风流名将 - xp1024.com
《风流名将》


第一节 狼来了

豫州城郊区外的一个小山村,山水云风,繁花绿树,此刻临近响午,骄阳散发的炙热光圈,山峰斜影,忽然一阵清风拂面,带着树木清新气息。

在山村一处,建有一座气势磅礴,气势如虹的山庄,正前方一条小溪,缓缓冲击着溪石,杂着淙淙响声,周围是一片宽阔的绿草茫茫,柳树依依,鸟儿不时栖落于树枝上,不时在树顶飞翔玩耍,此处可真是隐修避世的静修之地。

一声不恰适宜的喊叫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老太爷,夫人不好啦,不好啦,少爷又进城去了”。

一个年约七旬,满头白发的老者急匆匆从书房走了出来,对着通报消息的书僮劈头便责问道:“易通,我不是叫你看紧少爷吗?你怎么又让他跑了”。

那名叫易通的少年一脸烦恼,尊敬道:“老太爷,我已经尽力了,你也知道,少爷若想溜走,就是十个小的也看不住他呀”。

老者欲言又止,摆了摆手叹道:“算了算了,等他回来再说”。

易通一脸为难,似乎有话咽在喉咙,犹豫片刻之后,露出决然之色,道:“老爷,恐怕少爷要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老者疑惑道:“你这话是何意,难道他不打算回家了”。

易通连忙从怀中掏出书信递给老者,老者拆开书信一看,那张老脸逐渐变得白一阵青一阵,看完之后狠狠的将书信撕成碎片,怒道:“混蛋,逆子,不肖子孙......”。

一位中年妇人从另外一院匆匆赶来,见到老者一脸怒容,心想准时自己那个儿子又惹他爷爷生气,当下走了上前对着老者道:“公公,寒儿是不是又进城去了”。

老者平复了怒气,放轻语气:“何止进城,他跑了”。

中年妇女一愣,“跑了,寒儿在外面无亲无故,他又能跑那里去,我想几日之后他定会回来,公公你先不要生气”。

老者重重叹了一声,“估计这次他没那么快回来,你这个儿子啊,空负天纵之才,一不能报国,二不能扬名,反而不知从那里染上了贪恋美色的恶习,非但如此还整天将周邻搞的鸡皮狗跳,你去打听打听,村里谁见了他不闻风而逃”,老者越说越气,咳嗽了几声。

中年妇人急道:“公公,莫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易天涯哪能不气,这个孙子,胸藏千书万卷,百世经纬,是个文韬武略的不世之才,只是却是少年风流,胸无大志,他可是把易寒当做重振易家名将威名的希望,奈何天不如人愿。

这名老者乃是一代名将易无涯,一生戎马,征战无数,纵横天下领敌军闻风丧胆,不仅文韬武略卓越,更是国之军魂,至于为何晚年会沦落到隐居于偏僻山村,那就要追究到一场战役,那一战,易无涯最终惨败,不但几个儿子战死沙场,一代名将更是因此而身败名裂。

燕归人:飒风沾、问途寒,谁与共饮,谁敢挡关?燕戟归命人不还,愁落暗尘:风起了,蝉鸣了,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

莫测高深,戏尽天下英雄,浩渺,我易无涯还没死,你要等着我。

中年妇女见易无涯愣愣无神,“公公,公公”,急催了几句,易无涯听到叫声,这才回神,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替寒儿寻了一门亲事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本来想借此稳稳他的性子,没想到最后却让这小子溜了”。

“公公是怕席清将军那边不好交代”,中年妇女低声问道。

“席清是我多年好友,这一点我不是很担心,再说了,席清那老头子的孙女可是名震京城的才女,能否看的上我们家寒儿还难说”,易无涯淡淡说道。

中年妇女却不以为意,道:“以寒儿之才,之貌,那个闺女见了他不似见了蜜糖”。

易天涯冷冷道:“怀就坏在他那纨绔的个性,那家女子见了他不先防范三分”。

“媳妇教导无方,请公公恕罪”,中年妇女低着头弱弱道,这老头的威严整个易家只有易寒一人敢撼。

易天涯双眼利如刀刃,不怒而威,“这事不怪你,我身为三军统帅,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士那个见了我不唯唯诺诺,可我就整治不了这个混蛋,要怪就只能怪那混蛋天性如此”。

中年妇女道:“是啊,他还很小的时候,一双眼睛老就盯着府内丫鬟的身子看,吓的我把身边的下人都换成老妈子,公公,你说寒儿的这门亲事如何解决”。

易无涯朗声道:“那席清之孙女乃大家闺秀,非山野村姑,青楼艺妓可比,人家眼界可高的很,我在与席清谈论此事时,他可是一脸为难,百般推脱要回去问一下他那宝贝孙女的意思,以席清之威严尚且如此,可见此女必有过人之处”。

易无涯沉思片刻之后,突然脱口道:“不行,我一定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待我修书几封,联络我的那些旧部,一旦有寒儿消息就把这小子给捉回来”。

殊不知,由于易老爷子的一时疏忽,易寒成了通缉犯。

吴寡妇脸色仓惶,一路向东奔跑,身后追着几个想要调戏她的恶霸,却祸不单行碰见沉潜已久的易家公子,只见那易家公子休闲的骑在小毛驴之上,脸上露出了淡淡微笑,眼睛温柔的盯着她看,紧闭的嘴角掀动之际,吴寡妇心神一颤,惊呼出声,“我贞休矣”,立刻转身往回跑。

易寒朝着吴寡妇奔跑的方向大声喊道:“吴大嫂,不用跑,我好多年不干这种事情了”。

见那吴寡妇渐渐跑远,轻轻摇头,我都好多年没混这行了,怎么她还把我认得这般清楚,看来我的飘逸出尘是深入她心啊。

“紫气烟笼幽魂夜,红粉佳人体态妍,身穿那领绿罗袄,解开香罗带,剥得赤条条,插上一根梢儿也,把奴浑身上下来咬。”

官道之上,一青年骑着小毛驴,一身灰色朴素农家打扮,满脸土灰,一手上提柳枝驱赶着毛驴,一边吟唱着小曲。

“终于自由了,以后我就可以游览四方,我看上的一个都别想跑,再没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说摸人家的手不对,说亲人家的嘴也不对”,也难怪,易天涯这些年可是像盯犯人一样盯着他,他早就憋坏了。

那日知道老头子给自己找了门亲事,当下就做了一个决定离家出走,机会错失,那就一辈子困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满世界的精彩正等着他呢,他如何肯在一棵树上掉死,当机立断,留下书信一封,甩掉易通,来到二牛子家,用自己的新衣裳换二牛子的破衣,再加一个玉佩才换到二牛子家的小毛驴。

本来一开始,易寒拿出银票,只是二牛子与他家的小毛驴感情很深,任易寒如何解释手中的银票能买几十只毛驴,那二牛子愣是不换,最后没法子只能把自己的随身玉佩也拿了出来,二牛子还是不干,刚好他爹忙完农活回来,看到这一幕,一个大巴掌就往二牛子脸上扇去,骂道:“你这败家子,易少爷好心好意,你这混蛋竟不给易少爷面子”,又打又骂,当下就把二牛子打哭了。

二牛子他爹乐呵呵的把从二牛子手中抢过来的小毛驴牵给易寒,笑道:“易少爷,这个家我做主,我换给你”,顺手就把银票和玉佩接了过来,易寒明白,这二牛子他爹是看在银票和玉佩的面子上。

看着二牛子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易寒走上前,安慰道:“二牛子,我没骗你,我给你的那些纸真的能换好几只毛驴”。

二牛子不依道:“我不要,我就要小灰,别的毛驴我不要”,一旁的二牛子他爹听到这里急了,你这混蛋,老子好不容易成交了一单赚钱买卖,你又来捣乱,生怕易寒反悔,冲过去又狠狠的扇了二牛子一个巴掌,边打边骂,好像二牛子不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仇人。

易寒生怕耽误时间,老头子派人寻来,对着二牛子安慰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这头毛驴的”,最好的对待自然是送它早日投胎,下世为人。

离开山村已经三天了,他这个打扮倒十足像极了农家之人,只是他脸上悠闲的神态与那些真正的农家人差距太多了,特别是时不时嘴上来上一曲下流小曲,更让人感觉这个青年怪异极了。

都说自古金陵出美女,他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金陵,长这么大除了去县城,他还没有出过远门,对于未知的世界,他是一点也不感到担忧,他易家公子什么时候吃过亏。

数日之后,终于抵达江南繁华之地金陵,进入金陵城,一条宽敞的石砌大道,可容数骑并列行走,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昌盛,街道店铺林立,艺社,妓院走不了几步就可见一间,更别说酒楼,小摊了,街道喧哗声,嚷叫声,比村里过年还要热闹。

不时可见前朝豪门大宅,虽然岁月流逝,光鲜不在,依然可见雄伟奢华。

看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果然不假,来之前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真正所见,繁华之貌还是让他很激动。

这东瞧瞧西看看的好奇表情,落在路人眼里却成了一个十足乡巴佬。

第二节 女扮男装

街道之上,行人熙熙攘攘,驴挤不过人,易寒只好下来,人驴同心合力。

卓立街头,一双似醉若醒的眼时刻不离过往的小姐娘子们,自从十一岁那次后,今天他又重新回到当时那种激动,胜似冰雪的嫩白肌肤,不堪一握纤细迷人的蜂腰,美丽清雅的眼神,娇美十足的神态,艳冶妩媚的肢体,每一个关键点都没逃过他的眼睛,真是要命,精神顿时抖擞起来,手上却不忘往鼻间一抹,还好,没湿。

突然眼睛精芒一闪,像是看穿了这些女子的衣衫,哼,调戏妇女吗?,他却已从良多年。

在闹市中心找了一间客栈,看了招牌一眼,观月楼,听名字还算挺雅致的,就不知道怎么样。

刚到门口,却被门口的店小二拦了下来,“乡巴佬,去去去,爷没空招呼你,这可是观月楼,寻常人可消费不起”。

易寒也不生气,泰然自若,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店小二手中,温文尔雅道:“小二,不知道我现在能不能进去”。

店小二见到银子,双眼一亮顿时换了副嘴脸,恭敬道:“大爷,里面请,请恕小人眼拙”。

钱就是好东西,吩咐道:“小二的,替我将这毛驴牵好,顺点给它弄点上好的草料,我还得靠它代步呢”。

“是是是,大爷,你放心,小的保证让你满意,你先里面请”,店小二连连点头道,有钱人不露相啊,小毛驴代步,果然品味非凡,店小二收了易寒赏钱,心中暗暗称赞。

进了客栈,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此刻店里人多,生意不错,时不时有富家公子乘着马车带着仆人入住,仔细瞧看大厅之内的人,学子公子居多,当然也有一些衣着粗鄙,举止粗鲁的江湖汉子,这些人只是占其中极小的一小部分。

点了些酒菜,慢慢享用,忽闻离他较近的一桌,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正在谈论,好像是在说,秦淮灯会,还有什么秦淮十美。

秦淮灯会!

秦淮十美!

听到这些词语,易寒竖起耳朵。

听了一会,便明白什么事情,秦淮画舫,青楼艺妓,那是多么美妙的一番场景啊。

招了招手,店小二一脸恭敬赶了过来,“客官有何吩咐”。

“小二啊,这秦淮灯会什么时候开始的”,易寒漫不经心问道。

店小二一脸谄媚道:“公子,原来你是来参加这秦淮灯会的啊”,店小二把对易寒地称呼从大爷换成公子,那些风月之事,公子二字才足够雅致。

易寒点了点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到底这秦淮花会什么时候开始”,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什么公子,色狼,混蛋,只是一个称呼,他根本不在意,听多了自然麻木。

“明天,明天灯会就开始了”,店小二从头到尾看了易寒一眼,轻轻摇头道:“公子,你若是想去参加那秦淮花会可要换一身衣服再去”。

“为何?”其实他还是觉得这衣服挺有个性,二牛子就是靠这身衣服从他手上抢走小丹儿的心。

“有件漂亮衣衫,才能突显公子的清秀俊雅,一表人才,也好能引起那些花魁娘子的主意,引入内室,共度良宵”,说到最后,店小二把声音压得越来越低,嘴边挂着一副你知我知的笑容。

轻轻一笑,“好你个小二,知道的可真不少,你说这秦淮十美长的怎么样”,一块碎银子就递了过去。

店小二一脸欢喜,对着易寒恭敬道:“这秦淮十美,个个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戏耍百戏,音乐舞蹈,而且每一个长的都是绝色天香,可惜我去不了”,说道最后店小二一脸惋惜之色。

易寒付之一笑,这是所有男人的通病,越见不到的,得不到的越引人无限遐想,问道:“别人去的了,为何你去不了”。

店小二重重的叹了一声,“要见秦淮十美谈何容易,任何一个过夜资费最少也要一百两,小的我赞了三年,加上公子刚刚赏的才八十五两,你说我去得了吗?”

见店小二没精打采的样子,易寒安慰道:“别丧气,照你这速度,再赞一年就够了”。

店小二一呆之后,突然明白易寒的意思,道:“公子,小的可不会把钱花在那些花魁娘子身上,小的攒钱是想娶个娘子,一生享用”。

易寒忍不住哈哈大笑,“小二,你倒聪明的很,懂得一劳永逸”。

店小二见易寒赞他,一脸得意,道:“是啊,好多人都赞我聪明”。

店小二被易寒赞的心花怒放,便介绍道:“这十美个个都是各所艺院头牌,个个绝色天香却是不容易见到,许多风流才子涌入金陵就是为了一赏美人风采”。

易寒莞尔一笑,问道:“你不曾见到如何得知个个绝色天香”。

店小二愣道:“公子此言差矣,我不曾见过,不代表别人不曾见过,江南之地自古出美女,能在群芳之中独占魁首,绝非普通姿色”。

易寒点了点头,这金陵灯会就是他一展风采的时候,只是这大都市的女子会不会像这小山村的那些忸怩作态,吩咐店小二给自己安排一间上房。

这时一大汉郎声道:“小二,给我准备一间房间”,那是一个高大汉子,虎背熊腰,脸上一横刀疤,面相凶狠,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小二赔笑道:“客官真对不起,本店剩下的最后一间房间刚刚以被这位公子定下了”手指往易寒一指。

那大汉大喊喝道:“什么,被定下了,谁敢跟我抢房间,知道我是谁吗?”那刀疤脸狠狠的盯着易寒。

看样子,这大汉是要跟他打架啊,可跟男人打架不在行,他只跟女子打架。

易寒神色自若却对刀疤脸不予理睬,这种他人懒的去较真,对店小二道:“带我前去,我要休息了”。

那大汉大怒,威胁道:“小二,你如果敢带他去,我就先打断你的腿”。接着转头瞪着易寒道:“小子,我看你还是识相点,不怕大爷我把你撕成几块吗?”说着把拳头捏的作响。

店小二当场不知如何是好,一位是钱大爷,一位是恶人大爷,得罪那个都不是办法。

易寒悠然自得,翘起二郎腿,笑道:“大块头,本来是我先定的房间,为何要蛮不讲理,难道就不怕报应”。

大汉见易寒如此漠视他,怒不可遏道:“小子,你这是找死,敢跟本大爷说教”。

眼看大汉就要动手了,他却只会捉奶龙爪手这一招,“慢着”,易寒手一扬,大汉一呆,“怎么要说临终遗言吗?”

“我想说的,我们不要动手,还是来讲讲道理”,其实他是村里最不讲道理的人。

大汉冷笑一声,道:“你要讲道理也行,那要问问我手上的这把大刀,有本事,你要怎么讲道理都行”,说完,一把重约三十斤重的大刀就狠狠的扔在桌子之上,结实的木质桌子,顿时有了裂痕。

突然一把冷冷的声音传来,“那就让我来试一试你的道理”,说话的是一个清秀俊雅,面如美玉,一身白衣的年轻公子。

大汉牛目一睁往白衣男子一瞪,怒道:“小子,你也闲活的不耐烦了,竟敢多管闲事”。

白衣男子神情冷漠高傲,淡道:“真的,我特别讨厌你这种人,特别是欺负废物的废物”。

这话易寒可不爱听,什么叫欺负废物的废物,那他也不就成了废物,语重心长的朝着白衣男子道:“公子此话差矣,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的就不是君子了”。

两人冷冷对视却完全将易寒当做透明的。

大汉怒喝一声,手上一个动作,白衣男子却先了一步,轻轻在那三十斤重的大刀上一弹,待那大汉捉起刀柄,那刀面早已化成片片碎块,手中只剩下刀柄,大汉一惊,心中明白,今天是遇到高手中的高手,这等本事就是他师傅也不一定能做到,这男子到底什么来历,却轻易间就做到了,顿时惊慌失色。

易寒也是一惊,世间竟有本事如此高强之人,看来这一趟真的没白来,至少开了眼界。

大汉额头直冒冷汗,这人要取他性命易如反掌。

白衣男子再次出手,也没看他手上有多大的动作,那听大汉疼叫一声,捂着鼻子哀嚎起来,脑子还算清醒,知道逃跑,易寒望着大汉仓惶逃窜的背影,叹息一声,“早说了你会有报应了,偏不信”。

易寒刚要过来跟白衣男子道谢,那男子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易寒一愣,这么酷的人,一定要收作保镖,多少钱都给。

走到白衣男子旁边,往桌子上一拍,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出现在桌子之上,见白衣男子毫不动容,又是一拍,喊道:“五百两”。

楼上有两个服饰甚雅,面若冠玉的美少年正欣赏着这一幕,其中一个更是俊美不凡,只是身子有些柔弱,五官精细的太过妩媚。

那妩媚的过分公子此时正会心一笑的看着这一幕,道:“剑女,如果是你,你能做到这一点吗?”

那被唤是剑女的美少年淡道:“能是能,只怕不会这么轻松”。

那妩媚公子笑道:“你的意思,那人比你还要厉害咯”

剑女道:“我不敢肯定,我是以剑为生,以气御剑,这个要比试过才知,不过如果我师尊出手,定能将此人制服”。

妩媚公子笑道:“一个年轻人而已,那配得上她老人家出手,只是这人气势摄人,我倒感兴趣的很,不知道能不能为我所用”。

剑女道:“禀小姐”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妩媚公子冷冷的瞪了一眼。那剑女急忙改口道:“公子,我瞧不出她的深浅”。

妩媚公子笑道:“好玩啊好玩,第一次金陵就遇到这么一个有意思的人”。

剑女道:“公子难道想......”。

妩媚公子轻轻一笑,道:“你想到那里去了,我只不过想把他收为手下,为我所用,只不过观此人心高气傲,恐怕不易”。

“走,我们去请他同饮一杯如何”。

剑女毕恭毕敬道:“公子雅间候着,我去请他们就好”。

妩媚公子手中折扇一摆,淡道:“他不是普通之人,还是我亲自去请合适一些”。

两个翩翩美少年从楼梯走了下来,这两人一出现立刻引起大堂所有人的注意,风度翩翩,气质如美玉,特别是其中一个,皮肤比水还要白嫩,五官比白云还要精细。

两人走到了白衣男子所坐位置的旁边,那妩媚公子对着白衣男子笑道:“在下宁相,这是家从宁剑,刚刚见了公子气度不凡,仰慕不已,特来请公子上楼畅饮一杯如何”,却将旁边的易寒完全忽略。

易寒一脸不喜,他何曾被人冷落过,这三个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衣男子头也不回,冷冷道:“不去”,便不予理睬。

宁相颇感意外,淡淡一笑,身边的宁剑却因为男子的无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带着杀气。

白衣男子突然感觉到什么,轻轻了瞥了这宁剑一眼,便神情淡漠如水,恍若未觉。

易寒朝两人笑道:“两位,这个保镖兄是我刚刚订了”,朝桌子上的银票一指,“看见没有,五百两”,没办法,咱就是财大气粗。

宁相往身边的宁剑使了个眼色。

宁剑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之上,上面三个大字,一万两!让易寒深呼了口气,顿时缄口无言”。

易寒微微一笑,扬长避短,既然是个有钱人,那就不跟你来比这个了,比感情。

亲热的坐在白衣男子旁边,手一伸就要搂住白衣男子的肩膀。

“滚”,冷冷的一声,震得他耳朵发聋,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第三节 暗中非礼

白衣男子突然起身,冷道:“带路吧”,却看也不看桌子上那一万两银票,倒是一旁的小二盯着桌子上的银票,脚在发抖,一万两,天啊,可以娶一百个老婆。

宁相神色一讶,稍现即逝,不知这个白衣男子为何会临时改变主意,微笑道:“好”。

这个时候易寒如何能让看中的保镖兄被别人抢走,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随意几下拍掉身上的尘土,落落大方道:“这个公子可否邀我一同前去品尝美酒”,宁相微微一笑点头,对于易寒一身乡巴佬的装扮并不为意。

四人来到宁相所居住的房间,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厢房,房间很大,是个套房,卧室与大厅被屏风隔了开来,这倒免去很多尴尬。

宁剑毕恭毕敬紧挨着宁相身后,而白衣男子远远跟在后面。

易寒,宁剑,白衣男子三人坐了下来,重新上了些小菜助酒,一坛尚未开封的女儿红摆了上来,看来宁相早就安排好了,奇怪的是,有四张椅子,宁剑却只是站在宁相身后,并没有坐下去。

宁剑眼神不时敌视的看着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似乎能感觉到这宁剑的敌意,只是在她丝毫没有半点动容。

宁相拍开封盖,一股醇香纯朴的酒香传了出来,酒有好坏,一个是酒香,再是酒味,三是酒意,这酒香已是上上之选,不知这酒味如何,易寒不由蠢蠢欲试,嘴馋起来。

突然一旁的白衣男子似有深意的看了易寒一眼。

宁相先给白衣男子倒了一杯,一个坛口如盘的酒坛子,一个是杯大如指的小杯,倒起来显的怪异,不过奇怪的是,那酒坛子拿在宁相手中就像活物一样,并不显得笨重,一条细入银丝的水线缓缓的倾留入小杯之中,满满的一杯倒上,却不溢出半点酒星子,对着白衣男子道:“兄台如何称呼”。

“颜罗”,白衣男子依然语气冰冷,这个不苟言笑的男子对于宁相的盛情并不买账。

易寒微笑着看宁相,这宁相双手修长白皙,灵活柔软,举止优雅倒有点女儿家的姿态,他第一眼看到宁相的时候就在怀疑,这宁相是不是女扮男装,只是瞧她胸前并没有突出才一时无法肯定。

刚刚在与宁相一同前行的时候就特意往他身上靠近,宁相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女子特有幽香,在这方面他嗅觉灵敏过人,能闻一般人所不能闻。

虽然宁相用其它气味掩盖,但终究逃不出他的鼻子,尽管如此他也还是只有五分把握,以前也还是遇到一些怪异的男子,身上也有这种女子独特的体香。

一会再试探一下对方胸口是否有料,想到这里脑中开始意淫,脸上表情却是道貌岸然。

给颜罗倒完,宁相又给易寒倒了一杯,“兄台,你如何称呼呢”。

“宁兄,在下易寒”,易寒对于宁相的热情报以微笑,一旁的白衣男子突然身子一颤,双眼爆闪出奇异的光芒,随即恢复了平时的冷漠,这一丝微小的举动还是被一直关注他的宁剑察觉到了。

宁相给自己倒了一杯道:“颜兄,易兄,我们先饮一杯,一试酒味,再畅聊如何”。

易寒莞尔笑道:“好,一干而尽”说完就毫不客气一饮而尽,大赞道:“好酒,没想到宁兄竟私藏有这等好酒”。

宁相却没有易寒这么豪爽粗鲁,他微微用手袖掩住饮态,慢慢的把饮了,一杯下去,宁相那嘴唇变得更为湿润红彤,白衣男子则是轻轻抿了一口。

易寒笑道:“颜兄,宁兄都说干了,你为何只是轻轻抿了一下”。

咋闻此言,白衣男子脸色冰霜突降,冷道:“我劝你还是少管我,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宁相连忙缓和气氛,“易兄,颜兄恐怕不胜酒力,无须强求”。

这个人做保镖能力是不弱,只是情绪不太稳定,说不定那天他一发疯,小命就无缘无故的没了,想到这里对颜罗的兴趣大减。

宁相道:“易兄,你此次是要前往何处。”

易寒笑道:“秦淮”,说完就拿起酒坛子给宁相和自己倒了一杯。

宁相轻轻抿了一口,透过细细的唇隙,可见到一条粉艳的小舌将酒卷入喉咙,眼睛半眯,一脸细细品尝美酒的痴态,易寒只是一瞥,呆了一呆,便感觉到自己的心卜卜狂跳,他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吸引了。

宁相道:“哦,如此甚巧,我也是要去金陵,我与易兄倒是有缘,不知易兄去金陵所为何事”,易寒一饮而尽,将心中遐想赶走,面容一整,正要回话,宁相突然抬手,阻止他说话,道:“易兄先别说,让我猜一下如何”,易寒微微一笑凝视着对方。

宁相看着易寒,两人目光相接,骤然移开目光,笑道:“此时恰逢秦淮灯会,我猜易兄是要赏花而去,都说秦淮十美,都是天下绝色,难道易兄也有此爱好,不甘千里而来”。

易寒讪讪一笑,道:“我很少出来走动,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才知道恰逢秦淮灯会,至于秦淮十美,我也是闻所未闻”

宁相笑道:“秦淮十美虽美,但我知道至少有一人远胜十美齐聚”

易寒讶道:“何人,竟让宁兄认为比十美齐聚还要轰动”。

宁相淡淡道:“云观夜。”

“云观夜,难道她长的美艳绝伦,冠绝天下吗?”,易寒忍不住问道。

宁相哈哈大笑道:“易兄此言差矣”。

易寒讶道:“那宁兄所言何意”。

宁相摆手,一脸潇洒淡道:“易兄,我说你此言差矣,不是因为云观夜美艳绝伦,而是因为你将云观夜与那些青楼女子作比较,秦淮十美再如何绝色美艳,终究是风月场合之人,而云观夜何人乎,天下第一奇女子,漫说她皎洁如明月的绝色姿容,就说她那份气质风范,有多少成名的英雄人物都甘愿屈服,有什么样的女子能与她做比较,所以我刚才听易兄之言才大叹差矣”。

易寒一脸惊讶,天底下竟有此等女子,却不知他日是否有缘识得。

一直静静不言的颜罗突然开口道:“这云观夜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倒想见识见识”

宁相与宁剑都认为这颜罗大言不惭,尽管颜罗算的上是个高手,但拿自己与天下闻名的云观夜作比较就太不自量力,宁剑丝毫不掩饰脸上不屑之色,云观夜是她师傅的唯一的对手,而眼前这个男子只不过配成为她的对手,宁相倒只是微微一笑道:“颜兄,好志气”。

颜罗毫不留情道:“这是自信,与志气无关”。

宁相一愣,没想到颜罗屡次不给自己面子,眼角阴冷之色一闪即过,却哈哈笑了起来,一脸豪爽,道:“易兄,来,我们喝酒”。

易寒道:“宁兄,这小杯子我喝的不爽快,要不我们换大碗的怎么样”,嘿嘿,易寒已经有十足把握宁相是个女子,他从小在女人堆里混迹,女人的体态特征,言行举止他是了若指掌,把你灌醉了,小爷我也来个假醉。

宁相一愣,他倒从来没这么试过,他喝酒一般都是很文雅的,既然易寒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拂意。

两人换了大碗,闲话也不说话,“干了”说完,易寒就一饮而尽,宁相学的易寒的样子,烈酒入喉,不小心咽着了,咳嗽了几声,不过这种不必作态的感觉确实爽快,她出生贵族世家,从小一举一动都温文尔雅,有礼有数,这已经养成习惯了,就算没人的时候也是这样,从没有想今天在人前这般不羁。

易寒哈哈大笑故意激将道:“宁兄,要不,你还是换小杯子得了”。

宁相顿时不喜,道:“这什么话,来”说完就亲自动手又把杯子满上了。

“干了”这次宁相先干为敬,有了第一次,这次好多了,而且她发现喝酒原来也可以这么过瘾。

而颜罗与宁剑静静的看着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不一会,一坛酒就被两人喝完。

宁相哈哈笑道:“易兄,今日与你饮酒真是过瘾,知己难寻啊”

易寒佯装醉意,一手捉住宁相的手,心中念着,哇,好滑好嫩的手,这娘们一定出身富贵,瞧这小手保养的这么完满无暇,嘴边吐着酒气,“宁兄,知己难寻啊”。

宁相猛的被易寒这么一捉,脸色突然一变,身后的宁剑瞧见,一脸冰冷,就要拔剑,却被宁相隐隐按了下来,“易兄,你醉了,夜也深了,不如我们就此罢了”。

易寒那里肯,手上不停的抚摸宁相的小手,嘴上道:“我没醉,我还能喝”。

一旁的宁剑看的是一脸冰霜,右手用力握紧剑柄,只要主人一招手,立马将这个无礼的男人斩杀。

颜罗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有数,却泰然自若。

易寒不傻,他的一双眼睛可是在时刻注意周围的情况,自己可是在生死边缘,奈何美色当前,他是胆大包天,再摸几下,感觉那柔如蝉丝的触感之后,才不舍得松开。

在宁相频临爆发的时候,松开了宁相的手,宁剑紧绷的脸才松弛了下来。

宁剑道:“易兄,我们就此罢了吧,在下觉得有些乏了”。

易寒眼神露出醉意喜道:“宁兄,不知道你这里的床是否足够大,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我们四人同床共枕如何”。

一旁的颜罗突然挥袖离席,宁相脸色露出一丝讶色,易寒却懒的理睬,那小白脸不在最好,我一个人独享。

宁相笑道:“易兄,在下习惯一个人独睡,我看就算了吧”。

易寒一脸惋惜之色,“宁兄,我的房间就在附近,你若改变注意,可来找我”。

宁相一脸微笑,将易寒请到了门口,易寒临走前,突然熊抱了宁相,宁相脸色大变,她还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第一次被男人抱了。

易寒心笑,腰细肩窄,胸肌却是如此雄壮,小娘子,这个哑巴亏你是吃定了。

第四节 假龙戏凤

易寒走后,两人回屋,宁剑冷道:“公子,那男子对你如此无礼,要不要我半夜去杀了他”

宁相这才抬起头,脸上只有淡淡红晕,却没有丝毫醉态,神色清明。

宁相笑道:“这叫易寒的乡巴佬也是好玩的人”“不过呢”她脸色变得阴冷道:“他故意辱我清白这点就不可饶恕”。

见宁剑疑惑,宁相才侃侃道:“他已经知道我是个女的,我在对付男人方面虽然不如姐姐,但刚刚眼神之中的色欲暴露无疑,这是男人对女人才有的眼神”。

宁剑一惊,“那公子为何任他轻薄,不让我一剑杀了他”。

“因为他的眼睛,还有刚刚在对局面的掌控张弛有度,狡猾,机智,识得见好就收,这才是我最需要的人才,好色,有弱点的人我就有把握将他控制”。

宁剑道:“公子,那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你没听懂我话吗?当然是留他性命,不过今日之事,可没这么容易便宜他”,宁相脸色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的好姐姐,我又给你找了个麻烦。

宁相微微一笑,“我乏了,扶我休息吧”。

宁剑把宁相扶到床边,替他解开外衣,一套白色的内长衣,再解掉宁相男子所穿的内衣,露出只有女子才有的白皙光滑的皮肤,白璧无暇。

纤细妙曼的蜂腰,修长无暇的藕臂,白皙柔弱的脖子,窄窄的肩膀之下一条红色长长的布条紧紧包裹着胸前的突出。

易寒猜测的没错,这宁相果然是女子,宁剑要动手去解开那红布。宁相拒绝道:“这个我自己来,来,我们坐下,聊会天”便拉着宁剑并排坐在床边。

宁相细长的小手滑倒宁剑胸前,解开宁剑外衣,露出与宁相一样的裹胸部,宁相重重按在宁剑胸前道:“剑女啊,你说女子为什么要长这些麻烦的东西”。

指甲轻轻一划,包裹了几层的布条就应声而断,裂成几片洒落在地上,那对小白没有了压束弹了出来,宁相指尖轻轻划过剑女平坦的小腹,来到高耸的肉山之上,用力的揉捏着,剑女被宁相揉捏着,呼吸渐渐急促,脸蛋红了起来,冰冷的双眼渐渐迷离了起来,变得如幽如怨,如泣如诉,她是宁家的无情杀手,可是在小姐一双灵巧的手下,却变成一个柔弱的女子。

敏感受创,叮咛呻吟了一声,宁相轻轻在剑女耳边吹了一口气嫣然笑道:“怎么,有感觉了”剑女有声无力道:“嗯,小姐请轻点”。

宁相嘻笑道:“这怎么行呢,我应该重点才对”

剑女顿时玉脸红若火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离的看着宁相,哪还有半点杀手本色。

宁相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剑女呼吸急促起来,呻吟有声无力,身子不停得颤抖着,良久才平复过来。

手指在灯下泛着红光,此刻宁相已经挂着微笑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易寒便出门逛街,江南之地果然繁华如锦,街道之上,行人如织,美景如画,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这江南多艺妓,风气也较开放,大街之上美女如云,小家碧玉,大家闺秀,白皙细嫩的皮肤,温柔多情的眼神看得易寒是不亦乐乎,好几次上前搭讪都无果,战绩不佳,看来坏就怀在自己身上的这身衣衫。

走进一间布局优雅的衣服饰品店,本来那店里还有几个女子正在挑选衣衫,突见易寒这么一个衣衫褴褛的乡巴佬进来,特别是脸上笑意讪讪,咋一看去,让人毛骨悚然,一会功夫便把那些小姐们都吓跑了。

老板望着离开的小姐们,一脸苦色,随后恶狠狠的盯着这个始作俑者。

易寒不慌不忙,随身抽出一张银票在老板的眼前晃了晃,老板生生把已经到嘴边恶毒的话语咽了下去,热情道:“公子,随便看”。

易寒点了点头,便挑选起衣衫来,老板尾随身后,边走着便介绍各款衣衫,生怕易寒手中的银票飞走。

“公子,有你喜欢的衣衫吗?如果喜欢就试一试”

易寒摇了摇头,并不接话。

老板一听急了,瞧这公子手笔,是个有钱人,再看他身上所穿衣衫,难道他喜欢怪异的调调,“公子,本店的衣衫可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许多才子公子都常来本店关顾,今晚就是秦淮灯会了,何不选件”。

“老板,你这可有女子所穿的衣服”。

老板一愣,朝着周围一指,“这不都是女装吗?”。

易寒脸上泛起神秘的微笑,“我说的可是特殊的衣衫”。

老板脑筋一转,马上就明白易寒所指的是什么东西,脱口问道:“公子要自己穿”。

易寒脸色一冷,晃了晃手中银票,“老板,你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老板急忙奉承道:“对不起,公子,刚才一急说错话了,公子可是要送人,有有有,多的是,都是些款式新颖的”。

“带路吧”。

“好的,我这就给你安排,那些东西在内屋,一般由内子招待”,老板这么说,易寒那能不知是什么意思,一般女子私密衣物都是摆放在内屋。

老板往屋内吩咐了一声,一把中年女声应了一句。

内屋的灯光有些阴暗,等着一盏小灯,各式各样的抹胸,肚兜挂满屋子,颜色鲜艳,款式火辣,有些抹胸居然只是一片布料,堪堪遮住双峰部位,那些亵裤更是看的让人脸红耳赤,薄如轻纱,而且是透明的,这穿在身上就跟没穿一样,而且亵裤的款式更是让易寒闻所未闻,不是寻常所见的那种长裤,而是一件短裤,穿在身上只是覆盖大腿跟臀部,淡定,要淡定。

一位满脸笑容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咋看是个男人,脸色一惊,随即露出职业性的笑容,笑道:“公子,是要送人”。

易寒点头,“老板娘,你这里的东西可与我以前见过的不一样”。

妇女笑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些款式在中原地区,可是江南才有,西北民风彪悍,那里的女子经常就穿成这样出现在人前,我们就仿做,只是她们用的都是粗布,我们这些可是用上好的料子做成,再加上做工精细,穿在身上绝对有意想不到的轻便,以前这些款式刚刚出现的时候,许多小姐都不太接受,但是她们试过以后,这些寻常款式倒没人买了”

易寒听完一脸笑容,乐呵呵的连续挑了十几件火辣的。

“公子,你这是要送给多少个红颜知己”。

易寒笑道:“这种好东西有备无患,多拿几件没错,反正钱我有的是”。

妇女拿出一个包裹将易寒选好的东西包了起来,易寒走出内屋,顺便给自己选了一件合身的衣衫,走出衣衫店,再逛了一会,天色渐渐黑了起来。

回到客栈,饱餐一顿,洗了个澡,换上新衣,便出门,往秦淮花会方向走去。

第五节 金陵灯会

一路上人并不多,待到湖边苏堤之上,易寒才被大大吓了一跳,这人原来都聚在这里了,熙熙攘攘人挤人,寸步难行。

挤就挤吧,寸步难行也要行。

湖边的树上挂满着灯笼,远处稍微空旷的场地上停着无数华丽的马车。

秦淮灯会一年举行两次,一次是正月十五传统的元宵灯会,灯会期间游人如海,万灯齐明,一派热闹景象,男女老少出来游玩,而这七月初七的秦淮灯会却有特殊色彩,专为青楼艺妓所设,是风流才子寻欢作乐之时。

停留在这里的人观看的都是普通人家的男子,那些富贵公子哥早就登上画舫饮酒作乐去了,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被非礼,易寒终于挤到前头去。

湖中灯光闪烁,如黑夜中明亮的繁星,大概有花船数百只,如此艳丽多姿的场面看的易寒是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就登上花船采花,最近压力太大了,是该放松放松。

湖边停放着无数的小船,船夫们站在船头正等生意上门呢,这些船只是专门接送那些家资一般的风流才子到湖中花船,而那些富家公子们几乎都有自己的船只,有自己的船夫,根本用不上靠这些小船登上花船。

对着其中一个船夫喊道:“老丈,你可愿意载我到湖中央”。

船夫笑着回道:“公子请上来,老头子今天晚上就是专门干这个的,赚些银子也好为家中孩子添些衣物”。

今夜星弱,一轮皓月当空,与湖中央无数的花船勾画出美丽的图案。

老船夫在船尾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水声,与远处传来热闹声形成鲜明对比,易寒站立在船头,一双如痴如醉的眼睛盯着远处那些灯火通明的花船。

低声吟道:“摇橹轻游秦淮湖,皓月繁星红花舫,青楼自古销魂处,旁人那知伤情愁”,这秦楼女子表面虽然荣华无比,有多少风流才子争相追求,却不如一个船夫活的轻松自在。

老船夫赞道:“公子好才华,定能让那花魁娘子一样相中”。

易寒哈哈大笑:“我只不过看见这一繁华一冷清,感叹人间百态而已,称不得才”。

船夫道:“公子要上那只花船,请公子指出来,老头子也好送公子过去”。

易寒指着胡中那几只连成一排的华丽花船问道:“老丈,就那里吧”。

船夫脸上掠过一丝迟疑之色道:“公子,那十只连成一排的画舫可是金陵十美的花船,公子决定要去那里”。

易寒笑道:“有什么不对吗?我本来就是来看金陵十美的”

船夫道:“公子想法倒是不错,可是这十美的画舫可不是普通人都能进去的,好像要猜中谜语才能上船,如果猜不出来,就算有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会让你上船”。

易寒笑道:“正合我意,提钱多俗啊,这么雅致的方式果然没让我失望”。

船夫道:“既然如此,我就送公子过去”。

靠近了那些花船,易寒发现有几人正落入湖中,花船上的人正哈哈大笑,那些落水的人有的喊着自己的下人来捞自己上船,有的呢狼狈的奋力的游到小船之上,有的呢正在船头拧干湿透了的衣衫,这些人无不一脸垂头丧气。

易寒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船夫笑道:“公子,这是惩罚,答不上谜语非但不能上船,还要接受惩罚,只是今年的惩罚怪了点”

易寒明白了,如果答不上谜语,那就要在湖中洗一个澡了,他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易寒又问道:“这里面不乏富贵人家,他们甘心受辱吗?”

船夫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上这里的人无不是王公将相家的公子,文人墨客,风流才子,富家子弟,这个秦淮灯会的规矩,如果有人不遵守,不但会受到这些人的不屑,更会受到这些人的排挤,再说这种惩罚,大家都当成一种娱乐,没有人会看成是侮辱。

易寒笑道:“老丈,快送我靠船,我倒要看看这些人谜语有多难,难倒如此多的江南才子”。

船夫道:“公子,上那只呢”。

易寒道:“哪只近就上那只吧,我都等不及了”。

易寒上了其中一船,这船刻着两个交颈鸳鸯,两边短短的红栏,透明纸窗,灯光从窗中透射出来,篷盖上罩着红彤彤的大卷篷,两边垂着红绫飞沿,船有两层,艳丽无比。

两个汉子迎了过来,领着易寒来到船舱入口处,一处帘布把船舱内遮掩了,一个穿着素纺绸长衫,绿色长裤,留着一条鞭子的小姑娘,年龄大概十四五岁左右,雪白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下闪动着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

她正把守着舱门前,几名衣着华丽的公子正涌在船舱门口处,那小丫鬟笑嘻嘻的对着其中一个低头苦思的公子道:“刘公子,时间到了,再答不出来可要接受惩罚了”。

那刘公子抬手道:“再容我思考片刻”。周围几个正在等待的公子有些不耐烦,嚷嚷道:“等你想好了,天都亮了,我们还想进去呢?”

小丫鬟笑道:“刘公子,你看,不是小婢不给你面子,其他公子都等不及了,请公子认输吧”。

那刘公子垂头丧气道:“好吧,每次诗诗姑娘出的题目都是这么难”。噗通一声水声响起,那刘公子早被那两名汉子扔下水中,众人闻声哈哈大笑起来,气氛热闹了起来。

丫鬟笑道:“接下来轮到那位公子了呢”。一位衣着华丽,相貌俊美不凡的年轻公子站了出来。他一脸胸有成竹,今天他可是有备而来,身后站着一个留着长须的中年学士,这人在江南素有才名,姓赵名三思,出自其下门生多不胜数,只是近年来他已不再教学,成了金陵太守于成的入幕之宾,专职教导于成之子,于杰,当然这赵三思在政见也颇有心得,另一个身份就是于成的军师,今日会出现在此地,就是因为于杰百般央求,要不以他为人师表又怎么会与一般后生小辈来凑这个热闹。

刚才那前几题,于杰问了问赵三思,赵三思都微笑点头,这让他信心大增,一个艺妓再有才学怎么会难得倒这才学大师呢?

丫鬟笑道:“哦,原来是于公子,我家小姐早就为于公子专门准备了一题”。

众人一听大惊,于杰更是受宠若惊,心中不解,他从来未成见过诗诗小姐,不知为何诗诗小姐为何会专门为他准备题目。

丫鬟笑道:“我家小姐说了,如果于公子来了,三思先生也在身边,那就用这道题目考考公子,这道谜语可不像先几道谜语那样简单,公子请听好”。

众人大惊,前几道谜语都那么难了,这道更难,不知这于杰能否答得出来,不过有三思先生在,再难的谜语也难不倒他吧。

赵三思冷笑一声,很明显这个诗诗是专门针对他设题,小小艺妓也敢与日月争辉,让他起了一争雌雄之心。

丫鬟郎声道:云心水心猜《中庸》一句。

赵三思听完一惊,这秦楼女子竟也能出次层次的谜语,这道谜语很明显不是拆字,解意那么简单,再说现在中庸这本书很少人去读之,如果不是对《中庸》这本书倒背如流如何是也答不出来的,而且《中庸》书中之字,并没有明确的解释,百种人看《中庸》百种解释,这道题难就难在要猜透出题之人的心思,而且要吻合出题之人的理解。

要解云心水心四字谜底,难的要在脑子把《中庸》背上一遍,看看那句吻合其意吗?赵三思低头思考,他不会这么笨,把整部《中庸》背上一遍,首先要先解开云心水心到底是何意,只要能明白这四字表达的涵义,谜底就不再难猜。

云心其意有二,一是空中仙境,二是闲散如云的心境

水心这二字从来没有听到,到底是何意呢!赵三思冥思苦想连谜面都理解不透,如何猜中谜底。

赵三思太注重自己的声誉了,本来他认为一个谜语还不是手到擒来,一猜即中,可是此时连谜面都无法理解,堂堂一个才学大师如果败在一个妓女身上,让他再有何面目见人,越是这样,他越是紧张,冷汗都冒了出来,脑子想的不是如何去理解谜面,而是自己猜不中的后果。

于杰也是一脸懊恼,今晚万不该把先生拉来,如果今晚辱没先生名誉,那可是大过,他再也没有刚才那般轻松写意,只要三思先生猜中谜语,就算让他马上回家不见诗诗姑娘,他也愿意。

易寒笑了笑,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出这谜语的女子极为狡猾,富有才学之人做事向来严谨,在学识上更是如此,非要究其真意,这一开始就设了一个套子让赵三思钻,猜透云心水心其意,云心还有书可据,但这水心却从何说起,根本没有这个词语,根本就是胡编出来的,但既有云心又为何不能没有水心,词语之说向来都是从无到有,这又无法去辩驳。

这云心水心四字其实描绘的就是一个模糊的景象,在《中庸》中只有“鸢飞戾天;鱼跃于渊”涉及到云水之景,咋一看去,根本与谜面不相吻合,但这是一道意境谜。如果答“鸢飞戾天;鱼跃于渊”那就大错特错了,后面那句“言其上下察也”才是真正谜底,这谜语说难很难,说不难其实也不难,对心思慎密,善解女子情怀的人就简单了许多,当然这人得才识渊博。

易寒轻轻走了过去,既然来此,就帮帮别人有何不可,他轻轻走到于杰身边低声道:“谜底是“言其上下察也””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赵三思身上,根本没有关注易寒还有一旁的于杰。

于杰惊讶的看着这个告诉自己谜底的男子,那男子正微微笑着露出善意的眼神。他也不知道这谜底对也不对,此时应该让他出门,再不能让先生难堪下去。

于杰朗声道:“这题简单,还是我亲自来答与,不烦先生”。众人都惊讶的朝于杰看去,赵三思也是一愣,他都莫名其妙,猜不透其意,难道于杰真的猜了出来,但是仔细一想,这完全不可能,大概是为了替他挽回面子,朝于杰露出感激的眼神。

于杰朗声道:“谜底就是言其上下察也,对也不对”众人听完一头雾水,这言其上下察也跟云心水心有任何关联,他们如何也猜不透,都以为于杰乱扯一句。

那丫鬟却微微一笑道:“公子高才,答对了,请进船舱”。众人都顿时一愣,只有易寒微微作笑。

一会之后,丫鬟笑着对易寒道:“就剩公子你”易寒微笑的点头,那丫鬟偷偷瞄了易寒一眼,心中噗通直跳:“好俊俏的男子,那份儒雅的气质让这小丫头心醉不已”,这小丫头可不知道易寒的真正面目,他可是让村里所有的雌性动物闻风丧胆的人物。

易寒偷偷笑了起来,从这丫鬟神情,怕是春心动了,只可惜今夜我的心思不在你这里。

丫鬟道:“公子请听好天下太平”打一州名“。

易寒笑了笑,这题太简单了,中原才几个州,只要默念上一遍就能猜中,答道:“普安”这丫鬟分明是有意放水。

丫鬟笑道:“答对了,公子请入船舱”。

易寒走过丫鬟身边,讪讪一笑,“姐姐,谢啦”。

“公子,太客气了,是你有本事”,两人心知肚明,易寒也不多说,进入船舱。

第六节 琴戏

船舱之中人数并不多,寥寥十来人左右,其中一位更是身材矮小,相貌丑陋,每位男子身边都有一个姿色不差的女子相伴。

于杰见到易寒,往易寒招手,易寒笑呵呵的走了过去,与于杰同桌。

于杰抱拳道:“在下于杰,未请教兄台大名,这是我家先生赵三思”,他对赵三思并未多加介绍,相信只要听到赵三思这三字,他的闲闻逸事旁人肯定听过不少。

易寒回礼道:“在下易寒”赵三思往易寒身上看看了,定是于杰把刚刚猜谜之事告诉了他,所以才会对易寒有所注意,两人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于杰郎声道:“红姨,还不叫几位姑娘来服侍这位公子”。

赵三思对着于杰道:“公子,既然都进来,那我先回去了”。

于杰笑道:“先生,路上小心”。

赵三思离开,一个中年鸨儿揭开帘布,扭着肥腰笑嘻嘻的走了出来,笑道:“于公子,着什么急啊,有公子进来了,我岂会不知,这不是在安排吗,马上就出来了”

易寒笑道:“于公子,太客气了,一位姑娘就够了,太多我可吃不消”。

老鸨哈哈笑道:“这个公子说的那里话,你年轻气壮,才学风流,公子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于杰哈哈笑道:“红姨说的正是,美酒佳人,方能显风流才子本色”。说完往红姨手里塞了张银票道:“红姨,麻烦你了,叫漂亮点的姑娘来侍候这位公子”

老鸨乐颠乐颠的返回帘中,片刻,从帘中出来两位女子,衣着火辣,修长的玉颈下,大片酥胸如凝脂白玉露了出来,身材婀娜多姿,扭着纤腰走了过来,脸上略施胭脂,眼神之中媚意荡漾,相貌虽算不上绝色,但也是明艳动人。

红兰二女一左一右便往易寒身上靠了上去。

于杰笑道:“易兄,两位可够”。

易寒道:“美女有即可,无须多”。

兰衫女子宜喜宜嗔,倚姣作媚的在易寒脸上亲了一口,一个红印格外耀眼,红衣女子,嗲叫一声“公子”,整个人就往易寒大腿身上坐了下去,那翘翘丰满的臀儿磨蹭着易寒大腿,一手勾住易寒脖子,一手拿着酒杯道:“公子,我来喂你饮酒”。

于杰哈哈大笑起来:“易兄果然风流,这左怀右抱,兄弟我也是自叹不如”易寒一边享受着温香软玉,不知为何却比平时老实了许多,说到底他也是花丛老手,可能是水土不服,吃惯了野味,对海鲜敏感。

怀中早已有人,红衫女子紧紧依靠易寒身子,嗲道:“公子怎么这般规矩,难道我们姐妹两人不入公子法眼吗?你看人家于公子早就上下其手了”,那于杰早就一手搂着身边女子纤腰,另一手早就爬到丰满之处揉捏了起来。

易寒笑道:“你们姐妹俩太过热情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兰衫女子拉住易寒的手按在自己饱满的臀部,娇道:“你们都看错了,这公子可不是老实人,你看手都按在人家臀儿之上”。

这一番言语惹于杰等人哈哈大笑,易寒自己也忍俊不笑。

“对了,诗诗姑娘呢,怎么不曾看到。”

红衫女子娇道:“难道公子就只惦记着诗诗吗,该多多怜惜我们姐妹才是”。

易寒笑道:“好的好的”

于杰道:“虽然我们进来了,可是要见诗诗姑娘可还是不容易,易兄请看那边。

易寒往于杰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之处挂着一副诗词,写的是,衣香花气两氤氲,妙带三分绛罗裙,眉目如画妍无骨,色艺双馨善诗善诗。

于杰道:“这上面的诗句描写的就是秦淮第一美人,诗诗,这秦淮其她九美我都见过,唯独这诗诗最为神秘,要见她一面难如登天”。

易寒问道:“那要如何才能见到她呢”

于杰淡道:“要见她说来也不难,一是她愿意见之人,二是要在才学胜过于她,逼她认输,才会见你,传闻,诗诗身材妍若无骨,风韵多姿,相貌美艳动人,可惜啊,我来群芳阁数次就是无缘相见,这都快成我心病了”。

易寒道:“那还不叫鸨儿开始,我愿助于兄折服这个骄傲的女子,好让她明白男人不是好欺负的”。

于杰道:“看看吧,秦淮灯会,要见花魁娘子,都要按她们规矩来做”。

红衫女子娇道:“易公子好恨的心啊,我们家诗诗有多少人都想捧在手心里疼着呢,公子觉得她好欺负么,不要一会自己难堪了哦”。

易寒捏了一下女子臀儿笑道:“公子我疼的是你,那诗诗不见也罢”。

红衣女子嗲道:“公子好坏哦”。

丫鬟道:“小姐,下面的公子们都等得不耐烦了”。“我知道了,再稍等片刻”诗诗淡道。

丫鬟退去以后,诗诗一双美目凄迷,呢喃自语道:“他如此对我,我为何一点也不生他气,明知再见他只会徒增烦恼,却迫不及待的想再次见他,难道情难禁么,可笑的是,爱慕我的男子成千上万,偏偏我喜欢的那人对我毫无感觉”。

易寒这边,早已有人等不及了。席中有一个那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不喜道:“还开不开始,难道要我们等到天亮”

丫鬟走了出来,朗声道:“来了来了”

“各位请听好,幽窗独坐抚瑶琴,忽见须眉喜相迎,落花有意水无情,梦绕肠回欲识君,这是小姐刚刚做的诗句,请各位以诗中意境,做上一首诗词,猜测小姐心思。”

这一首诗出来,众人都不难猜测其实意境,无非是深闺娘子暗恋情人,却得不到回报,只能苦苦思念。

这诗诗小姐的诗也太过明显了吧,众人都拿捏不下,这最后一关,该不会跟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吧。

那身材矮小,相貌丑陋的男子道:“我先来,忆昔见时多不语,而今偷悔更生疏,道是情多还不是,若是恨之却难为。众人大呼好诗,那矮小男子更是一副得意洋洋,认为今日花魁非他莫属。

丫鬟把诗句送回,诗诗听完道:“这人倒颇有才学,请他上来吧”。

丫鬟为难道:“可是这人长的极为丑陋”诗诗浅浅一笑,淡道:“丑,怎么了,怎么说人家才学摆在那里了,去请他上来吧,会完客人,我乏了,想休息了”。

回道一楼船舱,丫鬟朗声对着矮小男子问道:“公子怎么称呼”

那矮小男子道:“在下姓徐名游”

丫鬟笑道:“请许公子上二楼,其他公子请回吧,天色不早了”。

于杰丧气道:“这么简单的诗句,我怎么犹豫不决呢?”

易寒笑道:“你还没作诗怎知没有机会了呢?”

于杰愣道:“易兄,你难道没听见吗?他们要送客了”。

易寒欣然一笑,道:“我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诗词对决,怎知会这般无聊,早知如此,这秦淮灯会,不来也罢”。

易寒突然起身离座,朝于杰深深一揖,“于兄,今日蒙你关照,无以为报,我就为许兄抚琴奏上一曲,我们再离开如何”。

听到有人奏琴,众人都大声说好,许杰闻言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易兄弹上一曲,作为我们今日相交的见证”。

易寒朗声道:“小丫头,拿琴来”。

那丫鬟心想,算了,抚上一曲又用不了多少时间,用不着去得罪这些公子。

易寒笑道:“于兄,你想听什么曲子呢”。

于杰淡道:“我不甚通音律,易兄随便,能舒你此刻心境即可”。

“那好”,易寒温文尔雅的坐了下来,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本来不属于他的那份气度雍容。

轻轻弹奏琴弦。一曲调子优美的琴音响起,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会知音,众人觉的这琴音好听,到底好听在那里呢,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觉的感觉沮丧的心情的烟消云散,取代着的是一种愉悦,一种做任何事情都充满热情的心境。

郎声吟道:“伤心荡尽春风语,画舫灯焰秦淮夜,轻风淡丽小娘子,何不与我共销魂”。

一曲奏完,众人哈哈大笑,易寒的琴音能让他们开心,易寒的诗句也让他们开怀。

诗诗在楼上初闻琴音,一开始被这曲调优美的琴声所吸引,她本来就精通音律,如何能听不出这奏琴之人琴艺高超,当然她也能听出其中,开怀阔达,无忧无虑的情思,越听下去越痴迷,这一弦又一弦的节奏,如一注清泉涌入心中,刚刚那些伤心忧愁都被赶的无影无踪,自己好像进入了奏琴之人的心里,享受着他那份快乐,这种共鸣,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而那诗句在安慰她又似在调戏于她,她不知觉嗔道:“好坏的一个登徒子”

于杰道:“易兄,此曲真是妙哉,听的我是心情愉悦”。

易寒低声笑道:“于兄,你们听的是爽,恐怕那诗诗此刻气羞了脸,在骂我是个下流胚子”。

“嗳,此言差矣,这里本是风月之地,易兄之词,正合意境,恐怕那诗诗小姐整暗心欢喜呢”。

一曲奏完,她久久回味其中,待丫鬟走了进来,她才回神。

诗诗急道:“刚才那抚琴的是何人,快去请他进来”。

丫鬟回道:“好像是一个姓易的公子,他随许公子一同离开了”。

诗诗哦的一声,脸上失望之色显于表。

丫鬟道:“小姐,这徐公子还在外面候着呢?”

诗诗道:“请他进来吧”。

第七节 诗会

受于杰相邀,来到一所宅子,像一般酒店阁楼,但又像私人会所,因为门口有人把守,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进去。

易寒走了过去,两人看易寒相貌不凡,不敢得罪,礼貌道:“公子请留步,这是私人会所,请公子出示请帖”,一般来风雅颂楼的都熟悉的公子,他们就算没有请帖也可轻易入内。

易寒道:“我是受于杰相邀,他倒没跟我提请帖的事,要不你们进去通报一声”,两人一听于杰之名大吃一惊,客气道:“公子请进,刚才无礼之处还请见谅”。

易寒轻轻一笑,道:“两位客气了,何过之有,你们也是禀守分内之事”。

这个地方并不大,说白了,就是一个三层阁楼,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易寒就能听见里面吟诗作对之声,他登上三楼,三楼众人本在吟诗作对,忽见有人登楼,纷纷朝易寒看来,见一男子相貌不凡,却不认识,嗡嗡嘈杂声沉寂了下来。

易寒目光匆匆扫视全场,都是些衣着华丽的俊俏公子,却朝众人露出一丝微笑。

众人只是微微错愕,于杰哈哈大笑,大步朝易寒走去,“易兄,你总算来了”,笑道:“各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刚刚给各位提起的易寒”,易兄,来,我给你引见各位,这位是府台大人家的公子,林木森,于杰指着一位清秀俊雅的男子介绍,那男子客气的朝易寒抱拳示礼,又指着一个飘逸出尘,丰神俊朗的男子道:“这是我们江南第一美男子,有第一才子之称的明修,明公子”这明修有些冷傲,不过还是微笑朝易寒示礼,接着又介绍了几位,多是官宦之家,富贵人家的公子,物以类聚这话果真不假。

易寒来了,众人也不再吟诗,有了新的话题,都纷纷交流了起来。

明修朝易寒望去,傲道:“刚刚于杰与我们讲了昨晚之事,在下深感易兄高才,不知易兄家住何处”,这番话是要探听易寒身份,是否有资格与他们一起吟诗作对。

易寒抱拳郎声道:“在下孤身一人,四海为家,没有固定居所”,易寒这么说,众人倒以为易寒不便透露来历,反而不敢小瞧他,纷纷起身抱拳还礼。

于杰将易寒来到身边位置坐,亲热道:“易兄,你可知道,我们昨晚错过好戏了”。

易寒轻轻一笑,晒道:“如何错过好戏法,就请于兄指点一二”。

于杰朝着一男子笑道:“马兄,还是你来讲吧,我也是听你之言,都不知从何说起”,这男子于杰刚刚介绍了,叫马画腾,是个富家公子。

那马画腾等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才娓娓道:“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可没有像于兄那么笨去啃诗诗这块硬骨头,我呢上了董小婉的花船,谁知兄弟不才,在船舱口就被题目难住了,无奈之下只好接受惩罚,跳入湖中,洗了个澡”,说完自嘲哈哈大笑起来了。

易寒疑惑问道:“这董小婉是何人”。

众人一阵轻语,不知为何易寒会问一个如此愚蠢的问题。

明修木然安坐,见众人都没有解释的意思,这才笑道:“董小婉,秦淮十美之一,情,秋波流慧,神,弱态生姿,年芳十八,善昆曲,尤善婉转凄楚之音,尝于酒耳笑杂音之间,听小婉曲,令人萧然。

马画腾不喜,明修话还没说完,便打断道:“明兄别打岔,我还未说完呢,这董小婉之事,江南之地有谁不知,何必多此一举,且听我后面的际遇”。

明修微微一笑道:“易兄可是外地人”。

马画腾哦的一声,道:“我倒忘了“,说完却又娓娓讲道:“且说我落水后,狼狈不堪,登上船,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心情黯然的很,准备打道回府,就在我站在船头,依依不舍的望着那十只画舫,却瞧见湖中央不远之处,有一艘大的画舫,华丽到了极点,灯火通明,与那秦淮十美的花船遥遥对立,虽孤船一只,架势却毫不逊色”。

“我好奇心起,这秦淮湖中,还有谁能比的过这秦淮十美的画舫,于是差下人划了过去,你猜我看见什么了,我看见了一对联子,那对联上写的是,秦淮十美空虚名,足未出以冠群芳,我当时就想,好大的口气,竟然不把秦淮十美放在眼里,兄弟我当时就替秦淮十美不平,想去会会这花船之上的女子”。

“没有任何阻拦,轻易就上船去了,有个丫鬟热情的引我入舱,舱内有许多熟悉面孔的风流才子,都是抱着与我一样的心思上船探个究竟,当我见到画舫主人的时候,我惊呆了,世间竟有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气质高贵而典雅”。

“接下去更让我惊讶的是,这女子的才学,诗词歌赋,在场之人不乏才子,却无一对手,那女子抚琴一曲助兴,说真的,我马画腾在风月之所也混迹不短,但是那些青楼女子的琴音比起画舫女子的琴音简直就不堪入耳,众人对此叹服不已,这画舫主人如此美貌,如此多才却不恃才傲物,以真面目示人,还为众人表演琴艺,顿时赢的了所有人的好感,不过就这样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那我们江南才子以后有何面目见人,于是有人提出与那女子比试画艺,马画腾叹道“比完之后才知道这是自取其辱啊”,各位兄台,这件事情今日已经在金陵才子之间流传开来,这神秘女子还精通舞蹈,今晚要表演一舞,我们应该早早前去,不然恐怕晚了,就连靠船的地方都没有”。

于杰道:“画腾说的如此神乎,倒勾起我的兴趣来”,朝易寒望去,“易兄,你看如何”

马画腾见众人神色淡定,不以为意,决然道:“于兄,我虽未曾见过诗诗姑娘,但,我绝对可以肯定的是那神秘女子绝对比诗诗强上百倍”。

易寒本打算今晚逛青楼去,这花魁能看不能吃,秦淮灯会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般美妙,不过马画腾的话也勾起他的兴趣,特别是这神秘女子精通音律,画艺,点头道:“我就随于兄前去看看”。

明修却突然打岔道:“各位先别着急,你们难道忘了,云孤天那边吗?”

易寒道:“云孤天又是何人”。

众人听完却是不语,一种欲言而不想言的神情。

于杰道:“易兄,说起来这是件没有面子的事情,本来三年前我们几人组成风雅颂诗会,多少才子慕名加入,多少才女闺秀争相爱慕,顿时风雅颂诗会在金陵风头无人能及,引无数少女倾心爱慕,那些名商也经常请我们前去赐诗赠字。

叹息一声,“唉,可一年前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叫云孤天的人和几人组了个叫花愁的诗会,当初我们听了这个名字都哈哈大笑,娘娘腔像什么样子,都没有放在心上,把他们当做小丑看待,可是不知是何原因,这花愁诗会的人渐渐受人欢迎,风头直追风雅颂,我们感觉到威胁,便约花愁诗会的人在凤楼对诗,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那知这帮人才学不弱,只有明兄才学堪堪顶住,我们都败下阵来”。

“这对我们是极为丢脸的事情,一个时辰之后对诗结束,可算如释重负了,结束这煎熬了,那知对方挑衅,说要比武,我们都是习文之人那会武艺,经不起对方激将,一时答应了下来,对方也看出我们不会武艺,提出可以让人顶替,以风雅颂之名出战,这样也好,我们随身也带有保镖,护院,便差那些人去与对方比试,那知根本不是敌手,受此大辱,我们心有不服,于是再约明日再来比上一场,次日,我们带上各家武艺最好的护院家丁,我连我爹的教头都带了过来,那知还不是对方敌手,对方说了:“从此以后有花愁的地方就不能有风雅颂的人出现,除非我们有能力在武力上胜过他们,或者在才学之上折服他们,从此这金陵的少女眼中只有花愁再没风雅颂,金陵的才子只识花愁不识风雅颂”,说到最后,想起这难堪的记忆,于杰一脸委靡。

易寒淡道:“以于兄,林兄的身份地位,还有人敢对你们如此不敬”语言之下,你们一个太守之子,一个府台之子,会被一群公子哥欺负成这样。

于杰叹道:“父亲那会容我们这些人胡来,再说对方的来头也是不小”。

易寒轻轻一笑,道:“这花愁诗会之人可真的说过,在武艺,才学方面折服他们即可”。

见易寒神态悠闲,明修一双眼睛飘到他身上,带着疑问,道:“易兄难道有什么办法”。

易寒晒道:“文比之事,我倒可一帮,可武比,小弟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请素我爱莫能助”。

于杰道:“易兄都这么说,我们只能尽力,这武比我在另寻他法,无论如何也要争这口气”。

众人纷纷点头,林木森道:“好,今晚我们去会会那神秘女子,顺便向花愁下战书”。

第八节 人间百态

弯月悬空,秦淮湖畔依然人潮涌动,此刻易寒正与于杰等人站在船头,目光注视前方,秦淮十美的画舫就在旁边,众人却看都不看,眼神盯着湖畔中央与秦淮十美遥遥相对的华丽画舫,众人均以为自己算早的了,但是看着密集的船只涌向那只画舫,都知道自己错了,别人也抱着与自己相同的心思,越靠近那华丽画舫,湖面就显得拥挤,倒是那些小船只轻便灵活。

待于杰的船接近那画舫的时候,从外围又涌来不少船只,这每一只船就像一个人,越是热闹越是拥挤,越多人往里面挤,顿时以华丽画舫为中心,被无数大小船只围的水泄不通,此刻就算那些小船只也是动弹不得,前后左右都是船,你撞我,我撞你,争吵声,骂声,诅咒声,有人着急,有人看着好戏,比街边菜市场还要热闹,反观秦淮十美的画舫,相比之下就显的冷清了许多。

见此情况,华丽画舫上出来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站在船上郎声道:“请各位外围的朋友,先让里面的船只出去,小姐说了时间还早呢,等人齐了才开始,各位不要着急,人人有份”,声音清脆洪亮,一时就把那些噪音压了下去,那丫鬟说完,情况才好了许多,但依然显得拥挤。争先恐后的。

易寒等人早已登上船头,这华丽画舫较一般花船要大上一倍有余,船头之上已经站了几十来人,空间还很空旷,要是一般花船就已人挤人了,还有一些公子是从船尾上船,有些公子哥们带了些随从,但是上船的时候都被拦截下来,那丫鬟道:“随从一律不许上船,请公子们见谅”,这倒也没什么,人本来就多,如果加上那些女眷随从,那还不把船挤翻了。

继续有人上船,这画舫大的离谱,船头船尾已近各将近聚有百来个人,如果处理不好,一时失衡,这画舫完全有翻船的可能,船头船尾各个一个丫鬟在维持着,眼看,人越来越多,心中着急。

船舱之内,兰衣丫鬟为难的对着绿衣丫鬟道:“秋姐姐,这人眼看越来越多,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又不能赶人下船”。

绿衣女子眉毛下闪动了几下,乌黑发亮的眼睛露出聪颖的光芒,“有了”绿衣女子嘴边露出神秘的微笑,低声在兰衣女子耳边低语几句,兰衣丫鬟听完嘻嘻笑道:“秋姐姐,你好坏啊”。

画舫之上,人挤着人,已经没有半点空隙的地方了,还不时有人上船,拼命的往上挤,此刻这些公子们再没人高低贵贱之人,他们再没有平时的半点风度翩翩,人人狼狈不堪的很。

咒骂声,怨声四起,就在这时,画舫突然左右轻轻摇晃了几下,众人大惊,这船该不会要翻了吧,念头刚过,这画舫又摇晃了几下,较刚才激烈了许多,有些人紧张了起来,纷纷捉住可以捉住的东西,那些处在中间的人则是捉住身边的人,咚,有人落水了,咚咚咚,连锁反映,陆续有人落水。

船上的人紧张了起来,显得措手不及,船摇晃的更为厉害,一时间落水声不绝,那些身处船栏边的人,许多都被挤了下去。

直到船头船尾各剩下五十来人,画舫才渐渐稳了下来,湖中,上百人落水,那声势场面颇为壮观,有的喊救命,有的大声臭骂,有的只顾游上船去。

绿衣女子朗声道:“为了各位公子的安全,这船不能再上人了,请各位想上船还未上船的明夜再来”船上侥幸未落水的人,纷纷暗叹自己幸运,落水的,未登山船的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

船只开始离去,画舫才显得清净了许多,接下来就要入舱一睹美人风采了。

易寒等人所处位置是船头,这时船头之上大约有五十来人,地方显得空旷了许多,许多人都满头大汗,刚才挤的实在让他们喘不过去了,有的慌忙整理衣衫,有的擦拭汗水,有的整理头发。

绿衣女子郎声道:“各位公子,船舱之内只有大约二十个座位,可是船上不下百来人,船舱之内实在容不下这么多人,小婢实在为难的很,所以刚才请示了一下小姐”。

嗡嗡吵声沉寂了起来,众人都等待着绿衣女子说下去,他们心中有不好预感,这估计又要搞什么把戏。

绿衣女子无奈道:“所有只请二十位公子入内,其他的人只能请回了”

船中有一人怪声怪气道:“没有座位,我们站着也行,何必要赶我们离去”,众人纷纷附和。

绿衣女子郎声道:“各位请安静,听我说,如果进去了这二十个座位又该何人来做,我家小姐向来一视同仁,做不了这个决定,那些没有座位的公子恐怕也心有不甘吧,倒是难免酿出什么争斗来,再说这风雅之事,本来就寻得一个雅字,这又不是像看戏一般,人越多越好,人多反而扫了大家兴致,既然如此还不如为大家创造一个幽静清雅的环境。

这绿衣女子说来倒也没错,“我们有百来人,却不知那二十人能有幸入内”船中又一人问道,那人正是马画腾。

绿衣女子笑道:“公子莫要着急,这人数太多,我们出题考考各位公子,小姐已经吩咐小婢,请各位公子送上一件东西给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要是喜欢了,那这位公子就可以进去,各位请放心,东西会归还给各位”。

船中又有一人哈哈笑道:“那我送小姐一首情诗可否”。

绿衣女子笑道:“可以,可是公子这情诗,我家小姐恐怕就无法归还了”。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取笑刚才那自作多情之人。

绿衣女子从船舱之中唤出四个丫鬟,绿衣女子道:“那几位公子先来”

几人涌了上去,纷纷拿出自己身上最贵重的东西递了上去,多是玉佩之类的东西,其他之人都作壁上观,查看形势,五人匆匆入内,又匆匆出来,绿衣女子把东西归还那几人道:“几位公子请回吧,这些东西小姐都不喜欢”,几人听完倒颇有风度下船而去,但有一两人死赖着不肯走,终于在几十双眼神的怒视之下,只能乖乖走人。

这下众人都你看我我看你,没人上前,心想着让别人先来,也好揣摩这画舫主人喜好,绿衣女人见没人上前,笑道:“名额可是有限,如果名额已满,任公子东西如何博的我家小姐欢喜,只能无功而回咯“。

绿衣女子这么说了,这才又有五人上前,经过第一波的五人,众人心里都清楚,这画舫主人不喜俗物,纷纷吟诗一首,那五位女子记性也是不差,听完便记下了,匆匆进入船舱,这次较刚才要费了些时间,不过也是很快,那五个婢女走又出来了,对着其中两人道:“这两位公子请入舱,又对其它三人道:“对不起了,三位公子”。

三人中有其中一位相貌英俊的公子怨道:“你是不是把我的诗传错了,我这诗,小姐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小婢道:“公子的诗词可是,“几番春信,遮得香魂无影,衔来好梦难凭,碎处轻红成阵””。

那俊美公子道:“没错,一字不错,可是小姐怎么会不喜欢呢,这是一首好词”。

小婢道:“小姐听完说了,此词太过幽怨,没有男子风采”。

俊美公子叹道:“既然小姐不喜欢,我再吟上一首”。

小婢道:“公子,一人只有一次机会”。

俊美公子顿时变脸,老子不玩了,说完就一脸怒意离开。

众人大惊,没想到如此好词,那画舫主人竟也不喜欢,原因居然是因为词风太过幽怨。

易寒见众人神情奇怪,问道:“刚才那是何人,为何你们如此叹息”。

于杰回道:“那人姓白,名从取,善歌词诗赋,在金陵小有名气,他的诗词都不能博画舫主人喜欢,看来要进舱而去不容易啊”。

易寒哈哈大笑:“这与歌词好坏没有关系,如此良辰美景,那人却做出如此一副词来,岂不大煞风景,于兄一会应景而吟即可,越是风花雪月,低俗下流也未曾不可”。

剩下的人见画舫主人喜欢诗词,都纷纷不送俗物,转赠诗词,情诗,很快船头之上只剩下寥寥十来个人左右,但应邀入舱的也不过四人。

于杰几人本来就是风雅颂诗会的元老,吟诗作对之事怎么难得住他,四人之中,明修才学最高,于杰也是不差,这林木森也颇有才学,只是这马画腾,机灵搞怪之事最为拿手,只是这吟诗作对就有点为难他了。

于杰道:“画腾,你有几分把握,要不要我来你先作一首”,马画腾听完摆手神秘笑道:“我早已有所准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尊泥娃娃,相貌与马画腾无异,只是泥娃娃神态英姿勃发,丰神俊朗与马画腾猥亵的笑容有些反差。

马画腾笑道:“昨晚来到船上,今个早上就寻思送些什么东西给这画舫主人,思来想去不能太俗,无意间走过一捏泥人的小摊,灵机一动,就有这个想法,没想今晚却派上用场”。

于杰几人上前,易寒却站着不动,于杰问道:“易兄,怎么不一起”。

易寒笑道:“各位先开始吧,如果各位不能入舱,我就没有继续的意思,如果各位有幸入内,请稍等片刻,小弟马上就来”。

几人听完都颇为感动,这易寒太讲义气了,美人当前,却不为美色所用,一心想着好友。

四人也不再多言,马画腾递上他那小泥人,其他三人吟诗一首,那小婢接过马画腾手中的泥人,再看看眼前的马画腾模样,嘻嘻笑道:“公子真会骗人,我家小姐定会被你骗了”说完就随其他几婢入内。

片刻之后,那几人从船舱出来,脸上笑容可掬,五人显得有些紧张。绿衣女子对着明修,于杰,林木森道:“三位公子高才请进吧”。马画腾听完脸色一黑,神情黯然,难道这小姐不喜欢那泥人,早知道也吟诗一首算了。

正在马画腾黯然之时,绿衣女子对着马画腾道:“公子,你这泥人我家小姐喜欢的很,她看完还笑了起来,公子心意,体贴的很,请入内吧”。

马画腾听完顿时神情来个大反转,顿时兴高采烈,四人一同入舱。

剩下还有五人,五人本想上前。绿衣女子却抱歉道:“几位公子,名额已满,请回吧”。说完就要退回船舱去,几人无不神情懊恼,怨自己不该早点,只有易寒不干,他怎么甘愿乖乖回去,浪费小爷时间不说,还扫了兴致,“慢着”易寒喊道。那几名婢女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易寒。

易寒嬉皮笑脸道:“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

绿衣女子道:“公子,刚才我不是说了,名额已满,公子何必为难小婢”。

易寒一脸无所谓,笑道:“我就是要进去,你能怎么样,我们来摔跤,赢了就放我进去,输了我就乖乖回去”。

绿衣女子脸色一冷,“公子你是在耍赖皮,我一女子怎么可以与你有身体接触”。

易寒笑了笑,“很好,还没开始比呢,你就有主动认输的觉悟,姐姐你可是真会做人”,说完就要闪过绿衣女子进舱。

哪知,绿衣女子突然身形一动,脚下一绊,就让易寒摔的个四脚朝天,绿衣女子拍了拍手,“哼,我都不用手就能将你轻易收拾”,说完就要转身进舱。

“慢着。”

易寒艰难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今日虽然无缘得见美人,不过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来,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小姐。”

绿衣女子不耐烦道:“拿来”。

易寒笑道:“这位姐姐请不用担忧,东西送完,我立即离开”。

绿衣女子无奈道:“好吧,公子把东西留下来吧,明晚再来取回”。

易寒解开头上的纶巾,一头黑发乱洒,湖中风大,鬓云两须长发迎风而荡,此刻他不像一个公子哥,那散乱的头发倒像一个江湖英雄,微微的笑容,深邃的眼眸,淡定的目光,俊朗的身姿宛如玉树临风透露出神秘的感觉,温柔的英雄气质,绿衣女子却有些意外,易寒的相貌虽然在这群公子哥中并不出彩,但此刻他散发出来的魅力却是那些公子哥所没有的。

易寒看了了绿衣女子一眼,见她神色泰然,怎么,美男计居然对她还没有效果,真是失败。

易寒用他那条纶巾在手上折来串去,快的看不清楚他手上的动作,片刻,只见易寒道了一声:“好了”一只用纶巾折成的蝴蝶栩栩如生。

易寒把这栩栩如生的蝴蝶递到绿衣女子手中,“姐姐,快快送去吧,我在这里等候你的佳音”。

片刻之后,绿衣女子走了出来,“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易寒得意笑道:“我早就知道,害我白白费了那么多时间”。

绿衣女子笑道:“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公子刚刚也没白费心机,这不成为我家小姐的座上客”。

易寒道:“你说小姐有没有说一定要请我进去”。

绿衣女子神色一讶,“公子怎么知道”。

易寒一脸神秘,“这个是秘密”。

“请进吧”,绿衣女子又督促了一句。

“不过我现在不想进去,我想回家了”,易寒故意刁难,刚刚那一摔可真来劲。

绿衣女子急道:“公子是要害小婢受小姐责罚吗”。

易寒哈哈笑道:“你家小姐这么凶啊,那我更去不得”。

绿衣女子急道:“不是的,我家小姐人很好,我家小姐说了公子如果不肯随我回去,就托句话给公子”。

“什么话”。

绿衣女子看着易寒轻轻吟道:“未见君,夜难眠”

“这么痴情,你看不要骗我”,哈哈大笑,便尾随绿衣女子进入船舱。

第九节 色心授魂

易寒笑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在下易寒”。

绿衣女子笑道:“小婢名叫秋凌,公子唤我小秋即可”。

易寒道:“那好,小秋姐姐,你家小姐怎么称呼呢?”

秋凌瞪了易寒一眼,嗔道:“公子,你是专门捉弄我是嘛,都说叫我小秋即可,你怎么还姐姐前姐姐后,人家都被你叫老了,哼,本来还想告诉你我家小姐的名字”。

易寒呵呵笑了起来,“小秋,你长的这般如花似玉,你家小姐应该不会难看到那里去吧”。

秋凌瞪了易寒一眼,冷哼道:“公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敢保证这秦淮之上绝对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再比的上我家小姐,公子虽然特别,但我肯定一会公子见到我家小姐,肯定目瞪口呆”。

易寒淡淡一笑,人还没见到,牛皮都吹上天了,眼见为实,或者别人眼中的天仙在他眼中只是庸脂俗粉,道:“有没有这么夸张,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家小姐的名字呢?”

秋凌有点气不过易寒目中无人,道:“我只能告诉你我家小姐姓宁,至于她的名字,我只是个小婢女,可不敢代劳,小姐如果愿意告诉你,自当会说,不说了,公子,到了”。

易寒抬头一看,这一没去注意,真的到了,阔大的船舱,两旁各设一张长长的木案长桌,每隔一定空间设坐墩一个,那群方才进舱的公子就坐在这坐墩之上,船舱之内,香气缭绕,船舱左右都是明窗。

两条木案长桌远远隔开,中间留下了一块空旷的场地,上面铺着地毯,正前方有一个案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瓷瓶,插数只水仙,中间船墙之上挂一副山水画,没有提诗,也没有落款,易寒觉的这画熟悉的很,仔细一看却是自己十几岁所作,却不知为何会流落在此地。

一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他看了过来,有人认得易寒,有些人却不识得,易寒意态悠闲,对投射在他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看什么看,我又不是美女。

,于杰,明修,林木森,马画腾,四人坐在靠后的一处位置。

两旁已是没有座位,众人正想看着易寒出丑,而秋凌也微微笑着,故意不给易寒安排。

于杰朝易寒一招手,道:“易兄,快过来,我的位置让给你坐,我站着就好”,“使不得,使不得”,易寒大步上前将于杰按坐下来。

明修笑道:“于兄,不必如此,我们四人都把坐墩撤去,几个人挤一挤,坐地板也未尝不可”,马画腾,林木森纷纷点头,说完几人就要撤去坐墩。

易寒连忙摆手道:“各位兄台不可为了小弟辱没了身份,被别人笑话”,他早就看中了一个座位,指着了指正中央那个大位淡淡道:“那个地方不是空着嘛,我坐那里即可”,说完,不但于杰四人一愣,就连船舱之人的人都大感不惑,傻子都知道那个位置是留给画舫主人坐的,易寒怎么说要去坐那里。

明修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道:“易兄不寻常人做不寻常事,小弟佩服,只是这小姐肯还是不肯还是一个大问题”。

易寒佯装不懂道:“难道她一个要独占那个大位不成,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有我相伴才不会孤独嘛,再说我屁股小占不了多大地方,难不成这小姐的翘臀比我还大不成”。

众人没想到易寒居然当众说出如此粗俗的话来,他们本是风流之人,这些话要他们出口也是不难,但是在如此场合,就不会说的像易寒这么轻松自在,心中有一个相同想法,此人无耻到了极点。

马画腾却心中有数,他认为,易寒那是因为没有见过这画舫主人,如果见到了,他相信任何男人都没有勇气盯着她看,更别说调戏于她。

秋凌此刻却是满脸怒意,他没想到易寒居然敢当场调戏她家小姐,还说出如此粗鄙不堪的话来,她心中已经打算好了,等散席之好,肯定好好教训这个登徒子,自己原本以为他只是调皮,却不料骨子里还是个色胚子,哎呀,小姐怎么还不出来,这些话她肯定都听见了,快出来教训这个登徒子。

易寒讲完,直接就走到那张大桌之上,这时一个滑腻似酥的声音传来:“公子要与小女子同坐也未尝不可”,众人一听大惊,早知这画舫主人如此开放,自己就应该大胆点,现在可好,被别人捷足先得了

不过这时,那滑腻似酥的声音又道:“就是不知公子有没有本事让小女子甘心陪坐”。

众人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早知不会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幸亏自己没有鲁莽行事,不然被难倒了,可要当场出丑。

一只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进一个子女来.那女子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一头乌黑秀丽的长发散披脑后,并未结髻。

当所有人见到女子容貌的时候都惊呆了,连马画腾这些见过一面有心理准备的人,眼睛都睁的大大,眨也不眨一下,那女子肌肤如凝脂一般,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的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小巧挺拔的鼻子,嘴唇很薄,却饱满湿润,红艳的唇色在灯火的照耀之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两排整齐而又洁白的贝齿,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几根发丝有序的垂下,更显妩媚多姿。

一对修长的柳眉般般入画,百般难描,双瞳剪水,煜煜有神,冷傲灵动中流盼勾魂摄魄之态,让人想看而不敢多看,所有人都能从她眼睛中看到自己,如堕仙境,那丰盈窈窕的身姿,说不出那里肥那里纤,只是配合着一袭白衣,让人感觉完美到了极点。

画舫主人柳姿袅袅的走了出来,这等瑰姿艳逸的女子,却是人间少有。

她轻轻的坐了下去,舱中众人都一副痴迷之态,也许他们心中想故作从容,但是没有一个人这么做,这女子值得他们如此,值得他们失态,这并不丢脸,这时再看易寒,从这女子出现,他早已停住脚步,那痴态比众人更是不堪,众人都反映过来了,恢复正常,而易寒呢,什么飘逸出尘,风度翩翩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一丝银丝流了出来,好色之态毫不掩饰,这也难怪,他那曾见过此等绝色,心灵的震撼。

画舫女子见状扑哧笑了起来,这一笑真如百花盛开,娇艳无比,那笑声轻柔温婉,萦绕耳边。

易寒更看呆了,他不怕出丑,出丑美人才能更好的记住自己,出丑的男人,女子一般没有什么提防之心,这样更容易与之亲近。

易寒深深呼吸了一口去,擦去嘴边的口水,叹道:“太美了”。

画舫主人清喉娇啭道:“谢公子夸奖,公子刚才不是要与我同坐还不上来”。

易寒喜道:“好嘞,马上就来”说完大步向前。

“慢着”席中串出一人,挡住易寒去路,那是一个丰神俊朗,长身玉立的英俊男子,那男子口气带着不善道:“你没听见刚才小姐说了吗?有本事请上座,没本事呢请站着,不然你叫我等如何服气”男子说完,众人纷纷起哄支援。

易寒笑道:“兄台怎么称呼”。

男子冷冷道:“卫峰”。

易寒笑道:“卫兄,那要怎么才能让你服气”。

卫峰冷笑道:“如果小姐和在场各位不嫌弃的话,我倒有一主意,不如我与你比试一番,你胜过我这对拳头,那我就服你,否则的话,休想从我眼前走过”。

易寒笑道:“兄台,是想和我比武”。

卫峰冷道:“不错”。

旁边的于杰对着易寒急道:“易兄不可,这卫峰武艺不弱,万不可答应”,于杰好心提醒,他可不想易寒出丑,这卫峰就是花愁诗会的人,上次比试,十几个护院都不是这卫峰对手。

易寒却淡淡一笑,悠然道:“于兄放心,我向来不喜欢动手动脚的”。

卫峰一双冷光朝易寒射来,道:“怎么,害怕了,那还不赶快滚回去”。

易寒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半点被吓到,淡道:“卫兄,这么凶干什么呢,不如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你,我坐卫兄位置,卫兄去与小姐同坐,相信以卫兄能力,没人敢反对,如何”。

这卫峰听易寒这么说,顿时就心动了,能与那美人同坐,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这风头何人能及。

卫峰口气有些温和道:“好吧,算你识相”。

易寒寻得卫峰空出来的位置坐了下来,对着旁边一个冷冷的只顾喝酒的男子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那男子只顾喝酒,嘴边吐出:“云孤天”。

易寒喜道:“原来你就是花愁诗会的云孤天啊,久仰久仰”。

云孤天讶道:“你识得我”。

易寒道:“这花愁诗会谁不识得,这云孤天大名谁又不知,今日有幸得见真人,欣喜的很啊”。

云孤天被易寒称赞这才微微露出笑容,两人攀谈起来。

这边马画腾低声道:“易寒怎么与云孤天热络起来,难道不知我们跟云孤天是死对头吗?”

于杰淡道:“画腾放心,易兄这人认识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敢肯定他不是这样的人,明修,你看呢”。

明修微微笑道:“易兄行事怪异,我也猜测不透,不过无论他做什么,我都相信他”。

第十节 凤翥龙翔

正当卫峰走到案台边,这时候却不知从那里串出一个劲装打扮的女子,挡住卫峰去路,这女子脸垂黑纱,全身黑衣,身材苗条修长,手挲绰约,一双明亮的眼睛灼灼盯着卫峰,更为怪异的是,这身材柔弱的女子,腰间竟别一把柳叶弯刀,刀鞘古朴,一看就非凡物。

卫峰不知这女子从何串了出来,不过敢坏他美事,他可不会客气,冷道:“姑娘为何拦我去路”。

那蒙面女子不语,只见她柳目一睁,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卫峰顿时觉的胸口气闷,身子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差点就摔倒在地。

众人大惊,特别是那些知道卫峰武功底细的人更是惊讶,易寒旁边的云孤天更是惊得杯子都掉了,云孤天是在场之中对卫峰能力了解最深的,能以气势就震退卫峰的人,武功深不可测,在他认识的同龄之人,没有人能做到,这个女子虽然蒙纱,但不难看出只是一个年不过二十的少女,就算四大家中的佼佼者安志远,韩浩宇也做不到这点,他如何能不惊,他怕卫峰做出傻事,急道:“卫峰,快回来”。

身临其境的卫峰不用云孤天提醒,他也会退回,刚才那一眼已经让他心惊胆跳,他那里还有勇气继续向前,虽然丢脸,可总比没命好吧。

可是当他退了回来,却尴尬了,因为刚才那位置早已被易寒占了,真的是进退不得,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把易寒赶开吧,他使劲朝易寒看去,希望这人识相,主动让开位置,可是易寒却假装饮酒,一边与云孤天套着近乎,卫峰脸色并不好看,而云孤天脸色也不好看,毕竟,在场许多人都知道卫峰是他身边的人,卫峰遭此难堪,他面子也过不去。

这边于杰与明修等人偷偷笑了起来,让他们在如此场面出丑,可比打他们一顿还解气,林木森低声道:“易兄总算为我等出了一口气”。

明修笑而不语,于杰畅快道:“来,干杯,又对着身边几位其他公子举杯敬酒道:“几位,来,干了”。

顿时席中刚刚被那一幕看傻的的众人,纷纷饮起酒,气氛顿时热络了起来,只有那卫峰呆站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云孤天的脸色也憋成猪肝色,没人前去理睬卫锋。

奇怪的是身为画舫主人的美丽女人也不理睬卫峰,大概怨他刚刚无礼,易寒使劲的朝着那美丽女子抛着媚眼,那美丽女人见此也只是微微一笑。

美丽女子檀唇轻颤,柔声道:“各位公子不用在意,这是小女子的好姐妹,对各位没有恶意,在我身边只是保护小女子,为的是赶走身边的一些登徒子”。

众人纷纷朝易寒与卫峰望去,卫峰羞的都不敢去望众人眼光,而易寒却跟没事人一样,只顾喝酒,不时还对他投来注视之人敬酒。

气氛又缓和了起来,众人急着与那美丽女子对话,没人敢吐调戏之言。

云孤天低声对易寒道:“易兄,刚才卫峰得罪之处,在下这里替他道歉,能否卖我一个面子,把位置让出来,你去与你那几位好友同坐可好”。

云孤天本不是个对人低声下气的人,可是他对朋友也是极为关心,这卫峰如此难堪,他并不好受。

易寒见云孤天眼神之中露出的真挚,虽然他是于杰等人的仇家,但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些小孩子的争闹,算不上什么大仇,此刻云孤天的举动就值得他去让这个座位,释然道:“有何不可”说完起身对着卫峰道:“卫兄请坐”。

卫峰根本想象不出,刚才如此辱他,现在他却能如此以礼相待,脸上划过一丝愧疚之色,在走过易寒身边侍轻声道:“我坐下,你又怎么办”。

能替我着急,也不枉我让座给你,指着那美丽女子之处笑道:“当然是去那里坐了”。

卫峰听完大惊道:“兄台不可,那黑衣女子深不可测,兄台可不要妄为”,因为易寒的谦让,卫锋对易寒露出关切的神态。

易寒轻轻笑道:“谢你关心,我又不说要与她打架,你放心就是咯”。

这边,于杰四人奇怪的看着易寒与卫峰,两人似乎十分亲热,林木森怨道:“易兄在干什么,怎么把座位让了出来,还对那卫峰这般热情”。

于杰也是莫名其妙,可是心里还是相信易寒,明修却低头不语,像在沉思什么,片刻才吐出一句话来:“我现在才明白,我们与易兄的差距有多大,跟易兄相比,我们还不够大胆”。

于杰与林木森不明其意,那马画腾却注意力不在这里,眼神不离那美丽女子。

易寒走向那张大案,所有的人其实都在注意易寒,不明为何这人怎么不怕死,刚刚那一幕难道他没看见吗?

黑衣女子又拦在易寒前面,易寒绕开黑衣女子,可是黑衣女子身形一动又挡在易寒前面,就这样连续好几次,易寒徘徊在案台附近,难进半步。

易寒陪着笑脸道:“姐姐请让一让好嘛,我要与小姐讲话”。

黑衣女子沉默不言一语。易寒见她一动不动,于是绕开黑衣女子走向前,可是他一动,那黑衣女子也动了,依然挡住易寒去路。

易寒哑然失笑,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能不挡住我路”,黑衣女子依然沉默缄口,一副任你说破了天也不为所动的冷漠神态。

“你是哑巴啊”,易寒此话一出,黑衣女子脸色一冷,口中吐出两字:“找死”。

那美丽女子本来在掩嘴偷笑着,这个男人实在太可爱了,易寒那话一出,她就知道要坏事了。檀口微张道:“不要伤人”。

声音与黑衣女子手上动作同时,黑衣女子手掌硬生生的在易寒胸前停了下来,众人不免替易寒捏了一把冷汗,易寒拍了拍胸膛,大口喘着气道:“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要打我,女孩子不应该太粗鲁,温柔点才能找到婆家”,那美丽女子见被易寒举动言语,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这一笑恍若大地上所有的花儿都在瞬间开放。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望着这个一言一颦都能勾人魂魄的美丽女子,被如此多人炙热的眼神瞩目,任美丽女子如何大胆也顿感吃不消,缓缓举起衣袖将自己的半边脸遮掩住,只留下一双漆黑两泓深不见底的美眸,美目带着一丝羞涩,微眨几下,眼皮缓缓落下,不再去迎上那些恼人的眼神。

大厅顿时寂静无声,静到只能听到急促的呼吸,易寒却没有注意这一幕,他把精力都集中在收拾挡在他前面的障碍。

黑衣女子脸却比铁还要僵硬,比冰还要冷,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动手,拳头紧紧握住,眸子中透出冷光直射易寒,恨不得把眼前之人碎尸万段。

美丽女子对着黑衣女子道:“你先退下吧”,黑衣女子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美丽女子嘴边挂着微笑,美目朝易寒一瞥,幽幽道:“公子想干什么呢”。

淡淡的一瞥,只是一瞬间,易寒就能感到整个灵魂都在颤抖,幽香穿透入鼻,顿时被美丽女子迷得神魂颠倒。

半响之后,才回过神来,却没有人嘲笑易寒失态,因为他们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又有何资格说别人。

易寒笑眯眯的看了美丽女子一样,笑道:“找个位置坐下啊,我看周围就你这里地方最大了”。

美丽女子美目好奇的盯着易寒,嗔道:“你这人,都还没有问人家意见,就自作主张,你让人家坐那里”,声音轻柔,俏脸一丝红晕,感觉就像在跟情人撒娇一样。

众人见美丽女子如此妩媚多娇,恨不得易寒赶紧滚开,自己好去感觉那对自己撒娇的滋味。

易寒打了个抖,往自己大腿拧了一下,咦,不是在做梦啊,这么好搞,这么荡,讪讪一笑,道:“那好办啊,若嫌挤,你就找别的地方坐去”。

众人不料易寒如此大胆,刚才难道没看见她身边保镖身怀绝艺,惹恼了,这脑袋就是要飞了,调戏人也要找对象啊。

美丽女子叮咛一声,酥软入骨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

易寒故作惊讶,道“哎呀,我们怎么想一块去了,要不我们两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说道最后故意停顿,露出你知我知的眼神。

这话一处,四座皆惊,这么直白火辣大胆的话他也说的出口,这脸皮恐怕在场没人可比,一句话,无耻好色到了极点。

美丽女子先是一惊,眉毛微微皱起,有些不喜,她何从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侮辱,她性情虽然温和,但不代表她可以任人出言调戏侮辱的,刚刚对此人的好印象一扫而空,亏自己刚刚还会认为这人可爱,实在可笑。

美丽女子依然脸挂微笑,只是那微笑却让感觉有些发麻,淡道:“公子要小女子同坐也可以,不过我要出题考考你”。

易寒笑道:“说吧”,他也觉得自己刚才言语有些过分,可是追女子,脸皮不厚,不大胆怎么行呢?

美丽女子淡道:“公子觉的我身后的这副山水画怎么样”。

易寒却盯着美丽女子,画却看也不看一眼,道:“不错,还可以”。

易寒盯着她的身子看,美丽女子毫不在意,轻笑道:“哦,公子看都不看,怎么知道不错呢,你可看的到画中玄妙之处”。

众人纷纷往那副山水画看去,希望从中看出什么玄妙。

易寒淡道:“如何能不知,这画是我所绘,如何用看”。

席中诸人大惊,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美丽女子轻轻笑道:“公子说谎都不眨眼睛的,明眼人一瞧墨色就能知道这画已有至少有十年之久,我猜公子年不过二十出头吧,难道这画是公子十来岁所绘”。

易寒哈哈笑道:“小姐猜对了,我少年时一时兴起的画作,不知怎么会被小姐拾得”,众人当场哄笑起来,十来岁的少年臂力不足,如何多才也画不出如此锋锐有力的笔锋,却不知这易寒为何大言不惭,当众说谎而面不改色。

美丽女子秀眉皱了起来,这人明明在说瞎话,可偏偏却无法辩驳,泼皮无赖无耻,她内心咒骂着,脸上却挂着动人的微笑,“公子既然此画是你所作,不如就由小女子准备纸墨,公子把这画当场在画出来,如果公子能做到,小女子就答应于你同坐如何”。

易寒摇头道:“当时是胡乱画的,现在那里能画的出来,不成不成”。

美丽女子有些气恼,她向来遇事平心静气,早知道让刀女把他一掌击毙,也不用来惹我烦心,“公子既然画不出来,我也不必强求,不过我这位置你也坐不了”。

易寒一愣,道:“那我坐那里”。

美丽女子将目光移到别处,道:“既然公子无座,就站着吧”。

“你赶我走,可是你请来前来了,还说什么未见......”,这时候秋凌大声道:“对,就是赶你走,小姐根本没请你来,是我看你可怜,才让你进来的”。

易寒心想,小秋丫头,你可骗不了我,你那来的胆子,敢自作主张,佯装生气道:“既然你要赶我走,你是主人,我自会离开”

众人听见易寒离开,都脸露喜色,差点就要起身欢呼,今晚的风头全被这人抢去,害的自己没与画舫主人说上几句话,还搞了那么多闹剧,他们可都恨不得快点见到佳人一舞。

“不过我要证明这画确实是我所画,给我准备纸墨”,美丽女子一愣。

一位丫鬟拿来纸墨放在案台之上。

易寒对着美丽女子轻道:“借你案台一用”,说着也不等美丽女子答应,就把纸铺开,画了起来,快,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易寒画画,没有丝毫停顿,不用半柱香的时间,易寒轻轻的在画上吹了一口气,道:“好了”说完便大步离开,不是他装酷,小爷这一手叫你百思不得其解,天天想夜夜,愁死你。

婢女双手把画提起,供众人观看,画的是西湖夜景,这画倒也不赖,只是让人不解的是,易寒这画如何证明,墙上那画就是他所绘的呢。

美丽女子朝易寒离去的方向凝视了一眼,没有人知道答案。

第十一节 其心若何

至于那画舫主人有没有表演舞蹈一曲,易寒已然不知,此刻,他正随便搭上一只小船正准备返回,船走到一半,易寒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喊着自己,难道那画舫主人后悔了,又要请我回去,易寒对着划船的船夫道:“老丈,麻烦你停一下,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唤我们停船”,那船夫笑道:“公子是不是姓易啊,如若是,那就没错了”。

那船接近,易寒仔细一看却不是那秋凌,那是一个丫鬟装扮的少女,易寒认得,正是昨晚诗诗花船之上那个出题的丫鬟。

那丫鬟道:“易公子,请留步,总算等到你出现了”

易寒讶道:“等我,为何等我”。

丫鬟道:“我家小姐猜到公子会来赴秦淮灯会,我家小姐也猜到公子不会上她花船,我家小姐还猜到,公子定是于其他公子一样,登上那华丽画舫,所以命小婢在那华丽画舫不远处等待公子,这不一见公子出来,我就差船公追了上来”。

易寒为难道:“你看,夜色已经不晚了,我去见你家小姐是不是不太合适,再说船上如果有什么客人,我唐突而来,也不是太方便”,嘴上那么上,心里可不那么想,他巴不得与佳人共度良宵呢。

丫鬟道:“公子,放心,此刻船上已经没有别的客人”。

易寒道:“这是为何”。

丫鬟道:“请公子先上船,路上我再与你详讲”,“好的,”便登上那丫鬟的小船。

“公子,刚从那华丽画舫出来,不会不知吧,今夜那些有权有势,博学多才的公子都涌向那艘画舫,谁还会去惦记我家小姐,倒是有几个公子上我家小姐画舫,但是一下子就被小婢出题难住了,所以干脆,小姐打算今晚再不见任何人了”,丫鬟娓娓解释道。

上了船随着丫鬟上了二楼船舱,整艘画舫静悄悄的显得格外安静。

卧室之内,一个光艳逼人的女子,皓齿星眸,红粉青蛾,肤皓如凝脂,身姿娇嫩丰盈,此刻正脸带微笑含情凝睇的看着易寒,这倒是一个绝顶的美人,但是于那华丽画舫女子一比较就被比了下去,易寒今晚已经惊艳一次,所以此刻见到美女倒显的从容了许多。

易寒吟道:“一艘画舫荡湖中,孤灯滟滟秀帘篷,何是红颜人不爱,怜佳人独守凄凤”。

诗诗嫣然笑道:“公子是在取笑我吗?”

易寒笑道:“那敢,我是在心疼你,想昨日你是何等风光,今日却何为冷冷清清没半个人相伴”。

诗诗轻笑道:“公子不是已经来陪我了,妾身怎么会孤单,那些俗人不见也罢,我倒也可以闲的清净一会”。

易寒笑道:“我也是俗人”。

诗诗盈盈一笑道:“公子虽是俗人,但却俗中有雅”。

易寒哦道:“如何个俗中有雅”。

诗诗清道:“昨夜听公子抚琴一曲,公子能将如此高雅的事却表演的如此粗俗不堪,难道不是俗中有雅,诗诗听公子一曲,却未幸能见公子一面,昨晚失眠一宿”。

“哎呀,我看看”,易寒走进盯着诗诗看,“还真是没睡好的样子,眼圈都黑了”。

诗诗惊道:“真的吗?”

慌忙中就要去寻找镜子。

易寒大胆把诗诗拉住,讪讪笑道:“不用找了,我这里就有镜子”。

诗诗被易寒拉住小手,习惯性的往后一缩,挣脱易寒。眼神之中一片仓惶娇怜之色,浅浅道:“公子莫要如此”。

易寒哈哈笑道:“失礼了,刚才一不留神,小姐的手就不小心被在下捉住了”。

“公子是否真的随身带有镜子,诗诗好奇的很”,诗诗转移话题问道。

易寒快速向前走几步,面对着面看着诗诗,两人脸蛋靠的极近,只要其中一人再往前挪一丁点,就要碰到彼此,诗诗所能看到的视野就是易寒的整张脸。

易寒眼神注视着诗诗眸子轻道:“我的眼睛就是你的镜子,你从我眼睛能看到你自己吗?”,诗诗感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男子气息。她不是没有与男子如此亲近,只是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易寒就靠了过来,她对着这个男子一点也不了解,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种面对面让诗诗极为不舒服,她想往后退几步,但是脚却柔软无力,酥麻起来,求饶道:“公子莫要如此,让诗诗难堪”。

易寒有心调戏于她,怎么如她所愿乖乖罢手,这女子越是难堪,他越是玩心大起,他可不在意这萍水相逢的女子对自己印象好坏,人生在世如果处处受制,那还有什么乐趣。

易寒嘴边笑道:“好的”,一只手却偷偷搂着诗诗纤细的蜂腰。咋被易寒搂住,腰间一麻,诗诗顿时受惊,如受惊的兔儿逃串离易寒魔掌,眼神变得冰冷孤傲,神色之中带着怒意。

易寒微感意外,诗诗此时的神态,却让他大感扫兴,男女之欢,多讲究个你情我愿,不愿意就算了,整个人神态顿时一改,再没有半点色迷痴态。

“诗诗小姐,在下刚才失礼了,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情,就此拜别”,说完头也不会就走了。

诗诗当场愣住,她完全想不明白,刚才还动手动脚,一副色咪咪的易寒怎么瞬间变的正直坦荡了,她那里知道易寒是嫌她不够放.荡,正人君子!若是被他听了定会偷笑。

两次相见,易寒已经勾起她的兴趣,他是第二个,为何最近自己老会遇到这些事情,向来都男人来揣摩她的心思,此刻却轮到她去揣摩别人的心思,难道这就是一物克一物,想她诗诗自从来到金陵,那个男人不对她痴迷万分,言听计从,恨不得能散尽家产见她一面,却终不如愿。

至于今夜被那华丽画舫主人抢去风头,她也不在意,宁雪是什么样的人物,那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诗诗不敢与之比较,宁雪的心思向来无人能猜透,别说在秦淮湖中设下一只画舫,邀请金陵才子,就算更为荒唐离奇的事情,诗诗也不觉的奇怪,她是一只凤凰,只是在金陵停留片刻,热闹过后,又去何处寻她,虚无缥缈,只有她诗诗才是真正存在的。

倒是宁雪妹妹,宁霜的性情,虽然冷漠无情,但诗诗却能揣摩几分出来。

喃喃自道:“宁雪啊,宁雪,你又何必来金陵凑这个热闹,那些男子在我眼中如草芥,你又怎么能看的上”。

秋凌走入船舱对着呆坐在案台上的美丽女子道:“小姐,人都送走了”这个美丽女子,这艘华丽画舫的主人正是诗诗口中的宁雪。

济宁派掌门宁晟睿有两女,大女宁雪,性情温和,容貌绝色无双,次女宁霜,性情冷漠高傲,小小年纪便工于心计,好作男装打扮,容貌不亚其姐,但却极少人能见到,济宁派虽是表面上看上去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其实这个门派的力量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样,宁家善于经常,控制中原地区各大产业命脉,俗话有了钱,所有的事情都好办,这些用钱堆积而起,潜藏起来的势力是不可低估,没有人去了解,因为在所有大门派眼中,济宁派都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但是他们错了,光宁雪,宁霜身边的保镖,刀女,剑女在年轻一代中绝对属于绝顶人物。

见宁雪没有回答,秋凌又重复了一次,“小姐,客人都送走了”。

“哦,我知道了,秋凌,你觉得刚刚那位公子怎么样”,宁雪愣愣无神,突然开口问道。

秋凌道:“小姐,你说的是那位公子,小婢不知”。

宁雪动人心魄的姿容,突然变得凛然不可侵犯,语气却特别娇柔,“他,想占我便宜那人”。

秋凌气道:“当然不好了,我原本以为那易寒虽然浪荡,却没想到这般下流,还对小姐这般无礼,早知道让刀姐姐把他杀了”易寒要是听到秋凌这话定会目瞪口呆,这小丫头居然这么狠心,居然这般对他,那个姐姐算了白叫了。

凉风徐徐的从湖面吹拂入舱,将宁雪额角发丝吹乱,遥望窗外明月,喃喃道:“你说我为什么会这么孤单呢”。

秋凌小心翼翼候在一旁,没有回答,小姐平时看上去温柔开朗,可也是多愁善感的人耶。

湖中轻歌淡舞远远传来,宁雪却一脸恬静,恍若未觉,一双美眸幽幽,沉静而安详。

半响之后,突然娇颜一舒,奇道:“对啊,他这人如此无礼,我应该很讨厌他才是,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反而觉得他好玩的很”。

秋凌急道:“小姐,你可不要被他外表欺骗了,他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宁雪浅浅一笑,“此人诡计百出,根本就是一只好色的狼”,手膝靠在桌子,纤手托住香腮,摆出一个既甜美又动人的思索神态。

秋凌一惊,讶道:“那小姐你为何还对他另眼相看”。

宁雪作无辜状嗔道:“那有什么办法,我确实不讨厌他嘛,我本来就没打算赶他走,原本以为他定会赖皮不走,谁知道真的就走了,真不知趣,害我后面觉的好没趣味”。

宁雪的这番姿态,顿时让秋凌大感轻松,嘻嘻笑道:“小姐,小婢真拿你没辙,不知多少公子哥被小姐温柔的外表欺骗,可怜那些公子哥心中还把小姐当做仙女”。

宁雪嫣然一笑,道:“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仙女,我想做一个魔女,谁叫他们甘心被我耍”。

宁雪痴痴的看着易寒刚刚所绘之画,喃喃自道:“两幅画的神韵笔锋如此相似,但是要让我相信真是他十来岁时所画,又像在痴人说梦,这怎么可能,不知他是否精通音律,他来抚琴,我来舞蹈,那是多么美妙”。

第十二节 莫愁湖畔

三日之后,易寒吃着早饭,门口来了一服饰甚雅,面若冠玉的美少年,不是于杰又是何人,于杰一进酒店门口就瞧见易寒,走了过来,道:“易兄”

易寒行了一礼,笑道:“于兄,那女子的舞蹈可否好看”。

于杰顿时兴奋,叹道:“哎呀,易兄,你走的太早了,没能看到她那仙女一般的舞姿,实在可惜的很”。

我还不是被人家赶,不然谁愿意离开,心中幽怨,却安慰自己笑道:“机会还是有的嘛”。

于杰叹道:“易寒,你未能看见真是可惜,以后恐怕再也看不到如此惊艳的舞姿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知道我看不到,还老来勾引我,岔开话题,笑道:“于兄,你今日一早就来,为得何事,不会是来和我吃早餐这么简单吧”。

“哎呀,差点忘记了”,于杰一脸急色。

易寒道:“哦,何事让于兄如此挂心,不知小弟能否帮的上忙”

“易兄,这事非你帮忙不可,那日画舫之上,我已与那云孤天约好今日”,于杰将缘由说了出来。

易寒淡道:“哦,于兄为何这般着急”。

于杰一脸兴奋,道:“易兄,我已等这天等了好久了,被他们压在下面的感觉你是没有尝,见了他们我们都要低着头”。

“好吧,于兄稍等片刻,我这就随你而去”,易寒回屋梳洗一番便随于杰一同离开客栈。

两人上了马车,易寒刚坐下,于杰介绍道:“此次风雅颂与花愁的文试和武试,一大早就在金陵城内传开了,定是那花愁诗会的人已经胜券在握,故意传了开来,这文比,还请来了金陵城内名望威信较高的学士,而这武试也请来了成名已久的高手来当评委,由于时间紧迫,不知这些人来是不来,不过今天我们与花愁诗会的对决是免不了了,这事已经在金陵传了开来。

易寒揭开车帘,见人群都朝一个地方涌去,问道:“这些人都是去看比试的吗?”

于杰道:“正是,我们正赶往莫愁湖边,南朝有莫愁,悄然湖畔走,这地方素来为才子聚会之所,倒也合意。

马车来到这莫愁湖边,人已是不少,见了马车来了,纷纷让路让马车通过。

易寒随于杰来到一处可容几百人的大场地,场地中间已经有序的摆放几张桌子,数十张太师椅,场地外围划了一圈黄线,围观的人多是少女,学子,不时也可见几个寻常百姓,大娘大叔,在人群的外围,不少小贩闻声而至,在外边摆起摊子,做起生意来了。

易寒跟在于杰往里面挤,他耳朵尖,听见身旁两个少女正在讨论着。

少女甲道:“这风雅颂与花愁你到底支持那边”。

少女乙道:“当然支持花愁了,花愁诗会的人不但才学比风雅颂要高,而且他们个个在武艺上都是高手,更有英雄气概,不像风雅颂的人能文却不能武。”

少女甲却道:“我支持风雅颂”。

少女乙道:“为什么,你明知今日风雅颂必败为什么还支持他们”

少女甲嘻嘻笑道:“因为我喜欢明修啊,明修多帅啊,就算他输了,我也一样支持他”。

易寒渐渐离她们走远。不过还是能听到她们的对话,

少女甲又道:“你有看到刚刚走在于杰后面的那个公子吗?他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他好英俊啊”

少女乙嘻嘻笑道:“是好帅,我还未成见过如此英俊的公子,比你那明修如何”。

少女甲低声道:“是好帅,如果他能比的上明修的一半才学,我就支持他”

少女乙调笑道:“怎么,你这么花心啊,我还以为你痴心明修一人呢”。

于杰往左边那设有几张椅子的地方走去,明修,林木森,马画腾都在那里,还有几人易寒却是不认识,反观对面花愁诗会,足足有几十人之多,相比花愁诗会,风雅颂显得人丁凋零。

忽然,围观的美女们像发了疯般向花愁诗会那里挤去,有点瞧不清楚状况的,见挤不过去,便跑到桥上,阁楼远眺着,莺莺燕燕的惊叫声吵杂的很,倒是那些才子们显得从容了许多。

“快看,快看,是云孤天云公子唉,还有张子文张公子,马国平马公子,卫峰卫公子,骆展才骆公子他们都来了耶”,燕燕莺莺开始发痴。

“他们好英俊啊”在场的万千少女顿时疯狂了起来,气氛顿时沸腾起来。

易寒望去,对面花愁诗会走来几人,这云孤天,卫峰昨晚见过,其余的都不认识,身后还跟着几位公子,不过这风头都被前面几位抢了,他们倒像随从多一点。

易寒对着于杰笑道:“于兄,看来他们比你们受欢迎的多,我们来的时候也没见这些女子如此疯狂,实在太可恶了,怎么能把美女都抢走了呢,至少要留一半给我们啊”。

马画腾气道:“对啊,怎么能全部抢走呢,至少要留一半给我们嘛”

明修笑而不语,那于杰却一脸苦笑道:“易兄,怎么这个时候你还取笑于我,你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伙的,我没面子,易兄你也没面子啊”。

易寒道:“行,就看他们把金陵美女都抢走了这一点,今天就要好好煞煞他们的威风”,见场中央迟迟没有动作,问道:“怎么还不开始呢”。

于杰道:“我们邀请的金陵学士名宿,还有作为武比评委的成名高手还没来呢”。

这时人群之中挤进一位年仅六旬的老者,只见他在一美女少女的搀扶下,慢慢走向正中央设有六张太师椅的亭子。

不待易寒提问,于杰便道:“这是金陵学者泰山北斗,傅作艺,原本官居当朝礼部侍郎,这些年告老还乡,威望在金陵无人能比,旁边的那少女是他孙女,叫傅樱柠,年芳十七,听说自幼聪慧过人,才学过人,但甚少在公共场合路面,其底细我也不甚了解”。

不一会又来两人,两人都过不惑之年,其中一位易寒认得,正是那赵三思,其中一位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顾步举止之间儒雅斯文,气质不凡。

于杰又解释道:“那赵先生你先前已经见过了,另一位呢便是金陵城内最出名的书院,金陵书院的院长白丛熙,他与赵三思先生年轻时是同窗”。

易寒道:“怎么会把赵三思也请来,难道不知赵先生是于兄之师吗?”

于杰淡道:“赵先生素于正直闻名,他绝对不会偏袒于我”。

又入来一中年男子,那人脸色黝黑,满脸胡须硬毛,脸型粗犷偏胖,虎背熊腰,走路大步大步,于杰介绍道:“此人是正义镖局的总镖头,霍涛,身边那男子是他义子霍雷霆”这霍涛本是少林俗家自己,一套降龙伏虎拳厉害无比”。

随后来跟着一腰挂长剑的男子,一袭青衣蓝,大概三十岁左右,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这男子容貌消瘦,两眼神采奕奕,“此人叫宋擎山,师从崆峒,十年前便很出名,喜好流连风月之所,恰逢他此刻他也在金陵,于是把他也请来过来”。

最后进场的是一个老和尚,那老和尚可谓姗姗来迟,走路比乌龟爬还慢,一步一步慢吞吞,于杰惊道:“怎么静明大师也来了”。

易寒道:“他来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于杰这才道:“静明大师是无想寺的主持,静明大师精通禅道,玄儒两学,才识之高,金陵之首,许多当朝大官来金陵都要前来拜见于他,听闻他武功也同样深不可测,但从来没人见他出手,不知是真是假,今日他作为武试的评委,看来传闻不假”。

易寒讶道:“仓促之间为何能请到如此多能人名士到场”。

于杰道:“那夜在画舫之上,我当场向云孤天提出今天比试,画舫主人听了,愿意我们请来证人,我却不料她能耐如此之大,竟连傅作艺,静明大师这样深居简出的人也请来过来”。

亭中另外五人见静明到场,又是惊讶又是欣喜,纷纷起身对静明抱于敬礼,那傅作艺更是上前喜道:“能见到静明大师,今日总不算白来,来快请坐”

静明道:“老衲也是受人之托不得不来啊”

众人哈哈大笑,不管文文武士都都显得兴奋异常。

易寒见人已经到齐了,问道:“怎么还未开始,要怎么比呢,对诗吗,还是作诗”。

于杰道:“还不知道呢,未显公平,由那几位名士出题”。

只见亭中那几位人交头接耳一番,傅作艺起身上前对着场中朗声道:“这次应风雅颂与花愁之邀前来,我刚才与众位才学渊博的名士商量好了,就有老朽来出这个题目,所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为真才实学,那就已琴,棋,书,画,四字双方各比试一番,两方都是诗会,这比试也不能没了根本,最后一局就来比诗,五局三胜者,就为此次文比的最终胜利者,各位意下如何”。

云孤天出列朗声回道:“就依傅老先生之言”,于杰也站了出来,“风雅颂也同意”。

傅作艺朗声道:“那好,双方既然都没有异议,那第一局就先从琴字开始,也好让在场之人先享受天籁之音,老夫对音律不甚精通,不过我家小孙女倒是有这方面的天赋,这题就由我家孙女来出,众位以为如何”。

场中人群欢呼雷动,扯上美女,又可以有一段才子佳人的美传了。

第十三节 天籁之音

那傅作艺退了回去坐下,他身边傅樱柠走了上前,此女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貌秀丽,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未曾在如此多人讲过话,神态显得有些羞涩,但毕竟出身名门大家,片刻便恢复了正常。

傅樱柠镇定了下来,吟吟道:“请双方各选出一位公子作为代表,小女子再行出题”,声音悦耳轻快极为好听。

于杰这边,于杰问道:“谁来比这第一局”,眼神却飘向易寒,易寒的琴艺他是见识过的。

马画腾急道:“那还用讲,这比琴当然是木森出场了,木森的琴艺我的绝对放心”。

于杰却对着易寒道:“易兄,你看如何”。

易寒淡道:“马兄都如此胸有成竹,就是不知林兄意下如何”。

林木森轻笑道:“这平日吟诗,风头都被明修,于杰抢去,琴艺本是我所长,非我莫属,你们谁敢跟我争,我跟谁急”。

于杰淡道:“好吧,就由木森来比这第一局”,语气却不是很有把握。

花愁这边,云孤天拍着张子文肩膀道:“子文,看你的,绝对不能输,我们要五局全胜”。

张子文一脸冷傲,道:“我定让他以后想起琴字就做噩梦”。

张子文走上前,抱拳对着亭中众位名宿道:“在下花愁诗会张子文”,林木森也上前道:“风雅颂,林木森”,场下欢声雷动。

傅樱柠一招手,人群中不知从那里串出六个下人,一抱琴,一抱长桌,一拿坐墩,分为两组,各朝林木森,张子文走去,摆好古琴,放下坐墩,两人分别坐了上去。

傅樱柠道:“这两把琴都是出自同一块木头,同一位师傅之手,两位公子可否要验琴”张子文与林木森同时道:“不用”。这琴艺高低不在琴,而在抚琴之人,两人岂能不懂,怎么会多此一举,让众人耻笑不够大度。

傅樱柠坐了下来,众人这才注意,不知什么时候,这傅樱柠身前也设有古琴一把,坐墩一个。

傅樱柠道:“两位公子听好了”,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宛然动听的琴音在场中之人耳边撩饶,娓娓动听,让人沉醉不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场中之人不乏略懂音律之人,但是却从来没人听过这等曲子,一曲完,众人感觉意犹未尽,恨不得能再听一次。

傅樱柠一曲完毕,盈盈起身朝场下行了一礼,轻道:“两位公子可曾听出这是什么曲子”。

林木森淡然道:“听着有些熟悉,但却未曾听过,不知是否小姐所作”。

傅樱柠笑而不答,目光转向张子文。

张子文低头思考片刻后才道:“感觉像《广陵散》又感觉不是”。

众人一听,顿时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这怎么可能是《广陵散》,这《广陵散》曲调慷慨激昂,气势宏伟,而傅樱柠刚才所奏曲子悠扬流畅,委婉质朴,柔和细腻,这怎么可能。

傅樱柠朝张子文微微一笑,道:“正是《广陵散》,只是被小女子改了曲风,所以听出来才觉的不一样”。

场中众人听完大吃一惊,居然能把《广陵散》这样的名曲改的如此动听,这女子在琴艺上的造诣是如何之高。

傅樱柠又道:“请两个公子将方才小女子所奏的曲调弹奏出来,奏完者胜”。

张子文听完大惊,他原本以为能答上是《广陵散》这首曲子就是自己胜出,却不料比试题目,居然是要奏出刚才傅樱柠所奏的曲调,有多难他心里清楚,这不但要精通音律,而且要记住傅樱柠刚才弹奏的每一个调子。

林木森也奏不出来,不过他相信对方也弹奏不出来,所以还是不是很担心。

远处,一阁楼之上,一美丽女子与一绿衣婢女,美丽女子淡淡道:“这女子在琴艺上的造诣还算不错”

绿衣婢女问道:“小姐,比你如何”。

美丽女子轻轻一笑,“雕虫小技罢了,这女子多花点心思在琴魂上面,就不单单只有今日造诣”。

场下,林木森先弹,一曲完,众人只觉的好听的很,只是众人却能听出这是纯正的《广陵散》,傅樱柠所奏的曲调却没听出来,不过如此美妙琴音众人还是欢声雷动,为林木森欢呼。

轮到张子文,他表情显得有些严肃,琴音起,曲调与傅樱柠一般,只是生疏了许多,琴音不甚流畅,弹着弹着,张子文却停了下来,众人不解,只有那张子文心中苦笑,不是他不想弹奏下去,只是下面这个音调他实在是弹奏不出来,这宫、商、角、徵、羽五音之中根本没有这个音调,他如何弹奏的出。

张子文起身朝傅樱柠行了一礼,愧道:“傅小姐高才,子文实在无法奏完一曲”。

傅樱柠美眸一亮,笑道:“张公子不必谦虚,你能弹奏至此已胜小女子许多,张公子,恭喜你胜出”。

众人纷纷替林木森可惜,这琴音听起来还是林木森的好听。

林木森面如灰色,待张子文抚琴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要输了,退了回来,神情黯然,不言一语。于杰不知如何安慰于他。

易寒走过来,拍了拍林木森肩膀道:“林兄不必丧气,是人就有长短,这张子文琴艺高超,恐怕还要胜那傅樱柠一筹,你输了也并不冤枉”。

林木森黯然道:“话是如此,但我却让大家失望了”。

马画腾道:“怕什么,还不是有四场吗?我们还没输”。

林木森道:“唉,都怨我,丢了风雅颂的面子”。

唉,现在要不出风头都难了,想到这里,笑道:“要找回面子又有何难,我这就提你找会面子”。

几人讶异,不知易寒此话何意。

易寒朗声对着场中喊道:“在下手痒,也是奏上一曲为众人助兴如何”,场中之人听到又有琴听,欢呼一片,大声喊道:“来一曲”。

易寒对着那几个要收回琴的下人招手,道:“那几位兄台,东西拿到这里来”。

现场欢呼一片,傅樱柠见还有人出来抚琴,她也是爱乐之人,当然愿意,回头看了看傅作艺,见傅作艺微微点头,便朗声道:“那就有劳公子奏上一曲,为我等解闷”。

易寒把琴摆好,伸伸手,摇摇头,活动了一下,这些动作看在别人眼里却怪异极了,抚琴时讲究神,静,雅三字,这易寒的动作就好像档口买猪肉的屠夫粗鄙的举止。

易寒冷笑一声,凭你们这些无知之人也配让我使出真本事。

打算就奏方才那女子的曲调,这样才能替林兄讨会面子,易寒手指轻挑,悠扬的琴音渐渐响起,众人听了出来,这曲调就是刚刚傅樱柠所奏的调子,相比张子文更流畅更娴熟,一点也不必傅樱柠差。

忽闻远处飘来琴音,让人诧异的是,这股琴音似乎在为易寒伴奏着,曲调相似,又与易寒所奏曲风不同,只是这两种不同曲风的调子和在一起,好听极了。

咋闻琴音传来,易寒整个人的神态突然一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雅若何,见之忘俗。

两个人的琴声像树与根紧密而不可分,像船与水,你浮我来荡,情意绵绵交缠不分,而又相互独立,那琴音就像一个柔弱女子身躯,易寒到那里,她便到那里,紧紧贴近着他,柔情缠绵。

一曲完,众人心灵震撼,只感觉听完这一曲,自己就好像经历了生死缠绵的爱情,场中鸦雀无声,静的可怕,那傅樱柠更是呆站那里,如木头人一般,她平生第一次被琴音所震撼,内心感情澎湃汹涌,只有震撼两字才能形容心中感受,一想也许这一生再也听不到如此美妙的天籁之音,心中黯然,顿时泪下。

张子文叹道:“坐井观天啊,虽不知道另外奏琴者是何人,其中任何一人远胜我百倍,更妙的是两人无视而奏却如此心意相通,此曲,今生再难听到”

云孤天看见易寒,讶道:“怎么是他”。

张子文道:“云兄认得他们两人,你定要为我好好引见”。

云孤天道:“我只知道他叫易寒,此人之才深不可测,这一局我们虽胜犹败啊。”

易寒也没想到竟会有神秘人与自己合奏,而且配合的天衣无缝,知音难求,刚刚自己的感觉已经完全被对方牵引着,将心中感觉发挥的淋漓尽致,神,静,雅三态相由心生,这种内心情感的真挚流露的妙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不但能感动自己更能感动他人。

少女甲喜极而涕道:“我好喜欢他,我要嫁给他”。

少女乙梨花带雨道:“害人家都感动了,我本来是支持花愁诗会的嘛,风雅颂,我爱你”。

顿时万千少女跟着喊道:“风雅颂,我爱你”连那些自恃身份的才子也跟着喊道。

于杰紧紧的捉住易寒的手,激动万分,易寒一曲竟让万千少女才子如此追捧。

远处,一阁楼之上,那绿衣婢女梨花带雨一脸激动道:“小姐你听到了吗?人家第一次听琴听到哭了,他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只听美女女子喃喃道:“你奏琴来,我舞蹈”。

第十四节 无迹可寻

傅作艺起身上前宣布,“第一局,花愁诗会获胜”。

傅作艺笑道:“风雅颂诗会的表现也是不错,希望你们继续努力”,现场众人听见傅作艺提到风雅颂诗会,欢呼雷动。

傅作艺摆了摆手,让现在安静,继续道:“这第二场是比棋,至于如何个比法,那就有劳静明大师”傅作艺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静明大师起身上前,代替了傅作艺原来的位置,淡道:“老衲本是出家之人,这些争强好胜之事本不应该老衲插手,既然来了也罢,娱乐众生,就是造福众生,请双方各派一名代表对弈,胜者即为第二局的胜者”。

场地中间已经搭起一个布亭子,一张棋桌,一副黑白棋子,两个坐墩。场中观众看完觉的可惜,人如此之多,他们绝对没有机会看到双方对弈,不过片刻之后,他们又雀跃起来,只见几个大汉抬来一块表面光滑,上面纵横交叉画着十九条线,这是一块用铁板做成的棋盘,为的就是能让现在之人看到双方的对决。

花愁诗会已经派出代表,马国平,这马国平如果喜欢围棋的人都知道,马国平就是今年金陵元宵棋会青年组的第一名,金陵繁荣,下棋本来就是金陵饭后娱乐之事,所以金陵地区,棋力普遍比其他地方要高,这马国平能夺得青年组的冠军,怎么来说,在全国也是不弱。

“马国平”,于杰一脸严肃,“我早料到这第二局定是他出场”。

易寒也颇懂围棋,只是他除了与爷爷下过,并未曾与其他的人对弈,却也不知道自己的棋力在什么水平。

明修淡道:“马国平,元宵棋会青年组的冠军,棋力很强,布局精妙,中盘稳重,收官阶段精于计算,只是棋龄原因比起一些闻名高手稍欠老辣成熟”。

马画腾愣道:“明兄,这话什么意思”。

明修轻轻摇头,叹道:“在金陵年轻一代中,几乎无人是他对手,这第二局我们恐怕又要败了”。

马画腾一脸不信,道:“明修,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与你对弈,你不是让我三子,还将我杀的片甲不留”。

明修哈哈大笑之后,望着马画腾哭笑不得,“与你下棋,就算让你十子也是无趣,你那能称得上是在下棋吗?简直就是胡闹,你知道为何从那以后不跟你对弈了吗?和高手对弈是一种痛苦,跟你下棋却是另一种折磨”。

马画腾仍不甘心道:“于杰呢,于杰也是不弱啊”。

于杰淡道:“我元宵棋会与那马画腾对弈过,还没到收官阶段,被逼的只能弃子投降,耻辱啊,我生平下棋从没有这样狼狈过”,突然朝易寒看去,“对了易兄,你可否会围棋”。

易寒笑道:“我倒略懂一点,可是我生平只跟一人下过围棋,我对自己的棋力不甚了解,我倒手痒痒的,不过你们把马国平说的这般厉害,恐怕我要让各位失望”。

于杰朝几人望去,征求意见道:“反正这局原本都是输定了,还不如让易兄试试看,也许易寒是高手也说不定啊,你们看怎么样”。

明修淡道:“我没意见,易兄给我太多惊喜了,我希望易兄能再给我一个惊喜”。

林木森道:“不为其他,就单单刚才你那一曲,我无论如何也要支持你”。

马画腾道:“只要不叫我上场,谁上我都没意见”。

易寒哈哈笑道:“如此说来,我就献丑了,输了也没关系,反正没人认识我”,易寒泰然自若,好像输赢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明修笑道:“易兄此话差矣,刚才你一曲,在场的万千少女都把你记住了”。

见易寒上场,云孤天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喃喃道:“怎么又是他”。

张子文讶道:“他琴艺如此高超,我绝不相信这人在围棋上也是高手,估计风雅颂这局主动认输,才派他上场”。

云孤天摇了摇头,道:“风雅颂派别人上场,我一点也不担心,毕竟我们对其它的人都有所了解,但此人偏偏我们却一无所知,这样才是我真正担心的”。

布亭子中只有三人,除了对弈双方,另外一人正是明静大师,作为监管。

两人猜先,马国平执黑先行,嗖嗖,先十来子,两人都下的极快,马国平快,易寒更快,只要马国平下完,易寒也跟着落子,根本不用思考,易寒与爷爷下棋本来就是这样,一开始两人都下的极快,但后面下的越下越慢。

马国平心中想,难道这人根本不会下棋,那有这样的,自己明摆着先占中元先机,而这人阻也不阻,随自己扩张地盘,既然把中元让给自己,那就应该稳固四角,偏偏四角又分别平衡落上几子,没有任何威胁,他难道不知道,只要自己中元一稳,或切四角联系,或攻而去一角都是易如反掌的事吗。

这就是明修所说的布局精妙吗?易寒微微一笑,他不懂布局,与爷爷下棋的时候,只知道随机应变。

静明看了看马国平,微微点头,再看易寒落子,却百思不得其解,再这样下去,中盘一到,这易寒恐怕就要认输了。

马国平棋凤相当稳健,表面看来,易寒虽然根本没有布局,下的天马行空,可是在没有稳稳的取胜前,他根本不敢掉已轻心。

两人各已下几十手了,马国平布局已成,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思摆布,易寒几乎没有给他制造什么麻烦,反观易寒,落子杂乱无章,无迹可寻,看来自己胜券在握了,这人真的不会下棋。

进入中盘,对弈双方就好像两只军队,开始要互相拼杀对战了,马国平的棋像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序,占据有利地位的军队,而易寒的棋子像一支没有经过训练,军纪散漫的军队,这样的对决,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看着铁棋盘上的落子,于杰可惜道:“看来易兄真的不太会下棋,要是我的话早弃子认输了”。

两人还是你一子,我一子的下,不过速度比起刚刚开局慢了许多,本来应该一击而溃的棋局,当马国平发动攻势,易寒落下一子,偏偏能把刚刚那散乱的棋子扭成一股绳子,形成防御之势,那子就像一个将军,一出现,就气势大旺,任对方千军万马都毫不畏惧。

易寒随便十来子,就让马国平已成合围之势的大军前进不得,当他想孤军深入,内外夹击的方式,可是却有去无回,易寒的棋子一个个就像勇猛的斗士,那孤军深入的棋子就如养入狼群,瞬间就被撕成碎片,马国平与人对弈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明明自己优势明显,却不能奈何对方半分,更别说构成威胁,这棋下到这里,他完全糊涂了。

既然不能吞灭对方,那就占领地盘,我看你还要守到什么时候,马国平停止侵略四角,改为占领地盘,先切断易寒四角联系,自己占领中元,上下左右都可延伸,可是当它想要切断四角联系的时候却傻眼了,易寒四角看似没有任何联系,可是那散乱的棋子,却是几子便形成联系,随便一子都可与其他几子形容合围之势,一子多用,看似可以切断的联系,却无法切断,再这样下去,非输不可。

无奈之下,明知不可为也不得不为,马国平强行占领地盘,很久,与人下棋都没有这般烦躁,易寒每一子都与其它几子形成联系,像一张蜘蛛网,就等着蚊子进来,一环扣一环,就向无数张网,不来还好,只要一来就会被黏住,终局,马国平足足输了一子半,这还是他先行的情况下,这棋他输得实在糊涂,他不明白,自己大好局势下,怎么把输了,而且还输的那么惨。

当静明宣布易寒获胜的时候,于杰等人几乎不敢相信。在他们心中易寒已经无所不能了,堪称奇才。

一旁的静明却心中惊讶,无迹可寻,随心所欲,连自己这个棋道高手最后才看出那么一点玄机,下棋下得好不好,天赋首要,其次就是经验的磨砺,就像你还没有到六十岁,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六十岁时是什么的心态,可此人却像是久经沙场,对局势了然于胸。

静明对着易寒道:“公子,老衲手痒,不知能否与公子手谈一局”。

别人对静明极为尊重,易寒却没把他放在眼里,笑道:“大师,你本是出家之人,怎么也起好胜之心,下棋本是娱乐,多了就失去本来韵味”。

静明笑道:“公子说的极是,那公子有空到无相寺来坐坐”。

易寒道:“好说,看有没有空咯”。

第十五节 书画双绝

退了回来,于杰喜道:“易兄,我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竟能把那马国平杀的如此狼狈”。

易寒心中得意那是当然,我是谁啊,脸上却笑道:“过奖了”。

明修一脸疑惑,问道:“易兄,你刚才与静明大师聊些什么”。

易寒淡道:“那和尚想与我手谈一局,被我拒绝了,所以他邀请我有空到无相寺去坐坐”。

于杰惊道:“静明大师邀请你去无相寺,易兄,你可知道这是多大的荣耀,就连傅作艺前去无相寺拜见静明大师,他的委拒不见,而对易兄却是主动相邀”。

易寒觉得于杰有点大惊小怪,一个老和尚而已,亏还在金陵混了这么多年,还没他大气呢,淡道:“没有什么奇怪,他只是想和我下棋,算不得对我另眼相看”,跟老和尚下棋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到大街上看美女。

明修脸上露出一丝钦佩,赞道:“静明大师棋力之高,非马国平之流可比,易兄如若能胜,那可真是名扬四海”。

“出名不是的本意,美女才是我的追求”,确实名声这东西有时候能让你轻易的达到某种目的,有的时候却是一种压力,让你不能随心所欲,他就是那种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己都活的不爽快,那有心思管别人怎么看,除非那个人对他很重要。

花愁诗会这边,马国平面如土色,云孤天表情也不是很好看,不过他还是安慰马国平道:“没什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卫峰恼道:“马兄,你棋力如此之高,怎么会输了呢?”

马国平一脸垂丧,叹道:“这棋我输的糊涂啊,此刻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输了,罢了罢了”。

骆展才沉声道:“这易寒究竟是何人,竟如此多才”,众人摇了摇头,都不甚了解,只知道这人凭空就冒了出来。

云孤天愁道:“琴棋书画,琴棋两局双方打成平手,昨夜画舫之上,那易寒瞬间就画完一副画,看来他在画艺上的造诣也是不凡,我们花愁诗会竟然会输给一个人,可惜的很啊”,说到最后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心的神色,突然紧紧握住骆展才双手道:“展才,下一场就看你的了”

骆展才本也是狂傲之人,可是自从见到易寒,他心里也没有底,轻道:“对方就算是明修,我也有十分胜算,只是这易寒,实在让人难以猜透,我尽力而为就是”。

第三局比的是书法,由金陵书院的院长白丛熙宣布。

卫峰喜道:“你们看,风雅颂那边出场的是明修”明修本来在风雅颂最强劲的对手,可是此刻明修出场,他们却欣喜万分。

骆展才信心十足道:“明修以为他的书法能与我平分秋色,殊不知我已不是前些日子的骆展才”。

白丛熙差两人写的是曹植的《丹霞蔽日行》,这也是一篇闻世名作。如果连背都背不出来,那就要贻笑大方了,幸亏易寒没有上场,他不是读死书的人,这篇诗文他还真没有记了下来。

半柱香后,两人都书写完毕。

白丛熙看了明修之字,字形俊美,结构谨严,清峻峭拔,笔锋犀利,铺毫着力,绮丽之姿跃之纸上,白丛熙喜道:“明公子写的一手好字”,明修谦虚回礼。

白丛熙又看了看骆展才的字,委婉含蓄、遒美秀丽,相比明修之字少了一份成熟犀利,但骆展才有一点明修比不上的就是,他的字有了自己的意境,形是根本,意才是内涵,有意之字才有生命力,让人回味无穷,字有意才能达到天质自然的境界,白丛熙已入书法意的门槛,而明修之字再如何华丽,也只是至于形,无度与有度,无相与有相,优劣已分。

白丛熙看了看,朝两人道:“为了显示公正,我请赵兄一同评断”,两人纷纷点头,如此更好。

赵三思看完了骆展才的书法,又走到另外一边看明修的说法,停顿片刻,整理思绪,直言将心中看法说了出来,“骆公子的书法,随心而书,追求率意之意,而明公子字形虽美,却是有意之意而书,我觉的骆公子要略胜一筹”。

白丛熙也点头道:“我的看法与你一样”。

明修退回后对众人道:“我输了,那骆展才已初窥书法意之门径,不愧为书法大家之后”

于杰轻轻一笑,却有些勉强,淡道:“无妨,胜败乃是常事”,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些在意。

云孤天松了一口气,总算挽回点颜面。卫峰捶了骆展才胸口道:“有你的,总算为我们争了一口气,下面一场还由你来应付,让他们瞧瞧我们书画双绝的厉害。

傅作艺站在高台,朗声笑道:“老夫没想到金陵有如此多才俊,心中高兴的很,终于轮到画艺了,老夫平常喜名画,在朝中也有幸阅的许多名画,今日,不知我金陵才子能否青出于蓝胜于蓝,让老夫惊喜,我也没有作什么准备,就请双方,以这莫愁湖此时景像作上一画”。

花愁诗会这边不用猜,还是骆展才,毕竟被人称呼书画双绝,再加上刚刚胜了一场,气势十足,却不知风雅颂这边何人应试,明修吗,还是那个叫易寒的神秘才子。

场中响起了嘈杂的议论声,能有这种影响力的,除了易寒再无他人,本来他想推让于明修,但明修却执意要让,这是关键的一场,绝对不能再败了,几人都见过易寒画艺,对他是信心十足。

易寒带着微笑,走入场中,见易寒入场,现场欢呼声一片。已入座的骆展才见是易寒,一惊,这人果然多才多艺,刚刚如果与之比试书法,不知能否胜他”。

易寒对着骆展文行了一礼:“骆兄,请”。骆展文也对易寒回礼,相比于明修的冷漠,两人亲热和气了许多。

两人坐下,桌上早已准备好笔墨宣纸,骆展文心想:“这莫愁湖此时入画之景颇多,又该从何入手呢,要取胜,定要另辟奇道,山水景物太俗了,人物场景倒合此时韵意,只是,要画人不但要画其形还要画其态,而且现在人数如此之多,一时间怎么画的,取一角入画吧,以篇概全,以局部反映全局。心思一定,便提笔画画。

骆展才已经动笔,易寒却还在仔细观察周围环境,他记忆力极好,只要看上一遍就能记在脑中,骆展才已经画了好长一段时间,他这才缓缓动笔。

场中之人开始观察两人,骆展才是一边观察一边画画,而那易寒是从动手那一刻,头就未曾抬起来过。

不用半柱香时间,易寒就停笔,轻轻在宣纸之上吹了一口气,悠闲得坐着,等待骆展文完画,骆展文已经无暇去看易寒的情况了,虽然只是这莫愁湖一角,可是这画画量也是极大,换做别人半日内也不一定画完。

众人等了好长时间,这骆展文才停笔,易寒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张开半眯着的眼睛。

傅作艺,赵三思,白丛熙三人都过来了,先是观赏骆展文之画,骆展文画的是这莫愁湖的一角,湖水,亭子,花草树木,焦、浓、重、淡、青五色俱全,墨色的变化丰富。其形其状栩栩如生,与实物一般无异。但主画的却是人物,围在前面的几人,神态相貌都被画了出来,骆展文已经展示了他画艺,擅长风景,同样也擅长人物,这画让人看了,就能感觉画中的热闹气氛,画中的美丽景象。三人均大赞道:“好画,真是一幅好画啊”。

傅作艺道:“其形其意,连老夫我都感觉自己就身处在画中”。

骆展文见三人都赞口不绝,心中安心了起来,金陵之人都知道他书画双绝,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画艺才真正是自己绝学,自己是为了画才是学书法意境,任你如此高才,匆匆几笔岂能胜我。

三人看完骆展才之画,觉的此局骆展文已经胜了,为了以示公平,还是走了过来,看看易寒的画作。

没有华丽的,栩栩如生的景物,画中水是朦胧的,却有水色,树是模糊的,却有树影,人是安静的,却有动态,这画中把所有的景物都画入其中,一花一草,一亭一湖,还有人茫茫多的人群,易寒都画入画中,每个人都是黑点,瞧不见人物神态相貌,在画中极小的一点,只有一个女子,神态相貌清晰,如若真人,这画中茫茫多数百人,易寒只画一人,却让人感觉所有的人都画了出来。刚刚傅作艺觉的自己就好像身在画中,见易寒之画,却实实在在的看见自己就在画中。

看到画,他能看到自己,抽象而模糊的,但切切实实存在着,这意境已胜骆展文之画,这形意,那画中极小的女子,却能让人瞧清其神态相貌,其画功更胜骆展文,三人不一定能看出此画如何只好,只是这奇妙的感觉,这意犹未尽的感觉,让他们偏袒向着易寒之画,赏画本事主观意识,觉的好就是好,有些东西是言语无法表达的。

傅作艺突然喜道:“易公子,这画赠于我可否”,赵三思与白丛熙刚想开口,却不料被傅作艺抢先一步,只好暗暗叹息。

易寒笑道:“傅老先生喜欢的话尽管拿去,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也没什么价值”,画乃人为,好画却也不如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的有价值,重画轻人已经落了下乘。

赵三思笑道:“公子此话差矣,这画假以时日定是无价之宝,傅老先生刚刚得了一件宝贝”,骆展文不知不觉已经被冷落了,催道:“请三位先生分出优劣”。

白丛熙却不着急,朝骆展文笑道:“骆公子,请上前来看易公子画作”。

骆展文从容的走了过去,待见到画作,如被雷击,久久不语,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画,整个人变得呆呆入神。

傅作艺朗声宣布道:“第四局,风雅颂胜出”。

马国平手中拿着骆展文所做之画气恼道:“如此精妙之画,怎么会输了呢,我看那三人是老糊涂了”

云孤天也百思不得其解道:“展文,你怎么看”。

骆展文落落道:“我输得心服口服,他之才非我能及”,感叹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我懂,可是他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有如此天才之人”。

接下来的对诗,双方各选五人,有明修,易寒在,花愁诗会岂能不败,终于双方你来我往,对了几个回合,花愁诗会只能认输,至此,风雅颂第一次真正在文试战胜花愁诗会。

十六节 幽幽美人玲珑心

文比结束,最终于风雅颂最终胜出,时辰已临近中午,双方各自退场,下午再进行武艺比试,退场的时候,追捧风雅颂的人明显较花愁的人要多的多,风雅颂众人易寒最受人欢迎,相比易寒棋赛,画赛的表现,她们只知道易寒胜了,但其过程去不甚清楚,抚琴一曲却让人印象深刻,更让她们心灵享受一次爱恋的洗礼,众多美女在场,易寒也是装模作样,气质飘逸出尘,潇洒绝伦,表现出平时少有的冷漠高傲,淡漠如水,越是如此,那些少女越是对他疯狂。

心中是乐不思蜀,有美女靠近,手上还不忘揩油,好嫩啊,果然是青春无敌。

反观马画腾一副亲近和气,不时还主动向那些涌来的少女招手,却没多少人去理睬于他,马画腾虽还不赖,但是他不应该与易寒走在一起,两人一比,马画腾就比了下去,在那些少女心中,易寒是优秀的,虽然她们连他身份来历一点也不清楚,但这并不妨碍她们释放热情。

用过午饭,休息了一段时间,午时过了五刻,众人又回到莫愁湖的场地,此刻,场地中间已经搭建好一个擂台,周围已经搭建好许多用深色布制成的棚子,当然花愁诗会与风雅颂诗会更不例外,他们是主角,待遇更好,周围还有人不时奉上茶水,所有的这一切都不知道是谁做的,大家觉的理所当然,他们心思在比赛之上倒也没人去深究。

文比他已经出尽风头,这武比可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且当做一个旁观者,却不知这于杰是否早有对策。

这个武比去要看霍涛,宋擎山,对了还有那个静明大师三人的安排。

看来他们早就商量好了,人都到齐了,霍涛上前用他粗糙的嗓门朗声道:“这个比武嘛,我们几位商量好了,就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个阶段呢,就是双方各派三人作为代表,一对一,各比上一局,一人只能比试一次,三局两胜者,为第一阶段的胜者,至于规则呢,点到为止,不能伤人性命。第二阶段,双方可随便派上一人比武,输的一方可以继续挑战,直到一方认输为止,第三阶段呢,是我们这些老头子手痒,静明大师就不参加了,你们双方可随便派人挑战我与宋少侠,只能在我们二人手中走上五十招而不败者都有彩头,至于胜负嘛,到时再定。

于杰听完眉头一皱,这规则可是对他们这边极为不利,拿的出手的只有一个人,此时那人却还未出现。

易寒对着于杰低声问道:“于兄,看情况不妙啊,你可有什么对策”。

于杰四处张望,一脸急色,“怎么还不来”,突闻易寒问起,才回道:“我邀请了一个高手助阵,只不过此刻他还未到”。

易寒没问,只是露出一丝讶色,于杰便解释道:“那天刚好有一位高人来到府里,那人少年时与我爹是好友,于是我便将今天比试之事告之于他,望他助一臂之力,哪知那高人却委婉拒绝,不过他答应了请一个人来相助,所以今日我才这么有信心”。

易寒往身边看了看,“哦,于兄可认得他人”。

“这人我倒还没见过,不过,我爹的那好友都说了,就必不会食言”,于杰一脸坚信。

易寒道:“可是,比武就要开始了,这人还没到,如何是好”。

“眼下只是先顶一阵子了,走一步算一步”,于杰一脸无奈。

哪三人呢,于杰却一脸犹豫,选到谁就倒霉,左思又想之后只能硬着头皮道:“我已经想好了,就由先由画腾和我先上场”。

岂料话刚才出口,马画腾目瞪口呆,惊道:“于杰,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叫我上场,你这是要我的命”。

于杰为难道:“这第一阶段我们估计是要输了,不过就算是输也不能扫了自家气势,画腾,你吃的多,身体也比明修,木森壮实,我都上场了,你为何不能上场”。

见于杰都身先士卒了,马画腾只能苦着脸道:“好吧”。

“那卫峰,厉风行,我都见识过了,他们随便一人都能将我们的护院打手打得屁滚尿流,那云孤天,我却从来没有见他出手,作为领头,武功定是不弱”,还未对,于杰先评估起对方实力。

这第一场却不知他们会派何人上场。

为壮气势,于杰身先士卒打头阵,那边却派上了卫峰。

于杰硬着头皮登上擂台,卫峰早就虎视眈眈,他要找回花愁的颜面。卫峰什么人,而于杰又什么底细,一个自幼习武,一个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卫峰就站在那里,摊开双手,挑衅着于杰,一副任你动手的意思,于杰大怒,他堂堂一个总兵家的公子,那曾这样被人小瞧,怒火攻心,也不知到那里来的勇气,大喊一声,冲了上去,拳头握紧,双拳不停的在卫峰胸口捶打着,卫峰果真站着不动,任于杰拳打脚踢,嘴边还挂着微笑,于杰的拳头打在他身上如挠痒痒。

于杰打了不知多少拳,卫峰一点事也没有,反而他却气喘吁吁。卫峰笑道:“打累了没有,打累了,可轮到我了”于杰一惊,知道卫峰要动手了,往后一躲,说还躲,还不如说是跑更为恰当,卫峰一脚不偏不斜正中于杰屁股,于杰整个人飞下擂台,一动也不动,当场,群人哄笑起来,霍涛摇了摇头,这那里是在比武,一出闹剧还差不多,易寒闭着眼睛,都不忍心去看于杰的惨状,堂堂金陵太守之子,为争一口气,却落得如此狼狈,幸好上场的不是他。

风雅颂等人赶紧过去瞧看于杰伤势,还好身体只是有些擦伤,撞伤,没什么大碍,这卫峰只想羞辱于他,并没有下重手。马画腾一想会一会自己就要上场,就双脚打哆嗦。

易寒轻轻摇头,在高手未来之前,他都不忍心看下去,这那里是比武,简直就是上去挨揍嘛?面子真的很重要吗?

第二场,马画腾对云孤天。

云孤天衣袖飘飘,顾首举步之间可见龙虎之姿,反观马画腾,腰弯的像条虾,他被云孤天的气势吓坏了,未比已可见结果了。

片刻之后,马画腾脸蛋肿的跟猪头一般,每次被云孤天打,他都假装要摔下台去,可是每次都被云孤龙拉了回去,又毒打一顿,毕竟这马画腾,不会武功,云孤天并没有下重手,可是一顿痛打还是免不了得。

毫无疑问,第一阶段花愁已三局二胜,胜出,比起文比丰富多彩,这武艺比赛更具有戏剧性,更像是一出闹剧,为什么会这样,围观众人不明白,场面就这样离奇的出现了。

比武的第二阶段是擂台赛,本来这是一个更加刺激火爆的场面,因为风雅颂一方的弱小,这就显得没有什么看头,不过已经订好了的事情,还是要继续的。

花愁诗会第一个上场的是卫峰,落到他出出风头了,风雅颂这边众人面面相觑,于杰,马画腾已经负伤,剩下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心中后悔,早知道把护院带来,顶顶数也好啊。

最后于杰四人好像想到什么,眼光朝易寒看去,易寒被看的心麻,不会吧。

明修笑道:“易兄,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你对卫峰有恩,我想他下手会轻点”。

这是什么话,易寒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可不愿意好不容易赢来的潇洒形象,在瞬间消失殆尽,可以想象,就算卫峰如何留情,这丢脸是丢定了。

头摇的跟泼浪鼓似地,最后在众人恳切的目光中,只能硬着头皮上擂。

怕不怕疼,当然不怕,整天被三军统帅揍的人,又怎么会怕疼了,怕不怕没面子,当然怕了,在美女面前最怕没面子。

阁楼这边,“小姐,他会武功,我怎么没看出来”,宁雪嫣然笑道:“当然不会,不过他的那张讨厌的脸是该有人在上面留点东西做纪念”。

“小姐,我们要不要帮他”。

“我都忍不住要看他出丑,又怎么会帮他呢”,神情妩媚动人,眼神中却带着调皮,如此姿态任何人见了,都要魂之为销。

“哎呀,他被打了,小姐心疼不”,绿衣女子见场下易寒被揍,急呼出声。

宁雪美目瞪了绿衣女子一眼,悻悻道:“秋凌,你这小丫头找打是不是,我是那种随便就因为男人心疼的女子么”。

凌秋作了个鬼脸,“小姐若不心疼他,心里肯定是讨厌他”。

宁雪微一错愕,苦恼道:“不知为何,我是讨厌他,憎恨他,可却忍不住想将他搂在怀里”。

啊!

秋凌闻言瞠目结舌,“小姐怎么说出这样大胆而又有悖常理的话来,这话男子说出来才合适一点”。

宁雪见秋凌神态,扑哧一笑,“怎么,不可以吗?我这么高挑,寻常男子还要矮我半分耶”。

宁雪有一双长腿,可惜此时着裙装,却无法一窥其纤细修长的玲珑妙腿。

易寒所使出的是易老爷子的一套狂风刀法,这一套刀法在战场厮杀,杀伤力极大,可是碰上颇有实力的江湖高手,效果就不是很明显,再说他用的是拳头,手上并无刀,气势就弱了许多。

卫峰出招,想隔开易寒拳头,再攻向对方侧面,易寒的拳头他已经看的很清楚,噔噔,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卫峰胸口中拳,后退两步,而他既连易寒都没碰到的,这是怎么回事呢,电光火石的之间,在场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看了出来,原来易寒那拳凤厉厉的一拳居然是虚招,重点是这虚招骗过了卫峰,以为易寒这拳真的是十足十的一拳,势已如此,绝对不可能是虚招,以为这已经违反常理,拳势已至,怎么可能是虚招呢,但易寒真的是实实际际的把拳收了回来,让卫峰碰了个空,而易寒另外一拳暗里击中卫峰胸口,这拳虽然打中卫峰,却只能让他倒退两步,并不能对他造成任何伤害。现场欢呼一片。

易寒不傻,他自己什么底细一清二楚,与卫峰硬碰硬那是找死,所以他将这狂风刀法的招式小小改良了一下,化实为虚,一招得手。

卫峰稳住身子,双眼暴出精光,也不打招呼就攻了过去,易寒此刻没有能力与对方硬碰硬,只能避其锋芒,趁卫峰拳势已出,再趁机寻找破绽,卫峰拳风看似犀利,但没有全力而发,他留下几分力道提防易寒的偷袭,一拳至另一拳又到,根本没有任何给易寒喘息的空隙。

易寒无法反击,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他已经感到有些气喘吁吁,而卫峰却是越打越快,卫峰雷霆万钧的一拳破开易寒双拳,直中易寒胸口,砰的一声,易寒往台下飞了出去,一个快如闪电的白影突然出现,在空中稳稳接住易寒。

落地的时候,易寒已经被一个白衣男子稳稳抱住,只是嘴边一丝血丝,证明刚才卫峰那一拳确实不轻。

第十七节 傲世出尘

那白衣男子正是颜罗,却不知为何会在此时出现,一袭白衣,身材高挑孤傲,气质卓越不凡,万千少女一脸痴态,希望自己就是颜罗怀中之人。

霍涛与宋擎山站了起来,颜罗刚刚露的那一手,绝对是个高手。

“小姐,有人帮他耶”,秋凌喜道。

宁雪却是一脸不喜,“我看见了,害我看不成好戏”。

白衣男子看了易寒一眼,冷冷道:“没用”,易寒此时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什么时候与他有这么好的交情,身体被一个男人抱着,却感觉难受异常,全身起鸡皮疙瘩,用力挣脱他的怀抱,看也不看他一样就自顾往于杰等人走去。

于杰过来扶了易寒一把,喜道:“易兄,没事吧,刚刚那人就是我说的帮手”。

易寒嗯的一声,不再搭话。

冷哼了一声,竟敢比我还要喜欢耍酷,耍酷就算了,还抢我风头。

颜罗目露冷光,道:“你竟敢伤他,伤他的人只能是我”,语气听起来却不是对易寒的关心,好似只有他一人可以伤寒易寒一般,却让人感觉怪异极了。

卫峰傲然道:“既是比武,拳脚无眼,错伤总是难免的”

颜罗轻轻一跃,就登上擂台。

卫峰大惊,颜罗虽然静静的站在那里,但是他有一种危险的感觉,也是颜罗无意散发自己的气势,否则,卫峰感受的可是要比昨夜画舫之上更为窒息的压迫感,卫峰严阵以待,这是一个厉害的对手,他心中已经没有胜利的欲望,只希望自己不要输的太惨,颜罗原本想等卫峰动手,他却不愿意先行动手,可他也却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颜罗身形一闪,人就来到卫峰眼前,却没有动手,若非如此,卫峰人此时早就在台下了,卫峰大惊,自我保护意识,双掌一挥,要把颜罗震开,颜罗此刻就是要等卫峰先行动手,他若动了,那就好办了,轻轻一推,卫峰整个人就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用的是巧劲,卫峰看似被击打飞的老远,但并未受内伤,云孤天走了过去,查看卫峰伤势。

此刻正好一阵轻风吹来,颜罗一袭白衣临风而飘,傲世而立,飘逸出尘,好不潇洒,场下万千少女疯狂呐喊,颜罗却一脸淡漠如水,是的,这次出手,恐怕花愁诗会的人,无人敢再挑战,颜罗正要离场,这时霍涛却跃上台去,这位公子武艺不凡,霍某想领教一番,他看不惯颜罗目中无人的姿态,年轻人虽身怀绝艺,但也要懂得审视时度,所以准备上台教训他一番,让他知道天高地厚。

那知颜罗看都不看他一眼,霍涛顿时大怒,他何从被人如此轻视过大喊道:“孺子狂傲”雷霆万钧的一拳就打向背对着他的颜罗。

现场惊呼一片,这一拳打到背后,那还有命在,却见颜罗缓慢的转身,拳至,她人刚才转过身来,但是如何去应付这至刚至猛的一拳呢?颜罗轻轻抬手,把霍涛这一起稳稳的挡了下来,无法上前半分,一掌从另外一侧推向霍涛,霍涛刚猛一拳对抗,可是这看似柔弱无力的一掌,却暗藏一股惊人的劲道,霍涛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道,向右臂袭来,踉跄向我退了几步,右臂一阵酸痛,死死垂了下去,没有半点力气,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缓慢而又拙朴的招式,就将霍涛逼的如此难堪,此刻霍涛说的第三个阶段无异是个笑话,这神秘男子,两招就将他击败,还谈什么在他手下走上五十招而不败。颜罗看也不再看霍涛一眼,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看过霍涛一眼,慢慢走下台去。

阁楼之上,秋凌惊道:“比刀女姐姐还要厉害几分耶”。

宁雪淡道:“世间武功天才就从来没有少过,不必惊讶”。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人群疯狂的涌向风雅颂诗会,恰当的说是涌向颜罗,他刚刚的亮相实在是太帅了,相比之下,反而盖过易寒风头,一少女赶在前面,面容羞涩,贝齿轻轻咬住嘴唇,弱弱的对着冷冷的颜罗道:“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颜罗冷冷不答,易寒认得,这个少女就是早上刚刚进场所见的少女甲,她不是对明修心有独钟吗?

易寒非常不爽,对这个白衣男子没有丝毫感激,妒忌,易寒他妒忌了。

易寒朝小女甲轻轻笑道:“这位小姐,我叫易寒,我们聊聊吧”,见颜罗根本不搭理于她,少女甲显得有些伤心,气恼对着易寒道:“我不是跟你说话,你少自作多情”。

易寒哈哈笑了起来,内心却是一阵心酸,抢我美女,哼我记住你了。

随后有无数少女,疯狂的把自己随身之物,赠送给颜罗与自己,小巧的荷包,香囊,耳饰,簪子,玉佩,手环,有的实在没有随身物品,干脆撕开自己一片衣衫,更有甚者,居然也把自己抹胸扔了过去,颜罗冷冷不爱搭理,易寒可欢喜的收了下来,不管给谁的都一并收下。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最终已风雅颂诗会大胜而告终.

于杰等人庆功去了,在金陵城最繁华的滨江长街,燕子楼,包了一间雅间。易寒等人一入燕子楼,整个燕子楼顿时就爆满起来了,众人无不在谈论今天风雅颂与花愁的比文比武。

于杰叫了满桌的菜,小笼包、煮干丝、鸭血粉丝、如意回卤干,烧鸡,都是金陵的特色小吃,还有一些主食。

因为雅间并不大,无法容纳风雅颂诗会所有的人,雅间之人,就易寒,于杰,明修,林木森,马画腾五人,其他的人都分在了其他的雅间。

于杰看了众人,这才发现颜罗没有在场,于杰讶道:“咦,颜兄去了那里,我怎么不知道,今天他可是第一功臣啊”。

易寒道:“管他干什么”。

于杰道:“易兄啊,这话不能这么说,今日若不是他,我们可要丢脸了,只是他年纪轻轻,为何武艺如此之高”。

马画腾道:“对啊,实在太厉害了,连那霍涛,正义镖局的当家,居然在他手下走不过两招,如果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你没看那云孤天,脸是又臭又怕,实在太爽了”。马画腾被那云孤天打成猪头,恨死他了,无奈他没有本事报仇,这颜罗实在为他出了一口恶气。马画腾边说边哈哈大笑起来,由于笑的太开心,扭到脸上的伤口,“哎呀”疼叫起来。当场几人哄笑起来。

林木森道:“只是看他性子好像不喜欢与人交往”。

明修道:“像颜罗兄这样的奇人,性情谦和倒显得怪异,他如此冷傲淡漠也符合高手的风范,我们就不要在强求,能有幸得见这样的人物,已是福气”。于杰的心思在场许多人都明白,如果能拉拢到颜罗这样的人物,那风雅颂诗会的名号不知要响亮到什么地步,毕竟那是一个两招就击败霍涛的年轻公子。

于杰道:“好吧,我们不谈论颜兄了,大家一边喝酒一边吃菜,好好庆祝一番”。众人畅快豪饮,易寒酒量不差,也是来者不拒。

于杰道:“易兄,你可曾想过在金陵常住”。

易寒道:“这我还没作打算,金陵如此繁华,我是会在此住上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离开那就说不准了”。

于杰道:“易兄,你若想在金陵住上一段时日,我倒有一个想法,你老住客栈也不是办法,不如由我们兄弟几个,替你在金陵城内购置一处房产,一者,我们几人可方便寻你,二者,易兄也有自己的落脚之地,这客栈之处毕竟龙蛇混杂,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易寒一听觉的还不错。

易寒道:“那要不少钱吧”,他随身有一些银票,但要在金陵买上一所宅院那还是远远不够的。

于杰道:“能识得易兄这样的知己,钱那算什么,易兄放心,这点钱我们兄弟几个还拿的出来”说着对马画腾道:“画腾,你有钱,这个大分就由你出了”。

马画腾爽快道:“这个没问题,就是要我一个出也是易事”。明修道:“这个怎么行,这是我们对易兄的心意,怎么能让你一人独占。”

易寒道:“我把各位作为知己好友,就不跟各位客气了,以后如果有用的着我易寒的地方,尽管开口”。于杰哈哈笑道:“易兄太客气了,你不知道,画腾花在女子身上的钱,足够购置十几处房子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众人这才各自回家。

第十九节 奇怪的要求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众人这才各自回家。

易寒迷迷糊糊的返回客栈,推开房门,点灯之后,房间里却坐着一个人,竟是那颜罗。

易寒失声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向你讨还一件东西”,颜罗神态依然冰冷,淡淡的烛光照在他的脸上,竟有几丝女子独有的红润。

易寒想到这里全身起鸡皮疙瘩,摇了摇头,狠狠的拍打自己的脑袋,最近想女人想疯了,不行明天一定要去释放身体多余的精力。

“我有什么东西可给你,若你想要银子,我倒可以给你一些”,易寒根本不知道这颜罗所要何物,照他的本事怎么沦落到打劫的地步。

“我要银票何用,你将东西还我”,颜罗言语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个冰块。

易寒哑口无言,不作一声,他什么时候拿过这个男人的东西,想到东西这两个字,心中一阵恶心,目光直视颜罗”。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接。

不知为何,颜罗冷漠的眼光乍与易寒碰撞,竟闪过一丝退却,微微低头,不敢与对方直视。

易寒冷哼一声,知道三更半夜闯入别人屋里理亏了,带着强硬的语气道:“你速速离开,这件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颜罗突然抬头,目光爆闪出凌厉的光芒,与易寒对视,似乎要用眼神将他杀死。

被颜罗这么一看,易寒心中顿时冒出一股凉意,这难道就是传说的杀气,只要释放发来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什么东西,你说”,语气变得温和一些,却不打算妥协。

颜罗似乎也不愿意在此多做停留,率直道:“雕凤玉佩”。

原来不是像他借那东西,易寒松了口气。

他怎么知道我有雕凤玉佩,只是这东西当日为了换二牛子家的毛驴,一并送走了,眼下他可拿不出这东西来,想到这里,淡道:“我倒有一块雕凤玉佩,只不过前些日子我送人了”。

颜罗突然双眼冷如冰霜,那股寒意比冬夜寒风更厉三分,用使人心颤的语气道:“你竟敢将那玉佩随意送人”。

易寒目瞪口呆,心里顿时来气,我将玉佩送人关你屁事,只不过碍于颜罗厉害,将心头怒火强压了下去,随身抽出一张银票,递到颜罗前面,“玉佩没有,你拿这些银票去店里买个够吧”。

银光一闪,银票瞬间化为碎屑,我的妈呀,易寒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把手缩了回去,手上还拿着一小角碎屑,此人刚刚若想取他性命,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从小到大易寒还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这大爷可是个不好打发的主,脑筋转的飞快,寻找脱身之法。

颜罗冷道:“玉佩拿来,如若拿不出来,今夜就取你性命”,脸上那冰冷神色丝毫没有在半分开玩笑。

死了,死了,二牛子,你要害死我了,这人拿什么东西不好,偏偏要那雕凤玉佩,一时间让他怎么拿的出来,易寒直冒冷汗,这男子一脸冰冷,沉默不语,平静的盯着易寒,眼睛连眨也不眨一下,气氛在一瞬间诡异到了几点。

片刻之后,见易寒始终没有动作,颜罗手轻轻的往佩剑处出移动,在握住剑柄的一瞬间,易寒急涨着脸脱口道:“容我几日时间,我定将那玉佩还你”,心里委屈,明明是自己的东西,谁叫人家手里有剑呢。

颜罗脸色一暖,这让易寒放心了许多,悬在胸口的心松了下来,太险了,以后若见到这个人,绝对毫不犹豫跑人。

颜罗指着床角上的黄色包裹,易寒脸色一变,里面可都是那日在服饰店买的暴露女子亵衣亵裤,他该不会想玉佩藏在那里吧,这玉佩难道真的对他如此重要,锲而不舍。

易寒苦笑道:“那里面都是些随身衣物,你还是不要看了,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有胆子骗你吗?”

颜罗眼神之内闪过怜悯,平静道:“我现在随时可以杀死你,为何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声音隐隐带着几分温柔,只是听到易寒耳中更让他毛骨悚然,杀人于谈笑之间。

此时,除了乖乖照办还有别的选择吗?只怪自己书读的太多,武练的太少,今日才会落到任人鱼肉的地步,伸手出将包袱递给颜罗,人却尽量往后面缩,与颜罗保持距离。

颜罗用剑鞘挑开包裹,映入眼中的是,各式各样的抹胸亵裤,款式大胆的让人心跳加快,颜罗冰冷的脸不恰适宜的露出一丝红润之色,这一丝神色稍显即逝。

易寒心里担心颜罗把他的那些珍品也像银票一般搅成碎片,用温柔的不能再温柔的语气道:“小心点,别弄坏了”。

颜罗突然伸手往怀中掏去,易寒大吃一惊,暗器,毒药,还是血滴子,内心大叹不妙,坏了,难道他要夺宝杀人,朝颜罗弱弱道:“你若喜欢这些衣服随便拿走,不要杀我”。

待看见他手上之物,却是一条女子才会随身携带在身上的汗巾,他竟也有收藏这种东西的爱好,却半点也没有往另外一方面想,皆因颜罗丰神俊朗,英气耀人,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姿态,还有他太相信自己的鼻子了,连宁相这种从小做男装打扮的人身上的味道都逃不过他的鼻子。

颜罗只是看了易寒一眼,神态清冷,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语气道:“过来”。

易寒微一错愕,却只能照办,每往前走一步,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一丈的距离他足足费了好多时间才走完。

待易寒靠近,颜罗手上动作快如闪电,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条汗巾却挤成一团塞到他的嘴里,他刚要动手将那汗巾从口中取出,一个冰冷的让人发麻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可以试一试”,没有半点威胁,好像隐隐还带着几分鼓励,只是却让人感觉此话不可信。

他连忙收回双手,不敢有任何动作,嘴巴被堵住了,无法言喻,只能朝颜罗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

颜罗别过头去,只留个易寒一个侧面,平淡道:“我讨厌你的声音,更讨厌你这张脸,三日之后我会再到,到时候你若不将玉佩还我,必取你性命”。

易寒一听,心中大喜,无论如何今晚算是有惊无险,明日再到那玉器铺寻一雕凤玉佩就是了。

人无声无息的来,去的也快,颜罗走后,易寒才松了一口气,自己倒了八辈子霉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男人,天下这么大,找谁不好,偏偏来找我易寒,想起颜罗,恨的是牙痒痒的,心里诅咒他暴毙而亡。

将口中的汗巾取出,狠狠的扔到地上,汗巾落到地上,却是韧劲很好,没有了束缚,慢慢的舒展开来,汗巾之上绣着一只凤凰,咦,好东西耶,易寒捡了起来,收入怀中,你不要,那我就收藏起来。

在床上辗转良久,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十九节 良善之心

隔日,于杰四人就结伴同来,说地方已经找了,如果易寒满意,今日就能入住,这效率真的好的没话说,昨晚刚刚提起的事情,只是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就办好。

易寒随着几人来到城南,城南在金陵城的南面,这里多是富贵人家的聚集地,有好几条街,四围远眺,里外的村庄尽落眼底,进入此地,极少见到普通百姓人家,随处多可见华丽马车经过。

从巷口入,来到中段,终于在一处宅院处停了下来,比起易寒刚刚瞧见的那些大宅,一扇不算大气的门,屏门上匾额上写着玉兰居。

几人夸过门进去,便是一条砖切甬道,两旁种了些花草树木,木兰居多,甬道尽处是一间大厅,左右各三间厢房。

进入大厅,厅内家具一概俱全,几人坐了下来,于杰笑道:“易兄可曾满意”

易寒笑道:“这宅子如此宽阔,住上六七个人都没问题,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不过这个一日三餐就稍显的有些麻烦?”

林木森笑道:“不知,易兄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巷口处,站着不少妇人汉子”。

易寒回道:“是的,我有瞧见,他们是干什么的呢?”

林木森道:“这些人多是一里之外,村庄上的人家,这些人都想在这里找份工作,补贴生活”。

明修道:“易兄,这人还是你自己去挑的好,我们兄弟几人不好替你做主,所以就没提你安排,易寒赶快安排一切,我们几人改日再来拜访”。

易寒奇道:“几位有什么事情吗?为何要匆匆离去”。

马画腾得意洋洋道:“我们风雅颂诗会那边啊,平时静悄悄的,今日却热闹异常,早上为易寒物色宅子已经耗了半天功夫,那边在催,再不去不行了”。

易寒愧道:“有劳几位了,既然如此,你们快快去吧”。

于杰抱拳道:“易兄客气了,我们这就离开,改日再来拜访”。

于杰等人走后,易寒关闭大门,独自一人来到巷口处,果然看见那里有几个妇人三五成群站在一起,不远之处还有几个汉子,那些汉子见有人过来,倒显得不好意思,反观那妇女偷偷看着易寒,窃窃私语起来。一般来这里聘用佣人多是一些管家,易寒虽然衣着华丽,那些人都不觉的易寒是来聘用下人的。

易寒经过几处,几个妇人聚集站在那里,那些妇人闲着无事便问道:“这位公子老爷,你要佣人吗?我们三人都是一个村的,勤快的很,三人一月只要两百文”。

易寒笑道:“三位大姐,我只需一人,你们谁愿意随我而去呢?”

其中一个妇女道:“这位公子老爷,我们三人都是好姐妹,可不能分开,公子如果只要一人,那边倒有一人”,那妇人指着远处角落的一个中年妇人。

易寒与三人道谢,便完角落的那妇人走去。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额头已经有淡淡的皱纹,一身粗布长衫,洗的很是干净,因为长年劳碌,双手显得有些粗糙,体态偏瘦,嘴唇有些干裂,大概是好长时间没有喝水。

见易寒过来,那妇人显得有些紧张,羞涩,弱弱道:“这位公子老爷,有什么事情吗?”

易寒笑道:“这位大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他要先问清楚一点。

妇人神色有些紧张,弱弱道:“公子老爷,我是不远村子的人家,像在这附近找份活,帮衬家里”见易寒没有回话,妇人又急道:“公子老爷,你别看我人瘦弱,其实我力气大的很,一次能挑两桶水都没有问题,而且我饭量很少,不会偷懒”。

易寒见妇人如此陈恳,倒显得有些不自在,“大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妇人见易寒似乎不要她,急道:“公子老爷,我什么粗活重活都能做,只要公子老爷请我”。

易寒给了一个让妇女宽心的笑容,道:“好,大姐,我请你,随我来吧”。

妇人喜道:“谢谢公子”,“不过”妇人又微微低下头去,弱弱道:“公子老爷能否再多给我点工钱,我一个人能做几个人的工作”。

易寒哑然失笑,道:“大姐,先随我到宅子喝口水,你看你嘴唇都裂了,工钱的事情好商量”,那妇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易寒,以前在村子的时候就听说这些老爷们对下人很严格,动不动就打骂,还经常克扣下人工钱,她第一出来打工,没有什么经验,这人该不会是人贩子吧,可是仔细一看,这位公子笑容可掬,又不像是坏人。

易寒答:“大姐,还愣着干什么,快随我来吧”,易寒这一督促,那妇人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那妇人随着易寒来到宅子大厅,一路上没敢说上半句话。进了大厅,易寒坐了下来,那妇人却一副不自在站在那里。

易寒讶道:“大姐,请坐啊”,妇人却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态,弱道:“公子老爷没有吩咐,小妇人不敢放肆”,易寒向来随和,在家里的时候就经常与下人打打闹闹,没多大计较,倒是这妇人道听旁说,也懂的一些规矩。

易寒笑道:“大姐,既然请你来帮忙,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人挺随便的”。

妇人坐下以后,易寒亲自给妇人短来杯水,本来坐在椅子之上的妇人就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见易寒亲自给自己倒水更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易寒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问道:“这位大姐怎么称呼呢?”

妇人道:“小妇人夫家姓苏,我也姓苏”

易寒道:“那我就叫你苏姐吧,你怎么会出来找工呢,家中生活困难吗?”

易寒一问,这妇人才娓娓道来,原来这妇人与丈夫,本来与一般寻常人家一样,平时种种菜,种种粮食,而妇人闲时做些手工,生活虽然平淡,倒也过得幸福,只是半月之钱,她七岁的孩子得了病,硬是医治不好,家中多年省吃俭用积累下来的钱却花的干净,没有钱替孩子看病,妇人只好出来找些工作,她已经在巷口站了好几天,人家一听说她要拿几份工钱,干几分人的活,都推卸不要。

易寒叹息一声,道:“那苏姐,你一月要多少工钱呢”。

妇人弱弱回道:“半两银子”。

这半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够普通人家半年的开支,那些人会请你才怪,倒是易寒对钱没有什么概念了,半两银子对他来说,九牛一毛,既然妇人家境如此,算是做件好事。

妇人开口之后,显得紧张异常,她不知被人拒绝了多少次,这位公子老爷看起来人很好,但他舍得这个钱吗?

易寒脸露微笑,淡道:“好,苏姐,我请你”,言语之中没有半点犹豫。

妇人听完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泪流满面,跪了下来,对着易寒磕头,泣道:“谢谢公子老爷,谢谢公子老爷”。

易寒大惊,赶紧上前,将妇人搀扶起来道:“苏姐,不必如此,你干活,我出钱,天经地义,不用谢,不用谢”,这一跪可跪的易寒心里不安。

易寒从包里掏出一两碎银子递给妇人,道:“苏姐,这是两个月的工钱,你先拿着,你家中还有孩子要照顾,明日再过来吧”。

那妇人一边对易寒鞠躬,一边答谢,脸上挂着快乐的微笑离去,那微笑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快乐

第二十节 世路不平谁来扶

隔日,易寒想起玉佩之事,一早便外出。

着来到城中,逛了几家玉器店愣是没有找到那款雕凤玉佩。

忽见前方一处空地,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人,他向来爱好热闹,便挤了进去,里面一个少年正在敲着铜锣,一个劲装打扮的女子正在舞着刀剑。少年一边敲着铜锣,一边朗声道:“各位乡亲,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来,瞧一瞧,看一看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那少年转了一圈,看的人多是平常百姓,盆中只有寥寥几枚铜板,那女子舞的满头大汗,围观众人大声喊好,却没几人往盆内任钱。女子舞完,满头大汗,看了看盆内只有几枚铜板,失望之情显形于表。

那少年在女子耳边低声几句,女子微微皱起眉毛,似乎不太答应。不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少年又敲起铜锣朗声道:“各位乡亲,千万不要走开,下面还有更精彩的,由我来未大家表演胸口碎大石”。

少年寻的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用脚扫了扫,躺了下去,深深呼了一口气,腹部挺了起来,对着那女子道:“姐,来吧”众人这才知道,这是一对姐弟。

只见那女子看着地上的少年有些于心不忍,最后还是贝齿咬了咬嘴唇,神情坚决,搬了一块大石头轻轻放在少年胸口,这大石一压在少年胸口,少年顿时整个脸崩的紧紧的,不停的呼气,女子拿起早以准备好的铁榔头,眼睛微微有些通红,似不忍心,少年道:“姐,来吧,快点”。

女子神色一坚,抬起铁榔头,用力一锤,砰的一声,大石碎成几块,少年却完好无损,众人欢呼叫好,大概是女子刚才的神色博得众人的不少同情分,也可能众人被这对姐弟感动,也可能因为少年的表演实在精彩,众人纷纷朝盆中扔去铜板,看着盆中上百枚的铜板,姐弟两都露出微笑,女子抱拳对众人道:“谢谢各位捧场,请各位明日再来,我们姐弟两为各位乡亲表演更加精彩的表演”人群渐渐散去。

少年数了数盆中铜板,喜道:“姐,足足有一百二十七文,我们赚大了”。

易寒没有离开,若不是所迫,谁愿意背井离乡街头卖艺,他易寒出身不差,走的时候还带着银票,若是普通人家一路上就要辛苦许多,他虽纨绔风流,但对事态炎凉也是心存怜悯。

劲装女子,抬头见还有一人道:“这个公子,今日的表演完了,请明日再来捧场”。又低下头去数那铜板。

易寒笑道:“你们二人武艺不弱哦”。

女子一脸疑惑,不知易寒话中何意。

易寒笑道:“我看你们在街上卖艺挺辛苦的,不如跟我吧”。

话一出口,那男子好像误会易寒意思怒视着他道:“你说什么,我们虽然出身贫穷,也不是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想玩弄就玩弄的”。

那女子却显然不愿意与易寒多做牵扯,拉着弟弟,收拾东西转身离开,易寒远远跟在身后,两人注意到身后的易寒,更坚信了心中的想法,走的更快了。

冯千思本来以为今天可以饱吃一顿,昨晚两人根本没吃,饿了一宿,再加上刚才一阵表演,已经饿得有些头昏昏的,两人背着东西走在街上,看着酒楼内飘出来的酒香菜香只能嘴馋,却不敢入内,这一百多枚铜板除去要交今晚的住宿费用,剩下可用的已经没有多少。

冯千思道:“姐姐,你饿不饿”。冯千梅微笑摇了摇头。她岂能不饿,可是她心里却不想让弟弟担心。

冯千思笑道:“姐姐,我饿了,要不我们买点东西吃吧”。冯千梅笑道:“好,吃什么好呢”

冯千思指着卖馒头的小贩道:“就吃馒头吧,我好久没吃过馒头了”。

两人走道卖馒头的小贩那里,冯千思指着馒头道:“老板,馒头怎么卖呢?”

小贩陪着笑脸道:“小哥,两文钱一个,便宜的很”

冯千思道:“数了数手上剩余的铜板,老板,来三个馒头”,他已经算好了自己吃一个勉强能顶住饥饿,姐姐吃两个那就差不多了。

小贩一愣道:“小哥,你们两人就买三个馒头,吃的饱吗?我这里的馒头可是好吃的出名”。

冯千思冷道:“我现在肚子饱,吃不下,你不卖我就走了”。

两人狼吞虎咽各自吃了一个,冯千思将剩下的一个馒头递给冯千梅道:“姐姐,给你吃”冯千梅摇了摇头道:“我不饿,还是给你吃吧”。

冯千思笑道:“我们也不要争了,一人一半可好”说完就把馒头掰成两半,分一半给冯千梅。冯千思一口就把那馒头吞了下去,抬头一看却看冯千梅眼睛红红,看着那半个馒头愣在那里。“姐,你吃啊,味道真的不错”。“嗯”冯千梅慢慢的咬了下去,两人开心的笑了起来。

“老板,这馒头怎么卖的”,“公子,两文钱一个”,“老板,给我来十个”,“公子,十个你吃的完吗”,“我爱卖十个,你管的着吗,吃不完扔了,你到底做不做生意”,“做做,马上就拿给公子”。

易寒就在姐弟两旁边买起馒头来了,一口气就买了十个,“哎呀,老板,你这馒头怎么这么滑手啊”易寒一不小心就把馒头掉到地上,这小贩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他馒头滑手,这公子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易寒道:“算了,老板再来十个”。

姐弟两人已经看见易寒,可是根本不去搭理易寒,冯千梅看着地上染上了尘土的馒头,觉的有些可惜,弯腰捡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道:“弟弟,还很干净,给你”。

冯千思怒道:“姐,你干什么,我不要”一挥手就把冯千梅手中的馒头打掉落在人群之中被人踩在脚底,冯千梅愣愣不言一语。

易寒走了过来将手中的馒头递给冯千梅用商量的口气道:“给你吧,我买太多了,吃不完,帮帮忙”,这两人性格如此要强,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易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以为意一些。

冯千梅突然一愣,这男子嘴边淡淡的笑意让她如沐春风,陈恳的眼神让她不忍心拒绝,心中顿时一股暖意,若跟了他也算不差,至少自己跟弟弟就不用辛苦,手上竟不知不觉的接受馒头。

冯千思咬牙切齿道:“你是何人,我们不需要你可怜,姐姐把馒头还给他”。

冯千梅这才注意,自己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接过人家手上的馒头,见弟弟神情,只得将馒头还给易寒,“谢谢这位公子,我们不需要”。

易寒淡道:“两位恐怕是误会了,我宅子里还差两位护院,我见两位武艺高强,想聘请两位”。

两人一听,顿时一愣,这可是凭空掉下来的好事啊,这公子一表人才,何患没有佳人相陪,以冯千梅的姿色,对方也不一定看的上,这也不难怪两人,在家乡的时候,冯千梅走在路上就经常受一些登徒子调戏,条件反射,就把易寒也当做那类人,他们其实想的也没错,易寒调戏女子的事情可没少过,只不过今非昔比。

姐弟两人一脸歉意,这冯千思换了副表情,忙向易寒道歉,这冯千梅也在一旁赔礼。

易寒呵呵一笑,并不放在心上,易寒带着冯千梅姐弟两返回宅子,一路上姐弟两人沉默不语,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待进了易寒宅子,都目瞪口呆,一想到易寒如此生活,而自己却如此落魄,两人都暗自伤神。

苏姐见易寒回来,身后还跟有两人,放下手上工作,赶上前道:“公子老爷,家里来客人吗?我这就去做饭,准备酒菜”。

易寒笑道:“这两人是我刚聘请的护院,你去安排一下,差什么东西就去买”。

苏姐当场愣住,她一个粗鄙农妇,不知易寒为何给她如此权力。

易寒宅院虽说不大,但找几件空房间还是绰绰有余,苏姐领着两人住下,空房久置,有些尘土,苏姐把杂物清理出来,腾出空间,给两人倒来了水。冯千梅道:“这位大姐谢谢你了”。

苏姐笑道:“谢什么,我也是穷苦人家,理应相帮,对了,以后你们若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苏姐好了”

冯千梅道:“谢谢苏姐,以后还要劳你多多帮衬”。

苏姐道:“公子老爷是个好人,我们如果不是做出太过分的事情,他是不会轻易责骂”。冯千梅只能微笑不语,冯千思点了点头。

苏姐呵呵笑道:“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先给公子老爷做饭,再送点吃的过来”。

冯千梅道:“谢谢苏姐了”。

易寒走到院中,突然发现有一个鬼鬼祟祟身影背着两筐菜正要出门,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只有一只手臂,脚还有些瘸。易寒喊道:“什么人,站住”。那人一惊,站着不敢再动。

易寒走了过去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我家”。那汉子受到惊吓吞吞吐吐只是“我.....我.....我.....”下面的话却说不出口,这时苏姐赶了过来,低声对着易寒道:“公子老爷,这是小妇人的夫家,早上上城内买菜,中午过来看看我,顺便有个地方歇脚,我原想先禀报公子老爷,可是公子老爷不在,无奈之下,小妇女只好让夫家先行进来,再行禀报公子”。

易寒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你夫家啊,没事没事,我还以为是小偷呢”说完用力的拍了拍那汉子肩膀道:“大哥,力气蛮大的嘛,这么重的胆子挑起来跟没挑似地,家中孩子可曾好些”。

那汉子松了一口气,回道:“出身苦寒习惯了,小人在这里提小儿谢公子关心,小儿昨日看了大夫,病情暂时稳定了下来”。

易寒道:“大哥,中午吃了吗?”汉子摇了摇头,易寒明白了,没有自己准许,苏姐不敢私自安排。于是和气道:“大哥,不如你就于苏姐一起吃吧,以后上城卖菜,中午就在这里歇脚,晚上再一起回家,这样苏姐不是一个人回家,我也放心许多”。

夫妻两顿时都跪了起来道:“多谢公子老爷”易寒连忙把夫妻两人扶起道:“我年纪比你二人小上许多,那能轻易朝我下跪”,“哦对了,苏姐,快给我做饭,我肚子饿了”,“好的,我这就马上去给公子老爷做饭”。

汉子对着苏姐道:“昨晚,你来告诉我,我还不信,今天特意来看看你是否被人骗了,这公子老爷果真是个好人,我夫妻两那辈子修的福分,能遇见这么好的老爷”。

第二十一节 隔户丽人多窈窕

“小姐,真被你料到,他真的就住在隔壁”。一个婢女装扮的女子兴致匆匆的跑进一间布局典雅幽静的房间,房间之内,一女子盘坐于画桌之下,纤手执笔静静的正在作画。女子一脸凝神聚目,黛眉微微下垂,根根黑丝将她半边脸庞盖住,举止优雅,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仙袂飘飘韵味。

人突然闯入,女子并未理睬,神情依然不变,手上动作还是那般优雅,婢女见到这般情景,不敢再吱声,一旁静静候着,直到女子停笔,往门口望去,那婢女装扮的女子这才喜道:“小姐,真被你聊到,他就住在隔壁”。

女子听完神情淡定道:“这我早就知道,又有谁能逃的过我的安排”。

婢女顿时一愣,惊道:“小姐,原来都是你安排的,我以为怎么会这么巧”。

这一主一仆正是画舫之上的宁雪与秋凌,此刻她们就居住在易寒宅子的隔壁。

宁雪淡笑道:“傻姑娘,世间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从来不相信巧合,我只相信自己”。

秋凌佩服道:“知道啦小姐,我那能不知道小姐本事,就连宁霜小姐见了你都要怕你三分,说来也怪,以宁霜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见到我家温柔如水的小姐,却没有平时的那份冷傲”。

宁雪美目一睁,眼神之中带着聪慧的光芒,粉嫩的小嘴逸出一丝笑意,道:“我是姐姐,她尊敬我,那是应该的,何奇之有”。

秋凌想了一想,疑惑道:“可宁霜小姐一点都不尊敬老爷”。

宁雪淡淡一笑,纤细的手缓缓动了一下,将画画时候垂挂在肩上的长丝轻轻撩到脑后,露出她绝美的姿容道:“你想不想知道,宁霜为什么那么敬我”。

秋凌入神的盯着宁雪那对女子也有杀伤力的绝美容颜,愣道:“小姐刚刚不是说了,你是姐姐,她是妹妹”。

宁霜静若秋水的明眸闪过一丝灵动,道:“我这妹妹诡计百出,狡猾奸诈,可是她却知道她斗不过我这个做姐姐的”。

秋凌神色一惊,手捂着嘴,道:“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比宁雪小姐还要......”后面的词语觉的用在气质高雅的小姐身上实在太不恰当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宁雪樱桃小嘴微微一翘,这个动作顿时让这个气质如仙的美女,顿时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她伸出一指轻轻在还未干透的画作上面划着什么,马上,那纤细白皙的指尖就染上了一丝抹黑,这个行为好像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用她那柔而不腻的声音道:“我觉的用聪慧来形容我更为恰当”。

“小姐,这两天你不是惦记着那个易寒吗?现在他就在隔壁,要不我先去打个招呼,查探一下虚实”。

宁雪妩媚一笑,透出无限风情,淡道:“傻丫头,那有女子主动去追求男人”。

秋凌急道:“那怎么办,他好像不知道小姐就住在隔壁”。

宁雪笑道:“笨,他不知道,你不会想办法让他知道吗?再说对于男人的了解,你还嫩着呢,男人就是那个德行,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是不会珍惜的,至于如何撩拨他,只要你在他眼前出现,让他看到了,却摸不着,还怕不能把他魂勾掉”,易寒此时如果听到宁雪的话,绝对会目瞪口呆,这向来是他的把戏。

秋凌叹道:“小姐,你又要欺负男人了,我看易公子挺好的,琴弹的又好,正能配上小姐”,那日听易寒一曲,这丫头心里不由自主对易寒印象大为改观,因此那些坏印象都忘在脑后了。

宁雪笑道:“也不知道谁整天在我耳边说他坏话,你实话说,你是不是被他迷住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将他哄骗过来服侍于你可好”。

秋凌一脸羞涩,这些话如何能从女儿家口中说出,小姐却淡淡说出,没有一丝羞涩,急嗔道:“小姐,你胡说些什么,小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宁雪嫣然一笑道:“算你识相,却不知当日那白衣男子与他什么关系,对旁人冷冰冰,对他却好像挺在意”

秋凌惊道:“小姐你难道想一箭双雕”。

宁雪淡然道:“有何不可,准男子三妻四妾,就不准我们女子身边多几个伴儿”,秋凌不如如何来形容心中的震撼,小姐太强大了,这些想法换做其她女子,谁人敢想,也就是小姐这样集美貌,才智于一身,性情骄傲,视世间男人如无物的人才敢有这种大胆想法。

见秋凌愣愣无语,宁雪突然开口,“秋凌,去找几根软细一点的竹子”。

“小姐,你要竹子干什么”。

宁雪叹息一声,道:“我这么聪明,怎么我身边的丫头却一点也没学到,你快快取来自然就知,小姐我已有妙计,靠你这丫头,什么事情能办成”。

秋凌取来几根软竹,宁雪用使用刚刚绘制的画作,心灵手巧的,一会功夫,一只漂亮的风筝就制作完成,秋凌叹道:“小姐,我还从不知你会做风筝”。

宁雪没好气道:“你有见过我有不会的事情吗?”

秋凌笑道:“小姐,今天天气不错,我们是不是要出去放风筝”。

宁雪淡道:“是去放风筝,不过就在院子里放,不出去了”。

秋凌讶道:“这四处都是房子,地方又这么小,怎么放啊”。秋凌将风筝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宁雪笑道:“你的任务就是将风筝放到他家屋子去”。

秋凌似有领悟道:“明白了,小姐是想借物寄情”。宁雪站了起来,狠狠就往秋凌脑门一瞧:“寄你个大头鬼,我是想你去他家取风筝,顺便查探虚实,如果他家有仆人在,你就打好关系”。

秋凌这个时候才一脸恍然大悟。

秋凌在院子里放起风筝来,费了些功夫,好几次的失败,这才将风筝稳稳落在易寒的院子里。

秋凌一脸欢笑,就兴致满满跑去易寒的宅子。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苏姐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跑到门口,却见一个可爱的姑娘家正一脸笑容站在门口,苏姐迎了上前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秋凌这才笑道:“姐姐,我的风筝落到你家院子里,你能让我进去找找看吗?”

苏姐迟疑片刻道:“姑娘,我只是个下人,我家公子老爷不在家,做不了这个主”。这个又怎么难得了玲珑八面的秋凌。

秋凌甜甜一笑道:“姐姐多心了,我一个女孩子家,你家公子老爷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你的,再说了,我就住在隔壁,以后我们是邻居了,应该多多来往才是,要是你家公子老爷知道你将邻居拒之问外,才会责怪你无礼”。

苏姐低头想了一想,她一个普通人家的妇女,不太懂礼数,也不知道秋凌说的对不对,感觉中秋凌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犹豫片刻后道:“好吧,你进来找找看吗?”

秋凌进门后,她一眼就看见风筝挂在树上,可是她却假装没有瞧看,这瞧瞧那瞧瞧,苏姐不敢大意,任秋凌随意行走,放下活儿,跟在秋凌背后,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秋凌身上,所以并未发觉风筝就挂在树上。

秋凌一边佯装找着一边问道:“姐姐,你家老爷这院子挺大的,应该住有十来人吧”。

苏姐道:“没有,这院子就住着公子老爷,还有两位护院”。

秋凌佯装可惜道:“这么大的宅子就住这么几人,会不会太冷清了点”。

苏姐道:“是啊,我也觉的冷清的很,平时公子老爷出门去,就剩下我一人,也没有个人可以聊天说说话”。

秋凌突然热情的拉着苏姐的手,喜道:“姐姐,我平时也一个人,没有人聊天,要不我常来陪你说说话如何”。

手被拉住,苏姐只是一惊,却没有拒绝,这小姑娘挺可爱的,她心里也喜欢的紧。

脸上却有些犹豫,沉吟道:“好是好,我也愿意,可是我一个下人,公子老爷没答应,我不敢乱来”。

秋凌急道:“怕什么,等你老爷说回来,你告诉他今天我来过了,看他什么表情,如果真的不行,等他在的时候,我再等门造访”。

苏姐笑道:“按理说,老爷那么好的人应该不会反对的是。”

聊着聊着,秋凌与苏姐渐渐熟悉起来。

秋凌道:“姐姐,我要回去了”。

苏姐一愣道:“不找风筝了”。

秋凌笑道:“找不着就不找了,再做一个就是了”。

秋凌走后,苏姐回过神来,却看见树上正挂着一个风筝,她惦着脚,拿了下来,追出门外去,那还有秋凌踪影,喃喃道:“也好,等她下来过来,再拿给她吧”。

大门应声而来,大喊一声:“我回来了”,苏姐一望,却是易寒回来了。

第二十二节 本性难改

易寒整好看见苏姐手里拿着一只风筝,易寒走了过去笑道:“苏姐,好兴致啊,放风筝啊”。苏姐却是一惊,以为易寒认为自己活儿不干,却有闲情逸致放风筝,急忙答道:“这风筝不是我的,我刚从树下拿下来了”,见易寒一头雾水,这才将秋凌来这里的事情如实告之易寒。

易寒笑道:“好啊,我也觉的让苏姐一人整天闷在屋里有些过意不去,你有个伴儿说说话,也是不错,再说,邻居嘛,理应多多亲近才是”。

苏姐心道:“果然不如秋凌所料,公子老爷真的这么说”。她正要将风筝收好,等秋凌下次来拿,易寒却瞧见了风筝纸上的字画,一副山水画,旁边写着几个娟秀俊美的字体,易寒顿时就被那画吸引住了,真是一副好画,再看那字,也是好字,字体却略显霸道不足,柔美过多,很明显出自女子之手。是什么样的女子有如此才学,这不由引起易寒的好奇心。

易寒问道:“苏姐,刚刚那女子真的说自己住在隔壁,长的怎么样”。

苏姐再笨也明白易寒心思,便道:“是一个长的水灵灵的小姑娘,好像和她小姐住在一起”。

“小姐”,易寒明白了,这字画肯定是她家小姐所作,美女难寻,才女更是难得啊,隔壁就住着这么一个女子,想到这里,易寒暗心欢喜,无论如何也要找机会去会上一会,他这些天正闲着慌。

易寒问道:“苏姐,家里有梯子吗?”

苏姐一愣回道:“老爷,你要梯子干什么,家里面没有梯子,你要的话,我马上出去找别的人家借去”。

易寒一听没有,淡道:“算了,你去给我拿张椅子来”。苏姐一头雾水,不过还是按照吩咐给易寒拿来一张椅子。

易寒接下来的行为苏姐目瞪口呆,只见易寒将椅子推到院子墙角,站在上面,踮起脚尖,头微微越过围墙就往隔壁望去。苏姐也没想到平时斯文有礼的公子老爷竟然也会干这种宵小行径,顿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易寒头越过围墙,朝院子望去,空荡荡的并没人,正当他要下来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晾了些女子衣物,让他久久不肯移开目光的是,竿子之上那些黑色的抹胸,亵裤,一看到这么有诱惑性的物件,易寒顿时浮想联翩,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喜欢穿这么阴暗神秘的颜色,那些抹胸,亵裤用上好的苏纱所制,薄的透明,看到这里越激起易寒一睹庐山真面目的欲望,他就站在那里等啊等,哼,我就在这里守着,还怕你不出来。

屋内之内,却有两个女子透过窗子的缝隙仔细观察易寒的一举一动,看到易寒流口水的痴态,偷笑起来。

秋凌笑道:“小姐,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来偷看呢?”

宁雪浅浅一笑,道:“要是连男人的这点心思都猜不透,我还能是你家小姐吗?他在画舫之上的表现,这性格我已猜透七八分,再加上我略施计谋,还不乖乖上当”。

秋凌羞涩道:“小姐,可是女子家的私密衣物被他这样看去,我心里总觉的怪怪的”。

宁雪妩媚笑道:“怕什么,只不过是一些衣物而已,要不是让他看你身子,怕什么,这种东西衣店里多的是,只是男人就是这种动物,一想到那些东西是女子的贴心之物,他们就会浮想联翩”。

秋凌道:“小姐,那接下来,怎么办”

宁雪淡道:“让他看个够,鱼儿已经上钩了,他看的越久,这就表示,鱼儿咬的越紧,我们拉起来才不会那么费力”。

冯千梅走了出来,却看见易寒站在椅子之上,踮起脚尖透过围墙在偷偷看着什么。

走了过去,“公子看什么呢”,易寒正看的入神,恍然未觉,突闻女子声音,顿时大惊,他正浮想联翩之中呢,咋一受惊,整个人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冯千梅一急就要去接住易寒,哪知这一下摔的太狠,接不稳,易寒整个人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双手正捏着女儿家羞人的双峰。

饱满无骨的手感,好柔好滑,易寒虽然回神,却不舍得松手,冯千梅脸一红,羞道:“老爷,你快起来”。

易寒讪讪一笑,双手离开那个温柔地,那冯千梅耳根红润,连看易寒一眼都不敢,灰溜溜的跑进屋子去。

宁雪与秋凌见易寒脑袋下坠,接着“哎呀”叫了一声,也明白易寒摔了下去,却忍不住嬉笑了起来。

两屋只差一墙之隔,加上宁雪秋凌突然发笑并未掩饰,这嬉笑声却清楚传入易寒耳边,易寒听到了,笑声如此美妙,真是销魂啊,这更加深了易寒一窥庐山真面目的欲望。

隔天一早,听到从隔壁传来女子的嬉笑声,易寒内心又蠢蠢欲动。

他就这样低着头在院子走来走去,一副心不在焉,苏姐看见易寒如此,心想:这老爷怎么了,那里知道易寒此刻色心难耐

他想去隔壁拜访,想了想,这好像又太唐突了,雕凤玉佩还没找到,三日之限马上要到,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想到这里心思一定,走出大门。

苏姐正在挑着水,突然大门被人用力推开,苏姐一看,却是自己的夫家,背着两筐菜,一脸仓皇小步跑了进来。

苏姐一惊急忙问道:“他爹,发生什么事情,你不上集市卖菜,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现在离中午还早着呢?”

苏阿牛一脸无奈道:“我一早上集市卖菜,还知没一会儿,就跑来几个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见我是外乡人好欺负,要我收起管理费来了,我不给,他们就要砸我东西,我见形势不妙,假装答应,趁他们不留神,推开其中一人,撒腿就跑,那几人连续追了我好几条街,我跑着跑着就跑到这里来了”苏阿牛喘着气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苏姐是又心惊又害怕,丈夫没事就好,可是一会那群人追到这里,那不是要给老爷添麻烦了吗?老爷现在也不在家,另外一位又整天呆在屋子之内,不准别人打扰,要将自己丈夫赶出去,又心有不忍,这可如何是好,苏姐顿时措手无策,一脸愁色。

突然,门外传来几个男子的交谈声,“大哥,我看见他就是从这里溜进去的,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进还是不进”。

只听一男子怒道:“妈的,敢推老子,就算跑到天涯海角,老子也一样不放过,不是普通人家又怎么了,给我闯进来,将这个混蛋揪出来,不打断他另外一只手,老子这口气咽不下去”。

苏姐一惊顿时就要将苏阿牛找个地方藏了起来,可是望来望去,空荡荡的院子根本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那屋子那里,她又没有勇气。

大门一推,几个男人闯了进来,这样可好了,也不用烦恼没地方可躲了,这人活生生得就已经被人家发现了。

带头的男子哈哈大笑:“你跑啊,你倒是跑啊,还不是被大爷找到”。他身边几个衣着普通的汉子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带头的男子冷道:“光顾着笑,难道还要我开口,还不赶快打断他的手”。说完,他身边的几个男子就往苏阿牛走了过去。

苏姐见有人要打自己男人,也不知那来的勇气,挡在了苏阿牛的前面,一脸决然。一个男子往苏姐身上一推,苏姐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苏阿牛见妻子摔倒,就赶了过去,要将苏姐扶起,几个男子拳脚就往苏阿牛身上轮了起来。

“住手”,冯千梅,冯千思姐弟突然出现,两人身为护院,受易寒恩惠,今日刚好有可以作为的地方。

带头的汉子冷笑道:“我倒你那来的胆子敢推大爷我,原来是有帮手,怪不得呢,也好既然如此,我就一起收拾”。带头的汉子见冯千梅姿色不弱,换了副表情,淫笑道:“那小娘子,如果愿意跟着大爷我,那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如何”。

冯千思听完大怒道:“大胆狂徒,让你尝尝爷爷厉害”。说完就冲了过去,冯千梅也没闲着,姐弟两人就跟那几个大汉斗了起来,不得不说,这冯千梅姐弟两这拳脚功夫还真不是白练的,对付几个空有蛮力的大汉还是绰绰有余,带头的汉子见势不妙,正要开溜,冯千思打的兴起,那容的下罪魁祸首跑了,一脚踢出,正中汉子后背,那汉子踉跄扑到在地,摔的个满脸开花。

冯千思刚要动手狠揍一顿,那带头的汉子却转身,跪地求饶,那还有刚刚的嚣张气焰,冯千梅道:“弟弟,算了,反正也出气了”。冯千思这才松手,冷道:“滚,不要让大爷再看到你们”。那些地痞流氓狼狈逃窜,却没有发现带头的汉子脸上露出阴冷之色。

苏姐一脸喜色赞道:“小梅,小思,没想到你们武艺这么好,难怪老爷会请你们做护院,这是太谢谢你们了,多亏了你们”,她见冯家姐弟几下就将几个大汉打的狼狈逃窜,又惊又喜。

冯千思从来没被人夸奖过,顿时露出了憨憨的笑容。冯千梅笑道:“苏姐,小事一桩,我们平时也蒙你照顾,应该的”。那苏阿牛却低着头,一脸愧疚。

转头对着苏阿牛道:“他爹,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明日再来”。苏阿牛诺诺的点头,背着菜就离开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十三节 辣女无情

一会之后,大门再次被人重重的踢开,三个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当先两人,一个虎背熊腰,着灰色短衣长裤,另外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着蓝色长衫,手里却执一把扇子,折扇轻摇,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后面跟着正是刚刚那个带头的汉子追着苏阿牛的汉子。

走在前面的两人在金陵一带却小有名气,那虎背熊腰的外号大力金刚,姓高名孝耸,那着蓝色长衫的男子,外号风流浪子,叫周立皮,喜好美色。两人是猛虎帮的两大高手,本来这种事情也烦不着他们出手,只是这周立皮一听有美女,就兴致勃勃的将高孝耸拉来,讲好了,高孝耸练练拳头,美女归他,这两人在金陵一带也算是横行霸道,强的他们不敢惹,弱的又怕他们怕的要死,所以最近,高孝耸可真可谓淡出了鸟来,无聊的要死,听说有架打,被周立皮一拉,就一同前来。

高孝耸对着身后那汉子道:“野狗,是他们吗?”,野狗点头道:“高大爷,就是他们几个”。

周立皮却是一脸微笑,似有深意的望着冯千梅,彷佛这才是他的兴趣所在。

苏姐一惊,刚想逃跑,想到有冯家姐弟在,紧张的神色才有几分镇定。

冯千思大步上前,手指一指,对着野狗怒道:“好啊,你还敢再来”。

野狗见有人撑腰,胆子也大了起来,大喝道:“我帮两位大爷在此,小子快快受缚”。

高孝耸一个巴掌就往野狗脸上刮去怒道:“就你这手艺也敢唧唧歪歪,他受缚,老子没架打还有什么意思,一点前途也没有,难怪你进不了十强”。

高孝耸淡淡看着冯千思道:“过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竟敢做起好人来,不过可不要让我失望”。

冯千思受激,一拳就往高孝耸身上打去,高孝耸一脸无视,任冯千思出手,当冯千思拳头碰到高孝耸胸膛时候,心中一喜,打中了,可是片刻之后,却大惊,拳头传来一阵火辣的剧痛,看看对方却好像没有感觉。

对方什么来头,冯千思往高孝耸杂草一般的头发望去,心中疑惑这么一个看起来像乞丐的男子竟成承受他全力一击。

高孝耸摇了摇头叹道:“你就这点手艺,算不得达人,这架打的无趣的很呐”。

周立皮眼神却是始终不离冯千梅。

冯千思心中怒火焚烧,他苦练二十年,今天站在这个舞台之上,却被人家说他不是达人,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达人,使出最强的招式,一拳往高孝耸攻去,可是这一次,高孝耸却动了,他手掌一伸,稳稳的将冯千思拳头一握,拳头就稳稳被高孝耸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一阵剧痛从拳头传来,他吃痛喊了一声,额头冒出冷汗,这两拳也是片刻的时间,冯千梅见弟弟受阻,跃上前来想要帮忙,可是一个身影却阻挡了她的去路,周立皮挡住了冯千梅的去路,一脸猥琐,嘻嘻笑道:“美人儿,你怎么也学男人动粗,还是哥哥来陪你聊天”。

冯千梅怒道:“无耻”,一拳就往周立皮胯下踢去,可是周立皮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冯千梅踢中,他灵活闪了过去,往冯千梅头上一扯,冯千梅回身要攻,这周立皮早就跃到里冯千梅几丈远的地方,手里正拿着刚刚从头上扯下来的头发,放到鼻子一闻淫笑道:“好香啊”。冯千梅受辱,大怒,冲了过去又是一脚,可是人没打着,脸上一凉,却又被周立皮摸了一下。

如此一般几个回合下来,冯千梅身上好多地方却都被周立皮非礼了。她是又气又怒又着急,可是偏偏拿地方没有法子,当她想要去帮冯千思,那周立皮却又挡她的去路。

苏姐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心乱如麻伊不能静,她再笨也明白,这次来的两人比冯家姐弟要厉害,有心要帮两人过关,可是自己除了一张嘴能咬人,再也没有其它的能耐,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一脸虔诚朝自己信奉的神灵祈祷,“哈林,请救救我们”。

神灵却没有显灵,冯千梅姐弟二人处境危险,苏姐心中黯然,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神灵哈林没有来帮他们。

正当她靠自己拿起扫把要去帮忙的时候,大门却走进来一个女子,正是秋凌,咋一看到这个场面一脸疑惑。

苏姐急道:“秋凌,快去报官”。

秋凌机巧,随即明白发生什么,转身离开。

那高孝耸与周立皮却是毫不在意,“报官,你也不打听打听,大爷在金陵是什么身份”。

冯千梅姐弟又与两人争斗了一会,对方实力远远在她们之上,好像在故意戏弄姐弟二人。

片刻之后,秋凌去而往返,旁边站着一个黑衣女子,腰挂长刀,神情冰冷,此刻秋凌正一脸笑意。

苏姐眼前一黑,这秋凌怎么这么笨,我不是叫她去报官吗?怎么又带了一个美艳女子来,这不是白白送上门吗?

黑衣女子眼神巡视一周冷冷道:“给我滚”

野狗,高孝耸,周立皮奇怪的看着这个姿色胜过冯千梅的女子,一脸诧异,竟敢有人对他们这样说话,高孝耸松开冯千思的手,一推,将冯千思推的跌坐在地,周立皮也不再调戏冯千梅,准备看好戏。

高孝耸看着黑衣女子道:“我可不是周立皮,只要过瘾,可不会对女人留情”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你要过瘾”。

身形一动,刀鞘轻轻一格,高孝耸只见自己肩膀一凉,好想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一种痛入骨髓从肩膀传来,他的两条肩膀,却掉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像泉水一般冒了出来,整个人在地上哀嚎起来,这冯千思拳头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的身体,在黑衣女子手上却如豆腐一般。事情发生的很快,只在一瞬间,可是所有的人都呆了,脊椎骨冒着冷意,特别是看到黑衣女子毫不动容,冰冷的神色。

心中各有想法,冯家姐弟心中想的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周立皮颇有见识,他明白了,今日遇到了传说中高手中的高手,苏姐想的却是:“难道仙女下凡,会使仙术”,这野狗呢,更不堪,脚如滩泥,软的站不稳了。

周立皮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溜,此刻他使出自己拿手本事,跃到空中,突然感觉脚上一酸,整个人就直直从空中摔了下来,全身毛骨悚然,从她出手就知这人冷漠无情,想到她冰冷的眼神,身子竟打起哆嗦来了,死亡的念头一直在脑海徘徊着,什么叫恐怖,他总算明白了,无穷无尽的恐惧感,只感觉自己胯下一凉,竟被吓的失禁了。

黑衣女子缓缓的往周立皮走去,她的动作极其轻缓,踏地无声,可是每前进一步都能让人感觉极度不协调的窒息感。

黑衣女子望着如一滩软泥的周立皮,骤然看见他胯下一片潮湿,细细的眉毛一蹙,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这般无能,污了我的眼睛,手上一个动作,弯刀出鞘,银光一闪,没有人看清楚怎么回事,一团东西飞到天空,红红的尾巴像烟花的余光一般,在天空中洒出鲜红的血花。

周立皮哀嚎一声,只见身下露出两条光溜溜的大腿,大腿根处喷出血柱,那属于男人的东西不翼而飞。

苏姐,秋凌,冯千梅三人看了一眼,愣了一下,脸上闪过红晕,便别过脸去。

在场的女子,只有黑衣女子一人依然淡定从容,淡道:“刚才你看了我一眼,我本该取你一双招子”。

周立皮双手捂住那个碰出血柱的伤口,哀嚎之间,吃力的求饶道:“饶命,以后不敢了”。

黑衣女子淡淡问道:“舒服吗?还要不要”。

周立皮摇了摇头,急喊道:“不要了不要了,很舒服”,心里很难受,口上却要说舒服,心灵的折磨比肉体的折磨更痛苦。

“刚才你看我的时候,那东西抖了一抖,你再抖一次给我看,我就饶你性命”,语气平淡,不喜不悲,没有丝毫感情。

乍闻此话,周立皮似乎想起什么伤心事,眼泪哗啦哗啦直流,悲伤道:“我抖不了了,那东西没有了”。

“机会给你了,你不珍惜就不要怪我无情”。

野狗已经吓得发抖,拼命的给院子里的其他人磕头,他感觉自己已经快要被吓的尿出来,却紧紧憋住,苏姐等人却是无暇理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强悍而又美艳的女子。

秋凌轻轻摇头,喃喃自语道:“刀女姐姐什么时候也学小姐一般这样爱戏弄人,肯定是小姐教的”。

就这在这个气氛紧张的时刻,大门应声而开,“何兄,这就是鄙宅了,请”,是易寒的声音。

却见易寒带着一个与俊美的男子踏门而入。

易寒进门一看却没有仔细看清楚,愣道:“怎么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待再仔细看一眼,失声怒道:“谁把我布置优雅的院子搞的这么乱了,血,我最讨厌血了,这一团血淋淋的东西是什么,是谁弄的,给我滚出来”,易寒一脸捉狂。

回过头对那男子笑道:“何兄,失礼了,本来不会这么乱的”。易寒身边的那个男人却挂着微笑,一脸淡然,回道:“易兄,家事先忙,我不着急,站在这里等着就好”。

院子里,有人站着,有人跪着,有人躺着,有的在流血,有的在哭泣,有的吓的神志不清,胯下湿透一大片,待看见秋凌与黑衣女子,却脸色一讶,她们两人怎么会在这里。

苏姐给易寒行了一礼,欲言又止。

“苏姐,是谁将我屋子弄成这般模样,又臭又腥”,易寒带着严厉的语气问道。

苏姐心中想说是三个恶人,眼光却忍不住的往黑衣女子飘去,听到易寒的问话,一旁的冯千梅也忍不住朝黑衣女子看去。

易寒往三人目光注视方向看去,却是当日在画舫之上的黑衣女子,一身劲装束身黑衣,起伏浮凸的曲线像是在向他证明这是一个成熟的女子,黑色的衣服温柔而又贴身的包裹着她修长纤细,乍看弱不禁风的娇躯。

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张森寒如雪,薄如窗纸的冰脸,俏丽中带着三分英气,不堪一握又充满弹性的纤腰之下一张修长俏立的腿,衣服束身将她娇人的美好身段衬托出来。

最后,易寒将目光停留在她高翘而又浑圆硕大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臀儿,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贪婪,小腹一把剧烈的火焰燃起,一阵快感袭来,腰一动,忍不住抖了抖。

“公子老爷——”

“公子——”

“老爷——”

苏姐,冯千梅,冯千思,三人异口同声惊呼,“不要抖”!

易寒一愣,我有这么明显吗?怎么都知道我有点激动。

三人朝黑衣女子望去,见她没有动手,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易寒对着黑衣女子讪讪笑道:“既然是熟人,这事情就这么算了,怎么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个茶,聊会天”。

苏姐等人额头直冒冷汗,替易寒担心起来,想提醒却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说起好。

黑衣女子冷冷朝易寒看了一眼,眼中神光暴涨,秋凌急喊道:“刀女姐姐,不要”,这易寒若是变成阉人,小姐那里还有兴趣。

黑衣女子沉默不语,从易寒身边走过,淡淡道:“放心,他,我做不了主”。

见刀女姐姐离去,秋凌才松了口气。

“秋凌”,“秋凌姐姐”,两个男子的声音同时发出。

“何公子,易公子,小婢这厢有礼了”,秋凌笑意吟吟的朝二人行了一礼,“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说完便直奔门口离开。

易寒虽然惊讶这何兄也识得秋凌,但眼前还是把这麻烦事料理了再说,也没细问。

苏姐三言两语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易寒一脸无奈,只得道:“好了,该干嘛的干嘛去,苏姐你们几人把人拉出去,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都清理干净,哦,对了,扔远一点,别扔在我家门口,顺便再把院子打扫一下,今日有客来访可不能失礼”。

冯家姐弟当场愣住,这易寒见到这种场面,怎么能淡定到如此地步,行为举动怪异的让人无法理解,好像分不清楚事情轻重。

第二十四节 大胆行径

易寒将这个儒雅斯文,称着为何兄的男人请进客厅,吩咐苏姐泡上一壶好茶,那男人微微露出笑容,一脸淡然,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毫不动容。

原来易寒今早又逛了几家玉器店,终于找到雕凤玉佩,随后在回家的路上见这个男子在大街之上,拿着一副画卷,正询问过往来人,这种事情往常易寒可不会理睬,可是当他看见这个男子的时候,那从骨子儒雅斯文,一举一动让易寒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易寒走上前去,那男子也像问别人一样,拿着画卷让易寒看,问道:“兄台,见过这个女子”。

画中是画的是一个女子,一身长裙拖地,态妩意纯温且雅,双眸含水透幽情,素齿红唇,撩人微笑如一轮新月,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披霜,其神若何,夜月阑干,看到这里惊呼出声,“嫦娥仙子”。

那男子见易寒眼神之中的惊讶,笑道:“不是嫦娥仙子,是活生生的人间绝色,兄台可曾见过此女”。

他不甘路途遥远,追到金陵,就是为了再见到她一面,他让手下的查探此女踪迹,自己却是独自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金陵,他完全可以让下人带着他找到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何不争却独自一人而来。

易寒摇了摇头道:“仙子哪能轻易下凡,我岂能有此福分”。

何不争又道:“那兄台识得这个地址吗?”说着将写着地址的小字条拿给易寒看,易寒却的不识得,他根本不是金陵本地人,就算他现在住的地方,别人问起,他都不知道是在那里。

何不争一脸失望,正要离开,易寒却与他攀谈起来,这一聊起来,两人却是一见如故,这何不争却原来在琴棋书画上也有一番造诣,两人聊着,易寒就开口请何不争到家里做客,何不争想想也好,这事情也不急在一时,于是就接受易寒的邀请。这何不争虽然没有道出自己来历,易寒也不问,但从他的言行举止,易寒能感觉到,这是一个不平凡的男子。

两人分主客坐了下来,闲聊了一会,何不争道:“易兄,竟然你不知道此地址,却不知你府邸是否有本地人”,易寒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把这个忘了”。说完就将苏姐叫来,苏姐一脸茫然,不知公子唤自己来有何事,何不争对着苏姐礼貌道:“这位大姐,不知你可识的这个地址”,说完就将小纸条递到苏姐眼前,苏姐却是一脸愕然,看看易寒,又看了看何不争道:“公子,小妇人不识得字”。

何不争微微一笑,也不着急,将地址念了出来,苏姐更是一脸不解对着易寒道:“公子老爷,这地址可不就是我们隔壁吗?怎么你会不识得”,两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何不争喜道:“谢谢大姐了”。

苏姐微微行礼,道:“公子不不客气”,心想,怎么这个公子也跟老爷一样和气,对待下人也不恃势凌人。

易寒讶道:“嫦娥仙子就住在隔壁,我却一点不知”。

何不争笑道:“怎么,易兄不曾见过她”。

易寒笑道:“现在的小姐,那能这么容易就被你见到,更别说这天仙的嫦娥仙子,再说兄弟我也刚来这里住没有几天”。

何不争看着画中女子久久凝视,片刻之后才道:“易兄,我要亲自登门拜访,如果易兄有意的话,我也可以介绍你的这位邻居让你认识如何”。

易寒笑道:“何兄,你难道就不怕我抢了你的梦中情人,我看还是免了吧”,这当然是客气话,嫦娥仙子岂能不见。

何不争微笑道:“易兄,蒙你盛情相邀,我又岂是心胸狭隘之辈,她若看不上我,让易兄有机可乘又如何,他若看的上我,有没有易兄还是一样,这男女之事讲究的是一个两情相悦,恐怕易兄见到她之后,跟我一样屡屡碰壁,心中却对佳人念念不忘,到时候不要怨我多事就好”。

何不争言语之中透露出强大的自信心,自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这女子却是他命中克星。

易寒笑道:“何兄,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何不争一脸淡然道:“确实,她是一个让人看不清底细的女子,看上去那么冷漠孤傲,冰霜如玉,可是相处之后,却发现她性格却是温婉动人,温柔多情,这气质高贵而典雅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娇憨聪慧的心。

易寒道:“何兄,我们马上走吧,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嫦娥仙子了”。

何不争见易寒老将嫦娥仙子挂在嘴边,哭笑不得,不过这个称谓宁雪也有资格配的。

两人便一同来到隔壁,敲了敲门道:“有人在家吗?”,“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打开大门,秋凌与易寒都一脸惊讶,易寒心道:“原来是秋凌,那这么说何兄口中的女子就是当日画舫之上的主人”,秋凌却惊的是这么快就找来了。

何不争道:“秋凌姑娘好,你家小姐在家吗?”

秋凌道:“在,你稍等片刻,我去禀报一声”。

秋凌回到卧室,宁雪却是悠闲的在品着茶。见秋凌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淡道:“他忍不住了吗?”

秋凌却道:“小姐,你绝对猜不到谁来了”。

宁雪笑道:“除了我们的好邻居,我实在猜不到有谁会来找我”。

秋凌道:“小姐,何公子来了,而且是和易寒一起来的”。

宁雪一脸茫然道:“那个何公子,我在金陵不识得啊”。

秋凌道:“是钱塘何公子”。宁雪低头沉思片刻道:“是他,怎么这人阴魂不散,我走到那里便跟到那里,太讨厌了,不见”,撇了撇小嘴,一脸不喜。

秋凌道:“那易寒呢?”

宁雪玉脸一寒,带着恼意,道:“谁让他跟别人一起来的,也不见”。

秋凌讶道:“小姐,以前你对何公子很热情的,再说何公子人也不错,比易寒也是不差啊”。

宁雪品了一口茶水,这才淡道:“以前是以前,那是我觉的这人看起来还不错,可是相处一段时间后,却发现整天就会聊些琴棋书画,这人无趣的很,我才懒的再见他哩”。

秋凌惊道:“那易寒不是整天琴棋书画,为何小姐却对他另眼相待”。

宁雪妩媚笑道:“易寒此人,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他却不爱显摆,他很懂得生活情趣,而且他性情多变,这点跟我很相似,他表面看起来风度翩翩,儒雅斯文,骨子里却又卑鄙无耻,下流好色,圆滑而又不狡猾”。

秋凌叹道:“哎呀,小姐,你到底是想找个人陪你,还是想找个人跟你斗啊!”

宁雪眨了眨眼睛,露出少有的天真可爱道:“我呢,既想找个人陪我,又想他能每天跟我耍心机”。

秋凌无奈道:“现在小姐对易寒兴趣满满,估计过几天又腻了,爱理不理,可是何公子真的好可怜”。

宁雪嫣然笑道:“你若真舍不得那何公子,那我就勉为其难也收服了,让他服侍我们二人可好”。

秋凌顿时羞的不敢抬头,道:“不说了,小姐老欺负我,我出去告诉他们,小姐没空”。

秋凌缓缓行来,何不争一脸期待,却没有以往的淡然。

秋凌淡道:“两位公子请回吧,我家小姐没空”。

何不争一脸失望,就要道别,易寒却捉了捉何不争的手笑道:“何兄,怎么人家小姐说没空你就信呢,说不定这是在考验我们的耐心,你说对吗?秋凌姑娘”,说着便朝秋凌看去。

秋凌心想,“这小姐说的没错,这易寒圆滑的很,却不是跟何公子一样彬彬有礼。

秋凌道:“小姐是这么说了,我一个小婢女,却不敢妄自猜想主子心思,两位公子要等,那就等会”,说完,大门一关,将两人拒之门外。

何不争看着易寒,埋怨道:“易兄,小姐不愿相见,我们应该礼貌离开才是,这下可好,让小姐以为我们没有礼貌”。

易寒却一脸微笑道:“何兄此话差矣,听兄弟的没错,有时候不能太老实”。

秋凌回去后,如实将事情告之宁雪。

宁雪淡然道:“我就知道他这人没这么老实,还好没让我失望”。

秋凌道:“那就让他们这样在门外等着吗?”

宁雪一脸自信,道:“他才不会那么老实,定是准备搞什么把戏,你就看着好了,先坐下来,陪我喝茶聊天”。

秋凌道:“小姐,如果他们想对小姐起坏心思怎么办,刀女姐姐刚好回去了”。

宁雪伸个懒腰,这个动作在她身上出现,却让人感觉这么优雅自然,道:“我还怕他们没这个胆子呢,人家现在无聊的很呢?”

门口外边。

何不争道:“易兄,难道就这样干得着”。

易寒笑道:“我倒有一个法子进去,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做”。

何不争急道:“易兄有法子进去,快说出来”。

易寒望了望并不算高的围墙,道:“我们爬进去”。

何不争连连摆手,惊道:“不可不可,这不就变成偷香窃玉了吗?我种下流行径,与采花贼有何不同”。

哎,难怪那妞不见你,就你这样墨守陈规的男子,怎么弄博得仙子般美丽女子动心呢,她又有什么男子没见过呢,若要降服这种女子必须另辟蹊径。

易寒笑道:“何兄此言差矣,如果能让美人心甘情愿,那我们就是采花,却不是贼了,如何”,何不争还在犹豫,他的身份家教,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挑战,想来想去,还是不太妥当。

易寒也不再浪费时间,往何不争双腿一抱,扶到墙上,等何不争双手触到墙垣,便松开了手,这个时候何不争不想往上爬都不行了。

助何不争爬上去以后,随后,易寒轻车熟路的爬了上去,爬墙,嘿,小爷不知道干了多少回,这点障碍如何难的了他,两人越墙过,落到内院。

易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微笑着看着何不争一脸狼狈,看样子这何不争该不会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事情吧,小小的一片墙,对他来说好像打了一架,朝何不争笑道:“何兄,你这样子不行,应该多运动运动,不然身子骨太弱了”。

何不争一脸无奈,心中是又气又觉的荒唐,怎么自己就真的*进来了,既然进来了,也不要想太多。

第二十六节 争风吃醋

秋凌却时刻注意这边的一举一动,从何不争爬到墙上,秋凌就发现了,她还真的就不敢相信,向来以斯文形象的何不争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待见易寒也爬了进来,准时那个易寒教唆的,不然这何公子怎么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她猫在角落,易寒两人并没发现她。匆匆回屋,将看到的事情告之宁雪。

宁雪看秋凌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淡道:“怎么,他们是不是闯了进来”。

秋凌一脸惊讶,她这还没说了,小姐却好像早就猜到了,而且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宁雪淡笑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这易寒果然是个不老实的主,果然不出乎自己所料,想到这里,宁雪微微笑了起来,这样的男人才有意思嘛,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让自己失望,以前宁雪只要稍微露一下面,那些男子就会被她风采所倾,想这样主动引诱易寒还是第一次。

秋凌低着头从窗口偷偷望了出去惊道:“小姐,不好了,他们正朝我们晾在杆子上的衣服走去......小姐,那易寒太无耻了,居然用手去摸我的内衣亵裤......完了完了,我一世清白全毁了......小姐,你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要痛打那易寒一顿”,她又朝窗外望了一眼,惊呼出声,“天,啊他居然下流到在上面闻了闻......”。

秋凌表现的很冲动,宁雪只是好奇的看着她,却完全没有拦住她的意思。

秋凌涨红着脸,有些尴尬,撒娇道:“小姐,怎么你都不打算拦住人家的”。

宁雪扑哧笑了起来,“他们两个大男人就在外面,你若是不怕被他们撕裂衣裳尽管去好了,一会听到你的呻吟声,小姐我可无能为力”。

秋凌顿时脸色一青,双眼入神,想象被两个大男人按在地上,将她身上的衣裳一片片扒落下来的恐怖场景,手忍不住抖了抖。

何不争远远离着易寒,脸上表情十分怪异,结结巴巴道:“易兄,你......你......你......”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挥了挥衣袖别过脸去,非礼勿看。

秋凌再也忍不住了,看见易寒将自己的抹胸收入怀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了出去,当着易寒何不争的面慌张的将衣服收起,狼狈的跑回屋子去。

见秋凌一脸气喘吁吁,宁雪轻轻摇头,道:“你怎么就忍不住,他分明就是要逼我们出去,你这一露面,我们再想不见他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了,好了,随我一起出去迎客吧”。

秋凌小脸还羞的通红,委屈道:“可是小姐,那易寒实在太可恶了,幸亏小婢刚刚跑的快,若是被他捉住,小姐就要眼睁睁看着秋凌被他们凌辱而无能为力了”。

宁雪见秋凌可怜兮兮的模样,叹息一声,“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有我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把他们两人按倒在地上,凌辱他们”。

易寒见何不争一脸哭笑不得,这才道:“何兄不要以为我下流,其实我是不得已才这样做,我敢肯定她们现在正在偷看我们,本来我们越强私闯,虽然进来了,却只能偷偷摸摸的行径,不能光明正大的拜见主人,如果能激得她们亲自来迎,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何不争点了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忽然间想到什么,摇了摇头。

这时候却见一个女子步法轻盈,姗姗而来,不是宁雪又是何人,后面跟着一人正是秋凌,这小丫头正低着头,不敢正眼看着两人,何不争此刻心中佩服易寒到五体投地,因为宁雪出现了,他做梦都想见到的女子。

何不争向宁雪行了一礼,易寒笑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不知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宁雪笑道:“本来还不错,不过现在感觉有些烦恼了”。

易寒也急忙上前行了一礼,尊道:“不知嫦娥仙子有何烦恼,不知能否告之,也许我和何兄能帮上什么忙”。

宁雪听到嫦娥仙子四字,微一愕然,美目好奇的看着易寒。

何不争急忙解释:“是这样的,我这里有一副小姐的画像,易兄见了,认定画中女子就是嫦娥仙子”。

宁雪美目往易寒瞪了一眼,心中却有几分欣喜,嫦娥仙子,没想到在他眼中对我竟有如此评价,嫣然一笑道:“两位公子有心了,就是这个隔壁最近住着一个下流胚子,惹的人家心慌慌的,我都打算搬家了”,何不争顿时朝易寒看去,一脸茫然,这下流胚子难道说的就是易兄。

易寒哈哈大笑道:“该不会是嫦娥仙子心思思,老胡思乱想吧,现在世俗男儿都彬彬有礼,那有你所说的下流胚子,你看何兄还有我都是这样的斯文君子”,何不争见易寒提起他,点头道:“确实如此,小姐是不是太多心了”,虽然宁雪那样说了,但是他始终还是认为易寒不会是那样的人。

好一个死不要脸的易寒,睁着眼睛说瞎话,看在那嫦娥仙子四字,就勉强原谅你一回。

易寒能在宁雪这样美貌的女子面前如此淡定从容,就算被人家说是下流胚子,还能厚着脸皮狡辩,那是因为对付女人他只有一套方法,该淡定从容是淡定从容,该装模作样是装模作样,该色迷迷的时候就色迷迷,像宁雪这种魔鬼身材,仙女姿容,狐狸心思的女子,更应该无所不用其极。

宁雪嗔道:“我一个小女子能说的过你们两个大男人,请吧,两位公子”。

四人进屋,秋凌送上茶水,在来到易寒身边还不忘狠狠瞪了易寒一眼,易寒却假装没有看见,手却深入衣怀之中把玩着那抹胸,秋凌顿时一愣,整张脸都僵起来,呆呆的,身体突然觉的很热,好似易寒把玩的不是她的抹胸而是她的酥胸。

“易公子,你衣怀之中是何东西,我见公子一副依依不舍的神情,何不拿出来看一看”,宁雪突然盯易寒道。

何不争大惊,这种东西如何能在宁雪面前出现,害怕易寒真的拿了出,转移话题道:“宁小姐这房间布局虽然简陋,却幽静清雅的很,咦,这画难道是小姐所画”,

秋凌退到宁雪身后,恶狠狠的盯着易寒,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以平心中愤怒。

二人望去,却是易寒当日在画舫之上西湖夜景”。

宁雪并没有马上回答反问道:“何公子认为这画如何,能否比的上你钱塘江大潮”。

易寒不知宁雪为何这么问,他也知道何不争也是画中高手,只是他还未有幸见过宁雪口中的那副钱塘江大潮。

何不争走近画,凝视片刻后道:“我的画艺还未到率性而挥的地步,没想到宁小姐的之才已经到如此地步,在下不如”。

易寒心中暗暗得意,这宁雪将自己所绘之画挂在房内,看到她对自己应该有三分意思,不对不对,三分那够,以我易寒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说也得七分,看了看道貌岸然的何不争,心中念道:“何兄,对不住了,嫦娥仙子那能让给你,改天遇到嫫母娘娘,兄弟一定不跟你抢”。

宁雪闻言,将修长的玉颈缓缓的从画作的方向收回来,对着何不争道:“公子过奖了”。

两人见宁雪动作优美,随意的一个动作就婀娜动人,却忍不住呆呆的看着丽人,缄口无言,眼里心里除了宁雪,再无他物。

宁雪见两人痴态,扑哧笑了起来,“两位公子不要这么盯着人家看,看的人家心里发慌哩”,娇莺初啭的声音萦绕耳边,黛羞春华的神态,加上绝美的姿容,两人心里震撼,同时打了个抖,却是情不自禁,真实流露出来。

何不争还一脸呆滞,易寒却先回过神来,这个女子太危险了,轻易就能将我内心的罪恶勾引出来,此女不除,还有天下男儿的活路么,不行,我易寒一定要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勇气,将苍生男儿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

她干脆的默认了那副画是自己所作,微微朝易寒看去,却看见他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嘴边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这人该不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吧,唤道:“易公子在想些什么呢”。

易寒讪讪一笑,“没有,没有,你们继续,我在听着呢”,他怎么可能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该不会对宁雪说,宁小姐,我想泡你吧。

见宁雪屋内有琴,何不争有意在美女面前表现,便抚琴一曲,何不争虽然琴艺高超,曲乐美妙,但是宁雪与秋凌那日见识易寒琴艺之后,却没有什么惊讶,倒是易寒一脸沉迷于琴音之中,何不争见宁雪表情淡然,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这宁雪岂是普通女子,想到这里也就释然。

一曲完,易寒赞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见易寒夸奖,何不争暗淡的脸微微有些暖色,带着期盼的眼神朝宁雪望去,“,不知宁小姐有何看法”。

宁雪似有深意的朝易寒看了一眼,却见他眼光盯在自己饱满胸脯之上,神情垂涎欲滴,宁雪心中有些恼怒,这个登徒子,真的有那么好看么,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

偷窥是一门技巧,在趁对方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的时候,易寒刚刚就是这样,他本来以为宁雪注意力在何不争身上,那知道她突然朝这边看来,一不留神却被捉了个正着,心中大叹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也是此女魅力太大,他眼光在上面停留的时间太长了。

被宁雪一瞪,易寒故作无辜不解之态,点评道:“宁小姐,你这件衣裳实在是太漂亮了,特别符合你的气质”。

宁雪好气又好笑,这人脸皮怎么如此之后,更是狡猾,被捉了个正着,也能编出一个这么荒唐的理由。

何不争正等着宁雪回话,却看见两人眉来眼去的,完全把他当透明了,“咳,咳,咳”。

易寒笑道:“何兄,身体不舒服啊,这日暖夜凉可是要多注意身体啊”。

宁雪淡淡一笑,“何公子,你所奏琴音虽然不错,不过小女子却曾经听到过更好的”。

何不争一惊,他自家人明白自家事,他自认琴技在同辈之人高出一筹,“却不知是那位大家所奏,愿闻其祥”。

第二十六节 挑战传统

易寒一愣,这婆娘说的难道是我,可是我与她今天才是第二次见面,难道当日她也在场,这与他合奏之人会不会是她呢,想到这里,易寒颇有深意的看了宁雪一样,宁雪却一脸淡然,让易寒瞧不出个端倪。

“我只知道他是位年轻公子,年纪与何公子相仿,至于叫什么名字我并不知道”,宁雪淡淡道。

何不争一听是位年轻公子,心中一慌,待听到宁雪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心中的放松了下来,看来那年轻公子与这宁小姐并不相熟,不然怎么会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他虽与易寒讲对宁雪不甚在意,但心中却在意的很,邀易寒前来,那是因为有绝对的自信,他之才貌若不能取得宁小姐的倾心,天下又有何人能够做到。

何不争叹道:“真是可惜,若是知道那人名字,在下一定登门拜访,知音难求啊,宁小姐,不如你奏上一曲如何”。

宁雪淡道:“小女子琴技粗挫,怎敢在两位公子面前献丑,不知道易公子在琴艺方面可有研究,不如就请易公子奏上一曲如何”,一双美目往易寒飘去。

易寒百般推脱。

见易寒推脱,宁雪秀眉轻蹙,难道他不想在我面前展现风采吗?轻道:“易公子,无须害怕,就算吓到这院子的花花草草,它们也不会与你计较”。

何不争听出宁雪话语之中带着讽刺,心中大喜,看来这宁小姐心里还是多倾向我一些,至少对待我彬彬有礼,易兄,你的放.荡不羁在宁小姐面前可失算了。

易寒心一横,小娘子,敢捉弄我,今日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非吓的四邻鸡飞狗跳不可。

易寒道:“在下琴艺不精,不敢献丑,倒对琵琶略有研究,不知道宁小姐府内可有琵琶”

宁雪先是一愣,认为这又是易寒的借口,“秋凌,去那我的琵琶过来”,哼,我看你这次如此辩解。

何不争一愣,他还从来没有听过男子也会弹奏琵琶,这易兄该不会真的会吧。

秋凌去而忘返,手里抱着一把琵琶,易寒接到手中,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弦,这是一把造工精细的琵琶,比起他以前所见的不知道好上不多倍,只是这弦在他看来还是偏弱,不知道能不能承受住他下来要弹奏的曲子。

易寒笑道:“宁小姐,不知道在下如果将你的琵琶弹坏了,你会不会责怪”。

对于易寒这个奇怪的问题,宁雪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道:“我这琵琶可不是用马尾毛所做,所用之弦,乃是天山寒蚕所吐银丝,坚韧无比,就算刀剑触碰也完好无损,公子若能能将琵琶弹坏,小女子只会惊讶,又怎么会责怪呢”。

易寒哈哈一笑,“如此甚好,那我就放心了,两位请坐好,记住要淡定”,此话说的两人一脸糊涂。

易寒搬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爵士好呢,还是摇滚,想了想还是摇滚吧,既然要弹就弹一首来劲的。

宁雪与何不争正悠闲品茶,准备欣赏曲调幽怨的琵琶音,突然一声尖锐而又的音调响起,两人顿时被声怪异的调子吓到,何不争更是不堪,口中茶水喷了出来,整个人一动不动,呆呆着看着易寒手上疯狂的弹奏了琵琶弦,那声音比敲打战鼓还有激扬急促,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喘不过去了,节奏快速而曲调变幻莫测。

宁雪咋一听也被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繁杂无须的音乐,但听着听着却听出一些端倪,这曲风听上去奔放如万马狂奔,激烈如瀑布冲击岩石所发出的怒吼,但却能从中感受到,演奏者发自内心富有激情的情感,这种情感可以是放.荡不羁的,也可以温和如水,对,就是把内心的情感通过演奏释放出来。

富有节奏感的音调,让人忍不住随着调子而晃动身体,易寒奏的越来越快,快的让人看不清楚他手上的动作,不知不知中,易寒已经融入到自己的激情之中,手上用力一扫,噔的一声尖哮之后,音乐哑然而止,弦竟真的被弹断了,易寒大感扫兴,何不争却被这像猛虎咆哮的音调吓的歪坐一边。

宁雪等人回过神来,三人脸上均带着无法言喻的神色,秋凌那妮子头晃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三人回神之后,可是脸上依然残留惊讶之色,心中有言要吐,可是又不知道从那里说起。

易寒知道他们一定难以接受,他倒无所谓,自己爽就好,管你接受不接受,朝宁雪讪讪笑道:“宁小姐,真抱歉,还真的把你的琵琶弹坏了”。

宁雪笑道:“易公子,比起你将琵琶弹坏,我更惊讶你刚刚弹奏的曲子”。

易寒愣了一下,心里好笑,看这小娘子比那何不争镇定多了,还有心情调侃一二,“不知宁小姐如何个惊讶法”。

“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是感觉怪异的很”,宁雪轻轻抿了口茶水,压一压心中激荡起伏的心情。

一旁的何不争大概是镇定下来了,问道:“易兄,不知你这曲子是何人所作”。

易寒那里会说实话,将别人的劳动成果占之己有,“正是在下,不知能入何兄之耳否”。

何不争显然没有想到,沉吟道:“易兄创新的想法是好,请恕在下直言,实在难等大雅之堂”。

易寒哈哈一笑,并不在意,“音乐本来就为休闲娱乐而生,登不登大雅之堂,我倒不是很关心,听起来爽快,让人心情愉悦就够了”,朝着一旁的秋凌戏道:“秋凌姐姐,你刚才听的爽不爽,我可看你有舞蹈一番的冲动”。

秋凌见易寒突然将话题转到自己,想起刚刚他在院子干的好事,想狠狠的批判一番,可内心却是矛盾,这怪异的调子,确实让她身心爽快,内心就好像有一股激动,跳跃狂欢,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虽然不怎么样,尚可一听”。

本来这是好话,那知易寒毫不领情,“看来秋凌姐姐对音乐方面是一窍不通,领在下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秋凌一听,易寒将她比喻作牛,顿时怒道:“易寒,你欺人太甚”,说完看了看宁雪,希望她为自己做主,宁雪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打算搅合其中。

三人闲聊了几句,两人也起身拜别。

屋内,等两人走后,秋凌道:“小姐,他们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为你争先吃醋”。

宁雪笑道:“你又知道”。

秋凌得意道:“小姐,虽然我站在一旁,可是时刻在注意他们脸上表情变化,一开始,易公子与何公子还没什么,只是后来何公子见小姐对易公子多说话而冷落了他,何公子表面上对易公子彬彬有礼,心里却十分不服气,说话的口气也尖锐了许多”。

宁雪嫣然一笑,“那你倒说说那易寒如何个吃醋法”。

秋凌神秘笑道:“那易寒虽然隐蔽的很深,但是还是被小婢瞧出来个一二,特别是他老趁着小姐不注意的时候盯着小姐的身子看,怕小姐不相信,秋凌又道:“我可是在一旁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绝对错不了”。

“那吃醋一说又如何来之”,宁雪依然神色淡然。

“小姐,你这是要考我了,那易公子所奏的曲子是在向何公子示威,我可听出来里面直接向小姐表露爱意的味道,不知小婢说的可对”,秋凌一脸得意。

宁雪美眸轻触,孤傲道:“也许吧”。

对于宁雪来说,易寒只不过一个好玩的男子罢了,此刻虽敢兴趣,过些时日,腻味了,这易寒也就成了另外一个何不争,要征服宁雪这种孤傲的女子实在难如登天,更无解的是此女那可怕的控制欲,将一切都控于掌心,这就像一场战斗,两个强大的对手相遇。

第二十七节 纨绔本性

隔日醒来,踏出门口,苏姐早已过来,向易寒行了一礼问道:“公子老爷要用餐了吗?我准备好了”,易寒笑道“我出去走走,一会再回来,不着急”。

踏出宅门,却看见秋凌也走了出来,易寒从背后无声无息走近道:“秋凌姑娘,早啊”。

无声无息的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秋凌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却见是易寒,拍拍胸口道:“是你啊,大清早,你想吓死人吗?”

易寒讪讪笑道:“哎呀,吓到了,这可不得了,来,我来瞧瞧你身子那里被吓到了”,说着一双魔掌就往秋凌身上凑近。

秋凌急忙一闪躲开袭击,顿时大怒,“易寒你敢胡来,我马上告诉小姐,狠狠收拾你一顿”。

易寒无所畏惧,笑道:“秋凌,你真的被吓傻了,你拿你家小姐来吓我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我娘子”。

秋凌一愣,“为什么是你娘子就会害怕?”

易寒讪讪笑道:“若是我娘子知道我一早便当街调戏妙龄女子,还不把我往死里打”。

秋凌咯咯笑出声来,“易寒,我倒没想到你这么懦弱,连女子都打不过”。

易寒手一摇,啊!忘记手上没有拿扇子,这个风采可是差了很多。

温文尔雅道:“非也非也,不是我打不过女子,我从来不对女子动手”

秋凌瞅了易寒一眼,看他装模作样,故作风流,让人好笑却又不可恨,笑道:“没想到你这人看起来放.荡,还挺会怜香惜玉的吗?”

易寒将秋凌的赞美全盘收下,“那是那是,我家娘子可好”。

“你不说我还忘了,小姐喜欢吃老娘面食店的薄皮包饺,我这是要赶去买呢”,突然想到什么,恼道:“好你个易寒,竟敢占我家小姐便宜”。

易寒哈哈大笑,“我可没说哦,是你主动承认的,我劝你还是老实保密的好,若闹到你家小姐那里,我倒没什么,你可要惹来责罚”。

秋凌恼道:“真倒霉,大清早就碰见你这个讨厌鬼,不理你了,我要去买饺子了”

“那我就陪你去,免的路上你被色狼骚扰”,易寒厚着脸皮道。

秋凌心里冷哼一声,你不就是色狼,阴沉着脸。

两人走过几条街道,路过妓院一条街,大早上的,妓院就敞开大门,几个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站在楼上挥舞着手中的手帕,勾引着路过的男子,几个却站在大街之上,只要有男子路过不管美丑老壮,靠了上去就往青楼内拉。

“公子,来嘛,来嘛,来玩玩嘛”,不知什么时候,易寒就被一个青楼女子拉住胳膊,往一间妓院内啦。

不知是心里真的想进去还是因为这些青楼经常拉人,力气忒大,竟将易寒拉的踉跄往青楼门口方向走了几步。

易寒苦笑不得,这也太热情了,笑道:“我还没吃早饭呢,再说了这还大清早呢”。

那青楼女子向易寒抛了一个媚眼,“公子,怕什么,大清早才适合做运动,运动完了,我用小嘴喂公子吃早饭”。

咋闻如此有诱惑性的勾引,易寒停下脚步,低头沉思,脸上犹豫不决。

秋凌停下脚步,怒视着易寒,冷道:“你不是要跟着吗?还不赶紧”。

青楼女子见状咯咯笑了起来,踮起脚尖将嘴凑近易寒耳边,低声道:“公子,那是你家娘子”。

这个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易寒脸主动往青楼女子小嘴靠去,啵,一个香吻就到脸了,哈哈笑道:“不是,那是我娘子的婢女,若是我娘子在场,你就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瞄你一眼”。

青楼女人突然被易寒占了便宜,笑的花枝招展,若是所有来妓院的人都像这位公子一般俊俏,人又懂情趣,这日子就好过了。

青楼女子笑颜如花,调戏道:“公子,你倒是说说看,刚刚瞄我那里了”。

两人就在大街之上调情起来,那秋凌看的怒火中烧,冲了过来,狠狠地退了那青楼女子一把,将易寒拉走,快步离开这个烟花之地,只听见后面“哎呀”一声,“公子,吃完要来找我哦”。

易寒愣道:“秋凌,你怎么这么凶,你把她弄伤了怎么办”。

秋凌瞪了易寒一眼,恶狠狠道:“怎么,你心疼了,心疼你可以回去扶她啊”。

易寒见状,也知道这妮子正在为自家小姐吃醋了,这吃醋也可以代替的吗?心里总感觉怪怪的,淡道:“其实这些青楼女子也很可怜,如果你愿意仔细去聆听她们内心,就会发现笑颜如花的背后都有一个心酸的故事”。

易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对秋凌讲这些话,他虽经常逛青楼,但对这些青楼女子向来尊重,不是手上的尊重,而是人格的尊重。

秋凌以为易寒在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推脱,冷道:“易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难道你就不害怕我告诉小姐”。

这个小丫头跟了一个富家小姐,衣食无忧,不懂人间疾苦,想到这里释然一笑,对着秋凌谄媚道:“秋凌,你人这么好,该不会多嘴吧”。

秋凌一脸不屑,“你越不希望我说,我越是要说,让你在小姐心中留下一个非常坏的印象”。

走到集市,来到一间排起长队的小店

易寒道:“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能排到”。

秋凌却还在生易寒的气,不打算跟他讲话。

秋凌往人群走去,她并不是排在长龙后面,而是从一旁走过,直接来到店面,易寒尾随其后,他倒想看看这个妮子有什么本事。

一间并不算大的店面,上面挂着牌匾,写的正是老娘面食店,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还有二个年纪稍轻一点的姑娘家家站在一张长桌之前,乘着饺子的是用竹子编织而成的平扁,店里面有几个伙计整在忙活着,有的在碾面皮,有的在包着饺子,有的在剁着猪肉。所有的人手脚灵活,尽管这样还是应接不暇,后面的长龙却是越来越长。

中间的女子容貌较为耀眼,比起身边的两个姑娘家家,她身体发育成熟,散发出女子独有的韵味,二是这女子容貌在寻常百姓家算是颇有姿色,加上她围着白色长裙,脸上粘上白色的面粉与汗水,如果认真打扮一番还要美上几分,这算是一种独特的自然美,勤劳美,朴素美。

秋凌走上前去,甜甜道:“书真姐姐”。

“秋凌妹妹,你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到”,女子停下手上活来对着秋凌道。

前面那几人见突然有人插队,纷纷叫嚷着表示不满,谁知道这个时候,对着秋凌还一脸温柔的女子却怒目一睁,对着那叫嚷着不满的几人骂道:“爱买不买,吵什么吵,老娘忙的要死要活,跟自家妹妹说上几句话,喘口气都不可以”。

哇,好火爆的性子,人倒长的不赖,就是这脾气让人不敢恭维。

那几人顿时就闭上嘴巴,这老板娘素来脾气火爆,性格直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掩盖自己的真性情,易寒微微一笑,他觉得这女子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这种骂骂咧咧倒别有一番独特的女性风情。

秋凌道:“姐姐,我要两斤饺子”。

那女子一笑道:“妹妹,吃上瘾了吧”,女子这才注意到秋凌旁边还站着一个男子,长的还不错,于是调侃道:“妹子,是你相好吧,嗯,人长的还不错”。

秋凌被女子这么一逗,再加上周围都是人,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头低低垂下,恼道:“姐姐胡说什么呢”,这种神态让女子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女子对着易寒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和我妹子好上的,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你,你小子挺有福气的”,口吐连珠,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问的易寒都愣愣发呆,心里却苦笑不得,“小子”还从来没人这么称呼过他。

女子见易寒不答,对着秋凌问道:“他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个哑巴不成”。

秋凌是又羞又气道:“姐姐,莫要问我,我跟他不熟”。

女子哦的一声,脸上一丝失望,对着易寒道:“小子,要买饺子,去去去,后面排队去”,一前一后对易寒态度天差地别。

向来习惯调戏女子的易寒,今天却哑口无言,微微一笑就真的走到长龙后面排队去了。

秋凌咦的一声,他今天怎么这么老实了。

女子道:“来,妹妹,这是你的两斤饺子,拿好了”,将用竹叶包裹的饺子递上,秋凌一边递钱给上去一边接过饺子。

女子朝易寒望去,“准是个不学无才的公子哥,妹妹才看不上”,“姐姐,这回你可看错走眼了,他之才,可是连小姐这样眼高于天的人都要倾慕不已,只是这人放.荡不羁,是个下流胚子。

秋凌走过易寒身边特意瞪了他一眼。

这个时候已经再没人来排队了,他们如果要来买老娘面食店的饺子,那就要早早就来,像秋凌这样可以随意插队的就没多大关系,易寒却是排在最后的那个人。

易寒上前,因为没有人了,其它两个小姑娘去忙别的事情,就剩下那女子一人。

女子大声道:“要多少”。“一斤吧”,女子给易寒称了一斤,易寒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

这个动作立刻引起女子的不满,嚷嚷道:“愣着干嘛,快给钱,老娘做生意向来从不缺斤少两”

易寒一愣,“哦”,往兜里一掏,却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钱,脸上顿时有些尴尬,女子一瞧,见易寒始终没有动作,也明白了,雷吼道:“没钱,没钱你买什么饺子,滚滚滚”,说完就将易寒手中的饺子又抢了回来。

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个仕子模样的年轻男子,那老板娘连忙换了副表情,“文公子,来来来,这是你的饺子”。

那年轻男子拿了饺子,也没付钱就走了。

易寒耳尖突然听见店里面两个帮工正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道:“读书人就是好,只要写上几个字,以后吃饺子就不用给钱”。

另外一人道:“你那里知道,老板娘大字不识一个,特别崇拜读书人,这不那文公子只是随便给老板娘写了个摘牌,老板娘就奉为珍宝,我真不明白,这几个字有那么值钱吗?”

易寒抬头,似有深意看着牌匾上老娘面食店五个大字,看来这老板娘脾气虽然火爆,但对读书人印象还是蛮好的。

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他也是读书人,自认勉强算得上才子一个。

第二十八节 美人出浴

宁雪与秋凌正吃着薄皮饺子,宁雪问道:“秋凌,今天怎么买这么多,我们怎么吃的完”。

秋凌买了两斤,打算一斤送给易寒,后来生他的气,就没有给他,如实将遇到易寒地经过说了出来。

宁雪摇了摇头,淡道:“真是个让人猜不透的男人”。

秋凌道:“小姐,书真姐姐特别崇拜有才学的人,那易寒又风流好色,你说他们会不会......”。

宁雪全情投入吃饺子之中,淡道:“这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秋凌道:“小姐,其实接触以后,我才知道书真姐姐是个不错的人,性格率真,有时候说话虽然粗鄙了点,但让人感觉不反感,书真姐姐一直想读书识字,却没有机会”。

宁雪抬起看着秋凌,奇道:“你不是在教她了吗?这难道还说不是机会”。

秋凌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我都是小姐教出来,我那有资格去教别人”。

饺子没买到,易寒空手而归,刚吃完早饭。

门外传来敲门声,易寒应声而望,是何不争。

何不争笑道:“易兄,又来打扰了”。

易寒走上去,挽着何不争手臂笑道:“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来,里面坐”。

何不争推脱道:“易兄,我就不进去了,我要去拜访宁雪小姐,易兄与宁雪小姐认识,特来邀易兄一同前往”。

易寒摇了摇头笑道:“何兄,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呢?”

与何不争这个墨守陈规的男人去见宁雪,是没有什么进展,要见就单独去见,独会美人,气氛才够带劲。

“何事”,何不争讶道,在他看来竟有别的事情比去看宁雪还要重要。

易寒神秘笑道:“我要去学做饺子”。

何不争一愣也不再多问,两人就此别过,易寒往老娘面食店走去,而何不争却往宁雪住处。

秋凌急急忙忙往屋子跑去,“小姐,何公子又来了”。

宁雪淡淡道:“易寒呢,来了没有”。

“没有,就何公子一人”。

宁雪淡神色清冷,道:“那你说我没空”。

秋凌显得有些为难,“去,还愣着干嘛”,宁雪语气之中充满了冷漠。

秋凌去而又返,“小姐,我说了,何公子却还站在那里等着,好傻啊”,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可怜。

宁雪一脸淡漠,突然语出惊人,“他如果敢爬墙进来,我就见他”。

秋凌叹息一声,小姐此话无异给何公子判了死刑,没有易寒在旁边怂勇,何公子又怎么敢*入院。

再说这边,易寒来到老娘面食店,店面此刻显得安静了许多,易寒走了进去,早上站在桌台前其中一个少女道:“公子,要来点什么”。

易寒摇头道:“我是来找老板娘的”。

小姑娘露出神秘的笑容,朝店里朗声喊道:“老板娘有人找你”。

人还未出来,就听到一把声音:“谁啊,老娘喝口水休息一下,都有人来烦我”,走出来见是易寒绷着脸道:“你找我何事”。

易寒一脸淡然,口中吐出两字,“卖字”,老板娘一愣,指了指易寒,“你”。

易寒没等老板娘招呼便自个落落大方的坐下,“怎么,不像,我可听说有人几个字就卖一辈子吃饺子不用钱,我也想来试一试”。

文书真一脸疑惑,从头到尾看了易寒一边,道:“那文公子乃是远近闻名的才子,一手书法受的金陵各书法大家赞赏,你有过什么成就没有”。

易寒摇了摇头,轻摇折扇,这次有带了,一副儒雅斯文的姿态,“在下没有名气,金陵无人识得,不过对书法颇有自信”。

文书真半信半疑,不知是真是假,当下也不好妄作决断,心想还是先让他试一试再说。

“口说无凭,你若真的能给我写出几个好字,不说胜过文公子,只要差不多,以后你吃饺子都不用给钱”,文书真决然道。

“哦,你如何能判断出我的字优劣与否”。

文书真咧道:“我是大字不识几个,自然无法判断,但来我店里的客人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别人说好字,那就是好字”。

易寒微微一笑,心中顿时有了主意,“那好吧,我就在你这店里,留下几个字,好是不好,只有分析”。

文书真匆匆返回内屋,取出笔墨纸砚,亲自为易寒研磨,易寒看文书真研磨动作看似颇为熟练,其中却有颇多错误,只是付之一笑,也不指出。

易寒提笔,却不在纸上下笔,而是走到店门口,在旁边的墙上写了起来,那文书真与几个店伙计也跟了出来,待易寒完成之后,虽然不识得上面写的是什么,却心中一震,她虽不怎么识字,可是却能感觉到这字写的好看,很大气,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

文书真讶道:“这是你写的”,易寒摊了摊手作不解状,“老板娘难道是你写的”,说完哈哈大笑的离开。

他在上面留下的是一首词的首句,路过此地的才子见此好字好词,难免手痒,定会在上面接下句,每人留下一句,到时候那文书真的店门前自然有无数才子留下墨宝,而一些实力不足之人,也不会献丑,敢填词者定都是书法颇有成就之人。

路过宁雪住处的时候,却发现何不争站在门口,易寒走近笑道:“何兄,刚出来,还留恋不肯离去啊”。何不争却一脸苦笑,他根本没有进入过,何来留恋之说,惋惜道:“我还没进去呢”。

易寒大吃一惊,什么,这何不争居然在门口等到现在,怒道:“这么无礼,何兄,你等着,我替你说理去”,当下借机闯了进去,何不争劝说着,易寒却是不理,狠狠的敲起门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门应声而来,秋凌打开大门,易寒道:“何兄”,后面没有反应,回头一看,何不争却在易寒敲门的时候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易寒大声道:“你家小姐呢?”。

“易寒,又是你,找我家小姐何事”,因为早上的事情,秋凌没给易寒好脸色。

易寒理直气壮道:“我要替何兄评评理”。

秋凌一脸冰冷,“我家小姐现在没空说完”,说完大门就要关上,易寒手掌一推,挡了下来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找她”。

秋凌一不留神,易寒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大步往房间走去,秋凌这才匆匆关上大门,从后面追来上去,喊道:“不可,小姐正在......”,易寒却没有听清楚,他闯进大厅,空空无人。

来到一间房间,屋门并未关,推门即开,屋子烟云缭绕,还有轻轻的水声,当中一只大桶,朦朦胧胧中,桶内好像有人,易寒脑子顿时清醒,这么幸运,撞见她在沐浴,怒喝一声:“何方妖孽作怪,竟将宁小姐的房间搞得乌烟瘴气,看贫道祭出法宝将你轰成碎片

屋内传来入骨酥软的声音:“易道长,千娇百媚的狐狸精你也舍得吗?”

易寒冷哼一声,“凡是妖精,贫道均不会手下留情”,大步上前,双手透过层层烟雾探去,眼神露出骇人神光,入手之处一片酥软。

娇喝一声,“道长,竟然你这般无情就不要怪奴家狠心了”,朝他脸上猛泼水,热水浇的他睁不开眼睛,掩住眼睛,躲闪水花。

秋凌赶上进来,指着易寒气怒道:“你.....你......你怎么能这样无礼呢,却使出全身力气将他拉了出来。

易寒急道:“秋凌,我在降妖呢?”

秋凌爆粗口:“降个屁,里面是小姐”。

易寒佯装吃惊,“那她刚刚怎么自称狐狸精”。

秋凌将易寒推出宅子,砰的一声大门关上,在院内大声道:“小姐本来就是狐狸精,你却不是那个能降负她的道士”。

沐浴完毕,宁雪更换衣服,“小姐”,秋凌一脸愧疚低声道。

宁雪面无表情,往院子走去,秋凌老实跟在后头一言不发。

树下,宁雪任风吹拂着垂下并未干透的头发,几点晶莹的水珠从清丽脸颊滑落,夕阳透过林木的树缝间,水珠之上闪耀着彩虹般的光圈,微风轻吹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般挠动着宁雪湿润的发丝。

宁雪淡淡道:“我并不怪你,只是觉的可惜”。

秋凌不解,宁雪突然神情一变,娇笑道:“我还以为他胆子大到敢来看我沐浴,看来是误会,可惜被你捣乱了,不然我们也许此刻是一对共沐鸳鸯”。

小姐向来语出惊人,尽管她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还是被宁雪一番话吓到了,男人与女人可以这么随便的吗?

宁雪美丽的小嘴闪过一丝笑意,“不过这样也好,总算让我逮到个机会好好责难他,我们走吧,去他家走一趟,这次我看你往那里跑”,这语气让人无法承受,好像要逮贼一般。

冯千梅正在忙活着,苏姐刚刚离开,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冯千梅以为苏姐去而又返,忘记拿什么东西,小步跑去开门,打开大门,却是当场愣住,秋凌她见过一次,另一个女子却是冰肌玉肤,细润如脂,气质举止端丽冠绝,她从来不知道女子也可以美到如此地步,超凡出尘,同样作为女子,在这个女子面前,她有种自卑。

冯千梅礼貌道:“两位找谁”。

秋凌甜甜道:“姐姐,我们有事找易公子”。

冯千梅心中嘀咕,易寒什么时候识得如此美丽的小姐,“两位稍等,我这就去禀报”。

第二十九节 怕你不成

易寒坐着房中,嘴边哼着小曲:“社会虽稳,治安无常;安全第一,时不可忘;炎炎夏季,更需堤防;沐浴睡觉,时时提防;关好门窗,防贼防狼;麻绳菜刀,身边常放;”

梅千梅敲了敲门对着屋内道:“老爷,外面有人找你”。

易寒一愣,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找我,难道是于杰他们找我去找乐子,随口应了一声:“谁啊”。“好像是隔壁的,是一位美丽的小姐和她的婢女”。

易寒一惊,这么快就找了来,镇定道:“你就说我不在家”。

冯千梅有些为难,这说不见还好,要她说谎却为难了她,她显得进退不得。

易寒思量再三,觉得还是不能避而不见,怕什么咱是一片好意,降妖除魔。

果真是宁雪与秋凌,她们这是来找我算帐,还是请我去捉妖呢,走上前哈哈大笑:“宁小姐,秋凌姑娘,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可真是稀客啊,两位美女一来让鄙府蓬荜生辉啊”。

宁雪行了一礼,淡淡道:“易公子,刚刚我们才见过面哩”。

易寒讪笑一声,“宁小姐那里话,我今天可还没见到你,倒偶遇一只狐狸精”。

宁雪嘴边却挂着甜甜的笑容,“易公子,你所见的那只狐狸精便是我”。

“哎呀“,易寒佯装大吃一惊,“小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若不然我可要摆堂作法,将你收服”

宁雪嫣然一笑,“易公子,我就在这里,你尽管来收拾我啊”。

易寒淡道:“为了不错捉好人,我却须先试一试你是人是妖”。

“如何试法”,宁雪露出一副妩媚的表情,惹的易寒心痒痒的。

易寒淡淡道:“找一个没人的地方,除去小姐身上的衣服,再用秘法检查一番”。

乍闻此话,秋凌顿时怒目圆睁,一声河东狮吼,“易寒,你这无耻之徒”。

冯千梅听到声音急匆匆跑来,易寒轻轻朝她挥手,表示无事,却对秋凌道:“秋凌姑娘为何如此动怒,难道你家小姐真是的狐狸精,我倒忘了你刚刚才主动坦白”。

秋凌正要发飙,宁雪一个眼色却朝秋凌看去,看的秋凌弱弱道:“小姐,我刚才是不小心说出来的,其实小婢没有这个意思”,眼睛却朝易寒瞪去,都是这个混蛋害自己口不择言。

宁雪带着弱女子的口吻道”易公子,我就算是狐狸精,这白白身子也不能让你给白看了”。

“这个......”,易寒沉吟片刻,道:“你说的倒有道理,这样吧,这这白白身子也给你看,这样就算扯平了”。

宁雪苦笑不得,她虽冰雪聪明,玲珑百变,可遇到这个无赖却没有丝毫办法,除了易寒,天地下又有何男儿在她面前如此信口开河,美目瞪了他一眼。

易寒见宁雪无言,笑道:“宁小姐,其实你这只美丽的狐狸精,我还真下不了手”

宁雪淡道:“你就不怕我今后祸害你吗?”

“哎”,易寒叹息一声,“情关难过啊,没想到我会喜欢上一只狐狸精”。

宁雪扑哧一笑,淡道:“好啦,占便宜就占便宜,非要寻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我就算是狐狸精,你也不是降妖的道士,我又没打算怪你,若想责罚你,此刻你这算眼睛哪里还在”。

既然对方都挑明了,易寒也不好再装,笑道:“是我错了,不提这个了,过门是客,来来,边喝茶边聊”

秋凌冷道:“你有叫人上茶吗?,一点代客之道也不懂”

易寒哦的一声,“这我到忘了,秋凌姑娘你也要吗?”

秋凌气道:“我不用”,易寒这个故意让她难堪,明知道小姐在场,她这个做小婢的没有资格,还故意问她。

易寒朝院外朗声道:“小梅,泡两杯茶进来”。

片刻,冯千梅拿着茶水进来,在送到宁雪身边时,还不忘再偷偷看她一眼,刚好宁雪也在看她,两人目光对视,宁雪微微一笑,冯千梅顿时心跳加快,太美了,连她都被她美丽所吸引,不知公子老爷能不能把持的住。

公子老爷当然把持不住了,心里已经暗暗在打鬼主意了。

冯千梅退下后,秋凌这才用质问的口气道:“易寒,你偷窥我家小姐沐浴的事情怎么算”。

易寒淡淡笑道:“这不算偷窥,应该叫误会,再说了,你家小姐都说算了”。

宁雪淡道:“易公子!我只是说不责罚你,没说不怪你哦,没想到你却是个敢做却不敢承认的人”,易公子三个字还特意加重语气。

易寒一愣,上了这小妞的当了,这么一拐,他岂不是已经承认偷窥之罪,勉强哈哈笑了起来,道:“宁小姐,我只是摸到一团棉花,别的什么都没碰到”。

宁雪尽管大胆,还是处子,与这个无耻之人相比还是差的多,耳根一红,压抑情绪,淡道:“如此说来,我还要告你一个非礼之罪”。

易寒佯装错愕万分,惊呼道:“难道......难道那团棉花竟是小姐的......”。

“闭嘴”,易寒话没说完,宁雪怒喝一声打断,岂能让易寒将那个词语说出来,当面被人如此调戏,让向来擅长主动的她一时乱了分寸。

易寒讪讪一笑,“不说,不说,宁小姐面子薄,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秋凌刚要开口,宁雪手轻轻一按,秋凌生生把话咽下。

宁雪平心静气,笑道:“做过的事情怎么能当做不发生呢,我不准你讲,却要你认错”。

易寒笑道:“是我鲁莽了,在这里向宁小姐赔礼道歉”,说完,深深鞠了一躬,道:“不知者无罪,希望宁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宁雪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得意,总算扳回一城,轻柔道:“易公子认错了”。

易寒点了点头,见易寒点头,宁雪脸色突然脸色一变,冷冷道:“我的清白就这样毁了,不知你要如何交代”。

易寒心中大骂狐狸精,他见宁雪始终挂着笑容,老说不计较,谁知道这女人说变脸就变脸,一棍子就敲来,让他防不胜防,懊恼道:“宁小姐,你有何要求说吧,只要你能释怀,就算让我娶你了也不会皱眉头”。

宁雪眼睛微微一眨,两道细长的娥眉泛起柔柔的涟漪,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挂着一丝笑意,“易公子,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易寒闻言哈哈大笑,“你把我说的也太不堪了,怎么说我也是翩翩佳公子一个”。

“呸!”,秋凌毫不留情面,啐了一声。

易寒淡淡一笑,“秋凌,你毛都还没长起,那里懂得男人味”。

秋凌顿时大怒,“混蛋,我跟你拼了”,却被宁雪拦了下来。

宁雪淡道:“第一件事情呢,我希望公子今晚能过来陪小女子一晚”。

易寒一愣,急道:“停停停,第一件事情,宁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有第二件”。

宁雪那双像朝露一般清澈的美眸散发着狡猾的光芒,“易公子为何惊讶,你刚刚不是说只要我能释怀你都答应,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让你答应我三件事”。

易寒顿时傻眼,太不小心了,

完全低估了这个妖女的玲珑心机,还好第一件事不算太难办到。

宁雪接着道:“易公子,难道你要反悔么,这么不是堂堂男子所为”。

其实陪她一晚,对他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看着宁雪脸色诡异的笑容却有点怕怕,这妮子想干什么,难不成打算将我阉了报复一番,却不能输了气势,大胆道:“你就不怕我......”。

“怕不怕是我的事情,公子答应不答应呢?”宁雪出声打断易寒的话。

我靠,这气势比我还要强,去不去呢,能与宁雪这种绝色美女独处,可是天赐的艳遇,只是不小心又着了她的道可就糗了,抬头见到宁雪妩媚的姿容,顿时决然道:“好”。

“小姐,你怎么能提出这样的条件呢?你明知道他是个色胚子”,路上秋凌问道。

宁雪道:“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喜欢他呢?”

“可是刀女姐姐不在,我怕小姐被他......”。

宁雪叹道:“如果他真有这个胆子,我只好把他给阉了”。

秋凌顿时咂舌,看小姐一脸温柔,下手却这么狠,哼,那个混蛋确实应该阉了,免得祸害苍生。

越危险的游戏,越能让宁雪感到刺激,这个女子生来就是不怕什么叫危险,何况她还是一个擅长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女子。

第三十节 流风回雪,轻云蔽日

皎月悬空,易寒像贼一样轻轻的敲着宁雪家的大门,秋凌提着灯笼过来开门,灯火一照却笑了起来,只见易寒用一块黑布将自己半边脸蒙了起来,秋凌指了指易寒脸上低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打扮的跟采花贼一样”。

易寒回头查看周围,轻道:“我怕别人知道是我,坏了名声”。

秋凌冷笑道:“除非你也把眼睛蒙住,不然,就你那色迷迷的眼神,认识你的人都知道是你”。

易寒讶道:“真的吗?”

秋凌见他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模样却忍不住嫣笑一声,“真金一样真”。

易寒惊讶的看着她道:“秋凌,你在对我笑!”

秋凌啐道:“呸,我是在对月儿笑”。

将易寒领到一件点着灯火的房间,正是今天易寒闯入那间,秋凌道:“进去吧,我要回去了”,易寒讶道:“你不进来”。

秋凌冷笑道:“你就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不是,四周黑乎乎一片,阴森森的,我有点害怕,有你在,人多好一点”。

秋凌一脸鄙视,不再搭理易寒,提着灯笼就走了。

一阵凉风吹来,四周漆黑一片,顿觉毛骨悚然,却是左望右望看看有没有什么陷阱,确定安全了才敲了敲门。

“进来吧”,传来宁雪酥软娇柔的声音。

推门而进,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铺上毛绒绒地毯,自觉的脱下鞋子,房间里香气缭绕,一张方形短桌之上摆放着一盏小灯,房间里泛着淡淡的昏黄,地上铺着一张白色的貂皮,宁雪半卧半躺在上面,小手抵着耳腮,一双眼眸似水含情,半眯着,有些懒散,水遮雾绕地散发着丝丝魅惑,白皙无暇的肌肤,一张妖艳的红唇。

平时看来,宁雪的气质是淡雅高贵的,只是改变一下唇色,露出不一样的神情,就让这个女子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身披一件外套,修长的玉颈之下,一片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可见黑色的抹胸,修长的小腿伸出袍子,裸露在空气之中,小巧秀美的小脚妖娆的缠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易寒心噗通噗通跳了起来,这番风情不得不让他心猿意马,暂时先忍住,安全第一。

宁雪见易寒脸色涨得通红,扑哧笑了起来,男人啊,永远都是一个德行,她也并不是有意勾引易寒,晚上她都是这么穿着的,就算知道易寒要来,她也感觉这样穿的轻松惬意,倒没有想到能把易寒迷成一脸痴态。

易寒看够了才假装一脸正经,别过脸去道:“小姐请将衣服穿好,非礼勿视”。

宁雪轻声嗔道:“你那里学来这么多规矩哩,晚上我都习惯这么穿耶,你要看不顺眼就把眼睛闭上,再不然,我懒的动了,你替我穿上好么”。

听到这里引诱性的话语,易寒整颗心都要扑出来了,有陷阱!一定要坚持,他脑子里把宁雪想象成一个老和尚,可心绪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定下来,当他再次朝宁雪望去,小巧的嘴角,鲜艳的唇色,却瞬间老和尚就烟消云散,脑子里满是宁雪妩媚的笑容,丰腴的身子。

淡定,一定要淡定,强行将自己变的严肃一点,“我乃守礼之人,请小姐尊重我”,这番表现真可谓道貌岸然。

话刚说完,宁雪红唇微张道:“帮不帮忙嘛”。

这声音销魂入骨,易寒顿时脚软,差点就站不起来。

内心犹豫不定,刚狠下心来要答应,宁雪却扑哧又笑了起来,道:“好了好了,坐下吧,来陪我下盘棋”,她坐了起来,将袍子拢了拢,把腰带绑上,尽管还充满诱惑,不过易寒感觉自然了许多,心里默念道,真是千年狐狸精修炼成正果,看来我的法力还不足以将她降服。

两人坐下,下起围棋来,易寒却心不在焉,他不知道为什么,眼神老不由自主的往宁雪外套开口处那片白皙的肌肤看去,无论如何也定不下心来,也不知道自己在下些什么,时间过的很快,终盘,易寒输了,输的迷迷糊糊。

他刚要起身活动筋骨,身上却没有一点力气,宁雪笑道:“乏了吧”,易寒道:“对啊,怎么会全身突然提不起劲来呢?”

宁雪轻道:“既然乏了,我们就安寝吧”。

易寒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好、好、好”,一脸期待之色。

“那我先过来咯”,宁雪勾魂的看了易寒一眼,便往床边走去,拉开帐子,钻到被子之中,只见被子撑起抖动了几下之后,宁雪探出头了,这一双颀长而水润匀称的藕臂暴露出来,肌肤光滑如绸,粉粉嫩嫩,充满活力的色泽,手里拿着的正是她那件外袍。

宁雪大胆的把她的袍子脱掉了,那被子里的她岂不是只穿着亵衣亵裤,易寒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心中顿时激动万分,黑色的,贴身的,包裹之处令人产生无限遐思。

宁雪举起拿着袍子的手,这一个动作,被子稍微往下褪了褪,黑色抹胸边缘露了出来,顶端处两条银色织锦细带结成花式蝴蝶结点缀在上面,凝脂白玉的胸膛露出半颗酥胸,摇摇欲坠。

灯下的宁雪,杏眼桃腮,秀发披垂,写意的垂落在床上,耳边,美眸半闭朝易寒投来柔柔的眼光,如此妩媚娇态,看在易寒眼中,那是何等的惊艳。

只有诱惑,深入骨髓的诱惑,易寒垂涎欲滴,恨不得马上就冲上去,奈何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眉如轻烟,口似樱桃,肤如凝脂,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瑶鼻小巧挺拔,正笑意融融的看着易寒,红唇微微动了动,一声娇弱酥腻的声音响起:“还不赶紧过来”,光滑的藕臂轻轻一挥,那件刚刚穿过的袍子慢悠悠的飞到易寒头上,这个动作,优雅,诱人,性感,勾魂,妖娆,百般难描。

袍子不偏不斜刚好盖在他的头上,一股女子独特的幽香袭来,易寒能感觉自己内心的欲望顿时暴涨,他感觉到此刻自己已经成了三脚怪侠,只是却有心无力,心里祈求着,小宇宙快爆发吧。

勾魂的声音又响起,“你不来,那我自己先睡了”,被子往上提了提,将那美妙春光藏了起来。

易寒大喊出声,“宁小姐不着急,我马上便来”,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全身没有半点力气。

宁雪见易寒使尽全身力气,额头青筋暴起,还是无法动弹分毫,扑哧笑道:“是不是没力气了呢?”,易寒连连点头,“我晚饭吃了许多碗,此刻应该精力充沛才是啊”。

“我这房间里的香气,闻久了,人就会感觉全身无力”。

易寒大惊道:“那你怎么没事”。

宁雪轻轻撩了黑发,散发出阵阵妖媚,淡道:“我跟你不一样,我闻多了,习惯了”。

易寒恼羞成怒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今夜前来可是一片诚心,你岂能如此对我”。

宁雪嫣然笑了起来道:“瞧你,吓的脸都发青了,我只是想证明你是不是有能力欺负我”。

易寒苦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我的能力都给你的迷香给收走了,此时他心中正憋着一股火而发泄不得,实在难受,妖女果然是妖女

宁雪道:“看你那委屈样,该不会生气了吧,我已经让你占了很大的便宜,都不委屈”。

易寒佯装生气,怒道:“我要走了,你把解药拿来”。

宁雪淡道:“这东西可没有解药,过几个时辰就会恢复体力”。

易寒怒道:“那怎么办”。

宁雪淡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就这里待着呗,该不会叫我一个小女子背你回去吧”。

见易寒没有回答,宁雪打算睡觉,警告道:“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吵到我,不然我把你扔外面吹风去”。

天色越来越深,不知为何今夜天色大变,气温骤冷,他感觉有点冷,又有点困,曲成一团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宁雪却没有睡着,过了很久却发现易寒没有动静没有动响,忍不住,还是披了件外套,下床,揭开布帘子,却看见易寒睡的挺香味,宁雪摇了摇头,这样也能睡下,难道不怕我一刀把你给杀了,却从床上拿了一件毯子盖在易寒身上。

第三十一节 同福楼

早上醒来,易寒发现自己竟安心的睡了一个晚上,他往床的方向望了望,里面没有动静,掀开帐子走了进近打算好好报复一番,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整齐叠好,宁雪人已不知所踪,暗骂一声,算你起的早,改天再收拾你,肚子有点饿了,却返回自家宅子。

宁雪那边,何不争风雨不改,准时拜访宁雪,宁雪今天依然没空,将何不争拒之门外,让何不争等着,爱等就等,爱走就走。

宁雪宅子。

朝阳缓缓升起,曦微的晨光照射进院,斜影无风,院子里像一个长满树木花草的小山谷,虫鸣鸟叫轻轻响起,给这晨光微微的宁静院子平添了不少生机活力。

房间内。

秋凌喜道:“小姐,那混蛋早上走时,我从角落看他脸色很不好,小姐你把他怎么了“。

宁雪这个香泽可闲的美女正优雅的坐在垫子上,呷了一口茶水,嫣然笑道,“他这人放.荡无力的很,我只不过先给他个下马威,免得他太放肆,哪天被他按倒蹂躏,使劲呻.吟却没人来救我”。

秋凌道:“哼,他竟这般凶残,像小姐这么温柔可爱的女子可是世间少有耶,他也下得了手”。

宁雪哑然失笑,也就秋凌会说她温柔可爱,她是温柔,是可爱,但这种温柔可爱有时候却让男人望而生畏,笑道:“这只是做个猜想,还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呢”,喃喃自语道了一声,“现在也许在他眼中,饺子都比我要可爱多了”。

秋凌道:“小姐,何公子还在外面等着,反正没事,我们把他请进来,跟他说说话,听听小曲也不错,何公子弹的曲子还是很好听的”。

宁雪突然眼神闪过一丝调皮,喜道:“秋凌,要不然我们出去遛遛”。

秋凌讶道:“小姐,你要是走出去啊,整个金陵都要轰动起来”。

宁雪嘻嘻笑道:“笨,我将自己弄的难看一点。”

秋凌点了点头道:“可是何公子还在门外面”。

宁雪眼睛一闪神秘一笑,“我们爬墙偷偷出去”。

秋凌一脸吃惊,还是点头答应,小姐想做的事情,没人能拦的住。

文书真对着一直闲着没事的小翠问道:“怎么今天生意这么差,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翠指了指街对面道:“老板娘,你看对面”,文书真朝小翠所指方向望去,人群围拢在街对面,顿时怒道:“有人抢我们生意,我这里的薄皮饺子是金陵独一无二的啊”。

小翠叹息一声,道:“再好吃也顶不过人家不要钱啊”。

“怎么回事”,文书真问道。

小翠这才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原来,今早街对面开了一间酒楼,叫同福楼,门口用大字写着开业大吉,免费品尝,而且还派了几个伙计从我们这里拉走客人,文书真平时对人凶巴巴的,加上经不起这些人拉扯,就都跑了过去。

文书真心想这也难怪,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安慰自己道:“没事的,他们凑凑热闹,明天就会回来了”。

小翠叹道:“能这样就好了,我听说了,他们请了一个厨师,听好好像以前是个御厨,犯了事才被赶出来的,我们的薄皮饺子虽好,又怎么比的上人家大厨之手”。

这时有一个老顾客过来买饺子,文书真竟异于往常的热情,那知道同福楼的伙计却从街对面跑过来拉客,文书真顿时变脸,跟那伙计争吵,却被推了一把,摔倒在地上,当街咆哮骂娘起来。

刚好易寒一早就出来看看昨日写的词是否有人填续,看到了这一幕。

易寒刚走近,想要搀扶起文书真,男女授受不亲这一条他可从来不遵循,还没接触,就听见一声雷吼般的声音:“滚滚滚,都滚的远远的,不要来烦老娘”。

易寒一愣,却毫不在意,心中顿生有了主意,“老板娘我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你信不信”。

文书真抬头见是易寒,昨日见他之字,也知他是个有才学之人,心中虽然怒火急需发泄,却不好拿这个男子出气,脸色一黯,没有言语。

“你这小店三日之后必定人满为患,生意要远胜对面那家大酒楼”,这话一出,文书真顿时来精神,却不知这男子神色如此坚定,难道他真的会预知未来。

此话文书真还未消化,易寒又吐一言,“不过此时我想到对面凑凑热闹”。

朝着易寒离去的背影,文书真恨恨道:“混蛋,诅咒你走路摔死”,话刚才出口,只听远处,“哎呀”一声,易寒只顾看着前方,却不料却一颗石子拌倒,文书真一愣,喃喃道:“这么神”。

走过街,来到同福楼,门口贴着红对联,上面挂着新灯笼,这同福楼店面足足占有十来间,建有三层,大门上挂着大匾,同福楼三个字好不气派,看来出自名家之手,刚到门口,便有伙计上前相迎道:“客官请,本店今日新开张,一切酒菜全部半价”。

易寒疑道:“不是说免费的吗?怎么又要钱”,伙计笑道:“客官有所不知,那是早些时候的特色小吃,一律免费,现在已经过了时辰了,所以就不在准备了”。

果然是无商不奸,用免费的幌子吸引顾客前来消费。

“我以为免费的,所以身上并未带钱”,说着佯装离开”,那伙计赶紧就将易寒拦住道:“客官,你没带钱只要有本事也可以免费吃上一顿”。

易寒疑道:“为何”。

伙计笑道:“客官进去一瞧不就全知道了,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就算凑凑热闹,帮本店增色也无妨”

伙计领着易寒在角落一处坐了下来,大厅之内摆满了桌子,足足有上百桌,杯盘交错的声响,显得喧杂吵乱。

不一会而那伙计就提着一壶茶过来了,“我没叫茶啊”,易寒愣道。

那伙计笑道:“今日进入本店的人,不管消费没消费,送上龙井一泡,不收钱的,客官请慢坐,我忙去了,有事叫我”

易寒倒了一杯,将茶送到鼻端,闻了一口,“真香”,心道,这茶还不错,懂得收买人心,这酒楼老板是个人物。

大厅之内热闹异常,易寒往四周望了一圈,却始终没看到什么节目,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门进来一群人,当中一位是个身材发福的中年汉子,他身后跟着四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看架势不是保镖就是打手,那中年男子中气十足朗声对着大厅道:“各位朋友静一静,我是同福楼的老板宁费”。

听见老板来了,客厅顿时安静了许多,虽然还有人在窃窃私语,却不影响宁费讲话。

宁费目光匆匆扫视全场,见大厅人数不少,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朗声道:“各位朋友,无论你的街边走贩还是富家公子,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能在本店找到你喜欢的,本店的宗旨就是要满足各阶层的人,让来到这里的人都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受,公子们喜欢美食佳酿,这里有,喜欢美人,这里也有,喜欢刺激兴奋这里也有,而小姐们喜欢娱乐休闲,喜欢琴棋书画,喜欢花卉树木这里也好,只要你们想的到的东西,这里都有,当然目前本店刚刚开张,请客官们提出各种意见建议,本店以后会完善,喜欢美女佳人的公子可以上二楼,那里设有厢房,还有美女相伴,喜欢碰碰手气的呢,就请上三楼,而喜欢琴棋书画的朋友请到后院,在那里可以以诗会友,以琴会友,艳福不浅的也许能交到一个红颜知己。”

易寒一愣,这还是酒楼吗?这简直就是一间客栈兼妓院兼赌场集消闲娱乐饮食于一体的酒店。

“好了,不耽误各位时间了,下面就请从群芳阁请来的姑娘们为大家表演舞蹈”,易寒真的服了,吃个饭也可以欣赏到妓院才有的艳舞,也不知道谁出的主意。

一群女子姗姗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个个身材妙曼多姿,不知道是故意如此,还是因为在公共场合,怕众女放不开,每人脸上都遮有黑纱,不过这样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感觉,看不清楚的美人对男人更有诱惑力。

店中有女子,看的这些是脸红耳赤,男人们却是一脸痴态,这些舞蹈也只有妓院才有,寻常普通人家那有机会看到,这些普通人家的男人今日才明白,为何男人一进妓院就乐不往返,原来里面是这般妙处啊。

歌舞结束之后,那些女子纷纷退了回去,一个男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却不是刚刚的宁费,那男子笑道:“在下胡来,刚才那姑娘们的一舞,大家还喜欢吧”,大厅里的男人哄笑起来,有些女子却红着脸陆续离店。

胡来郎声道:“各位客官如果看见美人,忍不住,就请上二楼,那些还把持的住的客官请不要离开,接下来还有节目,我们特意从东瀛请来了田中美佐小姐为大家表演赌技”。

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身穿和服的女子,一身黑衣,腰间盘着黑带,领口开得极大,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并未着抹胸,下摆大开,两条纤细的玉腿行走间坦露无遮,若隐若现,下摆的黑袍却堪堪将大腿掩盖住了,摆动之间,散发着引诱的妩媚,牵动着在场男人的神经,女子脚下只穿着木屐,长长的黑发被盘了起来,同样脸上遮着黑丝,一双冷冷的眼眸,面无表情。中原之人何从见过如此大胆性感的装扮,纷纷被迷住了,很明显,这东瀛女子身上只有一件外袍披身,袍子之中没有内衫,而袍子却将女子重点部位都盖住,若隐若现之下更勾人心魄。

易寒顿时惊讶,哇......,看她的样子不好弄啊,全神贯注盯着女东瀛女子身上的敏感部位,嘀咕道:“让我弄,让我弄”。

不知道那女子是不是听见易寒的声音,突然朝易寒这边望来,神态依然清冷,虽然只是匆匆一瞥,易寒却能感觉到从那淡淡的眼神中射出一道闪电,直击他的心口,顿时激动的喘不过气来,“好犀利的眼神,果然不好弄”。

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盅,当场表演起赌技来,只见,她拿起盅在空中甩了起来,叮咚的声音响起,盅中放有骰子,声音急促交响,明显盅中明显不止一颗骰子,她盅口向下,骰子却始终在盅内,没有掉下,东瀛女子双腿突然一展,两条光滑白皙的妙腿露了出来,手臂急速晃动,身子却四平八稳,大厅之内大部分人眼光都是停留在东瀛女子的妙处,那些所谓的赌术并不能吸引他们。

表演完毕,胡来朗声道:“大家像不像看看田中小姐长的怎么样”。

大厅的男子齐声欢呼了起来,胡来却一脸可惜道:“田中小姐有一个规矩,要想看她相貌,那就要先在赌术上胜过于她,在下也无能无力,如果自信还有点本事,那就请上三楼,田中小姐会在那里等着大家,现场嘘声一片。

第三十二节 贼喊捉贼

田中美佐走后,又有不少男子上楼去了,却不知道是去二楼还是上三楼。

嘘声络绎不绝响起。

胡来好生说了几句好话,才将众人哄静下来,笑道:“相信众位客官有些饿了吧,别着急,好戏好在后头,本店有幸请到一位御厨担当本店主厨,这位厨师今日亲自下厨为大家奉献出一些大家从来没有吃过的宫廷美食,不过我们这位御厨每天只做一道菜,专门招待尊贵的客人,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吃的到。

厅中有一人打岔,朗声问道:“就一道菜,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办”。

胡来摊了摊手道:“这我也没办法,各位只好点其他的菜了”,那人又问:“那又如何才能品尝到那位御厨所做的宫廷美食”。

胡来笑道:“各位不必着急,这个问题就交给我们请来的老先生来答复大家,到底有谁能尝到本店御厨亲自做的燕窝口蘑锅烧鸡,就看各位本事了”。

走出来的是一个年经六十的老者,这老者年纪虽近六十,双眼却光华莹润,面容儒雅斯文,气势不凡,一看就知道是位有才识的老先生。

那老者微笑向众人行了一礼微笑道:“老夫先写几个字”,说着在准备好笔墨的长桌前刷刷迅速写了几字。

两个同福楼的伙计一人提着大纸一角,摊开,面向众人,让人欣赏,俗人也许看不懂,但厅中不乏才子学士,纸上写的是同福楼三个字,这些人不难看出,这三个字,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有平和自然之意境。

白丛熙与赵三思走了大厅,突然看见那三个大字,顿时两人都是一愣,他们两人同是金陵著名的学士,能有今日名声,岂是浪得虚名,书法也是他们爱好之一,咋一看那三个字,就被吸引住了。

两人本是同邀出门,见新开了一间酒楼,客人络绎不绝,便好奇进来了,不料一进门就看见眼前情景,赵三思笑道:“老白,能见的如此好字,今日总算没白出来走一趟”,两人找个地方坐了下来,听见周围议论,这才知道情况。

有些人一头雾水,怎么也不说明情况,就单单写了三个字,是何意思,有些人却心里明白,那些才子学士都清楚,这是在示威,要与在场之人比才,能写的一手好字再说,老者站在一旁,微微笑着,那些心里明白的,都知道老者是想让人上前展示书法,而那些不懂的也异常安静,生怕别人取笑自己无知。

白丛熙低声笑道:“老赵,我今日有点手痒了”。

赵三思笑道:“让让那些晚生后辈去表演吧,我们今日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出风头的”,白丛熙呵呵一笑,忍了下来。

半响,却始终没人上前演示书法,老者淡笑道:“难道金陵人杰地灵之地,就真的没有有才之人吗?”,语气中却带着挑衅,这话,让那些似懂非懂的人,总算听出点意思来了。

“小姐他在那里耶”,扮作男书童的秋凌低声道。

这个时候的宁雪却一身男装打扮,宛如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公子哥一个,她笑道:“我早就看见了,就知道这样热闹的场面肯定少不了他”。

老者见还是没人上前演示,一脸失望道:“看来金陵也不过如此,将我的字表在大门外,低声在胡来耳边说了一通”。

胡来一脸难色,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朗声对着大厅众人道:“三日之内,有人能让这位老先生心服口服的话,本店赠送黄金百两”,这话一出口当场众人哗然。

白丛熙冷哼一声,“好大的口气,今日再不出手,我们金陵的面子都要丢光了”,赵三思按住白丛熙,手指远处一指:“你看那边”。

待白丛熙往易寒所做方向望去,哈哈笑了起来,“有他在就不用我们二老献丑了,这书法讲究意境天成,我此刻心情浮躁,也写不出什么好字来,他多才多艺,却不知在书法造诣上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秋凌道:“小姐,你看他会写吗?”

宁雪一脸淡然,“我也不知道,看他贪不贪吃咯”。

秋凌道:“小姐,我肚子饿了,要不你去写吧,煞煞那老头威风,我们也可以吃一顿”,宁雪淡淡一笑,“不行,我一写,我的身份就暴露了,我可不想引人瞩目”。

见没人上前,老者挥了挥衣袖,一脸傲然离场而去。胡来上前缓和气氛道:“各位不要见怪,我们这位老先生脾气就是这样,本来他慕名金陵,特地前来,不能以文会友,难免不喜,各位富有才识的公子们,以后可以在一楼后院找我们这位老先生讨教一番”。

白丛熙讶道:“没想到他竟这么沉得住气”,赵三思却笑道:“有欲而为,又怎么能心静如水,又怎么能写出平和自然的书法来呢?就算写出来也落得下乘,这就是我不让你上去的原因,你若上去才真正丢了我们金陵的名声,堂堂金陵书院的院长输在一个无名老者之下,岂不自毁名声”。

赵三思又道:“他不写,倒也出乎我的意料,难得啊,年纪轻轻却不爱争强好胜,无欲则刚,这个道理不知他是否已经懂的”。

赵三思却是太高估易寒了,什么无欲则刚,这么深奥的东西他从来没有领悟过,他只知道自己贪色却不贪吃,又不是三天没吃饭,犯不着跟那老头一般计较,若说要逞威风,却没有这个必要,他已经够威风了,村里那些颇有姿色的女子见了他不闻风丧胆,这难道还不够威风,他自认自己是个俗人,但俗中有雅,中庸这本书可不是白读的。

二楼一处隐蔽角落里,站着两个男子,正是宁剑与宁相,宁剑低声道:“大小姐在下面”。

宁相淡道:“她只要不找我麻烦,我管她去那里”。

宁剑一脸恭敬询问道:“那我要不要去知会一声,请大小姐来与你相聚呢?”。

“不”,宁相挥袖走入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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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街口,突然看见宁雪家的围墙处,有两个白衣男子鬼鬼祟祟,在墙角下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易寒经常干这种事,就是看不惯别的男人干这种事,小子,贼逮贼,算你今日倒霉,不该意图窥视我的意中人。

角落处有几块搬来的砖头,叠在一起,那个高一点的男子站在砖头之上,砖头摇摇晃晃的,她手捉强角,稳住自己身子,正吃力的往墙上爬去。

易寒顿觉好笑,就这身手还想学人家攀墙采花,这个世界怎么有这么多傻蛋,回去多练练啊。

男子五指捉紧墙头,想往上爬上去,明显他力气不大,显得有些吃力,双脚在下面乱蹬,却始终越不上去,下面另外一人,抬起双手托住往上爬的男子的小腿往上推。

嗨哟,没注意,还有帮手,易寒估计了一下,自己是否能打得过这两人,想到这里,却莞尔一笑,连墙都爬不进去,我就让你一只手。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人赃俱获,他从树后串出,待靠近两人的时候才大喝一声:“那里来的贼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偷窥别人家的小姐”,这话出口,一点也不脸红,正气凌然。

那个在下面扶着的男人被易寒这么一吓,顿时脱手,整个人跌坐到地上,尖呼一声,半吊在墙上那男子,明显也被突然吓到了,再加上下面扶着她的助力一失,身子失衡,脚下砖头一散,尖叫一声,整个人就往后面倒去,易寒眼疾手快,看我将你擒住,捆到宁雪那里请功去。

一招色龙出海使出,一手按住男子屁股,稳住堕势,再使出一招淫蛇盘丝,另外一手从身后包抄,手肘扣住脖子,咦,入手处软如棉花,丰盈酥腻,下意识的捏了捏,嗯手感还不错,弹性十足,饱满多肉。

那男子回头看着易寒。

媚眼如丝,肤质白皙,莹光胜雪,五官极为精细,再加上从她身上散发出阵阵淡淡的幽香,易寒当场就意识到怀中之人是个女子,再看一眼就认出是宁雪,心里嘀咕:“这妮子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扮作男装,而且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爬自家的墙,地上那位定是秋凌无疑了,想起昨夜之事,报复性在在结实丰满的臀儿再捏了几下”。

宁雪.臀儿受袭,一阵酥麻传来,耳根一红,愠怒道:“还不赶快放手”。

易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哼,叫你昨夜捉弄我,常在河边走,那有不湿鞋子,今日总算落到我手心了,连忙多占一点便宜,冷声道:“你可知这院子里的主人对我有多么重要”。

第三十三章 偷袭得手

重要!

宁雪微微一呆,玉颈微俯,头轻垂,“啊!”,一声尖叫声,娇躯却被易寒搂在怀里,鼻中传入浓重的男子汗息味,这种味道却让人晕眩,“啊!”又是一声尖叫声,胸口一麻,双胸已经被一对魔掌捉住,一股酥麻的快感从胸口蔓延到全身,全身顿时无力,娇躯倒入易寒怀中,螓首软软的垂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娇息一声,半闭的美目流波顾盼,春.情无限的瞪着这个恼人的坏蛋,这一瞪却是没有半点威严,反而让人感觉渴望得到呵护爱怜。

易寒何从见过宁雪这般耳根粉颈都红透了的妩媚姿态,在他印象中宁雪是个美丽高贵,凛然不可侵犯的仙子,她的调皮将尘世间的男子都戏弄于股掌之中,此刻却就在自己怀中,非但如此,自己已经触摸到她的圣女峰,心神一颤,深深的被吸引住了。

“坏蛋,还不快松手”,宁雪娇哼出声,奈何声音却是有声无力,绵绵若细丝一般。

易寒双腿顿时了软了,差点就要站立不稳,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宁雪瞪了易寒一眼,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地上的秋凌这才起来,刚才那一摔实在太厉害了,她可是歇息了好一会,却没有看见刚刚那一幕,恼道:“混蛋,你无声无息的出现,要吓死人啊”。

易寒再要装傻已经不可能了,讪讪一笑,道:“你们主仆二人这是要干什么,好好的大门不走,非要爬墙进去”。

宁雪瞅了他一眼,脸上的红晕未消,却是另外一番春意魅人,艳绝无伦的美态,嗔道:“要你管,你那么多事干什么”,刚才臀儿被易寒摸了一下,此刻还一阵火辣辣的,想起在他怀中的奇妙感觉,却是忍不住耳根又是一红,任女子再如何强势,男人终究是自己的克星。

易寒讪讪一笑,“我如果不多事,估计有人要摔的屁股开花”。

宁雪大受伤害,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美目瞪着易寒失声道:“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会摔下来吗?”,刚刚一袭,弄得此刻心乱如麻,早失去了往日的淡然从容。

易寒心中得意啊,什么仇都报了。

宁雪见易寒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丝毫没有认错的觉悟,娇哼道:“那刚才你非礼我的身子又如何解释”。

一旁的秋凌顿时目瞪口呆,这么快,我只不过在地上坐了一会,心中惊颤,非礼人于无形之间,这个叫混蛋太可怕了太凶残了,更可怕的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男人让小姐如此失态。

“好啦好啦,我只不过不小心略微揩了一下油,又不会少块肉,若你不满意的话,我让你揩回来就是了”,易寒摆了摆手,一脸不必大惊小怪的表情。

宁雪气涨着脸,却更使俏脸变得绯红,美艳不可方物,至此嫦娥仙子才真正堕落凡间,带着又嗔又怒的语气道:“坏蛋,我一定要阉了你”,想起他刚刚一脸好爽的模样,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怒不可遏。

见嫦娥仙子气坏了,易寒也心疼,面带歉意道:“我是担心有人要对你们不轨,只是没想到是你们,还有刚刚那些动作我也是无意的,其实作为一个男人在面对那种美女在怀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简单解释一番。

宁雪跺了跺脚,别过脸去,对他不予理睬。

对着还坐着地上的秋凌道:“还不起来”,说完就又垫好砖头,踮着脚站在在砖头上,准备继续爬。

同样的方式,秋凌在下面扶着,看似不高的围墙,对于宁雪来说却是一道不可跨越的高峰,费了老半天劲,始终爬不上去,反而下面的秋凌耗费了好些力气,喘气道:“小姐,上去了没有”,香汗淋漓。

易寒也想不到嘴边常挂着淡淡微笑的宁雪今日竟如此动怒,见她爬的吃力,于心不忍,不计仇,笑道:“要不要我帮忙”。

两人已经放弃了,坐在地上休息,此刻宁雪白皙的俏脸渗出汗水,往常见到宁雪,不是婉约细致像个大家闺秀,就是一脸淡定从容,高傲脱俗的像个仙子,那曾见过她像个假小子一样干着爬墙这样粗鲁的行为,再看此刻,坐在地上一点优雅气质都没有。

易寒就站在那里,宁雪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心中好笑,用温柔的可以勾引母猫的声音道:“要不要我帮忙”,声音很低,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有可信一些。

宁雪是想都不要想,脱口道:“你休想”。

易寒先是一愣,马上就意识到宁雪在顾虑什么,想到这里忍不住头笑了起来,宁雪始终在看着易寒的反应,见他偷笑,恨不得在他脸上狠狠的拧上一下,看你还笑的出来吗?

易寒压抑心中笑意,正经道:“你放心,我绝对不占你便宜,就你们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进去,踩我背上去吧”。

乍闻此言,宁雪顿时一愣,完全想不到易寒甘愿如此,哪个男人愿意如此卑微,哼,你自己找罪受,那就不要怪我脚狠了,打定注意,一会定要把他踩趴下去。

易寒倒没想那么多,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办法。

易寒曲着腿,弯着腰,靠在墙上,把屁股翘的老高,道:“上来吧”。

宁雪看着这又圆又翘的屁股,脸上露出一丝窘态,难道他想反过来诱惑我,啧......啧......,还真让人忍不住想在上面踹上一脚,她是个淑女,心中虽想,却不会做出来。

宁雪没有犹豫,用力的踩了上去,“啊!”易寒忍不住发出一声疼叫声,整个腰要被压弯了下来,这婆娘可没有半点留情,这一脚够他受的,知道她在报复,已经被踩再后悔却也没用。

宁雪听到易寒的疼叫声,低头望去,见他额头渗出几滴汗水,没有得意报复的快感,相反心中隐隐有些心疼,脚下却放轻力道,生怕踩疼了他,易寒腰用力一挺,宁雪恨容易就爬到墙上去了。

望着墙下笑呵呵的易寒,有点失神,换着别的男人,不管任何原因她绝对不会这么做,男人若是敢如此得罪她,叫刀女一刀杀了也就是,可是这人是易寒,尽管刚刚对她无礼,却丝毫没有起过这种杀他的念头。

易寒虽说还未让这个童心未泯的魔女倾心,至少在这一刻,在她所认识的男子,易寒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宁雪声音变得温柔,“我上来了”,易寒哦的一声,秋凌却在后面跺脚道:“我还没上去呢?”

易寒却调笑道:“你啊,自己爬上去,我累了”,秋凌气的说不起出话来,狠狠瞪了易寒一眼,望向宁雪,却看见宁雪冷冷的看着自己,只感觉全身充满寒意,小姐如果用这种眼神看人,那表示她很生气,宁雪是生气了,她可以踩在易寒背上,别人却绝对不可以。

易寒未觉此刻微妙气氛,伸出双掌,五指挠了挠对着秋凌道:“要不要我用手帮你”,宁雪冷冷道:“还不上来”,秋凌一脸委屈,易寒欺负自己,小姐还这样对待自己,眼眶红红的,就要流出泪水,冷冷对易寒道:“不准你碰我”。

易寒一愣,秋凌这小丫头好像真的在生气,不会这么娇弱吧。

摊了摊手,往后面迈了一大步,表示自己不会插手,没有人在下面帮忙,秋凌怎么爬的上去,可是这小丫头却不服气,手指都捉出血痕了,却吭都不吭一声,易寒心软了,骂就骂吧,走上前。

秋凌突然感觉有人捉住自己小腿,惊魂未定,就被一股气道托起,整个人一跃就爬上墙头,松了一口气,总算上来了,累死人了,再看着易寒却骂不出口。

院子里墙头有一张梯子,本来她们可以爬到梯子出,顺着梯子下去,可是易寒在场,在墙头龟爬着,这些动作太过难看。

无奈宁雪只有一脸求助看着易寒,易寒一脸无奈,女人真是麻烦,算了,帮人帮到底吧,他轻轻一跃,就上了墙头。

宁雪见他手脚灵活疑道:“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易寒却指着梯子道:“梯子不是在那边么?”

宁雪一脸楚楚可怜,“有点高,我怕,你下去把梯子搬过来,我们好下去”。

这个美丽的女子似乎已经忘记了易寒刚刚非礼过她。

帮助宁雪主仆下来,易寒就爬了出来,走过宁家门口,却又见何不争傻傻的在门口等着,难怪宁雪要爬墙出来,哎,可怜这何兄了,一片痴心。

他打了个招呼,便回到家里。

第三十四节 情战

回到家里,苏姐与她男人也在院子里,易寒主动打了声招呼,“苏姐,怎么还不回去呢,要让大哥等着”。

苏姐笑道:“没事,我把事情做完,就回去”,易寒道:“回去吧,家里孩子在等着呢,这些事情让他们姐弟两忙就好”。

苏姐想了想,放下手上活,向易寒道谢,便何苏阿牛一起回去。

傍晚时分,易寒正在用餐,冯千梅来禀,说隔壁的宁小姐来串门了,易寒道:“你先招呼她们在客厅坐会,我吃完就来”。

易寒来到客厅,笑道:“宁小姐,用过晚餐了吗?”

宁雪再次见到易寒,少了以往的淡定,脸上有几分不自在,道:“用过了”。

易寒调笑道:“哦,我闻小姐身上一股汗臭味,估计还未沐浴”,宁雪给了易寒一个白眼,不作回答。

易寒道:“宁小姐,还未沐浴就匆匆赶来,不知有什么急事”。

宁雪淡道:“我准备了一壶好茶,想邀你一同品尝”。

易寒笑道:“你那里我可不敢去了,不如来我这里如何,我家里的床好大好舒服”。

宁雪一愣,疑惑道:‘你在床上品茶吗?”

易寒讪讪一笑,“你不知道,在我们乡里,都是一边品茶,一边品到床上去的”。

此刻,宁雪若在不知易寒在暗暗调戏于她,那就真是妄称冰雪聪明了,大胆却不失情调,倒也无伤大雅。

“我喜欢清静,你府内人太杂了,还是到我那边好”,宁雪淡道。

易寒摇了摇头,“不去不去,你那地方龙潭虎穴,我被人当成猪崽卖了都不知道什么回事”。

宁雪扑哧一笑,激将道:“你怕了”。

易寒一听顿时不喜,“我怕,我怎么会怕,我马上随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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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易寒第三次踏入此地,不过他却不敢有丝毫放松,两人算是半斤八两,我占你便宜,你报复我一番。

在秋凌的引领之下,再次进入宁雪房间。

刚一进屋,便见宁雪盘坐在那张貂皮垫子之上,手膝靠在桌子,纤手托着下颚,呆呆入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知今日被易寒非礼的原因,此刻却没有穿上那件袍子,而是像往常一般一身白色长裙,腰间少见的系上一根粉红的彩带,裙脚处银丝花边渲染,乍看似石入湖中荡起花儿般的涟漪。

婀娜多姿的身段,隐隐可见一双白玉般的赤足像调皮的小孩子在桌子下面晃动着,一会左脚贴在右脚背,一会右脚贴在左脚背。

“宁小姐”,易寒轻喊一声。

宁雪闻声,修长的玉颈缓缓回望,露出甜美的笑容,“你来了,我可等你好久哩”,声音悦耳轻柔。

易寒温文尔雅,笑道:“赴约而来,让小姐等久了”。

这番文质彬彬的姿态落到宁雪眼中,却让她有些意外,原来他也可以这般举止适度,守礼斯文。

易寒在宁雪对面坐了下来。

宁雪嗔道:“你为何这么晚上,害我烧好的水的冷了”,往屋外吩咐一声,一会之后,秋凌端上一壶热水。

泡了一壶好茶,茶香飘逸,便闲聊起来。

易寒问道:“宁小姐,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说吧”。

“这何兄无论相貌才学都是人中龙凤,为何小姐三番二次不肯相见,反观在下,俗人一个,小姐却屡次邀请,是何原因?”,易寒娓娓道。

宁雪脸上露出腼腆之态,不答反问道:“易公子以为是何原因呢?”

易寒淡淡道:“我猜,宁小姐擅长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何兄对你已经没有挑战性了,所以就轮到易某成为你的目标”。

宁雪嫣然一笑,清道:“如果真的如此,易公子甘心被小女子俘虏吗?”

听到这个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易寒却是一脸淡然,道:“不得不说,宁小姐你貌胜西施,气质脱俗,如若仙女,可是易某也不是甘心被人玩弄的人”。

宁雪淡淡一笑并未吱声,易寒又道:“像何兄这样痴情的男人世间少见,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痴的可爱”。

宁雪道:“不要再谈他了,谈谈你,你又是怎么样的人呢?”。

易寒一愣,自己是怎么样的人,他还真不透,当局者迷,他看别人也许能看的很透彻,可是却始终捉摸不透自己是怎么的一样人,易寒摇了摇头。

宁雪美目看着易寒,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微微一笑,示意宁雪继续。

宁雪优雅的小抿了一口茶水,道:“你不是个普通人”,易寒哦了一声,“据我所知,你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可以说是极为擅长,要做到这一点,不但需要天赋,而且要钟情于物,如此推理,你天资过人还是一个有情趣的人,第一次在画舫之上见你,你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你,尽显无耻下流,夸夸其谈,别人的印象在你眼中如清风浮云,所有你又是一个有过去的男子,只有曾经拥有名望财富权势而又重归朴实的人,才能如此淡然,我说的对吗?”

易寒一愣,宁雪与易寒相交之日尚浅,却能透过他轻浮的外表,剖析他的内心,不得不说这女子心思慎密,智慧过人,低头沉思起来。

宁雪又道:“你的一切充满迷惑,这让我很感兴趣,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见易寒没有回答,宁雪淡道:“易公子认为我长的怎么样”。

“貌若天仙”,易寒一脸决然。

“那公子对我动心了吗?”。

易寒斩钉截铁道:“实话说,每一个看见你的男子,都会动心,我也不例外”。

宁雪嫣然笑道:“我看公子不像个老实人,为何公子从来不对我表白呢,难道小女子表现的那么让人望而生畏吗”,这不是情真意切的表白,那绝对就是火辣辣的勾引,易寒有苦说不出,我老实了吗?我没表白了吗?这个女子看似处处随意,实却是处处设防,设下圈套让他钻。

见易寒额头无故出汗,宁雪表现的很温柔,她拿着手绢提易寒擦拭汗水,柔道:“很热吗?”两人一靠近,宁雪身上独特的幽香参杂着女子的汗息,顿时让他心旷神怡,一阵销魂,可是越是如此,他冷汗冒着更多,宁雪是越擦汗越多,那白皙纤细如藕的手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柔软的丝绸轻轻触碰他的肌肤,只感觉眼前的女子越看越美,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拥入怀中。

猛的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心中一喜,得手了,不对,没得手,宁雪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法,从他怀中无声无息溜走,怀中空荡荡只留下一股幽香,证明刚刚却是搂住了他。

宁雪娇笑道:“你却还没有向我表白,却想占人家便宜”。

易寒问道:“我刚刚占了?为何我一点也没察觉”。

宁雪突然变脸,冷道:“你们这些无情汉,一试就试出来了,只想占玩弄人家却完全不在乎人家的心”。

易寒一愣,又搞什么把戏,盯着她的胸口,认真道:“我真的在乎啊!”

宁雪手绢一挥,冷道:“易公子,我乏了”,对门口喊了一声,“秋凌,送客”。

易寒急道:“宁小姐,再多聊聊一会嘛,你看我都充满热情”。

宁雪却丝毫不留情面,背脸不去看她,却搞的易寒莫名其妙。

易寒一出宁雪大门就后悔了,心里责骂自己,我要这么老实干嘛,她不愿意,难道我就不会用强,放.荡不羁才是我易寒的真正本色。

刚刚踏入自家门口,突然停下脚步,何不出去逛青楼,还我风流本色,将宁雪的影子挥出脑海。

宁雪此举自己却也是莫名其妙,在易寒怀中的那一瞬间,她感到依恋不舍,这让她担忧,她却是不属于这个男子。

第三十五章 道花香,引蜂浪蝶狂

来到白天来过的同福楼,易寒咦了一声,三层高的同福楼灯火通明,门口没有任何人招待,进进出出的人却络绎不绝。

走进大门,宽阔的大厅却没有什么人在吃饭喝酒,那些人大多一进大门就往二楼走去,一个伙计迎上去来,笑道:“客官是在消闲娱乐还是吃饭住店”。

易寒问道:“这二楼是什么地方”,那伙计神秘笑道:“客官如果好奇,不如自己上楼看看如何”。

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刚刚踏上地板,圆月娟娟,冉冉销魂小曲传来,“郎船一桨,侬侬双桡,柳暗抱桥,花歌近岸,金缸影里,玉斗光中,西子展颦,送春山之黛色,南女妍眼,翦秋水之瑜光,脉脉含情,绵绵细语,凤女之颠狂久别,檀奴之艳绝非常”。

好曲子,江南才子常流连妓院之中,饮酒时常吟诗作词,来表达心里的浪漫情怀,或排忧解闷,得意也好,失意也好,久而久之,这些诗词被人记录下来,再编上小曲,就为青楼女子广为传唱。

刚上二楼,眼前却不止一个路口,纱罩重重,将去路遮了起来,脂香飘逸,纱云如雾,搞的跟迷宫一样。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不知从那里串了出来,浓妆艳抹,扭着纤腰,袅袅迎上前来,见易寒一脸迷糊,嗲道:“公子是不是有些迷糊了,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公子若多来几次,就能自己识得路了,请问公子这是要去那里呢?”

易寒讪讪笑道:“那里好玩,我就去那里,这位小姐姐有什么好介绍”。

女子哎呀一声,手帕就往易寒扇来,嗲道:“公子,你就会笑话我,嘴甜一会留给那些小娘子,红姨我可不吃这一套,那就让我先为公子介绍介绍可好”。

这红姨的口味可有点重啊,闻到她随身手帕的香味,基本猜出几分来,笑道,“那就有劳红姐了”。

“如果公子想上三楼碰碰手气,左边的纱帘一揭,就有楼梯可直达三楼,如果公子想要逍遥快活,我看公子那里都不用去,随我来就是了”,说完还不忘朝易寒抛来一个媚眼。

易寒眉毛一眨,讪讪笑道:“怎么个逍遥快活法呢?”

红姨嘻嘻笑了起来,“公子真爱说笑,当然是那种逍遥快活了,我看公子是在装傻”。

易寒哈哈大笑,道:“好吧,那我就随你去看看怎么个逍遥快活法”。

红姨嘻嘻一笑,扭着大屁股走在前面道:“公子随我来吧,你第一次来,别跟丢了”。

解开纱帘,是一条走廊,走廊上端挂着红灯,两旁红墙,每隔一丈,设有一桌,桌上摆着绿蔓青鞠,碧静雅致。这走廊虽窄小,却曲折的很,每隔几步就有一个路口,回廊处处,嫣熏兰媚,絮乱丝繁,没有红姨领路,易寒还真不知道该往何处。

“红姨,这里怎么跟迷宫一样”。

红姨笑道:“公子莫要着急,马上就要到了,你自然就知,如果公子担心身上没带银两也不要太担心,本店对多才贤能之人一律奉为贵宾,到时候也许说不定公子不用费上半个银子,就能与美人共度春宵”。

鸨儿这么说,易寒当然不信,那个妓院不是销金窝,那个鸨儿不爱钱,她们这么说只不过想博起客人好感,让客人尽情消费。

走廊尽头,解开纱帘,终于海阔天空,映入眼前的是大小刚好的大厅,厅中设有桌子,坐满男客人,每桌之上都有女子相伴,男客人恣意而为,嬉笑声渐渐响起,四面明窗,墙上或挂着画卷,或雕着形态如生的梅兰竹,柱子旁边设有高脚圆桌,桌面堪堪放下一花盆的大小,盆中栽种各种各样的花卉,正前方是一高台阁楼,两旁设有楼梯,台上红栏粉纱,一个女子正在奏琴唱着小曲。

见大厅没有空桌,每张桌子或多或少都坐着人,不知该上那里寻个位置坐下,突然看见一个熟人,马画腾,这马画腾一人独占中间一张大桌,怀中抱着一个女子,身穿夹纱短袄,下面是青色镶花边裤,肥.臀坐在马画腾大腿之处,一双长腿并直高高翘起,双手紧紧缠着马画腾的脖子,云衫不整,杏眼桃花,一双眸子秋水凝波,春.情无限。

马画腾一双大手正在女子丰满处恣意揉捏,旁边两个女子,一个倒了杯酒,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嘟着小嘴,红唇凑到马画腾嘴边,嘴对嘴给马画腾喂酒,另外一个女子也不闲着,双手在马画腾胸前摩挲起来,摸索之际,突闻马画腾舒服的叫了一声,“小红,你轻点,都快把爷胸前的两个小点,揉成葡萄了”。

那叫小红的女子嘻嘻一笑,“爷,要不我换个位置”,马画腾急忙点头,一脸急色。

易寒嘀咕一声,“这小子真会享受”。

旁边的红姨听见了,笑道:“来这里的,不就寻个逍遥快活,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个个大胆热情,你能想到的她们就能做到,不像其他地方的姑娘,扭扭捏捏,推来挡去,公子想不想试一试,我们这里还专门设有雅间”。

易寒不搭话,走到马画腾身后,这小子却一副乐在其中,完全不知觉,易寒拍了拍马画腾肩膀,马画腾正在逍遥,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大怒道:“谁妨碍老子快活”,一回头见是易寒,先是一愣,呵呵笑了起来,道:“易兄,原来是你,我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来来来,快坐下”,连忙招呼易寒。

易寒坐了下来,马画腾笑道:“我今天刚才几个好友处得知,这同福楼是个妙处,本想今日自己先来探探虚实,改日再邀你们几位前来,不料,易兄也是消息灵通啊”,找两个女子招手道:“你们两个去陪陪易兄”。

易寒摆手道:“不啦,我坐着就好”,刚刚被宁雪勾引,本来就是出来寻乐子的,哪知一闻青楼女人身上的那股浓香味,却感觉十分别扭”。

马画腾愣道:“易兄,这是为何,你来这里,难道不就是寻个快活,在兄弟面前你就别装了,”。

易寒轻轻一笑,道:“这同福楼就这是这样吗?我看也不过如此”,同桌那三个女子听到易寒此言,嘻嘻笑了起来。

马画腾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道:“我刚来的时候也跟你一样想法,不过易兄你有所不知,这只是刚刚开始,这更妙更绝的地方还在后面了”。

易寒道:“我本想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就到这里来了,身上没带银子”。

“咦——”,马画腾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易兄,以我们的交情,说这些就远了,今日小弟请客”。

易寒微微一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马画腾道:“易兄要是觉得这里太普通了,我们走,去洗鸳鸯浴去”,说完就将怀中女子放下,拉着易寒就往一处路口走去。

绕过曲曲直直的几个路口,易寒问道:“你识得路”,马画腾神秘一笑道:“这种地方,没有我不识得,我刚刚已经在那几个小妞口中探清”。

来到一处,一条妙曼长廊,西北两面,每个一丈就设有茶色纱帘,纱帘旁侧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大多眉目清秀。走廊陆续传来水声。

马画腾对易寒神秘一笑道:“我先进去了,易兄你自己安排”,说完就在一个丫鬟的指引之下,揭开纱帘,踏入屋内,这些屋子并不设房门,与走廊只用一块纱帘隔开。

易寒旁边的丫鬟摆了一个手势道:“公子先里面请”。

易寒揭开纱帘踏入,便闻到一股沉香,不是花也不是粉,却不知是何物,直入鼻子,只感觉心旷神怡,轻松的很,入眼处是一件并不大的小屋,屋子四周是光滑的墙壁,地板磨的光滑,一张粗布纱帘将屋子隔开一分为二,一张桌子离门口不远,桌上有茶壶茶杯。

易寒坐了下去,摸摸茶壶,却已经冷了,那刚刚招呼易寒进来的丫鬟手里托着托盘,盘上一壶热茶,两个杯子,将茶壶与杯子放下,撤去刚刚桌上的凉茶,公子,请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便离去。

易寒倒上一杯,喝上一口,茶水很热。这个时候,茶色纱帘又被揭开,这次进来的却是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女子,身上只穿青色肚兜,白色及脚腕亵裤,她身材瘦小,白色亵裤显得宽松,只有大腿及臀儿才微微隆起。女子娇怯怯的走向前,向易寒行了一礼道:“公子稍等,我去放水”。

女子揭开粗布纱帘,里面却是一张可供两人沐浴的大桶,桶底深深陷入地面,边缘已经用砌泥固定,不能有分毫移动,地面铺着些细小石子,石子虽小,但却粒粒圆滑,并不刺脚,角落摆放着一三层褐色柜子,每一层都有一个竹篮,易寒瞧出最顶上的那个竹篮内放的是玫瑰花瓣,其他两个篮子却不识得是什么东西,估计是药物一类,地上是一道半尺高用砖头砌成的石栏,将里面与外边隔了开来。

第三十六节 小温存,领略一刻春

一条镂空的竹子,一头连接在桶上,一头却是固定在墙上,在墙上有个机关,女子一摇,哗啦的水声就响起,水不知道从那里来的,通过那同竹子流向桶内,是热水,屋内顿时雾气缭绕。差不多的时候,女子又往机关处一摇,水就停止了,她拿褐色柜子处的篮子,撒向桶中,清澈的水面散乱着粉红的玫瑰花瓣,一股混合的香味在屋内弥漫。

一切妥当,女子走了过来,小手来着易寒,替易寒宽衣解带,她手很轻很柔,眼睛却始终不敢瞧看易寒身子,将易寒衣服挂好,便引着易寒进入桶内。

“热不热”,女子问道,“刚好”,没入桶中,易寒感觉心旷神怡,舒坦的很。女子就站在桶外,一双小手,轻轻在易寒头皮,肩膀,脖子处捏了起来,易寒闭目养神,享受着不轻不重的按摩。

易寒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轻道:“回公子,小女子叫小梦”。

“你做这个多久了”。

“公子是小女子的第一个客人”。

易寒讶道:“你以前从没做过,为何如此娴熟”。

女子笑道:“我们都是经过训练的”。

易寒道:“训练的时候,也是男人吗?”

女子脸上闪过一丝羞涩,道:“不是,是位姐姐,并没有男子在场”。

易寒哦道:“难怪我看你好像有点放不开”。

“重吗?”小梦问道。

“刚好”。

突然身后,小梦整个人踏入桶中,水溢了出来,女子胸膛紧紧贴住易寒。

易寒咦的一声。

小梦羞道:“公子不喜欢”。

“不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易寒微笑道。

小梦道:“公子不知道这鸳鸯浴,就是男女同浴吗?”,易寒淡道:“刚刚没怎么注意去听”。

小梦环抱易寒,身子上下滑动起来,前方一双小手,却在易寒胸膛搓了起来,柔道:“公子身子好强壮”。

易寒却无暇回答,因为小梦一双小手来到易寒胸前敏感之处,一手一边在那小点之上轻轻挠了起来,一阵又麻又痒的快感传遍全身。

一双妙腿紧紧的缠着他的腰,“公子,满意吗?”,声音好似云压雁声低,易寒却听出了她心灵深处的无奈,叹道:“哭伤情,笑如花,欲哭还笑,最断肝肠”。

小梦乍听此言,突然身子一动也不动。

易寒回过头来望着小梦,两行清泪偷偷滴下,泪珠儿挂在脸上,似那万点天鹅栖息,见易寒盯着她看,勉强露出笑容,这一丝残阳,更凭添几分凄离。

易寒脸上露出亲切温和的笑容,大手缓缓抬起,将小梦的螓首靠在他强壮的胸膛之下,轻轻安慰抚摸着她的发丝,两人静静的感受这春山碧树有情无欲的片刻。

半响的之后,小梦螓首才从易寒胸膛离开,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易寒,弱弱道:“谢谢公子贴心”,易寒微微一笑,见她眼角泪痕未干,伸手替她抹去,小梦一脸害羞垂下头去。

“公子,你转过身,我也好服侍于你”。

易寒淡淡一笑,这小丫头倒也敬业。

小梦一双小手比刚刚更温柔,更仔细,似乎要触摸到他身上的每一片肌肤,滑过胸膛却在小腹停了下来,螓首靠在易寒肩膀之上,凑近易寒耳边轻道:“公子我帮你洗那个地方好吗?”。

“如此甚好”,易寒淡淡应了一声,那双灵活的小手将他敏感捉住,揉捏起来,易寒闭目享受,脑子里却不时出现宁雪的模样,苦笑一声,我竟在这个时刻想到她。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小梦已经换好衣衫,易寒也跟着出来,身下正被这个小梦撩拨的坚硬如铁,小梦一脸窘像却贴心道:“公子,我帮你擦拭身子”。

穿上衣服,却将一张银票递给小梦,小梦却是犹豫不决,若是旁人她会毫不犹豫的手下,只是这个人是他,能看穿她内心深处悲伤的男子,她不要别人可怜。

易寒颇有深意道:“我不是施舍,朝你的梦飞奔而去吧”,说完便走了出去。

易寒走了出来,一会,马画腾一脸涨红走了出来,喜道:“太销魂了,易兄舒服吧”,易寒淡道:“是不错,天色不早了,马兄,该回去了”。

马画腾道:“咦......易兄,这才刚刚开始呢,刚才那小娘子把我撩拨的不发不快,那能样回去,跟我来,我带你去放松放松”。

绕过几处走廊,与刚刚沐浴之处,布置大同小异,同样在一个丫鬟的指引之下,易寒踏入房间,却是一间酷似女子闺房的房间,梳妆台,桌子椅子,大床一律具备,生活所需一律俱全。

易寒刚一进屋,就有一个女子从身后缠绕上来,女子嗲嗲道:“坏人,你来了,你多留几天好么,我夫君要几天后才回家”。

易寒一愣道:“你有夫君”。

女子嘻嘻笑道:“公子,我们现在扮的是一对正在偷情的男女”,易寒总算明白了,原来是角色扮演啊,吓了我一大跳。

女子笑道:“公子,想想,我就觉的刺激,你刺激吗?”

易寒淡道:“一般吧,你别缠着我的脖子,我们先坐下吧”,要说刺激怎么能与宁雪相处刺激。

女子撒娇道:“不嘛,人家不要就这样坐着,要坐也是要坐你人,人家想念你比我夫君还要强壮有力的身体”。

我靠,这么彪悍,若是往常,他早就与此女戏耍一方,只是不知今日为何,脑子里满是宁雪的影子,触碰到别的女子却感觉十分别扭。

女子转到易寒前面,她身体微微后仰,手指轻轻牵着易寒指尖,这是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胸前露出半片丰满,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如墨般的青丝般的青丝垂在脑后,一双媚眼脉脉含情看着易寒,慢慢的将易寒拉到床边,坐在床上,翘起小腿嗲道:“帮我脱掉”,脱完一只,又翘起另外一只,一对白皙圆润的小脚露了出来。

女子用力一拉,就把易寒拉到床上去了,女子柔道:“你躺好,我替你按摩按摩”。

易寒迷迷糊糊的就被女子牵引,躺了下来。

女子就曲坐在易寒头的胸膛上,居高临下望着易寒眼睛,一双小手就替易寒按摩起来,裙角的花边却有些散落在易寒脸上。

按着按着,女子笑道:“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吗?”。

易寒淡道:“我一直认为女子身上的味道是吸引男人最厉害的武器”。

话刚说完,女子却突然起身,整个臀儿就要往易寒脸上坐去,易寒一惊,要用屁股把我闷死,这招好毒,身子往下一缩,咚的一声,女子却跌坐在床面上。

易寒怒目圆睁道:“你要干什么”。

女子却一脸幽怨道:“你不是喜欢女子身上的味道吗?我这不是想让你好好闻闻”。

易寒大怒,起身挥袖离去,只见女子在背后追着道:“坏人,不要走嘛,要不然,换我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对于今天自己异常的反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往这种小打小闹,情来你往他从不拒绝,为何今日会如此反态,本来是来逍遥快活的,却惹的一阵闹心。

易寒按着记忆绕来绕去,总算走出那个迷宫,在楼梯口,那个红姨又出现了,笑道:“怎么,公子这就要回去了,不在这里过夜了吗?”

易寒无心再做纠缠道:“是啊”。

红姨又道:“我看公子好像不怎么开心,不要上三楼玩玩吧”。

“不啦”,易寒说完就咚咚下楼而去。

宁雪,你好毒,小爷被你害的对其它女子敏感。

易寒之所以熬在半夜回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今天晚上就是颜罗约定的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虽说雕凤玉佩他早已经在玉器店找到了,但是心底还是不想见到这个疯子,谁知道拿了玉佩会不会又向他讨要另外的东西,最好就是找不到自己,死了这条心。

他素来大胆妄为,只是涉及性命,还是稳妥点好。

回到屋内,一片漆黑,心中总觉的别扭,点灯,四周查看,却空空无人,如释重负。

坐着坐着,困意来袭,也顾不上许多,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隔日醒来,已是响午,窗外已是一片通明,房中油灯还在亮着,突然间想到什么,迅速打开柜子,那雕凤玉佩却还在里面,看来那颜罗昨夜并没有来,心情顿时大好,那讨厌鬼估计早将此事忘了。

第三十七节 风流种,骂一声冤家

饭后,易寒闲着没事,坐在院子发呆。

以前被老头子整天管着,将他困在书房之中,时不时跑到城里溜溜,日子过得倒也充实,这些日子逍遥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心里却感觉空荡荡,哎,这人啊太闲了更太忙了都不是好事情,是该找点正事做了。

来到街上,见到来来往往的各式美女,易寒已经不像第一次来到金陵那么兴奋,突然,一扇古朴的大门引起他的注意,奇珍异宝拍卖行,上前,一中年男子笑脸相迎。

易寒问道:“你这里有东西拍卖吗?”,男子笑道:“公子,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本店半月才举行一次拍卖,里面现在刚刚开始不久呢?”

易寒这方面是外行,于是问道:“为什么半月才举行一次呢?”

男子道:“公子有所不知,平时本店要从外地收集些奇珍异宝,然后在鉴定分类,定上底价,再统一拍卖,如果没有货物,或者一件二件这拍卖会就举行不了,当然也不全然这样,如果有绝世珍宝出现,本店也会特例举行,公子,如果你有什么宝贝想要让出,可托本店代为拍卖,当然价值越高,佣金也就越高,所以公子放心,珍品绝对不会高价低卖。”

“那我现在进去可以吗?”男子道:“可以,公子请进去看看,里面有人招待,公子只要册子写上姓名即可”。

走了进去,一个妙龄女子招待易寒,在女子的指引下,易寒在一本册子写上了自己名字,女子便领着易寒来到一间四周封闭只有一个进出口的宽敞房间内,没有窗户,屋内正中央点着一盏四尺多高的九瓣莲花灯,满室通明,台上正展示的珍宝,一个美貌女子正在介绍珍品,台下却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灯虽明亮,但还是有暗影,每个人的模样都模模糊糊,看不大清楚,寻的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女子介绍珍宝,报出低价,只听陆续有人抬高价钱,就跟妓院拍卖花魁初夜一般,价高者的,无论男女老少俊丑高矮。

刚刚坐下来,就听那美貌女子道:“这件藏品就归那位先生所得,他却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美貌女子朗声道:“下面这一件珍品是一刻夜明珠”。

话一出口,现场惊呼声一片,夜明珠,那可是皇家才有的东西,却不知道有谁拥入如此珍宝却舍得当买。

夜明珠还未上台,那美貌女子介绍道:“夜明珠是一种稀有的宝物,连皇家都极少能见,更别说民间,夜明珠也就是我们俗称的悬珠......”

一个男子捧着锦盒上台,美貌女子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夜明珠拿在手里,那是一颗有大拇指般大小的珠子,在灯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比传说中的夜明珠十分之一大都没有,可是尽管如此,能见到传说中的夜明珠,也让在场之人眼睛散发出灼热的光芒,惊呼声四起。

美貌女子在身边男子低声几句,男子将那九瓣莲花灯拿下来,吹熄灯火,顿时屋内一片黑暗,但是此刻,美貌女子手中的夜明珠却更显得璀璨明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美女郎声道:“拍卖开始,低价是五千两”。

这东西又不能作为吃用,傻瓜才会去卖,可是出乎意料的,出价声一声高过一声,物以稀为贵,钱这东西再多也没用,可是这独一无二的东西却更能招显身份地位,在人前显摆,不知不觉中,这夜明珠竟拍到让人瞠目结舌的五万两,五万两,倒都是些钱大爷。

几件字画之后,拍卖的是一支簪子,这个簪子却与寻常簪子不太一般,这是一支用细小的宝石镶嵌而成的簪子,更为奇特的是簪子底座一个硕大浑圆的珍珠却被雕刻成珠花,将珍珠雕刻成珠花,真是闻所未闻,易寒眼中闪过一丝喜爱,这东西若是送给心上人,绝对能一下子就俘虏对方的心。

底价是三千两银子,五千,七千,一万,一万二,这也是让人没有想到,没想到一支簪子也可以拍到一万二千两的价格,银子在这里都不是银子了吗?

突然角落一个年轻男子声音淡淡响起“二万两”。

这一声如晴天惊雷,在场之人往出声处望去,却因为角落是光线死角,看不清楚那人容貌年龄,可是拍下一支簪子用二万两足以让人震撼,这可不是绝世珍宝夜明珠,只是一支簪子,五万两买一颗夜明珠在众人心里理所当然,也许在喜好之人心中更算便宜,可是簪子就是再珍贵,几千两已经是天价,更别说二万两,这人钱估计多的花不完,就算报个一万三千两也没人会再高。

美貌女子笑道:“这簪子就归那位公子所有,接下来是要拍卖的是一块玉佩,这也是本店拍卖会最后一件物品”。

没有任何装饰,一男子手提罗缨将玉佩抵到美貌女子手中,这是一块羊脂白玉,表面云纹形若流水,绵绵不断,雕工精细,图案却是一只凤凰。

美貌女子朗声介绍道:“这是一块雕凤玉佩”。

在场的人都是富贵人家,当然知道,雕凤玉佩代表什么,有凤就有龙,这种玉佩在制作的时候都是龙凤双佩,一般都是定亲时用于交换的信物,只是既有凤佩,便有龙佩,只卖一块却是极为不吉祥。

美貌女子笑道:“想必各位心中现在一定疑惑,为何只有凤佩没有龙佩,那是因为本店根本没有找到那块同出一玉的龙佩”。

场中一人怪声怪气问道:“既然是单佩,你还拿出来拍卖干什么”。

美貌女子微微一笑,道:“我明白这位先生的忧虑,单凤而不知龙踪是一种极为忌讳的事情,但是本店之多以还是那出来拍卖,那是因为,这玉佩不同寻常,至于不同寻常在那却恕小女子不知”。

场下有人问道:“既然你说这玉不同寻常,却又说自己不知,是何道理”。

美貌女子道:“小女子却是不知,这不同寻常的说法却是本店一位鉴宝老先生所说,至于因由,这位老先生却是畏之而不敢言,希望场下有识宝之人,低价是一万两”。

一万两三个字一出,现在是惊呼声一片,那些本来自恃身份的人也忍不住议论纷纷,夜明珠这种稀少的绝世珍宝低价八千两,这玉佩却要一万两,这玉佩再如何之好,也值不了这个钱啊,是何原因,心中虽然不知,但也不想去花这个冤枉钱。

透过淡淡的灯光,易寒这才看见玉佩一处雕有两个小字,拂樱,心中顿时惊讶万分,这玉佩却是他当日送过二牛子的,没想到却如此值钱,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后悔,亏啊,亏大了,一万两啊,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就把它送人了,难怪颜罗执意要他那雕凤玉佩,这小子识货啊,可笑的是自己还想拿一百两让他去玉器店卖个够。

他倒想将这玉佩买下以绝后顾之忧,可这一万两,他那里拿的出来,一千两都够呛。

美貌女子报出底价之后,却没人抬高价钱。

突然传来弱弱的一声,“一百两卖不卖”。

现场之人听完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话可真把他们逗乐。

美貌女子站在高处,却看清楚了易寒的模样,朝着他笑道:“这位公子,我们这里是拍卖行,不是玉器店,报价不能低于底价”。

易寒心中一阵可惜,这时却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一万零一两”。

咦,现场之人一阵讶异,还真的有人舍得出这个钱。

往出声的角落望去,只是那边光线暗淡,看不清楚人的模样,但是听声音可以知道却是刚刚拍下簪子的那人。

美貌女子报数,最后见没人再抬高价位,便道:“这位玉佩就归那位先生所有,这次的拍卖会就到此结束,下次举行时间请留意本行通知”。

结束之后,没拍到的陆续离场,拍到东西的,领着东西也陆续离场。

走了出来,两手空空,突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却是女扮男装的宁雪与秋凌。

两人露出似有深意的笑容看着易寒,宁雪淡道:“看你无精打采的,倒是很少见”。

易寒见是宁雪,心中一喜,表情却是一脸淡然,“昨晚被你赶走,今日进了一间拍卖行,喜欢的东西又被别人拍走”。

宁雪哦的一声,“那你怎么不拍下来呢”。

易寒自嘲道:“里面都是一些钱大爷,我可没有那个实力跟别人抢夺”。

突然一丝温和阳光照在他脸上,温润如溪水,秋凌笑道:“公子,这玉佩好漂亮啊!”

易寒看见秋凌手中的玉佩就是拍卖会的那雕凤玉佩,易寒讶道:“刚刚那人是你”。

宁雪淡淡一笑道:“你说呢?”。

易寒道:“你这么有钱?”。

宁雪手要折扇,风度翩翩道:“你说呢?”

易寒一脸决然道:“包养我,我给你做牛做马”。

宁雪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人呀,就不会说句正经的话,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易寒一脸严肃道:“谁说我不正经了,我是认真的,说真的,你身边缺不缺人,我会努力的”,说到最后那严肃的表情无影无踪,又变成原来的嬉皮笑脸。

宁雪似有深意道:“我需要一个强壮有力的肩膀,你有吗?”

易寒抬头挺胸,一脸骄傲,“那还用说,那是相当的强壮,相当的有力,你可以先试一试,不满意可以退货”。

宁雪想到当日被他抱在怀中,脸上隐隐闪过一丝红晕。

宁雪故作犹豫,易寒却是一脸期待,半响宁雪才为难道:“我倒是有点动心,只不过不阉了你我始终放心不下”,易寒目瞪口呆,宁雪沉思片刻之后道:“这样吧,你若肯阉了,我就包养你”。

易寒顿时无语,这妖女到底懂不懂包养是何意思,你若阉了我,我还怎么给你快乐的感觉,盯着宁雪道:“你可知包养是何意思”。

宁雪一愣,“不就是包你吃,包你喝,包你住”。

易寒哑然失笑,原来这妖女是误会了,朝靠近宁雪。

宁雪突然见易寒接近她,顿时一惊,退后一步,惊道:“大街之上,你想干什么”。

易寒一脸不必大惊小怪的表情,笑道:“给你说悄悄话呢,解释这包养的意思”。

宁雪晒道:“你直说就是了,为何要悄悄说”。

易寒讪讪笑道:“这话当街说不出口,一定要悄悄说”,“好吧”,宁雪犹豫片刻后妥协道。

易寒凑到宁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宁雪先是瞪大着眼睛,接着那张俊俏的白脸露出腼腆的神色,一旁的秋凌好奇的盯着两人,这易寒到底说的些什么,为何小姐表情如此奇怪。

易寒说完却没有离开,轻轻在宁雪耳边吹了口气,顿时俏脸的通红蔓延到她那粉嫩的小耳,小耳顿时变的粉红,易寒情不自禁的,嘴唇轻轻的将耳垂含住,低声道:“包养我吧”。

这个动作极为隐蔽,秋凌却是没有看到,宁雪却是恼羞成怒,扇子一合就往易寒头上敲去,“混蛋”。

易寒心中大喊痛快,又让这个凛然不可侵犯,气质高贵的美女又羞又怒了,天底下大概也就他一人能够这般无耻却又不失情调,火候掌握分毫不差,懂得见好就收。

秋凌一愣,对着易寒怒道:“好啊,易寒你竟敢欺负我家“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小姐一句话,刀女姐姐就可以将你变成阉人”。

易寒遥望天空,若有所思,半响之后才淡淡从口中吐出一句话,“她应该不舍得”,这句话却让人感觉有双重意思,是刀女不舍得,还是宁雪不舍得。

宁雪主仆楼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真拿他没有办法。

走着走着,却是到了宁雪所住的宅子,

宁雪朝秋凌使了个眼色,秋凌便将簪子与那玉佩递到易寒手中。

易寒一愣,问道:“这是干什么”。

宁雪淡淡一笑,“包养你的定金”。

易寒听完乐呵呵的笑起来,将簪子与玉佩收入怀中,“其实不用这么客气,免费我也愿意干”。

宁雪给了易寒一个白眼,便走入院内,突然转身回眸一笑,“晚上过来找我”,声音充满无限诱惑。

易寒一讶,却连连点头,“一定一定”,却不知她为何转变如此之快,昨夜还是一脸冰冷,巴不得赶自己走,今日又盛情邀请,一会热一会冷,却搞的他晕头转向,不知此女欲于要何。

宁雪之所以将簪子与玉佩拍下,那是因为在拍卖会的时候就看见了易寒,见他脸上对这两件东西露出喜爱之色。

簪子是女子所用之物,那易寒买来定是也要送给女子,讨她们欢喜,在她想来这易寒无非是想送给她,那何不满足他的愿望呢。

回到屋内,宁雪愣愣无神,秀眉微蹙,低头沉思,秋凌走了进来,见小姐神情,却不敢出声打断宁雪思绪。

第三十八节 非礼也,落雪戏寒风

洗漱一番,换上新衣,易寒心中情火撩胸,匆匆走了出去。

来到宁雪宅门之前,门口悬挂灯笼,大门紧闭,急促的敲了几下,良久却无人来开,连脚步声也不曾听到。

易寒心中疑惑,不知是何缘故,即是邀他前来,却为何大门紧闭而不前来相映,莫非宁雪有意为难于他,想到这里心中付之一笑,难道不知道我曾*入院过,这小小的一面墙岂能难得到我。

想到这里,当机立断,轻轻一攀,落入内院,一股花草树木的清新之气入鼻,圆月悬空,柔和的月光洒落院子,好一个清幽雅致的夜晚,好一个独会佳人的良时。

除了一扇窗户穿过窗纱透出灯光,余者垂幕漆黑,那亮灯的屋子正是宁雪的闺房。

看来她已经久候多时,即是进来,只是几步之遥,易寒也不急色,面容一整,雍容雅步往那小屋走去。

待走近的时候,却听到泼水的声音,心中暗忖,莫非美人正在沐浴,这时从屋内传来一声舒服的哼声,易寒却是突然脑袋一热,竟情不自禁的推门而入。

房内,蒸腾的热气缭绕满屋,朦胧中一个女性的美丽肉体,正在一个大木桶中,身体若隐若现,尽现那女性特有的弧线。

一头沾满水珠的长发贴垂在那修长的颈后,精巧动人的锁骨,莹白圆润的肩膀之下,是那细润如玉,柔光若腻无暇的后背。

宁雪整侧对着她,一对高耸的椒.乳半颗沉入水中,半颗浮在水面,如蜻蜓点水晃动之间荡起圈圈涟漪,情态撩人之极,易寒顿时神魂颠倒,脑中老和尚立刻变成宁雪娇柔的模样。

宁霜听到推门之声,缓缓回头,见到来人,神色骇然,再见易寒一双眼睛痴迷盯着她胸脯饱满之处,俏脸霞飞,身子下沉水中,将那美好的春光隐藏起来。

宁雪转过身去,将若腻无痕的后背留给易寒,淡淡道:“即是提前来了,那就帮我擦擦背吧”,仔细一听却有一丝颤抖,只是易寒此刻早以被迷得神魂颠倒,哪能像往常一般淡定从容听出这丝破绽。

易寒呆呆的,毫无意识,慢慢的走了过去,颤抖的伸出那双罪恶的手,额头冷汗冒出,每接近一步,心也就跟着颤了一下,终于,手落在了她光滑如绸的肩膀之上,在肌肤触碰的一瞬间,宁雪微微颤抖,易寒恍若未觉,他的灵魂迷路了。

“疼——”,宁雪娇喊一声,易寒这才回神,因为激动,自己的手指正重重的压在宁雪的后背,所落之处,一片青红。

宁雪娇嗔一声,“你就不会轻点吗?这个粗鲁的样子怎么服侍我”。

易寒咳咳笑了一声,手掌轻轻的在宁雪后背擦拭起来,始终在肩胛周围,指尖是不是轻轻划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每一次,宁雪都微微颤抖

宁雪娇嗔道:“你这恼人的家伙,有你这么搓背的吗?再这样我可要退货了”。

易寒笑道:“是不是太重了,那我再轻点”。

宁雪冷哼一声,“你不要跟我装傻,手指不要乱动,否则一会我把它给切断了”。

易寒讪讪一笑,却是没在撩拨宁雪,认真帮她搓背,其实这背根本就不用在搓了,他根本看不出有半点污秽。

听到易寒笑声,宁雪阴沉道:“小寒子,你很得意是不是”。

乍闻此话,易寒不禁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是在说他,哑然失笑,什么时候他变成小寒子了。

“不是,我有点紧张,所以控制不住自己,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易寒解释道,确实他第一次帮女子擦背。

“先停下吧”,宁雪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易寒往后退了一步,调整一下激动的心情,宁雪魅力无限,他却也需要酝酿一下激情,心中暗忖,你再勾引,我便不客气了。

宁雪往后一躺,将自己的后背靠在桶沿,一只腿从水里伸了出来,慢慢的这光滑如绸,粉粉嫩嫩的长腿就露出水面挂在木桶之上。

白玉般小巧玲珑的小脚调皮的晃了晃,宁雪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易寒就什么都明白了,话也没说,默默的走了过去,轻轻的揉捏着那可爱白璧无瑕的纤足,他很少去注意女人的小脚是什么样子,今日才知道,这也是对男人极为诱惑的一个部位。

宁雪挪动一下身子,桶内水波荡漾,酥腻粉光的大腿在水中妖娆的若隐若现,易寒只能一愣,无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摸,伸到一半的时候却是急忙收手,从一开始入屋到现在自己的一举一动,无不被宁雪牵引着,他要找回一点主动。

宁雪嘴边挂着笑容,平静道:“怎么,不敢?”

易寒愕道:“你真的就不怕我......"。

宁雪讥诮道:”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

易寒顿时一怒,胆敢小看我,让你看看我敢不敢,手就往宁雪大腿摸去。

宁雪似乎知道易寒有此一举,她脚上一勾,缠住易寒脖子,用力往桶里一压,易寒大吃一惊,急忙稳住身子,可是却不知宁雪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身子失衡,就往直往桶中钻去,一股热水拂面,刚想要挣脱出来,宁雪的一只手突然出现,五指从后颈扣住易寒脖子,用力往桶里按去,心中一个念头闪过,这妮子会武功,往日所见的娇柔柔都是装出来的。

噗通,热水飞溅,易寒整个人从腰部扎进木桶中,喉咙一塞,咽了一口水,双手乱摸索,顿时就碰到宁雪那弹性十足的大腿,被易寒这么一捉,宁雪手再用力往桶里一按。

本中易寒头还在桶中央,这下可好,头与桶底来个亲密接触,咚的一声,头顶传来痛感。宁雪用大腿把易寒脖子夹住,这时候易寒可没心思去享受那丰满结实的肉感,他实在难受极了,头被死死抵住,丝毫动弹不得。

只感觉几根水草拂面,挠的他脸痒的厉害,心中突然一颤,这桶内哪里有水草,莫非是......

水中的易寒,听见宁雪笑道:“小寒子,以后还敢不敢小看本小姐”。

易寒想说不敢,可是在水中,他根本说不出话来,要是这样淹死在女人双腿之间,那,那做鬼也丢人,想要挣脱却没有宁雪那样大的力气,灵机一动,嘴巴张开往那水草一咬,用力一扯,只听宁雪突然“啊!”尖叫一声。

易寒快忍受不了的时候,宁雪因为身下受到重创,顿时松手了,没有了压迫,易寒从桶中蹦了出来,双脚着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嘴边还沾着几根色泽乌黑发亮,微微卷曲的毛发,全身都湿透了,梳理好的头发都残乱不齐。

宁雪双手迅速深入水中,脸色不是很好,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的事情。

见易寒那狼狈的模样,宁雪却没有向往常扑哧笑了出来,只见她一双美眸透着凶光,那股寒意可以足以将易寒杀死千遍。

易寒嘴边沾着几根黝黑毛发,嘿嘿一笑,带着怪异的语气问道:“是不是很疼啊,我猜应该很疼才对,你想一想那个地方该多娇嫩啊,这硬生生就被拔出几根毛来,不疼才怪”。

宁雪将心中的愤怒强行压抑下去,脸上露出妩媚的眼神朝易寒勾了勾手,“我不怪你啦,快过来,人家还想让你按摩按摩呢”。

易寒却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讪笑道:“暂时就免了吧,你老喜欢动手动脚的”。

宁雪露出委屈的表情道:“是你想要先动手的嘛,你便宜没占到,打不过人家就来怨我,你也不想想若是被你得逞,人家的清白就没了耶”。

看到宁雪楚楚可怜的表情,明知道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却心软了,淡道:“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啦,你这女子下手毒的很”。

宁雪脸带笑容,心中却暗暗咒骂,“再毒也没你嘴毒,那么娇嫩的地方也舍得下口,早知道就你给淹死”。

见易寒不为所动,宁雪主动诱敌深入,泼了泼水浇淋在身上,晶莹的水珠从她那玲珑浮凸的曲线滑落,白皙的肌肤在灯下泛着点点红光,易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宁雪轻柔道:“还过来不过来”。

易寒盯着那性感的饱满处,摆手道:“不啦,不啦,你自己洗,我在一旁看就好”,嘴上这么说,人却往宁雪走去,色胆包天说的就是易寒这种人,明知道死路一条却勇往直前。

宁雪见易寒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易寒的胯下,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易寒不知不觉的走到桶边,突然宁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小手从水中冒出,直奔易寒胯下直去,“嘶嘶——”声响,宁雪的手指居然撕破衣衫而入,五指收拢,拽上一捆草,冷笑一声,用力一扯,可怜的小草被连根拔起。

顷刻间,易寒只感觉身下传来一股剧疼,疼通穿过神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怆地呼天的一声尖叫响彻云霄,忍不住捂住胯下,蹦跳起来,脸上肌肉僵硬,龇牙咧嘴忍受疼痛。

过了好一会,易寒才缓过气,怒视着宁雪,却见她手上拽着一撮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宁雪露出甜甜的笑容,柔声道:“怎么样,疼吗?傻瓜,明知道我毒还敢过来”,说完,五指一舒,小嘴一嘟,轻轻的在掌心吹了一口香气,根根毛发如柳叶一般轻轻飘落。

第三十九节 月夜偎,尝尽温柔味

易寒本该大怒才是,可见宁雪那调皮的模样,却生不出半点气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将他捉弄的如此难堪。

唉!深深叹了口气,又扯平了,不言一语,往门口走去,打算先在屋外透透气。

这个时候宁雪也叹了口气,淡道:“好吧,你走吧,你尽管走,没见过像你这么小气的,尽占便宜不吃亏的人,本来人家心里有愧,打算任你逆来顺受来着,既然你要走,以后就不要来见我”,说到最后语气却变得跟情人在撒娇一样。

易寒微一错愕,目瞪口呆,逆来顺受!我逆的了你吗?就刚刚那一手若是换了目标,他以后的幸福生活就全毁了。

宁雪见易寒没有回话,呆呆的站在原地,也不再搭理,悠闲沐浴着,心中暗恼道:“傻瓜,我这是三试情郎,若再对我说一句情话,我便从了你”

宁雪就在易寒面前像往常一样沐浴,一举一动没有丝毫扭捏,对于易寒时不时投射在她身上的眼光也毫不在意。

宁雪突然抬头,一双美眸看着易寒,关切道:“你身子湿透了,小心着凉,我柜子里有男装”。

易寒心中一暖,轻轻摇头,看着宁雪,眼神之中却没有刚刚的色欲,“不碍事,省的一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宁雪扑哧笑了起来,嗔道:“你这人坏的时候坏到骨子里,好的时候又如正人君子一般”,他阅人无数,岂会不知易寒刚才所说句句真挚。

易寒温柔的看着宁雪,“宁雪,就是天上的仙女也比不上你”,表情认真,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最爱一样,想要疼爱她,将她搂在怀中呵护,心中温馨宁静。

宁雪骤见易寒温柔的目光,心中一股暖流涌起,安静的也是幸福的,娇躯顿时一颤,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让人留恋不舍得割舍的感觉,突然情不自禁道:“你要不要我”。

易寒只是一愣,便轻轻的朝宁雪走了过去,本来这话是宁雪提起的,不知为何,易寒每靠近一步,她就紧张一分,甚至连抬起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刚刚她还将这个男人戏弄的股掌之中,可是现在,她却感觉自己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子要任人摆布。

易寒走到宁雪身后,手像情人一般温柔的抚摸她的后颈,一手轻轻的梳理她湿漉漉的青丝,平静道:“你真美”。

宁雪突然转身,一双眼睛晶莹剔透看着易寒,嘴角还挂着温馨的微笑,“你动心了吗?”

易寒没有丝毫犹豫将心中最真实的情感说出来,“我动心了,我早就动心,只不过我一直不肯承认”。

这些话不知道有多少个男人对她说过,可是没有一个能像现在让她心潮澎湃,她意识到在易寒主动认输的这一刻,其实她也输了,尽管没有说出来,男女之间的感情就是这般奇妙,总有那么一个人出现,而那个人却是你停泊的港湾,美丑、善恶、身份、背景所有的这些都变得模糊,无关紧要。

“吻我”,这个骄傲的女子终于情动,螓首迎接向易寒,也不顾自己胸前一对染上水滴的晶莹酥胸浮出水面,已经露出两点嫣红。

易寒半跪了下来,两人双眼对视,良久两人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眼睛,急促的喘气声在酝酿着激情。

宁雪一双剪水清瞳似幽似怨,如泣如诉,痴痴的看着易寒的眼睛,水遮雾绕中,媚意荡漾,玉脸已经一片红晕,她先把持不住这炙热而又温柔的眼神,小巧的嘴唇微微张开,一排洁白整齐的皓齿下,一角粉嫩的舌尖轻轻抵触在两排白牙之间,像在恼怨易寒为何还不主动。

易寒往下头,两片嘴唇亲上宁雪那小巧的嘴角,瞬间就感受到她那丰腴如棉花,湿润如温玉的香唇。

“嗯”,宁雪轻哼一声,星眸惺忪娇娇欲滴,情已动,此时嘴唇被封,急促的呼吸不停,一股清香的女子气息从鼻中喷向易寒脸腮,黛眉舒展想从易寒眼睛看到自己的样子,只是因为靠的太近,只有模糊的五官,却感觉这个男子相貌英俊,魅力无限,自己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

易寒还在用嘴唇磨蹭她的薄唇时,易寒已经等不及了,那条小巧灵活伸出口中,直钻易寒口中,先是在易寒嘴唇转了一圈便挥师前进,易寒以为她舌头要与自己纠缠,舌尖便迎了过去,口中空间有限,宁雪却轻灵的躲避了过去,不让易寒舌头碰到自己。

她舌尖一边躲避着易寒,一遍轻轻的在易寒牙根出的龈肉处敲打着,经宁雪这般戏弄,他只感觉牙齿酥麻了起来,没有任何力气咬上任何东西,好像整副牙齿顿时全酸了下来一般,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舌头大露,宁雪这才缠了过去,舌尖卷成一字形在易寒舌头表面滑动着,而易寒的舌头明显没有宁雪这么灵活,就停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感觉着佳人给他一波又一波热浪般的刺激。

宁雪好像天生就精于此道,她的舌头灵活的就像她的灵蛇一般,舌尖快速的在易寒舌头顶尖处螺旋一般转动,转了几圈后,两人舍尖抵触在一起,停止不动。宁雪眼睛看着易寒,眼神中有一丝羞涩又调皮的笑意,暗示着易寒,轮到你了。

易寒却是心中一酸,她吻技如此娴熟,那应该有多少男人品尝到她的丁香小舌,顿时一脸黯然,默默无语,妒忌,他妒忌了。

宁雪见他突然黯然伤心,柔道:“怎么啦,我做的不好吗?”

易寒乍闻此言,心中苦笑,就是你做的太好,我心里才会难受,结结巴巴道:“为何你......比我......还要厉害”。

宁雪一愣,瞬息间马上明白了易寒的意思,这男人在吃醋了,他现在的样子真可爱,没有平时那恼人坏坏的眼神,呆呆的像个傻小子。

宁雪脸挂笑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你说呢?”,见易寒没有反应,继续道:“当然是经常练才这么厉害”。

易寒微微一呆,心酸苦涩瞬间从心中涌起,却无法控制自己,失落道:“宁雪,你能告诉我,你是否不止喜欢我一个”,对宁雪,他实在捉摸不透。

易寒什么时候在人前展露过这种低沉失落的表情,让宁雪看了又好笑又心疼,本来还想逗他一会,话到嘴边却了咽下去。

“傻瓜”,宁雪柔情道:“天下间除了你又有那个男子让我宁雪如此动心”。

易寒一愣,心中暖流流淌全身,顿时容光焕发,“那为何.....”。

宁雪一脸骄傲,“我做任何事情都是这么厉害,虽然这是我的第一次”,说到最后想到什么,耳根一片粉红。

易寒大喜,宁雪这种高傲的女子根本不用说谎骗他,热情的吻向她那挂着骄傲的娇唇。

易寒照着宁雪刚才的动作,他第一次做这些动作,明显有些生硬,好几次都是碰到自己牙齿,不得已,他嘴边只能张的大大的,不一会就感觉牙根一阵酸胀。

宁雪舌头动了,她放慢速度,慢慢的引导着易寒跟着她的节奏,终于易寒不像一开始那么笨疏,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彼此享受着快乐。

两唇分来,此时宁雪已没有刚刚的春.情,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嘴角挂着笑意盈盈的看着易寒,突然易寒双手环扣宁雪玉颈,而他的嘴边挂着一串银丝,却不知道是宁雪的,还是他自己的,相比宁雪的清明,他这时候已经双目充红正痴痴的看着眼前佳人。

宁雪见易寒眼中露出小孩子才有贪婪的眼神嫣然问道:“还要吗?”。

易寒点了点头,他需要更多更多。

宁雪红唇印了上去,如胶一般粘上易寒,如果说刚刚的吻两人之间嘴唇之间还留有一点空隙,那此时两人嘴唇就是密封不透了。

宁雪轻轻的往易寒口中吹气,一股又凉又湿的风轻轻吹拂着易寒牙齿,舌头,口腔之中,穿过鼻子,易寒只感觉一阵牡丹花一样的香气,可是过后,他却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本来刚刚那个热吻后,他还没好好反应过来,而此刻嘴唇被封,根本呼吸不到空气,只能用鼻子呼吸,而宁雪吹拂过来的热浪与易寒自己呼吸进去的空气冲撞在一起,顿时易寒是不能吸气也不能呼气,那股气停在喉咙与鼻子之间,他脑门顿时一涨,晕晕的,有种呕吐感,宁雪口中再重重的吹了一口气,一股香风又吹拂而来,这下易寒感觉胸口一胀,难受的很。

脑袋好像被闪电劈中,风暴,愤怒的旋涡要将脑袋搅成碎片,可这种痛苦的感觉却让人迷恋,疯狂,痛苦又快乐着。

还好,宁雪没有继续吹气,她嘴唇轻轻滑过易寒嘴角松开,趁这机会,易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一刻他只感觉是经过地狱般的折磨后,重获自由的欣喜和快乐,整个心灵都释放了。

宁雪嘴唇又继续缠了上去,依然是密封不透,依然是轻轻吹气,如此这样好几次,这才停下。

比起刚刚第一吻的快感,第二吻明显是刺激居多,这好像就是情人之间的小游戏,过程虽然简单,却其乐无穷,乐此不疲,易寒此刻已经没有刚刚的痴迷,眼睛一片清明,只感觉眼前女子,可爱到了极点。

宁雪带着愧意道:“今晚就到此为止,好吗?”

易寒一愣,刚刚宁雪还热情如火,怎么会突然间变一种态度,难道我刚刚做错了什么,还是......他却想不出什么原因,但脸上明显失落。

宁雪本来不想多说,见他失落的模样,羞的满脸红润,眼睛不敢去看易寒,低声道:“我来月事了”

易寒一愣,哈哈大笑起来,难怪她今夜会如此情动。

宁雪恼恨的瞪了易寒一眼,冷冷道:“有什么好笑,你若说不出来,我把你嘴巴缝上”

易寒连忙做投降势,缄口不语,忍笑着。

见宁雪气嘟嘟的样子,易寒还想说些什么,眼神碰到宁雪就败下阵来,只能道:“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宁雪表情顿时转恼为喜:“小寒儿真乖,明早再来,宁雪迫不及待想见到你”。

易寒苦笑不得,女子真怪,又说迫不及待想见到我,又要赶我走。

易寒走后,宁雪却是一脸忧伤呆呆望着夜空,喃喃道:“我骗你的,明天你就见不到我,永远也见不到我”。

有心,无心,心在天涯;多情,薄情,情系明月。

(PS写到这里,易寒与宁雪的感情就算到一段落,剩下的就需要时间慢慢去酝酿,想念的时候也是在恋爱。)

第四十节 才子慕色

易寒早已经离开,宁雪沐浴完毕,穿上衣衫,夜已深,人未眠,窗出一轮明月高挂,淡淡的月光与烛光温和的融合为一体,让屋子变得更加幽静雅致,月圆人却要分离,宁雪心中淡淡的忧愁。

“小姐”,秋凌柔柔叫了一声,宁雪回过神来,脸上挂着微笑,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尽,淡淡道:“秋凌,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秋凌一愣,“那易公子......”。

“不要再提这个人了”,脸上一丝决然,这一刻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破坏她的心情。

秋凌跟了宁雪这么久,心里却明白,小姐虽然骄傲了,视世间男子为无物,可是易寒却让她动心了,但恰恰正是因为动心了,小姐才会这般烦恼忧愁。

哎,秋凌忍不住叹出声来。

“小丫头,你叹什么气”,宁雪笑道,秋凌一脸惊慌道:“没有没有”。

“收拾东西吧,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金陵”,宁雪轻道,神情淡然。

秋凌脸色一变,“这么急,要不要我去告诉易公子一声”

宁雪冷冷瞪了秋凌一眼,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提起这个人了吗?”

见小姐突然变脸,秋凌一脸仓惶之色,低着头不敢迎上宁雪冰冷的眼光,沉默不语。

宁雪看见秋凌可怜兮兮的模样,也知道刚才自己太严肃了,“先去收拾东西吧”,语气却柔了许多。

秋凌一听,如蒙大赦,疾步离开。

纤手触摸嘴唇,呆呆的,入神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檀唇轻启,“我与他相恋一场,今生已是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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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主仆二人突然离开金陵,易寒并未知晓,此刻,他正站在老娘面食店,望着里外三层的人群得意洋洋,果然不出他所料,路过才子见墙上好字好词,也不知道谁第一个手痒,便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墨宝,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短短三天,这件事情就在金陵城里传开了,那些喜好风雅之事的学子仕人纷纷涌来凑热闹。

由于,人数众多,那文书真便临时在店面口外面搭建了一个帐篷,只是桌椅有限,许多只是站着,尽管如此,那些人均一脸喜色,时不时折扇轻摇,风度翩翩,与身边同好讨论墙上之词谁优谁劣。

文书真一边忙碌,一边笑的合不上嘴,赚多少钱她并不在意,有如此多的读书之人来到她的小店,真的是让她受宠若惊,真没有想到当日那个年轻公子神机妙算,一切好像早就在他掌握之中。

见人头涌动,易寒有点意外,本来打算靠近,可这人也太多了,他可不愿意跟那些男人身体上有亲密接触。

突然间却见有三个男子较为特殊,与那些一副正直清高模样的学子不同,那三人所站方向,面向大街,时不时对着过往的女子指指点点,脸上泛着让易寒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笑容,难道他们三人会是同好。

易寒走了过去,对着三人抱拳道:“三位兄台,我看你们聊的甚欢,不知我可否也凑个热闹”。

那三人脸色均闪过一丝意外之色,在这金陵城居然还有人愿意与恶名广传的三大才狼套近乎。

易寒剑眉星目,脸上泛着淡淡的笑容,怎么看也是个风姿优雅的佳公子啊。

其中一个男子笑道:“这位兄台,在下不是扫你面子,估计我们聊的话题你不是很喜欢”。

易寒看了看这个对他说话的男子,光洁白皙的脸,清秀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却是个容貌不亚于他的美男子。

易寒微微一笑,“你们不说,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你真的要听”,搭话的是另外一个男子,刚毅而英俊的五官,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脸上似有似无带着坏坏的笑意,真是一个比一个英俊,今天真的是见鬼了,今日美男子如此泛滥。

“慢着,你识不识我们三人”,最后一个也不甘寂寞,这人五官精细的过分,比女子还要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又细又长眉毛之下长着一双勾魂的桃花眼。

未作介绍,光看三人之神态容貌,易寒已经能够感觉到他们是同道中人。

易寒笑道:“我刚来金陵不久,尚未有幸晓得三个兄台之名,其二呢,我真的想听,第三我可以很有把握,你们的话题我很感兴趣”。

三人听完哈哈一笑起来,“这位兄台,我估计你在知道我们的名字之后,狠不得远远躲开,以免沾上恶名”。

见易寒依然淡定从容,其中一人道:“我们三人乃是臭名广传的金陵三大才狼”。

介绍自己的时候居然用上臭名广传这四个字,看来这三人也是有趣的人呐。

易寒淡道:“哦,既然用上这个狼字,三位必是有过人之处”,丝毫没有被这个名号所吓到,想他十六岁时候便在小山村有了一个外号,“少女克星”。

三人听到易寒此言,哈哈大笑,“兄台,如果你在清楚我们底细之后,不嫌弃的话,我们三人倒愿意成为你的好友”。

“好说,好说,就请三位兄台报出大名,也好让在下吃惊一番”。

“楚留情,李明濛,赵博文”,三人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易寒对他们三人根本不甚了解,当然不会惊讶,“在下易寒,三位兄台多多指教,现在可以说说三位刚刚在谈论的话题了吧”。

“易兄,请看”,楚留情手指一伸,指着路过的女子道:“佳人风情万种,闺秀芳馨盈体,为何我们这些男子不敢上前与她们搭话呢”。

易寒淡淡一笑,“楚兄这是在考我”,楚留情头轻轻一点,“算是吧”

“我朝男女之嫌虽比前朝开放了许多,但古训传统,深入人心,若随意当街与那些女子搭讪,便会落得个调戏妇女的恶名,当今之人,视名节重过性命,心中虽充满欲望,却怎敢轻易冒险,不知在下说的,可顺耳否”,易寒之言,三人点头表示赞同。

李明濛叹道:“是啊,大街之上,如此多的佳人闺秀,心中虽充满热情,却屡次受阻,无功而返,反得落下一身恶名”。

赵博文道:“我与楚兄,李兄有共同见解,光阴流逝,人生苦短,若发现美丽的东西,却不敢大胆,勇往直前去追求,这生活二字又有何义”。

见三人为调戏妇女说出这么一番深有感触的说辞,真是苦笑不得,“是是是,赵兄说的极是”。

见终于有人能理解自己,赵博文显得特别激动,双手一拍易寒肩膀,“易兄,你真是我知己啊,难得你明白我心中的苦衷”。

易寒受宠若惊,不至于吧,理解你调戏妇女的行为,就成了你的知己,这知己来的也太容易了。

李明濛道:“好了,我们还是讲讲正题吧,刚刚那个赌注还算不算”。

赵博文爽直道:“来就来,谁怕谁,我又不是没干过”。

易寒却不明白三人在说什么赌注,楚留情笑道:“易兄,你要不要也凑一份,输的人今晚群芳楼请客”。

看着李明濛脸上那丝放.荡不拘的猥琐笑容,易寒就算不问,也知道要干什么,爽快道:“那小弟就与三位一起凑这个热闹吧”,单独行动没少干过,这群狼出动还是头一会。

楚留情一讶,“易兄不问什么赌注,就答应下来”,一旁的赵博文露出富有深意的笑容道:“恐怕易兄早就猜到了,楚兄,我等可不能小看,说不定易兄才真正是此道高手”。

楚留情带着不信的眼神看着易寒,待见到他脸上的笑容,这才深信不疑。

轻风淡丽,漫漫晓风吹得杨柳依依,艳阳枝下红粉踏过,虽明妆香风却个个孤疏一人,佳人无人相伴,看的四人是心生怜惜,小娘子末悲戚,郎君这就来陪你。

眼前佳人如画,美不胜收,不知为什么,易寒这个时候却偏偏想起宁雪来,比起她,这眼前陆续走过的美女,却是胭脂俗粉,心中此刻竟有股马上赶到宁雪宅子的冲动。

楚留情见易寒突然愣愣无神,问道:“易兄,何事想的这么入神”,易寒哦的一声,回过神来,那李明濛早已经不在身边,只见他走到街道中央,打量着过往的男男女女,仔细说应该是打量那些姿色不弱的女子,至于妇人却是直接跳过。

突然他看见一个姿色不弱的女子正从眼前穿梭而过,李明濛嘴里吐了一些唾液,将额头上的发丝抹湿,感觉吐的有点多,还有剩余,顺便就把额头也擦上一些,做完这些,就疾步往那目标女子方向跑去。

易寒一脸不解,他做这些干什么,楚留情与赵博文笑而不语。

只见那李明濛往那女子身上撞去,一下就将那女子撞倒,而他呢,也不顾地上脏,连续在地上滚了几圈,当然这其中做作的成分居多,李明濛很敬业,也磨破了衣衫,身上有几处伤口。

李明濛装出一副顾不得身上伤势的着急模样,吃力的爬了起来,往前追了几步,口中大喊道:“小偷,别跑,快把那大娘的荷包留下”。

突然间停下脚步,觉悟到自己撞到人了,往回小跑,来到那小姐的身边,一脸关切道:“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在下刚才急追一名小偷,不小心撞伤小姐,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那小姐脚下有伤,呻吟一声,抬头却见一名英俊男子,一脸关切的看着她,脸上满头大汗,汗水竟将头发的染湿了,两人刚刚一撞,这人也摔得身上几处伤口,见他不顾自己伤势,也不去追那小偷,反而一脸关切的来查看自己伤势,心中一股暖意,顿时有了好感。

那女子偷偷看了李明濛一眼,便低下头,弱弱道:“不碍事,公子见义勇为,就算有错,也怪罪不得”

“小姐,你身上那里受伤了”,李明濛一脸着急道。

女子垂下头,弱弱道:“脚扭了一下,有点疼”,这一副我见忧怜的神态,让李明濛看的心中大骂自己混蛋,竟将这柔弱的女子撞的如此之重,早知道轻轻一碰就好了。

李明濛一脸诚恳,“小姐,伤在那里,让我看看严重不严重”。

那女子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后却是为难,“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看还是算了”。

李明濛决然道:“那怎么可以,是我不小心害小姐这样的,如果就放任小姐在此地不管,那我还是堂堂男子汉吗?”说到最后全身散发出一股正气凛然的气势。

女子看了看李明濛一眼,眼神之中带着赞赏,“公子有心了,我家离这里不远,我慢慢走回去即可,不劳公子费心”。

李明濛佯装生气道:“小姐为何如此拘于礼俗,此刻你因我而伤,我若离你而去,是为失节,小姐难道想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境吗?”

女子被李明濛说的一脸仓皇之色,“那公子,你说怎么办,我听你就是了”。

“男女之嫌,本是小俗,大义当前理当舍弃,待我扶小姐回吧”,李明濛慢慢诱道,女子犹豫片刻之后,想来也是有理,便不再执意,微微点头。

得手了,隐隐的朝楚留情等人方向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女子将家中地址告之,李明濛正要将女子扶起,这个时候一个不恰时宜的女子声音响起,“好啊,李明濛,你这个色狼,又让我逮在你在欺骗良家小姐”。

第四十一节 才狼威风

李明蒙,抬头一看,心道:“坏了,是母夜叉,孙大虫,今天怎么这倒霉”。

那母夜叉,孙大虫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身宽体胖,相当于整整两个李明蒙,母夜叉朝四周望望了,好像在寻找什么。

楚留情将易寒拉入人群之中,“不好,怎么又碰上这母夜叉,快藏起来”。

易寒问道:“那母夜叉很可怕吗?”

赵博文解释道:“可怕倒不可怕,只是被她发现我们在自己,定会不依不饶,她算是最清楚我们底细之人”,说完三人便没入人群之中。

母夜叉眼光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目标,这才对着地上的女子道:“姑娘,莫要让这个色狼骗了,他是金陵臭名昭着的三大才狼之一,李明蒙,不管刚刚发生什么定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女子脸色仓惶,很显然,金陵三大才狼之名她也听过,瞬间对李明蒙的好感消失殆尽,难道刚刚他脸色的关切之色都是装出来的,那股正义凛然的男儿之气也是假的吗?

想到自己,女子不知为何,心里一酸,眼眶红红,泪儿慢慢渗出来,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态,李明蒙见此情景,心生怜悯,一脸愧意看着女子。

女子一脸冰冷,眼神尖锐,看着李明蒙责问道:“这位大婶说的可是真的”,她心里不愿意是这个结果,希望李明蒙能给她不一样的答案。

一旁孙大虫朗声道:“有我在这里,他岂敢狡辩,他所做过的坏事,我能件件清楚,如数家珍”。

李明蒙看着女子,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心中也觉得心疼,那忧伤的眼神,恐怕再难忘记。

女子冷喝一声,“无耻”,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李明蒙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掌印立刻出现,那知这个时候李明蒙还有心情抱怨,“你不是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下流”,又是一个巴掌,另一边也是不甘寂寞。

女子再也不看李明蒙一眼,弱弱的对母夜叉道:“大婶,烦你扶我回家,我必有报酬”。

母夜叉摆了摆手,咧咧道:“这是应该的,我那里会要什么报酬”。

“谢谢大婶”,李明蒙愣愣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呆立原地,直到看不见那一拐一拐柔弱的身影。

楚留情三人走了过来,赵博文安慰道:“李兄不必丧气,胜败乃兵家常事,若不是那母夜叉突然出现,你早就得手”。

李明蒙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所在意的”。

楚留情问道:“那你在烦恼什么”。

“我伤了她的心,我能从她眼睛里看到她的悲伤愤怒,这让我心疼,那眼神我一辈子也休想忘掉”,对于李明蒙的这一番话,楚留情,赵博文一脸疑惑,易寒却是微微一笑,那入木三分的感觉他也在宁雪身上尝到。

见两人疑惑,李明蒙爽朗一笑,一扫脸上阴霾,道:“楚兄,赵兄,易兄,今日无意之间,我已有觉悟,我一生所要追求的东西”。

“明蒙,你该不会被打傻了吧”,赵博文关心道。

李明蒙却笑了笑,“博文,我没傻,你没有经历过,不会明白此刻我心中的感受,我已经决定,此女是我一生之爱,若是无法娶她,我甘愿孤独终老”。

赵博文一脸怀疑,“真的假的”,这话说的可不像是平时的李明蒙。

李明蒙转过身来,诚恳对着易寒道:“易兄,谢谢你,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这下轮到易寒疑惑,这关他什么事情,李明蒙解释道:“若非易兄突然出现,我便不会因缘巧合而碰见她”。

易寒苦笑不得,“李兄,你若真的信姻缘一说,今日你若见不到此女,他日也定能遇见,何必谢我,像你说的,她早就注定是你的克星”。

楚留情笑道:“往后你若专一那女子一人,今晚那群芳楼你是不去了”。

谁知李明蒙却晒道:“怎么不能,只是往后陪你们的时间要少上许多,我要多花些时间去追求她”。

易寒哈哈笑道:“见色忘友,此话真的不假”。

几人同时笑了出来。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李明蒙摸着脸色火辣辣的掌印,一脸入神似在回忆刚刚那次亲密接触。

“李兄,李兄”,赵博文连叫了两声,李明蒙才回过神来,“何事”。

赵博文笑道:“这个赌注还要不要继续,明蒙你可是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继续,怎么不继续,我还想看看你们有何本事”,李明蒙一脸不服,心中想到那个不知姓名的女子却喜孜孜,幸好知道她家地址,不然都不知去那里寻她。

楚留情手中折扇一拍,笑道:“赌注的事情先停一停,刚刚经过母夜叉一闹,说不定那胖婆娘此刻正在暗处守着,既然来了,我们何不结去看看那墙上的词赋”。

几人想想也对,三人外号被称之为才狼,既有才也有狼,这狼字已经证实,想必三人也是颇有才学之人,何不去印证一番。

四人一走近人群,那些仕子们纷纷远远躲开他们,生怕被他们三人碰到一下,以后就名声大臭,沾三人的光,易寒不用人挤着人就进去了。

众人目光纷纷往易寒身上看去,三大才狼向来三人同行,为何今日身边却多了一个年轻公子,终于有人认出了易寒,正是当日代表风雅颂诗会出战花愁诗会的全能才子,心中疑惑,这风雅颂诗会什么时候与三大才狼扯上关系,莫非三大才狼已经加入风雅颂诗会,不对啊,风雅颂向来最重名声,又怎么自甘堕落与三大才狼亲近,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好多人看着易寒,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楚留情得人发觉到,这些人停留在易寒身上的时间竟比他们还多,这可怪了,赵博文低声对着易寒问道:“易兄,他们为何老看着你,还窃窃私语起来,莫非易兄你的风采胜过我们三人不成”

易寒淡淡一笑:“赵兄难道看不出来,有人不顾名声与你们如此亲近,他们岂能不好奇,大概在讨论我是否与你们一样也是才狼一个”。

楚留情哈哈一笑,“定是如此,金陵之内又有何人能盖过我们三才狼风头,好奇罢了,好奇罢了,易兄你何不加入我们,今后就是金陵四大才狼了”。

突然有一位仕子打扮的年轻男子朝他们四人走了过来,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三人顿感不解,难道又是一人不敢自毁名声前来加入他们阵营。

那男子匆匆看了三大才狼一眼,眼中之中充满不屑,却是走到易寒身边,将他拉到一旁,咦的一声,赵博文疑惑道:“那人过来拉易兄是何意思”,李明蒙与楚留情摊了摊手,表示不知。

那男子将易寒拉到与三大才狼一定距离时才停了下来,低声道:“公子,你可知道他们三人是何人”。

易寒笑道:“这位兄台,你识得我”。

那男子一脸崇拜道:“公子不识得我,我却识得公子,那日公子代表风雅颂出战花愁诗会,公子之高才,在下可是亲眼目睹”。

易寒哦的一声,“过奖,过奖”。

男子又道:“公子,你可知那三人乃是金陵臭名昭着的三大才狼,平日里干的都是一些偷香窃玉之事,自恃心中有点墨水,三人是个个骄狂,目中无人,这金陵的才子见了他们无不是敬而远之,避之不急,公子怎么与他们如此亲近,这可是自毁名声的事情啊”,循循诱导,一脸动容,有如商讨国家大事一般严肃。

易寒淡淡一笑,“多谢兄台提醒,只是风流才子,不风流怎么能算才子呢,再说了刚才与他们一番交流,其实他们三人也不像传言一般,只不过行事方式有点特殊,旁人无法理解罢了”。

那人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易寒听完竟是无所谓。

三大才狼这边,赵博文道:“不好,他在对易兄说我们的坏话,我对易兄可是喜欢的紧,若是易兄被说动,不屑与我们三人交往,那可惋惜的很”。

楚留情呵呵笑道:“博文莫要担心,你忘了,易兄与我们可是同道中人,眼光见地独到,又怎么会轻易被说动呢,恐怕那人要白费心机了”。

不出楚留情所料,那男子一脸叹息道:“那公子多多保重吧,在下告辞”。

第四十二节 奇女玄观

回到三人阵营,赵博文问道:“易兄,那人可是来说我们三人坏话的”。

“也没什么坏话,只是对你们三人有诸多不理解罢了”,易寒淡淡回道。

“诸多不理解”,那定是坏话无疑了,三人也心知肚明,便不再多问。

赵博文傲道,“那些人只知道我们色狼本色,却不曾见过我们真正才学,今日我就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怎么才是多才之人”。

李明濛道:“才学再高又有何用,最终也只是一个虚名,不提也罢”。

楚留情哦的一声,“李兄,难道爱情才是你的追求”。

李明濛斩钉截铁道:“正是”。

楚留情哈哈笑道:“不管如何,你今日也要一展才学,扬我三大才狼之威,莫让那些人看扁了”

李明濛点了点头,“那些人枉称才子,却不知读书之意,古人云:“常开卷者,常以古为鉴”,读书即可修身养性,陶冶情操,提高人对生活的认识,懂的感慨,懂得享受生活,懂得人生追求”

赵博文哈哈一笑,“明濛,我倒没有想到你有如此高的觉悟,小弟自叹不如啊”。

李明濛一脸谦虚,“不敢不敢,胡言乱语罢了。”

赵博文沉吟片刻之后,道:“我是个俗人,在这里我也要引用一句古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读那么多书只不过想引起美女的注意罢了”。

易寒点了点头,“一种米养百种人,每个人的追求爱好都不一样,只是人一生若只是沉迷美色,到老终究一事无成,到时候难免遗憾。”

三人咦的一声,齐声问道:“易兄有何看法”

易寒哈哈一笑,“读书能开拓视野,增长心智,读书之人心思慎密,懂得察看形势,随机应变,追求美女只是其中一个优势,几位何不把眼光放宽一点。”

三人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易寒淡淡一笑,转移话题道:“几位既被称为才狼,定然知道这金陵有何美女吧”

赵博文晒道:“这金陵十美,就是大美人”。

“赵兄,难道金陵只是这金陵十美拿的出手吗?”

赵博文疑惑,“易兄何意,你不是问我金陵有何美女吗?这金陵十美确实是个个美艳如花”。

易寒讪讪一笑,露出本色,这金陵十分虽说个个美艳如花,只是她们只是青楼名妓,这杨柳岸晓风残月之人,怎可与那些大家闺秀可比”。

大家闺秀?三人一愣,大家闺秀向来深居简出,就算绝色,也极少有人能够获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兄台若能道出一两个妙人,我自然想去追求一番”,易寒咧咧道。

“我倒知道有一人,她之貌之才足可将整个金陵的女子都比了下去”,赵博文突然淡淡笑道。

“在金陵可有名气”,易寒顿来来了精神,赵博文与楚留情也是一脸期盼。

“好你个赵博文,我与你深交多你,这等好事,你竟瞒我”,李明濛佯装生气道。

赵博文却讪讪一笑,傲然道:“她之名在金陵却极少有人知晓,但其貌是美如皎月,气质高雅胜过出水芙蓉,其才,虽身为女子,那我们三大才狼与她相比也是不如”。

楚留情一脸期盼,“博文,快说,她是那家大家闺秀,叫什么名字”。

赵博文讪讪一笑,“说出来可以,只不过一会有人要狠狠揍我”。

楚留一脸骄傲,冷哼一声,道:“谁敢对你动手,我定不饶他”。

赵博文似有深意的看了李明濛一样,“明濛,这个人你比我了解的还要深刻,不如你来说如何”。

李明濛已经知道赵博文所说何人,脸上神色有些怪异,倒是易寒,楚留情两人疑惑,赵博文何出此言。

李明濛暗暗懊恼,当日就不要介绍赵博文与家姐相见,他虽行径放.荡却对这个同胞姐姐极为敬重可以说她是自己的半个老师,而李明濛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也是她这个温柔动人,婉约细致的姐姐。

几位好友面前,理应如实相告,可家姐在他心中地位却崇高无比,心中是左右为难,狠狠的瞪了赵博文一眼。

李明濛表情严肃道:“几位是我好友,我就如实相告,博文所说之人正是家姐李明瑶”。

楚留情目瞪口呆,惊呼出声:“明濛,你竟有这么一个姐姐,我为何从来不知”。

李明濛淡道:“家姐向来深居简出,极少外出,很少有人能见过她,那日博文也是无意间在花园遇见她”。

“露朵朝华,奇葩夜合,莲标净植,絮染芳尘,桃开自媚,柳弱易攀”,赵博文轻轻吟起来,“明濛,说实话,贵姐,乃是我赵博文承认在才学上不如的女子,也是第一个我心中承认她是绝色,却生不出半点亵渎的女子”。

李明濛之所以为难,就是怕几人出言调戏,那知赵博文却诚恳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太合他之意,朝赵博文露出微笑,“博文,你这话讲的我爱听”。

楚留情喜道:“明濛,不知我与易兄能否见上贵姐一面”。

“楚兄,不是小弟不愿意代两位引见,只是我平日里要见上她一面也是要先通过她的婢女禀报,若不是机缘巧合,博文也绝对没有机会能见到家姐,家姐字玄观,凡夫俗子岂能入她之眼”,李明濛一脸为难,娓娓道来。

楚留情一脸惋惜,“不能见上一面,那可真是可惜的很”。

几人回归正题,往墙上的词看去。

“人去也,人去凤城西,细雨湿将红袖意,黑丝长与翠眉低,蝴蝶最迷离”,

“好词”,楚留情赞道,写这句词的人定是那常去风月之地的风流才子,所描绘的意境更何我等风流之人口味。”

“但我更喜欢那字飘若游云,矫若惊龙,深有大家风度,想必是那个书法大师一时兴起之作”,赵博文淡淡道。

易寒之字虽好,但被称之为书法大家顿觉惭愧,他练习书法虽长达二十年就久,但自认却还未做到一点,那就是天质自然,率性而挥的地步。

易寒笑道:“兄台,那字虽好,但称之为书法大师还未够格”。

赵博文哦的一声,“兄台有不一样的看法”。

龙跳天门,虎卧凰阁之势,久习即可练成,可是朴质自然,返璞归真的气质却不是朝夕可获,那是一种玄妙的境界,须久历人生阅历,大彻大悟,抱着一种就算面对死亡也坦然相对的宽朗心胸。

赵博文低头久思,良久却难以体会,“兄台,非要如此么,你又是如何得知”。

想起家中那可怜的老头子,神色一黯,心中就愧疚不安,淡淡道:“有一个人从小就让我明白。”

易寒之才,从小便让易天涯充满希望,为将者有五大忌讳,有勇无谋,只知死拼者其一;临阵畏怯、贪生怕死者其二;性格急躁易怒,暴跳如雷者其三;品性方正清廉并注重名节者其四;仁慈爱民,惟恐杀伤士众者其五。

易寒的性格彷佛就是为成为一名统帅而生,一者他智慧过人,心思慎密,二者大胆妄为,敢为人不敢为之事,三者为人狡猾而不失机智,四者名声这东西对他来说可有可无,达到目的才是关键,五者心存大善,为大局而不计一时得失。

年纪轻轻便能做到这五点,连易天涯也不得不佩服,他可是征战多年才悟这个道理,再加上易寒自小聪慧过人,博览群书,兵法谋略了然于心,这就让易天涯对易寒充满期盼,可惜啊,太完美的东西必有瑕疵,易寒心中之志,人生追求却是他始终看不清楚的地方,放.荡,纨绔,不拘礼俗......

一会之后,其他的才子,对四人占着地方却没有作为埋怨起来,也顾不上许多,不知是谁第一个上前,随后越来越多的人,片刻功夫便将四人淹没在人潮之中,四人被人群分散,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却是衣衫不整,一身臭汗,只能相邀明日再来此地,继续未完成了赌注,而今晚群芳楼一聚只能推缓。

第四十三节 伊人归去

易寒匆匆往家里方向赶去,他不是要回去洗澡,此刻,心中思念宁雪,恨不得马上见她一面。

来到宁雪宅子,大门紧闭,那何不争却没有在,易寒急促的敲打大门,久久却没人应声,咦,难道又溜出去了,不行,我一定要进去看看,今天非见到她不可,告诉她,我很想她。

易寒顾不上许多,*进去,院子寂静无人,平日里拿晾满衣物的杆子也空空如也,易寒有种不好的预感,匆匆走进客厅,大厅依旧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那桌子上的茶具却是不翼而飞,他所画的西湖夜景也不见了,还有宁雪随身携带的那把古琴也一并消失。

难道她真的走了,不可能啊,就算要走也应该告诉我一声,昨晚两人还亲密接触,怎么说走了走,心中不肯相信这个结果,在院子大声喊道:“秋凌丫头,雪儿”,连喊几声,除了自己的声音,没有人应他半句。

现在易寒已经证实了,宁雪主仆二人无声无息的离开了,想到这里,心中落寞忧伤,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脑子里回想起宁雪的音容笑貌,想起往后再也看不见她,竟萌生活着无义的念头,黯然低沉,对任何事情也提不起兴趣了。

昨夜自己敞开心怀向她表白,今日她就离自己而去,温柔的眼神,温暖的小手,淡淡的微笑,或喜或怒,或恼或嗔,每一个表情都历历在目,像烙印般深深的印在脑海之中,可这一刻他像做了一场梦,人去楼空,渺茫无踪。

一股忧伤在胸臆间凝聚,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自嘲道:“恐怕我也只不过是她玩弄的男子之一,并没有任何特殊,想起她如此对待自己,心中竟生不出一丝恨意”。

迈开脚步,留恋的望着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此刻暖风拂面,心中却是冰冷的感觉。

罢了,罢了,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突然间脚步却又停了下来,眼角突然瞥到什么,转身一望,却见一棵树上挂着个风筝,走了过去,将风筝取下,风筝之上有字画,一副山水画,旁边写着几个娟秀俊美的字体,真是一副好画,再看那字,也是好字,字体却略显霸道不足,柔美过多,明显出自宁雪之手。

易寒苦笑道:“还好,至少有一样可以纪念的东西”,突然却看见风筝尾端夹着一张纸条,拿了出来,拆开一看,却是秋凌那丫头留给自己的书信。

混蛋,我可以猜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与小姐离开,你此刻心情定是悲痛欲绝,寻死的心都有了吧,告诉你,我现在很开心,如果能看见你此刻的表情,我会更开心,谁叫你登徒子屡次捉弄于我,对我没有丝毫尊重。

想起那秋凌丫头,易寒微微一笑,好你个秋凌,明知道我心中悲伤,还落井下石,他急切希望明白宁雪是何意图,便匆匆看了下去。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我们为何不告而别,先声明,告诉你这些,不是我对于你有任何想法,而是我人心地善良,可怜你。

易寒你这混蛋,小姐美丽孤傲,温柔动人,气质高贵,冰霜如玉,卓越不凡......,你竟敢害她伤心,告诉你,我跟在小姐身边还从来没有看见她对男子如此在意过,你算是第一个,看到这里,你也先别得意洋洋,若要我家小姐倾心于你,你还需多多努力,多想些花招,追求于她,小姐最喜欢这些了。

易寒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害她伤心了,倒是这婆娘屡次伤害自己,这一次更严重,都伤到心中了,不过此刻心情却好了许多,秋凌这丫头,若是能再见到她,一定在她脸上亲一百下,报答她。

其实小姐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她不舍得离开,但她却有自己的苦衷,本来这一趟出来就是游戏人间,享受最后的自由,这其中原因却是千言万语也能够说的明白的。

易寒低头沉思,以宁雪的身份,连刀女那样厉害的人物都要遵命于她,她到底什么身份,又受何人胁迫呢。

记得,小姐是不好对付的哦,还有以后她相处时要时刻警惕,就算失败,也要屡败屡战,勇往直前。

信的最后,留下的是地址,易寒重重的在信上面亲了一口,“秋凌,谢谢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拿着风筝回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尽。

回到屋中,却见于杰,明修,林木森,马画腾四人坐在大厅之中,苏姐正在招待,几人都是一脸着急,马画腾却是垂丧着脸,易寒知道必有事情发生。

易寒坐了下来道:“几位兄台,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明修与林木森沉默不语,马画腾更是低下头去,于杰叹了一声,哎道:“画腾出事了”,易寒往马画腾望去,马画腾低着头不敢看着易寒。

“什么事情,他不是好好在这里吗?”易寒问道,于杰这才将事情原委告知易寒,原来,马画腾在同福楼输了十万两银子,十万两啊,这件事情马老爷子还蒙在鼓里,十万两,易寒一听就捉狂,凭空就这样没了,这一辈子就住在妓院,每天晚上十个姑娘相陪也花不完啊。

问道:“为什么会输这么多呢?”

于杰深深叹了口气,道:“画腾爱好美色你是知,那同福楼来了一个东瀛女子,蒙面示人,赌术精湛,可是要在赌术上赢过她,才能见到她的容貌,一开始也只是小赌,可是画腾却越赌越大,几天下来输了十万,这才来找你商讨。

易寒讶道:“钱都输光了,怎么可以再赌呢,还欠了十万两”。

一边的明修道:“易兄有所不知,一般的赌场都可先借钱给赌客”。

易寒道:“那你们有什么对策没有”。

林木森道:“我们随画腾去同福楼走了一趟,本以为以我们的身份,这同福楼会卖个面子,谁知道我们亮出身份,对方却完全不惧,再说我们理亏在先,只能白走一趟,你足智多谋只好来找你,看看你有何妙策没有。

于杰道:“易兄,你足智多谋,有什么办法补救吗?”易寒心中苦笑,二十万两啊,听听就让人胸口喘不过气来,那个簪子值一万两,他心中都笑的乐不思蜀,二十万两,听起来好像天方夜谭。

易寒道:“我倒能支持一万两,这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于杰等人见易寒竟也能拿出这么大的一笔数目,有些惊讶,随后,却一脸低沉,于杰道:“加上易兄,我们能凑到的也只不过六万两左右的银子”。

易寒道:“钱数目太大,我们是筹不到了,我想了想也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将同福楼灭了,那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二就是将欠的钱赢回来。

于杰开口道:“要灭同福楼估计不大可能,我倒可以引些兵马,可是这段时间同福楼已经在金陵出名了,不似小店小铺,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就会在金陵内传开来,这种事情一旦严重起来,后果不堪设想,再说,我们对同福楼的底细根本不清楚,照昨天他们的口气,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明修道:“看来只有再赌一次这一条路可走了,我们都不善赌术,画腾是我们几人之中最擅长的,却输的这么惨,易兄多才多艺,不知赌术如何”。

易寒摇头道:“我不善赌术”。

一旁的马画腾急道:“那你还提出这个办法”,于杰怒道:“你闭嘴”,几人之中于杰还是很有威严的,一喝,马画腾喃喃道:“我对易兄没有什么意见,我只是着急嘛”。

于杰责备道:“现在你知道着急了”,马画腾乖乖闭嘴。

易寒和气道:“不要责怪马兄,这同福楼我去过,专门将人引入骗局”。

林木森道:“哦,易兄去过”,“是的,那里绝对是男人销魂的地方”,易寒应了一句。

于杰也是一脸茫然道:“只能再去一次,看看再说了”。

隔日一早,五人来到同福楼,直接来到三楼。

这三楼大厅与一般赌场大同小异,大一点,布局豪华了些,再有的是,就是几个妙龄女子穿梭在大厅之中,奉上茶水点心,这些女子衣着暴露,诱人的很,此刻众人却无心在欣赏这些,因为是早上,大厅赌客并不多,剩下的那些赌客神色疲惫,眼睛却冒着炙热兴奋的光芒,看来这些人都是彻夜豪赌,并还没有归家。

一个三十多的汉子见有客人来了,赶紧吩咐那些妙龄女子免费奉上茶水点心,待见到身后的马画腾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变了张脸冷道:“不知道马公子是要来还钱的还是来找麻烦的”。

马画腾大怒,就要上前动手,易寒却拦住了他,在他低声道:“马兄莫要冲动”。

易寒笑道:“当然是来还钱的了”,那汉子一听立马陪着笑脸道:“还是这位公子明白事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易寒又道:“不过这钱数目太大,无法一时筹到,我们是来商量商量可不可以拖延些时日”。

众人一愣,怎么易寒说的跟当初讲好的不一样,却没有开口责疑,看看易寒有什么计策,反正他们也没有任何打算。

汉子冷笑道:“马大公子有没有钱,本店早已查探清楚,马辰舒可是金陵富绅,家产地契怎么也值个几十万两吧,不然你们以为我们会随便一借就是十万两”。

马画腾听完大悟,原来对方早就在算计于他,连他家底都摸个清楚。

易寒突然冷道:“你这么逼人太甚,小小的一个同福楼,我们就是不还,你们又耐我何”。

汉子哈哈大笑起来道:“我劝各位还是不要如此,当家刚刚吩咐下来,给马公子三天期限,再不还钱可就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了,到时候钱也没命也没”。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谈杀人,语气淡淡如水,这里面的水很深,他刚刚只不过是在稍作试探,看来,这同福楼的背景可不简单。

易寒笑道:“看来这位兄台做不了主,不知道你们当家的是那位,可否请出来商量呢?”

汉子笑道:“我们当家的岂是你们相见就能见到的”。

“龙五,不得无礼”,发声的是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汉子,正往几人走来,正是当日同福楼开业露相的宁费。

第四十四节 赌局

宁费来了,那汉子不在说话,退到宁费身后,一脸恭敬。一名妙龄女子引路将几人请进一间屋子谈话。

易寒笑道:“宁先生,原来你就是同福楼当家的”。

宁费淡笑道:“公子识得我”,“同福楼开业那天有幸见过一面”,易寒笑道。

“原来如此”。

易寒道:“宁先生,居然你是这里当家的,我就直说了,我们几个这次前来是想马兄说情,这钱数目太大,一时难以还清,请宁先生高抬贵手,多宽限几日如何”。

宁费听完一脸为难,沉吟片刻后才道:“这位公子,不瞒你说,这件事情我也做不了主”。

马画腾冷道:“你是这里当家的,你做不了主,谁还做的了主”。

宁费却丝毫不生气,脸上始终挂着微笑,淡道:“我是这里当家的,要是免费请公子喝上一杯,这种小事我有权利,但是这同福楼却不是我的,我只是受雇于人,管理这件酒楼”。

易寒哦的一声,“那这么说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宁费笑了笑:“我见几位公子这么诚恳,就为公子指一条明路吧,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

一直低头的马画腾冷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再赌”。

宁费笑了笑,朝马画腾露出赞赏的眼色,“马公子真是聪明人。”

易寒心想,这个老狐狸,表面上笑呵呵,却吃人不吐骨头,笑道:“正有此意”。

话一出口,于杰等人明明事先知道,却还是大吃一惊。

宁费哈哈笑道:“公子,你也是个聪明人,请吧”。

易寒道:“听说你们这里可以借钱?”

宁费笑道:“是的”。

易寒笑道:“那就先请宁先生先借我们一万两好做赌资”。

宁费哈哈一笑,道:“我们同福楼借钱给人,也是要看人的,主要是看借钱之人有没有能力偿还”。

易寒点头道:“那宁先生肯借我多少呢?”

宁费道:“本来如果公子你一人来,最多能借十两,但是有几位公子相伴,我就借公子一百两”。

易寒苦笑道:“我的信誉难道就值这么点钱吗”。

宁费笑道:“这不是信誉不是信誉的问题,我刚刚说过了,按个人偿还能力而定,如果以于公子的名义写下借条,我倒可以借你们一万两”。

于杰决然道:“好,就以我名义”。

易寒摆手道:“于兄,不可。”,从身上拿出一支簪子递到宁费跟前,笑道:“宁先生,不知道我这支簪子值不值一万两”。

宁费接过簪子,仔细瞧看,眼神之中露出赞赏之色,这个隐蔽的表情却被易寒瞧见。

宁费回过神来,一脸淡定,“确实是把珍贵少见的簪子,不过在下看来也只是值五千两银子”。

易寒在心中暗暗咒骂,值多少钱他能不知道,保守估计至少也有一万两,这宁费确实是个奸商。

易寒轻轻一笑,“宁先生,莫要太过分了,把我们都当做傻子”。

见被易寒拆穿,宁费哈哈一笑,“好吧,好吧,就借公子一万两”。

“来人啊,为易公子送上一万两银票”,宁费朝门口大声喊道。

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宁费将银票递给易寒,笑道:“易公子,祝你大赢”。

“那是自然”,易寒淡淡一笑。

宁费对着那女子道:“好好招待几位公子”,对着几人道:“几位公子慢慢玩,我有事情先离开了”,说完便从另外一个门离开。

易寒走到大厅。大厅中赌博的种类很多,有牌九,骰宝,麻将等等,拿骰宝来说,这玩法很简单,就是庄家盅中有三颗骰子,分大小,单双,点数三种玩法。

易寒听力灵敏,把握了一下规律,每把必中,若不是有下押上限在这里赢个几万两夜不是难事,见易寒下了十几把连中,那摇盅的男子知道遇到高手了,低声在一个妙龄女子耳边低声几句。

不一会就出来一个四十出头的男子,将刚刚男子换了下来,摇了摇盅道:“请下注”,易寒这次却听不出来,这男子在摇盅的时候发出杂音混绕了易寒的听觉。

马画腾问道:“怎么不下了,他刚刚跟着易寒下,赢了十几把,正过瘾呢?”

易寒摇头道:“不啦,这摇盅的人是个高手,我们还是去见识那位田中小姐的赌技吧”。

妙龄女子领几人到一件房间门口,几人正要进入,那女子却道:“几位公子稍等,田中小姐一天只接待一位,那位公子先来呢?”

众人倒没有想到有这个规矩,纷纷往马画腾看去,马画腾也是一头雾水道:“我也不知有这个规矩,我都是想进就进”。

几人商量了几句,还是决定让易寒进去。

这是一间用木材与薄纸所搭建的房间,四面是那种可以可以推拉用竹子与纸制作而成的门,地上也是用一块又一块的木板磨平粘合在一起,屋内摆设简单,一盆只有石头的大花盆,一株不知名的植物,再就是一张只有三尺多的长桌,装饰虽少,却有一种淡泊宁静,清新脱俗的感觉,让人好像置身于旷野田林之中,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此雅致清新的地方竟是个赌博的地方。

眼前这个一身似袍非袍,似衫非衫打扮的女子就是易寒当日见到的田中美佐,当日离的远并没有看清,近看才知,这女子确实很有魅力,脸上蒙上黑纱,眼睛额头却露了出来,头发与当初一样是盘起来的,点额朝霞映雪,肌理细腻骨肉均匀,她的眉毛很细,而且很长,配上明眸清澈的大眼睛,就如清水陪上明月,面纱之下模样虽然模糊,但不难看出,她的五官很精细,特别是小而挺拔的鼻子,乃另外一处画龙点睛之处。

田中美佐盘坐着,见易寒进来,这才换了姿势,改为双膝着地,跪在地上,换姿势之间,易寒瞄到黑衣开叉之处大腿根部一末白色,不像是中原女子的亵裤,而是像用白布条包裹起来的。难怪马画腾会被迷得神魂颠倒,她确实有一双妙腿,特别是半遮半掩之间,春光无限,易寒还是习惯女子盘坐时的样子,有一种大气的诱惑,而且他可以从中瞄的春光。

田中美佐往桌子方向摆了个手势,春笋般的纤纤玉指,好似花瓶的一朵五瓣鲜花,动作极为优雅,易寒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桌子之上早摆有,麻将,牌九,盅子,骰子。

易寒在田中美佐对面坐了下来,没有椅子,却感觉的坐在地上有些怪异。

易寒道:“有椅子没有”。

田中美佐淡道:“没有”,中原话说的很流利,声音却轻而不柔。

易寒色眼瞄了一下女子饱满的胸脯,便移开目光,今日是来赌博,可不是要赏美,顿时收起好色的眼神,一脸严肃道:“这些我不会,我们赌别的。”

田中美佐清澈安静的眸子,突然美目一亮,闪出热切的神采道:“那你要赌什么”,从进来现在她一直面无表情,直到此刻才能隐约看到她露出一丝微笑

易寒淡道:“我也不知,你拿主意吧”。

田中美佐沉吟道:“长赌如何”。

易寒道:“长赌又是如何赌法”。

田中美佐道:“长赌,就是预测将要发生的事情,例如明天会不会下雨,会不会下雪,又或者找一个将要临盆的孕妇,生出来的是男是女,只要你想得到的都可以”。

“有意思,不是对就是错,但如果我们同时赌会下雨,或者都赌生男,又该如何定胜负呢?”,易寒好奇的看着这个女子,希望她能给自己满意的答复。

田中美佐道:“我是庄,本应我先说,我猜对你就必猜错,我猜错你必猜对,没有同样可言。”

易寒道:“这倒无法作弊,与赌技全然无关,纯靠运气”。

田中美佐却神色一变,决然道:“错,与赌技有关,赌技高则赌运强”。

易寒笑道:“本来我应该接受的,可是我却想速战速决,你还有没有别的赌法”。

田中美佐拍拍手掌,一个女子推门而进,手里拿了一个灰色的粗布袋,袋口一根松紧带。

易寒对着进来那女子问道:“她拍拍手掌,你就知道那什么东西进来,你们说好的了”。

女子微微一笑,田中美佐道:“你不知道声音像话一样也可以传播信息吗?”

易寒笑道:“我是怕你作弊”。

田中美佐严肃道:“赌品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我从不作弊”。

“好吧,我勉强相信你”,易寒淡淡一笑,对于田中美佐认真的表情,毫不动摇,任你口灿莲花,还是不可没有防备之心

田中美佐道:“这袋子里有黑、白、红、黄、绿五种颜色的珠子,我从袋子里捉出一颗在手心,你猜猜我手中珠子的颜色”。

五颗猜一颗,这绝对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博,以易寒的性子如何甘愿,他喜欢占别人便宜,却不喜欢被别人占便宜,笑道:“不如我来捉,你来猜如何”。

田中美佐好像早就猜到易寒会这么说,淡道:“可以”。

这个时候田中美佐却突然右臂从袍子内部拉扯出来,整条修长的手臂与半颗酥胸敞露在空气之中,半边袍子与衣袖垂了下来,田中美佐很自然的做完这些动作,恍若就在跟人打招呼一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干什么,易寒看的愣愣发呆,难道她还未赌就要献身于我吗?自己的身体已经烙下宁雪的印章,不是什么女子就可以打他的注意,不过嘛,眼前这一位刚刚及格,若她真想献身,我就勉为其难吧。

从田中美佐仔细看去,才发现她胸口丰满之处,纹着一朵鲜艳的玫瑰花,肩膀,右臂之上各纹上一只翩翩起舞,拍打翅膀的蝴蝶,让人有种惊艳又惊讶的感觉。

好辣,好火的女人,这纹身将肉体的诱惑发挥的淋漓尽致

满怀期待的问了出来,“你,这是何意”。

田中美佐向易寒做了一个手势,“田中美佐,师从伊藤雄绪,请指教”,易寒好像明白了点什么,这就好像武者之间比武,拔剑亮招一样,难道每次赌博的时候都要脱掉半边衣袖吗?,这个问题他忍不住想问,最后还是没问。

易寒回过神接过袋子道:“我可以看看再捉吗?”

田中美佐淡道:“随你,不过我劝你不要看的好”。

激将法,易寒心里冷哼一声,却道:“好,我就不看”,他往袋子里捉了一颗珠子,捏在手心伸了出来,紧紧握住拳头,仔细观察不要走漏半点,或者光线反射什么的,才道:“好了,你可以开始猜了”。

田中美佐,眸如明镜,静静的看着易寒,易寒心里想,让你看吧,看个够,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又如何能从我身上看出什么。

田中美佐却好像在感受着什么,她没有任何肢体动作,面无表情,可是眼睛却迅间变换了千万种情感。

片刻之后,淡淡开口道:“黑色”,易寒伸开五指,掌心之处正是一颗黑色的珠子,有些惊讶,运气这么好,将袋中珠子倒了出来,却是白,红,黄,绿,心有怀疑,会不会珠子上作了什么手段,捏在心上后一段时间就会变黑,他又如法炮制拿一颗黄色试了一试,伸出手来却始终是黄色的,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为何一猜既中,任易寒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田中美佐真的没有作弊,她运气好。

见易寒举动,田中美佐认真道:“我说过我不会作弊,赌品胜过我的生命”。

易寒问道:“那你是如何猜到的”。

田中美佐道:“我说我感觉到的,你信吗?”

易寒当然不信,一万两银票奉上,心中虽然肉疼,但也不会耍赖,接着道:“我要跟你再赌一把,这次换你来捉,我来猜,我也来感觉感觉”,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

田中美佐淡道:“赌多大”。

易寒道:“用我做赌注如何,你赢了,我归你,我赢了,你归我”。

田中美佐脸无表情,“我的身体生命是属于迦微的,我自己无权作为赌注。”

“迦微,什么人”。

田中美佐道:“我们的神灵”。

易寒一愣,哈哈笑道:“这个世界那有什么神灵”,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怪异的表情,淡道:“也许你是对的”。

易寒一脸无奈,“我现在没有银子,这么说赌不成了”。

“谁说赌不成了,我跟你赌”,一个声音清脆的男子声音响起,易寒望去却是有一面之缘的宁相,那个女扮男装的宁相,佯装惊讶,失声道:“宁兄”,整个人就扑了过去,要将宁相抱住。

第四十五节 你是我的人

宁相折扇一挡,将易寒挡了下来,“易兄,你未免太过热情了,小弟可受宠若惊”。

易寒讪讪一笑,假装若无其事,心中明白,你是女子又怎么会让我抱住呢,刚刚只不过吓一吓你而已。

田中美佐往宁相点了点头,便离开,看样子两人好像认识,还有些关系。

易寒朝田中美佐招手,笑道:“田中小姐,你怎么要离开了呢,,既然你与宁兄认识那更好,我们三人一同去花酒。

田中美佐淡淡的看了易寒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

易寒转过身来,笑道:“宁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相一脸笑意看着易寒,看的易寒一脸疑惑,难道他这句话有错吗?

“易兄,你对她有意思”。

易寒哈哈大笑,“宁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见到如此性感的女子,难保不心痒痒的,可惜啊,这田中小姐的身心却是属于她的那个什么神灵”。

宁相淡淡一笑,“确实,美佐不是个正常人,情爱似乎与她无缘,在她心中除了赌再容不下其它”。

易寒似有深意的盯着宁相,道:“以宁兄这般俊俏潇洒的男子难道也无法让田中小姐动心”。

宁相听完,嘴边逸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瞥了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道:“我倒有把握让她情动,却无法让她心动”。

既然知道宁相是个女子,作为一个资深的色狼,岂能不明白宁相这个细微的动作的涵义,心中惭愧,重重叹息一声。

“易兄为何叹息”,宁相忍不住问了出来。

易寒叹了一声,“不说了,对了,宁兄你为何会在此地”。

宁相反问道:“我如何就不能在这里”。

易寒道:“宁兄当然可以在这里,只是我好奇你怎么突然就会出现,难道你刚刚就在暗处”。

宁相却道:“我也是刚来,刚好听见易兄的话,随口应了一声,怎么样易兄,我们也来赌一把吧”。

易寒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玩笑了,无缘无故我们赌什么,不如这次我请你去饮酒如何”。

宁相折扇轻摇,一脸悠闲,淡道:“也好,不过易兄那十万两银子的事情便不关心了吗?”易寒大惊道:“难道”,“不错,这家店是我开的”,宁相淡道。

易寒想说为何你会开一间这样伤天害理的酒店,终究因为两人萍水相逢,一面之交,并无权指责,笑了笑,这宁相不简单,也许自己出现在这里,也早在这个假小子计划之中,易寒道:“既然宁兄你是这家酒店的主人,而我又是为还债而来,看来非赌不可”。

宁相笑道:“刚刚易兄的建议我很感兴趣,我赢了,易兄你就归我,为奴为仆,听我差遣,那十万两银子也一清”。

易寒苦笑不得,刚刚宁费说了已自己的名义最多也就借个十两,怎知到了宁相这里身价却猛涨了上万倍,只是让他作为赌注未免太过荒唐了,他刚刚也只信口雌黄”。

宁相见易寒一脸迟疑便笑道:“难道易兄也是信奉什么神灵,你的身心不属于你自己,不能成为赌注”。

易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道:“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宁相一脸自信,淡道:“我从来没输过”。

易寒却重复了一遍:“你输了,你也是我的,为奴为仆,听我差遣吗?”,心中得意,看着宁相俊俏白嫩的小脸,小美人这是你自找的,穿着男人的衣服,骨子里却是个美人,想到这里易寒手指竟激动的挠了几下。

宁相见易寒盯着自己的脸看,一脸遐想的神情,明白易寒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却无所谓,从小到大她都把自己当做一个男子看待,淡淡一笑道:“易兄,我知你是个不肯吃亏的人,我已经给你极大的便宜,怎想你却得寸进尺,也好,我输了,那十万两银子就算清了,如何”。

易寒却犹豫不决,本来为兄弟应该赴汤蹈火,可是这个赌注却是他自己,答应了,显得太傻,不答应心里又过意不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马画腾这个傻瓜,管他死活。

宁相见易寒一脸愁色,督促道:“易兄可要赶紧做决定,说不定我马上就改变想法,不与你赌了,这十万两银子没了,我也是很心疼的。”

这一督促,易寒脑子更乱,想起马画腾的可怜样,于心不忍,脱口道:“好,我答应你”。

宁相吩咐下人,进来的却是宁费。

宁费见到易寒,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却什么话也没说,尊敬的朝宁相行了一礼,便想个下人一样远远站在一旁听从吩咐,远远没有刚刚那种大气。

立下字据,双方在上面签名画押。想想也好,赢了也不怕对方赖账,不过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输了,自己就要沦为仆人,自己刚刚才输了一次。

签名画押之后,易寒才道:“如何赌法”。

宁相笑道:“易兄你做主吧”。

易寒想了一想,他对这宁相底细根本不了解,不过能开的这样一间酒楼的,绝非寻常之人,这赌馆里的骰宝什么的,却万万没有把握,刚刚田中美佐提出来的长赌却是不错,对于他来说是极为有利的赌法,找一个快要临盆的孕妇,赌生出来的是男是女,这样纯靠运气的赌法,对他最为有利。

易寒将想法说了出来,宁相笑道:“这样的赌法倒很有意思,我答应了”。

宁相淡淡一笑,道:“易兄,那我们就出去逛一逛,金陵城找一个将要临盆的孕妇,免得你说我作弊”。

众人见易寒与一个绝色公子走了出来,于杰等人见易寒一脸愁色,心知不妙,还是问道:“怎么样了”。

易寒道:“十万两不用还了,已经两清了”,因为不管是输是赢,这钱都已经不用还了,众人一听露出喜色,马画腾更是整个人蹦了起来,心情极好道:“易兄,那个田中美佐长的如何”。

易寒心中不喜,我为了你把自己都豁出去,你小心还有心情谈论美女,语气冷漠道:“我见不到她的容貌说不上来”,众人一讶,即是这样,那不是无法赢她,这十万两清了又是怎么回事。

宁相却看也不看三人一眼,对着易寒道:“走吧,易兄”。

三人好奇的看了宁相一眼,再朝易寒看去,希望他能解释一二。

易寒却没有心情解释,几句含糊过去。

众人也不再追问,事情解决了,胸口的大石也落下,昨夜众人都没睡好,刚刚紧绷着心情并不知觉,现在放松下来却觉的累了,道别各自回家休息。

二人走出同福楼,专往那些小户人家的宅子走去,一路上,宁相谈笑风生,易寒却忧心忡忡,一个热一个冷自然谈不出好气氛。

来到城东一户普通人家,见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领着接生婆赶了过来,妇女与接生婆进去以后,将男子赶了出来,男人就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脸着急。

宁相笑了笑,道:“易兄,找到了,我们赶快开始吧,不然一会生了,就赌不了。”

两人站在那小户人家门口,宁相道:“我先还是你先”。

易寒道:“还是我先吧”,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犹豫了一下,道:“我猜是女孩”。

宁相笑道:“那我只好猜男孩了”。

两人走了过去,易寒对着那男子道:“大哥,媳妇要生了”,男子一看却不认识对方,不过这是好事,对方又好心问起,便道:“是啊”。

“男的女的”,易寒又问,男子道:“还没生呢,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

“恭喜恭喜”,易寒笑道。男子也回礼,脸上轻松了许多,这时屋内突然女子的尖叫声,呻吟着,好像很痛苦,男子放松的脸又紧绷了起来,只听屋内接生婆一声又一声很有节奏感的“用力,呼气,用力,呼气”。

啊!啊!啊!孕妇使劲力气。

一声婴儿的哭声响起,接生婆喜道:“生了生了”,男子冲进屋内,接生婆喜道:“恭喜恭喜,生了个男孩”,接着又听见刚刚那男子大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是个男孩”。

易寒眼前一黑,当场就差点要晕过去,宁相将易寒扶住,道:“易兄,我们还是进去证实一下吧,说不定他们看错了”。

易寒却知道这种情况几乎是不肯能的,但若是不亲眼所见,自己如何能够服气,两人踏入屋内,男子正抱着一个婴儿一脸喜悦,几人见突然进来两位陌生人,一脸奇怪,易寒沉默不语,宁相却笑道:“我们是路过的,听见婴儿哭声,顺便进来道喜”。

老妇人笑道:“好好好,请进”。

宁相笑道:“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婴儿长的像不像他的父亲”。

男子笑道:“当然可以”,抱着婴儿递到两人跟前,却真的是个男孩。

真的输了,我以后要为奴为仆,一瞬间,易寒几乎不能接受这个结局,一脸愁色道:“宁兄,我们再赌一次吧”。

宁相哈哈大笑:“易兄,你真爱说笑,现在你都是我的人了,你还有何资本与我相赌”。

这假小子不好糊弄啊,她费尽心思该不会是贪图我的美色,要让我成为她的枕边之人,若真是如此,做这个奴仆也不是很辛苦,只是腰力要好好练一练了。

宁相笑道:“你认输了吗?”

易寒道:“你运气比我好”,宁相哈哈大笑:“我的运气也是你给我的,你若猜男,我岂不就输了,我应该多谢你”。

这假小子,这不是故意来气我吗?难道就不能说两句安慰的话,易寒忐忑不安道:“说吧,现在你要拿我怎样”。

宁相,手摇折扇,淡淡笑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卖到妓院”。

易寒一脸惊讶,失声道:“怎么男人也可以卖到妓院去吗?”

宁相双眼冒着神光盯着易寒俊俏的脸,扇子轻轻在他脸上一划,“怎么没有,我就开了一间,里面都是些细皮嫩肉的男子,专门招待那些深闺怨妇”。

我靠,这假小子竟将男子当做青楼女子来对待,瞧看表面上笑呵呵,骨子里却是冷漠无情,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比他当街调戏妇女还要恶毒百倍,刚想说你为何尽做一些伤天害里的事情,话到口中却觉得不妥,委婉道:“你怎么专门做些奇怪的生意”。

宁相神色淡漠,道:“什么生意好赚钱我就做什么呗”。

“宁兄,我看你也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要不今日之事,我们就当做戏言如何”,易寒心中还是不肯放弃,继续耍赖。

宁相笑道:“易寒,我愿用十万两来赌你的人,你觉的我会开这样的玩笑吗?以后我就是公子,你是下人了,我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宁相直呼其名,其意已经清楚。

哼,公子,该叫小姐吧,要我做你的奴仆,该不会让我伺候你脱衣暖床,更衣沐浴这一类的事情吧,他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宁相绝对是那种不做亏本生意的人,他居然说自己值十万两必有原因,“宁兄,我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了,我坚信我易寒在你眼中绝对值不了十万两银子,你挑上我,到底有何目的”。

宁相哈哈大笑,“易寒,你真是个聪明人,我找上你,那是因为我需要你去做一件只有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易寒受宠若惊,这么高看我,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好奇问道:“何事”。

宁相折扇轻摇,风采尤胜真男儿几分,“我要你去追求一个女子”。

“追求一个女子这么简单,这种事情也不一定只有我能办到,宁兄你如此有本事,另外找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易寒尽量将话题中心扯离自己。

“不”,宁相一脸决然,“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不是寻常女子,就算是你,成功的可能也只有五成,除了你我再也找不到其它合适的人选”。

“我!”

易寒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这宁相为何会如此高看他,他除了风流好色,在追求女子方面还真没有什么成功的经历。

“对,你,能让宁雪动心的男子,做到这一点,你足矣堪称奇男子”,宁相赞道。

“你认识宁雪”,易寒越来越糊涂了,从一开始自己就完全被宁相玩弄的股掌之中,这一点倒与宁雪的性格有几分相似,想到这里,灵光一闪,惊讶的看着宁相。

宁相淡淡一笑,“想必易兄已经猜到,不错,宁雪正是家姐”。

易寒讪讪一笑,“宁兄,我觉得我该改口叫你宁小姐才合适吧”。

宁相豪爽笑道:“易兄,你不必激我,我虽身为女子,但始终将自己当做男儿看待,你如何称呼,在我看来都是一样”。

道出真实身份之后,再与宁相相处,易寒总觉得怪怪的,她是女子,我是男子,她是主子,我是仆人。

“宁小姐,能告诉你的名字吗?”。

宁相没有回答,转身离开,远远传来声音,“宁霜。记得你是我的人了”。

“好你个宁霜,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你也只不过是个女人”,易寒望着宁霜远去的背影,咬着牙狠狠道。

第四十六节 逆袭

失眠一晚,易寒带着黑眼圈准时来到同福楼,既躲不过何不坦然面对,他还从来没有怕过,就算身份是仆人,脑子里依然打着女主子的主意。

站在同福楼门口,也不多想,满怀着美好未来走了进去。

宁霜早有安排,一个女子在门口迎接将易寒领到一件房间。

宁霜悠闲坐着,似乎在等待易寒,宁剑也在屋内,脸上表情还是跟上次一样冰冷,看来这两个女人那一个都不好对付。

宁相淡淡道:“坐下吧”。

易寒也不客气,晒道:“多谢了”就在宁霜对面坐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做奴仆的觉悟。

宁相淡道:“你倒挺早的”。

易寒淡道:“习惯了,勤劳是我的本分,向来如此早”,这话说的也没错,早起,是为了赶去城里妓院锻炼身体。

宁相淡淡一笑,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宁剑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宁剑道:“初一,公子”。

宁霜对着易寒笑道:“你懂琴棋书画吗?”

易寒一愣,带着警惕的神色,“问这个干什么”,见宁霜依然盯着他,沉吟道:“其实略懂一点”。

宁霜道:“那就好,我有安排了”,对着宁剑道:“你先带他去装扮一番”。

易寒摆手,一脸大爷相,道:“不必了,我够帅了,没有这个必要”

宁霜却没有搭理于他,低声在宁剑耳边言语一番,看的易寒心麻,又要搞什么把戏,难道是想将我骗到密室两个人一起轮我吧,哼,来就来,叠罗汉,谁怕谁,我是被吓大的。

宁剑将易寒领到二楼那片脂粉地,找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那妇女正是易寒当日所见的红姨,易寒认得她,她却好像忘记了易寒,易寒心中顿时一慌,这......难道要用红姨的肉体来逼他就范,宁霜这假小子居然如此恶毒。

红姨尊敬的朝宁剑行了一礼,宁剑在红姨耳边低声了几句,红姨却是越听越惊讶,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

易寒见红姨脸上又惊讶又为难的神色,心中更是惊慌,难道真的被自己猜中?

红姨对着易寒笑道:“随我来吧”。

易寒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道:“红姨,我不适合你的口味,你还是找别的人吧”。

红姨一脸茫然,“公子,你说什么,我是想带你去换衣服”。

“换衣服”,易寒睁大的眼睛,心中却松了口气,这才随着红姨进入一间房间,易寒坐了下来,红姨却翻箱倒柜,好家伙,角落的几个衣柜一打开,全是女子的衣衫,抹胸,亵裤,长裙,女子穿的,一律俱全,红姨看了看易寒,挑了几件裙子,几件颜色不一样的抹胸,还有女子亵裤,扔到桌子之上,笑道:“换上吧”。

“什么”,易寒怒吼一声,当场就拍桌子,“我是个男人,你竟拿女人的衣服给我穿,这像话吗?岂有此理”,不发飙还当我是软柿子。

红姨好像早就知道易寒有此反应,却没被易寒吓到,无奈道:“上面安排的,我也感觉不可思议”。

易寒一脚踩在椅子上,宁死不从道:“不穿,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穿这些衣服成何体统”。

红姨轻轻拉了易寒衣袖,劝道:“你还是穿了吧,我还从来不曾见过这里有人胆敢违背宁公子的意思,宁公子叫你去死,你也要乖乖听命,不然他会让你比死更难受”。

“这比死还丢脸,你懂不懂,若是被人知道,我那还有脸在世上混’,易寒死活不答应,用力甩开红姨,顺手倒了杯水,解渴。

红姨几番劝说无果,只得走了出去将原委禀之宁剑,换做别人宁剑当然不会客气,但这个男子却是主子一直关注的男子,她不敢轻举妄动,回屋将易寒不肯穿衣的事情禀告宁霜。

红姨一出去,易寒趁机翻看桌子上的那些抹胸,亵裤,嗯,款式倒是不错的,这几件还蛮有收藏价值。

屋内。

宁剑将事情禀告,宁霜淡道:“我早就知道他是不会穿的”。

宁剑道:“那公子为何要这样安排”。

宁霜轻轻一笑,道:“他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但骨子里却透露出一股骄傲,他要去做的事情,就算你不让他做,他也一定要去做,他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怎么逼他也不会去做,驯服这样的人,就是一开始让他难堪,吩咐他做一些无法忍受的事情,以后再吩咐他做事情,就不会有太多抵触了,不过,瞧他一张白净的脸,我现在倒有点期待他穿女装的时候会是怎么的模样”。

宁剑道:“好的,无论他愿不愿意,就是绑着我也要让他穿上”。

宁相摆手道:“这种有意思的事情我是我亲自来办吧”。

易寒坐在屋里,这个时候门推开了,进来的却是宁霜。

见宁霜进来,易寒立刻摆出一个大男子气概的威武表情,“霜姐,不用这样吧”。

宁霜微微一笑,道:“怎么,衣服不喜欢”。

易寒瞥了桌子上的衣服一眼,“喜欢是喜欢,就是不喜欢穿在身上”。

宁霜神色闪过一丝玩味,道:“我是主人,你是仆人,主人吩咐仆人做事,你却不遵守,你可不是个合格的仆人,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送到妓院,到时候所受的耻辱要远胜此时百倍”。

易寒有些动容,为难道:“霜姐,你让我扮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我扮女人,这是个人的原则”。

“当真不扮”,宁霜笑意浓浓。

“那当然,我天生就是一副威武男子气概,一举一动顶天立地,女人那里扮的来”,易寒一脸决然,还不忘向宁霜展露自己强壮的手臂。

宁霜拍了拍手掌,笑道:“好一个男子气概,我开的那家妓院缺少的正是你这样有男子气概的男子,就你刚刚这股气势绝对可以成为那里的台柱,想来那些深闺怨妇定会喜欢”。

易寒一惊,不知宁霜此话真假,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宁霜为了赚钱,真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

想到这里,讪讪一笑,“其实,我的气概还是没有达到成为台柱的水平”。

“哦,可我刚刚看你蛮有男人味的”,宁霜一脸不信。

“我从来不撒谎,都说还没有达到那个水平了”,易寒表情严肃了许多,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这假小子看出真伪。

宁霜不为所动,收回微笑,凝视着易寒,“不信,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不必了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证明的,你眼睛这么毒,一看就看出来了”,易寒用商量的口气道。

宁霜嘴角微微一翘,露出温和的笑容,易寒以为她被自己说动了,改变注意,哪知这个时候,宁霜突然开口,“我数十下,你若无法证明,我只好将你送到那里,我可听说那些深闺怨妇喜欢绑着男人做那些事情,还拿鞭子往他们身上抽打”。

“一,二,三,四”,每一声像战鼓一样敲打易寒的胸口,别人他不敢说,可是这宁霜却让他感觉,没有什么她是不敢做的,她伤天害理的事干的还少吗?

易寒叹道:“服了你啦,你到底要我如何证明”,宁霜往桌子上的那些女子衣物看了一眼,“你是个聪明人,不会要让我说出来吧”。

聪明人,易寒当然是个聪明人,不然他也不必跟对方饶这么多圈子,转移视线,哪知最后又回来了原来的难题。

易寒看了宁霜一眼,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普通女子应该墨守传统,而她不但扮作男装,而且拥有同福楼这样普通男子所无法拥有的产业,开一间同福楼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背后没有势力支持很难在金陵这样的地方立足,在面对马画腾这种地头蛇的强势,种种迹象表明,这同福楼不简单,而这个女子更不简单,让一群男人甘为犬马,更不开思议的是身为女子,却有男人的那份从容,大气的气度,不严而威的的魅力。

追逐权力的女子比男人更可怕,疯狂,女人心可以柔善似水,同样也可以毒如蛇蝎,心思更细腻,更工于心计,温柔美丽的外表下,却潜藏着无情。

这么说来,宁雪的来历也是不简单,心中却希望宁雪不要与她这个妹妹一样,雪儿还是你好,怎么捉弄你也不忍心折磨我。

宁相笑道:“怎么样,想清楚了没有,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任何损失,在我面前没有尊严也不是丢脸的事情”

易寒深深叹了口气,道:“好吧”,什么时候他会在面对女子这般无助过,宁家姐妹却让他尝够了这种滋味。

宁相悠闲地坐下,像准备开始欣赏一场好戏,易寒在桌子上挑了件合身的女裙,一脸苦涩,见宁相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道:“你难道不该回避一下么”。

宁相淡淡一笑,“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男人,心里会舒服点”。

易寒此刻真想骂娘,他心里能舒服得了吗?在一个女人面前,换上女装,心一狠,既然你要看,我就让你看的彻底,看到底你是忍耐到几时。

当着宁相的面脱掉衣服,身上只着一条短裤,露出精壮的身材,这是身上穿着衣服时所无法看到的,他人看起来虽然瘦弱,可是身体的肌肉有棱有角,结实富有美感,配上英俊的容貌,不得不说散发着男性的阳刚魅力,宁相嘴角一翘,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道:“看不出来嘛,你果然有些资本”。

易寒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轻屑一声,“那是当然”。

易寒只顾着摆着半裸.身体,却丝毫没去动那些女子的衣衫,希望诱惑她,让她神魂颠倒,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他本来就是在拖延,宁相却一针见血指了指桌子上的抹胸亵裤道:“先穿上那些吧”。

易寒突然转身面对着宁霜,胸口一挺,指着胸前两点,“你觉得我有那么大吗?有这个必要吗”。

宁霜啧啧一声,“刚刚还稍微欠缺,不过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个必要”。

易寒五指握紧,恨不得将宁霜白嫩的脸揍成猪头,手指一指,怒喝一声,“宁霜我告诉你,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别逼我发飙”,易寒这个动作可以说相当无礼。

第四十七节 巨大的差距

突然门被踹开,宁剑冲了进来,哗的一声,利剑出鞘,一把锋利的宝剑,带着寒光,冷冷的架在易寒脖子上,冰冷的刀锋,让他心里感到了阵阵的凉意,几根断发飘了下来,随时提醒他,只要宁剑手一动,他便人头落地。

“你找死”,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像个冰块,易寒头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宁剑没有杀他之意,自己一个疏忽,却没有性命,用眼角瞄了这个冷冰冰的女人一眼,不好弄啊,非但不好弄还不好惹。

瞬间易寒将自己声音降了好几个调,温柔哄道:“小心,刀剑无眼,我跟你家公子开玩笑的”。

宁霜见易寒那怕到极点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男子装扮却是女子姿态,看在易寒眼里怪异极了,宁相平时虽扮作男装,平时一举一动也酷似男子,但毕竟骨子里留的却是女人的血,这种天性是改变不了的,他却无暇欣赏,朝宁霜使了几个眼色,一切好商量,千万别动刀动枪的

宁霜朝宁剑冷道:“出去吧,没有我的传话,不准再进来”,宁剑退了出去,易寒才松了一口气,有些虚弱的朝宁霜道:“她怎么这么凶,你是养狗专业户吗”。

宁霜淡淡一笑:“我养的狗看似安静,咬人却厉害的很,她为杀人而生,出剑就是一条性命,刚才对你算是手下留情了,以后千万不要惹她”。

我的妈的,这里都是些什么女人,太可怕了,还是村里的那些小姑娘可爱一点,身为女人没有半点女人样,反而跟老虎一般,眼前这个更是毒如蛇蝎,狡猾如狐。

宁霜哄道:“听话不听话”。

易寒如小鸡啄米,连连点了几个头,性命要紧,先稳一稳。

“穿不穿”,宁霜又笑道。

易寒却摇了摇头。

宁霜却是不怒,突然在易寒面前脱掉外衫,扯去捆在胸口白带,那些抹胸亵裤穿上,换上裙子,恍若房间里只有她一人。

易寒顿时呆滞,竟一时反应不过来,宁霜淡道:“过来给我盘发,我不会”。

身为女子却不会盘发,易寒倒是第一次见,亲手将宁霜长发盘起,插上女子发簪,未施胭脂水粉,宁霜的容貌却娇若明月,美艳动人,心底有种错觉,这还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女子吗?

轻轻托起宁霜的下颚调戏道:“小美人,给本公子笑一个”。

宁霜嫣然一笑,笑容甜美却让人感觉她只是一个纯洁的女子。

宁霜淡淡道:“我很久未作女装打扮,已经差不多忘记这个模样”。

“可惜了你的天生丽质”,易寒淡淡应了一句。

宁霜神色静若止水,似在对易寒解释似在自言自语道:“我自九岁之后,就未曾再穿过女装。"。

宁霜这个的举动只是一个片刻的插曲,又当着易寒的面换回男装,淡道:“好了,我们来谈正事吧”。

易寒一听如蒙大赦,终究不用纠结这个问题了,老天爷真是开眼了,他不谢宁霜却谢天,想起宁霜刚刚女装打扮的样子,往她胸口看去,心中得意,假小子,小爷可没你胸前那两颗累赘。

宁霜看到易寒眼光落到她的胸口,却不与寻常女子一般动怒,微笑道:“你很好奇吗?只不过是两堆肉而已,你也没少看过,还不是一样”。

佩服,宁霜与易寒谈论女人的酥胸,竟能讲的跟档口卖的猪肉一般,特别是她是如此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半点扭捏,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太强大了。

“你可记得我昨日与你讲的事情”,宁霜神色变得严肃。

易寒问道:“你昨天与我讲的事情很多,不知你指的是那一件”

宁霜脸色一沉,“易寒,我要你去办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如果你能成功,从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你重获自由”。

易寒记起来了,昨日宁霜要他去追求一个女子,大概就是这件事情,只是他却对那个女子没有半点了解,追求美女本是他的爱好,想来,这个条件,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易寒淡道:“我记起来了,你昨日说过”。

宁霜笑了笑,严肃的脸露出一丝暖色,“看你毫不在意的表情,你觉的你有信心”。

“还行吧,只要尽全力应该不难”,易寒淡淡回道。

宁霜道:“我还未告诉你那女子底细,你为何有如此自信”。

易寒讪讪一笑,“男人若是不能对自己有几分自信,还称得上男人吗?我不知道你懂不懂,在面对女子的时候,最不能缺少的就是自信”。

“很好,你果然是我要找的人,只是这件任务,对天底下的男人是最高难度”,宁霜神色严肃道。

“为何是我”,易寒又问起这个问题,昨天宁霜的回答并不能让他满意,他与宁雪是心心相牵,那种感觉并不能用魅力来解释。

这一次宁霜却有不一样的说法,“她才之高,举世之下,只有你一人可胜,性情之冷,天地男儿,只有你一人可暖,她心之静,只有你一人可乱”。

易寒听完却不知道宁霜是在抬举他还是在称赞那个奇女子,这话说的他实在迷糊,淡道:“愿闻其详”。

“此女琴棋书画四绝,奇.淫巧计无所不精,博览群书,才高八斗,通儒通玄,若是男子定乃旷世之才,据我所知,你在琴画方面有极高的造诣,能一曲奏众人闻音而落泪,能在十几岁就画出一幅家姐视为珍宝的画作,业有专攻,此二点你可胜她”,宁霜娓娓道出缘由。

易寒也不否认,淡淡点头,这也是他足以自傲的资本。

宁霜续道:“此女之冷似乎天性如此,据我调查,却是冷其面热其心,她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样的表情,但她的初衷却让人感觉她内心深处潜藏着炙热,就像沉落的千丈深潭低下的明珠,永远也无法看到她的光芒,这种女子可以说极难接触,甚至连与她说上一句话,聊天的可能都没有,何人又能深入潭低将明珠取出,让她绽放光芒,易寒却你能,你天生就有引人瞩目的资本,家姐就是被你吸引,最终才会对你动心,你的无耻,你的大胆,经常能让人惊心动魄,就连宁雪这样淡定从容的人都让你搞的心绪大乱,你的热情就像一团火球,千丈深潭也会被你融化成渊,热与冷刚好形成互补”。

易寒一脸苦笑,宁霜在损他吗?可是她的表情却让人感觉是在赞他。

宁双继道:“乱心者,须出奇招,你的机智,狡猾,诡计多端,面面都是克敌先机,她静若处子闭守不出,你的动若脱兔主动出击,又符合兵法中的以动制静”。

宁霜又在损他,可是却损的他心里舒坦,她口中的奇女子已经勾起他的兴趣,“她是谁”。

宁霜道:“李明瑶,字玄观”,突然见易寒脸上神色一动,停了下来,反问道:“怎么,见你表情,好像知道她”。

易寒苦涩笑道:“前不久刚刚听过她的名字,是我一位新认识的朋友的姐姐”。

宁霜道:“哦,那么说你的那位朋友定是金陵三才狼之一的李明濛了”。

对于宁霜能说出金陵三才狼与李明濛并不感觉奇怪,此女神通广大,这些又怎值一提,“确实如你所说”。

宁霜笑道:“有了你与李明濛的这层关系,再要去接近那李玄观就好办了许多,我现在对你追求此女有七分把握了”。

“停停停”,易寒突然打断了宁霜的话,“我想先知道,你为何要我去追求那李玄观,夺取她的芳心”。

宁霜突然脸色一冷,“易寒,我劝你还是不要打听太多与这次任务无关的东西,小心有命听,却难活命”。

见宁霜说的如此严重,易寒连忙摆手,“好好好,不说就不说,不必如此,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情”。

宁霜这才脸色一暖,“你放心,如果你成功完成任务,我不但还你自由,另赠送你一个大美人,再加十万两银子”。

“好说好说”,易寒一脸平淡,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谁知道是真是假。

宁霜见易寒不为所动,笑道:“你可识得金陵十美之一的诗诗,事成之后,我就将她送给你做侍女,如何”,宁霜知道易寒好色,提前将美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易寒佯装惊喜,内心却是惊讶,“这女人果真只手遮天,无所不能,连诗诗小姐那样的美女,也是说送就送,那可是迷倒金陵无数才子,难以见上一面的花魁”。

“宁霜,对你我是心服口服,能让我易寒心甘情愿的替人做事,你倒是头一个”,易寒直呼其名,忍不住称赞。

宁霜淡淡一笑,“你有这个本事,值得我如此对你,只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能不太爱听”。

第四十八节 追女大计

“不爱听也得听,不是吗?”,易寒一脸潇洒。

“李玄观,原名李明瑶,世间流传一句话“李家有奇女玄观”,提起她的爷爷,天下更是无人不识,乃是征北大将军,李毅”。

竟是李毅,对于当朝名将,易寒可是了若指掌,如数家珍,爷爷易天涯本也是当朝名将之一,只是因为一败,落得身败名裂,这名将光环的背后藏着多少辛酸,多少次出生入死,多少次的血流成河,除非亲身经历,又有何人的懂得其中滋味。

眼下看似天下太平,周边各国却是战祸不断,五国兵力虽说强弱不均,却也差不到那里去,地处中原的大东国更是随着其他四国国力增长而处于一个尴尬的战略位置,北临北辽,安卑两国,西临西夏和西夷各族,南边还有一个强大的帝国,紫荆帝国,四个国家将大东国包围一起。

和平之时还要,在东西南三面要塞设重兵把守,战时却让大东帝国苦不堪言,一者要举国之兵力抵抗来敌,二者要提防其他国家撕毁盟约,趁机偷袭,再者这些年连年征战,大东军事综合实力已经大不如从前,各大军队统帅常驻边疆,久而久之,纷纷拥兵自重,成为一方霸主,各方诸侯势力见此良机也招兵买马,扩大势力,中央实权日益薄弱,此时虽不是乱世,但乱世之局已然形成,内忧外患,恐这太平之日时不久矣。

李毅乃是在世五国七大名将之一,七大名将大东国独占其三席,其他四个各占一席,这大东国三大名将,乃是李毅,席清,还有易寒的爷爷易天涯,七大名将,除了易天涯退出战场,还有另外一位隐居避世,现如今仍然活跃在战场之上的就剩下五人,李毅就是其中一位。

李毅已经是一名老将,姜还是老的辣,既称之为名将,必有其过人之处,富有韬略已经不够形容他的文韬武略,此刻他正镇守在大东国与北敖,安卑三国的交界处,居庸关一带,本来居庸关乃是易天涯镇守,一次,受北敖名将浩渺相激,与北敖大军在广阔的拉塔平原展开大战,哪知这乃是浩渺引蛇出洞之计,这北敖早与那安卑结为同盟,趁居庸关没有重兵把守,强行攻破,城破,顿时血流成河,易天涯收到消息立刻引兵回救,可是已经晚了。

满地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大地,那往昔熟悉的面孔,此刻脸上露出狰狞,愤怒,只是他们的眼睛闭上了,再也不会张开,清点人数,二万五千守城将士竟无人贪生而逃,无不战死沙场,信念,保家卫国,保护自己的兄弟姐妹,就算死也不后退半步,这是军人的命。

易天涯眼眶一丝血丝,这种场面他虽见过不少,但从来没有一刻让自己这么痛心,这么悔恨,二万五千条人命本不应就这样死去,是他的狂妄,是他的轻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来征战不休的北敖,安卑两国竟然会结为同盟,是的,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除了二万五千将士,还有城内的无数无辜百姓,狗.娘养的安卑人,居然屠城,易天涯心中愤怒,他要与安卑决一死战,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作为一军统帅,时刻要保持理智,他心中明白,这是敌人为了激怒他才如此,可是他易天涯是人并不是神,他有人性,热血沸腾的一面,从他被激起愤怒的那一刻开始,名将的光环已经从他头上退去,鲜卑让他愤怒,浩渺更让他愤怒,这刻他甚至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统帅。

仁慈爱民这是易天涯唯一的弱点,这个他一直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弱点终于被浩渺的计谋点燃了。

似乎敌人早就知道易天涯要与他们决一死战,两国军队以合围之势将易天涯团团包围,这一战真可谓惊天动地,血肉横飞,所有人都杀红了眼,看着身边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心中麻木没有任何感觉,大声的吼叫,汗水,太阳照耀着这片血红色的大地,十万兵马最后只剩五千残兵护着易天涯离开,经此一战,易天涯名将之名荡然无存。

一次疏忽一世英名就这样断送,易天涯屡建奇功,只是犯了一次错误,便永远也翻不了身,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胜利,想到这里,易寒眼眶一丝红润,他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那惨烈的场面,可是每一次爷爷提起,却忍不住隐隐留下泪水,战争无情,英雄无泪,爷爷易天涯确实算得不一个英雄。

随后,李毅引兵而来,收拾残兵败将,重夺居庸关,至此,吸取易天涯教训,坚守城关,不轻易出击。

在政见方面,根据实战需要,设置官吏僚属,当地市租全部交入幕府,做为军费。

坚持十来年,军队无任何伤亡损失,形成了一支装备精良而素质极高的边防军队,便是现在的镇北军。

宁霜没有打断易寒的沉思,她就这样默默的看着这个男人脸上神色的变化,或愤怒,或悲伤,凝重......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易寒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李毅,我知道,在世七大名将之一,你不必多做介绍,还是多说说李玄观吧”,说起李玄观的身世背景,再观此时大东国内形势,易寒已经多少有几分能猜到,这与权势阴谋有关。

宁霜似乎还想从易寒脸上看出什么,刚刚易寒脸上的那些神情太不像他认识中的那个易寒,这个男人神情之中的悲壮竟让她隐隐感到有几丝沉重。

宁霜停顿了好一会,似乎特意让易寒调整一下心情。

宁霜淡道:“其实我对李玄观也不是很清楚,收集的资料也是极为有限,终究是因为此女深居简出,极少露面,太过神秘”。

易寒笑道:“有总比没有的好,你知道那些就全部告之于我”。

宁霜道:“其貌其态我就不再多言,人间绝色足矣概括,性情冷漠,寡言寡笑,一日里也难得听她一言,虽琴棋书画四绝却不自骄,极少在人前展示,还有一点此女对佛心诚,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无相寺烧香拜佛,这是我调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唯一斩获,乍一看好像对她有几分了解,可仔细想想,她又如同白纸一张,不染芳尘。

易寒问道:“那你刚刚为何能断定我能夺取她的芳心”。

宁霜淡道:“这只是我的推测,毫无根据可依”

易寒埋怨道:“你这不是有说等于没说”。

宁霜笑了笑:“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说此女是天下男人的难题,还从来没有一个我宁霜想调查,最后却不知她根底的人”。

易寒道:“那我该如何接近于她”。

宁霜笑道:“此事,我早以为你计划好了,我还调查到她的另外一面,就是心善”。

易寒一愣,那个女人不是心地善良,当然眼前这位例外。

宁霜道:“每次在经往无相寺的途中,她都会吩咐随身侍女墨兰施舍道路两旁的乞丐,在无相寺门口设下粥场,免费为那些穷苦人家发放粮食”。

易寒听完连连摇头,宁霜疑惑问道:“怎么,有何问题”,易寒颇有深意的看了宁霜一眼,突然吐出一句,“都是女子,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宁霜淡淡一笑,“我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意志不坚,心存怜悯是为大忌,就算有一百个乞丐饿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丝毫心软”。

易寒突然问道:“若是我饿的快要死了,你会不会赏我口饭吃”。

宁霜哈哈大笑,“当然,我非但给你摆上一席酒席,饭后我还会给你安排美女,供你享乐,如何,可否满意”。

不知为何易寒会问宁霜这个问题,这种区别对待,让他心中得意,问道:“为何,你不是说意志不坚,心存怜悯是为大忌吗?”

宁霜露出一丝男子风采,眼神与易寒一对,才道:“对于有用之人,我从来就不会吝啬,你可值十万两银子,我怎么肯让你随便死去”。

易寒听完,刚才脸上的一丝得意瞬间消逝,露出极为难看的表情,这个女子果真不能对她抱太大希望,没得救了。

宁霜轻轻一笑,“既然真话你不爱听,那我就说几句假话哄哄你,免得他日你得了便宜不卖力”。

“别......别......别......”,易寒连忙摆手,“再说,我连真话假话也分不清楚了”。

“如此甚好,我向来不喜欢说假话,本来还想为你勉为其难一次”,宁霜惋惜道,此话让易寒也分不清真假,心中在宁霜身上打了个叉,此女今生永不录用。

第四十九节 追女大计02

接下来,两人要讨论的就是如何去接近深居简出的李玄观,这是基本条件,若是连人都见不到,又如何是夺取她的芳心呢。

易寒道:“看你早有安排,说吧,我到底要以何种身份去接近她”。

宁霜淡淡一笑,“我说过,李玄观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到无相寺烧香拜佛,这就是一个接近她的最好机会”。

易寒疑惑道:“既然如此,那我每个月岂不是只能见她两面”。

宁霜笑道:“你想的倒是理所当然,若是按照寻常法子,你一年未必能见上她一面,我要你假扮成一个可怜人,博取她身边侍女墨兰的同情,再借机进入李府当下人,以你的机智与才学要征服她身边的侍女墨兰,沐彤两人难度不大,只要你征服这二人,那你见到李玄观的机会就很大了”。

易寒有点不满,“先是做可怜人,后是当下人,这个起.点是不是有点低,一个下人身份怎么可能追求的到身为主子的小姐,想想有点天荒夜谈,换个主意吧”。

宁霜神色决然,“不换,我就是要让你惊艳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怎么也不会猜到一个下人竟有俘虏她芳心念头,就按照计划行事,这一点你要听我的,对人性的把握,耍阴谋你绝对不如我”。

阴谋!

听到这两个字,易寒忍不住往宁霜看去,事成之后却不知她要如何对我,算了,不去想了,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暂时需要在金陵呆在,想想自己本来也是无所事事,就当到将军府一游。

唉,下人,难道风水轮流转,当少爷的时间太长了,逍遥惯了,老天要苦我心志,劳我筋骨。

宁霜见易寒一脸不喜,摇了摇头,“能不能进入李府当下人还早着呢,你可知这金陵有多少男子想进入这将军府,里面可是美女如云,随便一个婢女就是美人一个”。

易寒一脸遐想,道:“不过若是能在里面当少爷不是很好。”

宁霜笑道:“这李府的少爷还真不好当,反而下人好做一点,若是不信你去问问你的那位好友李大公子。

“好吧”,易寒深深叹了一口气,此时已经到了不得不为的地步,只是这李玄观让宁霜说的他心里越来越悬,这见上一面都如此之难,要夺取她的芳心更是难如登天,他坚信一句话,“认真你就输了”,就当做追求最高的美丽。

易寒累道:“完了没有,若没有别的信息我就先回去了”,剩下的日子他要过几天逍遥自在的。

“没有,还有一个人我必须告诉你”,“何人”,易寒漫不经心问道。

“孤龙赵檀慎”,宁霜字字清脆念了出来。

“赵檀慎”,这李玄观又关他什么事情,赵檀慎,慎者,孤独也,“檀”却是因为他英俊威武的白脸却有红艳娇嫩丰满的嘴唇,此人乃是年轻一代的名将,足可称为天纵之才,短短十年之间,傲视五国将领,兵法谋略,妙不可言,屡战屡胜。

他像一条孤傲的龙那样孤独,世间任其纵横,谁又配做龙的对手呢,没有,无敌的滋味,孤独的滋味,求一败的滋味,谁又能懂呢,孤龙之名由此来之。

孤龙之名虽然威风,但比起在世七大名将,却不能想相提并论,这七个老头子无一不是在战场上厮杀数十年的老油条,但有人估计,再过十年孤龙之名必能与七大名将同名。

孤龙并不是年轻一代中唯一的天纵之才,还有三人名气也不亚于他,这三人便是安卑国的“幼虎黄博致”,北辽国的“玄冥白广”,还有紫荆国的神秘将领,“天妒子凤”,四人并称四奇将。

子凤的神,幼虎的机,孤龙的妙,玄冥的算,神机妙算,四人各得一字

有诗词如此形容子凤,“何须刀剑争锋,弱弱女子,神来之心,幽舞一挥,千军万马成冤魂,黑夜星眸尘不染,天下无双”。

“少年笑谈逐浪,猛虎之躯,机不会失,一战成名天下知,百世经纬在心中”,说的却是幼虎,黄博致

“天人傲姿视群雄,白脸檀郎,妙不可言,我欲冲锋陷阵,谁敢挡关,英雄其名,孤傲其心,何人与其争先”,孤龙,赵檀慎。

最好一个便是玄冥,白广,“通玄通道本儒生,胸中真书藏万卷,脑中玄机用不尽,半涉浊流半净清,吟诗笑看血成河,谁道书生也弱心”,白广本是一名书生,一次偶然的机会成为北敖军队中的一名小小军师,只因他治军有道,善待军士,在军队中颇有威望,北辽王久闻其才,便大胆提拔他为军师将军,比起其他三人英勇善战,白广的低调,沉稳更为可怕。

宁霜只是提起赵檀慎之名,易寒就想了这么多,也许是因为爷爷的原因,让他从小对这些事情充满兴趣。

宁霜颇有深意的看着易寒,看他样子,好像在想些什么,易寒回过神来,哈哈笑道:“赵檀慎,我也知道,大东国著名的年轻将领”。

“你在想些什么呢?”,宁霜一脸兴趣问道。

易寒一脸期盼,“我在想,那一天我才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将军”。

宁霜笑道:“易寒,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有些事情是天生注定的,强求不得,你做一个逍遥公子有何不可,终日美人相伴,岂不快活”。

易寒淡淡一笑,算是承认宁霜的说法,问道:“你突然说起这赵檀慎,莫非他与李玄观有关联”。

宁霜不答反问道:“你可知赵檀慎的身份来历”。

易寒晒道:“有何不知,他可不就是义郡王之子”。

“那你可知他与李玄观的关系?”

“我正是我所要问的”,易寒淡道。

宁霜道:“李玄观乃是赵檀慎的未婚妻,这段关系虽然极为隐秘,却被我查了出来”。

易寒有点意外,“什么时候的事情”,

“从李玄观出生的那日开始,这李毅就将李玄观许配给赵檀慎”,宁霜解释道。

看来这李玄观一出生就成了别人的女人,要与赵檀慎争女人,这可不是个好消息,若将易寒与赵檀慎摆到人前,让那些女子挑选夫君,他几乎可以肯定,绝对没有人会选他,“他们见过面没有”。

宁霜摇头道:“面倒没见过,只不过我调查到他们有通过书信,这几年赵檀慎性格有极大的变化,虽然为人还是那般孤傲,但成熟稳重了许多,特别是在治军方面屡屡有所妙策,我猜想这可能与李玄观互通书信有关”。

易寒讶道:“你是说是李玄观在背后出的主意,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在军事上面有此才能”。

宁霜笑道:“你别忘了她是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奇女子,深居简出,终日呆在屋里,这兵法谋略上的书她能少看得了吗?对此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易寒心中充满无力感,以往他在面对女子的时候之所以夸夸其谈,自信十足,那是他认为自己多才博学,如今若是要去面对一个比他优秀的女子,大男子的心理,却不知道还能不能依然如此,再说了,这李玄观与赵檀慎虽未见面,但通了多年书信,或多或少有些感情,一个是籍籍无名的下人,一个却是名动天下的将军,如此一比,优劣立判,想到这里,易寒都感觉宁霜是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你没有信心了,你的自信那里去了”,见易寒一脸愁色,宁霜问了出来。

易寒叹道:“要我去破坏这样一对完美的情人,于心不忍啊!”这当然只是他的借口。

宁霜笑了笑,“作为一个下流胚子,就是要不择手段的夺取美女,你在说谎”。

易寒自嘲笑了笑,手指朝宁霜点了点几下,“你呀,实在是太了解我了,说真的,宁霜,你这个任务却是难如登天”。

宁霜却毫不在意,淡淡一笑,“若非如此,我又怎么会说,追求此女是天下男子的最高难度”。

我外表虽放.荡不羁,我之志却远比那赵檀慎宏阔万丈,只是时势造英雄,机遇如此,才不得不如此半生纨绔,好吧,从今天起,就让天下人知道,我易寒除了爱美人,还有一颗王者之心,想到这里,易寒温柔的眼睛突然变得锋锐,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光芒。

这股气势顿时让宁霜感觉他便是那睥睨苍穹的王者,心中一惊,再想仔细观察,易寒这丝神色稍显即逝,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宁霜,我会尽力的”,语气却比刚刚淡定从容了许多。

我定是看错了,一个纨绔公子不可能有如此王者之风,想到这里便宽心,道:“好吧,初四有个无相寺一年一度的庙会,我想那李玄观定会出现,到时候,我们按计划行事”。

第五十节 侍女墨兰

光阴易过,三日时间瞬息即到,这三天与那三大才狼一起游玩,过得倒也逍遥快活,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让人感觉不怎么兴奋了,若没有那个什么狗屁任务,进李府当下人倒是无所谓,当做体验生活,男女之间的感情随缘最重要,强扒的花不香。

东南城一带,远离金陵繁华中心,易寒扮作乞丐,来到此处,人未走近,便遥见一带波光,澄鲜如镜,遮掩半天阁楼,俨如一幅画卷。

一座大寺院,门前古槐两树,蔽日参天,院外大池纵横数十亩,绕着水堤绿柳成行,黄鹂百啭,池边游人垂钓,忽听阁上数声清磐,渡水穿林,更让人涤尽尘心,飘飘意远。

只是今日寺院,这清雅之地却染上了俗气,人来人往,车流不息,香火旺盛,无相寺平时日大门紧闭,极少接待宾客,只有今日才寺门大开,广迎信男信女。

宽阔的寺庙前停满了马车,陆续有人进进出出,其中女客居多,那些平日里较少出门的大家闺秀,纷纷在侍女的随同下,踏入寺院拜佛烧香。

有花的地方就有狼,无数年轻公子也借此机会前来,表面上是虔诚拜佛而来,暗地里却是为了能与美丽小姐邂逅一番,共演一段才子佳人的美话。

才子们故作潇洒,手持折扇,慢步悠悠,摇头晃脑吟诗作赋起来,几人聚在一起,声音很大,期望那家小姐能朝他们这边望来,小姐们见了风流才子们这番姿态,或低头偷笑,或大胆朝这边看来,惹的那些才子们是心花怒发,吟得更来劲。

易寒很羡慕,他也想上前一展风采,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破旧衣衫,一脸苦涩,这宁霜未免太过尽职了吧,这件衣服破的实在不能再破,而且不时散发出一阵酸臭的味道,定是这假小子刚刚才从那个乞丐身上扒了下来,一件衣服就完全把他的风流潇洒完全掩盖住。

突然身后传来声音,“乞丐,别挡小爷的路”,易寒一听顿时来气,猛一回头,却是一惊,竟是李明濛三大才狼,连忙低下头来,心中大呼好险,很显然,三人并未认出他来,否则他这张脸都不知道往那里摆,易寒连忙退到一边去,为三人让开道路来。

“李兄,你说今日我们能不能见到贵姐”,说话的正是赵博文。

李明濛道:“我敢肯定今日我姐必会来这无相寺,能不能见到她就看你们造化了”。

楚留情叹息道:“可惜易兄不知道去那里了,明明与他约好了,怎么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赵博文笑道:“他最喜欢大家闺秀了,今日如此良机,他若没来,定是临时有事,不能一睹易兄泡妞风采,实在可惜啊”

楚留情道:“李兄,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干等着,这车马,人群如此之多,要在其中找到你姐姐可不容易”。

李明濛神秘笑道:“我姐姐素来喜欢安静,此处如此繁杂,她定不会在这里出现,她与静明大师素有交情,定是从隐蔽的地方进去,几位随我而来,越是安静越是不可能有人在的地方,家姐越可能出现”。

楚留情哈哈大笑:“如此,就有请李兄领路吧”。

赵博文一脸疑惑,指着前方一辆又一辆的华丽马车,“怎么,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看了”。

楚留情大步走向前几个身位,匆匆巡视一圈,笑道:“那些胭脂水粉不提也罢,我今日是为一睹玄观风采而来”,楚留情直呼李明瑶字号,足矣显示他对李明瑶的尊重。

易寒远远跟在三人身后,一路走来,只见宝殿琳宫,回廊复道,处处香火兴旺,来到一处阁楼门口,只见上面横额写着“百川阁”三字。

阁分三层,上层左临侧院,万片鱼鳞,东接东城,一行瓦碟,远则四围山色,万户人家,近则数亩青畦,一泓绿水。

中层连接上下两层,是为必经之道,大门之内隐隐可见石噔各数十级。

易寒躲在树后,远远盯着三人,竖起耳朵,只听赵博文问道:“李兄,你觉得贵姐会在此阁”。

李明濛神秘一笑,这是感觉,我也不知道她在不在这里,不过我已经闻到她身边婢女墨兰身上的香味。

突然几人只感觉一阵香风飘来,沁人心脾,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一手拿香,一手拿烛,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三人朝此女容貌看去,真是宝月祥云,明珠仙露,好似墨兰一般娇艳无比。

一道神采朝三人射来,楚留情,赵博文两人只感觉心中荡漾不定,女子最后目光停留在李明濛身上,淡淡一瞥,便从三人身边走过,待香风消散,三人这才回神。

待女子远走,楚留情这才问道:“李兄,此女美若天仙,难道就是贵姐玄观,当真名不虚传啊”,“只是”,他突然想到什么,“即使贵姐,为何不与你打招呼”。

赵博文哈哈一笑,李明濛却道:“她是我姐姐身边的侍女墨兰”,脸上一脸期盼之色,“墨兰这小女子多时不见,竟也出落的如此美艳,可惜啊,可惜却是家姐身边的侍女”。

楚留情大吃一惊:“侍女已是如此美艳,那小姐岂不是如同天仙一般”。

赵博文讪讪一笑,“明濛,难道你是害怕你姐,这墨兰如此美艳,你若不敢,不如就让兄弟出手将此女降服”。

李明濛淡淡一笑:“博文,我劝你还是早打这个主意,你们看此女看看见了我这个少爷,只是匆匆一瞥,连招呼都不打,足可见她心高气傲,再者我可不是那种兔子不吃窝边草的人,能出手我岂不早就出手”。

楚留情却是等不及了,急道:“即侍女在此,小姐也理应在此,我们莫要停留,赶紧进去吧”。

三人匆匆正要进入阁楼,刚到门口,突然出现一个小裟尼挡住三人去路,“三位公子请留步”。

楚留情一愣,道:“这位师傅,我们三人诚心拜佛,为何拦住去路”。

小裟尼双手合十,敬道:“三位公子若是想要拜佛,请到大殿去,这是私人之地,小僧奉主持之命在此看守,不准任何人进入”。

赵博文疑惑道:“可我明明看见一名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莫非你们两人刚刚在里面干了苟且之事,生怕我们发现”,为了再见李玄观一面,赵博文也顾不得言语如何恶毒。

“阿弥陀佛,小僧清修之人那做出此等污秽之事,施主莫要激将,这阁楼除了两位女施主,余人皆不得入内”,小裟尼毫不生气,淡淡回道。

李明濛笑道:“小师傅,你刚刚说出了两位女施主,余人皆不能入内,你不是在里面了吗?”。

“施主提醒的是”,小裟尼走了出来,“小僧就在门口看守着”,一股无形的力道将三人推了出来。

三人被赶了出来,见这个和尚软的不吃,来硬的他们又没有这个本事,面面相觑,一脸丧气。

李明濛笑呵呵的对着小裟尼道:“小师傅,烦请你入内禀告里面那位女施主一声,李明濛求见”。

“施主,若是刚刚,贫僧定当效劳,可是施主刚刚提醒我了,小僧这个时候却不能再进去了”,小裟尼一脸淡然道。

此刻的楚留情与赵博文早已一脸垂头丧气,李明濛朝着阁楼大声喊道:“姐姐,出来相见,我是明濛”,唤了几句,阁楼内却没有传出声音。

楚留情叹道:“李兄,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吧,她连你这个弟弟都不肯相见,更不用说我们了”。

赵博文道:“是啊,我们两人今日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来一睹风采,既然见不到也是意料中事,你不必过意不去”。

那知李明濛突然道:“谁说我过意了,我管你们两个去死,多时不见她,只不过我有点想念她罢了”。

“好啦,好啦”,两人笑着将李明濛拉离此地。

易寒躲在树下,嘀咕道:“真没有,这样就放弃了,若是我早就在里面与佳人畅聊品茶了。

突然听见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女声,“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躲在这里”。

易寒抬头一看,正是刚刚那个叫墨兰的女子,见被人发现,灵机一动,双眼瞬间毫无神采,半个身子无力的依靠在树干上,手缓缓的朝墨兰伸去,吃力道:“行行好,给我口饭吃”。

墨兰半信半疑的看着易寒,此人身材壮实,脸色红润,不像是久经饥饿的人啊,难道是回光返照,死到临头了。

“行行好,给我口饭吃”,这一声更是虚弱无力到了极点,双眼无力抬起,身子摇摇晃晃,见这小妞神色怀疑,易寒只能使出押箱绝技了。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冲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小乞丐,一人一边就把易寒抱住,男小乞丐一脸悲戚道:“爹,我们找的你好辛苦啊”。

第五十一节 演戏天才

女小乞丐更是梨花带雨,让人看了我心忧怜,“爹爹,你不要死啊,娘亲在家里还等着你照顾呢,娘亲就要走了,我不能再没有爹爹啊”,这番情景就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伤心动容,更别说墨兰这个心地善良的女子,顷刻之间,这小娘子早就看的眼眶一片红润,几点眼泪垂落在粉嫩的脸腮之上。

易寒顿时心惊,我什么时候有两个这么大的孩子了,他记得一清二楚,自己可从来没有在那个女人身上播过种子,爹爹,喊得是让他糊里糊涂,若不是墨兰在此,他早就目瞪口呆,只是此时这两人却是来的正是时候,管他是不是认错人了,先演下去再说,一会再带着这两个真正的可怜人大餐一顿。

易寒双手缓缓抬起,将两人搂在怀里,一脸悲戚,突然感觉屁股被人使劲的捏了一下,刚刚使劲挤不出来的眼泪,顿时哗啦哗啦直流,吃力道:“孩子,爹爹无能,让你们受苦了,爹爹向你们保证一定努力找份活干,治好你娘亲的病,不让你们受苦”,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脸蛋,“给你们买漂亮的衣衫穿”,“咳.....咳......咳......”,一狠心将嘴唇咬破,朝地上吐了一口带着鲜血的唾液。

两个孩子顿来来劲,疯狂的搂着易寒,在他耳边使劲力气喊道:“爹爹,爹爹,你不要死”,易寒被两人喊的耳朵嗡嗡作响,心中诅咒道:“就不能小声点吗?”,用暗劲拽着两人衣服让两人朝自己耳边远点,奈何两人是情到深处,将易寒搂的忒紧,动弹不了他们分毫。

墨兰此刻已经眼泪哗啦哗啦直下,勉强露出微笑,对着两个小乞丐柔声道:“好孩子,别哭了,姐姐这就给你们去拿吃的,让你们吃到饱为止”。

两人一听,非但没有止住哭泣,反而放声大哭起来,墨兰柔声哄道:“乖,莫哭,姐姐答应你们,帮你们爹爹找份好活,这样你们就有新衣服穿了,你娘亲也有钱看病了”。

两人这才止住哭声,易寒心中松了一口气,“我的天啊,总算不哭喊了,再继续下去,他非得成为聋子不可”。

小女孩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墨兰,奶声奶气道:“真的吗?姐姐,你没骗我”。

墨兰连连点头,一脸微笑,“真的,姐姐从不骗人,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开,我马上去拿吃的给你们”,说完急促的朝阁楼小跑而去,看到这里易寒心中竟有那么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丝愧疚,望着墨兰小跑而去的背影,圆圆的臀儿因为奔跑摇来晃去、

易寒正一脸享受,墨兰突然回头,嘱咐道:“记得,莫要走开,我马上就回来”,这一回头却吓得他心肝噗通直跳,幸亏她没看见。

待墨兰走远,两个小乞丐突然笑了起来,小男孩笑道:“妹妹,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小女孩笑呵呵道:“都是哥哥教的好”

易寒顿时明白了,刚刚这两人是在演戏,差点连他也被感动了。

小男孩突然朝易寒伸出手,道:“小子,一百两”。

易寒惊呼出声,“我什么时候雇的你们,我们怎么不知道”。

小男孩淡道:“一位年轻的白衣公子,我们讲好价钱了,一百两,跟你拿”。

小男孩口中的白衣公子定是宁霜无疑了,他上那里找来两个这么会演戏的人。

小男孩彷佛猜到易寒心中想法,淡道:“放心吧,我们兄妹二人在这一带口碑很好,童叟无欺,这个价钱很公道”。

易寒不满道:“演一场戏就一百两银子,你们还不如去抢”。

这是一直沉默的小女孩突然开口,决然道:“错,是好过去抢”,小手轻轻抚摸易寒光滑的脸,笑嘻嘻道:“看在你长的这么帅的份上,打你个八折好了,就收你八十两”。

“这还差不多”,易寒点头道,突然想到什么,厉声道:“刚才你们谁捏我屁股了”,这个时候只见小女孩低着头不敢看着易寒,易寒马上就知道是谁,严肃道:“再减十两,作为我的精神损失费”。

小女孩猛抬起头不依道:“谁叫你演技那么差,我这是在帮你耶”,一旁的小男孩却冷道:“小子,你别得寸进尺,八十两已经算很便宜了,你到周围的公子们那里打听打听,有没有这个价,我告诉你,他们给的赏钱,说出来吓死人,哪像你这么小气,左扣右扣的”。

易寒笑道:“七十两,不能再多了”。

小男孩顿时大怒,“你信不信我揭你老底”。

这时小女孩突然拉住哥哥,安抚道:“哥哥,我看算了,七十两就七十两,刚刚我瞧了他的眼睛,这个人可是坏到骨子里,若是惹他生气,非但拿不到银子,我们两人给他卖了,那可就吃大亏了”。

易寒听完,忍俊不禁,至于嘛,十两银子把他说的这么坏,见这个小女孩如此可爱,心一动将她搂在怀里,笑道,“八十两就八十两”。

小女孩使劲挣脱他的怀抱,喊道:“干嘛,干嘛,男女授受不清”。

小男孩大喝一声,“小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调戏女子,快把她放开”。

易寒哈哈大笑,右手一伸,也将小男孩搂在怀中,“你们让我抱一抱,再加你们二十两”。

两人对视一眼,想想也不吃亏,便不再挣扎。

易寒轻轻抚摸两人,却不知为何一股充实感,他两世为人,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宁静致远。

小女孩咯咯笑道:“痒,我还没长大,身上没有什么肉可摸”,身子却使劲的往易寒怀中钻去,亲近的很。

小男孩虽然感觉有点别扭,但这种温暖的感觉却让他留恋不肯离去。

易寒道:“不如我收你们二人做干儿子,干女儿如何”。

小男孩不屑道:“你如此落魄,跟着你有什么前途,这赔本买卖不干”。

小女孩却道:“你想占我娘亲便宜吗?”

易寒笑道:“不是,我认你们两个那是因为我真心喜欢你们,跟你们娘亲无关,怎么样,再加一百如何,这个买卖做不做”。

小男孩一脸犹豫不决,这不是钱的问题,他表面上对这个男子冷冰冰的,心中却是喜欢,特别是他看着自己,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好啦,既然加到一百两银子,那这买卖还算不赔”。

小女孩却完全不在乎钱的事情,趴在易寒怀里,抬起头,水蒙蒙的大眼睛充满疑惑,弱弱问道:“你身上酸酸的,臭臭的,为什么我觉的特别好闻呢?”

这个问题,易寒可无法回答,该不会说这就是男人味,天下女子的克星吧,对着小女孩温柔道:“那是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也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啊”。

小女孩笑呵呵道:“我可以不可以叫爹爹,不叫干爹”。

易寒淡淡一笑,“随你,你刚刚不是叫的挺顺口的嘛?”

小女孩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微微低下头,一脸羞涩:“不一样嘛,刚刚人家在演戏,现在人家是真心的”。

小男孩见妹妹对易寒如此依恋,心生妒忌道:“妹妹,过来,让哥哥抱抱”。

谁知道小女孩笑道:“不啦,你肩膀那么小,我怕把你压扁了”。

小男孩冷哼一声,“回去再好好收拾你这个随便勾搭男人的荡妇”。

易寒一愣,目瞪口呆,“这种话也说的出口”,朝小男孩竖起大拇指,小男孩一脸得意,“怎么样,连你家男人都服我,你还不服”,小女孩却朝小男孩做了个鬼脸。

“爹爹,我叫柔儿,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问道。

“柔儿,好听的名字,我叫易寒”,朝小男子看了看,“喂,你叫什么名字”,小男孩一脸不屑,冷哼一声,“一百两就想认我做干儿子,顺便打听我的名字,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易寒淡淡一笑,“那就再多加一百两,如何”。

小男孩正要说出名字,小女孩却抢前道:“爹爹不要乱花钱,他叫雄霸,那一百两留着给我买新衣服吧”。

第五十二节 这女子水做的

小男孩怒道:“柔儿,你太过分了,你家里的衣服塞的连柜子都装不下,你还要买新衣服”。

柔儿瞪了雄霸一眼,“要你管,爹爹给我买的衣服不一样,回去以后我把那些都扔了,就穿爹爹给我卖的”,说完便亲热的在易寒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

小男孩手一指,“好啊,我对你好,你都从来没有对我这么亲热过”。

易寒心中苦笑,这丫头非但自来熟不说,定是也个爱花钱的主,女人啊,不管大还是小都一个德行。

突然看见远处,墨兰正走来,两人连忙非常敬业的摆好姿势,易寒低声道:“一会不要在我耳边哭的太大声,我受不了”。

柔儿偷偷朝易寒做了一个鬼脸,“放心吧,刚刚是故意在折磨你,现在人家那里舍得”,易寒心中苦笑,小小年龄已是如此,长大了还不成了魔女。

“你呢”,易寒朝雄霸看去,雄霸淡道:“放心吧,看在你二百两银子的份上,这小小的要求我会满足你的”。

墨兰走了过来,左右手都提着个篮子,看来,能吃的东西都被她搜刮来了,东西拿了出来,肉,包子,水果,连水也有。

墨兰朝三人笑道:“这些东西都是给你们吃点”。

二人见到东西,也没有道谢,装模作样狼吞虎咽起来,易寒见二人吃的开心,却没有动手,露出微笑看着两人,这番充满爱意的表情落到墨兰眼中,更坚信他们三人的血缘关系,对着易寒道:“你也吃吧”,易寒摇了摇,“让他们先吃个够,我没关系”,“果然是个好父亲,如此男儿也不枉我有心帮他”,墨兰心中默念道。

“哥哥,这东西真难吃”,柔儿趁墨兰没注意,低声对着雄霸抱怨道。

雄霸隐隐的手上有动作,将柔儿的头按下,低声道:“敬业一点,别被发现了,难吃我就多吃点,这小子也不来帮忙”。

柔儿低声道:“哥哥,你可要郑重承诺哦”。

雄霸隐隐有些不喜:“放心吧,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

柔儿嘻嘻偷笑,低声道:“哥哥,我选择雄霸”,眼睛偷偷往易寒瞄去,“爹爹,一切皆有可能”。

易寒一脸郑重道:“谢谢这位姑娘,施舍之恩,永生难忘”,说完,就要挪动身子,朝墨兰跪下,他挪动的很慢,心中祈祷着,“快喊停,快喊停”,开玩笑,他易寒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说跪。

就在易寒真的要跪下的时候,墨兰出声道:“不必了,我只是一个侍女,怎能承受如此大礼”。

易寒松了口气,脸上却是决然之色,道:“那怎么行呢,姑娘之恩,在下无以为报,这礼必须行”。

墨兰语气一冷,“我说不必就不必了,堂堂男儿为何如此没有节气,难怪你家娘子要受苦,更苦了你的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日你若不能鼓起勇气面对生活,那就让我太失望了,起来”,说到最后,墨兰语气变得特别严厉。

柔儿与雄霸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墨兰,墨兰脸色一暖,对着两人柔道:“没事,我与你爹爹正在聊天,你们继续吃”。

雄霸倒没什么,柔儿双手一张,护在易寒前面,弱弱道:“不准你对我爹爹这么凶,你的东西还给你,我们不吃了”。

柔儿这么一说,一直呆呆的雄霸顿时来了精神,支援道:“对,东西还给你,我们不吃了”,我的妈啊,肚子快要撑破了。

也难怪,墨兰带了太多东西,易寒一口没动,他们两个小孩那里吃的完,刚刚不久肚子还塞了半只烤全鸭,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太敬业了。

三人如此情深意重,墨兰也被感动了,看来这男子虽然无能,却不曾亏待过孩子,善意的朝易寒看了一眼,将将军府的地址告诉易寒,“午时三刻到这个地方来,我给你安排一份活干,现在先带孩子回家”,易寒急忙道谢。

“往后若是被我看见他们二人在街乞讨,定不饶你”,墨兰警告道,若非两个孩子在场,她的语气会更加严厉。

易寒弱弱道:“姑娘,我能不能先支一年的工钱,你别看我人瘦弱,其实我力气大的很,一次能挑两桶水都没有问题,而且我饭量很少,不会偷懒”,易寒借苏姐的台词一用。

“放心吧,这事我早已心中有数,你们速速离去”。

三人离开寺庙,“爹爹,你是不是想泡那位姐姐啊”,柔儿一边牵着易寒的大手一边问道。

易寒笑道:“也不隐瞒,不是,我是想泡她家小姐”。

“那你为何要演戏给她看,不是给她小姐看呢”,柔儿打破砂锅问到底。

“笨,当然是丫鬟好搞,小姐难见,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整天自称冰雪聪明”,雄霸咧咧道。

见柔儿一脸疑惑,易寒哈哈笑道:“还真被你哥哥猜中了”。

柔儿笑道:“爹爹,我看刚刚那位姐姐人还不错,等你收拾了小姐,再顺便把她也收了吧”。

易寒刮了小姑娘粉嫩嫩的鼻子,笑道:“人不能三心二意,你长大了也要如此,莫要三心二意”。

柔儿咯咯一笑,“放心我,我只认你一个爹,不会再认第二个,只是要让我娘只认你一个就有点难度”。

易寒大吃一惊,连忙将柔儿小嘴捂上,“回去以后千万不能胡说知道吗?”

“干嘛,讨厌”,柔儿用力将易寒手甩开,嘟着嘴道:“你的手跟屎一样臭,还硬往人家嘴里塞”,雄霸哈哈笑了起来,“柔儿你吃屎”。

易寒忍不住大笑起来,“好好好,下次塞之前,一定洗手”。

柔儿气嘟嘟道:“洗了手,也不准塞,害我刚刚把淑女气质都丢尽了,连屎字都说出口”。

易寒一脸迷糊,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他可记得自己小时候都没这么老气横秋。

三人来到一所气势磅礴的大宅院前停了下来,大门口一个老年管家打扮的人一脸急色,正对着匆匆而回的下人怒责。

柔儿淡道:“我家到了,爹爹要不要进去坐坐”。

易寒一愣,这里只有一间大宅,没有别的屋子啊。

雄霸一脸得意,“笨,那大宅不就是我家了”。

易寒一惊,“这是你们的家”,此宅只观大门处富丽堂皇,可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必是豪门大族。

易寒道:“你们家里如此有钱,为何还要去做这种事情”。

雄霸一脸骄傲,不爱理睬,柔儿道:“是哥哥说,零花钱不够,我们才出来赚赚外快”。

“好了,好了”,易寒也不想多做停留,正事要紧,“你们两个快点回去,莫要让家人担心了”

柔儿问道:“爹爹,你不进来坐坐吗?我娘亲很有钱,我若跟她说你从人贩子手中将我们救出来,她定会重重赏你,你刚刚花的那三百两什么的就全部赢回来了耶”。

雄霸朝柔儿瞪去,怒道:“柔儿,你竟敢吃里扒外”。

柔儿毫不示弱瞪着雄霸,反驳道:“爹爹能算外人吗?你倒是说啊,爹爹能算外人吗?娘亲钱那么多,又有什么关系”。

刚看两人就要争吵起来,易寒苦笑不得,道:“好了,快回去吧”。

两人这才停止争吵,往大宅走去,易寒正要离开,柔儿突然回头,一脸严肃:“你认得来这里的路了吗?”

“认得,认得”,易寒认真道,柔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刚走不远,便听身后出来喜悦的声音,“少爷,小姐,你们可回来了,吓死我了,幸亏夫人不在家,否则老奴屁股又要开花了”。

“小姐,少爷,你们二位以后就可怜可怜老奴一把老骨头吧,不要偷跑出去了,否则我不会你们吓死也会被夫人打死”。

易寒微微一笑,这两人还真让人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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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节 名字起的好

午后三刻,按照墨兰给他的地址来到一所大宅院。

到李府做家丁是应该高调一点还是低调一点呢,想来想去还是低调一点,这样才符合我家丁的身份,“变”,脸色表情一变,便成了一个让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乡巴佬。

刚到街口,顿时就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吓了一条,只见人山人海,长龙从大宅院排到了街口。

易寒不知发生何事,拉住一个正在排队的年轻男子问道:“这位大哥,这里到底发生何事。

那男子回过头来,一脸惊讶,“这等好事,你会不知”,指着远处一张贴在墙上红纸黑字的告示,“先去看看告示,你就会明白这里为何有如此多人排队”。

易寒走近告示一看,这才有点头绪,告示内容就是将军府要聘用一名家丁,时间就在今日午时三刻,至于为何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招来如此多的人排起队来,却还有诸多不解,大概是大户人家福利好待遇高的缘故吧。

易寒回来那个男子身边问道:“这位大哥,不就是聘用一名家丁吗?为何会有如此多人争先恐后的排起队来,名额只有一个,其他的人不是要空手而归”。

男子讪讪一笑,“机会难得,就算希望渺茫,也要碰碰运气,也许好运真的降临也不一定”,看了易寒一眼,又道:“平日里,别人都称呼我为公子,看在你喊我一声大哥的份上就将隐情高之于你”。

易寒一脸听教,年轻男子娓娓道:“你可知这大宅院是何人所住”。

“李毅大将军”,易寒脱口而出。

“你又可知这将军府里面住的可是些什么人”,男子又问道。

“即使将军府,里面当然住的都是将军与他的家眷了”,易寒没有细想直言道了出来。

男子笑道:“小弟,还是哥哥来告诉你吧,这将军府内没有几个男人,住的最多的就是女子,而且个个美艳如花,你看看这群人,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见易寒愣愣的,接着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懂不懂,就是这些人明是来应聘家丁,实则为里面的那些美人儿来”。

易寒抱拳,诚恳道:“这个大哥,小弟受教了,原来如此”。

男子见易寒一脸崇拜,也不等易寒问起,得意道:“这李毅大将军有七子,七人均是骁勇善战的将军,常年随李大将军征战四方,只是七人如今却只剩下一人,六人战死沙场,可怜了那六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了,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剩下的七夫人,丈夫虽然安在,却要常年受活寡,让人痛心啊”,说到最后男子隐隐有捶胸顿足的冲动。

“这可是七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真是暴殄天物啊”,男子悲叹之情显形于表。

易寒恍然大悟道:“难道这里的人都是奔着七位将军夫人而去的”。

男子一脸吃惊,“小弟,看你一副老实模样,看不出来,这志气不差啊”,往易寒竖起大拇指,“这一点我要佩服你,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却大胆的说了出来”。

易寒愣道:“难道不是”。

男子一脸正气凌然,“当然不是,谁有那个胆子打那些夫人的主意,就算不怕人头落地,也要想想那七位将军个个为国为民,战死沙场,谁会挖他们的墙角”。

“那为何......”,易寒缓缓道。

男子讪讪一笑,“那你可不知了,将军夫人不能动,小姐婢女可就不一样了,这将军府内可是美女的聚集之地,想那七位夫人身边的婢女,想那凝儿,安安,岚儿,雅可,知淑......个个都是美人,那墨兰与沐彤两人,更是不施粉黛便丰神冶丽的女子,作为男人若能得来其中一位青睐,就算少活十年也愿”。

易寒抱拳道:“谢谢大哥指点”。

男子讪讪一笑了,“不必啦,不知为何我与你一见如故,这个不必文绉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感觉原来这般畅快”,“对了,兄弟,你为何来这里”,男子突然问道。

易寒笑道:“我也是来应聘这个家丁”。

男子一愣,“那你还不赶紧排队去”,易寒望着长龙一脸苦笑,男子见状,“算了,我让个空当给你,你挤在我身后”。

那我就不客气了,易寒便插到男子身后,这一个举动,排在男子后面的人可不同意了,怒道:“小子,后面排队去,不然老子撕了你”。

易寒还未开口,男子立刻替易寒出气,冷道:“小子,别在张狂,你可知大爷是谁,大爷在金陵威风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座山上当猴呢”,在男子的怒视威胁这些,那些不满的人纷纷闭上嘴巴。

男子笑道:“兄弟,刚刚没吓着你吧,这人就不能太老实,你比别人凶,他们自然会怕你”。

易寒淡淡一笑,“谢谢大哥”。

“哎呀,别大哥大哥得叫,怪别扭的,我叫洛峰,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好了”,易寒也报了姓名,两人便畅聊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两人慢慢的靠近大院门口,突闻不远处传来哀嚎,望去,却见一棵槐树之下,一个一身华丽长衣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白绫,爬到树上在树枝上打了个结,一脸伤心,伤心道:“岚儿啊,岚儿啊,你若再不出来见我,我今日就死在这大门口”。

洛峰哈哈笑道:“这个傻蛋,殉情这一招早就过时了,我倒是想看看,那岚儿不出来,他如何把这出戏演下去”,说完转头对着易寒笑道:“兄弟,你可不能跟他一样笨,对待女子要真诚,装模作样,只能自找苦头,我可是深有经验”,易寒微微一笑点头。

那男子站在槐树之下,一手捉住白绫,目光深邃遥视远方,表情迷茫,沧桑,黯然,落寞,口中吟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岚儿我要去了,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良心不安”。

见那男子吟诗,这些排队的人顿来兴致大起,这些人大部分本来就是公子哥假扮的,再加上排队无聊透顶,当中有人便开始接词吟道:“落花有意水无情”。

另外一个男子笑道:“他此刻如此悲伤,你怎么刺激于他,不成不成,这词不符合此时意境,我觉得“肝肠寸断情未断”更为贴切一点”。

没有人觉得这个男子会真的寻死,就算他真的想寻死,在场这么多人,怎么会让他死掉,纷纷把他当成一场闹剧来看待。

队中有人道:“大家不凡各展才学,让他重新燃起对生活的信心”。

“我先来,兰舫轻荡秦淮湖,白云烟笼紫山峰,艳阳高悬寻欢时,天涯何处无芳草”。

妙啊,实在是妙,这位兄台定是常常流连风月之地,这艳阳二字用的更是精妙,我等正值及冠中及年华,精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又怎可为一名女子而寻死寻活,即要寻死,理当寻个安静之所,在人前如此,实在有点哗众取宠的味道”,说话的是一名容貌不弱的年轻男子。

那年轻男子走出人群,来到寻死男子身边,淡道:“我今日就算无功而返,也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既然你要寻死,我便来帮你一把”,说完便抱着寻死男子双腿,要将他脖子往那白绫扣子上掉去。

寻死男子顿时大惊,连忙挣扎道:“不劳这位兄台,我自己踩凳子上去即可”。

男子笑道:“哎......说什么话呢,这一时间去那里寻凳子,还是我来帮帮你,没事,一会的功夫即可”,说完再不顾男子挣扎,使劲抬起寻死男子双腿往白绫扣子移去,“你这扣子打的小,头不好钻啊”,朝着周围喊道:“哥几个,那个愿意过来帮忙帮忙”,声音刚传出,便有几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寻死男子顿时大惊,手突然朝大宅门口一指,惊呼出声:“岚儿”,众人顿时纷纷往门口方向望去,那里有半个岚儿的影子,寻死男子趁机挣扎,头也不回朝街口逃跑。

哈哈哈,众人欢笑了起来,有人朗声朝男子逃跑的方向喊道:“小子,下次玩这一招的时候要趁人少的时来”。

洛峰朝易寒笑道:“以后有时间可以常来这边遛遛,这里天天有戏看”,易寒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这个时候易寒看见洛峰手里拿着一封书信,问道:“洛兄,你这信是干什么的”。

洛峰神秘笑道:“这可是我给安安写的情书”。

情书!易寒一愣,洛峰笑道:“那看看周围的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易寒巡视一周,那些人手中或多或少手里拿着一封与洛峰差不多的书信。

洛峰讪讪笑道:“只要交五两银子,再将信递到那李府管事手中,他便会将这信交到你的意中人手中”。

“五两银子,这么贵”,易寒忍不住惊叹出声。

“只要能将信送到,五两银子算不了什么”,洛峰淡淡笑道。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难道女人都是金子做的吗?易寒苦笑不得,看着这李府真的如宁霜所说,是男人趋之若狂的地方。

洛峰笑道:“易兄,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准备,要不然再替你出五两银子,我也不会吝啬”。

易寒笑道:“谢洛兄美意,不过我真的想来李府当家丁的”。

洛峰一脸惊讶,从头到尾的看了易寒全身一遍,“易兄,恕我直言,就你啊,想当李府的家丁,想都别想,兄弟我想了多少年,来了多少次,那一次不是无功而返”。易寒笑道:“我也是来碰碰运气,不行就算了”。

洛峰笑道:“好,觉悟很高,明白这个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便来到大宅门口。

“下一个”,只听一个管事打扮的家丁,坐在椅子之上不耐烦的道。

洛峰这才知道轮到自己,对着易寒笑道:“你先来吧”。

易寒也不推脱,他与这些人不一样,本来就是来当家丁的,便大步走上前去。

见有人上前,那管事抬头看了易寒一样,手一伸,淡道:“信拿来,五两银子”。

易寒一愣,马上就明白了,“我是来应聘家丁的,没有信”。

那管事一愣,好奇的看了易寒一眼,见他一身落魄装扮,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鄙弃,不耐烦道:“叫什么名字”。

易寒心中有几分不喜,门还没进去,就被条看门狗小看了,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小爷马上就赏你一个耳光。

“叫什么名字”,管事冷冷道。

“易寒”。

听到这个名字,那管事突然双眼一亮,抬头仔细的看着易寒,拿起一张纸举到易寒面前,“可是这两个字”,那白纸上写的正是易寒名字。

“正是”。

管事道:“就你了,随我进去吧”。

身后的洛峰一听,一脸吃惊,冲了过来,对着易寒道:“兄弟,你可真是取了个好名字,早知道我也取名叫易寒”。

管事对着洛峰道:“干什么,干什么,退回去”。

那管事对着众人朗声道:“今天的招聘结束了,你们回去吧”。

那些等了一个下午的人纷纷举起手中的信封,喊道:“丁管事的,通融通融”。

那丁管事却是摆了摆手,一脸无情道:“下次吧”,这些钱又不归他,他才不会那么勤快。

想来也对,若不是上面准许,他一个小小管事哪敢明目张胆的收钱。

突然从宅院里走出来一个天生丽质的少女,步法急促,低头凝思,身穿镶花边浅蓝直线单衫,下边是百褶淡红绉裙,微露出二寸窄窄的小蛮腰,头上挽着个飞天髻,簪上一支素兰。

“凝儿姑娘”,不知道谁喊了出来,这一声之后,“凝儿”之声,络绎不绝,众人向前涌动,场面顿时混乱。

那叫凝儿的女子顿时大惊,对着丁管事急道:“丁管事,刚好大力病了,他的活没人干,你再聘一个人,我这就先走了”,说完一脸惶恐往大院内走去。

场面混乱,丁管事也来不及细细挑选,对着易寒身边的洛峰道:“就你了”。

洛峰一脸惊喜,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两人随着丁管事入内,几个家丁护院将众人挡在外边,大门匆匆紧闭。

第五十四节 豪门大院

李家大宅,内有天地,楼榭亭阁,屋宇金碧辉煌,宛如宫殿,院中假山高下错落,流水萦绕穿流其间,回廊小道,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蝴蝶蹁跹飞舞。

这将军府靠山而建,依水而畔,宅院内有一堂、二山,三潭、四池、五阁,六亭,七园,八院,大大小小的屋子共计一千三百六十六间。

这一堂乃是斋堂是供奉祖先,初一十五吃斋念佛之地,这个地方是将军府内最庄重森严的地方,平日里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二山乃是真假二山,真山乃是栖霞山,当然这李府虽大却不可能完全将整个栖霞山包围在其中,只是依靠在栖霞山一处峰峦。

假山名叫毅山,乃是用李毅之名命名,此山虽是人工堆建而且,比起寻常富贵人家却是大上许多,占地数亩,高三十多丈,当初建造这座假山就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光工期就长达一年,也是因为这栖霞山就在此地,取材方便,若不然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建成,此山虽小,却颇具雄、暗、奇、幽、秀之势,若是不论大小,只看一角却比那栖霞山要胜上几分。

三潭乃是天日潭,地月潭,人星潭,以道家三才命名,这三潭以掎角之形分别位于宅院的西,北,南三个方位,这三潭古朴清静,翠竹掩映,环境极为优雅,由于太过寂静极少有人来到这里,本来这三个地方乃是李家子孙习武之地,但自从李毅七子出征战场,这个地方便渐渐荒废起来,也没下人先前打扫,杂草繁生,成为飞禽走兽,鱼儿虫物的欢乐之地,这李明濛本来也应按照李家传统,自幼习文学武,只是自他这一代,李家人丁凋零,老夫人如何舍让李家唯一血脉再踏上这条不归之路。

四池是风绣池,雨帘池,影落池,华清池,这四个地方倒与寻常大户的池湖没有不同,乃是游玩休闲赏景之处。

五阁,玄观阁,通慧阁,百川阁,紫金阁,幽居阁,这玄观阁正是李家小姐李玄观居住之所,通慧阁内藏书无数,也是平时读书写字的地方,百川阁是李毅读书办公之所,每人都有人前来打扫,紫金阁乃是李明濛的住处,幽居阁却是李老太太的住处。

六亭,光照亭,驰运亭,和平亭,惠润亭,映朗亭,泽刚亭,此六处于四池用处一般,乃是平时休闲娱乐的去处。

七园是七个栽种花草树木的花园,分别是仁园、礼园、信园、义园、智园、德园、道园,七院之名取自道家七鉴,时刻提醒李家之人游玩享乐之时,莫忘七鉴,此乃立于天地为人处世之根本。

八大院便是李家主子下人的居住之处,惊鸿院、游龙院、皓质院,芳泽院,左倚院,右殷院,扶疏院,鼎立院。

易寒随着那丁管事进入李家宅院,一路走来,只见翠柏苍碧,红亭绿池,假山假石,林竹掩映,树木郁郁,百花葱葱,古朴古香,环境极为幽雅,这么估计,几乎比他居住的小山村还要大上许多,这才是人住的地方,如此佳居却不知那李明濛却终日往外面跑。

来到一处,鼻中突然飘来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这才注意,整个园子都是花卉,石子路两旁,牡丹盛开,丁香海棠,红香腻粉,百合茉莉,素面冰心,鸟声聒碎,花影横波,尤其是不远处一个澄清如镜的湖面,荷叶在晨曦的照耀下,荷叶上水滴晶莹闪耀,几根微微绽放的荷花在风中摇弋,湖边几颗桃树,盛开鲜艳红润的桃花,柔软杨柳枝压的都快垂到地上。

一直沉默不语的丁管事不知为何,突然心血来潮道:“这是道园,小姐时不时突然半夜出现在这里,凭着稀淡的月光,安静的看着这些花朵,所以一到晚上你们千万不可以在这里出现,知道吗?”

易寒心中暗暗记住,小姐,据他所知,这将军府内能称呼为小姐的大概也就是李玄观,而丁管事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不是李玄观那就有待日后证实了。

两人点头,丁管事又指着那个长满荷叶的池子,那池便是华清池,两人这看看那看看,一脸好奇,落在丁管事眼嘴边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三人来到一所大院,只见门口上端写着鼎立院三个大字,走进大门之内,却内有天地,院中有院,一间又一间的小型四合院紧密相连,丁管事带带两人走进其中一件从外表上看与其他没有任何不同的四合院。

四合院内,是一间连着一间由砖墙堆砌而成屋子,略显有些拥挤,屋子前面一条长长的走廊,有人行走,走廊屋檐是用木头制作,平时遮风挡雨之用。

西北方向角落的一间屋子前,几个赤身裸.背的男子手里拿着木杵正在舂米,不时有男子抬着从粗麻袋包装的稻谷从屋子走了出来,簸蹂成米之后,一袋一袋的又重新装起来,陆续抬出院子,看来那些就是储存粮食的屋子。

西南方却是有人在砍着柴火,院子中央一口大井,几个粗犷大汉正在宰鸡,旁边还拜访好早已开肠破肚的猪牛羊干,易寒感觉这就是普通人家的农家小院。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者朝三人走了过来。

丁管事指着易寒对着老者道:“老徐,这个人是新聘用的伙计,就交给你了”。

老者一愣,道:“老丁,我这里可不缺人手,你将他带到别处看看”。

丁管事走近,在老者耳边低声道:“这个人可是墨兰姑娘亲自安排的,你这里的活轻,你是知道”。

老者点了点口,爽快道:“好,那他留下吧”。

丁管事笑了笑,“老徐,没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

一旁的洛峰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在这里还是跟着丁管事,刚刚可完全将他忽略了。

丁管事瞪了洛峰一样,“还不快点跟上来,那边堆积了好多天的东西等着你去收拾呢”。

好多天的东西,洛峰一愣,大步流星跟了上去。

老者对着易寒道:“我是这院子里的管事,别人都叫我徐管事,你可以叫我徐伯,你叫什么名字”,易寒将自己名字告之。

徐伯问道:“你能干什么?”

“徐伯,你别看我人瘦弱,其实我力气大的很,一次能挑两桶水都没有问题,而且我饭量很少,不会偷懒”,依然是苏姐的台词。

徐伯笑道:“我不是问你如何能干,我是问你有什么专长”,见易寒愣愣无言,于是问道:“宰鸡杀猪你会吗?”

易寒往院子那几个正在拔毛切肉的男子望去,刚好一阵南风吹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他顿时就要作呕,连连摇头。

“那你可会舂米?”徐伯又问道,易寒又往远处望去,只见舂米的几个汉子赤身裸.背,满头大汗,米壳溅射在肌肤之上,弄得全身满是红点,又摇了摇头。

徐伯连续说了好几种活,易寒均摇头,他本是少爷,这种粗话以前那里做过。

这难道又是一个只会吃只会喝,什么活也干不了的闲人,怎么这种人这么多,前不久这院子刚刚赶走了一位,若是不听老丁说这人背后有墨兰罩着,眼下他早就发飙,哎,混了这么多年,就是对着一个普通的家丁,我也要低声下气的。

徐伯勉强露出笑容,轻道:“那你会干什么呢?”

易寒想了一想,一时还真想不出来,从小到大整天就是读书写字,自己是来当家丁的,总不能说自己会这些吧,“我也不知道”。

徐伯心里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一听,顿时控制不住,怒道:“那你总会做饭吧”。

“做饭,我会”,以前易寒在易家的时候吃腻了马大厨做的那几个菜,后来就亲自动手,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这菜谱也不用愁,家里面别的没有,书最多,就是这菜谱数数也有数百本之多,久而久着,却练出了一身好厨艺。

听到易寒说会,徐伯终于松了口气,对着易寒道:“恭喜你,从今天起,你光荣的成为本院的副主厨”。

既然有副主厨,那就有主厨了,只是这个副字对他的追女大计是个障碍,第一个目标先上位。

洗了个澡,换了身灰色家丁服饰,在李家下人分为四等等级,最高级的就是总管,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由一些在李家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头担任,接下来就是管事,像徐伯就是属于管事,这李家有八大院,每个院子都有十来个小型的四合院,算起来这管事也有百来人,再下去的就是小厮,这些人都算有一技之长,厨子就属于这一类,最后还有干粗活的,像刚刚那些宰杀牲畜的大汉,就属于这一类,属于最下等的杂役,没有固定,凡是粗活杂役都得干,是个人就能将他们当牛使唤。

易寒对着厨子一职还是很满意的,他本是少爷,向来心高气傲,若是处处被人使唤,定是忍受不了,最后可坏了大事,想想。一个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厨子要去追求那连面都难见上一面的李家小姐李玄观,心中就觉得可笑,可他还就这么做了,想起宁霜对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易寒一脸苦涩,这身份地位的差异本身就是一道无可跨越的沟壑,不知死缠烂打对这李家小姐有没有效果。

第五十五节 恶厨子

这四合院内最大的屋子就是厨房了,是由洗菜间、生肉间,配菜间、熟菜间、点心间,烹饪间几个屋子组成,刚进屋,便看见右边的小屋内两个男子正在忙碌的清洗蔬菜,却无暇看他一眼,左边小屋内一个汉子正在将早已经清洗干净的内脏,骨头,肉逐一分类。

陆续有人将整理清洗干净的蔬菜生肉送到配菜间,按照今日食谱搭配,然后才送到烹饪间由主厨做成熟菜,主厨炒完之后,蔬菜间的人将菜端到熟菜间,放在食盒之内,匆匆往自己所负责的院子赶去。

易寒已经对这个厨房有几分了解,这里面有详细的分工,每个人负责自己的工作,倒也不会显得手忙脚乱。

门口进进出出,众人忙里忙外,只有易寒一人呆呆站在那里,悠闲没事可做,以前他做菜,洗菜,切肉,炒菜都是自己一手包办,这种阵势倒是头一此见。

见众人在忙,易寒觉的也不好空闲着,好久没有做饭,手痒,便来到生肉间,见长桌之上有把刀,拿起来就帮忙切肉,房间之人只顾忙碌,倒完全没有注意到易寒这个新来的下人。

切肉也是一门技巧,羊肉有羊肉的切法,猪肉有猪肉的切法,肥肉有肥肉的切法,瘦肉有瘦肉的切法。

易寒拿起一块羊肉,用刀尖将其中的黏.膜去除后,切了起来,只见他手上动作快而不急,一片又一片薄而大小均等的羊肉像柳叶飞絮轻轻飘落在砧板之上,刀刃撞击砧板发出急促的噔噔声,厨以刀为先,刀功好不好是关键,光是这一手功,易寒已经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厨子。

怪异的声响终于引起屋内那人的注意,看到易寒神乎其技的刀功,惊讶到忘记切肉,快而不粗,这种速度,难道他的手就不酸吗?

那人停下手上动作,只顾看着易寒,他根本不用动手,这人切肉的速度比起他还要快上许多,横切,细切,斜切,挑,拨,移,螺旋钻,手法繁多,看的他是眼花缭乱,那刀好像不是刀,就像他的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生疏。

不一会功夫,他繁重的活,便被易寒一个人干完,看着桌子上切好的肉,这才醒悟,连忙将肉送到配菜间。

男子回到生肉间,总觉的怪怪的,他们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在做菜的时候可以休息,疑惑的看着易寒这个陌生人。

易寒笑道:“易寒,新来的副厨师”。

男子一愣,“副厨师”,这厨师一位就够,要多一位副厨师干什么。

男子咧咧道:“我叫卢燕,这宰鸡杀猪切肉的是我都干”。

突然听见烹饪间传来一声怒吼,“菜呢,快拿来,都是一群饭桶,十几个人忙活都没我一人吵的快”。

易寒一愣,朝男子问道:“刚刚何人在咆哮”。

卢燕一脸苦涩,“那是王厨师,他嫌我们速度慢,跟不上他”。

易寒哦的一声,“为何脾气这么火爆”。

卢燕回道:“王厨师就是这样,平时如果有半点差错就大发雷霆”。

突然烹饪间又传来一声巨响,“混蛋,你想糟蹋老子做的美食吗?我叫你洗干净,这菜里面为何会有虫子”。

只听一个男子弱弱道:“对不起,王厨师,菜不是我洗的”。

王小余怒道:“还敢狡辩,那你刚刚配菜的时候,为何不看清楚”,说完脚上用力狠狠的往那个送菜的男子身上踹去,男子“哎呀”呻吟一声,却顾不上身上疼痛,跪在地上磕头,“王厨师,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小心”。

王小余冷道:“你收拾包袱走人吧,我这里不需要你这样马虎的人”。

男子大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厨师,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赶我走,我家里老婆儿女还靠我养活呢”。

王小余一脸无情,往男子身上又踹了一脚,恶狠狠道:“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地上的那男子虽然一脸不情愿,却不敢在违逆王小余,迈着吃力的步伐走了出去。

看来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无奈,这李家也不是想人想来的那么美好。

易寒就要过去搀扶那位男子,卢燕一把将易寒拉了回来,“易副厨师,不要,否则一会连你也遭殃”。

易寒问道:“卢燕,这王厨师有这么大权力吗?想赶谁走就赶谁走”。

卢燕叹道:“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个院子本来就是负责膳食的,没有了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王厨师,若是没有了他谁来做菜,徐管事虽然也看不惯他这种做法,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得罪”。

易寒问道:“那徐管事为何不将这目中无人的王厨师赶走,再找一位厨师来顶替他的活呢”。

卢燕欲言又止,警惕的看着易寒:“你该不会去告我的状吧”。

易寒微微一笑,道:“你看我像这样的人吗?”

“看起来倒不像,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卢燕一脸犹豫。

易寒脸上泛着淡淡笑容,突然捉住卢燕的手强行让他捉住长桌上的菜刀,抵在自己的胸口之处,笑道:“刚才你的话对我可是侮辱,要不要将我心挖出来瞧瞧”。

卢燕大惊,挣脱开来,惊魂未定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信你就是”。

易寒笑道:“那你可以说了吧”。

卢燕突然压低声音,“是这样的,王厨师做的菜深受芳泽院的夫人喜欢,这四夫人不喜欢别的厨师做的菜,就只吃王厨师所做的菜”。

“哦,原来如此,这四夫人倒是嘴刁的很”,易寒淡淡道,卢燕一脸惊讶,他们身为下人怎么可以对主子如此不尊重,而易寒却淡淡说出口,完全没有担忧之色。

卢燕低声道:“易厨师,这话以后可不能乱说,被别人听到,传到四夫人那里,告你个不敬,可要杖责二十大棍”。

易寒笑道:“好的,下次我只说给你一人听,绝不让别人听到”。

卢燕连忙摆手,一脸仓惶道:“不要,我不要听,知情不报也要杖责二十大棍”。

易寒笑道:“卢燕,你不要害怕,以后有我罩着你,谁也不敢动你分毫”。

卢燕一脸疑惑,“可这里是王厨师罩的啊,若是让你王厨师知道你是来抢他饭碗的,你可在这里呆不了几天”。

“他很坏吗?”,易寒笑道。

卢燕嘘的一声,“易厨师,你说话不要这么大声,小心被别人听见了”,见易寒点头,才低声道:“在王厨师来之前,这院子里的膳食是由一位叫严的厨师负责的,后来不知为何这严厨师突然患了一种怪病,手脚僵硬,说话也不灵活了,炒不了菜了,这王厨师才有机会当上这个主厨的位子”,卢燕朝周围望了望,看没人接近,这才小声道:“我怀疑这是王厨师暗中下的黑手”。

“你为何会怀疑他”,易寒低声问道。

“因为我一次进入他的房间打扫,发现了一样东西”,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只干瘪的香菇,虽已干瘪,依然可见菇面厚实硬板,菇头颜色鲜艳,形状像雨伞,“雨伞菇”,易寒低声道了出来。

卢燕道:“易厨师识得这种香菇,刚开始我不识得,后来我趁出外采购食物,拿到药店一问,才知道这是一种有毒的香菇,平时可做镇痛安神之用,久吃此物却会身体变得迟钝”。

易寒拉着卢燕往屋内走去,低声道:“你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徐管事呢?”

卢燕一脸为难道:“易厨师,这王厨师有四夫人罩着,我那里有这个胆子,再说了,我怕到时候告不了王厨师,反而被人诬陷是我下毒,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证据确凿,已经有九成把握可以断定是那王小余所为,尽管如此却拿那个王小余没辙。

易寒心中已经有要收拾这个王小余的意思了,本来他就是要上位的,听到王小余的所做所为,心中再没有半分愧疚,好久没有捉弄人了,这一次要搞的刺激一点。

易寒问道:“这王厨师有什么忌讳没有”。

卢燕摇了摇头,“这王厨师天不怕,地不怕”,“不对”,卢燕突然灵光一闪,道:“王厨师害怕老鼠,有一次他在院子看见一只老鼠,吓的爬到树上去”。

易寒微微笑道:“既然他这么害怕老鼠,那我们晚上就送他一大堆老鼠”。

卢燕一愣,“易厨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寒笑道:“一会忙完,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卢燕突然摇头道:“不不不,你要去干坏事,我不跟你同流合污”。

易寒轻轻的敲了一下卢燕脑壳,“傻子,我们只是去捉弄捉弄一下王小余,出出气,又不是去杀人,算什么坏事”。

卢燕若有所思道:“还真有一番道理,易厨师,你读过书吗?我怎么觉的你说话很让人动心”。

“动心?”易寒一脸疑惑,“你对我动心干什么,难不成你喜欢我”。

卢燕道:“是啊,我喜欢你啊,易厨师,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人很好,要不我也不会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易寒一脸怀疑,“真的假的”,卢燕着急道:“易厨师,难道你不相信我,我都跟你掏心窝子,你若是不相信,我把最糗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有一次我进茅厕的时......”

卢燕还没说完,易寒就摆了摆手,道:“停停停,不用说了,我信你就是”。

忙碌了一个多时辰,厨房这才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王小余这才有空,一脸傲慢朝易寒走了过来,手一指,“那个你,过来”。

这王小余大概三十来岁,尖嘴猴腮,一双又尖又细的眼睛,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易寒一脸恭敬,笑道:“王厨师,有何吩咐”。

王小余神情倨傲,冷冷问道:“我听那徐管事说,这院子昨天刚来了一个下人,就是你吧”。

下人,我是下人,难道你就不是下人了,你还不是跟我一样,陪着笑脸道:“是是是,王厨师,徐管事说的那个人就是我”。

“嗯,我还听他说,安排你来给我打打下手”,王小余淡淡道。

“是是是,承蒙徐管事看的起小的,让小的来给王厨师打打下手,真是深感荣幸”,易寒装出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王小余淡道:“这么说你在厨艺方面有所研究咯”。

“不敢”,易寒诚惶诚恐道:“小的只是略有研究”。

怎知王小余这是脸色一冷,怒道:“略有研究就敢给我打下手,你可知道为四夫人做菜那是一件如何严肃重要的事情,夫人喜欢吃甜不能多放半点糖,夫人喜欢吃咸不能多放半点盐,若是夫人对菜不满意,怪罪下来,这全院子的人都要遭殃,你竟敢大言不惭,给我打下手,我看你这是在找死”,王小余说着说着,不尊不敬,胆大包天的帽子就往易寒头上扣去。

易寒佯装失色,惊道:“王厨师,我马上就去让徐管事给我换份活干”。

“嗯,有自知之明还不算没得救,快去吧”,王厨师打着官腔道,斜着眼看着易寒,手掌往屋外撇了撇。

易寒走了出来,却不是朝徐管事房间走去,他与卢燕越好地点,两人要去捉老鼠。

第五十六节 答疑解惑

易寒与那卢燕两人拿着一个平时装猪肉的大麻袋,净往那堆放杂物,平时没有打扫的偏僻角落寻去,当然这粮仓,耗子的聚集地是不会错过。

那些平时吃饱就睡,睡够就玩,玩累就偷,毛绒绒的小东西们,完全不知道自己就要遭殃了,很快它们便要失去了自由,成为易寒两人的袋中之物。

尖尖的嘴巴,两颗又长又细的獠牙,狰狞的张开嘴边,嘴边留着黄色的唾液,咦,这东西好恶心,易寒看见,往后退了两步,“卢燕,交给你了,对付畜生,你比我有经验”。

卢燕当仁不让,杀猪杀鸡,眉毛都不曾皱过半点,捉这些小东西,他又怎么能放在眼里,在卢燕眼中这老鼠的模样要比那王小余可爱多了。

两人溜达了整个下午,有点累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休息,其他的下人看着也没有说什么,见他们两人提着大麻袋,里面还填的鼓鼓的,是不是蠕动几下,以为是鸡,再看两人满头大汗,谁会猜到他们是在捉耗子。

易寒问道:“卢燕,多少只了”。

卢燕往袋口看了一眼,道:“大概一百来只”。

易寒笑道:“够了够了,这院子里的耗子差不多被我们捉光了,我看晚上以后就没那么吵了,没想到你小子本事不小啊,一出手一个准”。

卢燕有点不好意思道:“以前我住的屋子破,家里又小,耗子特别多,晚上老吵到我娘睡觉,所以半夜我经常起来捉耗子,捉多了就有经验了”。

易寒从包里掏出一小包药粉递给卢燕,“晚上吃饭的时候,偷偷把他放在王小余的碗里面”。

卢燕顿时失声道:“我可不要杀......”,话还未说完就被易寒捂住嘴边,“小声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我又没说这是毒药,这是烈性很强的春药”。

卢燕惊讶,似乎曾在那里听过春药不是好东西,问道:“易厨师,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易寒嘿嘿一笑,这东西不但可以自己用,也可以对付敌人,分量多一点的话,就会整个人神志不清,除了想干那种事,什么都不会想,一想王小余晚上有一百多个美耗子相陪,就忍不住想笑,这东西可是他在县城买了,只是一直用不上,没想到今日却拍到用场”。

易寒严肃道:“我说出来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见卢燕一脸期待的点了点头,易寒这才道:“其实以前我是乡下的赤脚大夫,略懂一点药理,所以呢,平时就给人看看发烧风寒的一些小病,知道他们得了什么病,再到山上摘点草药什么的,病人调养几日,一般都能将他们治好,你知道的,我们穷苦人家看病难,请个大夫出诊,动不动就要倾家荡产。

卢燕突然一脸黯然,低头道:“我知道,我就是因为家里穷,没钱请大夫,我娘才会病死的”。

易寒随口胡扯却没想到牵动了卢燕的伤心往事,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想开点”。

卢燕抬头笑道:“没事的,易厨师你不用担心,我娘过世的时候,我才十几岁,这事已经过去好久了”。

“哦,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易寒问道。

卢燕苦涩道:“我无依无靠只能上街乞讨,是小姐让我来府里当下人的,我心里一直很感谢小姐,一直想当面跟她说声谢谢,可是这些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她一面”。

易寒问道:“那个小姐”。

卢燕讶道:“就是这里的小姐啊,听说就住在玄观阁”。

玄观阁,听卢燕这么说这个小姐定是李玄观无异,想起宁霜所说的心善二字看来不假。

“小姐长的怎么样”,易寒佯装好奇问道。

卢燕双眼无神,回忆着见到小姐的那个下午,脸无表情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我看见她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仙女下凡救我来了,只是她当时冷冰冰的,但我却能从她眼中看到温暖”。

易寒呵呵笑道:“太夸张,人就是人,怎么会是仙女”。

卢燕却是一脸决然,道:“易厨师,在我眼里,小姐就是仙女”。

见卢燕就要生气,易寒笑道:“好好好,仙女就仙女,那你说这墨兰姑娘与小姐那个长的好看,墨兰你知道吧”。

“墨兰姑娘啊,我倒是见过,跟别的女子长的一样啊,没有什么不同”,卢燕淡淡道。

易寒有点吃惊,“这墨兰在他这个见惯美女的人眼中,都觉的是绝色一个,怎知在卢燕眼中却是与别的女子长的一样,这小子年纪不大,品味倒不低啊”。

“对了,易厨师,你还没说你这东西那来的”,卢燕突然转移话题问了出来。

易寒早就编排好了,娓娓道:“这件事情要从我的一位邻居说起,我的那位邻居年纪比我大几岁,家中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只是两人成亲多年,他的娘子却未有身孕,这事有些诡异,左邻右舍那是议论纷纷啊”。

“终于有一天,那位邻居大哥深夜在找我,道出其中隐晦,我这才恍然大悟。”

“什么隐晦?”卢燕着急问道。

“我们说到,我的那位邻居大哥不能与他娘子行房,希望我能帮他一把,我于是帮他把了脉搏,原来是肾虚,我跟他说这种事情急不来,要慢慢调养身子,平时多吃一些补肾的东西,那知道我的那位邻居大哥却不愿意,说,三天之内,他若还无法与他娘子行房,他那如花似玉的娘子就要离他而去,见他如此声泪俱下的央求于我,我于心不忍,特殊时期只能用特殊法子,隔日我便上县城给他卖了这些药性极强的春药让他服下,你可知道当夜发生了什么事情”,卢燕虽然有些地方听不懂,但却没再打岔,只是摇头。

易寒一脸回忆道:“那一夜正值腊月,窗外风雪交加,北风呼啸参杂着几声乌鸦惹人心烦的叫声......我正要上床睡觉,忽闻隔壁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那声音一开始很缓慢,每隔一会便传来咿呀一声,随后声音越来越快,到最后竟快的嘈嘈切切如急雨一般,让人心里听着发慌,仔细一听却是摇床声。”

“刚开始我以为是哪家倒霉孩子调皮,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在床上玩耍,仔细一想却不对啊,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住的是我那邻居大哥,他们家没有孩子呀,难道是夫妻两人正在打架”。

“忽然我又听到一把声音,一把凄厉的女子呻吟声,那把声音可是声声扣人心弦,犹如狼嚎一般凄凉,啊.....,又是一声传来,呻吟中带着哭泣,跟人悲伤到极点时发出死去活来的声音一模一样”。

卢燕急道:“你那位邻居大哥在殴打他家娘子,易厨师,你有没有马上赶过去阻止”。

易寒手指往卢燕一指,露出赞赏之色,“很好,你跟我想的一样,当时我立刻就联想到大嫂被我那邻居大哥殴打的可怜模样,心中一动,马上穿上衣服就要赶过去制止这种*,哪知这个时候却发生了变化”。

“什么变化”,卢燕急忙问道。

我那邻居大嫂又发出另外一种古怪的声音,啊......的一声响入云霄的尖呼,当时不知怎么的,我一听到这声音,腿就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

卢燕惊道:“为何会如此”。

易寒认真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我脑子里有个念头,莫非我那嫂子被妖魔鬼怪附身,连我也受了她的影响,而无法行动,我那邻居大哥正在与妖孽战斗,哎.....哟.....这个时候我那邻居嫂子声音变得又缓又沉,声声销魂入骨,我就跪在那里被那声音折磨了一个晚上”。

“那后面怎么样”,卢燕很好奇。

“隔日我带着厚厚的眼圈前去拜访我的那位邻居大哥,你猜怎么着,我那大哥非但没有半点受伤,反而满面红光对我说道:“兄弟,多亏了你那灵丹妙药,大哥我雄起了,昨夜将你嫂子折腾的是死去活来,现在整躺在床上连动也动不了””

易寒淡淡道:“原来他们夫妻二人昨夜是在行房,你说这药厉害不厉害”。

卢燕疑惑道:“行房要将他家娘子折磨的如此凄惨吗?我将来若有娘子,我宁愿不行房”。

易寒呵呵一笑,这本来是他听床的经历,这说出来也有模有样,这卢燕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没有知识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第五十七节 恶作剧

既然要干就干票大的,下春药,送上一百只美耗子陪睡,接下来就是送他一个人。

“易厨师,我们晚上真的要偷偷溜出去,我有点害怕”,卢燕一脸忧心忡忡。

易寒安慰道:“不用怕,不就是一面墙而已,你若爬我不上,我在下边帮你”。

卢燕为难道:“我不是怕爬墙,若是被人捉到我私自离开将军府,一定会把我赶走,到时候我不知道去那里了,再说,这里算是我的家,我也不愿意离开这里”,说到最后卢燕害怕易寒责备,声音压的很低。

易寒深沉道:“卢燕你放心,若是被人发现,我易寒一人扛下来”,卢燕欲言又止,易寒这才笑道:“我可以像你保证,半夜*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干过多少,经验十足,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只是,易厨师,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吗?”卢燕觉得还是不太妥当。

易寒眼神坚定,决然道:“我易寒要整人,那就不是一般的整法,不够刺激怎么能显示我的特殊,一句话,卢燕,你去是不去,不去的话,晚上我一个人去”。

卢燕咬了咬牙,一狠心豁出去了,点头答应。

易寒笑道:“好样的,卢燕,是人就不能活着平凡之中,重复着同一天的生活,渐渐的会将你的梦想,锐气都磨没了”。

这种整人的念头虽然会让自己看起来幼稚,俗话无奸乃是不智也。

卢燕似懂非懂,易寒却也不解释,有一天他会明白拘束于规则礼俗的人永远不会有出息。

昏黄的阳光将屋檐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清风吹过,树枝轻轻随风摇摆,天空中不时传来几声鸣叫声,鸟儿也要归巢,月儿也悄悄爬上枝头,天色渐渐黑了起来,李府渐渐变的安静起来,弯月悬空,一群李府护院提着纱灯四处巡逻,若是看见可疑的人出现,便上前查问身份,两人躲在隐蔽处,悄悄穿过几个院子朝李府大门方向走去。

这种事情对于易寒来讲,轻车熟路,一脸淡定从容,倒是这卢燕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看上去很紧张,紧跟在易寒身后,生怕落下,易寒叫他藏他就藏的严严实实,让他跑,他就像兔子一样窜的飞快。

来到大门处,这李府的围墙大概有一丈高左右,两人猫在草丛中,等待时机,见那巡逻的护院提着灯笼走远,两人向兔子一样窜到围墙处,易寒低声道:“你能爬上去吗,我们要捉紧时间”。

“没问题,再高一点,我都爬的上去”,说完卢燕轻轻用力一跳,双手高举捉住墙沿,用力一蹭,整个人就越上墙头,易寒更是灵巧,单手往墙头一扣,脚下一个动作,人就出现在墙头之上。

两人跳到地上,扯去脸上的黑布,塞进衣兜内,像路人一样走在大街之上。

卢燕问道:“易厨师,到那里寻死人啊”。

易寒神秘笑道:“那里死人最多啊”。

卢燕脸上路出一丝怪异之色,“易厨师,你该不会是去想坟场吧”。

“这一次你倒是聪明,对,就去坟场,那里死人最多”,易寒一脸淡然。

“可是坟场里的死人早就变成骨头了,难道我们要挖一堆骨头回去”,卢燕对于易寒的意图捉摸不透。

易寒一脸轻松,“刚刚埋下去的就很新鲜”,卢燕脑海一番争斗,还是问了出来,“易厨师,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对死人不敬”。

“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那有这么多计较,走吧,我尽量找一个生前尽做坏事的人”,朝坟场方向走去。

卢燕追了上来,一脸愕然,忍不住问道:“易厨师你为何会知道他生前是好人还是坏人”。

易寒一脸无奈:“这种事情是要看生活经验,还有自己的理解,我就是解释到明天早上你也不会懂”,开玩笑,行房一词,易寒就要给他解释老半天,眼前可没有这个闲工夫,一脸严肃对着卢燕道:“不许再问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两人来到埋葬死人的坟场,这里杂草重生,墓碑比比皆是,四周静寂,除了易寒两人连个人影都没有,漆黑的环境,配合着几声乌鸦的叫声,有种说不出的孤寂与阴森。

在这凄凄冷冷的气氛烘托之下,卢燕竟忍不住吸一口凉气,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卢燕壮气道:“易厨师,你有没有感觉这里有点冷”。

易寒知道卢燕心理作祟,本来想吓一吓他,想想还是算了,若是把这小子吓晕过去,待会挖坟的事可就没人帮忙,而且还要把这小子一起抬回去。

易寒笑道:“不用怕,根据我多年挖坟的经验,这死人是不会动的”,卢燕心想,这死人当然是不会动了,这个道理还有得着讲,不对傻子都知道的事情,易厨师为什么要讲出来,难道他真的见过会动的死人,越想越觉得绝对是这样的,易厨师可从来不说废话,心中一股寒流流经全身,顿觉全身无力。

易寒看了卢燕的模样,摇了摇头,本来想安抚他,却不知道那里又吓着他了。

两人就在坟场内转悠,易寒一脸淡然悠闲好似在花园赏花一般,路过每一个坟墓,顺着淡淡的月光仔细观察,卢燕紧跟其后,生怕易寒突然消失。

易寒在一处坟墓停了下来,好啦,总算找到一个刚入幕不久生前又算是坏人的死人。

卢燕仔细猜想却完全不明白易寒为何如此断定,问道:“易厨师,你是怎么知道的”。

易寒蹲了下来,手指往坟土上一探,“你看,这坟堆上没有任何一棵杂草,这沙土松软湿润,这就足可以证明,我可以料定时间绝不会超过两天,你再看看,这四周明显有被人破坏过的痕迹,而且从手法来看不止一人,足可以猜想此人生前仇家不少,死后还有人对他的坟墓泄愤”。

卢燕疑道:“那他们怎么不干脆挖坟泄愤呢”。

易寒淡淡一笑,“你以为这世上人人都跟我们一样大胆,早说了这人死后,尸体一般都是七日后下葬,此刻早已经腐烂生虫了,这种场面寻常人那承受的了,也就是像你我这种见识世面的人,才有如此魄力”。

卢燕见易寒称赞他有魄力显得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心中的那丝恐惧也被冲淡了许多。

“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动手吧”,两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锄头,开始挖掘,半个时辰之后,这小土堆就被夷为平地,两人只是喘了口气,就继续往下面挖掘,锄头碰到木板发出噔的一声,知道已经挖到棺材了,易寒用力一敲,又是咚的一声,声音比刚才大上许多,只是棺材却未破裂。

“还是我来吧,易厨师”,只见卢燕好似没有用什么力气,朝棺材板上敲了下去,板上面却被他敲出一个洞来,一个让人作呕的臭鸡蛋味从棺材里面飘了出来。

易寒捂着鼻子,“我的天啊,太新鲜了”,卢燕淡道:“易厨师,死人就是这个味道,难道你没有闻过”,易寒回道:“闻过,只是没有闻过这么新鲜的”。

易寒屏住呼吸,两人合力将棺材板敲个稀巴烂,顺着月光往棺材里面看去,此刻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人形,尸体表面留着黄色恶心的液体,隐隐的还能看见有蛆在蠕动,易寒哇的一声,“明天早饭吃不下了”。

卢燕却表现的比易寒淡定许多,他经常杀鸡杀猪,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尸体虽然恶心,却不能给他太大的刺激。

卢燕带上手套,用锄头挑了挑尸体,“易厨师,尸体已经烂成一块块,你来帮我,我抬头,你抬脚,我们把他抬到黑布上面,再装进袋子里面”。

易寒虽然有点不太愿意,但主意是他出的,不干就有点说不过去,只能带着手套,硬着头皮,屏住呼吸,两人合力将尸体抬到吸水的黑布之上,卷了一团,再装进麻袋里面,做完了这下,才送了一口气。

卢燕也不待易寒发话,轻轻一甩就轻松将麻袋扛在肩上,“易厨师,我们马上回去吧”。

此时已是深夜,街上行人稀少,两人快步往李府方向走去。

“老王,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臭味从身边飘过”,一个巡逻的家丁护院问道。

“怎么,你也闻到了,我刚刚还以为是你在放屁呢”,另外一个人回道。

“不管了,仔细巡逻,出了差错可要受罚”。

此时,易寒两人猫在王小余的屋子门口,院子里其他人早就入睡,屋内传来咿呀咿呀的摇床声。

易寒低声笑道:“听到没有,这就是摇床声,王厨师孤身一人,此刻可是寂寞难耐”,“王厨师,马上就有人来陪你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卢燕低声道:“易厨师,他睡着了吗?”

易寒讪讪一笑,“没有,他哪里睡得着,把东西都搬进来吧”。

两人悄悄打开房门,月色透过窗户映入屋中,隐隐可见那王小余一脸红若火炭,口中微微呻吟,身子紧紧缠住被子,腰部做着运动,闭着眼睛,一脸销魂神态,被子之上竟被磨出一个洞来。

易寒叹道:“果然厉害”。

“卢燕,赶快,将人送到我们寂寞的王厨师怀中”,易寒一脸期待。

卢燕松开麻袋,将尸体扔到床上,王小余感觉身边有人,疯狂的将尸体抱入怀中,一张大嘴就往尸体亲了上,“哎呀”,易寒感觉有点恶心,那王小余嘴里咀嚼那些蛆,嘴边流出黄色的液体,腰下正使劲往尸体上捅,在尸体上面捅出无数个留着黄色液体的洞。

卢燕将老鼠扔到床上,老鼠被困在袋子里一整天,早已安奈不住,一出来就四处乱窜,床上,床下,尸体,王小余身上。

在老鼠的按摩之下,王小余显得更加兴奋,舒服呻吟一声。

易寒越看越恶心,“卢燕,我们走吧,让王厨师慢慢享受了,我们也有点累了”。

两人退了出去,各自回到屋子消息。

第五十八节 光荣上位

易寒迷迷糊糊的还在睡梦之中,突然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啊......”,声音响入云霄。

易寒穿上衣服,走了屋子,四合院里面已经站满了人,目光注视着往院子中央。

只见那王小余双脚发抖,全身沾满了黄色黏糊糊的液体,使劲的往井里打水,疯狂往身上浇灌,恶臭传来,众人忍不住捂着鼻子,没人敢往王小余走进半步。

王小余一脸疯狂,嘴边不停的喊道:“死人,死人,老鼠,好多的老鼠”,手在抖,脚在抖,全身都在抖,神志呆滞,水一桶一桶的往身上倒。

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虽然一脸惊讶,心中却暗暗欢喜,“总算这个王厨师总算招报应了”。

有人往王厨师房间走去,没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恶臭,捂住嘴边往后退了几步,众人朝房子涌起,这才看清了发生什么,只看见那床上满是刚刚在王厨师身上看到的那种黄色黏糊糊的液体,散乱着一小块一小块软软的肉块,不时还能看见一脸只死老鼠,“哇”,不知道谁第一个开口,“王厨师好重的口味”。

徐管事捂住鼻子走了进来,一脸还没睡醒,“让开,让开,大清早吵死人了”,咋一看到床上的情景,比刚刚看到王小余还要惊讶,嘴里吐出一句粗话,“干,这么恶心”。

下人好奇的看着徐管事,一脸惊讶,他们还从来没有在人前听过徐管事讲粗话,徐管事察觉到自己失态,大手一挥,“都散了吧,你你你,你们几个把这屋子打扫一下,一会再问王厨师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几个被徐管事点名的下人一脸不愿,被徐管事一瞪,只得乖乖去那打扫工具。

“你随我过来”,徐管事指着易寒,易寒心惊,难道被他发现是我的干的,仔细一想,却是不可能,我外表这么忠厚老实,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我。

“徐管事,什么事情”,易寒脸露微笑道。

徐管事淡道:“随我到院子看看王厨师怎么样了”。

两人来到院子,走近那王小余,一股恶臭就传来,徐管事往后退了一步,与那王小余保持一定距离。

“王厨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徐管事低声道。

王小余猛一回头,瞪了两人一眼,徐管事顿时被瞪的心惊,往后退了一步,突然,王小余眼神之中充满惊恐,“死人,老鼠,好多老鼠”,接着又疯狂的打水往自己身上浇灌。

徐管事朝易寒问道:“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一脸迷茫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王厨师可被吓神志不清,王厨师勤勤恳恳,到底是何人如此恶毒,如此捉弄于他”。

徐管事淡淡看了易寒一眼,心中想,你倒不笨,看出他是被人捉弄,这易寒到底是刚来,根本不知道这王小余的为人,他得罪的人不少,这院子里的人都恨他恨的要死,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竟一丝畅快。

不过眼前却有一件麻烦的事情需要解决,瞧王厨师这副模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那中午这个膳食由谁来负责,到那里去找一个人来顶替他的位置。

易寒见徐管事一脸烦恼,问道:“徐管事,到底在为何事烦恼呢”。

徐管事叹了一声,“王厨师是本院的主厨,看他样子都不知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易寒哦的一声,“原来徐管事是在为王厨师的身体担心,管事对手下如此关切,实在令小的感动”。

徐管事一愣,“那个是当然的,我身为本院管事自然要对你们这些人多多照顾,只是眼前却有麻烦摆在眼前,那就是今天的膳食由谁来负责呢,总不能让四夫人饿肚子吧”。

易寒道:“随便炒几个菜不就可以”。

徐管事一脸愁色,“这个四夫人对饮食要求很高,除了王厨师做的菜,别人的都吃不惯,一会吃不出味道来,我又该如何交代”。

易寒道:“徐管事,不如由我来负责吧,若是四夫人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如何”。

看不出来,这个易寒很懂事的嘛,懂得为上司分忧,烦恼顿时烟消云散,呵呵笑道:“好,交给你了,你小子我一看就是个有前途的人,好好干,不要枉费我一番苦心”。

易寒一脸乖巧,“是是是,小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徐管事一脸微笑,“你一会叫几个人将王厨师扶屋子消息,这事情我会像上面禀报”。

易寒一脸谄媚恭送徐管事离开。

徐管事走后,易寒一脸悲伤,对着身边几个正在打扫卫生的男子道:“几位大哥,麻烦你们几位拿刷子帮王厨师清理一下身子”,生怕别人不听他指挥,重复了一句,“这是徐管事安排下来的”。

院子里的人倒没想到易寒这个年轻人心地倒挺善良的,几人拿着洗茅房的毛刷往王小余走了过去,王小余见有人靠近他,一脸惊恐,喊道:“不要过来,死人不要过来”。

几人一脸为难看着易寒,易寒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把他按住,不要再让他乱动”。

几人将王小余拉到屋子,王小余一靠近屋子,便疯狂的挣扎,“我不要进去,我不要进去,死人,老鼠”,几人却完全不顾,强行将他拉近屋子,关上屋门,怕王小余跑了出来,还特意在外面加了把锁。

王小余疯狂的敲打屋门,嘴里不停的发生惊恐声,几人摇了摇头,各自离开干自己的活。

易寒也完全没有想到,竟把这王小余吓成这样,“哎,人坏,胆子也小,怎么出来混”。

摇了摇头,离开。

来到厨房,众人已经在为中午的膳食做准备,卢燕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两块猪肉,道:“易厨师,一大早,你来干什么”。

易寒“哎”,叹息一声,“能者多为,有什么办法,这徐管事已经将主厨一职让我担当“,说完,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

卢燕喜道:“太好了,那易厨师,我们今天做什么菜”。

“好什么好”,易寒一脸似笑非笑,“对了,平时怎么安排,今天照常就是,我做这个厨子,只不过是想有空烧菜给自己吃”。

卢燕道:“王厨师每天都有不一样的菜谱,我也不知道今天该吃准备些什么”。

易寒哦的一声,“那就随便煮个面算了”。

卢燕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回答,他们这样院子的主要工作就是负责芳泽院的膳食,随便煮个面就算了,易厨师怎么如此儿戏,惊道:“易厨师,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不然大伙都得受罚”。

“谁跟你开玩笑啦,算了算了,这个面还是由我来亲自煮吧”,易寒淡淡道。

易寒朝着那些正在洗菜,宰杀牲畜的人,招手道:“今天休息一天,没什么事情都去玩吧”,众人一听,一脸糊涂,愣在原地。

易寒朗声重复道:“去玩吧,都去玩吧,不要让我改变主意哦”,众人证实自己没有听错,欢呼一声,跑了出去,终于有一天可以休闲。

卢燕问道:“易厨师,他们都离开,剩下我们两个人怎么办”。

易寒笑道:“我打算等我退休之后将主厨这个位置让给你”,卢燕一愣,“可我不会炒菜啊,我只会宰猪切肉”。

“不会,可以学嘛,从今天起,我就将我毕生在厨道上面的领悟传授给你”,易寒一脸严肃道。

“易厨师,我想学,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以后若当上了主厨,你怎么办”,易寒向天哈哈大笑,“你放心,我会往更崇高的方面发展”。

卢燕觉得,易寒此时好狂傲,但他却不觉得反感,点了点头。

“今天,我就先教你做面”,两人来到点心间。

易寒拿了个盆倒了些面粉,“这个做面,首先能就要选好面粉,面粉好坏影响到面条的韧性和口感”,“我盆里的这些就不错,高筋,粉细,颜色纯白”。

“接下来是和面,水的温度要根据气候而定,冬天最好是选用温水,像现在这个季节,一般的凉水就可以”,易寒往盆里倒了些水,揉捏起来,将面粉捏成面团,“在和面的过程中要根据面团的柔硬程度适当的加一些水和灰,至于加多少,那就要看经验了,次数多了,自然心中有数”。

“一般情况下,三遍水,三遍灰,九九八十一遍揉,和出来的面弹性和韧性才能足够好”。

好了,易寒拍了拍手,“等一等让这面放置一段时间,等它吸收足够的水分,趁这段空闲,你来试一试。

卢燕也学着易寒的样子,揉起面来,只是易寒揉起来很轻松,这个能将猪按的死死不动的卢燕,没揉几下却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累的不行,易寒笑道:“要有柔劲,不要光用力,根据面团变形的方向有巧劲揉下去,你用力往下压怎么行,对啦,就是这样,跟揉奶.子一样,轻缓适合又有张力”,说道最后易寒满意的赞道。

“好,停下来,差不多了,下面这一道程序是溜面,这才是真正出力气的时候”,只见易寒双手将面团捧了出来,反复捣、揉、抻、摔后,将面团放在面板上,用两手握住条的两端,抬起在案板上用力摔打,条拉长后,两端对折,继续握住两端摔打,如此反复,这几下看似简单,却极为耗费力气,此刻易寒脸上已经沁出汗水。

将溜好的面条放在案板上,撒上清油,开始拉起面来,几次下来,手中密密麻麻的又细又长的面条,跟跟泾渭分明,并不搅拌在一起,易寒有心卖弄,甩来甩去,扔到天空入天女散丝一把,煞是好看,卢燕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好像他在变戏法一般。

面条,柔韧绵长,粗细均匀,条细如丝。

易寒道:“面条做好了,接下来我们要来做这个牛肉汤,这个面最好出来好不好吃,这牛肉汤尤其关键”。

易寒找了个篮子,一边挑选配料,“姜、草果、桂皮、丁香、花椒、三奈、盐巴”,对着卢燕道:“你去给我去弄点牛腿骨、精牛肉过来”。

经过浸泡,煮制,吊汤,几个程序,香喷喷的牛肉汤就制作完成了。

卢燕叹道:“煮一个面要这么辛苦,易厨师你可比王厨师还要挑剔”。

易寒笑了笑,一脸得意,“那是当然,我是谁呀,当年我就是靠这手艺,让那些小妮子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第五十九节 手被非礼

易寒与众人正在院子里乐呵乐呵的吃着兰州拉面,每个人一边吃一边朝易寒竖起大拇指。

“易厨师,你做的面条真好吃......”

“易厨师,你如果在街上开一间小店,绝对生意红火.....”

“天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易厨师难道你是灶王爷转世.....”

易寒一脸微笑,果然是宝刀未老,赢的这么多人的称赞。

太阳有点晒,易寒蹲在树下一个阴凉的地方乘凉,一脸骄傲,这种感觉比作十首诗还要爽。

突然院子走进来一名女子,身穿带青春罗夹衫,下边是一条水绿百折的长裙,头上乌云压鬟,斜簪着一个翠翘,脚下一双粉红的布鞋,微微露出红莲三寸,急促行走,额角香汗沁出,映着两颊微红,却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娘子。

易寒心喜,朝那小娘子脸上看去,姿容妙曼,妍若无骨,嗯,又是一个小美人,只是那小美女此刻明显心情不好,檀唇紧闭,一脸阴沉。

不但易寒看见了,院子里的其他下人也看见了,作慌张态逃离此地,那卢燕也往自己屋内走去,特意经过易寒身边,低声道:“她是四夫人身边的侍女安安”,易寒刚要问为何你们要躲避她,卢燕却匆匆离开,不作片刻停留。

安安刚进四合院就看见院子里的人像看见鬼一样躲开她,巡视一周,咦,还有一个,他好像在傻笑什么,安安朝院子里唯一的一个下人走去。

安安还未走近,易寒就不由自主的露出谄媚的笑容,看装扮不用猜也知道准时那个夫人的侍女。

安安本来心情就不好,一见易寒那笑容更加讨厌,哼,好大胆的下人。

“喂,新来的,我怎么没见到过”,安安对着易寒冷冷道。

易寒本来是蹲着的,突然起身,吓的安安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易寒笑道:“这位姐姐果然好眼力,一看就知道小的是新来了”。

安安哼的一声,“不许乱叫,新来的我问你,这王小余那里去了”。

“不叫姐姐,你要让小的如何称呼你,小的叫易寒”,易寒一脸微笑,两只眼睛往安安浮凸玲珑的身子打量。

安安见易寒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老打量她身上的敏感部位,心中恼怒,那里来的狗奴才,这般大胆,等我把事情料理完再收拾你。

冷哼一声,朝易寒瞪去,那双充满魅力的桃花眼,看的易寒心里一颤,好迷人的眼睛,就算瞪人的时候也是这么美,一定要弄她。

“废话少说,我再问你一遍,王小余在那里”,安安语气冰冷,没有半点感情。

易寒这才想起此女为何而来,收起脸上轻浮的笑容,一脸悲伤道:“王厨师生病了,正在房内休息”,幸亏那王小余喊累了,此刻已经喊不出声,否则他都不知道如何与此女解释。

安安一愣,“生病了,怎么会生病了,昨天还好好的呀”。

易寒深深的叹了口气,“福祸难料啊,人生有许多无奈的事情要发生,我们根本无法控制,这王厨师是我们院子的顶梁柱,说病就病,真让人感到痛心,病来如山倒,病去入抽丝,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会痊愈,也许刚痊愈,又病了”。

安安显然一时无法适应王厨师病了这个消息,那以后谁来给夫人做饭,像今天中午居然就给夫人送来一碗面条,夫人看着那面条愣是没动手吃上一点,吩咐她过来这里看看发生了什么。

安安冷冷道:“那今天到底是谁主厨”。

易寒笑道:“姐姐,小的本来是新来的副主厨,这王厨师病了,以后就由小的顶替他替夫人做饭”。

安安冷冷讥诮道:“就凭你,你可知道你今天做了些什么”。

“知道,小的给夫人煮了一碗面”,易寒淡淡回答道。

安安冷道:“你还知道你给夫人做了一碗面,夫人正餐你就只做了一碗面,你可真够大胆,你可知夫人很生气”。

易寒一愣,“那夫人吃了没有”。

安安怒喝一声,“夫人能吃的了吗?她只是看了一眼,连动手的欲望都没有”。

“那碗面呢?”,易寒急忙问道。

“夫人不吃,自然被我倒掉”,安安眼下恨不得撕开易寒那讨厌的嘴,却不知道为何解释了出来。

易寒脸上露出惋惜之色,“倒掉了,实在可惜,安安小姐你倒在那里了,赶快去捡回来吃,不要浪费”。

“大胆”,安安怒喝一声,“你这小小下人竟敢戏弄于我”,急怒攻心竟想冲过去甩易寒一个大耳光。

易寒突然手一扬,想要制止安安的冲动,那知道安安完全不顾,冲了上去,胸口那酥软之地竟撞上了易寒的手,没打到易寒,敏感被袭,身子却是一麻,另外一只手自我保护的护住胸口。

“你......”,安安咬牙切齿的瞪着易寒,易寒心知糟糕,进展的太快,这小妮子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双手连忙举起作投降状,一脸无辜道:“不管我的事,是你的胸冲过来摸我的手的”。

此刻院子里的下人正猫在窗边,靠在门缝偷看,安安一脸凶恶朝着院子喊道:“你们敢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们的眼睛”。

这么凶,看来这一个也不好弄,只是她的胸为什么非要来摸我的手呢,实在让人想不明白这点。

易寒道:“姐姐先不要生气,先听我慢慢道来,小的完全没有半点戏弄你的意思,你可知那碗面是什么面,那可是一碗有养颜美容功效的面,是小的用天山雪莲等九百九十九种名贵药材熬制而成,小的见夫人整天吃那些又肥又腻的菜,生怕夫人身材走形,青春流逝,一片苦心才熬制这一碗珍贵的面,不曾想到夫人只看了一眼却没吃上一口,小的心中可惜,所以才误言惹怒了姐姐,是小的的错,姐姐若是要责罚,我甘心领罚”,易寒这番话说的动情,若再深刻一点就要声泪俱下。

安安一愣,一脸疑惑,这狗奴才应该没有胆子欺骗自己,先把这里的事情向夫人禀报,回来再好好收拾这个混蛋。

“我先向夫人禀报,你再煮一碗,我去去就来”,说完扭着她那浑圆的小屁股离开。

望着安安离去的背影,易寒望着手掌,一脸不舍,时间太短了,要是能多温存片刻那就更好了。

安安走后,那些人才走了出来,围着易寒,一脸好奇与惊讶,纷纷想来易寒身上找出一点伤势。

易寒晒道:“不用看了,安安姑娘没有打我,人家那么温柔善良的女子怎么会动手打人,瞧你们这些人,把安安姑娘都想的太坏了。

那些人问了几句,就被易寒打发离开。

卢燕坐在易寒身边,道:“安安表面上看温柔,但实际刁蛮任性的很,最不好对付,软硬不吃,易厨师,你以后可要小心点”。

易寒笑道:“你就不怕她挖了你的眼睛”。

卢燕尴尬道:“我这不是担心易厨师你吗?刚才我锄头都握在手里,她若敢动易厨师你一下,我立马冲出来往她脑后就抡去”。

易寒微微一笑,“你小子怎么不动怜香惜玉,女子生气的时候也是一种美态,千万不能跟她一般见识,更不能跟她硬来,想办法哄她开心,或者转移注意力,凡事就好办了”。

卢燕点了点头,“你去看锅里还有没有剩面,热一热,一会安安来了,端给她就是了”,易寒说完凑到卢燕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卢燕啊的一声,一脸茫然,点了点头。

“没什么事情,我先去睡觉了,昨晚没睡好”,说完就往自己屋子走去。

一会之后,安安匆匆走来,往易寒刚刚蹲着的地方看去,却是没人,刚要找人问一问,卢燕却朝她走了过来。

还没等安安开口,卢燕便抢先道:“安安姑娘,面做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安安一愣,“卢燕,他人那里去了”。

卢燕按着易寒的吩咐道:“易厨师去休息了”,安安刚要发火,卢燕急道:“安安姑娘你不要生气,易厨师要熬制美容养颜面极为辛苦,我刚刚看见他为了重新给夫人做面,发功的时候足足流了一地上汗水,最后昏过去了,最后还是我将他扶到房内休息,幸亏面做好了,不然就坏了大事”。

见安安一脸疑惑,半信半疑,卢燕又道:“是这样的,易厨师在制作这面的时候,需要一心两用,一边注意火候,一边将用奇特的手法将药效完全融入汤中,这是极为耗费心神的,本来他一天只能做一碗,因为刚刚惹安安姑娘生气,良心不安,所以才强行又做了一碗”。

这卢燕向来老实,安安绝对不会想到他在说谎,若是这些话换做易寒来讲,她是绝对不会相信,“好吧,如果这面若是夫人喜欢,我就不跟他一般见识”。

卢燕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面走了出来,安安在接过去的时候不小心溢了一点出来,卢燕心中想着易寒晚上要带自己出去摸奶.子,立刻趴到地上,舔了几口,一脸享受。

安安见此情景,既觉得恶心,却对卢燕的话又信了几分。

将面放入食盒,步伐轻盈的离开,生怕再溢出一点。

第六十节 踹寡妇家门

芳泽院正厢的一间屋子,屋内十分雅洁,左边墙上一个书架,架子之上横几摆满了书籍,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书本,一脸聚精会神,红木圆桌之上供着一个瓷瓶,插数枝水橘花,芳香扑鼻,绿光透过明窗映射入屋内,这池光倒影,竟让屋子只有几分澄澈空明,屋子右侧是一长案书桌,,书案之上摆着白玉水柱,两三个古砚,有圆有方,几支毛笔和几本书,整齐的靠在案台边角。

底角一长形方桌,桌上放有菱花圆镜,木梳,胭脂水粉等物,这却是平时梳妆打扮之所。

屋正中央,挂着香色纱帘,中镶一块亮白苏纱,上面绣着龙凤嬉舞的图案,纱帘半挂半放,隐隐可见一张楠木大床,挂个月色秋罗帐子,配着锦带银钩,床上铺一张冬暖夏凉的龙须席,叠一床粉红薄被,床头摆一绣花枕头,旁边是一木质柜子,大概是储存衣物之用。

大床旁边挂着灰色一副布帘子,旁边燃着沉香用于除臭,足可见乃平时方便之地。

一华丽裙装打扮的丽人,容貌娇丽,略施薄粉,比安安多了几分成熟风韵,只是此刻嘴边不恰适宜的出现几点油星子,那丽人手里拿着镜柄,左瞧右看的观察自己的容貌,桌子之上摆着一个大碗,碗内一层油光,竟连半点汤水都没有剩下。

这便是四夫人的闺房,那正聚精会神看的书本的是安安,华丽裙装打扮的丽人却是四夫人。

“安安,安安”,四夫人连续叫了两声,半响,安安才回过神来,没来得及放下书本就赶到四夫人身边,“夫人,何事唤小婢过来”。

四夫人笑道:“安安,你来瞧一瞧,我脸上有什么变化没有,我看了老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呀”。

安安仔细的观察四夫人娇美的容貌,惑道:“夫人,你还是那么美,我没有看出来什么不一样,不过夫人今天眉飞色舞,神采奕奕有光”。

“真的”,四夫人一脸喜色,“容貌虽然没变,但总觉的吃了这碗面,心情不错,气色也较往常好上许多”。

安安往碗里看了一眼,笑道:“夫人,你觉得这面好吃吗?”

“哎呀,适因刚才只关注功效,被你这么一说,我又想再吃一碗,安安你速去鼎立院一趟,吩咐那新来的厨子再做一碗”,在自家丫鬟面前,四夫人直言说出,也不怕被看笑话。

安安一脸为难道:“夫人,你忘了我刚刚跟你提起,这面那厨子一天只能做一碗,刚刚还因为再做一次累晕过去,小婢若是再跑一趟,恐怕要空手而归”。

四夫人放下手中镜子,说道:“我只想着吃,倒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你若有空就给那院子里的人送点赏钱去”。

安安点头,四夫人满面红光说道:“这厨子就是不错,懂得明白我的心思,那像那王小余,净做些肥腻的菜,看看,我都腰都肥了一圈,往后就让那厨子给我做菜”。

安安一愣,问道:“夫人,你以前不是只喜欢王小余做的菜,若是王小余病好了,又当如何安排”。

四夫人一脸沉思之后,笑道:“这王小余厨艺也是不错,不能浪费,自然是介绍给几位婶婶嫂嫂咯”。

安安沉吟片刻之后才将今日易寒非礼她的事情说了出来,那知四夫人听完微微一笑,“安安,你出落的如此标致,也苦了这府里的那些男下人,你放心他一个小厨子还能如此大胆不成,想必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安安欲言又止,算了,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饶他一回。

四夫人突然望着窗外,幽怨道:“清兰幽梦,浮翠流丹又有何人来赏,这是成为李家媳妇的命啊,夫君为国为民,受人敬拜,却不知道最爱他的娘子也是这世上最恨他的人”

安安知道四夫人又想起丧夫之痛,安静的退到一旁,没有半句言语。

易寒梳洗一番,照着镜子,挑了挑额头的刘海,几个发丝放.荡不羁的垂了下来,看着镜子里潇洒绝伦,玉树临风的男子,满意的笑了笑。

卢燕站在身后,待易寒一转身,便将手里的黑布递了上去,“易厨师,给”。

两人有了第一回,第二次就更加轻车熟路了,爬出李府围墙,来到大街之上,扯去脸上黑布,两人虽然穿着家丁服侍,一人风度翩翩,另外一人却也是孔武有力的热血汉子。

卢燕问道:“易厨师,去那里摸奶.子”。

易寒反问道:“那你想去那里摸奶.子呢”。

卢燕思考片刻之后道:“我听说青楼里面就有”。

易寒竖起食指摆了摆,“要摸就摸那些没有被人摸过的”,卢燕一脸疑惑,刚好前面走过来几个脸上带着猥琐笑容的年轻公子,“我上前打听打听,最附近那个寡妇最有名”。

几人迎面走来,易寒急忙上前,讪讪笑道:“几位公子请留步”。

几人停下脚步,见易寒脸上泛着似曾相识的笑容,“好说,好说,这位兄台有什么事情”。

易寒笑道:“几位公子这是要去那里啊”。

几人哈哈大笑,“月影挂枝头,春宵无限美,当然是去做不会虚渡光阴的事情咯”。

易寒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几位兄台可曾去过那同福楼”。

几人顿时一愣,讶道:“怎么,兄台你也要去那同福楼”,往易寒身上看了一眼,笑道:“兄台你这一身家丁打扮可绝妙的很,同福楼的那些浪蹄子最喜欢搞一些颇有味道角色扮演,下次我们也学兄台你这样打扮,准能引人瞩目”。

易寒哈哈一笑,“过奖了,小弟想向几位兄台打听一件事情”。

几人淡然道:“请说”。

易寒讪讪一笑,问道:“请问兄台,这附近那个寡妇最出名”。

其中一人淡道:“若要说这附近最出名的寡妇就要属文昌大街的刘寡妇”,那人明白易寒目的便将那刘寡妇的地址说了出来。

易寒拜谢,道别就要离开,那知道却被那人拉住,“兄台,这刘寡妇虽美,却是不好对付,性情刚烈无比,宁死不从,她家不知道被多少人踹过,愣是没人得手过,贞烈之名远近闻名,兄台若是想找刺激,不如寻另外一家”。

易寒再次道谢,讪讪笑道:“我们二人只不过想去看看她,没有别的意思,几位兄台不必担心”。

几人望着易寒两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两人来到文昌大街幸福一巷,站在一所小屋门口,望着破旧的大门,你看我,我看你,被易寒看的心慌,卢燕只好硬着头皮去敲门,那知易寒用力往大门一踹,“敲个屁,三更半夜的,她一个寡妇在家三更半夜会给你开门?”,“哎呀”,易寒疼叫一声,大门摇晃几下却没被踹开,,脚却踢疼了,“卢燕,你来踹”。

卢燕也没细想,用力一踹,大门就被踹开,几根横杆散落地上,仔细一数竟有四根之多,看来是这刘寡妇门被踹多了,多了几道防护,若不是卢燕这种力大如牛的汉子,一般人还真踹不开。

一个小院,小屋之内透着淡淡的灯光,一个妇人闻声跑了出来,右手拿着针线,左手提着刺绣,见有两个陌生男子闯了进来,一脸惊恐,惊恐之后却是一脸决然不屈,透过淡淡的灯光可见是一个娇艳如花的年轻妇人。

妇人冷声喝道,“深夜擅闯民宅,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卢燕一脸尴尬,易寒却是讪讪一笑,“我们深夜拜访,你猜啊”。

妇人别过头去,冷道:“你们快滚出去,我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卢燕拉扯易寒衣袖,低声道:“易厨师,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她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废话,我们是来调戏她的,能欢迎我们吗?卢燕的话总是让人感到无解。

“走,好不容易踹门进来,你却说走,听我说过程如何卑鄙无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美满的结果,我来应付前半段,后面的就看你发挥”,易寒说教道。

易寒讪讪笑道:“小娘子,我们看你夜深孤单寂寞,特意是来陪你的”。

妇人冷道:“无耻,你们难道就不怕官府”。

易寒冷笑一声,“官府,告诉你,我们二人就是远近闻名的采花二人组,武功高强,神出鬼没,莫说官府,就算来一支军队也捉不到我们二人,我劝你还是乖乖就范,不要逼我兄弟二人动粗”,说完上前往妇人走进几步,那妇人显然被易寒吓到,往屋内方向缩了缩,易寒猛一回头却看见卢燕愣愣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督促道:“还不快过来”。

卢燕哦的一声,小跑来到易寒身边。

妇人趁两人没有注意,慌忙跑进屋内,想要关上大门,易寒一双眼睛却是时刻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门还没关上,就被一只大手挡了下来,僵持之下,妇人力小,屋门却被推开,易寒大步踏了进来。

第六十一节 曾经美好的回忆

两人走进屋内,妇人一脸恐惧,往床边退了回去,慌忙之乱拿了一把剪刀,双手一握对准两人,惊慌道:“你们别过来”。

一进屋就拿武器,看来这寡妇不好弄啊,易寒露出猥琐的笑容,“怎么你忘记了我刚才说过,我们兄弟二人武功高强,别说你只是拿着剪刀,就算拿着宝剑,我们兄弟二人也不怕”。

妇人冷笑一声,剪刀一转对准自己脖子,毫无畏惧道:“伤不了你们,我却能自杀”,易寒一惊,倒是个性格刚烈,重名节轻性命的好女子,脸露微笑往卢燕看了一眼,这温柔和熙的眼神却看的卢燕为难,以为易寒要让他行动。

当下,硬着头皮走到易寒前面,那妇人见卢燕行动,剪刀往脖子又近了几分,卢燕急道:“大姐不要冲动,我们只是进来逛逛,没有别的意思”,一脸关切。

易寒莞尔一笑,这卢燕说的话越来越有喜感,“只是进来逛逛,没别的意思”,他还以为只有他能说出这样放.荡却不下流的话来,这卢燕进步很快啊。

妇人如何能信,三更半夜闯入她家,就为了进来逛逛,骗鬼啊,这把戏她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大胆的往前走了一步,“你们快滚,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两人生怕妇人伤害到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卢燕尴尬的对着易寒道:“易厨师,怎么办”。

易寒叹气道:“我都说了,后半部分交给你,你都没办法,我又能怎么办,只能等下次再来”。

妇人一听两人下次还要再来,心中又惊又慌,激动的往前重重踏了一步,“不准再来”,那知话刚说完,脚下一滑,就朝地上摔去,两人大惊,眼看那剪刀就要往胸口插去,易寒想上前挽救,卢燕却比他更快。

一手捉到那妇人拿着剪刀的手,一手护住妇女胸口,由于事情来的太突然,剪刀还是插了进去,几滴鲜血溅了出来,卢燕咬紧牙根,头上冒出几点冷汗,左手背一阵剧烈的疼痛,手心处却是柔软的触感,这种感觉实在美妙,让人流连忘返,割舍不下,卢燕顾不上疼痛,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奶.子,易厨师口中所说的奶.子,这东西竟如此神奇的疗伤功效”。

妇人缓缓张开眼睛,发觉自己并没有死,此刻正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中,心中一股羞涩,就要挣扎摆脱,这一挣扎,胸口饱满处又与卢燕大手摩擦了几下,一种久违酥麻的快感袭来,又羞又怒,用力将卢燕推开,双脚乱蹬,靠到床边,一脸黯然伤心,眼泪就落了下来。

卢燕一脸着急尴尬,“大姐,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看你有危险”,卢燕结巴的将话说完,心中对易寒埋怨起来,早知道就不来了。

妇人猛一抬头,朝卢燕瞪着一眼,却看见他比自己还要惊慌不知所措,心中微微有些惊讶,突看他左手留着鲜血,正一滴一滴的滴在地面之上,而他却好像恍然未觉。

心中仔细一想,定是他刚才为了护住自己而受伤的,想到这里,悲伤的内心竟流过一丝暖流,没有像刚刚那么难受。

卢燕一脸尴尬,掏出自己的荷包,放在桌子之上,愧疚道:“这是我这几年做工攒下来的银子”,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易寒就要离开,易寒那肯离开,精彩刚刚开始,卢燕心中对他有怨,手下没有留情,几个拉扯,便把易寒推了出去。

“慢着”,妇人突然出声喊道:“钱你拿走,我不需要”,在桌子上拿了一条断布扔了过去,“你的手在流血,拿去包扎吧,还有不准再来了”,说到最后竟有几分威严。

卢燕捡起地上的布条,随意包扎几下,两人便走了出去。

见两人终于离开,妇人终于送了口气,却不知为何心中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脑子里竟浮现他那尴尬不知所措的容貌。

“噔噔噔”,屋外传来声音,妇人心惊,无意识的将屋门关上,蹬蹬蹬的声音却断断续续,每一下都让她心口颤一下,大胆的打开门缝朝院子望去,漆黑的院子,隐隐可见两个黑影蹲在门边敲打着什么,过了好一会,那声音才停止,两个黑影也消失不见。

妇人匆匆跑了出来,想要关上大门,却看见刚刚被踹坏的大门已经被修理好,那几根横杆正挂在原来的位置,心中疑惑不解,他们真的是采花二人组吗?这个名号她却从来没有听过。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易寒笑道:“卢燕,刚刚摸奶.子的感觉怎么样”。

卢燕一脸阴沉,“易厨师,我以后再也不要出来跟你干这种事情”。

易寒淡淡一笑,“不出来,我怕你要后悔,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你难道不要”。

卢燕一愣,疑惑道:“易厨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寒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卢燕,“告诉我,你想不想要她”。

卢燕叹了一声,道:“我是很喜欢她,可是刚刚我们如此对她,想她现在肯定恨我们入骨”。

易寒微微一笑,“恨我是肯定的啦,但恨你就未必”。

卢燕一喜,“为什么”。

易寒笑道:“刚刚都是我在使坏,你小子净做好人,便宜还被你占了,她可是都看在眼里,再说你演的那出舍身救她的戏,就足以让她动容”。

“真的吗?易厨师”,卢燕一脸惊喜。

“她这种女子,经历大喜大悲,已不是萌萌无知的少女,从男人的眼神之中就能看出好坏真假,你心地纯朴,眼神清澈,我相信她就算眼睛没看到,心也不会瞎,这种好男人去那里找,相信此刻她的心情一定极为矛盾”

卢燕不解,易寒又道:“人是人,人有情,任她性格如何刚烈,是人又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呢,她一边渴望有个依靠,一边又被世俗礼仪所束缚,心情自然矛盾”。

卢燕若有所思道:“易厨师的意思是说她有点喜欢我”。

易寒淡淡点头,“可以这么说,但如果你真想有个圆满结局,那你就要不顾一切勇敢的朝你心中的那个盼望努力,不管别人是何眼光,也不管别人是何冷言冷语”。

卢燕点了点头,突然却一脸为难道:“可是她不准我们再去了”。

“笨”,易寒狠狠的在卢燕脑门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老实,她说不去你就不去了,口是心非也是女人的一个特点”。

卢燕疑惑问道:“什么是口是心非啊”。

“好吧”,易寒一脸无奈,“那我就用一个故事来解释这个口是心非”。

易寒一脸回忆,道:“那是一个风和日丽,柔风拂面的七月,那个时候我才十七岁,我与那小香儿相约在一个香气习习,花气蒙蒙,白鹭横飞,杨柳倒垂的小河边”。

卢燕问道:“小香儿是谁”,易寒怒道:“不要吵,她是我以前的一个相好”。

卢燕闭上嘴边,易寒继续道:“四周寂静无人,我们两人依偎在一棵柳树下面,她的头枕在我的胸口,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夕阳用它微弱的光芒将她包裹,小手不停的挠着草丝,轻轻晃动着,好似云儿在空中飘荡,她是那么的美,我身上的每一片肌肤都在为她而陶醉”。

“噢,那一刻我的心是激动的,也是安静的,是幸福的,也是迷离的,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可我却希望这一刻是永恒的”,易寒一脸陶醉。

“可是,我不经意间的一瞥却破坏了这宁静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起伏雄伟的酥胸,弯月一般的蛮腰,充满魅惑的眼神,还有在悠悠传到耳边的喘息,顿时我只感觉一把剧烈的火焰在我心头燃起,焚烧着我善良的灵魂,我急促的呼吸着,贪婪的呼吸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沁息味,树木清新的气味,花的清香,风的气息,河水的味道彷佛在一瞬间通通消失”。

“脑袋好像被闪电劈中,风暴,愤怒的旋涡要将我的身体搅成碎片,可这种痛苦的感觉却让我迷恋,疯狂。我心中充满渴望,充满焦虑,游移不定,无法控制自己,我的身子,我的神经,我的灵魂好像被另外一个人侵占了”,易寒越说越激动。

“终于,我伸出了那双充满罪恶的手,它缓缓的接近那神圣的处女峰,额头的汗水像雨滴一般,每接近一步,我的心就颤抖一下,短短的瞬间,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小香儿沉浸在幸福之中,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她一直依赖的男人正要对她做出不轨的行为来,霞光落进了她的眼睛,可爱的小香儿心灵犹如河水一般清澈,云彩一般无暇”。

“我摸到了她丰盈酥软的酥胸,快感从手心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忍不住打了个抖,手像溺水者一样疯狂的揉着她的温柔地,可怜无助的小羔羊,无力的对罪恶发出不满的呻吟”。

“我只贪恋那白色沟壑,并不知道寥若晨星的小香儿已经面色苍白,泪水扑洒在那丽质仙颊之上”。

“小香儿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句话,“寒哥哥,不要这样好么”,这句话便让我从天上堕落到了地狱,她楚楚可怜,我心如刀割,“天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罪恶降临到我这个善良的人身上”,我心中呼喊咆哮,可从这一刻起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易寒,也不再是小香儿眼中那个可信的寒哥哥”。

“不要嘛”,小香儿又呻吟一声,我这才注意到,我的手依然不肯离开,它带着梦想而去,眼下我却要闪电般的将它收回,手缓缓的回来了,回到那个原来它应该呆的地方,就算闪电也只能让它变得缓慢而已”。

“小香儿见我失落悲伤,小手轻轻捉住我的大手,毫不犹豫的按在自己胸口,“寒哥哥,你想摸就摸吧,小香儿再也不会害怕,只要你快乐,我也是快乐的”。

我只是愣了一下,手如龙游深山,在两山间嬉戏,小香儿变得脸若红炭,两只小耳通红,媚眼如丝,呼吸急促,突然我感觉手上一个凸起的障碍物,好奇拧了一下,哪知这么一拧,小香儿却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一难受又舒坦的呻吟,我吓了一跳,顿时松手,小香儿却死死捉着我的手不放,冷声威胁道:“不准松开,不然我以后不理你””。

我爱小香儿,她的话我一定听,“再上去一点,嗯,对了,就是这里”,小香儿用着自己的感觉带领着我重新找到了它。

“见小香儿如此快乐,我使出一招双龙出海,这一招果然厉害,小香儿整个人顿时酥软过去,见如此好用我又使出一招筷子夹豆,不得了,这招使出更是天昏地暗,百兽狂嚎”。

“最后,小香儿如一滩软泥倒在我的怀里,有声无力道:“寒哥哥我们明天再来这里,你再对我使坏好不好”。

“这就是我十七岁那年发生的故事”,易寒一脸留恋道。

“易厨师,那后来小香儿那去了”,卢燕好奇问道。

易寒深深的叹了口气,“小香儿嫁人了,新郎却不是我,为了此事我是伤心到三天没吃饭,没洗澡,没睡觉,终日以泪洗面”。

卢燕赞道:“没想到易厨师也是个如此重感情的人”。

易寒冷道:“重感情有个屁用,最后女人还不是被别人拐跑了,这个口是心非的意思懂了吗?”

卢燕摇了摇头,“没听懂,听了这么久,我只知道小香儿是个好女子,易厨师却没将她捉紧”。

易寒冷道:“不懂算了,回去睡觉”。

易寒回到屋子,盖上被子,嘀咕道:“老是这么孤零零一个人睡不是个事啊,不行,得捉紧时间找一个来暖床”,刚躺下,困意来袭,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六十二节 诡计多端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的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易寒吟唱着小曲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何今早起床,神情气爽,心情特别好,是否预示着自己的黎明要来了。

自己来将军府当下人可不是为了体验生活的,那个难如登天的任务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只是一时之间要去接近李玄观谈何容易,不管,四处走走,机遇就是在溜达中出现的,说不定行大运,立刻就能碰到李玄观。

卢燕满面春风走了过来,“易厨师,今天给四夫人安排什么”。

易寒一想,对了,我还是个厨子,可不是没事人,先把工作干好再说吧,“卢燕,去弄一只干净的鸭子过来”。

调制配料,点燃炭火,忙活了好些时辰,一只表面金黄,散发着香味的烤鸭就制作完全,易寒洗了洗手,擦掉头上的汗水,对着卢燕道:“你在这里守着,等到这鸭子烤到滴不出油的时候,差不多临近中午,就可以送过去了,若有人问起,这道菜叫什么,你就说是养颜美容鸭,是用八百八十八种名贵药品配制而成,我一天只能烤一只”,说完就要离开。

卢燕从后面追了出来,“易厨师,你要去那里”。

“怎么,将军府这么大,我出去熟悉熟悉地形不行吗?”,易寒一脸不满道。

“不是的,易厨师,你若是看见几个女子嘻嘻哈哈聚在一起,千万不要过去”,哦的一声,易寒并未留心听,大步流星走出四合院。

这将军府却实是又大又雅,一路走来,花儿袅袅婷婷,池水一泓,柳帘高挂,汾流环绕。亭楼园阁,结构精巧,琉璃优雅,釉色斑驳明艳。

一路上倒也见了些人,只是那些下人步伐匆匆,却没有易寒这般闲情逸致,就算看见了他也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在他身上多做停留。

来到一座大型的假山,觉得有些累了,易寒找了个石墩小憩一会。

这假山之大竟无法一目窥之,周围苍藤碧鲜,斑驳缠绕,西北方向,假山沿边,一个池子,池水涟漪,对面绕着一带短红栏杆。

短红栏杆之处是一条长长的木制走廊,直插水池,走廊终点是一圆顶四方亭子,立于水池中央,如松翠一枝独秀,格外亮眼。

突闻一阵燕燕莺莺的嬉笑声传来,易寒定睛一看,只见亭子之上正站着几个女子,几女语笑嫣然,山下,池边,亭中,倩影美于招展,籁音动于酥融,只是距离有点远,易寒根本无法看清几女容貌,这勾的他心痒痒的,欲睹庐山真面目。

易寒迅速往几女所立的亭子靠近,躲于一颗松树之后,猫在地上,扒开杂草,从草丛缝隙中盯着水池中央,不时传来几声粉腻娇滴的笑声,易寒身边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待看清楚容貌,心中惊叹,个个都是出水芙蓉之姿,粉腮红润,丰姿尽展,只是姿态有几分扭捏生涩,但在易寒看来,可比青楼女子多了几分羞涩的风情。

或坐着,或站着,或手舞脚蹈,娇美十足的神态,艳冶妩媚的肢体,几女无意间的一举一动落入易寒眼中却变了个味道。

突然,易寒看远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花丛中也猫着一个男子,背影竟感觉有几分熟悉,一身华丽长服却比自己这家丁服侍好上许多,居然是位同好,胆子还比自己大上许多,离那几女更为接近。

易寒像一条蛇一样朝男子方向蠕动,轻轻往男子身后一拍,“喂”,男子突然被拍,身子抖了一下,猛一回头,两人同时惊讶。

这人居然是李明濛,李明濛见此人竟是多日不见的易寒,一脸惊讶,片刻之后,才平复了心中的激动与惊讶,低声问道:“易兄,你怎么会潜入我家,你可知被人发现,后果如何严重”。

易寒讪讪一笑,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这小子,以后自己在将军府活动就好办多了,今日这一趟真的没白出来,低声笑道:“李兄,放心,我可不是潜入来的,我是光明正大的进来的”。

李明濛一愣,见易寒一身家丁服侍,脸上流露出惊喜,“易兄,你居然进来做家丁了,难怪这些日子找不到你”。

李明濛还未问原因,易寒指着亭中那几个女子,道:“李兄,我听说李府之内美女如玉,这几日淡出来个鸟,今日总算有点收获”。

李明濛心知肚明,这易寒是为泡妞而来,笑道:“易兄如此风流才子为泡妞,却甘愿为奴为仆,此等豪情壮志实在令人佩服”。

见李明濛如此热情,易寒笑道:“那里那里,李兄也差不到那里去,怎么看上那个,要不要兄弟帮忙一把”。

李明濛一愣,两人脸上同时露出猥琐的笑容,“易兄,其实这并不是我今日的目的,本来我是要出门的,突然经过此处,听到笑声,老毛病又犯了”。

“不是你的目的”,易寒一脸不信。

“易兄,那可曾记得当日在大街之上的那个女子,她的名字我已经打听到了,叫隋旖,这几日我守在她家门口,却始终见不到她,本来我是想再去守候的”,李明濛将原由说了出来。

“即是如此,李兄还不快快就去,为何在此耽搁”,易寒提李明濛着急起来了。

李明濛讪讪笑道,“既然偶遇易兄,我怎肯将兄弟你一人丢在这里,易兄,看上那个,小弟也好帮你一把”。

帮我一把,易寒心中偷笑,你小子若是有能力帮我,就不会跟我一样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偷看。

李明濛好像看出了易寒心中的想法,“易兄,你可不要小看我,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少爷,若不是这几人是婶婶身边的宠婢,我早就下手了,还等到易兄你来采”。

“为何你就不能下手,我就能”,易寒疑惑问道。

李明濛一脸为难道:“我这几位婶婶虽然衣食无忧却是孤苦伶仃,我怎么忍心将她们身边的伴儿也夺走”,李明濛说的是情真意切。

易寒讪讪一笑,“恐怕李兄你不是在你为的几位婶婶考虑,是怕惹出什么麻烦来吧”。

李明濛大惊,不曾料到易寒竟看的如此透切,确实别看他是少爷,这将军府内能收拾他的人多的是,奶奶,姐姐,母亲,还有六位婶婶,就算那些婢女他也不敢轻易得罪,事情若是闹到奶奶那里,就有的他受的了。

李明濛故作镇定,淡淡一笑,“李兄,我也不瞒你了,确实我的身份比较敏感,顾忌颇多,不过易兄,你就不一样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人能管的住你”。

易寒笑道:“过奖了,反正现在没事,不如我们过去与她们聊一聊”。

李明濛喜道:“易兄跟我想的一样”,突然想到什么,一脸为难道:“不过,我们找什么理由过去呢,总不能平白无故就往女人堆里钻吧”。

易寒神秘一笑,“我已经想到妙策”,低声在李明濛耳边低语一番,李明濛嘴边挂着淡淡微笑,“就依易兄此计,不过要委屈易兄了”。

易寒晒道:“这算得了什么,为泡妞,义不容辞”。

几女正在畅聊,“岚儿,这给你写情书的公子可有那个让你动心的啊”。

那名叫岚儿的女子,一脸羞涩道:“知淑姐姐,你胡说什么,我一心服侍夫人,那里有这个心思”。

突然听到一把叫喊声,只看见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连滚带爬的往亭子跑来,后面一个男子在追着那下人,好像是少爷李明濛,见李明濛手里拿着一根竹子,一边追着一边挥舞,口中骂道:“你这个大胆的奴才,竟敢挡本小爷的路,看我不将你打死”。

岚儿突然问道:“知淑姐姐,这少爷虽然一肚子坏水,可向来他脾气极好,不容易生气,为何今日如此反常”。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可能是今天他心情不好吧”。

易寒跑的慢,终于被李明濛追上了,李明濛狠狠的往易寒屁股就抽了几下,易寒狼嚎一声,妈的,还来真的,哎哟,小爷这屁股,刚才那声狼嚎可是真情而呼。

易寒猛一回头,往李明濛瞪了一眼,李明濛嘴边隐隐挂着微笑,朝易寒使了个眼色,没办法他也不舍得朝易兄性感浑圆的屁股下手,只是几个婢女狡猾的很,不来真的,他怕易寒被人看穿。

这个眼神,让易寒明白,李明濛想假戏真做,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这还得了,脚上用劲,跑的比兔子还快。

“姐姐,我们要不帮帮他,看他的样子好可怜,不知道为什么会惹少爷如此生气”,岚儿心软道。

易寒先一步抵达和平亭,一脸仓惶嚎叫道:“几位姐姐快救命,少爷要将我打死”。

其她人冷眼旁观,只有岚儿柔道:“你快躲到我后面来,我来替你向少爷求情”,易寒心中一喜,朝岚儿抱于感激的眼神,就要往岚儿身后躲去,那知却被另外一个女子挡住去路,“岚儿,莫要为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受了少爷威胁,让他占了便宜”。

岚儿轻轻笑道:“南儿姐姐,请放心,我搬出夫人来,他就没这个胆子”,朝地上的易寒道:“还不快点躲起来”,易寒一愣,绕过南儿,躲在岚儿身后,双手握在岚儿脚腕,趴在她的两腿中央,抬头一看,结实修长的妙腿之上,翘起的臀部让裤子微微有些折皱,依稀可以看见亵裤的痕迹,“哇,易寒忍不住吞了口水,年纪不大,臀儿已经发育的如此丰满”。

岚儿被易寒一捉,咋一吃惊,双脚乱蹬,挣脱易寒双手,又羞又恼道:“不准碰我”,易寒一脸老实点头,松开双手,只是依然没有离开这个观赏风景的绝妙场所。

李明濛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这易兄真能跑,肯定是经常被人追打惯了,喘了口气,脸色一冷朝着易寒的方面怒道:“狗奴才,我看你往那里跑”,举起手中的竹子走了过去。

易寒惊颤道:“少爷,不要打了,小的快要被你打死了”。

岚儿胸脯一挺,拦在李明濛的去路。

第六十三节 岚儿柔心

李明蒙脸色一暖,“岚儿,你不要拦我,看我不将这狗奴才打死,他竟敢挡我去路”,朝易寒一瞪,露出冷光。

这小子这么会演戏,连我这个知道内情的人都感觉他好像恨我入骨,余人就更不用讲了,抬头往岚儿紧绷的玉腿望去,啧啧,若是能摸一下,感受那充满活力的弹性就更好了。

岚儿却站在原地不动,“少爷,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今日就看在小婢与几位姐姐的面子上饶了他吧”,边说边往几女使了个眼色。

雅可,知淑,南儿三人本来打算袖手旁观,被岚儿这么一看,也不得不开口求情。

“少爷,算了吧......”

“少爷,不要生气......”

“少爷,消消气,我一会叫厨子给你做点好吃的......”

李明蒙一愣,心里乐呵乐呵的,曾几何时,这些婢女会如此低声下气的央求自己,自己倒沾了易寒的福,真正享受一把少爷的滋味,易兄果然是我福星啊,每一次见到他就有好事情。

“不行”,李明蒙一脸决然,“今日若不将这狗奴才打死,难消我心头之气,我堂堂一个少爷,平日里屡屡被你们欺负,老去告我的状,我若再不拿出点少爷的威严,连这狗奴才都敢骑到我的头上来了”,李明蒙趁机翻旧账。

三女无奈的朝岚儿看了一眼,平日里她们没少告少爷的状,少爷定是对她们又爱又恨,心中愤愤难平,现在若是为了一个下人被他捉住把柄,以后可就任其欺凌了,想到这里,打算继续袖手旁观。

岚儿见几位好姐姐无奈的表情,就知道她们不想管这件事情了,低头往地上可怜兮兮的易寒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心中一软,不忍心让他如此,抬头对着李明蒙道:“少爷,你如何才肯放过他呢”。

李明蒙心中得意,聪明的岚儿,没想到你是第一个上本少爷的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这么嘛,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放了他”。

旁边三女听完,大吃一惊,少爷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同时惊道:“岚儿,不可”。

岚儿微微一笑,朝三人露出一个你们放心的眼神,转头对着李明蒙淡淡道:“少爷,我答应你,不过嘛”,岚儿沉吟片刻,“你如此胁迫小婢,岚儿就算答应你,也不会心甘情愿,你知道小婢最喜欢对歌仔了,你若是能胜过我,小婢就答应你两件事,若是你输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可否”。

李明蒙一听两件事,脑袋一热,顿时就想要答应下来,往易寒处看了一样,却看这小子完全只顾观赏春色,根本无暇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李明蒙一脸为难,故作思考,“好吧,我知道胜不过岚儿你,少爷今天就碰碰运气”。

三女一听李明蒙答应,紧绷的心情松了下来,对歌仔,别说一个少爷,就算十个少爷也对不过岚儿一人。

易寒刚好听见,对歌仔三个字,对诗,对联,对山歌他听过,这对歌仔又是怎么对呢,顿时好奇起来。

岚儿美眸眨动,盈盈笑道:“少爷,你先来,还是岚儿先来”。

李明蒙淡淡一笑,“岚儿,小爷难道怕你不成,怎么说少爷我也是金陵有名的才子,就让你先”。

岚儿轻轻吟唱起来:“嘴嘻嘻,眼咪咪,仔细一盯,原来是只蛤蟆精”,三女听完忍不住掩嘴而笑,易寒也顾不上正在演戏,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对歌仔言语直白,倒也有趣,心中蠢蠢欲试。

李明蒙一愣,没想到这岚儿对他这个少爷没有半点留情,不行,决不能在易兄面前没有面子,心思一动,有了,学着岚儿的调子吟唱起来,“被儿里,梦儿里,情人眼里,俏人儿正在放屁”,李明蒙吟诗惯了,字里言间带着雅气,不过这个最后这句俏人儿正在放屁,却是点睛之笔,既让前面几句让人充满无限遐想,又不输人气势。

岚儿脸色突然一红,少爷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整天想着那方面的事情,也不示弱,“少爷放.荡想流芳,偏偏自称是才郎,才是豺,郎是狼,惹得满城风雨,口误成狼”。

李明蒙哈哈大笑,“岚儿,还是你懂得少爷的心思,这几句赞的少爷是心花怒发,少爷也来赞赞你”,“绣床岚色窥新黛,贫贫小嘴印淡红,印是淫,淡是荡,云雨令人销魂,妙人是狐”。

李明蒙唱完,岚儿涨红着脸,一脸羞涩尴尬,见岚儿如此娇态,李明蒙讪讪笑道:“岚儿,你还是快快认输,以前都是少爷宠你,今日我俩有约,少爷可不会留情”,一副蠢蠢欲动的色态。

三女大惊,这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多才了,岚儿一脸害羞,嗲道:“少爷,不来了,不来了,你净唱一些下流的,岚儿怎么跟你继续对下去”,说完就要匆匆逃离此地,也不顾身后易寒死活。

李明蒙手一挡,拦住岚儿去路,讪讪笑道:“岚儿,你可认输了,少爷我可要提要求了”。

岚儿突然恼道:“谁说我输了,我是听不了你的那些下流话,你不要拦我,不然我告诉夫人你调戏我”。

李明蒙突然一傻,岚儿可是娘亲身边的婢女,搬她老人家出来,他还真没有法子,幽怨的看了岚儿一眼,就要让岚儿离开,哼,又被这小妮子白白骗了。

哪知道易寒突然开口,“少爷,你怎么这么没有用呢,还是岚儿姐厉害,一下子就把少爷打压下去”。

四女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这下人怎么如此大胆,敢跟少爷如此说话,难怪会被少爷追着往死里打,岚儿着急的往易寒使了个你快闭嘴的眼色,哪知道易寒站了起来,对着李明蒙道:“少爷,你来打我啊,今日有四位姐姐护着我,我再也不怕你了”。

岚儿傻眼了,这还是刚刚那个吓得屁滚尿流的男人吗?少爷终究是少爷,婢女终究是婢女,她们几个还不是有夫人撑腰,难不成他以为我能替他撑腰,我可是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看你可怜才帮帮你。

“好你个狗奴才,大胆无礼”,说完李明蒙拿着竹子,就要往易寒身上打,易寒机灵的又跑到岚儿身后,哪知岚儿远远躲开,淡道:“少爷,你打吧,我再也不拦你了”。

易寒往岚儿裤腿捉去,“岚儿姐,救命啊,少爷又要打了,你心地善良,帮帮我”。

我靠,李明濛心里暗骂一句粗话,这易兄简直无耻到了极点,果然修到色狼的最高境界,这装可怜泡妞的法子我也要学一学,只是我能有易兄这么好的演技吗?

岚儿被易寒一捉,又羞又气,喊道:“少爷,你快动手啊,不要留情”。

哪知李明蒙哈哈一笑,“岚儿,你总算有求少爷的时候,少爷心情好,已经打算原谅他了”。

“雅可姐姐,知淑姐姐,南儿姐姐,快帮忙,帮忙把他拉开”,岚儿挣脱不了,只能朝三人求救,三女见了易寒这个大男子,却不知所措,不知道从那里下手好,要她们与一个大男人纠缠在一起,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岚儿只能对着易寒哄道:“你快松手,少爷都说不打你了”,易寒猛摇着头,李明蒙威胁道:“你若敢松手,我就揍你,给我捉紧了”。

此刻岚儿正的是欲哭无泪,央求道:“你怎么样才肯松手,人家小腿都被你捉疼了”,见易寒还不肯松手,拽起小拳头朝易寒身上打,可是她一个女子力气又能大到那里去呢,那些拳头根本就是给易寒挠痒痒。

易寒突然哎呀一声,狠心咬破嘴唇,嘴边一丝鲜血流出,倒地不起。

见易寒终于松手,岚儿轻轻松了口气,朝地上的易寒看去,却看见此人嘴边流血,好像晕过去了,小脚轻轻的踢了他几下,见没有反应,大胆的走进,手指凑到易寒鼻间,顿时花容失色,一脸仓惶惊恐之色,“死了,真的死了”。

李明濛顿时一愣,我靠,没有这出戏啊,易兄怎么鬼主意这么多,瞧把岚儿吓成那样,既然如此,李明濛只好继续演下去。

“好啊,岚儿,你打死人了”,李明蒙一脸严肃。

岚儿扑到知淑怀中哭泣起来,没有底气道:“不关我的事情,我只不过轻轻打了他几下,他就死了,这府内的人都知道,我力气小,准是少爷你刚刚把他打成内伤,你是故意要诬赖我”。

李明蒙一脸严肃道:“岚儿,这事情可不能乱说,知淑她们几个都是证人,闹到娘那里我也是不怕”。

岚儿哭泣道:“少爷,都是你害人,我们姐妹几个本来好好的,心情不错,都是你无端端惹出这些事来”。

李明蒙淡道:“一个下人而已,不必惊慌,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把这人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想必你的三位姐姐也会替你隐瞒”。

哪知岚儿突然停止哭泣,冷视着李明蒙,一脸决然:“少爷,我不会受你的威胁,夫人若是要我偿命,我就认了,岚儿自小孤苦伶仃,没人关心,只有夫人......”

李明蒙倒也没有想到平时柔弱的岚儿生死关头,竟是这般刚烈不屈,“好啦,好啦,别哭了,少爷就无偿帮你埋了他”。

岚儿冷冷道:“不用你帮,既是我将他打死,无论如何我也要亲自将他埋葬,再到夫人那边请罪”。

易寒一听真的要将他埋了,也不好再装,咳咳两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岚儿梨花带雨,佯装糊涂道:“岚儿姐,你怎么哭了”。

四女见易寒突然活了过来,一脸惊喜,岚儿更是破涕为笑,气道:“都是你这讨厌鬼,害我白白哭了一场”,竟大胆的走了过去,柔声道:“你没有事吧”。

易寒一脸痛苦之色,“胸口有点疼”,本来还想再加多一句,“要不你帮我柔柔”,想想还是不太适合,就没有讲了出来。

李明蒙笑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心中偷笑,易兄,美人就留给你了,兄弟我要去追求自己的爱人。

李明蒙走后,四女面面相觑,不知拿易寒如何是好,南儿道:“岚儿,既然他没事我们就回去吧”。

岚儿摇了摇头,“几位姐姐先走,岚儿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几人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离开,岚儿虽然聪明伶俐,就是心太软了。

亭子里只剩下两人,孤男寡女,易寒心中暗暗得意,岚儿却一脸关切,完全没有想那方面的事情。

“你住那里”,岚儿柔声问道,易寒将地方说了出来。

“有点远,你还能走吗?”,岚儿心中矛盾,希望易寒说能,这样自己就不用扶着他了,可是不扶他心中又过意不去。

易寒如何老道,怎么能猜不出岚儿心中的为难,想了想,这小妮子心肠这么好,不能再捉弄她了,吃力点了点头。

岚儿愧疚道:“你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不方便扶你,这样吧,我跟在你身边,送你回去”。

一路上,易寒步伐蹒跚,岚儿跟在身后,两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怪异,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到达易寒所住院子,“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再送了”,易寒点头,

岚儿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易寒一愣。

岚儿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你不要误会,我知道你的名字,下次也好寻你”。

易寒又是一愣,岚儿知道越解释越乱急道:“我伤你了,自然要熬些药给你送来”。

易寒脸露微笑,“谢谢你,岚儿姐”。

岚儿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男子容貌俊朗,竟比府的其他下人要英俊的多,深邃的眼睛闪耀着温柔,心中顿时一颤,再也不敢看易寒一眼,慌张的离开。

第六十四节 情窦初开

四夫人的房间里.

四夫人美眸一怔,却发现整整一只烤鸭已经被她们两人消灭干净,只剩下烤鸭的空骨架,肉已经填入她们肚子,红唇微张咬了一口,只剩下最后一块却让她有些不舍得。

这厨子做的东西是不是养颜美容另说,但实在好吃,自从昨天吃了那厨子的面,四夫人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饿鬼投胎。

在吃他做的东西的时候,她有一种感觉,心中忧愁顿时化作快乐,这一瞬间,忘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悲伤,虽然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却让她留恋,她差不多要忘记自己也拥有这种感觉,在记忆深处好久好久,自己第一次的情窦初开时,意犹未尽。

四夫人笑道:“安安,那个厨子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在吃的时候,总能忘记那些伤心的事情,心情特别愉快”。

安安喜道:“夫人,你喜欢,我再让他去做”。

四夫人淡淡一笑,“不用啦,我还是要控制自己,再吃下去真的变肥了”。

安安静静听着,没有打岔,四夫人又道:“安安,你说这东西吃多了,会不会发胖”。

安安道:“应该不会吧,不是说养颜美容鸭吗?那有越吃越胖的道理”。

四夫人低头若有所思道:“安安,你去鼎立院走一趟,让那厨子晚上给我安排”。

安安点头,便匆匆离开。

岚儿一脸失魂落魄低着头走着,不知为何脑子里满是易寒的俊朗的容貌,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想男人,哎呀,我怎么这么无耻,突然却狠狠的与人撞上,手捂着额头,猛一抬头,见到所撞之人,可怜道:“安安姐姐,差点就被你撞飞了”。

冷冷冰冰的安安却露出少有的温柔,轻道:“岚儿妹妹,你怎么失魂落魄的,走路低着头也不看路,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告诉姐姐”。

岚儿顿时一羞,脸泛红晕,如果被安安姐姐知道自己竟因为在想一个男人而如此失魂落魄那还不被她笑死,弱弱道:“没有”。

安安岂是好骗,轻道:“是不是扶疏院的张成风”,这张成风一张小白脸长的俊俏,有读过几年书,能吟诗作对,加上懂得甜言蜜语,一班姐妹都对他印象挺好。

岚儿一脸从容,笑道:“才不是呢,连我的歌仔都对不出来”。

安安淡淡一笑,“岚儿妹妹,可我看你可是从扶疏院走来,你去扶疏院干什么呢”。

岚儿愣道:“姐姐,我刚刚是去鼎立院啊”。

“这么巧,我也要去鼎立院,夫人让我去吩咐厨子给她做些好吃的”,安安笑道。

“是王小余么,他做的东西倒是不错,对了姐姐,如果受了内伤,该吃什么药好”,岚儿问道。

“王小余病了,来了一个新厨子,刚开始我还有点担心,没想到,那厨子做的东西,夫人更喜欢”,“对了,谁受伤了,严不严重”,安安问了出来。

岚儿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安安也是自己的好姐妹,说给她听也不怕,正好可以给自己出出主意,“姐姐,我今天不小心打伤了一个下人”。

安安惊道:“妹妹这么温柔,怎么会打人呢”。

岚儿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都是少爷害的......”。

安安听完,沉思片刻后,认真道:“妹妹,恐怕这其中有诈,首先就是他们两人为什么会刚好出现在你们那里,傻瓜都知道那亭子是条死路,那下人怎么会往那里跑去呢”。

岚儿沉吟道:“也许他刚来不久,不认识府内的地形,或者一时紧张,没有注意”。

“好,就算如妹妹所说的,第二个疑点,那下人没有任何人撑腰,为何会如此大胆对少爷无礼呢?你我都不敢对少爷如此无礼”,安安淡淡道。

岚儿淡道:“也许他与众不同,敢为人所不敢为,敢言人所不敢言,是个有性情的人”。

安安笑道:“我的傻妹妹,你以前的聪明都到那里去了,按你所说的他是一个有性情的人,又怎么会如此不济躲在女子身上喊救命呢?”

岚儿想了一想,“姐姐这么说还真有几分道理”。

“我们来说说第三点,就是你将他打晕这一点,妹妹刚刚说过,他死捉住你的脚,妹妹却始终挣脱不了,足可见他还活力十足,可妹妹你这么柔弱的人轻轻几下就能将他打晕过去,这难道不可疑吗?”安安淡淡道,她旁观者清,一听就看出其中猫腻。

“少爷的表现也有些反常,不过从前面三点就足可证明......”,安安下了结论。

岚儿突然惊道:“姐姐,你是说他们两人在演戏”。

安安淡道:“没有十足把握,也有八九成可能,妹妹,那个下人叫什么名字”。

“易寒”,岚儿淡道。

安安心中一惊,易寒,那个给夫人做菜的厨子,想起那张笑嘻嘻的脸,脸上露出一丝恼色。

岚儿见安安脸色有异,问道:“姐姐,难道你识得他”。

安安点了点头,淡道:“我现在可以给你保证,他们二人绝对是在演戏,那易寒就是给夫人做菜的厨子,我见过一面,绝对是个坏胚子,妹妹跟我走,我陪你一起找他算账去”。

“姐姐,算了,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以后我不再理他便是”,岚儿淡淡道。

“不行,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安安一脸决然。

岚儿一脸疑惑的看着安安,怎么好像姐姐提起他的时候,比我还要痛恨他,“姐姐,难道你也被他骗过”。

安安冷哼一声,“他的那些小把戏岂能骗的了我,只不过没留神被他占了便宜”。

岚儿突然小手捂住嘴边,惊颤道:“他竟敢占姐姐便宜,好大胆啊”,说到最后语气之中竟有几分赞赏。

安安听出来点什么了,“妹妹,你为何如此袒护他,难道你对他有意思”。

岚儿淡淡一笑,“姐姐,你说那里话,妹妹只见过他一面,又怎么可能马上就对他动心,倒是姐姐你,恨得越深,爱的越深”。

安安心想,你这坏丫头,果然嘴尖舌厉的,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斗起嘴来一点也不吃亏,“妹妹,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我准备将此事禀报给夫人,好好赏他几棍子”。

安安姐姐这是在诱我呢,刚刚还说夫人很喜欢这个厨子,又怎么能轻易说责罚就责罚呢,淡淡笑道:“那就有劳姐姐了,也好出出我心中的恶气”。

安安叹气,这丫头,傻得时候跟傻瓜一样,机灵的时候却比谁都机灵,轻轻的捉住岚儿的小手,轻道:“岚儿妹妹,对那个下人,你要多多提防,千万不要轻易上当”。

姐妹两人相处多时,感情还是很深,见安安先服软,心中也有几分愧疚,笑道:“姐姐,岚儿就是口无遮拦,你千万别放往心里去”。

姐妹二人会心一笑,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争执根本不值得。

安安来到四合院,刚踏入院门,远远就看见易寒坐在原来的那棵树下,翘着二郎腿,时不时晃动几下,正悠闲地唱着小曲,这那里像是受了重伤的人。

安安往易寒走去。

易寒见安安出现,心情不错,笑道:“什么风把安安姐给吹来了,来来来,快请坐”,“唉哟,忘了这里没有椅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跟小的挤一挤”。

安安冷冷讥诮道:“你配吗?”

易寒拍了拍屁股,“这是那里话,我的虽然没有安安姐姐那么大,但确实这个地方它就够两个人坐”。

安安知道,跟这种人绝对不能生气,你越生气他越来劲,“你没听清楚吗?我说你配吗?”

“配,怎么不配,安安姐美若天仙,小的自认也是长的英俊潇洒,男俊女貌刚好合适”,易寒厚着脸皮讪讪笑道。

“人言男才女貌,你却偏说郎俊女貌,莫非你也是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奴才,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安安淡淡道。

哇,这妮子今天吃了鹤顶红,嘴这么毒,苗头不对,易寒立马转风,“安安姐,我看你今天心情不怎么样,谁欺负你了,小的赴汤蹈火为你出气”。

安安看了易寒一眼,怎么他突然间这么老实了,冷言冷语也不好再说出口,眉头一皱道:“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易寒叹了一声,“傻瓜都看得出来,安安姐姐摆着一副苦瓜脸,笑容都吝啬露出来,当然心情不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安安姐心情不好,小的心情也变得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根线连在我们两人之间”,“有一个成语叫什么”,易寒一脸苦思,突然一悟道:“对了,就是心有灵线”。

安安没好气道:“是心有灵犀,你到底读过书没有”。

“读书”,易寒一脸苦涩,“我若读过书,依我的容貌气质早就一飞冲天了,何必在这里当个下人,受尽别人欺凌”。

“你人坏,志气倒是不小”,安安赞道,“这将军府上下和和气气,你倒说,谁欺负你了”。

易寒自嘲道:“安安姐你不就欺负我了吗?昨天我的手无端端的就被你非礼”。

安安顿时大怒,易寒不提起这件事情还罢,一说,顿时火冒三丈,她安安何时被人这般侮辱过,这将军府内那个下人见了她不是唯唯诺诺,就算少爷也不敢对她动半点心思,这第一次见面就被这个男人占了便宜不说,而且当着她面拿此事来调侃,就算拼着被夫人骂,也要教训这个男人。

安安冷冷的瞪了易寒一眼,头也不会的离开,留下易寒一脸疑惑,怎么,她是专门来受气的,真不经逗。

安安离开,易寒依然像个没事情一样,唱着小曲,赏着云霞。

安安去而复返,不过这一次身后跟着两个家丁护院,手里拿着杖棍,虽然作为一个婢女,但特殊身份却让她有这种惩罚下人的权利。

易寒见了这阵势,心中顿感不妙,这妮子来真的啊,脚底抹油,刚想要溜,安安冷喝一声,“去把他捉住,重打二十大棍”。

第六十五节 蕙质兰心

易寒一跑,那两个护院就追了上去,这个时候易寒只恨自己学艺不精,轻功施展不出来,绕了两圈,便被两人死死按在地上,无法挣脱半分,易寒眼前一黑,如果当初选择练武功而不是泡妞,现在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两位大哥,不必这么高调吧,都把我人按凌乱了,我自己趴下去”,易寒大声喊道。

眼看就要打起来了,院子里的人赶紧抢好前排进行惨无人道的围观。

易寒往那些人望去,希望有人求情,却见人人一脸为难,他们倒是想替易寒求情,只是安安那张脸比乌云还要黑。

安安冷冷道:“二十大棍,不要留情”。

二十大棍!

易寒脑门一黑,顿时感觉压力好大,急忙呼喊道:“安安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安安最恨的就是易寒这种死到临头还嬉皮笑脸的人,冷道:“三十大棍,马上给我打”。

“谁敢动我大哥!”,卢燕抡着锄头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威风凛凛,霸气外露,一副万夫莫当之势,“好兄弟”,易寒感动的差点热泪满眶,“卢燕,你快跑,不要管我”。

卢燕一愣,“易厨师,我跑干什么,他们打的又不是我”。

安安一脸冰冷,“卢燕,不关你的事情,不要搅合,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卢燕毫不畏惧,“不管是谁要动我家易厨师,都要问问我手上的锄头答不答应”,低头往锄头问道:“锄头,你答不答应”,手上摇了摇锄头,“你看,锄头都摇头了”。

易寒一愣,以前被卢燕大愚弱智的表情迷惑了,没想到这小子竟也有他几分风采,情绪很激动朝安安道:“安安姐,你看,连锄头都不答应,说明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啊”。

安安理都不理,冷声道:“还不动手”。

徐管事呢,他不是说过爱戴手下吗?紧要关头,这死老头跑那里去了,易寒心中咒骂。

卢燕抡着锄头冲了过去,刚一近身就被其中一个护院一脚踹开,易寒摇了摇头,打架最忌讳的就是门户大开,锄头都还没轮下去,人就凑到人家跟前,看来不能对他抱太大的希望。

两人抡起杖棍就要往易寒屁股打下去。

“住手”,一个优雅的嗓音响起,声音酥腻入骨,充满性感的蛊惑力。

墨兰姐姐!

安安惊呼出声,两个护院在墨兰出现的时候硬生生的停止手上的动作。

易寒心中一喜,救星来了,一脸坚毅不屈,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墨兰,心中哼着小曲儿,表示毫无压力。

墨兰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百思不得其解,这鼎立院她从来就没来过。

墨兰姐姐,安安更是惊讶,惊讶她为何会袒护易寒。

安安脸上恢复了淡定,道:“墨兰姐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兰往地上的易寒看了一眼,易寒刚刚摆好了无辜的表情。

墨兰淡道:“安安妹子,给我一个面子,不管他犯了什么过错,这次就饶过他,其实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院子的人都一脸糊涂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墨兰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又为什么又说出如此莫名其妙的话来,在他们看来,易厨师是这个院子最悠闲最快乐的人,他若是可怜人,自己又是什么。

安安脸上再次露出一丝惊讶:“墨兰姐姐,你为什么要帮他求情,他可是个恶奴”。

墨兰轻轻的走到安安身边,低声道:“他是我引荐进来的,他家里有一个重病卧床的娘子,还有两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当初我遇见他的时候,父子三人正在乞讨,他是家里唯一的支柱,妹妹若是将他打伤打残,他的娘子,他的孩子该如何伤心”。

安安绝对不会相信,可墨兰更不会说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顿时糊涂了。

“妹妹”,墨兰握住安安小手,一脸恳求,她本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但她却不希望因此伤害姐妹感情。

“姐姐,我听你的”,安安妥协道,心中却有一丝不甘。

墨兰脸带微笑,“别紧绷着脸,你笑起来才更美”,安安勉强露出笑容,“这才是我漂亮的安安妹子”。

安安朝易寒冷道:“罚你晚上给夫人做一顿好吃的”,说完与墨兰道别,匆匆离开。

安安走后,徐管事突然出现,笑呵呵的问候墨兰,易寒心中骂道:“这个老狐狸,贪生怕死,早不出来,没事了就出来”。

墨兰淡道:“徐管事,我想单独跟他聊聊,忙你们的吧”。

徐管事呵呵笑道:“墨兰姑娘,请便”,转身朝院子里的其他人喝道:“都散了,都散了,干活去”。

易寒起身,墨兰见他一身尘土,淡道:“衣服都弄脏了,拍干净”,易寒老实照做,在墨兰面前可不能向对安安一样嬉皮笑脸,在墨兰眼里他可是个慈父良夫。

“安安虽然性情冷淡,倒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怎么会惹她如此生气呢?”墨兰脸带微笑问道。

易寒额头顿时冒出冷汗,怎么编呢,自己说完她肯定要去找安安对口供,这又不能乱编,照实说的话,自己在墨兰眼中的光辉形象就完全毁了。

易寒一脸无奈,“是这样的,我刚来的时候,徐管事安排我做副主厨”,墨兰淡淡点头,“很好,总算不枉费我一片苦心”。

“第二天,刚好主厨王厨师病了,我便仓促接手,夫人中午的膳食就由我负责,大概我做的菜不合夫人口味吧,安安姑娘怒气冲冲的寻来责问我,我百般解释无果,反而惹得安安姑娘动怒,她一激动便要冲过来打我耳光”。

“我记得墨兰姑娘曾经跟我说要,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既然如此,岂能让人想打就打,这尊严二字无论如何也要守护到底”,易寒说到这里,墨兰脸上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我仓促之间一抬手,想要挡住安安姑娘的手,却没想到,无意间却碰到安安姑娘的......”,易寒涨着脸,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下面的话说完。

“碰到她的手了”,墨兰淡淡问道。

易寒苦憋半天,终于吐出来,“不是,是碰到她的......胸”。

这句话,如惊雷咋响!

晴空霹雷一般重重敲打墨兰心中,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早知如此,我就不拦她了,确实该打”,墨兰叹了口气,“害我错怪了安安妹子”。

“可......可我是无意的啊”,易寒摊了摊手表示很遗憾。

“不管有意无意,你终究碰了女儿家不该碰到的地方,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墨兰一脸严肃。

易寒一愣,“什么怎么办”。

“当然是要给安安一个交代,不然你让她一个女孩子家以后如何见人”,墨兰言辞开始变得严厉。

这妮子怎么这么封建,只不过碰了一下胸而已,就要逼人交代,若是如此,他不知道要交代多少次,嚅嚅道:“大不了我娶了她”。

墨兰冷道:“那你家娘子呢?”

“休了她?”易寒带着商量的口气问道。

“休了她,难道你要做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吗?”,墨兰一脸冰冷,易寒的回答让她很不满意。

我的天啊,饶了我吧,这妮子怎么这么难缠难搞,频临崩溃道:“我一死以谢天下”。

“你若死了,让孩子承受丧父之痛,让你娘子承受丧夫之殇,孩子无人照顾,不能尽到父责,以何瞑目安于九泉之下”,墨兰一声厉过一声,说的易寒缩缩发抖,原来天下间杀人的利器不是宝剑,而是无情的问责。

墨兰的话让易寒陷入两难之境,逼迫之下大胆道:“我娶她做妾”。

墨兰沉吟道:“如果安安愿意,这倒是个两全之策”。

输给你啦,女人的心思永远捉摸不透,易寒道:“墨兰姑娘,要不你去帮我问问安安姑娘是否愿意”。

墨兰淡道:“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怎好插手,你只要诚心诚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心里想说自己对安安没有半分感觉,倒是岚儿让他有几分动心,只是这话却如何能在墨兰面前说出口,慈父良夫这个角色实在不适合他来演。

墨兰移开话题,“你娘子的病情好点没有”。

“谢墨兰姑娘关心,拙荆已经能够下床走路了”,易寒谢道。

“孩子呢”。

易寒道:“在家里呢?”

墨兰问道:“怎么不送去私塾读书呢?”

易寒一脸尴尬,“没有那么多的银子。”

墨兰掏出绣花荷包,将里面的碎银子都倒了出来,“拿去用吧,孩子不能不识字”。

易寒一脸惊慌,“使不得,使不得”。

墨兰冷道:“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为何使不得”。

易寒心中哭笑不得,柔儿与雄霸怎么会看上这些银子,他们兄妹二人身上从来只有银票没有银子,这墨兰衣着朴素,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就连头上的发簪也是木制的,素颜打扮,并不像其它女子一般将钱花在装扮上面,而却将钱大方的送于他手,光这一点,她就是一个值得让人敬佩的女子。

易寒诺诺道:“墨兰姑娘,你还是留着给自己买些饰品吧”。

话一出口,墨兰顿时变脸,冷道:“何为重,何为轻,你都分不清楚,若我是你娘子,当下就不给你留半分情面”。

易寒苦笑,你留情面了么,你可是一点都不留情,好好地一个人都被你说的一无是处,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抱怨,却不敢说出口,这妮子还是有几分让人敬佩的。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调戏她是怎么的一副情景,怒还是羞,冷还是热。

第六十六节 烛光晚餐

送走墨兰,想起安安刚刚临走前的吩咐,为四夫人做一顿晚餐,好吧,为了安安不要在墨兰那里说自己太多坏话,易寒决定大展神威。

厨房里什么都要,易寒说做就做,主菜就是白酒炖牛肉,甜品蜂蜜冰糖梨。

一边做着一边让卢燕去找一块色泽鲜艳的纱绣,几根红色的蜡烛,高塔烛台倒是有,只是黑漆漆的有点难看,这倒也难不住他,本来他就是画中高手,彩绘起来,雕龙画凤手到擒来。

白色的杯垫,红色的餐布。

哦,对了,丝巾,这东西估计只有他一个人懂得结,有刺绣,修剪一番就可以成为一条丝巾。

天上人间,似乎咫尺之遥,又看似千山万重,丝缕之间,尺寸之方,随意的缠绕,轻柔的呼唤,将天人合一,不系丝巾的女人是最没有前途的女人,易寒今晚就要让四夫人成为最有前途的女人,优雅飘逸,足以成为一道流动的风景线。

鲜花必不能少,这将军府有七个花园,自己采点花应该没有人知道吧。

红色的玫瑰,粉红的丁香,白色的茉莉,黄色的百合。

朝卢燕挥挥手,“卢燕,你过来,去给我找一把琵琶来”。

卢燕突然一愣,“易厨师,你想干什么,我上那里找琵琶去,做菜用得着琵琶吗?”

易寒不耐烦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去找”。

卢燕一脸为难,“易厨师,可我不知道那里有啊”。

“你知道这府内谁会弹琵琶,她就有”,易寒淡道。

卢燕突然灵光一闪,道:“岚儿姑娘会,可是我跟她不熟,我也不敢跟她借啊”。

“命令你,马上给我借来,借不到你就不要回来了,岚儿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不借,真是的”,易寒喝道。

卢燕只好硬着头皮离开四合院,经过层层禀报,终于见了岚儿。

岚儿见卢燕要见自己,一脸疑惑,问道:“卢燕,我听说你有很着急的事情找我,说吧,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卢燕见岚儿如此热情,心宽道:“岚儿姑娘,我想跟你借琵琶一用”。

岚儿一愣,“卢燕,你借琵琶干什么”。

卢燕吞吞吐吐,“岚儿姑娘是这样的,易厨师要我去借一把琵琶,如果借不到,我就不用回去了,你帮帮我好吗?”

易寒要借琵琶?,难道他会弹琵琶,想到这里,微微一笑道:“卢燕,琵琶我可以借给你,但千万不要给我弄坏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取来”。

卢燕连忙道谢,这院子里就数岚儿最温柔最好相处了。

回到四合院,易寒正蹲在那棵树下,一脸深邃望着天空空,感觉,从这一刻起他就要培养感觉,那种虚无缥缈,无法捉摸的感觉,只有这样才能奏出空灵,触动心灵的音乐。

易寒就那样静静站着,直到安安出现。

安安站在易寒身后,易寒依然遥望,此时已近黄昏,月儿悄悄露头,易寒没有回头:“安安姑娘,你来了,我们可以走了”,易寒不再称呼她为安安姐,他可是很记仇的,就在刚刚这妮子想要让他屁股开花,若不是墨兰突然出现,恐怕此刻他不会这么悠然站在这里,早趴在床上叫苦连天。

“菜做好了吗?”,安安淡淡问道,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好了,正在保温,就等安安姑娘”,易寒淡淡回道,

安安道:“那还不赶快拿出来”。

易寒道:“这一顿晚餐,恐怕安安姑娘无法代劳”。

安安道:“何意”。

易寒道:“因为我要随你同往,去布置一番”。

两人说话的气氛变得十分诡异,一问一答,没有多说半句废话,没有露出多余表情。

安安先安奈不住,打破这怪异的气氛,“玩笑,芳泽院岂是你想进就进,夫人房间岂是你想看就看”。

易寒淡道:“安安姑娘恐怕误会了,这芳泽院我非但必须进去,我在布置晚餐的时候,你与夫人都要离开房间”。

“什么,易寒,难道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安安冷声喝道。

易寒依然淡然,“安安姑娘,我没有跟你在开玩笑,今晚夫人若是不满意,我甘受杖责,也好了安安姑娘未了的心愿”。

“好”,安安一脸决然,“我就大胆的替夫人做一回主,看你能耍出什么把戏来”。

“卢燕,将我准备的东西拿来”,卢燕从厨房走了出来,右手提着食盒,左手却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像要搬家一般。

“易寒,你是何意”,安安冷道。

“放心,我不是搬过去与夫人同住,这些都是布置晚餐的工具”,易寒淡道。

安安想生气,却有心无力,她今天已经被易寒气的没有心力再生气了,“走吧”,走在易寒前面带路。

来到芳泽院,大门两边各用朱红帖子写着,左边是青史流芳,右边是深仁厚泽,芳泽之名由此而来,踏入宅院,人比人,气死人,这芳泽院与鼎立院相比,环境布局有天壤之别,经过几处回廊复道,琼阁榭树,终于来到一处正厢之所,一扇水磨砖排的花月亮门半掩半闭,安安停了下来,道:“你稍等,我先去禀报夫人”。

一会之后,凌袖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淡道:“夫人让你进去”。

从易寒进屋的那一刻,就有一双美眸就飘到李子寒身上,脸带微微笑意,看的易寒全身有点不自在,眼神却勇敢的迎上四夫人的眼光。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好一个美艳女子。

四夫人微微笑道:“我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这般俊朗”。

易寒没有丝毫拘谨,微笑回道:“四夫人应该称赞我菜做的好”。

四夫人嫣然一笑,“你人长的俊,菜也做的好”。

“谢夫人夸奖”,易寒大胆的迎上四夫人充满魅惑力的眼睛。

四夫人微微笑道:“没人告诉你,直视一个女子是不礼貌的吗”?

“夫人之美,领小的情不自禁,无礼之处,请夫人恕罪”,收回眼光,低下了头,不再去看四夫人一眼,哼,不让看就不让看,有什么了不起

轻柔美妙的声音传来:“你倒挺会说话,与一个女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你看都不看她一眼,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易寒错愕,她在诱惑我?不对,她是在戏弄我,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男人,女人天性毕露,此时看还是不看呢,匆匆一面却无法猜测此女心思。

四夫人扑哧笑了起来,“你心里是不是在想到底是看还是不看”

易寒敬道:“夫人神机妙算,小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四夫人满意道:“你这孩子,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听好了,与女人独处的时候,目光不要直视着她,要淡然从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只盯着她身体的某一个部位,这会人感觉很轻浮”。

易寒心中冷哼一声,对我说教,小爷只不过是在装嫩,若是恢复本性,只怕你这个成熟老道的夫人也招架不住,好吧,那就让眼神飞一会,缓缓抬头朝四夫人看去,道:“夫人,请先出去片刻,小的要借夫人房间布置一番”。

“哦,这倒让我感到很惊讶,好,莫要让我失望”,说完便扭着婀娜小腰,款步姗姗离开。

第六十七节 感触良深

易寒清除干净桌子上面的杂物,茶具,花瓶,通通撤去,一件不留,将纱绣披在圆桌之上,上下左右长短摆弄对齐,拿着剪子就纱绣边缘修剪了起来,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爱心桃出现,易寒一脸得意,太棒了我越来越像个艺术家。

座位左边白色的杯垫,右边红色的餐布,前方竖起两个高塔烛台,点上蜡烛,座位前方中央摆上主菜白酒炖牛肉,甜品蜂蜜冰糖梨先移动到一旁,夜光杯一个,美酒一樽,玫瑰、丁香、百合、茉莉用丝带捆绑起来的花束。

吹灭屋顶之上桔红色的纸灯,做完了这一切,易寒朝着站在门口不远的四夫人笑道:“夫人,好了,请用餐”,易寒站在门口,当夫人经过的时候,微微弯腰,单手替四夫人推开屋门,这个动作很绅士,四夫人自然不懂绅士为何意,她却能够感觉到易寒地动作很优雅,而她受到了极高的尊重。

四夫人带着微笑进屋,待看见暗淡昏红的烛光下,桌子之上的摆设,脸色突变,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寂静里心儿却在热烈的跳动,缓慢而又充盈的暖流盘绕在心田,昏红的灯光就像情人的吻滋润每一片肌肤,漫漫的烛焰就像一双光华莹润的眼睛,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勾引着她前进。

色泽鲜艳的纱绣轻盈如梦让她想到了爱人第一次解开她的头纱,边缘的每一颗桃子心形就像爱人的每一次的微笑,就连白色的杯垫也能让她想到自己曾经洁白如雪的爱情,思念着,回忆着,没有忧伤,幸福感像浪潮一卷一卷涌入心中,它好遥远,此刻却就在身边。

四夫人整颗心都在颤抖,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泪珠却盈.满眼眶,腮晕潮红的俏脸是那温柔与闪烁的眼神,魂魄里,血脉里没有哀怨,悲伤,寂寞,黑暗,只有那淡淡的淡淡的陶醉。

花,红色的玫瑰,她不喜欢,这会让她想到自己的容颜正在经受时间的侵蚀,岁月的历练,让细腻温馨的少女情怀不再拥有。

花,粉红的丁香,她不喜欢,看到这些就会让她想到,荧荧的眼睛不再明媚动人,婀娜的身段也不复存在。

花,白色的茉莉,她不喜欢,如同恬静的港湾让你只想安宁地栖息,她的心却永远是疲倦的。

花,黄色的百合,她不喜欢,百合百合,百年好合,她却永远孤零零一人。

喜极悲来,瞬间易寒就让她尝尽大喜大悲,悲也好,喜也罢,至少这是一份真实的感觉。

“夫人,夫人”,易寒连唤两声,才将四夫人的心神拉了回来,“哦......"。

“夫人,请上座”,易寒尊敬道。

泪珠模糊了双眼,在一个年轻男子面前如此,令她羞愧难当。

此刻这个风韵迷人的女子,那乌黑沾满泪痕的眸子,凄然的秀美容颜,给人一种无限柔软的感觉,易寒心中竟生出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呵护的冲动,激动了,一定要把持住。

“夫人,人间最稀是真情,夫人不必为自己的失态而不安”,易寒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淡淡道。

他早就看见了,却始终没有半分得意,依然如此淡然,而且还说出如此贴心的话来安慰自己,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吗?为何做的这些却让人感动,淡淡的言语却能让人感到温馨,自己饱历世情,心如止水尚且如此,那些懵懂情怀的女子又如此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易寒当然不知道四夫人心中已经给他一个完美的评价,无欲则刚,无意则恬,神奇往往就这样诞生。

“夫人,请上座,菜凉了,不好吃”,四夫人坐了下来,易寒守候在一旁。

待四夫人坐了下来,易寒轻轻的靠近四夫人,像风儿一样的来,让人没有半点防备,手在四夫人眼前一伸,神奇的变出一条纱绫一般的丝带,四夫人惊喜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易寒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薄如蝉翼的丝带套在脖子,易寒捉住丝带两角拉到四夫人胸口上方,离女子敏感之地是那么的近,四夫人没有半点慌张,也没有半丝拒绝,好似可以任易寒肆意而为,易寒地手掌像螺旋一般,手指动若流云,舞动于颈项,旋转、跳跃,穿插,这些动作也能让人沉醉痴狂。

四夫人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易寒”,易寒一边替四夫人结着丝巾,一边不忘回答问题。

“易寒,你的手指会跳舞”,四夫人声音很轻柔,就像平时与安安讲话一般,没有丝毫隔阂。

易寒没有回答,完成最后一个动作,将滑结拉到四夫人锁骨处,易寒退到一旁赞道:“夫人,请恕小的说一句无礼的话,夫人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四夫人嫣然一笑,“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明确的感受到我是,易寒,谢谢你今天所做的,晚餐结束后,我会送你一件礼物”。

易寒微笑,他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什么礼物,眼前他只是做一个男士应该做的。

美食,美酒,甜点,四夫人开始享受,有这一切的衬托,美食变得更有滋味。

易寒拿起琵琶弹奏起柔美的轻音乐,悠悠淡淡的曲调中,凝着几分惬意,几分清雅,几分温婉,几分畅快,这种调子极为符合此时气氛,而能弹奏出这种调子的,除了易寒再无他人。

一曲完,不知不觉中,欢乐地时光过得总是特别快,从刚进屋到结束,四夫人感觉只是一瞬间,餐中自己说了什么话也忘记了,记住的只有感觉。

易寒不言一语,整颗心都被这个成熟美艳的女子电的很凌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易寒”,四夫人又再一次叫他的名字,易寒停下脚步,“我说过我要送你一件礼物,我的名字叫乔梦真,你是除了我夫君外另外一个让我动心的男子,而且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四夫人的语气很平淡,两人都是那种久经世故的人,动心不代表动情,它只代表着好感,“谢夫人,我也对夫人很动心”。

乔梦真嫣然一笑,与他讲话很宽心,很随意,就像将心底的话说出来也没有丝毫忸怩,“易寒,我打算将安安许配给你,如何”。

这句话,如惊雷咋响!

易寒再也无法淡定从容,急道:“夫人,不可”,脸色白一阵青一阵,有一个母老虎,他以后还怎么活啊,这句话忒恶毒了点。

乔梦真咋见易寒惊恐之态,愣了愣,忽噗嗤娇笑,“怎么,安安配不上你”。

易寒深深行了一礼,“谢夫人厚爱,是小的配不上安安姑娘”。

“哦,你可知道有多少男子见了我家安安,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你倒是说说看,你看上谁了,我也好替你说媒”,乔梦真脸带微笑道。

易寒总不能说看上李玄观吧,这话出口恐怕惊天动地,“不劳夫人,若是小的中意,不管差距多大,也会努力追求”。

“我虽未全窥你才,但你眼神之中带着不俗,举手投足可见龙虎之姿,言语之间,礼法兼晓,音律造诣非凡,这高塔烛台龙凤彩绘也是你画的吧,既懂画就明书,既达音就瞭棋,通晓琴棋书画你已经完全将自己暴露”。

易寒一愣,“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梦真淡淡笑道:“易寒,你别把我当傻瓜,我即已经说出动心二字,自然就将你当朋友看待,别忘了我是一个经历人生大喜大悲的寡妇”。

“夫人,我强烈要求换份工作,替你干活压力实在太大了”,易寒一脸决然道。

乔梦真摇头轻叹道:“好吧,这府内的污物太多,明日我便赏你两个大木桶,让你挑去,免得浪费了你这身伟岸的身材”。

“算我没说”,易寒仓皇逃窜,屋子里骤然传来宛然动听的盈盈笑声。

第六十八节 能者多劳

新一天的早晨,安安替乔梦真打来水,“夫人,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天还好,难道那个厨子做的菜真的有养颜美容的功效”。

乔梦真穿上衣裳,下床,笑道:“我不知道他做的菜是否真的有养颜美容的功效,但却能给人带来快乐,忘记忧伤”。

安安拧干毛巾,递给乔梦真,“夫人,这话说的小婢不懂”。

乔梦真擦完脸,几点残余的水滴垂落在两颊,冰肌玉肤更显粉光若腻,突然开口道:“安安,我将你许配给易寒如何”。

安安顿时惊颤,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夫人,大清早的,你可不要跟小婢开玩笑,小婢经不得吓”。

乔梦真笑道:“你跟我说心里话,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安安一脸决然,“那厨子轻浮无礼,粗鄙不堪,不学无术,小婢心中不愿意,只想永远陪在夫人身边”。

乔梦真叹息一声,“可惜了,却要便宜了岚儿她们那些丫头”,安安一脸疑惑,不知道夫人画中何意,夫人若是不解释,她也不愿意再提起那个人。

洗漱完毕,装扮妆容,吃完早餐,乔梦真道:“安安,我要去拜访六夫人,你是留在这里看书呢,还是陪我一起过去”。

安安道:“小婢自然是跟在夫人身边,好方便照顾夫人,看书那一天都可以看”。

“好吧,中午我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你到鼎立院知会一声,他做的菜我是越吃越怕”,乔梦真无奈说道。

夫人提起易寒那个厨子,安安显然没有接话的欲望,沉默不语,“安安,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安排你去做”,乔梦真带着诡异的微笑在安安耳边低语一番。

安安听完,连连点头,“嗯,夫人,我一定办好”,看着乔梦真,眼神中带着感激,“谢夫人为小婢做主”,夫人总算愿意为她出气了。

乔梦真先是一愣,随即想到原因,微笑道:“谁叫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

幽静的小院里,大清早的易寒就在院子里蹦蹦跳跳,嘴里喊着“一二,一二”,身体是泡妞的本钱,有了好身体才有好精神,有好精神才能泡好妞。

他是这个院子里除了徐管事最悠闲的人,除了做一顿饭,几乎整天没事。

嗷嗷叫的杀猪声从角落的偏僻小屋传来,“卢燕”,易寒大声喊道:“今日我们吃素,就放它一马吧”,卢燕从小屋窗口探出头来,脸上溅满鲜血,“易厨师,你说慢了,我已经下手了”,只听那猪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安静了。

卢燕朝易寒露出微笑,“易厨师,我知道你心地很善良,你放心,我下手狠,血流的很快,它不会很痛苦”。

易寒低声嘀咕一声,“侩子手”。

这时候,院子里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管事打扮的男子,男子走过,院子的人纷纷打招呼,“严管事,早上好”。

那严管事直奔易寒走来,易寒堆起笑容,“严管事,大清早来此,有何贵干啊”。

严管事道:“易厨师,我是来找你的”,这严管事脸带笑容,言语之间没有半点傲慢,顿时让易寒好感大增。

易寒笑道:“找我何事”。

严管事看了易寒一眼,开口道:“是这样的,四夫人听说你太清闲了,怕你无聊,特意安排我给你一份活干”。

易寒一脸疑惑,这是哪个混蛋在造谣,难道不知道做菜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吗,问了出来,“什么活”。

严管事从院外喊了一声,”拿进来“,只见一个汉子,肩膀一根扁担,两端各吊一个大木桶,严管事咳嗽一声道:“易厨师,今天四夫人去其她夫人那里串门,中午的菜你就不用做了,这扁担,木桶是四夫人特意送给你的,你看看这扁担刚刚才上的油漆,这桶也是新的,你看夫人对你多么关心”。

易寒察觉到不对劲,急道:“严管事,你快说,夫人安排我干什么活”。

是这样的,严管事凑近易寒低声道:“是这样的,这府内的秽.物堆积太多,前些天刚来了一个下人,不过那下人人笨力气小,所以今天就请你当一天义工”。

易寒一怒,大声道:“什么,要我去挑屎尿”,话刚出口,院子里的其他人顿时眼睛齐刷刷的朝易寒望来。

严管事替易寒着想道:“小声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易寒冷道:“严管事,这么多人不挑,为什么偏挑我”。

严管事若有所思道:“大概是他们都在忙,只有易厨师你一人比较空闲吧”。

易寒口吐连珠道:“你、那、里、看、出、我、空、闲、了”。

严管事一脸无奈,“易厨师,这只是我的猜想,这都是四夫人安排的”,拉住易寒地手,“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两人来到暗处,严管事脸色一边,露出谄媚的表情道:“易公子,我是宁公子安排在府里暗中照顾你的”。

易寒一愣,这宁霜真的是神通广大,这将军府里也有她的人,早知道她这么有本事,何苦让自己辛辛苦苦进来做一个小家丁,做个总管不是更好,他却不知道,这个管事却是宁霜用钱收买的。

易寒低声道:“是他派你来的”。

“嗯——宁公子让我在府内多多照顾易公子”,严管事眼神闪着精光道。

易寒喜道:“如此甚好,那劳请严管事调整一二”。

严管事眉头一皱,为难道:“易公子,不是我不肯帮忙,是四夫人再三指名道姓说就要你去做,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那有胆子不听,你老就多多体谅体谅我的难处,我会暗中让人给你少装一点,这样也就不会太辛苦”。

易寒一脸不喜,冷道:“这不是辛苦不辛苦的事情懂不懂,这是没面子的事情,这会让我的光辉形象消失殆尽,我以后怎么在那些女子面前抬头”。

严管事安慰道:“不碍事的,就一天,应该没有人会看见”。

易寒反驳道:“谁知道她们以后会不会叫我叫上瘾,天天让我去当义工,你能向我保证吗?”

“这个——”,严管事一脸难色,他还真拿不准,四夫人以后会不会让易寒继续挑屎挑尿,往远处的新扁担,新桶望去,这么新的东西不经常用倒是浪费的很。

见严管事也有自己的难处,虽然心里不乐意,又有什么办法,严肃道:“我只挑一天,以后若让我做这件事情,绝对不干”。

严管事听完,大喜,答应就好,答应就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烦恼,说不定这易公子挑上瘾也不一定,人的癖好总是千奇百怪。

见易寒愣愣望着扁担,木桶,严管事道:“易厨师,你挑啊,难不成要让我代劳不成”,易寒倒想,可他严管事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人前干这些,一硬头皮,弯腰,肩膀一挺,挑了下来。

严管事领着易寒往栖霞山脚方向走去,不用说,那个地方就是堆放府内日常屎尿的地方,地方偏僻,远离府中心。

一路上,易寒低着头,生怕别人认出自己,他是一个有深度的人,不适合如此的高调。

“易寒——”,突然听见有人叫着自己名字,猛一抬头,岚儿脸上流露出关切之色。

易寒心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露出笑容,道:“岚儿姐,早上好”,严管事也朝岚儿打了招呼后,往前走了几步,“易寒,不要聊太久,我在前面等你”。

岚儿轻轻笑道:“易寒,你的伤这么快好了吗?你挑着桶这是要去干什么”。

易寒一愣,没想到岚儿一出口就问到他最不愿意回答的问题,脸上堆起开心的笑容,“是这样的,昨日被岚儿姐轻轻一捶就晕过去,我觉得身子太过瘦弱了,刚好严管事安排我去帮忙挑水,锻炼锻炼身子骨也好”。

岚儿关心道:“你伤还没好吧,能不能挑的动,若是不能,我马上就去跟严管事说一声,让他换个人”。

易寒急道:“不用了,这是我一个下人应该做的本分,怎好推三阻四,谢岚儿姐关心”。

“对了,易寒你这是要去那里挑水,挑往何处啊,我记得每个院子都有口井啊”,岚儿突然问了起来。

易寒灵机一动,笑道:“这天气太阳晒,几个水池的水都浅了许多,所以......”。

“哦,是这样的,反正我现在没有事,我就陪你一起去吧”,岚儿淡淡道。

易寒一听,顿时傻眼,脸上涨成猪肝色。

“怎么,你不愿意”,岚儿一双大眼睛盯着易寒看。

盯的易寒心里直发慌,隐隐的朝严管事挥手,让他先走,严管事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过还是先行离开。

“愿意,愿意”,易寒脸上堆着假笑,心中却叫苦连天。

“那走吧”。

第六十九节 尴尬场面

一路上,岚儿柳摇花笑,娇音萦萦,时不时问上一句,易寒却有些走神,常常答非所问,他心里正在苦寻脱身的良机呢。

走到一处竹林,易寒突然手指往岚儿身后一指,惊呼道:“你看,小姐来了”,岚儿猛一回头,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小姐,转身,易寒早已经消失不见。

岚儿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你去那里,我怎会不知,你偏不希望我看见,我偏要出现在你面前”,一想到一会易寒突然见到她的窘态,心中却不知为何特别开心。

易寒挑着胆子健步如飞追上了严管事。

严管事一脸疑惑,“易厨师,怎么,岚儿在追打你,我可刚刚见你们两人聊得欢声笑语”。

“比追打我还要恐怖,她要陪我一起去”,易寒喘气道。

严管事讪讪一笑,“易厨师你是害怕被岚儿姑娘看见”。

“废话”,易寒没好脸色,严管事也不生气,淡淡一笑。

两人来到山脚的一处偏僻地方,平地之上挖了一个大坑,远远的易寒就闻到一股浓臭味,陆续有家丁抬着恭桶,便盆往那地方走去,将屎尿倒入大坑之中。

两个汉子手拿小撂勺子,站在大坑边缘,那些挑着空桶的人走去,两人便你一勺我一勺的将空桶填满,满了之后,便由专人挑到府外,易寒眼前就是这种专人。

严管事显然不太愿意接近那个大坑,一手捂鼻,一手朝着两人招手,两个汉子放下手中小撂勺子小跑过来,两人身上散发着阵阵臭味,严管事不愿意与两人太过接近,指着易寒对两人低声道:“一会给他装半桶即可”。

两人看了易寒一眼,点头,回到自己工作岗位。

严管事笑道:“易厨师,那我先走了,我患有急喘,在这地方呆久,人就会不舒服”。

“严管事,你请便”,易寒淡淡道,无论如何他也算尽力关照自己。

严管事离开之后,易寒就拿出随身携带的那蒙面所用的黑布将自己的鼻子蒙住,只要不被熟人看见,挑屎算什么。

这时,旁边一个家伙挑着空桶从他身边走过,空桶之内还残留着一些屎渣,看来是刚挑了一趟回来。

只是这个背影怎么如此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易寒赶上去,从侧面往那男子脸上一瞥。

“洛兄——”,易寒喊了出来,这洛锋一脸闷闷不乐,突闻有人喊自己,抬头,见是易寒流露出一脸的惊喜之色,“易兄——”。

惊喜之后,洛锋重重的叹了口气,“易兄,怎么你也被分配做这种事情,唉,这几天真是我的噩梦,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你看,我都瘦成这样”,洛锋朝易寒诉苦道。

“不是,我只是今日来客串一下的,洛兄,你堂堂一个公子,何苦如此,我看这个下人不做也罢”,易寒安慰了一句。

“不行”,洛锋一脸决然,若追求不到安安,就这样退却,我这几天的屎不就白挑了,我身上的肉不就白没了。

易寒问道:“你见到安安没有”。

洛锋笑道:“见是见到了,却只能远远看着她,我这副摸样那有胆子上前跟她打招呼”。

易寒道:“那她可对你有印象”。

洛锋摇了摇头,“她从来没有在我身上停留过片刻”,一脸期待,“若是她能看我一眼,那该多好啊”。

易寒赞道:“洛兄追女之志,实在领小弟佩服

“好啦,不说吧,我们先过去装那些东西,路上便挑便聊”。

两人来到大坑旁边,易寒愣是不敢往那黄澄澄固液混合物看上一眼,虽然捂住鼻子,可是还是能闻到臭味,洛锋倒是比易寒淡定了许多。

装满之后,洛锋刚一挑起,肩膀一酸,“哎呀”,疼叫出声。

易寒见洛锋满满的两桶,自己却只是装了半桶,笑道:“洛兄,要不我们换一换,最近我刚想锻炼身体”。

洛锋也不逞强,“那就有劳易兄了”,两人换了担子,易寒一挑,还蛮重的,不过却对他根本没有压力,怎么说他也是将门之后。

两人挑着屎尿沿李府外围朝后门方向走去,只是这么一来却要绕一个大圈,路程就远得多,没办法,挑着这些东西,内府是不能经过的。

易寒笑道:“洛兄,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都不知道后年马月你才能追到安安,你得想几条妙计,好接近于她”。

“我倒是想,可这些天光这些活就累的我要死,那有空闲想妙计,只是时不时能在远处见安安一眼,这也算是一种安慰”,洛锋淡淡笑道。

易寒哈哈大笑,“洛兄此刻我们两人挑着屎尿,谈论风花雪月之事,兄弟我却感觉惬意畅快的很”。

洛锋笑道:“有易兄相陪,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不会乏味”。

突然,易寒看见不远处一个女子身影正在四处张望,似在寻找什么人,易寒立即低着头往洛锋身后躲去,“洛兄快帮我掩一掩”。

洛锋一愣,“易兄,何事如此慌张,莫非你在府里得罪了什么人,不要担心,我替你出气”。

易寒心中为洛锋的仗义感动,朝洛锋露出感激的眼神,可是眼前那个人,易寒可不舍得让洛锋揍她,敷衍道:“岚儿姑娘在找我呢?”

洛锋一愣,这易寒进来李府才几天就跟岚儿扯上关系,往易寒看了一眼,看他表情不像是惊慌,倒似在担心什么,随即想到什么,讪讪笑道:“易兄,莫非你害怕让岚儿姑娘看见你现在的模样”。

易寒报于微微一笑,“实不相瞒,我跟洛兄进入李府是同样的目的”。

洛锋哈哈笑道:“易兄,我早就猜到了,当日你虽装的老实巴交,可眼神闪烁,我就怀疑,正等你什么时候跟我掏心窝子”。

易寒笑道:“惭愧,惭愧”。

洛锋哈哈笑道:“我们一见如故,已是兄弟,说这些干什么,易兄定是有什么难处当日才无法如实相告,躲我后面吧”。

易寒虽然低着头,掩在洛锋后面,但如此能躲得过岚儿敏锐的眼光,她早就从安安口中获悉此事,就算着人认不出来,那新扁担新桶也极为好认。

岚儿拦在洛锋前面,手帕掩在鼻间,眉头微皱,哼,总算逮住你了,也不枉我大清早就在这里闻了这么长时间的臭味。

洛锋有心替易寒掩饰,笑道:“岚儿姑娘,早上好”。

岚儿微微一笑点头,看了洛锋一眼,便绕到其身后。

洛锋见岚儿突然朝自己微笑,心中突然一颤,好美,若是安安也能对他如此就好了,这易兄好艳福。

易寒低着头,紧紧靠近洛锋胸口,心里默念着,“阿尼陀佛,不要认出我来,不要认我出来”。

岚儿偷笑,见他如此在意自己,心中一暖,柔柔道:“易寒,是你吗?”。

易寒心中一黯,这小妮子孙悟空转世,火眼金睛,这都能认出我,坏了,自己在她面前毫无光辉形象了。

易寒缓缓转身朝岚儿温和一笑,“岚儿姐”。

岚儿笑道:“易寒,你刚刚怎么突然不见了,害我以为你被那只老鹰叼走了”。

易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有劳岚儿姐挂心了,刚刚只不过想跟你玩捉迷藏,没想到还是被你给捉到了”。

岚儿心中冷哼一声,死要面皮,那就不给你留情面了,淡道:“你刚刚不是说去挑水吗?怎么现在挑这些东西”。

哇,这妮子专门揭我短,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故意来看我出丑是吧,转念一想,不对,昨日岚儿百般关切的眼神历历在目,她应该没那么坏,也没那么狠心。

易寒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这位是我进府的好友,洛锋,我们可是九拜之交”

岚儿咯咯笑了起来,“傻瓜,应该是八拜之交”,朝洛锋微微一笑,“我与易寒是好朋友,你即使他的八拜之交,也就是我朋友,以后有什么可以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洛锋顿时一愣,一种被人关注的幸福感灌满全身,看来传闻并不可信,都说岚儿对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今日一见,岚儿给他的感觉却让他如沐春风,这易兄果然好手段,几日时间就搞定目标。

洛锋微笑行礼,也学着易寒地称呼道:“多谢岚儿姐”,有了靠山之后,在府内走动,腰板挺得比别人更直了,“岚儿姐,有件......”,洛锋欲言又止,两人通过易寒这一层关系刚刚认识,就要麻烦人家,她会不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只是安安实在让他挂念的很。

岚儿盯着洛锋,好奇他有什么话说不出口,被一个美人盯着,不知为何,洛锋却感觉不自然,岚儿咯咯一笑,“易寒,你这位朋友,怎么这么害羞,难道他在女孩子家面前都是这样的吗?”

这声善意的笑声却打破了洛锋的尴尬,第一次接触,就让他感觉岚儿是个容易相处的女子,不知道那安安是否也是如此。

易寒心中偷笑,转移目标成功,男人都有一个通性,那就是爱美女,这洛锋也不例外,可却不像他淫浸多年这么有经验,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帮他心中想法说了出来,“是这样的,岚儿姐,我这位洛大哥爱慕安安姑娘依旧,希望岚儿姐能代为引荐”。

洛锋顿时一惊,这易兄怎么说话没遮没拦,说的这般直白,连爱慕二字都说了出来,可是事实如此,他又说的是实话,却不能怪他。

岚儿似有深意的看了洛锋一眼,露出淡淡微笑,洛锋看在眼里,心慌起来,易兄的话会不会让岚儿误认自己是登徒子呢。

“这事我会跟安安姐说说看”,岚儿笑道,眼睛却飘到易寒身上,“喂,你经常能见到安安姐,你怎么不帮忙”。

易寒露出一脸苦涩,“岚儿姐,你都知道安安姑娘恨我入骨,她都恨不得找机会收拾我,我那里还敢送上门,到时连累了洛大哥,更是让人良心不安呐”,脸色一变,谄媚道:“岚儿姐,你就不一样了,你人美心灵更美,在府内又人缘好,与安安姑娘又是好姐妹,你说话的分量不知道比我要重上多少倍”。

洛锋心中一惊,易兄这张嘴可真厉害,难怪才入府几日就与岚儿混的如此熟络,改天要向他好好请教请教。

岚儿虽然知道易寒是在吹捧她,却依然被他逗得心花怒放,俏脸殷红,柔声道:“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见岚儿突露羞态,洛锋傻眼,泡妞心法的最高境界啊,不知易兄修炼了多少年才有今日造诣。

易寒拍了拍胸脯,一脸激动,“岚儿姐,你觉得小的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人吗?如若不信,你问问洛大哥便知,我的老实从小就出名”。

岚儿带着询问的眼神朝洛锋看去,洛锋咳嗽一声,“对了,我还有活要干,我先走一步”,说完就匆匆离开,开玩笑,在泡妞界混的人,假话能说的少吗?他可不要做这个证人。

“洛大哥,等等我”,易寒也想趁机溜走。

“你等等,那么着急干什么,挑多一桶又不是有钱拿”。

“你在对我说话”,易寒对着岚儿愣道。

岚儿瞪了易寒一眼,恼道:“这里就你一人,不是对你说话又是对何人说话”。

“我只是惊讶这些话居然会从岚儿姐口中说出”,易寒一脸不相信。

岚儿愣了愣,一脸疑惑,“我说错了吗?”

易寒一脸认真道:“岚儿姐,小的身为下人,就应该尽守职责,不管做什么事情就应该勤勤恳恳,哪敢有半分怠慢之心”。

第七十节 一个吻

明知道这人是在讨巧,岚儿却生不出气来。

“走吧,反正现在我没事,就陪你走走”,岚儿淡淡道。

易寒有点意外,“岚儿姐,你可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你就不嫌臭”,易寒可不想引人瞩目,有岚人相伴,不知一会会在院子传成什么样子,就算不计较自己的声誉,也要考虑岚儿的名声。

岚儿调笑道,“再臭也没你身上臭,你,我都不怕,我还会怕这臭味”。

看样子,岚儿是打算跟定自己了,这本来是好事,他却额头直冒冷汗,本来今日被她看见自己这样,已经够丢人了,还要让她继续看下去,一急,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岚儿姐,我是怕被别人看见影响你的名声”。

岚儿顿时一颤,这人也不赖,还会提她着想,露出温柔的微笑,“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她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本来美人相伴,只是肩上的两桶屎却大煞风景,易寒尽往人烟稀少的小路走,本来这就是李府外围,除了那些挑屎尿的下人,还真没遇到什么人。

两人就像初恋的情人一样走在乡间的小路,一时间却少了刚刚熟络的气氛。

易寒打破沉默,“岚儿姐,昨日听你唱的那些歌仔很好听,不如你再唱上一小段来听”。

岚儿笑道:“那是对歌仔,一个人唱,没有人来对,却是无聊的很”。

“谁说没人,我难道不是人吗?岚儿姐你来唱,我来对”,易寒粗声粗气道。

岚儿盈盈一笑,自然不相信易寒能对的出来,既然他想听,那我就唱给他听。

朝易寒身上看了一眼,轻轻吟唱起来,“正月人团圆,乡巴佬儿孤零零,破衫破鞋不英俊,无妻郎君泪欲流,泪欲留呓......”。

易寒一愣,总算听出来点意思,哼,取笑我,头轻轻撩拨额头上那几根不羁的发丝,摆出一副风流姿态,岚儿见他肩上担着两桶屎尿,却如此做作的模样更是让她忍俊不笑,娇笑道:“怎么,你对的出来吗?”

易寒讪讪一笑,“岚儿姐,你小看我了,俺在山里的时候,可是山歌对的最好的人”。

岚儿充满期待笑道:“哦,那我倒要听听,你快快对来”。

易寒学着岚儿的曲调吟唱起来:“二月落雨时,单身娘仔守空房,浓妆艳抹无人爱,四处溜达去觅夫去觅夫呓......”。

岚儿顿时一羞,没想到他还真对的出来,而且还暗暗调笑自己,恼道:“我只不过今天才擦了点薄粉耶”。

“哦,那岚儿姐以前就不打扮咯”,易寒盯着岚儿笑道。

“那是自然”,岚儿一脸自信,“我根本就不用打扮”。

易寒讪讪一笑,大胆道:“那岚儿姐今日为何人打扮,莫非——”,岚儿顿时一急,恼道:“不许说下去”

易寒笑道:“岚儿姐莫要紧张,我只不过想说与院子的其她姐姐一争高低”,“其实”,易寒沉吟道:“岚儿姐之貌却要远胜其她姐姐”。

岚儿冷哼一声,“又想来哄骗我,难怪安安姐让我要多多提防你”。

易寒一愣,“岚儿姐,你刚刚说什么”,其实刚刚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这安安果然到处破坏自己的名字,哼,既然如此,我将你非礼我手的事情四处张扬。

岚儿话一出口,心里就大呼,“坏了”,见易寒没有听清楚,才稍微宽心,吟唱起来:“三月三日晴,乡巴佬儿口花花,尖牙厉嘴鼠眉眼,一班娘子身边过,没人看你这傻子”。

哇,这岚儿嘴巴好犀利,对起歌来与她温柔的个性相去甚远,又是乡巴佬儿,又是贼眉鼠眼,又是傻子,没一句好话。

岚儿得意洋洋的看着易寒,哼,让你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

逗她还是不逗她呢,易寒心里犹豫不决,落在岚儿眼里却以为他对不出来,岚儿催道:“你倒是对啊对不出来,你就要在地上装小狗.爬”。

易寒一愣,“为什么要装小狗.爬”。

岚儿笑道:“我是对歌仔的规矩,表示主动认输”。

易寒讪讪一笑,“昨日你可输给了少爷,你怎么不爬”。

岚儿蓦然一惊,怎会料到她会拿昨日的事情来反驳她,恼道:“我是女子,怎么能做那些不雅的动作呢?男子输了才这样”。

“那女子输了怎么办?”易寒期待满满。

“我怎么会输呢”,岚儿脸颊涨红。

易寒却不知道岚儿为何会如此害羞,难道女子输了,就要做一些丢人的事情,心中好奇,那更非知道不可,省的一会这妮子赖账,“岚儿姐,我又没说你会输,我只不过想打听打听,省的以后跟别人对歌仔被人瞒骗过去”。

岚儿听他要与别人对歌仔却是一脸不喜,恼道:“你若对的过我,我就亲你一下”,挺着那饱满的胸脯,无惧的看着易寒。

今天难道是老天开眼,一想到一会之后岚儿那粉嫩的小嘴亲在自己脸上,顿时双眼发光,闪烁连连。

易寒轻轻挥手,“岚儿姐,你说那里话,一会你输了,我自然不会为难岚儿姐你”。

“哼,我说到做到”,岚儿脸上堆满冰霜。

“既然岚儿姐如此执意,那在下只有勉为其难”,“四月是梅天,你这娘仔好风流,一颗春心在动飘,英姿郎君突然见,暗送秋波凑上前”。

岚儿眉毛蹙起,见易寒真的对的上来,脸上刚起冰霜,乌云又来添热闹,“五月色迷离,小小家丁好做梦,自己丑陋不知羞,还敢张嘴乱骂人”。

易寒心中偷笑,岚儿生气了,不过她生气的模样真可爱,小嘴嘟嘟,脸泛红晕,那我就温柔一点,想到这里笑着吟唱:“六月玫瑰香,粉面娘子觅无郎,一夜五更在叫苦,双眼盼盼到天亮”。

这人怎么这么会往邪处想,真讨厌,恨恨吟唱道:“七月秋风起,无妻无子来当乞”因为情绪激动,调子都有点变味。

子寒以为该变调了,学着岚儿的调调回吟道:“八月岚儿娇,你来为我生儿郎”

岚儿顿时羞得不敢再抬起头来看着易寒,心中又恼又羞,小脚狠狠的跺了跺地,拿着地面出气,气道:“你怎么跟少爷一样下流”。

易寒嘿嘿一笑,你家少爷,你家少爷比起我还差的远呢,你家少爷只是下流,我已经上升到风流兼并下流古往今来第一人。

“岚儿姐,我们还是走吧”,说完脚上脚步快了几分,易寒完全就不敢奢望岚儿会主动认输亲自己一口,将此事一言带过,给她留个台阶下。

“等等”,岚儿娇声急道,往周围望了望,见四周没人,“你闭上眼睛”。

易寒惊喜的看着岚儿,难道岚儿真打算亲自己,见易寒还睁大的眼睛看着自己,岚儿脸颊飘来两抹晕红,恼道:“还不快点闭上眼睛”。

“哦”,易寒赶紧闭上眼睛,心中无限遐想,相由心生,一脸色迷迷的神情,“坏蛋”,岚儿低声道了一句,却凑近易寒,痴痴的看着这个逼着眼睛有点傻傻又有点讨厌的男子,踮起脚尖将湿润的嘴唇凑到易寒额头轻轻的亲了一下,易寒顿时感觉那丰腴如棉花,湿润如温玉的两片唇儿正印在自己的肌肤之上,温暖的感觉瞬间蔓延成一波又一波热浪流经全身,身体顿时发热,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岚儿拥入怀中。

双手一张,岚儿却机灵的躲开,易寒搂了个空,睁开眼睛,却见这妮子,扭着蛮腰,臀儿乱颤,像着惊得兔子跑的飞快。

易寒轻轻摇头,叹息一声,一激动,把她都吓坏了,右手狠狠地往左手拍去,“都怪你,把我的美人都吓坏了”,左手也往右手拍了一下,“你也是一个德行,没一只老实”。

想起刚刚那温柔一吻,那温柔的触感依然清晰,心田犹如露水落到草原,灵魂深处淋漓尽致,那种快乐的感觉在心中盘旋飞舞。

第七十一节 在逃通缉犯

忙着一天,易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四合院,匆匆跑到浴室冲洗起来,将身上的污秽,臭气清除干净,突然门被轻轻推开,易寒大惊,慌忙捂住重要部分,从门缝里探出一个人头来,却是卢燕。

“卢燕,我在洗澡,你跑来干什么”,易寒怒视道,他的身体给女人看可以,给男人就绝对不行。

卢燕一脸愁色,诺诺道:“易厨师,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易寒手一推,将门关上,没好气道:“有什么事等我洗完再说”。

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没有臭味,见易寒出来,卢燕赶紧迎上前去,急道:“易厨师,她不肯见我”。

易寒一愣,却不明白卢燕话中之意,“你说清楚一点,到底谁不肯见你”。

卢燕这才觉悟自己太着急说的太快,挠了挠脑袋,傻傻道:“昨天晚上我实在很想她,所以也没跟易厨师说一声就独自一人跑去文昌大街找她,敲了敲门,在外面等了好久,她却不肯开”。

易寒哑然失笑,肯开门才怪,莫说刘寡妇性情贞烈,就算换成一般的女子也不会给你开门,问道:“她知道不知道是你”。

卢燕点头,“知道,我有出声,她还走到门口跟我说,叫我不要再来了”。

易寒沉吟道:“肯走过来跟你说话,那就说明她对你并非全然无意,只是碍于世俗伦理,或者作为女子表现出来的矜持”,问道:“你有没有劝她开门”。

卢燕摇了摇头,“我就站在门口等,等了好久,困了就回来了”。

易寒露出微笑,真是一个又傻又可爱的男人,也就是这样的男人才能真正俘虏刘寡妇那样性情刚烈的女子,这卢燕昨夜一行也不能说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在刘寡妇心里留下好印象,罢了罢了,那我就来做这个坏人,促成他们二人有个圆满的结局,想到这里,淡道:“晚上我陪你过去,这一次,我要让你在那里呆到丑时三刻才回来”。

卢燕“啊!”的一声,涨红着脸,却没有反对,虽然有点为难自己,但易厨师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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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泽院的一个房间内。

房间里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

“夫人,我从来没有见你笑的这么开心”,说话的是安安,另外的一人却是乔梦真。

“安安,你不是也看见了吗?我与六夫人两人远远望着他那个狼狈的摸样,都笑的合不拢嘴边”,想到易寒当时的摸样,乔梦真嘴角那抹微笑,翘的更弯。

“夫人,他真的有你跟六夫人说的那么厉害吗?我看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安安一脸疑惑问道。

乔梦真收起脸上的微笑,淡道:“安安,你何从看见夫人看走眼过,有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往后这将军府也不会想往常那么冷清了”。

安安心中不满,为何,每个人都对他另眼相看呢,墨兰姐姐,岚儿妹妹,就连夫人都隐隐有些喜欢他,她实在不懂,这样一个粗鄙好色的人,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欣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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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隐隐可见两条黑影翻过李府围墙,落到地上,这两人正是蒙面偷偷出府的易寒与卢燕两人。

卢燕走在前头带路,来到文昌大街幸福一巷,一间小屋门口,与上次来的一样,小屋大门紧闭。

“易厨师怎么办”,卢燕问道。

易寒淡道:“先敲门吧,她如果愿意开最后,若是不原因再说”。

卢燕轻轻的敲了敲大门,过来一会,轻轻的脚步声渐渐传来,从门缝透出一丝灯光,却是那刘寡妇提着灯笼走到大门处。

卢燕轻轻道:“大姐,我们来探望你了”。

易寒忍笑不禁,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稍有风吹草动,就怀疑寡妇不贞不洁,你三更半夜说来探望人家,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透过门缝,易寒可见一只眼睛正偷偷打量两人。

“你不要再来了,算我求你了,你可知道,这些天我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门那边传来了为难的声音,正是那刘寡妇。

易寒低声在卢燕耳边低声道:“说你喜欢她,说你想娶她,说你不计较别人的看法”。

卢燕顿时一惊,一脸为难看着易寒,“易厨师,这个......”。

在易寒严厉的眼光威迫之下,卢燕结结巴巴,费了老半天,才将这句话说完。

门那边顿时安静,没有任何声响,易寒从游曳的灯光却能感觉到刘寡妇的手在抖,对付这种贞烈的女子就要下猛药,一招击溃她重重心房,看来见效了,若是心里对卢燕没有半点想法,她根本不必如此犹豫,早就怒斥一声,回屋而去。

半响,那刘寡妇才道:“我一个寡妇,你为何要如此为难我”,声音柔软无力,似有诸多辛酸。

“大姐”,也不待易寒吩咐,卢燕激动的凑近大门,“我愿意一生一世都对你好,我不会计较别人怎么说,怎么看,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是否愿意”。

灯光又变得游曳不定,这一次晃的更厉害,足可见刘寡妇心中的震撼。

良久,才渐渐平淡,卢燕一脸真诚,期待着。

弱弱的声音又传来,“我可以让你进来,不过他不能”。

卢燕回过头来,为难的看着易寒。

易寒微微一笑,“安啦,我怎么会坏你的好事”,朝门内道:“大姐,那天晚上实在对不住,吓了你,我这就走,你们慢慢聊,尽量今晚能聊出个结果来,我等着喝你们喜酒呢”。

易寒拍了拍肩膀,就要离开,这个时候大门却突然打开,趁着月色,此时的刘寡妇,一身淡蓝色朴素的长裙,长长的秀发用木簪别了起来,纤细修长,腰肢挺立,端庄娇美的脸一脸平静。

刘寡妇朝易寒瞅了一眼,“你也进来吧”。

易寒一愣,讪讪笑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刘寡妇听完却没有半点惊慌,往卢燕看了一眼,淡道:“我活的很累,若是真的如此,就让我永远也不要醒来”。

卢燕还傻傻的,易寒却听了出来,这刘寡妇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卢燕身上,若是此事不能有个圆满的结局,真的害了她,到时候她必寻死以示贞烈。

想到这里,易寒急道:“大姐,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当真,我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刘寡妇淡道:“你看着我的时候,虽然一脸好色,可眼睛却是不会骗人”。

易寒拍了卢燕肩膀,“好好对她,你若辜负她,我必不饶你”,对着刘寡妇笑道:“我就不进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虽然独自一人,易寒的心情却特别好,忍不住唱起小曲来。

“小亲亲,不要你的金,小亲亲,不要你的银,奴家,只要你的心”。

突然,一个不明物砸向他的脑袋,吓了一跳,难道吵到人家小夫妻正在亲热,拿东西扔我,低头一看,地上一只绣着蝴蝶的绣花鞋。

易寒左瞅右望,大街之上空空如也,却没有半个人影,准时那家子吵架,乱扔东西,将这绣花鞋也扔了出来,呵呵,美丽的意外。

易寒将绣花鞋捡起,继续走路,鼻子朝鞋子嗅了嗅,竟有一股薰衣草的清香味道,嘿嘿。

这个时候又一个不明物体砸向他脑袋,又是一只一模一样的绣花鞋,现在易寒那能不明白有人故意要扔他,骤然转身回望,依然没瞧见半个人影,怒喝一声,“那个混蛋扔我,快滚出来”。

咯咯,突然一阵甜美娇柔的笑声响起,易寒朝发声处望去,骤见,树上坐着一个女子,隐隐约约容貌却看不清楚,嘴边挂着皎如秋月的微笑,咋一看去让人感觉惊讶绝俗。

易寒只是一愣,就回过神来,我心中已有雪儿,千万不能随便动心,这是第二个他看上一眼就心动的女子。

只是这账却不能不算,往女子看。

一双妙腿挂在树枝,裙摆及膝,随着晃动,裙舞飞扬,半截小腿露了出来,纤细的小腿光滑如绸一双小巧玲珑的赤足映入眼中,轻轻的在空中踢荡着,落在易寒眼中却宛如放慢动作一般,清晰的记住每一个细节,抬起,高翘,平竖,落下,像勾魂的丝带一般牵动着人的神经。

差点就无法淡定了,想诱惑我,没门,朝女子冷冷望去,高举着手中的绣花鞋,问道:“你扔的”。

女子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只是眼神之中却有一丝调皮的光芒。

易寒往女子赤足望去,再望着女的一双美目,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女子脸上一丝骄傲,好奇道:“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易寒今天终于遇到一个比她更能抵赖的人,物证在手,她也可以假装不知,叹道:“你说是你扔的,我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向我道个歉就好了”。

女子娇笑道:“喂,你有什么证明就是我干的,本小姐向来喜欢不穿鞋子”。

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省的一会魂都被她勾走了,也不说话,转身就走,那双绣花鞋却整齐的放在树下。

“喂,看你年纪轻轻的,一脸老实,为何这么珍惜自己,要做坏事,成了官府的通缉犯”。

易寒一愣,朝女子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现在三更半夜的,除了你,还能有别人不成”,女子笑道。

我什么时候成了通缉犯了,易寒一脸疑惑

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大纸,展开面向易寒,透过淡淡的月光,依稀可以认出纸上正是自己的头像,骤然看见旁边五个字却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在逃通缉犯。

心中一颤,生怕是别人的恶作剧,仔细再看了一眼,上面却有官府的印章。

顿时心中是又惊又糊涂,什么时候他成了通缉犯了。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朝女子问道:“这告示你从哪里得到的”。

第七十二节 最喜欢虐待采花贼

女子咯咯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怪耶,既然成了通缉犯,这满大街的自然随便就可以找到张贴有你肖像的通缉告示,你若问我从那里拿到的,我只能告诉你,从一面墙上面撕下的”。

在逃通缉犯!

易寒是越想越糊涂,实在不清楚自己犯了何罪,让官府满大街的张贴告示通缉自己,这事情若是不立刻弄明白,并澄清,那真的成了过街老鼠,不能以真面目见人了。

易寒朝树上的女子望去,神色却没有半点慌张,“这位姑娘,我不是通缉犯,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也不想多做解释,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女子突然冷喝一声,“不管你是不是通缉犯,捉捕你归案再说”。

易寒转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美丽却娇柔的女子,“你是捕快”。

女子一脸笑意看着易寒摇了摇头。

易寒厉声问道:“那姑娘为何要捉我了”

女子叹息一声,“想我脱俗魔女摧残芳草无数,今日怎么会遇到个傻呼呼的,这一次可真没意思”,那张告示扔向易寒,“你看清楚上面写什么了再说”。

易寒接过告示一看,那上面的肖像正是自己,易寒两个字也出现在告示之上,右下角还有一句话,若是能将此人捉捕归案,赏银一千两。

易寒冷笑一声,“原来姑娘是为那一千两而来”,女子点了点头,“嗯,还不算太笨”。

易寒淡淡一笑,“姑娘对自己这么有信心,我可是远近闻名的采花二人组之一,武功高强,我兄弟也在附近,我劝姑娘还是量力而为的好,莫为了一千两银子白白丢了身子”。

女子美眸突然爆闪出炙热的光芒,“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最喜欢收拾采花贼了,一会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易寒一愣,他本来想吓吓对方,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对方听完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兴趣大增,艺高人胆大,从她的表情来看,这是一个身怀绝艺的女子。

心中顿时有了逃跑念头,却随即就被他挥出脑海,这一次他要雄起一次,他易寒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拿在手中捏的软柿子。

当下使出狂风刀法最强的起手式,腾风狂走千万里,神态顿时一变,气势慑人,脸上澎湃的强大的自信心。

女子微微一笑,迷上眼睛,双手合十,嘴边喃喃说着什么。

易寒冷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女子娇笑一声,“我在为你的小弟弟祈祷呢”。

易寒一愣,冷声问道:“我那来的小弟弟,想捉我尽管来,这些障眼法对我没有什么用”。

女子轻轻低头往易寒胯下望去,轻柔道:“对付你我那用的着使障眼法,我一个手指头就能轻易收拾你”。

易寒被女子看的心中一惊,莫非她口中的小弟弟就是我的身家宝贝,这一招若是不能将她击退,马上就跑。

“我来了哦”,说完,从树上飞纵而下,绚丽的裙子在空中翩翩飞舞,姿态美幻,犹如彩蝶翩翩起舞,又犹如梦境一般美丽,两只洁白粉嫩的小脚朝易寒迎面踢来。

易寒眼里冒着凌厉的寒光,虽然对手是女人,却是一个要取他身家宝贝的人,没有丝毫松懈,化拳为刀,狂风刀法的最强招式使出,双拳朝女子双脚挥去。

瞬间,拳头与脚就要接触,易寒心中一喜,中了,哈哈我今晚又有猎物可以尽情蹂躏了,哼要钱不要身子就是这个结果。

就在这个时候,女子却优雅的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与易寒拳头擦边而过,易寒那掌风嚯嚯的一招却击了个空。

易寒心中顿时一惊,糟了,念头刚过,女子脚尖轻轻踩在他的头顶,一股力道从上至下压来,双脚顿时一软跪地不起,脚上没有丝毫力气。

女子娇笑一声,“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吓得人家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易寒暗骂道:“这么厉害,我才被你吓的心肝噗通噗通直跳”。

这时,易寒威风凛凛的出拳的姿势却突然一变,背后被女子踹了一脚,立即倒地,一双光滑柔嫩的小脚就在这里眼前,他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好美的脚啊,

“哎呀,你倒是起来啊,人家还没有打够呢,你该不会这么无能吧,这么就阉了你有什么意思”,她的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就像是在说一件普通的事情。

易寒先是一呆,后才感觉的惊慌,这种感觉很怪异,他刚想抬头看看这女子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刚一动,脖子顿时一股压力传来,脖子受疼让易寒不敢再有半点轻举妄动,为了缓和脖子上的疼痛,尽量将头往地面上接触,心中暗道:“莫非是气功?”

“你是不是想看看我,人家偏偏不让你看”,那把好听的声音又飘来,易寒此刻却是根本无法回话。

“咦,你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你不是挺凶的吗”。

易寒却是有苦说不得,此刻他被那股压力弄嘴唇与地面亲密接触,根本说不出话了,心中后悔,如果当初选择练绝世武功而不是泡妞,今日就不是被人欺凌,而是反过来骑在对方身上了。

“我来问你问题,你来回答,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我立即就阉了你,把你吊在城门口”,女子的声音很轻很柔,落入易寒耳中却如地狱的幽魂一般恐怖,心中后悔,刚刚跑就完了,雄什么起啊,夜路走多了,今晚终于遇到了厉害的女鬼”。

“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当采花贼”。

易寒不能说话,只能用手在地上代替写字。

终于写完了,易寒松了口气,“你刚刚在地上写的什么,天太黑,我没怎么看清楚”,咋闻此话,易寒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过去,不能晕,晕过去就死定了,保持清醒还有一线生机。

他要紧牙根,这一次学乖了,手上的动作很缓慢,用正楷将字写出来。

“我不能说话”,女子将字念了出来,天啊,总算看清楚了,易寒生怕女子不确定,背着手朝她竖起大拇指。

女子嫣然一笑,“哦,我倒忘记了,难怪在我的严刑拷打之下还能如此嘴硬”,女子语气很平淡,似乎两人正在聊天一般。

易寒顿时一怒,脑袋一热在地上写了去死两个字,刚写完,心中却是一惊,我这不是找死吗?希望天黑她看不清楚。

这一次女子却看的很清楚。

发出咯咯铃铛一般的笑声,“你这人真好玩,死到临头了还敢取笑我,让我想想,我是先打断你的手,还是先打断你的脚,喂,你提点意见嘛”,女子用商量的语气对着易寒道。

易寒顿时冷汗直冒,急忙摆手,生怕女子不懂,还在地上写着不要两个字。

“不要,我可是只给你选择,没给你决定的权力,既然你不选,那我就随便啦”易寒骤然感觉手腕之处传来一阵巨痛,啊的一声哀嚎起来,心中愤怒,我靠,这娘们下手好毒啊,简直天理不容,竟能如此无情,这样对待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

“嘘——”,女子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不要太大声,大晚上的会吵到人家睡觉”。

他缓缓的侧过头,想要再看她一眼将这个仇人永远记住,这一次看到的是她的侧脸,脑际轰然一阵,世间竟有如此美女,刚刚离得太远却没有看清。

弯弯柳眉之下一双美眸清澈明亮,透出空山灵雨的气质,凝脂般的肌肤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蛋,神情骄傲,易寒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眼皮不眨一下,自见到此女,刚刚心中所堆积的仇恨均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撼。

她好奇的看着易寒,“你盯着我脸干什么,难道想要将我记住,死后好化作冤魂来报仇”。

易寒不知觉的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只感觉很美,那种让男人看见一眼便会被她深深迷住的美。

女子美丽的眼睛眨了眨,突然嘴边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闭着眼睛喃喃默念着什么。

“你可以安心的去了,刚才我已经为你未来的亡魂超度,死后你马上就可以投胎,只是嘛,你今生恶事做尽,下辈子只能当猪”,女子一脸娇笑道。

易寒总算从痴迷中回过神来,怎么说,他也是牛家村的纨绔恶霸,今日却任一个女子如此欺负,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一点,想到这了,冷冷道:“谁说我要死啦,我根本就不是通缉犯”,还不忘朝女子露出挑衅的眼神。

第七十三节 阉了你

女子小手突然掩住嘴吧,惊呼出声,“怎么,你不是通缉犯”。

易寒为之气结,冷道:“我早说我不是通缉犯了”。

女子美眸盯着易寒眨了几下,一脸疑惑,拿着手上的告示看了看,往下蛮腰,大大的眼睛往易寒凑近,胸前两颗坚耸的酥胸弹跳了几下,易寒这才发现她有一对傲人的双峰。

女子嫣然一笑,道:“你又来骗我,这告示中的人明明就是你,在我的摧残之下你竟然能不招,看来你不是一般的采花贼,我最喜欢摧残采花贼,谢谢你满足人家的欲望”,说着,从衣袖之中透出一把带着银光的匕首,轻轻的划破易寒背后的衣衫,柔风拂来,易寒只感觉背后冰凉,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这美女还真有搞S.M的潜质,只是老子不喜欢这一套,不是,老子被喜欢被别人搞。

女子美丽的小嘴逸过一丝微笑,轻柔道:“你怕了,不用怕,一下子就好,乖”,匕尖轻轻的在易寒背后滑动,却迟迟不下手,这种等待死亡却迟迟不来的感觉,易寒还是头一次尝到这滋味。

背后一阵酥麻,而眼前却是这么一个娇艳的女子,渐渐的,心中刺激的感觉却胜过恐慌。

易寒见这女子虽然恶毒无比,眼神中却带着天真无暇,心中顿时灵机一动,冷哼一声,“你也就凭着偷袭才将我擒住,算什么英雄好汉”。

女子顿时冷哼一声,挺起那对坚耸硕大束缚不住的酥胸,一脸不屑,竖小尾指,“我用的着偷袭,我一个手指头就能够收拾你”。

易寒一脸不屑,“若不是我不小心,你岂能擒的到我”。

女子气的俏脸一红,两眼一瞪,“好,我马上就放了你,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能逃出我手心”。

易寒起身站了起来,揉了揉脖子,这小妞刚刚那几下真要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不怕对方突然动手,依她的本事,若想收拾自己突然不突然都没有关系。

易寒温文尔雅道:“你先别动,等我准备了你再动”。

女子一脸骄傲,“你放心,既然要让你心服口服,自然是等你跑的远远的再把你捉回来,那才能显示我的本领”。

易寒一讶,她怎么知道我要逃跑,眼神闪烁不定,却不知道要不要依计划行事。

女子娇笑一声,眼神之中带着玩弄的神色,“你这人呀,傻瓜都知道你要逃跑,人家只不过想跟你再玩玩,你以为你真的能激怒得了我”。

易寒心神一定,不管如何有机会好过没有机会,对着女子抱拳道:“姑娘果然好魄力,在下就不客气了”,说完全力狂奔,生平第一次,他这么狼狈。

远远传来女子娇笑的声音,“喂,躲好点,不要被我一下就找到了,那多没意思”。

易寒脚底抹油,像兔子一样跑远。

见易寒一脸仓惶逃窜的模样,女子美丽的小嘴逸出一丝微笑,彷佛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

易寒一边跑着一边回头望着她有没有追来,直到自己跑不动,躲入一个阴暗角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自言自语道:“好险,幸好我从小就经常练轻功”。

突然背后传来甜甜的声音:“你轻功很好吗?可我追的一点也不费劲耶”。

易寒虎躯一震,心中一惊,四肢齐动,自我意识的就要逃跑,唰的一声,一条绳子飞了过来,将易寒牢牢套住,易寒没跑几步,整个人就被生生拉了回去,跌坐在地上。

突见黑影一闪,一阵香风飘来,“无影脚”,易寒一惊,急喊:“打人不打脸”,话音刚落,脸上像被闪电打中一样,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半张脸,整个人顿时倒地。

噔的一声,人影落地,不是刚刚那个女子又是何人,女子走到易寒身边,纤细修长的妙腿,乍看那长腿弱不经风,可刚刚的那一脚却那么的有力。

女子嫣然一笑,“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出脚了耶,怎么样,服不服,都说你跑不了”,易寒一脸呆滞,他真的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服不服”,女子骄傲的眼神让神态更添娇艳无比

易寒不答,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女子蹲了下来,美丽深黑的眸子在月色之下透出奇异的光芒,凝视着易寒,眼神之中却没有温柔,只有戏谑,就像猎物到手时的眼神一般,匕首轻轻在易寒脸上滑动,“你刚才惹我生气,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易寒一言不发,经多方证明,此女虽美,却是个神经病,跟神经病讲理由,那是对牛弹琴。

女子沉思片刻,突然娇笑道:“想到了,在你脸上划一百道伤口,让你死后变成丑鬼”。

易寒突然淡淡问道:“你不是要捉我去领赏吗?”

女子蹙起眉头,冷声道:“,刚刚你惹我生气,现在改变注意,我要慢慢将你折磨至死”。

易寒一愣,露出亲切又亲近的表情,轻声道:“这样吧,你放了我,作为补偿,我身为有一包青春永驻粉,一包泡成一碗水,服下以后青春永驻”,他口中所谓的青春永驻粉便是随身携带的春药。

女子一听青春永驻四字,旋即一愣,喃喃自语道:“武功练到最高境界才能保持容颜不老,莫非也可以用灵药来代替”。

问道:“你这青春永驻粉是用什么药材所做”。

既要欺骗就要说的真实一点,他见识广博,这也难不倒他,似模似样道:“这青春永驻粉用七种珍惜药材制成,第一种产自西的极端,番邦之地所产的一种药物,名叫冬虫夏草,这种药物,乃是一种夏草寄生在一种冬天便会死亡的虫子上面......”

女子却道:“我听过师傅说过,西域有这样一种药物,可滋补人的身体,其效应能起死回生,与你所说一般,这冬虫夏草的名字倒恰如其分”。

易寒想不到这女子见识也是不弱,竟识得这种药材,她口中所说的能起死回生却是万中无一的冬虫夏草王,道:“你所说的那却是冬虫夏草王,这种在冬虫夏草王,万中无一,便是百年也不一定出现一次”。

女子点了点头,易寒又说了几种珍惜的药材,他知道此女见识不弱,若要骗过,其中几样却要符合药性。

话毕将那包春药掏了出来,“为了方便服用,已经研磨成粉状”。

女子接过拆开,认识凝视着那药粉,闻了闻,半信半疑,却用手指蘸了一点伸到易寒嘴边,柔道:“来,我来喂你”。

易寒怒道:“这么珍惜的物品你怎么可以浪费在我身上,你不要就算了,还给我,你侮辱我可以,但我绝对不准你侮辱我的青春永驻粉”,易寒十分激动,慷慨激扬。

女子笑嘻嘻的盯着易寒,柔声哄道:“是毒药”。

易寒佯装非常气愤,伸手蘸了一点自己尝了一口,他知道逃不过此女锐利的眼睛,在这一点上并没有耍花招,小小牺牲一下。

女子却道:“太少了,试用不出效果来”,又蘸了一点,亲手喂着易寒,等待片刻见易寒无恙,这才将药揣入怀中,娇笑道:“喂,你长的这般俊俏是不是经常吃这些东西”。

易寒不屑道:“我是天生的,那用的着这些东西”。

女子嫣然笑道:“好啦,看在你有所觉悟的份上,我便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易寒道:“别开玩笑了,我都心肝都被你吓的噗通直跳”,还不忘向她抛了一个媚眼。

女子却完全不为所动,嘻嘻笑道:“现在知道说动听的话来哄我了,跟你讲,杀了你,我就成功消灭了一百个采花贼,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我怎么会错过”,匕首轻轻一划,却真的在易寒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易寒惊颤,看来她是认真的,“我根本不是采花贼,你若错杀了我,他日我变成鬼,定日日夜夜缠在你身边,让你吃不下,睡不香”。

听到日日夜夜缠在身边的时候,女子眉毛轻蹙,不喜道:“讨厌,尽吓人家,害人家都不敢动手杀人了,没办法,只能切断你的手脚经脉,让你做个废人”。

易寒听的瞠目结舌,这么美艳绝伦的女子,用撒娇的语气,说出来的话不是杀人就是切断手脚经脉。

她很美,很诱人,这种美却是让男人无福消受。

易寒装出一副恐怖的表情,“你若将切断的手脚筋脉,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寻个没人的地方悬梁自尽,你知道吗?晚上子时穿着红衣服,吊死的鬼最凶残,据说能把人肚子的肠子都掏出来吃”,说道最后易寒语气变得特别低沉。

“卑鄙”,女子跺了跺脚,使起小性子,嗔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嘛,人家的百人纪念都被你破坏了,你还老来吓唬我”。

易寒却是一呆,没想到她竟有如此风情,一会冷,一会热,让人感觉十分怪异,可却那么迷人。

易寒顿时就被女子又娇又嗲的声音搞到心痒难忍,那把透了寒光的匕首正抵在他脸上,他却还有心情想这些,这种感觉确实诡异极了。

易寒竖起食指,“要我放过你可以,第一,你不准伤害我一根寒毛”,话刚说完,只见银光一闪,额头几缕发丝落地,女子带着挑衅的眼神,“这可不止一根寒毛”。

“这次就算了,若是有下......”,话还没说完,银光又是一闪。

易寒一脸威严,“不许调皮,听我把条件讲完”,纤长白嫩的小手像蝴蝶轻柔的凑到易寒眉毛之处,动作的是那么温柔,柔的能让铁石瞬间绕为指柔,突然手上一扯,易寒疼的整个腮帮子都鼓起来,女子脸上却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手上捻着易寒的几根眉毛,粉嫩鲜红的小嘴嘟起,轻轻吹了一个香气,几根眉毛飘落到易寒的脸上。

这个动作竟与宁雪拔他鸟毛如此相似,怎么现在的女子都喜欢捉弄男人,难道不知道男人身上有一个特别狰狞恐怖的东西。

看着他娇俏动人的神态,易寒忍不住心里一颤,弱弱问道:“我给你两千两银子,你放过我好吗?”

女子扑哧一笑,轻柔道:“你终于开窍了,懂得收买我”,沉吟片刻,“可惜啊,我从来不跟采花贼同流合污,今日你死定了”。

易寒一脸决然,“五千两”。

女子笑意吟吟的看着他,却不为所动。

易寒低下头,叹息一声,默默无语,女子见易寒如此神态,好奇的瞪着他看。

半响,易寒一脸视死如归,决然道:“我给你暖床,我的人都是你的,你可不可放过我”。

女子先是一愣,俏脸却闪过一丝红晕,俏目一睁,酥胸一挺,“你这个下流的采花贼,竟敢调戏我”,身子上前,冷冷盯着易寒,“我要先阉了你”。

手中匕首一挥,就在易寒大腿处划出一道口子,小手就从那道口子伸了进去,在易寒的大腿内侧摸索。

光滑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肌肤,小腹顿时一阵火热,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好舒服啊。

易寒好奇的望着女子,问道:“你不是要阉了我吗?怎么给我按摩起来了”。

女子冷哼一声,“一会让我找到了,你就知道”。

易寒一愣,难道她不知道男人那东西生长在何方,心中被欲望冲昏头脑,提醒道:“在一片茂密的森林里有一擎天大柱”。

女子嫣然一笑,“你想骗我吗?让我找不到是吗?你以为我会这么笨相信你的话”。

易寒见他娇俏动人的模样,偏偏眼下张口闭口就是要阉他,但却连目标的寻找不到,好笑道:“你到底阉没阉过人”。

女子被易寒看出底细,俏脸微红,冷哼一声,“是啊,我是没阉过人,今晚就拿你来开刀,不行吗?”。

突然易寒舒服的呻吟一声。

女子手上摸索着,一脸疑惑,问道:“你怎么身上还藏着核桃”,一脸思考,“不对,核桃没这么软,待我来捏爆它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听到这里,易寒顿时大惊,急呼出声:“不要”,一脸惊慌,眼神之中带着求饶的神色。

女子嘿嘿一笑,“找到你的宝贝了,终于知道害怕了吧,我偏要把它捏爆了”。

“你一捏,我就死定了,我会洗衣,做饭,带孩子......以后我就专门服侍你”。

女子一脸沉思,手上象征性的捏了捏,易寒顿时冷汗直冒,一脸惊骇。

女子突然扑哧笑了出来,“看把你吓的,我刚才只不过逗你而已,不用紧张”。

能不紧张吗?*握在别人手中,一捏他可就没有活着的勇气了,美好生活从此远离于他。

女子似乎在犹豫捏不捏,易寒急忙道:“我很听话的,而且我很能干,我做的菜很好吃”,无所不用其极,只希望女子能够改变注意。

女子若有所思道:“有个人在身边侍候着,倒也让我很动心,只是你这人特别可恨,放过你我心里又不舒服,这样吧,你在地上装狗.爬,喊我三句姑奶奶我就答应你”。

易寒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办不到,你杀了我吧”。

女子舒了口气,“你早这么说不就得了,害人家这么犹豫不决”,说完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英雄气概都震不住她,心中一急,喊了出来,“慢着,要不把小狗.爬换成多加三句姑奶奶可以吗?”

女子娇笑一声,“你这人明明软骨头,非要装出一副大男子气概,好吧,好吧”。

“姑奶奶——”

“有诚意一点”

“姑奶奶——”

“乖,再温柔一点”

“姑奶奶——”

“学狗叫”

“汪......”了一声,易寒突然一愣,可恶,竟上了她的当。

见易寒错愕回神的模样,绛唇微翘,流光溢彩一笑,易寒只感觉,眼前一亮,就像寒冬之时,枯黄的花草树木绽放出碧绿的色彩,她的笑容美的连天上的月亮也觉得羞愧。

第七十四节 惩罚

易寒呆呆的看着她,好一个绝色妖姬,或幽、或怒、或喜、或笑,每一个神态都能勾人魂魄。

女子见易寒盯着她看,突然笑声停止,小手掩住那笑的合不拢的小嘴,易寒微微一笑,难道她也知道刚刚她的形象很糟糕,没有半点女子的优雅。

女子见易寒微笑,俏脸一寒,冷道:“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取笑我”。

易寒见她动不动就生气,偏偏每一次看上去都是那么娇俏动人,心中啼笑皆非,嘴角向下抿,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我错了”。

“迟了”,女子娇喝一声,牵住绑在易寒身上的绳头,在易寒身边舞动起来,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般优雅动人。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易寒已经被绑成一个粽子,右手跟左脚绑在一起,左手跟右脚绑在一起,就连下颚也紧紧贴在胸口,全身没有一个部位可以动弹,整个人就像一个球一般,易寒觉得这个捆绑方法有些熟悉,卢燕杀猪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绑的么。

女子轻轻踢了一脚,易寒整个人就在地上滚了起来,地上多砂子,顿时全身衣衫顿时就被磨破,细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胸口顿时一股怒气,今晚实在窝囊,说无妄之灾一点也不为过,若是因为调戏对方被如此折磨那可以说算自己活该,可是无缘无故的,却被对方如此侮辱,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她只是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子。

此刻易寒背贴地,四肢朝天,女子走了过来,从上面俯视易寒,却没有说话。

夜色皎洁,她轻纱般紫衣罩体,婷婷玉立于风中,透过月光依稀可见那冷艳的表情下倾国的容颜,站在那里,犹如一个白色幽灵一样,脸上诡异的笑容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易寒脾气温和,极少动怒,特别是对女子动怒,可是此时他却义愤填胸,双眼射出寒芒,冷冷道:“我一定会报仇的”。

女子却毫不畏惧,淡淡一笑,“你没有机会了”,说完一跃,飞到树上。

易寒突然感觉身子腾空,整个人被吊了起来,绳子另外一头牢牢绑在树上。

女子拍了拍手,就在易寒的正下方坐了下来,仰视易寒,笑道:“我就在这里,你来报仇啊”,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突然“嘶嘶”声响,易寒身上本来被磨破的衣衫经不起绳子一勒,屁股上衣裳从中间裂开一道大缝,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两旁是那雪白的臀肌。

女子突然转过身去,尖道:“丑死了,你这人连内衣也不穿么”。

易寒顿时一惊,这下可丢脸了,弱弱道:“大街之上,别这样,要找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办了”

女子羞道:“快把那缝给捂上”。

易寒气道:“你把我困成这样,我捂个屁啊,快把我放下来”。

几道银色星芒朝易寒飞去,噗噗几声,绳子寸寸断裂,易寒整个人就从空中掉了下来,顿时没有反应过来,尖叫一声。

女子头依然没有转了过来,就在易寒快要落地的时候,只见她脚下一动,脚尖踮住易寒后背,稳住堕势,轻轻的把他放到地上。

易寒松了口气,好险,第一反应就是将屁股的裂缝捂住。

“捂住了没有”,女子督促一声。

“自己看”,易寒赌气道。

女子却缓缓回过身来,娇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算了,我那一千两银子不要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奴仆,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否则,我就杀了你”。

明知道结果如此,易寒还是眼前一黑,怎么有那么多人喜欢让他做奴仆,宁霜如此,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是如此,哎,重重叹息一声。

女子淡道:“转过身去”。

易寒一愣,“干嘛”。

“我要在你身上留个记号,你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女子淡淡道。

易寒又重重叹了一声,转过身去,手上还不忘捂住那道裂缝。

女子问道:“在那里留好呢?”

易寒不耐烦道:“随便”,反正无论对方留什么记号,回去以后就消灭掉,这种耻辱的象征怎么能留在身上。

“你把裂缝拉开一点点,那里肉多,我写起来方便”。

“什么”,易寒惊呼出声。

“你们没听清楚吗?拉开一点点就好,你别想占我眼睛的便宜”。

这……拒绝邪恶的联想,易寒只得照做,将半边屁股露了出来,突然感觉一阵酥麻痒痒的感觉快速的滑过臀部,像情人的嘴唇那样温柔,那样贪婪,一下又一下,一点也不疼,反而有种酥麻的快感

女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雪白的臀上,那血丝细若毛发,红艳艳的两个字。

“疼吗”,女子轻轻问道,她控制的极好,只是划伤表皮,并没有伤及深层。

易寒舒了一口气销魂道:“不疼,不过你在上面写什么,该不会是下人,奴仆之类的吧”。

女子嫣然一笑,“我写的是脱俗两个字,这是我的名字”。

易寒喃喃念道:“脱俗,怎么有这么怪异的名字”。

女子美眸一眨,轻声道:“好听吗?”

易寒忍不住大笑起来,手指指着女子,“脱俗,我记得以前我养过一条狗,名字也叫脱俗”。

女子娇喝一声,“无影腿”。

易寒急道:“不要打脸”。

“哎呀”,易寒疼叫一声,也顾不上屁股后面的裂缝,捂住脸揉了起来,又说慢了。

女子哼的一声,转身离开,“明天晚上这个时候准时在这里等我,你知道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易寒望着远去的身影,手捂住半边肿了的脸,这混蛋女人,专门踢老子一边脸,也不知道平衡一下,恶狠狠道:“哼,迟早有一天会让你明白得罪男人的可怕”。

一拐一拐的往者李府方向走去。

突然身后被人猛拍一下,“易厨师,你人这么好,特意在等我”。

易寒回头却是卢燕这小子,脸泛红光,春风得意,易寒一脸爱理不理,今天晚上若不是为了这小子的事情,自己就不会这么倒霉。

卢燕见易寒半边脸都肿了,一脸惊讶,待仔细瞧看,才发现易寒衣衫褴褛,破的不成样子,身上还有不少伤口,怒道:“易厨师,你怎么了,被人打劫了,他人在那里,我替你出气”。

这小子还挺讲义气的,也不枉我白白挨了一顿揍,摆了摆手,“没事,谁敢打劫我,不要命了,只不过不小心摔了一跤”。

卢燕闻言若有所悟道:“也对,又有谁敢找易厨师的麻烦,这不是找死吗?”

易寒目不转睛盯着卢燕,这种眼神看的卢燕心慌,难道刚刚说了什么易厨师不高兴的话。

“卢燕,你把衣服脱下来,我们换一下”,易寒淡淡道。

卢燕一愣,一脸为难,不过却立刻就开始脱衣服。

咦,易寒盯着卢燕手上一个绿色的女子抹胸,问道:“这是那里来的”。

卢燕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她送给我的,说见到这东西就相当于见到她的人”。

易寒一愣,照刘寡妇的性情应该不会这么主动的啊,难道是一个闷骚型的女子,问答:“该不会是你强行从人家身上扒下来吧”。

卢燕涨红着脸,连忙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她见我老盯着床上的这件东西,才送给我的”。

易寒一愣,像女子的这是私密物件都是收藏在隐蔽的地方,以防有人入屋看见,难道卢燕这小子手快,把这刘寡妇给办了,问道:“卢燕,你们两人行房了”。

易寒一脸羞涩,低着头不敢去看易寒的眼光,这更加深了易寒的猜测,“易厨师,还没有到那么深入的地步,我只不过摸了她的奶.子”。

易寒笑了笑,“我说呢,那有你可能比我这个师傅还要厉害,不过你也算不错了”。

卢燕傻傻笑道:“我也是按照易厨师教的,对她说如果摸不到她的奶.子,今晚就不准我回去”。

“定是半推半就吧”。

卢燕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换了身衣服,卢燕的块头比易寒大,走了没几步,嘶的一声,后面那道裂缝顿时大开,逗的易寒哈哈大笑起来。

第七十五节 心湖涟漪

一脸懊恼,这个模样,怎么出去见人啊,这时卢燕却匆匆推门进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一见易寒那张脸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易寒冷冷瞪了卢燕一眼,“有什么好笑的,信不信我让你比我凄惨百倍”。

卢燕连忙捂住,压抑住笑意,一张憋的实在难看。

易寒转过身去,不予理睬,洗漱一番,“哎呀”,当毛巾触碰到俊脸的时候,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卢燕道:“易厨师,我一大早起来就去撬了一个蜂巢,弄了这些蜂蜜,能给你止疼,治疗伤口”。

易寒一看,这才注意到卢燕手中的瓶子装的正是黄澄澄的蜂蜜,语气严厉道:“你不要命了,去撬蜂巢”。

卢燕却傻傻笑道:“易厨师,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娘生病的时候,家里没钱买药,我经常干这种事情,被蜂蛰多了,就习惯了”。

易寒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卢燕脖子之上有几点肿红,心中过意不去,轻声道:“卢燕,谢谢你了”。

卢燕傻傻一笑,“易厨师,你说那里话,你对我这么好,这是应该的”。

易寒心中一乐,对你好,昨天晚上就不会让你光着屁股回来了。

擦上蜂蜜止疼,走出屋子,不断的有人好奇的打量着他,严格的说是打量他那半边肿胀了的脸,想上前关心几句,却见易寒一脸阴沉。

院子门口走进来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除了李明濛还有何人,众人好奇的看着李明濛,不知道今日刮了什么风,少爷居然会来这里,这可真让他们喜出望外,纷纷放下手上活上前朝李明濛行礼。

这徐管事一脸慌张,衣衫不整的从屋子跑了出来,看来是刚刚起床还未梳洗。

徐管事小跑来到李明濛跟前,行了一礼,恭敬道:“少爷好”。

李明濛淡淡的点了点头,“你是何人”。

徐管事微微弯腰,一脸卑微道:“少爷,小的是本院的管事,就由小的带少爷观察观察我们日常的工作,顺便指点一二”,心中想到,这院子没有女子,明濛少爷既然来此,自然是一时兴起,视察而来。

李明濛轻轻挥手了,“不必了,你们去忙吧,我今日来是想找易寒的”。

徐管事顿时一惊,易寒,难道这小子得罪了少爷,当下一脸威严道:“莫非是那易寒得罪了少爷,小的这就把他找来,绝对不会有半分袒护”。

李明濛淡淡一笑,“是把我得罪了,不过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办,你先去忙吧”,手一挥,便不再搭理徐管事,四处张望,寻找易寒的踪影。

却是一会就找到了,像易兄这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做何种装扮,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鲜明,那样出众,俊俏的容貌,独树一帜的蹲姿,还有那神乎其技的化妆手法,都让人一眼就把他认出来。

李明濛露出微笑走了过去,见易寒低头沉思,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轻声道:“易兄,小弟来看你了”。

易寒猛一抬头,大吃一惊,“李兄,你怎么来这里,若是被别人看见了,我怎么继续混下去”。

李明濛目瞪口呆等着易寒半边肿成猪头的脸,哈哈大笑一声,“易兄,刚刚我远远望来,还以为你今日兴趣大增,画了一个怪异的妆容,没想到却是真的肿了”。

易寒往周围望了一圈,发现除了徐管事远远的盯着他们,余人却忙着干活,低声问道:“李兄,你来找我,那徐管事有没有怀疑什么”。

李明濛淡笑一声,“就算他怀疑也不敢管小爷的事情”,见易寒一脸担心,安抚道:“易兄,放心,我跟他说来找你算账的”。

易寒轻轻松了一口气,他来李家是为了追求李玄观的,可不想太早暴露身份。

“易兄,我今日来此,是想邀你一起出去玩了,博文与留情很是想你”。

易寒喜道:“真的,我的身份能出去吗?”

李明濛笑道:“本来是不能的,不过你随我一同,没有人敢阻拦”。

“好,我先吩咐一下厨房,速速就来,请李兄稍等片刻”。

易寒匆匆走到厨房,徐管事突然冒了出来,低声问道:“少爷找你有何事”。

易寒道:“少爷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我活埋了”。

徐管事一惊,“真的”。

“假的”,易寒匆匆入屋,吩咐好卢燕做好中午的膳食,留下徐管事一人呆呆不解,马上就要被人活埋怎么这么高兴。

易寒随李明濛走出院子不久,这平日里没人光顾的小四合院却来了另外两个大人物。

当先那人一袭白色的及膝的华丽长裙,纯净明丽,质地轻软的裙身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裙腰紧紧贴住腰身,将女子的柔弱,纤细毫无掩饰的展现出来,慢步行走间,婀娜动人,身后跟的却是安安。

众人呆呆的看着她的美丽,一脸痴迷,毫不掩饰自己爱慕的表情,突然好像悟到什么,如此气质高贵的女子,定是那位夫人无异,纷纷低下头去。

见众人低下头去,乔梦真满意的点了点头,她不喜欢被一群男人直视着。

虽然在场大部分人不认识乔梦真,但安安他们还是识得的,这美丽的夫人定是四夫人了。

徐管事弯着腰,低着头,小跑来到乔梦真跟前,毕恭毕敬行了一礼,心中疑惑,今日见鬼了,他在李家为奴几十年,这大人物还从来没到过这小院,怎么今天一来就来了两位,该不会又是找易寒那小子的吧。

乔梦真轻轻点头,淡道:“易寒呢”。

徐管事心中一惊,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小子该不会是做的饭菜不合四夫人胃口,或者......偷偷瞥了身后的安安,替安安姑娘出气来的,这些事情却只能在心中想着,不敢问出来。

徐管事回道:“回夫人话,易寒一大早就被少爷拉出去活埋了”。

什么!四夫人突然惊呼出声,神色之中隐隐带着担忧,而身后的安安乍闻此话也是一慌,虽然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好感,可一想到这个男人马上就会被活埋,一脸不忍之色,乔梦真的震撼程度远远要大于安安,只是因她饱厉世情,遇事镇定从容了许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速速道来”,语气明显急促,少了刚刚的轻柔。

徐管事将李明濛一早来找易寒的事情娓娓讲了出来。

乔梦真听完,非但不慌,反而扑哧笑了起来,“这事既然是从他口中说出,那就绝对不可信了”。

朝一言不发的徐管事道:“带我到厨房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否有九百九十九种名贵药材,这两人吃他做的东西,害我又胖了一圈”。

徐管事点头,就要前面带路,安安却忍不住上前轻声对四夫人道:“夫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乔梦真纤手一按,“放心,我若是连这种判断力都没有,那就妄称才女之名”。这乔梦真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才女,当然能嫁入李家的女子能差的了吗?

两女悠悠步至厨房门口,徐管事大步流星走快几步,指着几个人威严道:“你们快把门口的水迹清理干净,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走,夫人来了”。

那被点到的几人立刻放下手头上的活,刚起身走不到两步,乔梦真慢悠悠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我不是三岁小孩,这点水洼没关系”。

徐管事连忙会有恭敬道:“可是夫人,那些都是污水,小的怕脏了你的鞋子”。

乔梦真淡淡道:“我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又怎么会害怕,脏了鞋子,徐管事你越老越不聪明了”。

徐管事心中一惊,四夫人虽然没有明说出来,他却听明白了,是在指他老糊涂了,“是”,应了一声,缄口不言,不敢再自作主张。

乔梦真来到水洼处,轻轻提起裙角,露出粉红小巧的绣花鞋,踮起脚尖,却没有像男子一般大步的迈了过去,而是优雅的轻轻的蜻蜓点水般踩在水洼之上,水洼荡起淡淡的涟漪,像雨滴落在湖中一般。

每一个动作都那么高贵优雅,情态极为撩人。

迈上台阶,见脚尖处一片湿润,微微蹙眉,乌黑的眸子闪过不喜之色,“这厨房这么脏,罚那易寒半年工钱”。

众人听完是又喜又讶,喜是没有罚他们,讶是为何只罚易厨师一人,而且如此之重,在他们看来这可比杖责二十大棍还要严重。

徐管事要上前领路,乔梦真却淡淡道:“徐管事你就不要跟进来了,若是没事干就在门口守着就可以了”。

徐管事毕恭毕敬,不敢多言,站在门口。

刚进屋,就听见咄咄的切肉声,卢燕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看见安安跟在一个气质高贵的美丽女子身后,顿时一愣,傻傻的看着来人,想说些什么,嘴巴张的大大的却始终吐不出半个音来。

见卢颜呆呆看着她,乔梦真心里有些不喜,自从他夫君死后,已经好久没有男人敢大胆直视她的美丽,这是第二个却如此看他的男子,心中却没有动怒,真是个可爱的男人,就像一个从来没有看见过女人的孩子,这定是安安口中的卢燕了,跟在他身边也学会不老实了。

乔梦真发出娇弱酥腻的声音,“好看么”。

让卢燕顿时从痴呆状态清醒过来,一张脸涨的通红,低下头,心中慌张,双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刚刚在看到她的时候,自己居然想到刘大姐的奶.子。

乔梦真轻轻说道:“抬起头来”,卢燕这才硬着头皮抬起头,却始终不敢往她身上再看一眼。

乔梦真见卢燕双眼清明,一脸不好意思又有点害羞,忍不住嫣然一笑,“你知道我是谁吗?”

卢燕眼光撇到别处,点了点头。

“安安跟我说你是个老实巴交的孩子,今日一见却与所说不符合,是不是有人把你给教坏了”。

卢燕一愣,好奇的看着安安,难道夫人口中的那人是指易厨师,连忙摆手,傻兮兮的道:“不是的,易厨师人很好,他教了我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东西”。

“哦”,乔梦真美眸一亮,好奇道:“他有如此能耐,我却不知,你倒说说看他教了你什么东西”。

卢燕顿时脸红的跟猴屁股一般,结巴半天却说不出口,最后大胆道:“夫人,不能说”。

安安冷喝一声,“卢燕,你好大的胆子,夫人问话,你竟敢不遵”。

乔梦真微微一笑,从卢燕的神色之中,她已明白不是什么见光的事情,轻轻摆手安抚安安激动的情绪,“不说就不说,易寒去那里了”。

卢燕顿时松了口气,回道:“易厨师说他出去一会,可能要等晚上才回来”。

乔梦真淡道:“那我中午的膳食由谁负责,你吗?”

卢燕顿时一慌,却硬着头皮直言道:“是的,小的按照易厨师的吩咐给夫人做菜”。

“哎”,乔梦真叹息一声,“难怪我最近胖了一圈,原来这菜都是你做的”。

卢燕一脸真诚,“回夫人话,以前给你送去的饭菜都是易厨师亲自下厨的”。

“那我就更要罚他了,这几天照了镜子,脸都胖了许多”,说到最后,语气好似在撒娇一般。

卢燕一愣,却闭口不言。

“安安给我说,他做的菜都有养颜美容功效,这药材在那里,你拿出来我看看,我对药物也有一番了解,省的被他毒死都不知道”,乔梦真淡淡道。

卢燕顿时傻眼,那有什么名贵药材,这都是易厨师编出来了,让他上那里找去,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些药材呢?”,安安督促一句,“卢燕,夫人要你将药材拿出来看”。

卢燕涨红着脸,憋了半天,却吐出来一句,“没有”。

“怎么,用完了,总该剩点吧”。

“不是,那菜里面根本没有放这些东西”。

乔梦真淡淡一笑,“这么说,在骗我咯”。

卢燕点了点头,安安怒道:“卢燕,你好大的胆子”。

卢燕顿时跪了下来,“夫人,不要赶我走,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乔梦真轻声道:“卢燕起来吧,我不会责罚你,要罚也罚那个该罚之人”。

卢燕却依然跪地不起,一脸倔强,“夫人,请你也放过易厨师吧,易厨师得罪了安安姑娘,生怕夫人怪罪,所以才这样的说”。

这小子倒挺会收买人心的,“你先起来,否则的话,我立刻就赶你离开这里”。

听到这里卢燕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他回来后,你让我马上在芳泽院来找我”,说完转身离开。

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特意跑到这里来看他,都是那个坏小子,对于自己的鲁莽,乔梦真心生埋怨。

第七十六节 明濛之爱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行人如蚁,易寒好长时间没有感受到这种热闹的气氛,托李明濛的福,终于可以自由一天了。

四个身穿华衣的男子慢悠悠的街上游荡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女子,脸上表情垂涎欲滴。

“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有一双修长性感的腿”,赵博文指着一个从他身边的女子低声对几位好友道。

“赵兄,说的如此肯定又怎么证明呢”,说话的是楚留情顺着赵博文所指的方面望去,漫不经心道。

赵博文哈哈一笑,“我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证明,不知几位想到几种呢”。

李明濛笑道:“我想到一种了,就是亲手摸上一摸,亲自测量感觉一下”。

赵博文笑道:“不错,明濛这个法子可行,只不过要受些皮肉之苦”,朝楚留情看去。

楚留情不慌不慢,扇子合拢往手心敲了一下,“有了,把她裙子掀起来,春光外泄,想看不清都难”。

四人哈哈大笑,李明濛摇头道:“楚兄,你果然不愧为三大才狼中最下流无耻的人,你这么做让人家姑娘以后怎么嫁人”。

“咦,李兄此言差矣,要做当然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做,在大街上,没人吐一口痰就可以把我淹死,我可不会这么傻”。

三人同时往易寒看去,“易兄,我看你一副胸有成竹,难不成你有更好的法子”。

易寒淡淡一笑,“若是我,就直接把她推下河去,再跳下去把来捞上来,不但可以亲密接触一番,衣湿贴体,这腿长不长,腰细不细,胸圆不圆,臀翘不翘,不就一目了然了么”。

三人同时惊讶出声,“妙招啊”。

赵博文若有所思道:“同为色狼,我们三人臭名远扬,这易兄却博得个见义勇为的名声,高,实在是高”,朝易寒露出赞赏之色。

楚留情笑道:“我现在才明白,我们为什么经常会被别人追着打,而易兄却是受人追捧,这就是境界的差距啊”。

李明濛淡道:“我看你们还是认真去找一个好女子,不要整天这样吊儿郎当了”。

三人笑而不语看着李明濛,李明濛经不住三人颇有深意的眼神,大声道:“隋旖有什么不好,若是整天能跟她在一起,我拿也不去”。

“哟哟,隋旖,叫的这么亲热,人家都不认识你”,赵博文调笑道,易寒与楚留情却给他留三分情面,没有出言讽刺。

李明濛恼道:“跟你们讲这些是白费口舌,你们三人玩吧,我要去她家门口守株待兔”。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赵博文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带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猥琐笑容,道:“反正闲着没事,我们就顺便去看看李兄的泡妞手法”,朝易寒两人看去,“两位,以为如何”。

易寒与楚留情点了点头,李明濛顿时慌了起来,“不行,你们若随我一起去,会把她吓到了”。

楚留情笑道:“明濛,你放心,我们会躲在暗处”。

李明濛叹息一声,点头答应,几人相交甚久,岂能不明白一旦他们决定下来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四人走过几个街口,初进一条小巷子,便遥见丈高围墙之内,绿荫一片,几根枝叶漫过墙头,好一副芳树盎然之貌。

“此时七月,可惜不能见到红杏出墙之景”,赵博文叹息道。

李明濛乍闻如此含义深刻的话,狠狠的瞪了赵博文一样。

楚留情笑道:“七月凤仙节节开,是否已经在预示这李兄旗开得胜,博取美娘子欢心了呢?”。

这话说的李明濛心里舒坦,楚留情朝易寒看去,“易兄,你也来一句吧”。江南蝶双双齐飞,过墙儿步步纤痕,拈花牵情惜春光,共倚红墙看天阙”。

赵博文哈哈笑道:“明濛,易兄可是对你期望很高哦,美人还没到手,他已经提前祝福你了”,李明濛微微一笑不语。

几人又走了一箭多路,才来到一所宅子门口,两扇黑溜溜的大门,门上朱红帖子写的是“碧树岸绿,金陵春来”八个大字。

“就是此地?倒也是富贵人家”,楚留情问了出来。

李明濛此时才觉悟到,三位好友还站在自己身边,连忙将三人推到隐蔽角落里。

易寒哑然失笑,这李明濛太在意那个叫隋旖的女子了。

三人猫在角落里,静静的注视着大门口,半响大门却紧闭不开,那李明濛就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赵博文低声道:“明濛不累吗?这样做值得吗?都不知道那女子今天出门不?”

赵博文连续问了三个问题,一时之间却让人不知怎么去回答,易寒笑道:“这李兄守在门口已经有些时日了,是该给他一点回报了”,话刚说完,大门咿呀一声,走出来一个女子,正是当日所见的隋旖。

隋旖骤见李明濛,神色一惊,就要往院内退去。

李明濛大步流星走了上前,却在距离隋旖一丈距离停了下来,隋旖却因为李明濛停了下来这个瞬间,退回院内,眼看大门缝隙就要完全闭合,李明濛急呼出声,“慢着”。

隋旖停止了关门的动作,从细小的缝隙内面无表情的看着李明濛。

平日里神采飞扬,口若悬河的李明濛却一时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欲言又止,隋旖见他没有说法,就要关上大门,“隋小姐,对不起”,也顾不上在几个好友面前丢脸,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隋旖听完,神色依然淡定,没有丝毫变化,淡淡吐出一句,“你的道歉我接受了,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一旁的易寒低声自语道:“上啊,上啊,她没有立刻关门,就表示给你机会”。

楚留情好奇的盯着易寒,“易兄,我看你怎么比明濛还要激动”。

易寒讪讪一笑,“想起往事了,莫怪,莫怪”。

李明濛心中有千言万语要想眼前佳人诉说,可半句也说不出口,而隋旖也完全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李明濛憋足勇气,“我.....我想向你道歉”。

话刚说完,隋旖只应了一句,嘣的一声,大门关闭,剩下李明濛一个人站在门口愣愣发呆。

三人从角落了走了出来,赵博文拍了他的肩膀,安慰道:“莫伤心,好歹见到人了”。

李明濛喃喃应了一句,“还不如不见,见到了更伤心”。

易寒轻道:“李兄,你刚才的表现可以说糟糕透顶,你难道看不出她给你机会么,若是你将心中想法直言说出来,也许结局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我知道,可是在她面前,我不知道为什么,半句话也说不出口”,李明濛一脸懊恼。

楚留情笑道:“走,我们去群芳楼寻乐子去,一扫颓势”。

“不啦,你们去吧,没有心情”,李明濛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

“哎,明濛,你怎么这么扫兴”。

易寒突然开口,“这群芳楼我看就不要去了,我有更好的主意,非但能让各位尽兴,还能够帮明濛一把”。

三人同时好奇的看着易寒,李明濛双眼露出一丝神采,“易寒,你有何妙计”。

易寒微微一笑,淡道:“这隋旖今日必要出门,你在门口守着,她是不会再出来了,我们先离开,在她经过的路上等着她,我已经想好了,我扮作算命的,你们三人扮作卖画的”。

赵博文疑惑道:“易兄,那你又怎知她经过哪里”。

易寒道:“不知刚刚你们有没有注意她手中拿着皮尺”。

三人异口同声道:“衣店”。

“可是这金陵城衣店如此之多,我们又怎么知道她走那间”,楚留情带着疑惑问了出来。

易寒推理道:“一般我们去买东西的时候都喜欢到熟悉的店里去,刚才我注意到隋旖身上所穿的衣服有和记的标志,有九成可能是去城南的和记衣店”。

三人露出赞赏的神色,”易兄,不得不说你的观察力和判断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楚留情道:“易兄为何你要扮作算命的,这其中又是何原因”。

易寒哈哈一笑,“自然是算她与明濛的因缘了,你们放心我有十足把握让她坚信不疑”。

“走,我们赶快去布置一番”,李明濛迫不及待道。

第七十七节 算命天师

几人来到集市。

易寒走在前头往一算命摊位走去。

那算命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身道袍,颇有仙风道骨的气质,那算命的男子见有几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走来,一脸热情道:“几位要算命啊,请坐,请坐”。

位置只有一个,易寒坐了下来,其他三人好奇的看着易寒,不明白他要搞什么把戏。

“这位公子,请伸出手来”。

易寒微微一笑,一般这种算命的都是先看面相,再看手相,然后才点评一二,当下也不再浪费时间,直言道:“这位先生,我今日不是来算命了,我想租你的这个摊子一天,还有你身上的这一套衣服,多少钱你说吧”。

中年男子一愣,“这个......”,沉吟道:“公子难道是同行”。

易寒微微一笑,“不是,我想办点事情,一百两够不够”。

中年男子在听到一百两三个字,毫不犹豫道:“成交”,管他是不是同行,有这一百两他以后也不用在这里靠算命过混饭吃了。

易寒转过身看着李明濛,“明濛给钱”。

李明濛一愣,“为啥要我给钱啊”。

“你还想不想追求到隋旖小姐啊,想的话马上照做”,易寒有些不耐烦。

李明濛哦的一声,随身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乐呵呵的收了下来,“谢谢公子,几位公子,以后这摊子就是你们的了”。

脱下道袍,就要离开,“慢着”,易寒喊了一句,中年男子一愣回过头来,易寒手一伸就把他脸上的假胡子也撕了下来,中年男子“哎呀”一声,手不停的揉着那个贴着假胡子的地方。

易寒穿上道袍,贴上胡子,便成了一个仙风道骨的算命先生,三人哈哈大笑,“易兄,真有你的”。

楚留情问道:“易兄,那我们三人干什么,该不会让我们傻傻在这里站着吧”。

易寒笑道:“你们三位去换身朴素一点的衣衫,把对面那些卖画,替人画像的摊子租起来,看我演一出好戏给你们看,明濛你要注意点,不要让隋旖认出来”。

三人哈哈大笑,这倒是好玩的乐子,易寒的鬼主意就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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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一个人坐在摊位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等待隋旖的出现,期间有几人上前想要算命,易寒爱理不理,挥了挥手道:“没空,改天再来吧”。

那些人无不好奇的看着易寒,还从来没有见过生意上门推脱不要的算命先生,均一脸不喜的走开。

“易兄,易兄”,对面打扮成书生模样的楚留情低声喊了几句,易寒回过神来,“易兄,她来了”。

易寒往楚留情所指方向望去,人群之中一个婀娜多姿的身影引人瞩目,不是那隋旖又是何人,易寒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

“小姐请留步”,易寒走到街道中央将隋旖拦了下来。

隋旖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易寒,不知此人为何将自己拦了下来。

易寒认真的看着隋旖,若有所思道,“我观小姐红莺星动,最近可能被情事所扰”。

隋旖身体微微一颤,虽然极为隐蔽,却被易寒看了出来,嘿嘿,有感觉就好,“小姐,若是信得过在下的话,就请小姐先坐下,待本相师为你详看如何”。

隋旖点头,坐了下来,“先生,刚才你我红莺星动是什么意思”。

易寒一手抚须,淡道:“我是说小姐的姻缘到了,不过......”,易寒沉吟不语,隋旖急忙问道:“不过什么,请先生直言相告,资金不会少给先生”。

易寒叹息一声,“罢了,罢了,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今日为了成就一段好姻缘,我就豁出去了”。

隋旖疑惑问道:“先生此话什么意思”。

易寒指了自己半边肿胀的脸,道:“看到没有,我这脸本来好好的,就是因为泄露太多天机,才遭天谴,恐怕今日再为你解悟,另外一边也在劫难逃”。

易寒这么说更加深了隋旖的信任,看来这位算命先生真的有本事,“那先生.....”。

易寒知道她要说什么,淡道:“小姐,今日你既然遇到了我,就是有缘,无论如何我也要成全你一段美满的姻缘”。

隋旖道:“谢谢先生,就请先生快快说来”。

易寒道:“小姐最近你是否心情浮躁,时不时想着一个人,心里又恨着他”。

隋旖神色一惊,“先生确实如你所说,一点也没有错”。

易寒沉默了一会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借小姐的手一瞧,隋旖脸色一红,却伸出手去。

轻轻地捉住那隋旖的小手磨挲着,闭着眼睛似在摸索玄机。

“哇,好滑好嫩的小手啊,明濛真是好福气”,嘴里在咕噜咕噜念着听不懂的咒语,隋旖的小手在一次又一次深入非礼中而恍若未觉,她紧张的看着易寒。

远处的李明濛看着这一幕,激动的就要上前狠揍易寒,却被赵博文拉了下来,“你一上前就全完了,忍着点,易兄的为人我们信得过,这是算命的必须手段”。

好一会,易寒才回过神来,从他那神鬼莫测的,人鬼皆看不懂的摸骨中回到现实中来。

易寒摇了摇头,叹息道:“小姐,我刚才已经观察你的手相、面相、气相,手中婚线乃无夫之相,却偏偏掌心有断纹,这又是克夫之相,这却相互矛盾”。

“再观你面相,额窄而眼尖眉细,此乃苦命之相,再观你气相,心主神明,而你心情杂乱不安,胆主决断,而你一脸犹豫之色,膻中主喜乐,而你或忧或喜,观此三相,恐怕你要孤独终老而无子送终”。

隋旖被易寒一唬,顿时花容失色,“先生,可有解救之法”。

易寒突然双眼一亮,“有,木水之人能够救你”。

隋旖一脸疑惑,“什么这话何意,小女子听不太懂”。

易寒一脸神秘,捻指道: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末时三刻,你到无相寺的门口,看见一个穿黄衣衫的男子,他就是能帮你逢凶化吉的夫星”。

隋旖还想问些什么,易寒却摆手阻止道:“我已经泄漏太多天机了,请恕在下只能说到这里”。

隋旖点了点头,从荷包拿出一块碎银子递给易寒,易寒却拒绝不收,冷道:“小姐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本相师是为你逢凶化吉,救人于灾难之中,可不是图你钱财”。

隋旖点了点头,“谢谢先生指点”。

“快去吧,可不要误了时辰”,易寒淡淡道了一句,隋旖这才快步离开。

隋旖走了之后,三人涌上前来,“易寒,你刚才为什么摸她的手,你不说清楚兄弟也没得做”,李明濛冷冷道。

易寒哈哈一笑,“李兄莫要生气,这个演戏当然要演的真的一点,不然她怎么会随便生气了,只是摸一下手而已,不碍事”。

“你......”李明濛指着易寒说不出话来,易寒续道:“我已经告知她,末时三刻,无相寺的门口,穿黄衣衫的男子,就是她的夫星,你是想在这里跟我吵架,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呢”。

李明濛一听转怒为喜,“易寒我错怪你了,等我成功之后定好好报答你”,说完便匆匆离去。

“易兄,为什么要说穿黄衣服的男子”,楚留情好奇问道。

易寒哈哈一笑,“因为穿黄衣服的人很少,我若说穿白衣服,隋旖就不好辨认了”。

楚留情一脸受教道:“有理,易兄想的贴切”。

赵博文露出猥琐笑容道:“易兄,不如我来算命,你去卖画吧”。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赵博文也想学易寒占那些年轻小姐的便宜,楚留情本来也有这个打算,却只顾跟易寒说话并赵博文抢先一步了。

“好吧,既然你要算命,那我就卖画去”。

两人换了个位置。

第七十八节 高贵妇人

易寒与楚留情两人的摊子离得不远,两人相互抢起生意来,当然不是为了赚那么点画资,而就像下棋对弈,争个输赢,优劣。

输赢易寒倒不是很在意,只不过为了不让楚留情说他扫兴。

两人站在大街之上争着拉客,半天却没人上前,其中却有原因,两人摊子前面都竖长布作的招牌,内容却是不一样。

楚留情的招牌上写的人妖,男人,小孩,丑八怪恕不接待。

易寒的招牌上写的是免费画像,非美女者谢绝骚扰。

两人这富有特色的宣言却吓坏了好多人,颇有姿色的女子一看上面的内容就心生警惕,这不明白的是两个色狼。

“美女你画像吗,小姐你画像吗,这位姑娘画个相吧,不收钱”。楚留情不但口头吆喝,还加上了主动拉客的自我推销,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干上瘾了,还是真的要与易寒比个高低,至于脸皮这东西,他就从来没有拥有过。

“你干什么,登徒子”,一个女子怒吼着。楚留情抬头一看,他只顾拉客,断然没想到一双大掌就往人家性感的臀部摸去,习惯了,见到软绵绵的东西,就控制不住自己。

这个姑娘却不是老实人,表现的很野蛮,狠狠的推了楚留情一下,楚留情被推的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红辣椒,我喜欢这种类型的,讪笑道:“小姐,画个像吧”。

“画个屁,你知道你刚刚干了些什么吗?”

“这位姑娘,真对不起,我只顾拉人,没想到冒犯了你,请见谅,请见谅”,楚留情连忙摆起陪笑道,遇到这些泼辣的女子千万不能跟她硬碰硬,要温柔一点。

“哼”,那姑娘见到楚留情道歉,再看他一副破烂的装扮,也明白了这人这身份断然没有胆子敢在大街之上非礼女子,气也消了一半。

“下次看清楚点,有你这样做生意的吗,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她摆起一副说教的口气对楚留情道。

姑娘教训的是,姑娘教训的是,楚留情口头上这么应付,心里却暗道:我对你怎么了,不就摸了你一下屁股,小小年纪倒会教训人来,真是可笑,你可知小爷这双手光临个多少美女的娇臀”。

“春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吵吵闹闹的”。一声娇柔的女声从轿中传来。

夫人,我刚才遇到了个登徒子,正在跟他理论呢!那个被楚留情拉了一下衣袖的小姑娘,对着轿子回答。

楚留情刚才忙着跟那叫春儿的女子讲话,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一听这声音,心中一酥,朝发声处望去,旁边停着一顶轿子,抬轿子的那四轿夫在怒目看着他,大有主人一声令来,就大打出手的准备。

原来自己刚才是非礼大户人家的丫鬟,那丫鬟的靠山还真不小,难怪一副有恃无恐的姿势。

轿子里又传出声音:“既然是登徒子,叫全才打断一只脚就是,莫要再唠叨了”。

易寒站在一边看着好戏,虽然不知楚留情什么背景,但能与李明濛深交的人,可不是普通富贵人家。

楚留情讪讪一笑,“轿子里面的夫人,你声音好听是好听,但心肠怎么也是这般歹毒,我只是不小心摸了她一下,不至于要我的腿吧,我故意的,那不还要我了命”。

轿子里静静无声。

“你吃了豹子胆,敢出言调戏我家夫人”,那春儿用手指了指楚留情,脸上那眉毛差不多都可以拧成一起了。

楚留情毫不畏惧,淡淡一笑,道“哇,我跟你有杀父之仇是吧,用得着摆出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来吓我吗?”

春儿顿时大怒,一个巴掌就往楚留情脸上扇了过去,怒道:“大胆狂徒”。

楚留情哪里肯被她打中,闪了过去,却伸手将春儿的手捉住,抚摸了一下,笑道:“好白好嫩的小手,保养的不错”。

春儿想缩手,却被楚留情紧紧捉住,回头往四个轿夫大声道:“你们还不赶快动手”。

四个轿夫听到指示,往楚留情冲了过去,

楚留情冷喝一声,“你们说敢动我......”,话还没说完,四个轿夫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哎呀”,李明濛哀嚎一声。

几个人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一顿拳脚就招呼上来了,专门攻击楚留情的小腿。

易寒一惊,冲上前去,“停手,快停手”,可是还是慢了一步,“咔嚓”,好像是骨头断了的声音,那四个轿夫完成了任务退了回去。

啊!

“我的脚,我的脚断了,他们还真敢对我下手”,楚留情痛叫起来。

易寒又好气又好笑,掀起楚留情裤腿,查看伤势。

“轻点!轻点!疼,易寒你不用管我,快替我报仇啊”。

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赵博文这小子怎么还不出现,往算命摊位望去,却看见这小子摸着一个小姐的手,一脸意淫的神色,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易寒摇了摇头。

这时,轿子又传出轻柔的声音,“把他另外的那只腿也打断了”。

楚留情神色一惊,把易寒推在前头,“易兄,我们情同手足,今日你一定要保护我”。

易寒苦笑不得,你惹的祸却要我来帮你擦屁股,走在楚留情的前面挡了起来。

“借过,借过,什么事情啊,这么热闹”,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却是赵博文。

突见楚留情躺在地上,怒骂起来:“妈的,谁敢打我兄弟,这不是找死吗?”,大步流星走了过去,蹲在楚留情身边,“留情,你没事吧,谁打你了”。

楚留情哀丧着脸,指着那四个轿夫,“就是他们几个偷袭我”。

赵博文顿时怒视四人,易寒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他就冲了上去,一拳挥去,却被其中一个轿夫一手握住,反手一扭,赵博文顿时额冒冷汗,急道:“轻点!轻点!”

“手”,轿子里的女子又发话。

只见那轿夫脸色一冷,手上使劲,喀嚓一声,赵博文痛叫一声,两行清泪就飙了出来。

赵博文哭丧着脸,“断了,真的断了”,朝轿子里骂道:“你真是混蛋,还是不是女人,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另外一只”,听到轿子里又发出指示,赵博文顿时一惊,急道:“英雄,美女,我不认识刚刚那人,只是来见义勇为的,提高自己的实战经验”。

易寒走上前,朝轿子里行了一礼,“这位夫人,在下易寒,为刚刚两位好友的鲁莽赔不是”。

轿子里却没有回应。

易寒只能朝旁边的春儿行礼,“这位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请姑娘高抬贵手”。

春儿看了易寒一眼,这人虽然长的比刚刚两人丑多了,可是却温文尔雅,礼貌谦逊,心中怒气消了一大半,转身就要往轿子里面的夫人求情。

那知这个时候,楚留情却出声怒道:“易兄,堂堂男子汉怎可轻易屈服,跟他们拼了”。

易寒在听到这话就知道糟糕了,果然不出所料,春儿脸色一变,冷视易寒,“丑八怪,我劝你还是让开,否则连你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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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衣衫褴褛的小孩,一男一女路过此地,若是易寒见到了,就能一眼认出是柔儿还有雄霸。

“哥哥,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热闹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挤进去看看——”。

两人个子小,就在大人们群钻来钻去,一会的功夫便挤到了最里面,两个小小的脑袋刚才人群脚下钻了出来,雄霸刚一抬头,骤然道:“不好,快闪”。

春儿无意间一瞥却看见两人,惊呼出声道:“小姐,少爷”,走了过去,将两个要钻回去的小小身影捉住。

雄霸笑道:“春儿姐,这么巧,你也来逛街”。

柔儿却低着头,轻声道:“春儿姐姐”。

春儿看着两人装扮,一脸疑惑道:“小姐,少爷,你们怎么会打扮成这个样子”。

柔儿干脆低头不起,把这个难题交给哥哥,雄霸挠了挠脑袋,笑道:“我跟柔儿玩角色扮演呢”。

这时轿子的帘子轻轻的被揭开,一只穿着红色绣花鞋的小脚优雅的踏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雄霸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柔儿却低着头,没有抬起来头的勇气。

只见一亭亭玉立的妇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脚着小莲花布鞋,秀美的莲足隐藏在那鞋中,一身紫色的紧身修身百花曳地裙,腰系一根粉红的彩带做束腰用,芊芊长裙不见其腿,却依稀可见那高挑的双腿,裙子不时处有银丝花边渲染,光看这裙子,并非凡品,制作可谓精心。

双眸清澈明亮,柳眉弯弯细细,头上挽着个高鬟望仙髻,鬓发间别白玉簪子,可惜的是脸上戴着一丝黑巾掩盖了自己的相貌,依稀可见那如凝脂般的肌肤。

翩若惊鸿啊,翩若惊鸿啊,易寒怎么也想不到轿子里面居然是如此一位尤物,一举一动具有强烈诱惑力的女子,赵博文与楚留情更是看呆了,气氛一下子诡异到了极点。

妇人虽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连脸上都蒙上黑纱,举止优雅,偏偏易寒看起来含俏含娆,媚意荡漾充满成熟女人的韵味。

这位气质高贵的夫人却看也不看他们三人一眼,而是望着雄霸与柔儿,眼神之中带着威严。

妇人轻轻道了一句,“跟我来”。

其中两位轿夫在人群中清除一条道路,另外两人一人一个叉着赵博文与楚留情,雄霸与柔儿老实的跟了上去,易寒当然也不能放任两位好友不管,走在最后面。

妇人走到一条偏僻的巷子才停了下来,两个轿夫将楚留情与赵博文重重的扔在地上。

柔儿与雄霸这才抬起头,不安的喊了一句,“娘亲”。

“你们两个难道就不怕被我打吗?”,妇人语气严厉,眼神中却带着温柔的神色。

这时,易寒发现柔儿正盯着自己看,一脸好奇,不会吧,这小丫头眼睛这么毒,我都毁容成这样,她还能认出来。

柔儿往易寒走去,易寒连忙手指伸到嘴边,“嘘!”。

柔儿却开口了,“爹爹是你吗?”

什么!

妇人惊呼出声。

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往易寒望去。

第七十九节 有凤来仪

楚留情与赵博文目瞪口呆的看了看易寒,又朝妇人看了看,爹爹!娘亲!怎么突然间关系变的这么复杂。

四个轿夫也一脸疑惑望着易寒,心中想着,他该不会真的是夫人的情人吧,只是这个男人长的实在太难看了,怎么配得上她们高贵美丽的夫人。

只有春儿清楚,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她常年跟在夫人身边那里会不清楚夫人有男人没有。

柔儿的这一声爹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糊涂了。

“柔儿,怎么回事”,夫人冷冷问道。

柔儿小手捂住嘴边,一脸后悔,却没有回答。

一旁的雄霸瞪了柔儿一眼,“笨蛋,我早就认出他来了,被你害死了”。

夫人似乎不忍心责问这个可爱的小女儿,转身看着雄霸,冷声道:“雄霸,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雄霸看了易寒一眼,“他用二百两银子收买我和柔儿的”。

“两百两你们二个就可以随便喊人就爹吗?”,夫人大声责备,“你们这是要气死我,你让我......”,后面的话却实在羞于开口。

夫人看也不看易寒一眼,对着四个轿夫道:“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埋了,今日若是有人胆敢将此事泄漏出去,就不要怪我狠心”。

易寒顿时傻眼,完全想不到这样也可以遭来杀身之祸,往这个气质高贵的妇人看去。

楚留情惊呼出声,“奸情败露,谋杀亲夫”。

“掌嘴!”

啪!啪!啪!

楚留情顿时脸肿的跟猪头一样,这一下他再不敢多言,以他楚少爷的身份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居然有一丝畏惧,她的眼神跟爷爷一样,威严,不容反驳。

四个轿夫朝易寒走去,柔儿突然张开双手拦在几人面前,“不许你们伤害他”,四个轿夫面面相觑,怕伤害小姐,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柔儿弱弱的朝贵妇看去,“娘亲,我知道你很生气,你若想出气就把他们两个给埋了吧”,手指往楚留情,赵博文两人指去,回头看了易寒一眼,“柔儿不能失去他”。

虽然此刻濒临生死关头,易寒却哑然失笑,这种受人保护的感觉真好,虽然是小小的柔儿。

雄霸点了点头,“柔儿这主意好,把他们两个埋了就好,这个应该留,其实他还不错”。

楚留情与赵博文异口同声道:“其实我们也不错”。

“都给我闭嘴”,很显然在柔儿叫出那声爹爹之后,她心情变得很烦躁,丝毫没有刚刚的优雅从容。

“这位夫人,请先别生气,等我说完再埋也不迟”,易寒一脸镇定,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些滑稽,先是楚留情非礼她的婢女,接着又冒出柔儿。

“易兄,千万不可——”

易寒微微一笑,“夫人是这样的,那日我与柔儿雄霸两人在无相寺相遇,见他们两人聪明可爱,就收为干女儿,干儿子,完全没有半点亵渎夫人的意思”。

柔儿与雄霸很配合的用力点头。

夫人这才往易寒看去,“你配吗?”

易寒淡淡一笑,“原本不知道,现在感觉还真没有这个资格,我看夫人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不如此事就当做一个误会如何”。

夫人冷哼一声,“看在柔儿的面子上就绕过你们,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柔儿与雄霸顿时舒了一口气。

柔儿低声对易寒道:“幸亏我护住你,不然你真的要被我娘亲埋了”。

易寒一愣,听柔儿口气好像不是向他邀功,而是如释重负的感觉,难道刚才若不是柔儿拦住,自己真的可能被这个女人埋了,想到这里心里怪异极了,又朝贵妇望去,此刻她的脸上却恢复了平静。

夫人朝身边下人道:“我们走吧”。

柔儿与雄霸乖乖跟了上去,走了几步,柔儿回头对着易寒道:“脸肿成这样,记得擦药哦”,雄霸却拉着柔儿,“走吧,一会娘亲改变主意就麻烦了”。

待夫人等人离开,易寒一手一边将两人搀扶起来。

楚留情问道:“易兄,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易寒却不想多做解释,笑道:“误会而已”。

赵博文一脸羡慕,“那个小女孩好可爱,若是我能做她爹就好了,不知道那夫人介意不介意”。

看着这两人,被人揍成这样,还色胆包天,这才狼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哈哈笑道:“博文,这么具有挑战性的女人正符合你的胃口”。

三人刚到街口,就见李明濛神色匆匆走来,骤见三人如此狼狈,神色惊讶,“留情,博文,你们怎么了,这金陵城还有人敢打你们二位”。

两人不答,易寒却问道:“明濛,你那边怎么样了”。

李明濛一脸丧气,“别说了,回去再跟你解释,你们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伤的如此严重”,顺手将赵博文从易寒手中扶了过来。

楚留情道:“易寒,你先去把那些工具收起来,改日可以再用,哼,从那里跌倒就要从那里爬起,至于我们在街上雇一辆马车,让明濛送我们回去即可”。

易寒苦笑不得,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心情顾及那些东西,这几人的心思真的不能用常理来揣测。

“是啊,是啊,我今天才发现算命原来也是一种幸福的职业”,赵博文补充道。

在两人恳切的目光下,易寒只好点头道:“好吧,你们小心点”。

李明濛笑道:“放心吧,他们两个只要不死,三天之后,保证活蹦乱跳”。

楚留情哈哈笑道:“跟你们在一起,被人打感觉也是这么痛快”。

赵博文若有所思道:“我觉的以后出门是不是应该把保镖给带上”。

楚留情没好气道:“知道你赵少爷威风拉”,看着易寒,“易寒,记得把东西收好,我们以后还靠那些寻乐子呢”。

李明濛等人走后,易寒先将算命摊位上的东西收拾好,又将楚留情的摊位也收了,正忙着收拾自己的摊位。

“画一副像要多少钱?”,身后有人问道。

易寒头也不回摆手道:“收摊了,不画了”。

“我看你这人不像是画像的,该不会是趁人家不在偷拿他的东西吧”。

易寒猛一回头,却是一个姿容妙曼,神采荡逸飞扬的女子,秋水凝波,春山蹙黛,容貌竟不亚于墨兰。

女子仔细端详易寒,突见易寒脚下露出的两个脚趾,却忍不住扑哧一笑,平复了一下情绪道:“你是捡破烂的吧”

易寒咳咳一声,挺起胸,摆出一个风度翩翩的姿势反问道:“小姐,你看我像吗?”

那女子听易寒这么说,端详他起来,这么看倒不怎么像,可是一瞧见易寒脚下露出的两个脚趾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纤手掩住嘴形,笑声还是忍不住发了出来,“这么看倒不太像”。

易寒释然道:“这叫对了,我根本就不是捡破烂的,小姐你看我有手有脚,谋生能力可是很强大的”。

那女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叫易寒哑口无言,“那你为何要将自己打扮成一个捡破烂的”,这话一出口,易寒顿时郁闷的要拿头去撞墙,这身衣衫是刚刚那个书生的,这叫他如何解释,该不会说我是冒充的吧。

易寒咳嗽一声,淡然道:“我这人念旧,衣衫旧了不忍心丢弃,穿着穿着就习惯了”

那女子点头道:“嗯,这倒是个好习惯,就是该让人替你缝补一下”

易寒讪讪一笑,“小姐若是愿意,就请你帮我补吧”

女子给他一个白眼,啐道:“瞧你这人看上去老实,怎么说话这么不正经,我又以什么身份帮你补衣衫”。

易寒哈哈一笑,“那是,那是,在下激动了”。

“废话少说,画像的,我现在要画一张像,这生意你是做还不做”。

易寒笑道:“本来打算收摊了,看在小姐说的几句宽心的话,在下就勉强为小姐画上一副”。

女子不领情道:“你要画便画,不愿意就算了,可不要勉强,你以为这大街上就你这一家呀”。

“好好好,小姐请坐好”,易寒一脸热情,“让我将小姐的美丽永远留在画中”,这话那个女子不爱听,那女子听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如花般娇艳,却道:“好大的口气,你可不要把我画丑了”。

易寒重新将画桌摆好,摊开宣纸,开始准备工作。

沐彤心里觉得怪怪的,刚刚还没什么,所以一言一语才会那么自然,现在可不一样了,想到要被一个年轻男子盯着看,而且要将她的容貌衣着画出来,心中别扭,早知道找个老头子就好,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的背影就忍不住走了过来。

她心中紧张,表面却假装自然,目视前方,看着易寒。

奇怪的易寒与别的画家并不一样,他并没有盯着她看,让她坐下,只不过是个形式,在刚刚的交谈中,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衣着打扮都印在他脑海之中,他并不用看着她,就能将她的一切画出来。是的,易寒画的很快,手中的笔丝毫没有停顿,别人要画好半天的功夫,他不用半柱香的时间就画完了,轻轻的在纸上吹了一口气,道:“好了”。

“好了”那小姐一愣,她看这个画家看都没看她,以为他在酝酿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画好了呢,这也太快了吧,还有让她感到奇怪的是,从易寒动笔,他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心里是好奇又是不太相信,天底下那有这样画画的,起身走上前去,望着画像,待看到画像中人,整个人顿时惊呆了。

这男子将她画的很像真人,这一点并不然她感到惊讶,画艺好一点的画师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难的捕捉人物一瞬间的神韵,但是因为画像之人被画师的人看着,很难表现出平时的那份自然,这就让画艺高超的画师很难捕捉那一瞬间。

画中的女子冰肌玉肤,滑腻似酥,鬓云有度,香腮似雪,衣着端丽冠绝,那笑容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唇红齿白,她经常照镜子,却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美,那嘴角微微翘起的笑容,眉目含情的眼神,那么撩人心怀,连她都不由自主的对自己动心了。

第八十节 护短

他的画画手法极为新奇,明明只是用上一种黑色墨水,但偏偏画出来的画像,让人感觉五颜六色,不设色之色,青绿、浓墨、浅灰、浅绛、跃然于纸上。

沐彤骤然见到画中女子独有的酥胸微微鼓起,不由皱起眉头,这人看的这么仔细,而且还画的这么精细,一般在画女像的时候,敏感部位,画师都朦胧处理,并不在上面多费笔墨,像他这样实实在在画出来的并不多见。一想到他刚刚在上面吹了一口气,这口气就好像吹在她的身上,俏脸一红。

易寒笑道:“小姐,这画你看还满意吗?”

说心里话,她对这画喜欢极了,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易寒将她羞人的部位画的太过离谱了,这让她怎么见人啊”

掩饰内心的喜悦,假装平静道:“嗯,还可以”,从荷包之中掏出一两银子递给易寒。

易寒却没有伸手去接,轻轻摇头,淡笑道:“小姐,这画就免费送给你了”。

沐彤睁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着易寒,他挂着嘴边的那丝微笑,让她感觉到了什么,道:“我可不想领你人情,你还是别自作多情”。

易寒神色自若,“小姐,银子我是不会收的,小姐若是想还我的人情,这身衣服就请小姐为我缝补吧”。

沐彤啐道:“你想的到美,你不要得寸进尺”。

易寒叹息一声,“哎呀,这都不能说动小姐,那好吧”,做思考状,片息之后,抬头问道:“请问小姐芳名”。

沐彤眉头一皱:心想:“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那有随便就问女子名字”,她不喜欢别人这么唐突,要告诉她自然会说。

易寒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看到对方脸色,明白自己太过着急,唐突佳人了,于是解释道:“我问小姐芳名那是因为,想用小姐之名,在这画上题上诗句,这样这副画像就更完美了”

易寒这么解释,沐彤释然,道:“你会作诗”。

易寒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无所不会的骄傲神情。

沐彤道:“告诉你名字也可以,在上面题诗也可以,但是你作的诗我要先听怎么样,还有你要先写在纸上,字好不好看,我再决定,我可不愿意浪费了这张好画”,不知不觉中她终于承认了这是一张好画。

易寒点头,“在下既然主动出口,自然是自信能入小姐法眼”。

“沐彤”。

沐彤,易寒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也没细想,坐了下来,拿起笔,思考片刻喜道:“有了,便动笔写下,“碧柳秋波寻烟光,绛罗兰衫沐彤阳,皓齿星眸花月貌,画中红颜不须老”。

沐彤喃喃吟起来,她倒没有感觉诗句如何之好,只是这诗应景应人应画,还算不错,更难得的是他写的一手好字,“好吧,还算不错,题上去吧”。

易寒题上诗句后,把画卷递给沐彤,笑道:“这画这字值不值得小姐为我缝补衣衫”。

沐彤嫣然一笑,“值得,你脱下来吧”。

“好的”,易寒一脸喜色,“请小姐稍等片刻,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衣服换下来”。

见沐彤点头,易寒立马窜到小巷,换完衣服走了出来,那女子却无影无踪了,易寒苦笑,“早知道不会这么好弄了”,突见桌子之上留着一张纸条写着,“我明日再来,落款沐彤”。

易寒收拾东西,往自家宅子走去,前些日子跟苏姐她们说要离开几天,不知这些日子家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路过宁雪住过的宅子,特意停下脚步,大门紧闭,屋檐上吊着灯笼,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可早已物是人非。

回到自家宅子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那人听见声响,抬头向易寒望来,脸色一讶,喜道:“公子老爷,你回来了”,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帮助易寒拿着东西。

回到客厅坐了下来,苏姐给他端来了杯香气四溢的清茗,易寒抿了一口,顿生悠闲的温馨感觉。

“苏姐,千梅,千思他们去那里呢”,易寒淡淡问道。

“老爷——”,苏姐欲言又止,踌躇不定,易寒见苏姐神色有异,急道:“难道他们姐弟两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姐见易寒如此关切下人,心中一暖,“老爷,你不用担心,他们姐弟两人上街卖艺去了”。

易寒舒了口气,问道:“为何他们要去街上卖艺”。

“公子老爷,你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银子,刚好家里的米吃完了,所以他们两人只好去街上卖艺,赚点银子买米下锅”。

“是我疏忽了”,从怀中将所有的银票都拿了出来,“苏姐,我可能要好些日子才能回家住,这些钱就交给你安排”。

苏姐神色一讶,易寒手中的银票至少也有一千来两,这是多么大的一笔数目,公子老爷就这么信的过我,“公子老爷,我只是仆人,你还是等他们姐弟两人回来亲自拿给他们吧”。

“苏姐,我这就去找他们,这些钱你拿去安排,如果你缺钱也可以先拿去用,我信得过你,我不在的时候就麻烦你多照顾他们姐弟两人,还有我这个院子”,苏姐点了点头。

说完,易寒就往大门方向走去,“哦,对了,苏姐,我拿回来的东西记得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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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城中,那日冯家姐弟卖艺的空地上,人群里三层外三层,远远就听到那熟悉的敲锣声。

易寒挤了进去,地上散落着一些碎石块,看来刚刚表演了胸口碎大石,却见几个地痞流氓正在与冯家姐弟两人拉扯,领头的是一个身穿华衣的年轻男子。

那男子拉着冯千梅的衣袖,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道:“小娘子,跟我回去吧,就不用这么辛苦”,冯千思却与其他几个地痞流氓纠缠。

易寒一讶,以冯家姐弟的本事本不该沦落到被人欺负的地步啊,为何两人不还手。

这时只听旁边两个围观的男子愤愤不平道:“这吴公子仗着自己舅舅是方府的管事,整天胡作非为,唉,没有人敢得罪他呀”。

另外一人道:“是啊,就是得罪将军府也不能得罪方府”。

易寒心中猜测,这冯家姐弟之所以没有还手,大概是怕连累自己,想到这里,大步流星走到场地中央,路人见状不由咋舌,看这架势是要见义勇为,这人难道不知死活或者根本不了解那吴公子的身份。

易寒走到那年轻公子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华衣男子调戏冯千梅正来劲,突感后面有人,刚转过身来,易寒一个巴掌就往他脸上刮去。

年轻公子捂着脸,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打他,愣了好半天才回神,怒瞪易寒,喝道:“你敢打我,你可知我是谁”。

冯家姐弟见是易寒,惊呼出声,“公子老爷”。

其他几个地痞流氓见大哥被打,朝易寒冲了过来就要动手,还没靠近易寒,看上起柔弱可欺的冯千梅却不容许他们对易寒动手,花拳绣腿与几人打了起来,冯千思也不客气,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了,若不是姐姐再三嘱咐不要连累公子老爷,他早就动手。

姐弟两人几个回合就把那几个地痞流氓打得满地找牙,躺在地上哀嚎不停。

此刻,那个年轻公子却丝毫不惊,目中无人道:“你们竟敢动手,找死”。

易寒脸挂微笑,他最恨的就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人,“我打的就是你,就是你们这些人把色狼的名声都败坏了”。

年轻男子一讶,完全无法理解易寒这句话的意思,就在他失神的时候,易寒又趁机唰唰赏了他几个巴掌,最后往他胯下补了一脚。

那吴公子一张脸立刻肿成猪头,加上要害被踢,顿时呼天抢地哀嚎着,一手紧紧捂住要害,一手捂着脸蛋,忍者剧痛,额头冷汗直冒。

“好”,不知道谁带头,围观的人纷纷拍手称快。

半响,那吴公子才勉强站了起来,指着易寒道:“有种,你就不要走”。

易寒一巴掌又扇了过去,“你脑子被驴踢了,我不走等着你叫人来打我啊,要干现在就干,一会没空了”。

吴公子怨恨的瞪了易寒一眼,朝地上的地痞流氓一招手,纷纷逃窜。

人群渐渐散去,易寒朝两人问道:“你们两人怎么不还手”。

冯千思道:“我想动手的,姐姐说怕连累公子老爷”。

冯千梅低着头,弱弱道:“刚才我听围观的人说这伙人很有来历,怕连累公子老爷,所以......”。

“所以就任他们欺负是不是”,易寒把话接了下去,冯千梅点了点头。

易寒笑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们尽管动手,有什么后果我来负责”。

冯千思一脸喜色,冯千梅默默无语。

“你们回去吧,家里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时姐弟两人却易寒身后望去。

易寒回身一看,宁霜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易寒朝姐弟两人道:“你们先回去”,姐弟也不多话,收拾东西离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宁霜笑道:“我不但知道你在这里,连你什么时候出府都一清二楚”。

易寒一点也惊讶,宁霜的本事他了解,问道:“有事吗?”

宁霜直入主题,“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这才几天,我现在连她的人都没见到,你这是来督促我吗?”。

宁霜淡淡一笑,“没有,随便问问而已,我出现那是因为想帮你解决麻烦”。

易寒神色自若道:“哦,我能有什么麻烦”

“你刚才打的那个人就是麻烦,你不该放他们走的”,宁霜淡淡道。

“难道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易寒反问道。

宁霜半眯着眼睛,嘴角一丝冷酷,“未尝不可”。

易寒冷笑一声,“我不是你,草菅人命”。

宁霜转过身,将后背留给易寒,“麻烦我已经帮你解决了,你只要记得自己的任务”。

“你杀了他们”,易寒追问,宁霜打开扇子轻摇几下,像个潇洒公子般慢步离开,却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

第八十一节 偶遇

易寒站在李府门口一脸愁色,出去的时候有李明濛带着,进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没

办法,只能*入府了。

来到后门,这种事情,他不知道干了多少次,熟络无比,落到内院,心中得意,就这么一道小小的围墙还想难住我,家中老爷子为了防他偷溜出去,特意将围墙增加半丈,他还不是照样能翻过去。

正在得意之时,身后一把优美的声音飘来,“你是何人,胆敢擅闯李府”。

易寒回头,一位娇滴滴的美女正一脸警惕的盯着他看,却是见过一面的凝儿。

易寒露出笑容,自来熟的走了过去,凝儿猛往后退了几步,冷道:“不要过来”,神色有些慌张,面对易寒这样一个大男人明显底气有些不足。

易寒停住脚步,露出比猫儿还温顺的笑容,道:“凝儿姐好,小的易寒,是府内的下人”。

凝儿见他能喊出自己的名字,而且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熟面,好像见过,心中有八九成把握,镇定下来,问道:“你为何要*进来,刚刚又去那里了,你可知擅自出府可是要受处罚”。

凝儿连续问了三个问题,个个都是易寒最不想回答的,灵机一动,淡定道:“凝儿姐,我刚刚只是爬到墙头上看风景而已,好些时日没出去,这金陵城什么样子我都忘记了”,说到最后一脸留恋外面美好世界的神色。

凝儿带着责备的口气:“你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明明看见你从府外*进来的”,一脸你休想骗我的表情。

“是这样的,凝儿姐,我刚刚在墙头上,不小心甩到外面去了,刚刚才爬上来的”,易寒表现的若无其事,胡扯本来就是他最拿手的本事。

“你说的可是真的”,凝儿疑惑问道,双眼射出寒芒盯着易寒,想要从他脸上寻出破绽。

易寒顿时激动起来,“凝儿姐,你这么盯着我,难道是不相信我,我易寒从来不说谎话,若是我刚刚说的有半句谎话,那就......”,“好了”,凝儿打断了易寒的誓言,“

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若摔坏了身子怎么办,若是想出去,来找我我,我可以让你行个方便”。

女子就应该这么善解人意,温柔贴心,凝儿的这一番话,顿时让易寒好感大增,露出微笑,”凝儿姐,你要去那里,我顺便送送你”。

“我要回右殷院,你顺路吗?”。

易寒挺起胸膛,傲然道:“天就快黑了,就算不顺路,小的也要守护在凝儿姐身边,保护凝儿姐的周全”。

凝儿微微一笑,“你这人口花花的,幸亏是遇到我,若是碰见安安她们非得招来一顿臭骂不可,不用了,在府内不会有什么危险”。

易寒怎肯如此作罢,每一次的偶遇都是一次机会,急道:“凝儿姐,不可,夏季正是毒蛇活跃的季节,这府内花花草草的,难保突然从哪里蹦出一条蛇来,夜色又黑,凝儿姐

若是不小心被咬上一口,小的可是大罪过”。

一般的女子都是害怕蛇,凝儿也不例外,听到易寒这么说,眉头一蹙,怨道:“你这人真是的,我本来好好,被你一说心里还真有点害怕”。

易寒喜道:“那凝儿姐,你是愿意让我送你回去咯”。

“瞧你那高兴样,好吧”,凝儿转身走在前面。

“慢着”,易寒大声喊了出来,凝儿一脸疑惑,“又怎么了”。

易寒一脸决然,“让小的走在前面探路,若是有毒蛇出现,咬的也是我”。

凝儿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顿消,暖道:“你这人倒挺贴心的”。

黄昏的余光渐渐消弱,月儿悄悄爬上枝头洒落在地犹如铺上的一层粉纱,道路两旁,树木亭榭映得花儿愈觉有致,易寒深深的呼吸着周围清新的味道,在微微的晚风中,自己仿佛站在澄澈的水面上,踏着细细的涟漪。

如此诗情画意时刻,一男一女两人漫步而行,易寒只感觉此刻心中温馨惬意,也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浪漫。

情动心生,吟道:“月上柳枝头,人约黄昏后”。

身后的凝儿顿时一讶,“这词你作的”。

易寒回过头来,笑着看着凝儿,“不是,从别处听来的,只是感觉此刻应景,不知不觉便吟了出来”。

凝儿微笑道:“你说应景我倒觉的不以为然,若改上一改,就差不多了”。

易寒好奇道:“凝儿姐,你倒说说怎么改,才应景”。

凝儿双目神采奕奕,好听的声音传来,“月上柳枝头,偶遇黄昏后”。

易寒一愣,低头仔细品味这偶遇两字,总感觉经过凝儿这么一改,却变的更有味道了。

“好不好”,凝儿见易寒低头思索,问了出来。

易寒朝凝儿露出赞赏之色,“凝儿姐高才,我总觉的比原著还要好上许多”。

凝儿微微一笑,谦虚道:“我一个婢女,怎可担当高才二字,全赖前人之才,我只不过画蛇添足罢了”。

浅浅一面,不可置否凝儿是个贤淑的好女子,却不知道那个男子有福气拥有她。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又愣愣无神了”。

易寒回神,看着凝儿貌婉神娴的脸,心中一荡,难怪有男儿要为她而寻死寻活,她的

温婉带着一种神奇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要亲近,相由心生,含情凝睇看着凝儿道:“我在想像凝儿姐这么好的女子,却不知道那个男子有福气得到你的芳心”。

凝儿骤见他炙热的眼神,失措望向别处,俏脸微红,啐道:“你莫要在我面前说这些轻薄的话儿”。

什么才叫温柔,生气的时候,说话也是这么轻柔。

“凝儿姐,你生气了”。

凝儿轻轻摇头,“我不会这么容易生气,可你说这些话却不太适当,以后要注意点”。

易寒点了点头,“虽然这是我的真心话,但凝儿姐叫我不说,我便不说”。

凝儿淡淡一笑,却没有再接话,迈着小碎步走在易寒前面。

“约郎约在黄昏后,等郎等到月偏西,不知是奴处山高月上早,还是郎处山低月上迟”,易寒心情大好,轻轻吟唱起来。

见凝儿没有反应,转过身来问道,“凝儿姐,这觉得这词应景吗?”

凝儿不傻,她岂能听不出易寒暗暗调戏之意,可这种借词舒意的方法却雅致的很,让人无法辩驳,她本不想理睬,易寒问起,按她的礼貌温和的性子却不能不答,“你这句词又是从那里偷来的”。

易寒不答,继续问道:“应景么”。

“我从来没有这种急切期盼的感觉,不好说”,凝儿直言道。

不知便言不知,此女实在难能可贵,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涌起朝气蓬勃的活力,温文尔雅的对着凝儿道:“凝儿姐看不起小的,这也难怪”。

凝儿一讶,这话如此直白,又含糊其辞,让人无法把握他言语中的真实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你,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易寒喜道:“那凝儿姐,我若主动追求你,你会不会有心动的可能”。

凝儿想不到易寒如此大胆,还从来没有人在她面前说过这样的话来,顿时花容失色,慌了手脚,“你怎么可以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易寒知道吓到凝儿一颗柔心,在宁雪离开以后,他已经深刻认识到,心中有爱就要大胆的说出来,轻声道:“凝儿姐若是不喜欢,就当我没说过”。

凝儿羞道:“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支吾半天,却找不出一个不能说的理由。

蓦然,凝儿惊叫一声,蹦跳起来,只见一条青色透体,三角头型的蛇从凝儿脚下滑过,溜进草丛之中。再接着,凝儿“哎呀”,疼叫一声。

凝儿微微拉起长裙,易寒同时低头望去,只见凝儿右脚背上有两个牙印,急忙弯腰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凝儿却被易寒吓到了,闪躲开来,疾言厉色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急道:“凝儿姐,刚刚那条是毒蛇,这个时候怎么还顾及那么多”。

“都是你,老说蛇,害我真被蛇咬到了”,凝儿一脸埋怨,嘴边两个小酒窝格外耀眼。

易寒却很着急,刚才没看清什么蛇,但毒蛇无疑了,要是遇到毒性剧烈的,若不赶快把毒血吸出来,那就麻烦了。

也顾不上许多,走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捉住凝儿的脚,凝儿却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恼道:“女孩子家的脚怎么能随便让你看”。

易寒着急,顿时来气,怒喝道:“你怎么这么古板,大不了我娶了你”。

凝儿呆若木鸡,从来没有人这么大声对她说话,半响才品味到此话的真正涵义,回神,脸色微红,冷然道:“你想的倒美,我不会让你有机可趁”。

易寒哭笑不得,柔声哄道:“乖,一会就好”,趁机凝儿分神,猝然靠近,蹲了下去,将凝儿那只受伤的小脚抬起,凝儿受惊,加上脚下失衡,就要往地上倒了下去,易寒却是早就意料到了,手臂一伸搂住凝儿小蛮腰,轻轻的把她扶坐到地上。

凝儿双手撑地,斜倚着坐在地上,一只小脚被易寒捉在手中,还没来的再次挣扎绣花

鞋却被易寒迅速扒了下来,一只白玉般的赤足暴露眼前,好一只白璧无瑕的美足,易寒忍不不住多看了一样,嘴唇就迅速凑近伤口,吸吮起来。

易寒的嘴唇亲吻着她的小脚,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脚上传到全身,凝儿顿时停止了扭动,睁大着俏目看着这个男子,心中害羞到了极点,虽然有小小的别扭,却没有力气将他一脚踹开。

易寒一脸严肃,将毒血吸到嘴里又吐了出来,连续十来次,直到冒出来的血液是红色的,这才停止。

凝儿安静的看着易寒,虽然他长的很难看,但他很温柔,虽然刚刚他口花花,可是认真起来时,却充满魅力,这种被人关心,被人呵护,让她心中感觉暖洋洋的。

易寒吐了一口痰,抹在伤口之上,又从身上撕开一条布条,将伤口包扎好,做完这一切抬起头,却看见凝儿呆呆的看着自己,神情恍惚。

两人目光交迎在一起,凝儿平静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惊慌,低下头,俏脸通红,粉红的小耳清晰的映入易寒眼中,弱弱道:“今日的事情我当没有发生过,你也不要告诉别人”。

易寒讪讪一笑,“凝儿姐被我占了便宜,却不打算嫁给我,这便宜不是被我白白占了么”。

“你还说出来,刚刚我都不让了”,凝儿瞪着易寒,因为激动饱满的酥胸连绵起伏晃动着。

“我......”,易寒话还没说完,这时凝儿身子突然无力的往后倒下,易寒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住,怀中的美人,腮晕潮红,长颦微蹙惹人怜爱,一副柔弱可欺的模样。

凝儿娇躯软弱无力,被易寒搂在怀中完全没有半点挣扎的力气,有声无力道:“我全身乏力虚弱,头晕晕的,想吐”,几点香汗从她额头渗了出来,一副楚楚动人的柔弱神态,易寒心中涌起无限怜惜,柔声道:“我背你回去吧”。

凝儿因为难受眉毛微蹙,一双美眸迷离,咬紧牙根道:“不要——”。

易寒心疼,露出少有的温柔,“凝儿,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若是你要我负责,我会负责到底”。转过身去,双手用力,就将凝儿背了起来,后背顿时接触到凝儿那好似棉花般的酥胸,一双大手捉住凝儿充满弹性的大腿。

凝儿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本来易寒就避免去碰到她的敏感部位,所以有些用不上劲,凝儿一挣扎,整个人就要滑了下去,也顾不上许多,双手移动到她那翘臀处,手上用力往肩膀上蹭去,两团棉花再次重重的压在后背。

凝儿尖叫一声,不敢再乱动,天啊,我的清白全完了。

第八十二节 一面定终身

易寒背着凝儿往右殷院的方向走去,耳边传来若有若有的呼吸声,还有女子独特的汗息香味,丝毫不感觉到累,反而觉得很幸福。

“凝儿姐——”

“凝儿姐——”,易寒又叫了一声,身后的美人儿却没有反应,难道晕过去了,易寒手上用力,五指深陷臀儿肉中试探一下。

“呀——”,凝儿顿时尖叫一声。

小手狠狠的捶打着易寒肩膀,“让你欺负我”,把女子逼急了,像凝儿这种温柔的女子也会有凶狠的一面,凝儿的捶打,易寒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易寒哈哈笑道:“也好,我脖子有点酸了,你帮我按摩正好”。

凝儿见没有效果在他耳边求饶道:“你放我下来,前面就快到了,我不想被别人看见”。

易寒摇了摇头,一脸坚决,“不行,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我怎......”。

话还没说完,突然脖子一阵刀割般的疼痛,这凝儿正双手合力,拧着易寒脖子上的嫩肉,“放不放”,语气中带着威胁。

易寒没有表示,凝儿使劲,好像就要把他脖子上的肉给拧出来,易寒感觉疼痛透过神经,蔓延到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额头冒出冷汗,脚步变得缓慢,再这样下去真的得被这丫头拧出块肉了,五指用力反击,在凝儿臀儿一摸。

“呀——”,凝儿双手一松,头趴在易寒肩膀之上,轻柔道:“不要”。

现在轮到易寒得意,威胁道:“还敢不敢乱动”。

“不敢了——”

“还敢不敢威胁我”

“不敢了——”。

见凝儿如此之乖,易寒很满意,女孩子家家就应该这样温柔的嘛。

靠近右殷院,终于有人出现,那些人见易寒背着一个女子,一脸好奇惊讶,眼光却完全落在了易寒身后的女子,眼光在她全身上下都瞅了一个遍,希望看出是谁来。

凝儿双手捉住易寒肩膀,脸紧紧的陷入他背上,不敢有丝毫抬头,生怕被别人认出自己来,低声道:“走快点”。

一个身穿青布小衫的男下人朝易寒走了过来,问道:“用不用帮忙”。

这种机会易寒怎肯让给别人,笑道:“不用了,我力气大的很”。

那人却没有离开的打算,绕到易寒身后,想要打量背后的女子到底是何人,看见易寒一双大手覆在那翘.臀之上,一脸羡慕。

堂堂正正的走进右殷院,因为身后背着一个女子,竟没人敢过来阻拦,每一个看见易寒的人,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有一个婢女总算反应过来了,急匆匆往内院跑去,片刻从正厢房内走出来一个衣着华丽,容貌娇美的贵妇,见到这一幕,玉脸一寒,“大胆奴才,竟敢擅闯内院”。

易寒摇了摇身后的凝儿,想让她来说明一下情况,可这美人儿这个时候却死死趴在他背后,完全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

“你身后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贵妇冷冷责问道。

“是凝儿姐”,易寒话刚说完,腰部又被狠狠的拧了一下。

贵妇顿时一惊,这事情要是落到老夫人耳中,那就麻烦了,她向来极为宠爱凝儿,可不希望她受什么责罚,当下淡道:“你快背着她随我进屋来”。

背着凝儿随着贵妇入屋,这是一间与四夫人大小差不多的房间,只是屋内挂满字画,几案湘妃竹的桌椅,两边四座书架,上面摆满秘书法帖,纵横层叠,雅致高尚,令人悠然意远,一张大案之上,笔墨纸砚,一张大纸之上一句没有写完的诗词。

贵妇朝那个进来通报的丫鬟道:“刚刚听到的事情不准泄露半句,出去吧”。

丫鬟走了出去,关上门,贵妇顿时凶相毕露,“你这奴才,若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保不了你”。

易寒什么阵势没见过,家里的老头子这个才叫凶,那种光用眼神就能让人心底发寒的凶,处之泰然对着贵妇道:“凝儿姐被蛇咬了,我将她背回来”。

“就算凝儿被蛇咬了,你这么做也不合礼法,你先将她放下来,我再想怎么惩罚你”,贵妇冷冷说道,若不是因为凝儿牵扯在内,她早就将此人重打二十大棍。

“夫人,我只是一个下人不懂得什么礼法,我只知道,凝儿姐受伤了,我就一定不能放任她一个人在那里,若是又窜出一条蛇来,怎么办”,易寒泰然自若道。

贵妇怎么也没有想过这个奴才竟然这般大胆,还敢顶嘴狡辩,偏偏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让她缄口无言。

易寒将凝儿放到太师椅,贵妇走了过去,温柔道:“凝儿,怎么样”。

凝儿微微抬起头,弱弱道:“夫人,只是头有点晕,没有什么大碍”。

“我差人去将画华大夫请过来看一看,免得日后落下病根”,贵妇关切道。

“夫人不用了,毒血已经被他吸出来了”,说到这里俏脸一红。

贵妇哪能看不出来,问道:“凝儿,他有没有趁机占你便宜,你放心,夫人会替你做主”。

凝儿看了易寒一眼,何止被他占便宜,自己全身上下早就被他上下其手,想到那双覆盖的翘.臀的大手,顿时心中一阵极度不协调的怪异感觉。

凝儿声音压得很低,轻道:“他应该不是有意的”。

易寒朝凝儿投射一个感激的眼神,她这话说的极为巧妙,说没有,这贵妇刚刚亲眼目睹那一幕,说有了,易寒可就要麻烦了。

贵妇脸色一暖,冰冷的声音放柔道:“看在凝儿的份上,功过相抵,我就不罚了你”,“不过”,突然口风一转,“你碰了她的身子,这件事情你想如何解决”。

“解决”,易寒一愣,男女情爱的本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最烦有些人自以为是,动不动就拿世俗伦理来压人,心中不喜,淡道:“我愿意对凝儿姐负责”。

凝儿娇躯轻轻一抖,耳根红了起来,她性情温柔不像安安一般娇蛮,微微低下头,一言不语。

贵妇冷哼一声,“你倒不傻”。

易寒道:“夫人,那你想怎么样”。

“你就一个下人,还真是痴心妄想,此事我暂时还想不到解决的办法,你先回去吧,等我想好了再说”,贵妇冷冰冰道,在她的观念里,本来两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凝儿非此人不嫁,但易寒的容貌身份远远达不到她心中的标准。

易寒看到了贵妇眼中的不屑的眼神,心中莞尔,也不爱计较,看也不看这贵妇一眼,转身朝凝儿笑道:“凝儿姐,你好好养伤,有空我再来看你”。

贵妇想不到这个低等的下人居然对她如此无礼,府内的管事管家见了她那一个不是唯唯诺诺,府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人,定要好好调查,是谁这般疏忽,如此恶奴也敢聘用进来。

滚!

贵妇没有语言半句,易寒悠然自得的往门口走去,在关上屋门的时候,还特意深深的看了凝儿一眼。

易寒走后,贵妇单膝跪了下来,查看凝儿脚下的伤势,凝儿惊慌,“夫人不可,小婢不敢劳夫人如此关心”。

贵妇微微一笑,“傻丫头,这些年我孤单的时候都是你陪伴在我身边,就算夫人眼没看到,心也看到了,我们虽是主仆,但实际上情同姐妹,看着你一天天出落的如此美丽,我也时刻担心有一天你离我而去”。

凝儿轻轻道:“不会的,小婢从来就没有想过离开夫人,小婢已经打算一生一世跟随在夫人身边”。

贵妇站了起来,纤手轻轻抚摸凝儿头间,溺爱道:“我怎么舍得让你虚度青春呢,其实我一早就想帮你找个婆家,迟迟未有动作,是因一来这府内的男子没有一个配得上我家凝儿,二来夫人也有点不舍得,所以才拖到现在”。

“哎”,贵妇叹息一声,“可惜他无才无德,一个下人实在让我为难”。

凝儿明白夫人口中的那个他指的就是易寒,若是真是嫁给他,也不算太坏,想到这里,顿时一惊,我只不过才写他一面,怎么就有托付终身的念头。

凝儿望向夫人,刚想说话。

贵妇先道:“我想给他一个机会,若他在德才方面能过的了我这一关,我就将你许配给他,凝儿你可愿意”。

谈论起自己的终身大事,凝儿心中忐忑不安,欲言又止,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还是轻轻点头。

第八十三节 入侵

刚回到院子,卢燕就迎了过来,似乎早就在等着他,“易厨师,今日有好多人来找你,墨兰姑娘,岚儿姑娘,还有四夫人”。

还有没有,易寒淡淡问道。

卢燕摇了摇头,“没有了,目前就这么多,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四夫人来过,那墨兰姑娘与岚儿姑娘好像也从来没来,大家都在议论纷纷呢”。

“议论什么”,易寒好奇问道。

卢燕喜道:“都说易厨师厉害,也有人说易厨师替我们院子大大的争了口气,以后别的院子再也不敢小看我们了”。

易寒微微一笑,等他们看见自己把李家小姐搂在怀中,那才真正惊天动地。

夜色渐渐黑了下来,易寒感到肚子饿了,却累的不愿意动手,对着卢燕道:“卢燕,我要考考你的厨艺有没有进步,你去给我做点吃的”。

卢燕一愣,“易厨师,可我不知道做些什么好”。

易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顺便啦,我先去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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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易寒躺在浴桶中,半眯着眼,哼着小曲,一脸享受,屋内热雾缭绕,远一点的东西都瞧不清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朦朦胧胧的烟雾之中好像有一个紫色的影子,“卢燕是你吗?进来怎么也无声无息的”。

“咯咯”,却是一声女子的笑声。

“你是人是鬼”,易寒冷声问道,竟然能有人无声无息的潜入他的房中,这是李府,可不是普通的人家,因而有此一问。

紫色身影慢慢朝易寒走近,待差不多到了目视可见的距离,定睛一看,却是昨夜所遇到的狡猾妖女脱俗,心中一惊,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脱俗一双美眸正盯着易寒赤裸的身子,易寒双手赶紧护住胸前两点避免走光。

脱俗抿嘴一笑道:“我都看了老半天,你现在遮挡还有什么用”。

易寒心中冷哼一声,看了老半天那就表示你还想再看,我偏不让你看,故作镇定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脱俗娇笑一声,“我说过了,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我们约面的地点可不是在这里,再说了现在时间还没到,你来干什么”,虽然她很美,但易寒却不喜欢自己一举一动掌握在别人手中的感觉,特别这个女子是个难缠的人物。

脱俗嘴角含笑,叫人魂之为销,道:“我不来,你今晚会去吗?我这是提前给你一个台阶下,免得到时候你不守约,我又得惩罚你了,可是人家心里却不舍得耶”。

易寒心中一慌,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不会去,不对头,连我的心思都摸透了,在她面前我还有什么周旋的资本,脸色一变,斩钉截铁道:“我这人向来一言九鼎,你放心”。

脱俗微微一笑,没有辩驳,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

易寒一脸傲气,我就是比潘哥还要英俊潇洒,比柳哥还要高尚,比关哥还要勇猛,比伟哥还要强悍,坐不改名行不改姓的易寒。

脱俗嫣然一笑,“你真的这么厉害吗?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是哪个比你还要勇猛的人把你打成这样”。

易寒顿时缄口无言,牛皮吹破了,在熟人面前露馅了,讪讪一笑,“其实也就你比我还要厉害一点”。

脱俗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一笑鬓云欲度,香腮似雪。

易寒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美丽的瞬间,如果说什么时候易寒是最没有戒心,那就是他在看美女的时候,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会去想,全身心投入到对美的欣赏中,也就是这种忘

乎所以痴态,却让他散发一种诡异的魅力,让人忍不住想亲近一番。

脱俗不知道易寒何时变的这么大胆,此时此景竟用这种眼神注视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像幽灵一般好像要看透她的内心,她感觉血液沸腾起来,很愉快,其中带着一点难为情,这种奇妙的感觉,脱俗从来没有经历过,她贪婪的享受这一刻,不由自主,也痴迷的看着眼前男子。

这一刻是恒久的,也是短暂的,总不能看个没完吧,易寒先回过神来,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易寒的这一声惊醒了痴迷状态下的脱俗,这时候她才发现刚才完全被易寒吸引住了,对于男人向来都是她掌握主权,何从被男人勾掉魂了。

脱俗俏脸通红,粉红的小耳映入眼中,晶莹剔透,妩媚泼辣的她也有如此腼腆娇态,实属难得一见,确实分外动人心弦。

对于易寒搅乱她的心境却是极度恼恨,平静一下心情淡道:“准你看我,就不准我看你”,语气之中带着不爽。

易寒见他她已经没有刚才的悠闲自得,有些急躁不安,是反击的时候,骤然起身。

脱俗顿时尖叫一声,别过脸去,恼道:“你不要耍流氓,否则的话,我......”。

易寒心喜,终于找到她的弱点了,女子终究是女子,任你再如何泼辣,咋一遇到这种状况也忍不住害羞。

易寒得意笑道:“来啊,我就耍流氓,你能拿我怎么样”,话刚说话,两点寒光从脱俗袖中闪出,易寒只感觉胸口双点一疼,“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低头一看,只见胸口每点各插上一根银针。

脱俗娇笑一声,易寒的疼叫声听在耳中却像美妙的乐章,让她心情舒坦了不少,这一刻,这个魔女又恢复了她的本性。

脱俗缓缓的转过身来,易寒整个人立刻缩入水中,他可不想自己的身家宝贝变成刺猬一般。

易寒摇了摇头,拔出胸口银针递给脱俗,“这东西太危险,以后可不能这么调皮”。

脱俗淡道:“留给你做纪念吧,我多的是”。

易寒叹息一声,就是因为你多的是,才不是一个温柔的女子,试问这种动不动就下狠手的女子谁敢亲近,也是他心里承受能力特别强大,天底下除了他易寒敢要,谁还敢打这个主意。

“你叹什么气”,脱俗好奇问道。

易寒淡道:“我在想天底下还有没有人能管得住你”。

“我师傅就能管得住我,不过她闭关多月,我自由”,脱俗喜道,露出少见的娇憨神态。

易寒讽刺道:“这不是放虎下山,后患无穷?”

脱俗也不生气,笑道:“就是要让你们这些采花大盗没有好日子过,你恨不恨我无所谓啦,我心情愉悦就好”。

易寒昨夜说自己是采花贼只不过是为了吓吓对方,其实从小到大他还没采过一朵鲜花,叹了一声服软道:“其实我还是个处男”。

脱俗扑哧大笑,腰肢乱颤,用手指着易寒,“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个处男,丢死人了”。

易寒气的直翻白眼,他本来想跟对方坦诚相待,谁知却被无情取笑,嗤之以鼻道:“你笑什么,难道你不是处女”。

脱俗顿时停止发笑,俏脸一寒,“你真的很讨厌,而且让人憎恨”。

坏了,这小妞说不过又想动手了,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脱俗冷笑一声,“放心,你是我的奴仆,没玩过我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呢?今夜我就这样把你吊在城门口,让你以后怎么见人”。

易寒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多言半句,生怕真的激怒这个喜怒无常的魔女。

脱俗道:“你害怕了”

易寒点了点头。

“你可以再取笑我”。

易寒摇了摇头。

“迟了”,脱俗纤手直探易寒而去,将他从手中捞起,顺手用浴巾将他下面那见不得人的东西包住,毫无征兆,整个人就在空中,往府外方向离开,好快的速度,地上的花草,树枝飞快的从眼前闪过。

风声呼呼在耳边做响,摆动飞舞的裙角,这种在空中如行云流水般飞纵的滋味他还是第一次尝到。

第八十四节 偷窥

片刻之后,易寒就被脱俗虏到远离城区的荒山野岭,被狠狠的扔在地上,他“啊”的一声。

天空一轮明月,树枝被淡黄的光晕所衬托这,透露出一丝安静与优雅,徐徐凉风拂面而来,带着树木清新的气味,周围湿润的露水,让他顿感全身清凉,不远处传来淙淙的流水声。

这小妞难道想这种地方破了我的处男之身,倒是个好地方,夜深人静,尽情呻吟也没有人会发觉。

易寒讨好道:“美女,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脱俗呆了一呆,一会才意识到是在叫着她,笑道:“你这人啊,非要见到棺材才落泪,你现在说什么好听的话也没用”。

易寒调笑道:“真的没有用了吗?姑奶奶”。

脱俗花枝乱颤的笑起来,这娇胜明月的美姿,顿时让易寒心中一荡,也许温柔并不是合适她,她就是应该这种高傲妩媚的气质。

脱俗见易寒痴痴的望着她看,心中得意,走了过去,娇弱酥腻的声音响起:“好看么”。

易寒眼神充满真挚,点了点头,“窈窕神女之韵、百媚丛生之态、秋水伊人之神,倾国倾城之貌”。

脱俗正笑意融融的看着易寒寒,从来没有男人敢大胆直视她的美丽,也没人告诉她美不美,而这个男人一脸痴迷,毫不掩饰自己爱慕的表情,她应该感觉愤怒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心中感觉这个男人可爱极了,心中突然一惊,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温柔了。

“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好,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过别人说过,你莫不是在骗我”,脱俗露出夺人魂魄的娇嫣神态,手上却拿出一根绳子将易寒手脚绑了起来。

易寒一脸疑惑,“美女,你绑我干什么”。

脱俗美眸一眨,笑道:“我要去洗个澡”,说完就转身朝小溪方向走去。

洗澡,这不是在刺激我吗?

脱俗的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周围寂静无声,易寒竖起耳朵,浅浅的戏水声若有若无,这小妞在洗了,一想到她赤裸的身子沐浴在溪水之中,心里火烧火燎的。

柔美飘逸的声音传来,“这溪水好清凉啊,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洗啊”。

易寒顿时虎躯一震,精神抖擞,“要啊,你快来帮我解开绳子,我马上就去,我们来个鸳鸯戏水”。

宛然动听的笑声远远传来,萦绕耳畔,“我现在不太方便,你自己过来吧”。

易寒听完为之气结,心一横,低下头咬着捆在手上的绳子,我的妈呀,这是什么绳子,太激动,差点连牙齿也咬掉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理做好准备,接下来自己要忍受那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青筋暴起,拼的九牛二虎才将绳子咬断,因为咬的太厉害,牙龈都咬出血来。

他当然不会笨的入水与脱俗共浴,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拿了她的衣服还不让她乖乖就范,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你失算了,绝对想不到我会有如此毅力,让我把你衣服拿走,看你还怎么出浴。

易寒悄悄的往脱俗的方向潜去,这种入侵他可是熟络无比。

在一块大石之上,一件紫色的女子长裙,一条粉红色的轻薄透明轻纱亵裤与一粉红色的抹胸放在最上面。

易寒将亵裤与抹胸凑到鼻尖,一股独特的幽香伴随着女子独特的汗息味,顿时魂摇魄荡。

脱俗很机警,突然察觉到什么朝易寒方向望来,既然被发现了,易寒也不打算隐蔽了,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左手拿着亵裤,右手拿着抹胸。

脱俗惊道:“我明明将你困住的”,骤然见易寒手中拿着她的私密衣服,咬牙恨道:“你这下流胚子,快把我的东西放下,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睛,斩你四肢将你抛尸荒野”。

脱俗那冷冰的眼神看的他心中发寒,本来她都要将我吊在城门上,现在又触怒了她,若是乖乖听话,死的更快,与其如此还不如尽显下流本色。

心一横,讪讪笑道:“我拿了什么东西了,这东西可是我在地上捡的,难道是你的,我看不像啊,你身材那有这么好”。

脱俗不由自主的就想动手,可是却掏了个空,易寒举起一个绣花包,里面插满了银针,笑道:“你是不是找这个东西,可惜啊,你拿不到了”。

易寒正得意洋洋,脱俗却突然潜入水面,易寒呆望溪面,四周除了几声乌鸦的叫声与溪水冲击岩石发出的声音,脱俗突然消失不见。

易寒一惊,这丫头该不会想不开吧,忽见湖水中微微起了一点漪涟,一只洁白如玉的手臂从水中伸了上来,接着一个湿淋淋的头从水中钻出,就在这一刹那,易寒看见藕臂朝他挥来,两颗乌漆的东西撕裂空气朝他直射过来,易寒大吃一惊,急忙闪躲。

咚的一声,一颗击中了他身下的大石,溅射出火花,另外一颗却擦过他的肩膀,蹦的一声余劲撼的身后的大树摇晃,幸好他反应的快,被那乌漆的东西擦过表皮,否则他绝对可以肯定,自己肩膀要被打出一个窟窿。

心中一阵后怕,大呼好险,急忙躲在大石之下,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劈劈啪啪,一颗又一颗的石子打在了易寒躲避的大石上,火花溅个不停,易寒双脚发抖,这妮子真的生气了,这要是被打中了准没命,大石兄,你可要顶住啊。

久攻不下,脱俗大概累了,也不再打了,骂道:“你这乌龟,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有种你出来”。

谁出来,谁是傻瓜,命若没有了,还讲是不是乌龟,回道:“我就不出来,你能拿我怎么样”。

脱俗捉狂尖叫一声,双手拍打水面出手,半央求道:“求求你出来好不好,人家发誓绝不杀你,最多取你一双眼睛”。

易寒听见她撒娇的语气,心中一颤,缥渺恍惚,如梦如醉,偷偷的探出头来,脱俗娇喝一声,“你上当了”,一颗石子携霹雳之势朝易寒冒头的位置疾射而来。

嘣一声巨响,身后不远处的大树应声倒下,易寒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大口的呼吸着,双手想按住正在发抖的双脚,却发现手也正在抖着,刚才若被她击中,脑袋准开花。

好危险啊!像一条蛇一般在地上蠕动就要离开此地。

嘣嘣嘣,在易寒前进的方向,又是几颗石子袭来,易寒赶紧缩了回去,不敢再轻举妄动。

脱俗不屑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你当我脱俗魔女是白叫的,今日你若不放我衣服乖乖留下,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易寒心中苦恼,进退不得,早知道她如此强势,刚才就不要这么冲动,若是将衣服留下,依她的本事,自己绝对逃不了多远,再说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

易寒示弱道:“这件事情本来是我的错,可我也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

“那你想怎么样”,脱俗清脆的声音传来。

“除非你发誓——”,突然想到她刚刚发誓,还不是照样要杀自己,连忙改口道:“除非你自废武功”。

脱俗撒娇道:“人家辛苦练了二十多年,你叫人家把武功废了,你的心好狠啊”。

易寒心中嘀咕,“狠也是你逼的,再说了狠也没你狠,都还没看见你赤裸的身体,就要杀我”。

“喂,你到底要什么样,人家在水里呆久了,有点凉了,你就不懂的怜香惜玉,把衣服留下,你人可以走”,见易寒没有回话,脱俗督促道。

易寒朗声道:“我可以把内衣留给你,不过你这裙子我要带走”。

“不行”,脱俗冷冷道。

“那好,我们就这样僵持着,看谁能耗得过谁”,横竖是死,易寒心一横大声回道。

“你就不怕我冲出来杀了你”,脱俗冷冷威胁易寒脆弱的神经。

易寒故作镇定哈哈笑道:“要是能见到你妙曼的裸体,就算做鬼也值得,这也可以像其它的鬼同好炫耀一番”。

脱俗不悦道:“卑鄙”,沉吟片刻,妥协道:“好吧,好吧,就依你的法子”。

易寒将脱俗的亵裤抹胸朝远处扔去,拿起她的裙子疾忙转身,窜入林中就跑,“你不用追我,我一会把你裙子挂在树上”。

第八十五节 又添挂念

易寒将脱俗的裙子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脱俗去找她的裙子就不会来追自己了,若是如此自己就可以安全逃脱了。

突然一声娇柔清亮的声音响起,“人家洗澡你来偷看,我问你,这样的大胆该不该”。

易寒心中一慌,完了,判断错误,今晚死定。

一个娇俏的身影落地,挡在了他前进的方向,这一个长发垂肩,赤了双脚,脸上发上都是水珠,肌肤如雪的女子不是脱俗又是何人。

再定睛一看,却深呼一口气,好美!此刻的她,淡淡的月光映照在身上,像在她身上撒上一层的粉光,素约苗条的细腰之下,一条粉红色的轻薄透明轻纱亵裤。

因为身体还未干透,本该折皱宽松的亵裤紧紧贴在翘挺丰盈的臀儿,结实修长的大腿与亵裤之间没有丝毫空隙,让人惊叹她弧线傲人。

眼下这身打扮比没穿还要诱人。

白皙如雪的肌肤在亵裤的融合下,显的别样绯红,肉光粉粉,滑腻光润中带着丝丝诱惑,最诱惑的是双腿尽头,凹陷的三角之地,那一漆乌黑亵裤的颜色融合在一起,似黑似粉,真要命,看到这里,易寒一颗心又是怦怦而跳,呆呆的没有任何思维。

脱俗见易寒目光停留在她的三角之地,低头一看,顿时俏脸一红,纤手急忙掩去,另外一手挥出一物,啪的一声,易寒只感觉眼前一黑,双手捂住眼睛,痛道:“我瞎了,我以后再也看不见东西了”。

脱俗冷笑一声,“你放心,还未瞎”。

易寒一愣,手上一摸,刚刚打在他眼睛的却只不过是一片叶子,扔掉叶子,可是眼睛却疼的张不开。

易寒能感觉到脱俗正向他走近,身上淡淡的幽香越来越清晰,脱俗却什么话也没说,眼睛看不见,这种未知的恐惧,让他感觉置身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

脱俗随便捡了根树枝,就往易寒身上抽打,易寒根本躲无可躲,身上被鞭打的地方一阵火辣的疼痛,脱俗连续鞭打了几十下,才轻轻问道:“疼吗”。

“停下停下”,易寒喊着。

脱俗笑道:“哦,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趁这个空当,易寒双手抚摸着身上刚刚被鞭打的伤口。

脱俗见易寒还有空做别的事情,狠狠的又甩易寒一鞭子喝道:“说话”。

易寒急呼出声:“你把我杀了算了,干脆一点行吗?”。

脱俗很满意,这个男人终于变乖了,冷笑道:“杀了你,你觉得我会这么便宜你吗?”

易寒沉默不语,脱俗一鞭又朝他身上,喝道:“说话”。

易寒一言不响,唰唰唰又是几声,这几鞭比刚才还用力的多,易寒身上衣衫褴褛,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易寒眉头一皱,脸上肌肉有些僵硬,却一声也不啃。

脱俗叹息一声,“你这人有的时候却倔强的很,实在让我为难”。

易寒不打算回话,恍若死人一般,脱俗恶狠狠道:“你求饶会死啊”。

见易寒依然不予理睬,将他捆起来吊在树上,冷声道:“我看你能挨到什么时候”。

脚步声渐渐远去,那股她身上的香气再也闻不到,易寒知道,这个残忍的女子将他单独留在这里,叹息一声,这女人外貌如此美丽,内心却如此恶毒,居然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来,如果幸福是浮云,如果痛苦似星辰,那我的生活真是万里无云,漫天繁星……

脱俗找到裙子,穿了起来,脸带笑容,一想到易寒被她狠狠修理,心中就特别畅快。

这个时候吹来一阵凉风,不知道为什么,今夜的风很大,脱俗停顿片刻,想了想,走了几步,凉风敲打树枝发出咝咝作响的声音却特别响,一声又一声敲打着她的心,扰着她心神不宁,辗转反侧良久,最后还是往易寒的方向走去。

喃喃自语道:“我竟会挂念他的安危”,此刻她特别想狠狠折磨这个可恶的男子,讽刺的是,现在她却要去将他解下来。

很快,脱俗就来到吊着易寒的树下,可是易寒早已不见所踪,只剩下一条空荡荡的绳子在风中摆动,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易寒老老实实被绑在那里还好,她辛辛苦苦去而又返,却是这种结果,害她白走一趟,心中所有的怜悯都烟消云散,骤然却看见远处一个踉跄的身影,冷笑一声。

易寒费了九牛二虎才挣脱了绳子,他不敢想象这个女子真的将他吊在树上不理,如果真的在树上吹一晚风,他都不知道以自己现在满身是伤的身体能不能挨过去,眼睛虽然有点疼,幸好已经能看见。

他一边缓缓走着,一边咒骂着脱俗。

“骂够了没有”,脱俗突然又出现在易寒面前。易寒被串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见是脱俗,他双手挠了头发几下,无奈的坐在地上,干脆不跑了,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怎么这么倒霉又遇到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他后悔,后悔自己惹上这个女人,气恼道:“你回来干什么”。

脱俗见他衣衫破烂,一脸狼狈,却生不起气来,放轻语气道:“还疼吗?”

易寒以为她又要刺激自己,皱起眉头道:“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我要是哼一下,我就是孙子”。

脱俗微微一笑,丰姿绰约踏月般朝他轻轻走来,香风飘来,明月下的她变得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

抬手往易寒身上一点,易寒就感觉全身动弹不了,柔声道:“你这人可恶可恨,偏偏又让人心疼”,易寒微一错愕,脱俗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在指尖倒了一点黏糊的液体,青葱般纤细的手指轻轻朝易寒眼睛抹去。

易寒心中一惊,剧性毒药,一股清凉的感觉却从眉目间传来,那炙热的疼感顿时弱了许多,呆呆着看着她咫尺之遥,如丝若缕飘逸动人的指尖,女人的手指是很细很长,白皙

且富有妖娆的动感。

脱俗一脸认真,纤手毫不停滞,动作很温柔,没有关切的神态,但易寒却能感觉到温馨,那种被人关爱感觉让灵魂像在温水中荡漾,缓慢而又平静。

“还疼吗?”,脱俗眼神闪过怜悯看着易寒,却发现他呆呆无神,嫣然一笑。

笑声唤醒了易寒迷失的灵魂,“你......”,平时夸夸其谈的他,这时竟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脱俗幽幽道:“你都看见我孤傲凶狠的一面,没看见我这般温柔对吗?”

易寒点了点头,“你这般温柔,我都快认不出来你你了”。

脱俗微微一笑,“你要是能像现在这般乖巧,说一些动听的话,我怎么会打你呢”。

易寒突然神态一变,变的道貌岸然,眼神清澈,道:“你不要杀我好吗?我有点怕”。

脱俗一讶,“刚刚我看你视死如归,为何你现在怕了”。

易寒闭着眼睛,感受这深邃的黑夜,吹拂而来的凉风,喃喃道:“若无法见到你,我的心空荡荡的,我不舍得”。

脱俗一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男人对她说出如此动听的情话,心中一荡,默默含羞的看着这个闭着眼睛的男子,只感觉一瞬间他看上去那么顺眼,变得充满魅力。

“好吧,那就让你多看些时日,这偷看我洗澡的事情就先记着,等我哪天心情不好再找你出去”,脱俗调皮笑道。

易寒猛睁开眼睛,突见这温婉动人的神态,嚅嚅道:“其实我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你在像我忏悔吗?”,脱俗一脸好奇,刚刚无论自己如何严刑酷打,他就是不服软,可是现在他却主动忏悔对自己的不敬与冒犯,对于女子来讲,男子也是让人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易寒一脸真诚看着脱俗,“是的”。

脱俗突然碰到易寒炽热的目光,别过头去,“你的眼光好吓人”。

易寒看着她细润如脂的侧面,粉红的小耳格外耀眼,心中一阵冲动,嘴唇轻轻的凑近,在她粉光若腻的耳垂一点。

脱俗一惊,娇喝一声,“无影手”。

“停!”易寒急呼出声,脱俗高举的手突然停滞片刻,却还是扫了下去,却轻轻的,恍若风儿拂面,更像是情人的抚摸。

易寒轻轻抚摸那面刚刚被脱俗纤手光顾的脸,弱弱道:“我是情不自禁”。

脱俗美眸一瞪,恼嗔道:“我也是情不自禁”。

易寒笑道:“你若不解气,可以再打我一巴掌”。

脱俗一愣,却是真的动手,朝易寒另外一边脸扇去,力道掌握的很好,让人感觉微微有些疼却又不像刚刚那样轻柔。

易寒目瞪口呆道:“你还真打啊”。

脱俗见他一脸惊讶,呆呆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嗔道:“你都让我打了,不打白不打”。

易寒苦笑,“你难道就不心疼”。

脱俗秀美轻蹙,恼道:“不许再对我这样轻薄的话儿”,“否则.....”。

“否则什么”,易寒却问了出来。

脱俗美眸一瞪,酥胸一挺,狠心道:“否则我就杀了你”。

易寒却听出她语气中的没有底气,莞尔道:“我哄你,你又说我无礼,不哄你,你又说我不乖,与你说话实在让人觉得为难”。

脱俗冷哼一声,不屑道:“我才不需要你哄,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易寒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光明正大的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脱俗冷道:“你站住”。

易寒转身笑道:“你刚刚说不想看见我,我走免得污了你的眼睛,你还想怎么样”。

脱俗冷道:“你都说是刚刚了,现在我改变注意了”。

易寒见她神情娇蛮,哑然失笑。

“不准笑”,脱俗冷声威胁道。

易寒不笑,眼神却带着戏谑,“眼睛也不许笑”,脱俗冷声道。

易寒愕然,问道:“眼睛会笑吗?你这要求有点难度,恕我不能从命”。

脱俗也悟到自己语法错误,狡辩道:“哼,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眼睛就是在笑”

易寒几乎无语,“那你眼睛笑一个给我看”。

脱俗嗤之以鼻道:“我才不像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一些下流的东西,对不起,办不到”。

易寒好笑道:“那你猜猜看,我心里里在想什么”。

脱俗瞪着易寒:“哼,不猜也知道”。

“你猜一猜嘛”,易寒哄道。

脱俗猛挥手,“你快走,烦死人了”。

易寒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见脱俗站在原地,低着头呆呆无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喊道:“姑奶奶,我在想你好美,忍不住想见你,你还会来找我吗?”

脱俗抬起头好奇的看着易寒,先是露出冷漠的神色,突与易寒目光交迎,美目旋即一亮,淡道:“本来不想见到你这个烦人的家伙,看在你恳求的份上,算了,我有空就去”,说完便或作一朵紫云飞走。

脱俗走后,易寒独自一人,顿感索然无味,往城内走去。

第八十六节 初见玄观

蒙上面罩,*入院,用力过度牵扯到身上伤口,易寒低低呻吟一声,还好今晚这一顿不算白打,至少脱俗那美人儿对自己的态度大为改观。

途径一处,易寒突然停下脚步,幽幽甜香传入鼻中,让他在道园停下来却不是因为这花香,而是一个如幽灵般立于花丛的白色身影。

这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黑夜之中,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远远望去,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如身在黑云月雾之中,仙袂飘飘,香肩如削,俏俏而立,风姿优雅,更让人惊艳的是,一头笔直柔顺如水流淌的黑发中几根白丝格外耀眼,如此年纪却已有白发。

易寒情不自禁的往她走去,心中一个念头涌起,李玄观!

易寒走近离她一丈距离,女子背对着他,她是那么的安静,彷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来人,只是这幽静而神秘的背影,便能感觉到她是如此的清冷脱俗,如此的优雅不可方物。

越来越近,易寒再次慢慢的靠近她,不知害怕惊动她,还是怕扰乱这美妙的气氛,一阵阵淡淡幽香从她身上渗出,那不是胭脂水粉的味道,只觉淡雅清幽,甜美难言。

易寒离李玄观极为之近,她却没有转身,依然是那么安静,安静的连她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相反,易寒呼吸却急促起来,这也说明他的心正在加快跳动,这种未知的诱惑让他激动。

易寒很享受这种感觉,比起新鲜的花香,她身上的香味更让他心旷神怡,能让人激动但又那么的让你静下心来享受,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易寒没有一点不耐烦,两人就像一对恋人一样安静的欣赏着这幽静的夜色。

李玄观动了,他第一次感觉她在活动的,她身子缓缓转了过来,从静止到活动,那种美感就像一瞬间看到闭合的花瓣盛开,从一种静止的形态到另外一种静止的形态。

皓如白雪的肌肤,亮若星辰的眸子,秀美绝俗的姿容让人说不出美在那里,眼睛,耳朵,鼻子,嘴唇,肌肤糅合在一起,让人感觉到一种完美无瑕。

易寒在她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这让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尊雕像,而是活生生的人。

粉嫩的肌肤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月影般的柳眉微微皱着,皱的如此美丽,让人心生怜惜,乌黑明亮的眼眸弥漫着淡淡的落寞与忧愁,如此美人怎会露出如此忧伤的神情,恰恰这种神情,让她显的更为凄美动人,像娇艳的花朵,撕开一道道的血痕。

那份气质不染半点尘俗,就像你看到一朵鲜花,吹往那里吹它就往那里动,而没风的时候一动不动,忍你采摘,但你明白它也是有生命的东西。

易寒的心在滴血,看到女子楚楚可怜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心中共鸣的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他带着怜惜又温柔的眼神望着李玄观。

她眼眸犹似一泓清水,没有半点涟漪。

她缓缓的转过身去,继续静静的站着,那朵花朵又好像瞬间闭合,变成一尊没有生命力的雕像,也不知是在欣赏夜色还是在品着花香。

易寒心中惋惜,玄观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那深邃的眼睛,似乎有羁绊,是孤独在困扰着她,彷徨,还是绝望,他看不懂。

易寒自言自语道:“大抵花儿极红,香气便觉消减,海棠无香,予齿去角”。

李玄观一言不发,易寒续道:“这园中百合,昼虽有香,入夜却香味变得浓烈,此刻倒是一个赏百合的好时刻”。

“花虽娇,味虽香,但无人观赏便恍若死物一般,就像有些人,无论多美,多有才华,无人欣赏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李玄观不为所动,依然安静,恍若易寒是透明的。

“黑夜是神秘的,这寂寞的夜空好像罩着一层又有一层的迷雾,让人无法追溯源头......”,易寒刚说到一半,突然一道明亮的闪光划破夜空,飞流而逝,给这寂寞的星空带来一丝生气,李玄观抬头望去。

易寒续道:“你是否睿智过人,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你看不透的事情,心中澄明,只有这深邃的夜空才能给你非雾非花,忽暗忽明的感觉,这种深邃而不可知,让你迷恋。

李玄观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此刻易寒脸蒙黑布,衣衫褴褛,两人相距不过几尺,她眼神之中却没有丝毫惊讶,一双眸子像两弘深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心境。

易寒轻呼一句,“玄观”,李玄观微微点头。

见她有了反应,易寒道:“你为何不言”。

李玄观又转过身去,淡淡道:“你说的对,我不必多言”。

易寒顿时不喜,李玄观的冷淡让他感觉十分别扭,这女子爱装模作样,高贵又怎么样,典雅又怎么样,你还不是活生生一个人,难道真以为自己是下凡的仙子啊。

“你生气了”,李玄观淡淡道。

易寒一讶,她看都没看自己,怎么知道自己在生气,这女子却是诡异的很。

易寒微微一笑,平复心境,在气度方面他已经输了一城,道:“仰望初月明心,星河皎洁,俯视流烟水榭,花草清华,玄观你的情怀是否只能寄托于此”。

李玄观淡道:“我要死了,这长空渺渺黑夜漫漫就是我的归途”。

易寒惊道:“你怎么会死呢?”

李玄观没有回答他的问道,“你来了,我今夜也白来了,我要走了”,独自一人盈盈离开。

“玄观,让我再看你一眼”。

李玄观缓缓转身,淡淡微笑,这回眸一笑,百媚丛生。

这中翩若惊鸿的感觉,让他心头迷失,喃喃道:“真是一个谜一般的女子”,初见却让易寒完全否决了宁霜对她的判断,她的笑容让人感觉她的温婉。

回到屋内,点了灯火,铺开纸张,要将李玄观的容貌画了下来,刚拿起笔,却停滞不动,李玄观的容貌清晰的映在脑海,他却画不出来,其貌易描,其神难绘。

脑子里浑浑沌沌的,心中却有一股强烈的欲望要将她画下来,苦笑一声,那就画出我心中的李玄观吧。

点墨挥笔,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滞,片刻画成。

画中,透过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她冷傲绝伦的容颜,清澈明亮的眸子是那么的璀璨夺目,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红妍饱满的嘴唇依然是那么的冷漠可是嘴角之处微微勾起,像樱桃般充满青春的活力,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黑发之中几根白发看上去悲戚伤感,微微轻轻吹拂,长发临风而荡,却像雪花一般纯洁高贵,柔柔的,温馨细腻,婉约动心,这种美,淡淡的却让人如此惊艳。

易寒大吃一惊,他完全想不到自己会画成这个效果,难道自己心中希望李玄观是这样的吗?

是的画中的女子与真人相比多了一丝生命力,她看起来依然那么悲戚伤感,那么淡漠,可是却多了一丝生命力,不,应该是热情,易寒将自己心中想象的热情渗透到画意之中,看起来才会有如此的不同。

易寒有些乏味,但却睡不着,独坐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四周静悄悄地,蒙蒙的月色洒落,地上的花草顶着露水。微微的凉风缓缓吹来,树枝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保持心中的平静,清澈如镜的眸子,冷峻淡定的表情,这个时候他与平时的易寒不同,这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真性情。

我本以为我是个放.荡不羁的狂人,却是如此多情的浪子,深邃的黑夜让他动心,相思道:“宁雪,你在哪里,我却无法对你一心一意”。

说完却苦笑起来,“我竟为多爱几个而找借口,其实我也是烂人一个,多情个屁”。

第八十七节 难取舍

隔日。

昨夜的伤口竟好了七七八八,那小妞身上竟有这种灵丹妙药,洗漱一番,走了出来,见到卢燕正在忙碌着,“卢燕,早啊”。

“易厨师,都快中午了,还早啊”,卢燕朝易寒走了过去道:“易厨师你的衣服怎么破成这个样子,赶快去换一副”。

易寒笑道,“没得换了,那一副更破的不成样子”,连续两次被脱俗那妮子弄的衣衫褴褛。

卢燕道:“易厨师,要不你先穿我的吧”。

易寒摇了摇头,“你的衣服血腥味太重了,我回去补一补就好了,我房内没有针线,你拿来借我”。

卢燕拿来针线,易寒反正没事,返回屋内,缝补衣衫。

岚儿快步朝鼎立院走去,一整个早上脑子里满是易寒的影子,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神恍惚,不由埋怨自己何时变的这么花痴,却不能厚着脸皮去找他,只能找一个理由,手里拿着一瓶给易寒治伤的药水。

突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背影,岚儿快步追了上去,“凝儿姐”,凝儿回头见是岚儿,笑道:“岚儿妹妹,多日不见,这么巧啊”。

岚儿亲切的拉着凝儿的手,“凝儿姐,妹妹要见你一面好难啊,你是不是整天躲在屋子里跟五夫人读书写字啊”。

凝儿笑道:“夫人喜欢读书写字,我做小婢的当然应该陪在她的身边”。

“对了,凝儿姐,你这是要去那里啊”。

凝儿神色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来是想偷偷看鼎立院看看他,谁知道半路遇到岚儿,她却从来不说话,踌躇半天还是说了出来,“我要是鼎立院”。

岚儿一讶,凝儿姐去鼎立院干什么,该不会是去找他吧,想到这里心中立刻否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凝儿姐怎么会看得上他呢,也就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老想着他。

岚儿道:“这么巧啊,我也要去鼎立院,我们一起走吧”,她要去找易寒却是不怕别人知道。

凝儿心中为难,若是与岚儿一同前去,见到易寒,那自己的目的不就很明显了吗?可是她心中有许多话要问个明白,不然憋在心里难受的很,心一横,这是迟早的事情,岚儿这丫头却也懂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乱说,想到这里微微一笑,“好吧”。

易寒正在屋子里缝补衣衫,终于好了,看了缝补好的衣衫,却哭笑不得,他第一次缝衣衫,针线却忽左忽右,像一条蛇一样,弯曲不直。

突然大门被人推开,卢燕急冲进来,道:“易厨师,不好了,凝儿跟岚儿来了”,易寒一讶,问道:“来了就来了,为何吓成这个样子”。

“凝儿跟岚儿从来都没一起来过这里,可能大夫人又什么吩咐”,卢燕猜测道。

易寒觉得好笑,这卢燕以前都是一根筋,怎么今日也会想推断了,他心中却知道九成是来找他的,凝儿要来问个明白,却不知道岚儿来干什么,淡道:“不要慌张,她们又不是老虎,好事坏事还难说,我来应付她们”。

易寒走出屋门,就见凝儿与岚儿两人站在那个他平日里喜欢蹲着的树下,看来英雄所见略同,连选地方也跟他一样,两人一脸平静看着院子的下人,那些下人被看的战战兢兢,不知是不是夫人们派来监督他们的。

易寒出现,四道眼神朝他射来,易寒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心中思量对策,若是被她们知道自己脚踩两只船,那可有他受的。

凝儿清淡恬静,温柔动人,岚儿娇憨可爱,聪明机灵,若是要他放弃一个还真舍不得。

“凝儿姐,岚儿姐,在看风景啊,还是夫人派你们来监督我们的工作”,易寒呵呵笑道。

凝儿似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岚儿冷淡道:“易寒,我就是来看你有没有偷懒,果真被我捉到了”。

易寒望着凝儿,“凝儿姐,你呢?”

凝儿见他身上衣服无数补丁,而且补得不三不四,蹙眉道:“这衣衫谁给你补的”,凝儿这才注意到易寒身上的衣衫比乞丐穿的还不如,心中大怨自己粗心,只顾着看他的脸。

易寒哈哈大笑:“我自己补得,第一次做这些难免有些粗糙,莫见怪”。

岚儿哼道:”李府的形象都被你丢尽了,拆了重补”。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我的水平就是这样,再补一次也是这样”。

“脱下来,我给你补吧——”。

“我给你补吧——”。

凝儿与岚儿同时开口。

话音刚落,凝儿与岚儿转头一脸惊讶看着对方,希望能从对方眼睛看出端倪。

只是对视了一眼,就同时转过头看着易寒。

“让凝儿姐给你补吧——”。

“让岚儿给你补吧——”。

易寒心中慌张,假装镇定,淡道:“不用劳烦两位姐姐了,再说我已经补好了,拆起来很麻烦的”。

岚儿绷紧俏脸道:“又不是你补,你怕什么麻烦”。

凝儿轻道:“你这模样太难堪了,还是重新补一补的好”,望着易寒,眼眸之中充满期待和期盼。

“好吧,那就有劳......”,易寒刚要说出口,却见岚儿神色有些紧张,这后面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心中苦恼,说谁也不适合啊,犹豫片刻,喜道:“还是让卢燕帮我补吧”。

两人一愣,眼神之中均带着失望,凝儿平复心中失落的情绪,平静道:“好吧”。

岚儿瞪大着眼睛看着易寒,骄傲道:“卢燕的手艺那里有我好”,刚好卢燕正在院子中,朝卢燕招手道:“卢燕,你过来一下”。

卢燕小跑过来,问道:“岚儿姐,有什么吩咐”。

“卢燕,易寒说要让你补衣服,你愿意吗?”。

卢燕转头看着易寒,“没问题啊,只要易厨师开口,我当然乐意”。

岚儿俏脸一冷,“卢燕,你想清楚啊,你若是补得没我好,我可要生气了”。

卢燕一傻,这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补的没你好就要生气,他的手艺自然没有岚儿这些女子精细,“岚儿姐,原来要比的啊,那我自然没你好”。

这个句让岚儿很满意,笑道:“好啊,你不补我就不生气了,没你事了”。

卢燕摇了摇头走开,心里还是想不通岚儿刚刚是什么意思。

岚儿美眸睁得大大的一脸期待看着易寒,易寒大感苦恼,心中不知如何是好。

岚儿见易寒迟迟没有说话,催道:“快说啊”。

易寒抬头望向凝儿,却见她别过脸看着别处,一想到昨日刚刚说过对她负责,今日却在另外一个女子面前表现的犹豫不决,心一横道:“就有劳凝儿姐了”。

凝儿身子微微一抖,他让自己帮他补衣服,是不是表示已经把自己当做他的女人了,想到这里,心中一暖。

岚儿大受伤害,瞪大美目失声道:“易寒,你说什么”。

易寒一脸愧疚的看着岚儿,这也是你逼我的,我本来也不想的,在岚儿的注视之下,沉默半响,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岚儿姐,也许你比较忙,我生怕耽误你时间”。

岚儿默默的低下头,再次抬头,清澈而晶莹的泪珠儿却涌出眼眶,眼神一片娇怜之色,她不想在凝儿姐面前丢脸,可却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冷道:“易寒,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说完也不顾一旁的凝儿就伤心往院门口跑去。

易寒一愣,完全估计不到岚儿反应会这么激烈,不就是缝补一个衣衫,有什么好抢的,用的着这样吗?刚想追上去,刚踏出一步,却停了下来,得罪了一个,不能连另外一个也得罪了。

凝儿叹息一声,幽怨道:“你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傻瓜都明白,凝儿与易寒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她如何能看不出。

易寒不知为何跟眼前的美人儿解释,岚儿表现的太明显了,若是胡乱编出一大堆理由,那更会让凝儿更看不起。

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你等一下,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不用了,你去追岚儿吧”。

易寒惊讶的看着凝儿,却见她一脸平静。

“放心吧,我没事,我不是那种软弱的女子”,凝儿淡淡道。

“凝儿——”。

凝儿见易寒犹豫不决,冷声道:“还不快追,若是岚儿出了什么意外,我绝对不饶你”。

见易寒往大门口跑去,凝儿原本平静的脸闪过一丝幽怨,失魂落魄的走了回去。

第八十八章 女人要哄

跑出院子,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岚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蹲在树下哭了起来,满心欢喜而来,却伤心而归,她平日里看起来乐观开朗,可实际上却是个柔弱多情的女子。

见易寒根本没有追出来,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易寒的模样,狠狠的戳着画像,骂道:“狼心狗肺,风流成性,恶贯满盈,罪不可赦,人神共愤,以后见你一次瞪你一眼,别想我对你好”,一边骂着一边眼泪哗啦直下

易寒绕了好久,终于在一个隐蔽的树下看见岚儿,安静的走了过去,刚刚听见她在骂着自己,心中苦笑,自己有这么多缺点吗?

岚儿伤心的蹲在地上又哭又骂着,突然间却发现眼前有一个影子,她停止抽泣,不敢抬头,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心中祈祷着:“不要是他,千万不要是他,太丢人了”,可是那声音却将她打入无底深渊,“快起来,地上脏”。

真的是他,岚儿感觉无地自容,想要找个理由表示自己对他无所谓,平时聪明机灵的她,此刻脑子里顿时成了一桶浆糊,一想到易寒让凝儿帮他缝衣衫,心中顿时有气,我爱怎样就怎样,理他什么。

易寒又轻轻柔道:“快起来,地上脏”。

岚儿抬头冷冷看着易寒道:“我爱怎么就怎么,你不要多管闲事”,她已经停止流泪,怒视着易寒,像个小老虎,只是眼眶红红的,泪痕犹在,让人感觉楚楚可怜又怪异的很,可爱,可怜,凶狠,表情实在复杂。

易寒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软,忍不住想她紧紧抱住,好好呵护。

易寒见岚儿不肯起身,便在身边坐了下去,哄道:“是我不对”。

岚儿冷道:“滚,我跟你不熟,你不要跟我坐的这么紧”,挪了挪身子,与易寒保持距离。

易寒使出死缠烂打的无赖本性,往岚儿身边靠近,笑嘻嘻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温柔的女子,今日才知你另外一面原来是这么凶”。

岚儿目瞪口呆看着易寒,“我真的看起来很凶么”。

易寒点头,岚儿又问:“那你怎么说一直以为我是个温柔的女子”。

易寒笑道:“那是以前,今日过后我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岚儿狠狠瞪了他一眼,傲道:“我就是这么凶,谁稀罕你怎么看”,又转过头去不搭理易寒。

易寒轻轻道:“岚儿,你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样的,对么”。

岚儿不想理睬他,可却不由自主的点头。

易寒又问:“是谁敢惹我们美丽可爱的岚儿姐生气,我帮你教训他”

岚儿冷哼一声,“不用你假好人,我日日夜夜诅咒他永远娶不到娘子”。

易寒开怀大笑,“岚儿姐这样做很对,对付这种不知好歹的男人就应该用最恶毒的方式”。

岚儿转过头瞪着易寒,怒道:“不准笑,这个人就是你,就是你惹我生气,你还敢笑的这么开心”,拽起粉拳有一种想揍人的冲动。

易寒佯装惊讶,“是我,可我好像没有对不住岚儿姐你的地方啊,难道岚儿姐是因为我长的不够帅,所以生气”。

岚儿见易寒此刻还嬉皮笑脸,小脸涨的通红,双脚狠狠的踢着地上,怒道:“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岚儿姐莫要生气,既然你说是我生气,我就认了,你若揍我一顿,能解气,那就来吧,我绝不反手”,说完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好”,岚儿一脸冰冷,动手就要给易寒一个耳光,手在半空却被易寒捉住。

岚儿俏脸一寒,冷哼道:“你不是说不还手的吗?”。

易寒微笑,温柔的看着岚儿的眼睛,看得岚儿那双冰眼软了下去,“岚儿,你真的忍心打我吗?”说完送开岚儿的手,把脸凑了过去。

岚儿一脸不屑,傲道:“算了,我只不过不想脏了我的手,你这种人,我懒的理睬你”,说完站了起来,刚要拍打臀儿上的灰尘,易寒却先代劳了,敏感被袭,岚儿甩开易寒的手,大嗔道:“你不准碰我”。

易寒讪讪一笑,“你看不出那里脏,没关系的,这附近没人”。

岚儿被易寒气的又差点哭起来,举起手指着易寒,欲言又止,最后跺足转过身去,等易寒过来哄着自己。

良久易寒却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出声,岚儿自己先忍不住转过身来,看见的却是易寒远去的背影,此刻太阳高照,骤然她的内心却如冬雨淋身般冰冷,忧伤袭来,泪下沾湿胸襟。

哀大莫若心死,心中已经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要见到这个男子,时间会让一切成为过去,虽然如此却依依不舍的望着易寒的背影不肯离去,最后一次,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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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儿心神恍惚,走着走着却来到了雨帘池,亭榭的倒影,粼光的闪烁,岸边的青柳在微风中摇摆,水中的翠荷绽放着娇艳的色彩。

如此美景,岚儿心中忧愁却胡乱纷飞,在柔光,静水,风荷的反衬之下,蠢蠢欲动的心却渴望得到依恋,面对感情又有谁能做到心如止水。

“风过浮荷水如镜,秋剪瞳人泪无语,香熏雨帘静无人,婷婷岚儿落暗香”。

岚儿微微一抖,他回来了,心情瞬间如林间的小鸟雀跃的飞纵着,好似雏鸟第一次飞行那般兴奋。“岚儿,看见你寂寂落寞的背影,我心如刀割”,易寒的语气很平淡,却让岚儿感觉充满深情,她恨不得立刻扑在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有多么舍不得,告诉他没有他自己活着没有意思,可她却一动也不动,刚刚自己还下定决定不想再见到她,矛盾盘绕在的心田。

易寒轻轻的走到她的身后,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岚儿却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闻到那属于他的气味,心中苦涩,甜蜜一同涌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恍若梦中。

“你为什么回来”,岚儿的声音很平静,虽然极力掩饰,但却控制不住一丝轻轻的颤抖,在刚刚觉得要失去他的时候,才真正觉悟到,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无法割舍,来的那么突然,结果却是个悲剧。

“岚儿,我从来没有想要离开你,除非我死了”。

岚儿听到这么动情的话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猛一转身,看着他。

易寒身子一震,迟尺的一张俏脸,丽质仙娥之上,眼泪顺着脸颊,簌簌滚落了下来,易寒心中一慌,无语凝噎,大手却伸了过去,轻轻擦拭她脸颊的泪珠。

我是个混蛋,我竟让岚儿这么可爱的女子伤心落泪。

岚儿大胆的迎接着他的目光,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愧疚,心中惊讶,随后却是喜悦,小手缓缓的摩娑着他英俊的脸,温情脉脉道:“刚刚有没有打疼你”。

易寒莞尔,“你打的那么轻,又怎么会疼呢,你应该打重一点”。

岚儿嘴角微微上翘,泪痕尤在,笑靥却开,突然间却抽回手,又转过身去,易寒一讶,又怎么了,明明笑了,怎么好像还在耍脾气,女子真是善变。

“岚儿,我刚刚是......”,突然间却不知道怎么组织言语,半响之后,才续道:“想办法哄你开心”。

岚儿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用你假好心,我现在心情很坏,不想见到你,你走,滚的远远的”。

易寒傻眼,难道刚刚看到温情脉脉的岚儿是错觉,他却没有离开,如果真的听信了岚儿的话,就真的是傻瓜一个了,绕到岚儿身前,透出两个泥人递到她的眼前,“送给你”。

岚儿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正是易寒,那泥人微微抬头望着远处,眼神忧郁落寞,神色决然中带着骄傲,修长的身体翩翩而立可见瘦弱,却偏偏有一丝披靡天下的气势,另外一个身形纤细修长,腰肢盈盈,相貌秀丽端庄,害羞中带着一丝温柔,却是自己。

岚儿痴痴的看着这一对泥人,双手颤抖着接过了过去,整个心灵都在颤抖,一种无法言喻的快乐渗透全身,她激动的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又哗啦哗啦的滴了下来,这次却是幸福的泪水,嗔道:“你又来讨好我”。

易寒见岚儿脉脉含羞的模样就知道成功了,笑道:“你喜欢吗?”

岚儿清澈而温柔的眼眸带着笑意,“还不错”,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你不止捏这一对吧”。

易寒得意忘形,完全没有注意到岚儿神情变化,讪笑道:“当然不止一对了,以后若是我喜欢的女子,我就捏一对送给她”。

岚儿俏脸一寒,双手用力朝易寒推去,噗通一声,水花溅起,易寒惊叫一声已经落水。

第八十九节 更进一步

岚儿冷哼一声,将泥人收入怀中,转身就要离开,这个时候却听见易寒喊道:“救命啊,我不会游泳”。

岚儿大吃一惊,急忙转身,只见易寒双手在水中乱啪,一副溺水的模样,神态慌张,大声喊道:“快捉住旁边的水草”。

易寒拼命挣扎,咕咕,猛灌几口水之后,明显坚持不住,高举着手,喊道:“救......”。

岚儿是张皇失措,被吓得声泪俱下,眼看易寒慢慢的往下沉去,眼神中闪过坚决的神色,往池中跳去。

岚儿一落水,还没往易寒靠近,就与易寒一般模样,惊呼起来,双手乱啪,挣扎起来,原来岚儿也不会水性,却不知为何傻的跳下去。

岚儿越来越累,迷迷糊糊,身子往水下沉去,这一刻她却没有后悔,能跟他死在一起也值得。

岚儿感觉身子轻飘飘的,脑袋却特别沉重,窒息让她很痛苦,恨不得这一刻快点过去,突然一双强有力的肩膀将她抱住,岚儿毫无意识疯狂的捉了上去。

易寒被岚儿捉的痛叫一声,本来他只是想跟岚儿开个玩笑,谁知道这妮子不懂水性竟傻的也跳了下来,心中又愧疚又心疼,手臂被岚儿捉的青紫,也不再哼半声。

两人浮出水面,岚儿紧紧的缠住易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脸惊魂未定,簪子掉落,一头秀发贴近脸颊,水中一双小足乱蹬着。

易寒在她耳边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没事了”。

岚儿听到易寒的声音,稍微有些镇定,易寒转了个身,想要从她背后抱住,方便将她拉回池边,岚儿却因为易寒的突然离开,又慌张起来,双手乱捉,易寒顿时痛叫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岚儿正不偏不斜的捉中了他胯下要害,可以想象溺水者如果突然见捉住一个东西,那力道绝对惊人。

易寒想说轻点,却知道岚儿此刻意识已经模糊,说了也白说,忍着剧痛迅速往池边游去。

将岚儿扶上岸,放了下来,胯下的小手一松,易寒连忙捂住重要部位,疯狂的蹦跳起来,再慢点真的会被岚儿活生生拧出来。

半响之后,往岚儿望去,此刻的岚儿脸色苍白,一脸惊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睁大美目望着天空,再仔细看看,却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岚儿胸襟之上的扣子已经在水中挣扎的时候大开,粉红的抹胸褪下,露出大半颗饱满的酥胸,顶峰之上那粉红娇嫩的葡萄珠子沾上水珠,微微颤颤,粉光若腻。

易寒就那样痴痴的看着,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嘴角不知不觉中流出口水,岚儿却恢复过来了,其实她只是被吓到了而已。

坐了起来,见易寒痴痴的看着自己胸前敏感部位,好奇的低头一看,惊呼一声,双手连忙将胸前捂着严严实实的,抬头瞪着易寒怒道:“不许看”。

易寒回神,见岚儿这么有精神,放心了下来,讪笑道:“岚儿,没想到,绝对没想到,外表看平平无奇,却内有乾坤”,往岚儿竖起大拇指,“佩服”。

岚儿羞愤交加,面色娇艳欲滴,贝齿咬紧嘴唇,狠狠的瞪着易寒,双颊因为激动浮现出淡淡而惊艳的红润,支吾一声,却说不出狠心的话来。

易寒知道适可而止,岚儿是个黄花大闺女可不是青楼女子,再看下去,恐怕适得其反,主动转过身去。

岚儿看着易寒的强壮的后背,这个已经成为她生命中重要的男人,爱他又恨他,恼他又念他,风流成性却又让人感觉可以依靠,至少这一刻,美色当前,他还知道懂的尊重自己。

岚儿幽幽道:“你过来帮帮我,我系不上”,易寒一愣,不知道为何她会突然这么信任自己,难道没有看见他刚刚急色的模样吗?

易寒刚转过身来,目光就朝岚儿胸口望去,岚儿俏脸霞飞,弱弱道:“你闭上眼睛先”,岚儿刚说完却没想到易寒这次老实的闭上眼睛,看着他闭着眼睛,嘴边挂着淡淡微笑的模样,感觉好看极了,心中一暖,幽幽道:“过来吧”。

易寒眼前一片漆黑,一想到岚儿半裸着身子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中一荡,缓缓的朝她走去。

岚儿见他闭上眼睛却能准确无误的朝她走来,以为他在偷看,嗔道:“你偷看”。

易寒停住脚步,愣道:“我没有啊”,偷看有什么意思,看不见想着才刺激。

岚儿疑惑,“好吧,我相信你,过来吧”,这一次她却挪动身体,离开原来的位置。

易寒走了几步,却改变方向朝岚儿方向走去。

岚儿厉声道:“没偷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易寒莞尔一笑,“因为我能闻到你身体的香味,岚儿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

骤闻如此火辣的情话,岚儿脸色羞红,幽幽道:“真的吗?”,易寒点头。

“快过来吧,一会来人就麻烦了”。

易寒来到岚儿身边,弯下腰曲腿,一双大手就摸了上去,却一把摸到了岚儿弹性十足的大腿,刚想顺藤摸瓜往上潜入,一双柔滑的小手却将他捉住,“你到我后面去”,牵引着易寒来到她的背后。

岚儿松了口气,“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易寒睁开眼睛看到衣衫紧紧的贴在她柔软的身子,两条松开的粉红色抹胸系带渗透外裳格外耀。

岚儿小声道:“帮我把带子系上”。

易寒却没有动手,心中想着,她自己也能系上,该不会是故意试探我吧,岚儿见易寒迟迟没有动作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恼道:“我腾不出手来”。

易寒觉悟,对啊,这又不是在屋内,就算没人看见,她一个黄花闺女也不敢赤裸着身子,再说了还有他这么一个潜在的威胁,想到这里,顿时释然,将岚儿外衫从下面往上掀起,露出她湿漉漉冰肌玉骨般的光滑后背。

大手缓缓的靠近,在捉住带子的时候,指尖触碰到她那光滑娇嫩的肌肤,岚儿忍不住微微颤抖,娇嗔道:“不要摸我”。

“我不是故意的,你这带子湿了,紧紧的贴在背上”,易寒简单解释了一番。

易寒喘着粗气,双手变得特别呆滞,费了好半天功夫,才将岚儿抹胸背后的带子系上。

两人都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不远处却传来燕燕莺莺的声音,岚儿慌张道:“不好,是知淑姐她们,我们快躲起来”。

易寒一惊,这番模样若是被她们撞见,那可就解释不清了,眼睛迅速扫视周围环境,在一棵长满杂草的大树停住,低声道:“我们快躲到那颗树下,等她们离开,我们再出来”。

岚儿没有主意,点头,慌忙起身,小跑几步却摔倒了,易寒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顾不上太多,一把抱住岚儿就往那草丛窜入。

两人肌肤接触,岚儿一惊,小手赶紧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来。

两人躲了起来就看见雅可、知淑、南儿、梅儿四人出现在他们刚刚呆的地方。

“岚儿这丫头到底跑哪去了”,说话的是雅可。

“是啊,今天我去惊鸿院找她,却被告之她一早就出去了”,接话的是南儿。

梅儿笑道:“没有岚儿妹妹来对歌仔可无趣的很”。

南儿突然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谁说无趣了”。

其她三女朝南儿望去,见她手中书信,雅可问道:“南儿,你拿着外面那些公子哥的书信出来干什么”。

南儿不答拆开书信却念了出来:“致亲爱的梅儿,相......”,南儿刚念一句,梅儿却冲了过去想要抢过南儿手中的书信。

南儿闪躲开了,笑嘻嘻道:“梅儿,我念念嘛,听听那些公子哥如何喜欢你”。

梅儿却恼道:“不准念,你念我以后不理睬你了”,见南儿不为所动,求饶的看着她们的大姐姐知淑。

知淑叹了一声,“你们几个啊,若是被那些公子哥看见你们如此刁蛮调皮,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你们倾心”。

南儿却趁机念了出来,“相思欲寄从何寄?画个心儿替,话在心儿里,心在梦儿里,单心儿是你,双心儿是我和你,难见梅儿面,不知梅儿意,真心来寄情,解我相思苦,愿与梅儿共结鸳鸯心”。

南儿念完将书信面向梅儿,笑吟吟道:“梅儿,看见没有,好大的一颗真心”,众女望去只见书信的下边一个红艳艳的心形图案。

梅儿羞愤交加,捏起粉拳道:“我的信怎么会在你那里”。

南儿笑道:“我刚好遇见丁管事,他说有信要给你,我刚好要去找你,所以他就转交给我咯”。

梅儿大步流星走到南儿身边将书信抢了过来,看也不看一眼,拧成一团狠狠的朝远处扔去,刚好砸在易寒的头上,雅可就要跑过去捡,易寒与岚儿顿时一惊,完了要被发现了。

这个时候,南儿却喊道:“雅可,不准捡”。

雅可哦的一声,走了回来,“写的不错啊,那些公子哥送进来的情书,我们几个加起来都没有凝儿的多”。

南儿笑道:“那些公子哥却是白费心机,写给凝儿还不如写给我们梅儿,据我所知,那些书信,凝儿可是一眼都没看,人家高傲的很”,言语中却有淡淡的妒忌。

梅儿总算捉到南儿的短处,怎肯放过,讥诮道:“南儿,我怎么听你语气酸酸的,难不成妒忌人家凝儿”。

被猜中心事,南儿恼羞成怒,狠狠的瞪着南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梅儿本来也只是开开玩笑,找回面子而已,见南儿真的生气,也不示弱冷道:“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谁不知道你在吃凝儿的醋”。

南儿顿时大受伤害,气的哭了出来,大声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吃凝儿的醋,她又没有相好,我找谁吃醋去啊”。

躲在树丛的岚儿回头颇有深意的看了易寒一眼,易寒做无辜状,岚儿心中幽怨,狠狠的在他大腿拧了一下。

易寒看岚儿一副小怨妇的模样,心中一软,却将岚儿紧紧搂在怀中,虽然腿上疼痛,脸上却挂着溺爱的微笑,慢慢的岚儿的小手松了开来,却轻轻抚摸着刚刚拧着他的部位。

第九十节 女人的秘密

眼看两边就要吵起来,雅可傻眼,她刚刚本事无意提起凝儿却不知为何会闹到这种局面,知淑这个大姐大只能开口劝和,“你们两个都是好姐妹,相处这么多年了,难道还不了解对方,这点小事也值得生气吗?”

梅儿见南儿都被自己气的哭了出来,一脸愧疚道:“南儿,对不起,我一时激动”。

南儿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梅儿求救的朝知淑望去,知淑却表示无能无力,无奈之下,梅儿只好走了过去,牵住南儿的手,撒娇道:“南儿姐姐,不要生气嘛,大不了我以后的情书都让你看个够”。

南儿其实早就释怀了,只不过梅儿刚刚说的话让她面子上过不去,梅儿如此服软,她岂能再对自己的好姐妹不识好歹,破涕为笑道:“你说的哦,可不能反悔”。

梅儿连连点头,两人相好如初。

见两人又好起来了,雅可雀跃起来,笑道:“不如我们来玩真心话吧”。

梅儿与南儿点了点头,见知淑没有表示,三人同时朝她望去,知淑连忙摆手道:“你们玩吧,我不参加”。

雅可不依道:“知淑姐姐,这怎么行呢?我们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们却不知,这不公平”。

知淑依然不为所动,“我离开就是了,不听你们秘密总可以了吧”。

南儿激将道:“知淑姐姐心中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想让我们知道”。

知淑却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你们几个丫头,真拿你们没办法,好吧,我参加”,三女欢呼起来。

四人猜拳分先后,雅可先问,梅儿来答。

雅可笑嘻嘻的看着梅儿,看的梅儿有些慌张,威胁道:“你可不要问我太难堪的问题,否则一会有你好看”。

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梅儿的威胁还是雅可好心放过她,这第一个问题却很好回答,“梅儿,你有喜欢的男子吗?”

梅儿看着雅可的眼睛诚实道:“没有”。

轮到梅儿提问了,“南儿,你还生我气吗?”

南儿微微一笑,“不生气”,反问道:“梅儿你刚刚说凝儿比我好,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梅儿一愣,犹豫片刻,点头道:“是的”,说完愧疚的看着南儿,“南儿你不要生气好吗?”

南儿微微一笑,“你说的是事实,我怎么会生气呢”。

梅儿释然,转过身看着知淑,笑道:“知淑姐姐,你做过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

知淑顿时羞的满脸通红,三女顿时大感兴趣,知淑姐姐素来端庄知礼,却不知道她最丢脸的事情是什么,期待满满的看着她。

知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瞪了梅儿一眼,鼓起勇气道:“有一次,我急着要解手,便盆却被下人拿去倒了,我一急就拿了个杯子代替,完事之后刚想拿出去倒掉,少爷却突然走了过来说,“知淑姐,这么好啊,热气腾腾的,刚好我口渴”,说完就喝了下去”。

知淑说完羞的不敢抬起头来,其她三女却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半响才喘过气来。

梅儿拍了拍胸口,平抚一下激动的情绪,往知淑看去,骤见知淑红透了的脸蛋,却扑哧一声又笑了起来,“知......淑......姐,你太厉害了,少爷要是知道了,非疯了不可”。

雅可好奇道:“知淑姐,少爷喝了你的.....”,那个字却实在不雅,改口道:“喝完之后有什么反应”。

知淑一脸为难,不过还是说了出来,“少爷喝完表情怪怪的,为我为什么这茶这么苦涩,我当时一慌,就胡乱编道,“这是特制的普洱茶”。

雅可一脸好奇问道,“那少爷他真的就信”。

一旁的南儿笑道:“少爷没喝过......那东西,再说话从知淑姐姐口中说出,他是百信不疑”。

易寒这边一边听着女人家家的秘密,手上却不老实,一手抚摸着岚儿细腻滑.嫩的小手,另外一手却从岚儿蛮腰探入,指尖在她平坦光滑的小腹划来划去。

岚儿身体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小手捉住那只在她小腹作怪的手,骤然迎上易寒一双深邃的眼睛却痴迷起来,小手只是象征性的捉住,却忍他轻薄。

这不是暗示又是什么,易寒色胆又大了几分,指尖像一只小虫子慢慢的朝岚儿峰峦爬去,覆住她娇嫩的丰满感受她那柔若棉花的软.肉,岚儿俏媚的脸蛋染上几抹鲜艳的红润,一双美眸迷离,似在享受似在抵御情动。

易寒五指张开,落在那峰峦之巅的灯塔,手掌滑过,小指重重的压住灯塔之后,瞬息滑过落在指缝之中,再一动,又被另外一只指头压住,连续几次,从轮到大拇指,这一次却较前几次重了许多,欲要把那灯塔压塌。

岚儿嘤咛一声,幸亏小手早就捂住嘴边,含羞的回望易寒,这男人把玩着她的敏感之处,可心中却生不出丝毫怨恨。

南儿笑道:“我来问一个刺激一点的,雅可,你见过男子赤裸的身体没有”。

雅可哎呀一声,“南儿,你怎么能问这么下流的问题”。

南儿笑道:“谁说下流啦,我们终究要嫁人,到时候还不得看见自家男人的身体,先了解了解,到时候才不会被吓到啊”。

雅可一脸疑惑,问道:“男人的身体很可怕吗?”

南儿笑道:“可怕不可怕,洞房之夜你就知道了,别打岔,快回答我的问题”。

雅可摇了摇头,“我一个黄花闺女又怎么会见过男子赤裸的身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夫人”。

梅儿突然道:“不知道岚儿这妮子见过没有,可惜她却不知跑哪去了,不然得好好盘问盘问”。

岚儿感觉有一个坚硬的物体正抵着双股之间,挠着她难受,好奇的伸出小手去捉住那个棍状物体,用力一压,好让它离开自己羞人的部位。

易寒正舒坦的享受着岚儿嫩肉的摩擦,突然胯下宝贝被用力一扳,剧痛传来,抚胸的动作停了下来,呼吸有些急促,痛并快乐着。

岚儿察觉到易寒在颤抖,回头一看,却见易寒额头冒着冷汗,一副压抑而又痛楚的神情,抬起素手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眼神一脸关切。

易寒却盯着两人亲密接触的胯下,给她使眼色,岚儿冰雪聪明马上就明白了,都说男人那个部位非常脆弱,经不起折腾,刚才只轻轻一扳,他就如此模样,松开那只捉住棍子的手。

束缚一解,那东西反弹,重重的击打在她幽地之中,岚儿舒服的闷哼一声,一对剪水清瞳幽怨的看着易寒。

两人肌肤相贴,易寒能深刻的感受到岚儿胴.体的诱惑力,生出男人对女子的原始冲动力,腰部忍不住动了起来,隔着两层衣衫摩擦着她的敏感。

岚儿玉脸顿时红若火炭,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易寒,口中忍不住就要呻吟出来,一双小手赶紧捂住自己嘴边,发出若有若无细若蚊声的喘息声,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的性感,几个好姐妹就在外面,自己却是在与男人做这么下流的事情,只感觉又刺激又羞愧。

岚儿情不自禁,藕臂反手轻揽易寒脖子,修长而葱白的手指紧紧贴在他的脸蛋,淡淡的指香幽幽缭绕在易寒鼻间,易寒情动轻轻将岚儿的指头含在嘴里。

两人沉醉于爱人的抚摸之中,过来好久,外面没有声响,这才知道四女已经离开。

岚儿突然离开易寒,晶莹剔透的眼珠子落了下来,楚楚可怜的看着易寒,“你一定以为我是个放.荡的女子对不对”。

易寒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半响才明白两人刚刚的这一番接触对于岚儿这么一个还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是个极大的挑战,他却明白这人男女间天生的情.欲使然,跟放.荡没有半点关系,柔声道:“好岚儿,对不起,刚刚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太美了”。

岚儿却突然朝他扑了过去,藕臂搂住他的脖子,螓首紧紧的贴在他的肩膀之上,哭泣道:“人家的清白被你毁了,我也不要什么尊严了,人家爱你,只希望你以后不要抛弃我”。

易寒完全没想到岚儿竟是这般柔情,大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安慰道:“岚儿这么美,我又怎么舍得呢”。

岚儿螓首猛的离开易寒肩膀,睁大美目看着易寒的眼睛,良久却吐出一句话来,“那凝儿那边你怎么办”。

易寒顿时苦恼,怎么这个关键的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叹息一声却不敢再看岚儿的眼睛。

岚儿看到了易寒眼睛中的犹豫,狠狠瞪易寒一眼,“你想享齐人之福对不对”。

易寒心里当然这么想,可是不能说出口,又叹息一声道:“我也有苦衷啊”。

岚儿气得嘟起小嘴,绷紧俏脸道:“我不准,两人你只能选一个,选我还是她,你说”。

“我......”,易寒支吾半天,“容我考虑考虑”。

“什么”,岚儿惊呼出声,一脸大受伤害,“我的清白都让你玷污了,你还如此犹豫不决,去找你的凝儿吧,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刚刚还在央求我不要离开她,没一会的功夫却要赶我走,女人啊,叫我情何以堪,心中一软,叹息一声,“唉,算我不对,害岚儿这么生气,来吧,为了赔偿你,我的清白也让你玷污”。

岚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天啊,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今天才真正见到你的真面目”,“我打你,我打你”,拽起粉拳狠狠的捶打易寒胸口。

岚儿是在佯装生气,只是在作势,一颗芳心就已系在易寒身上,又怎么舍得下重手呢,见易寒非但不生气,却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心里却是吃了蜜糖一样甜蜜,相由心生,怎么也露不出来生气的表情,反而露出妩媚的神态来,掺杂些羞涩。

这个小女子姿态落在易寒眼中,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心一动就亲上了岚儿粉红的小嘴。

岚儿身子抖了一下,心噗通跳的越快,双手无力的垂下,动情的主动搂在易寒,乖乖的享受那温暖的一吻。

第九十一节 沐彤

易寒神色慌张的朝鼎立院走去,刚才两人在草丛里不知呆了多久,幸好天气闷热,衣服也干了七八成,虽然湿漉漉的难受的很,但至少不贴身。

“哎呀”,一声女子的尖叫声,易寒只顾低头赶路却撞到了人,定睛一看,一个娇娇欲滴的女子正跌坐在地上,“谁走路这么不长眼睛了”,女子幽怨道,回过头来看着易寒。

两人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半响之后,异口同声道:“是你”。

这个娇娇欲滴的女子正是昨日在街市之上遇到的沐彤,她离开的时候易寒还有些不舍,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易寒脸带微笑走了过去,主动伸出手去,虽然他明白沐彤不会触碰他的手,但这礼数还是要做的,“没摔疼吧”。

沐彤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却象征性的捉住他的手尾,站了起来,怨道:“你是故意的吧”。

易寒一脸冤枉,“我刚才只顾走路,完全没有注意”,撞人这一招太老套了,以他夸夸其谈的口才,完全可以大胆的上前搭讪。

易寒将手凑到鼻尖,深呼一口,叹道:“好香啊”。

沐彤咯咯笑了起来,“你们这些男子没一个正经的”。

易寒讪笑道:“那沐彤小姐你是喜欢老实一点的男子,还是坏一点的男子啊”。

沐彤轻轻摇头,没有接他的话头,却突然问道:“你不是在街上卖画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待仔细观察易寒的打扮,掩住小嘴,惊呼出声:“你是府里的下人”。

易寒淡笑道:“卖画是我的第二职业”。

沐彤呆了一呆,疑惑道:“你即使府里的下人,为何能轻易出府”。

易寒哑口无言,他可以不解释吗,若是要解释的话,却要搬出李明濛,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的,想到这里,也不编排谎话,直言道:“我与少爷有些交情”。

“少爷”,沐彤喃喃一声,这李府只有一个少爷,易寒口中的那个少爷自然就是李明濛,他与少爷有些交情,想到这里抬头望着易寒,讶道:“你是少爷两个猪朋狗友之一,你是赵博文还是楚留情,你混入府内当下人到底有什么目的”,说道最后,神情一脸警惕。

易寒没有想到,这金陵三大才狼还挺有名气的,从沐彤警惕的的表情,却可以断定不是好名声,哎呀,明濛啊明濛,没想到你的形象如此不堪。

见易寒沉思,沐彤更坚信自己的判断,冷声道:“快说,你到底是赵博文还是楚留情,这件事情我一定要禀告大夫人,将你驱逐出府,免得你祸害府里的姐妹”。

易寒心中偷笑,晚了,我已经祸害了两个,你就是第三个,等我将你家小姐李玄观泡上手,我自然会离开。

沐彤见易寒丝毫不惊,似乎还有些乐极忘形,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坏心思,你别以为有少爷罩着就得意忘形,告诉你,这件事情若是被大夫人知道,连少爷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这小妞威胁我,他却不怕,因为他不是楚留情,也不是赵博文,虽然人够坏,名声却不大,待我来与她周旋周旋,想到这里,笑道:“沐彤姐,我不是你所说的那二位,我叫易寒,在诗会与少爷认识的”。

沐彤一脸疑惑盯着易寒,“你真的叫易寒,那为何我看你一副坏胚子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还真不喜欢这个男子是金陵三大才狼其中一位,昨日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真金一样真,至于沐彤姐说我一副坏胚子的模样,模样是爹娘给的,那我也没有办法,其实很多邻居都说我是个谦虚知礼的人”,易寒装出温文尔雅的模样,一时间让沐彤分辨不出真假。

“那你为何入李府当下人,以你的才学根本不必如此屈就”。

易寒叹息一声,“我虽自小喜欢读书,才高八斗,可惜却出身穷苦,若不是承蒙少爷看的起,估计现在连口饭都吃不饱,这进府当下人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见易寒说的句句在理,沐彤脸色一暖,“姑且信你,若是被我发现你骗我,走着瞧”。

“那是那是,对了,沐彤姐,你这是要去那里啊”,易寒岔开话题。

沐彤神色一黯,幽幽道:“小姐吃不下,我这要去禀告大夫人”。

“哦”,易寒假装关心,“是东西不好吃,还是小姐没胃口”。

“我也不知道,小姐的饭菜是我亲自做的,她没说,我也没敢多问”,沐彤淡淡道。

“为何不问呢?”

“因为......”,沐彤话说一半却说不下去,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小姐不说,我自然不敢问”。

易寒细细思考,那一夜见玄观不像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为何沐彤会如此怕她,连问都不敢问,这却让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见易寒思索模样,沐彤问了出来:“你在想什么”,突然美目一瞪冷声喝道:“你敢打小姐的主意”。

易寒连忙摆手,故作惊呼,“没有没有,我暂时没这个胆子,我在想你为何不敢问她,难道小姐比老虎还要凶恶”。

沐彤叹息一声,“我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若是能猜透她的心思就不会这么苦恼了,你想打小姐的主意也没有错,不过也是白费功夫”。

易寒惊喜道:“沐彤姐你这是在鼓励我勇往直前”。

沐彤见易寒模样扑哧一笑,“你若真有这个本事,我倒要佩服你,可惜啊,就你这个德行,我估计小姐连看都不看你一眼,估计站在她面前,吓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话说的易寒有点糊涂,为何在她面前就吓的说不出话来,追问道:“沐彤姐这话何意”。

沐彤却答不出来,这是她的主观感觉,没有一个男子能站在小姐面前夸夸其谈,他们说的那些话在小姐眼中好像小孩子一般幼稚,“不说了,反正你没有这个机会”,说完就要离开。

易寒却大步上前拦住沐彤的去路,沐彤差点就要撞到他的胸膛去,急忙刹脚,恼道:“你拦我路干什么”。

易寒笑道:“沐彤姐,我是个厨子,要不我做一道菜,你送去给小姐尝尝,她会喜欢也说不定”。

沐彤想了一想,这去告诉大夫人也没有什么用,反而徒增大夫人的烦恼,何不试一试,也许这个男子真的能给自己惊喜,想起昨日他为自己作画,不是就给自己一个惊喜吗?想到这里,淡道:“好吧”。

“沐彤姐,随我走”,易寒走在前面领路,往鼎立院的方向走去。

易寒刚一进入四合院,徐管事就急匆匆的走上前,责问道:“易寒,你去那里了,身为府内下人整天找不到你的踪影,你可知道刚刚四夫人又来了,找不到你人,把我怒斥了一顿,怨我没有把你管好,罚了我一年的工钱”。

身后的沐彤顿时一愣,四夫人亲自来鼎立院找他,这四夫人高高在上怎么会惦记易寒这么一个普通的下人,低声问道:“四夫人找你干什么”。

易寒刚要回答,徐管事却惊呼出声,“沐彤姑娘,你怎么会跟易寒在一起”,刚刚只顾找易寒发火,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沐彤。凝儿、岚儿、墨兰、沐彤这些向来与鼎立院没有瓜葛的人怎么好像跟易寒都有一腿,这小子女人缘怎么这么好,若说他长的帅,容易招蜂引蝶,这少爷难道不够帅,这些女子却从来没有给他好脸色,再说了,在李府干了这么多年,他岂能会对这些女子的性情没有了解,易寒到底有何诀窍,他却如何也想不通。

沐彤淡淡点头,“我是因为小姐的事情来麻烦易寒的”。

徐管事目瞪口呆,好久才回神,惊道:“小姐”!这府里若是有什么能引起轰动,那就是任何与小姐李玄观有关联的事情。

“易寒,无论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做,务必要让沐彤姑娘满意”,徐管事轻声道,也顾不得四夫人的事情了。

易寒淡淡点头,徐管事朝沐彤道:“沐彤姑娘,要不要我跟着”。

沐彤淡道:“徐伯,你忙你的吧,不劳你”。

徐伯连连点头,“好好好”,这趟浑水能不沾最好,与小姐牵扯上的事情注定是个不完美的结局。

刚走的厨房,就见卢燕闷闷不乐的坐在门口,“卢燕”,易寒叫了一声。

卢燕猛一抬头,像看到救星一般朝易寒飞奔过来,喊道:“易厨师,你总算来了,夫人嫌我做的美容养颜面不好吃,罚了我做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蹦蹦跳”。

易寒心中偷笑,安慰道:“卢燕,夫人这是关心你,怒其不争啊,你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卢燕一愣,“真的吗?易厨师,可我总觉的夫人关心的是你”。

“这话何意”,易寒疑惑道。

“四夫人亲自给你送来衣服,见你不在,却怒斥了徐管事一顿”。

易寒一惊,她一个寡妇如此明目张胆,就算也好感也不能如此啊,此女胆子比我还大,难道就不怕传到别人耳中,惹来风言风语。

沐彤心惊,这易寒使了什么手段,竟连高傲的四夫人也如此对他,至于她亲自送易寒衣服这一点倒不让她惊讶,四夫人性格向来就是敢为人所不能为,四爷洞房那夜不知因为什么事情惹恼了她,被她罚在门口跪了一夜,若是因为此事与李家闹翻,以她的身份背景自然也是不怕。

哎,这府里的夫人那一个不是大有来历,只不过像四夫人这样不拘礼数,率性而为的女子世间还真的少见。

沐彤好奇的看了易寒一眼,他到底有何魅力,连眼高过顶的四夫人也放下架子亲自给他送来衣衫。

易寒却全然不知,李玄观那边还没有头绪,自己已经渐渐陷入李府诸女的感情漩涡之中。

第九十二节 玄观阁

卢燕突然发现了易寒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子,却是沐彤,除了刘大姐,他还真没有把别的女人放在眼里,朝沐彤露出真挚的笑容,“沐彤姑娘好,小姐可好”。

沐彤却明白卢燕是托小姐的关系入府为奴,见他提起小姐倒不感到意外。

易寒插嘴道:“沐彤姐,这卢燕可是很惦记小姐,你问问她什么时候有空,我陪卢燕一起去拜访”。

沐彤在听到惦记这两个字,顿时目瞪口呆,卢燕涨红了脸急道:“易厨师没说清楚,我是想报答小姐的恩情”。

沐彤恍若大悟,瞪了易寒一眼,这人说话无遮无拦的,容易叫人误会。

易寒追问道:“小姐到底有没有想起卢燕,他这么多年还没再见过她一面”。

这句话却让沐彤有点难堪,小姐估计早忘记了,刚要回答,却瞥到卢燕一脸期待的神色,心中犹豫之后,委婉道:“小姐的心思,我也才不透,大概时机未到吧”。

易寒心中不屑,见个面还谈什么时机,估计早忘的一干二净了,玄观也真是的,老把自己关在屋子干什么,过短时间带她去踏秋,不知不觉中他心中已经把李玄观当做自己亲密的人来看待。

易寒吩咐卢燕去准备几样东西,便走进厨房,沐彤尾随其后。

东西准备好了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对于他一个厨房能手,烧几个菜还是不是手到擒来,第一个菜,麻辣豆腐做好了。

沐彤盯着放满辣椒的麻辣豆腐皱起眉头,责问道:“你放这么多辣椒,小姐怎么吃的下,她喜欢吃清淡一点的”。

易寒听完却不以为然,辣椒有健胃消食,治疗消化不良的功效,再说这些辣椒清炒一遍,颜色看起来依然鲜艳,可辣味却极小,他还不知道李玄观饮食的口味,但一般人都能接受,她为何不能接受,难道就因为是小姐就比别人金贵不成,对着沐彤笑道:“这个吃东西不能惯,有什么吃什么,胃口才能好”。

沐彤疑惑的看着易寒,不明白他怎么知道小姐挑食,易寒却是心里有数,昨夜见到玄观脸色就知道她营养不良,瘦弱如柳,风大一点整个人都要被吹走。

忙碌片刻,这第二个菜也好了,木瓜汤,营养丰盛,最重要的一点还能丰胸,玄观的胸有点扁平,这怎么行,将来要做自己娘子的人,这胸部不够雄伟,孩子怎么有奶喝。(木瓜有番木瓜与中国原木瓜)

沐彤看着那个木瓜汤,又问道:“这个汤叫什么”。

易寒手掌一拍,“养颜美容汤,是用九十......”突然想到沐彤一直就在身后看着,却不能吹破牛皮,一旁的卢燕一听这养颜美容汤五个字,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上次四夫人来这里,被揭穿的事情还没告诉易厨师呢。

“好吃吗?”,沐彤问道。

“好吃不好吃暂且不说,毕竟众口难调,小姐喜欢的口味我还未摸索清楚,但既然叫美容养颜汤,这营养价值自然惊人”,嘿嘿一笑,“这汤还有一个对女子很好功效”。

见易寒说的如此神乎,沐彤好奇问道:“到底是什么功效”。

若是别人自当说不出口,易寒却是不怕,盯着沐彤鼓鼓的胸脯,沐彤被盯的发麻,双手护住胸口,冷道:“你不懂的非礼勿视吗?”

易寒神色自若,淡道:“我自然明白,只是沐彤姐问起,我条件反射的要看看你需要不需要补一补”。

沐彤虽然不明白条件反射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但大概也明白了,这汤有丰胸的功效,冷声道:“我自然不需要”。

易寒讪笑道:“沐彤姐不需要,不代表小姐不需要啊”。

沐彤顿时脸色一变,冷喝一声,“放肆”。

易寒摊了摊手,缄口不言,表示怕了你啦。

卢燕早就拿起食盒,将两个菜装了起来,沐彤接过食盒看也不看一眼就离开,走出院子门口却发现后面有人跟着,回头一看,却见易寒跟了出来,淡道:“不用送了”。

“你误会了,沐彤姐,我是想跟你去见小姐,吃完之后让她提提意见,我以后也好改善改善”,易寒一副理所当然,娓娓道出原因。

沐彤惊讶的看着易寒,这个男子难道是傻子吗?小姐岂是易见,漫说易寒一个普通的下人,就是少爷要见小姐一面也要通过禀报,小姐若相见,才见的着,对着易寒冷冷道:“你以为玄观阁是随便是人都可以进去的吗?”

易寒反问道:“我看沐彤姐就很随便,你可以进去,我为何去不得”。

沐彤冷哼一声,激动的挺起胸脯,两颗弹性十足的酥胸晃的易寒有些发愣,“谁说我随便啦,我一点也不随便”。

“好好好”,见沐彤这般激动,易寒怕了她了,商量道:“要不我随你去,就在玄观阁门口候着,你去问一问小姐的意思,她若是愿意见我,我就进去,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易寒原本以为自己忍让一步,这妮子应该肯妥协了吧,谁知沐彤一脸冰脸大声道:“不行”。

易寒怎么也想不到沐彤如此不同情理,顿时有气,讥诮道:“你是小姐吗?你怎么能拿主意”。

沐彤顿时气横眉怒目,手指着易寒,“你.....”却说不出话来,他那里能明白自己的苦衷,易寒的注意根本是行不通的,她不敢问,谁知道易寒却以为她自作主张,想到被人冤枉,心中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易寒见她泣然欲涕的可怜模样,这还是刚刚那个凶巴巴的沐彤吗?心中一软:“沐彤姐,刚刚我有点激动,算我不对就是,你莫要伤心”。

见易寒服软,沐彤顿时来劲,不屑道:“谁说我伤心了,我会应为你这个无赖而伤心吗?”说完,再也不离开易寒迳自穿过鼎立院,朝玄观阁方向走去。

见沐彤远走,易寒叹息一声,唉,这院子里的女子怎么个个难伺候,片刻之后,郁闷之态顿消,潇洒的走回院子。

——————————————————————————————————————沐彤提着食盒走近一所宅院,周围十分寂静,鲜有人烟,院子入口是一个宽约半丈有余,高越一丈的屏门,屏门之上有一木质匾额,经风吹日晒,油漆变得暗淡无光,写着玄观阁三个大字,笔法挥洒,竟有大家之风。

左右两侧一副联书,左边是“玄天机何人能探”,右边是“观古今仁者不贤”。

踏入屏门左右两侧是游廊,正面竖几格台阶连着一条花砖切成的小路通往厢房。

小院雅静无人,小道左边,庭前一颗苍翠梧桐,夹带着花棚菊圃,绿蔓青鞠,右边一堆危石堆叠成的假山,沿山高高下下种着数百杆凤尾竹,浓绿一片,上接水榭,一幽幽水池映着粼粼波光,水石清寒,飘飘若远。

正前方是正厅,左右几间厢房,垂着湘帘,绿窗紧闭,走进正厅,正中一对太师椅,中间隔着一张方形木桌,后面墙上贴着一副大字帖,写着“国破山河在”五字,大厅两边摆起花墙,地面灰尘不染,看来这个地方极少有人前来。

正厅一侧有个偏门,走进,有一条十几阶的木质楼梯,登上阁楼二层,一条木质走廊,外侧是绿色雕栏,内侧是紧紧关闭的红屏门,系楠木退光漆上颜色,门上明窗用上透光白纸,长长的屋檐却不怕雨水沾到。

沐彤来到一件打开窗户的屋子,屋门紧闭,轻轻敲了下门,“小姐”。

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进来”。

屋内十分雅洁,当中一张圆形桌子,桌子供着一个瓷瓶,瓶内插数枝水栀花,除此别无它物,天气燥热,玄观并未着裙装,随身穿着一件蓝色夹纱短袄,露出两截光滑白嫩的藕臂,下边是青紫色镶花边裤,一条月色秋罗裤带撒在一边,透过薄薄的裤子,大腿上白嫩的肉光若隐若现,未结云鬓,鬓云乱洒,易寒若是看见玄观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昨夜所见那高贵优雅的李玄观么。

秋水凝波,一双美目却入神的看着书本,知沐彤进来却头也不抬,咋一看去,玄观却如海棠初开,透着冷艳,刚好一阵微风吹来,碧色窗户帘轻轻舞动,如梦如幻的美景中,更突出玄观的安静。

第九十三节 玄观失态

屋内布置简洁,一张楠木穿藤的大床,挂着个灰色秋罗帐子,配着锦带银钩,床上铺着一张草席,里间叠着一白绫三青洒花的薄被,床头摆着广藤凉枕。

屋内设女子的梳妆台的地方却是被一座书架所占据,屋子两侧各摆三个书架,架上秘书法帖,书籍画卷,纵横层叠却整理有序,每个书架上端的墙上都挂着一幅草书,窗口处一副墨水还未干透的墨迹,写着“碧水神光邀娇阳,谪居犹的在仙琅”,旁边一张书案,砚上有墨,笔尖带湿,看来是玄观一时兴起之作。

沐彤未作一言,将易寒做的两个菜端上桌子,玄观入神,好似云游九天,突然却瑶鼻一触,咳嗽一声,放下书本,看着桌子上的菜,黛眉一蹙,“沐彤,你知道的,我喜欢吃清淡一点的东西”。

沐彤见小姐似有不喜之色,心中暗暗咒骂易寒一声,解释道:“小姐,这两个菜不是我做的,是我差本院最好的厨子,四夫人也很喜欢她做的菜”,不知不觉她把易寒摆在了一个非常优秀的高度。

玄观道:“四婶也喜欢吗?那我就试一试”,不知为何,刚刚咳嗽一声,见那些鲜艳的辣椒,却食欲大开。

轻轻夹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瞬间脸色极为难看,却被辣的眼泪也流了出来,急道:“沐彤,快去给我倒杯水”,易寒若是知道随便一个菜就能让淡雅幽静的李玄观如此失态,足可自傲。

沐彤慌张的往门口跑去,突然间却停住脚步,转身急道:“小姐,你喝一口汤解解辣”。

玄观被辣的嘴巴发烫,也顾不得汤是否好吃,便仓促的喝了一口,顿时感觉有一股甜蜜在嘴巴里爆炸开来,瞬间这个甜蜜流淌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整个人轻飘飘,淡淡的苦涩在口中缠绕着,幽幽的,轻轻的,一种虚无缥缈的美妙快感,让人回味无穷。

甜能解辣,这一辣一甜,前后反差极大,让人感觉深刻,辣味顿消,玄观恢复了从容淡定,却忍不住又尝了一口汤水,甜依然是甜,却没有刚刚那种深刻的感觉,往那盘麻辣豆腐看了一样,想来与苦尽甘来同样一个道理,却又大胆的夹了一块麻辣豆腐放到嘴里,辛辣的味道顿时让口中变得火烫,虽然难受,这一次她却有些迷恋这种难受麻麻的感觉,还有入胃时暖烘烘的感觉,停顿片刻,直到自己忍不住了,才喝了一口汤。

美眸一怔,这一次却有不一样的感觉,常挂心中的忧愁顿时化作丝丝甜蜜,这一瞬间,玄观却忘记了自己的悲惨的命运,虽然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却让她留恋,她差不多要忘记自己也拥有这种感觉,在记忆深处好久好久,在自己不懂世事的时候。

沐彤就这样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姐,吃一口麻辣豆腐,再喝一口汤,小姐的吃姿完全没有平日的优雅轻缓,真的有这么好吃吗?他亲眼看着易寒做的,也没见他放什么特殊的东西,真是个神奇的人,竟能让没有食欲的小姐如此胃口大开。

片刻之后,汤完了,菜也完了,只是这时候两人同时发现,盘子底下却有一张纸条,虽然染的油腻腻的,但字迹依然清晰可辨,“好不好吃”。

沐彤大吃一惊,想不到易寒如此大胆,李玄观却微微一笑,这张纸条留的极为有技巧,若是她吃不完,这张纸条自然也就不会被她看见,只有把这盘菜吃完的时候才会发现这张纸条,想起刚刚自己如此嘴馋,苦笑一声,轻轻摇头。

沐彤见小姐摇头,却捉摸不得小姐的心思是喜是怒,这种摇头苦笑的表情对小姐来说是极为难得的,急道:“这奴才无礼,我去教训他一番”。

李玄观举手,沐彤以为她有话要说,停了下来,却见李玄观不言一语,而是走到那张大案,铺开纸张写起字来,写完之后塞入信封递给沐彤,“给他送过去吧”。

沐彤又是一惊,她不用问也知道这信是要给易寒的,只是随便两个菜却有如此待遇,劳小姐亲自写信给他,这信中内容她很想知道,却不敢私自偷看。

李玄观见沐彤吃惊,却淡淡一笑,“他既然问我,我自然要以礼回应,我不方便见他,就烦你再走一趟”。

沐彤点头,就算小姐没有让她送信,他也要再去找易寒,问一问为何本来小姐不喜欢吃的口味,为何却能让小姐食欲大开,她可是看着小姐却流着眼睛将整盘麻辣豆腐都吃完,想到这里,离开玄观阁,大步流星朝鼎立院走去。

——————————————————————————————————————

此刻易寒却与李明濛蹲在那个老地方聊着什么。

易寒惊道:“明濛,你是说,当你赶到无相寺的时候,也有一个穿着黄衣服的男子”。

李明濛点了点头,叹息道:“非但如此,他风采气度还要胜我几分,我自愧不如,也就是易寒你这样的人才能与他一比风采”。

易寒听李明濛这么说,心里却大吃一惊,这寻常人家有谁会穿黄衣衫,风采气度还要胜明濛几分,这人恐怕出身帝王之家,这皇家之人怎么会出现在金陵呢。

“易寒——”

李明濛督促一声,易寒这才回神道:“那隋旖是找你还是找他”。

李明濛苦笑道:“她恨我入骨,又出现了怎么一个人,岂会理睬于我,她在那黄衣男子身边转悠,不敢上前搭话,那黄衣男子却主动上前,这一拍就合,两人就结伴同游,我见没戏,我回来了”。

易寒有点怒其不争道:“妄你为三大才狼之一,平日里的风采那里去了,这么胆小”。

李明濛低下头,叹息一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别人我自然是不在乎,可是见了她,我心里却噗通直跳,没有主意,生怕她对我又有什么误会,你当初若说穿红衣服就好了”。

易寒哑然失笑,这那有男人穿红衣服的,骤然道:“明濛,我们出府,我倒有看看那个黄衣男子有何本事,竟能抢走你的意中人,到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

李明濛愣道:“我管那个黄衣人干什么,我关心的是隋旖啊”。

易寒笑道:“那黄衣人昨日是不是就在寺院门口溜达,没有进入寺内”。

李明濛惊道:“你怎么知道”。

易寒却神秘一笑,“我听说静明大师向来是不接待访客,我料定那黄衣男子定然不甘心,今日必会再去,他在那里,你那隋旖自然也在那里”。

李明濛恍然大悟,“易寒,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慎密”。

说走就走,两人大步流星往院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两人却同时停住脚步,只见一位丰姿绰约的丽人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两人,身后还跟着安安,赫然是四夫人乔梦真。

四夫人见到易寒俏目一亮,秀眸掠过刀刃般锐利的眼神,嘴角却挂着笑意:“两位这是要去那啊”。

李明濛心中一颤,四婶真的是越来越妖艳了,阿尼陀佛,四婶不是我有心亵渎你,只是你魅力太大了,像乔梦真这种充满成熟风韵的女子对他这种血性方刚的男人还是有极大诱惑力的。

李明濛不敢正眼去看乔梦真,头面对着她,眼神却扫到一侧,行了一礼,“四婶,你怎么来了”。

易寒也行礼道:“四夫人好”。

乔梦真微笑点头,对着李明濛道:“明濛啊,你可是要带他去做坏事”。

李明濛老脸一红,这院子里的人对于自己的底细还是一清二楚的,只是被长辈突然问起,面子上却始终有点挂不住,特别是这惹人想入非非的尤物,表面上却不能半点不敬,诺诺道:“没有”,简单扼要,在这聪明睿智的女子面前多说多错。

乔梦真朝易寒看了一眼,见他依然一身破烂,黛眉一蹙,带着不悦的口气道:“我送你的衣服怎么不穿,难道看不上眼”。

李明濛顿时一震,惊讶的朝易寒看去,四婶送易寒衣服,这不明摆着献殷勤吗?照四婶直来直去的性情,已经可以很明白的向人显示,易寒是他的男人,旁人谁也不准有半分居心,乔梦真的心一直不在李家,这其实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李明濛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惊易寒的胆大包天,下手超快,惊四婶终于按捺不住,光明正大的挑战李家尊严,这府内除了爷爷的威严能震的住她,旁人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易寒被李明濛看着发麻,欲言又止,这性感尤物本来就不在他计划之中,怎么也跑来惹这趟浑水,若是因为此事而被李家清扫出府,那可坏了追求李玄观的大事了。

乔梦真淡淡道:“明濛,我送他衣服你有意见吗?要不要四婶也送你几件”。

李明濛连忙摆手道:“不用了,没有意见,四婶这么体贴下人,明濛深感安慰”,开玩笑,四婶送他衣服,这要闹到母亲那里还得了,两个女人之间本来就有嫌隙。

安安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从早上夫人亲自送他衣衫,她已知道李府从今天起要乱成一团,夫人是借易寒扬威还是真的喜欢易寒,她却捉摸不透。

易寒知道安安在瞪他,他却已经把她当做透明人,这个女子对他印象不好,有闲工夫去哄她,还不如把这些精力放在凝儿,岚儿身上,再说了洛锋的意中人,他可不想去抢。

易寒恭敬道:“禀夫人,还没来得及换上呢”。

乔梦真淡淡道:“那好吧,你现在就去换上,我看好看不好看,若是不好看,我再重新送来”。

易寒愣道:“现在?”乔梦真淡淡点头。

易寒有些难堪,总感觉自己像青楼里的妓女,讨客人欢心,商量道:“能不能换个时间”。

乔梦真见易寒拒绝,美眸突然闪出不容拒绝的神色,冷然道:“不能”。

李明濛见形势不对,想要开溜,对着易寒淡道:“我到前面等你,快点”。

易寒如何能让他离开,捉紧他的衣袖,看着乔梦真威严而带着关心的眼神,说不定明濛一离开,自己就要被她找个没人的地方逆袭。

就在这个时候,沐彤绕过拐角走了过来,突然四人,神色惊讶,“少爷,四夫人”。

乔梦真,李明濛,安安见沐彤突然出现,三人均闪过一丝疑惑,怎么这沐彤也来了。

乔梦真最先反应过来,问道:“沐彤你来这里干什么”。

沐彤见了乔梦真责问的口气,欲言又止,支吾半响才道:“我是替小姐送信来的”。

话一出口,三人脸上的疑惑顿时变为讶色,李明濛疾呼出声,“送给谁”,姐姐是他最关心的人,这个送信的举动有些反常。

沐彤朝易寒望去,却没有说话,这个举动不说,在场的人也明白,这信是给易寒的,六只眼睛齐唰唰的朝易寒看去,有好奇,好惊讶,有不喜。

第九十四节 一颗玄心

易寒心中得意,玄观有反应就好,这也算是成功了第一步,脸上却佯装镇定,“你们可能误会了”。

乔梦真冷然道:“我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是误会”。

易寒讪笑道:“我看你们的眼神有点不正常,所以提前解释一番”。

话说完,却没人接话,气氛有些诡异,却没有人打算离开,易寒朝沐彤看着,“沐彤姐,既是我的信,就拿来吧”。

沐彤从怀中透出书信递给易寒,易寒看着白色的信封,真想在上面亲上一口,终究却因为几人虎视眈眈没有做出来,刚要揣到怀里,等没人的时候好好研究,李明濛却突然伸出手要抢,乔梦真也大步流星走上前,伸出手去捉住信封。

一瞬间,信就同时被三个人捉住,易寒好奇的看着李明濛,又看了看乔梦真,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乔梦真朝李明濛瞪了一眼,李明濛被瞪的发麻,只得乖乖先送手,乔梦真这才收回眼光,沐彤心中暗暗叹了一句,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小姐写的信,内容实在太有诱惑力了,连她这个常年跟在身边的婢女都忍不住想知道,别人更不用说。

易寒疑惑的看着乔梦真,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四夫人,这可是我的信”。

乔梦真手却没有松开,笑道:“我知道你的信,你是我的厨子,我有权检查你的书信往来”。

易寒傻眼,疑惑的朝李明濛看去,“有这个规矩吗?”

李明濛却是为难,照理说,没有这个规矩,可四婶说有,他也没有理由辩驳啊,朝易寒露出抱歉的眼神道:“四婶说有就是有”。

没办法,易寒只得对着乔梦真弱弱道:“夫人,这是我的隐私,就请你高抬贵手”。

乔梦真大为得意,反问道:“你说我会同意吗?”

易寒叹了一声,松开手,反正依他的判断,这信里面的内容也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给她看就给她看吧,瞧她那个吃醋的模样。

沐彤见易寒如此没有胆色,怨恨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站在易寒的角度来想,连李明濛都要让步,他一个下人的身份又有何权利拒绝呢。

乔梦真拆开书信,看了起来,却是一脸疑惑,众人都一脸期待希望知道信的内容,连安安也是一样,却没有敢走在乔梦真身边。

乔梦真一脸失望的将信递给易寒,这封心的内容她看不懂,玄观行事就是异于常人。

易寒见乔梦真表情怪异,好奇的看了起来,李明濛也凑过头来,那沐彤不知什么时候也走到易寒身边,安安却是因为与易寒有仇,却忍了下来。

“斜倚遥望庭前梧,何当共剪无人踪”。

沐彤一脸疑惑,李明濛细细品味之时,易寒却脱口道:“尚可”。

李明濛恍若大悟,姐姐果然巧心多才,这是一句诗谜,答案正是易寒所说的尚可二字,他去过玄观阁,当然知道这二句诗词描写的是玄观楼的景色,想不到姐姐竟也能编成诗谜,这斜倚遥望庭前梧,这就是半躺着么,半躺就是个尚字,何当共剪人无踪,这一句姐姐生怕易寒猜不出来,有意两次提醒,共剪是第一次提醒,人无踪是第二次,依她的才学完全可以隐蔽的深一点,例如将人无踪改为院无声,这第二局若想猜出来就难得多了。

李明濛往易寒看了一眼,易兄果然才思敏捷,瞬息之间就猜到了谜底,不知他之才能否与姐姐一比高下,若是能亲眼看到两人斗诗、斗画、斗琴、斗棋、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易寒呆呆着看着两句诗,心中震撼,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对于玄观出一道诗谜考他,并不惊讶,让他震撼的是玄观的字,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这字出自玄观之手,这怎么可能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所写。

他曾经说过,“书法,龙跳天门,虎卧凰阁之势,久习即可练成,可是朴质自然,返璞归真的气质却不是朝夕可获,那是一种玄妙的境界,须久历人生阅历,大彻大悟,抱着一种就算面对死亡也坦然相对的宽朗心胸”,玄观却做到了,她又一个闭门不出的大家闺秀为何会有如此深刻的感受,好似她的经历比他易寒还要复杂。

至此刻,光从二句诗词,他又对玄观有了新的认识,世俗造风,经历造人,她有什么样的故事呢,从一开始单单对玄观抱着爱慕的心理,此刻他却好奇的想要知道这个女子心里的秘密。

乔梦真见三人呆呆无神,而完全把她冷落的,一脸不喜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诗谜吗?尚可就写着尚可,非要弄的别人糊里糊涂”。

易寒微微一笑,知道乔梦真被别的女子比下去,心里自然不悦,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和短处,拿自己的短处与别人的长处相比那就太不应该了,从男性的角度上看,这乔梦真却又比李玄观有魅力的多,她的成熟性感,大胆火辣让男子趋之若鹜,李玄感毕竟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梦境往往都是最好的,可谁又能真正触摸到呢。

一时之间易寒也不知道怎么宽慰乔梦真,干脆缄口不言。

乔梦真见没人搭理她,冷哼一声,转身迈着小碎步离开,安安快步跟了上去,离开院子,安安问道:“夫人,你这么急着离开是为什么呀”。

乔梦真怨怨道:“反正没事,回去多看看书,练练字,我就不相信以我乔梦真出身书香门第会被别人比了下去”。

“啊!”

夫人想和小姐比才,这如何比的过,就算苦练十年也不一定能赶上小姐啊,乐得清闲做个夫人不好,为什么非要如此。

“怎么,安安,你有意见,你真的觉得我不如玄观那妮子”,乔梦真见安安惊讶,问了出来。

安安踌躇不定,犹豫片刻之后道:“夫人,小婢说实话,小姐之才,自古少有,夫人恐怕很难比得上”,生怕夫人听完生气,说完低下头去,只用眼角偷偷瞄着。

乔梦真脸上充满活力的自信,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刚刚说的虽是气话,但我却真的有这个心思,也让那易寒知道我不是个金玉其外的女子,改天我也想个诗谜考考他”。

“夫人,你是否真的对那易寒有意思”,安安知道这句话不该问出来,但却有太多为什么堵着她心里难道,这一个连自己的看不上的男子,为什么夫人会对他倾心,非但如此,连那岚儿,小姐好像也对他另眼相待,难道自己真的把他看错了。

夫人一愣,没想到安安真的把这个敏感的问题摆在台面,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但两人都是心知不宣,若要让她来回答这个问题,却真的有些说不出口,任她如何泼辣大胆,终究是一个寡妇,如何能在婢女面前大胆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下人,安安虽是自己身边亲近的人,但女子的思郎心思却让她有些羞涩。

夫人叹息一声,“安安,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的一生不能这样白白蹉跎,不管前面的路多么艰难,我都要奋力抗争到底”。

此话一出,安安岂能还不明白,夫人已经下定决心要向自己的命运抗争,她性情刚烈,至死不休,而这又是一件挑战传统的事,注定要在李家掀起狂风大浪,却不知易寒一个下人有没有这个胆子跟夫人站在一边,想起易寒以前的种种印象,这倒是一个胆大妄为的男子,大概这一点也是夫人看中他的原因,她越来越看不清楚易寒,为什么他身上自己觉得一无是处的东西,到了别人眼中却成了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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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走后,易寒急忙跑回屋子,提笔写了二个问题,顺便把昨夜画的画像也一并拿着。

沐彤见易寒急匆匆的从屋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画卷还有一封书信递到她的手中,问道:“你要干什么”。

易寒微微一笑,“小姐如此以礼相待,我也不能失了礼数,就有劳沐彤姐交给小姐”。

沐彤刚想为难他一下,易寒却先出声打断了她,“沐彤姐,你可不能偷看哦”。

沐彤顿时大怒,“谁稀罕”,不想在此地多逗留片刻,转身离开。

沐彤走后,李明濛问道:“易兄,你给家姐送什么东西”。

易寒神秘一笑,“一张画像还有二个问题”。

李明濛道:“你的画像?”

易寒笑道:“不是,玄观的画像”。

易寒直呼玄观之名,李明濛并未生气,他心里忍不住都要看易寒与家姐相斗时的场面,若是有人能若家姐动了一争雌雄之心,那绝对是令人期待,疑惑问道:“易寒,你见过家姐?”

易寒也不相瞒,直言道:“见过一面,惊为天人,便将她容貌画了下来”。

见易寒如此赞赏,李明濛哈哈大笑,“易寒,你已经输了一城,记得面对家姐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淡定,她可是很容易让人生气,而且是让你生气的莫名其妙”。

易寒深有感触,说玄观像块木头吧,她又是活生生的一个人,说她不是吧,昨夜她却只说了三句话,句句淡然,毫无情绪波动。

易寒大胆笑道:“明濛,我若大胆追求玄观,你不会反对吧”。

李明濛哈哈大笑,朝易寒竖起大拇指,“易兄勇气可嘉,我怎么会反对了,只是我却真的不想看到你灰心丧气时的模样”,在李明濛看来,李玄观已经到了一个世间男人无法让她倾心的境界,她心在那里,连他这个弟弟也不得而知。

易寒佯装惊讶,“明濛,你竟对我如此没有信心”。

李明濛摇了摇头,“不是对你没有信心,你之才是我见过的人除了家姐以外最好的,但尽管如此你最多只能跟静明大师一样成为她的好友,要想虏获她的芳心却让人觉得虚无缥缈,情.欲似乎与她无缘”。

易寒淡淡一笑,她对玄观已经有三分了解,之所有没有一个男人能虏获她的芳心,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与她站在同一高度,感情要慢慢酝酿,连话都说不上,如何生情,他相信只要玄观是人,就难免有七情六欲,玄观啊玄观,世人只知道我易寒浮华的一面,却不知道我曾经也是个落寞的英雄,就让我成为第一个走进你内心的挚友。

李明濛突然发现易寒神情变得有些厚重,让人忍不住要敬仰,心中一惊,道:“易兄”。

易寒回身,微笑道:“好啦,不说了,我们走吧”。

第九十五节 满袖不卷帘

沐彤回到玄观阁,进入房间却见玄观站在窗前,肘抵窗沿,手掌托腮静静的看着窗外景色,沐彤轻轻走了过去。

玄观突然喃喃道:“正值娇阳,梧树下却荫荫枯藤,毫无生气,另一处却青山绿水,红叶黄花,那么的不相称,为何会同样出现在视线内呢”。

沐彤无法明白小姐话中之意,站在玄观身边,望着窗外景色,庭院深深静无人,池畔青芜波光涟漪,假山绿荫绕地,近池山石苍藤碧藓,斑驳缠绕,正值骄阳,阁内却是一片绿意翠翠,碟儿两翅驾着东风偏偏起舞,杏花零落雀音萦绕。

玄观突然闭目静思,沐彤以为小姐又要作诗挥洒此刻心境,等到小姐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她吟诗之时,玄观却就这样静静的,好像睡着了,似乎过了好久,玄观依然没有张开眼睛。

“沐彤,你听见了吗?”玄观脸上突然露出笑容雀跃问道。

沐彤一脸疑惑,“小姐,你说的是雀儿的叫声吗?”

玄观睁开眼睛,端庄淡然的眼睛变的明亮,小女儿姿态的眨了眨眼睛,修长的眼睫轻轻颤动起来,平静的脸变得有些激动,“沐彤,我听见我的笑声了,我孩时的笑声”。

沐彤先是一愣,待真正揣摩玄观话中之意,却大慌,“小姐该不会是......”,后面的她想都不敢想。

玄观微微一笑,“若是墨兰在此就好了,她一定会告诉我她也听到了”。

沐彤呆呆无语,玄观续道:“墨兰为人正直,但她却只对我一人说谎”。

沐彤却完全听不出小姐是在赞墨兰姐还是在责备她,她感觉自己离小姐与墨兰姐越来越远,有时候她们两人的对话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三人在一起,她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

玄观喃喃自语道:“可惜只是一霎间”,突然又道:“沐彤,墨兰年长你几岁,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

沐彤听完更糊涂了,小姐有话不能直说,老语带玄机呢。

“他送来的东西拿给我吧”,玄观突然又转移话题。

沐彤这才记得,易寒给小姐带来了一副画卷和一封书信,定是刚才走过庭院的时候小姐看到了。

两人回到屋子坐了下来,沐彤铺开画卷,顿时目瞪口呆,失神的望着画卷中的画像,她一眼就可以认出画中的女子正是小姐,沐彤已经见识易寒的画艺高超,但这幅画让她太震撼了。

背景处、月压庭树,罗裳拂、风锁幽影,娉婷萋萋芳草,好似能闻百花之馥郁,仙抉飘飘,绛衣欲动,生动之态溢然于纸上,让人好像能感觉在风在吹,树在摇,明月高挂,身临其境。

再观画中之人,眉如翠羽,眸子莹然有光,神彩飞扬;肌如白雪,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腰如束素,款款立着,投足如风摆细柳:举止雍容,素手遥指明月似雏燕凌空,美彼之态远胜仙子。

刚刚一瞥只是其态,再细细品味其神,孤寂的身影在深邃的明月之下透着一丝孤独脆弱,黑发之中几根耀眼白丝透着淡淡悲戚伤感,苍白的肤色让人感觉病态,红妍饱满的嘴唇微微勾起却又矛盾性的好似又充满青春的活力。

玄观依然神情淡定,从表面上看不出她有任何心理变化,出声打断了沐彤的痴迷,“沐彤,你认为如何”。

沐彤略一思索,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画是不错,只不过这笑容画的有点不像小姐”。

玄观淡道:“怎么你认为这画中人是我吗?我却不这么认为”。

沐彤一呆,看着玄观,希望揣摩出她话中之意,玄观却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个究竟,这从容貌打扮,特别是黑发上的几根白丝,让人一眼就能断定画中人正是小姐,小姐为什么说不是呢。

玄观道:“因为这是他心中的玄观而不是真正的玄观”。

沐彤能大概理解小姐的意思,却一时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反正她现在可以断定易寒定是已经见过小姐,至于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

“小姐,易寒见过你”。

李玄观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

沐彤又道:“小姐,你难道不感觉到惊讶吗?”

李玄观反问道:“你是说他见过我,还是因为这幅画”,沐彤未答,李玄观续道:“若是因为这幅画,他一个厨子却有如此画艺却让我意外”。

“小姐,比你如何”。

李玄观神色一呆,这个问题她倒没有想过,她从来就没有过与别人比较的念头,沐彤既然问起,想了一想,道:“这个要比过才知道”。

沐彤终于看到小姐有争胜之心,喜道:“小姐,那就与他比上一比”。

李玄观道:“不急,我还没有见他的打算,不过我也想画一幅他的画像送给他”。

沐彤问道:“小姐,他的模样你记得起来吗?”

李玄观神秘一笑,说了一句富有深意的话来,“虽未见他容貌,我就画一副我心中的他”。

沐彤还要再往,李玄观却抬手打断,“还是来看看信里的内容吧”。

沐彤刚要离开,毕竟这是小姐的信件,她当然不好在场,李玄观却道:“沐彤,你不用离开,我们一起看”,沐彤点头,脸上隐隐一丝喜色。

信的内容却是二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如果你知道一个妇人,她已经生了七个孩子了,其中有一个耳朵聋,一个眼睛瞎,一个是哑巴,四个是个傻子,玄观小姐,你会鼓励她再生一个吗?

两人一时均不明白易寒为什么会提这样一个怪异问题,倒是好答,会与不会两个选择,只是却让人感觉透着什么玄机。

李玄观朝沐彤看去,沐彤道:“如果是我,我就不希望她再生一个,小姐你呢?”

李玄观幽幽道:“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健全的人是可悲的,已经如何,又何苦再造孽”,她李玄观也不正是如此吗?易寒这个问题却深深触动她内心深处那敏感的弱点。

两人好奇的看着第二个问题。

假如要选在三名将军中选一位为国出征,这是一场很重要的战役,关乎国之存亡。

第一位,年幼时性格暴躁,屡屡与人冲突,嗜酒如命,时常辱骂将士。

第二位,从军时候有多次违反军纪的记录,好吃贪睡,风流成性,言而无信。

第三位,自幼熟读军法,没有不良的恶习,性格温和,待人谦逊,痴情,一生只娶一妻。

这又是一个怪异的问题,让人忍不住要去选第三位,沐彤虽然没有李玄观睿智,但也知道,这其中必有什么蹊跷。

未待李玄观问起,沐彤道:“小姐,这道问题看上去应该选第三位将军,但我总觉得那个地方不对”。

李玄观微笑道:“若是墨兰来选,她定毫不犹豫的选第三位,没有你这么多花花心思”。

沐彤微微垂下头,突然间又猛抬起头,问道:“小姐,那你会怎么选呢”。

李玄观笑道:“除了第三个以外,另外两人都是不错的选择”。

“为何?”沐彤急问出声来。

李玄观神情平静,智慧的眼神充满自信,“因为我知道这三位将军是何人,这第一位就是在世七大名将之一的易天涯,这第二位就是前朝风流将军项少羽,此二人的军事才能历史已经证明他们都是伟大的将军,这第三位却是前朝只会纸上谈兵的郑晟睿,窑山一役,中了敌军圈套,二十万兵马的优势瞬间化为灰烬。”

沐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这第一个问题也不能按常理推测,这个缘由却比答案却更让人好奇,小姐你说他向你提这两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考你”。

李玄观淡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两个问题似乎有关联,至于有何关联那就要问那个人了”。

第九十六节 真情告白

易寒与李明濛走出李府往无相寺的方向走去。

路经城南门,两人放慢脚步,只见两百步开外处,闪动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两人对视一眼却走了过去,待看清状况时,均惊的张大了口。

只见一个男子双手被反绑吊在城门之上,已经被人摧残的衣不遮体,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最让人觉的恐怖的是,男子大腿根处一片皮肉模糊,那属于男人的东西已经成了肉块,易寒心惊,何人这么残忍,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人来,脱俗不是经常说要这样对待他吗?会不会是她呢,想到这里毛骨悚然。

李明濛拍了身边一位汉子问道,“请问,这是怎么会是”。

那汉子看了李明濛一眼,笑道:“你看见城墙上的字没有”。

两人同时望去,“天下第一采花大盗傅明玉”,旁边一位肥胖的大妈好生热情,情绪很激动,拍了拍手掌,冷哼道:“就是采花贼就应该遭此报应”,只是眼神之中的幽怨却让人感觉这采花贼没有去光顾她。

那傅明玉突然呻吟一声,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人还活着,在易寒看来,此刻活着还不如死的痛苦,赤身裸体被人惨无人道的围观,这种耻辱,简直就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虽说这傅明玉为天下第一采花大盗,这人倒也从来没有害过别人性命,围观的人有一些心底善良的看不上去,却想将他解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就要上城楼,突然却被他身边的妇人拧着耳朵,“你这个死不长进的,我叫你买菜,你去半天,你想让老娘饿死了啊”,那男子明显是个妻管严,被那妇人一拧,一瞪就乖乖的跟着老婆回家。

那些众人于心不忍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主动去将傅明玉解开,毕竟这一个举动就代表与广大女性同胞作对,这个压力是好大的。

易寒叹息一声,毕竟是同好,没人去做,那就我来吧,没有一定的深度,本来不适合如此的高调。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带着纱笠的女子,易寒正疑惑,那女子却轻轻掀开一角纱帘,露出一张娇滴滴的俏脸。

易寒有些意外,这人居然是脱俗,往身后看去,李明濛却走挤到了最前面正与一位姿色不弱的少女聊着天。

易寒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脱俗冷冷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那里热闹我就去那里”。

易寒见她脸色有些不悦,却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她不开心,轻道:“你不开心”。

脱俗见他关心自己,冷硬的声音放轻柔道:“有人抢了我的功劳我能开心吗?”

易寒却不明白她的意思,脱俗往城门上的傅明玉看了一眼,易寒惊讶道:“难道他不是你的杰作”。

脱俗冷哼一声,“若是落到我的手上,岂能如此便宜他,定会比现在凄惨百倍”。

见易寒处于惊讶之中,脱俗要道:“傅明玉轻功不弱,能将他擒住,这人武功也是不差,至少不弱于我”。

那人是谁,武功高低,易寒却不是很关心,知道不是脱俗做到,心里安慰,这个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责任可是很大的。

“你得意什么”,脱俗突然问道。

易寒笑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这么残忍,刚刚我看到这一幕时以为是你做的”。

脱俗一愕,眼神中有小小的欢喜,却崩着脸冷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凭什么要你管”。

易寒却大胆的捉住她的小手,情意浓浓道:“你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你变坏”。

脱俗瞪了易寒一眼,却没有挣脱,小手任他牵着,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难道就不怕我把你也吊在这城门之上”。

易寒岂能不知道脱俗已经对他有意,若不然依她性格,如何肯让男子碰到她的身子,笑道:“若是能让你开心,我无怨无悔”。

脱俗突然眼暴神光,冷道:“那好,我现在就动手,拿你出出气”。

易寒却神色自若,丝毫不惊,脸挂微笑,一副任你主宰的模样。

脱俗跺了跺脚,一副娇憨神态,嗔道:“都不好玩的,你现在都一点也不怕我”。

易寒哈哈大笑,见脱俗俏脸有些挂不住,停止发笑温柔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脱俗顿时俏脸飞红,美艳不可方物,为了掩饰佯装生气,怒道:“死不要脸,自作多情,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易寒追问。

见易寒盯着她,一脸窘迫,羞愤交加,另外一手却突然伸到易寒脸腮那个最有肉的地方用力一拧,傲然道:“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易寒为之愕然,却心中暗喜,她终于懂得主动打情骂俏了,轻轻的捉住她那只拧着脸腮的手,好生抚摸,脱俗却不知觉的松了力道。

脱俗一双小手被易寒捉在手中,易寒透过薄薄的纱帘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美眸,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旁边有人注意到这一幕,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

脱俗眼神冷冷的扫向那些炙热的眼神,冷喝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们眼睛都挖出来”。

众人咂舌,神情有些扭捏,这么凶的女人,却带着可怜的眼神望易寒看去。

易寒见脱俗脸色一变,手上微颤,心呼不好,按这个妮子的性格,还真做的出来,手轻轻一拉,脱俗回过头看着易寒,易寒脸带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脱俗瞪了他一眼,忽的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娇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我另外一面的”。

李明濛突然走了过来,见易寒牵着一个陌生女子的手,笑道:“食色性也,四字真言,易兄,我眼红了,要不让我脱俗送开易寒的手,掀开纱帘,露出绝美的容颜,笑意吟吟,小指轻轻朝李明濛一勾。

李明濛如如此绝色,如何能够在淡定,痴痴的朝脱俗走去。

脱俗那白嫩的小手伸了出去,易寒倒有些意外这次她会如此友善,那知脱俗却一个巴掌就赏了上去,抿嘴一笑道:“敢牵我的手,你这人胆子也不小”。

易寒错愕,李明濛手捂着那火辣辣的脸,一脸呆滞,太美了,若不是心中有隋旖,他真的可能会爱上这个俏皮美丽的女子。

见李明濛并未有生气,易寒松了一口气,这李兄气度就是好,横插两人中间朝脱俗瞪了一眼,脱俗却有些不服,毫不示弱的回瞪着他,易寒苦笑,责备的眼神慢慢淡去,李明濛推开易寒,不喜道:“易兄,你挡着我看美人了”。

脱俗扑哧一笑,娇甜清脆道:“猪朋狗友”。

李明濛扯着易寒衣袖,低声道:“易兄,刚刚泡上的?快给我介绍一下”

易寒心中得意,故作淡然,“脱俗这位是我的好友,李明濛”。

李明濛礼貌的向俗行了一礼,“脱俗小姐,你好”。

脱俗淡淡点头,“李公子好”。

李明濛道:“易兄,这脱俗小姐与你是什么关系,我看你们蛮亲热的嘛”。

易寒哑然失笑,也就是三大才狼敢口无遮拦的当着别人的面问这个敏感的问题,往脱俗看去,却看她笑意吟吟,毫不在意,笑道:“她是我......”,突然间却不知道如何定位。

脱俗好奇的等待着易寒,骤然碰到易寒的目光,却小女子姿态低垂着头,缄口不言,似乎在等待什么判决。

易寒心中一颤,一个奇怪的念头在脑海盘旋,我豁出去了,他不缺乏胆量和勇气,但接下来要说的那句话却让人忍不住内心轻颤,“她是我的娘子”。

易寒没有去注意李明濛是什么表情,语气咋一听很平淡,听在脱俗耳中却如惊雷一般,她顿时猛抬起头,眼神之中充满惊讶,小手因为激动紧紧拽成拳头,香肩轻轻颤抖,轻轻转过身去。

与此同时,易寒心跳到了喉咙口,跳到了嘴边,跳到了颤栗的手上,彷佛耗尽一生心血和精力,易寒感觉全身没有力气,周围的嘈杂声顿时消散,整个世界里彷佛只有他与脱俗两人。

这个时候,脱俗转身看着易寒,易寒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让人难以忘却的眼睛。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有惶恐,有憧憬,有欢乐,有犹豫,有向往,总之复杂纷繁,涵蓄了少女的第一次情窦初开。

奇妙的场景有时候往往就因为简单的一句话,易寒看呆了,看愣了,不是因为脱俗的美,而是从眼睛渗透出来的真实情感让他触动。

脱俗就用她那双触目惊心的眼睛的看着易寒,那种像小兔子一般惊慌,像小猫咪一样温柔的眼神,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停止了,无限温馨流淌在两人之间,将天地一分为二。也牵一下”。

第九十七节 一半儿推一半儿肯

李明濛好奇的看着呆呆不语的两人,对易寒这句话半信半疑,他怎么看这位叫脱俗的小姐怎么也不像是易寒的娘子,但她对易寒的话又没有半点否认。

“易兄——易兄——”

李明濛连连喊了几句,易寒才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收回眼光,心中蓦然,这是怎么奇妙的一种感觉,简单的一句话,两人的距离瞬间就拉近了。

心有灵犀的,脱俗低头似在品味着什么,对于男女之爱比起易寒她更不堪,更生涩,一时之间这个娇蛮不讲道理的女子变得异乎往常的安静。

脱俗害怕了。她从来没有害怕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害怕了,她脑子里顿时乱成一团,突然她想远远逃开,对方的若有若无眼神却像一根绳索牵扯着她的内心,让她割舍不下,彷佛这跟绳索一断,她的心也跟着被掏空。

这个骄傲的女子,就算在易寒真情表白的时候,也不愿意自己的内心坦露出来。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她的心已经被臣服,却渴望对方追逐着她,围绕着她。

脱俗突然不言一语转身像只被惊慌的兔子撒腿奔跑,留下易寒一头雾水。

李明濛若有深意笑道:“易兄,你们两公婆是在干什么,看的我都糊里糊涂了”。

易寒见李明濛眼角那神秘的笑意,心知肚明,想必,这明濛已经看出什么来了,没有回答,李明濛也不再问,两人往无相寺方向走去。

两人信步走了半个多时辰便来到这无相寺,今日的无相寺门口却出奇的静,晓日压着重檐,四围远眺,数里之外的城池村落清晰可见,别有朴素,顿时让人涤尽尘心,飘飘意远,心旷神怡,所有烦恼心事都烟消云散。

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歇在寺庙外墙处,几匹神采奕奕的骏马。

站着一群人,当头一个俊美公子,身穿华丽黄衣,面若冠玉,唇若涂朱,目光眉彩,奕奕动人,看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有丰神澄澈,顾盼不凡的雍容风姿,随后跟着四人,都三十许,神情冷漠,眼神锐利,一看就让人感觉属于身手不凡的人物,那俊美公子旁边站着一个举止娴雅的美人,不是隋旖又是何人。

易寒往李明濛看去,只见他脸色大变,俊俏的双腮涨着紫青,眼神激昂怒泄。

易寒与李明濛走近,两伙人都站在门口,那俊美少年朝易寒看了一眼,易寒也随意的朝他望了望却转过头去。

李明濛一直等着隋旖看,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他变得特别大胆,眼神没有半点遮掩,隋旖身子轻颤,没有说话,却情不自禁的往俊美公子身边凑近。

见到这一幕,李明濛怒火中烧,眼神露出恨意,恨不得将这对狗男女生生撕裂。

那俊美公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对着隋旖轻轻安抚道:“莫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害你”,隋旖弱弱的点了点头。

李明濛见此情景,想那隋旖对自己如此冷漠,却对那俊美公子如此温顺,心中怒火中烧,当下就控制不住自己。

易寒赶紧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莫要激动”。

此刻的李明濛那里还能听到他的劝语,怒目一瞪,指着俊美男子,冷道:“你离她远一点”。

隋旖一惊,却不知道因为李明濛的举动而惊讶,还是因为害怕他。

俊美公子微微一笑,未待令下,他身后的一个男子却指着李明濛,冷喝道:“大胆”,其余三人均一脸不屑。

李明濛气愤填膺,那还会理会那么多,脑袋一昏却冲了上去,易寒见此情景,明知不敌,却也不能弃好友于不顾,冲了上去想将李明濛拉回来,那汉子却已经动了,刚猛一拳带着烈风朝两人击来,易寒怎么说也是练过几年功夫,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拳若打在身上,依两人的身子骨必当场毙亡,可势以如此,躲无可躲。

隋旖见此突发事件,惊呼一声,“不要”。

李明濛见隋旖眼神露出惊慌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心中竟有一个念头,能博她如此,就算一死也是值得的,易寒可冤枉了,他可以看出这拳留有余劲,还有后招,这第二个要打的人就是他。

就在这时,一条紫色的身影从远处激射而来,人未到,几点银光先至,银光准确无误的打中那汉子的拳头之上,汉子拳风一滞,在李明濛胸口衣衫处却却硬生生停了下来,李明濛却被这拳风震的往后退了几步。

隋旖情不自禁跑了李明濛的身边,见他双眼有神,松了一口气,关切道:“你没事吧”。

拉住李明濛手臂的易寒却被受到牵连,跌坐在地上,易寒哗众取宠道:“隋小姐你该关心的是我”。

隋旖感觉这个男子声音有些熟悉,却没有细想太多,朝他露出微笑道:“谢谢你”,为何谢他,却连自己也糊里糊涂。

突然身后却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摔疼了吗?不如我来疼爱你如何”,接着耳朵一疼,却被一只嫩白小手拧了起来。

易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疼叫一声,大声道:“最好的疼爱是手放开!”。

扑哧笑声传来,那小手松开,却又拧着易寒的另外一只耳朵,笑道:“还敢不敢随便勾搭人了”。

隋旖脸色一红,这话说的应该是她,好奇望去,见易寒忍着疼痛却不敢挣扎的模样,忽觉好笑,回头饱含深意的看着李明濛,李明濛被看的老脸一红,轻声道:“我什么事情都依你”。

易寒大声喊道:“她是明濛的相好,你不要误会啊,快松手,注意你的淑女气质”,眼角却偷偷朝那俊美公子看去,果然不出所料,那人脸色一沉,一脸不悦,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易寒却在设一个局。

这话一出,隋旖顿是俏脸霞飞,垂下头去,不言一语,后退几步与李明濛保持一定距离。

从脱俗出现那一刻开始,四个汉子眼神就没有离开过脱俗,神色凝重,他们把她当做一个高手来看待而不是一个女子。

脱俗朝隋旖望去,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

隋旖俏脸羞的通红,弱弱道:“他在胡说”。

脱俗脸色突的一变,对着易寒冷道:“你敢骗我”,手上用劲。

易寒哀嚎一声,喊道:“明濛,你还是不是男人”。

李明濛被易寒一激,终于豁出去了,鼓起勇气,骤然一把就把隋旖抱住。

隋旖惶恐,惊道:“你干什么”,使劲挣扎,力气却如何比得过李明濛这个大男人。

嘿嘿,色狼说,这下神仙也救不了你。

俊美公子一脸期待,他在等隋旖向他求救,只要她的眼光朝这边望来,自己就马上下令将这干人等格杀。

隋旖不停的挣扎,渐渐的,力道越来越小,终于温顺的被李明濛抱在怀中,羞愤交加,心中却是一万个愿意,看来那位算命先生说贵人,应该是他。

见李明濛得手,易寒心里替他高兴,理直气壮的朝着脱俗冷道:“还不快松手”。

脱俗松开手,笑嘻嘻对着易寒道:“看来我刚刚是误会了”。

易寒冷哼一声,“你不应该道歉吗?”

脱俗嫣然笑道:“道歉那够,要不我给你个香吻作为赔偿如何”。

易寒一愕,却是半信半疑,这妮子该不会又找机会捉弄我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机会绝对不能错过,头以四十五度角抬起,等待脱俗的香唇。

这一次,脱俗香唇在易寒脸上轻轻点了一下,哄道:“不准生气了哦”。

易寒心里偷乐,又怎么会生气呢,脱俗亲完,神情突然一变,指着俊美公子等人,冷声道:“你们敢打我夫君,不知道他家夫人很厉害吗?”,这个夫人指的就应该是她自己了,却不知道短短半个时辰,脱俗为何会有如此转变,竟承认易寒是他夫君。

脱俗依然带着纱笠,在场除了李明濛与易寒没有人看过她的容貌,俊美公子眼神闪过狠光,自己的女人被抢,这莫名女子又对自己如此无礼,心中有些怒气,来的正好,朝四人使了个眼色。

四人同时走上前,看这架势准备同时出手,易寒怕脱俗打不过,讽刺激将道:“四个大男人同时向一个弱女子出手,难道就不羞愧,那四个汉子却神色凝重,心中已经把脱俗当做一个高手来看待。

脱俗见易寒如此关心自己,转头望向他,甜甜的笑道:“你放心,对付他们我一只手就够”。

易寒叹息一声,“娘子,你太不低调了”。

四人顿时感觉受到了侮辱,朝脱俗冲来,脱俗娇喝一声,迎上前去,却果真如她刚刚所说只用一手临敌,另外一手却垂下不动。

咋一交手,就缠斗在一起,脱俗以袖斗拳,双方斗的是激烈异常,脱俗衣袖舞的是刚柔相济、吞吐自如,身形飘洒轻快,矫健优美,那四人以四角之形将脱俗围在中间,拳路刚猛,两人前后夹攻,另外两人在左右两侧照应,一旦有人危险,就欺身救援。

衣袖拳风交叉回旋,五人越打越快,场面华丽万分,脱俗以一敌四竟也丝毫不落下风,胸有成竹,沉稳异常,一旁的易寒却看着额头直冒冷汗,一脸焦急。

四人车乱战,本来以为脱俗的本事能轻易将这四人收拾,刚刚却夸下海口,说单手就能战胜四人,相斗百招,终究是因为女子,特别是面对这刚猛的拳法,有些后继无力。

与对方四人合击一碰,脱俗连续后退几步,重重的跌坐在地上,纱笠落地,露出绝美的容颜,四人见此良机岂能放过,欺身上前追击,俊美公子在见到脱俗容貌时,却疾呼出声:“住手”。

脱俗脸色绯红,娇道:“哎呀,丢死人啦”,俊美公子见到她这娇俏动人的神态,更是不堪,痴痴的盯着脱俗。

易寒连忙来到脱俗身边,关切道:“娘子,没摔坏吧”。

脱俗撒娇道:“有点疼”。

“那里疼,我帮你揉揉”,打到一半,两人却打情骂俏起来。

脱俗轻轻笑道:“你真贴心,这个时候还能想占我便宜”。

易寒顿时错愕,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是我娘子,我是之间还谈什么占便宜不占便宜的”

脱俗伸出一只手来,道:“扶我起来”。

所有的人当场崩溃无语,这个严肃的战斗时刻,脱俗与易寒居然还有这个闲情逸致。

易寒轻轻的将脱俗搀扶起来,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排掉脱俗身上的灰尘。

俊美男子见两人郎情妾意,眼神之中冒着又妒忌又愤怒的神色,脱俗低声道:“有人妒忌了,我来逗一逗他可好”,易寒给了她一个拿你没办法的眼神。

第九十八节 甘与君同心

脱俗朝俊美男子微微一笑,一把清甜娇美的声音越空而至,“你看着我干什么”。

俊美男子见这美丽女子当着丈夫的面对自己露出娇美的笑容,心中顿时一颤,他一向自命不凡,这女子看上他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小王爷的风采岂是凡夫俗子可比,礼貌的朝脱俗行了一礼,逊道:“在下被小姐的美貌深深震撼,情不自禁”。

脱俗打量着俊美男子,说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你也想让我亲你吗?”

俊美男子瞠目结舌,这种热情火辣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顿时被脱俗勾魂的眼睛迷得神魂颠倒,心中顿时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得到手,大胆的朝脱俗走去,身后四人疾呼道:“公子”,俊美男子却从容摆手,“无碍”。

李明濛好奇的看着露出微笑的易寒,心中疑惑,易兄怎么舍得自己的娘子与别人打情骂俏,突然想到自己刚刚就挨了脱俗一个巴掌,想到这里心中偷笑,一脸期待。

隋旖这温顺的小绵羊却是一脸疑惑,这美丽女子太大胆了。

俊美男子越靠近脱俗,越感觉她的美丽深不可测地心惊动魄,眼里除了她再也容不得其她女子。

“小姐,未......”,突然脱俗一个巴掌就扇到俊美公子脸上,俊美公子看着这笑意吟吟的小妖精,脸上只有疑惑,出乎意料的却没有生气,“小姐,你为何打我”。

脱俗语气天真,像个漫无心机的少女,“我用手亲你啊,我可没有说用嘴”,往易寒处看去,“这嘴亲只有我夫君有这个待遇”。

脱俗不提起易寒还罢,俊美男子顿时气得差点断了气,怒道:“今日我不杀了你男人,我颜煜祺誓不为人”。

易寒却丝毫没有被吓到,搂着脱俗小蛮腰,“娘子,你好调皮哦”。

脱俗咯咯笑了起来,嗔道:“那你还疼不疼我呢?”

颜煜祺对着四个保镖冷道:“还不快动手”。

四人欺身上去,易寒大惊,急声道:“娘子小心”。

脱俗却淡定从容,眼神看着易寒,手上一个动作,数十点寒芒从袖中飞出,朝四人激射而去,四人慌忙应对,却均被银针射中,顿时狼狈不堪。

脱俗对四人不予理睬,凝视着易寒嗔道:“你难道没有话说吗?”

“说什么”,易寒脱口就出,在她的注视下,脑子竟里一片混乱,竟找不到一个词语,憋了半天才道出一句,“你屁股疼不疼”。

脱俗嘴角一撇有些生气,“疼死我了”,一双俏脸却不依不饶的看着易寒,这大庭广众之下,这妮子比自己还要大胆三分,竟逼迫情郎说情话。

“那我再想想”,可是脱俗等了半天,易寒却支支吾吾没有吐出半个音来,这个你不逼他,他信手拈来就是一句,强迫性质的却让人说不出口。

““你不鼓励我,我不打了,让你被那他们四人折磨。看到他们的拳头没有,打在身上可是很疼,而且你会吐血,慢慢的你会感觉全身发冷,身体没有任何一点知觉”,脱俗秀眉一蹙威胁道。

在场众人为之愕然,自始至终两人的关系给人感觉就诡异的神,似情人又似冤家,似同伙又似敌人。

是你逼我出绝招的,易寒心中一横,吟唱起来。

美妙之音,渺渺而起。

盼你与我共舞。

罗袖轻扬,绵绵若水波。

徐徐曼舞,霓裳飘拂。

翩翩似清风,俯仰自如。

浮云怡然,相思渐缠,情深意长。

交颈为鸳鸯,展翼共翱翔。

这是易寒前世最喜欢的歌曲,每次听到这个歌曲,歌词曲调总有一种让他飘飘的感觉,男人哄女人不是经常用唱歌来表达么?

易寒轻轻的哼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唱歌,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开始因为紧张,有点跑调,唱着唱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脱俗的眼睛,唱到最后,有一种错觉,此刻他正与脱俗翩翩起舞,深处其境。

李明濛心惊胆跳,这易兄竟有如此高超的泡妞手法,看来金陵三才狼与他相比,就被比了下来。

脱俗眼神变得温柔动人,轻轻道:“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么美妙的歌曲”。

果然情歌是女人的弱点,那个朝代的人都一样,就连依靠在李明濛怀中的隋旖也痴迷起来,一脸期待的看着李明濛。

李明濛顿时尴尬,这易寒好好的唱什么曲子,他只会一些青楼小曲,这些曲子如何能在隋旖面前唱出来,隋旖眼神闪过冷漠,别过头去,身子象征性的挣扎一二,似乎在像李明濛抱怨着什么。

李明濛脑子里灵光一闪,却想到了一首曲子,唱了出来,“听说旧情那些,似荷丝劈开未绝,生前死后无休歇。千重深,万重结。你与我沉醉于东风锦帐,立誓言共度此生,千回万世情难灭,梦不离天上人间。

易寒哈哈大笑,“好词好曲,李兄,特别是那句“你与我沉醉于东风锦帐”,让我意尤深远啊。

易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全曲就这一句敏感了一点,本来还期望隋旖没听清,含糊过去,那知易寒还特别点了出来,狠狠的往易寒瞪了一眼,还不忘看了他身边佳人一眼,给了一个管好你男人的眼神,心中惊叹,这脱俗确实比隋旖要美艳三分,易兄真是好艳福。

易寒却明白李明濛心中顾忌,哈哈大笑,“李兄,嫂子出身书香门第,岂会听不出来,你莫要把她当傻子”。

易寒此话一出,李明濛就知道糟糕了,果不其然,隋旖冷哼一声对着李明濛道:“你小看我是不是”。

那颜煜祺早已经气的火冒三丈,那还有一开始见到的淡定从容,若不是刚刚四人在自己耳边说,脱俗此女武功深不可测,四人不敌,他早就大开杀戒了,他小王爷什么时候被人侮辱,几人竟将他当做透明的,在他面前调起情来,控制心中情绪,父王曾说过不够深沉是做大事者最忌讳的。

颜煜祺淡道:“都说金陵多才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兴起,也来吟上一首”。

易寒佯装一愣,“不打了”,他刚刚隐隐却在关注俊美公子这边,见那四个手下在他耳边嘀咕几声,看来是忌讳脱俗的本事。

颜煜祺哈哈一笑,“都是误会,两对情人郎情妾意,我岂可躲人之美,刚刚的事就此揭过,两位看如何”。

李明濛本来与他无怨,而且抱的佳人归,心情大好,喜道:“这位兄台如此宽宏大量,在下佩服,请恕刚刚无礼”。

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他毫无瓜葛,李明濛都这么说了,他岂能不识相,哈哈笑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各位我们相邀,同游无相寺可好”。

颜煜祺点头,“几位,请先听我吟唱一曲”,折扇轻摇,吟了起来,“隔迟尺相望,眼传情渺如烟水,忙要亲舒曲,贵相知有弦外音,气盛日高东风来,娉婷淑女可折枝,相逢当相交,为知己欢,愿借骄阳万丈添喜,如万里浮云常快意”。

在场之人岂能听不出他示好之意,哈哈大笑,三人便宛如久交畅聊起来,脱俗与隋旖不去掺和其中,站在一处窃窃私语女子的知心话。

三人谈到了刚刚那个问题,李明濛问道:“颜兄,你来无相寺为何”。

颜煜祺道:“我来金陵便是为了见那静明大师一面,手谈一局”,父王曾经跟他说过,若是能胜得静明,宏图霸业可图。

李明濛道:“颜兄,那我们还等什么,入寺吧,能引兄台如此高雅之人,想必这静明大师在棋力方面必有过人之处,小弟在围棋方面也略有研究”,他的围棋是李玄观教的,虽然比起李玄观不如,名师出高徒,却也不弱。

颜煜祺叹道:“我来此地三日,奉上拜帖,静明大师却避而不见,可惜啊,明日我就要离开金陵,可惜的很呐”。

易寒微微一笑,当日莫愁湖畔,静明相邀,如今却可以派上用场。

颜煜祺见易寒神态,问道:“看易兄胸有成竹,可有什么妙策见的静明大师”。

易寒淡道:“我也静明大师有个手谈约定,今日来此就是为了此约”。

李明濛心中疑惑,两人来这里明明是为隋旖的事情,却不知道易寒在莫愁湖有过一番惊天动地的表现。

颜煜祺喜道:“能获静明大师相邀,易兄在下棋方面的造诣定然不低,就劳易兄了,让我们也沾光”。

易寒微笑,“那就我来打头阵吧,大步朝紧闭的寺门走去,用力的敲打起来。

片刻之后,来开门的却是当日的那个小裟尼,易寒与李明濛均认得,小裟尼双手合十,敬道:“这位施主,为何事而来,无相寺平日里不接待客人,若是想拜佛,请初一十五再来”。

易寒笑道:“小师傅,我是来赴静明大师之约,请师傅通禀一声,易寒来访”。

“请易施主稍等片刻,我先去禀报主持”,说完转身关上寺门。

片刻之后,小裟尼去而忘返,对着易寒道:“这位施主,主持正在接待贵客,不便相见,主持请易施主明日再来”。

易寒晒道:“我哪有这么多闲工夫”,李明濛与颜煜祺均是一讶,静明大师威名广传,易寒却是如此无礼。

小裟尼双手合十,敬道:“施主,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你没有办法,我却有办法”,打算硬闯,他知道这个小裟尼有些本事,朝脱俗道:“娘子,你过来”。

脱俗款步走来,问道:“叫我何事”。

那小裟尼见了脱俗如此娇艳的女子,眼神闪烁一下,双手合十,“阿尼陀佛”,瞬息恢复了平静,脱俗笑道:“小和尚,你动了凡心了”。

小裟尼也不否认,“罪过罪过”

有脱俗这个高手在,易寒也有底气了,问道:“小师傅,我要硬闯进去,你要挡我吗?”

小裟尼淡道:“小僧有责在身,请施主多多见谅”,话说的已经很清楚。

易寒也不废话,“娘子,动手”。

脱俗却站在原地不动,易寒又督促了一句,“娘子,动手”。

脱俗笑道:“我可不是你的打手”,易寒顿感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冷声道:“你敢不听我的话,回去我定好好罚你”。

脱俗却神态自若,笑道:“还不知道是谁罚谁呢?”

易寒凑到脱俗耳边低声道:“这么多人,给我点面子,乖,听话”,脱俗却别过脸去。

易寒有些尴尬,也顾不得太多,大步往寺门走去,刚到门口,一股无形的力道将推了出来,易寒踉跄后退几步,脑子里灵机一动,佯装跌倒,痛叫一声,脱俗听见易寒的痛叫声,淡漠的神情突然变得冰冷,瞪着小裟尼,“你敢欺负他”。

小裟尼一脸冤枉,他刚刚力道掌握的极好,断然没有把对方推到的意思。

脱俗也不问三七二十一,上前就与小裟尼交上了手,小裟尼没有想到这个娇柔的女施主武功竟如此厉害,几个回合就被对方打倒在地,好笑的是他还想处处谦让。

脱俗红色的绣花鞋踩在小裟尼的屁股之上,冷声问道:“以后,你还敢不敢再欺负他”。

小裟尼虽然被踩,却缄口不言,与易寒一般倔强,脱俗见他没有回答,脚上用力,小裟尼却是骨气比易寒还硬,愣是没有哼出一声。

易寒刚要劝阻,这时一股无形的力道将脱俗退的踉跄后退几步,脱俗脸色冰冷,喝道:“何方神圣”。

“阿尼陀佛,女施主好功夫”,一把苍老的声音越空传来,院子了出现了一个老和尚,不是静明又是何人。

第九十九节 与玄观对弈

易寒快步上前,挡在脱俗的前面,看样子这个老和尚本事比脱俗要强一点,生怕脱俗受到伤害,哈哈笑道:“静明大师,误会误会”。

静明微微一笑,“易施主别来无恙”。

脱俗推开易寒,冷道:“你挡在我前面干什么,我要与这老和尚一比高低”。

易寒就是害怕脱俗如此,所以才如此,明摆着这静明武功深不可测,一目了然比脱俗要强,笑道:“我是害怕你受到伤害,既然已经进来了,剩下就交给我吧”。

脱俗本来还想发作,却见易寒温柔的眼神,心一软,胸口那股闷气顿时烟消云散,淡道:“就依你吧”。

易寒笑道:“静明大师,本来是你邀请我请来,为何要将我拒之门外”。

静明淡道:“在招待贵客,请易施主见谅”。

易寒道:“无碍,无碍”,却主动介绍起李明濛与颜煜祺,两人分别向静明行了一礼,静明回礼。

事已至此,静明也不好再将人赶了寺院,摆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走过翠柏苍翠,香烟缭绕,石桌秆凳,古朴清雅的外院,来到内院,李明濛问道:“静明大师,不知那位贵客是何人,却劳你亲自招待”。

静明微微一笑,“他的名讳我不方便说出来”。

颜煜祺大吃一惊,什么人物这么了不起,他以小王爷的身份拜见,静明却避而不见,看样子在静明大师心目中,这人地位要比他还要高。

静明好像知道颜煜祺心中想法,笑道:“他算的是老衲的好友,没有什么特殊,我们时常对弈消磨时间”。

颜煜祺点了点头,心里好受了些,易寒却直言道:“大师的那位贵客可是李玄观小姐”。

见易寒猜了出来,静明也不再隐瞒,微笑点头。

李明濛错愕,居然是姐姐,不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她本与静明就是好友。

颜煜祺大吃一惊,两大奇女子之一的李玄观,今日必要见上一面不可,见证一下她的风采。

三人走进屋子坐了下来,那小裟尼奉上茶水,神色平淡,似乎早已将刚刚的事情忘记了,隋旖与脱俗却不方便入内,两人相邀逛去无相寺来,颜煜祺的四个跟班却守在门口。

颜煜祺敬道:“我们均想一睹玄观风采,就有劳静明大师你代为引见”。

易寒心中莞尔,任何男人听见李玄观这三个字,都忍不住要见上她本人一面,李明濛是她弟弟自然没有这个必要,易寒自己却也见上她一面,心中那种期盼之情并不强烈,颜煜祺自作主张用上我们这个词语,在他想来自己都如此急盼,李明濛与易寒岂能例外。

静明微笑,“我进内屋去问一下她的意见”。

片刻,静明从侧门走了出来,淡道:“李施主不想见任何人”。

颜煜祺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急问道:“为何”,李明濛与易寒却是心知肚明,玄观若是轻易能见到就不会那么神秘了。

李明濛安慰道:“颜兄,家姐就是这样,不必遗憾,有的是机会”。

“什么!”,颜煜祺失声,细细思索,喃喃道:“你姓李,她也姓李,倒也吻合”。

几人聊了几句,就步入正题,易寒道:“大师我们开始吧,我有些手痒了”。

静明点头道,“我们到外面的石桌秆凳下吧”。

颜煜祺突然插嘴道:“我远道而来就是为了与静明大师手谈一局,明日就要离开金陵,请易兄将这个机会让给我吧”,高手下棋极为耗费精神,一局下来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三个时辰,此刻虽然未时刚过不久,等那易寒与静明下完,这天恐怕就要黑了。

易寒当仁不让,本来他就没有什么兴趣跟这个老和尚下棋,若是能与玄观对弈却是一件妙事,静明朝易寒望去,征求他的意见。

颜煜祺则一脸期待,易寒哈哈笑道:“有何不可,我近在金陵,明日也可以再来,就将这个机会让给颜兄了”,颜煜祺连连道谢,却是神色真挚。

三人走了几步,易寒却突然问道:“不知道刚刚静明大师与玄观小姐刚刚是否正在对弈”。

“不错,我与李施主下到一半,几位就闯了进来”。

李明濛与颜煜祺脸上露出歉意,易寒续道:“那这么说就留下一个残局了,却不知道玄观小姐走了没有”。

静明道:“还没有,她等老衲回去将棋下完,便回”。

易寒哎呀一声,众人正疑惑,易寒迅速解释道:“怎么可以让玄观小姐在那里干等着,大师若不嫌弃,就由在下替你将棋下完”。

静明微笑,“老衲劣势很大,易施主恐怕回天乏术”,很明显他是答应了,却不知他为此刻却能替李玄观做起主来,和尚也是人,佛法再高深的人也难免有一丝凡心,静明见过易寒的棋力,他很好奇,他若是与棋艺高超的李玄观对弈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还有前半局是他布局,不知这易寒能否看出他其中的玄机,与李玄观周旋一二。

易寒大喜,他岂是在意输赢,心中关心的是终于有机会与李玄观独处,与几人拜别,转身疾步离开,李明濛还在疑惑易寒怎么不问在那里,哪里知道易寒灵敏的鼻子早就闻到李玄观身上的味道,又怎么会找不到她呢。

易寒步入内屋,见房间布置亦朴素,亦雅静,暗道:“佛门中人,韵致果然不差”。

李玄观盘腿坐在长炕之上,长裙落地,炕边放着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闭目凝神,飘飘若仙,神韵天然,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凭高朝易寒凝望,却见是一个陌生男子,脸上挂着微笑,神色一讶,斜阳入屋,映着她一张俏脸红晕如潮,宛如雪里梅花。

易寒心中虽然惊艳,却故作淡定,道:“静明大师让我来替他收拾残局,以免让李小姐苦等”,这句话中有多重暗示,却不知道李玄观听出来没有。

李玄观点头,未作一言,易寒走了过去,脱掉鞋子,盘坐炕上,看了一下棋局,抬头朝李玄观望去,刚好她也在凝视自己,两人相视而笑。

“轮到谁了”,易寒明知故问,接下来的这一步若是轮到李玄观,这棋局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了,他忍不住想听听她那清脆的声音。

李玄观却不如他所愿,纤细的手指着棋局中的一处棋势,易寒岂能看不出来,李玄观执黑,黑子入腹争正面,欲要分断白子与大龙的联络,若是轮下到黑子下,白子本三处活眼,被黑子一补,便会成为假眼,这一块棋块成没气的子,纵观全局,李玄观主攻,静明主守,朝她看了一眼,这个女人文弱弱的,却没想到杀戮之气如此之重,欲要斩草除根,不给人留下一点生机。

制孤克敌验于斯,他下棋本来就擅长隐蔽的切断联络,既然你孤军深入,欲要置我于死地,那我就诱敌深入,易寒落子,却主动朝两个真眼处补去,真眼顿变成假眼,李玄观好奇的看了易寒一眼,却见他微笑,胸有成竹,本来她就抱着必取这一块的念头,没有想到此人非但不抵抗却帮了她一把,心思已定,却毫不留情的断了他的联络。

易寒全神贯注思考周密,落棋坚决,果断的将那块棋放弃,却时不时补上几子做顽强抵抗,这种情况有些怪异,明明都放弃了,为何还要补子呢,这不是明摆着白送吗?李玄观也毫不手软,你落一子,我就杀一子,

易寒早就从棋势上判断出李玄观下棋的性格,杀心太重,了解一个人下棋的性格,知己知彼,方能对症下药,设圈套让对方上当,对于李玄观这种高手却不能太过明显,要有耐心,耐心还不够,最重要的,“隐蔽”两个字,在对方毫不知觉的情况下,突然杀出,到时候觉悟再想回救已经晚了。

接下来十几着,易寒固本自广,步步为营,不露丝毫破绽,以全局之势将自己地盘稳固,否则一孔有阙,自己的计划再周密,也要溃败而不可收拾。

左上角处在面对李玄观压迫性的进攻,抵抗比较松散,渐渐的一颗一颗成为孤棋,静明先手占领的地盘在易寒手中已经渐渐沦落,幸好,另外几处地盘,李玄观无暇顾及,在易寒的互关兼络之下,已经渐渐稳住局势,李玄观放易寒稳固别处地盘,这是难免的,放着一块肥肉就在眼前,难道不吃,她心中有十分把握,吃这块肉不会有丝毫凶险,很明显,左上角的孤子形不成威胁之势,而眼前局势已经到了占据地盘的阶段,杀子占地,一举两等,就算易寒如何稳固地盘,终盘他也必将输了,除非他能屠杀自己一条大龙,可又怎么可能,在静明离开的时候,她细细观研局势,自己的几条大龙已经成型,断然没有被击杀的可能,淡淡朝左上角处望去,突然心中却是一惊,刚刚为了屠杀易寒孤子,长驱直入,并未步步为营,左右设防,大龙长而路宽,是极为忌讳的,一旦被对方从中间挖断,那深入腹地,占领地盘的子,里应外合,却成了孤子。

李玄观稳了稳了,易寒左上角剩下的六颗孤子,她已经不打算清除,先在长龙左右设防,在七斗线上大飞一子。

易寒吃惊,这李玄观居然这么稳健,杀到最后却突然放弃,而是在他想挖断的长龙处设防,如今却不能太贪心,不能大断,那就小断,一子挂在李玄观刚刚落子之处。

李玄观眉头微蹙,这人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好阴险的心思,若是易寒要反攻,必是已经设伏,果不其然,刚刚那看似稳固地盘的几子,咋一看去已经与刚刚落下那子隐隐有联络之势,若是要往两处中间冲子,切断对方联系,三方无应莫存孤,孤子深入,定是有去无回,反之,一条大龙就任对方切成两段,她如何能舍,岂不是前功尽弃,为他人作嫁衣裳,易寒入神的看着李玄观蹙眉沉思的模样,觉的好看极了,嘿嘿,矛盾吧,谁叫你没有我坏,只知道杀戮。

李玄观犹豫不决,想了好久迟迟未落子,她知道犹犹豫豫是为大忌,可眼前紧急关头,犹如两军交战,稍有不慎便功亏一篑。

“玄观小姐,轮到你下子了”,易寒督促一声。

“别吵”,李玄观怒喝一声,已经有些心浮气躁,全盘精妙,却输一招,她如何能服,本来她输的起,却输在一个如此阴险之人手中,全然没有平日里的胜负淡然之度。

不出意外,易寒已经有八成把握能胜,那条长龙他必要吞下半条,一去一来,目测一下,易寒却要略胜玄观一子。

李玄观凝思良久,举棋的手指已经汗滋滋,突然落子,却是狠心舍弃刚刚占领的地盘,易寒一愣,本以为她要顽强抵抗,却没有想到,她竟能看出自己必然切断之势,我要不要让她呢,下一着昏招,想到这里心中莞尔,以她的棋力岂会看不出自己的相让之意,却莫要让她小瞧了,心一横,占地、把根,切断长龙。

终盘,李玄观输了一子,“李小姐,承认了”。

李玄观什么话也没有说,穿上鞋子,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却回过头来看着易寒,“三日之后,我与你在此再手谈一局”,生平第一次,她首次相邀别人。

易寒心中清明,李玄观是人不是神,任她如何淡然,是人就有犯错的时候,是人就是争强好胜之心,

易寒笑道:“何须三日之后,玄观如果不服,明日即战”。

李玄观转身离去,声音飘来,“三日之后再见”。

第一百节 水到渠成

易寒哼着小曲朝院外走去,他下的是残局,只花了半个时辰多一点,能让淡定从容的李玄观生气,咱也可以骄傲一下,老被美女欺负,也该欺负欺负她们了。

朝两人下棋的石桌秆凳走去,远远就看见,静明气定神闲,反观颜煜祺神色犹豫,举棋不定,已经满头大汗,下棋极为耗费心力,特别是与高手下棋,易寒深有感触,他与一人下棋,就是如此,那人的玲珑心思彷佛能看透他所有的阴谋诡计,这个人就是他的棋师,苏洛,一个女人,一个易寒在她面前起不了坏心思的女子。

易寒走近,匆匆往棋局上瞥了一眼,白子大优,看来静明执白子,李明濛看的入神,并未发觉易寒已经来了。

静明笑道:“易施主,你来了”。

易寒点头,李明濛恍然回头却见易寒一脸淡淡微笑,易兄看的很开啊,输给姐姐,笑容还是这么灿烂,还是问了出来,“易兄,如何,能否胜得过我姐姐”。

易寒笑道:“还好,不负重托”。

静明正下落子,骤然闻此话,手一颤,落错地方,颜煜祺顿时大喜,毫不客气的在静明自断棋气的地方落下一子,打劫提子。

易寒看了一眼,笑道:“大师,你这一着可是昏招的很”,静明岂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下的是昏招,他是下错了,不过看局势,颜煜祺依然要败,只不过挽回了点颜面,不会输的太惨。

易寒心想,“这老和尚没有半点留情,看来这佛门中人,却实际的很,不会有半点迂回”。

静明下完一子,趁颜煜祺思考的空当,问道:“易施主,依李施主的棋力,如此大优之下,怎么会输了呢”。

易寒笑道:“大师,你是老实人,没有在下这么坏,还有就是玄观小姐棋力虽高,心性却被在下琢磨的一清二楚,我略微设个圈套,她岂能不上当”。

静明心中思索,围棋之奥,博大精深,玄妙无穷,方盘如行义,圆子如用智,动如逞才,静如遂意,他下棋的本心却是开拓灵性,遣谢尘俗,不存胜负之争,其意境虽高雅却难窥围棋的大道。

棋手有九品,一品入神,“变化不测,而能先知,精义入神,不战而屈人之棋,无人可敌”,他能做到棋义入神,却难悟精髓,不存无敌之心,棋力却称不上一品。

二品坐照,“入神饶半先,则不勉而中,不思而得,有至虚善应的本领”,他下棋善守善布局,往往却是有意而为,不能做到心随所动,这二品坐照,他也称不上。

三品具体,“入神饶一先,临局之际,造形则悟,具入神之体而微者也”,如此看来自己的棋力在三品徘徊。

此三品为上三品,四品通幽,五品用智,六品小巧,七品斗力,八品若愚,九品守拙,若出此九品就不能成为是一个棋手。

这颜施主的棋力可算的上五品用智,易施主呢,观此人五官,额头饱满宽朗,是个心胸宽广之人,鼻子高挺却有威势慑人之质,双眼迷离,沉迷世俗之乐,嘴角含屏,又是个风流业种,一双大耳宽而垂厚,定是个大富大贵之人,这种性情的人,是否就是大拙却是大智之玄,静明本是佛门中人,精通玄学,对于易寒这种带着矛盾性的人才会细心剖析,以证玄理。

静明入神,却一心二用,颜煜祺落子,迅速落下一子,李明濛吃的痴迷,对着易寒问道:“易兄,这盘棋你怎么看”。

易寒微笑,“观棋不语,等静明大师与颜兄下完,复盘时我们在讨论一二”,李明濛连连点头,没人品却不能没有棋品,又是一个奇怪的观点。

对于这种局势明朗的棋局,易寒却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低声对着李明濛道:“李兄,我去看看她们二人在那里,免的迷路了”。

李明濛点头,易寒本来是借机让李明濛随自己一起离开,却没有想到他竟迷的连自己的最爱也不关心,心中莞尔疾步离开。

穿过大殿,饶到后院,往一处高耸疏挺的竹林走去,女子喜欢在什么地方说悄悄话,他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走出疏林,咚咚的流水声传来,便看看一紫一白二个身影并排坐在溪流滚滚中突出来的一块大石之上,群脚高挽,四只白玉般的赤足浸在清溪之中,两对绣花鞋安放两旁,隋旖有些安静,脱俗小脚却调皮的荡着溪水,情态撩人。

易寒悄悄走进,隋旖恍然未悟,只听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有些恨他又有些想他”。

脱俗却突然不语,大概是已经发现有人靠近,易寒怕她不知道是自己,突然出击,这妮子出手不知轻重,他可不想白白挨一些皮肉之痛,在离两人丈许远的地方停住脚步,出声道:“两位美女,洗脚啊,要不要我代劳”。

隋旖听到男声,大吃一惊,慌忙回头,见是易寒,神色才稍微有些镇定,一双赤裸的小脚暴露在对方视线之内,脸上有些羞涩,赶紧把裙角放下,长裙入水,湿了起来。

脱俗却神态自然,“好啊,你是要帮隋姐姐先洗还是帮我先洗”。

隋旖连连摆手,玉面粉腮变的通红,“我不用了,你给脱俗妹妹洗就可以”。

易寒见隋旖微带羞涩的俏脸,哈哈大笑:“嫂子不必惊慌,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可不想被李兄追着打,再说我家娘子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愿意”。

隋旖虽见他言语轻浮,举止放.荡,但总觉的他的话可信的很,镇定了下来,终究还是因为易寒这个大男人在场,有些放不开。

易寒解释,“嫂子,我本想邀李兄同来寻你们,但他看棋却看的痴迷,我怕你们迷路了,所以就单独来了,失礼之处,请莫要见怪”。

隋旖听易寒说,李明濛为了看棋却弃她于不顾,脸上微微有些不悦,朝易寒道:“谢易公子关心”。

易寒岂能看不出来她的不悦,心中大骂自己糊涂,李兄恐怕又要吃些苦头了,笑道:“天色就要黑了,我们走吧”。

两女点头,易寒走到脱俗身边,蹲了下来,脱俗好奇的看着易寒,莫要他要当着别人的面与自己做一些亲密的事情,易寒却捉住脱俗白嫩的小脚,朝她露出溺爱的眼神,用衣袖轻轻擦干赤足上的水迹,亲自替她穿起鞋子来,突然易寒如此贴心,脱俗整颗心暖烘烘的,他如此对我,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我脱俗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就算身败名裂,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脱俗静静的看着易寒,眼中只有深情没有情.欲,隋旖呆呆的看着两人情意绵绵,不知为何,此刻孤寂一人,心酸,有些不是滋味,不知不觉却怨恨起李明濛为何不来寻自己。

脱俗低声道:“好啦,隋旖姐姐正在看着呢”,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此刻脸上却泛着淡淡红晕,神色羞涩。

易寒没有说些什么,起身,走到前面带路,往下棋处方向走去,来到石桌秆凳处,已是接近夕阳时分,这盘棋两人还没下完。

李明濛见三人出现,小跑来到隋旖身边,见她裙角湿漉,关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裙角怎么会湿了呢”。

隋旖却是因为恼怨他不来寻自己,不予理睬,竟转过身去,留给李明濛一个侧影。

李明濛有些糊涂,朝易寒望去,易寒连忙给了使了几个眼色,暗示他赶快行动,怎么说李明濛也是三大才狼之一,随即就能联想到什么,柔声道:“天色快黑了,我送你回家吧”,他虽然很想看到对弈结果,可是眼下,美人更重要。

隋旖没说些什么,朝寺门方向走去,李明濛追了上去,不忘转身对易寒道:“易兄,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护送隋旖回家,免受色狼骚扰”。

易寒突发奇想,喊道:“李兄,若是遇到楚兄于赵兄这两个色狼如何是好”。

李明濛冷哼回道:“他们若有这个胆子我就扒了他们的皮”。

李明濛走后,易寒对着脱俗道:“娘子,我送你回去吧”。

脱俗眨了眨眼睛,调皮道:“我是你娘子,自然你去那里,我跟着去那里”。

易寒错愕,眼下他的身份是李家下人,如何能带脱俗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回去,脱俗叹息一声:“你玩够了,就不要我了吗?”

易寒苦笑不得,“娘子,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像你这种美人永远都玩不够“。

脱俗突然双眼猛睁,眼神变得锐利如鹰,冷声道:“你敢负我,我定杀你”。

易寒什么话也没话,却主动牵着她的小手,拉着她往寺门方向离开。

“我不知道刚才怎么会突然对你这么凶”,脱俗见易寒一脸平静,心里怕他不高兴,主动示弱道。

易寒却转过头朝她看去,笑道:“若是连你这小辣椒都降伏不了,我还能称为你的男人吗?”

脱俗忧心虑虑的脸上绽放出一丝浅笑,娇嗔道:“也就是你才降伏的了我,让人家忍不住听你的话,围着你转”,踮起脚尖,嘟起小嘴,主动朝易寒脸上凑过亲了一下。

易寒也毫不客气,热切回吻,两人就在路中央,搂抱在一起,嘴唇贴着嘴唇,热吻起来,脱俗的吻技明显有些生涩,易寒重重的把脱俗压到在地,两人缓慢的朝路边的草丛滚去。

易寒贪婪的品着脱俗的小嘴,吮吸她清甜的味道,脱俗早就让易寒挑起春.情,下一幕是不是该一柱擎天往她的温柔地攻去呢。

脱俗大感不消,轻轻推开他的脸,弱语求道:“你究竟是要吻人家,还是要把人家给吃了”。

易寒笑道:“那就要看娘子你愿不愿意咯,你点头,为夫自然不会客气,让你尝到销魂快乐的滋味“。

脱俗将娇躯卷缩在易寒怀中,纤手搂紧他的脖子和大肩,美艳且俏丽的小脸移动到脸上寸许地方,美眸透露了炙热的爱火,轻柔道:“夫君,我怕了你了,让俗儿自己来好么”,说完,一张小嘴贴在他的眉目之上,轻吻起来。

易寒脸上享受着脱俗湿漉漉的小香舌的轻触,手上却没有闲着,在她小蛮腰之上磨挲起来。

脱俗被易寒双手逗的不停的扭动,娇.喘,轻轻呻吟起来,小嘴停止运作,半眯着美目春.情泛滥,享受着易寒的挑逗。

易寒正要往她胸前那对饱满的酥胸侵入,脱俗突然睁大美眸柔声问道:“隔着衣服你是不是摸着不爽,要不要我把衣服也脱掉”。

易寒愕然,旋即赞道:“娘子,你何时变得这么贴心了,竟把为夫的心思猜的这么透切”。

脱俗被她哄的情迷意乱,娇躯软弱无力,竟牵着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圣女峰,动手就要解开自己的裙子,“夫君,你继续,俗儿来自己来脱”。

易寒眼神一片炙热,心中暗喜,“终于要得手了”。

脱俗将裙子褪到腰际,易寒屏住呼吸,上半身,脱俗只剩下一见青紫色的抹胸,露出冰雪一般白皙的肌肤,光滑细腻的肌肤像一面柔和的镜子闪耀着诱人的色泽,细而修长的脖子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美感,像天鹅般高贵,纤纤素手像藕枝,随意垂下,让人感觉那么妖娆,抹胸根本包揽不住高耸浑圆的酥胸,那一片凝脂白玉嫩肉在抹胸的压迫下以完美的弧线半遮半掩着,不堪一握而又充满弹性的小腹上一个小点,易寒调皮的朝她肚脐眼挠去。

平日里的脱俗一泓清水美目是冰冷的,带着清雅高雅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直视。

而这一刻双眼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她真是仙女与妖女的结合体,她的表情像仙女一样高贵绝俗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她妩媚而妖艳的身材却散发着热浪般的诱惑。

脱俗见易寒看见自己的身体如此痴迷,脸上露出了快乐的笑容,害羞的往自己身体看了一眼,骤然却看见自己右臂之上一朵鲜艳的梅花,神色一变,连忙将易寒推开,神情突然见变得高贵绝俗,望向易寒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愧意,“等我好嘛,我现在不能给你,会害了你的”。

易寒一讶,心中虽然遗憾,却尊重脱俗的意愿,勉强笑道:“娘子的话,为夫岂能不听”。

脱俗见易寒神色有异,表情变得严肃,“我说的是真的”,却突然扑到易寒怀里哭泣了起来,“我说的是真的,刚刚我若是没注意,就真的害了你”。

脱俗泣道:“昨夜我梦见你在一块,也不知道也要那里,忽然见到一座大山,四面都是峭壁,我想提你飞跃上去,轻功却不知为何施展不出来,前后左右都没有退路,我与你拼命的往上爬,你一失足落下,我只好回去救你,最后我们两人都滚落下去,突然来了一群狼,我怕咬着你,就护在你身前,那狼一只又一只朝我扑来,我杀完一只又来一只,直到我累的杀不动,突然回身望你,却见你早已毙命,几只狼正撕咬着你的尸体,我心里一痛,哭了起来,就被惊醒了”。

脱俗伤心道:“看来这个梦是个不祥的预兆,我好害怕,今日一早就来寻你,见你安然无恙,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多么开心,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般快乐过”。

脱俗梨花带雨,“夫君,人说无缘,我们二人有没有缘分呢?”

易寒心伤,脱俗竟将她内心的秘密完全展示在自己面前,安慰道:“俗儿,我们相遇就是有缘,你已经是我娘子了,就是有分,你与我有缘分”。

“真的?”脱俗凝视着易寒,虽梨花带雨,却眉目带笑,忽道:“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小心点,往后的日子里,我不能天天陪伴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莫要让我担心挂念”。

见易寒微笑点头,脱俗这才将裙子穿好,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却停滞不动,“夫君,你有什么话还要对我说吗?”

易寒道:“记得来找我,我不知去那里寻你,你若不见了,我生不如死”。

脱俗身子微微颤抖,却没有再回头,她知道自己若再看他一眼,就再也舍不得离开,化作一道紫影划向远方。

(这一节五千多字,大家就当两节看吧)

第一百零一节 小缠绵

回到李府,老把戏,依然从原来的地方*入院,大摇大摆的往鼎立院方向走去,路经智园,惠润亭映入视线,易寒稍微放慢脚步,影落池就在一侧,斜阳映的池面波光粼粼,亭榭之中,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侧身雅坐,裙下双弯,犹让人心醉,手里捧着书本借着夕阳的余光正在阅读。

易寒走近,这肌肤莹洁,朗朗若玉山照雪的女子正是凝儿,心中暗道:“这凝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再走近一点,凝儿看的入神并未发觉,待易寒再次往她脸上看去,眉锁柔心,唇角似豆蔻梢儿,她已沉迷书境之中。

易寒故意发出脚步声,凝儿听到声音,抬头朝他望来,脸上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她凝视着易寒,似欢喜似埋怨。

易寒出声道:“凝儿,在看什么书呢?这么入神,连我来到你身边都没有发觉”,两人因为早上岚儿的事情,稍微有些尴尬,距离变得好像陌生人一般。

凝儿恼他风流,低头继续看书,不发一言,易寒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身子朝她靠近,深长脖子也看起书的内容,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就知道凝儿在看《晋书.谢安传》。

凝儿闻到易寒身上的男子气息,一颗心好似小鹿噗通噗通乱跳,假装镇定,将精神转移到书本上面,却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

易寒佯装看的入神,头缓缓凑近凝儿脸蛋,突然脸上闪过一阵光滑的触感,与凝儿凝脂一般的脸蛋来了个亲密接触。

凝儿一惊,往长凳另外一边缩去,又羞又怒,瞪着易寒道:“坏蛋,你想干什么,凑那么近,你看的懂吗?”,耳根却羞得通红。

易寒假装疑惑,“凝儿,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才看的入迷了”。

“你——”,凝儿见到装傻,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响吐出一句,“不理你了”。

易寒见她美而艳,令人悄然的弱态,心中一荡,露出微笑道:“凝儿,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你怎么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哪知,凝儿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露出笑容,反而嗔斥道:“你骗人,你明明刚从外面回来,路经此地”。

易寒一讶,为何她会对自己的行踪如此清楚,讪笑一声:“凝儿,被你识破了”。

凝儿眼神闪过深深的幽怨,眉目间一丝疲惫之态。

易寒心惊,“难道她......”

身子往凝儿身边挪了挪,凝儿想退却退无可退,半边臀儿倚在长凳之上,半边腾空,易寒只要再过去一点,她马上就会摔了下去,无奈只得僵硬的与他紧挨着。一霎间,易寒闻着她身上丝丝好闻的气息,心狂跳不止,低头却见她一双小脚防御性的并在一起,柔声问道:“凝儿,你是在这里等我的吗?”这里是去鼎立院的必经之地。

凝儿身子微微一颤,却不知他是如何看出来的,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站起,扬着头,一脸骄傲道:“你凭什么让我等你”,看在易寒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娇憨可爱的倔强模样。

易寒往凝儿臀儿处望去,裙子都变得褶皱,不是久坐又怎么会如此,凝儿一慌,面向着易寒,将自己羞人的部位隐藏在身后,双手还不忘捂住,似乎感觉易寒一双眼睛无处不在,恼恨的朝易寒望去。

易寒瞧看她臀儿却不是是色心作祟,眼神之中并没有色迷之味,相视的瞬间,淡黄的夕阳映照着她温润的眸子,真是美的无可形容,易寒整颗心随着颤抖起来,这种感觉那么熟悉,好似他很久很久以前的初恋。

两人都没有作声,凝儿眼神中有迷恋也有疑惑,有恼怨也有深情,十分复杂,过了一会,只听她以一种渴望的口吻轻轻问道:“你为何这么看我”。

易寒醒悟,立即兴奋道:“好美,美极了,凝儿,看见你,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真的”,凝儿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突然却是一愣,微微低头,一脸羞涩之态,内心奏起美妙的音符,如堕仙境,轻轻悠扬的细语在耳边盘旋。

凝儿坐了下来,她终于感觉累了,易寒刚刚的句话让她绷紧的神经可以放松下来,捧起书本突然问道:“你想一起看吗?”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鼓励。

易寒身子轻轻往凝儿靠近,直到触碰到凝儿娇弱的身子,透过衣衫能感觉到双方肌肤的温度,易寒心灵彷佛受到一次触心的冲击,全身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密,舒适和神妙,产生了想要吻她的念头,以往种种恶劣的行径只不过是动物满足欲望的兽性,这一刻却是人性独有的真情爱,无论什么痛苦伤心与这一刻的快乐相比都是那么渺小,他知足了。

“你在看吗?”正在这个时候凝儿侧过脸来,凝视着易寒,那双美眸隐隐有些紧张,却那么纯真,那么无暇,易寒这个色胚竟因为刚刚有亵渎她的念头而感觉到羞愧。

易寒慌张的躲开她的视线,见这个大胆的男子突然示弱,凝儿有些意外,却露出失望的神色。

易寒平抚内心的激动,突然道:“凝儿,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么?”

凝儿点头,只要能跟她多呆一会,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快乐。

易寒闭着眼睛回忆着......

那是一个秋天,风高气爽,一个美丽的女子走过草地,停歇在一处飞虹凌空的地方,等待着。

她为了验证一个古老的传说,当虹光照耀在适当的位置,羞红了高莽的云翳,属于她的爱人便会出现。

远处有一个男子凝视着她,心中对她有深切的爱慕,他已经认定这个美丽的女子就是自己一生所爱,也注定今生他将永远背负着无法抹去的思念。

他揣着一封熬夜苦思,百般思量用词的信,鼓起勇气,窘迫笨拙的走到她的面前,她矜持儿自信的微笑着,神态似一位高贵善良的仙女。

她脸上挂着微笑收下他的信。

男子不知道她脸上的微笑代表着什么含义,他心中只期待着她的回答。

隔日之后,男子又来到那个地方,美丽女子依然站在那里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他心中急盼的想知道她对自己的看法,勇敢的走到她的身边,她白嫩的手朝他伸了出来,手里是一封橘黄色的信,颜色比秋阳还要耀眼。

男子心中十分激动,奔跑到一个无人的树下,捂着急骤跳动的心,拆开信封,却一脸疑惑,一张空白的纸,杳无一字,男子不相信,往信封内看去,却空空如也。

他心想,这是在拒绝我,还是在和我玩什么游戏,或者是一时疏忽忘了将信装上。

他太爱她了,勇敢的向她再写了一封信,约她八月半在午后的河边相见。

那一天,男子不抱多大希望来到河边,躺在草甸上,倾听这鸟鸣溪声,恍惚中,他看见一瀑乌发,一弯细眉,一辣红唇,高悬于天际,化身为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鹿,步步朝他走来,却永远都走不近。

男子心头一颤,古道之上,几个笑吟吟的女子不停的朝他挥着纤手,他知道这些人都知道他喜欢她,她不是单独一人前来,却带着几个闺友,男子心里不明白,却痴痴的凝望着她美丽,贞静,端庄的仪态,心里充盈着生命的活力,盛着无限温馨。

她的几位好友特意离开,留给他们两人一个独处的机会。

单独面对她,男子心儿怦怦跳动,一股极度亢奋的晕眩袭向脑际,女子微笑看着他不言一语。

半响,男子用沙哑的声音打破这诡异又奇妙的气氛,“你的回信,为何没有一个字?”

她一双美眸眨了眨,浅浅一笑,“功到自然成?”

是在暗示吗?他突然觉悟,他对她深深的爱似乎能感觉到她心中纯洁的情愫。

他心中充满希望,锲而不舍,日复一日的给她写信,而她也照例给他回信,只是每一次拆开信封却都是一张白纸。

往后的日子里,两人相见,男子能从她光彩照人的脸上感觉她对自己的柔情蜜意,她的眼神在告诉他。

可是,女子却从来没有给他答案,男子心中孤独,对她日渐失望。

终于某一天,他接受了另外一位爱他多年的女子,这位女子对他无微不至,无怨无悔,男子不知道是心中孤独,还是因为深有体会爱人却得不到回报的苦楚,他诚然接受了那位爱他极深的女子,而心中另外一位深爱着的她,就让它成为一个美好的梦。

他放弃了,放弃了那位苦苦追求而不能得到的女子,他累了,他再也没有给她写信,渐渐的,美丽的身影渐出他的心中,而代替她的是那位即将娶过门的妻子。

偶然一次,两人再次相遇,美丽女子深潭般的眸子凝视着他,眼神中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男子心中惆怅,可他却什么话也没说,与她擦肩而过。

回到家中,他心血来.潮,将九十九封女子写给他的信整理好,其中后面几封他并未拆开,因为他知道里面依然是一张无只言半语的白纸,将信放在一个精美的盒子之内,封闭这曾经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很快的,他成亲了,新婚之夜,他将盒子取出对着妻子说,“这里面是我曾经一段难忘的爱,从此以后我们就是夫妻,赤诚相待,对你,我再也没有秘密”。

他的妻子微笑的看着他,眼中充满温情,这些事情她一直知道,打开了盒子,突然发现几封没有拆开。

他的妻子尊敬他,让他亲手去打开那些信,并说,里面说不定有写上字的信。

多少次希望,多少次失望,男子还指望剩下的几封信能长出一片葱绿的生机吗?

他拆开了信,第一封依然是空白的,苦笑一声,打开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直到第五封的时候,男子脸色突然大变,全身充塞着一股蚀骨的冰冷,颤抖的手拿不住信,洁白的信纸掉落在地,一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中。

我已经做好嫁衣,在你写一百封信的时候,我就做你的新娘!

他的娘子脸色突然变得苍白,男子疯狂的冲了出去,他没有去找那位心中一直深爱的女子,跑到第一次拆信的树下,憾然泪下,仰天咆哮。

易寒娓娓讲来,后面的他却不想再说,往凝儿看去,往日里她像一枝梅花,何等冷艳,此刻却眼眶红润,簌簌坠下泪来,一脸悲酸之态,温柔的凝儿也被这个故事感动了吗?

易寒心中歉然,怎么又让她伤心了,欲言安慰,突见凝儿朝他扑了过来,将他紧紧抱住,生怕溜走似地,哽咽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句句情真意切,深入骨髓。

易寒轻轻拍着凝儿的后背,心中一片温馨,安慰道:“我知道,就算你心里不愿意告诉我,我心中也明白”。

夜幕悄悄降临,微风吹过林木发出飒飒的声音,除此,便是异常的安静,易寒与凝儿紧紧抱在一起,断断续续的泣涕声越来越低,夜空一轮弯月如冰雕玉琢,清辉淡影,悬在高远的天际上,时而清傲难犯,时而温柔如水,就如怀中的凝儿一般,几粒闪烁的星星,在月的凛凛寒光中,显得明洁而纯净。

久未知觉,凝儿头早往易寒怀中钻去,未发出声音,易寒将手搭在她圆润的肩头之上,往怀中佳人望去。

去无意中看见她光洁的脖子上一颗宣红的痣,浑身立即发出一阵颤粟,缓慢的低下头,在她泛着红晕的俏脸上留下一个深情的吻,却发现她动人的睫毛已经合拢,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纯洁的柔涟。

原来温柔的凝儿已经睡着了,她那样毫不设防,那样纯真,深信不疑的在易寒的怀中睡着了。

大概她等了一天,身子疲惫,或者她等了二十年,心累了,终于找到一个依靠的港湾。

易寒毫不犹豫的在她脸上留下自己来过的痕迹,轻轻抚摸着她温柔的头发,心中怜惜,“好凝儿,你让我感觉在你面前,我是多么的自私”。

夜色深沉的寂静,周围散发着林木花草清新的味道,易寒呆呆的凝望着她动人俏丽的睡态,过了好久好久,凝儿叮咛一声,睁开懵松的眼睛,苏醒过来,抬头却看见易寒痴痴的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很难看”。

易寒摇头,忽感肩膀被凝儿枕的有些酸酸,晃了晃手臂滑动一下筋骨。

凝儿笑道:“是不是害你肩膀酸疼,来,我帮你按摩一下,我是能手哩”,一双纤手伸了过去,替易寒揉捏起来,易寒舒服的闷哼一声。

凝儿道:“我经常帮大夫人按摩,重吗?”

易寒道:“你掌握的力道极好,舒服极了,以后我让你天天枕着,我就有机会享受你的服务了”。

凝儿却温柔道:“你要让我替你按摩只要说一声就好,只是却要在没人的时候”。

过了一会,易寒道:“我送你回去吧,夜深了,风大,你衣衫单薄”。

“嗯”。

乖巧的让易寒牵着自己小手,两人往左倚院的方向走去。

如此平淡,又如此让人感觉知足。

(四千五字一点,如果晚上凑够一节,今天会再上传一节)

第一百零二节 夜深风寒罗衫薄

两人路经道园,看见一个如幽灵般立于花丛的白色身影,依然一身轻纱白衣,风姿优雅让人惊艳。

凝儿低声道:“这是小姐”。

凝儿不说,他也知道,在李府再没有人如李玄观这般安静诡异,这道园的一景一物似乎就为她而存在的,围绕着她,突显出她那清冷脱俗的气质。

易寒只是看了一眼,就要拉着凝儿离开,此时此刻不能让身边的凝儿感觉到自己因为别的事情而漠视她的存在。

乖巧的凝儿顺着易寒,两人漫步离开道园,突然问道:“易寒,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小姐长什么样子吗?你可知她不但是个绝色美人而且才高八斗”。

易寒莞尔一笑,不知道凝儿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难道她也因为李玄观的存在而感觉到压力吗?微笑反问道:“凝儿,我就算看了她的摸样又如何,你觉得小姐有可能喜欢我吗?”

凝儿脸色一红,她很聪明,从这句话已经可以知道易寒已经猜到了她心中的忧虑,她从来没有这么在意过一个男子,她性格温柔,不喜欢与人争夺什么,但这个牵着自己小手的男人,他厚重的掌心传来的温暖,心中不准任何人从自己身边夺走他,岚儿不行,就算小姐也不行。

凝儿仰起头,亮若星辰的眸子凝视着易寒,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提心吊胆,怕你爱上了别人而把我抛弃”,停顿片刻,一脸严肃道:“你知道吗?你若离我而去,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易寒心中震撼,与凝儿相处根本不必勾心斗角,她说的话定然没有半句谎言,三次见面这个女子已经将自己一生付托于他,他是根,她是叶,根若不在,叶子便会慢慢枯萎,他何德何能有此福分,心中顿生绵绵爱意恨不得早日将她娶过门好好呵护,戏道:“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

凝儿一脸惊讶,慌张,不敢置信,旋即一阵强烈的幸福感充斥全身让她差点要晕眩过去,“你......你刚刚说什么”,凝儿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可语气中那颤抖的音调却将她震撼的心情暴露无疑。

易寒微笑道:“我认为你听的很清楚,你这是在委婉拒绝我吗?”

凝儿怕易寒突然反悔,立刻答道:“我愿意”,话刚出口却突然间想到什么顾忌,低声道:“可是夫人那一边......”。

“夫人那边怎么了”,易寒追问道。

“我不知道你能否过得了她那一关,我无父无母,夫人就是我的亲人,她若不愿意,凝儿虽然心中想嫁给你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易寒叹息一声,她的温柔也注定她性格上柔弱的一面。

凝儿见易寒神色有异以为他心中担忧,柔道:“你莫灰心,夫人跟我说过,你若能在才学上折服她,她就不会阻挡,我拿些书给你,你有空就多看看,好吗?”在她想来,易寒只是一个府内的下人,就算读过些书,却无论如何比不过有才女之称的夫人。

易寒苦笑,这泡妞技巧再如何高深,若肚里没有点真才实学还真是屡屡碰壁,有心逗她,苦涩道:“那我要看到何年何月才有能力娶你”。

凝儿见易寒愿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往后我有空就来找你,暂时做你的先生教你,可好”,又补充一句,“依你的聪明,我相信不会太久”。

以易寒的才情岂会害怕五夫人的考验,他刚才只不过想逗逗凝儿,万万没有想到,她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想起往后挑逗女先生情景,顿时想入非非,朝凝儿揖拜道:“凝儿先生好,学生这厢有礼”。

凝儿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娇躯却倒入他的怀中,易寒趁机揉捏着她胸前一对饱满酥.乳,调戏道:“先生,我学的可快”。

凝儿娇.吟一声,“平日里就算了,这个读书的时候可不准你胡来,若不然......”。

“若不然怎么样啊”,易寒大胆问道。

“若不然,我就罚你打手心”,凝儿装出一副先生的威严的模样,胸口袭来麻麻的快感,却忍不住舒服闷哼一声。

易寒学着凝儿刚刚的口吻,“我经常帮别人按摩,重吗?”

凝儿突然一愣,转过头来向他望去,见到易寒嬉笑的表情,心中顿觉羞耻,娇道:“你不要欺负我”。

哈哈,易寒得意笑道:“凝儿,你这先生可做的没有半点威严,那有先生倒在学生怀里撒娇的”。

“你快乐吗?若是你快乐,凝儿就算如何不堪,如何被你看不起,就算被你看成一个荡妇,心中也没有半点后悔”,美眸大胆与他对视,冷傲的小嘴却嘟了起来,却让人不明白她为何此刻露出这个表情。

易寒却无暇顾及那么多,那樱桃小嘴太诱人了,低头朝目标吻去,大嘴将小嘴包住,轻轻咬着那粉红娇嫩的嘴唇,凝儿却是第一次,生疏的很,不知道如何回应,因为紧张,小嘴紧紧.合并。

易寒伸出舌头渗入她紧闭的唇缝之中,轻轻挠动几下,润滑一下,便趁势而入,口中突然有异物入侵,凝儿第一反应就是要将它驱赶出去,贝齿咬去,易寒一惊,舌头连忙缩了出去,唇分。

这个因为强吻少女而被咬断舌头的人可大有人在,讶道:“凝儿,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舌头差点就被你咬断了”。

凝儿一脸慌张,嘴角还残留着易寒刚刚在上面留下的液体,声音细若柔丝道:“我不是故意的,刚刚

突然闯进来,我一紧张......”,易寒手指轻轻按在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笑道:“不怪你,是我太突然了”,看着她诱人的小嘴却一脸可惜,这个要慢慢来,进展这么快,对她来说确实有些突然。

凝儿见他一脸意犹未尽,贴心道:“该怎么做,你教我”,说完,垂下俏脸,耳根通红,散发出脉脉含羞的风韵。

这股温情却如一阵春风吹向易寒心中,别外他念,只想用自己的温柔体贴,来安慰这个女子的芳心,轻声诱道:“你舌头先伸出来”。

“是这样吗?”,凝儿檀口微张,一条丁香小舍伸了出来,易寒小腹一热,骤然朝她吻去,将她红艳芳菲的舌头含在嘴里,用自己湿润温暖的口腔将它包裹,凝儿只感觉好像喝了一口汤,舌头被温柔的汤水环绕一般,轻轻滑动,品尝个种滋味,这时一条软绵绵的东西朝她舌头卷来,像两条水草一样紧紧纠缠在一起,凝儿顿时感觉全身毛孔舒展,浓郁醇香味道伴带着甜蜜,圆润的液体划过唇齿,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甜美酥滑的感觉让整个身体顿时活跃起来,触觉,嗅觉,味觉在这一刻变的那么灵敏,哦,太神奇了,她虽然羞愧难忍,但这种感觉实在太让人着迷了,触觉,嗅觉,味觉在这一刻变的那么灵敏。

浓情一吻,两人唇分,凝儿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易寒嘴角挂着笑意道:“凝儿,你嘴角好像有东西,偷吃记得要抹嘴哦”。

凝儿伸手摸去,低头往手上看去,却是银白色的黏糊液体,娇嗔一声,“你这坏蛋,在我脸上留下这么下流的东西”。

易寒哈哈大笑,“下流吗?我记得刚刚某人可是一脸享受,似乎还吃了不少”。

凝儿再也经受不了易寒言语上的挑逗,眼神傲然,却主动朝易寒吻去,小嘴却是停留在他的脸上,伸出丁香小舌,如毛毛虫一般,缓慢的在易寒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湿痕,一阵麻麻的快感袭来,易寒沉迷其中,片刻那种感觉消失,凝儿盈盈立着,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道:“如果现在有镜子,真应该让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摸样”。

易寒错愕,一阵微风吹来,顿感脸上有些凉意,觉悟刚刚凝儿却不知道在自己脸上留下了多少图案,伸手就要去抹,凝儿却道:“我来吧”,五指揪住衣袖朝易寒脸上抹去,那么的温柔,一边抹着一边含情脉脉看着易寒,幽怨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取笑我”,这句话却是为刚刚自己刁蛮的行径解释,她骨子里终究是个温柔懂事的女子,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对方的感受,而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

易寒岂会在意,漫说她如此,就算在刁蛮百倍他也不会有丝毫责怪,况且她很喜欢凝儿的大胆,本性难改,她做出这种有违常情的事情,却让人大感刺激,心中*焚烧,突然诱道:“凝儿,我想你的时候却见不到你的人,怎么办”。

凝儿讶异,“我常在府里,你怎么会见不到我人呢,大不了我天天来找你”。

易寒继续引诱道:“我时刻都在想念我的凝儿,想念凝儿身上的味道,凝儿,你能时时刻刻在我身边吗?”

“这——”,凝儿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你想怎么样嘛,人家现在又不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凝儿娇嗔一声。

易寒突然道:“凝儿,要不,你把你亲密的衣物送给我吧,闻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不会感觉寂寞了”,眼神暗示的朝她半敞的胸襟瞄去。

凝儿顿时大羞,“这女人家的亲密衣物哪能随便给你,你若拿到别人明显宣扬,我还哪里有脸面出去见人”。

易寒一脸决然,“凝儿的私密衣物我怎肯让别人看到,你放心,就我一个人看”。

凝儿心中爱他极深,虽然这对女儿家来讲是极为羞愧的事情,却是愿意,独自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片刻之后,走了出来,手里拽着一件绿色的细小衣物,是一片窄小的轻薄透明布料,布料两边两条细小的绳索轻轻垂下,这就是凝儿的内衣抹胸。

易寒连忙抢了过来,敞开放到鼻尖深呼吸一口,一股女子独有的乳香气息,凝儿见状,大吃一惊,双手将抹胸揉成一团,朝易寒怀中塞去,嗔道:“你要死啦,别在这里,回去再闻”。

易寒讪笑一声,“情不自禁,有了这东西,以后就好像凝儿时刻在我身边“,却突然往她挺翘的臀儿看去,“凝儿,能不能凑成一套”。

凝儿俏目大睁,五指合拢成拳头,带着淡淡怒意道:“你别得寸进尺,东西还我”。

易寒那肯,笑道:“算了,算了,下次吧”。

凝儿点头,“这样还差不多”,临近分别,表情有些黯然,“我要进去了”,夜深风凉,身子微微颤抖。

易寒担心她受凉,也不想让她在此停留太长时间,“我送你到门口吧”,将凝儿送到左倚院门口,两人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返回途中,特意往道园花丛中看了一样,那个幽灵般白色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序章(此章必看)

(前面写了三十多万字,略一纵观,却对金陵没有一个大概的印象,秦淮风月,名士风流,青楼名妓,却极少涉及,这一卷主要写的内容就是这些,主角易寒如何与各大名流在靡丽之地,风月楼台一争风骚,古时男尊女卑,杂妓名优在男子眼中贱如草芥,虽不乏个性,却无奈世俗,只得顺风献媚争妍,争先攀爬贵人,若是招实而写,难免有些烦闷,让人感觉无趣,所以七月想以现代人的观点来表述,若遇到与古风有异的地方,请各位看官多多见谅)

中国历史上的女子,得以留名千古的,多为才女,像蔡文姬,李清照、卓文君、上官婉儿,谢道韫,薛涛,严蕊,朱仲娴......

其中大多数却是青楼名妓,像苏小小,李师师,柳如是,陈圆圆,杜十娘,李香君、赛金花、小凤仙。

这一章节便会将重心移到风月之地,借此掀开国内局势,各方势力豪强的冰山一角。

名妓也是妓,为了谋生,为了攀上枝头变凤凰,迎合各方权贵,无一不是女性中的佼佼者,,精通各种技能,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戏耍百戏,音乐舞蹈,信手拈来,巧妆美饰,俏言俏笑,风姿柳态,爱恨痴绝,在她们身上一展无遗。

青楼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复杂而又存在广泛人脉的地方,王公将相,文人墨客,市井凡夫,无不是这里的座上客,论公事,道政见,吟诗作对挥洒心境,或者单纯为了满足欲望,七月不是一个历史学家,自然无法细细研究,我要写的是我自己的世界,读者们心中可以YY的世界。

礼教道德在这里变得不那么重要,男子强势的自我展示,名士的风流在这里一展无遗,女子的浪漫情怀与幻想,她们通过诗词,贪恋美景繁华,淡化自己人生的深重苦痛,亲近自然,表达心中一颗纯洁的心灵。

古代是以男子为尊的社会,情.欲以男子为主,男子一旦失意,总要排忧解闷,酒与美人就是最好的良药,何不争就是内向,斯文,守礼的男子代表,这一卷给易寒的定位偏偏就是一个伪君子,假道学,与青楼女子心中的良君差距而易寒却是另外一个极端,他个性张扬,不拘礼俗,放.荡不羁,同样的他们都要一段浪漫的爱情体验,需要才情相通,志趣相投的异性伴侣,这两种不同类型的人,谁才能得到那些颇有才学青楼女子的青睐呢?

青楼女子之中,不乏有关心国家安危,颇具民族气节的人,有的人自尊自重,不与那些假道学,伪君子为伍,多与爱国志士,文人交往,一旦倾心,对爱情忠贞不二,这一卷给易寒的定位偏偏就是一个伪君子,假道学,与青楼女子心中的良君差距巨大的人,这样第一印象极差的人,又如何在风月之地一枝独秀。(前文提到的多为俗妓,名妓却有这个骄傲的资本)就说这么多了,大家权当一片戏文来看,或者说一片YY文,请勿拿史例来反驳七月(我只是一个写YY文的小作者)

本书为架空文,故事发生在另外一个空间,文章所涉及的朝代,地名,人名,时间均与我们所熟知的历史无关,若有同名只是七月套用的一个历史人物原型。

第一节 青梅竹马

隔日一早,易寒终于有惊无险的睡了一个晚上,为什么说有惊无险,却是因为昨夜回去以后,身心疲惫,立刻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半夜好几次,他却迷迷糊糊的突然惊醒了,总感觉在阴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实在困的不想动,半眯着眼睛随意瞥了一眼,又懒洋洋的闷头大睡,更为奇怪的是,他居然梦到一个小女孩,若不是这个梦,他几乎要把对方给忘记了。

脑海里不停的浮现起她楚楚可怜又娇小可欺的模样。

记忆中,易寒那时候家里的院子还是很大的,爷爷镇守边疆,父亲安在,每天忙碌公事,母亲虽然无职在身,却要出面招待每天上门拜访的人,家里也很热闹,有一大群下人围绕着自己,陪着自己,哄着自己,易寒有成年人的思维,却困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体里面,对他来说无异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小孩子喜欢做的事情,他不喜欢,他自己想做的事情又做不到,或者家人根本不准他做,这个秘密一直憋在他的心里,他好几次想大声告诉所有人,最后却忍了下来,这个秘密无异惊天动地,若是他说出来,听在别人耳边无异是天方夜谭,权当小孩子的一番童言,不错,他是一个穿越而来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自幼聪慧过人。

易寒幼年时很怪癖,除了读书,几乎不去做其它的事情,因为除了书,他再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种感觉很怪异,怪异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除了他又有谁发生过,没前车之鉴,叫他如何形容。

那些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下人,虽然拥有成年人的思维,但在他眼中却与孩童一样幼稚,易寒能跟他们聊一些想聊的事情吗,不能!这太惊天骇俗了,至今这个秘密依然保留在他内心深处,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也习惯了。

记忆中那是一个冬天的清晨,当时他只有七八岁左右,院子里正下着潇潇细雨,他坐在书房中,凝视窗外,眼神中竟有一般人所没有的睿智,水珠从斜檐串泻下来,雨水带着清寒,梨花的芳香片片飘入书房之中,灵台一片清明,心神一动便提笔吟诗。

天气很冷,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闯入书房之中,穿一袭翠绿色的衣衫,外衫披上一件外套,脚下穿一双绣有蝴蝶的小棉靴。

她虽只有五六岁,却秀雅绝俗,眉目之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动人的眸子像一泓泉水,闪动的瞳子,似初开的黑郁金香,小小的鼻子冻的紫红,易寒可以肯定她长大了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当时他竟然有片刻的心动,连忙摆手,喊道:不碰萝莉不做萝莉控

那小女孩显然听不懂易寒的话,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这个比自己大一点的小男生,突然出声问道:“刚才是你在讲话吗?”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易寒见她神态天真,心中顿生亲近之意,笑道:“这里就我们两人,当然是我在说话”,走了过去将随身的披肩围在她的脖子之上。

小女孩一点都不怕生,她很习惯别人服侍着她,在她眼里,易寒所做的一切似乎理所当然。

她问道:“不是的,我刚刚经过走廊,听到一段一段的话,声音好听极了,是你说的吗?”

易寒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是刚刚自己在吟诗,她年幼,自然不懂说话与吟诗的区别,这吟诗的时候语气带着感情,就跟唱歌一样,自然比平淡的言语好听。

这是他们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易寒从来不跟同龄人玩,她却是一个例外,她喜欢听他吟诗,喜欢听他讲一些奇怪的事情,喜欢钻到他的怀里,喜欢他背着她去踏雪,而易寒却经常邪恶的将她扒光身子,研究女子成长的秘密。

后来,他知道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拂樱,而拂樱也称呼他做易寒哥哥,拂樱经常出现在他家里,他从来不问拂樱的来历,家人也似乎有意隐瞒,从来不提起拂樱的身份,易寒也懒的问,有拂樱相伴,他足够了。

半年之后,易寒的父亲操劳过度而病死,他很失落,那段时间,拂樱似乎知道易寒很伤心,变得很乖巧,不逼易寒讲故事,也不逼易寒背着她,她用自己的一举一动,用自己小小的心灵去安慰易寒。

一年之后,祸不单行,爷爷易天涯战败的消息传到京城,爷爷被削去官爵,贬为庶民,易家一夜之间繁华不再,一家人被迫离开京城。

他依然清晰地记得与拂樱临别的最后一面,那依然是一个冬天,拂樱踏雪而来,身后远远的跟着一个仪表不凡的男子,不知不觉拂樱已陪伴他渡过一个春夏秋冬,拂樱的脸上有泪痕,她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是因为以后再也见不到易寒而落泪吗?易寒心情很差,表现的很冷漠,只是淡淡的看了拂樱一眼,完全没有走过去的意思,只顾收拾自己的行李。

拂樱似乎能感觉到这个往日亲密的大哥哥对自己爱理不理,两脚一前一后,小小的身子微微抖动,心里极为矛盾,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如此冷漠,易寒哥哥如此对她,让她感觉到很伤心。

拂樱鼓起勇气,弱弱的朝易寒走去,未走近易寒,清秀的面容已经是梨花带雨,“易寒哥哥,你不要走好吗?留下来陪拂樱”。

易寒当时的心情很不好,看到拂樱梨花带雨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怜惜,反而心生厌恶,恶狠狠道:“你以为我想”,说完扭过头去收拾东西,不再看她一眼。

拂樱很害怕,易寒从来不会对她这么凶,她感觉心好痛好疼,却呆呆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话也不说。

“你走,你留在这里干什么,想看我笑话吗?”易寒将堆积满腔的怒气发泄到拂樱身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常,只感觉看谁都不顺眼,他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此刻的拂樱却像讨厌鬼一样还来缠他。

拂樱一脸惊恐,不知道为什么,易寒赶她,她却不愿意离开,易寒回头一看拂樱还站在原地,顿时火大,怒道:“叫你走,你还不走”,推了她一把,拂樱顿时摔倒在雪地之中。

易寒一惊,他只是轻轻用力,却没有想到拂樱竟这么不经推,心中惭愧,毕竟他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就算心情再不好,又怎么可以把气出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想过去将她搀扶起来,突然见到远处那仪表不凡的男子正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却生生停住了脚步。

拂樱抬起头,眼里噙着泪水,泪珠儿一滴一滴的坠落雪中,在白雪之上留下一点又一点的湿润,那平日里天真无暇的眼神竟带着恨意,为什么而恨,易寒不知道,心里一悸,莫名的心痛涌来,我为什么会如此对她,虽说今生再见无望,为何不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偏偏要伤害她弱小的心灵,那一刻,易寒心中有深深的罪恶感。

拂樱挥袖擦拭脸上的泪水,娇柔的身躯独自艰难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大胆的朝易寒走去。

易寒想轻声安慰几句,拂樱冷漠的表情却让他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见她掏出挂在脖子上的玉佩递到易寒手中,平静道:“哥哥,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这么对我,拂樱讨厌你,再也不喜欢你了”,易寒傻眼,这是一个六岁的女孩子会说出来的话吗?怎么让人感觉好像负了她似地,他却没有想那么多,拂樱年纪善幼,再过些日子,她就会忘了一干二净,再过几年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记得了。

拂樱转身,身子轻轻颤抖,眼泪簌簌又低落下来,她再也装不出来平静的样子,那仪表不凡的男人走了过去,轻轻抚摸着拂樱的后背,看着易寒淡道:“谢谢你,拂樱自小无忧无虑,性格柔弱,是你让她明白人生有许多不如意,这一次她会变得坚毅起来,我知道现在你不会懂,也许某一天你会懂的”。

易寒怎么会不懂呢,他却对这个男子的身份更感兴趣。

拂樱走了,最后一眼,最后一言,此刻却变得那么清晰。

这些年他早把拂樱忘记了,甚至连雕凤玉佩是属于拂樱的都忘记了,以至把这块珍贵的玉佩送给二牛子,若不是昨夜那梦,这一切都永远埋藏在记忆深处。

伸手往怀中探去,喃喃道:“拂樱,对不起,我把你忘了,你也应该早忘记我了吧”,突然脸色一变,怀中竟空空如也,那块雕凤玉佩竟不知所踪。

易寒连忙翻箱倒柜,却没有发现,平日里不想找它,它却经常出现,这个要找它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怪了,我明明记得放在怀里,怎么会不翼而飞”。

“什么东西这么珍贵,要贴身放在怀里”,一个甜美的女声突然传来,屋门应声而开,一个气度优雅,带着几分诱人风情的女子映入眼中。

(本来想赶在12点前上传的,却没有想到写到现在)

第二节 夫人大胆

“夫人——”

易寒有些惊讶,大清早的乔梦真闯入他房间干什么。

“嗳——”,乔梦真脸带笑容,声音富有磁性,将女子温柔多情的一面传达的淋漓尽致,简单的一个字,单独相处的环境下,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万分。

易寒心中顿时涌起一个念头,高手,调情的高手,期期艾艾道:“夫人这是我的房间,而且这是一个男子的房间”。

乔梦真用富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易寒,“就是因为这是你的房间我才进来”,说完自来熟的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见易寒呆呆站着,笑道:“我来了,你作为一个下人不该上茶伺候吗?”

这女子真的要玩火吗?易寒也是不怕,只是此刻身处李家,纵观全局,若是痴迷女色,美女没得到,反而惹得一身麻烦,是为大大不智,这事还需慢慢周旋观察形势,撬李家人的墙角,这种事若传出去,绝对会是一场大混乱。

“你在担心什么?我只不过叫你上茶而已”。

易寒恢复平静,笑道:“夫人,你吃饭了吗?没吃饭喝茶可对身体不好”,在乔梦真的对面做了下来,眼光试探性的停留在她饱满的胸脯处,突然脑子里想起她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

乔梦真突然笑道:“你这人,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上次不是教过你了,怎么这一次还是这么不长记性,听好了,与女人独处的时候,目光不要直视着她,要淡然从容,当然脸上挂着微笑是最后不过,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只盯着她身体的某一个部位,这会人感觉很轻浮”。

我轻浮了吗?我这是真情流露,谁叫你那个地方那么雄伟,骤见她一双媚眼射来,脸上不知觉的露出一丝窘态,任谁被一个优雅美艳的贵妇直言盯着她的胸部看,难免有些尴尬,况且此刻他处于劣势地位。

“你一直喜欢这样压抑自己的感情吗?”,乔梦真又随意的问了一句,配上那淡淡的微笑,却让人感觉含意十足。

易寒听出来点意思了,乔梦真的潜台词是,“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不然刚刚你就不会盯着我的胸部看了,可光有意思还不够,还要快快有所行动啊”。

易寒讪笑一声,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夫人你这是在跟我绕圈子,有什么话直说就好吗?我这人愚钝,听的可是糊里糊涂的”。

乔梦真露出疑惑的表情,“有吗?你这个人可真会胡思乱想”,突然嫣然一笑,“再说你这人一点都不愚钝”。

胡思乱想四个字已经足可以证实易寒的猜测,你不是这个意思又怎么知道我在想那方面的事情,叹息一声,“与夫人相比,小的确实愚钝”。

乔梦真娇笑一声,直言道:“你是在暗暗讽刺我比你狡猾吗?我却只是比你大胆而已”,此话一出,隔在中间的那层纱已经揭开一半,刚刚恢复正常的气氛又变得暧昧起来,一个女子在另外一个男子面前承认自己狡猾,那是怎样深刻的一种含义。

易寒差点就要招架不住了,他何从碰到过这种女子,她像一颗水蜜.桃不停的诱惑你前去摘取,她的身份又那么敏感,充满危险又刺激,顶住,一定要顶住,我是男人,气势怎么可以输给她呢,眼睛闪闪发亮盯着对方,差不多可以谈论深入一点的问题了,“夫人,你晚上一般都在做什么”,一个深闺怨妇,晚上能干什么,当然是想男人了。

乔梦真扑哧一笑,诚恳道:“我倒想找个人聊聊天,谈谈诗词什么的”。

易寒一脸激动,“夫人,小的略通文采,不如我来陪你如何,当然我们只是聊聊天,吟吟诗,作作词什么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乔梦真粲然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却轻轻摇了摇头,“本来你是不错的选择,但与你在一起,我却怕把持不住自己”。

这是一个深受传统礼仪熏陶的女子会说出来的话吗?易寒又在一次被她大胆而又含蓄的言语所震撼,每一个把持不住自己的女子都充满着无限吸引力,刚刚他尚且能够够坦然应对,如今她的魅力瞬间暴涨,这完全是以她为中心的调情,让自认为情场色狼的他情何以堪。

乔梦真突然又深深的叹息一声,她刚刚在试探,易寒是否能胆色与她站在一起,刚开始还不错,可是真正进入主题,这个男人却让她失望了,她太高估了对方,也太高估了自己,自己的魅力还不足够将他迷得神志不清,至少他保持着理智,不敢为天下大不为之事,也许美色当前能保持理智对他来说这是性格上的优点,但此刻在她看来却让人失望。

乔梦真兴致勃勃的心情顿时降到了低点,淡淡道:“这些天你都跑去那里了,都找不到你人,卢燕做的饭菜我不喜欢”。

易寒感觉有些怪异,刚刚明明能感觉到她的热情,为何突然间就变得如此淡然,问道:“夫人一大早来找我就为了此事”。

乔梦真嗔道:“那你以为呢,我不早一点来,能找到你人吗?吩咐别人给你传话,让你来找我,你又当做耳边风,我又不舍的罚你”。

易寒微一错愕,她的这一番话又似在对着情人埋怨一般。

乔梦真微笑解释道:“我罚下人,一般下手很重,怕打的你半个月下不了床,谁给我做饭去”,哎!乔梦真露出无奈的表情,“只能怪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都吃不惯别人做的”。

“夫人,我现在就给你准备午饭去”,易寒殷勤道。

乔梦真突然一脸期待,“还是那天晚饭你给我准备的那样,我很喜欢,忍不住想再尝一次哩”。

易寒笑道:“夫人,那个叫烛光晚餐,要晚上才合景,中午吃的话就没有韵致了”。

“烛光晚餐”,乔梦真喃喃道:“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好一个烛光,难怪当时我深有感触。

这是张九龄的一段诗词,易寒没有想到这大胆的四夫人内心竟是如此多愁善感,笑道:“夫人,我这里也有一词”。

“哦”,乔梦真讶道:“说来听听”。

“红灯如纱罩娇肤,烛焰莹润摄心魄,浑无语簌簌暖流,夜销魂双双齐飞,醉美酒甜悲伤去,琵琶曲奏美梦来”。

乔梦真激动道:“这词何由来之”,她出身书香门第,却从来没有读过这首诗词,个中意境竟与自己当时心境如此相似。

易寒笑道:“夫人,这是刚刚小的随意捏作,粗拙的很,污了夫人耳朵,请勿见怪”。

乔梦真凝视着易寒,秀美的容颜一丝凄然,给人一种无限柔弱,无缘无故吐出一句,“你能明白我的苦涩吗?”

易寒竖起三根手指,肃然道:“女人心深深似海,我最多能明白夫人心中三分苦涩”。

乔梦真苦笑一声,“你能明我三分心事,我已经被你扒的片无衣褛”。

易寒心中惊讶,这是如何大胆的比喻,作从容状道:“夫人我从来没有扒过你的衣裳,甚至不曾碰过夫人的手”。

乔梦真扑哧一笑,“我只是个比喻,我知道你在装糊涂”,眼眶却隐隐有些红润,轻道:“又让你看笑话了,我从来不在人前流眼泪,连安安也不曾见过,你却足足见了两次”。

易寒淡道:“人言,女子是水做的,才看了两次怎么足够”。

乔梦真脸色突然一变,冷道:“你希望看到我伤心吗?”

易寒不慌不忙,解释道:“世事无常,何人不伤心,女子多愁善感,泪水就是宣泄情感最好的方式,夫人若是伤心时,小的愿意静静倾听”。

他愿意作自己伤心失落时可以依靠安慰的肩膀吗?白嫩的小手突然朝易寒伸了过去。

易寒不明,乔梦真笑道:“你不是说从来没有碰过我的手吗?此刻我就给你这个机会”,易寒虎躯一震,手缓缓的朝她伸去,将她白嫩光滑的小握在掌心,哇,好滑好嫩的小手,朝她望去,却见她露出情人才有资格看见的微笑,下一幕是不是扒光她的衣服,将她推倒在床上,是越想越激动,手上不知不觉捉的很用力。

乔梦真娇.吟一声,“疼,轻点”,易寒这才恍然觉悟,自己一双大手像老虎夹将乔梦真小手握的紫红,她的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好像一句经典的台词。

控制好手上的力道,指尖轻轻的挠着她的手背,乔梦真身子轻轻颤抖,嗔怪道:“够了吧”,易寒摇了摇头,乔梦真却迅速收回手,看着那白嫩的小手就从自己掌心溜走,易寒一脸可惜。

乔梦真咯咯笑道:“真有那么好摸么,你这人也太容易满足了”,挺起饱满的胸部,“若是其它地方,你岂不是要痴迷如梦,不能自拔”。

听到她暗示性的言语,易寒顿时激动道:“夫人那我们赶快来试一试,看是否如你所说”。

乔梦真笑道:“易寒,我从来没有对别的男人如此迁就过,就连我去世的夫君都没有这个待遇,面对你,我却不知道怎么了,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说完不待易寒回话,起身朝门口走去,悦耳动听的声音传来,“中午给我做一顿好吃的,若是能让我满意,必有重赏,若是又放我风筝,你就知道痛字是什么滋味”。

易寒望着她因走动儿微微晃动的臀儿,猛的小腹一热,早已一柱擎天,低头往胯下望去,“二弟啊,到时候你一定要给力啊,她憋了这么多年,这一战绝对是狼哭鬼嚎”。

第三节 超级春药

易寒正将一颗乌漆漆,外表像荔枝呈小凸起状,大小跟桃子差不多的东西切成薄薄的一小片,边切着边露出猥琐的笑容。

他在切的这东西叫黑松露,这种东西在现代数量稀少,堪比黄金,在餐桌上被称为“黑色钻石“,那天他在后山一个阴暗潮湿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这东西成堆成堆的生长。

黑松露用途极为广泛,可作药用,也可作食品,美容品,美餐佐料,是一种比冬虫夏草还要珍贵的野生食物,它还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那就是黑松露是超级春药。

想到超级春药这四个字,易寒可以想象乔梦真吃完以后,那*焚身,饥渴难耐的模样,到时候总得找个人给她解解渴吧,想来想去,最合适的还是自己。

将黑松露放到盆里,打上几个鸡蛋,搅拌成糊状,加入适当的盐,等佐料,这个时代没有味精,倒也难不倒他,就用鸡汤代替,放在火上熬制,大概半个时辰就好。

刚等了没一会,卢燕就急匆匆跑进厨房,“易厨师,沐彤姑娘来了”。

易寒忙着控制火候,时不时搅拌锅底,以免糊锅,淡淡应了一句,“让她等一会吧,我现在没空”。

“易寒,你好大的架子,要本姑娘等你”,人未到声音先到,沐彤款步走进厨房。

易寒转身笑道:“沐彤姐,这么好,特意来看我,今天吹得是东风,一大早我就闻到从玄观阁飘来一阵香风,跟沐彤姐身上的味道一样”。

沐彤啐道:“没点正经,我今天又没差胭脂水粉,你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易寒笑道:“沐彤姐,你可能没听清楚,我说的是你身上的体香,名家说的好,彤阳沐花,香飘千里”。

沐彤低头思索片刻,却没有头绪,问道:“彤阳沐花,香飘千里,出自哪位名家,我为何从来没有听说过”。

易寒讪笑一声,“自然是出自我这位名家之口,咋一听,还真的是为沐彤姐你量身订做的”。

沐彤岂能听不出这八个字中含有她的名字,易寒之才她已见识过,随意编造些短句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自己来此却为了办正事的,可不是跟他耍嘴皮子,淡道:“小姐托我送来一副画”。

“哦”,果真见她手上拿着一卷画卷,玄观到底会画一副什么样的画给他呢,伸出手去拿,沐彤却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将画卷藏在身后,责斥道:“这是小姐亲手画的,你手那么脏,如何能被你轻易玷污了,你先把手洗干净,我在门外等你”。

易寒苦笑,我都打算玷污你家小姐,玷污她的画算什么,却洗干净手,吩咐卢燕照料一下他的黑松露,走了出去。

来到沐彤跟前高高扬起手,笑道:“看清楚了,比你的脸还要白净”,易寒的手自然比不上沐彤白璧无暇的脸,沐彤听见他这个比较,自然不悦,啐道:“我的脸比你的手白一万倍”。

“真的吗?我来比一下”,真字刚出口,手轻轻揩了她白嫩的脸蛋,沐彤想不到他如此大胆,真敢调戏自己,待反应过来,便宜早被易寒占了。

易寒一脸若有所思,微微点头,“看来沐彤姐说的不错,却是比我白,但说到一万倍却有些夸张,我再比一次”,又伸出手去。

这一次沐彤却有提防,仓惶后退几步,与这个男子保持一定距离,玉脸一寒道:“你别以为有点才学,就可以胆大妄为,告诉你,我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你的狗手给打断了”。

“啧啧,沐彤姐怎么好好的就生气了,看你脸黑成那个样子”,往自己的手看了一样,叹息道:“为什么你要这么白呢,这一比较就突显人家黑,你要是黑点,人家不就看起来白点么”。

沐彤顿时被气得差点哭了起来,跺脚道:“你个混蛋,我没去惹你,你为何要这么欺负我”,刚刚那股说要打断他狗手的巾帼气势荡然无存。

这院子里的女子除了安安与墨兰,余者均性格偏柔弱一点,一逗就哭,柔声道:“沐彤姐,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回我屋里看画去吧,莫让小姐久等了”。

沐彤这才想起正事,像个小跟班尾随易寒身后,她很好奇,易寒在看完小姐的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两人进屋,易寒抬手就要关门,沐彤警惕问道:“大白天你关门干什么”,易寒这才觉悟,大白天两人关上门独处一室,说是在看画,谁会信,转身走到桌子前,沐彤却早把画卷敞开,易寒刚要坐下,骤然瞥到画卷,动作顿时停滞,保持弯腰要坐下的姿势,动容道:“这是玄观所画”。

沐彤见易寒惊讶动容的神色,心中得意,也不顾上易寒直呼小姐之名,比起小姐的淡定,他还是差上一点,傲道:“自然是小姐手笔”。

易寒再往画上看了一眼,却微微一笑,从容坐了下来,道:“色相,众生相,玄观好厉害的画境”,刚刚他匆匆一瞥,竟以为画中男子正是自己,照理,玄观不知道在无相寺与她下棋的男子就是给她做饭的下人,不见其人能描其貌,岂能不让他意外,再往画上看了一眼,却明白了其中端倪,画中男子,眉模糊,眼模糊,鼻模糊,耳模糊,嘴模糊,脸模糊,柔和在一起却能让人从画中看到自己。

佛经中众生相提出一个理论,人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的意识观念产生,本身万物无区别,人心无异,万物无异,人心有异,万物有异,同样也可以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佛家八字真言来解释,一切能见到或不能见到的事物,都是人虚妄产生的幻觉。

易寒之所以能在画中看到自己,那是他心中以自我为中心,心中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想到这里哈哈笑道:“这画妙啊,妙在以画证佛理,更妙在如此自信,明我之心”。

画卷的左下角用小楷写着一行细字,“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四句佛言更证实了易寒的判断,玄观果然多学多才。

沐彤见易寒再次低头思索,问道:“这画如何,你可认输”。

易寒微笑,见画作留白,玄观之意了然于胸,笑道:“如此雅事,若是强行争个输赢,岂不大煞风景”,拿出笔墨砚,亲自磨墨。

易寒提笔刚想在画卷之上作画,沐彤阻拦道:“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小姐的画,只是让你看看而已,没说要送给你”。

易寒淡道:“无碍,她不会怪你的”,动手画了起来,沐彤好奇的看着易寒添画,起初一头雾水,待易寒完画,却看出点什么东西。

易寒将小姐所画的男子,眉毛画浓,眼睛画亮,鼻子画高,嘴唇画厚,耳朵画宽,看上去跟易寒一模一样,他的旁边站着一个绮丽多姿的女子,其貌端丽冠绝,看上去像小姐又似不像,女子抬头凝视男子,神情让人感觉她有一股要靠在男子怀里的冲动,男子却目视前方,神态安详恍如独自一人存在,最后见易寒在小姐所留文字后面写了一行小楷,“人间韵色如尘土”。

易寒收笔,笑道:“拿回去给小姐吧,我保证她绝对会比我惊讶”。

沐彤见不惯他自以为是的模样,冷哼道:“你以为小姐跟你一样是个俗人,她可是......”。

沐彤话刚说一半,易寒突然想到什么,悲呼道:“我的黑松露”,快速朝厨房冲了过去。

进入厨房就闻到一股树叶腐烂的味道,拍了拍胸口,“还好,没烧焦”。

卢燕正捂着鼻子,按照易寒的吩咐不时搅拌锅底,见易寒进来,问道:“易厨师,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啊”。

易寒笑道:“这是香味,又怎么会臭呢,这可是好东西,你小子不会懂的”,上前将锅端到桌子冷却。

一会之后,沐彤捂着鼻子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道:“什么东西这么臭啊”。

易寒一脸入神的盯着黑松露,卢燕应声道:“易厨师正在给四夫人准备中午的饭菜呢”。

“这东西这么臭,四夫人吃的下去吗?”话虽这么说,脸上却露出怪异的表情,上次易寒给小姐做的麻辣豆腐,自己也以为小姐不喜欢,最后却大出意料,这易寒人品虽然不好,却很神奇,淡道:“易寒,你也给小姐做一份吧”,这对他来说是无比的荣幸,相信他不会有半分拒绝。

易寒猛一回头,双眼神采奕奕,郑重问道:“这是给四夫人准备的,你确定小姐也要”。

沐彤问道:“怎么,不够分吗?”

“够,怎么会不够呢,我告诉你,这道菜天下间除了我,没人会做”,易寒自卖自夸,心跳却噗通跳的飞快,玄观*焚身会是什么样子,我就真的不相信,冷漠孤傲,冰霜如玉的玄观能够忍住而不自摸,双手捉狂的挠了挠脑袋,“哎呀,太刺激了,看不到这场面,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沐彤好奇的看着易寒奇怪的举动,“喂,你自言自语,该不会是高兴傻了吧,告诉你就算给小姐做饭,这也是你的份内事,小姐不会给你回报的”。

此刻易寒心中的痛苦,沐彤岂能明白,那火辣辣的一幕就要发生,他却无法亲眼目睹,朝天悲呼,“苍天啊,请赐我一双千里眼吧,救赎我这颗好奇的心”。

临近中午,易寒终于做好了,这简单的一个菜却要耗费他一个上午的时间,分成两份,牛肉九成熟,这个年代没有刀叉,却只能提前切好,上面烧着黑糊糊的黑松露汁,看上去色相还不错。

易寒吩咐卢燕给四夫人送去,却对着沐彤道:“我亲自送去给小姐可好”。

沐彤冷道:“我没手吗?要你代劳吗”。

易寒好言哄道:“我这不是因为太重怕你累着了吗?”

沐彤将食盒提上,晃动几下,反问道:“这看起来会重吗?”

易寒连忙按住晃动的食盒,担心道:“别晃了,一会食盒歪了,菜倒出来,小姐就吃不成了,我不去就是”。

“你人模狗样的,有时候倒会说几句人话,放心吧,我熟手的很”,转身往玄观阁方向离开。

卢燕刚要给四夫人送菜,易寒却叫住了他,“我亲自去给四夫人送去吧”,卢燕好奇的看着易寒,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第四节 这样都骚不起来

玄观阁内,屋内焚一炉百合香,兰麝氤氲,香云缭绕,李玄观像往常一样正在看书,沐彤走了进来,玄观朝沐彤望去,那双明亮慑人的眸子此刻却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对于小姐的这个举动,沐彤有些意外,以往小姐心无杂念,无论身边发生什么事情,她看书的时候都是一副屏息凝神的神态,今天一早她就发现小姐今日有些反常。

“小姐,我回来了”。

“嗯,怎么去那么久”,李玄观恢复淡定的的神态问道。

沐彤道:“小姐,画我给你送回来了,他在上面添了些东西”。

沐彤走了过去,李玄观眉头突然一皱,鼻中嗅到一股腐烂树叶的臭味,这股味道好像从沐彤手中的食盒飘出来的,不悦道:“沐彤,你食盒内是什么东西”。

沐彤恍然觉悟,差点忘记了,易寒说过这东西冷了不好吃,要让小姐趁热吃,“小姐,这是易寒给四夫人准备的午餐,我自作主张,让他也做了一份送给小姐品尝”。

李玄观好奇道:“哦,四婶会喜欢吃”,整个李府的知道乔梦真对饮食最为讲究,李玄观虽然不闻杂事,但对几个婶婶的性格爱好还是知道的。

“小姐,你是不是闻到树叶腐烂的臭味,起初我也是有点疑惑,但看那易寒却把这道菜中的一样佐料看似珍宝”。

李玄观微笑,“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他若能看出我画中的玄妙,这道菜就不会差到那里去”。

“小姐你没看到他刚刚看到你的画作是如何惊讶,片刻之后却微微一笑,从容说了一句话,“色相,众生相,玄观好厉害的画境”,小姐他在赞赏你耶”。

李玄观神态有些动容,亲手铺开画卷,待看到经过易寒修改后的画作,却猛的站了起来,大惊失色道:“是他”。

沐彤惊呼道:“小姐,难道你见过易寒”。

李玄观坐了下来,恢复平心静气道:“我与他对弈过”。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昨日,我在大优的局势下却输给了他”,李玄观淡淡道。

“什么!”沐彤表现的比当事人还要激动,易寒竟能在棋力上胜过小姐,“小姐,你再仔细看一下,会不会看错了,怎么可能,他一个李府的下人怎么可能有闲情出现在无相寺呢?”

李玄观双眸变的清明,恬澹如云,道:“棋如人,人如棋,是他没错,容貌可以相似,性情气质却无法模拟”。

沐彤不解,小姐都没见过易寒怎么就能了解他的性情气质呢,这又从何说起,李玄观似乎猜透了沐彤的心思,淡道:“你往画上看去,画艺高超的画家在作画的时候,需要透过视觉形象来表现自己性格、气质、心境以及情感,他的画艺已经到了以意造境道法自然的境界,我以佛理试探,他以道法相应,倒也绝妙”,不知不觉易寒已经勾起了她的兴趣。

沐彤细细思索,李玄观续道:“线条遒劲,条描飞扬,无风而动,表情不露而自态,画风源自吴圣,吸取精髓,却另树一帜,弱吴装,而崇品藻、重笔墨、强形似、逸意韵、此人却可以称得上高才”。

“小姐,比你如何”,沐彤问道,强弱之分却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李玄观微微一笑,以往她从来不拿自己与别人比较,那是根本没有可比性,这一次她却坦言道:“平风秋色,不分高低”。

沐彤若有所思道:“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能与小姐相比”。

“只是他这个人我却不喜欢,狂傲,无礼,轻浮,强势”,李玄观无端端冒出一句话来。

“小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在刚刚易寒还强行非礼她。

李玄观道:“你看这画中一男一女,两人虽靠的极近,却神态各异,彷佛中间隔着一道不可跨越的壕沟,他在向我传达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

“李玄观终有一日必将委身于他,而在他眼中我只不过是他身边一脸亮丽的风景线”,脸上露出傲然的神色,道:“我虽称不上人间韵色却也不是他想象中如尘土一般低贱”,话刚说完却突然神情一愕,喃喃道:“人间韵色如尘土”,好狡猾的人,先乱我心绪,再破我佛遏。再看自己所留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四句话岂不变成对自己极大的讽刺,道理都明白又有谁能自始至终保持觉悟。

沐彤愤慨道:“小姐,我令人去打断他的狗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狂傲”。

李玄观笑道:“你又该用什么理由去责罚他呢?”

沐彤气道:“他对小姐如此无礼,这难道不算”。

李玄观淡道:“他又没说出来,我们也拿不出证据来”。

沐彤错愕,还真是如此,易寒口头上对小姐可是恭恭敬敬的,总不能说人家心里有不轨的念头吧,想来想去却心有不甘。

“算了,我们不去理会他就是,将画收起来吧,至少他又给我上了一课”

沐彤将易寒所做的牛肉浇黑松露摆上桌子,心中嘀咕道:“要是不好吃,这个色胚死定了”。

李玄观尝了一口,却没有想到这么臭的东西,入口却这般鲜美甘甜,也不知道是今天食欲好,还是易寒的菜做的好,竟全盘收入肚中。

这一次她却没有像上一次粗俗,这一顿足足吃了半个多时辰。

沐彤一边收拾一边笑道:“小姐,你今天的气色不错,脸上红扑扑的”。

听沐彤这么说,李玄观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全身燥热,对着沐彤问道:“沐彤,今日是不是比昨日还要热些,你去把窗户开大一点”。

“小姐,我觉得差不多啊”,走到窗前打开所有的窗户,转身回头却呆如木鸡,小姐却已经把自己的夹纱短袄脱掉,黄色的肚兜映入眼中,露出雪玉的粉臂,若隐若现的酥胸嫩蕾、光滑优美的柳腰。

李玄观只感觉自己全身燥热难耐,胸口涨疼的厉害,忍不住要伸手去抚摸,那陌生又兴奋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心中暗暗叫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强行克制,全身却有一把火不泄不快,越是忍受越是痛苦,那排山倒海般的热浪越积越烈。

片刻,娇美动人的粉脸上更是一片桃红,额头渗出几点汗水,咬紧牙关克制自己,娇躯因难受而剧烈颤抖着。

沐彤见到这一幕吓坏了,惊叫道:“小姐,你怎么了”,快步朝李玄观跑去,李玄观艰难的抬去手,有声无力道:“沐彤,我没事,你赶快把门窗关好,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就好”。

沐彤愣在原地,关切道:“小姐,我还是留在你身边照料你吧”。

李玄观正全力以赴和内心翻腾的火焰抵抗,见沐彤还没有行动,怒喝一声,“快出去,你把守在玄观阁门口,今天不准任何人进来”。

沐彤被小姐发怒的神态吓的六神无主,匆忙按照小姐的吩咐,关上门窗走了出去。

沐彤走后,李玄观咬紧牙关,俏脸因强行忍耐而变得扭曲,双手却控制不住自己朝胸口摸去,在接触到抹胸的瞬间,她又羞愧万分的停了下来。

呼吸越来越急促,李玄观知道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手不听指挥往酥胸嫩蕾用力捉去,舒服又快乐的感觉顿时排山倒海般席卷她的身心,嫣红的小嘴微微舒张,一丝诱人的呻.吟哼了出来。

李玄观狼狈的朝床上扑去,随着感觉的越来越强烈,身心发颤难耐,似乎有无数的虫蚁在她的身上爬行,撕咬着她敏感的酥胸嫩蕾,身下娇嫩的敏感部位将亵裤湿透一大片,浑身发软发麻,双手捉紧床沿,白嫩的小手青筋暴起,指尖渗出丝丝血迹。

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颤抖的手缓慢的朝自己身下那片早已湿润的地方伸去,在触摸到一瞬间,一阵阵令人愉悦万分、舒畅甘美的羞人的快感,从快要融化一般的小腹处升起,流到全身,涌向芳心,冲击着脑门,强烈的刺激震憾得心头狂颤,娇躯不住的轻颤着。

这种腾云驾雾般的快乐,让她身体无力的松弛下来,身上那件黄色的抹胸不知已经扔到那里,雪白的胴.体泛起丝丝的桃红,一双明眸早已湿润迷离,鼻间里面发出诱人的娇哼。

李玄观也顾不得羞耻,手上动作加快,只希望那如遭电殛的那一刻早点到来,舒缓内心的饥渴,她尽情释放自己,享受着令人销魂蚀骨、欲仙欲死,刻骨铭心般快感。

那一刻终于到来,全身突然一阵剧烈的抖动,那肆意狂奔,甜美的洪流冲刷全身每一个部位,整颗心都要飞奔而出,脑袋一片空白,李玄观脸色苍白,跪在地上,那*焚身的感觉渐渐消逝,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羞耻感。

此刻,全身香汗淋漓,红晕未消的俏脸一片清丽幽怨之色,眼角流下不知是幸福还是痛苦的眼泪,双眼茫然望着自己湿湿润润掺带血丝的手指。

第五节 活色生香

再说易寒这边,提着食盒踏入芳泽院,一路上并未有人阻拦,骤然看见前面不远安安迎面朝他走来,看着易寒的表情有些怪异。

安安未开口,易寒先道:“安安姑娘,我不是擅闯芳泽院,我这是给四夫人送去饭菜”。

“我知道,夫人叫我过来等你的”,脸上却一脸不情不愿,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易寒却对她兴趣大减,比起聪慧的岚儿,温柔的凝儿,他总感觉安安身上却少点什么东西,对,就是女人味,也不明白洛峰为何会对她情有独钟,大概是距离产生美吧。

两人来到乔梦真的闺房门前,大门紧闭,安安敲门道:“夫人,他来了”。

乔梦真那娇柔好听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让他进来吧”。

安安推开门,站在原地让他先进,易寒心中嘀咕,“什么时候她对我这么尊敬了”,踏入房间,安安却离开了,这是什么意思,留我跟夫人两人独处。

乔梦真的房间里作了一番新的布置,雅致怡情,淡淡香味传来,教人打心底感到舒服。

乔梦真笑盈盈的看着他,道:“怎么,惊喜吧”。

易寒挺起胸膛,从容不迫道:“这有什么可惊喜的,我可只是来给夫人送饭,送完我马上就离开”。

乔梦真笑道:“好啦,别装模作样了,我可不是好骗的小姑娘,把门关上吧”。

易寒听完却喜孜孜的将屋门关上,有戏,一会她发作的时候,我假装百般推脱,最后无奈只能从了她。

“你笑的那么下流,在打什么鬼主意”,从易寒进屋,她的一双美眸就停留在他身上,没有片刻离开。

易寒露出道貌岸然的表情,“夫人,我那来的胆子,除非......”,他故意停顿片刻。

“我借你胆子——”

“夫人借我胆子——”

两人异口同声,乔梦真嫣然一笑,嗔道:“就知道你会说这句话”。

易寒讪笑一声,“夫人,看来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说不定我们前生是一对冤家”。

乔梦真俏脸一红,啐道:“谁跟你是冤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快拿上来,我等不及了”。

菜端上桌子,乔梦真闻到那股树叶腐烂的味道,不由自主手往鼻子捂去,伸到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拿起筷子。

易寒问道:“是不是味道不好闻,你吃吃看,绝对会有惊喜”。

乔梦真笑道:“我不是那种只看其表的女子,这味道虽然有点怪怪的,但越特殊的东西越能给人惊喜,就像你一样”。

易寒道:“夫人,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东西”,乔濛真夹起一块沾满黑松露的牛肉刚要往嘴里塞去,突闻易寒的话却捧腹大笑,花枝乱颤,筷子上的牛肉掉落在桌子上。

乔梦真佯装薄怒道:“你......你......不要逗我了,我正在吃饭呢?”,伸手就要再夹一块,突然扑哧又笑了起来,憋涨着笑意道:“你不是东西,怎么跟我想的一模一样”。

易寒顿时醒悟这乔梦真为何突然发笑,窘迫道:“口误,口误”。

乔梦真道:“好啦,你坐下来吧,站着你难道不累吗?”。

易寒笑呵呵的在乔梦真对面坐了下来,“刚才只顾看着夫人,完全没有感觉累”。

乔梦真娇笑道:“你与女子说话的时候都是这么甜吗?”,顺手夹了一块牛肉入嘴,轻轻嚼动起来,闭着眼睛享受那鲜美的滋味。

易寒见她小巧红艳的嘴唇微张,闭目享受的美食的神态,顿时有种一亲丰泽的欲望,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妩媚与艳冶的女人,这样能随时随地牵动男人神经的女子怎么就是个寡妇呢,不过寡妇也好,这样咱才有机会。

易寒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乔梦真的吃态,乔梦真似乎也忘记了易寒的存在,沉浸在享受美食之中,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只有时不时筷子触碰在盘子发出的声音叮叮声。

当乔梦真再往盘子夹肉时却发觉盘子已经空空如也,半点不剩,脸上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那两片油光腻滑的香唇一嘟,“这么少啊,我还没吃够”。

易寒脸带微笑,感觉她现在就像一个小女孩在像自己撒娇,笑道:“没吃够,桌子上不是还有一块”。

乔梦真闻言,也不用筷子,张开樱桃小嘴,垂下头来,慢慢往桌子下沉,那条丁香小舌却先伸了出来,舔了一口粘糊糊的黑松露,突然檀口大开,一口将牛肉含在嘴里,抬起头看着易寒,一双美眸水遮雾绕艳冶.荡漾,嘴上牛肉却半块含在嘴里半块露在外面,用吮吸的方式,牛肉缓慢的滑过她色泽明亮的嘴唇进入嘴里,嚼动几下,享受的闷哼一声,“嗯,真好吃,这最后的东西,果然最令人影响深刻”。

易寒身下燥热难忍,心头一荡,猛的站了起来,隔着桌子伸长脖子,吻上了乔梦真红艳艳的小嘴,吸吮她那颤抖的如花红唇,乔梦真美眸一怔,一条舌头就探入自己嘴里激烈的缠绕着自己的香舌,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愉悦的闷哼,却突然双手用力的将易寒推开,一个巴掌就赏在他的脸上,怒道:“大胆”。

易寒摸着自己那边火辣辣的脸庞,微一错愕,脸上露出一丝冷笑,朝她冲了过去,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托起她的下巴,低头朝她嘴唇凑近,却没有吻下去,冷笑道:“只要你说一个“不”字,我绝不吻你。

乔梦真骤然碰到他火辣强势的目光,无依无靠的内心顿时有一股强烈的充实感,俏脸一红,那所谓女子的矜持顿时无影无踪,柔声道:“刚刚打疼你了吗?你来的太突然了,我没有一点心里准备”闭着眼睛,嘟着小嘴准备接受他热烈的吻。

易寒却突然松开扣在她蛮腰之上的手,乔梦真睁开眼睛望着易寒,却看见他冷漠的眼神,心中涌来一阵莫名的忧伤,幽怨道:“为何你要对我如此冷漠”,却主动扑到他的怀里,紧紧环抱着他的熊腰,痛哭起来。

易寒心中怜惜,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娇弱,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我可以抱你了吗?”

乔梦真抬起头望着易寒,下颚抵在他的胸口之处,一双美眸早已盈盈泪光,细弱蚊声道:“只要你不对我冷漠,爱怎么抱,怎么亲都可以”。

易寒问道:“你身为高高在上的夫人,就不嫌弃我是个下人”。

乔梦真伸出手抚摸着他冷俊的脸庞,幽幽道:“你去那里,梦真就去那里,只想与你厮守在一起,就算任人辱骂,我也不会退却半步”。

听到乔梦真情真意切的内心表白,易寒如何舍得再折磨她忧伤的心灵,朝她臀儿重重的拍了下去,笑道:“好嫩啊”,重新将她搂在怀中,封住她娇艳的红唇,乔梦真主动伸出丁香小舌,任易寒品尝那沁人的香味。

易寒把她抱坐在桌子之上,两条舌头激烈的缠绕在一起,双手朝她胸前饱满处摸去,乔梦真双手环扣在易寒脖子之上,感到身体火烧般炙热,易寒那重重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让她舒服的闷哼起来,内心深切的渴望他的呵护爱怜。

唇分,眼下这个温驯柔弱的小绵羊那里还有半分身为夫人的气势,易寒嘻嘻笑道:“夫人,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热情啊”。

乔梦真羞的无地自容,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目光,滑腻似酥的娇躯在他怀中扭动贴缠,大嗔道:“坏蛋,快来解我的衣衫,尽情折辱我吧”。

易寒讪笑道:“那我就要开始恣肆玩弄我诱人的小情人了”,眼睛朝她饱满的酥胸望去,“这第一步该从那里开始呢?”。

咋听到这么下流的情话,乔梦真羞的粉拳狠狠的砸在他的胸口之上,嘟着嘴别过脸去,“爱来不来”,小手却突然朝他胯下火热捉去,她可不是脱俗,一捉就正中目标。

易寒身体一抖,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用力的撕开她的外衫,白色的抹胸映入眼中,喜道:“你竟喜欢穿这么纯情的内衣”。

乔梦真又羞又喜,深情呼喊道:“怜惜我吧,你是梦真的第一个男人”。

易寒大惊失色,又喜又讶道:“你是处子”。

乔梦真垂下头,喜孜孜的点头,突然猛抬起头一脸严肃问道:“若我不是处子,你还会不会如此对我”,易寒轻轻点头,他温柔的眼神已经向乔梦真传达一个信息,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过去将来。

“易寒,来吧,使出你的所有能耐让我快活”。

易寒将她抱起,乔梦真修长的双腿紧紧将他腰际牢牢箍住,平日里高贵孤傲的脸变得妖媚艳冶,螓首抵在他的肩膀,娇.喘声,浅吟声,声声清晰传入易寒耳中,一只手却调皮的伸到自己臀儿下方,捉住他早已坚硬如铁的火热摇了摇。

易寒将乔梦真粗鲁的扔到她那张平日里安寝的大床之上,猛虎扑食般朝她扑去,一声不恰时宜的敲门声却响起,“夫人,老夫人请你去大厅开议事”,是安安的声音

乔梦真闻言大吃一惊,*顿消,美眸郎若星辰,不含半点欲望,将易寒推开柔声道:“下次好么”。

易寒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哄道:“我很快的,不能等一等吗?”

乔梦真摇了摇头,“我没有兴致了,老夫人招我议事,我不能有半点耽搁”。

易寒怅然若失,还是点了点头,乔梦真看他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甜言哄道:“不要不高兴,我又不会跑了,迟早都是你的人”。

见易寒应允,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真乖,赏你一个甜吻”。

安安又催道:“夫人,大夫人她们都到了,就等你了”。

“来了”,乔梦真应了一声,匆忙整理鬓角衣衫,下床朝易寒笑道:“怎么样,没有半点破绽吧”。

易寒摇头,“你现在看上去就是一个端庄优雅的贵妇”。

乔梦真展颜微笑,“我现在过去,你等一会再出去,我虽不怕那些风言风语,但你在李府地位不高,对你却是有害”。

易寒心中一暖,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乔梦真笑吟吟像个快乐的小女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口的安安见夫人走了出来,却忍不住往门缝瞄去,乔梦真却只是打开一条侧身可以穿梭而过的小缝,刚出来便迅速把门关上,这么有意掩饰,安安就算看不见,也知道两人刚刚在里面发生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吧”,乔梦真淡道一声,便快步走出芳泽院,安安紧随其后。

易寒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突然看见桌子上,盘子里还残留着一些黑松露,大惊道:“糟了,药性快要发作了”,顾不上许多,匆忙打开房门,那还有乔梦真的踪影,望着远处忧心忡忡道:“夫人,你可要忍住啊,要是实在忍不住就尿遁”。

(总不能半生不死在那里耗啊耗,谁能有这个耐心,我们的宗旨是开创新剧情,就算得到了,关系确定了,还有情人之间一大堆内容可写,吃醋啊,冷战啊,误会啊,分离啊,外界阻力,风言风语,这一片节只是情人之间的嬉戏,我写的这么保守,应该不会被和谐吧)

第六节 欲不自禁

乔梦真进入惊鸿院往议事大厅方向走去,一条石头筑成的小路直通大厅,石头的表面被磨的十分光滑,石块与石块之间只有一丝线痕,小路两旁种满了各种颜色的牡丹,种类各异,清香扑鼻而来,别饶幽趣,姹紫嫣红,雅致宜人。

往日里,乔梦真是不会去注意周围的景色,今日却感觉自己的心情与这些娇艳的花儿一般细腻温馨,她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相反在嫁入李家之后,她很痛苦,她的不拘礼俗,她的大胆泼辣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几位夫人之中除了老六关系不错外,余者鲜少交往,也就是老夫人召开议事大会的时候,相互之间才见上一面,想起易寒的模样,整颗心便像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噗通狂跳。

他怎么可以对自己说那么羞人的话,想到这里,乔梦真感觉自己俏脸发烫,嘴角微微一翘,脸上情不自禁的挂着幸福的微笑,咦,胸口好像涨了厉害,大概是刚刚情动而没有得到满足的后遗症吧,她没有细想,深呼一口气,将易寒那个恼人的家伙赶出脑海,恢复平日里端庄高贵的气质。

步入议事大厅,乔梦真目光匆匆扫视全场,眼神淡定而又从容,一副不亢不卑的神情,只有在目光掠过正位之中的老夫人,神色才闪过一丝尊重,孤傲的她只有这个年过六十却独撑李家大任的女子才能赢得她的尊重,老夫人露出溺爱的眼神朝乔梦真看去,轻声道:“梦真,我们都在等你,怎么现在才来”,语气之中却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在老夫人心中,在座的都是苦命人的孩子,是李家毁了她们幸福的一生。

“婆婆,我刚刚有点事情”,乔梦真俏脸通红,声音变得细弱蚊音,细听的话且能听到颤抖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夫人侍女微一错愕,眼神闪过惊讶,依她们对乔梦真的了解,这种羞答答的小女子姿态绝对不可能在她脸上出现,就算面对老夫人,她也是尊重而已。

老夫人一脸关切道:“梦真,看你脸红的厉害,是不是病了,我马上吩咐墨兰让华老给你瞧瞧吧”。

乔梦真摆手颤道:“不用了,我没事,大概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身子有些热”,说完往自己位置坐了下去。

可恶,全身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心一悸一悸的加速跳动着,身体紧绷的难受,恨不得立刻躺倒在地上,有一个男人来蹂躏自己的身体,吻遍自己身体的每一天肌肤,脑子里出现一个清晰的影子,天啊,我竟想有种在大众广庭之下与易寒爱爱的冲动,心中涌起强烈的羞耻感,我为何会变得这么病态、羞耻、空虚、卑贱、肮脏、恶心。

乔梦真坐了下来,手心渗出香汗,双手用力捉紧椅子两边的扶手,双腿紧紧缠绕在一起,骤然轻薄的亵裤摩擦到大腿内侧那娇嫩的地方,一股舒服又刺激的感觉传来,她能感觉自己亵裤中央已经一片湿漉漉,娇躯颤抖,“啊......”,乔梦真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呻.吟出声。

话音刚落,大厅之上十几双眼光顿时齐唰唰朝她望去。

乔梦真发出快速间歇的喘息,胸口肿胀的厉害,能感觉那敏感的小点正变硬和凸起,却迅速纤手朝脸上扇着香风,“啊,这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声音尖锐而高亢。

众人这才平静的收回眼光,大厅内都是女子,正中坐的是李毅的正妻,也是他唯一的妻子,李府的老夫人,老夫人生有七子,六子为国捐躯,独剩一子。

七位夫人分坐两侧,左边坐着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右边坐着四夫人,五夫人,六夫人,七夫人。

这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的就是李明瑶与李明濛的母亲吴天瑜,岁月流逝,她已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虽没有其她几位夫人那姣丽蛊媚的美貌,却有一股别人所有没有的成熟稳重的雍容气质。

二夫人与三夫人较吴天瑜年轻几岁,却也已经过了花容正茂的年纪,加上早年丧夫,常年寡寡不欢,眼眉之间明显有些憔悴,配上一身华丽的衣衫,只能称得上是一个半老徐娘。

最耀眼的还是右边的四位年轻夫人,乔梦真芳华正茂,光艳逼人,娇媚的像一朵人见人爱的花儿,加上此刻脸上露出不常有娇憨妩媚的神情,更让对面三位夫人看的眼红。

吴天瑜心中冷哼一声,“在向我示威吗?我有明瑶,明濛,你再如何强势如何能超越我在府中的地位”。

五夫人蓝觅白永远的装扮都是一袭朴素白衣,与其她几位夫人相比身上甚少装饰,这种朴素与墨兰倒有些相似,薄肌蛾眉,脸上不施水粉,她像一尊雕塑,脸上依然是那没有表情的表情,不乐不忧,不慌不忙,不焦不躁,洋溢着一股清雅高华的气质,这倒应了一句古谚,“腹有才华气自华”,因为心中有智慧和才华,让她举止优雅得体,让人感觉这是一个有内涵的女子,她的魅力是心灵深处那源源不断的韵致才情。

她是一朵含露的百合,虽没有玫瑰的妩媚,却不乏淡淡芬芳,是一潭幽静的湖水,虽没有惊涛拍岸的气势,但有容纳百川的胸襟和波涛不惊的冷静,她沉静安然,她坚韧睿智,举手投足流露出来的含蓄之美让那些浮澡生涩的青春少女黯然失色。

六夫人林若烟,她也是乔梦真交情最好的人,应该说林若烟是在场与其她夫人关系保持最好的人,这与她性格开朗,温婉热情有极大的关系,她脸上每时每刻保持着温柔而又爽朗的笑容,这让人忍不住与她亲近,咋见她容貌的人,突闻她就是李家的六夫人绝对会大吃一惊。

林若烟天生有一张娃娃脸,似乎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小女孩,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双聪颖灵动的眼眸,似乎有几分调皮,几分淘气,只有当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时,才露出几分成熟妇人诱人的风情,她神态娇憨带着稚气,风度仪态却又那么得体,丰盈圆润的随意一举却能感受到她也有千娇百媚的风情。

七夫人华柔,是一位双十年华的亭亭玉立的女子,容貌娇弱如幽兰,神情冰清玉洁如芙蓉出水,体态轻盈高挑,身穿碧绿绣了樱花的烟纱裙,清新典雅,不张扬华丽,却也让人眼前一亮,头梳着双蝶髻。

在座的人,个个都是瑰姿艳逸,奢华尽显的绝色佳人,连那站在夫人身边的婢女,雅可,知淑,南儿,梅儿,安安,岚儿,凝儿,墨兰也是一个比一个俏。

就是这样一群女子,却支撑起整个李府庞大的开销运作,在场之人无不是李家重要人物,她们各人都掌控李家各个方面的权利,有的主经营财物,有的主刑罚家规,有的主内政,有的主对外交流洽谈,就像一个国家,控制经济的工部,刑法的刑部,制度、祭礼,对外的礼部,等等。

老夫人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慢慢道:“我今天叫你们过来,却是因为明瑶的事情......”。

吴天瑜突闻与自己的亲身女儿明瑶有关,受不了老夫人说话缓慢的速度,着急心切,出声打断道:“婆婆,跟明瑶有关,是不是她的病......”,说到最后哽咽发不出声音,神情悲戚,眼眶红润起来。

在座众人也神情低落,默默不言,李玄观的病,无药可治,华老断定她活不过三十岁,心中暗暗叹息,在座却只有乔梦真一人表情有异,此刻她正咬紧牙关,双眼却一片迷离,心神早云游九天之外,完全不知道别人在说些什么,讨厌,要忍不住了,胯下像决堤的洪水,似乎有一根手指在洪流之中不停的挠着她的敏感部位,麻麻痒痒的,偏偏不够激烈,让她有种隔靴搔养的感觉,她想畅情深呼,此时此刻却必须尽量压抑,她已经闻到属于女子独有的沁香味,怕被别人知道,悄悄朝身边的人望去,却见她们神情低落,微微心安。

“天瑜不必紧张,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你看梦真表现的很好”,众人又朝乔梦真望去,却看见她低着头,恍若未觉,双腿时不时交缠换位,“梦真,梦真”,老夫人连呼两声。

乔梦真这才知道有人在叫着自己,连忙回话,不言则应,言则一鸣惊人,声音高亢入云霄,“哦......哦......哦......何事”,头依然没有抬起来,她不能抬起来,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双颊已经酡红,媚眼迷离充满风情,那种舒服的感觉不停挠着她的心房,让她忍不住想引声高吟,强烈的羞耻感,负罪感,恐惧感伴随着冲击而来,长时间压抑自己的身体,已经让她全身抽筋,双腿控制不住自己蹬直,臀部移动到椅子边沿,让坚硬的红木陷入肉中,她不敢摩擦,但这已暂时足够舒缓她的渴望,此刻的她坐姿极为不雅。

第七节 羞愧难堪

吴天瑜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却没有说些什么,收回眼光朝老夫人望去,此刻,明瑶才是她最为关心的。

林若烟与乔梦真最为要好,关切道:“梦真姐,你要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我想婆婆不会怪你的”,说完朝老夫人看去。

乔梦真心中大喜,刚刚还在后悔自己为何这般自信,老夫人却突然道:“等我把话说完吧,梦真你也忍一忍,等华老过来后”,“墨兰,你去请华老过来”。

乔梦真闻言大惊,这如何可行,他一个名医岂会看不出自己情潮涌动,艰难的抬起手,“月有盈亏,潮有朝夕,我小腹有些疼痛而已”,隐晦表达自己难受的缘故,在场皆为女子,岂能不明白乔梦真说自己来月事了,难怪刚刚那番表现,这倒无什么大碍。

林若烟关切道:“一会我亲自熬一碗糖水给姐姐送去”。

老夫人道:“易将军替他的孙子向我们明瑶提亲了”。

吴天瑜闻言失色,“这如何使得,明瑶与那赵家儿郎已有婚姻”。

老夫人叹息道:“我知道,所以我才烦恼,易将军却不知此事,他即提出,我一个妇人又如何能拒绝他堂堂一代名将,就算你公公在此,他也说不出口啊”。

吴天瑜道:“就算说不出口,我们却也不能背信,再说那赵檀慎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已是一方英雄”。

老夫人叹道:“其实我更倾向于易将军这门亲事,英雄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成为一堆白骨,我只想明瑶快快乐乐的度过这几年,而非与你们一般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

此话一出,在场诸位夫人深有感触,他们的夫君不是年轻有为,一方英雄,现如今却天人两隔,长思而不能见,这种凄楚只有遭遇过的人才能深有感触。

老夫人道:“想那易将军治兵严谨,他的孙子想必也是个温文尔雅知书守礼的公子”,淡淡的一番话已经隐隐表达自己的倾向,在座众人岂能不明。

二夫人突然道:“要不要问问明瑶的意思,她个性执着,凡事有主见”,朝吴天瑜看去,“再说了,与那赵家儿郎也常有书信往来”。

老夫人没有回话,反而朝七夫人华柔望去,“华柔,这易将军的孙子是你表哥,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华柔俏脸突然一红,众人知道她性格内向,天性易羞,却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华柔脑子里回忆起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表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只有十来岁却被那个调皮的表哥拐到一个无人烟的地方扒光裤子,在冰天雪地中冻的臀儿通红,自从这一次她就视自己这个表哥如妖魔鬼怪,恨不得远远躲开他,每次要去易家串亲时,她都坚决不去,至此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

华柔弱弱道:“我只见过他一面,他有些调皮”。

“哦,那时候他多大了”,老夫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华柔沉吟道:“大概十二三岁吧”。

老夫人笑道:“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不够稳重的人,十二三的人,童心未泯,有些活力调皮也是难免”。

华柔却感觉那个表哥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不是童心未泯,好像是一种戏弄,就像成熟男子遇到貌美如花的女子,恨不得把她们内心的羞耻都勾引出来,满足男子的那种成就感,不过他也不是很坏,就在自己哭的稀里糊涂的时候,他出现了,她不记得当时怎么怎么会让他替自己穿上裤子,她只知道不停的骂他,不停的打他,他却依然一脸微笑,现在想来那微笑是那么温柔,那么温馨,当时是讨厌他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已恨意消逝,哎呀,我怎么可以这么胡思乱想,慌忙将表哥的影子挥出脑海。

吴天瑜问道:“婆婆,这易将军什么时候向我们家明瑶提的亲”。

老夫人道:“昨日书函刚刚送到我手中,说是半个月后要亲自登门拜访,如此诚恳,想必他是诚心诚意”。

吴天瑜刚想再说些什么,老夫人打断道:“暂时就先讨论到这里,易将军行事低调,来金陵不想引起轰动,你们要守口如瓶,这段时间将府内整顿打扫一下,时刻准备欢迎他的到来,这件事情就交给天瑜你去负责了”。

在墨兰的搀扶下往门口走去,突然回头道:“天瑜,我想了想,你还是先去问问瑶儿的意见吧,她执着起来,连我都怕她三分”,说完脸上呵呵露出溺爱的笑容,满脸的皱纹更加明显,却让人感觉她如此慈祥。

众人明白这个“怕”字的涵义,那是一种深深的疼爱。

老夫人走后,众人络绎离开,乔梦真见大厅安静起来,再也忍耐不住,嘴角溜出一丝诱人的呻.吟,林若烟却还没有离开,正朝她走去,突闻乔梦真从内心深处的一声呻.吟,声音虽然不大,在她心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心中也升起了一阵担忧,姐姐竟痛苦如斯。

再无旁人,林若烟关切呼道:“姐姐,你没事吧,我扶你回去吧”,朝安安冷喝道:“安安,你家夫人如此,你怎么无动于衷”。

安安却是有苦难言,她早就发现夫人有些怪异,刚刚大厅议事,她却不敢有言语半句,只能心中暗暗着急,待众人散去,她关切的朝夫人手上按去,却被夫人狠狠的甩开,她吓坏了,似乎此刻夫人神志不清,连她都不认识了。

乔梦真大声道:“妹妹,不要过来”。

林若烟吓了一跳,硬生生停下脚步,满腹狐疑的望了乔梦真。

乔梦真只感觉那个地方正在充血、膨胀着,若不再安慰的话,自己真的快要爆炸了,实在忍不住钻心的麻痒,一只小手缓缓的伸向了自己的小腹,当着其她三女的面揉了起来,幸好神志还有一丝清醒,不是直接探入幽地,而是掌心压着小腹,纤细的手指却似有意似无意的往敏感处蹭去,指尖能感觉到那湿润的液体

一阵舒服的快感传来,双脚不听使唤地抖动,这是一番什么样奇妙的感觉,在三个女子面前偷偷自摸,刺激感,羞愧感,快乐感,除了乔梦真一人没人能知道是什么样子。

“妹妹,我疼的厉害,我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低着头,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在走出门口的时候,却趁机隔着衣衫狠狠的朝敏感部位揉了一下,这一下之后,美妙的感觉涌来,双脚顿时酥软无力,再也走不动了,鞠着身子,双腿紧紧缩紧,手掌按在墙上,才勉强站立,娇躯摇摇欲坠,似乎只要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

“我的天啊,姐姐”,林若烟悲呼一声,朝乔梦真跑去。

“夫人”,安安也关切喊了出来。

乔梦真下边已经染湿亵裤,渗透外衫,一片汪汪色泽的水迹,如何能让她们看到自己这个下流的模样,以后自己脸面还要往哪里放,咬紧牙关往芳泽远快步跑去,她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尽情释放这种销魂蚀骨、欲仙欲死,刻骨铭心的欲望。

林若烟吃惊的看着乔梦真狼狈不堪的奔跑着,她身为夫人,却做不出来,朝正在追着她的安安喊道:“安安,好好照顾你家夫人,我晚上再过去看她”。

安安转身点头,不用六夫人嘱咐,她也会这么做的,便迅速追了上去。

惊鸿院离芳泽院并不是很远,乔梦真却感觉到这段路从来没有这么远过,时间变得特别缓慢,身体变得特别敏感,跑动时候,丝绸摩擦着肌肤,让她有一股尿意,她身体有些虚弱,安安追了上来,刚要将她搀扶,乔梦真冷道:“把守在院子门口,若有人敢闯进来,重责五十大板”。

熟悉的环境映入眼中,终于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心神不定的在院门口走来走去,是易寒,看见他,乔梦真喜出望外,朝他冲了过去。

易寒一脸忧心忡忡,在院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望着远处,突见乔梦真出现,飞快朝她奔去,两人像一对久不想见的情人,眼神中充满着喜悦激动。

毫无征兆,乔梦真重重的扑到在怀中,颤抖的呻.吟一声,易寒刚要说话,乔梦真却突然拽着他的胸口,往院子内拖去,力道是如此惊人,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被拖的踉跄。

两人进入乔梦真的闺房之中,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响起,乔梦真早已是香汗淋漓,脸上惊人的红润,媚眼如丝,易寒朝她身上看了一眼,见她裙子中央一片水迹,惊道:“你真的借尿遁离开”。

乔梦真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理解易寒的话意,用力撕开一道小口,顺着这道小口,衣衫从胸口被竖着撕成两半,露出少女光滑白皙的肌肤,浑圆饱涨的酥胸在急促的呼吸中如浓桃艳李。

第八节 合欢被,点点红痕

易寒看着她春意媚人,艳绝无比的美态,早已心猿意马,按耐不住,这一次该不会前功尽弃了吧。

乔梦真将身上外衣褪下,身上只着一条亵裤,一件胸衣,素约苗条的细腰之下,一条粉红色的轻薄透明轻纱亵裤紧紧贴着翘挺丰盈的臀部与结实修长的大腿,易寒脑门一颤,气血涌动,鼻子阵阵清流,好像留了什么东西出来。

乔梦真坐在床边,娇躯向后半卧着,双手撑着身体,右腿一翘,脚上一直绣花鞋朝他飞来过来,易寒眼疾手快往绣花鞋稳稳接到手中,凑到鼻尖一闻,一股香喷喷的味道,突然又是一物朝他飞来,他沉醉香气之中而反应迟钝这一次却正中他的脸庞,乔梦真娇笑一声:“易寒大爷,你还不快点来扒光小女子身上的衣衫”。

乔梦真眼神迷离凝视着他,那炙热的光芒似乎要将他吃了,舌头轻轻了舔了一下嘴唇,一双小脚早已赤裸紧紧交缠在一起上下磨蹭着,檀口微张,急烈呼吸着。

易寒朝她扑了过去,双手搂住她的蛮腰,脸紧紧的贴着她的俏脸,一股沁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四眼对视酝酿着暴风雨前的一刻。

乔梦真却根本不用酝酿,她早已经憋了半天,双脚紧紧将易寒腰际箍住,一个转身将易寒反压在下面,双手按着她的肩膀,面目狰狞道:“嘿嘿,大爷你好俊俏啊,小女子今天要尝尝鲜”。

易寒微笑,黑松露已经完全将她内心放纵的野性勾引出来,她刚刚应该憋的很辛苦,此刻才会如此急色,不用调情,直接就要进入正题。

怜爱的在她嫩的可以捏出水的脸上拧了一下,笑道:“你确定你要在上面吗?我可是很勇猛的,一会你腰断了可不要怨我”。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来吧,快把你的全部能耐使出来,尽情的蹂躏我,糟蹋我,梦真此刻只想满足,来吧,让我升天吧”。

易寒却有意逗她,隔着她的衣衫时不时挠着她敏感的部位,这种隔靴搔痒,怎么能让春.情泛滥的乔梦真满足,主动趴下去用热烈的吻去燃烧他的心灵,五指狠狠的在他肩膀上挠出一道五指血痕,这还不够,嘴唇移动他的脖子上,露出贝齿咬着他脆弱的肌肤,咬到易寒发疼,“没用的男人,没用的男人,恨死你。”

易寒顿时来气,男人最见不得女子在床上说他没用了,大掌将她嘴巴捂住,身下扭动几下穿刺而入,乔梦真突然疼叫一声,额头几点冷汗渗出,俏脸扭曲忍受的撕裂身体的剧痛,她毕竟是个处子,这种活生生在身体内部撕开一道口子的痛楚,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体会。

易寒全然不顾,表现的很粗鲁,很狂野,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乔梦真用凄楚的眼神凝视着正卖力表现自己的易寒,痛楚渐渐消逝,那美妙的感觉一波一波袭来,她爽死了,心中暗暗偷笑,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笨,一激就上当。

易寒累得跟头牛似地直喘气,乔梦真却一脸享受,时不时用声音刺激他一下,她身上该不会自带耐久光环吧,按照自己的估计自己保持这个速度已经足足一刻钟了,她的巫山一刻怎么还没到来,刚想放慢速度缓一缓。

乔梦真感觉到了,娇笑道:“怎么不行了,说你没用还真没错”,双手挑逗的拧着他胸口的凸点。

“什么!”易寒闻言大怒,俊脸涨的紫青,“急急如玉令,太上老君来显灵”。

趁易寒这个停滞的片刻,乔梦真却一刻也不愿意那冲刷身体火辣辣的美妙感觉削弱,自己动了起来,花枝乱颤,猛摇螓首,一头黑发在空中乱拂,不忘问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易寒嘿嘿一笑,“你用观音坐莲来对付我,我只好请太上老君来坐镇”,突然大喝一声,“接招,老君怒*十六月华刺”,腰部持枪飞转,舞出龙形银光,顺势刺出,恰似银龙翔空,神威赫赫,直穿深渊而去,连击十六下。

乔梦真花容失色,还未来得及反应,银龙洞穿而入,十六击无一遗漏全盘收下,胸口一悸,体内热血沸腾,澎湃的热浪传遍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飘飘欲仙如坠云端,形势急转而下,瞬息之间优势全无,此刻却只能任人鱼肉,也怪她太大意了,以为胜券在握,对方居然还保留着这么凌厉的杀招,在最松懈的时刻,留下一丝空隙,被对方趁虚而入。

乔梦真虽娇躯无力反抗,灵台尚存一丝清醒,明白易寒使出这样厉害的招式,是要彻底将自己内心深处的羞耻之心勾引出来,让她成为受肉.欲操纵的淫.娃荡妇,她不要,身体大感吃不消,螓首猛摇,疯狂喊道:“不要,不要,让我歇息一会”。

易寒坏笑一声,“小娘子,终于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言讽刺我”。

乔梦真妖媚深吟,她已经在无暇做任何事情,只得让这个平生最爱的男子尽情的欺负自己的身体。

易寒从乔梦真心力交瘁的神态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大喝一声,“奔雷撼*一刺惊虹”,体内精华化为实体凝聚成一点无比霸气激射而出,不断冲击层层叠叠的阻碍,四散纷飞的炽热气流,如火雨天降让这块久未逢甘露的阴湿之地变得更加凄离破碎。

乔梦真高亢悲呼一声,“我要死了,你都要快把我烫死了”,那美妙的感觉一次又一次排山倒海涌来,娇躯僵硬紧绷,双脚不停颤抖,直到不再折磨着她。

乔梦真眷恋的趴在易寒身上,闻着他强烈的男子气息,那振奋的感觉虽然很短暂,却也美妙得让她永生难忘......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缠在一起,聆听着彼此急促的呼吸声,整个房间成了温馨甜蜜的小天地。

乔梦真俏脸紧贴在他胸口,星眸紧闭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易寒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赤裸的娇躯,心神俱醉,她长长的眉毛那么安静,不再调皮,好似天空中美丽的月牙儿,红润的嘴唇勃发着无限的青春与朝气。

从这一刻开始,她已经是我的女人,只属于我一人的女子,强烈的满足感让他心神一动,颤抖的伸出手抚摸着她俏美的脸庞,香汗顿时将他手心浸湿。

乔梦真睫毛微一颤动,蓦然睁开眼睛,触碰到易寒能穿透她内心的眼神,脑际轰然一震,莫名间,那温柔的目光,会心的微笑化作阵阵暖流充斥着她的心房,流经全身,那曾经的悲伤在暖流的冲击之下变的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良久之后,全身一阵畅快淋漓,就像重获心生,身体如雄鹫飞纵于九天云霄,没有约束,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霎时间她迷恋其中而不能自拔,她希望这一刻是静止的,这一刻是永恒的。

相由心生,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一笑尤胜春华初展,百妍丛生,光艳逼人的姿容流淌着美丽的霞光,顿时芳馨满屋。

易寒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此刻他竟感觉乔梦真如仙女下凡一般,全身被圣洁的光华所取代。

乔梦真嫣然一笑,温柔道:“你这呆子,我的清白身子都给你占据了,傻傻看着我干什么,还不赶快将我搂紧,人家好喜欢在你怀中温暖的感觉”,被子之上一摊鲜艳的血迹,在像他证明她清清白白的身子。

易寒喜形于色,怜爱道:“真儿,痛吗?”。

乔梦真摇了摇头,赞道:“易郎,你真厉害,我刚刚差点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现在却快乐极了”。

羞道:“我平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害你累成这个样子,我帮你擦擦汗”,伸出舌头舔着他头上的汗水,却越擦脸上越黏糊。

易寒心中嘀咕,还不是因为黑松露缘故,这东西谁吃了,贞女也变荡妇。

乔梦真突然抬起头瞪着易寒,责问道:“我刚刚替你擦汗时,你眼神闪烁,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易寒装傻道:“没有啊”。

乔梦真突然脸色一变,“你是不是有别的女子”。

这话一问,易寒头就大,支吾道:“倒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但还没有确定关系”,他可以骗她,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早坦白早解放。

乔梦真厉声道:“什么叫还没确定关系,从实招来”。

易寒嚅嚅道:“我就没有发生我们刚刚发生的事”。

乔梦真突然露出少女般阳光灿烂的笑容,喜道:“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女子”。

易寒想了想,这一世乔梦真确实是他的第一个女子,乔梦真见易寒思索的神态,冷冷瞪着他,孤疑道:“不许骗我”。

待看见易寒点头,像个小女孩雀跃的欢呼起来,“好耶,谁也无法从我身边将你抢走”。

易寒哑然失笑,这还是那个端庄高贵的四夫人吗?简直就是一副童心未泯的小女孩姿态,淡道:“其实你今天之所以会春.情涌动,是因为我中午给你做的饭菜”。

乔梦真闻言呆若木鸡,突然勃然大怒,“好啊,你敢给夫人我下药,真是狗胆包天,你卑鄙,你无耻,你下流”,双手拽成粉拳疯狂的打着易寒的胸口,“你知不知道,刚刚在议事大厅我忍的有多难受,要不是我意志力坚强,早就当众出丑了,你这坏蛋,你害苦我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有没有在乎过我?你以为我是那种随便让男子骑的女子吗?”,乔梦真越说越激动,一句接着一句,易寒想解释却插不上嘴,干脆一声不吭等她说完。

乔梦真见他没有回应,拧着他的耳朵,恨恨道:“你理亏了是不是,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被我猜中了是不是”。

再不拿出点男人气概往后还不被她骑在头上,用力捉住她拧在自己耳朵的手,怒喝道:“放肆,我是你的男人,你还懂不懂礼数了”。

乔梦真顿时变得老老实实,却一脸不情不愿,低声嘀咕道:“你还是我的下人,我还是你的夫人呢?”

“你说什么!”,易寒声音高亢,将她身子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手重重的往她俏臀拍去,啪的一声,乔梦真疼叫一声,像在小绵羊温顺的往他怀中钻去,娇弱弱道:“大人,疼,以后不敢了,我保证会乖乖的”。

易寒露出满意的表情,乔梦真抬头看着易寒,神态悠闲,幽韵撩人,却让易寒感觉她依然是那个高贵孤傲的乔梦真,为了他,她甘愿委屈自己。

易寒笑道:“快把衣衫穿上吧,手红脚红的,现在就像一张红桃五”。

乔梦真疑惑问道:“红桃五是什么东西”。

易寒却不知如何跟她解释,脸上却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乔梦真见他模样,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亲手帮他穿上衣服,轻声问道:“我帮你穿,一会你帮我穿,好吗?”

易寒笑道:“这是我的荣幸”,乔梦真帮他穿到一半,却突然动情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搂住,在他耳边深呼道:“梦真永远属于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

易寒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玉背安慰道:“我答应你”。

这种心灵上的震撼却比欢爱更来得两人印象深刻,深深的眷恋像无形的丝牵引着彼此之间,无论天涯海角。

(你们知道的,有些东西是想写而不能写,也就是那么回事)

第九节 香闺韵事

昨日与乔梦真共度巫山云雨,易寒回到鼎立院,凝儿与岚儿却没有来寻他,大概在忙着些什么,整个李府的下人突然间却忙碌起来,修剪花园花草,清洁亭榭走廊,重新换上新的灯笼,有的地方还结上彩带,似乎要将整个李府装裱一番,易寒有些诧异,这又不是过年,整扮的这么漂亮,跟普通人家要娶新娘子一般。

隔日一早,李明濛早早就来寻他,说是金陵要重订花谱,各方名士齐集,让他也一起去凑凑热闹,易寒知道这个金陵的风俗,每年临近中秋时节,都要重排花谱,易寒听完兴致勃勃,两人结伴外出。

“二十四楼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秦淮风月,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名士才子,写秃了多少笔锋。

将秦淮名妓一一数来,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金陵十美,这十人也是去年花谱中排名的前十位,若不是年老色衰,或从良,以这十人的独步古今的才情色艺,不出意外,今年花谱排名前十名必又是被这十人必然有份,易寒却不知,除了十美,还有几位风月上的奇女子。

金陵繁华靡丽,甲于天下,城之东西方,有一处锦秋墩,上有一亭,名敬山亭。

立于亭中,远眺四方,方圆数十里城基村落尽映眼中,别有致远阔胸之韵致,多有才子佳人常踏绿至此,与自然亲密接触,借诗词歌咏来抒发心中的浪漫情怀,表露自己意意深远的心灵。

亭左近有一庙,名火神庙,编竹为墙,庙内亦有两三次小亭,一里之外有一处孤坟,此坟乃是孤独终老,无依无靠的妓女所葬之地,花容正貌时无论多么风光,孤老时却终究化为尘土,无人晓之。

传闻,最先葬于此地的久远年代的一位著名花魁。

有书记载,“金陵都会之地,南曲靡丽之乡。执茵浪子,潇洒词人,往来游戏,马如游龙,车相投也。其间风月楼台,尊垒丝管,杂妓名优。敬山亭外,古刹之左,孤坟一处,埋玉之所,萧萧落叶,西风起时,断云残柳,旧时芳草,今何人尤记。”

易寒与李明濛两人在城中一处与赵博文,楚留情约遇,一同往敬山亭方向走去。

途中,路经一处胭脂水粉店,楚留情停下脚步,露出邪魅的笑容,道:“几位兄台,此番去敬山亭,必会遇到名花,我们两手空空,买些礼物送给她们可好”。

赵博文笑道:“楚兄说的极是,无礼乃无礼之举”。

李明濛笑道:“好一句无礼乃无礼之举,赵兄,你这句话是无意而出,还是有意而为,可以看出这是一句绝妙上阙,我就来对一句下阙”,略一思索,“有了,回首叹回首之愁”。

楚留情笑道:“明濛,你虽然对的工整,但意境却与上阙极不吻合”

李明濛不服道:“怎么个不吻合法,此礼是去送给那些名花,见到礼物她们难道不会想到许多不堪回首的往事么”。

几人微微一笑,不再辩驳,踏入店内。

出乎意料的,这胭脂水粉店内,女子却没有一个,才子公子却出奇的多,大概这些人抱着与他们同样的念头,掌柜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忙着接待客人,却无暇招呼他们。

易寒眼花缭乱的看着这些女子修妆打扮的物品,他却是第一次逛这种地方,寻常时候去的最多的是服饰店。

独自走到一处柜台,拿着一根像笔模样的石头,顶端尖细,尾端粗厚,一脸疑惑,这难道是女子按摩棒。

李明濛一向以为易寒是花中高手,见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有些诧异,解释道:“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画眉之墨,这青黑色的黛石就是女子画眉的画笔”。

易寒恍然大悟,道:“倒有些怡人的闺阁气息”。

李明濛笑道:“易兄,你可知道画眉之举,源自何时”。

易寒微笑摇头,“愿闻其详”。

李明濛道:““子之清扬,螓首蛾眉”,此乃前人最早言美人之眉,此为最古,却是天然修眉,不是画的,而后来的“蛾眉曼知”,“文君远山”,“绛仙秀色”,“京兆眉妩”,全然都是画出来的。

易寒笑道:“明濛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李明濛嘿嘿一笑,“我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时常翻阅这一类的书籍,家姐就常常责斥不务正业”。

易寒笑道:“玄观管的也太多了吧”。

李明濛没有回应这个问题,问道:“易兄可曾见过唐明皇十眉图”。

易寒道:“十眉,一曰开元御爱,二曰小山,三曰五岳,四曰三峰,五曰垂珠,六曰月棱,七月粉梢,八曰涵烟,九曰拂云,十曰倒晕,横云,斜月二词皆出其中”。

李明濛点了点头,“看来易兄学识渊博,虽不识眉笔,对这方面的事也不是全然不知”。

易寒谦虚道:“其实我也是无意间翻阅过此类闲说,那唐明皇十眉图我却不曾见过,又不然也不会连这眉笔也认不出来”。

李明濛哈哈笑道:“以黛玉为眉笔也是近朝才有,远久之时,她们均有柳叶代替,易兄,那些名花可是最欢喜谈论这方面的事,你可要多多补习,莫要让她们以为你见识浅薄”,易寒点头道:“受教了”。

李明濛第一次感觉在易寒面前占上风,颇为得意,又随手拿出一件耳坠,问道:“易兄,这穿耳一举又何从来之”。

易寒摇头,看着李明濛等着他的解释,李明濛得意笑道:“青宜之山宜女,其神小腰白齿,穿耳以琢”,此为穿耳之始,耳饰又分为耳丁、耳珰、耳环、耳坠等样式”,拿起一小巧简洁的耳环,道:“此为丁香小坠”,又拿起繁复华丽的耳坠,道:“此为络索繁珰”。

易寒哈哈笑道:“耳之娇却偏不如环之悦人目”。

李明濛笑道:“始作俑者无非是男人一颗贪恋美艳的凡心”。

易寒笑道:“李兄,我越来越感兴趣了,这胭脂水粉又何从来之,想必你不会不知”。

李明濛嘴角一翘,傲然道:“自然知道,秦穆公之女弄玉,有容德,感仙人恩惠,烧水银作粉涂抹,此粉名飞雪丹,此乃水粉之最古者,后人模仿,用百英粉,丁香粉,木瓜粉,梨花粉等花卉研成粉末代替,至于是何人开始,却无从考究”。

易寒续问道:“那胭脂一说呢”。

李明濛道:“古时,西域一带,有一种草名叫燕支,形状与蒯花相似,土人抹在脸上,红蓝相应,极为耀眼,引人瞩目,后人将燕支改为胭脂”。

易寒笑道:“韩子言,“毛嫱西施之美丽,而用胭泽粉黛,则倍其初”,看来这东西是女子必不可少之物,连那毛嫱西施这样的绝色大美人都需要”。

赵博文与楚留情走了过来,哈哈笑道:“两位兄台聊些什么,这么入神”。

李明濛笑道:“我在跟易兄聊女子饰品的始末由来”。

赵博文喜道:“哦,聊到那里了,这个我最在行,我曾今还亲自给一个美人抹过妆容”。

楚留情好奇道:“赵兄快快说来,如此妙事,我怎么从来不知”。

赵博文淫笑道:“我的一个相好,名唤琦云,那日我在她住处过夜,隔日醒来,她正在修整妆容,我就上前帮忙,将胭脂调匀于掌心,往她双颊抹去,又有何难”。

几人哈哈大笑,楚留情道:“博文,这琦云对你给她抹的妆是否满意”。

“这个——”,赵博文略一犹豫道:“她没说,我也不知,只是她往铜镜看了一眼,耳根顿时红了起来,匆忙洗脸去了”。

李明濛笑道:“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我们男子粗手粗脚的,注定做不来这些事情,从那琦云的一番表现,足可见她羞的无地自容”。

赵博文一愣,楚留情却笑道:“能博美人一羞,博文也算是难得”。

李明濛续道:“这美人妆面,浓者为酒晕妆,淡者为桃花妆”

赵博文若有所思道:“那我给她抹的应该是酒晕妆”,几人听完笑而不语,估计这酒晕的太过厉害。

李明濛又卖弄道:“口红妆有十六品,你们可知是那十六品”。

赵博文与楚留情均摇头,李明濛往淡定微笑的易寒望去。

易寒笑道:“这十六品我倒听说过,一品石榴娇,二品大红春,三品小红春,四品嫩吴香,五品半边娇,六品万金红,七品圣檀心,八品露珠儿,九品内家圆,十品天宫巧,十一品洛儿殷,十二品淡红心,十三品星星晕,十四品小失龙,十五品格双唐,十六品媚花奴”。

见李明濛微微点头,楚留情佩服道:“易兄,没想到你也对香闺韵事如此了解,到时候定能博得那些名花的青睐,可不要抢小弟的风头哦”。

易寒笑道:“楚兄之风采尤胜小弟,莫要担忧,十美通通都是你的”。

楚留情喜道:“易兄这话我爱听”。

赵博文却道:“易兄这话我不爱听,十美都让留情占了,让我去吃西北风啊”。

“你——”,三人均向他竖手指,哑然失笑。

李明濛道:“几位,聊的甚欢,不如我们去品饰店逛上一逛,继续这个香闺韵事的话题”。

楚留情道:“改天吧,此行已经耽误不少时间,我们还是前去敬山亭一睹十美风采吧”。

众人点头,买些了胭脂水粉,往敬山亭方向走去。

(写完睡觉)

第十节 八月花选

且说这金陵花选,源自前朝,旧例是每年二月花朝,众文人雅士推荐而设,作品花大会,流传至今例俗作了些更改,举行时间却不确定,一般都是那月的花最美就在那月举行,闲着无事有时一年举行个两三次也不是没有可能。

名士文人极其慎重,遴选姿容,清官人较量才艺,编定花选,放出榜文来,前十名者无一不是身价高涨,名声广传。

妓女之中大多是献媚争妍,攀爬贵人之人,其中也不乏个性倔强者却不愿意赴选。

这一次花选,却是由内阁大学士兼礼部侍郎朱通充作头家,请两位名士主持花案,一个是那谢三宾,此人年纪三十多岁,生的欣长白皙,昆腔二簧,琵琶三弦都还会些,只是此人文墨无成,钻营有道,诸多才子皆对他极为不齿。

另外一人却是昆曲大家苏昆生,名妓之中李香君与董小宛的昆曲就是他教导而出,苏昆生名声大噪,为人也正直。

刚开始各方才子听说是谢三宾在主持花案,纷纷表书抗议,似这种人主持花案,花选还有可选之意吗?最后还是苏老先生出来安抚众人,这事才平息下来。

这苏昆生作为主持人之一出现,在诸多才子看来,这一次的花选可比前几次有看头的多,皆因为名艳之中,像李香君,顾眉生,马湘兰皆为他的弟子,去年此三女就不愿参加花选,这董小宛年纪善幼小,碍于老鸨的强迫之下,虽然参加了,却表现的不情不愿,因她名气极大,最后却还是排了第二名,这魁首却是被群芳阁的一个名叫诗诗的女子所获,此女本为无名之辈,上次花选之后,名声大噪,拜见者络绎不绝,这群芳阁也成了秦淮湖畔生意最好的妓院。

其它妓院本来这一次就憋足了劲,要争个好名次,想来这一次就算苏老先生没出现,这李香君,顾眉生,马湘兰此三人的妈妈也容不得她们放肆了,像长斋绣佛卞玉京上次借佛之名静思没有参加,这一次又该用什么理由,众人也皆为期待。

此去敬山亭途中,车马丽轿络绎不绝,风流才子也多不胜数,虽然只是报名参选而已,但也引各地名士云集,柳树结上丝带,不时传来丝竹声,好似过年一般热闹。

易寒四人终于来到这敬山亭,来到坡前,只见无数辆马车歇在空阔的坡地之上,两旁用竹子布帘搭建起临时供人歇息的棚子,前方就是山路,车马不便通过,众人只得下车,步行上亭。

陆续从马车之上下来人,或公子伴着小僮,或富家子弟带着美婢,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些装饰鲜艳的马车,从这些马车下来的就是那些青楼丽人均有老鸨带队。

楚留情笑道:“各位兄台,看来我们是太低调了,别人都有车马仆人相承,我们却寒酸的步行而来”。

赵博文不以为然道:“嗳,楚兄此话差矣,刚刚你一路上还老说,残柳垂杨,寒芦飘絮,让人爽然而排拓胸襟也,在车上那能感受这般深刻”。

楚留情点头道:“那倒也是,我们四人岂是俗流可比”。

易寒问道,“你们见到十美没有,这十美我却只见那过诗诗一人”。

楚留情笑道:“易兄,你定是被明濛骗来的,此刻是绝遇不到那金陵十美,报名登册而已,以她们各大青楼红牌的身份何必亲自前来,自然有人代为负责,来了就回不去了,一旦出现必会引无数才子汹涌而至,那个女子受的了这个惊吓”。

易寒讶道:“这金陵十美不出现,那我们来之干什么”。

李明濛讪笑一声,“凑凑热闹,游玩一番”。

赵博文哈哈大笑,“照我说,这金陵十美,除了那董小宛,余者不见也罢,空有虚名罢了,那诗诗我虽没有见过,但那李香君,顾眉生,马湘兰,卞玉京,寇白门,任何一人若有争胜之心,花魁之名岂容她占的,就说这董小宛去年才艺展示若不是半途突然哭泣起来,再加上她无心献媚,这第一名也非她莫属,花选在诸多才子心中貌为次要,才是重点,去年花谱,在我看来称不得数”。

易寒道:“可我听一位朋友说,金陵十美乃是秦淮翘楚”。

李明濛笑道:“易兄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在我看来你的那位好友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重名气而不重其实,好东西都是到最后才露出浮荷一角,这美人儿也是一样,李香君,顾眉生等人虽然花谱无名,但在高才之人她们才是真正的花中魁首,俗流之人对她们印象不是很深,这也跟她们性情有关,非雅士高才者恕不接待,对了请问你那位朋友的大名”。

易寒道:“风雅颂诗会,四大风流才子之一的于杰”。

三人听完均露出疑惑的神色,易寒讶道:“难道几位兄台没有听说过”。

楚留情若有所思道:“听说是听说过,就是没有什么印象”,突然恍然大悟道:“莫非就是那一次在莫愁湖畔与那个叫什么花愁诗会弄个文比的风雅颂诗会”。

易寒喜道:“正是,楚兄也去观看了”。

楚留情摇头道:“没有,只是有耳闻而已”。

赵博文笑道:“莫非易兄作为风雅颂的一员参加比试了”,易寒点头。

赵博文心有成竹,微笑道:“易兄出现,那风雅颂最后定是大胜了”。

易寒倒也不觉的奇怪,既有耳闻,这个谁胜谁负自然也是知道的。

李明濛似乎知道易寒心中的想法,笑道:“赵兄如此自信,不是因为他知道结果,而是易兄与他们那些人是不同境界的人,易兄之才连我们几人都要佩服,那风雅颂与花愁如何能比,找我看也就四大公子陈真慧、侯芳玉、方奕致、冒霹江四人可比。

易寒哦道:“江南四公子,那请问他们四人现在在金陵何处,我们何不前去拜访”

赵博文笑道:“看来易兄是深居简出啊,这李香君,顾眉生,马湘兰等人不识得,连这四公子也不识得,他们可不是江南四公子,而是四大公子,这江南之地也就出了陈真慧一人,其他三人却不是江南地区的人,这陈贞慧老家宜兴却也不在金陵,我们也是闻其名而不识其人”。

易寒点头道:“如此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四人朝敬山亭内走去,却见不少一身素衣打扮的年轻公子失望而回,易寒问道:“为何天还未黑,他们就要返回”。

李明濛解释道:“这都是寻常人家的公子,虽然家境一般却均颇有才学,平日囊中羞涩,见不到李香君等人,此次花选自然是为一睹佳人芳容而来,却不料来的都是一些俗粉,自然是扫兴而归了”,李明濛指着前方道:“你看看那些停留下来不肯离去的都是一些衣着华丽的公子,他们却大多是一些趋之若鹜,爱慕虚荣之徒”。

楚留情哈哈大笑,“明濛,你这句话连我们自己也骂了进去”。

赵博文笑道:“无妨,我们三大才狼本来就是臭名昭著,明濛骂的好,骂的我痛快,我本来就是爱慕虚荣,下流无耻的真小人,只是把易兄也一同骂了进去就有点过分了”。

易寒哑然失笑,轻轻摇头。

李明濛笑道:“难怪那李香君等人屡次不愿见你,博文你才学虽然不弱,但却称不得上是一个雅士”。

赵博文冷哼一声,“她们若再不肯见我,我就霸王硬上弓,非见不可”。

楚留情笑道:“我了解,博文你不是这样的人”,赵博文似乎被看透心思,狂傲不羁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三大才狼的名气似乎不弱,认识他们的人不在少数,诸多才子见了他们惟恐不及远远躲着,不愿与他们接近,倒是那些青楼女子见四人风度翩翩,奕奕动人,忍不住像他们抛来媚眼。

楚留情笑道:“爽,太爽了,我就喜欢他们见了我吓的像尿裤子一样,太拉风了,这些美女都是我的”,这些前来登册的虽不能与李香君等名妓相比,但自然也是些各大青楼的红牌才敢惦念这花魁之名。

赵博文拍了易寒肩膀,“易兄,加入我们吧,你看走到那里都是这么拉风”。

易寒忍俊不禁道:“好说,好说”。

赵博文大喜,也不等易寒点头,大声喊道:“今日四大才狼游玩至此,爽然也”。

诸位才子与俗粉均朝他们望来,心中疑惑好奇,三才才狼什么时候变成四大才狼了,待见到他们当中易寒这个生面孔才恍然大悟,才子们心中暗叹,“哎,又一个自甘堕落的人”。

那些俗粉却好奇的盯着易寒看,“又出现了一个下流胚子,这人倒也长的俊俏,却不知他的下流手段能否胜得过其他三人”,这些俗粉中不在少数可曾经都是三大才狼的旧相好。

楚留情刚好遇到一个熟人,走近牵着那女子的小手,笑道:“竹仙,多日未见可有想念着我的好”。

竹仙娇笑一声,“楚公子莫要来逗人家,大庭广众的,你看你的那些朋友都在看着”。

楚留情嬉笑一声,“哎呀,竹仙你还是这么爱害羞,你看看,耳根都红了,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羡慕死他们,宝贝儿,我想念你身上的味道,来,让我先亲上一口”。

这竹仙虽未青楼女子,却也没有楚留情这般放.荡,抬手挡住他的嘴,嗲道:“公子,莫要在这里,你若想念竹仙,我们寻个没人的地方,让你亲个够”,声音细弱蚊音,却只有楚留情一人听见。

(仓促赶在12点写完,没怎么检查,有什么语法错误,请多见谅)

第十一节 青楼如此多娇

楚留情牵着竹仙的小手介绍给三位好友,易寒三人象征性的行礼,竹仙给三人道了个万福,垂头含羞却不太看直视三人,有时候这青楼女子的羞涩风情比起大家闺秀却也有另外一番味道。

楚留情道:“三位兄台先到敬山亭内坐上一坐,我与竹仙多日不见,诉完相思之情就来寻你们”。

三人心知肚明,均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易寒点头,李明濛笑道:“去吧”。

倒是这赵博文朝他眨了眨眼睛,讪笑道:“注意哦,别太激动,闪着腰就麻烦了”。

楚留情倒没有这个打算,听赵博文暗示,突然兴趣大增,这荒山野岭的,来一场野战也是不赖,也不解释,牵着竹仙往偏静的树林走去。

远处有不少青楼女子曾经是李明濛与赵博文的相好,一直给两人抛来媚眼,易寒倒也沾了些光,电的是他心里舒坦。

赵博文朝两人看了一眼,猥琐道:“两位,我有点按捺不住了,她们如此多情,我实在不舍的伤了她们一片芳心,我先走一步了”,便朝其中一位相好走去。

易寒与李明濛对视苦笑一声,本来约好四人同游了,这还没到敬山亭呢,就分道扬镳,各忙各的。

赵博文走后,终于有几位大胆的按捺不住结伴朝两人走了过来,李明濛却是认识。

几女朝两人道了个万福,笑嘻嘻的喊了一声“李公子好”,又对着易寒道:“这位公子好”,莺莺燕燕的声音甚是悦耳。

李明濛与易寒只得微笑回礼。

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走到李明濛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袖,嗲道:“李公子,你有好些时日没来找我了,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李明濛虽然心中有隋旖,但毕竟是花丛老手,泰然自若笑道:“如酥,最近有点忙,走不开,改天定好好的宠爱你,今日我陪朋友过来,却走不开”,只能拿易寒当起挡箭牌。

其余几女却走到易寒身边将他围了起来。

“公子,你怎么称呼——”

“公子,你长的好英俊哦——”

“公子,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

“公子,你的手好长耶——”

几女个个面若桃花,风情万种,问着问那,轻声媚语萦绕耳边,易寒却不知该先回答谁的问题。

易寒竖起手,大声道:“停停停,我来问,你们来答可好,你们这么问,我实在回答不上来”,几女点头,停止发问。

易寒朝其中一女穿亮珊瑚色的女子问道:“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听易寒不叫小姐也不叫姑娘,却亲密的叫上姐姐,立刻就明白易寒是常流连风月之地的人,脸上满是兴奋,喜道:“我叫痴珊,是媚香楼的,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讪笑道:“原来痴珊姐姐呀,你名字美,人也俏媚的很,你可以叫我易公子,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子寒”,子寒是易寒的字。

易寒笑起来总能给人一种亲热的感觉,痴珊小手大胆的缠上易寒,娇道:“子寒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媚香楼找我,人家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你”。

易寒听她不叫易公子,也不叫子寒,却偏偏叫子寒哥哥,顿时哈哈大笑,“好,就凭你这句酥软入骨的子寒哥哥,我定到媚香楼捧你的场”。

痴珊突然翘起小嘴,幽怨道:“你们这些风流公子个个都是负心汉,像那李公子上一次,嘴巴一个宝贝儿,一个美人儿,这会见了人家却假装不认识,爱理不理的”,说到最后伤心欲绝,垂泪欲滴。

易寒却也知道她在故意勾起男人的怜惜心,都说青楼女子善做戏,这话一点也不假,朝她看去还真的眼眶红红的,几滴泪珠儿挂在眼角,温柔的伸出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疼惜道:“心肝宝贝儿,莫要伤心,难道你以为我在骗你不成”。

痴珊破涕为笑,“子寒哥哥,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嘴甜的,一句话就哄到人家心里去了”。

易寒开心的笑了起来,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痴珊却使他的心情舒畅无比,痴珊突然大胆的朝易寒脸上蜻蜓点水一吻,脸上立刻出现一个鲜红的口红印,旁边三人早就等着易寒问话,见痴珊有动作,也不甘人后,香吻奉上。

“子寒哥哥,人家叫醉波”

“子寒哥哥,人家叫忆香”

“子寒哥哥,人家叫妙眸”

这四女均是媚香楼的红牌,平日里那曾对男子如此热情,远远瞧见这易寒长的俊俏,只不过拿他来当赌注,将易寒当做捉弄的对象,心里暗叹艳福不浅的易寒那里会知道,这四女竟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四张樱桃小嘴在易寒耳朵,额头,眼角,双腮,嘴唇,脖子留下了自己的标记,易寒倒没有想到四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热情,这青楼女子虽然开放,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一个男人还是极为少见的,连忙喊道:“诸位姐姐,够了,再亲下去,我的脸就变得红色的了”。

四人这才作罢,朝易寒看去,见他脸上满是唇印,均掩口笑了起来。

易寒明白此刻自己的脸定是滑稽的很,伸手去抹,手心全是红色口脂,却不知道脸上干净了没有。

四女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穿茉莉黄衣衫的女子走了过来,袖中透出黄色的手帕,香风飘来,朝易寒脸上抹去,柔声道:“子寒哥哥,我看你还是不要抹的好,越抹越难看了”。

痴珊笑嘻嘻道:“我看我还是去竹篷那边提一壶水来给易公子洗洗脸吧”,扭着香.臀离开。

深天蓝衣衫与浅灰紫衣衫两女一人边搂着易寒手臂,“那我们就先陪子寒哥哥吧”。

茉莉黄衣衫的女子突然问道:“子寒哥哥,你记得人家叫什么名字没有”。

易寒尴尬,刚才只顾沉迷于胭脂粉中,那里还记得她的名字。

“哼,痴珊姐姐说的对,你们这些风流公子都是些没良心的男人,这么快就把人家的名字给忘记了”,茉莉黄女子又嗲又怨道。

易寒讪笑,“姐姐,刚刚那种状况,换谁都会被迷得神魂颠倒,那还记得你们名字,这要怪却不能怪我,只能怪几位姐姐太勾人了,把我的心思都勾上天了”。

茉莉黄衣衫的女子眉开眼笑,“子寒哥哥你的嘴边真甜,都说的人家心儿里甜滋滋的,这次你要记住哦,我叫醉波”。

醉波!

易寒朝醉波汹涌澎湃的胸部望去,叹道:“这名字真是贴切,果然是令人心醉的波”。

醉波明白易寒的意思,俏脸一红,手帕一挥,羞道:“不来了,子寒哥哥,取笑人家”。

易寒佯装严肃道:“醉波,这怎么能说是取笑你,这可是我心底的呼声”。

“是吗?”,醉波喜孜孜的别过头去,手帕将自己半边脸蛋挡住,黄纱承的香腮如朝霞映雪。

易寒笑道:“找个时间我们好好研究醉波二字的涵义”。

另外两女见易寒只顾跟醉波讲话却无暇顾及她们,不依道:“子寒哥哥你偏心,都不跟人家讲话,人家叫忆香,又有什么涵义呢”。

易寒凑近忆香脖子深深的闻了一下,忆香咯咯笑了起来,花枝招颤道:“痒”。

易寒道:“你身上这个味道香而不浓,甜而不腻,让人过后忆忆难忘啊”。

忆香纤指在易寒脸上轻轻划了一下,嗔道:“你骗人,香味怎么可能甜而不腻”。

妙眸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忆香,我刚才见子寒哥哥偷偷吻了你一下”。

忆香不怨反喜,一把将易寒抱住,“子寒哥哥,再吻我一次,刚刚人家没有感受到”。

易寒哈哈大笑,“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却朝着身边这个穿着浅紫衣衫的女子笑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刚要回答,易寒伸指按在她的香唇,看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先别说,让我猜猜看,你是不是叫美眸”。

妙眸嫣然一笑,却摇了摇头道:“子寒哥哥聪明,但绝对不会猜到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香君姐给取的”。

易寒哈哈大笑,突然吐出一句毫不关联的话来,“那醉波的名字定是她妈妈(老鸨)给取的”。

妙眸道:“别转移话题,哥哥快猜”。

易寒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道:“你的眼睛清澈无浊,明亮动人,让我想到了“轻羽涉池,清澈微激”,若是我取,便会取轻羽二字,想你那香君姐姐也到不了这个境界,你的名字定脱不了,妙,清,雨三字”。

妙眸喜道:“哥哥高才,人家就叫妙眸,哥哥你快说说看,如何脱不了这三个字,香君姐姐还从来没有给人家解释”。

易寒笑道:“你的眼睛让人有种想一窥深潭的欲望,这妙字定是取自“欲觅妙莲华”,清字嘛,你的眼睛虽清澈无浊却天生罩上一层迷离恍惚的水雾,这又正应了一句词“花清月未清”,忽现忽丽,雾里看花”。

忆香入神的望着易寒,情不自禁问道:“那雨字呢?”

易寒嬉笑道:“真的想听”。

忆香拽着易寒衣袖扯了几下,撒娇道:“哥哥,快别买关子了,人家听的正入神呢”。

易寒又朝妙眸笑道:“你想听吗?”

妙眸主动送给他一个香吻,娇道:“哥哥,你收了人家礼物,要满足我的好奇心哦”。

易寒苦笑,“我这才擦干净,你又来添乱”。

一旁久未出声的醉波嬉笑道:“你再不快说,我们就再给你身上留下更多的痕迹,哥哥,这一次可不止脸上哦”,低头朝他胯下瞄去。

易寒笑道:“醉波,你对那些公子也是这么大胆热情吗?”

醉波昂起头,傲然道:“才不是呢,人家虽然比不上香君姐,当也是媚香院的红牌”。

“哥哥,你若是还不说,人家可真要亲了,我也不怕,只是哥哥恐怕要出丑了”,醉波眼神射出锐利的光芒,再一次瞄向他的重要部位。

易寒笑道:“好好好,我说,这个雨字......”,却突然朝妙眸臀儿用力拧了一下。

妙眸娇嫩的身子如何受的了易寒全力一拧,剧痛入心又恨易寒狠心,眼眶一红,就落下泪花。

妙眸泣道:“易公子你干什么,难道你也把我看成可以随意欺辱的贱人吗?”,醉波与忆香二女大吃一惊,看着易寒的眼神再没有刚刚那般温柔亲密,变得冷漠如水,隐隐带着鄙夷,忆香也不知觉的松开搂住易寒的手。

本来她们打算捉弄易寒,一番接触却深深的被他的风趣才学所吸引了,不知不觉真情流露,岂知易寒此举,却狠狠伤透她们的心。

易寒大慌,柔声道:“好妙眸,莫哭莫哭,我这是在向你们证明这个雨字”。

妙眸却越想越伤心,这易寒也把她看成那种轻贱的女子,可以随意亵玩,哭的更厉害更伤心,泪水落下却不是从眼角两边垂落,而是像雨帘一般顺颊流下。

易寒急道:“你们快看,妙眸哭泣的时候,眼泪是不是跟雨帘一般”,两人朝妙眸看去,果真如易寒所说。

妙眸见三人盯着她看,一脸好奇,却停止哭泣了。

易寒趁这个空隙,续道:“妙眸颧骨平坦,这哭泣的时候就如雨帘一般,这又与一句诗词相呼应,“泪线千丝,雨帘含眸影”。

三人恍然大悟,却明白错怪了易寒,醉波与忆香看见妙眸哭的稀里糊涂的模样喜感十足,忍俊不禁。

妙眸幽怨的凝视着易寒,柔声道:“哥哥好狠心哦”。

易寒歉道:“是你们威迫我要解释的,这也是无奈之举,妙眸,这样吧,我让你拧回来,你尽全部力气”。

妙眸伸手按在他结实的臀部,却突然道:“很疼的,我却不舍得哥哥遭受这同痛楚”。

易寒心中一暖,不管她们是真情假意,至少这一刻,他们都感觉到开心。

痴珊提着水壶走来,“子寒哥哥,水来了,让奴家帮你清洗干净脸”。

八只娇嫩的小手在易寒脸上争前恐后的擦拭起来,让易寒感觉销魂的很,今天总算没白来。

这时候李明濛与红衣女子走了过来,见到这一幕却大吃一惊。

李明濛微微一笑,“易兄,你又哄骗人家了”。

易寒淡淡一笑,脸上清凉湿润,应该是洗干净了。

那红衣女子却惊讶这几个姐妹什么时候对男子这般殷勤,况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说赌注吗?见四女喜上眉梢,却似假戏真做。

红衣女子对着易寒笑道:“奴家如酥,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呢?”

易寒未答,四女却围绕在易寒身边,“子寒哥哥”,“哥哥”,一声娇过一声。

如酥一讶,哥哥都喊出来了,这哥哥二字在青楼女子眼中却有特殊含义,那就是心儿里喜欢得要紧的公子,才会有如此亲密的称呼。

李明濛走到易寒身边低声道:“易兄,注意影响,已经有好多人在看你”,易寒眼角偷偷扫视全场,果不其然,无数道眼红的眼神正盯着自己,讪笑一声,“嘿嘿,老毛病犯了”。

李明濛莞尔一笑,这却是他的经典口头禅,却被易寒给套用了。

几女依依不舍的与两位俊公子道别,两人往敬山亭内走去。

第十二节 女学士柳紫兰

两人走近敬山亭,今日这敬山亭却是不准闲杂人等入内,子亭东面双柱贴上一红纸黑字的对联,十几层曲折的台阶下面,两个壮实的汉子正把守路口,除了来登记入册的青楼女子,余者皆不得进入。

李明濛大感扫兴,本想登高而望,一览春山碧树,绿水蓝天。

易寒却也释然,这也难免,敬山亭最多容纳几十来人,若人人汹涌而至,岂不乱套了。

主持花案方似乎明白扫了这些才子们的兴致,在一块宽敞处,设一长桌,铺开一长卷,旁边笔墨砚伺候,以供才子们提笔款书留个纪念。

两人走进,陆续见有人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诗词墨宝,并在诗词结尾偏下方处留下自己的名讳。

李明濛解释道:“这长卷却有一个名字叫“万才书”,非才子而不能在上面留书,所有在上面留书者皆是心中颇有墨水之人”。

易寒笑道:“那女子可否在上面留书呢?”

李明濛道:“这却是不能,非男子而不能留也”,续道:“这万才书,花案到那这书就便跟到哪里,花案结束之后会有名家甄选三句最优的诗词,此三人依照排名由花谱前三名单独接待,怎么,易兄有没有这么兴趣”。

易寒笑道:“兴趣自然是有,只是此刻长卷之上密密麻麻的留书已不下数百句,等花案结束,离那个万字也不远了,要在万人之中脱颖而出,谈何容易,只是我却好奇若是那最优三人之中有一位是女子,这又如何是好”。

李明濛笑道:“这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

易寒反问道:“如何不可能,时今,女扮男装的才女可不在少数,就拿玄观来讲,她若扮作男装,在这万才书上面留书,依你姐姐的才学,最后被列为前三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明濛决然道:“她心性淡漠,绝不会做这种趋俗附庸的事”。

易寒哈哈笑道:“玄观不会,难保有那个不甘屈于男子之下的才女会这么做,我就偏不信”,说完便在密密麻麻的诗词中寻找起来,依他的眼力不难看出男女笔法的差别。

李明濛心中虽然不信,但也好奇起来,一同望去。

易寒看了半天,却果真看不出那句是出自女子之手,其中一句诗词却让他眼前一脸,“醒时恼见花阶楼,朦胧更怕青青柳”。

“好书法”,易寒忍不住喊出声来,李明濛好奇问道:“易兄说的是那句”。

易寒指去,道:“明濛,比起你姐姐之才如何”。

李明濛点头道:“确实好书法,远胜于我”,却不提及玄观。

易寒笑道:“男女之比就算胜也不光彩,输了更没脸见人,这个才女之争却更有意思”。

李明濛讶道:“易兄此话何解?”

易寒:“明濛,我有一种预感,这句诗词出自女子之手,只是我却好奇,她的笔锋却完全没有委婉之势,竟比男子还要刚性一些”。

李明濛再朝那句诗词看去,思索半天却看不出其中玄机,在他看来这明明就是出自一位大才子之手,问道:“易兄,有何玄机,快快说来”。

易寒摇头道:“没有玄机,我只是一种感觉”。

李明濛哑然失笑,没有说些什么,提笔留书,“云晴朗朗半山边,未登敬亭心难愿”尾处留下名讳。

易寒也提笔写下,“赏雅无限还赏俗,花影衣香心中留”。

李明濛看去大叹好词,“易兄,今日你可是赏雅又赏俗,赏花又赏人,在你心中到底是花俗还是人俗”。

易寒朗笑道:“当然是花俗人雅,花再娇再香,没有美人来衬托,宛如死物,花因人而娇自古有之”。

两人闲聊几句之后,李明濛道:“这不远处有个火神庙,此刻天色还早,我们过去踏游一番如何”。

易寒点头,片刻功夫便来到这火神庙,此处比起那敬山亭却是寂静许多,稀稀落落的就那么几个人,两人踏入庙中,一路走上,白云曲径,绿意堆积。

来到大殿处,正中供奉一铜铸火神像气势非凡,台上供着水果银盘,两端蜡台红焰,中间一铜塑大炉,插无数香,香云氤氲缭绕。

李明濛道:“易兄,既然来了,我们也摆上一拜,希望这个火神爷来保佑”。

易寒笑道:“我却不知这火神爷有何神通,难道免我无火祸之灾”。

侧旁一位沙弥突然道:“这位老爷,可以不信却不能不敬”。

易寒一听有理,便随李明濛烧香跪拜,心中默念着:“火神爷,请保佑我美人多多,艳福不断”。

拜完之后往箱子里塞了一些香钱,骤然见殿壁左厢,墨沉淋漓,写着一首七律,心中一讶,笔法竟是刚刚在万才书所见相同。

“孤钟响似惊霜早,晚夜尘多飞觞声,寂寞孤怜荒冢在,埋香埋玉总多情”。

易寒未出声,李明濛叹道:“好一首高华清爽的七律”,原来他也看见了。

李明濛正呆想着,易寒却向那位沙弥问道:“师傅可曾识得题诗这人”。

沙弥道:“是位白脸白衣的公子,来过两三次了,模样极为俊俏,极为好认,你们进来的时候他刚刚离开”。

易寒道:“这首诗好的很,是个才子之笔,师傅切勿涂抹掉”。

沙弥笑道:“公子放心,那位白面公子在这院子里题了不止一首,我师傅见了喜欢的紧,说是这些诗句让庙内变得生机勃勃”。

李明濛笑道:“易兄,难道你还不死心想证明他是个女子”。

易寒道:“走吧,我们进来刚一会,应该能追到”。

两人快步追到庙门口,就见一神采奕奕的美少年漫步而行,停停走走,举止娴雅,风度潇洒不羁,身边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灰衣小僮。

易寒追了上去,喊道:“这位公子请留步”。

白衣男子回头,一道神采朝他射来,易寒忍不住眼光荡漾不定,这脉脉的清波全部灌注在心头,那缕灵魂好似被他带走,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对方当做一个女子。

易寒练满按定心神带着笑容走进,这白衣男子爽朗笑了起来,“这位兄台是在叫我吗?”

近距离再见他,身子比寻常男子有些瘦弱,俏俏而立若细柳扶风,鼻子自觉传来一股淡弱的清香,非兰非麝,沁人心脾,独天得厚的天赋让他立刻就可以断定此人女扮男装。

李明濛慢步走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易寒终究还是错了,此人丰神俊朗,顾盼不凡,举止之间丝毫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之态,断不可能是女扮男装。

易寒行了一礼,那白衣公子也回了一礼,易寒笑道:“刚才大殿左厢壁上的七律可是兄台所作”。

白衣男子笑道:“百无聊赖,排拓胸襟而已,见笑了”。

突然主仆二人目光同时往易寒脖子望去,莞尔一笑,那身后的小僮情不自禁的掩口,眉梢带着笑意,小脸娇艳无比,李明濛见此突发状况,心头一讶,这明明是女子才有的娇态,却往那白衣公子望去,见他双目朗朗,嘴角微翘,神态爽朗,却瞧不出究竟。

易寒讶异,低头望去,见脖子上有几处鲜艳的唇印,看来是几女故意在他身上留下的,这白衣公子一眼就瞧见,她们几人岂会不知,情不自禁,哈哈笑了起来,放.荡不羁的本性又暴露出来,“这个公子,难道你在羡慕我不成”。

白衣男子莞尔笑道:“公子风流俊俏,若在使出一些手段,那些小娘子岂能不趋之若狂”。

易寒笑道:“你呢?”,他这句话含义又颇深,明是说你风采不弱于我,暗却是问你会不会为我趋之若狂。

白衣男子神情洒落,折扇轻摇,笑道:“薄衫轻扇东风来,蝶恋花惆怅连连”,言语中表示追求自己的人多不胜数,惹的心中惆怅万分。

李明濛笑道:“看来这位兄台也是风月中人,无风花颤,蜂浪蝶狂,好一个风流才子”

易寒哈哈大笑:“世上只有藤缠树,有谁见过树缠藤,兄台莫要过于自负,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女子最终都是要依靠在男子身边,任你才情孤傲,最终也难跨世俗伦理。

易寒屡屡暗示,她岂能不明对方早已看出自己身份,似有意似无意,脉脉朝易寒看去,明珠仙韵,动人魂魄,易寒立即被迷的恍恍惚惚,身子好似被盯着板上,一动也不动。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神情心高气傲,道:“根浅叶茂盆中景,风雨吹得伊飘摇,非树反而来缠藤”。

易寒知她暗暗讥讽自己空有其表,未有内涵,似那盆中景,却不怒反喜,好一个多才多学的女子,赞道:“好一句非树反而来缠藤”。

白衣男子道:“见笑,这这句“世上只有藤缠树,有谁见过树缠藤”也很有道理”,她见易寒丝毫不怒,反而颇有风度的不吝赞赏,顿时有了好感。

一旁的李明濛却一脸糊涂,两人这是在打什么哑谜,他却听得似懂非懂,什么树缠藤,藤缠树的,跟易兄在一起,这风头无论何时都被他占去,打断道:“在下李明濛,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朝李明濛微微一笑,却朝易寒看去,似要等他先说,这个举动看在李明濛眼中可以说极为无礼,此人将他淡视,脸上不知觉露出不悦之色。

易寒只顾眼前佳人,却没有发觉,吟道:“洗虑因吞清明箓,世人皆贪我常足”。

白衣男子不知觉道:“寒栖子歌”。

易寒笑道:“正是,在下姓易,名子寒”。

白衣男子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微屈膝,突然向两人道了个万福,“小女子柳紫兰见过两位公子”。

李明濛顿时目瞪口呆,她便是当今皇太后金言受诰,天下第一女学士的柳紫兰,柳紫兰幼时便入娼门,这一段经历却成为她人生上的一个污点,后入宰相府为侍女,宰相死后,她却被驱赶出家门,皇太后怜她命运多舛,欣赏她才学巾帼不让须眉,金言受诰天下第一女学士,她是虽妓却非妓,虽为女子却有学士之称。

呆了一呆,才记得自己要还礼,“小姐不必多礼”。

李明濛惊颤道:“小姐就是有天下第一女学士的柳紫兰”。

柳紫兰微微点头,易寒诧异李明濛为何如此激动,这个天下第一女学士的称谓也让他颇为不解,学士还有女的。

李明濛激动道:“小姐为何来到金陵,现落塌何处,我与易兄改天前去拜访”。

柳紫兰道:“金陵重订花谱,看有没有人把我柳紫兰放在眼里”,这说的极为自负,也极为怪异。

易寒讶异,这花谱之上的人都的青楼女子,你头上顶着天下第一女学士的光环为何会想到与青楼女子争风吃醋,易寒却不知,这天下第一女学士终究是个虚名,一入娼门终身为妓,加上被驱逐出周家,猝然站立在那茫茫天地间,无亲无故,让一个弱女子何去何从,倒是有人愿意收留于她,其心却是不正,以她的自负自傲,宁愿坠落风尘也不愿成为别人亵玩的宠物,何人能入她眼,何人能虏她心,何人能娶她,要同时做到这三点,天下男儿虽多,却屈指可数。

李明濛讶道:“又有何人胆敢将小姐列入这花谱之中”,在他看来以柳紫兰的才情是绝对与妓女二字沾不上关系,他慕名已经,今日得见虽不能一睹娇姿也是足矣。

柳紫兰微微一笑,不入青楼不知青楼苦,不为女子不知女子悲,此人服饰华丽,定是出自富贵人家,如何懂得她们这些女子心底的悲苦无奈,又有那个女子愿意为妓,背负着贱民烙印。

柳紫兰淡道:“现居听雨阁”。

李明濛不敢相信,听雨阁却是属于丽人院的一处房产,难道柳紫兰打定主意要堕落风尘了吗?忙道:“小姐若是暂时没有居住的地方,我倒有地方可以安置一二”。

柳紫兰轻轻摇头,道:“若是闲居我却不愿,若是久住公子是要以何名目将我安置”。

这话说的李明濛哑口无言,他是自然无法娶柳紫兰为妻,就算愿意也风闻此女非名士高才不嫁,这是何苦呢,寻个普通人家嫁了如何不好,却偏偏要堕入风尘,这让他想不懂也想不通。

易寒笑道:“要不,我来安置你如何”。

李明濛一愣,柳紫兰笑道:“公子也有豪宅庭院供我居住吗?公子有名士之名让如是甘心追随吗?”

柳紫兰连续问了两个问题,易寒笑道:“我乃李兄府中的一名小家丁,住的是单人小屋,名却是家丁之名”。

柳紫兰吟吟一笑,“易公子虽一片热情,奈何如是久尝富贵逍遥,却受不了这清贫之苦,弯腰之劳”。

柳紫兰虽直言看不起他,这倒也是大实话,她就是这样的女子,只有在风花雪月之中她才能绽放光芒,若成为一个忙忙碌碌,粗布素簪的妇人有点暴殄天物。

易寒淡笑道:“谢小姐如实相告,让我有自知之明”,一旁的李明濛讶异,易寒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柳紫兰道:“我却不是看不起你,只是我的梦想却不是劳劳碌碌过上一生”。

易寒道:“萤虫命虽短,却开放的如此灿烂绚丽”。

柳紫兰喜道:“原来你懂的,我还怕你想不开哩”。

易寒哑然失笑,这女子也太自负了,难道她以为自己见过她一面,就心魂授之,得不到她就闷闷不乐吗?

易寒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

柳紫兰便将易寒看上一看,见他意气风发朝气蓬勃,笑道:“你这人落拓的很,方才我倒小瞧了你”。

易寒报以微笑,柳紫兰续道:“明日我有空闲,两位公子若是有闲暇可来听雨阁找我”。

客套一番之后,柳紫兰与两人告别,在小僮的陪同下离开。

(柳紫兰是以历史名妓柳如为原型,这是架空文,为了不与历史混淆,便用她的一句名句

“西冷月照紫兰丛,杨柳丝多待好风”,取紫兰二字作名)

第十三节 女先生

易寒两人寻了半天,这赵博文与楚留情两人却不见踪影,也不再寻,打算回府。

李明濛对金陵熟悉,走到前头领路,这一次却没有走大街,专挑一些小巷小路捷径。

幽深曲直的小巷,脚下是那饱受了千年风霜的鹅卵石,巷子两侧围墙,垂绕着一条又一条的苔青雨痕。

白墙黑瓦,雕花窗,不时可见百姓人家烧菜做饭升上屋顶那袅袅的炊烟,缭绕着漆黑的屋瓦。

阳斜人归,淳朴的小贩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挑着菜篮子从身边插肩而过,慈祥的老人坐靠在门前晒着悠闲,孩童在巷中追捕嬉戏,好斗的鸡犬相争之声添上喜悦的气氛,还有督促孩儿归家的吆喝声。

徜徉于宁静与淡雅的古巷中,沐浴着市井中的祥和与温馨,易寒与李明濛身上庸俗的气息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易寒心神意动,忍不住吟道:“绮窗平户浓荫满,绕砌苔痕青遍,一霎光阴骤变”。

李明濛笑道:“易兄诗兴又来了”。

易寒微笑道:“情不自禁,若是能住在这种地方也算是妙事”。

李明濛道:“你不常来,自然感觉新奇,时间长了便会腻味,想念那楼榭亭阁,林木葱葱,百花争艳的大院”。

穿过小巷,前方豁然开朗,杨柳依依,池塘泛着绿波,成群结队的鸭子游在其中,一间木屋小院前的一块空地,车马盈门,不少儒生打扮的男子围在一起,市井俗夫也来凑热闹,喧嚷声从远传到两人耳中。

李明濛好奇道:“这破落小院前怎么有这么多人,我们去瞧有究竟”,易寒点头。

众人熙熙攘攘正聊着什么,好像跟棋有关,易寒两人肃立一旁,竖耳听着,因为人多,倒也没有特别注意来了两位年轻公子。

议论的内容好像是围绕着人群中间一位白衣粉面的年轻公子,看着有几分儒雅,透着英气,神情傲慢正与身边一个灰色男子低声说着什么,看那灰色男子一脸恭恭敬敬,看来是他随身仆人,揣在树上那匹白色的好马,装饰马鞍,均属上品,想必就是这白衣公子的坐骑。

人群分为两帮,一般是以这白衣男子为首的与他随身的几个仆人,另外一帮是本地的儒雅书生以及一些市井寻常人家。

只听有人问道:“你们说这个苏州秦棋圣比起我们这洛游书院的女先生,谁的胜面更大一些”。

有人答道:“这可难说,听说这秦棋圣号称苏浙两地无敌手,这三天来,在静心棋院设下彩头,金陵的所有的棋道高手均铩羽而归,这洛游书院的女先生可是我们金陵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了”。

又有人道:“这女先生平日里都是不随便与人下棋,不知道这秦棋圣专门拜访,她敢不敢应战”。

刚才那人道:“我看会,她前些日子不是让我们这些人筹些钱想将这书院修整一番吗?若是赢了秦棋圣,得到彩头不就有钱”。

李明濛听完笑道:“易兄,这样破落的小院也胆敢称书院二字,这让金陵书院的白老先生情何以堪”。

易寒刚要答话,旁边一个耳尖的灰衣男子听到李明濛的话,突然转身,脸上带着不善的表情朝李明濛道:“怎么,破落的小院就不能称为书院吗?这洛游书院读书不收钱,那金陵书院也能不收吗?在我看来这女先生比那什么白老先生才学还要高,至少棋就绝对比他下的好”。

易寒莞尔一笑,从这男子一身打扮就看出他是市井百姓,他自然不会懂得金陵书院的白丛熙岂是这些普通私塾的先生可比,款且对方又是个女子,这女子做先生倒也新奇的紧。

李明濛刚想出口反驳,易寒抬手阻止他说话,笑着对那灰衣男子笑道:“这位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灰衣男子朝两人看了一眼,才道:“你们两人懂不懂下棋”。

李明濛顿时不悦,被一个市井鄙夫问自己会不会下棋,那个文人才子不是琴棋书画略通一二。

易寒笑道:“略通一二”。

灰衣男子这才道:“想你们也不是什么高手,连这金陵女棋圣都不认识”。

易寒哦的一声,“这金陵有一个女棋圣,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灰衣男子傲道:“我们这女先生啊,生性淡泊,平日里专心教书,这下棋只是她的爱好,金陵元宵棋会青年组的冠军马国平认识不,前些日子来与我们这位女先生对弈,中盘就败北,我们这些棋艺爱好者就给她封了一个称号金陵女棋圣”。

易寒微笑道:“原来是无冕之王,能中盘就让马国平弃子认输,倒也称的上棋圣二字”。

灰衣男子道:“听你这么说,看来你也是个懂棋的人”。

一旁的李明濛听不得这灰衣男子将那女先生夸上天,却句句贬低他们二人,傲然道:“我的这位易兄的棋艺可是连无相寺的静明大师都要佩服赞赏”。

灰衣男子不屑道:“赞赏有什么用,人人的知道静明大师逢人就说三句好话,胜过静明大师再说”。

易寒问道:“大哥,那位白面公子又是何人”。

灰衣男子本来不想再与两人讲话,见易寒恭敬有礼,这才道:“那位便是号称“苏浙两地无敌手”的秦棋圣秦慕容,已经连败苏浙两省十七地的高手,这三天来在静心棋院设下彩头,金陵无数高手应战,皆败于他手,本来他今日就要离开,听闻这金陵还有一位女棋圣,便特意前来想与女先生手谈一局,证明自己棋圣的名号”。

易寒道:“那怎么都站在门口等着,棋局怎么还没开始”。

灰衣男子道:“这不是还没下课呢,都在等呢?”

话刚说完,就听有人喊道:“下课了”,陆续有孩童从大门走了出来,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子扑在灰衣男子怀中,撒娇道:“爹,今日你怎么这么好,专门来接我”。

灰衣男子脸上有些尴尬,却问道:“狗子,今日先生都教你们什么了”。

那孩童喜道:“先生教我们写字,还给我们讲故事,你看,这是我写的”,手中正拽着一张白纸,写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善”字,又扬起另外一只手,“先生还送给我一只笔”。

灰衣男子责备道:“狗子,先生教你们读书不收钱,你怎么可以让先生破费呢”。

孩童笑道:“我们说了,可先生说这是她自己做的,不用花钱”,“先生还说了,看见我们脸上灿烂的笑容她就最开心”。

灰衣男子道:“好吧,你先回去吧”。

孩童疑惑问道:“爹,你不是来接我回去”。

灰衣男子道:“你先回去,叫你娘晚上给我留饭”。

孩童眨了眨眼道:“爹,我知道了,你又想瞒着娘去看先生下棋”,见灰衣男子一脸忧色,笑嘻嘻道:“爹,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娘的”。

那秦棋圣在众人的拥围下走进院子。

易寒两人也跨过那扇简陋的大门,走进这木屋小院,便见院内几枝桂花垂挂在墙头之上,掩不住幽香,散发着幽情,轻的风,粘着香的韵,飘飘娇瓣飘入心头,易寒顿觉潇洒飘逸,其他人却没有闲情欣赏,只是匆匆扫过那院子里那几棵高高矮矮的绿树。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道:“秦公子,请入屋,先生有请”。

秦慕容扬手道:“慢着,秦通,将东西拿来”。

他身边一个随从,双手捧着一块绑着彩带的红板,板上是锭锭元宝,众人目瞪口呆,这彩金也有五百两银子吧,比在静心棋院的时候还要多。

秦慕容傲道:“这五百两银子是彩头,若是女先生胜了,这彩头就归她,若是我胜了,这女先生从今往后却不能再用棋圣的的名号,你速速前去询问她的意见”。

妇人笑道:“不用了,我家先生从来不稀罕什么名号,秦公子请吧”。

秦慕容大步踏入屋子,众人蜂拥上前就要挤进去,妇女却拦了起来道:“诸位,屋子小,容不了那么多人”。

众人一脸丧气,这看不到高手下棋,那还有什么意思。

秦慕容却对随从道:“秦通去将棋布在院子铺开,秦达你来传棋”。

众人一听均露出喜色,看来这秦棋圣早有准备。

妇人又说了一个请字,秦慕容手又是一扬傲慢道:“慢着,我说你这先生用的是什么木质的棋盘”。

妇人一愣,这下棋就下棋,跟棋盘有什么关系,还是尊敬笑道:“楸木的”。

秦慕容眉头一皱,道:“楸木太硬,我下不习惯,有桐木的吗?”

妇人摇了摇头,秦慕容又朝随从道:“将我那古桐木棋盘拿来”。

“棋圣,就是棋圣,下棋就是有讲究——”

有人却颇为不屑,低声道:“下棋就下棋,能下赢才算厉害,搞这么多花式干什么”。

“其实高手下棋却挺有讲究的,落子时的声音,周围的环境,以及对手的强弱,若是能按照自己的节奏,却能超常发挥”,又有一人应话。

众人听完评论络绎不绝。

易寒微笑,还确实有这么一个说法,下棋的布局、着法、时间、节奏,乃至对输赢的态度,心情的愉悦都有影响到整盘棋的输赢,对弈时,局势多变,有时候脑子灵光一闪,下出一二手妙招,这就大大增加自己获胜的几率,当然这是对于同等高手而言。

就拿棋艺不分上下的两个人来讲,为什么有时候会输,有时候却能赢,精气神的充沛,节奏的掌控,还有一些不可控制的外界因素,有的人觉得坐在那里舒坦,心情好,思路活跃,有的人觉得别扭,不能静下心来一心下棋,就算能静下心了,这气势却被对方压着。

那刚刚跟着秦棋圣的秦达半响才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有人走到他的身边追问道:“开始了没有”。

秦达道:“没呢,我家公子下不惯云子,让我拿他自己带的缅玉子呢”。

“排场这么大,一会若是输的一塌糊涂那可就丢大方了”,人中有一人看不惯忍不住出言讥讽。

“怎么会呢,怎么说他也号称棋圣,就算输了,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有人持不同意见,虽然这秦棋圣磨磨唧唧,但好待这也是一场经典对弈,都等了老半天了,也不妨再等一会,主要是能看到精彩的妙招。

一会之后,终于开始了,那秦达忙着传棋,那秦达忙着摆棋,两人簌簌快速应上十几手,刚才秦达报了,猜先,秦慕容执黑先行,易寒朝棋局上看去,这白子的起手式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起手占据边隅,往中间切入,以跳,靠,飞方式行走,这种起手式看在高手眼中,变招复杂多变,难以掌握对方动机,可并可顶,易飞易挂,若是稍有疏忽,落入圈套,就全盘皆输。

李明濛也是半个棋痴,正看的入神呢。

这才十几手,还看不出什么,这秦慕容应的不错,步步稳健。

突然大门口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原本飘逸出尘的一身装扮却因为额头渗着汗水而大减风采。

“明公子,你今天又来了——”

“明公子,你来的真是时候——”

“明兄,这女先生正与秦慕容在对弈呢——”

这人明显人缘不错,一进院子就有几人与他打招呼,那些没有打招呼的不是入神看着棋局,就是与他不太相熟。

易寒朝他望去,失声喊道:“明修!”

明修望来,一脸喜悦:“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朝身边几位围着他的人道:“几位请让过,让我与好友叙叙旧”。

几人朝易寒看去,却也是一位风采不亚于明修的男子,从明修热切的表情可以看出在明修心中对他极为重视。

多日不见,两人相视而笑,明修有些激动紧紧握住易寒的手。

沉默半响,明修笑道:“易兄,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我与于兄多次去寻你,你府内的人也说不清道不明你在何处”。

易寒笑道:“一言难尽啊,办点私事,让几位挂念了,对了,明兄,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明修往屋子方向看了一眼,轻轻说道:“你也知道,我一痴书法,二痴围棋,这书院的女先生棋下的很好”。

“是吗?”,易寒盯着明修,刚才见他虽淡淡往屋子一瞥,眼神却充满热切兴奋的光芒,这种眼神出现在淡定的明修身上可是极为少见。

旁边一人笑道:“明公子是专程来看女先生的吧”。

明修少见的露出一丝尴尬,笑道:“算是吧”。

易寒盯着明修,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明修被他看的不舒服,问道:“易兄,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有这方面兴趣的人”。

易寒哈哈一笑,“可疑,明修也会开这种玩笑,实在可疑的很”。

明修似被道破心思,白皙的脸涨的厉害,低道:“易寒,我也不瞒你了,我喜欢上她了,我明修生平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女子,想她时让我心情激动澎湃,偏偏在与她相处的时候却清静、恬澹如云”。

易寒一讶,能让明修如此痴狂的定是不同寻常的女子,依他性子,普通的美女根本无法让他如此推崇,问道:“她是谁”。

明修脸上露出笑容,“就是这书院的女先生”。

易寒笑道:“能让明兄如此赞赏的,这女先生定是美貌天仙”。

明笑道:“易兄,你没见过她不会明白我的那种感觉,这跟容貌无关,而是她的一举一动均透露出独有的内涵韵味,她用温柔的手圆了普通人家孩子一个读书梦,用成熟温婉的韵致妆点着她朴素的容颜,用淡薄的心态来阅读生活的风雨雷电,用睿智的思绪面对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我看来,无论什么艰辛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只会报予嫣然一笑。

易寒笑道:“明兄我相信你的眼光,这种地方你不常来吧,为何你会识得她呢”。

明修笑容满面道:“说来也巧,那天我无意间经过此地,看见院子吊着一对纸制龙凤灯笼,这种灯笼样式我却从来没有见过,当时只觉的玉宇澄清,月华散尽,挂在这破旧的大门上方好看极了”。

易寒道:“哦,我刚刚却没注意”。

明修笑道:“当时我经过的时候是晚上,四周幽暗,独有此处光明,所有一眼便瞧见”。

易寒讪笑道:“明兄依你的性子自然不会深夜拜访,你隔日前来的吧”。

明修道:“我当时并不知道她是女的,只是想夜深不太方便,后来相处些时日,才知道她还是一个手巧的能家,一双妙手能制天下万物,易兄请看,你能想象屋檐下挂着的蝴蝶与紫薇花是用纸做的吗?”

易寒朝明修所指方向望去,那些染上颜色的纸花静静在挂在屋檐之下,像晚霞跳动的火焰,蝶儿无风而动,薄翅轻扇空迷津渡,没有铃铛,却能让人感觉一曲美妙的乐章萦绕耳畔,这个场景是如何熟悉,易寒苦笑一声:“苏洛”,天底下除了她再也没有人能制作出如此巧妙,死物生音的东西。

明修失声道:“易兄,你认识她”。

易寒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她是我的老师啊!”

第十四节 苏洛

苏洛这是一个他从心底佩服而尊敬的女子,明修说的对,她身上有一种韵味吸引着你忍不住与她亲近,想她是心情澎湃,见时却宁静致远,想起自己有一次色胆包天潜入她的房中偷她的内衣亵裤,刚好苏洛推门进来,被她发现,易寒当时尴尬万分,这可是每天都要见面的老师,那知苏洛却微微一笑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要帮我洗衣服”,尴尬的气氛顿消,易寒低着头不言一语拿着她的内衣往门口走去,清脆淡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得洗干净送回来”。

“易兄,易兄”,明修连喊两声,“什么”,易寒才从记忆回到现实。

明修道:“易兄,你刚刚说,苏洛是你老师”。

易寒道:“不错,严格来说她是我的棋师”。

明修惊讶道:“她那么年轻怎么可能是易兄的老师呢?”

易寒解释道:“她只不过年长我几岁而已”。

明修继续问道:“她是怎么成为易兄的棋师”。

“当年她云游四处,偶然经过我家,讨口水喝,刚好我爷爷与村里的老头闲着无事在院子里下棋,她站在那里看了一会,最后与我爷爷下了一盘,将我爷爷折服,爷爷见她棋艺高超就请她做我的棋师,那年我才十六岁,可惜她却只做了我一年老师便离开了”,说到最后惋惜之态显形于表,其实却因为易寒给她写了一封情书,隔日之后,苏洛便不告而别,茫茫人海,能再次偶遇,心中却是异常激动,他有一股冲动想冲进屋子见见那记忆中儒雅的模样。

闲聊了几句,易寒突然问道:“明兄,你有向她表白吗?”,这其实是他心里最关心的问题,面对苏洛,他有一种无力感,从来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虏获她的芳心,明修这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男子她会喜欢吗?

明修苦笑着摇摇头,叹了一声道:“在她面前我竟没有勇气开口,我感觉她会拒绝我!”

易寒心中宽慰,至少连明修都不能让她动心,自己还不算太丢脸,却真诚道:“明兄,努力吧,时机一到,勇敢向她表白”,他心中虽有不愿,却是真心话,他已经打算弥补多年之前的遗憾,从话出的那一刻开始,明修就已经是他的情敌。

明修笑道:“那是自然”。

易寒道:“明兄,我来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明修笑道:“易寒所认识的人定是雅士高才”,易寒听完哈哈大笑,“来,见了他,你就知道他是不是雅士高才”。

两人走到正在入神看着棋局的李明濛身边,易寒拍了他的肩膀,李明濛猛一回头,脸上带着不悦,见是易寒这才脸色软了下来,怨道:“易兄,我正看的入神,被你这么一拍,思路都断了”。

易寒哈哈笑道:“明濛,我来跟你介绍我的一位朋友,这位是明修”。

李明濛朝明修露出微笑抱拳道:“在下李明濛”。

明修微一错愕,他却是认识金陵三大才狼之一的李明濛,旋即恢复淡定,笑道:“明修久仰李兄大名”。

李明濛哈哈大笑,“明兄定是久闻我的臭名,该不会不屑与我交往吧”。

明修爽朗一笑,“今天见李兄风采顾盼不凡,这传言也不可足信也”。

李明濛这人爽快,你对他尊重,他便会对你更尊重,往日里那些才子无不闻才狼之名而闻风丧胆,岂能表现的如明修这般泰然自若,坦坦荡荡,好感顿生,再加上易寒这一层关系,顿有结交之意,笑道:“明兄,我们三大才狼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好色了点,粗俗了点”。

明修笑道:“风流方为才子本色”。

李明濛喜道:“明兄真乃知己也,当初易寒也是这么说的,我们三大才狼是一见倾心,改天我介绍楚兄与赵兄给你认识,他们定会喜欢的紧”。

明修微笑点头,李明濛续道:“他们两人爱好风花雪月,不知道合不合明兄口味,兄弟我却是从良了,哎,对了明兄你喜不喜欢下围棋”。

“略懂一二”。

李明濛指着棋局道:“明兄,你看,这算不算是一手妙招呢”。

“入界宜缓,算的上是一妙手”。

两人初见便熟络的聊了起来,却将易寒冷落在一旁,易寒却无心看棋,一颗心思飘向小屋之内那个多年不见,又让他念念不忘的女子,“苏洛,你是否温婉依旧”。

这种应彩的棋局都是有时间限制,两人又是擅长下快棋,一炷香还没燃完,对弈就结束,只听到有人大声宣布,“女先生一子胜出”,那惊讶声,欢呼声,叹息声,议论声,塞斥耳边。

秦慕容一脸丧气的从屋子走了出来,一言不发,闷着头走出院子,骑着白马带着随从离开,有人陆续离开,也有人守在门口想向女先生道喜,在他们看来这可为金陵棋坛大大争了一口气。

妇人走了出来大声道:“天色已晚,请大家离开,女先生累了”。

诸人也颇为体谅,络绎离开,高手对弈极为耗费心神,女子天生体弱,更易体力不支。

却有三人没有离开,便是明修三人。

妇人朝明修笑道:“明公子你也来了,今天女先生累了,不见客,请明日再来”。

明修彬彬有礼道:“陈婶,烦你告之一声,我来过”,妇人微笑点头。

李明濛道:“易寒,我们也回去吧,天色已晚”。

易寒一言不发,大步朝小屋迈去,他已经等不到明天了,见不到她心里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若是又不告而别,他定会终身悔恨。

李明濛目瞪口呆。

“哎,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妇人大声喊着,朝易寒追了上去。

明修微笑道:“李兄,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们叙叙师生之情”。

这话说的李明濛一头雾水。

“路上我再给你细说”。

易寒踏入小屋,眼中再无其它,朝那个盘坐在坐墩之上的人望去,美妙的一瞬,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中,如昙花一现的幻影,又似那纯洁的仙女,多年过去,我依然记得你温柔的声音和天仙似的神态,心狂喜的跳跃着,灵魂开始觉醒。

一身白色儒服,头扎灰色纶巾,易寒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的凝视着她,苏洛听到声音抬头望来,那是一张素雅如秋菊披霜脸蛋,额头渗出几点汗水,神色有些疲惫。

苏洛错愕,眼眸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色,片刻恢复平静微笑道:“你长大了,也变得俊俏了许多”。

四目对视,在空气擦出无数道火花,半响,苏洛稍有不敌,怕了他炙热的眼神,眼睑垂落,低头淡道:“你的眼神锐利了许多,以前你从来不敢与我对视”。

那妇人奔跑进来,诧异的看着两人,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该赶他还是该留他。

苏洛朝妇人道:“陈婶,他是我的学生”,妇人哦的一声便走了出去。

易寒冷笑道:“那是以前,我早已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

苏洛笑了笑:“在我眼中你从来就不是小孩子”。

易寒错愕,尴尬一笑,“那倒也是”,那知苏洛又道:“你是个大孩子”。

易寒忍不住苦笑,“这就是你当年不告而别的原因”。

苏洛朝他看了看,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用一种极其诡异的语气道:“傻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我又没罚你站着”。

易寒愣了愣,想说些什么反驳,却说不出口,在她面前坐了下来,凝视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抬手擦拭垂挂在她额头的汗水,平静道:“当年我做死活题的时候,你替我擦拭汗水,现在还给你,我们两不相欠”,手指慢慢伸入她的发丝之中,朝女子敏感的耳朵移动,苏洛双眼大睁,眸子中透出山峦般的威严,易寒不知觉的乖乖缩回手去。

苏洛这才嫣然一笑,“一次就想把我的辛苦都抵消掉,你依然这么爱占便宜”,自然的伸出手,像一个持重的长者整理着易寒额头上有些蓬乱的发丝,“你都这般英俊了,有没有女子喜欢你”。

易寒笑道:“你依然这么絮絮叨叨”,情不自禁就要往那只纤长的手捉去。

“别动!”,苏洛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易寒犹豫刹那,神情坚决,用力的将她手腕捉住,深情道:“苏洛姐姐”。

易寒能感觉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这是错觉吗?因为自己这句深情的姐姐,她的脸色似乎有些尴尬与慌张。

苏洛抽回手,淡道:“我依然是你的老师,这姐姐两字太过亲昵,以后不许再叫,若敢再犯,罚你站上一天”。

苏洛用这种半责备半教导的语气,易寒非但没有不悦,反而感觉一种温馨的关切,笑道:“苏洛姐姐若是舍得,那就罚好了”。

苏洛轻轻摇头,“你翅膀硬了,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以后不理睬你就是了”。

易寒一脸慌张,急道:“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若是天底下轻声细语就能将易寒治的服服帖帖的除了苏洛再无一人。

苏洛展颜微笑,“小寒,天黑了,回去吧”。

易寒摇头,“多年未见,我很想念你,想在多看你一会”。

苏洛浅浅一笑,“这黑灯瞎火的你看的见吗?”。

易寒用那种寻常女子无法抵挡的炽热眼神凝视着她,颤道:“一缕夕阳足矣”。

苏洛淡淡与他对视,“明日再来”,言简意赅,丝毫没有挽回的余地。

易寒扯开话题,站了起来,“烛火在那,我要与你彻夜长谈”。

苏洛不答,易寒就自顾摸索起来,屋内地方却不大,突然头磕碰到坚硬的东西,疼叫一声。

苏洛眼神中闪过怜悯,叹道:“我都跟你说黑灯瞎火的,你偏还要跟我扯一缕夕阳,真是活该”,却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在他头上磨挲着,“你都这么高了”。

易寒闭目享受着她的轻抚,只感觉此刻快乐极了,没有说话。

“还疼不?”,苏洛温柔道。

“老师,可能刚才撞的太厉害了,头有点晕晕的,今晚我恐怕无法单独回去了”,易寒一边享受着苏洛的轻抚一边迅速表达自己的意思。

苏洛愣了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寒佯装可怜道:“老师,我想今晚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苏洛顿时笑出声来,依她对易寒的了解岂不明白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手上狠心用力,算是对他打坏主意的惩罚,问道:“还疼不”。

易寒呻.吟一声,佯装站立不稳,顺势朝她身上倒去,苏洛轻轻的闪躲开来,易寒见没戏,踉跄几步又假装好不容易才站稳脚。

苏洛道:“我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易寒刚要开口说话,苏洛又迅速道:“我的床很小”。

易寒迷茫道:“那怎么办?”

苏洛沉寂良久,才叹息道:“好吧,真拿你没办法,我把房间让给你这个病人,我到书堂凑合一宿”。

第十五节 恋姐情结

“先生,可以吃饭了”,屋外传来妇人的声音。

易寒感觉肚子饿了,老远就闻到一阵饭菜香味,往苏洛看了看。

苏洛笑了笑,“放心吧,有你的份,跟我走吧”。

“哎呦”,易寒疼叫一声,佯装走不太动,“老师,我头有点晕晕的,要不你过来扶我”。

苏洛忍俊不禁,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大男人一点小伤就要死要活的,你还以为你是小孩子”,说完不搭理他,走出屋门。

易寒只感觉她又聪明又稳重,以往无所不利的泡妞手段用在她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是苏洛对他了解深刻,还是因为在她印象中自己依然停留在小男生的阶段,根本没有男人魅力。

苏洛刚走出门口,见易寒没有跟上来,回头见他愣愣发呆,督促道:“还不快跟上来,难道你不怕饿坏肚子,我这里可没有夜宵来伺候你这个少爷”。

易寒将五指拽成拳头,翘眉激动道:“你这么说就有点太过分了,我是少爷,但你见过我摆过少爷的架子没有”。

苏洛往他手上看去,带着玩味的表情道:“怎么,你要打我”。

易寒顿时慌张,五指舒开,尽量放松自己,嚅嚅道:“你怎么老说这样的话,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吗?”

苏洛微微一笑,看着他略微尴尬而慌张的神色,虽然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堂堂男子汉,但时而一举一动带着浓重的孩子气,时而却像个纨绔弟子,肚子满是坏水,真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朝他走了过去,缓缓的伸出手。

易寒一怔,眼神朦胧,她主动让我牵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依然把我当做一个孩子,根本不存在男女之嫌,想到这里,冷哼一声,赌气道:“我可不是小孩子”,自个往门口走去。

苏洛轻轻摇头,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院子里靠近屋檐边的一块空地,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摆上已经做好了饭菜,易寒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陈婶进屋添饭出来,突然看见易寒,神色一愣,怎么他还没走,先生留他在这里吃饭。

苏洛随后跟了上来,坐在他的身边,朝正在发呆的陈婶道:“陈婶,麻烦你再添一碗饭”。

陈婶发怔,她可没有准备多一个人的饭,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锅内只剩下一些锅底,想了想,把饭放在桌子上,往屋内走去。

两人就这样坐着,均一言不发,半响苏洛才笑道:“怎么,还在生气啊,你怎么一点风度都没有”。

易寒冷道:“好不容易再见到你,你的态度却让人寒心”。

苏洛笑了笑,“我的态度怎么了,我一向都是这个样子”,边说着,将饭移动到他的面前,“肚子饿了吧,先吃吧”。

易寒淡道:“还是等陈婶来了,一起吃吧”。

苏洛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淡道:“小寒,陈婶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了,她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吃饭,所以没有准备你的份”。

“那——”,易寒有些尴尬。

苏洛淡道:“我们先吃吧”,拿起筷子给易寒夹了些菜。

易寒静静的看着她那双充满灵气的手,这种温柔,体贴的举动,有种温暖的味道,这让他有种要依赖的感觉,非常渴望她能拥抱自己一下,或者是个轻柔的抚摸,她的怀抱一定很温暖很温暖。

苏洛突然朝易寒看去,见他呆呆无神,轻声道:“怎么,这些菜你不喜欢吃,我倒没有想到你会在这里用晚饭,不然我会让陈婶去买条鱼”。

“老师,你平时吃饭的时候都是这么随意吗?”,桌子上只有两个菜,都是素食,伙食甚至不如李府普通下人。

“差不多”,苏洛简短的回答。

易寒望着她一身粗布做的白色儒服,衣衫之上隐隐有些缝补的痕迹,若不是近距离,根本看不出来,她身上没有任何配饰,看起来那么清雅洁美。

易寒不是滋味,“老师,其实你不必这么省吃俭用”。

苏洛嫣然一笑,奇道:“谁说我省吃俭用了,今天刚刚赢了五百两彩金,你猜我会花在什么地方呢”。

易寒自信道:“这些钱你打算用在修整学堂上面吧”。

“算你猜对了,快吃吧”。

易寒粗鲁的扒着饭菜,虽然只是清淡素菜,却是他吃过最美味的一顿饭,时不时却给苏洛夹了些菜,“老师,你也多吃点”。

苏洛只是笑了笑,一言不发,专心吃饭。

“哇,这菜真好吃,我要是天天能吃到,那就幸福死了”,易寒突然赞道。

苏洛依然没有搭话。

“老师,我以后每天来这里蹭饭,你不会有意见吧”。

“你吃得惯就好”,苏洛淡淡应了一句。

易寒闻言心底暗暗窃喜,日久生情,明天我就给她准备一顿好吃了,管的住你的胃还怕管不住你的人。

这一顿饭在易寒唠唠叨叨,苏洛时不时应上一句,终于结束了,这陈婶也恰好出现,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一边盯着易寒,一边收拾碗筷。

两人往院外走去,肩并着肩,脚下,草茎被踩弯,发出唰唰的声响,天穹清辉的月色向大地倾泻着醉人粉光,明月凝视着两人,易寒凝视着苏洛,如痴如醉。

两人都一言不发,生怕打破这一刻的静谧和谐,来到池边一刻柳树下坐了下来,半响易寒先出声打破沉默:“老师,当年你为什么离开,难道因为我给你写了那封信”

苏洛微微笑了笑,沉思片刻,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就算你没有给我写那封信,我也会离开,你很聪明,本来我因为会在那里呆三年,半年却已经足够了”。

“可你待了足足一年多”,易寒激动问道。

苏洛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昂首遥望天空,以一种向往的语气道:“我的志向游历名山大川,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生活比书本更广博,更充满智慧”,突然朝易寒看去,“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那里成为你的先生吗?”

易寒轻轻摇头。

苏洛凝视着易寒眼睛,“因为你的眼睛吸引了我,它似乎在告诉我,这是一个不容错失的机会”。

易寒依然一脸不解,苏洛突然展颜笑道:“能成为你的先生,我很有成就感哩”。

易寒激动道:“姐姐,能成为你的学生,我也很有满足感”。

苏洛秀眸一亮,笑意盈盈道:“你是否很喜欢姐姐这个称谓”。

易寒听她语气,似乎有戏,精神大振,眼神炙热道:“这是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苏洛眼睑垂落,凝神细思后道:“好吧,不过你千万不要对我打什么鬼主意”。

易寒点头,心中却是另外一番念头,不打你注意才怪呢?心情大为畅快,捉了些草编织草环来。

苏洛看着池面之上映着一轮弯月,内心一片宁恰,心境变得无忧无虑,突然童心大起道:“现在要是有条小舟,到池中荡月那该多好”。

易寒将编织好的草环缓缓的带在她的头上,凝视着她,只感觉在月光下的她是那么高洁清雅,用出奇轻柔的声音道:“苏洛姐姐,你真美”。

苏洛感觉到易寒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顿时心头一颤,嗔道:“不许对我说这种话,我是你的先生”,这罕见的女儿家情态骤然出现在这个易寒一直尊敬的女子身上,让他感觉新奇又兴奋,笑道:“嘿,我不能对你说,你那明公子就可以吗?”

苏洛突然俏脸一变,冷道:“今晚你还是回去吧,我乏了,也要休息了”。

易寒一愣,在他印象中苏洛好像从来没有动不动就生气的啊,呆呆问道:“现在”。

“对”,苏洛简单明了,站了起来,转身便要离开。

易寒只感觉心灰意冷,莫非明修已是苏洛心中的逆鳞,否则普通的一句玩笑话,她怎会如此动怒,她应该微微一笑不予辩驳才正常啊。

“姐姐,我不说你那明公子就是了”,易寒小跑追了上去。

苏洛突然转身,露出又好笑又好气的表情,“你闭嘴”,趁易寒发呆时,又快步往院子走去。

砰的一声,院门紧紧关闭,将易寒隔在院外,苏洛深呼一口气,恢复平心静气,刚转身却停下了脚步,叹息一声,一脸无奈往门缝瞄去。

“苏洛姐姐,看来你还是不舍得我”。

易寒的声音突然传来,苏洛吓了一跳,望去,却见坐在墙头,正笑嘻嘻的看着她。

第十六节 品质高洁的女子

苏洛轻轻摇头,声音出奇的温柔道:“下来吧”。

易寒猛的跳了下来,苏洛惊道:“慢点”。

听到苏洛语气中的关切,易寒突然灵机一动,佯装绊到东西,在地面上滚了几圈。

“小寒!”,苏洛急匆匆跑到易寒身边,蹲了下来,将易寒扶起靠在她的腿上。

又惊慌又关切道:“小寒,你没事吧”。

易寒缓缓的睁开眼睛,呻.吟道:“苏洛姐姐,疼”。

苏洛见易寒没有什么大碍,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轻声问道:“摔到那里了,我帮你揉揉”。

“屁股——”。

“啊!”苏洛失声喊了出来,俏脸通红,粉红的小耳比月色还要粉艳,转过头去,避过这无限腼腆的一幕,细声道:“算我刚刚没说过”。

易寒何从见过她这种娇弱的姿态,岂能就此罢休,正言肃色道:“你向来是说到做到,总算让我看你了言而无信的时候”。

苏洛转过头,神色已恢复泰然,笑道:“我可以帮你揉,但是若被我发现你胆敢欺骗我,你就知道后果”。

她笑盈盈的表情让易寒感觉毛骨悚然,突然一只温柔的手朝他屁股摸来,“是这里吗?”

易寒一脸销魂,点了点头,要是能把衣衫脱掉,感觉到她温婉的掌心就很好了。

“要不要把裤子脱掉,我看伤的厉害不厉害”,苏洛又问道。

易寒点了点头,天啊,火神爷显灵了,迅速的趴在地上。

苏洛道:“你等一等,我去拿点药”。

易寒兴奋的点了点头,“苏洛姐姐快点,迟了落下病根就麻烦了”。

苏洛点头笑道:“知道了,马上就来,你别乱动,这等着”,快步往屋内走去“。

易寒闭着眼睛,只感觉身下的草是这么的舒服,空气是这么的清新,想象着一会之后,那双纤纤素手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肌肤,光是想想,胸口就像烈马兴奋的奔腾着。

沙沙,脚步声传来,那属于苏洛的淡香传来,易寒知道,她来了,就在自己的旁边。

苏洛轻声问道:“要不要扒开裤子”。

易寒疑惑问道:“擦药当然是要擦在肌肤之上”,话刚说完,啪的一声,屁股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苏洛笑道:“要不要考虑一下”。

易寒猛一回头,我的妈呀,她手里拿的是一根戒尺,哪是什么伤药,慌忙站直立正。

苏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戒尺,道:“这药还真灵,你的伤马上就好了”。

易寒一脸难堪尴尬,太异想天开了,苏洛岂是好骗,偷鸡不成蚀把米,屁股反而挨了一尺子,嚅嚅道:“本来没伤的,现在反而被你打出来了”。

苏洛脸上冷若冰霜,口上却淡淡道:“你活该”。

易寒苦笑,“我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

苏洛若无其事,淡道:“我也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还要玩什么游戏吗?”

易寒突然大胆道:“要不我们来玩扮新郎新娘”。

苏洛啐道:“真是死心不改,这样吊儿郎当的,又有那个女子会喜欢了,真替你着急”。

易寒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老师,我曾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句话,人活着不单单是为了自己”。

苏洛露出满意的笑容,“没想到你还记得”。

易寒突然变得严肃,道:“我心中依然牢记老师的教诲,所以我外表的放.荡不羁,不代表我忘记了心中所坚守的东西,就像老师一样,虽然外表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但老师实际上却是一个博爱的人”。

苏洛轻轻磨挲着他的脸庞,轻声道:“小寒,你真的长大了,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一番期望,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只是普通的女子,我想做的事情做不到,你却是个难得的奇才”。

若是旁人听到两人的这番对话定是糊里糊涂,两人心里却明白对方的意思,苏洛之所以让易寒尊重,因为她的品质高洁,让人由衷感到敬佩。

易寒刚要答应,突然院外传来了李明濛的声音,“易寒,你在吗?快随我回去,四婶要扒了我的皮了”。

苏洛朝易寒看去,易寒讪笑道:“我在李府当家丁,门外那位是李府的少爷”。

苏洛眼光变得锐利,易寒笑道:“我在府内是个厨子,专门给四夫人做饭”。

苏洛淡道:“不用跟我解释的这么清楚,好自为之吧”,走过去,打开院门。

“易......”,李明濛看见苏洛,顿时就被吸引住了,易寒这小子这么艳福这么好,连她的先生都这么出尘如仙,清雅绝俗。

李明濛露出笑容,亲热道:“我是易寒的好友李明濛,先生,你还收不收学生”。

苏洛哑然失笑,真是物以类聚。

这一笑却让李明濛看呆了,心控制不住怦怦直跳,这还要不要让人活了,失魂落魄道:“明天我就来报名”。

苏洛只是微笑,不言一语。

易寒走了过来,问道:“李兄,你怎么寻来了,今晚我准备在这里过夜”。

“什么!”

李明濛失声喊了出来,看了看易寒,又朝苏洛看了看,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道:“李兄,你怎么做出这种欺师灭祖的事情来”。

易寒一怔,苏洛手中戒尺突然朝李明濛头上一拍,“胡思乱想,该打”。

敢打他李明濛,换做别人,早就勃然大怒,只是苏洛却有一种威严,让人感觉打他是理所当然,摸了摸头,嘻嘻笑道:“是该打,错在我不该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先生终究是女子,脸皮薄”。

易寒呵呵笑了起来,李兄是越来越可爱了,竟能说出如此贴心合意的话来。

苏洛轻轻摇头,好气又好笑,朝易寒道:“别笑了,快回去吧,难道你还想让我打你屁股吗?”

此话一出,易寒脸色大变,笑意还在,肌肉却变得僵硬。

李明濛目瞪口呆,吃惊的看着易寒,更让易寒感觉无地自容。

易寒看着苏洛,幽怨道:“你打了就打了,干嘛还说出来”。

苏洛淡淡笑道:“知道难堪了,你不尊重别人时,别人也是这种感受,回去吧,让先生打,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易寒点头,跟李明濛走出门口,又依依不舍的回头,苏洛却毫不犹豫的关上大门。

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李明濛道:“易寒,你这先生长的又美,人又特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特别是能让你唯唯诺诺这般老实”。

易寒笑道:“她就是这样,你若不来寻我,今晚我可真的有机会了”。

李明濛猥琐笑道:“肥水不流外人田,把自己的先生抱上床,光想想就兴奋刺激”,他也是个不尊世俗伦理之人,才能说出这般下流的话来。

李明濛又道:“对不住了,李兄,坏了你的好事,兄弟实在没办法,不把你找回去,四婶岂能饶我”。

易寒笑道:“她管的太严了,回去我要好好教训她”。

李明濛笑道:“对,是该好好管管,让她以后不要来欺负我”。

又走了一箭路,突闻秦淮河传来笙歌乐曲,李明濛道:“李兄,要不要我们去秦淮河逛一逛,反正现在还早着呢”。

易寒笑道:“你若不怕你四婶发飙,我是无所谓。”

李明濛哈哈笑道:“到时候你收拾她,她还那顾的上我”。

两人会心一笑,便改变方向,往秦淮河畔走去。

第十七节 秦淮风月(一)

两人来到青楼密集之地,临河大街,大部分的妓院都是依河而建,大门面向街道,背靠秦淮河,在河面之上搭建水榭竹楼,入夜,河面处处笙歌,点点纱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道不出的旖旎风光。

秦淮风月之所以天下闻名,主要是这张灯结彩,河畔流光溢彩、桨声灯影、歌舞浪漫的景象,引得文人骚客、名士才子缱绻逗留,吟咏不绝,自古才子们的诗词就是最好的传播方式。

“百花疑吐夜,四照似含春,一园灯火从天降,万片珊瑚驾海来,明灯初试九微悬,瑶馆春归不夜天,两岸红灯射碧波,一支兰桨荡银河”,就是最好的写照,任何人听了不神游而至。

临河大街灯火通明,家家妓院是灯笼高挂,莺歌燕舞,嬉笑打骂之声络绎传来。

李明濛笑道:“易兄,好长时间没出来,听到这哥笑妹吟的欢笑声,我是老毛病又犯了,这去那一家好呢?”

易寒问道:“媚香院在这边吗?”

李明濛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原来易寒是惦记着今日在敬山亭见到的那几个小娘子”。

易寒讪笑道:“既然有约,也不能让她们认为我与李兄一样是个负心汉”。

李明濛哈哈大笑:“我有隋旖一人足矣,只是今日与你来逛妓院的事情,易兄可要替我保密”。

见易寒点头,李明濛潇洒道:“随我来,让你见识媚香楼第一红牌李香君的惊艳”。

来到燕桥南端,一间三进两院式的楼院映入眼中,绿墙为基,红窗、粉栏为辅,大门口吊着粉红花式灯笼,横匾之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正是媚香楼,屋檐雕风画龙,篆刻壁画,人员进进处处,大多衣冠华丽。

两人走进大门,一明纱刺绣的立式屏风映入眼中,漆画山水春.色,进入大厅,堂上虽人群密集,却依然显得爽朗空阔,大堂上端点着数十余对纱灯,左右各设二十多架兰花,虽已打箭,灯光之下瞧那绿叶纷披,伴着暗香传来,也让人倾倾欲醉,数十张圆形大桌,桌上无一摆上了一盆晚香玉,大部分坐满着人,空桌寥寥可数,一些桌子之上残菜剩羹,空杯斜壶,人却不知踪影。

刚一进厅,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就朝两人迎了过来,热情道:“哎哟,李公子,你可总算来了,这些日子想死妈妈了”。

李明濛讪笑道:“宋妈妈,我可不想让你惦记,听闻你年轻的时候在床上号称狂涛大漩涡,专门收拾那些自称浪里小白龙的公子”。

那宋妈妈给了李明濛一个白眼,啐道:“你们三人就喜欢拿妈妈的陈年往事开玩笑”,叹息一声,“人老珠黄咯,想当年我可是这秦淮河上的一朵娇艳的花......”。

“宋妈妈,你又来了”,这些话李明濛已经听不知多少遍,早腻了,赶紧打断道。

宋妈妈手帕一挥,“不说了,这些往事是越想越伤心”,看着李明濛笑嘻嘻道:“李公子,你这些日子没来,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整天茶不思,饭不下,要死要活,总算今天把你给盼来了,哎,对了楚公子与赵公子没跟你一起来吗?”。

李明濛讪笑道:“宋妈妈,我从良了,今日是带好友过来”。

“从良,李公子,你别逗了,我们这里的姑娘才从良,你的风流性,妈妈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宋妈妈一脸笑吟吟,边说着一双手就往李明濛胸口摸去,娴熟的揉了起来。

李明濛顿感不消,姜还是老的辣,她虽人老珠黄,手段依然还在,轻易就能撩拨男人的情.欲,连忙道:“宋妈妈,别这样”。

宋妈妈见李明濛不领情,哼道:“别人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李明濛笑道:“妈妈,我先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友,易公子”。

这宋妈妈刚刚见了李明濛,满面春.情就像蚂蚁见了糖一般,却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易寒,这时候才认真打量起来,丰神俊朗,长身玉立却是一位不可多见的翩翩佳公子,眉毛眨了眨,朝易寒笑道:“易公子,我刚刚只顾惦记李公子这个没心肝的,把你怠慢了,莫要见怪”,终究因为不熟,不似李明濛那般亲热。

易寒却是擅长与这些青楼的老鸨打交道,神色眉飞色舞,手指就往她那敷着厚粉的脸蛋揩去,讪笑道:“妈妈肌肤保养的很好,还是这般嫩滑”。

这青楼里老鸨就最不喜欢就是那些一脸正经的公子,见易寒与那李明濛同是那种言语放.荡的公子,顿时满面春.情,娇嗲道:“易公子,你嘴真甜,连妈妈都被你哄的心儿甜滋滋的,你若是个负心郎,我的那些姑娘日后可就苦了”。

李明濛哈哈大笑:“宋妈妈,你放心,这易兄是最多情了”。

宋妈妈看着易寒,喜道:“那是最好,两位公子随我来吧”。

领着两人到一张空桌坐了下来,问道:“两位公子,要怎么安排呢”。

李明濛淡道:“香君肯不肯相见呢”。

宋妈妈脸色为难,突然熟练的露出笑容,“真不巧,我家香君正在练小曲呢,准备应付花选,这几天不接待客人”。

李明濛也是知道,这李香君是吸引客人的招牌,这宋妈妈也懂得奇货可居的道理,越不让你见着,越挠得你心痒痒,若是普通姑娘她岂肯如此纵容,想到这里笑道:“那就请如酥姑娘来相见吧”。

宋妈妈笑道:“如酥刚好有空”,朝易寒看去,问道:“易公子第一次来,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下”。

易寒微微一笑,“妈妈,请痴珊、醉波、忆香、妙眸四位来相见吧”。

宋妈妈听完一愣,这易公子一出口就个个是媚香楼的红牌,看来他的品味不低,笑道:“易公子,你说的这四位姑娘都是要提前预约的,你突然来到,她们怎么有空接待你呢?”

易寒笑道:“那就随便请一位过来吧”。

宋妈妈微笑摇头,“易公子,她们都在接待客人,要不我向你推荐几位”。

李明濛顿时不悦,“妈妈,你难道怕我们没钱,这么不给面子”。

宋妈妈陪着笑脸安抚道:“哎呀,李公子,你这是说什么话呀,妈妈还不了解你吗?实在是她们几位都走不开,你也知道她们几位可都是我们院里的红牌,光预约就要等到三日之后”。

易寒淡淡道:“妈妈,你去告诉她们一声,有位姓易的公子来找她们,望她们抽出点时间来相见,若是实在没空就算了”。

宋妈妈一脸为难,这临时抽席而去接待别的客人可是极为忌讳的事情,李明濛识相的抽出一张银票递到她的手中,“宋妈妈,烦你走一趟了”。

看在钱的份上,宋妈妈点了点头道:“我去说说看,她们若是不愿意我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宋妈妈匆匆往楼上赶去。

易寒笑道:“没想到这妙眸等人竟是这媚香院的红牌,如此受人追从,只是这如酥姿色也是不弱,为何她会有空呢”。

李明濛嘿嘿一笑,“易兄,女子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这几天除了熟客一般不接待”。

易寒心知肚明,笑道:“哦,这来的早还不如来的巧”。

宋妈妈来到二楼的一间厢房之内,推门进屋,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在一旁弹着琵琶唱着小曲,席中五六人,醉波正与其中一位公子饮酒作乐。

那公子见是宋妈妈,猥琐笑道:“妈妈你来的正好,陪我喝一杯,醉波不胜酒力了”。

宋妈妈笑道:“马公子,我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跟你借一下醉波的”。

另外一位公子笑道:“哎,这怎么可以,醉波正与我们大哥喝的正欢,不行不行”。

醉波起身,那马公子一把捉住她的小手带着醉意道:“醉波,像你这种人才,一晚须几多身价”。

醉波一边提着酒杯递他的嘴边,一边笑道:“公子玩笑了,人家都是卖笑不卖身的,待我跟妈妈说会话好吗?”。

那马公子松手笑道:“快去快回哦,没你这酒也喝的没意思”。

醉波与宋妈妈走出屋外问道:“妈妈,我正接待客人呢,唤我何事”。

宋妈妈从栏杆上往大厅上易寒的方向一指,道:“那位公子点名要找你”。

醉波望去,喜道:“子寒哥哥”,兴匆匆的就要下楼。

宋妈妈却一把将她手捉住,问道:“你走了,这马公子怎么办”。

“妈妈帮我周旋一会”。

宋妈妈见醉波一脸喜悦下楼而去,喃喃自语道:“怪了,这易公子难道有什么魅力不成,把醉波迷成这个样子”。

如法炮制,却是用同样的法子将其她三位也请了出来。

这边李明濛正与如酥闲聊起来,这如酥虽然身子不适,却也时不时朝两人敬酒。

李明濛抬手捉住如酥拿起酒杯刚要一饮而尽的手,颇为体谅道:“如酥,你身子不适,就不要喝太多了”。

如酥微微一笑,脸上闪过红晕,细若蚊音道:“你怎么知道我身子不适”。

李明濛笑而不语,如酥笑道:“外面都风闻你人坏的很,我却感觉你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细心许多”。

半响,醉波匆匆赶来,从身后将易寒搂住,雄壮的酥胸重重的压在他的背后,喜道:“子寒哥哥,你真的来看我了,人家好高兴哦”。

醉波骤然出现,大堂上,好多眼神齐唰唰的朝易寒这边看来,这醉波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热情了。

其中一桌,一个妩媚的女子见自己的客人痴痴的看着醉波,在身边男子怀中一阵忸怩作态,嗲道:”公子看什么呢?难道人家比不上醉波吗?”

那男子一讶,“真是醉波,我还以为我酒喝多了,看走了眼”。

“不来了,陪我喝酒——”,说完将男子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醉波的出现引起了诸多男子的目光,一会这些男子被身边丽人软磨带哄之下,又收回目光,恢复如初。

待忆香、妙眸、痴珊相继出现,这些人再也坐不住了,脸上均露出又妒忌又气愤的表情,虎视眈眈的看着那个被四女围在中间的男子。

四女出奇的热情,在易寒耳边莺声细语,情哥哥,蜜姐姐叫个不停,看的大厅的其他男子眼冒红光,恨不得抢一个过来。

李明濛笑道:“易兄,跟你坐在一起我感觉压力好大,要不我们进雅间去坐”。

易寒点头,他也注意到朝他看来的不善眼神,虽然不在乎,但这样被人盯着总是不舒服。

四女二前二后领着易寒来到了二楼的一间雅房。

坐了下来,话先不多讲,四女每人先敬易寒一杯,一轮下来,酒已经去了半壶。

李明濛哈哈笑道:“你们几个是不是想把李兄灌醉好拖着自个房间胡作非为”。

痴珊靠在易寒手臂,娇嗔道:“怕是子寒哥哥没醉,人家早醉了”。

第十八节 秦淮风月(二)

妙眸又给易寒敬了一杯酒,易寒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你们四个喝我一个这不公平”。

妙眸眼睛盯着他,笑道:“谁让哥哥是大男子,我们是弱女子”。

易寒爽朗笑道:“妙眸,说的好,这理由充分,这杯酒我喝了”,说完一饮而尽。

妙眸又给易寒单独倒了一杯酒,笑道:“哥哥还要再喝一杯”。

易寒笑道:“妙眸,这又是何道理,你说不出道理来,这酒我是不会喝的”。

妙眸朝其她几女看了一眼,众女均露出神秘的笑容,看到李明濛与易寒大感怪异。

李明濛朝如酥道:“如酥,你们在笑什么呢?”

如酥笑道:“这酒是妙眸妹妹要易公子喝,我却不好代越庖俎,还是由她来讲”。

妙眸笑道:“哥哥,这酒却是香君姐要你喝的”。

易寒讶异,这话说的他糊里糊涂,这李香君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让他喝酒一说又从何来之,问道:“香君人呢”。

妙眸目光闪烁,似乎知道他心中疑惑,轻笑道:“今日我们姐妹从敬山亭回来,便将遇到你们的经过跟香君姐说了起来,你猜香君姐有什么反应”,妙眸故意吊起两人胃口来。

易寒与李明濛一脸期待,众女却展颜欢笑起来,李明濛先憋不住,急忙问道:“妙眸,你快别卖关子了,我们怎么能猜到香君的心思,快快说来”。

忆香朝李明濛笑道:“李公子,你可不要这么期待哦,我们姐妹几人跟香君姐说时,完全把你忘在脑后了”。

痴珊也插嘴道:“特别是忆香哥哥前哥哥后的,说的连我都起鸡皮疙瘩”。

忆香瞪了痴珊一眼,啐道:“你还不是一样,就知道来取笑我”。

李明濛乐哈哈道:“好啦,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到底这个香君有什么反应,虽然与我无关,但我却好奇的很,你说呢,易兄“,朝易寒看了过去。

易寒轻轻捉住妙眸的小手,轻声道:”眸儿,你就快快说来,别吊李兄的胃口了”。

妙眸娇笑一声,“是哥哥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吧”,却说了出来,“一开始提起你的时候香君姐似没有用心在听,待说到你解析我的名字的时,她却转过身来,主动问起你的名字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易寒笑道:“这有什么可奇怪了,任何女子都会这么问的”。

醉波嘻嘻笑道:“香君姐却不是寻常女子,他不但问起你的名字来,还问你的长相,来历”。

李明濛哈哈笑道:“易兄,看来你对这李香君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诗书琴画歌舞精通,姿容妙曼的我就不多讲了,她为人极有原则,非雅士而不待,非高才而不饮,人未见便先追问起易兄名字,这不就主动承认易兄是位雅士,未相见便先敬酒一杯这不是承认易兄高才吗?

妙眸笑道:“李公子玲珑心思,这都被你猜到了,这酒就是香君姐要我敬子寒哥哥的”。

李明濛颇为得意的笑了笑。

易寒哈哈大笑,“我还第一次听说有人承认我是个雅士,李兄,看来你们三大才狼也是雅士,这金陵所有的才子都是雅士”。

李明濛道:“易兄莫要乱说,这话若是被香君听见了,她可要生气了”。

忆香瞥了易寒一眼,眉头轻皱道:“哥哥你怎么如此编排香君姐”。

易寒将忆香搂入怀中,托起她的下颚戏谑道:“怎么,你心疼了,你该心疼的是我”。

忆香挣扎开来,“算是惩罚哥哥刚刚无礼,忆香不让你抱”,神态带着几分嗔意,几分笑意。

“哥哥,忆香不让你抱,让就我来温柔哥哥怀抱”,说完,痴珊便如小鸟归巢扑到易寒怀里。

忆香瞪着痴珊,幽怨道:“你怎么可以占我的地方”。

忆香毫不示弱回瞪道:“谁将你对哥哥这么狠心,我却不舍得哥哥怀中空荡荡的”,一双小手却不忘抚摸易寒的胸膛。

见两人争风吃醋,一旁的李明濛也看的眼红,笑道:“来来来,我这边还是空的”。

几女啐了他一眼却不与理睬,李明濛哑然失笑,自讨没趣的摊了摊手,他身侧的如酥轻轻的朝他靠去,眉目带着几分幽怨,轻声道:“你忘了还有我吗?”

李明濛搂着她的脖子将她螓首枕在自己的肩膀,笑道:“我没把你忘记,刚刚却是跟她们开玩笑”,如酥叮咛一声,如一只温驯的小绵羊。

这时,妙眸指着易寒还一口未沾的酒杯,催道:“哥哥,你这酒还没喝,别想蒙骗过关,我还记着哩”。

易寒笑道:“这香君敬我酒,本来理当遵从,只是这代敬一说,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若见不到香君的人,这酒我却不喝”。

几女讶异,却没有想到易寒如此有性格,连香君姐敬的酒都不喝。

李明濛笑道:“易兄不喝,这酒就由我来喝”

妙眸却不依道:“鱼有鱼的目,蚌有蚌的珠,你要把蚌的珠换成鱼的目,鱼怎么愿意呢?”

李明濛刚要作答,醉波捂唇轻笑道:“李公子,妙眸说你鱼目混珠呢?你该好好罚她,莫要让她如此放肆”。

妙眸娇嗔道:“醉波,我们是姐妹,你怎么帮起外人来呢”。

李明濛笑道:“这妙眸我自然要罚她一盅酒,只是我是慧珠,易兄是呆珠,若非这酒是香君相敬,我还不愿意呢”。

易寒怀中的忆香朝李明濛瞥去,轻哼道:“我看李公子才是呆珠,我家哥哥才是慧珠”。

“就是——”,易寒身边几女异口同声。

李明濛泰然自若,笑道:“这香君敬酒,易兄却不领情,看来香君也是呆珠,识人不慎咯,可惜啊可惜”,说到最后连连叹息。

这番言语说的同一阵线的四女哑口无言。

妙眸跺了跺脚,幽怨的朝易寒看去,“哥哥,这酒你还不喝,我们姐妹就没脸见人了”。

易寒捉住她的小手,讪笑道:“眸儿莫要生气,我喝就是,只是却要你来喂我”。

妙眸脸露喜色,拿起酒杯就往易寒嘴边移去,半途中却被易寒挡了下来,妙眸娇嗔道:“哥哥,我都按你吩咐了,你又要待人家咋样”。

易寒未答,李明濛却哈哈笑道:“妙眸,易兄这个喂,可是用你的小嘴来喂”。

众人朝易寒望去,见他微笑点头,妙眸俏脸红晕顿起,垂下螓首,羞的无地自容,娇嗲道:“哥哥,你怎么可以当众让人家做这些难堪的事情”。

醉波笑道:“妙眸,你若不敢,却由我来喂哥哥饮酒”。

妙眸如何肯,拿起酒杯就要含在嘴里,痴珊突然急道:“妙眸,留点给我,我也要喂哥哥饮酒”

“我也要——”忆香与醉波也不甘人后。

易寒闻言大喜,道:“都有份,你们每人喂我一小口”。

妙眸似有不甘心,易寒都说了,却只能怨自己刚刚不果断,红唇印上杯口,抬起衣袖遮掩饮态,浅抿一口。

螓首朝易寒凑了过去,丰腴如棉花的红唇朝厚唇印了上去,两人嘴巴张开,一缕细长的酒水从妙眸口中流向易寒嘴里,几点酒水从两人双唇接触边缘垂滴下来,这经过妙眸檀口温润之后的酒水入喉变得如蜜一般甘甜,易寒如痴如醉,销魂忘我。

妙眸只感觉好多双火辣辣的眼神正盯着自己,羞愧难堪,只想易寒快快饮完,只是这却着急不来。

唇分,妙眸喜孜孜的垂下俏脸,玉颈耳根对均也变的通红,鲜艳的肌肤上,从嘴角到尖俏的下颔一条晶莹细长的水迹。

易寒心中一阵冲动,凑过头去,顺着那条水迹,将酒水卷入口中,笑道:“不要浪费”。

“哎呀”,妙眸情不自禁的叮咛一声。

醉波喜道:“哥哥,你好大胆啊”。

易寒一脸正经道:“这又有什么大胆的,我这个人勤俭节约惯了,好酒自然不能浪费,你说呢?妙眸”。

妙眸羞道:“哥哥想占人家便宜,非要编排出一个正经的理由,坏透了”。

醉波等不及了,急道:“哥哥,轮到我了”,抿了一口酒,闭唇朝易寒凑去。

一旁的李明濛看的心痒难耐,早忘记自己从良的誓言,朝如酥笑道:“我也要你用嘴来喂我”。

如酥羞道:“你怎么也学的这般坏了”,也含了一口酒水朝他嘴角凑去。

这一杯酒,四女轮番喂来,却是花了一段时间,热络的气氛才稍稍降温。

醉波给易寒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满,道:“哥哥,我再敬你一杯”。

易寒摆手道:“不行,你们这样轮番敬我,我定吃不消”。

李明濛喜道:“要不我们来对酒令吧”。

易寒拍掌叫好,“就来对酒令”。

这时屋门打开,一个中年妇人走了进去,却不是那宋妈妈,一身打扮给人感觉风雅却又不失稳重。

几女齐声喊道:“妈妈”,语气却是那种发自心底的尊呼。

来者何人,正是几女的义母,素有仗义豪爽之名的李贞丽。

李贞丽朝李明濛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又朝易寒看去,笑道:“这位公子好风雅,难怪能把我的几个宝贝女儿哄的团团转”。

易寒微微一笑,“妈妈过奖了,是几位姐姐勾的我魂儿都没了”。

李明濛招手道:“李妈妈来的正好,来同饮一杯”。

李贞丽笑道:“两位公子我可不是来喝酒的,是我的另外一位宝贝女儿想见你们”,眼睛却朝易寒看了过去。

席中诸人皆一脸疑惑,独有痴珊抿嘴偷笑。

“哦,哪位姐姐也看的起我们二人”,易寒忍不住问了出来。

李贞丽神秘一笑,“还能有谁,自然是我的宝贝女儿香君”。

诸人闻言大吃一惊,李明濛心想,这李香君竟主动出来接待他们,这种待遇何人有之。

易寒也颇为不解,她不是正在练曲子吗?怎么这时便有空闲了。

李贞丽朝门外喊了一声,“女儿,进来吧,两位公子都等不及了”。

屋门轻轻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小巧玲珑,肤理玉色,慧俊婉转的女子,正是那被称为“香扇坠”的李香君。

第十九节 秦淮风月(三)

李香君盈盈行了一礼,李明濛痴痴看着,气质果真不凡,楚楚可人淡淡如菊。

易寒道:“久闻香君之名,今日终可得见,难得,乐哉,香君请上坐”。

几女起座亲热的迎了上去,就连痴珊也从易寒怀中窜出。

“姐姐,你来了——”

“姐姐,你怎么来了——”

“姐姐,快来

较李明濛的激动,易寒处之泰然,从几女亲热的举动,足可见这李香君人缘不错,也是这达理通情,心胸宽广之人才能做到这一点,香君的为人已可推测几分。

李香君坐了下来,四女把重心从易寒的身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如酥还紧紧靠在李明濛肩膀,现在易寒反而成了孤家寡人。

易寒含笑凝望着李香君,像这世上只有她一人,旁若无人。

四女见了易寒的模样,没有吃醋,反而一脸笑意盈盈,妙眸笑道:“子寒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盯着香君姐看呢?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女子似地”。

易寒依然保持那个神态,手指却往李明濛方向指去,淡道:“可不止我一个如此”。

众女望去,却见李明濛比易寒更为不堪,李明濛见李香君看着他,微感意外,戏谑道:“香君为何这般看我”。

李香君反问道:“你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你”,这是她进屋之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神态给人感觉怪异极了。

李明濛端正神态,道:“人言,李香君善饮,千杯不醉,来我先陪你喝一杯,看传闻是否属实”,说完一饮而尽。

李香君淡淡看着李明濛,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李明濛喝完朝她望去,却见她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问道:“香君这是何意”。

李香君淡道:“李公子不是我忸怩作态,你却得让我心悦诚服”。

她身边几女玩味的看着李明濛,李明濛被人拒绝,却心平气和,笑道:“见到香君太过激动了,倒忘记了香君非高才者而不饮,那我就吟上诗词一首,看能否入香君法眼”。

“往事如烟如柳絮,相思更是春常在,莫叹旧人无觅处,犹存香扇来长忆”,“如何?”李明濛吟完微笑看着李香君,一时半会就吟诗一首,中间没有丝毫停顿思考,想来在金陵也没有多少才子可以做到。

李香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杯子刚落下又自个添满,举起酒杯对着李明濛道:“这一杯却是因刚刚对李公子无礼而赔罪”,又是一杯入口,又是自个倒上一杯,露出微笑道:“这一杯却李公子的这一首好诗而饮”,易寒两人心神正停留在她粲然一笑,酒入口中杯已空。

易寒目瞪口呆,从一杯不饮到连饮三杯,真是一位个性十足的女子,同时也可以看出她爱恨分明的特点。

忆香笑道:“李公子怎么样,传闻是否属实”。

李明濛爽朗一笑,赞道:“这连饮三杯的豪情壮志就连男子也自叹不如,香君巾帼不让须眉”。

李香君微笑道:“李公子谬赞了,香君今日心情好,想多喝几杯,只不过自个找个借口,李公子却别把香君想到太高尚了”,低头朝酒杯望去,一旁的痴珊却知道香君姐又要饮酒了,乖巧的将酒杯满上。

李明濛与易寒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带着苦笑,看样子李香君是要饮酒了,他们两个大男子却不能不随,李香君的酒量刚刚已经见识了,连饮三杯面不改色。

这一次李香君却是朝易寒看去,淡道:“这一杯我却是要敬易公子”。

妙眸笑道:“姐姐,你说个理由吧,子寒哥哥狡猾的很,说不出合理的,他可不喝”,说完调皮的朝易寒眨了眨眼睛,看在易寒眼里是忍俊不禁。

“我要敬自然也有原因,这第一杯却是因为易公子能猜透我的心思”,朝易寒看起,“易公子,这个理由可充分”。

“慢着,易兄什么时候猜透香君的心思了,我可要问一问”,李明濛问了出来。

香君未答,妙眸却道:“香君姐给我所取名字的涵义竟被子寒哥哥猜的一点不错,这算不算猜透香君姐的心思呢?”

易寒举杯,与香君对视一眼,便一饮而尽,杯子刚落,醉波便来到易寒身边替他添酒,易寒错愕,这李香君又举起满上的酒杯,“这第二杯,却是因为“轻羽”二字,公子之才远胜香君,达者为师,先生,香君敬你”,她不称公子却称先生,将自己摆在一个晚生后辈的位置。

易寒无奈,先生二字都说了出来,这不随饮可真说不过去,醉波突然捉住他的手,轻声道:“你要受不了就不勉强”。

易寒心中莞尔,明知醉波是关心之意,可这话一出,却将他置于不得不喝的处境,身为男子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一饮而尽,喉咙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颇有些吃不消,额头渗出热汗,他自认酒量还不错,但这一杯接着一杯却最容易醉。

李香君又给自己满上,易寒心中暗惊,难道还要再喝一杯不成,一旁的李明濛似乎看不下去了,别过头去,假装没看见,这一次醉波却没有给易寒斟酒

李香君道:“这一杯却是要罚易公子”。

易寒问道:“为何罚我”。

李香君笑道:“罚公子人在金陵却不识我李香君”,这话说的很有傲气,却不让人反感。

易寒苦笑一声,“确实该罚,只是既然罚我,你为何要喝”。

空杯落桌,“罚人者自罚一杯”,已是先干为敬,淡淡的看着易寒。

“姐姐,你饶了子寒哥哥吧”,醉波心疼易寒道。

易寒心中无奈,醉波这妮子到底是疼我还是在逼我,本来还有挽回的余地,若是不喝,可真是当众丢人了。

李香君笑道:“妹妹求情,姐姐自然会听,公子随意吧”。

易寒却不领她的情,开玩笑,要女人放过你,说出去,他易寒的面子往那搁,硬着头皮将酒喝完,酒一下肚就感觉有些晕眩,刚刚喝了一轮,现在又连饮三杯,还真的吃不消,这李香君果然是酒中豪杰,片刻间六杯入肚依然面不改色。

醉波连忙拿起手帕替易寒擦拭额头上的热汗,妙眸却跑了出去给易寒端来一杯茶水。

李明濛道:“易兄,要不我们回去吧”。

易寒摆手道:“哎,才刚高兴呢,怎么现在就会,我们来行酒令吧”,刚刚被李香君逼的如此难堪,不找回点颜面,岂肯罢休。

李明濛见易寒如此说,定是有些打算,道:“那我来想个酒令吧”。

李香君道:“既然要行酒令自然是公平一点”,香君便唤跟班的老妈进来,吩咐道:“你去将我书架之上的酒筹拿来”。

李明濛与易寒对视一笑,看来这李香君要玩真格的与男子争个输赢。

半响,老妈取来,众人见那是满满的一桶小筹,一根大筹。

李香君先抽出那大筹给众人看,筹上刻着“劝提壶”三个篆字,下注有两行楷书,内容是:“此筹用百鸟名,共百支,每支各有名目,筹上应行何令各有说明,不赘于此”。

众人传看一圈,李香君把酒筹摇了一摇,递给易寒,“易公子,你来抽上一支吧”。

易寒随意一抽,往小筹看去,刻着篆书“凤来仪”三字,两行旁注是:“用《西厢》曲文,凤字起句,第二句用曲牌名,第三句用《诗经》依首句押韵,韵不合者,罚酒一杯。

背面还有内容,“鸳鸯飞觞,用鸳鸯二字”。

众人轮番看了一遍,除了易寒,李明濛,李香君神色态若,余人皆一脸愁色。

青楼女子《西厢》倒也常看,这曲子更是熟悉,只是最后这《诗经》对她们却有点难了,还有就是这一句还要依首句押韵,对她们来说可真难的很。

醉波道:“好难哦,我恐怕应不出来,要不我不参加了吧”,其余几女也纷纷附和。

第二十章 秦淮风月(四)

这酒令就是要人多才有气氛,易寒笑道:“不如这样吧,我与李兄依照规则,你们几人这最后一句任何诗词均可,却要押韵,如何”。

几女闻言大喜,这就简单了许多。

易寒朝李香君看去,笑道:“这香君却要跟我们一般”。

妙眸问道:“为何”。

易寒哈哈笑道:“我们不能不识香君,香君却也不能让我们小瞧”。

李香君处之泰然,笑道:“自当如此”,眉头之间带着淡淡傲气。

易寒道:“那我就先来说一个,“凤飞翱翔,朝天子,于彼高冈”。

众人哗然道:“好”。

李明濛笑道:“易兄你再说鸳鸯二字”。

“只羡鸳鸯不羡仙”。

鸳鸯二字刚好数到李香君,也不知道易寒是有意还是无意。

李香君微微一笑自饮一杯,思考起来。

易寒催道:“快快说来,说不出来可要再罚一杯”。

痴珊瞥了易寒一样,怨道:“姐姐是女子,慢点也是没有关系”。

李香君微笑道:“我想到了,乞求得效鸾凤,剔银灯,甘与子同梦”。

易寒与李明濛错愕,这李香君怎么道出这些春宵艳事来,是她有意还是搜肠刮肚才想到这么一句。

妙眸嬉笑道:“姐姐,你看李公子与子寒哥哥开始想入非非了”。

易寒一言不发,待听她鸳鸯二字。

李香君吟唱道:“羡涟漪和鸳鸯齐戏”。

数了过去,却是又轮到易寒。

易寒默然不语,却是颇有深意的看着李香君。

醉波突然道:“这杯我来替子寒哥哥喝吧”。

李香君笑道:“醉波,你可要想好了,代替有例须喝一盅”。

醉波听到要喝一盅吐了吐舌头,对着易寒歉道:“子寒哥哥,我帮不了你了”。

易寒笑道:“就算你肯,我也不肯,香君应的好,这酒我该喝”。

一杯饮完,迅速念了出来,“她那里尽人调戏着香肩,翠裙腰,君子好逑”。

众人听完脸色有些怪异,特别是李香君。

“听我鸳鸯二字飞觞,“一条鸳鸯被两人共””。

众人还未叫好,易寒自个先哈哈笑道:“李兄,我这也艳的很吧”。

李明濛尴尬一笑,本来青楼之地谈论这些艳事自然合境,只是香君在此就显得有些怪异,人人都知道她卖艺不卖身,易兄却偏偏提起欢爱之事,也是,这李香君先提起的,怪不得易兄。

李香君再饮一杯,却像是早就想好,这次不再思索,随口念出:“娇鸾雏凤失雌雄,半鹌鹑,桃之夭夭”,却颇有深意的朝易寒看去。

几女掩嘴而笑,眼神一同飘向易寒而去,李明濛忍不住哈哈大笑,赞道:“好一句桃之夭夭,这个桃字实在是妙,却不知香君这半鹌鹑指的到底是何人”。

听我飞觞便知,“短尾难易鸳鸯梦”。

醉波情不自禁的往易寒身后望去,易寒有些气恼,轻拧着醉波脸蛋,“看什么看,我没有尾巴,难道你有不成”。

醉波轻轻揭开束腰的彩带,扯到身后,炫耀道:“子寒哥哥你看,我还真有”。

易寒没好气的吐出一句,“那你就是狐狸精”。

醉波大羞,不依道:“不来了,子寒哥哥你欺负人,人家才不是狐狸精”。

李明濛脸上笑意未消,道:“易兄,快喝酒吧,这一杯你喝的值”,心中暗赞,这李香君不但才思敏捷且聪慧过人,几句便将易兄讽刺的一无是处。

易寒饮完,道:“又轮到我了,凤只.....”,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一脸思索,这西厢文内也就那么几句带有凤字,要好好想上一句,片刻之后喊道:“有啦,凤去秦楼,怨别离,所谓伊人”。

李明濛拍掌喊道:“好”,他身边的如酥怨道:“有什么好的”,李明濛感觉席中鸦雀无声,见众女默默垂头,不言一语,气氛有些怪异,待仔细瞧看,却见几女神情黯然,眼角均垂挂泪滴,心中一讶,这易兄应的不错啊,为何几人闷闷不乐的样子。

如酥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在他耳边低声道:“姐妹们想起伤心事了”,自个叹息一声,“今日倾心换真意,明日又来新面孔”。

李明濛恍然大悟,他虽不能深刻感受到她们的境地,却也多少能够理解一点,那个女子不愿意随个有情郎共度终身,自己的命运却如浮萍一般,风吹到那里就飘到那里。

李明濛道:“易兄,你惹她们伤心了,该罚”。

易寒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该罚,是该罚”。

李香君道:“你还未飞觞呢?”

“不啦,我自罚三杯,惹你们伤心确实罪过”,刚饮完一杯,醉波却将他手按住,柔声道:“哥哥,不怪你”。

李香君黯然道:“是我要选这个酒令的,我也该自罚三杯”。

易寒见她愁愁落寞的神情,心中疼惜,叹道:“我不喝总可以了吧”。

李香君却倔强道:“你不喝,我也要喝三杯”。

易寒给李香君身边几女使了个眼色,几女摇了摇头,却争着给自己倒酒,陪着李香君一起喝。

易寒错愕,这是什么剧情,醉波挽着他的手臂幽幽道:“哥哥,都怨你”。

易寒苦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不怨了吗?”

醉波嘴角一翘,斜眼瞄他,“我现在又想怨,不可以吗?”

这时,突然屋门被人用力踹开,一把带着怒气的声音传来,“谁抢我大哥的醉波”。

席中众人望去,走在前面的是一位服饰华丽的公子,话却是从他身后的另外一个男子说出,那男子见醉波正亲热靠在易寒的怀里,勃然大怒朝易寒冲了过去,“你小子敢抢我大哥的女人”。

香君等人骤然听见如此粗俗的话均皱起眉头,易寒却是神色自若的看着那服饰华丽的公子。

只听那服饰华丽的公子惊讶道:“易兄,原来是你”,那人挥起拳头刚要往易寒脸上揍去的男子,听到这话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易寒笑道:“画腾,我让醉波陪我一会难道不行”。

马画腾收回怒气冲冲的表情,笑道:“当然可以,我不知道是你,要是别人我定狠揍他一顿,害老子在那里足足等了半天”。朝身后两人道:“你们先出去吧”。

易寒笑道:“既然来了,同坐吧”。

马画腾道:“我正有此意,痛饮几杯之后,晚上我带你到同福楼逍遥去”,在易寒另外一侧坐了下来。

李香君盈盈起身,施礼道:“香君身子欠安,这里先行告退”。

满面春风的马画腾骤闻香君之名,大吃一惊朝李香君望去,颤道:“你就是李香君”。

李香君却是不搭一语,独自离席。

马画腾着急的对易寒道:“易兄,快让她别走啊,怎么我才来,她就走”。

易寒心中莞尔,就是因为你来了,她才离开,安慰道:“我也请不动她,来,我们喝酒”。

马画腾叹道:“无香君,饮酒岂有欢也”。

闲聊几句,易寒将李明濛介绍给马画腾,两人却似乎不太合拍,只是简单的打了声招呼便不再搭话,马画腾是怕跟他走近了,坏了自己名声,这李明濛却瞧不上马画腾这种货色。

几女似乎也不喜欢与马画腾亲近与李明濛聊了起来,易寒却也不能舍马画腾于不顾,独自与他攀谈起来,这样便出现一个怪异的情况,双方各聊各的。

半响之后,突然从窗户传来莺歌燕舞声,马画腾的两位朋友推门进来,急道:“大哥,凤鸣院的艳舞开始了”。

马画腾脸露喜色,对易寒道:“易兄,随我同去吧,我定了个好位置”。

易寒摇头,道:“不了,下次吧,我今晚必须回去,不能太晚”。

马画腾热情的再三相邀,见易寒依然坚持,便不再劝,与易寒道别匆匆离去。

马画腾刚走,李明濛便问道:“易兄你怎么会识得这种人”。

易寒笑道:“李兄,一个人不能从表面看出什么,我倒觉得画腾很可爱”。

“天啊,你竟用可爱来形容他”,李明濛一脸不敢相信。

易寒道:“画腾与明修是多年好友”。

李明濛道:“这倒也是,想我们三大才狼在别人眼中也不正是那种让人不屑的角色吗?刚刚对他无礼是我不应该”。

“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只能说你们对不上眼”,话刚说完却才注意到几女离席趴在窗口望着外面,议论纷纷。

第二十一节 深夜来客

两人走到众女身边,朝从窗口望了出去,只见那街对面不远处的一间秦楼人潮涌动,莺歌燕舞声便是从那里传了出来,有不少原本在媚香楼逍遥快活的客人,也纷纷离开却是跑到那边凑热闹。

“哥哥”,妙眸一脸幽怨,对着易寒道:“那凤鸣院太欺负人了,一个艳舞就把我们的客人都抢光了”。

“是啊,是啊”,几女纷纷附和,“哥哥,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有什么可以吸引客人的节目没有”。

易寒莞尔一笑,道:“你们乐得清闲不好吗?管人家艳舞不艳舞,快去休息吧,我与李兄也该回去了”。

醉波捉住易寒的手,嗔道:“哥哥你想不到办法,我今晚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是啊,不让你走”,除了如酥,四女手臂像八条蛇将易寒缠住。

易寒讪笑道:“难道你们今晚想陪我共度良宵,好吧,我不走了,今晚就让你们看看我的本事,非让你们每个人嗷嗷叫不可”。

众女听易寒这番大胆直白的淫.言秽语,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红晕,忆香气恼道:“哥哥也不是好东西,人家只不过想让你出注意,你却这般轻薄我们姐妹”。

“明人不说暗话,忆香你是害羞说不出口,还是真的不愿意呢”,易寒勾起忆香的下巴,一脸猥琐道。

“咦,哥哥,你这表情好恶心啊”,妙眸皱着眉头,全身打哆嗦。

易寒哈哈笑道:“好啦,不跟你们开玩笑了,这凤鸣院弄一个艳舞吸引客人,你们也可以啊”。

醉波叹道:“前几天我们表演了一个水袖舞,客人的反应却是很冷淡,似乎不敢兴趣,反而纷纷跑去看艳舞了”。

痴珊接着道:“那凤鸣院的艳舞我们却都不会跳,听说她们请了一位宫廷舞蹈师负责服饰还是编舞”。

妙眸问道:“哥哥,你会跳舞吗?”

易寒哑然失笑,连一旁的李明濛也笑了起来,男子怎么肯能会跳舞,就算有人会那也是唯一的一种舞,剑舞,耍起来倒是英气勃勃。

妙眸拉着易寒的手晃动起来,撒娇道:“哥哥,你会不会嘛?”

易寒轻轻摇头,四女一脸叹息,“我还以为子寒哥哥无所不能呢”。

“不过我可以教你们一种舞蹈,只是要表演这种舞蹈却麻烦了许多”,易寒突然道。

醉波喜道:“哥哥,我们不怕麻烦,快快说来,只要能胜过凤鸣院,再辛苦我们也愿意”。

易寒笑道:“胜是绝对胜过凤鸣院的艳舞,这种舞蹈表演起来有强烈的震撼力,你们舞蹈基础很好,学起来也是不难,最难的就是这个曲子需要好多种乐曲来演奏”。

“需要那几种乐器呢?”一旁的李明濛也好奇,问了出来。

易寒伸出五指,思索道:“吉他可以用琵琶代替,键盘可以用古筝代替,贝司可以用琴来代替,这个鼓也可以用皮鼓来代替,这样想来,只要稍微修改一下琴弦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哥哥,你说的这些乐器,我们这里都有,这个洞箫需要不需要”,痴珊问了出来。

易寒回道:“不用了,你们先准备好这几样乐器,我却还需要修改一下音调”

“这样就可以了吗?”

易寒笑道:“自然没有这么简单,服饰也要变一变,想那凤鸣院表演艳舞定是统一红轻纱一类的服饰,若隐若现,最勾人男人魂魄了”。

醉波道:“哥哥,她们那些衣服好像是定做的,衣饰店都是买不到的”。

易寒哈哈笑道:“她们自己定做的,难道我们就不能自己定做吗?衣服的事情就交给我,我画几张图,你们拿到裁缝店定做就是”。

“啵”,妙眸高兴的在易寒脸上亲了一下,喜道:“哥哥太厉害了,连衣服都会设计”。

易寒被赞的不好意思,老脸一红,道:“好啦,好啦,你们先准备,我明日再过来,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众女一脸喜悦,“哥哥,明日可一定要过来,若失约,以后再也不理会你了”。

易寒道:“明濛,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如酥依靠在李明濛的身边,幽幽道:“你今晚不留在这里过夜吗?”

李明濛微笑摇头,如酥凝视着他,又问道:“那你明天还过来吗?”

李明濛不正正视她的眼睛,别过脸去,道:“不知道,看情况吧”。

如酥叹息一声,却没有再说话,易寒心中叹息,女子太多情未必是好事,她与李明濛注定是悲剧收场。

几女依依不舍的将两人送到门口,待瞧不见他们身影,才返回。

两人来到李府,夜深人静,只能*入府,分道扬镳往自己屋子走去。

易寒刚推开屋门走了进去,却感觉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还有两股不同体味,这也不可忽略,也就是说,此刻房间里加上他一共有三个人,屋内一片漆黑,他却什么也看不见,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虽然知道这样没有什么用,却是身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能稍微感觉一点安全感。

“俗儿,是你吗?”,易寒朝空气轻声问了出来。

“咯咯”,笑声传来:“我在这里,你朝哪里看呢”。

易寒听到脱俗的声音,稍微有些宽心,她的本事自己还是知道的,朝发声处走了过去。

“不要过来,站在原地别动”,脱俗突然严肃道,语气丝毫没有在开玩笑。

易寒停下脚步,问道:“他比你厉害吗?”

“原来你知道了,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她伤害你一根毫毛”,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关切,突然又冷哼一声,“你惹的风流债,我一会再找你算清楚”。

风流债,这话说的易寒莫名其妙,胡乱朝一个方向问道:“这位大侠,我家娘子很厉害的,你离开吧,我也不计较你的偷窥之罪了”。

脱俗咯咯笑了起来,“傻瓜,她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那傅明玉就是她的杰作”,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冰冷入骨。

房间的很安静,可以听见那个女子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脱俗疑惑道:“怪了,为何从我夫君进屋,你就变得心绪不宁,现在又很激动,难道那个混蛋真的玷污过你的清白,须知这样一来我却有七分胜算”。

易寒气道:“俗儿,你怎么可以叫我混蛋,你是我娘子,难道不懂得尊夫重道”。

脱俗冷哼一声,“若你真的做过那种事情,非但是个混蛋,我还要亲手把你阉了”。

易寒苦笑道:“她那种本事,你想想我有可能玷污得了吗?真是个笨女人,一点脑子都没有,定是那位侠女对我有什么误会”。

脱俗气道:“什么,你敢说我没脑子,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一阵风朝易寒吹来,似乎脱俗要向易寒动手,突然停了下来,又好像被对方阻止了。

“我打我自己的男人,你拦我干什么”,脱俗语气冰冷。

易寒听完差点要吐血,这是身为娘子应该说的话吗?简直颠倒黑白,岂有此理。

“只有我可以打他”,声音冰冷的就好像刚从冰窖子出来。

易寒好像觉的这话听着耳熟,正思索中,脱俗突然冷道:“敢拦我调教夫君,我让你明白惹我的后果”,一阵打斗的声音传来,声音越来越大,不时可听见桌椅被撕裂的声音,呯呯嗙嗙声络绎不绝。

易寒一脸无奈,三更半夜的,发出这么大的声响,还不把院子里的人都吵醒,果然,院子里的其他房间相继亮起灯火。

两女也似乎意识到了,一边打着一边朝易寒移动过来,突然,一人夹着易寒的一边肩膀朝窗口飞窜出去,刚一落地,易寒疼叫一声,身体感觉要被活生生撕开成两半,却是两人扯着易寒一边肩膀往着不同方向移动。

脱俗心疼易寒,停了下来,冷道:“你放手”。

那女子冷道:“我是不会放手的”。

“往西走——”

“往北走——”

两人似乎杠上了,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易寒悲呼道:“侠女,娘子,要不听我的吧,往南走”。

“好——”,提着易寒同时往南方向飞去,易寒的痛苦才刚刚开始,两人还不忘交手,似乎有点顾忌易寒,均没有使出全力,尽管如此,没打到对方,易寒却时不时成了那个替罪羊,大声怒道:“都给我住手,出去以后,你们再打个够”,出乎意料的,两女却果真停了下来。

片刻,在城外的一处偏僻野外,终于停了下来,易寒总算舒了一口气,速度太快,风刮的他脸疼。

两女一人挽着易寒一边手臂,脱俗先冷冷道:“你放手”。

侠女道:“我是不会放手的”。

被夹在中间的易寒却动弹不得,心中大喊倒霉,怎么这种事情就被自己撞上呢。

脱俗气的怒气冲天,冷道:“凭借一个弱男子来威胁我,有本事你冲我来”。

“弱男子!”易寒微一错愕,才明白指的是自己,露出一个苦笑不得的表情,他堂堂男子汉,却被称为弱男子,这脱俗真的太不像话了。

侠女冷笑一声,“他却不是你所说的弱男子,他凶的很,也恶的很呢”,这话易寒虽然也不太听,但至少听起来顺耳多了。

脱俗气的捉狂,控制不住暴起粗口,“他是我男人,关你屁事”。

侠女道:“今晚之后就不是了”,手上用力往自己身边拉去。

脱俗骂道:“不要脸,抢我男人”,也不示弱将易寒往自己处用力。

易寒吃疼,怒火中烧,吼道:“都他妈的给我放手”。

这话骤然发出,颇有威严,两人出人意料的乖乖松手。

两女对视起来,易寒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脱俗道:“娘子,把她给收拾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实在困得厉害”。

脱俗喜道:“好嘞,没有你这绊脚石,我就好办了”。

这是什么话,刚想责斥几句,想想还是算了,惹恼她把自己丢弃不顾就完了,转身离开。

“不准走!”,侠女的声音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第二十二节 烙印

易寒转身朝她望去,淡淡月色下终于看清她的容貌,绝美的容颜让人顿感窒息,表情却冷若冰霜,眼神锐利的像一把匕首插入胸膛,易寒顿时失神,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

“你这混蛋,我这这里你却盯着她看,难道她比我还要美吗?”,脱俗脸上几分薄怒骂了出来。

易寒回神,无奈的朝脱俗摊了摊手,笑道:“你看习惯了,总没有第一次那么惊艳吧,难不成每次见你,我总有露出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脱俗恨恨道:“难怪师傅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这般喜新厌旧,我却有法子,将你阉了,再装进罐子里,便再也逃不出我手掌心了”。

易寒摇了摇头,这妮子真的是喜怒无常,爱的深,依她的性子难保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哎,上手容易脱身难啊。

侠女朝易寒淡淡道:“你还记得我吗?”

易寒仔细端详侠女,“我怎么会......”,突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熟悉的面孔,大惊失色道:“你是那个死人妖颜罗,怪不得妖里妖气的,原来是个女的”。

侠女见易寒似乎想到她是谁,脸上带着淡淡微笑,突闻人妖二字,脸色大变,冷喝道:“我杀了你”。

易寒惊呼道:“娘子,快救我”。

脱俗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想起我,别的女子再美丽也没我对你这般好”,却朝侠女迎了上去。

两人开始交手,在这空旷的场地,两人再也没有顾忌,使出全力,一时之瞬,两人交手的地方,周围飞沙走石,撞击声噼啪做作响,黑蓝两道身影交缠变幻,都分不清彼此。

砰!易寒身后的一颗大树遂然应声倒下,吓的他一身冷汗,这地方太危险,我还是走远一点。

躲的远远,看着战况,看样子两人是在做生死搏斗啊,心中不由暗暗替脱俗担心起来,娘子,你一定要坚持住。

轰!身后的一块巨石突然爆炸开来,声音烈比激雷,易寒大吃一惊,我都离她们二人至少有三十丈远,怎么还这么危险,没想到这人妖武功也这么好,能与脱俗斗个旗鼓相当。

胜败之间,决于刹那,两人全力一举的对抗,轰隆一声巨响,在两人之间的爆炸开来,气流急速扩张开来,地上的沙石,草根飞起,气流向周围飞散,易寒只感觉一阵烈风拂面,刮的生疼。

天地间又变得安静起来,飞沙走石掀起的尘雾,让易寒瞧不见个中情况,心中担心脱俗,顾不得安危快步跑去。

脱俗衣袖断碎,坐在地上,脸色一片苍白,双眼无神,地上一滩鲜血。

易寒冲了过去将脱俗搂在怀中,惊慌道:“娘子,你没有事情吧”。

脱俗露出微笑,嘴角的那丝血迹变得如此耀眼,无力道:“放心吧,我没事,能让你如此惊慌,就算死也是值得”。

易寒静静的看着她压抑痛楚的而变得没有光芒的眼神,神情为之一黯,心中隐隐跟着作疼,勉强露出微笑道:“不要骗我,那里疼了,我帮你揉揉”。

脱俗轻轻摇头,“你让我靠一下就好”,螓首枕在他的胸膛,安静的像只绵羊,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轻声道:“你的胸膛好温暖,我舒服多了,胜过那世间任何灵药”。

易寒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平时见她活蹦乱跳,现在却这般娇弱无力只感觉好心疼!好心疼!

愤怒的朝颜罗瞪去。

微风轻轻吹拂她的黑衣,苍白的脸带着傲霜,任凭身体摇摇欲坠,竟不肯稍弯半分身躯,她是那么的倔强,嘴角那一丝鲜红的血丝却又感觉那么柔弱,昂首凝视着易寒。

易寒似乎看透了她的内心,那是怎么的眼神!

哀伤,凄凉,安详,痛苦,无怨无悔,是谁伤害这美丽女子的心,让她这般无助,又不肯屈服。

易寒的心在滴血,这种痛竟比刚刚还要强烈,深入骨髓,深入灵魂。

她的眼神似乎在不停的控诉,就是你,就是你。

是我吗?易寒神志变得迷离,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愧疚。

不是我,易寒疯狂的摇头,他不会让一个女子如此悲伤。

她仰望夜空,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然,清冷月光静静洒在她的身上,她美丽的像是一朵带着哀伤在黑夜绽放昙花,清晨来到便要凋谢,一袭黑衣临风而飘像一团心死的黑暗将她团团笼罩,她轻轻的从怀中透出一块温婉的玉佩,玉佩已经从中间断成两半。

她拿着其中一半高高举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眼神是那么斩钉截铁,眼泪却悄悄的从她眼角滑过那苍白的脸庞,一滴一滴落下,消失在漆夜之中。

易寒认得正是他那块雕凤玉佩,她想干什么。

她扬起手似用尽毕生心力朝易寒扔来,玉佩在空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玉佩断裂的痕迹洒上粉红的月色如同血淋淋的伤口。

“寒哥哥,拂樱从此与你情义两断,再不相欠!”

易寒身子微微颤抖,是拂樱,拂樱长大了,变得如此美丽,我却认不出她来,是我伤了她的心,果真是我,他脑袋一片空白,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却恍如隔世。

怀中的脱俗察觉到易寒的变化,紧紧捉住他的手,道:“夫君,你不要吓我好么,我好害怕”。

易寒微微一笑,“我离开一会好吗?”

“不,我不让”,待见到易寒温暖的微笑,却不知觉的松开了手。

“好好休息一下,我马上回来”。

易寒从容不迫的朝拂樱走去。

见易寒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拂樱身子轻轻颤抖,苍白的脸色突然冒出一丝红晕,眼神带着惊喜,还有一丝惊惶。

脱俗朝易寒伸出手,喊道:“不要过去,她依然能杀你”。

拂樱似乎找到能抵御心中慌乱的方法,面如冷霜道:“再过来一步,我立即杀了你”。

易寒脚下依然没有丝毫停滞,泰然自若道:“拂樱,你要杀我吗?那就来吧”。

易寒的脚步声像一股无形的压力,将拂樱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杀的了他吗?虽然自己武功盖世,却连打他的勇气都没有,寒哥哥三字像烙印一般深深印在心上,不管她变得多厉害,他依然威严,自己依然弱小,闭上的眼不敢再看那锐利的眼神,身子变得好累,好像躺下来,这个念头刚涌起,疼痛瞬间将她意志打垮,身躯缓缓的向后倒下。

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搂住,拂樱缓缓睁开眼睛,望向那他的眼睛,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神,充满溺爱,带着温柔,她期待这一刻已经好久了。

易寒手指轻轻拨开她额头的发丝,用衣袖擦拭她嘴角的血迹,恍如回到小时候,自己弄的满身是土,寒哥哥一边替自己擦抹干净一边斥道:“弄的这么脏,一点也不像个淑女”。

易寒问道:“还想杀我吗?”

拂樱摇了摇头,问道:“我还是个淑女吗?”

易寒一愣,突然想到什么,笑道:“你是个美女,没想到你竟出落的如此绝色”。

拂樱露出微笑,这一丝微弱的光芒似乎照亮了整个天地,让月光变的如此暗淡,“寒哥哥怨我不与你相认吗?”

“我是哥哥,无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会让着你”。

脱俗踉跄的走到两人旁边,怒道:“你们竟敢当着我的面调情”。

拂樱突然脸色一变,挣脱开易寒的怀抱,别过脸去。

易寒笑道:“拂樱是我妹妹”。

脱俗一愣,问道:“你们兄妹的关系怎么这么奇怪”,突然嘻嘻笑道:“喂,快叫嫂子,刚刚你对我无礼的事情就算了,总归是一家人嘛”。

拂樱冷冷不搭一语。

易寒轻声道:“拂樱,你住那里我背你回去吧”。

脱俗不满道:“有这么偏心的吗?我也受伤了,我也要你背着”。

易寒手刚碰到拂樱便被她狠狠甩开,冷道:“不要碰我”。

脱俗乐呵呵,喜道:“你看,她都不领情,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整个人往易寒背后趴去。

易寒没有准备,差点趴在地上,大声道:“俗儿,你要将我压扁不成”。

拂樱悄悄的偷瞄了一眼,一脸不喜,冷哼一声。

易寒自然明白不能把拂樱给冷落了,突然将拂樱抱了起来,拂樱挣扎几下,冷道:“快放我下来,不然我要杀了你”。

易寒摇了摇头,狠狠拍了她的屁股,威严道:“不准乱动”,拂樱叮咛一声便乖乖不敢乱动。

怀里抱着一个,身后背着一个,一步一步朝自己的住处走去,这二百多斤的重量压得他步步维艰,气喘吁吁,俨然成了一个苦力,没办法,谁叫咱是男人呢。

一路上,脱俗与拂樱针尖对麦芒倒没有斗嘴,只是两人却争着勒他的脖子,让他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来到自己的府邸,天已经蒙蒙亮,敲了敲门。

一会之后,来打开大门的是冯千梅,突然易寒身后背着一个美丽到极点的女子,怀中又抱着一个,也是国色天香的类型,顿时傻眼,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易寒催道:“千梅别愣了,快点帮忙,老爷累死了”。

脱俗咯咯笑了起来,“身子骨这么弱,从明天起我要好好调教你,让你成为只亚于我的高手”。

拂樱却什么话也没有,看着易寒脸上如雨下的汗水,手微微动了动,突然又倔强的别过脸去。

冯千梅哦的一声,想要过来帮忙,脱俗一道锐利的眼光朝她射来,冯千梅吓了一跳,将目标转移到拂樱,又是一道如千丈深潭冰冷的眼神,吓的她不敢妄动,只能嚅嚅道:“老爷”。

易寒叹道:“我自己来吧,今天没力气生气,明日再好好收拾她们”。

将两人抱到不同的房间里,先将脱俗安置好,“这是我的宅子,你先在这边休养几日,有什么需要吩咐千梅就好”。

脱俗嗯的一声,竟十分乖巧。

又将拂樱抱到另外一个房间,放在床上,转身就要返回李府睡觉。

拂樱却突然道:“我是不会屈服的”

易寒猛一回头道:“对了,忘了吩咐了,这些日子你们不准打架,弄坏这院子里的一花一草我就找你们算账”。

拂樱傲然道:“只要她不来惹我,谁有兴趣跟那个疯婆子”。

疯婆子!

易寒哑然失笑,“脱俗只不过是调皮了一点,任性一点,刁蛮一点”。

拂樱没有出声,不再看他

易寒也没有时间去哄她,李府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快步离开,留下一双依依不舍又带着怨恨的眼神。

第二十三节 风流业种

回到李府,易寒大摇大摆的走进鼎立院,院子里已经乱套,人人都在还原昨夜事件发生的经过。

“这易厨师大概是得罪了那个武林高手,被杀死抛尸荒山野外了吧——”,说这句的汉子刚好看见易寒从他身边经过,顿时目瞪口呆盯着他看。

“我猜定是易厨师风流倜傥,玷污了那户人家小姐的清白,被人雇杀手前来暗杀”,说话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易寒回来了,一脸思索细细点评。

“老王说的对,我就经常看他死皮赖脸的缠着安安,岚儿等人,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岚儿,安安她们会看上他吗?长的俊有什么样还不是府内的一个下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易寒认得,这个人是扶疏院的张成风,此人长的不赖,也读过几年书,平日里也能吟上一二句。

易寒莞尔一笑,定是抢了他的风头,心里不爽,走到他的身后,轻轻拍了他的肩膀,笑道:“张大哥,真的有你说的这么玄乎么”。

“那是当然,我识人从来没有看走眼”,张成风缓缓转身突见易寒大吃一惊,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嚅嚅道:“易厨师,你没有死啊”。

易寒一脸疑惑道:“谁告诉你我死了”。

“这个——”张成风支吾半天才道:“院子里的人都风传你被歹人掳走了”。

易寒似有深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道:“张厨师,谣言不可信啊”。

张成风见易寒毫不生气,心里稍稍安心,问道:“易厨师,昨夜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寒嘘的一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我不说,你就是打死我也说”。

陆续有人发现易寒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院子里,纷纷停止毫无意义的猜想,睁大眼睛盯着易寒。

安安正站在易寒屋前,脸无表情,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察觉有人走近,抬头一看,见是易寒,吓了一跳,脸上露出宽心的表情却没好气道:“昨夜你死那里去了,你知不知道夫人有多担心你”。

易寒没有回答,一言不语走进自己的房间。

卢燕正在打扫混乱不堪的屋子,乔梦真神情恍惚的坐在椅子之上,徐管事簌簌发抖跪在地上,一脸惶恐。

突然听到脚步声,三人懒懒的朝他望来。

徐管事一脸激动,扑到易寒身边,将他双腿紧紧抱住,声泪俱下,“易厨师,你总算安然无恙回来了”,易寒颇为感动,这徐伯还挺关心他的嘛。

徐管事继续道:“你若遭不测,夫人要我偿命啊”。

易寒微一错愕,原来是乔梦真的原因,我还想这老混蛋转性了,将他扶了起来,安慰道:“我安然无恙,你不用偿命了”。

徐管事却死活不敢起身,只是不停的抽泣着,偷偷的朝乔梦真望去,却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从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沉的气息。

卢燕走了过去,喜道:“易厨师,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

易寒微微一笑,“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福大命大这个词了,不赖啊”。

卢燕刚要作答,乔梦真却突然冰冷道:“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声音中透着强烈的怒意。

徐管事如蒙大赦,狼狈的跑了出去,易寒一脸疑惑也随卢燕要走出去。

“你再敢走半步,我立马打断你的腿”,威严的语气让人感觉心颤。

易寒停了下来,关上房门,转身却看见乔梦真冰寒的俏脸流着泪水,心中一颤,她是那么无助,那么娇弱,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温柔道:“怎么了”。

乔梦真欣喜的望着她,冰霜解冻道:“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连活下来的勇气都没有,我以为你遭受不测了”。

易寒笑道:“谁告诉你我不测了”。

“这还用得着说吗?任谁看见你房间里的这副模样,再听别人说你被掳走,谁也会这么想”,乔梦真幽幽道,嘟着嘴似在埋怨他。

易寒哈哈大笑,“莫哭了,让人看见高贵的四夫人落泪,就要成为别人饭后茶语。

乔梦真狠狠的捶打他的胸膛,恼道:“你还笑,你这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人家刚刚有多伤心”。

易寒脸上笑意还在,“悲极乐来,这也是人生最痛快的经历”。

“都说让你不准笑了,你还笑,你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了吗?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有没有在乎过我?”,乔梦真声音很大,突然劈头盖脸的责问起来。

易寒顿时傻眼,刚要解释。

“你别说了,每次你总有理由,你说!我在你心目中到底算什么?”,乔梦真完全没有半点让他解释的机会。

易寒干脆一声不吭等她说完,等乔梦真无语,脸色一变,掐住她的腰,粗鲁的将她娇躯重重的放在桌子之上,乔梦真大惊失色,尖叫一声。

屋外安安听到声音,关切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没事,你继续在门外守着,不准任何人进来”,乔梦真惊魂未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淡一点。

易寒盯着她,疾言厉色道:“现在你还要说什么?”

乔梦真张牙舞爪,用力推了他一把,愤慨道:“我想说的是如果你敢再做一次,我就狠狠的抽你一巴掌”。

易寒冷笑一声,刚要动,乔梦真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急道:“我想说的第二点是,我完全是咎由自取”,纤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庞,一脸深情。

易寒静静的看着她。

乔梦真搂着他的脖子,让他脸凑近自己,眯着眼睛,突然朝他嘴唇吻去,先是轻轻的咬吻,等易寒回吻时,才激烈的热吻。

易寒掀开她的裙子,褪下她的亵裤,粗鲁的分开她的双腿,身子凑近,乔梦真洁白修长的双腿趁机紧紧将他腰际牢牢缠住,那张原本端庄的脸媚意荡漾,在他耳畔浅吟道:“来吧,使出你的全部本事,让我屈服,让我求饶”。

易寒用力一刺,乔梦真娇.吟一声,随着易寒的摆动,乔梦真激烈的呼吸着,双颊红艳如桃花,可爱又娇柔,尤其那一副任君肆意妄为的媚样子,更强烈的勾起男人的征服感。

乔梦真星眸紧闭,檀口微张,喊道:“不够快,激烈一点,你这个没用的男人,恨死你了”。

易寒冷道:“闭嘴”,封住她的红唇,腰上粗鲁的用力。

呜呜呜伴随着男女急促的喘息声在房间里响起。

片刻之后,“啊.....”,乔梦真从喉咙深处发生销魂的一声,娇躯剧颤,半响才无力的趴在易寒怀中,在他耳边嬉笑道:“你还是没用,我都没有求饶”。

“是吗?”易寒冷笑一声,稍微移动她的身子,身下火热转移目标对准那乔梦真敏感处下面那个干涩的地方。

乔梦真惊慌失色,威胁道:“你若敢进去,我就那剪刀把它剪掉”。

易寒讪笑道:“恐怕你疼的没有力气做任何事情”,火热轻轻刺去,乔梦真疼叫一声求饶道:“那个地方真的不可以,饶了我吧,我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下次我一定满足你”。

屋外传来嘈杂的声音,这种激烈的欢爱方式,她定无法跟刚刚一般压抑自己的声音,想到这里笑道:“好啦,这次就饶过你”。

乔梦真大喜,亲密的在他脸上送上甜蜜一吻,娇嗔道:“我就知道你不舍得伤害人家的身体”。

易寒忍俊不禁,他那里有这么善良,离开她的身体,整理好衣衫,朝她双腿尽头绯红处望去。

乔梦真羞愧难当,俏脸通红,双手捂住重要部位,弱弱道:“不要看,好丢脸”。

易寒哈哈大笑,“本来是红桃幺,被你一挡就成了黑桃幺了”。

乔梦真却听不懂他的意思,匆忙的将衣衫穿好,将无限春光掩盖起来,羞道:“刚刚你那眼神,我觉的好羞耻”。

女人真是怪异的动物,为什么做就可以,看却不能,这一点易寒大感疑惑。

乔梦真双脚落地,突然脚上一软,就要酥软瘫了下去,易寒迅速把她扶住,笑道:“都这样子了,刚刚还说我无能”。

乔梦真嬉笑一声,“人家刚刚是想刺激你嘛,免得你不卖力,对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易寒笑道:“我说昨夜为了追打一只老鼠,你信吗?”

乔梦真摇头道:“不信”。

易寒一脸懒散的表情,“不信你还问我”。

乔梦真嗔看了他一眼,“你这人,人家问问还不可以吗?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有办法知道”。

易寒向她行了一礼,“四夫人你该走了,在这里呆太久别人还以为我对你不轨呢?”

乔梦真扑哧笑了出来,啐道:“你这人占了便宜还卖乖,免礼吧,中午给我准备一顿好吃的,体力消耗过度,人家要补补身子耶”。

“这个......该补身子的应该是我吧”,易寒一脸持不同意见的表情。

“好啦,我要走啦,你也不要太想我,我会来看你的”。

易寒微笑点头,乔梦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红光满面,在安安的陪同下,旁人视若无睹的离开。

路上

乔梦真突然问道:“你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安安道:“我见那易寒似乎悄悄在张成风耳边说的些什么”。

“张成风是谁?”

“扶疏院的厨师”

乔梦真一脸疑惑,“这就怪了,他不肯告诉我,为什么愿意告诉那张成风呢,你让他张成风到芳泽院大厅来一趟,我要见他,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定与他有关,我要好好审问他”。

第二十四节 屈打成招

这张成风一回到院子里就见有人来告诉他,四夫人有请,心中猜想,难道四夫人想让他成为她的专属厨师,想到这里眉开眼笑,没有片刻耽搁便往芳泽院赶去。

来到院门口便看见安安正在等他,心中暗喜,安安都亲自来迎,看来可能性很大,露出自己觉得最有魅力的微笑,道:“安安姑娘,夫人找我何事”。

安安面无表情,冷道:“你跟我来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张成风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尾随安安身后,盯着她窈窕多姿的身材,暗流口水,以后就有机会接触到她了,只是她冷冰冰的模样却要多费些功夫。

“到了,进去吧”,安安冷冷的声音传来。

张成风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整理一下衣衫,见身上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才走进大厅。

大厅内,四夫人坐于正位,纤手托着茶杯低头品茶,举止优雅,一脸悠闲雍容。

张成风只是看了一看,便低下头不敢再看,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却不敢胡斯乱想,四夫人这种身份的人不是他这种地位低下的下人可以妄想的,尊敬道:“小的张成风,不知夫人招小的前来有何吩咐”。

夫人神情依然不变,轻轻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之上,手上的动作还是那般优雅,抬起头看着张成风,纤手轻轻拨弄着额头上的几根长丝,露出她绝美的圆润饱满的额头,这个动作将女人的妖娆发挥到了极致,风情万种。

张成风却不敢抬头看她,他知道只要自己看着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眼神。

乔梦真威严道:“张成风,抬起你的头看着我”。

“是的,夫人”,张成风硬着头皮朝乔梦真看去,神色慌张失措,双手不知觉得紧紧拽成拳头,手心满是汗水。

乔梦真很满意,她就是要给他无形的压力,让他丝毫不敢有欺骗自己的勇气,淡淡问了起来:“张成风,早些时候,那易寒在你耳朵里说些什么”。

张成风一愣,原来是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事呢,易寒这个混蛋,无缘无故给他找麻烦,这副思索的模样落在乔梦真眼里更让她坚信,此事比与这张成风有关联,厉声喝道:“到底说什么”。

张成风被一吓,“我不说,你就是打死我也说”,将易寒在他耳边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乔梦真冷笑一声,“你倒挺有骨气,那我就试试你到底骨头有多硬”,朝门外大喊一声,“将这张成风杖责十棍”。

张成风正糊里糊涂呢,突然听到杖责十棍,惊慌失色,正要辩解,两个汉子冲了进来,将他按在地上,棍子就轮了下来,剩下的就是哀嚎痛叫声。

十棍下来,张成风被打得脸色苍白,身上满是汗水,求饶道:“夫人饶命啊”。

乔梦真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块硬骨头”。

张成风猛摇头,急道:“我骨头软的很”。

乔梦真叹息一声,“好吧,我再问你一遍,易寒在你耳边说什么”。

张成风颤抖道:“他说:“我不说,你就是打死我也说””。

乔梦真顿时大怒,“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成风声泪俱下,可怜兮兮道:“夫人,他在我耳边说的真是这句话,小的那有胆子骗你”。

乔梦真一愣,思索一番,突然嘴角一翘,露出诡异的微笑,喃喃低语道:“这人,实在是坏透了”。

张成风听见四夫人呢喃声,以为她又要用刑,连连磕头,求饶道:“夫人,请相信小的,小的发誓”。

乔梦真淡道:“张成风,我信你就是,只是这件事情关系李府安危,我才不得不如此,这几天你好好养伤,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你若有这个胆子,小心你的屁股”。

张成风连连点头,“谢夫人”。

乔梦真道:“看在你诚实的份上,我就赏你五十两银子”。

张成风连忙摆手,“不敢,小的无功不敢受禄”。

乔梦真笑道:“我说赏你就赏你,记得以后不要轻易得罪人,做人还是老实一点好”,张成风不敢在多言,谨听教诲。

乔梦真朝两个汉子吩咐道:“你们两个把他扶回去吧”。

安安走了进来,问道:“夫人问出什么来没”。

乔梦真突然扑哧笑了出来,花枝招颤道:“问出来了,不过没什么用”。

安安疑惑问道:“那张成风说什么”。

乔梦真压抑住笑意,深深舒了一口气道:“他说:“我不说,你就是打死我也说””。

安安闻言怒道:“张成风这个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夫人面前说出如此无礼的话”。

乔梦真却毫不动怒,一脸笑意盈盈道:“他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易寒,确实在张成风耳便说的就是这句话”。

安安一脸错愕,半天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乔梦真突然问道:“安安,你对那个洛锋印象怎么样”。

“夫人!”,安安一时手足无措起来,紧张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我跟他,我跟他只是,只是......”,安安支支吾吾却说不完全一句话。

乔梦真浅浅一笑,“能让我家安安如此紧张,这洛锋一定很有分量,改天带来给夫人瞧瞧,夫人替你做主”。

“夫人”,安安轻唤一声,却垂下头低声道:“我只不过见过他几面,还有他就给我写了几封信而已”。

“单独在一起过没有”,乔梦真又问了起来。

安安轻轻摇头道:“没有,每次他都给我信后,就走了”。

“安安”,乔梦真突然拉住她的手,诚恳道:“你人很好,就是整天冷冰冰的,那个男子见了不望而却步,你应该多笑笑,相信你笑起来一定很漂亮”,叹息一声:“我们身为女子的,最终还是要找个依靠”。

安安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本来她冷漠的性格是受夫人影响,却没有想到最好让自己改变的却是夫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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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李明濛才来到鼎立院,昨夜太晚回来,这一睡竟日晒三竿才起床,匆匆吃了一碗粥,便快步赶来,昨日约好今日去听雨阁见那柳紫兰,走进院子,往易寒的屋子走去,院子里的下人见李家少爷来了,纷纷打了声招呼,却没有像第一次那般大惊小怪。

易寒屋子门口站着一个清淡恬静的女子,李明濛一眼就认出来是凝儿,心中讶异,这凝儿怎么会出现这里,突然身子轻轻一震,难道!是因为易寒,不可能,像凝儿这种温婉传统的女子绝对不会如此主动。

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入神想着什么,恍然没有察觉有人走近身边,李明濛突然出声:“凝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少,少爷!”突见李明濛突然出现,凝儿有些慌张,“我,我是......”,她素来不会说谎,可这事却实在说不出口。

李明濛见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只感觉可爱到了极点,却没有像往常见到府内的其她女子一般调戏起来,笑道:“有什么需要少爷帮忙的尽管开口,这府里少爷可只对你一个人这么好哦”,她柔柔弱弱的样子让李明濛生出一股保护欲。

听在凝儿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轻柔的眼神瞥了李明濛一样,“少爷,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小婢无以回报”。

李明濛哈哈大笑:“我就是要对你这么好,来,累了吧,少爷给你找个地方坐坐”,说完搬来一块石头,用自己干净的衣袖扫除大石之上的尘土,笑道:“凝儿来坐,很干净了”。

若是从前李明濛如此对她,她心中一定很感激,别人都说少爷很坏,但他却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半句过分的话,现在心中却只有易寒一人,再容不下其他人,看着李明濛,轻轻摇头,脚下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半点要过去的意思。

李明濛微一错愕,心中却暗暗赞道:“好一个玉洁冰清的凝儿”朝她望去,突然才注意到她手里紧紧拽着一个包袱,似乎那是很重要的东西,假装若无其事走了过去,突然出手将包袱抢了过来,笑道:“凝儿,这是什么东西,你累了,少爷帮你拿着吧”。

凝儿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抢,急喊道:“少爷,还给我”,李明濛却笑嘻嘻,躲来闪去,就在凝儿眼前晃来晃去,凝儿追了半天却连李明濛的衣袖都摸不到,小脸跑的红扑扑,却锲而不舍。

凝儿实在跑不动了,停下脚步,李明濛趁机打开包袱,却是两件崭新的男子衣衫,做工精细,看样子是凝儿亲手做的,讪笑道:“凝儿,这么好,给少爷做衣衫啊”,望去,却见凝儿柔弱的蹲在地上,一脸无助,眼眶已经红润,楚楚可怜道:“少爷,你把东西还给我......”。

李明濛见她模样,顿生怜惜,走了过去将包袱递还给她,笑道:“傻凝儿,少爷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凝儿欣喜的结果包袱,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脸羞涩,猛转过身去,淡道:“少爷,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李明濛听出她有些生气了,只是这语气却这么平淡,想想易寒地性子,这凝儿往后恐怕要被他欺负的不成样子。

明知故问道:“好啦,莫生气,你还未回答我怎么会站在这里”。

凝儿却真的打算不理睬他,一言不发,眼睛盯着屋子看。

第二十五节 暗柔脉脉

李明濛有些尴尬,自己这个少爷在府内还真不如易兄一个下人,真的可以说人见人踩,连向来温顺体贴的凝儿也不给他面子,刚好卢燕出现在视线内,朝他招手道:“卢燕,你过来”。

卢燕小跑赶来,尊敬道:“少爷,唤我何事”。

李明濛佯装生气道,“你们怎么让凝儿在这里呆站着”。

“凝儿姑娘是来找易厨师了,易厨师在睡觉,我想进去叫醒他,凝儿姑娘却说不要吵醒他,她站在门口等就可以”,卢燕向来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将缘由说了出来。

“哦,是这样的啊”,李明濛佯装恍若大悟,怒道:“这易寒太可恶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觉,我定要好好责罚他”。

卢燕一脸疑惑,这少爷不是跟易厨师关系不错吗?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偷偷看了凝儿一样,难道是因为凝儿姑娘的原因,刚要替易寒说几句好话,凝儿却急着先开口了,“少爷,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李明濛摆了摆手,“这跟你的事情无关,我身为少爷都不敢如此懒散,他一个下人竟活的比我还滋润”,说完,快步走到门口,用力踹开房门,走了进去。

凝儿一脸紧张,快步跟随上去,刚到门口,李明濛却突然转身盯着她,“凝儿,你想干什么,这可是男子的房间”。

凝儿生生停下脚步,弱弱道:“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明濛一脸得意洋洋,“我要收拾他,谁叫凝儿对他那么好”。

凝儿脸上露出坚决的神色,道:“少爷,曾前我还以为你不坏,谁想到你心胸竟如此狭隘”。

身后的卢燕大吃一惊,凝儿姑娘竟敢对少爷说出这样的怪,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此话出自向来温婉娇柔,素来无争的凝儿之口。

凝儿的这番言语倒大大出乎李明濛的意料,想了一想,不能闹的太僵了,找个台阶下,笑道:“凝儿,要不你也亲手给我做一身衣衫,少爷我就饶他一回”,在他向来如此圆满的结局,凝儿岂会不答应。

那知,凝儿却别过脸,连正眼都不瞧他,决然道:“不做”。

这话说的让李明濛顿觉憋气。

易寒本来酣然大睡,突然被一声踹门声惊醒,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恢复清醒,却见门口站着三个人,不耐烦道:“谁啊,进来也不敲门”。

三人朝他望去。

“你小子,总算醒了——”

“易厨师,你醒了——”

凝儿一言不发,静静的凝视着他,眼神充满温柔深情,与刚刚瞧看李明濛的眼光天差地别。

李明濛朝易寒使了几个眼神,“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我在院子里等你”。

易寒一脸糊涂,待看见凝儿才恍然大悟。

李明濛走了出去,顺手把不识时务的卢燕的拉走,颇为贴心的关上房门。

凝儿呆呆的站在门口,一双美眸眨也不眨凝视着易寒。

易寒也顾不得只穿内衣,欣喜的走到她的身边,用力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凝儿,你怎么来了”,尴尬笑了起来,“你看,我睡的死死地,都不知道你来了”。

凝儿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天不见好似好久好久没有见面,心里好想好想他,只想将他模样深深烙在心里,念他的时候才不会变的模糊。

易寒突然发现她的眼睛有些红润,似乎哭过,急问道:“我的心上人,是谁欺负你了”。

凝儿轻轻摇头,脸上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突然扑到他的怀中,紧紧将他抱住,“我好想你”,短短的四个字却充满无限柔情。

易寒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两人静静的享受着温馨的片刻,半响之后,凝儿才喜孜孜的抬起头,轻声道:“我给你做了些衣衫,你试一试合不合适”。

易寒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提着一个包袱,笑道:“好”。

凝儿将包袱放到桌子上,拿出衣服,取出一件递给易寒,“给”。

易寒欢喜的换上衣服,摆来弄去,感觉这衣服简直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赞道:“凝儿,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凝儿俏脸一红,“我只要看上一样,就能掌握好尺寸”。

易寒赞道:“这做工这针线,就是天下第一裁缝也没有你这么好的手艺”。

凝儿帮他整理衣衫,淡道:“也没有说的那么好,只是这布料却只是普通的料子”。

易寒那管布料好不好,主要是凝儿亲手做的,再说他一个下人能穿得比少爷还华丽吗?朴素淡雅,刚刚好,突然将她抱了起来,凝儿吃惊,尖叫一声,整个人却已经在易寒怀中,两片臀儿被易寒双手紧紧捂住,心里是又害羞又高兴。

屋外的李明濛听到凝儿的尖叫声,猛摇头,又叹又气道:“太过分了,难道不知道我在外面等着吗?”

“凝儿先生,你今天来是来教我读书的吗?”

凝儿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坏蛋,把人家抱的动不了,怎么教你”。

易寒一个换手,一手包着她的大腿,一手抱着她的后背,讪笑道:“这样你可以动了吧”。

凝儿双手不知觉的搂着他的脖子,露出腼腆之色道:“动是动的了,却教不了,除了看见你,我什么也无法瞧见”。

易寒抱着她,坐了下来,将她身子垫在自己的大腿之上,腾出手就往她胸襟探去,玩亵起来,凝儿轻呻一声,美眸紧闭,一脸缠绵悱悱,易寒另外一只手探入裙内透过薄薄的亵裤,轻轻摩挲起来,像小蛇一般往大腿根处潜入。

凝儿突然伸出阻止了他,睁大美眸盯着他,用商量的口气道:“我们还未行礼,不要这样好么”,易寒知道如果自己执意要为,依她的性子绝对不会拒绝,只是对于凝儿来讲那是最神圣的清白,就算是易寒,也要在洞房花烛之夜将自己的一切献出。

易寒讪笑道:“我只是摸摸,不会乱来”。

凝儿羞得不敢抬头望他,“你的手弄的我好难受,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会难受?”易寒一脸不解问了出来,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凝儿一脸恼怨,嗔恨的在他脖子挠了一下,“你要让我难堪吗?那话我却说不出口”。

易寒拍了拍脑袋,自嘲道:“脑子秀逗了,我竟会误会凝儿的意思”。

凝儿将他探入自己裙子的手拉了出来,按在自己的胸襟之上,道:“最多就是让你这样”。

伸手轻轻捏着她的耳朵,笑道:“你真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女子”,凝儿叮咛一声,这耳朵也是她的敏感之处,顿时绯色蔓延肌肤,一双眸子痴痴如醉。

这番亲密接触,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结束,凝儿道:“我要走了,这些天我恐怕没有时间来看你,府里有些忙”。

“那你为何今天能来”。

凝儿一脸不好意思,“我想你想的厉害,瞒着夫人偷偷来寻你,只是回去以后恐怕要被她训上一顿”。

易寒一脸歉意,“难为你了,我是男子,理应我去看你”。

凝儿突然伸手,“不要,在夫人没有应允,你千万不要来找我”,见易寒讶异,凑了过去脸去,吹弹即破的肌肤亲昵摩挲着他的脸庞,轻语道:“你放心,我一有时间就来找你”。

易寒心中惭愧,内疚之情更加深了他对凝儿的疼爱,斩钉截铁道:“我定会让凝儿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女子”。

凝儿微微一笑,“你在我身边,我就是最快乐的”。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停停留留,还是要分别,

李明濛在凝儿经过身边的时候好奇道:“凝儿,你们两人在里面干什么,这么久”。

凝儿却看也不看他一眼,大概还在生他的气,朝易寒走去,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在里面做什么”。

易寒微笑不答,眼神却带着怪异。

李明濛一脸自信道:“不可能,依我对她的理解,绝对不可能”,易寒却依然用那副表情看着他。

李明濛突然换了副语气,好奇问道:”难道你真的把她给办了”。

易寒刚要说话,李明濛悲呼一声,“天呐,还有没有天理,凝儿那么冰清玉洁的女子就这么被一个色狼给玷污了”。

易寒忍俊不禁,笑道:“没有,她不心甘情愿,我是绝不会下手”。

李明濛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我刚刚调戏她时,鸟都不鸟我一眼”。

“什么!”现在轮到易寒激动。

李明濛轻轻摆手,给他一个不必大惊小怪的眼神,“放心吧,我都没碰到她一下,哼,你摸我家隋旖小手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易寒放下心了,笑了笑,“一笔勾销”。

李明濛由衷道:“凝儿是个人美心美的女子,易兄,你好福气啊”。

(女人之所以是女人那是因为她们是女人,容易满足,野心很小,却容易吃醋,再如何心胸宽阔的女子在面对爱情上也是自私的,甚至有些争斗可以酿成大灾难,目前尽量让这些女性角色不碰撞,那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内容要写,后面会慢慢表述)

你能忍受一个女子同时与你和别的男人交往吗?反之亦然。

第二十六节 对唱

李明濛与易寒两人往秦淮湖畔走去,欲要去拜访那柳紫兰,这秦淮河夜里灯火烛灿,车马盈门,日间却安静了许些,河中画舫均已停靠在水阁边缘,莺歌琴曲声消逝无踪影。

路经一处,骤然传来冉冉小曲:

没乱里春.情难遣

蓦地里怀人幽怨

则为俺生小婵娟

拣名门一例一例里神仙眷

甚良缘,把青春抛的远

俺的睡情谁见

则索要因循腼腆

想幽梦谁边

和春光暗流转

迁延,这衷怀哪处言

淹煎,泼残生除问天

声音婉转凄楚,唱腔圆润而富有韵味,令人悄然而沉迷其中。

李明濛与易寒同时停下脚步,静静倾听,只听唱到这“除问天”三字,好好的唱曲,突然生生咽住娇喉,两人只感觉意犹未尽,易寒踱来踱去,瞧东瞧西,却想寻找那个唱曲的女子。

李明濛抬头往一处两层楼阁望去,道:“能唱出如此抑扬顿挫的腔调定是小宛无疑”。

易寒充满期待道:“莫非就是那灵秀青莲董小宛”。

李明濛道:“正是,小宛原籍淮北,自小就生的一副漂亮脸蛋,幼时家贫,五六岁便上山砍柴帮持生计,金陵妓院到两淮一带寻求美貌幼儿,见她虽年幼,却处露国色天香,便被以二十两纹银买下”。

“小宛在老鸨的调教之下,先从识字,唱曲开始,学书学画,由于聪慧过人,很快便成为秦淮的一朵名花”。

“不久,经名师苏昆生引荐,得识文坛泰斗钱迁意,追随其迁居黄山,三年之后,小宛琴棋书画大有长进,重归秋华堂”。

易寒点了点头,李明濛续道:“小宛风华正茂,经历的坎坷却比别人一生还要多,未有遭遇,何能有此情愁,居第二,委屈了她”。

易寒道:“如此天籁之音,哑然而止,实在可惜,我来应上一应,看她回是不回”。

李明濛讶道:“易兄难道也会唱昆曲”。

易寒笑道:“若论唱腔自然比不上小宛缠绵婉转,悠远见长,但至少我能唱全”,在家的时候老头子闲着没事也哼上两句,他却是学会了点皮毛,易天涯是北方人,声情偏于跌宕豪爽,跳跃性强,易寒地唱腔也偏向于此。

手指轻拍,心中默念节奏,毕竟在名家面前献丑,敛容聚气唱道:

身似蝶影翩翩,飞过绿阴.水殿,飞到庭苑深处,去会素心玉人面。

轻轻步趋石亭畔,目睹倩影花下眠。

幽香暗传,神欲醉,爱她貌更端,喜得接近天仙信有缘,惟望两心相牵。

手拈柳枝走上前,趁着无人见,低声轻呼小姐,望你能为我方便。

唱毕,两人朝着秋华堂那红栏窗台望去,良久却没有回音。

易寒笑道:“相比她,实在差的太远,难入她的法眼”。

李明濛安慰道:“易寒,你也不必气馁,虽比不上小宛,却颇有豪情勃发的味道”。

易寒顿觉好笑,爷爷是个将军,平日里唱曲就是这个味道,没想到自己学着也变成这样,可这昆腔却也不是越有豪情越好,该缠绵婉转时需柔漫多情,该抑扬顿挫时需字字清音。

我再催她一催,引喉说道:“小姐,我来了哩,为何不来相见啊”。

等了片刻,却依然没有回应,两人对视一眼,释然一笑,准备离开,这时骤然从窗户传来娇音:“哎呀,你是?

两人露出惊喜,易寒连忙应道:“小姐,小生这厢有礼!”

小宛用旁外语的腔调说道:“啊!看他十分面善,骤逢未免心惊惴。”

易寒:“小姐呀......不必以香扇遮面,实在你丰姿秀色早已名传,今天得相见,令人意倒颠。”小宛一板三眼,迅速落音:“休得满口粗俗言,我是名门淑女,千金之躯,岂可任意存妄念。”

易寒一听,这番责问却十分吻合心中遐想,情不自禁,哈哈笑了起来。

小宛迅速传来声音:“你这鼠面贼辈,为何取笑于我,须知我一声令下,便可将你痛打”。

李明濛低声问道:“易兄,你们这是唱的那一段,我怎么从没听过”。

易寒笑道:“我也不知道,她既然先前唱《牡丹亭》,我便来合上一合。

朝窗台说道:“姐姐,小生哪一处不曾寻到,你却在这里,小生在路边,折得垂柳半枝,姐姐,你既淹通诗书,何不作诗一首,以赞此柳枝乎......”

小宛字字带柔的腔调传来:“那生素昧平生,因何到此......”

易寒带着舒朗的阳刚之气说道:“姐姐,咱一片闲情,爱煞你哩......”,将《山桃红》唱了出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易寒:“姐姐,和你那处儿讲话去”。

小宛:“哪里去”。

小宛起音,两人同时合唱起来:“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不曾相见,相逢无言则待与你温存同眠”。

李明濛听着听着竟一脸羡慕,好似易寒真如唱曲中与小宛欢好一番,本来这段曲子唱到这里便已结束,易寒却突然朝窗户说道:“娘子呀!”

小宛没有回应,突然从窗户飞来一细小物件,不偏不斜刚好打在满脸期待的易寒脸上,东西落地在地上滚了几圈,易寒捡了起来,却是一颗表面有些黑斑的核仁。

李明濛笑道:“易兄,小宛赶你走了,谁让你言语轻浮”。

易寒却讪笑道:“她骂我是坏人呢”。

李明濛恍然大悟,“坏人坏仁,原来如此,这小宛却好玩的很,竟打起哑谜来了”。

易寒在旁边摆摊的小贩买了些柑橘,在上面挖了一个心,朝二楼窗户扔去,却扔偏了,掉到地上,只得再挖一个,这一次却扔进去了,正得意洋洋,却听见从窗户内发出尖叫声,便听见一个中年妇女恶狠狠骂道:“那个混蛋不长眼睛,乱扔东西砸到老娘头上来”。

易寒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快步离开此地。

片刻之后,便来到这丽人院,这丽人院大门虽开,门口停着一些车马,没有看见人员进出,已过中午却毫无人气,李明濛领着易寒走进丽人院旁侧的一条小巷,来到一间宅院门口,轻轻敲门。

一会之后,便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侍女前来开门,那侍女见了两人,笑盈盈道:“李公子,易公子,小姐还未起床,请先入屋一坐,稍等片刻”。

这侍女正是昨日在火神庙所见的绿荷,只是突然换成女装,易寒两人只觉得眼熟却认不出来。

两人均感诧异,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未起床,绿荷没有解释,两人也不好多问。

绿荷领着两人走进院子,转过油漆粉红屏门,来到一出园子,走过五色石砌的弯弯曲曲羊肠小径,这才到了一个水磨砖排的花月亮门,绿荷站住,突然回身问道:“两位公子是要去那听雨阁还是要去水榭”。

易寒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绿荷笑道:“公子昨日已经见过我了,小婢绿荷”。

李明濛问道:“绿荷姑娘,这紫兰小姐现在那里呢?”

绿荷道:“我家小姐人在船上,船还在河中荡着”。

易寒问道:“那你为何就知道你家小姐还未起床”。

绿荷笑道:“公子不知,小姐若醒来便会差那船夫将船停靠在水榭,这时还未归来,必是未醒”。

易寒只感觉怪异极了,淡淡问道:“那绿荷姑娘难道不怕你家小姐发生什么意外”。

绿荷微微一笑,道:“昨夜傅老先生来此,便与我家小姐共游秦淮河,想来两人酒喝的不少,宿醉未醒,再说小姐精通水性,小婢却也不怕”。

李明濛暗暗猜想,这傅老先生到底是何方人物,竟能让紫兰留宿一晚。

绿荷似乎知道李明濛的心思,笑道:“傅老先生乃前礼部侍郎,现已告老还乡”。

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傅作艺,难怪紫兰竟如此热情。

却不知道那傅作艺离开没有,不便与他碰面,想到这里,李明濛道:“既然如此,就请绿荷姑娘先带我们去听雨阁,我们二人也想见识见识紫兰的屋子”。

易寒也没有意见,点了点头,绿荷便领着两人走进门去,前方却是一片修竹茂林,穿过这片竹林,才见到一个花门。

只见一所朝南客厅,横排着一字儿的花墙(传统建筑中的一种墙。用砖将墙的上部分砌成各种镂空花样,用作围墙,四合院常用),从花墙空隙望去,对面又有几处亭谢,竹影萧疏,鸟声聒噪,映得庭前海棠,虞美人等花清韵有致。

转到花厅(旧式住宅中大厅以外的客厅,多建在跨院或花园中前面),是一带雕栏,两边绿色玻璃,中间挂一绿色纱盘银丝的帘子。

绿荷把帘子掀开,三人进入大厅,随便坐了下来,正位“大炕”之上挂着一个匾额,写的“清梦幽兰”四字,看字迹却是出自紫兰之手。

绿荷道:“这匾额却是前几天才刚刚挂上去的,小姐亲自写的”。

易寒见布置书香清雅,赞道:“倒像个名人家教”。

这时走进两个清秀丫鬟,年纪约十二三岁,衣服朴素雅洁,递上两杯茶,笑嘻嘻道:“我家小姐未归,不能招待两位公子,休怪哩,请先用茶”。

两人一脸微笑道:“不怪,不怪”。

绿荷候在一侧,两个丫鬟退了下去。

李明濛笑道:“紫兰住的地方如此幽雅,我那空置的宅子却也不能入她法眼”。

易寒笑道:“非有卞和之明,不能识荆山之壁,这里是紫兰的住处,自然是个好地方”。

李明濛叹息一声,“其室虽在眼前,其人甚院也”。

一旁的绿荷笑嘻嘻道:“李公子不必灰心,你们两人我家小姐惦记的很呐,只要诚心,小姐必会厚礼相待”。

易寒哈哈大笑,听着绿荷口气好似天下男儿都围着她家小姐转,一个青楼女子有如此傲气,也是个异数。

绿荷好奇的朝易寒看去,看他气度风采似乎不将小姐放在眼里。

李明濛与绿荷聊了起来,易寒却独自走到古橱书架,随意翻了翻书籍字帖.

第二十七节 紫兰香玉

《诗经》、《史记》、《玉溪图》、《颜真卿书帖》......琴棋书画方面的书籍均有,就连一些野史书籍也可以看到,足可见紫兰爱好广泛,博猎广涉。

易寒问道:“紫兰是住在这听雨阁吗?”

绿荷道:“小姐现在住在水榭,等荷花凋谢了,才搬回来听雨阁”。

易寒往花墙望去,问道:“那就是听雨阁吗?”

绿荷笑道:“那是内花厅,再走进去才是水榭,由水榭西转才是听雨阁哩”。

易寒点头,两人又闲话了一会还不见紫兰回来,易寒说道:“绿荷姑娘,要不你带我们逛一逛去吧”。

绿荷点头,“两位公子随我来”。

走过内花厅,来到一处桥亭,一个水池,池内荷花娇艳,芳香扑鼻。

绿荷介绍道:“这池叫定香池,内有暗道,连着秦淮河,是一潭活水”。

池南五间水榭,坐北朝南,只见四面明窗,重重纱帘,正中一间上悬挂一额,写着“定香吟榭”。

绿荷领着两人走进,屋内,琴床画桌,金鼎铜壶,斑然清雅,正中一张大案,案上罗列了许多书籍,旁侧摆着几盆兰花,香气袭人,屋子上端一盏四尺多高的纸罩九瓣莲花灯。

易寒两人坐了下来,绿荷将南窗外纱幔卷起,屋内通明,可见窗外碧天如洗,娇阳虽烈,屋内却阴凉清爽。

刚刚那两个小丫鬟又各自捧了一杯茶水过来,易寒接过,只见热气袅袅,一股香沁心鼻的味道,顿觉涤尽俗尘之气。

丫鬟笑道:“这是用荷花瓣和荷叶一并泡制,味道微微有些苦涩,有一股清香,能解暑气”。

易寒尝了一口,果然如丫鬟所说那般,笑道:“喝了这般新奇的东西,就算见不到紫兰也不算白来”。

丫鬟咯咯笑了起来,“公子觉的新奇,小婢却觉得普通的很”。

易寒独自走到北窗处,望去,便见河面波光粼粼,一艘小船正缓缓朝水榭驶来,那船刻着两个交颈鸳鸯,两边短短的绿栏,纸制长窗,一顶绿油油的大卷篷,两边垂下白绫飞延,船尾设有一大炕,一张圆桌,七八张矮小木椅。

李明濛走了过来,易寒笑道:“这船式可真奇怪”。

李明濛望去笑道:“这船式名唤烟水浮家,在苏浙一带很有名,像小团瓢,扔碧斋,四壁花,随喜庵也是挺有名气,只是造式颇为讲究,较为少见”。

李明濛见易寒感兴趣,续道:“传闻这种船式是鲁班发明的,他的二个徒弟学的他的这方制船手艺,流传至今却只有苏州的一户姓赵的人家,以及杭州的一户姓钱的人家能制的。

绿荷走来,朝窗外望去,突然喜道:“小姐,回来了”。

易寒与李明濛对视一眼,看来这艘烟水浮家便是紫兰的画舫。

绿荷问道:“两位公子是要随我过去,还是在这里等着呢”。

易寒笑道:“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紫兰,一刻工夫也不想耽误”。

随绿荷绕过走廊,来到那用木板竹子制作的阶台。

紫兰的船离靠岸还有三十丈左右距离,易寒顶着火辣辣的太阳,苦笑一声,两个大男子亲自来迎却为了等一个妓女。

突然烟水浮家后面追来一条小船,一个年轻公子哥站在船头,面如冠玉,长衫飘飘,说不出的风流潇洒味道。

小船的速度很快,渐渐拉近与烟水浮家的距离,待离十来丈远的时候,只听从那年轻公子口中大声喊出:“小姐快差人停船,小生宋轩文拜见”。

烟水浮家缓缓停了下来,小船靠近,只见那宋公子就要登船,突然从船舱之内传来紫兰的声音:“宋公子切勿登舟,小女子还未梳妆打扮,你若真要是有意,请跳到水里等我”。

本来这是柳紫兰半带撒娇半带打趣的话,偏偏这宋公子是个实心眼,毫不犹豫,扑通一声就跳了下河中。

此刻烟水浮家离易寒等人只不过十丈左右距离,这一幕没有丝毫遗漏,落在他们眼中。

绿荷咯咯笑了起来,“这宋公子也太死心眼了,可小姐却最喜欢这种人耶”。

李明濛笑道:“这个紫兰喜欢,那我也往河里一跳”。

绿荷笑道:“那宋公子是真心,李公子你却有意,怕是小姐看出来你不顾尊严有意逗她,反而让她小看了”。

李明濛哈哈一笑,“绿荷姑娘提醒的是”。

易寒微笑看着好戏,不言一语。

绿荷突然朝易寒看去,问道:“易公子,假如是你,你会不会跳呢”。

易寒哈哈一笑,“我会跳,不过也要拉着紫兰一起跳”。

绿荷瞥了他一眼,道:“难怪我家小姐说你是个不正经的人”。

李明濛讶道:“紫兰这么快就看出来了,那紫兰是怎么看我的”。

绿荷笑道:“我家小姐说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朝易寒看去,“只是跟易公子走在一起,这么一比较,你就好的不得了哩”。

易寒哈哈大笑:“李兄,竟然有人认为金陵三大才狼是好人,这个紫兰小姐真是太有意思了,一会你定要施展你的色狼风采,让她见识见识”。

绿荷笑道:“易公子,我要是小姐定把你嘴给撕烂了,那有你这样教唆别人对一个弱女子使坏的”。

易寒突然猛的朝绿荷看去,一脸严肃,看的绿荷有点惊慌,突然脸色却一变,讪笑道:“绿荷,没想到你这么泼辣,我觉的你比紫兰还要有勾人”。

绿荷闻言,脸色一红,以前见到的公子对自己都是彬彬有礼,还从来没有别的公子这么编排自己,见他讪笑的表情实在可恨,竟不自觉的伸出手去要拧着他,本来她只是做做样子,谁知道易寒一点也打算躲着,心一狠,竟大胆的拧了下去,“让你编排我”。

易寒连连央告,笑道:“绿荷妹妹,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要不讲给你听听,算是道歉”。

李明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刚刚与这绿荷还以礼相待,怎么一会的功夫两人就调起情来,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吧。

绿荷笑道:“你倒说来听听,若是我笑了,便饶了你”。

易寒刚要答,便见清脆的声音传来,“什么笑话,我也听听”。

望去,却是烟水浮家已经靠岸,紫兰从船舱内走了出来,身穿一件短衫,薄纱罩半臂,云鬓半垂,星眸初醒,黛色凝春,粉香浮污,却是依然没有梳妆打扮。

易寒笑道:“端详可憎,好煞人无干净!”。

紫兰脸带笑容,大大方方,笑道:“易公子你定是在污水沟里长大的,一句《西厢》便将人家取笑的无地自容”。

李明濛疑惑问道:“这跟易兄在污水沟里长大有什么关系”。

易寒笑而不语,紫兰淡道:“便像那蚊子嘴里长着一根长长的刺,专门扎人”。

绿荷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易寒哈哈笑道:“就算是,也是公蚊子,公蚊子不扎人,扎人的只有母蚊子”。

李明濛哈哈大笑,绿荷捂住偷笑起来。

紫兰道:“放屁!你倒如何分得清公蚊子与母蚊子”。

易寒突然往脸上一拍,恶狠狠道:“你个死母蚊子,又来扎人,别以为你是母的,我就会手下留情”。

绿荷再也忍不住,花枝乱颤笑了起来,李明濛脸带笑意,责怨的瞪了易寒一眼,这个紫兰终究是女子,就算她得理不饶人,易兄身为男子也应该相让,怎好针锋相对。

紫兰听了,不怒也不笑,走上阶台,美眸盯着易寒看,冷笑道:“易公子这张嘴天生就是我的克星,紫兰就好女不与男斗,饶了你这回”。

易寒却没有用心听她的话,只闻到一股幽香从她身上飘来,令人销魂酥骨,笑道:“什么味儿这么香”。

紫兰见他说的认真,回道:“我也不知,怕是只有你这远远就能闻到人肉味的蚊子鼻才能闻到”。

易寒佯装惊讶,“原来这香味是肉香味”,拉着紫兰洁白的小手放在鼻尖深吸一口,笑道:“难怪呢”。

紫兰整理鬓发,笑道:“难怪什么”。

易寒道:“以前我听说一个典故,今日才明”。

紫兰不予理睬,想是他又要编排自己,收回手,那李明濛正待等易寒闻够,他也要闻上一闻,伸出手就要捉住紫兰的小手,刚好紫兰朝他看了,冷笑道:“李公子,难道你闻到了”。

李明濛摆手道:“我却没有易兄那么灵敏的鼻子”。

绿荷问道:“什么典故?”

易寒哎哟一声,“你不知道啊”。

紫兰见他说的郑重,且又正言厉色,却是好奇起来。

易寒看了看几人,见他们等着自己,这才道:“这金陵有座荒芜山,山上有个紫林洞”。

紫兰笑道:“一听便知你是胡扯,自来也从没听过这荒芜山。”

易寒笑道:“你没听说过怎知没有,在没见到我,你还不知道这世上有我这么一个人呢”。

紫兰辩不过他,便不再插话。

易寒续道:“原来这紫林洞里住的是一群狐狸精,时逢女娲娘娘寿辰,狐狸精要设堂祭拜,祈求自己早日修炼成人形。老狐狸精清点洞中供品,独缺香芋一物,乃道:“时辰快到,须下山打劫一些为妙”,众狐狸精点了点头,老狐狸精拔出令箭问道:“谁去偷香芋”。”

“众狐狸精均沉默不语,只见一只极其瘦弱的小狐狸站了出来,应道:“我愿意去偷香芋”。

“老狐狸与及众狐狸见她弱小,恐其不甚谙练,纷纷摇狐狸尾巴,小狐狸道:“我虽年小身弱,却是聪明伶俐,机谋深远,却比余者偷的还巧呢”。老狐狸问道:“如何巧法,你且说来听听”。小狐狸道:“我不学她们直偷,只需摇身一变,也变成个香芋,滚在香芋堆里,使人毫无发觉,再使出分身之法,将香芋偷走,岂不比直接偷取更为巧妙”。老狐狸点了点头,“妙是妙,只是不知你道法是否修炼到家,你且先变个香芋让我们瞧瞧”。小狐狸听完,笑道:“这个不难,等我变来”,说完,摇动狐狸尾巴说“变”,竟变成一个最标致最美貌的小姐,老狐狸摇了摇头,叹息道:“变错了,变错了,原说变得香芋,怎么变成小姐来”,小狐狸现出原形,笑道:“你们却没有我见过世面,只认得这香芋,却不知秦淮河上,清雅幽兰的紫兰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此典故摘自红楼梦修改)

几人听到这里均笑了起来,紫兰嗔怪瞪了易寒一眼,道:“看我不把你嘴给撕烂,看你还敢不敢编排我”。

易寒咦的一声,“这如何能说是编排你,要说编排你的那是那群狐狸精,怎样,这个典故可否顺耳”。

紫兰笑道:“尽偷偷骂人,还说什么典故”。

绿荷笑道:“易公子,我说小姐会撕烂你的嘴,没错吧”。

李明濛佩服的朝易寒看去,这个易兄调戏人果然有水平,他们三大才狼以前算是白混了。

突然烟水浮家的船夫问道:“小姐,那宋公子问你,梳妆打扮好了没有”。

紫兰一惊,“哎呀,我倒把他给忘记了,难为他在水中待了这么长时间”,急忙朝船夫道:“快将他从船尾捞起来”。

船夫走到船尾,拉起绳子,原来这宋公子刚刚跳入水中时,船夫便扔了一个绳子下水,让这宋公子拉住,这宋公子便在这水中捉紧绳子随船游了十多丈。

那宋公子被船夫拉上了船,通身湿透,紫兰快步返回船中,看了这宋公子一副狼狈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又是感动,亲手将他搀扶,轻道:“到我那里换衣衫吧”。

宋公子一脸喜悦,“那就有劳小姐了”。

紫兰扶着宋公子从易寒两人身边经过,竟不打招呼,独自返回水榭。

易寒与李明濛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我们等了半天却让这个宋公子占了鳌头。

李明濛看着绿荷,道:“我们怎么办,看样子这紫兰是要招待那宋公子了,我们可是等了半天”。

绿荷无奈的摊手,“我早先都说了,小姐最喜欢这种公子了”。

李明濛不让道:“可我们约好的啊”。

易寒笑道:“约好是约好,可人家也见了我们”。

李明濛一脸不甘心道:“怎么,这样就回去了”。

易寒淡道:“那你还要怎样,你若想出气,就追上去,将紫兰按倒在地,狠狠的抽打她的屁股”。

绿荷哎呀一声,“易公子,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下流的话来”。

李明濛笑道:“我是有点生气,但却不舍得,不如就由易兄你这狠心的人来做,我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了”。

易寒淡淡一笑,“我对她没兴趣啦,早已经将她列入黑名单,今后再不见她”。

绿荷一愣,惊讶的看着易寒,还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在小姐面前表现的这么落拓。

易寒轻轻的拧着绿荷的小脸蛋,讪笑道:“只是绿荷妹妹却让我有点不舍得,要不我们偷偷在门口幽会如何”。

绿荷俏脸一红,嗔怒的看了易寒一眼,不好意思的往水榭跑去。

易寒朝着愣愣无神的李明濛笑道:“李兄,我们走吧,多日不见,我都有点想念隋旖嫂子了”。

李明濛正言厉色道:“易寒,不准你想他,不然少爷我罚你二十棍”。

第二十八节 教曲(一)

离开听雨阁,走到街口,两人分道扬镳,李明濛要去见隋旖,他却昨天答应了媚香楼的那群女子要过了。

一路走来,不时可见一些青楼女子站在二楼向他挥舞着手帕,本来就在临河大街,却也走了片会功夫便来到这媚香楼。

易寒刚在媚香楼门口停了下来,那些青楼女子察言观色厉害的很,立刻明白易寒有意要进来,楼上那些女子“公子,郎君,良人”顿时叫的起劲,门口两女也识相的一人一边将易寒搂住,也不管他愿不愿就往内拉着。

刚进大门,便看见妙眸坐在一处正在等着他,突然易寒出现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朝他走来,嗔怨道:“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一个早上了”。

一个挽着易寒手臂的女子笑道:“妙眸,我们姐妹好不容易拉到一个客人,怎么你还要跟我们抢”。

妙眸啐道:“呸,谁跟你们一样大白天就想着干那种事情,子寒哥哥是来教我们跳舞的,你们别捣乱”。

两女嘻笑一声,不舍的看了易寒一眼,却又走到门口拉客去了。

易寒朝两女看去,两人都长的一般姿色,却也难为她们了。

妙眸不喜道:“子寒哥哥,你看什么呢,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偏要去看别的女子”。

易寒笑道:“我看她们很辛苦,有点不忍心”。

妙眸道:“这话奇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一个早上,才辛苦呢,也不见你心疼”。

易寒呵呵一笑,“妙眸,莫不成你吃醋了”。

妙眸瞥了他一眼,“我才没闲工夫吃你的醋呢,像你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我才不愿自添烦恼”。

易寒呵呵笑了笑,走了过去就要拉着她的小手,妙眸却赌气将他手甩开,幽幽道:“一早我便像个孤零儿坐在这里,口干的厉害也不敢走开,早就不应该来等你,让别的姐妹来受这个苦”。

易寒见她越说越伤心,却是糊涂,他只不过看了两女一眼,便惹来妙眸一大堆话。

原来这妙眸一大早就在大厅等着易寒,这个任务还是从其她姐妹那里抢来了,本来一开始兴致勃勃,时不时还走到门口看看易寒来没,偏偏易寒始终没有出现,这个等待的滋味可不好受,终于憋了一肚子气,想要离开,心中又害怕易寒来了却被那个狐媚子拉到穿上去

如今见到易寒出现,怨恨顿消,一脸喜悦,偏是易寒没有安慰心疼她几句,反而一点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想起自己等了他一个早上却如此待遇,心中怨恨顿烈,便没有给易寒好脸色。

易寒走到妙眸身后,轻唤几声“妙眸宝贝”,妙眸却恼他,不予理睬。

绕到她的身前,却见她眼角带湿,便笑道:“无缘无故怎么伤心起来了,难不成我那里做的不对”。

妙眸见他低声软语,也不好再耍性子,幽幽道:“你是没错,错的是我,偏不该心里惦记的你这负心人”。

易寒见这话说的有文章,便说道:“你倒说说,我如何是个负心人了,我这不是来了”。

妙眸冷道:“你是来了,可你来晚了,你可知道人家从早上一直等到现在,中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我一天的功夫就这样白白......”。

话还没完,易寒伸手捂住她的嘴,道:“好好好,是我错了,你也不要说这些狠心的话了,说的我心里怪心疼的”,手指轻轻擦拭她的泪痕。

妙眸道:“你若刚刚进来似现在这般温柔,人家就是心里有气,这些话也说不出口,有什么苦也通通往肚子里咽”。

易寒心中莞尔,他那里不温柔了,只不过没有猜到这妮子竟等了他一天,正憋着一肚子气呢?她发泄完了也就没事了。

妙眸领着易寒往后院走去,这些地方都是平日里她们住的地方,除了贵客一般都不接待,一路走来却没有半个男人的影儿,进了一屋,其她三女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发呆。

见易寒随妙眸进来,均露出喜色,纷纷恼怨易寒为何现在才来,却让易寒坐下,围坐在他的身边。

众女问道:“可以开始了没有”。

易寒道:“先给我泡杯茶,准备笔墨纸砚,开始之前我要先做好准备工作”。

醉波笑道:“我去给哥哥泡茶,我泡的茶,哥哥一定会喜欢”,说完便走了出去。

忆香主动去拿笔墨纸砚,易寒对着几女道:“你们去把会弹奏这几样乐器的人寻来”。

醉波问道:“不是我们来弹吗?”

易寒笑道:“你们来弹奏,谁来跳舞了”。

三女恍然大悟,却也没有耽搁,走了出去。

屋子只剩下他一个人,便开始谱写曲子,本来这些事情打算昨晚做完,耽搁到现在才做却是因为发生了意外,曲子他早就想好了,就用卡农原曲,中间调子再变一下就可以。

醉波泡好茶走了进去,见桌子上一张写好的曲谱,易寒却只入神的那些乐器上调弦,时不时弹泼几下,见他额头满是汗水,走到他的身边,拿起手帕替他擦汗,道:“哥哥歇息一会吧,一会茶就要凉了”。

一会之后,三女拉来了四个才十三四的女子,均一身朴素的打扮,见到房间里易寒这么一个大男人,慌张的脸上露出少女的腼腆。

四女很有礼数的给易寒行了一礼,同声喊道:“老爷好”。

易寒骤然听见这个称呼微一错愕,脸上却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在他眼中这些十三四岁的女子连少女都称不上,顶多是个女孩,问了出来:“年纪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醉波笑道:“弹小曲都是这般年纪,怎么哥哥会不知道,我当年才十一岁的时候就在大厅献曲呢”。

易寒点了点头,随意道:“她们身上的衣服有点旧,你们这里有没有新一点的衣服,给她们换上,要不我看起来怪怪的”。

醉波笑道:“哥哥真是个怜香惜玉的好心人,不是我们姐妹不舍得,却是这些衣服才最适合她们,若是换了衣服便会让来这里的客人误会,她们却是只弹小曲不接待客人”。

其中一个灵秀雅致的少女点头道:“这身衣服换不得,要不回去之后要让爹爹骂”。

这么说易寒基本明白了,这些少女的家人虽穷困潦倒,却依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步入风尘,盼的以后用清清白白的身份嫁个好人家。

忆香叹息一声,“比起她们,我们才是真正的苦命人,我五岁就被卖到金陵,都不记得爹娘的模样了”。

易寒怕众女又勾起自己的伤心往事,道:“我们开始吧”。

分别问了四个少女的名字,那个擅长弹奏琵琶的少女叫盼儿,擅长古筝的叫寒儿,擅长古琴的蝶儿,皮鼓的叫莲儿,这都是她们的艺名,真实名字易寒也没有问,只要有个称呼就好了。

易寒吩咐四人先弹奏自己最擅长的曲子,那盼儿抱着琵琶坐了下来,却突然道:“我弹奏一曲都是要五个铜钱”。

易寒一愣,朝妙眸等人看去,却见她们一副笑吟吟的表情,忆香道:“哥哥,这个钱却是要你来出”。

易寒讶异,问了出来:“为何要我来出”。

醉波笑道:“哥哥,我们四姐妹同时陪你,可没收你半分银子,这可落到妈妈耳中可要要招来责骂,若是还要我们出钱,传到妈妈耳边,那还不闹翻了天”。

一两银子能弹二百首曲子,这个钱易寒自然出的去,只是他以老师的身份来教几女舞蹈,没赚半分银子,反而要自己出钱,感觉怪怪的。

痴珊笑道:“哥哥,你可知道我陪你一天要几多身价”,易寒未答,痴珊续道:“却是要五两银子”。

易寒苦笑一声,道:“我一个月的工钱才一两银子,见你一面就要半年工钱,你倒身价不菲”。

痴珊撒娇的捉住他的手,娇道:“人家又没说收你的钱”。

妙眸冷笑道:“哥哥就会骗人,像你这种人怎么可能还需要干活”。

易寒笑了笑,确实他不需要干活,但在李家一个月的工钱是一两银子也没错,不再废话,大声道:“好!这个钱我出了,我们开始吧”。

妙眸冷笑道:“哎哟,才五个铜板,说的都好似在你身上割出一块肉那般心疼”。

三女好奇的看着妙眸,她今天怎么说话句句带刺,对子寒哥哥没半点好脸色。

易寒微微一笑,心中明白这妮子气还未消,故意找茬,便吩咐那盼儿弹一曲。

盼儿弹了一曲《凤穿牡丹》,这首曲子很好的体现了琵琶,清淡、委婉的特点,众人听的入神,脸露赞赏之色,这盼儿弹的正好,指法娴熟,技巧掌握的极好,连擅长琵琶的妙眸也自叹不如。

易寒却连连摇头,这个跟他想要的曲风相距甚远,他要的是那种激情澎湃的调子,节拍轻重明显,落差强烈。

盼儿弱弱问道:“我弹的不好吗?还从来没有人听了我的曲子像老爷你这般摇头”。

子寒哥哥摇头了?,众女刚刚听的入神并未注意易寒表情,听盼儿说他摇头,均一脸惊讶的朝他看来,如此好曲,子寒哥哥怎么还不满意,恐怕这金陵再也找不到一个符合要求的了。

易寒笑道:“不是弹的不好,而是我要你弹的曲子曲风与你弹的相去甚远”。

琵琶有十二种定弦法,有些调子是弹奏不出来的,刚刚他把琴弦做了些修改,用捺打、虚按、绞弦、泛音等技巧却能把那些调子弹奏出来,这却不是他临时想出来了的,而是以前在家的时候一个人闲着无事就研究这些东西。

现在先不谈技巧的问题,首先要让她有感觉,那种激情澎湃,云游九天的快感,易寒站了起来,对着盼儿道:“在弹琵琶的时候,你不要去想那些伤心事,我要你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公主,高高在上,所有的人都在关注你,你激情澎湃,有一种想翩翩起舞的冲动,好,再弹一次给我听听”。

盼儿点了点头,又弹奏一曲《凤穿牡丹》,这下盼儿弹奏出来了曲子却变成噪音,醉波恼怨道:“哥哥,你真的越说越糟,本来盼儿弹的不错,现在糟糕透了”。

易寒却点了点头,笑道:“她似乎有点感觉了,只不过《凤穿牡丹》不适合她罢了,将写好的谱子摆到盼儿面前,“你试弹这谱子”。

盼儿看了一遍后,道:“谱子我记住了,但有些地方弹奏不出来”。

易寒大喜,能一眼就记下乐谱,说明她很有音乐天赋,有些地方弹奏不出来这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随手拿起一把琵琶对着盼儿道:“看清楚我手上的动作,看我怎么将你弹奏不出来的地方弹出来”。

痴珊惊讶道:“哥哥,你竟会弹琵琶”,余人也一脸讶色。

易寒微微一笑,“先别期望太大,说不定一会你要骂我难听”,说毕,却将修改过后的卡农曲弹了出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叮叮当......”,嗯的一声,易寒开始融入感情,节拍轻重明显弹了起来,时而节拍重似雷鸣,是而轻似涓涓流水声,这种变化却是在刹那之间,前一个调子可以是很重很重,后一个调子瞬间便可以降到低点,比情人的轻语还要温柔。

一曲完毕,屋内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这种曲子她们从来没有听过,感觉怪异极了,身体有种要随调子舞动身体的冲动,那咚咚咚的琵琶音就似心儿跳动一般,一声响起就强烈跳动一下,叮叮柔音下来,却感觉自己身体如树叶一般轻飘飘。

醉波扑了过去,将易寒抱住,激动道:“子寒哥哥,你真是个天才,人家刚刚忍不住想拉着你一起翩翩起舞”。

妙眸冷笑道:“这种噪音也敢献丑”。

忆香怒喝道:“妙眸,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老是跟子寒哥哥过不去,虽然我不知道这曲子好不好,但以前听着那些曲子越听越伤心,可是刚刚我却感觉自己好快乐,我的生活充满阳光”。

妙眸脸色一变,冷道:“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凭什么管我”。

眼看一场大战就要开始,易寒大吼一声,“闭嘴”,两人均乖乖停了下来,忆香幽怨的看着易寒,眼神恼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凶,妙眸泪珠儿却簌簌低落。

易寒叹息一声,“我走了”,放下琵琶就要离开。

醉波讶道:“哥哥,你不教了”。

易寒淡道:“不教了,见你们吵架,没心情”。

一直默默无语的盼儿突然出声道:“我想学,不收钱”。

易寒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中充满期盼,心中一讶,盼儿认真的盯着他,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我想学,请老爷教我”。

妙眸突然走到易寒主动拉着易寒的手,弱弱道:“哥哥,我错了,人家不知道心里为什么特别恼恨你,不由自主的说出那些话来,除了哥哥,我还从来没对别的公子生气过,因为哥哥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

易寒心中一讶,却露出笑容,“好,我们继续”,听到这句话,屋子内的人脸上阴霾尽扫,露出微笑。

(这一节的内容稍微有点沉闷,下节教曲过程会好一点,我先去看总决赛,看完马上回来)

第二十九节 教曲(二)

易寒又重新拿起琵琶对这盼儿道:“跟着我的节奏弹,知道吗?”

盼儿点头,易寒弹了一段,又朝她看去,盼儿学着易寒的节拍弹了起来。

易寒满意点头,盼儿学习的很快,再练习几天就可以了,毕竟她不是个初学者,只需将曲调风格改变一下就可以,“好的,盼儿,你坐在那里不要动”。

来到那个弹古筝的少女旁边,道:“你叫寒儿对吧,到古筝面前来”。

待那寒儿坐下,又从桌子上拿了另外一张谱子摆在她的面前,“你看一下,按照上去的谱子弹”,手指轻晃,“一、二、三,开始”。

“嘚嘚嘚......”,快速而又轻快的声音传来,好似快步奔跑,脚步踩在地板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节拍越来越快变得密集如雨,好似,多人同时在奔跑一般。

轻缓柔音收尾,伴着温柔的调子,易寒情不自禁的唱了出来,“宝贝,现在就轻吻我,你难道看不出我内心的热情......”。

几女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深情的歌唱,只感觉好听极了,就像他心中真实的情感流露,易寒突然喊停,“好了,就先到这里”。

寒儿羞涩的对着易寒道:“老爷,你能不能不对我说这些话,我听的心发慌”,刚刚易寒所唱伴着节拍让她有一种错觉,似乎就是对她吟唱。

易寒笑了笑,“很好,你弹的不错,看来我刚刚对盼儿所说的话,你有在仔细听,先在这里等一会”。

易寒不理四女将他当做怪物般看的眼神,又让那弹古琴的蝶儿上前,让她坐在古琴前,拨弄其中一个琴弦,“这是散弦七调”,蝶儿点头道:“我知道”。

易寒认真道:“看仔细点,看见没有,我按的地方与你们平时所弹挑的位置不同”,轻轻弹了一下,“听听,是不是比你平时弹的时候调子更嘹亮、浑厚一些”,又按着另外一根琴弦,道:“这是实音七调”,弹了一下,轻清松脆的音调响起似那风中铃铎,又在同样一根琴弦不同位置弹了一下,明亮铿锵犹如敲击玉磬的音调响起。

古琴曲调偏柔,尖脆宽润有余,各种滑音柔和细致,重音多注意一点就可以了,古曲重音多是从山崩海啸,自然之音演绎而来,却忽略了日常生活的一些节奏。

易寒道:“你弹拨着我刚才所按的那两个位置,想象着一群坏人在后面追你,你不停的跑”。

蝶儿一边弹着,易寒一边手指轻敲桌子牵引着节拍,易寒拍了一下手掌赞道:“非常好,先停一停”,朝莲儿道:“剩下你了”。

却见这莲儿腰间揣着一个花鼓,兴致勃勃的走到易寒面前,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易寒只是一愣,走到大鼓面前拿起细棍敲了几下,问道:“这种鼓你打过没有”。

莲儿摇了摇头,易寒疑惑的往妙眸几女看去,痴珊道:“却是因为瞧大鼓的都是男子,我们姐妹觉得不太方便,这莲儿花鼓敲的是金陵城内最好的了”。

易寒苦笑一声,我让你们去找鼓手,却找来了这么一个拍花鼓的小姑娘,朝莲儿道:“你先耍一个来看”。

莲儿扭动身子,手拍花鼓,舞动起来,唱起了《凤阳歌》,不时摇头晃脑,易寒一脸惊喜,大喊一声:“太好了,我要的就是你这个味,这个鼓声是曲调的灵魂,牵带着全曲的节奏,莲儿刚刚的热情大胆,心随意动就是他最想要的,笑道:“你来试一试这种大的皮鼓”。

莲儿第一次敲这种鼓,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似刚刚三女那般安静,问道:“我可以敲了吗?”,易寒点头,莲儿便用力的敲了起来,巨大的鼓声响起,屋子的人纷纷捂着耳朵,易寒却一脸兴奋,激动道:“再快一点,再用力一点”,声声激烈澎湃的鼓声又响又激,震耳欲聋。

易寒大声喊道:“好了,停下来吧”,屋内其她人这才松开捂在耳朵的手,易寒朝莲儿赞道:“你是最好的”。

听的屋子里其她人目瞪口呆,这种乱敲乱打的噪音也是最好的,却不知道好在那里,易寒又道:“我要的就是你这股激情,那种将东西砸的稀巴烂的欲望”。

莲儿不好意思道:“老爷,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坏习惯”。

易寒微笑不答,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尽相同,莲儿的这个激情若在别的方面确实是一个不好的习惯,但却为成为一个优秀的鼓手而生,笑道:“好了,我们开始来合奏一次”。

走到寒儿身边笑道:“弹个七调”,“再加上三小调”,“低四度”,“现在加点节奏”,轻拍手掌,“噗噗噗......”,有节奏感的古筝音响起。

“保持这个节奏”,说完又走到蝶儿旁边道:“记得我刚刚和你说过散音和实音两根七弦吗?你就弹着这两根,想象着你此刻憋在水里,需要呼吸,需要呼吸新鲜的口气,没有它们你就活不了”,”对,就是这样“

“盼儿,你按我发出的声音弹”,易寒发出有节奏的“哧......哧哧......”声。

易寒听了一会却摇头,“这个不好,好像巫师在做法,手指要要轻,非常轻”,盼儿又重奏了一次,易寒点了点头,又来到莲儿旁边,认真道:“你是合奏的灵魂,记得不管别人怎么弹,你都要保持自己的节拍不变,让别人跟着你,而不是你跟这她们”。

莲儿问道:“那我要敲什么曲子呢,是不是《凤阳歌》”。

易寒摇头道:“随便,你心里想敲什么就敲什么”,却在莲儿面前手掌轻拍牵引着她的节奏。

太好了,转身往妙眸等人看去,却见四女随着节奏情不自禁摆动身体,在莲儿激荡的鼓声带领下,盼儿等人也不知觉的露出表演的热情。

易寒趁机将乐谱摆在几人面前,盼儿前面没有地方,易寒亲自替她拿着,本来好好的节奏,待易寒递上乐谱就立刻乱了,各弹各得,易寒连忙喊停。

醉波等人一脸兴奋朝他走来,喜道:“子寒哥哥你太棒了,我从来没有听到如此丰富多彩又充满......充满......”,醉波支吾半天却说不出来,“只感觉心情激动,忍不住想歌唱舞蹈”。

易寒笑着将她话接了下去,“你想说激情对吗?”

“对,就是激情”,醉波恍然大悟道,脸上却是一红。

妙眸激动道:“哥哥你这曲子可有词,我想唱”。

易寒想了一想,本来这首曲子是为了舞蹈而编,妙眸这么一说,添上歌词岂不是更有完美,朝盼儿等人笑道:“你们先休息一会”。

四人停了下来,却拿着乐谱看了起来,易寒的曲子已经吸引她们,从来没有一首曲子想现在这一刻有种冲动想演绎出来。

易寒坐了下来提笔,想了一想,马上就想到一首经典的歌曲,其中的歌词励志充满朝气。

易寒一边写着,妙眸一边念了出来:

你保护我不受伤害,温暖我

你赐予我生命,让我自由

我最美好的时光,是我们共度的日子

我愿意为你奉献一切

奉献我的生命,我的心,我的爱

只想再次拥有你

你教我如何去爱,了解爱是什么

你从不多说但我乃能懂得

望着你,我什么都明白

再也无人能够明白,你是我生命中无法舍弃的部分

四女何从见过如此直白表现男女之爱的曲词,均大吃一惊。

妙眸弱弱问道:“哥哥,这些话都很难说出口,又怎么唱的出来”。

易寒笑了笑,“爱唱不唱”,站了起来朝盼儿等人拍了拍手掌,“休息够了,我们开始吧”,妙眸等人却坐在桌子上研究易寒刚刚所写的那首歌词。

“记得,你们要听着鼓手的节拍,跟着她的节奏来弹奏,而不是各弹各得,好的,开始吧,来试一试”。

众人演奏了一遍,却不堪入耳,易寒摇了摇头,朝莲儿道:“莲儿你先起来,我来示范一次给你看”。

坐了下去,朝三人问道:“谱子记下来了吗?”,见三女点头,这才身子轻轻晃动起来,细棍有节奏的互敲起来,突然重重的敲打鼓面,咚!一声震撼人心的鼓音响起,妙眸等人吓了一跳,朝他看去,盼儿三人却全神贯注被易寒的鼓声吸引过去。

易寒朝三女使了个眼神,示意可以开始,琵琶音,古琴音,古筝音顿时一并响起,轻重有序的鼓拍牵引着三人跟着自己的节奏共同演奏,音乐响起,易寒情不自禁唱了起来:“你保护我不受伤害,温暖我......”。

妙眸四女听着曲子,痴痴的看着易寒嘴巴一张一闭,只感觉他的声音好听到了极点,他的容貌是那么充满魅力,他嘴边那淡淡从内心露出的微笑,让人感觉全身充满愉悦,与他一般充满热情,就想词中写的那样,愿意为你奉献一切,只想拥有你。

易寒越敲越激动,随着鼓拍甩头,头上纶巾掉落,鬓发随着晃动而如柳枝在狂风中乱洒,配上甜入心头的微笑,炽热的眼眸,竟让人感觉充满男子无限阳刚的魅力,易寒忘我,投入演绎当中,恍然没有察觉四女正已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凝视他,那个什么样的一种眼神,为之疯狂,忘记矜持,忘记羞涩,忘记自我,只想与他共同享受这种快乐。

音乐是连接人与人之间的纽带,这一刻她们感受到了,不知觉的随着节拍雀跃舞动起来。

一曲完毕,只感觉意犹未尽,热血沸腾,脸红耳赤,心儿噗通噗通炽烈跳动着,几乎不能呼吸,房间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众人脸带笑容沉浸在刚刚那挑拨心儿的曲调之中。

突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女子,“我的亲娘喔,你们这么弹得什么曲子,妈妈的心肝都吓的要跳出来。”

(谢谢你们的支持,这本书本来在1号就敲定签约,是七月本人因为工作忙一再耽搁,合同打印了却拖到前几天才寄出去,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却感冒了,吃了药睡了几个小时,起来写书,写这些音乐诗词方面的内容是为了后面激烈的战斗场面做铺垫,我自己有股冲动想迫不及待的写那些战争场面,独守关口,援兵来救,一鸣惊人,鬼魅奇兵,就像魔戒那般,气势磅礴,再次谢谢支持。)

第三十节 两个活宝

来人正是李贞丽,她正摸了摸胸口对着易寒笑道:“易公子,原来是你呐,我还道是何人能奏出如此怪异的曲子来,害我坐在屋子里,心噗通直跳,双脚双手都变得不停自己使唤”。

醉波笑嘻嘻道:“妈妈,是不是有种想舞蹈一番的冲动”。

李贞丽恼怨的瞪了醉波一眼,“你竟敢取笑妈妈”,醉波连忙摆手笑吟吟道:“不敢,不敢”。

妙眸道:“妈妈,你怎么也来了?”

李贞丽笑道:“我不来行吗?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要往你们这院子来”。

妙眸问道:“是姐妹们嫌我们吵到她们了吗?”

“这倒不是,是她们也想过来凑热闹,却被我拦在门口了”,李贞丽笑道,手指往屋外指去,“你们看,五月初五赛龙舟也没见她们这般高兴”。

忆香道:“妈妈,可惜你刚刚没有看见子寒哥哥敲鼓的模样,让人感觉......”,却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与寒接话笑道:“用我们那边的话叫帅气”。

几女若有所思,只感觉这个词语合适极了,痴珊嗲道:“哥哥,你再表演一次,让妈妈瞧瞧”。

易寒笑道:“这却难得大雅之堂”。

李贞丽瞥了他一眼,“易公子,我们这秦楼算什么大雅之堂,你就让我见识一下,也好让这几个丫头高兴一下”。

“好!”易寒大喊一声,挽起衣袖,笑道:“妈妈可不要被吓到了哦”,他已经打算表演一段敲打乐,从敲打乐经常用于斗舞就可以证明这是一种强劲,节奏感明显,充满挑衅,激奋的曲调,以这个时代的人根本无法接受。

李贞丽不悦道:“这是什么话,我的女儿都没被吓到,我怎么可能轻易被吓到了呢”。

易寒提醒道:“我要开始了哦”。

李贞丽不悦道:“易公子没想到你是这么唠唠叨叨的人,我有什么东西没见过,快......”

快字刚出口,“咚!”的一声巨响,比霹雷还要来的突然,从静到动,从极静到极响只在瞬息之间,让人感觉前一刻刚处幽静清雅的树林之中,后一刹那便来到那波涛汹涌的大海,这种蓦然,这种巨大的反差,让李贞丽胸口突然一悸,不知觉的惊叫一声,好似突然突然被人非礼一般惊恐。

这才刚刚开始,随着易寒双手忘我的敲打鼓面,节奏重而有力而间隔明显的激烈鼓声传来,李贞丽感觉自己随着鼓声,每响一下,心就猛烈的跳动一下,鼓声快,快的让她心反应不过来,连呼吸的频率也变得跟鼓拍一般,这是什么样的调子,每一个音调均能很容易的牵动着自己的身体,身体似乎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充满巫术一般的音调。

那双手灵活而奇妙,在手腕一甩,细棍敲打鼓面的瞬间发出单调的鼓音,却与上一个音符尾声连贯在一起,点缀着一种能激发人心的动感,

这种跳跃性强烈的曲调,在他手中变得这么流畅、旋律历历在耳,清清楚楚地盘旋在耳边,让人久听不腻。

鼓声戛然而止,李贞丽恍然未觉,半响才露出惊讶的神色朝易寒望去,此刻易寒已是满头汗水,头发凌乱,发丝被汗水浸湿,缩成一小团一小团,泾渭分明,早已经没有刚刚丰神俊朗的儒雅气质,却充满着粗犷的男人味,特别是他那声声入耳,急促的呼吸声。

李贞丽激动道:“易公子,你必将是开创新曲风的一代宗师”,这句话可以说是李贞丽对易寒最高的评价,她一个风月之人,听过的曲子何止成千上万,能一曲就断言易寒乃一代宗师,可想而知刚刚的曲子对于她来说是如何震撼。

易寒喘着气,却不想多做解释,因为他根本无法解释。

李贞丽道:“易公子,我想聘你为媚香楼的乐师,专门教我这些女儿唱曲可好”。

几女听完露出喜色,以后就可以天天跟子寒哥哥在一起了,督催道:“哥哥,快应下来”。

易寒却摇头,他那里有这么多闲工夫,这些天只感觉自己特别忙碌,分身乏术,李府,还有拂樱,脱俗,苏洛,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

李贞丽见易寒摇头,道:“却是可惜了”。

几女一脸着急,刚要说完,易寒抬手,先道:“我闲着没事便来这媚香楼,一是来看几位妹妹,二是来教她曲子,这样可好”。

李贞丽笑道:“这却对易公子有点不公平”。

“既然你同意了,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了,我却要先走了”。

忆香撒娇道:“哥哥,留下来用晚餐嘛”。

“是啊,哥哥,你这么辛苦,我们要好好款待你才是——”

连李贞丽也开口了,“易公子,她们这么热情,你便留下来吧”。

易寒笑了笑,道:“下次吧,我实在有事必须走了”,现在天快黑了,他却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苏洛,趁集市有人,买些菜,与苏洛共度晚餐。

几女依依不舍与易寒道别。

李香君突然走了屋来,问道:“刚刚是谁在敲鼓”。

妙眸嘻嘻笑道:“香君姐,你也听见了,是子寒哥哥,怎么样,激动了吧”。

李香君淡淡一笑,“有什么好激动的,只不过我听了有些新奇罢了”。

忆香笑道:“怎么个新奇法”。

李香君看了她一眼,淡道:“你们就在这里,怎么反而来问我”,却道:“他敲的我双腿打哆嗦,怕是往后走路不利索,便来找他算账”。

四女笑而不语,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香君,子寒哥哥的演绎充满激情,让人随他一般心情激扬澎湃,她们不相信香君姐感觉不到。

李香君是感觉到了,美貌多才,柔弱娇怜只是她的表相,内心里她却是个豪迈壮阔,激情洋溢且敢爱敢恨的女子,这一切在传统道德的规范下深深的潜藏在她内心深处,她健谈善饮,感慨激昂,铮铮不语闺房话,偶而嫣然,却能令男子心醉神迷大为倾倒。

人人都以为李香君是那种细草幽花般的温婉女子,却不知道她却是傲然风骨,善扬眉而不低首顺从的女子。

李香君为何设定一个非高才雅士而不接待的规矩,她烦了,烦那些整天只会摆弄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男子,她希望有一个有人能够明白她的内心,静静的听她倾诉,她善饮,是因为她要求,将自己摆在与男子同一个地位,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朝代,这种超前的念头是十分骇人听闻的。

易寒的鼓声激情四射,她却还感受到另外一种生气,“生命与自由”,这也是李香君一直想追求的,他的一切充满着谜底,似一个黑洞绽放出细弱的光芒,引人去寻找那根源,心中一个念头涌起,却是希望易寒能成为自己的知心好友。

易寒来到集市买了些菜和肉往洛游书院方向走,苏洛那么辛苦算是慰劳她,或者说是献殷勤,想着苏洛的模样,脸上不知觉露出笑容。

大街上行人如织,人来人往,一般每天就早上和傍晚人最多,路过一处巷口,人群拥挤的围着一处墙角,大概又发生了什么热闹的事情,或者谁在卖艺,他不敢兴趣,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继续往洛游书院方向走去。

突然却听到一声嘹亮的童音,停下脚步,这不是柔儿的声音吗?难道她被人欺负了,想到这里立刻转身往人群走去,使劲挤了进去,来到了前面,却看见柔儿与雄霸兄妹两人穿着一身怪异的服装,似道服又似僧服,一人拿鼓,一人拿锣坐在小凳之上,奇怪的在两人面前排起长长的队伍。

易寒觉得怪异,便向旁边的人打听,那人却无暇搭理易寒,目光盯着雄霸与柔儿。

柔儿突然击锣,唱起小曲来:“各位乡亲听我来细分明,我乃七仙下凡尘,人人叫我七仙姐,遇到吕洞宾我头晕晕,七仙姐来算命,是好是坏讲你知”,锣敲一下,大声道:“好下一个”。

一个肥头大耳,肩厚颈粗,一身华丽衣衫的男子走了上前,“七仙姐,请你来为我算命”。

柔儿瞥了他一眼,击锣唱了起来:“唇厚嘴长吃四方,头大目小样样精,骨头称称十两命,富贵荣华天注定”。

那男子听完露出喜色,随意的往盘里扔了几个铜板,盘里子都是一些碎银子,那几个铜板变得格外耀眼,柔儿嫌他小气给的少,却又击锣唱了起来:乞丐也有乞食命,一生免做无好运,命好也需来积德,不然最后还是乞丐命”。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明白这小仙女是在暗暗讽刺这男子吝啬,男子脸色顿时变的难看,硬着头皮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扔进盘子,柔儿却面无表情,击锣就要继续唱起来,男子连忙摆手道:“小仙女你不要再唱了”,眉头露出心疼的神色从荷包里掏出一锭元宝扔进盘子。

柔儿这才作罢,淡定道:“下一个”。

易寒看的目瞪口呆,竟有这种事,朝身边一个男子问道:“这样也能算命吗?”

那男子刚刚看的开心,笑道:“你别小看这小仙女,她算的可准了,你瞧好了”。

上前的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柔儿又瞥了他一眼,击锣唱了起来:“我看阿兄个五形,眉怨额皱无精神,出门行路着小心,勿去踏着狗屎堆,三日风来四日雨,结局夫妻脸乌乌”。

男子激动道:“小仙女,那你帮我算一算我往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一点”。

柔儿又唱了起来:“别人老婆看饿肚,别人的夫看白醋,姻缘前生来注定,三妻四妾是你命,娶到恶妻也免惊,崎岖道路也得行”。

“好——”

众人拍掌连声叫好,易寒更是不可思议,这小丫头才多大,竟成了帮别人答疑解惑的得道高人,简直就比自己还精,天才果然存在。

又走上前一个男子,这个男子却是个光头,头壳比和尚还要光亮,柔儿看了一眼又唱了出来:“十个光头九个富,十个赌鬼九个输,命坏运好样样顺,命好运坏事事衰,若想从此行运气”,光头男子正等着柔儿的下面一句最关键的话,柔儿却突然停了下来,猛的却在光头男子脑袋狠狠敲了一下,唱道:“我来敲你变聪敏”。

鼓掌声又响起,易寒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会把柔儿看做小仙女,她说出来的那些话,却蕴含着很深刻的道理,定是有人教她,不然依她年纪根本无法道出。

又有一个年轻男子上前,却是来算姻缘的,“小仙女,我属龙,你来帮我算算姻缘”。

柔儿唱道:“金龙眼银凤眼,天生最聪明......”,突然雄霸却突然插嘴,“怎么老是你来算,该轮到我了”。

柔儿像安慰小孩子一般道:“好好,我算完这一个,下个就轮到你了”,雄霸这才作罢。

柔儿唱道:“鼠龙猴来结合,三合回局好姻缘,蛇咬猪龙冲狗,三更想来半夜反”。

易寒脸带笑容走了过去插队,淡道:“小仙女,你也来帮我算算”。

柔儿淡淡道:“现在轮不到我算了”,随意朝易寒瞥去,突然双颊却变的红扑扑,眼神充满激动,身子往雄霸身上倒去,“哎哟,我要晕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吕洞宾”。

“吕洞宾——”,各种不同语气的声音络绎响起。

又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个吕洞宾要欺负小仙女了,大家快帮忙”。

话毕,众人就将易寒围了起来,一副怒气冲冲,易寒一脸苦笑无奈,谁说我的吕洞宾了,又谁说我要欺负小仙女了。

眼看凡人怒打神仙的一幕就要出现,这时柔儿却羞答答的说了一句话,“他是我的相好,大家不要动手”。

话一出口,众人目瞪口呆,其震撼效果可想而知,看了看易寒又看了看柔儿。

雄霸开始清场了,道:“大家先去吧,时辰到了,我们要返回天庭,它日有缘必能相见”。

易寒听到这句话差点连早上吃的东西都喷出来,为了免两人被人揭穿还是强忍了下来。

围观的人却不肯离去,其中有人真信,有人却半信半疑,雄霸脸色一边,冷道:“还不速速离开,不怕我做法收拾你们”。

易寒哭笑不得,迅速拉着两人快步往小巷走去,摆脱人群。

第三十一节 再见苏洛

雄霸与柔儿两人被易寒拽着衣领快步往小巷走去,不一会便将那群人甩在脑后,易寒只顾着走着,全完全没有柔儿已经有点气喘吁吁了,雄霸还好一点。

柔儿人小,易寒走上一步,她要走上两步,加上被易寒拉着,脚步有些踉跄,显得很吃力,小丫头却不知为何没有吭上一声,反而小手紧紧的拽住易寒衣衫。

雄霸终于忍不住了,双手去掰易寒的手,怒道:“放开我,你当老子是灯笼啊,提着不放,我的威风形象全给你毁了”。

易寒察觉到了,松开了手,笑道:“安啦,你看柔儿都没说什么”。

柔儿高高举起手,见易寒一脸不解,露出娇憨可爱的表情,道:“给你牵哦”。

易寒疑惑问道:“我要牵你手干什么”。

“什么!”柔儿吃惊喊了出来,一脸不敢相信,“爹爹,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牵我这清纯小美女的手,我都不让耶”。

“清纯小美女!”易寒低头朝柔儿看去,嘴角开始抽笑,“哦,原来说的是你自己啊”。

柔儿撒娇道:“不来了,你的表情根本不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易寒忍住笑意,装作一脸正经的表情。

柔儿这才作罢,却道:“我知道爹爹不相信,再过几年我可不再是小美女了,而是大美人,我要把这金陵城所有的男子都迷的神魂颠倒”。

易寒苦笑不得,这妮子年纪虽小却活突突一个小妖精,若真的抱着这样的心思,还真有这个可能,笑道:“天色不早了,我送你们回家”。

雄霸皱着眉,沉着脸,道:“不回”。

柔儿叹息一声,“家里可真不好玩”。

易寒问道:“你们不怕你们娘亲责骂吗?”

柔儿嘻嘻一笑,“就是因为娘亲不在家,我们才有机会溜出来的”,突然亲热的贴在易寒身上,“爹爹,你可要尽为人父的责任哦,人家肚子很饿,你做一顿好吃的,人家晚上陪你睡算是报答你”。

“你啊!”易寒溺爱的在柔儿可爱的脸蛋拧了一下,“我现在是个下人,怎么带你们回去啊”。

“下人?”柔儿疑惑的朝雄霸望去,“这个下人与家里的阿全是一样的吗?”

下人的意思她懂得,却怎么也无法理解为何爹爹是个下人,那她岂不成了下人的女儿。

雄霸淡道:“你忘了,上次在无相寺,这小子就想勾引人家小姐,说不定就是混到人家府里当下人去了”

柔儿恍然大悟,突然想到什么,黑黑的眼珠子转了转,喜道:“爹爹,要不你到我家里当下人吧,勾引我娘亲”。

易寒一呆,轻轻的抚摸柔儿的脑袋,旋即笑道:“没想到你这么懂事”。

雄霸冷笑道:“柔儿,你这是让他去送死”。

柔儿疑惑问道:“为何”。

雄霸气的恨不得敲她几下脑袋瓜子,“你为什么有的时候会笨的跟头猪一样,你难道忘了,熊胆有一次不小心看见娘亲只穿薄衫的模样,后来熊胆就人间蒸发了”,摸了摸下颚,一脸思索之后,道:“照我的估计应该被活埋在花园某处”。

“哎呀,你老说这些吓人的事情干什么”,柔儿跺了跺脚,瞪着雄霸怒道。

雄霸却突然一脸严肃,“那一天我路经花园,突然发现花丛之中有一只鞋,待我仔细瞧看那只鞋,这才大吃一惊,这不是熊胆的鞋吗?当时我就有一个念头,这可是他最爱的青丝履,鞋在,人却不在,熊胆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

柔儿捂住耳朵,大声喊道:“雄霸,你不要再讲了”。

雄霸却继续道:“我仔细搜素周围,终于让我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我看到了一堆黄土,上面没有任何花草,土质带湿疏松,却是被人开垦过的,以上疑点足可证明那正是熊胆的葬身之地”。

雄霸说完,朝易寒看去,“你害怕了没有”,易寒微微一笑,“若真是如此,你娘亲还真有点草菅人命”。

柔儿却还捂着耳朵,朝易寒使眼色,问道:“他说完了没有”。

易寒一把将柔儿抱了起来,笑道:“走吧,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来到洛游书院,刚好遇到放学,陆续有孩童从大门走了出来,看见易寒怀中的柔儿,露出同样表情,入神的盯着她看,柔儿一下子成了那些孩子瞩目的焦点”。

柔儿问道:“爹爹,他们怎么都盯着我看”。

易寒朝柔儿看去,粉嫩白皙的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透着清澈无瑕,虽然身上穿着一件怪异的衣衫,却依然是一个可爱到令人心动的女孩,孩子是天真的,他们不会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笑道:“因为你这小妖精已经把他们勾引的神魂颠倒”。

柔儿哼的一声,不屑道:“一群小屁孩竟也敢打我的注意,我要勾引就勾引像爹爹这么成熟的”。

易寒却也习惯了,只是微微一笑,带着两人往书院内走去,路上那群孩童不时盯着柔儿看,柔儿冷哼一声,“眼不见为净”,干脆闭上眼睛。

明修脸带微笑迎面走来,笑道:“易兄,你来了”。

明修会出现在这里,易寒一点也不觉的奇怪,毕竟要追求苏洛就要勤快一点,笑道:“怎么,这么早就要离开”。

明修笑道:“我来教那些孩子读书写字,女先生一个人太累了,忙不过来”。

“那为何现在就要走呢?”。

明笑报于微笑,却没有微笑,却突然盯着柔儿,赞道:“好漂亮好可爱的小女孩,简直跟小公主一般”。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甜甜道:“叔叔好”。

“好乖巧的小女孩,易兄这是谁家的孩子”,乖巧,易寒心中莞尔,柔儿这小调皮鬼,会乖巧才怪,明修却被她的外表给欺骗了。

易寒未答,柔儿搂着易寒脖子,抢先道:“我是爹爹的女儿”。

明修一脸惊讶,“易兄,这是你的孩子”。

易寒笑道:“干女儿,不过却比亲生还要亲密”。

明修恢复平静,羡慕道:“易兄人缘真好,女子喜欢你,连孩子也喜欢你”。

两人闲聊几句之后,明修突然朝雄霸看去,正经道:“霸气外露,双眼清明,他日必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雄霸却一脸泰然自若,似乎明修的赞扬对他来说理所当然,斜眼望他,带着傲气。

望着明修远去的背影,心中赞道:“好一个品行俱佳的明修”,君子不外乎如此,与他相比,自己追求苏洛的手段却显得下作。

待孩子们都离家,苏洛收拾东西,走了屋子,院子里变的安静起来。

易寒迎面走来,笑道:“不早不晚,刚好碰见你有空闲了”。

苏洛见是易寒,面无表情,只是眉目有一丝疲惫之态,“你且来的正巧”,却朝柔儿与雄霸望去,眼睛一亮,璞玉可塑。

“还不快叫人”,易寒分别看了雄霸与柔儿一眼。

雄霸一脸骄傲,哼的一声,别过脸望着别处,柔儿却甜甜喊出声来,“二娘好”。

易寒顿时惊慌失措,连忙朝苏洛摆手,一脸严肃道:“我发誓,我没有教她这么称呼”。

苏洛一脸清冷,语气淡定道:“你说的话,我能信吗?”,苏洛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眉目微皱,可以显现她内心绝对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波澜不惊。

易寒把柔儿放了下来,怨道:“柔儿,你怎么可以乱叫”。

柔儿嘴巴微张,一脸思索之后,朝着苏洛喊道:“干娘”。

易寒真的哭笑不得,他又不舍得责备柔儿,只希望她现在能马上闭嘴。

苏洛却对着柔儿笑道:“小可爱,过来姐姐这边”。

苏洛的声音对任何人都有一种蛊惑力,柔儿小跑到苏洛身边,亲热的将她抱住,甜甜喊道:“姐姐”。

易寒错愕,这个称呼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姐姐,老师,爹爹,这个辈分完全乱成一团。

这时,苏洛对正在发呆的易寒清冷道:“还不快去做饭”。

易寒哦的一声,却往厨房方向走去。

“姐姐,你为何要对爹爹这么凶”,柔儿突然问道。

苏洛却明白易寒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听到爹爹二字只是一顿,便明白是易寒认的干女儿,嫣然笑道:“我是他的老师,老师如果不对学生严肃点,他们就要使坏”。

(头疼,脑子里已经有许多情节,却无法集中精力写出来,打字简直就像是在敷衍自己赶快完成任务一样,先吃点药,晚上再继续写)

第三十二节 亲近

易寒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好家伙,看的一旁的陈婶目瞪口呆,这家伙是刚才皇

宫里出来的御厨吧,这手艺,这花式,让她一个干了二十多年的厨娘情何以堪,陈

婶脸上露出赞赏的神情,内心却是五味杂陈,自己居然比不上一个年轻小伙,找了

个借口将厨房留给易寒,独自离开,再看下去自尊心要重重受创了。

扑扑扑,间隔极断的脚步声传来,柔儿走进了厨房。

易寒趁着熬汤的空闲正情思萦逗,缠绵固结之时,忽然肩膀被人轻拍了一下,“爹爹,你为什么在发呆”。

易寒正想到缠绵的时刻,忽被人一怕,吓了一跳,回头,不是别人正是柔儿,笑道:“你个调皮鬼,怎么会独自跑来了”。

柔儿手中扬起一物,笑嘻嘻道:“爹爹,你看我找到什么了,漂亮不漂亮”。

易寒忽然嗅到一阵如麝如兰的馥郁芳香,幽幽的带着香淡。又沁人肺腑,直透心底,这股香味是那么熟悉。

望柔儿手中的东西望去,天哪!竟是女子所带的抹胸,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触手极之柔软,如绸如丝,软绵薄如蝉翼。

易寒惊颤道:“柔儿,你这东西从那里来的”,该不会是陈婶的吧,想到这里全身起鸡皮疙瘩。

柔儿嘻嘻笑道:“我在苏姐姐房间里翻到的”,小手提着抹胸的两个细带平摊在易寒面前,“这上面的两只鸟好漂亮啊”。

易寒一看,抹胸中央绣着两只鸳鸯浮在水面,几根荷花飘飘荡荡,绣工丝细如发,针脚平整,图案清晰精美,难怪柔儿会喜欢,这手艺连他这个抹胸爱好者都不曾见过,可谓是抹胸中的精品。

“这......柔儿你”,易寒缓缓的朝抹胸伸出手去,眼神就像一个小孩看见喜欢的玩具那般炙热,他已经可以断定这是苏洛所带摸胸,老师的抹胸啊,这可是何等珍惜的物品,他一直梦想拥有一个,曾经还潜入她的房间偷盗,最后却不得不老实的把它送了回去,如今这个梦想就要实现,他只要伸出手,往怀中一藏。

易寒双颊变得火烫,拍了拍脑袋,稳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装出一脸平静对着柔儿问道:“苏姐姐呢,她怎么能容许你拿她的东西”。

柔儿道:“苏姐姐回屋跟我聊了一会天,好像有点累,就躺在床上休息,让我一个人玩,我这瞧瞧,那看看就让我找到这件漂亮的衣衫”,说毕,掀开自己的外衫,看着自己的肚兜道:“我身上这个太难看了,爹爹,你来帮我换上”。

易寒苦笑一声,“你身子这么小,怎么穿的上你苏姐姐的衣衫”,用诱骗的语气道:“这件衣衫我先把你收起来,等你长大再还给你”,说完就伸手要去拿。

柔儿却小手一缩,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易寒道:“爹爹,我看你眼睛转啊转,你该不会想占为己有吧”。

易寒被揭穿心事,老脸一红,装成一副正经的模样道:“小傻瓜,我要这东西干什么,这是女子的衣衫我又不能穿”。

柔儿睁大眼睛盯着易寒,“真的吗?我还是自己收藏吧,不劳爹爹了”。

这招不成,易寒又想另外一招,严肃道:“柔儿,你可知道未经别人许可,不准拿别人的东西”。

柔儿却嘻嘻笑了起来,“爹爹,苏姐姐刚刚说了,我喜欢什么东西就自己拿去,柔儿可是个懂事的孩子”。

苏洛房间里有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玩意,本来以为柔儿会喜欢那些荷包,童帽,玩具啊,那里会想到柔儿会去拿她的私密物件,若是知道定会后悔自己所说的话。

易寒心中伤心啊,苏洛怎么就不曾对自己这么好过,偏偏这见上一面的柔儿却有如此待遇,惆怅之态显形于表。

一声冷笑声传来,“瞧你们的志气,一件女子的肚兜有什么好争的”,雄霸斜靠在门上,一脸不屑。

虽然只是一件普通的肚兜,可这是属于苏洛的,在易寒心中意义就不一样,视金钱如粪土,只有这些是他最爱。

柔儿突然道:“爹爹,这件送给你吧,我再去拿一件”。

易寒闻言大喜,摸了柔儿的脑袋,道:“柔儿,你真的太懂事了”。

柔儿细长的眉毛眨动几下,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流露出聪颖的光芒,笑道:“柔儿可是很聪明的,别以为我不知道爹爹心里在想什么”。

易寒闻言,老脸一红,若是柔儿能猜透他的心事,这张老脸可真是挂不住了,愧为人父啊。

柔儿轻轻抚摸易寒的脸庞,嘻嘻笑道:“爹爹,你不用不好意思哦,这样才正常嘛”。

雄霸又冷哼一声,柔儿朝雄霸看去,道:“雄霸,你注定当和尚吧,连我这个妹子都看你不顺眼”。

“好了,可以吃饭了”。

陈婶已经收拾好桌椅,易寒将菜端了出来,闻到菜香味,柔儿与雄霸早坐了上去,一脸馋相。

陈婶一边帮忙一边笑道:“好久没有一顿饭这么热闹了”。

易寒见苏洛没在,问道:“老师呢”。

柔儿插嘴道:“苏姐姐在睡觉”。

陈婶道:“我去叫吧,你们先吃”。

易寒却抢先一步往苏洛房间走去,道:“还是我去叫老师吧”。

陈婶没有拦下,女先生虽然对易寒冷淡,但从昨晚留他一起用餐就足可证明他在她心中的分量不轻,女先生可是从来没有留过任何人一起用餐,就是彬彬有礼的明公子也没有过。

易寒揭开绣线软帘走进房间,屋内一片漆黑,静悄悄的,轻唤一声:“老师,可以吃饭了”,半响却没有回应,又唤了一句,依然没有回应。

摸索一番,在桌子上寻得火折子,点上灯火,来到床边,往床上看去,见苏洛双眼紧闭,云鬓散乱,长颦减翠,瘦绿消红,额头渗出几点香汗,宛如月下睡莲,神态比平日所见娇弱了几分。

湖色薄被覆身,半个肩膀露出了出来,易寒却不舍得将她叫醒,苏洛累了,轻轻把薄被上提,将肩膀也盖住,静静的看着她,喃喃道:“老师,你为什么不找个人陪你,何苦如此辛苦”。

这时,苏洛嘤咛一声,秀眸惺忪,见是易寒,道:“你且出去先,我浑身酸痛,想好好歇一会”。

易寒吃惊,慌道:“老师,你病了”,手伸向她的额头,感觉有些烫。

“小病而已,瞧你紧张成这个样子,睡一会就好了,你先去吃吧”,苏洛笑了一笑,眉头却蹙起来,很显然她并不像表面说的这么轻松。

易寒却坐在床边,“见你难受,我吃不下,替你解闷吧”。

苏洛闭上眼睛,说道:“其实我睡不着,只想歇息会,你且寻柔儿她们去吧”。

易寒屁股却往床内移去,道:“我就在这里守着你,见了别人怪腻味的”。

苏洛听了,哧的一声笑道:“你既要在这里,外面老老实实坐着,咱们说会话”。

易寒道:“坐太远我看不见你,心里不踏实”,却躺了下去,道:“你头过去一点,我枕不到”。

苏洛闭上眼睛,淡道:“谁准你睡在我床上的”。

易寒笑道:“这样贴在一起,说知心话才有感觉”。

苏洛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微笑,道:“你头歪一点,占到我地方了”。

易寒却把头靠的更近,脸庞触碰到她细软的青丝,鼻尖穿来沁香的味儿,道:“歪不了了,没有枕头,我们就共枕一个”。

苏洛冷道:“胡扯,外面枕头多的是,去拿一个来枕,别跟我抢”。

易寒却没有动作,笑道:“我就要枕这一个,那些不知道是那个脏婆子的”。

苏洛听了,睁开眼睛,侧身瞪着易寒,“那是我枕的”。

易寒笑道:“我累了,不想动了,这样挺好的”。

苏洛叹息一声,“你真是我命中的克星”,易寒一讶,这话什么意思,苏洛是自己的克星才对,她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洛将自己枕头推给易寒,又从内侧拿出来一个,自己枕了,两人侧身面对着面,一个成熟的男子就睡在自己身边,苏洛神色却一脸淡然。

易寒笑道:“你早拿出来不就得了”。

苏洛鼻子轻嗅几下,问道:“你身上好几种胭脂水粉味,是不是又是那种地方了”。

易寒不答,苏洛突见易寒脖子上一块红印,欺身凑近,手指一抹,道:“又是那个姑娘投怀送抱,被你甜言蜜语所骗”。

易寒就这样笑着看她,一言不发,苏洛用自己的衣袖擦拭易寒脖子上的唇印,口中淡道:“你又干这种事情,干了也罢,非要在我面前显摆,我虽不喜,但这却是你的自由,我没有权力责备你,何时你才能不让我操心”。

易寒只觉的淡淡幽香从苏洛口中扑面而来,带着热气,让人闻着销魂入骨,笑道:“姐姐,你嘴好香啊”。

苏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冷道:“莫要对我说这些调戏的话儿,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相好”。

易寒将枕头移近苏洛,身子欺近,“姐姐自然不是”,鼻尖往苏洛嘴唇移去,说道:“姐姐,你再开口,我仔细闻闻”。

苏洛重重的在易寒头上敲了一下,推开他的脸,冷道:“莫要放肆,这觉得这般放.荡弛纵,任性恣情很能昭显个性吗?”

(下一节,我要好好想想怎么写)

第三十三节 禁忌

易寒见她似乎真的有些生气,连忙岔开话题道:“其实我今天是去教她们唱曲子,其他的什么也没做有”。

苏洛淡淡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与我无关,就是你身上不止一个口红印也跟我没任何关系”。

易寒心里暗忖,“这话说的,与你无关,为何一句话足足提了三次,姐姐可能生气了,只是她的性子却不好表现出来”,想到这里却暗暗心喜,会生气就好,最怕的就是你真的无动于衷。

易寒笑道:“姐姐,你也知道青楼女子比较热情,工作之余难免不小心被她们占了便宜,再说了我也不能伤了她们一颗脆弱的心”。

苏洛冷笑道:“我说呢,原来有这种好事,亏在那里绊住,不然早就飞来我这里了”。

易寒笑道:“姐姐你却太霸道了一点,只准我陪你解闷儿,却不准我与其她女子讲话”。

苏洛转过身去,冷笑道:“好没意思的话,也不知道谁死缠烂打非要待在这里,十头牛都赶不走,我又没让你替我解闷,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姐姐在赌气,易寒大吃一惊,他没有看错了,姐姐像个小女子一般与自己赌气,这个发现让他激动起来。

易寒轻轻的摸着她的肩膀,笑道:“刚刚我们还不是有说有笑的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叹息一声,“哎,没有想到姐姐也如尘世中的女子一般俗气”。

苏洛刚要转身,却突然停了下来,冷冷的声音传来:“你管我如何!”

易寒笑道:“我自然不敢管你,只是此刻你生了病,憋着一肚子火,何苦作践自己身子”。

苏洛脚下隔着被子狠狠的踹了易寒一脚,冷道:“这话你还说的出口,我睡的好好的,说是来陪我解闷的,却是来特意来气我,我就是要生气,气死更好,与你何干”。

易寒慌张道:“姐姐,莫要乱说,这个死字不吉祥”。

苏洛冷笑一声,“偏要说,这会死了,也图个清静,省的你这吊死鬼来烦我”。

苏洛虽然死的,鬼的,说了一大堆不吉祥的话,易寒却越听越高兴,这向来正正经经的姐姐,此刻却变得如小女子一般,赌气,故意作对。

“姐姐,既然如此,我死了算了,你却不要死”,苏洛身子一颤,易寒续道:“我说我死哦,莫要听错了话又来赖人”。

苏洛突然转身,脸上又恢复平日里的威严正经,“我说可以,你却莫要胡说”。

易寒问道:“姐姐,我若死了,你是否会伤心”。

苏洛看着易寒的眼睛,反问道:“你说我会吗?”

易寒道:“像姐姐这样的女子,大概没有任何可以让你挂念的,自然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你伤心,就算我死了”,说到最后语气变得特别严肃,恍若他真的即将死去。

“我原本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个平常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你说我如何能不伤心”,说毕,苏洛闭目一脸思索,半响才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你原本说是来陪我解闷的,刚开始气我,现在又跟我说这些沉重的话题”。

易寒见她寂寂落寞的神色,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呼道:“姐姐,我爱你”。

苏洛神色一惊,呆滞半响,突然起身,易寒也跟着坐了起来,毫无征兆的苏洛眼神带着怒意,一个巴掌就往他脸上刮去,怒道:“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易寒大吃一惊,他何从见过苏洛如此震怒,慌张道:“姐姐,算我说错话了”。

苏洛一脸寒冰,语气冷到骨髓,“你出去不出去”,易寒呆滞迷茫,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心中疑惑为何她会突然愤怒呢。

苏洛见易寒没有动作,手上一动又要给易寒一个巴掌,手在半空却停了下来,冷道:“好,你不走,我走总行了吧”,说完揭被就要下床。

易寒慌张下床,急道:“姐姐,我走,我马上走”,苏洛干脆躺了下去,背对着她不言一语,易寒替她盖好被子,却乖乖离开,关上房门,心中莫名其妙。

易寒离开,苏洛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且说她为何如此。

原来这苏洛当年来到易家却是多番打听而来,是何原因让她如此,归根结底她身上却留着易家的血,她是易寒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本来只是要来看看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易寒这个弟弟却让她留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这也是为什么易寒当初给她写了一封情书,她立刻不告而别,这是她心里最忌讳最担心的问题,日久生情,她也害怕,也许有一天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酿成一段不伦之恋,刚刚易寒问她,“若是他死了,自己会不会伤心”,弟弟死了,做姐姐的怎么不伤心,她又不是一块木头,当易寒说出爱她那句话,那一刻便像一根针刺入她的内心,触动了她的禁忌,她只想当个大姐姐一般守护在他身旁,为他遮风挡雨,而这些她从来不敢去想。

这也是为何她一个待阁闺中的女子,易寒上了她的床,她却如此坦然。

易寒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他的心情糟糕透了,阴沉着脸回到院子。

柔儿与雄霸见到他均一脸惊讶,在他们印象里,易寒一直都是笑容满面,心中明白一定出现什么事情了。

柔儿乖巧的吃着饭,不想往常一般缠着易寒,陈婶问道:“女先生呢,你怎么去那么久”。

易寒一言不发,他心中低落,什么话也不想讲,胸口憋屈的厉害,不知道该怨自己还是该怨苏洛。

陈婶察觉到什么了,匆匆往苏洛房间方向走去。

易寒对着柔儿与雄霸道:“吃好了没有,我送你回去吧”。

柔儿轻声道:“吃好了,可爹爹你还没吃呢”。

雄霸淡淡道:“就算是男子汉,不吃饭身子也受不了”。

易寒勉强露出微笑,“气饱了,吃不下”。

柔儿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在苏姐姐那里吃瘪了”。

听到这么有童趣的话,易寒再也气不出来,哑然失笑,淡道:“好了吧,你们该回去了”。

柔儿用可怜的眼神看了看他,易寒摇了摇头,道:“没门,你们今天必须回去”。

柔儿叹息一声,雄霸对着柔儿道:“我跟你说了,出门之前要烧香拜佛,你偏不信,本来在豪华客房逍遥快活了,现在又得回到那个大笼子去受罪”。

这两个活宝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将柔儿抱了起来,拉着雄霸离开,两人却是乖乖听话,一脸顺从。

路上。

柔儿道:“爹爹,除了娘亲就只有你能管住雄霸这个泼皮了”。

雄霸大怒,“柔儿,你说谁是泼皮,你这个小淫妇,我撕烂你这张臭嘴”。

柔儿甜甜的在易寒脸庞亲了一下,笑嘻嘻道:“人家嘴是香的”。

雄霸突然伸手往柔儿小小的臀儿狠狠拧了一下,“给你三分颜色,你倒要开起染坊来,别以为我这个哥哥是白当的”。

柔儿疼叫一声,朝易寒撒娇道:“爹爹,雄霸拧我屁股,快揍他”。

易寒恍然未觉,思绪飘到苏洛身上,柔儿轻轻推了他几下,这才回神问道:“你说什么”。

柔儿见他失神,淡道:“算了”。

易寒好像明白什么,朝雄霸道:“柔儿是妹妹,就算有错,你也要让多她一点”,柔儿听完大喜,亲热的在易寒脸上吻了一下,道:“爹爹,人家最喜欢听你讲话了”。

雄霸冷哼一声,“我是想让她,你不知道这小淫妇有多气人,听到她的话就让人火冒三丈,我真希望我是个聋子”。

来到那所豪门大宅,门口灯火通明,数十条人影手提灯笼分成几队在门口候着,领头的正是上次的那个老年管家,脸上的着急神色比自家的孩子丢了还要严重。

每一个无功而返回来禀报的人都要被老管家臭骂一顿,易寒对着两人道:“你看,又害的别人如此着急,快回去吧”。

两人笑了一笑,大摇大摆的往大宅走去,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小姐,少爷”。

老管家匆忙朝他们两人跑来,惊喜之余,脸上如释重负,来到两人跟前却跪了下来,哭泣道:“小姐,少爷,你们行行好,饶了老奴吧,我这把年纪,没有多少年可活了”。

雄霸淡淡道:“老头,怕什么,你不说,娘又不会知道,至于安全问题,你更不用担心,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

柔儿却将老管家扶起,道:“陆伯伯,快起来,不要告诉娘亲哦”。

老管家一脸苦涩,他岂会自找苦吃,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机灵,想来再过几年,这金陵城又该有多少年轻俊杰被她迷倒,又被她捉弄于掌心。

易寒回到李府,进入房间挑灯,却不忘将媚香楼那群女子的舞蹈服装画了下来,昨夜没睡好,完成之后,便酣然入睡。

第三十四节 前因后果

有一种女子,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你要去玩弄她,那很有可能就有这么一个结果,莲花没采到,却弄的一身淤泥。

李玄观不单纯是那种出于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她濯清而不妖,气质内外高洁,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她的一举一动更像是出类拔萃,有异常人,她看上去宛如仙女一般高高在上,让人不可触摸而又望而却步,偏偏男人的占有欲让他们心中不甘心。

天地间自由其不可更改的物性循环,一物克一物,易寒这个人好似为降服这个女子而出世,从一开始他就抱着不轨的居心进入李府,一步一步的接近与李玄观的距离,排在了追求仙女的大队伍,就为了挑战一个女子。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在这里可以略微修改一下,狭路相逢妖人胜,他们在做出追求李玄观的决定时,都以为自己的春天即将到来,你即使女子,为何我就无法博取你的芳心,只是这一次碰到的,却是一个武装到牙齿脚趾的女子,软硬不吃,刀枪不入,将人性的情.欲紧紧封闭起来。

有挑战就有输赢,结果终究有一个是赢家,纵然过程波澜起伏,或者结果令人失望,毕竟还没有人能得到她,每一次的结果似乎早就在别人的预料之中,久了也会腻味,人们还是喜欢看一些新鲜的不一样的结果,于是就出现了一只草鸡想要追求凤凰,凤凰依然是凤凰,高高在上,珍稀且独一无二,草鸡就普遍多了,满大街多的是,但敢追求凤凰的草鸡岂是普通的草鸡,至少草鸡兄的这份胆色不不同寻常,而且还是一只狡猾,诡计百出的草鸡,怎么看怎么帅不是?

理想很丰满,草鸡兄有过几次成功追求孔雀的经历,得意洋洋之际,却忘记了这一次要追求的不是凡鸟,其中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让凤凰身上的火焰烧成烤鸡,这种结果无疑是非常凄惨的。

纵然前路凶险异常,没有那个冲动,便永远成为不了一个赢家,这是打开胜利者大门的第一把钥匙。

胆色,必须有胆子又有色心,这话糙理不糙,于是乎,易寒第一步就是直接杀入李府腹地,先占据一个有利的位置,摆手一副“卑躬,屈膝,可怜,心疼我,来小看我”的架势,先赢得诸多支持者,有人要问了,这架势简直就是犯贱,跟胆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殊不知敢犯贱也是一种胆色。

进入李府这种美女如云的地方,草鸡兄的机会来了,于是乎,在李府上下掀起轰轰烈烈的泡鸟运动,不管是调皮的喜鹊,还是温顺的杜鹃鸟,以至于轻柔而脆,且多变的黄眉柳莺,只要看上眼的通通不放过,当然有一些八字不合的那就算了。

草鸡兄大展色威,逗逗这只鸟,戏戏那只,那些鸟儿自然一开始不愿意了,你一只草鸡就想打我的注意,先自己照照镜子好好觉悟一下吧,草鸡兄是不是被被啄了几下,虽然被啄遍体鳞伤,悲哉!苦哉!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鸟,几番努力之下,那些以前对它怨念很深的雌鸟,均成为它的待定后宫之一,黄眉柳莺终于意识到了草鸡兄的不同凡响,不但对它死心塌地,且盛赞不绝,勇冠群鸟,乃不慎流落人间的奇鸟,那些雌鸟们还不知道草鸡兄还在打凤凰的主意,这是它一开始的初衷,拐上她们只是顺便的意外。

于是乎,同时鸡,草鸡兄在李府的地位无鸟能出其右,套用一句通俗的话,那就是谁让咱背后有靠山,你想将我推到,先把我背后那座山给铲平吧,谁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移山,愚公移山他娘的全家老少出动,费了好几辈子才移完,我身子骨这么瘦弱,想想还是算了吧,于是乎,草鸡兄在李府成为毫无争议的绝对第一,不必说不必言,知道就是不要太高调。

凤凰一直是草鸡兄一直念念不忘的心病,初次见面便惊为神鸟,草鸡兄大概是怕自己丑吓着凤凰了,于是把自己的脸给捂住,三更半夜的,黑漆漆的你还把脸给捂住,虽然草鸡几句鸟语说的有声有色,但在凤凰眼中,这种鸟太寻常了,没几天就完全把草鸡兄忘在脑后。

泡鸟秘籍第一章就有提过,要将自己的优点无限放大,展现在对方面前,草鸡兄有一手好厨艺,于是,这便成为他进攻的第一个手段,把你哄好了,养肥了,等你记得我的好,自动来找我,到时候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可凤凰终究是凤凰,一点好吃的东西就想将我的身心都哄骗走,没门,草鸡兄又一次被凤凰淡忘了,这个连亲近的机会都没有,要扒开它的羽毛,圆合体的梦想那就更是虚无缥缈。

草鸡兄不屈不挠,继续运筹帷幄,终于让它找到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其实是一只堕落凡尘的不凡之鸟,奇了,草鸡兄居然会下棋,还下的不错,最后还出乎意料的吓了凤凰一跳,这个多才多艺就是好,就像诸葛亮身边有了刘关张,想什么使就怎么使,处处如鱼得水。

趁热打铁的道理,草鸡兄也懂的,趁她对自己有几分印象,令箭一举,刘关张三名猛将带大军杀到,先亮一点底牌,让你看看我的实力,凤凰大吃一惊,这还是草鸡吗?这简直就是一条龙,龙凤配本是天和之作,奈何凤凰生性刚烈,誓死不从,竟逼得草鸡兄使出杀手锏,你不是贞洁刚烈吗?在我的春药之下看你能忍耐到几何,凤凰在春药的作用之下控制不住自己自摸花心。

自摸之辱不共戴天,正当草鸡兄得意洋洋,春光满面之际,却不知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即将到来,凤凰可不会让草鸡兄自摸回去这么简单,她要先把光它的鸡毛,再用凤凰神火将它烧成烤鸡。

可怜的草鸡兄还毫无察觉,正出门戏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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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正往媚香楼走去,既然承诺的事情就要有责任去做好,他在李府现在就是个闲人,徐管事碍于乔梦真,现在对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手里拿的图纸是昨晚画好的服装,一件黑色透着神秘的大风衣,单扣带帽子,一件蝴蝶结短腰上衣,一件粉色下摆及膝裙,还有一件最邪恶的苏纱刺绣内裤,穿着短裙自然不能配上亵裤,若隐若现的短内裤是最好的。

选这几样主要是为了突出舞台效果,他不知道这些青楼女子是否能够接受,大概除了那件黑色风衣,其它几件很难接受吧,想那田中美佐全身只披一件黑袍却是比这几件还要大胆许多。

来到了香楼媚,他一进大门,便有一个小婢女引他进入内院,看来早有人吩咐过了,远远的便听见合奏声。

屋子门口围着很多人,大概是来看热闹的,那些女子嘻嘻哈哈的一边听着一边议论起来。

易寒缓缓走近,那些女子露出了注意的神色,眼光转移到他的身上,易寒笑嘻嘻,朝众女眨了眨眼,众女也朝他抱于微笑,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让他进入屋子。

易寒轻轻走近屋子,步法轻似掌上可舞的飞燕,盼儿她们正入神的演奏着,妙眸四人却吟唱着他写的歌词,并未发现易寒的到来。

易寒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音乐的源泉就是热爱,看她们兴致勃勃,自己也能感受到那份快乐。

一曲完毕,屋内八女没有听到应该听到的欢呼声,回头一看,见易寒来了,均一脸喜色朝他涌了过来。

“哥哥——刚刚我唱的好不好“,妙眸最先问了起来。

易寒笑道:“开心就好,管好不好干什么”。

坐了下来与几女聊了几句闲话,听屋外又开始闹哄哄了,便吩咐醉波把屋门关上,摊开几张图纸,道:“这是我设计好的衣衫,你们先让裁缝做好,穿上之后我再教你们舞蹈”。

几女兴匆匆的朝图纸看去,第一张画的是一件黑色透着神秘的大风衣,看完之后,议论起来。

易寒微笑不语,等待看着她们的反应,若是连这件黑色风衣都不能接受的话,他就不打算将下面的拿出来了。

(先写到这里,我再想一想要仔细写,还是一笔带过)

第三十五节 女人心难猜透

“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青楼女子是一个特殊的人群,她们事事委屈自己,迁就男子,而一举一动均养成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真挚与炽烈的感觉,常说的一句话,“陪着笑脸”,笑只是一种习惯,不代表她们的内心也是开心的。

易寒对于她们来说是一个奇怪的人,既与往日的那些风流公子相似,又似乎有几分不同,除了身体上的亲昵,内心也更愿意与他亲近,他的吸引力是一举一动,一笑一言所糅合起来的,并不单纯是拥有一张俊俏的脸。

大多数女子不喜欢那些刻板,笨拙,没有情趣的男子,相对而言,“坏”的男子更有意思一点,但这个坏却是特殊含义的坏,就是那种,你突然占了她的便宜,她却露出娇嗔之态,手指往男子脑袋一戳:“哎呀,你这个人真坏”。

真正的坏男子,像青楼女子这种身经百练的却能很快嗅出气味,一个眼神,一个举动都能很快被她们捕捉到。

但矛盾的是,反而是那些木讷,一脸正经的男子能够虏获她们的芳心,这种男人表里如一,真诚的举动往往能让她们感动,这就是为什么那些满口甜言蜜语的男子表面上能受到她们的青睐,内心的那根情丝却不肯相赠。

易寒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他聪明,时而风趣,时而不正经,他侃侃而谈,奇门杂学似乎无不精通,骨子里是个热烈而放纵的情人,他的言语总能不知不觉勾起女子内心的羞怯。

四女不看纸上那黑色的风衣反而齐唰唰看着易寒,看的易寒心中诧异,这是何故,难道想征求我的意见,这是我设计的,我自然认为是好。

醉波凑近易寒身边,纤手轻轻捉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哥哥,这衣服乌漆抹黑的好难看,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打扮成女鬼吧”。

易寒忍俊不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醉波眼中,穿上这件黑色风衣居然会像个女鬼,确实这种款式新颖的黑大衣这个朝代的人看来是标新立异的,女子衣裙讲究纹样、缀饰,色彩鲜艳,而这件大衣颜色单一的是黑色,全衫只有几颗扣子,没有多余的饰品,但易寒要的就是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让人控制不住想一窥究竟,特别是包裹在大衣内那玲珑的身材。

单色在现代已经证明了拥有强烈刺激眼觉感官的效果,女人穿上黑色衣服显得神秘高贵,特别是在白皙的肌肤反衬之下。

服装是以造型、材料、色彩三要素,构成的三度空间立体结构,说这些她们不会懂的,而且一件画在图纸上的大衣也看不出这个效果,这件衣衫不是他设计的而是抄袭卡尔-拉格斐。

醉波见易寒笑了,撒娇道:“哥哥,人家说的有错吗?这件衣服太难看了”,三女也纷纷附和,相比凤鸣院表演艳舞所穿的薄纱装,这件黑衣风衣实在是让人感觉阴沉沉的。

易寒没有接话,却拿出了第二张图纸,这第二张画的便是那蝴蝶结短腰上衣,以及粉色下摆及膝裙。

从四女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对那件上衣还是可以接受的,这件上衣更像是在室内穿的短袖,但是她们身为青楼女子却没有多大计较,平时也常这样穿着接待客人,可是当看到那件及膝短裙却眉头一皱,显然不满意裙子设计的如此之短,小腿与脚是女子隐蔽的部位之一,它的私密程度不亚于女子的胸部,就算众女如何大胆也碍不下面子在群人面前坦露。

妙眸嗔道:“哥哥,你要看人家身子,我脱光光让你一人看便是,为何要如此捉弄我们”。

这话说的易寒大感讶异,问道:“何处此言”。

忆香笑道:“哥哥难道不知,看了一个女子的腿就相当于看了她的身子,看了她的身子,就相当于沦为他的相好,哥哥难道忍心我们成为众多男子的玩物吗?”

说毕,却掀起群摆,捉住易寒的手探入她的裙内,放在亵裤的系带之上,讥笑道:“哥哥,你只要一拉,裤子一掉,人家里面就什么都没穿了”。

忆香竟有如此奇趣,这番淫态浪言顿时便将易寒勾的神魂颠倒,手上只是感觉忆香腰间的体温,什么动作也没有做,小腹却是一热,心头如饥鼠一般。

小盼几人毕竟是黄花大闺女,听到如此火辣的言语,均羞的一脸通红,尴尬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醉波冷道:“忆香别胡闹,小盼她们还在这里”。

趁这个时候,小盼红着脸插嘴道:“姐姐,老爷,屋里有点热,我想出去吹吹风”,其她三人也表示自己要出去,醉波点头。

四人出去之后,醉波才道:“忆香,你怎么不注意一点,她们还都是黄花大闺女”。

忆香却嘻嘻笑道:“怕什么,早晚都要知道的,我十二岁的时候,妈妈就寻来模型让我研究男子的身体特征,这些年,话儿都不知说了多少,早养成习惯了”,望着易寒道:“哥哥,他们都喜欢听,哥哥喜欢不喜欢”。

易寒乐开怀的笑了起来,“难怪有这么多公子喜欢你,原来你却这般妖娆妩媚”。

忆香却冷言道:“哥哥想说人家风骚直说就是,却偏偏扯这些文绉绉的词语”。

易寒笑道:“好好好,你风骚,风骚的很”。

忆香喜道:“那哥哥为何不赶快解开人家的腰带”,当着其它三女的面便于易寒调起情来。

易寒脑袋轰然一震,失声喊道:“现在”,却朝其她三女望去。

其她三女眼神中的妒忌一闪而逝,心中暗骂道:“忆香这浪蹄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大胆,竟当着我们的面与子寒哥哥说这些淫.言荡语”。

三女有一股冲动想狠狠暴打忆香一顿,把哥哥的魂都勾没了,忆香突然却嗤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众人好奇朝她看去,忆香半响才忍住大笑,喘道:“我本来想试一试子寒哥哥的,却没想到惹的你们三人大吃干醋,人家的腰带有这么好解吗?紧的很呢,就算子寒哥哥钻进来也不一定能解开”。

三女哑然失笑,早就知道忆香这妮子鬼精鬼灵的,岂是如此不懂该是不该。

忆香朝易寒望来,笑吟吟道:“哥哥,人家刚刚虽在试你,可心里真有这个打算耶,要不你钻进来试一试”。

易寒闻言表情一滞,不知是真是假,只觉的被忆香的话逗的是全身筋骨瘫软。

妙眸娇呼道:“哥哥不要,钻女子裤裆可是要倒霉三年”。

忆香朝妙眸瞪去,悻悻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怎知子寒哥哥不愿意,偏要你来多嘴”。

妙眸冷笑道:“你那里算的上是牡丹,顶多是一朵枯败的桃花”。

忆香玉脸一寒,怒道:“谁我说枯败了,我虽沦落风月,但身子还是清清白白的”

妙眸冷笑一声,“也不知道谁勾肩搭背的与人亲亲热热入房而去”。

此话一出,忆香气的脸色发白,手指着妙眸,冷道:“你血口喷人”。

易寒看看妙眸,又看了看忆香,怎么没几句就吵起来了,两人感情不是很好吗?往醉波与痴珊看去,两女却是一脸无奈不打算插嘴劝架的意思,还不停的给他使眼色让他保持中立。

易寒却不能让她们骂来骂去,说这些伤感情的话,道:“妙眸,忆香你们不要争了,是我不对,一切都是我的错”。

醉波与痴珊低头叹息一声,好像易寒这话不该出口,果不其然妙眸,忆香两人都在气头之上,把矛头转向易寒,异口同声道:“哥哥,你闭嘴”。

易寒一脸讶异,怎么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问道:“你们平日里都是这样对待来这里的公子吗?”

四女一听此话,却均露出惊讶的神色,是啊,为什么在子寒哥哥面前说这些话,平日里姐妹们就算有什么不和,也是暗地里发生,不在外面表现出来,难道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子寒哥哥当做身边亲密的人。

刚好妙眸,忆香两人好奇的望向对方,对视一眼,却哼的一声转过身去,不去看对方。

易寒将忆香拉近跟前,笑道:“好妹妹,无缘无故的生什么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难道在你眼中多年相处的妙眸还不比上我这个外人”。

忆香放软语气道:“哥哥在忆香心中却不是什么外人,只是她太欺负人了”。

易寒又拉着妙眸的手:“妙眸,你刚才跟她说的话确实有点过分”。

妙眸冷道:“我是关心哥哥,这才提醒,你这会子却来恼我,不但辜负了我的心意,还委屈了我,若是别人我冷笑一声便是,可哥哥非但不帮我,反而冷眼相看”,说完眼角渗出泪珠儿。

这些女子耍起脾气还真的难服侍,陪着笑脸道:“是我不对,我千不该万不该冷眼相看,你伤心我可是很心疼的”。

妙眸摔开易寒的手冷道:“你那些花言巧语别来哄我,哄你那个对你千依百顺的去,我冷冰冰,我不识好歹,我惹你不高兴”。

易寒一愣,苦笑一声,这真是自找麻烦,道:“眸儿,我却为你好,若是有此居心,让我立刻花成灰”。

妙眸娇躯轻轻一颤,道:“哥哥,你也不要说这些话来逼我,说给你那风骚,能逗的哥哥心花怒发的人听去,别让我啐你”,这一次易寒牵着她的手却没有甩开。

易寒心放了下来,至少从妙眸的语气举动,看来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了,又转过身去看着忆香,哪知刚刚还好好的忆香,这个时候却背着她,不予理睬。

易寒轻呼一句:“忆香妹妹”,忆香却是不理,易寒朝醉波,痴珊望去,两女却抱予苦笑。

易寒又轻呼一句:“好妹妹,这是怎么啦”,忆香依然不理,易寒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跟前,忆香反而不好意思,问道:“你叫的那么亲热要干什么,我现在恼你的很”。

易寒自嘲一笑,真是一个比一个脾气还大,道:“我来劝你与妙眸和好的”。

忆香冷笑道:“和好,我又不是聋子,刚刚的话我可是一字不落听到耳里,她像是有和好的意思吗?”

易寒问道:“那也不该恼我啊”。

忆香冷笑道:“哥哥记性真差,刚刚说什么了,你说她对,你这么一比,这么一笑,就完全是我错了”。

易寒大声道:“这可真是冤枉啊,我没拿你去比,我也没笑你啊”。

忆香微嗔道:“你就比了,你就笑了,你这种暗刀子却比那恶毒言语还要伤人心”。

易寒苦恼道:“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听你就是了”。

忆香啐道:“你却也不要来哄我了,我现在不吃哥哥这一套了,你哄你那爱使小性子,爱恼人,爱说人坏话的人去吧,看到哥哥你这样软声细语的,我就有气”。

易寒深深叹气,道:“你不恼就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忆香气道:“我不但要恼哥哥你,我还要恼她,这辈子都恼她,哥哥对她就那么轻声细语,对我却这么没有诚意,难道她是水做的,人家就是一块硬石头吗?”却也与妙眸一般偷偷落下泪珠儿。

天啊,真是横竖都不行,易寒原怕两女心生嫌隙,方在中调停,不想调和不成功,却惹火烧身,两人恼他的味道却比恼对方还要深一点,求救的朝醉波,痴珊望去,希望她们能帮帮自己,两女依然苦笑,微微摇头。

忆香见易寒呆呆无语,甩开他的手,摔门离开,忆香刚走,妙眸也是一般,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也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三个人,突然间变得特别安静,易寒目瞪口呆,一脸莫名其妙,醉波笑道:“我刚刚给哥哥使眼色,叫哥哥不要管,你看,本来她们吵上几句过几天就好,哥哥这一插手,恐怕两人怕是犟上了”。

易寒苦笑道:“我那里知道你们女子有这么多花花心肠”。

痴珊笑道:“哥哥,不理她们了,我们继续来看衣衫”。

第三十六节 热情片刻

“都是这裙子害人,不看这一张了,哥哥还有没有——”

易寒拿出第三张图纸,这是一件系带式三角女子内裤,薄纱带着花边的设计,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分别画了正面,背面和侧面。

醉波却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件女子贴身的下身内衣,包裹着那最私密的部位,问道:“哥哥这是头巾还是系在身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薄薄的一小片是穿在那沟壑的三角之地。

亵裤也叫脏衣,”彻亵衣,染垢污,男子所秽恶之”。

普通人家女子的闺房是不允许男人随便进入的,女子的闺房,在男子眼中成了一个神秘的地带,而那些覆盖私密部位的贴身衣物,更成了不可为外人道的绝对隐私,这是对那种懵懂少年还有谦谦君子而言。

对于常流连风月之地的风流男子而言,亵裤却是他们极为忌讳的东西,这件遮羞的衣物因为极为贴近身体,难免平日里沾上一些污秽的东西,加上每月一次癸水,若是未经清洗脱下来的亵裤不但污迹斑斑且带着异味,闺房之中行乐,见到这样的东西无异大感扫兴,所以青楼女子在办事的时候都是主动自己将亵裤脱掉放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尽量不让男方看见,或者下体无衣。

可以说亵裤对于男子来说是神秘的,也是充满厌恶,所以亵裤多是款式单一的长裤,反观抹胸,却受到不一样的待遇,女子的胸在男子眼中一直是最美丽的地方,丰腴摇摇欲坠带着一种活力生机,男子好之,女子便迎之,以至抹胸不但款式多样,且做工精细,特别讲究,不但要起到塑身修形的效果,且富有美感,绣上小幅图案,来起到触景生情的效果。

看到这片细小精致的衣物,两女如何能往亵裤的方面想去,自然而然就想到随身饰物,在易寒眼中内裤的涵义却不单单是遮羞这么简单,内裤是提升一个女人魅力的神器,能突显女子柔媚性感的一面又能牵动男人的神经,起到勾引的效果,不用颜色款式能让男子感觉对方温情含蓄,或浓烈煽情,无论哪一方面,均能勾起男人的欲望,薄薄小布之内可是人繁衍之根基,快感之源泉。布外,茫茫红尘,花花世界,如此美妙神奇的地方,道德伦理的边缘,岂可马虎,不得不说,昨晚在画这件内裤的时候花了他最长的时间,虽然最简单,其中充满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痴珊推了推易寒,嗔道:“哥哥,人家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看样子好漂亮,人家忍不住想试一试”。

易寒大笑起来,却问道:“痴珊,你裙内有穿裤子没有”。

痴珊一呆滞,却嗤笑起来,“哥哥,你说什么话,当然有穿了,空荡荡的漏风成什么样子,要不你也进来看看”。

易寒笑着摆手,“不啦,乌漆抹黑的能瞧的出什么来,一会惹的你与醉波吵起来,我头就大了”。

痴珊咯咯大笑起来,憋红了脸,差点喘不过气来,“我还以为哥哥最喜欢钻女儿家的裤裆呢”。

醉波嫣然笑道:“好啦,别开玩笑了,哥哥快说,这到底是什么”。

“亵裤!”

易寒简单明了二个字,两女瞠目结舌,一脸惊讶,半响之后才恢复平静,问道:“子寒哥哥,你是这树丫模样的东西是穿在那个地方,这怎么包的住呀”,说完却羞的双颊通红。

易寒反问道:“你没穿过,怎么知道包不住?”

醉波啐道:“哥哥这么不正经,打死我也不穿这东西,丢死人了”。

痴珊指着图纸好奇问道:“这么窄小怎么包的住,毛发都露出来了”。

易寒一讶,痴珊突然惊讶道:“哥哥,你该不会还从来没有看过女子的身子吧”。

易寒一脸不喜道:“我自然看见过”。

痴珊笑道:“我倒觉得哥哥在骗人,看见了怎么会不懂我刚刚说的话”。

易寒不明,醉波却羞红着脸盯着痴珊啐道:“你怎么说这么下流的话来”。

痴珊叹息一声,“你以为我想,我们现在不是要讨论亵裤的问题,不多提点意见,子寒哥哥怎么能做的更好”。

醉波恼道:“那也不该说那么下流的话呀”。

“下流吗?”痴珊一脸疑惑,“我都打算把身子献给哥哥,说说又有什么”。

易寒总算听出来点什么了,心中莞尔,这青楼女子就是大胆,换做凝儿是一辈子也别想从她口中听到。

痴珊突然将易寒搂住,笑道:“我倒觉得子寒哥哥就像自己的姐妹一样,这些话不对他讲又对谁讲”。

易寒笑呵呵道:“我却不是个女子”。

痴珊道:“我不是说哥哥你是女子,只是感觉在哥哥面前好轻松,什么也不用掩饰,就像跟自己的姐妹在一起一样”。

易寒岔开话题,“那这件亵裤你们怎么看”。

痴珊笑吟吟道:“哥哥若是喜欢,我便穿,只是我却只能让哥哥你一人看见”。

醉波恼道:“胡闹,这可是要在好多人面前表演,反正我是不穿”,瞪着易寒:“哥哥,要穿你自己穿”,说完头也不回离开房间。

易寒正讶异,房间里却只剩下两人,朝痴珊道:“都是你,说那些话干什么”。

痴珊浅笑,露出娇秀的美态,轻嗔道:“哥哥你对女子了解的还不够彻底,人家打算好好帮你一把耶”,说毕,双手解开胸襟的扣子,大红袄子半掩半开,露着葱绿抹胸,一痕雪脯。

易寒走了过去,一手摊入她的衣内握住那浮凸之地,另外一手却将她敞开的衣襟掩上,道:“其实你并不用如此,我已经很了解了”。

痴珊笑道:“可哥哥你的手已经伸进去了”。

易寒讪笑道:“好,那我伸出来了”,佯装有意掏出。

痴珊咬牙道:“哥哥好没良心,占了便宜就想溜,我却不准,你既占了就要占个够”。

易寒见她娇俏动情,便将她搂进,痴珊夺手跑开,笑嘻嘻的看着他。

易寒笑道:“你都浪的我上火了,怎又跑了”。

痴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道:“我浪我的,谁让哥哥你动火了”,眼神却似有意似无意往他胯下瞧去,抿嘴笑道:“哥哥可是硌的难受”。

痴珊后仰坐在大炕之上,俏脸仰视着他,嘴角含笑像是很有意思,任何一个女子散发出骨子里的妩媚都是充满魅力的,况且痴珊算是个姿色不弱的美女,虽比不上脱俗,拂樱惊天动地,但也有自傲的本钱,几丝红晕浮,这才注意到痴珊的脸色较寻常女子要略显苍白,当无可否认此刻看来非常美丽。

她的五官纤巧精致,无可挑剔。

胸脯丰满高耸,充满诱惑的魅力。

她的眼眸虽不似妙眸清澈明亮,却胜在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一颦一笑之间动人心魂,只看她鲜花一般的容貌,谁又能猜到她是个青楼女子。

易寒按捺心头*,微微笑道:“痴珊,你是在勾引我”。

痴珊眸子盯着易寒,身子缓慢的瘫倒在炕上,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慢,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清晰,温柔道:“哥哥你这般英俊迷人,勾引你怎么看都是一件美事”。

易寒忍不住心头泛起男女间异样感觉,解开头上纶巾,拿在手中,眼睛盯着她,轻轻走了过去。

两人距离接近,痴珊吐气如兰道:“哥哥,你忍不住了吗?人家以为你还要坚持一会呢”

易寒笑道:“不得了哩,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

痴珊咯咯笑了起来,两人脸靠的极近,芳香的迷人气息从她红唇喷出拂在易寒脸上,“哥哥你却不知,从你硌到人家腰间那一刻开始,人家就知道了”。

易寒佯装大惊,道:“没想到你的眼睛这么锐利,我却要把它蒙起来,省得祸害人间”。

痴珊“扑哧”一笑,“哥哥说的这么正义凛然,其实脑子里满是肮脏的念头”。

易寒哦道:“如何个肮脏法,我自己却怎么不知”。

痴珊抿嘴笑道:“哥哥是不是打算将人家眼睛蒙住,好尽情欺负人家身子”。

易寒微微一笑,算是默认,手指轻抚她双颊,缓缓探入她的黑发之间,将她发丝撩了起来,痴珊只是凝视着易寒,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他尽情玩弄自己敏感的耳垂,娇躯轻轻一颤,温柔道:“哥哥,我有点怕”。

易寒没有说话,将她眼睛蒙住,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吓到你了吗?”

“是的,哥哥,我眼前一片漆黑,很害怕”,痴珊小手乱抓,似要找到一丝安全感,易寒捉住她烦躁不安的手,从裙子下摆探入顺着膝盖隔着亵裤往大腿深处滑动,绢纱摩擦发出轻弱的沙沙声,痴珊双腿忍不住打抖,另外一只手紧紧的拽成拳头。

易寒温柔问道:“让你兴奋了吗?”,痴珊点了点头。

易寒又问:“我们还继续吗?”,痴珊往后卧倒在炕上,嘴唇紧闭,却没有说话,一副任君妄为的娇滴滴模样。

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娇嫩的肌肤,手指划过脖子来到她饱满的胸脯停了下来,痴珊深呼一声,双手竖起,十指交缠,妖娆的滑动起来。

掀开她的外衫,手指隔着抹胸在她敏感的小点周围调皮的揉动起来,痴珊檀口嚅动,急促的呼吸着,身子轻轻颤抖。

易寒拿来杯子,杯底轻柔的触摸着她敏感变得红晕的肌肤,手指沾湿按在她胸口的凸点之上,连续几次,绢纱湿处紧贴肌肤,两个尖尖的小山头冒出,“哥哥,我好热”。

易寒倾斜杯子,水滴从杯口滑下,滴落雪脯之上,顺着斜坡滑动在脖子之上,湿润的手指轻触她那干热的娇艳红唇,探入她的口中,让痴珊吮吸起来。

“哥哥,下面好烫”,痴珊轻呼央求。

易寒另外一只手早就在大腿根处候着,只听到娇怨央求,隔着亵裤来到沟壑之处,在那濠沟之间,顺着湿痕玩弄起来,突然痴珊娇躯剧颤,易寒只感觉手指被一股湿热包裹,似置身于温泉之中,亵裤像小孩尿裤子一般淋漓湿透,

易寒怔在当场,痴珊竟如此敏感,却捧腹狂笑起来。

痴珊脸红耳赤,那感觉就是男子早射那般难堪,“哥哥,我好热,我好想,都怪你!”

易寒脸带笑意却没有任何动作,痴珊却自己却解开腰带,小手往易寒胯下捉去,“哥哥,你是否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为何还不快来”。

易寒原本打算玩闹一番即可,没有打算真正办事,敏感被袭却猛地竖起立正,痴珊娇笑起来,“人家的手长着眼睛耶,一捉一个准”。

易寒刚扑了上去,屋门应声而开,醉波走了进去,突然易寒趴在痴珊身上,双手捂住眼睛,尖叫一声:“哎呀,羞死人了,大白天的你们怎么干这种事情”。

易寒被这么一下,下面顿时软了下来,却起身,泰然自若笑道:“我跟痴珊正在开玩笑,你看我都腰带都没解开”。

醉波冷哼一声,“哥哥,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

易寒摊了摊手,做出一副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的表情,痴珊解开眼罩,脸上红晕未消,刚刚她喷射了,已经得到满足了,笑道:“瞧你把哥哥吓的站不起来了”。

易寒与醉波同时露出讶异的表情,痴珊盯着易寒胯下,娇笑道:“刚刚还一柱擎天呢”。

醉波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却嗔怨瞪着易寒,“哥哥,你还有何话可说”。

易寒哈哈一笑,不再狡辩,其实也不用狡辩,朝门口走去,“我有事先走了”,他还要到无相寺赴玄观的三日之约。

易寒走后,醉波却走到痴珊旁边,好奇问道:“怎么样,厉害不厉害,是不是银样蜡枪头”。

痴珊怨道:“你怎么可以在背后说哥哥坏话,都怪你,害的人家没尝到滋味”。

第三十七节 无相寺之约

暮夏天气,好生撩人,花落水流红,闲情万种,东风映的人娇艳。

雪雁拍长空,天际秋云卷,竹索缆浮桥,左右苍绿翠,易寒采了一束鲜花,唱着小曲像要与跟情人约会一般,往无相寺走去。

今日的无相寺有异与上两次过来,既不是香火旺盛,也不冷清,刚逢十五,庙门大开,金陵城内,三教九流,诚心向佛者,无不过来烧香祭拜,祈求家人平安,事事顺心。

远远望去,琉璃殿相近青霄,烟云绕直侵云中,果然不愧名山福地,一处胜境,不时有小姐家的轿子从身边经过,佩环声渐远,兰麝香仍在鼻尖。

东风摇曳垂杨线,游丝牵惹桃花片,珠帘掩映芙蓉面,惹得翩翩小生心难耐,景色虽美却不如一逸幽香勾魂,这种能遇而不可窥视的气氛,让人身心愉悦,思绪变得活跃起来,易寒想起了西门庆的一句经典的台词,“小娘子,请留步”,此话一出,暧昧十足,亲热之意显形于表。

易寒踏入院子,门掩不住那高树深庙,红粉儿高墙屋檐,往上次与玄观对弈的西厢房走去,刚到门口便被上次的那个小裟尼拦住了下来,“易施主请留步”。

易寒讶异问道:“小师傅,你既认得我,却为何要将我拦住,有劳你禀报静明大师,易寒拜见”。

小裟尼道:“今日师父赴斋去了,命我守在寺中,这厢房你却进不得,有位贵客一会要来”。

易寒明白小裟尼口中的那位贵客便是李玄观,这女人待遇可真好,在无相寺还有专属客房,笑道:“小师傅,我便是赴那位贵客之约而来”。

小裟尼道:“易施主,你既然来了,何不去大殿参菩萨,拜圣贤,一会那位贵客来了,我再去寻你”。

易寒想了一想,也好,在屋子里干等着还不如四处溜达,顺便邂逅那解舞腰肢,千般袅娜,万般旖旎的春光。

与小裟尼拜别,往东面走,看法堂,游了钟楼,登了宝塔,将寺内回廊绕了一圈,便来到大殿,准备参菩萨,拜圣贤。

大殿门口台阶之前摆着一个大香炉,插三根臂粗大香,周围插了无数细若柳枝的小香,烟云缭绕。

粉香腻玉,翠裙鸳绣,红袖鸾销玉笋长的小姐们一脸诚心或正要入殿祭拜,或者手捧香蜡走到大香炉插香而去,撇下片片风韵,惹得易寒心中万般思量,其中半老徐娘,入稀老妇也不在少数,虽风韵不足,却平添几分热闹的气氛。

易寒捐了些香油钱,拿了三个细香,学着别人一般模样,燃上,朝正中大佛跪了下去,一般烧香拜佛多为女人家的事情,像易寒这样的一个大男子还是极为少见的,不时有目光朝他投射而来,多是好奇惊讶。

易寒正跪在墩垫之上,突闻旁侧飘来浅浅细语,“此一柱香,愿化去先人,早生天界!”,易寒偷偷斜瞄一看,却是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侧看鬓发遮面却瞧不见她的容貌,女子拜了下去,又听她说:“此一柱香,愿中堂长辈,身安无事!”,话毕又是一拜。

“此一柱香......”,她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似乎犹豫不决。

易寒自言自语道:“小姐不祝这一柱香,我替小姐祝告”,弯腰,深深了了下来,念道:“愿她早日寻得一个如意郎君,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嗔怨声传来:“你这登徒子为何偷听我说话”,声音清脆恰似那呖呖莺声。

“君子是为“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道不得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这徒子若不说出来理来,我便不会罢休”,那小姐又口吐连珠说了一番话来。

易寒道:“有歌曰“有美人兮,四海求凰,孤处一人,思之如狂,无奈佳郎,不在东墙,欲诉衷肠慰彷徨”,小姐之祈,其音哀,其举切,凄凄之态于表,故在下闻之,心中迫切,原为小姐祈祷”。

“你这徒子,胡言乱语,教人恨匆匆,气冲冲”,那小姐似乎被人道破心事一半,又羞又怒。

易寒直腰侧头朝她望去,娉婷嫦娥之姿,眉儿新月偃,斜侵入鬓边,樱桃红绽,玉颊白露,眉儿浅浅描,脸儿淡淡妆,一脸宜嗔宜恼之态。

女子双眸娇柔似水,眼角儿带梢,乃是百媚多情之人,眼神却厉若闪电朝他射来,在见到易寒那一刻,樱桃檀口微张,粉色瑶鼻儿一触,却立刻换了个表情,眉黛一舒,莲脸生春,惊喜又惊讶。

易寒正讶异之时,只觉得这女子眼熟的很,女子站了起来,俯视易寒,定睛看他,似乎要再仔细端详一番,骤然檀唇轻启,喜道:“居然是你”,此言此态却是情不自禁,话刚出口,却是满颊儿堆着俏红,转过身去,留给易寒一个轻盈杨柳的背面。

此女何人,却正是前礼部侍郎傅作艺之孙女傅樱柠,当日莫愁湖畔作少女之妆,今日全娇之态,易寒却一时没有认出来。

易寒看她一举一动持冰霜之操,定是名门闺秀,先探探口风再说,礼道:“小生姓易,名寒,字子寒,年二十三岁,正月十七子时建生,并不曾娶妻”,不曾娶妻四字暗藏示好之意。

傅樱柠显得有点紧张,喏道:“你却不认得我了么?”

易寒夸夸其谈道:“小姐絮雪月痕之姿,比着那月殿嫦娥也不恁般撑,让在下眼花撩,魂灵儿飞在半天边”

傅樱柠没有转身,道:“我却看你三分像,七分不像”。

易寒笑了起来,“哦!这又从何说起”。

傅樱柠淡道:“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公子乃读书君子,却三番五次口出非礼之言,实乃色胆包天,舍礼数于全然不顾,口中虽倾慕之言,却是调戏之意,此乃七分不像,君子面却浪子心”。

易寒微微一笑,他知道对方能揣摩出他的话中之意,却没有想到她会直言道出,有意思,不但聪慧却善辨,不语,等她续话。

傅樱柠续道:“本来我应该完全不相信你,可你留给我的印象却让我有三分好感,这三分却是因人而异,无理由来”。

易寒正要问她名字,却被傅樱柠抢白,“让我为你抚琴一曲,可好”。

易寒心喜,既有这等好事,笑道:“那就有劳小姐”。

“此处人杂,随我到厢房来”,话毕,领路走出大殿,一婢女朝她靠近,傅樱柠淡道:“你不必跟来,这儿候着”。

傅樱柠迈着小步儿走在前头,袅袅婷婷而行,穿过回廊,易寒跟在身后靠近佳人。

庭塔影圈,回廊左侧,花柳争妍,春光美景,易寒无心欣赏,一个心儿挂在离他不远的香人儿之上,馋口涎咽,似突然间染上那透骨髓的相思病。

来到一处厢房门口,傅樱柠突然停下脚步,道:“我为女子,汝为男子,相近已是非礼,与你私.处一室,岂不可耻”。

易寒诧异,都走到了这里了,难道她改变主意了,傅樱柠续道:“为知音而奏,这可耻之名我却甘愿背负”。

易寒安抚道:“你不说,我不说,别人便不会知道,你勿要顾及”,话音之中暗带督促之意。

傅樱柠道:“我即做了,别人知与不知,我同样感到羞愧,我节操禀冰霜,公子你且勿出轻浮之言,让我难堪”。

易寒讪笑道:“习惯了,见了你这般美娇.娘,不吐不痛快”。

傅樱柠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两人进屋,只见她取出一把古琴,盘坐下来,易寒待见到那古琴却惊呼出声:“焦尾琴“,竟是古今四大古琴之一的焦尾琴,像这种珍宝,才是真正的千金难求,那夜明珠什么的相比之下就逊色许多。

对于易寒的道出焦尾琴,傅樱柠并不惊讶,在她心中,易寒琴艺高超,如何能不识得这传世名琴”,笑道:“公子,请坐好,听我奏来”。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那我就见识见识一下焦尾所弹奏出的那种天籁之音”。

傅樱柠手指轻挑,悠扬的琴音渐渐响起,所奏的曲子竟是当日他在莫愁湖畔所奏的一样,其神若何,月射寒江,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雅若何,见之忘俗,神态竟模仿的与易寒如出一辙,更妙的是易寒听着琴音好像置身于玉宇无尘,银河泻影长空之中,易寒记起她来了,她便是傅作艺的孙女,那个带着书香气质的傅樱柠,多日未见她的琴艺大为长进。

琴奏一半,忽闻远处飘来琴音,这股琴音绕着傅樱柠调子而合,那所奏之人琴艺竟比傅樱柠还要高出一筹,透、润、圆、清、四色、韵味于一曲,其声壮,似铁骑刀枪冗冗,其声幽,似落花流水溶溶,其声高,似风清月朗鹤唳空,其声低,似听儿女语小窗中窃窃而嚅。

两种不同的曲调像高山流水觅知音,相和相缠,易寒能听的出来这奏琴之人便是当日与他合奏之人,心中一个欣喜的念头涌起,“难道是宁雪”,此刻想来情景竟如此相似,两股琴音似乎要与当日一般情意绵绵交缠起来。

突然远处飘来的琴音愕然而止,傅樱柠手指呆滞一下,弹了一个破音却再也弹不下去,停了下来,叹息道:“我却远远也比不上你,连她也不愿意与我合奏,我有焦尾,她有绿绮,却无法天和之作”。

傅樱柠与易寒都算是琴道高手,他自然也听出来了,那琴音气韵非凡,所奏之琴并非凡品,能与焦尾相和的就只有,“号钟”、“绕梁”、“绿绮”三把传世名琴,绕梁琴已经断为碎片,号钟琴音宏亮,激荡长鸣,却是不像,那剩下的就只有绿绮琴了。

易寒心中充满期待,会不会是宁雪呢,他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奇女子,宁雪,我来了,你在用琴音引我前去吗?

第三十八节 添睹

易寒与傅樱柠对视一眼,没有暧昧,从对方的眼神中都看到了那种想要见上那奏琴之人的冲动,相比之下易寒显得更热切一点,他心中已经把那个人认为是宁雪,那个他念念不忘的女子,那个他第一次来金陵心动的女子,人的感情很奇怪,拥有时觉得很正常,待失去的时候会突然感觉到那些相处的片段竟是如此珍贵令人如此难忘。

两人没有说话,同时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过了主廊,往琴声飘来的方向走去,突然迎面走来两个男子,两人均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其中一个竟比易寒还要俊俏几分。

易寒微微有些惊讶,是不是美男子她并不关心,而是这两人竟是女扮男装的宁霜与宁剑,心中暗忖:“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嘿嘿,一会我向宁雪面前做一次小人说你的坏话,让你姐姐收拾你,好男不跟女斗,却让你们自相争斗”,在易寒印象中宁雪绝对有资格与宁霜纠缠。

宁剑一脸面无表情,但依然可以从她眼神看到一丝冷意,那种天塌下来也不会变的冷漠,看来也只有宁霜能牵动她的情绪波动,易寒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将眼光转移都宁霜身上。

宁霜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她的眼神如此锐厉,盯着易寒就像盯着猎物一般,透露出一种味道,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易寒神态自若的朝宁霜走去,半丈距离停了下来,问道:“你为何会来这里,这个地方好像不适合你”,此话含意是你不是忙着搜刮金钱吗?怎么会有闲情来无相寺烧香拜佛,像你这种恶女就算烧香拜佛,让抵消不了你的罪恶。

对于易寒不善的语气,宁霜丝毫不怒,哈哈一笑,毫无征兆的迈出两步,与易寒靠的极近,亲昵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是来帮你解决麻烦”,象兰花那样香郁的气息喷在他的脸庞,痒痒麻麻的让他顿时有了异样的感觉。

解决麻烦,易寒一脸疑惑,该不会想与上次一般为自己杀人找个借口吧,易寒很不爽,手上一动要将宁霜推开,骤然迎上了宁剑冰冷的眼神,停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与宁霜的距离,心中暗忖:“算了,就不跟你计较,一会让你姐姐跟你闹去,不知道带着弯刀的那位与宁剑相斗,谁更厉害一点”。

宁霜从易寒闪烁不定的眼神似乎知道他心怀鬼胎,低声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对付我们,我们却是一伙的”,话毕,微笑朝远处礼貌保持距离的傅樱柠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对于宁霜这样俊美的男子,傅樱柠却表现的很淡定,礼貌性的微微点头。

易寒冷道:“谁跟你是一伙的,我是我,你可不可以别来烦我”。

宁霜笑意依旧,再往易寒身上靠去,易寒敏锐的鼻子闻到一股女子淡淡的幽香,“你话先别的太绝,一会我不高兴,有你求我的时候”,宁霜说此话的时候脸上露出绝对的自信。

易寒哈哈大笑,“求你,我就算求乞丐也不会求你”。

宁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哎呀,你为何这般风流呢?”拈起手指数了数,“我数一数,加上你身后的那位一只手掌都数不来”。

易寒诧异,这女人怎么说的话他越来越听不懂了,宁霜续道:“你宅子里的那两位正往这无相寺赶来”,易寒一怔,她们来这里干什么,宁霜继续消磨他的耐心,“据我所知,你那漂亮幽静的宅子,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易寒一傻,难道她们打起来了,自己不是吩咐过不准打架吗?

宁霜叹息一声,“实在太恐怖了,你看你都招惹些什么样的女子,轻轻一掌就可以在墙上打出来一个洞来,若是打在你身上,我都不敢去想”,宁霜露出一副怜不忍睹的表情,继续刺激他。

宁霜的话已经很明显,易寒头顿时一疼,不是叫她们好好呆着吗?怎么又无缘无故的跑来无相寺呢,今天却没有空隙去调和她们。

宁霜露出伤心不忍的神情,叹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艳福不消”。

易寒心中有些担忧,拂樱与脱俗都是犟脾气的人,若是一会被她们看见自己与宁雪,李玄观幽会,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会不会做出像白娘子水漫金山寺的冲动来,脸上却淡道:“这你不用担心,她们都是通情达理的女子”。

宁霜嘴角一翘,笑道:“你信吗?我却不信”。

易寒不喜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宁霜淡淡一笑,转过身去正要离开,突然又回头道:“我记得洛游书院的那位正在大殿里祈祷着什么”。

“什么!”易寒大吃一惊,怎么苏洛也会出现在这里,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宁霜冷冷道:“你竟派人跟踪我”。

宁霜笑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是在保护你,我还要等你俘虏李玄观的芳心,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岂不前功尽弃,我从来就不允许失败发生在我的身上”,话中之意很明显,我跟踪你,不是因为你而是为我自己。

“我走了咯”,宁霜话毕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雍容大步,衣袖轻摆,无比潇洒。

易寒虽然有些担心,却并不完全放在身上,那有这么巧的事情,寺庙这么大会撞见在一起,只是宁霜这个女人的出现却惹得他大为不爽,他不喜欢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往大殿方向望去,苏洛姐姐为什么来寺庙祈祷呢,像她这样无欲无求的人心中会有什么期盼呢?

傅樱柠走近关切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没事吧”。

易寒淡道:“遇到一个特别不想见到的人”。

傅樱柠道:“可我看那位公子对你挺友善的”。

易寒哑然失笑,友善!她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表面上笑容满面让人如沐春风,心底却狠毒异常,在你毫无防备之时,便会狠狠捅你一刀,这样一个精通阴谋诡计,冷漠无情的人有资格得到友善二字的赞赏。

傅樱柠见易寒表情有些怪异,玉颊露出几分不解,却听易寒淡淡道了一句:“你这话我不敢苟同”。

傅樱柠眉目带恼,她本是关心之意,怎知却惹来易寒如此不善的口气,这人怎么这般不通情理,亏我还对他之才品暗暗倾慕不已。

易寒见她表情有异,却异想天开道:“难道傅小姐对他有意思,我却不能介绍给你认识,这会害了你,选他还不如选我好呢”,确实宁霜扮作男装的风采是他至今看过最有男子魅力的,丝毫没有半点忸怩之态,风度翩翩,器宇不凡,虽然对她没有好印象,可这一点却不可否认的,她的风采在易寒看来连明修也稍有不胜,明修身上缺乏她那种胸有成竹的气质。

傅樱柠闻言双颊一红,玉貌娇羞花解语,易寒轻浮大胆的语言让她大感不消,像她这种名门闺秀,这种倾心涉及男女情爱的事情,却断然不可在男子面前提及,她所认识的男子对她也是以礼相待,从未有人敢如此非礼,骤闻他话却感觉又刺激又难堪,恼他吧,心里又对他有几分好感,不恼他吧,一个名门闺秀受此非礼而无动于衷让她情何以堪。

易寒见她玉颊带红委实羞,画眉轻蹙却是慌,这番姿态映入眼中看的他却是大为过瘾,心儿早已痒痒的。

傅樱柠迤逗得心儿慌乱,断送了淡然,惹得心烦,薄怒道:“野厮胡言,不可容恕,今当改过从新,毋要再犯,我便不再追究”,这文绉绉的一句话让自己下的了台阶,同时也给易寒一个台阶下。

易寒自然明白,恼羞成怒嘛,女子最常见的神态,就算名门闺秀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守礼自重也逃脱不了这个范畴,笑道:“我们走吧,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往琴音飘来方向继续前行,越走着两人目标却变得越模糊,那琴音不再响起,西面大大小小的厢房十来间,哪一间才是,难不成要一间一间去敲门,这是傅樱柠心里的想法,易寒却抱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宁雪的打算,他心中有些着急,生怕宁雪又不告而别,脚上的步伐有些急促,偏偏让跟在身后傅樱柠有苦难言,她有点跟不上易寒,只能加快那养成习惯的小碎步的频率。

易寒突然生生刹住脚步,前方出现一人,一身素净打扮,不施胭脂而脸似兰花,神情端庄淡雅,正是那蕙质兰心的墨兰,易寒再要躲藏起来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已经看到墨兰脸上惊讶的表情。

易寒当初进入李府却是用谎言欺骗于她,几次相处已经可以了解到她虽心地善良,却忌恶如仇,是非分明,易寒并不害怕墨兰愤怒,但对于这个女子他的心里一直怀有愧疚,多么真诚,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子,她露出微笑满足的看着雄霸与柔儿狼吞虎咽的一幕在易寒脑海历历在目,她对自己是那么殷切期待,若是让她知道自己所说的全是谎言,那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基本可以预测到。

心中暗骂自己鲁莽,他早就应该猜到,墨兰身为李玄观身边的婢女,玄观出现她就极有可能跟随在身边,怎么办呢,如实告之却是绝对不能,他会向她坦白,但现在不是时机,苦笑,小姐不怕,却怕起她身边的婢女来了。

傅樱柠迈着频率极快的小碎步,低头望地嘴边念念有词喊着“一二,一二”,看起来极为可笑,却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快走路过,突然前面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猛一抬头,易寒的后背近在眼前,连忙刹住脚步,嘴里的一二念成”二二”,左脚齐齐走了两步,右脚却没动,身体失去平衡,却是往易寒后背扑去,慌张之中,第一反应就是双手抱住易寒腰间,控制自己跌倒的倾势。

易寒正愁眉苦脸思量对策,骤然身后传来傅樱柠一声慌张的尖叫声,一双柔荑紧紧抱住自己腰部,心中一惊,死了,现在又怎么跟墨兰解释傅樱柠的存在。

第三十九节 乱成一团

人生里有多少玩笑,现实之中又有多少无奈,美梦圆愿,为之窃喜,然而醒来之时,一切又重归实际,美梦成了伤心之源头,芙蓉泪,樱桃语,独自忧怜,都受人心所欺,要他却是不能,不要却是不甘,不想牵挂却偏偏相思。

无相寺大殿之内,有一位举止轻描淡写,神态端详的女子,手持香火,一脸虔诚,轻微低头,低语道:“凡女心被贪、嗔、痴三念蒙蔽,今府首返观祈求圣贤赐我智慧与福报,拨开乌云还我清净之心”。

女子拜了下去,额头贴地,咚的一声轻响,在佛面前彻底放下自己的傲慢,变得如此卑微,轻启朱唇:“二求,烦恼和自私我执的妄念烟消云散,三求放下羁绊,一心正念,迷途知返”,话毕,抬头望向佛像,喃喃道:“最后一求,愿他安康无病,无灾无祸”。

“阿尼陀佛,女施主神带慧根,更难得精晓佛理,难能可贵,可惜......”,这突然出现的老和尚正是无相寺的主持静明大师。

女子双手合掌垂手松肩,恭敬道:“请大师指点迷津”。

静明道:“彻底放弃根本执着,彻底降伏根本烦恼,既不能做到何不心随所欲,舍清返浊,一路观心”。

女子问道:“佛劝世间之人勿沉迷情.欲,大师却为何背道而驰”。

静明微微一笑,“愁也乐之源,苦也甜之前,人途如此,虽佛也不能普渡众生”。

女子一脸沉思,突然眉目一舒,喜道:“谢大师指点迷津”。

此女正是苏洛,昨日之事,让她心有羁绊,郁郁不欢,于是前来拜佛望能借此解开心中烦恼。

“咳咳”,苏洛突然咳的剧烈,双颊一丝红晕,幽黑的眸子毫无神采,静明道:“女施主身体有恙,又逢心结,我有草药一副不但能治你外疾且能解你心结,请随老衲来”。

苏洛拜谢,紧随静明离开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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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樱柠从身后将易寒紧紧抱住,一股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呆了一呆,待反应过来时,却是羞得满脸通红,紧忙撒手,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不安,用责备的语气道:“你为何突然停了下来,我差点就被你撞倒了”,简单的一句话把抱了他的过程给忽略过去。

易寒无暇顾及太多,心中着急的思量对策,墨兰正满脸狐疑的朝他这边走了过来,刚才那一幕前因后果她并不清楚,但却实实看见了傅樱柠将他抱住,对着傅樱柠急问道:“前面正走来青色裙子的女子可认识你”。

傅樱柠没有细想,回道:“我极少出来,应该不认识我吧”,一脸疑惑刚要问易寒原因,毫无征兆的易寒却突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刚要尖叫,檀口却被易寒捂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把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什么都不要问,算是帮我个忙,听我的话,你随机应变就是”,傅樱柠又怒又羞,待看见易寒求救的眼神却不知觉的点了点头。

易寒大喜道:“谢谢你”,傅樱柠突然才觉悟自己怎么会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刚刚两次拥抱,第一次是意外,这第二次已是非他不嫁了,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虽然有点唐突,心中竟没有多少抗拒,朝他看去,易寒却已经松开了她,注意力转移到迎面朝他走来的那个女子,看他额头几点渗出几点汗水,似乎有点紧张,这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若说是她的情人,刚刚又为何当着她的面将自己抱住,若说不是,依他放.荡不羁的性格,什么样的人又能让他如此,这个突发事件却是让她充满好奇。

墨兰走近,先看了看易寒身边的傅樱柠一眼,这个女子的风姿无疑是个名门闺秀,她与易寒是何关系,却不敢妄下判断,带着询问的眼神朝易寒看去。

易寒道:“墨兰姐,你为何会在这里”。

墨兰淡淡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不在府里好好呆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话毕又朝傅樱柠看去,眼神中充满不解,从她身上的衣衫装扮,气质容貌,怎么看,易寒的身份都绝对配不上她,甚至连成为她身边一个随从的资格都没有,自己刚刚却明明见到两人拥抱,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傅樱柠也是一头雾水,却不言一语,静待局势明朗,突然那女子朝她看来,优雅的抱予微笑。

这落落大方的优雅举止更让墨兰看的心中匪夷所思,她的气质比一般大家闺秀还要胜上几分,她会是易寒那个重病在床的妻子吗?这绝对不可能,难道是他在外面的相好,想到这里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气愤的神态,不对,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他,漫说他家中有妻就是善未娶妻,也没有这个可能性,越想越搞的心烦意乱,却是恼恨的朝易寒瞪去。

易寒看墨兰脸上表情一时疑惑,一时气愤,一时恼怨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难道被她识破了,刚要作答,墨兰却迫不及待问道:“你家娘子可好?”眼睛却盯着傅樱柠而去。

傅樱柠脸无表情,似心如止水,让墨兰瞧不出个究竟,其实她已经渐渐有点适应这种荒唐的事情,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好玩。

易寒怕傅樱柠出声说漏了嘴,立即牵着傅樱柠的手,将她与自己并排站着,道:“墨兰姐,这位便是我家娘子”。

傅樱柠却是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易寒竟是要她假装成他娘子,却见易寒偷偷的朝自己使眼神,心中觉得好气又好笑,盈盈朝墨兰行了一礼,学着易寒的称呼,“墨兰姐,安好”。

墨兰却感觉自己受不了她这么一礼,连忙上前将她双手扶住,“妹妹不必如此多礼,我听易寒说你久病卧床,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天仙姿色,难怪能生出柔儿那样的小美人”。(古代十三四岁女子就可以出嫁,傅樱柠虽芳龄十七八,但与二十来岁的女子差距不大,生出柔儿这般年纪的孩子,存在可能性)

傅樱柠做含情脉脉姿态朝易寒看去,眼神隐隐带着威慑,转头对着墨兰微笑道:“谢姐姐牵挂,却多亏了他的照顾”。

易寒怕傅樱柠多说多错,连忙插嘴道:“是这样的墨兰姐,今天十五,娘子大病得愈,便想与她一起前来叩谢佛祖,二是因为好久没陪她,便像徐管事请假一天”。

墨兰道:“这是在情在理的事情,想那徐管事还算给我几分薄面,没有太为难你”。

易寒见墨兰神态,心中如释重负,看来她是相信了,其实墨兰心中感觉虽然怪怪的,但这个结果无疑是最能让她接受的,事情从一开始见到他们两人时就很诡异,本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是他娘子又何奇之有。

易寒盼不得墨兰早点离开,有意问道:“墨兰姐,刚刚看你神色匆匆,莫非有事”。

墨兰恍然大悟,道:“我还有事,这就分别了吧”。

易寒露出喜色道:“那就不耽误墨兰姐的时间了”。

墨兰转身刚要离开,傅樱柠却出声问道:“我刚刚与相公听到这边有琴声传来,姐姐可知从那间厢房传来”。

墨兰微微一笑,道:“我如何不知,刚刚便是我家小姐在奏琴”。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当日在莫愁湖畔与他合奏的居然是玄观却不是宁雪,如此说来,宁雪却并不在这里,心中失望,同时对李玄观也暗暗赞赏,真不亏为奇女子,玄观为何能与自己合奏出那样情意绵绵的曲子。

傅樱柠却不自觉道:“可是李家姐姐”,爷爷与李毅将军还是有些交情,素闻李家之女,李玄观乃当世奇女子,仰慕已久而不得见,今日偶遇,却忍不住想见上一见,完全将扮作易寒娘子的事忘在脑后。

易寒一惊,墨兰却是一愕,易寒捉住傅樱柠的手隐隐在她手心拧了一下,希望她清醒一点,莫要多话,墨兰却是看着傅樱柠。

“小姐!”,一声不适适宜的声音传来,易寒望去却是傅樱柠身边的婢女,心中大呼完蛋啦,墨兰也将注意力转移到朝她们走来的婢女。

那婢女走进几步,待看见傅樱柠的手被一个男子牵着,猛的停下脚步,一脸惊愕不敢相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仔细去看,依然没错,惊呼出声:“天啊,小姐,你难道被鬼迷心窍了吗?”

墨兰疑惑的朝易寒与傅樱柠看去,特别在看着易寒的时候带着锐利的眼神,易寒额露冷汗,眼珠子转了转,心中苦思,正思考着如何编出一个慌言来瞒天过海,可是任他狡猾机灵,这番局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就算傅樱柠有心帮他,谁会想到最后她的婢女会出来搅局。

傅樱柠使劲朝那婢女使眼色,墨兰却一直在注意着她,“这位小姐,你却不必如此,我却也不笨”,语气冰冷,丝毫没有刚刚的亲热。

墨兰冷漠的看着易寒,面无表情,不喜也不怒,可是从她眼神中投射出来的寒意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失望,反感,愤怒,不屑,所有负面的态度都可以在她眼神之中看到。

易寒低着头,不敢去迎着她的目光,自己的真诚却被别人欺骗,她一定是失望伤心,一种深深地愧疚感从心底涌起,认识他的人都以为他易寒坏,却不知道他坏的不够彻底,一个真正坏人是不会在意这种眼神,更不会因此而心存愧疚。

墨兰轻轻道:“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短短的一句话,语气中的决心却是完全将人打入深渊之中,她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从这一刻开始无论易寒说什么话她都再也不会相信了,在她心中易寒甚至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咯咯",不恰时宜的笑声突然传来,“你哄骗我就算了,谁叫人家心里喜欢你,恨不得你,偏还要去哄骗那些纯情的小姑娘,吃瘪了吧,难堪了吧”。

易寒不用看就知道,是脱俗来了,却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本来他就心烦,她又来捣乱,自己真的头大如斗,心一狠,来吧,都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反正破罐子破摔。

脱俗坐在树枝之上,笑脸盈盈,双脚像个小姑娘一般调皮的晃了晃,笑嘻嘻道:“我刚进这无相寺,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坏透了的味道,还真让我给找着了,本来人家都不知道你这么会编谎话的,这么看来,以后我的防着点,免得傻傻就被你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对于脱俗不留情面的奚落,易寒没好气道:“你好好呆在家里的,来这里干什么”。

脱俗冷哼一声,“我若呆在家里,便不会知道你瞒着我在外面勾搭女子,我可没揭穿你哦,是你被人家给揭穿了”,一跃而下,娇喝道:“我才是他的正牌娘子”。

墨兰不知易寒还有多少事情欺骗自己,这个天仙一般美艳的女子,还有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名门闺秀,可以证明易寒是个不同寻常的男子,可这又怎么样,这只能让她变得更为气愤,更为不屑,看都不看易寒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脱俗对着墨兰冷道:“你给我站住,勾引他就算了,谁准你这么瞪他的”。

墨兰转身冷笑道:“这种货色,品行连奸商都不如,我墨兰岂是那种自甘堕落的女子,你好自为之吧”。

脱俗却突然嘻嘻笑了起来,“好啦,既然你对他这么恨之入骨,我就不计较了”,易寒却也明白脱俗的目的就是让墨兰更加痛恨讨厌自己,其实她这是多此一举,以他对墨兰的了解,今后两人的关系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爱恨分明是她的特点,以后再也听不到她嘘寒问暖的关心了,心中虽不舍却也无可奈何,这就是做一个花花公子的后果,得到的多,失去的也多。

墨兰冷笑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工程完成了,工作可以轻松一段时间,病这几天注意饮食也好多了,对于这些时日每天一更表示抱歉,从明天起,每天会更得多一些,一般情况下二更,有空闲的时候也会三更,当然有时候突然碰到一更也是有可能的,对于未知的,七月不敢轻易承诺,只是尽量努力不敢偷懒)

第四十节 情断

另外一个隐蔽的角落里还有一个女子,她很安静,似地上的草,旁边的树一般,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咋一看去,就好像一朵花一般,很难想象到她是一个人,只有突然吹来一阵风,一袭白衣临风而荡,原来这是一个美丽清雅的女子,她傲世而立,只有当看到她充满生气的眼眸,你才会发现她不是雕像也不是花儿,而是活生生的仙子。

用仙子二字来形容拂樱的气质再合适不过了,可远观而不可亵渎,她冷漠的神情令人不敢逼视,可又有谁能想到她内心深处却有一颗火烫的心。

人生的相遇相处是一个奇妙的过程,若当年拂樱不曾见到易寒,这个男子在童年时候就深深的烙在她的心里,此时此刻,易寒绝对不能引她半点注意,更别说让她如此牵挂,看见他便会像看见从身边经过的路人一般,没有丝毫感觉,甚至连半点模糊的印象都没有,可现实却不是这样,她们之间已经发生了一段故事,由这段故事牵扯出来的那种难以言语的感触,模模糊糊似梦似真,细细想来伸手可触,但却永远也捉不到手心。

拂樱不似脱俗那般冲动激情外露,脱俗虽然在树上忍了好久,表面上也装出一副毫不在意,可是当她一出现的时候,言语之中无不透露着浓浓的醋味,不知觉中,一举一动她已经把对易寒的爱恋表达出来,让人一目了然。

拂樱呢,很奇怪,她对易寒似乎还停留在童年时那种对哥哥般的依恋,霸占。男女之间那种互相包容,体谅的感情她似乎还不是很懂,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依恋还在,霸占却淡了许多,易寒是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这个问题她一直没有考虑过,一开始她要易寒后悔,现在却希望回来远久那段美好的时光,拂樱很傲,这种傲只有在面对易寒的时候才会有那么几分让步,可就算是易寒也无法让她真正低下高贵的头颅。

傅樱柠的手还被易寒牵着,两人已经习惯了这个亲昵的动作,以至于理所当然到毫无知觉,不过对于脱俗来讲,却尤其扎眼,她是个野蛮女,做事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可以不问缘由的喜欢,也可以不顾后果的生气,她双眸冷冷盯着两人身体唯一的接触点,手,暴风雨来临前那一刻总是很安静的,易寒被搞的焦头烂额,他根本无法像往常一般静下心来揣摩脱俗的心情,印象还停留在她笑嘻嘻的表情。

毫无征兆的,脱俗出手了,一掌朝傅樱柠胸口击去,她要杀了她,待易寒与傅樱柠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甚至脸上来不及露出惊讶的表情,一道白影激射而来,衣衫一挥将易寒与傅樱柠推开,挥掌迎上脱俗那毫无征兆的一掌,掌分,脱俗踉跄后退几步,拂樱原地不动,脱俗刚刚并没有用全力,拂樱却是早有预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对脱俗的了解胜过易寒,刚刚她就察觉到脱俗会出手,对于傅樱柠的生死她毫不在乎,但却不能让这个女子如愿。

这一切都在刹那之间发生,傅樱柠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刚刚若不是这白衣女子出声,自己已经魂飞魄散,易寒勃然大怒:“脱俗,你疯了”。

两女对视,拂樱绝美的容颜透出令人窒息的冰霜表情,任何看着她眼睛的人似乎都能感觉一把匕首直插自己心口,脱俗盈盈站着,眉头一蹙,不笑,却依然迷倒众生,宛然一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

易寒很生气,因为脱俗刚刚的举动,他非常愤怒,就算傅樱柠如何不是也不能无端端的取她性命,款且她并无过错,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女子再美再娇又有何恋。

脱俗并未搭理易寒,却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怨他,她眼前的对手只有一个,这个碍着她办事的拂樱。

易寒走到两人中间,朝拂樱道:“拂樱你先别动手,待我来与她讲话”,拂樱不应不答只是缓缓转过身,望着别处。

易寒看着脱俗冷冷道:“你还要打吗?我就在这里,你想打就来打我吧”。

脱俗神情一呆,不明白易寒为何用这种冷漠的语气与自己讲话,是因为刚刚自己动手要杀那个女子,惹他生气了吗?这却更让她愤怒,脸无表情,双颊却因为激动涨的紫红,终究还是对他说不了狠心的话,“我不是要打你,你走开”。

到这个地步,她还如此不悟,易寒对她心死,按照自己的花花心思,难免会常常惹她生气,依她的性子,酿成大祸是迟早的事情,想到这里心一狠,决然道:“脱俗,我们性格不合,缘尽于此吧”。

脱俗闻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敢相信易寒会对她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眼神带着期盼,声音变得轻柔道:“你再说一遍,刚刚我没有听清楚”,易寒平静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脱俗瞬间漆黑明亮的眸子中充满伤心绝望,看着易寒的脸却没有愤怒和仇恨,冷笑道:“你对我的承诺没有做到,既然你要负我,我也要你来偿还这情债”,话毕从怀中透出一把薄如蝉翅的匕首,这把匕首静谧的握在脱俗手中,刀锋之上发出恃人的锋芒,自然而然的能让人感觉到一种死亡,是那是那么安静,又好像轻轻的已经刺入你的胸口。

拂樱察觉到危险,瞬移到易寒身边低声道:“哥哥,危险”。

易寒微微一笑,“我欠她的应该还”,其实内心依然有几分恐惧,他在赌,赌脱俗不舍得杀他,一脸决然朝脱俗走去,拂樱呆呆的望着易寒,感觉他的背影是如此高大,哥哥原来也是这般至情至痴之人,我却误会他了。

拂樱一脸冷漠,望着易寒的眸子却宛如缎子一般温柔,静静的,痴痴的看着易寒,这双眼睛在这一刻美丽到了极点,她动了,好似一阵风吹来那么自然,衣袖一荡带着她独有的香味,易寒的心彷佛被他托在手心,脱俗嘴角一翘,露出微笑,笑容是那么温柔而甜蜜,说话的声音同样甜而温柔,“刀刺进肉里会很疼的”,那刀尖正准确的抵在他的心口处。

易寒不知为何,此刻没有恐惧,心特别平静,淡道:“不是你的肉,你不是习惯这样做了吗?”

脱俗柔声道:“虽不是我的肉,这一次我也会疼”,她春笋般的手指轻轻一划,温柔的就像在与她的情人亲吻,易寒胸口的衣衫出现一道口子,红红的鲜血渗湿白衫,刀尖始终没有扎进去,脱俗露出微笑,从她寒潭般深邃的眼神中彷佛可以看到那锦绣的山盟海誓,泪水却偷偷的从眼角滑落下来,“你知道吗?我本来想杀了你,我再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是一想到再也不能想念你,我却舍不得”。

易寒呆若木鸡,根本无法想法脱俗会这么痴,这么笨,他想收回刚刚的话,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脱俗流着泪水,带着微笑喃喃念道:“昨夜我梦见你在一块,也不知道也要那里,忽然见到一座大山,四面都是峭壁......我心里一痛,哭了起来,就被惊醒了”

脱俗掰开易寒紧张而不知所措的手,将带着鲜血的匕首放在他的手心,贝齿咬紧嘴唇勉强露出微笑,似在自语似在对易寒而言:“夫君,人说无缘,我们二人有没有缘分呢?”

易寒呆呆无神,恍惚梦中,心竟比脱俗刺向他的心口还疼痛百倍,喃喃应了出声:“俗儿,我们相遇就是有缘,你已经是我娘子了,就是有分,你与我有缘分”。

脱俗却早已离开,“哥哥,你若后悔我却有法子寻到她”,拂樱走了过来,那个往日让她厌恶的女子,此刻却让她敬重起来。

易寒勉强露出微笑,“这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吗?寻她作什,她的性子我根本管不住,能与她有这段情缘我已心满意足”。

拂樱露出疑惑的表情,沉思起来,“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却不能在一起呢?”

傅樱柠静静走了过来,弱弱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易寒暂时将脱俗的事情挥出脑海,收拾心情,道:“这事怨我,也怨她,却怎么也怨不到你”,他的心情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一闪一闪的刺痛感灼的胸口难受。

易寒感觉两人都因为这压抑的气氛而变的不太敢说话,露出微笑道:“现在我们是不是该去找那个弹琴之人”。

傅樱柠喜道:“对啊,我还想见一见李家姐姐呢?”

“拂樱——”,易寒刚说一半,却发现留给他的只剩下一个高贵绝俗的背影。

第四十一节 扑朔迷离

无相寺内一处古朴清雅,翠柏苍翠之所,石桌之上摆着一副棋局,有两人正在对弈,一人便是无相寺的主持静明大师,另外一人却是苏洛。

棋盘之上黑白密布,已是下到中盘,棋局紧张,黑白双方已到了厮杀而见胜负的地步,两人却是不慌不忙,神态稳如泰山,你一手我一手交替下着,黑白双方的布局,错综复杂,变化难测,胜负却犹如头发那样细微,双方均守的坚固,攻则应前后呼应,上下联络,谁也奈何不了对方,看来这是一局胜负难分的对弈,就看谁先出错了。

静明笑道:“女施主,看来胜负难分了”。

苏洛淡道:“大师,你却没有看到“机”吗?”,苏洛口中的“机”就是对弈时的布局,虚实形势往往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变得明朗。

静明不为所动,按照自己原先的部署继续落子,既然对方无懈可击,不贪胜,劳逸自守少贪图,纵然不胜也不会败。

棋局之中有万千种变化,就似自然万物一般复杂,凡人岂能窥一斑而见全豹,苏洛棋力之强在于布局,善于拆挡,料敌先机,而敌不知所动,静明从一开始便进入她所设置的圈套,眼前局势看似迷蒙,但待她布袋口一收,静明将一溃千里。

半响之后,终局,连静明这样修心养性淡定如斯的人也目瞪口呆,他从未败的如此凄惨,待对方杀机一动,他几乎没有反手之力,在他估计,此女堪称棋圣,其棋力要远胜易施主与李施主。

静明哈哈一笑,“痛快,实在痛快,比偷吃一顿肉还要痛快”。

苏洛微微有些讶异,像静明这样的得道高僧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平静的表情却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的变化。

静明笑道:“苏施主,我要引荐两个人给你认识,见了你,像他们那般心高气傲的人定也会心服口服”。

“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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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与傅樱柠来到李玄观所在的厢房,远远就看见墨兰阴沉着脸守在门口,很显然因为易寒欺骗了她,心情明显不是很好,她低着头,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寒走进轻声道:“墨兰姐”。

墨兰抬头见是易寒,双眼喷出怒火,手一指,冷道:“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易寒心中苦笑,你正在气头上,我本来也不想来招惹你的,谁叫你守在我必经之路的门口,非碰见的又有什么办法。

若是安安那等女子敢如此对他,他早就发火,墨兰却是对他有恩惠,且是一个让他佩服的女子,她气生的合理,自己也活该憋屈。

傅樱柠柔声道:“姐姐,我们是想来见李家姐姐的,烦请姐姐通报就说傅府樱柠拜见”。

墨兰本来就对这个伙同易寒一起欺骗自己的名门闺秀没有什么好感,并不准备待见,再说依小姐的性情,就算通报了也是白说,但她所报出的府邸和名字却让她犹豫了,这金陵城只有一个府邸可以自称傅府,就是老太爷的好友前礼部侍郎傅老先生,傅家小姐傅樱柠之名她也素有耳闻,乃是个深居简出,知书达礼,品才兼优的大家闺秀,自己刚刚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气质不凡,暗暗欣赏,可是现在对她的印象却大打折扣,她为什么要帮易寒欺骗自己,她一个名门闺秀为何甘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任易寒行非礼之举。

墨兰对易寒气归气,恨归恨,但她又对易寒的身份好奇起来了,什么身份的人能让傅家千金如此相助,而不顾及自己的名声,还有刚刚那个千娇百媚的绝世佳人与他又是什么关系,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却只不过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可怜人,家中娘子重病卧床,两个孩子可怜兮兮,但时三人情真意切让她感动,此刻当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心却如刀割一般疼痛,情不自禁恨恨的又瞪了易寒一眼,瞪得他是头皮发麻。

墨兰姐啊,墨兰姐,你好的实在是让我无地自容,你若坏点,自私一点,想我易寒此刻又怎会如此难堪,偏偏你非但心地善良且爱恨分明,让我以后见到你情何以堪,易寒心情五味杂陈,他实在想躲的远远的,最好是不与她碰面,可玄观却不能不见,依他对玄观的了解,就算报上傅作艺之名她也不一定会见,傅樱柠的分量还是轻了一点。

易寒还是硬着头皮顶了上去,道:“墨兰姐,请禀告小姐,易寒求见”。

墨兰冷笑一声,“好,我就替你禀告,就算小姐不肯见,我也要求她见你,让她也看看世间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也算是长了见识”。

这妮子说起话来,平平淡淡似在调侃一般,却让人感觉如冬夜冷雨,点点寒入心头,他知道玄观会见他的,这是约定本来就是她提出的,岂有不见之理。

易寒两人在门口等候,墨兰推开房门步入厢房,玄观听到脚步声有异于往常的激动,墨兰未言,她先问道:“是不是我要等的人来了”,她心中对易寒的恨可以说深入骨髓,二十多年来从来没有人可以如此玩弄她,让她如此出丑,她是骄傲的,但再高深莫测也是凡人一个,以往的淡定都是建立在与世无争,俗尘不染的基础上,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尊严,她再也无法静下心来,神女从易寒在她饭菜里下春药那一刻开始已经堕落凡尘,这原本是许多人期待的结果,那个始作俑者却要面临着报复,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吗?会原谅易寒的过错吗?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用无情的报复的洗刷自己的耻辱。

墨兰摇了摇头道:“小姐,傅家千金傅樱柠求见”。

玄观脸上隐隐闪过一丝失望,旋即恢复了平静,淡道:“她刚刚定是听到我的琴音特意寻来,虽琴艺高超却可惜无法与我心意相通,生平让我动容的却只有路经莫愁湖畔那次”。

墨兰问道:“小姐那一次为什么不去见见那个弹琴之人”。

李玄观淡淡一笑,“琴声神交,我已经心满意足,见面只会徒增烦恼”。

墨兰不再问这个问题,“小姐,那傅小姐你见是不见”。

李玄观道:“今天我却不能见她”。

“小姐,还有一人要见你,墨兰想求你见他一面”,墨兰淡淡道。

玄观轻声道:“姐姐你我虽为主仆,实为姐妹,你若说见我便见,我一直很敬重你”。

墨兰道:“小姐,这个人却是墨兰生平最痛恨的人”。

两人相知甚深,玄观却明白墨兰的想法,情真道:“姐姐,你这是何苦”。

墨兰道:“墨兰识人不贤,将这种奸徒引人府邸,理当受过”。

李玄观骤闻奸徒二字,脸上一惊,问了出来,“他可是叫易寒”。

这些轮到墨兰惊讶,失声问道:“小姐怎么识得他”。

“我等得就是他”,李玄观一脸平静,只有那重重的语气才能听出她心里的激动。

所有美好的谎言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天,今天就是易寒的受难日,虽然他身体毫发无伤,心却受到重创,他不是单纯的花花公子,而成为一个花花公子太多情无异是一个致命伤。

傅樱柠又欣喜又紧张的对着易寒问道:“你说李家姐姐会不会见我呢?”

易寒本来可以好言哄她几句,此刻却没有心情,直言道:“她不会见你”。

傅樱柠一讶,刚想要问原因,墨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傅小姐,抱歉,小姐今日不便见你”,却对易寒冷道:“我倒小看你了易公子,请进吧”

傅樱柠呆滞当场,一脸不解,易寒大步上前,谦虚道:“墨兰姐,莫要如此客气,你还是直呼易寒”。

墨兰眼神带着不屑,冷淡道:“我可与你不甚相熟,不敢”。

易寒一脸无奈走进厢房,墨兰来到傅樱柠旁边,语气比刚刚好了许多,“傅小姐,实在不巧,小姐今日却是不方便见你”。

不方便见她,却是方便见易寒,不过墨兰的话还是让她心里好受一些。

墨兰淡道:“傅小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与他走的这般近,但恕墨兰斗胆相劝一句,他这种人,小姐却离他远一点的好”。

傅樱柠却替易寒说起好话来,“姐姐,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可刚刚他见到你的时候一脸紧张,汗水都冒出来了,足可见他并不是很坏,我于心不忍才答应他一同骗你的”。

墨兰不为所动,傅樱柠不停劝,她也不便多言,要她对易寒改观那是绝对不可能。

李玄观依然像上一次一般盘腿坐在长炕之上,长裙落地,炕边放着一双粉红色的绣花鞋,闭目凝神,神韵天然,听到脚步声却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细细的眉毛抽动一下,证明她已经知道所约之人已经到来。

易寒走了过去,脱掉鞋子,盘坐炕上,大炕之上已经摆好棋桌,李玄观依然没有张开眼睛,易寒挥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玄观小姐,我来了”。

李玄观不语,摆了一个让易寒先下的手势,易寒好奇问道:“玄观小姐为何不睁开眼睛”,他艳事缠身完全把给李玄观下过春药的事情给忘记了,在他看来,那完全是玩笑事一件,自然想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玄观本来就怪异,也就没多想,执黑先行,“弈自有道,思于先,行于前,方寸之间,便能风云变幻,运筹帷幄尽显”,高手对决他先行已是占了胜机,胜与负他本来看的很淡,玄观约三日再战,且让他先行,定有妙策,易寒心中颇为期待,打算全力以赴,只是玄观闭着眼睛难道能看清楚自己下在什么位置吗?就便是能知道自己落子之处,又任何能做到将全盘局势了然于胸,这需要非凡的记忆力,高手对决心神稍弱便会处于劣势,她分散心力岂不是愚者之举。

两人下了十来手,易寒稍稍有些安心,至少目前来看,玄观能知道他的落子且能做到应对自如,他不希望一场高手的对弈最后演变为一个闹剧。

易寒师从苏洛,虽说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却也学到了她八九成的本事,擅长设伏,上一次两人对弈让玄观上当就可见一斑,当然要设一个圈套就要布局精妙,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捉摸不透。

两人下了几十手,这几十手双方都在占领地盘,是不是相互阻断一下,并没有太大的碰撞,根基不稳,便欲攻敌,此为躁也。

黑白两子似两支大军在聚集军力,占据有利地位,先固根本,再求战机,两虎共踞一地,最后必要分出雌雄,棋盘就那么大,却不可能无休止的占据地盘,易寒还未攻,设伏最重要一点就是让敌先动,继而诱敌深入,免得露出破绽被她识破。

易寒脸上露出笑容,他自然布局精妙,虚实不明,李玄观必要多次试探才能明晓他的棋路,这样一来,她之意我已明,我之途她却未知,加上先行之优势,只要自己不下出昏招,胜算很高。

李玄观落下一子,此子朝一处黑子密集之地挤去,易寒连结的棋线因为这一颗白子而出现断点,玄观在督促他补棋,想反先手,这一子象征着她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此处乃是他的实处,双翼似有合围之势,虽然是实,他相信李玄观只是试探,并不敢冒然前进,实则虚之,大胆应了一手,不夹反跨。

李玄观又落下一子,这子却是在刚刚那子的基础上,逼上前去,这是对敌方构成威胁的着法,与攻相近,大多数目的是夺取对方做活的根据地,它需要以自己的棋子为背景,而刚刚的挤子就是自己的她的倚仗,先手之势已然形成,若是此处易寒并未设伏,两次先手,他就很危险了,是的,这并不是他设伏的地方,双翼合围之势只是假象,照他的判断像李玄观这种高手下棋应该非常谨慎,在未明敌情之下断然不可能有这样危险的落子,若说她识破自己的布局却绝对没有可能,棋势多变,就算自己这个布局之人也不能断定没有可能形成合围之势。

他却再也不能不应,若让李玄观三子先手,就是棋仙转世也无法挽回劣势,不着不急的挡了一子,此乃他的地盘,攻者处于劣势,希望李玄观知难而退。

李玄观继续落下吹响进攻号角的第三子,此子却是进攻类型的爬法,其意有三,占地,连络,做活,似一把尖刀朝易寒腹地直插而去。

至此,易寒处于被动,小心翼翼的落子,好几手精巧的妙招化去凶险,李玄观已经占据易寒的部分地盘且已做活,与对方形成对持,优势立见,本该抽身而退,却不知为何一条心硬要在虎口拔牙,欲要将对方连根拔起,易寒额冒冷汗,她今天杀气为何这般重,难道不知道见好就收吗?李玄观持两子先手,他却只能守而攻不得,偏偏却守不住,节节败退,正面对决却不是他所擅长的。

棋还没下完,易寒老脸一红,弃子认输,再继续下,只有丢人的分,他与李玄观棋力本在伯仲之间,奈何今日她却像似杀红眼的士兵,没有往日的谨慎,偏偏这却击中了易寒的软处。

李玄观双眼紧闭,脸无表情,但易寒却似乎能够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与上次杀戮的气息不同,这一次不止局限于棋局之中。

李玄观冷道:“你可服气”。

易寒再听这话,锐气全无,今天李玄观似乎憋足了气势,似乎要将他身心击溃,她才是那个手持生死大权的将军,而自己只是个小兵,今日之败,看似输在心理实却输在气势。

李玄观冷冷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晚玄观阁找我”。

易寒疑惑的盯着李玄观,今天她吃火药了,这么冲,往日的那份淡然那里去了,我还是喜欢听她幽幽兰芳的音调。

第四十二节 出人意料

厢房之外站着四人,三个娇美人一个光头,光头正是静明,他正脸带微笑站在一侧静静细听三女交谈,修佛乃是修心,人心却不能做到无欲无求,异性相吸本是天规,娇羞花解语,温柔玉有香,此刻他虽心无贪却有欲念,一个念头涌起,我出家这些年岂不是白白虚度光阴,哎,又起尘心了,佛心还是不坚啊。

苏洛是一个举动均透露出独有的内涵韵味的女子,她待人亲和,言语平淡无奇,偏偏不知觉的生出一股让人亲切可近的吸引力,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没有耀眼的光环,却让墨兰与傅樱柠这般特别性格的人围绕着她畅言无拘。

苏洛大多数时候都是用自己的微笑来代替言语,在她身上这种无声胜有声似乎更为贴切。

这是墨兰第二个认为与小姐一样淡然的女子,她的淡然却有异与小姐,小姐乃是对凡事漠不关心,苏洛虽淡然却能让人感觉到她心里的那份热情,在她身边所有烦恼的事情都烟消云散,让人深刻的感受到生命美好的一面。

易寒推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脸垂头丧气,大男子的心理让他感觉输给玄观很不爽,很难堪,特别是她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看自己一样,那种被别人漠视,真的非常不是滋味。

突然眼前就映入那张熟悉的脸,凝视着她再无其它,心狂喜的跳跃着,有千言万语要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白色儒服,头扎灰色纶巾,她依然是这样一身朴素的装扮,苏洛也在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她并不知道会在这里碰见易寒,突然想见并没有丝毫惊讶,表现似乎像约好一般,“小寒,是不是输了”。

苏洛先出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墨兰与傅樱柠看了看苏洛又看了看易寒,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心情复杂。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软弱的一面,或者对自己的双亲,或者对自己的儿女,而苏洛就是那个能让易寒将内心所有的软弱暴露出来的人,她身上有种温暖的味道,让易寒忍不住要依赖,他非常渴望能躺在她的怀中,闻着她能让人安静的温暖味道,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是一个孩子。

易寒呆了一呆,回过神来,淡道:“我大意了”,似乎将苏洛打他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

静明等两人微妙的对视酝酿结束之后,笑道:“苏施主原来你与易施主认识啊”。

苏洛露出溺爱的笑容道:“小寒却是我的学生”。

静明哈哈大笑:“难怪,难怪了”。

易寒走到苏洛身边,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苏洛嫣然一笑,道:“你这垂头丧气的表情我不知看过多少次,我又岂能不知”。

易寒道:“姐姐却经常不留情面将我杀的片甲不留”。

苏洛道:“我喜欢看你这副模样,只有在这个时刻你才会老实,才会像个让人心疼的孩子,我却只能在棋艺上面能将你折服”。

墨兰与傅樱柠已经听出来了两人的关系并不是一般的亲密,却不是那种单纯的男女之情,像易寒这样的张狂不屈的男子,苏洛却能轻易将他压下去。

此刻易寒有千言万语要向苏洛诉说,这些话他只想对她一人讲,却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说来来。

墨兰再也忍不住了,问道:“苏姐姐,你可知他......”。

苏洛朝易寒看去,易寒嚅嚅道:“我欺骗了墨兰姐”。

墨兰冷冷盯着易寒的后背,这一切苏洛都看在眼中,从一开始她就发觉到墨兰对着易寒带着不善,笑道:“墨兰,他的错,你怪罪在我身上可好”。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一脸错愕,这是如何荒唐,易寒的过错为何却怪在苏洛的身上,更让人感觉怪异的是,话是从苏洛口中讲出,墨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讨厌易寒却喜欢苏洛,这一码归一码又怎么能混为一谈,两个极端让她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房门打开,玄观走了出来,淡淡扫视众人一眼,唯独将易寒忽略,最后目光却停留在苏洛身上,苏洛脸上依然露出淡淡的微笑,突然对易寒问道:“是她吗?”

易寒却是哑口无言,也不点头,玄观看着苏洛朝她走了过来,两人淡然的女子,脸上表情似乎像插肩而过的路人,可却彼此看着对方。

苏洛走近,淡道:“我要与你对弈一盘”。

玄观淡道:“我累了”。

刚刚她耗费心神与易寒下了一盘,苏洛却似乎有点趁人之危。

苏洛微笑道:“我让你一子”。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就连静明也颇为动容,让一子,以李玄观的棋力,除非棋仙下凡才有胜她的可能,让一子可是要棋力远胜对方好几筹。

玄观微微一笑,本来这是对她的侮辱,可她却从对方语气中听不到半点这样的意味,“我可以与你下,让子之说休要再提”。

苏洛微微一笑,没有多言,两人似乎有默契,一前一后进入厢房。

苏洛会与玄观对弈,这个突然事件谁也没有想到,傅樱柠来到易寒身边问道:“苏姐姐为什么要跟李家姐姐对弈呢?”,墨兰厌恶的看了易寒一眼,走开站的与他远远的,心中好奇,一双耳朵竖了起来。

易寒道:“我不知道,从来我就猜透不了她的心思”,苏洛的心思他若能够猜透,她就不是苏洛了,便不是那个处处那将他制的服服帖帖的女子。

静明沉默良久,突然露出笑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傅樱柠突然转身朝静明问道:“大师,你知道吗?”

静明哈哈笑道:“不可说,不可说,李施主乃当世奇女子,苏施主也不遑多让”。

闲聊着,一炷香之后,苏洛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玄观随后,两人表情淡然,丝毫看不出谁输谁赢。

玄观不言一语,与墨兰离开,天色渐暗,傅樱柠也在婢女的督促之下,与之拜别,静明似乎感觉到什么,识相的离开。

只剩下苏洛与易寒两人独处,易寒刚要问输赢之事,苏洛却伸出手指捂住他的嘴边,“什么都不要问”,纤细的手缓缓的在他的脸庞磨挲起来,“还疼吗?”。

对于苏洛主动的亲昵,易寒微微一呆,刚想说话,却不愿意打破这片刻的温情,突然苏洛嘴角溢出一丝迷人的微笑,“你为何这次这般老实,是不是上次吓怕了也不甜言蜜语,也不动手动脚”

易寒神色一愕,“谁说老实了,却伸手去挠她敏感的脖子”,苏洛少见的咯咯笑了起来,花枝乱颤,一边伸手去阻挡易寒的调皮一边喊道:“不要了,痒死了”。

易寒何从看见她这般风情万种的模样,一脸痴相,手上动作顿时停了下来,情不自禁道:“姐姐,你好美,我想吻你”,话刚出口突然觉悟此话不对,估计苏洛又要勃然大怒,重重的拍打自己脑袋,“哎呀,我怎么又犯糊涂了”。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苏洛却没有生气,往寺门口方向小跑而去,突然回头,嫣然笑道:“你若追的上我,就让你亲”。

“什么!”,易寒心中骤然如惊雷咋响,激动万分,他没有听错吧,苏洛居然对他说出这样诱惑性十足的话,手一指,“苏洛,你别跑,我马上就追上你”。

苏洛一边跑着一边发出欢乐的笑声,“笨,我不跑,难道就让你捉到吗?”,却跑的更快了。

易寒顺着苏洛的香风,追了上去,心噗通跳的厉害,逮到了她,我就可以一亲芳泽,一想到苏洛在自己怀中娇羞妩媚的模样,心头一把炙热的烈火。

(晚上一更,十六禁)

第四十三节 情难忘(一)

苏洛奔跑着,她释放自己的生命力,热情而放纵的奔跑着,夕阳用它微弱的光芒将娇弱的身影包裹起来,一望无际的竹林,涓涓溪水声,天空中带着红晕的云朵,天地是静谧的,它们只是安静的注视着地面上这对追逐的人儿。

霞光落入了易寒的眼睛,前方那美丽的人儿伸手可触,迅速从两侧闪过的花草树木似乎在反衬苏洛那生机勃勃的娇艳。

涓涓溪水声在心里正唱响一曲欢乐的歌曲,让他的灵魂在这一刻热烈的荡漾着,苏洛的香风倩影在为易寒指明一条前进的路,让他化身为一支爱情之箭,朝苏洛心房直射而去。

她奔跑而轻轻摆动的细腰,加快了易寒追捕的脚步,白玉般闪着红晕的双颊,是他将要在上面留下亲吻的地方,爱是世间最圣洁的情感,尽管有时候它含泪带血,可这一刻它变得让人如此渴望,令人闻之心也醉。

有多少往事,彷佛就在昨天,有多少人,似乎一直就在身边,尽管流年似水,岁月的风风雨雨会抹去你记忆里的许多往事,但总有一些往事却清晰如昨,深深的印在你的脑子里,无可代替的占据你心房一隅,永远给你一种温馨甜蜜的安慰,或许这一些随着时间你会淡淡遗忘,可当面临着相同的境遇,它会从脑海里涌出来,从你的心房里跳出来,与你纠缠,与你呢喃,带给你感触,带给你快乐。

缱绻的温情,快乐的渴望,前方一条残影的轨迹带着易寒寻找那往日的记忆。

苏洛对少年时候的易寒是纵容的也是严厉的,她纵容易寒对自己做许多荒唐的事情,偷瞄她已经成熟的身体,就算易寒潜入她的房间偷她内衣亵裤,对此她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会大惊小怪,严厉责骂,但她对易寒也是严厉的,她所规定的要求,若是易寒有半点做不到绝不轻饶,这个时候她更像是一个严厉的老师,学识上面的东西不准有丝毫玩笑。

苏洛来到他家半年之后,两人的关系一直处于亦师亦友的阶段,那是一个冬夜,山村里的夜晚人烟荒寂,北风卷着风雪像狼的嚎叫一般,在屋外肆虐的叫着,撕扯着大门,窗户。

房间里,易寒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发出阵阵强烈的咳嗽声,咳嗽是从胸腔内发出,像重音鼓似要将他胸膛击穿才肯罢休,咳嗽声断断续续响起,却将房间里一个人她那薄如蝉翼的心房给洞穿了。

易天涯一脸愁色,外面刮着强烈的风雪,在偏僻的小山村外积起一层漫过膝盖的雪,天色又暗,这样恶劣的天气就算猎人也不敢轻易走出屋门,在漆黑的冬夜,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一层白雪,环境变了,路变得极为难认,厚厚的积雪也让步行变得如此艰难,很多突遇恶劣天气的人就是在这样的冬夜冻死的。

易寒的母亲一脸着急,却没有法子,眼睁睁的看着易寒激烈的咳嗽,下人告诉她,没有一个人能在这样恶劣天气的冬夜挨到县城,山路本来难走,加上覆盖上一层厚雪,就算猎人也无法准确辨认方向。

易天涯实在忍不住了,骂道:“我去请大夫,等到天亮再去请大夫再耽搁半天路程,最快明天傍晚大夫才能赶到,他奶奶的,老子千军万马都没怕过,会怕这点风雪”。

易天涯却年事已高,易寒的母亲不肯,苏洛站了出来道:“我去吧”,语气特别平静。

易天涯等人岂肯让苏洛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冒险,均反对。

苏洛却什么话也没说,用围巾裹住了嘴,寻了些柴禾卷起布条,浇上油水,点燃火把,在风雪夜灯笼根本无法用上。

苏洛走出院子,在大风之中,她像一片单薄的树叶,随时可能被大风刮走,掩盖在雪中,火光中冒出浓浓的青烟,似易寒的咳嗽声越飘越远。

风雪天的冬夜露出狰狞的面孔,睁着令人惊恐的眼睛,刀割般的烈风似乎要将苏洛这个娇弱的女子湮没,她吃力的一步一步朝县城方向迈进,在无垠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就算一个强壮的男子也无法在这恶劣的天气下存活,苏洛又是怎敢置自己于危险而不顾,易天涯望着苏洛瘦弱的背影,露出赞赏的眼神,巾帼英雄,她若是我易家的子孙该多好啊。

隔天,苏洛安然无恙,把大夫也请来了,众人欣喜,却没有人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还有那裹着围巾,却仍然裹不住那轻轻的咳嗽声,她会所有人遗忘了,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易寒身上。

易寒的病好了,苏洛却生病了,此刻,她那双灵巧的手被冻的麻木到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后来她的病虽好了,每当特别寒冷的夜晚,她的手就会变的僵硬而疼痛难忍。

(先上传,快到十二点了)

第四十四节 情难忘(二)

对于其他人,苏洛留给他们只是漫长而又着急的等待,还有她安然无恙归来那一刻的欣喜与惊讶,而又有谁能真正体会到过程之中所遇到的艰辛与凶险,这是拿自己生命做赌注,也许只是赢得佩服这么简单,却有谁往更深层的方面去思考,她用自己的方式,用一颗晶莹剔透的心灵告诉人们爱的伟大,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有了女人,才有姐姐,有了姐姐,才会如此亮丽灿烂,多姿多彩。

一个平凡淡然的表情只要注入生命的爱便可以如此崇高,并且抵达永恒,那一刻苏洛是平心静气,恍若一切都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可以感到骄傲的,原来那用爱浇灌的树苗早已种在她的心里。

易寒的病好了,苏洛却病卧在床,当易寒来到她的房间,看着苏洛紧闭而苍白的脸,突然感到,在自己心中高大威严的她,原来竟是那样的瘦弱!第一次他很认真的盯着她的脸,她就算睡着了,依然端庄而温暖的神情,她是否梦见什么快乐的事情,她的脸像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不染半点尘埃,易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摩挲着。

这个举动触醒了苏洛,她睁开秀眸,惺忪的看着易寒,轻声问道:“你的病好了吗?”这句话这些天逢人就有人会问他,但是从苏洛口中问出却让他感触是那么深,他早已经不是一个病人,而恰恰此刻问他的苏洛却因为他而成为一个病人。

易寒手上沾着她温热的汗水,沉默许久默默的低下头,“老师,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好,在别人眼中我是个无恶不作的公子哥”,易寒见她长颦减翠,瘦绿消红的病态,心头一阵辛酸,若是那一个晚上,苏洛回不来,他不知道能不能原谅自己。

苏洛嗔怪一声,“你的手粘糊糊的,别弄我的脸”,易寒这才觉悟,自己那只沾上她汗水的手,正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将本来干净的脸弄得一条又一条的痕迹,细细的眉毛紧紧的贴近肌肤,却是没有平时那般好看,笑道:“你现在好丑啊!”

若是换做寻常女子被一个男子看见她难看的姿容,定会恼羞成怒,可她只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道:“我本来就不美,让你瞧见也没什么关系,只是盖着被子热的厉害,不盖又有点凉”。

易寒往炭炉内加了点炭,打开一条细小的窗缝,将炭炉移到床边,笑道:“把被子掀开透点气吧,身子这么闷着,迟早要闷坏了”。

苏洛掀开大被,身上只盖一条薄薄的毯子,易寒问道:“这样冷吗?”

苏洛笑道:“不冷,比刚刚还有热一点,身上轻快了许多”。

突然,易寒一脸呆滞,他发现苏洛那修长而葱白的手指如今却变得又肿又红,是那么的难看,那么的耀眼,苏洛轻轻的将手伸入被子中似乎不希望易寒看见,易寒悲切道:“老师,为何会冻的这般厉害,你不是带手套了吗?”

“风大,带着手套拿不住火把”,她语气平淡似平时讲话一般,从这个微弱的细节,可以想象当时她应该忍受多大的痛苦,每前进一步对她来说是如何艰难,泪水溢出了他的眼眶,顺着面颊流了出来。

在苏洛看来易寒这般年纪流泪很正常,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在这个世界里他从来没有流泪,苏洛却是第一个让他感受到那种滋味的人。

苏洛伸出那只冻的肿红的脸轻轻擦拭易寒脸上的泪水,手浸着水迹,眉头一皱,似乎忍受着痛楚,却露出笑容道:“傻瓜,堂堂男子汉为何落泪,就算我死了,也不准你哭出半点眼泪”。

苏洛把她那只手覆盖在易寒脸上,用温暖的笑容滋润他的内心,那一刻,她的模样已经深深烙在他的心底。

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一刻的气氛凝固了好久,苏洛才道:“好啦,去把吴婶叫过来”。

易寒讶异,问道:“叫吴婶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来做就是,学生服侍老师天经地义”。

苏洛道:“我要起来”,她刚仰起腰,易寒却把她又按了下去,道:“起来干什么,你是病人要好好休息”。

苏洛苦笑道:“我要更衣”。

易寒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更衣干什么”。

苏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人有三急,你懂不懂”。

易寒恍然大悟,原来她说的更衣是解手的意思,大骂自己糊涂,早就该想到了,风衣二字还有这一层的意思。

易寒笑道:“既然都这般着急了,等我叫吴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老师若是弄湿被子我可是大罪过,还是由我来扶老师过去吧”,易寒为了接受这个光荣的任务,编了一大堆理由。

苏洛狠狠的在易寒脑袋敲了一下,却主动伸出藕臂让他扶自己起来,她身上只穿一套白色的私服,易寒无暇欣赏她微微透露出来的浮凸春光,怕她着凉,连忙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将她扶到床边角落,揭开布帘,正要扶她进去。

苏洛抬手阻止道:“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你不用进来”。

易寒点头,顺手帮苏洛把布帘子拉上,叮叮咚咚如雨落池塘的声音传来,幽泉水流,他却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听到女子解手的声音,在这个时代里就算亲如夫妻,这种事情也应该避让,对着布帘内喊道:“老师,我先到屋外站一会”,他却等听完之后再假正经把话说出来。

布帘内传来苏洛没好气的声音,“不必了,从我进来那一刻就没指望你会主动出去”。

易寒讪笑一声,没有回话,又听苏洛道:“去我传遍的抽屉内那一条白布过来”。

易寒走了过去打开抽屉,里面却是一些制作衣衫剪裁而剩的碎布条,问道:“要长的还是短的,大的还是小的”。

“随便”,淡然的她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易寒却似乎喜欢看见她失去以往的从容,又问道:“怎么能够随便呢,老师不是经常教导我,做任何事情都要抱着认真的态度吗?”

苏洛督促道:““那就选一条大的吧”。

易寒又道:“老师,大的都给你用完了,长的行不行”,说完偷偷笑了起来。

“小寒,等我病好了,准备让你抄一百遍《石室仙机》”,苏洛语气有些严厉。

易寒反问道:“《石室仙机》我都能背出来了,为何还要抄”。

苏洛淡道:“我喜欢让你抄”。

易寒正思索着如何让她改变注意,苏洛却解开帘子,弱弱的倚在墙上,恨恨道:“还不快点来扶我”。

易寒大吃一惊,大步走近,将苏洛扶住,惊道:“老师难道你用手?”

苏洛气恼他调皮,重重的在他脑袋敲了一下,手上发疼,却眉头一皱,“你不疼,我打你倒自己手疼了”。

易寒伸出脖子往布帘内望去,夜壶旁边还有一块刺着花儿的白布,隐隐的似乎有些水迹”。

苏洛叹气道:“这些女儿家的私密之事,你怎么可以这般非礼,我白教你了”。

易寒心里已经打算一会趁她睡着,偷偷的将擦拭过她身体的手帕偷走,苏洛似明白他的心事,淡道:“你想都不用想,我一会就把它给埋了”。

将她扶上床,两人便说着话儿,直到苏洛累的睡着了。

环顾人间,有谁能忘却旧日情怀,易寒追到苏洛身边,伸手将她捉住,苏洛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不再奔跑。

手上感触到她那双松弛的手,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本来应该是一双细若葱芽,滑似丝绸的手,此刻却似老人一般饱经风霜,曾经沧海难为水,蓦然,觉的与苏洛相处的每一刻是那么的珍贵,那么的让人留恋。

易寒凝视着她的手轻声道:“姐姐,还没有好吗?”。

苏洛淡道:“这辈子是好不了”。

易寒手轻轻一颤,“那还疼吗?”

“下雨天有点”,她的性格注定不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有一说一,不夸大也不隐瞒。

“姐姐,你让我欠你一辈子”。

苏洛眼神迷离,思绪飞到远久的记忆中,突然间她的眼神变得特别坚定,紧紧的咬紧嘴唇,那样的用力似要把自己咬出一道口子来,易寒不知为何用力的将她娇小的身躯拥入怀中,柔声道:“那一定是很痛苦的经历”。

苏洛从她那往日的旧梦中醒来,用她那双晶莹又温柔的眼睛望着易寒,淡淡道:“小寒,当时周围一片漆黑,茫茫雪海,狼嚎声传来,就我一个人,我好害怕,我好冷,我觉的我要死了”,“可是!”苏洛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激动,“我想到了你,我便觉的不再冷了,我冻僵的手脚似乎感觉你在拉着我前进”。

易寒全身颤抖,一时间竟无法说出话来,双手紧紧的把她抱住,似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螓首温顺的倚在他的肩上,那高洁的黑丝洒在他的胸膛,根根扎进他的心底,感动的篝火燃烧着他的心灵,甜蜜的满足堇盘绕在他的心田。

“苏洛!”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那发自心底对情人的呼喊,抹不去,牵肠挂肚,无法代替的声音。

第四十五节 大胆的诱惑

过了一会,苏洛挣脱开易寒的怀抱,笑道:“一不小心又被你占了便宜”。

易寒佯装惊讶道:“难道你忘了,你还欠我一个吻吗?”

苏洛嫣然一笑,“既然被你捉到了,我也不会赖账,嗯,还给你”,伸出两指手指按在易寒嘴唇。

易寒哭笑不得,这样比赖账还可恶,带着讽刺的语气道:“姐姐,你好重承诺啊”。

苏洛发出铃铛一般的笑声,“那是自然,我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易寒讪笑道:“这一次你失策了,刚刚说好的,是我亲你,不是你亲我,刚刚那一下就算是你免费赠送的了,不作数”。

易寒话刚说完,趁其不备,猛的往她娇唇亲去,依他对苏洛的了解,若是在她有防备的情况下亲她的嘴唇无异是痴人说梦,苏洛始料未及,香唇就被易寒封住,刚想反击,后脑却被他一只大手紧紧压住,动弹不得,舌头被他挑拨的吃不消,美眸睁得大大,满脸不依,一双手刚想狠狠拧他,被被一只大手夹住,恼他粗鲁,脚下重重的往他脚背踩去。

易寒意畅神爽,脚上那点疼痛算的了什么,舌头伸入她的檀口撩拨着她的丁香小舌,苏洛除了发出依依唔唔的鼻息音,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得的满足之后,易寒才从来嘴唇离开,笑嘻嘻道:“没有想到姐姐的小嘴竟是这般香甜”。

苏洛白皙的双颊变的红扑扑,满脸不依,转过身去,娇道:“你这个恼人的家伙,害我嘴巴酸死了”。

刚刚他明显能感觉到苏洛的生涩,使上宁雪的那招,那她不得不张开嘴巴,用舌尖刺激她的檀口之内的嫩肉,让她发麻,牙根无力。

易寒从身后环抱着她,调笑道:“姐姐,我看你刚刚可是一脸享受了,难道你也会不好意思”。

苏洛俏脸霞飞,薄怒道:“你再贫嘴,看我不抽你几板子,教你见识我的厉害”。

易寒不答,拨开她的头发,嘴唇偷偷往她耳根印去,那里红的耀眼,灼热无比竟比他的嘴唇还要烫热,苏洛身子颤抖,上半身不知觉的扭捏几下,似痒似麻,红晕迅速蔓延到粉颈,“嗯!”一声娇.喘声从她口中喊出。

易寒突然被吓了一跳,苏洛发出这样的声音让他感觉怪异到了极点,他一辈子也从来没有听过这般动人的声音,一声便让他魂摇魄荡。

苏洛转过身来望着他傻傻的模样,虽满脸红晕,,眸子却郎若星辰,清澈无欲,却泛着无限爱的涟漪,嫣然笑道:“瞧你傻傻的样子,欺负够了吗?”

易寒情真意切道:“姐姐,你的叫声好动人,我的身体被你下了诅咒了”。

突闻如此下流的言语,就算淡定的苏洛的大感吃不消,嗔怪道:“你胡说,我那里叫了”,她死不承认,对于她一个处子来说,这太丢人了,以后在他面前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易寒希望听到她动人的叫声,又朝敏感的耳朵袭击而去,这一次苏洛却早有防备,闪了过去,“你全身都是臭汗,不要过来”。

刚刚两人激烈奔跑,额头都有汗水,易寒笑道:“姐姐,为何你是香汗,我却是臭汗呢?”

涓涓溪水声传来,易寒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跑到上次寻得脱俗的小溪,月亮已经悄悄爬上枝头,簌簌的树影弄着花草,丝丝的月光无孔不入的映照在身上,随风轻颤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因为眼前这个女子一切都变得如此出凡脱俗的至美。

易寒童心大起,脱去外衫,跳入溪水之中,冰凉的溪水浸透全身,粘糊糊的感觉顿消,大呼过瘾,朝岸上的苏洛喊道:“姐姐,溪水清凉的很,你也下来洗一洗”。

苏洛脱掉鞋子,挽起裤腿,坐在溪流之中一块突出来的石头,将双脚浸在清凉的水中,易寒潜入水中。

苏洛见他突然没了踪影,喊道:“小寒”,突然感觉双脚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捉住,猛的吓了一跳,“我身上还穿......”,话刚说一半,噗通一声,却被拉入水中,一双小脚在水中被易寒磨挲着。

易寒浮出水面,讪笑道:“姐姐,没吓到吧,不这样,你是不会下来”。

苏洛秀眉轻蹙,啐道:“被你吓到,我岂能饶你”。

易寒嘻嘻一笑,绕着她游了起来,荡起一个又一个的水波,盯着她衣衫贴肤的身子,笑道:“姐姐,我帮你洗吧”。

苏洛笑道:“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来”。

易寒眼珠子转了转,心怀不轨,苏洛却看透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你转过身去,我帮你擦背”。

易寒佯装正经道:“姐姐,你想干什么”。

苏洛没好气的瞪来他一眼,奇道:“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吗?与其一会被你捉弄,还不如满足你的坏心思”。

手掌轻轻擦拭他的后背,淡道:“为何你会这么好色,是不是太寂寞了”。

好色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易寒顿觉老脸一红,原来在她印象中我是好色的,为自己寻了一个理由,“我只是喜欢一切美丽的事物,感到寂寞的姐姐你吧”。

苏洛突然用力拧了他一下,微嗔道:“我从来不像你这般想入非非,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可不想被你这下流的好色之徒说闲话”。

“下流的好色之徒!”,易寒猛一回头怒道:“我承认我好色,那个男人不好色呢,可你说我下流却是冤枉了我”。

苏洛淡淡道:“我房间里的亵衣是你偷的吧”。

易寒错愕,立即争辩道:“不是我拿的,是柔儿拿的”。

苏洛奇道:“这就怪了,她一个小女孩拿那些东西干什么,除了你我想象不出还有谁会干出这种宵小的行径来”。

易寒刚想解释,却突然闭嘴,算了,解释那么多干什么,看她样子一点也不生气,偷就偷,淡道:“是我偷的”。

苏洛嫣然一笑,“你这么说,我相信不是你拿了”。

易寒错愕,苏洛笑道:“因为你干了坏事从来就不会承认,没干过却常常挂在嘴边,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无恶不作”。

易寒回过头去,突然感觉一对充满弹性的东西从他背后压来,神色一惊,那是......耳边传来苏洛轻柔的声音:“你很激动”。

轻微的宽衣声传来,易寒刚要回头,苏洛冷道:“不准回头”,半响之后才听她道:“可以转过来了”。

月色之下的苏洛秀发浸湿,水珠似小瀑布一般从她头发泻下,几点清澈晶莹水珠挂在脸上显得是那么淡雅高贵,一对饱满柔软的浑圆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忘记了去做任何事情。

苏洛说出了一句让易寒惊讶万分的话,“看够了,你难道不想摸摸看吗?”

易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感受那光滑弹性十足的触感,因为这对酥胸属于苏洛,让他感觉如此新奇,那个他一直视为师长,尊敬的人,她身体上私密的部位正握在自己手中,手心传来软绵绵的触感,他依然恍若梦中。

苏洛闭上眼睛,双腮涌出桃红,小点传来酥麻的感觉让她不知觉的发出动人的叫声,她在做一件疯狂的事情,心中却无怨无悔。

易寒含住樱桃,满足心中对美好事物的占有欲,尽自己所能让苏洛发出更多更响亮的动听叫声,易寒胯下突然被一只小手捉住,苏洛声音传来,“这就是小寒的身体吗?”。

易寒身体一抖,嘴上停止吮吸,苏洛眼神露出好奇,欣喜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弱点”,用掌心压迫他的顶端,笑道:“我要好好欺负你,看你以后还敢欺负我吗?”

身下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冲击脑门的电击,见苏洛一脸得意,易寒苦笑不得,该说她纯情还是无知,似乎在她看来,这种举动就像平时对自己的小惩罚一般。

苏洛见易寒脸色扭曲,闭着眼睛,时不时发出几声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很痛苦吗?我的惩罚是不是重了一点”。

易寒喊道:“不够,姐姐,用你的小嘴来惩罚我吧”。

苏洛突然停下来,薄怒道:“你别得寸进尺,把我当懵懂无知的少女”。

易寒啊的一声,原来她一直都明白,只是为何刚刚却要露出那样的表情,苏洛岂能不懂,她心里一直把这种亲昵的行为当做姐弟之间的嬉戏,她不愿意往那个方面去想,她不想把这些行为当做冲破道德伦常,这一层禁忌,远远大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苏洛转过身去,冷冷道:“我不会用嘴”。

易寒淡道:“不用嘴也可以啊,用舌头舔也可以”。

苏洛转过头来,一脸窘像,怒道:“荒唐,凭什么要我舔你那脏东西”。

易寒笑道:“姐姐,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注意形象”。

苏洛心知肚明自己作茧自缚,本来只是想坦诚相露,与他亲近一番,哪知会弄得自己进退不得且被他取笑,一赌气,狠心潜入水底,双手幻作桃形朝他挂在腰间的兵器捉去,檀口大张,以山雨欲来风满天之势朝渗着红光的兵器迎去,唇与他那平时软如腰索,战时硬若神兵的兵器一接,舌尖幻作蛇信带着螺旋气劲充当前锋,双唇一合断绝对手后援,侧颊、上腭作双翼形成包围之势,舌卷唇吸,绵绵嫩芽在勇气的鼓动之下,每一次的冲击都让易寒欲生不得,欲死不能,他感觉到,一团熊熊天火从天而降将他兵器完全包裹,似烈火烬污铅华般要将他兵器融化。

易寒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难受,喉咙发出地动山摇的一声巨响,百兽飞禽顿时失色,他原本以为对手只是个娇嫩的雏儿,哪知她天赋极佳,一出嘴便能将自己制住,这时一股激流从小腹出现朝后背的督脉直冲而上,一举破开后脑的玉枕关,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男人的自尊让他不能退怯,精神集中,将丹田气海那千川百海要喷涌而出的晶元镇住。

苏洛察觉到了易寒的变化,能察觉到这丝微弱的变化,天下间寥寥可数,对方濒临崩溃的边缘,此时再不趁热打铁,更待何时。

口内弥漫的滚烫让她感觉兴奋,檀口一动,绵而不绝的招式使出,比猎豹还要快的速度,比漩涡还要强上几分的吸力,还有她那最最可怕,最具威胁,比洪水猛兽还要无情的丁香小舌,气势已发,反手握住对方兵器,强大的拉扯力欲要将对方连根拔起,舌尖向天,舌面似大风吹过草原快速滑过,这样凌厉的杀招,易寒是否能够抵挡的住。

易寒明知不敌,岂能束手待擒,“啊!”,腰间兵器应声而动,以电光之速朝她可怕的丁香小舌迎去,所经之处兵器表面留下一道道因激烈碰撞的残痕,兵器没入火焰之中,易寒站在原地,舞动兵器,连攻无数招,每一招是那么快,每一招都那么刚猛有力,瞬息之间,易寒不知道自己攻了多少招,苏洛檀口之内与刚刚却是另外一个天地,兵器将她塞满,搅的她肌血支离破碎,她动不了了,就好像被什么力道牵涉在内。

硬与软,刚与柔的碰撞,一个想以柔克刚,一个却想刚猛至拙,最终的结果只能两败俱伤,突然出现一条盘旋飞舞的白龙,白龙一出现便扭曲变形起来,龙身中间被撑开,越来越大,嘣的一声巨响,龙身被撑破,一股气浪在苏洛檀口之内爆炸开来。

易寒舒服的闷哼一声,苏洛怒瞪着他,嘴角留下一丝白色的液体,将液体吐出,连漱了好几口溪水才作罢。

易寒一脸讪笑,朝苏洛伸出拇指,苏洛狠狠的瞪着他,怒道:“谁准你射在我口中的”。

易寒一副浪子不羁相,摊了摊手道:“你也没说不可以啊”。

苏洛是又苦恼又无奈:“你.....你......我真的被你气死了”。

易寒得意笑道:“天下间能将你气成这样,除我再无他人,这也算是我的能耐”。

第四十六节 无情明月,有情归梦

与苏洛嬉戏一番,在她的再三督促之下,易寒这才依依不舍的准备回去,可问题来了,苏洛全身湿透,又如何归家,却只能到无相寺借一套干净的衣衫。

看她穿着僧衣却依然一副娇俏动人的模样,易寒大感新奇,肩并着肩,往洛游书院方向返回,夜晚真正来临了,今夜十五,月亮最圆,大地上铺照着粉光,易寒像个孩子雀跃围绕着苏洛身边热情的讲着话,她的黑眸子漾出温柔的爱意,似乎在告诉对方,我只属于你。

回到李府,梳洗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正准备前去玄观阁,今天圆了多年心愿,其他事情都是浮云,就算去见李玄观,他也显得没有平时那般兴奋。

卢燕迎面走了过来,“易厨师,今天又有许多人来找你”。

“谁?”

卢燕掰起手指数了起来,“四夫人,凝儿姑娘,对了岚儿姑娘也来了”。

易寒哦的一声,淡道:“知道了”。

卢燕道:“易厨师,四夫人吩咐你回来之后,马上就要去见她,若不然明天就要罚你”,易寒微微一笑,卢燕又道:“凝儿姑娘来了之后见你不在,什么话也没讲就走了,倒是岚儿姑娘问这问那的,问我你去哪里了,问我这些天你都干什么了”。

易寒着急问道:“那你都怎么跟她说的”。

卢燕一脸正经,“我说易厨师你行踪诡异,我毫不知情”。

易寒感激的拍了卢燕的肩膀,赞道:“卢燕,你不愧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说话越来越有艺术了”。

卢燕嚅嚅道:“易厨师,我觉得你太花心了,为什么不能像我对待刘大姐那样专一呢”。

易寒叹息一声,“每一个多情的男子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与卢燕分别,往玄观阁方向走去,嘴上哼着小曲:“社会虽稳,治安无常,安全第一,时不可忘,炎炎夏季,更需堤防,小心睡觉,切莫贪凉,关好门窗,防贼防狼,麻绳菜刀,枕边常放,如有狼来,不可惊慌,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来到玄观阁前,门口挂着一对灯笼,闪耀着与月色争辉金黄色的烛光,似在欢迎他的到来,阁内却是一片幽暗,只有楼阁二楼一处房间闪耀着跳动火光,四周寂静无声,一阵清风拂面,那火光烁动,却让他感觉有一种阴森的凉意,“搞什么,明知道有客要来,也不知道多点些灯火,夜路难行,一会害我跌倒,我可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易寒喃喃起来。

似乎知道他已经来了,一点红光朝他移动过来,越来越近,却是沐彤提着灯笼来接他。

易寒喜道:“沐彤姐,劳你亲自来迎”。

沐彤神情肃穆,低声道:“你做了什么,为何墨兰姐与小姐一脸阴沉,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们这样”。

易寒听完不以为意,墨兰恨他,他自然知道,玄观不是一直都是这般性子吗?夜会佳人却让他感觉新奇刺激,急道:“沐彤姐,快引我入内”。

沐彤脸上表情诡异莫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领着易寒朝那灯火处走去。

月朗风清,却是一个幽会的好夜晚,银河泻影月色横空,花香满庭,沐彤蹑着步儿袅袅婷婷前行,易寒紧跟其后,万籁无声,却让他感觉有点不自在,调侃笑道:“沐彤姐,有你这人这灯相伴,我却感觉安心了许多,我最怕一个人待在漆黑无人的地方”。

沐彤没好气道:“我都担心你今晚回不回的去,你倒还有这般好心情嚼舌头”。

易寒佯装感动,“沐彤姐,没想到你会这么关心我,我还以为你恨我入骨呢?”

沐彤用使人心寒的语气道:“我不是关心你,你这人虽然有点坏,却还不是不可救药,算了,走吧,你不要再跟我讲话了”。

房间里,玄观坐着,墨兰站在一侧,两人都保持安静。

墨兰问道:“小姐,我真的要这么做吗?将他赶出府内,不再见到他就是了”。

玄观一脸冷漠,没有言语,就连墨兰此刻也不知道她心里咋想些什么。

咚咚咚几下敲门的声音,沐彤的声音传来:“小姐,他到了”。

咿呀的一声推门声划破这安静的气氛,易寒还未进屋定睛往屋内望去,一股衣香味儿传来,玄观一身垂罗裙静静不语,咋一看去如玉殿嫦娥,微现蟾宫素影,果然奇女子也。

夜探香闺,眼前妙人轻云薄雾,便是这衣香人气,就能让他心悬月空那般飘飘融融。

沐彤与墨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李玄观不叫他坐下,桌子上也没摆正棋盘,易寒只是愣了一会,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这是第四次见到她,幽幽甜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她依然如此仙袂飘飘,黑发中几根白丝在烛光下依然耀眼,她依然幽静而神秘,依然清冷脱俗,依然优雅从容,只是这一次那平静的眸子却闪烁着光芒,让她充满生气,这一次她不再是一朵闭合的花,而像那绽放娇艳色彩的玫瑰,带着扎人的刺。

玄观淡道:“我这屋子从来没有男子进来,你是第一个”。

易寒露出笑容,“我一个普通的下人能得到小姐如此青睐,受宠若惊”。

玄观道:“你是了不起的人,敢做了不起的事,我便赏你一杯美酒”。

易寒颇为得意,他已经感受到此刻的玄观与第一次相见的不同,当时两人待了好长时间,她却只说的短短的三句话,此刻主动赞他确实难得,莫非她芳心已动,往她望去,她眼眸犹似一泓清水,没有半点涟漪,她原本楚楚可怜的眼神为何这一次却反而让他感觉生寒。

“这酒该喝”,倒了一杯饮下,道:“记得我上次讲过吗?大抵花儿极红,香气便觉消减,你心中的花朵已经盛开,可你却变得更有韵味,玄观你变了”。

玄观淡道:“可惜了”。

易寒一讶,笑道:“可惜什么,我倒觉的你现在很好,我当时见你的时候,却感觉你太过忧愁落寞了,天赐你一副娇颜,你却更应该绽放的更加美丽”。

玄观缓缓的转过身去,那背影似羁绊,似彷徨,似绝望,平静的声音传来:“可惜你却是那个人,我其实不想这么做,可却过不了我心中的魔障”,说道最后隐隐透出一丝遗憾。

她的话依然令人难以猜透,这一句刚在赏花,下一句旋即跳跃到万里之外,易寒摇了摇头,与她讲话确实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她爱听雅言,俗语却难撩拨她的情绪。

玄观道:“第一次见你,你虽蒙面,我却有说话的欲望,你比这深邃的夜空更能给我非雾非花,忽暗忽明的感觉,这种深邃而不可知,我有些恋。”

易寒笑道:“这是我当时问你的话,没想到现在才听到你的答案”。

玄观淡道:“你有什么问题说吧,这一次我不会再沉默”。

“借你绿绮琴一用,我也想见识一下为何它的琴声会让世间之人如此痴迷”,易寒感到心中充满生气与活力,此刻他需要用琴声来抒发内心浪漫的情怀。

玄观道:“如你所愿”。

窗口之处摆放一张琴桌,上面正是那古朴的绿绮琴,能亲手弹奏如此珍宝,易寒露出期盼的神色,坐了下去,双手在古琴上拨动起来,声音宛然响起,这首《清风明月》,是在他第一次见了李玄观之后有感而谱,清风明月,百花暗香浮动,唯独玄观一人簌簌落寞,心机枯萎。

琴声似风啸月吟,音清律畅,可听那碧澄澄苍苔露珠,颤巍巍花梢弄影,乱纷纷落红满径,蓦然,琴音一转,其声幽幽,却似乎独为玄观一人而奏,先语她淡雅清幽,秀美绝俗,再叹她的落寞忧愁,凄美动人,后鸣自己黯然神伤,心疼不舍。

此曲乃是他亲身感触,奏来声声悲切,萦绕人心,莫名的忧伤顿时涌来,骤然手上一滞,一股绞心的剧痛从小腹涌来,易寒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咬牙坚持,用颤抖的双手继续弹奏着,直到一曲完,簌簌汗水如雨水一般滴落在琴弦之上。

咚的一声,易寒从椅子之上跌倒在地,神志已经被疼痛折磨的不能思考,他只知道自己很痛,痛他宁愿死也恨不得早点结束这一刻,恍惚中听见抽泣的声音,“为什么,依然是你,你是来克我的吗?”

第四十七节 魂断黑夜

记得同烧此夜香,人在回廊,月在回廊。而今独自睡昏黄,行也思量,坐也思量。

锦字都来三两行,千断人肠,万断人肠。雁儿何处是仙乡,来也恓徨,去也恓徨。

玄观喃喃吟诵起来,清风明月,如此玉水洁清之境,她却吟一首如此凄伤的词,声音带着深深的失落与后悔,第一个与她心意相通的男子,第一个第一次见面就看透她内心的男子,第一个让她主动回信的男子,第一个在棋艺上胜她的男子,第一个羞辱她的男子,第一个让她恨入骨髓的男子,第一个一曲奏得她伤心落泪的男子,这所有第一个的都是同样一个人,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他马上就要先自己一步去那长空渺渺黑夜漫漫的地方。

烛光透射出温和的红艳,她的全身却有一股浸骨的冰凉,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感觉生无可恋,能遇到他是一件欣慰的事情,结果却是这般怆痛,抚

今追昔,亦怆然亦欣然。

李玄观在笑,她眼睛虽然带着泪痕,可是清澈明亮的黑眼珠是那么的璀璨夺目,红妍饱满的嘴唇依然是那么的冷漠,嘴角微微勾起,像樱桃般充满青春的活力,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那几根白发看起来还是悲戚伤感,却带着柔柔温馨婉约的美,这神情居然与易寒给她所绘画像相似无异,玄观内心已经开出充满生命力的花朵。

此刻的她,冷傲,神圣不可亵渎,美艳,充满风情引人为之倾倒。

易寒像个孩子一般闭着眼睛熟睡着,他再也不会夸夸其谈,脸上没有放.荡不羁的表情,只有平静的睡姿,他安静的时候这般英俊,这般充满魅力,只是脸上不恰时宜出现那将头发都浸湿的汗水,刚刚那一刻他一定很痛苦,虽然很短暂,她的内心莫名涌起一股心疼,为他而心疼。

玄观伸出纤手不由自主的抚摸易寒那苍白嘴唇,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意,就恍若水从高至低流,太阳东升西落那么自然,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轻轻一触,那么柔软,那么温柔。

易寒很安静,他已经无法看见此刻的玄观,她的温柔,她的心伤。

玄观低下头,用自己红妍饱满的嘴唇亲在他冰冷的嘴唇,用自己的热情传递到他的全身,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内心的爱意,言语是那么的苍白,只有行动才能看到内心的真实,这一吻似天荒地老,绵绵不绝。

一吻之后,玄观冷静的可怕,完全不像刚杀了人,对着易寒淡淡道:“我靠舞文弄墨挥渡一生,你却让我明白生命中竟还有如此缱绻滋味,余生已是无味,便让我随你同去那长空渺渺黑夜漫漫之地,路上也有个伴,不会这般寂寞”。

平静的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毒酒,没有丝毫犹豫,一饮而尽,来到易寒身边,趴在他的身上,喃喃自语道:“你不要走远,我马上就来”,闭上眼睛,宁静的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却是一种难以言喻温馨甜蜜的安慰。

时间飞逝,那一刻很快就到来,她也尝试到了那股绞心的剧痛,超过了她所能容忍的极限,痛苦的呻.吟声响起,越来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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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之外,墨兰与沐彤倚在栏杆之上,吹着清风,望着明月,两人神态各异,沐彤一脸忧心忡忡,墨兰落寞遗憾。

沐彤小心翼翼问道:“墨兰姐姐,小姐让深夜过来到底要干什么”。

墨兰叹息一声,平静道:“小姐要杀了他,我却不知与世无争的小姐为什么会对他有这般痛恨”。

“什么!”沐彤闻言大吃一惊,一脸仓惶着急的神色,旋即转身,快步推开屋门,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阻止这一切。

墨兰叹息道:“已经晚了”。

骤然听见沐彤尖叫一声,痛入骨髓的伤心哭泣声传来,墨兰心中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涌起,快速转身进入房间,待看见两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脑袋顿时一悸,呆在原地无法思考。

只要一个念头,挽救,不顾一切的挽救,幸好自己没有下最毒的毒药,当小姐告诉她要杀人时,那个人是易寒侍,不知为何她却留了一手。

墨兰冷静的跑了过去,道:“沐彤快去打一壶干净的水,我有解药,应该还来的急”。

沐彤露出惊喜的神色,匆匆跑了出去,片息返回,墨兰扒开玄观嘴巴,将药散倒了下去,灌上清水,心中默念着,“小姐,你可不要吓我”。

另外一边,沐彤也替易寒喂好药散,手足无措道:“姐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通知夫人和老夫人”。

墨兰却一脸冷静,摸了摸两人脉搏,道:“还有些生机,解药都服下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就算通知老夫人她们也无济于事,我们先守一个晚上再说”。

沐彤已经没有主意,连连点头,墨兰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两人合力将玄观扶到床上,又将易寒搬到隔壁的厢房后,对紧张无措的沐彤道:“你留在这里看着他,有什么变化立即来告诉我,我回去照顾小姐”,此刻的墨兰内心也是惊魂未定,却尽量不去想那可怕的结果,她毕竟年长几岁,若是再不冷静下来,可真的无法挽救了。

房间里亮着烛光,沐彤守在床边,盯着安静的易寒,思绪一片混乱,不由自主的想起他往日里的放.荡不羁,音容笑貌,一会又担心起小姐来,时间过的很缓慢,她在等着易寒苏醒过来的那一刻。

天蒙蒙亮,两个房间里还亮着灯火,这一个夜晚是那么漫长,墨兰疲惫的趴在床头,担心,忧伤,乱思乱想已经整得她心神疲惫,突然一声痛苦的叮咛传入耳边,声音细弱,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是那么的悦耳,墨兰疲惫的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小姐,你终于挨过来了,谢天谢地”。

生机已现,玄观却依然没有苏醒过来,在墨兰看来,却已经捡回一个命了,再休养些时日,等身体恢复过来就无大碍了。

看了玄观一眼,匆匆走出房间,她要去告诉沐彤这个好消息,免得她担心害怕,咿呀一声推门声,墨兰走了进来,沐彤无精打采的回头,见墨兰脸上露出笑容,急问道:“姐姐,小姐醒过来了吗?”

墨兰喜道:“没有,不过小姐刚才叫了一声,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沐彤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突然看见紧闭双眼的易寒却又重重叹了口气,墨兰虽然对他恨意已消,却依然没有好感,淡道:“小姐没事就好,他死了也一了百了”。

沐彤怒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说这样无情的话,怎么说他也是一个人”。

墨兰冷道:“若小姐有事,看我能不能饶过他”,摔门而去。

墨兰返回玄观房中,刚刚她说的话确实有点过分,可是又是谁将小姐害成这个样子,幸好小姐无事,若不然他死了也难抵消自己的罪过,突然,叮咛声又响起,墨兰快步走到床边,见玄观吃力的张开眼睛,喜极而涕道:“小姐,你终于醒来了”。

玄观脸色有些苍白,秀眸迷迷糊糊,看了看墨兰,又看了看床帐,半响才吃力问道:“墨兰,这是哪里,我死了吗?”。

墨兰急道:“小姐,你没死,你还活着好好的,这是你的房间”。

玄观安静的又闭上眼睛,她好累,好难受,突然用力睁开眼睛,望着墨兰问道:“他呢”。

墨兰一惊,小姐不是要杀他吗?怎么会这般关切,摇头道:“不知道,他还没有醒来”。

玄观吃力的伸出手捉住墨兰,急道:“墨兰,你一定......要救他”,她喘着气激动的将话艰难的说完,喉咙干涩,声音沙哑。

墨兰立即给她倒了一杯清水服侍她饮下,安慰道:“小姐,你不要着急,他应该会没事的”,她也不知道易寒有事没事,她只想小姐安心静养,不要操心其他的事情。

玄观清水入喉,舒服了许多,道:“墨兰扶我起来,我要过去看他”,话毕,就要起身。

墨兰气道:“小姐,他将你害成这个样子,你为什么现在这般关心他呢?昨夜你不是还杀了他吗?”

墨兰实在生气,都这个样子了怎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玄观的举动搞的她糊里糊涂的,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难道小姐是为他殉情。

玄观闭上眼睛,泪水却从眼角偷偷流出,喃喃道:“我后悔了”。

这四个字如晴天霹雳重重打在墨兰胸口,小姐后悔了,她从来就没有从她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因为那个她恨之入骨的男子,此刻她是如此娇弱,不再是冷漠高高在上的奇女子,而只是普通的弱女子,墨兰心疼,扑了上去,将玄观抱住,“小姐,你什么都不要想,一切会好起来了,会如你心愿的”。

哭泣声越来越弱,直到消逝,玄观安静起来,她又睡着了,望着她皱起的细眉,墨兰的心一灼一灼如刀割一般,小姐从来没有快乐过,此刻又如此忧愁。

爱是能够互通的,真正富有爱心的人,自己尝过的痛苦,就不忍心让别人品尝,别人认为小姐冷漠,但她却知道,她博爱,她的心比其他人还要善良。

第四十八节 因祸得福

太阳高挂,临近中午时分,易寒才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肚子还隐隐有些作疼,胸口沉闷,他的情绪很不稳定,用沙哑的声音骂道:“谁给老子下迷药,下迷药就算了,还下那种会疼的迷药”,他完全没有往毒药的方面想去,身体难受,心情特别不爽,大骂出声。

这声音却将累趴在床头的沐彤给吓醒了,突见易寒醒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却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道:“你醒了,实在太好了”。

易寒不悦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怎么听着让人那么不爽”,像个少爷一般挥了挥手,道:“去去去,快给我倒杯水喝,喉咙干死了”。

若是平时,沐彤非一脚朝他踹去,可此刻她却带着喜悦的笑容亲自给易寒端来一杯水,服侍他饮下,温柔道:“慢点,别咽着了”。

易寒饮完,沐彤还用自己的手帕温柔替他擦拭嘴角的水滴,看的易寒一脸迷惑,指着沐彤,问了出来:“这迷药定是你下了,现在良心发现,心有愧疚了吧”

沐彤见他如此有活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却什么话也没说,心里暗忖:“这人真是怪胎,刚刚还在鬼门关徘徊,刚醒来却像是只睡了一觉,什么大碍也没有”。

易寒骂了起来:“妈的,谁这么缺德给我下迷药,告诉你,我平时的斯文都是装出来的,老子凶的很呢,这才是我的真面目,若是让我知道谁给我下药,我一定扒光她的衣服,绑着她去游街”。

沐彤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心里暗道:“扒小姐的衣服,绑着她去游街,你舍的吗?”,嘴边却道:“你从来就没有斯文过,肚子饿了吗?我去拿点吃的给你”。

易寒思索片刻突然问道:“是墨兰给我下药么”,他对玄观虽有怀疑,但却感觉她那样品行清高的女子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沐彤不答,转身朝门口走去,却打算去弄点吃的给他,易寒却解开被子下床,脚刚下地,却瘫软坐在地上,气的骂了出来:“妈的,这迷药下的也有点多了吧,老子脚还酥软无力”。

沐彤叹了口气,回头望他,却是又好气又好笑,便要过来扶他,易寒却不领情,摆手道:“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行,让一个女子扶着,传出起,我怎么见人”。

沐彤听完,心中埋怨起来,我沐彤还从来没有主动去服侍一个男子,若不是你身体不适,就算求我,也懒的去理会你的死活,跺脚道:“往常却怎么不见你如此有骨气,见到女子就姐姐前姐姐后甜言蜜语说个不停,那个时候你就不觉的丢脸了”。

易寒讪笑一声,却自个站了起来,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还是走好了,免得又被你们下了一次迷药,等我身体恢复好了,再找你们算账”,话毕,双脚发抖的朝门口走去,打开房门自个离开,留下沐彤一个人呆呆无神,喃喃怨道:“怪人,什么时候如此倔强有骨气了”。

易寒无碍,心里的大石落下,她舒了一口气,往小姐房间赶去,却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们。

沐彤进入房间,墨兰一脸疲惫盯着玄观,没有丝毫怠慢,沐彤弱弱道:“姐姐,他醒了”。

墨兰露出一丝轻松的神色,淡道:“我知道了”。

玄观却突然睁开眼睛,其实她的神志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之中,出声问道:“沐彤,你是说他醒了,他没事了”,语气颇为急切。

沐彤大吃一惊,难道小姐还恨他,还要致他于死地,回道:“小姐,你先好生休养”。

玄观却要立刻起床,急道:“扶我起来,我要过去看他”。

墨兰叹了一口气,沐彤却是一脸惊讶,她看到了小姐脸上关切的神色,真是不可思议,小姐会对一个要杀死的人露出这种关切的神情,瞬间她迷糊起来了。

“小姐,他自己走了”,墨兰错愕,玄观却用责备的口气道:“他刚醒来,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离开呢?”

“小姐,他自己要走的,我也不好拦他”,沐彤嚅嚅应道,她脑袋有点短路了。

玄观脸上露出忧伤的表情,喃喃道:“他一定很恨我”。

沐彤想起他刚刚的模样,笑道:“小姐你放心,他没恨你,他活泼的很哩,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玄观美眸睁得大大的,表情怪异,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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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很不爽的走出玄观阁楼,低着头,脚步有点踉跄,突然看到面前的一个人影,急忙停下脚步,差点就要与对方撞到一起,抬起头骂道:“你瞎了眼啊?我这么大的人你看不见,偏偏要把我身上撞”,胸口沉闷,心情非常不好,失去平时的礼貌。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中年贵妇,雍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指着易寒惊颤道:“你刚才里面出来”。

“老娘们,我刚刚说你瞎了眼睛还真没错,老子不但从里面出来,还是刚睡醒呢”,易寒没好气反驳道,说话冲的厉害,就像喝醉酒一样,完全没有往日里的理智,那里会去思考如此装扮的贵妇在李家身份岂能小瞧,完全露出了在牛家村霸道无礼的真性情。

中年贵妇表情一僵怒道:“大胆,放肆”。

易寒讪笑一声,“更大胆的,更放肆的你还......”,话说一半却突然看见从贵妇身后冒出一个身影,不是岚儿又是何人,脑子顿时清醒过来,换了副表情,伸出手掌在贵妇眼前晃动着,嘴里念念有词:“你没看见过我,你没看见过我”。

中年贵妇一脸疑惑,只见易寒神色泰然从她身边走过,听他自言自语道:“太倒霉了,飞到一半就从空中掉了下来,这件事情若是传到其他仙友的耳中那就丢脸了,幸亏我刚刚使出大神通,抹去这妇人脑中的记忆”。

中年贵妇望着易寒远去的背影,半响才回过神来,朝身边的岚儿问道:“岚儿你刚才看见了,还是我看花眼了”。

岚儿道:“看到了,一个大活人”。

中年贵妇又问道:“那你听见他刚刚说的话吗?”

岚儿有心替易寒隐瞒,道:“也听到了,夫人也许他真是神仙,法力失效”。

中年贵妇喃喃道:“太诡异了,大白天的撞见神仙了,看他敢如此毫无顾忌骂我,也许真是神仙也不一定”。

沐彤突然闯入玄观房中,惊道:“小姐,夫人来看你了”。

玄观顿时慌张起来,急问道:“怎么办,我这个样子如何能让母亲瞧见”。

沐彤与墨兰却怪异的盯着玄观看,她们还从来没瞧见过小姐如此惊慌,没有主意的模样。

玄观朝两人问道:“你们为什么这副表情看着我,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沐彤与墨兰均摇了摇头,小姐这个样子不似以往那般淡然冷漠,这小女子姿态却感觉好极了,墨兰道:“小姐不必紧张,待我跟夫人说小姐身体抱恙,不便接见”。

玄观摇头道:“若是别人我可以如此推脱,母亲却是不能,你这么说她更是非要进来看我不可,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昨夜的事情却千万不能提起半句”。

两人却是心知肚明,就算小姐不提起,她们也懂的。

吴天瑜听着女儿病了,一脸忧色,匆匆登上二楼进入玄观的房间,岚儿尾随其后。

吴天瑜走到床边,见女儿薄被遮身,云鬓半垂,烟黛微颦,脸色苍白,比上一次较弱了几分,捉住她的手,关切问道:“瑶儿,怎么病了也不告诉母亲一声,难道怕我挂心吗?”

玄观淡道:“昨夜染上风寒,还没来得及通知母亲”。

吴天瑜悲切道:“可怜的瑶儿,你病了若是让你祖奶奶知道,她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玄观微微一笑,“小病而已,没有大碍,就不必告诉祖奶奶了”。

与此同时,岚儿却与两女站在门口低声聊些什么。

沐彤低声问道:“岚儿,你刚刚与夫人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人从这里走出去”。

岚儿心中一慌,难道易寒在这里闯出大祸了,嘴边却用淡淡的口气道:“有啊,我刚刚与夫人看见一个神仙从阁楼内走出去”。

墨兰与沐彤一脸疑惑,岚儿娓娓将事情的经过道来,她嘴尖舌厉,添油加醋,却说的更玄乎,什么脚踏七彩浮云,身带神光......生怕两人不相信。

墨兰与沐彤却可以肯定那个人是易寒无疑,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有这本事,定是耍一些江湖术士的手段,此事夫人也见了,想来岚儿说的也应该不假,却怎么也没有才猜想到岚儿与易寒认识,有心替他隐瞒。

骤然听见夫人严厉的责备声传来:“你们两个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墨兰与沐彤两人低头,连连告罪。

还是玄观替她们说好话:“母亲,不关墨兰与沐彤,是瑶儿自己不注意身体”。

吴天瑜这才作罢,朝三人冷道:“你们先出去,我有事与明瑶讲”。

三女走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吴天瑜叹道:“本来我这一次过来是有事想征求你的意见,却不想到遇见你身体抱恙”。

玄观在听见母亲叫她们三人出去就知道有事,淡道:“母亲,请说来,瑶儿这会依然清醒”。

“是这样的......”,吴天瑜将易天涯替他孙子上门提亲的事情讲了出来,顺便也稍微透露了老夫人的意思,“瑶儿,虽然老夫人那么讲,可是母亲还是更倾向于那赵家儿郎,我家明瑶要嫁也是嫁那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才不会委屈你,再说了你也常跟那赵檀慎常通书信”,在她看来,女儿应该更倾向于赵檀慎,一是两人互通书信有感情基础,二是赵檀慎乃年轻一代的魁楚,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豪杰,她当初嫁与李家正是因为明瑶的父亲是个英雄,就算孤独半生,她依然无悔。

吴天瑜轻声问道:“瑶儿,你的意见呢?”

玄观淡道:“母亲,我想拒绝易将军的盛情,劳你将我的意思传达给祖奶奶”。

吴天瑜闻言喜道:“那好,我就知道你是我女儿,谁也没有我这般了解你,我立刻修书一封让你爷爷放那赵家儿郎回来,与你完婚,免得夜长梦多”。

玄观摇了摇头,淡道:“这赵檀慎我也不嫁”。

吴天瑜一脸惊讶,“瑶儿,你胡说些什么,就算你如何高傲多才,那个女儿家最终不是寻个依靠,相夫教子,若说这赵檀慎还不能入你法眼,天底下就再也没有一个儿郎配的上你了”。

“有”,玄观一脸决然脱口而出。

吴天瑜讶异问道:“那你倒指出来给我听听,何人能胜过那赵檀慎”。

玄观露出痛苦的神色,道:“母亲,我不知道”。

这副表情落入吴天瑜眼中让她坚信,女儿正在逃避那个话题,她们一直不想提起的话题,叹道:“瑶儿,你不必如此,哪个男子能拥有你一天,对他们来说也是莫大的幸福,你是天上落入凡间的仙子,连我在你面前都感到自惭形秽”。

玄观知道母亲误会了她的意思了,昨夜抱死之时,她已经大彻大悟,生命虽短却要如萤火虫一般绽放出美丽的光芒,微笑淡道:“母亲我心意已决,莫要再逼”,已经有一个人在她心中,两人中间隔着一道无法跨越身份地位的世俗偏见的沟壑,虽不祈望能成为他的娘子,却能远远看见他,听到他的声音便已足够,若是成为别人的妻子,就永远也无法再见他,就算牺牲一生的幸福,她也愿意,也是值得的。

吴天瑜呆呆的看着她,久久无语,她从来没有见过瑶儿脸上露出这种微笑,她的眼神坚定,似天塌下来也不能改变分毫。

第四十九节 凌波还欲拟飞仙

易寒摇摇晃晃的返回鼎立院,进入院子谁跟他打招呼也不理睬,径直走进自己房间,过上大门,倒在床上睡了起来,身子乏力的很,刚刚从玄观阁走来,可真是折磨得他够呛,骂道:“太没良心了,把人迷倒了就算了,药下的这么重,让我知道谁干的,一定要报仇,让你昏迷半个月醒不来......”。

骂着骂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一会功夫却被敲门声给吵醒,“易厨师,你在吗?有人来找你”好像是卢燕的声音,易寒睁开,没好气骂道:“滚,老子在睡觉,谁也不见”。

卢燕似乎被吓到了,没有再发出声音,屋门却被人推开了,“唉哟,这是谁呀,好大的架子,连我都不见么”。

这么嗲这么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不是乔梦真又是何人,心中一惊,难道她找我收子弹来了,此刻却是乏力的很,别说乔梦真就算仙女来了他也兴不起半点欲望,硬着头皮半卧着身子朝她看去,道:“今天挂免战牌”。

乔梦真嗔怪瞪了他一眼,娇道:“我来找你难道就为了那种事么,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堪了”。

易寒讪讪一笑,朝她招手,道:“来,过来我身边坐,我有点累不能下床”。

乔梦真关上房门,盈盈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摸着他的额头,关切道:“看你无精打采的,是不是病了”。

易寒叹息一声,“病倒没病,想我一生光明磊落,却没想到却被别人下了迷药”。

乔梦真见他还能说出如此俏皮的话,心里微微宽心,扑哧笑道:“你呀,你算的上光明磊落,那我就是仙子一般纯洁了,也不知道谁当初给我下春药来着,你这般坏,活该有人收拾你”,说到这里双颊霞飞,红晕骤起。

易寒突然睁大眼睛,脑袋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春药!对啊,这么说来我也算是给玄观下过春药,这么想来,昨天玄观的态度以及昨夜发生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仔细想来昨夜她给自己下迷药却算是轻饶了自己,就算给自己喝的是毒药也不为过,想到这里一阵后怕,幸亏玄观心底善良,若是换了别的女子,自己早去见阎罗王了。

乔梦真见易寒呆呆无神,一脸思索,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弱弱道:“死人,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人家从来没有怪你”。

易寒回神,一手探入她的胸襟,把玩她的饱满,笑道:“心肝,我心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乔梦真身子轻轻颤抖,洁白的脖子染上几抹粉红,娇道:“坏人,不是说今天挂免战牌吗?怎么又来玩弄我的身子”。

易寒佯装恍若大悟,道:“对啊,我怎么忘记了”,手上把玩着她顶端的樱桃,讪笑道:“都怪你太诱人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乔梦真嘤宁一声,拽起拳头捶打他几下,嗔嗲道:“你这坏人,这么用力干什么,都让你拧肿了”。

易寒掏出手,高举双手一脸冤枉道:“乱说,我只是轻轻一碰,它就自己肿起来了”。

乔梦真恼道:“你不去碰,它有怎么这般”。

易寒解开她胸襟的扣子,扯开她的抹胸,指着凸起的樱桃,词正理直道:“你自己瞧瞧,我现在都没碰它了,是它自己似含苞待放的花儿一般”。

乔梦真低头朝自己胸脯看去,果真如易寒所说一般,两个粉红小点,娇艳欲滴,顿时羞红了脸,将抹胸穿好,遮掩春光,恼羞成怒道:“你不去碰,那里会这个样子”,骤然捉住他的胯下,嘿嘿坏笑两声,“嗯,你倒是软下去给我瞧瞧”。

易寒捉住她的手,笑道:“好了,不玩了,都说今天挂免战牌了”。

乔梦真风情万种道:“本来就没打算要,只是我却要好好检查你有没有出去乱来”。

乖乖,特意赶来就为的是这个,却不知道她如何个检查法,乔梦真毛手毛脚的扯开他的裤子,握着他的命根暴露在空气之中,仔细观察起来,半响之后,嫣然笑道:“还算你老实,知道守身如玉”,松开手,将东西放回原地。

易寒讶异,照她的性格,应该把玩一番才合乎情理,怎么这会却如此老实,问道:“你今天好像不是很热情哦”。

乔梦真扑哧笑道:“人家老朋友刚来,不方便啦,就算怎么想你,也得忍住不是”。

我说呢,她今天怎么这般规矩,原来如此。

两人卿卿我我聊了会天,乔梦真便要离开,道:“今天我就放你一天假了,这些天有些忙,可能没有时间来见你”。

易寒问道:“到底有什么大事,我看府内忙里忙外的”。

乔梦真道:“有个大人物要过来,府里要重新布置一番,还要购置些东西”。

“什么大人物”,易寒好奇问道。

本来这件事情要守口如瓶的,易寒却是自己最亲密的人,若不告诉他,都不知道她会不会猜忌自己对他不信任,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守口如瓶,这大人物便是一代名将易天涯”。

易寒目瞪口呆,老头子要来,顿时思绪短路,久久无语。

乔梦真笑道:“看来这大人物也把你这小人物给吓到了”,在易寒脸庞温柔的亲了一下,柔声道:“你在我心中却是大人物,谁也比不上你”。

易寒无暇与她亲昵,问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乔梦真淡道:“大概十天之后吧,你这么关心干什么,又与你无关,说来你姓易,他也姓易还是同家呢,难不成你想攀上他这高枝”。

易寒微笑道:“说什么呢,人家什么身份,我一个下人那里有这个福气”,心里却暗暗思忖:“赶紧把玄观弄上手,跑路,被这老头子逮住非得禁锢我终身不可,若是玄观那边还搞不定,那几天就先到外面避避风头”。

乔梦真见他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却也没有想太多,吩咐他安心静养,便离开。

易寒想着想着,身子不知不觉乏了,便睡着了,中间再也没人来打扰他,睡了一天一夜,直到隔日早晨才醒来,一觉下来,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刚下床就感觉肚子饿的厉害。

自己煮了碗面,蹲在那个老地方狼吞虎咽吃了起来,这个粗鲁的形象看的院子里其他的人直摇头。

一阵喧哗之声传来,易寒好奇望去,却见沐彤手里提着食盒盈盈朝他走来,走近,见他嘴边还挂着面条,笑道:“原来你还有这般粗俗的一面,像饿鬼投胎一般”,易寒吃面的模样,她刚进院子就瞧见了。

易寒笑道:“一天没吃了,饿坏了,见笑了”。

沐彤抢过他手中的碗,道:“这面条没有营养,我给你送来好吃的补补身子”。

易寒乐呵呵的接过她送来的大骨蘑菇汤,闻了一口,赞道:“好香啊,现在我才发现沐彤姐才是府内对我最好的人”。

院子里的人眼红的朝易寒这边看来,他们怎么就没有如此福气呢。

沐彤瞪了他一眼,嗔恼道:“不要对我说这些话儿,我与你关系没那么好”,突然却一脸神秘兮兮的往易寒走近两步低声道:“我告诉你吧,这是小姐让我送过来的,不然我才懒的理你”。

易寒心中惊喜,她终究是个善良的女子,对我做了那般下作的事情,良心过意不去,想来讨好收买我,嘴上却淡淡道:“算了,我也不是那种心胸狭隘的人,她对我下迷药的事情,我就原谅她了”。

迷药!沐彤重复一遍,毒药竟被他说成迷药,难怪昨日他醒来只是有点恼,并未大怒,看似聪明的他也有糊涂的时候,不过这更是一件好事,回去定要与小姐讲,免得她忧心忡忡。

易寒反问道:“难道你敢说不是吗?我却还不笨,这事本来是我先对不起她,想来也不好怨她,就一笔勾销了,谁也不欠谁”。

沐彤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两人心知肚明即可,心中暗忖:“你觉的可以一笔勾销,小姐却依然过意不去,甚至给你送汤,都不敢说是她的主意,这可是她亲自下厨,自己一旁协助,费了一个早晨才熬成一个像样的,说实话这个汤熬的并不好,他说好,大概是自己饿的厉害”,督促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

易寒本来将大碗端在嘴边,突闻沐彤督促的语气,却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沐彤讪讪笑道:“你这么督促我,又想来给我吓迷药吧,这一次我却没那么笨上你们的当”,话毕,当着沐彤的面,将汤缓慢的倒在地上,心中暗道:“哼,想阴我,老子是阴人长大的”。

沐彤顿时大怒,手指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小姐第一次下厨,辛苦了一个早上,他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倒掉。

易寒得意笑道:“哎呀,对不起了,不能让你们称心如意,我实在过意不去”,叹息一声,“我这个人就是太聪明了,从来不吃第二次亏”。

沐彤抢过他手中的大碗,狠狠摔在地上,大声骂道:“你不识好歹,你糊涂,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易寒微微一笑,这正是阴谋被识破了,恼羞成怒的举动。

院子里的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平衡了起来,点了点头,拍掌支持沐彤,易厨师实在太可恶了,最好让沐彤姑娘恨死他,永远不理会他才好,居然当着人家的面把汤给倒了,简直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不可救药,理当招雷劈。

沐彤怒道:“你这混蛋,你会后悔的”。

易寒神色自若,笑道:“我从来不后悔”。

沐彤气冲冲的离开,连食盒也不要了,每走几步就狠狠的往地上跺了一脚,嘴边低声咒骂着什么,不用说谁也知道骂的是易寒。

沐彤走后,易寒打了个饱嗝,自言自语道:“我说香你也信,那么难闻的汤,我还第一次闻到,里面若不是放了其它东西,能成那个样子,不要忘记我是个厨师,鼻子灵的很,妈的,这么难闻的汤,里面定是放了不少迷药,也太黑心了,亏我机灵,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玄观倚在二楼,突见沐彤走进院子,兴匆匆下楼迎去,期盼问道:“怎么样,沐彤,他吃了吗?”

沐彤脸色不太好看,沉默不语,玄观叹息一声,“定是做的不好吃,他看不上眼,这也难怪,以他的厨艺,那种东西他怎么会入口”。

沐彤憋了一股气终于忍耐不住,爆发起来,气道:“小姐,这混蛋不识好歹,竟当着我的面把汤给倒了”。

玄观喃喃道:“这也难怪,大概还在生我给他下毒药的气,换做是谁也无法释怀,对了,你没有告诉他是我让你送去的吧”。

沐彤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因气的双颊发红,玄观倒也没有注意到这丝变化,沐彤倒也镇定岔开话题道:“小姐,他以为你下的是迷药,似乎他好像有些地方对你感到愧疚,所以并不生气,他倒掉汤是以为我们又在里面下迷药了”。

玄观露出微笑,“这一点我却没有想到,前夜他毫无戒备,今日却如此小心翼翼,看来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沦落为小人”。

沐彤安慰道:“小姐,既然他以为是迷药,也不生气,我看你就不要再心存愧疚了”。

玄观却轻轻摇头,淡道:“就算他不知,我却也要告诉他,那一晚我下的是毒药”。

沐彤疑惑问道:“小姐为何如此”。

玄观望着阁内花草,露出充满生气的笑容,“我要对他坦承相待,不要有半点欺骗,就算他恨我,我也无悔”。

沐彤呆呆望着她,只感觉小姐的品行竟是如此高洁,玄观却突然拉着她的手,喜道:“走,我们去厨房,你来教我烧饭做菜,我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哩”。

可怜的易寒还在为自己发现她们的阴谋而沾沾自喜,若是知道那汤是玄观亲自为他熬制,定悔得连肠子都青了,他自然不知,春风满面的往媚香楼走去,穿上定做的衣衫,就可以教她们舞蹈了。

第五十节 含情莫沾故园花

再说这易寒来到大街之上,行人如织,美景如画,特别是那小娘子们个个娇俏动人,花柳争妍,近庭轩,春光就在眼前,惹的易寒情被牵,心难遣,特别想找上一个动心的上前道一句:“小娘子,请留步”,重显色狼本色。

一声悦耳且大胆的声音在大街之上响起,“小娘子,请留步”,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出动了。

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容貌有几分俊俏的小白脸正拦住一位年轻小姐的去路,那女子体态轻盈高挑,身穿清新典雅的碧绿烟纱裙,易寒站在她的背后,瞧不见她模样儿,当光看那婀娜多姿水蛇般的细腰,已足矣让人惊艳,那男子大街之上谁也不拦,偏偏挑上她,想来也定是天姿国色之貌。

易寒仔细往那男子看去,嗯,眼露色相,醉带笑意,似有自己几分风采,但是是做到不够好,笑容太猥琐了,一下子就让人家小娘子往坏的方面想去,这一点就让人家有提防心,再难深入接触,想那吴大嫂却是有了几次亲密接触之后才认清他易寒的真面目,再有,那位色狼兄的眼神不对,眼珠子转来转去的直盯着人家小娘子身上重要的部位看,这还不让人家一下子就识破你的心思,口上再如何斯文也是枉然,最好的就是眼神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让她感受到你的热情,那股想认识她的决心。

路人也露出了注意的神色,眼光朝那边飘去,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却漠不关心,赶路的赶路,做生意的做生意,没有人有过去主持正义的想法,也难怪现在色狼横行,人心涣散啊。

好吧,我来帮帮他吧,走了过去。

那女子显然打算不予理睬,想从色狼兄身边穿过,色狼兄嘻嘻笑了一声,脚步一挪,挡住了她的去路,女子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大胆,冷道:“你想干什么”,色狼兄嘻嘻笑道:“没干什么,想跟你认识一下”,话毕朝她走近,吓了女子后退一步,望了望周围,路人却一脸冷漠。

色狼兄又朝她走近一步,这一次女子吓的后退了几步,直到重重撞到易寒怀中,色狼兄带着不善的表情盯着易寒,女子转身朝易寒望去,易寒旋即露出微笑,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心中暗暗赞道:“好俊俏的一个女子,难怪色狼兄会挑上她,瞧她容貌气质本应该不是那种会独自出现大街之上的女子,看来今天是色狼的幸运日”。

易寒突然捂住胸口,道:“哎呀,撞的我好疼啊”。

那美貌女子狐疑的盯着易寒,怎么刚刚他不喊疼,这过了一会才叫出声,瞧他仪表堂堂,正义凛然,却不知道肯不肯帮我。

色狼兄可不爽了,本来这美人已经是他囊中之物,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冷冷威胁道:“小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易寒心中叹息,怎么还是这些台词,也不来点新鲜的,却不知道他是狐假虎威的还是真正有后台靠山。

美貌女子犹豫了一会,似乎后来的这男子更可信一点,若是他们是一路货色,让他们狗咬狗也再好不过了,躲在易寒身后弱弱道:“公子,帮我”。

色狼兄冷冷瞪着易寒,用威胁的语气道:“你想英雄救美”。

易寒露出同道中人的猥琐笑容,“这位兄台别误会,我看你调戏的这么累,特意过来帮你”。

色狼兄本来不信,他调戏女子遇到出来阻拦的多的是,这蹦出来帮忙的还是第一次见,可是见到易寒脸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笑容就却坚信不疑,能露出这种让女子毛骨悚然的微笑,非同道中人而不能,脸色变得温和,哈哈笑道:“兄台原来是同道中人,来来来,我们一起合力将这美艳的小娘子给围起来”。

易寒脸挂笑容,心中暗忖如今色狼素质变得越来越低,如此蠢货实在玷污了他们色狼的名声,本来他只是逗对方玩,谁知他却真信。

女子听到两人的对话,吓的脸色苍白,慌张远离易寒,怒指易寒道:“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

易寒偷偷朝她眨了眨眼,暗示她稍安勿躁,女子心中狐疑不定,不知该不该信他。

易寒道:“兄台,待我来将她擒住,让你来一吻芳泽”。

色狼兄大喜道:“那有劳兄弟你了,我一个人还真不好动手”,大街之上,动手动脚的,他还是稍微有些顾忌的,有人去背这个黑锅最好不过了。

易寒朝女子走去,那女子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慌张逃窜,却被两人追到一条阴暗的巷子里。

色狼兄朝易寒竖起拇指,赞道:“还是兄台有办法,现在就方便的多了”,此刻再不用易寒再帮忙,猴急的往那美貌女子身上靠近,女子惊慌失措,缩在墙角,色狼兄慢慢朝她靠近,缓慢的伸出手,女子却吓的喊不出声音来,易寒却突然拦在色狼兄的前面,心里暗忖:“没想到把她吓成这个样子,实在罪过”。

色狼兄疑惑的看着易寒问道:“兄台何故拦我”。

易寒却突然在美貌女子脸上亲了一口,女子尖叫一声,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易寒似早知道她有此举动,旋即闪躲开来,“啪”,这巴掌却实实打在色狼兄的脸上。

易寒讪笑道:“色狼兄,看你这么辛苦,小弟就帮你亲了”。

色狼兄脸色一边红一边紫,一边是被气的,另一边是被打的,冷道:“我算明白了,你非但是来找茬的,还是来抢食的”。

易寒安慰道:“兄台,一个巴掌换一个吻,绝对值得”。

易寒不提这话,他还能稍微压制自己的怒气,一提顿时火冒三丈,美人被你亲了,这巴掌却要我来挨,还说风凉话,怒道:“混蛋,你可知道我是谁,刚刚大街之上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乃是忌我韩元武之名”,话毕,挥拳往墙上一击,小巷的墙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内陷寸深的拳头一般大小的洞。

易寒心中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蠢货还是个会家子,双手比划了一个招式故作镇定道:“你别过来啊,我武功很高的,不想伤害你”。

韩元武冷笑一声,“我从你的眼神已经看到了恐惧,刚刚我没有一拳打死你,就是想慢慢折磨你”。

易寒转身朝身后的女子低声道:“小姐,你声音尖,快喊救命,这贼厮武功不弱,我怕抵挡不了多久,不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那女子却恼他刚刚非礼,恨不得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却连自己安危也不顾,沉默不语。

易寒督促道:“小姐,你再不叫,待我抵挡不住,可就晚了,他会扒光你的衣衫,将你按倒在地,然后......”,有多可怕易寒说的多可怕。

女子稍微有点动容,却依然倔强不肯出声,半响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要喊你自己喊”。

易寒一脸无奈,我要不嫌丢人早喊了,那还用得着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性命要紧,权衡一二,这个打不过逃跑却是比喊救命有面子的多,一是还有一线生机,二也能将这人引开,让此女逃出魔爪,也算是偿还刚刚的一个香吻。

想到这里主意已定,摆出姿势,大喝一声:“看我六脉神剑的厉害”,话刚说完,趁对方愣神之际,撒腿就跑,刚跑了一步却突然听见啪啪两声,那韩元武痛叫一声,噗的一声倒地,双肩各冒出一个血洞。

易寒停了下来,盯着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道:“难道我真的不知不觉中练成六脉神剑”。

女子吃惊的盯着易寒,想不到易寒竟比他还要厉害,随便点了一下就让对方身上出现两个血洞,看的易寒不好意思,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本来不想施展真本事的,是他逼人太甚”。

只听那韩元武呻吟道:“何方高手,报上名来”。

易寒叹息一声,“我都告诉你不要惹我了,你偏要找死,好吧,我满足你临时前的愿望,听清楚了,我叫易寒,记得,变得孤魂野鬼不要找这位小姐的麻烦,尽管找我就是”,嘿嘿咱是无神论,妖魔鬼怪一律不相信。

那女子突然仔细的打量起易寒的模样,看得易寒心中得意洋洋,看来她已经被我的英雄气概所倾倒,女子眼神突然露出一丝决然之色,猛的一脚就往易寒小腿踹去,嗔道:“你这混蛋”。

易寒被踢个正着,摸了摸小腿,如释重负道:“幸好没有踢我的重要部位,太突然了”。

突然从暗处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声音:“没用”。

韩元武又问道:“何方高手,请报上名来”。

易寒讶异的朝韩元武看去,“你还没死啊,这么有活力,声音这么洪亮”。

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凭你也配问我的名字”。

易寒明白那躲在暗处是何人了,喊了一声,“拂樱”

拂樱冷哼一声,“你身边还有高手保护,我就不自作多情了,你自己保重”。

易寒又叫了一声,她却没有回应,看来是真走了,她话中另外的高手看来是宁霜派来的,这妮子若要杀他,真可以说无声无息,看来不得不防了。

易寒回过头却见那天姿国色的女子盯着他看,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惊慌,心中打算吓她一下,看她还能如此淡定否,讪笑一声,挠了挠手指,做出一副猥琐下流的表情,“小娘子,我现在可以为所欲为了,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按倒在地,接着......”。

女子却嗔恼道:“混蛋表哥”。

易寒一愣,他只有一个表妹,那就是华柔,那妮子自从被自己捉弄一番以后就再也不敢来见自己,刚想到这里,耳边飘来柔音:“我是华柔”。

华柔!那就错不了了,亲人见亲人那是两眼泪汪汪啊,可眼下易寒却哭不出来,心中倒有些尴尬,刚刚还亲了自己的表妹一下,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讪讪笑道:“华柔,你都出落的这般美艳,来来来,让表哥替你检查身体”。

华柔跺了一下脚,恼道:“表哥,你再这个样子,我不理你了”,语气却没有任何底气,谁也不知道这好色表哥这么多年没见变成什么样子了,瞧他刚刚的色胚样,就算变也是变坏,可笑的是老夫人还想将玄观许配给他,想来玄观见了他定会作呕。

易寒自嘲笑了笑,“华柔,刚刚跟你开玩笑的,其实表哥一早就认出你来,刚刚是在练练你的胆子”。

华柔冷笑道:“是吗?那华柔应该感谢表哥你的一片苦心,这件事情我要像易爷爷禀报,让他好好奖励奖励你,对了,过几天他就要来金陵了,我刚好能遇见他”。

易寒摆了摆手,佯装淡然,“嗳,小事一桩,这事情就不必劳烦他老人家了,帮表妹你理所当然,谈什么奖励呢”。

华柔道:“我要回去了”。

易寒道:“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又被色狼骚扰”。

华柔冷道:“不必了,你身上的气味说不定会引来更多的狼”。

易寒笑了笑,在印象中这表妹性格内向,天性易羞,却甚少听她如此锐利的讽刺,想来刚刚惹她恼的厉害,问道:“你住那里,有空我们可以去寻你叙叙旧”。

华柔本来不打算告诉易寒自己的住处,哼,连我嫁人了都不知道,这么漠不关心的,想了想,还是道:“我住在将军府”。

易寒一愣,失声道:“你住将军府,李毅将军府”。

华柔淡道:“这金陵还有第二个将军府吗?我现在是李家的七夫人了,不过你还是暂时不要来见我的好,把你的住处告我,有空我去看看你”。

易寒苦笑一声,“华柔,你先保证我说出来不要被吓到”。

华柔冷漠道:“我被你吓习惯了,就算你说出天大的怪事,我也不会感觉奇怪”。

“那好,我现在将军府内当下人”,易寒淡淡说了出来,却仔细留意华柔的表情。

果不其然,华柔目瞪口呆,嗔怒道:“混蛋表哥,这件事情若是被易爷爷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易寒淡道:“我知道,我听闻他要来将军府也大吃一惊,正思量对策呢,你在府内地位尊贵,有你照护着,这会我却放心了许多”。

华柔冷道:“我绝对不会帮你欺骗别人,不过你放心,李府下人成千上百,就算易爷爷来了,谁会去关注你,你依然可以在里面风流快活”,说到最后却有一股恨其不争,希望他能恍然悔悟的欣切期盼。

易寒的心思却不在这边,完全没有听出华柔的一片苦心,苦笑道:“麻烦就麻烦我在下人堆了太耀眼了,太出类拔萃了,难不成她们会选一个优秀的下人代表出来让我去见他,到时候指着我说,你看看,我们李府的家丁都这么优秀,我就窘了”。

华柔又好气又好笑,“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在府内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滑稽的事情发生过,这点你放心就是了”。

易寒又问道:“那会不会选一个反面教材,比如说恶奴啊,好色家丁啊,我虽然出类拔萃,且府内的姐姐妹妹们关系不错,难保有人眼红告我的状”。

华柔哑然失笑,无奈道:“也没有,最多把你痛打一顿,驱赶出府”,突然却瞪大着眼睛看着易寒,厉声问道:“你老实招来,有没有跟我的婢女南儿有不正当关系”。

易寒摆手淡道:“想什么呢,南儿那种姿色我怎么看的上,小心思也多了点,我不喜欢,至少也要长的与你这般娇艳,脾气又和你差不多”。

华柔义正词严道:“表哥,我告诉你,我可是别人的妻子了,你可不要打我注意,你若后悔,也该怨你当年太坏了,母亲当年一直想把我许配给你,见我怕你得厉害,这事才无及而终”,话毕,华柔大吃一惊,自己为何把这些事情也告诉了他,暗恼自己糊涂。

易寒惊讶道:“竟有这等事情,我却不知,现在见你出落的这般美貌天仙,我却有些后悔了”。

见他赞赏,华柔心里还是有些欢喜的,那个女子不喜欢听甜言蜜语,脸上却是一冷:“这事不许你以后再提”。

易寒耸了耸肩,淡道:“是你先提起的,我才应你几句”。

华柔不想再与他扯闲话,敷衍几句,两人便分别。

(三节一万三千字,今天我真是太给力了)

第五十一节 傲骨铁心柔情梦

易寒原本是想到赶到媚香楼的,拂樱出现让他临时改变主意,往自家宅子走去。

拂樱这个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自己不惦记心里却总担心别人惦记,说不定突然冒出一个风流潇洒,武功天下无敌的美男子俘虏了她的芳心,到时候自己可哭的没处找理去,思前想去,放在自己的后院还是不够妥当,应该把她的心也牢牢绑在自家后院,有了哥哥妹妹这层关系,这冷冰冰的美人,就容易对付的多,至于是否滥情,自己早就烂人一个,何必假清高,对,我要把内心的贪婪,欲望完全暴露出来,我要告诉她,我非但要拥有你还有拥有其她女子。

半响之后,来到城南富贵人家的聚集地,刚拐入巷口就看见以自己宅子为中心驻扎着无数官兵,看这些官兵的衣着气势却显然不像是平时街道衙门维持治安秩序的官兵,这是一班训练有素的士兵。

看着两个士兵一脸威严把守着进入自己必经的巷口,易寒却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刚要进入,两个士兵长枪一格,冷道:“此地已经列为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入”。

这就怪了,我家门前的巷子成了军事禁区,那老子还回个屁家,他一脸不悦,正要解释,这个时候从后面匆匆赶来一班人,当头一人身穿朱色公服,腰束革带,头戴乌纱帽,脚踏革履,看样子是个官还是个不小的官,看他朱色公服,至少在七品之上,旁边是一个师爷打扮的男子,身后跟着十来个衙役,急色匆匆快步走来。

这当头之人乃是金陵知府林知世,刚刚他在书房办公,骤然听闻城内一处宅子发生了几十条命案,更让他惊讶的是自己派来勘察现场的衙役居然被一群士兵给扣押了,心中发生了大事,便立即召师爷随同匆匆赶来,路上却越想越蹊跷,自己为官多年还未曾见过这等事情。

来到巷子,见一个青年男子立在巷口,脸带微笑,一脸从容,与周围萧肃的气氛格格不入,正欲问话,身边的师爷先一步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不知官府办事理应回避,何故立于此处”。

易寒却不理会那师爷,朝正主拱手道:“大人,这前方是草民宅子,刚归家却被拦在这里,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也是疑惑的很”。

林知世脸上一丝好奇,道:“前面发生了几十人的命案,你即使此宅主人,也脱不了干系,先跟在我身后随我进去,等事情查明之后,再行定夺”。

知府前来,那站在巷口的两个士兵却不敢阻挡,这大人却要比他们的指挥官大上一级,易寒脸挂微笑随知府一干人等走进巷子,心中却好奇,为何自家宅子会发生几十人的命案,甚至还牵扯到地方军队,难道是城外山贼潜入城内,被这帮士兵围追堵截,击毙于此,想来想去却总感觉不同情理。

前方一位身穿知州官府的大人,正亲自指挥士兵从易寒的府内搬出尸体,瞧他年纪三十左右,满脸胡渣,时不时怒喝几声,举止粗鲁不拘,从府内搬出来的尸体,血肉模糊,断手残肢,旁边那几名被扣押的衙役,看了一眼之后,别过头,不忍再看,易寒心惊,何人下手如此毒辣,这种杀人手段明显是出自江湖人士之手。

林知府走近,便责问道:“陈大人,何故扣押我的衙役,还有这是我的管辖的范围,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也理应由我来负责,你又为何带兵出现在这里”,两人一个是金陵的行政长官,一个是金陵周边的军事长官,职权分明,本来就不该出现这种越权的行为。

陈大人爽朗一笑,拱手道:“林大人,下官这也是奉江苏提督军务粮饷兼巡抚事李大人的命令火速赶来,这李大人明日便会从杭州赶到金陵”。

林知世大吃一惊,什么事情竟能引日理万机的总督大人亲自前往金陵,很显然,几十条人命的分量绝对不够重。

陈知州道:“林大人请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只见那陈大人在对林知府低声说些什么,林知府一脸惊讶,失声喊了出来:“什么”,却点了点头,脸上的威严变成卑屈。

两位大人走了过来,林知府指着易寒道:“这便是这所宅子的主人,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笑道:“草民姓易名寒”。

陈知州喃喃道:“易寒,这个名字怎么听着有点耳熟”,思索片刻无果,便朝易寒淡道:“此地已经被军队征用为军事禁区,我会给你一百两银子作为补偿,你速速离去”。

易寒心中苦笑,一百两银子还不够卖他宅子的围墙,这两个大人他却根本不放在眼里,易天涯什么身份,曾经的一品大员,他都没有怕过,淡淡道:“若草民不答应呢”。

林知府厉声道:“大胆,你这宅子发生了几十条人命,你可知若追究下来,你也逃不了干系”。

易寒不抗不卑道:“大人,你这是在威胁我,草民身家清白却也不怕”。

素来民不与官斗,瞧此人这等姿态却显然见过世面,面对他们二人丝毫没有半点寻常人家的胆怯,想到这里陈知州用商量的口气道:“这样吧,我再加一百两,你看如何”。

易寒放.荡哈哈大笑,“大人,不如你加十万两如何,我倒可以考虑一下”。

林知府怒喝一声:“放肆,来人啊,将此人擒下”。

话毕,四个衙役上前就要将易寒擒拿住,这时,冯千梅走了出来,朝易寒弱弱道:“老爷,她请你进去”。

陈知州急忙大声喊道:“慢着”。

易寒却怒道:“怎么说请,这是我的宅子,若说请字,也是由我来说,好心让她住几天,就给我搞出这么多麻烦事,最后还要霸占的我宅子,看我不把她赶出去”,说这话的时候不看冯千梅,却有意无意的朝两位大人看去。

林知府与陈知州两位知道内情的人却大吃一惊,心中忧虑,这架势该不会是那位王爷皇子微服出行吧,低着头不敢朝易寒望去。

易寒大摇大摆的走入院子,冯千梅紧跟其后,突见石子小径血迹斑斑却皱起眉头,再看这明显经过修补与原来颜色格格不对称的一个又一个补洞,窗户也重新更换成新的,比原来华丽,却失去了原来古朴的味道,眉头皱的更厉害,若不是冯千梅在此,他都不敢相信这是他环境优雅清静的宅子。

径直朝拂樱的房间走去,用力踹开房门,拂樱淡淡朝门口处望来,见是易寒又回过头去留给易寒一个冷傲的侧面,继续干一件易寒如何也猜想不到的事情,弄着针线作着女红。

易寒一见就来气,外面搞的一团糟糕,你却还有如此闲情,悠闲淡然的做着这些事情,带着怒气,冷道:“你在干什么”。

拂樱继续摆弄针线,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给你做件衣衫”。

易寒微一呆滞,恢复严肃问道:“我是问你在我宅子里都干了些什么”。

拂樱似乎连头懒的抬起,认真的拆着那些缝的歪歪斜斜的针脚,很显然她并不精于此行,越拆越糟糕,分神淡淡应道:“有几十个人要来捣乱,被我杀了”。

易寒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之上,“啪”的一声响起,怒道:“杀人很好玩吗?你把他们赶出去就是,为什么要杀人,你可知给我惹来多少麻烦,现在外面满是官兵和衙役”,手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妈的太用力了。

尽管易寒此刻怒火中烧,拂樱却依然不打算抬头正视着他,这种漠视他的愤怒,让易寒很不爽,拂樱淡淡的声音传来:“他们用那种眼神看我就必须死”。

易寒伸手抢过她手中的衣衫,随手扔到地上,怒道:“抬头看着我,你有没有感受到我现在非常愤怒吗?”

拂樱站了起来,朝地上那未缝制完成的衣衫走去,捡起,放好,这才坐在易寒的对面,抬头看着易寒,淡道:“我感受到了,你要打我吗?”

易寒最气不过她不以为意的表情,扬起手,冷道:“你别以为你是公主,我就不敢打你”。

拂樱冷笑一声,“你可以试一试,从当年你推开我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怕你了”,手掌轻轻在桌子上一拍,支撑易寒手掌的桌子顿时化为片片碎屑,易寒失衡,踉跄几步这才稳住身子。

拂樱与脱俗都是极端的女子,一个冷若寒冰,一个又痴的让人无法理解。

易寒走了过去,托起她的下颚,瞪着她冷道:“你真的不怕我吗?”

拂樱毫无畏惧的迎上他的目光,淡道:“不怕”。

易寒伸手朝她胸襟捉去,用力一按,问道:“怕不怕”。

拂樱脸色顿时一变,眼神莫名闪过一丝阴冷的神色,待见到易寒的容貌,却慢慢变的平静下来,任何男子动她那个部位,非死不可,可这个男子,她却无论任何也下不了手,甚至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她觉的自己不害怕他,可依然畏惧他的威严,甚至当他欺辱自己的清白时,依然无法还手,亲密大哥哥的形象已经深入内心,就算她变的如何强大,依然改变不了,这一次她却沉默不语没有回答。

易寒缓慢的解开她胸襟之上的扣子,外衫退去,洁白如玉的肌肤之上覆盖着一件绿色亵衣,浮凸的身子隐藏其中,胸口凸起之处,绣着两朵精美绝伦的梅花,含苞待放又是如拂樱一般高傲清艳。

易寒手移动到她脖子背后,捻着她亵衣系带的结子,冷道:“怕不怕”。

拂樱脸上表情依然冰霜如玉,可是这气质高贵的俏脸上不合适宜,几点清澈晶莹的泪珠正悄悄在她眼角滑落,矛盾的是却没有半点柔弱之色,相反她的神情是那么的淡漠,可是脸上的泪水是那么的耀眼,浅浅声音传来,“世上其他之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唯独你能侮辱我,却能轻易伤透我心”,一脸决然看着易寒冷冷道:“我不怕你,你再问一万遍,我依然是这个答案”。

拂樱的表情和声音顿时触动易寒的心怀,感觉五味杂陈,那个粉嫩白皙的小女孩,那个一头乌黑头发,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透露信任的眼神,那个走到那里都要紧紧拉住他衣袖,依恋着他的小女孩,此刻已经成长为一个冷艳绝伦的女子,她不再那么单纯,她变得多愁善感,她不再见到他便露出快乐的笑容,相同的是,她的眼泪依然能刺痛自己的心。

拂樱的表情依然是那么淡漠,那么的冷傲,彷佛天底下的人都不放在眼里,此刻她劝情不自禁的去拉着易寒的衣袖,那双手显得那么纤细柔弱,又那么坚强有力,似乎深深迷恋其中,又似乎看到希望,绝对不容许再失去的信念。

此刻的易寒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他内心被拂樱的冷漠所蛊惑,他的情.欲又被拂樱的美色所撩拨,此刻他是愤怒的又是贪婪的,他要征服倔强的她。

第五十二节 万恶淫为首

拂樱的眼泪也无法冲淡他内心的占有欲,他现在完全就是一个不高兴的状态,以前就是太体贴了,太温柔了,以至于弄到如今这般尴尬,屡屡给自己惹来大麻烦,这一刻不管拂樱变得如何冷傲,他都要让她像小时候一般乖乖听话,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哼,咱也来凶残狂野一次。

易寒手指轻轻一拉,绿色亵衣无声无息的褪落下来,新剥鸡头肉的一对高耸酥.乳映入眼中,平静的拂樱突然变得有些激动,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那一对小肉山随着呼吸的频率轻颤起来,顶端那颗绽樱,傲然挺立恍若白雪茫茫的梅花,冰清玉润,烁烁夺人耳目,楚楚鲜红撩人心弦。

易寒盯着她的胸口,冷笑道:“在别人眼中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会之后,你只是我的女人这么简单”。

拂樱似乎适应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之中,呼吸轻若鸿毛落地,平静了下来,淡淡的声音传来:“你可知道这是诛九族之罪,就算易爷爷也无法保你”,这番威胁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是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她神情冷傲,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上身却完全处于赤裸,却让易寒一时处于梦中一般真假分辨不清。

易寒伸出一指往她胸口顶端敏感处弹起,那娇嫩鲜艳樱桃轻颤摇晃,带动着肉山表面泛起水波一般的涟漪,拂樱却没有跟他想象一般发出任何声音,脸上也没有丝毫娇羞的神态,拂樱的宠辱不惊,淡看庭前花开花落,让他感觉自己一点幸福感也没有,怒喊出声:“我在玩弄你呢,你给点表示好不好,呻.吟,大骂,愤怒什么都可以,不要让我感觉自己在唱独角戏”。

拂樱俏目冷若冰霜,以平静的使人轻颤的语气道:“我恨你,我要让你痛苦,我不会如你所愿的”。

易寒心中莞尔一笑,对于她的配合很满意,心中暗忖:“拂樱,在耍心机方面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表面却假装生气,粗鲁的朝她樱桃吻去,麝兰馥郁传来,樱颗入口,口齿含香。

这滋味如品尝到沉寂五百年的佳酿,今天才第一次开封,连尝三口,气血上涌,芳香入喉,忍不住又转移目标,再品三口,此刻早已吐气如兰,余香绕口,沉迷其中而不能自拔,方才觉察此物胜过世间任何东西,美酒佳酿岂能与之相比,乳香醇厚,荡气回肠,风味久驻,热血通经全身筋络,回味无穷恰到好处,环绕唇齿之间,经久不散,让人欲望顿时攀到了高点。

拂樱怦然心跳声近在耳边,抬头朝她望去,冷霜的表情却依然不变,好奇问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拂樱傲道:“我在瑟瑟寒雪之中,不吃不喝呆上三天,也没啃上半声,这点折磨岂能让我屈服”。

易寒关切问道:“何人如此折磨于你,我找他算账去”。

拂樱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若没有师傅悉心教导,今日我便不会变的如此强大”。

拂樱脸上的那丝笑容却让易寒感觉到妒忌,天底下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你俘虏她的芳心,冷道:“竟有人敢跟我抢女人,还如此折磨我的女人,若遇到他,我绝不会饶恕他”。

拂樱轻声道:“哥哥,若让她知道你如此欺辱于我,你必死无疑,天底下没有人能救的了你”。

易寒一脸不悦,拂樱如此高看他人,小看自己,将他置于何地,狠心朝她樱桃处咬去,眼角隐隐朝她瞄去,却见她眉头一皱,贝齿轻咬嘴唇,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她终于有反应了。

白皙的肌肤,樱桃根处一个牙印清晰可见,易寒轻声哄道:“疼就叫出来,让我听听你那美妙动听的呻.吟声”,心中暗道:“可怜倔强的小羔羊”。

拂樱面无表情,缓缓举起手指轻轻在他胸口一点,易寒顿时若受雷击,竭斯底里从喉咙呻吟一声,深入骨髓的疼痛似激流蔓延全身,全身痉挛无力,半跪在地上。

这声痛苦的呻吟如晴天霹雳,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竟让所有人感觉毛骨悚然,双脚瑟瑟发抖,巷子里,守在院门口的陈知州惊叹道:“太恐怖了,我在天牢里还从未听过如此凄惨的声音”。

片息之间易寒全身已被汗水浸透,他吃力的站直身子,脸上傲色气贯长虹,他怒了,“我让你叫,你却让我叫”。

拂樱一脸惊慌后悔,情不自禁的将易寒抱住,柔声道:“哥哥,很疼吗?刚刚我使的是摧魂十八手中最轻的一式,本来我学这些就是为了报复你,可师傅没跟我说这般厉害”,很显然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人试过,易寒却成了她的第一个试验品。

易寒心惊,这最轻的一式都这般痛苦,十八式使来岂不生不如死,是谁创造出如此恶毒的招式。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突然听见从门口传来一声惊呼声,便见拂樱柔和的脸色猛然一变,易寒急呼出声:“不准动手”,双手用力扣住拂樱双手,转身身后朝呆若木鸡的冯千梅吼道:“还不快跑,站在那里等死吗?”,冯千梅这才回神仓惶逃离。

拂樱轻柔的声音传来:“哥哥,就算你扣住我的手,我依然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杀了她”。

易寒松开她的手,将她推开,冷笑道:“那你为何不杀呢”。

拂樱眼神闪过一丝决然,淡道:“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刚刚让你如此痛苦,我却要用最厉害的一式来惩罚我自己”,话毕,迅速朝自己平坦的小腹点去。

易寒大吃一惊,伸手欲要阻止,可他如何能比拂樱更快。

拂樱没有像易寒一般发出叫声,那泓水一般清澈明亮的眸子突然变得浑浊,黑色瞬间盖过白仁,眼睛以一种极限张开,咬紧的双唇已经渗出血丝,身子剧烈的颤抖着,眼睛,瑶鼻流出鲜血,美若天仙的她瞬间变得面目狰狞,犹如地狱深处的魔鬼。

这一刻来的那么迅速,又去的突然,拂樱脸色慢慢变得轻松起来,娇躯轻轻颤抖似被痛苦的余韵折磨着,易寒呆若木鸡,骤然将她紧紧抱住,心中在滴血,她这样折磨自己却更让易寒痛过刚才,柔声道:“我不欺负你了,你不要这样”。

拂樱脸上露出微笑,用虚弱的声音道:“哥哥,你很痛苦,很心疼吗?我就是要报复你对我的无情”。

易寒朝她瞪去,怒道:“胡说,谁说我无情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这样对待自己,不,有我的允许也不准你这么做”,手上却轻柔的擦拭她脸上的血水,这种报复的方式还真让他吃不消,虽傻却无疑对他最有效。

“哥哥,当年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可知拂樱很伤心”,拂樱将螓首贴在他的胸膛,拉起修长的玉颈抬头望他,眼神似当年一般依恋,只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如今却成了一双勾魂夺目的美眸。

霎时间,易寒从心底涌起莫名的感慨与痛苦,天地变幻,岁月沧桑,物是人非,那是怎样一种抹不去忘不掉的微妙感觉,让他鼻子有些发酸,眼睛有些酸涩,喉咙有些干涩,一个音也吐不出口。

我本无意伤卿心,奈何香魂总自噙,春花也似秋花恨,冷芷疏枝尽怨恩,他如何能想到当年自己无意的举动,竟会在拂樱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以至影响到她后来的性情,幸好她又回到自己的身边,便让我用一腔热血将她一身傲骨化作柔情。

易寒柔声问道:“拂樱你恨我吗?”

拂樱突然变得激动,“我一直都恨你,只是再见到你之后,我却恨不起来,哥哥你可知道,拂樱一直想让你只成为我一个人的,可我却更喜欢依恋你,围绕着你,若没有你,我便不知道该往那里走,似迷失在十字路口一般”。

真怪,我刚刚无论如何玩弄她的身体都不能让她动容,淡如白水的一句话却能让她激动起来,手掌从她肩膀滑过后背来带腰际,覆盖在她结实翘挺的臀儿之上,手指隔着裙子从两瓣半圆肥肉中间的沟壑探去,滑腻酥融的触感传来,笑道:“拂樱,你叫一声来......”,话刚说一半,酥软入骨的嘤咛声清晰萦绕耳边,易寒一悸,手指轻轻颤抖,感觉似按在棉花处一般,发出珊珊作响的细弱音,指尖被一股轻柔的弹力弹开。

戎马征战十数载,坚如磐石雄风存,百炼钢成绕指柔,终究不敌棉花地,可喜又可叹,为幽生,为幽死,为幽奋斗一辈子,女人只要亮出杀招,任你英雄豪杰无不坠马。

易寒问道:“樱儿,你是真叫还是假叫”,拂樱将螓首紧紧贴在易寒胸口,沉默不语,易寒低头看去,骤然惊喜万分,粉红的小耳清晰映入眼中,她动情了,冷冰冰的她动情了,这确实激动人心。

我一定要看看她羞涩的模样,念头刚过,双手托住她的粉颊,让她脸朝自己,这一张冰霜俏脸,长发倾泻贴脸,美如杨柳迎风;粉颊绯红,艳似荷花映日;两道黛眉,浅颦微蹙,含怨带嗔,空谷幽兰,这是怎样的惊艳!特别是出现在冷若冰霜的拂樱脸上,只听她弱弱道:“哥哥,你碰了那里是要诛九族的,难道不怕吗?”

易寒讪笑一声,调戏道:“公主的那个地方却比其她女子更为私密,更为禁忌”,竖起轻轻触碰她那里的手指,“光碰一下就要诛九族这么严重”。

拂樱很显然第一次听到男子对她说出这般下流的话来,想怒又怒不起来,欲羞又不知道羞为何物,却是迷迷糊糊如堕梦中,只感觉心里畅快极了,樱桃小嘴嚅嚅而动:“哥哥,为何我心乱如麻”,那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的红唇看在易寒眼里,竟是如此充满诱人的风情,美得如此无瑕,美得不似凡间俗物,却让他心痒难耐,喉干舌躁,欲望上头,邪恶念头顿生,若是被这张冰霜俏脸,用她那樱桃小嘴含住,就是少活十年也是愿意。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轻声哄道:“樱儿,你饿了吗?”

拂樱露出微笑道:“身形清净,常生莲花,身净无垢,心亦淡泊,哥哥你动淫.心了”。

易寒吃惊,拂樱竟能说出如此深刻的佛遏,此乃佛门淫戒一语,问道:“你如何得知”。

拂樱淡道:“师傅修佛,我耳濡目染也知道一点”。

易寒笑道:“原来你师傅是个和尚,和尚是不能杀生的,你刚刚还说他要杀我”。

拂樱笑道:“师傅是女的”。

易寒随意应了一声:“尼姑也不能杀生”。

拂樱恼道:“不许你这般调侃她,师傅修的是心佛,不忌杀戒”。

易寒哈哈笑道:“我管她是尼姑还是和尚,只要我的心肝樱儿不戒淫.欲就好”。

拂樱道:““若断其阴,不如断心,心如功曹,功曹若止,从者都息,邪心不止,断阴何益”,我心寂未除,却修不了,我心中一直有哥哥的影子”。

易寒笑道:“可怜那老尼姑了,一生未尝欢乐之事,定是沧桑孤老,我却不能让我家樱儿受这个苦”。

拂樱少有的露出嗔态,“才不是像你说的那般,师傅容颜之美,天下无双,看起来如春华秋月的少女一般,童颜不老”。

易寒心中一把火烧的旺盛,却无暇与她扯这些闲话,急道:“樱儿我们来行欲之欢,让那所谓的佛心见鬼去吧”。

第五十三节 欢喜双修

拂樱美眸蒙上一层薄薄迷雾,让人看不透她内心的情绪变化,无论容貌气质,天下绝色,西施褒姒再生,她虽坦胸露乳,脸上的神态却是凛然不可侵犯,玉洁冰清,没有半点风骚。

越是这样却越能撩拨易寒的兴趣与野性,眼睛在她颤颤双乳与脸上之间游弋起来。

拂樱浅浅一笑:“哥哥,我还未答应你呢”。话毕,闭上眼睛,神态端庄喃喃念道:“人怀爱.欲,不见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搅之,众人共临,无有睹其影者,人以爱.欲交错,心中浊兴,故不见道,汝等沙门,当舍爱.欲,爱.欲垢尽,道可见矣。”

这本是佛劝人戒色中舍欲得爱的一段佛遏,哪知却被拂樱用来劝自己罢手,心中莞尔:“这小妮子却也太逗了吧”。

易寒笑道:“樱儿,既然你要说佛,我便来问你“如诸法自性,不在于缘中,以无自性故,他性亦复无”又是何解”

拂樱奇道:“何解?拂樱不知,哥哥请说来”。

易寒哈哈笑道:“就你这样子还学人家参禅论道”。

易寒解释不出来,这本是一句循环没有终点的辩证,凭个人悟性参透其中真意,笑道:“你修的是小乘佛法,哥哥今日便来教你大乘佛法”

拂樱很配合的问道:“如何修法?”

易寒道:“我这大乘佛法,修炼很简单,只需八字来表达,便是“空乐双运,以欲制欲”。

拂樱大悟道:“哥哥,你说的可是欢喜佛双修之法”。

易寒道:“正是,佛教双修之法中,女阴代表超验智慧的“般若”,化身为莲花,男.根代表为创造活力的“方便”,化身为金刚杵,今日便让我与你亲证“般若”与“方便”融为一体的极乐涅盘境界”。

拂樱露出好奇天真的表情打量着易寒:“哥哥,此法我却需要与师傅印证一番”。

易寒讪笑道:“要印证却也我去与她印证,你却印证不来”,话毕,将拂樱抱了起来,弯腰将脸庞贴在她饱满的胸口,听那动人的心跳声,戏谑道:“你的心怦怦跳的厉害,难道迫不及待了吗?”

拂樱柔荑环扣在他脖子之上,喜悦道:“哥哥身上的味道让拂樱动心”。

易寒将她放到穿上,慢慢的褪去她的长裙,一条绿色亵裤映入眼中,那亵裤并不宽松,极为贴身,将拂樱充满弹性诱惑的身体以另外一种形式表现出来,翘而结实的臀部,纤长而性感的长腿,还有微微外凸的神秘三角莲花之地。

易寒咽了一下口水,他完全没有猜想到冰霜如玉的拂樱里面也会穿上这么贴身的内衣,什么空乐双运,什么以欲制欲,他的内心只有欲望,野兽撕裂猎物的狂野冲动,这样充满诱惑力的身体,偏偏拂樱一脸天真无暇,只有一双美眸在脉脉轻眨时候才会透露出一种女子独有的妩媚,“哥哥,可以开始了没有”。

易寒露出邪恶的表情,白白嫩嫩的小羔羊,马上就要被我折磨的死去活来了,粗鲁撕裂她身上最后的一片衣衫,狂野道:“我可是很暴力的”。

拂樱娇柔道:“哥哥,不要,对我温柔一点”。

易寒指着她的神秘之地讪笑道:“这便是公主的莲花之地”。

拂樱别过脸去,羞涩万分:“哥哥,别说出来,我感觉很丢人”。

易寒义正词严道:“你别把这些事情想的太污秽了,我们这可是在修佛,每一个步骤都要严谨,不得有丝毫差错”。

拂樱双颊变得火烫,娇弱道:“哥哥,我身体变得好热”,随着易寒手掌的抚摸,她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弱弱央求起来,仙露的来临证明她已经不是那个刚刚淡漠如水的拂樱,她只是一个女子这么简单,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

拂樱双腿死死并在一起,易寒使劲要将其掰开,奈何累的满头大汗却动弹其不了分毫,恼道:“你腿张开一点啊!”

拂樱轻声道:“哥哥,我有点紧张,我好害怕”。

易寒淡道:“你不想修炼了吗?”,拂樱嗯的一声,分开腿,却骤然“嗯.....啊......”出声,般若”与“方便”已经融为一体。

野兽撕裂猎物,圣洁的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一片,拂樱眉头紧皱,咬紧嘴唇似很痛苦,易寒温柔的眼神望向她,轻声道:“痛就叫出来,在我面前你应该毫不保留”。

拂樱从他眼神感受到了丝丝暖意,心头一甜,美眸大睁,檀口自然舒展开了,呻.吟道:“哥哥......,我很痛......,你慢点不要这么用力......”,声音颤抖却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讲完。

拂樱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尽情痛叫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易寒突然捂住她的嘴边,苦笑道:“拂樱你不用叫的这般大声,外面还一帮大老爷们呢?”

拂樱嘴角一翘,露出微笑:“哥哥,一会我把他们全杀了”。

易寒讶异道:“杀他们干什么”。

拂樱像个小孩子一般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羞涩道:“他们听见我被哥哥欺负时候的声音”。

易寒一边修炼着一边安抚道:“你不要再那样大声,他们就听不到”。

拂樱十指捉紧被单,断断续续娇.吟道:“可......哥哥,我忍不住,我想在哥哥面前毫不保留”。

双修注重修气、脉、明点及乐空双运的无上瑜伽,易寒使出生平所学,似那毗那夜迦与伽灵一般缠绕在一起,万象同源一途,直到两人都攀升到顶端。两人并肩躺在一起,空气中散发了男人与女子的汗息味,靡绯的体味,真不敢相信两人就这样打开房门,做了一件男女之间最神圣又神秘的事情,拂樱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之上,那般乖巧柔弱,让易寒感觉如此满足而又心定,这一刻开始,拂樱就是他的女人,两人静静无语,感受这温馨甜蜜的小天地

拂樱闭上眼睛小憩一会,她累了,在哥哥身边,不知累为何物的她,却想享受他宽广胸膛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子。

两人休息一会,不知不觉已是中午,冯千梅知道他在这里愣是不敢过来叫她,拍了拍拂樱将她叫醒,穿上衣服之后,嘱咐道:“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杀人,你难道忘记了这些天是谁照顾你的一日三餐”。

拂樱点了点头,跟在她的身后朝大厅走去,冯千梅早已做了一桌饭菜,有些菜凉了正准备拿去热一热,骤见到易寒身后的拂樱吓的盘子掉到了地上。

这冯千梅也算有点粗浅武功,至少面对想要调戏她的登徒子没有怕过,哪知却怕拂樱怕成这个样子,出声安慰道:“不要怕”,身后的拂樱也似乎担心易寒出声责备她,朝冯千梅淡道:“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尽管如此,冯千梅脸上依然有些惊慌,不敢看她一眼,弱弱道:“老爷,可以用餐了”,弯腰收拾地上的残瓷碎块。

易寒坐了下来,问道:“怎么没见苏姐呢?”

拂樱刚坐下去骤闻易寒此话,却低下头,冯千梅偷偷的看了拂樱一眼,又朝易寒看去,脸上犹豫不决,拂樱突然抬起头,脸上表情像犯了过错的孩子一般,低声道:“她见了我杀人,吓晕过去了”。

易寒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却什么话也没说,让冯千梅先去吃饭。

朝拂樱碗里夹些菜,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杀的人”。

“昨日,我正在屋内做衣衫,怎么做也做不好,刚好有一群人冲进来,吵吵闹闹惹的我心烦意乱,我一出来便见他们用我讨厌的眼神看我,还出言调戏我,于是我便把他们给杀了”,拂樱淡淡道来似乎在讲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易寒问道:“外面那一帮士兵是怎么回事”。

拂樱淡道:“我也不知道”,思索片刻之后道:“十一王叔一直有派人跟着我,可能是他安排的吧”。

易寒道:“一会你出去让他们通通离开”。

“哥哥不说,我也会这么做,我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我,若不走,我就打断他们的腿”,却很乖巧的给易寒夹了一块肉。

饭后,拂樱便朝门口走去,易寒想了一想还是跟了过去,这妮子下手不知轻重,一会把人腿给打断了又无端端添了些麻烦。

天气炎热,那陈大人蹲在屋檐一处阴凉的地方,上衣揭开几颗扣子却是不伦不类,突见拂樱出现,旋即起立站直,朝她行了一个下属之礼,恭敬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拂樱冷道:“你马上带着你的人离开,不要让我看见你”。

陈大人以为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诚惶诚恐,卑微道:“小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拂樱看都不看他一眼,冷道:“你走不走,难道要我打断你的腿”。

陈大人一脸为难之色,他是奉命驻守此地,却不敢冒然离开,可眼前的小姐也不是好惹的,那些尸体,已经证明了她的冷血无情,莫说打断他的腿,就算杀了他,也觉得可能性十足,突见易寒漫步走来,小姐朝他望去,脸上冰冷之色顿消,取而代之的却是娇弱之色,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仔细瞧去,确定没错之后,心中大惊,他是什么来头,连冷血无情的公主在他面前如此弱态,他不知对方底细,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卑还是该傲。

易寒朝陈知州行了一礼:“陈大人”,陈知州受宠若惊,连忙回礼,“不必多礼,随意即可”,开玩笑,他哪敢傲慢半分,脑袋不想要了吗?

易寒上前,拂樱主动退到他的身后,易寒低声道:“陈大人,你是奉命驻守此地的吧”。

陈知州点头道:“不满公子你,确实如此”。

易寒笑道:“那下命令的那位官大,还是我身后的那位大呢”。

陈知州决然道:“自然是公......小姐大了”。

易寒笑道:“既然如此,她让你们离开你却必须离开,你上司责问下来,你就把责任推到她的身上”,见陈知州脸上犹豫不决,易寒又道:“你也见过她的脾气了,杀起人毫不留情,再说了这么热的天守在这里,兄弟们也不好受吧”。

陈知州卑微道:“公子能替我担保吗?”

易寒笑道:“我担保你没事,你上司让你守在这里无非是怕公主离开,公主暂时却不会离开这里”

骤闻对方道出拂樱真正身份,陈知州心中一惊,却更坚信对方身份绝不寻常,点头道:“那好,公子我立即带兵返回兵营”。

上百人的士兵列队离开,拂樱问道:“哥哥,你对他那么客气干什么”。

易寒牵着她的手,笑道:“你呀,我现在只是草民一个,他一个知州肯如此对我,已经算是抬举了,这还要沾了你的光”。

拂樱笑道:“哥哥,我们回屋,你念诗给我听好不好”。

“念诗啊,我却只会念淫诗,你听是不听啊”。

第五十四节 爱画或诗

两人回到屋中,冯千梅端来消暑的水果,拂樱像当年一般缠着易寒让他念诗,易寒能感受到她身上独有的女子气息,还有她细腻光滑的脸蛋轻轻摩挲他脸庞所带来的触感,易寒念了几首淫诗哄得她喜笑颜开,拂樱却根本没有细心去听的内容,她只是喜欢易寒那轻缓有致的声音,还有他风度翩翩,柔情万分的样子。

今天是她的第一次,易寒想多陪她一会,其实他这些日子杂事还真不少,毕竟现在不是自由之身,并不能太逍遥自在,差不多了,问道:“你身子还疼吗?”

拂樱微微一笑,“不疼,现在就算拿着一把刀刺入我胸口,我也是快乐的”,含情脉脉看了易寒一眼,“哥哥,你是要离开了吗?”

自己的习惯早已经让拂樱捉摸的一清二楚,他不用说,她也能够猜出来。

匆匆往媚香楼走去,衣衫大概已经做好了,不知道她们曲子练的怎么样了,舞蹈对她们这些青楼女子来说却简单了许多,毕竟基本工在那里,有曲子带动节奏感,却好学了许多。

天气炎热,街道上的人并不多,已经快要入秋了,这种炎热的天气却有些反常,易寒停下脚步,朝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露出注意的神色。

“老先生,我要你给我写首诗”,那男子正站在一处招牌写着“替写书信”的摊子前,那摊子的主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留在山羊长须的男子道。

那长须男子一愣,来这里关照他生意的都是一些不识字的粗人,那曾见过如此相貌堂堂的公子哥,道:“这位公子,我这里只是替人写书信,我也不会写诗”,心中不知对方是否一时兴起,来找茬的。

那俊美公子笑道:“老先生,你就帮帮忙,我平日里光顾着练武,胸中墨水有限,几个字写的也难看”,话毕,从衣袖中掏出一锭银子。

长须男子见了,目光顿时一亮,铺开纸,提笔,道:“公子,你要写什么诗,请念出来吧”,一般都是别人念,他来写,倒一时忘记了人家要他替做一首。

俊美公子道:“老先生,我喜欢一个女子,请你来帮我作一首情诗,最好高雅一点的,不要太低俗”。

那长须男子听完一脸难色,皱起眉头思索,心中墨水却有限,良久,口中却崩不出半个字来,望着桌子上那锭银子却又不甘心,看的那俊美公子比他还要着急。

易寒走了过去,笑道:“这位兄台,若不嫌弃的话,我来帮你写一首吧”。

俊美公子闻言大喜,“多谢,那就有劳兄台你了”。

长须男子那里肯甘心到手的银子飞了,朝易寒这个多事的人露出不善的目光,这笔钱可是能让他过上好长一段时间,家里几张口,就靠他一人在外面风吹日晒再支撑着。

易寒自然也明白,朝长须男子笑道:“你只需借我笔墨纸,这锭银子依然归你”,朝俊美男子笑道:“兄台,你看可好”。

俊美男子那里会计较这点钱,事情能办的好才是他最关心的。

三人意见统一,长须男子暂时离开位置让易寒坐下。

易寒提笔沾墨,俊美男子提出要求道:“兄台,有意境一点,如果能把我名字和她的名一并写下去那就更好了”。

易寒问他的名字与喜欢那位女子的性命,男子答:“韩浩宇,董小宛”。

咋一听董小宛之名,易寒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男子解释道:“今日我去秋华堂想见那董小宛,哪知她每日只见一人,须题诗一首,入她法眼者才有缘见的,我整日习武,文学方面却单薄的很”。

易寒没有说些什么,韩浩宇自个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以前从来不逛这种烟花之地,此行目的却是为了能极於情,而极於剑,那些普通女子我见了没有任何感觉,便想找这个董小宛试一试”。

易寒哈哈笑道:“韩兄,你人都没见到,就说爱人家,会不会有点太唐突了”。

韩浩宇微笑道:“兄台你不是练武之人,你不会懂的”。

易寒不再问,提笔写了出来:“我乃帅哥韩浩宇,爱上秦淮一青莲,空有相思没盼头,宛儿何时入怀中”。

易寒边写边念了出来,笔听,长须男子大喊一声“好”,韩浩宇眉头一皱,那个拉长音的“字”才出口,原来他却想说“好字”。

韩浩宇道:“兄台,这虽是情诗,却未免粗俗了点”。

易寒哈哈笑道:“韩兄,逗你呢,这首诗就留作纪念,哪日你抱的佳人归,拿出来一看说不定会莞尔一笑”,话毕,却是重新铺开一张纸,写:“绝尘方觉浩宇惜,试望茫茫人海寂,秋华满径玉交枝,唯有青莲恋不舍”。

韩浩宇拿着那张纸,越念越心喜,有意境又不俗气,爱屋及乌,却连刚刚写的另外一首也收了起来,“兄台......”,抬头,却发现曾他入神之际,对方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喃喃念道:“此人虽不识武功,却心如止水的可怕,我却丝毫感觉不到他的离开,他若习武必是一代宗师,可惜了”。

韩浩宇怀揣情诗来到秋华堂,一位侍女招待他在大厅坐下,厅内还有几位正在等待的公子,有备而来却不似刚刚那般尴尬,从怀中揣出情诗递给侍女。

等待回音的空闲,便拿着另外一张写着情诗的纸,摊开一看,却目瞪口呆,往侍女离去的方向望去,那还有她的踪影,哭笑不得,一时没留神却是拿错了,想起那句“我乃帅哥韩浩宇”,轻轻摇头自嘲笑了笑,准备起身离开。

刚刚那侍女却匆匆赶来,似乎是朝自己而来,对着韩浩宇道:“姑娘说了好字,公子里面请”。

韩浩宇却有点惊讶,这样也行,利索起身随那侍女去见那董小宛,完全将周围羡慕的目光漠视。

易寒来到媚香楼,一回生二回熟,不待别人引路,独自往后院走去,一路走来,那般女子看他的目光却似乎均认识他。

推门进屋,满屋芳馨,妙眸等人都在,手里正摆弄着已经做好的三角内裤,议论起来,那俏丽生辉的李香君却也在。

门骤然被推开,几女齐唰唰朝他望来,见是易寒,均喜笑颜开,“哥哥”,一声娇过一声,唯独不太相熟的李香君没有说话。

拉着易寒坐了下来,桌子上摆着那些三角内裤,几女却一点也不害羞,反而是性格爽朗的李香君有些不好意思,看来已经有人跟她说明此物的用途。

易寒感觉有些热,刚好桌子有把扇子,打开扇了起来,妙眸道:“哥哥,这把扇子是香君姐的,你也没问,怎么就占为己有了”。

易寒笑道:“借用不是占用”,听是香君的扇子,看去,扇子之上却是画了一幅桃花绽放之景,赞道:“好画,此扇有名否”。

妙眸道:“当然有名,此扇名唤桃花扇,乃是四公子之一侯芳玉侯公子赠于香君姐做定情信物”。

四公子之名易寒已经听闻,那是连明濛等人都赞赏不以的高才之人,没想到这李香君却名花有主了。

李香君斥道:“妙眸,莫要胡说,我与侯公子乃是君子之交”。

妙眸笑道:“都说君子之交淡若水,侯公子在金陵的那些日子,姐姐却只独见他一人”。

李香君道:“他才之高乃我生平所见,此等文人雅士理当多多接待才是”。

易寒却看到扇子背面留白,问道:“为何没有题诗”。

李香君没有回答,知道内情的忆香却道:“侯公子原本是想让香君姐题诗,不知为何香君姐却没有提上去”,话毕朝李香君看去。

李香君淡道:“好画要配好诗,我却没有资格”。

易寒笑道:“诗画之乐,素来讲究随心所欲,香君却不必如此执着,有好画没好诗却是可惜了”。

李香君似有意似无意朝易寒看去,淡道:“据我所知,这金陵有资格在此扇题诗的却只有一人”。

易寒讶异道:“何人?”

李香君道:“忆香,笔墨伺候”,“好嘞”,拿出笔墨,暂时将桌子上的内衣裤撤去。

易寒问道:“香君,难道你改变注意了”。

妙眸嘻嘻笑道:“哥哥,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难道不知道香君姐说的那个人就是你吗?”

易寒心花怒发,也不推辞,“既然如此,我便献丑了”,看着画,又看了看李香君,思索一番之后,提笔写下:“拂阑露华燕筑巢,绕栏花气待春回,眉山艳入桃花扇,心字香储游雁归,秋水长天人来喜,胜过朝升一色红,秦淮水榭莺啼晓,珊珊仙骨耐尔思”。

搁笔,朝扇面吹干墨迹,笑道:“香君,此诗可否应画”。

李香君看着扇面,淡道:“易公子好俊的字”,语气虽淡却掩饰不了眼神的惊喜,其实她心里更喜欢这首诗,她们青楼女子多做怨诗,喜景重聚之诗却不曾做过,念来却让人感觉耳目一新,心情畅快,似诗中写的一般,问道:“春华夏花秋景均有,为何独独缺冬呢?”

易寒笑道:“冬乃寒身空枝之寓,还是暖一点,闹一点的好,却盼得你与那侯公子早日相见,免得苦苦相思”。

李香君恼道:“都说我与侯公子乃君子之交,易公子却非要扯上男女之情”。

易寒讪笑道:“嗳,这男女之间君子之交岂不是没意思的很,香君在这风月之地,见惯了儿女之情,却怎么这般害羞”。

李香君怨不得他,也恼不得他,不知如何辩驳,却只能睁大美眸表示自己的不满。

忆香嬉笑道:“我还曾来没见过香君姐被别人驳的哑口无言”。

第五十五节 争辩

书房之内,正中一张丈长大案,案上笔墨纸砚均非凡品,古铜鼎铛,金块珠砾,弃掷迤逦;左右两侧,四座书架,青铜瓷瓶,珊瑚玉器和那秘书法帖,纵横层叠,摆放极为讲究;墙壁之上,彻上明玉,绘以彩饰;地面铺正方形红琉璃砖,镶红剪边大窗饰五彩龙纹帘布;正门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

建筑布局乃是面阔五间进深三间,正墙之上一副气势磅礴山河锦绣的壁画,上梁横着一匾,乃是“奉若天命”四个正楷,四条金龙盘柱,前两根分别写着:“表正万邦慎厥身修思永”、“弘敷五典无轻民事惟难”,后两根是那“克宽克仁皇建其有极,惟精惟一道积于厥躬”

铺上古锦纱绣铺垫的大炕之上坐着一人,头戴通天冠,白玉珠十二旒,垂在颊前,穿金黄绛纱袍,佩方心曲领,刺织五爪金龙,手捧书奏,眉头紧锁,凝视阅读。

房内并排站着三人,最前一人,一身深红官服,看他顶上乌纱,却是当朝宰相丁制,中间一人,一身赤红官服,却是三公之一的太师刘锄,最尾一人,一身黑色官袍,年越四五十岁,与前两人相较却年轻的多,此乃兵部尚书周置。

当中坐着那位便是九五之尊,此地便是皇帝的御书房,皇帝眉头紧锁,房内三人,年过七旬的老丞相丁制,本无实权却兼大理寺丞,殿中侍御史,内阁大学士等职位的刘太师,还有兵部尚书周置,三位国之重臣同在,可见必有大事发生。

皇帝看完,叹了一口气,道:“三位爱卿,以为此事可信否”。

丁制与周置沉默不语,太师刘锄拱手弯腰道:“皇上,此事关乎国之安危,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皇帝叹道:“这怎么可能,庄老元帅怎么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来,朕不信,可证据确凿”。

太师刘锄道:“帅印不假,请皇上立即招庄元帅回京,彻查个明白”。

丁制道:“皇上万万不可,所谓三军不可一日无帅,庄老元帅一旦回京,必定军心动摇,西夏近年来蠢蠢欲动,碍于庄老元帅守关有法,十年来才一直按兵不动,一旦庄老元帅回京,必定挥军东进”。

皇帝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真让朕好生为难”。

太师刘锄道:“皇上不必忧虑,庄老元帅镇守三关多年,威严之势领那西夏国不敢轻举妄动,庄老元帅十年未归家,不管此事真假,是该让他回家一趟,再说了,庄老元帅年事已高,是应该有人来接掌镇西军的帅印”。

一直沉默不语的周置闻言一颤,奏道:“启奏皇上,微臣以为此事须从长计议,不可妄断,庄元帅向来以治兵严谨,守关有道,微臣以为他断然不可能有叛逆之心,这于情于理如何也说不通,此为其一,其二,庄元帅爱兵如子,受全军将士拥戴,将士一心,镇西军才能成为一支虎狼之师,领西夏不敢轻举妄动,其三,如今朝中又有那位将军能代替庄元帅担起守边重任,此三点,微臣以为刘太师之策不可行”。

皇帝点头:“嗯,周卿所言有理,如此说来确实不妥”。

太师刘锄思索之后,道:“陛下,周大人所言虽在理,臣所提出的问题却不得不正视,倘若那庄将军因年事已高而驾鹤归去,骤然发生岂不更是军心动荡,还不如趁此机会交接帅印,平稳过渡”。

皇帝点头:“太师所言也是有理”。

周置一脸不喜:“依太师之人,你认为何人能代替庄元帅担起守边重任,此即朝中却没有那位将军有此威望,臣有一策,何不将易元帅召见上京,让他掌领镇西军的帅印,岂不两全其美,若是如此对于召庄元帅回京,臣便没有异议”,对于刘大师独拢朝中大权,周置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此事关系国之安危,他却不能袖手旁观。

皇帝犹豫道:“可先皇已经下旨将易元帅贬为平民,永不录用”。

太师刘锄道:“易元帅天下闻名,臣本来没有异议,可皇家金口岂可出尔反尔,陛下若将易元帅召回,岂不置先皇于不敬,再说了,臣以为朝中并非像周大人所说那般,没人能担起守边重任,臣引荐孙灏接掌镇西军帅印”。

周置不善的朝刘太师看去,冷道:“孙灏将军乃是太师之婿,却不知太师此举是何目的”。

太师刘锄不看周置,朝皇帝道:“陛下,举贤不避亲,举亲不避嫌,孙将军之才之贤,臣敢以顶上乌纱担保”。

孙灏才能虽不弱,但周置看来,岂能与征战沙场数十载的庄元帅相比,威望不及其十之一二,若是西夏举兵来侵,危矣,此事隐情甚多,却蹊跷的很,若是西夏阴谋,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边关告破,其余三国必是趁机入侵,想到这里,周置额冒冷汗,国破在乎一念之间,朝淡定从容的老丞相看去,望他能出言劝说。

太师刘锄道:“陛下,请下旨吧”。

周置无辩驳之词,急道:“臣愿用项上人头担保庄元帅绝无叛逆之心”。

太师刘锄朝周置看去,淡道:“周大人,我没说庄元帅有叛逆之心,只是此事须有个完美的解决之法,我刚刚所说便是良策”。

周置激动道:“太师,你如此草率,将国之安危置于何地,皇上请三思”。

刘锄大声喝道:“我忠心耿耿,此举也是为皇上分忧,周大人你莫要血口喷人”。

皇帝喝道:“两位卿家不要吵了,我已有决策,火速修书一封,召庄元帅回京,至于边关重任暂时就由镇西军副帅统管,至于孙灏将军是否能担任守边重任,等庄元帅回京再议”。

三人告退,皇城之外,周置痛心疾首道:“老丞相,刚刚在御书房你为何不劝劝皇上”。

丁制道:“周大人,你就是太鲁莽了,不识体察龙颜,其实皇上心意已定,叛逆之事让他忧心忡忡,他只不过想博的我们三人支持,此事须从长计议”。

周置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能期望这一个月,不会从边关传来征战的消息,老丞相就此拜别,我要到十一王爷府走一趟”。

丁制道:“我正有此意”。

周置喜道:“有丞相随同,那就更有分量了”。

丁制摆手道:“我们同去却是不妥,我晚上再去”。

第五十六节 暗潮涌动

国破危机,国内暗潮涌动,内忧外患,金陵城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谁也没有察觉到乱世即将到来。

江苏提督军务粮饷兼巡抚事李谓之匆匆从杭州赶往金陵,此番在杭州便是与那浙江总督商讨江浙两地驻军的粮饷与军需用品,这可是最重要的政务,若是没有粮饷,后果会很严重,历史上很多军队叛乱就是因为粮饷拱给不足。

每年秋收之际便是他最头疼的时候,江浙两地富饶,粮食税收本来完全能够自给自足,但这几年所征收的粮食却要统一上缴朝廷,运往边关驻军,非但如此,上边下达的任务却一年比一年重,镇西军,镇南军,镇北军三军的粮饷重担完全压在江南,苛税杂捐是为愚举,各下属地方官员已经怨声四起,纷纷修书向他抱怨课税太重,民不受欺,更让李谓之无法忍受的是,所征收的粮食江浙两省地方军却分不到半石,却要自己去想办法,难道皇上就只关心边疆战事,却不担心这富饶的后院起火吗?

这个提督军务粮饷的官可真不好当,稍有差池便人头落地,前段时间他还怒斩了几个贪官,怒了,没给他分忧还敢扯他后腿,嫌命长了,叹息一声,他倒宁愿自己是个知府小官,“贤者多忧,既见民安而失其悠也”。

此去金陵却要拜访几家人,一者乃重中之重,方府的方夫人,今年的粮饷却还是要靠她来帮忙,去年的粮钱还未给,却不知今年她肯不肯赊账,想他一个江苏提督的二品高官,却需要硬着头皮去看一个小女子的脸色,谁叫人家拥有良田千万顷,而且还是皇家封赏之田,不用上缴粮税,哎,是那个王八羔子修订的律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岂有不用上缴粮税的田地。

想那方家在西北高坡还有一处牧场,规模比国家养马场还要大,所育养马匹,品质精良,许多地方的马军战马来源便是从那里由民马转换为官马,粮马兼厚,难怪每年秋收之际,这方府便门庭若市,各地诸侯派使者来访。

这第二个要见的便是拂樱公主,身份尊贵乃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十一王爷密函让他小心关照,若出意外追究下来,他一样人头落地,去见她却是想让她回京,或者爱去那里都好,最好不要出现在他管辖的范围。

第三个要去拜访的却是武林世家韩家,四大家族乃是江湖之中的地下皇帝,与江湖帮派瓜葛甚深,最近山贼横起,陆上各教派与江浙周边水路各大帮会无端端的争斗频频发生,江湖之事,却须江湖人去办,官府却不方便插手。

傅老先生那边也应该去拜访一下,诉诉苦也好,至于将军府也是要去的,来到金陵若不去便怎么也说不过去,做官逍遥,做一个守职的官却比任何人都要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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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黑色骏马驰骋在山道之上,骑马之人,一身长衣染上灰尘,五官冷俊分明,黝黑的脸上有些疲惫,浓眉之下,刚毅不屈的眼神。

到达目的地无相寺,寺门紧闭,周围安静无人,男子将马匹拴好,龙行虎步朝寺庙大门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急促,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一位小裟尼打开寺门,看了男子一眼,似乎认识,笑道:“施主,小僧今年又见到你了”。

男子礼道:“小师傅,又麻烦你了”。

小裟尼领着男子来到后院,刚踏入西厢便看见一颗树上拴着一匹白色骏马,装饰马鞍虽极为普遍,男子却一眼就认出那是小姐的坐骑白龙,白龙性情孤傲,容不得陌生人接近它的身边,白龙似乎认识那男子,朝他望来,长嘶一声。

男子冷俊的脸上露出微笑,看着白龙却像看着梦中情人一般,暗暗叹息道:“白龙,我若能像看你那般看她该多好啊”,

男子名林秋枫,性情桀骜不驯,乃是一代兵法大师王师之徒,王师之名天下闻名,与紫荆国奇人东度并称双隐,两人均乃隐世高人。

世间流传着一段子风与东度的趣闻,“子凤乃紫荆国最神秘的人,风闻子凤长的倾国倾城,尤其她的那双美眸犹如黑夜星辰那般明亮,紫荆奇人东度有幸见的子凤真容,东度才学之高,无人能及,然而他却无法用言语来描绘,东度叹道:“再美丽的修辞用在子凤身上都显得那么空洞无义”,他百般难描子凤之容貌,最后只能赞道:“天妒,完美到极限的女人,连上天都要妒忌的女人”,天妒之名由此来之,世人推测子凤其实乃是东度之徒,若不然为何独有东度一人见过她的容貌。

王师住在茗山,没有人知道王师的真实姓名,此人最通兵法谋略,奇.淫技巧无所不精,有诗如此形容王师,“不染尘俗归山林,显赫声名半分踪,王字不过水中影,师游日月平生愿”

王师一生只收两个学生,一个是林秋枫,另外一个却是早已天下闻名,四奇将之一孤龙赵檀慎,据说孤龙天性骄傲易躁,慎字乃是王师所赐,望他时时谨言慎行,比起赵檀慎,林秋枫目前却只是个无名之辈,但那些知道他的出身来历的各方势力却屡次盛情相邀,他们知道与赵檀慎同出一师的他必定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们不奢求林秋枫是另外一个孤龙,只须有孤龙一般才学便值得他们礼贤下士。

有无数人想拜王师为师,王师二十年来却只收此二人为徒,孤龙之名已经名扬,这林秋枫何日展翅高飞呢,只是两年前,那些人却再也寻不到林秋枫的踪迹,有人猜测他已经返回茗山,等待明主,再行出山。

赵檀慎乃是那种个性张扬的人,他无论出现在那里必会第一时间就引起周围之人的注意,秋枫却不然,他表面上更像一个朴实的人,骨子里却流着桀骜不驯的血,他之才能,目前无从证之,可是有一点,心性却比年长的赵檀慎要稳重几分,似秋天枫叶悄悄滑落。

林秋枫有些激动,轻轻推开房门,阔步走进,房内坐着一名女子,容貌气质天下少有,此女正是玄观。

两人对视一眼,林秋枫惊讶道:“小姐,你变了!”

玄观微笑道:“秋枫,我们又相见了”。

是啊,又相见了,一年前的今天,分别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今天,为的就是见她一面,这个让他甘心付犬马之劳的女子,他尽心尽力调教军队,为的就是能让她另眼相待,天下人不识他林秋枫没关系,但他要让眼前的女子知道,他的贤能堪比四大奇将,他林秋枫绝对有资格对她痴心妄想。

林秋枫恢复平静淡道:“小姐,你变了,你的眼睛,你的笑容让我感觉到你变了”。

玄观淡道:“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玄观自然知道自己变了,她的生命已经变得充满彩色,因为那一个男人,平心而论,无论是眼前的男子还是孤龙,两人都要比易寒优秀的多,易寒顶多是个颇有才学的放.荡男子,甚至他只是府内的一名家丁,秋枫与孤龙却是真才实学,天下少有的奇才,但偏偏让她改变的却是易寒,那个让她已经倾心的男子,玄观以前认为自己不可能对男子动情,所以秋枫对她的爱慕,她一直回避,她绝对可以肯定今后自己不会再对其他男子动心,那个人的影子已经将她的心塞满。

林秋枫道:“今年的粮饷却是一个大难题”。

玄观朝林秋枫露出赞赏的表情,笑道:“你也看出来了,确实如此”。

玄观这个表情却让林秋枫内心惊讶万分,她从来就不会在脸上露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在他印象中无论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脸上只会是那淡然的表情,到底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让淡然的玄观变得如此多娇,平定心绪,淡道:“秋收之际,天气却异乎寻常的闷热,此乃大旱前的征兆,若是猜测不错,今年江南地区的粮食注定颗粒无收”。

玄观道:“我与那方夫人暗定盟约,她出粮,我借将军府私军为名养军护她家族安定,我的军队就是她的军队,我的粮饷她就要挤也要挤出来给我,再说了,这些人方家在她管理之下,日趋强盛,我不相信她不会笨的没有存粮,以应天灾,这一点我并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天灾引起人祸,眼下国内虽看似安定繁荣,其实暗潮涌动,大旱一到,各方势力的军队势必粮饷短缺,这些年为支撑边疆三军,朝廷也是国库空虚,无力放粮赈灾,到时候无粮可食,势必掀起内乱”。

林秋枫淡道:“我们有一万精锐,虽然不多,足可自保”。

玄观道:“话虽如此,这个中隐情你却不知,内乱一起,方家势必成为众矢之的,我却与方夫人在同一条船上,我们有自保之力,若是独对众敌,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可惜了我苦心经营的一万精锐就要成为孤魂野鬼,人算不如天算,我早已知局势必将内乱,却没有想到因为一场大旱来的这么快”。

多年以前玄观就预测到国势必将内乱,为了保住一门老少,密会方夫人,两人一拍即合,定下盟约,方夫人出粮,她借将军府之名来养兵,由林秋枫掌管其中的一万兵马,方夫人心腹掌管其中的五千兵马,将军府私军却不得超过一千人,所以这一万五千兵马却秘密在金陵城外的山林之中操练,两人关系如串在一根绳子的蚂蚱,林秋枫一直专心练兵,却并不清楚玄观与方夫人的盟约内容。

林秋枫安慰道:“天机并不是人力可以预测,也许只是这几天反常而已,也许我们两人都错了”。

玄观笑道:“居安思危,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却要计算在内”,叹息一声,“若是能同甘共苦渡过难关,最好不过,可人心的自私,却显得我痴心妄想了”。

两人讨论一番之后,制定了一套周密的对策,玄观道:“秋枫你走吧,我也要回去了,粮饷我会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林秋枫深深地看了玄观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等待一年只有片刻相见,他却心满意足,没有丝毫遗憾,乱世出英雄,玄观不想看到的局面,他却有点迫不及待。

苦笑一声,我林秋枫甘心为她奴仆,她却依然将正符握在手中,拿到我做到如此她还不肯完全信任我吗?

林秋枫却是误会了玄观,她手握正符,让秋枫握副符,却是因为玄观凡事都想将主动掌握在自己手中,并不存信任不信任之说,副符虽然同样可以调兵遣将,效用与正符无异,但正符一出,副符却成了一块废铁。

第五十七节 恋爱中的女子

玄观未识易寒将帅之才已然对他倾心,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异数,天规人情向来不可捉摸猜透,等它发生之后,你又感觉一切是那么理所当然,有律可寻。生死之间的那一瞬,最能让人脑中灵光一现,大彻大悟,若不是易寒假死,又倘若玄观不是追随而去,便不会有今日凤凰涅槃重生的玄观,若非如此对于心如止水的玄观来说,易寒不知道要再费多少心思,等多少时日,易寒很幸运,两人几次相遇好似冥冥中早已注定的,那月圆之夜便是水到渠成之时。

易寒还不知道玄观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正在媚香楼教导一群女子跳舞,穿上短袖短裙的妙眸等人,从易寒地审美观来看简直性感到了极点,这一刻他才发现舞师原来是这般幸福的职业。

胜似冰雪的嫩白肌肤,修长性感的长腿,不堪一握纤细迷人的蜂腰,高耸浑圆摇摇欲坠的酥胸,饱满多肉翘而结实的臀部,还有随着舞动裙角飞扬时,那系带式三角内裤若隐若现,紧贴肌肤的薄纱花边刚现,瞬息之间便掩入裙中,一个扭.臀,嘿嘿,又映入眼中。

乌黑柔顺的长发,时而丝丝缕缕热辣迷人,时而暴瀑飞珠飘逸灵动,美丽清雅的眼神,娇美十足的神态,艳冶妩媚的肢体,性感迷人的勾引。

易寒心痒难耐,脸上却道貌岸然,一脸师者的威严,喊停,走到醉波身后将她搂住,一手顺着蛮腰滑过她的大腿,“嗯,你这个腿还要直一点,该柔的时候要柔,用有力的时候要有力”,说话之际另外一手偷偷的揽着她丰胸,压迫性让醉波身体朝他怀中靠去。

醉波嗯的一声,香汗淋漓,蹬直长腿,却累吁吁道:“哥哥,你上边按着我那个地方是不是也有关系呢”。

易寒心中早有说辞,揩油要懂的未卜先知,义正词言道:“不错,你双胸硕大,影响了身体平衡,造成腰部无力,腿上屈伸节奏感不强,醉波啊,你这对波可真的让我又喜又忧啊”。

醉波嗔道:“哥哥,人家天生就这么大,又有什么办法嘛”,嗲的易寒双脚发软。

其她三人累的气喘吁吁,干脆坐在地上,笑嘻嘻的看着易寒明是在教导,暗地里却是在对醉波揩油,忆香笑道:“哥哥,醉波姐那对瓢儿为什么让你又喜又忧呢?”

妙眸嘻嘻道:“这还用说,这么大的瓢儿,早已经撩拨的哥哥心里暗暗欢喜,这忧嘛,就是因为太大,跟不上我们的节奏了,却让哥哥这个老师颜面无存”,看来她与忆香和好如初了。

醉波朝妙眸瞪去,恼道:“妙眸,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牙尖舌厉的嘴”。

易寒朝妙眸看去,顿时一呆,嘴边微微张开,入神的盯着,此刻妙眸坐在地上,双腿并着屈膝,手指交叉合拢,手心贴在膝盖之上,顺着小腿之间的缝隙,易寒可以看见她大腿尽头花瓣私欲,春光乍现的娇嫩峦叠。

妙眸顺着易寒地目光知道他正盯着自己那个地方看,眼眸慧黠地转动,带着几分调皮,娇嗲一声“哥哥”,突然却松开手,双腿猛的分开,瞬间贴身内裤在易寒眼中爆炸开来,无限放大,清晰到那似要刺破绢纱的毛发的乱纹。

易寒顿时连连咳咳了几声,被刺激到了,适应之后再朝妙眸下半身看去,那妮子却双腿平摊在地,将无限春光隐藏短裙之内,嘻嘻笑道:“哥哥,偷偷摸摸的是不是比光明正大要刺激许多呢?”,几女听完咯咯笑了起来。

易寒莞尔一笑,却洒脱的很,摆手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明日再来看,噢,错了,明日再来教”。

几女听到易寒要走,依依不舍,出言挽留一起用餐,妙眸急道:“哥哥,以后你偷看的时候,我不揭穿你便是”。

易寒爽朗大笑,在她白嫩的脸上拧了一下,“跟这个无关,我是老师,我要你扒下来,你都得给我扒”。

妙眸低头含羞道:“我却不想在哥哥面前这么淫.荡”。

易寒心中嘀咕,你不淫.荡才是无声的淫.荡,明天再收拾你,夜色已黑,叙上几句话,离开媚香楼。

易寒走后,几女无精打采,李香君推门入屋,顿见四女装扮,脸红啐道:“现在还早呢,怎么把亵衣穿在外面,你们还不如干脆不穿”,却是在她眼中,这种装扮比赤裸.身子还要淫.秽不堪。

李香君的到来却缓和刚刚闷闷不乐的气氛,四女便向李香君解释这套衣裳乃是跟凤鸣院一样是舞服,至于那细小的三角内裤,刚刚几人却已经讨论过了。

李香君有点不能接受,她们虽是青楼女子,可这样露腿露腰的,太惊世骇俗了,那细小的三角裤子还好点,毕竟穿在里面,其实她此行的目的确实为那三角内裤而来,对于那样新奇的东西,她也感到好奇,毕竟青楼的生活是十年如一日,有些调味剂自然再好不过

李香君淡道:“这裤子还有没有多做的”。

忆香道:“香君姐,有,多的是,你也要试穿吗?我这就给你拿去”

李香君啐道:“乱说,谁说我要穿那下流的东西,我只不过想拿去研究一下”。

几女心知肚明,却不便揭穿,本来一开始就算在易寒面前她们也很难接受,觉得很别扭,只是随着曲子跳着跳着就忘记了,这会却已经习惯了,只感觉若是能引起男子瞩目也是不错的,女已悦己者为荣,本来自己就是青楼女子何必假装跟大家闺秀一般清高,就算真的清高也会引起别人的唾视,还不如将善存的一丝纯洁潜藏心中,这种观念的转变,却是近墨者黑,受易寒的影响。

她们认为这种充满诱惑,热情澎湃的舞蹈一定能胜过凤鸣院的艳舞。

回到李府,夜色已黑,吃完晚饭,等了一会却没人来找他,乔梦真,凝儿,岚儿都没来,想到那天在玄观阁门口见到岚儿这个妮子,却笑了起来,这妮子太机灵镇定了,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破绽,那妇人应该就是大夫人了吧,未来的丈母娘。

寻得卢燕,问道:“有没有人来找他”,反正闲着没事,准备重操旧业,夜探香闺,谁今日找过他,就给谁来一个惊喜,最近色狼生活真的淡出个鸟来,卢燕告之,七夫人来过,却不是找他的,只是随意转了一圈便回去了。

华柔来了,这妮子分明是来看看他的情况,却没有名言,自家表妹却不好下手,再说了人家夫婿安在,岂能置于她不贞,易寒虽轻浮,轻重还分得清,虽没人找他,可是这个夜探香闺的念头却没有打消,功夫得经常练,不然就生疏了。

易寒思索着,卢燕却自顾夸夸其谈起来,“易厨师,你不知道七夫人来了,这院子的人有多惊讶,比四夫人的到来还要惊讶,一开始好多人还不认识她,还是看在跟在身后的南儿才猜到她的身份,你不知道徐管事有多惊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平时在我们面前威风凛凛,在七夫人面前却卑躬屈膝,我就好奇了,四夫人过来还可以理解,这七夫人素来与我们院子无瓜葛,她来这里干什么,易厨师,我发现自从你来了自后,这院子里热闹了许多,也发生了许多不曾发生的怪事”,小心翼翼问道:“会不会易厨师你与七夫人也有交情”。

易寒的一些事情,卢燕还是知道的,他口中说的某些怪事,还是两人共同导演的,像那王小余被人恶搞而大病一场,卢燕为人淳朴善良,在对王小余这件事情上,他却毫不手软,足可见这王小余惹人憎恨到什么程度,眼下那王小余却已经回家养病去了。

易寒笑道:“不要乱猜,我又不是神仙,想搞那个就搞那个,这七夫人有没有说些什么”。

卢燕思索道:“她只跟徐管事说了一句话,让他好好善待院子里的下人,我们听了都特别感激她,府里还从来没有一位主子这么关心下人的”。

易寒心知肚明,这表妹虽恼他,略表关心却半点不含糊,其他人却是沾了他的光,脸上挂着猥亵的笑容,先洗个澡,不知今晚哪个女子要倒霉了,平淡的生活就必须给自己找些娱乐。

再说玄观阁这边,厨房之间,两个女子手忙脚乱的忙着什么,严格来说是因为其中一个手忙脚乱,另外一个却也被牵扯的手忙脚乱,这两人便是玄观与沐彤,此刻玄观丽质仙颊满是油烟污痕,眸子被熏得发红,若是被别人所见,便是如何也不肯相信,身为小姐的她,此刻却做着原本是下人该去做的脏烦的事情,她着魔了吗?非但如此还兴致勃勃。

玄观往灶里添了些柴火,问道:“沐彤,为何还没好,是不是火候不够”,沐彤呆呆望着小姐原本应该写字的光滑小手,此刻却做着粗鲁的活,于心不忍,天底下没有人值得小姐这么做,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什么有这么好的福气,若是易寒知道沐彤心中的想法,定不敢苟同,玄观人虽美虽好,但厨艺就另说了,难以入咽形容足矣。

沐彤见玄观看着自己,回神问道:“小姐,你说什么”。

玄观笑了笑,没有再问,伸手去解开锅盖,刚触碰到,猛的缩手,低声疼叫一声,眉头轻蹙,却是被烫着了,天底下竟有这么愚蠢的女子,难道不知道在炉火上烧的东西是烫的吗?还直接用手去那,可这个愚蠢的女子实际上却是聪慧到了极点,实在让人想不通。

沐彤显得比玄观要紧张的多,捉住玄观的手,吹了吹将烫红的手指含在嘴边,玄观轻声道:“沐彤快松口,我的手脏的很”。

沐彤却差不多了才松口,关切道:“小姐还疼吗?你从来都没受过这种苦”。

玄观露出小女子姿态,手指在沐彤脸上刮了一下,留下一抹污痕,笑道:“我不疼,也不苦,我从来这么这般快乐过”。

抹上药,沐彤一边帮玄观包扎烫伤的手指一边问道:“小姐,你这么聪明为何会不懂得不能直接去揭锅盖”。

玄观道:“我从来没过做过这些事,常识虽在,却没有养成习惯,生活上的一些小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无经历却比无知还要可怕”。

听了她的话,沐彤这才放心,小姐依然是那个小姐,她的话还是充满深意,淡道:“小姐,这汤好了,之后,恐怕我们要自己喝了”。

玄观讶异道:“为何?”

”小姐“,沐彤拉长声音道:“此刻夜色已经深黑了,晚饭时间早过了,一会汤好了之后已经是三更半夜了,莫不成你想让沐彤半夜去敲他的房门”。

玄观恍悟,望望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厨房内也已经点上灯火,她竟不知已经天黑了,时间过得如此之快,笑道:“我竟糊涂到连天黑了都不知道,这灶台上的油灯在我眼中是透明的”。

沐彤叹气道:“小姐,你一直忙碌着,我点上油灯的时候,你都没有发觉”。

玄观道:“没想到做一个汤都要这么难,这些年辛苦你了,沐彤”,玄观眼神中充满真挚的感激。

沐彤一呆,眼泪却偷偷滑落下来,小姐从来没有称赞过她,辛苦二字若如一股暖流冲刷她的身心,小姐变了,她变得会体贴别人了,玄观微笑,伸手擦去她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这些话让你难受我以后不说就是了”,眼睫轻垂,轻声道:“以前我太冷漠了”。

沐彤露出笑容,“小姐,我很高兴”,替玄观包扎好伤指,走到灶前,“既然这汤他喝不了,剩下的就有我来做吧”,难怪一个汤弄到天黑还没好,原来是玄观这个厨房新手自己亲劳,沐彤却只是指点,没有帮忙。

控制火候,玄观手忙脚乱,沐彤却是得心应手,一会的功夫就好了,将汤端到房中,沐彤这一次却较为反常的自己先盛了一碗,尝了一口,心中叫苦,脸上却笑道:“小姐,真好吃”。

玄观喜道:“真的吗?”,却给自己满满盛了一碗,刚要尝试,沐彤却道:“小姐,我今天有点饿,不如都给我吧”。

此话一出,玄观立刻就明白,笑道:“是不是很难吃”,却自己尝了一口,汤味苦涩,眉头一蹙,却笑道:“这是我吃过最难吃的汤,将这种汤送给他喝,不是讨好他,倒有点是在折磨他了”。

沐彤支持道:“他那种人,是该折磨他”。

玄观嫣然笑道:“汤入口虽苦涩,却不知他是否能尝到我用心熬制的那一丝甘甜”。

第五十八节 夜遇赏花女(修改)

“达生之情者,不务生之所无所谓。达命之情者,不务命之所无奈何”,世俗喧嚣,红尘滚滚,人追名夺利,最后却累及此生,虚度多少光阴,追求心中所好,率意而为,才算的是真正通达生命,易寒借助庄子的话为自己夜探香闺寻了个道义凛然的说辞。

易寒在屋子里整理行头,夜行衣,面罩,飞蝗散......一个都不能少,不要误会,他乃是“偷香性,窃玉心”,俗称偷香窃玉,可不是采花贼,夜行衣是为方便隐藏于夜色中的,面罩是为了蒙面,就是让人发现也认不出自己的,飞蝗散就是逃跑用的。

卢燕见易寒房中灯火亮着,推门入屋,见易寒一身行头,喜悦道:“易厨师,带上我吧”。

易寒却一脸正经道:“不行,你会爱上这一行的,没有强大的忍耐力是做不好每一个细节”。

卢燕激动道:“易厨师,我有!”

易寒道:“不,你没有”。

卢燕不服气道:“谁说我没有了,当年我不知道干了多少回”。

易寒闻言惊讶的盯着他看,却是一脸不敢相信。

卢燕憨笑道:“以前没来李府的时候,晚上我经常出去果园偷东西给我娘吃”。

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心弦微动道:“辛苦你了,只是我这一次要偷的东西是一缕香气,一线春光,却无法带来给你品尝”

月色皎洁,小漆黑一片,那一片便是可以隐藏自己的树后草丛,夜路好走,方便藏身,凭着丰富的经验,毒辣的眼睛,此乃是偷香窃玉机,夜晚的李府变得特别安静,护院巡逻却均在外院,内院却连个人影都没有,安静的好像乱坟岗一般。

李府之大,实在夸张,他来这时间不长,却还没有完全认识,只能循灯而遁,来到一处,猫在隐蔽的角落,望着一处院落,灯火通明,大院门口挂着一对灯笼,凭着一双鹰眼,看见了右殷院三个大字,居然来到这右殷院,好,里面的夫人,今天你晚上要倒霉了。

绕了花丛,快速朝右殷院靠近,每到一处暗地,便先观察四周,再快速的往下一个落脚处飞奔而去,谁能想到他易寒竟有如此胆子,不要惊讶,这叫艺高人胆大,没有几分本事岂敢做这些冲破道德伦理,每个男子做梦都想干的事,一个念头在脑海闪过,“要不然,迷奸一个,冒这么大的风险出来一次不容易,总得捞回点工钱吧”,什么,开玩笑,重重的拍了自己的二弟,让你胡思乱想,我乃高级的采花贼,偷心为主,偷身那不就沦为低级趣味了,当然对方若是一次性主动献身,那就便宜你了。

易寒突然停了下来,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感觉到背后有人,那人无声无息,直到他闻到一丝人的味道,很明显,那人并不想掩饰自己,才会靠他如此之近,至于为何迟迟不动手,易寒却是不知,这李府果然是龙潭虎穴,与那寻常人家不可比拟,香还没偷到就被别人发现,且无声无息靠近自己,此乃生平头一遭。

那人没有发出声音,似乎在给他压力,从味道上他能闻出对方是个女子,他此刻乃是偷香之贼,却不敢轻举妄动,以至闹出动响,看来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制服住。

轻音传来:“六婶武艺不弱,你却挑错地方了”。

他立刻就认出这是玄观的声音,任何人都可以理解,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是玄观,她为何会夜间出现且尾行自己,哼,对方平淡的语气却也掩饰不了心中占有的欲望,难道她表面是个小姐,暗地里却是个“倒采花的女淫贼”,似白菊花晏飞、花蝴蝶花冲、玉面小如来张小溪那一类武艺高强,且年轻貌美最挑单身男子下手,跟自己一般也出来活动了,要来搞也可以,不过怎么说我也是采花贼,我要在上面主攻。

玄观淡淡道:“我正在道园赏花,我看见你了,你却没有看见我”。

易寒插住喉咙隐藏自己声音,“嘎嘎”怪笑起来,是那种让人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笑声,转身打量着玄观,露出贪婪的眼神,“你自己送上门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玄观却嫣然笑了起来,这更加深了易寒心中的猜想,看她有恃无恐,莫非真是女采花贼,定然不会错了,连给自己下迷药这种下流行径都做出来,她的淡然,深居简出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正身份,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与此类同好打交道,他在牛家村虽是数一数二的,外面的世界如何精彩,目前还不够深刻。

易寒严阵以待,丝毫不敢怠慢,玄观却道:“幸亏我跟过来了,不然今晚你可真是有来无回,六婶看似娇弱可不是弱女子”。

易寒拱手假装不认识拱手道:“谢谢提醒,这就拜别”,打算循往别处偷香而去,轮人不成反被轮,事关男性尊严,易寒觉得自己还是该谨慎一点的好。

玄观轻声问道:“你身体好点没有”。

易寒心里的惊讶程度可想而知,我全身包着只剩下一双眼睛,难道被她认出来了,这妮子眼睛比我还要毒辣几分,淡道:“干我们这一行的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没良心的黑心的多的是,咱在这方面还修炼的不够高级,遇到更犀利的,就吃亏了”。

玄观心知肚明,易寒表面是在赞她,暗地里却在恼她狠毒无情,她下的岂止是迷药,那可是让人毙命的毒药,从来不会对人愧疚的她,此刻却心存不安,笑道:“你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毫无征兆,一阵微风拂面,蒙在脸上的黑布却落在了玄观的手上,易寒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脸,触手处一片肉感,脸上的黑布不翼而飞,这妮子深藏不露,果然有做女采花贼的资本。

真容暴露,心中惊讶,脸上却堆满笑容,“小姐,这么巧啊,你原来也是出来赏花的啊”。

玄观微笑看他,问道:“你经常做这种事情吗?”想起他对自己下过春药,这倒也符合他某方面的个性,自己为何会对这样一个人倾心,只觉得可笑又怪异,可心中的感觉却又那么真实。

居然对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露出笑容,这可不是他所认识的玄观,心中更坚信刚刚的猜测,讪笑道:“是啊,月色皎洁,正是暗香独放时,以前我就经常这个时候出来赏花”。

玄观幽幽道:“我也是,不过现在......”,话说一半却娇喉一停。

果然如此,易寒笑道:“玄观小姐,却不知道你赏的是雌花还是雄草,不如我们一起行动,也好让我观摩一番,见识小姐的手段”,佯装期盼,“小姐,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在就猜想,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因为我灵敏的鼻子闻到了你潜藏在内心的欲望”,朝玄观眨了眨眼,“上次是不是很爽,想跟我攀好关系,所以那天晚上才会放过我”。

玄观好气又好笑,真的,她此刻真想一掌把他那张脸拍成肉饼,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无礼,更可恶的居然将自己想成一个女淫贼,什么叫又爱又恨,这股滋味她总算深刻体会到了。

玄观第一次在男子面前露出小女子姿态,恼道:“你真是欠打,似你这般可恶的人,早就应该有人收拾你才是,却依然活的好好地”,若非发生,玄观如何能想到在这一样的夜晚与一个男子谈论这般怪异的话题,以前也有采花贼潜入院来,她却懒的理会,自有人去收拾,眼前的这个男子却不能不管,他已经是自己的命根。

玄观屡次反常的举止,易寒虽惊讶了一会,但其强大的心理接受能力,让他马上就适应了下来,讪笑道:“你敢动我一下,那东西你就别想要了,告诉你,天底下除了我,没有人能做的出来”。

此刻想来,心情却与当初欲望难忍,心情绝然不同,淡红色的月光悄悄潜入到她的俏脸,心中难堪,却实在不想与他讨论这个话题,,淡道:“陪我散散步吧”。

易寒讪笑道:“我要去赏花,却不能陪小姐散步”。

玄观道:“难道你没发现眼前就有花可赏吗?”

易寒心中惊讶,听她话中之意似乎主动在勾引我,她以前的淡然冷漠原来都是在掩饰自己,早自己玄观如此放.荡,自己就不必苦心积虑了,都怪宁霜给了错误的情报,对,我应该激情回应,用怪异的语气道:“这倒也可以,就不知道这花带不带刺,花没赏到,刺的一心是伤就大伤情调了”。

玄观突然望着天空,娇喉一舒,“今晚的风较前几日清凉多了”。

易寒笑道:“是啊,日闷夜凉,却是要下雨了”。

玄观突然脸色一变,“你刚刚说什么!”

易寒重复了一遍。

她与秋枫都推断大旱,为何易寒却说要下雨呢?表情严肃问道:“你懂天文”。

玄观推断大旱,乃是根据古书描写的征兆以及前人数千年的经验,易寒说下雨,却是自己宽阔的眼界,江南临近东海,此际应该受南海台风影响,气压北上,压迫东海季风,因而这些天一时吹东南风,一时吹西南风,天气也变的极为怪异。

易寒淡道:“说不上懂,应该是这样吧”。

玄观却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大旱是否来临,关系重大,问道:“你且说说有何依据”。

女人就是好奇心重,谈论风花雪月不好,非得来谈论天气,又来我面前装高雅,输给你了,害得我也得跟你一起装,咱们俗一点,直接进入主题不行吗?。

易寒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道:“你真的想知”。

玄观认真点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骄傲的她如此自谦。

“好吧”,易寒随手捡了一根树枝,蹲在地上,准备画起来,却见玄观依然站着,道:“站着干什么,蹲下来,看的清楚一点”。

玄观如何能学着易寒一般蹲在地上,那个不雅的姿势只有在方便的时候会做,却微笑道:“我看的清”。

易寒佯装恼道:“你都一点也不尊重我,乖,蹲下来,靠的近,我说的更有激情一点”。

玄观微微一笑,却在易寒对面坐了下去,易寒看的怪异,低声嘀咕:“你也不嫌脏,我还以为你爱干净的很”。

玄观笑道:“我垫上黑布了,只是你没看见”。

“是吗?”,易寒伸长脖子往她臀儿处看去,臀.瓣的边缘,隐隐一角黑布,却果真如她所说,这玄观难道会魔法还是异能,啧啧,这么浑这么圆,谁看谁知道,女人的臀部是自己的第二张脸,此话果真不错,瞧,一样生长的娇翘动人。

玄观知道他在盯着自己某处,算是补偿他吧,不知不觉她已经开始纵容这个男人。

易寒用树枝先在地上画了一个版图,又画了一个从东面过来的气团,用箭头表示方向,接着又画了一个南面的气团,同样用箭头表示,解释起来:“一般入秋之时,从东海季风吹到地面的气团就会减弱,而南面......”。

玄观听听着听着他讲话,只感觉他认真起来,原来也是这般有魅力,她书阅万卷,却从来没有读过这一类的知识,可是听易寒解释起来,却似乎更真的一样,完全合乎情理,他是如何知道的,何人能教导出如此奇特的怪才来,这是第二个捉摸不透的人,王师是第一个,他是第二个。

解释完了,易寒问道:“明白了没有,很简单对嘛”。

玄观问道:“你从那本书看来的”。

易寒却不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地理书吧,却淡道:“凭空臆测”。

玄观微微一笑,不再问,淡道:“你还想陪我散步吗?过些日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

易寒讪笑道:“不如我们去采花吧,过些日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

(一早还是起来修改了)

第五十九节 一颗玄观妙心

当雾散去的时候,眼前变得明亮了,可也变得残酷。

院内院外,普天大地,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李玄观是他们心中神秘的存在,看不见摸不着,恍若神仙一般是别人饭后茶语,却高高在上,触碰不到,唠唠叨叨的多,连三岁小孩子识的玄观之名,这样一位女神,居然是个女淫贼,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易寒隐隐瞄了她几眼,我都不想亵渎你的,为何你非要亵渎自己呢,心口隐隐作痛,泡上一个女淫贼跟泡上一个仙女,档次可差了好几级,我宁愿今晚没有出来,让她在我心中再美好一段时日。

两人并肩而行,玄观淡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他的眼神似贪婪又似痛惜,男子见了她,神态各异,或假装清高,或一脸痴迷,或惊讶,或惊喜,独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眼神。

“唉!”易寒重重叹息一声,没走几步,“唉!”,又叹息一声,搞的玄观都有点摸不清头脑,以前是别人揣摩她的心思,风水轮流转,现在却轮到她要去揣摩别人的心思。

揣摩不到,却问道:“你为何叹息?”,以前是不想问,想问的时候,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忸怩作态。

易寒朝她望来,玄观骤然迎接上她的目光,心弦微动,一股怪异的感觉挠着她的心头,让她笑也不是,恼也不是,怒也不是,假装镇定也不是,却是不知所错,眼睫毛轻轻眨了几下,平随的纤手突然去捉自己衣角,纯情的脸嘴角一丝隐隐春.情泛动,脚步加快,却是领先易寒半个身位而行。

不愧是女淫贼,挑逗的手段高超,先用眼神暗示我,“来吧,反正你的双手闲着也是闲着的,赏花不摘花可不好”,再用嘴角的那丝隐蔽的春.情传达信息,“快来搞我,我春.情涌动,芳心难耐了”,最后一招更毒辣,居然用那又浑又圆的臀儿勾引我,任谁在皎洁月色下发现前方两片肉.瓣在你面前颤啊颤,且伸手可及......

咕咚,易寒咽了一下口水,幸亏这密码被咱给解出来了,也不枉在花丛白混了这么多年,伸出罪恶的双手,用力朝玄观双瓣捉去,意料之中,一声“啊!”的叫声响起,似惊讶又压抑,“嘿嘿,这么有肉感,这么有弹力,还这么大,实在是远胜奶.子的极品,听她叫声,一定是爽到骨子里了,女淫贼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是女人,舒服就会叫”。

李玄观缓慢的转身,易寒捉住她的臀儿不放,她转身自己也跟着转身,还是在李玄观的身后,易寒从她背后讪讪问道:“爽吧,告诉你,我这手法,全金陵就找不出第二个来”。

李玄观的声音淡淡传来:“全金陵找不出第二个向你这般大胆的,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差点就死了”,身体突然受到侵略,敏锐的自我反应让她差点杀了易寒,用暗劲震开易寒双手,缓缓转身。

易寒望着被震的发麻的双手,惊叹道:“天啊,竟有如此弹力”,抬头望去,却发现玄观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样一脸淫.荡,看他的眼神怎么说呢,似冰冷又冰冷的不够彻底,有温柔偏偏又不够劲,怎么说呢,欲休罢而不能。

易寒问道:“怎么?你不爽?是太重了还是太轻了?没道理的啊,我的手法,谁尝谁知道,绝对是真金白银的销魂手”。

玄观对他又恨又爱,轻声淡道:“这一次就算了,以后不能这样了”。

易寒却着急起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指出来,我改良一下还不行吗?”他刚刚才初尝甜头,没有深入感受,你让他罢手,如何能甘心,玄观屡次纵容,却让易寒更加误会,完全不知道玄观心中已经有他,将自己当做他的婆娘,自己的男人欺负自己,虽能轻易的将他打成连自己都不认识,可是一个妇道人家怎么能动手打自己的男人呢?是的,知书达理的玄观绝对不会动手打易寒分毫,若是生气最多也是不去理睬他,不假颜色,中间那层关系还没揭开,玄观却已经将自己定位为一个贤妻,天尊地卑,男尊女卑,此乃夫纲伦理。

玄观苦笑不得,以前自己心若止水,自从遇到他,却时时刻刻被搅的心乱如麻,一会喜一会忧,这人啊,聪慧如斯,难道还看不出我玄观一颗心已经系在他身上,他若永远这样,莫非要我亲自对他明言,他对我虽有爱,却是欲望使然,美色摧心,我要的却是情爱,一丝苦涩掠过心头,他再如何龌龊,如何下流,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玄观只能用恨其不争的语气道:“好歹你算是个才学不弱的人,却半点也不尊礼仪教化,却是为了哗众取宠还是张扬个性”。

易寒莞尔笑道:“原来你是不喜欢,并不是我手法不好,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却还是要先问一问你,你喜欢吗?”,这个问题让他很纠结,混饭吃的手艺若不好那混个屁啊。

这却叫玄观无法回答,从身体层次讲,麻麻的很舒坦,可从尊严上来讲,却是无法接受被一个未行大礼的男子如此欺辱,她的道德观念深入心中,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会有杀易寒地念头,眼下这个男子还要逼她说出感受,那不堪出口的感受,她忘记了生气是什么滋味,此刻,这种情绪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不假于色,冷道:“我不用你陪我散步了”,最好他滚的远远的,不见到他就不会这般心烦。

易寒却走近她,“怎么啦,这是怎么啦,刚才还好好的,都说好一起赏花的,不就占了你的便宜,没有让你占回去”,快步走在她的前面,挡住她的去路,将背后露给她,不情不愿道:”好吧,让你这个女淫贼爽一下”。

玄观望着他翘起的臀部,一脸窘迫,三番五次欺辱自己,真的被气的够呛,也顾不得什么妇道,夫纲伦理,一脚狠狠踹去,易寒被踹的向前踉跄几步,才稳住身体平衡,摸了火辣辣的臀部,道:“轻点,我摸你的时候那有这么用力,太急色了点”。

玄观目瞪口呆,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我急色?鬼才稀罕你啊”,女子又嗔又恼的娇态是天性,就算是玄观,以前也只不过是没人能够触发她。

玄观这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女子天性却让易寒呆呆无神,比第一次见她还要惊艳,由衷道:“玄观,你真美,美的连天上的月儿都要羞愧”。

一股甜蜜在玄观心头流淌,她等得就是这句话,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傻瓜总算开窍了,今生她再无遗憾,那知易寒后面还有话,“你为什么要当女淫贼呢?”

若是没有刚刚前面那句话,玄观定挥袖走人,却淡淡问道:“你从哪一点看出我是女淫贼了,说真的,我若真是,就你这容貌,我还真看不上”。

“什么!本人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气质不凡,站在家丁群中那便是家丁中的王者,站在公子堆,那便是风流倜傥的表率”。

玄观却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表情认真,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姓名,“易寒,你认真点好吗?你放.荡不羁,不正不经的样子,我心里没着没落,我想看到你那晚给我弹奏曲子的样子”。

其实易寒之所以在玄观面前放.荡不羁,那是他感觉到了这个女子给他带来的压力,这是男子天生一种灵敏的锐觉,不管玄观是淡漠如水,高高在上的大家闺秀,还是放.荡的女淫贼,这种感觉都没有消失过,她的周围有一张无形的网,可以轻易将人困的喘不过气来,也就是易寒这样见惯国色天色的美女,阅历丰富的人才能在她面前,嬉笑怒骂表现的如此得心应手,李明濛曾经说过,很少男子能见了玄观。在她面前完整的说完一句话,像她这样的女子,即使多看了几眼恐怕都是一种亵渎,更何况还要跟她讲话,她如此完美,女淫贼只不过是潜意识里给她强行安上的一个污点,这样她就不完美了,这样她与自己就都是俗人了。易寒笑了笑,“其实我进李府为下人,就是对你怀有不轨目的”,说出这句话,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像玄观这样的女子就算是女淫贼我也要。

玄观转过身去,让易寒瞧不见她脸上的表情,珠圆玉润的声音传来:“你做到了,你让我惊艳”。

易寒脑际一轰,玄观的声音虽轻,传到耳中却发聋振聩,久违的幸福感又回来了,激动的走到她的面前,双手捉住她弱不禁风的肩膀,用发颤的声音道:“玄观,你刚刚说什么!”

玄观嫣然一笑,“你又不是聋子,没听清楚就算了,我话从来不说第二遍”。

得到暗示性的证实,易寒真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辛辛苦苦为奴,总算皇天不负色狼心,总算得到她的芳心,真的太突然了,幸福来的太快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男人有时候就应该诚实一点,你看说出来就会有惊喜,易寒要向她表达自己的喜悦,“玄观,我......你......”,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感觉以前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在现在这一刻都显得毫无意义。

玄观轻轻推开他的手,突然表情变得严肃,淡道:“那天晚上,我给你下的不是迷药而是能使人毙命的毒药,我当时要杀了你”,双眸盯着易寒,平静如潭。

易寒一呆,却哈哈笑了起来,“难怪呢,迷药应该没有这般厉害,我给你下春药,依你的性子确实应该想要杀我才合理,断然没有只给我下迷药这么简单,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扯平”,对未来自己的婆娘难道连这点阔达的心胸都没有吗?

玄观不语,看着易寒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他之不俗实难用表面的放.荡不羁去理解。

易寒好奇问道:“后来你为什么又改变注意又将我救活”。

玄观摇了摇头,却道:“我不打算将你救活”。

易寒讶异,你都没打算救活,我却为何活过来了,难道我不知不觉已经百毒不侵,正思索之际,玄观却说了一句让易寒惊讶万分的话来,“渺渺长空漫漫黑夜你一个人走定很寂寞,我想与你作伴并行”。

这是如何痴情,让人肝肠寸断的情话,死在无数人眼中是恐惧的,她却看的如此淡然,从这一刻起,他知道今生就算是自己死也要守护着她,至于后来的前因后果在这句话面前已经显得那么苍白,毫不紧要了。

“玄观,你若死了我也不独活”,易寒坚定说道。

玄观却捂住他的嘴巴,“我要你马上把这句承诺收回去”,她没有多少年可活了,自己离开以后,却希望易寒快乐的活下去。

易寒激动道:“这并非戏言或者甜言蜜语,我是认真的”。

若是戏言,若是甜言蜜语那还好些,易寒那里会知道玄观最怕的就是他是认真的,眼神决定,丝毫没

有挽回的余地,严肃道:“你若不收回,今生你休想再见到我”。

(你们是看爽了,却苦了我,原本玄观还有几个情节要叙,算是缓冲期,却怎知写着写着刹不住笔,那些

设定好的情节却只能砍掉了,不过她的故事却只是刚刚开始,大家能不能暂时当成一部都市言情来看,催进展催的我节奏都有点乱了)

第六十节 望夫成龙

收回就收回,我低调一点还不行吗?别人都爱听生死与共的誓言,你这女人倒怪了,不爱听就算了,还非得让人收回来,搞的我刚刚的幸福感又没有了,易寒心中暗忖,刚刚他已经收回那句誓言,在玄观的逼迫之下,两人并肩而行,在无人的夜晚散步,因为刚刚变化,两人都沉默不语。

玄观见易寒似乎不高兴,先出声问道:“怎么啦?”

易寒只顾望前走路,不去看她,淡淡道:“没怎么了,就是心里有点不爽”。

骤然易寒感觉细润如酥的湿润在他脸颊蜻蜓点水一般滑过,不知觉的往脸上摸了摸,转头朝玄观问道:“刚刚你吻我了”。

玄观嫣然一笑,神态悠闲,淡道:“我不知道,你现在心情好点没有”。

易寒心知肚明,偷偷吻我,还不敢承认,实在是太爽了,戏谑道:“玄观,你什么时候要嫁给我”。

玄观哑然失笑,“你啊,一个小小家丁却妄想要娶小姐,被人听见,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易寒讪笑道:“这是我的事,你愿不愿意吧”。

“我呀......”玄观说话一般却故意停下来掉易寒的胃口,直到他瞪大着眼睛,一脸迫不及待才道:“想嫁给你又不能嫁给你”。

“为何?”易寒一脸疑惑,心中暗忖:“你想嫁给我,难道还有别人能拦你不成,谁都知道你在府里可是太上皇,逢人都敬你三分”。

玄观笑道:“你倒说说你有何资本迎娶我,难道要我往后跟着你编草鞋,在街口摆摊子吗?”。

易寒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怕我养不起你啊,你大可放心,养十个你,都绰绰有余”。

玄观轻轻摇头,“易寒,你之才学不亚于我,身为男子却应该一展抱负,却不能碌碌无为,你明白了吗?”

说到底玄观还是看不起自己,虽被我所吸引却嫌我地位低下,不愿意嫁给我,他何从不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可眼前时机却无他立足之地,易家之人已经被钉上了永不录用的记号。

玄观见易寒神色犹豫,以为他风流成性,胸无大志,却不知道他的苦衷,叹息一声,“别人都知道我琴棋书画四绝,殊不知,只有琴声才能表达我心中的愁落,棋艺才能证明我的智贤,书法才能挥洒我悠然,画作才让我更加热爱这片河山,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心,能容天地,我志,云伐长空,你身为男子岂能不如与我,这又如何让我甘心委身于你”。

易寒淡淡笑道:“这么说你承认是我的婆娘了,玄观请听好,你的男人之志向,“血流成河,英雄安在,繁华一时鸿门烈,叹兴衰,悲为怀;东家方起西家败,世态有如风云改。胜,天哀,败,地怜,一颗菩提明心,何人能耀我风采。”

玄观闻言,停下脚步看着易寒,一脸喜悦,“你若有如此雄心,我甘愿在身后辅佐于你,我来耀你风采”。

易寒笑道:“夫唱妇随吗?”玄观认真的点头。

易寒拉住她的手,柔声道:“这是男人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小女子纠缠于世俗打打杀杀之中呢”。

玄观淡笑道:“就你刚刚这句话,我就放心不下,你可知道有时候女子比男子更冷漠,更可怕,更无情,永远不要小看女子”。

易寒不以为然道:“你会这样吗?”

玄观平静道:“时势所迫,要我杀人时绝不会有半点心软,就算是我最亲密的朋友”,眸子温柔的望着易寒,轻声道:“你害怕了吗?”

易寒突然想问她,若是那个人是自己,她还会不会那样做,想了想还是算了,免得听到让人不爽快的话,淡淡回道:“你都愿意随我共赴黄泉,你不害怕,我又怎么害怕”。

玄观突然别过头,轻轻挣开手,继续走着,道:“这不一样”。

她虽没将话说明白,易寒却知道,在玄观心中有些事情比死更可怕,没有说话,像个护花使者跟在她的身后。

又走了一会路,玄观突然道:“易寒,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易寒道:“说吧,只要我办的到,一定答应你”。

玄观淡道:“我要你明天就离开这里”。

“什么!”,易寒惊愕出声,“你要赶我走?”,这件事情他自然能办到,可是他却极其不愿去做,心中后悔答应的太早。

玄观转身见他失落懊恼的模样,嫣然一笑,“算了,暂时还不舍得”。

易寒心中暗暗庆幸,口上急道:“你说的,可不能再反悔了”。

玄观似没听见他的话,沉默不语,美眸微垂,一脸思索,半响之后,美眸一亮,喜道:“我要让你当我先生兼私人保镖”。

易寒目瞪口呆,惊叹道:“你的才学还需要有人当你先生”。

玄观笑道:“傻瓜,这只是个身份,方便你来见我,我却也不能让你再去当那下人了”。

易寒反问道:“可是说出去谁信啊,一个府内的下人那有资格当你先生,说不定到时候弄巧成拙,我们奸情败露就糟糕了”。

听到奸情败露四个字,玄观气的像小女子一般跺了跺脚,恼道:“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怎么又来气我”。

易寒妥协的摊了摊手,“你是小姐你说的算,只要你不怕到时候惹来风言风语就好,影响自己的名声就好,我非但无所谓,能与你亲近咱还不拍马赶到”。

听他话中之意,却是关心自己胜过他自己,微微笑道:“你放心,我做事又怎会鲁莽而不计后果,我却有办法让人相信你有资格做我的先生”。

易寒激动的握住她的手,“玄观,还是你想的周到,让我们又能卿卿我我,奸情又不会暴露”。

玄观恼瞪了他一眼,道:“其实,我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是母亲与祖奶奶,我不却能不考虑到她们的感受”。

易寒哈哈笑道:“真是有其夫必有其妻,你跟我一样都是喜欢欺骗老人家”。

玄观微嗔道:“你不要拿我跟你比较”。

易寒讪笑道:“怎么不能比较了,我们现在是一对鸳鸯”。

玄观啐道:“似你这种整天将粗话淫.语挂在嘴边的人,我就是告诉天下人,说喜欢你,也没有人会相信”。

易寒一脸认真道:“粗话淫.语其实并不是我最擅长的”。

玄观正好奇打量着他时,臀儿却无声无息的被他偷袭得手,气恼道:“你这大坏人还不快放手”。

易寒捏完这边又捏另外一边,这一次过足了手瘾才放手,讪笑道:“明天我要告诉明濛,我捏了你的臀儿”。

玄观玉脸一寒,悻悻道:“你难道要我没脸见人才甘心吗?”

易寒却温柔道:“其实我想多看看你浅笑轻嗔,娇俏动人的美态”。

玄观俏脸一红,低声道:“那也不用这个样子,你给我讲一些你出丑的事情也可以”。

易寒摇了摇头,“只要轻轻一抬手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浪费口舌呢”。

玄观伸手平抚酥胸,喃喃道:“我不气,我一点也不生气”。

易寒伸出双掌按在她的胸口,绕圈揉了起来,学着她的口吻:“玄观不气,玄观一点也不生气”。

玄观骤然一掌挥出,拍在旁边的一个大树之上,轰隆一声巨响,大树应声倒下,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憋坏我了”。

易寒目瞪口呆,双手一动也不动,也忘记继续揉了,玄观泰然自若,恍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行,走了几步发现易寒没有跟过来,朝呆若木鸡的他道:“你呆在那里干什么,夜有点黑,我有点怕,还等着你送我回玄观阁呢?”

易寒只感觉玄观的话有点可笑,他却笑不出来,刚才那一掌若是打在他的身上,毛都不剩,他决定了,要去拜师学武,就学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易寒足够自傲了,天底下能惹的玄观生气,且让她有气却没处发,已非凡人所能做到的,比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还要厉害的多。

这时各大院子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远处,陆续有灯火朝两人接近,却是刚刚那声巨响所引起的。

玄观与易寒加快脚步,远离此地。

到达安全地带,易寒问道:“玄观,像我这种资质,要练多少年才能有你这般厉害”。

玄观扑哧一笑,“刚刚吓到你了”,突然又秀眉轻蹙看着他,“这院子里还没有人知道我会武功,我从来不轻易动手,刚刚还不是你气的我喘不过气,不告诉你,省的你以后欺负我”。

易寒笑道:“说真的,我该练多少年”。

玄观戏道:“你那招销魂手不就很厉害吗?干嘛还要练”。

易寒讪讪一笑,“对付你可以,对付别人可就不管用了”。

玄观淡道:“你若想学,我倒可以教你,只是依你的性子,却只会白费我的功夫,我知道一个奇人懂得因材施教,也许你从他那里能学到些有用的东西”。

易寒道:“不用奇人来教了,你会不会十三太保横练金钟罩”。

玄观突然含情脉脉看着他,幽幽道:“寒郎,玄观又怎么会伤害你呢,我岂是那些不懂夫尊妻卑的女子,玄观就算是天上下凡而来的仙女,神通广大,若尊你为夫,便只是一个依赖你的普通女子”。

易寒心中一阵暖意,微笑道:“天底下的女子若跟你一般尊夫重道就好了”。

玄观聪慧过人,自然听出点味道来,悻悻道:“我都被你气坏了,寻常女子岂能忍你”。

易寒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把自己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岔开话题道:“今晚都说去赏花的,却跟你瞎忙活了一晚”。

玄观抿嘴一笑,“明晚我赔给你就是,在一旁替你护驾,就你这本事,还不得被六婶大卸八块”。

两人一边往玄观阁走着,一边说着情人间的逗俏话。

来到玄观阁大院门口,易寒刚要随她进去,玄观却停下来道:“我到了,你回去吧”。

易寒道:“都送到这里了,难道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玄观笑道:“你喝完茶真的会走吗?”

易寒心叫妖精狡猾,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淡道:“放心吧,我不是随便的人”,嘿嘿,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玄观含情脉脉一笑,轻吻易寒额头,柔声道:“寒郎,你回去好好安寝,明天一早我要你陪我出去一趟,你在这里我却无法安心睡下”。

易寒点头,嘟起嘴边就要回吻,一瞬间,玄观转身,人却已经在三丈之外,狠拍大腿,“慢了一步”。

第六十一节 神游01

再说易寒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感觉到全身轻飘飘的如鸿雁一般,定睛一看白云如絮近在眼前,触手可及,清风如纱缕缕舒爽,无孔不入拂身而来,远处迷雾罩着山海百川烟锁重重难辨真貌,突然旁边飞过一只团身毛发白如雪的鸟,优雅长颈,展翅翱翔,竟是一只天鹅,易寒低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只见脚下无物,竟是腾于九空之中,地面之物渺不可见。

脚下轻轻先前一踏,竟是一步千里,轻轻一跃飞纵九天,双脚也踏风雷,驾风穿云,他从来没有这般美妙的经历,若说是梦,那便是一个美梦,可身心惬意寻常却感觉真实一般。

易寒纵情游遨,一时便来到一处奇山峻岭,只见山石如龙腹之鳞,植土如麒麟之色,白鹤栖柏,竹径清幽,石檐穹窿,涧水错落,他驻步观赏,只感觉这种

无翅而飞,浮礴青云的感觉美妙极了。

身形一动,云渺渺,路迢迢。距虽千里外,他一步便及,这一次却是来到一处仙地,只见山峰直插云霄,朱栏宝槛,曲砌峰山,奇花如日般红妍,翠竹依依,崖前草秀,岭上梅香,清香淡淡传来,翻山而渡,山顶一处见那流水潺潺,涧泉滴滴处,似是奇鸟青鸾在盘踞饮水,见到生人长鸣一声,声若玉珮叮,瑶琴曲。

易寒情思舒荡,纵情游遨,或潜行于海,或者驻步奇山胜境,唯一可惜便是不见一人,无处倾诉心中奇讶,心想若是我直升而飞,不可可否有尽头,心动即行,这一次他飞了好久,身边只有浓雾青云做伴。

终于看见前方一层幽幽冥冥无边无际之地,那云不再是白云,缥缈丹霞散发七色宝光,弥覆九天,彩云吐晖,流丽谙天,与刚刚所到之地相比这才是真正的仙境,

易寒飞行而至,穿透彩云,彩光消散,豁然一片新天地,金光万道耀眼,周身瑞气紫雾渺渺,只见前方一处门庭,琉璃所造,宝玉妆成,一条万丈长的锦玉台阶,可见那门庭之内高阁殿宇,雄伟壮观,金碧辉煌,白瓦浮檐,片片隐入烟霞之中。

门庭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耀鳞金龙,彩羽凌空凤。明晃晃直插而上而不见顶。

忽觉身边无声息出现一人,骨清神俊,头结短发长戟,一身襟绕青色道,羽衣似那清风飘,韵如仙人,身如羽轻,丰采异常非那俗辈。

易寒不知如何称呼于他,只得随口问道:“这位兄台,此处是何地”。

那青袍男子哈哈笑道:“你一介凡人,能神游至此,实是奇闻,这里便是你们凡人口中的仙庭,乃神仙居住的地方之一”。

易寒问道:“敢问这位神仙如何称呼?”

青袍男子道:“我却只是个无名小仙,说了你也不识,原本乃是玄天上帝座下五百灵官之一,司职升极雷府延寿保命辅圣真君,你称呼我为方真君即可”。

如此甚好,那个拗口的称呼实在难记,心中思索,却不知他有没有资格带自己游阅一番。

那方真君盯着易寒,仔细端详他的容貌,突然出声喜道:“这么多年我终归等到一个同好之人,快哉乐哉”。

易寒正疑惑不解,方真君道:“实不相瞒,我虽位列仙班,却仍然凡心未除,我观你面相却是个风流之人,你之好乃我之好也,我传你一套道法,你诚心修炼,五百年之后,我们便能再次相见,到时候在这仙庭之中我便不再寂寞”。

易寒听他如此说来,却百思不得其解,仙人难道可以风流吗?那方真君似看出他的心思,笑道:“这仙庭之中除了极少一部分人乃是天地之气所化,大部分却是凡人修炼而位列仙班,虽是仙躯却是凡心”。

易寒点头,道:“不知,方真君能否带我游阅一番”。

方真君撤去道骨风仙的神态,笑道:“本来你是凡人没有神通,一旦走进这门庭便会被人发现,我却自学一门神通名偷窥术,乃平日偷窥仙女所用,今日我便露上一手,让你见识见识”,见易寒恍若未悟,神秘笑道:“我知道你想看什么,这仙女可不是凡间女子可比”。

只见方真君念头一通咒语,说了一个“好”字,便带着易寒大摇大摆的往天庭之内走去。

迈上万丈台阶,突然门庭两侧,边摆数十员镇天元帅,一员员顶梁靠柱,列十来个金甲神兵,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一脸威严,易寒猛被吓了一跳。

方真君安抚道:“不必惊慌,他们看不见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易寒立刻镇定下来,有些得意在那些天兵面前晃了晃手,方真君乐道:“你小子果非凡人,寻常人见了他们容貌却会被吓的半死,你非但不怕,还要戏弄他们”。

即使观摩,两人慢步而行,一路走来,只见那一殿殿玉柱擎天,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只听那方真君一边走着一边介绍:“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

又走到一些星辰灿烂,金璧辉煌殿宇,“此乃凌虚殿......此乃宝光殿......这是千年不谢的仙花,这是万载常青的瑞草,此乃天鼓鸣时的金钟”。

这些景象易寒看来啧啧称奇,留恋往返,方真君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刚来这里的时候他也像易寒一般新奇,看多了就懒去仔细去看,突然脸上露出了让易寒感觉非常熟悉的笑容:“参观完了,是该办正事了,我以前一人偷窥,今日有人相伴却兴奋了许多”。

只看那方真君拉着易寒的手,瞬间周围景色一变,那宫宇丽殿消失不见,来到一处,只见彩云重迭,紫气茏葱,花盈.满地红霞绕,凤翥鸾翔形缥缈。

戏水嬉笑声传来,易寒望望周围正想询问那方真君,却见他缓步前行,望着前方,易寒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却顿时一脸呆滞,只见前方缥缈烟雾笼罩的一个水池之中,有几个女子正在宽衣解带,一个已经跃入水池之中,全身只罩一条轻薄透明丝纱,正朝那几个还未下水的女子泼着水花,藕臂挥动间,胸前玉萼浮浮沉沉,两点嫣桃巍巍凛凛泛着粉光,展放樱桃小口,娇道:“姐姐们,还不快下来”,那娇音充满心愉意欢,易寒顿觉淫.情汲汲,爱.欲恣恣,邪恶念头一闪,恨不得将污物塞进她那小嘴之中。

池边几女十指春笋缓缓去解那纽扣儿,褪下罗裙,赤裸.身子,露出如雪玉体,那赛凝胭细胜藕的胳膊,粉光艳艳细削的香肩儿,柔弱光洁的脊背,骤然其中一女转身弯腰去捡地上的透明丝纱,翘挺丰盈的一对瓢儿荡了荡,三寸窄窄金莲之上,修长的妙腿中间一段情,芳草丛丛藏着那风流穴,露花似娇颜,也有那御沟瓣,池内那女调皮的向她身上洒去水花,似突降晨露,压的群草弯腰,涓涓珠儿泛而不滴,露出滚滚玉团津。

易寒顿觉喉咙干涩,只感觉嘴边有些湿润,伸手去摸,却不知不觉留下口水,来到方真君旁边朝他看去,竟比自己还要夸张,嘴上双垂口水,竟比自还有不堪,那里有第一次见他时的道骨风仙。

几女落水之后,喜嘤嘤的嬉闹起来,一双双眸子娇胜楚女,一个个美赛西施,肉光粉粉,诱惑连连。

方真人叹息一声:“我真后悔当了神仙,这天庭戒律我是再也守不下去了”。

易寒问道:“方真人,你这样子不算违反天庭戒律”。

方真人淡道:“能偷窥算你本事好,只要不龙凤交.媾就不算违反戒律”,话毕悲呼道:“天欺我也,永生永存原来是这般折磨”。

易寒却懒的管他死活,道:“真人,她们现在看的到我们吗?”

方真人懒洋洋道:“看的见你,你还有命在,她们又岂能如此放松,告诉你,她们可是七仙女,这可是赤裸裸的仙躯,可不是你平日所见到的凡体,凡人只要见上一看便会被毒瞎了眼睛”。

易寒讶异道:“那我为何还看的如此清楚”,话毕又朝水池中那春色无边的景色看去。

方真人恼道:“我打个比方,凡人那个资格见到他们的裸体,神仙中也只有我一个有此福分”,说道福分二字,方真人哭丧着脸道:“可惜无福消受啊”。

易寒心中莞尔,这哪里是个神仙,简直就是欲求不满的好色之徒嘛,问道:“真人,要不我们走进去感受感受”。

方真人闻言眼神闪过一丝精光,骤然间又暗了下去,叹道:“我不去了,省的又憋了一肚子火气”,朝易寒羡慕道:“你自己去吧,大胆放心,还可以试试手感,她们感觉不到你的存在”。

易寒独自一人走近,透过层层迷雾,仔细打量七女容貌,或姿貌瑰丽,或纯洁无瑕,或粉面生春,活妖娆倾国,或窈窕动人,或如花解语,或娉婷秋水。

突见其中二女却感觉容貌熟悉,似曾相识,方真人的声音传来:“大胆放心,快动手”。

回头一看,他还是跟来了,正一脸期盼督促易寒动手,易寒客气道:“真人,要不一起来吧,仙女我还是第一次,有你做榜样,我也好照做”。

方真气恼道:“你小子是又气我是吧,我乃仙人,神、体两分,若是能感受到还用你来提醒,赶紧摸,摸完告诉我什么感觉”。

易寒又问道:“真人,我怎么感觉有两人似乎认识,该不会你用什么仙术来哄骗我吧”。

方真人恼道:“屁话,这是真金白银的仙女,你小子一个凡人以前哪有可能见过,快摸,不然我就让你显出原形,让她们将你轰成粉末”。

易寒迈入水池,刚好一片水草从他眼前飘过,易寒没来得及细想,一阳指使出,便感觉手指进入了一个连阡带陌,潺潺蔽蔽的陌生之处,只感觉内部炎波如鼎沸,热浪似汤新,赶紧掏出来,甩了甩手道:“好烫手啊!”

女子怪叫一声,似恼似嗔道:“哪位姐姐又在使坏?”,却是一脸斜红飘飘绣彩艳,秋波脉脉妖娆态。

方真人怪笑道:“小子,你现在相信她们是仙女了吧,仙女之躯岂能凡人可轻易亵渎的,你若在里面多呆一会,手指便会被融化”。

又是一对瓢儿在眼前闪过,易寒又伸手去触,只感觉娇嫩嫩似花似云,肤腻浓浓。

易寒恣情而为,上下其手,不放过每一个人,一会之后惹得几女相互指责起来,这澡洗的闷闷不乐,却是穿上衣衫,摇拽罗裙离开,易寒心中暗忖道:

“原来这就是仙女,却还不如我家玄观”

(别误会,这本小说依然是历史架空,没有神仙鬼怪出现,神游这一段只是个暗示,请看下一章节便会明白)

第六十二节 神游02

七仙女离去,池水平静如镜,经过几女一番搅拌,依然明净无瑕,白洁似云,周围弥漫着仙女幽幽体香。

方真人朝易寒轻挥衣袖,他身上的衣衫干爽如初,问道:“可过瘾否?”

易寒轻轻摇头,淡道:“仙女不外乎如此,除女阴奇特与凡女无异”。

方真人怒道:“胡扯,凡间那有这般水嫩妖娆的女子,那触感本道人就是没摸到也知道不一样”。

易寒笑道:“是不一样”,方真人大喜道:“你小子总算觉悟”,哪知易寒话却未完:“我家娘子的臀儿,才真正称得上玉体仙肌,啧啧,那手感,便是摸完之手,十指还留有余香”。

方真人笑道:“你小子,我们在谈论手感,你却怎么扯到香味上面去了,好吧,说到香,我便让你见识何为真香”,话毕,衣袖一挥,眼前又换了一番景象。

只见此地,仙气浓郁,两侧千峰排戟,万仞开屏,却是处在一山谷阔地之中,幽啼泉响传来,但看周围万紫千红,百花香满路,万枝密袅袅,桃红兰白、青曼粉梨、黄.菊紫熏,数簇并拥一处、红拂拂、锦艳艳、绿悠悠,青茸茸、碧簌簌、白酥.酥,方丈之内,碎瓣堆地,薄萼飞舞,各种奇香扑鼻而来,或者清香甜美,或馥郁沁人心脾,却是连鼻子也应接不暇。

各种各异的花儿同时绽放,春争艳丽,此等奇观生平不见,问道:“此地谓之何名”。

方真人得意洋洋笑道:“此地乃百花仙子统领百花之地,谓之百花谷,虽言百花,其目录不下万种,花榜有名却不多不少只有百种,百花谷之名由此得之,想那闻名三岛十洲的西方魁首花丛斋,也不过是从此地移植寥寥数百种而活”。

易寒心中暗暗惊讶,原来这就是百花仙子所居的百花谷,却问道:“那百花仙子呢?”

方真人笑道:“何止百花仙子一人,牡丹仙子、兰花仙子、梅花仙子、菊花仙子、海棠仙子、水仙仙子.....均在此处,眼下她们幻化成花样守护百花,你凡人之根却看不见”。

易寒欣喜,不及细想,急道:“真人,快让她们显出原形,我要看她们美是不美”。

方真人怒道:“你小子当我是玉皇大帝啊,让她们显就显,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偷窥者,我来讲给你听就一样了“,做一评书手势,讲道:“这牡丹仙子很美,兰花仙子也很美,她们通通美”。

易寒等半天,方真人却没有后话,问道:“完了?”,方真人淡淡应了一句,“完了”。

易寒苦笑不得,道:“真人你这不是有说跟没说一样”。

方真人却不悦道:“那你还要怎样,凡人常将美艳女子比拟做花,想想就知道,难道要我鼻子,眼,嘴都给你比划出来,我是仙人怎能如此俗气,一个美字足矣”。

易寒只感得这方真人,不似神仙,倒有点像假装高雅的俗人,来到此地只闻花香,见花娇,却不见仙子之姿,心中有点可惜。

方真人突然拉着易寒衣袖,瞬间来到一处,便见花丛之中,一个娉婷袅娜的仙躯,隐可见玉质冰肌,发挽凌虚髻斜插青木素鸦,一袭白色曳地仙裙,纯净明丽,半弯下腰,微舒粉腕,玉笋纤纤去拾地上花瓣,另外一手提着花篮。

易寒失声喊道:“百花仙子!”

方真人嘻嘻笑道:“你这小子还算识货,观看她的背影便知她是百花仙子”。

易寒问道:“真人,你不是说她们都幻化成花样,凡人见不到其真容吗?”

方真人顿时变脸,怒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说的是百花,这百花仙子乃是仙官,你小子又污蔑我”,突然又神秘兮兮道:“想不想见见她的容貌,闻闻她身上的香味”。

易寒却问道:“能不能摸摸看”。

方真人猛摔衣袖,气道:“哪壶不开提哪壶,你简直就是在我伤口上撒盐”。

两人飘身接近,但见她抬手之间,荷抉蹁跹,羽衣舞动,一股芬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易寒来到她的前面,伸手去捧她双颊,说什么蛾眉横翠,眸若暮雨,颊似花月弧,齿如白玉,檀口粉嫩,却通通自欺欺人,仙姿玉.肌四字足矣。

易寒情不自禁便朝她双唇吻去,一股麝香喷射入口,甜入心头。

百花仙子突然停下手上动作,十指纤纤春葱轻抵檀口,眸子带着层层迷雾望向前方,易寒刚好看见她西子娇容,但见她努樱唇,皱蛾眉,红霞映颊,欲喜又忧。

易寒伸手去触胯下,方真人急道:“这百花仙子,老道我多偷看几眼都觉得是亵渎,你小子若敢与她贴胸交股,鸾凤嬉戏,我......绝不饶你”,语气带着浓浓酸意。

易寒讪笑一声,“真人别误会,涨的厉害,掰正它而已,百花仙子我岂敢亵渎,摸摸总可以吧”,话毕,伸手要触。

方真人急道:“这么纯,这么洁的仙女,你还真下的了手,老道我想都不敢想,你果非凡人,寻常人若见了她的容貌早就迷失心智”。

见方真人变相称赞自己,易寒笑道:“好吧,我用嘴总可以了吧”,话毕不等方真人再语,嘟起嘴往她胸前双坠吻去,那樱桃绽放处,娇酥.酥软牙颤唇,正过瘾之时,方真人衣袖一挥,眼前景物又是一变,那百花仙子已经不知所踪。

方真人怒道:“小子,你敢亵渎我的梦中情人,老子想了六百年,都不敢做”。

易寒淡淡道:“真人,我不是帮你做了,这也算是圆你的一番心愿”。

方真人大怒道:“放狗屁”,突然悲呼一生,“怎么我堂堂一个仙人活的不如一个凡人逍遥,不对,你一介凡人怎可能有如此福缘”,掐指一算,惊道:“你竟不在天规之内”。

易寒一脸神秘道:“不错,我便是如来佛祖的分外化身”。

方真人道:“你小子好大胆子,如来佛祖你也敢拿来开玩笑”。

但见两人所立之地,现出一片海水,浩淼无际,与天相接,水光寒寒,阴阴透泠,前为平地,碧草芊绵,侧边为崖,崖前草秀,荆棘密森森,丹崖怪石,聚千禽,削壁奇峰一处,雕刻裸体女像一尊一手持瓶,一手捧着琼蕊丹药。

方真人道:“此乃洛水之地,那女子便是水神洛姬之塑,见不到她真人,见到雕像也是一样”。

易寒刚要接话,那方真人挥袖却又来到另外一处山环楼阁之地,踏入五彩盈门,行进一个黛色闺阁之内,异香满屋,一侧锦簇花魁,绣纬垂檐,锦绣铺桌,地铺红毯,屋内坐有一女,眉头紧锁,容貌温柔美丽,神态纯洁优雅,

青丝妆翠翘,薄粉敷面,星眸含情,上穿一件烟红开襟罗衣,绿色抹胸袒露在外,修长脖子之下一片雪白格外注目,颈间挂一条红色纱锦环绕在莹白的臂间,下衬透明浅红席地长裙,紫色亵裤透裙而现,腰束云纹长绸彩带,这种装扮在易寒看来即高贵又诱惑。

问道:“这又是何人,为何穿的这般大胆火辣”。

方真人笑道:“你小子不懂不要乱讲,此乃飘拂轻柔的霓裳衣,讲究的就是霓裳覆羽,即似腾云,又似驾雾,她乃王母第二十三女,名瑶姬,乃天地灵气所化,却是先天仙人”

易寒问道:“看她眉头紧锁,却是为事而忧”。

方真人笑道:“你别看此刻她楚楚可欺,却是天庭有名的捣蛋鬼,不知有多少神仙着了她的道,其性情多思好动,热情好交,偏偏不懂分寸,惹得那些男仙人连连叫苦,王母便将她软禁于此地,除盛宴喜日,不准她踏出此阁”。

易寒走近,轻抚她如墨青丝,神态温柔,溺爱异常,瑶姬眉目舒展,美眸缓缓垂闭,却是安静熟睡起来。

方真人又带了易寒见了几女,一是编织云彩的仙子,其名“素女”,一是才丰情绮,动言富逸之仙子,其名“紫微”,一是轻灵秀雅之仙子,明唤“婉”,字罗敷,紫元夫人“容真”,云林宫右英夫人“媚兰”......,天庭诸地,三岛十洲仙境,飞天遁地竟看了上百位仙子,连易寒也感觉审美疲劳了,摆手道:“不看了,不看了,我要回去了”,拧了自己大腿,却感觉一阵疼痛,还是呆在原地,没有醒来。

方真人笑道:“今日惬意的很,先别着急,我会助你,如此玄妙之境,别人恨不得多呆一会,你却嫌腻味”。

易寒笑道:“便是仙女又待怎么,对我来说还不是镜中花,水中月,遥不可及,空相思”。

方真人突然叹息一声,“可惜还有三女你未有幸得见”。

易寒懒洋洋道:“你倒说来听听”。

方真人抚须而道:“一者,广寒宫嫦娥仙子,二者普陀山落伽洞慈航仙子,三者便是那九天玄女”。

易寒问道:“真人,你为何待现在才提起”。

方真人淡道:“我的真正身份乃是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慈航与我是久交,熟人不好下手,九天玄女却是神通广大,就算我有偷窥术也惧她三分,嫦娥仙子却是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此三人我最想见却又最不想见”。

易寒淡道:“算了,不见就不见,我也看腻了”。

方真人却一脸严肃道:“我豁出去了,这三人你却必须要见,自你出现,我已隐隐感觉到神女榜上的名字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神女榜?”封神榜他听过,这神女榜又是怎么回事,神仙的事实在难以理解。

(我应该说我犯贱了,这二节写了十八个小时)

第六十三节 堕落

方真人衣袖一挥,顿时空中出现一块巨大轻玉浮金仙磬,此磬之上雕漆无数文字,那些文字却模糊而不可见,洪钧熙熙,金光照的易寒差点睁不开眼睛。

方真人淡道:“此乃神女榜,上录三界六道之仙女也,庸常之辈便不录其中......”

易寒问道:“仙人,为何上面的文字我瞧不清楚”。

方真人道:“你乃凡人,自然看不清楚,此榜乃是天庭初塑,采水玉,水精众仙家用大神通所塑......”

方真人又唠唠叨叨的讲出神女榜的来历,易寒也干脆不搭话,让他讲过瘾,突然听见他讲了一句,“却还有一块榜文,上录神女在人间所化凡人”

易寒突然来了精神,却也越糊涂,问道:“那我刚刚所见到的仙女难道是你用大神通变出来哄我的”。

方真人抚须,淡淡一笑,一脸高深莫测,“仙家之人必须修五化、五通、五解,才能保持趣凡入圣,超圣入神,超神入化,而解形骸,与天地同住,与造化为徒,不可言知,不可测识的玄妙境界,天理循环其中玄妙却也不是你能懂的,你刚刚所见仙女不假,却也只是她们一缕分神,是为各司其责而存”,手指朝下点点了,“真正的仙女却在凡间,五解修满之日便是她们重回天庭之时”。

易寒还是想不通,问道:“真人,那为何你却不用修五解”。

方真人道:“谁说我不用,男女仙人却不能同存于凡间,我是下一批的啦,这剩下三女我却没有本事让你见到,你回去吧”。

易寒刚想要问,方真人挥挥衣袖,易寒只感觉从空中直坠落地,啊的一声,沉入海底。

易寒猛的睁开眼睛,望望周围却发现躺在自己床上,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一场梦,我道那有这等新奇的事情,仙女不呆在天上却呆在凡间”。

阳光照射入屋,却已经天亮,起床匆匆梳洗一番,今日却不知道玄观要让自己陪她去哪里。

一会之后,沐彤寻来,院子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凡是女的,必定就是找易寒而来,无一例外,易寒依然蹲在那个地方吃着早饭,一脸精神焕发,身上穿着凝儿给他新做的衣衫,今日要与玄观同游,却不能穿的太随便了。

沐彤走进,嘴角勾出一些神秘的微笑,赞道:“你今日倒打扮的挺俊雅的”。

易寒心中得意,笑道:“那是当然,我本来就是这块料,老藏着掩着也不是办法”。

“好吧,跟我走吧,小姐早就在等你了”。

尾随沐彤走出院子,一会之后,易寒却发现不是往玄观阁的方向而行,问道:“沐彤姐,你好像走错路了”。

沐彤笑道:“没错没错,你跟着我走就是了,一会跟丢了见不到小姐可不要怨我”。

易寒心中暗忖,“搞什么把戏,见她神神秘秘的,莫不成大清早的就想找个无人的地方与我云雨一番”,脚上却紧跟着沐彤,似乎真怕跟丢了,这李府之大,回廊复道,比起金陵城内的小巷甬道也不遑多让。

走了些路,绕了几个院子花园,来到一处,却是一个马厩,几个马夫打扮的人正在忙碌着些活儿,前方不远处一辆雕轮秀帘的马车,罩子是用上好丝绸装裹,雕刻着花纹图案的幔帐,旁边还有一匹白色的骏马,并未拴着,悠闲的吃着上好草料。

易寒心中暗喜,玄观想的真是贴切,我骑骏马护驾她坐车,美人伴着佳公子。

“小姐,他来了”,车帘掀开一角,车内之人正是玄观,一双美眸朝他飘来,带着柔柔爱意,“沐彤,你把白龙牵回马房,今日就不用它了”,却并不是对易寒说话。

沐彤把那刚刚正吃着草料的白色骏马牵走,易寒大步上前拦住问道:“这白马不是我来骑的吗?”

沐彤笑道:“这白龙是小姐的专属坐骑,还没有被别人骑过,你想的倒没”,朝马车那边指了指,“嗯,看见了没有,那里有你的位置,自然不会把你给忘了”。

望去,玄观正脸带笑容朝他招手,易寒大喜,原来玄观是打算与我共坐一车,一路上好方便暖语温存,我还是把她想到不够贴心了,她哪里舍得情郎在外头晒太阳啊。

心中暗暗窃喜,一会我还需假意推脱一番,待她软言央求,我再假装勉为其难,却不能让她看出来,一脸儒雅斯文,雍容雅步走上前,淡道:“玄观,要我与你同坐一车,却不是很方便”。

玄观疑惑问道:“我没有打算让你与我同坐一车啊”。

易寒一讶,心中暗忖,“难道她猜透我的心思,却要我反过来央求她,我堂堂男子汉,却怎能如此卑微”,摆出雄姿英发的模样,淡道:“那你招手叫我过来是为何啊”。

玄观从车内拿出一套衣衫扔向他,轻道:“换上吧”。

易寒一边摊开衣衫一边看着玄观喜道:“你亲手给我做的”。

玄观轻轻摇头,脸上挂着淡淡笑意,待易寒看清手上衣衫,却是一脸不高兴,这明明就是一件下人的衣衫,你倒好穿着这般鲜艳,却让自己的男人穿下人的衣衫,今日玄观却穿了一件紧身绸缎的浅蓝长裙,梳了个垂云髻,脸施薄粉,檀唇一点粉,却是一番大家闺秀的装扮,与平日的淡雅有些不同,却不知她是不是专门打扮给我看的,其实玄观打扮不打扮,其容貌气质却也让人惊艳。

易寒拿着那件衣衫不拒绝也不穿上,玄观柔道:“委屈你了,今天就给我当一天马夫好么”。

这温柔的声音顿时让易寒阴霾全扫,笑道:“说什么委屈不委屈,能给你当马夫也是一种荣幸,这金陵城不知有多少男子想当而当不了”。

玄观笑道:“你呀,刚刚还一脸不甘情愿,现在又变得这么热情,也没见变脸这么快的人”。

易寒却没有说话,当着玄观的面就脱掉外衫,玄观惊叫一声,恼道:“你这人怎么这般不庄重,当着我的面就脱衣服,想要羞死我吗?”,素手一缩,帘布落下闪进车内。

能逗得玄观露出如此娇情,却是一个惊喜,易寒一边换上衣服一边笑道:“我们都这种关系了,怕什么呢?”

车内传出声音,“你快换上衣服,我们从后门离开”。

易寒驾驭着马车,按着玄观的指示,从后门方向走,把守后门的护院,看见马车过来,却什么话也没问就打开后门放行。

易寒第一次驾驭马车,技术显然不过关,马车颠簸摇晃,惹得车内的玄观连连传出娇哼之声,却嗔道:“早知道就让你当轿夫了”。

易寒笑道:“轿子却要四个人来抬,最少也要两个人”。

玄观道:“我偏偏要让你一个人来抬”。

易寒哈哈一笑,“算了,我们下车吧,你要去哪里,我背着你过去就得了,省的你嫌着嫌那的”

“你这泼皮,不与你讲话了”。

易寒使劲甩鞭,马车跑的飞快,颠的车内玄观苦不堪言,道:“前面就是大街了,你慢点,省的撞上人”。

易寒放慢速度,笑道:“你都说不与我讲话,为何又反悔了”。

玄观道:“马儿,马儿,你跑慢点,省的撞着了人”。

易寒一鞭甩在马屁股之上,马嘶嘶叫了起来,易寒道:“马却要听我的”。

玄观掀开车帘,望了出来,道:“易寒,前面路口往左拐”。

易寒问道:“玄观,我们不是要出城郊游吗?这是要去哪里”。

玄观苦笑道:“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着玩,我们要去方府,一会你最好老实点,今天来哪里的人都是大有来头,却不能轻易得罪”。

易寒淡道:“放心吧,我一个马夫谁会鸟我”。

玄观叹道:“你就是乞丐我也不放心,现在我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带你了,原本想趁机与你聊些知心话,哪知你一路上尽气我,墨兰可跟我说了,在无相寺你就是扮作乞丐去欺骗她”。

玄观翻搅旧事,易寒也忍不住老脸一红,问道:“墨兰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玄观你替我向她多讲几句好话”。

“扮作乞丐来欺骗人,真亏你想的出来,当初墨兰跟我讲你的身世时,我还暗暗替你可怜,让他在府内尽量与你方便,却不曾想到你原是骨子里这般坏的人”,玄观这番话似怨似责,却不知真恼还是假恼。

易寒笑道:“我想接近你嘛”。

玄观道:“要接近我,你大可以光明正大”。

易寒反问道:“若是当初我想见你,你会见我吗?”

玄观答道:“似你这种泼皮,我都懒的招呼”。

易寒笑道:“这就对了,我当初若不耍些手段,又怎能见到你,今日我们又怎么会这般郎情妾意,无因便无果”。

车内的玄观幽幽传出声音,“那夜你若不是给我弹奏一曲,让我发现你便是那个与我心意相通之人,今日我依然会是原来的玄观,而你......”

他当然是化为尘土了,玄观突然道:“停下”。

易寒停下马车,转头望她,问道:“为何”,见她一对眸子深情的看着自己,难道要我吻她,嘟着嘴缓缓伸长脖子,玄观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嘴唇,扑哧笑道:“到啦,你这模样想把金陵城的女儿家都吓跑不成”。

易寒不悦道:“我这模样怎么啦,怎么看都是丰神俊朗,飘逸出尘”。

玄观嫣然笑道:“我若有带镜子定让你好好瞧瞧自己,别说女儿家,就是母猪也落荒而逃”。

易寒眼前一亮,惊喜道:“玄观,你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俏皮话了,实在让我太惊讶了”。

玄观双颊盈盈衬出桃花一片,素手一遮娇态,轻道:“我怕了你啦,再盯着我看,便让你去当轿夫”。

易寒哑然失笑,这算什么威胁,柔道:“好啦好啦,玄观的脸像猴子屁股,却不能让别人瞧见”。

这话玄观听着,彻耳根子通红,薄怒道:“我跟你拼了”,狠狠朝他腿上拧去。

第六十四节 惊艳

玄观拧完易寒之后,却似赌气一般落下车帘回到车内,易寒柔声哄了几句。

玄观不答,易寒刚要入内,帘布慢慢的被揭开,映入眼中的是一双白皙如雪的素手,光滑如丝的肌肤竟找不到一点瑕疵,手指纤细修长,易寒以前从来没有注意到玄观的手竟是这般美。

玄观先弯腰探出半个身段,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易寒发现,她整个人的气质与刚刚发生的极大的变化,那恼怪的眼神消失了,嘴边的嫣然也不见了,脸上肌肤恢复白皙如初,双眸变得犹似一泓清水,冷傲高华的气质油然而生,一脸平静,高贵绝俗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易寒顿时傻傻的看着她,这变脸也能变的太快了吧,这还是刚刚那个与他说着俏皮话的玄观吗?

玄观似将他当做透明的,挽住裙角,一脚先优雅的踏出,裙摆下绣花鞋

不经意露出的鞋尖,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千娇百媚似在足下绽放,惹人怜爱,引的易寒遐想连连。

小脚妖娆动人,踩在车板之上着地有力,却发出“噔”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闺心坚似石,人娇情却冷。

易寒的神经已经被玄观随意一个举动牵引着,此刻自己的眼神是如何不堪,内心的欲望是如何的强烈,多么想轻轻在那绸缎一般的小腿之上抚摸一下,眼神顺着她双弯的盈动而移动,直到她优雅的站着不动。

易寒回神,抬头望去,玄观盈盈而立,望向前方,却完全将他漠视,心中暗忖,难道她在生刚刚的气,轻声叫了一句:“玄观”。

玄观依然不动,整个人变的如当初一般,易寒走到她跟前晃了晃手,她这才出声,“你干什么?”

易寒舒了口气,反问道:“你这个样子是干什么”。

玄观脸无表情淡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易寒又问道:“你刚刚缩回去干嘛”。

玄观淡道:“刚刚那个样子我怎么出来见人,自然是去调整情绪,你不要多想了,在人前却不能跟你似平日那般嬉闹”。

易寒笑道:“原来如此”。

玄观淡道:“好啦,从此刻开始,我没对你讲话,你不准与我讲话,免的一会......”。

易寒心知肚明,她害怕又被自己撩拨的像个荡妇一般,却讪笑道:“其实你那个样子也很美”。

玄观沉默不语,真的不去接他的话儿,莲步轻移,柳腰微摆,优雅的朝前方走去。

易寒跟上,望去却是大吃一惊,这才发现,方府竟是柔儿与雄霸所住的豪门大院,

大门前方,车马盈门,好不热闹,各方宾客前来场面与集市一般,来者多是衣着华丽,手捧礼盒,奉上请帖便有李府仆人引荐入院。

人声鼎沸,声音甚是嘈杂,拜见声,交谈声,引进声络绎不绝。

“老先生里面请——”

“刘公子请随我来——”

“张兄,你怎么也来了,好久不见——”

“这方家千金每年的生日都办的好像六十大寿一般——”

“苏州程福拜见,奉上薄礼一份,喜贺方千金金钗之年——”

“这位先生,你可有请帖——”

易寒望去,方府门前,来拜贺者无一富贵,有的被拒着门外,有的却热情请了进去,人家盛情来贺,这方府却敢将人拒之门外,看这气势来头不小啊,若没有请帖,就是富绅名流也无法入内

玄观静静走来,步伐轻盈似有若无,却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目光通通朝她注视而来,热闹喧哗的场面顿时安静起来,无不一脸神往,这番景象易寒好似以前也见过一次,那就是宁雪出场的时候,两席顿时鸦雀无声。

说什么昭君羞花西施闭月,眼前女子便是月里嫦娥,九天仙子下凡间,宫妆巧样非凡俗之女可比。

玄观一脸冷漠,丝毫不在乎众人注视的目光,恍若所有人在她眼中一切都是透明的,待玄观走到大院门前,那李府接待之人这才觉悟,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位仙子一般的小姐也不拿出请帖,也不说话,换做别人他倒懒的理会,可这一位却让他反而紧张的冒出冷汗,支支吾吾吐不出半个音来,不知所措却只能干着急。

玄观淡道:“我没有帖子,能进去吗?”声音轻柔好似仙音一般。

那接待之人顿时憋涨之脸,他想拒绝,可是嘴上却不听脑子使唤,说不出口,周围的宾客却显得比他更关心,拽紧拳头,通通望向他,用眼神鼓励着他,心中鼓足了气准备拒绝,话出口却是“可以!”自己大吃一惊,心中却是如释重负。

玄观一脸平静,也不多言语半句,迈步朝大门走去,周围又恢复了喧哗的气氛,纷纷议论起来,话题从方府千金转移到了玄观之上。

“此女到底是何人?单是神态气质,天下无双,更别论那倾国容貌——”

“金陵城内竟有此等绝色,却为何在场之中无人识得,难道真的是天上仙子落凡,凭空冒出——”

“真是惊艳,若是能博她看我一眼,便是少活十年也是甘愿——”

那些议论声,有的低声私语,有的却是故意说得响亮,望博玄观回头,轻启娇音,却没人如愿。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玄观身上,跟在身后的易寒却完全被人漠视,连那守门的也忘了上前问话,便让他从容进门,玄观如此惊艳,易寒心中却是不喜,自己的女人却被这么多人盯着,那些游弋在她身上的眼神,对于色狼的他,可以清楚的知道他们内心的欲望与野心。

这个时候从院内匆匆跑来一女,易寒却是认识,乃是一面之缘的春儿。

春儿来到玄观面前,行礼道:“李小姐,夫人让我来接你,怕你没有帖子被拒在门外”。

玄观淡道:“你家夫人为何会知道我今日会来?”。

春儿回道:“夫人说,不管李小姐有来没来,都应该在门口守着,免得怠慢了你”。

这春儿突然看见玄观身后跟着一个男子,匆匆一瞥似乎有些眼熟,待要仔细认清模样,易寒却缩在玄观背后,遮住自己容貌,他可不想被对方认出来,这个举动本来没有什么,春儿却大吃一惊,李小姐半丈之内向来不准男子靠近,这个下人打扮的男人此刻离她可是很近,李小姐却没有半点反常,一脸平静,难道她根本不知背后有人,怕是蒙混入府的人,弱弱问道:“李小姐,你背后......”

玄观淡道:“他是我的马夫”。

易寒心中暗忖,这个“马”换成“丈”还差不多。

春儿有些错愕,却不敢多问,心中好奇,怪了,李小姐居然让一个男子靠自己如此之近,正要引荐入内,门外却走来一位六旬老者,旁侧跟着一位桃李年华的少女,却是傅作艺及其孙女傅樱柠。

妈呀!易寒心中暗暗叫苦,这番下人打扮却如何叫他与人解释,干脆静静走开,别脸望向别处,完全没有一点应该尊候主子旁侧的觉悟。

玄观淡淡瞥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只要他不惹事就好。

傅作艺刚刚才到,却没有看见玄观刚刚惊艳全场的那一幕,淡淡朝她望去,却也惊艳一番,晒道:“这是哪家闺女,竟出落的如此玉质冰肌”,他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寻找一个词语来恰当形容此女容貌之美。

玄观盈盈一礼,“傅爷爷,明瑶有礼”。

傅作艺惊愕一番,惊呼道:“李家有女玄观,毅老头的孙女”。

玄观吝啬一笑,“正是玄观,傅爷爷乃是长辈,可喊玄观闺名”。

傅作艺笑道:“十年之前,你只是豆蔻年华,如今却出落的如此绝色天香,女大十八变啊,我还是叫你玄观,字乃表你之才,我老头子却也要敬你三分,可惜啊,我家樱柠与你相比却逊色不止一筹”,朝傅樱柠道:“还不快点向你李家姐姐行礼”。

傅樱柠听玄观之名早就一脸期待,爱慕之情显形于表,就等爷爷引荐了,“李家姐姐,妹子樱柠有礼了”。

玄观素来淡漠,淡淡应了一句,“妹子不必多礼”,丝毫没有半点亲热的意思,顿时在一脸爱慕欲要亲近一番的傅樱柠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傅作艺呵呵一笑,素闻李家玄观为人冷漠,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刚刚她主动行礼却是看到那毅老头的面子上,脸色柔和,眼神却充满冷傲,完全没有晚辈的卑微,对此他没有丝毫不喜,反而暗暗赞赏,真乃奇女子也,晚生后辈之中能淡然面对他这份高官威严少之又少,更别说是一个女子居然神带傲质。

傅樱柠被浇了一头冷水,闷闷不乐,突然看见远处一个男子的背影,黯淡的眼神骤然明亮起来了,走了过去要看清那人相貌,刚绕到他的跟前,易寒却突然朝另外一个方向望去,傅樱柠却又绕到他的前头,两人就这样一个绕一个转,傅樱柠似乎一条心非要看清他的容貌不可。

傅作艺好奇的看着这个平日里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的孙女却围着一个下人男子转,眉头一皱,不悦道:“樱柠过来”。

傅樱柠脸色一红,这才觉悟刚刚盯着一个男子瞧,实在有失大家闺秀风范,只得作罢,回到爷爷身边,便被傅作艺低声斥责:“汝为女子,私视男子,岂不自耻”。

傅樱柠愧道:“今当改过从新,毋敢再犯”。

这番儿孙耳语,别人虽听不见也能猜到话中内容,见傅樱柠有愧意,傅作艺向来疼爱她异常,也不忍心再责,便在方府侍从领路之下,朝内院走去。

春儿道:“李小姐,我们也走吧,这里人声混杂,请随小婢到雅室歇息”。玄观淡淡点头。

方府之大不亚李府,一路走来,青砖红墙,绿瓦琉窗,垂莲象鼻,画栋雕梁,亭阁峥嵘,朱门回廊,处处玲珑剔透,鲜花娇艳,绿树青翠。

亭廊铺彩结,朱红架,彩漆带,时不时有下人端着果盘从身侧经过,易寒有话要问,玄观却只顾前行,至始至终不朝他看去。

来到一处亭院,门垂翠柏,院内一池清水,几株松,几修竹,却是安静清雅之地。

春儿将玄观引进一屋,易寒却也跟了进去,见他一个马夫本应在宅外候着,能跟随至此地已是难道,怎料却还如此大胆跟随小姐入屋,便又朝他看去。

易寒见春儿朝他看来,转身装作好奇观赏屋内摆设,却不与春儿正面对视。

春儿隐隐瞄向玄观,见她一脸平静,再次暗暗惊奇,主人如此,她也不好说甚。

第六十五节 方夫人

春儿走后,易寒自个寻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晃了晃,恢复放.荡的本性。

玄观闭目思索,一脸平静如老僧入定。

易寒等了半天,闷的难受,“玄......”,刚开口,玄观却出声打断他,“不要打扰我,你爱蹦爱跳,爱滚爱爬随你”,声调冰冷,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易寒把她的话完全当做耳边风,淡道:“今天来这里的人都不简单,我从他们眼睛看到了一些东西”。

玄观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易寒,“他们以后都会是你的敌人”。

易寒站了起来,来到她的跟前,问道:“为什么不是现在呢?”

“在他们眼中,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反问道:“你可知一个十二岁的女孩过生日,为何办的这般隆重,又有这么多人来道贺”,说话之间,伸手整理他那根本不皱的衣衫,直到平坦如镜才罢手。

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却突显了玄观是个追求完美的人,特别是她喜欢的东西。

易寒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前来道贺不过是掩人耳目,却是另有目的”。

“对”,对于易寒能说出根本原因,玄观并不惊讶,若是连这份睿智都没有又怎么让她倾心,淡道:“他们大多数人其实是为粮饷而来,另外一部分是为攀好关系,还有一些是若敌若友的大家族,余者不足为论,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却难一言述之”。

易寒搬了张椅子,在玄观面前坐了下来,面对面,脸带微笑盯着她看。

玄观淡淡问道:“你想听吗?”她今日之所以带易寒来是为了让他了解国内整个局势,对众多势力有一个了解,认识一下那些必将掀起一阵风雨的人物。

易寒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笑道:“我喜欢听你认真讲话时的声音”,伸出手指去抹她朱唇绛脂,“抹的有点淡,我帮你涂均匀一点”。

玄观淡道:“今日来此之人可以分为三类,一类是官家势力,虽同属朝廷,却分属不同党派,第二类却是世家大族,这些家族都是托先世余荫,家底丰厚,人脉关系千丝万缕,多与当朝高官藕断丝连或家族有高官在职,经营庄园、当铺、钱庄、赌坊、马场、酒店等大肆收敛钱财,三者乃民间武林世家,此类家族以武立世,与陆上各教派,水路帮派多有联系,像盐帮之间为利而争,却需要这些武林世家干预其中,定下俗规,而像金陵武林世家韩家也负责一些安全运输事务,余者便是一些多依附世家大族的商贾之流,”。

易寒却也没有想到个中关系却是如此复杂,听起来却有些乱,这些势力为何又会搅合在一起呢?问道:“这么说方家便是世家大族了”。

玄观淡道:“李家先祖乃是当朝开国将军,封王赐世袭封地永不递减,为恐分化,家世一脉单传,余者皆沦为普通富家”。

易寒点了点头,思索片刻,问道:“为什么方家这样一个大家族却是方夫人这样的女子来管理”。

玄观微微一笑道:“这其实却是个偶然,方家此代家主方谋平娶有一妻,其妻林黛柔乃北方世家大族千金小姐,林黛柔生有一子,次年在生育第二胎时候却血崩不止而死,堂堂世族大家之主何能无妻,林黛柔之妹林黛傲年芳二八,便嫁于方谋平继弦,婚后方谋平思前妻而忧伤过度,重病不起,不到一年便病逝,林黛傲便承担起家主大任,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这林黛傲便是现在的方夫人”。

易寒问道:“她一个女子独木难支,难道就没有家族旁系过来争夺家主大权”。

玄观道:“若是普通人家,自然权落旁系,可林黛傲的出身却是北方世家大族,何人敢惹”。

易寒叹道:“这个女子不简单”。

玄观笑道:“她自然不简单,却不知道她是为自己不简单还是为两个孩子而不简单”。

说曹操,曹操到,房间里走进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眉如翠羽,肌似羊脂,鬟堆金凤丝,绕腕碧玉镯,双耳一对碎花络索,一身华丽长裙,款步之间,柳腰晃的金珮鸣,这番打扮却与当日在大街之上所见恍若两人。

玄观低声对易寒道:“你先一旁候着”。

这方夫人见了玄观,上前挽住她的手,启樱唇,露银齿,笑吟吟娇声道:“妹子,让你久等了,今日府内客人多,我是几番好语才脱身过来见你”,淡淡了瞥了易寒一眼,认出了他,却神色不变,在主位坐了下来。

易寒心中好奇,前些日子见这方夫人是高贵冷漠,怎么今日却变了个人似的,难道女子都是这么擅长伪装自己。

“妹子,这春儿竟这么不懂礼数,没有给你奉上茶水,渴了吧”,未等玄观答话,朗声朝门口吩咐一声,片刻之后便有一个婢女端着两杯香茗进屋。

两女淡淡品了一口茶水,方夫人对着春儿道:“你先出去”,见玄观身后的易寒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对着玄观淡淡笑道:“妹子,你身边什么时候跟着一个这般放诞无礼的下人,却难道不知我们姐妹要说些悄悄话吗?这番话明是说给玄观听暗却是把矛头对准易寒,林黛傲何人也,世族大家一家之主,不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这些年方家能蒸蒸日上,从对玄观的了解,以及上次一面之缘,种种信息却表示了他不是下人。

易寒眼睛一亮,微笑道:“方夫人,你是在说我吗?”

方夫人朝他看去,此人虽脸挂笑容,我为何却能从他眼睛里看出刚毅之色,刚毅二字念头一出却大吃一惊,这些年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种神采,上一次见到却是自己的父亲。

方夫人脸色一冷,“无礼,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却话一出却也后悔,这话要讲也是由玄观来讲。

玄观安抚道:“夫人莫要生气,易先生实乃玄观先生,却不是什么下人”。

方夫人疑惑问道:“那易先生为何一身下人装扮”。

玄观笑道:“易先生乃儒雅之士,宁静淡泊,却习惯穿粗布荆衣”。

玄观夸的易寒脸红,幸亏他脸皮厚看不出来,他那里有这么高尚,这一身衣服却是被迫穿上的,骨子里他还是一个俗人,且俗不可耐,却配合的装出一副雍容大度的模样,淡淡笑道:“还是玄观了解我”。

方夫人虽半信半疑,脸上却挂着微笑,“易先生失礼了,请先生坐下”。

待易寒坐下,方夫人问道:“易先生你即为玄观妹子之师,才学定当不弱,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恳请先生能够答应”,一双锐利的眼神却时时刻刻注意着易寒的举动,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易寒谦虚笑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而行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虽是先生却也有许多地方需要向玄观学习,比如说这个习惯穿粗布荆衣的毛病就须改上一改”。

方夫人道:“为何要改,我倒觉得先生一身布衣更显不俗气质,却是更适合先生”。

易寒摆手道:“不妥不妥,现在世俗均是一些狗眼看人低之辈”。

方夫人心中暗暗咒骂,却淡淡笑道:“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呢,看来先生心胸还是不够阔达,这一点也需向玄观学习”,让先生向学生学习无疑就是说他根本不够资格。

易寒岂能听不出来,却不以为意,玄观小气的很呢,给她下过一次春药就要杀人,还谈什么心胸阔达,你若说她双胸阔达还差不大,眼光隐隐朝玄观胸襟瞥去,果然有变化,看来我的木瓜汤有一定功效。

玄观静静听着两人唇剑舌枪,完全没有打算插嘴的意思,这个恼人的家伙,看似品性温和,处处谦让于人,实却半点暗亏都不吃。

(看到书评突然感觉压力好大,脑子顿时空白了,我想立即把宁霜那段,与脱俗那部分修改一下,免得人家老说男主角是受虐狂,这章暂时先到这里,目前写不好,晚上一更)

第六十六节 决心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脸上带着喜色,步伐匆匆走进洛游书院,,一身污秽不堪的粗布麻衣勉强遮住高大的身材,露出几处补丁,粗犷的脸满是汗水,粗大的手拈着一封薄薄的信封。

书院传来孩子们愉快的朗诵声,汉子神色一呆,眼神变得茫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气一声,脚上的步伐又加快了些。

粗而沙哑的声音喊了出来,“女先生——”。

苏洛听到声音,走出屋子,见到来人,笑道:“有什么事情吗?”

这粗犷的汉子见了苏洛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压低他那沙哑的嗓音道:“女先生,我听说你这里免费给人阅读书信,我娘子给我写了封信,能不能帮我念念,我不识”。

苏洛微笑道:“拿过来吧”,这些人都是外乡人,生活窘迫,这点钱他们却不舍得出,以前帮过别人念过一封,一传十,十传百,却有越来越大的寻来。

苏洛接过信拆开念了出来,念完,汉子却一脸迷茫,问道:“女先生,这话文绉绉的,我听不明白”。

苏洛笑道:“你有多久没给家里寄钱了”。

汉子脸色一涨,弱弱道:“有一些时间没有了”。

苏洛淡道:“你娘子催你给家里寄钱了,上次寄去的已经用完,现在家里无米可炊,孩子正饿着呢”。

汉子脸上隐隐一丝愧色,对着苏洛道:“女先生,劳你给我写一封信好吗?”。

“随我来吧”,苏洛却是什么废话也不讲,走进屋内,铺好纸,手执笔,问道:“你想说什么,念出来,我来给你写下”。

汉子一边思索一边断断续续道:“我现在寄宿在老王家里,白天我就帮人家抬杉木,晚上我就上山去砍柴......”

苏洛搁笔,汉子弱弱道:“女先生,请给我念一遍可以吗?”

“旧无寄者,因自己个人生活,尚且寄食于人,凄苦万状,逼于生活苦累,非枭心无情汉,不念你等也。”

“为博多些钱银,日出日晒,雨落雨淋,白天持杉,入夜砍柴,省吃俭用存钱银二两一吊三百六十七钱,本欲月底寄送回家,却突遭贼盗,种种损失,一无所有,现在所存唯一条生命耳,对于未及时接济,深感羞惭,所幸身健无恙,家中妻儿勿忧烦,可先到隔壁借些粗粮解饥,为夫日夜勤作,不久便有钱两寄送归家”

苏洛脸色一呆,这些是她刚刚所写的吗?仔细念来却过于悲戚,却是汉子念来,她用文字表述出来。

汉子疑惑问道:“女先生,这是我刚刚念的吗?怎么听起来有点不一样”。

苏洛淡道:“你说是如此,信却是要这般写来”,话毕,却突然将刚刚自己写好的信给撕毁。

汉子大吃一惊,“女先生,这......这......”

苏洛淡道:“你还是回去一趟吧”。

汉子一脸苦恼,“我其实也挺思念她们只是,我若赚不到银子,她们就要饿肚子啊”。

苏洛眼神坚决,淡道:“我想去西北一趟,你来给我做导游,我会给你银子作为酬劳,这样你即能回去,又能赚银子”。

汉子大喜,“女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启程”。

苏洛淡道:“你回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即可启程”。

明修站在屋门口,刚刚苏洛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她要离开金陵,去那贫苦的西北地区,其目的自己就算不问却能猜出几分来,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苏洛淡笑道:“我决定的是从来就不会再去考虑第二次”。

明修走了进来,坐在她的对面,淡道:“我知道,我只是想问一问你匆匆离开,这洛游书院怎么办”。

苏洛展颜一笑:“明修,我知道你会办我想办法的”。

明修苦笑一声,“我自然会替你想办法,我认识些人,才学虽不如你,教导这些孩子却绰绰有余”。

苏洛轻轻摇头,“别人我不放心,我想把洛游书院交给你”。

明修哈哈一笑,“我突然想到一个人一定很合适,易兄怎么样?”

苏洛丝毫没有犹豫,反对道:“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依他的性格如何能稳住性子做这些事情”,心中暗忖,若是由这小色狼来教,十年之后这金陵城便会成长出一班不学无术的色狼,也不知道我突然离开他会不会想我,会不会恼我。

明修见苏洛一脸思索,出声打断道:“苏洛,我想与你去西北”,苏洛刚要拒绝,明修抬手打断道:“你先听我说完,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去西北,你虽有心,但有些事情你一个女子做不到却需要我的帮助”。

对于这个温文尔雅且正直谦逊的男子,苏洛一直心存抵触,不得不说若不是心里对易寒有着一份超越姐弟关系的感情,她极有可能接受对方。

明修静静的等待她的回话,可以看得出来她在犹豫,他却丝毫没有打算再劝说的意思,只要她点头,他明修就算天涯海角,刀山火海也不皱眉,只有在她身边,自己才能感受到活着的意义,他对苏洛有爱,这种爱是无声的,只为付出不计回报。

苏洛眉头一舒,嫣然一笑,“明修,好吧”。

淡淡的四个字,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与众不同态度,她的笑容让自己涤尽尘心。

苏洛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与易寒是不可能的,那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忘掉他呢,给眼前这个优秀的男子一个机会,明修会跟着她,随着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情,易寒却牵绊着她,尽管她是姐姐,却无时无刻不是想依赖着他,在他面前的威严只不过为了掩饰内心的那份邪恶的念头。

心中原本想在临走之前再见他一面,想了一想,却还是不打算见他,怕到时见了他又下不定决心,她做事就像下棋一般从来不犹豫,可易寒却让她犹豫了一次犹豫,那一次她一夜未眠,这一次也是一样吗?小寒,姐姐却要把你从我的心里拔根而出,姐姐二字却只能在内心深处偷偷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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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易寒说要改变,方夫人便吩咐下人侍候他去更换一套新的衣服将他支开,趁机与玄观单独聊天,她们所聊的内容却不想让第三个人听见。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方夫人道:“妹子,眼下秋收即将到来,各方官家派使者前来想要索要粮食,我存粮不多,谷物却未成熟收割,心里没底,你看我是卖还是不卖”,她身为世族大家之主,身边岂会没有能人,大旱之趋却也看的出来,即将损失巨大,虽然心疼,可却远远没有粮食无法供给所带

来的影响之大,一者必将与那些官家势力结怨,二者其他世族大家必会乘机打击自己,三者乃是她最担心的一点内乱。

玄观淡道:“夫人,你为何会问我这些事情呢,你心中其实已经有注意不是吗?”

方夫人叹道:“妹子,我们不是外人,我不妨给你明说了吧,大旱即将到来,我的存粮根本无法满足他们的需要,我却打算高价收购粮食,却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坑填平,若是填不平,内乱一起,方家几百年的基业恐怕就要在我手中化为乌有”。

玄观原本以为方夫人打算勒紧粮仓自保,却没想到她如此大义,有心助她渡过难关,笑道:“夫人,你放心,不会有大旱,你却须先做好排涝工作,免得淹没农田”。

方夫人惊讶道:“妹子,你是说要下雨,可是已经有一个多月没下雨了,却是怎么可能”。

玄观淡道:“夫人,你为何不赌一赌呢?你应该知道,眼下所有人都因为即将要大旱,必定勒紧粮仓,姐姐此刻放粮,那今后夫人在各管家势力眼中便是第一选择,既得名又获利何乐而不为呢?”

方夫人一脸严肃,“妹子,我知道你从来不信口雌黄,你告诉我,你为何会认定没有大旱”。

玄观淡道:“这却是我家先生告诉我的”。

方夫人一脸疑惑,“哪位先生?”

“刚刚离席的易先生!”

(快十二点了,先写到这里,今天花时间修改了一些以前的章节,写的比较少,请见谅,写苏洛去西北却不是随意写的,后面却是有剧情)

第六十七节 又见柔儿

玄观说出易寒,方夫人微微惊讶,心中既觉得可信又不可信,信乃因为对玄观的了解,此女之才贤远胜她身边众多诸葛,不信却是易寒所说,次子到底何人,为何所说之言能让玄观如此坚信,玄观是骄傲的也是独立的,她有自己的思想,决不盲从。

易寒被带春儿领到一处院落,进入一间房间,这是一个储衣间,房间里立有数十个衣柜,每个衣柜之上都贴有标签,“仪裳风情,端丽冠绝,皓体呈露,弱骨丰肌,飘扬翠袖,游丝牵桃,丰姿英伟,羽衣飘风.....”却均是一些雅致的词语。

易寒走前打开一个标签是仪裳风情的柜子,却是一些华丽的绫罗女裙,柜分几层,其中几层细小的摆放的是绢纱,腰带,披肩一类的衣饰”,淡淡一瞥之后打开“弱骨丰肌”的衣柜,里面却是女子所传的包腹,抹胸。织锦、花绫、缂丝而制,正方形、菱形、如意形、扇形的,却是款式多样。

这时两人俏丽的婢女走了进来,其中一女道:“公子,请先坐会,带小婢挑选好衣服替公子换上”。

另外一女见易寒正看着“弱骨丰肌”内的衣衫,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易寒回坐,一女便走到衣柜去挑选衣服,一女来到易寒身边,请他站起,用自己的手指替他量身,手指从易寒左肩移动到右肩,又分别量了腰部与臀部,完毕,朝正在挑选衣衫的婢女做了几个手势。

易寒笑道:“这样测有尺子准吗?”

婢女礼道:“公子一会穿完之后便知”。

却是拿了几件华丽男子长衣,上绣锦绮,其中一女问道:“公子,你想穿哪一件呢”,易寒随意指了其中一件,两女便四只手在他身上摸索,褪去他身上的马夫服装,替他换上新的衣衫。

人靠衣衫马靠鞍,他立刻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形象与刚刚天差地别。

春儿正在门外候着,夫人吩咐了,一会易寒换好衣衫之后便带他去赴宴,却不知道该带他去公众席还是贵宾席,今日的来宾均奉有请帖,席位也是按照帖子数量,来人身份地位而安排,独独易寒没有计算在内,这个柔儿口口声声喊他做爹爹的男子,与李小姐走的又这么近,夫人还很尊重他,特意安排他到内院换衣服,照理应该是入座贵宾席,可贵宾席所坐却均是些来头不小的人物,会不会显得太唐突了。

突然却看见打扮的像个小公主的柔儿,嘟着小嘴,脸色似乎不是很高兴迎面朝她走来。

春儿笑呵呵道:“小公主,今日是你的生日,为何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啊”。

柔儿道:“雄霸说淡出个鸟来了,我在屋内无聊的是,每年我过生日,娘亲为什么要请那么多人,却搞的没时间陪人家,我们一家人过不好吗?我生日关他们屁事”。

柔儿思绪混乱,一会说着一会说那,从语气中却可以听出她憋气的很,春儿笑道:“请这么多客人有什么不好,这说明夫人很看重你,再说柔儿不是可以收到很多礼物了吗?”

“哎!”柔儿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声,“女孩的心思,他们猜来猜去也不明白,那些礼物除了能看,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送我一个大活人,至少能耍耍”。

易寒穿上衣衫推门走了出来,只感觉精神抖擞,做了好些日子的下人,终于有种重焕英姿飒爽的感觉,小妞在哪里,快出现让小爷泡。

骤然一团温香软玉小鸟投怀般撞进他怀里,却是个只有他胸口高的小萝莉,低头,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那双明亮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仰视着他,眼神充满喜悦与依恋。

柔儿开口第一句话却是,“爹爹,你这身衣服太俗气了,一点也不符合你的气质”。

易寒哈哈笑道:“差不多吧,也就是这样,咱也不能太高调了,抢了别人风头怎么办”。

柔儿嘻嘻笑道:“我还是觉得第一次见爹爹的时候更俊俏,人家当时见你唏嘘的胡渣子,就动心了”。

易寒一脸严肃摇了摇头,“柔儿,你怎么可以拿我的相貌开玩笑呢?”

柔儿一脸疑惑,撒娇道:“爹爹,人家是真心的,我一个淑女怎么可以随便开玩笑”。

易寒决然道:“我乃玉树临风胜宋玉,淫.兴浓浓压美人的易家公子,你让我去装乞丐,还不是开我玩笑”。

春儿走近,对着易寒怒道:“你怎么可以跟小姐说这样的话”。

柔儿嘻嘻笑道:“我关系,我喜欢听,不风流怎么算个男子,爹爹这才是男儿本色嘛”。

易寒一讶,问道:“柔儿,你能明白我的话”。

柔儿大受伤害,一双明亮的眸子楚楚可怜,“爹爹,没想到你也把我当三岁小孩,人家《牡丹亭》,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

春儿睁大眼睛,失声道:“小姐,你去哪里找来这些淫书看”。

柔儿奇道:“我在娘亲房内搜来的,春儿姐姐你为何说是淫书了”,这话顿时问的春儿哑口无言。

易寒呵呵一笑,照他看来《牡丹亭》确实不适合柔儿这般年纪的人看,不知道她看的懂还是不懂,摘出其中一段问道:““春光旖旎,两情浓密,不知过了多少时刻,那书生才扶起丽娘,紧紧相偎:“姐姐,你身子乏了,送你回去将息将息”,柔儿,你知道丽娘为何会身子乏了吗?”

春儿闻言色变,脸色一红,柔儿却咯咯笑了起来,“爹爹,我说出来,你可不要吓到了”,春儿急道:“小姐,不要乱......”。

柔儿却已经说了出来:“他们风流一番,自然累了”。

易寒大吃一惊,将柔儿抱起,讶道:“你今年才多大,这些事情你都懂”。

柔儿脸色一红,羞道:“人家其实很纯洁啦”。

易寒对着春儿问道:“到底是谁在教柔儿读书写字的”。

春儿犹豫一番还是说了出来,“小姐一直都是夫人亲自在教”。

易寒心中一震,同时小腹微微一涨,这娘们这么荡,却把一个天真无暇的小女孩教成这样。

柔儿看着易寒笑道:“爹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易寒一愣脱口问道:“想什么?”

柔儿道:“你想让我娘亲瘫乏无力,对么?”

易寒虽说心里有那么一点遐想,又怎么肯承认,一本正经道:“你觉得像爹爹这种正人君子会有那么龌龊的念头吗?”

柔儿道:“讨厌啦!你想骗我,是骗不过的,我谁都相信,就不信正人君子”。

再说春儿已经被两人的言语惊的浑浑噩噩,意识都已经模糊了,她原本以为小姐只是鬼怪精灵,却完全小看了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夫人这些年只顾忙碌,没有时间教导小姐,却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小姐已经变成这样,不成,我要阻止小姐与这个男子在一起,说不定小姐就是给这个男子教坏了,猛一抬头,却发现眼前空空如也,两人却不知去向。

易寒抱着柔儿,按着她的指示往其它院落走去,府里的下人看见小姐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中,瞠目结舌,呆滞不动,均忘记该忙碌自己的活。

柔儿一边指路一边问道:“爹爹,我重不重,你累不累”。

易寒哑然失笑,他一个成年男子岂能抱不动一个弱小女孩,“废话,别说是你了,就是你娘,我也毫无压力”。

绕过偏亭,进入一间内屋,房间高阔,并不奢华,却显古雅,屋内纤尘不染,从房间布置来看,这却是一件女子的卧室。

易寒坐了下来问道:“柔儿,这是你的房间?”

柔儿神秘一笑,“你是第一个进来这里的男子哦,要不要参观参观”。

易寒淡淡一笑,小女孩总是有那么一股热情想将自己最好的东西展示在人前,“好吧”。

易寒往床头走去,解开幔帐,锦带银钩,一枕一被一席,比平常人家多些讲究,并也没有什么新奇,倒是这床比平常的床大上一倍。

柔儿拽了拽易寒衣角,问道:“爹爹,你看好不好看”。

易寒转身回头,柔儿手里拿着却是一件女子粉色的抹胸,上面刺绣双蝶和盘花图案,看上去温情含蓄,雅致恬美,疑惑问道:“你怎么有这种东西”,从大小款式可以看出这是一件成年女子的亵衣。

柔儿高举着手,笑道:“爹爹,你闻一闻,香不香”。

易寒脸色露出的怪异的表情,笑道:“我不闻,却不知道你从哪个脏婆子那里偷来的”。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脏婆子,娘亲是脏婆子”。

易寒一悟,仔细看看周围,梳妆台,铜镜,胭脂水粉,还有床头上的绣花鞋,马上就明白了,这是方夫人的卧室而不是柔儿的卧室,刚刚没有猜出来是因为这房间并不奢华,完全就不是堂堂方府夫人应该住的。

易寒伸出手却是犹犹豫豫,柔儿笑道:“放心吧,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易寒闻了一口便揣进怀中,问道:“你嘴上无.毛,办事不牢,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柔儿兴匆匆的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子的长衫,摆到易寒面前,“换上吧,爹爹身上那件太俗气了,这一件才符合你的气质”。

柔儿所拿的衣衫却不如他身上所穿华丽,袖边,腰部和下摆等部分绣着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这种装饰却极为少见,还有边缘的纹理似乎断而不续



看着柔儿一脸期盼,易寒没有丝毫拒绝,便更换上,柔儿的那双小手很认真的替他抚平上面的褶皱,“爹爹,这件衣衫千金难得,你可不能随便丢弃”。

易寒心中不以为意,却淡淡点头。

(最近写作时是不够兴奋,刚刚写了二千多字,觉得太压抑了,全删除了重写,尽量在易寒这方面写的轻松一点,放.荡一点,把沉闷留给别的角色,晚上还有一更,书评我就不去看了,免得一会没有激情,似乎这几节有点拖沓了,却是为下面章节做铺垫,认真想情节码字,若是下面几章写不好,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第六十八节 宴会前夕

易寒又换了身衣衫,出来之后,柔儿被春儿强行带走,却又安排一个婢女将自己带到设宴的会客大厅。

远远走来,便看见大厅之外空阔的场地之上聚集了上百人之多,喧闹的嘈吵声,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认识或不认识寒暄着,所到之人无不是一方人物,来到这里,他们的身份却显得再普通不过,脸上堆满笑容,将平日里倨傲收了起来,其中商贾最为开心,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借机认识一些达官贵人,人脉广,路子也广,办事就方便多了。

一条丈宽铺砖大道,将院子分为两边,右侧翠竹掩映,当中几个看似随意而建的亭子,却给人一种井然有序的感觉,左侧一个水池,设水榭几座,水面烟光荡漾,池边垂柳鸟鸣幽静。

亭榭之内均有石桌秆凳,方便等候众人就坐休息,这种布局看似繁琐了,却因为院子空阔,又有树绿水静相衬,俗气之中倒隐隐带着几分古朴清雅,看来主人在布局之上定花了不少心思,既又不能让客人干等着又不能没有雅气。

宾客大致可分为三种人,一者乃是锦衣玉带,衣饰奢华的一方大商贾,此类人,人数最多约五六十人,均聚于亭子处,二者乃儒士打扮,大多三四十岁,多者蓄长须,此类文人学士却是办理各类事务幕僚使者,三者衣冠华丽,个个清秀俊雅,飘逸出尘,却是各名门世家的公子。

后二类人却驻聚于水榭之上,幕僚使者窃窃私语小心翼翼,公子哥们却放声笑谈,举止随意。

下人们手端着珍馐百味,异果珍盘鱼贯走进大厅,看来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院子里透出一种兴奋和等待的气氛。

易寒往水榭公子堆里走去,还没走近便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正是赵博文,正眉飞色舞的像其他公子们讲着些什么,赵博文旁侧一人似乎索然无味,时不时打着哈欠,却是楚留情,这两个色胚怎么会这这里,看来他们的身份并不简单。

楚留情又打了一个哈欠,本来以为来到这方府会邂逅美女,怎知除了丫鬟,连个有点姿色的女子都没有,跟一帮大老爷们有什么意思,尽听着赵博文在扯淡,捂住口上的手刚松开,眼神突然一亮,顿时来了精神,易寒脸带笑意正迎面朝他走来。

两人一碰面,真诚的寒暄了几句,楚留情问道:“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道:“楚兄和赵兄都能在这里,我为何不能在这里”。

楚留情笑道:“不问那么多了,易兄出现在这里,定是有美女出现”,心中暗忖,今天所到的公子出身均是名门世家,在他印象当中,好像没有一个姓易的大家族,国内有四个大家族,江南之地占两席,一乃金陵的方家,二者杭州的苏家,闽南福州的宋家,黄河南岸洛阳的林家,此四个世家大族,首屈一指,余者只能望其项背,他与赵博文的家族在金陵虽说数一数二,但也只能算是二流,像于家等却只能算是三流。

易寒笑道:“我也不知道哦,不过傅侍郎家的千金傅樱柠我已经见到”,低声在他耳边道:“玄观也来了哦”。

楚留情大吃一惊,匆匆巡视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低声道;“我听明濛说你入将军府为仆,难道今天你是随玄观来的”。

易寒淡淡点头,楚留情又问道:“难道你已经接近玄观了,了不起啊”,他还是太低估了易寒了,岂止接近,玄观其实已经上手了,但在楚留情想来,一个仆人能接近深居简出的玄观也不知要耗费多少心机才能办到。

易寒低调的点了点头,楚留情道:“好小子,你可要捉紧机会,若是玄观名花有主,必是一件轰动全国的大事”,语气中却透着浓重的酸味,虽说是好兄弟,可在绝色美女这件事情上别说兄弟了,老爹都不让。

易寒来了,又听说玄观在此,楚留情顿时来了精神头,拍了拍赵博文,赵博文正讲的过瘾,被人打断有些不悦,猛一回头,怒道:“没听老子正在传授经验吗?”,突见身后是易寒、明濛,神色一滞,却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背后怎么一股凉风,原来是易寒你小子来了”。

拉着易寒,热情的将几位正在听他传授经验的男子介绍给易寒认识,见疑惑似乎不太认识,生怕尴尬冷场,便将他们家族最有威望的人也道出来:“段公子的大伯,段大人乃殿院监察御史——”,“车公子之父,车大人乃卫尉寺少卿——”,“巩公子......”,却均是一些五六品的京官。

赵博文介绍完了,待要介绍易寒,却突然说不出来,他与易寒关系虽似兄弟,却完全对他的身份背景毫不了解,灵机一动,锤了易寒胸口,“这是我的好友,易寒”。

赵博文虽未道出易寒身份,那几人却不敢怠慢,连连行礼,能跟赵家公子有如此深的交情,其身份背景岂能小瞧。

赵博文将重心放在易寒身上,那几个公子哥倒也识相,借故走开,将空间留给三人。

三人叙了下旧情,又闲聊着不见这些天的经历,楚留情突然盯着易寒身上看,那眼神看的他都发毛,问道:“楚兄,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楚留情笑道:“我不是在盯着你看,我是在看你身上这件衣衫”,赵博文闻言也朝易寒身上看去,神秘笑道:“易兄,是那个小娘子送你一件夫衣”。

易寒错愕,问道:“何为夫衣”。

楚留情笑道:“易兄你居然不知道”,吟诵道:“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何以结此缘,素缕连双衣”,“女子选一块布料,亲自刺绣,从中间剪为两半,做成两件衣服,一件称之为“夫衣”,另外一件为“妻衣”,寓意无论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对爱情却忠贞不渝,若是有女子送你一件夫衣,那就代表她心中承认你是她的夫婿,若她穿上妻衣,那就代表她要你马上

迎娶她过门”。

易寒心中暗暗吃惊,柔儿将这件衣服拿给自己穿上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她真的明白其中的涵义,希望我真的成为她的父亲。

赵博文猥琐笑道:“易兄,此衣到底是那个小娘子送给你的”。

易寒打了哈哈,道:“一个小女孩送给我的”。

楚留情哈哈大笑:“一个小女孩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懂的其中意义,定是她娘暗暗指使,暗示易兄,易兄没想到你狩猎的范围居然已经扩展到寡妇的范围”。

易寒微笑摇头,赵博文佯装惊讶道:“莫不成易兄你是在与有夫之妇暗通款曲”。

易寒苦笑,这两位啊,真是没有什么是不敢说出口的。

突然周围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的朝大厅门口望去,三位身穿便服的男子正低声交谈,在李府下人的领路雍容雅步的走进大厅。

楚留情道:“内侧那位是江苏总督李谓之李大人,中间那位乃枢密院枢密副使赵大人,主管江苏军事机务,也是博文的大伯,外侧那位前礼部侍郎现已告老还乡的傅作艺傅老先生”。

易寒心中暗忖,江苏总督与枢密副使均是一省长官,官居二品,一人掌文,一人掌武,看来这方家不简单。

接下来又走来几人,楚留情分别作了介绍,金陵太守于成(太守一职在本文中并不常设,却是重要城市才有),金陵知府林知世,杭州世家大族何炯,那个是我老爹无无官无职......武林世家韩家家主韩若南,武林世家云家家主云白。

却足足有二十人左右,无一不是大人物,接下来款款走来两人,却是傅樱柠挽着玄观的手走来,看到玄观那些刚刚见到了或没见到的都一脸惊艳,楚留情目瞪口呆,“难道她便是玄观”。

赵博文见过一面,笑道:“正是玄观”,语气中却有深深的感叹,果然不是凡女。

玄观与傅樱柠却并未从院子众人看来,径直走进大厅,时间虽断留给人的却是深深的震撼。

最后到的是一男一女,竟是方夫人亲自相伴而来,那男子丰神俊朗,气质美如兰,却是个人中龙凤的年轻男子,身边女子服侍甚洁,身段婀娜,举止娴雅,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一双眼睛暗淡无光,大部分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俊美男子身上,易寒却不知道为什么多看了她几眼。

楚留情低声道:“这男子应该就是西王府的小王爷,虽无官职却有爵位,难怪方夫人亲迎”。

赵博文却一脸痴迷的盯着方夫人,感叹道:“没想到方夫人竟这般美艳”。

楚留情笑道:“博文,你这个人见了美色就脑子不好使,我们同为色狼,这却是我与你的差别,莫说她乃堂堂方家之主,就看近些年方家蒸蒸日上,一介女流却能与诸多阴谋家分庭抗礼,就足可见她是一个厉害的人物,手头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想她还不如想玄观呢,至少安全有保证”。

易寒问道:“西王府,可是陕西境内的西王府”。

楚留情道:“不错,国内有封地的亲王,只有五个,西王,北王,南王,华中王,华东王,此五王乃先太上皇赐封,却是当今皇上的叔叔,个个手握一方兵权”。

第六十九节 熟人

等众位大佬进入大厅,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朗声喊道:“请诸位贵客入席”。

楚留情三人往大厅方向走去,赵博文一边走着一边问道:“为何玄观与傅家千金安排在贵宾席,我却只能做公众席,不行我得到公众席去见玄观”。

楚留情笑道:“方夫人这样安排却是有一定的道理,一者她们是女子却不方便在公众席与一群大男人共坐一堂,男女毕竟有别,里面那些多是长者,却显的合理一些,二者方夫人可能避免自己在贵宾席只有自己一个女子吧。

等候一天的宾客陆陆续续走进大厅,每一个踏入门槛的宾客都有李府下人上前问上名讳,再引进入座。

易寒又看见两个熟人了,却是好长时间不见的于杰和林木森,朝他们招了招手,相比易寒的自然,于杰两人却大为惊讶,以他们的身份来到这里,却只是小佛一尊,风头完全被别人盖过。

两人本来是来见识一番,却没有什么相熟的人,倒也与其他人寒暄了几句,只是却与别人格格不入。

易寒停下脚步,楚留情两人也跟着停下,易寒像江湖莽汉一般捶了两人胸口,“于兄,林兄,好久不见,兄弟想念你们的很”。

于杰与林木森有些激动,隐隐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刚刚被别人冷落与易寒的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于杰沉寂了好久才吐出“易兄”二字,短短二字却足矣表达朋友的那种相知之情。

于杰朝李明濛与赵博文看去,认识金陵三大才狼的人不少,却甚少有人能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三人由于臭名远传,旁人闻其名便远远躲之,再者交际圈子不同,知道他们出生世家名门的人却是不多。

于杰朝两人行礼,“楚公子,赵公子,久仰久仰”,在外面他们是色狼,在这里他们可是世家贵公子,依他们的身份说不定还看不起自己呢,自己又岂能无礼。

楚留情笑道:“于兄,你与易寒乃是知交,我们兄弟相称即可,不必这么客气,明濛跟我提起过了,说让才子明修介绍我们认识一番,今日相见就免去了他这个中间人了,不过就怕你跟我们走的近,污了自己名声”。

于杰道:“自然不会,谣传不足为信,明修并未向我提起这件事,若不然在就拜访两位兄台去了,说起来这明修好些日子没见他了,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易寒淡淡一笑,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来,明修能忙些什么,自然在洛游书院,突然感觉背后一凉,转身一看,却看到一双阴狠的眼神正盯着自己

,叫韩什么,易寒一时记不清名字,他的旁边一位俊美男子却脸带笑意看着自己,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这人易寒倒记得他的名字,我乃帅哥韩浩宇中的韩浩宇,并排还站着两位年轻公子,一位是有几面之缘的云孤天,正惊讶的盯着他,另外一位易寒却是不认识,也看着他,眼神却有些疑惑。

这四人似乎很相熟,相互之间距离靠的很近,同时看着易寒,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不一样,赵博文、楚留情等人也转身朝四人看去,于杰看到云孤天,两人顿时就对上眼了,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怪异,两帮人就这样互看着,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一句话。

楚留情在易寒耳边低声道:“从左边数起,分别是云孤天,云柏,韩浩宇,韩元武......”。

那韩元武似乎也在韩浩宇耳边嘀咕着些什么,只见韩浩宇神色一讶,却稍显即逝,依然笑意融融看着易寒,易寒却能在他眼中看到歉意。

刚刚楚留情已经简单的将几个人的来历告诉了他,这韩浩宇是韩家未来的家主,韩元武却是他的堂弟,按楚留情的话来讲,一条小淫虫而已,成不了大气”。

易寒笑呵呵,开口说第一句,“憨厚兄,这么巧啊,我们又遇见了”,从他眼神却是对韩元武讲的。

韩元武脸色一冷,却没有接话,他身后两人乃是世家大族的楚留情,赵博文,眼前的男子背景岂能小瞧,再说了这种地方岂容得了他放肆。

楚留情闻言,惊讶道:“易兄,你叫那小淫虫憨厚兄”,此言一出,两帮人无不瞠目结舌,想不到楚留情居然这么不了情面。

韩元武本来惧他身份三分,闻言大怒,直呼其名,“楚留情你这大淫虫岂有资格来说我”。

楚留情哈哈一笑,朝韩元武拱手道:“过奖了,虽是大淫虫却轻易就能将你小淫虫给压死”,同是色胚,韩元武这种人他却最看不惯,强行霸占,一点情致都不懂。

赵博文佯装出来缓和矛盾,怨道:“留情,你怎么可以用这么恶劣的外号来称呼韩公子,忒恶毒了你”,听到这里韩元武脸色微微一暖。

“就算遇到不是东西,我们也要有一颗仁慈的心,莫要动嗔念,佛言:“众生平等”,就算是禽兽我们要也好好对待”,“阿尼陀佛”,话到最后还煞有其事的念了一句佛号。

可以想象韩元武脸上是什么表情,他还从来没被人这样折辱过,偏偏又不能跟对方动手,憋气可想而知。

易寒也来兴致了,“错啦错啦,你们可别被憨厚兄大愚弱智的表情给迷惑了,那天我在街上亲了一个女子,女子摔了一巴掌过来,憨厚兄却勇往直前的用自己的脸替我挡了下来,小弟但是是感动的痛哭流涕,天下间还有如此善种,如此憨厚的人存在,世道苍凉,人心未泯”,却是一脸感激涕零的神态。

楚留情故作惊讶道:“你跟这小淫虫抢女子,怎么这么没品啊,他看上的会是什么好货”。

易寒心中暗暗偷笑,这小子的眼光还真不差,华柔却乃活脱脱的大美人。

赵博文满腹高论道:“人和禽兽的不同,正在于本质的不同,人性本善,所以才会有仁者之心,禽兽为了果腹私欲,全无恻忍之心,所以他只能是禽兽却成不了一个人”。

三人一个禽兽,一个小淫虫,一个憨厚兄却将韩元武气的脸色发生,更让他痛苦的是,丝毫发作不得,心中才学有限,除了遇到美貌女子喊出一句:“小娘子,请留步”,武又不能,文又没才,却是尝到了什么叫苦不堪言,怒不可遏,这股气在心中越积越烈,到了频临爆发的极限。

韩浩宇平日只顾练功,不闻俗事,但也听闻这个堂弟一些恶劣行径,本不爱理他,终究是因为他是韩家的人,自己家如何责罚均可,被别人暗暗讽刺终究有辱门风,想到这里,做了一个在场之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举动,弯腰深深向易寒一躬,真诚道:“兄台,韩浩宇向你赔不是了”。

云柏,云孤天神色一惊,韩浩宇竟会这般卑微,就算面对四大家的长辈也丝毫没有半点屈尊的韩浩宇会向一个陌生男子赔礼。

韩元武也吃惊的看着浩宇堂哥,完全忘了自己正怒火难遏,只听楚留情低声嘀咕道:“这个看上去还顺眼一点”,余者听不见,对于韩浩宇四个高手来说却清晰入耳。

下一幕却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只见易寒与韩浩宇各走上前一步,却无视旁人寒暄起来。

“韩兄,怎么样,美人见到了吗?”

“兄台,托了你的福,不负众望”。

两人像老熟人一般聊了几句,韩浩宇从怀中取出一封书函,“兄台,那小宛只是一试就轻易试出那诗不是我写的,这封信是她写给你的。

易寒接过,微笑道:“谢谢”。

赵博文与楚留情不约而同的从左右紧贴易寒,盯着信念了起来:“见君鄙诗,时正惆怅万分,意尽调戏触于外,深愤其心而不能自主。遒美健秀之笔挥洒有灵,恼怒顿消,圣云:“字如水般柔又如山般延,俊才空千古”,所学盖闳,岂是俗子。”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若苟狭于轻浮,乃愤世嫉俗,欲屏弃一切,岂不有负前人教诲......”

楚留情讶道:“小宛那小娘子居然给你的轻浮寻找理由”。

第七十节 酒宴01

浩宇表哥一般不管俗事,做事仅凭个人爱好,但有一点就是非常重视家族荣耀,韩元武刚刚身边就是因为还站有云柏,所以刚刚他才有资本与赵楚两家对峙。

韩浩宇与易寒亲近却无疑像在他脸上抽了一个大嘴巴,这个巴掌是自己人抽的,一下子就把他脸给抽肿了,在韩家,与韩浩宇相比,韩元武可以说什么都不是,这个变化让韩元武始料未及,脑子一时不知如何面对。

云柏与云孤天对易寒一伙人没有什么好感,云柏对着韩浩宇低声道:“浩宇,我们进去吧,会宴已经开始了”。

韩浩宇微笑点头,独对易寒一人笑道:“易兄,我就先进去了”,两帮人若是没有嫌隙,他倒想邀请易寒等人同席,依他的眼光如何会看不出非但元武与他们有嫌,这云孤天与他们也似乎有恩怨。

韩浩宇一伙走进大厅,宾客也络绎均走了进去,楚留情对着赵博文笑道:“博文,我们刚刚还不是有点过份了”。

赵博文晒道:“过分什么,身为一个名门贵公子有时候就应该骄横跋扈,他侮辱易兄就是在侮辱我”,突然对着易寒道:“易寒,我为了你可是算豁出去了,以后可不要跟我抢美女了”。

易寒哑然失笑,心中却明白,有些人只要一见面就对上眼了,成了肝胆相照的好友,有些人无论多好,你与他永远成不了朋友。

一个方府下人上前相迎,一身装扮在方府也算是个管事一类的,看到赵、楚、易、于、林五人同行,便知道这又是一群公子党。

大厅广阔,设宴席十来桌却依然显得的空旷,左右设数十明窗,屋顶透光设计,屋内明亮如外,一道大屏风将大厅隔为公众席与贵宾席,大部分桌子已经坐满了人,倒也稀奇独剩一桌,并未坐上任何一人,看来,那里便是他们的席位,那李府管事领着他们朝那桌空席走去,几人坐了下来,却有三个位置空了下来,赵博文叹道:“可惜明濛并未能来,若不然我们四大才狼就奇聚了”,这话说了于杰与林木森连连朝易寒望去。

赵博文朝临近不远一桌的几位公子招手,“哥几个,这边空着过来这边坐”,那几位公子受宠若惊,过来三人坐下,却是刚刚赵博文介绍过的段公子,车公子,巩公子三人。

有不少席桌已经开始了,杯盘交错在大厅响起,来者宾客大多自恃身份,举杯劝饮时,轻声细语,终究因为人数太多,还是显得喧哗吵杂,这热闹欢洽的气氛却恰恰符合一场生日会宴。

桌上,果盘高砌似楼台,红绽黄肥的鸭子,金色珠弹不知名的鱼,熊掌龙虾,几般甜食、蒸酥、油札糖浇,菜类丰富,珍馐百味异果嘉肴全奇,奢华异常,却有一些易寒闻所未闻。

没有人打算介绍,也没有人要去夹菜的意思,刚坐下来的第一个举动就是倒酒,酒宴之上敬酒向来就是攀交情最好的方式,段、车、巩三位公子在女子方面经验不如赵博文,这一到酒桌之上却活跃起来,三人先寒暄几句,就分别找人敬酒畅聊起来,在三人的鼓动下,几杯下肚,气氛顿时活络起来,似多年好友一般,海阔天空,无所不聊。

于杰与林木森似乎也找倒了感觉,表现的不似刚刚压抑,谈笑风声,论诗论词论风花雪月。

大厅之内有三桌是年轻公子,易寒这一桌气氛无异是最热络了,另外两桌多是在看看周围又低声聊些什么,一桌是韩浩宇,云柏等人。

赵博文六人畅饮起来,易寒与楚留情却低声聊了起来。

楚留情低声道:“我们身后那桌是以杭州何家二公子何不欺为首的杭州各大世族公子,此人张扬,其兄何不争为人却低调了许多”。

易寒一听何不争之名,露出思索表情,这何不争会不会就是自己所认识的何不争呢,又听楚留情说他为人低调,性格上却有几分相似。

楚留情见易寒表情,问道:“易兄,你认识这何不争”。

易寒笑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多才多艺,却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何不争”。

楚留情问道:“易兄你在那里见到他”,易寒答金陵。

楚留情思索一番之后道:“应该是偶然吧,据我所知,这何不争向来极少离开杭州,特别是金陵对他来说是一个敏感的地方”。

“嗳,为何那何家大公子今日未来,来的却是二公子”。

楚留情笑道:“杭州还有一个世族大家苏家,与方家乃苏浙地区两大家族,两家却是交恶,每年的今天,方家设宴,那苏家也设宴款客,想来这何家是收到请帖不能不来,苏家那边却不能不去,大概这何大公子去了苏府,二公子来了方府”。

易寒背后一席酒桌,在坐几人甚少夹菜饮酒,目光时不时朝易寒与韩浩宇两桌望来,这一桌子之上,却均是从杭州过来的各世家公子,坐中一位锐气外露的男子格外引人瞩目,正是何家二公子何不欺,他身侧那位是他家族世交兼好友冯子渊,这何不欺与冯子渊在各自家族中都处于一个尴尬地位,都不是嫡长子,偏偏他们均认为自己有能力成为下一代家主,这何不欺幼时与冯家嫡长子冯子敬走的很近,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与冯子敬渐渐疏远,却与二公子冯子渊关系不弱,可能惺惺相惜吧。

何不欺低声对冯子渊道:“那坐在楚留情赵博文中间那个男子是何人,却不是三大才狼之一的李明濛”。

冯子渊冷冷道:“我也不知,不过能让楚赵两人如此亲热,定是背景不简单”。

何不欺岔开话题点评道:“金陵三大才狼,看似纨绔子弟,实却是不能小觑的人物,三人虽行径放.荡,有着才狼恶名,却从没有做一些过分无脑的事情”。

冯子渊问道:“不欺,何出此言,在我看来楚赵两人均是扶不起的阿斗”。

何不欺眼神一亮,“楚赵二人若是普通的纨绔子弟,楚赵两家的长辈岂能容他们,定是对他们的心性知根知底,这楚留情之父楚中德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好色之徒,如今他却成了楚家家主,户部侍郎楚中礼甘愿将家主之位让给他这个弟弟”。

冯子渊阴沉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意,“据闻这楚留情将他父亲看上想纳为妻妾的女子给办了,父子二人因此还大闹了一场”。

何不欺道:“有时候这种人才可怕,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连老爹的女人都敢动,却没有他不敢做的,你永远也无法捉摸他的动向”,话毕站了起来淡道:“走吧,我们去敬他们一杯”。

易寒与楚留情正低声讨论着何不欺,却见两人拿着酒杯走了过来,停止了交谈。

寒暄几句,相互认识之后,赵博文给两人倒满酒,笑道:“何公子,冯公子久闻两位乃是杭州的大才子,今日终于如愿以偿见上一见,来,我敬两位一杯”。

何不欺笑道:“这大才子之名却让我大哥给摘去了,小弟却只是个俗人”。

赵博文大喜,“俗人好啊,我就不习惯跟大才子走的太近,你这人我喜欢,来,废话少说,干了”。

何不欺却抬手阻了一下,“赵兄,酒是要喝的,不过这酒却需要我两人来敬赵兄,赵兄是主,我们来之杭州是客,那有主敬客的道理”。

赵博文哈哈一笑,“好好好,要说主人,那也要说方夫人才是,不过何公子这么说了,我就不再客气”,一饮而尽。

何冯两人饮完,何不欺却将话题转移到了易寒身上,“易兄,看你相貌非凡,乃人中龙凤,定是出自名门,却不知道领尊是......”

易寒哈哈一笑:“何公子,请恕我斗胆称你何兄,我却只是个无名小卒,能坐在这里却也是沾了楚兄赵兄的光”。

楚留情笑道:“易兄现在在将军府当下人呢”,语气却像在打趣,没有丝毫讽刺。

在座众人闻言一愣,好奇的看着易寒,易寒神色自若,笑道:“楚兄,你怎好揭我的短,让我多装一会名门公子嘛,你让诸位公子知道与一个下人共坐一桌,心里定不是滋味”,这番言语似在自嘲又似在打趣几人。

赵博文道:“嗳,说什么名门不名门,只要我们志同道合就够了”。

何不欺心中暗忖,原来只是个无名小卒,只是与楚赵两人都爱慕美色,所以才混在一起,此人在他心中地位顿时降了好几个档次,看在楚留情与赵博文的面子上勉强应了一句,却对楚留情敬酒,将易寒冷落,想让他堂堂一个世家公子向一个下人敬酒,他何不欺还没有这么宽阔的胸怀。

赵博文寻了些有理无理的理由连连向何冯两人敬酒,却让两人有些吃不消,好言婉拒,赵博文却晒道:“嗳,都说五两六两才扶墙走,七两八两还在吼,我们现在才喝了不到三四两,今日相见甚喜,却无论如何也要畅饮痛快”。

何不欺道:“小弟不胜酒力,赵兄莫要再逼,我还要过去那边敬酒,就放过小弟吧”。

赵博文只得放行,却见两人朝韩浩宇那桌走去。

赵博文低声嘿嘿笑道:“我刚刚喝的都是早就预备好的白开水,这两个小子看我一杯接着一杯,眉不皱色,吓的脸都青了”。

易寒与楚留情莞尔一笑,楚留情道:“易兄,我看他好像瞧不起你”。

易寒哈哈晒道:“瞧不起我的多的是,李府的婢女不是也瞧不起我,最后还不是被我捏在手心”。

就在这时,大厅一阵哄然,却是方夫人牵着今日的小寿星,身后跟着小公子来向大厅宾客敬酒来了。

第七十一节 非礼

方夫人身穿华丽雍贵长裙,发插高簪,身饰珠翠,款步走来妖娆娇姿,光彩耀人,俨然是一个楚娃美貌的贵妇人,身边的小寿星打扮的像个小公主,小脸灵秀雅致,颇见美人之雏,桃腮泛红、檀口粉嫩挂着甜甜乖巧的笑容,身后的方家小公子步伐轩昂,已隐隐有英伟男儿之风,脸无表情,似不喜欢这种应酬,一个李府下人胸前用双手托着一块沉木板,板上一酒杯一壶酒,一脸骄傲的表情。

方夫人来到一桌,席桌众人是又受宠若惊又欣喜万分,方夫人向众人介绍自己的爱女爱子,又逐个介绍给柔儿雄霸,柔儿甜甜小嘴,叔叔伯伯,喊的众人连连赞她乖巧可爱,不吝赞美,雄霸反应冷淡爱理不理,被方夫人一瞪,只得懒洋洋的敷衍几声,怪异的是,众人对他的赞美却更胜柔儿,此子虽年幼,他日却是方家之主,纷纷希望给他留下好印象。

方夫人倒上一杯敬上,算是招呼过了,又领着柔儿雄霸走到下一桌,一会的功夫就转了一般,易寒一直在看着柔儿,见她趁人没有注意夸张的揉了揉双腮,似乎嫌叫累了,莞尔一笑,身边的赵博文却误会了,笑道:“易寒,这方夫人艳的很呐,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份,让男人有一种征服感”。

声音不大不小,于杰与林木森却也听到了,顿时目瞪口呆,这种话也敢说的出来,这方夫人却是连他们的长辈还要尊上三分,身为晚生后辈居然胆敢有这种妄念,这才狼之名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正惊讶之中,楚留情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他们更为震撼的话,“一会她过来,我想调戏她一下,不知两位敢不敢比”。

楚留情只问两人,却因为在他看来,除了易寒博文,余者皆为软脚虾,却无论如何也没有这个胆子。

赵博文讪笑道:“如何个比法,让她脸红,还是让她大怒,还是让她羞答答不敢搭话”。

楚留情朝方夫人看去,见她谈笑风生,应酬自如,思索一番之后道:“这却也难定,这样吧,只要能让她失礼便算胜了”。

易寒莞尔一笑,却不知道两人为何整天都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他倒无所谓,两人这般大胆难道不怕得罪了她,惹得家族与她交恶这样的大祸来,笑道:“两位可要想好,这可不是在大街上调戏女子那么简单,若是处理不当,弄的不可收拾,两位家中的家中长辈岂能饶了你们”。

赵博文笑道:“不够冒险不够大胆又怎么会刺激,又什么会有意思呢?若是处处碍手碍脚,岂不有负才狼之名”。

楚留情道:“我老爹一直对她有想法,却没有胆子,今日我要证明他还差的远呢?那日在街上我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原来是方府的夫人,难怪有如此威严高贵的气势”,突然想到什么,脱口道:“你是她女儿的干爹,一会比试你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于杰饮了一杯酒正打算压压惊,突闻楚留情之言,却猛的喷了出来,在他身边的赵博文却遭殃了,被喷了一身,怨道:“于兄,人家饮酒你喷酒,就算要喷也不能瞄准我啊”,于杰连连致歉。

赵博文却也不计较,却继续刚刚的话题,“你不说我还忘了,哼,她打断了我的手,还让人把我脸给抽肿了,让我一点面子也没有,我可是很记仇的”。

席桌几位,闻言咂舌,都有被打断手,抽肿脸的经历还如此不知死活,让人感觉匪夷所思又不得不佩服感叹,段、车、巩三位公子不约而同的借故离席,看热闹就好,他们可不想一会被殃及池鱼,此刻才真正感悟到三大才狼真不是白叫的,用色胆包天来形容绝不为过。

赵博文,楚留情并未阻拦,继续刚刚的话题。

楚留情笑道:“不得不说,那是难忘的经历,腿虽被打断了,一想到调戏的是方夫人却痛快的很”。

易寒苦笑不得,当日是不知者无罪,都被人家打断手脚,今日若明知她的身份还要如此非礼,其后果却是严重了许多,笑道:“好,我就舍命陪色狼”。

往那方夫人看去,已经到韩浩宇那桌,却见她身边多了位管家,看来这些年轻公子她大多不认识,管事在一一为她介绍,招待完了,却朝自己这桌走来。

方夫人盈盈走来,柔儿隐隐朝易寒眨了眨眼,雄霸懒懒望来,先露出冷漠的神色,待看见易寒,眼神旋即一亮,闪耀着神采。

管家照例介绍了林木森,于杰,赵博文,轮到易寒却是一呆,说不出口,这个人他根本不认识是那家的公子。

方夫人顺着管事的手势淡淡微笑回礼,待看到易寒却神色一震,啊的一声呼了起来,她失礼并不是因为易寒这个人,而是此刻他身上穿的那件衣衫,这件衣衫的主人象征着她的男人,这是一种微妙的心理,纵然眼前男子潘安转世,华馥比仙,也不会让她感到心动,可偏偏他身上的衣衫乃是自己亲手所绣所缝,那份潜藏内心多年的少女情思又被勾了起来,让她记起自己只是一个女子,需要一个男子。

方夫人嘴角的笑意慢慢的发生了变化,变得如此勉强,从她的眼神却能看到压抑的愤怒,那是她少女时纯洁的情怀,这个男子亵渎了它,一切变得如此糟糕,变得如此污秽。

以至于管家跳过易寒介绍楚留情的时候,她的眼睛依然盯着易寒,旁侧的雄霸似乎能感受到她压抑在内心的暴风雨,嘴角不知觉的抽了抽,柔儿轻轻拉了拉方夫人的衣袖,弱弱道:“娘亲”。

方夫人回神,低头,温柔的看着柔儿,“什么事”,柔儿却只是摇了摇头。

楚留情与易寒何其精明,早已感觉到这股压抑的气氛,赵博文却以为两人怯场,心中得意,对着方夫人讪笑道:“方夫人你做寡妇这么多年,有没有打算再嫁啊,你看我们三人.....”。

话未说完却被方夫人打断,“赵公子,你的脸好了没有”,赵博文刚要答,一个巴掌却毫无征兆的扇在他的脸上,方夫人的表情比当日在街上所见还要冰冷,“放肆,便是赵大人也要敬我三分,你胆敢如此无礼”。

大厅的宾客纷纷朝这边望来,议论纷纷,刚刚笑意盈盈的方夫人,凶起立竟有如此威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是不知。

旁边不远的何不欺冯子渊却看清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冯子渊低声道:“不知死活”,何不欺轻轻摇头道:“难道我看错了他,这显然是一个愚蠢的举动,方家的地位,方家的重要性,他难道不懂”。

韩元武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心中暗忖,“这女人我都不敢正眼瞧她,你以为比我厉害,等死吧”。

韩浩宇与云柏却一脸平静,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静观事态变化。

赵博文摸了摸脸却还笑的出来,那笑容却是苦笑,丧气。

方夫人冷道:“今天看在赵大人的面子上就饶了你一回”,朝身边管家喝道:“将他轰出去,从今往后不准此人再踏入府内半步”。

那管家兢兢战战,却还是礼貌的对赵博文道:“赵公子,请吧”,这赵公子若能自己离开最好不过,若是不肯,他却也只能用武力了。

大厅宾客似乎有些明白,这赵公子当面得罪这方夫人,想这赵公子灾难才刚刚开始,方夫人碍于赵大人面子不便大肆发作,可向赵家讨罪却是难免的,若无法缓和,方赵两家却要交恶,此举可见她手段强硬,不畏得罪人。

事到如此,赵博文只得离开,事情发展出乎他的意料,临走前,隐隐还不忘朝易寒楚留情两人使眼色,“别忘了,你们两个还要继续”。

易寒楚留情两人不约而同的假装没有看见,心中却在暗暗衡量,还要不要继续,这赵博文已经是前车之鉴。

谁能想到,此时此景,两个男人心中竟然还在打着这样的主意。

(快十二点了,先写到这里吧)

第七十二节 霜色再染

众人一阵轻语,方夫人一介女流这些年来能让方家屹立不倒确有其过人之处,刚刚对众来宾敬酒时八面玲珑,平易近人没有半点傲慢,而对于赵家公子的无礼,丝毫不假于颜色,短短一瞬已经让人看到她可柔可刚的性格。

易寒身上的那件衣服一直收藏在自己卧室的衣柜内,好几年她已经没有再拿出来了,不用问也知道,定是柔儿翻出来给他穿,她知道柔儿对这个男人有依赖感,她柜子里也有其它的衣衫,为何柔儿独独挑这一件,是有意还是偶然呢,低头往柔儿看去,竟见柔儿盯着易寒看却不是看她,无端端心中冒出一股醋意,我乃抚养她十几年的娘亲,对方只不过是见过几面的陌生男子。

方夫人脸色恢复了平静,朝目光注视这里的众宾客笑道:“大家继续,没事了”,众人陆续坐了下来,大厅又喧哗如初,尽管还有不少人朝这边看来,气氛却不似刚刚那般阴沉。

方夫人优雅地在易寒几人对面坐了下来,目光转到几人身上,于林两位公子一个低着头,一个却望着别处,不与她正眼对视,易寒脸带笑容,意态悠闲看着她,那眼神就男女间的脉脉对视,那楚公子木然安坐,似一切事都似与他毫不相干。

对她一见倾心的男子可谓数不胜数,或者因为她的美貌,或因她的身份,在她面前却无一不是循规蹈矩,战战兢兢,刚刚那无礼之人,已经被她轰了出去,难道他还不知死活,看在玄观的分上我便不计较,若是胆敢口出无礼之言,就算你是玄观的先生,我也不会客气,脸上却挂着如初的笑容,道:“易先生,刚刚失礼了”,楚留情脸上讶然神色稍显即逝,却不知道方夫人为何称呼易寒为先生,却不叫公子。

易寒呵呵笑道:“算不得是失礼,女子嘛,心胸狭隘难免,再怎么装也难有男子的那份气度风范”,方夫人本来只是一句客套话,易寒却较真起来。

楚留情心中暗暗偷笑,易寒这句话却高明多了,看似在替方夫人推脱,暗地里却讽刺她心胸不够宽阔,动不动就大怒。

方夫人眼光朝易寒射去,厉芒一闪,却发作不得,淡淡道:“易先生这番话却对女子有偏见,不知道你对玄观又怎么看,是否在你心中她也是个心胸狭隘的女子”。

玄观二字出口,在座几人顿时精神抖擞,纷纷朝易寒望去,一脸期待。

易寒神往思索,半响之后,煞有其事道:“这我没摸过,也不知道是狭是宽”。

于杰禁不住咳嗽了几声,方夫人一愣,立即明白了易寒话中之意,此人实在放诞无礼到极点,竟当着自己的面拿女儿家的私密部位来开玩笑,比起他,刚刚那赵家公子却只算是个小泼皮,虽知他在胡扯撇开话题,以自己的身份却不能拿这个问题去责问他的不是。

方夫人不问,却轮到易寒问了起来,“夫人,这么多年你要招呼两个孩子,又要顾及家族产业,你看看,劳累的像暮春的飞花、拂晓的残月,让人看了心疼啊”。

易寒此话本是在暗暗讽刺她年老色衰,不知为何她却丝毫不怒,内心却涌起不可言说的酸楚与忧伤,娇美的身材依然有吸引男子的魅力,顾盼间仍具风韵,那少女孤芳自赏的喜悦如今却成了顾影自怜的失落,她是一个女子,这并不是她所要追求的,可却也是她不得不做的,淡淡一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易先生真不愧是玄观之师,同样意思的话从你口中说来却让人气不得,只是易先生却太盛气凌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留情问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老师,以她的才学还用的着你来教”。

易寒讪讪一笑,“你别着急,我去问问她还要不要拜先生,玄观却是好学的很”。

方夫人神色黯然也不记得要敬酒便要起身离开,楚留情出声喊住,“夫人,我来你敬你一杯,你的坚韧睿智、温柔贤惠让我佩服,你的娴静如花,俏美如霞让我爱慕,也只有那飞花、残月才有这一份恬淡与雅致”

方夫人嫣然一笑,“赵公子你是在想我示爱吗?”,一个来撩起她心中的忧伤,另外一个又来贴心安抚,倒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个女子真让人捉摸不透,一会怒一会喜,本以为会勃然大怒岂知她却嫣然一笑。

楚留情认真道:“是的,夫人难道不嫌我无礼?将我轰出去”

方夫人什么话也没说,将酒饮完,美目朝楚留情看来,淡淡说出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来,“楚公子你却如何来撼动我清池涟漪”。

楚留情猛的站了起来,控制不住自己,激动道:“夫人你是说,可以接受我的追求”。

同桌五人对这切身问题甚为关注,目光同时集中在方夫人身上。

大厅上的人察觉到这边气氛的变化,纷纷竖起耳朵希望能听见一二,可惜几人讲话声音并不大,大厅喧哗嘈杂,却一句也听不到,只能从几人神情判断。

方夫人目光蔼然淡定,神态波澜不惊,一点也不在意别人在期待她这个敏感的答案,“我没这么说,不过楚公子你不怕断手断脚倒可以试一试”,

一脸和颜悦色,却让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楚留情得意笑了起来,又不是没被打过,主要是亏不亏的问题,若是博取这方夫人的芳心,那一切就都赚回来了。

这方夫人想借在座几人之口传达她有招夫的意思吗?若不然又怎会说出异于往常,这般随便的口吻。

易寒用大胆的眼神盯着方夫人,似乎想看透她的内心,说道:“夫人,难道你已经有了招夫的念头”。

方夫人怒瞪了他一眼:“先生,你太放肆了”,却没有否认,又怒又恼的美态,顿时将大厅男子的魂给勾走了。

易寒看见她瞪眼的动人美态,心荡魂摇,讪笑道:“夫人若有招夫的念头,莫要忘了通知我,我随即拍马赶倒”。

方夫人为之气结,这两人却是属于那种给上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人,丝毫不惧怕她,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应付,不予理睬,打算离开。

柔儿却道:“娘亲,你还未给人家介绍呢?”

易寒佯装惊讶,猛的站了起来,惊呼道:“好乖巧,好漂亮的女孩,方夫人这便是你的千金”。

方夫人却被他夸张的表情搞得好气又好笑,冷冷盯着他,看他要搞出什么把戏来。

柔儿甜甜一笑,竟主动走到易寒身边,用好奇的表情看着他,“我还从来没有看过像叔叔这般和蔼可亲的人”。

“哎呀,那我们真是相见恨晚啊,要不我收你做干女儿吧”。

方夫人还未应允,柔儿却甜甜喊道:“干爹”。

易寒将柔儿抱着起来,溺爱道:“干女儿”。

方夫人便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她面前演戏,直到易寒怀中的柔儿弱弱的朝她看去。

方夫人明白,两人是想让自己正式承认他们这份关系,心中有些不忍,柔声道:“好吧”。

柔儿喜道:“谢谢娘亲”。

易寒笑道:“方夫人,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这番变化,楚留情知道内情微微一笑,却看的于林两人莫名其妙,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方夫人一会怒一会喜,这易寒,楚留情又大胆无礼,最后峰回路转又搞出认干女儿的闹剧。

方夫人道:“易先生,请别跟我扯一块,柔儿喜欢的事,只要不是太过分,我都会依着她”。

一直冷漠不语的雄霸也开口了,淡淡道:“多一个不多,要不把我也给认了吧”。

易寒皱眉的看着他,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你整天崩着脸,一点也不可爱”。

“什么,我堂堂方家少爷,你竟看不起我,跟你说,你看不起我,就是看不起我娘,认不认”,雄霸却是威胁起来。

易寒朝方夫人看去,笑道:“夫人,你怎么说,我可不想把你两个宝贝都抢过来,是他自己送上门的”。

方夫人未答,雄霸抢先一步怒道:“你这小子,尽说些屁话,堂堂大男子却要征求一个女人的意见,你有没有点男子气概”,话刚出口却知道糟了,果不其然,方夫人冷冷瞪了他一眼,吓的雄霸背脊发凉,弱弱道:“就算大男人也要听娘你的,娘你却是管着大男人的巾帼女豪杰”。

方夫人不假于颜色,冷道:“回去书房抄写一百遍《道德经》”。

雄霸顿时咂舌,一脸愁色,“一百遍是不是多了点,万事好商量,一遍如何”。

“二......”,方夫人百字还未出口,雄霸连忙捂住耳朵,“我什么也没听见,我现在就去写”。

易寒怀中的柔儿咯咯笑了起来,雄霸还不忘回头狠狠的瞪着两个始作俑者。

易寒笑道:“夫人你教育孩子的方式却是不妥,孔老夫人说过,“因材施教”,夫人你却用同样的方式去教导自己的孩子”。

方夫人不悦道:“我怎么教孩子不用你管”。

“嗳,话可不能这么说,他们现在也是我的孩子,是你我的孩子,夫人怎么说与我无关”。

突闻此话,方夫人顿时耳根一红,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时大厅一片轰然,却是傅作艺与李谓之见身为主人的方夫人久去未回,寻了出来。

(昨晚没睡好,脑袋一片空白,今日就这一章,还写的不好)

第七十三节 雄辩

李谓之与傅作艺径直朝方夫人所在的方向走来,大厅之上只有她一个女子,极为好认,路经席桌,宾客纷纷朝两人行礼寒暄,或认识的或不认识的,两人均用一个“好”字来回应,没有丝毫逗留。

方夫人久去未归,贵宾席均是一些身份敏感的人物,自恃身份,没有方夫人这个主人在场牵针引线,气氛极为压抑。

李谓之三年前从湖广一带调任到江苏任总督,三年来却只与方家有些交情,本来想趁这个机会好好与这些地方家族势力相熟一番,当众提出了一个赋税与商业发展的问题,余者似乎不给他面子,反应冷淡,全场只有傅老先生附和,这枢密副使赵大人本来也有心缓和气氛,奈何他是一名武将,干脆闭口不言,免得贻笑大方。

两人走进,李谓之道:“方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啊,你盛情款待众宾客,却也不能冷落了我们”。

方夫人笑道:“李大人,实在抱歉,我立即随你过去”。

傅作艺却看见了易寒,喜道:“易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也随老夫到里面叙叙旧吧”,前些日子,一画道高手前去拜访于他,他一时欣喜就将易寒的画作拿了出来,那人一见画便大吃一惊,赞道:“此画令人惊艳”,众多名家他是认识,这画风他却从来没见过,问是何人所画,傅作艺说出易寒之名,那画道高手却称不认识,再闻易寒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更是大吃一惊,不吝赞美天纵之才。

此后,傅作艺屡次想再见这易寒一面,奈何却不知此子住处,无处寻访,今日偶遇,却是欣喜万分,他生平有二好,一好是画,二好是音,喜悦之情显形于表,出声邀请,也忘了自己并不是主人。

于杰与林木森身为晚上后辈,起身朝两位大人行礼,楚留情虽没有像两人这般正式,却也淡淡行晚生之礼,傅作艺只是微笑应了一声,却将眼光放在易寒身上,眼神就像看到一块美玉那般烁烁明亮。

易寒心中担心玄观一个女子在里面吃亏,早就打算进去,也就顺水推舟道:“承蒙傅老先生看的起,我又怎么能拒绝呢”,却大胆的行了一个平辈之礼。

大厅中上百只眼睛顿时露出惊讶的眼神,此子何人竟与傅作艺平辈相交,或是他根本不懂礼数,易寒却有自己的打算,贵宾席坐着均是一些大人物,若是以晚生后辈的身份入内,难免处处受阻,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何不借傅作艺的身份地位抬高自己。

傅作艺前行几步,热情的挽住易寒双手,哈哈笑道:“太痛快了,你若不嫌弃的话可以称呼我为傅兄,畅聊起来才不会那么别扭”,傅作艺哪管别人瞠目结舌,却只顾自己畅怀即可。

李谓之脸上有些尴尬,他官职虽比傅作艺要高,可是依辈分而言,傅作艺却还是他的长辈,眼下他与一个晚上后辈称兄道弟,却置自己一个万分尴尬的位置,却也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这个易姓公子。

易寒本来只是想利用一些这傅作艺的身份,哪知他竟如此爽快,心中对他有好感,却也毫不客气,傅兄二字毫不扭捏的喊了出来。

方夫人为了缓和这尴尬的气氛,笑道:“易先生乃玄观的先生,是我疏忽,忙的稀里糊涂却忘了将易先生请入贵宾席”。

此话一出,李谓之脸色才有一丝温和,师者为尊,李家奇女李玄观的先生,这分量更重,此人虽年纪轻轻必有其过人之才,我若称他为先生也不算有失颜面。

傅作艺呵呵笑道:“凭易先生的才学绝对够格”。

傅作艺如此不吝赞美,易寒瞬间身份地位突增,将在场的年经公子远远抛在脑后,同桌楚留情三人脸上表情有些怪异,却不便插嘴。

方夫人吩咐管家将柔儿带走,领着几人进入贵宾席。

席位分左右两排,正中却没有设主人席,对于在座众人敏感的身份地位,方夫人这种布置却巧妙的很,表示没有轻重之分,主客之嫌。

左席之上留有一个空位,却是方夫人的位子,次席坐着玄观,傅樱柠坐在第三席位,中间两个空位,依次便是赵节,林知世等人。

右席之上,西王府的小王爷与他身边的女子,一个五旬长须老者,韩若南,云白等人。

主人到来,众人停止交谈,望来,见易寒与傅作艺并排而行,一瞬之后却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齐聚在易寒身上,此子何人,看其雍容雅步,仪表不凡在如此多人的注视下居然毫不怯场,莫不成便是甚少外出,北王府的小王爷颜煜祺。

易寒朝玄观望去,却见她似一潭幽静的湖水,脸上毫无表情并没有在看她。

小王爷颜觅风见身边佳人身子轻轻颤抖,低声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对于颜觅风的热情关心,那女子的淡淡应了一句:“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颜觅风俊美的脸上一丝着急,“你难道还在生我的气,你知道,自七年之前我见了你之后,就再也忘记不了你,我就坚信你会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妻子,你屡次拒绝我,没办法我才这央求父王向你父亲提亲,你父亲答应了,你也答应了”。

若是旁人听见定会大吃一惊,身份尊贵的小王爷竟如此软言细语对一个姿色一般的女子说出这种话。

女子不答神情淡定,眼神却带着冷芒直视对面的玄观,玄观似乎感觉到了,抬头淡淡看去,却依然一脸沉静安然。

颜觅风整个心神都在女子身上,并没有注意其他,又低声道:“你说你想游历一番再行完婚,我应了,本来这一次我并不想来,你说来金陵,我也应了,为何在我身边你老是闷闷不乐,怎么这么吝啬你的笑颜,你可知道你的笑容有多美,每一次见到我的心都在颤抖”,说到最后颜觅风一脸深情,可女子却没有看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玄观。

颜觅风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看见对面的玄观,淡淡道:“就算是玄观,在我心中也不及你的万一”。

女子突然转头望他,问道:“真的不及万一吗?”

颜觅风稍微犹豫道:“在我心中,不及你的万一”。

女子又问:“那在别人心中呢?”

颜觅风不知如何回答,思索一番,道:“别人的想法我又如何能知”。

女子娴雅一笑,微微露出洁白的贝齿,颜觅风眼睛旋即一亮,顿时看呆了,“你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知道,从她出现,所有男子的眼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颜觅风应道:“那是你没露出真容颜,若不然定能平分秋色”。

女子淡道:“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什么不及万一,我让你多说些甜言蜜语给我听,你练习了这么久还是这么生拗,一点都不动听”。

颜觅风愁眉苦脸,依他的身份,从小到大只有一招手便有一大群女子涌上来,那用的着说什么甜言蜜语,偏偏自己喜欢的这女子爱听这些,他吩咐手下,生搬硬套记下了一些,像背诗词一样记在脑中,每次对她说起总是弄巧成拙,父王还因为此事大骂了他一顿,他样样都好,也不好色,偏偏这个女子是他的克星。

女子突然朝身侧那五旬长须老者望去,问道:“伍先生,你多才多学,我想请教一下”。

那伍先生微笑道:“小姐但问无妨”。

女子问道:“女子都是长的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为何玄观美,我却不美呢?”

这是一个怪异的问题,伍先生一愣,思索一番之后才道:“女子美与不美在于约定俗成的个人想法,就像一幅好画,人人都说好,它便是一幅好画,我心中认为玄观小姐乃天下绝色,认为小姐乃蒲柳之姿,别人也是这般认为”。

女子笑道:“我却看不出玄观那里美了”。

伍先生笑道:“我还有一说,让小姐心服口服,玄观小姐之美在于她的睿智多才,她的傲而不骄,还有眼前这份容纳百川的胸襟和波涛不惊的淡然,便是有一个女子有她那般精美如云的姿容,却也难有她那份气质。

女子淡道:“先生此言差矣”。

哦,伍先生不以为然道:“小姐有何高见”,语气轻淡,丝毫不因为她是小王爷身边的女伴而卑微。

女子道:“依先生之言,若一个普通女子没有玄观小姐那般慑人心魄的魅力,睿智高雅的气质,那她便不美了,依我看一个女子无论长相多么丑陋,言行举止多么粗鲁,只有甘于付出和奉献,她便是美,请问先生,似那街井中的民妇,劳碌一生,相夫教子她美是不美”。

“这......”伍先生支吾一声却答不出来,女子又道:“再问先生,一个母亲家中无米可炊,为免孩子饿肚,舍弃尊严上街乞讨,尽管她衣衫褴褛,满脸皱纹,一举一动更没有先生所说的气质,先生说她没是不美”。

伍先生道:“小姐,我们论的是容貌,你却扯到.....”。

女子笑道:“先生想要狡辩”,那伍先生一张白脸顿时唰的红了一大片。

女子又道:“人人都说好,未必是好,男子都是这般俗气,想不到连先生乃是前翰林侍读学士也不例外”。

伍先生不再辩驳,想不到这女子竟如此不简单,敬道:“小姐雄辩高才”。

女子似乎没有打算放过他,笑道:“那先生认为我美是不美”。

伍先生看着她那张平庸的脸,违心道:“小姐美”。

女子嫣然笑道:“先生,似我这般多口舌的女子,乃是犯了四德中的妇言,古人云:“利口覆家邦”,先生怎么会说我美呢?”

伍子序曾任翰林侍读学士,博览群书,怎会预料到自己会辩不过一个普通女子,拱手笑道:“小姐,伍子序佩服,请不要再为难我咯”。

女子一脸讶异:“先生,乃华中王府首席中参谋,小女子怎么敢为难你”。

伍子序哑然一笑,不再搭话。

颜觅风低声道:“雪儿,好啦”。

女子脸色一变,寒声道:“我今天心情不好,正想找人晦气,你敢管我”。

颜觅风脸色一青,“你......”。

女子淡道:“怎么,听着不爽,你刚刚没有听我说“利口覆家邦”,我这毛病是永远改不了,不乐意你以后可以不来找我,我还乐得逍遥呢”。

颜觅风一脸紫青,条条青筋暴起,手中的酒杯被他捏碎,锋利的碎片刺入手心,鲜血流了出来却恍然未觉。

(我看能不能在12点前再赶上一节)

第七十四节 误会

女子叹息道:“你真是个愣子”,脸色一暖,语气轻柔却不似刚刚那般冰冷,从怀中透出一条手帕替颜觅风包扎伤口。

颜觅风顿时露出喜色,一脸深情盯着替他包扎伤口的女子。

女子抬头突见他炙热的眼神,别过脸去,淡道:“你可不要误会,我这人心软”。

颜觅风眼神微微有些失落,却露出笑容道:“足够了”,他相信终有一天,这个不安分的女子封闭的心会为他而绽放。

可怜的小王爷,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喜怒哀乐却完全掌握在一个女子的手中。

方夫人吩咐下人在傅作艺旁侧添加一席位,易寒坐了下来,旁边的傅樱咛低声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易寒假装不认识她,他此刻的身份却不能再像往常一般放.荡,道貌岸然咱也装的来,却与傅作艺聊了起来,所涉及的内容不离琴棋书画。

华中王府的伍先生与旁侧的女子聊了起来,易寒与傅作艺交谈着,余者也三五作群聊了起来,气氛不似刚刚那般寂静沉闷。

大部分人把目光移动到方夫人身上,望她这个主人将来人介绍一番。

方夫人为了抬高易寒的身价,笑道:“这易先生乃是玄观的先生,也是傅老先生的好友”。

众人一阵轻语,原来他并不是北王府的小王爷,但玄观的先生,傅作艺的好友的身份更让人骇然,此等年纪却与身份不相吻合,再看玄观脸色平和自然、沉稳安坐,怪异她怎么不向自己的老师打招呼,难道两人根本不是师生关系,可方夫人又怎么会当着众人的面说谎呢?再说了玄观也在此地,那傅作艺也与他聊的甚为欢快,种种疑惑却让人感觉此人的出现,怪异极了。

别人觉得怪异,这林知世却暗暗心惊,联想到当日他出现在拂樱公主所在的宅子,还有面对自己那份不亢不卑的风度,却是凑到旁边李谓之,低声耳语几句。

李谓之听完脸色大变,低声问道:“你可看清了?”待林知世点了点头,李谓之笑呵呵的脸却严肃了起来,他是地方高官,官场见识却远不如傅作艺这个京官广,跟拂樱公主待在一起,此人身份来历定不简单,莫不成是那位王爷微服私访,傅作艺知道他的身份才如此热络,再看玄观对他这个先生并不很是尊重,难不成他有心追求李家奇女,李家人迫于压力给他安排的一个身份,如此揣恻却是越想越合理。

当今皇上的兄弟,这般年纪的只有寒王、武王两人,却不知道是不是,心中顿时有了试探的意思。

李谓之朗声笑道:“易先生,你能成为玄观的先生定是才学不弱,敢问先生名讳如何称呼”。

易寒谦虚一番,将名字告之,众人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却不以为意,这种没有势力空有虚名的学士就算如何高才也不必重视,李谓之却是大吃一惊,易寒,易字不就是更改的意思吗?寒字难道代表的是寒王,朝西王府小王爷看去,番王未经召见是不准入京的,难怪他看到寒王却没有半点惊讶,可能是不认识,潜意识里,李谓之已经把易寒当做寒王来看待。

李谓之倒酒举杯朝易寒笑道:“易先生,我来敬你一杯”。

李谓之此举却让人吃惊,这圆滑的老油头,最懂得察言观色,这第一杯酒敬身为主人的方夫人和身份尊贵的小王爷,别人都不会有异议,就算敬同为一省高官的枢密副使赵节也不稀奇,但他敬的是易寒这个寂寂无名的男子,李谓之在江苏任职三年,在场之人还是对他还是有些了解,易寒此人身份

若不是尊贵无比,他绝对不会如此屈下。

易寒丝毫不做作,便干了,笑道:“李大人,没想到你这人还挺让人看的顺眼”,无意间举止言语又恢复了平日里的随意。

这番言语听到别人耳中却是另外一番意思,上属长官对下属就经常用这种语气。

李谓之此举,却让在场诸位将西王府的小王爷冷落了,纷纷朝易寒敬酒,易寒受人热宠,气氛片刻活跃起来。

官家之人,久混官场,不但懂得察言观色,恭维话更是熟络无比,倒是云韩何等家主淡淡表示自己的敬意。

易寒这会已经感觉到一点不寻常,非但他疑惑,这方夫人、傅作艺、赵节也是一头雾水,隐隐捕捉到点什么,又不敢太确定。

颜觅风阴沉着脸,不悦之情显形于表,但大多数人已经将他忽视,还是有几个人注意到了,朝他敬酒,颜觅风反应冷淡,甚至干脆不予理睬,几人自讨没趣,却又围绕着易寒敬起酒来。

他身侧的女子笑道:“怎么啦,风头被人抢走了,不高兴,我来欺负他一下替你找回点面子”。

见心爱之人轻启檀唇,软言安慰,颜觅风气郁顿消,精神抖擞,点头应允。

女子淡道:“我又没征求你的意见,你点什么头,我只是看不惯他得意洋洋的模样”。

女子朗声道:“易先生你多才多学请恕小女子无礼,斗胆向先生请教一个问题”,娇音清脆,一下子就将众男子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颜觅风心中好奇,雪儿为何要装成这种音调讲话,只是她向来古怪精灵,也没细想,却看他如何捉弄对方。

轻音萦绕耳畔,众人朝小王爷身边这个姿色一般的女子望去,没想到她蒲柳之姿,声音却是这般清脆好听。

易寒不知为何看见她的模样,心中有好感,不似刚刚与人饮酒一般随意,斯文道:“只要出自小姐檀口一开,什么问题我也乐意回答。”

女子嫣然一笑道:“先生认为我美不美”。

那伍先生低声嘀咕,“又来了”。

此话一出,满座愕然,纷纷朝小王爷看去,颜觅风刚好因为她对一个陌生男子露出吝啬的笑容而微微有些醋意,却惹的在场之人讶异起来,一件不合情理的事情就在眼前发生了,纷纷停止饮酒私语,静聆易寒的回答。

易寒笑道:“小姐非常美”。

听到这句话,女子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道:“易先生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刚刚问过伍先生了,他说我不美,李小姐才算是美人”。

众人纷纷朝淡定如斯的玄观与窘迫的伍子序看去。

(快十二点了,虽然有点少,就先上传吧)

第七十五节 各怀居心

席中诸人无一不是达官贵人,乃见识广博,自恃身份之辈。

小王爷身边女子提出的这种美丑俗论,那能入人法眼,妙就妙在这姿色平庸的女子拿自己去与绝色天仙的玄观相比较,此为吸引他们的一点,其次便是这易寒与小王爷敏感的身份,一个是小王爷身边的女伴,一个是易寒的学生,两个男子,两个女子,错综复杂而又关系微妙,更是他们兴趣所在。

此宴名虽为方夫人小女诞日之喜,其实众人心知肚明,或顺水推舟,或见风使舵,便要看局势的发展。

伍子序听易寒赞她很美,心中暗忖,他是碍着小王爷的颜面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是有独特的见解,隐隐朝身侧女子看去,此女甚为雄辩,便是对方能说出一番妙解来,恐怕她也不会赞同易之。

易寒见众人朝他看来,却皱起眉头,一脸为难,似有难言之隐。

女子笑道:“先生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只要回答是与否,天下间再也没有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易寒道:“在下是怕亵渎了小姐你,所以才犹豫不决,为难的很”。

女子道:“先生尽管说来,我免你亵渎之罪啦”。

既然都这么说了,易寒也不再拖拉,道:“我认为小姐很美,玄观也很美,我却分别不出你们两人谁更美一点”。

女子蹙起黛眉,却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小女子却不敢苟同,除非先生说出一番合理的解释,让我心服口服”。

余者却认为易寒这番话已经算说的很圆滑,说她与玄观平分秋色,给足了她面子,哪知这女子居然步步紧逼不肯谦让半分。

易寒向女子抛去一个早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眼神,女子却以为他在对自己暗暗示好,心中暗骂道:“小王爷身边的女子,你也敢如此大胆,真是个不知死活的混蛋,等我出去以后好好修理你一顿”。

小王爷脸上肌肉有些僵硬,两人对视的模样似在眉目传情,却完全把他当透明的,虽然明白这是雪儿的拿手好戏,却依然不悦,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敢这样无视他盯着他的心上人看,此子必杀之。

易寒笑了笑道:“肌理腻洁,拊不留手,规前方后;筑脂刻玉,胸乳菽发,脐容半寸许珠;私.处坟起,为展两股,阴沟渥丹,火齐欲吐”。

此言一出,满桌皆惊,素闻寒王穷淫极奢,常设荒淫之宴,果真不假,这种秘隐之事也敢当众说出。

在场四个女子均是羞态稍现,就连淡然若水的玄观也带着恼意的眼神朝他看去。

女子佯作不懂,掩饰羞态,问道:“先生你这又是从那里摘来的典故,小女子听不太明白”,心中却暗暗骂道:“敢让我当众如此难堪,看我一会不扒了你的皮”。

易寒佯装讶异,“女子有十情,即是容、体、韵、技、事、居、候、饰、助、趣,若是小姐要与玄观分辨出胜负却须从这十点来比较,我刚刚所说乃是检体标准”。

女子撇开话题道:“那为何不从“容”开始比呢”。

易寒嘴角勾出一丝微笑,“小姐,“容”之后可就是“体”了。”却是望对方知难而退,免去难堪,此女容貌虽然一般,不知道为何易寒却对她有种莫名的好感。

女子蹙眉,口上却淡淡道:“只要玄观也同意,先生要看我的身体,我却没有任何意见”。

颜觅风脸上肌肉抽搐,脸色极为难看,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的身体,那能让一个陌生男子看到,心中怒火焚烧,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狠狠的拍了一下席桌,嘣的一声之后,全场静至落针可闻。

席中唯独两个始作俑者却依然带着笑意的,这易寒乃是寒王自然不惧怕这小王爷,可他身边的女伴为何一点也不惊,这倒有点让人想不通。

易寒哈哈一笑,“小王爷,我看气氛有点压抑,开开玩笑而已,不必动怒”。

余人也发出笑声缓和气氛,“我可没在开玩笑”,女子此话一出,所有笑声刹那间断绝。

颜觅风脸色阴沉,低声道:“雪儿,不要再任性了,你已经让我颜面扫地了”。

女子不予理睬,却对着李玄观道:“玄观小姐,你可愿意啊”。

众人虽听不见颜觅风说些什么,见他都这般田地依然对那女子暖色软语,心中揣测这小王爷却也是个惧内的主,而这姿色一般的女子也成了刁妇的代名词。

颜觅风实在待不下去了,冷哼一声,挥袖离席,原本众人以为这小王爷一走,那女子也应该离开,哪知她却依然安坐,毫不在意。

玄观不语,倒是她身边的傅樱柠早就看不惯对方,俏脸一寒,冷道:“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有何资格与李家姐姐相比,便是与我相比,你也是蒲柳之姿”。

易寒呵呵笑了起来,这傅樱柠看似规规矩矩,脾气倒也不小,问道:“你身什么气”。

傅樱柠低声恼道:“我见不惯她没有自知之明,且轻浮放.荡的模样”。

傅作艺冷喝一声,“樱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女子微微一笑,盈盈起身,其态乍羞乍媚,眉含娇唇带风情,款步弱柳一般朝易寒方向走去,众人顿觉惊艳似乎忘记了她平庸的容貌,以为自己看错了,再朝她细细看去,双眸所透射出来的神韵,幽闲贞静,似天地清淑之气,清晨玉露之华,却再此惊艳一番。

心中顿时释然,难怪小王爷对她这般宠爱容忍,面对玄观咄咄逼人,极为自傲,有如此神韵,足矣成为绝色美女,此刻那平庸的容貌又有什么关系呢。

女子径直朝易寒走去,眸含暗情,如茶香,如烟缕,乍放乍收,在场之人顿时被她的美态所摄,余者还稍微掩饰一番,这易寒却已经痴痴的盯着她,恍然未觉,看得众人心中暗暗摇头,寒王虽身份尊贵却也难堪大才之用。

女子来到易寒席前,却突然转到傅樱柠的席前,问道:“小妹妹,你要和我一比吗?”

傅樱柠稍微有点难堪,她的容貌虽不如自己,可这份瞬息之间就俘虏男子的眼光自己却做不到,朝傅作艺看去,见他也盯着这女子,心中暗恼,连爷爷也是这般不堪。

傅作艺被傅樱柠看得老脸一红,咳嗽一声却是恢复了常态。

傅樱柠恢复了大家闺秀的娴雅,盈盈行了一礼,“樱柠不敢,刚刚无礼之处,请姐姐不要见怪”。

女子淡淡朝玄观看去,见她温婉如玉,淡然安坐,似乎不为外界的影响而心起涟漪,却是走到方夫人之前,道:“方夫人,这里可有梳洗的地方”。

方夫人吩咐婢女将女子领着离开,却如释重负,好好的一个宴席却被此女搞的乌烟瘴气,淡淡朝易寒瞥去,还有这个帮凶。

伍子序暗拍了自己的大腿,我竟看走眼了,此女却不如表面这么简单,却朝玄观看去,问道:“素闻李家玄观女,才高八斗,通儒通玄,不知是否有涉猎军事”,李毅精忠为国,却不能为华中王所用,战乱一起,以李毅名将的号召力却是可怕的隐患,此女之名远传大江南北,就算李毅不在,她也足矣担当大任。

玄观脸无表情淡道:“伍先生缪赞了,玄观不敢当”。

众人静听伍子序的用意,以揣摩华中王府的动机。

伍子序问道:“请问玄观小姐,你认为我国为何不能一劳永逸,永解边疆四国危机。”玄观未答,伍子序又叹息道:“边疆长期驻守重兵,如此下去,国库常年空虚,待无法支撑之日,国危矣”。

玄观淡道:“国弱而邻欺,若要一劳永逸,一策可行,便是强国”。

席中之人心知肚明,眼下国内各大势力拥兵自重,国已频临凄离破碎之

境,若说强国无异是个笑话,便是有通天之才,治国妙策却也无法挽回这种局势,却只有破立重生一法可行。

赵节道:“我国已与那西夏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何不撤回雁门关重兵,缓和国库压力”。

众人微微一笑,想不到这赵大人会说出这样的妇人之见,狼子野心其实一纸空文能约束的了,一旦雁门关重兵撤回,西夏国必将趁机挥师东进。

赵节身为一省最高军官岂会不懂得这个道理,眼下各大藩王乘趁国内三大精锐军队驻守边疆,无力削藩,毫无忌惮发展势力,不但如此,许多郡王也暗暗囤积兵力,用于自保,便是那山高皇帝远的各省枢密副使也有拥兵自重的嫌疑,这些势力若归皇上掌管,何愁惧怕四国兵临城下,可惜各大势力却只顾自己利益丝毫不顾及国之安危。

想那几月之前,庄老元帅统管的镇西军因朝廷粮饷未能及时送达,军中粮草告急,军心涣散,庄老元帅火速赶往西王府商讨借粮之事,却被告之无粮,哼,有粮没粮,赵节很清楚,每年西万府都向各大家族购买粮食,如此紧急的军情,那西王居然可以放任不顾,他心中对着藩王是恨之入骨,将士在边疆浴血奋战保卫家国,这些人非但没有半点帮助,反而暗地里蠢蠢欲动,最好将其中一支军队召回国内将各大藩王连根拔起。

但他也知道,就算召回来又怎么样呢,出师无名啊,莫说各大藩王势力强大,那些身处藩王属地边缘的枢密副使会不会已经与其暗通款曲还不知道,内忧外患,就算他一省最高军官,想到这些心中也一阵无力感,华丽的高楼摇摇欲坠,到底会是谁来拆这第一片瓦。

七十六节 女子心若蛇蝎

各方势力虽蠢蠢欲动,但也不会蠢到来揭第一片瓦,而成为众矢之的,至于外敌入侵,他们有足够的自信能依靠险要关口将外族驱逐出中原地带,像西夏,北敖的骑军来到中原的山林菏泽之地便没有太多的用武之地,是的但人足够强大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骄傲,适当的骄傲是一种霸气,若有在众多强大势力中称王光靠智谋是不够的,那种舍我其谁的人格魅力也不可缺少。

伍子序问道:“玄观小姐,哪又如何才能强国呢?”,表面上虽极为尊敬,暗地里却在讽刺。

玄观淡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同心则其利断金,异心则不为瓦全”。

众人沉默不语,玄观这个话题太过敏感,虽然大家都明白,却没想到她当面说了出来。

伍子序冷道:“玄观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玄观淡淡笑道:“我什么意思,伍先生难道不知,却不知道华中王爷麾下十万兵马什么时候为国效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靠的国家的封赏养的自己的兵,却不为国效力”。

在场之人闻言色变,没有想到玄观竟当面揭人家隐蔽,这是最为忌讳的,此女果然不同寻常,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光这份魄力胆色就连男子也是不如。

李谓之却暗暗摇头,该说她有魄力还是说她鲁莽呢,你这明摆着与华中王府对着干吗?提前暴露自己的倾向,内乱一起,这华中王府必前铲除周边异己,以李家的影响力必是他第一个目标。

玄观却是有自己的打算,华中王有争雄之心,他便不是一个庸人,如何看不出她李家的倾向,既然如此何不向在座之人表明自己的心迹,也就不用相互之间猜疑了。

气氛有些压抑,良久没人再发一言,这时一把笑声传来,“怎么我一走,便变得这般安静了”。

众人朝来者望去,娇颜耀日,韵步迎风,神丽如花艳,神爽如秋月,却是一个不亚于玄观的绝色美女。

众人正吃惊从那里冒出来一个绝色美女。

女子嫣然巧笑,“怎么一会不见就不认识啦”。

这把声音却让大家认出来她便是小王爷身边的女子,韩若南淡淡道:“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易容术,便只有济宁派一家,小姐可是姓宁”。

女子盈盈一礼,“小女子宁雪见过韩家主”。

除了武林世家的韩家、云家等人,余者皆不太认识,这等绝色的女子居然籍籍无名。

易寒一脸期待,痴痴的看着宁雪,当日一别想不到会在如此场合见面,激动的半个字都说不出口,望她来跟自己搭话,落到别人眼中却成了贪婪美色。

宁雪朝左上席方向走去,易寒以为她要过来与自己叙旧,期盼满满,傅樱柠认为她要过来与自己比较一番,只有玄观神色不变,倒是这方夫人看了看宁雪又看了看玄观,心中暗暗拿两人比较。

哪知宁雪只是绕了一圈却返回自己的位置,易寒呆呆看着她却是不解他为何不跟自己说话。

宴席之上又重新开始了一个新话题,众人似乎有意想试一试宁雪这女子的才学,纷纷向她提出问题,内容包括诗辞歌赋政见世论,宁雪檀口妙语连珠,那双勾魂摄魄的翦水双瞳时不时朝提问者飘来,让人感觉她既多才平易近人区别于玄观的冷漠。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宁雪应答如流,易寒也是按捺不住,朗声问道:“宁小姐,想你这样绝色的女子有没有意中人啊”,这个问题虽问的粗鲁,却不得不说切中要害。

众人心中暗笑,看来这寒王,见人家绝色又看上人家了。

宁雪叹息一声道:“哎呀,本来看上一个的,那知道他却是个三心二意的家伙,害得人家足足伤心了一段日子”,

女子有许多情态能轻易勾引男人魂魄,似那镜里容、月下影、隔帘形、风流汗,相思泪,云雨梦,宁雪这怨郎娇却让人感受到了另外一股风情,丝毫感觉不到半点作假。

易寒心中讶异,她口中的那个家伙难道说的是我,在与她相处的那些日子,我一直对她一心一意啊,只不过你离开之后才风流了一点,难道我与玄观的关系被她知道了,不可能啊,自进来我就没有与玄观说过一句话。

伍子序惊讶道:“似宁小姐这般天下少有女子,还有男子不懂得珍惜,真的瞎了狗眼了”。

宁雪道:“伍先生,他却不是瞎了狗眼,他眼光高的很呢,却看上了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便将我狠心抛弃”,眼神似有意似无意朝易寒看来,却看的易寒心里惭愧不敢与她直接对视。

众人目光不知觉的朝玄观看去,从刚刚她的谈吐见识,若说有人可比,普天之下寥寥可数,眼前便有一人,从她一开始便对玄观针锋相对,难道抢走她情郎的女子便是玄观,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年轻男子能同时得到她们两人的青睐,数来数去只有四大奇将的孤龙可能性最大。

宁雪伸了一个懒腰,“这里太闷了,诸位先生继续,小女子想到外面散散心”,话毕便离席而去。

宁雪离开之后,席中诸人围绕着四国的严峻局势聊了起来,易寒却无心细听,借故就要离席。

这时玄观却对他淡道:“要不要我陪着你”。

此话一出,满席皆惊,一直甚少开口的玄观又一鸣惊人,刚刚的揣测因玄观这句淡如水的话而全部推翻。

易寒婉拒,“玄观,你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走走就可以”。

众人又是讶异,美人相伴他竟会拒绝,这难道还是那个荒淫无度,贪杯好色的寒王吗?

易寒没有去看众人,走了出去,他本来就是去寻宁雪的,又怎么能让玄观相伴。

尽量往寂静无人烟的方向走去,终于在一个水榭阁楼看见一个娉婷婀娜的背影。

易寒走近道:“倚栏踏径为闲情,宁雪你此刻挺有闲情的”。

宁雪淡淡回道:“谁说我现在有闲情,我现在憋着一肚子火”。

易寒嘿嘿一笑,挽住她的香肩,“我就是为你消火而来的”。

宁雪淡道:“刚刚坐在我身边的小王爷是我的未婚夫”。

宁雪语气虽淡,却听在易寒耳中无异是晴天霹雳,按在她肩膀的手不知觉的松开,压抑心中激动的情绪,问道:“为什么”。

宁雪笑道:“没有为什么,反正你找到更好的,也不必再念着我”。

易寒顿时火大,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绕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抱住,“取消婚约好不好”。

“不太好”。

易寒睁大着眼睛看着她,“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宁雪笑了笑摇头,“我名义上已经是别人的妻子,除非......”

“除非什么?”

宁雪道:“除非你有本事从他身边把我抢走”。

易寒道:“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你让我去抢婚”。

宁雪俏脸一寒,冷道:“半年之后我要你在我大喜之日过来抢亲,你若不来我便嫁给他”。

易寒笑道:“你这狐狸精又来开玩笑,我现在就把你抢过来,那用得着半年之后”。

宁雪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道长,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若不来,到时候我成了别人的妻子你可不要后悔”。

易寒讪笑一声,将她搂住,手上往她弹性十足的臀儿摸去,“听你这声道长,我就知道你按耐不住了,来,我们先亲热亲热”。

宁雪却挣脱开他的怀抱,易寒讶异问道:“干什么?”

宁雪嫣然笑道:“没干什么,馋着你,难受不难受”。

易寒佯装大度,挥了挥手,“不亲热就算了”,却突然趁宁雪不注意一把将她捉住一手捏着她的丰满一手搂着她的蛮腰,讪笑道:“我吃到了”。

宁雪娇哼一声,“西王府有十万兵马,到时候我再使坏偷他一半兵马,你只需带足三万兵力,里应外合,就有九成把握将我抢走”。

易寒手上动作一滞,“我半年的时间去那里找三万兵马,要不你先拖延婚期,或者你跟我私奔也可以”。

宁雪道:“不行,我要你当着天下人的面将我抢走,让他颜面扫地,而且我要将这个压迫我宁家多年的老贼连根拔起”。

易寒一愣,“你在利用我”。

宁雪妩媚笑道:“爱来不来,我可不强求”。

(又十二点了)

第七十七节 选择

易寒笑道:“别把我说的无情无义,你放心,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到时候我也去抢亲,绝对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妻子”。

宁雪深情的抚摸他的脸庞,“这才是我宁雪看上的男子,我也不想你冒险,但这是我身为宁家儿女的宿命,此事若成,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人,若是不成便让我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易寒觉得宁雪说这些话气氛有些沉重,笑道:“你这小狐狸又如何使坏偷走人家的一半兵马”。

宁雪笑道:“道长,你可不要小看狐狸精的本事,我非但要偷走西王府的一半兵力,还要将家族大权牢牢掌握在手心,将那些贪生怕死老头关上一辈子”。

易寒咂舌,这还是那个笑容甜蜜,柔弱多娇的宁雪吗?怎么看都像只毒蝎子,问道:“我们心底善良一点好吗?”

宁雪一脸冰冷:“不行,我这人就是小气,谁得罪我,我就要十倍奉还”,突然脸色一暖,柔道:“自然谁对我好,我也会十倍归还”。

易寒呵呵一笑,“我们这么熟了,不必这么客气”。

宁雪看着他,美眸逸出笑意,甜甜道:“谁跟你客气了,你刚刚在大厅让我难堪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易寒揉着她胸襟,踏入寻找樱桃的征程中,口上淡淡道:“谁让你打扮成那个模样,对了,这小王爷有没有占你便宜”。

宁雪扑哧笑了起来,“你紧张了,小女子是他未婚妻合情合理让他占便宜”。

易寒睁大眼睛,“什么,你们还未成亲怎么可以越规”。

宁雪低头看着他正在占自己便宜的手,淡道:“我们成亲了吗?”

易寒嘻嘻笑道:“我们不一样,不可相提并论”。

宁雪恼道:“还不快松手,捉的我身子酥软无力,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易寒大感兴趣道:“我还以为你没有感觉呢”。

宁雪娇羞一笑,嗔道:“你这无赖,我一个女儿家被你这般摸着哪能没有感觉,便是看见你,人家就心神不宁,可知道我装的很辛苦”。

易寒也不再非礼她,多时不见,有好多话想说,便牵着她的手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捏捏她的手臂,摸摸她的小腹,笑道:“多时不见,你这日子过得不错,胳膊粗了,腰身也壮实了不少”。

宁雪秀眉轻蹙,幽幽道:“人家每天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你非但不甜言安慰,且来说我坏话,还不是你害的,我心情不好又没人陪我讲话,一闷就吃东西,把食物当成是你,塞到口中,直到咬成碎片,吞到肚子里我就闷气就消了”,话毕,还抿了抿嘴,一脸似乎在享受美食的样子。

易寒一愣,这算什么心理,问道:“好吃吗?”

宁雪见他表情,扑哧一笑,笑的花枝乱颤,好一会才抿嘴笑道:“好吃是好吃,就是味道不如你”。

两人又说了一会逗俏话,叙叙旧情。

宁雪突然问道:“你与玄观是什么关系”。

易寒本来可以编许多谎话,却不想欺骗她,“宁霜让我追求玄观”,尽量避免问题的关键。

宁雪道:“你追求上了吗?这个女子心静如水”语气淡淡却让人感觉似乎不关她事。

“哎”,易寒叹息一声,却没有说话。

宁雪道:“宁霜的用意我却知道,不过她却小看你跟玄观了,玄观胸中之学浩若渊海,看上去似与世无争,但一个如此品性的女子在乱世之中又怎甘心碌碌无为”。

易寒联系玄观那晚对他所说的话,隐隐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宁雪,你能说的更明白一点吗?我可没有你那么广阔的情报网”。

宁雪微微一笑,易寒有问必答,恳切道:“玄观与义郡王之子赵檀慎幼有婚约,两家又关系不弱,若是结为姻亲,这层关系就更为牢固,李毅、义郡王、玄观、赵檀慎这四人的影响力足够对西王府构成强大的威胁,眼下各方势力都在观望,他们既想依附到一个足能自保的强大势力,又不想污了家族的忠名,像李毅如果足够强大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从地理位置来说,我估计西王府与华中王府暗中勾结又相互利用,因义郡王与李家均乃他们各自的眼中钉,足可见你追求玄观是做了一件多么错误的事啊”。

易寒一脸难色,他那里会想到只追求一个女子背后竟会牵扯到这么多阴谋,可是得到玄观,他并不后悔,脸色决然:“这一切就由我来弥补”。

宁雪用平静的使人心寒的语气道:“易寒你凭什么来弥补,你有孤龙的将帅之才,有他的号召力,有义郡王府的强大背景来支撑吗?”

易寒脸色一变,冷道:“你小看我”。

宁雪作无所谓的表情,望向水池,漠视道:“我说的是实话”。

易寒不悦道:“既然我这么差,你为何还会喜欢我”。

宁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幽幽一叹,俯下头去,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安抚他的怒气,“放弃她吧,我会帮你的,玄观不属于你,我才是那个属于你的女子”,不得不说宁雪有一点私心,虽说有碍大局,但这根本不影响她自己的计划,她不愿意与别的女子共同分享这个男子,没有理由,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他,也希望他将一切奉献给自己。

易寒淡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可是我与玄观已经确定关系了”。

宁雪失声道:“你再说一遍,你是说玄观已经爱上你了”,待见易寒点头,却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依你的才学,若说她对你有好感我相信,可是她怎么蠢到舍孤龙而选你呢,要知道跟着你可是一点前途也没有,只有与孤龙,她才能一展抱负”,此刻宁雪自信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疑惑。

易寒苦笑一声,“说到底你还是小看我,为何跟着我就没有前途呢,难道她不能像你一般为爱而不顾其它”。

宁雪深深的凝视着他的脸,幽幽道:“也只有这个可能了,也许你的魅力真的让她痴迷而不能自拔,像我一般”,突然却出声道:“不对!”

易寒突然见她俏脸平静无波,眼神充满睿智,问道:“那里不对了,我觉得一切合情合理,她是个品性高洁的女子,哪像你凡事都掺杂些什么阴谋诡计”。

宁雪顿时变脸,冷声道:“人家品性高洁,纯洁的像白纸,我却是个耍阴谋诡计的坏女子,对,我就是个满肚子坏水的女子,去吧,去找你的玄观去,永远也不要来见我”,转过身,幽怨道:“便让我嫁给小王爷,享受荣华富贵,也不必整天担心你的将来”。

易寒已经不止一次尝过她的厉害,这宁雪柔的时候千依百顺,突然发起脾气来却让人措手不及,双手按住她的香肩柔声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只不过随口这么一说”。

宁雪娇躯一抖,将他双手震开,语气冰冷:“我现在给你选择,你是要玄观还是要我”。

易寒呆在当场,哑口无言。

宁雪这句话却将他闭上绝路,两人都是她割舍不下的女子,可以说这个问题比生死还难以选择,既不能对不起玄观也不能对不起宁雪,心烦意乱,耍赖道:“我两个都选”。

宁雪转身看他,冷笑道:“你倒挺贪心的,若说我一肚子坏水,你却是十恶不赦”,语气转淡,“我也不强求你,既然你不能做到专一,我干脆不要”。

易寒苦恼道:“你这不是逼我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我若今日若此对她,难保它日不会如此对你”。

“你敢!”

易寒眼见不妙只好使出柔情对策,一把将她搂入怀里,任她如何挣脱也不松手,待她安静下来,在她耳边柔声道:“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不舍得”,良久却未听见她说话,捉住她的双肩朝她看去,却见那绝美的容颜挂着泪珠,在他印象中从没见她如此柔软的模样,却是不知如何安慰她。

犯下的过错就要勇于面对,而不是去逃避,道:“要不我去跟玄观商量一下,你做大她做小”。

宁雪却被他逗的突然笑了起来,恼嗔道:“你又说这些浑话,我当初就是被你这样给骗了”,叹息一声,喃喃自语:“想不到有男子得到我宁雪,居然还那么花心”。

易寒却知道她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叹息道:“人生就是有太多太多的诱惑,让你一不小心就花心了,当你恍然悔悟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又来”,宁雪大恼,五指狠心朝他脖子捉去,留下深红的指痕,“本来想扒了你的皮,怎知你的皮太厚了扒不出来”。

只要宁雪不逼他二选一,让她撒撒脾气又何妨呢。

宁雪捉累了,却突然俯首,檀唇像雨点一般落到他的脖子之上,柔软的纤手,探入他的衣襟之内紧贴着他的肌肤温柔的抚摸移动,由胸口直往小腹游去,在大腿内侧磨挲着,易寒顿觉小腹一热,全身血脉沸腾,这妮子往常都是欲迎还拒,何从对他如此这般大胆热情过了,喘息道:“再往中间过去一点”。

宁雪却调皮的五指似弹琴一般只在他大腿徘徊,易寒按耐不住就要动手,宁雪忙道:“不要动,你们男子就是这般急色,一点情趣也没有,让我服侍你,感受那真正的欲仙欲死,好么”。

易寒嘻嘻一笑,闭目享受,心中暗道:“再浪点”,突然胯下被宁雪手指弹了一下,身子一颤,大叹舒服,前面就这么刺激,后面岂不更让人难以消受,宁雪久久没有后续动作,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睁开眼睛,宁雪却抽身离开他的怀抱,笑意吟吟看着他,大为得意。

易寒讶道:“怎么停了,放心大胆去做,这里偏僻得很没人”。

宁雪花枝招颤娇笑起来,“人家不想做了,我又馋了你一回”。

易寒望着胯下丈二红枪,脸色铁青,“你在逗我?”。

宁雪见他一副臭脸,丝毫不惧,悻悻道:“准你逗我,就不准我逗你”。

易寒辩解道:“至少我有始有终,你这样就不对了,关键时候怎么可以戛然而止”。

宁雪牵着他的手,“我们回酒宴吧,晚上我再好好补偿你”,伸手替他整理头发,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却反而让宁雪弄的有些散乱。

第七十八节 谬论

两人同行往设宴的大厅走去,宁雪突然问道:“我们要不要分开进去”。

易寒一想,觉得有理,道:“还是你想的贴切”。

“还是算了吧”,宁雪突然又改变注意。

大厅里众人众人正在讨论边疆战事,赵节淡道:“有庄老将军把守雁门关,这西夏大军就永没有侵犯中原的机会。(我一开始好像把庸关写成雁门关了)

伍子序道:“是啊,可庄老将军年纪已入古稀,他又能再坚持几年,似他这般年纪的将军早就应该安享晚年了,还在沙场沉浮也是无奈之举,可惜国内将才后继无人啊,否则他也不必这般辛苦”。

李谓之道:“孤龙赵檀慎可是将帅之才,如何说后继无人”。

傅作艺笑道:“伍先生不是这个意思,他的说目前国内没有人能够顶替庄老将军成为镇西军的统帅,这可是我国三大精锐之一啊,依孤龙的威望与阅历还不足以接此重任,或者他早生十年还差不多”。

李谓之问道:“何故?难道年龄也可以成为阻碍出类拔萃的理由吗?依我所见孤龙之将才足够担当此大任”。

伍子序笑道:“李大人,你却不知为将帅者,最重要的两个字乃是“心性”,孤龙之将才它日必胜过庄老将军,可他雏嫩的心性却注定他代替不了庄老将军,就像前朝天下第一画师刘道子,幼时便天资过人,可也须到中年画意才达大成之境界,一军之帅也是如此”。

这时,宁雪与易寒同时踏入宴席,众多目光齐唰唰朝两人看来,最后却同时停留在易寒身上,宁雪一脸风情羞答答的返回自己的席位,易寒望向她的背影,心中疑惑,这妮子怎么突然间卖骚呢,刚刚跟我独自在一起也不见你这么来劲。

见众人死命盯着他看,呵呵爽朗大笑起来:“刚刚逛着逛着,便遇到宁小姐,便一同聊了几句”,话毕,从众人的眼神中却丝毫没有看到半分相信的意味,玄观只看了他一眼便别过头去,傅作艺咳嗽一声,含蓄提醒道:“易先生,你刚刚是不是被猫给捉了一下”。

易寒疑惑道:“我没遇见猫啊”,突见傅作艺使劲给他使眼色,顿时恍然大悟,坏了,被这妮子迷的神魂颠倒,都忘记了自己脖子满是指痕,甚至一大堆口红印,难怪她刚刚故意卖骚,原来是想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更重要的是在玄观面前暴露自己丑陋的一面,他是做过,这也不能说是冤枉了他。

易寒哈哈大笑,“我说大家怎么看我眼神怪怪的,你们却是误会我了”,泰然自若朝自己的位置走去,坐了下来,慢悠悠的喝了一杯酒,这才朝诸多期盼的眼神看去,“是这样的,我一个人出去散心,走到一处无人水榭,看见宁小姐一个人在偷偷哭泣,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任何人看了整颗心都碎了,自然我也不例外,我便走过去要去安慰她,那知道宁小姐见我出现,却突然大惊道:“你不要过来,你过来我便跳下去”,我哪里肯信,刚踏出一步,这宁小姐真的就往水池跳去,我大吃一惊也没来得及细想,便冲上前要将她捉住,可惜还是慢了一点,我只来得及捉住她的双手,这宁小姐却死命挣扎,哭着喊着:“你别管我,让我去死”,我那里能松手,这一松手就是一条性命,尽管宁小姐十指疯狂在挠着我的脖子,我还是努力坚持着。”

“总算把宁小姐拉上栏杆,我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那知我脖子突然感觉剧痛,原来是这宁小姐恼我将她救了,死命咬我,我不知觉的往后一躲,宁小姐却趁机想要挣脱开来,我一惊又上前将她捉住,宁小姐又朝我咬来,便是这样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将她安全救了起来,她也不闹了,便在水榭哭了起来,待我耐心好言盘问之下,原来.....”,说到这里,易寒突然停了下来,众人听到关键时刻,却是一脸期待。

易寒慢悠悠的喝了杯酒,润润嗓子,这才道:“这是宁小姐的私事,我却不方便在大家面前透露,莫怪莫怪”,众人闻言,意犹未尽,大感失望。

伍子序怪声怪气道:“可我们见宁小姐进来时候一脸喜意,没见看她有半点伤心欲绝”。

易寒笑道:“伍先生,你是不是经常一个人独处”,见伍子序点头,便道:“这就对了,伍先生你对女子的心思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女子只要一想开就什么事也没有了,我估计宁小姐是因为刚刚我们意外的一番接触,现在想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也不必挂在心上,古云:“时难得而易失也”,在生命面前所有的礼数却可以忽略不计”。

众人或信或不信者都不便再提这个问题,宁雪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中暗暗咒骂,“混蛋,敢这样编排我,早知道将你亲的满脸都是,看你如何胡扯”。

易寒大度的朝宁雪挥手,“宁小姐,不必谢我,它日你必能寻找到属于你的幸福”,众人讶异,不是说是人家的私事不便开口,怎么又说出来了,你这么说,谁不知道因情而黯。

宁雪不理易寒,举起酒杯朝玄观道:“李小姐,我敬你一杯,可悲我们同病相怜”。

玄观一脸平静,一饮而尽,淡道:“为什么要怜呢?宁小姐你却为何不杀了他”,语气虽淡却冷的让人心寒,特别是易寒,脊背凉嗖嗖的。

宁雪叹息道:“舍不得啊!”。

玄观微微一笑,“不必烦恼,凡事都会有转机”。

众人只着两个绝色美女,你一言我一言,却打着哑谜,听不懂半句。

伍子序插入刚刚的话题,对着易寒道:“易先生,我们刚刚讨论何人能接替庄老将军的帅印,对此你有何看法”。

易寒笑道:“镇西军乃三军兵力最少的,不是因为西夏不够强大,而是雁门关特殊的地理位置,天气多变,易守难攻,想必庄元帅在左右两个山头均设有驻兵,何人接替庄老将军的帅印并不是最重要的”。

伍子序心中暗暗不屑,寒王就是寒王,果然对军事一窍不通,若是随便能找一个人接替庄元帅,我们何愁这般苦恼,笑道:“易先生此言差矣,要知庄元帅征战沙场多年,守城有道.....”。

伍子序说了许多赞美的话,陈列了无数无人可替代的理由,易寒打断道:“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伍先生太重将而轻道、天、地、法四事,西夏常驻不攻,道乃首因,君将同心同德,若是强攻之是为不智,并非惧庄元帅之威,若是君将分心,便是三军齐聚雁门关,西夏也有冲关之勇,天气地理重要性我就不必赘言,便说这法,只要军队法制严明,各级指挥官职守分明,严守法令法规,便是一支骁勇之师,又何来军心动摇,将不在而军心不动,此乃治军之道之精髓也”。

众人思索易寒话中之意,淡淡点头,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但自古纸上谈兵者居多,带兵打仗却是需要真本事,需多年征战的经验,非兵法谋略可代替的。

玄观听易寒一席话,冷漠的眼神突然一亮,闪耀着欣喜的神采,转头朝他望来,易寒未觉,正暗暗朝宁雪使眼色,刚刚对他爱理不理的宁雪,这一次却很配合,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尽展勾引手段。

玄观刚好看到这一幕,莞尔一笑,不知觉的轻轻摇头,恢复了淡然的表情。

伍子序笑道:“易先生看来也是饱读兵书之人,才能有这番独特的见解,请问先生师从何人”,他当年在职翰林侍读学士的时候见过这寒王一面,当时他还只是个五岁的孩童,他的老师乃是当今太傅乔国栋,只要易寒说出乔老先生之名,身份就暴露无疑。

七十九节 边关战火

雁门关二十里之外,明山脚下的一处山坡。

风卷着黄沙向明山脚下吹来,茂密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染上沙尘的树叶轻轻在风中摆动,风便偃旗息鼓,这山脚下一排排的绿树虽常年经受风沙侵袭,却依然屹立不倒,枝叶虽不似山上那般葱绿,黄绿色的枝干却刚而不屈,空气中透出强烈的血腥味,凝聚出一股诡异的安静,秃鹰成群涌来,在天空中翱翔徘徊,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

一截截血红将黄色的土壤染成一道道细小殷红的河,绿色的树叶也似桃花一般点缀着点点嫣红,这番情景从半山腰一直蔓延到了山脚下,尸横遍野,人类骨子里流淌着杀戮的血,那砍杀猎物的利刃此刻却对准自己的同类,大战之后,变得那么安静。

明山另外一面的山脚之下,乃是镇西军分支明山驻卫军,主要任务乃是守卫雁门关两处屏障之一的明山,已经确保周围运输枢纽的安全,明山驻卫军共分六营,虎贲郎、凌云骑、羽林左右营、卫兵营,后勤营,共计一万两千人,统帅乃是莫沉熙。

莫沉熙正脸带笑容巡察军营,庄老元帅离开雁门关的事情他还并不知道,多年与西夏军未起战事,战士们还不忘磨刀喂马,丝毫不敢怠慢,对此他很欣喜,如此时刻警惕之师,何愁华夏不安。

一个穿信兵急色匆匆朝他飞奔而来,顾不得满脸灰尘朝他跪下:“将军,西夏军来犯”。

周围的士兵闻言,脸色一变,猛的站了起来,紧握手上钢刀,莫沉熙脸色严峻,凝神思索,良久不语,一会之后,快步返回军帐之中,带上头盔走了出来决然道:“去卫兵营”。

传信兵紧跟莫沉熙之后,认真汇报军情:“根据山顶岗哨以及探子回传来的信息,此次西夏军大军压境,在明山以外五里之处驻营扎寨,将明山西方完全包围,从帐篷数目粗略估计有三万兵马左右”。

莫沉熙冷道:“这么重要的情报,陈硬豪怎么不迅速禀报于我”,陈硬豪乃卫兵营统领,职千夫长。

传信兵道:“西夏军每年这个时候都在明山十里之外练军,陈统领认为先观察形势,并吩咐全营加强防守警惕,昨夜三更西夏军一千人马突袭明山,被哨兵发觉,拉响警报,幸陈统领早有防备,迅速整军抗敌,在半山腰对决,到凌晨方将西夏军杀退”。

莫沉熙严肃问道:“伤亡如何?”

传信兵道:“还未清点,估计伤亡人数在五百人左右”。

莫沉熙冷道:“还好,陈硬豪这仗打赢了,输了,我要他脑袋,这么重要的军情居然不来告诉我”。

走在莫沉熙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突然开口道:“将军,西夏军三万兵马聚集在明山西面五里处扎营,昨日又一千兵力突袭而来试探我军军力部署,意图很明显,乃是要消灭我们明山第一线作战部队”,此人乃是明山驻卫军的参军周捷。

莫沉熙沉吟道:“你迅速传信,分两处,一、联系峭山那边,二、将明山军情告之庄老元帅”。

周捷迅速回应道:“我马上吩咐手下传信而去”,刚走两步,莫沉熙将他叫住,“慢着,我要你亲去雁门关一趟”。

周捷一脸不解,“为何”。

莫沉熙严肃道:“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明山的地理环境,周边部署你最为熟悉,预防......”,后面的话却没有打算说下去。

周捷道:“将军,你是不是想的太过严重了,我军据山而守,明山地形狭隘,不便大举进犯,我军熟悉明山地形,西夏军若要强攻,就算能攻的下来,三万兵力也损失殆尽,我军后援一到,他们便前功尽弃”。

莫沉熙道:“周捷你速速去吧,战场之上风云夕变,我要以防万一”,周捷不再多言,快步离开。

莫沉熙又吩咐身边一名将领前去打探西夏军统帅。

莫沉熙快步走进卫兵营,便看见伤兵满营,陈硬豪正忙着替受伤士兵包扎伤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句莫将军,陈硬豪猛一回头,见到来人,挺直腰板行礼。

莫沉熙淡淡道:“先将他伤口包扎好再说,我在帐内等你”,话毕,径直走进营帐之中。

一会之后,陈硬豪刚走进营帐,便听莫沉熙冷喝道:“陈硬豪,你可知殆误军情可是要杀头的”。

陈硬豪猛的跪了下来,悲呼道:“将军!”

莫沉熙冷喝道:“起来,大敌当前,无将可用,且你这一仗打赢了,我不杀你,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明山乃雁门关的屏障之一,明山一失,雁门关到峭山运输枢纽便会被切断,这样一来峭山陷入合围之中,西夏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将峭山驻卫军活活困死,你可知道两山屏障一失,雁门关门户大开,而西夏军占据两山进可攻,退可守,只需重兵把守各重要粮道,到时候雁门关就如笼中之鸟,此刻乃秋收之际,雁城粮饷短缺,西夏军只需断了粮草来源,围上一个月,雁门关必破”,最后几个字却如晴天霹雳重重的敲打在在场诸人心头,雁门关一破,中原门户大开,严重性已经不必多言。

帐中鸦雀无声,陈硬豪朗声道:“末将愿充当前锋,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莫沉熙冷喝道:“蠢蛋,在宽阔的漫漫黄沙之地,你那步兵如何与西夏的骑兵相抗,莫说你只有二千兵马,我就是给你两万儿郎,也是有去无回”,重重拍打木案,“给你一个命令,严守明山正面,不能让西夏军前进半步,左右双翼有敌也不准你前去救援,尽量在半山坡与西夏军作战,你若敢像往常一般追到山下,不管胜负,我立刻斩了你的脑袋”。

陈硬豪转身往帐外走去,莫沉熙将他叫住,轻声道:“陈硬豪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你也不怕我斩你脑袋,你爱兵胜子,就算敌人的钢刀刺入你的胸膛也不会后退半步,记得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死守明山正面,切不能像以往那般妇人之心”,莫沉熙语气虽轻却声声撼人心弦,陈硬豪也许不爱自己,但他爱自己的兵,最后的嘱咐是非常重要的,这就是为什么陈硬豪英雄善战,他却不敢大胆委以重任的原因。

大案之上铺着明山地图,上标各重要路道,据点,莫沉熙与军师副将正在商议对策。

从刚刚探子所收集的情报,对方军营所竖帅旗赏字,赏姓家族在西夏是个大宗族,善出优秀的将领。

一个军师问道:“莫将军,你说谁会是这三万西夏军的统帅呢?”

“赏羌,三十六岁便是西夏第三军队,前锋宗子军的指挥官,文武全才,七年前我驻守明山的时候,便是他带兵来攻,那一仗他败了,西夏之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明山的地形各险要据点,重要路道,我有九成把握是他”,莫沉熙淡淡道来,这是一个老对手了,这些年他对明山的设伏,重兵部署位置已经有改变,整个明山已经让他一石一土慢慢改造成与七年前的明山恍若两样,西夏军昨夜的两千兵马乃是探路而来。

这时大帐冲进来一个血迹斑斑的士兵,跪下大声禀道:“将军,羽林左营驻守的明山左翼受到西夏军的攻打,敌人的攻势很猛烈,司马统领派属下前来求援”。

莫沉熙拍案怒道:“屁话,仗才刚刚开始就说敌人攻势猛烈,山路陡峭,绿林密集,西夏军能来多少人,一千人还是两千人,这点敌人要是司马强占据地理优势都打不过,老子立刻撤了他的职,求援个屁,个个都心疼自己的兵,打仗那能不死人,即为兵就要保家卫国,就应该时刻明白自己随时都会死”。

那士兵弱弱道:“确实如将军所说,这绿林密集进来不了多少人,可敌人打一波拼杀累了,又换上一波新的冲上来,可我们依然是这些兄弟在拼杀,司马统领希望将军能派援兵顶上一顶,让兄弟们休息一会”。

莫沉熙沉吟道:“我知道司马强现在很辛苦,可战场之上拼的就是一口气,援兵我没有,你让司马强先坚持到晚上再说,告诉他只要有一个西夏兵踏入半山腰,叫他不要回来见我”。

那士兵退了回去,门口还站着一个同样血迹斑斑的士兵,莫沉熙未等他禀报入内便朗声道:“刚刚我的话你也听见了,回去告诉你们的统领吧”。

传信兵离开之后,莫沉熙双眉紧锁,一脸愁色,神态并不似他刚刚斥责时那么轻松,一名副将道:“将军,司马强是个硬骨头,若非敌人凶猛他是不会啃声的,敌军屡屡用新生兵力拼杀,而我们的将士此刻已经筋疲力尽,恐怕熬不到天黑,我们还是派兵支援吧”。

莫沉熙淡道:“你小看了人的意志力,往往筋疲力尽的士兵才更可怕,只要心头的那股气憋住不泄,我此刻若派援兵前去,羽林左营的军士那口气便会松了下来,若是西夏军趁我们交替之时,发动猛攻,我怕挡不住啊,说到底左翼还是得靠他们羽林左营来守,再说了此刻我只有虎贲郎一营精锐可用,这是支奇兵,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却不能轻用”。

副将问道:“可如果守不住呢?”

莫沉熙一脸凝神,嘴角不知觉露出一丝微笑,“他能守住,仗才开始打呢,若一天便溃败,就辜负了这支虎狼之师的威名”。

“传我命令,虎贲郎、凌云骑两营整装待发,暂时按兵不动,从后勤营抽出一千精壮士兵着轻装,配上轻剑,由虎贲郎副统领王蒙带领先到山顶等候我的命令,余者宰杀牲畜,晚上准备好肉让全军将士饱餐一顿,饮酒者杀无赦”。

莫沉熙站在大帐之外,望着碧天娇阳,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赏羌一旦摸清地形,便不会给我军歇息的空隙,恶战才刚刚开始。

(这一节要统筹安排,写的有点累,晚上不知道能不能准时一更)

第八十节 大战前夕

雁城镇西军议事大厅。

坐到正席之中是一个五十多岁瘦削的男子,斜飞入鬓,双眼凝神思索之间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莫名的冷厉之色,锐气外露,让人一看就感觉铁骨凛凛的真汉子,此人正是镇西军副帅林毅岳,如山岳刚毅不屈的男人。

周捷已经将明山的军事汇报于他,见林毅岳凝神思索什么而良久不言,问道:“林副帅,庄元帅呢,如此重大军情怎么不见庄元帅”。

林毅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早知道西夏军要来犯,准备明日就到明、峭山去部署一下,却没有想到西夏军来的这么快,似乎早就知道庄元帅要离开,丝毫不给我们准备的机会就攻打明山”。

周捷大吃一惊,失声道:“庄元帅离开了,十年了庄元帅从来没有离开过雁门关半步,为何突然会离开”。

林毅岳道:“这其中牵扯到朝堂之事,不必去管,做为一个军士,我们只要尽保家卫国的责任,不让外族踏入中原一步”。

其中一名三十多岁的将领出列,“林元帅,末将愿带部下一万兵马火速支援莫将军”,此人乃是林毅岳的侄子林骁勇。

林毅岳摆了摆手,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意先明而军再行,此刻,我们对西夏军的动向还不明确,若急躁出兵,敌军突然改变战术,岂不劳顿士兵,不出则已,一出就要一击奏效,西夏军处于主动,我们是被动可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周捷急道:“副帅,可是明山西夏军大兵压境,一万二千人对三万人,就算利用明山有理地形,实力相差悬殊,莫将军危矣”。

林毅岳道:“周捷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派苏、方两位将军各带一万兵马隐蔽在明、峭两山三里之外,随时等待我的命令,这是一只奇兵,等西夏军放松警惕之时,趁其不备杀出”。

周捷松了一口气,原来林元帅早就未卜先知,林毅岳似乎看透他的心思,道:“这是庄元帅临时走安排的,却不是我未卜先知”,问道:“峭山有多少兵马驻守”。

一名军师出列道:“八千人,峭山地形陡峭,比明山更为易守难攻,只是因地形原因,水源不足,取水难度较大,不方便驻守大军,八千人已经是极限”。

林毅岳问道:“西夏军为何不攻打峭山而选择明山呢?”

那军师道:“峭山地形陡峭,就算西夏军带五万兵马来攻,也是有兵难用”。

林毅岳问道:“若是西夏军不攻而围,断峭山水源,不出一日,峭山驻卫军便渴死,除非冲下来与西夏军决一死战而无第二条选择”。

军师道:“峭山取水之处乃是峭山驻卫军后方,明、峭两山之间的山谷狭隘,我们在两旁设有岗哨,只需一千兵马就能将西夏大军阻在山谷之中,到时候明,陡两军再从两翼,背后包抄将其困住,到时候西夏军就是有十万兵马,也必活活困死在山谷之中”。

林毅岳道:“西夏军会这么笨吗?两国征战多年,谁都知道要攻雁门关,必先取明,峭两山,两山一失,雁门关才会门户大开,若不是两山远离城关,饮水食物是个难题,庄元帅早就将镇西军全部驻扎在两山之中,两万人啊,虽然只有两万人却拖的我们镇西军喘不过气来,可这重要的地理位置却不能不守”。

在座诸人都知道,明,峭两山后勤供给都是由雁城运输过去,每天光要解决两万人的衣食可以想象是一件多么浩大的任务,山头地湿,不便存粮,且无杂食可圈养牲畜,若不然这样重要的地理位置何故才驻扎两万军士,林毅岳不止去过两山一次,那里的环境可以说恶劣到极点却没有人向他抱怨一句。

周捷道:“副帅,西夏军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借道明山,再围峭山,进而大举进攻雁门关”。

林毅岳道:“传我命令,从方将军处抽出五千兵士由副将楚如世带领与

苏将军汇合,随时支援明山,方将军原地驻守随机应变,一旦峭山受侵,即刻救援,且勿打扫惊蛇,让西夏军知我后援已到”。

西夏军军帐之中,当中坐着一个五十岁的男子,此人正是莫沉熙口中的赏羌。

一位将领道:“到目前为止,我们隐蔽的战略还未被发现,镇西军以为我们要攻打明山,却不知道兀南将军已经悄悄潜入峭山十里之外,待镇西军援兵一到明山就发动进攻”。

赏羌一脸决然道:“不,我们是要攻明山,我要用我的实力堂堂正正的攻下明山,兀南努喜欢耍诡计让他耍去吧,难道他从庄庸凡底下吃到的苦头还不够多吗?要战胜镇西军只有在正面对决,让我们西夏勇士强大的必胜信心将敌军击溃。

将领道:“将军,可庄庸凡已经离开雁门关了,镇西军现在群龙无首”。

赏羌一脸严肃,“你太小看镇西军了,元帅虽不在,将领却能担当大任,你以为镇西军靠的就是一个庄庸凡将我西夏大军阻在关外多年”。

大喝一声:“传我命令,大举进攻明山,分三路同时进攻正面双翼,每路分前锋,中锋,后援,各两千兵马,前锋死光中锋上,中锋死光后援上,我要让莫沉熙连歇气的机会都没有,一举拿下明山”。

将军大惊道:“将军,这样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啊,就算攻下明山,我们也要损失惨重”。

赏羌冷笑一声,“没有血淋淋的尸体堆积就妄想不战而胜,就算我全军覆灭,只要能攻下明山这样重要的战略位置,元帅必派兵来援,就算那兀南努也必来助我守住明山,明山一到手,这峭山便是囊中之物”。

夜色已黑,厮杀声渐渐消逝,明山又恢复了往常的安静,山林清新的空气充满了血腥味,密林之中一具具尸体,他们安静了,从他们口中再发不出怒吼的声音。

军帐之中,莫沉熙一脸严肃,走来走去,一刻也安分不下来,突然帐外传来了一把喜悦的声音:“守住了,三路都抵挡住敌人的攻势”,一名传信兵闯入帐中。

莫沉熙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好儿郎,不愧是我莫沉熙的兵,返回大案坐了下来,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传信兵回道:“清点之后,卫兵营伤亡最重,能继续战斗的只剩八百来人,均负轻伤,陈统领身负多刀,护兵正在替他包扎伤口,羽林左右营伤亡轻一点,大约各还有一千二百人能继续战斗”。

莫沉熙急道:“陈硬豪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

传信兵一脸犹豫,吞吞吐吐支吾半天说不出口,待莫沉熙怒喝一声,那传信兵才弱弱道:“陈统领没喊疼,却在哭”。

莫沉熙猛的站了起来,淡道:“堂堂男子汉像个娘们哭泣,也不怕丢脸,带我过去看看”。

莫沉熙来到卫兵营帐外,卫兵正要禀报,莫沉熙抬手制止,静静走了进去,陈硬豪低头一脸黯然,轻轻的抚摸那把沾满敌人鲜血透出浓烈血腥味的大刀,丝毫没有发觉有人进来。

莫沉熙轻轻走近,陈硬豪听到低低的脚步声,猛的紧握大刀,抬头双眼射出冷芒,见到来人,刀背轻轻落在大案之上发出清脆的叮声,手轻轻垂了下来,他已经筋疲力尽,这把刀亏欠他太多了,为何它那么重,为何在扬起它砍向敌人时却不能救下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

陈硬豪嘶哑道:“将军,我不负你的重望”,这是一场胜利,他的声音却低沉失落。

莫沉熙不言一发,伸出粗糙的手指,当手指触碰到他刚毅不屈的脸时,手指簌簌发抖,不能准确的将他脸上泪痕拭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轻声道:“陈硬豪你恨我吗?”

陈硬豪不答,莫沉熙也不再问,撕下身上的一片衣衫轻拭陈硬豪脸上的污秽,将他乱发盘好,淡道:为将者需英姿雄风,看见你,你的士兵才会相信你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陈硬豪颤唇道:“将军,我明白这是战争,可我怎么也无法控制我心中的悲伤,我只要想到他们倒下那一刻,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

莫沉熙突然脸色一冷,“习惯就好,我是来查看军情的,可不是来听你讲这些煽情的话,你先将今日的战况讲与我听”。

陈硬豪收拾心情将今日的战斗向莫沉熙道来,莫沉熙听着听着那张脸变得越来越阴沉,西夏军虽然伤亡不少,但他们兵力多耗的起,最主要的是,从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已经证明对方有能力踏入半山腰,这地形狭隘的山地战拼的就是血性,韧力,精锐,并不是用悬殊的兵力去压迫对方,每前进一步,都是一刀一刀砍下来的,只要有一方退怯,对方便会如潮水一般涌来,陈硬豪他很了解,对方居然能将他们逼回到半山腰,足可见敌军的凶猛之势。

陈硬豪道:“敌军如蝗虫一般,我杀了一个,他们便迅速补上一人来,我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他们却永远也杀不完一样,几个围了上来,我们借助地形,不知不觉中边战边退,直到半山腰的时候,我才发觉已经不能再退了,也顾不得太多,传令下去,就算刀砍到脖子上也不能后退半步,与敌军在半山腰厮杀起来,终于阻挡了对方前进的脚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了,他们鸣金收兵”。

莫沉熙虽然听陈硬豪三言二语讲来,可是他明白,其中战况何其激烈,刀砍到脖子都不能后退半步,明知是死也不能躲开,就是要用自己的性命阻挡他们先进一步这么简单。

“莫将军,虎贲郎全营请战”,走进来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一脸威严,声音宏亮。

第八十一节 恶战

来者乃是虎贲郎统领宋剑出,虎贲郎乃是明山驻卫军最精锐的部队,莫沉熙的亲卫兵,职守大营重地,以防敌人小队突袭潜入。

莫沉熙冷喝道:“胡闹,各司本职的道理你不懂吗?倘若攻了进来,大营的军师将领谁来保护”。

宋剑出不卑不亢道:“将军,我们身为兵士,不是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上沙场拼杀,而自己却在后方无所作为,将军就让我们虎贲郎代替卫兵营来守正面吧”。

莫沉熙沉默不语,陈硬豪猛的站了起来,怒吼道:“宋剑出,放狗屁,你来顶替我守正面,那老子干什么去,吃酒喝肉去吗?你们虎贲郎虽是精锐,但我告诉你,老子的兵也不是盖得”。

宋剑出丝毫不怒道:“陈硬豪,我宋剑出敬佩你是条汉子,我不跟你吵,你可知一旦守不住,让敌人突破半山腰,进入明山腹地,我那两千精锐便会如狂风扫落叶被敌人吞噬干净,根本起不到精锐的作用”。

陈硬豪一愣,倔着脖子大声道:“老子立下军令状,若守不住,斩我项上人头”

宋剑出不去与这粗汉理论,朝莫沉熙道:“将军,请下令吧”。

这时从帐外突然走进两人,齐声道:“将军,请下令吧”,却是凌云骑统领韦保良与虎贲郎王蒙。

“凌云骑向将军请战——”

“王蒙带队前来等待将军下令——”

莫沉熙阴沉着脸,心中却暗暗赞道:“好一帮热血儿郎,好一帮保家卫国的男子汉”。

莫沉熙淡道:“好吧,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只好拼死一搏,明山若破,我也无脸回去了,还要管后方大营干什么”,三人闻言,脸上均露出喜色。

“听我部署,虎贲郎全营镇守正面,陈硬豪卫兵营在后方歇息,一有战事立即支援迎敌,凌云骑支援左翼,王蒙带后勤营支援右翼”。

三人齐声喜道:“末将领命”。

陈硬豪崩着脸,刚想开口充当前锋,想到卫兵营那些筋疲力尽的兄弟,暗忖:“也好,让他们歇息一会”。

“记得,如果一面被破,不要恋战,火速退到半山腰,死守通往山顶的唯一必经之路”。

在场之人都知道,如果让敌人上了山顶,就算他们杀再多的人也是枉然。

令陈硬豪想不通的是今天莫元帅还让自己死守,不准敌人踏过半山腰,为何此刻却改变策略呢?

莫沉熙却是知道,今日他有把握三路均能守下来了,敌军的下一次进攻必定更为猛烈,他不得不防,若有一路被破,那些坚守原地的两路必会遭受敌军上下合击,将自己的后背露给敌人,必败无疑。

西夏军大帐之内,几个战的血迹斑斑的将领正在向赏羌汇报战况。

赏羌对伤亡损失并不关心,问道:“可曾摸清明山的地形险要”。

其中一名将领道:“摸清了,在半腰山处只要一处可通往山顶,直接杀到明山驻卫军后方大营,今日我差点就要冲上那半山腰,哪知道那些华夏军突然跟疯了一般,就算刀砍在身上也不后退半步,我们在半山腰激战了两个小时愣是没有冲过去”。

赏羌冷笑道:“半山腰乃是明山腹地,地形宽阔,岂能让你轻易就上去,若让你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再无险要可守,双翼也必将沦陷,这一战注定要通过无数的尸体来铺路,毫无技巧可言。”

这时进来一个将领,“将军,三路部队整装完毕,就等将军命令”。

赏羌大声喊道:“好,马上出发,这一次我要亲上前阵”。

赏羌走出帐外,看着密密麻麻的火把,朗声喊道:“西夏的儿郎们,是我们宗子军为荣耀而战的时刻了,这一战只需胜不许败,只许进不许退”。

一万八千人的兵马,密密麻麻的火把照亮了整个明山西面。

莫沉熙屹立山头,一脸严峻,对着身边手下道:“传我命令,全军就位,准备迎敌”。

赏羌此举已经很明显,今晚就要攻下明山,不再有多余的试探佯攻,让雁门关救援不及。

莫沉熙又对身边一名传信兵道:“你迅速赶往雁门关,请求火速增援!”

今早他已经让周捷前去雁门关,照估计,整备军队一天,明日一早援军才会出发,或者根据周捷所传达时的军情,形势没有像此刻这般严峻,雁门关那边根本没有打算派兵支援,守卫明山本来就是他们明山驻卫军的职责。

西夏大军密密麻麻的聚集在明山西面脚下,音响宏大振奋人心的冲锋鼓刚一敲响,浩浩荡荡的呐喊声充斥天地,西夏军出动三分之一的兵力,分三路从正面,双翼攻来,似三股红色的浪潮涌上明山。

宋剑出与陈硬豪屏住呼吸,周围的士兵憋足了气,紧握手中兵器,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与浩浩荡荡的呐喊声,华夏军寂静的可怕,百丈......五十丈......红色浪潮越来越近,十丈......透过火光他们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冲在最前面的西夏士兵那狰狞的面孔,一会之后他们就要将手中兵器毫不留情的刺向这些素未谋面之人的胸膛,而对方也是一样。

就在这时,虎贲郎与卫兵营众将士心中的杀气已经攀升到了极点,两人大吼一声:“杀”,华夏军像无数只利箭倾射而出,西夏军手中的火把朝两营扔来,天空中咋时像出现了无数只萤火虫。

虎贲郎与卫兵营眼中只要一个目标,敌人,妄想用火把扰乱阻碍他们冲锋的势头那是不可能,在西夏军密密麻麻的火把出现在西夏军帐营时,他们早已赤裸着上身,在身上涂上湿土,两营中不少的士兵被火把砸中,却无关大碍。

瞬间两军相碰,就像巨浪拍打在坚岩之上,厮杀声,刀剑击碰声响起,那刺入胸口抽刀而出迸发的鲜血便是溅射出来的浪花。

宋剑出与陈硬豪身先士卒,带头冲杀再最前锋,虎贲郎士兵一字排开,除了树,他们中间再没有任何空隙,陈硬豪带着卫兵营如尖刀从中间冲入敌阵,越冲越远,八百名卫兵营的士兵一下子就被围中间。

虎贲郎却不冒进,步步为营,正面压迫西夏军,保持方形阵型,只要有士兵倒下后面,后面必有人补上,绝不给对方留下空隙,左右兼顾,时刻保持只有前方是敌人,只要有西夏军冲入其中必前合力将其击杀。

宋剑出看见卫兵营被围在其中,拼命厮杀,苦苦挣扎,人数越来越少,眉头一皱,大喝道:“改换阵型,渗!”

虎贲郎全营散了开来,两人一对相互掩护从敌人空隙杀入,不求杀敌,只求渗透,直接冲入敌人后排,片刻之后,虎贲郎全营像沙子一般渗透入敌军之中,两军不再是前仆后继的正面冲杀,而是乱战成一团,似棋盘之上黑子与白子一般。

由于虎贲郎全营的渗透,陈硬豪所带领的卫兵营有了喘气之息,从内围厮杀开来。

一个时辰之后,西夏军越来越少,可是却没有人有逃跑的意思,就算被砍断手臂,就算身上无数伤口,依然露出狼一般的眼睛冲了上来,直到一个一个倒下。

总算抵挡住了第一波攻势,虎贲郎与卫兵营也损失惨重,两营一边往后回退一边给地上那些呻吟痛叫的西夏军在胸口补上一刀,将受伤的士兵安置在后方,趁下一波攻击前的空隙包扎伤口。

宋剑出怒吼道:“陈硬豪,你这个蠢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老子损失惨重”。

陈硬豪沉默不语,从昨夜到今日,他卫兵营二千人已经剩下身后不到二百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带着伤,个个表情麻木,已经忘了思考,唯一能做的就是呼吸着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陈硬豪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浓烈的血腥味窜的他连连咳嗽,伸手在脸上一摸,却是一些红白秽.物,“呸”,吐了一口痰,捉起一捆草擦拭脸上,淡淡道:“下一次我会继续,你可以不救我”。

宋剑出气的脸色发青,指着他却一句话也骂不出口,大敌之前岂能起内讧,强行压制自己的怒气。

陈硬豪转身对着卫兵营剩下的不到二百人喊道:“你们怕死吗?”

卫兵营众人表情麻木,零零碎碎的应了他一声,“不怕”?

陈硬豪微笑,又问道:“死了,你们的老婆就是寡妇,你们的儿子就是孤儿,你们的双亲就无子送终”,此话一出,不但卫兵营士兵眼神带着恐惧,就连虎贲郎一些听到他的话的士兵也受到了影响。

宋剑出再也忍不住,怒喝道:“陈硬豪你敢动摇军心”。

陈硬豪对他不予理睬,对着众将士道:“我有个娘子,我出征前她已经怀上我的骨肉,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兵,十年过去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我升官了呢?”说道这里他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是个男孩,十年之后他也能像我是个铮铮热血男儿”,突然又狠拍大腿转移话题道:“我只干了一次怎么就那么容易怀上呢?”

众将士被他逗得笑了起来,气氛完全不像刚刚才发生了一场生死厮杀。

“我老爹死的早,他的尸骨就是埋葬在这关外的黄沙之中,兄弟们,死并不可怕,庄老将军常说保家卫国就是我们成为士兵的职责,其实你们当中很多人都还不认识字,我说的简单点,我们今日在这里战斗就是为我们的亲人而战,假如怯战便相当于亲手举起刀对准我们自己的亲人。”

众多军士听完,眼神充满希望,那是无惧的希望,人的潜力是无穷尽的,身体会累,但心不会。

明山三里之外。

苏欣英与楚如世看见明山西面火光耀天,青烟笼罩上空,厮杀声渐渐传来,异口同声道:“明山受敌”。

楚如世道:“看这声势,一定是场大战”。

苏欣英道:“没想到西夏军这般凶狠,从昨夜到现在连攻明山三次,不行我们要火速出兵增援明山”。

楚如世道:“要不要等一等,我们本来当做奇兵,所带部队多是骑兵,是打算穿过山谷正面救援明山,若是莫将军能守住,我们上明山反而是累赘啊”。

苏欣英明白,明山独特的地理位置注定不能盘踞太多士兵,也注定无法有大型的正面对决,若不然西夏军三万人何不一窝蜂冲上来,自己这支援军若要增援却须先从明山北面登上山顶,再冲到西面半山腰作战,这明山就像一个缸,只能装那么多水,太多了就会溢出来,若要补充却须倒掉一些,思索一番之后决然道:“明山不能失,我带三千步兵火速前去增援”。

楚如世没有反对却皱眉道:“三千会不会太少了”。

苏欣英道:“太多了会影响行军速度,再说了明山也容不了那么多人盘踞,兵分两路,我从山上支援,你带骑兵穿过山谷正面与西夏军拼杀,缓解明山驻卫军压力”。

楚如世惊道:“此举太过冒险了,假如明山被攻破,我们可是要全军覆没”。

苏欣英重重拍了他的肩膀,道:“楚兄,为将者不能犹犹豫豫,战机一失后悔莫及啊”。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半点犹豫,迅速步入大营,召集部署,准备火速增援。

第八十二节 援兵到来

宋剑出与陈硬豪听着从两翼断断续续传来的厮杀声,凌云骑还好一些,虽不擅长山地战毕竟是精锐,后勤营在这种恶战中其战斗力就弱上许多,两人恨不得带兵杀过去支援,可守住正面的重任却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宋剑出淡淡道:“陈硬豪你带着你的部下去支援右翼吧,正面就由我们虎贲郎来守”。

这一次陈硬豪没有废话,朝卫兵营剩下的二百来人喝道:“兄弟们,跟我走,我们去支援右翼”。

陈硬豪绕回半山腰,往羽林右营镇守的右翼奔去,远远就听到断续的厮杀声,正面已经结束了好一会,这右翼还在战斗,足可见对羽林右营来讲,敌人的第一次冲锋,他们是很艰难才守了下来。

陈硬豪带着卫兵营杀入,迅速解决剩下不多的敌人,满山的尸体一直遍布到山脚下,清点一下人数,羽林右营与后勤营的伤亡要比正面惨重的多,后勤营几乎全营覆没,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十个人,羽林右营只剩下一千来人,这一战伤亡居然达一千五百人之多,能守下来完全靠与敌人以命博命。

陈硬豪颤道:“伤亡居然这么惨重”。

羽林右营统领段江鹏皱眉道:“这是西夏军的精锐且养精蓄锐精力充沛,而我们的战士今日才战的筋疲力尽,若不是莫将军派后勤营来援,恐怕这右翼早就被敌人冲破,下一波攻势,我们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

王蒙一言不发,他的脑子已经停止思考,双眼渗出红丝,充满杀戮的仇恨。

话刚说完,便听山脚下西夏军吹响进攻的号角,三人顿时绷紧神经,严阵以待,敌人瞬息之后便杀来,他们已经无法思考太多问题了。

西夏军还有一半未进入山林便听段江鹏大喝一声:“羽林右营全体战士,随我杀光这般西夏兵”,一马当前带领部下冲向敌人,陈硬豪与王蒙带队不甘落后。

两军又再一次正面对决,没有阴谋诡计,拼的就是谁更勇猛更疯狂,陈硬豪举刀砍倒一个又一个的西夏兵,似乎感觉永远也杀不完,他身边的兄弟也一个接着一个倒下,他的心已经麻木了,那一幕幕倒下的场景便像策马狂奔时两侧快速滑过的林木。

他的眼中只有敌人,那些穿着西夏军服的敌人,也不知道过来多久,他的身边再也没有掩护他的兄弟,周围都是敌人,每一把朝他挥来的刀都是要取他性命。

战斗处于火热化之中,那些失去兵器的士兵,相互掐着敌人的脖子,使劲全部力气要将敌人杀死,一个将敌人杀死的华夏兵疯狂的压着对方脖子,敌人那双掐着他脖子的手已经变得僵硬,大口大口呼吸之间,一把无情的大刀骤然砍来,血柱喷出,身首异处。

段江鹏心中默念着,“一定要守住!再坚持一会就能把敌人杀光”,就在这时,山脚下西夏军又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所有人的心都沉入谷底,就算是死也无法守住了。

段江鹏大喝道:“退,快退回到半山腰”,此刻就算全军覆灭也改变不了战局了”,见陈硬豪还在敌军的包围之中,吼叫道:“陈硬豪,快退”。

陈硬豪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只有出手挡住敌人的大刀,再一击刺向对方胸口,越来越多的西夏军朝他围了过来,周围没有一个华夏兵,全军覆灭了吗?陈硬豪冷笑一声,那沾满血迹的脸变得更为狰狞恐怖,身上有无数的伤口正渗出鲜血。

段江鹏问道:“王蒙呢,让他快退”,一个正在断后的士兵应道:“王统领战死了”,话刚说完,便哀嚎一声惨叫,敌人的大刀已经扎入他的胸口。

一个百夫长正要带队前去救援陈硬豪,却被段江鹏拦了下来,“救不了了,他是个汉子”,话毕头也不回迅速带上剩余的士兵退回半山腰。

一把大刀将陈硬豪左臂齐肩砍下,陈硬豪发出颤抖的笑声,脑子里想起家中妻儿,那笑声竟是充满愉悦,无数钢刀插入他的胸口,笑声依然没有停止,直到他身首异处,那已经看不清容貌的人头落地。

宋剑出带着虎贲郎与敌人厮杀中,忽见从双翼传来失守的信号,没有丝毫犹豫,大喝一声:“退!”

虎贲郎众将士眼神一丝犹豫稍显即逝,因训练有素,迅速往半山腰回退,西夏军却步步紧逼,缠斗不弃,一个百夫长大声道:“统领,我来断后”,没等宋剑出应允便带数十人迎敌,瞬间便被西夏军围了起来。

宋剑出眼神没有半点怜悯,决然道:“我们退”。

三路失守,密密麻麻的西夏兵遍布明山,朝半山腰涌去。

三路守军纷纷退回到半山腰,莫沉熙脸色严峻,西夏军两波攻势下来,除虎贲郎还剩下一千多人,其他两路各不到五百人之数,从赏羌精锐尽出他就知道其不惜代价夺取明山之心,对方的伤亡比他们还要惨重,可自己已经没有守兵了,对方还有上万人之多,他本以为至少能守到明日清晨,若是坚持一会,等到中午雁门关援兵一到,战局便能扭转,可赏羌完全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源源不断的进攻,丝毫不顾及自己手下将士的死活,赏羌的心比他更狠。

宋剑出道:“莫将军,明山要失守了,你快走吧”。

莫沉熙哈哈大笑,一脸从容,这笑声让众多疲惫将士顿感振奋人心,“谁说我要走了,明山在我便在,明山失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传我命令,死守明山,战至一兵一卒”,话毕脱掉头盔,拔出大刀。

这时山头之上突然出现火光,密密麻麻的人群朝半山腰涌来。

段江鹏喜道:“将军,援军来了,明山有救了”。

莫沉熙哈哈大笑,“天不绝我,明山有救了”,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眼角隐隐几滴晶莹。

西夏军逼近,莫沉熙举起大刀朗声喊道:“兄弟们,援军来了,随我迎敌,冲”。

援军来到众将士士气大增,很快苏欣英所带的三千援兵迅速加入战场之中,双方在明山腹地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战斗。

援军根本没有与守军知会一声,刚一到达便加入混战之中,

在援军的支援下,终于生生抵挡住西夏军第一波进入明山腹地的前锋,密密麻麻的西夏兵从山脚蔓延到半山腰源源不断的朝明山腹地前进。

苏欣英来到莫沉熙身边,“莫将军,我来晚了,若是早点来,这三路不破,还有可战之机,眼下我只带来三千兵士,在这空阔的明山腹地无险可守,恐怕挡不住敌人的进攻”。

莫沉熙淡淡应了一句,“晚来总比不来的好,废话少说,我们合力守下明山再说”。

苏欣英望着密密麻麻朝腹地涌来的西夏军露出苦笑,这兵力一比二能守住吗?希望楚如世带领骑兵能将山脚下的那些西夏军给击退,眼见那西夏军又冲了上来,也不去想太多,打起精神,指挥部下迎敌。

赏羌脸带笑容的看着自己的士兵攻上半山腰,自己所带的一万八千人已经全部出动了,身边只剩下两千护卫兵,只要能攻下明山,就算一万八千精锐死伤殆尽也是值的。

就在这时,部下来禀,说兀南努带两万骑兵来援,赏羌一听顿时阴沉着脸,这兀南努来的可真是时候,天亮之前我就能攻下明山,他就来抢军功。

兀南努策马来到赏羌身边,赏羌摆着一副臭脸爱理不理,认真注视明山战况。

兀南努没好气道:“赏羌,你别以为老子愿意过来,我乃是接了元帅的命令火速赶来,你临时改变战略,元帅正发火呢,这一次你若取不下明山,提着人头回去见他吧”。

赏羌冷笑一声,指着明山,“看见没有,我那一帮勇猛的儿郎正在步步逼进,天亮之前就可以结束战斗”。

突然地动山摇的马蹄声从山谷传来,兀南努冷笑一声,“赏羌,今日若不是元帅神机妙算,派我来支援你,今夜你死无葬身之地”。

赏羌大惊道:“不可能,雁门关的援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到了,照我估计最快也要明天中午”,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若不是兀南努来援,今夜一战可就功亏一篑了。

兀南努也不废话,高举弯刀,雷吼道:“传令下去,准备迎敌”。

楚如世率骑兵从谷口冲出,来到明山西面,乍见西夏军密密麻麻的骑兵大军却大吃一惊,心中暗叫,不好,情报有误,如今却没有退路,假如退回山谷,却成了溃兵,成了对方追杀屠戮的对象,只能拼死一战。

本来他是打算冲杀对方步兵,眼下敌众我寡,只好先布好阵型,严阵以待,只见西夏骑兵朝他冲来,令下:“放箭”,密密麻麻的剑矢射向西夏骑兵,不少人中箭坠马,却依然无法抵挡西夏骑兵的冲锋之势,只放了两箭,对方便离他只有百丈之远。

“全军配上环首刀,杀”,一声令下,万马齐奔,双方在空阔的明山脚下展开大战。

刹时间,杀声震天,万马奔腾所荡黄沙飞扬上空,双方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还未砍下敌人,马头相撞,崩裂出血花,一排排同时倒下,战马悲嘶长鸣,那些坠马落地的士兵顿时被马蹄踏的血肉横飞,连哀嚎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场面浩大悲壮,一方是气吞万里如虎的气魄,一方是凶残如狼的暴烈。

第八十三节 无名英雄

随着双方士兵不断坠马倒地,厮杀声越来越弱,华夏军从刚开始气势与敌军旗鼓相当到因人数的减少渐渐被对方骑兵围了起来。

被围在中间的楚如世看着周围不足一千的骑兵,这一战虽与对方拼个旗鼓相当,可终究因兵力上的差距而战败,无法解明山之危,脸上一脸悲戚,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往明山望去,喃喃自语:“莫将军,苏将军,我尽力了”,悲呼道:“好男儿战死沙场,溅血无悔护家园,战士们随我共赴黄泉”,气势如虹的呐喊声惊天动地,渐渐的却被万马奔腾声所掩盖,越来越弱,直到只能听到凄然的风沙声。

“朋自天涯胜兄弟,携手共护山河秀,人力已空心不怯,血洒明山尸成土,骏马长刀健儿姿,此后相思渺何处,好郎一副英雄骨,化作南风耀国娇”。

楚如世所率一万援军在明山脚下全军覆没,无一幸存。

大战之后,兀南努身体簌簌发抖,刚刚战场之上,他并没空隙思索,现在想来一阵后怕,如果华夏军来的不是一万骑兵而是与他一般两万骑兵,这一战他必败无疑,这是华夏军最精锐的部队吗?为何如此骁勇善战,凶如虎狼,整理战场,清点一下人员,死约一万二千人,伤不计其数,这一战他虽胜尤败,以一倍优势的兵力竟死伤如此惨重,甚至他开始认为进攻雁门关是个错误。

明山腹地,明山驻卫军与苏欣英所带来的三千援兵陷入苦守之中,每个人都在浴血奋战,每个人眼中只要将冲上来的人一个个杀死,甚至顾不得那些重伤倒地不起的战友,许多人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身上不停的流血,直到他们不再呻.吟,表情凝固在痛苦的那一刻,他们的心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悲伤。

一丝红光慢慢升,横跨天际,他们居然坚持到天亮,西夏军不再进攻,聚集兵力在半山腰,准备发动最后的进攻。

士兵们凝视着地上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他们的表情凝固了,他们变得如此安静,一动也不动,再也不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再也见不到他们的笑容,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落泪。

不知道谁轻轻的哼起出征歌,“亲人为我送行”。

众将士齐声唱了起来:“背上包裹,头也不回的踏上征途,英雄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黎明的尽头,忍着泪水随着晨曦变得晶莹,红日升起,英雄远去的方向。春来秋去,英雄的故事,在历史洪流中,喧闹的街市中,也许忘记了那个黎明的英雄。亲人啊,你盼我归来,儿却化作黄沙,血染沙场终无憾,亲人啊莫悲哀,碧空豪气荡,国计山河在。

众将士神情悲戚,纷纷落泪,莫沉熙老脸满是泪水,泪水掩盖不住他豪气冲天,手握长剑向天啸:“热血儿郎,何惧流血汗,谈笑行杀戮,溅血满长袍,英雄安在!”

血迹斑斑的一千来人齐声吼道:“在!”声音低沉雄浑振奋人心,便是英雄的落幕之曲。

“哈哈哈”,莫沉熙放声大笑起来,“我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身上的铠甲黯淡无光,便让敌人的鲜血让它变得的明亮,一千人杀向敌军,一个个倒下,直到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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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雁门关驻兵大营。

林毅岳亲自部署明山援军准备出发,昨夜战报来传他便连夜起床,集合部队,幸好庄元帅早就在明山附近布有一支援军,否则后果他不敢想象。

这时传信兵冲了进来,悲戚道:“元帅,明山失守了”。

林毅岳神情呆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说明山失守了?”。

待见那士兵点头,林毅岳脸无表情,“苏欣英援军呢?”。

那士兵眼泪噙着眼泪,哽咽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林毅岳淡淡问道:“莫沉熙呢?有没有人回来?”。

那士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放声大哭道:“全没了,明山驻卫军,苏将军援军一万五千人,均全军覆没,无一幸免,明山已经落入西夏军手中”。

林毅岳深呼着气,踉跄后退几步,抬起颤抖的手,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道:“五品以上将军随我到大厅论事”。

议事大厅寂静的可怕,良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林毅岳朗声道:“请诸位将军压抑心中的悲伤,这笔账我们迟早要跟西夏人算,眼下军情紧迫,招诸位来此,乃是商讨对策”。

话出口,大厅依然保持安静,林毅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怒道:“你们一个个哑巴了吗?周捷你来说”。

周捷出列,“元帅,明山失守,峭山危矣,需迅速派大兵增援,与西夏军决一死战”。

林毅岳反问道:“我们镇西军只有十万兵马,昨夜明山一役,已损失二万七千人,而西夏却至少能召集二十万的兵马,你说若是与西夏军在峭山拼光了,用什么来守雁门关”。

又有一名将领出列道:“将军,我们放弃峭山吧”。

林毅岳又问,“明、峭两山乃雁门关之屏障,明山已失,若峭山再失,雁门关便门户大开,西夏军便可长驱直入逼到城下,眼下秋收之际,城内粮草不足,西夏军只需断我军粮道,便可将我们活活困死。”

林毅岳说完,众人愁眉苦脸,真是守也不行不守也不行,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军师出列道:“将军,眼下只有派人求助于西王府与义郡王,让他们出兵救援,峭山这边尽量不与敌军正面对决,利用地形拖延时间”。

林毅岳点了点头,“此策可行”,突然又摇头道:“义郡王也许肯出兵,但他最多也只能援兵一万,这西王爷早些时候庄元帅向他借粮都不可,如何肯出兵”。

一个五十多岁留着长须的男子出列道:“雁门关一破,西夏军入侵中原,西王府首当其冲,就由末将前去西王府向他诉说其中厉害关系”,此人姓秦名彗,官封军师中郎将,乃足智多谋之士。

周捷道:“将军,要不要将西夏来犯的消息告之朝廷那边,让他们派兵来援”。

林毅岳冷笑一声,“镇北军远在庸关,镇南军远在南边,他们身上的守边重任一点也不比我们轻,难道让他们千里迢迢抽兵来援吗?你让皇上派兵,难道派他守卫皇城的禁卫军吗?”

周捷道:“元帅,你忘了还有枢密院掌管的十三省的地方军”。

林毅岳冷冷道:“我们镇西军都是需练兵三年才能上战场,那些地方军除了镇镇*还管点用,若拉到这边疆战场上,保证一个个吓的腿软,连刀都拿不稳,难堪大用,就算搬过来也是西夏军屠戮的对象而已,我可不想来一群废物吃光我们的存粮”。

众人不语,林毅岳退席离去,回到房间里一个人愣愣发呆,一个下午水米未沾,喃喃道:“庄元帅,你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我,毅岳却有负你所托,你刚一离去,西夏军就来犯,我军便大败,若不是我肩负守疆重任,早就以死谢罪,毅岳无能啊”。

雁门关前途未卜,华夏大地前途未卜啊,何人能扭转乾坤?却不是他林毅岳!

(下一章回过正题)

第八十四节 一波三折

再说这边,伍子序询问易寒之师,希望借此试探他的真实身份。

易寒自然猜想不到别人居然把他误认为寒王这样荒唐,“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若说他的老师是谁,便是那一卷卷记在前人智慧的书籍,天下睿士皆为他师。

易寒微微一笑,沉吟片刻后,吟道:“薪火相传三千年,前人拙笔竖丰碑,小斋犹存万卷楼,儒玄礼乐众离说,绝世聪明岂复痴,天下睿士皆我师”

傅作艺带头赞道:“好一句儒玄礼乐众离说,好一句天下睿士皆我师,易先生真不愧为博学多才之士,试问天下间何人不是受前人谆谆教诲,开智集韵,先生藏书万卷,师者万人也”。

玄观与宁雪同时朝他看来,早知道他博学多才了,在座不乏高才之人,若没有绝对的自信,在这里卖弄才学无疑是自揭短弊,两女的风头一下子就被他抢去,众人的目光纷纷转移到易寒身上,两人心中却暗暗欣慰,夫尊妻卑,便是自己如何须眉也比不上他艳人耳目。

伍子序心中暗忖,“这寒王看起来还有几分才学”,不过没有试出对方身份却不甘心,笑道:“易先生说的确实有理,却不知道何人教先生读书写字,该不会也是小斋里的万卷书吧”。

易寒笑道:“伍先生说的可是在下的启蒙恩师”。

伍子序见绕了半天终于讲到点子上了,大声道:“正是!”

就在这时,方夫人低声在玄观旁边耳语几句,只见玄观淡淡点头,两人起身,方夫人向在坐众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挽着玄观的手离席,众人一脸狐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易寒心里偷笑,还能有啥事,酒喝多了,尿急呗。

众人望着两女离去的背影,伍子序却一直盯着易寒,等待着他的回答,见他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出声提醒道:“易先生,在下很想知道先生的启蒙恩师”。

易寒莞尔一笑,这老头子三番五次屡屡要试探他的身份不知是何用意,我无权无兵用的着这么关心吗?思索一番之后淡道:“若要说我的启蒙恩师,便是家爷”。

在座众人暗暗心惊,易寒若是寒王,这个启蒙恩师的分量可是重如泰山,先皇之父明哲皇,明哲皇素爱诗词歌赋,在寒王六岁时便驾崩,难道寒王也是受了他的影响。

在座诸人噤若寒蝉,明哲皇的名讳可是他们不能提起的,傅作艺却是有心结识,笑道:“敢问易先生令高尊的名讳,作艺很想登门拜访一番”。

众人又是一愣,他们都是因为傅作艺对易寒有异常情的热络,才将对方误认为寒王,傅作艺此话无疑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若易寒真是寒王,他绝对不敢这么问,既然对方不是寒王,对于他的身份也就不感兴趣。

伍子序兴致索然,大感无趣,也不打算追问了,余者看着易寒的眼神也没有似刚刚那般尊重,想起刚刚对他恭维奉承,便觉荒唐,以自己的身份居然对一个晚生后辈如此卑屈。

易寒笑道:“家爷乃是一山村老叟,不值得傅先生如此尊崇”。

“嗳,能教的易先生......”,傅作艺话还没说完,便被伍子序冷冷打断,“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也不想知道”,伍子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所以语气并不是那么友善。

易寒依然一副笑脸,傅作艺却皱起眉头,宁雪却笑道:“你说来吧,我也想见见易爷爷”,众人好奇望向宁雪,此女怎么叫的如此亲热,一个山村老叟尊称一句老先生已经谬赞了。

易寒莞尔一笑,看着宁雪似在只对她一人讲话,“家爷易天涯”。

易天涯三字刚出口,便见宁雪饱含柔情的眸子顿起惊讶,旋即却透露出我被你骗的好苦的幽怨,美目变的凄迷起来。

易天涯三个字虽轻,却大厅之内激荡着久久不散,全场鸦雀无声,不时传来被子落桌的叮咚声,几人因这三个字而失礼,酒杯离手恍若未觉,此时此景,易天涯却不知道要比寒王分量重上多少,他虽归隐田林,手下部属爱将遍布天下,或依然在职,或沉寂市井之中,或被各方势力拉拢,但所有人都知道,依易天涯的威望,天下大乱,他只需登高一呼,他以前的部属便会一涌而至,图谋大业什么最重要,忠心耿耿的将才。

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却是假作镇定或饮酒或低声与身边之人畅谈,大多人避免直视易寒,易天涯之孙这个身份太敏感了,不知道比寒王敏感多少倍,寒王只是一个空有爵位并无实权的贵族,易天涯乃是一代名将,弹指间便可驱动千军万马的人物,与他相比在座的各大家族却只是小人物。

伍子序猛的站了起来,一脸严肃问道:“可是名将易老将军”。

众人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易寒漫不经心的倒了杯酒,饮下,他非常不喜欢借着老头子的身份抬高自己,众人这番举动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名将也是人,也是时势造英雄,却不知道众人看重的是易天涯的影响力而不是看重他的名将之才,更不是看重易寒这个继承前人余荫的年轻人。

易寒淡淡道:“他以前是当过元帅,是不是名将我就不知道了”。

易寒这么说,众人心里已经有数,国内能称为元帅的才几人,归隐田林的便只有易天涯一人,只是此子为何言语之中不以为意,似乎对易天涯还有些不敬,若说假冒的也是绝无可能。

傅作艺哈哈笑道:“果然是将门虎子,易元帅我有幸见上几面,却一直没有机会聊过,却希望易先生替我代为引见”,此话说得倒也合理,易天涯为人冷漠不爱多言,便是三公要见他也是看他心情好坏,傅作艺一个三品侍郎官阶却还不如他下属将领,岂能与他同起同坐,傅作艺此举却不是为了亲近易天涯,只不过喜欢易寒,希望助他抬高身价。

众人寒暄而谈,话题不离易天涯,刚刚一直一头雾水的院枢密副使赵节也是爱屋及乌,对易寒异常热络,他一生最敬重那些为国征战沙场的将军,易元帅教导出来的孙子绝对也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话题谈着谈着便谈到了边关,诸人好像特意不去提及易天涯当年一败,伍子序问道:“易先生,你乃易元帅之孙,定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你对雁门关有什么看法”。

易寒一脸严峻道:“危矣!”

众人微微一笑不以为意,认为他说出这般骇人听闻的见解乃是哗众取宠,雁门关有庄元帅坐镇,又有明山、陡山两道险要屏障,可以说固若金汤,十年来城关不曾破过,甚至他们认为庸关破,雁门关也不可能破,毕竟庸关所面对的是北敖、安卑两国。

众人的纷纷朝他看起,想知道这个易寒是真有才学还是草包一个。

易寒端正坐姿,如山稳坐,脸上笑容却慢慢收了起来,变得特别严肃,众人暗忖此子瞬间气质变化竟如此之大,张弛有度却也不能小看。

““战常安,久而不知危矣,习以为常,积淤而不得知也”,十年来雁门关没有战事,庄元帅镇守雁门关,西夏军不敢来犯,只要把守明、峭二山两处屏障,西夏大军便无法长驱直入进攻雁门关”,众人点了点头,这番话跟他们想的一样。

易寒突然压低声音道:“大家别忘记了,二十年前,雁门关如何被攻破,当年西夏军便是趁我们临时换将之际,骤然发动进攻,当时明、陡二山依然重兵把守,依然是雁门关的两道屏障,可结果如何,西夏军趁我军援军未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峭山,峭山一失,明山危机重重,我军迅速派兵支援,双方在明山东面展开一场大战,一日之后,我军虽在正面战场战胜敌军,可明山因为救援不及,兵力悬殊在西夏军的猛攻之下失守了,至此两山失守,西夏军进可攻退可守,雁门关岌岌可危自保不及,我军再妄图夺回两山却已经是痴人说梦了,后来的事我就不多讲了,雁门关被围一个半月,终于城中无粮,挖草根而食,众多将士活活饿死,雁城尸横遍野,将士无力守城终于被破城”。

易寒此番话说了出来,在场之人无不被惊出一身冷汗,好像事情真的已经发生了,气氛顿时压抑起来的,如此说来雁门关真是危矣,想想当年可是足足有十五万守军,而如今却只不过十万人,安逸太久,人人都把往事给忘记了。

赵节问道:“若是照你这么说,为何十年来西夏军不进攻雁门关呢?易先生你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

易寒道:“激水之疾,至于飘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是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弓弩,节如发机”,赵大人,你想一想二十年前西夏大军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发动进攻,乃是因为西夏十年无战火,休养生息,兵马强盛,粮草充沛,潜伏已久,此为机势也,同样近十年来西夏国休养生息,国力逐渐强盛,再观我国,三面临敌,每年光要养活这五十万的边关守军却要费上多少人力财力,近年来苛捐杂税,国库空虚可见一斑,我敢大胆估计,秋收之际便是西夏军侵犯雁门关之时,或许此刻雁门关已经战火纷飞”。

最后一句话无疑在众人暗起涟漪的心湖中扔下一颗大石,如此妄言却是惊天动地,关乎国之安危。

李谓之喝道:“易先生,此乃国之大事,却不可妄下断言啊,你可知谣言一起,国内必将人心惶惶,后果不堪设想”。

易寒一脸失落,他也不希望这个结果,可是以他通今博古的军事才学,一切合情合理,倘若边关战火烧焚,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而自己却在千里之外饮酒与一帮文士畅聊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岂不妄为热血男儿,神情黯然,起身抱拳道:“诸位慢聊,我先离席”。

众人见易寒突然兴致索然,一脸讶异,虽觉得他话有道理,但如此大事一旦发生,他们岂能不知,心中虽有担忧,事情还未发生却也不去做杞人忧天的事。

赵节望着易寒落寞的背影,心中暗赞,有这份忧国忧民的情操,便没有辱没了易天涯这三个字,此子他日必是良才。

第八十五节 知心

方府上下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气氛,周围传来的笑声让他感觉无比压抑,胸口有一股闷气无法发泄,不知觉的脚上加快步伐,只想寻一处无人的地方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芳草拂摆,柳垂桥栏,花欹近岸,金缸影里,玉斗光中,落叶清波,翦秋水之黛色,涟漪吹花,冷艳何人来赏。

易寒屹立水榭之中,看着周围美景却无心欣赏,他希望一个静,这里能给他安静,他希望一个雅,这里能给他雅,他要透气,这里繁香满满,清风拂衫。

一缕南风突然吹来,带着湿润的清凉,一脉嫣兰的幽香落在心头,似曾经一般只是一瞬,便无法捕捉,这种奇妙的感觉正与印在记忆深处的清晰慢慢重叠,易寒猛一回头,宁雪,她就那样静静的站在易寒身后,端庄而碧落,嘴边那一缕微笑潇洒飘逸,风姿绰约,她是沉默的,没有潺潺叮叮的情话,她美丽的眸子此刻变得如此朴实清秀,在向他敞开心扉,心灵的默契将两个人的眼神连在一起。

易寒伸手握住她温暖而柔润的手,不禁心灵震颤,深感自己如此富有,拉着她的手牵到石凳坐了下来,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青丝,宁雪静静的将螓首靠在易寒肩膀之上,两人默默无语共同享受这水榭一角的恬静。

“华发,华发,忆否红颜是画。飞絮,飞絮,堪怜花事摧残。”

宁雪微微一笑,“应该是“纹皱,纹皱,笑我深情依旧”,你怎么给改了,你念前半句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誓言哩”。

易寒心神领会,知宁雪明他心事,却只是莞尔一笑代替自己的言语。

宁雪淡淡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爱你,我能深深的感受到你的忧愁与失落,以前你能逗我开心,可我却更喜欢此刻你能让我忧伤,这是什么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谁会喜欢忧伤,可我却偏偏喜欢”。

易寒笑道:“假若我死了,你会不会忧伤?”

宁雪嫣然笑道:“会,不管你被人踢死,打死,还是......”,沉吟良久,“还是战死,我都会忧伤”,从知道易寒身份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这个男人的使命,这嬉皮笑脸的背后,那潜藏的内心深处的责任,责任二字或许有些人可以轻易出口,随便抛弃,但他那刚毅的眼神告诉她,这个男子不会,俊美只是皮相,心如璞玉恒久永存。

易寒淡道:“那我死了,你喜欢不喜欢?”

“只要我会忧伤便喜欢”。

宁雪的回答让易寒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又问道:“后悔不后悔?”

宁雪摇了摇头,“绝不后悔,你永远在我心中,无人可比”。

易寒心情大好,戏谑道:“你当初怎么会想缠着我呢?”

宁雪又恢复了往常的调皮,作无可奈何表情,“人家只是想找个人玩,你比较有趣,还有我想试一试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易寒大笑道:“玩人丧德,玩物丧志,现在要改一改了,玩人失心,玩物失贞”。

宁雪不置可否,却没有争辩的意思,易寒问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宁雪道:“你一出来,不知为何,众人兴致索然,均匆匆离席,似乎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易寒若有所思道:“希望他们能尽自己一份力,莫忘记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宁雪喃喃念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这个人随口就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

易寒这才记得,在这个时代并没有这八个字的谏言,微微一笑却也不打算解释。

宁雪起身,易寒问道:“你要去那里”。

宁雪笑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一个小女子也应该去尽自己的一份力,再说还有一个人等着我去安抚呢,不然一半兵马就偷不到了”。

易寒点头,一脸认真道:“莫要失贞了”。

宁雪扑哧一笑,“你都做不到他如何有办法,放心吧,他老实的很”,易寒刚想要问假如他不老实怎么办,宁雪未等他开口,俏脸一寒道:“他不老实我就让他老实”。

易寒莞尔一笑,这妮子计谋百出,狡猾的很,若不是她心甘情愿想占她便宜还真是难的很。

宁雪檀唇在易寒额头轻轻一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三月初三记得要来抢亲,到时候便是我们的洞房之时”,说道洞房二字,这妮子声音变得娇细若蚊音,双颊红润润的。

宁雪走后,易寒一人静静在水榭不知道坐了多久,叹息一声,若天下大乱不知道人还有没有这么欣赏美景的闲情,忽闻有人在叫唤他,回头,见一婢女急匆匆朝他走来。

“易先生,夫人让我来寻你,奴婢寻了好些时候了,才把你找到”。

易寒问道:“你如何认得我便是易先生”。

婢女答道:“夫人说你穿了一件这样的衣服,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易寒哦的一声便让婢女带路。

来到宴会前的那个等候的厢房里。

方夫人坐在左席正等着他,玄观也在场,两人正在闲聊着,看见易寒进来,停止话题,朝他看来。

方夫人请他坐下,却朝玄观看去,道:“妹子,我想借你家易先生单独呆上一会可否”。

玄观应允,起身就要离开房间,方夫人却连忙拦住道:“妹子,你在此休息,我怎敢赶你出去,我带易先生离开即可”。

易寒讶异方夫人怎么不避男女独处之嫌,玄观好像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方夫人起身,以贵客之礼相待,“易先生,请随我来”。

两人往内院方向走去,一路上,方夫人没有说话,易寒也保持沉默,来到一处那间柔儿早先时候带他来过的院落,刚到门口易寒却突然停下脚步,方夫人转身好奇问道:“易先生,还未到,为何突然停下脚步”。

易寒温文尔雅道:“夫人的闺房在下却不方便入内”。

方夫人淡道:“你早些时候都进来了,现在又何必拘束,随我来吧,我房内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就跟书房一般”。

易寒回道:“不知者无罪,知而再犯之与礼不合”。

方夫人淡道:“事不过三,我准你再进来一次”,也不等易寒开口,当先走进,易寒再三拒绝乃是敬重她是柔儿母亲,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见她随意,自己也就不再拘束,走了进去。

依然是一样的布置,但因为方夫人的存在,让他感觉这房间里顿时充满幽闲贞静,一景一物均在衬托着这个女子。

观她娟娟之姿,丽若芳兰蕊,韵胜雨前茶,体透幽香,肤色冰雪,其神虽锐却难掩双眸疲态,微微垂眼之际,隐见眼纹,霜色染苍老而其意悠远深沉,撤去华装,一身朴雅,约略梳妆,遍多雅韵,如久窖酒让人回味无穷。

方夫人见易寒盯着她看,眼神中却是赞美没有半点轻浮之意,男子虽经常凝视她,却绝对不会在她素装打扮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便若一名寻常妇人,身上毫无光彩,问道:“你为何这般看我”。

易寒回神,道:“夫人之美便若一坛陈年老酒,若不是在下刚刚靠的近,绝不会察觉到”。

易寒虽在赞她,陈年老酒四个字听在耳边却不是滋味,揽镜自顾时,芳华已逝,昭华之貌永不再复,美与不美却也不重要,但永远失去却让人难免失落。

易寒见她神情黯然,知道触及到女子最敏感的问题,连忙补救道:“我不是说夫人老了,我是说夫人越老越有韵味”,哎呀,易寒大感浮躁,向来夸夸其谈的自己为何会突然间说不好一句话。

方夫人星眼微瞋,这人看似在安慰自己,却为何越说越难听,瞧他一脸浮躁不知所措的模样却让人不忍心责斥于他,反而让她有种惹人好笑的感觉。

易寒松气道:“好了,夫人你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还好你没生气”。

方夫人错愕,自己并没有说话,为何他似乎能看透自己心里的想法,狐疑道:“你如何知道我不生气?”

易寒一脸疑惑道:“夫人你笑的这般灿烂,难道你的心里却在生气不成”。

闻言,方夫人却是一惊,平复心情,淡淡道:“我让你单独过来,其实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对我意义重大”,走到衣柜拿出来一件男装,“都是柔儿胡闹,请先生褪下还我,失礼之处,莫要见怪”,往门口走去,让易寒更衣。

易寒出声道:“夫人,可这件衣服是柔儿给我的,并嘱咐不能随便丢弃”。

方夫人猛的停下脚步转身冷道:“可这件衣衫是我的,再说了童言岂能算数”,突然间语气软了下来,“易先生,我府里的衣服你随便挑,这一件却不能给你”。

易寒已经明白了这件衣衫所代表的涵义,想想若耍赖不换却有点不讲道理,可若归还却辜负了柔儿的一片苦心,一时之间为难起来。

第八十六节 俗人多事端

易寒久久不语,方夫人静若止水的看着他,她的心中却没有像表面波涛不惊的冷静,一个念头顿时吓了她一跳,她居然在犹豫,除了一开始有些震怒,她竟慢慢的习惯了,潜意识里她承认这个小她几岁的男子穿上这件衣服很好看。

易寒突然褪下衣衫,换上方夫人给他准备的另外一件,柔儿的用心他明白,有些事情却不能强求,特别是男女之情,这种东西要慢慢酝酿,当它真是到来那一天汹涌澎湃挡也挡不住。

易寒褪的突然,方夫人也来不及避嫌,两人倒均表现的很淡定,一个看一个换。

易寒换好衣服,方夫人却突然走进他的身边,捉住他双肩的衣领抖了抖,淡道:“有点皱”。

易寒微笑道:“谢谢”。

方夫人没有接话,疲惫的坐了下来,幽幽的松了口气,脸上并没有笑容,易寒行礼之后,转身准备离开。

突然她出声道:“我想找个人帮忙照顾我两个孩子”,却是用询问的语气。

易寒没有回头却停下脚步,接道:“嗯,你早该这么做了,你平时太忙,柔儿与雄霸是该有人来好好教导他们”。

方夫人轻声问道:“你觉的谁合适?”

易寒愕然,这却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合不合适不是由我来讲,而是你来说,他不知道,干脆沉默不语。

方夫人续道:“过几天我想放榜招亲”。

易寒身子一震,想不到她淡淡的口气说出的竟是这般惊天骇俗的话,易寒猛一转身,凝视着她。

方夫人强颜笑道:“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不要把我想的太高贵了,少女时我曾幻想有一个优秀的男子出现,我便嫁给他,只是后来我渐渐忘记了,进入方家之后,每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男子,我都要先试探出是敌是友,今天我又想起来了,你刚刚穿那件衣衫是我十六岁所做”,却是断断续续,无头无尾的向易寒诉说自己的心事。

易寒弯腰一礼,“勾起夫人的伤心事,深感歉意”。

方夫人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是伤心事呢,这却是远久一个美丽的梦,当时我年纪善幼,将这些事情藏在心底羞于开口,却怎知说出来竟是这般容易,就算是面对一个陌生人”。

易寒道:“夫人,我们是朋友”。

方夫人微微一笑,“我心里最提防的就是朋友,我还是希望你是陌生人多一些”。

易寒觉的她这番话说的诚恳,赞同道:“好吧,我们是陌生人”。

方夫人岔开话题淡道:“放榜招亲那天,我设下三关,只要能通过,我便亲手替他穿上这件衣衫,嫁于他为妻”。

易寒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问道:“假如有两个人同时通过怎么办”。

方夫人茫然摇头,没有说话,一双优雅的眸子变得凄迷,良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也许一个也没有”。

易寒准备离开,刚迈出门口清音飘来,“你也可以来试一下”。

返回玄观歇息之处,玄观盈盈立于院子之中,雅若紫兰,给人一种宁恰安闲的感觉。

易寒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捉住她的香肩,轻声道:“久等了”。

玄观缓缓转身微笑道:“你尽管多惹些风流债,看我还理不理你”。

易寒轻轻摇头,“再不会了”。

“可发生的事情再悔悟已经晚了不是吗?”

易寒走在她的前面,弯腰行礼道:“小姐,我们该回府了”。

玄观嫣然一笑,也没再问,两人走出方府。

大门之前,华丽的马车走的差不多,李府的下人正在打扫,门口却跪着一个男子,上身赤裸,背负荆条,定睛一看却是赵博文,失声喊道:“赵兄,你这是在干什么?”

玄观抬袖掩目,露出一丝娇羞之色,低声道:“我在前面等你,不要太久了”,便高掩衣袖从一侧离开。

赵博文正嘴里嘀咕骂娘呢,见到易寒却露出喜色问道:“怎么样,你与博文谁胜了”。

易寒啼笑皆非,忍住笑意道:“我们都输了”。

赵博文叹息一声道:“这个女子果然非同寻常,连你们都败在她的手下”。

易寒却无心与他扯这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你这是干什么?”,连忙弯腰要将他扶起。

赵博文却连忙摆手道:“不能扶”。

易寒一愣,“这是为何”。

赵博文指着自己身后的荆条,一脸苦涩道:“没看见吗?负荆请罪,对方没释然如何能起来”。

却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我正在寻芳楼逍遥快活呢,大伯派人将我捉了回去,什么话也没问便将我痛打一顿,让我背负荆条来向方夫人请罪,直到她肯原谅我为止”。

易寒只是一想便能猜到定是方夫人向赵节告状,问道:“你跪了多久了”。

“好一会了,管家也看到了,我让他去告诉方夫人一声,他却爱理不理”。

易寒道:“我进去一趟替你求情吧”。

赵博文一脸疑惑,“你替我求情,我大伯早就替我说情了都不管用,不然我也不会跪在这里了,易兄你还是走吧,没事的,我敢调戏她,早就意料到有此结果,甚至更严重,负荆请罪算是轻的了”。

易寒没有接话,转身匆匆往方府大门走去,来到方夫人的房间,一路上倒有下人疑惑的看着他,却没有一人将他拦住。

“夫人”,易寒踏入房间。

方夫人寂寂失神的盯着桌子上那件衣衫,听到声音猛抬头,见是易寒,惊讶的眼神一丝喜色。

“夫人,赵家公子背负荆条在外面跪着,你可知道?”

方夫人闻言脸色一冷,若无其事道:“我知道,就让他跪着吧”,语气之中没有半点人情味。

易寒一讶,他感觉这个女子应该是通情达理的,为何这般冷漠,愣在那里,想好的说辞不知如何开口。

“我说事不过三,今日是你第三次闯入我的房间了,你可知道擅自闯入我房间的男子我会如何对待他”。

易寒见她脸色冰冷,不似玩笑,退出门外,敲了敲门,“易寒求见”。

方夫人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不见!”

不知为何,听她话中似有恼意,易寒却情不自禁的笑出声了。

“你为何发笑?”

“我突然间觉得夫人很可爱”,易寒将心中的感受真实说了出来。

屋内久久没有回应,易寒等不及,伸长脖子往房间里瞄去,骤然迎接上了方夫人冷冰冰的眼光,“我不想见你,有胆你就再闯进来一次”。

易寒道:“我看的见你,也能听到你的声音,夫人不准我进屋,我就不进去了,夫人我去而复返乃是提赵兄求情的,望夫人能宽宏大量,其实赵兄......”。

话还没说完却被她打断,“够了,我没找你算账,你还胆敢替别人求情,你可知道我埋过三个人”,声音冰冷的让人心寒。

易寒突然想雄霸讲的那个故事,却好奇问道:“其中一个可是叫熊胆?”

方夫人猛的站了起来,惊讶道:“你如何知道?”看着易寒的眼神充满警惕,一直有人在秘密监视着她,她做事一向谨慎,没想到这人居然知道。

易寒知道她误会了,连忙道:“夫人,你误会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可确实如实。

方夫人如何能信,越想越是心惊,柔儿与雄霸对他如此依赖,若此人怀着不轨目的,后果不堪设想,眼神闪过一丝冷光。

易寒察眼观色如何能看不出来她暗动杀机,看来这些年她一个女子能独自撑起方家,没有狠辣果断的手段却说不过去,先声夺人道:“夫人想杀我”。

方夫人见对方已经知道也不否认,淡道:“没错,你却不该窥视我方家”。

事情变化突然让他始料未及,本来是来向别人求情的,哪会想到居然荒唐的可以引来杀身之祸,问道:“难道夫人不怕玄观那边不好交代”。

方夫人冷笑一声,眼神充满坚韧睿智,“我自然有说辞,就说你擅自闯入我房间,被我护卫误杀,死人是不会辩解的,向来玄观妹子也无法怪我”,见易寒丝毫不怕,问道:“死到临头,你为何不怕,莫非你还有倚仗的资本”,就算对方是个高手,她却有绝对的把握能将他格杀。

易寒道:“夫人,动手之前先说一声,别搞一招毙命”,他之所以不惊乃是因为自己还有杀手锏未使出。

“放心,我喜欢活埋”,谁能想到幽幽清音,话却如此冷酷。

易寒莞尔笑道:“夫人你这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方夫人愕然,心中强烈的杀气却被他随意的一句话给化成烟尘,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当做敌人看待。

“夫人,你误会了,你杀熊胆却是雄霸告诉我的”。

“不肯能,雄霸如何知道”,这个女子变得惊慌,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在孩子心中是温柔贤惠的,让孩子知道自己杀人,一时之间方夫人变的不知所措,问道:“怎么办,我杀人的事情让雄霸知道了,其实熊胆是秘密潜入方家来监视我的,我又怎么会乱杀人”,却向易寒求救起来。

易寒于心不忍安抚道:“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小瞧了柔儿与雄霸,他们年纪虽小却懂事的很,十四岁就可以从军上战场杀敌,杀个人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

方夫人弱弱问道:“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易寒却也不知,岔开话题道:“夫人,赵公子.....”。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迅速被方夫人打断,此刻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易寒决然道:“我能!”

方夫人恼道:“我又不关心你”,话一出口却知道说错话了,想要挽救,嗫嗫几声却说不出来,干脆保持沉默。

两人一个在屋内,一个在屋外,气氛怪异,却没人前来打破这个僵局。

“进来吧”,易寒安然走进。

“请坐”,易寒从容坐下。

“你都知道了,其实我只是个弱女子,冷酷漠情都是装出来的”。

易寒道:“好的很”

方夫人看不惯易寒笑意盈盈的模样,冷道:“就算如此,你想看我笑话也是不能,我林黛傲岂是......”看易寒手托下颚兴致勃勃,一脸期待,却突然闭口。

易寒见方夫人说完了,“轮到我说了,夫人,这赵兄在外面跪的很辛苦,堂堂七尺男子都给夫人你跪下了,为何夫人不能网开一面呢”。

方夫人幽幽叹气,“让你烦死了,本来我想让他跪到天黑,以震慑那些对我想入非非之人,走吧”。

易寒大喜,玄观还在等着呢,两人并行往大门方向走去。

(昨夜突降大雨,染上风寒,头疼欲裂,本来今天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看到等更的留言,却硬着头皮只写了一章,请见谅)

第八十七节 乱成一团01

那些本来有说有笑正在打扫门庭的下人,突然间个个敛声屏气,赵博文便知正主来了,猛一抬头,果然是方夫人来了,还是这么美丽动人,内心有蠢蠢欲动,却露出诚恳认错的表情。

方夫人上前淡道:“赵家公子,我原谅你了,快起来吧”。

赵博文却摇了摇头,“方夫人,家伯说了,除非方夫人亲手替我解开荆条,否则便不准起来”。

易寒暗暗摇头,你这么说人家还不认为你是逼的,并不是诚心来请罪,隐隐朝方夫人看去,果真见她一脸不悦,赵博文却恍然未觉,已经自己这番举动煽情的很。

方夫人无心与他纠缠,只想他速速离开,刚抬起手,却看见赵博文赤裸的上身被太阳晒的黏糊糊,满是汗水与污秽,眉头一皱。

易寒在一旁察言观色,知道方夫人不方便与一个赤裸上身的男子有身体上的接触,上前道:“我来替赵兄解开”。

赵博文却一脸不愿道:“易兄,你先回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易寒想想也对,玄观在等着呢,自己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再耗下去都不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拜别匆匆离开。

刚走一箭距离,便听到方夫人冷喝一声,“你爱跪着就跪着吧”,回头一看,却看方夫人怒气冲冲的返回府内,而赵博文却一脸茫然看着她的背影。

该做的已经做了,凡事都有个度,头也不回的往刚刚停歇车马的拐角走去。

车帘垂下,易寒解开帘子,玄观安坐车内,问道:“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

易寒微笑道:“方夫人是个难缠的主,替赵兄求情却也不是一件好差事”,话毕驾驭马车,往李府方向离开。

玄观道:“这人我见过一面,好像是明濛的朋友”。

易寒应道:“也是我的朋友”。

玄观道:“赵家在金陵也算是世族大家,你却要好好利用与他的关系,明濛常对我讲起,他与那赵博文虽外表放.荡,却有过人之处”。

易寒讶异,他与两人相处这么久,除了知道他们好色之外却真不知道有何过人之处,问道:“你如何得知”。

“感觉,判断”,玄观说了两个莫名其妙的词语。

马车驶到李府后面,易寒扶玄观下来,上前敲门,刚敲了几下,门迅速的被人打开,易寒意外,开门的是凝儿。

凝儿一脸笑意,“好奇吗?人家老早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坏味”,其实她今天去鼎立院找易寒,卢燕告之他不在,便在后面这边守着,想突然给易寒一个惊喜。

是给他一个惊喜,身后还跟着玄观呢,惊喜的不得了,凝儿见易寒目瞪口呆,沉默不语,轻轻挽着他的手,“我突然出现你开心吗?”却见易寒不停的眨眼,以为他眼睛了进了沙子,小手捏着他的眼皮,凑近俏脸,小嘴一嘟轻轻吹气,“我帮你吹吹,一会就好了”。

“凝儿,好久不见,五婶可好”。

凝儿吓了一跳,她眼睛里只有易寒,完全没注意到易寒身后还有人在,第一反应是,脸唰的红了起来,她向来温婉守礼,何从在人前与男子有这般亲密的举动,第二反应旋即明白了刚刚说话的是小姐,小姐怎么会跟易寒在一起,她的小脑袋顿时转不过来,成了一团浆糊,望去,小姐正微笑的看着她呢,又羞又惊,慌忙与易寒保持距离,弱弱道:“小姐”,那俏红着脸,扭捏不知所措的模样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易寒安慰道:“凝儿,没事的,小姐人很好”。

玄观嫣然一笑,“凝儿是没事,不过你有事”。

这会,凝儿已经没有心神细细思考两人是何关系,听小姐语气似乎要责备易寒,猛的走到易寒前头,勇敢的对着玄观道:“小姐,不管他的事情,是我主动勾引他的”,像凝儿这般善解人意,温柔贴心的女子又怎么会这么不守礼德,这话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玄观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李府上下,没有主人应允是不准互通私情的,凝儿这番话却是为了替易寒洗刷罪名。

易寒转头对着玄观讪笑道:“是我勾引凝儿的”。

玄观隐隐瞪了他一眼,微笑道:“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

易寒尴尬的笑了笑,不言一发,玄观对着凝儿道:“你是知道的,府内的事情我一向不管,不过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凝儿你这般模样,却是惊奇的很”。

凝儿闻言羞涩的低下头,淑淑立着,不言一语。

玄观也不多言,独自往府内走去,凝儿望着她的优雅到无懈可击的背影,这才真正觉悟过来,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小姐,她深居简出,想见到她真的是一件让人惊奇的事。

易寒笑道:“你去哪里,我送你”。

凝儿道:“我给你送来些书让卢燕放在你房间里,有空你看一下”。

易寒不以为意的应了一声,凝儿道:“你不喜欢,难道是嫌我没有时间教你吗?”

易寒哑然失笑,柔呼一句“好凝儿”,将她拥入怀中,柔情道:“我今晚就把那些书给看完”。

凝儿乖巧的依偎在他怀中,突然却哎呀一声害羞的将他推开,羞嗔道:“大白天的,我们不能这样,一会让人给看见了”。

易寒知脸皮薄,不打算问难她,拉着她的小手,淡道:“牵手总可以吧”。

凝儿睁大眼睛望望周围,见没人,便依了他,“一会有人出现,你要赶紧松开”。

易寒莞尔一笑,点了点头,互诉思念之情之后,凝儿问道:“刚刚你怎么会跟小姐在一起,是在街上偶遇到吗?小姐又怎么会认识你”。

易寒低声在她耳边道:“小姐心里对我有意思,她今天一早让我做她马夫送她到方府赴宴,刚刚回来便遇到你了”。

凝儿扑哧一笑,“你呀,又来逗我,整天想入非非,小姐怎么可能对你有意思呢?”

易寒反问道:“你可以喜欢我,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凝儿笑道:“我只是个婢女,她是小姐,还有她是才高八斗,独一无二的小姐,便是那些才子见了她也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你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她怎么会看上你呢?”

易寒若有所思道:“也许她是看我长的俊俏,凝儿不是正因为如此吗”。

凝儿气恼的捶打他的胸口,悻悻道:“小姐才不是这种人呢,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长的俊俏,而是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左倚院,玄观的话题无疾而终,凝儿道:“我到了,你回去吧,记得要长进一点,不然你过不了五夫人那一关,我便永远无法与你在一起”,不知为何,方才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凝儿却突然簌簌落泪。

易寒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一阵心疼,柔声安慰道:“我向你保证,五夫人那一关我绝对能过,让她知道凝儿的眼光不差”。

凝儿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觉的他话可信的很,不再多语,用依依不舍的眼神与他分别。

回到鼎立院,往自己房间走去,卢燕想岗哨一般站在门口,易寒打了声招呼便要推门入屋,卢燕突然将他拦住,低声道:“四夫人正在房中”。

易寒不以为意,“在就在啊,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又有何稀奇的”。

卢燕神秘兮兮道:“她好像不高兴”。

易寒认为卢燕大惊小怪,笑道:“你什么时候擅长察言观色了”,却推门入屋,一个女子静坐在椅子上,这极其艳冶的背影不是乔梦真又是何人。

易寒按住她的双肩笑吟吟道:“真儿,又寂寞难耐了”。

乔梦真猛一回头,一脸严肃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易寒被她吓到,愣神之后,笑道:“我们偷偷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会突然提着这个问题”。

乔梦真冷笑道:“偷情,你想的倒美,我堂堂一个夫人,出身名门岂能无名无分与你保持这种关系,你说,什么时候娶我”。

这妮子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对,说话这么冲,轻声问道:“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了”。

乔梦真冷笑道:“谁敢欺负我,只不过有人看我活的滋润,找茬来了,这李府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明天就正式嫁给你,看谁敢拦我,这夫人我也不做了”。

易寒大吃一惊,明天就嫁给我,有没有在开玩笑,安抚道:“好好说,别气着了,跟着我只能受苦,那有做夫人这么逍遥快活,你不知道穷人家,连饭都吃不饱”。

乔梦真顿时拍桌猛的站了起来,一脸阴沉道:“好啊,原来你只是打算占我便宜,根本没有想过对我负责,我的清白身子都给你了,你还给我”,拽起粉拳狠狠的擂着易寒胸口,“你还给我,还给好”。

易寒直到她擂的累了,才笑道:“气消了没有”。

乔梦真没好气道:“差不多了”,纤手轻轻揉着易寒胸口,柔声道:“刚刚没打疼你吧,对不起,找你出气”。

易寒淡淡一笑,“我是你男人,你不找我出气找谁出气”。

乔梦真脸上有些愧疚,幽幽道:“你没看见我心情不好吗?你刚刚哄哄我也好,偏偏那么说那么气人的话”。

易寒让她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乔梦真饮了口水,润润嗓子之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易寒笑道:“你不跟我说,心里痛快得了吗?”

乔梦真淡道:“刚刚在议事大厅,吴天瑜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不检点”。

易寒淡道:“你不是说不在乎吗?再说人家也没冤枉你”。

乔梦真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我敢做,自然不怕人说,只是她逼人太甚,说要打断你的腿,将你轰出府里”。

易寒恍然大悟,她这么生气是因为自己,心里感动,她本是理亏,为了自己却丝毫不让半分,轻拍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怒气。

第八十八节 独一无二

乔梦真气消了,也不撒脾气了,乖乖的像个小女子像易寒诉苦一番便离开。

对于这个插曲易寒并不放在身上,打算向宁霜讨回契约便离开李家,铺开纸张绘起雁门关的地图来,边疆三关的地图很早就记在他的脑子里,他就算闭上眼睛也能绘出来,将其中的重要地形,周边驻兵标示出来,独自一人研究起策略来,倒有点纸上谈兵的意思,苦笑一声,就算计划再周详,以他的身份也无用武之地,却是想做足准备功夫,难保那一天用的上,就算自己用不上,却也能给别人提供一点帮助。

不知不觉三天过去了,这三天了除了早上抽出点时间去媚香楼教那些女子舞蹈,顺便也编编曲子放松一下,剩余的时间均闷在房间里,一边绘制地图一边研究策略,其间他让凝儿给他拿了一些有关雁门关地图的书籍,但大多记载不详,除了实地考察,还是有许多盲点。

对啦,玄观那里书一定多,我去她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更有用的资料,打开房门却差点撞到了人,来人却是多日不见的李明濛。

李明濛看见满屋子的纸,地上桌子床上都摆满了,有的是刚画的,墨迹还未干,问道:“易寒你闷在屋子里画这些干什么”。

两人走进,易寒笑道:“请坐”,李明濛愣了一愣,却依然站着,原来椅子上正挂着几张刚画好的地图。

易寒笑道:“李兄,你迁就一下”。

李明濛摆了摆手,并不在意,朝那些画看去,问道:“易兄,你画这么多地图干什么”。

易寒道:“这是雁门关的地图”,指着其中一张地图道:“这是雁城,这是明山,峭山,这是东来水湖,这是死亡之地”。

“好详细,连小道也画出来,易兄这却不是普通的地图,你连驻兵的地点都画出来,这是军事地图吧”。

易寒点头道:“不错,我预测雁门关战事一触即发,准备画一份详细的地图送到雁门关庄元帅手中,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对了,李兄,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李明濛恍然大悟,“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日要选出十大花魁,早上经过一阵初选,现在剩下五十多人,晚上便要决出胜负了”。

易寒记得妙眸好像有跟他提过,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却忘记了。

李明濛道:“今日一早我便与博文,留情凑热闹去,刚刚回来,约你晚上一起同去”。

易寒想了想,反正该画也也画了,出去放松一下心情也未尝不可,点头道:“好啊”。

李明濛见易寒似乎兴致不高,沉声道:“易兄,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李香君,董小宛,柳紫兰到时候都会齐集一堂,这可是金陵一年一度的盛事,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这一天”。

易寒笑道:“这金陵灯会我去过,已经见识了,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李明濛神秘一笑,“先不告诉你,晚上你便知道”。

易寒岔开话题道:“我现在要去玄观阁,李兄你配我走一趟,方便一点”。

李明濛道:“一点也不方便”,突然想到什么惊愕道:“你说那里,玄观阁,你要去玄观阁干什么”。

易寒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去见玄观”。

李明濛似乎感觉自己在听天荒夜谈,“家姐岂肯随便见你”。

易寒拉着李明濛离开屋子,“天色快黑了,我们不要耽误时间了,路上我再跟你详谈”。

一路上易寒挑些无关痛痒的事告之李明濛,便是如此李明濛也连连称奇,一脸不可思议。

自然李明濛还不知道玄观已经对易寒倾心,只是认为家姐赞赏易寒的才学,两人是一种惺惺相惜的关系。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玄观阁大门之前,看着“玄天机何人能探,观古今仁者不贤”的联书,两人均有种旧地重游的深刻感触,易寒却是第二次来,上次夜色太黑却没有注意到这副联书,赞道:“好字,好气魄,定是出自玄观之手”。

李明濛点头道:“确实如此,我们虽同出一母,家姐之才远胜于我,我身为男子,气魄比她也甚有不如,想来我也有好些时日没来这里了”,兴致勃勃道:“走,我来领路,想必她现在正在看书”。

走进院子便碰见墨兰,看见李明濛与易寒并排同行说说笑笑已是见怪不怪了,一脸冷漠不爱搭理,继续修剪院子花草。

两人走近墨兰,李明濛问道:“墨兰,我姐呢?”

墨兰没有转身,冷冷应道:“小姐在忙,不便见你”。

李明濛一脸失望,埋怨道:“怎么我每次来,都是这句话,她还记不记得有我这个弟弟”。

墨兰冷冷讽刺道:“我就不明白同时一母所生,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交的那些朋友,有哪一点像李府的少爷”,说到“交的那些朋友”还特意看了易寒一眼,似乎眼前这一个就是典型恶劣。

易寒一脸好奇,身为婢女的墨兰居然敢对少爷这般讲话,不过这倒挺符合她的性格,爱恨分明。

易寒却不知道,墨兰在李府的地位却不单单是婢女这么简单,她虽为玄观身边的侍女,却大部分时间在伺候老夫人,与玄观的关系也似姐妹一般,就算府内的总管见了她也惧她三分。

墨兰爱恨分明,说话直率,有什么事情从来不憋在心里,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知她并没有恶意,只是恨他太放.荡,李明濛微笑:“好啦,墨兰,帮我通报一声,少爷这里谢你了”。

墨兰也懂得见好就收,身为少爷的他都这么软言轻语了,再不禀报就说不过去了,“等着”。

两人看着墨兰并没有往阁楼方向走,而是往一侧走去,李明濛疑惑道:“怪了,家姐从来不去厨房,为何墨兰却往那边走呢”。

易寒打趣道:“女红,厨艺乃女子必修的手艺,也许玄观想嫁人了吧”。

李明濛若有所思道:“也许她跟赵檀慎的婚期近了,却不知道她作何打算”,本来这是李家的秘密,在易寒面前,他却没有隐瞒,“易兄,家姐还未出生就有一门婚约,赵檀慎之名你听说过吧,确实是世间少有的优秀男子,易兄我虽承认你很优秀,但经不起人家大名压在你头上”。

易寒淡笑道:“确实如此,大丈夫建功立业,这种男子对女子有无限的吸引力,而且他还英俊正值黄金之年”

突然从厨房走出来三个人,墨兰,沐彤,还有一个咋一看却认不出了,她的脸被烟雾熏的黑了一半,李明濛睁大眼睛从脚看到头,又从头看到久,终于认出来是玄观,却张大嘴巴,顿时呆滞了,多时不见,没想到再见居然会是这番景象,这个跟脏婆子一般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姐姐。

玄观显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对着两人微微一笑,在黑脸的反衬之下,那粉的耀眼的嘴唇隐隐露出一丝洁白。

李明濛呆滞的头猛的顿了一下,易寒却情不自禁哈哈放诞笑了起来,反正他看见玄观这个模样就想笑。

玄观疑惑的转身朝墨、沐两女问道:“他为何发笑”。

墨兰不忍,没有搭话,沐彤忙道:“小姐,他在笑你脸上满是烟熏”。

玄观莞尔一笑,不以为意,盈盈朝两人走来,易寒见她步伐优雅从容,脸上却惨不忍睹,又怪异又好笑,终于还是忍不住又笑出声来。

李明濛低声道:“易兄,给她留点面子,不然一会把我们轰出去”。

玄观走近看着易寒淡道:“笑够了没有,很好笑吗?”,却当着李明濛的面,突然双手朝易寒脸上抹去,易寒双腮各一个乌黑的手印。

却没有人笑出来,沐彤与墨兰识相的走开,李明濛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表情又呆滞,姐姐居然对易寒做这么亲昵的动作,自小到大,她还没有对自己这般亲昵过。

玄观朝易寒道:“我刚刚在熬汤,差不多快好了,一会就可以给你尝尝”,又对着失神的李明濛道:“明濛一会你也尝一尝”。

李明濛心中不悦,他感觉自己好像是沾了易寒的光,到底我是你弟弟还是他是你弟弟。

易寒讶道:“我听沐彤说,你不是从来不进厨房吗?”

玄观应道:“以前是不喜欢,原来做饭也是这么有意思,我向来是喜欢什么就做什么,也许那一天腻了就不做了”,见易寒一脸怪异的表情,道:“你放心,我刚刚尝过了味道,这一次却不准你倒掉”。

易寒疑惑道:“我向来不浪费食物啊”。

玄观笑道:“我第一次给你做大骨蘑菇汤的时候,你不是嫌难咽口当着沐彤的面倒掉吗?”

“什么!那是你做的”,易寒狠拍大腿,一脸后悔,“早知道,再难吃我也全部咽下去”,见玄观凝视着他,过意不去道:“当时我闻那味,以为里面下了大剂量的迷药”。

被冷落,心中不悦的李明濛一听迷药二字,顿时来了精神,姐姐为什么要给易兄下迷药呢?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以及姐姐对易兄的态度,想必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看来易兄还向他隐瞒了许多事,朝易寒看去,姐姐爱上易兄了吗?猛摇了摇头,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让一个心如止水的女子动心呢,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姐姐,她的情心是千年不化的寒冰。

玄观见李明濛摇头,问道:“明濛,你摇头干什么”。

李明濛一脸严肃,直呼其名:“明瑶,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玄观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肆了”,虽挂着微笑,眼神的威严却让李明濛顿时局促不安,“不想说就算了”。

玄观溺爱的看着他,“我依然是你心中的那个姐姐,你依然是我最关心的弟弟,只是以前我不欲在人前表达自己”。

玄观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李明濛动容,这个亦姐亦师的女子,让他又敬又爱,“阿姐”,这两个字已经足够表达他心中所有的感情。

玄观领着两人来到阁楼二层,却是她平时的书房,不在大厅接待,足可见她对两人看作自家人,没有见外。

玄观欲要去厨房看汤好了没有,易寒将她叫住,用自己的衣袖替她擦拭脸上的污秽,轻声道:“这些烟熏掩盖了你的丽质仙姿”。

李明濛在场,玄观丝毫没有半点扭捏,微笑看着易寒替她擦拭污迹,“你不笑我难看了吗?”

易寒摇了摇头,“你的美丽已经印在我心中”。

李明濛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特别这话是对玄观所讲,更让他毛发悚颤。

玄观离开,易寒坐了下来。

李明濛问道:“你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哄她的”。

易寒哑然失笑,“你觉的可能吗?”

“不可能”,李明濛一脸决然,淡道:“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都有点认不出她来了”。

易寒平静道:“其实男女之情,妙就妙在一刹那的感觉,就像星星之火点燃,便可燎原,我也说不清玄观为何会对我动心,其实面对她,我一点把握也没有”。

李明濛一脸不解,“我就想不明白,为何她会舍赵檀慎而选你呢,要知道跟着你一点前途也没有”。

这句话好耳熟,细想宁雪也对他说过。

“因为玄观只有一个,易寒也是独一无二”,却见玄观捧着一锅汤走了进来。

第八十九节 繁景

玄观亲自各给两人盛了一碗汤,看她做来得心应手,完全有做贤妻良母的资质,易寒笑道:“你倒蛮熟练的”。

玄观笑道:“尝一尝滋味怎么,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李明濛尝了一口,赞道:“嗯,阿姐你居然有这等手艺,实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聪慧的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学的快”。

玄观用悦耳的声音轻柔道:“我能做好那是因为我喜欢去做,我用心了,并非我在这方面有过人的资质”。

她的成熟与阅历让人与她相处时感觉就像似在探索一件未知的事物,其吸引力不单单是外表的美丽让人感觉肤浅,一目了然,而是可以慢慢的挖掘,永无止境的挖掘。

易寒尝了一口,若论是否美味在他这个厨艺大师心中自然达不到标准,但其滋味却让人回味无穷,玄观亲自所做的这已经足够,好茶要配上优雅的环境才能品出个中清香淡幽,这汤也是如此,玄观就是那个点缀。

有一种茶叶叫情茶,乃是处子在采茶时用舌尖将嫩芽含在嘴里,再放到紧贴胸口的花囊之中,用处子的乳香熏陶,户外作业之时,难免香汗淋漓,一些为人严谨的夫子就要怨言了,到底这是在品茶还是在品处子的香津呢,乳香没熏到却熏了一股汗味又如何说呢,但这种茶却价值不菲,千金难买,男人素来怜香惜玉,处子在他们心中又是纯洁的,无论任何东西沾上美女这两个字,都变得充满韵味,像品美女一般品出她们身上静谧幽雅的芬芳,兴而致情,情而生诗,不正是如此吗?

易寒望着玄观那双似柔荑如凝脂纤细的手,情不自禁的又尝了一口,只感觉品着汤便似在品着玄观身上的味道,品着她那颗玲珑妙心,不觉一碗已经喝完,抬头看去,朗声道:“再来一碗”。

玄观凝视着他,问道:“品出来点什么没有”。

易寒笑道:“你身上的香味”。

玄观微微一笑,看在易寒眼里却刹那间心神颤抖,我已经看了她无数次,为何玄观还能给我如此震撼的惊艳,而单单只是一个笑容,无言,笑容已经温馨的将他包裹。

玄观平静道:“答错了,不给了”,内容却是如此逗俏。

易寒伸手自己去盛汤,莞尔笑道:“这一次我要品出玄观的情心,看里面是千年不化的寒冰还是燃烧生命的热情”。

玄观伸手将他捉住问道:“你若品不出来如何是好”。

易寒沉吟片刻,决然道:“我以后再不见你”。

李明濛一呆,品个汤而已用不用的着这么认真,玄观却似乎也没有在开玩笑,认真道:“好,你若品不出来我也不打算再见你了”。

李明濛弱弱问道:“你们刚刚吵架了,我没注意听”。

玄观与易寒却是一笑,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

易寒尝了一口,氤氲的热浪袅袅在口中荡开,易寒却感觉冰寒的雪花突然渗入心头,将他炙热的血浇灌成一朵骄傲的梅花,双眼骤然湿润。

玄观一脸平静的凝视着他,易寒不知觉吟了出来:“修竹疏帘水清颜,暗香浮动渡凄然,草木之华凋零落,一番雨后复娇艳”。

“春来冬去皆是天理,生老病死皆是无常,虽是常理我却不甘”,玄观一脸平静淡淡说来。

易寒将她双手握住,“你明知是天理为何还如此悲戚”。

李明濛恍然大悟,原来姐姐在感叹自己时日无多,道:“那是因为姐姐......”。

“住口!”玄观冷冷喝道,让李明濛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疑惑一脸疑惑,望了望李明濛又看了看玄观,问道:“玄观刚刚明濛想说什么”。

玄观却不打算回答,淡道:“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要问好吗?”

易寒看她脸色似乎有难言之隐,莫非玄观以前有过一段失败的感情,或者她爱的人死了。

玄观淡道:“好啦,你们走吧,我累了”,却是委婉的下逐客令。

李明濛没有丝毫犹豫,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易寒却没有动作,道:“我今天来是想看看你这边有关于地图的书没有”。

玄观道:“我这里书太多,明天我让沐彤给你送过去”,语气中没有半点留恋不舍。

李明濛拉住易寒,“易兄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玄观阁,路上,易寒问道:“刚才你想说什么,为何玄观突然变得凶起来”。

李明濛苦笑道:“易兄你别问了,如果家姐想告诉你自然会说,她不想让你知道自然有她的用意,你只要记得好好对她就是了”。

李明濛这么说更加深了易寒心中的猜测,莫非她真的有一断不愿意提起的伤心事。

天色渐渐黑了,两人分道扬镳回去梳洗一番。

“相望隔秦河,秦河渺烟水,灯影连十里,犬马隘熙攘,浆声戏清波,萧鼓鸣不绝,楼临映粉影,画舫照蝉娟”,没有亲身感受过,永远无法体会到其中热闹的气氛。

今日乃是金陵花选最后角逐之日,金陵富饶繁华,人人喜好热闹,以

临河大街为中心,各大妓院张灯结彩,秦淮河畔各大花船万灯齐明,香车宝辇在人流之中熙来攘往,易寒与李明濛刚走到离临河大街还有一段很长距离的朱雀街,便觉人潮涌动。

挤了半天终于来到临河大街一处与赵博文楚留情约定的地方,今日临时大街设下关卡,一律车马不准进入,没有太多的马车占据路道,这会几人倒觉的空旷了许多。

临河大街各大妓院,灯火通明照耀得秦淮河辉如白昼,灯楼之上悬挂着珠饰粉坠,风吹来,相击互撞,锵然成韵,响若乐声。

四人被这热闹的气氛所影响,心情不错,边说边笑,指着各大妓院评说优劣,不时望着秦淮河彩灯满缀的万艘画舫,不时可听见路人别挤落河里的尖叫声,一路上只有男子却甚少见到女子,便是有也是那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妓女。

易寒感慨,却不知道比上次与李明濛来要热闹靡丽多少倍,如此盛况,又有美女,难怪个个都趋之若鹜。

易寒望着河上密密麻麻的画舫,问道:“这花魁又如何来选出来”。

赵博文笑道:“需要花上一两银子买一颗包裹花瓣的绣球,一会之后画舫会沿着岸边游动,将绣球扔到她的船上即可”。

易寒点了点头,这种方式倒新奇的很,只是一两银子对普通人家确是一笔不小的花费,不知道他们舍得不舍得,问道:“一两银子有人会买吗?”

楚留情笑道:“有闲情来这里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这点银子呢,易兄,你先别着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易寒临近江边,看着在河中央游荡的花船,心中想着,如果战乱一会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番粉黛荟萃的景象。

回头却看见赵博文消失不见,问了起来,楚留情手指一指,笑道:“你看,他不会回来了吗?”

只见赵博文手捧着一个篮子,内有上百个绣球,兴致勃勃走了过来,笑道:“这里面有一百个”。

易寒随手拿了一个,细看,确是一个跟孩童拳头大小的绣球,表面绣有百花,用纱线缝合,每一个绣球上的刺绣均不一样似乎从从一大张刺绣剪出一块来,放到鼻尖闻着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刚好一只画舫沿岸经过,易寒随手将绣球扔到船上,哎呀一声女子的叫声响起,却是不偏不倚正中砸向那正在捡绣球的丫鬟,那丫鬟怒气冲冲朝岸边瞪来,看见易寒却突然一脸惊讶,笑意盈盈,朗声喊道:“易公子,你也来捧小姐的场”。

易寒省微思索便记起她是诗诗身边的婢女,朝画舫看去,果然看见画舫之上竖起诗诗之名,上有一书联,写着“眉目如画妍无骨,色艺双馨诗善诗”

(让大家久等了,今天周末下班晚一点,不过我晚上已经准备通宵码字了)

第九十节 秦淮名妓

易寒随手又拿了几个绣球扔上船去,那丫鬟笑嘻嘻的捡了起来,朗声喊道:“易公子再继续”。

画舫慢慢的游远,易寒大声回道:“太远了,扔不到了”。

楚留情问道:“易兄你与这画舫之上的女子认识”。

易寒反而惊讶道:“怎么,她不是金陵十美之首的诗诗吗?怎么你们无动于衷”。

赵博文懒懒应了一句,“胭脂水粉罢了,这秦淮的青楼女子虽地位低下,但却有其独特的过人之处,容、韵、技、姿、趣无不远胜一般大家闺秀,差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已,特别几位极具才情”。

见易寒疑惑,楚留情解释道:“博文用才情二字来形容并不为过,像李香君等人在诗词和绘画等方面都有不压于才子的造诣,这个情字却性格方面的,傲而不骄,不阿谀奉承,极重情意,看重贞节与道德”。

见易寒未接话,楚留情笑道:“易兄是不是觉得一个青楼妓女看重贞节与道德很可笑,但偏偏她们就是这样的人,出于污泥而不染,这才是真正让人敬重的地方”。

易寒摇头道:“我并不感觉可笑,每个人的命运各不相同,可有些东西却能自己选择,才情两个字用得实在是太贴切了”。

说话之际便看见一艘匠心独特,布置巧思的画舫游来,画舫顶棚灰色中间高高竖起,栏杆插挂疏密有致的柳枝,咋一看去像一幅绿意盎然的山水画。

楚留情道:“此舫名叫“山塘绿柳”却是董小宛的画舫”,吟道:“生来娇小困风尘,未解欢娱但解颦”。

正是画舫之上的联书,楚留情连续朝画舫上扔了几个绣球,赞道:“窈窕婵娟,小宛唱曲,令人悄然,知之者鲜,无足美焉”

李明濛,赵博文也朝画舫之上扔去绣球,三人常混风月乃眼高于顶之人,此举足可见对董小宛的评价很高。

紧随其后的是一艘船身洒墨的画舫,帘布泼墨山水之画,船舱之内投射出淡淡的灯光,风吹帘布,墨韵神动,意境超凡。

楚留情道:“此乃浅墨画舫”,画舫之上的女子才学颇高极为自傲,常将自己当做一个学士,却是再入娼门不久,有天下第一女学士之称的柳紫兰,此女人脉广阔,认识不少高官贵胃”。

但见那画舫之上的联书乃是“西冷月照紫兰丛,杨柳丝多待好风”,一个身材素身衣裙的女子走出船舱,风吹起她的青丝,衣袂轻扬,被这么多男子盯着看,丝毫没有半点扭捏,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似赏景似品风她就那么闲闲地站着,没有刻意地修饰,却不自觉的散发出一番淡雅出尘的气质。

这个女子正是柳紫兰,易寒对她说不上好感,玩心大起,拿了一个绣球瞄准目标朝她身上扔去,正中砸在她的俏脸下,大声喊道:“神姿艳发的姐儿这边看来”。

一般对名妓都称呼为小姐,似姐儿却是粗俗的叫法,柳紫兰朝易寒方向看来,丝毫不怒,诙谐笑道:“岸边的哥儿好逗人,还不双眼发亮看美人,怎么还有这闲工夫”。

此话一出,岸边的男子们哄笑起来,手中的绣球纷纷朝画舫上扔去,柳紫兰躲了一会便迅速退回船舱之内。

楚留情笑道:“听说这柳紫兰看见喜欢的人就特别随和,看到不喜欢的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冷眼相对,看来易兄已经入她法眼了”,易寒一笑而过。

几艘寻常的画舫之后,又来了一艘让人眼前一亮的画舫,上挂数十盏

花灯,形态各异好似明月,栏杆处设弧形红色带子,一轮一轮像桥墩模样,联书是“留与天游寻旧梦,销魂真个是双弓”。

楚留情道:“此舫名叫“烟月红桥”,上面的花魁乃是凌波仙子顾眉生,妙丽天然,裙下双弯,无人能出其右,听说她走过雪地所留下的脚印似竹笋牙一般”。

一直静静不语的李明濛插道:“楚兄你少说了一点,凌波仙最叫绝的就在那眉眼儿,那眼睛,真是秋火盈盈,似乎晃动一下都会满得漾了出来水花来,才子们一看到她的眼睛,魂便给勾住了”。

楚留情笑道:“勾魂桃花眼乃水性杨花之相,辱了凌波仙的品性,我特意不提,你怎么给说出来呢”。

赵博文哈哈笑道:“管她什么水性杨花之相,我恨不得自己变成个灰尘什么的蹦进去,淹死在那柔柔的波里,才叫过瘾呢”

楚留情道:“眉生擅长绘画,尤喜偏爱画兰,兰花乃花中君子,其品高洁、清雅,独具气清、色清、神清、韵清四.清,这倒也眉生善心柔肠相似,别的青楼女子攒钱希望有一人能够赎身从良,眉生却把这些钱施舍给穷困人家”。

紧随其后一舫,却朴素的很,船上并没有太多装饰,挂几串黑色琉石珠串,船舱内透出昏沉灯光,与那些粉灯艳饰的画舫相比却给人一种如梦如幻似不应该存在这秦淮河的感觉。

楚留情又道:“此乃“心画舫”,这心却是道心,隐含返璞归真之意,上面花魁是长斋绣佛卞玉京,卞玉京吃斋念佛却是个道人”,说到道人二字连他自己也不知觉笑了起来,妓女是道人还吃斋念佛总感觉怪怪的,但卞玉京却能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

果不其然,易寒发问道:“她即一心向道为何沦落风尘呢?”

“你看她舫上联书”。

易寒望去,念了出来:“何不掌书天上往,却随小动落人间”

楚留情解释道:“卞玉京出身官宦之家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自幼聪慧过人,诗琴书画无所不能,通文史,尤擅书法,落笔如行云,其韵如山麓,她为什么出家做女道士却一直是个谜”。

“女道士当妓女我倒是第一次见”,易寒喃喃道了一句。

楚留情哈哈大笑:“此道彼道,同为一道,沦落风尘却也是修道”。

李明濛补充道:“卞玉京一般见客不善言语,常奏曲一首便送客,但如遇佳人知音,则谈吐如云。”

再看随后一画舫,船上装饰除艳丽无双外,便是挂满各种鸳鸯,纸制的,纱绣的......每一对鸳鸯都有一个特点便是连着一个线,中间连着心形结。

楚留情道:“此舫名“鸳真作结”,上面花魁乃是玲珑雪寇白门,玲珑雪之名乃是因她肌肤朗朗胜似白雪,姿容娟娟静美。寇湄性格寡言寡笑,常一脸忧愁苦相,偏偏男子见了她长颦减翠,瘦绿消红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心生怜惜,与小宛一般年纪最幼也最单纯,若不是因那惹人怜惜的模样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受上多少苦”。

再看那联书,“牢锁春心豆蔻梢,可人还胜色冶艳”。

再看随后一画舫,船台层叠,锦屏作船门,巾帼作帆,高竖擂旗。

楚留情笑道:“此舫名“不让须眉”,舫上花魁是清雅幽兰马湘兰,马湘兰却是个文武全才的女子,容貌虽称不上绝色,但秉性灵秀,能诗善画,尤擅画兰竹,她之所以闻名却是因为常作男子装扮,秃袖露腿,不拘小节,时静时动,静时空谷幽兰,动时神情开涤,巧伺人意,与男子互摔常胜”。

易寒哈哈笑道:“一个女子怎么可以与男子互摔呢?”

李明濛笑道:“易兄,你别小看这马湘兰,三五个壮汉还真打不过她,真无法想象她柔弱的身子竟有那么大的力道”。

再看联书,“手如生竹兰入画,卸浓妆武于舞风”。

再看接下来一画舫,并没有任何出奇之处,但见岸边众人全神贯注,易寒未问,楚留情却介绍道:“此舫名“烟水澄碧”,本身画舫并没任何出彩之处,却是讲究一个船因水而碧,平平朴朴不夺秦淮河之美,却是虞美人李香君,此女善饮”。

上有联书是:“记得郁金棠下饮,酒痕翻遍石榴裙”。

李明濛笑道:“李香君易兄已经见识过了”。

楚留情与赵博文大吃一惊,齐声道:“见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赵博文最为关心问了出来。

李明濛便将那夜去媚香楼的事说了出去,听的两人羡慕不已。

楚留情道:“刚刚光顾着聊天却忘记扔绣球了,反正后面的没有什么出彩的人儿,这香君又与易兄李兄有些交情,便把这绣球全部给她吧,望她拔得头魁”。

易寒笑道:“却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自作多情,她的本意也许想低调一点,名声太响,应酬就多”。

李明濛笑道:“这头魁今年却也不容易夺得,我们刚刚点评的几人个个都有不少的支持者,再说了,十美名次之争却是需要从容、韵、技、事、饰、趣六项来角逐”,没等别人问去便解释道:“这“容”指的是容貌,以螓首、杏唇、犀齿、酥.乳、远山眉、秋波、芙蓉脸、云鬓、玉笋、荑指、杨柳腰、步步莲为准。这“韵”说的是韵致,如柔弱之态,倚栏待月、含娇细语、气若幽兰等等。“技”即琴棋书画。“事”煎茶、焚香、剪花、刺绣。“饰”指妆容衣物饰品是否得体见长。趣便是女子情趣了,如醉倚郎肩、兰汤昼沐、眼色偷传、微含醋意,像兰汤昼沐目前我们却没有机会看到。”

几人淡笑,却通通将剩下的绣球扔到李香君的画舫之上。

第九十一节 案选之上

五十来艘画舫绕着秦淮河沿岸转了一圈,栽满绣球最多的十艘进入最后角逐。

清点绣球之后,一艘小舫游到岸边,一个儒士打扮的男子屹立船头,手捧一纸宣文,李明濛解释道:“这是报官,手上拿着的是《芳谱》初稿,只列十芳之名,并未真正排名”。

只听那报官朗声道:“虞美人李香君,绣球共计一千三百二十三个;女学士柳紫兰,绣球共计一千三百一十一个;玲珑雪寇白门,绣球共计九百八十八个,凌波仙顾眉生,绣球共计九百七十六个;灵秀青莲董小宛,绣球共计九百五十三个;长斋绣佛卞玉京,绣球共计八百九十四个;清雅幽兰马湘兰,绣球共计八百七十九个;妍无骨宁诗诗,绣球共计七百三十三个;锦绷儿傅秋香,绣球共计六百五十二个;紫曲流楚秀容,绣球共计五百九十个......”

后面的四人却没有细细去听,聊了起来。

赵博文哈哈大笑:“去年花选那宁诗诗一人独得绣球四千来个,独占鳌头,李香君等人一出,便才真正见识到谁才是花中之王”。

楚留情笑道:“赵兄此言差矣,花中之王太过庸俗,花中君子却更为适当一点”。

李明濛道:“是啊,她们个个才情不凡,各有优劣若要强行分出个前后,却为难的很,今年这花选不好选啊,主持花案三人,礼部侍郎朱通以为礼德为尊,若他选来这花魁柳紫兰、卞玉京二者选一,苏昆生以才艺为尊,若他选来柳紫兰之诗,李香君之画,董小宛之曲,三者能入他法眼,这谢三宾乃俗人一个,自然以美艳为尊,偏偏这十人个个姿容妙曼,定是看的眼都花了,若他来选个个都是魁首。”

四人哈哈大笑,说话之际,便听那报官宣布最后角逐花魁十人,这只是个形式,不说众人也是知道,便是那李香君、柳紫兰、寇白门、顾眉生、董小宛、卞玉京、马湘兰、宁诗诗、傅秋香、楚秀容十人。

这所属十人的画舫纷纷朝一处金粉楼台驾去,楚留情介绍道:“那里便是秋华堂了,我去过去吧”。

李明濛道:“今日这秋华堂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须是一地儒雅名士,手捧请帖方才有资格入内,听说这文坛泰斗钱迁意也被礼部侍郎朱通邀请为贵宾而来”。

楚留情讪笑道:“李兄莫要忘了钱迁意还有另外一个称号“风流教主”,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他”。

赵博文道:“听说他专门从黄山赶来”。

易寒笑道:“那我们就去见识见识这钱迁意”。

楚留情神秘一笑:“易兄,你有请帖吗?”,话毕,却从衣袖之中掏出四张请帖。

赵博文哈哈大笑:“楚兄你做事从来就没有让我失望过”。

楚留情淡笑道:“除了让美女倾心于我,还没有什么事情我办不来的”。

易寒讶异这话会不会太托大了点,李明濛赵博文一脸理所当然。

往秋华堂走去,两名男子守在秋华堂大门前,门前围满了年轻的男子,大多伸长脖子往门内望去,不时可见有人持贴入内。

易寒四人并行而至,人群中有人念出三大才狼之名,见四人持贴进入,抱怨声四起,凭什么以三大才狼恶劣的名声有资格,他们却不能,楚留情高举手中请帖,回头朝众抱怨不满的才子儒士神秘笑道:“你们不知道这世界有些东西可以用钱买的吗?”

走进,便见大堂之内,两廊明角灯都已点着,厅内玉宇澄清,月华散采,琼香缭绕,瑞霭缤纷。

有人便在厅内闲步观赏,有的却坐了下来,这秋华堂与媚香楼布局却是差不多,只是今日花选,特意布置了一番,显得烁烁生辉,长约八间屋的大座落,有十丈之深,屋顶爽朗空阔,几处路口垂纱帘,上点数十盏明灯,将大堂照的如白昼一般。

一会之后,众人坐在早已经准备好的桌子,才看见从旁侧一门姗姗来迟走来四人有说有笑,走在前面三年均是年纪五六十岁的老者,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楚留情介绍道:“前面三人分别是朱通、苏昆生,钱迁意,后面那个便是谢三宾了”。

四人来到设在正堂之中的长案,这才发现只有三个炕位,谢三宾极为乖巧道:“钱老先生你坐,我坐席下即可”。

钱迁意摆了摆手,笑道:“不可不可,你乃主持,我却只是个宾客怎好喧宾夺主”,话毕却走向堂上一张最靠近长案的桌子坐了下来。

易寒这才发现与钱迁意同坐一桌的还有熟悉的面孔,便是那西王府的小王爷颜觅风,他身边坐有一个公子,仔细一瞧却认了出来乃是女扮男装的宁雪,两人说说笑笑,那桌上还有一人,扳着一张冷脸乃是宁霜,姐妹两人同扮男装共坐一桌,却没有搭话,气氛怪异的很,宁霜却不知为何失去以往的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半点潇洒雍容,那钱迁意对颜觅风颇为恭敬,却表现的不卑不亢,不是搭话,颜觅风丝毫没有半点傲慢,热情的与他聊了起来,三人聊的欢悦,只有宁霜一人冷冷不语,这颜觅风似乎有意讨好宁霜,不时将话题转移到宁霜处,宁霜却不敢兴趣,淡淡敷衍,倒是一双眼睛不时盯着宁雪看,宁雪谈笑风生不以为意,完全将宁霜但做透明人看待。

突然易寒见宁雪朝他看来,隐蔽的朝他使了一个调皮的眼神,易寒莞尔一笑,摊了摊手,表示毫无压力,一点醋也不吃,突然又感觉一道冷光朝他射来,看去却是宁霜,宁霜眼神淡漠,见是易寒骤然旋即一亮,露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看的易寒毛骨悚然。

两女收回目光,对视一眼,彼此对恃,骤然见宁雪俏脸冰霜顿起,宁霜反而笑意吟吟起来,打开扇子悠闲地扇着,不再似刚刚那边冷漠,与颜觅风聊了起来,不时朗朗大笑。

楚留情道:“颜觅风,西王府的小王爷,没想到他还没有离开金陵,不知他有什么目的”。

赵博文也是在方府见过了他,倒是李明濛有些吃惊,问道:“这颜觅风为何会出现在金陵”,赵博文将他去方府贺寿的事告之,问道:“明濛,那日你为何没去,反而易兄却去了”。

李明濛苦笑一声,“人家又没请我,再说了我的辈分太低了”。

赵博文讶道:“李毅将军可是一代名将”。

李明濛淡道:“这全金陵有谁不知,家祖母不打算让我进入军途,只想让我做个普通人,后继无人,李家将门之风中落在所难免的了,这将军府就看七叔一人了”。

楚留情道:“你七叔年纪与你相仿,幼时你们不是常一起玩耍吗?”

李明濛点头道:“不错,在府里,就家姐、七叔与我三人年纪差不多,儿时我们三人乃是玩伴,后来七叔秉承李家儿郎的传统进入军途,家姐也变得越来越孤僻冷漠,自此我们三人就再也没有再聚在一起,我多怀念当年七叔背着我,家姐在后面跟着的情景啊,七叔乃是天不怕地不怕热血男儿”,突然莞尔一笑:“却最怕家姐”。

三人讶异,做叔叔的害怕侄女,这倒让人感觉不可思议,李明濛笑着解释道:“因为在很小的时候,家姐总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斥七叔的不是,偏偏七叔又辩不过她,每次她开口,马上举手投降”。

几人哈哈笑了起来,倒觉得李明濛的七叔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如果能认识也是不错,楚留情笑道:“明濛你定要将你七叔介绍给我们认识”。

李明濛脸上笑容顿消,“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或许回不来也不一定”,当年他与玄观无时不希望父亲归来,等来的却是他的战死的消息,二叔、三叔、李家的儿郎一个个战死沙场,祖母从在不再人前哭泣,反而安慰那些丧夫的婶婶们,只是她肿红的眼,让人知道她伤心欲绝,她是李家的支柱却不能倒下。

气氛有些压抑,沉寂片刻,楚留情岔开话题:“那与颜觅风同坐的两人年轻男子到底是何人,为何看颜觅风对这两人的态度特别热络,什么样身份的人能让他如此低声下气”。

四人纷纷朝两人看去,易寒虽明白二人身份却不好揭晓,干脆沉默不言。

说话之际,见宁霜突然起身,朝四人方向走来,四人露出善意的微笑,赵博文低声道:“这小子长的实在是太妖媚了,我们四个人加起来还没他一半俊俏”,语气酸酸,有些不满意。

李明濛接话低声道:“看他风度不凡,却不是寻常人物”。

楚留情眼睛一亮,“你说他会不会女扮男装,男子那有这般妖媚俊俏的”。

李明濛与赵博文轻轻摇头,李明濛低声道:“看他行姿雍容大度,这却是女子装不出来的”。

几句话之后,宁霜已经走进,“几位兄台,在下宁相,方才看几位朝我这边看来,有什么有趣的话题不如我们一起聊可好”。

他风度潇洒,言语又不轻松随意,颇引好感,三人连连还礼,易寒表面也跟照做,心中却暗暗骂道:“这黑心肝装的倒挺像的”。

宁霜坐了下来,突然朝易寒道:“易兄,别来无恙了”。

易寒不知她为何要挑明与自己认识,却看见李明濛三人盯着自己,眼神疑惑,刚刚在谈论他时,易寒为什么不说话,易寒哈哈大笑:“宁兄年少有为乃是同福楼的幕后老板,我去过同福楼几次,有机会识的宁兄,并不是很熟”,此番言语却是在像三人表明,其实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

刚刚四人所谈论的话题却不能在宁相面前提及,心照不宣。

宁雪见宁霜走来,却不时朝这边看来,引得颜觅风也望来,见到易寒,脸色一变,晴朗的脸色骤然乌云密布,低声在宁雪耳边道:“宁霜干什么,她明知道那伙人跟我们是对头”。

宁雪淡淡道:“她最好不要做出过分的事惹我生气”。

颜觅风却是带着不善的眼神看着易寒,并没有细细品味宁雪话中的深刻含义,宁雪桌下小手突然隐蔽的挽着颜觅风的手,低声笑道:“看你脸色不好,又吃醋了,他那样普通的男子我又怎么会看上呢”,这妮子说起谎话来一点都不生疏。

颜觅风脸色一暖,他本来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只是宁雪魅力无限,时常与男子眉来眼去,偏偏他管不住她,又不能对她发火,明知道这是她的性格,自己爱的又是她这种无拘无束,做事我来我往的风格。

宁雪若是恨一个人,只要向他抛去一个媚眼,那人就要倒霉了,轻则重伤。重则无命,每一次他下手之后,宁雪又若无其事,搞到最后颜觅风都不知道她向男子露出喜色是喜欢对方还是痛恨对方。

也正因为如此,颜觅风才没有立即对易寒下手,能在方府贵宾席上的都不是普通人,在没有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宁霜笑道:“易兄过来我那边坐可好,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李明濛三人大为讶异,想来易兄是婉拒一番,易寒却是有苦难言,他何从想去凑那个热闹,只是宁霜刚刚暗暗朝他眨眼,自己有把柄握着人家手中,这不答应是不行的,淡道:“好吧”。

三人一讶,易寒道:“三位,我先离开,一会之后再来”。

便在宁霜的带领下朝颜觅风那桌走去。

第九十二节 明争暗斗

易寒从容在颜觅风的桌子上坐了下来,宁霜象征性的将易寒介绍给在座三人,便与他聊起金陵的趣事来。

这种只讲名字不道来历的介绍方式却一门学问,坐在其中的钱迁意最感怪异,四人之中他只识的颜觅风一人,刚刚与他同坐的两位男子他只识得对方名字,却完全不清楚对方来历,偏偏以颜觅风小王爷的身份却对两人极为尊敬,借此可以推断出两人身份不凡,本来二人应该主动介绍自己或者由颜觅风来引荐,偏偏三人都没有这个意思,他又不好问出来。

刚刚才来的这个男子,这宁相又似乎与他相熟的很,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如果一个普通人如何与身份尊贵的小王爷共坐一桌,且对方从容安坐,丝毫没有主动奉承颜觅风的意思,由此又可以推断乃是与颜觅风同期同座的人物,再细细观摩颜觅风的神情,心中暗暗吃惊,小王爷眼中对这个男人居然有痛恨的神色,以他的身份若痛恨一个人而不得发作,那便是这个人得罪了他却奈何不了对方分毫,才只能用自己的眼神泄愤。

钱迁意一直希望寻得明主,进而飞黄腾达,虽名声在外,奈何朝中无人,一直无法施展抱负,心中打算细细揣摩两人品性。

易寒正与宁霜聊着天,突然感觉脚下被人踢了一下,这桌子盖上了一层拖地的红布,除了他自己能感觉到,旁人并无法看到,第一反应朝宁雪望去,却看她与颜觅风聊的甚欢,恍如未知,就在这时脚下又被人踢了一下。

回头往宁霜看去,却见她一脸淡淡笑容,心中讶异到底谁在踢我,照他估计能干出这种调皮的事除了宁雪一人,余者皆不太可能。

宁霜问道:“想什么呢,这般入神”,易寒却不方便说出来,笑了一声敷衍过去。

宁霜突然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刚才我踢了你一下,今夜我不准你看她一眼”,眼角却隐隐朝宁雪瞥去,果不其然,宁雪虽与颜觅风聊天,注意力却在两人这边。

易寒低声在她耳边回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骤然见她娇嫩的耳垂近在眼前,隐蔽用嘴唇轻轻沾了一下,便宜占完,便感觉脚下一疼,这一下却是被宁霜重重踩了一脚,脚上发疼,脸上却继续保持淡淡的笑容,心中暗忖,宁剑不在,今晚是我找回场子的时候了,哼,想利用我对付宁雪,我易寒岂能这般容易玩弄。

宁雪突然爽朗笑了起来,几人朝她看去,只听她笑道:“不知为何,我突然心情特别好”,易寒心想,定是这妮子刚刚看到了,突然感觉有一脚朝他靠近,脚尖轻轻的挠着他的小腿,痒痒麻麻的,易寒脸上保持镇定从容,心中大呼过瘾,这亲密的举动除了宁雪又有何人。

便听宁雪道:“你们两人怎么可以说悄悄话呢?”

颜觅风讶异,他们刚刚说悄悄话了吗?自己刚才一直陪宁雪聊天却没有注意到,看来宁霜与这易寒关系不弱,我却要隐蔽下手,免得当面得罪了她。

易寒哈哈大笑,吼音却突然生生遏住,宁雪的脚已经探入他衣衫下摆朝大腿处游去,这妮子好长的腿,两人相隔有一段距离,难道不怕别人发现,在玩火吗?

咳嗽几声,饮了一杯酒,将从大腿传来的快感压抑住,淡道:“人太多了,这大厅有点闷热”。

宁霜淡淡道:“说悄悄话也关你的事”,语气却是不善。

宁雪笑道:“别人我才懒的管,你,我却必须关心”。

宁霜冷笑道:“你好像不是在关心我吧”,话毕朝颜觅风看去,神色富含深意。

果真,颜觅风露出狐疑的神色,这钱迁意也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借故离开,在座四人对于钱迁意的离开反应冷淡,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宁霜见易寒坐立不安,又隐隐似乎听到一股衣衫摩挲的声响,手朝桌子伸去,将宁雪挂在易寒大腿的脚捉住扔开,她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淡淡的看了宁雪一眼,眼神却充满挑衅的意味,倒了一杯酒递给易寒淡道:“压压惊吧”。

三人心知肚明,唯独颜觅风一人蒙在鼓里,他总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却捕捉不到一丝玄机,狐疑的朝宁雪看去,望她能替自己释疑,宁雪眼睛脉脉含情,低声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颜觅风瞬息便被她迷的神魂颠倒。

易寒朝颜觅风看去,见两人身子虽保持距离,手上却隐蔽有些亲密的举动,莞尔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搞基吧,这妮子嘴上虽说不让颜觅风占便宜,这会表现的亲热大概是在恼自己与宁霜走的太过亲近了吧。

颜觅风心情大好,朝易寒看来,脸色不似刚刚那般冰冷,“易兄,为何这般看我,莫非在妒忌什么”。他总觉得易寒好像知道宁霜与宁雪是女扮男装,出言试探一番。

易寒笑道:“方府一面,颜兄风采耀人,在下钦佩不已,这会靠的近却想好好赡仰赡仰”。

颜觅风见易寒主动示好,心中大为畅快,却见宁霜宁雪二人却露出怪异的微笑,细细品味易寒刚刚所说的话,却恍然大悟,赡仰二字却用的极为不妥当,离世的人才用赡仰二字,暗暗愠怒,不管他是无心还是有意,绝不能饶恕。

这时突然听大厅人声涌动,望去却见十美出场,当先一女,月光灯影里,真似一枝初放的兰花,极清中露出极艳来,姿容曼妙,妍若无骨,仪静体闲,便是虞美人李香君。

此等惊艳,就连见惯美色的颜觅风也微微动容,情不自禁赞道:“温润之玉颜,幽兰之君子,好雅的女子,想不到风尘之中竟有此等绝艳之人”,话刚出口却才发觉宁雪在身边,当着她的面赞赏别的女子却大为不妥,宁雪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易寒却大声呼好,“颜兄赞的妙,我看这虞美人可借颜兄之言改为兰君子,更突显香君的才情”。

颜觅风见易寒叫好免去他的尴尬,暂时忘了与他的恩怨,共品这金陵绝艳十女。

再看随后一女,便是见过一面的柳紫兰,此女容貌俏丽,易寒早已见识过了,最引人瞩目便是她一袭精巧而不图新奇艳丽的衣衫,身上未挂任何饰品,虽是女装却朗朗有儒雅男子之风,这份娴雅、稳重让人眼前一亮,再者便是她那双炯其精朗的眸子,察心之愚慧,莫妙于观眸子,其眉眼细长清秀,必定是个柔和颖慧之人,柳紫兰嘴角一翘,如梅花自傲散发芳香,淡淡扫视全场,每个人似乎能在她眼中看到自己,身做前排的钱迁意猛的站了起来,柳紫兰淡笑道:“老先生莫要激动”。

钱迁意人称风流教主,何从被女子这般打趣过,不怒反喜,哈哈笑道:“紫兰翩然风采尤胜男子”,他一个文坛宗师如此盛赞一个风月女子,足可见他爱慕异常,柳紫兰独自对他盈盈一笑,算是回报他的赞赏,引得余人对钱迁意大为妒忌,江左三大家果然非浪得虚名,一言便引得美人青睐,人虽老矣,不忘偷心。

再看这第三人,乃是玲珑雪寇白门,脸带忧郁之愁,看她肌肤莹洁,朗朗若玉山照人,眸子半垂,秀眉微蹙低着头走来似弱柳扶风,此番柔弱之态引得在场诸人心生怜惜,丝毫不怨她无礼。

随后一人,凌波仙顾眉生,姿容妙丽天然,体态芳泽无加配上那轻盈杨柳腰,步前而进,暗含惜花踏月之芳情,再看那双小脚,娇不及手长,纤纤玉足灼若浮叶泛出绿波,易寒亲眼所见才明白为何别人会用步步纤痕来形容她的行姿,易寒情不自禁赞道:“娴静以娇花照水,纤步如弱柳扶风”。

此言一出,在座诸人觉得极为有理,边思索边点头,顾眉生望来问道:“公子爱兰吗?”,那双媚眼儿瞬间荡出水花,溅到众人心中,恨不得与她那双美丽的眸子融化在一起。

易寒也看的入神暗赞果然勾魂夺魄,刚要回答,突然双脚各被狠踩了一下,宁雪踩他在情在理,却不知道宁霜为何踩她,失神之际,便听那佳人又问出声来:“公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赵博文猛的站了起来,一脸气清儒雅的神态,朗声道:“我爱兰更爱那娇滴滴的桃花”,顾眉生答道:“公子爱好广泛,却不能专一”。

随后一人便是那灵秀青莲董小宛,秋波流慧,弱态生姿,也是个美人,只是年纪善幼不及前几女那般艳丽夺人,再看后面乃是长斋绣佛卞玉京,一身修身道袍,修短合度,不精而洁不丽而雅,婉丽温雅的脸蛋不施脂粉铅华,尽显朴素淡雅,给人一种含蓄、细腻、端庄的感觉,丝毫生不出半点淫.秽的念头。

再者便是清雅幽兰马湘兰,此刻用清雅幽兰来形容她实在不太气恰当,一脸喜气洋洋,步伐轻快丝毫没有半点女子该有的娴雅、娇弱,只是她体态娇若游龙,配上如花的双颊,却给人带来一种新鲜的落拓自然之美。

但看那随后走来的妍无骨宁诗诗,也许是审美疲劳,易寒丝毫没有半点惊艳,只感觉她美则美矣,比起前面几女丝毫没有自己的出彩之处,尽管她修眉联娟,柔情绰态,易寒却只能用美女二字来形容她,也许她才学有过人之处也不一定,其后二人锦绷儿傅秋香与紫曲流楚秀容并行而来。

十女出场,这容貌是不相上下还是互有输赢,这韵致是喜欢柔弱之态还是朗似清风,相信在座诸人各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均乃一番雅士虽心有所属,却不能像市井俗子大声喧嚷,静坐观其变。

第九十三节 明争暗斗02

主持花案三人低声窃窃私语一番之后,朱通朗声道:“便先由锦绷儿与紫曲流献上舞蹈一番”。

铮铮伴乐响起,便见那两女翩翩舞蹈起来,娇肢柔腰,尽展女子的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一曲完毕钱迁意赞道:“盖闻影落池中,波惊容之如画,便是此一舞已远胜看遍人间娇艳”,钱迁意淫浸风月数十年,如此盛赞就算今日不能夺魁也必声名大涨,两女礼谢盈盈告退。

技艺也分雅俗,文人雅士均认为翰墨为上,丝竹次之,歌舞又次之,这舞跳的再好难免落得个三品。

几个秋华堂的婢女抱着琴桌瑶琴,在正中央摆好,宁诗诗走了出来,看见易寒,脸上露出娇羞之色,双颊一抹红艳浮起,她自认琴艺不弱但比起那个男子却逊色许多,不知他会不会小瞧自己,突然看见两道目光同时朝她看来,一个算是她半个主子的宁霜,一个却让她更为惊讶,从她那神爽如秋月的笑容立刻能认出是宁雪,这笑容她太熟悉不过了。

宁雪朝宁霜笑道:“你倒好手段,可惜了你这身边第一妖艳也不过如此”。

宁霜笑道:“确实如此,我太高估她了,我不懂女子也不了解女子,看男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便以为她艳丽无双,今日所见才知道天外有天,达不到我的要求,她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打算将她送给易兄做侍女”。

颜觅风讶异,姐妹两人为何但着易寒的面聊起这些隐蔽的话题

宁雪脸色一寒,冷道:“你敢!”

宁霜淡淡笑道:“只要易兄乐意,我便舍得”。

宁雪转身对着颜觅风问道:”你说他乐意不乐意”。

易寒自然能听出,宁雪明是在问颜觅风,暗却在问自己,未等颜觅风说话便道:“弱水三千我只去一瓢,诗诗姑娘却不是我的菜,宁兄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我却不能接受”。

宁霜笑道:“我可记得当初说将诗诗送于你作侍女的时候,易兄可是一脸喜色,为何突然改变注意了,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被人所迫”,话中却有隐隐有些不悦。

易寒笑道:“当初我以为宁兄跟我开玩笑,便与宁兄打逗着玩,宁兄还是留着自己暖床吧”。

宁雪朗朗一笑,“对,我看你还是留给自己暖床吧”。

宁霜常与女子做一些鸳凤假龙之事,宁剑就常被她折磨的死去活来,此事颜觅风也素有耳闻,颇感尴尬,移眼别处,假装不知。

宁霜冷笑一声,不作答。

宁诗诗一曲完毕,众人叫好,宁雪对着颜觅风问道:“弹的可有我好”。

颜觅风不假思索答道:“天差地别!”

宁雪却叹息一声,“唉,再好又有什么用,却也胜不过法术高深的道士的咒语”。

颜觅风一脸疑惑,问道:“那个道士敢欺负你,我替你出气”。

易寒莞尔一笑,这宁雪难道就不能安分点,宁霜突然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你难道一点也不吃醋”,易寒轻轻摇头,若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信不过,这份情就不值得去爱,不管宁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在他心中永远是那个宁雪,两人已是心意相通,这只不过情人之间的乐趣而已,若为这点小事而大发雷霆,他便不是那个宁雪所爱的易寒了。

宁霜又低声道:“帮帮我,我要胜她一回,我会答应你任何要求”。

易寒低头朝她胸襟望去,嘴角一翘,暗含把玩之意,宁霜点了点头,竖起手指在他耳边低声道:“我这支手指不知道坏了多少女子的贞洁,你若答应帮我,我当一回女子又如何”。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充满诱惑力,易寒却摇了摇头,宁霜在他心中已经贴上了阴谋诡计的标签,莫说她的话不可信,就是可信,他也不愿意站在宁雪的对立面。

宁霜淡笑一声,凑近他的耳边用嘴唇隐蔽在他耳朵轻轻一扫,妖娆道:“我可在女人那里学到了许多东西,定能让你欲仙欲死”。

宁霜一只手拿起酒杯潇洒的品着美酒,另外一手却伸到桌底下,慢慢的滑动到易寒得大腿处,隔着裤子两指指尖在易寒厚实的大腿处舞动起来,指尖虽细,但每一次滑动却都能给易寒带来一次酥麻的快感,他感觉自己的火热控制不住了,每一次的酥麻都让他的火热涨上几分,快感冲击着大脑,让他有种冲动把身边的宁霜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

易寒莞尔一笑,男人果然都是感性的动物经不起女子挑逗,心中虽有欲却无爱,胯下虽坚硬如铁却依然安然而座。

宁霜手掌敞开,伸到易寒大腿内侧,重重的抚摸着,然后手心收起,五指尖快速的滑动,就这样连续几次,火热已经撩拨到了极限,被裤子压住不能解放,非常之不舒服。

易寒冷冷瞪了宁霜一眼,示意她不要再玩了,宁霜隔着尺许朝易寒耳边隐蔽的吹了一口气,低声淡道:“答应我,不然我就让你出丑,不要怀疑我的手段”。

易寒哈哈大笑,宁雪颜觅风突然望来,敏感被小手蹂躏,易寒却从容笑道:“宁兄威胁我呢,不过这威胁的手段我倒蛮喜欢的”。

颜觅风一脸狐疑,宁雪笑道:“他就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宁霜一脸从容,桌底小手一滑,掌心一张一收,一个准的把易寒坚硬的火热握在手中,琅琅笑道:“你难道忘记了,小时候我就经常毁坏你喜欢的东西”,桌下五指用力,易寒刚饮半口酒却突然咳嗽起来,扬起手,艰难道:“这酒太呛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宁霜似有深意道:“看来易兄已经有些动容了,人生何处不欢乐,只要点头畅快淋漓何乐而不为呢”。

易寒骤然脸色大变,字正辞严道:“宁兄我绝对不会答应你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手探入桌子底下捉住她那双作怪的手,眼神锐利的盯着她看,宁霜毫不示弱,良久之后,主动避开,难掩眼神的一丝失望,手抽离易寒身体。

她那双让女人欲仙欲死的手,第一次用在男子身上却以失败告终,照常理来说男子在情.欲上的忍耐能力要比女子差上许多,她的手段甚至比不上宁雪撩拨的眼神能让他动容,那只是他身体的自然反应而已。

突然大厅一片寂静,边听一段婉转凄楚的昆曲唱道:“叹生前,冤和孽,才提起,声先咽。单则为一点情根,种出那欢苗爱叶。他怜我慕,两下无分别。誓世世生生休抛撇。不堤防惨凄凄月附花折,悄冥冥云收雨歇!恨茫茫,只落的死断生绝!”

易寒为之动容,这董小宛只需这一嗓音便足矣让人惊艳万分,不但是他,大厅之内诸人似也为曲子描绘之情景所感,一脸悲戚,再看那小宛眼眶已经红了,唱到这只落的死断生绝这一句,便刹不住情感,眼泪簌簌落下。

宁雪赞道:“好美的嗓子,好美的词曲”,颜觅风以为宁雪对他深有感触,决然道:“你放心,我绝......”。

宁雪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这里人多,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苏昆生脸带笑容,小宛乃是他的学生,让他颜面有光,挑动众人情绪道:“小宛唱的可好”,众人连声叫好,纷纷真情实意为小宛而呼。

苏昆生扬手示意大家静下来,道:“刚刚听小宛唱了,我也技痒,不如由我来接唱下面一段可好”,苏昆生乃昆曲大家,能听他昆曲,众人自然没有意见,便听听这师徒二人更胜一筹。

苏昆生示意奏乐,唱道:“听说旧情那些,似荷丝劈开未绝,生前死后无休歇。万重深,万重结。你共他......”

一曲毕,朱通拍案叫好,苏先生不愧为老而弥坚,板眼讲究准确。

说实话,苏昆生唱的要比董小宛好上一些,只是董小宛用情在唱,那婉转凄楚嗓音让人闻之落泪,更是董小宛是个楚楚可怜的少女,更容易鼓动男子的心境。

众人连声叫好,给足苏昆生面子,苏昆生露出喜色道:“我老了,只是能唱上一段就喘不过气来,座下哪位公子有兴致来接唱下面一句。”

座下之人虽多学博才,可男子却极少学习昆曲,更别说在苏昆生这等名家前面献丑,虽想上台一展风采,奈何却无能为。

易寒那日与小宛对上一曲,并未过瘾,站了起来朗声道:“我来请教这一出”。

李明濛这边,赵博文与楚留情疑惑道:“易兄连昆曲都会?”,李明濛神秘笑道:“会不会你们一会便知”。

此话一出,易寒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宁雪更是兴致勃勃,苏昆生笑道:“便请这位公子唱来”。

易寒唱道:“伤嗟,岂是他顿薄劣。想那日遭魔劫,兵刃纵横,社稷阽危......”

一曲完毕,总的算来中规中矩,比起苏昆生这等大家便差上许多,大厅之内许多人为易寒的勇气而鼓掌,果然是在献丑。

倒是董小宛听完之后,颇有深意的看了易寒一眼,盈盈向他行了一礼,“谢谢公子”。

此举倒让人感觉莫名奇妙,为何而谢,只见董小宛走到一桌在水果拼盘之上拿了一颗枣儿递给易寒。

易寒自然明白她的意思,道:“谢小姐鼓励”,众人释怀。

第九十四章 卞玉京

小宛退去,走出来的是长斋绣佛卞玉京,她一出场,她那含蓄端庄的形象慢慢的便将刚刚那股忧郁沉闷的气氛给压了下去,不得不说花案主持之人安排的极为妥当,若是此刻出来的是性情活泼的马湘兰,一静一动的落差一下子极让人不好接受,不管如何卞玉京起到了效果,不知这个精通文史,出身官宦之家的女子会给人带来什么技艺。

卞玉京不言一语,婢女却早就准备好笔墨纸砚,卞玉京走到画桌之前看来打算当场作画,又有两个婢女搬来两张画桌,并在一起,正但所有人讶异之后,卞玉京普开长纸,那纸幅长竟有三丈之长,要画一幅三丈长的画卷需要多少时间,在座之人深有体会,就是三天也不一定能画完。

正当众人一脸狐疑之时,卞玉京下笔了,只见她一手执笔,沾上浓墨,笔尖浓墨延滴,众人知道,画画或者写字时,墨笔要湿而不透,像卞玉京这样,笔一离砚,墨水便会滴到纸上,如何作画,卞玉京敛容凝神,身子不动,持笔的手腕轻轻在砚中甩动,似持竹竿要将一池清水搅拌的浑浊,在卞玉京的搅拌之下,那砚中的墨水越来越浓粘,便见她手迅速提起,笔尖沾满墨水离砚,那笔毛根根沾满墨水,涨成一团,那墨水低落的速度却非常的慢,重心慢慢的落下。

只见卞玉京下笔,笔尖却刚刚触碰到纸面,仔细一瞧却只是那垂涎欲滴的墨水接触在纸面,笔毛却未真正接触,笔落身动,从左到右画去,三丈距离瞬息便到,众人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她的手上,只见随着她手腕的抖动,纤指的舞动,笔毛似乎闭合的花瓣骤然分开,花瓣的露水滴下,手轻轻一顿,那花瓣又闭合起来,何谓行云流水,毫不停滞一气呵成,一落笔尽十余纸,那饱和的墨水尽沾纸面之上,此刻笔尖刚好湿而不透,卞玉京迅速落笔,完成雏形。

众人还沉浸在她奇特的画艺之中,卞玉京已经收笔,一副秋风藏娇兰跃然于纸上,笔墨虽少,朦胧风景之中又显清晰,兰花枝枝袅娜。

奇.淫巧计,在座众人本为之不屑,学文作画素来讲究严谨,只是卞玉京却巧的让人心服口服,这幅画无疑是上上之作,卞玉京瞬息之间就完成了,若她不是女子,若她不是青楼女子,光这份才艺,其身份地位便远胜于金陵才子。

在座大多数人脸上均露出难堪之色,一想到自己却不如一个青楼女子,却又有什么资格说来品论别人,对卞玉京是又佩服心中也失落万分。

易寒心中暗暗叹息了,如此奇女却可惜流落风尘了,宁霜见他表情淡道:“可惜,你却可以替她赎身”。

易寒笑道:“用金钱来衡量她却未免侮辱了她,她之才却需找上一个配的上她,又志同道合之人,我的志向不在悠闲生活,整日舞文弄墨”。

宁霜不以为意,宁雪却明白他的志向,眸子隐隐带着赞赏之色。

众人却见这卞玉京还未离开,在画上做诗,钱意迁念道:“长向东风问画兰,玉人微叹倚阑干。乍抛锦瑟描难就,小叠琼笺墨未干”,写毕,钱意迁赞道:“好俊的小楷,便是这手字,金陵就找不到几个人可比”,座下众才子虽赞同,但钱意迁的话却让他面颜面无光,便有人自傲甚高,蠢蠢欲动,一人站了起来,众人一看,认出来是书画双绝的骆展才,这骆展才不知为何这些时日书画进展飞快,年纪轻轻已隐隐颇有大家之风采,前几日花选开始之时,他做了一副“江头燕子”作贺,引各大书画家连连称赞,名气大涨,今日专门将请他请了过来。

易寒也认得此人乃是莫愁湖畔与他比画的男子,他画艺虽不错比卞玉京还是稍有不如,却不知道他为何要出来显拙,莫非他画艺进展飞快,名字却一时记不住了,众人朝骆展才看去,终于有人忍不了被女子压在头上了。

只见骆展才却走到易寒身边,对着他道:“你来还是我来”。

在座诸人惊讶,目光从骆展才转移到易寒身上,这书画双绝骆展才,作画之前还要先询问别人,莫不成这名叫易寒的男子画艺比他还要高,那副“江头燕子”已经确立他乃金陵画道第一人。

易寒笑道:“你来吧,我就不显丑了”。

骆展才潇洒落拓走到卞玉京所做的那幅画之前,细细观摩一番之后,淡道:“这画有兰却无玉人,就让我将玉京画入其中可好”。

本来众人以为卞玉京会欣喜答应,哪知她平静的脸却露出不悦之色,自己的画作岂容别人玷污,便说不好也没有对方这句话让人生气,淡淡道:“公子要画也可以,不过却必须在我十数之下画完”,她不好明着拒绝却只有暗中为难。

骆展才一愣,没有想这卞玉京会如此刁难于他,他自认画艺不差于卞玉京,这些时日快画之法也掌握娴熟,若要画龙点睛,一美盖众兰大概需要半柱香的时间,若要与卞玉京平分秋色也需要片息时候,这十数之内画完却真的有点强人所难,真是左右为难,人已上来却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中暗暗估计,十数之内,他大概能匆匆画上几十笔,这便没有沾墨的空隙,这几十笔如何将一个美女画出来,腹中开始打着草稿。

卞玉京听他答应,心中暗惊,莫非他真的这等本事,若是如此便不存玷污一说,脸上不悦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温和之色,柔声道:“公子高才,请落笔吧”。

骆展才看了卞玉京一眼,便将她的摸样装扮记在脑子里,沾墨的笔迟迟未动,他还需要多一点的时间。

“一”,卞玉京清脆的喉音缓缓拉起长音来,此刻她并不打算让对方出丑,特意延长时间希望对方真的能够画出来。

骆展才落笔,时间已经不容他再思考了,十数之下瞬息即过,只见他手上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整个人完全沉浸在绘画之中,便是卞玉京那急促的喊数声也听不见了,歇笔,骆展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却见全场寂静无声,骆展才问道:“玉京数到那里了?”

十数之数早过,骆展才沉浸于绘画之中恍若未见,他虽迅速画完,还是无法达到卞玉京的要求,场中不知有谁应了一句,“骆兄,十数之数早过了”。

骆展才一脸错愕,不知觉道:“这么快,我感觉只是一瞬之息啊”。

卞玉京怜他之才,柔声道:“谢公子添笔,这十数之约乃玉京顽性.戏言,不足为真”。

尽管卞玉京柔声安慰,前后态度判若两人,骆展才还是感觉颜面无光,脸上失落之情显形于表,卞玉京柔声劝说道:“骆公子不必失落,天下间没有人能在十数之内画完,刚刚是玉京有意刁难,这厢赔不是”,话毕,深深行了一礼。

骆展才闻言,眼神旋即一亮,却朝易寒望去。

他什么话也没说,这个举动却让在座诸人大吃一惊,心中不免浮想联翩,莫不成这个叫易寒的男子能够做到,却均不知觉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易寒哑然失笑,都看着我干什么,这耍巧之事,他却不想掺和,什么十数之内画完,就算再快又有什么意思呢,绘画本是随心所欲,若强行限制便落得个下乘,这种事他如何也不想做。

骆展才诚恳道:“易兄,今日你无论如何要要替金陵男子争一口气”。

易寒连连摆手,“兄台,我画不来,莫要强求”,众多心高气傲的名士却大声起哄,就连钱意迁也兴致勃勃道:“易公子,试一下,就算十数之内无法画完,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画艺”。

易寒知再难推辞,也不多言,走上台中央,脸带笑意看着卞玉京,卞玉京却好奇的盯着他看,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易寒淡道:“嗯,眸子很美”,话毕,转身来到画前,看看画作,骆展才已经在楼栏处画出了卞玉京盈盈而立的姿态,又朝别处看去,秋风吹拂,掀起垂帘一角,心中已有主意,慢悠悠的持笔沾墨。

卞玉京见他持笔念了出来:“一”,便看见易寒在垂帘掀起的一角处落笔,三数之后,易寒已经画好半边脸型,卞玉京再数三声,易寒画好一只眸子一道柳眉,数到九时,易寒画好几缕青丝,最后一声,易寒随性在她额头点下几滴香汗。

刚念道十,易寒便搁笔停下,他画的并不快,似寻常人绘画那般速度,众人好奇,他真的画好了吗?

卞玉京目瞪口呆的看着画作,秋风吹拂,掀起垂帘一角,露出女子一点容颜,光着一双眸子便能认出画中之人正是自己。

钱迁意上前,大赞道:“妙啊,实在是妙,以偏概全,便是只看见一只眸子却能让人感觉到隔帘望秋的女子情趣,太妙了”,“咦,为何易公子在佳人脸上画上几点香汗,秋风凉人,人应该神情气爽才是啊”。

易寒淡笑道:“反正还有时间,我便点了几滴风流汗,隔帘美人风流汗不是更有情趣吗?”

赵博文猛的站了起来,问道:“易兄你是说帘幕......”。

易寒接过话语:“不错,帘幕之内还有一个男子”。

卞玉京闻言星眼微瞋,脸上一丝绯红浮起,淡道:“公子有点傲才欺人”,借清淡之语掩饰自己的尴尬。

宁雪心中暗暗骂道:“老毛病又犯了,你便是无心勾引,却也让别人以为你有意传情”。

几言之后,众人心神领会,又是风流汗又是男子,定是刚刚云雨一番,一副普通的画却能让人浮想联翩,这个易寒不但是个机敏多才之人,却也有不拘于礼俗的放.荡。

卞玉京道:“长斋久候,望公子能常来与玉京畅聊文史”。

易寒还礼客套道:“那是当然”,心中却没有打算去的想法。

李明濛这边,楚留情笑道:“不知不觉易兄又勾搭上了,以后我们便可沾易兄的光去拜会这卞玉京”。

卞玉京亲自将画卷了起来,拿起便退了回去,婢女前来收拾,易寒也返回自己座位,颜觅风不以为意,自古文人无用,便是再多才又有何用。

第九十五节 品

一场好戏之后,众人只感觉这一趟没白来,相信今日之后,金陵名妓之名将通过在座之人广为传播,甚至登名造册流传后世。

众多名士正窃窃谈论刚刚那画之际,一个窈窕动人的女子走了出来,清雅幽兰马湘兰,妖娆倾国的容颜却带着男子丰姿英伟的神情,齿白如银砌,唇红口四方,目秀眉清。绣带飘逸,缓步行来绝尘似昂竹,双腮不施脂粉,未带宝簪银坠,头挽纶巾,一身不俗,好似个妙龄聪俊风流郎。

这番装扮让人眼前一亮,传扬果真不假,马湘兰虽身为女子却有一颗男子心,便见她朗朗一笑,“我本是想让大家与我比比力气,妈妈却说不雅,不雅便算了,我绘兰竹一副,大家看可否”,男子口吻,声音却娟娟似春柳早莺那般动听。

赵博文站了起来,谁说不雅了,我来与湘兰来比比力气,马湘兰露出喜色:“公子这么说便是雅了,我却要给这个比试取个雅致一点的名字,你看龙章凤函可好”。

赵博文哈哈笑道:“我想到一个更雅的”。

马湘兰喜道:“公子说来”。

“驮龙衔凤可雅”,马湘兰听完眉头微微一皱,这驮龙衔凤四字自然是出自龙衔凤,凤驮龙,却是龙凤缠绵之意,直白一点就是龙凤同体,她本来以为对方也是兴致勃勃,却彻头彻尾是个下流的登徒子,淡道:“好吧,就依公子之意”。

赵博文大喜,走了上前台,问道:“如何个驮龙衔凤法”。

底下的易寒苦笑摇头,看这马湘兰眼神闪烁,很显然已经拿定主意想让他当场出丑。

马湘兰扬起手,衣袖落下,露出纤细手臂,莹白酥腻肌肤烁烁耀人耳目,赵博文靠的近,更闻到一股肌香,立即心猿意马。

马湘兰道:“这样吧,公子只要能摆的动我的手,便算你胜了”。

赵博文却没有猴急,问道:“既然是比试,却也要有彩头”。

马湘兰犹豫一番之后道:“这样吧,若公子胜了,湘兰便答应你任何要求,若公子输了却要四肢爬在地上让我踩上一脚,以应这驮龙二字”。

易寒刚要提醒,赵博文却反而害怕马湘兰后悔,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场下之人只觉得是胡闹,但见这马湘兰娇娇弱弱,却也好奇她是否真的力大如牛,便也没人反对。

马湘兰弱弱道:“公子一会可要轻点,别掰坏了湘兰”。

赵博文一听到掰坏二字,立即心神摇荡,便联想到了久远的东西,一痕酥耻双粉肌,线天春藏漾碧漪

,当然要狠狠掰了,一会定使出吃奶的力气。

赵博文双手按住马湘兰扬起的手臂,用力往下压,这一压,自己身子跟头是过去了,马湘兰那细若麻杆的手却纹丝不动,赵博文不死心,粗着脖子涨红脸,使劲用力,马湘兰的手却似一座大山,赵博文气喘吁吁。

马湘兰颇为关切道:“公子小心,莫要扭到脖子了”。

这时赵博文也顾不得许多,猛蹦起来,借助下坠之力狠压下去,这一下冲力震的他双手发麻,却不能达到目的。

全身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失望道:“我输了”,他不怕出丑,只是不能达到目的却可惜的很。

众人期待满满,正准备看赵博文承受这一踩之辱,马湘兰却见他那似得不到东西的失落样,只感觉好气又好气,她做这些事情,别人都将她当做异类,这位公子虽然一脸色相,刚刚却很认真,心中一软却不忍心罚他,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背后,轻声道:“公子算是驮过湘兰了”。

赵博文一脸莫名其妙,马湘兰却用眼神示意他回到自己座位,马湘兰这番举动却出人意料,只觉得这马湘兰身为女子却有男子的宽阔胸怀。

好戏虽看不成,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是似市井俗人一般紧咬不放。

马湘兰收敛笑意,静似空谷幽兰,当场绘兰竹一副,此女能动能静,也不负清雅幽兰的一面。

话毕,钱迁意点头赞道:“兰仿子固,竹法仲姬,俱能袭其韵,湘兰灵秀多才也”。

马湘兰谢过,便退了回去,钱迁意将她所作之画收入囊中。

玲珑雪寇白门盈盈走了出来,此女可人不胜娇,步步幽香,比到现在真是看到那个哪个便是最好。

寇白门低着头,也不言语,全场寂静等她开口,一会之后她才抬起头,双眸秀润,低声道:“我只会吟些诗,画也作的不如几位姐姐好,便让我煎茶几杯给大家解解渴可否”。

这番话说来却没有底气,煎茶那里比的上吟诗舞墨来的高雅,众人却大感新奇,刚好喉咙有点渴,能品玲珑雪一杯清茗,却是正中下怀。

众人应允,朱通道:“便有劳白门了”。

婢女搬来一张圆形小桌,摆上一副褐色茶具,炭炉也一并搬来上立一碧砂小壶,炉内炭火燃烧,飘出一阵青烟,众人闻到味道,却不似寻常灰炭一般呛鼻,蕊蕊香蕙的味道。

壶水未开,寇白门闭着眼睛,一脸平静淡淡道:“此炭是沉檀木炭,却为的是怕炭味污了茶香,这壶叫“金汤潺潺”,却没有解释由来,这水取自苏州观音泉,这茶具也有个名字叫“泉流碎玉”。

一会之后便听到流水潺潺鸣声,从壶内飘出一缕热气、二缕、三缕、四缕直到缕乱不分,氤氲乱绕,众人这才明白为何这壶名叫“金汤潺潺”。

便见寇白门将水壶拿了下来,道:“涌沸如腾波鼓浪,气直冲贯,半丈化为氤氲,方是熟水”座中不乏茶道高手连连点头。

寇白门将沸水冲入壶中至溢满为止,再迅速将壶内的水倒出至茶船中,道:“这是洗茶,却不能让水浸太长时间,需迅速倒出”,话毕再往壶内注水,直至泡沫溢出壶口,用壶盖刮去沿边的泡沫,“此乃去污”,最后才将壶中的茶水,分入茶杯之中,刚好七分满,她的手法极为熟练正规,壶低而水入杯不溅,水线延而不落空。

茶香顿时飘逸满屋,水清澈金黄见底而无沫,此乃好水好茶的印证。

“几位先生请饮”,坐在前面的钱意迁独占鳌头,尝了一杯,剩下两位便让苏昆生与朱通饮用了。

钱意迁慢慢品尝之后,若有所思道:“玲珑雪果乃泡茶高手,滋味浓醇鲜爽让人回味无穷,所用茶叶乃冻顶乌龙,不过我却品出了其中一股清锐香气,却是我品茶数十年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却不知道玲珑雪其中是否加了一些花瓣,似玫瑰又似茉莉,我却品不出是什么花来”。

寇白门低着头,却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香囊,低声道:“先生品的是我身上的味道,本来淡若虚无,却瞒不过先生的鼻子”。

全场顿时目瞪口呆,处女幽香胜似人间万物,却均有想尝一尝的味道(寇白门乃是艺妓却不卖身),连连督促寇白门再冲一泡。

寇白门道:“时间不多,我便再冲一泡,却只有三位公子能够品尝到”。

诸多名士大感可惜,有一人朗声问道:“那由那三人来品尝呢?”

寇白门道:“我若随便选来,大家可能会不甘心,我最喜欢.吟诗,也喜欢听人吟诗,不如各位吟诗一首猜测我此刻心中想法,不论诗好坏,只论是否准确”,最后这句话却堵住那些想问如何评比优劣。

我来,便有一人当先吟道:“秋剪瞳人波欲活,春添眉妩月初分”,众人连声赞好,此人才思敏捷,这头一杯理当由他来喝,寇白门弱弱道:“公子是在赞美顾姐姐吗?”

众人恍然大悟,这两句不就是将顾眉生描写的生动活现吗?

那人笑道:“实在罪过,却让白门误会了,我确实猜不出你的心思,本想蒙骗过关的,我却喝不得”,此人倒也释然,自解心事。

再有一人吟道:“清茗也似知人意,氤氲淡淡传幽情”。

如此雅诗面前寇白门却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又有几人吟了上来,寇白门依然摇头,众人不由心生不悦,作诗不难,这要猜透她的心思却难的很呐,良久大厅寂静起来,个个都在冥思苦想。

寇白门见无人再吟也不耽误时间,淡道:“还是等下次吧”,话毕就要离去,这时宁雪却站了起来,“慢着”。

易寒狐疑的看着她,你是女子凑什么热闹,不过这女子心,作为女子的她却也最好猜,便听她吟了起来:“萍梗生涯悲无语,寡言自伤人作怜”,此诗所述寇白门寡言寡笑乃是自悲沦落风尘,偏偏别人把她这个摸样当成是天生的楚楚可怜,却是悲己又笑世间之人。

寇白门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却点了点头,眼眶红润噙着泪珠,这泪淹星眸的摸样让男人看了心都碎了。

宁霜丝毫不为所感,似冷血无情之情,对着易寒淡道:“我最喜欢品女子身上的味道,你给我想一首”。

易寒苦笑,想来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便满足她,“名士正是连天竹,不堪栋梁竟中空”。

宁霜吟来,寇白门脸色一讶,这本来是她认为绝对没有人能够猜出来的心思,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看透,是啊,眼前这班人无论名流还是雅士,衣着鲜艳,名声广传,但除了这些他们又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有无数穷苦人家需要帮助,他们却在饮酒对着她们这些弱女子指指点点,美其名曰“花选”。

在座众人怒视宁霜,宁霜却安然而坐,毫不在意,这时见寇白门当着众人的面勇敢的点了点头,她这个举动无疑将在座的名流雅士全部得罪了。

寇白门丝毫不惧,本来低着的螓首却高高昂起,在座之人本想反驳一番,看她眼含泪润,心中不忍,自恃身份却也不跟一个青楼女子计较。

易寒吟道:“门掩着梨花深院,粉墙儿高似青天,比邻咫尺隔千重,愿化青鸟倚枝头”,却自个哈哈笑了起来,“我也口渴了”。

便听座下有人暗暗嘀咕道:“这是什么烂诗前言不搭后语”。

易寒笑道:“我这也是诗,虽说是俗诗,都说不分优劣了,献丑了”。

这时便见那寇白门点了点头,三杯香茗同属一桌,唯独颜觅风一人无份,寇白门泡了三杯,亲自奉茶,献于三人,却是真情实意,忧愁的脸难得一次露出笑容。

宁霜与宁雪淡淡饮下,易寒却是一脸正经亲手接过,柔声道了一句:“为难你了”。

寇白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红着眼眶洒着泪花,激动道:“不为难,我很开心”。

便只是淡淡一句话却让人看到寇白门弱表毅心的一面。

第九十六节 作戏

易寒力挺寇白门,无疑将在场之人得罪个遍,那些不时朝他怒视而来的眼神对别人来说也许是种压力,易寒却通通当做透明的,神色自若。

不管如何多才,不入群的人最终要受到排挤,不知不觉中易寒已经被清出名士的范畴。

大堂之人窃窃私语,李明濛亲自过来将易寒请回原来的座位上,宁霜并没有说什么,宁雪却不方便挽留,颜觅风巴不得他走。

易寒刚落座,三人便与他畅聊起来,用自己热情的态度声援易寒,楚留情笑道:“易兄不必于那些人一般见识”。

易寒朗笑一声,“我都不认识他们,管他们对我有什么看法”。

此话清楚的传到众人耳中,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他们当中那一个不是声名广传,这个叫易寒的男子居然说不认识,便有一个站了起来,朗声道:“这位易公子好大的口气,不是你认不认的钱老先生”。

钱迁意学识渊博,诗风清丽,号称文章之宗伯,与吴子业,龚鼎并称“江左三大家”,在江南有两顶桂冠,一是“文坛盟主”,二是“风流教主”,却是想借钱迁意大名讽刺易寒无知。

易寒笑道:“这钱老先生,我也是听过一二次,今日才有幸见得他的真容”,话毕,朝钱迁意拱手道:“钱老先生久仰了”。

钱迁意比别人多活了几十年,那会像这些年轻才士一般鲁莽易怒,便是那份眼力见识早就知道此子乃不凡之人,连西王府小王爷都惧他三分,岂是俗子,却也淡淡一笑还礼,丝毫没有半点傲慢。

那提问之人见钱迁意并没有出头之意,只能作罢,却是打算另寻机会,好好折辱对方。

这时见顾眉与柳紫兰一同走了出来,两人都是一身儒士打扮,顶结纶巾短发戟,儒衣襟绕两袖风,足下乌靴花摺,腰间鸾带光明,骨骼清爽,容颜俊丽,咋一看去好似两位轩昂美少年。

顾眉那双眸子依然水润水润的,只是此刻并没有露出妩媚之态。

柳紫兰豪爽不羁道:“眉兄,请”。

顾眉步伐凛凛,丝毫没有半点女子的扭捏之态,朗道:“柳弟不必客气”。

众人见两女兄弟相称,却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柳紫兰道:“眉兄,今夜清风微来,天云四皎,众星朗朗,不如我们吟诗抒情可好”。

顾眉叹息一声,“柳弟,此时此景虽心境不佳,词意却莫要太过沉痛,让人看了笑话”。

柳紫兰笑道:“可不是吗?我先来”。

座下众人听两女你一言我一语,且扮作男装,均一头雾水。

钱迁意朗声道:“此为借诗词而作戏,应景应情而吟,非才思敏捷而不能为,老夫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了,座下诸位公子,若有兴趣也可上前去凑个热闹”。

易寒低声问道:“何为借诗词而作戏”。

楚留情笑道:“这我也是从前人书中见过提及,并没有真正看过,且慢慢看来”。

边听柳紫兰吟道:“玉漏催宵灯照屏,小窗风过试新爽,可惜今夜好风光,无人共倚绣栏望”。

顾眉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难来最愁心,都说莫要太过沉痛,害我也跟着你一起伤心了”。

柳紫兰笑道:“不沉痛,只是有一点愁落而已,哎呀,我芳年已二十有七,都没有一个娘子看的上我,是不是我诗吟的太多,人也变得文呆呆了,昨日见那秦淮柳紫兰,突然对我一笑,眉兄你说是何原因,莫非看上我不成”,却是吟道:“丹唇微露双俏沟,耍子逗我心摇曳”。

大堂众人朗声发笑,只感觉有意思的很。

顾眉接道:“原因我就说不来,也许她是看你傻头愣脑的,忍不住发笑,我看你还是先试探一番,岂是拈花意濛濛,无端花事太飘零”。

柳紫兰笑道:“也对,可是我更倾慕那凌波仙子顾眉生哩,不知能否一耍也,偶然扑蝶粉墙东,步步纤痕印落红”。

顾眉闻言,明知道是在作戏,却还是脸色一羞,道:“你道自己是潘相公,人家凭什么与你耍,世上那里有你这等傻角,你还是多惦念隔壁的宋婆子,春心情短柳丝长,花人隔近天涯远”。

柳紫兰踮着脚尖儿仔细定睛瞧看座下众人,最后在后排一位年轻公子身上停了下来,对着顾眉低声道:“我道那里来的衣香味,原来是隔壁家的宋小姐,待我来唤她一声,缘她小影难寻觅,谁肯针儿将线引

柳紫兰朝那个公子喊道:“宋家小姐,小生柳姿,乃是住在你家隔壁”

众人望去,却是一位年轻俊逸不凡的公子,易寒却认得此人正是听雨阁所见到的宋姓公子,低声问道:“可识得此人”。

李明濛道:“正是我们那日在听雨阁所见之人,便是此人抢了我们二人的鳌头”。

楚留情笑道:“此人我却也认识,乃是风流才子宋渊纹”。

赵博文讪笑道:“大名鼎鼎的风流才子,素有雅名”。

李明濛惊讶道:“他便是风流才子宋渊纹”。

宋渊纹一愣,骤见无数目光盯着他看,却硬着头皮站了起来,朝台上走去。

宋渊纹走近,柳紫兰笑道:“宋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宋渊纹很显然不适应这种身份转换,虽说戏剧之中常用小生扮作旦角,呆滞一会马上应道:“有礼了,公子唤我何事”。

柳紫兰与顾眉却未接话似在等他下文,底下的钱迁意好心提醒道:“每句话之后都要吟诗词一首”。

宋渊纹觉悟吟道:“红粉人皆疑命薄,蓝衫我自患情多”。

柳紫兰微微一笑,却重重的长呼一声,“宋小姐呀”。

宋渊纹恍然大悟,他依然把自己当做成个男子,刚要再吟一首,顾眉却先接话道:“宋小姐,这柳弟可看你看的饿眼望穿馋口咽涎,念你念的骨髓透着相思病,你当日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我也好生心动也,淡淡翠眉分柳叶,盈盈丹眸衬桃花”。

宋渊纹又是一愣,这说的不是你自己吗?两女这台戏却让他感觉怪异的很,

宋渊纹道:“柳小......”,突然改口,“柳公子,奴家也想念你的很”,话毕刚要吟诗,柳紫兰却与顾眉控制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全场哄笑起来。

宋渊纹白脸涨的通红,柳紫兰柔声道:“女儿家那里会这么没有矜持,就算是想、念也不会直接说出口”。

宋渊纹摆了摆手,尴尬道:“我实在不能”,却退了回去,两女也没有阻拦。

两女继续,柳紫兰怨道:“眉兄,都怨你太过唐突,都把宋小姐给吓慌了,你看她那对金莲蹦的飞快果赛霜华委实羞,莲曼扑扑敢是慌”。

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宋渊纹脸涨的紫青,刚才回来时确实有些慌张。

顾眉接道:“这却也不能怪我,你也不看看你那双贼眼有多吓人,莫说千金小姐,便是和尚也要慌抖,眼角儿贪婪传情,貌堂朗贼心不改”

柳紫兰莞尔一笑,今日顾眉生却不知不觉将自己逗俏的一面展现出来,两人均乃心高气傲之人,如何肯在男子面前作践自己,寻思一番便想到这个主意,明为献艺暗却讽刺这些名士,便又向座下望去,却在易寒处停下搜索。

易寒背着身子与三人闲聊,突见三人骤然停下,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明濛道:“易兄,那柳紫兰好像在看你,是不是也想让你与那宋渊纹一般出丑”。

第九十七节 突发意外

便听柳紫兰看着易寒吟道:“才高难入俗人眼,时乖不遂男儿心”,易兄何不过来一聊”。

顾眉好奇的看着易寒,宋渊纹之名她素有耳闻,加上他与紫兰有些交情,刚刚她那番举动并不出奇,这个男子又是何人,看他容貌气质在诸人之人并不出彩,紫兰为何独独找看,再说这易兄的称谓可跟刚刚说好的不一样。

赵博文等人脸带笑容,督促易寒,“易兄,上啊,让她们知道小看男子的后果”。

易寒呵呵一笑,走了台起,盯了盯柳紫兰,接着转移目光,注视着顾眉那双可以荡出水花的媚眼。

顾眉朗笑道:“这位兄台为何这般看我,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不妥,水溢银河云尚止,何曾自言最风流”。

易寒淡淡一笑,“我说眉兄,人言你身为男儿身却独有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倘遇如此近距离的良机,必当是饱看一会,解我心中疑惑,无言只是转星眸,个里情怀辨雌雄”。

顾眉愠道:“易兄休要劣言相欺,我乃堂堂七尺男子”,却是雍容走了两步,挺起胸膛,英姿勃勃吟道:“富贵风流拔等伦,牡丹不及梅一品”。

易寒见顾眉高高耸起的胸部,微微一笑,心中暗忖,你虽有男子之风采却奈何身为女子身,天理循规,一阴一阳,一柔一刚,笑道:“你看看我,都什么眼神,顾兄确乃俊逸男子”,顾眉点了点头,却见易寒吟道:“胸襟开阔人中龙,舒潇洒浮波芙蕖”。

易寒吟毕,顾眉不知觉的低头望着自己胸襟,刚刚出来时候她已经用布条将双峰紧束,乃是刚才一时激动,挺胸之际,胸乳迸发而出,却是与易寒所描绘一般如未展花苞的荷花在水波中摇曳。

骤然大羞,哪个男儿有如此雄伟的胸襟,也不再扮作男儿,盈盈朝易寒行了一礼,“公子才思敏捷,眉生扮不下去,这里先行告退”。

易寒一讶,他本意并不是让让顾眉难堪,只是放.荡不羁惯了,这些挑逗之言信手拈来,随口即出,却诚恳道:“可惜眉生乃女儿身,不然我们定能引为知己好友”。

顾眉露出喜色,往日里男子都把她当做一个美貌多才的女子来看待,与她相处屡屡谈及儿女之情,何从有人把她当做知己好友一般看待,认真道:“若是易公子不嫌弃顾眉是个弱女子,顾眉愿意将公子当做知己好友”。

易寒欣然应允,顾眉离开,便听柳紫兰道:“我也离开吧”。

易寒回到座位,座下诸人却认为一场好戏生生被易寒给破坏了。

最后一人便只有李香君一人了,李香君未着华衣,未施浓妆,素素雅雅像邻家女子,其相貌比起顾眉柳紫兰并不出众,不知为何,并无惊艳的容貌,那样娴娴一站,便万众瞩目,似一朵含露的莲花,虽没有玫瑰的妩媚,却不乏淡淡芬芳,在那娇弱的身躯里让人感觉涌动着一股力量,不是暖暖软软的香风,而是举止之间透射出来的骨气。

在座诸人为何认为李香君有骨气,乃是因为李香君见人向来凭自己喜欢,花案开始之初,这礼部尚书朱通久仰她的大名,想登门拜访,最后却被李香君给拒绝了,此举赢得了许多空有才学但无功名的才子追从。

座下一人吟道:“绰约小天仙,生来十六年,玉山半峰雪,瑶池一枝莲。

此人正是与李香君乃是旧识,专门捧场的候芳玉,候芳玉乃江南四大才子之一,其才学自然不弱,李香君盈盈一礼,淡道:“香君乃风尘女子,当不得候公子此赞”。

朱通脸上微微露出不悦之色,此乃花选,寻得个雅字,最忌讳的就是说出风尘妓女这些字眼,李香君自贬,便是贬整个此次花选,淡淡问道:“香君有什么才艺啊”。

朱通步入正题,众人期待满满,均知她歌喉珠圆玉润,但不轻易与人歌唱,丝竹琵琶,音律诗词亦无一不通,却不知道她要一展歌喉还是展示诗画才艺。

却听李香君淡淡道:“我乃风尘女子,哪里懂得什么才艺,反而是在座各位均乃一方名士,却为何让我一个小女子来献丑”。

众人一讶,李香君语气虽淡,却不难听出,她对在座众人不满,虽知她性格如此,但真正被她小瞧,心里还是难以接受。

苏昆生见气氛有些敏感,缓和道:“香君这不能相提并论,你就献曲一首吧”。

李香君道:“老师都这么说了,那香君就献丑了”。

见香君应允,众人均露出笑容,准备凝神静听圆润歌喉。

“乐哉,美景繁华,岂是人人不贪恋。忧嗟,百年间横祸突变,忘前人千秋惨痛,此恨难绝。谁道风雨闻号呼,安逸不问乱离说,贱妾如鬼马,色悲充如乐,士子已沉,气节怎能不终。”

众人大吃一惊,李香君竟敢当着管家之面,大放阙词,最后那句“士子已沉,气节怎能不终”更是敏感。

朱通一脸阴沉,冷冷道:“香君这一段曲子摘自那里,为何我从来没听说过”。

李香君淡淡道:“乃是我自己作的,先生不喜欢听那就不听”,话毕转身就要离去。

朱通拍案而去,“放肆,你只是一个妓女,这里那里有你讨论国家大事的份”。

李香君淡淡道:“我都说不唱了,你们非逼我唱,唱完之后却不高兴,这是为何”。

苏昆生生怕李香君把朱通给得罪透了,连忙道:“香君,你速速退去吧”。

李香君笑道:“老师,以前我作画之后便撕毁,今日我却有留墨一副当做纪念”。

朱通以为李香君服软,脸色一暖,几个婢女拿来笔墨纸砚,便见李香君挥墨作画,片刻之后便见李香君完画,众人一看却见一只猪前蹄扬起立于百花丛中,后蹄之下花儿折瓣而茎不屈。

众人讶异,香君为何画一副如此粗俗的画作,寓意为何,朱通看了一眼,一脸怒意,那后蹄居然穿着一双官靴。

朱通拍案怒吼:“大胆,你竟敢如此侮辱本官”,朱通这么说,那些还在揣摩的人立即恍然大悟,李香君一个风尘女子竟敢当着如此多人的面讽刺高官,此举却是大胆鲁莽,她难道疯了吗?看她平静的表情,却是一点也不像。

候芳玉大吃一惊,若是触怒了朱通,李香君难免香魂黯凋,心中暗暗叹息,香君这脾气还是这样,不知量力而为,却是有心救她,道:“今年是猪年,香君画猪又画花难道是暗含珠歌花舞之意”。

此话无异是给李香君一个挽救的机会,同时也给朱通一个台阶下,却见李香君摇了摇头。

易寒心道,果然是奇女子,不畏强权,有心助她,问道:“香君,此画可有名字”。

李香君笑道:“此画名叫猪踩花”。

易寒上前道:“不如我来题下名字可否”。

李香君点头,朱通冷眼看他,便见易寒在画作之上写着“朱采花”三字,自个笑道:“看来我的书法还没有退步”。

李香君赞道:“这金陵便只有易公子能写出如此俊美的三个字”。

易寒哈哈大笑,座下诸人却暗暗欣喜,他们早已经看到尚书大人那涨的紫青的脸。

朱通冷冷问道:“你叫易寒”。

易寒还礼道:“大人客气了”。

朱通寒声道:“你可知我是谁”。

易寒笑道:“大人乃这才花会的主案之人,礼部尚书”。

朱通冷笑道:“很好,我记下你了”。

易寒礼道:“大人不必惦记”。

苏昆生怕闹出什么乱子,连忙吩咐人将其余九美请了出来,确定最后花魁所属。

易寒返回自己位置途中,却被宁霜突然落住坐在她那桌子上。

只听宁霜低声道:“你放心,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易寒讶异,宁霜笑道:“你可知得罪了他,明天你必冤死牢中,我又替你解决麻烦,你该如何谢我”。

易寒莞尔一笑,低声回道:“都还没发生的事情,你便说的信誓旦旦,还自作主张”。

宁霜淡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等你进了牢房,再将你救出来,顺便将他杀了”。

易寒不想与她胡闹,当朝二品高官岂是你想杀就杀,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想来自己没有做过犯法之事,这朱通若想对付自己也必耗费些周章,那有想捉便捉的。

却是返回自己的座位上,朝台上望去,十美并聚,花案三人低声讨论之际,却见李香君突然发飙了,劈手就把头上的发簪脱下来了,扔到地上,挥袖离去。

顾眉与柳紫兰效仿,卞玉京叹息一声却也离开了,马湘兰、董小宛、寇白门见几人离开,也随后一并离去,宁诗诗也想离开,望着宁霜却挪不动脚,突见宁霜像她使了一个眼色,宁诗诗眼神闪过惊讶,迅速平静下来。

十美离开的七七八八,大案三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便见宁诗诗转身朝大案走去,朱通问道:“你也要离开吗?”

宁诗诗骤然拔出头上发簪,猛的朝朱通胸口刺去,只听朱通哀嚎一声,便倒地不起。

这个看似娇弱的女子,行刺完毕之后,竟身形灵活,朝窗口逃窜离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在座之人呆滞反应不过来,片刻便听呼叫声,尖叫声响起,秋华堂乱成一片。

第九十八节 冷酷的女子

好好的一个花选因礼部尚书朱通被杀,瞬息间闹的人心惶惶,消息传出,金陵城的官兵尽出,就连驻扎在金陵城郊的陈知州也带兵前来协助搜查逃犯,罪犯乃是一名叫诗诗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礼部尚书刺杀,眼下却省去了破案的过程,只需封闭金陵各交通要道,连夜彻家搜查,因花选而出来凑热闹之人,均被驱赶回家,原本摩肩接踵的大街之上瞬息之间变的诡异寂静,街道之上的官兵一脸严肃,若捉不到罪犯,他们的顶头上司必受牵连,而他们往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官兵们挨家挨户搜查,每户人家的房门大半夜都被撬开,官兵二话没说冲进去就搜查个遍,那些大户人家官兵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像李府、方府,需等天亮之后,由他们的长官登门造访,请他们协助搜查。

同福楼一间房间之内,始作俑者宁诗诗正安坐房内,屋外不时传出官兵经过时哒哒哒的脚步声,她却一脸平静,自己潜伏金陵这么长时间,第一个任务居然是杀一个当朝二品大官,她不明白,宁霜为何让这么做,可她的命令自己必须无条件服从。

屋门被轻轻推开,宁诗诗不用说也知道,来者何人,果不其然进来的是女扮男装刚返回同福楼的宁霜。

宁霜在诗诗对面坐了下来,诗诗看着宁霜道:“主人,你回来了”。

宁霜轻轻笑道:“嗯,我来了”

诗诗平静道:“主人,外面官兵现在在搜捕我,我留在这里会不会连累你”。

宁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伸手托住她的下颚,笑道:“你说为什么长的这般美艳的女子,杀起人了一点也不手软呢?”

诗诗平淡道:“主人要我杀任何人,我都不会半点心软”。

宁霜朗声一笑,“我不喜欢你现在这副平静的表情,你应该诚惶诚恐,这样我才有保护欲”。

诗诗淡道:“主人,可我一点也不害怕,就算被官兵捉住我也不害怕”。

“是吗?”宁霜冷笑一声,“天底下就没有让你害怕的事情吗?”

诗诗不答,宁霜走到诗诗身后,弯下腰,头贴近她,轻轻的嗅了一口,轻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香,难怪男人靠近你就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诗诗能感受到宁霜轻微的呼吸声,她轻轻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脸,明知道她是个女子,不知为何一阵心旷神怡,心跳加快,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宁霜用脸轻轻摩挲着诗诗细腻光滑的脸蛋柔道:“你心动了是吗?我喜欢女子娇羞难耐的模样,这让我有一种征服感”。

诗诗感受到宁霜独特的男子气息,对此刻她就像是一个温柔的情郎,她的声音她的动作那般轻柔,轻易就能将她内心的情.欲撩拨出来,心扑通扑通的跳,此刻,她再也不能保持平静,喘息道:“主人”。

宁霜嘴唇轻轻移到诗诗耳边,饱满的嘴唇轻轻含住诗诗的耳垂轻语道:“你知道吗?你是一件多么完美的艺术品,我一直不舍得糟蹋你的身子,今晚你做的干脆利落,我要好好奖励你“,手掌探入诗诗胸襟,轻轻抚摸她的香腻规前,眼睛俯视着诗诗,眼神之中带着爱怜。

诗诗娇躯轻轻一颤,终于要来了吗?终于要体验主人她欲仙欲死的手段了吗?她内心深处藏有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宁霜,当初在见到易寒的时候,她就想借助易寒来忘记自己对主人畸形的爱恋,假如易寒与她多相处些时日,她也许能做到,甚至有很多一段时间,她惦记着易寒,狠心将宁霜的影子挥出脑海,可是今日被主人撩拨,她才明白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宁霜已经在她内中种下一颗种子,只要浇灌一番,便能迅速成长为参天大树,宁霜虽身为女子身,可她的言行举动无不充满着男子的魅力,冷时冷酷无情,热时比男子还要温柔贴心,她的手她的话细腻的把握着女子的心理变化。

宁霜轻轻一笑:“你耳根红若胭脂,你喜欢我。”说话之际,双手狠狠搓着诗诗胸口的蓓蕾,骤然露出冷漠的表情:“你知道我是个无情的人,你却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

诗诗娇躯猛的一颤,不是因为那蓓蕾处传来酥麻的快感,却是那句“你喜欢我”,这句话无疑在她心湖荡起巨大水花,久久不能平静,往日里跟随在她身边的甜蜜的场景犹在昨日一样历历在目,内心深处心欢意美,再也不压抑自己,爱.欲恣恣,展放樱桃小口,呼道:“主人,诗诗一直喜欢你,不管主人如何对待我,诗诗都没有怨言”,这些话本来是一个堕入情网的女子对情郎所说,诗诗此刻就是一个堕入而不能自拔的女子。

宁霜眼神发亮,热人耳目温柔道:“这样才对嘛,你要表示一下,我才有继续的乐趣”。

宁霜骤然将诗诗抱起,让她面对着自己,一个转身却将诗诗往床的方向推去,诗诗踉跄后退到床边,双手抵住床边,半倚着身子,一脸女子的娇羞之态。

宁霜不似男子那般急色,安然坐下,带着戏谑的眼神看着诗诗,淡道:“自己脱吧”。

悉悉索索宽衣解带的声音,诗诗在解开了自己的衣衫,她脱去自己的裙子,她神情娇羞,动作却没有半点生涩扭捏,手上的动作那么熟络,那么从容。

她将脱下来的外衫裙子扔到宁霜身上,衣衫上残留着女子身上的体香,薄薄轻柔的绸丝像情人的手轻轻在抚摸着宁霜,宁霜放声大笑,拿起衣衫在鼻尖嗅了一口,“嗯,我闻到了一股下贱的味道”。

这种侮辱的言语却让诗诗更为兴奋,她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这种感觉太美妙了,她爱上了这种感觉,她讨厌相思,她讨厌悲伤失落。

她尽情的脱掉身上的衣衫,就像脱掉内心层层的束缚,此刻的诗诗衣衫只有一件绿色的抹胸,一条绿色的亵裤,外衣除去,露出冰雪一般白皙的肌肤,光滑细腻的肌肤像一面柔和的镜子闪耀着诱人的色泽,细而修长的脖子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美感,像天鹅般高贵,纤纤素手像藕枝,随意垂下,让人感觉那么自然,她露出端丽冠绝的神情,她明白宁霜喜欢征服,她明白宁霜很享受贞女在她手中变成人尽可夫的荡妇,她等着她来征服,直到自己控制不住从内心深处发出不能自抑的呻吟。

宁霜发出“渍渍”的声音,似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看着诗诗,绿色的抹胸根本包揽不住高耸浑圆的酥胸,那一片凝脂白玉嫩肉在抹胸的压迫下以完美的弧线半遮半掩着,不堪一握而又充满弹性的纤腰,紧紧包裹在亵裤之下那对修长的美腿,让人有屈于之下的欲望,翘挺丰盈的臀儿将亵裤撑得饱饱的,翘的浑圆到了极限,这半圆型的肥肉在亵裤的包装之下,两瓣臀.肉儿之间若隐若现一抹浅浅的诱人沟壑,如此诱惑如此神秘,让人把持不住想一探究竟,不管男子女子对美都有一种盲目的追从。

诗诗的身材展露出一种成熟女性的丰腴美,肥而不腻,看了这副身材更让人兴起一睹娇颜的欲望,是的,诗诗那美丽的容颜,平时就算看再多眼也没有此刻来的震撼,从她脸上可以看到两种神态,一种是为情人无保留献出自己的妩媚,情动神动,勾魂摄魄,让人魂牵蒙绕,若宁霜不是女子却不知道能否这般安然静赏。

她也是端庄不可亵渎的,一脸高贵冰冷,似清雅高雅的仙女,只有从她翘起的嘴角才能感受到她内心积郁着热浪般的春.情。

以宁霜对于女子的了解,自然不会被迷惑,莞尔一笑:“你现在的模样绝对没有男子能够抵御的住,刚刚在花案之上你如果可如此,头魁之名非你莫属”。

诗诗弱弱道:“主人你喜欢吗?”

宁霜没有回答,缓缓的靠近她,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诗诗的心,她紧张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宁霜那戏谑的表情,一根手指触碰到她的脸蛋,轻轻的划过脖子,漫过胸口,在脐容半寸许珠处停了下来,诗诗身子轻轻颤抖,所拂之处一阵酥麻,她只要睁开眼睛就是欣赏到主人那算灵巧的手,她却宁愿闭着眼睛,这种感觉是美妙的,介于惊喜就要到来的那一刻,这一刻只要她不睁开眼,就永远持续着,不会一刹而逝。

宁霜笑道:““你不想睁开眼睛看看我怎么让你快乐吗?”她的声音带着魔力,好像有一双手再使劲撑开诗诗的眼皮。诗诗不知道,宁霜此刻脸上带着令人生寒的冷酷,并不似她言语那般温柔。

她的声音却依然这么温柔:“既然你不想看,我就让你感觉一下”。

宁霜像男子一般粗鲁,狠狠一把捉住她的头发,问道:“疼吗?”

诗诗脸上肌肉扭曲,却摇了摇头,宁霜冷笑道:“你说谎,你看你的小脸都青了”,话毕,手掌按着她的胸口,“你心跳的这么快,该不会是怕了吧”。

诗诗不答,突然感觉一股力道推来,身子猛的往床角摔去,良久宁霜却没有后续动作,突然“砰”的一声花瓶落地的声音,不知为何,诗诗内心感觉一股又刺激又悚然的惧意,身子不知觉的往被子钻去。

宁霜看着诗诗绝美的容颜就好似看见宁雪一般,眼神顿生恨意,掀开被子,一掌用力按在诗诗后背,将她钉在床上,刚开始诗诗还虐来顺受,随着宁霜手上力道的加大,身子被压迫的极为难受,却自我反应的挣扎起来。

宁霜伸出手指,尖锐的指甲在诗诗白嫩的雪肌一划,诗诗回应呻吟了一声,一下又一下,光滑白皙的肌肤之手出现了无数道鲜红的爪痕。

光滑背后只有一根打结的红绳,宁霜用指甲轻轻一挑,绳子就松开了,看着光滑的背部,再没有碍眼的东西,宁霜露出冷酷的笑容,她十指从诗诗肩膀轻轻划到腰间,诗诗只感觉一阵又麻又痒,挣扎的力道慢慢没有了力气,双脚幅度极小剧烈的颤抖着。

宁霜一边用嘴唇亲吻那些伤痕,双手又不停的增加更多的伤痕,痛苦与快乐终于让诗诗求饶起来。

宁霜冷笑一声,“好了,我便满足你”,手顺着腰间轻轻滑进诗诗亵裤之中,在诗诗浑圆的臀部抚摸着,诗诗虽在风尘待过一段时间,却是是个未经情事的处子,那经得起宁霜那只柔滑的手的这样挑拨,那个地方就算诗诗自己,也很少碰到,可是现在却被宁霜肆意妄为,慢慢她觉得自己变得情动难耐,屁股麻麻痒痒,下面那是羞人的地方像有无数小虫在钻着,非常难受,她想动手去捉,可是身子被宁霜压住,根本伸不到。

宁霜手指顺着诗诗臀.沟滑了进去,感觉毛绒绒的地方一片湿润,手指穿过的时候,看见诗诗一脸享受,她冷笑着,她恨宁雪,心中早已把诗诗但做宁雪,要折磨她,又怎么会让她享受呢?她手指移动到路口,趁诗诗还在舒服的时候,猛的一下从路口直插进去,这一下又猛又用力,穿过一层薄薄的障碍,整根手指就没入进去,这一下太过激烈,诗诗小口微微张开急促呼吸着,突然下身受创,来不及咬紧嘴唇,就失声喊叫了出来。

宁霜拔出手指,一滴红色的液体从指尖滴了下来。

第九十九节 强势

随着一声高亢的呻吟声,宁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宁诗诗娇躯软柔无力,一脸意乱情迷,她沉醉在这令人销魂的快感之中,宁霜的粗暴、温柔让她着迷,人的情.欲唯有得心,才能攀升到最高点,她心里爱着宁霜,所以才能在她面前的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

宁霜一脸冷漠,拿着扔在床上的抹胸擦干自己沾上液体的手指,宁诗诗脸上余韵未消,双颊红润,此刻她身体是快乐的,内心却一阵忧伤,强颜欢笑道:“主人是今晚吗?”

宁霜背对着她,淡道:“你倒很了解我,知道我不可能留你”。

宁诗诗那里会不了解她,她时时刻刻最关注着她,揣摩着她,若还不了解她冷酷无情的性格,那自己真的可以算蠢到极点,可是就算了解她,自己难道就不蠢吗?疯狂的爱上一个女子身却有男子心的人,本来就是一间愚蠢的选择,她身边无论是多么亲密的人,利用完了最终将被她抛弃,甚至为了以除后患,她会狠下杀手,从宁霜让自己对朱通下手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动手了。

宁霜一脸平静道:“你自己动手吧”。

宁诗诗一脸悲戚,深呼道:“你能回头再看我一眼吗?”

宁霜冷淡道:“我会好好埋葬你”。

宁诗诗拿着那支刚刚刺杀朱通的簪子,对准自己胸口,潸然泪下,她满足既不甘心。

就在这时屋外走廊突然传来宁剑的声音,“大小姐,你不能进去”,大小姐,一听这称呼,屋内两人立刻明白宁雪来了。

便听宁雪冷冰冰的声音:“宁剑,你敢拦住我!”

宁剑挡在宁雪前面,没有底气道:“我不敢”,宁雪也懒的与她交缠,大步流星往宁霜房间走去,每踏一步,宁剑就主动后退一步。

来到门口,宁剑挡在门前,低声下气道:“大小姐,要不你等一会,我先禀报一声”。

宁雪冷笑道:“我想见她,还用得着你禀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她做了多少坏事,惹恼我,连你一起收拾”,宁剑是个杀手,被宁雪这样冷言斥责,却兴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

宁剑再也拦不住宁雪,屋门被用力推开,骤然见到宁诗诗赤裸着身子半倚在床上,宁雪猛的停下脚步,恼道:“每次都是见到些不干净的东西”,纤手在鼻尖扇了扇,走到宁诗诗旁边,伸手夺去她抵在胸口的簪子,随手扔在地上,皱眉道:“先把衣服穿上,别污了我的眼睛”。

宁诗诗一脸呆滞,一动也不动,宁雪随手拿了一件褪在床上的衣衫盖在宁诗诗的身上,转身来到冷视着她的宁霜跟前,骤然一个巴掌就扇去,事发突然,宁霜反应不及,白皙的脸出现五指红印,“你还嫌金陵不够乱吗?”

宁霜俊俏的脸突然变得狰狞,怒道:“你敢打我”。

宁雪神色泰然自若,坐了下来,淡道:“也不止这一次了,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宁霜冷冰冰道:“你别以为是我姐姐,我就不敢杀你”。

宁雪嫣然一笑,“八年前我扇了你一巴掌,你也是像现在这般凶狠的眼神,我又给你一巴掌,难道你不忘记了吗?”

宁霜似乎被触及到内心的往事,不知觉的手掩着另外一边脸,往后退了一步,与宁雪保持距离。

宁霜一脸寒霜,“没人可以如此对我,你也不行”,用使人心寒的语气道:“宁剑,杀了她”。

宁剑呆站原地,一脸不知所措,不清楚宁霜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宁霜冷喝一声:“宁剑,我再说一遍,杀了她”。

宁雪微笑着着宁剑,淡道:“你想对我动手吗?跟在她身边久了,你的胆子倒变得不小”。

作为一个杀手,杀人的时候不能的丝毫犹豫,可是在面对两人的眼神,她握住剑柄的手在颤抖,脸色决然,抛去杂念,唰的一声,利剑出鞘,“大小姐,对不起了”。

宁雪不答,慢悠悠的倒了杯水,凑到嘴边,眉头一皱,自言自语道:“这水也这般难闻”,叮的一声,水杯又轻轻落在桌子之上,这一轻微的声响却让屋子每个人都绷紧着神经,与此同时,宁霜喝道:“杀”。

宁剑利剑朝宁雪胸口刺去,她真的下手了,就在宁雪胸口半尺距离的时候,从暗处窜出一人,她手上的弯刀将宁剑利剑隔开,横在桌子之上,一身劲装束身黑衣,一张森寒如雪,薄如窗纸的脸,俏丽中带着三分英气,来者正是刀女。

宁霜冷笑一声,“我还以为我亲爱的姐姐不怕死,原来是刀女在你身边”。

宁雪嫣然笑道:“我还没活够,怎么舍得死呢,最主要是不能让你称心如意,可惜你这一巴掌又白挨了”。

宁霜冷笑道:“你难道就不怕睡觉时不安慰”。

宁雪调皮的拍拍胸口,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哎哟,那你下手可要轻点,我最怕全身脏兮兮了”。

看见她那副模样,宁霜气的牙痒痒的,怒指着她,“你......”

宁雪挥洒衣袖,“别用你那脏手离我那么近,也不嫌恶心”。

宁霜到没什么,倒是床上的宁诗诗闻言,脸色一红。

宁剑剑入鞘,对着刀女道:“师姐”。

刀女面无表情,站在宁雪背后,半闭着眼睛,不言一发。

宁霜冷道:“你可以走了”。

宁雪笑道:“我还真不想来”。

宁霜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宁雪道:“你发展你的势力我不管,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可以不管,但是你不可以拿整个宁家冒险,告诉我,你为何要杀了朱通”,说到最后语气变得特别严肃。

宁霜讥诮道:“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易寒,你应该好好谢我才是”

宁雪淡道:“你忘了我是你姐姐,我是和你一起长大,在你眼中他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对象,断然没有为他付出这么大风险的理由”。

宁霜笑道:“你喜欢的男人一定很有味道,我也想尝尝鲜,若是能将他从你身边抢过来,先让你痛不欲生,再将他抛弃,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有趣”。

宁雪嫣然笑道:“我告诉你,男子与女子不一样,就怕到时候你吃不消”。

宁霜放声大笑,“姐姐,他是你唯一的弱点,就算吃不消,我也愿意”。

“不说了,在你这里呆久了,恶心死了”,宁雪站了起来,朝床上的宁诗诗道:“穿好衣服,跟我走”。

宁诗诗咬紧嘴唇,看了宁霜一眼,对着宁雪摇了摇头。

宁雪叹道:“你这傻丫头,情爱是两情相悦,你明知道她对你无情,为何还如此顽固”,纤手抵住下颚若有所思道:“男子味应该比女子味要好一点”。

宁诗诗一愣,这个时候宁雪还能说出如此俏皮的话,“大小姐,谢谢你,可我已经是二小姐的人了”。

宁雪似乎不想在这房间里多呆片刻,走出房间,深呼一口气,“这里空气好多了,憋坏我了”,淡道:“刀女,把她背走”。

刀女一脸不情不愿,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点住宁诗诗穴道,轻轻一挑,抗在肩膀之上,神色自若的走出门口。

宁雪对着刀女笑道:“委屈你了”。

刀女淡淡应道:“没什么”。

两人离开,宁霜朝宁剑脸上甩了一个巴掌,“你怕她干什么”。

宁剑低头不语。

第一百节 风暴过后必是平静

刀女步入房间,淡道:“她已经离开金陵了”。

宁雪笑道:“你洗澡了”。

刀女点头,算是默认。

宁雪懒懒道:“有点困,却怎么也睡不着”。

刀女不问,宁雪又道:“今晚见了他,心里想的慌”。

刀女脸无表情道:“我将他掳来陪你”。

宁雪扑哧一笑,“我倒想,不过依他那脾气,睡的好好的被人掳走,定是火冒三丈,还是算了吧,念着,心里甜滋滋的,见了面就不想了,也没有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了”。

刀女淡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转身就要离开,宁雪将她叫住,“刀女,陪我聊聊天”。

刀女停下脚步,坐了下来,宁雪问道:“刀女,你有没有喜欢过男子”。

刀女摇了摇头,淡道:“我只喜欢刀”。

“易寒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宁雪又问道。

“一般”,刀女的回答言简意赅。

宁雪懒洋洋道:“与你聊天真没意思,要是秋凌在这里就好了”。

刀女道:“小姐,你不是经常嫌她唧唧喳喳像只麻雀”。

宁雪困道:“以后我睡不着就找你聊天,马上就困了”,却是躺了下来准备休息。

“好的,天气多变,小姐盖好被子,担心着凉”,却是走了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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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外乱成一团,因为朱通被杀,那些外地人前来一睹金陵花选也络绎回乡,各重要路道设置关卡,出金陵的多,进金陵的少,平时热闹异常的大街上,也变得人烟稀少,街道上除了官兵还是官兵,不时有路人经过,必会接受官兵盘查一番,身份、名字、住处一个都不能少,再路过下一个路口又有官兵上来盘查,寻常人家生怕受到牵连干脆闭门不出,这各大妓院就成了重点盘查的对象,诗诗捉不到,其所在的群芳阁变成了代罪羔羊,一干人等均被押到衙门审问。

一辆普通的马车奔驰在往金陵方向的官道上,驾驭马车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车夫,马车前面有一个骑着骏马的男子在领路,男子年纪越四十来岁,五官刚毅,双眼微垂,眉角微微皱起,却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莫名的冷厉与杀戮之气,只是看上一看就知道必是个经历生死考验的人物。

马车来到金陵城郊关卡,便被官兵拦了下来,马车掀开,探出一个头来,是一个年约七旬,满头白发的老者,朝马上男子问道:“罗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有官兵在金陵城郊设下关卡”。

那名叫罗刚的男子尊称道:“老爷,旅途劳顿,你先回车内休息,待我来问就好”。

罗刚骑马走了几步,并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望着那几个拦住他下来的官兵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在这里设下关卡”。

其中一个官兵细看罗刚一番,认为此人来历不定不凡,这个桀骜不驯的气质却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尽管如此还是要仔细盘查,礼貌道:“这位壮士,礼部尚书朱大人被刺杀而亡,所有出入金陵的人均要盘查一番,请下马”。

罗刚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递给那官兵手中,官兵接过腰牌一看,双手一抖,朝罗刚行了一个下属之礼,“大人请稍后,我让队长马上过来”,连豫州的人也来了。

片刻,那官兵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匆匆走了过来,男子朝罗刚行礼道:“大人,小的宋江,不知大人有什么吩咐”,心中讶异,怎么消息传的那么快,连豫州的军队指挥使也赶来了,他以为豫州地方也得到消息,特派军队过来帮忙搜查,往罗刚身后一看,却只有一辆马车,并无士兵前来。

罗刚不想耽误时间,言简意赅道:“此次来金陵我是护送一位大人物过来的”。

宋江听那位大人物居然要一位指挥使亲自护送,大吃一惊,小心翼翼问道:“可是马车坐着那位”。

“正是,你要不要查看一番”,他素来讲理,也不为难这些官兵。

宋江道:“此刻金陵城内乱成一团,大人要去哪里,不如由小的带路,一路上便可通行无阻,便不会有人来打扰车内的大人”。

罗刚淡道:“将军府,领路吧”。

一听要去的地方,便知马车之内的人来历不小,宋江吩咐手下严密盘查,便骑上马领路朝金陵城内走去。

易寒起床,昨夜回来时有点晚,这一觉睡到日晒三杆,他没有想到宁霜真的当着众人的面让诗诗刺杀朱通,一开始本以为她在玩笑,没有想到毫无征兆的动手,敢刺杀当朝二品大官的人,不管是男子女子都是可怕的人物,且谈笑风生,神色自若,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心境让人佩服又不得不惊叹,想来以后自己若伤害了她的利益,会不会对自己动手,却不能不防。

填饱肚子,准备往玄观阁去一趟,收集有关地图的资料,没走几步,便看见沐彤迎面走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沐彤道:“易寒,你随我到议事大厅走一趟,老夫人要见你,七位夫人也在等你”。

易寒一愣,老夫人,七位夫人齐聚,这么大的阵势,莫非因为乔梦真的事情,或许是岚儿凝儿的事情,还是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沐彤见易寒表情,淡道:“老夫人与七位夫人要考考你的才学,放心吧,对你来说还不是小事一桩,路上我再慢慢与你详说”。

两人往议事大厅走去,沐彤边走边向易寒叙说缘由,原来,玄观将易寒请为先生的事情告之老夫人,老夫人当场震惊,玄观这个孙女她知根知底,若是说别人拜她为师还可以理解,依她的才学何人能成为她的先生,又惊又奇之余,便打算见易寒一面,随便揣摩其中根由,玄观拜师之举实在是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她素来爱静,喜欢独处,又怎么会与人扯上关系,至此她还不知道易寒乃是李府的一名下人,还以为玄观在外面偶遇的一位世外高人呢,若是见了易寒年纪,知道他下人的身份,更会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小姐一个下人本来就八竿子打不着,更别说这个小姐是孤僻不爱交际的玄观。

议事大厅之内,老夫人坐在正中,玄观坐在老夫人旁侧,祖孙二人正亲密的聊了起来,玄观没有往日里的冷漠,神情喜人耳目,两排坐着七位婶婶,在自家亲人面前,她向来如此,在座诸人也觉的没有什么可好奇的。

玄观说要拜师,却并没有说出那人身份地位,七女听到消息,也抱着好奇的心思前来,玄观都要认作先生的,这人的才学该高到何种地步,他的品性,风采必定不同俗子。

吴天瑜不以为意,依她对明瑶的了解,这人必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乔梦真却只是来凑凑热闹,别人都来了,她这个做婶婶的也需要替玄观把把关,此刻人还未到,便与交情最要要好的六夫人林若烟闲聊起来。

在场有说话权的无疑便是五夫人蓝觅白,她也是继玄观之后,李家的第二个才女,她素来敬佩有才之人,难得有一个高才之人来到李家,正好可以借机请教一番,华柔还是那副表情。

易寒收敛起平时嬉皮笑脸的表情,雍容雅步,摇身一变,却是个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的年轻先生,来到议事大厅门口,沐彤道:“你先等一等,我先去禀报一声”。

沐彤进入禀报,大厅众女旋即停止细聊,收敛随意的神情,不敢怠慢,老夫人连忙道:“快请老先生进来”。

沐彤神色一滞,老先生,莫非小姐还没有将易寒的身份告诉老夫人,却也没有多想,返回门外,对着易寒道:“老夫人请你进去”。

沐彤刚要离开,易寒将她叫住问道:“我是不是该注意点什么”,他倒不怕独自面对一大帮身份尊贵的女子,只是担心搞砸了,连累了玄观。

沐彤面露苦色,无奈道:“这种事情我以前也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规矩一点,别像平时那般放.荡,有小姐在其中替你周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易寒步入议事大厅,顿时几十道眼光齐唰唰朝他望来,那些不认识易寒的夫人均一脸狐疑,这个年轻男子是不是走错路了,乔梦真心中大吃一惊,“怎么是他”,与她坐的近的林若烟也好奇起来,她见过易寒一面,这个人不是府内的下人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玄观的先生了,这太让人感觉匪夷所思了,华柔狠狠盯了他一眼,表哥实在太大胆了,突然心思一转,那日他说为玄观而来,难不成他真的做到了。

蓝觅白也认出了他,这不就是那个非礼凝儿的男子吗?吴天瑜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却记不得在那里见过。

易寒的形象让在座诸人大为惊讶,竟是个年纪与玄观相仿的年轻男子,男女有别,一个血气方刚,一个芳华正茂,若常时间呆在一起难免于礼不合,虽然相信玄观的为人,可是李府贵为名门,这种事情终究不妥,不得不说易寒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管认识他还是不认识他的人,均一头雾水,顿时摸不清形势。

所有人的目光从易寒身上纷纷转移到玄观处,无一不是带着询问,老夫人见到易寒也是一愣,却旋即收敛脸色的讶色平静看向玄观,待见玄观点头,朝着易寒笑道:“先生快请上坐”。

第一百零一节 数罪状

易寒行了一礼,便落落大方坐在华柔的旁边。

华柔隐蔽的瞪了他一眼,这个冰清玉洁的女子至此还有一丝人性化的表情,易寒假装不认识,微微饱于一笑,“七夫人好”。

华柔端正螓首,不屑去看他,这个举动落到有心人眼中却认为是她害羞内向的性格在作祟。

七位夫人表情各异,这怪异的气氛除亲手感觉,却也无法用言语一一道来,就想在路上碰见一件怪事,每个路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想法。

老夫人发话了,“这位先生如何称呼呢”。

易寒礼貌道:“老夫人,在下易寒”,他现在要成为玄观的先生,却不能称呼自己为小的。

吴天瑜闻言,冷漠的眼神旋即一亮,双眼大睁盯着易寒,易寒这么名字她非常熟悉,便是府里的心腹来告之她,有一个叫易寒的下人与四夫人有不清白的关系,这般年纪这般容貌倒与那心腹描写的很像,厉声问道:“你是府里的下人”。

二夫人与三夫人一脸狐疑,不明白大夫人为何会突然问出这般奇怪的问题来,剩余四位夫人却心知肚明,他本来就是李府的一名普通下人,至于为何会与玄观扯上关系,就没人得知了。

易寒淡淡道:“夫人,以前是,今天之后就不是了”。

吴天瑜冷喝道:“大胆”,身为一个下人,敢用这种傲慢的语气对她讲话,勾搭了乔梦真还不够,竟敢勾引自己女儿,至于玄观为何对他有好感暂且不说,首先就要用李府的家规好好收拾对方,什么先生,做先生的那会是这种好色之徒,依她看来,此人必是花言巧语善于哄骗女子,却定是个腹中没有墨水的男子,他才多大年纪。

再看易寒突然认出了他,突然举起手指颤抖的指着易寒,“你......你......你是我那天早上在玄观阁门口遇见的那个神仙”。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怎么又扯到神仙去了,玄观微微低下头,心中明白母亲所遇到易寒必是那个给易寒下毒药的隔天早上,这事若要怨也需怨她,却怪不得易寒。

玄观开口了,“母亲,先生那日......”。

“明瑶,你闭嘴”,话还没说完,却被吴天瑜冷喝打断,那日这个男子所说的话还清晰记在脑中,“老娘们,我刚刚说你瞎了眼睛还真没错,老子不但从里面出来,还是刚睡醒呢”,侮辱了她,更玷污了明瑶的清白,若是神仙就算了,只是府内的一个下人,那就罪不可恕了,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他是那门子的先生,冷喝道:“来人啊,将这易寒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棍再说”。

碍于母亲的威严,玄观轻轻拉着老夫人衣袖,望她能说几句话,老夫人看到玄观眼神中的着急关切,内心惊讶,明瑶这妮子该不会是爱上这个下人吧,她可是与赵家儿郎有婚约啊,拜此人为先生只是个幌子,却为了方便往日亲近,暗道:“明瑶,你好糊涂啊,怎么能与一个下人有这般不清不白的关系,若不是天瑜认出了他,我都被你蒙在鼓里,一个下人怎么比的过那赵檀慎”,心中虽对她溺爱,却也不能无端端纵容,刚刚天瑜的一番话她只听明白了一般,这其中必有蹊跷,且先静观其变,再行拿捏。

老夫人微笑低声道:“我都听的糊里糊涂,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玄观冰雪聪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一开始就陷入如此恶劣的局势,她本想暗中周旋,好助易寒过关,母亲大怒,她身为子女如何能当面忤逆,本想让祖母帮忙,可看她从容安坐,根本就没有这个打算。

两个李府的汉子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就在这时,四夫人乔梦真、五夫人蓝觅白、七夫人华柔竟异口同声道:“慢着”。

众人大讶,竟同时有三人替易寒求情,乔梦真阻拦本在吴天瑜的意料之中,她就是想借机将这个男子与乔梦真一网打尽,蓝觅白与华柔的举动却大出她的意料,在她印象中,这两人向来都是不管李府闲事的人。

蓝觅白泰然自若,恍若刚刚她没有出声,对于投射在她身上的眼光不以为意,倒是华柔低垂着头,好像刚刚做了一件失礼的事情,乔梦真站了起来,毫不示弱直视着吴天瑜,道:“谁敢动他,他是我芳泽院的下人,要打也是我来打,你凭什么”。

这两位夫人本来就是针尖对麦芒,素有嫌隙,乔梦真这个举动倒没有引起别人多大的疑惑。

吴天瑜冷笑道:“我一个夫人难道连对一个下人都没有杖责的权力吗?你如此袒护他,到底是何居心”,在老夫人面前,奸情二字实在不适合出口,就算有理,辱了李家门风,她也变成无理,再说她没有十足的证据,这种事情如何能轻易开口。

身在风暴中心的易寒,此刻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想插话,却担心越搅越乱,干脆一言不发,让人摸不清他的意向。

乔梦真冷道:“不管如何,我就不准别人打他”。

吴天瑜知道跟乔梦真胡搅蛮缠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在中之人能压得住她的只有老夫人一人,朝老夫人看去,将自己所知易寒的条条罪状列了出来,听在易寒耳中却觉得这算什么罪状,与他在李府干过的坏事,大夫人所列的根本算不上什么。

老夫人点了点头,“依李府家规,却是该杖责三十大棍,在逐出府里只是......”,她话说一半,却朝蓝觅白看去,问道:“觅白,你刚刚阻拦,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

今日,这易寒逐出李府已是必然结果,正可借此让凝儿死心,蓝觅白淡道:“此人花言巧语,勾引我的贴身婢女凝儿,我只不过不想让凝儿伤心”。“什么,五夫人,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被人冤枉,易寒按捺不住自己,冲动的说道。

蓝觅白不言一语,她根本不必辩解,大厅的人信任谁一目了然。

玄观轻微的叹息一声,早知道他与凝儿有一腿,本以为五婶会顾及凝儿声名,避而不讲,哪知她还是说了出来,这易寒又加了一条罪状,早知道就先问问他在府内做过多少坏事,自己也好从中计量准备一番。

本来袒护易寒的乔梦真听到这话,却气的涨红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心中一狠,打算不再理睬他了,返回座位。

六夫人低声在乔梦真耳边道:“姐姐,你怎么不帮他了,要不要我帮他说几句好话”,乔梦真与易寒敏感的关系,她就好说话的多,再说了与其余的夫人关系也是不弱。

老夫人还未下决定,往最为害羞内向的华柔看去,问道:“华柔,你又为何阻拦,该不会是他也勾引了你的婢女南儿吧”。

听这话,众人齐唰唰的往华柔看去,这却是抱着一种奇怪的心理,就像是出现一个恶人,恨不得在他身上多加几条罪状。

华柔低声道:“没有,只不过我觉得打三十大棍会把人活活打死,不如把他逐出李府就算了”。

众人恍若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她胆小怕事的性格还是没有变,不忍心看别人受罪,尽管那个人数来罪状无数。

吴天瑜柔声道:“妹妹你不必可怜这个恶奴”。

华柔哪能不可怜,终究还是自己的表哥啊,虽然有点恼怨他,作为表妹的她,如何能看着他活受三十大棍,这要打伤了,易爷爷该如何伤心,打死了更是让两家结仇,这种事情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发生,偏偏易寒的身份又不能公开,真是烦死了,心中狠狠的咒骂易寒一番。

老夫人点了点头,“嗯,看来已经没有人反对了,那就杖责三十大棍,逐出府里”。

玄观突然出声,“我反对”。

老夫人笑道:“明瑶,你母亲与几位婶婶都不反对,你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玄观淡道:“我承认先生有错”,这个时候她还称呼易寒为什么,乃是为了抹去他身上下人的标签,向众人重申先生二字,“自古先生有错,可由学生代为受过,这三十大棍就由明瑶来受吧”。

在场诸人一脸错愕,这如何使得,只是与她说这些大道理如何辨的过她,若是轻易放过易寒,又将李府家规置于何地,威严置于何地。

二夫人,三夫人两位夫人纷纷开口,“老夫人,我看就算了,他前身虽为李府下人,可如今是明瑶的先生,传出起会让别人说我们李家辱没圣贤”,这事自然也不可能传播出去,只是一个袒护玄观的说辞。

除了吴天瑜,余者也不想看到易寒受罚,世间就有这种人,让你又恨又爱,恨不得打他一顿,可又下不了手。

易寒堂堂一个大男子如何能让玄观代过,若是以前他可以尽展耍赖手段,如今牵扯到玄观的颜面却不能如此,虽说自己以前的举动已经让玄观处于一个尴尬的地位,心中咬牙,三十大棍挨了就挨了吧,刚要说话,却见玄观连连向他使眼色,让他静观其变。

玄观道:“谢谢二位婶婶”,二人抱于微笑,这孩子可是李家的宝贝啊,如何能让她受委屈。

吴天瑜一脸不悦,冷声道:“明瑶,你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吗?”她真的想连玄观一起打,心中又顾忌她的身体,希望能让自己的威严让玄观屈服。

这场见先生已经不知不觉演变为一场闹剧。

就在这时,总管来禀,说易将军来访,众人讶异,不是说明天才到吗?老夫人露出喜色道:“快快有请”。

总管道:“我怕易将军等久了,自作主张先请他进来,我匆匆赶来禀报,望老夫人不要见怪”。

老夫人笑道:“你做的很好,不怪不怪”。

易寒一听易将军三字,心里一颤,刚刚说要打他三十大棍都没有现在让他这般紧张,这老头子见了我,知道我干的这些好事,非把我往死里打。

众人暂时将易寒的事撇在一旁,聊了起来,华柔趁机低声对易寒道:“你还不快偷偷溜走,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易寒一听有理,打算溜人,刚起身,便听吴天瑜冷喝道:“你要往那里去”,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奇集在他身上,让易寒无所遁形。

易寒假装镇定笑道:“今日府里贵客来访,我身为外人不便在此,改日再来拜访”。

吴天瑜冷笑道:“你走了,还有胆子再回来吗?

易寒顿时不悦,他怕的是易天涯,这些女流之辈,他怎么会害怕,挺起胸膛,毫无惧色道:“如何不敢”。

老夫人知道易天涯此次是为替他家孙子向明瑶提亲,这种事情便不足为外人道,吩咐道:“先把他押下去,严密看守,此事等易将军走后再议”。

易寒露出喜色,点头道:“还是老夫人明白事理”,众人讶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还这般开心,还有闲情不忘对老夫人指指点点。

这时突然传来一把爽朗的笑声,“天涯来访,李家嫂子别来无恙”。

下人已经带着易天涯走进大厅,易寒猛的低下头,老夫人连忙起身上前相迎。

(争取一点左右再写一章节)

第一百零二节 易天涯

易天涯呵呵一笑,在老夫人的带领下朝正中客位走去,骤然见到坐在主位旁边的玄观,虎眼猛然一睁,此女双眸澄澈明朗与他对视,暗含波涛不惊的冷静,这份从容淡定便是跟随他多年的部署也是没有的,易天涯眼光如何老辣,玄观孤芳自赏之神韵,他已经看到了她的睿智,此女若能成为我易家的媳妇,必能独挡一面,成为那混蛋小子的助内贤,那浑小子素来爱慕美色,此女必能将他牢牢规束,难得易天涯有一次露出贪婪之色,就像凡人看到美玉一般,却不是为对方美色所摄,李家有奇女玄观,席家有虎女夜阑,便只是匆匆一瞥,他已有十足把握断定,此女必是玄观无异。

玄观起身盈盈一礼,“易将军,明瑶这厢有礼”。

易天涯连忙上前将她扶起,亲切道:“明瑶无须多礼,我与你爷爷李毅兄弟相称,若不嫌弃,称呼我为爷爷”,易天涯这老头子,人老心思不糊涂,旋即拉近双方距离,收敛平时的傲慢,亲切的像个慈祥的老人,这个孙媳妇他太想要了,他敢来提亲心里还是有点底气的,那浑小子除了性情散漫,论才论貌论出身,还是能配的上对方的,要的就是有这样一个大气的女子来管住他,眼下非此女莫属,这个孙媳妇他易天涯要定了,就是讨也要跟李毅讨到手。

易天涯越看越满意,情不自禁的露出愉悦的笑声,玄观淡道:“明瑶不敢,易将军乃天下名将,将军二字才能表达明瑶的敬重”,此番话明是敬仰,却似有意似无意拉开与对方的距离,此刻易天涯来李家乃是专门提亲而来,她的心中除了易寒再容不下别的人,就算对方乃是天纵之才,她也不屑一顾,相信她刚刚这番话,祖母能听出点什么来,却要顶住压力。

老夫人微斥道:“明瑶,易将军乃你爷爷好友,如何能这般见外”。

易天涯摆了摆手,淡道:“嫂子不必如此,也许明瑶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亲近不起来”。

易天涯在客席坐了下来,老夫人将李家媳妇一一介绍给他认识,易天涯微微点头,不似刚刚对玄观一般亲热,他的心思还是放在玄观身份,对李家的七位媳妇也未细看,倒是介绍到七夫人华柔的时候,华柔亲热的叫的一声:“易爷爷,我是华柔”。

易天涯也只是微笑应了一句,“华柔啊,多年没见,你长大了”,突见华柔身边有一位男子低垂着头,淡淡一瞥,却也没去留心,很多人见到他都不敢正视他,这一点他早就习惯了。

认识一番之后,易天涯步入正题,“李家嫂子,想必你已收到我的书信,此次专门拜访,乃是提亲而来的,李毅老弟不在,这个家便由嫂子做主,当着众人的面,我这里正式向你提亲”,话毕,从衣袖之中透出一块通透墨玉,“这块九御玉佩乃是我易家的传家之宝,今日便当做彩礼”。

在座之人都知道易天涯为人霸道,却没想到霸道的如此程度,直切主题,几句话下来,让人不知道如何拒绝。

座下的易寒闻言一愣,竟有如此好事,脑子一时却也转不过来,华柔心中一震,低声朝易寒道:“本来是好事,却被你搞砸了,我看你如此收拾”。

易寒苦笑一声,他如何能想到老头子乃是为他提亲而来,在座诸女对他印象已经恶劣到极点,他不敢想象如果公布身份会是怎样一种局面,当日他公布自己身份时候,玄观刚好离开,只希望她一时糊涂答应下来,可是她若真的答应,自己心里又不是滋味。

老夫人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道:“易将军,为何你见令孙”。

说起这个孙子,易天涯差的气的胡子都竖了起来,此刻却不能露出破绽,压抑心中的怒气,平静道:“他出去磨砺一番,暂时未在身边”,却旋即黄婆卖瓜,自卖自吹挑起易寒的好说道:“我这个孙子啊,才学之高不亚于玄观,相貌更是一等一的俊朗,只是心性有些浮躁,我这才着急想找个孙媳妇来管管他”,看着玄观道:“我看明瑶就有这个能力”,突闻自己的婚姻大事,玄观沉静安然,丝毫没有半点寻常女子的扭捏,本来于礼,玄观却不便在此,只是偶然在场,两家关系不凡,却也没有多大计较,玄观的从容看在易天涯眼中,暗暗称赞,“果然大气稳重”。

别人上门提亲都谦虚一番,像易天涯将自己孙子赞的天花乱坠倒是少见,又一次呈现出他霸道的一面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非撮合这门亲事不可。

老夫人叹息一声,易天涯疑惑问道:“如此天作之合,嫂子为何叹息”。

老夫人看了玄观一眼,见玄观微微摇头,易天涯自然也是看见了,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好,玄观未能动心,道:“浮云一片是吾身,治叶介条偏相识”。

众人细细品味一番,蓝觅白神色一跃,赞道:“好诗,好意境”。

易天涯朝玄观看去,问道:“明瑶,认为此诗如何”。

玄观点头道:“确实好诗”。

易天涯脸露满意之色,淡道:“我那劣孙,五岁能吟诗,六岁会作画,这首诗乃是他十岁所作诗词中的二句,明瑶虽然称呼才女,十岁也做不到这样的好诗”,此举乃是贬玄观而扬自己孙子,观此女乃心高气傲之辈,却需用不寻常手段,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成为夫妻,以后凡事好说。

玄观淡道:“我十岁心智未开,却作不出如此充满深意的诗句”。

易天涯见玄观屈服,心中大喜,心高气傲之人若是认输,那就像攻城一般,打破了对方的第一道防御。

低下头的易寒却老脸一红,他两世为人,心智如何是寻常人十岁可比,倒是这老头子平日里把自己骂的一无是处,在外人面前却是如此抬高自己,他自然能明白老头子的一片苦心,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却有现代人的观点,不会拘于这个时代的传统观念,心中虽老头子老头子的叫,却是非常尊敬他的,若不然又何须怕他,只能是道不同。

蓝觅白却对那诗句感兴趣,问道:“老将军能将全诗给念出来吗?”

易天涯最烦扯文,淡淡应了一句,“我只记得这两句,其余的给忘记了”,蓝觅白失望之色显形于表。

易天涯又转入正题道:“嫂子,你看如何,难不成要我亲自去边关找李毅”,又霸道的像老夫人施压。

老夫人心中是蛮喜欢这门亲事的,心中却是为难,玄观根本就不愿意,她这个做祖母的如何能逼她,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事情由家中长辈说了算,可谁也了解明瑶的性子,她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逼迫她,便是她这个家中一把手也不能,如今却只能先用与赵家的媒约来当挡箭牌了,叹息道:“易将军,不是弟妹不愿意,乃是玄观自出声之日便于那义郡王之子定下婚约”。

易天涯一愣,“赵家儿郎,可是孤龙赵檀慎”,老夫人见易天涯神色以为有戏,忙道:“正是”,天下儿郎又有谁能与孤龙相比,想必易将军会主动退出争逐明瑶这门亲事,便不用撕破脸皮。

哪知易天涯一脸不以为意,摆了摆手,晒道:“那么久远的事情,哪能作数,再说未结亲家便可退亲,嫂子,你放心,老赵若敢跟我抢,我便带兵杀到他家”。

全场震惊,这已经不是霸道了,简直就是无赖行径,谁也想不到堂堂一代名将竟是如此品性,易寒却知根知底,老头子为人就是这样,未见玄观还好说,见了如此极品愧玉,他肯轻易罢手才怪。

老夫人顿时被易天涯堵的说不出辨别的话,吴天瑜道:“易将军,李家乃是名门怎么轻毁诺言,此举非但无法向郡王交代,更是让天下人耻笑李家言而不信”。

易天涯一脸不悦,这妇人好厉的嘴,若不是看到她是自己未来孙媳妇的母亲早就当场发飙了,他收起威严好生说话,别人还以为他易天涯是软角色了,虎目一睁朝吴天瑜瞪去,淡道:“李毅也不敢如此教训我”。

只是那淡淡的语气却将吴天瑜吓的脚软,这是一个杀人如家常便饭的人物,他的气势岂是一个妇人能够抵御的,连忙恕罪道:“天瑜完全没有教训将军的意思”。

老夫人也连忙说好话:“将军不要生气,天瑜莽言,弟妹这里向你赔不是”,话毕就要弯腰行礼。

易天涯佯装惊讶,连忙将老夫人扶住,“嫂子行不得,我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我这个人直率惯了,却让你误会了”。

却将老夫人扶上坐,道:“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怎能如此见外”。

大厅众人闻言,脸上均露出怪异的表情。

易天涯安然坐下,脸带笑容,看来一切都将水到渠成,他那里管义郡王那边死活,至于李家生怕背负失诺之名,这一切便有他易天涯来担当,老赵那边若是不爽,来干架就是,他易天涯还未怕过任何人。

这个时候,却听玄观淡道:“这门亲事我不愿意”,没有委婉的语气,更没有陈述一些理由,直接拒绝。

(有时候半天嗝不出个屁来,有时候打字却这么快,想想时候还早,就再写一节)

第一百零三节 一波三折01

玄观正面拒绝易天涯,这句话是连老夫人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毫不留情,易天涯一愣,他从来没有被人当面拒绝过,老脸顿觉挂不住,想发飙,看了看未来的孙媳妇,实在是太喜欢了,又飙不出来,就好像有一股气堵在喉咙上,却任何也吐不出来,脸有点涨,咳嗽了一声,此刻倒像个市井的小老头儿,一点名将风度也没有。

在座诸人讶异,这易将军此刻那有一点名将的风采,若是易天涯知道她们的心思估计要大骂出声,作为一名将军,主要是打仗又厉害,谁说一定要有这些什么狗屁风采。

易天涯调整自己的心态,这个他最拿手,笑道:“明瑶,你不必太早下决定,要不我安排那小子跟你先见上一面,再行定夺了”。

老夫人讶异,怎么突然间,霸道的易将军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她心里非常赞同这个主意,一眼相中那是最好,他哪里知道易天涯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他刚才已经将自己强硬的一面展示出来,玄观不为所动,丝毫不惧怕他的威严,自己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需要那小子出马了,他装得正经一点,俘虏此女的芳心希望还是很大了。

其实易天涯却不知道自己出了一招昏招,那是因为他对玄观了解的还不够深刻。

玄观摇了摇头,“易将军,你先坐,明瑶先行告退”,话毕与诸位婶婶行礼,便要离去。

这时一直没有发话的华柔开口道:“明瑶,你就答应先见上一面,省的它日后悔”。

玄观对着华柔抱于微笑,“谢七婶关心,明瑶心中有数”,不但玄观,在场所有人都认为华柔此举乃是想亲上加亲。

易寒知道不能再瞒了,刚要起身说话,华柔低声道:“表哥,你先别着急,我来说,否则易爷爷不被你吓死也会被你气死”。

华柔与易寒说话的时候,大厅众人注意力正集中在她身上,易寒也受到了波及,易天涯打量一番觉得那男子身躯有些眼熟。

就在这时,华柔开口道:“明瑶,你先不要走,我知道表哥在哪里”。

此话除了易天涯一脸惊喜之外,余人倒表现的很正常,玄观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好吧,七婶,如果你能现在让他出现,我见他一面又何妨”。

本来此话只是敷衍一番,却不料华柔一语惊人:“表哥,明瑶要见你”。

易寒起身,昂起头,未言一语,只是这个举动便让在场诸人大吃一惊,易天涯更是被吓的向后一仰,胸口激伏,连连喘了几口粗气,骂道:“你这浑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易天涯此话出口,却确定了易寒的身份,全场目瞪口呆,谁能想到易天涯的孙子居然跑到千里之外金陵的李府来当下人,谁又能想到易天涯的孙子居然是个品性恶劣的人。

玄观自嘲笑了笑,难道自己注定与他有割不断的缘分吗?想起刚刚坚决拒绝易天涯的提亲,却觉得好笑又难堪,俏脸浮起一丝红晕。

几位夫人与老夫人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个叫易寒的男子与易将军口中那位夸的天花乱坠是同一个人吗?可事实胜于雄辩。

易天涯重复一遍,冷喝问道,“你这浑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却让易寒无法回答,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李府当下人吧,相信此话一出,老头子定当场气的吐血。

求救的向华柔看了一眼,望她能替自己周旋一下。

华柔微笑,淡道:“表哥在李府当下人,前些日子我也是刚刚遇见他,表哥威胁我不准将他的身份说出来”。

易寒张大嘴巴,怒瞪着华柔,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简直就是要置我于死地。

华柔却也有自己的苦衷,她刚刚已经瞒着李府的家人,一会追究起来她也难辞其咎,如今却只能将风暴中心完全转移到易寒身上,尽量让自己置身事外,她虽然很想帮易寒,思量一番之后,反正易爷爷在场,表哥应该没有事了,如何知道在易寒心中易天涯可是比李家这帮女流之辈可怕的多。

果不其然,易天涯当场大怒,重拍桌子,喝道:“混账,竟敢做这些丧辱门风的事情”,此举虽有点喧宾夺主,奈何所有人均被易天涯吓得噤若寒蝉,没有丝毫察觉。

易寒嚅嚅道:“我在金陵盘缠用完了,这只是一个权宜之策”。

易天涯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权宜个屁,你就是饿死也不能做这种事情,你把我脸都给丢光了,亏我还亲自来给你提亲”。

说到提亲二字,诸人均露出怪异的表情,玄观与易寒的关系极为微妙,也许说不定这事能成,乔梦真最为敏感,她也不管易寒是何身份,她可不想,难道自己也要请爷爷出山给自己撑腰,想来若他知道自己竟有这种想法,非但不会帮自己,更是会狠狠怒斥自己一顿。

老夫人笑道:“易将军不必生气,年轻人难免不够稳重”,心中对这门亲事算是彻底灰心了,眼下也不用再去强迫明瑶了。

易天涯叹息一声,“嫂子,今日提亲之事,算我没说”,惋惜的朝玄观看去,好好的一个孙媳妇就这么给没了,如今却只能打席老头孙女的主意了,都怪这浑小子,突然却发现玄观颇感兴趣的看着易寒,再猛的往易寒看去,两人正在对视,那意味似乎不像他想象中那般恶劣,莫非有戏。

老夫人呵呵笑道:“易将军,结不成亲家,可以成为世交嘛,也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李明濛从远处匆匆赶来,还未进门就喊道:“打不得啊,易寒是我好友,三十大棍下去,他那里有命在”,也不知道李明濛从那里收到消息,听说易寒要被杖责三十,匆匆赶来求情,他身为李家的少爷,自然知道三十棍下去,不死也得少半条命,身为好兄弟,如何能眼睁睁看他受这种苦,硬着头皮就来了,无论如何,今日也要保住易寒。

李明濛进来,看见易寒安好无损,舒了一口气,道:“太好了,我听说你触犯了府规,要杖责你三十大棍,幸亏我及时赶到了”。

大厅诸位夫人与老夫人脸色怪异,本来这易寒即使易将军的孙子,打算一笔揭过,不再提及,哪知李明濛会突然冒了出来。

易天涯阴沉着脸,我说这浑小子一个下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原来是犯了府规,也不知道在这李府干了多少丢人的事情,朝老夫人道:“嫂子,这浑小子可是在府里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老夫人面露难色,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说的出口,刚刚到来的李明濛一脸搞不清楚状况,这才发现正中客位之上坐着一位七旬老者,看来这老者来历不简单,边听易寒低声道:“我爷爷,易天涯”。

“什么!”李明濛失声喊了出来。

老夫人冷道:“明濛,贵客面前不得无礼,还不快点来拜见易将军”。

李明濛持晚辈之礼,易天涯淡淡应了一声,客套的赞了几句,却又重复刚刚的问题,“嫂子,这浑小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要杖责三十大棍这么重的惩罚”。

老夫人叹息一声,易天涯此番言语却将她置于不得不说的境地,“我也是刚刚才听闻”,却朝吴天瑜看去,“天瑜,你来说吧”。

吴天瑜将易寒的罪状一五一十的数了出来,易天涯越听脸色越青,未等吴天瑜说完,怒道:“何止要杖责三十大棍,五......再加五大棍”。

老夫人连忙好气说道:“不必啦,不必啦,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过错”。

易天涯道:“嫂子不必拦我,他即使我的孙子,此事就由我来做主,就算是向嫂子赔不是”。

易寒叹气,乱搅一通之后,这杖责还是逃不过,反而还加了五棍,打就打吧,谁叫自己是晚辈,犯了一些不能算过错,所谓的过错,当面忤逆老头子,他还是做不出来。

“拉出去,杖责三十五棍吧”,易天涯别过头去,眉毛抖了抖,心里还是有点肉疼的。

吴天瑜朝两个愣在当场的护院喝道:“你们难道没有听到易将军的话吗?”

易寒心中暗骂,好狠毒的婆娘,不就是骂了你一声老婆娘吗,用的着如此妒恨我吗?

李明濛大声道:“慢着”。

吴天瑜喝道:“放肆,明濛这里那里有你说话的份,速速退下”。

易天涯和善的朝李明濛看去,心中暗道:“这小子还算讲义气,为朋友不惜忤逆长辈,可眼下那浑小子杖责一顿是跑不了的”。

老夫人淡道:“明濛你不必多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了错就必须承担责任”。

李明濛见自己的话毫无分量,情急之下喊道:“家姐,你舍得?”

第一百零四节 一波三折02

玄观脸色一羞,这件事情她暂时不想让家中长辈知道,李明濛这一胡闹,把自己刚刚想好的说辞都给毁了,顿时将她置身于无地自容的处境。

李明濛的话,让所有人都同时想到四个字,“私定终身”,这玄观与易寒已经私定终身了,她脸上那丝羞涩是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这震惊程度远胜易寒乃易天涯之孙,事情真是一波三折,惊讶连连,从玄观要拜师,到她所拜之人是李府的下人,再接着此人又与多女有不明不白的关系,到他犯下无数罪状,接着他是易将军那个口中好的天花乱坠的孙子,最后居然爆出他与玄观私定终身。

易天涯虽一脸阴沉,心中却暗暗偷着乐,这浑小子胡作非为也能拐骗到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嗯,胡作非为的好,不愧为我易天涯的孙子,过程无论多么恶劣,最重要的是这结果让人满意,怒意全消,三十五棍能换一个这么好的媳妇,值了。

这打还是要打的,淡道:“拉出去吧”,可以听得出易天涯的语气轻松了许多,三十五棍这浑小子挨下来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乔梦真失魂落魄,心中一阵忧伤,玄观名正言顺,自己呢,就算自己如何厚着脸皮,与易寒也是于礼不合,她现在倒希望他只是个普通人,易寒此刻却没有顾忌乔梦真,他自己此刻都焦头烂额了。

易寒被拖了出去,大厅之内气氛一阵怪异,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易天涯又故话重提,“嫂子,你看这么亲事”。

老夫人对易寒已经有些了解,心里不太乐意,笑道:“易将军,你刚才不是说不提了吗?”

“咦”,易天涯不以为意,“刚刚我在气头之上,说的话如何能算数”,玄观闻言心中暗笑,爷孙俩倒也有共同点,无赖的很,也不知道那无赖挨了那棍子受得了受不了,这些日子我却要好生照料他一番。

“此事情却要听听明瑶的意见,两情相悦才能有好的结果嘛”,易天涯淡淡说来,眼光却转移到了玄观身上,心中暗忖,我道刚才任我说的天花乱坠你这妮子都不动心,原来早就芳心所属。

玄观淡道:“我明白各位婶婶,母亲,祖奶奶都认为他是一个不学无术之人,大家了解我的性情,若是一个俗人,他又怎能接近我,他在我心中是个有才学有品性的男儿”。

此番话说来也是有理,明瑶的性情确实如此,凭着花言巧语如何能得到她的青睐,其实当中大多数人对他也不是了解,印象却仅凭吴天瑜的三言两语。

易天涯微微一笑,骤然却听玄观下面有话,“这门亲事我不答应”。

什么,易天涯顿时愣神,这是什么意思,都私定终身了,不嫁他嫁谁,非但易天涯不解,余人也是一脸狐疑。

老夫人叹息道:“明瑶,我没有想逼你的意思,最主要的是你自己的想法”。

玄观亲热的拉着老夫人的手,微笑道:“祖奶奶,我,你还不了解,我不愿意的事情,怎么逼我也没有用,我打算终身不嫁”。

此话一出,众人心知肚明,易天涯震惊,自古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女子不嫁人的,易天涯和蔼道:“明瑶,你是不是有什么委屈,跟易爷爷说来,我会替你做主”,在他想来定是那浑小子拈花惹草,惹恼的玄观,也不对啊,依自己刚刚对她的了解,她不至于如此小气,更不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朝其她人看去,见她们表情总感觉她们知道什么隐情。

玄观淡道:“没有”。

这真是把易天涯给憋坏了,玄观不明言,其余的人好像也不打算说,也不拐弯抹角,直切主题道:“明瑶,我来问你,你可喜欢那浑小子”。

这个问题无疑将关键赤裸裸的摆上了台面,若是一般女子被人这么询问早就羞红了脸,撒娇一声,跑的无踪无影,玄观淡道:“易将军,我对易寒有好感”。

“这不就得了,两情相悦,多美满的一段姻缘”,易天涯理所当然道。

玄观轻轻摇头,不言一发,真的让易天涯憋的难受,老夫人一脸忧愁,叹气道:“易将军,实不相瞒,明瑶自幼患有一种怪病,每日都要晕倒几次,不醒人事,遍寻名医却束手无策,这种病也有前例,患病者无一活不过二十,明瑶十岁那年家夫带明瑶亲自去茗山拜访无所不精的奇人王师

,王师断言明瑶活不过二十,可他却一法能让明瑶延长寿命,且每日不再发病,尽管如此却无法根治,年不过三十”。

易天涯叹息道:“天妒奇才啊”,决然道:“嫂子,我还是要提这门亲事”,他不必陈述任何理由,他的言语已经足够表达自己意向。

玄观笑道:“易将军,也许明日你就见我不我了”。

易天涯哈哈大笑:“想当年我在战场之上也有这种感觉,人生就是如此,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例如你根本不想去见一个人,那个人却是你最想见的,这种感觉不是很奇妙吗?”

玄观还是摇头拒绝,易天涯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明瑶,你越是如此,我越非要你这个孙媳妇不可”。

“好了,此时暂且搁置一边,我先去看看那浑小子伤的怎么样了”,易天涯话毕,起身。

一直失魂落魄的乔梦真突然却像着了魔朝门口冲了出去,竟比易天涯还要着急,此刻诸人这才恍悟,这四夫人似乎与那易寒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今日突发事件太多了,让她们不能好好的思考一件事情,这些错乱若繁丝的关系到底要何人才理的清,也许那个当事人也不一定做的到。

(易寒将要去战场,却不能受伤,想了一想,除了拂樱出现能救他,不过又觉得太乱了,虽然有充分的理由她能出现在这里,犹豫之后还是把这一段的内容给删除掉,所以这一章字数有点少)

第一百零五节 插曲

易寒虽被打了,但没有人知道,刚刚在拉出去的时候,老夫人暗暗朝那执刑两人使了眼神,易天涯要给足她面子,自己也需还上三分礼,想来那些所谓的罪状也不算什么,只不过他是一个下人,所以才算得是罪状,对一个名门公子来说,顶多算行为不规矩,最重要一点,若真的把他打的半死,明瑶那妮子会不会心疼难受,终究折磨的还是自己,不知觉中她已经把易寒当做一个准孙女婿来看待。

易寒双股有些火辣疼痛,由李明濛搀扶着,勉强还能站住,易天涯一讶,立刻明白老夫人手下留情,表面上罚了易寒,又避免让自己难受,或许是为玄观那妮子着想,不管如何,这都是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朝老夫人抱于感激的眼神。

乔梦真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坐坐样子,刚刚真把她给吓死了,易寒无碍,她的内心又乱成一团,不知该如何处理好这段感情,她需要好好静下来想一想,到底自己该如何去做,放弃这个花心的男子,或者坚持,神情落寞,淡淡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

李明濛挽着易寒,打算将他扶到紫金阁敷药,易寒身份已明,再回到鼎立院却不合适,玄观不言一发也跟了上去。

其余的夫人也相继离开,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易天涯与老夫人返回大厅之中。

路上,李明濛道:“易兄,能走的动吗?不如我来背着你吧”。

易寒咧嘴笑道:“是有点疼,只是小伤而已”。

玄观紧随其后,她心里有许多疑惑,有许多话想问,还是忍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已经烦死了,自己却不能再给他添加烦恼,淡道:“明濛将他扶到我那里吧,我那里有上好的伤药”。

李明濛愣道:“姐姐,让易兄去你那里,不合适吧”。

玄观淡道:“为何不合适?”

李明濛却回答不出来,三人在靠近玄观阁的时,玄观代替了李明濛的位置挽着易寒手臂,易寒抬头望她笑道:“你此刻很生气吧”。

玄观没好气道:“我何止生气,我还心疼呢”。

易寒莞尔一笑,不言一发,只是看着她,玄观不再理睬,小心看的脚下。

墨兰正在院中浇花,突见三人出现,玄观亲挽易寒,李明濛跟在身后,看样子易寒好像受伤了,小姐不顾身份倒也让她吃惊,只是已经见怪不怪了,倒也没多想,上前道:“小姐,还是我来吧”。

玄观轻摇头,“不必了,还是我自己来,墨兰,你去找一些棍伤的药,拿来我房里”。

墨兰只是看了一眼,听了一语就明白,易寒受到杖责,不是说拜这浑人为师吗?怎么又搞成这样,也没多问,快步离开。

玄观将易寒扶到自己的房间,易寒进入之后看了房间的布局,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玄观倒没注意,听易寒问起,这才恍若自己怎么把他扶到自己的房间来,看来自己心里真的把他当做自己最亲密的人。

李明濛见了玄观错愕的表情,心中一讶,他还以为姐姐特意如此,自年长以后自己就没再进入过玄观闺房,想不到他这个弟弟又沾了易寒的光。

玄观将易寒扶到自己的床上,却是背部朝上,趴在上面,见他贪婪的呼吸着带着自己淡淡体香的被子枕头,却禁不住嫣然一笑,什么时候她也会像溺爱一个孩子一般溺爱一个男子。

墨兰用盒子拿来一大顿伤药,沐彤也端了盆水进来,估计也是墨兰刚刚寻得她,让她也来帮忙。

墨兰淡道:“小姐,药拿来了”。

沐彤不明状况,问道:“小姐,他怎么会被打了呢,你不是在场吗?”

玄观淡道:“母亲将他在李府做的好事都数出来,有一些连我都不知,你让我如何护住他,且......不说了”,其中事情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

李明濛上前,想来,水来了,药也来了,看来三女要回避一下,这敷药的事情却要自己来做,虽然他一个少爷做这些事情心中却没有任何怨言。

易寒正贪婪的闻了那带着玄观清香体味的被子,猛的感觉后臀一凉,便感觉自己的裤腰正被一只纤手轻轻的褪了下来,带着血的裤子轻扯之间有一种针刺痛,只是他却感觉怪异到了极点,回头一望,玄观正凝神认真盯着他的臀部,手上动作轻柔,眉头紧皱。

李明濛愣的停下了脚步,惊讶的看着玄观的举动,墨兰愣在当场,沐彤端在手里的水盆差点就送手了,俏丽微红,垂下螓首,不敢往易寒那个部位看去。

四人的目光同时奇聚玄观身上,她却神色自若,喃喃道:“看起来伤的不轻”。

易寒第一次臀部被众人这般盯着看,就算如何无赖,也禁不住老脸一红,问道:“玄观,你干什么”。

玄观瞥了他一眼,淡道:“我都没不好意思,你怕什么,就把我当做一个大夫好了”。

易寒朝沐彤墨兰两女望去,刚好两女正盯着他的臀股,表情各异,突见易寒目光看来,沐彤唰的一下,双颊通红低头不去看他,墨兰一脸不屑别过脸去。

其实她们身为玄观的婢女,若易寒成了姑爷,以后这种场面却是必不可少的,古便有婢女随小姐出嫁,帮忙照顾姑爷的例子,只是玄观的举动却让人感觉有点突兀,一时招架不住。

反而是李明濛这个大男子一时有点不好意思,感觉好像自己正在窥视夫妻的亲密事,招呼一声便退了出去,关好房门。

易寒高举着手,“李兄,别离开啊”,李明濛却没有回头。

玄观不理睬淡道:“沐彤,水端过来”。

沐彤上前,易寒手不知觉的就要要拉自己的裤子,玄观捉住他的手,冷道:“不要乱动”。

易寒尴尬,干脆把头别向床内,不让别人看见他的表情,不知为何,沐彤觉得好笑,心里暗笑,却没有笑出声了。

玄观将毛巾拧干,轻轻的擦在易寒血肉模糊的股间,易寒只感觉一股冰凉透着点点刺痛,身体自然反应,身躯轻轻颤抖,玄观柔声问道:“疼吗?你忍一忍,敷药之前伤口要清理干净”。

易寒调笑道:“不是,你的手很温柔”。

玄观不答似在恼他此刻还有心情说这些俏皮的话,不应他话,专心帮易寒清理伤口,几次之后,那盆清水已经变成血水,易寒雪白的臀肌夹带着丝丝鲜红的裂肌,玄观手指摸上药,轻轻的在每一条鲜红的裂肌上敷药,易寒顿觉冰凉清爽,玄观的手指温柔让他有种酥麻的感觉,身体不知觉的起了反应,火热慢慢从腹前往下凸出来。

被三女盯着屁股,那家伙却不争气跑出来亮相,这实在是太窘了,但是三女注意力集中在那些伤口,并没有注意到。

易寒问道:“玄观,好了没有”。

玄观不解,“这么大一团,那有这么快”。

易寒听到这么大一团几个字,却感觉玄观在调侃他那个部位,猛的听沐彤尖叫一声似乎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连连后退几步,羞红着脸道:“小姐,我先去把水给倒了”。

玄观淡淡点头,依然没有发觉到,在玄观擦药期间,易寒隐蔽的将裤子往上拉了拉,掩住自己的重要部位,玄观擦完臀部,伸手将易寒裤腰退到大腿处,准备擦大腿的伤口,骤然看见一团漆黑,属于男人的器官压住床面,紧贴大腿,尽管她在淡定如斯,骤然看见这敏感的东西也禁不住心头一跳,却是假装没看见,可这么显眼的东西又怎能看不到,自己忍不住目光飘在那儿,再也无法静心敷药,平抚心情,想让易寒张开那紧并的双腿,奈何怎么也说不出口。

易寒自然也知道玄观为何迟迟不擦药,为了避免双方难堪,道:“剩下的我自己来擦,我够的着”。

玄观平静道:“把我当做一个大夫”,不知为何声音却有点刺耳,手上一个轻轻一个动作,易寒的腿便被一股力道分开,玄观尽量当那男人的器官当做透明的,手指避免那东西,探入与与大腿相隔的缝隙中,一心擦药,可当她手指接触易寒肌肤,那东西便颤了颤,缝隙太小了,一摇便撞着她的手指,没一次接触,她的手便猛的缩了回去,搞了半天却无法敷药,玄观恼道:“你不能老实一点吗?”

易寒苦笑,他如何不想老实,只是玄观这样动人的美女只是看上一眼都会动心,更别说她用纤细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内侧磨挲,没反应才怪,易寒无奈道:“你吧它当透明的吧,我控制不住”。

玄观没好气道:“这么显眼,叫我如何当看不见,你以为是细若毛发吗?男人都是这个德行吗?”

这是人的天性,根本不分男女,若自己的手在玄观双股之间磨挲,他就不相信对方不出水,这话只能在心里想,自然不能说出口。

眼看就要僵持,墨兰淡道:“小姐我来按住,你来擦药”,话毕脸无表情将易寒东西死压住,骤然被一只小手捉住,易寒舒服的舒了口气。

没有东西再能让她分神,玄观这才专心给剩余的伤口敷药,完毕,盖上一条干净的毛巾,再将易寒裤子拉上。

易寒舒了一口气,真是痛并快乐着,便听玄观突然淡淡道出一句,“倒比书里画的可爱多了”。

易寒猛回头,问道:“为何用可爱形容”。

玄观淡道:“书里画的很丑陋狰狞”。

易寒心里一阵怪异,她是在说调侃我的尺寸,问道:“你刚才定是擦药分心,没有好好看清楚,要不再看一次”。

玄观冷道:“不要胡闹,安心养伤,我先出去洗手”。

第一百零六节 谁知英雄心

一天过去,李府的人都知道一代名将易天涯来访,老夫人亲带易天涯游阅府邸,府里喜气洋洋,那些下人也想一睹易天涯的风采,纷纷躲在暗处瞧看,至于府里的一个下人乃易天涯之孙的事并为广传,唯独不多的那几个人知道。

易天涯望着杂草繁生,齐聚飞禽走兽,鱼儿虫物的天日潭,叹息道:“这里便是李毅当年习武之地吗?物是人非,想不到如今竟荒废成这般模样”。

老夫人失落道:“我李家出身将门,六子为国捐躯,便是七郎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如今只剩下明濛这根独苗,我来到这里便伤心”。

这个时候一个管家匆匆走来,手上一张拜帖,刚刚有一个七旬老者拜见,管家见他气宇不凡,风采不亚于易天涯,对方也未报上名来,只是说老夫人见了拜帖便知,他却不敢怠慢,立即将拜帖送到。

老夫人漫不经心的打开帖子,却失声喊道:“庄将军”,易天涯一脸狐疑接过老夫人递过来的帖子,打开一看,失声道:“老庄,他怎么会在这里,莫非雁门关失守了”,说这话的时候双手却忍不住发抖。

易天涯身后的罗刚决然道:“不可能,雁门关固若金汤不可能失守”。

易天涯一脸愁色,“我也是这么想到,可是老庄十年未离开雁门关,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金陵呢”,转头对老夫人道:“嫂子,快点将老庄请进来吧,解我心中疑惑”。

老夫人对着管家吩咐道:“请将来人请进议事大厅,庄将军乃镇西大元帅,千万不能有半点失礼的地方”。

管家一听,来人身边只有一个马夫相伴,马车也是极为普通,居然是镇西大元帅,看来越是大人物越喜欢低调,不敢怠慢,匆匆离开。

易天涯与老夫人也立刻返回议事大厅。

片刻之后便见,管家领着一位七旬老者,老者身后跟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气质与罗刚相似。

老者一身素衣,眉目慈祥,雍容雅步,易天涯一看来人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有些激动,感慨道:“老庄,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你老了”。

庄庸凡朗声笑道:“老易,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老了”。

庄庸凡坐了下来,三人寒暄几句,易天涯切入正题道:“老庄,你为何会来金陵,雁门关何人在守”。

庄庸凡叹息道:“皇上召我回京,大概是看我老了,不中用了”。

易天涯猛拍桌子,怒道:“准时那帮奸臣在中作梗,雁门关如何重要他们难道不知吗?你一离开若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庄庸凡淡道:“不管如何,我是老了,我也坚持不了多久,我一直以为我要在雁门关终老,想不到却也能回去见见那二十年未见的妻女子孙”。

易天涯突然神情失落,“老庄,嫂夫人过世了”。

“什么”,庄庸凡猛的站了起来,“天涯,你说什么”。

易天涯狠心重复了一遍,庄庸凡一瞬间老了许多岁,“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可有留下什么话”。

易天涯道:“庸凡,嫂夫人临终之前让所有人不告诉你,她只有一句话,“你久不归家,她虽书信屡屡督促怨你,心里却一点也不怨你”。

庄庸凡神情黯然,眼眶红润,却没有落下一点眼泪。

易天涯问道:“庸凡你后悔了吗?你后悔为将了吗?”

庄庸凡道:“我不后悔,人生那有处处完美,既要保家卫国,就要舍弃亲情为代价,我对的起国家,我对得起百姓,只是我却对不起结发妻子”。

两个老人的深深感叹也触动了老夫人的伤心事,“便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男子,让我们身为女子愁落无依,偏偏生不得半点埋怨”,老夫人明是在怨,暗却在赞。

易天涯与庄庸凡对视一眼,竟哈哈大笑,将伤心的情绪挥出心中。

庄庸凡淡道:“人生匆匆数十载,淑贤安稳活了几十年,也足够了,只是我们几十年的夫妻,细细数来相处的日子竟超不过一年”。

在座三人均是久经风霜,看淡生死之人,感慨一会,便恢复从容,聊起正题来。

易天涯又问道:“庸凡你离开,雁门关何人在守,若是西夏来犯如何是好”。

庄庸凡叹道:“我细观西夏军近些年的举动,他们早有犯我雁门关之心,若我估计的不错,我一离开的消息传出,西夏必大举来犯”。

易天涯惊道:“你明知局势如此,为何还能如此鲁莽离开”。

庄庸凡道:“皇上三道急令催我回京,我已不能再假装不知了,再说了,西夏军若真的来犯,照雁门关的守兵,粮草储备,我也没有把握能守住,我经营镇西军多年,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却早就做好准备,就算帅不在而将能战,如今却只能等待一个良帅来接管这支镇西军”。

易天涯叹息道:“纵观朝野上下,何人有能力担次重任,如果有人争气,也不用我们这些老不死这年纪还在战场上耗着,可惜啊,若能再给你浑小子十年磨砺,说不定他能独当一面”。

庄庸凡一脸惊讶,据他所知,国内十年之后能成为一代良帅的就孤龙一人,问道:“天涯,你口中说的浑小子到底是何人”。

老夫人却明白易天涯说的是易寒,心中震惊,易天涯虽然霸道,但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他从来不说大话,若易寒没有这个才学,他根本不是这么说,难道他也是一个不亚于孤龙的奇才,若年纪,易寒比孤龙要更加少年有为。

易天涯淡道:“真是劣孙易寒,说实在平日里我与他对演战局,这小子屡屡能出妙招将我击败,差的就是心性磨练以及统帅气质”。

庄庸凡点头,熟读兵书,擅长妙策是一回事,真正领军打仗又是另外一回事,成为一军统帅不但要治兵有道,分析形势,敢于割舍,若不然熟读兵书,妙策于胸顶多只能做一名军师,这也就为什么说孤龙才能虽不亚于各大名将,却还需十年磨砺的原因,如今他只能算一名贤将,贤与名虽只一字之差,却能决定一战大战的输赢。

知道易寒此刻正在府中,商量之后,庄庸凡却希望易寒能出来一见,一睹少年英才风采。

易天涯果断应下,倒是老夫人有些犹豫,那易寒此刻还伤着呢,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委婉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易天涯淡道:“这点小伤算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太安逸了,经不起一点磨难,想当年,我身负刀伤,高烧依然上场杀敌”。

庄庸凡哈哈笑道:“天涯,你当年只是一个小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老夫人不再犹豫,吩咐下人去将易寒请来。

易寒正在玄观房间活动筋骨,算起来拿只是一点皮外伤,只是坐着有点疼,他年轻力壮,如何肯老实呆着,这时便见玄观推门进屋,见他在翻阅自己的东西,恼道:“你还真是铁打的人,三十五棍挨下来,一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点伤对易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想他前世,缩在冰天雪地之下,并无粮食,用雪化水维持生命,还不是坚持到活下来,那种痛苦没经历的人永远不会明白,这点伤痛对他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

易寒笑道:“我没事了,便不用劳你辛苦了”。

玄观淡道:“不必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刚刚祖奶奶让你过去议事大厅一趟,我还有点担心你的身体,现在看你生龙活虎的模样我就放心了,你过去吧”。

易寒走进玄观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笑道:“谢谢你的照顾,这个吻奖赏你的”。

玄观微笑,“好啦,他们明知你受伤还将你叫去,必有重要的事,不要耽误了,快去”。

易寒突然想到雁门关的事情,老头子人脉广博,也许他有办法,也不再耽误,没有半点留恋的离开。

易寒果断的举动让玄观暗暗赞赏,若他缠绵不舍还真让自己小看了。

易寒返回自己屋子,将画好的地图收好,大步流星往议事大厅走去,丝毫感觉到他是一个受伤的人。

易寒雍容雅步走进议事大厅,脚步动作没有丝毫停滞,易天涯脸带微笑点了点头,浑是浑,总算像个男子汉,若易寒走几步摸一下,当下就赏他一个巴掌,他疼爱这个孙子可不是没有理由,便因为有时候他能分清轻重。

易天涯淡淡道:“还不快点见过庄老将军”。

易寒刚进屋早就注意庄庸凡来了,心中正暗忖是那个元帅,一听庄老将军旋即露出喜色,等来全不费功夫,行了晚辈之礼。

庄庸凡见易寒器宇不凡,微笑点头,道:“果然是少年出英雄,我刚听说你昨日被打了三十几棍,怎么今日看你一点事也没好”。

易寒笑道:“那点皮肉伤算什么,就像毛毛虫在上面挠痒痒一般”。

庄庸凡大喝一声,“好,果然是个铮铮男儿”。

老夫人爱屋及乌,又见易寒气宇不凡,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用长辈的口吻轻声道:“别站着,坐下吧”。

易寒从容坐下,屁股触碰椅子的时候却不知觉的顿了一顿,眉毛一抽还是做了下来,易天涯冷道:“你要嫌疼,就站着吧”。

易寒笑道:“没关系,爷爷,那个部位已经被你打成铁骨铜皮了”。

这句自嘲的话,却让庄庸凡哈哈大笑起来,易天涯紧绷的脸也慢慢变柔和,脸带笑容,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完全没有晚辈见长辈那种压抑的气氛。

第一百零七节 惊天之举

聊了几句家常话,易寒却迫不及待的将画好的地图拿了出来,庄庸凡与易天涯细细观摩,易寒在两个大人物面前没有半点扭捏,从容解说出来,庄庸凡激动道:“画的太精细了,有些地方连我这个驻守多年的人也不知道,太好了,这地图胜过十万兵马”,庄庸凡自然知道这地图的真伪,身为一名元帅,地图乃是他经常研究的东西,熟记在脑子的地形路道,易寒无一错漏的画了出来,那其它他所不知的,便也不会错了。

易天涯问道:“你什么时候画的?为何突然会想画雁门关的地图”

易寒道:“前些日子刚画的,此刻临近秋收之际,西夏军兵强马壮,必会乘我雁门关守军粮草未及时送达,趁机大举进犯,我希望能尽自己的一份力”,他的语气坚决好似真的会发生一样。

庄庸凡虽然早有预料,心里还是希望不要发生,说来却没有易寒这般自信,庄庸凡突然神色严肃问道:“易寒,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他却希望试探此子的能耐。

易寒一脸狐疑,我身在千里之外都能捕捉到这丝危险,你一个长驻雁门关的元帅会不懂得,却没有多问,摊开图纸解析局势。

易天涯与庄庸凡越听越冒冷寒,易天涯还好,庄庸凡心沉到谷底,寒的分析针针见血,还虽预料到很多方面,却依然没有易寒这般细腻,若真如易寒所说,自己所布置的后手根本就不足以抵御西夏军的进攻,每个人的天分都不同,他虽征战沙场多年,沉稳有余,与此子相比却少了一份透视全局的能力,这是天赋并不是熟读兵书就能够有的,就算磨砺一生也无法达到。

庄庸凡思索中,突然听到易寒说道:“庄将军,若我是西夏军的统帅,只需半个月便能破明、陡二山,封锁各重要路道,进而死围雁门关。

庄庸凡老眼突然大睁,透出锐芒,沉声道:“易寒,若你是雁门关元帅有几成把握能解围”,此子眼下虽然没有成为一军统帅的震慑力,特殊时刻却需要他透视全局的天赋来一搏,自己离开雁门关已经半个月了,虽然行踪隐蔽,但西夏军若早蓄谋已久,如何会发觉不到,他心中竟有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统帅镇西军的念头,这个念头很大胆,大胆到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可他自己竟认为,此刻易寒的作用比自己还要大,他不要人治军,他需要的是一个胸有成竹,能拿捏好每一个细节的人。

易寒一脸严肃,沉吟片刻后,郑重道:“打仗靠天时地利人和,我有五成把握”。

易天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他乃一代名将,如何看不懂局势,若明、陡两山已破,雁门关被围,他自然自己亲临也只有三成把握,怒斥道“口出狂言”。

易寒也不反驳,又分析一下形势局势,天时、地势,双方的兵力,已经可能救援的援军,最后道了一句:“照我估计,若雁门关来犯,必是苍狼拓跋狄领军,他可是个老滑头”。

两人没有想到易寒连苍狼拓跋狄知道,看来此子并不是在说空头话,庄庸凡却也知道拓跋狄,这是一个难缠的老对手了。

易寒话毕,庄庸凡说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天涯,我想让易寒假扮成我的模样,回去统领镇西军,林毅岳还斗不过拓跋狄”。

易天涯惊道:“庸凡,莫说这浑小子不足担此大任,就是他这般年纪如何假扮成你的模样”。

庄庸凡淡道:“天涯,我刚刚已经见识了寒儿的才能,他的洞察能力就是我也有所不及,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成为一军之帅,但此刻我要的是他去打仗,充分发挥他的聪明才智,镇西军在我多年的治理之下已经做到令下必行,他只要发出命令即可,至于假扮我却有不难,只要戴上我的麒麟面具,穿上战袍,别人从表面便无法认出他来”。

易天涯道:“可是你的声音他如何能模仿的出来,若是大帐议事不就一下子被揭穿了吗”。

庄庸凡朝那刚刚尾随进来的马夫道:“林重诺,你过来”。

庄庸凡淡道:“重诺乃是我的副将,他会帮着寒儿蒙混过关,寒儿有什么命令只需让重诺传达,至于大帐议事可免即免,若迫不得已,相信以寒儿的能力定能化解”。

易天涯严肃道:“庸凡你是在拿自己的前程声名在开玩笑,此时过后必然暴露”。

庄庸凡哈哈大笑,“我的声名比起雁门关十万将士轻若鸿毛,只要寒儿能解危,我便是一死又何妨”,易天涯刚要再说,庄庸凡摆手阻道:“天涯勿要顾虑,也许是好事也不一定”,却朝易寒望去。

易寒一脸凝重,他没有手握千军万马的兴奋,责任二字像一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要一点差错,便会让无数条生命枉死。

庄庸凡淡淡笑道:“寒儿,想当年我四十五岁接下镇西军帅印,便感觉此生肩头有了一副重担,不管如何你都要相信自己,就算面对挫折,面对失败”,这却是他几十年的良言。

见易寒还一言不发,笑道:“你若此战胜了,我便把我那宝贝孙女许配给你”。

突闻这话,易天涯与老夫人均露出怪异的表情,这易寒瞬刻变成了热馍馍。

易寒凝神思索,决然道:“庄将军,我答应你,若雁门关被破,我就不回来了,让我埋葬在黄沙之中”。

罗刚与林重诺虎眼一亮,至此他们才从易寒身上闻到那熟悉亲密的气息,桀骜不驯的两人已经把他看成同类人。

易天涯重重拍了易寒肩膀,却用朋友的语气道:“不经大战无以成名将,寒儿不要让爷爷失望,死并不伟大,要死也要死得有价值”。

易天涯本来想让易寒马上出发,三人商量几句,此刻时候已经不早了,易寒又身体有伤,若是旅途劳顿,毁了身体根本就得不偿失了,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明日一早出发。

此去雁门关凶多吉少,易寒没有半点犹豫便答应下来,就像他自己所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许此去也许再也见不到玄观、宁雪、姐姐、拂樱。

雪儿,我还能再见到你吗?时间匆匆叫我如何告诉你,半年之期若是自己无法及时赶到,到时候你会怨我不守诺言,嫁于他人,却不知道也许我已经血溅黄沙了。

苦笑一声,让自己惦记的人还真不少,乔梦真,凝儿,岚儿一个个熟悉的模样也浮现在脑海,她们大声呼喊,“不要去,这不关你的事”。

第一百零八节 惜别01

易寒匆匆离开李府,这些日子没有去洛游书院,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了,这一次去见她却是为了向她道别,想来心里不是滋味,自己要上战场,她若知道了也许会有一点点的忧伤吧,勉强露出笑容,一会说几个笑话哄哄她,笑话能哄得了她吗?似乎有点自欺欺人。

来到书院门口,觉的有点静,胸口不由一悸,待突然听到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紧绷的心情才松了下来。

步入书院,便看见陈婶在院子里干的杂活,笑道:“陈婶,女先生呢”。

陈婶抬头看见易寒,放下手上的活埋怨道:“你怎么才来,随我来吧,我有封信要给你”。

“信?”易寒一脸疑惑,也没多问,便随陈婶走进屋子,陈婶从抽屉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易寒,“这是女先生临走的时候吩咐我给你的”。

易寒脑袋一悸,立刻明白了,苏洛已经离开了,她又故技重施,不告而别,易寒铁青着脸,立刻要把信撕毁,信中无非像当年一样,陈述了她迫不得已的理由,陈婶见易寒举动,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着易寒怒吼道:“不准撕”。

易寒顿时冷静下来,当年被她伤害过一点,现如今苏洛很容易就能让他失去理智,心性也变得跟小孩子一般,面无表情的拆开书信,他冷静下来不代表他就不生气,尊称你一句姐姐,骨子里还不是我的女人。

娟秀的字体映入眼中,正是苏洛手笔:

易寒吾弟安:

天上秋来,人间春晓。古道照人,落落无常。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便是夫妻父子也无常聚之理,闻洛离去之时,切勿悲感。

之不告而别,乃非愚姐不念寒弟情真垂注,实乃洛无勇告之,落夜,孤灯剪影,洛尚心酸肠断,一夜未眠,如与汝相遇,念及情深如何割舍,弟甜言相劝,姐必不忍心,旁观悲可知,当局心何能解惑,借字递讯,此法乃情非得已。

洛浪迹天涯,无家寥落,偶遇寒弟此一解心人,似此良友,何可多得!此中之味,惟此中人知,不足为外人道也。无复有红尘旧迹矣,圆我一生追求,离去之意,时耶!命耶?尚复多言!

寒弟与洛,性情相投,绸缪已久,双栖之愿,洛同之。第恐后期难控,空花终附:兰因絮果,一切茫茫无迹,洛之踪迹,寒弟勿要寻来。

弟之才人中龙凤,若东风来,而落花不飞,必辜负之,他日之雄鹰振翅,可悟此时艰辛,有志者好事之多磨,惟恐弟丧志,区区寸心,足以对知己耳!

挑灯作此,笔不尽意。附呈洛为寒弟求来姻缘签一首。愚姐苏洛手启。

易寒抖出信封之内的小签条,念道:

“心有余,力不足,倚仗春风,一歌一曲。红颜美,休挂怀,人在车里,舟在水里。”

易寒将信与签文装回信封,苏洛给他写的信,淡化男女之情,重申姐弟之情,他却如何也不明白,为何苏洛要屡次避开他,难道男女之情真的有她想象的那般可怕吗?她字里行间明明情真意切,割舍不下,偏偏决然离去之意毫不动摇,纷纷复纷纷,何人伴我赏黄昏。

如此也好,自己若战死沙场,兰因絮果也不必耽误姐姐花期,她信中已经表明易寒不是她唯一选择,季节一到,花自然会开。

收拾心情,没有丝毫犹豫离开洛游书院,来到自家的宅子,已是黄昏,敲了敲门,冯千梅前来开门,见是易寒,大喜:“公子老爷你回来了”。

易寒淡淡应了一声,走内屋方向走去,冯千梅紧随其后,易寒突然回头淡道:“我要出远门办一件事,若一年之内我没有回来,就永远不会回来了,这院子就当我送给你与千思”。

冯千梅闻言大惊失色,听易寒口气,他还想要去做一件险及生死的大事,刚要问话,易寒摆手打断了她,淡道:“不必再问了,就这样吧”。

直奔拂樱屋内,拂樱挑灯像上次一样做着她的女红,只是看她动作却熟络了许多,易寒进屋,她能知道是他,却连头都懒的抬起,依然一脸认真。

“拂樱”,易寒柔声叫了一声,拂樱却连搭理都不搭理,“拂樱”,易寒又轻轻唤了一句,易寒莞尔一笑,原本以为自己到来,她会小鸟一般投怀送抱扑到自己怀里,哪知道她竟会这般冷静,想必她又生一些莫名其妙的闷气了。

易寒安静的坐在拂樱身边,静静的看着拂樱,她倒淡定的很,真的就这样把易寒当做一个透明人。

“给谁做衣服,手艺不错啊,我来看看做的好不好”,说着就挪动椅子往拂樱身边近了近,见拂樱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可眉毛却轻触了一下,这妮子难道等自己来哄着她吗?

易寒灵机一动道:“哎呀,有东西掉了”,便钻到桌子底下,他猫着腰,爬到拂樱脚下,假装在找什么东西,身子却越来越靠近拂樱,头往拂樱坐着的桌子那端伸出,拂樱低头,就见易寒猫在自己身边,冷道:“你是不是将我当做深闺藏娇,寂寞的时候才来找我”。

易寒笑道:“床这么大,这几日你一个人睡一定不习惯,我今晚是特意来陪你睡觉的”。

拂樱冷哼了一声,道:“没人跟我抢被子,不知道多舒坦”

易寒呵呵一笑,依她对拂樱了解,肯与自己说话就说明她一点也不生气,女子就是这样心里想你想的要死,一见面却冷冰冰的不欲搭理你,他敢保证自己若马上离开,她必迅速将自己拉回去。

易寒笑道:“那晚上一个人会不会感觉孤单寂寞,没有伴呢?”,拂樱冷道:“笑话,没你的时候,我还不是日子照过”。

易寒笑道:“你不要这样子了,你如果心里还有气,便发泄出来”,捉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脸上笑道:“来,打我一下或许能解气”。

拂樱冷若冰霜道:“现在懒的动,等我心情好的时候再说吧”,她一掌能让人毙命,却又如何舍得对易寒动手,便是打疼了他,心里更难受,她心里有怨,自己的白白身子刚给了他,就好几天不见踪影,难道真的像师傅所说的,男子若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便不会再珍惜了吗?要怨就怨自己迷迷糊糊的就被他骗上床,她对人素来冷漠,刚刚已经打算狠心冷落他,易寒几语,她那颗冰心便迅速开始融化。

易寒道:“哦,你心情不好,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给你排忧解闷”。拂樱真的又气又恼,从小到大谁敢惹她生气,她真想狠狠抽易寒一顿,看见他的笑脸心里就来气,可是心里却一万个不舍得。她清心寡欲惯了,易寒却每次都能搞的她心浮气躁,想起那日像个小女子一般腻在他身边,现在想来都不敢相信是自己。

拂樱淡道:“哥哥起来吧,大男子爬在桌底下成何体统,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易寒站了起来,莞尔一笑,好似回到两人年幼的时候,陪着拂樱在桌子底下捉迷藏,“我想起拂樱小的时候一起求着我陪你捉迷藏,每一次你都是躲在桌子底下”。

拂樱娇嗔一声哥哥,“那么丢人的事情不许再提了”。

易寒见拂樱撒娇,笑道:“你不生气了”。

拂樱却淡淡道:“我可没这么说过”。表情语气却温和了许多。

易寒一脸回忆道:“我记得当时在树林里,拂樱躲在草丛中,却让我替你把守,我过去一看,原来......”。

拂樱羞红着脸,喝道:“不准你说下去!”

易寒走到拂樱身后,从后面搂住她的纤腰,拂樱并没有推开他,见她此刻一身男装打扮,笑道:“好俊的公子,脸蛋都可以捏出水来了”。

拂樱扑哧笑了起来,嗔道:“有你这么形容男子的吗?”

她此时虽作男装打扮,可是这个肌肤白皙的美男子却实实际际是一个绝色美人,想到英俊的容貌下是那玲珑浮凸的身体,易寒心中一阵异样,特别是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不再冰冷,,手掌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俊脸,这种亲昵的动作,顿时让拂樱脸蛋通红了起来,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公子,世间上只有易寒一个男子能如此随意碰到她的身体,也只有易寒能在她平静的心湖荡起一丝涟漪。

易寒微微弯腰,靠在拂樱耳边低声道:“拂樱,你身上好香啊!”,拂樱顿时不知所措,羞道:“我还未沐浴,身上有味道,你是故意来取笑我吗?”

易寒微微一笑道:“就是你身体的味道,所以才这么香,像我,现在身上就全身汗臭味,你有什么秘诀,能告诉我吗?”

拂樱羞得耳根通红,特别是易寒在她耳边低声说话的时候,轻轻的气流吹拂着她敏感的耳边,麻麻的却刺激异常。

拂樱嗔道:“你莫要哄我,离我远点,我要沐浴了”。

易寒听完大喜道:“哎呀,拂樱公主要洗澡了,此等机遇却是千载难逢,我却需好好观赏一番”。

一会之后,冯千梅开始往房中送来热水,易寒却前去帮忙,拌了冷水之后,屋里顿时烟雾缭绕,朦胧中,拂樱一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易寒进进出出,有种难以言喻的受人宠爱的感觉。

冯千梅送完最后的水,贴心的关上房门,易寒也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点点汗水,他擦了擦,拂樱唯美的如一尊雕像,静静的望着易寒一举一动。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道:“小拂樱怎么啦,心疼了”。

拂樱却一脸严肃道:“嗯,本来这些事情应该是我来服侍你的”。

易寒笑道:“公主,就让我来服侍你脱衣沐浴”。

拂樱柔道:“哥哥,不要叫我公主”。

她那里知道易寒一想到替身份尊贵的公主宽衣就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易寒却开始解开拂樱公子式的宽松长衫,长衫退去,拂樱这独特的女性曲线这才显露出来,上身一件短而窄小的粉红抹胸,拂樱并没有在胸部裹上布条,奇怪的着上长衫的时候并不会看见胸部与男子有什么不同。只要在解开外衫露出内衣的时候,这个时候你才会惊叹她的伟大。

这是一件极为诱惑性的抹胸。一片小小的布条堪堪将酥胸包裹住,拂樱身上的抹胸并不像寻常人家的抹胸,那布条只是将拂樱胸前一对浑圆,从中间掩盖住,酥胸上边露出半片椭圆形的白肉,而下边也露出了片片白皙的肥肉,抹胸将酥胸束缚起来,形成一个结实的凝聚。薄若窗纸的抹胸并不能掩盖她酥胸顶端的亮点,嫣红在柔顺平坦的抹胸表面浮现起两个小小山,整个平坦的腹部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同样的,下边一条短到大腿根处的亵裤在那结实却不肥的大腿撑得鼓鼓的,那亵裤并不宽松,极为贴身,将拂樱富有魅力的身材以另外一种形式表现出来,翘而结实的臀部,纤长而性感的长腿,还有微微外凸的三角神秘之地。

易寒咽了一下口水,他完全没有猜想到冷若冰霜的拂樱里面也会穿上这么诱惑性的内衣,粉红不是她喜欢的颜色,可是不得不说,粉色更能让人产生视觉上的兴奋,加上拂樱绝妙的身材,白皙光滑的女性胴.体,这样的身子却偏偏配上一张英俊的公子发饰,只是一双大眼睛在脉脉轻眨时候才会透露出一种女子独有的妩媚。

易寒问道:“拂樱,你这内衣那里卖的”。

拂樱反问道:“不是你送给我的吗?”

易寒旋即想到,当初自己进城的时候就卖了一大堆女子内衣,那夜她扮作男装的时候也揭开包袱,看到了,没想到她竟会穿上,点了点头,笑道:“是送给你了,只是没想到你会穿上”。

拂樱嗔道:“好啦,你出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这个时候易寒如何可甘心出去,他费了这么多功夫,要求的可远远不止于此,他是想要与仙女来个鸳鸯浴。

易寒低声道:“我不走,我来服侍你”。拂樱低声道:“你可不能动手动脚”。易寒连忙点头,内心暗笑,等一会,事情可由不得他控制的了。

拂樱警告道:“哥哥,我可跟你说了,一会你可不要动手动脚的,否则后果自负”。

易寒表面虽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这是什么话,美人沐浴,不动手动脚还是男人吗?

第一百零九节 惜别02

拂樱沐浴完毕,易寒虽小揩了点油,却没有让拂樱太过难堪,直到她穿上衣服,这才觉悟,刚刚自己就像小时候疼爱她一般。

拂樱轻声道:“哥哥这一次你怎么这么好,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易寒淡淡一笑,“刚刚我就好像回到以前你小的时候,专心替你洗澡,倒忘了占便宜了”。

拂樱一愣,感觉温馨无限,却见易寒原形毕露将她抱到穿上,易寒迫不及待的像个俗人一般解开自己衣衫,“你先别脱,一会我要一件一件帮你脱,直到把你扒的光秃秃”,这番语言可谓粗鄙低俗到了极点,只是易寒说来,却让拂樱感觉理所当然。

就在易寒脱衣服之际,一封书信却掉了下来,拂樱眼疾手快接住,易寒心惊,暗骂真是色迷心窍,姐姐的信若让拂樱看了,这妮子定不依不饶,从容道:“拂樱,我们还是办正事吧”。

拂樱两道黛眉,浅颦微蹙像猫一样往信上闻了闻,毫无征兆的打开书信。

易寒忙道:“这是我的隐私,拂樱你尊重我一下”。

拂樱手上动作一滞,犹豫片刻却道:“哥哥,我的身子都给你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秘密了,拂樱将一切都给你,哥哥,我可以看了吗?”

易寒再没有阻止的理由,他难道说不可以,这不更是心中有鬼,若让她心中猜疑岂不是更麻烦。

待拂樱平静的将信看完,拂樱什么话也没说,黑水晶般闪烁着深邃的双眸透着一丝孤独脆弱,螓首轻轻靠在易寒身上,拂樱独特的体香淡淡传来,易寒心中暗叹拂樱果然通情达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突然胯下一疼,确实被拂樱纤手捉住,疼叫一声,下面却不争气的坚硬如铁,耳边传来喃喃细语:“是疼还是舒服?”。易寒道:“你松开,有点疼”。拂樱加重力气淡道:“舒服多了吧”。

易寒忍着疼痛,轻轻将按住拂樱肩膀,将她从自己肩膀拉开,面向自己,低垂的长长的睫毛,显得有几分忧郁,如雪白皙的肌肤,一帘直垂腰间的秀发散乱的披在肩上,高挺小巧的鼻子,薄薄的亮粉色嘴唇冷若冰霜,这虽是男子容貌,却隐藏着女子的妩媚。

拂樱柔声道:“哥哥,你这些天不来找我,就是挂念她吗?是拂樱不好,哥哥你才会喜欢上别的女子吗?哥哥得到了我的身子便不再惦记拂樱吗”她虽轻声细语却是句句责备,再宽容大量的女子也无法平心静气忍受刚将自己的第一次送出,他的心里却还挂念着别的女子,且将她冷落。

易寒柔道:“先松开好么”。拂樱粉色嘴唇挑起一个很美的弧度,冷道:“不”。

易寒无奈道:“那你要怎样,总不能这样一个晚上吧”。拂樱眼眸清澈如芙蓉出水,却略带妩媚恰似幽兰含羞,两道柳眉微蹙,似乎含着嗔怨又于心不忍,叹道:“你当我好欺负是吧,我这么纵容你,你还这般不知足。”

易寒叹息一声,感情的事情天注定,哪能人力控制,却为自己的风流寻一个理由,他承认自己确实在对待女子方面无耻,可遇到美好的事物谁又不心生贪婪,这是人性,只能说责任这两个字约束他的不够强,世间有一种人贪得无厌,他就是属于这种人。

易寒佯装生气,怒道:“你再不松手,我可要生气了”。拂樱却直视易寒一脸无惧道:“就不”。

易寒使劲的想要掰开拂樱捉在他命根的手,可是拂樱的手却如寒铁一般僵硬,易寒愣是连掰开半分都没有,反而每掰一下,拂樱手上的力道就重上一分,易寒紧张命根,连忙举起双手表情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拂樱神情淡漠如水,冷道:“哥哥你要知道,拂樱要修理你,你连根骨头都不剩”。

易寒赞同道:“是是是,拂樱你天下无敌”。

拂樱神情一片心疼,纤手轻轻擦拭易寒脸上的冷汗,怪异的是,她这边温柔对待易寒,下面那手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让易寒感觉自己上半身身处天上人间,下半身却在地狱煎熬。

终于松手了,易寒如释重负,这妮子倔强起来真的是软硬不吃,拂樱淡道:“哥哥你不要怪拂樱狠心,实在是哥哥太伤拂樱的心,拂樱心里气不过,师傅说男子一旦阉了,就会一心一意对你,不会再去风流了,哥哥要不我们试一下吧”。

易寒以为拂樱在跟自己调情,调笑道:“你以后可要守活寡”。

拂樱却捉住易寒的手,磨挲着中指毫不在意道:“我看这手指也小不了多少”,这绝对是赤裸裸的诱惑。

易寒嬉笑道:“好啦,我们上床,让快乐到来将忧伤忘却”。

拂樱却冷冷甩开靠在她肩膀的手冷道:“你惹我生气,今晚我不准你碰我”。

易寒惋惜道:“也好,那我们上床安寝吧”,上床之后再慢慢想办法。

易寒正要宽衣上床,却被拂樱拦住,淡道:“我不是说今晚不准你碰我了吗?”易寒晒道:“是啊,可是我总得睡觉吧”。

拂樱淡道:“我信不过你,你去别的地方睡吧”。易寒一愣:“我不睡床上,那我睡那里”。

拂樱道:“我不管,地上,树上,桌子,椅子,你自己想办法”。易寒不为所动,这定是拂樱跟自己开玩笑,也不理,就准备脱掉衣服睡觉,一股无形的力道却将他推的跌坐在地上,“我告诉过你,我要修理你,你连块骨头都不剩”。唰的一声,沙尘冒起,平坦的地面出现一条痕线,“踏入这条线,后果自负”。看来是真生气了。

易寒大怒,夫纲何在,伦常何在。

拂樱当着易寒的面宽衣解带起来,外衣除去,娇人的美好身段,赛过冰雪的嫩白肌肤,配上冷若冰霜的容颜,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地步,拂樱身上的每一处,却像一个无形的漩涡,而易寒就伸出漩涡中间,身心都被吸了过去,把持不住,易寒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恍然不知已经走过她刚刚划好的界限,一股无形的力道袭来,易寒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又再次跌坐下去,等他再次抬头,留给他的却是一幅紫色纱帘。

易寒大怒,他是不会武功,会的话早就把拂樱给收拾了,好妮子,长大翅膀硬了,武功高强了,就可以目中无人吗?我堂堂男子要上床,却三番二次的给你推了出来,武功好有什么了不起,说到底你还不是我的女人。

威严吼道:“拂樱你老实点给我出来,不然我要发火了”。

冯千梅听到骂声,赶来在门外低声道:“老爷,还有一件客房,要不你先到那里休息一晚吧”。

易寒大感没有面子,淡淡道:“没事,我在重振夫纲呢,你先去休息”。

冯千梅离开,易寒大步流星朝床上走去,依然如此,被一股力道推了出来,只是这一次轻柔的许多,只是踉跄后退几步。

易寒只能使出杀手锏,淡道:“我明天要远赴雁门关,今夜本来是跟你道别的”。

毫无声息,紫色纱帘掀开,拂樱一脸严肃走了出来,冷道:“我不准你去”。

易寒淡道:“我跟爷爷说好了,好男儿就应该上战场杀敌”

拂樱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冷声道:“我不管你跟谁说好,我都不准你去”。

易寒莞尔一笑,拂樱虽好,却没有玄观一般大气,她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普通女子,淡道:“我就是要去”。

“不准”,拂樱冷若冰霜,脸上没有半点温柔。

易寒淡笑一声,“身体是我的,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难道能拦我不成”。

拂樱淡道:“我用绳子将你绑住,看你如何去得了”。

易寒叹息一声,手指往拂樱额头戳了一下,“你真是糊涂啊,要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自私,谁了保家卫国,好了,不说了,我们上床睡觉吧”。

拂樱道:“我不管,谁去都没关系,就是你不能去”。

易寒不答,搂着她的腰欲上床去,拂樱却不动,道:“哥哥,你答应我,不要去”。

易寒知道她的性子不答应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点了点头,“今晚他本来就没有打算留在这里过夜,温存一番便返回李府。

拂樱这才作罢,乖巧的依偎在易寒怀中,刚刚什么踏入一步便后果自负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易寒将拂樱按倒在床上,拂樱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易寒不悦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热情”

拂樱嫣然笑道:“那你要我如何热情呢?”易寒道:“放下你的自尊,放下你的骄傲”。拂樱不解,但也没问,因为她知道易寒会用行动来告诉她。

拂樱轻轻揭开自己衣衫,易寒却一把按住道:“别着急,你是不是这些天没滋润,等不急了”。拂樱嗔道:“来不来,随便你,还不是你强行要上来的”。

易寒道:“你先躺好”,拂樱躺了下来,易寒移动到床尾,分开拂樱双腿,拂樱此刻穿着长衣睡衫,易寒头就从长衫下摆两腿中间钻入,整个头颅没入,拂樱觉的有些怪异,双腿不知觉的夹.紧,易寒双手再次把腿分开道:“不要乱动,我帮你检查身体呢”,拂樱苦笑不得,易寒双手正在她小腿大腿抚摸着,本来这样没有什么,可是这个姿势太过怪异,她心里总觉的不太舒服。

易寒越摸越向上,越靠近大腿根处,越是敏感,拂樱双眼迷离,耳朵双腮有些红润,这种感觉像隔衣挠痒,有点感觉可是却又不能尽兴,拂樱感觉易寒好像在拉扯她的长裤,崩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被撕裂了,她软声软语道:“哥哥你干什么呢?”

易寒钻了出来,嘴里还咬着纱线,原来刚刚易寒想用手撕开长裤,一直撕不开,就用上嘴巴,易寒呸的将嘴里的纱线吐到床下,又钻了进去,摸索着,来到刚刚撕开小口的地方,用力一拉,嘶的一声,长裤中间被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拂樱是又气又好笑,可是还没来得及埋怨易寒,一口热风吹拂在她大腿周围,毛细孔顿时竖立,易寒在她大腿吻了下去,湿润的嘴唇每一次亲吻下去,都能让她身体颤抖一下,易寒很轻,并不着急,慢慢的很有耐心,拂樱已经玉脸红若火炭,不时低声呻吟几声,易寒的吻只停留在,大腿周围,并不去触碰拂樱的敏感,差不多的时候,易寒手指往拂樱根处一点,亵裤外围有点湿润,喜道:“湿了”。

拂樱早已经被易寒撩拨的动情,那里还能听见易寒说些什么,她需要更激烈一点,娇道:“来”。

易寒一手从亵裤裤腿穿入,嘴唇隔着裤子轻轻点了上去,手嘴并用,拂樱顿时忍不住呻吟起来,声音细弱柔丝,她想压抑下来,可是一阵又一阵欢愉的快感袭来,却忍不了,娇.吟声时重时轻。

这一次折腾到拂樱主动求饶,他才作罢,拂樱有点乏了,不一会便睡着了。

他却一直没有睡着,看着沉睡中的拂樱那张红扑扑的小脸,轻轻在她额头一吻,便下床宽衣,再不走可真的走不了了。

静悄悄的打开屋门,正要离去,拂樱的失落的声音却突然传来:“哥哥,你一定要去吗?”

易寒没有回头,淡道:“是的”。

香风飘来,拂樱从身后将易寒抱住,温言款款道:“哥哥,拂樱不再拦你,哥哥想做的事,拂樱又怎么拦的住,拂樱会永远等着你回来”。

易寒刚回头,拂樱却离开他的身体,背对着他,易寒不再纠缠,决然离去。

静静的,直到那匆匆的脚步声不再听见,绝美的容颜两行清泪索索落下。

(今天两节已经八千字了,晚上一更)

第一百一十节 惜别03

易寒返回李府,天色已经不早了,本来一开始打算到打算到方府看一看柔儿与雄霸,却不知觉在拂樱那里耗费许多时间,自嘲一笑,自己都差不多离死不远,惦记那么多又有何意义,尘归尘,土归土之后,一切就都变得渺无踪迹。

路经芳泽院,却见院门口一对灯笼,闪耀着颤颤的金黄色烛光,遥见乔梦真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火,窗户一线缝隙,跳动的暖光投射出来,让黑暗的院子有了一线光明,易寒本来可以不走这里,却不知道为何绕道至此,是因为想看见她一眼吗?她虽是个寡妇,自己却实实在在夺取了她的处子之身,除了荡妇,女子的清白对她们来说象征着什么,那是毫无保留,将身心完全馈赠情郎,自己当初进入李府的本心根本没有打算惹这些桃花艳事,可乔梦真的冷与热,柔与哀却让他情不自禁,虽说她心甘情愿,但自己还是觉的良心有愧,因为自己无法给她一个交代,本以为自己能借此慰籍她忧伤的心灵,让她重新感受到爱的滋味,可感情的东西,自己想的太简单了,一旦爱了便无法轻易割舍,一旦失去更是心碎肠断。

今日他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她的感受,想来她知道自己身份,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定感到既伤心又迷茫,扭头走了一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内心争斗一会后,终于按不下心中的牵挂,从芳泽远内走去。

靠近门窗,茉莉.花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桌子上点了蜡灯,乔梦真并未坐在椅子之上,却瞧不见她的身影,屋门并为上锁,易寒轻轻推门入屋,房间依然雅致怡情,床帐低垂,传来乔梦真轻柔却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她为何亮着灯火,又为何发出这般声音,易寒心中的爱怜如洪水猛潮涌起,走到床边,手颤抖的揭开绣帐。

乔梦真双手紧紧捉住被子,一脸紧张的神情,嘴上喃喃念着什么,紧闭的双眼,隐见泪痕,易寒心神颤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以免着凉了,泼了泼她散披在脸上的头发,捉住她紧拽被子的手,轻轻的放回到被子内,刚要松手,双手却紧紧的被她拽住,松不开来,便听她迷迷糊糊伤心低吟道:“不要抛弃我”,易寒虎躯一震,再也压抑不住内心那汹涌澎湃的情感,温柔的将她搂住。

乔梦真骤然被惊醒,令她魂牵梦绕的熟悉气味涌来,瞬间就明白,这个用力紧压自己的男子便是易寒,这是梦吗?她不敢置信,不管真假双手环抱易寒,直到那熟悉的温暖迟迟不离去,她才真正确信,这不是梦,他真的来了。

易寒抬头望她,熟悉的容貌映入乔梦真眼中,没有片刻犹豫,她主动吻上了易寒的嘴唇,情人的亲吻是如此熟悉,那湿漉漉的嘴唇透出一丝丝暖流治愈她忧伤的心灵,乔梦真热情似火,娇躯剧烈颤抖着,三寸丁香小舌任他吮吸品尝,舌头紧紧交缠在一起,不分彼此,用这最彻底的亲密举动传达内心那份炙热的爱恋。

这一吻似天长地久,终于唇分,他能感觉到乔梦真芬芳香体已经似一团热浪,柔声道:“真儿,对不起”。

乔梦真美眸晶莹点点,颤抖道:“这一吻是否最后一吻,我感受到你的无奈与忏悔”。

易寒摇头苦笑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可我情不自禁的就被烛光吸引过来,它像你的眼睛正在望着我,我......”。

乔梦真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你不必多说,你可知道我为何点着蜡烛,就是要引导你过来,你来了,我心里很高兴”。

“你可知道我今晚刚刚发了一个誓言,你若来了我便无怨无悔的爱你一辈子,你若不来我便恨你一辈子”。

易寒心中大惊,刚才若不是自己鬼差神使鲁莽闯进来,岂不是要让乔梦真痛苦一生,而他良心不安一生,“我......”。

乔梦真娇躯缠了上来,柔情道:“亲我吧,吻遍我身体的每一片肌肤,让我深刻的感受到你的存在,不管你认为梦真是否淫.荡”。

又一阵激情四射的亲热,乔梦真一脸娇羞,柔情无限道:“易寒,我要给你生个孩子”。

易寒大惊,她一个寡妇若怀孕岂不是要背负天下人的唾骂,冒天下之大不韦,便是李家人有心保她,也救不了她,从此之后她身败名烈,想到这里易寒决然摇头,“不行,这事待我娶了你之后再说”。

乔梦真甜蜜一笑,“你是否在担心我的声名”,又淡淡问道:“你敢娶我吗?”

易寒决然道:“我敢!”易寒说出这句话的勇气不压于乔梦真要给他生一个孩子,同样的他也背负着易天涯的压力,李家的压力,天下人一通骂名的压力,可他没有丝毫犹豫。

乔梦真嫣然一笑,“寒郎你不必如此,若是你这么做一生就毁了,且不说你如何面对李府与易将军的压力,你如此做又置玄观于何地”。

易寒苦笑一声,“玄观根本不打算嫁给我,她没有你这般义无反顾,我不知道该如何办”。

“不”,乔梦真一脸严肃,“她想嫁给你,但不想拖累你”,易寒一愣,乔梦真叹道:“你可知玄观得了一种病,活不过三十岁,也许某一天她便会突然离去”。

“什么!”易寒大惊失声,“真儿你说什么”。

乔梦真这才将自己所知告诉易寒,易寒顿时失神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悲痛之情显形于表,半响之后才淡淡道:“真儿,对不起”,在一个女子面前想着另外一个女子,且一脸忧伤将其忽略,实在是不应该,可玄观活不过三十岁的消息实在让他心痛难忍。

瞬息之间变了失魂黯然,无精打采,乔梦真轻拉他手,“好好珍惜她吧,只要你不忘记我,梦真就心满意足了”。

易寒紧握她的手,毅然道:“梦真,我若两个都想娶,你会不会怨我”。

乔梦真哑然失笑,嗔道:“你以为容易吗?就怕你一个也娶不到”,半响之后喃喃自语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寒不答,此事前景扑朔迷离,却不方便再议,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得到美人那一瞬间是快活,可是有曾想后之后所要背负的责任。

易寒淡道:“明日我要远赴雁门关”。

乔梦真闻言,一脸惊惶,似听到无比恐惧的事情,当年李家的儿郎也用这样淡淡的语气告慰亲人,可是他们走后便永远也回不来了,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一笑,“好吧,我等你回来”,那深深的眸子滚动着千般哀愁万般不舍,泪水不禁潸潸,她的声音好凄婉好凄婉,几乎能绞碎人心。

易寒颤动的嘴角嚅嚅几下,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伸出大拇指抹去乔梦真的泪水,只是朝乔梦真微笑着,眼里那坚毅不屈的光芒慢慢的安慰她娇弱的心灵。

分离,生死权衡恐怕就是人生最难解答的难题,一道世人千算万算也无法算清的难题。

易寒离开了,留给她的是世间最坚毅的眼神,还有世间最温柔的微笑,只是这一刻便让她感觉今生无悔。

几段情事已经绞得他身心疲惫,只是在玄观阁门口留恋的望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往鼎立院走去,至此刻他要抛弃一切纠缠,直到他能归来之时。

他步疾如风,风吹起他的发丝衣袂轻扬,清俊的眉目,淡然的笑容,无惧的神态,神韵如仙,便像一坛珍藏多年的美酒揭盖时散发着醇香浓厚。

第一节 女人心海底针

隔日一早,马车准备妥当,易天涯,庄庸凡,老夫人,玄观齐聚为易寒送行,至于玄观如何得知,这一点已经不必深究。

易天涯一脸平静,丝毫没有半点从容之色,尽管他知道易寒此去凶多吉少,可比起雁门关十万将士,他一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易寒走到玄观身边,低声笑道:“回来我就娶你”。

玄观微微一笑,不答,易寒捉住她的手,又道:“你的病我会想办法,就算让我游遍名山大川也要找到名医治好你的病”。

玄观动容,再也保持不住平静的表情,“不管能不能嫁给你,今生我都是你的人”。

众人将易寒送到门口,林重诺驾驭马车准备出发,这时突然冒出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朝马车奔来,女孩连声喊了好几句“爹爹”,男孩虽一言不发,但一脸不舍之色,这两人正是雄霸与柔儿。

易寒揭开车帘将两人搂住,柔声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柔儿问道:“爹爹,你要出远门了吗?”,易寒点了点头,“为什么呢?”柔儿又问道。

一旁的雄霸淡道:“我知道你要上战场,带上我吧”。

易寒一讶,不明白雄霸为何会知。

易天涯一头雾水,不明白易寒为何会突然有两个孩子,走近看到雄霸却眼睛一亮,此子他日必是虎将,淡淡问道:“浑小子,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易寒简单解释一番,易天涯大喜,朝两个孩子和蔼道:“来,快叫一声祖爷爷”。

柔儿亲热的喊了一声祖爷爷,雄霸却问道:“你就是易天涯吗?”

易寒一愣,这小子还真不知大小,易天涯不怒反而哈哈笑道:“不错,我正是易天涯,怎么你这小子听过我的名字”。

雄霸问道:“我想跟你打仗”。

易天涯哈哈笑道:“我老了,不打仗了,朝易寒一指,你跟着他也不错”。

雄霸淡道:“他是无名小卒”。

易寒莞尔一笑也不计较,却见柔儿指着不远处的一顶轿子道:“娘亲在那边,是她送我们过来的,让我们送爹爹一程”。

易寒下了马车朝易天涯道:“爷爷,我过去一会”。

易天涯点头,他正打算好好端详雄霸一番。

易寒走进轿子,轻唤一声,帘幕揭开,方夫人走了出来。

玄观、庄庸凡、老夫人几人走到易天涯旁边,易天涯问道:“那名女子是谁,莫非与浑小子又些瓜葛”。

玄观道:“四大家族方家的家主林黛傲”。

易天涯动容,喃喃道:“四大家族却是来头不小,却不知道她为何会知道寒儿要远赴雁门关”。

玄观道:“昨夜我前去拜访,特意让她帮忙”。

易天涯问道:“明瑶,这方家虽说家大业大,可边疆战事她能帮上什么忙”。

玄观笑道:“易爷爷,西北方面军队的粮草一直都是方家在供给,若由她出面,想必西王府必会出兵,义郡王府也需卖她几分面子”。

玄观虽淡淡几句话,却立即突显出方夫人的重要性,若西王府与义郡王府肯出兵,这个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

易天涯大惊,这个女人竟有如此能耐,别人做不到的事情她却能够做到,真不简单,“她可答应要帮忙了”。

玄观淡道:“她说要考虑一下”。

易天涯顿时不悦道:“考虑个屁,事关国之安危,这种事义不容辞,还考虑什么”。

庄庸俗笑道:“据我所知,西王此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想让他无条件出兵相助是不可能的,却需要付出代价”。

玄观淡道:“易爷爷,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顾全大义的女子,想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她才需要犹豫不决”。

易寒礼貌问道:“方夫人,近来可好”。

方夫人道:“不好”,却一句话便把易寒堵的开不了口。

易寒笑了笑,“谢谢夫人送柔儿与雄霸过来”。

方夫人淡道:“想不来你来历不简单,我早就知道不能小看你”。

易寒岔开话题道:“那个放榜招亲可有选到合适的人选?”

方夫人反问道:“你很像我招到夫婿吗?”

易寒晒道:“那是自然,有一个男子能照顾你又能照顾柔儿与雄霸,自然是件好事”。

方夫人沉着脸冷道:“你可知我心情不好是因为你”。

易寒一愣道:“最近我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夫人你”。

方夫人却不打算解释原因,从衣袖中透出四封书信递给易寒,淡道:“这是我分别写给西王爷,义郡王,贵川两省枢密副使的书信,你若有什么困难,将信送到,他们必派兵救援”。

易寒毫不客气的收下,是否有援兵对他来说很重要,这关乎整个战局,他还烦恼如何让他们出兵呢,方夫人此举却是及时雨,弯腰行了一礼,“夫人深明大义,易寒这里谢过”。

方夫人冷笑一声,“好一个深明大义,你可知你这四封信送到,我方家将一无所有,可笑我经营方家多年日趋强盛,如今基业竟毁于我手中”。

易寒大惊,他从接过信的那一刻就明白,方夫人必要付出代价,却没有到代价竟这般重,严肃道:“夫人,若非迫不得已我是不会把信拿出来的”。

方夫人淡道:“我既作此决定就不怕,你却也不要因此而误了大事”。

易寒凝视着她,一个女子却有远胜于男子的魄力,方夫人淡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何心情不好了吧”。

易寒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若体谅方夫人应该把信还给她,可是他却不能拿雁门关作儿戏,事关十万儿郎,事关国之安危,他却必须将信留下,头脑发热突然脱口道:“夫人,若方家一无所有,若我有命回来,便由我来照顾夫人与柔儿他们”。

方夫人冷笑道:“你凭什么”。

易寒义正词严道:“凭我是柔儿雄霸的父亲”。

方夫人闻言,不知为何,那锐利的眼神慢慢软了下来,微微将目光移动到别处,却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不会来,我没有放榜招亲,你是生平我第一个心动的男子”。

易寒大惊,他已经被关系复杂的情事绞的心乱如麻,如今远赴边疆,生死未卜,如何能再连累别人,急道:“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身为柔儿雄霸的干爹,我也有责任照顾他们,夫人深明大义为国若一无所有,易寒在情在理也需尽到责任”。

易寒这话虽委婉,方夫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一寒,骤然就赏易寒一把巴掌,冷道:“懦夫,你敢说你对我没有想法?”

远处的易天涯突然见易寒被打,问道:“明瑶,是不是事情谈不妥,帮忙的事情没戏了,我立刻过去,让他跪下来,就是求也要求她帮忙”,为了顾全大局,委屈易寒一下又算的了什么,骨气这东西在大局面前根本微不足道。

玄观拦住道:“易爷爷,你别紧张,这方夫人既然来了,想必她已经答应帮忙了,若不然她绝对是不会来的,我看啊,准是你那好孙子又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来”。

这话却说的易天涯一头雾水,在他看来这方夫人虽一介女流却是影响力不亚于他的人物,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往男女情事方面想去。

易寒一愣,捂住火辣的脸,“我真没有”。

方夫人听了这话更气,又一个巴掌扇去,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易寒伸手将她扇来的手捉住,喝道:“够了,我可不是你家的下人,想打就打,你深明大义我感激你,可是也不能借此而侮辱我”。

方夫人冷笑道:“你以为我是深明大义吗?我考虑了一夜,就是因为你这个混蛋,让我一时糊涂,现在看清了你的德行,也好,没有我的信物,就算你拿了那四封信也是没用”,她是有魄力,可保家卫国乃是皇帝的责任,为什么要牺牲她方家为代价,让她苦心经营的家业一无所有,她没有这么大度,她之所以答应帮忙很重要一部分原因就是易寒,这个触动她心扉的男子,她将一起资本压在易寒身上,可如今易寒要将她舍弃,她便没有理由帮忙了。

易寒一慌,原来她还留有一手,早就知道哄骗她得了,什么时候自己变的如此老实了。

方夫人朝柔儿雄霸招手,返回轿中,柔儿走进问道:“爹爹,你惹娘亲生气了”。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说对她没想法,哪里知道她会如此愤怒,方夫人揭开帘幕冷道:“柔儿,还不进来”。

望着离开的轿子,易寒一脸无奈,易天涯走进问道:“浑小子,她答应帮忙了吗?”

易寒扬起四封书信,易天涯哈哈大笑起来,“肯帮忙就好,你小子还真有点本事,老子这事就做不出来,求女人算什么东西”。

易寒叹道:“没有她的信物,这四封书信只能算废纸”。

易天涯愣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易寒淡道:“她留有一手,突然改变主意不帮了”。

易天涯猛敲易寒脑袋,骂道:“还不快追上去,你就是跪着求也要求她帮忙”。

易寒反问道:“你刚刚不是说求女人算什么东西吗?”

易天涯怒了,“老子做不到,你小子却不得不做”。

第二节 峰回路转

易寒无奈追了上去,终于在拐角巷子将轿子拦了下来,“方夫人.....”,易寒刚说一半便听到从轿子中传出一声冷冰冰的“滚”。

柔儿却掀开帘幕,易寒翻了个跟斗,淡道:“我满足你的要求了,夫人可以出来叙话了吗?”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方夫人冷笑道:“你这样子叫滚吗?你若答应在地上滚一圈,我便勉强停留一会”

易寒怒了,想起大事要紧压抑怒气,尽量让自己平静道:“夫人,怎么说我也是柔儿雄霸的干爹,夫人不要逼人太甚,让我颜面扫地”。

方夫人冷道:“你滚不滚,不滚我便走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想缓和一下两人僵硬的气氛,却反而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

易寒道:“夫人,此时事关国之安危,夫人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啊,易寒刚刚得罪,这里赔不是”。

方夫人冷笑道:“你也知道事关国之安危,我一介女流尚且能散尽家财,你一个男儿连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都做不到,如何让我甘心情愿,与我相比你羞是不羞”,话锋锐利,句句不留情面。

易寒一脸决然,“我答应滚一圈,夫人是否愿意帮忙”。

方夫人冷笑道:“那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就怕滚了一圈之后,却什么效果也没有,问道:“夫人,为何非要如此执辱我?”

方夫人冷道:“因为我痛恨你”,说话之际似乎咬牙切齿。

让易寒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却冲了上前揭开帘幕,喝道:“出来”。

方夫人冷视着他,雄霸突然喊了一句“小心”,那四个轿夫便围殴上来,易寒冷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使上狂风拳法与四个轿夫斗了起来,四个轿夫武功不强,尽管如此易寒以一敌四还是落了下风,硬碰硬,也顾不得身上挨拳,立求迅速将轿夫打倒,一会之后,易寒鼻青脸肿,那四个轿夫倒地不起。

易寒踉跄走到轿子,掀开帘幕,三人见了他的模样,表情怪异,方夫人一愣,柔儿有些心疼,雄霸别过脸不忍再看。

易寒霸道的将方夫人拉出轿子,冷笑道:“我不用滚也能让你出来”。

方夫人一脸无惧,淡道:“就是出来了,你又能耐我何”。

易寒骤然伸出双掌捉住她的双胸,一脸享受道:“嗯,蛮丰满的”,非逼我耍流氓。

柔儿与雄霸顿时张大嘴巴,一脸呆滞。

方夫人何从被人如此侮辱,便是男子偷看她一眼也被她怒视,圣女峰何从被人抚摸过,怒发冲冠,脸色发青,一个巴掌就扇去,易寒岂会被她打到,非礼女子第一防的就是这一手,眼疾手快将她手箍住,另外一手捉住她刚有动作的手,用胸口抵住她饱满的胸襟磨蹭着,近距离看着她。

方夫人怒喝道:“我一定要杀了你”,香风从她口中喷出,易寒笑道:“夫人,我早就对你有想法了,今日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方夫人一呆,却感觉自己的樱唇骤然被两片湿润覆住,娇躯一震,自己的初吻便没了。

柔儿看的入迷,雄霸将柔儿拉了回来,放下帘幕,淡道:“儿童不宜,眼不见为净”。

方夫人剧烈的反抗着,羞愧难堪,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敌的过对方,对方的嘴唇不停的磨蹭着她的樱唇,突然一条舌头伸入她的檀口,灵巧的撩拨她的香舌,胸口被对方磨蹭的胀热难耐,从挣扎从沉迷其中,她只感觉自己再无力抵抗这一切,骤然看见易寒戏谑的眼神,脑子顿时清醒,用力朝易寒嘴唇咬下去。

易寒疼叫一声,唇分,嘴角已经留出鲜血,方夫人走上前一个巴掌就扇去,“你无耻到了极点”,奇怪的是她却掏出自己的手帕擦拭易寒嘴角的血迹,问道:“你什么时候对我怀有不轨居心”。

易寒对于她这个突发举止顿时感觉莫名其妙,愣愣无语。

“问你话呢,哑巴了”,方夫人又督促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更温柔。

易寒心中怪异,伸手又朝她饱满的胸襟捏了捏,看她脑子是不是被吓坏了。

方夫人顿时大恼,泼开他手,怒喝道:“又来,你想找死是不是”。

还算正常,只是对于她突然间的变化,易寒一时还是无法适应,趁易寒愣神之际,方夫人骤然螓首靠近易寒肩膀狠狠咬了一下,易寒疼叫道:“快松口,你这简直是无赖”。

直到咬出血印,方夫人这才松口,鲜血染红了她的樱唇,让她变得更加妖艳。

方夫人冷道:“准你无赖,就不准我无赖”。

易寒道:“夫人,你这什么意思”。

方夫人淡道:“什么意思,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我也不用去放榜招夫了,就你了”,事关自己婚姻大事,她却似在讲一件寻常的事情。

易寒顿时傻眼,“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是娶了我,或是我立刻杀了你”。

易寒淡淡一笑,“就凭你也想杀我”。

方夫人冷笑一声,“你不相信吗?”话毕做了一个手势,易寒顿觉几道凉风拂身,低头一望,身上衣衫却被几处暗器割裂。

易寒轻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们才见过几面,感情的事情要慢慢酝酿,这么草率会不会太快了点”。

方夫人眸子微垂,神情黯然,“天下人盼不得的美事,为何你要三番五次拒绝呢,难道我真的那么不堪?说来也怪异我一直对男子不屑一顾,可你却让我念念不忘,那几天我似乎回到了少女时的情怀”。

易寒惊讶,这段感情也来的太诡异了吧,他似乎什么也没做,他自己自己魅力没有大到让女子看上一眼就动心,却不知道男女情感往往就只需一瞬间那么简单,动心就是动心,喜欢就是喜欢,妙就妙在他几次正中触动方夫人的少女情怀,与寡妇丧夫那段时间心志不坚,容易失贞是同一个道理。

易寒问道:“这么说,你早就对我有意思了”。

方夫人心想哪有如此问女儿家的,口上却淡淡道:“若不然在你非礼我那一刻,你岂有命在,以后做事却不能这般鲁莽,需要思前想后再做”。

易寒笑道:“确实刚刚被你逼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让我在地上滚一圈”。

方夫人淡淡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好了,娶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快把信物拿出来吧”。

方夫人返回轿子,淡道:“我的笔迹就是信物”。

易寒一愣,又被女人戏弄了一次,便听轿中莺声飘来,“懦夫,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易寒苦笑一声,返回,易天涯见了他,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易寒淡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易天涯冷道:“我是问你,她肯不看帮忙”。

易寒苦笑一声,“我被她戏弄了,根本没有所谓的信物”。

易天涯淡道:“你小子尽胡扯,那有人无缘无故戏弄你”。

易寒该如何回答,不知不觉中又背负一段情债。

第二节 峰回路转

易寒无奈追了上去,终于在拐角巷子将轿子拦了下来,“方夫人.....”,易寒刚说一半便听到从轿子中传出一声冷冰冰的“滚”。

柔儿却掀开帘幕,易寒翻了个跟斗,淡道:“我满足你的要求了,夫人可以出来叙话了吗?”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方夫人冷笑道:“你这样子叫滚吗?你若答应在地上滚一圈,我便勉强停留一会”

易寒怒了,想起大事要紧压抑怒气,尽量让自己平静道:“夫人,怎么说我也是柔儿雄霸的干爹,夫人不要逼人太甚,让我颜面扫地”。

方夫人冷道:“你滚不滚,不滚我便走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本来想缓和一下两人僵硬的气氛,却反而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

易寒道:“夫人,此时事关国之安危,夫人却不能逞一时之气啊,易寒刚刚得罪,这里赔不是”。

方夫人冷笑道:“你也知道事关国之安危,我一介女流尚且能散尽家财,你一个男儿连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都做不到,如何让我甘心情愿,与我相比你羞是不羞”,话锋锐利,句句不留情面。

易寒一脸决然,“我答应滚一圈,夫人是否愿意帮忙”。

方夫人冷笑道:“那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就怕滚了一圈之后,却什么效果也没有,问道:“夫人,为何非要如此执辱我?”

方夫人冷道:“因为我痛恨你”,说话之际似乎咬牙切齿。

让易寒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却冲了上前揭开帘幕,喝道:“出来”。

方夫人冷视着他,雄霸突然喊了一句“小心”,那四个轿夫便围殴上来,易寒冷道:“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使上狂风拳法与四个轿夫斗了起来,四个轿夫武功不强,尽管如此易寒以一敌四还是落了下风,硬碰硬,也顾不得身上挨拳,立求迅速将轿夫打倒,一会之后,易寒鼻青脸肿,那四个轿夫倒地不起。

易寒踉跄走到轿子,掀开帘幕,三人见了他的模样,表情怪异,方夫人一愣,柔儿有些心疼,雄霸别过脸不忍再看。

易寒霸道的将方夫人拉出轿子,冷笑道:“我不用滚也能让你出来”。

方夫人一脸无惧,淡道:“就是出来了,你又能耐我何”。

易寒骤然伸出双掌捉住她的双胸,一脸享受道:“嗯,蛮丰满的”,非逼我耍流氓。

柔儿与雄霸顿时张大嘴巴,一脸呆滞。

方夫人何从被人如此侮辱,便是男子偷看她一眼也被她怒视,圣女峰何从被人抚摸过,怒发冲冠,脸色发青,一个巴掌就扇去,易寒岂会被她打到,非礼女子第一防的就是这一手,眼疾手快将她手箍住,另外一手捉住她刚有动作的手,用胸口抵住她饱满的胸襟磨蹭着,近距离看着她。

方夫人怒喝道:“我一定要杀了你”,香风从她口中喷出,易寒笑道:“夫人,我早就对你有想法了,今日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方夫人一呆,却感觉自己的樱唇骤然被两片湿润覆住,娇躯一震,自己的初吻便没了。

柔儿看的入迷,雄霸将柔儿拉了回来,放下帘幕,淡道:“儿童不宜,眼不见为净”。

方夫人剧烈的反抗着,羞愧难堪,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敌的过对方,对方的嘴唇不停的磨蹭着她的樱唇,突然一条舌头伸入她的檀口,灵巧的撩拨她的香舌,胸口被对方磨蹭的胀热难耐,从挣扎从沉迷其中,她只感觉自己再无力抵抗这一切,骤然看见易寒戏谑的眼神,脑子顿时清醒,用力朝易寒嘴唇咬下去。

易寒疼叫一声,唇分,嘴角已经留出鲜血,方夫人走上前一个巴掌就扇去,“你无耻到了极点”,奇怪的是她却掏出自己的手帕擦拭易寒嘴角的血迹,问道:“你什么时候对我怀有不轨居心”。

易寒对于她这个突发举止顿时感觉莫名其妙,愣愣无语。

“问你话呢,哑巴了”,方夫人又督促一声,手上的动作却变得更温柔。

易寒心中怪异,伸手又朝她饱满的胸襟捏了捏,看她脑子是不是被吓坏了。

方夫人顿时大恼,泼开他手,怒喝道:“又来,你想找死是不是”。

还算正常,只是对于她突然间的变化,易寒一时还是无法适应,趁易寒愣神之际,方夫人骤然螓首靠近易寒肩膀狠狠咬了一下,易寒疼叫道:“快松口,你这简直是无赖”。

直到咬出血印,方夫人这才松口,鲜血染红了她的樱唇,让她变得更加妖艳。

方夫人冷道:“准你无赖,就不准我无赖”。

易寒道:“夫人,你这什么意思”。

方夫人淡道:“什么意思,你玷污了我的清白,我也不用去放榜招夫了,就你了”,事关自己婚姻大事,她却似在讲一件寻常的事情。

易寒顿时傻眼,“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一是娶了我,或是我立刻杀了你”。

易寒淡淡一笑,“就凭你也想杀我”。

方夫人冷笑一声,“你不相信吗?”话毕做了一个手势,易寒顿觉几道凉风拂身,低头一望,身上衣衫却被几处暗器割裂。

易寒轻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们才见过几面,感情的事情要慢慢酝酿,这么草率会不会太快了点”。

方夫人眸子微垂,神情黯然,“天下人盼不得的美事,为何你要三番五次拒绝呢,难道我真的那么不堪?说来也怪异我一直对男子不屑一顾,可你却让我念念不忘,那几天我似乎回到了少女时的情怀”。

易寒惊讶,这段感情也来的太诡异了吧,他似乎什么也没做,他自己自己魅力没有大到让女子看上一眼就动心,却不知道男女情感往往就只需一瞬间那么简单,动心就是动心,喜欢就是喜欢,妙就妙在他几次正中触动方夫人的少女情怀,与寡妇丧夫那段时间心志不坚,容易失贞是同一个道理。

易寒问道:“这么说,你早就对我有意思了”。

方夫人心想哪有如此问女儿家的,口上却淡淡道:“若不然在你非礼我那一刻,你岂有命在,以后做事却不能这般鲁莽,需要思前想后再做”。

易寒笑道:“确实刚刚被你逼急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想让我在地上滚一圈”。

方夫人淡淡道:“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好了,娶你的事情以后再说,快把信物拿出来吧”。

方夫人返回轿子,淡道:“我的笔迹就是信物”。

易寒一愣,又被女人戏弄了一次,便听轿中莺声飘来,“懦夫,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易寒苦笑一声,返回,易天涯见了他,急忙问道:“怎么样了”。

易寒淡道:“小伤而已,不碍事”。

易天涯冷道:“我是问你,她肯不看帮忙”。

易寒苦笑一声,“我被她戏弄了,根本没有所谓的信物”。

易天涯淡道:“你小子尽胡扯,那有人无缘无故戏弄你”。

易寒该如何回答,不知不觉中又背负一段情债。

第三节 主心骨

林重诺快马加鞭,火速赶往雁门关,日以继夜没有片刻停滞,林重诺乃刚毅之人,一路上易寒差点就吃不消,他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毕竟快一点没有说,期间两人很少讲话,除了住在一起,吃在一起,却像陌生人一般。

一日几百里,四日之间居然已深入山西省境内,速度令人咋舌,一路上遥见靠近大量民众牵儿带女从西向东涌来,询问一下才知,镇西军在十天前已经与西夏军交战了,至昨日明、峭二山已经失守,镇西军正与西夏军在雁门关前展开大战,抢占各官道,掩护代县百姓撤离,一些自愿留下来的却打算与雁门关共存亡。

自古雁门乃是雄关,依山傍险,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周边虽有山路小道,却不便大军行军,若要进军中原必先取雁门。

易寒一脸严肃道:“重诺,我们快点赶去”。

林重诺什么话也没说,驰奔雁门关方向,路经代县,两人一身平民装扮却被疏散百姓的士兵拦了下来,林重诺拿出自己令牌道:“速速前面领路,带我到驻军大营”。

一路山,那士兵向他禀报战况,从南向北的粮道已经被西夏军占领,我军并未与西夏军正面对决,只是延缓他们在明、陡二山的兵力部署,林重诺细细思索,看来雁门只有后方一条粮路,各省的粮草输送只有东南边可准时送达,余者皆要绕路而行,却要拖延些时日,往年粮草就要拖延个一个半月,再绕路而行看来情况不容乐观,他只是一名副将,却如何洞察整个形势,眼下局势严峻,能守住一个月就不错了,岂能等到秋收粮草送达,他也想得太久远了

易寒一脸从容,大战开始已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表现的并没有像林重诺那般着急,着急又有什么用,该急时需急,该缓时需缓,拿捏适当这才是为帅者该有的气质,向林重诺询问庄将军平日里的一些习惯,刚才听那士兵几言,他已经对整个局势有了初步的了解。

至雁门关大营不远时,林重诺将那士兵遣离,对易寒换了称呼,“庄元帅,换上衣服,带上面具”。

马车在大营前停了下来,易寒早已换上战袍,戴上面具,一头长发也染的两鬓斑白,咋一看去,威风凛凛,俨然与庄庸凡亲临无异,重士兵顿时跪下齐呼道:“元帅”,他们极少与庄庸凡近距离接触,自然无法认出他来,又见他带着麒麟面具,穿着元帅战袍,副将又紧随旁侧,自然认为不会有假,就算他不走出马车,有林重诺在,众将士也坚信无疑。

易寒朝身边的林重诺道:“速速带我前去议事大厅”。

林重诺低声道:“元帅,这些士兵认不出你来,这议事大厅的那些将军长年与你相处,岂会认不出你来,要不你暂时先假装身体抱恙,有什么命由我代为传达”。

面具下的易寒微微一笑,低声应道:“如此紧急军情,你认为本帅岂有抱恙不出的道理吗?”

林重诺一听有理,以庄元帅的性格绝不会如此,莫非刚一来就要被人揭穿,议事大厅上的将军个个都是桀骜不驯的人物,就算庄将军的命令,岂会服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即是庄元帅的话,他们理当表面听从,暗地里却必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到时候帅将不能齐心,可就有违庄元帅初衷了。

易寒淡道:“速速带我去议事大厅,我自由分寸”。

林重诺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听易寒主意,当初庄元帅就再三嘱咐,一切要以易寒为主,切不可自作主张。

林毅岳正坐镇西军议事大厅帅席,召集众将商量对策,大厅之内争吵不休,心中无奈,自己还是压不住这些将领,有人主跟对方决一死战,有人主死守雁门关等待援兵,形势严峻,奈何此刻心中想不到半点对策,来压制重将之口,这议事大厅俨然成了菜市场一般。

突然一个脸带着麒麟面具,身上战袍的人一言不发从容走进,林重诺紧随身侧,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刚刚还争的脖粗脸涨的将领们,顿时跪下喜呼道:“元帅!”

林毅岳连忙站了起来,跪下行礼。

易寒一言不发,噔噔噔的脚步,声声像战鼓击打着众将心口,虽看不见他的表情,给人感觉他正阴沉着脸,众将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气氛凝重,他们辜负了庄元帅的期望,短短十日,明、峭二山失守,作为一个将领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根本不能寻理由。

易寒从容坐下大席,座下众将不敢正眼瞧他,脸上均一脸愧疚,林毅岳更是首当其冲,拔出腰间长剑,“毅岳有负元帅期望,明、峭二山失守,毅岳再无颜面苟存于世”,话毕就要自裁。

就在这里易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林毅岳顿时停了下来,望向他,易寒淡淡朝林重诺一指,意思是要让他解释。

林重诺也不慌张,这几日他便思索了即将会出现的场面,编辑无数个说辞,道:“元帅染病,嗓子无音”。

易寒配合的发出低沉的咳咳声,众将领一脸关切,却没人敢开口说话,易寒走到林毅岳身侧,夺过他手中佩剑,扔到地上,又将他扶了起来,便径直朝大门方向走去,林重诺紧跟其后。

留下众人一头雾水,元帅是在生气吗?寂静了一会,便又议论纷纷起来,林毅岳捡起长剑插入腰间,淡淡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我去看看元帅”。

几人不约而同道:“副帅,我陪你去吧”。

林毅岳摇头,你们先各司其职,元帅回来了,我的心也安了下来,众将私语起来,虽意见不同,却不也不似刚刚脖粗脸红。

林重诺将易寒领到书房,坐了下来,便让林重诺拿出镇西军的军事部署图,那日庄庸凡已经简单扼要的向他陈述一番,此刻身临其地,易寒却需要了解的更彻底一点,明、峭二山守军共计二万人,庄元帅在临走的时候又在两山不远处部署两万兵马待援,两山最终还是失守,想必这一战损失惨重,问道:“刚刚在大厅之内你可曾看见莫、赵、苏、楚四位将军”。

林重诺摇了摇头,此刻雁门关之外再无驻兵,而四位将军不在场,想必已经战死沙场。

易寒道:“我不方便问话,你出去打听一下消息,再回来告之于我”。

林重诺走出房间,刚好看见林毅岳走来。

林毅岳道:“重诺,我要向将军禀报军情,烦你通报一声”。

林重诺淡道:“副帅,元帅对雁门关了如指掌,刚刚前来时已经有士兵向他禀报战况,他此刻再考虑对策,你暂时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以免乱了他的思绪”。

林毅岳点头,“也好”,又低声问道:“元帅不是被皇上召回京了吗?怎么突然间又回来了”。

林重诺叹道:“元帅心系雁门关,心知必有大事要发生,抗命不归,匆匆返回,过不其然”,在林重诺想来,庄元帅用易寒顶替,此举已是大罪,却与抗命不归无异。

林毅岳点头道:“所幸元帅回来了”,在他看来,抗命不归算什么鸟事,顶多不就是一个死吗?还有比边关被破,生灵涂炭更为重要的事情吗?他只听元帅一人命令,那皇帝鸟都不鸟。

林重诺却无精打采,心中可惜,易寒终究不是元帅,任他堪称奇才,如何能与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元帅可比,如今局势,若没有援兵,真可谓回天乏力。

林毅岳见林重诺脸色,以为他在担心元帅病情,道:“重诺,元帅就劳你照顾了,我先到城上巡视一圈”。

林重诺刚好也要朝城关之上,收集信息,便与那林毅岳一同走去。

两人来到雁门关之上,遥望山河,心中感慨,远处巍然凌空的明、峭二山已经被敌人占据,可见山头密密麻麻插着西夏军的帅旗,西夏军从两山之间的山谷涌进,在两山北面驻扎。

林重诺问道:“副帅,难道就任西夏军这么轻易的穿过山谷,大军威胁雁门关了吗?”

林毅岳叹息道:“明、陡二道屏障已失守,莫、赵两位将军战死,便是元帅早就部署用于接应的二万援兵最终也只剩下五千人回来,足可见敌人的攻势如何猛烈,将士不怕死,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攻势,就在两道屏障失守之时,我立即组织兵力,阻挡西夏军大军穿过山谷,奈何西夏军占据两山进可攻退可守,我们再无地理优势可言”,指着前方道:“便在那里展开大战,这一战长达五天,我军损失兵力共计二万来人,我怕再战下去,连守雁门关的兵力都没有了,坚守不出,待援兵来救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林重诺大惊道:“十日之间,你是说我们已经损失一半多的兵力”。

西夏军的损失要比他们还大,林毅岳却无言以对,一脸愧意,良久才平复心情道:“我估计,此时西夏军来犯,兵力应该有二十万左右”。

林重诺望去,那密密麻麻的帐篷,粗略估计大概是八九万人,这还不算已经驻守在两山之上的敌人,敌军还源源不断的从山谷涌出来,一脸严峻问道:“莫、赵、苏、楚四位将军可有人回来”,林毅岳摇了摇头。

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林重诺闻言却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也许再过不久便可以去见那些老朋友了,敌强我弱,便是依雄关之险,如何抵御三倍兵力,问道:“副帅,援兵呢?”

林毅岳凝重道:“秦彗去请西王府派出援兵,十日了,暂时还没有回音,义郡王那边答应出兵一万,可是对于目前局势来说杯水车薪啊”。

(真不好写,刚好又碰到自己状态不好)

第四节 法与情

来到雁门关已经三日,这三日易寒只待在屋子里,也并未召开会议,在外人看起来,庄元帅来了毫无作为,众将领却是忧心忡忡,其间多人前来拜见,易寒都让林重诺将来人遣离,他从未离开房间一步,一边研究地图,军力部署,一边细细思索对策,若有援兵这一仗就好打多了,可是若没有援兵呢,这仗又该如何打,西夏军是打算围城还是强攻呢,是军队部署好之后立即进攻还是,先用困兵之策,降低我军士气,让后再最适合的时机进行强攻,对手是苍狼,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易寒并不是他,不可能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能先揣摩他的心思,再根据对方的行动来判断。

三日了,西夏军全部兵力应该已经过山谷,思来想去,还是到城墙上看一看,这个面具却每时每刻须带在脸上,虽麻烦却也没有办法,觉得没有破绽,便离开屋子。

一路上,每个人见到易寒纷纷行礼,易寒无一用手势回应,来到城楼之上,遥望十里之外密密麻麻的帐篷,粗略估计,兵力越在十五万人左右,一部分的士兵排起方阵正在演练,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传来,易寒朝自边守城的士兵,却从他们脸上看到了愁色,确实,对方来的都是精锐,光对方正在演练的士兵,其气势便不压于雁门关最精锐的战士,地理环境的原因,西夏人长的比中原人要强壮许多,男子少年便学习弓马射猎,若无人驯化最多只是一盘散沙,可是若用军规严格约束,能做到令下如山,这便是一只猛虎,庄元帅掌管镇西军多年,现如今这支军队真可谓虎狼之师,易寒不敢想象,若换成一个庸帅,这雁门关岂不一击即溃,难怪了,明、峭二山几日时间便被破了,这种战斗是真刀实拼,若兵力悬殊,便是抱着必死之心一战也阻挡不了败局。

这一战比十年前还要难打,当年西夏军统帅虽懂谋略,但西夏军不能做到令下军行,因此后来才会被庄元帅领兵将雁门关收复回来,这一次城关若破,便无能力再收回来了,这山河便拱手送给异族。

便在这时,易寒听见城下将士一阵涌动,抱怨声四起,细听才知原来将士们嫌喝粥,吃不饱,纷纷抱怨起来,易寒细思便明白其中原因,此刻城内积粮不多,若每天吃饭只够一个月,若是喝粥却能够顶二个月,相比,林毅岳已经做好坚守待援的准备了。

易寒遥望西夏大营,看样子对方根本没有打算要攻的意思,易寒微微一笑,苍狼,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倘若我是庄元帅也许会认为你只围不攻,但可惜我不是,你想不到此刻统领镇西军的另有其人,更猜不到我对雁门关的地理环境如此熟悉,你一个调兵的举动便能让我猜透你的用意。

攻有攻的布局,围有围的布局,若是别人看来,只是茫茫多的兵力,易寒却不一样,他虽刚到雁门关三日,可是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的地理,也没有人像他一样去研究一些无关紧要的路道屏障,军事会议上讨论的一般的都兵力部署,此刻秋季,刮东南风,昼夜温差大,将士容易得病,若苍狼想久围不攻,必不可能将精锐驻扎在那里,因为那里被大山挡住风头,晨露太重,气郁而不通,久居必身体不适,也许苍狼并不会去想这些,若他有常驻的意思便不会选一个待起来难受的地方驻扎,换句话说,他正在等待时机,准备一举攻下雁门关。

“兵法有道,钝兵挫锐,屈力弹货,敌乘其弊而攻之”,西夏军用兵出征,与我军相比消耗人力物力更为巨大,只宜速战,不宜旷日持久,从另一方面讲,即便计谋稍差,一战无法完美,也需速战速决,而不可依仗机谋高超而长耗,懂得识透大局,优劣舍弃,这样的对手更缠。

从谋略上来讲围而不攻,不战而弱敌之士气,待敌人粮草耗尽,士气低沉一击即溃,乃为上策,这也就是所有人都认为西夏军打算围而不攻,很显然,这样做能用最小的损失换的胜利,若是强攻就算能胜,伤亡必将惨重。

苍狼打算强攻,只能算是下策,但从大局来讲,“兵贵胜,不贵久”,在消耗敌军耐力的时候同时也在消耗自己士兵的锐气,一战能胜,就算损失惨重,也可以休养生息,补充兵源和日常消耗物品,做到越战越胜,越胜越强。

有时候谋略并不是最重要的,长远的大局观更为重要,他出了一招昏招,起到的战略目标却要比妙招好的多。

再有一点,拿下雁门关,就不用夜长梦多,而发生什么突变,苍狼有什么理由不这么多呢,却为何一定要用所有人都能看清楚的上策?

确实,苍狼久围不攻,粮草未达,取下雁门关有九成把握,便是神仙下凡相助自己也无法阻挡,便是他打算强攻,这一仗难道就好打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兵力不足,无论苍狼如何打算,自己这边都非常艰难。

这个时候城下士兵的吵闹声越来越大,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士兵带头骂道:“早死晚死都是死,连饭都不给老子吃饱,叫老子如何去打仗,老子要吃饭,粥不要”。

那盛粥的男子沉着脸道:“白虎,你可是鼓动哗变可是要砍头得”。

那名叫白虎的男子毫不示弱道:“老子是在打仗,吃不饱连刀的拿不起来,怎么杀敌,就是元帅在这里我也不怕,老子占着个理字”。

易寒微微一笑,当兵的,不怕死不怕残,最受不了得就是饿肚子,这也是为什么粮草不足,容易军心大变的原因,林毅岳此举也是为大局着想,有粥吃总比没得吃要强的多。

林毅岳听到响声匆匆赶来,一脸威严喝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何吵吵闹闹”。

那盛粥的男子有心替白虎遮掩,支支吾吾,此事若说出来,依林副帅的说一不二的性子必斩之。

白虎跪下行礼,昂首道:“副帅,这几天老喝粥,肚子饿的慌,这若是上了战场,我砍不动人”,还是敬畏林毅岳三分,这话说的委婉了许多,没有像刚刚那么冲。

林毅岳冷道:“我吃的了粥,为何你喝不得”,脸色一寒二话不说,“来人啊,鼓动哗变,拉出去斩了”,又朝刚刚那几十个声援的士兵一瞪,“你们每人重打二十军棍”。

几十人顿时不约而同跪下,为那白虎求饶,林毅岳毫不留情,不为所动。

易寒有心救那白虎一命,所谓军规严明大概就是如此,在军中无论你有多大的理由,违反军规就要受到惩罚,此举有利也有弊,利是将令如山,弊是兵士心里不服,他们大多都是粗人,那里懂得大局重要,长久下去却也晃动军心,心中有了主意,走下城楼。

两个执刑的士兵就要将那白虎拉去斩首,易寒出现,扬手阻止,林毅岳下令杀人,在整个镇西军也只有元帅能救的了,两个执刑的士兵自觉停了下来。

林毅岳一讶,既然元帅来了,这鼓动哗变的士兵也许能免一死,但元帅向来治军从严,几十大棍还是少不了的,行礼道:“元帅”。

易寒用手势不用让林毅岳无须多礼,便朝那白虎看去,那白虎刚刚听到自己要被砍头依然一脸无惧,死都不怕,是已经麻木了还是已经看开生死,浴血沙场的人果真就是不一样,这时迎上了易寒的目光却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似乎知道自己错了。

易寒走近,看着他满是伤疤的脸,此人必浴血奋战多次侥幸活了下来,为何还只是个小兵呢,看来应该是他的性子太过鲁莽了,没有得到升迁。

易寒伸出手摩挲着他脸上的伤痕,此举却让人感觉白虎离死不远,庄元帅对一些违反军规即将要斩首的人都是这般依依不舍,他以身作则,做到军规为首,权力为辅,这也是林毅岳刚刚毫不留情下令斩首的原因,在场之人均沉默不语,他们知道再如何求情也没用,任何人违反了军规谁也救不了,包括元帅自己。

这样的人,这样的军队,若是一味以法为尊,不留情面,只是强行约束他们的行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既要用法规约束,同样也要用情理开导他们,此刻若将此人杀了,非但起不到震慑的作用,反而让士兵内心有怨,军法的本意是治军有道,有规可循,若是明知道失了本意还违心去作,岂不本末倒置。

古人都是一根肠通到底,自小就受潜移默化,却没有易寒这种反向思维,庄元帅是贤能,他的贤能也是书教出来的,书却是人写出来的,别人教你这么做,难道就一定要这么做。

白虎认真道:“元帅,我错了”。

易寒微微一笑,可惜所有人都看不见,弯下腰,用手指在地上写着,“你没错,你只是犯了军规”。

这些天元帅喉咙无声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军,此举倒也属正常,白虎却看着地上的字发愣,林毅岳看着地上的字念了出来,骤然却大吃一惊,这笔迹根本不像庄元帅,联想到庄元帅刚来那天的种种举动,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想法,此人绝对是冒充的,这绝对是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林重诺为何也帮他隐瞒呢?此人到底是谁呢?庄元帅又在哪里呢?心中顿时有无数个疑惑。

易寒却不是一时疏忽,他是有意让林重诺知道自己的身份,有他帮忙自己办事就方便的多,至于身份问题,重诺能够接受,林毅岳为何不能接受,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无论看在庄元帅的面子,还是顾全大局他都没有理由揭开,至于不听命令,想来他不会这般糊涂,若是真敢如此,易寒就打算斩了他。

易寒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看着林毅岳,只是一瞥,便又在地上写着,“回去吧,晚上吃饭”。

林毅岳代念出来,白虎一脸不敢相信,他非但不用死,元帅居然听了他的话,望去,元帅已经走远,那个背影让人如此敬重,他的心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属于某一个人,他是个粗汉,他只懂得你对我好,我便万倍返回,至于军规,死都不怕还怕军规,这也是刚刚他明知触犯军规,仍然依着自己性子干。

林毅岳跟了上去,刚开始,他认为这假冒之人此举,必会让以后军规威严无存,可是看了士兵们的反应,他却有种感觉这样做更合理一些,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一时又说不出来。

第五节 解决难题

易寒返回自己屋子中,做一个统帅最重要的就是果断决策,也就是他不必自己苦思对敌妙策,这些事情自然有下面的军师来想,他要做的就是最后拍板正确的策略,看似简单,谁都能够做到,当真正身临其位时才会感觉多么难。

易寒立即下令,吩咐全军从今日起三餐均吃饭,林重诺一愣,却还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西夏军已经打算强攻了,眼下需要养精蓄锐与敌一战,再饿着肚子这一战还如何打,西夏军随时有进攻可能,除了易寒一人心里清楚,全军还被蒙在鼓里,所有人都还期盼西王府能出兵救援。

林重诺返回,看见林毅岳站在屋门走来走去,一脸犹豫不决,问道:“副帅,有什么事吗?”

林毅岳带着质问的眼神看着林重诺差点就要将心里话问了出来,最后还是淡淡道:“重诺,我有事与元帅相议”,最后加重语气,“现在!”

林重诺返回屋中对着易寒道:“元帅,林副帅要见你”。

这一次易寒没有躲避,淡道:“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他”,脱下脸上的麒麟面具露出真面目来。

林重诺吃惊的看着易寒,禁不住问道:“就这样请他进来吗?”

易寒淡淡点头,“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

难怪刚刚在外面他用那种眼神看我,原来是知道了,也没多想,将林毅岳请进屋。

林毅岳刚一进屋看到身穿战袍的易寒正坐大案之前,顿觉不可思议,这个假冒之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他一脸淡定,嘴角挂着微笑,胸有成竹,他一言不发,等着两人给他解释,解开他心中的疑惑。

易寒淡道:“毅岳,你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商量”。

看着易寒直呼副帅名字,林重诺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林毅岳注视着易寒的眼睛一动不动,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久,林毅岳才移开眼光对着林重诺问道:“重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重诺介绍道:“这位是易天涯老将军的孙子易寒”。

林毅岳一脸冷酷,若易天涯亲来他林毅岳绝对没有半点意见,可不管他是谁的孙子,终究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连战场都没上过,当一名士兵的资格都没有,做元帅只能笑话,天大的笑话。

林毅岳冷道:“这是在开玩笑,这是在拿全军开玩笑吗?”语气却充满悲哀,元帅并没有来,来的只是一个冒牌货。

易寒淡道:“毅岳,你要知道来的若是庄元帅,雁门关必破,若换成我还有一线希望。

好大的口气,林重诺重重舒了一口气,林毅岳不屑道:“就凭你,一个从来没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你可明白战争的残酷,稍有不慎便血流成河,无辜将士枉死,这可不是纸上谈兵!”

对于林毅岳的不屑、愤怒,易寒可以理解,本来看到希望,这希望又瞬间消逝,换了任何人都不能接受,易寒淡道:“像你一样,五天之内让明、峭二山失守吗?”

这句话生生揭开了林毅岳的伤疤,他的脸色冷的发寒,“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庄元帅一个交代,不用你来指手画脚”。

易寒掏出帅印,沉声道:“我现在坐在这里,就可以对你指手画脚,你若胆敢不听我命令,我立刻就斩了你”。

易寒身为冒牌货,非但一点也不怕,反而显示出咄咄逼人的一面。

林毅岳冷笑起来,易寒一脸严肃,“有什么好笑的吗?”

林毅岳笑道:“我笑你不知天高地厚,我立即就召开会议,向众将揭开你的真面目”。

林重诺心中一惊,失声道:“副帅不可,这是庄元帅的主意”。

林毅岳心中早就猜到这绝对与庄元帅有关联,否则重诺不可能替他隐瞒,更不可能拿到帅印,他不明白为什么元帅为何要这么做,但他心里无论如何接受不了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来接管镇西军,更在这个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易寒淡道:“毅岳,难怪庄元帅不放心将镇西军交给你,你实在是难堪大任。”。

林毅岳冷道:“我是自然没有资格,你这毛头小子就有资格吗?”话毕就要走出屋门。

易寒冷道:“重诺,拦住他”。

林重诺稍微犹豫,拔刀挡住林毅岳的去路,“副帅不要逼我,元帅这么做一定要他的道理”。

林毅岳丝毫不惧,“重诺,你要听一个冒牌的元帅对我动刀吗?”

易寒哈哈大笑,“帅印在此,谁说我是冒牌的,重诺动手杀了他”。

两人眼神同时一惊,想不到易寒居然有如此魄力,对一军副帅,说杀就杀,林毅岳虽然不喜欢这句话,但心中不得不承认此人果然不能小觑,难怪元帅会让他冒充。

林毅岳转身看着易寒冷声道:“你敢杀我”。

易寒淡道:“眼下西夏军即将发动强攻,你不能为我所用,留你何用”。

林毅岳失声道:“你说什么!”

“留你何用!”

林毅岳道:“你说西夏军即将发动强攻?”

易寒淡道:“身为副帅无法洞察敌军动向,此为你之过,其二,大战在即,却要士兵饿的肚子上战场,这一战如何能赢,你可知我刚才上城楼看见将士两眼发黄,疲惫乏力,这样一只虎狼之师生生被你饿成病猫,你说你罪当不当斩”。

林毅岳冷道:“你这毛头小子懂什么,此刻城内粮草不足,只需一个月就消耗殆尽,到时候无粮可食,雁门关便不攻自破,我这么做却能顶两个月,到时候粮草送达,援兵到来一切问题可迎面而解,再者苍狼岂会这么傻,出此强攻下策”。

易寒淡道:“苍狼打算强攻,但他绝对不傻,为将者要衡量得失,懂得取舍,顾全左右最后必将无一完美,且本身你把砝码压在别人身上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凡事最终都要靠自己,漫说他不愿意出兵救援,就算来了,你真以为西王爷真的舍得让他积攒多年的兵力与西夏军死拼,援兵也只能起到牵制敌人的作用,杀敌之事最后还是要靠镇西军这支虎狼之师,若我们败势一现,我敢保证西王府的援兵必迅速撤离,保全实力”。

易寒感慨良深道:“毅岳,你明白了吗?”

这个假冒之人所分析的形势要比自己想的严峻的多,如此形势之下,看他模样却淡定从容,似胸有成竹,突然间他有种错觉,何不让他试一试,也许他真的能做到解救雁门关之危,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莫非这人口灿莲花,连我也被他说动了,我也变得如此儿戏。

便在这时,门外有士兵禀报,说秦彗回来了,马上要见林副帅。

林毅岳一脸急色,转身要离去,林重诺朝易寒看去,只听易寒淡淡道:“毅岳,我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能让西王府出兵救援,我便不杀你”,就算身份败露,他依然将自己当成一军之帅,依然坚信自己掌握着生死大权,轻轻摆手,“退去吧”。

林毅岳离开,林重诺急忙问道:“元帅,你刚刚莫非真的想让我杀了林副帅”。

易寒淡淡道:“我是想杀了这个愣子,不过我改变主意了,此刻用人之际,他还有点作为的”。

“愣子?”易寒居然用愣子来称呼冷酷无情的林副帅,林重诺心中一阵怪异,又问道:“元帅不怕副帅出去以后揭开你的身份吗?到时候你必死无疑”。

易寒淡淡一笑,“重诺,你觉的在毅岳心中我死重要还是军心重要”。

林重诺思索片刻决然道:“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会认为军心重要,毕竟大敌当前,军心一乱后果不堪设想”。

易寒笑道:“那我又何必瞒着他呢?毕竟好多事情我还是要找他商量”。

林重诺道:“话是这么说,可知道了你的身份,他还会不会听你命令,要知道帅将不齐心可是战场大忌”。

易寒淡道:“你莫要担忧,他心里只不过一时无法接受被一个毛头小子统领,说到底他是一个严谨不懂迂回的人,特别像这种严肃的事情,他更丝毫不敢有半点怠慢,战场虽说是残酷的,可有的时候就像下棋一样,认真你就输了,不认真却必输,这还真有点难以把握”,突然看他,问道:“重诺,你虽表面上对我恭从,心里也一定对我不以为然吧,若不是庄元帅的吩咐,你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林重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他信庄元帅,所以信任易寒,只是心里对易寒还是不以为然,毕竟他是一个未上过战场的年轻人。

易寒道:“重诺你去传我命令,全军严阵以待准备迎敌,我现在这里等毅岳回来找我”,他要给西夏军一个下马威。

林重诺一愣,易寒话中包含了两件事情都是让他惊讶的事,没有多问,军令如山,火速退了出去。

刚出门口便看见林毅岳一脸阴沉迎面走来,想起刚刚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林重诺心里感觉怪怪的,不打算与他打招呼。

林毅岳却将他叫住,“重诺,我马上要见元帅,烦你禀告一声”,似往常一样,似乎早已忘记林重诺刚刚要取他性命。

林重诺一讶,这易寒倒神机妙算,副帅的举止也似乎承认了易寒这个元帅,应道:“元帅早就在等你了,你进去我,我要去传达元帅的命令”。

林毅岳闻言问道:“他知道我要来”,见林重诺点头,又问道:“下什么命令”。

“全军严阵以待准备迎敌!”林重诺字字重音。

林毅岳不再耽搁,也不敲门,推门入屋,易寒抬头看他淡道:“你来了,”,林毅岳一言不发,易寒又道:“坐下吧”。

林毅岳坐了下来,未待开口,易寒道:“西王爷不肯出兵相助吧”。

“正是!”林毅岳冷道:“这混蛋身为人臣竟见死不救,说什么......”。

易寒伸手打算了他的话,“理由就不必多讲,都是废话,我有两件事情要让你去做”。

“说”。

易寒掏出一封书信,“将这封书信送到西王爷手中,他必出兵相助”。

看易寒说的决然,林毅岳却道:“这老混蛋谁的账也不卖,去年庄元帅亲自去借粮,这混蛋一粒都不肯借”。

易寒淡道:“庄元帅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你尽管送去就是,让他十日之内援兵需抵达雁门关,我怕苍狼强攻,雁门关挨不了十日”。

“第二件事呢?”

“你等一下”,易寒提笔写了一份书信,写完搁笔道:“将这份书信送到金陵方府的方夫人手中,我要向她借十万石粮食”,此举乃是未雨绸缪,到时候援兵一到,可要多添了几万口嘴,本来能顶一个月的粮食,却半个月就吃完。

林毅岳一惊,连年来,各处都是在闹粮慌,粮草珍贵程度可想而知,能一份书信便借到十万石粮食的,真是天人之举,两份书信便解决了镇西军两个大难题,若真的如此,至少目前看来,他起到的作用胜于庄元帅,他真的能做到吗?林毅岳心中一万个不敢相信,可看他表情一点也不假。

林毅岳凝视易寒一言不发,易寒淡道:“还愣着干什么,军情如火,还不赶快去办”。

林毅岳不言一语,起身离开,至此刻老实的听从他的命令,只感觉不可思议。

刚打开房门,易寒又将他叫住,“毅岳,让将士吃饱一点,也许有的人吃不到下一顿了”。

林毅岳不答,迅速离开。

(统帅要做的就是正确的决策,洞察全局,至于排兵布阵,一些琐事自然有下面的将领去做,无须事事亲为,对于这两天更新少说一声抱歉,实在是忙的没有时间,晚上我会再写一节,大家是不是感觉战场的内容很沉闷)

第六节 大战在夕

秦彗正着着急等待林毅岳,脸上再没有以往的自信,他自认口才不错,可是任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西王爷却不为所动,期间三番五次设宴款待他,偏偏这援兵之事闭口不提,白白在西王府耗了些时日,秦彗觉得不能再耽搁了,这坏消息还是得让副帅先知道,提前做好准备。

归来听到元帅回来的消息,这个好消息总算一个心里安慰,可秦彗也知道,这一仗就算元帅在也不好打,他终究是人不是神,兵力不足,城内粮草告急,光这两个问题便让人焦头烂额,加上大兵压关,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压力早就疯了,元帅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便在这时,林毅岳归来,拿出书信严肃道:“秦彗你刚回来,却要麻烦你再走一趟了,只是这一次不管能不能搬到援兵,你切不能有丝毫耽搁,快去快回”。

秦彗一讶,“义郡王已经答应一万兵力增援,难道副帅要让我去向华中王求援,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他心里明白华中王更不会出兵,凭什么临近的西王府不出兵,却要让他远在天边的华中王出兵。

林毅岳道:“不是,我想让你再去西王府一趟,元帅说了,有了这份书信,他必派兵增援”。

秦彗半信半疑的接过书信,难不成这封书信起到的作用比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大。

林毅岳督促道:“还不快去,西夏军马上就要强攻雁门关了”。

这话说出,秦彗一惊,西夏军不是打算围而不攻吗?林毅岳话刚出口也心中一讶,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信了易寒的话。

秦彗离开,林毅岳又安排一传信兵将另外一封信送到李府,做完这些他不知觉的松了一口气,便像小时候完成先生吩咐的作业,只是好坏却无从得知。

另外一边,西夏议事大帐之内,众将领齐集,当中帅位坐一名老者,此人正是西夏名帅苍狼拓跋狄,那日夺取明、峭二山的将领兀南努、赏羌也在其中。

拓跋狄道:“今日,我召集各位前来是打算进攻雁门关,战斗才刚刚开始,前些日子大败镇西军我们却不能掉以轻心,没有攻下雁门关,打开中原大门,以往的所有胜利都是枉然”。

拓跋狄淡淡说了一通话,座下众将议论纷纷起来,赏羌出列道:“元帅,我一直认为我们只是将镇西军围住,待他粮草消耗殆尽,全军士气低落之时,再一举攻下雁门关,不知元帅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拓跋狄道:“我没有改变主意”,此话一出,众将一脸狐疑,竟没有改变主意为何突然说要攻打雁门关呢,拓跋狄开口释疑,“我在疑惑镇西军,连你们都认为我不打算强攻雁门关,敌方更不可能想到,出其不意,更是奇招,此刻镇西军虽有防范,却将重心用在安抚军心,筹备军粮上面,一旦临危,仓促应战,在战旗纷飞,人马混杂的情况下作战,必战力大减,兵如潮涌,混沌不清,部队人员不能做到首尾相接,圆运自如,有勇而无序守城能力必大弱,而我军筹谋整备,攻入厉剑,一进一退,局势大利于我军。

兀南努出列道:“元帅,可我西夏军队擅长正面对战,不善攻城,若是强攻必损失严重,到时候若是攻下雁门关,无力进取中原,岂不前功尽弃,强攻之事还请元帅三思,何不围些时日,据中原的探子回报,中原各处粮荒,秋收未到,镇西军的粮食根本支撑不到一个月,只需围而不攻一个月,雁门关就不攻自破,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如此不是更好”

拓跋狄反问道:“若是镇西军筹备到粮草,又待到援兵前来,而我们长途奔涉,长耗下去兵乏马困,粮草耗费极大,到时候镇西军已有和我们相持的资本,待我军粮草消耗完之下,那个时候别说攻下雁门关,就连好不容易夺取下来的明、峭二山也守不住,你要知道我们是带兵出征,粮草储备用完就没了,而雁门关却有一个大后方在支援着,明、峭二山虽然险要,却是什么也生出不出来的山头,到时候便没有任何意义,除非一鼓作气,攻下雁门关,掠夺中原资源,整顿休养,壮大兵力”。

兀南努道:“怎么可能,中原人并不齐心,他们所能到达救援的援兵,除西北西王府的援兵,再无其他,再说粮食又如何解决,援兵一到更是加快雁门关粮食消耗,本来他们能坚守一个月,现在更好,半个月就可以解决战斗了”。

拓跋狄道:“兀南努,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无法机关算尽处处追求完美,未决雌雄之前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只有真的胜了我才真正安心,我明白,强攻雁门关必然损失惨重,胜利的代价是踏着我西夏儿郎的尸体,我不愿意看到,但从大局来讲,这却是最好的选择,再说了庄庸凡不在,正是最好的良机,林毅岳虽有帅才,懂得调兵遣将,可身为元帅必须洞察全局,在一瞬之间做出最准确的决策,这一点与庄庸凡相比,他还差点,便是此刻他如何能看出我有强攻雁门关的打算,想必正在烦恼粮草之事,这个时候我再给他一击,双管齐下,他必信心受挫,帅乃龙头,气衰则全军衰,到时候他如何能再做到镇静、深邃、莫测,只要我洞察到他的举动,他便无法与我抗衡”。

拓跋狄匆匆扫视全场,“还有没有疑问”。

众将齐声道:“谨听元帅吩咐”。

拓跋狄微微一笑,他便是需要众将有这股决心,必胜的决心,没有丝毫犹豫迂回,大声道:“全军听令,东风一起,便全力进攻雁门关”。

众人知道,东风一来,镇西军逆风而射,弓箭杀伤力便大减,便于我军攻城。

雁门关,将士饱饭一顿,兴致高涨,全军投入到守城准备之中,随时随刻可应战,不管西夏军会不来攻,他们都心甘情愿,元帅善待白虎的事情已经传遍军中,又下令每日三餐都吃米饭,再也不用饿着肚子,心中不知觉的生出一股感激之情,其实大多数人心里明白,吃粥定是城内粮食所剩不多,但是他们当兵不单单为了保家卫国,其中多数穷苦人家要的就是一口饭,思维很简单,反正是死,可是却不能让我做一个饿死鬼,若等到没粮那天,冲出去与西夏军拼了就是。

易寒屹立城楼,前方没有护城河,便是只有这一长约百丈高越三丈的城墙,雁门关虽说的雄关,倚仗的便是明、峭二山险要,如今二山失守,只剩下这一道墙,还能算险要吗?

庄庸凡这些年在工事上面没有耽误,加高加厚了城墙,可这只是外在辅助,守城最重要的还是军心人力,若只是一座空城,就算再高再厚又有何用。

战事还未开始,能不能守到援兵到来,易寒心里一点数也没有,他只是一个统帅,只做的就是下达最准确的决策,却不是万能的,其余的就要看镇西军各将士的能力,以及西夏军的攻势了,心中暗道:“庄老,能不能守住就看你这帮儿郎了,我尽力就是”。

林毅岳来到易寒身边,低声问道:“我看对方阵地静悄悄的,丝毫没有进攻的迹象”。

易寒抬手将身边士兵遣离,这才指着前方,低声道:“你看敌军扎营,每一个营帐便像一个士兵,是不是感觉像进攻的阵型,冲锋,掩护,后援,他们根本无需整备,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攻来,让你措手不及”。

林毅岳看去,顿时大惊,“我竟糊涂到看不出来”。

易寒淡道:“我一般看事情都喜欢联想都某些人的生活习惯,谁能去注意对方营帐的布置呢,只是我习惯如此,一下便能看出,你不必内疚,苍狼在那个阴湿之地应该待的很难受,不知道他是不是耐不住了”。

这句暗含深意的话,却不知道林毅岳听出来了没有,他问道:“元帅,你看苍狼什么时候会进攻,若能未卜先知最好,将士处于高度警备的状态,人也容易疲惫,别人掌握着主动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易寒舒舒身子,淡道:“东风起时”。

林毅岳明白了,“我去下面查看一下,已备突然”。

(吓死我了,快三点了)

第七节 守城第一役

易寒屹立墙头,他已经足足站了好几个时辰,一动也不动望着密密排在起伏的青山前的敌营,营顶似林,突然他感觉迎面一阵东风吹来,将耳边鬓角的白发吹扬了起来,敌营悉悉索索帐篷涌出人来,易寒知道,战斗马上就要开始。

往城墙下望去,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保持高度警戒已经好几个时辰,脸上纷纷露出乏意,身子再也无法与一开始一样保持端正,可拽着长矛、弓箭的手依然紧紧握住。

西夏军营前旋即铁甲成林,在大地上组成一道长长的墙,墙顶上笼盖了世间最冷的寒芒,那是一击就能取下人的性命的寒冷,每一支长矛是一道冰棱。

染血屠戮的时刻来到了吗?易寒喃喃自语,他都看见了,这作为岗哨的士兵难道没有瞧见吗?望去,与他并站一排的士兵,已经疲惫到趴在墙头睡着了,人在高度紧张的情况,精神消耗巨大,易寒走到最近一位士兵身边,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那士兵猛然苏醒,看见易寒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回来了,正欲行礼,易寒却指着山峦那边密密麻麻的敌军涌来。

士兵大惊失色,大吼一声,“西夏军来犯,快迎敌”,他的声音虽大却依然盖不过那齐声的呼噜,易寒走到大鼓前,擂起铿锵急促的鼓声,听到这熟悉的鼓声,所有的人都似乎被恶梦惊醒,拿着手上兵器,有序涌上墙头。

寂静的可怕,空气中便只有易寒激荡起伏的鼓声,几万大军在听到鼓声那一刻起便奔腾而来,漫漫黄沙呼啸,场面惊心动魄,瞬息之间前锋便已靠近城下

此时“嗖”地一物飞上城头,洞穿了一个兵士的胸口,射来的是一只五尺余长的标枪,这一枪从城下掷来,少说也有百步之遥,威力竟一强如斯。

镇西军守军早已待位,城楼的第一排士兵一手高扬起手中的盾牌,另外一手紧紧拽着大刀,后面一排从第一排人缝冒了出来,张弓射箭反击,如雨倾泻的箭矢朝西夏军冲锋军队射去,厉弓射去,除了身中要害的敌人应声倒下外,余中箭者却不能丝毫有半分阻碍他们冲锋的脚步,西夏军手持长矛的前锋纷纷还击,一排枪发出,第二排又出,顿时黑压压枪雨涌上墙头,镇西守军还未来得及发出第二轮的箭矢,有的兵士躲得稍慢,就被标枪透身而过,前排盾兵,虽手持盾牌抵挡,却经不住标枪一击,洞穿盾牌插入胸口,惨叫声此起彼伏。

镇西守军快速发动第二轮的还击,万箭齐发,将靠近城墙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性命的长矛兵迅速射杀,那些冲在最前面的西夏军瞬间身上密密麻麻被插满了箭矢像来潮回退时,一排一排倒下,而乘西夏军攻势稍弱,后面的守军迅速顶上,代替那些倒下的战友,他们面无表情,做着一件训练到已经养成习惯的事情。

就在换阵的空隙,西夏军的前锋突然散开,从后面涌出一帮手持弓箭的西夏兵,个个手粗臂壮,训练有序,在百步之遥便张弓朝城头射箭,如此长的距离,除了少数射在城墙之上,其余的弓矢竟全部射上了墙头,镇西守军扬起盾牌抵挡,还是有不少空隙,密箭如雨,便有不少插入空隙之中。

西夏军虽居高临下占有地利优势,此刻逆风,劲力比平时稍逊色一点,而西夏人擅长弓马,从下臂力就强,这些手持弓箭的士兵个个手粗臂壮,又是顺风,弓箭射出距离居然与我军旗鼓相当。

守城最有利的优势就是,待敌人未靠近之时,守军能杀伤攻军,而攻军需到达一定距离才能对城头守军构成威胁,此时百步之遥,对方就能对镇西守军造成伤害,地理优势已经没了一半,尽管如此西夏军毫无阻挡,而镇西军倚城头之障,还是占据绝对的优势。

镇西军不少士兵纷纷倒下,就在镇西军还击之时,西夏弓箭兵在长兵得掩护之下,隐入群中,一时间人海茫茫却无法看清动向。

长矛兵又出现了,他们踏着同胞的身体向前冲,长矛射出,目的是让手中的长矛撕裂城头之上守军的防御,让自己的弓箭能起将对方格杀的效果,他们没有盾牌,他们的身体便是盾牌,准备承受那无数的厉矢。

趁镇西守军士兵倒下,不能有效组织强有力的反击之时,西夏前锋又朝城头靠近了一步,目的很明显,不怕伤亡惨重,最后要用最短的时间靠近城墙。

镇西军守城将领看到关键,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西夏军再靠近了,便有一名将领高声喊道:“掉弃盾牌,所有人持弓将敌人射退”,若不将这些冲锋上前的西夏兵迅速射杀,弓箭兵就能借着前锋掩护靠近城墙来,到时候依他们的臂力,对守城士兵造成的杀伤就更为猛烈了。

镇西军盾牌兵纷纷掉弃,毫不犹豫的拿起别在腰间的弓箭,与敌军对射出来,他们明白,没有盾牌的掩护,密箭如雨,不需片刻他们被会被射杀,他们不能低头躲避,只要反击力度不够,西夏军便迅速靠近,守军用最快的速度换箭,与西夏军对射。

城头在箭矢呼啸中,几乎找不到容身之地,无数士兵到底身亡血肉横飞,一些身重数箭未死的,倒在地上痛嚎着,士兵将那些受伤无力再战的士兵拖到后面,没有丝毫照顾,舍弃不管,便顶替了空隙的位置,城头上整齐的人头永远保持密密麻麻,城楼之上的地面堆积着无数的尸体与伤者,那些倒地痛呼的士兵,不时又有无数厉箭插入身体,嚎叫一声,便闭声结束了自己痛苦的生命,没有人放弃反击而去救护自己的队友,他们训练有素,将领看着那些受伤本来可以挽救回来的士兵一个个就这样死去,心如刀割,但他们知道,只有将敌人击退,这些人才有一线生机,待西夏军靠近城下,发动更猛烈的攻势,死的人会更多。

城头几条台阶之上,迅速涌上一些前来补充的士兵,他们来到城楼,望着将地面完全铺盖的尸体,竟找不到一块空地可踩,一时以为到了阿鼻地狱,便在将领一声吼叫,布防,士兵涌向前,踩者战友尸体,只是那些尸体再也不会发生声音。

大喝道:“弓箭!”箭垛内万箭齐发,箭似隼翼,画了无数道弧线,又准又疾落入西夏军阵中,无所庇护,这一击之下刈草般成片倒下,他们又组织了一次强有力的反击,让对方不能前进半步,这是无数战友的尸体为代价。

(郁闷,回来时,网线断了,弄了好些时间,才弄好,快十二点了,先上传再说)

第八节 危机重重

少数西夏兵冲到了城下,身后的人已经倒下,稀疏几只箭矢射中了他,便倒了下去,双方便在白步之处僵持着,对射着,不时还从墙头飞来几根银光闪闪的长矛,西夏军的弓箭兵再无掩护,渐渐显形,守军将军见西夏军暂时没有冲锋之势,立即改变防守阵型,第一排高扬盾牌掩护,弓箭手穿插其间还击。

如此一来,西夏军的进攻脚步停滞不前,双方掀起了一轮箭雨大战,战况进入白热化。

赏羌遥见士兵如刈草般成片倒下刈草般成片倒下,却起不到半点效果,急忙朝拓跋狄道:“元帅撤吧,前锋已经死伤殆尽了,我们暂时再无冲锋之势”。

拓跋狄双眉紧锁,一脸严肃,喃喃自语道:“不可能,镇西军如何能在我强攻之下,迅速做出反击,且城楼之上增援如此之快,弓矢准备充分,难道他们一开始便齐集在城楼之下,准备等我强攻”

本来依他的计划部署,这一击便要迅速击溃城楼守军防御,城楼之上最多能容纳几千人,将这几千人消耗的差不多,反击之势减弱,大军靠近城墙,而镇西军还没有来得及在城楼之上重设防守,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城门,可从局势看,对方早有准备,遥望城墙之上密密麻麻射来的箭矢,对方防御虽一次又一次的被我军撕裂,可是片刻之间,便又迅速组织反击,对方在城楼下面到底还有多少人,莫不成镇西军的兵力什么事情也没干,一早就在下面候着,等待增援城楼。

东风在背面吹来,如此良机,拓跋狄岂容错过,他认为镇西军在城下聚集如此多人只是个偶然,再消耗一会,接近城墙,自己这边等候多时的攻城部队便能发挥作用了,再者若此刻后退,镇西军有了防备,他若想再趁其不备攻而取之就难了,到时候若要再攻便是赤裸裸的*了。

为帅者须洞察时机,此等良机稍逝即过,不撤反攻下令道:“第二波进攻部队候备,盾牌兵掩护,弓箭兵攻击”,本来这支部队他想待第一波冲锋靠近城下才出动了,掩护攻城部队攻城,让镇西军无暇顾及,此刻却提前出动了,他要与镇西守军对耗,我有十五万兵马,你只有五万人,林毅岳,我看你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我便让你雁门关城楼之上尸横遍野,站无可站之地,看你还如何守。

赏羌大惊失色,“元帅,我们还未靠近城下,此刻便出动掩护攻城部分的兵力,一会之后攻城部队暴露在敌人眼下,敌军定全力射杀,到时候如何攻城”。

拓跋狄冷道:“我自有打算,进攻”,在拓跋狄想来,如此惨烈的局势下,若自己能冲到城下,便证明了镇西军反击力能力不足,已然后备消耗殆尽,趁对方为未迅速组织部队立足墙头之时,攻城部队就算暴露在那有限的攻击力下,就算最后死伤殆尽,只要能破开城门,铁骑一挥,便如洪水一般,雁门关就破了。

西夏军列百丈一排,与镇西守军对射,双方箭矢似乎密密麻麻的蝗虫在空中飞舞,不时可见两根箭矢对击在半空中便坠落下来。

西夏军不再冲锋,让弓箭兵冲锋无异是个笑话,这样对射他们压力却大减,自己这边有盾牌兵掩护,威胁小了许多,可是对方就在百步距离不再向前靠近,距离太远,箭矢力弱也不能对敌人造成太大的伤害。

将领看到局势有变,与对方这般耗着也不是办法,下令道:“臂力强劲的留下,若是对方有人敢踏向前一步,首要射杀,余者先随我救扶伤者”。

半数弓箭兵回退,只留半数防备西夏军的前进。

张耿回头组织救援伤者,便看见地上那一具具插满弓箭的躯体,便有一些中少数箭的士兵,却也被匆忙赶来救援的人踩死。

张耿朝那些搜救伤者的士兵问道:“有没有活的”,却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那些士兵正疯狂的扒着每一具安静的躯体,用力的在他们脸上拍打着,大声吼叫着。

张耿阴沉着脸,这些人本来有不少能活下来的,刚刚战况激烈,为了反击根本没有空隙来救援他们,有的就这样躺在地上被弓箭活生生射死,有的被自己人踩死,林毅岳吩咐过了,城楼台阶只准上不准下,他明白这是为了保持行动通畅,部署有序,若有的上有的下,非但城楼之上不能迅速补充防御,保持强有力的反击,且有可能造成混乱,这就是士兵的命,这就是战争的残酷,这个时候与大局相比,一条性命是那么微不足道。

便在这时张耿才注意到擂鼓之人竟是带着麒麟面具的庄元帅,心中一惊,急忙走了过去,呼道:“元帅,你怎么在这里,太危险了,我派人护送你下城楼去”。

那些搜救伤者的士兵这个时候也才注意到这一点,元帅与他们共同战斗在第一线,心中因看到尸体而无限悲伤的心情顿时消散,全神贯注聆听那让人热血沸腾的鼓声。

易寒不理,继续敲打着,战斗未停止,他便不会停下来,他要用自己的身躯,那激荡起伏的鼓声激励着浴血奋战的士兵。

张耿抢过他手中的擂锤,易寒打了张耿一个巴掌,反手抢了回来,继续擂鼓,张耿跪了下来,“元帅,你乃一军统帅,你若有什么意外,属下万死难恕其疚”。

易寒手上一滞,低头望着地上铺了两层的尸体,死是多么轻易的一件事啊,他就算死,只有将这份精神传达给全军,死而无憾,这个时候什么大局,统帅的重要纷纷抛之脑后,人有的时候不能太过理性,这份感动难道不值得他忘了一切,挥洒心中的热血与愤怒吗?继续擂鼓。

这是一支利箭射中了他的肩胛,鲜血渗透了他的战袍,易寒不吭一声,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滞。

张耿一脸惊慌,撕下一片衣袖正要替他包扎伤口,城下却传来了西夏军冲锋的呐喊声。

易寒转身一撇开张耿的手,面具下的眼睛只是一瞪,张耿便什么都明白了,迅速离开,回到墙头处,迅速组织领导战斗。

西夏军弓箭手从中间断开,冲出一群手持盾牌的士兵,盯着箭雨朝城下冲了过后,身后跟着一队弓箭兵,依靠盾牌兵得掩护边前进便射击,原来第一波预留下来的弓箭兵站在原地,掩护这第二波靠近城墙得盾牌兵与弓箭兵。

西夏军手持盾牌的士兵冲锋速度并没有像刚刚长矛兵那么快,却能做到步步逼近,有盾牌相抵,镇西军的箭矢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他们护住头部与胸口要害,叮叮当当,镇西军的箭矢大多射在盾牌之上。

张耿大声命令道:“瞄准目标,射他们的腿”。

万箭齐发,这一次改变攻击目标,效果却好上许多,西夏军纷纷腿上中箭,前进的步伐迟缓起来,冲锋的速度缓慢了许多,可尽管如此却不能像刚刚一般完全阻挡对方前进的脚步。

在盾牌兵掩护之下,第二波弓箭兵开始反击,他们离城楼越近,对镇西军所能造成的伤害就越大,与此同时,城楼之上,镇西军箭矢高高飞起,像雨点一般垂直落下,挡在前排的盾牌兵虽然挡住弧线飞来的箭矢,却无法保护躲避在身后的人,弓箭兵伤亡迅速增加。

张耿迅速改变命令,“快射那些弓箭兵,不要管那些盾牌兵”。

箭矢改变目标,朝那些紧随其后的西夏弓箭兵射去,在射程之内,那些无遮无拦的西夏弓箭兵,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镇西守军改变目标,西夏盾牌兵压力大减,人人都以为镇西军快守不住了,像疯狗向前冲,越开越靠近城墙,可是如此一来,那些紧随其后的西夏弓箭兵却生生的被半路格杀,后面涌上来的,却与那些盾牌兵脱离开了,进入镇西守军攻击范围之内,居高临下,弓箭对他们的杀伤力大增。

盾牌兵靠近城墙时候才发现,没有攻城器械,面城墙与厚实的大门他们根本无所作为,他们涌在城门口,疯狂的用大刀砍着城门,用身体撞击城门,奈何城门纹丝不动。

便在这时,西夏军一辆攻城车从弓箭手群中冲了出来,两侧冒出无数架登梯。

不待张耿下令,守军众士兵便将目标瞄准那些推动攻城器械前进的西夏兵,瞬息之间那些推动攻城器械的西夏兵便死个干净,攻城器械停了下来,身处旁边的弓箭兵迅速丢弃手上弓箭,顶替原来的位置,推动那攻城器械往城墙靠近。

只是推了一步,便被守军一轮箭矢射杀,可迅速的,又有人补上,便这样,攻城器械一步一步的靠近城墙。

只要攻城器械一旦靠近城楼就能对城门造成威胁,张耿往下城楼下密密麻麻的盾牌兵望去,这些靠近的盾牌兵他已经无法处理了,这些弓箭兵只是个幌子吗?盾牌兵才是这一次进攻的攻城主力,可是如今他却只能阻挡攻城器械的前进,敌人的攻势太猛烈了,弓箭根本挡不住他们前进的脚步了,不敢想象若不是元帅神机妙算早有防备,想必此刻雁门关已经破了,谁能猜到西夏军居然会发动攻城,且如此猛烈。

第九节 神兵在哪里

战斗的重心越来越靠近墙墙,镇西军战士全身心投入战斗之中,易寒就算不再擂鼓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停了下来,开始注意整个局势的变化,他知道林毅岳必有准备,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一支骁勇的骑兵冲出去,搅乱西夏军的进攻,且这只骑兵是有去无回,果不其然,城下一处三千骑兵早就候备,林毅岳正神情肃穆与那领队将领说些什么。

林毅岳拍打着他的肩膀,“仲卿,当年你随我出征时只是一个毛头小子,十几年过去了,如今你已经成长为一个铮铮铁血男儿,这却是我们叔侄最后一面”。

那个名叫仲卿的将领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笑了笑,“叔,这些年,我等得就是这一刻,侄儿无妻无女,心无挂念,我父母早亡,是叔婶一手把我养大,今日就用我的性命来报道叔的恩情”。

林毅岳哽咽半天,却只是淡淡道了一句,“你去吧”。

林仲卿也不再磨叽,矫健跃上战马,扬起大刀大吼一声,“将士们,随我杀出去”。

看着浩浩荡荡三千骑兵离开,林毅岳心如刀割,喃喃道:“仲卿,我一直把你当成是我的儿子”。

易寒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悲痛却无可奈何,总有人需要去做这些,假如我有一支神兵,今日何需看到这种场面,明知必死无疑,还让将士去送死。

他口中所指的神兵乃是能凭一击之力,扭转战局,杀伤力恐怖的特殊军队,神兵二字恰如其分的形容其能力,如神兵宝剑锋锐无可抵挡。

像北敖的狴犴俊骑,假如他有一支一万人的狴犴俊骑何须惧怕苍狼十五的兵马,快速的移动能力在战场进退自如,轻易便能搅乱敌军部署,锋锐如刀刃的冲杀能力让围无可围,轻轻一击便能在包围圈撕开一道口子,除非用数倍于他的重枪兵将其牢牢围住,可是重枪兵得移动速度如何能与疾速如风的狴犴俊骑相比,在空旷的战场上又如何能将其围住,除了重枪兵,狴犴俊骑在战场之上几乎无兵可与之抗衡,可重枪兵却永远找不到与狴犴俊骑抗衡的机会。

易寒自己在痴心妄想,便是国力强大的北敖也只有五千狴犴俊骑用于保卫皇城安全,漫说胯下那无价的汗血宝马,便是那一身重金打造无视弓箭刀剑的铠甲也是价值千金,宝马虽珍稀,铠甲虽值千金,那五千人更是精锐中的精英,每一人自幼童时就经过刻苦训练,经过重重选拔,最后符合要求的才有资格成为狴犴俊骑中的一员。

都说北敖骑兵天下无敌,便是那些落选之人也是如此骁勇善战,更别提那让人闻之色变的狴犴俊骑四字。

有一万狴犴俊骑,镇西军此刻便能无视城墙下那些盾牌兵,瞬间便能将他们成为马下血肉,何须惧怕西夏军的箭雨,便是那虎视眈眈严阵以待的三万西夏骑兵也不放在眼中。

狴犴俊骑也不是没有惧怕的人,天下间能赤脚便追上狴犴俊骑的便只有李毅手中的梼杌神枪兵,能在战乱中迅速躲避马蹄冲杀践踏的便只有世间为数不多的三千梼杌神枪兵,这三千梼杌神枪兵乃为应对北敖的狴犴俊骑而生,他们的使命就是有一天,华夏军队踏入北敖皇城能与狴犴俊骑正面抗衡,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乃是李毅耗费极大心血从各大武林世家中招过来的高手,世间高手早之又少,武林之人脾气古怪,要将他们训化成为一名士兵上阵杀敌更是难如登天,他们虽不是最顶尖的高手,可是比起普通的将领,一对一的能力更是只强不弱,能将这样一群人统一在一起,有序作战,该是如何恐怖的杀伤力,有人猜想将梼杌神枪兵当做一支普通的步兵战斗会起到什么样的效果,超乎常人的个人能力,如果能统一作战是不是像狴犴俊骑一般轻易洞穿敌人防御,是不是能气贯如虹将敌人斩杀,李毅没有这么做,他只有这三千人,死一个便少一个,战场之上有他可以运用筹谋化解危机,他所惧怕的是那令人无解的狴犴俊骑,这个棋子,北敖不动,他也不会动。

假如明、峭二山各有一千梼杌神枪兵把守,在密林山地之中,凭着个人能力*,西夏军便是二十万大军齐聚,只要在后方供应足够之下,西夏军也望而生叹,高手与普通士兵对决,他们不会与对方硬拼,而是利用破绽,轻巧的将对方格杀,真正做到杀敌不费吹灰之力。

庄庸凡没有这样的士兵,任是用生命作为代价,明、峭二山还是失守了。

易寒感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智慧超群的统帅,若面对实力悬殊的战役也头疼,古往今来以少胜多者,无一不是成为经典战役载入史书之中,世间战役何其之多,上千年来这样的经典战役寥寥可数,就像面对苍狼这样的对手,若是想以少胜多无异是痴人说梦,他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易寒在兵法谋略上虽自负却不托大,他更没有小瞧苍狼,所以当初来雁门关的时候他便感觉自己九死一生,哼,扮猪食虎,天真的人才有这种念头,把自己当做世间最聪明的,其余的人都是蠢货,可以轻易将对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望着城楼上那些张弓射箭已经手臂微微颤抖的弓箭兵,易寒又窥视起紫荆帝国的神弓手,一箭正中敌人要害,箭无虚发,臂力超强,一弓三箭更是家常便饭,又何惧这东风,又何惧那一对臂力超强的西夏弓箭手,又何须看着手持盾牌步步逼近的西夏盾牌兵而无从下手,紫荆帝国神弓手,番号霜华,别名九尾狐,便是子凤手上的一支神兵,假如有这八千神弓手,守雁门关足矣,西夏军只要敢踏入城墙二百步之遥,来一个杀一个,来二个杀一双,来一万杀一万,此等口气何壮哉。

再不济便是有安卑国的刑天卫这等精锐今日也不必被苍狼逼到如此境地,安卑国有一个招募武林高手的组织名叫人杰斋,安卑国授予厚禄招募这些高手,再传授兵法谋略,让他们成为将领,旗下士兵传授杀敌防御招数,只是武功一道,须天资优秀者才能有所成就,刑天卫中的士兵便是其中佼佼者,人数并不多,这人杰斋与西夏国的一品堂有些相似,据说一品堂也在效仿人杰斋的做法,只是目前见效不好。

百年之前,大东国何其壮哉,周边四国纷纷称臣,现如今内忧外患,四国狼子野心,均想蚕食这块肥沃的土地,便是因为国力日渐削弱,而反观其余四国,军力国力日益强大,撼动大东国的野心暴露无疑,如今什么治国妙策都是枉然,再多几个良臣忠臣、名将良将也起不到效果,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在他看来只有一法,便是破而重立,这是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寻常人眼中便是叛逆,可易寒不这么想,他效忠的是这块养育他的土地,却不是统治这块土地的统治者,此刻这些奋勇杀敌的将士便是生长在同一块土地,喝着同样的水的兄弟。

同胞倒下,他无力挽救,心中痛而无奈,他只是一个人,此刻他真想冲下去杀敌,分担那微乎其微的压力,可是他作为一名统帅却不能这么做,也没有人允许他这么做。

城门打开,林仲卿所率三千骑兵冲杀出来,步兵最惧怕骑兵,围在城门处的盾牌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在踩死在马蹄之下,纷纷散开,待他们反应过来,想冲入城门之内,城门却紧闭起来。

三千骑兵朝攻城器械奔腾而去,西夏军纷纷放箭,奈何马蹄快速奔驰,效果并不明显,反而误伤了自己不少盾牌兵。

几十步之遥,三千骑兵瞬息之间便杀到,他们疯狂的砍杀推着攻城器械的西夏兵,顺便破坏攻城器械,西夏军应对不及,便如一群羔羊被狼群冲入群中,任镇西骑兵如针如锥的长枪,生生刺剜着胸口,一道道热血喷涌出来,绽放一道道冷酷的血花。

西夏军骑兵岂容任这三千人随意屠戮,一声令下,万马齐奔迎面杀来,其余西夏兵纷纷舍弃攻城器械从两侧退离,在这种双方骑兵冲锋对决之下,赤脚步兵必死无疑。

三千骑兵,顷刻间,被一道防线层层包围,城门关闭,双方混战,明知敌众我寡也退无可退,只有拼死一搏,三千人心里明白,拼死是必然的,却也博不出什么生机来,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多杀几人,分担雁门关兄弟的压力。

厮杀在渐渐隐退,呐喊越来越飘渺,这一战直到天明,东风不再,第一次攻城,西夏军无功而返。

城楼之上,镇西守军疲惫的神色望着楼下那一具具面目全非的尸体,眼眶不知不觉红润。

轻轻微风拂面,带着清晨的凉意,没有往日的舒爽,每个人的内心都冷到骨髓,就在失去的时刻,他们毫无退路之时,有人用生命的代价站了出来,换的雁门关的一刻安宁,天际的红霞射出万丈光芒,似在埋葬你的躯体。

漫漫黄沙呼啸而来,薄薄的为你盖上一层尘土,你倔强的脸容,你无惧的神色,你那渗出血水的眼睛,不管那是泪还是血,都深深印在我的心中。

第十节 人情

不知不觉又三日过去,苍狼似乎打算进攻到底,这三天来就没有停过一天,只要东风一起就率军进攻,只是却没有像第一次那般猛烈,似乎有意消耗镇西军有生力量,他耗得起,镇西军却耗不起,五万守军死一个,便少一人,城楼的防御力便弱上一分,苍狼轮番进攻此举也是疲敌之计,确实如此,这三天来镇西军的士兵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只要警报一响那些轮值到休息的士兵就需要马上到城楼下候备,他们不知道西夏军只是来骚扰一下,还是真的打算发动猛烈的进攻,林毅岳不敢疏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每一次他都做好恶战的准备。

士兵疲于奔命,林毅岳一时没有主意,拖了疲惫的身子来到易寒住处,询问他的意见。

易寒似乎也没有闲着,正细心研究局势,眼睛发黄,看来这些天他也没有足够休息,亏他自称熟读兵书,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到一条策略来缓解一下。

林毅岳轻轻敲门,未带易寒应话便推门入内,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却怪异的喊了一声“元帅”,心中已经对他有三分尊重,不似第一次那般傲慢无礼,若不是他,雁门关此刻早已破了,他这个副帅此刻哪里还能安然在此。

林毅岳将最近西夏军频频骚扰,却不真正发动猛攻的情况告之易寒,易寒岂会不知这些情况,两人心知肚明,林毅岳是想询问易寒有何良策,这件事情他不敢轻易下决定,一招错全盘皆输,不知不觉中他认为易寒在大局上的把握要胜于自己,要不然何须问他意见。

易寒问道:“当日一战,共伤亡将士一万八千人,这几天伤亡如何”。

林毅岳心中有数,伤亡人数与尚能战斗的人数一直是他最敏感的,他一天都要清点几次,道:“三天来伤亡人数共计二万三千五百人,除去八千骑兵,能守城者不足二万人,西夏军若再来一次那样的猛攻,我们根本无法挡住”。

易寒摇头道:“苍狼暂时不会发动猛攻,警报一响,你让将士继续休息,由轮防的士兵防御即可”。

林毅岳忙问道:“为何?”

易寒沉声道:“苍狼心疼了,当日一战,照我估计,西夏军伤亡大概在四万人左右,他虽有十五万兵马,可又有多少次四万人可耗,雁门关只是他进军中原的第一道障碍,若最后攻下雁门关,兵力大损,必会被西王府蚕食,可是他若攻下雁门关之后还有足够的兵力,便可震摄西王府,让西王不敢轻举妄动”。

林毅岳道:“西王既对西夏军有想法,为何不救援我雁门关呢?”

易寒道:“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此刻西王的心情也很矛盾,他即想隔岸观火,从中谋利,又不想西夏军攻下雁门关之后,兵力太过强大,毕竟在他心中西夏军并不是他潜在的敌人,而他也肯定西夏军不敢去啃他这块硬骨头,若是西夏军伤亡惨重,他自然不会容忍一只老虎安寝在他身边,必将其剿灭,名利双收,这一点乃苍狼所惧怕,苍狼为攻下雁门关可以不惜伤亡惨重,但却有一个底线,这个底线足够能震慑西王,让他不敢出兵。

“反之,若西夏攻下雁门关之后,军力足够强大,以西王自私自利的性格必会隐忍,而不会与西夏军死拼,只要他与西夏军斗起来,就代表了他再也没有争雄的资本。”

林毅岳明白,假如西夏军有十万兵马,双方实力旗鼓相当,打起来自然两败俱伤,必大损积攒多年的兵力,如此一来如何他如何再能称雄,他死活不肯救援雁门关也便是害怕损兵折将,可是若西夏军只有三四万的兵力,他多敌少,一口将其吞下,既能掠获得战利品进一步扩大实力,又赢得抗西之名,名利双收。他一心只顾雁门关战事,从来不关心国内局势,却想不到其中还有联系,光从这一点他便不是一个合格的将帅,问道:“你为何会看的这般透彻”。

这个问题无关正事易寒本来可以不回答,但他还是道:“知道一个人的目的,便能更容易的揣摩出他的举动”。

这句话有说跟没说一样,不知为何林毅岳却有种恍若大悟的感觉,凝视着易寒,这个男子有远超年纪成熟的一面。

若是易寒知道林毅岳心中的想法,定会莞尔一笑,严格算起来他有四十多岁了。

易寒道:“说远了,苍狼之所以暂时不敢再强攻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我们镇西守军目前还有一口气,气未断,便是只剩下五千人,他苍狼也不敢轻敌”。

这一点林毅岳从军多年却再明白不过了,经易寒细细剖析,一刻不安的心,稳了下来。

便在这时,门口有士兵禀告,称西夏军元帅拓跋狄带着我军几个俘虏约林副帅城楼会话。

本来应该是让元帅来,只是拓跋狄此刻还以为庄庸凡不在,镇西军由林毅岳做主。

林毅岳一听俘虏二字,双眼一亮,朝易寒看去。

易寒点头,“我随你一同过去”,林毅岳也正有此意,让苍狼知道我镇西军元帅还在城中,也可镇一镇那个老狐狸。

易寒道:“一会我不方便讲话,就由你全权做主”,打算有什么变故再随机应变。

两人来到城楼之上,望去,拓跋狄带着几名将领与几千骑兵停在两百步之遥,双方士兵互相怒视,拓跋狄却脸带微笑,见正主出现,用洪亮的声音喊道:“林副帅,本帅敬佩你的才能,若不是我们各位其主,说不定能成为好朋友”。

林毅岳冷道:“拓跋狄,我们两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为何率兵攻打雁门关。”

拓跋狄朗声道:“狼主下令,我身为人臣,却也无可奈何,林副帅,你何不修书一封告之你们皇帝,让他进贡西夏金银珠宝,也许狼主会让我撤退,这样一来就免了战祸”。

拓跋狄一下子就把林毅岳尖锐的问责推卸的一干二净,且反过来暗暗侮辱大东国。

林毅岳沉住气,战场之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扯嘴皮子就算说的再有理也起不到任何效果,冷道:“拓跋狄你唤我来为了何事?我们镇西军将士从来不会贪生怕死,若想有俘虏来威胁我打开城门,你是痴心妄想”。

“是吗?”拓跋狄一招手,几个西夏兵便压着几个人从人群走了出来,镇西军众将士看见那几个被绳索困住的人,陆续喊了出来,“莫将军,苏将军,宋统领”。

这三人便是明山守军统帅莫沉熙,明山援军统帅苏欣英,虎贲郎统领宋剑出,还有几名小兵。

林毅岳脸色一冷,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无论对方俘虏了何人,他绝对是不会开城的,拓跋狄也自然明白,此举为何?难道是想借此打击我军的士气吗?这三个人的分量太重了,林毅岳恨不得用自己去换他们三人回来,他一言不发,等待拓跋狄开口。

拓跋狄朗声道:“当日我军攻占明山,本帅便下令搜寻伤员,莫将军,苏将军等人当时身负重伤,我立即下令军医救治,总算不负众望,将几位将军救了回来”。

这番话说来怪异,杀人的是你,救人的也是你,只是却不能混为一谈,战场之上本来就是拼个你死我活。

林毅岳朝身后易寒看了一眼,易寒点头,拓跋狄这才注意到林毅岳才注意到他身边戴着面具的男子,心中疑惑这带着面具的到底何人。

赏羌道:“元帅,他带着的是庄庸凡的麒麟面具,你说会不会是庄庸凡回来了”。

拓跋狄决然道:“不可能,庄庸凡回来我岂会不知,此人必是假冒的”,突然间神色却是一震,联想到当日一战,若不是对方神机妙算,此刻他早已经站在城楼之上了,莫非真的是庄庸凡抗皇命归来,却有几分可能,朗声喊道:“是庄元帅吗?请上前叙话”。

林毅岳应道:“元帅不屑与你们西夏人讲话”。

拓跋狄哈哈大笑,“也好,今日我是来送回几位将军的”。

镇西军众将士大吃一惊,西夏军闻言也是一惊,大家原本以为拓跋狄是想用几位将军威胁镇西军,却想不到他竟是来放人。

赏羌道:“元帅,我们好不容易才捉到他们,怎么可以放他们回去”。

拓跋狄淡道:“你有办法让他们投降吗?”,赏羌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便是杀了他们也无法让他们投降。

拓跋狄反问道:“既然如此,我能用他们威胁镇西军打开城门吗?”

赏羌迅速应道:“恐怕不能”。

拓跋狄道:“既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威胁到对方,我留着他们何用,杀了他们吗?让镇西军更加仇视我们,变成一只哀兵吗?赏羌,战场之上正面拼杀无论手段多么凶残均是为了消灭敌人,无可厚非,若用这种斩杀毫无反手之力敌将的举动,往后在中原我们便举步维艰,你可明白我的苦心,我是为了赢得敌人军心,让他们知道,这场仗便是打输了,也是有生路,根本不必死拼,这样我们攻下雁门关的阻力便小了许多,他日,镇西军的俘虏也更容易归降,再者让华夏百姓明白我西夏军并不野蛮,乃是良善之师,你可以轻易屠杀数十万的敌军,却无法杀光千千万万的华夏百姓,他们若惧之,奋起抗之,我西夏军便步步难行,处处是敌”。

赏羌恍然大悟,杀这几个将领容易,可元帅此举却起到的效果无法比拟。

易寒心中暗骂苍狼这个老狐狸,他岂会看不出来对方的动机,只是这个人情他却非领不可,总有一天我会还你一个不得不受的人情,苍狼,你以为你能踏入中原吗?便是攻破雁门关还早着呢。

林毅岳低声对易寒道:“会不会有诈”,易寒作了一个去做的手势,几位将领重伤未愈,却不能让他们再受苦了。

林毅岳派出一支小队,将几人接了回来,城楼之上弓箭手警戒,一旦西夏军有什么举动,便迅速还击。

直到小队将几位将军接送回来,关上城门,众将士才松了一口气。

拓跋狄朗声道:“庄元帅,告辞了,我们战场上在见”,话毕,率队回营。

莫沉熙,苏欣英两人迈着踉跄的步伐朝易寒等人走来,包扎一只眼睛的宋剑出紧随其后,几人脖子手臂之上满是刀伤,更别提掩盖在衣服内的伤口,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吐出一口,将领尚且如此,明山一战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苏欣英眼眶红润,莫沉熙泪水纵横,朝易寒跪了下来。

莫沉熙悲戚道:“元帅,沉熙无能,无脸见你,请元帅下令将沉熙斩于城楼之上以正军法”。

面具之下,易寒双眼流出泪水,他虽然不认识对方,便是短短一句,已字字激荡他心,似早已相识多年,他哽咽着发出沙哑的弱弱声,一一亲手将三人扶起。

第十一节 摊上你没好事

再说金陵这边,林黛傲正在书房清算账目,她每天便是不厌其烦与这些数目打着交道,方家产业涉及生活各方各面,衣食住行,其中最大的产业便是粮铺,不但在江苏,在其他省市也有其粮铺,可以说遍及国内各地,每个产业的价格质量标准都是由这个行业的老大来定,粮铺这一行也是如此,其质量价格都深受方家的影响,而林黛傲所定的标准便是高质低利润,这让许多同行深深埋怨这一行越来越难作,他们成立了一个粮铺江南商会,一开始他们希望拉林黛傲进来当这个会长,毕竟成为了会长,便需要保护商会的利益,也希望借此与林黛傲商讨这个粮食的价格,他们没有办法,谁让方家掌握了一大堆土地,再用其商业才能几乎垄断了这个行业,林黛傲说低,他们就必须跟着低。

自古商人便被贴上了薄情寡义,唯利是图的标签,这其中有其必然的道理,说他们目光短浅,可是他们经营生意又头头是道,若说他们高瞻远瞩,可他们又只顾眼前利益,丝毫看不到更远的东西。

林黛傲不是一个纯属的商人,她出身名门世家,自小便饱读诗书,深懂民生之道,若民不聊生,百姓穷苦,把这些人剥夺光,谁又来买她的米,久而久之便形成恶性循环,只有民富价低,她的产业才能蒸蒸日上,人一天的消费无非就是衣食住行,衣服破了的可以补了再穿,住行也可以简陋一点,但这个食物却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永远无法缺少,可以想象粮价一高必定抬高其他方面的物价,影响到其他产业,进而让寻常人家生活窘迫。

林黛傲自然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百姓手中没钱,她所经营的酒楼必无人关顾,她所开的裁缝店,衣衫必无人去买,如此一来,她虽能在粮铺这个行业多赚一点,其它行业却损失惨重,如此一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所用关乎国计民生,粮食的价格她从来不肯与那些同行让步,从这一点看她又像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

林黛傲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能力越大所要承受的责任便越多,她虽一介女子却不忘国计民生,她的影响力为何如此之大,连江苏总督也要敬她三分,便是因为如此,假如她要添乱,这丁谓之可要愁白了头发。

要平抑物价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林黛傲也需要付出一定代价,那便是她要保证市场的买卖平衡,就是其粮量必须达到一定的程度,就算其他同行团积粮食,她也要保证供给足够。

这时方府的管家来禀,说有雁门关过来的火速信件要递交给她,林黛傲露出喜色,这封信必是易寒写给她的,才去了几天就知道惦记,给我写信,也不枉我对他付出如此多,心中猜想,这会不会是一封情书呢,情书她收过不少,却从来没有一封是心仪之人寄给自己。

吩咐管事好好安备那送信之人,迫不及待的打开书信,果不其然:“自赴雁门,分别数日,念及相处时光,深触比代飞之燕雁,感分逝之轮蹄,思念之深累及夜不能眠,恨不得化作半缕痴魂,伴卿于枕边”,看到这里林黛傲脸露喜色,口中却淡淡啐骂道:“想就想,用得着说这么下流的话儿来搅乱我的心扉”。

再看下去,信中内容无非是赞她乃是多好多美的女子,有容有德乃是良妻之选,怨自己当初不识真金,分别之后想及她来,后悔莫及。

便是林黛傲这经过风月,蜕变成熟的女子见了这番甜言蜜语也禁不止芳心喜悦连连,脸上焕发神光,心神愉悦,只感觉这一生从来没有这般快乐过,心中暗骂自己自制力不够,情绪轻易便被他挑动起来,想起这些年来虽衣食无忧,心里却过的很苦,一时之间竟喜极而涕,美眸一片晶莹,眼眶不知不觉红润起来,被人关心被人挂念的感觉原来这么充实美妙。

控制自己心情再看下去,便是一些赘言俗话,吩咐她需要好好保重身体,注意不要累坏身体,这是每封书信都会写到的内容,林黛傲却大感真诚温馨,一般写来这里,就差不多完了,林黛傲却看见还有一大半,便继续看了下去。

待看到这一段,她的脸色却突然变得越来越严肃,看毕,重重呼了一口气,不悦道:“好啊,我说怎么将我赞的这么好,原来是有事求我,是不是没有麻烦事便不会想到我”。

话虽这么说,林黛傲却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十万石粮食,这是一个大数目,易寒说是以镇西军名义来借,她却知道,对方根本还不起,说是借,其实就是向她白要,易寒白要,她自然不会心疼这十万石粮食,再说这事关系到雁门关的安危,在情在理她都需要火速送过去,可是问题来了,秋收未到,十万石粮食不是一个大数目,目前她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存粮,就算有这么多存粮,一旦运往雁门关,必然会导致市场供不应求,到时候粮价必然哄高,这是她不希望看到的结果,易寒信中虽说的轻巧,却给她出了一个难题。

思索良久,愁眉苦脸却想不到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不禁恼骂道:“死混蛋,摊上你就没有遇到过好事,还没过你家门呢,就得给你排忧解难,我上辈子欠你的”,再次拿起书信,不禁又重温一遍那些甜言蜜语,心情才好上不少。

想了一会,觉得边关战事要紧,既然没有两全其美之策,就只能取其重舍其轻,心中打定主意,将管家叫了过来问道:“我们大仓还有多少储粮”。

管家应道:“一万五千石左右,夫人你应该心里有数”。

林黛傲喃喃自语:“这么少”,却没有去应管家的话,翻开账目看了起来,管家静静等候,一会之后林黛傲出声道:“我刚才算了一下,各地粮铺合起来应该还有七万石多一点”。

管家虽不知方夫人要计算这些干什么,还是提醒道:“夫人,账目都是每月一算,你看的是上个月底的数目,如今恐怕没有这么多”。

林黛傲点头道:“照往常的卖出的量,若算起来应该不到六万石”,低头苦思,“差两万多石去哪里找呢?”

管家听明白了夫人打算筹备粮食,道:“夫人何不向其他同行收购呢?”

林黛傲苦笑道:“他们会卖给我才怪”。

管家道:“夫人,他们一直想让你来当江南粮行商会的会长,你若答应加入,以会长的名义,相信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林黛傲决然道:“不行,若我加入,以后便要受他们牵制了,想都不用想”,想了一会之后道:“你让各产业的管事以他们的名义大量收购市场的粮食,只要他们肯卖就好,价钱高一点没关系”。

管家苦道:“夫人此举恐怕行不通,谁不知道那是我们方家的产业,这与夫人去向他们收购有何不同”。

林黛傲胸有成竹道:“我不便出面,若以我的名义去向他们收购,他们碍于其他同行必不敢卖给我,若是用其他人的名义,虽明知是我需要的,商人重利,只要价钱高一点,必然受不了诱惑,且会勾心斗角,生怕他不卖别人却卖了,人人都存有这样的心思,这件事便成了,至于事后其他同行问起,他们也可以用不知来推脱”,突然嫣然一笑:“就怕个个都卖了,这件事情最后却都闭口不谈”。

管家道:“夫人说的有理,我这就去办”。

林黛傲将他叫住,“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将国内所有的粮铺都暂时关闭,贴上告示秋后再开业,各粮铺所有存粮都运回金陵,存放在大仓之内”。

管家顿时失色,“这......这......夫人这样做,其他粮铺必定趁机抬高粮价,到时候......”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后果很严重。

林黛傲道:“物价必会上涨,很多穷困人家就会负担加重,有些活不下去的人就会去当强盗、局势就会动荡不安,久而久之民不图生产,妄不劳而获,渐渐的国力贫困,吏部便会加紧征收赋税,又逼迫更多的人入山为寇,形成连贯恶果”。

管家想说的就是这些,只是他的思路没有方夫人这般清晰,说得头头是道,问道:“那夫人为何还这样做”。

林黛傲叹息一声,“目前我却必须这么做,只希望那些人有良心一点,趁火打劫不要太过分,秋收之后,我会想办法平抑下来”,问题虽然没有她刚刚所说那般严重,可是影响还是有的,就怕到时候无法收拾,她控制不了,越演越烈。

最后吩咐管家,先收购粮食,再关闭粮铺,至于细节就交给他去办。

一脸凝重望向远方,喃喃自语道:“这一仗你若打不赢,我便剥了你的皮”,可是细细一想,若战败了,他还有机会回来吗?

第十二节 鸾凤当道

无独有偶,林黛傲正烦恼之时,有下人禀报李小姐来访,人已经在客厅等候。

李玄观无事不登三宝殿,玄观的到来让她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必是为粮饷而来,那日宴会,玄观已经跟她提过,她当时答应下来,却说等待几日,怎知会突然摊上易寒这件事情,真是雪上加霜,也不多想,先过去再说。

走进客厅,李玄观一身朴素绿色纱裙,远远看去,像是春季绿树一般让人感觉心神愉悦,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兰瓣,目若秋波。虽一脸平静,即让人感觉充满生机活力。

肌肤光泽流动,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已经超越了一切外表的美丽,每次见到玄观总能让她惊艳,这是林黛傲打心底佩服的一个女子,却不知道那个男子有幸能够得到她,依自己对她的了解,这是一个不会动男女之情的女子。

玄观望来微微一笑,“夫人”,林黛傲却显得亲络许多,走进挽着她的手,笑道:“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我让你称呼我为姐姐即可,为什么每次都要叫夫人”。

玄观微笑没有接话,下人送来两杯茶,林黛傲淡淡饮了一口道:“妹妹,这些日子过的可好”。

“还不错”,立刻步入正题,“夫人,今日我来是为粮饷而来”。

林黛傲苦笑一声,“我知道,可是我给不了你”。

玄观平静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讶色,这倒大出意料,依林黛傲的性格绝对不会失信,其中必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许玄观能帮上忙”。

林黛傲大感安慰,玄观不穷追直问,反而关心起她来了,“妹妹,易寒以镇西军的名义向我借粮十万石,我已经打算借给他了”。

玄观眼睛半眯,思索片刻后道:“夫人,恕玄观斗胆,你哪里来的十万粮食”,依她估计,方夫人绝对没有十万石存粮。

林黛傲勉强笑了笑,“确实如此,只是此事关乎国家安危,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是抢也要去抢够十万石,你说我能不借吗?”

两人沉默不语,这粮食必须借,可是城郊那一万五千人又吃什么,这可是她们多年的心血。

半响之后,玄观出声道:“夫人,我出个主意,夫人只需借他八万石,他并不知道夫人的困难,以为这事对你来说小事一桩,对雁门关来说八万石粮食足矣”,此番话是她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撇去易寒这层关系不讲,单从局势来讲,易寒要借粮,想必雁门关战事已起,有战事就需死人,且在她看来战况一定很激烈,若十万士兵,八万石粮食确实有点少,只是此刻雁门关守兵还有没有十万人。

林黛傲犹豫道:“可以吗?他向我借十万石,若是少了,误了大事岂不是大罪过”。

玄观笑道:“夫人,在我看来,这场战役很快就要结束”。

林黛傲道:“妹妹,我看你毫不在意,莫不成你不担心易寒的生死”。

这个问题让玄观很难回答,若是以前的她,一个人的生死如何能与十万将士相必,如何能与国家安危相比,只是此刻她的心中担忧易寒的生死却远胜这些,这让她感觉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堕落了,淡道:“夫人,担心也是没有用的,何必杞人忧天”。

林黛傲又重复问道:“妹妹,你担心吗?”

玄观没有再回避,如实道:“有时候我会想到”。

林黛傲问道:“那是担心易寒还是担心雁门关的安危?”

玄观微笑,“夫人,你为何要这样问?”

“因为,当初是你来让我帮他的,我想知道在你心中,他是什么样的地位?”

玄观虽不愿意承认,可是还是如实道:“我担心他多于担心雁门关”,方夫人这个问题无非是想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林黛傲端着手杯的手突然一颤,差点掉了下来,猛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她一直认为玄观与易寒走的近是因为他的身份,天下人都知李毅与易天涯交好,再者易寒之才让玄观惺惺相惜,玄观的回答让她感觉到一丝异样,若两人是情人关系,那混蛋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

玄观淡道:“我们只是世交”,她不打算嫁给易寒,她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林黛傲却不满意这个答案,“那为何玄观你会担心易寒胜于担心雁门关的安危”。

玄观微笑道:“夫人不要把我想得太高尚了,玄观其实也是个自私的人”。

话都说到这份田地了,林黛傲也不好再追问,其实玄观根本没有义务回答她的这些问题,“好吧,就依你的主意,我将其中的两万石拨调给你,雁门关那边有多少我便给多少”。

玄观淡淡点头,就要道别,林黛傲却将她叫住,“妹妹,先别走,我们聊会闲话”。

玄观笑道:“好”。

林黛傲露出倦态道:“这些年我一个人打理方家,却没有时间照顾柔儿、雄霸,我想找个人来管住他们,妹妹,你认为易寒这个人怎么样”。

玄观微笑道:“夫人若是想让易寒成为你的夫婿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将来的前途必不可限量,若是想让他来当柔儿雄霸的先生,我看还是算了”。

林黛傲俏脸微微一红,想不到玄观会说的如此直白,她本来是想试一试玄观对他的心意,却不料反而让自己尴尬,听到她的语气神情,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内心安定下来。

玄观嫣然笑道:“夫人不必害羞,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檀郎虽多,心仪难求,夫人应把握机会”。

林黛傲笑了笑,掩饰尴尬,自嘲道:“让妹妹看笑话了,姐姐是个女子也逃不过这一劫”,干脆大胆承认。

两人气氛融洽的叙了几句家常话便分离。

玄观离开方府,心中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总觉的别扭的很,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我也是个俗人”。

再说秦彗火速赶到西王府,西王府首席幕僚军师齐子明亲自来迎接他。

齐子明是秦彗当年同窗,两人乃是旧识,齐子明呵呵笑道:“秦兄,快请”。

两人志向不同,当年出师之后,秦彗一心报国便从了军,多年过去了便成了镇西军的军师,齐子明一心寻访明主,最终也成了西王府的首席幕僚,可以说各有成就。

在齐子明的带领之下,两人在王府内畅通无阻,看来齐子明在西王府的身份不低。

两人进入房间,齐子明问道:“秦兄,前些日子你不是刚来,为何今日又到了西王府”。

秦彗前些日子已经与齐子明叙够旧,想起林毅岳的嘱咐,直插正题道:“雁门关军情十万火急,庄元帅修书一封让我是来请西王爷出兵相助的”。

齐子明明白了,上次林毅岳让他来求援没有效果,这次换了庄庸凡,在他想来,就算庄庸凡亲来也是枉然,为何雁门关那边就想不通问题的所在呢?道:“秦兄,恐怕你又要白走一趟了,请恕我直言,我身为幕僚军师,一切以西王府利益为重,若要我替你劝说,却是不能”。

秦彗明白,各为其主,他不怨齐子明,“齐兄,有劳你禀报一声,我想见西王爷”。

齐子明叹息道:“好吧,若秦兄见不到,恐怕不会死心”。

两人往西王府的院子走去,骤然迎面走来一女一男,那男子便是西王府的小王爷颜觅风,那女子却是个绝色美人,秦彗一脸惊讶,他惊却不是因为那女子的绝色容颜,而是她其神其态其举其韵,给人一种错觉,她才是主角,而颜觅风只是跟班,她的风采气度完全盖过颜觅风,让人一下子就将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而忽略了身后的颜觅风,秦彗心中暗道:“此女到底何人,颜觅风已是人中龙凤,与她相比光芒黯淡”,他倒第一次拿男子与女子相比。

齐子明低声道:“秦兄,你也看出来了,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有种错觉,小王爷根本镇不住她,恐怕待小王爷继承王位之后,西王府做主之人是她”。

秦彗问道:“此女到底何人,一介女流竟有此大器风范”。

齐子明道:“济宁派掌门宁晟睿之女,此女狡猾如狸,心计百出,便就是我也不止一次吃过她亏”。

秦彗倒听过济宁派,这是山西一带的一个大门派,与西王府有纽带关系,听齐子明说吃过她的亏,不解的看着他。

齐子明笑了笑道:“没面子的事情就不提了,走,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一节前半段也许会看不太懂,慢慢看细细看,许多事说出来就没意义了)

第十三节 玲珑心思

秦、齐两人向颜觅风行礼问候,颜觅风敬重齐子明,表现的平易近人。

齐子明又跟宁雪介绍起秦彗来,寒暄一番之后,宁雪问道:“秦先生乃镇西军首席军事怎么有这个闲情来到西王府”。

秦彗苦笑一声,还未来的及开口,齐子明却说了出来,“宁小姐,你有所不知,西夏率军攻打雁门关,秦兄是来求援的”。

宁雪神色一讶,当日易寒就在李府说过,雁门关必会发生战事,虽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席内诸人虽有担忧,却不以为然,没想到真的被他猜到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秦彗来求援必是军情十万火急,若不然也不会走投无路来西王府求援,心中打定主意却要帮上一帮,依她对西王爷的了解,这老头必不可出兵,我却要好好想个法子才是。

秦彗见齐子明,颜觅风脸带笑意,不以为意,反而这宁雪只听到西夏军攻打雁门关,还未问及详情,便一脸凝重,与刚刚笑颜如花判若两人,此刻在他心中,此女更让他敬重,那清澈姗水泠泠的眸子,悠悠蝶滟的严肃让他倾倒,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女子能够让他内心如此激动,不是因为她的美丽,只是她脸上一抹忧愁。

宁雪淡道:“秦先生,你现在是要去见王爷吗?若不嫌弃就让小女子一同陪你”。

秦彗大喜,自然不会拒绝,他毕竟是个外人,但这宁雪不一样,她虽是一介女流却似乎很有分量。

齐子明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早知道此女如此热衷,就不该介绍她与秦彗认识,说不定王爷真的会被她说动出兵。

颜觅风道:“雪儿,我们不是要去赏景作画吗?这些事情就由齐去做好了”。

宁雪冷道:“你就知道赏景作画,孰轻孰重分不清吗?你可知道西夏大军就要入侵中原了,到时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我看你去哪里赏景作画”,她这番说语气极为巧妙,用的是情人之间的语调,却让人感觉宁雪虽在埋怨颜觅风,却在恨他不思进取,俗语说的好,家有贤妻不忘规劝,作为一个妻子不应该只是顺着丈夫的意愿任其犯错,是不是应该做到观劝的义务。

颜觅风一讶,他本来在督军,是宁雪拉他去赏景作画的,却不料反而被对方斥责,只是宁雪用的语气却让他内心暖烘烘的,似乎感觉宁雪真的把自己当做他的妻子,希望夫君一心正事,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好,我陪你过去”。

齐子明早见怪不怪了,若小王爷有宁雪这个助内贤,大事可成,只是有一个问题,他却不能接受,便是小王爷镇不住她,与她在一起便没有平日里的那份主见,夫为尊,妻虽贤却卑微,这对即将成为夫妻的男女却反而颠倒过来,此事需找个时间与王爷谈一谈,继续下去,小王爷只会成为这个女子的傀儡,他却低估了宁雪,她不但聪慧过人,风度尤胜男子,还有一点就是胆大包天,敢为人所不能为,若是身为男子必是一代枭雄。

秦彗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是在斥责小王爷吗?看样子是,可为何齐子明与小王爷都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正发愣时,宁雪督促道:“秦先生,莫要担心,王爷身为大东国重臣岂会见死不救”。

齐子明心中暗道:“好厉害的嘴巴,还未见王爷便先堵住他的嘴”,更妙的是以她的身份说这番话,在情在理,似在叙人之常情一般,进而免了女子不便干涉大事的常规。

照理说,这种事情哪里轮的到女子插嘴,她明明就是在干涉,只是说出来却像是在表达关心,让人无法挑她不是。

秦彗一心关心援兵的事情,却没有齐子明这个旁外人看的清晰,听宁雪这么说便要道谢,宁雪未等他出声便先道:“秦先生,我们快走吧”,若秦彗道谢,这其中的意义可就变得不一样了。

四人进入大厅,自有人去禀报,片刻之后,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穗褂,登着青缎粉底红靴,容貌与颜觅风相似,只是多了几分苍老与成熟。

下颌方正,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一看就是成大器者,有领导者的风范,便是这样一位正气凛然的人,谁又能想到是自私自利的西王爷,出身皇家,风度果然不凡。

几人行礼,西王爷呵呵笑道:“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客气,随意随意”。

这句话却让秦彗听着不是滋味,他是个外人。

西王爷作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秦先生,请坐吧”,秦彗脸色微微正常,西王爷将目光转向宁雪笑道:“雪儿,你可不能老拉着觅风去玩,他可是有许多正事要做”,一开始颜觅风迷恋宁雪这让他大为不喜,可是自从见了她几次之后,却情不自禁越来越喜欢她,她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气质高贵容貌娇美上的了台面不说,便是才学气度也不凡,这不正是他一直想给觅儿寻找的助内贤吗?便是他日觅儿登上大位,这一国之母她也当的来,想不到宁晟睿还有这样一个女儿,想必不久她女儿成了王妃,到时候就是一家人了,这宁晟睿必一心归顺他,辅助他成就大业,想到这里心情大畅哈哈大笑起来。

在座四人却没问他为何发笑,秦彗直入正题道:“王爷,明、峭两山已经失守,雁门关被西夏军围住,军情危急,在下这里有庄元帅给你的一份书信”。

西王爷一脸严肃,“没想到连峭山也失守了,这才几日功夫,来势汹汹啊,看来西夏对雁门关志在必得”,问道:“西夏军还有多少兵力”。

秦彗如实告知,“十五万”。

西王爷一脸愁色,“十五万精锐啊,怎么守的住呢”。

秦彗郑重道“所以庄元帅才让我火速请王爷出兵救援”。

西王爷摇了摇头,“就算我出兵救援也无法抵挡,我马上修书一封,让庄元帅速速撤离,大军暂时先安扎在我封地”。

秦彗大惊失色道:“王爷,你是说将雁门关拱手让给西夏军,这样整个中原腹地便暴露在西夏军的眼皮之下”。

西王爷一脸悲戚道:“秦先生,我不能冒这个险啊,明知道是送死,还让他们去,你让我如何向这般儿郎交代,又如何向他们的亲人交代,再说了这只是缓兵之策,待我军力强盛之日,收复雁门关也不能没有可能,到时候再一举攻下西夏皇城,扬我国威”。

秦彗自然知道这是西王爷的说辞,他可是说出无数条理由来辩驳他,可是他没有开口,这些道理前一次他都不知讲了多少,最终还不是被对方绕过去,自己是来求人的只能低声下气,重重叹息一声。

出声道:“王爷,不知道宁雪能不能插嘴”。

西王爷微微一笑,“但说无妨”,他倒要看看这个妮子能说出怎么样一番道理,反正他不会出兵的主意是不会改变。

等到应允之后,宁雪道:“王爷,覆巢无完卵这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西夏军若攻下雁门关,王爷位居西部,谁会是西夏的第一个眼中钉呢?”

西王爷淡笑道:“我有十万雄兵,又与华中王临近,他岂敢来犯我”。

宁雪又问道:“王爷是说,你依靠这十万雄兵,便可抵挡西夏举国之军”。

西王爷笑道:“你这小妮子还太单纯了,西夏长途奔波,战线拉长,粮饷物质供应不及时,他岂会在虎口拔牙,便就是他来攻,华中王临近,到时候两军夹击,可就来得去不了”。

宁雪笑道:“那王爷以为,西夏攻夺雁门关意义何在,难道就只是想占领雁门关这个不毛之地吗?”

西王爷道:“自然不是,乃是窥视我大东国肥沃土地”。宁雪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我国便数江南最为富裕,看来西夏是想进入大东国腹地,先攻下华中,再占领江南”。

西王爷哈哈大笑:“雪儿,这你就不懂了,西夏军怎么会那么蠢,若先攻下华中岂不陷入层层包围圈之中,到时候只需本王切断他西援的后路,这支西夏军必成笼中之鸟”。

宁雪一脸不解道:“王爷说西夏窥视我大东国肥沃土地,他不攻华中,那攻打哪里”。

西王爷脸色顿变,几滴冷汗从额头冒出,西夏军如攻下雁门关,第二步必会先扫清动进的障碍,谁会是他的第二个目标,自然是自己,亏自己还异想天开,认为西夏军惧怕自己手握雄兵不敢来攻,狼子野心,若不先除掉自己,岂会绕道东进,给自己留下隐患,自己想的还不够深,西夏军攻下雁门关之后自然暂时不敢来动自己,可是待他休整一番,增援物质一到,养兵蓄锐,必来攻我,到时候我岂不是要向华中王求援,他若不救我岂不是孤军抗敌,可笑啊,亏自己还打算与西夏军和平相处,自己阻碍了他的利益,如何能和平相处的了。

秦彗见西王爷脸色,感觉他似乎动容了,心中疑惑,当日他也劝说过,雁门关一破,西王府必首当其冲,也不见西王爷这般紧张,却不知道宁雪说话的技巧不是如何费心的劝说,而是慢慢的让他想清楚其中的关键,有时候当局者迷却需要从旁点拨。

齐子明朝宁雪望去,好厉害的女子,照她这么说,雁门关确实该救,想必王爷此刻心中定是为难,他如何舍得自己的兵力,可是若不救又是不能,心中思索两全其美之策想替主子分忧,一时之间却想不来。

西王爷思索一会之后朝宁雪问道:“雪儿,依你之间如何是好”。

秦彗心中大喜,看来有机会了,眼露神光朝宁雪看去,只要她说一个援字,自己便大功告成。

宁雪淡道:“王爷是担心若出兵救援,雁门关还是被破,而王爷损兵折将,再无力震慑西夏军吗?西夏军趁热打铁顺道攻来”。

西王爷道:“雪儿玲珑妙心将本王心思猜的一清二楚”。

宁雪道:“王爷放心,只要王爷出兵救援,若雁门关一破,王爷只需将此事大告天下,正式向西夏宣战,让天下人看到王爷的抗敌之心,到时候不用等到西夏军攻来,各方支援便会赶来,各方志士男子便会纷纷投奔王爷而来,王爷你根本不用看华中王的脸色,迫于压力,他必也出兵”。

宁雪这番话却没有说的太白,留给西王也一点想象的空间,华中王能看到各方势力纷纷归附自己吗?他当然也坐不住,必也要行动,各大藩王虽各有实力,差的便是一个名正言顺招兵买马的借口,再者各大世家也在观察形势,只要自己正贤名,他们必将归心,被宁雪说来,这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自己身为一个王爷目光竟不如一个女子长远,虽惭愧也欣喜,说到底她终将是自家人,笑道:“雪儿,不如你在我王府内挂一个女军事的头衔可好”。

宁雪轻轻摇头,西王爷忙道:“这样一来你往后进府就不用禀报了,想进就进,也不用觅儿老去带你进来”。

宁雪嫣然一笑,“好是好,只是宁雪若胡闹,王爷可不要怪罪”。

西王爷哈哈笑道:“有觅儿在你身边,你想胡闹也胡闹不起来”。

颜觅风一脸怪异,她若想胡闹,自己还真拦不住。

西王爷朝秦彗望去,“秦先生快将庄元帅的信函呈给本王”。

西王爷看完大喜道:“天助我也”,竟有这等好事,心中打定主意,朝秦彗道:“你速速回去告之庄元帅,我派五万精锐增援,明日便下令让大军出发”。

秦彗大喜,感激的朝宁雪看了一眼,便不再有丝毫耽搁,恨不得把这好消息告之雁门关众将士。

第十四节 援兵到

金陵这边,林黛傲紧锣密鼓的为易寒筹备粮草,昨夜下了久旱之后的第一场雨,很多人都心都安定了下来,雨水来了,粮食便不会颗粒无收,至于丰收不丰收已经不重要了,林黛傲站在院子里,天空乌云密布,地面花草沾满了水珠,感受着雨水所带来清凉的湿润。

南风拂面,只感觉神清气爽,原本紧绷的心轻松了起来,若雨水不来,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初易寒说雨水即将来临,当时自己对他的印象还只是一般,却不知为何却真信了他的话,心中暗啐:“这人还真有几分本事”。

人真是奇妙的动物,想起第一次见面,柔儿喊他爹爹却吓了自己一大跳,恨不得将其手脚打断,而如今却挂念起他来,说起来两人只见过三面,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多,这些日子闲下来的时候,脑子里便会浮现起他的模样来,想着想着,便感觉他在自己身边,似乎认识了很久很久,那种心跳加快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再过多久,他才能真正成为柔儿的父亲,生平第一次她迫不及待的想嫁人。

玄观静静的站在窗口凝视着窗外,一言不发,沐彤轻轻走了过来,自从遇到易寒,小姐已经好长没有时间这样一个人静静的站着,凝视着她熟悉的一草一木。

“小姐,你站在这里已经有好些时候了”。

玄观没有回头,过了半响才发出声音,“这景色好美,我怎么也看不够”。

“小姐,你是在想念他吗?”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沐彤有点不习惯,总感觉府内少了点活力,死气沉沉的,每个下人对她毕恭毕敬,再也没人咧嘴对着她大胆的喊一句“沐彤姐”,却不知道小姐是不是也感觉到了。

玄观回头嫣然一笑,“没有,我是在庆幸天如人愿”。

沐彤一讶,小姐从来不说谎,她说没想便是没想,却好奇问道:“小姐,他不是你最挂念的人吗?”

玄观微微一笑,“昨夜想了一夜,大概累了吧,美景当前,想着他未免大煞风景”。

刚刚说没在想,现在又说想了一夜,小姐就是个怪人,情郎不是往往与美景联系在一起吗?她却说大煞风景,现在想起来,易寒一个府内的下人却能俘虏小姐的芳心,真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玄观笑道:“走吧,外面一定很热闹,我们去凑个热”。

再说易寒这边,也没闲着,正在城楼之上巡视,莫沉熙等人因为打了败仗,意志消沉,又加上身份重伤未好,易寒吩咐军医好生照料,暂时先安心养伤,好几次,几人都要来见他,易寒却避而不见,此刻并不是见面的最好时机,他正在等待一个机会重燃几人必胜的信心,至于安慰更不用,在战场上安慰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容易让人变的更懦弱,稍微表示一下关心足矣,他们是从军多年的老将,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用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只有胜利才能冲刷他们低沉的意志。

看着城楼将士疲惫的身影,他知道压抑的太久了,镇西军需要一场大胜,身体的疲惫却掩不住眼神的坚定,庄老真不亏是良将,镇西军众将士在这么大压力面前还能如此,换做地方军队早就身心垮了。

这时一个士兵脸露喜色匆匆朝他快步走来,“元帅,义郡王的援军到了”,他的话很大声,似乎也想让周围的将士也听到这个好消息,所有人顿时容光焕发,眼睛透露出一种信息,那便是希望。

易寒点头,士兵前面带路。

此次来援雁门关的是义郡王府的一万精锐,义郡王虽有三万私军,但真正派的上用场的也只有这一万精锐,他没有野心,其军队质量虽胜地方军一筹,比起镇西军与西王府的士兵却逊色,也就是这一万人的作战能力能与镇西军持平,兵在精不在多,义郡王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让其他参差不齐的士兵过来,到时候反而恐怕会拖累,这已经是他所能尽到的最大力量。

此次义郡王领军之人乃是卢君奕,此人颇为勇猛,智却不足,只是为人爽朗,不拘小节,这倒掩盖了他智谋不足的缺陷。

临走之前,义郡王叮嘱过他,善不可单独行动,一切均要听从庄元帅的调度,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是义郡王府的私军,把自己当做镇西军看待,义郡王选择卢君奕作为领军人选却也经一番考虑,雁门关智有庄、林两帅,若派一个颇有智谋的人来领军似乎多此一举,他需要的是一个又凶又勇之人,能鼓动士兵忘记生死奋勇作战,一个能打持久战,恶战的将领,卢君奕这种性情极端的人便是最合适了。

林毅岳大喜与镇西军诸多将领在大厅设宴款待卢君奕。

林毅岳喜道:“卢将军,元帅下令全军不准饮酒,我只好以茶代酒招待你,待雁门关之危一解,我们在痛痛快快喝一顿。

卢君奕抱拳道:“林副帅,出征之前,郡王吩咐过了,君奕来到这里便是镇西军的一员,一切听从元帅与副帅的调度,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毅岳眼暴神光,朗声道:“真不愧是义名传天下的义郡王,这份义举,天下间寥寥可数”。

卢君奕站了起来,行下属之力,“请副帅让末将立即去顶替城楼守备”。

林毅岳道:“不急,你们刚刚到达,旅途劳顿,先休息一日,养精蓄锐,我先让张将军带你去熟悉一下城楼地形,随便与你解说一下细节”。

“也好,怎么不见庄元帅”,卢君奕问了起来,听卢君奕提起元帅,镇西军众将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们感觉自从元帅归来之后,整个人习惯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以往他无论大事小事都喜欢召集众人到这大厅议事,自归来之后,只有第一次见他在大厅出现过,便再也没有见到他的人,以前在城内遇到,他必细细询问一些将士的情况,如今向他行礼也只是淡淡回应一个手势,若不行礼,他便干脆将你漠视,有什么命令也是由林副帅和林副将代为传令,众将心里有颇多疑惑,元帅为何带着他壮年时的麒麟面具,又为何这么多天过去了,嗓子还没好,莫非庄元帅发生了什么变故,众人不傻,他们感觉副帅似乎瞒着他们什么,这些日子若不是一心扑在紧张的战事上,他们早就问了出来。

至此刻还没有人怀疑元帅是假冒的,从前些天他的未卜先知,雁门关因此逃过一劫,再到这几日他的安排调度无不显示出其卓越的军事才能,这些事情看上去虽简单,但要做到一针见血,思绪清晰,整个镇西军除了元帅便只有林副帅一人能够做到。

无独有偶,易寒大步迈进大厅,这行姿临走之前,庄庸凡示范几次,他模仿有八九分像,诸人自然看不出来。

第十五节 随机应变

听到援兵到了,易寒还是很兴奋的,这一仗若要打胜,就不能永远的被动,西夏军想攻就攻,想退就退,他要准备出击了,只要西王府援兵一到,他便有足够的兵力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周旋,到时候西夏军便不会想现在这样一心只顾攻城,不用顾忌后方,从表面上镇西军占据坚城的地理优势,在战斗时伤亡要比西夏军小,可从另外一方面讲,战场之上最怕的就是敌军举动不明,错综复杂,需要防备的方面多,而西夏军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不怕镇西军突然从侧面攻来,不怕镇西军半路设伏,军事部署完全围绕攻城来设定,可以说以劳待逸,反而镇西守军处处受牵制,不知道敌军什么时候兴起就来攻城,身心长时间处于高度警备的情况下,人极容易疲劳,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耗。

易寒一直没有行动,他在忍,这个时候切不可冲动,只要稍有不慎便全盘皆输,他在等待援兵,只要援兵一到便可以一扫前段时间的阴霾,因此听到这个消息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匆匆赶来,完全忘记了他是个假冒的元帅,来到这军事大厅又该如何面对众人。

卢君奕疑惑的看着来人,直到林毅岳领头叫了一声元帅,他才知道这个戴着面具的男子便是镇西军的元帅庄庸凡,易寒点了点头,眼神巡视大厅一圈,每个人似乎能在他眼睛里看到自己,他们感觉到了面具之下的脸一定是充满笑意,林毅岳主动让起正中帅位,易寒步伐轻快走去,他什么话也没说,便是一举一动已经足够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所透露出来的信心,这段时间他们看见元帅的时候,他的脚步都是很缓慢,走几步便突然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脚步沉重便像这雁门关的气氛一般,此刻踏步行云流水,身姿矫健充满活力,似瞬间年轻了好几岁。

易寒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林毅岳继续。

林毅岳便将刚刚所做的决定说了出来,众将也各抒己见,大厅气氛活跃,每个人言语之中都充满希望,似乎平日里议事一般,以前大厅议事,庄庸凡都是很少开口,而是让众将领来发表自己的看法,最后才是由他来拍板决定,易寒虽没有说话,但众将却感觉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议论之后设定出一套作战部署,林毅岳总结之后,朝易寒看去,“元帅你看如何”。

易寒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散会的手势,众将退下重回自己岗位,卢君奕却在张耿的带领下熟悉雁门关。

林毅岳知道易寒一定有事要与自己商量,两人一前一后默契的来到元帅的书房。

刚坐下来,林毅岳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为什么这个部署不好”。

易寒淡道:“你的部署用来守城确实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不过今非昔比,我已经打算攻了,而不是一味的防守,处处陷于被动,西夏军不让我们安宁,我也不能让他安宁”。

林毅岳惊讶道:“你是说偷袭?”,这个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西夏军大营与雁门关遥遥相对,中间并没有丛林可以隐蔽,若大军出城,西夏军立刻便可发觉,若深夜派小队出动却起不到太大的效果,几百人便是突袭而来,又怎能在十万大军之中掀起什么波浪,一人一口唾液便可将几百人淹死。

易寒笑道:“并不是偷袭这么简单,我要制定一套完整的作战计划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周旋。”

“什么!”林毅岳大惊失神,要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对决,西夏军擅长冲锋,骑兵勇猛,百年来与对方的作战经验,不与西夏军在空旷之地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已经是一条金科玉律,这很吃亏,所以屡届雁门关的元帅都奉承这条法则,便是尽量利用狭隘陡峭地形与西夏军交缠,让对方勇猛的骑兵发挥不了作用。

也正因为如此,镇西军的骑兵配备屡屡削减,越来越少,自从大战开始,三万骑兵死伤严重,现如今也只剩下五千人,就算西王府派五万援兵到来,再加上郡王府的援兵虽与西夏军兵力差不了多少,但兵种比例严重两极分化,骑兵数量不足,在正面战场若无法与敌军骑兵胶着缠斗,一旦让对方骑兵冲杀进来,两条腿又怎么跑的过四条腿,到时候就是想退也退不了,林毅岳可以想象到那溃败的场面,士兵四处逃窜,西夏骑兵举起弯刀在后面追杀。

而若坚守不出,援兵一到,镇西守军反而占据绝对优势,西夏军久攻不下必退回西夏,雁门关之危便解了,他想不明白易寒为什么舍稳而求险,要知道打仗有一条必须遵守的铁律,不求冒进只求稳妥,在林毅岳想来这是昏招,必将等待已久的大好局势葬送的昏招,摇了摇头。

易寒笑道:“你不同意”。

林毅岳冷视着他,心中暗道:“你还敢问我”,毫不留情道:“我绝对不允许你这么做,你这是将八万将士的生命当做儿戏”。

易寒淡道:“毅岳,战场之上变幻莫测,没有绝对的事情,往往你以为必将发生的事情,后果反而出乎你的意料,你一定以为只要西王府援兵一到,雁门关便一定能守住”,声音突然变得决然,“我告诉你,就算援兵都到,粮草充沛,守住雁门关也只有五五之数,你有没有看见城楼士兵的精神状态,时时刻刻提心掉胆,只要西夏军来攻,就要死人,人想多了想长了,便会变得胆怯,意志也跟着消沉,无需半个月这支镇西军便会崩溃”。

林毅岳冷笑道:“你太小看我镇西军的热血男儿,他们没有人会怕死”。

易寒道:“这一点我已经清楚了,我不止一次看见他们面对敌人,面对死亡毫无畏惧,有时候痛快一死容易,但要克服内心深处长时间等待死亡的恐惧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了”。

林毅岳欲要反驳,易寒伸手打断,“你先到城楼上去看一看,眼见为实,看看他们有什么变化,还是不是原来的那支镇西军,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林毅岳匆匆来到城楼之上,望去,所有的士兵脸上都露出笑容,洋溢在援军已到的好消息之中,咋一看去一扫多日阴霾,与以往的镇西军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细细观察,从他们眼神却能看到茫然与迷惑,再

没有以前坚定锐利的光芒,林毅岳内心大吃一惊,作为一直虎狼之师需要意志坚定,心无旁骛,不知不觉这支军队气质已经发生了变化,匆匆返回易寒书房。

林毅岳脸色柔和了许多,语气也变淡了,“确实如你所说,在继续下去,这支镇西军便不是原来的镇西军”。

易寒淡道:“其实也好解决,他们需要一场明明确确的战斗,一场大胜来冲刷他们心中的茫然,重燃虎狼之威,就像一个人明明很强壮迫于各种原因只能打不还手,久而久之,人就会变得懦弱,怀疑自己,需要发泄,需要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林毅岳道:“这道理我懂,只是我们又如何有办法在正面战场胜过西夏军,我不是没有信心,也不是说我们的士兵不如西夏兵勇猛,只是明知不利还去撼其锋芒岂不是犯了另外的错误”。

易寒道:“战场之上变幻莫测,谁有能保证永远处于优势,总有一些有利我们的方面,只要将这些小优势放大,劣势也可以转变为优势,我们若只守不攻,苍狼便可以清楚的把握到我军的动向,知己知彼,谋略方面我们已经输了一筹,反观之,我们若敢在正面战场与之对决,苍狼要提防的方面就很多,再也无法像一开始那样心中有数,每走一步棋,他都要思索其中的好坏,只要他走错一步,便是我们的机会,从心理上我们已经与对方平分秋色,此为攻之大趋所利”。

“第二点,随机应变,随时随地根据局势的变化,改变策略,适应战场上变化莫测的节奏,谁也无法准确预测未来,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根据自己的智慧经验粗略估计,至于现实与预测肯定会有一定出入的,到时候再根据细微的出入,局势的变化,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林毅岳虽信服易寒所说的这番话,他在战场淫浸多年,这些问题只要一点即通,只是他还是轻轻的摇头。

易寒又道:“要说服你光凭这两点还是不够的,你在担心,我们的兵种配备根本无法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抗衡,这是谋略所无法弥补的缺陷,就算势利于我,局利于我,只要在战场上正面对决,任我们的士兵如何勇猛,也必会被对方强大的骑兵冲溃”。

林毅岳决然道:“正是如此”。

易寒微微一笑,“我说过让士兵们痛痛快快的打一仗,又如何会让他们任人宰割,我表面上要与西夏军在战场上正面对决,其实是想打遭遇战,狭地战,局部的小战斗”。

林毅岳疑惑道:“我军与西夏军遥遥相对,中间地形空旷,平坦且无山林峭谷,西夏骑兵可同时几万人冲锋而来,遭遇战,狭地战如何打的起来。”

易寒胸有成竹,微微一笑,“早知道你会这么问”,拿出一卷地图,在桌子上摊开其中一卷,“你靠近来看”。

第十六节 计划01

林毅岳静静的看着地图,良久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会有这样详细的地图”。

易寒淡淡应道:“我自己画的”。

“怎么可能,你来雁门关才几日,又怎么可能如此熟悉这里的地形,便是其中一些地方,连我都不知道”,林毅岳心中有点怀疑,这副地图是易寒凭空想象出来,可是那些他熟悉的地方易寒又画的准确无误。

“改朝换代,物是人非,几千年几百年都在变化着,但有一点,人畜草木所生存的这片土地,山不会变,水不会变,路是人走出来的,有人走过便有人记载下来,我这幅地图是汇集了无数先驱者的亲身经历绘制而成的,虽然其中有一些模糊地区域,但至少目前我所知道的已经足够让我应付一场大战”。

见林毅岳还在怀疑地图的真伪,易寒释疑道:“西夏人存在至少在千年以前,可是翻阅古书在千年之前我们根本不知道在我们西边,迈过一片黄沙之地便有一片绿洲,那里还住着人,很多事情在未知之前我们觉得不可能,等到有一天发生之后我们都感觉不可思议,在经过探索证实之后正式确定下来,久而久之又慢慢习惯下来,觉得理所当然,在清楚西夏与我国之间的必经之路前,前人探索走了许多弯路,他们所走过的地方,其山其水其路都有人记载下来,也许这些无人烟的不毛之地我们经常将其忽略,但不可否认一些杂记为了叙述一些奇花异草,珍奇禽兽会有所提及,我便是收集了一些前人的杂记图史的记载,在脑子里融汇成一个整体,并画了下来”。

林毅岳问道:“你没去过,亲身验证,如何知道这些记载是否真实”。

易寒笑道:“我没去过并不代表别人没去过,没有亲身经历的人如何会胡乱画出这样一幅符合地理的地形来,再说了这事兹事体大,我也不敢疏忽,其中多数地方与杂记印证皆准确无误,我这才敢画下来”。

林毅岳不敢想象,有人可以凭着前人一些记载,而自己不用亲身经历便能将其画成地图,他的脑袋是什么做的,能将那些错综复杂的地形,有序规梳出来。

易寒见了林毅岳惊讶茫然的神色,笑道:“你能想象吗?我们能飞到天空,穿透云层尽情翱翔”。

林毅岳摇了摇头,“绝无可能!”

易寒却一脸严肃,“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有人能做到”。

易寒笑了笑,“毅岳,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假如我告诉你,晚上你所看到的星星在很久很久以前已经不再了,你所看见的只不过是过去的景象”。

林毅岳道:“胡扯,人怎么可能看见已经发生在过去的景象”。

易寒哈哈大笑却不打算解释,林毅岳只感觉眼前这个年轻男子越来越高深莫测,心中打算试探他是真的高深莫测还是装模作样,问道:“我便信你一回,你却需让我心服口服”。

易寒微微一笑,若要与他讲光学原理,他如何听的懂,却打算举另外一个简单的例子,“下雨的时候打雷闪电,却为何我们看到闪电,一会之后才能听到雷声呢?”

这是一个常识,若要让林毅岳解释,他却说不出来,照易寒这样说,这倒真是一件令人疑惑的事情,明明同时发生的事情,眼睛看见了,而却又一会才听到声音呢?不知不觉被易寒勾起了好奇心。

易寒道:“你还不明白吗,那个时候你听到的雷声,已经是过去发出的声音”。

林毅岳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却不太清晰,却是越想越糊涂,脑子里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

易寒淡道:“我已经证明你能接触到过去的东西,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中间出现这段插曲,易寒并不是毫无目的,他是想让林毅岳更加信服自己,他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年轻,军营阅历浅薄的事实,却只能从另外一方面让林毅岳对自己改观,他越是觉得自己高深莫测,便会越尊重自己,师者为什么特别受人敬重,因为他便是那个给你答疑解惑的人,教导你一些不知道的东西,易寒要让林毅岳在自己面前感觉到自己无知,再不敢自恃甚高。

林毅岳虽然好奇,听易寒这么一说,还是将精神全部转移到军事之上,看着地图问道:“我们该如何来制定这个与西夏军正面作战的部署计划”,问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表情怪异,与这个男子越相处,他越觉得自己一无所知,与废物无异,从提防西夏军突袭到请援兵、借粮,每一件事都是自己做不到的,而讽刺的是这个年轻男子却办到了,他在易寒面前那股无力感越来越强烈,他真不知道自己身为一军副帅还有什么用。

易寒笑了笑,“在此之前,我们先来聊一下,苍狼到底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

林毅岳毫不犹豫道:“稳重且果断的人,在战场之上,他每一个命令都需深思熟虑,一旦想好决定之后便不会犹豫”。

易寒问道:“作为一军统帅,这种性格到底是好是坏?”

“说不上好坏,只是他的稳重让他很少犯错误,他的果断让我们很难欺骗他,因此他是个狡猾且难对付的人物”,林毅岳对苍狼的了解如数家珍,双方已经不至一次打过交道,要诱骗对方犯错很难,只能自己做到最好。

易寒大喊一声“好”,“当日我虽只在城楼见过他一面,但从他生平所做决策,却不难判断出他的性格,你的说法与我心中的判断吻合,有你证实,我便可以放心大胆了”。

林毅岳不解易寒为何欣喜,苍狼稳重与果断,不是让我们更难利用对方的疏忽,易寒为何叫好,知他必会解释,静听下去。

易寒道:“假如我军突然出城欲与西夏军正面一战,苍狼会怎么想”。

林毅岳应道:“他可能会有两个念头,一者是我军援兵已到,兵力足够在正面与之抗衡,反之其中必定有诈,认为我们不是真的要打”。

易寒笑道:“依苍狼的情报与智慧,他不会认为我军有能力正面与之抗衡,西王府的骑兵少之又少,就是来援,又能带来多少骑兵,在这种空旷的地形,一支强大且勇猛的骑兵才是真正霸道,枪兵根本无法设伏,更别说形成包围圈,因此依靠骑兵快速的移动能力,若没有强大的骑兵与之胶着缠斗,西夏骑兵便可轻易绕开枪兵,将我军阵型冲的四散八零,再者地形空阔,兵种配备一目了然,苍狼不禁要问,“你没有强大的骑兵如何挡住我的西夏铁骑,苍狼第一反应必是疑惑重重,因为我们不可能这么蠢,他会认为其中有诈”。

性格稳重,做事深思熟虑的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绝不会孤注一掷,我猜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下令全军警惕,不会主动来攻,待战局明朗,再无疑惑,才会主动出击。

林毅岳道:“就算是依你所说,苍狼的这个决定一点错也没有,这对战局根本没有影响,我们依然无法在正面战场之上对付西夏铁骑”。

(一点左右一节更新)

第十七节 计划02

易寒指着地图上一处灰色地带,此乃两军之间唯一的一处陡坡,谁先到达便占了攻防两可的先机,无论冲锋防守都是居高临下,西夏铁骑在这个地方冲锋速降而气弱,我们的弓箭兵与长枪兵就能发挥极大的作用,只要骑兵冲锋上来,再想撤退就难了,与上山容易下山难是同样一个道理,定人仰马翻,西夏铁骑发挥不了冲锋陷阵的作用,这仗就好打多了,若对方用步兵来攻,更是正合我军之意。

林毅岳道:“苍狼应该不肯在这种劣势地形作战吧”。

易寒笑道:“倒时候就由不得他了,指着地图,“苍狼的帐营在这里,我们的军队在这里,我军离峭山要近一点,他若不来攻我,我便攻他峭山,你知道明、峭二山不好驻扎军队,且西夏军已全部穿过山谷,二山对西夏军没有任何防守意义,峭山之上的守军超不过一千人,一千人对于我们擅长山地战的镇西军瞬间便可拿下,在正面战场上我们所惧怕的是敌军的那支西夏铁骑,只要能牵制住这支铁骑,西夏军便会从处处主动变成处处被动。

林毅岳沉吟道:“我们突然攻他峭山,苍狼是救还是不救呢?我们先敌一步行动,又距离峭山较近,便只有对方骑兵能快一步赶在我们前头,也许我们行动迅速,西夏军慢上一拍,就算是对方铁骑也不一定能够赶在前头拦截,待我军潜入山林,他那支铁骑只能望而兴叹,眼睁睁看着我们攻下峭山”。

林毅岳说完便思索起来,只要派上一队数倍于峭山西夏守军的部队,攻下峭山那是必然的,镇西军擅长山地战,兵力又数倍于敌,峭山上的西夏守军如卵一般,一击便溃,只需士兵带上十来日的干粮,往地图看了一眼,东面又有一处湖泊,山上必遗留着以前的取水用具,生存不成问题,到时候峭山必成了苍狼后防线上的一块心头大石,他若再想出其不意重新攻下,非但要牵制其大部分的兵力,还要时刻提防我大军突袭,若不攻下旁边就睡着一只老虎,哪能安心睡下,总不能让他派上一队铁骑在整夜在大营前把守吧,若是不防,峭山距离大营又如此之近,整顿完毕立刻追击,人早已退回山上,这样一来几千人马即能牵制又能起到疲敌的效果,这样一来,我军便不会处处被动了,只是......

林毅岳问道:“这是险招,若西夏铁骑先一步将我军拦住峭山之前,这支部队必全军覆没,你是想拿几千人的性命一搏吗?”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战场之上有时候为了大局,牺牲总是难免的,这绝对值得一搏,只是心里还是不好受,打仗没有错对善恶,每一次的胜利都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其中的艰难取舍,这不是游戏,这是无情的杀戮与人性冷酷的考验。

易寒淡然一笑,看在林毅岳眼里没有感觉他冷血,反而认为他越来越像一个元帅,为将者即要爱兵如子,也要视士兵生命若鸿毛,这听上去是两个极端,其实并不矛盾。

易寒突然出声:“我坚信我们能先一步到达峭山,我也坚信能攻下峭山,若不是迫不得已,我绝对不会拿士兵的性命来与天搏”。

林毅岳凝视易寒,有绝对自信的人不是狂妄无知便是有自知之明,他不是第一种人,那就是第二种人了,他对自己能力了解的足够彻底,“为何?”林毅岳干脆利落问了出来。

易寒娓娓道:“前面我们分析了苍狼的性格,正是利用他的稳重与果断,战场之上战机往往一瞬即过,苍狼的稳重让他第一时候不会做出决定,有的时候往往而忽略最直接最表面的问题,他不会第一时间想到我派出那支部队的目的,他知道我军忌惮他的骑兵,会认为我是想引开他的骑兵,在正面战场之上营造一个有力的局势,我军占据坡地,这个一决雌雄的态势已经给了他很强的心理暗示,他只是一个人,是人就无法在一瞬之间将所有的问题想明白,而我们却筹谋已久,这便是以长机胜短机。

林毅岳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说法,什么长机胜短机,易寒继续道:“在战场之上遇到一个谋略不亚于自己的对手,便是筹划好一个完美的策略,逼迫对手在一瞬之息做出正确的决定,而在此之前的心理引导却能让对方一时转不过弯来,当对方想明白了,战机已失,追悔莫及。”

林毅岳陷入沉思之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根据对方性格而制造战机的做法,说的难听点,是在玩弄一个谋略不亚于自己的对手,他在顺水推舟,他在玩弄对方性格,听起来简单却不简单,从有违常理出兵正面对决到占领峭坡,一步一步的给苍狼心理暗示,最后逼迫对手在一瞬间做出决定。

林毅岳凝视着易寒,若最终一切都如他所说一般顺利进行,这个男子太可怕了,已经不是聪明绝顶就能做到,这需要对人性有充足的了解,洞察世情,他有一种错觉,易寒老道的不像是个年轻人,没有岁月的熏陶,从启智到现在短短十数年如何能如此,他终于明白了,庄元帅为何会选择他,为何他当初敢说出那些大话,无论这一战胜败,从这几点已经可以证明他的超凡脱俗,他似乎看到了十年之后的孤龙,心中大吃一惊,自己居然会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要知道孤龙乃大东国的未来之星。

易寒淡道:“毅岳你并不用吃惊,我只是熟读兵书,在识人方面比别人多一些天赋,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纸上谈兵,略有点小聪明,与你相比我还有诸多不如,像你几十年的治兵经验,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

这番话让林毅岳心里大感安慰,对易寒好感大增。

易寒笑了笑,“若第一步成功,只是给苍狼一个小小的惊喜,我非但要攻下峭山,还要夺取明山,断西夏军后路,到时候西夏军没有后路,在不利的局势下必拼死一搏强攻雁门关,我挖好大坑,他不得不跳”。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双目一睁射出锐芒,“重创西夏!让他三十年内没有东征的能力,除我国西面之忧!”

这等豪言壮语让林毅岳听的激动人心,他多希望镇西军全军将士也能听到这激奋人心的豪言壮语,好多年了南西北三面威胁便像三块系在大东国脚上的大石,让大东国老迈的身躯变得更加蹒跚。

林毅岳看着地图上细小的线路,似乎看到了更多的东西,他知道易寒敢说出此等豪言壮语,战斗才刚刚开始。

所有的一切只是预测,若方夫人的那封信还是无法让西王府出兵救援,而十万石粮草出了什么差错,刚刚所说的便都是废话,人算最怕不如天算。

第十八节 东风到

易寒与林毅岳正在商讨一些作战细节,门口突然有士兵前来禀报,说秦军师回来了,林毅岳骤然猛的站了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等得就是西王府方面的回应,是不是东风确是一会才知,看去,易寒微微点头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他脸无表情,似乎只是听见一件平常的事情。

林毅岳回到自己书房,见秦彗蠢蠢欲动,一脸兴奋,心中暗喜,看来这事成了。

秦彗策马狂奔两天,脸上没有丝毫疲惫之色,身体充满活力,便是一刻也无法安静下来,在走来走去,刚一转身看见林毅岳,快步走来,“林副帅,元帅呢,我刚刚准备前去见他,却被林副将拦了下来”。

林毅岳见他脸色心中有数还是淡淡问了出来,“西王什么态度”,看来易寒这个人真的有通天手段,那封书信中到底写着什么,为何西王见了之后会一改前态,立刻答应下来。

秦彗喜道:“西王答应了,这两日援兵就能到达,这要多亏了一位贵人的帮忙”。

林毅岳一讶,贵人,难道不是易寒那封书信的原因,西王才答应出兵吗?莫非是巧合,让秦彗坐了下来,这镇西军的军师此刻倒像一个精力充沛的孩童。

秦彗坐了下来,将在西王府如何巧遇宁雪,以及她对西王所说的一番话,引得西王动心,整个过程无一遗漏全盘说来。

林毅岳一边听着一边思索,那名叫宁雪的女子,在与西王对话的过程中,没有用劝说的口吻,而是巧妙的让西王切身感受到危机重重,从这一点看与易寒有几分相似,此事她帮了大忙,有机会再登门拜谢。

最后西王看到书信之后哈哈大笑,“天助我也”,这封书信的分量也是不小,这一切应该都是机缘巧合,看来老天有心助我镇西军渡过难关,心中大喜,不管怎么说,西王总算出兵了,剩下的就准备与西夏军决一雌雄。

秦彗道:“元帅,在临走之前,此女亲自送我,在路中我便与她谈论了一些兵法谋略,你猜结果如何,我竟被她辩的还不了口,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我真不敢相信一介女流竟有此等才智,若是她甘愿来雁门关当军师,我倒愿意将首席之位让给她”。

若是平时,秦彗说出这种荒唐的话,他定不假颜色,只是此刻心情大好,秦彗又立了大功,想必他只是太崇拜那个女子,一时说的玩笑话,不便斥责,淡淡应了一句,“让一个女子来当军师,成何体统”,秦彗笑道:“别人是举贤不避亲,我是举贤不避须眉,副帅别忘记了紫荆国可以让子凤为将,我们镇西军就为何不能请一位女军师”。

林毅岳一脸严肃,“秦彗,你是在说真的”。

秦彗淡淡一笑,又恢复了镇西军首席军师的风采,“女子势弱,便是再如何多才多智也只能沦为男子的附属,便是因为其外表娇弱,缺少男子那份大气,此女不同,风采气度尤胜俊才”。

林毅岳微笑,不置可否。

见副帅毫不动容,秦彗又道:“副帅怎么看西王府小王爷这个人”。

林毅岳淡淡道:“次子素有才名,几年之前我随庄元帅去过西王府一次,那个时候他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虽比不上孤龙之流,却也可算是人中龙凤。”

秦彗道:“副帅能想象吗?此女与小王爷站在一起,完全罩住了小王爷的光芒,在她身边,那颜觅风便只成了一个碌碌俗子”。

林毅岳微微动容,秦彗擅长观人之术,普天之下无奇不有,也许一个天才之人却偏偏投胎在一副女儿身之上,只是这事不太适当,若是男儿身他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下来,淡道:“这事往后再说,眼下军情如火,却没有闲工夫讨论这些琐事”。

林毅岳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将西王府援兵之事禀告元帅”,话毕疾步朝门口走去,秦彗快速起身追上前,急道:“副帅,这事......要不你问问元帅的意见”。

林毅岳淡淡点头,见副帅应允,秦彗双眉舒了下来,不知觉咧嘴而笑,却有点像个老顽童。

林毅岳轻轻摇头,莞尔一笑,走到易寒书房,推门进屋,易寒正等着他。

易寒也没问,只是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一脸认真研究地图,林毅岳先开口了,“西王答应出兵了,援兵这两日便能达到雁门关”。

待易寒淡淡的应了一句“嗯”之后,林毅岳问道:“听到这好消息你好像一点也不兴奋”

易寒道:“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兴奋的”。

林毅岳淡笑,“据秦彗所描述,西王肯答应出兵却多亏了一位叫宁雪的女子的帮忙”。

听到林毅岳提及宁雪,易寒突然抬头望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林毅岳没有重复,一五一十转述秦彗的话,易寒听了一半已经明白那个女子就是宁雪,倒也是巧合,只是可惜了多此一举,早知道有宁雪帮忙又何须拖方夫人下水。

林毅岳话毕,易寒露出笑容道:“这狐狸精说起谎话来也是如此动听”。

林毅岳不解,他觉得宁雪所说的话非常有道理,问道:“为何说她那是谎话”。

易寒笑道:“人总习惯一厢情愿,把事情想的完美,西王野心天下谁人不知,只是一次西援就想收买天下人的心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只是我们不得不佩服宁雪,她的说辞逻辑紧密,丝毫没有半点破绽,任谁身临其境也会被她说动,我之所以能看出点端倪,那是因为我对她还有点了解”。

林毅岳讶道:“你认识她”。

易寒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出声。

林毅岳心中怪异,却将秦彗的想法说了出来,他倒想看看易寒会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易寒哈哈大笑,“这倒有意思的很,只是你们还是太小看她了,一个军师之职哪能入她法眼,让她当镇西军的元帅还差不多”。

林毅岳震惊,易寒的话骇人听闻,让一个女流之辈来当镇西军的元帅,这真的比他喊易寒叫爷爷还要荒唐百倍,一脸严肃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易寒淡笑道:“以我对她的了解,一点不虚”。

林毅岳又问:“她之才能比你如何?”

易寒一脸回忆,若有所思道:“这种事情也无法分出优劣,只是她比我要坏心肠的多”。

林毅岳感觉怪异,两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却在这里讨论这些问题,似市井中人谈论那美艳的寡妇。

易寒笑道:“男子与女子除了身体特征的不同,在其它方面并没有什么差异,所以不要因为对方是个女子便小看了她,有时候女子比男子更恶毒更绝情,温柔善良需要保护的印象只不过是我们大男子主义的一厢情愿”。

林毅岳听易寒越说越玄乎,心里倒真的有想见宁雪一面的冲动,问道:“那还请她来吗?”

易寒回道:“还是算了吧,眼下能打赢这场仗,才是首要之重”。

第十九节 苏洛的追求

贵州位于大东国西部,严格来说是西南部,有部分地域与紫荆国接壤,西面乃陇西山地,这里重峦叠嶂,山高谷深,植被丰厚,到处清流不息,山地和丘陵西高东低,绿山对峙,溪流急荡,峰锐坡陡,恰似江南风光,又呈五岭逶迤,南方的秀美与北国的粗犷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融合。

然而这样的美丽只是大自然的自我展示,这里并不适合人宜居,贵州高原山地居多,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的大东国子民穷苦到不敢想象,贵州的西南边缘居住有一些西夷,南蛮等无国少数民族,据记载约有上百个,这些少数民族多以狩猎捕鱼为生,民风彪悍,与居住在边缘处的大东国的山民素有摩擦,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底蕴,利益的争夺,让这里时常发生小规模的种族血流争斗。

苏洛与明修便是来到贵州最西南边最贫困的地区,当初她来此的目的是想让文化知识传播到这里,来到这里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天真,这里山路崎岖难行,又加上道路不同,许多村庄几乎与外界隔断,道路不通加上人烟稀少,很多商人都不愿意来到此地,这边人的生活可以用穷山恶水四个字来形容。

苏洛知道,若让人有读书写字的欲望,首先必须让这里的人生活自足起来,而第一点要解决的就是解决与西夷,南蛮的矛盾,让双方利益一同化,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贵州这个地方因为地理的原因,便像是被大东国母亲所遗弃的儿子,没有人去理睬这个看上去景色秀丽,暗地里却穷山恶水的地方。

苏洛只是一个弱流女子,他不是大东国的工部大官,也不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没有权势与金钱让她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但自从来到这里,她却下了一个决定,将余生贡献在这里,将这个想法告之明修,连一直无条件追随她的明修听了不由咂舌,他一方面敬佩这个女子高尚的品质,另一方面又感慨就是耗费一生青春也无法改变这里贫穷的事实,数百年来,人们已经习惯了。

若是易寒听到苏洛的这番话,他定会支持,他的眼界岂是明修可比,美国西部开发史,便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将西部这片荒芜渺无人烟的地方改造的繁华更胜东部。

例如愚公移山,也是这一代人见效甚微,可是几代人的努力必定起到效果,到时候这一番壮举必定名流千史,此刻的苏洛就像愚公,她作为一个启发者,也许此刻看起来她的做法是愚蠢的,但当某一天真的实现时,谁还会说她愚蠢的,圣人伟人便是穷其一生认真做出一件功在社稷的事。

苏洛要寻求更多的人的支持,她心中有数,贵州物产丰富,这里的人所捕猎的野兽,皮可做衣,骨可下药,又有诸多品质优良的珍稀名贵药材,这些会让一些商人动心,她要找的是一些有远见的商人,苏洛并不在乎事成之后,商人重利轻义的性格会将她抛弃,她要的是这个地方的人不再穷苦。

但这还不够,若要贸易,便必须路通,路通才能财通,第二就要让官家支持,这里丰富的矿产资源能让官家心动,只要统治者有意愿在这里建造兵工厂,必定会修路。

苏洛返回金陵,明修自然跟随,依靠明修广阔的人脉,在观月楼设宴,宴请商界名流,只是明修还是能力有限,来的都是一些富家公子,并无大人物,便是这样还是大部分看在于杰,林木森,马画腾的面子上,那些富家公子把这个酒宴当成是聚会,纷纷尽自己能力捐赠财物。

马画腾最为财大气粗,一下子就捐了五千两银子,明修脸带笑容,忙着待人接物,成了这个宴会的主角,反观苏洛面无表情,眉头微皱,这些捐赠的钱虽然能换的大量食物暂时接济贵州西南边缘的穷困人家,可这样做只是治标不治本。

她是个女子,不便在众多男子中间长时间徘徊,只是一开始露面便返回酒楼的一间客房内。

便只是淡淡露了一面,却让这些看惯美人的富家公子们顿时惊艳,纷纷追问明修她的来历,明修只是告之乃金陵洛游书院的一位女先生,并不欲多讲,众人心知肚明,明修如此卖力,看来他的心早就系在那女先生身上,羡慕不已。

明修客套一番之后,返回客房之内,以为苏洛会笑颜如花,却见她眉头轻蹙,呆呆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明修问道:“苏洛,这些钱已经足够接济他们,为何你还是闷闷不乐”。

苏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明修,可有大人物来”。

明修摇了摇头,“我所有的人脉之中便数马画腾的父亲马辰舒最为富裕,只是他却丝毫不感兴趣”,苦笑一声,“于杰的父亲,马画腾的父亲都认为我们都是年轻人,做不了什么大事来”。

苏洛道:“马辰舒是金陵最富裕的吗?不如我亲自登门拜访,你看可否”。

明修笑道:“金陵最富裕的要数四大家族的方家,与富可敌国的方家相比,画腾的父亲根本不值一提”。

苏洛双眸顿时一亮,喃喃道:“方家,富可敌国”。

明修道:“对,正是富可敌国的方家,掌管方家大权的却是一位女子,人家都尊称她为方夫人”。

苏洛喜道:“明修,你能让我见到这方夫人吗?”

明修苦笑道:“与她相比,我只是有小人物,便是马辰舒要见她一面也不容易,不过苏洛,我会想办法的”。

苏洛点了点头,等这个酒宴完了,我们便去方府试一试。

再说这李明濛匆匆出府赴明修之约,却突然听有人直呼他的名字,回望,轿帘掀开映入眼中是绝美的容颜,讶道:“姐姐”。

这个将李明濛叫住的正是玄观,她本来也想出去逛逛,看看金陵的情况,在府门口遇到李明濛,便将他叫住。

玄观淡道:“明濛,看你行色匆匆,是不是又打算去烟花之地”。

李明濛连忙摆手,他最忌讳玄观知道他去那些地方,解释道:“姐姐,去赴一个酒宴,乃是我一个好友主办的”。

玄观淡道:“去吧,准是一些不思进取的庸人借酒宴之名寻欢作乐”。

李明濛急道:“姐姐,你误会了,为何你老把我想成纨绔子弟”。

一旁的沐彤笑道:“少爷,你明明就是,却怪起小姐来了”。

李明濛道:“明修乃易寒所交之中不可多见的贤才,又怎么会贪恋寻欢作乐呢?他办这个酒宴的目的是想筹集一些银子,接济贵州西南部的穷苦百姓”。

玄观淡淡点头:“倒也是良善之举”,随口接道:“只是这却治标不治本,平庸之策,算不得贤才”。

李明濛笑道:“姐姐,我知道在你眼中,天底下的男子除了易兄,余者皆难入你法眼,便是我这个弟弟,也从小就被你小瞧”。

玄观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便要返回轿中。

李明濛急忙叫住,露出笑容,讨好道:“姐姐,我想向你借些银子,你知道我花钱一向大手大脚,身上几百两银票实在拿不出手”。

玄观淡道:“我也没有”。

“不可能,你生活向来朴素,怎么可能没有钱呢?”,李明濛一脸不信。

玄观好气又好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李明濛一愣,沐彤释疑道:“小姐每个月都要开粥场,接济穷苦人家”。

李明濛恍然大悟,“这事我怎么从来不知”。

玄观不答,返回轿中,放下帘幕,清音飘来,“前面带路吧,我随你去凑凑热闹”。

李明濛闻言变色,失声道:“什么,你随我一起去”。

玄观笑道:“怎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李明濛严肃道:“姐姐只要你一露面,这酒宴绝对乱成一团”。

玄观淡道:“庸人自扰,我自一颗清心,有相亦无相,万相皆为空”。

李明濛也听出点什么来,姐姐的意思是,乱与不乱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突然又更加清晰,问道:“姐姐,你想见明修”。

玄观淡道:“我只是想帮帮他,也是在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这一节感觉写的不好,想改又不知如何改法,还是留着第一印象吧)

第二十节 夫复何求

今日观月楼被包场,门口进进出出都是一些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当中不乏出身富贵,也有一些才子虽家境不丰,却也想来尽一份力,例如明修,他只是出身普通的书香人家,只是其才学却让人敬佩。

于杰、林木森等人挥墨作画,这些字画虽说不上价值连城,却也能让一些富贵人家看上,作厅室点缀装饰,换一些银两,酒楼之内,几个才子聚在一起,有人边饮酒边吟诗,有人代笔将所吟之诗句写下。

别处,有人作画,余者几人将其围在中间,一边观赏一边点评。

本来今日,于杰也想邀赵博文,楚留情过来,只是两人一听不是几人私宴,却不方便与这些道貌岸然自恃高尚的才子相处,便婉拒一番,只是还是捐赠了一些银两表示心意。

客房内,明修突然脑袋灵光一闪,对着苏洛道:“有了,易寒所交好友之中,有一位他也许有办法能够见到方夫人”。

“何人?”

明修笑道:“他与易兄交情不浅,说不定他能帮得上忙,便是将军府的公子,李明濛,依他的身份想见这方夫人还是很有可能的”。

李明濛,这个名字让苏洛听着耳熟,细细回忆,便记起了那深夜来寻易寒的男子不就是叫李明濛吗?想起他当时的模样来,嫣然一笑,“便是那个与小寒一般,见人就笑嘻嘻的人吗?”

明修讶道:“你见过他?”

苏洛淡道:“见过一面”,却喃喃自语起来,“小寒不是只在将军府内当下人吗?又怎么会跟他交好”。

明修笑道:“苏洛,你太小看易兄了,他是那种在哪里都掩盖不了身上光芒的人,便是让他做乞丐,也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苏洛不自禁露出盈盈的笑容,“此事若能成功,我这个做先生的倒托了他的福”。

明修痴痴的看着苏洛,只感觉她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好久她没有笑的这般开心了,不知觉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苏洛,我会陪你在贵州终老”。

苏洛凝视着明修,有郎如此,妇复何求,明修是个完美的男子,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她有一百个理由答应下来,只是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喊道:“不要答应他”,苏洛很为难,她很想答应明修,却不能欺骗自己,欺骗别人。

良久,她才艰难的出声,“明修,再给我一点时间”。

明修淡淡一笑,“我愿意永远等你,就算等到你老的走不动,我还是这句话”。

明修的话却让苏洛内心更加难受,本来她一向清心寡欲,眼前这个男子的深情却让她感动,她心里有易寒的影子,可是这个她最爱的人却是亲弟弟,这种有违纲理伦常的念头,让她一直在躲避且痛苦着,她与易寒没有结果,她也不想连累明修,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孤零零渡过一生,可伤害明修的话她说不出口,同时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把易寒忘记,一心一意爱着明修。

这种矛盾的神情看在明修眼里让他心疼,柔声道:“苏洛,我没有在逼你,你心里想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那才是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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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濛喊了一声到了,玄观揭开帘幕就要下轿,李明濛却连忙将帘幕拉下,低声道:“姐姐,你先等一等,我先先去看看人多不多”。

玄观莞尔一笑,迁就着他,她以前喜欢安静,习惯将别人当做透明,却反而让别人对她感觉越来越神秘,其实她自认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李明濛已经注意到了,自从自己出现,门口就有许多目光朝这边注视过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轿子,最后统统将目光转移到沐彤身上,眼神中充满赞赏。

李明濛心中苦笑,沐彤这妮子都有如此魅力,让那些人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姐姐露面,都不知道痴成什么模样。

李明濛朝门口走去,大多人都认识他是金陵三大才狼之一,却对他的真实身份不是很清楚,李明濛与赵博文、楚留情在外边混迹,从来不将家族的背景说出来,只是却瞒不过一些有心人,像宁霜这一类人。

诸人主动让开,没有人与他打招呼,心中却暗忖道:“怎么这李明濛也来了,是不请自来,还是有人邀请他”。

见李明濛走了进去,门口几位年轻公子鼓起胆子朝轿子这边走来,其中一位礼貌的向沐彤行礼,“这位小姐,在下李启铭”。

沐彤不假颜色道:“我只是个侍女,不是什么小姐,你们走远一点”。

几人没有想到沐彤会这么不给面子,冷冰冰的语气便把他们的后话给堵了回去,他们自认自己是谦谦君子,讨了个没趣,虽心有不甘想与沐彤聊上几句,深入骨髓的道德情操却让他们涨着脸却说不下去,一脸丧气的退了回去。

玄观心情不错,打趣道:“沐彤,你何必赶他们走,说不定一番接触之后倾心也说不定,人与人之间需要多了解,才能辨出好坏”。

沐彤低声应道:“小姐,我是怕他们打扰到你”。

玄观笑道:“我又不是公主,我们可以在这里,他们也可以在这里,凭什么把人家赶走,再说了,沐彤若是能找到如意郎君,我便不用时时挂念你的将来”。

沐彤羞怪道:“小姐,你怎么拿沐彤来说笑话”。

玄观淡道:“我是个喜欢说笑话的人吗?我这是在说实在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世情”。

沐彤突然想到什么,情绪低落道:“小姐,那为何你不打算嫁人呢?能快乐一天是一天”。

玄观淡淡笑道:“一个将死之人,谁敢娶我”。

沐彤激动道:“小姐,他若敢辜负你,沐彤第一个饶不了他”。

“今生能遇到他,已是上天厚待我,我岂敢再有痴妄,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事情了”。

“哎”,小姐都如此说了,沐彤只能用深深的叹息声来表达自己的失落。

李明濛一进酒楼,便有无数道目光朝他望来,他太特殊了,在这里他就是个异类。

于杰与林木森因为赵楚二人的关系却不敢怠慢,放下手头工作,热情的朝他走了过来。

李明濛为人就是这样,你敬他三分,他便回敬七分,虽不识得朝他走过来的两人,却也从楚赵二人那里听到一些信息,用试探的口吻道:“于兄,林兄”。

于、林大喜,没想到这李明濛还认识自己,这李明濛可是将军府的公子,他们刚刚还想自荐一番呢,三人不顾旁人怪异的目光寒暄起来。

在于、林二人心中,这其他公子加其他的分量还不如李明濛一个人重要,自然二人也不是谄媚之人,从楚赵二人那边听到了李明濛的一些为人处世,也想好好重新认识一番。

几句家常话之后,已可以证实传言并不全实。

李明濛自然也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爱鸟不鸟,问道:“明修呢?怎么不见他人”。

于杰道:“明修在客房,我带你过去”,话毕朝林木森使了个眼色,他已经注意到酒楼之内的公子,因为自己与李明濛亲近而冷落了他们,正一脸不悦,让林木森去缓和一下气氛,能解释一下李明濛的为人最好,若是不能,也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毕竟其中大部分是风雅颂的成员。

两人走到二楼客房,于杰敲了敲门道:“明修,李兄过来了”。

屋内传出一把兴奋的声音,“快请进来”。

推门进屋,明修一脸喜色,双手紧握李明濛双臂,“李兄,你能来太好了”。

李明濛对于明修的热情有点不习惯,哈哈笑道:“明兄你这么亲热可不太适合,我可不是龙阳君”,三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李明濛发觉房间里还有一双目光在注视自己,望去,却惊讶喊了出来:“女先生!”

苏洛淡淡一笑,“我们又见面了”。

李明濛恢复从容,嘻嘻笑道:“先生,不知道你还收不收学生,我可是很羡慕易兄能成为你的学生”。

苏洛笑道:“我今生不再单独授业”。

李明濛正大感可惜,苏洛又道:“不过,你若能帮我一个忙,就再破例一次”。

李明濛喜道:“女先生,尽管说来”,他刚刚本来就不存诚心,只不过装模作样与苏洛说些逗俏话。

苏洛未言,明修代劳道:“李兄,女先生想见方夫人一面,不知道你可否有法子办到”。

“方夫人岂是相见就能见到,我没这个能耐”,三人听到这里不免失望,“不过对家姐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了”。

明修情不自禁喊道:“奇女玄观!”明修不止一次品赏到玄观流传出来的诗句,仅凭诗境,便可窥其瑟鸣凤跃,剑合龙飞,关河岁月之韵致,他很少在才学方面对一个人心悦诚服,玄观就是其中之一,且丝毫不因为对方是个女子。

李明濛淡道:“家姐的轿子就在外面”。

明修连忙道:“李兄,快将玄观小姐请进来”,能见这奇女子一面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就算明修也不能例外。

李明濛脸露难色道:“你知道的,家姐名气大,又极少露面,想见到她的人排起来能将整个金陵围上一圈,我怕她一出现这观月楼立即炸开锅,最怕是有人听到风声,闻风而来,漫说这观月楼,恐怕这大街之上人多的连踮脚之地都没有”。

明修道:“李兄顾虑的是,反正这酒宴也差不多了,我这便去散席,再请玄观小姐进来”。

第二十一节 各谋其利

明修将想法告之于杰,众人正在兴头之上,自然不能让人家捐了钱就把人给赶走。

于杰听完微微一笑,立刻有了主意,朗声道:“诸位,只有美景才能触发诗意,不如我们到莫愁湖畔,边赏美景边吟诗作对可好”。

这个建议,众人纷纷附和,三五结伴离开观月楼往莫愁湖方向走去。

再说沐彤在门口等了老半天,低声埋怨道:“怎么这么久,难道要我们等到天黑”,话刚说完,便看见观月楼内的公子们三五成群走了出来,一会的功夫观月楼便变得门可罗雀。

待诸位公子走远之后,李明濛与明修才朝轿子走近,李明濛道:“姐姐,我们进去吧”。

玄观轻轻揭开帘幕,优雅的探出身来,绿色的绣花鞋蜻蜓点水般沾地,似在地面上骤然开出一朵绿荷。

明修惊艳的看着玄观,没想到她竟如此超凡脱俗,气质与容貌无可挑剔,明修是个君子,他正视玄观,丝毫没有半点忸怩作态,同时他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爱慕,就像看到美丽的景色一般,内心油然而生的感慨。

玄观望向自己,可明修有种感觉她没有在看自己,她的眸子像两弘不见底的清潭又神秘似渺渺星空,他心中震惊,什么样的女子才有这样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对于眼前这个女子他丝毫捉摸不出她半分性情来。

玄观淡淡一笑,“明修吗?”她讲话的口吻似与李明濛一般,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也免去了那些俗套。

明修只是一愣,旋即回神,笑道:“正是明修,有幸见得玄观小姐真容,明修快慰非常”。

人初次见她无不动容,易寒在她面前表现的放诞无礼将她视若俗女,这个男子却是落落大方是个真正的谦谦君子,玄观大有好感,淡道:“明修,你很好”。

李明濛闻言大吃一惊,淡淡一言以足可见姐姐对他另眼相看。

明修谦虚道:“玄观小姐你才是真正的天人,明修只不过是凡夫俗人”。

玄观不置可否,只是将这个男子当个美丽的景色一刹那间的舒心惬意。

四人步入观月楼,往客房方向走去。

李明濛笑道:“姐姐,你凑不了热闹了”。

玄观微笑道:“一样热闹”。

进入客房,两女目光顿时交迎在一起,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对方,当旁人当做无物。

若明修是美丽的景色一刹那间的舒心惬意,那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天山上恒久不化的冰雪,点点清凉渗透入体,玄观看到了对方眼睛内的坚毅与宽阔无边的胸怀,除了她便只有静明大师的眼睛能让她如此入神。

苏洛从这个气质优雅的女子眼中看到的却是睿智,同一时间,两人微微露出笑容。

苏洛起身盈盈一礼,“玄观小姐,苏洛有礼”,玄观微微弯腰还了一礼。

李明濛觉得气氛有点冷,哈哈笑道:“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女先生乃易兄的老师,姐姐又是易兄的......”话说一半却突然闭嘴。

玄观并不吃惊,一脸平静道:“女先生,你却把他给教坏了”。

苏洛微笑回道:“我是教不好他,若论才学他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明修与李明濛看着两人打着哑谜,倒揣摩出一点来,玄观的意思是,作为先生为何会教出一个如此放.荡的人来,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玄观口中的“坏”似隐隐暗含赞赏。

苏洛的回答更为巧妙,说坏,后面一句点睛之语,又在说好。

明、李二人都乃巧思之人,若是旁人听来,却会认为玄观在责问,师者不严,教出一个祸害来,而苏洛回答,他天性顽劣,我拿他没有办法。(本来不打算解释出来的,留给各位看官慢慢品味)

玄观嫣然笑道:“芸芸众生皆一般,出一两个妖魔鬼怪也未尝不可”。

苏洛莞尔一笑,“却不知像玄观小姐这样的仙子可有降妖伏魔之法”。

玄观轻轻摇头,“他乃妖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是人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彼彼相辅,何理伏之”。

李明濛朝明修问道:“明兄,你听懂了没有”。

明修笑道:“玄观小姐引用玄学之理,我也只是听出点皮毛来,应该是世间万物均有其存在的理由,便像月之盈缺”。

李明濛不悦道:“故弄玄虚”。

明修笑道:“这却不是用一两句话便能解释出来的”。

玄观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八竿子打不着的话来,也许在场除了苏洛没有人能够明白,他了解易寒,眼前的玄观也看的透切,礼道:“玄观小姐,受教了”。

玄观道:“女先生,我们不要讲他了,提起我便烦心”,每每想起易寒总能乱她心静。

苏洛轻轻点头,道:“玄观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情,听闻你与方夫人交好,能不能引荐我见她一面”。

“好”,玄观没有丝毫犹豫。

苏洛道:“玄观小姐不问为什么”。

玄观微笑道:“女先生你不是准备要说了吗?

苏洛朝明修望去,对方回报于微笑,“此次明修募捐之举其实是我的主意,方夫人富可敌国,我希望她能帮我,永解贵州贫瘠之疾”。

永解二字出口,玄观已心知肚明,道:“欲治根本,一者人气,二者天赋”。

苏洛道:“不错,贵州不适宜居,人烟稀少,外搬者多,入迁者无,之所以如此便是多山林而少平地,不适种作导致粮食匮乏,又因山路难行与外界交通不便,只能自给自足,其实贵州山灵水秀,物产丰富,若是道路畅通无阻,加强与外部的交流,以物换银,以银换粮,贵州百姓便能日趋富裕,而那些珍惜物产又能顺利流入市场,平抑价格,造福万民”。

玄观笑道:“方夫人是个商人,无利而不为之,女先生你说这些恐怕她很难心动”。

苏洛决然道:“我敢保证方夫人若有胆略,整个贵州以后便是她的天下,便看方夫人是不是有远见的商人”。

玄观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贵州虽是个三不管之地,可终究是在大东国版图之内,女先生这话可是有杀头之罪”。

苏洛微微一笑,“若能换的无数人无需忍受挨饿之苦,苏洛的性命算的了什么”,又道:“玄观小姐请听我说来,方夫人会不会动心,贵州有古木大树,坚可建造船只画舫,高可做宫殿阁楼顶梁之柱,贵州有虎皮貂绒可做御寒之衣,贵州有名贵珍稀药材可入药治病,贵州有丰富矿产资源,采之炼之可成兵器盔甲,乃强国之基本,贵州有......”

玄观点了点头,心中有了主意,贵州乃三不管之地,她正想找个地方安置那一万五千兵马,贵州这个地方很合适,非但如此,她还可以招兵买马,扩展实力,想来已经有个大概的计划,玄观虽一介女儿身,实却是一世枭雄。

苏洛道:“贵州百姓最需要的就是粮食,只要方夫人在贵州各地开设粮铺,一开始百姓无银购之,方夫人可用银购其物产,再运至全国各地卖之,而当地百姓又能用所得银两购得粮食,各取其利,久而久之,财富积累形成一个商业帝国,再开设其它行业,便民所需”。

玄观接话道:“生活无一离开不了方夫人的产业,到时候贵州便成了方夫人的天下”。

苏洛点了点头,玄观反问道:“女先生,你又可知贵州虽物产丰富而又无人采之”。

苏洛淡道:“道路不通,运输艰难,所耗人力财力远胜物品价值”。

玄观道:“这才是问题之关键所在,差的就是一条通往贵州境内的宽敞粮道”。

苏洛道:“这正是我所烦恼的地方,我希望能同时得到官家的支持”。

玄观轻轻摇头,“女先生,你不会得到官家支持的,眼下国库空虚,而铺设一条通往贵州境内的粮道却是一件大工程,就算耗费数万人力,最短也需三年,漫说国库没有这笔银两,就算有,在工部眼中还不如多修建几座堤防,提防洪水暴发,在他们眼中此刻最重要的是充足的粮产,以供应各边防军,而却不是那个三不管之地贵州”。

苏洛决然道:“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玄观笑道:“女先生我佩服你的坚毅,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愚蠢,何不另寻它法”。

苏洛正色道:“玄观小姐的意思是不用依靠官府,以方夫人富可敌国的财力便能做到”。

玄观道:“铺设道路乃举国之力,方夫人虽富可敌国却也不能,不过我可以帮你”。

向来淡然的苏洛也闻言色变,“玄观小姐,此话当真”。

“当真不假,不过女先生还得随我去方府一趟,寻求方夫人的帮助”。

苏洛虽是情郎的老师,玄观为图大事也打算毫不客气的将其利用,只是苏洛却不在乎是不是被人利用。

第二十二节 三个女人一台戏

李明濛与明修想随行,玄观直言拒绝。

李明濛不悦道:“姐姐,为何你老把我当孩子看待,我已不是你眼中那个蒙昧无知的李明濛”。

玄观嫣然笑道:“一个成熟的人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家一切有我,你还是做你的逍遥少爷,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在玄观眼中,李明濛外表虽与易寒一般嬉笑怒骂,不正不经,但她认为与易寒相比却差远了,其掌控局势的能力稍弱,不足以独挡一面。

李明濛阴沉着脸挥袖离去,玄观轻轻摇头,明修微笑的看了两人一眼,“我去看看李兄”。

其实李明濛的能力并不是玄观所想的那般不济,只是他素来敬重这个姐姐,在她面前少了平常的那份大度骄傲。

两女来到方府,方府下人看见玄观,却立即将她请了进去,再行禀报。

三人便在厢房等候,待方夫人过来。

一会之后,进来一人却是方夫人的贴身侍女春儿,春儿向玄观行礼:“李小姐,夫人与韩家主正在商议要事,怕你等久了,令春儿先来传话,她一会就过来,李小姐勿要离开”。

玄观点头,明白方夫人与韩若南定是商议运送粮饷之事,这事太重要了,出不得半点差错,才会让托韩家护送,看来这些日子粮食她已经筹备好了,果然非寻常人。

方夫人未到,两女聊了起来,苏洛道:“看来这方夫人日理万机,忙的很”。

玄观笑道:“其实平时她都将琐事交给下边的人去做,并不事事亲为,只是眼下这件事对她太重要了,重要到不惜一切代价要一定要办好”。

苏洛颇有深意道:“事分轻重,重者全力以赴,轻者可有可无”。

玄观道:“正是如此,若事事挂心,却难免心力不足,得不偿失”。

又聊了一会,方夫人才神色匆匆赶来,人未到声音先到,“妹妹,没让你等久了吧”。

苏洛心中暗忖,听着亲昵的语气,看来这玄观与方夫人关系不错,此事看来有戏。

林黛傲不负易寒期望,这一次连带收购来的粮食,清点一番之后竟有十三万石之多,即不误玄观的粮饷又能给足易寒,这几天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昨夜清点完之后,她就连夜立即将粮食装上马车,丝毫不想有半刻耽搁,亲自督查一直忙到天亮,一大早又将韩若南请了过来,商议运送之事,一夜没睡,喝了几杯浓茶还是难以掩盖脸上的疲惫之态。

玄观以少有的关切口吻道:“夫人,看你一脸疲惫之态,这些日子定是心力交瘁,可苦了你啦”。

林黛傲身体虽疲惫不堪,心情却是特别愉悦,笑道:“难得听妹妹说一次关心我的话,姐姐我累的值”。

苏洛一直在注视着方夫人,看她亲近随和,丝毫没有半点傲慢,林黛傲也注意到苏洛,虽不认识,与玄观同来足可见非寻常女子,报于微笑,“这位是?”

玄观介绍道:“这位苏洛小姐是洛游书院的女先生”。

此刻苏洛一身儒服,并未着女子裙钗,林黛傲笑道:“刚刚我看了苏洛小姐,便觉的像位先生,没想到还真是先生,苏洛小姐不如就由你来当我家柔儿与雄霸的先生吧”,那日与玄观说要找个人来管教导柔儿雄霸,想必玄观挂心了,先不论玄观眼界如何之高,便是她刚刚观此女气韵风度就肯定能够降服那两个调皮鬼,干脆先行道明,以表诚心诚意。

苏洛道:“夫人误会了,苏洛这次是有事与你商议”。

“哦”,她是个商人,对方又是个先生,八竿子打不着,又有何事可商议的。

苏洛道明来意,方夫人越听越惊,这可是惊天之举,一旦能成,必远远将其余三大家族抛之脑后,一枝独秀,到时候非但真正富可敌国且成了一方土皇帝,只是利益越大所要冒的风险就越大,付出的代价也越多,便光说铺设粮道这样的大工程,所耗财力人力惊人,若半途发生了什么变故,又或者资金周转不灵,工程不能如期完成,便会生生将她拖垮,她不是冒险家,以她现在财力也无需冒险,更不用孤注一掷,她虽然心动,但依然无法让她下定决心冒险,再者她对苏洛一无所知,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若是玄观与她讲,也许她会真正好好考虑一下。

林黛傲道:“苏洛小姐,你这个主意很好,只是我目前没有这方面的打算,你刚刚也看到了,光这些生意就让我忙的心力交瘁,我如何还有精力做这样的大事”,却考虑也不考虑便拒绝了。

苏洛道:“方夫人,这也是一件功在社稷的事啊”。巨大利益不能让她动心,苏洛只好从别的方面劝说。

林黛傲毫不动容道:“这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苏洛小姐,你若让我捐赠财物接济贫瘠人家,黛傲义不容辞,只是这件事情太过惊天动地了,恕我推辞”。

眼看此事就要胎死腹中,一直沉默不语的玄观道:“夫人此事可行之,要不你先考虑考虑,金陵城郊那个地方太小了,是该换个地方了”。

这句话让苏洛似懂非懂,林黛傲却心知肚明,看来玄观也有打算,这事却不方便在苏洛面前提起,只能从侧面提醒她,玄观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林黛傲一脸沉思久久不语,贵州是个贫瘠的地方,为何要将兵马搬迁到那里,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玄观想扩展兵力,也只有在贵州那个三不管之地才能掩人耳目,可她终究只是一个家族,养太多的人会不会有点吃力了。

便在这时,玄观说了一句让林黛傲吃惊的话,“苏洛小姐是易寒的老师”。

苏洛正疑惑玄观为何这个时候说出易寒,便听方夫人讶道:“苏洛小姐这么年轻,又怎么可能是她的老师,易寒又是玄观你的老师,我一下子糊涂了”。

玄观笑道:“才高者为师,不关大小尊卑年龄差距,”。

苏洛一讶,“小寒竟做了玄观小姐的老师,这让她太意外了”,见方夫人一脸疑惑,释疑道:“当年我当小寒老师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少年”。

林黛傲释然道:“我说呢,依他的才学,天下间有谁还能当他的老师,原来是少年时之师”,此番话却有点偏向易寒而小看苏洛了。

苏洛应道:“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黛傲笑道:“女先生,你这个主意,易寒怎么看”,她突然改变了对苏洛的称呼。

苏洛淡道:“这是我自己的想法,与他何干”。

林黛傲道:“这样吧,女先生你问问他的看法,他说好,我便答应你”。

苏洛闻言惊讶,“这么简单”,以前她是个与世无争的人,不必看人脸色,疏澹悠然,但为了一些不认识的人,她甘愿卑屈。

林黛傲决然道:“就这么简单”,林黛傲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不单单是因为易寒,玄观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玄观从来不行鲁莽之事,再说若答应下来,到时候情况不妥,依她商人的狡诈,也有办法推脱,答不答应只是一个形式,主动权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既然如此又何不卖易寒一个面子,玄观可不会平白无故在这个时候提起易寒,若因此而认为她林黛傲因为一个男子而成了一个无知的笨女子那可太天真了。

苏洛淡道:“这倒也容易,我若跟他提起,他必支持我,只是却要麻烦玄观小姐回府之后告之他一声”。

玄观道:“女先生,我却见不到他,他已经不在将军府了”。

林黛傲神色凝重道:“边关战火已起,此刻他正在雁门关”。

一听这话,苏洛整个人呆呆无神,只感觉往常那颗平静的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小寒真的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儿,不再不务正业,男儿志在四方,可是为何听到这个消息,会有这么多割舍不下,诸多挂念。

狠心将那个熟悉的模样从心里驱赶出去,淡道:“那我便修书一封送到雁门关”。

(忙着更新,字里行间就自然把握不好尺度,写不出来自己所要的效果,还有最近我有点烦这些女人事了)

第二十三节 野心

林黛傲道:“那事情就暂时先这样,我一夜未睡,却需要好好歇息一会,女先生,我吩咐下人带你去客房,请恕黛傲无法陪同”,她有事情要与玄观商议,苏洛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

苏洛那里会不知道方夫人要送客,“不必了,我还有事,下次有空再来拜访夫人”。

林黛傲客套道:“这样也好,我让下人送你出府”。

苏洛朝玄观道:“玄观小姐,要一起走吗?”

玄观笑道:“我再等一会,女先生你有事就先忙去吧”。

苏洛也不再多言,在下人的带领下朝方府大门方向离开。

待苏洛离开之后,林黛傲亲自关上房门,严令下人不准进来打扰。

坐了下来,问道:“妹子,那刚刚那么说是什么意思”。

玄观笑道:“夫人,我刚刚还以为你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答应下来的”。

林黛傲有些尴尬,多年来她已经养成自强自立的性格,不似寻常女子依靠男子而活,偏偏现在被玄观找到一个可以取笑她的把柄,笑道:“妹妹你又在看我笑话,他是他,别人是别人,这是两码事,就是易天涯来了我也不认账,再说了,我岂是那种对男子俯首贴耳的人,他对我好,我便甘心情愿的帮他,他对我不好,我也懒的理睬他,前些年再如何艰苦,我也不是一个人熬过来”。

玄观笑了笑,说不理睬便不理睬,那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就深有感触,道:“夫人,你说的是真心话”。

“自然是真心话,在妹妹面前我岂用作假。”林黛傲丝毫没有犹豫。

玄观不想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结果的问题,步入正题道:“夫人,我是想将一万五千兵马迁往贵州境内,以便掩人耳目招兵买马”。

林黛傲道:“如何个掩人耳目法”。

玄观应道:“夫人想一想,将这一万五千人用在铺设粮道的人力上,一者我们可以以铺设粮道的名义扩展人数,二是也可以让士兵锻炼体力,起到增强军力的效果。如此一来岂不一举二得”。

林黛傲沉思片刻之后道:“这却也是个绝妙的法子,如此一来能大大减轻我财力耗费巨大的压力,只是执行下来,却有许多麻烦琐事”。

玄观微笑道:“夫人,这个麻烦事就由我来办,只要夫人真心支持,此事可成”。

“妹妹,你都这么说了,我绝对放心,妹妹放心去做,钱的事情我来负责,你无须担心”,林黛傲不再犹豫应了下来,与刚刚对待苏洛的态度决然不同,之所以如此,不是玄观的分量比苏洛重,那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变化,用军队来铺设粮道,不但效率要高上不少,工程日期缩短,再者省去了人力的支出,所耗财力就要少了许多,成功的可能性增加,且风险降低,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此时若成,几年之后她方家必一跃成为大东国第一大家族,就算其他三家合起来也不足与她抗衡。

林黛傲道:“妹妹,工部那边”。

玄观微笑道:“夫人,以你我两人的影响力,工部那边没有问题,估计他们还会认为夫人太傻了,在造福社稷呢”。

林黛傲笑道:“妹妹你又在取笑我,姐姐我虽是个商人,却也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沉吟道:“只是我出钱出力铺设粮道,为他人作嫁衣裳”。

玄观道:“夫人放心,我国律法有一条,凡自力铺设道路者,其过路物税由铺设道路者征收,三成上缴吏部,此举本为鼓励商人造福社稷,如今却成为了抑制其他商人与夫人分一杯羹”。

林黛傲想了一想,倒也合情合理,若耗费巨资没有一点好处,哪个商人又真正心怀造福社稷而不图利,如此说来,贵州除了她,别人勿想染指。

玄观道:“铺设道路而自主征收物税已有前例,不过都是一些小工程,对其他商人来说影响并不大,可是像铺设进入贵州境内粮道这样的大工程,夫人就算设置高额物税,也是情理之中,其他商人在盈不补损之下必定寻求与夫人合作,到时候夫人在商界一言千金,便相当于控制大东国各个产业的命脉”。

林黛傲点了点头,“细细想来,虽冒着极大的风险,其回报也是惊人的”。

玄观道:“有冒风险的勇气不够,还需富可敌国的财富支撑,四大家族之中,便只有夫人的条件得天独厚,刚刚若不是玄观说出用士兵代替劳力的主意,夫人不是一口回绝了吗?再者说了,其他家族可不能像夫人这样一个人做主,就算三大家的家主有这个雄心,也做不了其他家族成员的主,所以玄观认为,这个机遇是单单为夫人而生”。

林黛傲笑道:“玄观你真是奇女子也”,林黛傲不再叫妹妹,直呼其名,又道:“你说道路修好之后,朝廷会不会派兵驻扎贵州”。

玄观道:“夫人,朝廷还有兵可派吗?雁门关局势未明,不管胜败如何,到时候朝廷必从各处调集士兵,以及征兵重组镇西军,贵州是个三不管之地,路修好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是三不管之地”。

提起雁门关,林黛傲不由自主的露出担忧之色,“妹妹,你说镇西军能不能守住”,古往今来城破人毁的例子数不胜数,若城破,那易寒也凶多吉少。

玄观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林黛傲叹息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让他去了”。

玄观不置可否,这是她最不想谈论的话题,两人的讲话突然哑然而止,玄观不说话,林黛傲也一脸思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久,林黛傲才道:“妹妹,到时候这苏洛又该如何安排,这个主意是她提出来的,我总不能将她丢弃一旁不理”。

玄观一脸自信道:“从某种程度来讲,女先生的品质要比我们两人高尚的多,夫人有什么事情可尽管放手让她去做,她绝不会谋求回报,且会尽心尽力将事情做到最好”。

“这样利用人家不太好吧”,林黛傲有些于心不忍。

哪知玄观却嫣然一笑,“夫人,你却不知,这样才是给她最大的帮助”。

林黛傲喃喃道:“难道她的胸怀真的可以宽阔到如此,可是这样品质如此高尚的人,教出来的人却十足是个无耻的混蛋,太让人感觉诧异了”。

玄观也禁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夫人你在说谁呢?”

林黛傲凝视着玄观,“妹妹,你应该多开怀大笑,刚刚连姐姐也心动了”。

玄观掩住笑意,“孤芳自赏,有何不好”。

林黛傲若有所思道:“他若不是与人有异,我也不会对他另眼相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一人一句,却丝毫不妨碍内容的流畅性,林黛傲觉得有些乏,眼皮重的抬不起来。

玄观知道差不多了,起身道别,林黛傲说了几句客套话,目送玄观离开。

林黛傲回到卧房,正欲宽衣歇息,将外衫放回衣柜,不知道为何看见柜子中那两件整齐叠好的夫衣妻衣,却是一愣,一动不动的望着,猛然转身朝床上走去,刚迈出几步却又毫不犹豫的回身,将那对夫妻衣拿了出来。

这套衣衫是她少女时亲手所作,却从没有穿过,就是希望有一天情人亲手替她穿上,手指磨挲着衣衫上的纹理,好多年没有动过针线了,这衣衫款式已经过时了,可是如今自己再也没有灵巧的手做出这般精细的裁工。

林黛傲心血来.潮的将妻衣穿上,刚刚合身,只是前胸与后臀有些紧,身材依然保持与少女时一般浮凸有致,且更加成熟丰满。

抱着那件夫衣,闻着上面易寒所残留的淡淡气息,迷迷糊糊的就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十四节 尼姑庵性乱之谜

雁门关这几日,西夏军时不时就来佯攻,苍狼似乎打算将打击镇西军的士气的计谋进行到底,只是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劲,镇西军的反击凶猛,丝毫不像是苦守了几日已经临近筋疲力尽,了然于胸,定是有援军到了,只是还不足于震慑苍狼,苍狼依然风雨不改,每天必派部队攻城。

房间里,林毅岳与易寒正在议论军事。

林毅岳道:“都三天了,西王府的援兵怎么还没到,难道他变卦了”。

易寒笑道:“不必担心,昨日大雨倾盆,道路泥泞拖慢了行军速度,耽搁个一天半日也是正常的”。

林毅岳一脸严肃道:“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自从你下令每天三餐都吃米饭,粮食消耗急速,所剩已经不多了”。

易寒应道:“若不如此,让战士们挨饿肚子上战场如何能坚守到现在,你应该知道什么时候人的意志最薄弱,便是挨饿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出现逃兵”。

听到逃兵二字,林毅岳冷道:“我们镇西军个个都是热血汉子,就是明知战死也没有人会做逃兵”。

易寒却不想跟他争辩这个问题,问道:“还能坚持多少日”。

林毅岳沉吟道:“大概七天吧,若是西王府援兵一到,多了几万张嘴,最多能够吃三天”(行军时都是随身带着干粮水壶)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道:“现在我倒希望西王府的援兵晚一点到”,心中担心会不会送给方夫人的信中途出了什么意外,照他估计昨日就应该到了,难道他在生我的气,不打算理睬我,摇了摇头,方夫人不是一个不知轻重的人,就算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依她的为人也必暂时将个人恩怨放在一边,又如何会为一点小摩擦而斤斤计较舍民族大义于不顾。

林毅岳一脸严峻道:“你能不能借到粮饷,这事可不能耽搁,若是不能我们只能迅速于西夏军决一死战了”。

不知为何易寒脱口应道:“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让林毅岳宽心了许多,易寒的自信感染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男子的一言一语已经坚信无疑。

易寒问道:“苍狼最近有什么动静”。

林毅岳将苍狼每日派兵来攻的战况细细说来。

易寒沉吟道:“这两日他攻的次数较前些日子多了些,看来已经察觉到,我军援兵已到,依然保持压力,却不打算让我们如愿以偿休养生息”。

林毅岳道:“就是我们来二十万援兵,苍狼也丝毫不惧,只要明、峭二山在他手中,若是不敌,他也可以从容撤退”。

易寒笑道:“若我们有二十万援兵,苍狼却是畏惧,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夺取明、峭二山,大军围攻雁门关,在这节骨眼,就差一步就能大功告成,若前功尽弃,他岂能不畏惧,此刻他一定心急如焚恨不得早点攻下雁门关,也苦了他还能继续隐忍”。

林毅岳道:“他不隐忍也得隐忍,难道此刻他还能强行攻下雁门关不成”。

易寒道:“若是此刻他全力来攻,我们也是守不住的,只是最后定是个两败俱伤的结局,看来他也不好过啊,当日一役已经错失了最好的机会,战机一失永不复来,当日他若能更狠一点,此刻就不会如此为难了”,话虽这么说,易寒心里却明白,自己早有预备却打乱了苍狼的全盘计划,虽然他很有魄力,强攻到天亮,终究还是没有坚持到最后一刻,这也不能说苍狼做的不对,只是谁又能做到完美。

便在这里又有士兵在门口禀报,西王府的张将军率五万兵马来援,林毅岳大喜,朝易寒望去,易寒微笑点头,胜利离自己越来越近了,终于挨过了最艰苦的阶段,“你去吧,全盘由你负责”。

林毅岳吩咐人将从西王府赶来支援的五万士兵安置好,便将张凉请进议事大厅,心中暗忖道:“来人是张凉,西王府勇智双全的人物,看来西王爷真心想打赢这场仗”。

刚来到议事大厅门口,张凉突然停了下来,道:“林副帅,我们也算老相识了,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习惯在大厅议事,不如我们到书房商议吧”。

贤人都有一些怪毛病,张凉统领几万兵马从容自如,却偏偏在几十个将领面前结结巴巴。

“也好”,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林毅岳的书房。

林毅岳激动道:“张将军辛苦你了,有你五万兵马支援,雁门关算是保住了”。

张凉淡道:“副帅不必客气,西夏军犯我边境,人人都有义务抗敌,当初秦军师来访,我便立即向王爷请命,率兵来援,幸好最后王爷改变主意了,虽拖延了些时日,却还不算晚”。

林毅岳真诚道:“此事关乎大东国社稷黎民,张将军你可要全力以赴啊”,林毅岳担忧西王府援兵见机不妙为了保持实力而撤兵,打硬仗恶战就怕的就是留后路,不想拼死一搏,俗话说的好,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张凉若真的预留后路,这支援兵又如何能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张凉毅然道:“副帅请放心,我所率领的军队乃是最精锐的军队,张凉誓与雁门关共存亡,绝不存撤兵之念”,他自然能听出林毅岳的话中之意,当初出征之前,王爷是暗中吩咐过,一旦见机不妙就立即撤兵,保存实力,只是张凉乃是忠义之人,在大义面前,他已经做出选择。

林毅岳激动的站了起来,紧紧握住他的手,“张兄......”,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凉笑道:“副帅,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副帅禀报庄元帅,这五万人由我来统领,虽说一军无二帅,只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支军队”。

林毅岳一讶,这确实让他很为难,不能统一调度,于布局不利,问道:“张将军是怕这五万人不能发挥最大效用”。

“正是!”

“这......”,林毅岳沉吟片刻之后道:“此事还需听听元帅的意思,至于妥当与否还需再议”。

张凉道:“好,那就有劳副帅带我去见庄元帅”。

林毅岳婉拒道:“元帅操劳过渡,身体抱恙却不方便见客,请张兄在此等候,我速速就回”,张凉淡淡点头。

林毅岳走进房间,易寒便问:“怎么样,来的可是精锐”。

“由张凉挂帅,来的都是精锐”。

易寒点了点头,思索起来,张凉素有良将之名,为人颇有谋略,却有一个缺点勇猛而不知进退,在大东国将领之中数优,只是若对付苍狼这样的老狐狸,却正被他克制,淡道:“也好,我要的是他的兵,不是他的人”。

林毅岳将张凉的意思转述,易寒一愣,“一军如何能有二帅,若是有了分歧,到底该听谁的命令”。

林毅岳苦笑道:“他的兵自然是听他的,剩下的才听你的”。

易寒拍案怒道:“荒唐,那这仗还怎么打,我倒愿意将这个元帅让给他来当,只是他张凉却没有这个本事打赢这场仗”。

林毅岳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本来以为援军来了,再无后顾之忧,却不料突然出了这样一个变故”。

易寒问道:“毅岳,依你对他的了解,我若直接拒绝他,他会如何表示”。

“张凉自当不好说什么,可他依然会我行我素”,林毅岳如实道来。

易寒叹道:“他若违反我的命令,作为友军,我却无法用军法来处置他”。

林毅岳道:“也许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张凉对他的兵士比我们更为了解,也许在人尽其能方面做的比我们更好”。

易寒沉声道:“眼下斗的是大局观,一着不慎便全盘皆输,却不是多发挥一点战斗力就能扭转乾坤”。

便在这时,屋外士兵来禀,“西夏军又来攻城,张凉将军已经率领其所属骑兵出城迎敌”。

易寒大吃一惊,这支援兵,他本来想作为一招暗棋,暂时隐瞒苍狼,在正面对决之前,出其不意先杀苍狼一个措手不及,拉近双方兵力的差距,却没有想到张凉这般鲁莽,一听西夏来攻,便出城迎敌,他以为打仗就是拿刀对砍这么简单吗?这一下却完全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阴沉着脸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林毅岳还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烦躁,便听易寒从口中冷冷吐出一句:“我真想立刻斩了他,什么狗屁智勇双全,蠢驴一个”。

林毅岳瞪大眼睛看着易寒在他面前爆粗口,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以为易寒是个脸上永远挂着淡定的微笑,不会发怒的人,淡道:“张凉熟读兵书,对于排兵布阵娴熟无比,你放心,这一仗他不会吃亏,也许能胜,发泄我军多日郁闷之气,激发士兵士气”。

易寒冷静下来,叹息道:“就算打赢了又怎么样,对大局毫无帮助,苍狼若心疼那小小的兵力,这些日子又如何会屡屡发动佯攻,我本来想猛然给他重重一击,如今却只能给他瘙痒,反而让他有所防备”。

祈望道:“最好他那为数不多的骑兵不要有太大的伤亡,输了也没有关系,否则这仗真的太难打了”。

两人在房间里等着战报,过了半个时辰,士兵来禀,“张凉将军大胜而归,杀敌两千来人,直到西夏军出动铁骑,这才速退回城内”。

林毅岳道:“见好就收,也不像你所说那般不堪”。

易寒冷笑道:“若是凭着他那点骑兵便想与西夏铁骑正面抗衡,就不单单是蠢了,已经是无可救药”,突然一脸冰冷,“毅岳,我想杀了他”。

林毅岳震惊道:“万万不可,张凉乃忠义之士,何理杀之,这样一来我们就是残杀忠良,与乱臣贼子何异”。

易寒轻叹,“与伦理道德不合,如今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战场之上变化莫测,就算精密预谋的策略,谁又能保证一切能顺利进行,谁又想到会出现张凉这样一个不稳定因素,若是他手下的将,他能做到因才而用之,可是此人却不归他约束。

他需要冷静下来,发怒动气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需想出一个妙策。

林毅岳却没有易寒这么担忧,至少从目前局势来讲,已经是稳中求胜。

他岂能瞭解易寒苦心,此役之后,镇西军必元气大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若无法撼动西夏根本做到一劳永逸,他日西夏军卷土重来又拿什么去抵挡对方进攻的号角,这样无后顾之忧岂是杀敌几千几万所能比拟的,局势变化,现如今他已经不单单只是想守住雁门关这么简单。

(这一节没有什么主要表达的,恶搞一下章节名)

第二十五节 坑人

易寒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林毅岳刚刚也在思索着什么,听到易寒的叹气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阴沉着脸,局促不安的笑了笑,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点害怕他发怒,本来往常见他淡然,心里就已畏他三分,随口就将杀人挂在嘴边的,绝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易寒正色的道:“你去与那张凉商量一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尽量配合我的行动”。

林毅岳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算是默认,就要离开,易寒却突然又将他叫住,“毅岳,多跟他讲讲苍狼,让他知道我们的敌人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是西夏智勇双全的将帅”,说道智勇双全不免苦笑一声,那这样张凉与苍狼不就平分秋色了吗?可是他却知道,张凉比起苍狼还差的远。

就算易寒不讲,林毅岳心中也早有打算,他要尽力帮助易寒,屋外,所有的士兵已经沉浸在胜利的兴奋之中,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林毅岳见到他们欢悦的神情也禁不住被感染,冷酷的脸露出柔和之色,若不是易寒阴沉的脸清晰的印在脑海中,他都有种错觉,黎明正要到来。

镇西军士兵将那支出城杀敌的骑兵围在中间,赞美声络绎不绝,两军相处融洽,林毅岳心中暗忖,“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加深了两军士兵之间的感情,通忧共患”。

不少士兵看到林毅岳出现,镇西军的士兵纷纷闭上嘴巴,小心的朝他望来,突见他冷酷的脸上少有的露出微笑,心中敬畏化作暖意,几个大胆的士兵朗声道:“副帅,我们打了胜仗了”。

林毅岳并不想破坏这个融洽的气氛,他知道有时候应该适当放松士兵的紧张的心情,淡淡道:“好啦,都回自己岗位去吧,等我们真正击退西夏军,本帅再陪你们好好庆祝”。

士兵们很是满意,向来冷酷不拘言笑的林副帅能说出这样话,已经难得了,纷纷退回到自己岗位。

打了胜仗的张凉一脸笑容走了过来,“林副帅,看来你治兵严谨啊,你的战士见了你便噤若寒蝉”。

林毅岳打着哈哈,“那里,那里,毅岳身负守疆重任不敢丝毫怠慢,作为将领更是应以身作则,我若言举轻浮,又如何约束别人”。

张凉笑了笑道:“话虽如此,有时候却应该与士兵打成一片,才能深刻体会他们的感受,了解他们的难处,士兵们才甘心情愿为你卖命,此谓之同仇敌忾”。

林毅岳听到张凉这番话,突然想到易寒的一句话,“为将者务小道,为帅者须识大道”,一句话点明将与帅的区别,在将眼中士兵是手足兄弟,在帅眼中士兵却只是棋子,妇人之仁是为大忌。

张凉这番话说来是通理,林毅岳自然不会否认,就算他心里不以为然,也不会说出来,应道:“受教了”。

张凉道:“不敢,林副帅,这一仗虽胜了,张凉心中却有担忧,我们到你书房去细议”。

林毅岳心中暗喜,“张凉能做到胜而知危,这是个好迹象,最怕他好大喜功不将西夏军放在眼里,西夏军的骁勇他最清楚了”,忙道:“张将军,我正好有事与你商议,请”。

两人进入房间,刚坐了下来,张凉便迫不及待道:“副帅,我此刻才知道镇西军是如何伟大,西夏的铁骑果然厉害”。

这一点林毅岳自然清楚,问道:“张将军的骑兵与西夏铁骑交手了吗?”

张凉摇了摇头,“依我多年的经验,西夏铁骑冲锋出阵,我就知不能再打下去了,需要速速回退,说句实在话,就算同等人数下,与对方铁骑正面交锋也是败多胜少”,沉吟片刻又道:“在这种宽阔的地形,我们又无法做到避其锋芒,若是被对方冲锋入阵,分割包围,敌军穿插入内,而骑兵迅速的移动能力又能很快的绕到侧翼合击包围,到时候我们处处受对方牵制”。

林毅岳心中虽已明瞭,还是问道:“那张将军有何妙策,元帅与我正打算与西夏军正面对决”。

张凉闻言震惊,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万万不可啊”。

林毅岳淡道:“何解?”,林毅岳心中打算慢慢诱导张凉对他心悦诚服,是应该替他分担一点烦恼了。

张凉正色道:“就像我刚刚所说的,西夏军铁骑人数一倍于我,在这种宽阔的地形,我军根本无法避其锋芒,只能与其交锋,若是没有强大的骑兵将其牵扯,一旦被对方冲杀入镇,我军阵型一乱,这仗又如何能打赢,至于专克骑兵的枪兵在这种地形下根本其不到丝毫作用,漫说追上对方,就是能追上,在这种方圆十里皆为阔地的地形又如何能做到围追堵截,再说这弓箭兵,乱战之中容易误伤,一旦被对方冲杀到前便只能任人鱼肉”。

林毅岳佯装惊讶道:“这么说,在正面战场我们无法战胜对方,难道就任西夏军这样围着雁门关”。

张凉点了点头,“现如今只能这样了,敌军乃是长线作战,只要坚守半年,待西夏军粮饷告急,后方军备供给不及时,敌军必退之,我们再出兵追击”。

林毅岳摇了摇头道:“敌军要退,我们也拿他们没有办法,明、峭二山的狭谷是必经之路,西夏军要退必先在两山重兵防守掩护撤退,若不先除两山之虑,我军又如何能做到顺利追击”。

张凉赞同道:“这一点我倒忘记了,还是林副帅对雁门关的地形熟悉”。

林毅岳转移话题道:“我们别说这些太久远的事情”,问道:“张将军,我们又如何做到坚守半年”。

张凉淡道:“攻虽不易,守却有余,只要粮草充沛,西夏军就是还有十几万的兵马也拿我们无可奈何”,在他想来,自己没到之前,镇西军就剩下两万多兵马还能守住,自己五万兵力支援难道还反而守不住。

林毅岳淡道:“实不相瞒,如今城内的粮草只够士兵吃上三天”。

张凉顿时震惊,刚刚坐下去的身子又猛的站了起来,“林副帅.....你这不是坑我吗?”从声音语气已经可见他怒不可歇,没有粮食还打个屁仗,在他想来,三天之内结束一场大战是绝无可能,到时候自己所带的五万兵马不是要活活饿死,就是战死,这让他如何能忍。

张凉怒道:“林副帅,粮草不足,你就不应该请求援兵,应理该早早撤退”。

林毅岳毅然道:“我如何能坐看雁门关落入异族手中,犯我中原沃地”。

“局势如此,岂可一味忠于信念”,张凉已经气得连声音都变调了。

林毅岳淡淡道:“张将军你先别激动,元帅已经去借粮了,今天明日就应该能够抵达”。

张凉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他刚刚真的有立即撤兵的念头,可是一开始又与林毅岳誓言荡荡说要与镇西军共存亡,那一刻他都怀疑,林毅岳早就挖好坑,等着他去跳,而这个坑他不得不跳,语气柔和了许多,“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庄元帅怎么这般糊涂”。

听张凉说庄元帅糊涂,林毅岳一脸不悦,沉声道:“局势如此又有什么办法,西夏早有预谋,趁我秋收未到,粮草缺乏冒然来攻,镇西军难道能不抵抗便让西夏军不费一兵一卒取下雁门关,那要这支镇西军何用,就算再艰难也要苦守”。

张凉道:“那也得立即借粮啊,为何拖到现在”。

林毅岳冷笑一声,“张将军,恕我说句斗胆的话,王爷肯不肯借粮与我”。

“这......”张凉却说不出话来,庄元帅亲临西王府,他都不给面子,心中怪异,此次王爷肯出兵也有违常理,问道:“那朝廷每年的配度呢?”

林毅岳淡道:“朝廷每年都派发的粮饷都要拖上一个月,往年这个时候挨一挨,勉强能够等到,现如今正在恶战,我又如何能让士兵饿着肚子战斗,如此一来,粮食消耗便快了许多,这场仗已经打了二十多天了”。

张凉心中还是担心粮草的问题,认真问道:“林副帅你能不能肯定,这两日粮食就能送到”。

林毅岳晒道:“这种事情我如何能保证,借不借到另说,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耽误些时日也是极有可能的,林某也看开了,与雁门关共存亡”。

张凉愁眉哭脸道:“莫非我们真的必须与西夏军在正面战场一战决胜负”。这种大事,需要提前预谋,却不能等到粮草消耗完再作行动。

林毅岳一脸决然道:“张将军,你难道没有信心”。

张凉叹道:“为将者打仗哪能缺少必胜的信心,可是局势如此,我却无法骗得了自己”。

林毅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决然道:“张将军,只要你将所属的五万兵马暂时交给庄元帅调度,此役可胜也”。

“绝无可......”话说一半,张凉突然改变语气,不再犹豫道:“好,希望庄元帅能给我们带来奇迹”。

话刚说完,便听门外士兵来禀,“副帅,金陵运来的十万石粮食已经送到,请副帅过去清点”。

听到这话,张凉差点都要哭出来了,他内心即高兴又郁闷,林毅岳刚刚已经向他转述了庄元帅的意思,就是要与西夏军正面决一死战,他是不赞同的,可是刚刚已经应了下来,将五万兵马交给庄元帅调度,心中只希望庄元帅改变主意。

第二十六节 林毅岳的变化

林毅岳走来,数十辆粮车有序摆放,此刻护送粮草的车队,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约二十出头,气宇不凡的男子,见了他毫无惧色,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若是易寒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有过几面之缘的韩浩宇。

林毅岳虽讶异由一个年纪如此轻的人担此重任,当毕竟对方准时送到,朝韩浩宇淡道:“辛苦你了”。

韩浩宇行晚辈之礼,“林叔,家父韩若南让晚辈向你问好”。

林毅岳与韩若南并没有什么交情,他的出身乃名门望族,韩家却只是个武林世家,不过家族中某些人与韩若南倒有些交情,叫他一声林叔也不为过,他从军二十来年,对家族中错综复杂的人脉已经模糊了,再说了他也只是林家的一个旁系,有些信息都是从家书中获悉,点了点头回道:“替我谢谢他”,他应该谢,粮草及时送达帮了他的大忙。

韩浩宇微笑道:“方夫人托我带一些金陵的名产还有几件衣衫送给你”。

林毅岳一脸疑惑,方夫人,他不认识这个人啊,为何独独送他东西,问道:“这方夫人到底何人”。

韩浩宇一愣,连自己的表侄女都不认识,却不知道林毅岳从军二十来年,当年见林黛傲的时候对方只是个几岁的小女孩,怎么又能猜想到如今她已经掌控一方大家族的人物。

韩浩宇打消疑惑道:“方夫人便是四大家族方家的家主,这十万石粮草便是她筹集托付晚辈护送过来”。

听韩浩宇提起四大家族的方家,韩浩宇微微有些印象,十几年前送来的一封家书有提及过,黛柔嫁给方家独子为妻,想不到十几年过去了,黛柔居然能独掌方家大权,心中讶异,依黛柔娇弱的性格如何能担此大任,换做坚毅不肯认输的黛傲还差不多,一个女流之辈被扶上台面,想必她的丈夫必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淡道:“可是黛柔”。

听到这里,韩浩宇如何能不明白,定是林毅岳这些年一心军事,对家族发生的事情知之甚少,要不然也不会在自己刚刚提起方夫人的时候一头雾水,想到这里便三言两语粗略将方家这边年的变故说了出来。

韩浩宇一惊,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乃看惯生死的人,旋即恢复了淡定的神情,道:“既是黛傲送过来的,我便收下,想不到二十年了,她还能记得我这个并不是很亲的表叔”。

林毅岳冷淡的表现倒让韩浩宇有些意外,暗暗赞道:“果然不愧为手握大权之人,丝毫不为外界琐事影响”,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道:“这两封书信是方夫人托我交给庄元帅,晚辈这里请林叔代为转交”,待林毅岳接过去书信之后又道:“还有一车物品是方夫人给庄元帅的”。

这粮是易寒从黛傲那里借来的,想必两人有些交情,从几点痕迹来看,黛傲很有可能已经知道易寒假冒元帅的身份,淡淡点头。

韩浩宇道:“请元帅清点一下粮食,晚辈好速速回禀方夫人,让他安心”。

林毅岳只是朝那数十辆粮车匆匆一瞥,淡道:“不用了,黛傲的为人我信的过”。

韩浩宇笑道:“林叔,你信得过方夫人,难道也信得过晚生”。

林毅岳微微一笑,刚刚他虽只是匆匆一瞥,从粮车轮痕已经能大约估计粮食在十万石之数,漫说韩浩宇没有这个胆子从中偷盗,就算有岂能瞒得过他,脸无表情道:“我也相信我的眼睛”。

韩浩宇行礼,“那浩宇就告辞了”。

林毅岳淡道一句,“路上小心”,丝毫没有打算留对方在此歇息一天的意思。

韩浩宇微笑道:“林叔放心”。

林毅岳也知道,韩家乃武林世家,一般的强盗小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林毅岳吩咐士兵将粮食运往粮仓,便往易寒房间走去。

庄元帅借到十万石粮草的消息片刻传遍全军,众将士惊喜之余,纷纷对庄元帅佩服的五体投地,其实军中粮草缺乏,人人已经心中有数,虽不知道还能顶多少天,但绝对所剩不多,往年这个时候就要闹粮荒,而朝廷的配度迟迟未到,每天吃米饭的时候,士兵心里都在担心,下一顿是否还有饭可吃,这种事又不能问,弄不好是要砍头的,只能闷在心里,如今关于粮食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急促而又有力的脚步声传来,易寒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林毅岳,抬头见他笑容满面,心中怪异,这冷酷的人也可以笑得这般灿烂,他倒第一此见林毅岳如此高兴,俗话说相由心生,定是有什么好消息。

林毅岳坐了下来,朗声道:“此刻若能喝酒,我真想痛快喝上几杯,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易寒笑了笑,“等这场战事结束之后,我陪你喝个痛快”。

林毅岳哈哈大笑,“我可是千杯不醉,从来没有对手”。

易寒莞尔一笑,“那我便舍命陪君子”。

林毅岳收敛笑容,认真道:“易寒自从你来了之后,所有的难题都迎刃而解,说句真心话,你虽然是假冒的,但与真的没有什么两样,我林毅岳很少佩服人,你却是为数不多之一”。

易寒笑道:“你不嫌我太过年轻了”。

林毅岳朗朗一笑,“人总是会变的,若是以前能入我法眼的年轻人少之又少,更别说让我心悦诚服马首是瞻,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不经一番磨砺又如何能成就大才,你不一样,在你身上我能看到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睿智,现在我对你再无疑问,毅岳在这里真心实意喊你一声易元帅”。

易寒哈哈笑道:“毅岳,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让我来当这个元帅吧”。

“有何不可,这一仗若打赢了,你必名扬天下,便是孤龙的成就比起你也远远不及,有庄元帅与易元帅支持,我们镇西军众将士推荐,你如何当不了,换做别人来当,我林毅岳绝对不服”。

易寒淡道:“这话说远了,庄元帅还安在,我只不过临时假冒的”。

林毅岳严肃道:“其实庄元帅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过,他老了,是该有人来代替他的位置,只是我大东国再无优秀帅才能担此重任,庄元帅才坚持着,他的身体已经不似已经那般硬朗,便是多走几步都要喘气,本来孤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但......”,话说一半却转移话题,一脸诚恳道:“易寒,现在我知道了,在庄元帅让你假冒元帅那一刻,心中已经将你当做最佳的人选,你的才能睿智征服了庄元帅,也征服了我林毅岳,这一战是你最后的考验,也是你功成名就之时,只要能胜便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易寒淡道:“若是败了呢?”

林毅岳哈哈笑道:“便让我们在黄泉路上作伴,再到阴曹地府封王拜将”。

易寒笑道:“我却不想败”。

“我何曾不想胜,元帅,我已经搞定张凉了,那五万兵马从今天起就听你调度了”。

易寒露出喜色,“天助我也!”再也没有比听到这个消息更让他高兴了。

“从金陵运来的十万石粮草也刚刚送达”,林毅岳又补充一句。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易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站了起来,豪言壮语道:“如此一来,我便有信心让苍狼威风而来,仓皇而逃”。

林毅岳笑道:“这样的豪言壮语我不止一次听过,可是没有像现在这一刻感觉如此接近现实”,从怀中透出两封书信,“这是你的信,我先去整顿兵马,准备大战”,便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却突然回头,莫名其妙道:“黛傲这个人倔强的很,千万别跟她唱反调,否则,你会知道她是让人多么头疼”。

易寒一脸疑惑,林毅岳又怎么会知道林黛傲,且说出这番奇怪的话来,正要细问清楚,林毅岳已经走远,往两封书信看去,其实一封是林黛傲写给自己的,另外一封却让他吃惊,居然是苏洛所写,心中又讶又惑,苏洛姐姐又怎么会知道知道自己的行踪。

第二十七节 往事如美酒

易寒毫不犹豫的先拆开了苏洛的书信,看完之后才明白苏洛为何会给他写信,不是因为挂念他,没有只言片语提到两个人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字里行间完全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莞尔一笑,自言自语道:“苏洛,你又何必用这种商量的语气,你对我向来是说一不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打算让我有反驳的余地,可如今为何......为何对我像个陌生人一般”,静静着着出自苏洛之手那娟秀的字迹,思绪却飘到过去。

在苏洛与易寒相处的一年里,她一直把易寒当做懵懂少年看待,她一直用其理智而有成熟的心智去引导易寒成长,却不知道易寒外表虽是只是个少年,其心理年龄已经成熟,他懂的人情世事要比别人所估计的多的多,他有时候会说出一些不符合他年龄的话来,作出让人感觉惊讶的举动来,这一点从小看他长大的易天涯深有体会,易天涯一直把易寒当做天才,因为有时候他的行为实在是老道圆滑的让人不敢相信。

易寒为了平衡自己的性格优点,便尝试性做一些放。荡不羁的行为来,他不喜欢别人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惊讶,还有那每一次用相同的口吻对着他问道:“为什么”。

他超前的思想做起那些在世人眼中认为恶俗趣味的事比别人要容易的多,渐渐的他却有些上瘾了,不拘小节,无伤大雅,他喜欢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你们敢想不敢做,便让我将人性丑陋的一面赤裸裸的展现出来。

渐渐的易寒在人前的形象渐渐发生了变化,此刻他不单单是个天才且是个怪胎,他做出来得事情让人不敢想象他真敢做出来。

他虽有点无耻,但也从来不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也是易天涯能容忍他到现在的原因,否则以易天涯铁面无私的性格早就将他打死,想来有其优必有其劣,他易天涯年轻时候也不正是个风流种。

有一种人让人又爱又恨,看着他俊俏的少年面貌很容易便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可是当他露出微笑从容淡定的向妇人说出一些大胆调戏的话,又恨不得生生把他的嘴给撕了,怒火刚起,他好生甜言相劝,又让人对他生不出半点气来,吴寡妇就是经常被他弄的一会怒一会喜,有的时候不想理睬他,他便会自言自语的讲出一些奇怪的故事来,听着他动听的声音,渐渐的便会被他吸引到故事中去,听着听着心便跟着忧伤,不知不觉的落泪,就在这个时候他又能突然说出一个笑话,惹得你扑哧一笑,心情一下子便明朗,吴寡妇受够了这种心理折磨,调戏她的灵魂比调戏她的肉体更让她难受,她怕了这个易家公子了,搅的她每天晚上孤零零一个人就想着男人,相信受害者不止她一人,但撮合吴寡妇与牛三才偏偏又是这个易家公子,可以说易寒坏事也做,好事也做。

吴寡妇害怕见到易寒,牛三才却特别喜欢易寒,有一次他还专门提上三斤土薯上门道谢。

这个在别人眼中顽劣不化,放。荡不羁的易家公子,专门折磨女子敏感的心灵的易家公子,终于有一天迎来了他的克星,这个人就是苏洛。

在刚开始,易寒使出那些手段对付苏洛,每一次她不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充满暖意看着他,就是一脸威严,让易寒无论如何也继续不下去。

有时候易寒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女子,可她优雅的举止,轻而不娇的声音,还有难得一次露出的温暖微笑,所有的一切都证明,她是个真真实实的女子。

苏洛对易寒又纵容又严肃,她给易寒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若真的要形容出来,那便是“依恋”“温暖”,就算她的斥责都让你如沐春风,易寒不是因为害怕她而尊重她,他是因为尊敬她而尊重她,这让他惊讶,他竟然会对一个年轻的女子产生这种感觉,那所谓的先生二字根本不足以约束他,他在心里更愿意接受这个女子是他姐姐,苏洛却从来不准易寒用姐姐称呼她,一旦说出这两个字,她便会真的变脸,没有一点缓回的余地,甚至她会寒着脸三四天不与易寒说上一句话。

自认情场老手的他偏偏无可奈何,苏洛软硬不吃,若想用凄惨的故事哄骗她伤心落泪,扑到自己怀中想都别想,她不会伤心落泪,反而会较有兴趣的点评故事中一些不合理之处,这让易寒为之气结,这个女子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

静夜,风依旧,夜依旧,夜空茂密的星群,一个落寞的身影静静的站着,彷佛与周围环境融合在一起,风吹落了她头上的纶巾,任由一头秀丽的长发随风飘扬而无动于衷,她是恍然未觉还是懒的动上一动,根根似涟漪的青丝翩然荡入易寒心怀,瞬间他感觉这个世界五彩缤纷。

他手里拿着从山谷狭缝中采来的一束束鲜红的野玫瑰,这是这深山里他认为最美丽的花,今天他心血来潮突然想去采来送给苏洛,只是那些易摘的地方都被上山打猎砍柴的农夫摘去,所剩的就是那些生长在夹缝,峭壁处的野玫瑰,因此他也吃了一些苦头,不过没有空手而归却让他兴奋不已。

易寒轻轻的走近苏洛,要将自己煞费苦心采来的花送给苏洛,长发荡起轻拂着他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清香,一把冷冷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易寒听到这冰冷无情的语气,整颗心瞬间沉到谷底,刚刚满腔的热情化为寒雨,他愣愣无神,一言不发。

苏洛缓缓的转过身,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易寒,她看到易寒满是尘土的脸,眸子慢慢往下,映入眼中是那破碎不堪渗出点点血迹的衣衫。

易寒英俊的脸在漾澄的夜幕下,露出那灿烂的微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高举手中的野玫瑰,“送给你”。

那鲜艳美丽的玫瑰,此刻在苏洛眼中却没有易寒掌心手背那一道道伤痕来的耀眼,那种欲滴的鲜红比世间任何颜色都要深刻,苏洛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最温馨最心悸的笑容,那双神采飘逸的眸子却在泪水的滋润下却变得更加晶莹清澈,终于一滴眼泪从她眼眶涌出,滑过她冰雕玉琢的脸庞,落花一般飘洒落地,孤傲难犯的姿容在清辉的泪痕下变得柔性如水。

无声的寂静,夜色的深邃似在不断刺破了她坚硬的孤傲,将她细致温柔的一面展现出来,易寒震惊世间竟有这般温柔如水的女子,她明洁纯净让人生不出任何亵渎,她不是清冷脱俗似仙子一般,一切就像一潭清水只是在滋润着你身心的每一处。

易寒因此呆痴而失神,苏洛无声无息的抬起她那双修长而又洁白的手擦拭易寒脸上的污泥,喃喃地说:“傻瓜,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不能原谅自己”。

易寒能清楚的看见苏洛那白皙纤细的手指,还有映着血色嫣红的指甲,他能清楚的看清每一个细微的部位,每一个轻微的摆动,自己脸上的污秽慢慢的转移到那只原本洁白无瑕的手,这双手离他太近了!太近了!这是自从认识苏洛至今她对自己做过最亲昵的举动,对自己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他的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这是他生平最惊心动魄的一刻,直到她的手离开。

易寒知道自己错了,苏洛的内心比任何女子都要温柔,他情真意切的喊了一声,“苏洛姐姐,你为何哭”。

苏洛露出贞静而端庄的微笑,深潭一般的眼睛注视着易寒,“小寒,我很高兴”,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缝补一下,去洗个澡先,我去给你准备伤药”。

易寒望着远去的一弯倩影,一瀑青丝,这才发觉花还没送出去,忙喊道:“苏洛姐姐,你的花”。

清音飘来,“花已经种在我的心中”。

易寒从回忆中回到现实,自从那一刻开始,他与苏洛之间总有异样莫名的感觉,可苏洛从来不面对,甚至不准他说起这方面的话,直到自己给她写了一份情书,她却毫不犹豫的离开了,喃喃自语道:“姐姐,你的心到底想些什么,为何我们之间越来越陌生”。

易寒依依不舍的看着苏洛娟秀的字迹,就恍若看着她的人一样,突然间他的眼神变得神采飞扬,他看到苏洛所写的字迹,每一个字的收尾都有微微的颤痕,那就表示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一定很激动,激动到要艰难的控制自己的手,苏洛并非对自己无情,但为何字里行间吝啬露出半点关切之意呢?

想到这里,易寒心中有了主意,自己再不能这般迁就她了,他要下猛药,提笔写了一份绝情书,信中控诉苏洛的冷漠无情,丝毫不体谅自己的感受,愤怒失望充斥字里行间,最后写到断师生之情,姐弟之情时却犹豫不决,若苏洛真的敢与我决断,那我岂不是自找苦吃,思索良久,迟迟不敢动笔。

他应该相信苏洛对自己的感情,这样耗着生不如死,还不如来个痛快,毅然落笔,他的思绪已经有点混乱了,一会东一会西,这个人对他太重要了。

将信放入信封之中,喃喃道:“姐姐你要勇敢一点,不要让我失望,师生恋算的了什么,就算天下人唾弃你,辱骂你,有我护在你的前面”,易寒对苏洛还是很了解的,苏洛是个不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可是如今却只能用师生之恋不合世俗伦理来解释,他之所以这么做,心里还是坚信苏洛不舍得自己,她对自己的温柔,给自己的关怀不会骗人的。

第二十八节 战势明瞭

看了方夫人的书信,她干脆利落的性格让她不似乎弱女子般缠绵,只是交代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粮食的事情不负所望,第二件事就是给他带来了一车生活所需用品,第三件事询问他苏洛之法可行否。

又往最后几行看去:“郎君勿疑,非妾不念你也,实在不忍形诸笔墨,虽掏心而可解一时挂念,然更添忧愁思念,彼区区寸心,笔不尽意,不尽欲言,望平安归来,再倾相思之情;侍妾黛傲手启。”

易寒微微笑了笑,这个方夫人啊,前面还装的好好的,到后面就忍不住了,又说不想倾述思念之情,但只是最后那寥寥几言,便足矣让他深刻感受到那拳拳垂注,情见乎词。

易寒回信,第一件事就是对她的帮助表示感谢,再者就是她送来的物品自己已经收到,三者回复认为苏洛之法可行,并简单陈述了几条理由,想了一想,在这两封信中,他已经知道玄观也参与此事,三个女人一台戏,在三人之中,苏洛无疑是最容易吃亏了,想到这里落笔,希望林黛傲能善待苏洛。

粗略几句陈述了雁门关这边的状况,并向她报平安,至于男女之情,易寒不欲赘言,他对林黛傲的感情还很浅,既然无法写出真诚实意的情感还不如不写。

装上信封,让林重诺代劳送出。

琐事已了,接下来自己便可以一心一意投入到战事之中,抬头望去,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渐渐黑了起来,今晚与林毅岳细细商议行动部署,这两三天内便要与苍狼决一胜负,是功成名就还是败赴黄泉就看这一战了,他来之前曾说过与雁门关共存亡,城在人在,城毁人亡。

便在这时,林重诺走进,道:“张凉在门外求见”。

易寒淡道:“你就说我此刻不便相见”,漫说他不能与他见面,就是能,易寒也不会见他,让他有辩解的机会,想必林毅岳今日重整军队,将三军并成一军,方便统一调度,张凉已经感觉到他与西夏军决一死战的决心。

谁都会害怕,因为这一战不胜即亡。

西夏军这边,自从张凉率兵出击,西夏军就没有再次攻城的举动,全军警备候命,所有的将领聚集在大帐之内议事,这场战事已经越拖越久,取到的战果没有预测中那么好,而形势却越不容乐观。

坐在帅位的苍狼眉头紧锁,打了几次胜仗,攻下明、陡二山,以三倍军力围困雁门关,从那个时候起,这仗就再没有丝毫进展,镇西军感觉处处被动憋气的很,苍狼又何尝不是如此,手握几倍于敌的军力,愣是攻不下雁门关,第一次强攻雁门关之时,当时若不是顾全大局,不惜一切代价一鼓作气攻下雁门关此刻便不会如此烦恼,他当时是希望攻下雁门关之后,所存兵力还能稳住阵脚,这是他错过的第一次战机,在往后围城佯攻的那些日子里,是他错过的第二次战机,而今早更是获悉西王府派兵马来援,这让他大吃一惊,镇西军兵力增强,他已经再没有强攻的资本。

白白错失了两次战机,苍狼也是没有办法,虽然当时自己若把握住那两次战机,虽能攻下雁门关,若损兵折将太过严重,却毫无战略意义,若没有强大的兵力在大东国内稳住阵脚,就算攻下雁门关又有何意义,无法东进,难道就占据着雁门关这座不毛之地的空城,以战养战就是当初大军出征前所定下的策略,此刻苍狼头疼的很,攻下之后或攻不下都有太多太多不可预测的后续烦恼。

本来这一次东征,狼主是打算让在世七大名将之一的沙如雪作为统帅指挥作战,奈何沙如雪抗命不从,认为此刻还是不出兵东征的时机,并表示,“宁伏诛而死,不受军之帅”,狼主当场大怒,下令将沙如雪囚禁起来,转而派他苍狼领军出征。

近些年沙如雪将重心转移到了收留抚养无父无母的孤儿上面,而一直疏忽军事,狼主就不曾一次在朝堂委婉表示不满,认为沙如雪再无报国之心,再无雄心壮志,此次抗命更让他怒火中烧,一怒之下将他囚禁,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将其斩杀,毕竟沙如雪乃一代名将,他的名头足矣震慑各国不敢对西夏轻举妄动。

此刻想来,苍狼认为沙如雪当时做法也许是对的,这些年西夏国力虽日益强大,但还不足以与大东国单独抗衡,他之所以在攻打雁门关的时候,心存顾忌,还不是忌惮大东国内的各方势力,究其原因还是时机未到,只要大东国内乱一起,他攻下雁门关之后便可浑水摸鱼,又何愁像现在这般烦恼。

狼主一直希望在他有生之年成就丰功伟业,可急躁而不顾形势,难免顾此失彼。

这场苍狼打到现在已经进退不得,从谋略来讲,他几乎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只是局势却停滞不前,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隐忍,等待时机,决不能急躁,鲁莽行事。

苍狼巡视众将一眼,众人在他眼睛中都看到了自己,问道:“诸位,可有什么妙策”。

众人思索,一会之后,赏羌朗声道:“元帅,既然镇西军郡王府与西王府援兵已到,我们便不再适合发动佯攻,这样已经不能起到疲敌,降敌士气,反而对方占据有利地形,我军伤亡日积月累也是不小,依末将看,不攻则已,攻则必取之”。

苍狼淡淡点头,兀南努朗声道:“那我们前些日子所做的努力就这样白费了吗?我们西夏的儿郎就白死了吗?”

兀南努的话说出在场所有人的心里话,他们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夺取明、峭二山,这些日子锲而不舍的发动佯攻,拖疲镇西守军,这个时候说不攻便不攻,他们如何能甘心,许多人都过不了心里那个坎。

苍狼却知道打仗忌讳怀着赌徒心理,输了很多钱便一直想赚回来,越是如此最后越输的血本无归,苍狼心里虽然也有疙瘩,但他还是理智的克制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只要捉住战机,一切的苦劳都不会白费,淡淡道:“诸位的感受我能理解,实话说,我也不甘心,需要重申一点是,我们之前的策略没有错,之所以到如今起不到效果,我只能说庄庸凡应付的太好了,西王府会派援兵相助这一点大出我意料,据我们潜伏在大东国内的探子所搜集的信息,西王出兵的可能十不足一二,可他却出兵了,若此刻发动强攻,从兵力对比来看必是玉石俱焚”。

众将默默不言,兀南努用询问的口吻道:“元帅,难道我们就这样干耗着吗?”

苍狼明白兀南努是问他是不是该退兵了,因为从局势来看,我方已经无法攻下雁门关了,不退兵干什么,莫非要在异族他乡久居不成,苍狼淡淡道:“诸位肯不肯退兵呢?”,果不其然,在场诸人虽没有直言说出来,却均露出不愿的神色,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如何能甘心,可是若要让他们说出一个不退了理由,又说不出来。

苍狼加重口气道:“诸位不必丧气,我们还有机会,我说不攻只是暂时不攻,我却要捕捉下一个战机”。

当中有人迫不及待问道:“元帅,什么战机?”

苍狼道:“诸位忘记了吗?我们当初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进攻雁门关,我们又为何采取疲敌而不强攻之策,便是镇西军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粮草不足,这仗已经打了快二十天了,镇西军的粮草已经所剩无几,而眼下又来了两支援兵,每日所耗粮食更是突增”。

赏羌喜道:“正是如此,若不是元帅提起,我们都差别因为镇西军援兵之事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末将在这里可以担保,大东国朝廷的粮饷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抵达,秋收未到,西王府那边暂时也是自保不及,断无可能腾出粮草来补给镇西守军,试问连大东国朝廷都无能为力,又有何人能一时筹备到大量粮草养起这支十万人的军队”。

苍狼点了点头,“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据我们所搜集的信息,庄庸凡每年这个时候所采取应付缺粮的策略无非是三个,一是借粮,二是天天以粥代饭,缩短粮耗,三是下放部分士兵到临近各州县与民同劳同得,他的这三条策略,第一条,借粮就从来没有借到过,从眼下局势来讲,剩下的两条策略却行不通”。

众人露出喜悦之色,如此说来,胜利的曙光还未远去,他们依然有机会。

苍狼淡淡道:“只是世事难料,也许镇西军这一次没有粮草之忧也说不定,各位我们却需要忍耐,若十日之内,镇西军出城准备与我们大战,那就表示他们已经没有粮草了,走投无路之下只能跟我们拼死一搏”。说到最后苍狼对自己透出无比的信心,因为傻瓜也能猜想到,若不是迫不得已,镇西军绝不会蠢在这种宽阔的地形与西夏铁骑争锋。

兀南努道:“元帅,若镇西军与我军正面交锋,我军又该采取何种策略应敌”。

至此,苍狼似乎感觉此事发生的可能性极大,露出一丝微笑,“细节我便不多说了,相信在座诸位能够做好,总的策略却只有一个字“耗”,我军只需避过镇西军第一次拼死一搏的冲锋一击,一击无效,镇西军便是待宰羔羊,再无还手之力,到时候我军便能用极小的伤亡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诸将认为有理,他们虽不惧怕镇西军拼死一搏的气势,可是能用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十九节 细议01

房间里,易寒与林毅岳两人挑灯议事,讨论大战的部署计划。

易寒已经对这一次大战范围地区可能涉及战事的地方按“九变之利”标示出来,并细细解释道:“雁门关与敌军帐营这两处乃不可攻打之地,胜败未分,深入对方腹地就容易被包围,就算我军放任对方直袭雁门关,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指着地图一处,所以我军的兵力可以在这个集中,免得分散被对方避实击虚”。

林毅岳点了点头,在空旷的平地上,彼此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妄想以突袭攻其大本营乱其阵脚是不可能的,这样做最大的可能便是被对方围而歼之。

易寒指着地图上那处兵力集中的地方,说道:“总的来所我军与西夏军所决战的这一整块地方,即是四通八达的衢地,又是前无进地,后无退路的死地,对于获胜一方便是衢地,而对于战败一方却是死定,西夏军若败之,明、峭两山之间的山谷狭隘根本无法让兵涌如潮的几万西夏士兵从容撤退,若我军战胜,在后追击,那条狭隘山谷对西夏军来说简直就是小到不能再小的甬道,到时候小部分士兵进入山谷,而却必遗留大部分士兵在山谷外囤积,旌旗纷飞,人马混乱的情况下,我军必能大胜,我之所以要讲这士兵也懂得的道理,那是因为这个问题苍狼永远不会去想,他一定想,我军若是敢与他正面对决那就是拼死一搏,又如何想到我们能胜,而我们却要提前做好准备”,看了林毅岳一眼续道:“反而,若我军战败,那城门也只是个摆设”。

林毅岳还是心存侥幸道:“我们难道不能边掩护边撤退吗?要知道靠近城墙两百步之遥,我们便能在城楼上弓箭手的掩护下,退回城内”

易寒摇了摇头,双手在地图上比划一个弧线,道:“你要知道雁门关乃这片阔地的颈口,就算如此也是筑墙长约百丈,再往中间便越来越阔,在这种地形下,我军根本无法完善设置一道防御阻延敌人追击的脚步,本来兵种配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又如何做到抵挡万马齐奔的冲锋,那些掩退的部队非但不能拖延多少时间,反而会被对方围着歼之”。

易寒手指在地图中间一划,道:“足足有几里之宽,你拿什么兵力设置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一脸严肃道:“毅岳,即是决战就不能心怀撤退的心理,双方谁先撤退,谁就大败”。

林毅岳诚恳道:“末将受教了”。

易寒又道:“我刚刚所指重兵聚集的地方却是高地,这块高地陡势虽然不太虽不太明显,而却是唯一的一处有理地形,一者能大大限制西夏铁骑的冲锋能力,只要对方铁骑速度慢下来,一者我军的弓箭手就能发挥极大的杀伤力,二者我军能从容调度部队应付,不容易被对方骑兵牵着鼻子走,三者,骑兵其用就是个快字,冲锋冲散阵型,分割部队,迅雷不及掩耳从侧翼包围,这样一来就能降低其锋锐之势”。

林毅岳盯着地图看了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若是西夏军从侧翼两面包抄,将我军围在高地之上,那我军不是成了笼中之鸟”。

易寒笑了笑,“兵形像水,水之流,避高而就下,兵之形,避实而就虚,水无常形,兵无常势,苍狼有这个本事吗?他若有百万兵力我无话可说,可是他只有十万人,他若来围来攻便是犯了战场两大忌讳。”

“将我军围住便是分散兵力,给我军一个避实而击虚的机会,他若是攻来,便是我军从任何一面俯冲而下,他苍狼抵挡的住吗?到时候再想兵力收缩却太晚了,仓皇回退的部队,立足未稳如何挡住我军这支厉箭。”

易寒见林毅岳还在思索,笑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苍狼不会分散兵力的,他最想做的就是利用铁骑优势,将我军分割开来,再慢慢蚕食围歼,或许他还在打算用极小的伤亡打赢这场仗,所以这一点你根本不必忧虑”。

林毅岳又道:“元帅,若是西夏军不来攻打,就这样干耗着,我们又无法撤退,如此一来,时间一长,我军就算不饿死也必渴死,到时候他摆好阵型,等我军去攻,高地优势一失,兵种差距如何能打赢这场仗”。

易寒毅然道:“那我就逼迫他不得不战,不过在大战之前我就是要他守而不攻,就像我前日与你所说过的一样,这场仗的关键就是峭山”。

易寒指着地图道:“我若派步兵攻他峭山,苍狼是救还是不救,他若不救,以峭山这块无法宿营的圮地,最多驻扎一千士兵,瞬息之间便会让我们攻下,他若想救必派出骑兵追击,只要我们士兵简装轻便,到时候苍狼既救不了峭山,又被我们分散了一部分的骑兵,将居远而帅令难传,苍狼所派出的骑兵必会被我军牵制在峭山脚下”。

林毅岳听到简装轻便一脸意外,“你的意思是不带干粮,前几日你不是这么说的”。

易寒淡道:“先几日我脑子里只是个大概的策略,当时我想与苍狼打持久战,这几日细细思索,这一战只能速战速决,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毅岳,策略应根据局势的变化而变,请听我慢慢说来”。

“此举已经分散了他一部分的铁骑,接下来我便要再给西夏军一块肥肉,而他想吃上这块肥肉,就必须用上铁骑,苍狼会不会上钩呢?也许苍狼不会上钩,也许苍狼不得不上钩,我却只要他手下将领上钩即可”。

林毅岳正疑惑易寒如何勾引苍狼出动骑兵的时候,易寒指着地图一处道:“我要派步兵假装成弓箭兵前往此地,此处有一处陡峭高地名叫龟山,高越数十丈,三面悬崖,而悬崖南面乃是西夏军粮仓,只要我军弓箭兵居高临下射出火箭,苍狼怕是不怕,他必然担忧,派出骑兵追击断我军上龟山之路”。

林毅岳道:“既然作此打算,又为何让步兵假扮成弓箭兵,款且,苍狼若派出骑兵,我军根本没有可能赶在对方前头到底龟山之上,苍狼之所以将粮仓设置在此,也不正是我们根本不可能要威胁到他吗?”

易寒笑了笑,“谁说我要上龟山烧他粮仓,我只是要引他骑兵出动,进而将其牵制”,续道:“西夏骑兵奉苍狼之命,必先断我军上龟山之路,而在前往龟山的道路还有一处岔道”,易寒又指了指地图一处,“我的目的是要让部队进入这里”。

林毅岳失声喊道:“死亡之地!”

易寒淡道:“不错,我便是要部队进入死亡之地,因为只有这条通道能避开西夏军绕到明山西面”。

林毅岳大声道:“你明知道那是死亡之地,难道要让士兵去送死吗?只要西夏军追来,堵住路口,前不能通行,后有追兵,那士兵必只能被活活困死,再说了那是一片沼泽如何能通行”。

易寒道:“严格来说那是一片坑洼之地,因为地形偏低,凹凸不一,长年积水,而一旦吹东风树叶便被吹到那里,久而就之,树叶腐烂,便成了沼泽”。

林毅岳点了点头,“地形方面你比我要清楚的多”。

易寒问道:“毅岳,雁门关有多久没有下雨了”。

林毅岳应道:“半年了”。

易寒道:“半年没有下雨了,便是峭山脚下的湖泊都差不多要浅了一半,那片沼泽之地就算没有干枯,也深不过膝盖”。

林毅岳严肃道:“你如何能这般自信,要知道我在此二十多年,从来就没有见过死亡之地干枯过,再说雁门关的气候几个月不下雨那是正常的”。

易寒笑道:“因为数百年来,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那是一片死亡之地,便是稍稍看见泥潭便望而怯步,没有人敢以身试法,而我从杂记中却看到过,死亡之地是可以通过的,书中清楚的记载着死亡之地的地理形状,只要超过六个月不下雨,沼泽范围便会缩小,目测可见其宽长,若是绕过沼泽边缘可通过”,易寒自然不会凭着书中几语便信任之,却根据自己所学知识细细推敲,便像下雨天坑坑洼洼的道路,太阳晒了半天之后,有些洼地依然积水,走在路中间自然不会专门去踩那些水洼,只是沼泽却不能用同法行之,因为腐烂树叶的缘故,若不是完全干枯,从外表是分辨不出深浅的,他却有一法可减少危险,便是用随身携带的弓弦试探,沿着边缘而行,一般的洼地都可以用弓箭探出深浅,意外自然无法避免,只是他们是兵士,是在打仗,生死对他们来说乃是家常便饭,小小的危险又何足道也。

易寒为了安抚林毅岳忧心,笑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士兵白白去送死,意外自然不可避免,可与战局相比微不足道”。

林毅岳若是再犹豫不决就称不上一军副帅的,魄力连眼前这个年轻人都不如,他林毅岳岂不羞愧,决然道:“你是元帅,你的命令,全军都会无条件服从,这支通往死亡之地的部队就由我来带领吧”。

第三十节 细议02

易寒晒道:“你若离开了,谁又来主持正面战场的战斗,要知道,真正一决胜负的是在正面战场之上。”

林毅岳点头,“那你说派谁去最好呢?”

易寒淡淡一笑,“我说过要还莫将军一个尊严,还他自信,这支攻打明山的部队自然是由他的带领最合适不过了”。

林毅岳道:“没有人比莫将军再熟悉明山的地形,没有人比他更懂得如何攻如何守了”。

易寒继续道:“此二计已牵制西夏军一半的骑兵,虽然我们的骑兵硬拼打不过对方,但至少有资本与对方周旋,若是能与步兵首尾相接,照应自如,而对方阵型混乱,这一场战斗虽也是一场激烈,艰苦的战斗,我军却能最终取得胜利。”

正在林毅岳正思索如何乱敌阵型时,易寒道了出来:“而我便是要用我军原本处于劣势的骑兵来乱西夏军的阵脚,兵法有云:“避实就虚,以实击虚”,这一次我却要反其道而行,我军共计骑兵一万五千人,若从正面冲锋,而两翼步兵阶进,此刻苍狼必定已经想明白我方才二计乃调虎离山之计,而确实我们的骑兵已有与他的铁骑正面周旋的能力,我攻打实处,他必毫不留情迎击,而若这个时候我军骑兵瞬间分为三队,这个时候苍狼绝对想不到,我军居然会犯兵家大忌而分散兵力让他一一击溃”。

易寒笑了笑,“他若真的这么想就太天真了,我岂会白白送一块肉肥给他,帅令一出,便是万马齐奔,到时候他再想用战鼓,令旗来调度军队就没有那么从容了,一切就要看将领的临场发挥,以强攻其弱,这是每个将领早已养成的习惯,款且在战场之上根本没有容许慢慢思考的时间,不管西夏军铁骑统帅是何人,我敢保证,他必不会分兵,必追击我军三队骑兵其中一队,妄想迅速以优势兵力将其中一队迅速歼灭,再围追剩下两队,这队被西夏骑兵追击的士兵根本不用与其硬拼,利用速度优势牵制西夏骑兵便可,此举乃是让苍狼令欲行而将不知。”

易寒指着地图道:“而这支牵制西夏骑兵的部队却不能直线奔行,而需迂回而行”,易寒手指在高地周围画了一个圈,“便在这高地周围饶圈,你居高临下,纵观形势,用令旗指挥部队前进方向,而西夏将领目不窥全,如何能洞察其中玄妙,想必那个时候,他的眼中只有前面那差不多到嘴边的肥肉。”

林毅岳道:“这一点倒不难做到,只是西夏军骏马优于我军,我却担心被对方追上,到时候岂不沦入鱼肉,任人宰割”。

易寒淡道:“这两日让马匹养精蓄锐,保持精力充沛,二者骑兵一律轻身上阵,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让我们的骑兵与对方铁骑正面争锋”。

林毅岳又道:“倘若苍狼见机不妙,率兵来攻又当如何是好”。

易寒久久不语,过了一会才道:“接下来就是利用兵种优势与西夏军主力决一死战,这一战必定血流成河,一切就要看战士们的了”。

林毅岳听到易寒这话已经可以想象那惨不忍睹的场面。

易寒见林毅岳表情安慰道:“苍狼乃西夏有名的将军,妄想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赢这场战役是不可能的,我们只能利用他的心理还有计谋不断的缩短双方兵力的差距,直到我们处于优势的情况下再与其正面决战,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另外两支骑兵就是为了冲散西夏军主力阵型,只要我军阵型不乱,配合骑兵分割包围,必是一场大胜,你别忘了明、峭二山的部队再从敌人后方突袭,顾前而不能顾后,不知不觉西夏军已经被我们形成包围之势,到时候就算苍狼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扭转战局”。

“不过有一点我却比较担心,便是西夏军那支被我们牵制的骑兵,见到大战开始,必舍弃我军骑兵而来救,到时候面对万马齐奔,不知道我们的战士会不会心生惧意,退却而乱了阵型”。

想了一想之后道,“这样吧,你挑选一个勇猛之将,率兵迎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西夏铁骑冲入我军阵地之中,而牵制西夏铁骑的骑兵转身在后追击”。

林毅岳毫不犹豫道:“此人非张凉莫属”。

易寒点了点头,没有反对,朝林毅岳看去,“毅岳,这一仗若胜了,西夏军已无力再犯我雁门关,留少数人驻城,剩下的士兵让他们回家一趟”。

林毅岳决然道:“这个我做得了主,就算朝廷怪罪下来,我也担当的起”。

易寒笑了笑,“夜深了,该休息了,两日之后正午时分出城与西夏军决一死战,至于军事会议就由你主持,将详细部署与诸将商洽,人员调度也由你安排,我就不参加了”。

林毅岳离开,易寒却久久不能入睡,此次部署,他已经从地理,敌将心理,策略做到极致,若败那不用说,全军覆没,就算是胜也是一场惨胜”。

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这是一场恶战,有无数士兵将命丧此役,这是人力所不能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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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林毅岳召开军事会议,将两日之后出城与西夏军决一死战的决定说了出来,话刚说完,便有无数将领站起来反对,更是头头是道说出无数条不能战的理由,林毅岳没有反驳,一言不发,待所有人说的口干舌燥时,静下来时,才出声淡道:“你们说完了没有”。

众将奇怪的朝林毅岳看去,这才发现宣布这样的大事,庄元帅居然没有出现,难道庄元帅已经打算将帅位正式交予林副帅,可是就算要让林副帅接替他的位置也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啊,都到如此地步了,庄元帅为何还不出面。

莫沉熙站了起来,冷冷道:“副帅,庄元帅呢,我要见他”。

余者附和,纷纷表示要见庄元帅,这件大事需由元帅出面来说个清楚。

林毅岳淡道:“与西夏军正面决战乃是庄元帅的意思,这几日他抱病制定出一套周密对敌的计划,此刻已经殚精竭虑,你们是想去打扰他休息,还是静下来听听这个计划”。

众将纷纷露出忧色,却再没有人再出声嚷嚷,林毅岳见静下来,这才将与易寒商讨制定的策略说了出来。

座下诸人从一开心漫不经心,到越听越惊,没有人发出声音,个个屏声静气,大厅之内只有林毅岳一个人的声音在飘荡。

待林毅岳讲完,在场之人已经换了一番神色,所有人的眼睛都闪耀着杀戮的寒芒,一脸兴奋之色,蠢蠢欲动之态显形于表。

林毅岳问道:“诸位还有什么意见没有”。

莫沉熙站了起来道:“末将自打仗至今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周密绝妙的计划,从捕捉苍狼的心理,到利用地形优势,再到战场之上每一个细微的部署,敌我双方下一步的举动,无不考验着个人的慎思博学,大局眼光,庄将军真乃神人也,末将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战若胜,庄元帅之帅名必一跃在七大名将之上,我看到时候谁还敢说,我军庄元帅只擅守而不擅攻”。

“这一场战可以打,末将没有任何意见”,莫沉熙朗的声音在大厅内荡起回音,足可见他心情如何激动。

其余也没有人反对,他们早就想与西夏军大战一场,奈何局势不利于我,如今有此周密部署,岂能怯战,心中却有一个疑问,别人的越病越糊涂,这庄元帅怎么越病越贤才,这个计划不当要熟知兵法谋略,且不能忽略天文地理人心。

林毅岳安抚众人,淡道:“既然诸位没有意见,接下来我们便来谈论分兵部署的细节”,问道:“何人率五千步兵攻打峭山”。

莫沉熙当前朗声道:“末将愿意领这五千兵马攻打峭山”。

林毅岳摇了摇头,莫沉熙见此怒道:“我的伤已经好了,难道让我来守城不成”,因为激动却连连咳嗽几声。

林毅岳淡道:“莫将军,庄元帅准备让你率五千士兵绕道死亡之地,攻下明山”。

莫沉熙顿时大喜,稳稳坐了下去,林毅岳却问道:“莫将军难道你不怕死亡之地有去无回”。

莫沉熙淡淡道:“庄元帅能制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我又岂能不信他的本事,就算让我率兵冲入西夏大营,我也没有任何疑惑”。

林毅岳知道,易寒这个计划已经无形之间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必胜之心让他们再无疑惑,突然道:“宋剑出,我现在任命你为归德将军,攻打峭山的任务就交给你”。

在场之中,就数宋剑出官阶小,他想不到林副帅竟然将这个重任交给他,正愣神之际,莫沉熙冷声道:“剑出,还不领命,在场就你擅长打山林密战”。

宋剑出再无疑惑,领命。

林毅岳改变对他的称呼,“宋将军,你务求迅速,切不能让西夏铁骑追上你,攻下峭山之后想方设法将铁骑牵制在峭山脚下,每一个细节出了差错,这一仗都会变得无比艰难”。

这一场的军事会议,直到天黑才分配部署完毕,在场每人都身负重任,其中一环出了差错,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兴奋过后,每人都一脸严峻。

第三十一节 两军对垒

两日瞬息即过,镇西军这两日一边调兵遣将,一边休养生息,积蓄.精力,准备应付大战。

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充分,除遗留三千士兵守城,八万士兵,在十几名将领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的出城,在出城之前,林毅岳通告全军,此战必胜,以壮士气,士兵不懂的局势,他们已经憋足了气,恨不得与西夏军战个痛苦,多年军涯早已养成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习惯了,在战场上不能畏惧,一旦贪生怕死便会比敌人死的更快。

八万人齐聚,如何宏大的场面,如何恢弘的气势,齐步前行,地面尘土飞滚,远远就能看见弥漫着范围极大的尘烟。

苍狼正在大帐之内,便听士兵来禀:“镇西军大军出城,人数越在十万人左右”。

苍狼立即下令,“全军警备,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轻举妄动”,又吩咐士兵再探镇西军兵力虚实。

西夏军众将领,收到军令,放下手头工作,匆匆赶回大帐听候元帅部署,东面那滚滚尘土他们早就看见了,果然不出所料,镇西军大军出城准备与他们拼死一搏,虽然早就心里有数,每个人还是一脸严肃,这是一战二十万人的大战,这一战所留的鲜血足矣染红方圆十里。

众将领到齐,苍狼一脸严肃道:“诸位,此战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事态的发展虽然与我们所预料一般,镇西军终于打算与我们在正面战场一决死战,我们虽然占据优势,可却不能有半点疏忽,更不能轻敌,要把这场战斗当做苦战来打,一切要听从军令调度,若有违抗军令擅自行动者斩无赦”。

又有士兵来禀:“镇西军前方部队已离我军大营十五里,骑兵部队越一万五千人左右,余者皆是步兵”。

兀南努冷冷道:“一万五千人骑兵就敢与我军拥有三万铁骑正面交锋,看来镇西军真的是走投无路,准备拼死一搏了”。

苍狼怒斥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不准轻敌吗?就算我们的铁骑占据绝对优势,谁又能保证不会陷入对方埋伏包围之中呢?”

兀南努认错道:“元帅教训的是”。

赏羌道:“元帅,这些日子我军早已做好准备,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军随时能迎敌”。

苍狼道:“不急,等镇西军离我们十里的时候再看对方动向而行,此刻镇西军比我们还要着急,希望一鼓作气与我军一战,我们更要沉住气耗其锐气,待他士气低沉之时,便是我军进攻的时候”。

赏羌道:“元帅,若我们不出战,镇西军会不会来攻打我军大营”。

苍狼道:“我们是守,他们是攻,守的一方占地形排兵布阵优势,款且对方兵力,兵种搭配根本不具备有冲锋的优势,我想庄庸凡是希望我出兵与他交锋,用破釜沉舟之锐势与我军争锋,他越想我出兵与他一决高下,我越不出兵,待镇西军沉不住气时,必在攻退之间取其一,他若攻,我便占据有利地形让他冲锋受挫,他若退,我就出兵追击,趁他攻防转换之际,首尾不能兼顾,在对方阵型大乱时,我军必横扫千军如卷席。”

赏羌道:“元帅,大东国将领擅长用计,你说他会不会有什么狡诈策略。”

苍狼淡道:“在这种宽阔平地上,对方的一举一动均在我军眼皮底细,他想设伏使计谈何容易,庄庸凡素有守城之名而无攻城略地之威名,若不是他粮草缺乏,想来不会与我在正面打这一仗,不管对方使出什么策略,我们随机而变,只要不犯错误,这一次我要他出得了城回不去”。

过了一会,士兵来禀:“镇西军在离我军十里之处停了下来,不再前进”。

“果然不出我所料,庄庸凡排好阵势,希望我出兵去攻,在他想来,如此良机我军岂能错过,却不知道我早就将他的心理捉摸的一清二楚。”

大声道:“拿地图来”。

摊开地图一看,思索一会之后,自言自语道:“这倒是整个战场上唯一的高地,庄庸凡倒打的好主意,占据高地,摆好阵型,士气高涨,让我军以低往高冲锋,撼其锐气,不得不说让我出兵来攻,我军虽占有兵力优势,这一仗还真的有可能胜负难分”。

冷笑一声,“庄庸凡,那块高地可不是你的雁门城关,烈日暴晒之下,我看你能等到什么时候”。

镇西军这边占据高地,全军整齐列队,不敢有丝毫怠慢,易寒却走到林毅岳身边低声道:“此刻虽是秋季,暴晒之下,战士还是有些难受的,让他们原地坐下休息,用早就准备好的水壶饮水”。

林毅岳认真道:“若西夏军见我军如此松散,突然攻来怎么办”。

易寒笑了笑:“苍狼这只老狐狸,我军越是如此,他便以为我要诱他出兵,越不会来攻”。

林毅岳还是不敢冒险,“这些士兵都是精锐,不是普通士兵可比,训练有素,这种暴晒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还是让他们站着吧”。

易寒淡道:“信我没错,认真你就输了,打仗有的时候就跟游戏一样,斗的就是个心理,让士兵坐下休息吧,攻打峭山是由那个将军带领”。

“宋剑出”。

易寒淡道:“让他准备一下,半个时辰之后攻打峭山”。

林毅岳速道:“他早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立即行动”。

易寒回道:“那就让他再歇息一会吧,只要不要误了时辰就好”。

见林毅岳不解,易寒笑道:“我总得让西夏士兵将此事的情况回禀于他,再给他点时间细细思考吧”。

林毅岳听完更糊涂了,“我们不是要逼他在一瞬之间做出决定吗?便是你所说的长机胜短机,为何此刻又让他有思考的空间”。

易寒笑了笑,“我是这么说过,可是在此之前让他已经下决定了,不用再思考岂不是更好吗?我也说过战场之上变化莫测,一切要随机应变。”

很多将领已经看见易寒与林毅岳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心中讶异,难道庄元帅的嗓子好了吗?

几人朝这边走来,林毅岳却早就已经注意到了,却是拦在他们前头,“几位将军请不要擅离职守,元帅下令让士兵原地坐下休息,几位去传达到所属部队吧”,几人只能作罢。

西夏大帐之中,苍狼等人正在等待镇西军的下一步行动,便听到士兵来禀:“镇西军原地坐下休息,阵型松懈,毫无警备之意”。

兀南努怒道:“镇西军太猖狂了,丝毫不将我军放在眼中,请元帅下令让我作前锋率骑兵杀他个措手不及”。

赏羌道:“兀南将军不要冲动,这可能是镇西军的圈套,我军铁骑乃镇西军所惧怕的,要用在实处,却不能鲁莽行事”。

兀南努听赏羌说他冲动,一脸不悦,在苍狼面前却没有说什么。

苍狼淡淡道:“这或许是圈套或许不是,据我所知,庄庸凡是个谨慎严行的人,两军对恃,庄庸凡绝不敢如此儿戏”。

沉思一会之后,道:“从地形来看,他根本没有设伏的资本,看来他真的想诱我出兵与他一战”。

赏羌道:“元帅,那我们战还是不战呢?此刻局势确实有利于我,若此时攻之,此战能胜”

苍狼应道:“胜是能胜,只是却是一场惨胜,不行,我不能让庄庸凡如愿”,传我命令,“全军待命,镇西军有任何行动立刻禀报于我”。

苍狼心里很想打,可此刻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他要大胜而不是惨胜,心中决定不管镇西军使什么花招,他若不退兵,自己便不会攻。

其实他的士兵早已列队等候命令,暴晒在太阳之下,与镇西军相比也好不到那里去,可他还是要忍耐。

便在这时,士兵来禀:“镇西军方面有一支五千人的步兵正往峭山方向移动”。

在座诸人大惊,兀南努急道:“请元帅火速下令,让我率一万骑兵阻击”。

苍狼一言不发,凝视着地图,所有将领屏声静气等待他的命令。

苍狼心中暗忖,这个时候一定要谨慎,镇西军不会平白无故派出五千步兵攻打峭山,从目前局势来讲峭山根本不是战略要地,镇西军为何还要分散兵力呢,他是不是想诱我骑兵出动,进而围击我这支前去增援的骑兵呢,这样一来逼迫我大军出动,进而拉开战局。

又或许他想设伏歼灭我这支骑兵呢?时间在一点一滴慢慢过去,苍狼却等到确认镇西军无法设伏,万无一失之后,才道:“李仁孝,你率八千骑兵前去阻击,你尽管全力阻击那五千人的步兵,其他不必理会,若镇西军派骑兵追击你,本帅只会派兵应对”。

兀南努急道:“元帅,由末将前去吧”。

苍狼淡淡道:“大战还没有开始,这里需要你,你先稍安勿躁”。

将领李仁孝退出帐外,火速率八千骑兵阻击前去攻打峭山的五千镇西步兵。

赏羌问道:“元帅,你准备与镇西军大战了吗?”

苍狼摇了摇头:“庄庸凡妄图用此法牵动整个战局的全面爆发,那就表明此刻他已经非常急躁了,我即不能如他愿,却也不能示弱,让他想攻那里便攻那里,这种小规模的阻击战,遭遇战有利于我军,他庄庸凡再无地形优势,也无骑兵优势,我看他如何跟我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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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节 一息即发

宋剑出率领五千步兵奇袭峭山,心中忐忑不安,在这种空阔的地形,让他有一种置身于广阔空间得危机感,一旦被对方骑兵追上,根本没有任何掩护躲避的地方,只能成为对方屠戮的对象,除了逃命再无它法。

反正一会都是要跑的,还不如此刻就跑,宋剑出不求行军整齐,只求快速,直到距离峭山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才看出西南面涌起滚滚沙尘,像沙尘暴一般急速朝他们移动过来。

宋剑出知道了,如庄元帅所说,西夏军出动铁骑来拦截他们,至于为何自己已经走了一半距离,西夏军才出动骑兵,这一点不明白,他也不需要明白,只需在西夏铁骑追上自己之前,这五千士兵潜入山林,西夏军的铁骑就无用武之地。

许多士兵也看到那急速涌来的沙尘暴,人心惶惶,宋剑出一边命令士兵不准回头,一边促令部队加快速度。

眼看那葱绿的山林离自己越来越近,而身后那支追击而来的西夏铁骑也离他们越来越近,隐隐约约可瞧清楚浩浩荡荡的兵马,以及将地面震的颤抖的马蹄声。

易寒站在高地远眺,自言自语道:“西夏铁骑好快的速度啊”,本来依他的猜测,这五千人应该能在西夏铁骑追上他们之前潜入山林,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移动速度要比自己想象的快上许多,从人数来看,这支西夏铁骑应该在八千人左右,用五千步兵,牵制对方八千精锐骑兵,就算还损失也是值得的,最主要的,这是他整个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身边林毅岳一脸忧愁道:“看来,恐怕要被追上了,对方的铁骑纵意奔腾速度竟如此之快,实在出乎我的意料,难怪当初明山一战,楚如世一万骑兵最终会全军覆没”,朝易寒看去,却见他没有任何担忧之色,只是一脸严肃,似乎思索着什么。

林毅岳问道:“元帅,怎么办?”

易寒道:“我相信宋剑出,他会做出最妥当的应对,至少我们能知道西夏铁骑的移动速度”。

易寒又道:“追上已经是必然的,只是他这八千骑兵能瞬间将我军五千步兵杀光吗?”

林毅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

五千步兵离峭山脚下还有二百丈之远,而身后铁骑的马蹄声震耳欲聋,似就在耳边,前锋部队离他们只有数百丈距离,宋剑出当机立断,立即令全军散开,冲锋攻打峭山。

冲锋号一响起,士兵们早已养成习惯,朝峭山冲杀,似乎忘记了身后的西夏铁骑。

镇西步兵朝峭山脚下冲刺,而西夏骑兵在其后追击,两军部队都离自己目标越来越近,终于西夏铁骑前锋追赶上了镇西军步兵后尾部队,当第一把弯刀举起砍下,那个士兵在没有做丝毫抵抗下就倒下了,落地之时已经被马蹄践踏的不成人形,一个又一个的步兵在背后被西夏兵的弯刀砍倒,场面变成一边倒的屠戮,镇西军没有抵抗,他们似乎逃窜,实却是在冲锋。

西夏骑兵乱砍乱杀,勇猛异常,这种杀戮的快感让他们异常癫狂,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就像切菜一样,由于一心朝峭山脚下冲锋,没有停下来抵抗,而西夏骑兵边杀边停,杀着杀着,却发现已经无人可杀,镇西军大部分的士兵已经潜入山林,八千骑兵无一损伤在峭山脚下停了下来,看着那密密麻麻潜入山林的镇西士兵望而兴叹。

镇西军一鼓作气,冲到半山腰与峭山之上那一千人不到的西夏军厮杀,没有人回头留恋那倒在山脚下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千来人战友。

这峭山上一千西夏士兵,这些日子早就被这里恶劣的环境折磨的生不如死,一半以上的士兵因为水土不服而卧病,剩下的也是身体乏力,就是常居雁门关的镇西军士兵刚开始在峭山驻扎的时候都不适应,这些从异域才在这里待上几天的西夏兵如何能适应的了,可以说此刻峭山这支一千人的西夏守军简直就是形同虚设,一千精锐生生被这里恶劣的环境折磨成一支残兵。

宋剑出身先士卒,士兵各自为敌,不拘形式,只求杀敌,士兵们见宋剑出冲锋在前,更是奋勇百倍,一时间呼声动地,士气冲天,那些精神虚弱的西夏士兵虽想拼杀,奈何有心无力,一个个竟被镇西将士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胆战心惊,不寒而栗。

宋剑出所率领的部队瞬息便冲上了山头,那些本来卧病的西夏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拿起兵器便被砍杀,这场战斗结束的很快,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峭山。

李仁孝率领八千骑兵,却无可奈何,元帅令他阻击对方,虽杀了敌军一千来人,但最终还是被敌人攻占了峭山,战斗结束的快到他不敢想象,连思考对策的时间都没有,山上不是有一千士兵吗?为何如此不堪一击,想当初他们攻下明、峭二山是如何艰苦,只是一瞬间,这重要的战略地理位置又回到敌人的手中。

宋剑出身边一名副将见主将一脸愁色,道:“将军,我们阻击不力,元帅必定会怪罪于我们,不如我们下马,杀上去,将峭山夺回来”。

宋剑出摇了摇头,“我们是骑兵,不擅长山林作战,舍其长而用其短是为不智,再说了,当初峭山只要八千兵力,我军拥有雄兵二十万却足足激战了几天几夜才辛苦拿下峭山”。

思索片刻之后道:“只要我们驻守在峭山脚下,这支镇西兵就无用武之地,他们攻占峭山必有目的,无论什么目的,我们都不能让对方得逞”。

下令:“全军警戒,一旦镇西军敢冒头,格杀之,不准放过一个人”,又命令重兵把守镇西军下山取水必经之道,他要将这支部队活活困死在峭山之上。

易寒这边,沙尘滚滚的迹象已经看不见了,想必战斗已经结束了,由于距离太远,易寒却不知道此役结果如何。

林毅岳来到身边,问道:“你觉得有可能已经攻下峭山了吗?”

易寒淡道:“我不知道,不过这一次我却不能给苍狼思考的时间,让他从容调度,我要将他的注意力从峭山转移到另外一边,你吩咐莫将军,立即行动”。

林毅岳犹豫了一会,还是问了出来,“若是西夏铁骑追击我军,刚刚你也看到他们的移动速度了,这五千人就是白白去送死的啊。”

易寒道:“这一次不一样,粮仓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绝不敢有漏网之鱼,只要我军有人冲上龟山,就算能将五千人全歼,也弥补不了他粮仓被烧的损失,所以苍狼必会先断上龟山之路,确保粮仓无险,再想其他”。

莫沉熙收到命令,一脸兴奋,林毅岳将易寒的话传达给他,“莫将军,小心点,元帅相信你能做到,就算有利可占,也切莫贪功杀敌,你的目的是绕道攻下明山,牵制西夏部分骑兵。

莫沉熙接令,率五千假扮成弓箭兵的步兵朝龟山方向进发。

苍狼正在大帐之内与诸将议事,“诸位,你们觉得镇西军攻夺峭山如果不是引诱我出兵,会是什么目的呢?”

众人思索之际,又有士兵来禀,“发现一直五千人的弓箭兵迅速往龟山方向移动”。

苍狼当机立断,毫不犹豫下令道:“也火天你速率五千骑兵,赶在镇西军前头,拦阻在上龟山的必经要道,你所要做的就是不准一个镇西兵踏上龟山,不准追击,我随后再派步兵增援,你在那里等候我下一步的命令”。

也火天领令就要出动,苍狼突然将他叫住,“你还是率八千人前去”。

苍狼只是听到对方的行动便立即明白是奔着他粮仓而去,粮仓太重要了,这件事情他不能出半点意外。

兀南努道:“元帅为何如此紧张,那五千弓箭兵只需三千骑兵就能歼灭”。

苍狼一脸严肃道:“越是这种关键的时刻,越需小心谨慎,要歼灭这五千弓箭兵并不困难,可很显然这五千人就是抱着必死之心向我立在龟山南面的粮仓而去的,若是能成功烧毁我军粮仓,就算杀一万人又有什么用,我要保证万无一失,没有漏网之鱼,再寻应对之策”。

兀南努怒道:“镇西军不敢打正面,竟使这种奸诈的计谋”。

却没有人去接他的话,苍狼正凝神看着地图,一会之后,下令道:“赏羌,你率一万步兵,代替也火天把守要道,领他率骑兵追击那五千弓箭兵,只要镇西军出兵增援,就让他不要追击,再退回原地与你并军一处”。

赏羌领令出帐而去。

庄庸凡,你若拿我粮仓来威迫我大战,你只要敢大军来攻打,我苍狼便不会客气。

朗声道:“传我命令,只要镇西大军敢向龟山方向进发,便全军列队迎击”。

众人知道,元帅已经打算决一死战了。

第三十三节 依计行事

莫沉熙率领五千步兵往龟山方向移动,刚出发不久,便看见从西夏营地处扬起一阵狂暴的沙尘,气势汹汹朝他的部队移动。

士兵顿时有些慌张,照这样的速度,过不用一会两军就会遇上,往身后望去,大军聚集处却完全没有派兵增援的迹象。

莫沉熙毕竟是老将,凭着威严和治军严明让士兵继续先进,军令如山,在战场上没有为什么,就算明知道是去送死也需无条件遵从,二十年来,庄庸凡已经让这支镇西军变得纪律严明。

两军越来越近,西夏军却突然舍镇西军而不理会,改变方向直奔龟山而去,先一步到达龟山前方,切断镇西军上龟山的必经要道,如此一来,镇西军若想上龟山,必要先除去拦住前面的西夏骑兵。

要让这五千步兵去歼灭那八千人左右的骑兵,无疑是个笑话,士兵们认为,局势如此应该撤退了吧,莫沉熙却没有改变方向,继续命令部队朝龟山方向进发。

两军越来越近,四里,三里、二里......

看样子真的打算用这五千步兵去与八千骑兵厮杀,西夏八千骑兵全军警戒,等待观望,却完全没有打算出击,虽然他们此刻出击定能将这五千步兵杀的片甲不留。

也火天心中谨记苍狼的命令,把守要道,不打算贪功冒进。

莫沉熙在离西夏骑兵一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两军遥遥相望,西夏铁骑阵仗整齐,队伍雄壮,反而莫沉熙这边阵势就弱上许多,人数少于地方,又没有骏马助威,不过倒也阵型整齐,步伐齐声。

镇西军将士脸上虽无惧色,汗水却一滴一滴的落下,战斗即发,每个人都紧紧拽着手中兵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是不是让他们来送死已经没有人去想,心中只有杀敌。

两军就这样遥遥相望,僵持了半个多时辰,便又看见西夏军方面一支一万人左右的步兵朝这边赶来。

就在这个时候,莫沉熙下令往岔道死亡之地方向撤退。

也火天看见镇西军撤退,紧紧握住拳头,憋着一口气,恨不得下令追击,最好还是忍住,按兵不动。

在镇西军往岔道方向撤离的时候,赏羌所率一万步兵与也火天八千骑兵会师。

赏羌将苍狼所下命令传达给也火天,也火天早就憋着一口气,等着大开杀戒,一等赏羌说完,立即率骑兵追击。

赏羌一万步兵代替了也火天八千骑兵把守要道,朝也火天率兵追击方向望去,心中疑惑,这镇西军却为何往死路撤离,难道他们会不知道那条岔道通往的是死亡之地,只要也火天堵住路口,根本逃无可逃,在他想来,这支五千人的步兵就算往镇西军主力方向撤离也逃不过骑兵的追杀,除非镇西军早就派出骑兵在半路接应,可是镇西军方面却根本没有任何行动,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吩咐一名士兵回去将这边的情况先禀报元帅。

因为莫沉熙早一步行军,待西夏骑兵赶到岔道路口时候,五千步兵已经消失在弯弯曲曲道路了,也火天打算将这五千人的部队逼到死地,下令进入岔道,在他想来就算在这种地形作战,虽大大减弱了骑兵冲锋优势,可对方五千人根本不能对他造成威胁。

山路不似外面空旷,可供万马齐奔,部队只能列队进入,数十骑并成一排行军追击,这样一来就大大减慢了追击的速度。

赏羌所派士兵回大营,将龟山战况禀报苍狼。

苍狼略一思索之后道:“镇西军若不打算救援,那这五千人的步兵就已经是死军,既然是死,自然要死的有价值一点,进入死亡之地,在那种地形下,骑兵就无法发挥最大的优势,这样也好,能消耗对方一点兵力是一点,等到大战他就算倚仗高地之利也无法与我军抗衡”。

苍狼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那支部队是想绕道攻夺明山,就算明言告诉他,没有充分的证据他也不会相信,几百年来约定俗成的东西已经深入人心。

他还以为这一仗完全在他掌控之中,镇西军所有的伎俩都被他识破,却不知道随时可调度的三万骑兵,一万六千骑已不知不觉已经脱离他的调度范围。

易寒这边久久不见峭山的西夏骑兵归回迹像,认定宋剑出已经成功将那八千骑牵制在明山脚下。

他等得就是这个时机,立即下令,一万五千骑兵全部出动,明为一军,暗却分三支部队由三位将领带领,这是早就部署安排好的,只有一将分离,所属士兵就会紧随其后。

一万五千骑兵浩浩荡荡的朝龟山方向进发,目的很明显就是驻扎在那里的一万西夏步兵,这是双方僵持至今,镇西军方面发动最大的一次进攻。

马蹄奔踏卷起漫天黄沙,远远就能看见黄沙弥漫灰蒙蒙的一片。

如此阵势,西夏军岂会是瞎子,看不到,镇西军这个举动来的突然,谁也猜想不到,对方居然会出动全部骑兵,难道他们不知道,面对西夏铁骑,镇西军的骑兵根本没有优势,可此刻,赏羌却一脸严肃,冷汗一滴一滴的从额头冒出,他所率部队乃是步兵,而对方这浩浩荡荡的骑兵大军却明显朝他奔驰而来,只希望大营的铁骑能快速出动,在对方骑军冲杀到之前赶来,只要铁骑一到他便可以配合围歼,若是不能及时赶到,他可以想象,这支部队只能成为对方屠戮的对象。

下达命令,后排弓箭手候备,虽知效果不明显,但这是目前自己所能做的,不管大营铁骑能不能及时赶到,他都要尽量拖延这场战事。

西夏大帐这边,苍狼突闻,镇西军一万五千骑朝龟山方向奔腾而去,猛的站了起来,失声道:“什么!”

马上下令,“三万铁骑迅速出营迎击”。

众将一愣,兀南努道:“元帅,我军已派出两支骑兵,大营内的骑兵只剩下一万四千人”。

苍狼神色一惊,“坏了,我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好厉害的庄庸凡,我太小看你了,明是诱敌,烧我军粮仓,实却是瞒天过海,一计接着一计,一环连着着一环”,苍狼已经气的呼吸急促,他从来没有被人在战场上这般戏弄,对方就好像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完全猜测到他的心理,将他耍的团团转。

兀南努督促道:“元帅,军情紧急,请火速下令”。

苍狼大声道:“兀南努,你立即率领所剩骑兵迎击,随机应变,我亲率大军随后就到,我要与庄庸凡一决雌雄”。

军情如火,已经不容他在隐忍下去了。

兀南努疾步离开大帐,大军已经候命多时,一声令下,率一万四千骑往龟山方向奔驰而去。

一名将领道:“元帅,就算我军只有一万四千骑对于镇西军骑兵依然有优势,还有元帅可以将另外两支骑兵火速调动回来准备应付大战”。

苍狼摇了摇头,“太慢了,将在外而帅令不知,这样一去一来,必需要耗费许多时间,别说庄庸凡苦心积虑会给我这个机会,就是这两支部队脱离主力已经成了孤兵,轻易就能陷入对方的拦截围歼之中,如今我军却需在正面打赢,他们察觉到战况就会归来”。

叹息一声,“本来这一场大战我有十足把握,如今却只有六成”。

“传我命令,全军出动”。

众将领快步陆续走到大帐,率领所属部队出营,苍狼亲自挂帅。

镇西军这边,易寒与林毅岳正密切注意西夏军的一举一动,“好大的沙尘,看来苍狼按耐不住了,准备与我正面一战”。

林毅岳热血沸腾,这一刻终于到来了。

易寒冷笑一声,“现在他想打了,我却不想打,看他没有兵力优势还如何来攻我高地”。

林毅岳失声道:“战机一失不复返,若是等他两路骑兵归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易寒淡道:“毅岳,这一仗虽必是恶战,我却依然希望少死些人,士兵十年归,他们的亲人正在等他们回去团圆,此刻我身为一军之帅却需要为他们着想”。

林毅岳冷冷道:“战场之上生死本来就是家常便饭,又如何能有妇人之仁”。

易寒应道:“你放心,此刻我岂敢儿戏,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又岂敢说出这样的话,那两支骑兵已经是孤兵,我自有办法收拾,我担心的是那支一万五千的铁骑,宝剑只有在英雄手中才能锋利嗜血。

镇西骑兵已经开始对赏羌的一万步兵冲杀,弓箭射程只有百步之遥,这点距离对于一马平川,纵情奔腾的骑兵来说只不过是瞬息之远,一轮箭矢之后,还没有来的及发出第二轮,镇西骑兵已经冲杀入阵地之中,为数不多的枪兵因为移动速度缓慢,在乱战之中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反而被其牵引而搅乱阵型。

骑兵便像潮水渗透着海边的每一粒沙子,瞬间将其淹没其中,人马混乱,兵涌如潮,混沌不清的战况下,骑兵发挥了最大的效果,赏羌一边迎接,一边大声呐喊着:“不要乱,砍马脚”,可是在这呼天动地的乱战中,谁又能听见他微乎其微的声音。

一轮冲杀之后,一万步兵已经死伤过半,突然见远方浩浩荡荡的西夏铁骑正奔腾赶来。

只见镇西军三位将领高举手中武器做了一个令旗的法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在这种声势浩天的乱战中,镇西军用手中兵器传达号令,镇西军大部分将士立即获悉,调转马头,又从乱战之中有序冲杀出来,西夏步兵又如何能抵挡的住,只能让对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入无人之境,经过一轮从里到外的冲杀之后,所剩步兵又有一半被斩于马下,镇西骑兵用手中兵器告诉西夏军什么叫随手牵羊。

赏羌看着离去的镇西军,刚刚还一万将士的部队,如今却只有两千来人,尸横遍野,鲜血将黄沙染红,他感觉像在做梦,他西夏军也有被人屠戮而毫无还手之力的一天。

第三十四节 局势有变

兀南努率领西夏铁骑追击那支刚刚屠戮一番之后撤退的镇西骑兵,既然出来了,脱离主力的掩护,那便不可能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镇西骑兵无心恋战,只求安全撤退,兀南努岂能让对方如愿,尾随其后追击。

而苍狼率领所剩的八万步兵缓缓进发,前来接应兀南努的骑兵,准备拉开全面决战。

这支镇西骑兵本来就是为了牵制西夏铁骑而来,一律轻装上阵,本来就没有打算与西夏铁骑正面交锋,所追求的便是移动速度,两军一前一后距离数百丈,镇西军便像是一块差不多到嘴边的肥肉,只要再加把劲就能吞下,只是对方的移动速度一点也不必他慢,两军骑兵向来是正面冲锋拼杀,像这种追逐的方式以前还从来没有过。

兀南努越追越远,终于渐渐与镇西军拉近距离,便在这时,忽见镇西军骑兵突然分出一支五千人左右的骑兵部队,与大队分道而行。

在这种不能有丝毫停滞的情况下,兀南努选择了追击那支人数较多的骑兵部队,忽然所剩的一万人镇西骑兵又分出五千人分道而驰,兀南努顿时傻眼,怎么可能,在这种万马奔腾之中,如何能在仓促之间迅速分离部队,此刻他却无法做到兵分两路追击,再者此刻分兵,而后方主力未到,容易被对方各个击破,看来对方早有部署,妄想分散我铁骑兵力。

兀南努发现自己所追击的人数越来越少,只剩下五千来人,孤兵深入是为不智,兀南努立即下令,全军停止追击,立即返回与主力会合,他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站在高地纵观战局的易寒林毅岳两人,见兀南努突然停止追击,均露出一脸严峻之色。

林毅岳忧心忡忡道:“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对方铁骑将领还能做出正确决定,若是对方骑兵与主力会合,便似放出去的风筝又回到苍狼手中”。

易寒一脸思索,久久不语,林毅岳督促道:“元帅,快想办法吧,若是等到对方步兵主力赶来,与我军对恃,又将那两路被我们牵制的铁骑调度回来,到时候我们前面的优势就尽失了”。

苍狼这边,远远的见兀南努率兵朝自己这边撤退,虽追击无果,脸上却露出微笑,兀南努不贪功冒进,果然不枉我苦心栽培,镇西骑兵明显想诱敌深入,或围歼之,或调虎离山,不管是什么,都对他不利,只要兀南努能归回,配合大军调度,便能在他手中成为一支利刃。

易寒细细思索一番之后,毅然道:“快让南面的骑兵往死亡之地方向移动,我要诱对方骑兵去救,决不能让对方归营地”。

林毅岳一脸难色道:“离得太远了,黄沙弥漫,根本看不清令旗,马蹄践踏,鼓声也传不到他们耳中,这根本就不在计划部署之中”。

易寒点了点头,“那便让我来引导他们作战”,林毅岳正一头雾水之时,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深长道:“毅岳,大战就靠你的了”。

林毅岳大吃一惊,“元帅,你要出战!”

易寒点了点头,“让重诺召集一万兵马,我立即出兵”。

战机一闪即逝,易寒不再多言,若让西夏铁骑与主力会合,这一场仗将会变得无边艰难。

易寒亲自挂帅,林重诺担当副将,高竖帅旗,领一万步兵往南面死亡之地进发。

兀南努正率领铁骑赶在与主力会合的半途,突然远远的看见杀出一支一万人的镇西步兵,朝南面方面进发,目的很明显,乃是围歼死亡之地岔道的八千西夏骑兵。

兀南努心惊,我若此刻不去救援,那八千人必死无异,犹豫一番之后,还是打算率军朝这支一万人的步兵靠近,到时候再根据形势的变化,再决定或援或退,兀南努心中也明白铁骑乃是他们打赢这场仗的利器,损失一点就是一点,何况八千人之多。

苍狼这边突然看见兀南努率军南移,大吃一惊,立即下令道:“擂鼓,让他归营”,鼓声擂的轰轰响,奈何兀南努那边马蹄践踏却似乎听不见,依然朝南方向移动”。

鼓声都听不见,在马蹄奔腾而扬起的黄沙中,令旗号令就根本不用提了。

周旋在西夏铁骑周围的三路骑兵,也察觉到了异样,这根本不在计划部署之中,不过他们心中都明白,本来他们就是为了引诱西夏这支铁骑脱离对方主力,对方却不上当,看来元帅已经临时改变策略了,三路骑兵接应往南方向进发,根据局势变化而行动。

一时之间,双方骑兵部队都往易寒所率领的一万部队移动,两军骑兵越来越靠近易寒所率步兵,远远就望见一杆帅旗,上面一个大大的庄字。

兀南努大吃一惊,竟是庄庸凡亲自挂帅,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擒下庄庸凡,可帮了元帅的大忙,这一仗对方群龙无首,根本不堪一击,苍狼曾跟他说过,战机一闪即逝,决定的事便不能有丝毫犹豫,本来打算观望,想到这里,当机立断率铁骑奔袭而去。

镇西军方面三路骑兵将领看见那杆帅旗,也是大吃一惊,为了引诱苍狼,元帅竟亲自挂帅,到底是救还不救了,若是救,面对西夏铁骑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突然想到林毅岳的嘱咐,战场之上一切以大局为重,帅将兵都是平等的,再者庄元帅亲自挂帅,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就是要引诱西夏铁骑,自己若前去救援不就辜负了他一片苦心,坏了他的大事,他那高高竖起的帅旗在向他们传达一个信息,不要来,一切依照计划行动。

镇西军方面三路骑兵佯装前去救援,却让士兵放慢速度,这样一来,兀南努的骑兵部队离易寒所率领的步兵越来越近,而三路镇西骑兵却离西夏铁骑越来越远,在兀南努想来,镇西军方面没有不救的道理,想必大东国马匹耐力不如西夏骏马,刚才奔腾追逐一番已初显疲态,如此良机岂能放过,想到这里更加深了擒下庄庸凡的念头。

在岔道不远处,兀南努离对方步兵已经只有百来丈距离,敌军领军之人正是一身白色战袍,脸带麒麟面具的庄庸凡,步兵兵种配制也是一目了然,以弓箭兵长枪兵为主,这种配制,岔道内的八千骑兵完全被克,心中一阵侥幸,幸好自己来援,不然那八千人真的白白送给对方了。

可是在外面打就不一样了,在这种空阔的地形下,他以优势兵力一冲就能击溃对方阵型,对方阵型一乱,就陷入乱战厮杀之中。

骑兵最怕被长枪兵在狭隘的地形围住,那三四千人的长枪兵对他是一种威慑,却不是威胁,心中打定主意,不能让对方进入岔道,这一仗要在镇西军赶来救援之前速战速决。

他又如何能猜想到,镇西主力根本不打算来援,而是筹谋与西夏主力正面对决。

就在兀南努往南面移动之时,苍狼立即命令部队往南移动,少了这一万五千人的骑兵,在正面战场上根本打不过对方。

易寒知道要引这支骑兵完全脱离主战场之外,需要引对方骑兵锲而不舍的追击,说句不好听得,他这一万人就是来送死的。

一万步兵在岔道不远处终于不得不与西夏铁骑交锋,布阵迎敌,在面对西夏铁骑四面八方的冲锋,坚持了一会的阵型终于被对方击溃,铁骑冲陷入阵格杀后排弓箭手,长枪兵还有抵挡之力,那些弓箭兵面对近距离的骑兵便只有死,镇西军已经兵败如山倒,边战边往岔道方向龟缩,尽量不让对方有冲锋优势。

越来越多的骑兵渗透到阵地之中,那些长枪兵面对从四面八方举起的弯刀,一个一个的倒下,等兀南努收拾完战场,易寒所率一万步兵,已有七千人命丧黄泉,剩三千士兵往岔道内逃去。

兀南努冷笑一声,“庄庸凡也不过如此,那就让我将你活捉,看看你面具下是什么模样”。

若是在他到达之前,这一万步兵已经进入岔道,兀南努是绝对不会追击的,而现如今对方只剩三千残兵败将,而长枪兵也死伤殆尽,根本再也无法对他构成威胁,这个活捉庄庸凡的功劳他可不想被别人抢去。

进入岔道的易寒料定兀南努绝不会分兵,一军一将,无将之兵便是一盘散沙。

兀南努重新整顿军队,率军进入岔道,在他想来,要收拾对方三千残兵败将只是一会的事。

第三十五节 决战

苍狼率军南移,希望在大战开始之前与兀南努骑兵会合,至于峭山那边的骑兵,他相信只要自己不会兵败如山倒,却也能及时赶来救援,扭转战局。

而镇西军三路骑兵就像苍蝇一般,在大军一里之外虎视眈眈,时刻伺机上来盯上一口,苍狼此刻身边没有骑兵,心中有苦难言,若不然岂容对方如此放肆,心中忐忑不安,他已经想到了败了可能,他的所有部署都没有一点错误,当初出兵救援峭山没有错,分出这支骑兵他依然能在正面打赢对方,顺便也可以探查敌人动向,想不到这支骑兵却被牵制在峭山脚下,这边军情火急而不知。

至于拦截龟山敌军更没有错,若当初放任不管,此役他已经败了,对方捉住自己军队的弱点,无限的放大自己的优势,逼迫他不得不动兵,对面骑兵突袭而来更是他没有想到的,更没有想到杀戮一番之后的骑兵还能逃脱铁骑的追击,更不明白兀南努为何会率铁骑南移,牵一线而动全身,他大军不得不动。

他已经完整的分析战局,但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可能如战术推演一般,如今结果与自己所预测的天差地别,此刻想来自己所做的依然没有错,从对方占据高地让他不敢与之决一战死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有会有此刻的局面。

假如当初,自己率领大军与镇西军在高地一战结果又会如何,苦笑一声,也许比现在也好不了多少,自己绝对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假如当初镇西军攻打峭山时,自己不派兵救援,坐等镇西军取下峭山,非但痛失重要战略地理,且会让将士士气低落,假如放任镇西军登上龟山,烧他粮仓,对方的每一次行动都逼迫他做出已经深思熟虑之后正确的决定,战场瞬息万变啊,他作对了所有的事,却反而造成如今不利局面,难道真的像沙如雪说的一般,现在不是进攻雁门关的最好时机。

东面镇西军全部主力急行军朝他方向奔来,苍狼立即全军停下,布阵迎敌。

林毅岳在距离西夏军二百丈距离即发动冲锋号角,他要与迅速与西夏军交锋,此役务求在对方骑兵归来之前确定胜负局面,到时候主力全灭,西夏军所剩骑兵便无法有用武之地。

他没有布置好阵型与对方对恃僵持,甚至连试探性的佯攻也没有,此举乃是采用易寒所设定好的“迂直之计”,三路骑兵已经一目了然洞察西夏步兵的阵势部署,便由这三路骑兵带动整个进攻的节奏。

本来在大军决战之前,双方需试探性的进行一下佯攻,从对方的调度行动来判断对方兵力部署,各个方向位置的虚实强弱,再从部队移动调度之际,寻求制胜条件,这个制胜条件用兵作战最困难之处,也是决定一场大战的胜负,这也是为什么镇西军方面要将西夏军的铁骑完全调离主战场,在迂直之计,骑兵乃是“迂”,利用其快速的移动速度,强大的冲杀能力,侧翼包围能力,袭扰破坏阵形,冲陷入阵地分割敌军部队,而步兵乃是“直”真正要消灭对方主力部队,靠的却是这支步兵。

苍狼见敌军没有作任何佯攻,主力直接就朝他冲锋而来,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此刻对方三路骑兵围绕在他周围,已经将他的阵势部署看的一清二楚,相当于镇西军的眼睛,而对于镇西军,双方并为交锋,对于对方主力兵力分配并不是很清楚,如今一来就相当于闭着眼睛与对方打,且骑兵乃是破坏阵型最好的利器,如此一来必疲于奔命。

敌人冲锋已经近在眼前,苍狼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命令前锋部队冲锋迎敌,而在两翼调度长枪兵重兵把守,防备骑兵冲陷入阵,搅乱阵型。

这支前锋部队有三万人之多,面对镇西军四万来人应该吃不到太大的亏,且这支前锋所属乃是他这个正阵中的奇兵,约占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多一点,剩下兵力前后左右俱能相应,只要阵型不乱,兵力占优乃是常胜而无败攻守兼备的阵法。

而两翼的枪兵乃是左右拐子,为防骑兵冲陷入阵直接保护大阵的一种布阵。

这阵法原本乃是大东国与西夏大战时常用的阵法,前任镇西军主帅席清就曾说过,“西夏用兵,每每铁骑暴集,偏攻大阵,一面捍御不及,则有奔突之患,因置拐子阵,以为救援”。

此刻苍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此阵对抗镇西军,而在这个阵法之中,还安排了一支由后卫部队所组成的战斗队形,布阵于中军大阵之后,以防敌人从后面袭击,同时备缓急驱使之用,只要镇西骑兵强攻一处便迅速补防。

此刻西夏前锋部队三万人已经与镇西军主力交锋,双方激战正酣,双方只要看见敌人便乱砍乱杀,均勇猛异常,这是精锐与精锐之间的对决,拼的就是一口气,两军主将更是冲锋在前,激励士兵奋勇杀敌,一时之间战的难分难解。

苍狼这支三万人乃是奇兵,主旨乃是消耗对方兵力,缓缓从后面补充兵力上来,确保正面不会被对方击溃。

而镇西军骑兵方面却一直围绕在西夏主力周围,迟迟没有冲锋,迂直之计,若迂不起来,那不是纵然拥有骑兵优势而无用武之地,若继续下来,镇西军将可能败北。

席清的正形拐子阵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破的,这个阵型就是在有兵力优势下,专门对付敌军骑兵冲阵。

三路骑兵的将领沿着镇西军主力边缘奔驰徘徊,迟迟找不到突破口,来带领全军进攻的节奏,面对西夏军列阵整齐的枪兵,若是无脑冲杀,最终只能被掩埋在人群之中,骑兵虽然在平原冲锋杀敌厉害的很,可是五千人冲杀进去,就是面对十倍于己的兵力,且对方专门布阵防备,如何能起到翻江倒海的效果,最终必将被团团围在其中歼灭。

庄元帅当初让副帅令他们出击时曾说过一切随机应变,顺手交给他们每人一个锦囊,“若战局僵持,无制胜之机,可打开此囊”。

“西夏军若用正形拐子阵让我骑兵部队无用武之地,依此可破之......”

骑兵三位将领看完之后,心领神会,心中暗忖,“庄将军果然神机妙算”。

三路骑兵合兵一处,一万五千骑兵朝西夏主力左翼攻击,这一万五千人集合一起,对西夏主力左翼威胁极大,左翼西夏枪兵严阵以待,只见西夏主力中间一阵人头涌动,纷纷往左翼方向移动,面对枪兵长枪高竖,甲仗整齐,三五成对,相互掩护,镇西骑兵强攻一会无果,便要转而攻其后方。

后方乃是盾牌重步兵,手持大刀顶在前面,后面弓箭手,此法乃是用盔甲以及强壮的身躯生生抵挡对方冲击力道,让骑兵冲击停滞,士兵紧密相靠相互接力,后排士兵成叠形助力,本来这个法子乃是席清从抗洪中的人堤演变而来,猛烈的洪水都挡得住,又怎么挡不住骑兵的冲锋,且洪水不能砍不能杀,这骑兵却能砍起马腿,从实战经验中也证明此法可行,想不到往日镇西军用来对方西夏军的法子却被对方所用。

镇西军主力内部又一阵人头涌动朝后方位置移动,而两翼长枪兵也蠢蠢欲动,只要骑兵杀到,冲锋受阻,胶着之际,两翼枪兵迅速出动,断其左右退路,而骑兵若想调转马头后退却是不易,枪兵再迅速将骑兵围困起来,配合弓箭兵,没有冲锋优势的骑兵要冲杀出来简直难如登天,当一根长枪就抵在你的前头,在兵马密集,没有提速空间下,如何冲的起来。

镇西骑兵只是攻了一会,西夏军一轮箭矢之后,损失了少量士兵之后,趁两翼士兵还没有形成包围之势,顺势从右翼攻去,那些出列还没有稳住阵势的右翼枪兵瞬间便被冲散,经过去的镇西骑兵又上演了顺手牵羊的好戏。

其实这一万五千人看似一军,暗却分为三队,刚刚一番冲击,只有一队在实攻,另外两队是在佯攻,他们的冲锋势头早就从正面转移到右翼。

第三十六节 大局已定

苍狼一边关注正面战场,同时也注意到了镇西军骑兵方面终于安奈不住开始尝试性的进攻,早到自边丧失骑兵优势时,他就部署了这个阵型来对付敌方骑兵突袭骚扰,甚至对方一个不注意,这支一万五千人的骑兵还很有可能被他围歼,就算无法将对方围歼,正面战场保持不败,而对方骑兵又无法做到牵针引线,拖的越久便对他越有利,镇西军若想战胜他,只有这次机会,苍狼稳住阵型,铁骑回归之即,便是他反攻之时。

一将万兵,在人马混杂的情况下指挥作战,最难得就是时刻让部队保持有序,首尾相接,圆运自如,这也是阵型的重要性。

最怕的也就是被对方冲垮阵型,兵如潮涌,混沌不清之下,就再也难以从容调度,帅令而将不知,将令而兵不知。

林毅岳越战越着急,他没有想到在对方丧失骑兵优势之下,这场战斗还如此艰难,这支西夏军有严密的军事管理,还有勇敢的素质,说攻便没有人后退,面对他猛烈的攻击也毫不畏惧,丝毫没有败退之势。

朝我方骑兵看去,已从双翼后方三次对主力大阵发动了冲锋,奈何却依然没有起到象征性的效果,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若久攻不下,那就危了。

一万五千人的骑兵锲而不舍,不停的轮转换位进攻,让西夏主力阵中的备缓部队疲于奔命,来回奔走,那些人头涌动已经不似一开始那么整齐有序,刚往右翼奔援时,便传来后面被袭,速去援助的号令,一些脱离大队的依然往右翼,而一些奔走途中的却有立即往后方移动,在骑兵几次不停的改变进攻方位时,西夏军内部乱迹已显。

两翼枪兵几次合击无果,反而让转展其间的骑兵顺手牵羊砍杀了不少人员,虽说伤亡并不惨重,但三五成对的枪兵总能发现身边少人,这几人是硬性规定的,少人便少人,也没有后续人员补充上来。

这个正形拐子阵虽然在面对西夏大战时,屡屡能起到奇效,让对方骑兵突袭无果,但凡事无完美,定有其缺陷之处,这个阵型有一个很明显的缺陷,便是兵力要多于敌,而易寒也发现了,若频繁换位攻击,便有破镜之痕,西夏骑军用兵讲究一鼓作气,因而一击无效而退之,就算作气再攻也依然强攻不下,一路实攻二路佯攻的迂回策略至此才起到效果。

几个轮回之后,西夏军方面早已养成习惯,镇西骑兵攻击后方无果,必趁势转而攻袭右翼,中间的备缓部队也未等骑兵攻击右翼便速度朝右翼移动,右翼必先一步出列拦截。

其实三路骑兵的将领一直在密切注意敌人是否露出破绽,三路骑兵一实二虚相互呼应,只要出现破绽,那实攻一路将会牵动其余两路发动真正攻袭,而此刻专门为围歼骑兵的后方却露出最大的破绽,三路骑兵将领心领神会,一鼓攻杀冲杀对方后方。

打仗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便是士气,第一次防守士气最强盛,第二次防守士气开始低落,等待第三次就没有多少士气,镇西骑兵不知道攻了多少次,早就将对方的士气消磨的一干二净,此刻的防守已经像例行公事一般,没有多少警戒性,紧张性,而镇西骑兵一直乃是佯攻,一直在蓄气,士兵心中憋足了气,等得就是真正砍杀敌人的那一刻,同样是没有耐心,但对于镇西骑兵是一件好事,对西夏步兵却是一件坏事。

苍狼一直在关注正面战场,正形拐子阵从来就没有被破过,此刻敌人那支骑兵他并不是很担心,下令又从主力调动一万士兵正面冲锋,支援正面,往后排看去却大吃一惊,阵型为何会突然间变得这么混乱,此刻再想重新调度却是不可能的,漫说将几万人从容调度到原来的样子,就是能也不敢啊,对方骑兵正虎视眈眈,一个轮换不及时,便让对方有可趁之机,此刻的局面却不是他的令旗所能改变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便在这时镇西骑兵持猛虎之势,朝后方冲杀,乃破釜沉舟之势,丝毫没有打算撤退转攻的迹象,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后方,似洪水决堤一般,一瞬之间竟让对方冲垮。

盾牌重步兵瞬间被淹没在马蹄之下,而后排弓箭兵抽箭未射,便看见敌人骏马近在身边,长刀落下,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砍杀倒地,本来阵中还有一支可以堵住这个缺口的备缓部队,而此刻这支备缓部队却行动不一,有的正往左右翼奔援,有的反应过来,匆忙抵挡,可以说乱成一片,没有有效的组织,在平原上三个步兵都不是一个骑兵的对手,更何况这是一支有强大杀伤力的一万五千骑部队,根本挡无可挡。

外围枪兵迅速往内部赶,而那些面对骑兵无还手之力的兵种往外围散去,有的进有的出,场面瞬间变得七零八落,苍狼看到这个局面,整个人一呆,心中只有四个字,“大势已去”,至此他还不明白对方骑兵如何能冲垮他固若金汤的防御,让令旗兵让主力从两翼散开,枪兵部队夹击掩护。

镇西骑兵无视从两翼赶来的枪兵,也不去追击那些朝两翼散开的步兵,直线冲袭,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持冲锋之势,目标定在苍狼所处的中军位置。

稀稀落落的西夏兵能要敢抵挡这支锋芒锐盛前进路线范围,无不迅速被斩杀,这支骑兵便向一直利箭直袭西夏大军心脏。

事已至此,赏羌立即率领所属部队迎面阻击,掩护中军撤退,这时峭山方向黄沙滚滚,奔袭一支获悉战事,匆匆来援的西夏铁骑。

苍狼痛惜一声,来的太晚了,如果再坚持一会,结局就完全不一样,可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不再犹豫,命令大军撤退,往南方向与来援铁骑会合,暂时可保追击之忧。

中军部队第一时间撤退,赏羌所率部队旨乃掩护主帅撤退,拖延时间,确实已他的部队也无法阻拦敌军骑兵部队前进的步伐,两军擦肩而过,赏羌伤亡大概两三千人。

那些正与镇西主力部队激战正酣的西夏士兵突然发现身后冲来一支部队,不是援兵,反而是敌人的骑兵大军,而自己这边的主力已经撤退,两面受敌,且身后乃是克制他们的骑兵,这些原本勇猛异常的西夏士兵整颗心沉到谷底,再无斗志。

至此刻,正面战场呈一面倒,镇西军越杀越勇,而西夏军边战边退,眼看自边得兵力越来越少,所有的西夏兵似乎看不到希望,杀的发红的眼睛露出了绝望,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故乡。

一会之后,这支刚刚与镇西军战的平分秋色的西夏军,除了五千来人被俘,剩余皆被歼灭,这一战共杀敌约六万来人,加上被俘虏的五千人,西夏大军足足损失了七万来人,而己方伤亡也不小,约二万来人,其中多为步兵。

至此林毅岳冷酷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一边吩咐属下收拾战场,很多将领请求下令追击苍狼,趁他未完全撤离之前再杀他个片甲不留。

林毅岳摇头道:“苍狼现在想安全撤离可没这么容易,此刻他会后悔将峭山拱手让人,眼下我们应该火速去救援元帅,在岔道口设伏,将这支骑兵部队歼灭”。

第三十七节 身份暴露

易寒所率领的部队在被撤回的也火天部队以及兀南努的追击骑兵前后夹击,经过一番无谓的顽强抵抗之后,死伤殆尽,他本来了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在剩下几百人的时候让士兵放弃抵抗,已经没有必要在白白牺牲了,至于自己是个冒充的元帅,对西夏军来说根本没有威胁的价值。

连同易寒,林重诺以及所剩的几百名士兵被兀南努所俘虏,当兀南努哈哈大笑走到易寒身边揭开他脸上的麒麟面具时,笑声哑然而止,面具之下,那根根白丝之下竟然是一张年轻的面孔,不单兀南努、也火天大吃一惊,就连那随易寒出生入死的数百名士兵也一脸惊讶,到底是什么时候换的人,为何他们一点也没有发觉,他们刚才拼死保护的人居然是个冒充的元帅,也正是如此,兀南努才会坚信此人正是庄庸凡无疑,而结果却出人意料。

兀南努望着这个一脸淡定从容的年轻男子,怒道:“庄庸凡到哪里去了”。

易寒笑道:“我便是庄庸凡”。

兀南努怒火中烧,扇了易寒一巴掌,费劲千辛万苦居然捉到个假的,大怒道:“胡说八道,庄庸凡乃是一个七旬老人,乃是你这无.毛小子所能顶替的”,作为敌人,像庄庸凡这样的人物还是值得他敬佩。

命令部队返回大营,至于这个假冒的元帅就交给元帅来处置。

易寒放声大笑起来,“难道你不知道这一场仗,你们已经败了吗?”。

兀南努不予理睬,命令将这些俘虏严加看管。

与也火天交换了一下军情,才知道也火天率骑兵追到死亡之地,那支五千人的弓箭兵居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而死亡之地外围残留有一些脚印,他让马匹试探了一下,那些马在士兵的驱赶下,没走几步,马蹄便深陷泥潭之中,也火天认为这支五千人被他追的走投无路,只能铤而走险,他却不想冒险,率军回退,却在半路遇到被兀南努追击的另外一支残兵败将,前后夹击,轻而易举的将这支镇西败兵给拿下。

部队调转马头,率领部队迅速行军,他刚刚追击这支部队耗费了不少时间,应立即回应准备应付大战,前沿人马差不多到达岔道口得时候,突然看见前方一阵兵马涌动,马嘶人音惨叫声传来,便有士兵迅速回禀,“镇西军在路口布下部队,将路口堵住”。

兀南努当机立断,“传我命令,冲杀出去”,在他想来几千一万人如何能挡住自己这支两万人的铁骑。

那士兵立即回道:“不行啊,将军,对方足足有几万人,前排长枪兵,后排弓箭兵,我们根本冲不出去”。

兀南努大吃一惊,镇西军哪来的几万人部队,元帅岂能放任他们行军至此,布置堵截,便只有一个可能,大战已经结束,而我军大败而撤退,兀南努心中不敢相信,二十万人之间的大战断然没有这么快就结束,他只不过刚刚离开一会,可是一想到我军在正面战场没有骑兵优势,却完全有这个可能,心中痛呼若真是如此,那我兀南努就是罪该万死,坏了元帅的大事啊,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他不怕被对方围堵,暂时敌军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可是若是主力战场大败,自己这支军队也必将活活被困死。

想起刚刚那个假冒元帅的年轻男子说的话,命令士兵将他带了过来。

见他虽成为俘虏,脸上依然挂着淡定的微笑,似乎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心中有些意外,沉声问道:“我来问你,刚刚你为何说,我军已经败了”。

易寒笑道:“你还有疑问吗?若不是苍狼大败而退,此刻你的部队又为何会停滞不前,又为何会被几万大军堵截在这里”。

兀南努冷道:“放肆,元帅的名号岂是你这种无名小卒能叫的”。

易寒笑了笑,“我一直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兀南努不想与易寒作这些无关紧要的纠缠,眼下最重要得是弄清形势,是否真的如此人所说那般,我军主力在正面战场已经大败而退。

押着易寒来到道口,看见对方阵势果然如士兵所禀一样,镇西军几万人列好阵型,堵住路口就等着他去突围,遥遥可见外围一万骑兵虎视眈眈。

确实如士兵所说,在被堵截狭隘的地形,面对敌军强大的兵力,冲锋突围只有死路一条。

林毅岳见到正主来了,放声喊道:“兀南努,你们的主力已经战败而逃,眼下你是孤军作战,在这种地形下想冲锋突围是绝无可能,你若投降,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听到林毅岳的话,西夏骑兵一阵人声涌动,人心惶惶,一脸不安。

见此,兀南努冷笑道:“林毅岳你却别把我兀南努当三岁小孩子,这是你的惑敌之计,我岂会上当”。

林毅岳身边的几位将领此刻将敌军骑兵围住,脸上却不恰时宜的露出担忧之色,心中最担心的还是庄元帅的安危,心中疑惑重重,莫非元帅死了,若不然兀南努完全有资本来胁迫他们退兵,想到这里怒气爆发恨不得将对方屠戮无赦,奈何刚刚林副帅说了,“若想元帅安然无恙,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由他们来应对”,只能强忍下来。

林毅岳心中也十分担心易寒安危,他非但已经把易寒当做镇西军元帅来看待,且认为其重要性要远比庄元帅,庄元帅毕竟老了,而他却是大东国的未来。

看来兀南努还未重视他的身份,这样也让他谈判起来容易的多,稳住急迫的心情淡淡道:“兀南努,我的话不信,你们自己人的话也不可能不信吧”,话毕,就命令士兵将几十名西夏兵俘虏推上前排,那几十名俘虏垂头丧气,不敢正视兀南努。

兀南努一脸严肃的对着那几十名俘虏说了一通西夏话,只见那几十名士兵听完,点了点头,确定无假之后,兀南努突然脸色变得惨白,怒吼道:“不可能!”

这一声怒吼之后,却黯然神伤的跪了下来,悲呼道:“元帅,兀南努罪该万死”。

古往今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种场面他们见得太多了,没有人会去可怜这个失落的将军,可林毅岳却担心兀南努情绪失控,屠戮俘虏泄愤,安抚道:“兀南努,自古至今从无常胜之师,胜者乃是天命,败者乃是归途,你还是速速投降,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兀南努收拾心情,冷笑一声,“林毅岳,你还不配有资格让我投降,让庄庸凡来与我讲这话”。

林毅岳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还未来得及阻拦,边听身边几名大将怒吼道:“兀南努你是不是把元帅给杀了,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心中大感后悔,早知道就将易寒假冒的身份告诉诸将,却是担心这样的消息会让军心大乱,他原本打算等一些战事结束再从长计议易寒的身份如何向全军澄清。

兀南努一愣,将易寒押到前头,冷笑道:“弄个假冒的将军来欺骗我,诬蔑我兀南努杀帅之名,再顺理成章的将我二万人屠戮,告诉你,大东国人奸诈的本性我早已获悉,我兀南努也从来没有投降的打算”。

众将看见那穿着白色帅袍之人竟是一个年轻男子,顿时傻眼,纷纷疑惑的朝林毅岳望去。

众将不傻,联系到最近元帅的一系列举动,他从来不讲话,而所有的命令部署也全部让林副帅转达,莫非,自始至终身居雁门关的庄元帅一直都是这年轻男子所假扮,众人心中已经有八九分把握了,最后一丝疑惑就等一直与他亲密接触的林副帅的解惑了。

林毅岳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等得到证实,众将只感觉天旋地转,心中震撼烈如惊雷,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法便是这个年轻的男子带领他们打赢这场原本不可能取胜的战役。

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他到底是何人?第二个念头就是不管他到底是何人只要带上面具就是他们的元帅,而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也要将他救出,就算放任这两万骑兵离去也在所不惜,他的运筹谋画已经深入人心。

林毅岳低声道:“诸位将军切不能太过激动,兀南努还不知道他的重要性,这样一来我们才有与其周旋的资本”,刚刚从诸人的眼神,他已经能确定,诸将对易寒的看重如他一般。

(在很久以前华夏文化便传入西夏,西夏的国姓还是华夏皇帝所赐,虽然这是一片架空文,在这里说明一下)

第三十八节 谈判破裂

也火天见对方停止谈判,低语私语,走了过来低声道:“兀南将军,这个人身份不简单,从他出现,镇西军得举动明显就变得谨慎了许多”。

易寒听也火天提起自己,笑了笑:“你倒挺聪明的,这样就能看出我的身份不简单,我都告诉你们了,我正是庄庸凡”,心中却在暗暗思索,这一场仗打到现在基本大局已定,却断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士兵无端端牺牲,一者这两万骑兵决不能让他们离开,要打造一支骑兵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却不是步兵可相比的,且西夏以骑兵立国,两三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像这场战事,这两万骑兵却可以影响到一场大战的胜负,二者,明、峭二山基本已经在我军得掌控之中,苍狼根本走投无路,若借自己来威慑镇西军方面不敢行动,那自己辛辛苦苦所筹谋的雁门关一劳永逸便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在易寒想来,这支西夏军最想有一个回到西夏,要不是死要不是降,没有多余的选择,他之所以这么想不是因为自己的品格如何的伟大高尚,一个人在看见了血流成河,残酷无情的战争场面时,会不知不觉的将自己的生死看得很轻,原来死亡是那么的容易,轻轻落刀,便重归尘土。

也火天不理睬易寒,继续道:“兀南将军你难道不觉得可疑,庄庸凡根本没有出来,这种事情那里轮的到林毅岳来做主,就是劝降也是主帅来劝,将军不如叫庄庸凡出来一见,若对方叫不出来,再拿此人性命相试,说不定能有更多的迂回之地”。

易寒表面露着淡淡微笑,心中却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也火天在察言观色方面细心巧思。

兀南努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朝镇西军处朗声喊道:“林毅岳,若想我诚心归降,让庄庸凡来见”。

林毅岳听完心中暗骂,“刚刚还说并无投降之意,这会又换了口吻,分明就是在试探我的底细,看来他对易寒身份重要性已经有了怀疑”,回应道:“庄元帅年事已高,已经归城,这里由我全权做主,兀南努你若有降意,便与我来谈”。

兀南努冷笑一声,“林毅岳你将我当三岁小孩,不除我这两万骑兵,庄庸凡岂能安心归城而去。”弯刀驾在易寒脖子之上,威胁道:“若不将庄庸凡叫出来,我立刻取这假冒之人的性命”。

林毅岳冷喝一声,“兀南努,你敢胡来?”

身边诸将却齐声急道:“不可!”

林毅岳冷冷道:“兀南努,你敢胡来,我让你这二万人死无葬身之地”。

兀南努冷笑回道:“我兀南努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根本就没有打算苟且偷生,我有何不敢,你却太看我西夏男儿的勇气”。

大吼一声:“西夏男儿,可愿意随我拼死一搏”。

两万人齐声吼道:“誓死追随将军!”

林毅岳一脸愁色,身边几将一脸没有主意看着林毅岳。

也火天见此人竟能起到如此震摄效果,喜道:“兀南努,快让对方退军十里,不然就杀了此人”。

兀南努一呆,这有可能吗?用一个假冒之人的性命来换他二万铁骑逃出生机,就是真的是庄庸凡,他也觉得没有什么底气,犹豫一番,反正打算一死,何不试一试呢,朗声喊道:“林毅岳,让你部队退军十里,不然我立即杀了此人”。

林毅岳毫不犹豫冷道:“你痴心妄想!”

兀南努冷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终于骑兵总将领任建辉,急忙喊道:“兀南将军,先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见兀南努并没有立即动手的迹象,松了口气,转而朝林毅岳低声道:“副帅,这两万骑兵跑了,我们还有机会追击,可是元帅死了就没有了啊”。

林毅岳犹豫了一会,明、峭二山落到自己手中,想来这两万人也跑不掉,相比之下易寒的性命重要,放声道:“兀南努,你立即放了我军俘虏,我立即退军十里。”

林毅岳会答应这个苛刻的条件,兀南努也想不到,至少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这个年轻男子的身份非比寻常,就是与庄庸凡相比也不遑多让,只是大东国人素来狡诈,他却不得不防,“林毅岳,你先撤兵十里,待我部队全部出谷,立即放人”。

这时却见易寒连带微笑吟唱道:“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

诸多士兵虽然听不太懂易寒词中含义,不知为何想起家中亲人,已然眼眶红润。

林毅岳心惊,此刻之际,为何易寒会糊涂到鼓动士兵思乡之情,朝士兵望去,却见所有人却战意高涨,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极爱而极勇,兵者,诡道也;兵心,殊途同归也,真是个怪才。

易寒此举乃是鼓动士兵歼灭这支西夏骑兵,雁门关后患不除,他们便永没有回乡之日。

兀南努原本已经局势已经控制下来,却见这个年轻男子莫名其妙得说了一通话之后,这些士兵个个变得战意高涨,恨不得一下就将他部队全部歼灭,冷冷威胁易寒道:“我刀架在你脖子上,你还敢如此放诞”。

林毅岳因为担心易寒安危,命令一部分部队后撤,而这个时候也火天将兀南努叫到一旁,低声道:“兀南将军,我们可以等镇西军撤离道口,而我军全部出谷之后,再趁敌军立足未稳,冲杀一番,此战可胜也”。

兀南努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也火天不以为然道:“兀南将军,若不是镇西军使出阴谋诡计,将我军骑兵大队调离主战场,这一场大战我们又怎么会败,他们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再说了,我们两人犯了如此过错,就算回去以后也难逃军法处置,何不将功赎罪,将败势扭转回来,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等我部队出谷,就如下山的猛虎,对方的一万来人地骑兵根本不放在眼中”。

兀南努思索一番之后,毅然应道:“好,就依你的法子”。

兀南努挟持易寒带领部队缓缓朝谷口移动,而镇西军方面忌惮于易寒的安危,全军警戒缓缓而退,两军保持十丈距离。

兀南努让也火天率八千骑从镇西军让开的一个缺口先行离开,两军第一次如此接近而没有拼个你死我活。

便在这时,易寒突然高声喊道:“林毅岳,我命令你立即放箭”。

此刻刚率领一千骑兵走了出去的也火天大吃一惊,回头一看,自己的部队已经被切断成两半,原本的那个缺口瞬间又被对方枪兵给堵住,剩下的骑兵都被赶了回去,而自己这边的一千人又瞬息被外围的镇西骑兵给包围住。

兀南努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易寒又迅速下了一道命令,“全军听令,立即发动进攻”。

林毅岳等人并没有反应过来,正犹豫不决之时,不知道谁发射了第一箭,这一箭让战斗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随后密密麻麻的箭矢朝还未出谷的西夏骑兵射去,牵一线而动全军,兀南努立即下令部队冲锋,而外围镇西骑兵也立即发动对也火天一千来人的围击。

事以至此,局势已经没有缓回的余地,西夏骑兵正冲锋突围而来,林毅岳立刻让前排长枪兵堵击,后排弓箭手射杀。

两军又拉开了一场冲锋突围与阻击射杀的激烈战斗,兀南努骑兵部队虽受了重击,仍是徐徐而进,兀南努跃上战马,手持弯刀,率领部队冲锋突围,怒视擒在手中的易寒,当他挡在前面做挡箭牌,恨不得一刀结束他的性命。

尖锐的长枪挡在前面,后面还有无数的箭矢雨点般落下,西夏骑兵突围屡次受阻,冲锋优势发挥不出来,他这支骑兵现在就与步兵无异,眼看从岔道冲来的士兵一个个还未接近敌人就被弓箭射杀,兀南努心中一阵着急,这时却发现以自己为中心,周围数十骑在箭雨之下竟安然无恙,心中了然对方投鼠忌器,一马当先,命令士兵紧随自己周围,冲杀出去,果然不出所料,非但对方弓箭手不敢射他,就连前排的长枪兵也是手上顿了一顿,出枪没有似方才刚猛,如此良机兀南努岂能放过,硬生生被他冲杀出一个缺口来。

越来越多的西夏兵顺着这个缺口冲杀出来,眼看就有决堤之势,一发不可收拾,这个时候若是再手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易寒心中虽着急,此时却被堵住嘴巴,狠狠的朝兀南努撞去,试图将他撞倒堕马,兀南努受疼,肘子狠狠的往易寒脖子击去,周围的士兵一直在关注易寒,眼见元帅受辱,怒火攻心,一时情绪失控,竟朝兀南努射箭。

兀南努身边士兵纷纷替他挡箭,而兀南努挥刀挡箭,却也肩头被射中一箭,林毅岳怒吼道:“谁令你们朝兀南努射箭”。

这场战斗僵持了半个多时辰,最终还是被兀南努率领五千多骑突围而去,余者不足两万之数的西夏铁骑包括也火天均被格杀。

这又是一场大胜,可是镇西军全军却高兴不起来。

朱捷眼眶发红来到林毅岳身边,悲道:“副帅,我看见元帅背后命中四箭,两箭皆为要害部位,若不及时救治恐怕危矣”。

林毅岳情绪失控怒道:“不用你来说,我看见了,我看得一清二楚”,话毕又朝打赢胜仗的镇西全军吼道:“谁叫你们放箭的,又是谁让你们射杀兀南努的”,他心中虽存有一丝侥幸,可是背后命中两箭要害,生存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一场仗打赢了又怎么样,他们将失去了一位元帅,大东国失去了一位千年难遇的将才。

镇西军全军情绪低落,默默无语。

(在这里七月要说一下,士兵奋勇杀敌就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是若不让他们念家思故乡,这不是本末倒置了吗?既然压抑不住的情感为何不能释放出来呢,凡事有利弊两面,请容许七月小小放任一下,若是这是一个错误,七月认错)

第三十九节 生命垂危

苍狼在大帐之内,气氛一阵压抑,所有的将领都阴沉着脸,谁也没有出声,二十万兵力雄心壮志,没有想到在雁门关便折翼而归,眼下仅剩三万兵马,再想谈图霸中原无疑是个笑话,便是雁门关如今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道不可摧毁的堡垒,夜色渐渐黑了起来,苍狼归来之后立即下令士兵整装收拾准备撤军,一边又担心镇西军突然来攻,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提心吊胆,镇西军战了一天,已经疲惫不堪,明日必定来攻他,他打算今夜三更,便迅速撤军。

便在这时,士兵来禀说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镇西军,一鼓作气攻下明山。

在场诸人闻言色变,如此一来,明、峭二山落入敌人手中,他们便是连退路也没有,难怪镇西军一点也不着急,并没趁胜追击,原来早就打算瓮中捉鳖。

苍狼再也沉不住气,重重拍打木案怒道:“庄庸凡,你逼人太甚。”这一场仗他败的莫名其妙,也败的没有丝毫脾气,那支攻下明山的奇兵必是绕道而去,连死亡之地都能通过,他苍狼还有什么话可说。

苍狼英雄落寞道:“想我苍狼征战一生,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日这样的大败,而对手却是一个与我齐名的人物,庄庸凡为何七大名将会没有你的位置,莫非如你名字一般,庸凡低调乃是你的外相,其实你才是隐藏最深,最厉害的人物”。

就在这时,兀南努通身浴血走了进来,话也没说便跪下。

苍狼冷冷道:“兀南努你还有脸回来”,因为气愤,声音都变得颤抖,若不是他鲁莽朝南奔袭,这一场仗他又怎会败的如此凄惨。

兀南努毅然道:“兀南努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苍狼冷道:“你的死能挽回局势吗?你可......”,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住不说,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废话又有什么用,淡淡问道:“你为何会朝南奔袭,细细说来”,在他想来,兀南努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朝南奔袭而去,这场仗虽输,他却要输的明白,吸取教训。

兀南努将如何发现庄庸凡率领一万步兵朝岔道奔去,又说到如何如何追击,与也火天两面夹击生擒庄庸凡。

说到这里,苍狼惊讶出声,“你擒下庄庸凡,现如今他人呢?”

兀南努一脸苦涩,“可惜却是个假冒的”。

苍狼大为失望,继续问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火天呢?”

兀南努又将如何在岔道路口遇到镇西大军布阵包围,又如何利用这个假冒的庄庸凡与对方谈判。

说到林毅岳愿意退兵十里,苍狼失声问道:“林毅岳岂肯用一个假冒之人换你二万兵马逃出生天,定又是惑敌之计”。

兀南努应道:“末将一开始就抱着必死之心,若是能逃离自然最后,若是不能却也抱着拼死一搏的念头,哪知林毅岳似乎真的忌惮,真的让开一个缺口让我军离开,哪知那个假冒之人突然命令林毅岳放箭,林毅岳正犹豫不决之时,那个假冒之人又下令镇西军进攻”。

“那镇西军却出乎意料的听从他的命令,朝我军发动攻击,也火将军已经离开对方包围的一千骑被对方骑兵包围”。

接着又娓娓道出如何利用对方投鼠忌器,顺利带领五千骑突围而出。

听到这里,苍狼决然道:“你所生擒之人绝对是真的庄庸凡,却不是假冒的”。

兀南努一愣却道:“末将也认为他身份重要,可庄庸凡是个七旬老人,他却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苍狼急道:“快将此人押上来,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兀南努道:“此人在末将突围时候,身中四箭,两箭命中要害,末将等到归营之时,才发现此人已经毙命,已经随处扔在地上”。

苍狼站了起来,“快带我去看看”,从兀南努中获悉的这些信息,顿时让他心中疑惑顿解,此时进攻雁门关,庄庸凡已经被他们用计调离开,又怎么会突然归来,从镇西军的部署策略,他就一直感觉不像庄庸凡的作风,可是谁又敢想象,镇西军大元帅有人感冒充,就算有人有这个胆子,林毅岳岂会听从他的命令,全军听从他的号令,这也是苍狼一直虽有怀疑,却不敢确定下来,除了庄庸凡又有何人能从容调度这支镇西大军,又如此熟悉雁门关的局势地理,反过来想除了庄庸凡又无他人能够做到。

而在兀南努与林毅岳谈判时,镇西军的所有举动,以及在兀南努在突围之时他们投鼠忌器,所有迹象表面此人就是主持这场战役的元帅,至此苍狼心中虽有少量疑惑,但基本明白了七八分。

苍狼来到易寒倒地的地方,看着那安静的面孔,心中震惊异常,我苍狼竟然会败在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手中,他身上所披战袍正是当日在城下所见一样,只是此刻这白色战袍已经染后了鲜血,那安静的脸上挂着笑容,此刻似乎还在嘲笑着他的失败,苍狼伸手在他鼻息探了一下,还有微弱的呼吸声,下令道:“他还未死,快让人医治,尽全力将他救活”。

身边诸将大感不解,苍狼道:“此人身份重要,我们能不能顺利撤退西夏就全看他了”。

便在这时,远远就看见镇西大军高举火把,朝大营处移动过来。

一将惊讶道:“今日刚一场大战,他们便不辞疲惫,立即来攻,他们已经断我后路,根本不用如此着急”。

苍狼淡淡道:“如此更可看出此人的重要性,假如此刻庄庸凡就在我们手中,生死未卜,你说他们着急不着急呢?放心,我有法子让他们退兵,这一战他们未必一定要战”。

又朝兀南努道:“此时缺兵少将,我暂时不将你定罪,等回到西夏再跟你细细算清楚”。

镇西大军步步逼近,来势汹汹,苍狼命令全军休养,养足精力准备今晚三更撤退,却领着几将带领数百骑出营与镇西军对恃,镇西大军在大营三里之外停下,仅带几百拿着火把的骑兵靠近大营,当前一人正是林毅岳,双方在五十丈的距离听了下来。

苍狼连带微笑,放声喊道:“林副帅,别来无恙,当日我军大兵压城,想不到今日却轮到林副帅率兵来攻,此战我已经认输,请林副帅看在我当日放过贵军几位将军的情面上,放我军回退西夏,拓跋狄保证在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踏入雁门关一步”。

林毅岳冷冷回道:“苍狼,等我将你擒拿,再放你回归西夏,到时候也算还你人情,你想用几万兵力来换这个人情未免痴心妄想了”。

苍狼回道:“林副帅真的打算要攻,须知贵军元帅此刻身负重伤,生命垂危,我正派大夫紧急医治,若林副帅强攻,此刻拓跋狄自知不敌,必退而避你锋芒,只是若是因此而耽误救治......”

林毅岳知道连兀南努都无法瞒过,要瞒过苍狼更是没有可能,他用元帅称呼易寒,想必已经获悉其中玄妙,才胆敢用易寒来威慑他撤兵,回道:“苍狼,只要你将元帅归还,我立即撤兵”。

苍狼摇了摇头道:“林副帅,我刚刚说过了,贵军元帅生命垂危,此刻若有什么延误,到时候就算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再说了贵军若出现了什么意外,林副帅必定赶尽杀绝以泄愤,贵军元帅的性命关乎我几万西夏儿郎的安危,拓跋狄岂敢不尽心尽力”。

林毅岳想来也是有理,易寒现在就是苍狼的救命稻草,绝不敢有异心,想到这里放声问道:“苍狼,你欲与何为?”

苍狼道:“请林副帅先领兵回城,明日再来,等贵军元帅伤情稳定,我们再来细议,而此刻明、峭两山已经在你手中,也不用担心我军偷偷撤退”。

林毅岳率兵而来本来就是为了探查易寒安危,听苍狼说他还有一线生机,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退兵,朗声道:“苍狼,你最好保佑元帅安然无恙,若不然,就不要怪我林毅岳不手下留情了”,话毕,头也不回,率领大军归城。

苍狼见林毅岳退兵舒了一口气,迅速回营,筹谋今夜三更撤退,用那人牵制镇西军只是权宜之策,不管那人死或不死,镇西军都将不会轻易放他们回去,只要能进入大漠,镇西军再想追击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四十节 情凭谁来定错对

寂静的院子里,她穿着一件洗的的发白的儒服,灰中带白,就像经过无数次的清洗才暴露出她清洁如水的底色,半轮弯月在草地之上映出一个婉约颤颤的影子,她的身子轻的微风就能将其吹倒。

目光幽凝,单手倚着树干,浓黑的一黛远山,在天边朦胧的静止,苍壮、伟丽、深深而踏实着。

虫儿在这幽灵一般的夜晚唧唧地响叫,一只晚归的鸟儿在她头顶哀哀地飞过。抬头,苍茫的微月勾垂,忆念着他,慢慢的忆念啊......

华烁灿烂的夜怜惜着她,古都秋凉的风拥爱着她,苏洛重重的咳嗽几声,柔软的草儿垫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那并不强壮的小树静静的让她依靠着。

向来刚强不屈的苏洛为何会虚弱到如此,自从收到易寒的来信,她便病了,今天是她第一次走出屋子。

念着那冷漠无情的绝情书,神韵天然的姿容已是柔肠百转,忆起那孤傲冷毅的脸庞,山峦伟峻的身躯,她已是情泪双垂,都有的坏毛病都忘的一干二净,她想的念的都是他的好,苏洛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她深深的爱着自己的亲生弟弟,深入骨髓,心中宏大的博爱远去了,友爱远去了,理想远去了,她最想得到的是一份真实属于自己的爱,这些心中一直自信坚持的东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只是一个凡人。

踏步而行,周围只有悉悉的脚步声,心中一阵悸动,双手不自觉的往脸庞摸去,凝神回忆着,与他并肩行走时,看水波流动,看对岸烟雨,看月儿高挂,看漆黑寂静的天际,想他大胆的伸出手来摸自己的脸,而自己从来不会给他在上面久久温存的机会,那瞬息滑过的温暖落到心头,虽然只是一刹那,却让她心噗通跳的飞快,苏洛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庞,似乎想感受那一刻的温柔,可是自己的手心一样温暖,却没有落到心头,呢喃自语:“小寒,姐姐好想你”。

情不自禁的又取出那封让她伤痛难忍的信,看着那熟悉的笔迹,念着那愤怒的指责,字里行间充斥冷漠无情,当再次看到断师生之情,姐弟之情时,手不停的颤抖,整颗心激动的似乎停止了跳动,不争气的泪水不停的往外滚淌,斑斑点点低落在已经满是泪痕的信上,她一直是个刚强的人,可是越是刚强的人,温柔起来更是柔弱到了极致,她无悔着又万般无奈,苍天戏人,却爱上了一个不应该去爱的人。

生命之中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在梦里头,拥着你在梦中,才能放任自己感受你的温柔,梦与现实,小寒,你一直停留在我的心中。

苏洛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坚强的露出一丝微笑,仰望着天空孤单的月儿,忆起快乐的往事,心中泛着无数的思念,他那放.荡的笑脸似乎就在眼前,喜欢他那个鬼鬼祟祟的眼睛,喜欢他得意洋洋的笑声,好想轻轻抚摸他的面容,好想听他在自己耳边唠唠叨叨的讲个没完,好想听他那些动人的故事,好想不用假装毫不在乎,好想告诉他自己被感动了,好想用一个吻安慰他失落丧气的表情,好想让他紧紧的将自己拥抱在怀。

嘴唇轻颤,艰难的呢喃着,“小寒,姐姐......爱......你”,这句话在她心中不知道念了多少遍,可是从来没有说出口,就是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说出这句话,对苏洛来说,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她虚弱的身体用尽全身力气,咬着嘴唇才将最后一个“你”字念完。

苏洛满腔理想,她曾经以为自己能不染人间情爱,而唯一让她悸动的男人又是自己的亲人,这是一段没有结局的爱,尽管易寒似一把烈火,时时刻刻轻易就能将她烧的热血沸腾,可她却一直在躲避,每当晚夜到来,甘愿一个人独处,甘愿一个人冰冷,甘愿一个人在爱与不爱之间自我挣扎,而易寒却从来不知道她的痛苦,每当看见她莫名其妙得冷漠起来,总会一脸失落轻声叹气,一会之后又露出熟悉的微笑与她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两个人的关系又变成了师长与学生的关系,他又表现出那份应该有的尊重,他知道易寒一直想跨越师生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他苦习棋艺,甚至为了赢下她一盘而不惜一晚未睡,苏洛知道这不是他少年心性的好强心,他是想证明自己的强大,反衬她的弱小,他想证明棋盘之间的两人只是男子与女子的关系。

从一开始信心满满到一头汗水冥思苦想,苏洛会好奇为何只是普通的一盘对弈,他为何如此重视,后来从他的眼睛中,她明白了这是一双男儿得眼神,这不是一个少年应该有的,每下一步棋易寒都思索良久小心翼翼,他入神,汗水一滴一滴的落到棋盘之上而恍然未觉,她心疼很想让他一次,可是她的性格又注定不会手下留情,直到他无法落子,重重的叹了一口,而苏洛一如既往只留下一句,“今天就到这里吧”,话说完就头也不回转身离开,此刻想来他重重的叹息声是那么清晰,她多想回到过去温柔的对着他说:“总有一天你会胜过我的”。

趁未酿成大祸之前,她毫不犹豫的离开,直到两人再次相遇,这时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翩翩男子,光阴流逝,再次相见表面上好像恍若当初一般,可他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寒,他更大胆更放肆,表面上依然心如止水,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她从师长的角色向姐姐转变,这种亲昵的关系,让潜藏内心的情感变得无法控制。

一阵秋风出来,脸上未干的泪痕让她感觉有些凉意,“小寒,就让我永远将这个秘密藏在心中,就让姐姐一个人来承受这种痛苦,就让姐姐整颗心都想你敞开,愿你此刻会知道,不要再无情的责备我,更不要对我说出如此绝情的话。”

凉风拂面,仿佛带着他的气息,她往院子外面那个与易寒共同驻步的草地走去,刚迈出一步,却因为站的太久,脚下无力,骤然倒地,暗处一个安静的身影矫健的朝她奔驰而去,将她扶住,柔声问道:“苏洛,你没事吧”。

苏洛心中一喜,猛一抬头,见是明修,难掩一丝失望,微笑道:“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修看着她皎洁若明月的脸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苏洛,你哭了,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落泪”。

苏洛尴尬的笑了笑,“让你看笑话了”,伸手就要去擦拭自己的泪痕,明修却抢先一步伸出大拇指温柔的就要替她拭去泪痕,便就在刚要触碰到她肌肤的时候,却猛的被苏洛甩开,明修反应不及竟被苏洛这个弱女子推的向后倒地,心中暗忖她那里来这么大的力气,自己方才情不自禁亵渎了她,却是活该。

苏洛轻声道:“明修,对不起”,声音一样温柔,可是语气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明修感觉到她与平常有些不一样,愣了一愣,笑道:“不碍事,刚刚是我无礼了”。

苏洛轻轻摇头,“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无法接受你”。

明修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心中充斥着一股蚀骨的冰冷,只感觉活着无趣,久久无法言语,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好长时间,明修嘴唇颤了颤,艰难的问道:“为什么,我愿意永远等你”。

苏洛幽幽道:“我的内心自始至终装着一个人,我以为我能不再想他不再念他,我以为你能让我忘记他,可一直在欺骗自己,他的气息已经融入我的血肉之中,只是呼吸我就能感觉他在我身边”。

明修尽量让自己翻江倒海的心情平静下来,可是发声时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这就是为什么昨夜你突然大病,这就是为什么你今天一步未踏出房门,这就是你为什么落泪,苏洛我能看见你的痛苦,虽然你深爱着他,他却从来没有珍惜你,更没有守护在你的身边,为何你依然无怨无悔,我却能......”明修很激动,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了,他心疼苏洛,他可以无法拥有她,但她却不能看见她如此伤心,刚刚自己在暗处看着她的瘦弱的背影,他真的很想拥抱她,让她露出微笑,可他却只能静静的等待。

苏洛轻轻摇头,“明修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是永远解不开的锁”。

这时,明修却冷冷道:“是不是易寒!”

苏洛一惊,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明修道:“我明白了,苏洛你放心,他无论在天涯海角,我也让他回到你身边”。

苏洛急道:“不要!”

明修转身离开,听到苏洛的叫唤,猛然回头露出微笑深情的看着她,不言一语,心中却一直在念道:“爱你却不能拥有你,就让我将你的快乐带到你的身边”。

苍苔露冷,翠鬓风寒,明修已经远去,“明修对不起,我这一生只属于他”。

第四十一节 朝堂

随着逃民的东移,西夏军夺下明、峭二山,兵围雁门关的消息传到了大东国东面尽头,这个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也就是说他们获悉的消息是十日之前,现如今雁门关是依然坚守还是城破,他们依然不知,各州县的百姓人心惶惶,日夜不安,此番消息传来,必定会造成物价上涨,而朝廷也必将重建部队,这样一来非但要向各州县加紧征收赋税,且年满十六的男子需应征入伍,美名其曰保家卫国,同时那些家中有亲人在在雁门关当兵的人家更是心急如焚,如此局势可以说九死一生。

一场战事关系到百姓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对国家来说,人力耗尽,财力枯竭,长此已久,国内十室九空,对百姓来说,他们的负担将要加重,车辆器械,马匹的征集,盔甲、箭弩、载盾的补充,大牛打车的征调,人力调集而国内力不从,物稀而价必贵,所有的所有对百姓无一好处,他们只希望西夏快快退兵。

金陵城内不少奸商趁机抬高粮价,贱粮高卖,而林黛傲因库存不足,对此也无能为力,甚至她向玄观提出将军队粮饷先调集来平抑粮价,而玄观对此却持不同意见,她认为这些粮食就算流入市场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因为战事一起,物价必涨,这乃是大势所趋,而又岂能再起祸端,假如这支军队没有粮饷,后果不堪设想。

金陵城内,百姓闭门不出,紧衣缩食,街上人气萧条,那些富家公子也无心游玩,像金陵这样的繁华之地尚且如此,大东国其他的地方可想而知。

而皇城之内,这些日子皇上与诸多重臣日子也不好过,自从收到边关告急文书,他们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一边加紧征集粮草准备送抵雁门关,一边封锁消息稳住民心,而这些时日朝堂之上谈论最多的就是,国内根本没有精锐可援,该怎么办,莫不成将皇城的禁卫军调集前去增援,就算肯如此,雁门千里,又是否来的及,这些日子文书每天就像雪花般不停的飞来,前些日子获悉庄元帅抗命不归,反而重返雁门关,皇帝非但不怒,反而落下心头大石,有庄庸凡坐镇,至少能让他放心不少。

早朝之后,皇帝令几位当朝重臣前往御书房商议要事。

刚坐下来,皇帝道:“自朕调离庄元帅回京之日,西夏军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明陡二山,兵围雁门关,诸位爱卿认为其中有什么关联”。

兵部尚书周置道:“皇上,对方行动如此迅速,看来是早有策划,至于庄元帅通敌卖国之事,乃是对方的离间计”。

听到离间计三个字,皇帝微微有些不悦,因为正是他信了对方的离间计,才让西夏有机可趁,可是皇帝又怎么能在臣子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淡道:“是朕疏忽了,本来此事须得细细查明之后,再作定夺”。

宰相丁制道:“此事怪不得皇上,那西夏早有预谋,进攻雁门关是迟早的事,幸亏庄元帅急速返回雁门关,才局势稳定了下来,而从今日送来的文书中也获悉了,西王爷与郡王爷已经派兵增援,雁门关暂时不会有城破之危,老臣在这里恳请皇上赦免庄将军的抗命不归之罪”。

皇帝重重道:“老丞相,这个时候我又怎么会怪罪于庄老元帅,他誓死抗敌,坚守雁门关,忠耿之心一目了然,而边关军情紧急,他不禀而归也是情有可原,我非但不会定他的罪,且应该庆幸他当机立断,若不然,后果朕真的不敢去想”。

兵部尚书周置道:“臣还有一事要禀,眼下秋收之际,全国粮食征收工作还在火速进行之中,臣担心后勤供给不及时,雁门关方面空有缺粮之患。”

皇帝淡道:“周爱卿,这几日朕也正为此事烦恼,已不止一次督促吏部尚书加速征粮之事,而从今日所收到的文书之中已经获悉雁门关已无缺粮之患,今日在朝堂之上朕并未提起,所有周爱卿并不知晓”。

周置一愣,皇帝道:“这事还是由席大人来讲吧”。

皇帝所指之人正是席清之子,吏部尚书席慕德。

席慕德道:“周大人,事情是这样子的,庄元帅回到雁门关立即意识到城中缺粮,一边让部下火速发送文书督促朝廷送粮,一边四处借粮,金陵的方夫人获悉此事,立即筹备十万石粮食运往雁门关,粮食已经在三日之前抵达”。

周置大吃一惊,“这方夫人到底何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筹集十万石粮食”。

席慕德笑道:“周大人,说起这方夫人你也许不认识,可是金陵方家的先祖乃是我朝开国功臣方国公”。

周置点了点头道:“竟是方国公的后人,果然是一门忠良”。

席慕德笑道:“我若说出这方夫人的身份你必更是大吃一惊,乃是太保兼大学士林大人的孙女”。

周置露出讶色,“竟有此等巧合之事”。

皇帝笑道:“林太保年事已高,虽挂太保之职,已是多年不理政事,此刻我也是从席爱卿口中获悉才知,鉴于方夫人这大义之举,我准备表彰于她,诰封为三品“淑德夫人”,不知诸位卿家可有异议”。

这么名号只有俸禄,并无实权,且方夫人此举可真可谓是解火急之危,并无异议。

皇帝见诸位重臣没有异议,淡道:“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等战事一了,朕便下旨”。

皇帝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十一王爷看去,轻声问道:“皇叔,你可有意见”。

十一王爷冷冷的看了刘太师一眼,这才回道:“皇上,诰封方夫人乃是小事,臣并无异议”,却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庄元帅镇守雁门关十年,从无战事,西夏军惧其威严不敢来犯,他年事以高还坚守在战事的第一线,这等忠臣良将怎么可能通敌卖国,只需略加思考,就能辨明是非”。

此番话直至刘太师而去,刘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便听十一王爷又冷冷道:“可恨朝中有不明是非之臣,无视国之安危,借此谋求利益,却不知道雁门关一旦失守,中原门户大开,沦为夷邦”。

刘锄被说得惶惶不安,低着头不敢来辩,皇帝一脸严肃道:“皇叔,此事也是朕的一时疏忽,幸好,雁门关暂时已经无城破之危”。十一王爷道:“皇上,雁门关虽暂时无忧,却无法永保无忧,西夏举国之兵来犯,其狼子野心乃是图我中原沃地,西夏若长围不退,战事吃紧,长此以往,人力物力耗费巨大,国库一旦空虚透支,百姓生活苦困,臣担心的是其余三国趁机来犯,到时候三面临敌,又将如何抵挡住这猛烈的攻击,恐怕......”说到最后十一王爷摇头叹息。

这些话在场几人虽心知肚明,也就十一王爷敢不用旁敲侧击直白说出来。

老宰相丁制心中暗忖,“十一王爷为人就是刚烈,此刻皇上已经为雁门关之事愁白了头发,哪知道局势刚刚稳定下来,又说出这样一番骇人听闻的话来”。

皇帝心神俱惫,“皇叔,以后的事情等过些日子再谈,朕这些日子已经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众臣明白,纷纷告退。

(大家给个建议,最后要通过庄庸凡来道出易寒的真实身份,还是用一番说辞掩饰易寒的身份,让他成为一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物,最近这几章逻辑要有序,各种事件的发生在时间上不能出现错误,在写之前需要好好先策划一下,一旦落笔就无法挽救,在其后将会出现虎女夜阑,而这个人物的情节,我也早就设定好的,最后想说的是喜欢别忘了收藏,不喜欢就算了喷一喷,喷出好心情)

第四十二节 庄庸凡回京

再说这庄庸凡此刻才慢悠悠的走在从金陵到京城的官道之上,他是故意拖慢自己回京的时间,让易寒能专心主持雁门关的战事,若不然他回到京城,而雁门关方面的文书送到皇上手中,那就立即暴露了易寒假冒元帅的身份,皇上未见易寒之才,自然不敢让一个假冒之人担此重任,就算是他庄庸凡指定的也不敢,必火速传书让人将易寒擒下,让林毅岳暂时代替元帅之职。

而这些时日他通过自己的渠道也获悉到了雁门关方面的战况,可以说他知道的一点也不必皇城那边晚。

当他知道雁门关真的守住了,既震惊又惊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明、峭二山被占,十几万西夏大军围城,要守住雁门关是如何艰难,缺粮之危,兵力不足等等,每一点都能让人愁白了头发,从西夏军第一次猛烈攻城,而镇西军方面从容调度守了下来,他就知道易寒不只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人,他若在场,会防备西夏军全军攻城,同时也会布置一些防御,但是绝对不会做的这般彻底,早早的调动全军。

这样做是非常耗尽士兵的身心,倘若西夏大军等过几日再来攻城,无疑会让雁门关城破的更快,可能若不是早就做好准备,相信那一战守下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易寒的做法没有错,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错,只能说易寒在准确的时机做了准确的事情。

此刻在庄庸凡心中,易寒之才不亚于孤龙,而他稳重且大胆却要胜孤龙一筹,稳重是年轻将领所缺陷的,而大胆却是老将所缺乏的,他却能很好的将两者融合在一起。

至于能借来粮草,搬来援兵,虽说是别人之力,但这也不得不说是他的能耐,这两点他庄庸凡就做不到,心中非常庆幸自己做了让他假冒自己的这个决定。

当获悉西夏军真的进攻雁门关时,当时真的是心急如焚,直到此刻战局稳定下来,他才能细细想到易寒给他带来的惊艳,还有他的那份远见,若不是半路偶遇他,等他回到京城获悉战事再奔赴雁门关恐怕已经晚了。

普通的马车,朴素的装扮,看上去就好像一个上京城走亲戚的老头子,谁又能想象这样一个糟老头子竟会是此刻牵动大东国内百姓大名鼎鼎的镇西军元帅庄庸凡,所有的人都认为庄元帅此刻正在雁门关与西夏大军抗衡。

马车通过城门,走在宽敞的石砌大道,往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道路上因为受战事影响,人烟车马少了许多,不似印象中那般繁荣昌盛,庄庸凡揭开车窗,看着道路两旁,深深感慨,自己已经二十年没有回来了,有些东西变了,有的东西依然没变,岁月流逝,当年出征他还是青壮之年,如今已是两鬓斑白。

马夫问道:“老丈,你要去往何地,说来我也好送你过去”。

庄庸凡笑道:“小哥,这京城的道路你都熟悉吗?”

马夫朗朗笑道:“我在京城有亲戚,经常走这条路,有一次返乡时遇到的一个同行回乡的,后来就干起这个买卖,老丈你也是来京城走亲戚的吗?”

庄庸凡一脸回忆,“算是吧,我好久没回来了,都忘了这里的道路了”,想了一想之后,“小哥,烦你送我到十一王府吧”。

马夫吃惊猛的勒住马匹,听了下来,“老丈,你刚刚说什么,若我没听错你是说要去十一王府”。

庄庸凡笑了笑,在平民百姓眼中,这十一王府就像天上宫阙,高不可攀,也难怪他如此震惊,淡道:“富贵人家不是也有个穷亲戚,你没听错,快送我过去吧”。

马夫继续驱赶马匹,心中好奇心起却想问个明白,奈何庄庸凡却不打算再废话。

一会之后马车在雄伟奢华的十一王府前停了下来,王府守卫见了马上停下,立即上前,马夫一脸紧张低声问道:“老丈你确定是十一王府没错”。

两位守卫走近一脸威严,一人冷声问道:“这是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准停驻,速速离去”。

马夫一脸为难的往车帘内看去,连呼几声“老丈”,车内却没有反应,两位守卫一脸警戒,一人密切盯着马夫,另外一人上前揭开车帘,望去,却看见一个衣着朴素的七旬老者在马车之内睡着了。

庄庸凡确实睡着了,他年事已高,身子早已不如当年,这些日子又路途劳顿,却是累困的睡着了,谁能想象此刻是他二十年来睡的最安稳的觉。

马夫受不了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连忙将为何会停驻于此告诉两个守卫,守卫却也通人情,让马夫将他叫醒。

马夫叫了几声,轻推几下,庄庸凡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问道:“小哥,到哪里了”。

马夫应道:“老丈,十一王府到了”。

“哦”,庄庸凡淡淡的应了一声,走了出来,看见两个一脸威严的守卫,却露出亲切感的笑容,他的兵就是这般模样,两个守卫也感觉到了庄庸凡的笑容,这是上司对下属关爱的笑容,不敢鲁莽,一人问道:“老丈,这是十一王府,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庄庸凡递上拜帖,“请两位禀报,就说老庄拜见十一王爷”。

两人一听,顿时一惊,居然是要见王爷,不敢怠慢,“老丈稍等,我先将此贴上禀给管家,再由他交予王爷”。

十一王爷正在书房之间,突然听下人说有人呈上拜帖要见他,打开帖子一看却是大吃一惊,竟是庄庸凡的笔迹,两人时常互通书信,庄庸凡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了,断然假冒不了,心中疑惑重重,庄老此刻怎么可能会在京城,莫非雁门关之危已解,可是从时间来看也不对啊,吩咐下来快将来人请到大厅,怀着满腹疑惑匆匆往大厅走去。

走到大厅坐了下来,刚坐了没多久,便安奈不住着急的心情,朝门外下人问道:“怎么人还没到?”

其实他只不过坐了一瞬息的时间,王府又大,哪有这么快就请来,下人告之管家已经亲自去请了,十一王爷又等了一会,还看不见来人,却也坐不住,走到门口遥望,依然不见来人,朝下人吩咐道:“你先准备茶水,我亲自去迎”。

下人一惊,来者何人竟劳王爷亲自相迎,匆匆离开准备茶水。

十一王爷往大门方向走去,走到半途便看见一个熟悉又印象模糊的面孔在管家的带领下缓缓走来,庄老已老,两鬓也斑白了,可是他平庸的微笑却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二十年未见,当年先皇在世,他还只是个皇子,而庄庸凡已是国之重臣,二十年,庄元帅老了,他也老了。

十一王爷加快脚步,两人相见,十一王爷的表情明显激动,酝酿良久出口第一句话是“庄元帅,真的是你”。

庄庸凡笑道:“王爷,请恕庸凡老眼昏花,刚刚真的没认出是你”。

十一王爷哈哈大笑,“庄老,我应该穿官服而不是穿便服,这样你就能一眼认出我来了”。

十一王爷几句话就拉近了因为时间而产生的陌生感,“庄老,本王心有满腹疑惑,我们还是到大厅慢慢再谈”。

十一王爷要与庄庸凡并肩而行,庄庸凡却主动后退一步,十一王爷也后退一步,诚恳道:“庄老,本王身为王爷乃是出身皇家,对国家社稷并为做多大贡献,而庄老你乃是国之重臣,保家卫国功不可没,我们之间不必拘礼,说到底本王更应该敬重你一分才是”,话毕又往后退了一步,让庄庸凡居前。

庄庸凡也不再拘泥,往后退了一步,“那庸凡就斗胆与王爷并肩而行”。

两人来到大厅分主客坐下,十一王爷沉吟良久,“庄老,庄夫人已经去世了”,庄庸凡一生只爱一人,也只娶一人并未纳妾,他弃挚爱而报国,便是此举已是让人敬佩万分,他只需告老还乡,便可以与亲人团圆,可是他却知道国家需要他,老骥伏枥啊。

庄庸凡笑了笑,并没有十一王爷想象中那般激动,淡道:“此事我早已获悉,王爷还是让庸凡来解你心中疑惑吧”。

十一王爷与庄庸凡相见之后,虽半句没提,心中却一直惦记此事,庄元帅不是一直在雁门关率领镇西军与西夏大军激战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雁门关那个庄元帅只是凭空捏造出来震慑西夏军的,就算这样,如此大事也不能瞒着朝廷啊。

庄庸凡道:“王爷,我回到京城立即来见你就是因为此事,雁门关那个领兵统帅之人并不是我”。

第四十三节 就事论事

尽管十一王爷心中已经早有心理准备,从庄庸凡口中得到证实,还是大吃一惊,这个问题是他想而不敢想的,试想此刻率领镇西军的不是庄庸凡而是另有其人,事关大东国安危将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儿戏,沉声问道:“庄老,你的意思是说雁门关的那个庄元帅是假冒的”,他心中还是希望是镇西军凭空捏造出来震慑西夏大军的,而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副帅林毅岳来主持,就算这样也好过由别人胡来。

庄庸凡认真的点了点头,却突然跪了下来,一脸严肃沉声道:“让那人假冒我的身份,一切都是庸凡的主意,请王爷恕罪”。

十一王爷叹了口气,“庄老,你可知道这样做是死罪,假如雁门关一破,龙颜大怒,你必首当其冲,既然你都置身事外了,又何故如此”,说着却将庄庸凡扶起来,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件事情必将暴露,现如今是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救庄老一命,难啊,这种大事,就算皇上有心念在他一身军功饶恕于他,可又如何堵住满朝文武悠悠之口,现在只希望雁门关的战事有转机,若不然,雁门关战败,皇上必用庄老的性命来堵住天下人的不满。

庄庸凡道:“王爷问的好,皇上既然将庸凡调离回京,我又何故如此,试问庸凡一个人的性命是否能重过雁门关十万将士,庸凡一个人的性命是否能重过国家安危,只要能保雁门关不破,只是能保与我情同手足的将士,只要能保我大东国土地不会沦为夷虏,庸凡没有一点后悔”。

十一王爷却是一讶,听庄老这番话,像是他做了一个英明的抉择,“庄老,可这事实在是太荒唐了,就算要向皇上求情,我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庄庸凡笑道:“王爷,庸凡此举是错是对,日后自有人评述,庸凡来见王爷不是替自己求情的,而是替我大东国未来一代帅才求情的”。

十一王爷问道:“你是说那个假冒之人,你不说我倒还真忘记了,现在我还反应不过来,心中一直认定那个打了胜仗,守住城关的统帅是你,现在想来,他还真是能为人之所不能为,以五万守军生生抵挡住了西夏十五万大军的进攻,非但如此还解决缺粮,让西王府出兵增援二个难题,我还一直好奇你是用什么法子让我皇兄出兵,我对这个皇兄是最清楚不过了,目光短浅不说,偏偏还以为自己是一世英才,没有好处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庄庸凡笑道:“他是如何让西王爷出兵我也不知,但是我知道到目前为止,他做的比我想象的要更好,不,应该是这样说,他做的比我更好,倘若但是去的是我而不是他,现在雁门关早破了,如何还能等到援兵到来”。

十一王爷震惊,庄庸凡何等人物他岂能不清楚,竟然认为那个假冒的人居然比他做的要好,失声问道:“到底是何方奇人,竟有如此能耐”。

“莫不成是茗山王师”,在他想来大东国只有王师这个不出世的奇人才能做到,也就这个人能让庄庸凡放心。

庄庸凡摇了摇头,“王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见到他,却是另有其人,王爷忘记了吗?我国还有一个归隐山林,名气比老臣还要响亮的名将”。

十一王爷脱口而出:“易老”。

庄庸凡点了点头,十一王爷松了口气道:“即是易老,庄老此举就不能说是有失妥当,先皇虽有赦令,易元帅永生不得录用,但他终究民心还在,想必皇上知晓此事,必定假装大怒,心中却定是暗暗欣喜,甚至就算文武百官有人反对,他也可用雁门关军情危机,临阵换将乃是大忌为由为其推脱罪名,庄老你大可放心,我敢向你保证,易老绝无性命之危,也许这是一件好事,说不定皇上会利用这次机会力排众议让易元帅重掌军权”。

庄庸凡却一脸苦笑,他话还没有说完,那里知道十一王爷听到易天涯三个字,就口吐连珠说了一大通话来安抚他的忧心,“王爷,那个人不是易天涯”。

十一王爷刚落下石头的心情闻言又紧绷起来,急道:“庄老,你就不要绕了,本王的心情都被你弄得七上八下的,到底是何人”。

“易天涯之孙易寒”。

“易寒?”十一王爷一边思索一边回忆着,一会之后出声道:“易元帅的孙子,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印象,拂樱那小丫头有一次去了将军府就喜欢腻在那里,后来我与皇兄聊天才获悉,她喜欢缠着易元帅的孙子,见皇兄当时表情,我还以为这小子以后定成驸马爷呢,只是后来物是人非”。

庄庸凡笑道:“拂樱公主已经长大成人,王爷你怎么还用小丫头来称呼她”。

十一王爷哈哈大笑,“在众多侄女侄儿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了,不管再过多少年,她在我心中依然是个小丫头”。

说起拂樱十一王爷露出微笑,“说来也怪,我这侄女从小骄傲,却被一个小孩子管的服服帖帖的,皇兄跟我说起此事时,我还不敢相信,前些日子她修道归来却变了个人似的,连见了我这个皇叔都一脸冷冰冰的,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特意落下老脸想逗她一笑,这个妮子居然吝啬一笑,长大了变得更骄傲了,俨然就是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冰美人”。

“修道?”庄庸凡二十年未归,却对这些俗事不是很清楚,难道拂樱公主出家了。

十一王爷明白庄庸凡的疑惑,笑道:“她修的是武道,至于武道是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只是王府禁卫重重,她却能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你说可怕不可怕,幸亏是自家侄女,若是刺客我哪里还有命在”,说起拂樱,十一王爷竟然忘记正事,反常的与庄庸凡唠叨起家常话来,对她的喜爱可见一斑。

庄庸凡提醒道:“王爷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对对对,正事要紧”。

因为中途莫名聊起拂樱,紧张压抑的气氛却轻松了许多。

“你说那个假冒你的人就是易元帅的孙子,据我所知此子并没有什么名气,再说他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出头,如何有能耐当此重任”,十一王爷这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这还是看在易寒在雁门关的一番完美表现。

庄庸凡道:“此刻若让我来形容他只需四个字“重剑无锋”,锋芒毕露,少年成名不一定就是好事,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也只是惊艳于他的才能,认为他只是与孤龙一般的人物,现在我才知道,我太小看他了,他有孤龙所没有的稳重与大气”。

对于庄庸凡给他如此高的评价,十一王爷确实惊讶万分,刚刚他就说过易寒要胜于他自己,当时他还以为这是庄老的谦虚之语,或者说是为了挽救此人性命而夸大其词,此刻看来庄老却是在据实而言,孤龙什么人物,已经被无数人认定为大东国未来第一将才,他日必定在军界稳重第一把交椅,而庄老却认为他还要胜于孤龙,那也就是说易寒在庄老心中已经与在世七大名将一般地位,小心翼翼问道:“庄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庄庸凡认真道:“实不相瞒,当时我到达金陵时,此子就亲绘一副雁门关的地图,坚定的告诉我一个在当时属于惊天动地的消息,就是西夏必率军来犯,雁门关必起兵祸,而他也陈述了无数理由让我相信,而也就在那里时候我下决定让他假冒于我前去雁门关,事后想来,我还一阵后怕,若我看错了他,误了国家大事,就是万死也不能赎其罪,幸好他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也幸好我这么决定才免雁门关之危”。

十一王爷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却也是一个不得不犯的错误,只是这事我们却需要从长计议,如何让皇上接受,又如何来堵住文武百官的嘴巴”。

庄庸凡讶道:“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十一王爷摇了摇头,“不够,除非能大胜西夏军,让天下人大吃一惊,让文武百官无话可说,而如此大功之下,功罪相抵,可这又怎么可能,西夏领兵之人乃是西夏国有名的良将,素以稳健著称的苍狼,说句实话,以八万兵力面对西夏十来万的兵力,且对方拥有在平地以一敌三的强大铁骑,我们就先别说能不能打赢,而是任何一个将领都不会蠢到在正面战场与这样一只兵种配备优良的军队决一雌雄,庄老,试问你能不能打赢”。

庄庸凡认真道:“要完全歼灭对方,我需要五万精锐骑兵,二十万精锐步兵,能保全胜”。

十一王爷苦笑一声,“雁门关若有这强大兵力,西夏大军又如何敢来侵犯,只可惜经过损兵折将,援兵到来,也只不过勉强凑了个八万之数,若是一个庸才为帅,苍狼根本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便在两人叹息之时,有下人来禀说皇上要立即召见王爷,有重大要事相议。

两人顿时变色,莫不成雁门关已破,若真是如此,非但兵刃纵横,社稷阽危,且会有许多人因此人头落地,庄老与易寒两人必首当其冲。

(星期六是我最忙的一天,对于这一章的晚来表示抱歉)

第四十四节 功成名就

十一王爷驻思片刻之后道:“庄老,你先秘密回府,由我在宫中探听虚实,再根据局势而定是否将此事说出来,若是坏消息,我们再从长计议”。

庄庸凡点了点头,“眼下只好如此”,他倒不惧怕自己的安危,大不了皇上大怒之下砍了他的头,至于庄家皇上不管如何还是会留几分情面的,他担心的是无权无势的易寒,这件事情是自己拜托他去做的,倘若不能保住他的姓名,自己又如何对得起他。

十一王爷派人护送庄庸凡回将军府,而自己让下人备轿火速进宫去,一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他算也是经过风雨的人,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了。

他的身份在宫中通行无阻,一会之后便来到御书房,太监总管已等候多时了,领着他进入书房,这时才发现书房中,除坐在大炕的皇上一人,再无其他忠臣,心中暗忖,“难道他来的最早,其他大臣还没有到来”,皇上低着头看着文书,表情怪异的很,看上去龙颜大悦,双眉紧锁又似乎疑惑重重,刚刚总管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禀报,悄悄的来悄悄的去,所以此刻皇帝还不知道十一王爷已到。

十一王爷行臣子之礼,“皇上,微臣来了,不知火速召见微臣进宫有何要事?”

皇帝抬头喜道:“皇叔,你来了”,话毕站了起来,走到十一王爷身边,挽住他手,“刚刚看了从雁门关发送过来的文书我是又喜又惑,至上次召见皇叔,已经有四五天没有雁门关的文书送到朕的手中,这些天想起皇叔当日所说的话,又加上不知道雁门关的军情,朕是吃不好睡不好,心中总担心雁门关方面出了什么差错,是否已经城破,全军覆没而来不及给朕发送文书”。

十一王爷道:“皇上你刚刚不是说雁门关方面已经给你发送来文书吗?内容到底说些什么”。

皇帝大悦道:“皇叔,镇西守军大败西夏军,苍狼所率二十万兵力仅剩不到万人仓惶逃回西夏”。

十一王爷失声道:“怎么可能!”一时之间惊讶的再也说不出话来,脑袋被惊喜震的无法言语。

皇帝脸带笑容,给十一王爷一个反应的时间,刚开始他看到这份文书也是愣愣发呆,心中充盈的喜悦让周身舒坦,只感觉幸福来的太快了。

过了一会,十一王爷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种大事没有人敢来欺骗皇上,既然文书已经送到,自然也不是捕风捉影,心中惊颤,“莫非这是易寒的功劳”。

皇帝见十一王爷愣愣发呆,问道:“皇叔,你难道不高兴吗?”

这时十一王爷已经平静激动的心情,露出笑容道:“如此大喜事,我又怎么会不高兴,微臣是惊讶,感觉是在做梦,我军是如何胜的”。

皇帝哈哈大笑,“皇叔你也有这种感觉,朕当时就感觉自己是在做梦”。

十一王爷又问道:“皇上,为何其他大臣还未到来”。

皇帝神秘道:“眼下这事,只有皇叔与朕两人得知,朕并未有召见其他人”。

十一王爷又问:“如此喜事,皇上为何不立即召见文武百官告之,并布告天下,安抚百姓惶心”。

“这就是朕立即召见皇叔来的原因,这份文书之中还有许多让朕感觉不可思议,又一头雾水的地方,朕想与皇叔商议,先弄清个中原委”。

“皇上,那份文书可否容微臣过目”。

“朕正有此意”。

十一王爷接过文书,却有三份,由不同将领所写,先朝那份乃是骑兵大将军任建辉所写的文书看去,这份文书洋洋洒洒足足有几千来字,文中陈述了元帅布署筹谋一番,准备与西夏大军在正面战场决一死战,而听了这个计划,镇西军将领一心求战,没有人反对,看到这里十一王爷一讶,到底是如何完美的计划才能让众将一心求战呢,而至于这个计划到底是如何进行,在文书中并没有赘述。

十一王爷继续看下去,却是越看越心惊,不知不觉似乎感觉此刻就身处战场之中,拿住文书的手指有些僵硬紧绷,这一段内容是陈述了这一场生死大战的每个细节,从派五千兵士攻打峭山吸引敌军八千骑兵出动,再攻其粮仓逼迫对方不得不救,而在对付兀南努所率领的骑兵时,兀南努不为所诱,最后元帅不得不以身冒险,终诱得兀南努追击而去,至此西夏方面三万骑兵全部被调离主战场,而林副帅出动大军,迫使苍狼在没有骑兵优势之下与我军决战,面对苍狼的正形拐子阵,镇西军猛攻而不胜,时间急迫,在元帅所授锦囊中获得破正形拐子阵之法,终破对方阵型,将西夏军杀的这一落荒而逃。

十一王爷感慨一声,“天纵之才啊,如此运营筹谋,天下何人能出其之右”,任建辉这份文书虽然洋洋洒洒几千来字,尽述细节,可是依然无法面面俱到,便光说破正形拐子阵这一段,正形拐子阵乃席清所创,一直以来都是对付西夏、北敖、安卑的利器,阵法一旦成型还从来没有被破过,任建辉只用了短短几十字表述,但他可以想象其中是如何艰辛,时间急迫,若是无法速战速决,只要再拖上一会,大胜之势瞬间便会转成大败之势。

看来这里,却依然还有一半未看,十一王爷心中讶异,最终的结果他已经知道了,苍狼仅剩不到万人仓惶逃回西夏,这后面还有什么变故不成,再看下去的时候,却再也停不下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紧张,还要严肃,但看到元帅重伤而亡这一句时,十一王爷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悲呼出声:“贤之学术,汪洋恣肆,纵然蒙祸,盖又如此”。

后面这一段皇上看的糊涂,他却早已知易寒身份,条条序序了然于胸,至于后来所述,在众目睽睽之下,麒麟面具下面不是庄庸凡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战死了,他只需向皇上道明事情,皇上立即便能恍然大悟。

皇帝轻声问道:“皇叔,你看完了吗?”

十一王爷平抚自己激动的心情点了点头,淡道:“皇上之疑惑,微臣能解,可惜啊,我大东国却损失一盖世将才!”

皇帝道:“皇叔知道什么隐情,三份文书中的内容在明白他是假冒之后,依然尊称他为元帅,且为了解救这个假冒元帅之人,处处受西夏军牵制,而自始至终庄元帅都没有提及过”,他仍然认为,庄庸凡依然是庄庸凡,只不过在出兵诱兀南努追击的时候才由别人假冒顶替的。

十一王爷道:“皇上还不明白吗?自始至终庄元帅都是由他假冒的,而自始至终所有的命令都是这个假冒之人下达的。”

皇帝大吃一惊:“你是说带领镇西军大败西夏军,一直都是此人,皇叔你为何如此自信”。

十一王爷沉声道:“因为庄元帅从大战开始之日就没有在雁门关,而现在庄元帅已经回到京城,微臣刚刚才与他见面”。

皇帝闻言越是糊涂,急道:“朕是一头雾水,请皇叔快将事情细细说来”。

十一王爷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听你这么说,此刻朕云开雾散便再没有疑惑了,易元帅的孙子竟是此等贤才,爷孙二人皆乃将门虎将,先皇赦令让易元帅一家有心报国,却报效无门,朕心里有亏啊”,却丝毫不提易寒假冒之罪,庄庸凡瞒骗之罪,反而感慨一番。

十一王爷听皇上的口气,似乎丝毫不将欺君之罪放在心中,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庄元帅,易元帅一家是否也要定罪”。

皇帝笑了笑:“皇叔,你放心,庄元帅忠耿爱国,他之所以出此下策,更是因为朕的疏忽大意,实乃无奈之举,若是文武百官依依不饶,朕就将罪名揽到身上,看还有人是否敢定朕的罪”。

“皇上英明”,这个结果早在十一王爷的意料之中,一场大胜,永解雁门关之危,凡事都变得好说,而西方忧患一解,眼下就能专心对付南北两面。

皇帝一脸思索,突然似乎有顿悟,“我早就应该猜到了,只是这件事情实在匪夷所思,我却从来没有往哪方面去想”,停顿片刻之后道:“皇叔,这一役易寒已获了镇西军众将士的拥戴,你看我是否方便将他身份公诸于世”。

提起易寒,十一王爷一脸黯然,往者已逝,有名无名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皇上,纸是包不住火的,镇西军众将士其实早就心中有数,这件事情迟早会传播开来,皇上何不追封他一个名号,安抚镇西军众将士的悲戚”。

皇帝道:“皇叔,我正有此意,好,鉴于易寒此次率镇西军大败西夏军功于社稷,功大于过恕其假冒元帅之罪,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

十一王爷点了点头,并没有很高兴,大东国刚刚损失了一位千年难得的将才,这一战役必将流芳千古,而易寒之名也必将永存万民心中,至少给易元帅一个安慰,给易家一代将门一个安慰。

皇帝安慰道:“皇叔,我明白你的感受,朕心里也很难受,可是往者已逝,我们也只能惜叹英才早逝”。

第四十五节 民心所向

隔日早朝,皇帝将镇西守军大胜西夏军的消息告之文武百官,百官惊喜之余,纷纷盛赞庄庸凡天之英才,其德其才大东国无人能出其之右,对其赞扬甚至盖过了在世七大名将,刘太师静静无语,连个屁都不敢放,他只要开口无疑就是抽自己一个嘴巴。

大东国西面之危已解,别说二十年,但可以肯定的是此役,西夏元气大伤,十年之内无力东侵,至此就可以将人力物力投放在南北两面,对于国力日益空虚的大东国,无疑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这一场大胜的战略意义断然不只是胜利这么简单,他给大东国所带了方方面面的好处不可估量,一座高塔坠与立往往只是一丝之间的力道,非但大东国可以卸下雁门关这个重担,如今局势大好,百官心里知道,内乱即发的局势暂时也可以稳上一稳。

接下来就是商议雁门关的后续安排,此刻虽不再用重兵把守,但终究是一个城关还有需有兵来守,百官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皇帝就道:“林副帅在所送来的文书中说了,他已经放了那帮征战多年的士兵归乡”。

堂下立即有人就要发表意见,皇帝抬手让他先听自己说完,“我已经答应下来了,并免了他先行后禀之罪,这帮士兵为国征战多年,是应该让他们与亲人团圆,享受天伦之乐,可痛啊,还是有许多将士战死而身埋黄沙,朕对不住大东国千千万万的母亲,朕征用了大东国的儿郎,却最终不能把亲人还给她们,这千千万万的将士都是无名的英雄。”说到最后皇帝已是眼眶红润,一边轻掩龙颜,突然却慷慨激扬道:“朕决定以身作则节食省用,皇亲贵族一律不准铺张浪费,所有四品以上官员扣除半年俸禄,将这批银子送到那些战死士兵亲人的手中”。

文武百官齐呼:“皇上英明”。

十一王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管皇上此举是真情有感,还是故意而为,却是非常英明的决定,民心所向,民心所导,大东国才能长盛不衰,如此那些藩王再想鼓动民心造乱就没那么容易了。

皇帝让百官安静下来,“诸位卿家,我这里还有一件匪夷所思,却又千真万确的事情要告诉众卿家”。

皇帝朝十一王爷看了看,只见十一王爷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此举百官倒不觉的反常,皇上乃是十一王爷力鉴扶上王位的,而十一王爷忠耿之心,又天下皆知,两人表面关系是叔侄,君臣,暗地里却情同父子,皇上有大事一般都要先征求十一王爷的意见,十一王爷贤王之名可不是徒有虚名,与军界各元老均乃莫逆之交,与朝中多位文官重臣也交情不浅,就是权倾朝野的刘太师见了他也莫名的惧上三分,若不是刘太师的女儿乃是皇上宠爱的贵妃,贤王早就不留情面了,官场有一话,得贤王赏识者,立可平步青云,可见他的影响力。

皇帝用淡淡的口吻,将易寒假冒庄元帅的事说三言两语的说出来,他刚刚说匪夷所思,此刻的语气又似在说一句无关痛痒的小事。

文武百官自然目瞪口呆,似在听天荒夜谈,庄元帅被人假冒,而且是一个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率领打赢这场艰辛的战役,若说那个假冒之人已年过七旬,相信他们心里会感觉真实一点,此刻却雾里云里,游弋于真实与梦境之中。

朝廷寂静无声,过了好一会,所有人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因为这话是从皇上口中说出,金口玉言岂能有假,伴君如伴虎,在皇上身边的臣子岂能不懂察言观色,皇上语气清淡,且丝毫没有发怒的迹象,他们又岂不知皇上已经在心里赦免易寒无罪,再说了与他天大的功劳相比,这罪还真不算什么,再者,往者以逝且是为国捐躯,他的形象已经被高尚化了,谁又会去惦记他那点小罪名。

老丞相丁制禀道:“微臣以为,易家儿郎报效国家虽方式有点唐突,但难掩他一颗忠耿之心,臣斗胆请皇上赦他无罪功过相抵”。

文武百官齐声附和:“请皇上赦易家儿郎无罪”,此乃大势所趋,此举只不过是顺皇上的意,没有人傻得站出来强烈要定一个死人的罪名,最重要的是此子立此大功,造福社稷,他日必将受万民尊敬,为国捐躯,形象已经被高尚化,谁不站好队,谁就必将玷上奸臣的恶名,受万民臭骂。

皇帝龙颜大悦,“众卿家与朕所想一般,我非但要赦易家儿郎无罪,且要表彰易家一门忠烈,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永享俸禄,并将此事昭告天下,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众卿家可有异议”。

百官齐呼:“皇上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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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雁门关战事一了,士兵陆续归乡,镇西军大败西夏军的消息已经渐渐在某些州县传播开来,他们一边将信将疑,一边在等待管家的布告,而此刻那些归家的士兵也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率领镇西军以劣势兵力大胜西夏军的,其实并不是庄元帅,也不是林副帅,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所假冒的,市井之人向来崇拜英雄,更习惯将英雄神圣化,一时之间人们议论话题,这个年轻人假冒元帅比镇西军打了胜仗还要多,真假先不管,大东国太需要有一个可以崇拜的英雄,他们需要有一个可以让他们扬眉吐气的英雄。

易天涯?席清?李毅?还是庄庸凡?不不不,他们都太老了,他们需要一个未来之星,本来孤龙是他们心中的那个未来的英雄,可是孤龙十年军旅生涯,虽有将才却未能立下奇功,他们等得太久了,而这样一个青年才俊的凭空冒出,更是一下子走进他们的心中,在他们心中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人物已经盖过了孤龙的地位。

对于那个千年难求的年轻将才,他的事迹流传越来越广,其中有一些事迹有事实依据,也有一些被吹的天花乱坠,甚至已经脱离认知范围的传言,例如他乃上仙下凡救世,这样荒唐的传言也不知道是如何谣传出来的,但也有一些与事实出入不大,例如三个锦囊大破席清所创的正形拐子阵,例如以身冒险诱对方骑兵大军孤军深入,知晓天文地理,神机妙算,先算到西夏军来攻之时辰,后有妙术助士兵通过死亡之地绕道攻下明山,但无论传言如何传播变味,无出一条定律,那就是赞多于贬,功多于过,且越来越被神圣化。

至于这个年轻将才的去踪却一直是个谜,甚至他的名字也无人得知,也有人说过他为国捐躯了,这股传言刚一传播出来便被掐在萌芽之中,他们心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说法,自然也不可能去认同。

民间一直众说纷纭,所有人都在等皇城的布告,到底真相怎么样,西夏军是否大败而归,而是否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物,所有的人都在等。

终于在万众期待之中,管家终布告天下,镇西军确实大败西夏军,消息得到证实万民无不齐庆,而在布告的下半部分,却有这么一段内容,鉴于易家儿郎易寒忠耿为国立下奇功特赦其假冒元帅之罪,因其为国捐躯,功大于过,现追封易寒为麒麟将军,爵拜护国公,易家一门永享朝廷俸禄,望有志男儿皆以他为楷模。

看到这个布告,不少人差点昏倒,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物,他的名字叫易寒,而这个他们心中所崇拜的英雄已经为国捐躯,不少人捶胸悲痛,为国捐躯四个字深深的触动他们的内心,而英雄二字也变得无比高大。

人们纷纷开始挖掘易寒这个人物的事迹,一开始通过某种渠道最先传播开来的是,这易寒居然是一代名将易天涯的孙子,他在雁门关的一切英明举动都被人慢慢的挖掘出来,这个时候又有传言说,这易寒其实是个下流的登徒子,此番言论一出,立即被人怒斥,这样一个大智大义的俊才又怎么可能是个登徒子,这个传言只是在大东国流传一阵立即被淹没在骂潮之中,将其无视。

其中流传最广,最让人感慨的一段事迹,便是易寒受西夏人所挟持,西夏将领用他逼迫镇西军退军十里,就在镇西军要退兵之际,他却脸带微笑的吟唱:“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当时数万镇西将士立即落泪,这首诗中将他视死如归的情操表达的淋漓尽致,他虽身居帅位,却能深刻的感受到士兵的思念亲人思念故乡的心情,与士兵同为一心,有丈夫入征的妻子感激他,有儿子入征的母亲感激他,他用自己的性命换的雁门关的二十年安宁,他用自己的性命换的亲人回到自己的身边。

“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这一首诗没有几天光景,大东国的百姓无论老少妇孺皆能吟诵,他们要用这首诗来纪念这位为国捐躯的英雄。

(在布告那一段七月没有看过这方面的文摘,可能写的有点通俗,请多多体谅,是不是感觉有点在看大结局,故事才刚刚开始,请容我慢慢道来)

第四十六节 虎女夜阑

席家将军府,一个空阔的院子中央,一个身材较普通男子有些瘦弱的人正将手中的梨花枪舞的虎虎生风,枪锋一扫,落叶狂飞,枪头一刺,锐不可挡,随着她的舞动的长辫子,这才发现这个将几十斤重的长枪舞的随心所欲的人竟是一个女子。

一声叫唤远远传来:“小姐,老爷回来了”。

那女子不答,直到舞完最后一式,才停了下来,长枪一跺地,竟深入地面寸许,长枪立而不倒,宛如她屹立的俊俏身姿一般威风凛凛。

此刻她一身劲装打扮,起伏浮凸的曲线毫无折皱映显出来,这是一个拥有魔鬼身材的女子,再朝她的容颜看去,瞬间就能让你感觉到她就是绝峰之上孤傲的霜雪,晶莹雪白的肌肤,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似茫茫雪峰之上,那独一无二的夜阑。

几个府里下人男子正在收拾那十八般兵器,她闲步朝婢女走来,没有女子的忸怩作态,额头几点汗水更显男儿刚朗风采,她的眼睛媚而不俗,柳柳细眉冷而不傲,眼神透出一种傲然不群,遗世独风,偏偏你又无法去忽略她身为女子的身体特征,动人的娇弱身躯让人感受到另外一股醉人的韵味,假如此刻她甜甜一笑,那会是怎样另具一格的味道,她的笑容定能颠倒众生,可她却脸无表情。

这个气度超凡脱俗,男儿风采完全胜过身后那些男子的女子到底是何人,不错,正是有虎女之称的席夜阑,一代名将席清的孙女,一个有着男儿雄心却错生为女儿身的女子。

几个下人每人扛着几件兵器步伐稳健的朝武库方向离开,几百斤重的兵器似乎对他们来说如鸿毛一般,可以看出这些男子并不是普通的下人。

既能与睿智的才女玄观齐名,定有其过人之处,虎女之名乃是先皇所赐,先皇见她十岁便轻举几十斤的兵器,惊讶这个小小的身躯为何有这么大的力量,便赐虎女之名。

如今芳华正茂的夜阑并不似别人想象那般五大横粗,一次夜阑出席太后诞辰,衣着裙装,骤然有人发现,席家虎女已经出落的绝色倾城,长辈还是喜欢称呼她为虎女,而晚生后辈见她时刻保持冷若冰霜的神情,玩笑之余给她取了个名号,“冰冷仙子”,至此之后年轻贵族喜欢称呼她为冰冷仙子,他们总觉得虎女二字太过粗俗,只是这个名号是先皇所赐,没有人敢在口头上反对。

冰冷仙子,天仙面孔,魔鬼身材,不过柔美只是躯壳,天外仙子的美貌内部,却有着男子汉一般的铮铮铁骨。

席夜阑冷冷的朝远处院外的树上淡淡看了一眼,这时几声哎呀的疼叫身传来,可见院外大树之上,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正爬在树上偷窥席夜阑,刚才那几个摔到树下的公子便是因为一时被席夜阑美眸所惑,忘记了自己正在树上,手上一松,就摔下来,另外一些却是有过几次偷窥经验的,时刻保持脑袋清醒,看来他们也有类此的经历,所以特别留心,望着席夜阑远去的背影一脸留恋。

席夜阑心中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心无大志,整天无所事事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人,她所敬仰的人物便是像爷爷席清、李毅这样铮铮铁血的男儿。

所以说,若非要她来选择一个夫婿,她宁愿选择易天涯,李毅这样的糟老头子,而不是那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年轻公子,大东国俊才无数,却没有人能入她法眼,而孤龙却是唯一一个让她稍微心动的男子,爷爷席清曾经跟她说过,要给她介绍一些年轻俊彦,第一次介绍的人物便是易天涯的孙子,说他博学多才,风度翩翩,席夜阑想都没想,立即当口拒绝,将爷爷席清下面所有说的话堵住,她想要的夫婿是铁血傲骨的男子,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女子终究要嫁人了,席清又介绍了他手下一名年轻将领,说起这年轻将领大东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正是孤龙赵檀慎,席夜阑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孤龙可以说是大东国最优秀的年轻俊彦,没有之一,他的行径也符合席夜阑的标准,席夜阑回话了,孤龙若想娶她,需要过得了她这一关。

席清感叹,这个孙女虽身为女子,却不受礼制框架限制,自作主张,自个挑选起丈夫来。

确实依席夜阑大开大合,做事不拖泥带水的性格,假若她看上一个男子,对方若是不同意,就算把他缚绑,用刀架在脖子上也要逼他答应,一方面视天下俊彦如无物,另外一方面做事又如此刚猛果断,不得不说是一个异数,却不难猜透这个她骨子里骄傲到极点的反衬。

后来席清才知道在对孤龙这件事,他乃是一厢情愿,他把自己孙女想的太好,孤龙却心有所属,一口回绝席清的美意,孤龙与席夜阑这根姻缘线也因此而无声无息的断了。

至此,席夜阑就成了席清的心头事,除了孤龙又还有谁能入她法眼,难道她打算一生不嫁,你看看李毅的孙女虽才高过顶,最后还不是孤芳自傲,年纪二十好几了,还一直嫁不出吗?若是有人知道席清这个想法,定会莞尔一笑,玄观并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没人配的上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哪个男子愿意娶一个名头,才学盖过自己的女子为妻”,见了玄观便势弱三分,他们倒宁愿把玄观当作心中那个完美的仙子,大东国两大奇女的归属一直是人们常谈不腻的话题。

一个男子进入了席夜阑的视线,就是最近大街小巷谈论的最多的麒麟将军,无数关于他的事迹传入了她的耳中,她也分辨不出其中的真假,她要向在朝为官的父亲证实这一切。

口中喃喃念着:“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有这样宽阔的胸怀,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有这种雄心壮志,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在生死之间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到底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这般柔情似水,“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短短十字将他一颗侠骨柔情表达的淋漓尽致,至情至性,这个男子像一个谜吸引着席夜阑,她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念念不忘,世间传言他为国捐躯,席夜阑却不相信,这样一个人物怎么可能说死便死,就是皇城的布告她也不相信,她相信其中必有什么隐情,或许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或者害怕他功高盖主,或者......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

走进席慕德的书房,席慕德听到这轻重有致的脚步声便知道来者何人,继续低着头整理公文,“夜儿,找我有何事”。

“父亲,我要问你一些事情”,席夜阑道明来意。

“嗯,你说吧”,席慕德依然没有抬头,拿着笔在公文上面圈圈画画。

席夜阑疾步走前,一把抢过席慕德手中的毛笔,认真道:“父亲等你解夜儿疑惑再忙好吗?我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一心不能二用这个道理父亲不会不知道吧,若一会出了差错岂不是更麻烦”。

席慕德从来没有看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淡淡一笑,“好吧,夜儿问来”。

席夜阑道:“父亲你在朝为官,相信知道一些内幕,夜儿想知道麒麟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

席慕德讶异,夜儿怎么会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她不是最讨厌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淡道:“皇上布告已发,夜儿难道不清楚,为何还要问为父”。

席夜阑道:“你们那些戏弄百姓的把戏我不信,夜儿想听父亲告诉我真相,麒麟将军现在那里,是不是被皇上秘密囚禁起来了”。

席慕德叹息一声,“他虽然假冒元帅,确实立下奇功,对于如此将才,皇上怎么忍心弃之不用反而将其秘密囚禁,他确实为国捐躯了”。

席夜阑屹立不倒的身躯突然摇摇晃晃后退几步,喃喃道:“死了,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死了”,想起那句“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竟不知觉眼眶红润,美眸蒙上一层迷雾。

席慕德对于女儿的反应有些惊讶,突然恍然大悟,轻声问道:“夜儿,你是否敬仰他”,她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两人虽未谋面,但已经有种英雄惜英雄的意味。

席夜阑控制激动的感情,平静道:“他确实是夜儿敬佩的人物,夜儿虽未见他,但从他的诗词之中却似已走进他的内心深处”。

席夜阑是个敢作敢为的另类女子,在席慕德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她不爱便是不爱,要爱就爱得刚烈,坦坦荡荡。

席慕德轻叹一声,夜儿终于看上一个,他却高兴不起来,依她的性子,一旦决定下来的事情便无法用任何道理去开导她,对方已经是个死人,好又怎么样,适合又如何,终究是水中月,只能徒增苦楚,淡淡道:“夜儿,你也不必太过伤心,说起来你们两人也有一段缘分,当初易元帅让你爷爷来征求你的意见,他话没说完你却一口回绝”。

席夜阑惊愣当场,她早就将那件琐事忘之脑后,若不是父亲提起,她又如何能想象当初一口拒绝的人便是今日的麒麟将军,毅然道:“父亲,我答应”。

席慕德怒道:“答应个屁”,他控制不住自己暴粗口,他如何能不知道席夜阑的意思,发觉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重,轻声道:“不要胡思乱想,京城俊彦无数,我会给你挑个好夫婿”。

席夜阑冷淡应了一句:“父亲,你知道你无法逼我”,话毕头也不回也离开。

席慕德望着席夜阑远去的背影苦笑摇头,这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理,对老爹都这么没有礼数,偏偏一大帮年轻俊彦对她趋之若狂。

第四十七节 香消玉殒

洛游书院唯有的一间大厅已经设作灵堂,堂中并未棺木,也未立牌匾,只见正中一桌竖有十余根白烛,只点上两三对,已是明如白昼,左右墙上挂着几幅已经写好的挽联。

“桃花流水杳然去,明月清风几处游——”

“悲声难挽流云住,哭音相随野鹤飞——”

“碧血染风采,青史留英明——”

苏洛膝跪在地,一身白衣,长褂铺地,一手持笔,一手紧紧捉住那颤颤发抖右手,缓慢的写下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待激荡波澜的写完最后一笔,苏洛迫不及待的将挽联挂上。

接着她又跪了下去,继续写着,大堂内只有她一个人,她就这样静静的不厌其烦的做着同样一件事情。

秋风伴雨敲窗,槐叶声如千斛粥水沸腾,天阴如墨,往日皎洁的月光被层层乌云所掩盖。

苏洛被这沉重的气氛压的透不过去,她恍恍惚惚的走到屋檐下,自闻恶丧,她便寝食俱废,翠眉不理鸦鬓慵梳,整日昏昏沉沉,现如今已是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一双清眸肿如桃核,姿容再无往日玉骨姗姗。

忽一阵风迎面吹来过,雨滴迷目,耳中只闻呼呼的响,点点寒雨渗入心头,绞痛而无法自抑制。

回顾他多变的容颜,唇边的笑容如云烟一去不复返,你走过来问我爱不爱,我常逃避你柔情的双眼,转过身凝望平静的蓝天不置可否,却不知我苍茫怅望,怎躲过这段孽,怎逃出你的怨。

你走过来淡淡一笑,继续笑语和甜言,心和心咫尺天涯难到心里面

爱你也容易,只要不怕面对别离。

低忆往日片段,迷迷糊糊的向前走,轻涉水洼,步入雨中,沾湿足尖寻温馨的往日,她性情爱闲静,幽林远涧,片石孤云乃是所爱,过去易寒常伴她静观碧海青天,屹立高山荡风望月。

万籁俱寂,神清气爽,两人同悟皎月红尘、人生攘攘、至至不休之理,他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容貌,犹然历历,想到这里,肿红的眼睛不知不觉再次潸然泪下,眼眶噙着泪水,心中悲恸,惟凄凉泪水排遣。

自古无不散的宴席,百年无有不折的鸳凤,天人两隔,万古一心,久久不磨,你我不能同生同死,也算同心,我与你生前总是没缘,故此生出枝枝节节,许多变故,如今百念俱灰让我魂魄一路附着你去也罢。

廿余年往事如烟土,记旧日师生,恍见带笑来问道,弋断情丝千万缕,何舍之?如今独对秋风冷雨,奈至亲一刹,去矣不归,痛失至亲挚爱,何堪天人两隔永不见,心如刀割,何弃之?

想到伤心沉痛处,一股刺骨的悲酸袭来,苏洛竟像个孩子一般跪在水洼中放声痛哭起来。

苏洛一边哭着,一边用虚弱无力的手轻拭泪水,她凄楚的哭泣声

宛如人间悲歌,令人不忍卒听,雨打波心,带来莫名的萧瑟。

喃喃念叨:”此生与江水同,与明月存,江水东流归海永不回还,妾身事君之情亦永不改变!明月清辉来证我之恒心。水深则所载者重,情深则所伤人心烈,无限痛,向谁述,只落的死断生绝,孽由自作,悔无可追!悲痛何解?默虔佛天,早携仙眷而回,徒劳而已。”

雨水淅淅沥沥的落下,苏洛虚弱的身体只感觉好累好累,身子向后一倒,溅出水花,仰面躺在地上,脸色如金纸,两目紧闭,任雨水敲打在她脸容,眼角滚滚的淌出泪水,与雨水融合在一清,分不清泪和雨。

她的嘴唇轻轻嚅动,用虚弱到极点沙哑到极点的声音念着挽歌:

“乍回头,银河迢迢,玉萧呜咽,才记得相逢时节,年少聪慧,为先生所钟爱,博通六艺,旁及诸子百家,俊才千古、惊人一鸣。谁曾料,翠袖余香犹似昨,轻轻别,咫尺河山虽远,难及天人相隔,梦魂重接,自问飘蓬成往事,旧青衫,泪点都成血”

“叹今生,冤和孽,君赠情根,深植心花,本祈世世生生休抛撇,不提那艰苦凄月坠花痕,恨茫茫,只落得个死断生绝”。

“伤嗟,震雷不能细其音以协金石之和,日月不能私其耀以就曲照之惠,愚姐一直循循诱导,是何也?其所积者厚,化为百川,奔腾四海,润泽万民。高士秉其才兼济天下,其本也。功名富贵皆为浮云,乃愤世嫉俗,摒弃一切,落拓填胸,却不料累你遭此横祸,虽悲痛而不悔,汝怨念于姐,姐难述其因......”

苏洛的身子越来越虚弱,直到从她口中的一丝声线被雨声盖过,依然见她嘴唇轻轻嚅动。

人的感情是深沉而复杂,人生是反复与苍凉。

雨声淅沥,苏洛那双启幕是深情的眼睛,慢慢的落幕,弯弯的眉毛脉脉含情,述说着浮华背后的纯洁,曾经那双明亮的眼睛,面对挚爱,不曾轻启心扉,只是深深凝望,牵动着美丽尘世的梦与魂。

苏洛用生命的最后,诠释了来一趟世间人世,诠释了生与死,爱与不爱,寂静的夜色,并坐的身影,过去的一幕幕,已随浮云飘去,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苏洛安静的露出笑容,雨水拍打着她渐渐变得冰冷的身体,夜更深了,雨下的更大,没有痛入骨髓,没有肺腑难抑,没有肝肠寸断。

一道闪电霹雳,雷声轰隆。

(心酸与悲痛是最难用文字来描绘,更是无法言语,记得我父亲说过,爷爷的一个好友,因生活艰苦十六岁便不得不出国谋生,一日送来一份家书,爷爷看了顿时落泪,我想若要深有体会悲伤,杜普蕾的琴声是最好的,知悲痛才能懂喜乐,这一节原本我写了四千多字,可是我又删减了一半,五点了,小睡一会就去上班。)

第四十八节 因果循环

一声巨雷将沉睡中的陈婶惊醒,雷声轰轰,雨下的越来越大噼噼啪啪的敲打着门窗,屋内一片漆黑,窗外黑云如墨,陈婶心中骤然一惊,想起什么,匆忙穿上衣衫,掌灯沿着屋檐朝大堂方向走去,风有点大,灯焰被吹得微微颤颤,火光越来越弱,陈婶只能忍着炙热近距离一手护住灯焰,来到大堂,蜡烛已经被风吹灭剩下两根,大堂依然清晰可辨,看着那几幅被风吹的飘荡的挽联,莫名的就感觉一阵萧然,心也跟着悲伤起来。

突然陈婶失声喊出声来,“女先生,女先生哪里去了”,陈婶一阵惊慌,大堂空荡荡的,并没有苏洛的身影。

陈婶慌张的疾奔出门,高声呼喊着:“女先生”,刚奔走到雨中,灯立即被雨水浇灭,只能依靠着大堂内映射出来的灯光在黑暗中摸索起来。

陈婶一边放声呼喊着,一边在心中默念着,“老天爷保佑,女先生千万不能出什么意外”。

听见陈婶的着急的呼喊声,周邻四舍的屋子相继亮起灯火,一瞬之间,家家点上了灯,小孩子的哭泣声陆续响起,一户人家由于离洛游书院近,似乎从陈婶的着急的呼喊声听出来来什么,一个宏亮的汉子嗓音放声吼叫道:“大家快起来,女先生出事了”。

这一声巨吼过后,亮灯的速度快上了许多,纷纷奔相走告,片息灯火蔓延方圆百丈,万家灯火齐明,户户顾不得家中孩儿的哭泣声,提伞掌灯老少出动,朝洛游书院奔袭而来,这一场雨已经下了大半个晚上,街道漫水,水深足足有半尺左右,路道上瞬间聚集了数百人,他们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均是一脸忧虑,男子们衣着随意,大多人身上还穿着寝衣,也来不及挽起裤腿,就任着雨水浸湿。

众人终于赶到书院门口,陈婶早就在门口等待着,见到众人,眼眶红润哭泣道:“女先生不见了,我寻不见她”。

一名汉子道:“陈婶不要着急,我们立即去寻,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女先生”。

话毕转身朝等候多时的众人道:“大家分头寻找,若找不到女先生,今晚大家就都不要回去了”。

众人点头应允,便拿着雨伞,提着灯笼向四处散开。

陈婶对着汉子哭泣道:“阿牛,女先生这几日病的厉害,风轻轻一吹她便要倒,如今风雨这么大,水又这么深,恐怕再耽误一会,她的身体就挨不住了”。

汉子一脸严肃,“陈婶你先不要着急,女先生身子虚弱怕是走不远,对了她的房间你找过没有,会不会回房去了”。

陈婶猛摇头,“这几日她就一直在大堂呆着,只是喝了几口水,我本来也想守着她的,可是这几日实在是累的慌,就打算回去小睡一会,哪里知道半夜醒来,就发现她不见了”,心中还有一丝侥幸,“阿牛你仔细在周围找找,我还是回她房内”。

汉子点头,就与几个汉子在院子内搜寻每一个角落,院子里几盏灯火四处飘游。

突然一个汉子脚上被软绵绵的东西绊倒,差点就跌倒了,竖下灯火一敲,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容映入眼中,竭斯低喊道:“快来人,啊找到女先生了”,就要将苏洛从水中抱起。

阿牛与其他几人匆忙赶到,阻住了他的行为,“女先生的身体你能随便乱碰吗?”

那汉子不知所措道:“我一时着急”。

阿牛道:“我也着急,可是女先生最重礼数,你以后要向她如何交代”。

正苦恼之际,陈婶奔袭而来,几人露出喜色,陈婶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一把就叫苏洛从水中抱起。

阿牛放声朝门口喊道:“婆娘,快叫几个妇人来帮忙”。

几个妇人急忙赶来,帮忙抱着苏洛回到屋内,几人连忙替苏洛褪下湿透的衣衫,擦干身子,陈婶慌忙去煮姜水。

阿牛的婆娘打开一条门缝,喊道:“阿牛,快去请大夫,女先生恐怕不行了,她的身体冰冷入骨”。

阿牛大吃一惊,应道:“我立刻就去”。

众人闻声赶来,在门口将阿牛拦住,问道:“女先生还好吗?”

阿牛急道:“恐怕不行了,我现在就要去请大夫”。

一老者道:“阿牛,要请最好的大夫,钱不用担心,我们大家合力来出”。

阿牛点头,“宋叔,放心!”

不知道谁又说了一句,“阿牛,三更半夜的又下着大雨,恐怕大夫不肯出诊,不如多几个人陪你一同去,大夫若不肯出诊,我们便当场砸了他的医馆”。

阿牛点头道:“正是,还是你想的周到”,一拍即合,也不再耽误时间,几人匆匆离开。

几百人每人手里提着一个灯笼,守在门口,照的门里门外一片通红,个个神情肃穆,带着担忧,眼光同时齐集在苏洛那亮着灯火的房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众人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峻,却没有一个人提前回家,在没有获悉女先生无险之前,他们就根本安不下心来。

有人议论起来:“大家,为什么这几日书院不开门,且无端端会发成这种变故,陈婶也真是的,有困难也不来告诉大家一声,平日里我们受了女先生不少恩惠,一直把女先生当做自己的家人来看待,只要支应一声,自当来帮忙”。

有人应道:“好像女先生亲人去世,因此才如此伤心”。

一名中年妇女悲伤道:“可怜的女娃,一直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想不到唯一的亲人也去世了,想起她凄楚的模样,我的心都要碎了”。

一名汉子道:“刘婶,你不要胡说好吗?女先生怎么会没有亲人,我们都是她的亲人”。

“是是是,打烂我张臭嘴,让我以后都不要胡说八道”,中年妇女连忙自责道。

那大夫正哭丧着脸,两边胳膊被两个大汉一人一边提着,他的双脚根本没有着地,只能时不时用脚尖踮那么一下,三更半夜被人敲门吵醒,打开医馆大门,几个大汉阴沉着脸看他,他当时都因为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半夜寻仇来了,只是说了一句“有病人急需医治”,就一人一边将他架走,他家婆娘见丈夫被人掳走,衣冠不整的在门口大喊着:“来人啊,强盗抢人了”,还别说几人手脚利落,废话不多讲,还真的有点像强盗。

几人在雨中急速狂奔,风雨扑面,那大夫已经有点吃不消了,什么人这么急,就是皇上病危也无需紧张成这个样子,在奔驰的路上几人已经向他解释了,突然那大夫惊叫一声:“坏了,我的医疗箱没拿”。

几人顿时大怒,这时只见后面奔跑过来一人,手里正拿着医疗箱,那大夫松口气,埋怨道:“你们这群莽汉,人命关天,我又不说不救,没有给我准备的时间就将我掳走,幸亏还有一个机灵的,要不然可真就误了大事”。

阿牛感激道:“黑子,真亏了你”。

黑子道:“我们继续赶路吧”,边走边说道:“我娘经常患病,所以我很清楚大夫出诊要带医疗箱,也多亏了女先生平时的帮忙,我娘才有钱看病”。

几人不接他的话头,一心赶路,那大夫却问了起来,“我娘子怎么样了”,刚才他被掳走时可清楚的听她在门口喊着强盗,又怎么会轻易让这汉子回去拿医疗箱呢?

黑子淡道:“大夫你放心好了,我已经让你家婆娘安静的睡下了”,其实他的意思是,我已经一拳头把她个打晕了。

大夫哦的一声,并未深入思考,经过一个拐角,抬头望去,却猛被下了一大跳,远处一所宅院门口,无数亮着火光的灯笼将道路照的一片通明,竟齐集数百人,心中暗暗嘀咕,“这若是医不好人,恐怕我没命回去了”。

人众之中突然一人喊道:“来了,大夫来了!”

众人齐刷刷望去,只见远处几根灯笼在雨水发出昏黄的光芒,正朝这边迅速移动。

大夫还未走近,众人立即让开一条道路,方便通行,在经过那条让开的道路时,两旁老青男女一脸诚恳地对着他讲话。

“大夫,你可要救救女先生——”

“大夫,拜托你了,一定要尽力而为——”

“大夫,只要能救得先生性命,什么贵重的药材你尽管开,我们承担的来——”

这个大夫生平虽救人无数,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受如此多人重视,他们真挚的眼神,连他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也禁不住感动,在踏入门口之前他突然转身朗声道:“大家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大夫在陈婶的引领之下进入房间,此刻苏洛早已擦干身子,换上干净衣衫,闭目躺在床上,大夫一看那瘦的皮包骨头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猛的一惊,到底是如何折磨成这样,匆忙伸手去探她脉搏,一股冰冷入骨传到指尖,毫无脉搏,一脸丧气,已经太晚了。

往常见在这番景象,他早就不打算医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救活这个女子,不能让外面那些人失望,左手轻压肘部,右手再往脉搏处探去,他敏感的指尖立即感觉到一股微弱到极点的脉搏,心中庆幸,还好来的是自己,若是其他庸医,就糟糕了。

大夫道:“还有一丝微弱的生机,你们快去熬制糖水,喂她服下,若是身体能暖和过来,我就有办法救她性命”。

他一个名医岂会看出不这女子几日无食,身体已经虚弱到极点,再加上突淋秋雨,身体入寒,破碎不堪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住了,只是她心中的忧伤又当如何排斥,这是药石无法解决的,只能是自己想开,人喜气足则百病去,人忧气若则百病来。

陈婶去熬制糖水,大夫在屋内走来走去,苦思医治之法,很显然糖水乃是不得已的办法,假如此刻有一种滋补身体又药性温和的药材就好了,人参药性要太烈了,突然顿悟喜道:“有了”,前两日馆内不是有增加一种生产在西之极端高寒雪地的药品,当时这倒卖药材的商人说,这种药品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他乃名医,细观此药品状,似虫似草,细品了一口,他记得在医书上看过这种药材,乃是一种冬季是虫夏季变草的神奇药品,这莫不是医书中记载的那种并未在大东国广泛应用的药材,这也合理,一者这东西产自西域,本在就产自高寒雪地采之极难,自然珍稀无比,二者西夏国与大东国之间隔着关山万里,千里大漠,他当时就问了,“这种药品叫什么名字”。

这名商人乃是在西夏国与大东国倒卖物品的商人,前些日子,两国交战,他无法回国,只能驻留些时日,这种药材他也识得,西夏人取名虫草,这种药材由于极其珍贵,西夏人从来不外流,而当时卖给他这药材的年轻人却取个新颖的药品叫“寒未亡”。

大夫自个点了点头,喃喃自语:“不错,正是寒未亡,寒冷到来,枯死为虫尸,来年又焕发新生,这药名倒也恰如其意,比虫草更有韵味,却不知道这有起死回生功效的寒未亡能不能挽救此女性命”。

第四十九节 德品为先

陈婶熬制一碗糖水,因苏洛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能用汤勺一勺一勺喂她喝下,看着苏洛皮包骨苍白的脸容,陈婶不禁眼眶红红的,强忍的伤心细声呢喃道:“小洛,你快醒来,陈婶不准你这样就走了,冤孽啊!你这么好的女子,为何老天爷要如此折磨你”。

陈婶的声音虽细,那名医却听的一清二楚,内心也感慨良深,死人他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是这个病人,她不知哭了多少眼泪,那眼角淡淡的红痕,便是伤心到极度所流出的血泪,那悲戚凄楚的脸容让人不忍再睹,内心例外的隐隐作痛起来,不行,不能再耽搁了,他原本打算天亮再回到医馆去拿寒未亡。

便在这时,门口吵吵闹闹起来,众人见大夫进去了好久,却还没有出来,心中担心苏洛,却闯进来要问个究竟。

名医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冷声道:“你们吵吵闹闹,就不怕影响到病人”,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名医将那小黑叫上前,递给他一张纸条,“我馆内有一味奇药,兴许能让这位女先生起死回生,你速速将这字条交给我娘子,她自然会取出来给你”。

小黑一听顿时傻眼,弱弱道:“大夫,刚才我拿医疗箱的时,她与我纠缠,我一失手就把她打晕了,你说她会不会记恨我而不将药材拿给我”。

“什么!”名医顿时一脸怒容,小黑连忙请罪,众乡邻也替小黑说好话。

名医冷道:“这事往后再找你算账,此刻人命关天,我字条中有说明,她并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速去速回,不要有丝毫耽搁”。

小黑露出喜色迅速离开,众人也如释重负。

名医觉得这里人太多了,闹哄哄的,那不时传来的孩儿的哭泣声也搞的他心烦意乱不能静下心来思考医治之法,摆了摆手道:“都散了吧,没你们的事了,回家带孩子去吧”。

众人却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依然我行我素,只是怕吵到苏洛,就是讲话也是低声细语。

名医一脸无奈好生说道:“你们这一大帮人聚在这里,容易影响到病人,也影响到我思考问题,现在你们在这里又帮不上,还不如回家哄哄孩子,别让它再哭了”。

名医陈述了无数理由,这才将这伙热心的人劝走,只留下几个妇人来帮忙照顾苏洛,他虽是医生毕竟男女有别,经过这么一折腾,天已经蒙蒙亮了,雨也渐渐小了,只有毛毛细雨,微风吹来带着雨后清新的气味,名医在屋檐前走来走去,时不时焦急的朝门口方向望去,人言医者父母心,那都是骗人的,不过这一次他倒真的有这种感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名医又乏又困,突然眼前出现一个男子,正是那小黑,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檀香木盒,气喘吁吁道:“大......夫......我回来了”。

名医顿时容光焕发,疲惫尽消,没说半句废话,伸手拿过檀香木盒,打开一看证实无误,将那正在守候苏洛的陈婶叫来,“厨房在哪,这药我要亲自熬制,你来帮忙”。

陈婶连连点头,领着名医往厨房方向走去,小黑追了上来,拽住名医手臂问道:“大夫,那我要帮什么忙”。

名医瞪了他一眼,冷冷蹦出一个“滚”字。

名医之所以要亲自熬制,乃是他有一法能去除此药中的阴寒药性,这虽说是救命药品,但依病人此刻虚弱的身体,药品中阴寒药性无疑是雪上加霜,一点点的阴寒药性都可能最终功亏一篑,他乃名医自然不是庸医可比。

名医亲自操刀,自然能够物尽其用,苦守一个半时辰之后,才熬制成药汤,其间陈婶不时便上前问道:“大夫,好了没有”,名医被问的烦了,后来干脆不应声。

倒成一碗汤让陈婶送去给病人喝下,看着她又着急又喜悦的表情,名医紧绷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暗骂:“幸亏自己亲自动手,否则这么珍贵的药材就让这败家娘们给糟蹋了”。

这寒未亡乃是他花五十两购买的,本来是自己救命所用,现在却糊糊涂涂的给用了。

一会之后,陈婶匆匆来寻他,急道:“大夫,药喝下去了,女先生还是没有反应”。

名医冷道:“那里有这么快”。

与陈婶一同返回屋内,写了一些补气血,可熬制成汤水的食物的方子,当中并没有一味药材。

名医收拾行当,便要离开,陈婶自觉的走了过来问道:“大夫,多少诊金”。

名医淡淡道:“五十两”。

陈婶闻言,一脸尴尬难堪,支支吾吾吐不出半句话来。

名医司空见惯,淡道:“有多少就先给多少,反正明日我还是要过来一趟”,往常他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陈婶索罗一番之后,却只有几两碎银子,名医一愣,好歹也是一个书院的先生,竟如此清贫,家中全部积蓄仅有几两银子。

名医扭头就走,“明天我再过来,到时候你再凑齐五十两银子给我,这些银子先留着买些补品”。

陈婶连忙道谢,送名医到大门口,见小黑蹲在门口愣愣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黑连忙起身朝名医陪着笑脸,名医冷冷瞪了他一眼,不言一语大摇大摆的离开。

小黑望着名医嚣张的背影,低声啐道:“德性”。

陈婶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这大夫其实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却对着小黑将诊金的事情说了出来,拜托让众乡邻帮帮忙。

小黑朝名医离开的方面怒骂一声:“黑心鬼,这个时候还不忘敲诈勒索”,转过身拍拍自己胸脯道:“陈婶你放心,别说五十两,五百两都没问题”。

陈婶道:“小黑,你也累了一个晚上,回去好好休息吧”。

小黑点头,“那陈婶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望先生”,话毕匆匆离开,却不是朝自家屋子方向走去。

心中暗忖,五十两银子啊,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方才他兴起去抢的念头,可是一想到女先生微笑却威严的神情,却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若是女先生醒来知道我干了这种事情,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叹息一声,返回自家屋内,他的母亲听到声音,虚弱的声音传来:“小黑,先生找到了吗”,语气中可听出她的担心挂虑,小黑安慰敷衍几句,便拿着斧头朝山林方向走去。

天亮之后,这些累了一个晚上的乡邻小睡一会之后,便络绎来到洛游书院询问状况,陈婶不方便走开,便摆脱别人帮忙购买名医所开的几样食物,并厚着脸皮将诊金之事说了出来。

来人听了无不露出让陈婶感觉宽慰的笑容,让她放心就是。

住在这周围的都是一些小户人家,家境也并不宽裕,属于十天半月不干活就要无钱买米的类型,这五十两银子虽不是小数目,但让几百户分担筹集却也不难,虽担心女先生,却也需要出去忙活生计,来慰问一声,便各忙各的去了。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有人轮番来照顾苏洛,陈婶也有时间抽出空闲小睡一会。

陈婶醒来,便匆匆往苏洛房内赶去,希望有奇迹发生,细声问了守护苏洛的人,却见她轻轻摇头。

此刻天已经渐渐黑了,乡邻忙活完之后陆续送来东西,鸡鸭鹅鱼......应有尽有,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最补了身子了,陈婶看着堆满院子的东西,既欣慰又苦笑不得。

天色越来越黑,来洛游书院探望的人变得少了许多,这时正与陈婶说些宽慰话的几人,却见黑子他娘,神色匆匆的走来,着急问道:“有没有看见我家黑子”。

几人细问这才知道,黑子早上回家一趟就匆匆离开,现在还没有回来,正着急之时,却看见远处一个身影朝这边走来,一个眼尖的认出来人,忙道:“快看,那不是黑子吗?”

黑子老远就呼喊着,匆匆的跑来,只是他全身满是污泥,一手提着几条鱼,另外一手提着一只老母鸡,递到陈婶手中,露出淳朴的笑容道:“陈婶,我家穷帮不上忙,这些东西给女先生补补身子,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不要我让人担心”。

几人发现手中他提着几条小鱼,只见黑子笑道:“娘,我们晚上也吃鱼,这是我在河里捉的”。

黑子他老娘笑了笑,几人也会心一笑,一天沉重的气氛终有一丝轻松,陈婶在心中默念着:“女先生,你可一定要醒过来,不要辜负乡亲的期盼”。

突然黑子惊叫一声,“坏了,我把斧头忘在卖鱼那里了”,将鱼递到他娘手中,“娘,你先回家做饭,我去去就回”。

几人轻轻摇头,苦笑不得。

(这两节看似在写别人,其实是在写苏洛,其实我很喜欢这个角色,国泰民安,德品为先)

第五十节 悲极喜来

陈婶因为今天有补睡,所以今夜就半趴半守呆在苏洛房间里,临近半夜,眼皮又忍不住漫漫的变沉,猛的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顿时站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朝床上的苏洛看去,却见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刚才那一声细微的声响又传来,原来是院子里那些畜生闹出来的动静。

陈婶低啐一声,“明天就将你们给宰了”,这几天她已经被搞得神经兮兮了。

经过这一折腾,倒也不困了,只是身子有点乏,刚坐下,突然又听到一声细若蚊音的声响,她轻拍自己腮边,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老是幻听,又一声微弱的声音传来,这一下她可听清楚了,刚才那声音念得是“小寒”两个字。

陈婶脚步既轻又急促的走到床边,双手紧握苏洛的手,一股熟悉的温暖从苏洛掌心传来,心中充满喜悦,只见女先生苍白的嘴唇正轻轻嚅动,只有在这寂静无声的半夜才能听清从她口中那一句又一句低的可怜的“小寒”。

陈婶大喜,知道女先生的命总算从阎罗王那里给抢回来了,露出微笑细语道:“小寒、小寒、就是这小寒将你害成这样,让他死了倒也清净,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在担心你”,她怨念很深,这当然是她说出来的气话。

怎么办呢?她一时也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大家都回家睡觉了,总不能把人家吵醒吧,要是大夫在这里就好了,她刚想半夜去熬一碗鸡汤喂苏洛喝下,又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恰当。

刚一放下苏洛的手,又不舍得,就这样带着矛盾的心情,一直在床头坐到天亮。

天一亮,小黑要出门忙活,特意绕道前来看望,陈婶听到敲门声,望去天色已亮,正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众人,匆匆跑去开门,见是小黑,忙将苏洛的好转告之,小黑一听大喜,差点控制不住自己蹦跳起来,“我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家”。

陈婶一把将他拉住,“不着急,先去请那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前来”。

“好嘞”,小黑匆匆离开。

在小黑去请名医的这段时间,陆续来访的众人也知道女先生病情转安的消息,便是宋婶的举动最怪异,闭着眼睛一脸虔诚道:“谢菩萨保佑”,原来昨日她特意去烧香拜佛祈求女先生平安无事。

一会之后,在万众期待,名医终于在小黑的拉扯下,姗姗而来,获悉那先生已经有体温了,他知道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此女是身体虚弱到极点而没有生命迹象又不是真正重疾缠身,他乃名医总是要讲究风度,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匆匆忙忙成何体统,对于挽救濒死之人,心中还是颇为得意的。

名医到来,淡淡问道:“银子准备好了吗?”

他不问女先生病情,反而先提诊金之事,众人颇有怨言,陈婶笑道:“托众乡亲的帮忙,五十两已经凑齐了”

“好吧,带我进去看看病人吧”,丝毫不理睬周围无数道冰冷的眼光,若不是事关苏洛,相信名医很快就会被人揍成猪头。

名医查看了苏洛的病情,感慨道:“这寒未亡真乃奇药也”,当然此女能救回一命,也少不了他的功劳。

陈婶在一旁道:“大夫,那日你所用是何种灵药,再开一点给女先生服用,让她快点恢复”。

名医冷道:“你以为寒未亡想有就有,我整个医馆也只有那么一丁点,那天晚上为了就救她性命,全给用完了”。

也不再扯多余的话题,对苏洛的病情作定论,“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好好调养一段时日,就会慢慢恢复,还有她心绪积郁甚深,这一点我却无能为力,心病还须心药医,你慢慢开导她吧”。

陈婶一脸无奈,她如何有能耐开导女先生,她又如何有这个深度,正想问大夫如何个开导法,名医却在收拾东西,也不便问,将诊金送到他手中,送他离开。

在傍晚时分苏洛终于苏醒,经过几日细心调养,只是身子有点虚弱,怕风怕寒外,与常人无异,只是这些日子她寡寡郁欢,一日也难得听她一言,人言悲伤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可这种痛入骨髓的伤痛又何年何月才能淡无,若是忙碌起来分散精力那还好些,可苏洛却偏偏念念难忘,一天到晚就一直在想着他,连睡觉做梦也是一样,人无论多聪明多理智,一旦走进死胡同就再死命往里面钻不肯出来。

苏洛坐在床头,想起不久之前两人还正在此地共度。

“姐姐,我若死了,你是否会伤心”。

“你说我会吗?

“像姐姐这样的女子,大概没有任何可以让你挂念的,自然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你伤心,就算我死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其实我也只不过是个平常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你说我如何能不伤心,你原本说是来陪我解闷的,刚开始气我,现在又跟我说这些沉重的话题”

“姐姐,我爱你”。

想起易寒跟她说过得这句话,苏洛整颗心都要碎了,喃喃道:“小寒,我也爱你”,你现在还能听见吗?盼望你听到,盼望你会知道我的心,盼望你回来,我再不会牵强自己与你相处。

“你快回来!”苏洛声嘶力竭的喊出来。

陈婶听到声响匆忙赶来,看见苏洛眼眶已经噙着泪水,泪水像小溪一般滑过双颊。

陈婶惊呼一声:“我的老天哦,怎么又哭的这么厉害”,在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苏洛哭过,可这些日子她所留下的泪水比普通人一辈子还多,这女先生刚强起来比男子还要刚,柔弱起来比水还要柔上百倍。

陈婶来到苏洛的身边,轻拍她的手背,“哭出来就好,将心中所有的苦痛都哭出来,这些日子你一言不发,快吓死我了”,她认为苏洛哭出来比将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好多了。

苏洛朝陈婶道:“陈婶,我爱他,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对他说出口,他再也没有机会听见,我真的好想他回来,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太懦弱了”。

陈婶轻轻摇头,“你一点也不懦弱,你是我见过最刚强的女子,试想世间有谁能将所有的苦痛一个人来承受,陈婶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但你太为别人着想了,却永远忘了自己,听我的话,多为自己想一想好吗?”

苏洛酸涩点头。

陈婶笑了笑,拿出大夫留下的方子递给苏洛,“这是大夫的方子,其中有些字我们都不认识,这里就你能全看懂,这些日子看你模样,我却不敢打扰你,现在你看一下告诉我,也好我去安排”。

大夫总共留下两张方子,第一张是病后滋补的食物,苏洛平平淡淡的念了出来,问道:“陈婶,你记住了吗?”

陈婶笑道:“记下了,其中有些生僻字不识得,听你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

这第二张是大夫所用药材的清单,苏洛不答,一看整个人却呆了,“寒未亡”,三个字映入眼中,她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药材,这是天意还是偶然,呆呆念道:“寒未亡一两三钱共计五十两”。

陈婶笑道:“寒未亡,对了,那大夫正是用这起死回生的灵药才将你从鬼门关来救回来”。

苏洛一脸呆滞,陈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轻唤了几声苏洛却没有反应,女先生该不会又伤心难过吧,正欲细慰,苏洛却猛的站了起来,急道:“陈婶,快带我去见那大夫”。

陈婶疑惑道:“要道谢也得等你身子好了不是。”

苏洛却拉着陈婶往门口走去,陈婶纳闷女先生怎么突然间变得这般有活力了。

两人迅速来到那名医的医馆,名医正在替病人看诊,看见来人,一时间不认得这个容貌清冷纯洁的女子到底何人,待看到旁边的陈婶才恍然大悟道:“你是那女先生”,没想到才几日时间她便恢复的这么快,能亲自登门道谢。

苏洛淡淡点头,虽然心中着急,却等大夫看望病人再说。

大夫刚腾出空来,苏洛便拿出那张药品清单,礼貌问道:“大夫,寒未亡这味药何由来之”。

名医一听顿时不悦,认为这女先生不知道这寒未亡珍贵之处,以为自己敲诈勒索,冷道:“你可知这寒未亡产在西之极端高寒雪地的珍稀药材......乃是我从那名商人手中花五十两购得,我看你过得清贫,不忍收你出诊费用,岂料你却不知好歹”。

苏洛破涕为笑,眼眶充满喜悦的泪水,定是小寒知道我会伤心,借药名来报信他并未死,从名医的陈述中,她可以肯定那个年轻人一定就是易寒,也只有他能想出这种巧妙又古怪的方法。

名医看见女先生突然落泪,不知所措,他可不想背负一个欺负弱女子的恶名,难道我刚刚的语气有点过分,忙道:“是我错了。”

苏洛弯腰行了一礼,“谢大夫救命之恩,这寒未亡好的很,万金难求”。

对于苏洛这个转变,名医只感觉一头雾水,淡道:“身为大夫,救死扶伤是应该了,你身子未好,不便在外面久留,回去好好休养吧”。

陈婶走出门口,看见苏洛像个小女孩一般纵情狂奔,丝毫不在乎路人怪异的眼神,顿时傻眼,女先生平时优雅从容,便是走路也是纤纤细步,那曾见过她这般粗鲁举止,心中一个念头涌起,莫不是疯了,连忙追了上去。

第五十一节 祸根

玄观阁内一片寂静,南窗口一个清幽的身影,正是玄观,她似往常一般安静的看着院中花草,百看不腻,这似乎成为她的一种习惯,她却不只是在看园中花草,金陵的山水关塞,就如天然图画已经在她心中。

沐彤小心翼翼的端着茶水,悄悄的看了看小姐一眼,心中一直惊讶,小姐怎么可以冷静的如此地步,该笑的时候她照样笑,该忧的时候照样忧,这些日子听说方夫人重病卧床,所有的事情都是小姐一个人在忙碌,难道易寒不是她的挚爱吗?难道她心里一点也不悲伤吗?突闻易寒噩耗时,她还偷偷的哭了一场,她知道自己没有理由为他哭泣,可是不知为何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虽坏,但好起来却也不得了。

沐彤将茶水轻放在桌子上,“小姐,茶水来了”。

玄观淡道:“我看见了,小心别弄湿我桌子上的稿子”。

沐彤一肚子疑惑,小姐越表现的平静,她便越糊涂,难道小姐真的这么冷漠无情,难道往日她与易寒的种种都是在作假吗?她再也按耐不住,带着责问的口吻道:“小姐,易寒是不是你挚爱”。

玄观缓缓回头看了沐彤一看,淡道:“你希望我哭的死去活来,然后为他殉情吗?”,转身去再看着景色,平静道:“是”。

沐彤一愣,弱弱问道:“小姐,即是你的挚爱,为何你一点也不伤心,甚至没有为他掉下一滴眼泪”。

轻轻颤音传来:“见到他的时候我才会悲伤,我已经为他落泪过”。

沐彤正云里雾里之时,玄观又道:“那一次我差点杀了他,我已经为他流过眼泪”。

沐彤问道:“小姐此刻悲伤吗?”

玄观露出似见到易寒时那心态如一的笑容,“我应该高兴,“将军百战死”,世间又有几人能在千军万马之中说出这等豪言壮语,他悲我也悲,他苦我也苦,他喜我也喜,沐彤你相信心有灵犀吗?听到他为国捐躯的消息,我想我应该很悲伤,可是我却一点也不悲伤,我想我是不是冷血无情,可我却害怕见到他,我想我一定会忍不住悲伤而落泪”。

沐彤一脸呆滞,没听懂半句,玄观自言自语道:“世间无奇不有,上天让我自幼身患残疾,却赐我一颗妙心,让我与他心连心”,一言之后娇态顿无,冷静理智道:“易郎离世的消息中有诸多疑点,若他还存活于世,一定会想办法将这个消息传来,大东国最近流进一种来自西域的药材,原本这种名叫虫草的药材在西夏人眼中珍稀无比,从不外流,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会大量流入,且取名为寒未亡”。

沐彤呢喃念道:“寒未亡”,突然喜道:“小姐你是说易寒并未死”。

玄观不悦的看了她一眼,这个“死”字在她耳中尤其刺耳,带着淡淡埋怨道:“他不将我折磨个够,又怎舍得这样就走,放个假消息就是想来骗我眼泪,我又怎么能上当,只是可怜了别的女子,凝儿与岚儿怎么样了”。

沐彤一愣,这与凝儿与岚儿何关,只是这些日子两人寡寡郁欢,玄观看了沐彤表情,道:“我倒忘记了两人不知他的身份,一个下人又怎么会与挂帅杀敌的元帅联系在一起”。

“走吧,我们到方府一趟,再不过去,恐怕就要误了大事了”。

两人出了玄观阁,路经一处花园,瞧见岚儿正将一朵娇艳的花儿一瓣一瓣的摘下,掉落地上狠跺,一脸幽怨咬牙切齿骂道:“负心汉,无情郎,踩死你,踩死你,让你占了我便宜就跑路”,等无花瓣可摘,她却蹲了下来,盯着那些被踩的破碎不堪的花瓣,柔声道:“踩痛了吗?是不是我太刁蛮了,你才跑路的”。

岚儿沉浸在自言自语之中,恍然未觉有人走近,玄观驻步嫣然笑道:“岚儿放心,他会回来的”。

岚儿抬头见是小姐,一脸慌张,小姐最爱花了,自己却拼命糟蹋花儿,还有刚刚的话全被她听见了,正愣神思索之际,玄观却只留一言便与沐彤远走,望着她背影,岚儿喃喃自语:“怪了,小姐怎么会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玄观与沐彤来到方府,在府内的下人的带领下往客厅走去,一路上便感觉到了府内气氛有些沉重阴郁,府内下人虽不少,人人却一脸小心谨慎,不敢大声喧哗。

管家不敢去禀方夫人,便将玄观到来先告诉夫人身边最亲的婢女春儿,春儿速来接待。

春儿刚到,玄观未出声,她便提前道:“李小姐,夫人一律不见客”。

玄观问道:“我也不见吗?”

春儿轻轻摇头,玄观若有所思道:“看来病的不轻”。

春儿听完欲言又止,只是轻轻叹息一声,玄观道:“我这里有一副良药能治好夫人的病”。

春儿摇头道:“夫人的病,什么药也吃不好的”。

玄观不再多废话,问道:“有笔吗?”

春儿迅速拿来笔墨纸砚,玄观写下几个字递给春儿,“将这张纸拿给夫人吧,我先在这里等着,她若还是不愿意见我,我马上就走”。

春儿接过纸张,却一脸为难,思索一番硬着头皮离开。

一会之后,春儿匆匆跑来,喘气道:“李小姐,夫人有请”。

玄观讶异,“到她房内去?”

春儿又多话了,“夫人看到李小姐的纸条猛的就要下床来见你,只是这些日子她寝食俱废,身体虚弱,刚一下床便瘫软在地,只得劳李小姐去过”。

春儿带玄观来到方夫人的闺房,房内的方夫人听到脚步声,便用虚弱沙哑的嗓音道:“妹妹快快进来”。

玄观步入房间,只觉得屋内有些气郁不通,便走到各处窗前,将窗户通通打开,这才朝床边走去,却见桌子上两件被剪的破碎不堪的衣衫。

方夫人半卧着身子,玄观还未坐下,便被她紧紧捉住,“妹妹,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死”。

玄观却不能用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感应来回答方夫人这个问题,淡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夫人这些日子你瘦了许多”。

方夫人急道:“妹妹,快快说来”。

玄观娓娓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未等玄观讲完,方夫人喜道:“对,只有他才能想出这种法子,他一定担心我,才用这个办法来告诉我他没死,宽慰我”。

玄观心里暗忖,何止是告诉你一个人,他要告诉的人多着呢。

却见方夫人就要起身,玄观连忙将她安抚卧下,便听她说道:“妹妹,我行动不便,快将桌子上那两件衣服拿给我”。

玄观望去,便是那两件刚进屋时看见被剪的破碎不堪的衣衫,虽不明其意,也没多问,替她拿来。

方夫人接过两件衣衫,捧在心口,心疼道:“都剪的这么碎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补”。

玄观好笑道:“夫人,都碎成这个样子如何补得了,你应该罚那个剪碎的人才是”。

方夫人尴尬一笑,“妹妹不要见笑,这两件衣衫是我自己剪碎的”。

玄观淡淡一笑。

方夫人自嘲道:“我发现肚子有点饿了”,话毕吩咐春儿给她送来一碗清粥,春儿看见夫人终于有食欲了,喜孜孜的去安排。

方夫人朝玄观诚恳道:“妹妹,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一些,他回来之后,我一定要扒了他的皮,害我这些日子白白受了这么多苦”,玄观知她芳心所属,也不怕被玄观看笑话。

玄观笑道:“只怕夫人到时候不舍得”,方夫人又恢复了硬朗刚强的一面,冷道:“谁说我不敢了,我恨不得一口一口吃他的肉”,前半句还像样点,到了后半句却又原形毕露,暧昧味十足。

玄观轻笑与方夫人闲聊着,等到春儿端来清粥,这才借机告别。

玄观走后,方夫人将清粥吃完,春儿要去再盛,方夫人道:“春儿,顺便将针线给我拿来,对了,放少爷出来吧”,原来前些日子雄霸闹事却被她关了禁闭。

春儿只觉得自李小姐来了之后,这夫人脾气变好了,气色也好转了,总之一句话,变了个人似的。

针线拿来之后,那清粥也顾不上吃,便细细将那捡的破碎的衣衫缝补起来,久未动针线,手艺有些生疏,没补一会,手指便被针头刺中,流出血珠,将手指放到口中轻吮一下,不自觉露出少女般芬芳羞涩的笑容。

一针一线细心补着,一会之后春儿将雄霸带来见她,此刻雄霸正阴沉着脸,神色冷酷,进入林黛傲房间,漫不经心的朝她看去,待看见她憔悴的脸容,旋即动容,整个人呆愣不动,静静的凝视着正在专心缝补衣衫的林黛傲,一言不发。

林黛傲知道雄霸来了,不去看他淡淡问道:“知道错了吗?”

雄霸疾步如风走到床前,骤然跪下,“娘亲,雄霸知错,雄霸实在不该劳娘亲挂劳”。

林黛傲眸子旋即一亮,望去,见雄霸一脸诚恳,眼眶红润,欣慰笑道:“知错就好,你也知道我不忍心关你禁闭”。

雄霸朗道:“雄霸犯错,娘亲教罚天经地义”。

林黛傲笑道:“雄霸,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懂事,看来你真的长大了”。

“便是刚刚看到娘亲憔悴的脸容,雄霸心中悔恨万分”。

林黛傲喜道:“你能跟柔儿一般懂事,我就放心了”。

雄霸一听这话,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心中暗骂:“每一次惹祸都是我来替柔儿背黑锅,那些坏事十有八九都是她干的,而最后顶罪的都是他,为了娘亲,自己往后却不能再溺爱纵容这个妹妹了,也不能陪她去胡闹了”。

这时,却见柔儿手里端着一碗鸡汤,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娘亲,我听说你想吃东西了,柔儿端来一碗鸡汤给你补补身子,这可是柔儿自己亲手做的哦”。

春儿在后面偷笑,柔儿拉着她去做鸡汤,前面的活都是她做的,等到倒入碗里的时候,柔儿却说让她来,这碗鸡汤就成了柔儿亲手做的。

雄霸冷视柔儿,用眼神传递信息,“你这几日活的逍遥快活哦,老子却被你害的关了禁闭”。

柔儿笑嘻嘻的看着雄霸,“雄霸你也想尝尝我亲手做的鸡汤吗?不要着急哦,我那边还剩下一些锅底,一会给你盛去”。

柔儿小嘴在汤面吹了几口,对着林黛傲道:“娘亲,不烫了,你尝尝好不好吃”。

林黛傲正慢慢品尝,柔儿又道:“娘亲,要不要柔儿喂你”。

林黛傲苦笑不得,心中却一阵暖意,“傻柔儿,那里有这个道理的”。

柔儿却不解道:“怎么没有这个道理,柔儿生病的时候,娘亲不是一勺一勺喂柔儿喝下那些苦水”。

林黛傲扑哧一笑,差点将鸡汤喷出来,抑住笑意道:“有什么话,等我喝完再说”。

柔儿保持安静,待林黛傲喝完,接过碗,另外一只小手却拽着衣袖擦拭林黛傲嘴边的汤水迹。

一旁看着的雄霸心中暗骂道:“这狐狸精真会装乖巧,难怪每次都是我倒霉”。

柔儿拿着碗的手往后高高扬起,春儿立即明白她的意思,接过碗退下去,让她们母子三人小叙。

柔儿头枕在林黛傲胸口,亲热无比道:“娘亲,柔儿做的汤好喝吗?”

林黛傲轻抚柔儿头发,柔道:“再过几年你可就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娘亲可真不舍得你嫁人”。

“啊!”柔儿一脸讶异,“这么快”。

林黛傲凝视着柔儿,这孩子长的比姐姐还要娇美,再过几年定是颠倒众生的美人儿。

雄霸也想学着柔儿的模样对林黛傲撒娇,可这娘们举动,他那里有这个厚脸皮,只得一脸羡慕。

母子三人便在屋子里叙聊起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再加上柔儿雄霸宽慰着她,林黛傲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本来不打算写这一节,却越写越有惊喜,也许大家会认为有些内容牵强,但理性是一回事,感性又是一回事)

第五十二节 大胆念头

余波渐散,曾经是一代名将的易天涯又回到国人的视线之中,原本以为这个老人的光辉成就已经成为历史,却没有想到老朽之年又添一笔传奇色彩,没有疑惑,易寒的才能定是易元帅教导有方,名师出高徒。

大东国又出一个将才,他有很大的功劳,易家一门出此二人风光无人能及,只可惜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局面,有人猜测易天涯会不会因此而重掌帅印,而对于易天涯现居何地却一直是个秘密,距离易寒为国捐躯已经十来天了,易天涯依然没有在公开场合露面,而朝廷对于易天涯是否再入军界也没有任何表态,有人又说了,易天涯重掌帅印的可以能性不大,一者他已是花甲之年,再者他已经退隐十几年了,物是人非,他的那些老部下流落各地,或从文,或继续从武,或者辞官回乡,军权的格局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法,没有那些部下拥护,易天涯已经很难在军界有一席之地。

守北的李毅与守南的席清两人获悉此事也震惊异常,老易什么时候教导出一个如此将才,当年在退隐之时,易天涯就深有抱憾,他在与两人的书信中就不止一次提到过,他会回来的,看来易天涯是十年磨一剑,这把剑刚一出鞘,便锋芒无可抵挡,只可惜最后还是断了。

两人都是当时名将,眼光自然独到,要在那样的环境下大胜简直难如登天,从传来的信息中可知与西夏那张战役表面看似一切顺风顺水,神机妙算,但他们知道当中夹带着无数次得凶险,这都是旁人没有清楚认识到的,这些凶险都是稍有不甚便会全军覆没,而这也是战场上变化莫测的一点,明明必胜的局势也有可能瞬间成为败势,两人认为易寒的决定就好像一匹马车走在悬崖边上,只要一个轮子失衡,或者马匹失蹄,就会坠毁,这一场战役虽然最终大胜,永解雁门关之危,在对易寒才能惊艳的同时,他们还是不认同易寒这种决策,为帅者最重要的一个字“稳”,胜则万事无忧,败之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因此而导致灭国之危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稳字需要经千锤百炼,不是指一味保守就可以,攻则毫不犹豫,守则坚持不躁,这也就是诸多元老级将帅,一直认为孤龙还不到时机为一军之帅的原因,因为他还不够“稳”。

若是易寒知道二帅心里的想法定会认为两人倚老卖老,他所信仰的是,你一直认为是对的东西不一定是对的,凡事要获得巨大利益都需付出代价,凶险在所难免,这也许是他所倚重的东西与别人不一样。

席清在与李毅的书信中最为感慨的一点就是,他所创的正形拐子阵被破,若是北敖与安卑摸清其中精要细法,那以后镇北军日子可不好过了,大东国出了一个如此奇才他应该感到欣慰才是,而想到以后这个阵型再也无法用来对付骑兵大队冲袭就难免心生忧虑,两人的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也熬不了多少年了,信中也提问到,孤龙是否可堪大才了,而也向李毅抱怨,自己军中虽良将不少,但却没有一个是真正出类拔萃,镇南军帅印的归属乃是他的心头大患,随着身体越来越衰老,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次数越来越多,若是易寒不死,镇南帅印非他莫属,而同时他也向李毅透露一个刚获悉不久的信息,那就是紫荆国,北护国军已经换帅,新任元帅正是奇将子凤,同时询问了李毅的意见,孤龙军旅生涯十年,是不是该扶他上位了,我们是不是太传统保守了,孤龙原本贵为四奇将之首,这些年过去除了在大东国内还有名气,其他国家以不公认他为首,若是再耗下去,其他三人羽翼已丰,而孤龙依然停滞不前,到时候如何再与他们三人抗衡,很显然像紫荆国已经大胆的将子风当做一根护国大柱来用,正事叙完,席清向李毅开了个玩笑,紫荆国可以女子为帅,他是不是可以让孙女夜阑挂帅与子凤抗衡,这虽是玩笑话,但既说出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夜阑确实文武双全。

李毅收到席清来信,看完,大笑席清这人虽七老八十依然童趣十足,就席清的问题一一作了回复,在北敖与安卑联盟与易天涯一战之后,大东国与北敖安卑两国已是死敌,这些年虽鲜有战事,可是三方却虎视眈眈,与紫荆国与大东国双方虽僵持着,但至少关系还没有恶化,且紫荆国此刻正忙着征战西南夷,目前不会对大东国动兵,李毅稍微分析了一下南北两边的局势之后,就正形拐子阵的问题做出回答,就算北敖安卑获悉破阵要法,依然无法破他的阵型,因他军中还有三千梼杌神枪兵,可以说这三千梼杌神枪兵勇抗数万骑兵也毫无惧色,若是正面决战,他自当将这三千梼杌神枪兵融入阵型中来用,北敖安卑两国若也想用迂回之法来破阵,必会被分而歼之,再者此阵法用还不用还是一回事,他根本就不打算与两国在正面战场交锋,易天涯的教训牢记在心。

就孤龙的问题,李毅与席清的见解是一样的,他已经升任孤龙为副帅,将军中大小事务交由孤龙来理,而他退居幕后辅助,一者稳定军心,二者震慑北敖安卑,待孤龙稳坐镇北军元帅之位,他就可以全身而退,是的,这把藏了十年的宝剑应该出鞘了,用鲜血掩他锋芒而锤炼成深邃浑然无迹。

对于席清最后的玩笑,李毅却用一种很严肃的语气来回复,大东国近二十年来,有一个奇怪的局面那就是女强男弱,空有报国大志却奈何身为女儿身,独孤龙一人再无奇才,哪里像他们那个年代人杰尽出不穷,在世七大名将,大东国独占三席,还有许多像庄庸凡这样的人物,这话虽然有点自擂自吹的嫌疑,却道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将才青黄不接,中青一代全无奇才,到年轻一辈只有孤龙一人,本来冒出易寒这颗将星,也瞬间坠陨。

而两大奇女就是其中典型的例子,若她们身为男儿身,其风采才能一点也不亚于孤龙,女子挂帅古时便有先例,穆女挂帅征战卫国便是其中典范,而为何现在打仗反而成为男子的专属,女子无论多有才能却无法沾染半分,李毅向席清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唯才是用而不分男女老少”,李毅本来是一个老传统,他能提出这个大胆的想法,是因为念及大东国局势堪危,几老离世之后,仅存孤龙一人独木难撑,难不成空置良才不用,坐看灭国,旧俗例岂能与国家大道相比之,趁几人现在在朝中还能说的上话,何不大胆改革。

席清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番戏言,李毅居然当真,虽知女子从征必定会遭到层层阻碍,但几人力持,再加上贤王的分量,由他周旋其中,贤王素来重大局而不拘小节,想来他一定会支持,如此看来,此法还真的有几分可能。

可悲啊,大东国竟沦落到要让女子从征的地步,这也是无奈之举。

(晚上有事,这一章写的断断续续,先上传了再说)

第五十三节 关山万里

其实西夏与大东国这场战役最为关注的要数北敖安卑两国,两国这些年手握雄兵猛将,已经不甘潜伏,此次西夏国出兵进攻雁门关,便是北敖安卑两国在其中怂恿,两国甚至与西夏定下秘盟,一旦西夏攻下雁门关,两国便立即出兵攻打庸关,两国早已在边境驻扎数十万的兵马,只等雁门一破,立即挥师南下,三国共分大东疆土,这真可谓是惊天密谋,这个消息除了三国君主,以及少数重臣知晓,便是苍狼这样的元帅也并不知情,大东国更是被蒙在鼓里,李毅是厉害,手握二十万兵马,更是用庸关此等雄关可守,但在两国合击之下也是凶多吉少,假如西夏攻下雁门关,李毅守住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两国一直在等待西夏军大破雁门关的消息,在他们想来苍狼率二十万兵马攻下雁门关难度不大,可是等来的消息确实镇西军大败西夏军,而这场战役的关键就是一个假冒元帅名叫易寒的年轻男子,是不是易天涯的孙子另说,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从这场战役中他已经证明了自己将帅之才,这个敌人他们不得不承认比四大奇将要厉害的多,甚至大东国未来之星孤龙已不入他们法眼,此役,孤龙的风头完全被他盖过,让人欣慰的是这个人死了,要不然又多了一个心腹大患,大东国果然卧虎藏龙,他们不管这麒麟将是否已经深受大东国万民敬仰,最重要的一点他死了。

幼虎黄博致为人高傲,世人将他与子风,孤龙,玄冥并称四大奇将一直为他所不喜,他认为是人就是长短,那有平分秋色之说,他自认其才能要比其余三人胜上一筹,可是对于麒麟将他却不吝赞美,麒麟之才与我如日月争辉,这是在年轻一代中,他唯一认为一个可以与自己媲美的人物,幼虎可以说傲到极致,一般这种人不是才照苍穹,便是没有自知之明,很显然他不是第二种,那他是不是第一种人呢,虽声名远传却还需要时间来证明。

玄冥书生出身,四人之中就他与孤龙军旅生涯最长,这个书生却以稳狠出名,他屠杀起敌人来毫不留情,北敖与安卑这些年时敌时友,两国的摩擦不多,却也没有大战,安卑将领就在玄冥身上吃了不少苦头,从这个年纪不大的将领身上,他们就从来没有找到一丝破绽,而这个书生屠杀俘虏之事也干过不少,两国边境安卑胜仗少败仗多,后来调来幼虎与之抗衡,玄冥才吃到了他生平的第一次败仗,幼虎放出话来,“玄冥也不过如此”,玄冥笑应:“半涉浊流半净清”,他主动让幼虎一步,退兵五十里,至此两国摩擦才减少了许多,两国之间的摩擦素来就因边界的划分意见不一而生,玄冥让步也缓和了当中矛盾,细细思索北敖还是占了便宜,他所退让的五十里本来就是安卑的领地,玄冥虽尝一败,声名依然未损,便是这样的人物也放出话来,“天下年轻俊杰我独惧麒麟一人”,他难道忘记了自己曾败在幼虎黄博致手中吗?是不是有感而发只有他心里清楚,但话却真实从他口中说出。

对于麒麟这个绽放光芒又瞬间坠陨的将星,幼虎与玄冥都表达了对他的敬意,子风与孤龙两人却没有任何反应。

此事之后,北敖安卑两国君主对待大东国更是小心翼翼,大东国卧虎藏龙,无必胜之机,绝不妄动,也不知道大东国会不会凭空冒出几个像麒麟一样人物,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主导一场战争的胜负往往就是一个名将,像雁门关大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世间谣传麒麟已死,但不少人认为其死因疑点重重,他们甚至大胆的猜测,假如麒麟未死,他又将会在哪里。

此刻一直数百人的商队正行走在关山云海横渡附近,渐渐接近西夏首府西川,这支商队正是苍狼部队所扮,大军已经先行一步返回西川,之所以兵分两路,乃是顾忌易寒这个俘虏身患重伤,不便急速奔涉,当日苍狼利用易寒得以拖延镇西军而最后脱围而逃,镇西军进入大漠追击,他当时有想过将易寒还给镇西军,可是一想到大东国有这等厉害人物坐镇,他西夏岂有出头之日,反而这人若能为西夏所用,岂不如虎添翼,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当时他就改变了念头,可是易寒便在自己手中,镇西军岂肯放弃,思来想去只有易寒一死才能断了他们的追击念头,于是设下易寒假死之计,镇西军果真上当,易寒一死,他们再也没有在荒无人烟的大漠追击的意义了,撤军。

此计真可谓一石二鸟,易寒战死消息传出,此人还能在西夏国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囚个二十年,日久生情,说不定真的会把自己当做西夏人看待,就算不能拿他来对付大东国,也可以用他来与北敖安卑两国抗衡。

苍狼对于这个曾经的对手现在的俘虏可以说极为关照,若不是过分的要求他一般都会答应。

前些日子已经过荒无人烟的千里大漠,对于西夏人来说在大漠寻找绿洲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现在已经是在关陇古道之上,不需三日便可到达西川。

关陇古道长越数百里,向来有十里一帐,三十里一村,百里一寨的说法,前半段为层峦迭嶂的群山,后半段便是宽阔的关山草原。

此刻苍狼驻夜之地便是群山与草原的交叉地域,

“关山六月犹凝霜,野老三春不见花”,此刻已是秋季,已经渐有寒意,西夏人耐寒,这些西夏士兵身体强壮,身上依然穿着薄薄的衣衫,这个季节是他们最喜欢的,凉爽温润,毫不畏冷。

山势浑圆的峰丘山脊起伏,曲折蜿蜒的宽谷坡缓宽阔,水质清澈的

潺潺溪流,郁郁葱葱林海绵延叠翠,这是易寒几日所见,大自然真是神奇,关山百貌,山峦起伏无尖峰突兀之势,河谷开阔有柔和曲线之美,密林绵延尽显苍翠之色,此等美观,构图和谐,奇特优美,秀丽协调,这些景色也是他最近唯一的消遣。

此刻已是清晨,易寒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早起,远观旭日喷薄洒金光,仰眺蒙罩山丘如仙境,近触秋风拂面爽人心,一个人静静走到他的身边,感慨道:“很美是吗?每一次看到我西夏,群山之秀媚,潺潺溪流之清澈,宽阔恢弘的草原,绿草蓝云之下,我都能深深感觉到我是如何爱着这片土地,深爱着生长在这里的每个人”。

易寒静静的观赏景色,没有去应他的话,席地小憩。

苍狼也随他一同席地而坐,问道:“你难道不问我西夏有如此秀丽的河山,为何还要图谋大东国沃地”。

易寒一笑,反问道:“你不恨我将你二十万大军尽屠”。

苍狼淡道:“战场之上,没有恨与不恨,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只恨我技不如人”,很显然他不想谈论这些,转移话题道:“其实我们西夏大部分人过得很艰苦,并不像大东国那般衣食无忧,寒冬到来许多人甚至会因为无衣御寒而死,我们赖以生存的只有牧畜和狩猎,你发现没有一路走来,我西夏疆域虽阔却渺无人烟,这片秀丽的河山不属于我们,它属于世间万物,这就是我西夏为何一直窥视大东国沃土”。

“西夏人依山水而生,你们却要逆天行事,何解,再苦有比弱肉强食的林中百兽苦吗?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掌握着它们的生死,而不是它们掌握你们的生死。”,每一个侵略者都有自己无数的理由,不管有理无理,别人岂能任你宰割,自当奋力抵抗,易寒这番话从另一个侧面来辩解苍狼的说法,在西夏人眼中,大东国也只不过是他们狩猎的对象,以另外一种形式表现出来,大东国可不像林中百兽那般好欺负。

苍狼笑道:“你之才我已经见识过,我知道辨不过你,可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们西夏人不似你们想象中那般野蛮落后”。

易寒问道:“苍狼,你为何不杀了我”。

苍狼回道:“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已经不是敌人,我为何还要杀你,我宁愿将你当成一个朋友,难道这些日子我的所作所为你难道还感受不到我的友好吗?”,遥指前方一望无际的绿原,“那是关山草原,驱马纵情奔驰,草地悠闲漫步,岂不妙不可言”。

易寒自然知道,苍狼如此照顾于他,乃是重视他的才能,若是一个平庸之人,如何肯一路上费心照料,甚至不惜为他而分兵而行,他笑了笑,问道:“苍狼,到了西川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苍狼笑道:“你若肯归降西夏,依你将才定无性命之危,非但如此狼主还会赠你高官厚禄,若是不肯归降,我只好暂时请沙将军保你性命,再徐徐图谋他法”

易寒笑道:“这些天你却从来没有问过我”。

苍狼道:“我刚才已经问了”。

这时易寒突然咳嗽几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苍狼道:“你的伤势太过严重,我虽有虫草暂时救下你的性命,可是病根不除,一旦旧伤复发,立即毙命”。

易寒喘道:“你在威胁我”。

苍狼轻轻摇头,“我只是向你诚实,你的病要治好,只有我西夏第一圣手望舒公主”。

易寒喘笑道:“好好的公主不做,却偏偏去做那圣手”。

苍狼笑道:“任何人见了她都会为她着迷,她是西夏最美丽的女子,也是最善良的女子,也是最没有尘俗之心的女子”。

易寒轻拭嘴角血丝,哈哈笑道:“你这不是在说我们中原的仙子吗?”

“哦,你不提我还忘了,她最敬仰中原文化。”苍狼无端端冒出一句。

第五十四节 困惑

进入草原地带,苍狼特意用一些东西向一户人家换了一辆马车供给易寒乘坐,数百人用不悦的眼神看着易寒这个屠杀他们朋友亲人的敌人,奈于苍狼的威严而不敢发怒,他们早就看这个人不顺眼了。

那户人家恍然未觉这奇妙的气氛,全家老少端来清水给每人,那盛水器具乃竹木所制,似大东国的瓢可盛水,做工有些粗糙,表面还残留着坑坑洼洼,看样子是用小刀挖割。

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端水朝易寒走来,脸上露出淳朴无暇的笑容,在易寒面前高举双手,说了一句西夏语,易寒正疑惑,一旁的苍狼笑道:“那句话是“请喝吧””

易寒露出温和的笑容,接过水饮尽,一股清凉入喉咙,心头却是暖暖的,易寒将竹器还给小男孩,正欲道谢,那小男孩却欣喜的奔跑回去,朝父母说了一通西夏语,又忙着将易寒饮完的器具盛水给其他人饮用。

苍狼一直在看着易寒,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他来到易寒身边,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他刚刚说什么”。

易寒未答,苍狼却解释出来,“他在说他很高兴客人接受了他的馈赠。”易寒一愣,苍狼又道:“你一定会很奇怪,为何高兴的会是他,在我们西夏人眼中,来到这片土地,来到他们身边就是有缘就是朋友,慷慨的馈赠,就表示他的心跟白雪一样圣洁,这就是我们的文化”。

易寒朝那些冷视着他士兵看去,又看看那露出喜悦笑容天真无邪的小男孩,不明白为何会有两个极端。

苍狼道:“在西夏的神眼中,我们这些拿着刀的战士是罪人,身上沾满鲜血,是得不到神灵的庇护的,可是还有无数人拿起刀为的就是亲

人朋友更加幸福”。

听到这里,易寒怒吼道:“放屁,还不是你们的狼主利用这些人淳朴的人,让他们身上沾满鲜血”,指着小男孩道:“你可知道再过几年,他就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小男孩顿时被易寒吓了一跳,一脸愧疚的向自己父母说些什么,他的双亲满带歉意来到苍狼跟前,说了一通西夏语,待苍狼回复一番,两人才露出笑容,又说了一通话,这才返回小男孩身边,几语之后,只见小男孩朝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易寒愣愣无神,只感觉他的笑容是那样真诚。

苍狼淡道:“天快黑了,主人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再走,方便照顾我们”。

易寒点了点头,一声羊的惨叫声传来,望去,却见刚刚那小男孩,手持一把小刀狠狠的割断羊的脖子,一时之间他无法将那个脸带笑容给他送水喝的小男孩与这个毫不留情宰杀羊的男孩联系在一起,他的脸上溅上鲜血,脸上却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苍狼又道:“在我们心中,这是神赐给我们的礼物,这山这水这草都是神赐给我们的礼物,假如有人要来抢夺,就算是死,也要守护到底”。

苍狼想要表达什么呢?是说他们西夏绝对不容许别人侵略吗?大东国也许会有仁义之本,可是像北敖这个民族,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易寒觉得自己应该在这里做些什么,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他是一个外族人且严格来说一个没有自由的俘虏。

天色已黑,明月照关山,天阔地阔,这户人家自然没有能力同时款待几百人,许多人自觉的远离,十来人围成一堆燃起篝火,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嘻嘻哈哈的爽朗笑声传来,易寒与苍狼几人和主人在毡帐之内共坐一席,主人亲自倒奶酒递给易寒,易寒毫不犹豫爽饮入喉,就要给易寒再倒一杯,苍狼这个时候却朝主人说了一通话,主人边点头边朝易寒笑了笑,不再替他倒酒。

苍狼笑道:“我跟他说你的身体不方便开怀痛饮”。

这个时候女主人拿来褐衫毡帽递给易寒点了点头,一旁的苍狼笑道:“收下吧,你不收下她是不会罢休的”。

易寒不通西夏语,微笑回礼,收下礼物,入乡随俗,虽然他现在是一个俘虏。

这个时候小男子用一块粗布包了许多食物,却拿不起来,他的父亲说了几句,小男孩这才将一半的食物放回,拿着食物朝帐外走去。

不久之后,便听帐外传来了欢乐的歌声,易寒起身走出毡帐,见小男孩与一伙人围着篝火边舞边唱起来,他们是如此欢乐,似生命中追求的便是这一刻,那些西夏士兵年纪其实并不大,也就是十八九岁,他们凶神恶煞的面孔就以被笑容所代替。

这一些困惑着他,若苍狼是想用这个法子来收买他的心,不得不说他动容,他的眼睛告诉他这些是真实的,并非弄虚作假,他是动容了,但却不是他要成为一个西夏人,他是想改变西夏与大东国,民族融合并不是没有可能的,只是他能做到吗?想想有点异想天开。

淡淡一笑,尽人事听天命,龙头是风向标,龙头一动,龙身便跟着舞动,他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大概。

这个时候,一把高亢的童音响起,他在悲歌,歌声凄凉入骨,所有的欢笑声愕然而止,数百人一脸严肃静静聆听这突然传来的天籁之音,易寒虽然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他的身心却能感受到那深深的悲伤。

苍狼静静来到他的身边,吟诵道:“父亲的笑容是最美的,你的怀抱像大山一样宽阔,你的声音像潺潺溪流清澈无尘,你的教诲儿牢记在心,你带着我骑马纵情奔腾,你挑水走过的草原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父亲啊父亲,你在那里,你为何还不回来,你是否忘记了对儿的承诺。你挺起胸膛,头顶着白雪,迈过千山万水,为我采来救命药草,你是儿心中的太阳,为儿燃烧光芒而变得暗淡,无论我飞多高,是你给我编织的翅膀,无论我走多远,你的眼中总能看到我的身影,父亲啊,你快回来,儿一直在等你”。

听着苍狼的翻译,易寒感觉刻骨的悲凉,他朝毫不动容的苍狼问道:“他为什么要唱这首歌”。

苍狼道:“这是西夏流传最广的一首歌,每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都会用这首歌来寄托自己的悲伤,只能在心中落下珍珠,他的父亲上了战场,易元帅是你让无数的孩子没有的父亲”。

易寒冷笑一声,“苍狼,真正沾满鲜血的是你,是你们那好大喜功的狼主,我大东国痛失儿郎,难道就不悲伤”。

他的歌声越发高亢响亮,似乎想用自己的歌声召回自己的父亲,易寒情不自禁的朝歌声飘来的地方走去,孩子是无罪的,士兵也是无罪的,有罪的是那可恶的战争。

易寒来到那个唱歌的孩子跟前,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遥望着辽阔的草原放声。一望无际草原,没有天边,世界沧海,让人感觉他小小的身子是如何渺小,淡淡的月色可以看出小男孩眼眶红润,他强忍着泪水不涌出眼眶,坚毅的脸透露着一股悲壮的穿透力,那是悲壮吗?还是绝望之后的犀冷。

易寒走到他的旁边紧紧捉住他那只小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做,他就是这么做了,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强忍着眼泪呢,你只是个孩子,你有纵情哭泣的权利”。

身后一把决然的声音响起:“不,他不是个孩子,他是个男人,眼泪不属于他们,唯有充满腥味的血液可以流淌,他若流泪,就不是一个刚强的人,易元帅,在西夏人的眼中,眼泪是珍珠,就算悲伤也只能在心中暗落”。

这是属于游牧民族的文化吗?千年辽阔的草原文化积淀,马背上的驰骋和雪雨风沙磨练出来坚强不息,这种强行压制人性的情感有点悲惨,但是何尝不是一个刚强民族的表现。

(也许有的朋友会对这一节反感,西夏之行大有玄机)

第五十五节 西夏都城

走了几天路程,经过关山草原,终于到达西川,西川似大东国的一个州,而西夏都城所管范围内却有另外一个名称叫兴庆府,也就是城中城,这一点与区域划分泾渭分明的大东国有一点不同。

兴庆府地域,水草丰美,地饶五谷,地理位置来看,北控河朔,南引庆凉,扼西陲要害,而同时兴庆府又似一个夹缝在群山,宽阔草原之中的平原,因此农业比较发达,少牧民而多农耕之人,因环境特殊,农作物多是大麦、小麦、荞麦、糜、粟等物。

苍狼等人穿过城门进入兴庆府,街道较宽,而道路两旁均为低矮的土屋或土板屋,参差不齐,不似大东国精于讲究建筑布局,路人衣着在易寒眼中看来怪异,男子多着褐衫、汗衫、布衫,衣服下摆卷扎于腰间,裤窄紧腿。

而女子不知是不是深受中原文化影响,衣着装扮与中原竟有些相似,上穿襦或衫,下系裙或着裤,裙有绶带,脚穿尖勾鞋,头或梳高髻,或者平束只插花钗,却还有不少人保留着衣皮毛的习惯,只能说混搭不一。

易寒明白,西夏与大东国时战时和,却从来没有断了通商贸易,想来是受了中原文化影响,渐渐习惯了穿棉戴麻。

这时易寒突然看见前方走来一个年轻女子,她的衣着打扮更为怪异,下穿一条及膝短裤,上着袜肚短衣,赤裸双脚而行,脚背到脚跟沾满污泥,袒露双臂,随着走动上衣下摆那肚脐眼时现时隐,而路人对于这种装扮却见怪不怪,并没有注目之举。

苍狼见了易寒讶异表情,笑道:“这女子刚刚农耕而归,我们西夏人在中原文化没有传播过来之前,穿衣为了敝体,保暖,并不似中原那边一般讲究,农耕劳作之事多由女子来作,这样是为了方便,而狩猎之事就交给男子”。

那女子似乎看见易寒正盯着她看,朝他走来露出笑容说了一通西夏话,见易寒没有反应,似乎有所悟,用生涩的汉语道:“你喜欢我是吗?”

易寒苦笑一声轻轻摇头,那女子又问道:“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看呢?”

这个问题易寒确实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苍狼帮他解围,女子听完格格一笑,大眼睛朝易寒轻轻一眨,带着笑意离开。

苍狼笑道:“我们西夏人讲究直来直去,不擅虚假作态,你方才那般看她,她就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她过来问是向你回礼。”

易寒问道:“她是对我也有意思吗?”

苍狼哈哈大笑:“这是一种礼貌,就像中原有一句话,女以悦己为荣,你那样子看她就是在说她很美丽,她自然要过来向你表达谢意,在这里男女之间的情爱是坦荡荡的,不必躲躲藏藏,西夏女子更是热情大胆,不过你若盯着一名妇女看却是很不礼貌的”。

易寒好奇问道:“如何辨别妇女与少女”。

苍狼笑道:“一般平民家的妇人头戴钗花,而大官贵族的妇人首服为冠”。

大队继续前行,又过了一会,又见到几位短衣短裤赤脚而行的女子迎面走来,易寒只是匆匆往几人头上看了一眼,并未似刚刚那般细细注视。

一路走来,苍狼向易寒介绍西夏的人情风俗,一边细说道路街坊,一会之后一座宫殿映入眼中,台阁高十余丈,宫室绵亘十里有余,颇极壮丽,与刚刚所见的土屋板屋相比有天壤之别,易寒知道,这就是西夏皇宫了。

城门高三丈,护城河阔十丈,宫门禁闭,门口重兵把守,苍狼走上前,亮出帅印,守城士兵一见帅印大喝一声,立即将苍狼这数百人给围了起来。

苍狼的部队中有人怒吼,指了指苍狼说了一通西夏话,那士兵将领也回了一通西夏话,便领士兵将苍狼缚下,数百人正要反抗,苍狼冷喝一声,命令不准反抗,众人只能束手就擒。

易寒就算听不懂西夏语,看到这番景象也明白了,率二十万兵却大败而归,西夏皇帝自然大怒,身为苍狼的元帅自当首当其冲,笑了笑,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保我,苍狼你未免自视甚高了。

就在这时,只见城门打开,走出来一位头戴黑漆冠,紫衣银束,腰配短刀的老者,缓缓走来,却步步生风,苍狼见到此人立即喜呼出声,那老者却冷视着他,用淡淡的口吻对苍狼说了几句,苍狼露出尴尬的表情,却回头指着易寒又说了一通话,只见老者露出诧异的表情,一双虎眼开始打量起易寒来。

易寒微笑无惧与他对视,他不用猜也知道,年近古稀,有此风采者,除在世七大名将之一的沙如雪再无旁人,他与易天涯久处,见到这种传奇人物也没有表现的太过吃惊。

而苍狼看到老元帅已经被释放,看来狼主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当初狼主让沙元帅挂帅之时,沙元帅就宁死不从,坚持不能东侵,如今自己大败而归正印证了他的说法。

沙如雪命令城门士兵放下武器,给苍狼的部下解绳,士兵虽一脸难色还是照办,数百人尽解缚,独苍狼一人未解,沙如雪似乎也没有让士兵给他解开的意思,低声与他嘀咕着些什么,只见苍狼脸色大变,瞪大着眼睛看着沙如雪,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沙如雪又与苍狼低声交流一会,见苍狼点了点头,转身来到易寒跟前低声道:“皇宫里出了大事,狼主闻战败消息,急怒攻心,病危,几个王子正趁机争夺狼主之位,恐拿我们二人泄愤而扬其声势,你我均有性命之位,沙元帅准备让你暂时先到他府邸避难,以目前这种混乱局势,没有人敢到他住处擒你”。

易寒明白,像这种争夺大位的关键时刻,谁的势力大一点,谁拥护的人多一点,谁就可能登上大位,沙如雪无疑是西夏最举足轻重的人物,几位争夺大位的王子这个时候都想拉拢他而助其登顶,却绝对也不会去得罪他呢,可是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个人来顶罪,朝苍狼看去,沙如雪并未替他解开绳子,难不成苍狼就是那个顶罪之人,他心中觉得怪异,照理应该拿他来泄愤才是,反而是苍狼呢,易寒却不知,苍狼是绝对逃不了的,他却只不过是个附带,易寒乃西夏战败的罪魁祸首,可对于他的身份镇西军都云里雾里,西夏的将领又如何能了解的更清楚,在他们看来易寒只不过是对方一个重要的将领,没有人比苍狼了解的这般彻底,想来西夏先行部队已经将战败经过回禀过了,所以刚刚在苍狼亮出帅印之时,他们才会动手将其擒下,问道:“你呢?”

苍狼笑了笑,“我们在战场是虽是敌人,可是我们也做了二十多天的朋友,我们西夏人从来不出卖朋友,此祸我是逃不了了,为何还要牵带上你呢?”

沙如雪走了过来,用流利的汉语道:“你放心,要杀苍狼也要问我肯不肯,这一场仗大败而归全都是狼主的错误判断”。

易寒顿觉沙如雪好气概,竟直言君主的过错,却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西夏的一种风俗。

沙如雪布署一番,让苍狼的部下暂时回归军队,又吩咐跟随他身后而来的士兵护送易寒到他住所避难,便亲自押送苍狼进入皇宫。

第五十六节 癫狂本色

对于西夏皇宫即将导演的一场争权夺势,易寒只能先静观其变,毕竟他是一个外乡人,初来乍到对周围环境陌生无知,且目前有点自身难保的意味,杞人忧天还不如让沙如雪苍狼去收拾好局面。

当日苍狼设下假死之计,他就担心起那些红颜知己。应该不会轻生殉情吧?不就是死了个男人而已,像将军府那些寡妇那一个人的夫君不是战死沙场,伤心一阵子最后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可是一想到若哪一个犯傻那岂不冤枉,苦思得一法,借虫草之名传寒未亡之名回国,苍狼虽也获悉他将用于治病的虫草贩卖给路遇的大东国商人,却没有说些什么,虫草不断,且增量给予。

只能尽其所能,人生就是有许多无奈,他能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还能祈求事事完美不成,诸人之中他最担心的是一直都表现的很刚强的苏洛,谁又能知道她柔弱起来会成什么样子,如今只能想办法在西夏站稳脚,才有可能速寄书信回去报平安,不然心里老悬着一颗石头,忐忑不安。

不知不觉在士兵的带领下走过几条街坊,来到一所宅院门前,沙如雪的住处倒离皇宫不远,这个西夏大将所住的宅子却相当于大东国一户普通的富贵人家,若与李毅将军府相比那就相去甚远,套用一句经典的话,国情不同。

进入宅子,易寒更是大出意料之下,没有楼榭亭阁,没有屋宇辉煌,只需两个字来形容足矣,“粗朴”,说白了就是一间占地面积比较大的农家宅院,不过有一点与金陵将军府差异极大的就是,金陵将军府府邸虽大,却只有寥寥可数的数十个家丁护院,而沙如雪的宅院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兵守卫,目视范围内便可见上百个士兵,只是这站满士兵的院子却安静的很,没有丝毫喧哗,是不是经常这样还是因皇宫有大事发生才如此,易寒就不得而知,他也没问,就算想问也是语言不通。

两个士兵将他领到一处院落的空地,便站住不动,易寒不解,难道不准备先送我回屋休息吗?因身体重伤未愈,刚刚那一段路程他已经有些气喘,身子疲重的很,等了一会,两个士兵依然一动也不动。

易寒按耐不住,转身问道:“听得懂我的话吗?”,两个士兵目视前方没有去看他更没有去搭理他。

易寒笑了笑,当了二十多天的元帅,自己倒养成了好脾气了,把本身放.荡的本性给掩饰了,自顾朝一间屋子走去,两个士兵立动挡住他前行的方向。

“听得懂我的话吗?”,宏亮的声音猛然撕破了宅院的宁静,两个士兵顿时脸色大变,不约而同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这一声之后,宅院又恢复了平静,两人如释重负,其他目光朝这边看来的守岗的士兵也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时轻轻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易寒朝诸多士兵看去,心中思忖:“这来人到底是谁,为何这些士兵个个突然间变得敛声屏气,一脸紧张,就算沙如雪也不如此吧,莫非是沙如雪的婆娘,且这婆娘是凶残的老虎,或者是沙如雪暴虐成性的儿子”,好奇朝脚步声传来方向望去,一声又一声的脚步让宅院的气氛变得莫名怪异,易寒倒没什么,只是这些士兵却感觉那脚步声就像擂在他们胸口的鼓声,无比沉重。

两个士兵一脸紧张,另外一手,竖在嘴边轻嘘一声,这才边试探边将手掌缓离易寒的嘴巴,见易寒没有大声喧哗,这才完全放开,易寒顿觉好笑,嘴角不由弯了起来,刚刚这两人还一脸严肃面无表情,此刻却像个犯了错误害怕大人责骂的小孩。

万众期待,易寒终于看见来人,一身杏黄,上衣下裤,衣衫绣花饰金,腰挂一鎏金饰品,不知何物,并着一把长剑,行走见若行云流水,头未带冠,长发紧束一条,竟是一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女子。

易寒自然将目光锁定在她的身上,心中暗忖:“这女子到底是何人,看装扮好像还是个官,莫非是这群士兵的长官不成”,脸上露出微笑点了点头,“嗯,还长的挺俊俏,别有一股异族风情,苍狼不是说西夏女子热情大胆吗?为何她的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善意”,苍狼若知道易寒的想法定会苦笑不得,凡事都有例外,此女便是那个例外,她乃沙如雪小女儿,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她算的上是一个武官,但西夏一品堂内的官职又与朝堂之上那些武官有许多不同,一般都没有公务。

满院子都是士兵,只有易寒一人平民装扮,女子眼神淡淡扫视全场,最后自然落在易寒身上,她的目光既大胆又直接,可是又没有半点脉脉之态,冷若冰霜的表情,绝不会让那些与她对视的男子产生任何误会。

这种孤傲清冷的表情,易寒早见惯了,再冷又如何能冷过拂樱那种让人从心底发寒的眼神,易寒毫不畏惧,目光移动开始打量着她来,为了不让对方认为自己再赞她很美丽,他特意收敛微笑。

两人对视良久之后,女子说了一通西夏话,士兵瞬间齐指易寒而去。

易寒摊手表示疑惑,女子心中暗惊,这人到底从哪里来的,她修习玄门心法,锐气一旦外露,眼神摄人,不管男女老少很少有人敢与她对视,而眼前之人不但无惧她的眼神且神情从容不惊,莫非是个高手,有心试一试他,瞬息疾若流星来到易寒跟前,拔剑、出剑,收剑一气呵成。

易寒轻眨了一眼,这才反应过来,脸上依然保持着刚刚的表情,内心却一阵惊愕后知后觉,头上毡帽落下,在半空分成两片,易寒眼疾手快一手接住一片,一脸可惜道:“为什么一定要弄坏别人的东西呢”,话毕只感胸口一阵闷重,咳咳几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女子冷然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要出去吃点东西,你也来吗?”,说的居然是汉语。

易寒不明白为何初次见面,这个女子就邀请他同行外出,轻拭嘴角血水,笑道:“好啊,我肚子有点饿了”。

众士兵傻傻的看着这番变化,却没有人有阻拦的意思。

女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衣诀飘拂,也有几分绰约动人,一样冷淡的语气从易寒脑后飘来,“走吧”。

两人走出宅院,易寒与她并肩而行,路上行人看出两人出现,纷纷像遇到鬼一般躲窜,让出一条空荡荡的大道来,易寒知道路人躲的是她而不是他,这女子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何路人见了她个个闻风丧胆,刚刚那群不言苟笑的士兵也似乎很害怕她,他倒感觉不到她如何可怕了,不知者无畏嘛。

倩影香衣最醉人,易寒老毛病又犯了,习惯性探手就要去搂住她的香肩,女子目视前方,一脸淡然似乎任何事物都不敢兴趣,也似乎恍然无论对她做什么事情也是漠然不理,让人有一种错觉就算易寒托住她双腮吻住她的香唇,都不让惹起她半点回应。

就在易寒快要搂上她的香肩,她双手未动,腰间长剑自动出鞘,剑柄弹开易寒的手,落下又回到剑鞘中,女子冷然道:“等你伤好了,我要与你决生死之战”。

易寒一脸错愕,不敢相信问道:“跟我?”,开什么玩笑,刚才她露的两手,都证明了她是一个高手,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学了粗鄙功夫的人,两人距离天差地别,决生死之战只不过是在找一个杀了他的理由。

易寒摇了摇头:“我不会跟你决战的”。

女子脸色一变,绷紧俏脸,冷道:“为什么,难道我不配成为你的对手”。

易寒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实在苦笑不得,也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神经,要找自己决战,他的武功在战场上砍砍杀杀可以,要与绝顶高手对决,一招都接不了。

女子看见易寒诡异的眼神,别过头不再问,加快脚步领先易寒一个身位。

易寒拖着疲惫的身子,跟了上去,两人又走了一段路,易寒感觉气氛有些沉闷,打趣道:“大婶,你叫什么名字”,西夏人虽能听懂汉语,却也不能尽然了解中原文化,他让自己的语言通俗一点,免得文绉绉,别人听得云里雾里。

女子侧脸看了他一眼,很显然她对大婶这个称呼并不甚熟悉,但也知道易寒在问她名字,淡淡道:“你答应与我决斗,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易寒淡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要等我伤好了以后再说”,他的伤是永远不会好的,决斗之日自然遥遥无期。

“贺兰”,一如既往冷淡的语气。

易寒有的时候若放.荡起来简直癫狂,问道:“你的内衣是什么颜色的”,这句话若问中原女子,立即就要被赏一个巴掌。

贺兰突然停下脚步,易寒以为她听不懂自己的话,重复道:“内衣,懂不懂,穿在里面的衣服”,生怕她还是不懂,拽出自己的内衣指了指,见她依然没有回答,双手比划了一个肚兜的形状。

贺兰内心涌起一阵冲动,真想拔剑刺入他的胸膛,才能释放心头那股怒气恨意,手指颤抖的安在剑柄之上,一会才松开,淡道:“红色”。

(迟来的更新)

第五十八节 贺兰其人

一个人说了谎言,当谎言被揭穿的那一天,会是什么样情景,夫妻之间乃是大忌,必定心生隔阂,而对于陌生人来讲,那一刻她会认为这个人原来是个骗子,或者想当然当时只不过用来接近她的手段,而那时有了感情或者友情,两人相处的时日会让她对他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她反而会为他说谎而寻找借口,只不过时不时会成为两人反目时唠唠叨叨的把柄。

易寒不是一个迂腐之人,他明白什么时候该真诚对待一个朋友,而与贺兰之间,谎言要比实话有用的多,就像世间某些高士为大义而甘愿承受骂名,每一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秉守的原则。

易寒笑了笑,上下打量着贺兰,至此刻他还是不明白这个女人有那里可怕之处,固执、死心眼他倒看出一点来。

贺兰是个女子,男女间眼神的那种碰撞有时候要比灵欲交融更刺激的多,你能从他眼神中看到激情,看到爱慕,但你却不敢确定,这就是奇妙所在,介与是与不是之间,他没有直接说出口,你永远不知道答案,这种勾搭,这种撩拨,让人好奇。

易寒没有这种意思,他已经养成习惯的侵略性,而贺兰却不知道这一些,从来没有男子与他这般对视,一颗心不自觉的跳跃起来,“完了”,心跳的如此大声又如何瞒住对方这个高手,心中暗惊:“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就有感觉”,依西夏的风俗,她应该热情大胆的询问,可自幼苦修心志的她却不是这样的人,她习惯了对凡是不感兴趣,这一次却真的让她有点措手不及。

假如易寒知道她的想法会告诉她,这是男女之间的天性,与爱无关,就像男子看到美女会眼睛一亮,不管他是不是爱她。

易寒的举动在西夏不算无礼,贺兰却心生不悦:“我不喜欢你,你别妄想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破我心志而战胜我”。

易寒一愣之后,旋即哈哈大笑,想不到贺兰竟如此可爱,原形毕露,一脸奸笑,手指着她点了点,戏谑道:“贺兰,刚刚你是不是心动了,不然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贺兰见了他这副与刚刚正义凛然恍若两样的表情,顿时一呆,不知觉俏脸绯红,自作多情的女子在西夏是最丢脸的,或者对方一直在戏弄她,故意让她出丑,不管什么原因,贺兰恼羞了,怒了,也没顾的上太多,她想尽快用决战的手段杀死对方,别过头去对他不予理睬,表情比贺兰山之上那千年不化的冰雪还要冷上三分,奇怪的是那一抹绯红却并未消散,这一次是不是憋出来的呢。

易寒恍若不知贺兰对他已经动了杀机,还以为这个女子的正常反应,他已经拿捏到贺兰绝对不会对一个有伤的人动手,她是骄傲的。

街道的行人一看见她似乎能闻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阴沉的气息。

易寒看着那些正在街道摆摊的小贩正慌张收拾行当,那些正在吃东西的客人,看见贺兰也顾不得吃完,就逃窜,刚进入拐角路口,整个街道瞬间变得空荡荡。

易寒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他们会如此惧怕你”。

贺兰清冷自若,本不欲回答,走了几步却自个说道:“与我决斗的十七个人,全部死在我的剑下,无一生还。”

易寒又问:“他们是你仇家”。

贺兰淡道:“不是,他们都是高手”。

易寒还是有疑惑,“你与高手决战,又不关他们的事,用不着怕你啊”。

贺兰自嘲道:“他们从我的眼中看到了魔鬼”。

易寒一愣,绕到贺兰前方,伸长脖子朝她眼睛认真打量,喃喃道:“没有啊,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贺兰正视着他,“你果然是个高手,就算摩尼也不敢如此与我这般对视”。

易寒转过身,叹息道:“好可怜的人,被人误会一定很痛苦吧”。

不知为何,易寒这话却让贺兰心中流过一注清溪暖流,冷道:“不用你可怜,我根本不痛苦,师尊说过,我就是一个魔鬼”。

两人继续往前走,只见前方还有一个小贩手忙脚乱的收拾行当,看样子是个新手,手脚不利索,因为慌张反而更慢了,眼看贺兰离他越来越近,都差点哭出来了,狠心要跑又舍不得新制的行当。

贺兰走近淡淡问了一句,那小贩什么话也没说,就脚软瘫地,贺兰别过头去,对着易寒道:“还是你来说吧,他害怕我”。

易寒走了过去,将那小贩扶起,拍了拍他的胸脯给他壮气,让后用手指比划了一个两碗的手势,那小贩看到易寒好了许多,毕竟有人壮气,不用单独面对那个魔鬼,只不过双脚还打着哆嗦,易寒又拍了拍自己胸脯,朝自己竖起大拇指,又偷偷指了指贺兰,竖起小拇指,小贩这才稳住手脚,信了易寒的话,他从来没有见过别人与这魔鬼并肩而行。

等了好久,两碗银丝擀面,一盘薄皮包子总算好了,小贩却不敢过来,也不敢出声,朝易寒使眼色,让他过来接,易寒苦笑不得,只得亲自去端。

将两碗热气腾腾银丝擀面都端到自己前头,轻轻的在其中一碗不停的吹气,直到热气不那么浓烈,这才端给贺兰。

贺兰并不觉的恶心,看了易寒一眼,淡道:“无论你做什么,决斗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却自个吃了起来。

易寒就这样看着贺兰吞吐间的吐气如兰,贺兰有所觉,侧过身,将背面留给易寒,背掩自己的吃态,好久没有到街上来吃东西了,小时候经常吃,后来自从别人将她当做魔鬼,就再也没有在街上吃过,虽然知道别人见了她会望风而逃,她还是时不时经常出来。

贺兰吃完,转身,却看见易寒一手托着下颚饶有兴趣的盯着她,而他的面却丝毫没有动过,易寒伸手去拭贺兰嘴角的油星子,而贺兰这是一手已经按住剑柄。

做完这一切,易寒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开始动手吃那碗凉的差不多的银丝擀面,还不忘给贺兰递过去一个包子,而贺兰边吃着包子也不自觉开始打量起易寒来。

吃完看了看贺兰,示意她给钱,贺兰恍然大悟,自己却从来没有带钱的习惯,易寒自然也看出来了,两人若要吃这霸王餐,这小贩大哥自然连个屁都不敢放,只是吃饭不给钱这不是他的风格,掏了自己的全身只有拂樱所折断的半块雕凤玉佩,轻轻摩挲着,心中一酸,眼神变得幽郁深邃,嘴边却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诸多不舍之后,决然站了起来,将半块玉佩递给那小贩,比划一番,表示自己没钱,用这块玉佩抵数,小贩也能听明白,玉佩在西夏属于珍贵物品,虽然半块玉,但绝对比他两碗面要值钱,却不敢收下,易寒硬塞到他的手中,拍拍他的胸脯,表示这是你应得的。

贺兰虽一言未语,一切却看在眼中,那半块玉佩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东西,否则绝不会有人将半块玉佩带在身上。

贺兰淡道:“走吧,我要带你去承天寺见一个人,她能很快的医治好你的伤”。

易寒笑道:“望舒公主出家了”。

贺兰一讶:“你为何会知道我要带你去见望舒公主”,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易寒乐道:“我们中原的和尚尼姑都是光头,这小姑娘光头的模样我还从没见过”。

贺兰冷视了他一眼,“她是个让人生不出半点亵渎的人,我希望你不要深陷其中,能与我专心一战”。

(晚上就不更了,在家不能太晚睡觉,明天会补上)

第五十九节 似曾相识

承天寺位于兴庆府的东南部,在数百年之前就传入佛教,因当时狼主,崇尚佛教深迷佛理,以佛法立国,固广造寺庙,宣传佛法,现如今佛教已经深入人心,广布全国,既信佛又具备狼性,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怪的民族,就像你看见北敖民族淳朴的一面,但野蛮人的身份更深入人心,这并不矛盾。

承天寺就是当时所造,乃皇家寺庙,寺内中间一座耸立云端的砖砌古塔名西塔,寺内建造有韦驮殿、卧佛殿二大殿,韦驮、卧佛南北两偏殿,殿宇之间,重檐砖雕垂花,红色粉漆围墙,乃数百年前重金聘大东国巧工能匠所造。院落内外,当年的初植小树,现如今已是古树参天,松柏长青。

既是皇家寺庙,普通人就不能随便进入,一扇朝东开启的大门,两位西夏士兵把守,寺门之前门可罗雀,生人不敢接近,贺兰领着易寒朝寺门方向走去,两个士兵大老远就看见贺兰这个魔女,窃窃私语一番之后,又恢复了原来肃穆的神情,易寒都看见了,贺兰岂会看不见,不敢正面与她对视,背后却指指点点,她早已习惯了,易寒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她对凡事都是一种漠然不理的态度。

在贺兰距离两人三丈时,两个士兵就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表明自己的意思,让里面的人去烦恼去吧,他们只是小人物,根本得罪不起贺兰。

贺兰将两人当做无物,易寒却好奇的朝两个士兵看去,只见两人憋涨着脸,恨不得这一刻早点过去,进入寺院,一座二十丈高的塔楼格外引人注目,细细一数共十一层,这是一座呈正八边形的楼阁式砖塔,塔身没有过多的装饰和雕饰,只点缀一些绿色琉璃花砖,外观简洁朴素,塔顶也非常特别,绿色桃形塔刹,点点翠绿,显得淡雅、挺拔。

贺兰径直朝塔的方向走去,重檐高树掩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立于高塔入口之处,他挺拔的身躯,充满着自信与骄傲,在柔和阳光的照耀下,一身绿色的衣衫格外显眼,他全神贯注的看着贺兰,远远的就这么一直看着,待贺兰走近,能更清楚的看清贺兰的眼睛时,男子终有一丝动容,轻眨一眼,瞬间威慑气势全无,男子干脆闭上眼睛,慢慢的又恢复刚刚古井无波的神态。

贺兰朝男子说了一句西夏话,男子沉吟片刻,说了好几句的西夏话,只见男子说完,贺兰却将腰间的长剑拔出。

男子嘴角带着一丝骄傲的笑容,他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长啸一声,腰间之剑已经出鞘,蓦地增速朝贺兰而来带着一道银白电光,那道电光是那是他手中的剑,因为快的极致所以才让眼睛产生幻觉,易寒正讶异贺兰这个弱女子是否接的下着威势逼人的一剑,贺兰已经出手,飘洒轻快一剑迎击,姿势矫健优美,一道由下而上的招式将男子的攻势挑开,易寒发现贺兰也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占男子半点便宜,心中莞尔,真是个死心眼的女子。

二人几次交锋,分不出高下,这时一把低沉的女声传来,她的语气很决断,易寒却感觉这声线酥腻入骨,充满性感的蛊惑力。

易寒朝发声处望去,一个女子映入眼中,娉婷袅娜朝这边走来,一身粗布灰衣,易寒却感觉白的彻底,白的纯洁,他光看她朴素的装扮就费了好长时间而自己却恍然不知,抬头朝她容颜看去,那眸若暮雨,颊似花月弧的容颜已近在眼前,易寒正感觉她正在对着自己微笑,好香!这个念头刚起,女子已经从他身边经过,淡淡芳香落在心头,久久不散,他有一种错觉,自己曾经在那粉嫩檀口之上留下过痕迹,他可以忘记一个女子的脸,绝对不会忘记她的唇。

贺兰与男子已经罢手,收剑回鞘,微微弯腰向女子行了一礼,女子微笑点头,那酥腻入骨又从口中传来。

易寒呆滞原地,手不自觉的摸了自己的嘴唇,心中谜团重重,想不明白,为何嘴唇会感觉如此深刻,莫不成这女子也是个高手,刚刚已经被她亲了,吻人于无形之中。

猛一转身,朝那娉婷的背影径直走去,绕到她的前面,刚看到她动人的仙姿,却像个小男孩一般自觉的低下头,弱弱问道:“你刚刚是否偷吻了我”,话刚出口,却连自己也大吃一惊,我何时变得如此忸怩了,猛的摇头,让自己恢复正常。

向来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贺兰看见易寒这番举止神态也禁不住傻眼,而那男子却用一声冷哼震慑易寒不要无礼。

女子纤纤十指春葱温柔的印在易寒脸庞,托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看见他呆滞傻兮的模样,却扑哧一笑,一股麝香近距离的喷射而来,笑容温馨如春风,清凉如细雨入心头,一笑之后却认真的看着他的脸色,樱唇轻嚅道:“贺兰刚跟我说过,我会治好你的伤”。

易寒关心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这个美丽的女子是否刚刚吻过自己,望舒温柔道:“我没有吻过别人,只有在梦中被人偷吻过一次”。

易寒一脸坚信道:“那个人一定就是我”。

望舒道:“我很讨厌”。

易寒一愣,不明白她是讨厌自己还是讨厌那个偷吻的人或许那个吻。

望舒眸子带着迷雾看着易寒,“我表达的不恰当吗?讨厌是不是不喜欢的意思”。

易寒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容颜,只感觉与她聊天惬意极了,点头道:“我听苍狼说你爱慕中原文化,你治好我的伤,我会教你琴棋书画作为报答”。

望舒轻轻摇头,“你会心甘情愿的教我吗?而不要当做报答”。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问道:“为何你身上会这么香,我似乎能闻到世间所有的香味”。

望舒淡淡一笑,十指轻轻离开他的脸庞,姿态自然写意,易寒轻抚自己脸庞一脸不舍道:“我并不介意,你可以在上面多停留片刻”。

望舒嫣然一笑,“够了,我已经能看出你的伤势,你是我见过最害羞的男子,中原男子是否都是这样”。

易寒哑然失笑,还第一次有人说他害羞。

旁边的贺兰冷视这一切,冷道:“我希望你病好之后,能全心与我一战”,易寒却完全把贺兰的话当做耳边风不予理睬。

望舒朝男子走去,用汉语道:“蒙心,这里是佛门静地,以后不要在这里动武好吗?”

那叫蒙心的男子一脸歉意的点了点头,却颇有深意的朝贺兰瞥了一眼,望舒又朝贺兰走去,淡道:“我治好他的伤,就不准你杀了他,贺兰,我这里不欢迎你”,蛾眉轻皱,表情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贺兰旋即转身朝寺门走去,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谁也无法改变我的与他决斗的念头”。

易寒看见望舒朝那男子露出一样的笑容,心生妒忌,癫狂本性毕露,快步走到望舒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望舒第一个举动就是作了一个蒙心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这才疑惑的看着易寒,她的眸子水蒙蒙的充满迷雾,却没有挣脱开他的手。

易寒拉着她就要往偏僻的角落走去,望舒却往高塔入口指去,“走这边吧”。

易寒看着幽暗的入口,这些轮到他疑惑了,难道她不怕自己心生歹念。

望舒道:“那里是我的住处,你不用着急,我会治好你的伤势”。

望舒就这样任着易寒牵着自己的手,往塔内走去,台阶的楼道有些狭隘,只能容一人通行,易寒步跨较大,望舒被易寒拉着,小碎步迈的飞快,嗔道:“慢点,我看不见路了”,话毕,脚下踏空,就要跌倒,易寒眼疾手快,将她搂住,因楼道较窄,望舒身子一转,背朝易寒胸怀躺去,易寒另外一手自然而然的落在她的胸襟之处,她的乳并不雄伟,握在手里像熟睡的白鸽,像有它自己微微跳动的心脏,尖尖的喙,啄着他的手心,硬的又是酥软的,好似树叶落到手心,叶面轻抚,枝条又带给他轻轻的刺刺。

低头,仙容近在眼前,淡淡的光线从入口透射入内,她的神态神态纯洁温柔,黑若星辰的眸子水蒙蒙的娇若楚女,两只手紧紧捉住易寒,脚下小心翼翼掂了掂台阶,一阵后怕,恍然不知自己的女子禁地已然落到别人手中。

在易寒眼中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她那粉嫩的檀唇来的耀眼,为了印证心中疑惑,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一股兰麝喷射入口,甜入心头,这感觉是如此熟悉,为更进一步证实,舌打薄唇,让她痒麻自然打开小口,那条丁香小舌像刚露出水面透气的鱼儿,瞬间便被易寒双唇所编织的渔网捕获,望舒的唇中嫩蕊被一股吸力所牵,进入易寒口中任他尽情调戏品尝,欲回而不能,檀口被封,嘤嘤一声,眸子大睁,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不满。

粉拳用力的推搡易寒胸口,想要咬着对方,奈何却是自己的舌头在对方口中,而不是对方的舌头在自己口中,推搡无效,改为狠拧,拧完一处又朝另外一处拧去。

突然碰到易寒旧伤,易寒只感觉胸口发疼,顿时全身没有了力气,一股热血涌上腔口,易寒连忙松开望舒嘴唇,将她推到一侧,望舒获得自由,只听她忿然气道:“便是你这个坏人在梦中偷吻我”。

一口鲜血从易寒口中喷洒而来,染红楼道,咳嗽几声,轻拭嘴角血迹,转身微笑看她:“我说过那个人就是我”。

此刻的望舒因刚刚一番缠吻,仙姿双颊变的红扑扑,神色有些担忧,嘴角涓涓银丝垂涎而不知。

易寒莞尔一笑,伸手就要替她擦拭,望舒连忙踏了几个台阶与易寒保持距离,俏脸一变:“坏人,不要碰我,我讨厌你”。

蒙心听到声响,在入口处询问了一句,望舒气恼的看了易寒一眼,却道:“蒙心,没事”。

第六十节 可爱的人儿

望舒长居承天寺,说的好听是出家是祈祷国家亲人安康,实却是被软禁于此地,自幼时,望舒的名声就要远胜其兄弟姐妹,就算狼主也因为他是狼主而受万民敬仰,望舒公主天真纯洁,心地善良,在西夏人眼中乃是下凡救世的美丽女神,兄父正是惧怕其名气,才将其软禁于承天寺,也正是望舒对政事从不感兴趣,一心向医,才免遭毒手,三位手握重权的王子如何能容忍一个隐患存在,至今望舒在承天寺住下已经有八年之久,美丽高尚之名害了她。

易寒身体有点虚弱,朝望舒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刚刚对她那般无礼,一定给了她一个坏印象,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认真医我,楼道内弱弱的光线可见她的手微微颤动,抬头望她脸时候,却看见珍珠般的眼泪从她眼眶滚落下来,有几滴珍珠在半空中交替晶莹,易寒伸手,明澈朝露落在他的手心,溅射开来,化作柔波轻轻泛动,泪水全部落在他的手心,一会之后,手心已堆积一瓣水积,直到她不再落泪,易寒笑道:“这泪水是珍珠,你为何这般舍得”,易寒见她没有搭话,望去,见她皱眉失落,仙姿之上多了一层凝重,似想到什么伤心的事情,绝世容颜之中美极清极,那因幽怨嘟起的嘴角让人心生怜惜。

易寒被她迷住,不觉瞧得呆了,心中是又爱又疼,有意逗她开心,将手伸到她的眼前,笑道:“你看,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珍珠”。

望舒看他认真的模样,却说着取笑她的话,不自觉脸露微笑,如花盛放,破涕为笑,嗔道:“这是我的眼泪,却不是什么珍珠哩”,一语之后,仙姿突然一变,神态凛然,“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哥哥,父亲将我赶到这里,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也见不到他们,他们也从来不来看我,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坏事惹恼了他们”,说到最后已全然不是刚才那副模样,变得更加娇弱可楚。

易寒心怜心疼,脸上却露出微笑:“这是你的眼泪,也是珍珠,我要品尝,说不定伤势就自然好了“,话毕,就要像捧水止渴一般饮用,“不要!”,易寒只感觉眼前一亮,一双洁白无瑕的纤手拦在面前,望舒一听易寒要饮下她的泪水,便感觉自己身上什么重要的东西进入他的体内,只觉得羞涩难堪的很。

易寒看着她那十指柔葱,心头一阵迷糊,顿时茫然,情不自禁的朝他肌若凝脂,灿绽莹光的手背吻去,淡淡幽香传入鼻端,只感觉快乐极了。

望舒手背被吻,骤然吃惊,猛的收了回去,易寒脸庞碰到自己手心,似乎石落湖面,手心一瓣水积溅散拂面,只觉一阵温和,却不知道她的泪水原来就是热汤还是被自己掌心所温。

便见望舒气宇轩昂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偷吻我”。

易寒似无所觉,痴痴的感受刚刚那温馨韵味,望舒以为自己刚刚的语气太过严厉了,把这个害羞的中原男子给吓到了,一双明眸秋水在他脸上好奇的溜了一溜,柔声道:“你要吻我,为什么不先问问我呢?也许我会答应。”

易寒虎躯一震,猛的朝她看去,认真道:“你刚刚说什么”。

望舒却调皮笑了笑,“我方才什么都没说”,话毕,却转身朝楼上走去,轻语道:“你自己跟上来吧,我怕了你了,不敢跟你走的太近”。

她说出这样的话,易寒感觉她天真率直的很,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没有半点掩饰,快步跟了上去,望着她一身灰色却白的彻底的背影,那垂肩的长发就在眼前,伸手可触,似乎在追逐着春光,不自觉的脚上加快了步奏,望舒似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小脚蹬的飞快,噗噗的楼道脚步声,似在演绎美妙的乐章,楼梯迂回设计,一层便有一个拐角,倩影一入拐角变消失了踪影,只留下淡淡余香,易寒心中一急,追了上去,待见到她的影子,才放下心来,前方美女奔态蹁跹,腰肢舞动,垂肩的长发迎风扬起左右摆动,易寒停了下来喘道:“你既已出家,为了留着这样美丽的长发”。

望舒见他停下,也不再奔跑,额头渗出几点香汗,双颊红扑扑的,可爱极了,用天真无暇的小女孩一般说道:“你来追我啊,追到了,我便告诉你”。

易寒佯装叹气一声,“你那双腿就跟马腿一样跑的飞快,我哪里追的上”。

望舒甜甜一笑,“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以前......”,易寒趁她分神之际,骤然动身追上去,只触碰到她一片衣角,却又让她跑了,心中失望道:“可恶,就差了一点”。

“哎呀!”,望舒惊慌一声,转身就跑,边跑着还不忘说道:“你耍赖”。

高塔明窗设计,楼道忽暗忽明,忽见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天真无邪绽放美丽笑容的仙姿之上,在那白嫩的肌肤泛着一层圣洁的光芒,只感觉就是追逐她到天涯海角也不知疲倦。

不知觉已经越来越接近楼顶,想到望舒无路可逃,心中暗暗得意,看你往那里跑,果真再上去就是塔顶了,望舒停了下来,抬手喘道:“停,我已经无路可逃了”。

易寒顿觉好笑,这是什么话,难道是落入魔掌之前,最后的无谓的申诉。

嘿嘿,露出奸笑,“那就乖乖的让我捉住,不要喊,不要挣扎,我会温柔的对待你的”。

望舒讶异朝易寒看去,黑若幽夜的眼珠子打量着易寒的表情,“害羞的大哥,你为何会有这般邪恶的笑容”。

这一声大哥却让易寒软到骨头里,深情呼喊道:“妹子,让大哥来呵护你!”

望舒惊叫一声“不要”,突然掩入一处,离开了易寒的视线范围,易寒来到望舒方才所站的地方,这才发现,旁边有一扇门,门已经紧闭,易寒没好气的敲了敲门,门内传来望舒温婉柔和的声音,“谁呀”。

易寒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的兴致,这个时候还没玩够,配合道:“神医,来看病的,请快快开门”。

易寒本以为要纠缠一会,哪知门突然打开,正是望舒,易寒一愣,不明白她突然会打开房门,神情恢复清雅,“你的伤不能再拖了,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所以有点得意忘形。”

易寒走进屋内,看见桌子上已经准备好药草,坐了下来问道:“不是要熬制成汤水服用吗?”

望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声道:“脱掉你的衣衫”。

听到这话,他平时潇洒自如,放.荡癫狂,这时竟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望舒却没有看他,将一些花和一些草放在手心糅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你外伤较重,伤口成脓,血郁不通,所以才造成内伤,我这药草活血通气......”

她一本正经的念叨着,一切准备完毕,朝易寒看去,这才发现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舒雅一笑,“害羞的大哥,傻傻的看着我干什么,还不快点脱衣服”。

易寒哦的一声,脱掉自己外衫,刚脱一半,却突发奇想道:“我屁股以前也有一些旧伤,妹子,你能不能帮我也治疗一下”。

只见望舒表情温雅和蔼,让人顿生亲近,“你若真的有伤,我会给你治的。”

她这般说,易寒反而不忍再亵渎这个玉雪冰清的女子,笑了笑:“不用了,那些小伤没有什么大碍”。

易寒脱掉外伤,露出精壮的肌肉,她的眼光凝望着易寒背后那四个耀眼的伤口,表情有不忍,有心疼,用母亲对着自己的孩子那种口吻柔声道:“我要帮你推血活络,可能有点疼,你要忍一下”。

易寒淡淡一笑:“来吧,只是委屈你做这种污秽不堪的事情”。

望舒猛摇了摇头,“不委屈”。

(有书友留言说,为什么刚一见面就嘿咻,我想说的是肌肤之亲,与情爱是一回事)

第六十一节 为名所累

望舒认真给易寒上药,本来以为她温柔的小手会给他一次舒畅淋漓的快感,结果却大出他的意料,果真很痛,痛的他无论如何感受,也感觉不到那种应该有肌肤之亲,“可能有点疼,你要忍一下”,这句话的分量实打实,没有半点掺水。

望舒什么话也没说,易寒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刚想扭头看她,背后又是一阵剧痛传来,虽没有吭出声来,身体的反应却已经暴露了他的感受,“你不要乱动,再忍一会就好”。

易寒咧嘴笑道:“我一点也不痛,你尽情蹂躏吧”。

扑哧笑声传来,“我是在帮你治伤,不是在蹂躏你”。

易寒又道:“我刚刚是想看看你,见不到你心里总觉得没找没落的”。

这本是一句暗示性的调情话语,望舒却听不懂,中原文化博大精深,再者说了,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对于易寒的话,明显让她疑惑,道:“一会再看”。

望舒的话让易寒大感泄气,对于这个率真的女子,与她说这些话无疑是对牛弹琴,若想她听的懂,就需直白一点,但他又不想这么做。

望舒见他停住不讲话了,以为他在忍着剧痛,为让他分神减轻痛苦,随意问道:“中原来的大哥,为何你一会害羞一会大胆呢?”

易寒沉吟良久,这才道:“丈夫遇事似山岗,毁也端庄,誉也端庄,哪管世人诽谤,怒也癫狂,笑也癫狂”。

望舒在他背后的手慢了起来,似在分神思索他这一句的意思,片刻之后应道:“人生一世有炎凉,晨要担当,暮要担当”。

易寒大喜,一个激动就要转身好好亲亲这个可人儿,因神经放松下来,这一次,扭动之际却痛叫起来,望舒顿时停手,脸凑近他的背后,朝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轻轻吹气,像哄着孩子一般柔声道:“不疼不疼”。

易寒又一次享受到痛快与快乐并在的感觉,便听见望舒轻声问道:“好点了吗?”,易寒未答,她却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上一次我替小鹿医治受伤的小腿时,它也似你一般调皮,不肯老实”。

易寒好笑道:“小鹿听不懂你的话,如何肯老实”。

望舒反驳道:“谁说它听不懂我的话,我摸了摸它的头,告诉它不要乱动,它便变得乖乖的”,突然却轻轻摩挲易寒的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易寒突然问道:“公主,你想不想当女皇”。

望舒轻轻摇头,“我只想跟父亲,哥哥弟弟们在一起。”

易寒又道:“你父亲病重生命垂危,你那三个哥哥正在争夺狼主之位”。

“你是骗我的吗?父亲若病了,肯定想念我,又怎么会不让我知道”。

易寒心中思忖,“果然,这件事情望舒还被蒙在鼓里,难道三个王子真的惧怕望舒的名声,怕她突然出现扰乱了局势,越是如此,望舒越有可能登上大位,前提是将三个王子除去,只是她愿不愿意呢,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望舒说出那句“人生一世有炎凉,晨要担当,暮要担当”时,他会如此欢喜。

易寒能感觉到望舒正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不希望她伤心,应道:“自然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一个外乡人那里会知道这些事情”。

一声吐气如兰的松气声传来,便听她幽幽道:“你这坏人大哥,为何说出如此吓人的谎话来”。

易寒莞尔一笑,没有接话,一会之后,这痛苦的折磨总算完了,望舒让易寒趴在炕上躺着,而她却坐在在桌子前,手托香腮,温柔美丽的眸子痴痴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动也不动便像纯洁无暇的雕塑。

易寒静静的看着她如墨青丝,看着她入神而明艳圣洁,仪态不可方物的容貌,心中涌起无限的温柔,好像将她拥入怀中,他只是想着,却不愿意出声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突然见她柳眉一展,神情凛毅,似下了什么决定,露出温雅笑容朝易寒看来,却看见易寒痴痴的盯着她看,心突然怦怦跳的飞快,伸手去摸自己脸蛋发现好烫好烫,微微的低下头,心中思忖,这种感觉好奇怪啊。

易寒看着她天机云锦,浑成自然,没有丝毫作假的情态,便感觉世间再没有比她更可爱的人了,情不自禁轻呼:“妹子......”一切的情感尽在两字之中。

望舒雪白的双颊变得更红,垂下头不敢抬头应道:“害羞的大哥,唤我何事”。

这个时候,突然听见铃铛音传来,易寒望去,发现窗户挂着几串铃铛,正在摇摆着,望舒站了起来,对着易寒道:“蒙心有事叫我,我下去一趟”。

沙如雪料理好苍狼的事情,回到住处发现易寒已经不在,询问一下才知是贺兰将他带走,刚好贺兰归来,这才知道贺兰已经将易寒带到望舒公主处治伤,想来也应该将皇城发生的事情告诉望舒公主,且他有些事情要问易寒,于是便寻来。

在二王子的力持之下,朝中许多大臣要杀苍狼,他一人力挽狂澜宣称若要杀苍狼就先杀了他,终于保住了苍狼的性命,暂时将他收押,面对二王子的强势,大王子与三王子却一声不吭,他心中矛盾重重,他是绝对不希望二王子登上狼主之位,可是大王子的无能,三王子的懦弱,又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看见望舒公主从塔口走了出来,连忙行了一礼,望舒将他扶起,喜道:“沙元帅,你又来看我了,快快告诉我,父亲最近过的可好”。

沙如雪向来是个心志坚毅的人,看见望舒如花笑容,却于心不忍,叹息一声,“公主,狼主重病卧床,在两日前已经离世”,朝中诸多大臣以为狼主重病卧床,实却在两日之前已经去世,事情突然,恐引起大乱,所以暂未宣扬,只有三位王子与少数人得知,若非如此,他早就将西夏第一圣手望舒公主请了回去,那还用得着皇城内的那些庸医。

眼泪一滴滴从她的眼眶涌了出来,缓缓转过身去,不让别人看待她哀伤的模样,美伦无比的背影轻轻颤抖,流露着无限的凄苦,无限的柔软,“父亲讨厌我,就算病重也不愿意看见我”。

沙如雪叹息一声,狼主在临死前就对他说,他很想念望舒公主,这么多年将她扔在承天寺,他对不起她,这两日他却忙着处理大事实在没有时间来告诉她,安慰道:“望舒公主,狼主很挂念你,他不能见你,有他的苦衷。”

望舒转过身来,一脸坚强,眼眶虽红红的却不再落泪,“沙元帅,父亲是担心我那三位哥哥要杀我吗?”

沙如雪一愣,他原本以为望舒公主天真无知,那里知道她已经看的如此透彻,沙如雪淡淡点头,任何一位狼主也无法容忍自己在子民心中不如一个女子,望舒公主太深入人心了,如同女神一般,只要她说一句话,就有无数人愿意为她拿起武器粉身碎骨,死而无悔,便因为如此,三位王子才不能容她,便是狼主面对自己的亲身女儿也无法容忍,心中叹息,“望舒公主若是个男子就好了,以她的威望,必是西夏千年来最受敬仰的狼主”。

望舒美眸缓缓垂闭,无限悲伤道:“他们要来杀我,我也不会反抗”。

沙如雪明白,若是二王子登上狼主之位,望舒公主必死无疑,或者大王子,三王子,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下了决定,问道:“公主,易寒在哪,可否让老臣一见”。

原来这位害羞的大哥叫易寒,只是因闻悉父亲去世消息,心情低落,没有多想,“他在塔顶,我领你去见他”。

沙如雪忙道:“老臣独自去即可,不敢有劳公主”。

望舒点头,心灰意冷,一个人往寺院一处走去,她柔弱的背影让人感觉如此凄冷。

来到一处碎瓣堆地,薄萼飞舞的花丛之中,半弯下腰,凝视着那黄.菊紫熏,轻声自语道:“花儿啊花儿啊,往日我见了你们便欣喜万分,为何我现在来到你们身边还是好伤心”。

清风出来,花朵摇曳,似在告诉她,“望舒望舒,不要伤心,还有我们陪着你”。

望舒像个小女孩一般,生怕被别人知道她流过泪,狠擦双颊的泪痕,直到脸蛋发红,可怜之中又多了几分可爱,呆呆的想着记忆中父亲的容貌。

第六十二节 贵柔守雌

易寒趴在炕上,正闲着无聊,忽听脚步声,心中一喜,细细一听,这脚步声稳而重却绝对不是望舒。

沙如雪走进,自个坐了下来,随意问道:“伤势怎么样了”。

易寒笑道:“通体舒畅,望舒公主果然不愧为西夏第一圣手,苍狼怎么样了”。

“公主是西夏千年难得一见的瑰宝,苍狼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便是麒麟”。

这话却让易寒莫名其妙,“我只带过几天麒麟面具,却不知道你口中的麒麟到底何意”。

“你不知道吗?雁门关一战,你天下闻名,因你为国捐躯,功劳甚高,大东国君追封你为麒麟将军”。

易寒笑道:“我还活的好好的,这追封称号也作不得数”

沙如雪朗朗一笑,“作得数作不得数已经不是你说的算,麒麟之名已深入人心,就连玄冥、幼虎也对你佩服尊赞,四大奇将其余四国各占其一,独我西夏榜上无名,如今麒麟归西夏所属,威震四海指日可待”。

易寒脸色一变,“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要归降西夏,沙元帅你是否有点自作多情了”。

沙如雪道:“你们中原有一句话叫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那你又如何来还这个人情呢?”

易寒哈哈大笑,“我又没让苍狼救我性命,他想救是他的事情,我又没有求他”。

“我说的不是苍狼,我说的是望舒公主,你又拿什么来报答公主的恩情呢?”沙如雪一脸严肃,义正词严问道。

“这......”,易寒稍微停顿,沉吟片刻后道:“望舒对我的恩情,我自然用生命来守护她,却为何一定要归降西夏,难道我不能用一个男子的身份来保护她吗?”

“假如她有生命之危,你没有能力保护她,又当如何报答”。

这话顿时让易寒闻到了一丝意味,问道:“是否三位王子已经打算对她下毒手了”。

沙如雪点头道:“狼主在两日之前已经去世,此事只有几人得知,并未外传,一旦其中一位登上狼主之位,公主必死无疑”。

易寒冷声问道:“你堂堂大元帅难道保护不了她”。

沙如雪傲然道:“在三位王子未登大位之前,我有能力周转局势,可是一旦其中一位王子坐上狼主之位,你让我以什么名目去保护公主,自古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公主不得不死”。

“何解?”

沙如雪冷道:“公主受万民拥戴,只要她说一句话,西夏万民皆为其兵,你说她该死不该死”。

易寒决然道:“望舒不会这么做”。

沙如雪淡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易寒冷笑一声,“沙如雪,不知道你是老糊涂还是老狐狸”。

沙如雪哈哈大笑,“随你怎么说,其实我也不希望公主死,就看你怎么做了”。

易寒冷笑道:“你用望舒威胁我,我今天才见她一面,难道你就这么自信”。

冷如雪笑道:“从来没有人见了她而不爱她,麒麟你也不例外”。

“算你对了,我虽今日才见到她,西夏却只有用她能够威胁到我,只不过我想不明白,你为何会如此重视于我,要知道西夏眼前局势未明,谁当狼主还不知,对我归降之事却这般着急“

沙如雪似乎不愿意说真话,“我刚刚说过了,四大奇将各国独占其一,唯我西夏榜上无名”。

易寒笑了笑,他不愿意说,自己也不打算再问,淡道:“要我归降可以,不过你却答应我一个条件”。

沙如雪闻言,欣喜笑道:“但说无妨”。

易寒脸色变的严肃,沉声道:“我要你让望舒坐上狼主之位,而西夏也只有她能让我——甘愿认她为君,甘愿为她之臣”。

沙如雪拍桌怒道:“绝无可能,西夏建国至今,从无此例,简直荒唐至极”。

易寒冷笑道:“沙如雪,看来你也是一个老不死,迂腐至此,你倒说说三位王子中有何人能胜任狼主大位”。

听易寒侮辱他,沙如雪丝毫不怒,他一个老将,在战场上受到的辱骂还会少吗?心中思忖,这个大胆的念头刚刚就在他脑海中浮现过,只是让望舒公主登上狼主之位,必定阻力层层,朝中不管忠奸必定异口同声反对,到时候反而适得其反,可若是让三位王子其中任何一位坐上狼主之位,西夏轻则前途堪忧,重则灭国之危,沉声道:“此举有违先例,朝中诸臣必然反对,我独木难支”。

易寒冷冷笑道:“老狐狸,你也动心了”,冷声道:“反对无效,擒贼先擒王,只要将三位王子一除,群龙无首,他的那些余孽便掀不起什么风浪来,若还有反对者,杀之万千,不足为惜”。

沙如雪看着这个带着笑意的男子,却比二王子还要凶狠,难不成为了扶望舒上位,将满朝文武屠戮干净,不分忠奸,可是臣乃国之栋梁,无梁而大殿必倒,又如何可行之。

易寒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道:“一般奸臣都是怕死的,平时装装宁死不屈,一旦大势所趋必见风转舵,虽是奸臣,能坐上高官之位必定有能力在,也是顶梁之柱,那些忠臣或许会因为望舒乃是女子有违先例,极力反对,一旦三位王子一死,岂能置国之社稷不顾,岂能置民心于不顾,再者说了你沙元帅都这么做了,你是什么人,他们可都是一清二楚”。

沙如雪笑了笑,“我已经被你说动了”。

易寒淡道:“只怕沙元帅你心里早就这么想了,你只不过想找个人来确定一下自己是否年老昏庸”。

沙如雪笑道:“依你所见,这件事情如何行之”。

易寒道:“我这里有一计能借二王子之手先杀了大王子与三王子,你再趁机将二王子的恶行暴露出来,持正名将其诛杀,三人一除,再用国不可一日无主扶望舒登上狼主之位,至于那些反对之人你下不了手,可以给我一支兵马,让我来做这个恶人”,话毕低声将计谋说了出来。

沙如雪听完,诧异道:“就这么简单”。

易寒认真道:“你乃手握兵权的大元帅,苍狼又是在军中举重若轻的人物,西夏兵马一半以上归你们两人所管,有兵一切就都好办事,差的只不过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义,若你只是一个文臣,就算计谋百出也徒劳无功。

沙如雪乃在世名将,对朝堂阴谋却不擅长,智者一事通既百事通,只需易寒点拨一番,便似深谙淫浸其中数十年,细思,易寒所说计谋还有诸多遗漏,许多细节他却能做的更好。

易寒自然知道自己不能与沙如雪相比,这老狐狸只存在想干还是不想干,没有他干不了的事情,对他来说要收拾三个王子并不是难事,自己那个计谋其实也是多此一举。

沙如雪起身,“公主获悉狼主去世的消息很伤心,你多关心她一下,静心养伤等待我的消息,一旦需要你,我会派人来接你”。

易寒笑道:“沙元帅,你难道不怕我这个外族人是在欺骗你。”

沙如雪冷视他一眼,淡道:“我只相信我自己”,话完便转身离开。

易寒看着他的背影,自语道:“沙如雪在世,西夏便永无灭国之日”,若是认为沙如雪三言二语便被自己说动那就太天真了,这老狐狸若不是早就这么想,绝对不如应允下来,他需要易寒也可以不需要易寒,这些事情依他的能力自己完全就能做到,易寒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不过易寒自己也无所谓,他的目的达到了,望舒若当上狼主,至少在她在位期间,雁门关再无战祸,而他要做的是将大东国的文化精髓“仁义”二字传授给她,就让他当一次老师。

一会之后便看见望舒归回,见到易寒勉强露出微笑道:“你的病需要休养几日,要全好还差一味药来治好你多日积郁的内伤,我这里没有这种药却需要亲自上贺兰山去采,运气好的话也许......”

易寒看着她原本白皙的双颊却挫伤通红,却打断了她的话,“公主,你能走过来我身边吗?”

望舒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叫自己公主,她很不喜欢这个称呼,一言不发,走了过来。

易寒凝视她通红的双腮,认真道:“不管什么发生什么事情,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悲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肉麻的话,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承诺,只知道这是她的真心话。

易寒的声音似一注快乐的清泉窜入她的心中,只感觉所有的伤心悲戚通通离去,一时缥渺恍惚,如梦如醉,怔怔问道:“你要做我的情郎,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吗?”

易寒点了点头,“我想做你的情郎,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他生平说过不少谎话,这一次却让他良心如此不安。

望舒亮若星辰的眸子凝视着她,脸露微笑,如花盛放,圣洁真如仙子一般,“可我们才刚刚见面不久”。

易寒挽住她洁白如玉的手,认真说道:“值此一刻,已如百年厮守”。

望舒眼眶噙着晶莹,低声问道:“若我在你面前落泪,你会不会笑我”。

易寒微笑轻轻摇头,便在这刻,望舒再也不用压抑内心的伤心,珍珠一般的泪儿一滴滴落下,痛哭起来。

易寒内心低叹一声,她如此柔弱不知是否能担其一国之主的重任,想起她那句“人生一世有炎凉,晨要担当,暮要担当”,便再没有任何疑惑。

第六十三节 采药01

光阴易逝,不知觉几日就过去了,这几天在望舒的细心呵护下,他的外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是这样他还是感觉自己有些气短,胸口老闷着一股气,时不时还会隐隐作痛,望舒告诉他,这是因为他身体内部受到伤害,积累淤血,属于内伤,要完全治好还需要一味药,易寒问她,是不是要等外伤好了,才治疗内伤,望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让他不要担心,她会治好他的伤的,她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她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治好易寒的伤势,短短的这几日是她八年来最快乐的日子,她不再孤独,有人陪着他,她可以尽情的将自己的悲乐表达出来,对于情郎这个概念她还是很模糊,只知道与他在一起很开心,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易寒有时候会牵着她的手,会温柔的轻抚她的脸,夜晚,她娇怯畏寒,他又会轻轻把她搂住,把她被风吹乱了的秀发理了一理,将自己娇软的身躯偎倚在他身上,感受他胸膛的温暖,她不擅长表达自己,有一次她看见易寒的笑容,踮起脚尖在他额头浅吻一下,易寒得意哈哈大笑,她吓的心儿噗通乱跳,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望舒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天还蒙蒙亮,朝寺门方向走去,喃喃低语道:“他是我的情郎吗?”这时一把叫唤声却把她吓了一跳,抬头一看却是蒙心。

“公主,你要做什么,让蒙心来代劳”。

望舒淡道:“不用了,这件事情你帮不上忙”。

“那我陪着公主,保护你的安全”,虽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秘密监视下,但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别人也许会对三位王子虚与委蛇,八年前狼主将公主交给自己,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容许公主有半点危险。

望舒笑道:“蒙心,你又忘记啦,上一次就是因为半途你跟藏绯打起来了,你知道我最讨厌这些了”。

话毕,望舒就自个往寺门方向走去,蒙心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望舒发觉停了下来,转过身佯装生气道:“蒙心,你再跟着我,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蒙心看着望舒,知道依她的性子绝不会不理会自己,她好久没出寺了,若是自己强行跟上去必然一会要遇到藏绯,一旦打起来反而惹她兴致索然,藏绯虽然会拦着她,但绝对不会伤害她,想到这里,停住脚步,看着她阳光满面的表情,心中一丝暖意。

望舒背着包袱,里面装的是棉袄,望贺兰山方向走去,刚走了几个路口,便看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路中央,背对着她,望舒小嘴嘟起,露出不悦的表情。

“公主,去哪里”?

望舒道:“藏绯,你为何这么讨厌”。

藏绯朗朗笑声传来,“藏绯知道惹你讨厌,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经过,公主请回吧”。

望舒讨厌他,不欲与他多讲话,一言不发向前走,便就在要经过他身侧的时候,藏绯手一扬,拦住她的去路,长剑露出半截银光,冷冷的声音传来:“公主,不要逼我动手”。

“藏绯,你走开,让我过去”。

藏绯转过身,这是一个俊美到极点的男子,棱角分明的冷俊的脸庞,乌黑深邃的眼眸透射着寒光,薄薄的嘴唇自然上翘张扬其狂野邪魅,在看到望舒那纯洁无暇的眼睛,眼眸之中那寒光渐渐被温柔所取代,她的美丽没有人能够抵挡,就算对女子丝毫不感兴趣的自己也不能。

望舒美丽稚气的容颜此刻一脸轩昂凛然直视着藏绯,绝丽不可逼视,藏绯不自觉的怕了她的眼光,往后退了一步,苦笑道:“公主,我不拦你了”,话毕,只见那剑已经在他手中,银光一闪,溅射出血花来,一截手指落地,他的左手尾指齐断,鲜血的扑扑涌出来。

望舒大吃一惊,掏出锦带,走了过去,忙低下头,认真帮他包扎伤口。

藏绯低头看着她美丽神异的容貌,温雅和蔼的神情,冰冷的内心充满无限温柔。

望舒看着包扎好的伤口,微笑道:“不再流血了”,好奇朝藏绯问道:“藏绯,你为何自残身体”。

藏绯笑道:“因为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公主你”。

望舒奇怪问道:“那为何每次我出来你都要拦着我,还与蒙心打起来”。

藏绯露出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因为我妒忌他,公主讨厌我,我也要让公主讨厌他”。

望舒不明其意,思索起来,突然却慌张道:“坏了,都是你害我耽误了不少时间”,小跑从藏绯身边经过,清脆的声音飘来:“记得这几日伤口不要碰到水”。

藏绯望着她绝美的背影,突然半跪了下来,“公主,从这一刻,藏绯愿永远成为你的仆人”,他乃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也是二王子的人,他一直在等待着望舒对他说,藏绯来我的身边,这一刻他终于背叛了,只有女神一般的公主才配成为他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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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山绵延数百里,横跨北敖与西夏两国,峰峦上千,便是一角,

远远望去,群峦巍峨起伏,雄伟壮观,在塞上骄阳的照射下,山峰连绵,岚气蒸腾,或浓或淡的云雾变换着,似大片云海。

在兴庆府十几里外有一处高峰,名天峰,高千丈,终年积雪,据说屹立峰顶,可触灏气弥漫。

这时望舒已经到达天峰脚下,将马匹拴好,马匹是她方才向一户牧户人家所借,八年了,她就没有在一望无际的原野纵马飞奔过,今日又体验到少女时无忧无虑的快乐。

而此刻望舒也穿上了棉袄,带上毡帽,一阵凉风带着尘沙吹来,有些迷目,望舒闭上眼睛,风在耳边呼呼的响,云杉树叶发出滔滔滚滚的声响,四周寂静无人,心儿突突的乱跳,想起易寒那与大地一样宽广的胸膛,双手紧紧拽成拳头,露出一丝坚毅。

贺兰山上的风变化多变,一会之后,这股风来的快去的也快,望舒那白皙的小脸已经被风沙刮的红扑扑,悄然睁开眼睛抬头一看,顶端那白茫茫的一片雪海,巍峨壮观。

一峰插天,高不望及,山路陡峭险峻,望舒徒步登山,初时有路径可寻,来到半山腰,脚下却变成茫茫白雪,无迹可寻,望着越来越陡峭的山路,四顾无人,却有些害怕,方才一路走来,却并没有看到自己所要找的雪莲花。

她停了下来,仔细辨别上山可行的道路,小嘴不停的喘着,呵出热气来,这时突然又起风雪,雪花扑面,变得寸步难行,柔弱的娇躯在风中摇摇晃晃,双手瑟瑟发抖,睁大着眼睛寻找可避风的地方。

寻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可避风的山洞,低头钻了进去,一声细微的声响传来,望舒走进一看,却是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狼,嗷嗷叫着,好像是饿了,她走了过去,露出微笑,从怀中透出皮袋,将羊奶到在手心,让小狼舐吃,另外一只小狼伸长脖子也往她手心凑来,望舒轻摸小狼的头,道:“不要着急,一会就轮到你”,待这只小狼吃完,她又倒了一点羊奶喂着另外一只,眼看皮袋中的羊奶越来越少,她却恍若不觉,乐在其中。

一会之后,好像外面的风停了,望舒看了两只小狼一样,便往洞口方向离开,突然洞口跃出一只母狼,嘴里叼着一只已经咬死的獐,双眼沉静冷冷盯着望舒,身子一动不动。

望舒十分害怕,不知觉的往后退后几步,这时身后那两只小狼似乎感觉到自己妈妈来了,嗷嗷又叫了几声,母狼松开嘴里獐,朝望舒露出獠牙,步步朝她逼近。

不知为何,闻到母狼身上的气味,她反而变得不害怕了,干脆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小狼的嗷嗷叫声安静下来,望舒睁开眼睛,母狼正给两只小狼哺.乳,高扬狼头,露出天生的傲气。

望舒看到这一幕似有所触,呆呆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六十四节 采药02

稍有经验的猎人,一看这洞就立即知道是猎食野兽居住的地方,也就是望舒这天真的人儿还跑进去,见到两只小狼还给它们喂羊奶,丝毫不知道当中的凶险,狼本是群居动物,却不知道这只母狼为何独处。

有惊无险,外面风雪已停,她还要捉紧时间寻找雪莲花,走出洞口,刚走没几步便看见二十丈外,一只出外寻食的成年老虎朝她走来,看见望舒,老虎咆哮一声,谨慎的盯着望舒,似在分析眼前的猎物是否能对它造成威胁,只要确定是猎物,便会集速度力量于一身奔扑而来。

望舒被这只老虎狰狞的模样吓的退回了山洞,而此刻那只母狼已经站了起来,竖起耳朵,背毛尖尖如刺,张开大嘴露出獠牙,一跃来到望舒的身边,沉静的盯着远处那只老虎,狼虽凶残,但是它的身躯比起强壮凶猛的百兽之王实在是太弱小了,在老虎面前,凶残的狼只需一击,且老虎的敏捷一点也不必狼差。

只见母狼长嚎一声,呼唤同伴来共同面对这个强大的敌人,瞬息之间从四面八方奔来七八只成年狼,它们有序列成一排,面对着那头猛虎,露出獠牙,希望震慑这只猛虎离开。

一般面对群狼,就算百兽之王的老虎也会识趣离开,对面一只狼它能轻易猎杀,而面对群狼,已经能够对它造成威胁,这是动物长久已来养成的天性知觉。

不知道为何,这只老虎却没有离开,或许它太饿了,或许这是一只骄傲的老虎不容许任何动物挑衅它的威严,或许这是一只好斗的老虎,它迈着虎步,谨慎的盯着眼前这群狼,慢慢靠近。

目不转睛狠狠地盯住老虎,无论它移动到哪里,目光如影随形,前蹄重压雪地,弓着背,露出獠牙,动物的天性让它们知道,只要被敌人厉爪挥中,就会开肠破肚。

不知什么时候刚刚那只站在望舒身边的母狼也假如战斗团队当中,八只狼一动不动,用心专一的盯着这只慢慢朝它们靠近的老虎,它们也许不会去招惹百兽之王,当如果有敌人敢来侵犯它们,天生的傲气,天生的野性,血液尚未流尽,它们依然会奔跑,依然会战斗,这就是狼性,西夏人所崇拜的狼性。

当老虎踏入它们的领地,足以对它们造成威胁,八头狼动作敏捷迅速分开,将老虎围了起来,与它保持三丈距离。

老虎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将它围了起来的八只狼,抖了抖,身上的毛发根根竖立起来,低吼一声,四蹄慢慢移动,跃跃欲试却没有扑上去,依然谨慎,而八只狼与老虎保持距离,随着老虎的移动也移动起来。

老虎生性谨慎凶猛,一旦出击必击杀猎物,它所惧怕的就是比它更谨慎更凶残的猎人,但若比起耐心,没有一种动物能比的过狼,就算猎人也不行。

八头狼循规蹈矩,没有一头脱离团队范围,它们的步伐有序,终于老虎安奈不住了,突然朝一只身躯较弱的狼扑去,虎口厉爪并用,用朴实的猎杀方式,也是经过千锤百炼最有效击杀敌人的方式。

其余七头狼在老虎动的那一刻,也同时扑了过去,而那头被老虎攻击的狼并没有跃逃,明知不敌,它依然狼口大张咬了,老虎的獠牙根本用不着,虎爪一扫,狼口还没有咬到便被扫飞几丈远,在地上抽搐低吟,同时七头狼从老虎背后,左右两侧咬来,一只朝老虎屁股咬去,虎尾一扫,这只狼还没撕咬便被甩出老远,立即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继续扑去。

其余六只几乎在同一时间咬上老虎那皮糙肉厚的身体,爪子深深扎入老虎的毛皮里,狼口撕咬它身上的皮肉。

老虎吃痛,发出震天的吼声,狂奔乱跳,虎尾乱扫,试图挣脱。

群狼执著,身体被甩的在空中飞舞,却依然紧咬不放。

老虎越发疯狂,咆哮不止,群狼终陆续被被甩了下来,趁这个时候,立即落荒而逃。

那只在地上低吟的狼,腹下血肉模糊,几只狼来到它的身边舔舐它的伤口,长嚎着似有无限悲伤。

刚刚望舒躲进山洞护着那两头小狼,听到狼嚎声小跑出来,看到那受伤的狼什么也忘记了,赶了上去,群狼咬着那只受伤狼的毛发,将肚皮翻了起来。

望舒将衫内的肚兜解了出来,包扎在狼肚之上,见伤口渐渐不再流血,说道:“好啦,好啦”,恍如不觉自己身处狼群中央,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只要伤口不再流血不止,在群狼的照顾下,过些时日就会痊愈,西夏人对狼性还是很了解的,望舒虽然在某些方面有些天真,可是还是有常识的。

望舒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站在群狼中央,群狼正盯着她,恍然大悟,连忙摆手道:“不要咬我,我没有坏意”。

群狼突然全部倒地,在雪地一翻朝望舒露出肚皮,狼头后仰着地,耳朵向两边拉开,快速伸出舌头。

望舒看着它们的动作,不再感到害怕,咯咯笑了起来,大胆的在它们肚皮抹了一下,有的狼双腿在雪地蹬着,望望舒身边靠近。

望舒在每只狼的肚皮都摸了一下,说道:“都有,都有”。

狼天生野性,天生傲气,杀了它们容易,要驯服它们几乎没有可能,像这样绝对信任主动像人类表示亲昵讨好的事从来没有,是不是望舒身上那无此馥郁的麝香暂时安抚了它们的凶残而变得温顺,除了狼没人知道。

此刻太阳正挂,日光照射在她身上,比早上暖和了许多,望舒害怕耽误时间,寻不到雪莲花,离开群狼居地,往山峰之上继续前进,她多选陡峭的地方去寻,雪莲花生长周期长,除长在悬崖峭壁,野兽难及的地方,一般平地易达的地方,没等花苞开发,就会被野兽糟蹋或咽食,要找一朵十年开花的雪莲几乎艰难无比,望舒却相信自己能够找到。

来到一处陡峰之前,有些累了,停了下来,白中透红双颊渗出几滴香汗,一边拿出皮袋饮了一口,皮袋口直竖朝下,口中依然干枯,轻轻摇晃几下这才发现袋中已经没有羊奶,蹲了下来,慢慢捧着雪花装入皮袋中,装满之后又将皮袋收入怀中,一阵冰凉触体,身子不禁抖了一下,笑了笑,自言道:“好凉啊”。

边走边喃喃自语,“再找不到,今晚就回不去了”,突然像个小女孩一般惊喜道:“恰果苏巴!”只见半山腰里峭壁之上,生着一朵碗般大的花儿,花碧叶紫色,叶片羽状分成无数瓣,蕾儿密缩其中,在白雪之中格外耀眼。

望舒雀跃的朝雪莲花生长的峭壁跑去,当看见眼前一道峭壁,那花离地有十余丈距离,峭壁上积雪全无缓势可登,顿时呆傻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那娇艳碧紫的花儿就在眼前,她却没有办法采到。

想起易寒温柔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柔情,“他是我情郎,这花我一定要采到”,想到这里,连忙脱掉棉靴,赤脚踏地,一股冰冷从脚底传来,冷到骨头里,把臃肿的棉袄也脱掉,顿时像有无数小针在在扎着她的身体。

浑然不做它想,眼中只有那朵雪莲花,手脚并用,缓缓朝花生长的地方攀去,她一生从来没有做过如此辛苦的事情,便是此刻全身酸软濒临无力,手脚被冻得失去知觉,哪里还会想到此刻艰险无比,一旦失足便命丧于此。

她一点一点的朝目标靠近,只攀了一半距离,便费了好些时间,大汗淋漓,湿透衣衫,这时汗水冷了,全身一片冰凉,薄薄的衣衫无痕紧贴着她的肌肤,似赤裸的女神在骄阳下罩上一层光环,闪动的波澜泛着点点金光。

望舒眼睛一直盯着那朵花,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不知道自己的胸脯起伏的越来越快,她柔弱的身躯蕴蓄着一股极大的力量,似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她前进,直到攀上那整块凸出的平地,直到触碰到那奇碧的花朵,她那被汗水浸透的脸容才露出微笑,身体没有任何力气,趴在那平地之上,保持伸手的姿势,不再动一下。

这个傻瓜,她完全就没有想到自己能不能下来。

(第一次写动物相斗,不想多写也写不好,最近神经虚弱,认为这章写的烂就当我在凑字数吧,勿见怪)

第六十五节 采药03

再说易寒这边早上起来,望舒没有像往常一般出现在他面前,在寺庙内寻了一会也没见她的踪影,空气中依然能闻到她淡淡的幽香,这是他的天赋。

刚好看见蒙心在一处盘坐,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走了过去问道:“你家公主去哪里了”。

蒙心毫不理睬,易寒知道他能听懂自己的话,只是不愿意出声,算了,问这根木头还不如靠自己,嗅了嗅,走着走着却来到寺院门口,心中讶异,望舒出去了,那为何蒙心没有跟着,她可是被软禁在承天寺,刚好他也想活动筋骨,便打算给望舒一个惊喜,踏出寺门。

两个士兵并没有拦住他,他可是与魔鬼同行的人物,还是不要招惹的好,易寒也干脆将他们当做透明的,寺院的外墙处,一个白衣男子后背卧在墙上,双脚交叉,嘴里叼着一根草,一脸悠闲,五官冷峻,双眼透出摄人心魄的光芒,易寒虽不会武功,高手也见多了,一眼就明白这人是与蒙心一类的高手。

一瞥之后,便从他身边走过,男子用汉语叫住他,“你就是那个丝毫不畏惧贺兰眼神的高手”。

易寒转身笑道:“你就是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

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笑道:“那是我的坐骑绝尘,借你一用”。

易寒望去,不远处一匹白色的骏马,并没有拴着,倒与男子一般显的孤傲不群,易寒淡道:“谢了”,便朝白马走去,男子嘴角勾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绝尘除了主人,容不得陌生人动它一下”。

易寒走近,那匹白马似警觉起来,抬起马头,两只杯子大的马.眼瞪着李子寒,嘴巴微微张开,突然嘶叫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易寒冷喝一声“安静”,便见那白马突然间很温和,很安静,悠闲如初。

易寒跃上马,调转马头朝男子笑道:“果然是一匹好马?”

男子脸上已经没有如初的笑意,阴沉着脸冷道:“这马送你了”,如此三心二意的马,他怎么会再要。

易寒见了他的模样,似明白他的想法,颇有深意道:“你不懂马”。

藏绯一愣,易寒已经骑马离开,绝尘而去。

一会功夫,行到了一座山峰之前,四周无人,只见一颗树拴着一匹小马,勒住马,停了下来,走近拴马的树下,地上摆着一双女鞋,正是望舒平日所穿。

望着这一线插天,高不望及的山峰,心中讶异,望舒跑到这个地方干什么,她一个小女子,不知来到这种地方很危险吗?野兽出没另说,就是遇到雪崩也是九死一生,心中担心她的安危,想也没想便往山峰登上,身上只穿薄衣薄裤,刚走到半山峰便越觉寒冷,心中暗忖:“我妮子,我一个大男人都冻得受不了,她岂能忍受得了”,想到这里更是担心,脚上虽冻得生疼,反而加快速度。

要在这茫茫雪山之中寻到一个人,无疑是艰难无比,许多只身上山的人,便是因为葬身雪中,数十年之后才被别人发现,只是易寒却不一样,雪山之上空气纯净,无太多杂味,这样易寒更能清晰的闻到望舒所残留的淡淡幽香。

来到一处,见地上有不少血迹,心中骤然一惊,奔跑过去,还没细差这血是否是望舒所留,便见从一个山洞突然串出七八只成年狼,狼眼透出寒光冷冷瞪着他。

见到这一幕,易寒顿时联想到望舒被野狼嘶咬的情景,心中悲怒,怒咆一声,随手捡了一只枯枝便朝狼群冲去,此刻他已经丧失理智,断然没有想到冲入狼群之中必死无疑,只想将那个可爱天真的女子救出狼窝,纵然死无葬身之地也决然无悔。

还未靠近,群狼瞬间将他围了起来,易寒瞬间变得冷静了下来,冷视群狼,小心翼翼,怎么说他也是出生将门,易天涯那几手还是有学到的,生存能力,搏斗能力较常人要强上不少,此刻若想逃跑,他有自信能够逃掉,狼再凶残终究是畜生,怎么比的上人类的智慧。

只是此刻他却不能跑,他要将望舒给救出来,目标就是那个山洞,洞口狭隘,断然冲进去,被群狼围着,根本无法施展,在进入之前,他必须将这群狼给收拾掉,可是要消灭擅长团体作战的群狼他又没有半分把握,后悔不已,早知道当初就苦练武艺少读书,今日也不会如此艰难了,他知道要与狼比耐性是比不过的,它们本来就生存在雪地之上,而他身上仅薄薄一层衣衫,久耗下去,死的绝对是自己,当机立断,挥动枯枝朝一狼击去,那被袭击的狼灵活的躲过易寒愤怒一击,而他周围几狼出动朝他身上扑来,狼爪挠去,狼口獠牙暴露其凶残本性。

一击不中,易寒连忙闪躲群狼围击,身上几处火辣辣的疼痛传来,衣衫几处已经被厉爪撕破,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心中大呼不妙,鲜血更能激发狼的凶残野性,从刚才一击,他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群狼的对手,如今非但不能救到望舒且可能连自己都命丧至此,尽管如此他却依然没有产生退怯的想法,若不能将望舒救出来,妄为男儿身。

身上掉下一物,易寒恍然未觉,身上的疼痛让他变得更加冷静,这是那些露出獠牙一脸凶残的群狼突然间却伸出舌头舔了舔,易寒明白这个举动是表示无威胁的意思。

易寒大感怪异,这群狼为何瞬间不将他当做敌人,这时突然看见狼窝处一瘸一拐的走出一只狼,腹下居然围着一抹女子所用的肚兜,线头系在狼背之上,这绝对人为的,既然是人为那就除了望舒别无她人,这些日子相处他已经了解到望舒是个天真无邪,心底善良的女子,莫不成群狼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善良友好,低头思索,骤见地上一物,乃是望舒送给他的香囊,脸上不知觉露出笑意,当日望舒送给他这个香囊,娇怯怯说道:“你是我的情郎,这是亲手做的,送给你”,当时他拆开,里面有望舒的几个头发,在中原女子的头发有很深的寓意,青丝情丝,他在野史中也曾看到过西夏女子也有像情郎赠送头发的俗例,其意乃是定情、情长永不绝,与中原寓意大同小异。

捡起香囊收好,望去,那几狼正在嬉戏玩耍,对他这个异类视若无睹。

大胆的朝群狼走去,在靠近的时候特意弄出声音,试探群狼反应,群狼依然嬉戏无误,看着几只野狼就在自己旁边玩耍,易寒顿觉怪异非常,望漆黑的狼洞望去,刚要走进,一头野狼却拦住他的面前,虽无恶意,却也不准他进去,几声小狼嗷嗷叫声传来,易寒顿时明白原因,洞内残留着望舒身上的幽香,并没有血腥味,大声呼喊望舒的名字,连唤几声依然没人回应,想来望舒是来过这里,不过已经离开了,这群狼都不伤害自己,又怎么会伤害望舒呢,联想到刚刚无意掉落香囊的情景,似瞬间明白了什么,喃喃自语道:“真是个奇女子,连天性骄傲的狼都能驯服”。

离开狼洞顺着香味寻去,果然望舒并没有死,忐忑不安的心情总算定了下来。

来到一处陡峰峭壁,远远就看见雪地之上有一件棉袄,奔跑过去,拿起棉袄重重闻了一口透着望舒的气味,地上还有一双棉靴,手中的棉袄已经冷了,说明望舒脱掉这件棉袄已经时间不短了,这妮子疯了吗?在这种冰天雪地之中还脱掉棉袄,棉靴,这不是找死吗?

心中着急,放声喊着她的名字,大山之中只有他自己的回音,没人应他半声,心中讶异为何香味到了这里就断了呢,眼前却是陡岩峭壁,望舒绝对无法攀登,抬头望向峰顶,骤然看见峭壁之上一块凸出的平地之上一具一动不动的躯体,惊呼一声“望舒”,身体虽瑟瑟发抖,内心却充塞这一股蚀骨的冰冷,万念俱灰。

易寒镇定下来,不停的告诉自己她没事,脱掉外衫将望舒所脱下的棉袄棉靴包了起来系在腰间,刚刚他已经观察过,那凸地离地面越十来丈,峭壁滑溜不堪,他能攀爬到望舒身边,可是绝对没有办法背着望舒下来,只有往上攀爬到顶再寻下山之道,要救望舒就要冷静,他做到了。

尽最快的速度往望舒处攀爬而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僵硬,终一跃登上那块平地。

她的全身已经覆盖忙点点寒霜,那是她的汗水所凝固,美丽的眸子紧紧闭着,至美的脸容露出满足的笑容。

易寒连忙将她抱到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暖和她已经冻僵的身体,替她穿上棉袄,棉靴,骤然看见她紧紧拽在手心的雪莲花,心中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捉起她手上的雪莲花狠狠的扔了下去,怒吼道:“命都没有了,要这花何用”。

望舒没有任何反应,西夏女子热情大胆,望舒却是含蓄的,那朵雪莲花就是她的表白,她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热情。

第六十六节 女神与仙子

易寒用衣衫勒紧望舒,背着她往上攀爬,在无法目视的情况下,往下只有死路一条。

刚刚他查看了一番,发现望舒还有呼吸,她只是冻坏了,心中庆幸自己来的及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冰冷在腐蚀他的身体,额头毛发之上点点斑白,乃是汗水凝成寒霜,身体却蕴蓄着极大的力量,为她力歇而死在所不惜。

终于攀上峰顶,就在悬崖边上不停的喘气,不忘伸手去触望舒脸蛋,发现已经不似刚刚那般冰冷,一脸甜美的睡态,刚刚累坏了,易寒痴醉的凝视着她,那长长的黑发连着他内心浓浓的柔情。

望崖下一看,峨然约百丈的峭壁,不禁心惊,我刚才竟背着望舒爬了这么高,露出微笑在望舒洁白无瑕的额头轻轻一吻,干裂的嘴唇颤抖道:“是你在我身边给我力量吗?”望舒甜睡不答。

易寒挺起疲惫不堪的身体,将睡熟中的望舒抱起,赤裸的上身点点白霜,雄壮的后背四个伤疤格外耀眼。

易寒往阔地方向走去,似他这种知晓天文地理之人,自然也懂生存之道,走着走着,白雪霜冷渐淡,便见眼前奇石突兀,青松黛色,奇花瑞草,竹径清幽,幽鸟啼声近,源泉淙淙清。重重芝兰,处处绿苔。

心中惊喜这峰顶竟是如此仙境,依他所学料定此地必有火山裂缝,才有可能在这雪峰之上出现这常青仙地,对于大自然,这千丈高峰几乎可以渺而不计。

易寒来到一处杂草连阡带陌,花儿碎溅琼瑶之处,一潭碧湖浸在眼前,这谭池水约有十丈余阔,二十丈多长,水清彻底,水中滚珠泛玉,热雾氲氲,暗香馥馥,炎波如浪扑面而来,润肌注春意,山上有泉水留下,竟是一处温泉。

易寒大喜道:“望舒,望舒,温泉!”这才发现自己喜极忘形,恍然没有记得望舒正熟睡着。

抱着望舒走近,顿觉清爽自温,热汗流荡,低头往望舒看去,只见几点汗水正从她额头渗出,流过她白璧无瑕的双颊,她身体受寒,汗水浸身,眼下却需要将她身子擦干净,用温泉治疗寒体入侵最合适不过。

准备脱掉她的衣衫,突然噗的一声,池面荡起涟漪,圈圈水纹缓扩,一只洁白藕臂从水中冒出,一个螓首冒了出来,漆黑的长发又光泽又温柔像绸缎一般紧贴在她细颈香肩之上,发端如花散开在水面轻漾,皓如白雪的后背涓涓珠泛,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佳人洗处冰肌滑,涤荡尘烦玉体新”,易寒不悦的冷哼一声,不管这女子是妖是怪,抢前一步他早就为他家舒儿所设定好的情景。

女子听到声音缓缓转身,绝美的容颜顿时映入眼中,朱唇滑.润如樱桃,肌肤雪薄,眸妙丹青难描,玲珑酥胸半隐水中,可见沟壑深深,白肉花花,峰头若粉,影动千条紫艳万道红霞,似乎能从其中看到锦绣山河的壮观。

易寒一时被这女子美色所摄,却不是什么妖怪,原来是个仙子,稳住心神,暗念人间韵色如尘土,低头对着望舒道:“望舒,原谅我,我也是个凡人”,望舒发出微弱的鼻息之声,一脸甜笑,似在说:“不怪,不怪”。

若是平时易寒一定会痴痴的盯着那个美丽的女子,在美色面前他向来表里如一,明明很爽,为何还有压抑自己装模作样,只是此刻还是望舒重要一点,却不能因为其它而分神。

脱掉望舒身上的衣服,寒霜融化,内衫已经湿透了,一并除去,赤裸的身体毫无瑕疵,肌肤像珍珠一样白得透明,雪白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美的让人不忍亵渎。

易寒心中只有爱怜,没有色欲,正思索着用什么东西来擦拭她身体表面的点点晶莹,便看见池边不远处有一件霓裳薄衣,走了过去,看见波光粼粼忽觉嘴唇干裂喉咙干渴,捧水泼洒脸庞,顿觉舒爽无比,喝了一口池水润喉解渴,霓裳薄衣旁边还有一个皮袋,打开袋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像似什么动物的鲜血,还想还热乎乎的,心中思忖:“这仙女好重的口味”。

易寒拿起衣衫和皮袋朝湖中那将他当做透明的仙女喊道:“这东西是我捡到的,现在归我了”。

那仙女似乐在其中,一会潜入水中,一会像透气的鱼儿在水面上浮荡着,对他毫不搭理,易寒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省的一会魂魄都被她摄走。

返回望舒身边,擦拭望舒耳髻处得水珠,打开皮袋,凑到她的小嘴处,只见她嘴唇微微颤动,在易寒的灌注下,几滴从嘴边流了出来,鲜艳的殷红,白皙的双颊渐渐有了红晕,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辉,易寒喃喃自语道:“真是女神”。

正要帮她擦拭身体,突然望舒咳嗽一声,易寒惊喜的紧紧将她抱住,心中浓情如火,似乎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望舒在易寒怀中连连咳嗽,那浓烈的血腥味将她呛醒了。

感觉自己被一个怀抱紧紧包裹着,她缓缓睁开眼睛,闻到那熟悉的气味,只感觉自己好温暖好快乐,似在梦中,用沙哑的嗓音呢喃道:“情郎,是你吗?”

易寒握住她瘦弱的双肩,让她看清自己,他的眼神热辣滚烫。

望舒美丽的双眸微微颤动,脸颊通红带着少女的羞涩,纤纤素手轻轻摩挲着易寒的脸庞,似乎要证实这一切是否在梦中,易寒猛然朝她嘴唇吻去,给她最真实的证明,她曾经说过,没有经过她的允许不准再偷吻她,这一次又让他得手,望舒张开檀口,为他敞开心扉,丁香小舌小小翼翼的朝易寒那润泽光滑舌头勾去,易寒原本只想给她一个浅吻,并不打算欺辱她柔若绸缎,突感自己正被那丁香小舌勾引进入她的檀口之中,正欲使出缠舌大.法,不料望舒突然连连咳嗽几声,却是被易寒口中的血腥味呛到。

易寒看去,望舒两道细眉正皱的弯弯的,一脸难受似欲作呕,易寒哈哈大笑,轻拍她的后背让她缓过气来。

望舒止住咳嗽,忽感易寒拍着她后背的手如此敏感,低头一看,自己正片无衣缕,赤身裸体趴在易寒怀中,顿时惊呼一声,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双手护住胸口,双腿弯曲紧紧闭合,一腿盖在上面欲要盖住双股之巅那风流之地。

发现易寒正盯着她看,恼羞道:“闭上眼睛,不准看”。

易寒顺了她的意,闭上眼睛,反正他刚刚已经看个彻底了,望舒又问道:“我为何会......光着身子”,这句话她憋了好久才完整说出口。

易寒坦然道:“我帮你脱的”。

望舒又道:“你松手,让我穿衣服!”此刻易寒的双手还握着她的双肩。

她的那套衣衫经过太阳烘晒已经干了,想一边盯着易寒一边穿上衣衫,却羞愧难堪,只能背对着易寒,不时回头看他有没有偷看。

待穿完之后不由轻轻舒了口气,转身看易寒怔怔闭着眼睛的模样,心中暖暖的,他是我的情郎,让他偷看也没什么。

望舒穿好衣服,易寒似无所觉,忽听娇柔清脆的歌声传来:

情郎哟,情郎哟

我来问你哟。

我这样的容颜美不美。

我这样的身段娇不娇。

我这样的嘴唇你吻不吻。

我来问你哟。

我这样的女子你爱不爱。

你嘴里是否含着冰糖,为何我甜透心脾。

歌声轻快热情,歌词直露大胆、明目传情、不加掩饰,只可惜望舒唱的是西夏语,易寒听不懂。

一声涤荡心灵的天籁之音在耳畔响起:“爱人,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易寒睁开眼睛发现望舒绝美的容颜近在眼前,颊边含有笑意似清风吹开百花香。

易寒笑道:“望舒你能不能用汉语将方才的歌曲再唱一遍”。

望舒嫣然一笑,“不唱了,你是我的情郎就能听懂”。

这时两人同时听到水声,望去,只见池中那仙子已经出浴,玉体慢慢露出水面,长长的秀发滴着水珠紧贴在修长的玉颈,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过那神工巧制的锁骨,来到沟壑深深,停在小腹之上,在冰肌滑出一道道水痕,凸起双峰之上两点嫣桃凛凛动人甜美可吮

赤裸的双脚优雅的踏出水面,步伐轻盈优美、飘忽若仙,修长的双腿窈窕倩立,丰盈的大腿之上,风流之地一抹漆黑,两瓣玉津抿成了一条直线。

清幽腻腻的声音传来:“美吗?”

易寒惊呼一声:“哎呀,毒瞎了我的眼睛,仙子怎么可以这么放.荡”。

望舒却涨红着小脸,两片小贝齿轻咬着红润的嘴唇,呆滞原地不知所措。

第六十七节 高手高手高高手

仙子咯咯荡笑:“二十人年没人看见,被你看一次又何妨”。

易寒打量着她的容貌,也就十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为何说二十年没人看见她,二十年前她还在娘胎里面呢。

她的眼睛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澄澈明朗却是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睛,平静而内敛,暗含坐观风起云涌而波澜不惊的气度,从她赤裸.身体坦然站在一个男子面前就可以证实这点,经岁月积淀的那份沉静安然。以及举手投足之间所自然流露出来的成熟风韵,都让易寒疑惑,明明是个少女,为何会有这种世事洞明的味道呢。

易寒很自信的对着望舒道:“肯定是个妖怪!”

望舒小声道:“情郎你别说了,妖怪在看着你,我害怕她吃了你”,她从来没有看见这么慑人心魄的美丽,心中也认定是妖怪,女神是不会放.荡的。

仙子似有不悦,说道:“见过这么美丽的妖怪吗?”话毕皮袋与霓裳羽衣已经到了她的手上,薄衣罩体,似乎轻云绕梁在她的身体表面,飘飘洒洒直垂至修长的小腿上。

望舒看见那皮袋与衣衫离开一丈有余,她一动也没动,东西却突然到了她手中,惊呼一声“妖怪”,仙子不语,打开皮袋饮了一口,琥珀殷红的鲜血沾在她精致的嘴唇,似十分满足这种血腥的味道,灵蛇一般的舌头轻舔嘴角的殷红,说不出的妖魅。

望舒惊怕,易寒连忙将她抱在怀中,让她螓首贴在自己胸膛,轻拍她的后背,轻道:“不要怕”。

望舒抬头望着他的眼睛,笑道:“有你在,我什么也不怕”。

仙子吃吃的腻笑起来,“小妹妹不要怕,要吃我也吃他”,纤手指向易寒。

望舒听到这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张开双手护着易寒前面,毫不畏惧冷视着仙子,“不准!”

易寒看见望舒坚毅无惧的表情,又怜又爱,来到她的身边,将她双手收放回来,笑道:“你的身体不香了,去洗个澡吧,我来跟妖怪谈判”。

望舒似有诸多不愿,易寒挽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眼睛,说道:“放心,我不会偷看”。

望舒轻轻摇头,“不是,我怕你将灵魂卖给她,这样你就记不住我了”。

易寒哈哈大笑:“她是妖怪不是魔鬼,没有这个规矩”,话毕,将望舒抱起,一边往温池走去,一边扒掉她刚刚穿上不久的衣衫,望舒闭上那两颗宛如星辰的眸子,双颊绽放着红润,长长的睫毛轻轻触动,可爱到了极点。

易寒无视仙子从她旁侧走过,来到池边,说道:“望舒,睁开眼睛”。

深情的眼睛凝视着易寒,“干什么”。

易寒问道:“你会游泳吗?”望舒点了点头。

易寒笑道:“那我要扔了”。

望舒微张小嘴,露出一抹的洁白,惊讶无比道:“不要!”

易寒却已经高高将她往池中抛去,晶莹剔透的女体在空中做了一个动作,噗通一声优雅的入水,荡起小小的水花,易寒放声大笑起来。

望舒探出水面,青丝紧贴双颊垂在她圆润的肩头,高举手,雀跃朝易寒喊道:“情郎,快来,我好热”。

易寒听到她这句,一股怪异的感觉心中燃起,骤遇她纯洁无邪的眼光,登感自惭形秽,挥去这怪异的感觉,笑道:“怪不怪我突然把你扔下水”。

望舒咯咯笑了起来,“不怪,不怪”。

安抚好望舒,让她纵情在水中嬉戏,而望舒也似忘记所有的危险,沉浸在无忧无虑之中。

易寒来到仙子跟前,准备讲数,骤见她裳衫大开,并未合拢,精雕细琢躯体,丰润纯白凸起若隐若现慑他心魄,魂都差点都被勾没了,还讲个屁数,皱眉道:“仙子能不能收敛一点,你这样扎眼的很,我都睁不开眼睛”。

仙子咯咯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要管我呢?”突然眼光一变朝易寒看来,易寒顿时感觉自己透不过气,她的眼神似乎一根根银针扎入他骨髓之中,瞬息这种感觉又遁走无形,只见仙子轻叹一声,“人老了,心也变得软了”。

易寒挠了挠刚才被她“电”的难受的皮肤,接过她的话头,“敢问仙子芳龄几何啊”。

"你敢再问,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仙子瞪他一眼,似乎非常恼火。

易寒似乎自言又似乎在对她说:“女子的年龄是秘密,特别是像你这种青春正茂的女子,生怕一不小心又长一岁,那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实在是太吓人了!不提这些了,没意思,我们还是来谈判吧.....”,易寒自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妖怪,又是像脱俗一类的高手,方才特意说妖怪,只不过想让自己表现的纯洁一点无知一点,放松她的警惕心。

他嘴巴唠叨个没完,仙子却一言不发,突然见她身子似柳絮般轻柔无声靠近他,嘴巴被她手掌给掐开,舌头被她二指夹住,说不出半句话来,牙齿似咬在一块石头上面,心中叹息一声,哎,又憋屈了,我要是学会如来神掌,霸气十足又如何会被别人欺凌。

仙子露出诡异的笑容,似狰狞似妩媚似妖邪,畸形的美艳就像一朵杀人于无形的一品红,漆黑的眼瞳如无底深渊一般让人越陷越深而无力自拔,“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只需轻轻一剪你便永远是个哑巴,再也无法跟你的情人说甜言蜜语”。

这绝对是最恶毒的语言,他早知道这女子毒如蛇蝎,果然毒如蛇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花言巧语都是枉然。

脱俗的经验让他知道千万不要逞能,最重要的是揣摩她的心思。

便听妖女说道:“摇头”

易寒摇头。

“眨眼”。

易寒眨眼。

“很好”,妖女松开手,淡道:“好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徒弟了”。

易寒睁大眼睛一脸疑惑,问道:“刚刚那是拜师仪式”。

妖女邪魅笑道:“你这么听我的话,自然是我徒弟了”。

易寒大手一挥,“扯蛋吧,我娘子那么厉害,要拜师还用的着找你,我告诉你不要威胁我,我的报复心很强的”。

妖女说道:“癫狂如斯,与我倒也有诸多相似”,话毕朝池中望去,“她很厉害吗?”

易寒讪笑道:“我说的是家里那位”。

妖女突然随意朝易寒身后一掌挥去,一颗三人围不起来的大树应声倒下,“有我这么厉害吗?”

易寒骤然一惊,连忙朝池中望去,刚好望舒潜入水底,没有看到这一幕,这才小心翼翼的朝妖女道:“你到底是人是妖”,人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莫非刚才无意间进入了仙界的入口。

妖女说道:“道之巅,气无形而无坚不摧”。

“扯蛋吧,我可不相信天荒夜谈的故事”。

话毕,易寒突见妖女素手朝自己胯下掏来,明明看清楚了她的动作,那手却如影随形,无法躲避,一副忍受得神态,便觉双腿之间的累赘被一只软如棉花的手掌包裹着,片刻之后又离开,便听妖女说了一句非常有喜感的话,“扯了”。

易寒心惊拉开裤腰带,朝双腿之间望去,见东西还安好无失,这才轻轻松了口气,便听妖女带着笑意说道:“放心吧,刚才发力,这下没发力”。

易寒道:“你自己都拥有自己的东西,怎好窥视别人的宝贝”。

妖女说道:“我对男子没兴趣,你不必担心我会逼你交股”。

一听这话易寒就不悦了,挺起胸膛说道:“来就来,谁怕谁”。

妖女轻笑一声,“还是不要了,与我交股,你必精血耗尽而亡”。

易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处子?”话刚说完便感觉头上被人轻敲一下,妖女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不得对我无礼”。

就在易寒大感她行事完全超出常情之时,骤然又听到妖女的回答:“我是处子”。

“扯......”话说一半易寒生生止住,“是不是处子呢其实与我也没有半点关系,只是这个强行收我为徒总让我感觉心里不舒坦”。

妖女轻笑:“要我求你吗?”

易寒一脸正经道:“求倒不必,不过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你知道我从来不受女子的威胁,虽然你不是普通的女子,说到底还是女子”

“好吧,竟然你如此执意,我就打消这个念头”,话毕转身朝望舒的方向走去,易寒生怕她伤害望舒,连忙拦来她的前头,问道:“你想干什么”。

“杀了她,再杀了你”,妖女用淡淡的口吻回答他的问题。

易寒气急败坏道:“你这人怎么变脸这么快,刚刚还说要收我为徒,眼下却立即要杀人”。

妖女轻抚他的脸庞,“知道吗?在世人眼中我们都是疯子”。

易寒捉住她按在自己脸庞的手,挽着道:“好啦,我答应你就是”。

妖女惬意自然,丝毫没有半点反感,看着他的眼睛道:“若不是你这双眼睛,在你看见我那一刻你已经死了,你知道疯子总是很孤独的”。

易寒笑了笑,“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问了出来:“以我的资质,像你这般厉害要多久”。

妖女用淡淡的口吻道:“一百年”。

易寒一听这话,忙松开她的手,连连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距离,“一百年!你扯淡吧,你才多大年纪,我有比你蠢那么多吗?”

妖女轻拂头发,抬手之间,妩媚与邪艳瞬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带着勾魂夺魄的魔力!笑道:“我不祈望你跟我一般厉害”。

第六十八节 童颜不老

与这妖女短短相处片刻,她的神情嬉笑怒骂皆有,一会端庄典雅若仙,一会妖媚放.荡若狐,却也让人分辨不出那才是她的真性情,或许这一些都是她的真性情,她直言自己是个疯子,也许真的是个疯子,果然不愧有“百变魔女”的称号,这可比他自封“床上小旋风”威风多了,当然自封恶名乃是诋毁自己,癫狂之人总欲行不寻常人之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净土。

此刻她早已获悉此女姓名,南宫婉儿,一个听起来很娇柔的名字,婉儿婉儿,轻念起来便能让人感觉柔到骨头里的那种女子,也许她曾经有那么一段时光,但绝对不是现在,刚刚南宫婉儿说出她的年龄时,差点没把他给吓死,这个容貌外表看起来宛如少女的女子,已经年过六旬,想起她的年龄不禁恶心,看着她的模样不禁动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痛楚,非言语所能表达,你整个老太婆的模样出来,我也许能亲切的喊一声大婶,偏偏是个美轮美奂的少女,就是涨肿嘴也喊不出口,还好总算有个心理安慰,听她说在雪中埋了将近二十年,竖起四根手指,心中暗道:“这样算起来也只是四十多一点,勉强能算的上是个半老徐娘”。

武道之人在这个世界属于一种脱离世俗的人群,就像僧侣一心奉佛,在他们的世界里,佛就是一切,绝不掺杂到尘世之中,武道之人也是一样,道之巅峰就是他们的追求,武道就是他们的世界,不在道中之人绝对无法理解他们为何会有超乎常人的能力,飞花摘叶,踏雪无痕,断树劈石,便像一个乞丐永远也无法了解帝王所过得生活,自然在乞丐眼中他们没有亲眼所见,便是无数人同执一词也不会相信竟有那般奢侈的生活,可那些真真实实存在的。

从南宫婉儿口中可知,练武之人分为三种,最下一等称之为武力,易寒就是这一类人,此类习武之人,重步法坚实沉稳,以手搏击或以刀剑克敌制胜,便是外功一类,中等一类称为武术,招数已经变得不是很重要,既修外招又修内力,招数的拙精与内气息息相关,一个小孩就算手持一把宝剑又如何能打得过一个大人,这便是强与弱之分,与重剑无锋一个道理。

最上等一类才能称为武道,“大道唯我,自在由我,天即苍苍,地亦茫茫,以余渺渺,得法自然。”人是奇妙的,心更是奇妙无比,当你能心能洞察天地间的细微精妙,方可称为武道,南宫婉儿何能隔空断树,便是此理,无风而动,弱柳摧枝,想来无迹可寻,却是有迹可循,魔道、仙道、妖道、人道、杀戮之道,霸道,得一法而追其根源,终也殊途同归。

易寒听来虽不甚精懂,却也是修过佛理之人,何能听别人所不能听,何能嗅别人所不能嗅,何能触别人所不能触,何能意别人所不能意,何谓肉眼凡胎,何谓慧眼超俗,一颗妙心便能知大千世界。

易寒越想越觉奇妙无比,朝南宫婉儿看去,问道:“这便是你所说的武道”,骤然看见她绝世容颜,心中一阵怪异,不由移开目光,大婶的魔障深植内心。

南宫婉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徒儿,你对师傅反感”。

易寒一脸毅然,非常坚决道:“绝对没有”。

南宫婉儿点头笑道:“那好,你过来亲我一下”。

易寒心中大惊,脚上刚后退一步便立即停了下来,敷衍笑道:“不好吧,婉儿师傅天仙玉体,徒儿怎敢轻易亵渎”。

南宫婉儿突然变脸,冷喝道:“我让你亵渎,你便亵渎,哪来这么多废话”。

易寒看着她薄衣轻纱之内的玲珑妙体,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那张绝色天仙的脸蛋,想一想心都颤的厉害,哪里还敢沾惹半分,只得陪着笑脸道:“婉儿师傅,到底亲哪里好呢,好像哪一个地方都不太适合,实在是太敏感了!”

南宫婉儿轻眨眼睫,将飘散在肩头的长发撩到脑后,腰肢轻轻一颤,身体便像一条蜿蜒游动在湖中的水蛇,顾盼之间带着勾魂摄魄的诱惑,高耸欲飞双峰似便在眼前摇晃着。

易寒心中暗呼道:“我的妈呀,还要不要让人活了”,便觉头被南宫婉儿敲了一下,“俗子,色即是空,以后千万不能让女子给迷惑了”。

易寒心中暗忖道:“我乐意,你管我”,脸上却带着非常友好的笑容,点头。

易寒以为南宫婉儿刚才只是在磨砺他的心志,却突然听南宫婉儿淡道:“来吧,随便亲哪里都可以”,此刻她的神情又是一变,变得冷傲,飘然若仙,高不可攀,只准让人无限景仰而不可轻亵。

难怪人称她为百变魔女,这变的也实在太快了,叹息道:“婉儿师傅你不用试探我了,我对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

南宫婉儿叹息一声,“果然老了,没有以前那般美丽了,连你这样的色狼都丝毫不动心”。

易寒似乎习惯了她的变化莫测,挽着她手,在手背轻吻一下,以作安慰,不管如何也不能伤害一个女子爱美的心。

南宫婉儿眼神之中带着慵懒,淡道:“好啦,被条蛇咬都比你好,一点感觉都没有”。

易寒淡淡一笑,对师傅要尊敬,怎么能让师傅有感觉呢,且师傅还是一个处子。

据他所研究,处子在受到激情挑逗的时候,津露是非常容易溢出,不管是太紧张还是太放松都一样,整个过程也会有不断的有新鲜津露补充,始终保持润滑,应该说是非常润滑,可以一甩手甩出一滩水,可以说一旦进入节奏,处子有点不管不顾水自流的意味,这与生涩的处男很相似,一旦靠近女子,或者不小心闻到她们身上的味道,便会控制不住的扬起。

他怎么可以让师傅出丑呢?绝对不可以!

正思索着,只听南宫婉儿说道:“去洗个澡吧,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我就难受”。

易寒正争辩着,“再难闻就你皮袋里的那些......”,突见南宫婉儿一个动作,易寒就感觉自己腾云驾雾,纵情翱翔,一瞬之后,噗通落水,全身被热水包裹着,舒坦的很。

易寒朝池边得南宫婉儿喊道:“下次要动手能不能先说一声,让我有心理准备”。

只见南宫婉儿咯咯放声大笑:“我就喜欢出其不意,你乃我何”。

易寒不欲与她争辩,她根本就是个疯子,又听南宫婉儿道:“洗干净一点,哪里有异味,我就剁哪里”,话毕,南宫婉儿孤傲转身离开,细的轻易便能折断的小腰牵带着翘臀轻轻摇晃。

易寒一脸严肃,“这个女子太危险!”突然又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她今年六十有余”。

湖面一条水线向易寒伸去,悄悄的来到易寒身后,两只洁白如玉的藕臂从水中伸出,捂住易寒的眼睛,咯咯笑道:“猜猜我是谁”。

易寒不用猜也知道是望舒,女子就是这样,明知道一下子就能把她猜出来,还喜欢玩这种游戏,大概是喜欢你念出她名字那一瞬间的喜悦,自己忙着与危险人物讲数,甚至濒临出卖肉体的份上,她倒玩的开心了,把什么危险都忘之脑后。

“仙子?”易寒佯装试探性问了问。

“不对!”

“女神?”

“也不对!”

易寒突然哈哈大笑:“我猜到了,定是那只身上有香味调皮的猴子,叫望舒”

望舒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嘴唇在他耳边轻轻一吻道:“不准叫我猴子。”一语之后又道:“我今天好开心”。

易寒应道:“还开心,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冻死了”。

望舒吃吃一笑,“我当时只想给你采药,没想太多”,话说一半突然惊道:“坏了,那花呢?我记得捏在手心的”

易寒随意道:“我给扔了,这么害人的东西怎么还能留在身边”。

望舒不再纠缠其中,却能感觉易寒语气之中所透露出来的浓浓爱意,便将螓首枕在他的肩膀,静静无语,只求这一刻与情郎依偎的宁洽。

以前她知道哥哥要杀了她,她一点也不害怕,可如今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他,嘴唇颤动,眼中含泪,几滴珍珠落在水面,抖动着一圈圈涟漪。

易寒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身望去,望舒害怕他担心,强忍着心中的悲伤,露出微笑,只是眼眶红润噙着泪水,却带着另外一种娇楚的美。

易寒什么话也没问,用大拇指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痕,低声柔道:“傻瓜”。

夕阳渐斜,耀的天际片片烟霞,易寒道:“今晚我们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

“嗯。”

(这一节扯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只不过为了让后面即将出现的角色性格更明朗化,不必多做猜测)

第六十九节 南宫婉儿

天色已黑,今夜无月,点点繁星,两人出浴,由于漆黑一片,望舒也不是很害羞,却也趁易寒在拧干衣衫的时候,迅速穿上衣衫,易寒穿好衣服转身,看见望舒已经穿好衣衫,颊边含有笑意正望着他看,讶异问道:“你动作这么快”。

望舒摆了摆手,说道:“这么黑,你能看见我吗?”

易寒呵呵笑道:“我的眼睛锐利的很,刚看到的东西我半点都不会遗漏”。

望舒朝他走来,嫣然一笑,“不对,你的眼睛很温柔,就跟天上的星儿一样”。

易寒见她望着天上星星,抬头望天,耿耿星辰纵横天际,无月清辉,更显星星凛凛,此刻已过七月初七,织女牵牛,夹河相对,渐渐分离,却突然对着望舒说起织女牵牛一年相会一次的故事。

望舒仰望天际,郁郁不欢,喃喃问道:“为何一年才见一次面,像我们这样天天在一起多好啊”。

易寒没有回答望舒的问题,她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女子,对人生的悲欢离合不甚谙练,他也不想玷污了她那美好纯洁的心,默默无语望着天际,吟道:“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不知觉想起远在天边的苏洛,莫名的伤愁涌上心头。

望舒听出他语气中的伤感,抬头望着易寒认真问道:“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易寒哈哈大笑,“暂时不会”,欲要将她抱起,想借此敷衍过去。

望舒挣脱开来,还是很认真的看着他,“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易寒不以为意道:“望舒,我们不要谈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说完就朝她走去。

望舒一脸严肃清冷,“站住!不是无关紧要的,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先”。

易寒心中不忍再欺骗她一次,终因看到她眼眶红红的,似在强忍着泪水涌眶而出,欺骗道:“我不会离开你”。

在听到易寒话的一瞬间,望舒绽放如花笑颜,主动张开手臂,“抱吧,抱吧”。

易寒将望舒抱在胸口,心中暗叹,“能见到她快乐的笑容已是人间美事,又何敢奢望与她终身厮守”,想起以后她若当上狼主,必纳夫生子,内心却隐隐作痛。

低头望去,望舒正双手扣在他脖子,螓首枕在他肩膀之上,闭着眼睛,一脸心满意足,淡淡清香从她身上弥散开来,易寒走着,一会之后这妮子却发出微弱的鼻息声,苦笑一声,“又睡着了”。

静夜之中,闻着怀中美人儿的清幽体香,顿觉温馨宁洽。

不远之处,一间山洞散发出火光来,走了进去,便看见南宫婉儿,手上提着一只几百斤重的老虎,老虎的喉咙已经被割断,鲜血从喉咙流出,一块石头上之上放有三个用竹子所作的盛器,鲜血一滴不漏滴入盛器之中。

易寒只是看了一眼,便准备先将熟睡中的望舒安置好,刚好一块似床的大石映入眼中,石面竟平坦无凸,似经过人工削平,走了过去,欲将望舒放下,便听南宫婉儿说道:“那是我的床”。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那只好委屈你一晚了”。

南宫婉儿骂道:“俗子,小情人就重要,师傅便不重要吗?”

一语之后,又听南宫婉儿淡道:“放在地上就好,那张床有点冷,她身子受不了”。

易寒不以为意,有点冷是冷到什么程度,望舒此刻还穿着棉袄呢,腾出一手轻触石面,顿觉一股冰冷腐蚀到他的骨头里,猛的收回手,手掌已经僵麻,甩了甩手,怨道:“千年寒冰都没这么冷”。

南宫婉儿冷道:“我都跟你说有点冷了,冻死你才好,千年寒玉岂能你的身体能够承受的”。

易寒一笑作应,却用脚清扫了一个干净的角落将望舒放下,轻轻扒开她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望舒嘤咛一声,却没有醒来,熟睡的模样宛如一个初降凡尘的婴儿。

来到南宫婉儿身边,那只僵硬的手被她握住,一股温暖热流传来,僵冷之意顿消,分手之时已恢复如初,“婉儿师傅,谢谢你”。

南宫婉儿正咬着老虎脖子饮着还热呼呼的鲜血,突然转头朝易寒望来,一脸恍若不解世事的表情,“谢我干什么”。

易寒看着她精雕细琢的姿容,嘴角几点耀眼的鲜血却显得格外的狰狞,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一朵美艳到极点的鲜花,花瓣被撕开一道道血痕,不禁移开目光。

南宫婉儿表情顿时变得清冷,“你对我反感”。

易寒一听这话头就大,硬着头皮朝她看去,一脸诚恳道:“婉儿师傅,我爱死你了”。

南宫婉儿用最清澈、最纯真的口吻道:“我不信”。

易寒正思索如何让她相信的时候,又听南宫婉儿说道:“来,帮我擦掉脸上的血迹”。

易寒哦的一声,就欲伸手,却发动自己的手臂动弹不得,心中暗骂道:“靠,又使妖术”,耳中飘来南宫婉儿那充满野性的声音,“用嘴擦”。

易寒怒道:“请你文明一点好吗?我不是随便的人”,话毕立即伸长脖子去吻她嘴角的血迹,丰满潮湿的嘴唇刚磨挲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只见南宫婉儿咯咯笑了起来,“你这舌头挠的我痒痒的,不要啦不要啦”。

易寒轻扫几下便将她脸上的血迹给擦拭干净,离开她的肌肤,见她放.荡大笑的模样,讶异问道:“我没有用舌头啊”。

南宫婉儿止住笑意,“那为何我脸上又痒又麻,粘糊糊的”。

易寒话不经大脑,随口应道:“你自己在发骚的错觉吧”。

南宫婉儿骤然变脸:“你敢说我发骚,我要废了你这张嘴”,声音中带着股股寒意,说道最后愈渐冰冷。

易寒见她躁动的情绪,似一发不可收拾,刚一阵风吹来,连忙唱道:“晚风中,有你我的笑”,见南宫婉儿顿时呆滞,连忙说道:“快笑,快笑,笑一笑十年少”。

继续唱道:“借来晚风让你柔柔笑,吹走你的缠怨,吹走你的冷硬,你的笑容那么美哟,悠悠爱意在风中轻轻送到心中”。

南宫婉儿见他带着诡异的微笑,朝自己轻眨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拖着香腮似个少女一般痴痴的看着。

“我的歌声,是否你心里的笑,可否借晚风让我俩心相通,知道甜蜜在你心中”。

见南宫婉儿嫣然一笑,易寒终如释重负送了口气。

南宫婉儿站了起来,笑道:“我改变主意了”。

曲调清幽的歌声传来:“一帘晚风,罗衣初索,霓裳细剪幽寂,流光过隙,叹春光轻贱,修道百年,浮生茫茫,好攀琼楼,清愁似织,恍见少女洁,别去匆匆,韶华一瞬,好梦如云烟......”

南宫婉儿蹁跹起舞,霓裳拂动,舞姿优美动人恍如仙女一般,一双修长润白的美腿在白纱下若隐若现轻挑罗衣,苒苒素手交错而动,扬绰约之丽姿,怀婉曼之柔情。

易寒听着这涤荡心灵的天籁之音,感受着她所带来的那份幽然宁静,似幻似真淡雅如兰的风韵,她的神情再也没有半点妖媚轻浮,只是那如痴如醉的笑容渐渐被楚楚泠泠的皱眉所取代。

易寒越听越知不妙,南宫婉儿已渐渐融入她自己所营造的悲戚意境中,他略懂佛理,通一窍而知百事,大喝一声:“婉儿师傅切肉来,我来烤”。

易寒打断了她的思绪,南宫婉儿不悦朝他望来,见他脸上隐隐有担忧之色,嗔道:“你放心,我已到六尘不染之境,哪有这么容易走火入魔,好回忆都被你给坏了”,话毕,轻舞霓裳,那老虎瞬间被骨肉分尸。

易寒一边烤着老虎肉,一边欣赏南宫婉儿翩翩起舞,只见她拿着竹器豪饮,气宇轩昂,奔放不羁道:“胜似美酒”!那嘴角的血迹不再狰狞,英姿勃勃之风更胜世间英杰。

易寒暗叹,果不愧有百变魔女之称,这等风采,如山如河,气势磅礴;如圭如璧,朗润清越;艳艳独绝,世无其二。

便在这时听南宫婉儿说道:“俗子,你也来饮一杯”,一杯虎血朝他飞来,稳稳落在手中,没有溢出半滴。

第七十节 夫妻之礼

易寒烤熟虎肉,先尝了一口,虽缺点佐料,味道还算不错,立即就想到望舒,这妮子睡的正香,大概今天累得筋疲力尽,还没吃饭也不觉得饿,发觉南宫婉儿正在看他,连忙挑了块最好的送过去。

南宫婉儿挥袖道:“我不吃熟肉”。

易寒大概也熟悉了她的怪脾气,挺有耐心叉了一块生虎肉递给她,却见她皱眉不悦道:“你当我是野兽”。

两次之后,易寒耐心也用完了,摊手无奈道:“婉儿师傅,我服侍不了你了”。

“我不用你服侍”,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捉来一些花瓣,嚼食起来。

易寒看着她玲珑浮凸的身材,暗叹道:“也不知道营养哪里来的”,露出微笑看着安详熟睡的望舒。

南宫婉儿突然神秘说道:“我拿本书给你”。

易寒接过,一看书名《闺房秘术七十二手》,书名虽长,内容却也让人一目了然,心中雀跃万分,立即匆匆粗阅,书中有图有字,朝叙章看了几眼,“铄劲成雄,熔柔制雌。忽皮开而头露,时迁岁改,生茸茸之乌毛,男及冠也。俄肉倚而突起,日往月来,流涓涓之红水,女笄年也......”

易寒朝南宫婉儿看去,见她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问道:“婉儿师傅,为何会送我这本奇书”。

南宫婉儿凑到易寒身边,易寒心中顿感怪异非常,莫不成她想让我与她一起演练,便听南宫婉儿轻轻柔柔的声音传来:“过去,把她给办了”。

南宫婉儿所指的正是望舒,易寒望去,见望舒安详睡熟,生不出半点欲念,摇头道:“我不趁人之危”。

南宫婉儿顿时大怒,“你到底办不办,我好不容易有兴致想看一次,你敢扫我的兴”。

易寒说道:“要不我们两人来演练,也是一样”。

南宫婉儿俏脸一寒,冷声道:“你忘了我说过与我交股,你必精血耗尽而亡”,轻轻敲了易寒一下脑袋,“以后绝对不能有这种念头”。

易寒自然是说着玩,也没有想到南宫婉儿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认真,心中轻叹:“真是疯到没边的女子”。

就在低头思索之时,突然南宫婉儿大腿盈盈一抬架在另外一腿之上,霓裳下摆撩了撩,顺着那双弹性十足的大腿望上看去,腿臀交汇之处,草木芳丽,细而不长若初长萌芽,粉颈绕砌,峭而雪净似山峰叠嶂,湛湛幽谷,渐觉呈妍。

易寒顿觉气血上涌,孤峰已然挺秀,从来没有那个女子敢大胆到在他面前暴露自己身体最隐秘的部位,这是人性最原始的诱惑,南宫婉儿颜态半笑,眉似含啼盯着他昂藏之地,“看够了没有”。

易寒猛然朝她看去,慢眼星转,差眉月弯,这根本就是一副已经含情体动的神情,易寒越多看她一眼,心中便愈发躁动不安,这是人的天性,都说柳下惠坐怀不乱,那是诱惑不够。

便在他控制不住要朝南宫婉儿动手的时,她那双充满了诱惑的眸子却变得温润如水,慢慢浇灭易寒心头的*,“好啦,快过去了,你冲脉气血已经上涌到脸了”。

易寒默念静心经让自己平静下来,刚才南宫婉儿一定使了什么妖媚之术,否则绝对不会没有碰到她一下便如此激动,一会之后,朝她看去,淡道:“你既是我师尊,怎可如此诱惑我”。

南宫婉儿淡道:“我喜欢”。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你真是深不可测,徒弟我鞭长莫及”。

南宫婉儿轻轻一笑:“你虽聪明癫狂又如何斗得过我这个活了六十余载的人”。

易寒知道南宫婉儿虽嬉笑怒骂无常,就算她没有武功,一个看透世情的人又如何好对付,并不打算在这一点上争辩,问道:“不是说修道之人百年如一夕”。

南宫婉儿素手一挥,“尘世在我眼中便如刚刚挥手一瞬。”

易寒又问道:“尘世间的智慧,心眼深澈、明锐、通彻,尚存有我,而婉儿师傅你是否已经到了无我、无执的境界”。

南宫婉儿轻轻摇头,朝望舒看去,说道:“我观她眉目,性格即将大变,今夜你若不取她处子之身,怕是永远无法进入她内心”。

易寒惊道:“怎么可能!”

南宫婉儿淡道:“它日必是个绝情绝义之人”。

易寒半信半疑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南宫婉儿淡淡一笑:“我心疼你啊”。

易寒低声呢喃:“这么玄乎”。

便在这时,听见望舒醒来的声音,易寒连忙走到她的身边,说道:“饿醒了吧”。

望舒微笑点头,易寒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烤熟虎肉,望舒却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易寒讶异问道:“你不是肚子饿了吗?为何不要?难道不好吃?”

南宫婉儿朝易寒招了招手,“俗子,你过来”。

又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团花瓣,将剩下的最后一杯虎血也递给他。

易寒拿着这两样不算是食物的食物返回望舒身边,望舒在看见那些花瓣时却突然喜道:“雪莲花”,捧在手心,“是雪莲花耶!”,拿出一片递给易寒嘴边,柔声道:“这些花有治疗内伤的奇效,你快吃了”。

易寒将花瓣吞到口中,顺便将望舒的手指含在嘴里,惹的她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倒也情意浓浓,你喂我一片,我喂你一片,只是那杯虎血,望舒无论如何却不肯喝下,还是易寒利用雪莲花的幽香拌在虎血中逼她喝下,她的眉头皱的跟弯月一般,还是依了易寒,闭着眼睛苦咽下肚。

两人依偎的极为亲密,望舒一只小手无意间却一直在撩拨易寒敏感之处,受到刺激,昂藏振怒而头举。

望舒察觉到什么,反而大胆的握住,粉面玉颈,艳丽非常,低声道:“情郎,你对我动心了吗?”

这份温顺柔润让易寒有情而生欲,什么话也没说便将她抱起往洞外走去,望舒娇羞的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不敢望他一眼。

易寒在经过南宫婉儿身旁,从她眼神能看到淡淡的笑意。

易寒抱着望舒来到一处阴暗软草之处,这妮子那只小手还紧紧握住,易寒笑道:“松开好吗?我好将你放下”。

望舒点头应允,苕苕绿草之下,摇翠近于莲池,窈窕佳人绮态婵娟,脱去棉袄,掀起衣裳,氛氲香气传来,轻嗅一口,神魂颠倒,笑道:“望舒,你好香”。

两人早已柔情暗通,心照不宣,望舒想起凤交雁欢的情景,顿时难抑心中的冲动,准备好将最圣洁的东西交给心爱的情郎,低头羞道:“望舒今生今世永远是你的人”。

易寒轻轻的出去她的罗衫罗裙,上身那抹胸早不知去处,如束蛮腰之上,白雪般的月满之处,两点粉红鲜嫩灼灼耀人,易寒一手摩挲乳肚,感滑腻之肥浓,一手轻抬素足脱掉小鞋,赤脚之后,轻扯红色亵裤,拉扯举摇之间,时觉香风拂面,悦人心神。

微微抬起她的腿,轻抚臀儿,望舒顿时惊慌,不知觉的便要收紧双腿,双手无措用力捉草,情迷意乱之际,便听易寒柔声道:“放松”。

“嗯”,一声之后,闭上眼睛,小心翼翼的去摸索易寒昂藏之地,心却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易寒吻上她的嘴唇,热情含着她的舌头,吮吸津汁,望舒含喜舌衔,回应他的热情,婴婴轻啜之声,唯妙唯俏。

冠缨之际,花须将卸,此为天地伦理大道,高挽盈盈双腿,素臀宛宛映入眼中,嫩叶絮花,云水容裔,立津露涂抹,上下揩动,窈窕之质,渐觉呈妍。

含情仰抚,缝微绽而恍然不知,乃出青龙,力大而冲之,望舒皱眉而痛呼,殷殷点红顿渗。

易寒顿觉生涩难进,心怜其躯弱,细细用力,恐伤其体,云水汪汪来袭,方感温顺柔润。

易寒乃出先天之本性,浅入如婴儿吮乳,深刺似冻蛇入窟,乍浅乍深,再浮再沉,或久浸而淹留,或急动而滑脱。

望舒色变声颤,低吟纵呼,每每气短且促,声妙能歌。容态柔之婉婉,姣眼迷离,发垂鬓乱,额颊大汗淋漓。窈窕婆娑,含情体动乃不忘款款相迎,臀摇似水波抖山石振,身轻若舞如腾云驾雾般痛快淋漓。

一声高亢,滴滴如流,眸目大睁,摊垂四肢,共登极乐,然此,终成夫妇,合乎阴阳之理,一度春宵,再无隔阂。

望舒红扑扑的小脸胜似桃花,轻喘似余韵未消,易寒将她搂在怀中,肌肤相贴,细心体贴乃不忘拿衣物帮她擦拭污秽,便听望舒深情说道:“我永远都是你的人”。

此话情真意切,易寒不语,只是将她搂的更紧,静静感受这份情与欲相通的爱恋。

第七十一节 妖精

(很多事情都是男人潜藏在内心里的故事,不说出来没人会知道,假如我这本书不是写了差不多一百万字,而是从这一刻开始第一章,慢慢将往事挖掘出来,我依然又能写出一百万字来)

望舒小手轻轻摩挲易寒胸膛,问道:“你说,我们将来会不会生很多孩子,一家人就在草原上牧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易寒呵呵一笑,这是所有女子的天性,在将身体交给最挚爱的男子之后,便会立即联想到幸福的未来,“我没有想那么远,也许吧”,他一直在逃避这些问题,他知道不可能的,取了她的身子,那是男子天生的私欲在作祟。

易寒将那块擦拭她身体污秽的灰布递给望舒,转移话题道:“这是属于你的东西”。

两人虽有夫妻之实,之间再没有任何秘密,望舒初尝男女情爱,看着上面的斑斑点点红白痕迹,却也忍不住害羞起来,低声道:“你哪里来的布”。

易寒笑道:“从我衣衫上撕下来的”。

望舒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你的衣衫都没洗。”

易寒温柔的亲了她那红扑扑的小脸,“布虽脏,上面的东西却是圣洁的,我们该回去了。”话毕,就要起身。

望舒立即先他一步起身,顿觉四肢酥软无力,嘤咛一声,朝易寒深情看去,“我是你的妻子,我来侍候你穿衣”。

易寒虽怜她身子,却知道绝不能拒绝,点头道:“有劳你了”。

望舒微笑不答,细心帮他穿起衣衫,骤见双腿之间,昂藏不再怒挺而举,不再害羞反而禁不住抿嘴一笑,易寒问道:“你笑什么”。

望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不知道刚刚它为何那么吓人,这会我却不怕了”,说着,大胆捉住放进裤中,提上裤子,束起腰带。

两人返回洞内,见南宫婉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下,侧身躺在那张千年寒玉大床,薄衣覆体,并腿半曲,撅着翘翘饱圆的臀儿,背对两人,睡姿优美动人。

易寒一时觉得她那小蛮腰若扭动起来,带动臀儿颤颤一定既性感又火辣。

连望舒也不禁惊叹:“好美啊”,那种鬼斧神工的曲线对女子也有吸引力。

易寒对着望舒笑道:“你也不差”,话毕脱掉上衣,说道:“那张床有点冷,她是我师傅,我去给她盖上,免得冻着了”,对于那千年寒玉的冰冷他可深有感触。

望舒点头笑道:“那晚上我给你取暖”。

易寒轻轻刮了望舒一下脸蛋,便走了过去,轻轻给南宫婉儿披上。

两人寻了干净的地方,并拥而躺,身体疲乏,一会迷迷糊糊的,两人便睡着了。

一夜过去。

大清早,易寒睡的正香,便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着自己,不耐烦的挥手,迷糊喊了一声,“别闹了”,又呼呼大睡起来,突然感觉大腿被人狠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痛疼顿时让他清醒,猛的起身,怒吼道:“谁偷袭我!”

南宫婉儿冷冷的声音传来:“是我”。

易寒看去,只见南宫婉儿细眉怒竖,一脸阴沉,瞪视着他,手里拿着昨晚易寒给她披上的衣衫,看来这件衣衫就是她刚刚的作案工具。

易寒没好气道:“婉儿师傅,为何平白无故偷袭我”。

南宫婉儿咬牙切齿道:“你敢把脏衣服扔到我身上来,可知我恶心了一个早上,我一天的好心情还没享受就都被你给破坏了”。

易寒顿感冤枉,愤慨道:“我那是给你轻轻披上,什么叫把脏衣服扔到你身上,我自己都冻得慌,有这个兴致吗?”

南宫婉儿冷道:“这么说你恶心我还有理了”。

易寒摆出一副讲道理的模样,“就算恶心到你,也是怀着好意不小心恶心到你,谁知道你对男人味这么敏感”。

南宫婉儿冷冰冰的崩出一句,“我要与你决斗”

易寒顿时傻眼,表情僵硬凝固。

望舒被两人的争辩声吵醒,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问道:“情郎,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这几日恰逢癸水滔滔,太冲脉盛,燥脏是也,易怒易躁,取大枣、甘草,煎成一碗服下便可”。

望舒乃西夏第一圣手,严肃道:“胡说,需用当归、熟地、川芎、白芍黄芩、白术共三钱,水盏至八分,服用即治愈。”

易寒笑道:“望舒,你竟对中原医术如此熟悉”。

便在这时,听南宫婉儿用冷的让人发寒的语调道:“说够了没有”,说话之际,手上那件衣衫被她撕成碎片,扭头便往洞外走去,“洗完手再找你算账”。

望舒望着南宫婉儿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症状有点重,可能要服用三剂”。

两人出洞找山泉梳洗一番,见到遍地珍稀药材,望舒喜道:“情郎,我去采药”。

易寒讶异问道:“给谁采?”

望舒回头笑道:“给你补身子,顺便治一治你师傅的病”。

易寒心喜,难道她知道我每天晚上都要出力,好让我勇猛一点。

朝温池方向走去,见南宫婉儿阴沉着脸的坐在池边,盯着那双在阳光下白璧无瑕的手,一会看看手心,一会看看手背,怎么看都不满意。

易寒心里顿觉好笑,“有这么夸张吗?婉儿师傅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想到这里顿时一惊,她是个六旬有余的老妖怪,减去在雪中埋了二十年,也还四十多了,我居然说她可爱,细细看着她那表情,又确实可爱。

小心翼翼的靠近,与她相处简直比伴君还危险,她能不知不觉间就取你性命,被皇帝砍头至少还能死的明白,还好她心底善良,想起她豪饮虎血的情景,却总觉的这话一点也不可信。

易寒还未靠近,南宫婉儿就冷若冰霜的盯着他,他本来就是个癫狂之人,也不惧怕,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南宫婉儿不再看他,继续看着自己的手心手背,时不时凑到鼻尖轻嗅,不嗅还好,一嗅眉毛皱的比月儿还弯。

易寒顿时捧腹大笑起来,南宫婉儿一脸寒霜冷视易寒,“你再笑试试看”,易寒想不笑,奈何看见她恨恨的模样,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骤然笑声哑然而止,嘴巴却被南宫婉儿给插住,易寒心中大感怪异,嫌我衣服恶心,对我动手就不恶心了。

南宫婉儿轻挑了一下眼睑,挑逗意味十足,冷笑道:“再笑一声给我听听”。

易寒摆了摆手,表示不笑了,南宫婉儿却依然没有松手,喝道:“舌头伸出来”。

易寒嘴巴不能自由活动,发出不标准的口音,“干思摸(干什么)”。

南宫玩笑冷笑道:“我要把它给咬断”。

易寒忙摆手,喊着:“我舌头也是恶心的”,南宫婉儿可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人,他一点也不怀疑。

易寒虽口音不清晰,南宫婉儿也能听的出来,嘻嘻笑道:“那就让我把它给消灭掉”,微吐香舌轻舔红唇,似如饥似渴又无比妖艳,红唇缓缓朝易寒伸来,酥骨的诡笑,那一抹的洁白的贝齿似一把钢刀。

易寒看着她脸上每一个部位都散发着诱人疯狂的致命魅力,连忙将舌头缩进口中。

南宫婉儿凑到易寒耳边轻柔道:“你以为缩起来,我就咬不到吗?”声音有一种媚入骨髓的勾魂。

易寒感觉怪异,她到底是想惩戒我还是想调戏我,依她的魅力,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抵挡,何必如此。

便在这时,她薄腻柔嫩的粉唇已经贴来上去,玉润光滑的舌头伸了进去,易寒顿觉她湿滑的舌头如灵蛇一般将自己缠住,往外拉去,好家伙,比宁雪厉害多了,既无法反抗,那就尽情享受吧,婉儿师傅的舌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尝到。

正销魂享受之时,顿觉舌头一疼,已经被南宫婉儿两排洁白的贝齿咬住,只要她牙根稍微用力,舌头立即成两断,心中惊讶,她该真不会想拿我舌头当点心吧。

突然感觉自己舌头恢复自由,紧接着嘴唇一阵疼痛传来,却是被南宫婉儿狠狠咬破嘴唇。

易寒摸着自己破裂嘴唇一脸恼怒,天底下哪有做师傅的这样欺负徒弟。

南宫轻舔嘴边的血迹,表情十分愉悦,说道:“今天又有一个好心情”,看着自己手心手背,“真美!”

易寒顿觉无语,一直在推倒,从未被推到。

第七十二节 克星

易寒见南宫婉儿笑容满面,莞尔一笑不予计较。

南宫婉儿嫣然一笑,“俗子,你好气度。”

易寒讶异不知南宫婉儿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笑道:“你强我弱,自当相避,有何气度”。

南宫婉儿淡道:“武道一途讲究“天人合一”,立于天地之间,一呼一吸,无时不与天地连;一动一静,无时不与天地合,以人为本,天地为介”

若是旁人听来自当以为南宫婉儿在传授武道技巧,易寒却听出来点什么,说道:“婉儿师傅,你为何修武道”。

南宫婉儿笑道:“净我内心的一片污土”。

易寒感觉南宫婉儿说的太深奥了,将自己的认知说了出来:“武学内涵乃是正心修身,安邦定国,造福千万黎民。欺凌弱小、好勇嗜杀之人充量只是个莽夫,古时一位文武兼修的将军,身带佩剑行于街上,无端端遭受几个赤手空拳的地痞戏弄、侮辱,以他武力,只须仗剑,即可屠灭,可他并没有这么做,是他胆怯懦弱,非也,一代名将常走锋镝,取敌军上将之首无数,何惧几个地痞流氓,他之所以忍让,乃是志向、气度使然,心怀大度,方为大武”。

南宫婉儿笑道:“俗子,你说的话我很喜欢听,要是有人敢欺辱我,我也不会杀他,却让他生不如死”。

易寒讶异,难道自己说的有错,便听南宫婉儿说道:“那人所习武道乃是仁道。”

易寒又问:“婉儿师傅所修何道?”

“不争而争,不得而得,问我何名,谓之为魔。”,南宫婉儿望他,“俗子,你要随我入魔吗?”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我看你修的是妖道”。

南宫婉儿走进,耳鬓厮磨,檀口轻含易寒耳垂,素手往他胯下撩去,“似这样吗?”

易寒却也算是心志极坚之人,却也被她撩拨的情不自禁,昂藏屹若孤峰,神态却依然落落大方,毫不动容。

待南宫婉儿掌心隔着衣裤摩挲龙头,易寒双眼虽然依旧清明,却忍不住刺激,腰间轻轻一抖,沉声道:“婉儿师傅够了,你已经证明了你的魅力”。

南宫婉儿松开,“我并不是想证明我的魅力,我想告诉你,人可以做到心身如一,我若心中无欲,惹你百般挑逗也绝不动情”。

易寒一脸不信,情.欲乃天生本性,如何可能毫不动情,心中虽蠢蠢欲动,想施展十八般本事拿南宫婉儿实验,却终没有开口。

南宫婉儿目光淡淡无痕,看不出她半点喜怒,将翘而充满弹性的臀儿紧贴在易寒依然高昂的胯下,淡道:“你可以试一试,但绝不能进入”。

易寒问道:“若不小心刺到你怎么办?”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南宫婉儿用淡淡的口吻应道:“那我就把它给剁了。”

“哦,那你自己注意点,别我无心插柳,你却来自投罗网。”

南宫婉儿冷笑道:“你有这个本事,栽在你手里我也认了”。

久久没见易寒行动,南宫婉儿督促道:“还不快动手”。

易寒讶道:“我已经在动了,婉儿师傅的臀儿好娇嫩,我怎么忍心一棍子打死”。

“你打得死吗?”南宫婉儿侧头俯视,见易寒果真在轻摆腰部,摩挲着她两片瓢儿,不耐烦道:“往里面进去一点”。

易寒往她臀.沟移动,不知道是她霓裳羽衣太滑,还是她的肌肤还滑.嫩了,只是一动竟刹不住,插入一片酥软之地,惊呼一声,“我不小心刺到了”,说着连忙离开她的身体。

保持非常友好的笑容,笑道:“生活的意外真是无处不在啊”。

南宫婉儿一脸冰冷盯着他的胯下,道:“我南宫婉儿岂能言而无信”。

易寒安抚道:“一次两次没有关系”。

南宫婉儿若有所思,半响之后笑嘻嘻道:“对,魔女本来就言而无信”,话毕,手指在易寒脸庞轻轻刮了一下,笑道:“小惩一番”。

易寒哈哈大笑:“婉儿师傅,你又调戏我”。

“有本事你也来调戏我”,说完南宫婉儿朝易寒招了招手,一副任君采摘的表情。

易寒苦笑一声,这南宫婉儿时而冷若冰霜,时而浅笑轻嗔,时而娇憨似乎少女,也就是自己也属癫狂之人,嬉笑怒骂娴熟无比,换做其他人早顶不顺,就算不疯也得被她整疯。

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道:“婉儿师傅,望舒出来一天了,可否让我先送她回去,再回来”。

南宫婉儿想到没想随即道:“不准!”

易寒沉声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送她回去”。

“五十年后”。

易寒道:“五十年后,我早归尘土了”。

南宫婉儿淡道:“我都死不了,你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易寒有些生恼:“婉儿师傅,你都是老妖婆了,我哪里有你这么命长”。

南宫婉儿顿时色变,脸色苍白散发着一股冷到骨髓的神韵,一头青丝竟根根直竖起来,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愤怒,只是那双眼睛冷的似乎可以将周围冰冻。

易寒顿时被她这恍然杀神降世的表情给震的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叫我老妖婆!”每一个字都是从她口中蹦出来的。

易寒心中有一个念头,终于触碰她心中的逆鳞,她可以真癫狂,自己在她面前却只有假癫狂的资格,闭上眼睛,倘若她真的想杀了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不想杀又何必逃。

一声巨响传来,易寒睁开眼睛,只见远处地动山摇,山峦碎石滚落,近在咫尺的温池也迸起十丈水柱,池水洒得他通身湿透。

南宫婉儿呆呆无神,眼泪却流过她冰肌玉骨的容颜,心中震惊无比,南宫婉儿怎么可能哭了,他最怕女子落泪,何况这个女子还是婉儿师傅,连忙赶到她的身边手足无措道:“婉儿师傅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伤心”。

南宫婉儿泪水哗啦直流,嗔道:“我三十年没哭过,哭一次不过分吧”。

这是什么道理,忙帮她擦泪,只是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刚擦干净,又流的满脸都是。

一会之后,南宫婉儿终于止住眼泪,手指擦掉眼角的泪水,朝平静的池水望去,“还好,跟以前一样美”。

听到这话,易寒差点就要晕倒在地,脑袋沉重,脚步有些轻浮,便听南宫婉儿淡淡说道:“徒儿,你刚才跟为师提什么要求,我忘记了”。

易寒无力的望去,只见她神态英姿飒爽,无声道:“我什么要求都没提”。

南宫婉儿好奇道:“可我似乎记得你刚才提过”。

易寒抬手道:“婉儿师傅,你饶了我吧,徒儿顶不顺你了”,哼,称她为百变魔女实在是太小看她了。

“你对我反感”,南宫婉儿又道。

听到这话,易寒立即拖着沉重的身体往温池中跳起,便听咯咯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刚好听到巨响声匆匆跑来的望舒看到易寒落水的一幕,学着易寒的称呼:“婉儿师傅,你怎么把他给推下池”。

南宫婉儿一脸无辜,“他自己跳的”,旋即嫣然笑道:“放心吧,这个徒儿我心疼的很”。

(我自己也快要神经失常了,写字的时候都是迷迷糊糊,看着书友的留言也是一头雾水,一想就头疼)

第七十三节 离开

十几日过去,这些天易寒白天过着地狱般的生活,练武之人竟是这般辛苦,像他这种心志极坚的人也濒临崩溃,而南宫婉儿一涉及到练武之事却非常认真,丝毫没有半点嬉笑的意思,以至于易寒累得晚上看到望舒这个刚熟的苹果却有心有力。

易寒将自己生平所学教导给望舒,施征仁道,用兵霸道,古语有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望舒是个聪慧的女子,加上易寒旁征博引,她倒听得津津有味,受益匪浅。

而望舒也没闲着,等易寒说累了,就教他说西夏语,两人都感叹对方是个天才,易寒基本能有西夏语与望舒交流,而望舒也时不时能对于易寒在政见上的观点说出自己的看法。

望舒之所以如此好学大部分是因为易寒的原因,她不希望在情郎面前是一个无知的人,她希望与情郎有聊不完的话题,恍然不知道易寒之所以教她这些乃是因为她即将成为西夏国的狼主。

易寒一直在做好偷偷离开的准备,他绝对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一辈子,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去做。

沙如雪那边正在大刀破斧,西夏皇城必然乱成一片,这些天望舒离开风暴中心对她也是一件好事,可是风暴过后,她就必须出现,以狼主的身份来收拾残局。

夜以三更,易寒突然睁开眼睛轻轻的将望舒摇醒,望舒迷迷糊糊醒来,易寒连忙捂住她的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让她不要出声,低声在她耳边道:“我们要偷偷离开了”。

这事易寒早些天易寒已经偷偷跟她说了,其实她心里希望一直住在这里,并不想离开,只是却没有反驳易寒的意思,情郎到那里,她边跟到那里,低声道:“婉儿师傅这么厉害,被她发现怎么办”。

易寒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低声道:“放心我观察好久了,她晚上睡的跟猪一样,我就是把臭脚丫塞在她嘴里也不会醒来”。

望舒忍不住欲笑,易寒连忙捂住她的嘴吧,牵着望舒的手蹑手蹑脚不发出任何声音往洞口走去,经过南宫婉儿的身边留恋的看了她一眼。

南宫婉儿依然保持优美的睡姿,霓裳纱衣只覆盖到肩上,根根缱绻青丝充满款款柔情,勾魂玉背撩人,若隐若现的臀.沟以及温润修长的美腿给人摄人心魂的味道。

易寒一瞥之后移开目光,心中暗道:“婉儿师傅,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易寒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从不轻易行动,就像他打仗的时候,这个习惯已经延续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他对天峰周围的环境早已经熟悉,开玩笑,要跑路连地形都不知道必然白费功夫,天峰虽无路可行全是陡峭,但他已寻找到一处较为缓斜的地方。

练武功不是没有好处的,我来去无影踪,我就是一阵风,我像只鸟自由飞,这天峰对于他就是简单的问题了。

易寒背着望舒沿着峭壁直溜下去,望舒惊呼一声,易寒双手自我反应的就往峭壁之上的山石一按,五指竟深陷其中,稳稳的停在峭壁之上,心中惊讶,才跟婉儿师傅学了十几天功夫就练成九阴白骨爪,这个时候才发现背后的望舒对来他来根本不是重量,柔声问道:“望舒,害怕吗?”

望舒微笑道:“你不怕我便不怕”。

四周漆黑一片,易寒根本看不见东西,只能凭着感觉往下攀爬,而奇妙的时候他双手双脚似乎长了眼睛一样,前些日子艰难无比的峭壁,现在对他来说却恍然平坦大路一般。

到离地面二三丈时,易寒双脚在峭壁上一撑,如一只大鸟轻飘飘的落地,拍了拍手上的沙石,将望舒放下,得意大笑:“我现在已经是绝世高手了”。

望舒一双纤纤素手伸来,帮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她不知道绝世高手代表着什么,她只知道眼前这人是她情郎,无论他是乞丐奴隶,都是她的情郎。

休息一会之后,易寒欲要将望舒背起,望舒忙道:“我可以自己走,没有这么娇弱”。

易寒淡笑道:“等你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承天寺”,话毕将她背起,像一支离弦的箭往山下飞奔。

望舒听到承天寺三个字,神情黯然,人已经在易寒背后,只是紧紧搂着他脖子,趴在他的肩膀,只感觉他的后背的威武雄壮,心中涌起一个坚定的念头,为了情郎,我一定要跟哥哥抗争到底。

清晨,两人已经到达平坦的草原地带,蓝天、初升的太阳,绵延至天际的绿草,易寒就像一只烈马在奔驰,望舒被一阵阵清风吹乱双鬓的发丝,感觉就像随着易寒在这无边的草原上流浪。

放声高歌起来:“

我的情郎的雄鹰

我愿与你展翅飞翔

遨游在蓝天的穹空

追逐洁白的云霞

我的情郎是大山

山山岭岭让我偎

我愿化作一棵小草种在他身上

热情温柔流入我胸膛

易寒听着她大胆的爱意,歌声在耳,情醉于心,只感觉全身充满力量,愿意背着她到天涯海角。

这对情人已经到了难舍难分的地步,当分别的那一天又当如何去面对,易寒不再去想这个问题,他不敢去想。

到达兴庆府,街道上的行人看到这对情意浓浓的情侣,无不望去报于微微笑意,而望舒自进入有人烟的地方立即将脸贴在易寒背后,羞于见人,心中却甜蜜蜜的。

突然听到一声怒吼:“放下她”。

望舒抬头才知道已经不知不知到了承天寺门口,藏绯直眉怒目瞪着易寒,手中的剑已经拔出指着易寒胸口。

藏绯绝不容许有人亵渎他心中的女神,只要易寒将望舒公主放下,他立即杀了此人。

易寒见了藏绯充满杀意的眼神,内心没有丝毫惧意。

望舒温柔的对着易寒道:“情郎,放我下来”。

听到望舒的话,藏绯整个人被惊的呆滞无神,公主叫他情郎,而他藏绯只奢望成为她的仆人,他是公主的情郎,内心妒忌的怒火燃烧着,眼睛红的吓人。

易寒将望舒放下,当着藏绯的面将望舒搂在怀中,“对不起,望舒已经是我的人”,他虽然很同情眼前这个充满愤怒妒忌的男子,可却绝对不容许任何人将心爱的人抢走,他不是救世主。

藏绯英俊的脸变得狰狞,冷笑道:“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能保护最心爱的女子”。

易寒大吃一惊,“你想干什么”。

藏绯冷冷道:“你放心,我藏绯绝对不会伤害公主一根毫毛,只是你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资格保护公主”。

易寒淡淡笑道:“看来你想杀的是我”。

望舒突然挡在易寒面前,凛然道:“藏绯你要伤害我的情郎就先杀了我”,转头对着易寒微笑道:“让我来保护你”。

公主的话让藏绯感觉似一把尖锐的刀刺入他的胸口,让他无法呼吸,他乃心志极坚之人,将这些痛苦挥出,冷视易寒道:“公主你让开“。

易寒让望舒看着自己,“只有我保护你”,话毕欲要望舒推到身后。

便在这时只听见望舒喜呼道:“蒙心,快将藏绯赶走”。

只见蒙心来到望舒跟前曲膝半跪,“公主”。

望舒忙道:“蒙心快起来,把藏绯赶走”。

蒙心并没有起身,淡淡道:“公主,这是男人之间的战斗,蒙心不好插手,若有人敢伤害公主,蒙心绝对不会让他活命,蒙心能做的就是借他一把剑”。

望舒急道:“蒙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蒙心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就算公主不理我,蒙心依然会在公主身边保护你”。

易寒轻轻擦拭望舒因为着急而涌出眼眶的眼泪,笑道:“我还从没看见你着急而哭出来”。

望舒又怕又嗔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看我笑话”。

易寒哈哈大笑:“你是整个西夏的女神,要得到你,就要面对整个西夏所有男子的挑战,今天我若逃避,明日又当如何”。

藏绯冷道:“看来你已经早有觉悟”。

易寒轻抚望舒的脸蛋,柔声道:“你是否现在感觉无能为力,只要将至高的权力握住手中,就再没有人能拂逆你的意思”,指着半跪在地上的蒙心,冷声说道:“他若敢再说半个不字,你立即可以杀了他”。

望舒不知道易寒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话,只是摇头。

在场所有人都不明白易寒为何要对心地善良的望舒说这些话,便听易寒又道:“望舒,若是有一天我拂逆了你的意思,你也可以杀了我”。

望舒紧紧抱住易寒,猛摇头,“绝对不会,望舒绝对不会伤害你”。

第七十四节 黑色的萌芽

易寒接过蒙心的剑,他拿刀的时候比较多,可此刻他感觉自己无论拿什么兵器都是一样的,倘若有人知道易寒只是在武道浸研十几天就敢与十大高手之一的藏绯一战,绝对会大吃一惊,但是南宫婉儿岂能普通人,三仙子之师,这种神仙人物,一般的高手只要受她一日教导胜似十年苦修。

而易寒恍然不知,南宫婉儿已经将童颜不老功传授于他,对于高手的划分他依然只是个模糊的概念,他只是从藏绯的气势中隐约感觉可以与对方一战。

易寒英姿勃发,眼中无惧。

藏绯眼睛里露出兴奋地光芒,从对手的眼神他已经知道这人值得他动手,他要杀了这个人,若是没有任何反手之力岂不很没意思,他很兴奋了。

藏绯仗剑当前,凝神聚气,他要一击杀了对手,薄薄的剑刃散发着一股凌厉轻灵。

易寒一动也不动,藏绯不出手他绝不会动,便似南宫婉儿说的那般,就算敌人的剑到达胸口,只要他心里不动,身体也不会因为害怕而动。

浓烈的风沙,随剑扬起,没有想到,这样轻薄的剑刃能掀起如此之大的风尘,这力量,这气势,藏绯终出招,电光火石之间人至剑至,这看是轻巧而发的一剑,厉害之处却不在剑势的霸道,而是藏绯显示出来的气势,一种有去无回的信心。

易寒只学过狂风刀法,只能以剑作刀使用,奇怪的迹象出现了,藏绯使剑散发出来却是刀的气势,易寒使剑使出来的却是刀的招式,而易寒使出来的招式与狂风刀法的狂野有悖,变得阴柔轻灵。

易寒在修为的差距终究不是藏绯的对手,边战边退,身上好几个部位已经被刺伤。

藏绯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要将对手慢慢折磨个够,再将其杀死,本来一开始他从对手的气势感觉到威胁,准备一击必杀,在交手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人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改变注意了,他要让对手痛苦,跟自己一样痛苦再一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望舒看着易寒不停的受伤,哭喊着,蒙心将她拦住,她突然哭泣,只是那原本清澈善良的眼眸居然朝蒙心露出痛恨的眼神,蒙心心中一惊。

易寒仿佛没有听见望舒的哭泣声,也恍若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痛疼,他受伤的身体没有一点迟钝依然轻巧,藏绯终于使出杀招,欲要取他性命,易寒心中冷笑,若不是为了望舒,我岂会任你割磨。

便在这时一声娇喝传来,声到人到,挡住了藏绯的杀招,易寒收剑,贺兰来了,他知道没有再打的必要,他已经证明了自己。

藏绯冷道:“贺兰,你为何插手”。

贺兰淡道:“在我与他绝斗之前,我不准任何人杀了他”。

望舒扑到易寒怀中,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变得有些怪异,似在强忍着什么,忙撕自己的衣衫帮易寒包扎伤口。

易寒轻轻摩挲着她女神一般的容颜,笑道:“感觉怎么样”。

“一把把的刀插入胸口,我却无力拔出来”。

便在这时马蹄践踏的声音传来,沙如雪一马当前带大队兵马赶到。

沙如雪立即下马,向望舒行礼,却是君臣大礼,这才朝易寒看去,问道:“何人伤你”。

易寒笑道:“与人决斗,技不如人,幸好贺兰及时出现”,话毕微笑朝贺兰看去,贺兰却冷哼一声扭头望向别处。

沙如雪怒道:“你怎么如此糊涂,就算一百个高手也不如你一人重要”,在沙如雪心中高手在战场上只不过是一个厉害的兵,如何能与一个名将相比,甚至连一个能带兵打仗的普通将领都不如。

易寒正错愕,便听沙如雪下令,“将藏绯捉起来”。

藏绯虽有能力缠斗一会,但他却束手就擒,他乃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沙如雪不敢拿他怎么样,且他只是与人决斗并没有犯罪。

一名将领禀道:“元帅,藏绯已拿下”。

便见沙如雪头都没回从口中蹦出一个“杀”字,在别人眼中高不可攀的高手,在沙如雪眼中只是草芥,他已经将二王子擒下,他的所有余孽都要跟着铲除,像藏绯这种危险人物绝对不能留下。

藏绯只是神色一惊,旋即人头落地。

在沙如雪喊出那个杀字的时候,易寒可以捂住望舒的眼睛,但他却没有这么做,一个君王如何能没有见过杀戮。

望舒惊叫一声,睁大眼睛一脸呆滞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

易寒心中一疼,自己很残忍的让一个纯洁的女子看到这一幕。

只见沙如雪突然跪了下来,“请公主顾全大局,继承狼主大位”,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齐声喊道:“请公主继承狼主大位!”

望舒顿时六神无主,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最好只能无助的朝唯一站着的易寒看去。

易寒也跪了下来:“公主,请继承大位”。

望舒惊讶的看着易寒,喃喃道:“为何?为何连你......”

易寒没等她说完,又说了一句。

“连你也逼我!”每个人的声音逼的她喘不过气来,大喊一声“我不要!”疯狂的往寺内跑去,一连串的刺激让她快要晕眩,她只想快速逃离这群人。

沙如雪站了起来看着望舒疯狂的逃离此地,叹息一声:“是否我做错了,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易寒坚信道:“你没有错,她的聪明绝对超乎你的想象,错的是她必须承担起这份责任”。

沙如雪问道:“怎么办,要不你去劝劝我”。

易寒摇了摇头,“我现在不方便见她,她刚才已经受到太大的刺激,给她点时间让她缓过来,再逼她会让她疯了”。

沙如雪淡道:“这算什么刺激,不就是杀个人”。

易寒心想何止杀人,刚刚自己任藏绯宰割,便是为了让她明白权力的重要性,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内心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这种最爱的人被伤害,而你却无能为力,他自己就刻骨铭心,冷酷无情剥夺别人的生命的现实完全摧毁她一直营造的美梦,这个时候逼她登上狼主大位,她如何能承受得了,道:“沙元帅,你不懂望舒公主,她纯洁的就像一张白纸,突然让这张白纸泼上大量墨水,白纸有可能湿的断成两半”。

沙如雪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那有没有可能这张白纸完全变黑了”。

易寒一愣,这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会之后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沙如雪转移话题道:“二王子将大王子与三王子杀了,正想趁势登上狼主之位的时候被我早就部署好的军队给拿下”。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易寒并不感到意外,沙如雪虽轻描淡写,但他也能联想到其中的血腥场面,问道:“二王子此刻人呢?”

沙如雪道:“被我暂时关押,他可以屠兄杀敌,我只能在他未登大位之前以此罪名将他拿下,对他却没有生杀大权,一切要等公主登上大位再做定夺”。

易寒若有所思道:“二王子绝对想不到你会这么做,杀了大王子与三王子,除了他再也没有人有资格跟他抢,就算你不支持他也会顾全大局,却绝不会猜到你竟有违先例想让望舒一个女子来继承狼主之位”。

沙如雪淡淡道:“他确实一直在防备我,在杀了大王子与三王子之后,除了奉他为主再无其他选择,却不知道我心中已经选择了望舒公主”,颇有深意的补充一句:“规矩都是人定的,既能立就能破”。

易寒突然问道:“元帅,你手握重兵,为何你不自己当狼主呢?”

沙如雪想不到易寒竟敢说出这种大胆叛逆的话来,却也淡淡应道:“我的士兵部下之所以能毫不犹豫的服从我的命令就是因为我是沙如雪,假如我会做出篡位之事,便不会有今日的沙如雪,便不会有这帮与我共同出生入死的士兵”。

易寒笑道:“让望舒公主继承狼主之位便名正言顺吗?”

沙如雪冷声道:“是大势所趋,换做别的女子我不知道,但望舒公主却能让西夏万民臣服,这才是最重要的,易寒你一个外来人不会明白她在西夏子民心中的地位,在你心中也许她只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这么简单,先主若在世,只需望舒公主登高一呼,万民必当拿起武器反戈,这才是先主与几位王子忌惮她的地方”。

易寒轻轻摇头表示不懂,在大东国的百姓只要自己过得丰衣足食便绝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取虚无缥缈的未来。

沙如雪淡道:“信念,因为所有人都坚信望舒公主就是那个能给他们带来幸福的女神,我们西夏人可以为了亲人朋友而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易寒依然不懂望舒为何影响力会如此之大,这信念二字是西夏的文化产物还是他们天生的愚昧。

沙如雪淡道:“我先回去料理残局,明日立即接狼主回皇城,国不可一日无主”,只要公主成了狼主,西夏便如五根手指拧成拳头,万民归心皆是可用之兵,那是如何强大的西夏啊。

易寒知道沙如雪又准备大开杀戒了,二王子他杀不了,别人他可不放在眼中,突然问道:“元帅不怕我趁乱逃跑了”。

沙如雪冷笑道:“关山万里,你跑不了”,话毕,留下少量兵马守在寺庙门口,率大部队往皇城方向离开。

易寒来到望舒的住处,轻敲下门,“望舒,是我”。

良久屋内却没有回应,易寒正欲推门,便听望舒用毫无感情的语气道:“你走,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连你也逼我,我,我......”在她内心无助软弱到极低的时候,易寒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重伤一个女子的心不是打她骂她,而是在最需要你的时候将她抛弃,严重性甚至超过当面对她说出恶毒的言语。

(大家以后也许会怀念望舒纯真无暇的情景,我并不想将她写成千篇一律的纯真女子,这样太平淡如水了,你能想象一个曾经爱的刻骨铭心的女人,当她用看路人的眼神看着你的时候,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谁说我虐主了,我只不过想追求那一刻失而复得的痛快淋漓)

第七十五节 美好难再

夜深,也慢慢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正熟睡着,那叽叽喳喳的鸟儿也疲惫了。

沉睡中的易寒迷糊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轻轻掰开,一团温香软玉往自己怀中钻去,那团温暖已经紧紧的贴在肌肤之上,似乎感觉不够,依然钻啊钻,就像要进入他的身体。

朦胧中听见轻语,像细雨飘落在柳叶上,是隐隐抽泣,淡淡清香萦绕鼻尖,比麝香还要清幽,勾着他睁开沉重的眼皮,低头一张清丽幽怨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脉脉的泪水滑过她的泽颊滴落在易寒的胸膛上,却是温热,感觉迷茫、惆怅、伤感、心跳若狂。

易寒轻轻的收拢自己的双臂,情象细雨,堆积起的点点爱思是无法抗拒的浓情蜜意。

尽管易寒的动作很轻很轻,望舒还是发现了,情人的呼吸都深有感触,何况他充满爱意的拥抱,她抬头无限腼腆的看着易寒,娇弱弱道:“我睡不着,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没有你的怀抱我睡不着”。

易寒想温柔对她笑,他却笑不出来,她一定很孤单、忧郁、无助,他的脸慢慢的变得阴沉。

望舒贴在他肌肤的手在瑟瑟发抖,小声道:“吵醒你了吗?你不要生气,我很害怕,周围一片漆黑,我很想你......”,思绪不定的轻喃着,小手擦拭流在他胸口的泪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易寒魂牵梦绕听着她娓婉的低音,思绪却飘的很远很远......

望舒越对他柔情,越对他深情,越让他感觉愧疚,她毫不保留全心全意的付出,更加深他内心的罪恶感,听着她的声音仿佛一幅清晰的真爱画卷,荆棘丛中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他冲过去摘取,荆刺消磨他的生命,他摘到手中,鲜血却滴在花瓣之上,不再像当初一样纯洁的美丽。

“我爱你,我的情郎”,望舒的话让他心神颤动,望去,她的脸依然明洁而纯净,可是她的眸瞳不再似当初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心里在强忍着,那决堤的泪水不再纵情涌眶,那心中的绞缠怨怼纵情倾诉,就算这样也罢,幻想的美梦就要破灭为何也不告诉我。

望舒已经不是曾经的望舒,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又该怪谁,我为何要管西夏狼主是谁,我为何管西夏那些失去父亲的孤儿的悲凉的歌声,我为何要管两国边关再无战事,百姓不用再遭受战争丧亲之痛,这些关我什么事情,我可以将挚爱搂在怀中,背着她幸福的流浪,这些事他都可以不管,他只要望舒。

男子汉就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庄庸凡二十年未归家,直到垂垂老矣岁月却也无法再见挚爱一面,他却做出不这样自私的事情来,他宁愿将这种苦痛咽下,也做不出来。

望舒小手紧紧攥在他手上,一脸坚毅无比,似乎抽干了所有的柔情,呼喊道:“情郎,带我离开这里,望舒会一辈子陪伴在你身边,永远......”

易寒猛摇头,激动道:“望舒,我不能这么做,西夏需要你,西夏的臣民需要你,只有你当狼主,西夏大东两国才不会再起战祸,知道我为何教你仁道、霸道,就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当上狼主”。

望舒突然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是那么凄楚,受伤深刻的苦涩笑容,她凝视着易寒那双愧疚的眼睛,似乎要将他隐藏在他心中所有谎言挖掘出来。

易寒第一次看她这副表情,她伤心的时候会放声大哭,她开心的时候会欢乐而笑,此刻她痛并伤心却露出笑容,情郎对她不是纯真的爱,他一直怀有目的,在望舒心中爱是容不得半点污秽的。

“除非情郎你离开我,不然望舒不会当狼主”。

易寒艰难的吐出一句,“我在远方有自己的爱人,她在等着我回去”,在望舒最痛苦伤心的时候,易寒却像她坦白了残酷的事实。

望舒没有傻傻的问“你是在骗我”,她已经从情郎的眼中看到了这一切是真的,她没有放声大哭,冷静的可怕,甚至没有留下半滴眼泪,“我的情郎,你为何如此邪恶,来伤害善良的望舒,你的话轻轻的刺痛我的心口,血染红了藏布江”,手摸着胸口,“它变冷了”,这些凄凉的话,她说的是如此平静。

望舒离开他的怀抱,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缓缓转身,易寒伸手去捉她手,望舒毫不犹豫的将他甩开,这只曾经冻僵的手,这只曾经紧紧捉住生命花朵的手,这只涵盖万千情节的手甩开了他。

楼道漆黑,望舒走在这条无比熟悉的楼梯,离开他房间的那一刻是最后一次想在你身边听听你的声音,你的笑容,甚至扑到你怀中闻着你的气味,好几次她的忍不住想回头,那声音、笑容、气味让她迷恋,但更害怕那刀割般得心痛,似坠落入无底深渊。

易寒追了出来,慢慢的跟在望舒身后一言不发。

纵然此刻同走在同一条楼梯上,望舒却已无法纵情奔跑,让易寒在身后追逐,没有噗噗的脚步声,没有欢乐的笑声,没有雀跃的喘息声,一切变得静悄悄,记忆却依然纠缠在这条弯弯曲曲的楼梯,黑暗慢慢的弥盖着这记忆,直到什么也看不见记不起。

院子里下着绵绵细雨,望舒走到雨中,张开双手,昂头望着漆黑的天空,让雨点亲吻她的脸庞,她闭着眼睛,嘴角却露出了快乐的笑容,似雨点能治愈她冰冷受伤的心灵。

易寒步入雨中,任冰冷的雨点敲打他的身体,雨声恍然丧钟狂鸣,预示着热情舜殒,纯情难再。

每一滴雨水亲吻着望舒那洁白的手背,易寒只感觉愁丝绕千百段,心似被抽干了,那是刻骨的心痛,你伤心的泪水,曾经只滴落在我的手背,这一次我就算用同情的手,也似曾经那般轻抚你的手背的资格都没有,对,他没这个资格,他想放声喊道:“雨水是冷的,我的唇却是温暖的”,这句话他依然没有资格说出口,他痛恨这场突然降临的雨。

望舒嘴唇嚅动自言自语道:“小时候,一下雨我喜欢披雨到处走,很开心,所有不开心的事情一下子就忘记,玩雨水,追雨点,在雨中翩翩起舞,雨停的时候,我便会伤心的哭起来,父亲会走过来搂住我,他温柔的告诉我,“每种东西有定时候当飘到,不可以送走,若飘去,如何不舍都要放手,即使有泪流,亦学习承受”,父亲的怀中好温暖,我有八年没看见他了,今后再也看不见了。

易寒情不自禁的从身后将她搂住,痛痛不语。

望舒说道:“我还是喜欢你背着我,倚在你肩膀上,搂着你的脖子,这一天,飘飘雨点再这般亲我面,我在你怀中,我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似不知当天已远久,现在我心懂多了点,曾经留给我不仅是美好,还有此刻无法压抑的伤痛,若飘去如何不舍都要放手”。

易寒喊着:“望舒,你不要说了!”她的声音似一把把刺刀扎进他的胸口。

望舒挣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冷视着他,“为什么不说!你这个邪恶的人”

雨水浸湿了她的衣衫,丰满的胸脯底下,伏的却已经是一颗冷硬的心。

望舒冷笑道:“你好伟大,你可以欺骗你的情人,放弃放弃你的爱人,既然如此,我要比你更伟大,好,你要让我当狼主,只是这一刻我要将你从我心底抹去,我要变得比你更绝情绝义”,易寒绝对想象不到如此冷酷无情的话会从望舒口中说出来,一个纯洁充满爱的人为何会在一日之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他呆呆的看着这个一脸冰冷,没有半点微笑的女子,假如她会悲伤,易寒绝对不会感觉如此冰冷入骨,假如她会露出半点娇柔,他不会如此恐惧。

望舒的表情如此坚韧如此毅然,她可以放声大哭了起来,她可以冲过来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她可以大骂他无情无义,她没有,只是缓缓的转身离开,留给易寒一个孤冷的背影,高不可攀,再也没人能让她低下头,再也没人能让她温柔的喊一声“情郎我爱你”,她的背影坚定无比,剩下的只是让人无限景仰的冷傲。

易寒浑浑浊浊跌坐雨中,望舒却依然没有半点颤抖。

(感情就是这么真实,你想让我写出,哭着喊着原谅你,愿意做你的小三,我写不出来,望舒看似纯洁无暇,她的心却是一张薄纸,轻轻一点便破,何况被撕的凄离破碎)

第七十六节 荣登人尊

易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一晚的,清晨,雨已停了,这一场雨带来了林木的清新的气味,让人感觉清幽宁静,那伤痛入骨的感觉淡淡散去,变得麻木,取而代之是无尽的落寞。

直到马蹄践踏的声音传来,沙如雪一进院子,看见易寒全身湿透,站在院子中央精神恍惚,一脸黯然神伤,心中讶异,两人吵架了,也为难他了。

沙如雪走到易寒跟前,问道:“怎么样,公主答应了吗?”

易寒懒懒的抬起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她答应了”,突然却莫名其妙的说出一句话来,“想不到我竟会爱她如此深,深入骨髓”。

沙如雪顿时大喜,不以为意道:“吵架是家常便饭,不必在意,过段时间等她冷静下来就好了”。

易寒打起精神,“希望像你说的那样吧”,望舒的变化实在太突然,若不是心中的苦涩,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沙如雪来到望舒的屋前,朗声喊道:“老臣沙如雪恭请公主回宫登位”。

片刻之后,门打开,望舒走了出来,她依然一身粗朴灰衣打扮,那飘洒飞扬的长发已经盘起,显得端庄而又典雅,脸无表情,那双可容千点星光,万种柔情的眼睛冷漠孤傲,寒光涤涤看在眼里似乎能冷到心里头,她的容貌依然精雕细琢,美丽绝伦,只是再没有甜入心头的微笑,取而代之是清冷孤傲凛不可侵的圣洁。

沙如雪也是一讶,怎么才一天时间就变了个人似,狐疑的朝易寒看去,却看见易寒呆呆的看着望舒公主。

一身清冷的声音传来,“沙元帅,我们回皇城吧”。

沙如雪连忙在前领路,从这一刻她再不是公主,而是西夏的国主。

易寒看着望舒在沙如雪的带领下从他身边走过,自始至终她都没看自己一眼,一眼都没有,完全将自己当做透明的,淡淡清香传来,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捉住那一缕在眼前闪过的衣角,“告诉她,望舒,我们离开这里,我再也不要你去当什么狼主”,只是他的手却一动也不动,猛一抬头望去,倩影已经走出门口,只留下一片残影,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清香。

他就呆滞的站在原地,直到马蹄践踏的声音弱得听不见,周围变得静悄悄的,突然一阵香风飘来,跟前出现一个身影,“望舒”,易寒心头狂喜,猛抬起头,见是贺兰,顿时失落。

贺兰见他表情没有半点可怜,冷冰冰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懒洋洋,不想回答,贺兰突然透出半块玉佩,递给他,“这玉佩我帮你赎回来了,现在还给你”。

易寒看见玉佩,心头一颤,我怎么可以如此低沉失落,拂樱还等着我回去呢,苏洛姐姐的爱,宁雪的幸福,玄观的病,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去做呢,我要立即寻找机会回国。

易寒收下玉佩,强行将望舒温柔的模样挥出脑海,问道:“我现在住哪里?”

贺兰见他虽一脸阴沉却没有刚刚那般失落低沉,淡道:“父亲让我接你暂时回府内居住,等他有空再给你另外安排”。

“走吧”,这句话却是易寒说出来的。

门口两匹骏马,却是特意留下来的,两人纵马往沙如雪住处驰去。

在沙如雪的力扶之下,登基大典一过,望舒终于成了西夏的国主,对于望舒成为西夏由古至今唯一的女狼主,过程竟出奇的顺利,一些反对的人早就被沙如雪杀了,剩下的重臣或忠或奸无不赞同,西夏万民一听望舒公主登上狼主之位,更是欣喜万分,万明归心。

半月之后,皇城之内。

望舒坐在大位,身穿尊贵无比的帝服,头戴尖顶通天冠,座下只有沙如雪一人。

沙如雪禀道:“狼主,迦丹该如何处置”,沙如雪口中的迦丹正是二王子。

望舒淡道:“沙元帅,你看如何办才好”。

沙如雪思索一会之后,应道:“老臣认为二王子应该杀,只是杀了他有损狼主仁心之名,老臣认为让二王子畏罪自杀比较好”。

听到仁心二字,望舒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淡淡道:“就依沙元帅的主意”,又补充了一句,“不要让迦丹太难受”。

沙如雪点头,心中感叹,自己的决定果然没有错,狼主的表现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好,又禀道:“狼主,拓跋将军此刻还在牢中,如何处置”。

望舒略一思索之后,用询问的语气问道:“无罪释放,官复原职可好”。

沙如雪喜道:“狼主英明。”

望舒又问道:“这件事情没有与朝中百官商议是不是有些鲁莽”。

沙如雪忙道:“此事狼主完全可以做得了主,拓跋将军的罪名原本就是二王子强按上去,狼主若立即释放拓跋将军而不与百官商议,方显示狼主的一国之主的威严”。

望舒淡淡点头,“那你退下吧”,沙如雪转身离去。

突然望舒眉头一皱,手急忙掩嘴,似欲作呕,忙将沙如雪叫住。

沙如雪转身问道:“狼主还有什么吩咐。”

望舒淡道:“沙元帅,我要挑选一位王夫,你帮我选几位年轻俊杰”。

沙如雪喜道:“对对对,国不可一日无后”,话刚出口才知道自己说出话了,望去狼主并没有不悦,依然一脸冷漠,行了一礼,“老臣告退”。

沙如雪走了出来,狼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要选王夫,易寒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为何还要让自己去挑选几位年轻俊杰,整个西夏又有谁比得过文武双全的麒麟,一旦麒麟成为王夫,就永归西夏所有,心中打定主意,选几个歪瓜裂枣再与麒麟混在一起,想到这里匆匆往天牢走去,持狼主手诏去释放苍狼。

沙如雪带领部下进入天牢,释放苍狼。

苍狼一头雾水,一边让服侍他褪下囚服穿上崭新的便服,一边问道:“沙元帅,你怎么把我给放了,几位王子那边你如何交代,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大事”。

沙如雪脸带笑容,低声在苍狼耳边说了一通,苍狼惊道:“望舒公主登上狼主大位”。

沙如雪嘘的一声,“狼主的名讳现在我们可不能叫出来”。

苍狼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望舒公主怎么可能当上狼主呢,她可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怎么有能力承担起这份重担,承担起整个西夏的未来,她又如何有一国之君的威严。”

苍狼正失神,沙如雪道:“苍狼,我们先出去,我送你回府,边走边谈”。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到达苍狼的住处,只听苍狼说道:“既是如你所说,倒也是我西夏之福,文有上品大人辅助,武有我两人支持,再过些时日等狼主熟悉政事军事,我们也可以放手”。

沙如雪喜道:“这些日子,狼主就经常向我与上品大人请教军事政事,她勤听好学,聪慧过人一点即通,分析事情冷静过人,现在我才知道她正是为成为一国之主而生”。

苍狼若有所思道:“这倒大出我的意料,狼主以前对这些事情从来不敢兴趣”。

沙如雪笑道:“好啦,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休息,改日再详谈”,话毕,转身离开。

苍狼突然将他叫住,“沙老,麒麟呢?”

沙如雪淡道:“在正我府里”。

苍狼思索片刻后道:“沙老,如今国内局势暂时稳定下来,麒麟若不肯归降,必除之”。

沙如雪疑惑问道:“苍狼,你当初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苍狼点头道:“这些日子我在牢中想了很多,一旦麒麟成长起来,我们两人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作为一名将领永远都要服从国主的命令,一旦麒麟回到大东国,若大东皇帝让他来攻打西夏,他虽不愿意也必须服从命令,这一点我就深有感触,所以绝对不能让麒麟回国,在战场上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苍狼越将麒麟说的越厉害,沙如雪越高兴,神秘笑道:“你放心他回不去了,我会牢牢将他套在西夏,为我国所用。

苍狼正疑惑沙如雪为何如此自信,却听他说道:“我先走了,你有空可以到我住处走一趟”。

第七十七节 重头来过

西夏皇城,狼主的书房之内,上品大人正给望舒传授帝王之道,他乃先狼主的老师,精通各国文化,尤其擅长中原文化,本早已年老退隐,受沙如雪相邀,获悉当年那个聪明可爱的望舒公主居然当上了狼主,便义不容辞。

上品大人说道:“为一国之主者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狼主不一定要比所有人都博学,但却不能缺乏常识,需有自己的主见,识用人则博学皆为你所有”。

望舒一脸平静,思索起来,却问道:“国师,对于仁义我有诸多疑惑,国师所说的仁义是宽惠正直,那是不是表示一个人说了谎言便不能算仁义之人”。

上品大人笑道:“并非如此,在大仁面前,小义可以忽略不计”。

望舒又立即问道:“何为大仁”。

上品大人笑道:“国家社稷,黎明百姓是为大仁,个人荣辱,秉性操守是为小义”。

望舒冷声问道:“为了大仁是否连抛妻弃子,绝情断义也可以”。

上品大人一讶,不知道为何狼主突然变语气变得如此严厉,直言道:“在高尚的人眼中确实如此”。

望舒冷道:“笑话,这种事情邪恶的人也做的出来”,上品大人不明白狼主为何出此一言,却又听她问道:“国师,那我应该秉大仁还是持小义,怎么样又算一个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淡道:“狼主乃一国之君,更应该秉大仁弃小义,至于何为高尚的人,在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看法,或许在普通人眼中那生儿育女的母亲便是高尚的人”。

望舒淡淡一笑,却是那么冰冷,问道:“国师,你是否是个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一听这话头上冷汗直冒,如此犀利的问题让他怎么回答的出来,硬着头皮道:“老臣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望舒露出泠泠的微笑,“国师,假如我让你去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会去做吗?”

上品大人毅然道:“老臣无怨无悔”。

望舒淡道:“国师,我让你死,是否你会心甘情愿”。

上品大人刚听这话,额头刚止住的汗水又滴答直下,久久不语,便听狼主自言自语道:“有人逼我去做一件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上品大人失声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逼的了狼主你”。

望舒似不欲再聊,淡道:“国师,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先退下吧”。

上品大人告退,便见望舒轻抚自己小腹,自言自语道:“我心已断绝,为何还要徒增藕根”,这个时候她的脸上才有一个女子最圣洁的微笑。

上品大人高举衣袖挥拭头上的汗水,便见沙如雪迎面走来,笑道:“上品大人,狼主学的怎么样”。

上品大人一阵后惊,“好是好,举一反三,就是有点冷静的可怕”。

沙如雪讶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上品大人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才明白中原人所说的伴君如伴虎是什么样的感觉,先主的心思我至少能琢磨个五六分,可是狼主我却怎么也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沙如雪哈哈大笑:“我倒想不到上品大人也有害怕的一天,倒出乎我这莽夫的意料之外”。

上品大人很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沙元帅你是个高尚的人吗?”

沙如雪放声大笑,“上品大人你不要逗我了,我杀人无数若是个高尚的人,那岂不是全天下都是高尚的人”。

上品大人冷哼一声,“你这莽夫,一会有你好受的”。

两人都深知彼此,若是旁人对沙如雪说出这般无礼的话,早就人头落地,沙如雪不以为意,望着国师离去的背影,笑道:“上品大人,我们年纪虽差不多,你可没有我这般利索,走好,别摔着了”。

冷哼声远远传来,“老沙,你若敢在狼主面前说出这样放肆的话,我野利都彦就服了你”。

这些事日子易寒虽说是居住沙如雪的住处,好吃好喝,当依然脱不了俘虏的身份,每一次出门,都需要有贺兰陪同才能走出大门,他知道被软禁了,反而不如前些日子在承天寺那般自由,前些日子他写了几封书信希望在借助在西夏的大东国商人送回国内,虽报于重酬,奈何每人都摇头拒绝,后来他才知道,西夏国对于信函往来管理特别严密,除非通过官家审核确认,这些书信才能出关,他易寒是个敏感人物,无论内容是否关乎机密要事,绝对没有人敢答应下来,望舒虽然已经贵为一国之主,但想起她,却只能苦笑,二十天了,她能见到自己,却没有任何举动,或许像她那天晚上所说那样,“你伟大,我要比你更伟大”,准备真真正正做一国之主。

她给过自己机会,自己依然逼迫她做最不愿意的事情,甚至用在远方有爱人来刺激她,这是赤裸裸的表明,我接近你一直都是在利用你,欺骗你,抛弃你,可是他心里知道,自己对望舒的感情是真实的,他抛弃了一个现在高高在上的女子,事无两全其美,她是高高在上的狼主,或是依偎在自己怀中的爱人,只能选其一,她既答应成为西夏的狼主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她若还是原来的望舒就是死也不会答应。

不能逍遥自在,这样也好,倒也能专心习武,贺兰常来观摩,却也再不提决斗之事。

易寒收刀,贺兰依然安静的在一旁观摩。

易寒走了过来说道:“贺兰,我想摆脱你一件事情”。

却拉着冷冰冰的贺兰走到安静的角落,从怀中透出几封书信,见听贺兰立即说道:“她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狼主,我岂能轻易就见到她,这件事情你找别人吧”。

易寒苦笑一声,怎么每个人都往哪方面想,对于望舒他已经不敢有半点奢望了,“你能不能不说她好吗?这些日子在我面前你平均每天提起她三次”,话毕低声道:“我是想摆脱你将这些信送出关去”。

贺兰冷冷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连我跟你难逃一死”。

易寒淡道:“你老子是沙元帅,谁敢动你一个寒毛”。

贺兰冷道:“你不了解我父亲,此事若是被他知道,第一个想杀我的人就是他”。

易寒闻言,收回信,“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

贺兰却猛的将信强到手中,淡道:“我可以帮你”。

易寒佯装要将信抢回来,“虽说我们兄妹感情深厚,但连累你的事情愚兄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贺兰冷笑道:“谁跟你兄妹感情深厚,第一天你就对我说了一大通的谎话,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我一直当做在放屁,好一个“文中子”,好一个“麒麟将军””。

话毕,贺兰将书信收了起来,扭头就走,易寒叹息一声,“多纯情的一个女子,多淳朴的一个女子,易寒你怎么就这么忍心利用她”,话刚说完又自语道:“我利用她是为了让玄观她们安心,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往自己住处走去,在沙如雪的住处他倒行动自如,恍如自家一般,刚走不远便看见,沙如雪的老婆费听氏迎面走来,连忙走近挽着她的手,用西夏语说道:“老夫人,我来夫人”。

费听氏笑了笑,“易将军有劳你了,贺兰哪里去了”。

易寒挽着她往客厅方向走去,笑道:“她有事出去了”。

这费听氏年老病弱,活动不便,却喜欢易寒讲一些天南地北的故事,这些日子相处,倒把易寒当做自家人看待,她心里还有一个打算,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心喜,一旦把易寒当做准女婿看待,这种感情的升华就快了许多,贺兰一直是她的心病,所有人都害怕她,只有这个男子能与她相处,她虽老却也不糊涂,易寒的处境很危险,随时有杀身之祸,只有他娶了贺兰成为真正的西夏人,才能除去别人对他的戒备之心。

两人刚坐下,易寒问道:“夫人你今天想听什么故事”。

费听氏笑道:“我今天不听故事了,我就想和你聊聊天”。

易寒笑道:“这样也好”。

费听氏笑道:“易将军,你能成为一军之帅也是个聪明人,我就坦白点,依你的才能,狼主,如雪是绝对不会放你回国的,你可有什么打算”。

易寒轻轻一笑,“老夫人,你今天怎么当起说客来了”。

费听氏却一脸严肃道:“你这个孩子就是没一点正经,我跟你说认真的。”孩子二字出口,已经表达了她心里将易寒当做自己人看待,这是一个长辈对晚辈对亲昵的称呼。

易寒止住笑意,“暂时没有打算,老夫人你是否想给我安排”。

费听氏一喜,易寒一点即通,“你想不想不用约束在这个院子里,想去那就去那”。

易寒淡淡点头,倒想听听老夫人有什么好主意。

费听氏道:“假如你在西夏成家了,成为一个西夏人,就没有人再约束你的行动了”。

易寒淡淡一笑,“老夫人,那你可否有什么好人选”。

费听氏突然神秘道:“你觉的我们家贺兰怎么样?”

易寒点头,“又美又娇,又懂事又听话,还武功高强,好的很呐”,心里暗暗补充一句,“还很好骗”。

费听氏听完却疑惑,有他说的这么好吗?也许在情人眼里就是这么好,想到这里喜道:“我将贺兰嫁给你怎么样”。

易寒只觉的好笑,却抑住笑意,“老夫人,这事你可有跟贺兰提起过”,若是依贺兰的性子,听到这些事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立即扒了自己的皮。

费听氏却不以为然道:“这件事情自然是我做主,她做不了主,不必问她”。

易寒挽住费听氏手背,“老夫人,贺兰可是只母老虎,我可管不住她”。

便见费听氏一脸威严,冷声道:“你放心,你管不了,我帮你管她,我生的肉难道还捏不住不成”。

便在这时边听苍狼前来登门拜访。

第七十八节 狼主招婿

苍狼走进客厅,苍狼与费听氏寒暄几句,便直言道:“沙夫人,我想与易寒单独聊聊可否”。

费听氏走后,易寒终放声笑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苍狼疑惑问道:“易寒,你为何发笑”。

易寒这才低声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苍狼听完却喜道:“这是一件好事情啊,有何可笑”,想来费听氏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若是能成为西夏的女婿,就算易寒返回大东国也没人会相信他的忠诚。

易寒一脸惊讶看着苍狼道:“苍狼,你不觉的可笑吗?”。

苍狼淡道:“一点都不可笑,贺兰身份也算尊贵,配你这个将军正好合适”。

易寒见他一脸认真忙岔开话题,“来找我有何事”。

苍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道:“你对西夏的印象如何,是不是与大东国差不多”。

易寒淡道:“很好又很糟糕”。

苍狼一脸疑惑,“这话又从何说起”。

易寒道:“就算我返回大东国,我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

苍狼听说他心里还惦记着大东国,脸色一冷,“你可否有想过永远都回不去”。

易寒神秘一笑,“世事难料,谁又说的准呢?”两人都心知肚明,这话无疑是向苍狼挑衅。

苍狼眼睛变得锐利,道:“西夏难道没有半点让你留恋的地方,你知道我不希望失去你这个朋友”。

“我们是真正的朋友吗?”,易寒说完又道:“我非常留恋这个地方,可归国之心永不变”。

对于易寒的话,苍狼非常疑惑,因为他想不懂易寒为什么会用“非常留恋”这四个字,乡情说不上,亲人更说不上,深入骨髓的爱恋更说不上,“什么让你如此留恋”。

易寒神秘道:“你真的想知道”,待苍狼诚恳的点头,才笑道:“望舒让我非常留恋”。

苍狼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每一个见了望舒公主的男子无不深深为她着迷,可眼下自己最有把握将他留下的杀手锏已然成效,却依然无法动摇他的意志,这也就是说,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羁拌于此,随口道:“狼主让沙元帅为她挑选夫婿”。

“什么!”,易寒激动的站了起来,那带着淡淡的笑意的神情瞬间变得乌云满面,心中治愈的差不多的伤口又瞬间被扒的血肉淋淋。

苍狼比易寒更为震惊,这个男子向来淡然,任天塌下来也无法让他动容,可刚才他动容了,这种激动的情绪没有丝毫掩饰的表现出来,莫非他心中已经深深的爱上了狼主才会如此激动,若让他成为狼主的夫婿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起沙如雪那天对他说的说,心中已经有数,看来自己在牢中的日子,发生了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事情。

苍狼用淡淡的口吻道:“沙元帅没有告诉你吗?”

易寒苦笑道:“告诉我干什么,在你们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俘虏”。

苍狼毅然应道:“在我们眼中你是西夏国的顶梁柱”。

易寒听完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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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内,沙如雪领着几个所谓的年轻俊彦,往狼主书房走去,若不是为了让麒麟之才为西夏所用,这种事情他可不愿意搀和其中,给狼主做媒婆,这是一个堂堂大元帅应该做的吗?越想越觉得憋气别扭。

望舒正在阅读书籍,听苍狼求见,放下书本便让他进来。

苍狼告之,已经挑选好几个人选,望舒轻轻招手,让他们进来。

几名衣着华丽的男子低头走进书房,脚步有些慌乱,跪下齐呼:“叩见狼主”。

望舒语气清冷显得有些孤傲,“抬起头来”。

几人不知道是惧怕她的美丽,还是惧怕她的威严,虽抬头却不敢正视她,在她面前只感自己是多么卑微丑陋。

望舒突然眉头一皱,腹中一酸,便欲作呕,看在沙如雪眼中却以为她不喜欢,心中暗忖:“就是要狼主你不喜欢,老臣我才好办事”。

望舒忍了一会,摆手道:“你们退下吧”。

待几人退下,沙如雪这才问道:“狼主,可有满意之人”。

望舒冷冷瞪了他一眼,“沙元帅这就是你所找的年轻俊彦,我虽没有要求,但至少要让我看的下去”。

这么犀利的言语倒让沙如雪感觉怪异,人人都知道在望舒公主眼中,向来没有美丑之分,方才他才敢挑选些歪瓜裂枣。

沙如雪道:“狼主可是要相貌清秀俊雅的男子”。

望舒冷道:“随便”。

沙如雪为难道:“既要相貌清秀俊雅又要算的上是年轻俊彦可难找”,这只老狐狸杀起人来冷酷无情,装模作样也惟妙惟肖,身为一名元帅在几十年前就知道奸字是如何写。

望舒冷道:“沙元帅你可是在消磨我的耐性,我令你今日将此事办好,不然就不要怪我对你老无情了”,说到最后语气虽轻柔却透着凉意。

沙如雪自然知道就算办不好,狼主不会拿他怎么样,心中却暗暗惊喜,这才有一国之主的威严,丝毫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的威严,先主念他功劳甚大,说话带着三分客气,反而让他不悦,他沙如雪敢顶撞先主,自然不怕眼前这个刚上位不久的狼主,忙道:“那老臣立即去办”。

望舒轻轻招手让他退下,似对此事漠不关心,与刚刚令沙如雪在一日时限内办好的急迫恍若两人。

正在大厅的易寒与苍狼两人,突闻沙如雪回府,一瞬之后只见沙如雪脸带笑容大步跨入大厅,看来府邸下人已经告之苍狼来访,他才会第一时间往大厅走来。

看见易寒,笑道:“正好,你也在,我便不用去寻你了”。

易寒想起苍狼说过望舒让他挑选王夫,看他表情恐怕此事已经成了。

沙如雪坐了下来,朝易寒看来,“麒麟,狼主让我为她挑选夫婿”。

易寒淡笑道:“这种事情要让你一个大元帅亲自来办,看来狼主对此事很重视”。

苍狼与沙如雪听出他口中淡淡的酸味,微微一笑。

沙如雪不以为意道:“狼主刚继承大位不久,诸多事务不熟,我身为臣子为她分担也是情理之中,只要是狼主的事情便事无大小都是大事,我亲劳有何不可”。

易寒对于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开口的欲望,默默不语,原本自己的女人现在要挑选男子成为她的夫婿,他那里有这个心情与别人一起讨论。

沙如雪沉吟片刻之后,叹息道:“可是要找一个让狼主看的上眼的又谈何容易,我今日给她寻了几位年轻俊彦,狼主没有一个看的上”。

易寒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喜道:“真的没一个看的上?”

沙如雪点头道:“狼主嫌那几位年轻俊彦相貌不够俊美”。

一听这话,易寒的心又沉入谷底,整个心思都在望舒身上,完全没有平时的冷静,被沙如雪牵着鼻子走。

沙如雪趁易寒低头思索的时候向苍狼使了个眼色,两人心领意会。

便又听沙如雪叹息道:“狼主令我今日必须要将此事办好,不然连我这个老臣的面子都不给”。

易寒随口应道:“又何必这么着急”。

沙如雪叹道:“着急也不是我着急,是狼主着急,我也得跟着着急了,早知道就不淌这浑水了”,朝苍狼道:“苍狼你可有什么人选,相貌既要英俊又能算得上年轻俊彦”。

苍狼一脸思索,“一时之间还想不出几个来,若要论能配的上狼主的,也就是四大奇将的孤龙,玄冥之辈......”

话还没说完便听易寒插口道:“他们也不配!”

“哦”苍狼佯装惊讶,“这几人乃是天下英杰,若他们不配,还有谁配?”

听到这话,易寒立即住嘴,他已经听出苍狼的话中之意,冷笑一声:“两位老将军真是越老越奸”。

两人听到这不知是赞美还是臭骂的话却放声大笑起来,便听沙如雪说道:“麒麟,放眼西夏除了你还有谁配的上狼主,吵吵架那是正常的,我家婆娘不是跟我吵了几十年,女子何必跟她们计较,服软说几句好话,晚上保证乖的跟绵羊一般”。

易寒想不到沙如雪堂堂七大名将之一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带着狐疑的眼神朝他看去。

“不用这样看我,我也是人并非神仙,在战场上我是元帅,在平时我与常人无异,声名容易将一个人神圣化”。

易寒微笑点头,家中的老头子脾气暴躁,从不肯吃半点亏,与一个世俗乡村老头无异,谁又会猜想到这样的人物会是七大名将之一,名将也是人何必将他们想成圣人。

沙如雪道:“我已经为狼主挑选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夫婿”,手指向易寒,“这个人就是你麒麟,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就算绑也要将你绑去”。

“我会随你去的,我想亲眼看她过得好不好”。

(晚上大概十二点半左右还有一更)

第七十九节 再爱一次

望舒依然在书房,她的生活再也没有花、雨、阳光、纵情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气,便只有书以及禀报不完的大小国事,这些东西正在慢慢消磨着她原本充满活力的生命。

沙如雪来禀,说人选已经选好,望舒没有看来,淡淡挥手让沙如雪将人叫进来。

脚步声传来,望舒懒懒抬头望去,这一眼她的表情却凝固了,身体一动不动似瞬间成了雕塑,连手中的书掉落也恍然不知,久不相见,这一见似过了千年,熟悉又陌生。

沙如雪见到狼主反应,心中大喜,忙喝道:“见了狼主还不下跪行礼”。

望舒看见这个曾经可以为他放弃生命,最爱最爱的男子正缓缓欲要向她跪下,表情虽然依然冷漠冰冷,可胸口却无法压抑隐隐作痛,这些刺痛是真实的,让她无法呼吸,她的心可以决断,可是身体却已经似乎不是自己的,“免跪”,待说出这两个字,她才能轻松的呼一口气。

望舒可以冷漠他,无视他,却无法正视他,面对他的目光,她冰冷的眼神竟主动回避,爱已经深入毛发骨髓,就算心断了,身体依然残留着无法割舍的爱恋,还有种入体内已经生根发芽的种子,当初对他无怨只是当做一个陌生人看待,再次见面竟有一丝恨意。

易寒道:“狼主为何不看我,难道我的姿色难入狼主的法眼”。

沙如雪心中正暗忖着,有这么说话的吗?就算曾经再如何熟悉,可她现在终究一国之主,至高无上”,便听一声“啪”的巨响,只见望舒重拍书案,怒道:“住嘴”。

沙如雪还第一次看见望舒发怒,看来这小两口前些日子吵的很凶,忙喝道:“对狼主无礼,来人啊,掌嘴”。

望舒直呼其名:“沙如雪,你立即出去”,语气中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

沙如雪往门口走去,刚好与几个冲进来的守卫撞上,忙招手道:“退回去退回去,一会再看情况”。

房中只有两人,易寒脸带微笑看着望舒,望舒却丝毫不买账,依然一脸冷漠冰冷,那曾经甜美的笑容再也吝啬露出半分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半响之后,望舒似乎看够了,别过头,轻轻招手,“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易寒依然站在原地,“你瘦了,这些日子你过的怎么样”。

望舒声音又加冷了几分,“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易寒不为所动,“我很担心你”,这句话是他真情而呼,说来语调轻轻颤抖。

望舒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可以扑到他怀里依偎的望舒,易寒的话让她迷糊了,为什么会这样,是他亲手将自己推到一个无底深渊,将她抛弃,让她孤立无援,让她痛不欲生,让她编织的美梦破裂,想到这些随即涌来无尽的恨意,冷冰冰的从口中崩出:“你为什么要让我更痛恨你,原本我一点也不怨恨你”。

易寒决然道:“恨我总好过你忘记我”,此刻从望舒的言语中他明白望舒会如此冷漠绝望,就好像她原本身处满是鲜花的山谷,易寒却强行将她带到漆黑的深渊,当她伸手高呼:“带我走,我害怕”,自己却扬长而去,被最信任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伤害远比普通人重一万倍,她有一颗敏感而脆弱的内心。

想明白这点,他哽咽的半句话再也说不出来,堂堂男子汉却不知觉的留下眼泪。

在西夏人眼中,男人是不能轻易落泪的,就算有再多的苦难悲伤也深深的埋在心底,就算亲人离开也不会落下一滴眼泪,只有失去至爱的时候才会落泪。

望舒喃喃道:“你曾经对我说,眼泪是珍珠,你为何落泪,你曾经问我害不害怕,有你我便不怕,你为何让我害怕,当夜那怕你肯落下一滴泪水,就算你把我推入无底深渊,望舒也会紧紧捉住你的手,告诉你望舒不害怕,因为情郎眼里流出珍珠。

她的表情依然冷漠,可是眼泪控制不住簌簌滴落。

易寒控制不住自己朝她走近,她所承受的痛苦悲伤远远比自己多,绝对不是冷漠那么简单,亏他自认为天底下最懂的女子心的人,竟看不出她钻入自己怀中那一刻便在颤抖,无助,软弱到了极限,她是纯洁的女子,那些东西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他的双手充满爱怜,他的脚步充满柔情。

“你站住”,望舒似乎用身体所有的力气将这句话喊出来,她冷视的易寒,眼神中充满无尽的恨意,泪水却没有止住,染湿她清冷的双颊。

易寒害怕给她带来更多的悲伤,急忙刹脚。

“情郎,望舒再问你,是否愿意带望舒离开这里,流浪天涯”。

“为何你不能继续当狼主呢?你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你已知道我对你是真心的,我可以常来......”。

“不”,望舒打断他的话,决然道:“带我离开,或者永远恨你”,说到最后几乎无声。

易寒想不明白,望舒为何如此倔强,便听她说道:“你将我推入深渊,我便要你一步步的把我拉上来,直到望舒眼中看到阳光”。

易寒苦涩的冷笑着,“望舒,这不是深渊”。

望舒咬唇狠道:“是!”

“不是!”

“深渊一样能看到阳光!”

“不能!”

两人力歇声嘶的争辩着。

易寒不想与她争辩,“你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

望舒眼角还挂着泪水,却冷笑起来,“你走吧,我永远不会再见你了”。

“你做不到”,此刻易寒脸上还带着一点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

“我做的到!”,望舒胸脯激动起伏着向易寒喊出来。

易寒道:“你曾与我说,相逢是首歌,你曾对我说,同行你和我,过去的望舒永远不会回来了,可是现在的望舒依然在,让我将过去的一切都忘却,再相逢一次,再同行一次,再爱一次”。

“没有可能,我讨厌你,我恨你,我不想见到你”,她的眼神恨的似乎要将易寒绞碎。

“你说谎!”易寒非常坚决道。

望舒从上面冲了下来,站在他的面前,激动道:“我没有说谎!”

易寒凝视着她女神一般的容颜,非常想似从前一般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想起刚刚的话,强行忍了下来,只是像第一看见她一般,惊艳的凝视着。

望舒似第一次眼中无他从他身旁走过,何曾相似,“沙如雪,将人轰出去”。

沙如雪立即赶来,看着狼主孤冷到极点的背影不敢多问,光从这股阴沉的气氛便立即能感觉刚才发生的绝对不是好事。

从冷漠到恨,难道不知道爱的越深恨的越深,没有爱又何来恨,她心已决断,星星之火却可以死灰复燃。

两人走到外面,沙如雪冷声道:“好好的,小两口怎么又吵架了,你不知道让让她吗?”

易寒苦涩道:“我没有资格让她”。

沙如雪又冷道:“你服软了没有”。

易寒反问道:“你觉得现在的狼主,对她服软有用吗?”

沙如雪冷道:“怎么会没用,狼主终究是女子,定是你特别高傲,你这混蛋枉费了我一片苦心,若是别人我早就一刀杀了”。

易寒无奈道:“沙元帅,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她的心变得比你我还要冷硬,就算我跪在她面前央求她也没有用,除非......”,说到这里却突然住口。

“除非什么?”沙如雪忙问道,易寒摇了摇头不打算说。

沙如雪拿他没有办法,又问道:“那你跪下来央求她没有”。

易寒突然冷视着他,“这种事情你做的出来吗?”

沙如雪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

易寒惊讶的看着他,“莫非你跪过,央求过”。

沙如雪顿时大怒,“放屁,老子只跪君跪亲跪师”。

易寒淡淡道:“看来是跪过求过,否则绝不会如此激动”。

沙如雪大怒便欲拔刀,易寒叹息道:“她是我命中无法割舍的爱,便让我重新再爱现在的狼主一次”。

沙如雪骤然收刀,一脸疑惑,现在的年轻人为何说话如此深奥难懂,问道:“那你与狼主到底何”。

“重新来过”。

沙如雪疑惑为何两人的感情会如此复杂,随口道:“那以前的情白谈了”。

“曾经的情爱恩怨已随风消散,望舒也一并消逝,现在只有狼主没有望舒”。

沙如雪更是迷糊。

易寒却是悲伤尽去,露出如初的微笑。

第八十节 夜深

(大家抱怨很深,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有人认为我在虐主,我却自认我一直在爽主,有些东西是痛快淋漓的,就像很久很久以前,我看过雪米莉的一本小说,我流泪了,看到后面和好,我的心暖烘烘的,看过前面章节内容的同学应该能知道,所有悲都是为喜而生的,你是被别的作者伤害怕了吗?为何内心如此脆弱)

易寒正在把玩望舒所赠送的香囊,清香依在,青丝依在。

脚步声匆匆走来,正是沙如雪,与这声名显赫的老头越相处越感觉与家中的老头子一样,不是在战场之上便与世俗老儿无异,只不过别看他们平时容易相处,该杀人的时候绝不会有半点皱眉。

沙如雪脸上表情怪异,一会喜一会愁,坐了下来令下人给他倒杯茶,便朝易寒看了看,往日沙如雪有事都是闷在心里,因为整个府邸就没有人与他站在同样的高度讨论问题,通俗一点的说,就算说出来也是对牛弹琴。

沙如雪问道:“狼主招婿了,为何你一点反应也没有”,看见易寒依然不为所动继续把玩着香囊,大声道:“我的话你听见了没有,狼主招婿了,你出局了,易天涯一世英明,怎么有你这混蛋孙子”。

易寒笑道:“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在意,昨晚我潜入皇宫,那所谓的王夫孤零零的独守空闺”。

沙如雪冷道:“你也太大胆了,潜入皇宫还敢如此大肆宣传,掉脑袋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易寒笑道:“我们都是那种没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人,你为何如此惊讶。”

沙如雪饮用了一口茶水,“我惊讶个屁,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不再管了。”,突然一脸神秘,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去与她私会”。

易寒哑然失笑,“情场就跟战场一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只是去探听虚实,再行出击”。

沙如雪又问道:“那敌军情况到底如何”。

易寒淡淡应了一句,“坚守不出”。

沙如雪重拍大腿,“蠢蛋,引蛇出洞啊”。

易寒没好气道:“沙元帅,情场与战场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区别,不能一概同论”。

沙如雪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与你扯这些了,越老越没正经。”突然说道:“北敖与安卑两国派来使者希望与我西夏订下同盟之约”。

易寒似早就预料到,淡道:“这是自然,万民归心,八族齐心,如今的西夏已经强大到可怕,处处皆兵,他北敖安卑不担心才怪”。

沙如雪点头道:“如今无论哪国也不敢犯我西夏,看来我让望舒当上狼主是正确的,连我前段时间斩杀他们两个使者的事情都片字不提,太爽了,连北敖安卑也不得不服软”。

易寒道:“服软倒未必,只是不希望多一个如此强大的敌人,前段时间两国不是力扶二王子上位吗?捅了个篓子总要补补”。

沙如雪道:“早朝之后,狼主召苍狼,上品大人与我三人去她书房,询问了我们的意见”。

沙如雪故意沉吟,等易寒来问。

易寒反问道:“这种机密大事,你准备告诉我吗?”

沙如雪道:“上品大人认为应该与他们订为同盟,雁门关一战大败,国力大弱,国无战事方能休养生息增强国力,我与苍狼却认为应该拒绝”。

易寒问道:“那狼主的意思呢?”

“狼主暂时还没有表态,只是说让她考虑一下。”

易寒笑道:“你认为狼主是在故作姿态还是已经有自己的主见了”。

沙如雪表示不知,易寒道:“你知道为何所有与西夏签订的盟约都是废纸一张吗?”

沙如雪冷笑道:“先主从来不信守承诺,所以盟约往往成了一纸空文”。

易寒又问道:“你认为现在的狼主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吗?”

沙如雪依然表示不知,他只闻望舒善名,却不知事实是否如此。

易寒又道:“北敖安卑与西夏签订盟约,只是为了向你们示好,若签订同盟,这盟约依然是一张废纸,谁都知道西夏无信,该攻打西夏的时候依然会攻来,谁会在乎那一纸空文,而狼主却希望其余几国明白她是个重诺之人,西夏不再无信义,若签订盟约,一旦北敖安卑攻打大东国,西夏作为同盟也必当出兵,若大东国攻打北敖安卑,西夏作为同盟也必当出兵,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西夏重诺守信的基础之上。”

朝沙如雪看去,“沙元帅,你觉得这盟约订的好还是不订的好”。

沙如雪思索道:“依你这么说,这盟约不该订”。

易寒道:“我作为大东国人当然不希望西夏与北敖安卑订下盟约,进而威胁大东国,只是北敖安卑与大东国十年无大战,双方早已经绷紧神经,战事一夕即发,西夏想不想淌这浑水呢?我却不知道,当然西夏也可以与北敖安卑签订盟约,一旦其余三国发生战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巴不得三国战个你死我活,好坐收渔翁之利”。

见沙如雪依然在思索,加重语气道:“只是平衡一失,若北敖安卑取胜,北敖与西夏临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北敖不会放任你西夏休养生息图强壮大吧,再者大东国一旦内乱消停将变得无比强大,对付你们这背信忘义的国家,关山万里,虽远必征。谁才是真正的仁义之国,相信沙元帅心中有数”。

沙如雪久久不语,垂目思索,片刻之后突然双眼大睁,厉光闪烁,冷声道:“好你个麒麟,差点就被你说动了”。

易寒不以为意,淡淡应道:“说动你有个屁用,你又不是狼主”。

沙如雪呵呵一笑,“说的也对,你在西夏也就算是个屁份量”,看着易寒的眼睛就似看到宝剑一般,“麒麟,没想到你不但是个将才,还是个治国良才”。

易寒淡笑:“难道连哄哄你这老莽夫的本事都没有”。

沙如雪点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世界终究是年轻俊杰的天下,这是恒古不变的真理”。

易寒笑道:“沙元帅要不你禀告狼主,放我回国,两国永修同盟,互不侵犯”。

提到这个问题,沙如雪脸色变得严肃,“麒麟,你不要妄想,就算狼主肯答应让你回国,我沙如雪也不会让你活着回去,若与大东国签订盟约,这事也不用你操心,自然有人能够办好”。

易寒苦笑,不再问。

夜渐渐深了,一天又如此平淡的过去。

寝宫之内,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匆匆往狼主寝室走去,此人正是望舒刚招不久的王夫,其身份是西夏八大族,往利氏族长之子,往利虎翼,这是三天内,狼主第一次对他的召见。

听到应允,往利虎翼轻轻打开房门,又轻轻的关上,屋内点亮蜡烛,宛如白昼,他看到狼主的背影,孤傲清冷的背影,她娴娴的坐着,身上已经撤去多余的饰物,那尊贵无比的帝服也换成淡紫色的长裙,一头长发倾泻而下,俏丽中充满着神秘的感觉,从她身上只能看到一点一滴的美丽,如镜中月,树之影,让人明明知道美丽如斯,却捉摸不得,像虚幻的,而不是实实际际存在的。

往利虎翼轻迈两步终于从侧面看到肌肤如雪的脸,他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心却压抑噗通不住狂跳不止,就算有一把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也不会让他如此紧张。

望舒缓缓的转身淡淡的看了往利虎翼一眼,表情那么自然优美,似乎在微笑,但嘴形却根本没有笑意,似一脸冰冷却充满至美的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面对这份优雅、美丽、还有尊贵的身份,往利虎翼惊艳万分,连忙行君臣之礼,答道:“臣下叫往利虎翼”。

望舒问道:“往利虎翼,沙如雪说你是西夏第一勇士”。

往利虎翼听到“西夏第一勇士”这几个字,不知道狼主是不是在讽刺他刚刚一番蹑手蹑脚的表现,稳住心神忙道:“臣下不敢,方才实是因为狼主......”

望舒打断了他的话,问道:“往利虎翼你是个邪恶的人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往利虎翼一头雾水,旋即应道:“往利虎翼不是邪恶的人,往利虎翼是西夏的勇士,愿意永远守护狼主”。

便听狼主用淡淡的口吻道:“若你是个邪恶的人,我立即杀了你”。

往利虎翼想不到狼主竟会对一个即将与她同床共枕的男子说出一番如此入骨三分的冷语,默默不语,等待狼主让他起来,行男女之礼。

狼主并没有让他起来,轻轻的声音传来:“很孤独”。

往利虎翼心中惊叹,西夏的男人任她索取,为何她会孤独,狼主的美丽为何人绽放呢?在很久以前他就听说过望舒公主的笑容是最美丽的,能治愈受伤的心灵,为何自己没有看见过她笑过。

“好了,我要安寝了”,听到这里往利虎翼心中雀喜,一想到要面对狼主赤裸的玉体,竟也夹带着些忐忑不安。

“你可以走了”。

往利虎翼跪地一脸呆滞,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苦苦思索之际,便又听狼主冷上三分的声音:“你可以走了”。

往利虎翼不敢逗留,连忙行礼离开。

夜越来越深,一个黑影悄悄潜入皇城之内。

第八十一节 易碎

易寒越是轻易潜入皇宫,越是不悦,如此一来若有人想行刺望舒,那她不是很危险,却不知道西夏一品堂却不是空设的,一旦有高手进入兴庆府地区便会被立即监视,像他倒是一个异类,沙如雪对他的行踪也是了若指掌,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皇城之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却只是些精锐的士兵,前几夜已经探查好皇城内的虚实,今夜潜入更是轻车熟路,越靠近望舒所居住的寝宫,守卫越是严密,待到她寝室方圆十丈已经没有任何守卫了,大概是为了保持寝室周围的安静,真正能潜入到此地的又怎么在乎这十丈距离。

开门关门更是熟练无比,屋内虽漆黑一片,一物一饰在他眼中却清晰无比,走近床帐,内中传来轻微的呼吸声,是那么熟悉,曾经她也是发出这样的呼吸声静静依偎在自己怀中,手颤颤的解开绣帐,那女神一般的脸,眼角竟隐见泪痕,额头渗出几点香汗,似在做着噩梦,易寒心中爱怜之意顿时如洪水迸发而不能自抑,虽说他想把眼前的望舒当做一个新的女子再爱一次,一摸一样的容颜,刻骨铭心的爱恋,说的出口又如何真正做的到。

易寒心神颤抖正想为她盖好被子,擦拭脸上的汗水、泪水,便见她突然咬紧嘴唇低吟道:“恨你!恨你!”。

易寒浑身巨震,半响才控制住激动的情绪,叹息道:“你只是个单纯的女子,又怎么明白人生的无奈,你心中虽有博爱,却是天性”。

便在此刻,望舒猛然苏醒,在闻到他身上的气味时完全清醒过来,冷冷盯着易寒,咬牙切齿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从她苏醒到说出这句话只是一瞬间,易寒反应不及,苦笑道:“我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你不要叫唤好吗?”。

“你走吧,我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依然是冷淡的语气,却是念及旧情很给他面子了,今夜过后他不会再有偷偷潜入自己寝室的机会了。

易寒道:“我想和你聊天”。

那双明眸不再天真无暇,如今带着冷漠绝情,一个人的相貌再如何变化总归痕迹可寻,可是那双眼眸让易寒感觉是那么的陌生。

望舒冷道:“我没有兴趣”。

易寒骤然将她抱住,未等她喊出声立即将她嘴巴捂住,望舒旋即狠狠的咬住他的手掌,带着恨意,直到咬出鲜血来,易寒没有啃半声,轻柔道:“舒坦了没有。”望舒依然没有松口,易寒戏谑道:“你新招的夫婿有没有我这么温柔”。

望舒咬着吸吮着易寒手背上流出来的鲜血。

易寒却紧紧将她搂住,感受她熟悉的身体,情不自禁的轻抚她的青丝,轻声道:“咬吧咬吧,将你心里的恨意都发泄出来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直到手背感觉几点热.烫的泪水滴落,手上的疼痛才渐渐减弱,低头看去望舒已经哭成泪人。

易寒微笑道:“你的笑容能治愈别人受伤的心灵,我心中的热情能融化冰雪”。

望舒默默不语,只是一直落泪,在易寒怀中没有挣扎却也没有依偎。

易寒轻拭她脸上的泪水,笑道:“你好久没有出皇宫,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望舒没有吱声,眼神中却带着微弱的期盼,易寒当她默认了,似从前一般将她背起,那双手臂垂挂在他双肩之上,一动也不动,易寒将她双手交拢在自己脖子前,说了一句俏皮话,“我的速度可比马还快,捉紧点,不小心的掉下来可摔坏了你”,望舒任个死人一般任他作为,也不言语。

易寒背着望舒躲过那些皇城守卫,往城外方向奔驰,他的武功进展一日千里,和风轻拂凉面,望舒脸上泪水已凉,不知觉的低头躲在易寒后背,谁也想不出西夏的狼主此刻居然会在一个男子的后背。

易寒奔驰着,直到来到一处静谧和谐的草地上才停了下来,将望舒放下,遥远天际,叹道:“好美的月儿,好美的草原”,转过身来看着望舒:“好美的姑娘”。

望舒不欲与他讲话,独自站了起来凝视着草原,感受着微风,似有无限留恋。

易寒来到她的身边,笑道:“你不想跟我讲话”。

望舒毫不犹豫道:“对!”

易寒问道:“为什么呢?”

“你是个邪恶的人”,望舒依然用毫无感情的语调。

易寒莞尔笑道:“可你刚刚已经跟我讲了两句话”。

望舒不再言语,依然看着眼前美景,却迈了几步与易寒保持距离。

易寒跟上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你不想跟我讲话,就听我自言自语吧”。

易寒带着笑容自个说了起来:“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住在一个小山村里,经常做一些与世俗不合的事情,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流氓,流氓你懂吗?就像你口中经常说的,邪恶的人”。

说到邪恶的人,望舒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要看清楚邪恶的人到底什么模样,她却不必如此,那模样她再熟悉不过了。

易寒继续道:“很多人远远看见我,就退避三舍,大概是三分讨厌七分惧怕吧,那一日下着大雨,山路滑腻,在回家的途中前方发生泥石流,将山路给堵上了,我只得返回朝附近山村里唯一的一间酒馆走去”。

“在酒馆外面,我便听见从里面传出歌声,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却是一个十来岁得女孩在歌唱,她跟你一样有一双纯洁的眼睛,长长的头发扎起辫子,当看见我进来的时候,连忙露出笑容招呼我坐下,先送来一杯热茶,才问我要点些什么,我随便点了些菜,一会之后,她将菜端来,肩膀上还挂着一条脸巾,放下菜之后,对我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宛如水中的微波在荡漾,那样的无私,拿着毛巾朝我递来,“给,擦干头发还有脸上的雨水”。”

“我忘记被雨水大淋之后的狼狈,她却挂心了,用过饭菜之后,她端庄的走到我的旁边道:“可以把我的脸巾还给我吗?”我有些意外,这居然是她的脸巾,我很喜欢她,便请她跟我一同坐下,我们闲聊着,问她知不知道我是谁,她点了点头,这又让我惊讶,因为认识我的人从来就不会对我这么和善,便看见她含蓄的笑了笑,指着那些冒着大雨,仓惶离开的人说道:“他们也都认识你”,我就问她为什么不害怕我,她笑道:“你看着我露出的微笑是真实的”。”

“确实如此,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喜欢她,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在桌子底下调皮的掰着我的脚,一会又去摆弄旁边的凳子,发出吵杂的声音,女孩告诉我这是她的弟弟,她的母亲因为害怕我不敢过来,忙朝她使眼色,让她将弟弟带走,远离我,她却对着母亲道:“婶婶,他是个有爱心的人”,因为我的手正在轻抚她弟弟的头,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个妇人不是她母亲,她的话让我很尴尬,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称赞我。”

”我与她聊天,她告诉我她的名字,她告诉我,她的父亲在战争中死了,她的母亲伤心过度也一并离世,在说起双亲的时候她表现的很深情很怀念。”

“原来这姐弟二人是孤儿,我心沉的同时也惊叹她的坚强,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讲述自己的故事,突然她睁大眼睛看着我,“你会写字吗?”我点了点头。

突然她飞快的跑进屋,拿了一封信放在我的手中说道:“帮我念念好吗?”

“信已褪色发黄,信封的表面已经磨损,被摩挲过千百遍,我惊讶的问道:“从来没有人给你念过吗?”她摇了摇头,一脸期盼。”

“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她在这小山村里从来没有遇到识字的人,或许她从来没有拿出来,我打开信念了出来,尽管上面的字写的歪歪斜斜,但我依然能看得懂,这是一份充满深刻思念的家书,对妻子的爱,对儿女的爱,让我惊讶的是一个毫无学识的人居然能将爱在字里行间表达的淋漓尽致,上面的语言很简朴,他的父亲为了给家里写信特别在空闲时间识字习书,这封信是他在出战前花了一个晚上写的。”

“女孩很欣喜,她让我将这上百个字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我累了。”

“她用很期待的眼神问我,“能不能教她读书写字”,我答应了,我很欣悦将我自己所会的东西都教给她,往后我隔三岔五便来到这小酒馆,同样一杯热茶,几个小菜,带来了纸带来了笔教她读书写字。”

“当她会写字的时候,她脸带红晕的问我:“能给我写信吗?””

我微笑道:“离的很远很远的人才需要写信,我们之间不需要”

她立即反驳道:“可是当你离我很远很远的时候,我有事想告诉你,不是需要写信吗?”

“有一次发生一件很不越快的事情,当时我身心交瘁,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她的小酒馆,当我看见她徒步走了几里山路,将一封她自己亲手写的信递到我手中,当我惊讶的打开信封读起那份充满关怀温情的信时,所有的压抑惆怅顿时烟消云散,只有抚慰和温馨,她娇小的身影却远离我的视线,当时我只想告诉她,我不会再让她失去朋友与亲人。”

易寒自嘲笑了笑:“现在也许她已经成长为一个美丽的姑娘,也有自己的情郎”。

望舒呆呆无神似沉浸在他简单的故事中,突然朝易寒看来,“你不是一个邪恶的人,你是一个只对我无情的人”。

易寒道:“你是个单纯的人,但我却不知道你是一个如此脆弱的人”。

望舒不语,撕开自己一片裙角,蹲了下来,替易寒包扎那鲜血早已经凝固的伤口,她的动作似第一次那样轻柔,滚烫的眼泪又再一次滴落在他的手背之上,便听望舒平静道:“我亲眼看见父亲将母亲绞死,那一夜我感觉你就像我的父亲,我让自己忘记的那一幕又清晰的回到脑海中,我心里喜欢你依恋你又害怕你恨你,只有看不到你冷漠你,我才能平静下来”。

易寒双手瑟瑟发抖,发狂大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望舒不语,直到伤口包扎完好,这才抬头冷视着他,撇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平静道:“就算告诉你,你依然会这么做。”

易寒不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么伟大,伟大到依然将最可怜最爱的望舒往她最恐惧的地方推,或许会或许不会,他只能开口道:“我会用热情融化你冰冻的心”。

望舒似有动容,转过身去,“送我回去”。

易寒背着望舒奔驰在回皇宫的路上,望舒不知觉的将脸颊贴在他的背后,垂挂在他肩膀上的双手也慢慢合拢,易寒恍然不知,他只知道紧紧的将她身子箍住。

待回到她的寝室,这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将她放好,偷偷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带着无限不舍离开皇宫。

第八十二节 为老不尊

早朝之后,望舒返回皇宫后院,将蒙心召来,“让他今晚守在自己寝室外面”,特意还吩咐了一句,“若有人潜入,将他赶走就是,不要伤害他”。

这话说的蒙心一头雾水,胆敢有人潜入皇宫,还不立即将他拿下问罪,那有将其赶走这么简单,除非这个潜入之人是狼主不想见又不想伤害的人,想到这里,立即知道这将要潜入的人到底是谁了。

蒙心似当初在承天寺与她相处时的语气问道:“狼主,既然你心中喜欢他,为何不将他召到你的身边呢?”

望舒怒道:“住口!”,一语之后恢复平静道:“算了,你还是回到你原来的岗位上”。

蒙心行礼退下,心中明白狼主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公主。

沙如雪满脸笑容返回府邸,进入院子看见易寒,顺便让他随自己去大厅一叙,看见易寒一脸阴霾,低声问道:“怎么,昨晚还是没有搞定”。

易寒径直与他并行往大厅方向走去,便听沙如雪又叨唠道:“你小子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将狼主掳出皇宫,亏我还让摩尼保护你的安危,实在是太纵容你了”。

易寒闻言,心中一惊,自己被人跟踪居然毫无察觉,沙如雪这话是在关心自己还是在震慑自己不要动歪念头,朝他看去,却见他依然一脸笑容看不出半点虚实。

沙如雪低头朝他受伤的手掌看去,叹息道:“哎,这个女子有时候狠心的要命,又的时候又温柔的跟水一般,实在是让人爱罢不能”。

易寒不悦道:“老头,你在调侃我”。

沙如雪毫不示弱道:“小子,你还嫩着呢?这里是西夏不是中原,耍太多花花肠子没用,赤裸裸的将你整颗心掏出了,就算冰山雪霜也得融化成一滩水,看你一脸失败,准是没掏心窝子”。

易寒没好气道:“我将整颗心都掏到她面前了”。

沙如雪随口应道:“准时没掏的彻底”。

易寒几乎被这老不修给气死了,“整颗心都掏出了来,怎么会还不够彻底”。

沙如雪期盼道:“那她到底是什么反应呢?有没有扑到你怀里”。

易寒苦笑道:“反应到有一点,就是没你说的那么激动”。

沙如雪一脸狐疑,“不可能啊”,突然一脸严肃盯着易寒,问道:“你到底对她干了什么伤天害理得事情,这样她都不肯原谅你”,说到最后举起手臂,五指拧成拳头,显得非常激动。

易寒默默不语,低头看着那受伤的手背,沙如雪凑到他身边低声道:“她咬的?”

易寒不答,沙如雪又神秘道:“伤口是她给包扎的?”

易寒控制不住自己怒气,冷视着他,“老头,你别太过分了”。

沙如雪哈哈大笑,“看来只有使出最后一招了。”

易寒期盼的看着他,沙如雪却自言自语的说道:“当年我还是个无名小卒的时候,有很多娘们喜欢我,我却只喜欢费听氏族长的女儿,他们族人看我地位低下,不肯将人嫁给我,老子怒火中烧,拼了,拿着刀冲去抢人,谁敢挡我,我就砍谁”,说到这里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易寒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沙如雪呵呵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她给我生了很多儿女”。

易寒笑道:“那个女子就是老夫人”。

沙如雪点头算是默认,“你小子开窍了没有,只有你有心去做,就算连性命也可以抛弃,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她就是要天上的云彩,我也给她摘来”。

易寒呵呵一笑,“老头,你牛皮吹大了”。

沙如雪冷笑:“我不但给她摘了云彩,我还把月亮摘在她的面前,她当时感动的稀里糊涂,哭着喊着要嫁给我”。

易寒满脸笑意盯着沙如雪,待沙如雪问了一句“干嘛?”易寒才笑道:“我越看你越不像一个元帅,倒有点像经常游荡街头的公子哥”。

沙如雪淡淡一笑,“人老了,总要想一些开心的往事,才能保持活力,否则老的快,与你聊天我便想起我年轻的时候”,话毕,在易寒耳边嘀咕,将当年的妙招传授给他。

易寒惊喜,就要匆匆去准备,沙如雪却将他拉住,“现在还大早上呢?时间还多的是,随我进大厅,我有正事要与你讲”。

两人坐下,下人奉上茶水,“今早朝堂上,狼主突然拒绝了北敖安卑的同盟建议,在此之前她并没有提前告诉我,当场吓了我一跳”。

易寒笑道:“这不是很好吗?说明她有自己的主见,不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沙如雪顿时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沙如雪忠心耿耿,为西夏死而后已,绝无私己之心”。

易寒举手安抚他的情绪,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像这种大事,她敢独自拍板决定,这不正是表现了她的魄力,上品大人的意见她也听了,你的意见她也听了,难道还要犹犹豫豫不成,当断则断,当决则决”。

沙如雪点头道:“想来北敖安卑就算恼羞成怒,也不敢拿我西夏怎么样。”

易寒朝他竖起大拇指赞道:“沙元帅好魄力,就算他们敢来攻打西夏,不是还有沙元帅坐镇吗?”

沙如雪冷道:“你小子不要给我带高帽,想来你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定乐开了花”。

易寒点头笑道:“我确实很开心,或许狼主已经选好了心中的盟国”。

沙如雪猜测道:“你是说狼主打算与大东国成为盟国”。

易寒笑道:“总不能孤立无援吧,她素来敬仰中原文化,“仁义礼智信”五字想来给了她很好的印象,这就像你喜欢与一个重守承诺的君子交往,却不愿意与背信忘义的小人相处,这一些在没有证实之前都是猜测,或许她有独特的眼光,或许她另有计划”。

沙如雪认同道:“很有可能,没有人比你更了解她了。”

易寒苦笑道:“我一点也不了解她,她的心深到触不到底”。

沙如雪站了起来,来到他的身边拍了他的肩膀,意味深重道:“最重要是搞好小两口的感情,家和才能国平,她整天绷着一张冷脸,看见她我心里就没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拿我来开刀”。

见易寒还愣愣发呆,吼道:“还不快去张罗,天都快黑了,明天要是见不到她笑,老子就扒了你的皮”。

易寒莞尔一笑,好话坏话都让他给说了。

看着易寒离去的背影,沙如雪得意笑道:“麒麟,你终究是我西夏的人”,若不是没有目的,他堂堂大元帅岂会这么上心。

费听氏走了进来,“如雪,我想与你商量一件事情”。

沙如雪看见她,冷硬的脸露出一丝温柔,挽着她坐下,便听她直入正题道:“我想把贺兰许配给易寒”。

沙如雪闻言旋即摆手道:“没有这个可能”。

费听氏问道:“难道你认为他是个俘虏没有这个资格吗?像他这等人才若办法将他拴住在西夏,不正是能为我国所用吗?”

沙如雪笑道:“我正是这么想的,可是你让贺兰去与狼主抢男子,这不是找死吗?”

费听氏一脸惊讶,失声道:“怎么可能,我看他这些天闷闷不乐,再者狼主不是已经招了野利家的人为夫婿吗?”

沙如雪笑道:“小两口吵架吵的很凶呢,我想狼主或许想刺激他吧,你当年不是也拿苍狼来刺激我吗?”

费听氏轻轻一笑却没有接他话头,“这易将军也太大胆了,狼主至高无上,他也敢与她吵架,换作寻常男子被她冷哼几句早就吓的腿软”。

这话沙如雪就不爱听了,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老子当年为了抢你,拿刀杀到你家去。”

费听氏脸色一冷,“你还敢提,当年吓的我魂都没了”。

沙如雪轻轻一笑,挽她起身,“我陪你去散散步”。

费听氏笑道:“你不用去忙公事”。

“老婆重要!”

世情参折,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可蕊多,倒不如青灯黄卷,觅那清淡天和。

第八十三节 心弦独为你而鸣

易寒潜入皇宫,管那个什么摩尼有没有在跟踪,反正今晚他无论如何也要将望舒带出宫去,望舒的寝室漆黑一片,估计应该是睡下了吧,轻轻打开房门,又轻轻的关上,便要往床帐方向走去,刚走两步却发现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他刚刚的一举一动。

望舒坐着正面对着他,易寒心中窃喜,她知道我今晚会来,却没有在外面布置任何防卫,且还在等我。

看着她凉的透心的眼神,易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假装屋内漆黑看不见她。

望舒淡淡的声音传来,“你就是这样进入我的寝室来吗?”

易寒轻轻一笑,“开门关门虽轻巧,进来的过程却九死一生”,潜台词是为了来见你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可不是表面上看的这么容易简单。

“过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习惯了狼主的身份,语气中带着不可拂逆的命令。

对于望舒用什么语气与他讲话,易寒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终于肯主动开口说话了,走到她的身边戏谑道:“狼主有什么吩咐”。

听到他的话,望舒手轻轻一颤,平静道:“手伸过来”,这一句不再像是在命令,却也没有半点温柔,似平常说话的语气。

易寒伸出手,望舒气道:“另外一只”。

易寒大喜,他听出来了,望舒在生气,她在生气,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徘徊,直到一双柔滑的手将他捉住,她低着头,易寒看不出她的表情,却能从她轻缓的动作,看出她很认真,易寒眼中只有她那双美丽的手,解开纱布,又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伤药敷在易寒手背上的伤口,用手指抹均匀,又拿上早就准备好的纱布包扎起来。

易寒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手,望舒也似自始至终做着一件熟络无比的事情,直到她发现易寒一动不动的任她施为,才抬头看来,铅华销尽温婉心娴的眼眸,少了天真多了成熟,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再没有理由捉住手中,可易寒的手却依然一动不动,她也一动不动,曾经多么自然随意的接触,如今却需要寻找理由停留。

她的眼睛陌生又熟悉,如果不是曾经两人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易寒不知此时自己的魅力是否能勾起她心中一点点的涟漪,他知道他不能,望舒已经蜕变至冷艳,这种美丽他只有第一次见到玄观时才感触到,可玄观是心志已经蜕变至完美,第一眼见到她的人已经不在去关心她的容貌,那一举一动散发出来的气质,魅力已经足够征服任何人了,只有敬仰,却生不出什么杂念。望舒呢,他看不懂,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子太深入内心了,这种变化让他不想去思考,伤痛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遗憾,望舒依然很美。

望舒松开了他的手,直到他的手臂撞到自己的大腿才知道两人已经没有任何身体接触。

望舒轻轻问道:“你在拿我与你远方的情人做对比吗?”

易寒没有否认,蹲了下来,凝视着她,“你既能看出来,难道看不出我内心的真实吗?”

望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难道打算就这样呆着吗?”

易寒大喜,连忙将她背起,笑道:“捉紧了”。

当易寒奔驰时,她的心扑通狂跳,当她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感受到温热,脸上掺杂着矛盾的情绪,当要松开交拢他胸前的双手,却搂的更紧,她抬头从侧面看到易寒洋溢满面的笑容,似被他感染,心慢慢暖和。

易寒往草原方向奔驰,突然问道:“你想要什么东西,我都能给你取来”。

望舒不答,易寒指着天上的月亮,“我月亮给你摘好吗?”

望舒轻哼一声,似在讽刺他的胡言乱语,她早已经不是当初天真好骗的望舒。

易寒又自言自语道:“月亮不喜欢啊,那我把天上美丽的云彩给你取下来可好”。

“闭......”她只念了半个字停了下来,她冷硬的心不在一如既往的冷硬,便似水滴石,被磨出一丁点柔和。

望舒将螓首贴在他的后背,听着他唠唠叨叨,却不再应上半声,一会之后来到草原地带,便听见易寒朗声喊道:“快点上灯”。

望舒顺着淡淡月色远远望去,只见从低波之处突然窜出好几个小身影,分散开来,每个各奔一处,陆续一盏盏灯火被点亮,将草原一处照的一片通红,那些灯火早就用竹竿挂好,一盏盏形态各异,咋一看去,就像月亮落到地上来,望舒双眸迷离的看着那一盏盏月儿,身体轻轻颤抖,檀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耳边不停响起那句,“我月亮给你摘好吗?”

易寒刚把望舒放下来,那群孩子便迫不及待的将易寒围了起来,用西夏语争前恐后道:“答应的事情要做到哦”。

易寒不耐烦道:“知道了,你们快点回去”。

那群孩子这才嘻嘻哈哈的离开,转身看着望舒,却见她迷恋的看着那一盏盏月儿,慢慢品着,眼眶红润,眼泪似要立即涌眶而出,易寒静静的凝视着她,手紧紧的拽成拳头,紧张的手心冒汗,心里不停的默念着,“痛哭流涕,稀里糊涂,痛哭流涕,稀里糊涂”。

便在望舒生生止住泪水涌眶而出,易寒大感失望,沙如雪的杀手锏还不够厉害啊。

易寒打断望舒的神思,指着一盏盏的灯火介绍道:“这是峨眉月,这是上弦月,这是下弦月,这是残月......我把所有的月亮都给你摘来了”。

望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微笑,走近那些用纸张剪制成月亮模样的灯笼,跳动的光芒将她双颊照的红扑扑,轻轻呢喃道:“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易寒答道:“是我亲手摘的”。

微笑过后,是绚烂之后的平静,是盛开之后的内敛,望舒目光蔼然淡定,朝易寒看去,冰冷的眸子慢慢变得温柔下来,易寒盯着她的嘴角,他在期待她对着自己绽放微笑,可望舒却没有笑出来,不再看他,朝下一盏盏灯火走去,刚走几步便擦到一软绵绵的东西。

易寒笑道:“你正踩在我给你采来的云朵上面。”

望舒低头看去,在昏红的灯光下,每走一步,脚下那软绵绵的东西便轻轻将她弹起,感觉似置身于九天云霄,层层绚丽的云彩就在自己身边,飘飘然,她情不自禁的脱掉脚上的鞋,赤裸着双脚,张开双手在上面奔跑着。

易寒被望舒所感染,这一刻他等了好久,情不自禁唱了起来:

月光下草原下的姑娘哟

你的美丽像光彩夺目的夜明珠

哥哥我走了桃花运

对面的妹妹快看过来,快快看过来

一眼看我相貌俊

二眼看我笑容甜

三眼看得自己羞答答

哎呀呀哥哥我走了桃花运

快快来与我对唱

望舒小步迈的飞快,像只小马热情奔跑着似要直扑入他的怀中,直到眼中看到易寒的模样,渐渐放慢脚步,她的视线再也没离开过他的脸庞,檀唇轻颤,似要放声歌唱,突然却生生抑住娇喉,缓缓伸出手臂轻轻摩挲易寒的脸庞,从口中吐出一句:“对不起,我唱不出来”。

易寒突然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唱出来,我会让你对我再也没有半点隔阂”。

话毕,猛的将她抱起搂在怀中,往贺兰山方向奔驰。

望舒螓首贴在她的肩膀,弱弱问道:“你要干什么”。

易寒深情道:“我要用最珍贵的东西向你赎罪”。

望舒喊道:“不要,我不要”,她疯狂的挣扎,易寒却将她搂的越近,她疯狂的捶打易寒的后背,痛哭着,泪水染湿了他的肩膀。

第八十四节 别处开花

有些东西一旦活在心中,无论自己变得如何冷漠,它依然在心里那个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或许你想落下帘幕将它掩盖住,但掀开一角时,又让你醉生梦死,越想看清楚它是否还在反而看得越清晰。

易寒往贺兰山高处攀去,依他现在的能力,那些陡峭的山路在他眼中如履平地,望舒不再哭泣,不再挣扎,她变得很害怕,那份往日的娇弱又悄悄的出现在她的脸上,在他熟悉的后背慢慢的想起了易寒的温柔,就算冰冷的内心也无法阻止她慢慢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深深凝望这个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灵魂的男子。

易寒来到高处的一块平地,几丈之外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将望舒放下,却看见她呆呆发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易寒打断了她的思绪,“这里这么黑又这么高,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望舒没有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我不害怕你伤害我。”

易寒蹲在她的身边笑道:“真的不害怕”,望舒淡笑一声,毫不犹豫道:“不害怕”,只是她却只对着明月笑,对易寒依然吝啬露出笑容。

易寒站了起来,走到悬崖边朝下望去,自语道:“好高啊,下面是不见底的深渊”。

望舒用发抖的声音道:“你回来!”

易寒微笑看着她,“你曾说过我将你推入深渊,我也要尝尝这种滋味”,他是个癫狂之人,有时候举动超出常理,是的,他真的想尝尝这种堕入深渊的滋味,你可以说他不理智,你可以说他没有为别人着想,但这一刻他什么也没有去想。

“你给我回来!”望舒几乎怒吼着,她的双手紧紧的捉住地面的沙石,紧张的石头刮裂了她的肌肤都恍然未觉。

“爱带来痛苦也带来快乐,但你会长留在我心中,永远美丽,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话毕,易寒毫无征兆的后仰堕入悬崖。

脑海轰然一震,痛苦慢慢侵蚀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似要将她绞成碎片,“不要!”,她几乎用爬着赶到悬崖边,膝盖手掌被沙石割裂的疼痛与心中的剧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趴在悬崖边,静静的看着漆黑不见底的深渊,原本寂静荒芜的山头,因为她的存在而让周围万物充满生机色彩,一刹那,她如星辰般那么耀眼,周围花草树木变得生机勃勃,尘土坚石那么雀跃欢腾,只是这颗紫色的星星却显得那么的落寞。

那让花月皆羞的容颜却涌出泪水,她悲戚的神色依然没有半点生存的欲望。

望舒喃喃自语道:“我恨你越深,心里就爱你越深,你虽死了,却是唯一能让我落泪的人,我原本以为我不会再为任何人任何物而伤心,可是为什么你能做到呢,你为什么要回到我的身边来,可是你又为什么要离开我呢?就算你死了,也要来折磨着我”,她尽情的哭了起来,泪染湿了地面,娇弱怜态,连山林万物也为之动容,神女落泪,何物不悲。

“当我还是纯洁少女的时候,你悄然窃取我的芳心,让我感觉是最幸福的人,让我今生非你不嫁,日日夜夜想着你,看不见你就心慌“,“可是!”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冰冷,“你又突然将我推入深渊,我好痛苦,我不想再看见你,我要将所有的冷漠都还给你”,“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变得无比温柔,“望舒怀上了你的孩子,我多么想你触摸我的小腹,感受新生的小生命。”,猛的站了起来,疯狂喊道:“你给我回来,不然我让你做鬼也不得安宁,我要化成厉鬼缠着你”,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刚刚俏立的身姿又不知不觉弯了下来,跪在地上,黄色的尘土污染了干净的紫裙,纤细的双手有气无力按在地面上支撑身子。

她伤心喊道:“易寒,你这无情人,你给我回来,你听见了没有,望舒不要你死,只要你回来,我不恨你,不怨你”。这又何苦呢,人往往在失去后,才懂的珍惜,只有真正触及到不可触及的东西,才知道所谓的冷漠痛恨与至爱相比只不过淡水轻云,可惜啊,人死不能复生,这一个多月就像是一场做了一生的梦,如今又成了一场空,这二十多天有个人惦记着,恨着,虽然痛苦,却活着充实,易寒一去,顿时心中空空如也,生无可恋。

只见望舒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便让我和我们的孩儿做鬼缠着你”,话毕,闭着眼睛往悬崖跳去。

置身下坠的空中,只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突然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极速朝望舒飞去,将望舒捉住,瞬息之后还回到刚刚望舒跳崖的地方。

“大晚上睡的好好的,被人吵醒,真不开心”。

望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欣喜若狂,喊道:“婉儿师傅,快救救他”。

南宫婉儿仔细打量着望舒,“唉哟,这不是我家宝贝徒儿的小情人吗?天太黑没仔细看还真没认出来”

望舒疯狂的捉住南宫婉儿的裙子,喊道:“婉儿师傅,你神通广大,快救救我的情郎,他跳崖了”。

南宫婉儿闻言,顿时一脸严肃,“一会再找你算账”,走到山崖边,喃喃自语道:“这么高,恐怕九死一生”,突然又道:“比我南宫婉儿还要疯,徒儿你还真让师傅打心里佩服”。

望舒着急喊道:“婉儿师傅,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快救我的情郎”,看到南宫婉儿让望舒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南宫婉儿冷声道:“都掉到下面砸成了肉块了,我又不是神仙,那有办法一块块把他给拼起来”,往下面凝望,手朝下面指,煞有其事道:“我都看见一条腿了”。

听到这话,望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不知人事。

南宫婉儿突然咯咯嬉笑起来,“原来骗人这么好玩,我太喜欢了”。

摆动腰肢,唉哟一声,“差点就给这小混蛋给砸的闪着了腰”,来到暗处,只见易寒完好无损的平躺在地上,用洁白纤细的手指擦掉易寒脸上的尘土,将他抱起,返回天峰之颠。

因抱着易寒,洁白霓裳羽衣染上土尘,纤细洁白的双手也因刚刚擦拭他的脸而染上污秽,不悦说了一句“真是折腾人,一会又得洗澡去”。

看着沉睡的易寒,南宫婉儿红润的唇角挂着动人的微笑,在通透晶莹脸蛋的映衬下显的格外的红艳娇俏,此刻的她才真的像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一会之后将不知人事的望舒也抱了回来,看着一脸哀痛的望舒,喃喃道:“天妒之女,也能应付的了,实在太奇怪了”。

“洗澡去”,话毕转身走出洞口。

一会之后,南宫婉儿洗的白白净净返回洞内,便看见易寒神志不清,嘴中有力无力的喊道:“姐姐,姐姐,我冷,快抱紧我,我觉的我快要死了”。

南宫婉儿嘻嘻笑道:“姐姐就没有,让师傅来安慰你吧”。

南宫婉儿将易寒枕在自己的大腿了之上,恍然忘记了自己才刚刚洗的白白净净,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喃喃问道:“冷吗?”

只听易寒神智迷糊,喉咙发出微弱声音,嘴唇微微喏动着,“好暖和”。

易寒身子不停的往南宫婉儿怀中钻去,最打动女子的不是男子气概,相反最打动女人心的是男儿的真情流露,他如个孩子一般,只渴望有个温暖,不由惹得连南宫婉儿这等人物也心中阵阵爱怜,她心疼易寒,可怜易寒,没有好气道:“便宜你了”将易寒紧紧抱住。

南宫婉儿与易寒没少过身体接触,这句“便宜你了”却让人感觉云里雾里,当她的心圣洁不可亵渎,她的身体也是不可亵渎的。

南宫婉儿抱住昏睡中的易寒,浓浓的眉毛,挺拔的鼻子,厚厚的嘴唇,竟这样看了一个晚上,喃喃自语道:“你要早生个几十年,说不定我们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几十年来她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安详,想在某一个地方靠岸。

冷风从洞口吹进来,南宫婉儿怀中却是温暖了,易寒身体不由自主往南宫婉儿怀中蹭去,头轻轻碰到云观夜胸部饱满处,她身体微微感到有些异样,情愫一生,身体也变的敏感起来,易寒太幸福了,别人看都看不到的地方,他却能尽情枕着,南宫婉儿嘴角微微一弯嫣然一笑,双眼脉脉含水,她身上的冰霜瞬间都融化为水,那么温柔,心中有一个念头,我动心了。

(晚上没有更新了,不用等了)

第八十五节 都是疯子

(有些常理性的事情,如果没有事情发生我就不在书里提及)

一夜过去,南宫婉儿一夜未睡,就这样整整看了易寒一个晚上,没有感到半分厌倦,像她这种人物,几十年在她眼中如一日,一夜只不过是短短一刹。

易寒堕入山崖之时,那种下堕的力道让南宫婉儿都差点承受不了,也就是南宫婉儿能保住他的性命,若是别人就算能把他捉住,强大的冲击力也必造成身体撕裂,而尽管南宫婉儿歇去了大部分的力道,让力道分担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也造成易寒昏厥过去。

天已经亮了,在南宫婉儿怀中的易寒迷迷糊糊的喊着一些女子的姓名,南宫婉儿等待着自己的姓名出现,待易寒不再念了,她却依然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火大,猛的站了起来,朝他身上踹了几句,“给我起来,还在装死”。

易寒被踹醒,眼睛吃力的撑开薄薄的一条线,只感觉全身虚弱无力,脑袋沉重,懒洋洋的望去,见是南宫婉儿,没有思考道:“婉儿师傅,你也做鬼了”。

南宫婉儿表情一片淡漠,做了一个奇怪的行为,纤细的手指去撑开易寒那因为闭了太长时间而睁不开的眼睛,让易寒好好的看看自己到底是谁。

易寒的一只眼睛半眯着,另外一只眼睛却被外力撑开,显得怪异极了,他感觉不舒服,眼睑微微眨了眨,像一个受欺负的小孩在无力抗拒对方的欺负,不耐烦的伸手去撇开她的手,不悦道:“干什么,难受的很”。

南宫婉儿往下身子在他的脸庞吻了一下,“感受到我的夺命追魂吻没有”。

易寒微笑,“果然厉害,我感觉全身充满力量”。

两人都是怪人,经历一场濒临生死边缘,却表现的恍若睡了一觉这么简单。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望舒呢?”,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望舒正昏睡在角落了,刚想起身过去,却发现身体无力支撑他站起来,朝南宫婉儿笑道:“婉儿师傅,劳你抱过我去”。

南宫婉儿睁大眼睛,“徒儿,你在跟师傅撒娇吗?”确实他的语气有点撒娇的味道。

易寒没好气道:“婉儿师傅,我都没力气说话了,虽然听起来有点怪,却不能真正表达我的意思”。

南宫婉儿一脸认真道:“你确认不是在向我撒娇”,易寒点了点头,“绝对不是!”

却听南宫婉儿道:“不是在撒娇,那就不给抱了”,话毕,拽着易寒衣领拉到望舒身边,拍了拍手道:“我去捉只老虎来爽饮”,轻轻撩了洒乱的鬓云,不再看易寒一眼,款步如云走出洞去。

易寒微笑,当时他只感觉一阵剧痛,身体似要爆炸,就晕了过去,看来是南宫婉儿救了自己,现在恢复清醒一阵后怕,当时自己竟然会如此疯狂,自己若死了,玄观怎么办,宁雪怎么办,姐姐怎么办,留下望舒一个人在荒寂无人的山崖怎么办,当时这一些他都没有想到,死也没有想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尝尝那堕入深渊是什么样的感觉”,难怪人都说恋爱中的人是疯狂的,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亲人朋友都抛之脑后,这种举动是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

昏迷中的望舒一脸苍白哀痛,眼眶哭的肿红,似不愿意醒来。

将望舒搂在怀中,不知道她醒来的时候还能不能释怀,天刚微微亮,一丝阳光透射进洞来,外面鸟儿鸣叫,这时一股微风吹来,带着树木清新的气味,还能听到弱弱的溪水流淌声,易寒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顿时心旷神怡,感受着望舒的提问,他感觉这好像就是一个梦。

太阳缓缓升起,树林中的迷雾渐渐消散,远近的一切景色都那么清晰美丽,他看见山洞外边不远处一片鲜艳的花丛,不知是因为太过兴奋还是因为他拥有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他感觉全身充满干劲,他想要站起来,走到那片花丛之中,只是当他动了动脚,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酸软无力,根本无法支撑,那全身充满干劲的感觉只是他心中热情的火焰在燃烧,易寒一点一点的爬出洞外去,用他那无力的双手,身体经过的地方,地上拖出一条明显的泥痕,易寒朝着不远处那鲜艳的花朵望去,在风中摇摆的,沾满露水的花朵像是望舒的眼睛,在微笑凝视着他,鼓励着他向前,几丈的距离对于此刻易寒的身体却是一个挑战,他身体虽然疲惫不堪,可内心却在爆发着热情的火焰,原本遥不可及的东西,只要努力不放弃,就不会失去的。

易寒的理智是清楚的,兴起去采花的欲望,也只是瞬间的念头,耗费了全身的力气,爬到那处花丛之中,他手又缓又轻的伸了出去,好像这朵花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轻轻一折,阳光照耀着花瓣上面的露珠,显得羞娥凝粉,格外迷人,易寒吃力说道:“花儿花儿,你什么时候有这一刻这么耀眼引人瞩目”。

易寒爬到洞外耗费着许多时间,南宫婉儿却还没有回来,望舒也未苏醒,易寒双手双脚摊开,面朝天空,大口大口的呼吸,享受着这树林安详清爽的气息,温和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让他感觉格外舒坦,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此刻易寒已经再没有力气爬回洞中去了,转头看着洞中昏睡的望舒,本来嘴角挂起的微笑显得有些落寞。

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南宫婉儿俯视着易寒,挡住易寒望着天空的视线,她好奇的打量着易寒。

易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里比较舒坦”,这时才发现她手中插着一只猛虎,几百斤重的老虎就这样被她单手提在手中。

易寒不由觉她有些凶残,“婉儿师傅,你善良一点,以后改吃素行吗?”话虽如此,弱肉强食本是天理。

南宫婉儿露出一副可爱的表情道:“人家娇滴滴的站在那里,它就扑过来想把我给吃了,人家只好把反过来把它给吃了”

听她小女孩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来,易寒既感觉全身鸡皮疙瘩又毛骨悚然。

易寒能看见南宫婉儿虽笑嘻嘻,眉目中却有一丝责备,她轻轻一手搂住易寒的腰间,易寒整个人瞬间就从地上起来,靠在她的身边,单手扶着易寒回到山洞之中,没有施展身法,短短几丈的距离却也走了好长的时间,说是扶还不如说是抱,易寒双脚微微着地,脚上却根本不用耗费半点力气,所有的重心都在她身上,淡淡的体香传来,竟然奇怪的感觉到一丝幸福,换忙将脑中邪恶的念头赶跑。

南宫婉儿什么也没说,她的行为已经表达那份关怀备至。

看着易寒一脸享受的模样,南宫婉儿一脸恼意道:“你在享受?”

易寒手轻摆动一下,忙道:“没在享受,可能身体疲惫到一定的程度,所以看起来跟在享受非常相似”。

南宫婉儿又问道:“感觉怎么样”。

易寒头正枕在她的胸口,却佯装不知,摇头道:“不知道”。

南宫婉儿很不温柔的将他放下,猛虎又随手一扔,打量着他手中的刚采的花朵,再看着远处易寒刚刚所躺之处的花丛,顿时什么都明白了,这个傻瓜居然会为了采花而不顾自己重伤刚愈的身体,这种行径看起来虽然笨,但不得不说,南宫婉儿又被触动了,女人的心思是奇妙的,有时候你送她们金银珠宝也许她们看都不看一眼,可是一朵毫不稀奇的花朵却能让她们内心感动,嘻嘻笑道:“给我采的?”。

易寒紧紧拽着那朵花护在胸口,一副警惕的表情,南宫婉儿顿时变脸,冷声道:“给我采的吗?”

幸好早有预备,从背后掏出一朵被屁股压的扁平的花朵,伸了过去,“婉儿师傅,送给你”。

南宫婉儿指着易寒那朵完好无损的花,道:“我要这一朵,残花败柳我才不稀罕”。

易寒愣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南宫婉儿转身朝猛虎走去,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五十年如一日,一日如五十年”。

易寒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婉儿师傅又发疯了”。

第八十六节 和好如初

望舒无力的睁开眼睛,缓慢的很,似乎不愿意睁开,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中,毫无征兆的,她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紧紧将他抱住,十指深陷他的后背,似乎害怕又突然从身边溜走,“我们永远不分开”。

幸福的快感充斥易寒的全身,望舒终于回到他的身边,这是怎么奇妙的一种感觉。

望舒把易寒抱住怀中,她的身子虽娇小,却想贪婪的想将他完全包裹起来,呼吸他身上的气味,一双清丽的眼眸,默默的看着易寒英俊的脸庞,五指轻轻的摸挲着易寒的五官,那神情就好像在抚摸一件宝贝。

这一刻,望舒虽然依然是那副冷漠高傲的神情,可是双眼中却绽放着奇异的生命力,那么动人,那么闪烁,时而温柔动人,时而婉约细致,时而娇艳妩媚,她静静的抱着易寒,目视着他,神情坚定,这副表情让易寒有种错觉,望舒依然冷漠如斯,当他不由自主的想松开手时,望舒却将他抱的更紧,无比坚定道:“情郎,无论你对我做过什么,就算把我杀了,我都可以原谅你”。

低头望去,望舒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一脸温柔,没有冷傲,没有冰霜,没有冷漠,这个女子此刻充满了生命力,比百花还要娇艳,还要有活力,女子的内心他永远无法理解透彻。

望舒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喃喃问道:“在跳下去的那一刻,你不怕死吗?”

易寒恍惚应道:“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想尝尝那种堕入深渊的感觉,了解你所承受的痛苦”。

甜言蜜语说多了是错不了的,望舒激动万分,情难自抑,娇唇主动凑到他的嘴唇,深情的吻着他,那条丁香小舌热情的探入他的口中,与他交缠,似要将心中压抑多日的浓情释放出来,双手迫不及待的去解开他的衣衫,情到深处顿生欲念。

望舒口中的甘露似乎给了易寒无尽的力量,他虚弱的身体突然间充满了力量,两唇紧紧沾在一起,没有分开片刻,双手熟络的去接望舒的衣衫。

一个不恰时宜的面孔突然映入两人视线,顿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热情,只见南宫婉儿靠的极近,就在两人尺许远,滋滋有味的欣赏即将上演的春.宫秀。

易寒无奈道:“婉儿师傅,给徒儿一点私人的空间好吗?”

南宫婉儿嘻嘻笑道:“你们继续,我不出声”,手指却轻轻在望舒赤裸的手臂轻轻一划,啧啧道:“好滑.嫩的皮肤”。

倏然,望舒全身如受电触,舒服又快乐的感觉顿时排山倒海般席卷她的身心,口中尖呼一声,一双玉腿绷紧,十根纤纤玉指深陷易寒后背肉中,只感觉双腿之间已经湿润淋漓,饱满的胸脯急剧起伏,深深呼吸着,一双星眸顿时迷茫到了极点。

看着望舒已经香汗淋漓的模样,易寒更是茫然,很显然,望舒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低头往望舒双腿之间看去,薄薄的亵裤已经渗出一大滩水洼,看到这里他只感觉自己很冤枉。

望舒娇躯瘫软在易寒怀中,已经没有半点力量,娇道:“情郎,你真厉害,望舒已经不行了!”

南宫婉儿吃吃腻笑,“徒儿,师傅已经帮你满足了你的小情人了。”

这句话让他感觉如此熟悉,以往他欺负别人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

望舒在易寒怀中腻腻撒娇道:“情郎你怎么不说话,抱我去洗澡,我身上粘糊糊的难受”。

一听这话,易寒顿时化身大力金刚,一举就要把望舒给抱起来,刚一挺腰,就发现糟了,心里是大力金刚,可是身体是弱柳,没抱起,反而望舒身子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只感觉憋屈的很。

他没哎呀,反而是望舒哎呀起来,小嘴里发出甜美的哼声,两片腻滑的香唇就在眼前寸许,身体上肥的软的,有肉的地方全部压在他身上,看着她迷离娇艳的神情,再看看那雪玉的粉躯、黑色的抹胸一半掉落、酥胸上的嫩蕾不再是若隐若现、来,赤裸裸暴露个痛快,香汗浸湿了她的内衣紧紧贴在肌肤之上,光滑优美的柳腰圆臀,想起她如今尊贵的身分,竟有一种无比的满足感,别人眼中不可亵渎的女神却趴在他的怀中,腰间抵在她又朦胧又神秘,薄雾笼罩的地方,弱弱的问道:“望舒,你要在上面吗?”,轻轻动了一下,表示亲密的慰问。

望舒顿时整个人像一片棉絮飘入瘫入他的怀中,有声无力道:“让我休息一会好吗?”,易寒大感过瘾,这么娇弱可楚,谁不喜欢啊,却恨恨的朝坏了她好事的南宫婉儿看了一眼,“婉儿师傅,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

南宫婉儿嘻嘻笑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没来过”。

易寒大惊,这话平时说没什么,怎么可以当着望舒的面说出来呢,望舒却没有仔细听清楚南宫婉儿话中的内容,只感觉自己在情郎怀中如此,却还有外人在看着,难堪的很,高贵孤傲的容颜露出一丝依恋温婉,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默默无语,她确实已经不是曾经的望舒只是依然深爱着易寒。

便看见易寒突然从手中变出一朵花来,插入在望舒的头上,却什么话也没说。

望舒也沉默不语,凝视着易寒露出如花笑颜,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远胜千言万语。

整理自己的衣衫,也帮易寒整理衣衫,柔声说道:“我去洗个澡,马上就回来”,未等易寒点头,朝南宫婉儿道:“婉儿师傅,你帮我照顾情郎一下好吗?”

便听南宫婉儿喜孜孜:“好的很,师傅照顾徒儿天经地义”。

这话易寒听着怎么感觉逆耳的很,望舒起身,恢复了那副冰霜如玉的气质,往洞口走去,走了没几步却回来看了易寒一眼,露出温柔可爱的笑容,连续好几次直到看不见对方。

望舒走后,南宫婉儿却将易寒丢弃不理,咬着虎脖子,豪饮虎血来,看的易寒连连摇头,婉儿师傅可比母老虎厉害一百倍都不止,喊道:“婉儿师傅,我也渴,来一点”

南宫婉儿转身看他,嘴边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眸子突然变得水汪汪,嘴角微微翘起妩媚荡漾,那嘴边一滴滴鲜艳的血珠,绵而不断,垂而不滴,比她红艳的双唇还要耀眼,易寒在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婉儿师傅是百变魔女,千万不能被她所欺骗,更不能被她所诱惑,他想闭上眼睛默念静心咒,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睁大着眼睛盯着眼前这一幕他的身体不争气的发生了变化,这是无人能抵挡的诱惑。

“徒儿,你渴了吗?让师傅来喂你”,这把酥软入骨让易寒顿时连连点头。

南宫婉儿又饱饮一口虎血,朝易寒走了过去。

南宫身上依然穿着那件霓裳纱衣,全身线条若隐若现,易寒竟无法直接目视她的美丽,就像太阳就在眼前,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不知觉的低头控制自己的情绪,南宫婉儿赤脚踏在地上轻轻的脚步声,细碎的咻咻咻声,每一下声音越来越清晰,意味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短短几步的距离,偏偏却响了十来下,每咻一声,易寒的心脏就强烈跳动一次,这种感觉就想阎罗王的催命符一样刺激着他的心跳。

声音安静下来,霓裳飘颻,一双晶莹小巧洁白修长的小腿映入眼中,妖娆如柳枝婉若游龙,脚腕处那对银环在白玉般的肌肤下,显得那么耀眼,点缀着这流光溢彩的美腿,易寒好奇的摸着她脚腕上的那对银环,说道:“婉儿师傅,若不是近距离看,还真不知道你脚上还有一对银环,你的肌肤简直白的透明”。

南宫婉儿优雅笑了起来,“你的嘴甜的让我心花怒发”。

易寒讶异的抬头,那直入云霄的长腿,并不能一窥全貌,只能引入无限遐想,心中暗骂“妖精师傅”,双手情不自禁的摩挲她的脚腕,说道:“婉儿师傅也喜欢听这种话,我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南宫婉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嘴角带着一缕笑意道:“好看吗?想不想来亲吻我”。

易寒低头吻了下去,“我是带着瞻仰仙子的美丽”,他对望舒有爱有欲,对于南宫婉儿只是对一件美丽事物的迷恋,就像看到美丽山河时,你会忍不住驻步停留,凡人都爱美丽的事物,世间又有什么比的上这些比花朵还要色彩鲜艳,比白云微风还要充满生命气息,活生生的人还要美的东西,他敞开胸怀勇于把自己内心的情感表达出来,直率的热情的去表达自己,既然是充满热情迷恋为何要掩饰呢?与望舒之间那是带着责任,与南宫婉儿之间那是带着赞美。

轻轻的亲吻着南宫婉儿洁白修长的小腿,嘴唇与光滑肌肤的每一次接触,都让他内心有一种满足感,世间如此美丽的东西,就在自己嘴边,而自己可以肆意享受的满足感,轻轻在上面印落每一个湿润的唇印,直游弋到小巧的膝盖才停下。

南宫婉儿蹲下,搂着易寒脖子,柔声道:“徒儿,师傅喂你”,柔若无骨的嘴唇,在她檀口中变的温润的虎血,少了血腥多了几分清香,顺着南宫婉儿灵舌绵绵滑入易寒口中,这是什么样的难以形容的感觉,南宫婉儿的表情少了嬉笑却多了一丝温馨和真实。

直到唇分,两人嘴角都蔓延着炙热的鲜血,易寒呆呆的看着南宫婉儿绝美的容颜露出温馨的笑容,双眼茫然,婉儿师傅竟是如此温柔婉约的女子,让人如此依恋,那是一种被人关怀备至的幸福感,没有爱情激烈的冲击,只有淡淡的温馨。

第八十七节 无爱哪来欲

南宫婉儿将目光定位在他自然反应的胯下,她轻舔嘴唇的举动似乎在询问,易寒没有说话,他觉得不能把南宫婉儿对他的关怀备至当做所欲索取,他怎么可以以欲望为借口亵渎那看似妖艳放.荡,实却端庄落拓的嘴唇,他可以忍,举起手表示不用。

颜冷卉嫣然笑道:“我张嘴可不忌讳什么血腥狰狞的东西”。

易寒哈哈一笑,她的语言看似平淡,却总能诱惑到你骨子里去,将人性的欲望撩拨出来,“好啦,婉儿师傅,再委屈你,我实在于心不忍”,既然把对方当做亦师亦友,就要处在她的位置考虑她的感受。

南宫婉儿擦拭他嘴角的血迹,“徒儿,你真是天下第一大妙人”。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你真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南宫婉儿轻轻撩了撩鬓发,妩媚道:“你不嫌我老了”。

易寒哑然失笑,“在你眼中,五十年如一日,当我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你却依然容颜不老”。

南宫婉儿随意的将其捉住,“天低下没有任何东西能逃出我的掌心”,易寒颇有深意道:“人心你总无法捉住吧”。

南宫婉儿手心圈住滑下,裤子印出一个模子来,另外一只手竖起三寸食指,在他顶端飘浮,突然按下,温柔中带着一点野蛮,指尖左闪右刮,力度绵长上下滑动,淡淡说道:“先给你放松,一会让你小情人给你解决”。

易寒如坠仙境,控制不住销魂呼了一声,捉住她的手,“婉儿师傅,你看似癫狂,在徒儿心中却是不可亵渎,这些事情不该你来做”。

南宫婉儿轻笑一声,“天底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你就尽情享受吧,你开心我一样开心”。

易寒颤道:“那......你自己,慢......点,所要追求的东西呢?”

南宫婉儿淡道:“为所欲为,就是这样”,话毕,手上那带电的手指似蜻蜓点水,又似踏雪无痕,以无比的速度颤动。

易寒只感觉一阵蚀骨的快感从小腹传来,强劲的漩流奔腾涌出,裤子顶端慢慢被染湿,腰部控制不住颤了颤,直到释放完所有的余韵。

易寒只能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便像她所说的为所欲为,看着南宫婉儿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南宫婉儿哎呀一声,“本来想留给你的小情人,你怎么没忍住”。

易寒笑道:“你这师傅天底下真是没人能出你之右”。

南宫婉儿手指粘上一点水迹,仔细打量着,轻嗅一下,淡道:“带腥的东西我都不忌讳”,话毕将手指含在嘴里,舔尝起来。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坏了,望舒身为狼主,此刻还没回去,皇城内外岂不乱成一团,这沙如雪还不剥了我的皮”。

南宫婉儿道:“昨夜,我看见有人跟着你,我来到他身边,不小心就把他给敲晕了”。

婉儿师傅口中的那个他应该就是沙如雪所说的摩尼,乃是一品堂十大高手之首,问道:“婉儿师傅,一会他们寻来如何是好?”很明显摩尼受此大亏,定会回禀沙如雪,对于南宫婉儿这样的人物,说不定十大高手齐聚,甚至更厉害的人物会出现,他这番话是询问南宫婉儿是否能有把握搞定。

南宫婉儿不知从哪些拿来一些雪莲花瓣塞到他嘴里,让他说不出话来,却淡淡一笑,“那人在我眼中与你没有什么区别,就是来一百人也是一样”。

易寒一边嚼着花瓣一边激动的捉住她的手,问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跟你一般厉害”。

南宫婉儿喜道:“很快,你只要留在我身边,五十年后你一定能追上我”。

易寒莞尔一笑,他明白南宫婉儿没有在开玩笑,五十年在她眼中却是一瞬即过,“婉儿师傅,可我还有很多俗事没做。”

南宫婉儿一脸恬淡,平淡道:“山河大地已是微尘,芸芸众生又岂不是微乎其微,时间逝如斯,名利爱恨转眼消,白驹过隙,生命如光影,当一切都已过去,能留下的惟有那记忆处的袅袅烟云,你是个多情的人,若你不想一心归隐,永无法逃离这浮华躁世”。

她成熟自信、睿智,那绝美的容颜流露出淡淡的沧桑,足以让浮澡生涩的青春年华黯然失色的沉静安然,易寒看不出真假,可是他却被触动了,情不自禁的捧起她的双颊,此刻他只把她当做一个女子而不是师傅,凝视着,娴静、内敛、仪态万千、容纳百川的胸怀......只感觉永远也看不透她。

便在他沉浸在看透南宫婉儿底细的时候,捧在她双颊的手却被她轻轻打了下来,“放肆!”,便又见她嘻嘻笑道:“徒儿,你还嫩着呢?”

南宫婉儿离开,“我照顾够了,出去散散心”,转身顾盼最后一眼风韵万千,浑圆的曲线散发着温柔而无可抵挡的魅力。

她像一块磁石吸引着易寒像她靠近,待追到洞口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痊愈如初,而南宫婉儿却已经不见踪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婉儿师傅真乃神人也!自己与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来到温池,远远看见那在水中似鱼儿一般欢悦的望舒,心中顿时响起一充满热情的歌曲,她的动作像轻快的节奏,她身体每一个部位像美妙的音符,让他灵魂跟着起舞,他走到池边,光华流转的水花敲打着他的身体,热雾弥漫中的玲珑美.体让他激情万分。

易寒心中热情膨胀像火山爆发,他跳了下去,飞快的朝望舒游去,身体洋溢着一股奔向放纵的激情,望舒发现了他,她停了下来,静静的等待,接受情郎的融化,易寒来到他的身边,凝视着她亮若星辰的眸子,哦,她的眼神只停留在我身上,易寒的眼睛充满炙热的光芒,星辰也会被他征服,急促的呼吸声便是他的甜言蜜语,过了好久,两人的眼神似乎交融这,这比灵欲交融更让让人感觉奇妙万分。

望舒情动深呼道:“情郎,说爱我”。

易寒陶醉在她美妙的声音之中,“舒儿,你让我几乎失去控制,我得到你的所有”,他吻了下去,告诉她,他的热情就是最深最深的爱恋。

两人的嘴唇紧封在一起,易寒将她的嘴唇含住,吻着,直到她控制不住小心翼翼的从贝齿中伸出丁香一角,易寒立即用嘴唇将丁香小舌含住,一声从喉咙发出,愉悦到极点甜美哼声传来,让易寒焚烧的意识变得更如饥似渴,只有品尝这甜蜜的小舌,才能舒缓心中那股热情,易寒舌头强势的挑逗着望舒,灵活的舌尖,快速抖动的频率,难以描绘的热情,让望舒除了承受他的热情,无力反抗,便就是想大胆的与他纠缠,立即节节败退。

她的双腿紧并着的贴在他的身上,体态婀娜而娇弱,便似依靠在大山的纤纤修竹,易寒是强壮而雄伟的,她是娇小而美丽的,唇分,望舒喘道:“情郎,我舌头麻了,吻别的地方”,没想到声音粉腻酥融依然清脆。

易寒温柔道:“你不舒服?”

“哦!”望舒情呼一声,“我都快被你融化了,你若不想你的舒儿以后说不出话来,就尽情欺凌吧”,如今的望舒只能在易寒一个人面前表示出羞涩来。

她的俏皮话,让易寒感觉飘飘然,说道:“可是我还没有释放我的热情”。

“情郎,你为何这么傻,是在怜惜我吗?舒儿说了,除了唇舌,其它地方任你索取”。

易寒在她额头轻点一吻,嘴边温柔的贴近望舒的耳朵,轻轻咬着那粉红娇嫩的小耳,戏谑道:“这里该不会酸麻了吧”。

望舒咯咯笑了起来,声音细若柔丝道:“有点痒”

易寒从她的耳根一直吻到她修长的脖子,望舒享受着情郎的爱吻,将螓首贴在他的脸庞,眼神中却透露出千般柔情,万般爱意,这般神态把女子的温柔体贴展示的淋漓尽致,诡异之中带有一丝母性的光辉,易寒温柔的吻像一阵春风吹道她心中,她感到很温暖,她很迷恋这个宽阔温暖的胸膛,她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永远属于他。

易寒双手箍住她的蛮腰,往上一抱,淹没在水中的望舒浮了起来,浸在水中那柔软的秀发挥洒出点点水珠,根根直垂似她性格中柔弱中带着坚强,在胸襟离开水面的那一瞬间,两片酥融娇娇欲滴的丰腴在平静的池面上荡起了涟漪,高耸之上两点凛凛粉嫩在水滴的滋润下更显诱人突出,易寒望着那秀色可餐的樱桃,垂涎欲滴。

易寒托着她两片臀儿,往水面轻轻一举,翘肉浮出水面又落入水中,荡出一圈波澜,他似个孩子般乐此不疲,喜欢看着她晃动的双胸,喜欢那从上面甩落到他脸庞的水珠。

“哎呀”,望舒被他戏弄的上气不接下气,娇嗔道:“情郎,不要玩了,小心我们的孩儿”。

易寒猛然停下,捧着她的脸,“舒儿,你刚刚说什么”。

望舒一脸害羞,细若蚊音道:“小心我们的孩儿”

易寒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温柔的将她的螓首贴在自己胸膛,“是我不好,累你受了这么多苦。”

望舒脸蛋红晕浮现,轻柔道:“你喜欢吗?这是我们的孩子”。

这种充实感让第一次为人父的易寒感觉到了人生的意义,而望舒就是那个来告诉他意义的女子,无惧用自己的肩膀去承担起那份义不容辞的责任,“来,伏在我背后,我背你上岸”,将背后露出望舒。

望舒咯咯笑了起来,“我没你想象的那般娇弱,我应该多活动,将来孩子才能更有活力,再说才一个月左右”。

易寒转身笑道:“我倒忘记了你是西夏第一圣手”。

望舒枕在他的肩膀,两只小手却摩挲着他强壮的胸膛,手指时不时扫过他的胸口敏感的凸点,轻柔道:“情郎,我被你撩拨的情不自禁了,你怎可突然就停了下来,要知道舒儿恨不得将一切都给你”,在西夏女子心中,若是夫妻,这种表白就是对丈夫最高的崇拜。

易寒还在犹豫,又是不小心伤害了孩子怎么办,望舒看见他的表情,咯咯笑了起来,柔情道:“情郎是天,舒儿是地,应该是情郎来教导舒儿。”轻柔说了一句,“无伤大碍”。

易寒小心翼翼问道:“你是高明的大夫,说没事应该就没事”。

望舒却无暇应他的话,该她来回报情郎的热情了,吹弹可破,光滑柔软,丰满结实的大腿开始摩擦着易寒的火热,快感一道一道的袭来,“情郎,为何还不快来,难道你要忍到天黑吗?”

这种因爱而欲却与野蛮的欲望完全不同,不是为了发泄自己,而是给对方带来快乐,就像对她说一句甜言,小心翼翼的托住她的臀儿,轻轻揽到自己腰部。

望舒臀儿被易寒大掌捂住,脸色绯红腼腆,为了保持平衡,她双脚紧紧圈住易寒腰部,双手扣紧易寒脖子,把头靠在易寒肩膀,不让这个男人看见自己羞涩的表情。

火热只是轻轻撩动望舒翘而丰满的臀部,望舒顿时就受不了,这些日子她的身体尤为敏感,情郎手指轻轻滑过肌肤都能让她一阵颤抖,更别说情郎火热的身体。

易寒畏手畏脚,似雏儿一般,便在臀谷之间徘徊,这样反而将望舒撩拨的不发不快,擦拭他因为紧张而渗出额头的汗水,嗔怪道:“你是在故意戏弄我吗?”,易寒大感冤枉,连忙摆手,箍在望舒腰间的手一送,望舒只感觉身子一空,沉了下去,一股炙热猛然刺入身体,娇呼一声,身体一阵酥软,没有力气,嗔道:“你好野蛮”,却情不自禁的开始放纵自然的热情,传达自己的爱意。

易寒连忙按住她的双肩,“你不要动,我来,我们慢一点”。

望舒只感觉好气又好笑,知道情郎在关切她,心中却是一阵温暖,却说道:“情郎,你这样子在西夏算不得一个合格的丈夫,你应该把所有的热情回馈给你的妻子”。

易寒好奇道:“我们在办这种事情,为何你的理智还如此清醒”,说完轻轻的动了起来,保持节奏性又轻柔。

望舒双眉一丝幽怨,“因为情郎你不够热情”。

易寒哈哈大笑,他总算知道怨妇是什么表情了,“你忘了我还有一双手”,话毕指尖轻轻在她光滑的后背滑动,嘴上吻上她胸口的樱桃,望舒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脸色绯红,快感一道一道的袭来,模样不堪,已经没有思考,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

两人便在这温池中享受鱼水之欢,这闺房之乐,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四千三百字,我想我晚上还是不更了吧,本来想呈现一个不一样的望舒,但我还是顶不住压力立即切断想好的构思,她的真正的性格我只能在后面慢慢点明,书评区我已经三四天不去看了)

第八十八节 蜕变

几番欢爱之后,就算现在的易寒也累的气喘如牛,女子在这方面天生就比男子优劣,望舒是热情的。

寂寂小息一会之后,易寒小心翼翼道:“舒儿,我必须回去”,望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带着淡淡笑意看着他,手掌轻抚自己的小腹,易寒显得很紧张,他不敢半点欺骗眼前这个女子,“远方有人很担心我,我也会回来履行我的责任的”。

望舒嫣然一笑,“情郎,抱我上岸,我有话对你说”。

两人上岸,易寒正欲穿上衣衫,望舒却像个小妻子代劳,易寒错愕道:“你现在已经是......”

望舒一边帮他穿上衣衫一边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我的身份如何变,我永远都是你的妻子,而就算你是一个乞丐也是我的丈夫,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易寒莞尔一笑,享受这份尊贵的服务,望舒变了,她举止优雅中自然流露出来的成熟、含蓄之美,依然不是当初那个纯洁的女孩,她即将成为一位母亲。

两人穿好衣服,望舒一脸严肃,看的易寒心里忐忑不安,她刚刚说有话要跟自己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望舒嫣然一笑,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我的情郎,你在紧张什么,现在我才懂得我对你的冷漠,对你的恨与我们之间的爱相比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易寒愧疚道:“我将你推入了深渊”。

望舒摇了摇头,“因为当时舒儿只是个孩子,而你掀开我潜藏在内心最黑暗的一面,舒儿心里害怕,不过因为情郎,舒儿也成熟了”,见证一个女子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想起沙如雪的话,易寒才知道在他眼中这些伤痛便只不过是小打小闹,像沙如雪这种人物绝不会看不出两人的悲伤的眼神。

望舒凝视着呆呆入神的易寒,只感觉此刻自己是如此富有,轻声道:“情郎要回国,舒儿会帮你”。

易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紧紧的捉住她的手,她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子却释然的原意将丈夫送到离自己千里之外的地方,他一脸愧疚,不敢直视望舒。

望舒捧着他的脸庞让他看着自己,毅然道:“舒儿会帮你,无论你到哪里,我的爱会跟随你到天涯海角”。

“我们不要聊这些话题了”,易寒不想两人刚刚和好如初便谈论这些伤感的话题,在与她相处的每一刻,他都希望是快乐的。

“为什么不聊?这是正事”。

易寒摆出男人的威严,“我说不聊便不聊”。

望舒只是轻轻一笑,却没有想到曾经在自己心中是大山的男子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撒娇道:“那抱我回去吧”。

易寒露出笑容,“好嘞”。

易寒抱着望舒返回,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互相凝视,仿佛永远都看不够,望舒俏皮道:“记得看路”。

“放心摔了,还有我垫背呢”,一语之后易寒又道:“你那个新招的夫婿对你好不好”,话出口之后才知道自己问的不妥,她现在身为狼主,应该是问她对他好不好。

望舒露出淡淡的笑容,嘴角夹带着隐秘的喜悦,“我的情郎,你妒忌了”,一语之后解释道:“望舒有你的孩子,若没有夫婿让我如何去与天下人交代,我当时不是要伤你的心,不管你有没有回来,我都会告诉孩子,你是他的父亲,待我孩子出世我就休了他,或者杀了他”。

听到“杀”字,易寒骤然停下脚步看着她,便听她说道:“我身上所承担的是整个西夏千千万万的子民,大仁而不拘小义,这个道理是情郎你教我的”。

易寒不语,继续走着。

望舒温柔道:“在情郎面前望舒还是以前的望舒,在别人面前望舒就是现在的望舒,我的心里永远只为情郎你一人保留一片净土”。

易寒突然说道:“假如有一天我带兵来攻打西夏,你会不会后悔”。

望舒一脸平静,“望舒会努力化解干戈,情郎也会努力对吗?”见易寒脸色还有些严肃,俏皮道:“假如情郎是皇帝,舒儿便带领西夏子民向你投降,我只信的过你”。

易寒摇了摇头,望舒轻轻一笑,“在舒儿心中,情郎是个大仁大爱之人。”

“你让我羞愧难当!”

洞里无人,南宫婉儿不知去了哪里,无所事事,易寒这才想到望舒被自己掳走,皇宫内外岂不是乱成一团,惊道:“望舒,你别我掳走,皇城岂不要出大乱子了”。

望舒一脸平静,“乱不了,三两日之内沙如雪有办法稳住这个消息,不过我却应该回去了”

确实,易寒知道沙如雪在宫中布置不少自己的人,一旦出现这种大事,第一时间会有人禀报于他,依他的能力自然有办法隐瞒几天,随便编个狼主重病卧床的消息,相信别人也不敢怀疑他的话,只怕这个时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忙着搜寻两人,苦笑道:“回去以后沙如雪肯定要剥了我的皮”。

望舒冷声道:“他敢?”

易寒忙道:“你根基未稳,切千万不要得罪那些重权在握的老臣”。

望舒淡道:“这个道理我懂,我迟早要收拾他”。

易寒一愣,望舒竟如此工于心计,望舒见他表情,却嫣然笑道:“情郎你让我做狼主,总不想我傻傻的任人摆布吧。”易寒点头,想想也对。

易寒笑道:“若我骗你怎么办”。

望舒心里好笑,暗忖:“情郎你现在骗不了我了”,却哄道:“那舒儿就心甘情愿让情郎欺骗”。

易寒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在跟我耍心机吧”。

望舒娇呼一声,“你为何要揭穿我”,却躺在他的怀中,别人可以为了权力欲望而六亲不认,望舒却不一样,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易寒,共同为了那个不然他(她)失去朋友与亲人。

“我们走吧,婉儿师傅回来了,说不定我们又得偷偷逃跑”,话毕,背着望舒就往山下方向离开。

望舒见他行色匆匆,笑道:“你慢点,不用着急”。

易寒反问道:“怎么不用着急,婉儿师傅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的情郎啊,你都知道婉儿师傅的本事难道就猜不出哪天晚上她是特意让我们离开,若不然我们又怎么走的了”。

易寒恍然大悟,自己被她百变魔女的性格所迷惑,却不如望舒看的透彻,再者说了,昨日她若不是就在自己身边又如何能将自己及时救了下来,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望舒问道:“想通了”。

易寒笑道:“想通了,舒儿你真是冰雪聪明”。

望舒却颇有深意道:“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个笨女子”。

两人下了天峰,便看见不远处拴着十来匹骏马,周围却没有人痕,地上残留着一些脚印。

“情郎,放我下来”。

望舒走近那些马,说道:“这是官马,怕是沙如雪寻来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见了”。

易寒若有所思道:“若是让他们看见我们这样在一起不太好”。

望舒笑道:“自然是不好,你将我掳走就证据确凿了”,依偎在他身边,“我虽心甘情愿,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让我如何是好”。

易寒笑道:“罪名有多重,砍头吗?”

望舒皱眉道:“不要胡说,在这里没人能动你”。

易寒笑道:“你要保护我”。

望舒毫不犹豫道:“自然!”

易寒蹂躏她饱满的臀儿,戏谑道:“那谁来保护你?”

望舒任他欺凌,却羞涩道:“自然是你”。

易寒又欲她背起,望舒却道:“我自己走”,易寒明白她已经是狼主了,不能再如此放纵自己了。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却突然停了下来,远处一片树林,树上居然吊着十来个人,仔细一辨认,沙如雪竟在其中,这老头正用洪亮的声音骂娘,好像是在说什么妖怪。

望舒笑道:“那些人是我西夏一品堂的高手,除了婉儿师傅,没有人有这种本事”。

易寒询问道:“那如何是好”,照他认为,最后是望舒出现解救他们,而自己悄悄潜回沙如雪府邸,但总觉的将这些麻烦事留给望舒处理不太合适。

望舒淡道:“情郎,你先回去,这里就交给我了”,在易寒临走之前却特意嘱咐道:“不要趁机离开西夏,他们已经在关口设置重重守卫其中不乏高手,没有我的帮忙,你绝对无法回国”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却显得无限伤感。

易寒笑道:“放心,没有万全准备,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就算我能出关,关山万里我又以什么为生”。

望舒幽怨道:“为何你刚刚这番话没有半点留恋的语气”。

“唉哟,我的小舒儿,我一时没心没肺了还不行吗?”,易寒好生哄道。

望舒扑哧一笑,“逗你的,便似你经常逗我,快走吧”。

第八十九节 事后

易寒返回沙如雪宅子,刚一进院子,贺兰二话没话就令人将他给捉住,易寒一边受缚一边装傻问道:“妹子,到底发什么事情要将哥哥给绑起来”。

贺兰毫不留情面道:“父亲的命令。”

亲自押送易寒往柴房方向走去,中途遇见费听氏步伐蹒跚,神色却是匆匆迎面走来,先对着贺兰问道:“为何将易将军给绑起来”,易寒大喜,看样子老夫人准备给他松开绳子。

贺兰废话不多说,“父亲的命令”。

费听氏“哦”的一声点头,朝易寒身上看去,“为何绑的这么紧”。

易寒苦笑道:“大概是害怕我跑了吧”。

贺兰这妮子居然点了点头,费听氏也不好说些什么,她虽喜欢易寒却总不能不分事理给他松绑,说道:“你们不准虐待易将军”,这话已经仁尽义尽,对着易寒道:“易将军委屈你了,等沙如雪回来,我一定好好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易寒轻笑道:“多谢老夫人关心”。

贺兰将易寒关到柴房,便欲离开,易寒忙将她喊住,“贺兰妹子,反正你也没什么事情,不如留下来陪我聊天”。

贺兰一言不答,走了出去,关上门,易寒正纳闷这个妮子怎么这样不温柔,便看见柴门又被打开了,贺兰捧了杯水进来,喂他喝下,自言自语道:“你到底干了什么事情,为何父亲大清早如此震怒,恨不得扒了你的皮”。

易寒润了润喉咙,这才淡道:“昨夜,我将狼主掳出皇宫,昨夜发生了点小意外,没有及时送回宫,想来你父亲一大早以为我与狼主私奔,所以才会如此震怒”,这事贺兰迟早会知道,自己也不怕她会说出去,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贺兰问道:“她肯跟你私奔?”

易寒笑道:“你觉得她肯这么做吗?”也许应该问问自己愿意不愿意。

贺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不是望舒,就算说出来也毫无意义,问道:“狼主呢?“

易寒道:“这个时候应该与你父亲在一起吧”。

贺兰有很多事情想知道,只是依她的性子主动问出来又不愿意,干脆什么也不说,也不嫌地上脏,干脆在易寒的旁边坐了起来。

易寒低声问道:“妹子,那些信送出去了没有?”

贺兰刚要回答,便听门外守卫郎声喊了一句,“元帅”。

大门被重重踹开,沙如雪一脸怒容走了进来,冷声道:“贺兰,你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他讲”。

贺兰也没多语,起身离开,待柴门关上,便听沙如雪冷声道:“易寒,你好大的胆子啊。”

易寒淡淡问道:“狼主呢?”

“狼主已经回宫,她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易寒一脸无所谓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自由的人,说白了是你们的俘虏,就是想杀我,我也没有反抗的余地,有什么好担心的”。

沙如雪不说话,却在刚刚贺兰的地方做了下来,淡道:“算你小子识相,你若敢将狼主拐走,我绝对把你大卸八块”。

易寒颇有深意道:“她是个人才。”

沙如雪轻轻一笑,“方才她与我讲了一些话,我已经知道她是个人才”,一语之后又问道:“怎么样,和好了没有?”

易寒大声道:“你的法子一点也不灵,差点就把我坑进去了”。

沙如雪随意道:“那她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两人以望舒为主,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一会之后,并听门外喊道:“老爷,狼主召见你进宫去”。

沙如雪站了起来,淡道:“这件事情不便公开,我也没办法定你的罪,不过......”他从怀中掏出一叠书信,“这个罪名我看你如何逃得过”。

那些书信正是易寒托贺兰送出去的,却不知道怎么落到沙如雪的手中,说道:“老头子,不必这么绝情吧,只是一些报平安的书信”。

沙如雪冷笑道:“很快你就不平安了,假如你活着的消息传到大东国,你可知道会给我西夏带来兵祸,大东皇帝就算不想用兵,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动兵”。

易寒知道这种消息,玄观没有经过从长计议不会乱传出去,沙如雪却没有自己了解玄观,在他看来,这些信一旦送递到大东国内,易寒未死的消息必会传播开来,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沙如雪揣着书信抵达皇宫,进入望舒的书房,这时候望舒已经沐浴一番,换上了帝服,恢复了孤傲冰霜的神情。

望舒轻道:“他可好?”

沙如雪淡道:“禀狼主,老臣将他给关了起来”。

“哦,老元帅不是经常跟我说,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何不拉拢反而得罪他呢?”望舒轻轻道,似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沙如雪心中思忖,“狼主,你现在也会跟我打哑谜,那好我就看这件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两人对于这件事情都是心知肚明,沙如雪将书信拿了出来,将易寒私通信件的罪说了出来,这种罪名可大可小,小的话难免一顿牢狱之灾,大的话是要砍头的,就看书信的内容是否涉及国家安危。

望舒随手拿了一封将内容看了一遍,嘴角却不知不觉露出一丝微笑,看看还有好几封,干脆不看,朝沙如雪淡道:“沙元帅认为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沙如雪看望舒非但不怒,且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心中讶异,女子不是都妒忌的吗?莫非两人的感情已经破裂到无法弥补的状况,她在心中只当易寒是个陌生人,本来他想警示狼主,易寒一旦回去恐怕就不会回来了,两人若和好,依易寒的本事难保不会将狼主哄的团团转,心一软就放他回去,他的心情也十分矛盾,既想让狼主将易寒拴在西夏,又不想狼主太过迷恋于他。

用试探的口吻道:“国有国法,依法处置如何?”

望舒思索一会之后,点了点头,“就依你的主意,暂时将他关到天牢,不过没有经过我的许可,不准任何人见他”。

狼主应的如此爽快,倒让沙如雪大吃一讶,他根本看不出狼主的心思,就像在战场之上看不清敌人的动向,让他无从下手,问道:“那老臣是否可以去见他”。

望舒冷道:“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抬手道:“这件事情立即去办,退下吧”。

待沙如雪离开,望舒若有所思道:“我这样做不知道情郎会不会怨我”,突然想到什么,嫣然一笑,“他又怎么会不了解我呢?”

便在这时突然见往利虎翼大胆的闯入她的书房,猛然看见望舒脸上那如花绽放的笑容,整个人顿时呆滞,一动不动的凝望着这个美丽又尊贵的女子。

几个守卫狼狈的追了进来,望舒神情恢复冰冷,淡淡招手让守卫退下,淡淡对着往利虎翼道:“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绝不轻饶”,话从一个弱女子口中说出是那么的威严。

往利虎翼是个勇士,他从来就不怕死,所以方才他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这时看见狼主,却不知觉的被她所流露出来的威严所震慑,恢复平静,跪了下来毅然道:“狼主既召虎翼为夫婿,却为何从来不见我”。

望舒一脸好奇,淡道:“见你干什么”。

见他干什么?当然行夫妻之礼,这话往利虎翼却说不出口,他一个不怕刀不惧血的勇士却被狼主轻淡的一句话问的憋红了脸,却半句话说不出口,支吾半天却依然吐不出半个字。

望舒显得有点不耐烦,冷声道:“无事见你干什么,你认为本狼主是那种不务正事,整天沉迷玩乐的人吗?”

这话问的往利虎翼憋屈万分,他的妻子敢这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早就将其抛弃,而眼前这个女子却不一样,她是高高在上的狼主,一句话就能让自己人头落地,夫为尊妻为卑,可是夫妻尊卑又如何能大的过君臣之尊卑。

往利虎翼鼓起勇气道:“狼主尊贵无比,虎翼不敢,只是狼主不与虎翼行夫妻之礼,又如何生下后代,将来继承狼主之位”。

望舒嫣然一笑,“原来是此事。”

她突然绽放的笑容又让利虎翼看呆了,竟痴痴的凝视着她,便听她突然说道:“此事我会留心,你先退下吧”。

往利虎翼一脸喜色,行礼退下。

待往利虎翼离去,望舒脸上那淡淡笑意突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眉目之间那冷酷无情的杀机,望舒曾经对易寒说过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望舒,只有在他面前才是原来的望舒,她的内心是冷酷的又是热情的。

(两千九字)

第九十节 小妻子探监

再说这沙如雪匆匆返回府邸,打开柴房后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得罪了狼主?”

易寒懒洋洋的应了一句,“应该是她得罪我吧”。

看着易寒毫无担忧的神色,沙如雪狠拍大腿,心中暗忖:“坏了,上了这小两口的当了,我都知道易寒偷偷送信出关,狼主岂能不知”。

沙如雪这幅懊恼的表情更是让易寒疑惑不已,好奇的盯着他看。

沙如雪冷道:“我本来以为你们已经和好,本想借此逼狼主纳你为王夫,撮合你们”。

这话更说到易寒糊里糊涂,便又听沙如雪道:“你犯了这种罪可大可小,若是你的身份是俘虏,这事就是事关西夏安危的大事,若是你是狼主的人,把它当做思乡之情也无可厚非,所以我将信递到狼主面前,一直以为她会主动接纳你,谁知道她居然接受了我的建议打算将你关入天牢”。

易寒笑着问道:“那你狠拍大腿,一脸懊恼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情”。

沙如雪冷道:“我懊恼我被狼主耍的团团转,很显然你们两人感情没有破裂,她是想让你脱离我的控制,好送你回国”。

易寒心中暗暗吃惊,他倒没有沙如雪想的这般透彻,望舒曾经对他说过,她会帮自己,想不到沙如雪从这一些合情合理的事情居然能寻找到蛛丝马迹。

易寒笑道:“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在送我去天牢之前将我杀了”。

沙如雪叹息道:“你如此天才人物我实在不舍得,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也许我猜错了也不一定”。

易寒轻笑道:“人生本来就没有对错,也许你认为对的事情是错的,也许你认为错的事情是对的”。

沙如雪不再与他争辩,“走吧,那里的环境可没有我这里好的”。

易寒淡道:“我的身体虽失去了自由,但我的心自由了”。

易寒被关入了天牢,虽然第一次进入这种地方,但与想象中没有太多的区别,暗无天日的牢房,污迹斑斑的地上散落着些湿润的稻草,牢房角落放着一个大木桶,散发着阵阵臭味和牢房之中湿沉腐烂的气味,闻到这些味道,易寒顿时就要吐了出来,连续咳嗽了几声,过了好久才适应过来。

狭小的房间,没有一丝阳光,腐臭的空气,生锈的铁门,深长的通道,不时还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叹气声,整个气氛阴森的恐怖,这气氛不是这恶劣的环境,而是那些没有希望的人所渲染。

深长的通道传来脚步声,好像有人来了,通道中牢房的人都活跃了起来,纷纷靠近牢房铁门。

一个老头,拿着饭菜分发在各个牢房门口,他眼神是那么的冷,看到这些人没有半点怜悯之色。

很快,那老头往易寒居住的牢房中放了些饭菜,又继续往那狭长的通道走去,易寒在这老头眼中恍若死物。

易寒愣着看着这一切,对面牢房躬在角落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活跃了起来,爬到铁门边,正用着他那肮脏的黑手贪婪的掏了碗里的饭菜,碗内的饭菜瞬间被那男子清扫一空,连颗饭粒都不剩。

那男子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脏乱的胡须,满脸污迹,散乱的头发把他的脸盖的只剩下一条小小的缝隙,五官只能瞧见鼻子和嘴巴,容貌已经分辨不清。

易寒卧在墙上,有阳光的地方便有阴暗,人生就是这样不可捉摸,他们或许曾经富贵荣华,或者十恶不赦,或者......但现在只是一个囚犯。

他一动不动的躺着,闭目思索着,玄观告诉他的话,宁雪告诉他的话,姐姐告诉他的话,也许当初只是轻轻一语,现在想来感慨良深,虽身处环境恶劣的牢房,心中却是充实的快乐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就算天黑了易寒也恍然不知。

通道中又传来脚步声,又是那刚刚送菜的老头,他来到易寒的牢房面前,打开铁门朗声喊道:“出来,给你换牢房了”。

那些听到牢头话的犯人,纷纷趴在铁门前朝易寒看来,换牢房的意思就是处死,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有叹息,有幸灾乐祸,也有不忍。

易寒道:“怎么,要放我出去”。

那牢头听完哈哈大笑,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狭长的通道来回振荡。

牢头笑道:“进的这里的,还没有一人能出去,你乖乖听话,说不定少吃些苦头”。

易寒不相信笑道:“真的如此,不过你就不怕我这样跑了”。

牢头冷笑道:“你如果有这个本事,就不会来到这里了,不说外面的重重包围,单单大门的机关,你就无法逃脱”

易寒笑道:“那我此时挟持你,再威胁他们,不知能不能逃脱呢?”

牢头笑了起来,脸上的老肉褶皱了起来,变得极为丑陋,道:“我一条贱命,他们又怎么会在乎,不过我知道你肯定会死的很惨,听我的话,老实点,以后说不定会照顾照顾你”。

易寒拱手道:“那在这里就先谢谢你了”。

牢头笑道:“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新来了,那些新来的,没有一个像你这么恭顺,都一副不可一世,等到吃尽了苦头,才懂得来巴结我,你就不一样,我很是喜欢”。

易寒跟着那牢头走在狭长的通道,这通道还真长,他经过的就已经不下百间牢房,漆黑的通道还未见尽头,两旁牢房中的人,见牢头领了人出来,眼神中有庆幸,也有对易寒的可怜。

牢头将易寒领到一间七八百尺的大石室,地面倒是很干净,一张大木桌,几张椅子,墙壁之上挂着数不尽的刑具,墙上血迹斑斑,空旷了许多,只是气氛确实不怎么好。

房间还有二个人,一个一身黑衣将自己包的团团密密,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另外一人一身大红官袍,易寒却不认识。

易寒微微一笑,他已经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带易寒来的那牢头道:“禀,犯人带到”。

那个身穿大红官袍的男子轻轻招手让牢头出去,待牢头离开,那男子弯腰向黑衣人行了一礼,一言不发离开,关上石屋的门。

黑衣人脱掉一身黑色长袍,一头秀发映入眼中,一身紫色长裙,将身材衬的玲珑纤细,缓缓转过身来,一脸千娇百媚。

“哎呀,穿的漂漂亮亮的怎么跑来这种地方”,易寒打趣道,并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望舒笑道:“我以小妻子的身份来探监,在这种环境下不穿的漂亮点,若让你生厌了,可如何是好”她的声音温柔袁婉,充满无限温情。

易寒想不到现在的望舒不但依然温柔且变得聪慧如斯,竞能随他说一些俏皮话,声音低沉道:“这里阴森森的,难道你一点也不怕”。

“怕又有什么办法,再怕也经不住思念你”,望舒淡雅道。

易寒站了起来来到她的身后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刚才在那个地方呆久了,身上有股味道”。

“嗯,没关系”,望舒低声应了一句。

易寒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便听她淡淡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教我的”。

易寒轻轻一笑,“我毫不在意”,吻上她的耳根笑道:“我在意的是你是否真的想把我关在这里”。

受到情郎的挑逗,望舒情不自禁低吟一声,咬字不清道:“不要折磨我,我是来办正事,再说这种地方......”

易寒佯装没有听见,含住她的耳垂,“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望舒恼道:“随便你啦,我给你做了好吃的”干脆放任他的轻薄。

易寒转过身,看她白皙的小脸变得红扑扑,捧着她的脸蛋戏谑道:“哎呀呀,我的小妻子是在害羞还是在生闷气呢?”

望舒将脸蛋贴在他的腰上,丝毫不忌讳他身上的臭味,揽腰抱住,低声道:“都有”。

易寒低头看着她的眸子,“你到底是从前的望舒还是现在的望舒,我都分不清楚了”。

望舒抬头看他,“不管哪一个都逃不出你的手心”,却含住易寒捧着她双颊的手指。

易寒笑道:“沙如雪说你耍了他”。

望舒咯咯笑了起来,“若没有这份本事,我又岂敢说帮你......”,说到后面,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特别伤感,喉咙似塞到什么东西,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变了,以前你将自己的聪明隐藏起来,与人相处毫无心机,现在变得连沙如雪这样的老狐狸面对你也措手不及”。

望舒幽幽道:“情郎,你教的好”,语气之中却有无限幽怨,似乎并不是她想要的。易寒只知道望舒深爱着自己,却不知道她所作出的牺牲,一个女子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干什么,难道这一切能比的过与心爱的人厮守快乐。

望舒突然害怕道:“若你看见我冷酷无情的一面,会不会抛弃我们母子离去”,这话说的是如此矛盾,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一个男子,可是谁又知道她的冷酷无情是建立在爱这个男子,愿意为他牺牲所有的基础上。

没有谁比易寒更明白身处高位的无奈,他只能认真诚恳道:“你做的很好”。

望舒又问道:“假如我为了自己,杀了一个无罪的人,是不是罪恶的”。

易寒淡道:“有罪无罪是人定的,你只要心中有自己的准则就可以了,记住我的话,只要将至高的权力握住手中,不但没有人能拂逆你的意思,它还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望舒突然哭了起来,“你又教我变坏”。

易寒连忙去擦拭她的泪水,哄道:“不哭不哭,你现在什么身份,动不动就哭,像话吗?”

易寒诚恳道:“战场上,敌人也是无罪的,便像狼要吃羊,弱肉强食,你要用你手中的权利制定一个规则”。

望舒破涕为笑,“这些我已经懂了,我要情郎你来告诉我,望舒才安心”。

易寒苦笑不得,又让这个妮子给耍了,轻声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假如我不出现,你就不会强迫自己去做不愿意的事情”。

望舒轻道:“你不出现,我便不会知道我原来可以这么快乐”。

第九十一节 相当热情

望舒恢复如处,将饭菜端上桌子,易寒看她变化如此之快不由目瞪口呆,问道:“你是否跟婉儿师傅学了什么,她那个可不能乱学”,

望舒讶异的朝他看来,半响之后才明白他话中之意,微嗔道:“我只是跟你在一起容易情绪激动罢了”。

易寒如释重负,要是望舒也变成那个样子,依她的身份自己定然吃不消。

“我来喂你”,桌子上虽然有筷子,望舒却用手捉了一块饼递到他的嘴边,上面都是一些西夏传统食品,味道还不错。

易寒边吃边问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望舒摇头,用手抹着他嘴边的残渣,又将手指塞到她的嘴中,易寒吮一口,笑道:“还是你的手指香”。

便见望舒又拿了一块,喂着他,说道:“委屈你了,不过我今晚打算在这里陪你”。

易寒笑道:“你把我接回到你的寝室,睡上一觉就可以了,明日再送回来,就不用这么麻烦”。

望舒嫣然一笑,“这样更麻烦且我是不会这么做的。”易寒正想听她原因,望舒却说了另外一个话题,“有你在身边,那里都是一样”。

易寒顿时做出一个恐怖的模样,阴沉沉道:“在这无人的石室,嘿嘿,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怕不怕”。

哪知道,望舒见了他的模样,非但不怕,反而笑得花枝乱颤,“情郎,你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易寒表情顿时僵硬,望舒仔细打量着他,若有所思道:“嗯,现在有点像狼了”

易寒顾不得吃,将她抱坐在自己大腿之上,望舒措手不及,微微一呆,玉颊微红,螓首枕在易寒的肩膀之上。

易寒手指轻轻的刮着她的脸蛋,“狼主,让罪民来轻薄你好吗?”

望舒美眸凄迷,微微垂下,幽幽发出一个单音“嗯”。

易寒只感觉实在太温顺了,撩起她的裙摆,红色贴身的亵裤映入眼中,大掌在大腿上面摩挲着,邪笑道:“轻薄哪里呢”。

望舒扬起头,嘴唇轻舔.他的耳根,低声道:“哪里都可以”。

饱暖思淫.欲,这话果真没错,面对这个百看不厌的女子,又孤处一室,没有男人能够控制自己,手掌转移战地,在她大腿内侧摩挲着,发出衣衫摩擦的“索索”声,望舒越来越重的喘息声清晰的传入耳中,让人感觉充满成就感,身份尊贵,受人敬仰的女子却就自己怀中低吟。

望舒轻轻说道:“明日我就将沙如雪与苍狼远远调离,再派人迅速送你出关,在关山草原附近,我已经会安排好人接应你,准备充足的粮食和水,他熟悉关山大漠地形,定能让你如愿返回大东国”。

易寒讶道:“你是说你早就准备好了”。

望舒缓缓抬头看他,神情出奇的平静,“是的,我的情郎这两天就要离开我了”,眼泪却早已经滑过她的双颊,犹挂泪珠的俏脸绽放出一个凄美令人心碎的笑容。

易寒可以与望舒说真心话,但他不却不想望舒更激动更伤心,分别总是伤感的,佯装嬉笑,轻轻刮了她脸上的泪恨,含在嘴里,“我的小舒儿,不要哭了,珍珠都掉下来了,是不是我下面把你弄疼了”,手指却悄悄潜入她双腿之间的花蕊,轻触一下,讶道:“暧,怎么还是干的”。

望舒娇躯轻颤,脸上表情似羞似嗔,似怒似怨,拽起粉拳捶打着易寒胸口,幽怨道:“坏人,舒儿在说伤心事,你还有心情欺负我”。

易寒在缝隙中滑过,问道:“这是在欺负吗?这是让你开心快乐的大事”。

望舒一脸愠怒,却腾不出手去捉住那在下面作怪的手,深潭美眸在泪水的滋润之下,蒙上了一层薄雾,突然俏脸一寒,悻悻道:“我咬你啦”,还未等易寒回应,便朝他左胸口咬去,不知道有意还是有意,乳根被她咬个正着。

易寒疼叫道:“哎哟,我的娘啊,快松口,被咬出血来了”,说完连忙把在她裙内的手给掏了出来,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望舒似乎没有松口的意思,似乎非要在上面咬出一块肉来才肯罢休,易寒发颤道:“舒儿,轻点”。

望舒毫不理睬,易寒只能反击,手又伸入她的裙内,滑过她的大腿来到她浑圆的臀部,伸入臀壑之内,寻找着致命的弱点,万壑森森,涧洞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便是这里了,这是一个从来没有到过的禁地,手指试探性的戳了戳,这不戳没事,一戳望舒的反应可是非常的激烈,躬着的身子骤然挺直,手指不由自主的往自己的臀儿摸去,又羞又气道:“死人,还不快离开,疼!”

易寒嘿嘿笑道:“我看疼只是那么一点点,舒服比较多吧”。

望舒贝齿紧咬嘴唇,冷视着易寒,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吃了,双眉轻皱又似有颇多不忍,“你为何这么下流,我不喜欢”,她又恢复了那圣洁不可亵渎的模样。

这副表情倒让易寒担心起来,难道那个位置这么娇嫩,刚刚伤到她了,连忙关心道:“来来来,转过身来,我瞧瞧伤的怎么样了”。

望舒气又气不出了,他确实在关心自己,喜又喜不出来,他明明就在欺负自己,只感觉便是他的话就能将自己折磨的欲仙欲死。,眼泪扑扑落下,幽恨道:“就不转身,你想怎么欺负我,随便”。

她这副模样易寒更是担心,关切低声道:“真的伤到了”。

一听这话,望舒再也压抑不住愤慨,吐口连珠道:“是伤到了,就不给你看,你连我的心都伤到了!”

有时候易寒确实让人恨的咬牙切齿,便连心淡如水的玄观面对他都吃不消,又何况别人,若不是这些女子个个深爱着他,他不知道死过多少回,像现在的望舒,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要让易寒生不如死只要一句话。

易寒讶异的看着满脸愤慨委屈的望舒,问道:“舒儿,我一直以为你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女子,为何你突然间会变得如此野蛮”。

望舒苦笑一声,看了他一眼,离开他的怀抱,一言不发收拾桌子上的盘碗,似打算准备离开。

他的情商不会如此愚钝,能感觉到望舒正在生闷气,只是感觉她这股闷气莫名其妙,那里知道望舒一想到要与他分别,心特别敏感,随便一旦不当的举动都可能在她心里掀起狂风大浪。

看着她生闷气的模样,易寒只感觉望舒平静之中又多了一股另味的风情,道:“长夜漫漫时间还多的是,不用这么着急吧”。

望舒向他行了中原的礼数,“夫君大爷,伺候好你,小妻子要告退了”。

易寒呆呆的看着她收拾东西就要离开,待她走到石门,这才醒悟,连忙起身将她拉住,佯装可怜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的很”。

望舒看着他的表情,所有的闷气顿时烟消云散,冷硬的心没坚持一会瞬间柔的跟水一样,摸着他那受伤的胸口,温柔道:“疼吗?”

易寒感觉她小手揉的自己舒坦,夸张道:“哇,好疼啊”。

望舒扑哧一笑,“我故意的,我要把自己印在你的心口之上,当你脱光衣服与别的女子欢爱的时候,会想到远方还有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儿在等着你归来”。

易寒轻轻一颤,“这......”。

望舒又温柔道:“你的信写得很感人,以后你会跟我写信吗?”

易寒毫不犹豫的点头,望舒喜道:“那好,以后每天必须给我写一封信”。

“一封啊”,易寒佯装犹豫,便听望舒突然冷道:“两封!”不可拒绝的语气。

易寒连忙道:“好,一封”。

望舒咯咯笑了起来,“我现在觉得我越来越有威严,便是情郎也老实听我的话”。

易寒笑道:“我听你的话不是因为你是狼主,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望舒笑道:“为什么你说的每句话,我都感觉像吃了糖一样,心中甜甜的”。

易寒轻轻摆手,惭愧道:“没有这事,刚刚就不是说了什么话,让你生闷气了吗?”

望舒恼道:“不是你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是你做了下流的事情”。

易寒小心翼翼道:“真的伤了,你看看我,没轻没重的就这么给戳下去,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娇嫩”。

望舒悻悻道:“有多娇嫩,你不会自己试一试啊”。

易寒一脸犹豫,沉吟不定,看的望舒好奇,一会之后见他硬着头皮转过身去,毅然道:“来吧,让你戳回去,只要你能消气”。

望舒胸口紧贴他的后背,手掌摩挲他的臀部,中指探入臀壑之中,易寒身体轻轻一颤,似乎准备感受那猛烈一击,温柔问道:“情郎,我温柔吗?”

易寒决然道:“舒儿,你是天地下最温柔的女子”。

望舒咯咯笑道:“情郎,你既然这么害怕,为何还要勉强自己呢?”

易寒决然道:“害怕就可以不做了吗?这不是我的风格”。

望舒双手绕过他的腰际,握住他的坚硬,温柔道:“情郎,我热情吗?”

易寒转身看她笑颜如花的模样,坚决道:“那是相当的热情!”

(吃饭,晚上一更)

第九十二节 打情骂俏

咳咳,望舒猛的咳嗽一声,将乳白色的液体吐了出来,眉毛皱的弯弯的,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红红的嘴唇嘟了起来,一脸幽怨不甘,薄唇之上还沾上点点乳白,嘴边还挂着银白色的水珠子。

易寒禁不住笑了起来,将她抱起来,喜道:“这样又温柔又淫.荡......不是说错了,又热情的小妻子上哪里找去”。

望舒一脸不甘不愿,冷声道:“我堂堂一个西夏狼主,却又给你做这种事情,你让我威严荡然无存”。

易寒持不同意见道:“我好像没逼你吧,是你自己玩的兴起,扒开我的裤子,一看见它的庐山真面目,就痴迷惊喜,狼吞虎咽的品了起来”。

望舒气道:“我那是害怕羞涩,哪里是你所说的痴迷惊喜,你这坏人,我如此辛苦委屈,却换不来你一句好话,你这个邪恶的人”。

易寒听到“邪恶的人”四个字,身体瑟瑟发抖,望舒发觉他的变化,转身看他,见他一脸惊慌,吓的额头都冒出冷汗,关切道:“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却听易寒苦笑道:“我是个邪恶的人”。

望舒顿时明白,当时不但自己很痛苦,他也一定很伤心,所以刚刚自己无意间说出邪恶的人,他才会如此惊慌,将脸颊枕在他的心口听着他快速的心跳声,深情道:“情郎,委屈你了,是望舒不懂事”。

易寒连忙摆手,“不不不,不关你的事,是我太......”,嘴巴却突然被望舒小手给捂住,“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的,不要说自己的坏话”,不管怎么变她依然有着那份属于她的温柔与贴心。

易寒莞尔一笑,望舒看着他也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刚才舒服吗?还要不要”。

易寒笑道:“你堂堂一个西夏狼主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那岂不是让你威严荡然无存”,易寒拿她刚刚的话打趣她。

望舒不以为然道:“在你面前我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只是你刚才怎么突然就把东西喷在我口中”。

易寒轻轻摸着她薄又娇艳如花的嘴唇,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樱桃小嘴有多诱人,就是神仙也顶不住,更别说你温柔又热情的丁香小舌了,我刚刚虚虚渺渺,如坠仙境之时,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下,就发觉我体内有东西要离我而去了”,易寒的口吻很奇怪,似乎小贩买菜的时候,介绍自己的菜有多好多好,更难得的是贵在表情诚恳认真。

望舒甜甜笑道:“那你亲我一下”。

易寒佯装没有听见,手掌梳理望舒的头发,“暧,你的头发有点乱,定是刚刚摇晃的太厉害”。

望舒俏脸一寒,冷道:“你嫌我嘴脏了,不肯亲我了是不是,就算脏也是你害的”。

易寒只感觉望舒越来越像个小妻子,有幽怨,有愤慨,也会发脾气,而不是一味的温柔,难道女子在失身之后都会变成这样吗?

却看见望舒扬起头,将倾国倾城的脸蛋凑到他的跟前,嘟着嘴道:“来亲我”。

易寒看见她嘴角还挂着银白色的水珠子,虽诱惑无比,但一想到亲到上面却感觉恶寒无比,敷衍的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远离那罪恶的边缘。

望舒趁其不备,小嘴就朝他嘴唇吻了上去,小巧灵活的舌头伸进他的口中与他热吻起来,一股浓烈的腥味顿时涌来,窜到脑门,只感觉就要作呕,他舌头想逃,望舒却穷追不舍,心中一个念头涌来,我被舒儿给强吻了,简直岂有此理,他却不知道在西夏女子心中,热情主动吻一个男子那是代表着毫无保留的爱意,她可以为爱放弃属于女子的那份矜持。

唇分之后,易寒连连咳嗽,望舒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嘴角挂着笑嘻嘻的表情看着易寒,笑道:“知道滋味不好受了吧”。

易寒听她调侃的语气,故意顶嘴道:“不知道有多香多甜”。

听了他的话,望舒禁不住失声浅笑,“我的情郎,那你的眉头为何皱的弯弯的,舒儿好像再吻你一次”。

易寒莞尔一笑,轻轻刮了她小巧的鼻子,“你何时变得如此调皮”。

望舒像个小女孩雀跃道:“在情郎面前,舒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情郎会纵容我,爱惜我”。

易寒却泼冷水道:“但我也可以取笑你,欺凌你”。

望舒笑道:“情郎取笑我,我不害羞,情郎欺凌我,我心甘情愿”,走到易寒跟前,她的身子娇小,知道易寒下颚,踮起脚尖,热情道:“再吻一次”。

人是美,唇是娇,可是味道吃不消,易寒安抚道:“舒儿,我们不能老做这种事情,不如我们来说说知心话吧”。

望舒道:“我还想吻情郎一千次,一万次,永远记得你的味道,你的热情,你的身体”,这西夏女子一旦热情起来可真是猛于虎,就算易寒这等风流人物,听着也禁不住脸上火烫火烫的,这种话你就是把心融到玄观心里,她也不会说出口。

望舒看见易寒目光闪烁,突然冷道:“你在想别的女子”。

易寒心中暗忖,“舒儿好锐利的眼睛,我只不过刚刚心神一动,便被她给看出来了,她若认真起来,关凭这份眼力,必是厉害人物”,也没否认,笑道:“刚才一不小心想了一下”。

望舒娇哼道:“什么叫一不小心”。

易寒道:“刚才你那么热情,我们中原的女子却冷冰冰的很是无趣,我一不小心就联想到那个冷淡的人去了”。

望舒小心翼翼问道:“热情好吗?”

易寒猛然道:“好啊,你不知道采花贼最喜欢遇到淫.妇,那个销魂啊”。

望舒幽幽道:“情郎你是在讽刺舒儿是个淫.妇吗?可是我觉得我爱情郎,所以我想情郎,我吻情郎是合情合理的啊”

易寒哑然失笑,“舒儿,你是对的,我并不是讽刺你,女子也有获得快乐的权利,也有释放热情的权利,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我根本不屑”,搂着她道:“所以你不是一个淫.妇,你是一个内心充满爱充满热情的女子”。

望舒若有所思道:“为何你越解释,我越觉得是呢,不行,以后在情郎面前我要矜持一点”,话毕挣脱他的怀抱,与易寒保持距离。

易寒讶异道:“你是我的妻子,矜持什么呀”。

望舒嫣然笑道:“就是因为是你的妻子,舒儿才不能让你小看了”,易寒正寻找辩解的话,却突然听她问道:“你刚刚想的那个女子是谁,有我温柔吗?”

这个问题易寒倒容易回答,“她叫李玄观,没你温柔,一个冷冰冰不爱搭理人的女子”。

望舒淡淡笑道:“情郎你是单相思吗?”

易寒思索一番之后,点头道:“应该是吧,她这人我摸不透她的心思”。

望舒又道:“那你能猜透我的心思吗?”

易寒笑道:“以前能猜出来,现在猜不出来”。

望舒含羞赫然道:“那情郎你猜猜我现在想什么”。

易寒看见她情动的模样,心中了然,在情爱方面,男子是感性的,女子却是理性的,她们因爱而生欲,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她,“舒儿,你真的要我说出来”。

望舒转过身去,低声道:“不准你说”。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蹲在她的面前,突然掀开她的裙子,露出那红色贴身的亵裤,望舒膝盖一并,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

易寒轻轻的掰开她的腿,哄道:“来,乖哦,放松再放松,都是夫妻了没有什么可害羞的”。

此刻的望舒虽然不知道易寒要做什么,却温顺的像只绵羊,含羞点头,双腿慢慢的就被易寒给分开了,易寒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她的大腿,西夏狼主白花花的大腿就要出现了,低下头欲窥视裙内美景,刚趴了下去,望舒双腿又夹并起来,双颊被她膝盖击更正着。

望舒低声道:“不要看了,我害羞”,易寒明白这是女子的羞耻感在作祟,就像女子欢爱的时候习惯乌漆抹黑一样,哄道:“你的热情哪里去了,勇敢一点”,他觉得自己为了达到目的说样的话,是可耻的。

双腿又再一次松开,易寒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会,这才行动,望舒却咯咯笑道:“情郎,你现在比我还紧张哩”。

易寒冷笑一声,哼,一会你就知道谁紧张,抬头望去,望舒却闭着眼睛,一副任人欺辱的表情,这更掀起易寒人性邪恶的一面。

用脸颊轻触她的膝盖,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隔着裤子亲吻她那充满弹性的大腿,沿着大腿内侧亲吻起来,这种旁亲侧吻的方式,而不是直捣黄龙,更让望舒有种心痒痒的期待又忐忑不安,似乎最后一刻永远没有到来,这快乐与担忧就可以永远继续下去。

易寒挑逗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灵魂,身子颤抖着,双手也紧紧捉住椅子,似在享受又在忍受。

直到她不再感觉到麻麻痒痒的感觉,亵裤一阵拉扯,好奇的睁开眼睛,却看见易寒满头大汗的拽着她的亵裤撕扯起来,望舒好奇道:“情郎,你为什么不脱下来呢?”

易寒道:“不行,我就是要野蛮的把这裤子给撕裂了”,又撕扯了那裤子依然完好无损,自言自语道:“我的武功难道白练了,连一条裤子撕不破”。

便突然听见望舒发出银铃般得娇笑,“情郎,我这条裤子是天山蚕丝所制,刀枪不入,你又怎么撕的裂呢?”易寒一听这个刀枪不入就不悦,忿忿道:“好端端的穿这种裤子干什么?”

望舒应了一句“冬暖夏凉透气贴身防身”,话毕将一根绳子递到他的面前,笑吟吟道:“轻轻一拉,这裤子就解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易寒并没有去拉那腰带,他就不信邪了,寻找了薄弱位置下手,骤然看见双腿顶端,印出沟壑形状的地方似比较薄,双手用力一撕,裤子依然没有撕开,望舒猛然尖叫一声,拽起粉拳不停的捶打他的双肩,“坏蛋,恨死你,说好的快乐呢?为何让我疼痛”。

易寒一脸莫名其妙,只看望舒紧紧绷紧双腿,一脸忍受,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心中思忖:“莫非我刚才扯到不应该扯的东西”,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扯到了”。

望舒寒着脸,气恼道:“是,你就知道折磨我!”

易寒又小心翼翼问道:“拔出来了没有?”

一听这话,望舒骤然起身,表情冷的入骨,对眼前这个男子是又恨又爱,紧紧咬紧自己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易寒连忙搂住安抚道:“是我疏忽,是我鲁莽,是我粗鲁,不要生气,小心气坏了肚子里的孩子”,心中却暗暗道:我居然把西夏狼主的耻发给拔出来了,想想还挺有成就感的。

便听望舒幽怨道:“你还记得我怀了你的孩子,还如此欺负我,你明知道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易寒又把她安抚坐下,便要继续,望舒那肯,易寒举手发誓,“我保证这一次绝对没有痛苦”。

望舒叹息一声,松开了腿。

第九十三节 石教幽情

望舒看着身下这英俊的脸旁几乎忘记刚刚还在生他的气,他认真的表情让自己痴迷,哦!还有大腿内侧酥麻的快感阵阵袭来,让她瞬间变成一只温顺的小绵羊,这种让情郎爱恋着得感觉是如此的令人心醉神驰,浑然忘我。

一阵春雨突降,带来雨水清新的气息,湿润了这片山谷小林,薄雾露水笼罩着枝叶,山谷路径也变得泥泞不堪,微弱的灯光照射进这一小片长满树林野花的小山谷,一片阴暗一片光明,更突出它的幽深与神秘,这梦幻般得天地让人神往。

当柔柔的枝叶带着露珠儿轻拂自己脸旁,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海水般咸咸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到了,淌入溪流之中,让阵阵溪流滋润自己的肌肤,在这清幽隐蔽的环境中,林木清新的气味传入鼻中,望舒甜美的哼声就像虫鸣蝉唱奏着美妙的乐曲,他俯身欲与这梦幻天地亲密接触,厚厚的嘴唇只不过轻轻扫过,含羞草儿骤然收缩,清泉涌出,沿着斜谷串泻下来,骤然而来的水花扑他满脸露珠,带来的温热却使他灵台一片清爽,啊!这是一个神秘而又奇妙的地方,却只有他能到此一游。

他继续前进着,用自己的舌头探路,人类窥视的欲望让他马不停蹄,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印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之上,大地似乎惧怕这个巨人,他没一步都让地面山摇地动。

高崖下的长江,是一条张牙舞爪,起伏狂放的怒龙,带着汹涌波涛,绵延不尽的水流像低处激冲奔去,这截江流被两旁倏然收紧窄的崖壁紧夹着,和江流底许多暗礁阻遏下,奋力挣扎,形成了一个吞噬一切的急漩,凶险万分,易寒毫无无惧的向前,那漩涡猛然就吞噬了他的舌头,他的嘴唇,那股吸力让他无法自拔,他挣扎并抵抗者,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充满着诱惑,舌头抖动着,嘴唇搅动着,虎口大开似乎要将这漩涡完全吞噬。

大地母亲怒吼一声,可是那尖锐的声响中隐隐的颤抖却暴露了她的虚弱,她在节节败退,无论那激烈变得如何汹涌,最终却被易寒所吞噬,易寒手持一剑,名灵舌也,入江分流,斩草如棉,其锋不挫,纵情山水,大地母亲最隐蔽的地方被刺出一道道伤口,灰色的土地被鲜血染成红色,红腻腻的已不堪重负,啊!何时这种折磨才能停下来。

大地母亲似乎放弃了抵抗,离合之迹,绝非存私人意气,乃是不敌也,易寒深悟捕风捉影之精髓,深谷越见愈深,愈欲知幽为何物,战士者何?顶盔披甲,持矛把盾交锋为乐,乃刺刺而入,左闪右刮,力度绵长,正是以刚克柔,便是荆棘满布,丛陡重重也毫不退怯,斩荆披棘,碾平丛陡方能释心中痛快也。

便见望舒美得是魂飞九天,好像在云端飘浮,虚虚渺渺,忘乎所以,蓦然终难再坚持下去,口中尖叫了一声,一双玉腿挺直,十根纤纤玉趾绷紧,胸口一阵急剧起伏,万棵青松映红门,波翻水浪蜃云宫,易寒回避不及,脸庞点点的晶莹。

一池春水之后,波静浪过,复平如镜,壑藤冉密,青松带雨,一点嫣红便似丛中梅花,嫣粉珠弹,红绽核小,色真味甘。

易寒痴痴凝视,早已经入神,骤然黑幕降下,望舒放下裙摆,将无限春光掩藏其中,那褪到膝盖的亵裤并未提上,想来内中湿漉,不甚通爽。

望舒玉姿仙颊之上片片绯红,脸带微笑闭目似在沉浸刚刚余韵之中,半响之后才微微张开惺忪的眼睛,看着易寒脸上点点晶莹,却禁不住嫣然一笑,眉目之中却带着无限羞涩,有生无力道:“情郎,我迷恋上这种感觉了,以后你若不在了,要舒儿如何过”。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问道:“真的有这么销魂?”

望舒拽去衣袖擦拭他脸上的晶莹露珠,弱道:“舒儿刚才如此不堪的模样,你难道没有看到吗?”

易寒却无心应她的话,心中暗喜,不知道这一招能在玄观身上能不能让她傲然的性子屈服。

望舒见他目光闪烁,一脸入神,顿时不悦,自己身疲心遏,他不来体贴自己,反而在想其它的事情,难道不知道欢爱过后的女子是最柔弱最感性的吗?这需要情人片刻的温存来安慰。

冷声道:“坏人,你又在胡思乱想”,声音沙哑却是因为刚刚喊哑了嗓子,嗓音反而变得低沉性感。

易寒忙道:“刚才失神了,眼下最重要是舒儿你”,将她抱起,放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在她耳边呢喃说着一些甜言蜜语,易寒看见她褪到膝盖上两条白花花的嫩.腿在薄裙之中若隐若现,虽性感诱惑,却也没有欲念。

望舒安静的躺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在自己耳边细语,只感觉幸福极了,这一刻她今生也不会忘记。

良久就这样过去,深渐渐深了,快乐的余韵早已散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温馨,和这一刻的宁静。

易寒低头看着这个微微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笑意的女子,想起即将又分离,不免伤感,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她虽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成为一个多愁善感的小妻子,但易寒却更爱她,爱的无法割舍,轻轻抚摸她的小腹,轻声道:“你说会女儿还是儿子”。

聊到这个话题,望舒一脸温柔贤惠,露出母亲包容的光辉,温柔道:“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喜欢”。

易寒笑道:“你怎么不问我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望舒淡淡道:“你的意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你我的孩子”。

易寒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到望舒胸前,“这是我写的书,会教导你如何成为一个君王,乃是我毕生所学精髓”。

望舒翻开一看,脸上却露出怪异的表情,嗔道:“情郎你都不在我身边,我要这种书干什么。”

易寒伸过头看了一眼,却大吃一惊,讪笑道:“拿错了。”话毕又从怀中掏出一本来,乃是在沙如雪府邸那二十日所写的,其中囊括军争、权谋、治国,而刚刚拿出来那本确实婉儿师傅送给他的《闺房秘术七十二手》。

望舒轻轻道:“我很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可是我又想你早日回去,情郎你说,我们将来怎么样,望舒成为狼主,我们还有机会一起流浪天涯吗?”她一脸坚强,眉目间却揣着隐秘着淡淡的失落以及那不可言说的酸楚。

忧伤和幸福,沉淀成闪亮圆润的珍珠,尘封于心灵深处最柔软的角落,脸上虽无泪,内心却早已湿润。

易寒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他只能在这一刻紧紧搂住她,将所有的爱一心一意传递到她内心,他有情,侠骨柔情,生为爱而痴迷,就算身处天涯海角,春夏秋冬,心中依然色彩分明,爱情有甜蜜也有苦痛,既然爱了就不要后悔,便只有这一刻的回忆也无怨无悔。

望舒淡淡道:“我明天晚上就会送你出关,你先做好心理准备,至于监视你的人,我会尽量调离开,到时候依你的能力就能安全回国”。

易寒点头,离开已经是必然,这是两人相处的最后一晚,天一亮,望舒就要忙碌起来,甚至就算离别那一刻,她也不方便来送别,他不想多讲废话,只想好好把她拥抱在怀中,感受她的温柔,体温,永远记在心中。

长夜漫漫,望舒就这样在易寒怀中睡着了,易寒看了她好久,也缓缓闭上眼皮。

一夜过去,鸡鸣声传来,易寒睁开眼睛,怀中空空如也,望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就算那最后留恋的眼神他也没有看见。

第九十四节 不可亵渎

早朝之后,望舒阴沉的着脸返回书房,刚坐下一会,便看见沙如雪在并未禀报的情况下冲入她的书房,见到一脸冷冰的望舒旋即行君臣之礼。

望舒冷道:“沙如雪,别以为你是三朝元老,就倚老卖老在本狼主面前如此放肆,起来吧,有什么话说吧”。

沙如雪从狼主最近一系列的举动,已然知道她是一个狼主大才之人,只是为什么会糊涂到将自己的情人送走,且这个人物是西夏的心腹大患,直言道了出来,“狼主突然将老臣调离兴庆府,是想趁老臣不在的时候送麒麟回国吧”。

望舒一脸冰冷,“放肆,我若想送他回国,谁能拦我,你吗?”,手指指向下面的沙如雪,一脸威严不可拂逆。

“老臣自然不敢拂逆狼主的意思”,话是这么说,表面不敢,却可以暗地里偷偷干。

望舒淡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妄自猜测,我将你调到西州,乃是因为回鹃最近蠢蠢欲动,虽不足为患却也不得不防”。

沙如雪诚恳道:“狼主,沙如雪忠心为国绝无异心,却是因为麒麟若能为我国所用,他之才必定在战场上战无不胜,他是我西夏国未来的顶梁柱,若是放他回大东国,他日两国若起干戈,有他在,大东国如虎添翼,而老臣已经到了岁聿云暮之年,又能为国征战几年,再说了,狼主难道不想让他永远留在你的身边吗?”前半段沙如雪说的慷慨激扬,待说到留在望舒身边的时候却放轻了语气。

望舒听完,眉目轻轻一触,不自觉的露出疲倦失落,似被说动了,沙如雪看到这一幕暗暗欣喜,果然情根深种。

望舒表情旋即一变,变得坚毅,变得不屈,似看清了世间人情,气定神闲心静如水道:“沙元帅,你没有我理解他,他的理想远远不止是荣华富贵,与情人厮守一生,他是我最最敬佩的人却不是因为他是我的情郎这么简单”,她终于坦然的在沙如雪面前承认两个人的关系”。

沙如雪一呆,不是因为狼主在他面前坦诚两人情人的关系,而是狼主的眼神,那是毫无怀疑的坚信,就像万民对她的信仰一般,而麒麟是她的信仰,毫无保留的付出。

沙如雪呆呆不语之际,望舒诚恳道:“沙元帅,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望舒,就算你让望舒当上狼主,也只不过一个天真的女孩,一个让你们可以暂时稳定西夏的傀儡”。

沙如雪问道:“狼主,你是否真的想放他回国?”

望舒淡道:“是与不是却不是你能做主的,退下吧”,话留三分,却不可以说的太满,她的意思很明显,沙如雪若想阻止,就是与她站在对立面,她会毫不客气。

沙如雪行了一礼,“希望狼主的决定是正确的”,话毕,退了下去。

望舒微笑,轻抚小腹,喃喃自语:“他又怎么舍得来欺负我们母子,若我们有难,他又岂会放任不管,我们之间已经有割舍不断的情结,情郎,舒儿不会输给你,我要让你一生都围着我转”。

这个时候有宫官来禀,说王夫往利虎翼求见,望舒招手让他进来。

只见往利虎翼龙骧虎步走了进来,一脸怒容,冷声道:“狼主,虎翼听说你又招了夫婿”。

望舒淡淡道:“怎么了,你不高兴还是不同意”,话毕站了起来,雍容雅步走到他的跟前,往利虎翼这才发觉因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连忙跪下行礼,同样是男子,一个却只能在她面前跪下,一个却能分开她的双腿,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望舒并未叫他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淡道:“抬头看我”。

狼主身上淡淡的幽香传来,一身尊贵的帝服近在眼前,却让往利虎翼那么高不可攀,不可亵渎,缓缓抬头,狼主一脸平静,柔媚的唇角挂着一缕笑意,他禁不住心扑通狂跳,便似第一次看见最心爱的女子那般激动。

望舒又轻轻问道:“你不高兴还是不同意”,她之所以兴起再招一个王夫的念头,便是不忍心杀害这个无辜的人,往利虎翼迟早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消息泄露出去,假如不止一个王夫,便谁也猜不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往利虎翼道:“狼主有了虎翼为何还要招婿呢?不是虎翼无能,而是狼主从来没有与我亲近的意思”。

望舒嫣然一笑:“我一个女子喜欢美男子自然是正常的,这与你无关,是我贪婪”,这番话将西夏女子的大胆泼辣表达的淋漓尽致,加上她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说来也是合情合理,让人惊叹世人心中的女神望舒公主,也对世间的情爱如此迷恋。

听到这话,往利虎翼眼睛通红,他无法拒绝,跟不敢拒绝,他痛恨自己,这个让自己爱到极点的女子,尊敬到极点的女子,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牵动着自己每一根神经,他内心在控制自己,不要委曲求全大胆的告诉她自己很愤怒很不甘,可是另一个声音却响起,我要她,只要能得到她,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这种痛苦又矛盾的心理,刺激又耻辱的感觉完全主宰了他的行为,控制住自己快速跳动的心脏,带着颤抖的声音道:“我愿意!”

天知道他说出这句话夹带着多少矛盾的心理。

望舒淡淡道:“起来吧,以后要记得好好相处知道吗?你们两个人我都是疼爱的”。

望舒并没有让在书房久留,待往利虎翼离开,她却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脸上三分俏皮七分羞涩,自语道:“我竟说出如此放诞的话来”。

返回座位,继续看着那本由易寒一笔一划所写的书,轻抚自己的小腹,只感觉每句每字充满爱意,仔细琢磨字里行间的意思,便似情郎轻轻在耳边低语。

一会之后,感觉心中激情难抑,猛的站了起来,整个人散发着难以抵挡的热情,走到门口时,却缓缓放慢脚步,那激动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直到那妩媚胜似玫瑰的表情变成一潭幽静的湖水。

阳光照射在她精雕细琢的容颜之上,脸上露出既清且艳,慑人心魄的微笑,坚定的眼光绚烂如同秋日蓝天澄澈明朗。

人在失意或动情的时候,往往无法控制自己开解自己,明明懂得其中道理,却无法让自己践行,心弦微动入骨,有些东西是深入人心的。融入血脉的,成为灵魂一部分的,离不开最初那份美丽的心弦颤动,更应该懂得沉心默思,冷静领悟。

望舒已经蜕变成熟,尽管她心中充满热情期盼,却能让自己举止静若清池,如诗一般风韵,与易寒相处的时日虽短,却像感受到一生的酸甜苦辣,爱恨悲喜,便是有了易寒才有了现在的望舒,可以说她的性格是易寒一手雕塑而来的。

沙如雪脸无表情走出皇宫,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阻止这件事情,他身为臣子应该相信狼主的眼光,可一想到一个绝世英才就要离去,却无法释怀,自己这些日子瞎忙乎什么,还不是为了能留住他,如今却白费功夫。

巧合遇上了苍狼,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未发话便听苍狼苦笑道:“狼主将我调到黑汗边境去”。

沙如雪淡淡道:“此事在朝堂上我已获悉,你多此一言干什么?”

苍狼问道:“狼主真的舍得将麒麟送回国”。

沙如雪冷道:“都这种地步了,还能有假不成,刚才我直接挑明此事,她却也不肯说的太白,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想不到当初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如今却有这般的心机,面对我的诚恳,却不肯让我有半点把柄可捉”。

苍狼却哈哈笑道:“作为臣子本来就不应该与君主斗法,何况我们老了,再过几年,是圆是扁就任她捏了,我倒觉得她有能力独当一面是好事”。

沙如雪气道:“我在先主面前都不曾如此憋气”。

苍狼笑道:“你这可是倚老卖老,这个脾气可要改一改。”

沙如雪气道:“她居然撤去了我在皇城内安插的人,要知道我忠心耿耿,又怎么会谋害她呢,我这是在保护她的安危啊,哪里知道她却不领情”。

苍狼摇了摇头,“依她现在的性子,一举一动如何肯让人窥视,你啊,再如此不识相,迟早有一天她把你给杀了,也无处喊冤”。

两人都是多年好友,谈论起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却也像说家常话一般,没有半点忌讳。

沙如雪听到这话却哈哈大笑:“好,那就让我沙如雪用性命为代价与她斗上一斗”。

苍狼大惊失色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沙如雪毅然道:“自然当真”,旋即却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有分寸,她若无法变得狡猾如狐,等我们两人百年之后,如何肯放心得下”。

苍狼淡淡一笑:“老沙,她虽贵为狼主,在你心中恐怕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宝贝吧”。

沙如雪朗朗一笑,“我越来越喜欢她了,她是我西夏强大的未来啊!”

苍狼哈哈大笑:“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明日之后就找她发难去”。

沙如雪笑道:“我一想到她皱眉发怒的模样,我就开心的想哈哈大笑,敢小看我沙如雪,我还不是一直让着她”。

两个老不修边说边笑,对于望舒来说,这两个老头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第九十五节 沙漠之旅

易寒正与望舒给他安排的导游行走到关山与大漠的边缘,这是时候已经是十日之后,当夜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如愿以偿,在兴奋之余想起与望舒分开,难免有些失落,他是走一步三回头,期盼望舒能来送他最后一面,同时心里忐忑不安,在看见她之后,自己是否依然还能义无反顾的离开,望舒没来,或许她在暗处偷偷的看着情郎的离开,两人都不愿意出现这种伤感的场面,再心中的情感积攒起来,等待下一次的相会,五年、十年或者二十年没人知道。

这是一支十人左右的队伍,随行几匹高头大马,马上驼着食物,还有一些货物,看上去似一只商队,两国之间向来有以物换物的习惯,经常有商队往返大东与西夏之间,倒不出奇,货币虽不相同,但金子与银子在哪一个地方都是值钱的东西,这两样东西就成了两国通商的货币。

一路上人烟稀少,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可以想象若没有望舒的帮助,他易寒就算后面没有人追杀,也无法通过关山,更别说前方的一片荒芜生机的大漠。

天色将黑时,队伍在河旁的一块大石下停宿,有人生了火,把随着带着的干羊牛烤了起来,众人忙着将储水用具盛满,易寒朝东方凝望,他知道前方就是大漠,过了大漠就回到大东国。

一个西夏汉子走了过来,笑道:“放心吧,这条路我走了二十年,如今大漠哪里有绿洲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绝对不会有危险”。

这个男子叫连树,年纪越四十来岁,是一名商人,专门行走在大东国与西夏之间的道路上,据他所言,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随大队来到大东国,交换货物之后又安全抵达西夏,如今已有二十来年了,干这一行的凶险的很,随时都有命丧的可能,当然获得的报酬也是丰厚的,后来西夏官家看中了他丰富的经验,聘用了他,也算是一支专门为西夏皇宫服务的商队,这些年连树赚了很多钱,在兴庆府外的平原开了一个牧场,已经两三年没有干这一行了,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突然做起这一行来了,一路上的聊天,连树并不知道易寒的身份,更不知道这个男子是狼主亲自安排的,毕竟西夏狼主对于平民来说那是遥远的。

易寒笑道:“这些日子我已经知道你的本事,我很放心,我只是想早点回到家”,他讲的是西夏语,连树也懂得汉语,只是他往往购置完货物就返回西夏,并未在中原久留,所以汉语还是生疏的很,易寒与他讲西夏语更好交流更显亲切,商队其他能也能听得懂。

连树切了一块烤的金黄的肉递给易寒,问道:“想家了吧,以前我往返两国之间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候,途中就特别想念家中的亲人。”

火光熊熊,十来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肉,小饮着随身携带的酒,欢洽的聊了起来,他们之中虽经常来到大东国,却只在山西一带活动,并没有去过江南等地,让易寒给他们讲一些大东国的风俗人情,待易寒娓娓道来,几人才知道大东国原来是这么富裕繁荣。

连树笑道:“我以前也听过别人讲大东国的风俗人情,却没有你讲来这般有趣,让人听了滋滋有味。”他那里知道易寒知识广博,口才见识岂是普通人可比。

易寒微微一笑,又继续讲着,却不知不觉就说到大东国的女子上面去,什么三从四德啊,未出阁不能随便出门啊,在路上遇到俊俏的男子不能向在西夏那般抛媚示好啊。

连树很有兴趣道:“若遇到女子遇到喜欢的女子怎么办?”

易寒哈哈大笑:“那只有隐蔽的向对方传达自己的喜欢,例如借书笺传情,借帕留香,不过很多的女子都不会这么做,一般都是男子主动追求女子,像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闻起美名,因其深闺简出,就算见上一面都难,更别说追求了,我们大东国男女之间求的是一个缘字,有缘之后再求名分”。

一伙人聊了越来越痛快,酒也越喝越多,纷纷醉睡过去,一夜过去,清晨众人陆起来,整装待发,临行之前,连树很认真的吩咐道:“一定不要离开大队,大漠虽看似一望无际,却多沙丘,往往几十丈的距离就很可能见不到人”。

易寒点头,这些道理他懂。

队伍向东走了三日,越来越靠近大东国边境了,连树不是一味的望东行走,有的时候,他会突然率领商队往南行走,有的时候又往北行走,在这些地形看似前篇一律的大漠,他却往往能寻找到碎石圈一类的地形,进而寻找到绿洲,补充储水,确保饮水充足,大伙都知道,在大漠之上最珍贵的就是水,可以一天不吃东西,却不能一天不喝水。

中午到达绿洲,连树却命令商队停了下来,休息直到明天早晨才出发,易寒心急赶路问道:“此刻离天黑还早,为什么不走了呢?”

连树笑道:“前面的路是最难通过的一段路程,周围没有绿洲,我们要一口气通过,绝对不能在中途休息,大概有三天我们无法享受到淋浴的滋味”。

易寒点头,做事但求万事具备,而不能求急,这些日子也累了,干脆养精蓄锐,补充身体,好好休息一番。

次晨又行,这一次连树径直往东行走,但求最快通过这片没有绿洲的地域,一日半之后,易寒被太阳晒的口干舌燥,全身被汗水浸的粘糊糊得,难受的很,恨不得此刻有一个湖,可以跳到里面洗个痛快,幸亏商队储水丰富,虽辛苦却也能挨的过去,易寒这个时候才明白连树有先见之明,坦若当日没有休息一晚,而是立即行走,绝对没有现在这般顺利。

商队登上沙丘,登高而望,前方依然茫茫无边,依然没有半点绿色的踪迹,却突见东南方向几百丈远的地方似乎人迹,太阳高照,额头的汗水染湿的他的双眼,眼前光晕一片,看上去有点迷糊,易寒问道:“连树,我看见人了,你看见没有”。

连树却没有易寒这么好的眼力,讶道:“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易寒朝东南方向指去,“我好想看见几百丈远的地方有几个人,太阳刺眼的很,却不是很清楚,却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话毕揉了一下眼睛,将眼角的汗水擦拭,想看的再清楚一点。

连树惊讶道:“你能看见几百丈远的东西?”

易寒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跟南宫婉儿学了些时日的功夫,眼睛锐利了许多,夜也视物,白天也比以前看的远了。

连树一脸认真道:“不管是不是看错了,我们都应该过去看一看,在大漠迷路,没有水源必死疑”。

易寒点头赞同,商队往朝东南方向走去,待到百丈距离,众人这才看清楚果真有几个人正徒步而行,速度缓慢,似已经身疲力遏,想来绝对没有人会蠢到在大漠徒步行走,定是同行的马匹已经渴死,或者被斩杀饮血止渴。

这一伙人,两男两女,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用盛水器具端着浅浅金黄的液体来到另外一个女子面前,沙哑道:“小姐,这是小婢的,你委屈点,喝了吧”,这浅浅覆盖盛水器具的黄色液体自然是尿了。

那名小姐衣衫甚雅,只是此刻却早已经狼狈不堪,鬓发错乱,脸上也被汗水与污秽所掩盖,嘴唇干裂,昏昏噩噩,无力将盛器打掉,沙哑道:“我死也不喝这东西”,两个男子穿着普通人家的衣衫,看来是下人,只是看了一眼,却无暇顾及了,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大家都要死了,小姐与下人还有分别吗?

那婢女看见金黄的液体渗入沙中,消失不见,放声哭了起来,只是双眼干枯,却没有半点泪水流出。

那小姐带着沙哑的声音冷道:“哭什么,不就是死”。

突然似乎听到呼喊声,婢女朝呼叫声看见,只见十来个人正朝这边快速走来,婢女大喜道:“小姐我们获救了。”低头那小姐已经昏了过去。

生机近在眼前,婢女似乎感觉疲惫的身躯瞬间充满力量,站了起来,挥舞双手,沙哑道:“这边!这边!”

易寒揣着自己的水壶,先一步奔驰过去,路经过那两个男下人,两个男子双眼发亮盯着他手中的水壶,高举着手,准备接过来痛饮,易寒却擦身而过,留下一句话,“女士优先,他们马上就到,你们等一会”。

第九十六节 救人

易寒来到两女跟前,一个站着,一个躺着,连忙将水壶递给那婢女前面,微笑道:“水来了,快喝吧”,有种微笑能让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婢女看着水壶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唇,打量着这个满脸胡渣显得粗犷的汉子一眼,心中竟感觉他诚恳的眼神能滋润干枯的身体,没有接过水壶,而是道:“先给小姐吧”。

易寒哦的一声,弯下腰扶着躺在地上女子的后背,将她托起,将她遮盖脸庞的乱发撩到两边,也没细细打量,将壶嘴塞进她枯裂的嘴唇,女子竟无意识的喝了起来,易寒尽量让水流的缓的一点,以免呛到她,这个时候才打量起她的容貌来,蓬头垢面的,居然是个小姐,大家闺秀又怎么会平白无故跑到沙漠来,实在令人想不明白。

旁边的婢女也蹲了下来,只觉得这个粗犷的汉子动作是出奇的温柔,很多细节做的比自己还好,看来一脸胡渣原本以为是个粗鲁的人,没想到竟这般细心,果真人不可貌相。

易寒喂她喝水,一边轻抚她脖子,手掌在她胸口上方游弋,久渴之人,要让她顺起来。

旁边婢女见他动作,大吃一惊,“你......你......”,这个时候才发现小姐被一个男子搂在怀中,此乃非礼之举。

易寒转头笑道:“你才是小姐吧。”婢女讶异,易寒又道:“你比她长的好看多了”。

虽说此种情况,不必计较这些俗礼,只是依小姐傲慢的性格,若知道被一个男子所抱,定然羞愤难堪,忙说道:“我来吧”,话毕从易寒手中将小姐接过来,喂她喝水。

易寒站了起来,转身回望,只见连树拿出两个水壶递给那两个汉子,正狂饮起来,突然听见那婢女道:“这位好心的大哥,一会小姐醒来,你切切莫要提刚刚喂她水之事”。

易寒讶异,瞬间明白了,素闻大家闺秀对礼数计较的很,若与男子有肌肤之亲就非君不嫁,他所遇到得女子,玄观持重,宁雪对礼数不屑一顾,姐姐又是师生之情,脱俗又是江湖儿女,便只有傅樱柠比较像个大家闺秀,只是她年纪尚浅,又对易寒崇拜,当做兄长看待,所以才没有显示出太多顾忌,刚刚自己的举动虽说的关切,在一个大家闺秀眼中可是非礼的很。

思索中,便听婢女又道:“小姐脾气犟的很,你刚才那么做,是在侮辱一个女子的清白,她若不嫁你便会杀了你,嫁你是不可能的,却只有杀了你,所以这位好心的大哥,请不要计较,我这是在帮你”。

易寒讶道:“可我刚刚是在救她性命,她非但不报恩怎么还要杀了我,你家小姐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话毕低声说了一句:“这么丑,嫁给我也不要”。

婢女扑哧一笑,因为久未饮水,笑声听起来有些怪异,喉咙干渴,却咳嗽了几声,易寒忙道:“水多的是,你自己也喝几口吧”。

婢女点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整个人精神了许多,易寒等她舒服一点之后,才问道:“刚才你笑什么。”

婢女微笑道:“没有什么”,嘴角却不自觉流露出笑意,居然还有男子说小姐丑,哪个男子不是看了她一眼就患上相思病。

婢女又道:“好心的大哥,我刚刚说的话你还真别不信,若被她知道你刚才抱过她,小姐真的可能杀了你,若是你没抱过她,也许小姐会感恩,可是你侮辱了她的清白,她却不屑你的救命之恩。”

易寒不以为意笑道:“杀我之前,她是不是说会说:“我不用你救,死了都不关你事,辱我清白就要杀了你””。

婢女讶异,以小姐的性格与他所料的差不多,虽不通人情,但确实如此,清白之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问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易寒见她表情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摊手道:“坚贞的女子都是这副德性,这种人我惹不起,最好是保持距离”,话毕煞有其事的退后一步,离两人远一点。

婢女见他夸张的举动,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感觉这粗犷的大哥蛮好玩的,“好心的大哥,我叫芷文,你叫什么名字”。

“易......”刚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身份暂时不方便暴露,若大东国人知道他还未死,岂不是乱成一团,他可不想被人围追堵截要签名,呵呵笑道:“吴刚”,吴刚泡嫦娥嘛,嘿嘿。

吴刚倒是一个寻常人的名字,芷文深信不疑,“吴大哥,谢谢你救了我们”。

易寒莞尔一笑,亲密道:“妹子,这没有什么,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芷文听他不叫姑娘,却亲昵的叫妹子,脸颊微微一红,却是因为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看不太出来,心中暗忖道:“这位好心的大哥真会套亲近,也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有意思”。

突然哎呀一声,暗啐道:“小姐还没苏醒,我怎么乱想这些混账事”,少女怀春本是天性,此刻易寒外貌虽然看起来像个粗鲁的村夫,可他一言一举却引人好感,特别是在这绝望的时刻,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难保不遐想连连。

易寒见她一会喜一会羞一会发颠,大感怪异,问道:“妹子,你没事吧”。

芷文低头不答,却用手罩着小姐,免得她被太阳暴晒着。

便听她突然转移话题道:“小姐武功好的很哪,她一直心情很不好,一会醒来,大哥你可不能与她讲话”。

易寒讶异道:“为何不能与她讲话?”

芷文道:“我知道大哥你人很好,只是小姐最听不得这种轻浮的话了”,在她想来若吴大哥一会也称呼小姐为妹子,小姐必然赏他几个巴掌,哎,说起来小姐还真是有点不通人情。

易寒睁得眼睛道:“我刚刚说的话轻浮?”待见芷文弱弱的点头,哈哈大笑起来,摆手说道:“妹子,算不得轻浮,大哥我真正轻浮起来,在你眼中可真成了妖魔鬼怪了”,在他想来方才已经很守礼,若真的放诞本性暴露,芷文保证会大惊一跳。

芷文不以为真,以为他在说玩笑话,这个好心的大哥怎么看都不是个下流的人。

易寒又问道:“你家小姐武功很好,照理说,练武之人体质应该比较好,为何你家小姐虚弱到晕过去,妹子你却没事,莫非妹子武功比你家小姐还厉害?”

芷文应道:“我不会武功,是小姐把她最心爱的马儿给杀了,这马血我们七人都饮了,就小姐一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喝,说:“杀了“奔虹”已经对不起它了,如何还能饮它的血”。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小姐倒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却也不是一味愚昧,至少知道人命比马命重要,问道:“你们不是有七人吗?其余三人呢?”

芷文失落道:“半日前,没马血喝了,他们是普通人,渴死了,我却是因为小姐一直背着我,关照我才能挨到现在”。

这倒让易寒讶异万分,刚刚对这个小姐的反感顿时烟消云散,看着那昏迷着蓬头垢面的女子,有了一丝敬重,丑是丑了点,但至少是个秉守原则的人,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感觉她不通情理。

刚要说话,便看见连树走了过来,说道:“我已经把一匹马上的货物的丢弃了,腾出空间来,可以驼着她们两人”。

连树说的是西夏语,芷文听不懂,问道:“吴大哥,这位大叔说什么,是不是不方便带上我们”。

连树哈哈大笑,用生疏的汉语道:“小妹妹,你放心,人命关天,怎么可以将你们丢弃”。

芷文如释重负,在她心目中西夏人都是很野蛮很凶残的,今日看着大叔慈眉善目,印象大为改观,易寒将连树的原话翻译给她听,便看见芷文这小女子连连弯腰点头道谢,“一定会赔偿大叔的损失,报答大叔的”,朝一旁露出笑意的易寒道:“还有谢谢吴刚大哥你”。

易寒笑道:“自己人,不用客气”。

连树朝易寒道:“清玉,原来你的中文名字叫吴刚啊”,清玉是易寒临时起的西夏名,这是一个在西夏很普遍的名字。

易寒点头算是默认,这一折腾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了,连树道:“我们不要再耽搁了,还有差不多一天半的路程才有绿洲”,话毕,去牵马过来。

芷文若有所思道:“难怪我们寻了好久,还是找不到水源”。

连树将马匹牵来,芷文却无法将小姐抱上马,朝正在旁观的易寒弱弱道:“吴大哥,你来帮忙好吗?”

易寒笑道:“这可是让我冒着生命危险,被她知道我岂不是没命在”,话虽这么说,却是将那小姐扶上马背,便听芷文在他旁边低声道:“你不说,我不说,小姐不会知道的”。

第九十七节 来龙去脉

芷文护着她家小姐骑马上,易寒牵着马匹,那随行的两个男子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商队继续往东行走。

沙漠白天气温炎热,本来除了赶路就没有多余的事情,闲着没事,素来容易与人相处的易寒,左一句右一句的搭话,轻易就打开芷文的话匣子,易寒一句,这妮子就说三句。

易寒问道:“芷文,为何你们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沙漠,要知道除了商队,没有人愿意来到这种地方”。

芷文朝昏迷的小姐看了一眼,这才说道:“我们是来找小姐的夫君的”。

易寒调侃道:“你家小姐这个模样居然还有人愿意娶她,真是难得,他的夫君可真是个苦命人”,调侃完之后才认真道:“就算找人也不是这么找,在沙漠中哪里能找到人”。

易寒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她家小姐的容貌,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瞥了易寒一样,没好气道:“吴大哥,小姐的夫君不是苦命,你迟早会羡慕死他的”。

易寒一讶,入赘?家财万贯?摇了摇头,不过像她这种性格的女子,容貌差点也没有多大关系,再美丽的外貌也迟早也有昭华消逝的一天。

芷文道:“小姐的夫君在三个多月前在雁门关一战中战死,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死了,但是小姐却不相信,瞒着老爷带着威武、威风两人来到这雁门关一带寻找他的下落,我们在雁门关一带搜寻了一个多月,不知道打听了多少户人家,依然没有半点线索,有一天我们出了城关,小姐凝视着西方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感觉他在西边,我们去西夏寻他”,我和威武,威风大吃一惊,小姐是不是思夫心切,哪根神经错乱了,姑爷又怎么可能在西夏,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姑爷已经死了,只是从来不敢在小姐面前提起,本来以为她寻累了就会回去,怎知道她如此倔强,只好高价雇了几个本地人领路,只是才走了没几天,寻找不到水源,那三个本地人渴死了,威武、威风武功高强才能挨到现在,后来就遇到你们了”。

真是个蠢女人,不过也是个坚贞痴心的好女人,易寒问道:“这么蠢的事情你们怎么能纵容她干出来,你以为西夏想去就能去的吗?你可知千里大漠之后还有万里关山。”

芷文苦笑道:“吴大哥,你不知道小姐的脾气,就算老爷也不敢惹她,我们作为下人的又怎么有这个胆子”,低声补充了一句,“她打断别人手脚的次数不计其数”。

易寒笑道:“那你家老爷不是愁死,一大堆人上门问罪”。

芷文淡道:“那些人被打都是心甘情愿,还四处张扬被我家小姐打了,又怎么会上门问罪”。

易寒哑然失笑,“天底下还有这等怪事”。

芷文见易寒一脸不相信,颇有深意道:“吴大哥,你很快就会相信我的话了”。易寒不以为意道:“除非你家小姐是公主,不过被公主打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值得显扬吗?”

芷文咯咯一笑,却没有解释。

易寒问道:“你家姑爷叫什么名字,也许我认识也说不定”。

芷文神秘兮兮道:“这个是秘密。”

易寒没好气道:“不说就算了,一个人名还算是秘密”。

芷文笑道:“姑爷高大威猛,身高大概有八丈,耍起大刀来威风凛凛,相貌英俊,举止风度翩翩。”

易寒哑然失笑,又说高大威猛,又说相貌英俊,既然威风凛凛,那又怎么会风度翩翩呢,这不是矛盾的很吗?认真问道:“妹子,你确定你见过你家姑爷?”

芷文俏脸一红,不好意思道:“没见过,不过我见过他的画像,还有他的......”话说一半突然生生闭嘴,再说下去就把姑爷的身份给说出来了,小姐虽认他为夫君,可是两人其实没名没分,被人知道岂不让人贻笑,她却是看见过姑爷雕塑,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的很。

易寒不以为意,问道:“你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芷文瞪大着眼睛看着易寒,好像他很无知似的,片刻之后又似乎恍悟过来,淡道:“吴大哥,这种事情我一个婢女却做不了主,小姐若肯说出她的名字自然会说,若不愿意,我一个小婢可可没这么大胆子”。

易寒看着芷文神神秘秘的样子,大感好笑,一个名字而已嘛,何必这么大惊小怪的,既然人家连身份都不肯坦诚相告,再聊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干脆不再说话,一心赶路。

芷文见他突然间变的冷漠,以为他在生气,连忙说道:“吴大哥,你不要生气,我确实不是有意瞒你,实在是不方便说,要不你等小姐醒过来,亲口问她”,话刚出口,旋即反悔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易寒看她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妹子,我不生气,哥哥我跟你们主仆是没话说的,待到达雁门关我们就分道扬镳”。

芷文幽幽道:“吴大哥你话都这么说了,还说不是在生气”。

易寒不答,芷文却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下来,继续问道:“吴大哥,你要去哪里呢?”

“金陵”,易寒淡淡应了一句,思绪紧随着飘到金陵去,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心爱的人,心情变得激动,双目炯炯有神。

芷文一连叫了好几声,易寒才回过神来。

芷文问道:“吴大哥,金陵是你的家吗?那里有你的亲人在等着你吗?”

易寒淡淡一笑:“最重要的人!”

从易寒的语气,她能听出那一定是他的爱人,想到吴大哥有爱人,心中不由失落,不过她是个性格开朗的人,郁闷一会之后,吴大哥这么好的人,她的爱人一定也很好,问道:“吴大哥,是你的爱人吗?”

易寒重重的点头,待得到确认,芷文又问道:“吴大哥,你的爱人美吗?像吴大哥这样心底善良的人,她也一定心底很善良”,在女子眼中善良是比美丽更高的赞美。

这话易寒却无法回答,他的爱人可不止一个,要说美,确实个个美若天仙,要说到善良,除了姐姐算是,玄观算半个,其余跟善良沾不到边,想了半天却回答不了芷文的问题。

芷文见他表情咯咯笑了起来,大胆说道:“吴大哥的爱人一定很凶,容貌也不一定胜得过我”,说完脸上还有点沾沾自喜的意味。

易寒淡淡一笑:“妹子,还是不要比了,人比人会气死人”。

芷文以为易寒在赞她,点头道:“其实吴大哥你也不要失落,只要你爱的人,无论性格相貌如何,在你心中都是最美丽的,无可替代的,若是看中相貌如何能够做到厮守一生”。

易寒点头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总算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

芷文沾沾自喜笑道:“那是自然,好歹我也是名门世家的婢女,自然不凡”。易寒提醒道:“别太得意,小心说漏嘴了”。

芷文恍然大悟,连忙捂住嘴巴,在小姐醒来之前,从这一刻我要把这张嘴巴给缝住,幸好易寒也没有打算再问,要不然她只能有点头摇头来回答了。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黑了起来,大漠的黄昏,天边,太阳慢慢落下,眼前成了澄明与澄黄的世界,黄沙散发着丝绸般温润的光泽,待一轮明月升起,酷热难耐的大漠却

变的空灵冷寂。

易寒望着那马上的小姐,依然没有醒来,前方,连树已经寻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卸下马背上的东西,准备搭建帐篷,易寒走了过去,问道:“连树,帐篷够吗?”

大漠上一到夜晚,气候出奇的冷,没有帐篷,普通人很难忍受的了,芷文这样娇弱的女子就绝对顶不住,他打算让出一个帐篷给这主仆二人。

连树笑道:“刚才那两位朋友已经跟我说过了,希望能腾出一个帐篷让他们的主人休息,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晚上我们几个,生些火,裹些毯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易寒重重的拍打他的肩膀,笑道:“连树,谢谢你”。

连树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就去准备生火,准备食物。

脚下火烫的沙子渐渐变凉,身体越觉寒冷,众人纷纷穿上衣衫,易寒身体并不惧冷,将属于自己的一件内袄和外套拿到已经在瑟瑟发抖的芷文面前,笑道:“也不知道你们昨夜是怎么过来了,穿上吧。”

芷文虽懂得发抖,却问道:“吴大哥,你呢?”

易寒摊手道:“你觉得我会冷吗?我现在感觉还有点热呢?”

芷文半信半疑道:“真的?”

易寒从额头抹了一把汗水,将手伸到她的面前,“这是什么?”

芷文将内袄穿上,她身子娇小,看上去像一件外套,接着将外套披在小姐身上。

易寒调侃道:“这是我的衣衫,妹子,男人味浓不浓”。

芷文别过头,单手掩脸,羞涩道:“吴大哥,别说笑了,什么男人味,我什么也没闻到”。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芷文突然想到什么,将披在小姐的外套拿起,又放在下去,连续几次,一脸矛盾,易寒笑道:“你家小姐不会连男人味也忌惮吧?”

本来他这是玩笑话,没想到芷文却认真的点了点头,易寒顿时大怒道:“她发脾气,让她来找我就是”,一个千金小姐如何能这般娇生惯养。

芷文忙道:“吴大哥,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骄傲,算了,大不了我被小姐骂一顿,绝对不会连累吴大哥你的”。

易寒摇了摇头,没好气道:“衣服给了,你们爱穿爱扔随便”,转身离开。

芷文见易寒发如此大的气,噤若寒蝉,不敢让他帮忙,想下马又不能扔着小姐一个人在马上,望着易寒的背影不知所措。

帐篷搭好了,生了火堆,几人围了起来,烤起肉来,威武与威风两人与连树聊的甚欢,沉浸在这喜悦欢快的气氛中,完全把他们家小姐还在马背上的事忘之脑后。

易寒远远看着芷文可怜兮兮的朝这边望来,心中一软,叉了二块已经烤熟的干羊肉走了过来,芷文看见易寒走过来,虽弱弱不敢正视他,眉目中却露出喜色。

易寒淡道:“下马”。

芷文见他威严,竟不知觉的听了他的话。

易寒将两块烤肉递给芷文让她接住,腾出双手之后,将昏迷在马背上的那小姐扛在肩膀之上,什么话也没说,像扛着猪肉一般往搭建好的帐篷走去。

芷文目瞪口呆,待易寒走出老远才恍悟过来,追了上去,心中默念:“菩萨保佑,小姐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醒来,否则吴大哥必死无疑”。

围在火堆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发出爽朗的笑声,在西夏扛着女子入帐,那就表情两人要同房,威武、威风两人看到这一幕,惊得手上的肉掉到地下都恍然不知,不约而同的换忙转过身不再看,表示毫不知情。

进入帐篷,易寒粗鲁的将那小姐扔到地上,那小姐吃痛,发出低声的呻吟。

芷文连忙跑到小姐的身边,看看有没有摔伤了,冷视着易寒,怒道:“吴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粗鲁”。

易寒拍了拍胸口,豪气道:“我抱的,我扛的,我扔的,不爽找我来”,话毕转身离开帐内。

芷文痴痴的看着易寒的背影,喃喃道:“好威风啊!”突然听见怀中的小姐发出声响。

第九十八节 情人节快乐

易寒似前些日一般,边吃着肉边喝着酒,与连树几人聊着趣事,威武、威风两人却放不开,似乎心中有什么顾虑。

芷文走出帐篷,匆匆朝这边跑了过来,对着连树等人甜甜喊了一句:“大叔们好”,弱弱的朝一旁自饮自乐的易寒弱弱的喊了一句“吴大哥”,“嗯”,易寒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连树笑道:“姑娘,是不是要水啊,我这就给你拿去”,话毕,起身拿水去。

芷文露出喜色,连连答谢,来到易寒身边,低声道:“吴大哥,我能不能跟你说一会悄悄话”。

易寒刚喝了一口酒,听到这话顿时全喷了出来,朝神秘兮兮的芷文看去,只见她点了点头,顿时感觉好笑,这妮子实在太可爱了,站了起来严肃道:“我先声明啊,我可有爱人了,也不能向我示爱”。

众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独有威武、威风两人笑不出来,芷文顿时羞的无地自容,悻悻道:“吴大哥,你说什么呀,要示爱也是你来向我表白”。

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威武、威风两人也禁不住连连咳嗽,掩住笑意。

易寒怕了她,投降道:“好了,我们不开玩笑了”。

随她来到远处,便听她说道:“吴大哥,我现在很烦恼”。

易寒讶异,这是暗示还是什么,你有烦恼找我干什么,佯装不知:“一般你这种烦恼我是无法替你分忧的”。

芷文惊讶道:“吴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而烦恼”。

易寒心中一慌,忙道:“不知道”。

芷文低声道:“小姐醒了”,嗯,易寒依然懒洋洋的应了一句,似乎与他没有多大干系。

“小姐最痛恨西夏人”。

“嗯”,易寒又懒洋洋的应了一句,突然变脸怒道:“你说什么,西夏人怎么了,西夏人救了她的性命,人都有好坏,怎么能一概而论”。

芷文连忙安抚道:“吴大哥,不要这么大声,就是西夏人杀了小姐的夫君,所以小姐才会如此痛恨西夏人”。

听到这话,易寒怒火消了一般,淡淡道:“人总容易被情感左右理智,我不怪她,都是凡人,她若不愿意,尽管离开,我们也没有必要求着帮她”。

芷文拿出几片金叶子,“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他们的,双方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易寒接过金叶子,淡道:“这个我可以做主”,帮人但求自己畅快就好,不是让人心存感谢,那小姐什么样的态度,他并不在意,转身就要离开,不愿多谈。

芷文拽住易寒衣袖,“吴大哥,我想让你帮帮忙,小姐虽然不愿意与那些西夏人相处,但你却是中原人,我想让你在到达雁门关之前,多多照应我们”。

易寒苦笑一声,“不关照她,你这可爱的小姑娘我总不能放着不管,是吧。”这种事情他又怎么会计较,收下那金叶子无非是让对方心里痛快,却是打算回到雁门关就还给对方。

芷文雀跃的蹦跳起来,差点就要扑到易寒怀里去,便听连树大声喊道:“姑娘,水拿来了”。

易寒忙道:“注意形象。”芷文这才变得斯文下来,盈盈小步朝连树走去,拿了水又返回帐篷内。

易寒感觉她少了一份活泼,莞尔一笑,早知道就不提醒她了,她那个样子挺好的。

易寒又与几人聊了一会,因为明天还要继续赶路不能熬的太晚,与连树、威风、威武四人裹着毯子在火堆边睡下,余人共挤一个帐篷。

隔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众人陆续起来,早晨气温不高,最适合赶路了,连树等人手脚利索,一会已经拆下帐篷,将随行的行李货物装上马背,却独独望着芷文与她家小姐的帐篷不知所措。

易寒将还在蒙头大睡的威风、威武两人拍醒,让他们去叫那小姐起来,要出发了。

威风一脸为难,尊称易寒道:“吴大哥,要不这件事情麻烦你吧”。

易寒小声问道:“你家小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两人点了点头,“只要不发脾气很好很好,只是一旦发脾气,谁也挡不住她”。

易寒笑道:“刁蛮女?”

两人却猛摇头,易寒也不废话,所有人都在等着呢,走到帐篷前,放声喊道:“天亮了,起床了,穿衣服了”。

一小会之后便听芷文喊道:“吴大哥,你千万不要进来,等一小会,我们马上出来”,至于那小姐却没有支声。

又过了一会,易寒正等着不耐烦,帘幕掀开,芷文先走了出来,只见她拉起帘幕,她家小姐款款走了出来,待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凝视着她。

这是一个绝顶美女,在易寒眼中能称为美女者,容貌、举止、气质缺一不可,她的五官很精巧,尤其眼睛最出采,似漆黑不见底的深潭,轻易就能将人的心魄吸进里面,一头长发扎在脑后,举手投足间都流动着高贵端庄、气质中却又带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姿。

威风、威武两人早就见怪不怪,易寒只是惊艳一番之后,恢复从容,他早已经不是曾经的登徒子了,他刚刚之所以表现出意外乃是这女子与昨日相比真可谓天差地别,连树等人纷纷拿她将望舒狼主作对比,在他们心中除了西夏的女神,就算此女美丽了。

芷文低声在那小姐耳边嘀咕几句,只见那小姐一脸平静,款款走前几步,优雅的弯腰朝易寒等人行了一礼,芷文三人也行礼道谢。

连树笑道:“姑娘不必多礼,快上马吧,我们要出发了”,话毕吩咐身边几人快去收起帐篷。

那小姐轻轻点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并未满足众人倾听她那天籁之音的愿望。

芷文与那小姐上马,威风、威武两人,一人随行,一人牵马。

易寒点了点头,倒也恩怨分明。

商队又继续赶路,一路上芷文四人与商队保持距离,并没有亲近攀谈的意思,易寒也懒得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时不时与连树聊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到达金陵。

芷文这边却与她家小姐聊了起来,一般都是她在讲话,那小姐时不时应上一句。

芷文道:“小姐,吴大哥真是个老实人,他的那些朋友也是老实人”。

那小姐淡淡应了一句:“不是坏人,但老实人就说不上”。

芷文心中讶异,难道小姐知道吴大哥干的好事,不至于啊,要是知道了,她那里还能这般从容淡定。

那小姐又道:“我看见成千上万男子的眼睛。”

芷文问道:“小姐,那你说吴大哥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那小姐并未回答,思索一会之后才到,“一个有经历,又特别迷恋红尘的人”,刚才她一走出来,便见此人双眉之间带着渺虑,定是心事重重,他眼中虽有惊艳,却无心邂逅,这种用情专一的男子,她还是有几分赞赏的。

虽然她痛恨西夏人,但这几人又是她们的救命恩人,虽心存感激,却也不愿意相近,所以刚刚一礼已算回报,此刻之后双方就是买卖一般,互不相欠。

太阳渐渐高升,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已不似早晨那般清凉,临近中午,越发炎热难耐,只感觉喉中干渴的很,汗水也浸透全身,行走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那小姐倒一声不吭,只是芷文却已经忍受不了,低声道:“小姐,我们去讨点水喝吧。”

那小姐淡道:“再忍一会,在大漠之上,水源都是要合理分配”,话虽如此,她的嘴唇早已经干裂,不知觉的时不时用舌头滋润嘴唇,额头汗水一滴滴落下。

芷文已经变得昏昏沉沉,咬紧牙根坚持着,说些话儿提起精神,“小姐我们还找不着姑爷?”

那小姐微笑道:“不找了,我们立即回京,这些日子累你跟我受苦了”。

芷文已经无力挺清楚小姐的话,低声应了一句“嗯”便不再说话。

易寒这边,连树道:“清玉,那两个姑娘好像受不了了。”

易寒回头一看,果真芷文已经昏昏沉沉了,心中暗道:“女子就是麻烦,骑着马都这样”,却说道:“我们继续走,在这种天气,越歇越累,我去给她们送水去”,此刻还未到喝水的时候,不过女子总要照顾一下。

易寒走来,那小姐淡淡看着他,却一声不吭。

易寒见她嘴唇已经干裂无光,微笑道:“渴了吗?给你水”,话毕将水壶抛了上去,那小姐也不道谢,一片金叶子却向他抛了过来,易寒接住,不客气的揣入怀中,也不废话,转身离开。

第九十九节 初次交流

一日半之后,在响午时分终于到达绿洲,众人身心疲惫而又如释重负,个中辛苦只有亲身经历而不足为外人道,这片绿洲与明陡二山连在一起,也就是说离雁门关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距离,本来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只是水早就喝干了,众人也走不动了,人类一旦获得生机之后,身体的潜力就变得小了许多。

连树带领所有人朝湖泊方向寻去,对于连树来说,大漠之上有水的地方没有他不知道的,再看两女,特别是那小姐,嘴唇干裂异常,脸上肌肤因长时间暴晒而变得团红团红的,一路上她少喝水,而让芷文多喝点,芷文身体娇弱,迷迷糊糊的也没知觉,以为小姐也喝了,易寒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由小姐来照顾婢女,这倒是头一次见,她的性子虽冷了些,这一点却让人深感佩服,与这小姐越相处久了,越让人感觉不通人情,而让人敬佩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对于一个爱洁净的小姐,几天没有洗澡,那是怎样的折磨,她的裙子已经为汗水与污痕染得污秽不堪,脸上几条鬓发散乱出来,紧紧贴近脸颊、额头,虽算不上蓬头垢面也差不了多少,领子有些脱落,露出大镶大滚葱绿抹胸一角,雪白其中,越显得转雪作肤,镂月为骨,箭袖也卷了起来,露出灵巧而柔美的小臂,如玉藕似修竹。

那小姐发现易寒正在盯着她看,直视而来,易寒不惧她的眼光,微微作笑,指了指自己胸口,示意她春光外泄了,那小姐愕然,低头一看,顿时大惊,连忙将领子掩好。

小姐满脸怒容瞪视过去,易寒已经转身,心中好笑,女子真的有那么爱美嘛?在大漠这种地方怎么能穿裙子这一类的东西,却不知道此女还真的很少穿裙子。

几人走着,便看见一个猎户,顿时感觉生机勃勃,这些日子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人,有人烟的地方那就表示他们基本脱离那炙热的大漠,这种心理暗示比别人来告诉要深刻的多。

那猎户见了这一伙人却不欲攀谈,自从雁门关一战之后,中原人对西夏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前些日子来贸易的西夏人在中原屡屡受到冷漠,并不待见。

那小姐下马,让威风将那猎户叫上前来,那猎户见威风操着纯正的中原口音,一身中原装扮,虽不知这伙人为什么会与西夏人走在一起,不过态度焕然两样。

那小姐拿出一片金叶子要换猎户手中的弓箭,那猎户遇到如此好事,顿时大喜,连连道谢,将打来的兔子也一并送给她,那小姐却不领情。

那猎户虽一片好意,却不知为何怕了那小姐的眼光,客套几句匆匆离开。

前方一个湖泊,湖面平静如镜,太阳高照,万道金光射入湖面,一阵清风吹来,荡起淡淡涟漪,似无数条金色小蛇在湖面之上纵横驰聚,涟漪渐逝,变得又净又白,似绵绵雪地一般,众人只感觉美丽极了。

岸边珠翠生凉,易寒随手拿起一块石头往湖中扔去,顿时月点波心,寒花荡彩,将所有人高涨的情绪给撩拨起来,纷纷匆忙脱掉衣衫,跳到湖中沐浴去了。

易寒刚要叫听,已是来不及了,后边还有两个女子呢,怎可如此放诞,再看那小姐已经往回后退,掩入林木之中。

易寒笑了笑,真的一群粗鲁的男子,一点也不会体贴女子心,她想喝口水,这么干净的湖水被你们一群脏兮兮的男子污染,她又怎么喝的下呢?就算想让她喝你们的洗澡水也不要让她看见,想不到自己一时兴起,倒惹来她们的万分尴尬。

易寒用水壶在湖水装了点水,追赶了上来,拦在前头,见她脸色微红,鬓发已经整理的一丝不乱,便听马背上的芷文虚弱的喊了一声“吴大哥”,这会来到清凉之地,她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

易寒打趣道:“不洗个澡吗?”

这句话说到了那小姐的痛处,只见她玉脸一寒,似要发作,却终忍了下去,她身后的威风、威武两人忙朝易寒使眼色。

易寒笑吟吟的将水壶递到那小姐面前,淡道:“我还留了点水,放心不是在湖中装的,不过不多了,润润喉咙吧”,这就是他的本事,说起谎话一点也不假。

那小姐呆了一呆,美目一亮,就像寒冬一去,百草焕发出碧绿的色彩,让人感觉到暖意,她接了过去,淡淡说了一句:“谢谢,我会报答你的”。

威风、威武两人一脸怪异的表情,小姐向来极为骄傲,自强自立,从来不肯接受别人的恩惠,要让她说出谢谢两个字难入登天,既然说出谢谢二字,可不就报酬这么简单,这哥们有福了。

易寒想不到她的声音竟像夜莺般轻盈婉转,从目前来看这女子先天完美,只不过不知为何会养成这般怪脾气,笑道:“声音很甜美”。

那小姐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整个人容光焕发,又将水壶递给芷文,芷文喝完,整个人旋即变得精神十足,笑嘻嘻的朝易寒道:“谢谢吴大哥”。

易寒呵呵一笑,接过水壶,对着壶口饮了起来,却没水了,笑道:“没水了,不到品一缕清香也是不错”。

刚刚小姐与芷文都是接触过壶嘴,易寒这话无疑调戏成分居多,这间接接触也是一个奇妙的感觉,芷文脸上微微一红,小心翼翼的朝小姐望去,却见她一脸平静似不在意,心中暗暗赞道:“吴大哥真有本事,说这么轻薄的话,小姐也不生气”。

却不知易寒乃是控制情景,女子情绪的高手,这句话在此时此景说来,虽暧昧万分却也不会让人产生反感,先前已示诚恳,这会便让人感觉他是个随和阔达的人,他要追求这个美丽高傲的女子吗?非也,这是他的天性,无意中流露出来的真性情,是男子最大的魅力。

像这见过无数男子眼光的小姐,又怎会看不出他只是为博一笑而不是心存欲念,她不怒是因为没有丝毫怒气,并非对此人另眼相看。

易寒笑道:“想洗澡吗?”

芷文点了点头,回头望着湖边出来的水声却一脸可惜,那小姐不答,只是眼神之中却不自禁的流露出一丝期盼。

易寒并未留意,而是朝芷文道:“我知道这附近还有一个湖泊,虽有点小,但可比家里那些木桶不知道大上多少倍”。

芷文见他夸张的表情,咯咯笑了起来,突见小姐一脸冰冷,连忙止住笑声。

易寒朝那一脸冰冷的小姐笑道:“你要不要过去,那湖泊真的不小,容五个人同

时洗都很宽敞”,话毕,朝她身后的威风、威武看去。

两人大惊失色,连忙摆手道:“我们不用洗澡了,小姐,我们两到那边瞧瞧。”,说完逃之夭夭。

易寒笑道:“这样更好,三个人就更宽敞了。”

芷文看见小姐的脸越来越冷,有点害怕低声道:“吴大哥,你别说了”。

这是一群乌鸦飞过,只见那小姐缓缓的将裙角结好,挽上群幅,将挂在马匹上的弓箭取下,拔出一支箭矢,群鸦哑哑声从上空传来,只见那小姐昂首张弦,英姿勃勃,只听弓弦一响,蓦然一鸦堕地,低头一看却是一箭双雕。

易寒拍掌赞道:“想不到小姐竟有如此箭法”,话毕却发现那小姐又把一矢,张弦将箭头对准了他。

易寒讪笑道:“小姐,不要闹了,我知道你箭法无双,那也不用拿我来证明啊!”,让开位置,指着身后一颗大树说道:“要是你能射中那颗大树就证明箭法你天下无敌”。

那小姐脸无表情,看不出她什么意思,易寒走到那里,她便对准着他,芷文这妮子却紧张的捂住嘴巴,说不出话来。

突得,弓弦又是一响,易寒在心中告诉自己已经是个高手能轻易躲开,那箭矢却已经从他的双腿之间的裤裆穿过,插在他身后的一颗树上。

易寒倒表现的很镇定,因为他没有反应过来。

便听那小姐淡淡说了一句:“不要惹我”。

易寒莞尔一笑,“好啦,不惹你们了,我领你们去沐浴吧”。

芷文如释重负,下马,将马匹拴在一颗树上,便随易寒往山谷一处寻去。

没有人再比易寒了解明陡二山周围的地理了,一会之后便来到一处湖泊,大概只有刚才那个湖泊的三分之一大,这个湖泊原本是陡山守卫军平日的取水之地,只是雁门关一战之后,这里不再驻军,丛林密树,乱草虫鸣,环境倒是很幽静。

只见那小姐呆呆的望着这湖泊,不知是否被这萧瑟的环境所感染,高爽中生出惆寥,不知不觉玉容寂寞,竟让人感觉楚楚可娇,与刚才英姿勃勃判若两人。

易寒淡淡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那小姐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便听芷文弱弱道:“小姐,我只说出那么一点点”。

那小姐朝着易寒冷道:“你懂什么,你一辈子也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易寒不以为意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家婆娘可把我当做千金不卖的宝贝”。

芷文不禁被他逗笑起来,这吴大哥真是怪人,见识了小姐的本事还能如此从容,那小姐脸色也多了几分暖色,僵硬的气氛顿时让他一句话变得轻松起来。

易寒淡道:“你们在这里洗吧,我回那边洗去,不要迷路就好”。

芷文恨不得真想在他脸上亲上一口,这吴大哥真是个贴心人。

易寒转身离开,两女待他走远这才开始脱掉衣衫,怎知易寒突然回头放声道:“你们可以先洗衣服,此刻太阳正烈,放在石头上,一会就能晒干”。

芷文羞涩急忙掩住身子,易寒放声道:“不用掩盖了,太远了,我看不见”。

那小姐已经除去裙子,上身只着那葱绿的抹胸,下边一条大红长裤,恼羞成怒,迅速拿起地上的弓箭,张弦就朝易寒射出一箭,目标直朝他屁股,易寒自我保护,连忙躲闪,弓箭射中大树,颤颤发出铛铛响声,易寒躲着树后大声说道:“都说太远了,瞧不见了”,其实以他的眼力瞧的一清二楚。

那小姐满脸怒容,已经再拔一箭,张好弦,只要易寒敢探出头来,绝对不会客气,她倒没有想去易寒性命的意思,只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依她的本事要让易寒受点苦痛却不伤及性命那是手到擒来。

易寒小心翼翼的往回退,只见又是一箭射来,倒也灵活被他躲了过去,那小姐咦的一声,她向来箭无虚发,却连连被对方躲过两箭,又不甘心再射一箭。

连连射了好几箭却没有射中易寒,反而把他逼的像个猴子一般乱蹦乱跳。

见易寒已经远去,那小姐不再射了,她心中已经明白,这个男子有点本事,难怪方才面对自己有恃无恐。

芷文方才紧张的很,不知为何到后来,却感觉吴大哥滑稽的很,竟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小姐,你是故意吓他的吧”,以小姐的箭法若有意,吴大哥早就成了刺猬。

那小姐却恨恨道:“我是射不中他,否则让他屁股开花”。

芷文一讶,那小姐却已经脱掉衣衫,露出白玉般赤裸的身体,那饱满的臀部比圆月还要圆,赤足踏入清涤的湖泊之中,清洗粘糊糊得身体,一脸欢悦的神态,似一生中从来没有这般痛快过。

第一百节 造谣

一夜过去,昨夜诸人表现的更为兴奋,因为明日中午就是可以到达雁城,就不用再过这些地为床天为被的日子,清洗完之后的那小姐更是美艳绝伦,只可惜她却只在众人面前稍微露面。

次晨出发,经过狭长的山谷,临近响午时分到达雁门关口,城门大开,几个士兵把守在大门前,进出的人倒也不多。

大门旁边立有一尊高越四丈的石雕,带着麒麟面具,一身白色战袍,昂首向着西方,威风凛凛,从旁经过的人均露出庄严的神色,易寒心中暗骂:“老子还没死,就给我立雕像”。

商队来到城关,士兵上前盘查,一般都是搜查是否有书信一类的东西,若是有,就要打开信,确认心中内容,证实收信人的身份才允许放行。

却看见那小姐走到雕塑的跟前,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石雕,念着雕刻在上面的文字,“庸人不知名,枯棋斗一枰,几能留半着,局翻痛难悔,天涯涂草莽,万里未归人,玉钗妆半面,多情念徐娘,将军百战死,士兵十年归”,念着念着,眼眶不知不觉变得红润起来,人都是奇妙的动物,对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她却有着深刻的怀念,越是发觉永远的见不到他的风采,越念得深。

易寒走了过来,督促道:“走啦走啦,一尊雕塑有什么好看了。”还不忘鄙弃道:“还雕的这么难看,一点风流味也没有”。

那小姐突然转身,冷冷的盯着他,那眼神似乎要将他杀死,易寒连忙竖起大拇指,换口风道:“虽然没有风流味,但胜在够威风够帅气,虽然不够精细当也是出自名家之手”。

那小姐脸色才稍微暖和下来,芷文没好气道:“吴大哥,你是别的世界来的吗?难道你会不认识他”。

易寒讶异,刚想说你怎么知道,却没有说出来,淡道:“我久居西夏好多年,还真不认识这是哪位神仙,财神爷啊,观音菩萨啊,太上道君我都认识,就是不认识他”。

芷文给了他一个白眼,“他可是......”

“闭嘴”,却被那小姐冷冷打算,没有人可以评说他的是非功过。

芷文闭嘴不语,易寒低声朝那小姐问道:“你跟他有深仇大恨啊!”

只见那小姐眼眶红润,恨恨道:“是,我恨他入骨”,喃喃道:“恨为何不早日与他相逢......”后面的话说的太小声,易寒却没有听见,心扑通直跳起来,心中讶异,“我那会好像没有带着面具去调戏女子啊,再说了咱做这种事情都是光明正大,这么漂亮的小妞绝对不会没有印象”,光明正大,亏他想的出来。

等着小姐痛恨仇人够了,几人才进入城关,士兵上前盘查,此刻易寒满脸胡子,粗犷的很,倒没人将他认出来。

这雁门关经过几月前一战之后,城内驻兵只有几千人之多,多者已经归乡,这些士兵大部分是新调来的。

易寒心中想着,我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一次,这个身份确实是个大难题,眼下就算站在大街之上高喊着易寒,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微微一笑,这事还是得去找玄观商量,暂时不去想它。

进入雁城,大街之上比以前热闹了许多,虽比不上金陵那般繁华,但比起上次来那寂寥的景象可是天差地别,那小姐因为容貌太过美丽,频频引来瞩目,便购的一辆马车代步,买了几套衣衫,有钱的主到了有人的地方一切好办事。

因为半路连树要往北走,只得分道扬镳,易寒将那几片金叶子强行递到连树手中,说道:“那小姐赔偿你损失的,并且报答你们一路上的照顾”,连树推脱一番,见易寒如此执意也不扭扭捏捏收了下来,与易寒道别。

骤然看见一个摊子有买梳篦,心想此刻要回去,买点东西给姐姐也好,她品性简朴,太豪华高档的东西她反而生厌,这木制梳篦再合适不过了,说不得还能赚到亲手给她梳头发的机会呢?

想来这里,喜滋滋的挑了一个最朴实的梳子,问了价钱并不贵,一个铜钱,刚要掏钱却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坏了,我把所有的钱都给连树了,此去金陵还有几天的路程,我靠什么活,难道我也要成为宵小之辈。

“吴大哥”,易寒望去,刚刚分别的芷文又出现了,方才她们在购买马车的时候,易寒与连树并未等待,反正都到了这种地方了,大家也相处的别扭,是该分离了。

易寒大喜:“妹子,借点钱,哥的荷包刚被小偷给掏了”。

芷文笑道:“吴大哥你怎么这般不小心”,话毕从荷包掏出刚刚换的的银子递到易寒手中,“嗯,给”。

车内那小姐却冷冷说道:“不给,凭什么借他钱”。

芷文一脸为难,弱弱说了一句“小姐”。

易寒就不高兴了,老子对你们那么好,不是说要报恩吗?连点钱都不借。

那小姐淡道:“芷文,你进来一下”。

一会之后,芷文一脸笑容走了出来,“吴大哥,小姐想雇佣你当马夫。”,手中拿出几片金叶子,“这是你个佣金”。

易寒并未接过那金叶子,冷冷道:“你们去哪里啊?”

芷文道:“不远,京城”。

易寒摆手道:“我要去金陵,不顺道。”

便听车内传出声音,“那好吧,就去金陵,既然出来了,我也想到江南之地看一看”。

我不是那种钱就可以收买的人物,不过,都相处几天了,再折磨个两三日也没关系,想到这里,说道:“我只到金陵,去京城的路你们另雇别人”。

“可以!”那小姐倒答应的很干脆。

易寒让他们等一下,购置了一些物品,乔梦真馋嘴,那就给她些本地小吃,玄观不喜欢俗物,这倒很难挑,给她买支箫吧,练习练习,也可以增加往后夫妻生活的幸福感,腕饰、发钗、步摇......买了一大堆女子用的东西。

正准备满载而归时,却看见一个小女孩拉着他的衣袖,弱弱道:“伯伯,我盯你好久了,你很有钱,能不能给我买点东西,我没钱”。

看到这张可爱的小脸,易寒旋即想到了柔儿,温柔道:“好啊,你要买什么,哥哥给你买去”。

那小孩却道:“你不是哥哥,你是伯伯”,易寒莞尔一笑,那小女孩却将他拉到一个捏糖堆的摊子前,说道:“伯伯,给我买个糖人吧”。

易寒点头,挑了一个孙悟空形象的糖人,据他所知,这种模样的糖人,孩子最喜欢了,哪知道,小女孩却摇头指着关二爷道:“我要这个”。

那卖糖人的伙计道:“客官,这个麒麟将军可是最受欢迎的”。

易寒瞪大着嘴巴,“你刚刚说什么”。

“麒麟将军啊,小孩子最欢喜了”,

易寒看着这个手持大刀,威风凛凛,丹凤眼,卧蚕眉,五绺长髯的糖人,顿时无语,苦涩道:“好吧,就来个麒麟将军吧”,心中骂道:“这不是开玩笑吗?也不知道那个混蛋造谣,把我给整成关二爷了,不过幸好是威风凛凛的关二爷,要是张飞哥哥他就囧了。”

却见那小女孩却不舍得吃,对着易寒说了一句“谢谢”,高举手中的糖人朝她的伙伴跑去,炫耀道:“我有麒麟将军了”。

易寒听完,顿时差点要吐血,这是专门来玩我的吧。

返回,芷文见他买了一大堆女子用的东西,笑道:“吴大哥,买给你的爱人吧,你对她真好”。

易寒淡淡敷衍一声,并未多语,让芷文上车,驾驭马车朝东行走,威风威武两人骑马在后面护着,心中大感怪异,都有下人了还雇我干什么,自然也不会认为那小姐对他青睐,故意接近,如今自己这德行,若不是几日相处,估计芷文都不会看上他,眼高过顶的小姐又如何会对他有意思,想到这里反而放心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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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快马驰鞭,一颗心犹如江河流水一般,不能自控,恨不得早日回到金陵,经过二天的行程,已经越来越靠近金陵,易寒狠狠的鞭打着马匹,马车飞驰在路不平坦的道路上,剧烈的抖动像风中的树叶左右摇摆,五六天的路程愣是让易寒三天就差不多到达,整整减少了一半时间,第一天还好受些,第二天有人都吃不消,心中有怨,这是在赶路吗?简直就是在奔丧,那小姐什么话也没说,倒是芷文好几次让他慢下来,只是易寒嘴上虽应允下来,可是就没慢过。

一路上那小姐倒表现的像个书香人家的大家闺秀,言行举止间多了几分端庄优雅,只要不去惹她,便觉得她其实也很容易相处。

易寒却不知,他这种赶路速度,车中的小姐也不好受,每次下车,她都脸色苍白,却没有说什么,她骨子的刚强让他不能在一个男子面前认输,他都能承受的住,为何她无法承受,她一直把自己当做个男子看待。

这些日子她虽然受着旅途之苦,但看到易寒策马狂奔,意气蓬发的神采,却总是仿佛看到一个伟岸男子的影子,她在车内,那身影不时在脑海徘徊,人就在车外,时不时揭开布帘就能看到他的身影,但依然戒不掉心中那怪异的感觉。

倒是芷文与易寒熟络,经常埋怨他不贴心,却不知道吴大哥故意要整她跟小姐还是突然间成了一根木头。

终于到达金陵这片繁华之地,未真正进去城内就可见人流车流渐多,旧地重游,心中却感慨良深,心中高声呼喊:“我回来还债了”。

第一百零一节 苏洛的等待

洛游书院内传出琅琅的读书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先生又开始教书了,那些孩子又闻讯跑来上课。

通往贵州境内的粮道正在修建着,暂时没有她什么事,方夫人让她暂时好好休养,待粮道修好之后再请她帮忙,其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对方夫人来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苏洛却留心了,这段时间她哪里都不敢去,生怕易寒回来了,却遇不见她,天天惦记,夜夜惦记,就算在教导学生的时候也会偶尔失神,想着曾经相处的春光,一个学生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先生,你为何经常莫名发笑呢?”

苏洛温柔道:“好好念书,等你们长大了,先生会告诉你们”。

苏洛不再穿着一件灰色的儒服,此刻一袭素白的长裙,更衬托她娇小而秀气,还有脸上从心里流淌出来的笑容,宛如一支新荷。

苏洛又开始讲课,她用眼睛,手势,形体给孩子们讲尖尖的荷花,讲莲蓬之上的露珠儿,让孩子们听起来就好像真的看见一般,她手舞足蹈,明目闪烁,举止却端庄,优雅得如同天鹅。

她内心真诚的热情,带动着孩子们的心,个个保持安静,睁大着眼睛看着苏洛手上的动作,听着她美妙又温柔的声音。

这是动人的一幕,不亚于山河秀丽的景色,孩子们纯真的笑容,明亮的眼睛,还有那学着苏洛一起动,伶俐的手似乎也想像苏洛一般绽放出荷花来,苏洛什么都没说,孩子们却主动学了起来。

那白皙、修长、灵巧的手在空中有节奏的变幻着,似乎编织美丽的衣衫,又似乎在演绎一幕幕动人的画面,手指是生命,手势却是生命的舞蹈。

她在手在呢喃着,似在说,两支荷花挨的近近的,悄悄的争辩着谁上面的露珠多一点,谁更美一点。

她的手在舞蹈着,似那飞过花丛中翩踏飞舞,双宿双飞,依偎着,缠绵着,诉说爱怨思念。

她的手似一支低着头得荷花,羞羞答答的等待别人来采那初次的芳香。

很早,她就让学生放学回家,等到所有人都走了,院子里变得静悄悄,她才走了出来,她的步子很慢,款款而行的身躯看上去很轻柔又充满活力,那挺直削肩是刚强不屈的,瘦弱的肩骨之上似能载上一座大山,永远的压不垮,又可知她心中所承受的思念要比大山重的多,亲情或者爱情已然分不清楚了。

苏洛走到门口,凝视着远方,她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着望着,是在看那远处的一抹青黛?还是天边的灿灿的晴朗?或者是那一抹苍黄的娇阳,她的眸子充满期盼。

自动大病一场,每天下午放学之后,苏洛都会走到巷口,凝望着这一条并不长的巷子,等待突然间会出现的身影,无论风吹雨打,无一例外,一开始陈婶会说她傻,这条巷子才多长,走一会就拐弯了,你在这里等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若来了自然会进院子来,对此苏洛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辩驳,这是她每天的快乐,尽管每一次到最后,她都会尝遍那种失望与失落交并的感觉,但她却从来没有一天断过。

天黑了,她就会马上点上门口的灯笼,让这一缕微弱的光芒指引他归来,每一次经过洛游书院的乡邻们,都会知道那个站在门口的人一定是女先生,他们会问,苏洛不答只是报于微笑,后来别人也不问了。

几个经过洛游书院门口的乡邻,似往常一般对着苏洛点头露出微笑,这已经是养成习惯的问候方式,当女先生站在这里的时候,她会很认真,很入神。

几人走过之后,巷子里又变得安静起来,只有花儿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陪伴着她,今日她却需要到观音庙祈福。

清秀的面容如院子里载种的风信子,明亮的眸子难言一丝失落,轻轻的低下头,这一个细微的举动却让人感觉如此楚楚可怜,天色还早,她却需要去观音庙祈福。

今日是初一,观音庙并不远,走了一段路程,苏洛来到庙中,一声清磐传来似在督促香客快快离庙,热闹了一天的观音庙这会才渐渐安静起来,奉过香烛的信男信女陆续离开。

主持与两个侍侣还在阁上顶礼慈云,见到苏洛,主持微微一笑,似早知她会来,侍侣送上一炷香。

苏洛跪下,主持敲磐,将苏洛做的黄疏念了出来:

盖闻有情是佛,劝世人修斋皈依,醒醐情.欲之苦。罪女苏洛,劫数重重,心生魔遏,沉迷情事不能自拔,君我难离,是非难分,慈欲难解,虽心知不可,难参透情缕,望怜我人单薄命,一心修善,圆我心愿,求他早日归来。

主持说到这里,苏洛持香深深叩拜。

主持有继续念:

树无根难活,根无叶不娇,念者乃罪女之根,纵染他贪嗔痴,爱恨怨,图一丝欣慰,无悔然。鸳鸯无独,悄欲择人而事,除他一人,情无别属,心知此乃魔遏,必遭天打雷劈,则如遭谴而亡,下世沦为猪狗,亦能双心一刻,如愿归化轮回。

又是深深一诚顶礼。

有如鸟本流离,窝处安乐,窝若不在,何处栖息?愿菩萨开一念慈悲,莫让花凋枯枝,甘露再临,续黄花之期,秋风再艳。从此薄衣清饰,寒菜入腹,不恋繁华,自甘清贫。至终老,修佛以酬恩。满月辉耀,亦心斋于漆夜,信女苏洛诚谨。

主持念完,苏洛诚心九叩,插香入炉,主持将黄疏烧成灰末装入还愿符中递给苏洛,说道:“人世苦难重重,女施主切不要忘了自爱”。

苏洛道谢,主持还了了一礼,目送苏洛离庙。

再说易寒这边,已经到达金陵城内,此刻临近黄昏,路上行人渐少,易寒驰马急行,在靠近洛游书院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马车。

芷文与她家小姐正在车内苦不堪言,见易寒停车,立即解开车帘,下了马车。

芷文责怨道:“吴大哥,刚才路过几家客栈你怎么不停下来”。

易寒入神却没有去听她的话,一脸紧张,心扑通狂跳,自语道:“我好害怕”,话刚说完,连忙打开包袱,将木梳提前拿了出来,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得先想一想一会该说些什么好,如何解释”。

芷文看了他一脸紧张不知所措的模样,大感新奇,手掌在他眼前连续晃了几下,这才引起易寒的注意,那小姐见他模样也大感怪异,是什么让一个大男子紧张成这个样子,当初自己拿箭射他,也没见他这般。

芷文问道:“吴大哥,你是不是很久没有见到你爱人,应该是欢喜才是,为何会如此紧张”。

易寒道:“我这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人就是姐姐了,这么久没回去,她的心里定是怨恨我,前段日子我还写了封信与她断绝姐弟之情,这会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易寒像捉住一根救命稻草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芷文笑道:“喔,原来不是你的爱人是你姐姐,既然是姐弟两,就不必这般见外,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她都是原谅你的”,这会芷文却像个长者,易寒却像个懵懂少年,当局者迷这句话永远都不会错。

易寒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一点,芷文指着他手中木梳,问道:“这是送给你姐姐的吗?”易寒点头,一把木梳他却看似珍宝一般,在手中呵护摩挲。

芷文好奇问道:“你包袱中珍贵饰品无数,为何独独选个木梳送给她”。

易寒笑道:“你有所不知,她这人简朴惯了,我若选个珍贵的饰品,她非但不喜反而可能将我骂一顿”。

芷文讶道:“世间还有品性如此高尚的女子,有谁不爱美”。

易寒轻轻摇头,“芷文你没有见过她永远不会了解,她的美丽不是外表,而是那颗菩提明心”。

芷文还欲再问,易寒却打断了她的话,“我先找个客栈让你们住下,就此别过”。

芷文却似有不舍,那小姐见易寒对她家姐如此尊赞,对她却不屑一顾,心高气傲让她想要见上一面的冲动,淡道:“我想见她一面”。

芷文闻言大喜,“好啊,吴大哥,来到金陵你是主,我们是客,这招待之礼你不会不知吧”。

易寒笑道:“好吧,有你们几位助阵,想来在人前她会给我留几分面子”,在人前说出这样的话,他却毫无芥蒂,就算被苏洛打骂也是心甘情愿。

因为马车太大,小巷不便通行,易寒只好绕路,几人走着,与芷文说着说着,便忘了紧张,进入拐角,突然他猛的停了下来,洛游书院门口,门口一对灯笼散发出昏黄的灯光,一个娇小的身影,她的背影是如此寂寥,她的身躯一动也不动,只是凝望着巷子口,似一个母亲在等待归家的孩子,她的心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眼光所及却只是这狭小的巷子。

她的腰肢是挺拔的坚强不屈,又盈盈的带着万般温柔期待,易寒只感觉好凄婉,那种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感动,绞碎了他的心,心颤颤难抑,无形温暖又治愈了他,颤颤的嘴角嚅动几下,想把姐姐二字大声的喊出来,却发现哽咽难言,“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芷文看着易寒眼眶红润,却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站在门口的白裙女子,低声问道:“吴大哥,那是你姐姐吗?还不快去,难道你还看不出她在等着你回来吗?”那小姐痴痴的看着这望着同一个方向的两人,只感觉一生有此一刻便不枉此生,那是金银权势所换不来的。

芷文都看的出来苏洛在等他,易寒又如何看不出来,他放声喊道:“姐姐!”话出口中却沙哑无力。

这一声“姐姐”虽然如风吹树叶沙沙淡淡,苏洛却猛一回头,看到来人,蓦然,她激动得胸口起伏连绵,整个身子颤颤发抖,心中的惊喜像一声巨雷,震的她一动不动,似乎置身偌大的空中,整个人轻飘飘,前所未有的感到生命的饱满与充盈,那挥动的手臂,那道朝她奔来的身影,那是就算寒冬也能在内心燃起熊熊烈火的热情,“姐姐”两个字融入她的骨髓,化作阵阵清泉温润她虚弱的心灵,苏洛一言不发,但她知道易寒一定能读懂她脸上的笑容。

她低着头,让来到她身边的易寒将她抱入怀中,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那激烈跳动的心跳,泪水不知不觉的从双颊滑落,她缓缓的抬起她那双颤抖的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际,这一生她不会再松开。

亲人或爱人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人类的情感是无止境的,永远无法挖掘透彻,只是紧紧的拥抱,感受实实在在血肉的温暖。

四人震撼,她们知道为什么易寒会说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她应该是世上最美丽的女子,她是不应该拿来比较的。

(我没有修改,第一感觉写出来的文字,就算有瑕疵也是真实的)

第一百零二节 同聚

良久,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

易寒突然笑道:“姐姐,刚才一不小心又非礼你了”。

苏洛依然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以前小寒还没她高,现在他胸膛强壮,自己也不及他高了,温柔道:“只要你无恙归来,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原谅你的”。

易寒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收到我给你写的信了吗?”

苏洛见他担心害怕的模样,心中一阵溺爱,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堂堂男子汉,却还如此尊重自己,内心充盈,她担心易寒内疚又不擅长说谎,微笑道:“收到了,但是我不准,你永远都是我的小寒”。

易寒如释重负,却看见苏洛亲热的拉着他的手往院子里走去,“来,我来给你做一顿好吃的,你饿坏了吧”。

易寒大感怪异,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热情了,以前她都是淡淡如水,哑然笑道:“姐姐,还是我来做吧”。

话刚说完,却见芷文四人走了过来,忙低声对苏洛道:“姐姐,我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现在改名字叫吴刚了,你一会叫我小刚啊!”

苏洛一脸窘迫,“可我不会说谎啊!”

易寒忙道:“不算说谎,你把小刚当做小名就可以了”,苏洛这才点了点头,让易寒感觉她实在是直了点。

那小姐走向前,朝苏洛行了一礼,“小女子姓席,名夜阑,京城人氏,请问姐姐如何称呼”,她素来自傲,生平极少主动与人亲近,苏洛却让她大有好感。

苏洛回礼,“贱名苏洛”。

芷文插嘴道:“苏洛小姐,为何吴大哥姓吴,你却姓苏呢?难道你们不是亲姐弟”。

苏洛朝易寒看去,却见他呆呆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笑道:“他原本是我的学生,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

易寒突然回神,瞪大眼睛看着那小姐,恍然大悟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京城有名的母老虎!”

威风威武脸色骤然一变,席夜阑却不以为意,只要无心冒犯,她可以不必计较,款且这男子本来就是个粗人,却不明白如此高雅的先生为何会教出一个粗人来,淡道:“夜阑一些我行我素举动不为外人所理解”。

易寒仔细打量席夜阑的容貌,突然莫名其妙的狠拍大腿,“早知道就不走了”。

易天涯要与席家结为亲家的事情,苏洛却并不知晓,当时她已经不在易家了,见易寒表现怪异,却也没说什么,他本来就一大堆鬼主意,这漂亮的小姐应该不是他的相好吧,笑道:“四位,即是小寒的朋友,就请一起用餐吧”,恍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芷文狐疑问道:“苏洛小姐,你说的小寒是吴大哥吗?”

易寒讪笑道:“以前我特别怕冷,一到寒冬身体就特别虚弱,所以还有个小名叫小寒,现在长大了,这个小名只是姐姐还在叫着”。

苏洛脸上露出苦笑,看着这个谎话连篇的人,他刚回来,却又不忍心责备,朋友相交贵在真诚,难道教他的这些都忘记了吗?她虽溺爱易寒,但依然是个有原则的人,今日大喜暂不责备,若他日敢在她面前再犯,也绝不纵容,却朝易寒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进去吧,说这些话辛苦不辛苦?”

四人莫名其妙,两人却是心知肚明,易寒一脸惭愧,不敢去看她,他虽认为一个不会说谎话的男子不是好男子,当他却不想用自己的狡辩去改变苏洛耿直的性情,就是因为她是苏洛才让自己如此尊重。

苏洛却毫无芥蒂的挽着他的手,领着往院子里走去,坦荡荡让人生不出半点其它方面的想法。

芷文感慨道:“多好的一个先生,多好的一个姐姐”。

席夜阑若有所思道:“想不到世间还有让我自感形秽的女子。”却随后踏入院子。

陈婶走了出来,骤然看见这么多人,看到苏洛脸上如花绽放的笑容,又惊又喜,待看见她挽着易寒,却匆匆返回屋内,拿了扫把,骂道:“我打死你这个混蛋,差点害死我家女先生”,说着就冲过来要打易寒。

易寒讶异,苏洛却拦了下来,“陈婶,今日大喜就饶了他,往日我会责备他的,你去向乡亲借些东西,我要亲手做一顿丰盛的款待客人”。

陈婶看见有客人,这才作罢,走过易寒身边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发泄自己的怒气。

易寒讶异道:“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洛微笑道:“没事,你先招待客人,我去准备一下”,话毕匆匆往厨房走去,步伐依然优雅,每一步却充满活力。

这洛游书院简朴,平日没有什么客人,却没有什么像样的大厅可以接待客人,总不能让几人这般站着,却是请几人坐着设在屋檐下平日用餐的桌子。

席夜阑刚坐下,第一次主动说话,“你有一个好姐姐,令人羡慕”。

芷文插嘴道:“是啊,苏洛小姐人很温柔,我才第一次见到她,就感觉她很亲切温柔,吴大哥一点都不像你”。

易寒却打量起席夜阑来,严肃问道:“你真是席夜阑?”

席夜阑轻轻点头,他言语非常无礼,但感觉从他口中说出什么样的话都是合情合理,都能让人接受,芷文先察言观色,这才笑道:“吴大哥,你也听过小姐的名字吧,如雷贯耳吧,这么美假不了”。

易寒思索道:“李家有奇女玄观,席家有虎女夜阑,为什么两人会差那么多”。

四人却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赞还是贬,席夜阑淡道:“你见过李玄观,我正想到李府拜访她”。

易寒摆手道:“她这个人冷淡的,与她聊不出什么来,还是不要拜访的好。”

芷文喜道:“吴大哥,你是在说玄观小姐比不上我家小姐?”

易寒讶异道:“我有这么说吗?我是你家小姐无论风采气度与李玄观相差甚远”,易寒却不知道玄观以文出身,席夜阑自幼学武,拿玄观的优点去比席夜阑的缺点,如何比的过,若是上战场,席夜阑持刀披甲英气勃勃要更胜玄观一筹,人有长短。

席夜阑傲道:“自古书生无用,我有一颗男儿报国雄心,那是娇弱女子可比”。

她的话让易寒想起穆桂英这类巾帼英雄,点头道:“可惜如今世道,身为女子报效无门”。

席夜阑想不到他竟能不拘于世俗旧礼,与她心中想法不谋而合,越与他相处久了越觉得此人不凡,望着易寒,眼神之中多了一份敬重。

便在此刻,门口顿时热闹起来,众多乡邻伴着陈婶前来,有的手里提着母鸡,有的拿着鸭子,脸上均露出喜悦的笑容。

席夜阑深居简出,又是出身名门,从未看见过这等景象,看见这些人淳朴热情的笑容,竟被感染,心也变得暖烘烘的。

那些乡邻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绝世的容貌,出乎意料的,她竟一一回报于微笑。

虽然他们当中掺杂着一点点人性的邪恶,对此席夜阑却不介怀。

一会之后,院子又恢复了平静,陈婶提着那些鸡鸭去厨房帮忙。

易寒对于席夜阑的表现大感新奇,说道:“想不到虎女也有变成小猫咪的一天”。

席夜阑收起脸上的笑容,冷视易寒,“我给苏洛小姐一个面子,否则方才我就可以扇你一个耳光子”。

易寒莞尔一笑,不以为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芷文却不知道小姐为何对吴大哥的放诞处处容忍,依她火爆的性子,早就发飙了。

易寒又笑道:“不知夜阑小姐择偶有什么标准没”,话刚出口,毫无症状的席夜阑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易寒早有防备,将她手捉住,得意笑道:“打不着,小手还被我给捉住了”,他本性疯癫,一想到调戏虎女,就大感兴趣。

猛然,一杯茶水却泼到他的脸上,席夜阑趁机抽回手,冷声道:“一个德行!今日就算了,下次遇见,别怪我为什么打断你的腿”。

芷文叹息一声,往后见到吴大哥可是遥遥无期了。

易寒还想发癫,骤然看见苏洛端菜过来,猛的神态一边,道貌岸然的很。

苏洛笑道:“不必拘束,当做自己的家里就好。”话毕转身又要去端菜,易寒却将她叫住,苏洛回头问道:“什么事”。

易寒起身来到她的跟前,擦拭她额头的汗水,温柔道:“你头上有汗水,我帮你擦掉”。

威风威武目瞪口呆得看着这个瞬间判若二人的易寒,大感天下无奇不有。

易寒很轻很细腻,却是擦个没完,苏洛笑道:“好了没有,一会菜凉了”。

席夜阑脸无表情,芷文一脸怪异道:“吴大哥,你真是个怪人”。

(为了不超过3000我把一段内容给剁了)

第一百零三节 破忌01

席夜阑没让威风威武两人坐下,苏洛也懂礼数,并未让陈婶一并用餐,因为易寒在场,许多女儿家的话题并不好开口,又是初次见面,双方不甚熟悉,不谈女儿家的话题,又不知道聊什么好,这一顿饭吃来虽不算别扭但也不是很融洽,席夜阑只是吃了一点,感谢苏洛的款待之意,借天黑要寻客栈住下,只能道别,本理苏洛应留她们几人在此歇息一晚,奈何洛游书院简朴,不似大户人家,没有多余客房,只得相送她们到门口。

刚才,易寒一人只顾吃,姐姐亲手做的饭菜对他来说就是美味佳肴,两女攀谈他并未打岔,所以几乎所有的菜都被他一人席卷。

苏洛走来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好笑,打趣道:“我倒不知你有如此肚量,七个人的菜饭都让你一人给吃了”。

易寒边嚼着边道:“大丈夫有容乃大,这一点算什么,姐姐你就是再做上一桌,我也能全部吃完”。

苏洛来到他的身边,笑道:“可是真的,我马上就去做”。

易寒连忙将她拉着,“自然是真的,姐姐做的饭菜胜过天上蟠桃大宴,只是我却不能劳你再辛苦”。

苏洛知道他甜言蜜语信手拈来,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却怎么也不腻味,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也不吃,就看着他吃。

易寒吃了一会发现苏洛不说话了,望去,却看见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在看着自己,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问道:“姐姐为何这般看我”。

“想看”,说着却伸手去擦拭他嘴边的油污,边擦边道:“一会吃完,你先去我房里休息一会,我去给你烧热水”。

易寒骤然看见原本莹润如酥的手如今却是苍老褶皱,心中一动,突然捉住,苏洛吃疼“暧”的一声,忙把手缩了回去,不然他细瞧。

易寒心中讶异,他刚刚只是轻轻一捉,怎么姐姐似乎感觉到疼痛,略一思索,顿然明白,此刻已入冬,当年冻伤的老毛病又犯了,心中一疼,知她不想让自己知晓,干脆佯装不知,省的一会惹她忧愁,心中却打算更好的呵护她。

苏洛见他并未发觉,心中一松,别的女子恨不得自己楚楚可怜,让情人百般关爱,她倒好反而害怕对方担心。

易寒却已经没有好心情再吃下去了,懒洋洋的喊了一声“饱了”。

苏洛起身收拾碗筷,易寒觉悟自己应该帮忙,自己逍遥惯了,却没有这个习惯。

苏洛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放下,你先去休息,一会我给你送水去”。

易寒不以为然,边帮忙收拾碗筷便答:“你是我的姐姐,又不是我的丫鬟”。

苏洛没好气道:“我是害怕你粗手粗脚的,给我帮倒忙,放下吧”。

易寒不再坚持,往苏洛房中走去,临走时匆匆瞥了她那双手一眼。

进入苏洛房间,这会酒足饭饱之后,赶来几天的路,才感觉身子乏了,就在苏洛的床上躺了下去,刚要闭目休息,鼻尖却传来一阵凉凉丝丝的幽香,细细嗅着香味来处,是从床边一个小橱柜传出来的,打开一看却是苏洛的私密衣物。

顿时大喜,他知道苏洛有一双巧手,能制天下万物,这些抹胸定时她自己做的,竟将所有的抹胸的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细细研究起来,姐姐果然手巧。

看的入神,这会苏洛端着热水入房他却恍然不知,苏洛半嗔半恼道:“这会都多大岁数了,老毛病还犯呢?”

易寒听见声音,举起手中的抹胸,说道:“奇了,姐姐,这几件抹胸图案款式各不相同,我刚才研究了半天竟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你的手可真巧”。

苏洛将水放好,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就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看他要装到什么时候,易寒又装模作样了一会,便再也装不下去,便听苏洛说道:“你倒说说,到底巧在哪里”。

易寒笑道:“姐姐,你这是在考我,说出什么非礼的话了,你可不要生气”。

苏洛笑道:“说不对就要罚你偷窥之罪,生不生气倒无所谓”,话毕却将放在房内的戒尺拿到手里。

便见易寒指着其中一个抹胸图案点评道:“这个是猪八戒戏嫦娥,对是不对”。

苏洛嗔了他一眼,戒尺轻轻在他手臂拍了一下,“不学无术”。

易寒讪讪一笑,“逗你的,这是刘海戏金蟾”。

苏洛恼他放诞,却寻不到理由责备,将桌子上的抹胸收了起来,放到橱柜,便听易寒说道;“这还没看完了,怎么好端端就收起来呢?”

苏洛薄怒道:“难不成你要看到天亮”。

易寒来到她的身后,搂着她的小蛮腰,手指轻轻的掂了掂她肩膀上的抹胸带子,放肆道:“姐姐,你身上这件我还没看了”。

苏洛知道易寒是个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主,拍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转身看见他的浑样,心里就生恼,冷声道:“又胡闹了,姐姐你也敢轻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便是小孩子,女儿家的私密衣物又如何看得,就你这放诞性子,却也不要用在我身上。”她这话说得半嗔半责,易寒却摸不清她真怒假怒,一时之间竟呆呆无措,轻轻拉着她的手,哄道:“是我错了,切不该窥视姐姐的私密衣物,更不该贪图你身上这件还没洗过的”。

苏洛见他又发浑,施起软磨细泡的招儿,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轻轻一叹,心中却没有半点恼意。

这么一折腾,刚刚端进来的水却冷了,苏洛没好气道:“你等着,我再去给你端来热水”。

刚走没几步却被易寒一把搂住,微笑凝视着她,见她脸上肌肤雪白酥润,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修而翠,心中一动,笑道:“嘴还没亲,怎么就要走呢”。

苏洛虽冷着脸,一脸薄怒,双颊却突然浮现红晕,灿若明霞,“你敢!”

易寒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脖子,停留在她变得红润的脸颊,“亲完之后大不了被你抽一顿”。

苏洛听了,不知觉颊耳通红,两道柳眉微蹙,薄面含怒道:“你敢欺负我”。

易寒认真道:“姐姐,你是不是一直偷偷爱着我,若是如此,被我欺负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易寒的话在苏洛心中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阵担忧,难道被他知道了,她只是想偷偷爱着他,关怀他,并不像得到什么回报,这会想到两个人的身世,心中一阵辛酸,眼眶儿却红了。

易寒一慌,连忙松开手,忙摆手道:“我刚才只想开开玩笑”

苏洛见他紧张的模样,不禁哧的一声笑了,易寒如释重负,姐姐的一悲一喜可真是要人命。

却见苏洛解开排扣,将裙子褪了下来,身上只着亵衣亵裤,一脸平静道:“你不是喜欢轻薄我吗?来,只要能让你戒掉这风流性,尽管轻薄个够”。

易寒连忙帮她穿上衣衫,却说道:“我以后不对姐姐动邪念就是,要戒掉这风流性却难啊!”说完还深深叹了口气,却不知道真的叹自己太风流还是叹息苏洛不肯与他亲热。

苏洛见他老实,脸带笑意,“怎么了,不敢了!”

易寒却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邪念,淡淡道:“都说在开玩笑了,从头到尾就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苏洛嫣然笑道:“你已经习惯了对我说谎了是吗?”

听到这话,易寒顿时将心里憋住的爱意发泄出来,“是,我是对你说谎了,我爱你,我一直使法子想与你亲热,我一直想打破我们隔在中间的这层纸,第一次我说了,你大怒将我赶走,我的真话你不爱听,刚刚我就是想轻薄你”。

易寒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些话他一直憋在心里却不敢说出口,望去,苏洛却没有反应,一脸平静。

易寒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明白,不用你赶,我马上就走”,话毕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

“回去休息,我去给你倒热水来”,话毕,苏洛打开屋门走了出去。

易寒一脸郁闷坐在床头,心中有气却没处发泄,绝情书自己不是没写过,对于苏洛,他已经没有半点法子了。

苏洛低头去端水,陈婶迎面走来,见她眼眶红润,忙问道:“女先生,他欺负你了。”

苏洛呆呆不语,陈婶怒道:“这混蛋,我打死他”,话毕就要去找打人的家伙。

苏洛连忙将她拦住,“陈婶不是的,他没这个胆子,是我自己......”她却不知道如何说好。

在陈婶的旁敲侧问之下,才明白易寒像女先生示爱了,疑惑问道:“你不是一直很爱他吗?为何不应了他”。

苏洛弱弱道:“我怕应了他就要嫁给他。”

这话更让陈婶讶异,“你不嫁他,嫁谁啊?”据她所知女先生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苏洛六神无主,没有丝毫往日的淡定,问道:“陈婶,你说我应了他,却不嫁给他可以吗?”

陈婶只感莫名其妙,“哪有这个道理”,低声问道:“你身体是否有什么隐疾,不能行夫妻之礼”。

听到这话,苏洛不禁羞的耳根通红,细弱蚊音道:“没有”。

“那是为何啊?”陈婶表现有点激动了。

苏洛细声道:“我愿意为奴为婢侍候他一辈子,就是不能嫁给他”。

陈婶摇头道:“只怕他不肯,上次你留给他一封书信,我看他很激动很紧张,这人虽坏的没药医,倒还是有几分情义的,再说了,我觉得他给你为奴为婢还差不多”。

苏洛嫣然一笑之后,用询问的口气道:“我现在都不敢去见他了,看见他失落的样子,我心里很不好受”。

陈婶无奈道:“女先生,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苏洛内疚道:“对不起陈婶,劳你烦心了”。

“嗳哟,我的闺女,你这模样叫我如何安心,陈婶不烦心,只是搞不明白你的意思”,像自家闺女一般挽着她的手,“平日你淡定从容,他一出现你便变了个模样,都不知道是不是在你身上下了情咒”。

苏洛说道:“我想在他身边照顾他一辈子,可是我不想我们之间发生那种关系”。

陈婶也不问为什么,思索了一会,给她支了一个招,“你就说你是石女,不能做那种事情。”

苏洛点了点头,“可我不会说谎。”

陈婶问道:“真的自小到大没说过。”

苏洛回道:“小时候不懂事应该说过吧,记不清了”。

陈婶笑道:“你看你,现在又与小女孩有什么两样,你就当自己是个小女孩放纵一次,再说了就是你从来不说谎,这话说出来他才更是坚信无疑”。

苏洛似想明白了,“那好,我就为他破一次例”。

第一百零四节 破忌02

易寒在屋内生着闷气,屋门又被打开了,只见苏洛羞怯怯的朝他走来,手上也没有端着热水,易寒见她表情怪异,担心问道:“姐姐,你没事吧”,虽生她的气,但终究爱她极深。

这一次苏洛目光却不太敢看他,低着头似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只是轻轻的摇头,也不说话,这反而把易寒给急坏了,她从来不会这样羞答答的,心中思索自己是否干了什么坏事被她知道了。

正思索着,却见苏洛似鼓起很大的勇气看着他,“小寒,我也爱你”,声音小声到了极点。

“嗯”,易寒无意识的应了一句,突然,他猛的睁大眼睛,看着苏洛,“姐姐,你刚才说什么!”

这句话苏洛却再难开口,满脸羞红,转过身却不肯再说,易寒何从见她这般女子幽情绰态,心中却不敢肯定她刚才说出那句话,转到她面前挽住她双肩,诚恳道:“姐姐,我求求你,你再说一遍好吗?”

苏洛久久不语,易寒托着她的下颚,让她低下的头抬起,只见她双颊已经憋的通红,檀唇嚅动:“我也爱你”。

再次证实,易寒旋即将她抱起,高兴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一个似小女孩羞的不敢看他,一个又像个小男孩,没有半点分寸大气。

欢喜够了之后,易寒将她放坐在床上,半跪了下来,认真道:“嫁给我,明日我们就成亲”。

苏洛听到这话却没有半点喜悦,反而一脸惊慌,结结巴巴道:“我是个石女”。

易寒听到这话没有多大的反应,依然决然道:“嫁给我!”

苏洛猛的站了起来,气道:“我是个石女,你听清楚没有,我自卑,我不能嫁给你”。

易寒连忙将她安抚,哄道:“好好好,这事暂时不提”,将她横着抱起,“姐姐,我抱着你去赏月”。

苏洛微嗔道:“初一哪里有月亮”。

簌簌的影弄树枝,凉凉的气弥漫四周,丝丝的情意环绕在两人身上,他爱着苏洛十年,一直得不到她的应允,今日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她,而不需要耍手段,两人来到湖边,今夜无月作伴,却让人感觉如此美好,周围一片宁洽,万家灯火让他们能看见彼此。

易寒将她放下,看着她含娇带俏的芳情,心神一颤,赞道:“姐姐,你不冷着脸的模样真是动人极了”。

以前易寒是怕她敬她,不敢随便对她说轻浮的话,如今可以尽情施展魅力,对她说潺湲流水般得情话儿。

苏洛含蓄的眸子如小溪一般透明,嘴角一缕微笑,那芳泽丹唇更是勾人魂魄,一身朴素的装扮,一身洁白的裙子,一头清秀的头发,如含苞待放的圣洁花朵。

易寒拿出木梳,“送给你”。

苏洛温润的眸子荡起涟漪,“小寒”,伸手接过木梳,待看见易寒目光落在她那双苍老的手,却猛的缩了回去,易寒把手捉住,轻轻在上面摩挲着,“姐姐,你的手好美,美得无可形容,美得让我心神颤抖”。

苏洛挣扎了一会便任他捉着,摩挲着,只感觉小寒的温柔让她手上的疼痛渐渐消散,问道:“小寒,我是石女你不介意吗?”

易寒笑道:“姐姐你肯定不相信风流的我根本不在意是否得到你的身体,因为我已经得到你的心,时间最珍贵的东西”。

苏洛嗔道:“你对别的女子也经常说这样的话吗?”苏洛被他感动的快要哭出来,只得借此掩饰。

易寒亲吻她的手背,喃喃道:“我向你忏悔!”

“替我梳发”,她的声音轻柔,这是一种很深的象征意义,幼时母亲替梳,成年自梳,出嫁丈夫替梳。

易寒来到她的身后,挽她的长发,轻梳起来,她的鬓发如漆,根根青丝便如她人一般闲雅端庄,易寒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感受,撩起她双鬓的发丝,露出一双婉约的小耳,轻轻触碰,便红了起来,凝聚出一层莹润的清辉,易寒脑袋嗡的一响,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苏洛似乎一般女子轻颤起来,轻哼几声,任易寒轻薄,待他满足之后,转身过来星眼微瞋,贝齿轻咬红唇,“便是应了你,就可以有恃无恐的欺负我吗?”

易寒笑道:“姐姐,你误会了,这是在向你表达爱意,你若不愿意,刚刚就不给我面子了”。

苏洛啐道:“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易寒将她拥住,哄道:“姐姐,不要使小性子了,要是每次亲你的时候都得问,那还有什么趣儿”。

若是别人说她小性子,她只会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只是易寒说出,她却要辨个清楚,“诞皮厚脸的,连个道理也不懂,却来说我使小性子,我以前是这么教你的吗?”

话都到这种田地,易寒也放开手脚道:“姐姐,实话告诉你,很久以前你就辨不过我了,我尊你敬你,这才一直让着你”,嬉皮笑脸补充道:“你那些唠唠叨叨的话,我一直

当做耳边风没记下半句,听得入神只不过你的声音好听”。

听到这话,苏洛气的胸口起伏不止,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一摔,冷道:“不要碰我”。

感情真是奇怪的东西,爱她却故意要气她,说道:“你这还不是使小性子,刚刚还说爱我”。

这话让苏洛羞的无地自容,直瞪瞪的盯了他半天,恨也不是喜欢也不是,只是那心里话说出来之后,在他面前再也没有半点威严,依他放肆的性格,以后如何治的了他,自己若是办不到,天底下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贤妻善劝,别人做不到自己却一定要做到,想到这里不打算给他留半分颜面,俏脸一寒道:“我也不使小性子了,以后你也别再我面前犯浑,你要放肆也可以,我最多三天不搭理你”。

易寒不满道:“那刚刚的爱全都是假的,怎么能说不理就不理,我们又没冤家吵架”。

苏洛笑道:“咱们往日好生相处,你的行为稳重一点,莫要在我面前轻浮耍浑,那便是真的,若是你敢来恼我气我,那便是假的”。

“这......你是说让我在你面前像个谦谦君子?”易寒大感后悔,自己刚刚发那门子疯癫,好好的去气她干嘛,就是喜欢看她失态,看她羞红着脸也不必出此下策,绝对是失策,这下好了,真的把她给气着了。

苏洛笑道:“谦谦君子不好吗?你那模样若是被别人看见定让别人不耻”,轻轻拉着他手,“你这性子是我宠出来了,现在我有责任要让你改,风流是英雄男儿大忌”。

易寒心中哑然失笑,就算苏洛如何宠他,没有天赋如何成之,在现代来说是热情浪漫,只是这个时代却难免让人看上去有失体统,自己的热情,情人间的嬉戏却被她看成是轻浮耍浑”。

易寒轻轻一笑,应允了她,问道:“是不是要像从前那般以礼相待”。

苏洛原本已经做好准备他会纠缠一番,怎知他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讶异,好奇问道:“你真的应允了?”

易寒笑道:“姐姐,你打定主意的事情,我再纠缠只会惹你生气,又何苦如此”,苏洛心喜,却听他后面还有话,“我现在想亲你的小嘴,不知道是不是该提前问你”。

突然,易寒臀部被苏洛重重拍了一掌,易寒跑了起来,苏洛在后面追赶,便听他说道:“提前问也不行,那以后如何亲嘴啊!”

苏洛咬紧嘴唇,满脸寒酸,恨不得将他嘴巴给缝住,又贪又嗔又痴方为人之真本性。

第一百零五节 她回来了

在易寒未归来的时候,苏洛就一直给他准备了一间房间,所以他并能如愿与苏洛共处一室,苏洛的性子他很清楚,要共睡一床,除非有个理,而这理就是她是自己的妻子。

易寒疲惫的很,迷糊的睡着了,也许这里是他的归宿,他可以毫无戒备的入睡,夜很深,已经入冬天气有点凉,很安静,仔细一听还能听到树叶落地扑扑的声音,而秋虫已经没有动静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进入易寒房间,她摸索着来到床边,替易寒盖好被子,双手探入被子中,用她粗.硬而又温暖的手掌摩挲着易寒的双脚,那一条条凸起的纹路,似老树般得皮温暖那双有点凉的脚。

而这一切易寒恍然不知,他很累却睡的很香,梦里是五彩缤纷,脚下温暖而清香。

次晨,易寒起床,一夜过后只感觉精神饱满,洗漱一番之后,走出屋子,伸了个懒腰,“为什么我每天都这么早起床,却还没有发财呢?”

一早就起来忙碌的陈婶从他身边经过,没好气道:“还早呢?女先生都起来半个时辰了”。

易寒问道:“陈婶,姐姐呢?”,陈婶不爱搭理他,冷淡道:“还有点饭,你自己到厨房吃”,话毕离开。

陆续上学的孩子们,无一不打量着这个满脸胡子的怪叔叔。

易寒朝他们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反而把这些孩子给吓的嗷嗷叫,奔跑着进入学堂。

正好苏洛走来,对着他淡淡道:“不要吓着孩子了”。

易寒笑道:“姐姐你的热情在哪里?我们的爱呢?”

苏洛冷淡道:“又胡闹,厨房有饭,自己去吃,你有事就去忙,别在这里吓着我的学生”。

易寒亲热道:“姐姐,今天我们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说知心话”。

苏洛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嗔道:“我今天要教学生,要跟我说话,等晚上吧”。

苏洛去教课,易寒到厨房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填饱肚子,便来到学堂从窗口望去,看着苏洛娓娓的向她那群学生讲着课,听着她的声音,看着她的手势,只感觉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他有股冲动也想坐在那些小身影当中,听她循循教诲。

骤然一个小男孩看见他,被吓得哭了起来,“先生,有野人,他的眼睛闪闪发亮要吃我”。

学堂内的学生顺着小男孩所指的方向看来,又有几个被吓哭了,学堂内顿时乱成一团,苏洛忙安抚,朝那个始作俑者瞪了一眼,走了出来,将他拉到院子里,没好气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吓着我的学生吗?”

易寒笑道:“我也是你的学生,也想听你讲课。”

“胡闹!”苏洛一脸威严,踮起脚尖理了理他有些乱的鬓发,淡淡说道:“你到底有几个月没修整脸容了,跟个野人似的,难怪把我的学生吓成那个样子”。

易寒用怪异的语气道:“那先生你怕不怕呢?”

苏洛嫣然一笑,“我若怕你那还得了”,话毕将他推出院子大门,“乖,出去忙你的事情”。

易寒站在门外,看着远去的苏洛,喊了一声,“先生”。

苏洛转身,却看见易寒眨着眼睛向她抛了一个媚眼,苏洛微微一笑之后,返回学堂。

易寒确实有很多事情要做,离开洛游书院往自家院子走去,他这副打扮这副妆容,走到路上倒频频引来瞩目,比美人的吸引力还有大上几分,有些大胆的孩子感觉很新奇,有的胆小的孩子却被他吓哭。

来到自家宅子,大门敞开,阔步走了进去,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苏姐骤然看见他,大喊一声,“千梅歹人又来,快来把他赶跑”。

冯千梅旋即出现,二话没说使出花拳绣腿便朝他打来,易寒一招把她手腕给捉住,便听冯千梅脸上一红,娇喝道;“下流,快放手”。

易寒冷冷道:“千梅,老爷你也敢打,太不像话了”。

冯千梅听了他的话,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大喜道:“老爷,你回来了”,便朝一直愣神的苏姐道:“苏姐,不是歹人,是老爷”。

苏姐走了上前,确认身份之后,连忙道歉,易寒不怒反喜道:“你们刚才都没认出我来”。

苏姐应道:“是啊,老爷你到底去哪里了,好像从深山里跑出来的野人一样”。

易寒哈哈大笑,“一言难尽啊”。

两人放下手头工作,侍候着易寒进入客厅,冯千梅奉上一杯茶水,易寒盯着她那白嫩的小手,调戏道:“小梅,你的小手可是越来越嫩了,就是功夫还是不怎么样”。

冯千梅羞红着脸,弱弱道:“老爷连你也要调戏我吗?你若还是这样,我就走了”。

苏姐却深知易寒个性,老爷虽嘴刁了点,心肠却很好,说道:“老爷,你若喜欢千梅,不如就娶了她吧”。

冯千梅闻言把头低的不能再低,易寒却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刚才开玩笑,婚姻大事哪能如此儿戏”。

苏姐笑道:“我来做媒,总合乎礼数吧。”

易寒忙岔开话题,问道:“千思呢?”

听易寒不再替那些羞人的事情,冯千梅才恢复从容,脸上那丝红云也渐渐淡了,应道:“千思跟着于公子呢?”

易寒笑道:“那好啊,于兄为人很好,在他身边也能学到些东西”,又问道:“拂樱呢?”

两人低头不语,一会之后冯千梅才道:“大概两个月前,拂樱小姐不知为何变得特别伤心,话也不说,饭也不吃,我大胆去敲她房门,她也不应。”

大概过了一日,有一大帮人闯入院子,他们个个武功很厉害,我几招便被他们给擒住了,却也没有伤害我,闯入房内似要捉拿拂樱小姐,一会之后这些人个个被拂樱小姐打断手脚。

说到这里,易寒心想,她定是以为我死了,很伤心所以绝食,倒还记得我说过不能随便伤人性命的话,要不然以她的本事这些人早死了。

冯千梅继续说道:“这时,院子里进来一个中年人,他直呼拂樱小姐的名字,大喝让她住手,拂樱小姐也不打了,呆呆无神,那个中年人走到她身边,拂樱小姐却趴在他胸口上痛哭起来,接着拂樱小姐便被他们带走了”。

易寒紧绷的心松了下来,拂樱没事就好,人生难免有生死离别,这些东西都是不可避免的,也许她会变得更成熟更坚强,这对她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冯千梅问道:“老爷,你可知那些厉害的人是什么来头?”

易寒淡淡应了一句,“大概是她的家里人!”

两人恍然大悟,难怪会这么怪异,心中虽有疑惑,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太清楚。

易寒返回自己屋内换了件衣衫,久未居住,屋内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芳尘不染,这个屋子自从自己离开之后就一直是拂樱在居住,他停留了一会,衣柜里几件花绣极其耀眼,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细细观摩,从粗简到繁杂,从线头参差不齐到纹理清晰,从不知什么图案的花绣到精美生动的红花绿叶,拂樱的刺绣技巧已经差不多可与普通女儿家媲美。

在他心中,拂樱多停留在小女孩的印象,再次与她相遇两人相处的时日并不多,芳华正茂的形象并不深刻,而此刻实实在在的感受到,她长大了,女子的贤惠勤劳,女子的多愁善感,女子的柔情专一,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他非常非常想念,莞尔一笑,她现在要是能从桌子底下冒出来就好了,明知道不可能,他却不自禁的蹲了下来,看着空荡荡的桌下,呆呆入神,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多情是好事吗?当真正感受到,你才会明白当中的苦涩。

换好衣服易寒走了出来,只是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胡子并没有刮,冯千梅走上前接过他的脏衣服,查看了一下,问道:“老爷你的内衣裤呢?”

易寒一脸夸张道:“小梅,我的内衣裤你也想洗”。

“老爷”,冯千梅嗔了一声,“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在哪里我帮你洗去”。

易寒打趣道:“没有,我从来没有穿内衣裤的习惯,既透气又不磕着难受”。

冯千梅一脸讶异,易寒低声问道:“小梅,你看见过男人的身体吗?”

冯千梅想不到易寒竟会问如此敏感的话题,看他一脸认真,这才说道:“千思还小的时候帮他洗过澡”。

易寒嘻嘻笑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待遇”,冯千梅玉脸一寒,“老爷,千梅虽出身穷苦,却也是个重贞洁胜过性命的女子,老爷若是还是这般侮辱我,千梅只有一死报答你的恩情却不能被你这般亵玩”。

她字正词严,一脸坚毅,将随身携带的大刀架在自己脖子之上,只要易寒敢有半点轻薄之意,立即自刎。

吓的易寒忙道:“小梅,别激动,我真的是在开玩笑,你们这些女儿家怎么这般不经逗”。

冯千梅眼眶红润,却一动不动,易寒一脸威严喝道:“我令你马上放下刀!”

这么一喝,冯千梅竟乖乖的收起刀,易寒这才笑道:“这样吧,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婆家,这样以后跟你开玩笑,就不会认为我有非分之想了”。

冯千梅不给他面子,转身离去,“我去洗衣服了”。

苏姐走了过来,不满道:“老爷,我虽身为下人,但我也要数数你的不是,千梅是个好女子,你怎么能这般调戏她呢。”

易寒若有所思道:“这话有理,我听了,我身为老爷,得帮忙给她找个婆家,为她半下生的幸福着想,对了,苏姐你可有什么人选没”。

苏姐笑道:“我倒知道几个未娶的男子,只是却配不上千梅这么好的女子。”

易寒笑道:“姻缘这种事情说不定,要不改天你带来给她认识,说不定看对眼了。”

苏姐点头,“这是要不要问问她的意思”。

易寒笑道:“提前说就没意思了,偶遇,一见钟情多有趣儿”。

这个时候却听见隔壁传来笑声,易寒心猛的扑通一跳,急忙问道:“苏姐,隔壁院子不是空了好久,为何我刚才听到笑声”。

苏姐这才想起来,笑道:“是秋凌和她家小姐回来了,你没问我还忘了跟你说,秋凌经常过来串门了,还经常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老爷,我看那小姐对你有意思”,望去,易寒却一脸激动陷入沉思。

第一百零六节 误打误撞

原来当初传来易寒战死的消息,宁雪伤心欲绝,别人不知道易寒的身份,她却是一清二楚,久忧成疾,便是没几天功夫,一个娇艳如花的女子便重病卧床,垂垂欲绝,别人也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间得了这个怪病,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眼看就要被病魔生生折磨死了,一味药物却突然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宁雪好了之后,却变了个人似的,几日也不见她笑上一次,颜觅风多次去陪她,她却也爱理不理,便有一人宁雪突然主动开口与颜觅风商量说要到别的地方散散心,婚期再拖延半年,颜觅风爱她极深又看她闷闷不乐,自然就答应了下来,这西王爷也似看重这个未来媳妇,自从那日一辨之后,他就认为宁雪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她的话也变得有分量,没有多大意见就答应下来了。

宁雪说要来金陵,这江南之地山好水好,是个修身养气的好地方,颜觅风便随宁雪一并前来,陪了她几日,西王爷因军务繁忙之由便将颜觅风给召回西北,颜觅风无奈只能暂时让宁雪留在金陵,至于再三承诺一旦有时间就来陪她,宁雪却并未放在心上。

颜觅风一走,宁雪便立即去拜访李玄观,归来之后,笑倒经常笑,只是更像个深闺怨妇,她每日书写作画,诗词内容无不是怒斥天下男子无情无义,也不知道从那里学来打小人的招数,制作了一个木偶,写上易寒的名字,每日用绣花鞋打个一百遍,有时候怨气来了,晚上还加多一百遍,方才便是秋凌说了一句,“小姐,你把他头给打扁了”,这才引的宁雪扑哧一笑。

易寒往隔院的围墙望去,苏姐很识趣的说了一句,“老爷要不要我去拿梯子”。

易寒紧握苏姐得手,激动道:“苏姐,你可真是深的我心啊!”

这倒说的苏姐不好意思,弱弱道:“老爷你已经有前科了,不过现在你与宁小姐认识,大可以敲门拜访,何必偷窥人家呢?”

易寒笑道:“苏姐,你有所不知,情人之间要多些趣儿,正儿八经的多没意思,再说我也想给她一个惊喜”,苏姐一脸迷糊,易寒又道:“举个例子,妻子在丈夫面前脱衣服就不如妻子在脱衣服,丈夫在偷窥有情趣了,还有......”

苏姐忙打断他的话,“老爷你别说了,我去拿梯子”,老爷的话便是她这个妇人听了都有点脸红。要是千梅听了又非得拔刀子不可。

一会之后,苏姐搬来梯子,易寒问道:“怎么,我们家有梯子的吗?”

苏姐淡道:“上次老爷要用,家里没有,我就让千思去买了”。

易寒点了点头,赞道:“苏姐,这个家有你管着,我确实放心”,挽着她的手臂,“苏姐,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苏姐一脸害臊,摆手道:“老爷,我孩子都十几岁了,你跟我说这些话不是让我难堪吗?这些话你跟那些漂亮的小姐们说去才合适”。

易寒不以为意道:“暧,女子四十一朵花,回家让大哥给你多说些情话,保证立即焕发第二春”。

苏姐若有所思,心想,对啊,他爹好多年都不跟我说亲密的话了,便见易寒搬着梯子朝围墙走去边说道:“年老不重要,心一定要年轻”。

苏洛微微一笑,老爷真是个怪人,有时候俗不可耐,有时候又让人尊重的很。

易寒爬上梯子,偷偷的探出走,便看见院子里的走廊有两个女子,一个是秋凌,一个正是宁雪,见到她绝美的容颜,心似第一次见她狂跳不止,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只绣花鞋,非常不雅的蹲了下来,狠打地上的一个小人偶,嘴里念念有词。

宁雪一脚穿着绣花鞋,一脚赤裸。

女子身上有许多部位很美,脸蛋,双胸,行走间颤颤而晃的臀儿,这些部位看久了多会生厌,便是有些部位却更让人惊艳,愈看愈美丽,例如眼前映入眼中的那小脚,那窄细倾斜的脚背,那种从高到底又平缓如流的曲线美得令人窒息,圆弧白嫩的脚腕,微微凸出的骨骼又覆盖上一层薄薄白腻的肌肤,更妙得是在裙摆掩盖之下,显而不露,更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抵挡的诱惑,细长小巧的脚趾,使人一见就怜爱,仿佛一阵风吹过,带着指尖轻触低伏电压一般酥麻轻痒,消魂的很,易寒眼中不再停留在拿急速收紧圆球状的高高翘起,不再停留在那突然向上隆起的两座大山,他陷入沉迷,意想着自己正把玩着那美妙的小脚,经过他身边的苏姐见他嘴角馋着口水,不忍再看,老爷定是在想很邪恶的事情,匆匆离他远点,省的他一会禽兽本性暴露,饥不择食。

便说秋凌一个转身突然瞥到围墙之上,有一个丑大汉探出头来,趴在墙头之上偷窥,嘴边还留着口水,一脸看的痴迷,眼中便只有小姐别无它物,一想到他嘴边的口水,心中就一阵恶心,男子怎么都是这个德行。

不再鲁莽,低声对着正在打小人的宁雪道:“小姐有个丑大汉正在偷窥你”。

宁雪继续打着,冷冷道:“又来,难道吃的苦头还少吗?”原来宁雪那日着急拜访李玄观,并未掩饰一下容貌,这等人间绝色虽只小露一小会,却立即引的无数男子尾行,知道了她的住处,隔三岔五的就想办法接近,无法接近又兴起了偷窥的法子,抚慰内心思念倾慕之情,便是热闹的时候,有连续好几人蹲守一天,就是为了能看见她一面,糕点只有一块却有好多人要吃,自然要起矛盾了,便是谁也猜不到外面好几场架都是宁雪引起的。

本来宁雪使了招让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们吃紧了苦头,这才消停几天,又有不知死活的人。

而易寒的宅子就是最好的偷窥地点,苏姐口中的歹人便是那些经常带着下人来抢位置的富家公子们。

易寒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苏姐倒也没有专门提起,殊不知此刻他已被人发现,被当成那些偷窥者之一。

宁雪打够了,这才隐蔽的朝趴在墙头的人瞥了一眼,见那人怔怔看的入神,心中恼的很,站了起来穿上鞋子,幽幽道:“这每天都要折磨自己一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秋凌不知道小姐不知要又要使什么招,只得跟着她话应道:“小姐,你可以不打啊”。

宁雪叹道:“不打心有不甘,怨气难消啊!”这话倒是真情实意,秋凌不知如何接下去,便听宁雪又道:“我这嘴怎么这么多话,闲不下来,秋凌你去给我拿几颗橄榄,嚼一会让它消停消停”。

秋凌拿来几颗橄榄,宁雪接过一颗,说道:“你说这呆鹅怎就这么烦人呢?”

秋凌问道:“小姐你说的呆鹅在哪里?我怎么就看不见”。

宁雪道:“我指给你看,免得一会“嗤”的一声给飞走了”说着,手一甩朝易寒所在方面指去,只见那橄榄化作流星朝他飞去,易寒正用心揣摩她的话,未有防备,橄榄正中他腮骨,“嗳”疼叫一声,从梯子上摔了下去,落地之时又是“哟”了一声,心中暗骂,“这妮子就算有怨恨,也不用对我下如此毒手,好歹我也是她亲爱的”,却不知道他满脸胡子,谁认得出他来。

秋凌咯咯笑了起来,“小姐原来你说的是那只呆鹅啊,这下好了,翅膀给折了,飞不了了”

宁雪嫣然一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上去细皮嫩肉的,小心吃不下来崩了牙”,这宁雪打趣起来,句句讽刺,便是谁能胜得过她这张厉嘴。

这话说完,脸色骤然一变,冷道:“秋凌你过去扒光他的衣服,把他绑在树上,看这些人以后还敢不敢来烦我”,她已经处处留情,想不到还有人不知好歹,杀鸡儆猴看还敢来不敢来。

秋凌涨红着脸,不好意思道:“小姐,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宁雪笑道:“扒衣服有什么做不来的,没关系,当是在拔鹅毛就好了”。

自古都是男子扒女子衣衫,这女子扒男子衣衫还是头一遭,秋凌弱弱问道:“小姐,要不要给鹅留几根毛遮羞。”

宁雪讶道:“鹅懂得羞耻吗?”话中之意已经很明白,一件不留。

秋凌没有办法,只得照办,一会比较难操作的部分就央求苏姐帮忙,打开院门朝隔壁家走去。

宁雪轻叹一声,盯着手中被打的扁平的小人,幽幽自语道:“打疼了吗?”

“打疼了活该!”语气中有无限幽怨。

苏姐听到声响,匆忙赶来,扶着易寒问道:“老爷,给摔了”。

易寒不悦道:“给打了”。

苏姐恍然大悟,“坏了,老爷我忘了跟你说,这宁小姐可偷窥不得”。

易寒不满道:“你怎么不早说,亲爱的也下得了手,真是毒如蛇蝎”。

苏姐不好意思道:“我忘记了”。

便在这时门环响了,有人来敲门,苏姐连忙让冯千梅来扶易寒进屋休息,冯千梅不情不愿的走来,骤然看见易寒一边腮子肿红,一脸关切,忙将易寒扶起,心中怨起那宁小姐,下手这么重,以前那些富家公子们只不过得到个小教训,对我家老爷下手却这么恨。

易寒自己起身,“小梅,不用你扶,一会我们有肌肤之亲,你就不贞洁了,害你嫁不出去,老爷我可于心不忍”。

冯千梅也懂礼,“你是老爷,我是下人,只要你不是故意轻薄,这些事情是我应该做的”。

易寒微笑,“你去给我倒杯水拿点药,我自己回客厅休息,小伤而已,我哪有这么虚弱”,手脚利索像个没事情往客厅走去。

冯千梅看着他的背影一脸关切,匆忙去那伤药。

苏姐来到门口,见是秋凌,笑道:“姑娘,又来陪苏姐聊天啦”。

秋凌不好意思道:“我是来拔鹅毛的”。

苏姐一脸疑惑,秋凌便将刚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那些富家公子老来捣乱,自己也算是帮了苏姐得忙,哼,这些人有这个勇气闯入别人家里,却连小姐院子里的墙都不敢爬进来,说不定真的这么做,小姐还能另眼相看呢?却不懂得美人对于男子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

“那是我家老爷!”

秋凌双眼一瞪,嘴巴一张,双腿一软,差点就被这句话震的给瘫软下去了,他回来了!这个念头震得她无法思考。

连忙随着苏姐去看望易寒,秋凌仔细打量起来,这么近距离看还真是他,怎么满脸胡子跟着丑大汉似的,那怪会认不出来。

冯千梅在给易寒敷药,骤然看见秋凌进来,易寒也不敷了,怒道:“好你个秋凌,串通你家小姐来整我”。

秋凌忙道:“易公子,你这模样谁知道是你,小姐把你当成偷窥她的登徒子,要知道是你怎么恨你也不舍得啊”。

易寒听到这话更加激动,猛的站了起来,“什么,有人敢偷窥她,吃了豹子胆了”。

秋凌没好气道:“易公子你不就是其中之一”。

听了这话,易寒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本来就是个夸张主义者,淡淡道:“算了,既然是误会,我就原谅你们了”。

秋凌冷笑道:“你原谅我们,小姐还不知道肯不肯原谅你呢?”

易寒口头一软,温和问道:“她恼我了?”

秋凌刚要说话,见人多便不说了,冯千梅与苏姐听他们谈论这些话题,药也敷了,不好听别人隐私,告退。

等两人离开,这才冷道:“何止恼你,还恨你”。

易寒一脸不相信道:“有没有这么严重,准时你这丫头见不得别人恩爱,在一旁煽风点火”。

秋凌气的一脸紫青,指着易寒骂道:“你不知好歹,没有我的帮忙,你就算三叩九跪,小姐也不会原谅你”。

易寒冷笑一声,“开玩笑,我堂堂男子汉要向一个女子下跪,你去告诉她,打我的事情就算了,让她马上来见我”。

秋凌骂道:“你不是不要脸吗?怎么这会珍惜起来”。

易寒懒洋洋应道:“有时候要有时候不要,看情况了。”

“好,我把你的话转告给小姐,你就等着挨抽吧”,话毕,气冲冲转身离开。

这会,易寒才觉悟自己刚刚又发癫了,宁雪的性子可是吃软不吃硬,自己怎么突然间会说出那样的话来,都是苏洛给惯的,搞的他对付不同性格的女子所使用的策略给颠倒了

,叹道:“真是比打仗还辛苦!”

第一百零七节 冤家

秋凌怒气匆匆的返回院子,径直朝宁雪房内走去。

宁雪发泄了一会怨气,似乎心情不错,一脸平静,优雅的品着茶水,又是那个飘飘若仙,充满恬淡的韵味,见秋凌返回,淡淡问道:“如何,鹅毛可拔干净了”。

秋凌有些泄气道:“这只呆头鹅我可没本事拔,小姐你也不舍得拔”。

宁雪慵懒的眼睛一睁,一时无法理解秋凌的话,抬头看去。

秋凌气鼓鼓的道:“小姐你绝对不会猜到那个丑大汉是谁,正是你那冤家,他回来了”。

宁雪心中一震,手中杯子落桌,呆呆入神,便是那温热的茶水烫着她的腿也不能动毫半分,秋凌忙着帮她擦拭那些水迹,却见宁雪突然冷笑道:“早知道是他,我就多赏给他几颗”,双眼泪水却紧接着簌簌落下。

女子心底的那份柔情,男子永远不会懂得,也不会明白快乐的事情她们却总是落泪。

秋凌见小姐恨着又哭着,心中叹息,刀子嘴豆腐心,想起易寒刚刚那番举动,却恨不得把这薄情寡义的混蛋给撕成碎片。

宁雪无端落了几滴眼泪,也不哭了,淡淡问道:“他的伤势可否严重”,语气虽淡难掩一丝关切。

秋凌气道:“小姐,你不必担心他,这混蛋活跃的很,方才还与我吵了一架”,便刚刚的事情无一错漏说了讲了出来,自然易寒的话也如数转达。

宁雪冷笑一声,“要我去见他,好一个不屈不挠的大男子,我便是小女子也不是他想象中那般贱弱。”

秋凌点头道:“正是,小姐担心他,寝食难安,千挂万念,就算他一点都不知道也不能这般傲慢,便是他三跪九叩,求着哭着也不要见他”。

宁雪轻轻一笑,“他若真肯三跪九叩,求着我,见他何妨,想来他也不会,这也免得让我为难”,淡道:“秋凌,他若来敲门你不要理睬,他若爬墙你就把他打出去,去把刀女叫来,省的我们两个弱女子被他一个大男子给欺负了”。

小姐积怨已深,易寒那些话又把她给气坏了,连刀女姐姐都找来,想来是不想善罢甘休了,只是刀女姐姐出手没轻没重了,这要是把一个完整的易寒给弄没点什么东西,那可追悔莫及,说道:“小姐,你的武功不弱,只要你不肯,他那里有这个本事,为何把刀女姐姐给叫来。”

宁雪已经打算不见他了,至少要等到自己消气为止,只是一旦见到他只怕整颗心就软了,别说赶他了,只怕到时候是圆是扁都任他拿捏,刀女虽冷漠无情,倒也懂得分寸,她来守着最好不过。

话说易寒这边,敷了药,正等着宁雪上门呢?心里却没有底,对宁雪还是很了解的温柔、可爱、俏皮、心软,只是这妮子若使起小性子,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头,别人心别人感受又如何能亲身体会到。

易寒将苏姐叫来,说道:“一会有人来找来,就速速请进来”,苏姐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忙活了。

易寒等了一会,屁股却坐不住,站了起来在大厅内走几圈之后往院子外的大门望了望,走累了又坐了下去,没坐一会又站起来朝门口望去,连续好几次。

朝苏姐招手,让她过来,问道:“为什么没有人来找我呢?”

这话问的苏姐不知如何回答,“老爷,这我怎么知道,你若想见宁小姐,过去找她不就得了,何必在这里干等着”。

易寒若有所思道:“苏姐,你这话说的有理,我这就过去”,话毕,再也安奈不住匆匆走出院门,边走着边自语道:“隔着道墙,见个面都要这般辛苦,干脆让她搬到我那里住算了”。

大门紧闭,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人应答,易寒又重重的敲打着门环,这声音连隔壁院子的苏姐都能听到,他就不相信宁雪没听到,又等了一会,依然没有人来开门,易寒放声喊道:“秋凌,宁雪”。

屋子内的秋凌笑道:“小姐,他服软了,这会就先来看你了”。

易寒的声音传来,宁雪却凝神聚目正在练字,并未应话,再看她所写的三个字却是“负心汉”,只是这三个字却写的特别难看,难以想象是出自她之手。

秋凌静静等她写完,便听宁雪淡道:“秋凌,去把我那个木偶拿来”。

那木偶正供奉在案台之上,正面还有一个香炉插入几根点燃的香,简直就是跟供菩萨一样,也不知道宁雪从那里来学的招数,秋凌走了几步便把木偶取来。

秋凌问道:“小姐,今天还要打吗?”

宁雪淡道:“不打了,手疼。”却看见宁雪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一根针,朝着木偶的嘴扎了起来,“我把他的嘴给缝上,叽叽喳喳的吵的我心烦”。

门外的易寒喊的嗓子都哑了,见还没有人来给他开门,干脆消停一会,心中暗忖道:“难道这妮子真的在生气,几句话而已嘛,用得着这么小气”,却不知道小气乃女子的专属。

秋凌喜道:“小姐,真灵,他不喊了,暧,这会我才知道清净有多好”。

宁雪却扎的更厉害,怨恨道:“平日也没见你这般听话,让你不喊你便不喊,多喊几声会死啊,一点诚心也没有”。

秋凌目瞪口呆,顿时无语,小姐的心思寻常人可捉摸不出来,这喊又不好,不喊又不好,又当如何是好,难怪小王爷与在她一起经常是满头是汗,不知所措,看来也就是易寒这冤家能降的住她。

易寒坐了一会,又重重敲门,怒喊道:“宁雪,你给老子开门,再不开我就把这门给踹了,进去扒光你的衣服,把你按倒在地”。

话说这地方人少,倒没有多少人听见易寒的话,隔壁苏姐倒是句句清晰入耳,啐道:“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太下流了”。

屋内的秋凌听到这话顿时羞红着脸,宁雪却露出喜色,让秋凌把木偶再放回原地,单手托起香腮来,听着易寒的骂声似乎听着美妙的乐曲,易寒喊的越大声骂的越厉害,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

这时刀女捂着耳朵走了进来,冷冰冰道:“吵死人了,我去一刀把他给杀了”。

宁雪突然脸色一寒,冷声道:“这种话我以后不准你说出口”。

刀女依然脸无表情,妥协道:“好吧,你说如何便如何”,话毕转身离开,突然又回头,“秋凌,这里可有棉花一类的东西可塞耳”。

宁雪站了起来,挽着刀女的手,笑道;“生气啦,你刚刚那种话我也很生气,他若死了,我也活着无趣”。

刀女森寒如雪的脸上才露出淡淡的微笑,“小姐,你的话我一定听,不必跟我撒娇”。

宁雪却道:“撒娇有什么不好,这样才不会破坏我们的感情”,轻轻的揉了刀女的耳朵,“这样好多了没有,委屈你了,我却不能这么便宜他”。

刀女那张向来毫无表情的脸也不由被宁雪惹的苦笑一声,“小姐,刀女怕你了,我先走了”。

待刀女走后,秋凌才道:“我现在才知道刀女姐姐当初为什么不肯跟着宁霜小姐,却对你言听计从”,低声问道:“小姐,你可否在身体上欺负过刀女姐姐”。

宁雪狠敲秋凌一下,“死丫头,这种污秽的话你也说的出口,那种恶心的事除了宁霜谁干的出来”。

秋凌摸了摸头,不满嘀咕道:“老将脱光男子的衣衫挂在嘴边,这种话就不污秽了”。

宁雪慢悠悠的坐了下来,淡淡问道:“疼吗?”

秋凌已经她要再敲一下,忙道:“不疼。”

宁雪嫣然一笑,“哪里会不疼,我刚才可是敲的很用力哩,过来我帮你揉揉”。

宁雪揉着秋凌的头,说道:“我是做不了好女子了,却不准你跟着我学坏”。

这话说得秋凌一头雾水,却能听得出小姐这话真情实意,她又笨又没有什么本事,小姐却从来不将她当做婢女看待,感受着宁雪温柔的抚摸,心中暖烘烘的。

宁雪问道:“还疼吗?”

却见秋凌这妮子眼眶红红的,说道:“不疼了,我真希望小姐再打我一下”。

宁雪扑哧一笑,拿起手帕擦拭她眼角的泪痕,“平白无故哭什么,快出去看看他还在不在”。

这会易寒已经又不喊了,秋凌兴匆匆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屋外走去,宁雪将她叫住:“秋凌,他若在,你就先哄哄他,让他多晒点日头,不要给他开门就是啦”。

秋凌一愣,“小姐,我不知道怎么哄”。

宁雪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哄只呆头鹅都不会”,在秋凌的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

秋凌大喜点头,匆匆离开。

易寒坐在门檐前,喊的口干舌燥,这都入冬了,太阳虽说不热,长晒着也难受啊,突然听门内传来秋凌的声音,“谁呀”,易寒顿时来精神头,心头怒火也伴随而来,老子喊了半天,自报家门不知多少次,还谁呀!听这话谁都火大。

易寒冷冷道:“秋凌你耳朵聋了,我都敲半天门了,你这才来开门”。

秋凌笑道:“没聋,刚听见,刚听见,方才我以为是鹅在叫呢?”

易寒冷笑一声,这丫头好厉的嘴,跟着宁雪倒学会了她三分本事,竟讽刺我是鹅,便听秋凌问道:“公子哪位啊”。

易寒讶异,不加思索脱口道:“隔壁家的易公子,你家小姐的相好”。

秋凌哎呀一声,“都说隔壁家的易公子下流无耻,原来就是你呀,我家小姐可没你这种相好”。

易寒刚想破口大骂,却猛的刹住嘴,虽说小鬼难缠,没有宁雪那妮子的指使,这秋凌那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会不肯出来相见,定是心里怨的深,难消心头之气,早知道她小气的很了,想到这里笑道:“下流无耻只是表面,其实心里温柔贴心的很呐,哪家小姐生怨气,哄哄几句就舒坦了”。

秋凌狐疑道:“是这样的吗?可为什么有些人打肿脸充胖子,却一点也不温柔贴心”。

易寒笑道:“秋凌不闹了,是我错了,我心里想你家小姐想的慌,让我进去见见她”。

秋凌应道:“那好吧,下流无耻的易公子,你等一等,我回去禀报小姐”。

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易寒忙将她叫住,“秋凌,这太阳晒的我口干舌燥的,让我进去喝口水”,这会他虽有*而入的本事,却要诚恳一点,依宁雪的小性子,被她捉到什么把柄,又知道又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

秋凌不通情理道:“你要嫌热嫌渴可以不必等,没人逼着你”。

这说的都什么话,听着脚步声,秋凌却回去了,易寒莞尔一笑,这宁雪看来是想折腾他,忍着呗,谁叫自己是男子,要心胸宽广。

秋凌回到屋内,将话说完,宁雪一脸喜色道:“他真是这么说的”。

秋凌淡道:“小姐让她吃瘪,这会他哪里还敢放肆,就是跟我说话都是好声好气的”。

宁雪走到屋门口,望着头上太阳,埋怨道:“这会都入冬了,太阳怎么还这般毒辣”。

秋凌叹气道:“小姐你心疼啦,心疼就让他进来吧。”

宁雪听了道:“不准开门,他若做不出来个让我心甘情愿的理来,就是晒死他也不开门”

秋凌看着小姐因为一个男子成了深闺小怨妇的模样,这还是那个通情达理的小姐吗?便听宁雪冷硬道:“你去回他话,若想让我见他也可以,三跪九叩朝我认错,以后不准见得别女子”。

秋凌愣在当场,好歹易寒也是个七尺男子,这种事情他如何应承得了,小姐这不是故意为难他吗?便听宁雪督促一声,“还不快去”。

第一百零八节 凤戏龙

易寒在门外等候着,忽听秋凌脚步声传来,喜道:“秋凌,你家小姐愿意见我了吗?”

秋凌冷冷应道:“小姐说了,你若三跪九叩向她认错,以后不准见别的女子,她就马上见你”。

一听这话,易寒先是一窘,旋即一怒,冷声道:“她真的这么说”。

秋凌听着易寒透着怒气的语气,心中一颤,鼓起勇气应道:“不错,你肯是不肯”。

易寒冷笑道:“平日我宠着她,让着她是因为爱着她,她明知道我是做不出来还这般为难我,算了,不见便不见,以后也不相见更好”。

这话说的大声,站在屋门口一脸忐忑不安的宁雪听到这里,脸色苍白,紧咬嘴唇,却不肯屈服,只是泪水又偷偷滑落。

易寒补充了一句,“渴的厉害,我去别处讨水喝”,话毕也不等了,转身离开。

秋凌有股冲动就要去开门,朝远处的小姐看了一眼,却看见她不肯屈服,只能作罢。

秋凌返回,见小姐失落无语,淡道:“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便见宁雪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道:“这点气都受不了,以后一起过日子,冤家吵架,是不是我要让着他,迁就着他,他想爱那个就爱那个,想娶个小妾就娶个小妾,他若不好,我就干脆不嫁他了”,这会却不知道在说气话还是真话。

便听宁雪又怨道:“他哪里会不懂的我是在为难他,又不是真的让他这么做,这几个月,天也想他夜也想他,一想不知道他是否在吃苦,心肝都碎了,这会回来了,一肚子的怨气想找他发泄,却一点也不贴心,晒会日头怎么啦,吃会闭门羹怎么啦,为难他怎么啦,站多一会,等多一会,说点好听的话,人家气消了,也就心软了,让他进来,到时候为非作歹还不是任他来,这会说出这么狠心无情的话来,他不要后悔,后悔我也不给他机会”。

秋凌还没见过小姐生如此大的怨气,心想也就易寒能让她如此,倒也应了一句话一物克一物,问道:“小姐,那以后怎么办”。

宁雪幽怨道:“我要让他后悔死,别想见到我,也不想碰到我”。

秋凌问道:“若他真的三跪九叩来请罪呢?”

“晚了,这会没用了”。

秋凌问道:“若他以死赎罪呢?”

“他肯我还不肯呢!”话刚出口,却朝秋凌瞪去,“好你个秋凌,我都伤心成这个样子,你还敢打趣我,找打是吗?”

秋凌咯咯笑了起来,“只要能让小姐说出真心话,秋凌就是被打也心甘情愿”。

“好了,不气了,白白为他生气不值得”,宁雪精美如云容颜恢复了往日恬淡。

再说易寒这边,打算去李府一趟寻玄观去,路上边思索着,这会他却真的后悔起来了,刚才怒不可歇才说出那样的话,这些话说出来,宁雪得怨气就更重了,气恼自己为何如此冲动,这会却得等她气消了再与她道歉。

不知不觉来到了李府,门口车马盈门,却不知道有何喜事,从门口几个李府下人的聊天中,这才知道孤龙居然来到金陵,其父义郡王也一并前来。

他倒可以猜测出一点东西来,孤龙与玄观有婚约,其父一并前来,孤龙这货是想来娶玄观做老婆的,咦,我为何如此淡定,微微一笑,大东国的第一才女哪有这么容易就娶做老婆。

走到拐角,寻了一个正在将客人的马车安置在副院的下人打晕,塞入马车之内,换了身他的衣衫,*入院,毫无顾忌的往玄观阁方向走去。

他对李府熟悉,也不怕被人看见,府内下人何其之多,谁认识谁。

从外面那些马车来看,今日来的恐怕不止义郡王与孤龙,却不知道还来了谁,一路上看府内下人忙碌,似来了什么大人物,临近中午要设宴款待。

来到离玄观阁门口不远的地方,突然看见李明濛正与一个年轻男子有说有笑,那个年轻男子他却有些印象,正是当日在无相寺有一面之缘的颜煜祺,看李明濛对他甚是尊重,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心中略一思索颜姓乃是皇家之姓,看着人举止雍容有度,莫非是皇家之人。

靠近一点,竖起耳朵,隐隐听他们说“十一王叔,玄观”,因为离得太远,内容断断续续却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刚想不与理睬,径直去玄观阁,却发现两人也是朝玄观阁方向走去,只好保持一定距离,尾随其后。

他与两人保持十丈距离,神态从容,路过的人对他倒没有半点怀疑,只是看他满脸胡子,像个粗鲁大汉,特意看了一眼,府内的下人进进出出,也不知道那个院子招来干苦活的下人,易寒在李府也算呆了一段时日,对这里的规矩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才能这般有恃无恐。

来到玄观阁,远远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位白衣男子,李明濛与颜煜祺两人一前一后喊了一句,“赵将军”,男子回头朝两人行礼,却把躲在暗处的易寒给吓了一大跳,天底下竟有长的这般俊美的男子,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光洁白皙的肌肤连女子都要妒忌,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长身玉立,宛如玉树临风,这是老天的杰作,易寒自认自己也算英俊,与他相比顿时感觉自己丑到家了,这个人定是孤龙无疑啦,有压力有压力,玄观你可不能好色啊,你家相公长相虽不如人家,可胜在温柔会讨人欢心。

李明濛与颜煜祺两人也算是英俊之人与孤龙相比也逊色,只是都是出自名门,气度不差半分,两人多了几分儒雅,而孤龙多了几分锐气。

事关身家大事,易寒迅速往一个离三人较近的隐蔽地点藏了起来,竖起耳朵细听三人在讲些什么,有惊无险,看来南宫婉儿的功夫没白学,要是以前就做不来。

颜煜祺笑道:“赵将军,这么巧,你也是来拜访玄观小姐的”。

孤龙淡淡了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李明濛问道:“赵将军那为何不进去呢?”

孤龙微微一笑,“玄观正在接待客人,这会我不便进去,就在这等着。”

颜煜祺哈哈笑道:“天底下能让孤龙甘心等待的女子恐怕不多,只是不知玄观小姐在接待的是何人,竟舍赵将军而不理,明濛方才与我说了,玄观昨日可以亲自接待过你。”

孤龙微笑道:“小王爷,我们也不用吃醋,玄观所接待的是大东国另外一个奇女子”。

颜煜祺脱口道:“虎女席夜阑!”

孤龙微笑点头,颜煜祺大喜道:“妙啊,两大奇女同聚,我来的可真是时候”,朝李明濛道:“明濛,就有劳你先行禀报了,我恨不得马上一睹两人风采”。

李明濛欲踏入玄观阁,孤龙却抬手拦道:“她们两人是女子,自然说的是一些女儿家的话,我们贸然参入其中不是太好吧”。

颜煜祺不以为然道:“玄观通今博古,虎女又是我行我素朗朗男儿之风,两人又怎么会像俗世女儿聊些闺房之语,自然是辨诗词,论政要,我们进去正好听听她们的高见。”

颜煜祺补充道:“有明濛在坐不算失礼吧,再说玄观昨日可是独自招待过赵将军”。

孤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有劳明濛禀报一声”。

李明濛走入玄观阁,对于玄观,他这个弟弟也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到了,也需沐彤禀报,只是在孤龙与颜煜祺面前这事却不好说出口。

沐彤迎面走来,“少爷,小姐在招待客人,不方便见你”。

李明濛笑道:“不是我想见她,是外面有两个大人物想见她,你去告诉家姐,就说赵将军与小王爷拜见”。

这个,沐彤倒做不了主,匆匆入内又匆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李明濛问道:“家姐肯见不肯见”,照他想来断然没有不见的道理,只不过是问个意思。

沐彤说道:“小姐没有说见也没有说不见,少爷我随你走一趟吧”。

赵、颜两人正在门口等候,便看见李明濛与玄观的婢女一同走来,沐彤向两人行礼,两人爱屋及乌,均表现的很客气。

沐彤说道:“赵将军,小王爷,小姐与席小姐正聊着女儿家的家常话,那些话你们男子恐不爱听,于是做了一首诗,两位若是听得下去便请进,若是听不下去就当博君一笑,今日不便招待,明日再来”。

这番话说得极为委婉,既是想见而不便见,让人听了没有半点不悦,反而感觉玄观知书达理,通情得很。

颜煜祺这才感觉到自己方才确实失礼,笑道:“那好那好,我们明日再来拜访”。

沐彤忙道:“可见可见,小姐的诗我还没念出来呢?两位若是听得下去,与小姐、席小姐一并聊些女儿家的家常话又如何不可。”

赵、颜两人大感受到重视,想不到玄观还处处体谅他们,心悦诚服,只是说,听得下听不下却断然没有回答是否这么简单。

沐彤念了出来:“二人同游一人还,水天相隔望佳人,映月荷花不露角,夕阳西下赴明月,海底捞针苦苦寻,卧虎藏龙方十里,名花无主迟迟早”。

听来倒真像女儿家常聊的山水花月景色如何之美,又似私下底谈论的,佳郎何处寻,等待归宿的闺房之语。

只是那有这么简单,两人一听就明白其中定有蹊跷,这听得下听不下也同样可以理解为听得懂听不懂。李明濛助阵道:“这应该是句诗谜,只是不知道家姐要传达什么意思”。

颜煜祺思索一会之后,难悟其中意思,笑道:“这女儿家的闺房话,我们男子确实听不下也听不懂,我们只好改日拜访了”。

这话正合孤龙之意,也点头赞同,沐彤忙道:“那就请两位改日再来”。

两人便在李明濛的带领下离开玄观阁,往别去走去。

这玄观婉拒两人,非但让人生不出半点怨念,对她更是心悦诚服,若能娶的她为妻,夫复何求,孤龙一直非玄观不娶,这一次李毅让他暂时离开庸关,两家人便是打算圆了这门亲事。

至于颜煜祺也在打玄观的意思,特意托与李毅交好的十一王叔来做媒说这么亲事,却不知道十一王爷为什么会答应下来,是怕赵李两家联婚吗?可是北王与李毅成了亲家也不是一件好事情,玄观此女乃是不可多得的助内贤,娶她为妻便似刘邦娶吕后。

孤龙与颜煜祺两人表面笑谈如流,心中却都明白对方是自己的情敌。

第一百零九节 不合常理

对别人来说玄观阁是难以进入的地方,在易寒心里却认为待在玄观阁内要比待在李府其它地方舒服的多,追究其缘由,无非是他在里面不怕别人看到,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待李明濛三人离开,心里正寻思着如何找个理由进去,这大摇大摆走进去总觉得有点别扭,刚好一个端着水果拼盘的下人从这边走来,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悄悄的从后面将其敲晕,笑道:“看你挺累了,休息半天吧”,将那人拉到草丛中藏好,端着水果拼盘,低着头朝玄观阁走去。

沐彤正在院子里,突然见有一个男下人,手里端着盘子就这样走了进来,心中好奇,哪个下人这般大胆,这玄观阁向来不准男子进入,怎么这人不禀报一声,喝道:“站住,你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府内的规矩吗?”

易寒压低声音,应道:“小的是新来的,老夫人安排小的给小姐送来一点水果”,却不知道这句话说出来破绽百出。

沐彤冷笑道:“老夫人身边向来没有男下人,再说了院子里的人都知道玄观阁从不准男子进入,这般轻巧的活那轮到你来做”,她立即认为这个人是假冒的,肯定又是少爷在外面宣扬小姐,惹得那些公子们假冒下人潜入府内来,趁机窥视小姐,这些事情单是这个月已经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辨明身份之后,这些人居然大有来头,像前些日子的两位,居然是世族大家,赵家公子与楚家公子,且这两人与少爷交情很不弱,老夫人获悉此事,念及两人身份也并未大动干戈,只是责备一番让人将其轰出府外,小姐对此却苦笑不以。

易寒低头不语,心中寻思着如何骗过沐彤这个妮子,给玄观一个惊喜嘛,骤然看见思念之人出现在自己眼前,一定激动的很。

这种低头不语似被揭穿的反应,沐彤已不知见过多少次,冷笑道:“这位公子,不必装了,从你踏入院子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假冒的”。

易寒淡道:“我确实是假冒的,只是因钦慕玄观小姐已久,恨不得能相见一面,故出此下策”。

沐彤笑道:“天下间倾慕我家小姐的男子何其之多,若个个像你这样,小姐每天岂不是要见上成千上百个”。

易寒笑道:“我不一样,说不定你小姐见了我就喜欢上了”。

沐彤怒喝道:“放肆,像你这种宵小之辈,连光明正大都不敢,就是连见上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易寒低声道:“沐彤姑娘不要生气,我都说不一定了,又没说肯定”。

沐彤讶异道:“你认识我?”

易寒抬起头,做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沐彤姑娘美若天仙,有谁不知道?”

沐彤突然盯着易寒,一脸认真打量起来,易寒连忙别过脸去,不想让她认出自己来,只见沐彤朝他走近,“你别动,让我好好瞧瞧”。

这话出口,惹得易寒本性暴露,讪笑道:“怎么,沐彤姑娘看上在下了,要不玄观小姐我也不见了,我们寻个没人的地方说些知心话如何”。

沐彤眼眶红润,声音变得轻柔起来,“易寒,是你吗?”

既然被认出来,易寒也不好再装了,刚才他原本嫌这妮子碍事,想把她打晕了,终究自己是个惜花之人,愣是下不了手,笑道:“是我,没想到这个模样你还能认出来”。

“你说这些轻浮的话,这副猥琐的表情,就是化成灰我也能把你认出来”,突然伸手往易寒脸上的胡子一扯,“你这胡子粘的挺扎实的,愣是没扯下来”。

易寒突然蹲下,捂着脸,痛苦的说道:“胡......子是真的,你是来故意报复我”。

沐彤眼眶红润,却被他的表情惹得扑哧笑了起来,“原来是真的,我以为是粘上去的”,蹲了下来看着他,轻柔道:“我好久没看见你,所以刚才激动才......”

易寒还在忍受着沐彤刚才的一扯之力,沐彤继续说道:“你没死太好了。”

易寒这才抬头,冷淡道:“死了,有人要抢我老婆,死不瞑目,特意还魂来了”。

他这些逗俏话又惹的沐彤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易寒恢复如初打趣道:“不哭啦”。

沐彤转身,倔强道:“谁哭了,你不要自作多情”。

易寒诚恳道:“沐彤,谢谢你,至少我知道你关心我”。

这话说的沐彤心里暖哄哄的,他真是个什么都敢说出口的男子,难怪连小姐也招架不住,冷冰冰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听说你死了,小姐可是一点眼泪都没掉”。

易寒若有所思道:“嗯,这我就放心了”。

沐彤转身看着易寒,见他毫不介意,心中暗忖:“两人都是怪人,难怪能凑到一起”,说道:“我带你去见小姐吧”,在她想来现在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易寒淡道:“不用你带领了,我自己进去想给她一个惊喜”。

沐彤恼道:“席小姐现在还在里面呢,怎么说也得等她走后,你才方便进去”。

易寒淡淡道:“没关系,那妞我也认识”。

沐彤讶异道:“你什么时候认识席小姐的。”

易寒嫌她话多,不耐烦道:“沐彤,我现在想见你家小姐,你能不能消停一会”。

沐彤一脸呆滞,思索起来总觉的那里不对劲,回过神来,易寒却已经端着水果拼盘朝大厅方向走去,忙追了上去。

两人同时到达大厅门口,易寒已经先一步走了进去,再拦不及,席小姐与小姐两人已经朝这边看来,沐彤行礼镇定道:“小姐,老夫人托人送来水果款待席小姐”。

玄观心中感觉有些怪异,“沐彤怎么让男下人进来了,进来就进来吧,也没说些什么,让他放下,退下就是。”

倒是席夜阑一眼就认出易寒来了,这不是那吴刚吗?怎么一日就成了李府的下人了,莫非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下人。

席夜阑朝玄观问道:“明瑶,他是你李府的下人?”从这称呼可见两人已成闺友。

玄观微笑道:“应该是吧,这府内的下人我大多不认识”,便朝易寒淡道;“放下盘子,退下吧”。

再说沐彤看到这尴尬的场面,早已无声无息偷偷溜走,她可不想趟这浑水,让易寒折腾去吧。

易寒将水果拼盘放在桌子之上,两女也借此品着茶水,席夜阑突然发问道:“吴刚,你是这李府的下人”。

易寒压低声音朝席夜阑礼貌道:“小姐,我不认识你,我有个孪生哥哥叫吴刚,可能你见到的是我哥哥”。

席夜阑若有所思,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的通,想到这里便不打算再问了。

易寒放下盘子,却拿起一块水果自个尝了一口,一副滋滋有味的表情,这个举动顿时让两女感觉莫名其妙,倒也淡定从容,看这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气氛有些怪异,两女品着自己的茶,也不说话,一脸淡定,易寒见玄观还没有认出自己来,又拿了一块水果品尝起来,希望玄观能注意起他来,其实自进屋之后,玄观只看了他一眼,目光就再也没在他身上停留过,匆匆一瞥所以才没有认出易寒来,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这种时候出现。

席夜阑道:“明瑶,你府内的下人都是这么放肆吗?”

玄观轻笑道:“我极少与他们接触,并不知晓,不过今日确实大开眼界”,对易寒笑道:“觉的好吃,你就拿出去吃个够,好吗?”不知道为何对于这个下人她却用了征询的语气。

易寒直视着玄观,说道:“小姐挺好吃的,要不你也尝一块”。

玄观并未看着易寒,对着席夜阑说道:“夜阑,让你看笑话了。”

席夜阑笑道:“这是有趣儿的事,胜过刚才我们聊些没趣的事”。

玄观喊道:“沐彤,将他送出阁外”。

等了一会,沐彤却没来,易寒像个没事人又拿了一块水果,让人感觉这个大汉傻乎乎的是不是不通世事,主要是她们认为一个理智清醒的人绝不会在她们面前做出这种诡异的事情来,他这种举动却是有违常理。

易寒那那片苹果咬了一半,却将另外一半递到玄观面前,淡淡说道:“小姐,来,我喂你吃”。

惹得玄观苦笑不得,莞尔一笑,只得喝了口茶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席夜阑问道:“明瑶,若我没听错,你府内的下人正在调戏你”。

玄观嫣然笑道:“应该是吧,夜阑,今日我们就聊到这里,我送你出去”。

两女.干脆把易寒当做透明的,往阁外方向离开,沐彤这妮子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脸怪异的表情打量着小姐与席小姐两人表情有什么变化没有,却看见两人淡定从容似乎易寒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送走席夜阑,玄观对着一脸神秘兮兮的沐彤说道:“你怎么放个怪人进来?”

沐彤一听就明白了,定是小姐还没有认出他来,所以才如此淡定,也难怪他现在那副尊荣,不仔细打量还真不容易认出来,应道:“他闯进来的,我阻拦不及”。

这玄观阁向来没有人敢胆大闯入,这种硬闯也是头一回,沐彤不知道如何应付也情有可原,刚刚她似乎就是追到大厅来,想到这里,玄观淡道:“将他赶走吧,我回阁楼上去”,话毕转身就走。

沐彤忙追上来,说道:“小姐,这怪人恐怕我赶不走,要不你亲自去赶”。

玄观猛回头,冷冷的盯着沐彤,盯得沐彤心里发毛,弱弱道:“小姐,说不定连你也赶不走”。

玄观冷道:“你看我赶的走赶不走,这人若是真傻我就不与他计较,他若是假傻我便把他扔到河里喂鱼”。

话毕真的朝大厅方向走去,沐彤心中暗忖,“只怕小姐你一会哭成泪人了”。

第一百一十节 难以忍受

易寒悠然自得的坐在玄观刚刚的位置,品着她喝剩下的茶水,便看见玄观款款而回,盈盈立着也不说话就淡淡的看着他。

天下间除了一人没有人能让她生恼,但眼前这个无赖却让她有些恼意,别人向来对她敬重三分何从见过这种泼皮,若又是那家公子假冒府内下人潜入进来,这一次她不会再客气了。

突然,易寒又拿了一块水果咬了一口,剩下一半,走到她面前递到她的嘴边,温柔道:“来,我喂你”。

又是同样一句话,这一次玄观眼泪却突然簌簌落下,张开檀口,将半块水果咬住,嚼了起来,眼睛却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易寒。

易寒伸出大拇指去擦拭她的泪水,问道:“怎么哭了”。

玄观笑道:“高兴!”

易寒挽着她的手让她坐了下来,夸张说道:“我在阴曹地府,听说有人要把你抢走,马上就还魂来了”。

玄观嫣然一笑,嗔道:“一见面就没听你说句正经话”。

易寒严肃道:“谁说我说的不是正经话,我可很认真的,方才我在外面看到孤龙了,这小子长的比我英俊潇洒,又彬彬有礼,顿时我就感觉到非常大的压力,那什么小王爷嬉皮笑脸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我若再不出现,老婆都被人给抢走了”。

玄观淡淡道:“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易寒讪笑道:“这会你不哭了”。

玄观轻轻一笑,“一个丑角就在面前演戏给我看,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哭呢?”

易寒不悦道:“这你说的就有点尖酸刻薄了。”捉住她的双手,“你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玄观优雅的撇开他的手,若无其事道:“紧张久了,就习惯了”。

易寒忙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习惯的好,长时间处于紧张,人容易疲惫,再说了你有这么多人惦记着,我心里慌的很,说不定那天不留神不注意就像鸟儿一般“忒咻”一声给飞走了,投入别人怀中”,边说着边挥手作势,朝玄观看去,只见她虽一脸淡然嘴角隐隐却挂着微笑。

易寒又捉住她的双手,也不说话,玄观将他的手一甩,斥道:“不要跟我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易寒不满意,又继续捉住她的手,说道:“事不过三了,这一次可不许摔了”。

玄观依然将他的手甩开,腾出手来,优雅的品着茶水。

易寒忙道:“那杯茶水,我刚才喝过了”。

玄观淡淡应道:“没关系”。

玄观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与他亲热,这让他很不高兴,伸出虎掌,这一次把你给箍住,看你怎么甩,手刚伸出一半,玄观抬头看他,淡道:“我不愿意,你要强来吗?”

易寒顿时窝火,大声道:“你有人要了,金贵了,现在手都不让牵”。

玄观苦笑道:“我李明瑶怎么会看上你这泼皮无赖,便是一个普通的下人都比你知晓礼数,我们无名无份,怎肯越礼,拉拉扯扯的”。

易寒喜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成亲之后,我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玄观淡淡点头,“只是我不打算嫁给你,所以你还是不能为所欲为”。

易寒朝她竖起大拇指,“李玄观算你狠。”

玄观扑哧一笑,“我一向来与人无争,又何来狠一说,你把我当成一个朋友,不就什么烦恼都没有”。

“朋友”,易寒冷笑一声,“要是把你当朋友,谁有这闲工夫在这里与你扯淡”,说完气冲冲的坐了下来。

玄观轻道:“生气啦?”

易寒冷冷的应道:“气了!”

玄观笑道:“要不要我让沐彤给你冲杯菊花茶消消气”。

易寒冷道:“这气大的很,什么消火气的东西都不顶用”。

便听玄观叹道:“你说我与你是不是冤家,这一见面便与你犯冲,看你那里都是不顺眼,嘴上说出来的话也不知不觉的变刁了起来”。

易寒冷笑道:“我也知道,你与那孤龙说起话来定是温声细语,与我讲话便冷言讽刺,一句好话也不肯说,你倒说说看,我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玄观突然瞪着易寒冷视半天,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终憋红着俏脸冷冰冰从口中崩出一句:“你哪方面我都看不顺眼,便是你这胡子我最看不顺眼”。

易寒讶异,摸着自己胡子,问道:“真的有这么难看”。

玄观见他模样却忍不住一笑,幽幽道:“别人什么德性什么模样与我何干,就是你不能让我看不顺眼”

玄观不以为意,易寒却认真起来,蹲在她的面前认真问道:“这胡子真的有那么难看?”

玄观打趣道:“丑到家了”。

易寒又问:“那你爱是不爱”。

玄观突然腮耳一红,“这话我不想回答”。

易寒呵呵一笑,似乎捉到她什么把柄,讪笑道:“不是不想回答,是不敢说,这话说出来定是羞人的很,我心里清楚”。

刚好沐彤送茶进来,易寒忙对着沐彤道:“沐彤你快看,你家小姐的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一样,这模样很少看见吧”。

沐彤狠狠的在易寒手上拧了一下,说道:“小姐你不用担心,他欺负你,沐彤来帮你出气”。

玄观淡道:“不必理他,你越生恼他越来劲”。

沐彤放下茶水,将冷茶撤去,看了玄观一眼,突然说道:“天啊,小姐你真的脸红的厉害”。

玄观没好气道:“沐彤,将这浑人给赶走。”

沐彤嘻嘻笑道:“小姐你别拿我当挡箭牌,要赶也是你亲自赶,这事沐彤可不敢代劳,省的事后,真把人赶走了,小姐你却怨上我来”。

玄观淡道:“他若不肯正经下来,从这一刻我就不跟他说上一句话”,这句话却是专门说给易寒听。

沐彤退下,把空间让给两人。

易寒若有深意道:“人一生被条条框框约束那活着有什么意思,有的时候我不得不约束自己,来到你的身边我自由自在,毫无顾忌,这种感觉很好”。

玄观动容道:“刚说你不正经,这会又正经的很,你是特意要让我无法辨解吗?”

易寒淡道:“我可以自圆其说,依你的才学自然也能够。”

玄观柔道:“你说的好,我要赞才是,为何非要与争个对错”。

易寒笑道:“玄观,那些烦事我们先不提了,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现在我该怎么办,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突然我又活了,事情感觉都发展到不可收拾了”。

玄观神情平静,睿智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过了一会才说道:“若知道你未死,定有很多人想杀了你,你的影响力甚至都超过你爷爷,我认为暂时还不要让人知道的好。”

易寒点头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并未鲁莽,留着胡子也是怕被人认出来”。

玄观笑道:“我还以为你是留着故意来恶心我的”。

易寒摊手道:“反正与孤龙相比,我没人家英俊,干脆丑到家又何妨”。

玄观为之气结,嗔道:“又吃这莫名的干醋,我李玄观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就不要再来惹我”。

易寒诚恳道:“你是冰清玉洁的美女,几家人前来逼婚,难道你一点压力也没有。”

玄观品了一口茶水,淡道:“毫无压力”。

易寒赞道:“好一个波涛不惊的李玄观,这下我就放心了”。

玄观轻笑道:“与你何干?”

易寒来到她的跟前,又蹲了下来,仰视着她,“我也是来逼婚的”。

玄观瞪了他一眼,骤遇他真切的眼神,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娇弱道:“不要逼我,你知道我这病治不好,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会死”。

易寒坚毅道:“我踏足名山大川也要寻得一个名医来治好你的病,若是治不好,也让我患上这绝症”。

玄观轻轻的抚摸易寒粗犷的脸容,喃喃道:“你真是一个痴情的男子,我李玄观从未亏欠别人,这一生却注定要欠你许多,永远都还不完,就算我死了,我也会念着你”。

玄观向来轻言淡语,可是一旦说起情话来比易寒还要动情几分,瞬间就将一个大男子说的眼眶红润。

玄观微微一笑,却笑得如此灿烂,微微俯下螓首,嘴唇在易寒额头轻轻一吻,呢喃道:“我将初吻送给你了,我的情人。”

易寒情动,猛的站了起来要更深入一步,玄观突然抬手喊停,却又悠闲自得的品着茶水,易寒恼道:“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老喝着茶水”。

玄观淡道:“压惊”。

易寒一脸不悦,嚅嚅道:“也不嫌一会尿多”。

玄观猛的将口中茶水喷出,连连咳嗽几声,这才缓过劲来,从来没有别人在她面前说过这种污言秽语,更别说是出自一个男子口中,旋即放下茶杯,转身便欲离开。

易寒问道:“被我说中了,你要去更衣”。

玄观停了下来,转身怒道:“你闭嘴!”

易寒连忙拦在她的前头,刚抬起手,便听玄观冷道:“你想我一掌把你给劈了可以试一试”。

易寒收回手,淡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难堪的,我们都是人,这种事情很正常,往后你成了我的妻子,我要剥光你的衣服,看你的身子,你岂不是更难堪,到时候动不动就大怒,又如何给我生孩子......”。

边循循劝导边无声无息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了下来,刚坐下,玄观就冷道:“你说够没有?”

“说够了,你是冰清玉洁的仙子,我是俗人总可以了吧,口渴了,给我水喝”。

玄观冷道:“自己拿!”

易寒应道:“你来喂!”

玄观端起茶杯,说道:“你就不怕我泼你一脸”。

易寒笑道:“泼妇才干那种事情,你贤良淑德”。

玄观皱起眉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丫鬟,嘴张开”。

让玄观喂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之后,易寒笑道:“有这么娇美的丫鬟伺候着,福分哩”。

玄观没给他好脸色,“凶起来就怕你吃不消”。

两人一个上午正事没谈,却专门闹起别扭来,主要易寒放诞惯了,玄观恬淡的性子被他磨的七七八八,有时候气不过还上一句,易寒便见缝插针。

都说女子唠叨,现在玄观现在总算见识男子唠叨起来更可怕,临近中午,说道:“你这里等着,我去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易寒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早上还容光焕发的玄观此刻已经身心疲惫,也懒得应他的话,走了出去图一会清净,沐彤走进问道:“小姐,你脸色不太好”。

玄观懒洋洋应道:“被气的”。

沐彤讶异道:“他能把小姐你气成这样”。

玄观叹道:“苦着也乐着,总不能把他生煎活煮了吧”。

第一百一十一节 仙躯凡心

玄观的生活淡的如一杯白开水,她的性子又恬淡的如一片白云,白而纯净却没有色彩,人言“只羡鸳鸯不羡仙”,她确实像个仙子,仙子只不过满足世人意淫的称呼,却没有去想象仙子是如何度日,易寒爱她,所以他一直站在她的位置去体会她的感受,他是为了给她增添色彩而放诞不羁,这是一种另类的爱。

就像嫦娥是高高在上的仙子,广寒宫再如何之美,千年如一日,身边只有一只白兔相伴,一景一物也早已经平淡如水,她温柔美丽,纯洁优雅,一头青丝只能倾泻在漫无边际的黑夜,无人欣赏,便也没人来说她美丑,清冷柔静的月光照醒她寂寞的魂灵,聆听岁月不老的声音!聆听孤独平淡的日子!

人是寂寞的灵魂,来到世上也不过是为了找寻那个属于自己的影子,寻寻觅觅,终其一生,是失望还是欣喜,要的只是心灵的归宿。

是习惯寂寞还是喧嚣短暂的浮华,易寒与玄观作了不同的选择,生命落幕,一切都又会归于宁静,猛然空虚的心更显寂寞,归宿像一束月光恒久不暗的,温暖着。

想到这里,情有所钟,心有所感,易寒不知不觉吟唱起来:“银车过,月桂移,歌伤曲惘然沃,卢娜陪伊赏花香,玉兔抱怀念凡间,寻觅昨日踏水边,冷清明夜度如年,多少睡莲,偎依几载数星点,相伴长守任雨叮,千年恒,谁知仙子寂。”

玄观刚好走了进来,听着易寒所吟唱的诗词,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刚才易寒的话已经念到她的心里深处,闭着眼睛,眼角的两行清泪还湿润着。

嘴角挂着孩子般满足的笑容,恍惚回到当年那个朦胧清纯的玄观,此刻的玄观没有以往的淡雅脱俗,没有卓越不凡,没有冷若冰霜,大厅变得幽静的,却充满着温馨细腻。

刚刚在厨房忙碌了一会,鬓云散乱,泛着红晕的脸蛋点染着几点滴污痕,看起来与一个村姑无异,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温婉动人,亮丽灿烂,有人为了等待,经历了无数思念、痛苦纠缠,只为了得到一刻内心的充盈。

易寒骤然玄观脸上表情怪异,连忙走上前,帮她擦拭脸上的油烟污迹,柔声道:“是不是熏到眼睛了,你一个小姐哪里会懂得做饭,下次还是我来吧”。

玄观贝齿紧紧咬住丹唇,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易寒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柔软的像个孩子需要呵护,每一句都能挑拨着她冷淡的神经,哦,她的心不再冷淡,至少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根本掩饰不住,爱是需要绽放才美丽,如春天的花朵,明媚多姿。

玄观睁开眼睛,看着易寒,她的眼睛像秋日天空般澄澈又似炎炎夏日散发着激情,易寒能感觉她眼神之中一波又一波的柔情涌向自,“噗”的一声,毫无征兆,玄观扑向易寒,将他紧紧抱住,纤细的五指轻轻摩挲着易寒背部,从他身上散发着男人的汗臭味,却能从其中闻到爱的味道,这深情了然无痕,没有对视深情的眼神,没有甜蜜对话,没有激烈的形体动作,一个拥抱已经足够了,已经足够她们灵魂交融在一起,感受自己彼此内心之中无法言喻的爱恋。

易寒托着玄观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那双粗大的手掌轻轻撩拨玄观蛾眉的鬓云,笑道:“这种感觉真好!”

这暖暖的眼神,温柔的动作,在玄头心头久久,挥着不去,她明白从此以后她对这个男人有了一份责任,保护着他,陪伴着他,敬他,爱他,恨他,恼他,而不是简单的思念。

易寒惊讶道:“你为何这么看我?”

玄观淡淡一笑,“日后你便会知道”,说完转身说道:“快随我来吃饭,一会凉了”。

易寒伸手将她捉住搂到怀中,手指拈着她的下颚,笑道:“不必这么着急,你先撒会娇先”。

玄观轻轻一动便挣脱开他的怀抱,笑道:“做不来,你若不吃,一会我一个人吃完”。

易寒笑道:“你依然这么有性格,我喜欢”。

玄观不答,先一步走了出来,易寒紧随其后。

桌子上只是做了几个普通的家常菜,玄观让易寒先坐了下来,给他盛了碗饭,这才说道:“我倒学了几个难的,只是厨艺不精,怕你这个大厨吃不惯了,就挑了几个简单的拿手的,你不要嫌简单”。

易寒莞尔一笑,刚欲回答,玄观却打断道:“饭时不语,饭后再说”。

易寒却笑道:“你是怕我边吃边挑你的毛病吧”。

玄观也没应他的话,坐了下来给他夹了些菜,一言不发,连吃饭的时候一举一动也是优雅的。

她安静的吃饭,易寒倒有趣的打量她起来,玄观也不去迎他的眼神,时不时给他夹菜,倒真的像个贤良淑德的小妻子,只是这妻子优雅的有点过分,衬的易寒粗鄙的很。

这顿饭吃了好长时间,两人真的一言不发。

待看见盘子空空如也,玄观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还不错,至少你吃的下”。

易寒笑道:“玄观,你是我最佩服的人,我要承认若你是男子定要胜要胜过我几筹”。

玄观淡道:“人你也看了,手也牵了,人抱了,你过几天再来吧,这些天府内人杂的很,被人知晓你的身份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你的事情我会给你想办法,暂时不要暴露身份”。

易寒苦笑道:“我成了嫖客了。”

玄观淡道:“你若想把我当成卖艺不卖身的青楼女子也可以,只是那种烟花之地我却不准你踏足,玩物丧志。”

易寒笑道:“食色性也,玄观却可视而不可淫,好一句卖艺不卖身”。

玄观嗔了他一眼,“自古轻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为掩饰,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为掩饰丑恶之态,你倒好直白白就表达出来,丝毫不加掩饰”。

易寒莞尔笑道:“你是赞我还是在损我,我之淫.荡乃是意淫,求耳鬓斯磨,求宜喜宜嗔,更恋痴情难舍,巫山之会云雨之欢却是骄纵难以长久,此番意境,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

玄观悻悻道:“我是辨不过你,不是赞你也不是损你”。

易寒笑吟吟道:“你通今博古,又岂是几句就败下阵来,你是心儿羞愧而不想辨”。

玄观不应,易寒走到她的身后,骤然伸手握住她的胸襟,淡淡说道:“饱乳在手虽可随意亵玩,却也不及你一刻娇羞,亵乳之举乃是图风月烟霞之景,此为意淫之道”。

易寒撩起她的鬓云,盯着她粉红的小耳继续说道:“这俏脸通红,无限腼腆的娇态,便是这红的熟透的小耳也分外扣人心弦。”

玄观一动不动任他亵渎,清丽姿容微微动容,弱不禁风的娇躯透着温柔。

易寒俯首,将她一头长发撩了起来,吻着她修长的玉颈,嗅着她肌肤散发的淡淡幽香,轻声道:“情动的芳香胜似陈年美酒”。

顺着脖子缓缓的吻到她的嘴角,品尝她油腻腻透着光泽如酥如棉的红唇,易寒探出舌头欲品她香津,玄观贝齿紧闭,只任他在外面作怪却不准他进去,嘴唇嚅嚅动了动,“再放肆我就把你舌头给咬断”。

易寒喜道:“口咬断舌,唇角流涓涓之红水,也是一番意淫美景,来让你咬”,说完伸出舌头向她凑去。

玄观移动几步,与他保持距离,不再任他随意轻薄,嫣然笑道:“舌头可以收起来了,你可知有多少人想嚼断你这舌根”。

易寒恍然才觉自己怀中已经空空如也,她可真是深藏不露。

见易寒呆滞,玄观目光徐徐,淡淡说道:“人都说饱暖思淫.欲,这话果真没错,你禽兽本性暴露,却编了个意淫的道理来哄骗我,当我李玄观是三岁小孩呢”

易寒笑道:“我很想亵渎你的身体,看你春.情难禁,妩媚迭声的娇态,那里知道你一点也不动情,告诉我,你是否是仙子下凡”。

玄观失笑道:“我是人,你如此柔情缱绻,我怎么会不情动,只是我常修心养性,恬淡惯了,你看不出来罢了”。

易寒想问湿了没有,终没问出来,看了玄观一眼,“那我走了”,说完就朝门外走去。

“慢着”,玄观将他叫住,走前几步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整理那刚刚因为撑起而变得褶皱的衣衫,说道:“宁雪那女子可没有我这么好相与,你最好老实一点,把她哄好了,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易寒一脸惊愕,“玄观,你......”

玄观微笑道;“快走吧,吾命不能得,亦不存私心而不欲人得也”

第一百一十二节 简单的要求

易寒走出玄观阁,这边人少,极少有下人出没,倒也没人看见他从里面出来,边走着边低头思索玄观刚刚的那句话,总感觉对不住她的一片深情,凭什么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一心一意,将心比心,若孤龙与自己分享玄观,自己肯是不肯,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的气度非寻常人可比,就说那些大户人家三妻四妾,家眷表面上和和气气,底下那一个不是争风吃醋。

“那个谁?你是新来的吗?我们这边人手不够,你倒好,悠闲的在散步”,声音清脆悦耳,语气中带着淡淡责斥。

易寒抬头看去,心却噗通一跳,一个倩丽的身影,身着素雅长衫、青绿长裤,两鬓茉莉.花如雪,愈显青溜一簇乌云,模样甚是伶俏,正是岚儿,已是入冬,她的额头上之忙的渗出几点汗水。

自从易寒无声无息溜走之后,她就对懒惰,嬉皮笑脸的人从来没有好脸色,嘴尖舌厉的性子越显突出,便是言行举止有一点与易寒相似者,便是循规蹈矩也无端遭她厌恶。

“哦”,易寒声音低沉应了一句,低着头朝她走了过去,也不说话,等待她的吩咐,心里矛盾的很,既想将她拥抱入怀,又怕暴露了身份,忍一忍吧,岚儿能体会我的苦心。

岚儿见他脸容粗犷,低头不语似个老实人,语气轻了许多,“那边有个打鼓,你过来帮忙搬一下”。

易寒点头,紧随其后,盯着她娇俏的背影,窄细的蛮腰,臀儿圆.翘,骤然舒展的弧线,散发女子着妖娆圆润之美。

如今的易寒已是情多于欲,若不是这个女子是岚儿,他绝对不会观察的如此细腻,就是在美若天仙的席夜阑面前,他也不会动容。

走了几步,便看见几个下人正合力搬着一个大鼓,刚走几步便累的气喘吁吁,这大鼓周围镶上诸多铁饰,方才如此之重,大鼓圆滑,无借力紧捉之处,几人又怕损坏大鼓,方才搬的如此辛苦。

岚儿道:“你过去帮忙?”

易寒也不说话,走过去帮忙,却发现四人占据大鼓四角,自己已经没有着手的空间,见四人大汗淋漓,淡道:“要不你们休息一会,我来搬就好”。

四人冷笑,“我们四人都搬不动,你一个人又怎么抬得起来,想在岚儿姐面前示好也要量力而行”,易寒本来是一番好意,四人却认为他在贬低他们。

岚儿冷道:‘办事不牢,只会嚼舌根,让他试试又何妨”,她看见四人欺负这个老实人,实在看不惯,责斥几句。”

走到易寒前面和颜悦色道:“你一个人行不行,不要勉强。”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掂了掂那个大鼓,大鼓摇晃几下,没感觉重啊,托起鼓沿,一抬手就抗在肩头上,那四个下人顿时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呆滞不语。

岚儿喜道:“府内有你这等人才我怎么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子的,我禀报大夫人让她好好奖赏你”。

易寒微微一笑,那满脸胡子倒看不出来他在笑,压低声音道:“谢岚儿姐,不用了,这鼓要搬到哪里”。

岚儿笑道:“你真是个老实人,我最讨厌那些整天好吃懒做的人了”,这话说的易寒心里不好意思。

岚儿朝那几个下人瞪了一眼,冷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帮忙把戏班子的东西搬进来”。

对着易寒道:“老实人,你随我来吧,一会累了告诉我,中途休息一会,路不近”,她嘴刁是刁,可骨子里却是个懂得体谅别人难处的女子。

一路上易寒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瞧,心中一阵悸动,凝神似回到当初自己挑着粪桶与她同行的日子,那会她语若流莺,神情娇俏,想到这里心中激动走快几步与她同行,侧脸去瞧看她的脸容,却见她眉头轻蹙,凝神回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易寒心灵颤抖,她是在想我吗?

突然“泼通”一声,易寒由于想的太过入神,脚下没看路,绊到石子,踉跄几步,连人带鼓摔倒了,连忙起身走上去看大鼓是否摔坏了,还好没擦破鼓面,周围那铁饰却硬的好,只是磨出一些痕迹而已。

岚儿吓了一跳,但还是镇定地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还有,鼓没摔好”。

岚儿脚步匆匆走近,气愤道:“我问你受伤没有,你提鼓干什么?”

易寒说道:“这鼓要是摔坏了,岚儿姐你可不好交代”。

“不好交代的是你,又不是我摔坏的”,说着却朝他双手看去,看见擦伤了手皮,将手帕递去,“自己包扎一下伤口”。

埋怨起来:“个个粗手粗脚的,也每一个细心,整天给我添麻烦”。

易寒见她幽怨的模样,却感觉可爱极了,不禁一笑,发出声音来。

岚儿听到笑声,不悦朝他瞪去,俏脸一寒道:“好笑吗?还不快点包扎伤口,愣着干什么”。

易寒接过手帕,匆匆卷了一圈,并未打结,就要去抬着那地面上的大鼓。

“慢着!”岚儿喊停,“你伤口还没包扎好,就这么匆忙干什么,我又没催你,把伤口包扎好,回去休息吧,这鼓我让别人来搬”。

易寒“哦”的一声,随便在上面打了个结,岚儿却越看越不顺眼,冷声道:“伸出手来,我来给你包扎”,说完迅速的用熟练而轻快的手指给他包扎,关切说道:“这会是为了避免让伤口染上污秽,回去之后洗干净,擦点药”。

见他没有应话,猛一抬头,却看见他痴痴的盯着自己,他那双眼睛很温柔,这种感觉让她很熟悉,顿时愤怒,甩开他的手,冷道:“你不要误会,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易寒情不自禁神情呼道:“岚儿”。

岚儿恼羞成怒,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怒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老实人,也来是个色胚子,我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人”,说着气的涨红着脸,胸口起伏连绵。

易寒脸上火辣,稍微错愕,却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就要亲吻她,岚儿尖叫一声,“你好大的胆子,敢轻薄我,我要让夫人打断你的狗腿”,使劲挣脱,双手拽成拳头使劲捶打易寒,哭泣道:“我要杀了你,你这个下流胚子”。

易寒错愕,连忙松手,“我怎只搂了一下,你怎么如此激动”。

岚儿气愤不已,猛的又打了他一拳,就逃跑起来,她要叫人打断这人的腿,只顾跑路,猛的,却突然撞入一个人怀里,抬头一看,见又是他,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易寒连忙捂住她的嘴,好声劝道:“好岚儿,是我,不要喊”。

岚儿却被惊的六神无主,使劲挣扎,双手挠着易寒,狠狠的在他手臂咬了一口。

易寒忙道:“流血了,快松口”,岚儿却咬的更凶了。

易寒疼道:“岚儿,我是易寒”,连连说了好几声,岚儿这才回神,猛的松口,认真打量起他来,越看越像,猛的去撕他脸上的胡子,易寒忙把她的手给捉住,“别撕,真胡子”。

突然岚儿却放声痛哭起来,易寒搂住她的螓首,让她在自己的胸膛哭个痛快,便哭了好一会,眼泪哭干了,隐隐传来抽泣声。

哭的太厉害,却缓不过气来,喘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坏人,无声无息的就跑了,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把我吓坏了”。

易寒好生安慰,岚儿这妮子却依然气不过,使劲的拧着腰上的嫩.肉,拧了一会之后却轻轻的揉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无声无息的离开”。

要应付岚儿实在太简单了,戏谑道:“你没看我满脸胡子吗?我这是去做苦力赚钱想把你赎出去啊,日劳夜作,总算攒了些银子”。

易寒本来是玩笑,没有想到岚儿却当真了,“那你要走,怎么也不来告诉我,害我担心受怕”。

易寒顿时无语,比起宁雪,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是纯洁无暇的,自然像玄观这种特殊的女子另说。

岚儿见他表情以为他内疚,忙轻声道:“你是为了我,我不怪你了,我无父无母,这里就是我的家,夫人就是我的亲人,夫人若不肯放我,就算你拿再多的银子也没用,我会去求夫人放我离开,我自己也存了点钱,到时候我们就能过些小日子了,我也不求温饱,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

多么简单的要求,情感所带来的充盈能让人至死不渝,能让人放弃安逸,她虽然只是一个婢女,内心却也拥有美丽的爱情,易寒惭愧,他甚至不敢去正视岚儿。

岚儿拉着他的手,“不用担心,夫人不会要你的钱的,我也存了好多银子,你放心,我什么都会做,不会饿死的”。

易寒紧紧将她抱紧,说道:“不管我欺骗过你什么,我会让你幸福,也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岚儿已经没有去听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只感觉他的怀抱好温暖,她好快乐,突然想到什么,挣脱开易寒的怀抱,查看他的手臂,揉了起来,关切问道:“弄疼你了没有?一定很痛”,说着却是一脸内疚。

易寒忙道:“不疼,一点不疼,都是我的错。”他见岚儿一脸愧疚忙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岚儿嚅嚅道:“刚才我没有认出你来”,说着挽起他的衣袖,看到触目惊心的牙印,一脸心疼,嘴唇凑了过去,用自己口中的香津滋润那伤口。

易寒看着她温柔的动作,心里不是滋味,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柔声道:“不疼,一点都不疼,你真是一个好女子”。

岚儿笑了笑,“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像只小猫扭动了几下,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一双小手贴在他的后背轻轻摩挲起来。

易寒有股冲动,要将她带走,突然一把甜美的声音传来,“岚儿,岚儿”。

岚儿连忙离开他的怀抱,说道:“坏了,是凝儿姐,也不知道刚刚是否被她看见了”。

易寒一听凝儿这两个字,头一下子就大了。

第一百一十三节 小家碧玉

岚儿望去,只见凝儿远远朝这边走来,定是自己刚才与易寒相聚耽搁了时间,大鼓迟迟未送到,凝儿这才寻来,也不知道刚刚拥抱亲嘴摸屁股这些亲热的动作凝儿姐看到没有,要是被她看到羞死人了。

这几天李府来了许多大人物,十一王爷,义郡王,赵将军,小王爷,提督丁大人也来了,这每一个都是来头不小,何况齐聚,所以老夫人就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府内唱戏,这会正在忙着搭建戏台子,负责搬运东西的岚儿却不知道去哪里了,凝儿生怕出了什么差错,于是寻来,远远的见她在一个偏僻角落与一个男子纠缠,生怕她吃亏,所以大声喊了出来。

易寒心中没有主意,竟不知道该见还是不该见,岚儿见凝儿越来越近,低声说道:“你还不快走”。

易寒心中好笑,我为什么要走,不过这会确实不方便纠缠其中,心中惦记凝儿,心想偷窥了她一眼就好,不想这一眼看了之后,双脚竟重若千斤,再也移动不了半步,娇羞解语花,温柔幽香玉,乍相逢的娇真模样,休道拥抱入怀,若能心坎儿里温存一会,眼皮儿上供养几许便已满足。

岚儿见易寒痴痴模样,心中醋意渐浓,凝儿已经走近,这会想与他说悄悄话已是不能。

凝儿走近,岚儿没有看着她,倒是她旁边的男子却盯着她看,瞧他容貌粗狂,一脸胡渣,不知为何心里却感觉他恭俭温良的很,这木讷的盯着看远比那些背后偷偷瞧要老实的多,抱予微笑,也没说话,对着岚儿说道:“岚儿,你怎么在这里耽搁了,戏台子要是来不及搭建起来,晚上那些唱戏的哪里站脚,这大鼓没了,难道要让他们用手掌拍不成”。

凝儿轻描淡写的说着些不着边的话,却是委婉的提醒,岚儿心中却担心凝儿刚刚是不是瞧见她与易寒亲热了,这会在讽刺着她不务正事呢?却是摇了摇头,南儿她们也许会取笑加讽刺,凝儿姐可不会这样。

凝儿见岚儿表情有异,笑道:“这会姐姐什么也没看见。”

岚儿脸上顿时一红,嚅嚅道:“这人力气大的很,这大鼓几个下人都抬不起来,他一个人轻而易举的扛起,刚刚不小心绊倒了,我帮他包扎伤口”。

凝儿小手轻抚胸襟,舒气道:“原来是这样,刚刚我远远瞧见你们两人在纠缠,以为有人要欺你,原来是我看错了”。

朝易寒看去,轻声说道:“这会缺人手,你还能搬的动吗?”。

易寒恍惚,只知凝儿朝自己说话,却没细听她说些什么,忙道:“小人姓易,豫州人氏,年方二十五岁,七月初一日丑时生,并不曾娶妻......”

凝儿讶异,不知道他应这些话什么意思,索手掂着衣角,慢慢的想,看他脸容粗狂却是个木讷傻角,呵笑道:“谁问你来这些?”,又道:“你不必担心,我不是个多嘴的人。”

岚儿瞪着易寒,怒道:“非礼勿视,谁准这般盯着凝儿姐看了”。

凝儿笑道:“没关系,不看又怎么瞧得见,下次识得了人呢?”

易寒心中感觉新奇,若是不扮作下人还瞧不见凝儿平易近人的一面,知道岚儿心里在吃醋了,也不再看,乐呵呵的去扛起那大鼓。

两人并行在前领路,易寒尾随其后,这会岚儿心疼易寒累着,想替他擦擦汗,说说话却碍于凝儿在场而不好意思做。

凝儿回头说道:“你不用跟着这么近,我们姐妹要说会悄悄话”。

易寒心中一乐,还要说悄悄话,说道:“凝儿姐,我不能听吗?”

凝儿笑道:“既是悄悄话,你自然听不得”。

易寒微笑,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却竖起双耳靠着自己敏锐的听力,偷听起来。

凝儿低声说道:“岚儿,你告诉姐姐,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傻角了,前些日子情沾了肺腑,哭断了肝肠,心碎了,这会不爱易寒了”。

凝儿是知道岚儿喜欢易寒,可岚儿却不知道凝儿也喜欢易寒。

岚儿惊道:“凝儿姐姐,你怎么会知道”。

凝儿笑道:“那日在院子里,看你的模样,傻瓜都猜的出来”。

岚儿不语,心中思索,凝儿姐姐怎么会关心起这事,这些日子自己也经常在鼎立院遇到她,每一次遇见,她都是一脸失落,似与自己同病相连,莫不成凝儿姐姐也喜欢易寒,不可能,凝儿姐姐怎么会喜欢他呢?凝儿姐姐这么温柔,他又那么嬉皮笑脸的,两个人根本不搭调啊,想到这里带着颤音道:“姐姐,你是否也喜欢他”。

凝儿被揭穿心事,顿时一脸慌张,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岚儿冷道:“姐姐,我看出来了,你也喜欢他”。

凝儿被岚儿责问,又想起他,眼眶红润,泪珠儿骤然滴落,一脸娇弱带着几分仓惶,轻泣道:“我也不知,心里就是喜欢他,也不是特意要跟妹妹争,那日知道妹妹喜欢他,本来不打算再见,却又忍不住去见他”。

岚儿见自己将凝儿问哭了,心中一软,忙说道:“好姐姐,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了,你想着是你的自由,你喜欢也是你的自由,怨不得你,要怨就怨那个爱拈花惹草的坏人,这坏人我们都不爱了好不好”,最后一句却说得特意大声,故意说给易寒听。

凝儿连忙捂住她的嘴边,羞涩道:“没颠没倒的,说得这般大声,不怕被别人听见了”。

岚儿淡道:“姐姐,为何要怕,难道我们女子就说不得这些。”

凝儿眸子垂下,低语道:“总是于礼数不合”。

岚儿突然说道:“姐姐,我们也不要失落了,找些好玩的勾当消消气”。

凝儿讶异,便看岚儿气涨涨着脸,转身朝易寒走去,冷冷道:“鼓放下”。

易寒听了她们的话,自然知道岚儿为什么突然一脸怒气来找自己,定是恨他骗了这个又哄那个,佯装不知,“一点都不重,我不用消息”。

岚儿说道:“我倒问问你,你喜欢凝儿姐吗?”

易寒还未回答,便听凝儿责备道:“岚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岚儿说道:“好姐姐,趁他腾不出手,快来打他,消消气”,说完,狠狠的拧着易寒的腮帮子来。

凝儿小跑过来,说道:”岚儿他又没犯错,你怎么欺负起老实人来了,快松手,你拧得他疼得都合不拢嘴了”。

“哼,老实人,我还要扯他胡子呢?姐姐,我现在就把他胡子全拔下来,让你看看这老实人的德行”,说着,岚儿真的要去拔他胡子。

易寒连忙将鼓放下,捉住她刁蛮的手,喝道:“别胡闹”。

这一喝,却把岚儿给震住了,一呆,突然眼眶红润,泪珠儿流了出来。

凝儿看着眼前这番景象,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易寒心中也是苦恼的很,若是与凝儿相认,定要情绵一会,可当着岚儿的面又如何做的出来,这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一起安慰更是荒唐。

易寒朝凝儿揖礼道:“凝儿姐,过几日我会来看你。”这话说的凝儿莫名其妙,又见他对着岚儿道:“你也是”,说完放着大鼓也不管,转身离开。

“你跟凝儿姐姐说几句话”,岚儿突然将他喊住,哭了起来,小跑离开。

易寒叫唤不及,她已经跑远,只得深深叹了口气。

凝儿心中感觉怪异,开始认真打量起易寒来,易寒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说道:“不用打量了,是我”,突然将她双手捉住。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举动,凝儿突然感觉心儿雀跃跳动着,充满无法言语的快乐,只是她却轻轻的将手抽了回去,害怕问道:“你是要岚儿不要我,所以刚刚才不告诉我吗?”喏

易寒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一言不发,凝儿勉强露出微笑道:“没关系的,岚儿很好,你们一定会白头偕老,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说着转身离开,在背对着他的一瞬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像雨点一般落下,伤心到了极点,她好想转身扑到他的怀中,告诉他自己好想念他,只是她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只能坚强一步一步往前走,就算跌倒了,也不会有那个属于她的人来扶着,胸口疼的厉害,闭着眼睛任泪水流过双颊,她无力的要昏倒,背后的那双眼睛让她倔强的站直身躯,终于忍不住转身要去看他一眼,易寒已经不见踪影,心中一悲,整个人向前倒下。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扶住,扑倒的地方是温暖的胸膛而不是生硬的地面,“我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我愧疚难堪,凝儿永远是我的宝贝,跌不得,哭不得,伤不得”

凝儿贴紧他的身子,弱弱道:“让我贴一小会好吗?”

易寒在心里喊道:“傻瓜凝儿,你就是打我骂我又何妨。”,伸出手,凝儿却特别敏感,本来娇怯怯的双手猛的搂紧,“一会就一小会。”

易寒问道:“恨我吗?”,她轻轻的摇头。

易寒又问:“想打我骂我吗?”

“不要”,凝儿娇怯应了一声。

她是个温柔的女子,自幼受名门礼数熏陶,让她善淑贤德,怨己而不怨人,“将夫比天,其义匪轻,死同棺椁,生共衣衾”,十六个字深入骨髓,早将易寒当做自己的夫君,就算易寒抛弃她,却自始如一,她是传统小家碧玉的典型代表。

看在易寒眼中,却感觉她很傻,那有无条件的付出却不要求回报,这让他感觉不可理喻。

猛的将凝儿抱起,脸颊摩挲着她的俏脸,“你想抱多久都可以,随传随到。”

凝儿没他高,踮着脚尖,似非常吃力,脸上笑容却非常灿烂,骤然身子一重,易寒松开,她刚一惊,便听易寒说道:“有人来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会话”。

凝儿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在光天化日之下依偎在一个男子怀中,没来的及思索却被易寒拉着手不知往哪里去。

两人来到一处安静之地,易寒本以为凝儿有很多话要问,却不料她只是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掌,突然一会就转过头来看他一眼,什么话也没问。

易寒问道:“凝儿,你不问我为什么离开吗?”

凝儿柔道:“你若想告诉我,我会帮你解忧,若是有什么难处,我会理解你的”。

易寒轻轻一笑:“那你跟我在一起干什么。”

凝儿笑道:“熨贴缝纫,家常茶饭,供待殷勤,我都会做哩。”

易寒柔道:“傻瓜,我又不是让你当丫鬟,你有个归宿,我有个温馨,同甘共苦,百年好合,如鼓琴瑟”

凝儿轻声道:“我本来就是个丫鬟,苦我吃的来,你一声温语,甘之如露”。

易寒点了点头,便听凝儿喏喏道:“此刻我不知廉耻的躺在你的怀中,就是不贞不洁,如此放浪,就是个轻浮的女子,可我......”却说不出口,只能叹气。

易寒打趣道:“可你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做了”。

凝儿认真点头道:“嗯,我不是一个纯洁坚贞的女子,让人不齿,我很羞愧”。

易寒忙道:“不管那些世俗礼数,在我心中你是一个纯洁、幽闲、坚贞、温惠的好女子”。

凝儿若有所思,却不坚定的点了点头。

易寒知道,传统道德已经深植她心中,就算口头上应允,内心也要承受道德的谴责,心中爱她,也要尊重她,柔声说道:“再未行礼之前,我最多牵你的手,不再胡来”。

凝儿感动道:“哥哥,谢谢你,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易寒并未放肆,只是捉着她的手,让她舒服的依偎在自己胸口,给她讲着故事,这种充实满足却不是单纯的肉.欲能体会到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凝儿突然起身,惊道:“坏了,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安排呢?”

易寒笑道:“府内人那么多,少你一个没关系吧”。

凝儿却严肃道:“我却要做好的我的本分哩。”易寒看见她的模样却感觉可爱极了,哑然失笑。

凝儿吃力将他拉起,盈盈站在他的面前,说道:“我不能陪你了,我也舍不得,可......”

易寒将她小嘴捂住,“去吧,以后不用向我解释,就像你体谅我一般,我也会体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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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观阁

阁楼之上,闺内空庭,此刻已到未时,阴气已长,骄阳稍弱,西窗帘垂,昏黄的阳光凭栏映照,透过青绿色的纱帘进入屋内,似缕缕氤氲薄雾,添了些人气暧昧。

玄观衣着随意,体露半襟,胸前一缕绿痕,垂衫盈立不语,似那洛水宓妃。

若非那脸容上心事重重的表情,还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仙。

沐彤走了进来,道:“小姐,那赵将军来访。”

玄观温和道:“我昨日已经见过他了,怎么今日又来,堂堂一个大将军,纠缠情事,是何道理”。

沐彤不答,等了一会,见小姐没有下面的话,呵笑道:“沐彤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俊俏的男儿,我说那赵将军彬彬有礼倒不像个将军,反而像个美玉佳公子”。

玄观轻轻一笑,“你倒学会编排别人了,这等英俊男儿,靠的近你不心慌”。

沐彤又道:“沐彤知自己身份从不敢遐想,堂堂正正的不想入非非也就不心慌了,只是赵将军人知礼又谦逊,让人不觉对他尊重,反而有些人轻浮无礼,似市井痞子,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就让人心生恶厌作呕”。

玄观笑道:“沐彤,这话你倒可以当面对他说。天色要晚,咱厨房内做饭去”。

沐彤道:“小姐,赵将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差点了失礼了,今日头想事情想的疼,这会刚想做些轻松无忧的事情,你这么一说,我头又疼的厉害”,说着玄观轻吁一声。

沐彤道:“如何处之”。

玄观道:“想来早上那诗,他已经猜出来了,这次我要出个难的,一代将才若是沦落,岂不可惜”,说着提笔作画,她乃画道高手,不费多少时间,一画成。

画中之景;梅花香,几缕枯枝,墨池边有一人洗着笔砚,身后立有一人,身穿战袍,腰挂长剑,隐见龙虎之姿,只是却默默垂视那洗笔的老者,两人均是背影瞧不出容貌表情来,只是却能感觉到两人一轻一重两种韵味。

若是易寒见到此画定会大赞绝妙,只是沐彤却看不出个中玄妙来。

玄观题上上阙:“梅花笔砚添一色”

轻吹一口,也未等墨迹干透就卷了起来,淡淡说道:“去去就回,咱还要做饭呢”。

沐彤知道其中必有暗示,只是她才学浅薄,看不懂,不知道赵将军能不能应付的了。

孤龙拿着画卷一脸沉思观摩起来,剑眉皱起,无法得窥其中涵义,由于太过入神竟没有发现身后走近一人。

“哇,好美的画啊!”

“易......”沐彤刚喊出一字,连忙捂住自己嘴边,瞪大着眼睛,一脸惊讶。

孤龙看着易寒,说道:“你是何人?来此地作甚”照理说在玄观阁是不准让男子进入的,可是这个下人似乎打算进入阁内去。

易寒说道:“我是府内的下人,小姐向无相寺的静明大师借的楞严经,大般什么经,共计六十八册,昨日沐彤姐吩咐了,小姐经书已经看完,这几日不便外出,令我将这经书归还静明大师”。

孤龙等他说完,这才道:“《大般涅磐经》”。

易寒连忙道:“对对对,就是这个大般什么经”。

孤龙淡淡问道:“为什么要你来还”。

易寒憨憨道:“我是小姐的马夫,这经书借来的时候是我负责搬,大概是我比较细心手巧,而小姐又怕其他人粗手粗脚弄坏了这些经书,所以才让我来搬”。

孤龙点了点头,若要搬这么多本书,让一个男子来做比较合适,望沐彤看去,见她一脸平静,想来这人刚刚所说无一假话,哪里知道沐彤心里正在臭骂,“真会瞎掰”。

易寒突然一脸惊喜,钦慕的盯着孤龙道:“你是孤龙将军”。

孤龙微笑,并不傲慢,不想让李府内的下人知道他频繁往玄观阁来,点头淡道:“你去忙吧”,说完也没有跟沐彤打招呼,转身离开。

待孤龙走远,沐彤这才骂道:“你倒真会演戏。”

易寒淡淡应道:“刚才听说府内晚上要唱戏,戏瘾来了一时收不住”。

沐彤知他性子如此也没多说些其他的,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易寒讪笑道:“这一会不见心里想的慌,所以就又来了”。

沐彤有意为难他,“小姐有事要做不便见你”。

易寒讶异道:“那孤龙刚刚怎么获得玄观相赠的一副画,我也去求一副”。

沐彤笑道:“你还是不要的好,省的以后要见面,小姐也出个难题考你,答不出来,被拒之门外,可就难堪了”。

易寒淡淡笑道:“若是像刚刚那种难题,出一百道我也不惧”。

第一百一十四节 相见

小阁深深,东风带着凉爽吹的院内花草摇晃,枯叶零零落下,一丝残阳映着地面那万点枯黄,枝枝红白花似在黄地面点上巧妆,蝶儿双翅驾驭微风飞动着,百种娇花,冬来不采就要空,蝶儿还忙碌引得闲人知惜华。

帘垂,秋色照阁梁,一副楝栏砌砖美画。

易寒心情无比轻快,拿出那根准备送给玄观的箫吹了起来,心里想什么就吹出什么曲调,心里是期盼的那调子就变得期盼,心里是愉快的那调子就是愉快的,这是一首随心而谱的曲子。

音律轻快清爽的调子在玄观阁内响起:

玄观阁前,仙韵院里

秋色上阑杆,卷帘观易寒

风来吹,树落叶,花瓣在上妆

爱人衣半卸隔帘影来见

盈盈兮无倚,落落兮有神

天之涯,地之角,一帘隔不见

步伐重还似我,人影轻柔比水

咫尺在眼前,掀帘来相见

长箫呼唤来相见,凄凉往事休再说,铅华好,别寂伤

卿卿我我尽心欢,爱到荼靡一株禅

一曲完,传来急促下楼的脚步声,当看见易寒的时候,玄观突然停了下来,衣衫不整却绝尘傲月,两人遥遥相望,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易寒摊了摊手,露出一个无奈又搞怪的表情,突然又摆弄着手上的长箫,朝她笑了笑。

玄观轻轻的走到易寒的面前,脸上笑容依旧,易寒做了一个迷金醉纸的表情,“你好美,为什么不快点跑来”

玄观叹气道:“过的好快,我不舍得,我想慢一点”。

易寒朗朗笑道:“期盼那一刻快点到来,又不舍这种心情太快去过”。

玄观挽着易寒的手臂往阁楼上走去,说道:“下次你来之前都要吹上一曲,直到我激动的想马上见到你”,

易寒笑道:“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好心情,说不定心里烦恼,惹的你也跟着烦恼,不想见我可糟糕了”,说着亲手去扣上她胸襟的纽扣,笑道:“这一抹青绿的妩媚,别让旁人看见”。

两人坐了下来,紧依偎看着芳草斜阳,烟销宝阁,沐彤奉上茶水,看见两人卿卿我我,啐道:“大白天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看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易寒哈哈笑道:“沐彤,我可什么也没做,我老实起来你也看不顺眼,到底要我怎么做”。

沐彤也说不出个究竟,就是感觉让她不自在,不应他的话,问道:“小姐,还去厨房吗?”

“一会去”,玄观淡淡应了一句。

“颊儿羞羞红,心儿痴痴醉,如何见不得,没有意中人。”易寒突然高吟一诗,带着笑容看这沐彤,轻眨着眼睛,打趣她。

玄观笑道:“好无理来的诗”。

沐彤不笨,知道易寒在取笑她孤家寡人,见不得别人好,知道辨不过他,只能找小姐帮忙,朝玄观道:“小姐,你也做上一首,别给他比下去了”。

玄观笑道:“要比也须比的理,无缘无故比什么。”

沐彤忙道:“他当着你的面取笑你的婢女,就是取笑你,就是这个理”。

玄观好笑应道:“非比不可?”

“非比不可!”沐彤一脸坚决。

“快点快点,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人,小姐有才学”,沐彤忙道,挑衅的看着易寒。

玄观念道:“兰闺馨馨芳,闲来咕咕声,弹破小院幽,应是黄牛哼”。

易寒讶异,玄观什么时候这般俏皮了,沐彤却高兴的笑了出声来。

易寒莞尔笑道:“沐彤,先别笑,听我唱来”。

“山顶一棵瑶花树,天下只一本,十年开一朵。乌龟听说了,特意上岸来,气喘吁吁爬半年,还在山下面,树上一只黄鹂鸟,嘻嘻哈哈取笑它,瑶花开放还早着呢,你现在来干什么。黄鹂黄鹂不要笑,等我爬上就开放了”。

这本来是一首快乐的儿歌,唱来顿时让两女耳目一新,只感觉轻松快乐的很。

沐彤咯咯笑道:“小姐,他唱的我想翩翩起舞耶”。

玄观微笑,似回到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古来至今,词曲多以忧愁为主,像一些快乐的曲子却多是青楼小调,易寒唱来的曲调轻快,曲词懵懂童真,让人大感新奇。

玄观手托香腮,一脸兴趣的盯着易寒看,说道:“你再唱一首来听听”。

刚刚是随心所欲,无为而唱,这会玄观让唱,他却感觉自己这把年纪唱这些实在太难堪了,忙摆手道:“不唱了,糊涂一次就好,切不能糊涂两次”。

沐彤一脸可惜,玄观却严肃问道:“真的不唱”。

易寒非常坚定的摇头,“绝对不唱,刚才我脑子一下子秀逗了,竟蠢到唱歌,我又不是青楼女子,大男子唱什么歌啊”。

当中个别词语有些不懂,不过整句话意思却明白,便听玄观说道:“你刚才唱曲子的时候,我心中了,只感觉你好可爱,忍不住想将你抱住”。

易寒一脸讶异,手指着自己,不敢相信道:“我可爱,满脸胡子丑大汉的模样可爱”,玄观点了点头,易寒哈哈大笑,“玄观,你别逗人了,这种话你说给鬼听都不会相信。“

沐彤似有不甘心,威胁道:”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你到底唱不唱,废话为何这么多”。

“不唱”,易寒言简意赅。

玄观轻轻一笑,就此作罢,确实刚刚易寒在唱那首曲子的时候,她似乎回到无忧无虑童年的时光。

易寒挽着她的手,贴心道:“沐彤在此,我不好意思,等她不在了,我就多丢一次脸又如何”。

玄观轻道:“在我面前,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不丢脸的”。

沐彤尖声插嘴道:“你会不好意思,太阳从西边升起来”。

易寒微微一笑,不与沐彤争辩,便听玄观问道:“你刚才在外面吹的曲子可有词”。

易寒点头道:“有,我已经想好了”。

玄观起身,走到书案之前,优雅的研磨,易寒走了过去,执笔铺纸写下;

玄观阁前,仙韵院里

秋色上阑杆,卷帘观易寒

风来吹,树落叶,花瓣在上妆

爱人衣半卸隔帘影来见

盈盈兮无倚,落落兮有神

天之涯,地之角,一帘隔不见

步伐重还似我,人影轻柔比水

咫尺在眼前,掀帘来相见

长箫呼唤来相见,凄凉往事休再说,铅华好,别寂伤

卿卿我我尽心欢,爱到荼靡一株禅

易寒写着,玄观边念了起来,曲词与诗词有很大的区别,不但更重韵脚且要通俗易懂,容易让人广为传唱,当易寒所写下的曲词更像一首词,当念道“爱到荼靡一株禅”,喃喃着念着这一句,一脸沉思入神,一会一脸悲戚,一会又突然绽放如花笑颜,旁若无人。

不知过了多久,玄观才回神,说道:“可有名字”。

易寒笑道:“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相见””。

玄观悲戚说道:“花事荼靡,便无芬芳,叶不见花,花不见叶,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永远分离,这明明是天人两隔之意,你却说是相见”。

易寒笑道:“这曲词送给你”

“你自己留着”,玄观似乎在生怨气。

易寒淡道:“你这么聪慧的人怎么也有糊涂的时候,花儿的翅膀,要到枯萎,才懂得飞翔,世人贪恋美貌青春,看到灿烂繁华的东西消逝,往往感觉到伤感,却忽略了生死轮回,玄观在我就在,玄观不在也我在”,说到这里却压抑不住自己的伤感。

玄观柔声道:“有你这么替人解惑的吗?说的头头是道,自己却做不到”,易寒勉强一笑,心里却思索着如何寻找治好她病情的方法,他虽明理,却是固执的人,明知不可为,却为之。

“这词我曲我收下了,改天再送你一词一曲”,待墨迹干了,小心将纸卷起放好。

易寒笑道:“我今晚想在你这里住下,溶溶夜最销魂”。

玄观点头,“今夜我要陪祖奶奶看戏,与她同宿,这阁楼内就你一人,若是耐得住寂寞就留下吧”。

易寒轻轻刮了她的脸蛋,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调皮了”。

玄观盈盈一笑,“还没气够吗?总得想些招,难不成每一次都得跟你瞪眼睛鼓腮子”。

易寒应道:“我却没有看见过”

玄观岔开话题道:“中午的菜你还吃的习惯吗?”,易寒点头,玄观又道:“那晚上就留下来,你先等会,我去厨房”。

玄观要离开,易寒这才想起自己去而往返是有事情,说道:“我觉得做婢女挺凄惨的,一辈子都要任人使唤。”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

对于易寒莫名其妙吐出这样一句话来,玄观却知道他想说什么,轻笑道:“让你惹风流债,这下知道情债难还了吧,你那两个宝贝,也是府内的宝贝,想这么容易就带走可没有这么容易”。

易寒听她口风似早就心里有数,欣喜的看着她。

玄观抬手掩去他的目光,转过身去,“你不要这样看我,你的事情我不管,但也不要把我牵扯进去”。

易寒讪笑道:“自古不是有小姐出嫁婢女随行,玄观不如你把凝儿和岚儿召到身边来”。

玄观淡道:“五婶视凝儿若亲身女儿一般,岚儿也深受我母亲宠爱,换做是你,女儿无端端的被人拐走,肯是不肯,此事休要再跟我提起”。

易寒寂寂无语,却是一脸不心甘情愿,一会之后才大胆道:“一想到凝儿与岚儿这么好的女孩子被人使唤,我的心里总是不好受”,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玄观的表情,却见她一脸淡然毫不在意,只听她问道:“心里不好受,那你想怎么样才好受”。

易寒理所当然道:“自然让她们享受小姐的待遇。”

玄观责备道:“你这个浑人,若不是你,她们自然能寻得一户好人家,现在倒好,却置她们于何地,为了图一时欢快,行事从不思前想后”。

“确实鲁莽了”,他承认错误,却还辨了一句,“上天注定好的姻缘,有时候却是人力无法改变的,人都说好事多磨,却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磨圆,心里总是没底”,说着,重重叹息一声,却是凝儿与岚儿让他挂心。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随缘分了,为何还如此执意。”

玄观是个睿智的人,她轻易就找到易寒话中的破绽,易寒无奈道:“这会你又变聪明了”。

玄观转身,“好好的还是好好的,不好的也好不到那里去,在你没稳定下来之前,她们留在府内最合适不过”,说完,离开阁楼,下了楼梯往厨房走去。

易寒突然喊道:“玄观,这箫送你,有时间可以常练习”。

远远传来玄观的声音:“我不吹箫,拗口的很,腮帮子两天就肿了,箫你放下,我一会再来与你细说。”

第一百一十五节 瞻望思寻

(已经频临崩溃,错字错词不少,依然记得每天任务,原谅我)

易寒在书房内,掀看着玄观珍藏的书籍字帖,突然有人敲门,易寒讶异,自己的房间也敲门,应了一声:“进来吧”。

猛的,门被推开,墨兰大步迈进屋子,盯着易寒喝道:“你到底是何人,胆敢潜入小姐闺房之内”。

易寒很平静,淡道:“墨兰姐原来是你,玄观正在厨房”。

“易寒,是你”,墨兰说完却开始认真打量眼前这个脸容粗犷的男人,眼神中竟有一丝惊喜。

易寒笑道:“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去见墨兰姐,实在罪过,近来过得可好”,不管墨兰是不是痛恨,他对着个爱恨分明的女子心里还是尊重的。

墨兰走近,对他露出一丝微笑,“不怎么好,你回来我很高兴。”一句好话之后,却劝说道:“你若能检点一点,不要口出轻言,会很好”。

易寒哈哈大笑:“我还是我,癫如其人,独一无二,要不然墨兰姐你也不会对我这么有印象,虽然是坏印象”。

墨兰脸无表情道:“虽然我对你的一些行为感到不耻,但也很敬佩你。”说完向他行了一礼。

易寒忙道:“墨兰姐,行不得,我一个下流胚子哪能劳你如此”。

墨兰却道:“这礼该行,我有事要找小姐,改日见叙,这会告退“,说完盈盈离开。

墨兰对于易寒虽然没有一开始那般温和,态度改观已经让他很满足,被她冷冷的眼神盯着总是不舒服的。

今日李府设宴款待贵客,一般这种场合玄观是不出席的,只是这些贵客专门拜访,玄观才是主角,她若不出现,这戏就不精彩了,原本老夫人也没打算让玄观出席,只是十一王爷特意提起她来,却不能没有礼数,所以老夫人特意让墨兰来玄观阁传她出席。

厨房内,玄观听墨兰道明来意,眉头一皱,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好”。

返回屋内,易寒上前问道:“这一会功夫,菜就做好了”。

玄观苦笑道:“祖奶奶让我出席宴会,我得换身衣服过去”。

易寒笑道:“你倒知书达礼”,他这句话没有半点讽刺。

玄观安抚道:“你先回去吧,下一次我补过好吗?”

易寒能说不吗?他可不是一个骄纵的人,淡道:“没关系。”

玄观嫣然一笑,主动在他脸庞吻了一下,待看见自己吻上去的地方染上污痕,禁不住扑哧一笑。

易寒自然也明白她为何发笑,“你倒好,擦在我脸上了”。

玄观伸出十指,捧着他的双颊,在上面印上两个黑手印,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沐彤打来水,骤然看见易寒脸上的黑手印,咯咯笑了起来,“真黑”。

玄观拧干毛巾替他擦拭脸庞,自个说道:“我倒染上你的毛病,在衣衫上戳一个洞,又拿针线来补”。

易寒应道:“你已经乐此不疲”。

玄观不再应他的说,帮他擦干净脸,又将自己身上的污迹清洗干净,待沐彤退下之后,说道:“我要换套衣衫,你是不是该避嫌”。

若是闲时,他也许会打趣一会,这会却礼貌的退了出去,替她关好门,就连窗户也没落下,走廊上的沐彤看见他的举动却感觉好笑,“你这是防着自己呢?”

易寒讶异的朝她看去,沐彤笑道:“这府内也就你一个人敢偷窥小姐换衣衫”。

易寒莞尔一笑,淡道:“下次吧。”

沐彤感慨道“小姐实在是太疼你了。”

易寒应了一句,“我也很疼她,我先走了”,说完就离开玄观阁。

回到洛游书院,已是天黑,却突然看见苏洛在门口瞻望思寻,看见他回来,露出微笑。

易寒加快脚步,来到她跟前,笑道:“姐姐,有劳你了,不必等我,你可吃了”。

苏洛摇头,“等你回来一起用餐,那有我一人先用餐的道理”,她已经养成习惯,不知不觉就走到门口等候易寒,若易寒没有回来,恐怕不知道她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记得用餐。

易寒心里庆幸,幸好玄观突然有事,否则劳姐姐在门口苦等可是大罪过,连忙扶着她走进院子。

苏洛笑道:“干什么,这么亲热”。

易寒应道:“天黑了,又没月亮,我怕你看不清路,摔倒了,扶着你我放心”。

苏洛少有的戳了他的脑袋,“你呀,我又还没老眼昏花”。

易寒笑道:“老了,我还是这样扶着你”。

姐弟两人透着无限温馨。

菜已经凉了,平时晚饭都是陈婶动手做的,易寒却能吃出是苏洛亲手做的,这顿饭吃的很简单,两人没有太多的话语,倒是互相给对方夹菜,只是这样平淡,却透着浓浓温情。

易寒没有放肆,言语上也不轻浮,倒让苏洛大感意外,晚饭之后,苏洛问道:“小寒,你今天为何这么老实,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如意的事情”。

易寒哑然失笑,自己正经守礼,苏洛竟不习惯了,笑道:“姐姐说过,我若在你面前犯浑放肆,你可打算三天不搭理你,若是激怒了你,把我赶走,到时候可就吃不到如此香喷喷的饭菜了”。

对于易寒惦记着她的话,苏洛心里很满足,她心里那里舍得,只是易寒太过分,她就算不舍也会这么做,除了同房,她已经将自己当做他的妻子看待,有的时候她并不愿意借助先生的威严来约束他,只是要淳淳劝谏他莫犯恶事,只能如此,等到他真正成熟,她会对他千依百顺的。

两人坐在草地,苏洛依偎在他怀里,说道:“你心里想做什么我都知道,只要不超过我的底线,我都会满足你的”。

易寒没有说话,闻着她身体散发的幽香,胸前一对微微凸起的菽乳映在眼中,他却没有生出欲望,只是感觉既美又巧,也不知道与玄观久处,习惯了这种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笑道:“姐姐,你的双乳并不似一般女子那般雄伟硕大,一点丰润,有点巧,你看看这撑起的部分,像云儿层层锦阳光一照就变得丰满了,不规则的,又让人感觉巧的鬼斧神工”。

苏洛嗔了他一眼,心里想,那有这般正儿八经的与女儿家谈论她身体的羞耻.部位,这会正经的不正经,不去应他的话。

易寒伸出手掌心平压在胸襟之上,尖尖的喙一点,挠着他的手心,轻轻一压又感觉充满弹力,赞道“不大是不大,似棉若酥糖,一般人还没有这种天赋哩”,衫内抹胸束缚,软是软却没有那种波动乳摇的感觉,就像塞了茶叶的枕头,软而有纹理,本体的精髓却没有深入接触。

这是女子身体敏感部位之一,易寒虽无心轻薄,只是苏洛不无法压抑肌触而情动,喘着气喊着:“小寒......”,声音清却带着绵绵不断的声线。

易寒察觉到她的异样,这是在折腾她啊,连忙离开那巧啄之地,苏洛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问道:“你今天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易寒苦笑,这个情债要一个一个来还,若将其归类为事,却是累人又烦恼的事情,就好像摔碎的杯子,眼前都是碎片,不知道从那一块开始捡起,若不理睬,却咯着心里难受。

干脆闭着眼睛就这样躺了下去,忽觉一双手正轻轻的捏着他的肩膀,只感觉舒服极了,皱起的眉头慢慢舒了下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苏洛在他额头温柔的亲了一下,不忍叫醒他,又怕他着凉,便守着看着。

夜幕渐深,气寒露冷,有些凉意,却看见易寒睡的很香,露出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第一节 世交家宴

李毅与义郡王赵恒英两人是三十年的老友,虽说后来甚少见面,但却经常通信,与友神交而不得见常思念,两人的友情如陈年美酒越酝酿越浓郁。

玄观在未出世之前,李毅与赵恒英就有个约定,若是女子就结为夫妻,若是男的就拜做异性兄弟,玄观出世的时候,孤龙当时还只有四岁,他们年幼自然不知自己将来的另一半已经被人订好了。

李家到了这一代人丁并不旺盛,这一辈也就玄观与李明濛二人,二十多年过去了,玄观已经成为天之骄女,李明濛风采虽不如其姐,倒也算个人才,也算老天对李家的厚爱,特别是除了一个李玄观,提到李府,一定会提起两人,一者自然是天下闻名的李毅,另外一人就是李玄观了,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子有这么响亮的名声,确实是件怪事,很多人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容貌,这名声又是如何传出来的呢,民间有一语,“见玄观字词已是神交”。

孤龙自幼师从奇人王师,二十岁出山从军,在李毅帐下为将,十年过去了,如今已经是年轻一代最卓越的将军。

既然定下婚约,为何两人却一直没有完婚,如今孤龙已经到了而立之年,玄观也二十有六,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早就牵儿带女了,追究其原因还不是李毅一直忙于军务,腾不出空闲来为两人完婚,这种大事他当然是想亲自主持了,只是一直无法离开庸关,一拖再拖。

此次雁门关大捷之后,庸关防守压力骤减,李毅就开始考虑这件事情了,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却是准备腾出些时间返回金陵一趟,呈书皇上希望有人来暂时接替他的帅位,他心里可清楚的很,庄庸凡现在可闲的很,前些时日与他互通书信的时候就表示自己闲的老不自在,皇帝自然不好拒绝,还是得老将出马,让庄庸凡奔赴庸关,暂时接管镇北军,让李毅回家探亲。

庄庸凡到了庸关,李毅马上就让孤龙返回,细细嘱咐一番,内容与军务无关却是关于他与玄观的婚事,这事自然不能孤龙独自一人去做,婚姻大事自然父母出面,便与其父赵恒英两人来到李府。

赵恒英一到了李府就将李毅不日即将归回的消息说来,李府上下大喜,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年轻了好几岁,充满活力,让人打扫府邸,修花剪草,重漆门窗,李毅住处还亲自布置。

至于婚约之事,赵恒英并未提起,他打算等李毅回来再说,赵恒英没说,老夫人也心里有数,却也没有提起,本来这件事情就不好办,易家孙子还掺杂其中呢,她一直担心玄观听到易寒战死的消息会伤心欲绝,无心婚事,却没有想到这个孙女很是淡定,不哭不悲,该随吃吃斋念佛的日子一样过来陪她,有一次她问玄观:“你的婚事打算怎么办”,玄观笑着应她话,“祖奶奶,话我可不说二遍”,意思很明显,她依然不打算嫁人,她若不想嫁谁又能奈何得了他。

前些日子赵恒英带孤龙拜访,她见到孤龙立即惊为天人,赵家儿郎果然人中龙凤,彬彬有礼比那易寒不知道好上多少,心想明瑶也许看了此子会动心,就吩咐明濛负责招待孤龙,目的自然是希望与玄观多见面,酝酿感情,好让明瑶改变主意,至于婚约就等李毅回来之后再说。

无独有偶,两日之后十一王爷颜贤德突然来到金陵,随行的还有北王府的小王爷颜煜祺,来者是客,又加上两人身份尊贵,老夫人自然盛情款待,这不又是设宴又是请戏班子。

赵恒英与颜贤德身份相当,两人便闲聊起来,话题多涉及晚生后辈,谈到孤龙,谈到玄观,谈到那为国捐躯的麒麟两人一脸惋惜。

今日这席宴,出席的人并不多,李府家眷便只有老夫人带着玄观与李明濛出席,客人一共有六位,赵家父子,颜贤德颜煜祺叔侄二人,江苏总督丁谓之,还有一人世交之孙女席夜阑。

本来男女有别,即入席就要内外各处,男女异群,只是均是世交,权当兄妹就没有这么见外了,兄妹同席就不会为人诟病。

玄观与席夜阑坐一侧,孤龙三个男子坐另外一侧,长辈在坐,男女之间并未私通,只是刚开始行礼,之后就再没有说话。

玄观与席夜阑均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理,长辈未问话,并未多语。

席间,多是老夫人、颜贤德、赵恒英、丁谓之四人在交流,余者是晚辈,多是静静倾听,只有当长辈问起的时候才应话回答。

颜贤德对几个晚上后辈一番赞美之后,笑道:“今日大东国所有的奇女俊才可以说同聚一堂”。

贤王美言,是晚辈的五人连忙谦虚道谢。

丁谓之笑道:“郡王爷,孤龙已到而立之年,为何擅未婚娶”。

这话问出来,老夫人与李明濛露出怪异的表情,独有玄观一人,恍若不觉与席夜阑畅聊着。

赵恒英朝玄观看去,微微笑道:“快了,快了”。

丁谓之看见赵恒英眼中看着李家女的眼神透着赞赏之色,了然于胸,笑道:“孤龙乃是帅才,需要配得良妻,可快不得”。

赵恒英哈哈大笑:“檀慎,还不谢谢丁大人美言”。

孤龙起身欲朝丁谓之行晚辈之礼。

“赵将军行不得”,丁谓之连忙起身,扶住孤龙,“你已经是一军之将,我可当不得此礼”。

颜贤德笑道:“一码归一码,孤龙即是将军,也是郡王爷长子,朝你行晚生之礼不算悖礼,这会同席不分尊卑,只看辈分可好”。

丁谓之微笑点头,扶起孤龙,“贤侄多礼了”。

孤龙官二品,丁谓之也是二品,若不看辈分可以说是平起平坐。

丁谓之回坐,笑道:“要怪就怪孤龙天纵之才,年纪轻轻就与我同品,才会出现我受孤龙一礼这等怪事”。

颜贤德笑道:“不怪,皇上贵为天子,遇到太傅乔大人还得行学生之礼,礼为敬不分尊卑,丁大人可否释然了”

丁谓之说道:“王爷说的是,是谓之太过拘礼了”。

颜贤德点头道:“孤龙确实是天纵之才,也就麒麟可与平分秋色。”说着拿起酒杯,站起走到酒席中央,面朝西悲戚道:“麒麟为国捐躯,我颜贤德要敬他一杯”,揖了一礼,一饮而尽。

赵恒英朗道:“贤王夜,好一句礼为敬不分尊卑,我也来敬上一杯”。

两个身份最尊贵的人都这么说了,余者又岂能傲慢而不效仿,纷纷饮上一杯敬麒麟,就算素来不饮酒的老夫人也以茶代酒敬饮一杯。

一杯之后,席夜阑变得寂寂落寞,自斟自饮起来,在旁人看来有些放肆,只是虎女向来我行我素,众人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颜贤德笑道:“小夜阑,这酒喝多了可伤身体,你女儿家家的更是不能喝多”。

对于这个称呼,诸人都感觉诧异,便听席夜阑说道:“王叔,我这会想多喝几杯”。

颜贤德见在座几人诧异的表情,笑道:“夜阑被先皇认为义女,自然也是我的义侄女了”。

诸人暗忖,这么说虎女可以说是公主了。

颜贤德对着颜煜祺道:“煜祺,夜阑醉了,你送她离开”。

颜煜祺大喜,他可一直对席夜阑爱慕,奈何她对自己小王爷的身份从来不假与颜色,朝玄观看了一眼,要是两个能都娶到就好了。

刚起身,便听玄观说道:“我身子有些乏了,不如我顺便送夜阑回去”。

颜贤德点头笑道:“如此更好,玄观有劳你了”。

颜煜祺难掩脸上失望之色,看得颜贤德心中暗暗摇头,与孤龙相比差上不止一筹。

孤龙站起,雍容走到两人面前,“天色较黑,两位妹妹小心看路”,言行举止从容似兄长关心妹子一般。

玄观点头,挽着夜阑离开。

两女离开宴席,凉风一吹,席夜阑脸上毫无醉酒之态,雄姿英发宛如郎朗美男子。

沐彤在前掌灯,玄观问道:“夜阑何故落寞伤心,若不嫌弃就告诉姐姐一声”。

席夜阑念道:“相识不相逢,相识在梦中,相逢在几时,今生恐无缘”。

玄观笑道:”相逢不相识,交臂失当前,相识忽相逢,相逢岂偶然“。

席夜阑淡道:“玄观,你说的是孤龙,我却是在说麒麟”。

玄观笑道:“孤龙也好,麒麟也好都一样,你心高气傲,肯服人也是难得”。

席夜阑轻轻一笑,“玄观,金陵我没白来一趟,至少认识了你”。

玄观微微一笑不答,夜路不好走,两人步伐款款。

第二节 俏皮

一更天,天色黑漆,除了大户人家门口灯笼还亮着,百家灯火已然熄灭,四周寂静,只有不时传来风吹落叶的声音。

院子一处,两个一身黑衣的人,站在一张凳子之上,趴在墙头上,探出半个头来,盯着寂静无人的巷口,从背后看屁股上的肉有点多,却又不知道是那家的翘.臀儿。

一女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绝美的容颜,懒洋洋道:“怎么人还没出现”。

嗨哟,还蒙面,这是在寻找目标呢,莫非此二人就是最近流窜到金陵,频频对俊美男子下手的女淫贼;花蝴蝶花冲、玉面小如来张小溪。

据传闻被此二人所奸.淫的男子,无一不是生不如死,百般折磨,下体涨痛数日,从此之后闻女色而作呕,到底那两个女淫贼是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起到如此效果,被袭者却无一人肯透露细情,至今是一个谜。

“小姐,这会都一更天了,可能不回来了”,其中一女说道。

“好啊!他定是寻花问柳,逍遥快活都忘了归宿了”,那绝美女子咬牙切齿道。

“小姐,你怎么如此肯定,没理由放着你这绝色美人不理,跑去找那些蒲柳姿色的青楼女子”。

绝色女子冷道:“他就是没去,我也要冤枉他,这会都没回来就是去逍遥快活了”。

另外那女子打了个哈欠,困道:“小姐,我们不要等了,回去睡觉吧,我好困”。

绝美女子决然道:“不行,我一定要等到他出现为止,要不今晚我就白蹲守了”。

原来这两个女子不是女淫贼,却是宁雪与秋凌,傍晚,两人获悉易寒还没回来,就打算蒙面作案,修理易寒一顿,哪知道从天刚黑等到现在,易寒却没有出现,这会想着,他若出现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种事情那里像个大家闺秀做的出来的事情,可是偏偏宁雪是个大家闺秀,就是做到出来,从不将世俗礼数放在眼里,性格又有点俏皮,“秋凌,秋凌”,宁雪连唤了两声,秋凌却没有回应,望去,这妮子正下颚挂在墙头,困的睡着了,宁雪也没有把她叫醒,全神贯注盯着巷子,脸上神情冷若冰霜,不知觉拧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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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易寒就起床,苏洛陈婶还未起来,以前在家的时候,早上神清气爽,他一般都在看书,现在却没书可看,走出院子,练起武来,只是一时兴趣而已,也不知道练了多久,他有一种错觉,自己正与这天地融合在一起,草就是他,他就是草,风就是他,他就是风,自己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这种感觉奇妙难于言喻,要草动,草自动,要风停,风自停,所有的东西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是错觉却又那么真实,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让你肯定。

佛家有一说,心有大千世界,就是心禅,难道所谓的武道也是殊途同归,虚幻的又是真实。

“小寒”,苏洛的叫声,让易寒回神。

易寒走了过去,“姐姐,你起来了”。

苏洛笑道:“早起了,早饭都可以吃了,你是在练武吗?刚刚好有男子气概”。

易寒讶异,这话从她口中说来让人大感欣喜,“姐姐,你是个温婉的女子”。

苏洛领着他去吃饭,问道:“今天你还出去吗?”

易寒点头道:“是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姐姐,你有事吗?”

苏洛笑道:“没有,只是问问。”

吃完早饭,苏洛又将他撇一边,去教导她那群学生,这让易寒有种错觉,在苏洛眼中这些孩子比他还要重要。

走出院子,往自家方向走去,这过了一日一夜,想来宁雪得怨气该消了吧,这个问题不去解决,总觉得心里堵着一块石头,难受的很,虽堵着难受,想起她却不自禁笑了起来,这个妮子实在是让人又爱又恨。

没有返回自己院子,直接去敲宁雪院子的门,等了一会,院子里毫无动静,趴在墙头望院子里瞧去,却看见院子里寂静无人,这个时候秋凌应该早就晾好衣服了,那些杆子上面却空空如也,心中一惊,这......这该不会又突然不告而别吧,刚想*入院查看究竟,刀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冷冷道:“小姐不准你*进来,要进来就从大门走进来”。

易寒连忙问道:“你家小姐呢?”

刀女沉吟片刻之后,冷淡应道:“还在睡觉”。

易寒如释重负,过了一会之后才问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起床,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懒惰了”。

刀女淡淡应道:“不知道”。

易寒这会没有闲功夫与刀女纠缠,说道:“刀女,给我开下门”。

刀女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大门处,给他打开大门,宁雪说过不许让他*入内,可没说不准他从大门走进来。

易寒走进院子朝刀女露出笑容道:“谢了”。

刀女不答也不应,转身离开。

秋凌拿着些换洗的衣服,懒洋洋的走了屋子,睡到现在她还感觉有点困,突然看见易寒,整个人顿时就精神起来,惊道:“你怎么会进来”。

易寒笑道:“我怎么就不能进来。”

秋凌忙四周瞧看,“刀女姐姐呢,有她在你怎么可能进的来”。

“就是刀女给我打开大门的,秋凌你为何一双黑眼圈,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易寒表情有些关切。

秋凌没好气道;“做你个鬼噩梦,我问心无愧,向来都是做好梦”。

易寒也不跟她怄气,笑道:“好好,祝福你天天晚上做春梦行了吧。”说的秋凌脸都红了,她昨夜确实做了一个春梦,梦见易寒掰开她的双腿,温柔的吻着她的身体,朝易寒瞪去,却将目光定在他勾绘出微笑的嘴唇,猛的突然感觉下身一凉,内裤竟湿了一片,羞红着脸转身就跑回房内。

易寒一愣,这是演那出戏啊,突然恍悟自己还有事情没问完呢,“秋凌,你家小姐可起来了”。

便听从屋内传出秋凌声音,“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也不要看我”。

易寒大感怪异,这妮子发什么疯,却往宁雪屋子走去,刚欲去打开房门,刀女又莫名其妙的将他拦住,依然什么话也没说,冷着张脸。

易寒淡道:“你去叫她起床,我这里等着”。

“你自己叫。”这一次她倒难得应话了。

易寒明白,想进去,从刀女的表情看是要过她这一关,用着哄孩子的语气喊道:“宁雪,太阳晒屁股了,该起床了”。

大概喊了几句,才听见从房内传来一声非常不悦的冷哼声。

(身体吃紧,精神状态不好,我是迷迷糊糊的把写这一章写完,写不好,暂时不多写)

第三节 光阴流水

易寒听了这一声冷哼声,莞尔一笑,便向屋子里喊道:“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今天是来道歉的”。

宁雪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既不知道,那我就一件一件念出来,到底有没有做错”。

易寒淡道:“依你,说来”。

“这第一件错事,你既与我两情相悦,为何还去招惹别的女子,是不是错”。

易寒淡淡应道:“男子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再说情感这种东西很难把握,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

宁雪冷冷的声音传来,“照你这般说法,你是不肯认了”。

易寒那里能认,这一认,苏洛,玄观就都要飞走了,他知道这是错,但却绝对不能认,他当然也可以嬉笑来敷衍,但这是很严肃的问题,越是敷衍越显得不真诚,而他对宁雪的爱是真的,并不是玩弄感情。

他也不应话,干脆保持沉默。

宁雪说道:“我与颜觅风朝夕相处,被他的痴情给感动了,不知不觉就爱上他了”,叹息一声道:“情感这种东西很难把握,说来就来,挡都挡不住,你这么说我释怀许多了”。

这话不管是真是假,易寒心口都隐隐作痛,这妮子果真是折磨人的高手,这远比揍他一顿还要让他难受,叹息道:“你是故意说来气我的吗?要是真是如此,我就认了,我爱你,所以我要尊重你的选择”

宁雪突然破口大骂:“你这混蛋,这会你倒体贴尊重起来了,早些时候为什么不这么做”。

易寒应道:“以前还没爱上你,自然就把你给看轻了,现在深爱你,却需将你置于同等的位置,尊重体贴是应该的,只要你快乐,我心如刀割又何妨”。

易寒发起情癫来,那些话语火辣辣的突入宁雪耳中,让她好不容易狠下来的一颗冰心顿时化作柔水,语气轻柔了许多,“我只问你,你认错不认错”。

易寒听她似乎动容,忙哄道:“我若认了,可有奖赏”。

宁雪旋即啐道:“犯了错就要惩罚,这赏何理来奖”。

便听易寒叹道:“这拈花惹草,好是不好我们都清楚的很,又何苦来逼我承认呢?我若认了,以后又如何在你面前抬的起头来,认,我是不会认得,顶多是让你打骂泼洒个够”。

宁雪冷笑一声,“我若要打骂泼洒,便是神仙也要哭着喊着求饶,我可不愿意看你一会软骨头”。

易寒冷冷道:“你以为我想软骨头,那个男儿不想顶天立地,爱是要谦让,我还不是时时刻刻谦让你,跟你顶嘴,惹你发脾气又有何好处,我本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女子,不曾想到你也脱不了俗,小家子气”。

宁雪久久不语,压抑心中怒气,自小到大还从没被别人这般奚落过,哭泣道:“我是小家子,怎么啦,你不喜欢你可以走,为何对我还死缠烂打”。

易寒突然推门进入,宁雪正低头坐在床头,低着头轻泣着,散发无髻,石竹罗衣,却大有惊鸿之态,又见她顾影自怜的那一种情态,不觉既惘然又歉然难忍。

柔声劝道:“好端端的就哭了,你的端庄碧落,潇洒飘逸这会去哪里了,这模样让人看了傻不傻哩”,说着就要上去替她抹去眼泪。

宁雪突然抬头看他,威胁道:“你敢碰我,我哭的更厉害,让你永远的抹不干”。

易寒知道不该笑,但他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这威胁实在是太有趣了,大声念道:“风流业种,毕竟相同啊,就是你这种幽闲贞静的女子遇到一个情字,也难逃俗嗔”。

宁雪俏脸一冷,娇哼道:“你......”易寒忙出声打断她的话,“俗的可怜,嗔的可爱,实在是美得让人动心”。

宁雪也不哭了,凭啥他得意洋洋,我却要像个小女子一般哭泣,要哭也是他来哭着喊着央求自己,自己得意洋洋一会之后,再来原谅他,想到这里冷冷道:“我这会还没更衣,你就闯进了,就不怕我让刀女打算你的腿”。

易寒轻轻一笑:“这会都见面了,你也赶不走我,不如大家前怨一笔勾销,弄几个小菜摆个酒席吃个几个鸳鸯杯如何?”

“凭什么要我陪你吃鸳鸯杯,我又不是你勾搭的那些青楼女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好言哄着我心情好就陪你,惹我不悦,非但没门且要给你几个生果子吃”,宁雪丝毫不给他面子,她可不是一个千依百顺的小女子,委屈着自己。

易寒岔开话题说道:“你怎么黑眼圈这般厉害,昨夜可是没睡好,做了噩梦还是失眠了,快与我说说”。

宁雪玉脸一寒,怒道:“昨夜你去了哪里?为何彻夜未归”。

易寒讶道:“这你怎么知道?”突然想到什么,忙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傻了,竟苦守我一夜。”心中怜意顿生,忙走过去就要把她给抱在怀里呵护。

宁雪扬起手,“免了,请你放尊重一点,我可不是那种想搂就搂,想亲就亲的放.荡女子,你若再放肆,我们这话也说不了。”

易寒讶道:“这话怎说?”

宁雪淡道:“就是这般说来,你要怎么解就怎么解,当然你也可以装傻,刀女出手无情,到时候你身上少了什么东西可不要怪我,哎呀,要怪就怪这世道登徒子太多,难免有一二个遭受报应”。

宁雪那一双流波四射的眸子,瞳仁黑中带着光亮,似透明的珍珠,绝美的脸容配着两片薄薄的芳唇,小巧的鼻子似玉葱一般挺秀着,就像她的性格一样清洵佻俏,此刻虽黑着眼圈,并未洗漱脸容,只是一眸一鼻就如此动人,让易寒充满钦慕。

易寒强忍着心中的冲动,这妮子想诱惑男子,没有一个人能抵挡的住,只是一个神态就能轻易撩拨别人神经,“我好后悔”,易寒突然无端端冒出一句。

宁雪见痴痴又失落的表情,嫣然一笑,心里无限快慰,戏谑道:“后悔也没有。”

易寒突然喜道:“你可知道我后悔什么,我是后悔对你为什么不强来,也许到嘴了也就没那么馋人了”。

宁雪将前面的长发撩到脑后,用手稍微梳理一下,淡淡应道:“你现在别说到嘴了,就是闻上一闻也不可能了”。

易寒看着她,重重嗅了一口,笑道:“谁说不能闻,你这隔夜幽香可浓的很,我刚刚在门外面便闻到了”。

宁雪啐道:“你真是个风流浪荡子,我竟会蠢到将终身大事托付在你身上”。

易寒轻轻一笑,也不刻意否认,“其实你的事情我一直有挂念在心上,有时候会愁的睡不着觉,我之所以愁不是因为这是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而是害怕我帮不到”。

宁雪轻声问道:“你不害怕被人唾弃,不怕被人围追堵截,不怕成了过街老鼠吗?其实也非一定要这么做,与你私奔远离世俗纷争,寻个桃花源渡过一生岂不美事,我若不为难你就是为难我自己,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这样的人”。

易寒突然靠近她,问道:“若我们二人私奔,寻个桃花源远离世俗纷争,你可愿意?”

宁雪轻轻一笑,“就算我做的来,你也做不来,何苦问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呢?我倒宁愿做一对同命鸳鸯却也胜过平淡生活,等我老了看见我脸上的纹皱,你却生厌不肯与我亲近,那岂不是没趣的很”。

易寒打趣道:“那真的如此你又当如何”。

宁雪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寻个没人的地方化作一缕香魂呗”。

易寒责备道:“你倒胡闹,儿女又当如何?”

宁雪顿时笑得花枝乱颤,“花都没开,如何结果生子”。

这话说的易寒一头雾水,狐疑问道:“莫非你也是石女”。

也是两字让宁雪变得极为敏感,颇有兴趣问道:“玄观可是石女”。

易寒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到底谁是石女?”宁雪打破沙锅问到底。

易寒露出微笑,并不打算回答,说苏洛的坏话他可不愿意,“你梳洗一下,我去给你做一顿好吃的”,转身离开屋子。

第四节 归属

易寒走出院子去街市买些肉菜。

秋凌打水伺候宁雪洗漱更衣,问道:“小姐,你把他给气走了?”

宁雪淡淡笑道:“天底下已经没有人有这个本事能气着他,让他假气略施小计即可,让他真气难如登天”,这句话听起来矛盾但却不矛盾。

男子下厨极为少见,像易寒这种出身名门的公子更是少之又少,宁雪想着他亲自为自己做一顿饭,也颇有兴趣,便也暂时不打算与他闹别扭,待尝尝那味道之后再说。

心想,他如今身份非同寻常,还这般懵懵懂懂,正事不做还有闲情与我打趣半天,难道不知道自己有生命之危,这边秋凌帮她梳发,她却思索起易寒的未来前程。

女子真是奇怪的动物,这不理不睬吧又说爱的不深,与她厮守缠绵又怨不任正事,与她说理吧,就等着吃冷眉冷眼吧。

易寒回来,一头扑进厨房,秋凌见他做菜手法,大吃一惊,愣在一旁却丝毫帮不上忙,他做起来行云流水,秋凌若去凑合反而成了累赘。

折腾一会,菜做好了,刚好中午时分,易寒与秋凌端着菜放在餐桌之间,未见宁雪,易寒问道:“你家小姐呢?让她来尝尝我的手艺”。

秋凌欲去叫唤,刚好宁雪转过画廊走来,易寒笑道:“真的美的像一幅画,烟紫美人只画中,绮罗影动藏幽情”。

古今山川灵秀之气,往往不钟情于须眉丈夫,而钟于女子,美貌如阳光,如月色,如田园风光,宁雪便是上天巧夺天工之作,顾盼的眼神,流泻的长发,婀娜多姿的步态,让人赏心悦目,心动不已。

说这话的时候,宁雪已到跟前,故作不闻,坐了下来,说道:“秋凌,你也坐下来一起,让这厨子退下吧,闲杂人等在此,我怕胃口不好”。

易寒莞尔一笑,却自个坐了下来,反而是秋凌迟疑不动。

易寒笑道:“秋凌,坐下来一起尝尝,以后我可没有这个闲工夫了”。

三人用餐,却没有人开口说话,易寒道:“你们这里该不会也有饭时不语的规矩吧”。

秋凌觉得易寒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了,有这样的男子成为情人,小姐真是福分,好心应易寒一句:“没有,小姐以前吃饭,若品上几杯美酒,还吟起诗词来呢。”

易寒朝宁雪看去,“哦,这会怎么无声了”

宁雪淡淡道:“你没听到吗?”

易寒讶异,不知她这话何意,便听宁雪说道:“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我们不相知又不知心,你自然听不到”。

易寒也不应话,给宁雪夹了块肉,却盯着她圆润的胸脯,垂涎欲滴。

宁雪猛的朝他瞪去,悻悻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我一清二楚”。

易寒笑道:“莫逆于心,不言而喻,这下你可还敢说不知心,不知心哪里能知道我的心里事”。

宁雪淡淡一笑,“让我心聆这种不堪入耳的粗话,拨舌地狱你去定了”。

易寒突然说道:“女色可以让男子神魂颠倒,为何就从不见男色让女子神魂颠倒的事情”。

宁雪认真的看着易寒一眼,冷淡道:“以后不要与我说这种话”。

易寒能听出宁雪语气的严肃之意,虽讶异却也不再说,两人不在言语,倒是秋凌恍然未觉气氛怪异,专心品尝菜肴。

一会之后,宁雪吃完,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往屋外走去,双眸如碧天分外清华,步伐有度,神情娴静高雅。

易寒望着她的背影,却一直不明白刚刚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边听宁雪突然吟道:“愿的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易寒猛的一震,这是卓文君白发皱纹之年遭受司马相如冷落所写的《白头吟》对女子说,最怕自己容颜不再,遭受丈夫冷落,这也是为何易寒那句话会让宁雪突然别的那么冷淡,也顾不上吃,追了出去。

来到她的书房,走了进去,却看见她执笔而书,轻轻走到她的旁侧,只看纸上写着:“岁月从无情,翠色入荒芜,举袖遮丑颜,但恐被君见,恩情今决绝,被中暗断肠”。

易寒轻声说道:“好端端的,想那么久远的事干什么”。

宁雪却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句话你却要好好记住”。

易寒思索入神,良久不语。

宁雪淡道:“你可有什么安排,总不能像以前一般闲赋游玩,该得到的东西你也得到了。”

易寒淡道:“你说呢?”

宁雪坐了下来,举止有度,不娇不媚,喊秋凌送来茶水,品了一口,这才说道:“坐下来吧,听我说会话”。

易寒微微一笑,坐下,聆听她的高见。

宁雪淡道:“你名将之名已成,却毫无根基势力,一旦身份暴露,必有人要拉拢你,若是不能杀之以绝后患,再想安逸已经不能”。

易寒点头道:“这我有想过,所以暂时没有暴露身份,认识我的人也并不多,留着胡子也不是为了恶心你”。

宁雪嫣然一笑:“不恶心,俊的很呐。”一句趣言之后继续道:“无权无势就算威望再高也只能任人鱼肉,可若是现在就表明身份,你的举止就会处处受人瞩目,就算能躲过让你侥幸躲过暗杀,也定千方百计遏制你发展势力,这个时候反而会连累易天涯的那些旧部”。

“哦,倒分析的挺透彻的”。

宁雪道:“我有二法,你听是不停”。

易寒晒道:“为何不听!”

宁雪道:“这第一法,易天涯有许多旧部,其中不乏是各地高级指挥使,你先化名到其处任职,秘密发展势力,只是这样一来你就要永远抛弃易寒之名,让那个曾经大败苍狼的易寒永远死去,此法利在安稳,远离争权夺利危机,不过,要与孤龙等人抗衡却要很长一段时间,也再无法受平民百姓的崇拜”。

“第二法呢?”易寒又问道。

宁雪一脸严肃:“第二法就直接进入权力中心,争权夺利,这事却需要易天涯亲自出马,依他的人脉,可借助朝中重臣将你未死的消息告知当今皇帝,这是要如何定夺,就看他的意思了,或许他肯为你正名或许他不肯为你正名,其因为何?当初你若不死还好,你为国捐躯消息传出,已经被神圣化了,功高盖主自古是君王最为忌讳的事情,他岂能容万民敬你胜过于敬他,所以不管你如何贤能英才,也许他会杀了你”。

易寒问道:“那你又为何说这是个法子呢?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呢?”

宁雪嫣然一笑:“我可不舍得。”回答他的问题:“你可以表示不暴露身份,让皇帝封你个官职,做他心腹岂不美事,如今恰逢乱世,各方诸侯崛起,他的皇位可是岌岌可危,身边除了一只禁皇城守卫军,可没有别的兵马,镇北军镇南军虽说兵强马壮,却不能调动,谁都知道,一旦撤军,外族必定趁机入侵,若你肯做他心腹,有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在身边,随时面对各种突发事件,至少晚上睡觉也安稳些”。

易寒道:“皇帝如何肯让我做他心腹”。

宁雪笑道:“这就要看你本事了,他若要用你自然会信你同时也会防备你,有他在背后给你撑腰,至少官运亨通,无需多久,你就能掌握京城兵马大权,时机一到,你道出真实身份,声势岂不浩大”。

易寒轻轻一笑:“何为时机一到”。

“天下大乱之刻”,宁雪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西王府已经在秘密筹备粮草军备,看样子似乎与其他诸侯有密谋约定,内忧外患,乱世出英雄,你想不想做英雄呢?”

易寒苦笑道:“我身为易家之人,就是不做也得做”。

第五节 温柔的霸道

宁雪突然莫名其妙的说起局势来:“关中地区有四位将军,以李思为首分别驻守山东、河南、山西、河北四省,并称关中四将,此四人有异于别省枢密院枢密指挥副使,拥有独立军权只归皇帝一人掌管,并不列为枢密院,其中驻守山西的李思,驻守山东的杨齐二人皆为易天涯旧部。”嫣然笑道:“这易天涯手上出来的将领倒个个是骁勇善战的虎将”。

易寒问道:“你与我说这些干什么?”

宁雪淡淡一笑,“羡慕你呗,要是我有如此丰厚的天赋,早就拉拢各方势力,做个土皇帝了,谁敢辱我,我便打之,谁敢打我,我便灭之”。

易寒轻轻摇头,“仁者当于国家团结,民生安稳为己任,怎可无端再生干戈”。

宁雪瞪了他一样,嗔道:“庸俗,书呆子,达则兼济天下,若你只是个穷书酸如何施展心中抱负,还是独善其身去吧”。

易寒只是轻轻一笑,“驱逐蛮族可霸道无理,这屠戮同胞总觉得于心不忍”。

宁雪突然好奇的盯着他看,“我怎么觉得你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小女子,堂堂热血男儿怎么可以有这种妇人之仁”。

易寒不应,宁雪又道:“如今内乱已是必然之局,你我所改变不了的,天下百姓虽不愿意也是改变不了的,何不趁势而发,再扭转乾坤,你倒说说看,依你现在的能力如何娶我,难不成你根本没有这个打算”,易寒没有吭声,宁雪继续道:“这世界就有一帮蠢人,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各大诸侯掀起内乱,战个你死我活,几只猛虎就在家门口虎视眈眈,到时候这大好河山恐怕就要拱手让人了,家都被人霸占了,还谈什么国家团结,民生安稳,只怕个个沦为下等贱民,男为奴女为婢,任人凌辱,我可不愿意”。

易寒为难道:“你既如此聪明,倒说说看有没有两全其美之策”。

宁雪冷道:“没有,我本想激发你奋发图强,趁乱扩展势力,岂知你心无大志,我跟你直白说了,你若不来抢亲,我就干脆嫁给颜觅风,他有我辅助说不定以后我能当上皇后”。

易寒笑道:“你这小妮子倒好大的野心”,宁雪怒视着他,刚要反驳,却被易寒打断:“你可知我带兵明着去抢你,立即就会旋起天下大乱,各方诸侯可以以讨伐我为由,出兵占领地盘,到时候民不聊生,我可是千古罪人”。

宁雪反问道:“你孤家寡人一个,你有兵吗?”

易寒应道:“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那林毅岳素来敬重与我,若是驱逐外族他自当誓死跟随,只是这无义之举,想来他不会赞同”。

宁雪冷笑一声:“都是一群庸人,打仗打坏了脑子,若是奉你为主,自然助你图谋大业,怎可处处受仁义衡制。”

易寒笑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个厉害的角色,不如他日我拜你做军师如何”,想不到宁雪一个女流之辈竟有如此男儿野心。

宁雪淡淡一笑,“我可不愿意做什么军师,我更喜欢相夫教子,这个军师还是让你那个玄观来做。”突然一脸神秘道:“玄观这人虽然聪明,终究是个女子难过情关,你可以哄骗于她,将她手中的兵权骗到手,再与她断绝情义,这样一来你就有兵来抢亲,我们里应外合,定可成功,到时候我们夫妻联手,平内乱驱外敌,成就不朽功业”。

易寒哑然失笑,“你这人倒坏到骨子里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玄观一个深闺简出的大家闺秀哪来的兵权,她又不是李毅”。

宁雪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被她的美色所迷惑了吧,连她的根底都不清楚,她这人可不像你碌碌无为,虽知不可为还强行为之,据我所知她可是在秘密招兵买马,不需多久,这也是一支不可小觑军队,我本以为你是冲着她那支军队而去的,岂知你还蒙在鼓里,你倒说说看你是不是一头蠢驴”。

易寒讶异道:“她无权无势,如何有能力招兵买马,供养一支军队”,宁雪刚欲回答,易寒忽然醒悟道:“我知道了,定是方家与她有联系,难怪呢,玄观与方夫人联系这般密切”。

宁雪嫣然一笑:“还好不是太蠢,这方夫人与玄观为了掩人耳目已经将军队化作民工迁往贵州境内,她们以为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这件事情一直我们宁家的秘密监视之中”。

易寒问道:“贵州是个不毛之地,她们将军队迁往那里是何用意”。

宁雪淡淡道:“方夫人打算倾动全部家产在打造一条进入贵州境内的宽敞粮道,一者嘛可用招揽民工之名大肆招兵买马,你想一想有钱赚有饭吃,还不一窝蜂涌来,若是方夫人善待他们,有办法安置他们,这要是国内动荡不安还不都找她做靠山为她卖命”。

易寒点了点头,贵州可是个三不管之地,若能在一二年内打通粮道,将贵州作为自己的根据地,既能扩展势力又能免于自己产业遭受战祸,此消彼长,不久这贵州恐怕会成为国中之国,想到这里赞道:“大手笔,好气魄,虽倾尽全部家产,若此事可成,好处不多无后顾之忧,想不到一个女流之辈竟有如此长远的眼光。”

宁雪轻轻一笑,“好处还不止这些呢?若战火焚烧,四处生灵涂炭,若是有贵州这样一个清静之地,你所那些富商,贫民会不会迁移至贵州呢?”

易寒决然道:“那是自然。”一言之后却眉头紧皱,脸色凝重,思索起来,“财富,人气流入,不需多久贵州便会迅速富裕起来,只是这样一来,必会引起别人眼红前来争夺,这唯一的清静之地也会被战火祸及”。

宁雪淡淡道:“贵州多是狭小山道,除了打造出来的那条粮道,根本无法容纳车马通过,这样的地方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便是比一座坚城还要难攻百倍”。

易寒轻轻一笑,“这一点我知道,我所当心的并不是别人率军前来攻打,贵州本为贫瘠之地,这么多人根本无法自给自足,若是与外界通道被人切断,便似一潭死水,无需多久就会鱼死水臭”。

宁雪美眸闪烁看了他一眼,赞道:“你一直什么话也没说,我还真以为你是个蠢驴,想不到你看的东西比我还要久远,若像你这么说还真的不是百利无一害”。

易寒脸带笑容想什么去摸她脸腮,宁雪连忙躲开,嗔道:“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易寒莞尔一笑,看来这妮子真的不打算让自己亲近半分,打趣道:“怎么了,前些日子爱的又是生又是死,这会却怕我这般厉害”。

宁雪哧哧一笑,“惹我不高兴,就要馋着你,你说什么激将话都没有用了,我是不会让你占半点便宜。”

易寒笑道:“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依你罢”。

宁雪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他的面前,面对着他,她的眼神如一道厉芒,连易寒这个大男子也不得不暂时避其锋芒,宁雪笑道:“怎么样,到底是谁怕谁,还说依我,让你依着看我,怕是你还有心无力”。

易寒再朝她看去,她的眼光已经变得柔和了许多,两人就这般互看了好久,眉目传情,又似离似合,易寒诚恳说道:“对不起,是我让你忧伤了。”

宁雪幽幽道:“你让我忧伤也让我欢喜,思念会更深刻,能时时刻刻记着念着,怕一不小心就忘了,我自己太快乐,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受着苦,这不公平,让我天天伤痛来补偿,这样才算是甘苦同当。”

易寒说道:“死人化作烟土,怎么会孤苦伶仃呢,就跟睡着了一样”。

宁雪一闻此言,便觉心中一酸,两眼泪珠莹莹欲坠的道:“你睡着了,我还醒着呢!要睡着就一起睡着,要不你就必须醒着。”

宁雪的爱很霸道,又充满温情款款,让人感觉既痛烈又柔绕,站了起来贴近她,看着她一对黑眼眶之下那殷殷泪珠儿,轻轻一笑:“怎么又哭了,这眼眶都哭黑了,流的必是血泪”。

宁雪却不给他面子,也不被逗笑,淡淡道:“何止血泪,心肝都要碎了,那几日我都痛入骨髓不能自抑,惟有恨堕落情网,情不自禁”,脸上泪水止不住索索落落的滴下,脸容却是严肃,“我在这里跟你说明了,你若以后抛弃我而去了,我也不敢怨你,我就恨天。”

易寒不忍她如此悲伤,递过手帕,打趣道:“恨天要怎个恨法”。

宁雪不去接他手帕,往自己怀中掏去,边说道:“你这手帕不知道是哪个浪蹄子的,我不要”。

易寒顿时哈哈大笑,宁雪透了个空,又见易寒哈哈大笑,往他手上的手帕看去,是自己的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手中,伸手去接手帕擦拭双颊的泪痕,破涕笑道:“偷香窃玉你倒在行”。

易寒微笑道:“按这个罪名我倒无所谓,倒是累你成了浪蹄子”。

宁雪手帕遮脸,转了过去,促迈了几步小碎步,唱了起来,“你这恶厮,面目可憎,满口粗言俗语”,拽起罗衫欲归房去,“咱归房内去,不与你嗔了”。

易寒连忙拦在她的前头,宁雪旋即俏脸一寒:“光天化日,你要作甚”。

易寒心中好笑,这妮子倒上瘾了,一脸道貌岸然,礼道:“小姐,你若去了,小生一人在这里如何应付,这手帕既来做媒,小姐若这就走,太浅情,太浅情啊”,说着一脸叹息。

宁雪遮脸作羞态,转过身小脚迈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说道:“即使手帕来做媒,这媒人为何一语不发,我乃大家闺秀,既无媒通岂可与你多语”。

易寒又走近,说道:“既无媒通,我们就来私会”。

宁雪忙走,又道:“不可,与礼不合”

易寒陪着笑脸儿走近,“形单影只,不识小姐纵然逍遥也枉然”。

“分明是你心怀色欲,爱把我来欺”,宁雪佯装害怕他,忙往屋外跑去。

秋凌刚好走了进来,看见宁雪一脸仓惶,忙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如此慌张”。

宁雪佯装楚楚可怜,朝易寒一指,“那人无端要来欺辱我”。

秋凌顿时大怒,气匆匆的走到易寒跟前,“你敢欺负小姐”。

易寒深深唱个喏道:“姐姐哦,你误会了,我看小姐生得娉婷美貌,欲来相识,是小姐自己羞了。”说道:“本来手帕来做媒,小姐却说媒人一语不发,我看姐姐你嘴尖舌巧,定是个好媒人”。

秋凌顿时一头雾水,看了看易寒,又看了看宁雪,问道:“小姐,你们是在唱戏吗?”

宁雪招手让秋凌走过来,悄悄问道:“你去问问那书生叫什么名字”。

秋凌这下再不知道在唱戏就是蠢到家了,走到易寒面前,“你这放肆书生,我家小姐让我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宁雪又把秋凌给招回来,嗔道:“我让你问,你怎么连我也说出来,要羞死我么”。

易寒再也演不下去,放声大笑起来,忙摆手道:“不了,不了,我演不下去了,宁雪你一点也不像那羞答答的大家闺秀,谁让你妖娆满面”。

宁雪顿时不悦,“秋凌我们走,让他在这里做个孤家寡人”,拉着秋凌转身就走。

第六节 群龙争凤还有一只雄草鸡

这几日说来也怪,义郡王赵恒英与十一王爷颜贤德就在李府常住下来,孤龙与颜煜祺自然也没有离开,几人都可以算的上公事繁忙之人,怎么会有如此闲暇久居李府,与老夫人又聊不到公事上面来,虽为李毅之妻,但终究是女流之辈,也只是叙叙家常,游山玩水。

看样子是都想等李毅回来,商讨玄观的归属,赵恒英也似乎察觉到了,心中不免隐隐有些着急起来,这贤王若是为其侄儿说媒而来,那到时候可是尴尬万分,照例说对方是亲王,身份要比自己这个异姓王身份要尊贵,加上贤王为人向来受人敬佩,他赵恒英可以不敬西王,北王其它王爷,可是这贤王心里还是有几分敬重的,若是贤王真的有这方面的意思,他理当主动退让,可是这李家女玄观素有睿智贤德之名,他一把年纪,阅人无数什么人没见过,当日见了玄观,也不禁对这个未来儿媳所倾倒,果真是贤妻良媳,门当户对又是知书达理,简直就是天作之和,自然不肯舍让。

若是强行要玄观做儿媳,自然是要与贤王争上一争,一边想着贤王素有贤名,他岂会做这种于礼不合之事,可是他又是个雄辩之人,心里想做的事情,又从来不拘束于礼数,常能将无理之事辨的合情合理,孤龙与李家女当年的婚约也只不过是一句戏言,这会都过了二十多年,虽然李毅有心,但两家无任何信物,这要争起来可也李毅为难,这李毅与贤王得交情可不亚于自己,想到让这个老朋友为难心里也是过意不去,他倒能忍痛割爱,依孤龙之才貌何患无妻,就算娶不到玄观,那晚所见的席夜阑也是不差,只是他心里却清楚的很,孤龙一颗心都在玄观身上,他这个儿子唯一的一个毛病就是骄傲易躁,便只有此女能让他冷静下来,若让他舍玄观而择虎女恐怕不肯。

赵恒英倒也自作多情,以为他的儿子乃是天纵之才,想舍玄观而择虎女,就不问人家虎女肯是不肯。

倒是颜煜祺这边却着急起来了,自从那日见了玄观之后更被此女风采所倾倒,只感觉此女气度若仙,举止庄重,不娇不媚并没有小女子的那股羞涩,这股韵味是他已经所从未得见的,多次去玄观阁楼拜见,却次次被拒之,颜煜祺都感觉自己忘了她的容貌而喜欢上了不刻意修饰的性格。

“皇叔,我们来到李府都好些日子了,为何你还不谈提亲之事”,颜煜祺对着一脸平静品着茶水的贤王说道。

贤王淡淡应了了一句:“等李毅回来之后再说”。

颜煜祺站了起来,却烦躁不安的在屋子内走来走去,贤王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却暗暗摇头,这样的浮躁性子又如何与孤龙相比,若不是王兄亲自来请说,他真的不愿意淌这趟浑水,还不是看在他与李毅的交情,只是郡王父子对玄观也似乎有意啊。

颜煜祺终于安奈不住道;“王叔,我看郡王与孤龙也似乎对玄观有意思,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先表明来意,免得到时候双方尴尬,李老将军也难做,你看如何”。

贤王淡道:“这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是合不合,配不配的问题,我们帝王之家娶妻虽讲究个门当户对,这性子处得来否也需考虑在内。”

颜煜祺淡道:“我自然肯迁就着她,自然能合的来”。

贤王冷喝道:“胡说,你为夫她为妻,夫尊妻卑怎么可迁就于她,两人之间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才是”,待颜煜祺噤若寒蝉之后,才继续说道:“你虽贵为小王爷,才貌却难胜过孤龙,不如成人之美,弃玄观而另择她人可好”。

颜煜祺立即道:“王叔,我非此女而不娶”。

贤王淡淡道:“既然你如此执意,那就一切等李毅回来再说,我就厚着脸皮帮你争取,只是两家人同时提亲却是为难了李毅,看来最终还是要看那李玄观的意思,那日虽只是一见,我观此女似乎是有主见的人,你想办法多与她亲近,日久生情,说不定她肯委身于你”,这话他却说得没有底气,明眼人一看,这个侄子在风采才学上根本无法降伏此女,哎,女子太高才也不是好事,也许孤龙的将帅气度能将她折服,他的心里还是希望孤龙娶得玄观。

颜煜祺叹息道:“我几次前去拜见,她都拒之不见,刚开始还弄些文墨,后来干脆说不方便见”。

贤王莞尔一笑,“我虽是你王叔,但你怎么连这种事情也与我讲,看来她对你的印象并不好,一开始人家弄些文墨,原本是希望你能看懂,若能看懂依理而回敬之,也许还能还能纠缠一番,只是你都看不懂,人家又怎么再白费那个功夫呢,这李玄观又是个趣人也是个直率的人,有这样的妻子生活定也不会单调”。

颜煜祺突然走进贤王身边,认真道:“王叔,你一定要帮我”。

贤王看了这个侄子一眼,他虽说年纪善少,可是再磨练几年也难成大才,做个逍遥王爷也未尝不可,四王兄虽然一直在扩展势力,却没有谋反之意只图自保,我又何必想的那么复杂,尽人力看天意也好,想到这里应道:“我尽力就是,诸多侄儿之中,你也算与我较为亲近,叔侄之情总不能不顾”。

颜煜祺顿时一脸喜色,十一王叔想办的事情还从来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义郡王与贤王两边都把彼此双方当做竞争玄观的对手,却殊不知还有更强劲的对手,不说那至死不渝的易寒,就是那任劳任怨的秋枫也让玄观亲切许多,其实她与孤龙虽互通书信,并不似老夫人想的那般亲密,信中内容只谈公事从不涉及男女私情,

第七节 女大当嫁

老夫人请让墨兰请来玄观的亲生母亲吴天瑜,墨兰刚要退下,老夫人却将她叫住,“墨兰你也留下来听听,一会也要问问你的意见”。

墨兰点头,站在一旁。

吴天瑜坐了下来,轻轻问道:“家母,让我过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老夫人淡淡说道:“这几天府里客人多了,让你奔波劳累了”。

吴天瑜笑道:“这是媳妇应该做的,何累之有,想起明瑶刚出生那会,离不开我,凡事都是亲力亲为,这些年空闲惯了,忙碌起来倒也觉得充实了许多,只可惜明瑶这孩子越来越大了,也明理了,我这母亲也与她说不了什么话了”。

老夫人笑道:“女大当嫁,是应该让明瑶嫁人了”。

吴天瑜脸上露出淡淡的失落,“是啊,一想到她要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心中总是不舍。”,这话说完却突然露出笑容道:“家母,这赵家好几天了呆在府里不走,看意思是想来提亲的,只是为何迟迟不提呢?”

老夫人叹息道:“恐怕不止是赵家想来提亲,贤王爷也似乎有这个意思,他在我面前不止一次讲到明瑶这个孩子,还问到年纪已过当嫁之年多时,为何还没有动静,表示愿意为我们家明瑶寻找一个年轻俊彦,虽然没有直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想为他的侄子北王府的小王爷说媒”。

吴天瑜慌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寻常人家我们可以一口回绝,这贤王举足轻重,若是处理不当,可让老爷难做”。

老夫人点了点头,“确实不好处理,这件事情我想等老爷回来再说,这几天我一直避着他们就是害怕他们与我讲起这些,我一个妇人又做不了主,幸亏那易家子不在了,若不然一想到三家都来提亲,这事情就更不好处理了”。

提起易寒,对他印象不好的吴天瑜也不免露出一丝惋惜,“人不可貌相,现在看来明瑶的眼力可比我这个母亲强多了,一代名将为国捐躯,受百姓崇拜何等威风,也幸好玄观没有嫁给他,否则也与我一般命运”。

老夫人突然对着墨兰道:“墨兰,你经常服侍小姐,对她的性子了解的比我们深,你倒说说看,孤龙与那小王爷,她会倾向于谁”。

墨兰应道:“这种事情藏在小姐心底,小婢不敢妄加推测,老夫人,你为何不将小姐亲自叫来问上一问呢”。口头上虽说不敢妄加推测,心里却清楚的很,易寒未死,这孤龙与那小王爷两人都没门,从小姐的区别对待,情感趋向可以说天差地别,就算孤龙,小姐也是可见可不见,那小王爷就别说了,连与小姐单独相处的机会都争取不到,倒是易寒,玄观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跟自家宅院一般。易寒虽相貌品质不如孤龙,墨兰心里却反而更倾向于易寒,在她感觉孤龙高高在上不可接近,易寒却让人更容易亲近一点,见到他就似见到府里的男下人一般,不必拘礼。

老夫人说道:“她若肯说,我就不必问你,那日她陪我吃斋念佛,我刚提起婚嫁之事,就被她轻描淡写的给堵了回去,也不说什么理儿,却愣是让我再也开不了口。”说着却呵呵一笑,“实在拿她根本没有办法”。

吴天瑜看老夫人对明瑶如此溺爱心中欢喜,口上却道:“家母,你可不能这般纵容她,什么事情都由着她的性子来”。

老夫人呵呵笑道:“我倒想纵容她,可是这个闺女从小就知书达理,与世无争从来不做越礼的事情来,我就是想纵容她就是没有机会,若不是我们是长辈,还不如她明理呢,只是婚嫁这件事上面她确实有些固执,前些日子选中那易家儿郎,本以为是糟蹋了我们家明瑶,殊不知这易家之子还真是一块被染上灰尘的宝玉,世事无常啊,明瑶心里一定很痛苦,在人前却要陪着笑脸,她是个坚强的好闺女,我们李家的宝贝”,说到这里,老夫人难抑心中酸楚,生育七子,六子为国捐躯,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更能明白那种偷偷咽泪的苦楚。

老夫人只是悲寂,墨兰这妮子却被触动,眼眶不知不觉红润起来,心里有股冲动,想把易寒未死的消息说出来,可是小姐再三吩咐过此事不能泄露出来,否则易寒会有生命危险。

老夫人朝眼眶噙着泪水的墨兰看去,轻声问道:“墨兰,怎么哭了?”

墨兰连忙擦拭泪水,说道:“没有,我感觉小姐的命好苦,替小姐伤心”。

老夫人淡淡笑道:“人生本来就是悲喜酸甜,不久之后我们李府就要有一件大喜事了。”

墨兰这时突然弱弱道:“老夫人,恐怕小姐不会愿意嫁人”。

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天瑜突然冷道:“现在由不得她了,她不嫁人难道想让天下人看她笑话,看李家的笑话吗?这事肯是不肯,我这个母亲都要替她做主,她一直知书达理,就这件事情一直糊涂”。

墨兰弱弱道:“可是小姐还有病在身?”

吴天瑜冷冷的盯着墨兰,“这已经不再是理由了,更是因为如此她才必须迅速嫁人,墨兰我知道,什么事情你都会跟明瑶去说,我在这里就直接表示了,这一次她非嫁不可,我就当她听见了”。

老夫人微微笑道:“天瑜不必发这么大的气,墨兰也是个乖孩子,别把她吓着了”。

吴天瑜点头轻声道:“家母,我不是生气,我是着急了,这次若不成恐怕瑶儿要孤苦伶仃一生。”,朝墨兰道:“墨兰,我刚才是在怨你家小姐,你这么多年尽心尽职我一直看在眼里”。

墨兰点头道:“夫人,小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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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在商讨玄观的婚嫁之事,玄观却在苦思易寒的去处,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势力分布,却没有他的归属,心想,若让他去当工头不知道他愿意还是不愿意,解释不好了还以为我小看了他呢?突然莞尔一笑,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通这样的事情来,真是什么事情扯上他,我就变得糊涂,想到这里合上地图,也不想来。

走到窗户朝院子外瞻望思寻,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我让他过段时日再来,也没让他要这么久啊,这不想见他的时候偏偏出现,这想见的时候又不来,天生就是恼人的忒儿。

没看见易寒,却看见墨兰步伐匆匆走进阁内来。

“小姐,你怎么还如此悠闲啊”,墨兰刚走进来就忙问道。

玄观淡淡笑道:“我一个深闺女子整天除了赏花看月还能做些什么,唯一的乐趣便似普通人家的女子苦苦盼得有一个俊美公子在眼前出现,悦人耳目,运气好的话还能说会话儿,日后边织着绢丝边念着人,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墨兰讶异,小姐怎么说出这些思春的话来,问道:“小姐,刚刚你说的是心里话吗?”

玄观轻轻一笑,“心里话又怎么啦,外面的那些人物难亲近,这些时坐又不安,睡又不稳,我欲登山望水又费些功夫,闲行又闷,每日如此昏昏无趣,难道不能有些乐趣吗?”

墨兰狐疑问道:“小姐,你没有烦恼事吗?”

“烦恼,烦恼的很呐,烦该坐着还是站着,恼该闭上眼睛还是睁着眼睛看着景儿”,玄观语气虽懒洋洋,神情却依然优雅端庄,说累说烦却盈盈站着一脸平静。

玄观突然说道:“墨兰,陪我去无相寺一趟,与静明大师对弈一盘。”

“小姐......”墨兰却拉着长音念了出来,“你还有闲暇去无相寺,大夫人托话与我,说要把这一次一定要嫁出去”。

玄观突然嫣然一笑,“这倒是有趣的事儿,大夫人准备将我嫁给谁呀。”

墨兰应道:“赵将军与小王爷二人之中选一”。

玄观笑道:“大夫人难道没有觉得不合适吗?我喜欢.吟诗,他们应的上来吗?我喜欢作画,他们懂得欣赏吗?我若想下棋,他们能与我对弈吗?我抚琴一曲,他们能与我共鸣吗?”

“这......”墨兰支吾半响才道:“小姐你才高八斗,天底下恐怕没有人能满足你这些条件。”

玄观淡淡应了一声,“是没有”。

墨兰突然说道:“那易寒呢,他能是不能”。

“就是他能,我也是不准,国未平民未安,何能取乐忘苦,待他能之日或许我早化作一滩香泥”,玄观将话说完,脸上不见喜怒哀乐。

墨兰却比她还要紧张,“小姐,这件事情你到底打算如何应付”。

玄观露出少有俏皮的神情,“我又没说不嫁,要嫁就嫁的轰动一点,放榜招亲,只要有人过得了我设下的三关,不管乞丐恶人,我嫁人又何妨”。

墨兰目瞪口呆,惊道:“小姐你是在开玩笑吧。”

玄观盈盈一笑:“要开玩笑也是拿墨兰你来,又怎么会拿我自己来开玩笑”。

墨兰沉吟良久,“小姐,既然不是开玩笑,老夫人,大夫人怎么会答应呢?”

玄观淡淡应了一句,“先斩后奏,无力回天”。

第八节 山村

玄观让易寒过些天去见她,易寒也照她的意思坐了,刚好他想豫州老家一趟,与老头子商量些事情,当然最主要是报平安,依这老头子得个性,获悉自己死了的消息一定装成个没事人,免得被性格懦弱的母亲发觉。

临走之前他特意去了方府一趟,依他的身份自然是进不去方府之内,却获悉了一个消息,方夫人并不在府中,细细一想便立即知道她定是亲自监督贵州粮道修建之事,倾动全部家产所为的事情,莫说她性格谨慎,就是一个粗心的人也不敢大意,这其中若有半点闪失可就倾家荡产,方夫人自然要亲力亲为,易寒爱的女子不少,真正佩服的却是不多,方夫人就是其中之一,一介女流却能雄霸一方与男子平起平坐,他对方夫人的感情不深,与她相比,柔儿雄霸的感情更深厚一些,对她感激尊重多一点,既然不见得也就没有半点留恋,留下书信一封,并未署名,相信她看了笔迹会知道他留下的。

至于宁雪又给他演了一出好戏,无声无息的离开金陵,这一次倒有给他留下一封书信,信中没有倾诉半分柔情不舍,多是叮嘱威胁,宁雪的外表是温柔,内心却像一匹野马永远也降伏不了,若不如她心愿,就会被她摔的人仰马翻,一身伤痕,若是如她心愿,又能带着你纵情狂奔,信的最后写上了一个日期,易寒知道这是她与颜觅风大婚的之日,这也是她给自己定下的期限,若无法在天下人的眼皮底下把她拥入怀中,她就永远不属于自己了,她是个有野心又心计百出的女子,有她相助,颜觅风就会如鱼得水,当自己与颜觅风成为死敌的时候,宁雪也将会是自己的敌人,宁雪将选择权交到他手上,表达她自己那霸道又轰轰烈烈的爱,只有宁雪留下的信纸之上点点泪迹才让他心中有稍微安慰。宁霜是个阴狠的女子,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还是斗不过看上去温柔如水还有点俏皮的宁雪,因为宁雪柔中带钢,软硬不吃。

易寒孤自一人驰马奔在去豫州的路上,心中感觉那一段段爱的入骨的感觉都离那么远,前情今爱个个那么模糊,玄观不愿意嫁给他,宁雪又是那么刚毅,望舒远在天边不知道何年能见,拂樱又不知道去想,梦真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回娘家去连面都没有见到,还有狠心被自己赶走的小脱俗,便只有亦师亦姐的苏洛让他感到真实温馨。

易寒快马驰鞭,希望快一点回到那个安详淳朴的小山村,他的脸色似乎第一次出来一般挂着淡淡的微笑,只是这粗矿的脸容下那笑容让人感觉如此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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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山村里,一条水晶般透明的小河,一道斜着隆起的山坡,一抹柑黄色的霞光,一条满是苔藓陡峭的山道,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坐在简陋的屋门口,手里编着筐却默默出神的望着这美丽的景色。

风景中出现了一个黑点,沿着小河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渐渐近了,是一个拐腿的男孩子,他手里掂着一把镰刀,两条绳子勒在胸口,后背一个簸箕,里面装着些穗*,这些穗*山里人用它来编箩筐,大人打猎或外出寻活,孩子与妇女就靠编箩筐过日子。

女孩知道他又来找自己去拔穗*,说是来陪着自己去,其实她心里并不愿意,两人同行,山坡刚开始得台阶很矮,女孩只要轻轻一跃就上去了,可是瘸腿男孩却爬的很苦很苦,他滑下去,右手用力一撑,傻傻的瞅着自己的手掌发了一会呆,突然又将那磨破皮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着,“呸!”将嘴里沾上的黄沙吐了出来。

穗*大都长在山坡上,瘸腿男孩还得继续往上爬,女孩等着有些不耐烦,她自个爬到前面,也不等后面那个傻傻的家伙,原本美丽的风景看起来也不那么美了。

两人已经分开,女孩砍了一簸箕穗*归回,却始终没有看见那男孩的踪影,来到男孩必经的小河边却突然停了下来,分出一半穗*放在地上,用树枝在地面上写着三个字“送给你”,这三个字不是私塾先生教给她的,而是以前村里一个出了名的坏蛋,女孩也讨厌这个坏蛋,但每次那坏蛋讲故事的时候,她都忍不住跟着大家跑去听,久了也就识字会写字了。

女孩躲在一棵树后偷偷的瞧着,远处一个摇晃的黑点出现了,越来越近,最后在放着穗*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背后的簸箕空空如也,瘸腿男孩瞪着眼睛,张大阔大的嘴巴,干瘦的脸皮绷紧起来,盯着地上的字看了看,蜡黄的脸顿时涨红,他扭动脖子四下张望,眼神里露出惊恐,仿佛面对一场灾难,眼眶突然噙着泪水。

躲在树后的女孩有点可怜他了,与其让他如此受苦,还不如当面对他说清楚,那三个字伤害了他的自尊两次,女孩刚迈出一条腿,男孩却弯下腰去,抱着穗*塞入簸箕,转身离开。

女孩松了一口气,她应该感激他,幸好他还算聪明,否则,这让她很难为情,那摇晃的黑点渐渐远去,慢慢消失在这山这河这山道,女孩觉得这片风景又变得非常美丽。

日复一日,每天如此,有一天女孩的父亲告诉她,她要嫁人了,为的是让她哥哥有银子娶媳妇,女孩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自己是一桩买卖,她默默无语的应了下来。

要娶她的那户人家来了,女孩走了出来,咬牙抬头看去,她不敢相信。阔大的嘴巴,干瘦的脸皮,赤红着的脸,惊恐不安的表情,是那个瘸腿男孩,女孩突然感觉他很肮脏,凶恶的像头狼。

两人走到暗处,女孩背过身嫉恨问道:“你家靠什么发的财来买的我”。

“嗯,我爹是能手,我想娶你不是来买你”,男孩战战兢兢的开了口。

女孩突然喊道:“那小河边上的穗*是谁给你砍的”。

“我不知道,大概是仙女”,男孩回答的没有底气。

“仙女,你说的仙女就是我”,女孩声嘶力竭喊出来。

“你?!”男孩慌张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笑容很尴尬也很残忍。

“你别买我行吗?”,女孩虽然站着却感觉和跪着一样卑贱。

男孩咧着嘴笑道:“我喜欢你”。

女孩“哇”的一声哭了,绝望了跑远,她不该帮那瘸子砍穗*,人家就没有那么多银子来“买”她了,她真后悔。

隔天,女孩并没有在小河边放着穗*,她采完穗*便在小河边洗着衣服,突然听到嬉笑声:“好奇怪啊,瘸子爬坡,摔了又爬”,是一群比她小上许多的小孩子在发出笑声。

女孩的心一抽,心中骂道:“活该摔死没人疼”,洗了一会衣服,却匆匆放下跑到山坡上去,只看见那瘸腿男孩气喘吁吁的坐在山坡之上。

他摔的不轻,这个坏家伙,女孩心里一边骂着,一边朝他走进,男孩正揉着自己的肿红的膝盖。

男孩抬头看见了她,先是一愣,旋即侧过身去,只用眼角偷偷瞄着,眼神里透着惊慌,女孩也不想看见他的模样,只感觉他可憎的很。

“你还能走吗?”女孩冷冷道。

“不,求你让我爹来背我回去。”男孩弱弱道。

“我才不去叫呢?”

听到这样的回答,男孩很紧张,“那.....怎么办”

“我背你呗”,女孩大大咧咧说道。

女孩背朝瘸腿男孩蹲下,蹲了好久,才有两条瘦弱的手臂伸到她的肩膀上面。

女孩奋力走着,她想象着自己背的是那穗*,心里好受了些,忽然,穗*颤颤说道:“我不会欺负你的”。

“闭嘴”,女孩气的满脸发红,“你再胡说,我把你给扔了”。

快到男孩住的村子,女孩害怕被人看见突然不想走了,但狠不下心来扔下他,犹豫了一会,咬咬牙接着走。

几个小孩子,看见两人,嚷笑道:“瘸子老婆背瘸子!”

听到这话,女孩一甩肩膀把男孩重重的扔到地上,掉头就跑。

过了一天,女孩走过小河边,那个瘸腿男孩突然从树后面串出来,愣愣的冒出一句话来:“我不娶你,那银子就算我家悔婚的赔礼”。

“你闪开,别装好人,媒婆昨晚上还来逼迫我快点成亲呢”。

“你不信!”男孩脸涨成猪肝色,嘴唇艰难的喏动着,突然撩起身上的汗衫,裸露着上身,身上布满了殷红的血痕,“我爹让我非娶你不可,你不愿意,我不要逼迫你”。

女孩不敢再看,她害怕,转身就要跑。

男孩只是一愣,拐着腿追了上去,“你别跑!”,不知怎么做到追上了女孩,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衫,“再,再让我看看你”,女孩本能的就朝他消瘦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男孩松开了手,消瘦的脸骤然变得苍白,忽然又对着女孩笑了笑,那笑容尴尬又凄凉。

女孩像逃脱的野兔跑了,她很害怕。

她回到家里忐忑不安,过了一会男孩的父亲寻来,着急的问道见过男孩没有,女孩摇了摇头。

天色渐黑,她偷偷的跑出去,想知道他父亲找到他没有,来到那小河边,看见围了一大堆人,几个人议论着,几个小孩子看见瘸子投了河,叫大人来却为时已晚,他的父亲与几个大人在河里打捞着。

女孩猛的蹲了下来,哭了起来,迷糊伤心听着别人议论着,“瘸子被他父亲打着骂着却一直不愿意娶人家闺女,最后痛的撑不住才去投了河”。

女孩来到河边,那喧闹的议论声,着急的呼喊声越来越弱,她只感觉自己手掌火辣辣的,似被火焚烧着一般,地上一大捆穗*,她弯下腰捡起一根,扔到河里,一根又一根,河水被晚霞映的赤红,穗*缓缓的沉到河底。

女孩就在地上写着“送给你”一遍又一遍。

陡峭的山道之上,一个脸容粗犷的汉子肩膀上扛着一个瘦弱的身躯,脚下步伐疾速如风。

第九节 归家

这个粗犷的汉子正是易寒,几个孩子回去禀告大人的时候,易寒刚好路过,入水将瘸腿男孩捞起,这个男孩他也认识,是王家村的王瘸子,别人都叫他瘸子,易寒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瘸子只是咽着一口水,并没有事,易寒将他救起,他也没有说任何感谢的话,也不吱声,易寒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他也不回答。

易寒听了下来,转身看着瘸子,问道:“瘸子,你为何要投河”。

王瘸子一面摇头,一面咧着嘴笑,只是那笑容让人感觉凄凉无奈。

易寒重重的拍了他的肩膀,笑道:“你年纪不小了,是个男人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挫折都要勇敢去面对,逃避不是最好的法子”,他这么轻轻一拍,却把王瘸子拍坐在地上,易寒哈哈大笑起来,王瘸子很害羞很自卑,他的脸突然涨红了,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易寒指着前面亮着灯火的院子,笑道:“前面就是我家,我背着你也背累了,你跟在我后面走吧”。

说完,易寒果真走了,丝毫不理睬后面的王瘸子,他的步伐很慢似乎在等着他,王瘸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一拐一拐的跟在易寒后面,易寒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似乎只要加快几步就能与易寒齐步而行,这种与别人平等的欲望让他不知不觉的加快了步伐而不知疲倦酸痛。

突然王瘸子摔倒了,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快的速度行走着,身体的缺陷弥补不了内心的坚强,一双大而有力的手握着他的手掌,把他拉了起来,王瘸子抬头一看,只见粗犷正微笑的看着他,一种温馨的感觉。

易寒说道:“当你有困难的时候,要相信别人会扶着一把,因为你是个值得别人尊重的人。”

王瘸子咧着嘴露出笑容,“我要做个让别人尊重的人,当我摔倒的时候,他们扶起我是尊重我而不是可怜我”。

易寒哈哈大笑,“王瘸子,我以前老见你呆呆的傻傻的,原来你是个聪明人,只不过一直不肯吐露出心声了”。

王瘸子依然露出他惯有尴尬的笑容,“大叔谢谢你,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日一定报答”。

易寒脸上突然露出怪异的笑容,“易家少爷你都不认识了”。

“啊!”瘸子惊呼一声,突然打量起易寒了来,天色太暗却瞧不太清楚,惶恐道:“大叔,你是吓唬我的吧”。

易寒顿觉好笑,“前面就快到了,你坚持一会”。

说完转身继续走着,王瘸子半信半疑的着在后面,其实他脚上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不利索,被人取笑怕了,有一种潜在的畏惧心理,越怕摔越容易摔。

易寒来到自己门口,灯笼还亮着,大门已经紧闭,刚才远远在山头上看见院内屋子的灯火已经熄灭了,看来家里人早已经休息了。

本来他可以自个*回到自己屋子里睡下,隔日再说,只是王瘸子在旁边,硬着头皮敲门,叮当声传来,等了一会,没有动静,这山村里应为多山,所以山口的风特别大,王瘸子身体瘦弱,冻的瑟瑟发抖,易寒将外衫披在他的身上。

王瘸子弱弱问道:“大叔,你真的是易家少爷吗?”

易寒莞尔一笑,指着灯笼上易府两字,“这不是写着易府吗?不是易家少爷三更半夜敢光明正大的来敲人家的院门吗?”

王瘸子干瘦的脸涨的通红,喏道:“我不识字”,却也相信易寒就是那臭名远传的易家少爷,“大叔,你一点也不似传闻中那么坏”。

易寒又重重的敲了几下门,这几下可没有留劲,连门板都被敲的嘣嘣响,院子里的灯火陆续亮了起来,过了一会,门缝透来光芒伴着急促而又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谁啊,三更半夜的”。

易寒朗声应道:“苦脸婶,是少爷我”。

“嗳哟”,易寒话刚说完,那妇人却突然给摔倒了,却忙站起来,匆匆去打开大门,这把声音,这称呼,除了少爷还有何人,少爷离家一年多,夫人日盼夜盼总算回来了,这虽说吵醒了大家的美梦,可是大喜事啊。

打开大门,灯光一照,却是一个脸容粗犷的汉子,那妇人自我本能的后退了几步,显然有些害怕。

易寒大步跨进院内,讪笑道:“苦脸婶,少爷变英俊了,这会都不认识我了”。

妇人连忙上前,再打量一番,心疼道:“少爷,你定是在外面吃了苦头,无依无靠,干了许多苦活吧”,却唠唠叨叨说了起来,“没一技之长在外是很难过日子的,除了干些脏活累活,就没有别的路子,这会吃亏了吧,知道回来了吧”。

易寒突然往妇人的臀儿拍了一下,讪笑道:“婶,年纪不小了,屁股还保养的蛮有弹性的嘛”。

妇人突然闭嘴,瞪了他一眼啐道:“臭毛病一点都没改,一会我与你爷爷说去,打断你这手”。

易寒呵呵一笑,“你这屁股我从小摸到大,习惯了习惯了”,回到家里,一样的人一样的环境,不禁放诞无忌起来,习惯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一个妇人若是无端被一个青年打屁股还不死要羞愧死,只是这妇人从小就被易寒偷袭习惯了,却习以为常,感觉就像打着招呼一般,对易寒的性子也知根知底,就好像看见一个孩子在她眼前调皮一样,那会往更深入的方面去想。

易天涯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走出房门来,下人在前面掌灯,朗声道:“大乔,到底是谁三更半夜来敲门。”语气很是不悦,最近他心情不是很好,最好是重要的人重要的事,否则他可要发飙了。

这易寒口中的苦脸婶就是那大乔了,也就是易天涯可以随便呼着她的小名,大乔大声应道:“老太爷,少爷回来了”。

易天涯听着话,猛的一愣,这些日子易寒战死的消息外面闹着哄哄的,这小山村消息封闭,淑贤又极少外出,自然不知道他的宝贝儿子已经战死,心中有痛却只能忍着,不敢露出半点破绽,生怕这个儿媳妇听到消息昏死过去,这会怎么可以说回来就回来呢,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喝道:“放屁”。

易寒放声喊道:“爷爷,苦脸婶可没放屁”。

大乔闻言脸色一红,易天涯听到声音,衣服也不顾穿好,匆匆朝易寒跑了过来,将那掌灯的下人抛在脑后,天黑,人又老了,却不料摔了一跤,易寒也像易天涯走去,连忙扶住易天涯的双臂,笑道:“爷爷,一年多了,这会你手脚可没以前利索了”。

易天涯骂道:“混小子,我抽你两巴掌,敢取笑我,老子还虎的很呢”,却是紧紧的捉住易寒的手,精神抖擞,老眼却红润起来,轻轻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再不回来我这条老命就该去了”。

易寒笑道:“劳你挂心了”,却是挽着易天涯的手,要扶他进屋去,易天涯一甩开,冷道:“你看见我被人扶过吗?”

易寒朝他竖起大拇指,“你盖世无双,天下无敌好了吧”。

易天涯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别以为打了一场胜仗就可以与我并驾齐驱,告诉你老子经历的战役不计其数......”

易寒忙打断他的话,“夜深了,早点消息,有事明日再谈,我也困了”。

易天涯冷喝道:“放屁,这会我怎么还睡的下,你这不孝子孙,跟我到大厅来,你母亲.日日夜夜思念你,都快念出病来”,突然低声在易寒耳边道:“你当初战死的消息我并没有跟她说,无关的事情就不要跟这些妇道人家讲了,一会她若问起你,你尽量简短一点,干脆就说整天逍遥快活好了”。

易寒莞尔一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转身一看,王瘸子还弱弱的愣站在门口,对着大乔道:“苦脸婶你先带着孩子到客房休息,厨房有吃的就给他送去一点”。

易天涯见易寒停了下来,转身,也发现了那王瘸子,问道:“这是哪家的孩子”。

易寒就把自己回家遇到的经历说了出来,易天涯却越听脸色越黑,那王瘸子在大乔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很有礼貌的对着凶神恶煞的易天涯弱弱喊了一句:“老爷爷好”。

易天涯很显然不愿意应话,他最痛恨的就是男人自杀,易寒忙让大乔带王瘸子去住下,一边将易天涯拉走,说道:“爷爷,越是身残之人,心志越坚,他投河是因为他不懂,至少他有面对死亡的勇气,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若循循劝导,他日可是一块硬骨头。”

易天涯点了点头,“也不能一概而论,就暂时让他在这里住下吧,我来好好管教他,出自我易天涯之手的人,没有一个不是铁血铮铮的汉子”。

易寒笑道:“你不嫌弃他是个瘸子”。

易天涯淡淡道:“就是他是一个瘸子我才想亲力调教,让他明白平常人能做到的,瘸子能做的更好”。

易寒点头,“这事明日要通知他的双亲,免的他家里人担心”。

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两人也不多讲,往大厅走去,准备彻夜长谈叙爷孙之情。

侧房迎来灯火,婢女掌灯,易寒的母亲正款款走了过来。

易寒朝易天涯使了个眼色,便匆匆往灯光处走去,夫人正低头看路,易寒却毫无症状的来到她的身边,那掌灯的婢女看见一个粗犷的脸容擦身而过,本来就半夜被人吵醒,人有点迷糊,猛然却被惊的清醒,尖呼一声。

夫人听到声音,紧接着自己的手被人轻轻挽住,抬头看见一个脸容粗犷的汉子正轻轻挽着她的手,旋即甩开手,一脸威严喝道:“哪里来的徒子,放肆大胆”。

易寒一愣,在他印象中母亲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他讲话,正沉思中,猛不然,脸上却挨了重重一巴掌,只见母亲一脸气愤,气的胸口直伏。

易寒旋即明白,母亲没认出他来,夫人正欲发话让人将易寒擒下,猛地,易寒却突然跪下,“母亲大人,孩儿顽劣,惹母亲生气”。

易天涯点头微笑,这孙子该做好的该守礼的,一丝不苟的做好。

夫人懵了,一愣,一惊,一呆,最后一脸惊喜,眼眶红润,眼泪扑扑的从眼眶流了出来,哽咽道:“外面的人都说你死了,为国捐躯,是个英雄,我日日夜夜吃斋念佛,念你在阴曹地府免招折磨,早日投胎,想不到上天怜我一片虔诚,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了”。

一旁的易天涯一愣,他还以为这个儿媳妇瞒着鼓里呢,原来她早就知道了,一直在默默承受着丧子之痛。

易寒抬头看她,一脸愧疚,夫人缓缓的蹲了下来,易寒连忙抬手扶着她,却依然跪着,便看见夫人摩挲着易寒的脸,轻轻说道:“变化真大,连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时都认不出来”,抚摸着他那边肿红的脸,“我一直不舍得打你,想不到无意间却了却了我的心愿”

易寒露出笑容,这一巴掌心甘情愿,只是轻轻的扶着她,什么话也没讲。

夫人站了起来,边抹着眼泪边说道:“你既然跪了,也知错了,我今后也不能再纵然你了,今夜你就在此地跪上一晚,好好觉悟”。

易寒一愣,他倒没有想到一直温柔的母亲会做出这种决定来。

易天涯也是愣了愣,淑贤一直最为溺爱这浑小子,这番话倒大出他的意料,想起易寒刚刚归家,反而他心里有点不忍了,欲走过去说情。

夫人却对着易天涯道:“公公,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淡淡一言就堵住了易天涯的话。

淑贤好不容易硬下心来管教易寒,易天涯也不好拂她的意,转身离开,默应下来,可恨却害得他今晚注定失眠。

夫人吩咐婢女掌灯回房,便留易寒一人跪在屋檐的走廊上

第十节 论及婚事

天还未亮,易寒的母亲就在自个唠叨着,为何天色还没亮,儿子还在外面跪着,她这个做母亲如何睡得着,一晚没睡就在念着天快一点亮,她的婢女却早就去休息。

终于等到天边露出一丝光亮,易夫人就立即打开房门也没叫上婢女,往易寒所跪的走廊走去。

远远就看见易寒双腿跪着,头抵着地面,身子摇来摇去就是不倒,却是睡着了,看到这里,易夫人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提着裙角迈着小步轻轻的走到易寒的身边生怕突然间把他给吵着,蹲了下来静静着看着易寒,他的手他的肩他的背,他身体上的每一个部位。

过了一小会,易夫人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望去却是易天涯一大早也过来了,脸上厚厚的眼圈,看来也是一晚未睡,易夫人蹲着的姿势不雅,连忙起身朝易天涯行礼,“公公,儿媳失礼了”。

易天涯微微一笑,朝儿媳妇看了一眼,心中明白她爱子心切,摆手让她不必多礼,笑道:“淑贤,看来你一晚也没有睡好”。

易夫人点头微笑,“他是我的心头肉,这刚回来就罚他跪了一晚,儿媳岂能睡的下。”

地上的易寒身躯依然摇来摇去,这一次却直朝一边摇去,没有摇回来,身子倒地,整个人顿时苏醒,连忙跪好,却发现眼前有四只脚,抬起头来,见是母亲与爷爷,两人脸上厚厚的眼圈已经说明一切,心里暖烘烘的,却也不道明。

易天涯并未说话,易夫人却温柔道:“寒儿,可知错”。

易寒点头道:“母亲,孩儿知错!”

易夫人弯下腰伸出手去搀扶易寒,“既然知错了,那就起来吧”。

易寒连忙起身,易夫人刚刚弯腰,他却立即站了起来,挽着她的手,“母亲不必亲劳。”

易天涯看到这个情景,脸上笑得乐呵乐呵。

易寒挽着母亲的手,三人一同往大厅走去,坐了下来,易寒笑道;“母亲看你神态疲倦,天色还早可需要多歇息一会”。

易夫人脸上容光焕发,哪有半点疲惫之态,笑道:“寒儿你是个聪明人,我就不多说了,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家里人说会话,一会等下人起来,让他们去采购些食物回来,做上一顿好吃的,给你接风洗尘,府里的无论老少一并同乐。”说着朝易天涯看去,征求他的意见,毕竟他才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公公,你看可好”。

易天涯摆手淡淡道:“淑贤,就照你说的办,我说过了这个家由你做主”。

易天涯虽然有很多话题要与易寒谈,但却知道母子二人多日不见,又经历一场生死离别,一定有很多话要讲,他在场,儿媳有些话总不好开口,也识相,站了起来说道:“你们母子叙会话,我出去散散步”。

易夫人与易寒两人心神领会,待易天涯离开之后,易夫人忙关切问道:“寒儿,这一年多你在外面过的可好,可否辛苦”。

易寒深知天下父母亲,虽然都是些唠唠叨叨的废话,却能宽慰母亲的心,便说了起来,山珍海味,逍遥自在,住的好穿的好,有多好说多好,却唯独女子不谈。

易夫人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似年轻了好几岁,却深知易寒话只有六分真,问了起来:“可有骗我,你不学无术那里会过的这般好”。

易寒呵呵一笑,也不回答,“母亲可渴了,我去泡杯茶给你”,说着就起身欲离开。

易夫人忙把他叫住,“你先坐下了,依你的性子,去了那里都免不了拈花惹草,若是有了相好的姑娘,带回来给我相相,切千万不能辜负了人家,否则我绝不轻饶你”。

这话说得易寒老脸一红,知子莫若母,应道:“母亲知道,我最多动手动脚,却从来不做糟蹋人家然后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易夫人听着这话有点怪异,因为易寒从来不真的去糟蹋女子清白的身子,可是他刚刚的回答却又蹊跷,听着似乎已经糟蹋了却还没有行大礼,直接问了出来:“可是未有名分却行了夫妻之礼”。

易寒闻言顿时涨红着脸,他虽放诞,但与母亲谈论起这些闺房密事,却反而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却说不出话来。

易夫人看他表情就明白了七八分,冷道:“胡来”。

易寒被吓了一跳,猛的就站了起来,便听易夫人说道:“糟蹋了哪家的闺女,马上带回来完婚。”

易寒小心翼翼应道:“这事要慢慢周详,怕是没那么容易”。

易夫人淡淡道:“我们易家虽说家道中落,但怎么说也是名门大家,依你爷爷的人脉,就是向席家的闺女提亲,人家也不敢直接拒绝,连这等天之骄女我们都配的上,还有什么难处,怕是你不想负责任想抛弃人家闺女,所以才说这番话来搪塞敷衍我”,说道最后易夫人一脸庄重严词。

“到底是哪家闺女?”易夫人见易寒久久无语,责问起来。

易寒忙道:“母亲,这事我们往日再谈,孩儿今日才刚来,是在不宜谈论这些事情”。

易夫人淡淡道:“别的事情我不想谈,这件事情才是我最关心的,此事你坦白与我讲,我还能替你周旋,若是闹到你爷爷那里,吃不了兜着走”。

“到底是哪家闺女?”易夫人又轻轻问了一句。

易寒突然转身朝门外的天空一指,“哇,好大一只雁,我武功见长,待我取弓将它射下,当做今天中午的下酒菜”,说着就要匆匆走出大厅。

易夫人冷喝一声,“站住!”

易寒生生的刹住脚步,易夫人轻轻走了过来,淡道:“随我到祖宗灵堂来”,说着也不管易寒答应不答应,朝灵堂走去。

易寒踏入灵堂,易夫人早就等候多时,“跪下”。

易寒跪了下来,便听易夫人说道:“你父亲一生忠直,虽也犯过不少小过,却是个顶天立地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不说你父亲,这上面的灵牌,那一个不是真真正正的男子汉,在这祖宗灵牌面前,我要你坦白的告诉我,到底糟蹋了那家的闺女,我们马上将人家娶过门来。”

易寒弱弱问道:“要是青楼女子......”

易夫人冷冷道:“我就先打断你的腿,再把人家迎娶过门”。

易寒摸了摸胸口,一阵后怕,幸亏逢场作戏而已,并没有乱来,什么话也没说,竖起三根手指,让母亲先有个心里准备。

“什么!”易夫人失声喊了出来,易寒虽风流,但她惊讶并不奇怪,因为易寒从来不越过那一层,想他年轻气盛可以理解,可是一下子就三个就有点让她吃不消了,直喘着气,久久无语。

过了一会才冷静下来,颤颤问道:“到底都是哪家的闺女”。

易寒一脸为难,却是很难说出口,乔梦真是李府的四夫人,虽然是个寡妇,但说出来与通奸无异,拂樱还好一些,但人家到底是公主,辱了公主的清白身子,严格算起来可是抄家斩首大罪,第三个望舒更不得了,西夏国的狼主,尊贵无比且腹中还怀着自己的孩子,这哪一个也说不出口啊。

易寒捉狂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易夫人静静等他回答并没有说话。

易寒小心问道:“母亲,你最近身体可好”,他实在怕母亲听完承受不了。

易夫人淡淡道:“你尽管说来,我身体好着很,就算你把天捅破个窟窿,我也一针一线补好”。

易寒沉吟片刻,缓缓说来,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似在将一件普通的故事,“第一个人是个寡妇”,听到这里易夫人的心只是微微一颤,易寒平缓的声音起到了很好的平抚作用,“她是李毅将军府的四夫人,当今太傅的孙女乔梦真”。

易夫人很是紧张,手足无措道:“怎么办,怎么办,你真的是捅破了天了,你们这是明着通奸啊,你要让公公如何像李将军、乔太傅交代”。

易寒忙道:“母亲莫要慌张,此事还无人知晓,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乔家提亲”。

易夫人冷道:“闭嘴,出嫁从夫这个道理你不懂,那乔家孙女现在是李家人,别说你给李家带来这么大的丑闻,就是从古至今也从来没有到人家府里向他们家的媳妇提亲的道理。”

易夫人终究是个妇人秉守死理,易寒却不然,说道:“据我所知李家人一直对府内的那些寡妇心存愧疚,那李老夫人心里也存有让她们改嫁的念头,梦真年纪尚轻,如何可白白蹉跎青春,只是这事禁忌重重,无人力为之,倘若我们暗中与李将军表明意思,先让李家人休了梦真,让她回到娘家成为自由之身,我们再上乔府求亲,此事岂不两全齐美,一者让一个女子后半生幸福,二者也让那李老夫人心里不会那么愧疚”。

易寒处事条条有序,说来句句是理,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乔夫人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我也不是守死理的人,你们二人两情相悦,又糟蹋了人家的身子,事情再如何棘手也要努力去做,此事暂时先搁下,待我好好想想之后再作决定”,她既恼这个儿子胡作非为,又有点佩服他敢爱敢恨,冲破世俗伦理。

听到这里,易寒轻轻的舒了口气,便听母亲用疲惫的语气问道:“还有呢?”很显然刚刚那件事情让她烦恼,若不是易寒说出对策,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易寒自然能够感觉到,他实在不想刺激母亲了,淡道:“母亲,后面的事情等明日再谈如何,你昨夜没睡好,暂时回去小休一会。

事情都摆在眼前了,就像胸口堵着一块石头,不落下心如何能舒坦,易夫人淡淡说道:“我不累,你继续说来。”

易寒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第二个是拂樱公主。”

听到拂樱公主四个字,易夫人心中一阵恐惧,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啊!身子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这个窟窿可比刚才的还要大,易寒连忙把她扶住,安抚道:“母亲,事情并不似你想象的那么糟糕,这件事情更简单,只要将她破身的事情隐瞒起来,一切无祸忧”。

易夫人有声无力说道:“你与拂樱也算青梅竹马,若我们易家不是家道中落,娶拂樱公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如今一介庶民,又怎么配的上尊贵的公主”。

易寒轻轻说道:“母亲难道不希望多一位儿媳,让我易家人丁兴旺吗?此事交由我来处理,母亲不必挂忧,我已经不是曾经不学无术的公子。”他一直都不是不学无术的人,只是所有的人无论多大在父母眼中依然是个孩子,他们也习惯了为自己的孩子操心,见母亲还在皱着眉头思索,易寒继续道:“母亲难道忘了,我已经是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元帅,这等琐事在我眼中只是小事一件。”

易夫人恍然一悟,自己依然把寒儿当做孩子,却不知道寒儿早已经过了担当之年。

第十一节 光耀易家之路

易寒刚要道出望舒来,这个女子远在天边,要娶到家门来是不可能的,易夫人轻轻道:“起来吧,如此荒唐的事情想来也没有什么地方可欺骗我的了,我相信你会掌握好分寸的”。

易寒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不说最好,挽着母亲离开灵堂。

“小乔,扶我回房休息一会”,那个小乔正是易夫人身边的婢女。

小乔走近,“少爷,让我来吧”,说着接替着易寒,挽着易夫人的手。

易寒要随行护送,易夫人却道:“寒儿,不用送了,你爷爷可能有很多话要与你讲”。

易寒点头,也不扭扭捏捏,转身离开,这时易夫人却突然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易寒的背影,脸上露出微笑,直到易寒消失在视线内,回过身来对着小乔说道:“小乔,你说少爷是不是变了,我总觉得他稳重了许多”。

小乔应道:“夫人,我可不知。”

返回大厅,看见易天涯坐在大厅昏昏欲睡,易寒一踏入厅内,易天涯突然睁开眼睛朝他看来,待易寒坐下,这才问道:“你母亲刚才叫你去灵堂干什么”。

易寒淡淡应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是希望我快点娶妻生子,为易家传宗接代”。

易天涯喜道:“这可是好事啊,淑贤想到就是比我周到,这李家女可抢手的很,快点娶过门我才能放心”。

易寒哑然失笑,“爷爷,眼下恐怕没有办法娶她,我如今的身份不方便暴露,又以什么身份去迎娶她,玄观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婚嫁之事必定轰动全国,家家户晓。”

易天涯讶异道:“为什么不方便暴露,你是我易天涯的孙子,有人敢对你不轨不成。”

易寒思索,不知道爷爷说这句话,是因为他胸有成竹,还是并没有考虑到其中的弊端,官场之上,谁都知道越低调越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眼下他无权无势,头却顶着一个名将的名头,就算他有易天涯罩着,被人视为眼中钉也难免被人打击,本来他回家就是想与爷爷商量一下,上京某个一官半职,慢慢发展势力,重现易家辉煌,想到这里将心里的念头说了出来。

易天涯听完,沉吟道:“你想的很仔细,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易天涯,我虽旧部遍布天下,可是眼下我隐居在这偏僻的小山村,远离权力中心,说话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响亮了,一旦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不但是你,连整个易家都会被牵涉进去”。

易寒静静等待着爷爷的决定,易天涯低头思索了许久,这才说道:“这样办吧,待我修书给席清与庄庸凡,让他们暂时在京城给你某个官职,至于你的身份也好办,我手下亲兵将领不计其数,若是将来有人说起你的身份来,也有个来头不会是凭空冒出来的”。

易寒应道:“不妥,爷爷你已十多年未问军事,哪里来的亲兵将领,款且以为我的年纪,十几年前还只是个孩童,这个身份应该稳妥一点,免得被人找出破绽,且越难以寻根问底的最好”。

易天涯思索片刻之后突然道:“有了,罗刚是豫州驻军指挥使,他在豫州已经呆了十年,当年是我的亲兵,你若以他亲兵的身份最好不过了”。

易寒点了点头,“只是这事若是请席清与庄庸凡帮忙必然要暴露我的身份。”

易天涯淡道:“这两人你绝对放心,绝对不会对你有谋害之心,有他们二人相助,保你在京城官运亨通,一年连升三级”。

易寒微微一笑,“爷爷,你是否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易天涯讶异,略微思索之后,问了起来:“你说的可是当今皇上”。

易寒道:“不错,正是当今皇上,我官做的再高,在京城呼风唤雨,若一辈子无法表明身份,易家就永无翻身之日,非但如此,若隐瞒皇上被他知道了,一定认为我们易家图谋不轨要谋逆造反,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易天涯一脸为难,可是这种事情又如何能告诉他,“先皇有赦令,易家子孙永不录用”。

易寒笑了笑,“爷爷,正是因为先皇有赦令,易家子孙永不录用,我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告诉皇上,我是易家子孙,皇上一直想重用你,奈何先皇赦令才无可奈何,我若坦诚告诉皇上我就是易寒,我们易家一门忠烈蒙受皇恩却无法报答,有心报国却投效无门,如今只好改名换姓,就算无法以易家之名光宗耀祖也不愿意一生碌碌无为,你想皇上听到这里会怎么想”。

易天涯喜道:“反其道而行,果然是一招妙手,皇上便再也没有任何顾及,也不怕天下人说三道四,如今国内人才稀少,一者纳你这个人才为己用,二者也卖个面子给我,肯定会重用你。”

易寒饮了一口茶水,笑道:“皇上会这么想,易天涯果然是大大的忠臣啊”。

易天涯冷声喝道:“放肆!”

易寒这才认真道:“皇上会重用我,第一点,他看中了我们爷孙俩的统帅才能,第二点嘛,就是看中你易天涯手中的人脉,他虽贵为皇上,有些事情却断无法如你一般处理的条条有序,你部下遍布天下,他若要征用为己用,一者与制度不符合,二者这些军队本来就是地方军,散布全国他如何能管理的来,而你易天涯随便一句话起到得调动作用却比他的圣旨还灵验,假如有一个人能管的住这些军队,让他们言听计从,就算散布全国各地也似捏在手心一般,而皇上只要管好这个人,你说皇上欣喜不欣喜”。

易天涯忙道:“这些都是我的部下,又不是你的部下”。

易寒笑道:“我们爷孙两人一条心,你的人就是我的人,再说我也证明了易寒并不是一个废物”。

易天涯刚欲回答,易寒忙打断道:“爷爷你先别讲,听我讲第三点,这一点也是关系到前面两点,第三点就是皇上信任不信任我,肯不肯让我放手去做,而不担心我势力膨胀而暗中作梗,你易天涯什么样的人,相信皇上心里有数,精忠报国,浴血沙场,一生专注边疆战事不涉及朝纲,不舞权弄私。”

这话说的易天涯心里甜滋滋的,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便听易寒又继续说道:“而我要做的就是让皇上在我身上看到你的影子,让君王对臣子的警惕心降到最低点,无需高调,无需立下汗马功劳,只需让皇上将我当成他的心腹,自然平步青云,水到渠成”。

易天涯道:“我一生戎马,征战无数,官场之上不甚谙练,听你说来,其中多是奥妙,看来我让你多读书少练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易寒莞尔一笑,易天涯那里是让他多读书少练武,其实他一直逼着自己练武,心中若无墨水,就算武艺再高也只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这老头子又耍赖了。

易寒心里叫他老头子,口头上可不敢这么放肆,点头道:“人各有所长嘛,战场之上我不如你。”叹息一声,“可怜爷爷你小时候家里穷,如今才不识得几个大字”。

见孙子当面揭自己短,易天涯绷着脸,却有怒发不得,喝道:“我们不要再婆婆妈妈了,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来,陪我下一盘棋,让我杀的你仓惶而逃”。

易寒知道,他又想过过瘾了,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要让着他,让他杀个痛快。

两人摒弃琐事,摆好棋桌,开始下棋。

一理通则百理通,棋盘上的每一粒棋子在易天涯眼中就如一支部队,如何部署,如何围击,如何救援,如何舍弃,就如战场一般,所以他的棋艺并不低。

易寒要让易天涯杀的痛快,却不是处处忍让,而也是步步为营,与易天涯的黑子对恃而不落下风,黑白双方胶着,战局千变万化,处处是战事处处是危机,只要一处落了下风,就可以影响到胜负。

易寒与易天涯两人一脸严肃,紧绷着脸,全神贯注,秋末冬来之即,两人头上的汗水却一滴一滴的落下,动一发而牵全身,这绝对是极费脑力的事情,每一步棋所想到的不单单所处区域的优劣势,而是应该考虑到全盘。

刚开始两人还有讲话,下到最后却是一声不吭,下的也越来越慢了,那只拿子的手变得越来越缓慢。

易寒落下一子,易天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还嫩着呢,贪功冒进,老子一直在忍着就等你出手。”说着落下一子,“这一子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终盘,易寒输了,这盘棋自开始就双方胶着,难分胜负,直到最终才一子定胜负,易天涯一直憋着,突然就大获全胜,一下子就完全放松起来,可以说痛快淋漓。

易寒笑道:“爷爷,你还是宝刀不老”,确实易寒拼尽全力,他还是输了,他知道自己要忍,可是依然忍不了。

易天涯哈哈大笑,“我只不过比你多五十年的耐性,你的聪明一点也不亚于我”。

易夫人走了进来,看见爷孙俩相处的其乐融融,露出微笑道:“这会都中午了,酒席早就准备好了”。

第十二节 山村一日

府里的人总共十来人,围上一桌不分主仆,图过欢喜团圆,王瘸子也沾了光,瞪大着眼睛盯着桌子上面的好肉好菜。

身为少爷的易寒却出人意料的给人夹菜甜酒,就算不会喝酒的大小乔,西施、貂蝉也倒上了一杯,给足了易寒面子。

仆人与主人一起用餐,刚才是她们还有些别扭不自在,酒一入肚,加上易寒口若悬河调和气氛,而易天涯心情也不错并未似平常一般绷着张臭脸,倒也有说有笑,便吃便聊了起来,几个婢女受气氛感染竟也在易寒的怂恿之下多喝了几杯,个个脸上浮现出酒醺红来,易寒一个个赞她们娇美动人,说的几人心花怒放,将他以前所干的坏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易夫人以为易寒旧病复发,风流性子又来了,却始终没有听到他对几人说出半句轻薄的话来,心里稍稍安慰,却尽量少饮,免得易寒一会趁众人酒醉胡来。

这一顿饭吃了个把时辰,除了易天涯与易寒还有并未喝酒的王瘸子还算清醒,个个浑浑沌沌的回房休息。

桌子就扔在那里也没人收拾,易天涯打了个招呼也回房休息,他昨夜可没睡下。

就只剩下王瘸子与易寒两人,王瘸子指着那酒问道:“大叔,那酒好喝吗?为何大家越喝越高兴”。

易寒笑道:“要做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绝对不能不会喝酒,你先尝一口,不过可不能让你多喝,酒能醉人,今天我还要带你回家见见你的父母,免得让他们担心。”

王瘸子听到回家,突然一脸黯然伤神,“大叔,我不想回去,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再回去,这样大家就再也不会取笑我了”。

“暧,别说的那么痛苦,现在你的父母亲才算真正的痛苦,回去见上一面,让他们放心,我们还回到这里,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有人会教你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说着倒了半杯酒递给王瘸子。

王瘸子一饮而尽,酒一入口,先是被狠狠呛了一下,接着喉咙一阵火辣火辣的滚烫,比吃最厉害的辣椒的都辣上几分,什么滋味没有尝试出来,只有火烧一样的感觉,这才刚刚开,酒只是在喉咙经过,落入肚子,就留在那里了,这种带着火焰的液体,就这样烧着王瘸子的肠子,肚子,辣的疼痛,汗滴已经大滴大滴的在他额头落下,只是这样他却感觉周身痛快淋漓,竟说道:“大叔,我还要一杯”。

易寒却没有倒给他,第一次喝酒的人会感觉痛苦难受,但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欢这种感觉,迷恋上这种感觉,说道:“你酒量不足,不能多喝,以后你在这里住下,有的是机会,我先与你回一趟家再说”。

带着王瘸子离开易府院子,王瘸子却回头望着桌子上的酒壶,一脸留恋。

一路上易寒吩咐王瘸子不要把他的真正身份说出来,就说他是易府内的下人就好,王瘸子应了下来,心中想,大概是大叔名声不好,怕被人家指三道四,这种难受伤心的感觉他就深有体会。

走了一会山路,迈过一个山头就来到王家村,这王家村只是一个两百多人的小村子,村里人看见王瘸子跟在一个粗犷大汉的身后,纷纷露出惊讶的目光,一动也不动的盯着那个昨日投河自尽的王瘸子,他的脚依然一拐一拐,走路的姿势依然摇摇晃晃,可是却再没有人去取笑他,甚至连打招呼得人都没有,脸上的表情只有惊讶还有欣慰。

王瘸子指着一件破旧的小屋,说道:“大叔,那间屋子就是我家”。

易寒望去,门口一块大石之上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低着头一言不发,懒洋洋的没有精神,门口散乱着一些穗*,还有未编织好的箩筐,却没有人收拾,一看就能感受到一种诡异的阴沉。

王瘸子指着那坐着石头上的老头,低声道:“那是我爷爷”。

易寒点头,笑道:“他老人家一定以为你死了,伤心欲绝,还不快去给他一个惊喜”。

“嗯”,王瘸子点头,朝那老头跑去,嘴里喊着:“爷爷”,他不是在走,他是在奔跑,身子摇摇晃晃的奔跑。

听到叫喊声,他老头猛一抬头望来,脸上充满无限的惊喜,身子竟颤抖起来,门口一对中年夫妻匆匆跑了出来,那妇人看到王瘸子竟突然哭了起来,男子却似一脸激动。

易寒站的远只是望着并未走进打破这一家四口的温馨,一家人叙了好长的话,王瘸子朝易寒方向指来,便看见四人露出感激的眼神朝他看来。

易寒微笑走近,王瘸子的爷爷,父母亲激动的朝易寒说了一通感激的话,王瘸子的父亲说道:“兄弟,为了感谢你救我家瘸子的性命,我近些人攒了十几两银子就当做酬谢”。

易寒连忙摆手,他要这十几两银子有什么用,可是这钱却是这一家子多年勤劳的继续,他自然不会要,笑道:“大哥,我是牛家村易府的下人”。

说道易府,三人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易家少爷的大名如雷贯耳,这牛家村的易府也自然跟着出名,一码归一码,他们却非常感谢眼前的易寒。

易寒稍微停顿之后继续道:“老太爷非常喜欢瘸子希望留他在易家帮忙,自然每月会有酬劳”。

三人听完脸上露出怪异的,天底下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瘸子他爹狐疑问道:“易家兄弟,你说的可是真的”。

易寒笑道:“大哥你若放心不下,不如随我到牛家村的易府走上一趟如何。”

瘸子他爹连忙摆手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家瘸子身体残疾怕是有些事情做不好。”

易寒淡淡一笑,“活很轻,没关系”。

瘸子他爹点了点头,问道:“那能不能明天再过去,牛家村我认识”。

易寒点头便欲离开,瘸子的家里人却特别热情的留着他坐上一会,将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款待易寒,那些食物虽然不好吃,但易寒却不能拂了他们的美意,不露半点厌意吃完,坐了一会,天还早着了,这家人却忙碌着杀鸡,晚上要款待易寒。

易寒连忙以担心天色太晚,山路不好走为由,婉拒了他们的好意,离开王家村。

回来牛家村口,已是黄昏,骤然见到吴寡妇提着食盒往东面走去。

易寒明白牛三才在东面的山坡上载种有大量的大枣,临近成熟之际,那些猴子老来糟蹋,这是一年的收获,每每秋末,牛三才都需要在那边搭棚守着,看来这吴寡妇是给他送饭去了,这山里人比外面的人淳朴,虽说也会背后说些闲话,但也因为吴寡妇一个人,牛三才也并未娶妻,倒觉得蛮搭配的,两人并未结缘想来是无人肯为两人做媒,在山村里无媒可不能成亲。

易寒连忙朝她走了过去,远远的就从侧面大量着吴寡妇,杏眼玉.肌,姿色迷人,脸上风情万种,却偏偏举止端庄,啊!远久的记忆一幕幕闪过脑海,易寒顿时感觉自己又年轻了又青春了,吴寡妇风采不减当年啊,这股淳朴山村养出来的风骚.味可是外面寻不来的,心里为她高兴,看来牛三才没少给她爱情的滋润,这会去送饭,该不会是一并嘿咻嘿咻一会吧。

玩心大起,加快步伐紧随其后,吴寡妇似乎感觉有人跟在她的后面,脸色仓惶,不知不觉的小跑起来,易寒见她要跑,一个跨越就绕到她的前头去,脸上露出了淡淡微笑,眼睛温柔的盯着她看,紧闭的嘴角掀动之际,吴寡妇心神一颤,惊呼出声,“这位大哥你行行好,不要碰我”,说着就流出眼泪来,她已经寻找到自己的幸福,若是被人玷污,就再没有脸面去面对牛三才,唯一一死洗脱自己的清白,下辈子再做他家的女人。

易寒一愣,以前他调戏过吴寡妇无数次,或怒或气或骂或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如此悲伤过,而眼前他什么也没有,只是看了她一眼而已,易寒不怕女子发怒臭骂,却最害怕她们伤心落泪。

易寒突然低下头,安静说道:“其实我喜欢你很多年了,一直躲在远处偷偷的看着你,不敢向你表白,我每天晚上都想着你,却没有勇气向你表白,今天我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你的面前”,脸上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你果然看不上我这样粗鲁而又丑陋的男人,我不会碰你的。”说完落寞的转身离开。

吴寡妇一呆一愣,情况突然间变得让她出乎意料,这个粗犷的男子不是来侮辱她的,而......是来向她表面爱意的,她完全不知道背地里有这样一个汉子在偷偷的喜欢自己,他到底是谁也不认识,也许是别的村子的,以前也或许见过,只是自己并未留心。

他刚才真诚的表白真的让她内心一阵感动,他看上去很老实也很认真,偷偷喜欢自己几年却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一定也是个很内向的汉子,若非她心里有了牛三才她真的愿意接受他,可是现在她却不能,只能一脸歉意道:“对不起,我......我不能接受你”。

“为什么!”易寒咆哮起来,“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无论生老病死,绝不离开你”。

吴寡妇又是一阵感动,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接受眼前这个男子,弱弱道:“你偷偷看我,一定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女子,行为还......有些放.荡,我与村里的牛三才有接触亲密”,突然神情变得坚毅,“我也不怕别人说,更不怕人家怎么看我”。

易寒在心里暗暗赞赏,“吴大婶果真是个坚毅的妇人”。

易寒身子摇摇晃晃,缓缓的半跪在地上,脸无表情一言不发,便看见吴寡妇大胆的朝他走了过来,轻轻说道:“你人这么好,一定会找到一个清白的姑娘。”说着从食盒中掏出两个包子,“这是我亲手做的,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尝尝好不好吃”。

易寒冷冷的接过包子,吃了起来,心中暗忖,“都说吴寡妇做的包子好吃,以前从来就没自己的份,想不到今日终于能尝到滋味,果然美味”。

吴寡妇轻声说道:“我有事要先走了,你也回去吧,把心思放在别的姑娘身上,别来看我了”。

易寒随意应了一声,“嗯”,却只顾着吃着包子,吴寡妇见他突然间又好端端的像个没事人,一脸怪异问道:“你没事情吧”,一般受到如此打击应该是很悲痛才是啊。

易寒问道:“这包子是你亲手做的”,吴寡妇轻轻的点了点头。

易寒又道:“那这包子一定残留有你手上的香味了”。

这话出口,吴寡妇脸上一红,却不知道眼前这个老实人说这话是有意无意,她却听着有点羞愧难当。

突然传来一般声音,“少爷,天快黑了,夫人让我来寻你回去”,两人同时望去,却是易家的婢女貂蝉。

第十三节 谁敢抢我孙媳妇

听到貂蝉的叫喊声,吴寡妇不惊不喜,认真打量起易寒来,脸上很是好奇。

易寒笑道:“吴婶子,不用瞧看了,是我,易家少爷”。

吴寡妇没有破口大骂,丝毫不怒,反而轻抚胸口,如释重负,对着易寒说道:“幸亏是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做”。

貂蝉来到易寒身边说道:“少爷,可以吃晚饭了,夫人让我来寻你回去”,其实易夫人是担心易寒一闲暇起来,又四处招惹是非,醒来连忙就让貂蝉出来寻他,这不又跟那吴寡妇纠缠在一起了。

易寒点头,“好的,等一会,我先跟吴婶子说一会话”。

吴寡妇又从食盒内拿出两个包子递给易寒,淡道:“刚才见你吃的欣喜,我这里还有两个,给你”,她只带了四个包子,原本全部是要给牛三才的,那里知道却全部送给了易寒,一个不留,易寒接过,边听吴寡妇说道:“以前我对你有成见是因为你实在太坏了,仔细想来你倒也从来没有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有你来纠缠我,反而那些地痞流氓不敢对我想入非非,你是特意玷污自己的名声来帮我的吗?”

易寒一愣,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并没有这么好人,想不到吴寡妇却替辩解起来了,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尝起包子来,顺手递给貂蝉一个,“爱告密的小貂,这一个给你尝尝。”

貂蝉接过包子,并未吃,而是先说道:“少爷你拿这个包子来收买我,一会我什么都不说,但是夫人若问起我来,我可如实说来”。

易寒哈哈一笑,“知道了,吃吧吃吧,这包子是少爷向你献殷勤”。

貂蝉这才尝了起来,吴寡妇露出微笑,转身离开。

易寒连忙将她叫住,“吴婶,慢着,我有话与你商量”。

吴寡妇停了下来,说道:“易少爷,三才还没吃晚饭了,你快点说”。

易寒笑道:“你与三才无名无份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会惹人说闲话的”,听到易寒的话,吴寡妇脸上露出失落伤感的表情,易家少爷会说出这种关切的,同时心里一阵怪异。

易寒继续道:““自媒之女,丑而无信”,婚而无媒违礼法而遭人讥贬之,你是个寡妇,名声又不太好,没有媒人敢替你做媒,我请母亲替你做媒可好”,易寒原本打算自己来当这个媒人,只是他名声不好,母亲却不一样,一者知书达理,二者平日里也经常接济周围村子里贫苦的人家,口碑不错,由她来当这个媒人,想必成婚之事没有人敢说闲话了,这周围村子里的人还不知道易家乃是名门,若是知晓,有一位出身名门的夫人来当媒人可是不得了的事情,这就是跟皇帝赐婚一样,风光荣耀。

吴寡妇连忙道:“万万不可麻烦易夫人,我是个卑贱的寡妇,名声不好,会连累易夫人的名声”,话虽这么说,心里却特别期盼,有易夫人做主来当媒人,她就可以明媒正娶嫁给牛三才,与姑娘出阁一般,非但扔弃了再嫁的丑闻,且从今以后不再是一个寡妇。

易寒轻轻一笑,“你太不了解我母亲了,名声这东西岂能随便连累的了的”,朝吃的滋滋有味貂蝉问道,“贪吃鬼,你说夫人会不会应下来”。

貂蝉没有细听两人谈话,问道:“夫人会答应什么”。

易寒耐心的将事情说了出来,貂蝉听完朝吴寡妇看去,却看的吴寡妇羞红着脸,低下头一眼不发。

貂蝉淡淡说道:“我年纪还小,这些礼数我不是很懂,夫人慈悲为怀,只要不是违礼法的事情,夫人都肯帮忙”。

貂蝉这话无疑浇了吴寡妇一头冷水,心中炙热的情感顿时化为冬夜寒雨。

易寒朝吴寡妇笑道:“吴婶你先送饭去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貂蝉这妮子童言无忌,你别放在心上”。

貂蝉闻言不悦道:“少爷,你做的那些事情说得那些话才像个小孩子,我跟在夫人身边可是循规蹈矩,从来不敢胡作非为”。

易寒冷声道:“放肆,你敢跟少爷这样说话。”说着突然却拧了这妮子的耳朵,貂蝉顿时就哭了起来,转身就跑,“少爷你打我,我回去告诉夫人”。

易寒忙追了上去,“貂蝉,你可别冤枉我啊,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我只不过看你耳朵有点脏,把里面的耳屎给摇出来而已”。

“啊嗬”,听到易寒的话,貂蝉哭了更厉害了,拼命的跑回去告状,易寒一脸苦笑,也不追了,慢悠悠往家里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母亲冷着脸盯着他,貂蝉站在她的身后,嘟着嘴也不哭了,眼神似乎有小小的得意。

易寒走进,问候了一句,易夫人冷声道:“你欺负貂蝉了。”

易寒懒洋洋道:“母亲,貂蝉怎么跟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能信她添油加醋。”

易夫人冷声道:“我不信她难道信你不成”。

易寒淡道:“貂蝉这妮子唠唠叨叨的在我耳边念个不停,我嫌她声音难听,就拧了她一下耳朵。”弱弱道:“请问这是打吗?”

易夫人转身,撩起貂蝉的鬓发,查看她的耳朵,说道:“拧的这么厉害,都红了,还说不是欺负她”。

易寒笑道:“母亲你不知道,貂蝉从来没接触过男子,害羞呢,所以看起来才会那么红”。

貂蝉迅速来到易夫人跟前,猛说道:“夫人,少爷在胡说!是被他狠狠给拧红的。”

易寒禁不住笑了起来,易夫人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朝着貂蝉道:“小貂,你说说看要如何惩罚少爷,夫人替你做主”。

这,貂蝉沉吟良久却说不出话来,易寒轻轻笑道:“小貂,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貂蝉本来想这么就算了,听易寒出声威胁,说道:“夫人,他是少爷,我是丫鬟,就怕说出来以后少爷怀恨在心,加倍来欺负貂蝉,还是算了吧”,她这说说的可怜,将自己摆在弱者的位置,易寒不由感叹这妮子果然古怪精灵,变着招来收拾自己却不漏山不漏水。

易夫人笑道:“他还没这么坏,这样吧,你也去拧他的耳朵,就算是替我拧,不必留情”,她这话也说的很有技巧,一个婢女如何能拧少爷的耳朵,若是母训子,而旁人代劳就不一样了,这个拧耳朵是她要拧的,易寒自然不敢抵抗。

貂蝉连忙道:“貂蝉愿意替夫人代劳”,说着笑嘻嘻的走到易寒跟前,礼貌道:“少爷,夫人吩咐我来拧你耳朵”。

易寒哑然失笑,说道:“小貂你可不可以严肃一点,你这幸灾乐祸的模样,我心里不好受”。

貂蝉忙道:“少爷,你受罚,貂蝉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苦中作乐,不然更伤心了,少爷你笑一笑,千万不要不开心,夫人是为你好,来,耳朵伸过来”,说着拧了易寒的耳朵,看上去很轻的拧了一下,却狠狠的使下暗劲。

易夫人点了点头,貂蝉这孩子还是很懂事的,知道只是做个意思并不当真,易寒心里却在暗骂,这貂蝉有母亲做靠山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拧完之后,易寒揉了揉耳朵,易夫人走了过来,笑道:“别装模作样了,刚刚我都看在眼里,小貂只是轻轻拧了一下”。

貂蝉双眼闪烁,怕易寒说出事情,易寒轻轻一笑,也并未在此事之上多做纠缠,这妮子从小被自己欺负到大,让她开心一会何妨,却挽着母亲的手往院子里走去,边说道:“母亲,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出面,是关于吴婶子的”。

易夫人听到这里,猛道:“不行,我绝对不容许你娶她,她与牛三才的事情我已经早有耳闻,再说她的身份与我家门风不合”。

易寒笑道:“母亲别急,听我说来,我是想替你做媒,让你撮合吴婶与牛三才,你也知道在这山村里无媒不婚,又根本没人敢为他们做媒,你颇有威望,此事由你来做,最合适不过了”。

易夫人略一思索,“我倒想帮忙,只是此事不符合礼法”。

易寒又道:“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那反而来想,撮合一段姻缘,又岂不是建了十座庙这样的大善事,礼法一说由人定之,对错也是难说,母亲难道你怕别人说你闲话不成”。

易夫人轻轻一笑,“你这张嘴倒厉害的很,你肯做一件善事,我自然要帮你,却不是因为你动听的道理,牛三才东面山坡的那块地也是我们易家租给他的,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家的人,明日我就带大乔到吴寡妇家说媒,婚事就让大乔来操办,至于费用就一并包办了”,说完却问道:“你倒说说看,我这么做会不会太过热心了”。

易寒笑道:“你什么样的人,这周围山村谁不知道,热心好啊,这是一段喜欢,动静闹得越大,说不定以后上门请你说媒的人多了,母亲你也成了正式的媒婆”。

易夫人笑了起来,很是高兴。

吃了晚饭,各忙各个的,易夫人与易寒母子品着茶小叙了一会,便回房去。

易寒来到易天涯的书房,却见他在埋头写着书信,看来是为易寒在京城立足做好充分准备,易寒也不打扰,静静坐了下来,等易天涯写完。

一会之后,易天涯抬头看他,说道:“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好好休养一番,京城的事情却要等庄庸凡和席清安排妥当,你再上京”。

易寒点头,“爷爷,我还有事要与你说,是关于玄观的”。

易天涯听到这个名字,双眼顿时发亮,“李家女,到底何事”。

“是这样的,前些日我返回金陵,李府的人都以为我死了,玄观年纪不小了,正在为她物色郎君,义郡王与孤龙此刻就住在李府之内,那十一王爷带着北王府的小王爷也住在那里,看来两家人都有意思要娶玄观,此事我不便出面,请爷爷你去捣乱,坏了他们的好事”。

“砰”易天涯重重的拍带书案,“敢抢我易天涯认定的孙媳妇,老子谁也不给面子,我何止要去捣乱,我要把李府给闹翻天了,李毅要是敢把孙女嫁给别人,老子与他绝交”。

易寒连忙安抚道:“爷爷,我们是斯文人,怎么可以无理取闹了”。

“放屁!”易天涯喝道:“全天下都知道我是个莽夫,遇到这种事情还怎么斯文的起来”。

易寒轻声道:“爷爷,先别冲动,你先站在李毅将军的位置上想一想,这事千万不要让他难做,无端坏了你们几十年得交情,爷爷你也算的上一个奸诈狡猾的人,耍赖的事情也做过不少,这是若要结局圆满,你这张老脸可要崩紧了,别一戳就破了”。

听这孙子的口气是在称赞自己,易天涯听着却不怎么舒坦,平抑怒气,淡淡道:“照你的意思如何做才好”。

易寒笑道:“爷爷,这种耍诨的事情,我怎么比的上你,我没有主意,这事还是得你亲自出马谋划一番”。

易天涯冷笑一声,“你逍遥快活,我倒成了孙子了”。

易寒淡淡道:“我与那李玄观也没有什么感情,爷爷既然这么说了,就把她让给孤龙吧,反正我一心前途也不念这儿女私情”。

易天涯冷笑道:“你说的倒轻快,你肯我还不肯呢,你可曾见过我到手的宝贝拱手与人,跟你说,此女比你还值钱,有她坐镇后院无忧,若被孤龙得到,以后天下之大也无你容身之处”,在易天涯看来,玄观的归属可是一场权力之争,娶到她好处不尽,反之,对于易寒的未来可是大大不妙,这就像战争中遇到一块兵家必争之地,谁先到稳住阵脚,谁就先立于不败之地之地,易天涯是个聪明人,战场之上毫无情义可言,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李家女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会让步。

听易天涯这么说易寒心里就放心了,这老头子的能耐他还是信得过的,说道:“爷爷,其实玄观连我都不肯嫁,自然也不会嫁给其他人,我之所以请你出面,是因为她势单力薄,在那些大人物面前做不了什么主,再说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毅将军定了,她虽不愿意却也很难翻身,爷爷你只要给她助威,相信以她的聪明能处理好,当然爷爷你从中再使些坏招那就更好不过了”。

易天涯冷冷道:“那不是坏招,那是谋略,狠狠打击你的对手,若处处按章办事,只会吃哑巴亏,如何能捞到好处,你以为战场之上敌我双方明刀明枪来比个胜负,若是这样要元帅何用。”

易寒点头,“爷爷,玄观就拜托你了。”

“嗯”,易天涯淡淡的应了一声,“此女智慧非比寻常,我倒担心多此一举,不过此事却不能有半点差多,无论如何我都要亲自走一趟,心里才能安心”。

易寒走进捉住易天涯的手,激动道:“爷爷,我的媳妇你却如此挂心,实在是让我太感动了,要我如何报答你呢?”。

易天涯冷冷的甩开易寒的手,“老子面前你敢如此放肆,你倒向天借了胆子。”一声冷言之后,却淡淡说道:“是你的媳妇,也是我的孙媳妇,我是在帮我自己,你母亲一直盼着你娶妻生子,延我易家香火,见了玄观这么美丽又高雅的女子定欢喜的很,只是屁股不够翘,怕是只会生女孩生不了男孩”。

易寒哑然失笑,想不到老头子也这么老思想,生男生女跟屁股翘不翘有什么关系,突然想到年轻的时候他也是个风流郎,淡淡应了一声,“你倒好眼力,我是摸了才知道”。

易天涯淡淡道:“你还太老实了,早知道今日,你就应该把她给办了,生米煮成熟饭,成了你的人,还有谁敢跟你抢”。

易寒惊愕呼道:“你从来不准我做越礼之事,想不到你居然这般无视礼法”。

易天涯冷笑道:“礼为束人也是束心,一个人若处处不守礼法,那就会无法无天,如何能约束自己,就像一个国家没有法制岂不乱成一团了,可是这礼法也不能死守,须有变通,这就是聪明人与书呆子的区别。”

易寒轻轻一笑,他倒只是随意一问,却没想到老头子真的说出一番至理来,老头子得为人他也了解个七八分,或许你做了好事他会大怒,反而有时候做了坏事他却呵呵一笑,就像当初他在李府为奴被他知道,这种事情却是他不能容忍的,坏人家清白与入府为奴两件事情,很显然前者要严重一点,可是就是这样奇怪,前者不怪后者不容,说道:“我倒想,只是玄观这人让人敬佩,她若不愿我实在强来不得,便只是轻轻拉了她一下手,都被狠狠甩开,说了一大通礼法来责贬我,更别说办了她了”。

易天涯闻言感慨道:“实在是一个知书达理,贤德坚贞的好闺女,以后切切不可以对她胡来,这等女子要以礼相待。”

易寒一脸怪异,黑白好坏都给你说了,我说什么,他只好保持沉默。

易天涯淡道:“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起程去金陵,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书信要写”。

易寒离开,轻轻关好房门,“天气多变,注意不要着凉”。

易天涯脸上露出安慰的微笑,-只要能听到这句话,他再劳累也是值得的,执笔刚要继续写信,门突然被打开,易寒笑道:“爷爷,那信写完也只是一会的事情,不如我们来比划一番如何”。

易天涯猛的站了起来,“好,我就看看你一年多武艺进展如何,假如还是在我手上走不过几招,也是你自己找打的”。

两人来到院子的空旷,吩咐下人搬来兵器,掌灯将周围照得如白昼一般,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来凑热闹,就连易夫人听到爷孙俩要比划一番,也过来了。

易天涯手持砍马大刀,他征战数十年,这种在战场上杀伤力极大的兵器运用的娴熟无比,易寒随手挑了一把长枪,枪者也是兵器中的王者,若能娴熟运用在战场上也是挑杀敌将的利器,能扫能刺,对面易天涯的砍马刀能拦能架,锋芒不弱且更为灵巧。

爷孙两人交手,顿时传来兵器互碰叮叮当当的尖锐声,好似战场之上生死厮杀一般,易天涯老当益壮,听到这把声音更是热血沸腾,威风凛凛,那砍马刀耍的虎虎生风,丝毫不见老疲之态,在比划未开始之前,一切就如易寒所意料的一般,与老头子也不是第一次比试了,他的套路自己也清楚,对付这种霸道威风砍马刀,最好就是用长枪的巧还有兵器王者的锋锐来应付,以前他不选枪那是他还没有能力,现在却是不同,枪法使得千变万化,枪尖银光闪闪,寒光点点,与易天涯斗个旗鼓相当。

两人斗了数百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易天涯哈哈大笑,重重的拍打易寒肩膀,“寒儿,你真是个天才,有你这个孙子,老子今生无憾”。

易夫人连忙吩咐下人拿来毛巾给爷孙二人擦汗,易寒如此争气,她心里高兴的不得了,一家人又聊了起来,内容自然是惊讶易寒武艺进展飞快,易寒就说自己起早摸黑日日苦练武艺,两人自然也是坚信不疑,事实摆在眼前了,心里大感安慰。

第十四节 先扬后抑01

隔日,一大早王瘸子他爹就把王瘸子给送来了,说了几句话就回去了,并未久留,这种大户人家,他总觉得有点自卑,不敢高攀。

一家人个忙各的,易天涯天刚蒙蒙亮就启程前往豫州,罗刚的驻地离他最近,打算由他护送前往金陵,易夫人在大乔的陪同下往吴寡妇家去,这事自然也要跟吴寡妇说一声,她才好亲自到牛三才家说媒。

易寒的胡子昨夜就已经给刮掉了,恢复了原来的相貌,易夫人嫌弃他年纪轻轻却留了一脸胡子,难看碍眼,易寒想想,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没有多少人认识,更何况在这偏僻的小山村,就依了母亲的意思,把胡子给刮掉。

至于易寒,易夫人昨夜写了一张纸条吩咐厨子马良上县城购置物品,本来想让易通随行,易寒想到自己闲着没事,干脆让易通呆在家里,自己陪马良上县城。

王瘸子从来没去过县城,央求易寒带他随行,易寒本来也有这个打算,就答应了下来。

马良牵着驴子出来,驴子背上驼着专门装载货物的空箱子,两边保持平衡,看来这一次要购置的东西不少,或许需要雇人送到家里也不一定。

马良看到王瘸子也要随行眉头一皱,这山路本来就难走,这个瘸子帮不上忙还成了拖累,他的时间可是很紧迫,要在天黑前赶回来,若不然就只能在城里露宿一晚了,对着易寒道:“少爷,我是去城里采购物品,可不是去玩,你带着他一会耽误了行程,天黑之前我们可能赶不回来”,他话中指的那个累赘自然是王瘸子,至于少爷,他倒是很愿意,以前易寒就经常陪他上县城,易寒平易近人,一路上聊天也不会寂寞,有一点不好的是,每次少爷进城,必然在城内露宿一晚,隔天才回来,他一个下人也无法指使少爷,倒是易夫人通情达理,每次都没有责怪他。

易寒笑道:“马叔,这一点你放心好了,他就交给我好了,绝对不会耽误你的行程,连累你被夫人骂的”。

马良连忙道:“少爷我不是担心被夫人责备,只是夫人吩咐下来了,我就要尽心尽力做好,不能有半点疏忽,再说了少爷你连累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马叔什么时候怨过你”。

易寒督促道:“好了,马叔,我们走吧,不要再耽搁”,马良点头,牵着驴子启程。

易寒与王瘸子尾随其后,这山村的路道较窄,陡峭不平,驴子就是最好的运输工具,个子小却力气大,就是速度要比马匹慢上许多,若是马匹驮上货物,却基本无法通行,这山道就是一边靠着山壁,另一边却是悬崖,稍有不慎便会摔落山崖。

易寒让王瘸子跟着步行,只是那些难行的陡坡他才会帮忙,每一次王瘸子都会露出微笑。

临近中午时分,三人已经差不多到达县城,易寒对着马良道:“马叔,我说没有拖累你吧”。

马良笑道:“少爷,你这是说那里话,就算再慢我也得等你不是”。

这县城虽比不上金陵一般繁华,却也人来人往热闹非常,远远就传来吆喝声,叫卖声,赶集的,驮着货物出售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多是一些农家猎户之人,喧闹中带着粗挫古朴的气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那些购置货物者多是因为家中有喜事,而那些驮着货物出售的却是能将一年的收入换成银子,维持生活所需,满足自己简单的需求。

县城上的路,不再是那种陡峭狭隘的山路,一下雨就泥泞不堪,而是平滑光亮的青石条铺成的宽敞大道,王瘸子第一次看见外面的世界,睁大着眼睛,眼神充满惊奇喜悦,这瞧瞧那往往一会也不肯停下来。

易寒笑道:“外面的世界更热闹更美丽。”

王瘸子好奇问道:“还有比县城更热闹的地方吗?”

易寒哑然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马良忙着采购物品,走走停停,易寒毫无自由,说道:“马叔,老规矩,你采购你的物品,我玩我的,一会我自己回去,不用等我”。

马良讶异道:“少爷,你出来不是帮我的吗?这一次要购置的东西太多,我怕一个人干不了”。

易寒笑道:“马叔,一会雇个人帮忙送回去,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你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马良望着少爷与男孩隐入人群,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早就知道就把易通给带出来了,少爷没有一次靠的住”。

跟在易寒身边的王瘸子很欣喜,步伐也变成轻盈起来了,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这么热闹。

易寒带着王瘸子逛了一会,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正寻思着找个客栈吃饭,突然衣袖被人给捉住,一把娇滴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易公子,你总算被我给逮住,我可在这路口守了你一年来”。

易寒转过身一看,却是以前的老相好,万花搂的姑娘,小琴,讪笑道:“哎哟,小琴,这有些日子不见变得白白嫩嫩了。”说着就在她脸蛋上揩油,嘻嘻笑道:“好滑手”。

小琴嘻嘻笑道:“冤家,你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我们楼内的姐妹日盼月盼,就是等不到你易少爷来,今日被我逮住到了,可不准你跑了,刚刚人家在楼上看见你,就匆匆跑了下来”,说着就拉着易寒往万花楼内走去。

易寒身边的王瘸子何从听过这般露骨的娇言,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去看那小琴,心噗通跳得厉害,怎么说他已经十六岁了,若出身富贵人家,早就是寻花问柳的年纪。

易寒连忙稳住身子,“小琴,不方便,不方便,改日再来,我今日没带银子,一会没钱付账,可得在万花楼内当龟公抵债”。

小琴咯咯笑了起来,“易少爷,你可真是个趣人,你若在万花楼当龟公,不知道有多少姐妹要高兴死,每天能跟你说几句话,打趣一会,这日子就不会那么难过了,进来吧,钱一会我给你垫上,改日你再来还我”。

易寒又道:“还是不方便。”,小琴讶异的朝易寒看去,只见易寒看着他身边的一个男孩朝他使着眼色呢。

小琴这才注意到易寒身边还有一个男子,各子比易寒矮一点,正低着头,能看见他耳根双腮通红的很,嘻嘻笑道:“原来你还带着朋友,有什么不方便,这样更好”,说着去拉王瘸子的手,娇滴滴道:“这位哥哥,一起进来坐会好么?”。

王瘸子连忙缩回手,抬头看着小琴,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小琴打量起王瘸子,王瘸子也不示弱与她对视,只是双颊涨的通红,小琴突然扑哧一笑,“原来是个雏,这个身子姐姐今日一定要帮你给破了”,说着趁王瘸子没有主意,染着嫣红的指甲在王瘸子脸蛋上轻轻一刮,温柔道:“想不想到姐姐这温柔乡里躺一躺”。

王瘸子身子一阵抖颤,整个人似被雷电击中一般,呆呆入神,易寒忙隔开两人,不然小琴在撩拨王瘸子,“小琴,他年纪还小,你别胡来”。

小琴咯咯笑了起来,“易少爷,我听兰姐姐说,你可这么大年纪就与她相好,怎么这会却说人家年纪小呢?”

易寒轻轻一笑,没有应话,小琴却拉着他的手往楼内走去,“在这里干晒太阳干什么,就算进来歇息一会也好”。

王瘸子弱弱问道:“寒叔,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易寒笑道:“让你开开眼界也好,女子其实不可怕还温柔的很呢?”

王瘸子却还有些犹豫,“寒叔,我在外面等你好了”,易寒笑道:“有我在,不会再让她们欺负你的,这个时候也应该吃饭了”。

小琴拉着易寒的手迈入门槛,朝王瘸子看去,问道:“我听他叫你叔,是不是你的侄子”。

易寒不愿意多做解释,干脆点头。

第十五节 先扬后抑02

大厅内,人并不多,稀疏几桌有客人在喝着花酒,其他的桌子都空着呢,只是传来淡淡的温言浅语,并不喧哗,一般到晚上这万花楼才会热闹起来。

还没做来来,小琴就朗声喊道:“姐姐妹妹们,易少爷来了”。

这把声音刚传出去,一会的功夫,二楼上的房门陆续打开,姑娘们衣衫不整的匆匆走出房间来,趴在栏杆上朝楼下大厅瞧看了一眼,见到易寒喜笑颜开,又匆匆返回屋子内,看样子是回去梳妆打扮去了。

小琴领着易寒朝一张大桌上走去,吩咐伙计上前来,随便点了几个易寒喜欢的小菜,顺便叫上一壶酒,这才对易寒说道:“易少爷,你看姐妹们多惦记着你,你就狠的下心来,这么长时间不来”。

这话刚说完,楼上房门又陆续打开,那些姑娘换了整洁的衣衫,上了妆纷纷从大厅的楼梯走下来,紧接着,后院也走来几年,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鸨,身后跟着几位姑娘。

来到易寒身边,一窝蜂就将易寒围了起来,上下其手,有人拉着他的手,有人扯着他的衣袖,有人摸着他的脸蛋,足足围了两层,让大厅里其他客人好生怪异,这到底来的是谁,楼内数的上名的姑娘都纷纷出来接待了。

易寒被围的实在透不过去,热的难受,额头流出汗水,那些姑娘却细心的拿着手帕替他擦汗。

易寒忙道;“各位姐姐,先别这样,让我歇会气先”,他的声音却被这群莺莺翠翠唧唧喳喳的声音给淹没了。

姑娘们亲热了一会,老鸨嗓门大,嚎了几声,这群姑娘才纷纷退开,纷纷在坐了下来,几人没有座位,也不肯离开,就这样站着,便听老鸨骂道:“你们这群小蹄子,平日里让你们接客,一个个推三阻四,这会却这么热情。”

“你、你、你”,老鸨迅速指着其中三位姑娘,“你们三人不是来月事了吗?马上给我回去”。

三人惧于老鸨的威严不舍的朝易寒抛了一个媚眼,只能回房去。

老鸨又指了几人,“你们几个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也给我回房去”,又走了几个,老鸨低头寻思着找什么理由再支开几个。

小琴说道:“妈妈,别想了,这桌子阔的很,坐的开,你再让姐妹们离开,姐妹们心里可要生怨恨了,易少爷心里也不舒坦不是”。

易寒连忙道:“我没意见,你们平日里身体累的很,是该多休息休息,切不可以因为我而兴师动众”。

坐在易寒身边的小琴非常恼恨的拽起拳头捶打易寒胸口,“一点也不似从前那般体贴了,你这坏人”。

小琴开了头,可不得了,其她人也开始撒娇。

易寒对着老鸨说道:“胖妈妈,姐姐们太热情了,我顶不顺了。”

老鸨脸上的肥肉因为恼怒褶皱了起来,嗔了易寒一眼,“易少爷,每次潘妈妈你都非得喊成胖妈妈,勾起人家的伤心事来”。

姑娘们听到这个咯咯放声笑了起来,潘妈妈喝道:“谁敢再笑”,朝众女瞪去,姑娘们只能强忍着不笑出声来,个个手掩着小嘴。

易寒忙安抚道:“潘妈妈,胖是福分啊,别人还寻不来,这说明你睡的好吃的好,该多多保持,瘦的露骨,可就没有像现在这么美了”。

潘妈妈轻笑一声,“易少爷嘴巴还是这么甜,坏话到了你嘴边就成了好话了,你尽管取笑,妈妈不怒”。

易寒笑道:“潘妈妈,我今日没有带多少银子,你看这么多姐姐来侍候,一会我可给不了钱”,易寒摸准了老鸨爱钱的常理,想让她将这些姑娘给撤去,这太吵太闹,连话都无法交流又如何吃饭,王瘸子都趴在桌子上不敢看了,那些姑娘也并未搭理他。

诸女听易寒这话就知道糟了,没钱,妈妈又怎么让她出来相陪,纷纷恼怨的朝易寒看去,果不其然,潘妈妈说道:“易少爷,这可不行,向来进青楼就没有不花钱的理由,妈妈喜欢你的紧,也不向你讨要赏钱,就留下两位来服侍你,你可要多体谅”。

“那是那是,该体谅该体谅”,易寒脸上一脸遗憾,心中却暗暗欢喜。

潘妈妈朝在座诸女巡视了一周,那些姑娘却有些紧张,易寒到底对这些青楼女子做了什么事情,能让她们如此在意,不管如何也是难得。

“小兰、小琴,你们两个留下来侍候易少爷,其她人都给我回房去”。

其中一女说道:“妈妈,我也留下陪易少爷说会话,这陪资我自己来给,不让妈妈吃亏。”

潘妈妈怒道:“小景你这败家浪蹄子,哪有姐儿给嫖客花钱的道理,你这钱是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妈妈不占你这便宜,给我回去”,这些姑娘多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才被卖到青楼来的,有的却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的父母亲给卖了,几经周转沦落风尘,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趁着年轻攒点钱,从良寻给普通人家嫁了就是圆满,若是不能只能一生孤独终老,这潘妈妈虽爱钱,她也是过来人,心里还有点良知,平日虽没少打少骂,却也非常占着这帮姑娘。

易寒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潘妈妈,说道:“都留下来吧”,压抑的气氛才恢复如初。

潘妈妈笑着离开,易寒趁众女还没讲话之前,提前说道:“保持安静,你们七嘴八舌的,我连话都应不上”,众女也如他的愿,只是笑着看他也不再唧唧喳喳。

易寒这会才让王瘸子抬头,一起吃饭,十来双眼睛顿时齐刷刷注视着王瘸子,王瘸子低头吃饭,眼前许多美味,他却吃的非常别扭,很不喜欢被好几双媚眼盯着的感觉。

易寒自然从容,小琴给易寒倒酒,看见王瘸子面前也有一个杯子,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易寒点了点头。

正在低头吃菜得王瘸子突然发觉眼前出现一双洁白纤细的手,叮叮水声,酒杯已经满上了酒,抬头讶异的朝易寒看去,易寒微笑道:“你喜欢喝,喝一点没事”,王瘸子这才欣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男子气概,这个举动倒引得诸女一阵惊愕,这些女子的眼光如何毒辣,她们一眼就能相中王瘸子是个雏儿,只是却想不到他喝起酒来竟如此有男子气概,易少爷是优雅从容,他是爽快随便。

王瘸子喝了酒之后,脸上红晕依旧,只是却不再惧怕诸女火辣的眼神,吃起菜来也不似刚刚一般扭扭捏捏,见到如此美味,举止却有粗鲁,农家人哪里有什么好风雅,易寒倒也见怪不怪,只是诸女对于王瘸子恍若两人的表现却又些好奇。

这下小琴没征求易寒的意见又给王瘸子倒了一杯,王瘸子见酒杯有酒,又是一饮而尽,小琴似乎要试探他的酒量,准备要再倒一杯,易寒却伸手拦下,说道:“酒能壮胆也能乱性。”

小琴嘻嘻笑道:“易哥哥,乱性好的很,我们姐妹们谗了你好久了,一直没机会下手,现在,谁有机会办了这雏儿弟弟,还得给他包个红包呢,这可真是赔了身子又输钱”。

诸女听到这里,蠢蠢欲动就要争着发言,易寒连忙抬手打断她们,“再吵,我马上走了”,见诸女安静下来,这才说道:“姐姐们听我说话就好,不要插嘴,一会应不上话,又要怪我冷落了你们”。

他与万花楼这帮姑娘有好几年的交情,姑娘们倒也遵从他,若是换了别人如何能一句话就让这些打开话匣子就收不回来的尖牙利嘴们,平日里姐妹们也相互吵架,这嘴巴能连续说上好几句话不用换气,讽刺贬低不露半个脏字,若是说起污言秽.语更是炉火纯青,真还别说专门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还不一定能说的过其中任何一个。

“你们可是天上的月亮离我们有多远?上面是不是像我们这里一样有花有草有人”这是易寒讲话的拿手好戏,先问一个别人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勾起她们的好奇心。

诸女陷入沉思,连王瘸子也感兴趣思索起来,易寒朝兰儿道:“兰儿,你见多识广,也最聪明,你来答”。

兰儿嫣然笑道:“易哥哥,答对了我可要奖赏”。

易寒心里知道,她一定答不出来,笑道:“好,什么奖赏”。

兰儿笑道:“我要亲你一下,你可不能躲”。

易寒晒道:“我应了”,便听兰儿娓娓说道:“月亮之上有一个广寒宫,里面住着嫦娥,有花有草,我答的对是不是对”。

易寒轻轻摇头,“这都是传说,那里能当真”。

兰儿却不悦道:“易哥哥,你这分明在耍赖,月亮又有谁去过,你耍赖我也耍赖。”说着趁易寒不备就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易寒一抹,手上有些口红,呵呵笑了起来,却说道:“月亮之上荒芜人烟,无花无草,连只苍蝇都没有,人在上面轻轻一跃能蹦好几丈高呢......”

未等诸女问起,他就将她们心中的疑惑给娓娓说出来,他的话很有条理性,内容又是闻所未闻让人好奇,说着说着众女被他的语言给吸引住了,个个托着香腮下颚盯着易寒听他说着,只感觉他充满魅力,声音特别好听,便是随着说话喏喏而动的嘴唇也是好看极了。

这种情况倒让旁人感觉奇怪,来青楼本来就是花天酒地,喝酒说笑找乐子,嘻嘻闹闹,何从见十来个青楼女子保持安静入神的盯着一个男子说话。

这时门口进来几个衣着非常华丽的男子,当头一个人个子较其他人有点矮,却是丰神澄澈,顾盼不凡,容貌极为俊俏,一举一动颇有大家之风,似这等风采之人,这县城之人何从见过,除了易寒那桌的人没有注意,大厅其它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魅力就像看到绝色美女让人惊艳,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惊人的,那几人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下,几步距离,举止神情,要形容他,哪怕最普通的形容词,都得加上一个“顶”字,这个的男子让人怀疑他简直就是上天最完美的杰作,比世间所有男子与女子都要更胜一筹,是的,无论男子与女子。

第十六节 先扬后抑03

这样的小县城出现这样一个人物,耀眼的就好像普通人家突然来了皇帝,很让人惊讶而不可思议,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此地,但他就是出现,而且就在你眼前,这是不可否认的。

他身边的几个年轻公子若是单独出现也是很耀眼的人物,只是所有的光芒都被领头的男子所掩盖,此人到底是谁,万花楼内的姑娘与客人心中都在暗暗猜测,这方圆百里绝对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物,就这是说他是从外地来了。

除了易寒那一桌的人完全沉浸在易寒充满蛊惑力的声音中,余者已经不能按捺自己原本平静的心情,那些姑娘家还好说,毕竟这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可是男子又为何会莫名被他给吸引主呢?

那一伙人寻了个靠近易寒那一桌的桌子坐了下来,别人对他们感觉怪异,他们反而对易寒那一桌子的人感兴趣了,伙计似乎忘了上茶,也没人过来招呼他们,那几人似乎也很坦然,坐下来静静的听着易寒讲话。

大厅里变得静悄悄的,没有喧闹声酒杯碰撞声,只有易寒一个人的声音,直到易寒讲完,才恢复如初。

那伙人其中一人抬手招伙计上前,伙计连忙走近,一脸恭敬等到吩咐,那人吩咐伙计上一些楼内的招牌菜,再安排几个姑娘来倒酒,随手递给他一张银票。

那伙计非常殷勤的点头哈腰,连连道谢,匆匆退下去安排,却是往后院奔去,这等尊贵的客人却需要潘妈妈亲自出面,谁都能看出来,这伙人可是比平日进来消费的客人高了好几个档次,这县城内最繁华的万花楼,伙计都感觉招待那几人显得太寒酸了。

易寒这边讲完,桌上诸女也似乎其他人一般盯着那伙人看,小琴拽着易寒衣角低声道:“那几位公子看来不是普通人”。

易寒还未发觉,转身看去,刚好那领头的公子也在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接,看着彼此,那男子的微笑很优雅,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无限温柔,他的眼睛很奇妙,似乎无所不嫩,骄傲中却带着平易近人,他身边四个男子无视易寒却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四人的身体是一动不动的,只有眼神,可是却能让人感觉他们正热烈的将那男子包围在中间,那男子又似乎懒洋洋的全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给人一种众星供月的错觉。

易寒有一双很犀利的眼睛,只有当需要犀利的时候他才会表现的犀利,他与那男子对视一番之后,眼光很自然的开始打量着除了眼睛其他的部位,并不是惧怕他的眼神,而是很自然而然的就像欣赏一幅画,赏完水便看山。

论体格,这个男子并不算很好,因为在那几人之中他的身躯是最弱小的,一般男人之间最弱小的一定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但他身上有一股韵味,让他身边几个同样不凡的公子成了摆设。

他的脖颈细长白嫩,不是阳刚壮实,而是线条优美,他的肩膀很窄,甚至易寒感觉可以用苗条柔软来形容,此外,他闲闲坐在那里,躯干却保持直挺,却有似乎强壮有力,这可真是奇妙。

易寒看着他的手,他的手背圆圆的肌肉丰满,薄薄的却没有露出筋络骨状,他的手指很细长,柔软修长的手指从拳眼很美好的一路细下去,指尖又小又圆又有力,这个人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充满着矛盾,易寒微微一笑,轻嗅了一口,转过身去。

从易寒转身看他又转回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易寒不再讲话,这一桌子的姑娘依然安静,却是时不时把目光飘向隔壁那桌去,她们有心思,所以才安静下来。

那五人若无旁人的聊了起来,他们的声音很轻,并不喧哗,似乎受到很好的教养,以至于外人只知道他们在聊天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领头男子夸夸其谈,其他四人也应他的话,从言行举止可以看出另外四人不是他的跟班,他们是同等地位的,却出现一幕怪异的景象,他们不是属于不同的类型,他是机智聪明的猎人,而其他四人是狼,他用语言来驯服这四个人,当四人变得乖巧起来的时候,他又用言语来作弄他们,从四人脸上不时露出来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男子逐一让他们难堪尴尬,甚至他在刺痛他们,因为有一个人脸上的肌肉已经变得僵硬,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摆弄他们的,为什么会这样,你只能感到惊讶而不去问为什么。

小琴低声问道:“易哥哥,那个中间的公子好奇怪啊”。

易寒凑到小琴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什么公子,是个姐儿,跟你一样下面没把的”。

小琴一愣,突然朝易寒胯下摸去,“你这么贴心懂得女子心,我也要证实一下,免得也被你唬了”。

余女问道:“小琴,你要证实什么”。

小琴咯咯笑道:“易哥哥是不是女扮男装,刚刚我证实了,带着把呢”。

话刚说完,桌子底下突然冒出好几只脚,伸长脚尖朝易寒胯下撩拨过来,易寒被非礼了几下,猛的移动开椅子,低头一样,好家伙,眼前好几只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再看他衣衫下摆已经被染上了许多污秽,拍干净那些污秽,说道:“你们也太过分了”。

旁边桌子上四人朝这边看来,因为他们刚刚听到了女扮男装的话题,很显然有人一眼就认出了林小姐的女子身份,所以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林小姐很美丽,是洛阳第一美人,被称为洛阳第一美人,他觉得小看了她,她的美丽能让每一个见到她的男子就迷恋上她,应该是大东国第一美人才是,只要见过她一样的男子,就会情不自禁的跟在她的身后,无论是年轻的男孩,或者是世故较深头发灰白的老头,她只有露出微笑,所有的男子都会跑出她的身边,缠在她的裙子周围,摇尾乞怜。

林小姐不似乎寻常的大家闺秀深居简出,她经常抛头露面,似乎认为她的美丽就应该让更多的人看待,她骄傲但从来不冷漠,只要敢大胆跟她说话,她就会露出微笑与你交流,所以洛阳城的男子都很喜欢他,因为所有人都能在她眼中看到了在意,是真在意假在意已经没有人太过在乎了,至少不会想其她大家闺秀一般躲躲藏藏扭扭捏捏,就连闽南福州的宋家公子,那个风度翩翩,笑起来像菩萨一样温柔的宋公子,他很谦逊,从来不强人所难,就算与他身为情敌的其他的人对他有好感,因为他实在是让人打心眼里愿意与他亲近,就算是宋公子,面对林小姐的时候也只有在她下逐客令的时候才会离开。

无论什么样的男子在林小姐手里都成了蜡烛,随她自己高兴,一会把他们融化,一会儿轻轻的又把他们捏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一会儿又把他们点着尽情绽放自己的光芒,实在是没有人肯拒绝她的要求,虽然她很少提要求。

甚至连自己身边的跟班,尽管她对着这些跟班高傲疏远,她虽亲切却并不是什么人也能跟她走在一起,一听到她的吩咐,就是让他们狠揍自己家的少爷也会毫不犹豫,这种女子简直就是一朵奇异的花,她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翻阅古今书籍,多少传奇女子也没有她这一类型的,这朵奇异的花吸引了无数的男子死心塌地的爱上她。

第十七节 先扬后抑04

在征服男子的心,谁也比不上她,大东国两大奇女,玄观让人高不可攀,虎女又冷漠的让人生畏,林小姐不一样,她像一根鞭子,一根刺,一道火焰,一道闪电,她很年轻却有着成熟妇人才有的风情,这一刻当她对着你笑得时候,下一刻她会像深闺怨妇般突然发起脾气来,搞得那般围绕在她身边的男子茫然不知所措,心底发凉会哄着她,陪着笑脸,有的时候她肯让你哄,一会的功夫又露出如花笑颜,有的时候她干脆转身冷冷的离开。

林小姐是骄傲的,容貌的骄傲,门第的骄傲,身份的骄傲.....所有的所有都是她骄傲的资本,她的任性是骄傲,她的亲切也是骄傲,就连她的笑容也是骄傲。

他们四人是洛阳的名门望族,可是他们却愿意舍弃安逸,轻易到手的美女,而崇拜着她,伺候在她的身边,等待她的吩咐,心中的欲望虚无缥缈,不知道那一日能够获得。

林家在大东国各地都有产业,林小姐要出远门巡视各地的产业,所以他们就跟在身边来了,就连宋公子也跟来了,那个可怜的家伙却被林小姐给扔在半路上,林小姐很任性的很喜欢捉弄老实的宋公子,虽然每次宋公子都能找到她,他却乐此不疲。

千万不要认为她只是个调皮任性的女子,林家的女子似乎天生都有经商的天赋,像她的堂姐林黛傲也就是方家的方夫人,一个弱女子将方家如此大的产业打理的条条有序,林小姐也是一样,在很久以前她就展示出经商方面的天赋,林家把一小部分产业交给她打理,身为女子将来注定是别人家的人,将家族产业经营权利下放到一个女子手中在以前是绝无仅有的,但她实在太能干了,能干到一些老头子都认为自己不如她,这样的人才终于让林家重用了她,她手中有权,所以她在林家说话很有分量。

潘妈妈匆匆走来,满面笑容,“哎呀,贵客贵客啊,几位公子怎么称呼呢”。

那林小姐带着笑意看着潘妈妈,也不说话,其余四人也爱理不理,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潘妈妈也是八面玲珑的人,知道这几人身份尊贵的很,不屑于自己一个青楼老鸨搭话,连忙朝那林小姐笑道:“看公子气质打扮一定是大地方来了,这小县城实在寒酸,不过我这万花楼就是此地最好的地方,公子就委屈委屈,入乡随俗,让我准备几样本地的特色小菜招待可好,说不定还能尝出点别一样的风味来”。

那林小姐依然笑着看着潘妈妈也没说好是不好,其余四人也懒得搭理,青楼他们也常逛,但这里的档次实在是太低了点,根本难入他们法眼。

潘妈妈又笑道:“公子你别老这样笑着看我,回句话我也好安排一二,你这不说话,我又怕安排不如你的心意,这不安排又不符合待客之道。”

林小姐应了一声:“好”。

潘妈妈见这公子应话了,一脸欣喜,“那我就按刚刚说的安排”,朝身边伙计念了几样本地的特色小菜,又将自己珍藏了二十年得女儿红拿出来款待客人,一般的酒恐怕符合这几位贵人刁的很的口味。

潘妈妈吩咐完了之后,又笑道:“可要叫几个姑娘来侍候”。

那林小姐笑道:“我进来的时候以为这只是一见普通的酒楼,原来是间青楼。”这也是巧合,刚刚那些在楼上栏杆、门口招客的姑娘们都被易寒给招惹进来了,所以从外面看才像一件酒楼,进来的时候几人也立刻就察觉到,只是既然进来了断然就没有离开的意思,再加上易寒刚刚在讲话,那些姑娘在认真入神听着的那一幕,也就坐了下来,说起来这青楼可比一般酒店讲究的多。

潘妈妈眼神一闪,旋即露出了微笑,“既然几位公子看不上我们小地方的庸脂俗粉,那就请几位公子安静吃饭”。

林小姐笑道:“叫一位姑娘来倒酒,这几位爷们都是被人侍候惯的主,酒都不曾自己倒过,溢杯洒酒可不是什么好事。”

潘妈妈点头,放声喊道:“小景,出来接待客人了”。

“暧,马上就来”,楼上传来一把娇滴滴的声音,紧接着那小景下楼,款款带着香风迎面走来,很有礼貌的行礼,“小女子小景来服侍几位公子”。

小景的姿色算是不弱,在万花楼就只逊色于小兰和小琴,只是那四位公子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让小景自尊心大受伤害,她可没有没有潘妈妈那般好的涵养功夫,脸上笑容旋即有些僵硬。

倒是那林小姐匆匆瞥了她一眼,又朝她的手看去,笑道:“小景姑娘,这几位公子可不好侍候,你不是个能手,可侍候不来”。

小景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只能朝潘妈妈看去,潘妈妈吩咐小景退下去,笑道:“公子,这小景可是我们万花楼的好角啊,若是公子还不满意,只怕.....”

林小姐转过头朝易寒那桌的小琴望去,轻轻说道:“那位姑娘手巧的很,由她来倒酒就合适的很”。

小琴也听到了她的话,低声对着易寒说道:“易哥哥,妈妈遇到麻烦了,我过去应付一会”,易寒点头。

小琴走了过来,笑道:“小琴来服侍几位公子,不知道可否。”

不知道小琴的姿色要胜那小景一筹,还是因为服侍易寒的原因,那四位公子倒是打量了她一会,又一脸平静的不去看她,却是看着林小姐的反应,这建议是她提出来的,看她说什么。

林小姐笑道:“坐吧”,桌子很宽,小琴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那伙计也端菜上来,潘妈妈亲自把那珍藏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红给开封,拿来一个漏斗挂在酒壶口,一勺一勺倒入漏斗之上,大厅内传出浓郁的酒香。

其中一个公子说道:“想不到这小县城竟有这种品质的美酒。”几人都是出身名门富贵,光闻酒味就能辨出酒的好与坏。

易寒闻到酒香,嗅了一下,有些馋,便听小兰低声说道:“这是妈妈珍藏了好些年得女儿红,她也真舍得”。

易寒笑道:“潘妈妈不厚道啊”。

小兰笑道:“哥哥,你若肯一出手就一百两银票,妈妈早就把酒给你端上来了”。

小琴拈着兰花指,拿着酒壶就给几人倒酒,那林小姐却突然抬手说道:“既然有美酒,却也不能喝的这么随便,这里可有哪位姑娘会弹琴唱曲的,有酒有曲才不会没有趣味。”

潘妈妈一愣,这可是小县城的妓院,那里似大城市的青楼那般高档,来这里的人不是嫖就是来跟姑娘们亲热的,又有这几个是来听曲子的,再说了这整个县城可是没有半个才子,姑娘们说说笑笑会,这弹琴唱曲还真没有一个人能做的到,她这里倒有一把琵琶,只是却从来没有用过,难道自己年纪四十还得重出江湖不成,想当年她可是在大城市的青楼内红过一段日子。

林小姐掏出一张银票,淡淡说道:“有美酒,我出一百两银子求一首妙曲如何”。

潘妈妈见了银票顿时双眼发亮,忙道:“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会弹琴唱曲的,不如由潘妈妈亲自来如何”。

听到这话,大厅里都有人都笑出声来,姑娘们咯咯的笑,男子们哈哈大笑,那林小姐莞尔一笑,“若是你,就算了。”说着收回银票。

易寒这边的小兰低声说道:“哥哥,看来小琴也应付不了,我得过去帮忙”。

易寒讶异,“你能帮的上什么忙?”

小兰嘻嘻一笑,“哥哥一会就知”,却没有等易寒准许,就起身离开。

易寒吃的差不多了,也不想瞎凑热闹,打算离开,“瘸子瘸子”,却看见王瘸子喝醉了酒,趴在桌子上昏昏大睡起来,朝诸女看去,几个咯咯笑了起来,“哥哥,刚才小兰姐姐趁你没注意一直给这雏儿弟弟倒酒,看来小兰姐姐是不肯让你轻易走”。

确实,瘸子醉的这般厉害,就是强行把他叫醒也走不动,让他小睡一会吧,等酒劲过了再说。

易寒笑道;“你们这群坏蹄子,他还小,怎么能这样欺负他”。

一女反驳道:“哥哥,又没逼着他,是他喝得过瘾,来这里的客人那个不是想找痛快的”。

易寒冷道:“小红,你这张嘴,快来,我要给你缝上”。

小红嘻嘻起身来到易寒身边依偎在他怀中,娇滴滴道:“哥哥,你要怎么把小红的嘴给缝上呢,在大厅只能偷偷摸摸的,太过亲密的动作要到房间里去”,说着盯着易寒丰泽的嘴唇看。

易寒哑然失笑,“你们这些姐儿个个言语火辣,连我听了都有点脸红”。

小红摸着易寒的脸腮,一脸认真道:“哥哥还真脸红了,想不到哥哥你竟是如此纯洁的男子,让小红好生心动啊”。

檀口喷出香风带着甜甜的酒气迎面扑向易寒,易寒心里有些色欲却也没有像饿狼一般上下其手,手指伸到酒杯沾了点酒,竖在小红眼前,也没说话,就只是笑着,小红心领神会,檀口一张,将他手指含在嘴里,吮吸起来,易寒感觉自己的手指被一团温香软玉包围在其中,指尖一阵酥麻轻痒,看见她卖力的模样,心里有一阵莫名的满足。

易寒笑道:“小红,这不就把你嘴给缝上了”。

小红口中有物,却念不出字来,只能发出“呜呜呜”声回应,一会之后,嘴唇滑动手指表面,将易寒的手指吐了出来,说道:“哥哥,这手指太细,含着不来劲,你身上可有那些地方粗壮一点的”。

易寒讶异,这隐晦的言语他倒能听得懂,只是没有想到小红竟如此大胆热情,便听小红继续说道:“最好粗壮的足够将人家的嘴巴给塞满,连呜呜声也发不出来哩。”

易寒伸出大拇指,“这个属于最粗壮了”,小红摇了摇头,“还够”,只是瞥了他的大拇指一眼,表情非常不屑,旋即双眸含情看着易寒眼睛。

易寒思索一会之后,字正词言道:“看来只有我的大脚趾才能满足小红姐的胃口,只是要委屈你了,今天走的路多,出了点汗可能有点脚臭”。

“哎呀,哥哥,你好恶心啊”,小红还没反应,在座诸女大啐出声。

小红脸上露出狠色,小手猛的朝易寒胯下摸去,说道:“哥哥,这个部位怎么样”,对青楼女子来说,男子身体上最隐蔽的部位对她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易寒神情从容,“小红姐,这个不能乱来,我们说说笑就可以了”,伸出手要让她松开,小红却紧紧拽住,不让他掰开,轻舔嘴唇,蛊惑道:”哥哥,你真的一点都不心动,我会很认真的,我们青楼女子身体虽然是下贱的,但这嘴巴可是最纯洁的”,说着脸上那笑容却换成楚楚可怜的娇弱。

易寒朝她嘴唇轻轻一吻即开,只见小红脸上露出羞态,弱弱说道:“哥哥你夺走了我的初吻”,这句话一点都不可笑,青楼女子的初吻比初夜要珍贵的多。

这时突然听潘妈妈喊道:“易少爷,你过来,麻烦你件事情”。

第十八节 先扬后抑05

易寒稍微讶异一瞬,起身从容走了过来,他的眼神懒洋洋的就好像那林小姐肢体给人带来那种漫不经心,两个人还给人感觉有一点相似,那就是一点都不傲慢。

易寒微笑道:“胖妈妈,唤我何事?”

潘妈妈嗔了他一眼,心中暗啐道:“这小子屡教不改,潘妈妈三个字非得念成胖妈妈”,这是潘妈妈半老徐娘,卖弄起风情来可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住,易寒顿时就感觉全身鸡皮疙瘩,夸张的抖了抖双肩,“哎呀,怎么突然间好冷”。

大厅所有的人哄笑起来了,只感觉这易家少爷风趣的很,那伙人却嘴角带着冷笑,认为易寒就是个粗鄙的小丑一个,真正的雅士是不屑于拿自己开玩笑博取他人欢笑,刚刚观他雍容雅步,气质不凡还以为是个人物,想来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伙。

那林小姐倒颇有兴趣的看着易寒,只感觉这种男子就像山林小谷的一阵清风,让人感受到新鲜轻快,不似那大城市千篇一律的翩翩公子温文守礼,甚至呆板。女子看待事物的观感与男子不一样,比起男人与男人之间,女子对男子更敏感,更能一眼就看出他的特殊之处。

潘妈妈丝毫不怒,露出亲切和蔼的笑容,“易公子啊,我可要麻烦你件事情,小琴说你精通琴棋书画”。

“嗯”,易寒不以为意的点了下头,本来潘妈妈这语气是打算让易寒来接话,倒没想到他反应有点冷淡,似乎认为这精通琴棋书画就跟会吃饭会说话一样的普通,既然如此她只好把话说白了,“易公子啊,这几位贵客想听曲子,不如你来演奏一曲如何,见我们见识见识易公子你的博学多才如何”。

听到博学多才这四个字,那伙人当中一个年纪较为成熟,看上去像学士一类的人物,突然冷哼一声,“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了博学多才四个字,男子所奏与女子不同,曲乐须有清雅二字,若是一些街井庸俗小调,那还是不要献丑的好”,他的意思很明显,若是青楼女子来演奏,什么曲子都无所谓,若是一个文人才子来演奏,却须有个雅字。

潘妈妈有些尴尬,他心底对易寒还是没有底的,毕竟他出身在这种小县城,那里比的上这些一看就出身不凡的人物,一时也为难起来,刚开始她为的是赚那一百两银子,屡屡别人小看,这会心底却想争一口气,这是她的家乡,虽然是个小县城,也不能让外边的人小看了,带着期盼朝易寒看去,用询问的语气说道:“易公子”。

易寒对着那人笑道:“看来这位兄台是个学士,听口音是黄河南岸一带的人氏吧,咱这豫州地区,所谱之曲多是壮悲激烈的慷慨之声,却不知道学士可曾听过轻柔婉转的江南小曲,各有特色,可不要随便就冠上街井庸俗小调,若到了外面可要让别人取笑我们豫州人是井底之蛙”。

那学士淡道:“靡靡之音何称的上曲,只不过是噪音罢了”。

这人名陶谷,字秀史,出身书香世家,自幼聪慧,博通经史,诸子百家,倒也是有个真材实料之人,在洛阳一带颇有名声,只是为人较为偏激,认为好的东西就一定是好的,不好的东西百般挑剔,家中有人在朝为官与林家之人是同僚,因此两家也互有往来,本来家族有人为官就不准涉步经商,只是这条定律发展至今,各大家族阳奉阴违,早已经是一条摆在桌面上的潜规则,此人也是被林小姐的风采所倾倒,圣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点他倒也表现的坦然,并不遮遮掩掩。

易寒一脸委屈,对着潘妈妈说道:“胖妈妈,我倒先演奏一曲,只是人家不让我来演奏,这可如何是好啊”。

潘妈妈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在现在这般尴尬的状况,现在是不奏不行了,这可关乎到小县城的尊严了,不准让别人欺负,也不准让别人小看,别看她只是一个老鸨,可是一个很重乡情的人。

林小姐突然插话打开僵持,“陶先生,不如比上一比如何,我们也可以聆听到你那曲调悠扬的琴声”。

陶谷哈哈大笑:“林公子既然这么说了,我自当献丑,只是这里只有一把琵琶,却没有古琴。”

潘妈妈也顾不得易寒比的过比不过,说道:“这个何难,街道前面拐角有一个唐府,那唐老爷是个商人经常奔走各地,听说他家里收藏有数十把琴,最喜欢听这琴音,不如请他过来,顺便借一把琴来,想来他愿意的很”。

诸人没有意见,潘妈妈立即吩咐伙计前去那唐府借琴,顺便请他过来听曲子。这唐老爷昨日还过来逍遥,他可以肯定他这会没有外出。

吩咐完了自后,潘妈妈走到易寒跟前,低声问道:“易少爷,你有没有把握,可是要尽全力,为我们小县城争一口气,莫让别人小看了我们小地方的人”。

易寒哈哈大笑:“胖妈妈你可真会做人,我看为这小县城争口气倒未必,为你这万花楼争口气才是真的”。

潘妈妈却认真道:“我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屡屡被人小看,这会若在家门口还被人小看,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潘妈妈也是个有自尊的人”。

易寒淡淡一笑:“胖妈妈,你就不该把我扯进来,我是来喝酒找乐子的客人,你却把我当你万花楼内的姑娘使唤。”

潘妈妈伸出脖子,肩膀一耸,似泼妇对骂时候一般激动,“小兰说你行的”。

易寒轻轻的捏着潘妈妈脸腮上的肥肉,呵呵笑道:“小兰说行你也信,你也知道我这人脸皮厚,几杯酒下肚就吹的天花乱坠。”

潘妈妈撇开他的手,啐道:“小子,别乱捏,那可是肉,会疼的”,却一脸担忧,心中暗忖,“若这易少爷华而不实,自己脸面可不是丢大了”。

易寒却悠哉乐哉的返回自己的位置上,喝着酒与姑娘们说起笑来,潘妈妈见他那德性心中更是没底,这花花公子到底行不行。

那伙人先前说过,没有妙曲,酒喝不得,这会闻着酒香只能干馋着,恨不得那唐老爷快点来,只能夹些菜吃了起来,没有美酒却感觉吃的索然无味。

一会,门口出现一个衣着朴实的中年人,在门口打量着大厅内的状况,却不敢进来,突然放声喊道:“少爷,我就知道你又到这里来了”。

易寒闻声望去,却是马叔,走了过来,笑道:“马叔,这会都入冬了,你怎么满头是汗,快进来喝杯茶解解渴”。

马良看了易寒一眼,心中暗忖:“少爷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这里逍遥快活自然不感觉热,老马我却要奔波购置货物,累着了自然满头大汗了”,说道:“少爷,我货物购置完了,随我回去吧,路上也好帮的上忙”。

潘妈妈自然认的这马良是易少爷家的下人,以前都不知道来过这万花楼多少次了,每次就是寻易少爷回去,眼下关键时刻怎么能让这马良来捣乱,暗暗朝易寒桌子上那些姑娘使眼色,姑娘们早就心中担心易寒离开,一见潘妈妈眼色,立即起身一窝蜂涌出门口,将马良围住,马良两只手臂立即就被人给挽住,两三个人在后面推着他,不然他溜走,“大爷,进来喝杯水酒吧!”,说着扯着推着就将马良给拉进万花楼。

要是遇到大汉,马良倒可以挣扎,只可眼前都是白花花的肉,他实在不知道如何下手,只能脚上用力,死死稳住身子,可是这样又如何能大过那些姑娘的拉扯之力,身不由己的就被姑娘们给拉了进来,顿时手足无措喊道:“少爷,救命啊”。

易寒哈哈大笑:“马叔,你身处花丛之中,少爷我也不好下手救你啊。”

马叔一边被姑娘们拉扯到易寒所坐的桌子上,一边还不忘高举着手喊道:“我外面还有货物呢!”

一位姑娘嘻嘻应道:“大爷,你放心,我会让人照看的”,说完就吩咐一名伙计在门口照看马良的货物。

马良被拉扯的坐了下来,两位姑娘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挪动椅子就要与他亲近,马良喝道:“滚开,不要碰我”。

见这马良不解风情,姑娘们只是嘻嘻笑着,倒也不真的与他亲近。

易寒安抚好马良道:“马叔,你这么劳累,就休息一会吧”,却未给他倒酒,吩咐伙计送来一壶茶水,洗了一下杯子,给他倒上,拿到他的面前,“马叔,饮杯茶水吧,你堂堂正正怕什么,就算马婶子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少爷自然会给你解释”。

马良饮了杯茶水,连忙道:“少爷,你千万别把马叔与你牵扯在内,我家那婆娘若是知道与你在一起进入这万花楼,你再这么一解释,就算我什么也没干,她也认为我干了”。

这话说了出来,惹得姑娘们嘻嘻笑了起来。

这时,门口走来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年纪越五十多岁,一脸兴奋的表情,身后跟着正是刚刚出去借琴的伙计,手里正抱着一把琴。

所有的人都露出欣喜的表情,认识的或不认识的都知道这人肯定就是那唐老爷,果不其然,潘妈妈喊了一声“唐老爷”就相迎过去。

寒暄了几句客套话,唐老爷问道:“到底是那两位要比琴艺啊,我听到这事立即就将府内最好的古琴给拿了出来,匆匆赶来一饱耳福啊”。

潘妈妈介绍道:“一位是易家少爷”,唐老爷望去,易寒报于微笑拱手行礼,唐老爷也回礼。

“一位是这位陶先生”,说着引这唐老爷朝那伙人走去,那唐老爷见到他陶谷,脸色一惊,忙行礼道:“可是陶谷陶先生。”

那几人本来一脸傲慢不爱搭理,见唐老爷能道出陶谷的名字,还如此有礼,至少这唐老爷是个有见识的人,脸上多了几分在意。

陶谷讶异问道:“你认识我?”

唐老爷敬道:“我走南闯北,自然识得洛阳第一大学士陶谷陶先生,听说陶先生精通琴棋书画,陶先生的名字在洛阳如雷贯耳啊,今日有幸得识,实在欣喜得很呐”,这话说得陶谷痛快了很,脸上露出微笑,忙谦虚道:“哪里哪里,沽名钓誉罢了”,在坐几人若不论家世,只论才学,他陶谷确实首屈一指。

潘妈妈脸上露出笑容,心中却暗暗心惊,”这几人果然大有来头,光是洛阳第一大学士这几个字就足可以将一般的文人才子吓的不敢献丑。”想着这里,偷偷朝易寒处瞄去,却见这易少爷正与他家下人聊了兴起,完全不在乎,唐老爷的声音宏亮,她不会认为易寒没有听见,那易少爷这番反应只有两个可能,一者是他根本不学无术,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易少爷深藏不露,回忆起他平日里的种种举动,潘妈妈心中老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居多。

第二十节 先扬后抑07

陶谷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放诞不羁的年轻男子,他日会是呼风唤雨的军政两道奇才,若是他有未卜先知的本事,轻狂的是他自己,人不可貌相,这句俗语虽人人知晓,但又有谁能做到自始自终。

一个人的品性与他的成就不能相提并论,品质上有一点瑕疵,并不影响他拥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创造了伟大的军事业绩,且对整个时代的进步有重大影响。

易寒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潘妈妈出来缓和气氛,说道:“我们别再扯无关的话题了,这比试总该开始了吧,哪位先来”,看了看易寒,见他一脸从容,没有要表示的意思,又看了看那陶谷。

陶谷刚刚说了不屑与易寒比琴艺,此刻却非比不可,倒不知道他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自圆其说,只听他说道:“我先来,这是我自己谱写的一首曲子”。

那唐老爷问道:“陶先生不是说不屑比之吗?怎么这会却要比试”。

陶谷淡道:“听完我弹奏的曲子,保证他连弹奏的勇气都没有”。

潘妈妈也是个雅人,见过世面,这边正在讨论着,她早已经吩咐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张琴桌,铺上了坐墩,两侧还不知道从那里搬来几盆花,虽然是临时布置,也也多了些韵味。

陶谷举止风度,走到琴桌前盘坐下来,大厅内顿时变得静悄悄,等待他的演奏,便听他说道:“此曲乃是我在黄河口,看见河水波涛汹涌,延绵不尽激扬奔流,有感而谱,这种排山倒海,奔腾叫哮使人肝胆破裂,不正是与我们民族的热血吗?如欲平治天下,让夷邦不敢轻犯我大东,每个男儿需要这种黄河水般得血性,曲名“黄河血””。

大厅鸦雀无声,曲未演奏,光是陶谷的这番演讲,就足以振奋人心,未比易寒已经先输一城。

易寒心中赞赏,这陶谷虽然假清高但也是真风流,大赞道:“好,陶先生真名士也”。

陶谷不答,本来他番话是为了讽刺易寒这等不学无术整日只图逍遥快活之辈,但没有想到第一个开口赞赏的人会是他,屏气凝神演奏起来。

慷慨激扬的琴声一响起,众人旋即能感受到那波浪汹涌,浪花激溅的黄河水在怒号着,水花猎猎翻飞,激流拍崖壁,似战鼓连催,琴声渐淡,似远离那萧萧河水,壮歌一曲,酒醉血在沸腾。

陶谷一曲完毕,神色不惊,在座诸人,轻饮一杯水酒,不为酒而醉却因曲而沸,全场依然鸦雀无声,唐老爷一脸激动,猛的站了起来,拍掌大赞道:“好,好一首黄河血,这是我生平听到最慷慨激扬的曲子,今日聆听次一曲今生无憾”。

林斋斋心中暗忖,她的琴艺虽胜过陶谷,但此曲乃是陶谷心中志向影射,奏来心随所欲,又是亲身经历而谱,就是自己此刻想要弹奏一曲,胜过陶谷也是不易,最难的是要赢的在座诸人心服口服”,一瞥朝一脸严肃的易寒望去,她早知道此人是有才之人,但要胜过陶谷,大东国数不上十个人来。

陶谷起身一脸傲慢回到桌子坐了下来,淡淡问道:“还要比吗?”

众人心知根本不用比了,这难得一闻慷慨激扬的曲子,就是未懂音律之人也能从中感受到热血沸腾的气势,况且这是陶先生自己谱的曲子,易家少爷若是用别人的曲子就算曲子琴音胜过陶先生也算是输了,潘妈妈更是脸色苍白无光,心中想着就是易寒真的有才,又如何能胜过这陶先生。

易寒行了一礼,“先生果然高才,来而不往非礼也,陶先生让我听到这么一首慷慨激扬的曲子,在下怎么能不回礼呢?请先生指教”,说着朝琴桌方面走去,本来他只想发挥五成功力,陶谷面对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子且尽全力,不管是不是想先声夺人,易寒都感觉他这是对自己的尊重,尽全力回敬是不可以的,这样太高调了,这几个人不是寻常人,他不能太惊艳而让人瞩目,想到这里打算发挥七成功力。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这首曲子是我刚刚聆听陶先生的黄河血有感而谱,曲子名字叫“黄河谣””

在座诸人闻言色变,聆听一曲,这会功夫就谱写了一首曲子,且是无稿,又没练习,难道就能将曲子牢记在心,众人感觉易寒是在说大话,这绝对是没有可能的事情,陶谷等人不以为然,没有人能做到这样,虽说有人能做到曲由心生,随心而奏这等境界,但未经细细整理的曲子难登大雅之堂,但却不知道大巧不工,不经过任何修饰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天然纯朴。

易寒轻轻弹奏,曲调悠扬不似陶谷那般慷慨激扬,众人听着他的琴音,没有热血沸腾,却似乎能从琴音中看到一幅景象,红日高照水上金光迸裂,海鸟翻飞,鸣声入耳,山林树木,郁郁葱葱,琴声似风扫枝叶,如身临其境一般,易寒用琴声演绎着一景一物。

陶谷等人大吃一惊,只是一惊却又被他那美妙的琴音吸引进去,一脸陶醉沉浸其中。

悠扬轻缓的调子传来,又似乎看到月出东山,河面银光似雪,两岸悬崖高壁,被奔腾澎湃的波涛拍打着,千锤而不屈,琴声,声声巍巍厚实,让人感觉那崖壁千古不变,雄壮而庄重。

忽的,琴声变得急促,越来越快,滚滚流水宽广浩荡,让人感觉人在河水的面前是多么渺小,河水翻腾着震动着跳跃着,像一条飞龙,日行千里,浩浩荡荡不知从那里来又从那里去。

河水拍打崖壁溅射万丈高的水花,让人不敢挨近又似乎身处漩涡中心,漫天水流就在你的周围,拍打你身体的每一个部位,热血沸腾,忽的,凉气逼来,你会周身感到寒冷,那河水似要完全将你吞噬,它呻吟着,震荡着,摇动了地壳咆哮着,让你胆战心寒。

慢慢的旋律变得温柔,它轻柔的就像母亲的手在轻轻抚摸着你,安抚你担惊受怕的心灵,委婉质朴曲调丝丝注入心灵,让人感觉无比安详。

千百年来,物是人非,黄河依旧,无声无息的抚育着一个民族的成长,它亲眼看见,这个民族几千年来的变化,记载着历史曾经发生的一幕幕,记载着古往今来兴起的多少英雄豪杰,记载着无数血战,垒垒白骨堆满,殷殷鲜血染红河水,记载着千百万同胞扶老携幼流亡他乡,挣扎饥饿。

曲调变得轻快祥和,似乎能看到一张张笑脸,河水的声音似乎为这一切而欢腾着,它在赞美着,赞美着千百万民族英雄,为了保卫祖国洒尽他们的热血,它又似乎在悲呼着,安慰那隐藏在一张张笑脸背后那些失落的身影,英雄的故事像黄河怒涛,山岳般地壮烈!

一曲完毕,所有聆听此曲之人个个一脸呆滞,强烈的震撼充斥着心灵,通身大汗淋漓,一曲似穿越了几千年得历史,见证辉煌与衰落,见证悲伤与欢乐,如亲身所触,亲身所见。

过了良久,大厅依旧鸦雀无声,所有的似乎还在沉浸在那历史的潮流之中,或思索着不肯回到现实,所有的人似乎忘记了去评论这首曲子的好坏,神奇,感觉自己刚刚就是神游九天。

易寒起身,全身已经大汗淋漓,他弹奏曲子极为耗费心神,不由轻轻的喘了口气,步伐有些踉跄,那似刚刚那般从容优雅,可是每个人看到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那是一种至高的崇拜,还有无限的惊讶,只感觉这种曲子绝对不是人所能弹奏出来的。

潘妈妈激动的跑到易寒身边:“易少爷,你真的让妈妈我好惊喜啊,真是个宝,我要是年轻几岁,就以身相许了”。

易寒笑道:“胖妈妈别激动,我累了,让我坐下喝口水”。

潘妈妈打破了宁静,大厅里的人这才议论纷纷,交流自己刚刚那种神奇的感觉,那些姑娘们也安奈不住,涌了上来,将易寒当成个宝,这亲亲那搂搂,瞬间易寒脖子脸庞满是姑娘们的唇印,还沾上了她们身上的胭脂水粉香味。

易寒本来就累,被这么一折腾,有点喘不过起来了,大声喊道:“谁离我三丈距离,我晚上就在谁房里过夜”。

姑娘们听到这话,旋即散开的远远的,等待易寒点出那个幸运儿,易寒轻轻一笑,走到陶谷那桌子前,朝那林小姐道:“数来数去,就这林公子离我远,若是林公子不嫌弃的话,今晚我就与他同睡”。

这楼内的姐儿刚刚听易寒说这林公子是个女扮男装的雌儿,纷纷掩嘴偷笑起来了,陶谷等人稍微讶异,旋即明白看来这人早就识破林小姐女子的身份,所以才有此一举,

第二十一节 先扬后抑08

这易公子虽是个放诞无礼的人,但他的本事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仰,刚刚那一曲,不但证明他的琴音之高,世上罕见,且也只有博通经史的人才能弹奏出如此

有内涵的曲子,别人都说恃才傲物无礼也,今日他们才见识到什么样才算真正的恃才傲物,有这等情操者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因为根本没有资格来点评他的错对,不管是不是正确的,陶谷心里认为自己不够格来评说他的是非。

那林小姐微微一笑,“这位公子若甘心在我身边为奴为仆,这等良人我自当会好心呵护”。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从这位公子的衣着打扮,谈吐气质定是出自名门之家,换做别人若能在你身边当一名奴仆,也是风光的很,只是咱虽出身小家小院,怎么说也是个少爷,逍遥惯了,有心为奴为仆却也怕是做不来”。

那林小姐笑道:“这一点你放心,我给你定下几条规矩,你遵从来做定会做的很好。”她受男子拥戴惯了,此刻男子打扮,心里却依然把自己当做那个无所无能,男子均为她痴迷疯狂的洛阳第一美人,所以在易寒弹奏这一曲天籁之音后,依然如此骄傲,只是这话落到别人耳中,想法却是不一,陶谷等人知道林小姐身份的自然认为合情合理,甚至心中还有点吃味,此人如此高才,若是成了林小姐的跟班,说不定日久生情,哪日抱的美人归也是不一定,若说委屈,他们才是真正的委屈,若能天天与她朝夕相处,都不知道是多美的事呢,潘妈妈与大厅内其他不知道林斋身份的人,却讶异这位林公子实在是傲的天了,易少爷这等人才何须做人跟班,就是到了那里也是香馍馍,便是聆听他方才一曲,天下无人不惊艳。

潘妈妈心中越想越觉得这易少爷是个人物,他简直就是沉在深潭的绝世夜明珠,刚刚只是稍微绽放光芒,就将所有人折服,她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似这等人物还第一次见。

姑娘们本来就喜欢易寒,现在更喜欢而已,却没有潘妈妈心里那么震撼,弯弯肠子。

易寒对着那林斋笑道:“不行不行,我实在是遵守不了那些规矩”。

林斋心中讶异,还从来没有男子拒绝过她,此刻她已知道易寒获悉她的女子身份,却依然不为所用,莫非要自己露出真正容貌才能征服他,却还真的有点蠢蠢欲动,脸上轻笑道:“我那些规矩不难遵守,你不想听完再拒绝吗?”

陶谷等人一听这话,知道林小姐又产生兴趣跟男子调情了,刚开始见了那老实宋公子,这林小姐就屡屡调侃,平日看她懒洋洋的,看到有趣的男子,却表现的非常热情。

易寒却不清楚她的底细,林斋几言,他却认为这是一个骨子里透着放.荡,浪而热情的女子,他是很喜欢与之相处的,只是现在他却低调了许多,若是她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易寒倒乐于与她调情一番,此刻身份敏感却不能胡乱纵容自己,却需要克制一番,再者说了,美又岂能美得过玄观,宁雪这等绝色美女,人不能太贪心,否则吃不消。

报于微笑,却对着依然一脸痴迷的唐老爷笑道:“唐老爷,我说过你这把琴是一品好琴,果真不假”。

唐老爷回神激动道:“此琴经过公子今日一曲,必然流传千古,原名春风,今天才知道它能发出如此雄壮浩荡的琴音,请公子赐名”。

易寒笑道:“就叫黄河如何”。

唐老爷总觉得这个名字不能突出他刚才弹奏曲子的奇妙,即是他所赐之名,正欲答应下来,那林小姐突然插话道:“取名神游如何”。

唐老爷一听这名字,猛道:“好,好一个神游,就叫神游”,话说出口才发现不是易寒所赐,便听易寒笑道:“就叫神游”。

林斋亲自为他把盏满酒,陶谷却抬手打断道:“慢着,这杯酒我亲自来为易公子满上”。

林斋轻轻一笑,却也不跟陶谷来争,陶谷给易寒斟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尊敬道:“天纵之才已不足形容公子,公子乃是神人,陶谷拍马不及公子万一,甘拜下风,刚才无礼之处,敬请海涵,这一杯酒我来敬公子”,说完先干为敬。

易寒笑道:“陶先生,人各有所长,在下品性却不如先生清高”,说着也将酒饮完。

一杯之后,潘妈妈见几人有交流的欲望,忙插了进去,先对易寒笑道:“易少爷,你真是深藏不露,妈妈平日里看你疯疯癫癫,却没有想到你竟如此高才”,只见易寒一愣,潘妈妈连忙扇了自己一个嘴巴,“你看看我这张臭嘴,吐不出一句好话来,易少爷你不是疯疯癫癫,你那是率性而为”。

易寒哈哈大笑:“胖妈妈,不必如此,把我当以前的易少爷就好了,说着当着几人的面就去拧那潘妈妈的满是肥肉的臀儿。

几人见他放诞的举动,只感觉怪异到了极点,这样一个举止粗鄙到了极点的人怎么可能弹奏出那样的天籁之音,让人觉得他与刚刚那个弹琴的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若是没听易寒刚才一曲,陶谷等人又要不耻之,只是此刻心中敬仰之情重于不耻,却也不以为意,这种情况就像皇帝干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别人也不敢指手划脚。

潘妈妈见几人有交谈一番的想法,忙道:“几位都是风雅之士,若不然请到楼上雅间叙话,这大厅人多舌杂。”

陶谷几人连忙说好,这个奇才真的想好好结识一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不定这个年轻人大有来头,林斋心里却打算找个方便露出真容貌的机会,让他臣服在自己的美貌之下,这雅间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只要自己露出浮荷一角,此人定能被自己所征服,为自己所用,她是个骄傲的人,这是一种又奇怪,又任性,又可怕的骄傲,将男子捏在手中惟所欲为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易寒略一犹豫,他并不能与这几人多做纠缠,此刻他的身份极为敏感,若是被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可是大大不妙,更何况这几人一看就大有来头,若是被他知晓自己的身份,无须多久自己未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大东国,那进京城的计划可要泡汤了,想到这里连忙婉拒道:“今日能得识各位,在下已经知足,家中有事,这会先走了”,说完行了一礼,就去背着王瘸子离开。

对于易寒这个让人措手不及的举动,众人纷纷感到讶异,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瞬间态度就来给一百八十的转变,似乎不愿意与在座几人多攀谈半句。

他们个个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虽敬佩他的才能,只是易寒如此无礼也让他们心生不悦。

潘妈妈连忙喊道:“易少爷,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易寒未理睬,这时,那林斋站了起来,“易兄,在下林斋,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在座四人一脸怪异,林小姐从来不会主动问别人的姓名,难不成她刚刚被他的风采所倾倒,想到这里心中有些不好受。

小琴忙追了上去,追到门口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易哥哥,上我楼上房间再坐一会”,见易寒不为所动,忙喊道:“姐妹们快来帮忙,把易哥哥给逮住,可不能让他这样就跑了”。

“暧!”众女应了一声,一窝蜂朝易寒涌来,易寒大吃一惊,若被这群姑娘给包围起来,那里还走得聊,狠心撕裂那被小琴死死拽着得衣袖,使出金蝉脱壳之计,在未被包围之前逃出生天,小琴预料不及,拽着易寒的那断袖,臀儿重重跌坐在地上,“哎呀!”疼叫一声。

易寒一愣,正要上前搀扶,突然一个身上衣衫缝缝补补的男子猛的就冲了上去,扶住小琴,关切道:“小琴,你没事吧”。

小琴一愣,“你是谁啊,怎么认识我,我怎么从来没看见过你”,看了他一身破旧的衣衫,轻轻撇开他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我......我......我拿过你的牌”,男子喏喏憋涨着脸把话说完。

“你......光顾过我”小琴讶异的盯着他看,见男子害羞的点了点头,却扑哧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简直像听到最好笑的话一样。

男子自尊似受到极大的伤害,落寞的转身,朝他放在旁边的担子走去,原来是个走街串巷的杂货郎。

潘妈妈走了出来,看见这男子一愣,说道:“卖杂货的,你怎么又来了”。

男子露出笑容,“妈妈,可需要些杂货。”他担子里有麦豆、茶酒、油盐等杂货,多是卖个那些不便出门的人家,也图个方便。

第二十二节 先扬后抑09

潘妈妈说道:“来点咸菜吧,你自己做的咸菜姑娘们也爱吃,刚好剩下不多,就来上一斤”。

“好嘞”,男子放下担子就开始称了起来。

小琴看见潘妈妈与这个杂货郎认识,低声问道:“妈妈,我们平日里吃的咸菜就是他在卖的。”潘妈妈点了点头,小琴又问道:“妈妈,他说过摘过我的牌,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潘妈妈没好气,低声道:“你还说呢,人家卖杂货攒了两年的银子,就是为了跟你春宵一度,哪知道那天晚上你陪客人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就回房去,半夜又吐又闹,还是他照顾了你一个晚上”。

小琴瞧看了那正在称斤两的杂货郎一眼,又低声对着潘妈妈道:“那我跟他云雨一番了没有”。

潘妈妈笑道:“你醉成那个样子,又如何办事,我看这小子见到女子都会脸红,你不主动,他哪里敢下手”。

小琴若有所思的沉思起来,似乎想回忆那一晚上得情况,奈何却没有半点印象,那杂货郎称好了一斤咸菜,用竹叶包了起来,递给潘妈妈,“妈妈,三文钱”。

潘妈妈往荷包一掏,“哎呀,手里没散钱,杂货郎老规矩,先赊账”。

杂货郎咧嘴笑道:“蒙妈妈经常照顾生意,这一斤咸菜就送给妈妈了”。

潘妈妈呵呵笑道:“你这孩子真懂事”。

小琴却朝大厅内喊了一声,吩咐一个姑娘拿些散钱出来,将三文钱递给杂货郎,说道:“你做的小本生意,这送一点那送一点,还怎么过日子”。

杂货郎憨笑道:“没关系,我说送就送,不能反悔了”,却没有去接那三文钱。

小琴冷声道:“谁稀罕你这三文钱,你若不拿,这咸菜就还给你”,说着抢过潘妈妈手中的咸菜,就要还给杂货郎,杂货郎一愣,看着一手咸菜另一手三文钱,还是拿过那三文钱。

就要转身离开,却听小琴将他喊住,“杂货郎,你晚上洗干净,换身新衣衫,我推掉其他客人,专门侍候你”。

杂货郎猛地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突然转身看着小琴,一脸惊喜,突然却低下头,一脸尴尬,弱弱道:“等我攒够了二两银子再来找你”,说完转身跳着担子离开,放开嗓子吆喝起来,那声音似乎带着盼头,多赚一点钱就能早一日与小琴春宵一顿。

小琴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脸无表情,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潘妈妈打断了她的思绪,笑道:“别看了,这世界可怜人多的是,也可怜不来,要说啊,我们这些女子才是真正的可怜,他卖杂货两年才攒了二两银子,你让他晚上来找你,不是看他笑话吗?”说着潘妈妈叹息道:“说起来,我都有点佩服他对你的痴心了,当他拿出那一个子儿串起来的钱,我都被吓了一跳”。

小琴恼道:“妈妈,那你还收下,把他打发走了就是”。

潘妈妈不悦道:“上青楼消费的就是大爷,这是规则,人家手里是真钱,我凭什么把人家打发走,再说我圆了他与你亲近的愿望,积了大德呢,我是可怜他,可怜归可怜,还得照着规矩来”。

啐了一口:“要跟青楼的姐儿亲热就得有钱,没钱自己一个人抱枕头睡吧”,说完转身就要进入大厅去,突然猛的转身,“差点把正主给忘记了”,朝易寒笑道:“易少爷,你还没走啊。”

易寒笑道:“看戏看的入迷,忘了走了”。

“哎呀,这那里是什么好戏,天色还早着呢,没看见我家小琴好多人在惦记着呢,也就是易少爷你这等人物才能天天亲近”,说着,潘妈妈亲热的挽着易寒的手臂,朝一直愣神的小琴喝道:“刚才不是一直纠缠着易少爷吗?这人家就站在你的面前,怎么傻傻发呆了”。

小琴却反驳道:“易哥哥哪一次要走,我拦得住。”却也撒起小性子来,对着易寒说道:“哥哥你要走就走吧,我也不拦了,本来我就是下贱的女子,这般拉扯哥哥,更让人给轻看了,走吧走吧”,说到最后,不留易寒反而推着他离开。她心中对易寒有一种兄长般得情感,因为易寒从来不为了得到她的身子而来这万花楼,这让她对这个兄长一般的男子非常敬重,她每次陪着客人的时候都是装喜卖笑,只有跟易寒在一起的时候才是心甘情愿。

易寒捉住她的手不让她胡闹,轻声笑道:“找个好人家嫁了”。

“嗯”,小琴竟当着潘妈妈的面乖巧的应了下来。

潘妈妈脸色不好看,这青楼就忌讳的就是嫖客劝姐儿从良嫁人,这易少爷不是要拆她的台吗?

只听易寒对着潘妈妈说道:“胖妈妈,我不是个老实人,这楼内的姑娘都是我的妹子,做人留一线,我们也好相见,即是我妹子,我这礼金也不会少了你的”。

潘妈妈陪着笑脸道:“易少爷,你这说哪里话,我也是过来人难道不知道其中苦处吗?我这做妈妈的难道不图女儿好吗?若是有好的人家,我自然如小琴的心愿”。

易寒伸手拧着潘妈妈的脸蛋,笑道:“胖妈妈,你就是贪钱一点,心肝还不算太黑,我今日帮了你大忙,你是应该回报一下”。

突然一声惨无人道的叫声响起,让人闻之悚然,只见一位匆匆忙忙的公子突然撞到易寒身上,却把易寒撞的身子一摇,他手还拧着潘妈妈的脸,就这么猛的一扯,却拧的潘妈妈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潘妈妈抚摸着那半边被拧肿的脸颊,放声骂道:“易少爷,你大大的坏心肝,这么折磨老娘”。

易寒还未道歉,那撞着易寒的男子连忙道歉道:“是我的错,害这位大婶受累了,这一百两银票是赔大婶你的”。

几人朝那位撞着易寒的男子望去,好一位温文尔雅的佳公子。

第二十三节 同行求凤01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被林斋斋半路撇下的那宋公子,这宋公子身份也不简单,正是大东国四大家族闽南福州的宋家长子,宋家地处闽南,势力却一直遍布自东南一直渗透到江西、湖南两省,与其他三大家族不同的是,宋姓家族并没有大官在朝为官,只是这三省大小手握地方重权的官员多是于宋家有关系,不是宋家之人,就是与宋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情,福州宋家地处东海与南海交叉地带,先祖捕鱼为生,发展至今,产业涉及运输,盐业等等,其中占的分量最重的就是渔业,这也是宋家的发迹老本行,东海一带的渔船有八成是归宋家私有,运输产业也几乎被宋家垄断,湖南江西福建一带所有要从水路运送到北边的货物,无不需要到福州港口.交付宋家运送。

山路有山贼,海上自然也有海寇,所以宋家有一支组织精良的海上护卫队,专门保护运输货船不会被海寇抢夺,海上可是一个比陆地还要复杂的地方,因为没有国界边域,常有东瀛一带的海寇在东海附近海域流串,专门虏夺大东国的货船,还有的是经常有紫荆国的军船出没,这紫荆国的军船遇到大东国的商船倒两不相干,各走各的,可是一旦碰到东瀛来的海寇,却立即追击赶尽杀绝,势将海寇的船只击沉不可,却不知道紫荆国为何对这些海寇如此痛恨,据说有一次东瀛海寇登陆紫荆国的属地台岛,烧杀抢夺,紫荆国女王闻之大怒,派遣海上军船专门追逐这些东瀛海寇,若见之杀无赦,这样一来那些东瀛海寇自然见了紫荆国的战船就闻风而逃,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战败无一不被虐杀,绝不会想大东国那般仁慈将他们俘虏,有一段时间东瀛海寇经常伪装成东瀛的平民船只,可是紫荆国却宁杀错勿放过,只要是东瀛船只就将其击沉,可以说紫荆国行事霸道到邪乎,这种结果当然难免错杀好人,只是紫荆国的态度就是这么蛮横强硬。

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是,东瀛流寇只能在东海偏北一带活动,因为甚少有紫荆国的军船驶到北边来,大大减少了被紫荆国军船追杀的风险,可是同样也酿成了一个不好的结果,那就是东瀛一带的正经商船不敢出海与大东国经商贸易,对大东国一些产业影响颇大,而东瀛商人若需要从大东国运送货物回国却只能委托那些东瀛海寇。

造成影响最大的就是宋家,东瀛海寇集中到东海北边活动,这是水路运送货物由南至北的必经海路,虽然他有海上护卫队护航,但是这些海寇却不怕死,常来抢夺他的商船货物,为何这些海寇会如此猖狂,热衷这在刀口子舔血的行当,追究其原因却是一个利字在作祟,紫荆国断了东瀛正经商人的财路,他们所需货物只能委托这些海寇,而宋家所运输的货物多是东瀛商人所需要的,这样一来,就造成如今局面。

近些年宋家的海上运输业已经年年亏损经营,人员伤亡抚恤金,货物赔偿的支出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但是这是支撑整个家族运作的产业,与其他产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不干就好似大屋撤下了横梁,整个大屋都会倒塌,所以这根横梁虽被蛀的千疮百孔,宋家却依然补补粘粘,一者发展山路运输尽量减低风险,只是山路运输业已经其他大家族所割分,其中地处金陵的方家占据了大面,产业的成熟,人脉的稳定,让虽然财力不弱的宋家却也难插足其中,只能干一些运输一些小型的货物,根本难以分到那杯大羹,就算如此,那方家的方夫人却根本不给宋家发展的空间,利用其优势压的宋家刚刚发展起来有些苗头的路上运输产业寸步难行,宋家人经常派重要人物向方夫人讨个人情希望合作互利,奈何这方夫人口灿莲花,不是搬出许多条理由来拒绝宋家,就是抛出一些让宋家难以接受的条件,没办法宋家只能打消这个念头,他宋家虽是海上的霸主,谁叫人家是陆路上的霸主,来到别人的地盘就得听别人的,此路不通另行他路,二者宋家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地方高管向朝廷施压,希望朝廷组织海上军队驱逐东瀛海寇,朝廷虽下达文书答应下来,可是几年过去了这支海上军队却一直没有建立起来,东瀛海寇依然在东海偏北一带猖狂活动。

宋家有点痛恨起朝廷来了,甚至认为自己是紫荆国的人就好了,紫荆国绝对不会容这些海寇如此放肆,宋家每年向朝廷上缴了大量银子的税收,可是朝廷对于这个充实国库来源如此漠不关心,占了便宜却从不出力,既然如此宋家也不打算依靠朝廷靠自己,每年向朝廷上缴的税收屡年将少,而将这些银子用在于扩展海上护卫队,与那些海寇对抗。

只是这样一来户部就要追问下来,可是宋家利用其强大的影响力,诉委屈摆可怜,户部虽知道宋家偷漏税银,也只能睁只眼闭着眼。

从朝廷方面来讲,组建海上军队却是有心无力,国库空虚,四面危机,如何还能腾出财力组建一支海上军队,若是有这笔银两,朝廷也不会这么做,因为耗费巨资组建起来的海上军队在战乱之时根本派不上用场,能驱逐北敖安卑的骑兵吗?能与步兵作战吗?自然不能,既然如此朝廷那里还会上心,而对于宋家扩张海上军事实力,朝廷也是睁着眼闭着眼,海上军队根本对朝廷构不成威胁,再者能自家人解决自家事不用劳烦朝廷岂不是更好,如此一来倒成全了宋家。

从军事层面上来讲,水军也是一支可怕的军队,在古今战争之中往往能起到一锤定音的奇效,大东国有两条河流,黄河与长江,自东向西将大东国版图切成南北两段,若是有这样一支水军扼守各水路要道,却也让千军万马难攻进,朝廷只想到自己疆域多山路平地,却也没有考虑到水路枢纽繁多,若是北敖安卑踏入中原,若是有一支水军扼守黄河各要道,可以想象不通水性,擅长弓马骑射的异邦人,就是有千军万马也难往南踏进一步。

朝中自然有博学多才之人想到水军的重要性,奈何局势如此,眼下严守庸关才是重中之重,所有的人力财力都用在了边关之上,原本的水军屡屡不受重视,只是个摆设,不少水军士兵常年领不到饷银,头上虽挂着士兵的名字却与一个普通的渔民无异,而这些原本隶属朝廷水军的将兵却被宋家招揽过去,用于抵抗东瀛海寇,至于户籍落贯,一者朝廷不甚重视,二者宋家财大势大,买通兵部户部高官,这些问题自然不难解决,而朝廷不知多久以前早就把自己有水军给忘记了。

宋家未来继承人宋文卿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温文尔雅,为别人考虑,常与人方便,就算自己吃点亏也不以为意,所以福州一带的渔民商户对他很是尊敬,他也从来不做些以大欺小的事情,他的父亲一直就认为他不是一个做商人的料子,商人重利轻义,所以一直并没有把家族经营大权下放到他手中,只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产业就给他负责,出乎意料的是,宋文卿很少顾心家族业务,可是他手上的一些产业却理得条条有序,蒸蒸日上,因为他手下有一帮能人根本不用他亲力亲为就能将事情办好,多是能人投奔他而来,宋家大少爷素有良善之名,那些能人甘心在他手下赴犬马之劳,还有就是宋文卿对人有礼,能让他手下那帮人感觉到莫名的归属感,他的父亲见他将产业理的蒸蒸日上,还以为他是个经商天才,于是渐渐的就把权力下放到他手上,宋文卿依然不是很顾心,时常游山玩水,只不过有时问上一问,家族产业在他手中却越来越好,有人问他,“你父亲累死累活,却为何生意不如在你手中好?”宋文卿回答是,“有人能做的比我更好,我为何不让他去做,而自己亲力亲为呢?”这是一句非常又哲学性的话,这其中包含着识人用人,却不是简单的找个人来做就可以,家族产业最怕的就是出来家贼。

第二十四节 同行求凤02

宋家主让宋文卿前往洛阳林家,本来是为了加深两家交情,寻求一些生意上的合作,有林家出面,那方夫人总得给几分面子,不好赶尽杀绝,断宋家在陆路上的财路,本来由宋家出钱林家来出面,这是好到不得了的建议,却没有想到林家却拒绝了,其中缘由却是这方夫人却也不是很给这娘家人面子,倒也时常方便林家,只是涉及重大利益却从来不肯让步,让林家人感叹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宋家人的建议虽然很好,但林家人知道行不通,自然也就没有应下来了,这事黄了,却没有想到宋文卿见到林斋斋却迷恋上了她,想来门当户对,林家人也没有反对,任他们自己发展。

此刻林斋斋以巡查各地产业为由外出,一路上东南方向走,意直金陵,跟在她身边的几人心里也知道,为玄观放榜招亲之事而专门前去金陵,此等盛事如何能错过,到时候说不定能结识一些文人雅士,高官贵胄,对自己家族对自己前途也是一大助力啊,再说了,他们心里也想看看这天下第一才女兼天下第一美女到底是什么模样,比之这洛阳第一美女的林斋斋又当如何,一路上又有林斋斋陪伴,可以说是一段美妙的旅程。

陶谷等人自然也不敢臆想得到玄观的青睐,他们虽在洛阳很有名气,可是玄观放榜招亲,来的可是大东国各地的高才雅士,为的就是争这天下第一才女,肚子里没有点墨水的岂敢来献丑,就是连刚刚那名不见经传的易家少爷就比不过,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高才之人出现,他们也就是陪林斋斋去凑个热闹,看个新鲜,顺便瞻仰那李家女的风采,就是见不到玄观,见见那几个金陵青楼才妓也是不错。

宋文卿倒没有想那么复杂,他只是想与林斋斋同行,既然金陵有一大盛事,也好绕道金陵再回到福州,至于那天下第一才女,他可是想都没有想过,那是一个不是什么人都能娶到的女子。

潘妈妈连忙接过银票,笑道:“公子客气了客气了”。

宋文卿微笑算是回应,转身对着易寒道:“这位公子,因为我有点匆匆忙忙,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你,请多多见谅。”他一路打听,才知道林斋斋等人进入了一家名叫万花楼妓院,刚刚看见牌匾,只顾抬头望着,却不料撞到了人,对于这个一看就是不凡的人物,宋文卿却没有想过用银票赔偿,这等人物,用银子那是侮辱了他,赔礼道歉才妥当一些。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在大街上,人来人往撞来碰去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易寒想不到这公子竟深深一揖赔礼道歉,有些讶异,连忙上前扶起,“兄台不必多礼,无碍无碍”。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竟感觉一见如故,互有好感,恨不得把酒叙个痛快,相请不如偶遇,那宋公子也未问易寒姓名,就要请他入大厅叙话,易寒正要答应下来,却想到自己不方便,就要拒绝。

突然陶谷等人看见这宋公子居然与这易少爷在门口聊了起来,陶谷喊道:“宋公子,你总算寻来了,快快把易公子给请进来”。

易寒这才发现这宋公子与刚刚那几人是认识的,这些更是不方便,连忙婉拒道:”不啦,改日有机会再聚”。

宋公子却热情道:“兄台此话差矣,人海茫茫,以后我如何去寻你,我们既然一见如故,怎么错过这个相识的机会”,说着自报其家门来,若是一般人听到这宋文卿的身份,自然大吃一惊,恨不得高攀,易寒倒一脸平静,他曾经听赵博文说过,福建宋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出身贵族,风采气度果然不凡。

宋公子见易寒一脸平静,却暗暗喜欢,寻常人听了他的来历,无不阿谀奉承,一脸倾慕,老是碍于他的身份而无法畅聊,这易公子果然不是个俗人,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易寒一脸为难,本来人家以诚相待,如此热情他怎好拒绝,可实在是碍于身份敏感不便亲近,宋公子看着他脸色,问道:“兄台莫非有难言之隐”。

易寒只得说道:“不瞒宋兄,我家族有一仇家,所以一家人才躲到这小县城来,本来一人独来独往,今日与宋兄一见如故见结识宋兄,又恐连累了你”。

宋文卿不以为然道:“是何仇家如此赶尽杀绝,宋某家族还说的上些话,不如兄台讲出仇家来历,我出面调停希望能化解干戈”。

只是一面之缘肯如此相帮,这宋文卿果然是个怪人,但偏偏这样的怪人更能引人好感亲近,易寒自然无法说出仇家来历,因为他潜在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现在想拔掉易家这颗眼中钉,易家老老实实呆在小山村还好,一旦进入权势中心,触犯别人的利益,那就是四面树敌了,说句不好听得话,宋家虽贵为大东国四大家族之一,可是面对易寒口中说的那些仇家无疑不是蚂蚁撼树

,想到这里易寒忙道:“谢宋兄好意,我那仇家实在是太强大了,恐就算宋兄亲自出面也无济于事”。

宋文卿以为易寒还不知道他宋家在大东国的实力,问道:“兄台,你可真正知道我的来历我的家族”,确实一般人都得卖他宋家几分面子。

易寒点头道:“自然知道,宋兄得家族乃是大东国四大家族之一的福州宋家,大名鼎鼎,我如何可能孤陋寡闻到连福州宋家都不认识”。

易寒如此说来,宋文卿更是讶异,既然知道他的来历却依然说帮不上他的忙,这易公子的仇家到底是何人,难不成是当今皇上,想到这里低声问道:“兄台一家可是背负重罪,受朝廷通缉”,官场之上失足下马的高官不少,有的更是被朝廷通缉,一家大小连夜逃跑隐姓埋名在小地方,他见易寒风度不凡,定是出自名门,绝不是小家小院出来的公子。

易寒想不到这宋公子居然能如此联想,虽然问来有点出入,但细想却也差不了多少,易家一门永世不得录用,还有比这更加让人感觉痛苦憋屈的吗?易家表面虽风光无限,背后却是辛酸无奈,应道:“与宋兄说的差不多”。

宋文卿知道,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问的太仔细,两人第一次见面对方肯如此坦白,已是难得了,至少说明这易公子非常信任自己,所以才敢承认,说道:“兄台请放心,我宋文卿绝不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且不管你是什么人,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易寒刚刚已经明确表示了,若要相交,他易寒必定有所保留,无法如实坦白,而宋文卿的话也明确表示,他并不介意易寒隐藏身份,只图有一知己可畅聊足矣,两人心中都有点佩服对方。

这时便听那陶谷又督促一声,“宋公子还不快与易公子进来叙话,对了宋公子,才半日时间,你是怎么寻找我们的”。

宋公子微笑应道:“天下第一才女放榜招亲,你们不是去金陵又能去哪里,我往东南方向走,一路上向路人打听自然不难寻找到你们的踪迹”。

陶谷等人呵呵笑着回应,“宋公子你也是个妙人,原来我们几人的心思一早就被你摸透,怪不得屡次能被你找到”。

易寒闻宋文卿之话却大吃一惊,问道:“宋兄,你刚才说什么”。

宋文卿见易寒脸色有点激动,呵呵笑道:“兄台想来你也是个风流之人啊,天下第一才女李玄观放榜招亲,此事已经传遍大东国,莫非兄台你久居这小县城却依然不知道此事。”

易寒听到这话心中震撼,想不到他才离开金陵几日,玄观竟来这么一手,想来是孤龙等人逼亲逼的厉害,她又没有理由拒绝,只好出此一策来搅局,打算用才学来捍卫自己的尊严,如今这消息已经传播到整个大东国,就是李毅也无力回天了,只能顺应大趋,若是出面来澄清非但要遭受天下人耻笑,更是难以安抚那些带着热情赶赴金陵的文人雅士,招亲之局已然无可挽回,不得不说玄观这一招玄妙的很,逼迫整个李家,连带郡王府,十一王爷等人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来办,可是这样一来爷爷去了也就起不到多大的效果,心中感叹玄观对自己的情意之深,竟独自一人与李毅郡王十一王爷对抗,且搞出这样一个不罢不休的局面来,同时却也担心起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玄观虽然高才,但难保有人能胜过她,想到这里心中一阵冲动,不行我得去帮她把把关,让天底下没有人能娶到她,心中打定主意,自己得亲自再往金陵一趟,幸亏今日抽空出来,否则这一切他还要被蒙在鼓里。

第二十五节 同行求凤03

易寒又个自己找了个难题,此刻胡子已经刮掉恢复原来的容貌,当日他在方夫人席宴之上公布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倘若被当日席宴之中任何一人看到,那他未死的消息可就大白于天下,若是此刻再去金陵可以说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一旦身份暴露,所有设定好计划可以说功亏一篑,他是个理性的人,理智告诉不能去,可是他却非去不可,心中大感后悔,无缘无故公布自己真实身份干什么。

宋文卿看见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却笑道:“兄台是否也想去金陵见识一番,又恐被仇家认出来”,易寒点头,宋文卿呵呵一笑,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我能圆兄台的心愿,我那几位在大厅就坐的朋友当中,可是有乔装易容的高手”,见易寒错愕惊讶,指着林斋斋笑道:“兄台可否看出那位公子的身份来”,还未等易寒回答,宋文卿却坦白道:“那可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小姐,而此刻她却是一位洒脱脱的俊公子,兄台可否感觉惊讶”。

易寒早就从林斋斋身体上特殊的味道,获悉她是个女子,为了配合宋文卿,佯装惊讶道:“宋兄说的可是真的?”

宋文卿笑道:“那林小姐喜欢川剧变脸,竟将这门绝妙的技巧学会了,用在了易容打扮之上,有她帮忙,兄台根本不愁被别人认出身份来”。

易寒心中大喜,却不知道那林小姐可否有宁雪那般鬼斧神工般得易容术,若能学到这门本事,以后自己想行动就不担心被人认出来了,脸上却淡淡道:“那就有劳宋兄帮忙了,我不便道出真实身份的事情就请宋兄帮忙周旋”。

宋文卿微微一笑,“我们进去吧”,他既然请易寒进去,自然也是默应下来了,男子之间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白,即想帮忙又不想易寒欠自己一个人情,这便是语言技巧。

陶谷等人没有想到那易家公子居然又回来了,他们几人再三热情挽留都没有留住这易少爷,宋公子的人格魅力果然不凡,对于易寒刚刚匆匆离开的事情闭口不谈,连忙请两人坐下。

那林斋斋一脸不悦,淡淡道:“易公子,刚刚不是因为有急事要匆匆离开,怎么这会那急事又不急了”,几人哈哈大笑,知道林小姐耍脾气了,又刁难别人。

易寒一会有事要拜托她,自然不好针锋相对,轻轻笑道:“我在门口突然想起来了,我那急事原来早就托别人办好了”。

林斋斋莞尔一笑,心中暗忖,“这人好厉害啊,轻描淡写的就将自己的责问给化于无形”,也不再纠缠刚刚那事,这易公子的回答实在让她满意,说道:“易公子,既然没有了急事,这会可以坐下来叙话了吧”。

易寒微笑点头,他肩膀上还扛着沉睡如泥的王瘸子,招手让小兰小红过来,吩咐道:“扶他去洗把脸,清醒过来”。

“暧”两女应了一声,就扶着王瘸子往后院走去。

潘妈妈又走了过来,打趣道:“易少爷,你怎么把我万花楼的红牌当做丫鬟使唤”。

易寒笑道:“我可是把两位姐姐当做自己人,所以才敢指手划脚,胖妈妈不要介意”。

“这话说的,妈妈只不过跟易少爷你打趣,你的心别人不知,妈妈难道还能不知不成,别说我楼内的红牌被你使唤,就是易少爷你使唤妈妈我也毫不介意”。

潘妈妈本来是想过来缓和气氛,与这几位贵人多结识结识,刚才她进了腰包的银子可是不少,这富贵人家的钱好赚,整天陪着笑脸招呼那些穷鬼能赚得了几个钱,这些人物才是大头,这几个人看来对易少爷很尊重,于是心里就想接着易寒这条桥搭上另外一条桥,却不料几人反应冷淡,便只有这易少爷肯搭理自己,忙道:“几位,这里人多口杂,不如上二楼雅室叙话吧”。

宋文卿正有此意,应道:“那就有劳带路了”。

潘妈妈领着几人上了二楼,进入一间雅室,这雅室一点也不雅,倒胜在干洁安静,潘妈妈也知道这几位对姑娘没有什么兴趣,也就没问,易寒在场也不怕生分了,便朝他问道:“易公子,可要来点什么”。

易寒朗笑道:“妈妈,就你那坛女儿红,我方才闻到酒香味可是馋嘴的很,其余我看就不必了”,说完看着再座几人征求他们的意见,见几人微笑点头,易寒朗道:“好,妈妈就这样”。

潘妈妈退了出去,关好房门,易寒回过头来,正欲说话,突然之间却是一脸惊讶,只看见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精致无比的面孔,不施脂粉的雪白肌肤、嫣红的樱唇、细细的睫毛,炯炯有神的星眸中闪着一丝淡淡的烟岚,恍若不解世事的美丽又似乎洞察人心的聪慧,易寒之所以惊讶并不是因为她的美丽,而是一瞬之间,她竟能变了个模样,实在是太神奇了,林斋斋看见易寒脸上惊讶的表情,心中满足,她要的就是男子对她惊艳的反应。

易寒惊愕道:“林公子,你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个美女?”

闻此一言,在座几人哈哈大笑起来了,宋文卿笑道:“兄台,我刚才跟你说过了,林小姐是个女子,你怎么给忘记了”。

易寒应道:“我没忘记,我是惊讶她为何能一瞬之间从一个英俊小生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林斋斋没少听过别人对她容貌的赞美,倒也坦然,恢复女声:“谢易公子夸奖了”。

易寒又道:“难怪林小姐要女扮男装,这等绝色容貌,若是招摇过市还不引来一群男子哄抢围观,到时候可是万人空巷的局面”,他又言不由衷的赞美了一句。

林斋斋被赞的心花怒放,嫣然笑了起来,这男子果然与别的男子没有什么不同,一见到她的容貌立即便被迷住,根本无需运用机智来驯服他,比宋文卿还不如,想到这里对他的兴趣瞬间大减。

易寒当然不可以这样轻易的就被林斋斋给迷住了,玄观宁雪那等人物他都常见,若要一见面就让他惊讶的,除非像南宫婉儿一般几乎赤裸着身体出现在他面前,又或者从天上飞下来一个仙女,他对着林小姐也没有什么意思,款且他也注意到了这温文尔雅的宋文卿看着林斋斋的眼神可是透着溺爱,其他四人看着她的眼神也是热烈的,眼下心中打算与这些人同行前往金陵,却也不能再起事端,他自然也能看出林斋斋热情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淡漠,心中暗忖,这样最好,越瞧不起我我越方便行事。

林斋斋也不是瞧不起他,他刚才弹奏一曲,已经证明了他是一个有才学的人物,这是她欲擒故纵的招数,习惯了,不知不觉就使用了出来,也不是对易寒有意思,而是习惯了男子以她为中心,满足心中那种莫名的骄傲。

宋文卿插话道:“兄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陶谷陶先生,素有洛阳第一学士之称。”

陶谷闻言却是脸上一红,忙摆手道:“称不得此赞,称不得此赞,在易公子面前,我岂敢称第一学士”,宋文卿讶异,陶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谦虚了,要知道以前这般介绍他的时候,他都是呵呵一笑,坦然接受。

陶谷却解释起来刚刚他与易寒比琴艺的事情,宋文卿惊喜道:“想不到兄台竟有此等才学竟能让陶先生心悦诚服”。

易寒谦虚的应了几句,“独此一门精矣,余者难及陶先生项背”,不管易寒这话是谦虚还是据实而言都让陶谷心里感觉畅快。

宋文卿又介绍其余三位,分别是孔光谨,胡广中,马钟山,三人也是出身洛阳望族世家,在洛阳也算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只是较之林、宋两家就没有可比之处。

易寒一一回礼,三人也不敢怠慢,介绍完三人又介绍起林斋斋来,“这林小姐是洛阳世族大家林家林三爷的闺女”,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对着林斋斋道:“妹子,你的名字我不好替你讲,还是你自己来说吧”。

林斋斋却笑道:“我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男非眷属,岂能与之通名”,这话却说的让人感觉好笑,即是大家闺秀,又怎好抛头露面,几人知她心性却也不辩,这一辨,她定能说出一通长篇大理来反驳你,与女子争辩个长短是否却也不是儒士所为。

“咦”,易寒不以为然道:“我观小姐虽贵为女子却颇有男儿风采,既与男子同行,又与男子同坐,定是不屑女子那莫须有的守淑之礼,我等几人如此坦然,林小姐又怎可如此拘于旧俗,刚刚本以为林小姐是新时代的女子,顶起女性半边天的领军人物,想来是我错了”。

第二十六节 同行求美04

易寒这番言语虽然平淡,听在几人耳中却让人感觉新鲜,这等说辞自古便不曾听说过,可以说极为激进先潮,细细一想,林小姐岂不正是如易寒所说一般吗?

林斋斋喜道:“虽不曾听过这般说辞,但你所说与我心中所想一般,我便告诉你,我的名字,单名一个斋,小名斋斋”。

“原来是斋斋小姐,失敬失敬”。

林斋斋看着他,正等着他介绍自己。

宋文卿知道这个时候又该自己出面了,“易兄不便道出真正姓名,各位请多多体谅他”,听了宋文卿这话,想起这易公子刚刚一番举动,原来他是不便暴露身份,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呢,便听宋文卿将易寒有仇家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他的话中再三表示易寒的仇家来头很多大,宋文卿都说来头很大,在座其他人自然不敢轻言帮忙,再说了对他虽有好感,却还没有背上整个家族为他冒险份上,也就干脆不乱插话,想来也对像他这等人才到了哪里还不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龟缩在这小县城自然有他的道理,想到这里对他刚刚的无礼举动也就释然,俗话说无知者无罪,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更好,这样也不会被牵涉其中。

易寒拱手道:“刚刚就是怕连累了各位所以才......”。

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斋斋打断,“原来你不是有什么急事,而是担心连累到我们,我倒要想听听你这仇家到底什么来头,竟把你吓得连真实姓名都不敢说出来”。

陶谷等人闻言色变,这种隐晦如何能打听,这可是大忌啊,他们不相信林小姐会不懂这个道理,可是她的性子有时候却偏偏喜欢反其道而行,易寒未答,却听林斋斋继续说道:“若你肯跟随我,就算多厉害的仇家,我也保你无事”。

易寒淡淡一笑,他自然不会蠢到相信林斋斋的话,也许她真的有些能力本事,但是一旦涉及到家族安危,这种口头之言岂会作诺,巧舌能辨之人更是能编出无数理由来,作假之事他本来就是手到擒来,你竟然信口开河,我也不必太过真心实意,想到这里,笑道:“斋斋小姐竟然都这么说了,我再不领情就说不过去了,在下姓易名中天”。

刚好潘妈妈拿来酒推门进屋听到这话,喜悦道:“原来易公子名字叫易中天啊,我认识公子几年了,今日才知道公子姓名”,潘妈妈此话更加深了在座几人对他话的信任,都相识几年竟今日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想来他真的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姓名。

易寒以前掩藏自己姓名其实为了避免被家中之人寻找到自己的踪迹,这也是巧合吧。

潘妈妈进来了,所有的人也不说话,待潘妈妈离去,宋文卿才关切道:“易兄你......”

易寒淡淡应道:“苟且一生还不如堂堂正正做人,我既然道出姓名也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这番话说来道貌岸然,正气凛然,却是专门说给陶谷等人听的,稍微沉吟,“只是怕累及家中亲人,却也是罪过啊!”

一壮一悲,却让在座几人莫名的感动佩服,若是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定会认为此人有做大奸臣的潜质。

林斋斋却不以为意,嘻嘻笑道:“那你倒说说看,你那仇家是什么来头”。

易寒见她一脸笑容,全然没有半点人情冷暖,心生不悦,肃然道:“当今皇上”,心想,我看你如何还能罩得住我。

这话出口,在坐几年脸上有些怪异,却也不是很惊讶。

林斋斋淡淡一笑,“想来你们一家是被皇上下令通缉,我倒不想知道犯了什么过错,只是窝藏罪犯我最拿手了”,她竟敢当着几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有恃无恐,陶谷等人知道林斋斋手上有一厉害人物,外号刀疤脸,据说手上有几十条命案,这等密事似有耳闻却也难辨真假,说起来,林家人在军政两道均有高官重臣,若这易公子家族不是犯了谋逆大罪,不可饶恕,这林斋斋想要保他还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皇上不太可能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与整个林家翻脸,若是皇上真的要翻脸,林家人自然也有百般说辞,将易公子亲自擒拿,故作不知隐情,皇上自然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官场上的沦落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罪事,而是能不能立足,林斋斋自然有恃无恐。

林斋斋根本不怕陶谷等人去告密,漫说他们不会蠢到这么做,就是真蠢,那也要想想有没有这个能力借机扳倒林家,若是不能,林家朝中有人,既然与我为敌,那就等着报复吧,林斋斋此举也在宣誓,林家在洛阳独一无二的地位。

易寒倒没有想那么多,淡淡一笑:“谢林小姐”。

林斋斋却惊讶问道:“我肯如此帮你,你难道不该感激淋涕吗?”

易寒哑然笑道:“林小姐要我如何感谢你”。

林斋斋错愕道:“我既肯窝藏你,你自当跟随在我身边,不然我又如何保你”。

易寒自然没有联想到那么复杂,只感觉这林斋斋真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甚至心性还有点稚嫩,若是他与此女接触一段时间就不会如此认为了,问道:“不知道林小姐要让易某以什么样的名目跟随你?”

林斋斋思索片刻之后,说道:“你琴弹奏的那么好,就做我的琴师吧,如何”,她这个建议可以说极为诱人,陶谷等人不由羡慕起易寒来了,终日与她抚琴对视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好”,易寒答的也爽快,沉吟道:“不过林小姐要教我变脸的本事”。

“这有何难,就是不知道你聪明不聪明,学的来学不来”,说着转过脸去,再转过身来,容貌又变成一个英俊小生,让易寒看的大叹神奇,心中蠢蠢欲动,有了这等本事以后行走就方便多了,忙道:“小姐快快教我”。

林斋斋咯咯笑了起来,“急不来,我们要去金陵,这几日我会找机会教你的”,说着抖了抖衣袖,却抖出来一些假胡子,黑炭,粉末之类的小东西,说道:“这些是我自己用的,路上我再给你制作一套”,易寒一眼就能看出她衣袖之中特缝制了一个小兜,专门装这些小东西,说白了这变脸技巧跟千术魔术一般,想到这里基本已经能了解其中精髓。

林斋斋继续说道,“唱戏的变脸需要几十年的功夫,我这变法却是讨个巧字,易学易懂,独此一家别无旁门”,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自豪。

易寒哪里管她是不是独此一家别无旁门,这瞬间易容之术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有用处了,非学不可,嘿嘿,把别人的智慧结晶占为己有,点了点头,忙赞林斋斋果然是天资聪颖之人。

陶谷突然插道:“易公子,你刚刚是不是在门口听见金陵有盛事,所以才改变主意,不惜冒风险打算与我们同行”。

这事易寒可不好再装,说道:“不错,我听说李玄观乃是天下第一才女,正想见识一番”。

陶谷笑道:“想必易公子不是想去见识一番,而是想与这才女比个高低吧,那个心高气傲的才子如何能被一个女子压在头上,盛名之下无虚名,这个李玄观确实是个高才之人,她所作诗词高华清丽,更闻她书法已达大家境界,一个不到三十岁得人竟能有如此成就实在令人感觉惊讶。

易寒自然知道,玄观的书法要远胜于他,她能有此成就,也是因为年纪轻轻就看淡了生死,可以说那不治之症成就了今日的玄观,若是她是个身无患疾之人绝对不会有今日成就,心中暗忖,这几人该不会是要去抢自己未来的妻子吧,哈哈笑道:“陶先生可是想去抱的美人归”。

陶谷忙摆手道:“我连易公子都不如,如何敢奢望胜过那李玄观,不过易公子你倒有一丝机会”。

易寒刚欲回答,突然传来敲门声,小兰的声音传来,“哥哥,他醒了”。

易寒起身,“我先出去一会,你们慢聊”。

第二十七节 同行求凤05

易寒让王瘸子回家报信,他要去金陵有要事要办,王瘸子表现的很淡定,虽说路途遥远对于他一个瘸子来说有些困难,但是易寒交代他去做的事情,他就一定要办好,绝对的尊重,绝对的信任让王瘸子自尊心受到极大的鼓舞,也让他自信自己能做好任何事情,所以他脸上没有半点为难就答应了下来,天色还早,易寒让王瘸子立即启动,省的天黑了,山路更不好走。

不经历风雨的花朵,永远无法绽放的更加美丽。

在小县城休息一晚之后,易寒就随林斋斋等人前往金陵,林斋斋等人并不着急,一路上游山玩水,易寒预测了招亲.日子,觉得时间绰绰有余倒也没有督促,一路上便向林斋斋学习去那变脸的技巧,易寒是个天才,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许多方面有如此高的成就,两三日时间,他基本已经学会这么林斋斋这招独门技巧,确实经过林斋斋改良之后,这变脸技巧易懂易学,林斋斋一直不服气易寒这么快就把她的独门绝技给学会了,所以屡屡在易寒面前展示更难的变脸技巧,可是这样一来,反而将看家本领全部传授给易寒,竟没有半点保留,让她惊叹易寒无需多久隐隐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与这林斋斋相处几日,易寒也基本对她的性子有些了解,这女子的性情与宁雪有些相似,却没有宁雪一般成熟,林斋斋喜怒无常,擅长与男子调情,对男子有一种莫名的控制欲,常将自己处于主动的位置,却从来不喜欢被男子牵着鼻子走,或者别人顶不顺她,对于易寒这样的调情高手,掌控气氛的高手,却如鱼得水,应付起来轻而易举,要不是为了学习她那门独门绝艺,他哪里会用心,整颗心早就飘到金陵了。

前两三天,易寒为了学得她那门手艺,整天缠着林斋斋,让林斋斋有莫名的满足感虚荣心,还有一种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可是当易寒发现自己已经从她身上再没有可学的东西之后,却对她表现的很冷淡,若不是林斋斋叫他,绝不会主动亲近,更别说缠着她了,倒开始与陶谷宋文卿几人热络起来了,两种态度天差地别,这让林斋斋很生气,有种被别人利用了之后抛弃的感觉,她崩着冷脸,老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这些苦果自然全部被那几位想讨好的公子给吃了,这会易寒尽量与她保持距离,却也免了被殃及。

林斋斋这般冷着脸,不高兴,本来是想让易寒来献殷勤,倒是有人来献殷勤,可是易寒那个正主却似乎毫无觉悟,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了,这种心理男子与女子同样受用,易寒越是如此,林斋斋心里越是过不了这个坎,她心里对易寒原本也不是很在意,可是就不容许男子如此漠视她,更何况这易寒学会了她的本事之后却来了个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这种被人玩弄感觉让她如何能接受,从来男子就是要圆要扁任自己拿捏,何从受过这种忽视的待遇,心中想扳回一城,偏偏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遇到这种忽视她的男子,一时之间竟无从下手,以往那些招数竟没有半点效果。

易寒倒没有想得这么复杂,先前日子纠缠林斋斋,陶谷等人虽口头上没有说什么,但脸上表情已经证明了他们内心很不满意,他本来对这个女子就没有意思,何必惹人怨恨呢,这会本事学到手了,自然也就不与她多做纠缠,毕竟一女几男的关系还是要处理好的,这个女子若是平庸姿色还好说,偏偏是绝色天仙,那就得注意点了,倒没有想特别冷落林斋斋的意思,她有什么事情吩咐,也会帮忙,男子风度嘛,只是林斋斋却有什么事情,叫别人就是专门不叫他,他倒也乐得逍遥自在,毕竟任性的大小姐可是不好服侍,这才会造成如今两人一天都没说上半句话得怪异现象,林斋斋想让他主动来献殷勤,易寒却认为她若没有什么吩咐自己就不必太过热心。

金陵乃是客货流通水路陆路的重要通道,这些日子的金陵更是因为李玄观放榜招亲之事,引的无数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和文苑名流前来,热闹程度远胜前段时间的选美盛举,这可乐坏了秦淮河,桃花渡口一带的妓院,放榜招亲之日未到,这些人自然要寻个住处安榻,自古青楼就是风流才子青睐之地,这最好的去处,吃喝玩乐无所不有。

来到金陵,那三日前在小县城极为耀眼瞩目的几人,在大流之中就显得平常了许多,儒雅之士实在是太多了,高官达人家的公子实在是太奢华了,任易寒自己也断然没有想到玄观一个普通的女子竟能有如此吸引力,此刻他却扮作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儒士。

宋文卿看见人山人海,人来人往,说道:“看来还是来早了,玄观放榜招亲之日还未到,此刻金陵如此喧闹,却去哪里寻一个安静之地暂时住下”。

陶谷却喜道:“来晚了,想不到金陵竟如此繁华,不知道比洛阳要热闹多少倍,早就听说钱先生描述过,“海宇承平,陪京佳丽,名士者夸为仙都,游谈者据为乐土。”今日一见总算开了眼界,早知道如此繁华,我陶谷就早该到金陵来,妙哉乐哉啊”。

易寒认为,陶谷刚好碰到这种盛况,所以才会有如此感触,就连他在金陵呆过一段时间的人都认为,这种盛况以后恐怕不会有了,文人荟萃,商贾云集,确实可以算的上盛况。

朝廷贡院设在金陵,每三年一次的考举,南方各省的书生都要赴此地赶考,想来就是三年一考之况也不及现在十分之一热闹,路道车水马龙,那些从外地赶来的富贵人家将宽敞的道路堵得拥挤不通,等待声,叫骂声,热闹之中却也夹着些烦躁,让人蠢蠢欲动,既想标新立异又想融入其中去。

几人挤的满头大汗,自顾不暇,林斋斋身为女子却不方便与路人肢体接触,面对着种人挤着人的状况,有点不知所措,易寒倒也贴心,护在她的身前,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每挤开一道缝隙,林斋斋就顺着那缝隙跟了上去,突然听见林斋斋“哎呀”一声,易寒回头却看见林斋斋却被淹没在人群之中,回头寻她,见她双手护住胸口,在人群中被人像挤面一般涌来挤去,无助中带着恼怒。

易寒顿觉好笑,来到她的身边,却也没有顾忌,捉住她的手,带着她离开这一段拥挤的道路,来到一段稍微宽敞的地方,林斋斋狠狠的甩开易寒的手,冷冷道:“你没问过我,怎么可以随便牵我的手”。

易寒微微一笑,也没有解释太多,反正这会宽敞了,也不必担心她被人挤成肉饼,林斋斋瞪了他一眼之后,也没说什么,刚刚他的举动是有点无礼,倒还知道照顾自己,望着陶谷那几人,正在一颗树下喘着气,满头大汗休息着,顿生无名火,怒冲冲走了过去,冷笑道:“逍遥啊!凉快啊!”。

几人看到林斋斋,这个时候才想起刚刚自顾不暇却完全把她抛在脑后了,忙陪着笑脸道歉,林斋斋冷哼一声,不搭半语,干脆背过身去。

宋文卿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笑道:“斋斋,我是自顾不暇,我看易兄在照应你,也就没有停下来”,他直白说来,倒也没有拐弯抹角,公子就是公子,他心里虽溺爱林斋斋,可是也断然不会为了女子与地痞流氓在大街上干架,刚才那种情况就是差不了多少,他自己的顾不了,若是还是要照应林斋斋,定然狼狈的很。

林斋斋倒给他面子,应道:“我们找个清雅一点的地方歇息吧”。

陶谷插话道:““十六红桥夹两岸,蜀娇越艳扬新声”,我们到秦淮河去吧,那边是文人墨客悠闲之地,清雅娴静的很”。

易寒说道:“秦淮河确实是个好地方。”

几人讶异的看着他,“易先生,你去过吗?”因为易寒此刻是中年儒士打扮,几人为了方便称呼,所以称为易先生。

易寒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脸上却笑道:“陇上巢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开笼若放雪衣去,长念观音般若轻”,常闻此曲,便知河畔风韵,凤凰不落凡地,诸位以为如何”。

陶谷等人本来就常流连舞榭歌台之地,将卖笑于青楼当做一种文人风流,易寒此话更勾得他们跃跃欲往,来金陵不踏秦淮河,枉来金陵走一趟,连连点头。

林斋斋对金陵名妓素有耳闻,听说她们所住地方,所做之事寻得就是一个清雅,风情韵味远胜一般大家闺秀,想来那秦淮河就是这金陵最清雅的地方,总好过这里受尘俗之气,想到这里应道:“好,就去秦淮河畔”。

林大小姐都说好了,余人自然没有意见,易寒虽识得路却也佯装不知,陶谷向路人打听方向之后,便往秦淮河走去。

一会之后来到临河大街,这临河大街在路道口上设有一排高越一尺的石墩,所以车马无法通行,街上行人虽是不少,少了那些车马却也通畅了许多。

白日之刻,秦淮河水中“河房”成阵,“船娘”斗妍,征歌逐胜,桃叶诸姬,漾其妍翠,淫靡之风显形于表,与平日里秦淮河白天安静,夜晚热闹不一样,看来,这各大妓馆竞争激烈,这会才刚是白天就各出奇招来招徕寻芳猎艳的风流客。

说些什么好呢?金钱真是万恶的根源,勤劳的动力啊。

几人也不着急,便一直沿着临河大街走去,边欣赏这秦淮河的世情美景,这会人不太多,河风吹来,几人顿感凉爽拂面,畅快的很,走着便来到这桃叶渡口,此地商贾云集,河面上停靠着几艘商船,还有无数花船在河面上浮荡着,这桃叶渡口的几家妓院均乃是金陵最高档的,每年金陵十美多出于此地。

几人忽见一间青楼,绮窗秀帘,相映成趣,门口客人进进出出,楼上传来牙签玉轴,锦瑟瑶琴,檐马叮当,朝青楼牌匾望去,只见“眉楼”二字,笔法清丽委婉,少了点大家之气,却多了些暧昧涵韵,易寒心中讶异,前段时间他与李明濛也来过这桃叶渡口,却没有见过这间青楼,定是刚刚新开不久的,此处乃金陵黄金地带,能跻身此地设业者,足见财力雄厚。

几人心中都有同样一个感觉,就是这一家了,往门口方向走去,只见门口有一副对联,上阕是庄禅三味真,下阕南曲第一家。

陶谷说道:“好大的口气。”再细看那字,却赞了起来,“笔力雄浑,看来这对联出自名家之手。”

旁边一位正要进入的公子听见陶谷的话,笑道:“这位先生肯定是外地来了,此联乃是眉楼开业之日,傅作艺老先生亲笔所赠。”

傅作艺乃前礼部侍郎,说起他的名字,陶谷自然认识,这老先生尤喜风雅之事,常流连青楼,与诸多名妓均相熟,却不知道这眉楼是何人所开。

陶谷点了点头,“也就似傅老先生这等名家才能写出如此笔力雄浑的字来”,便又听他朝那位素不相识的公子问道:“公子,请问这眉楼是何人所开”。

那公子笑道:“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正是秦淮一朵名花,顾横波所开”。

那公子口中说的顾横波正是顾眉生,横波是她的号,这顾横波乃是金陵名妓中的佼佼者,却怎么当起鸨母来了,却是一件怪事,却不知道顾眉生为人风雅不俗,常得罪一些客人,坏了财源,自然与她妈妈矛盾越深,于是她便兴起自立门户的念头,自己本来积累了一些银两,替自己赎了身,妓女若不从良就算赎身也没有去处,她结交许多达官显贵和文苑名流,便在别人的帮助下在这桃叶渡口买楼置业,取名“眉楼”,少了顾眉生这摇钱树,原来顾眉生的那妓院生意日渐薄淡,在这竞争激烈的秦淮河开不下去了,只好把她手下的那班姑娘全部转入这眉楼,顾眉生原本就善心柔肠,这些又是以前的姐妹,自然好生接了下来。

顾眉生开了这眉楼之后,不再干床帐勾搭,青楼之内的姑娘全部卖艺不卖肉,重视风雅之事,原本大家以为这眉楼无需几日就会倒闭,没有想到的是,这眉楼却有别一般的风韵清雅,引得一些真名士真风流之人前往,又有达官显贵照顾,生意却日渐红火起来。

时常有才子来这眉楼就是为了见顾眉生当场亲绘兰花,她所画兰花,能将兰花清幽雅洁表现的淋漓尽致,堪称为秦淮河一绝,每月只作一副,却引人争相高价购买,既然有人要,顾眉生也乐得卖出,毕竟眉楼开销不小,来眉楼的穷书生也不在少数,顾眉生也不奢望能从他们身上赚到什么银子,入内一坐听着小曲只收取二文钱的茶水钱,久而久之便被这些穷书生们赠予一个“礼贤下士,侠内峻嶒”的美名。

若问这收入何处来之,自然是从那些家资丰厚的公子身上索取。

顾眉生还擅长诗词,她写的诗词清新自然,又编成曲词配上曲子,人人争诵。

说起这顾眉生,易寒不由想到当日选美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她与柳紫兰扮作眉兄柳弟,用真才学傲视群才,自己还取笑过她,虽有男儿之才却可惜错生女儿身。”顾眉生也留有一言:“若是易公子不嫌弃顾眉是个弱女子,顾眉愿意将公子当做知己好友”,此刻若不是需要掩饰身份倒可以与这风尘奇女子畅聊一番。

那公子走了进去,陶谷等人听说这顾横波既然开起青楼来,大感好奇,便尾随其后,踏过门槛,这时一个打扮清丽的女子将陶谷等人拦了下来,“几位公子,请先吟诗词一首”。

陶谷讶异问道:“却是为何?”

那女子应道:“这眉楼只接待文人雅士,不接俗客”。

陶谷顿时大怒,他堂堂洛阳第一大学士,居然被人说成是俗客,那女子似乎知道他为何恼怒,忙道:“公子误会了,刚刚那位公子之所以不用吟诗词一首却是因为他是熟客,生客都有吟诗词一首的规则,小婢以后认得公子你,公子你就不必在吟了。”为了安抚陶谷的怒气,那女子又道:“本楼入座听曲只收两文钱茶水费,唯恐那些挑夫走贩鱼目混珠,所以才设下此规矩,免得粗声秽语坏了公子们的兴致,公子若是文人自然能轻易吟上诗词一首,说不定好诗好词还能挂起来,供其他公子们瞻仰你的风采。”说着值得挂在墙壁之上的一幅幅墨宝,书香味十足。

陶谷不怒反喜道:“如此一来,我倒要献丑了”,说完吟了一首曲风清丽的诗来。

身后的易寒点了点头,陶谷果然不愧为洛阳第一学生,盛名之下无虚才,吟完之后,陶谷有些得意道:“小姑娘,我可否入内”。

那女子礼道:“先生请入内就坐”。

孔光谨,胡广中,马钟山也想吟诗一首,那女子却忙说不必了,见陶谷有疑惑,解释道:“这几位公子与公子你同行,风度不凡,自然也是才子,就无需赘试了”。

陶谷感觉其他人有点沾了他的光,自然也没有不悦,几人走了进去,大厅空旷,炉香缭绕,楼上几个女子正演奏着江南小曲,在坐客人均是文人,厅内有些人正品着酒低声叙着话,有的却在听着曲子,一脸入迷,人虽不少,倒一点都不喧哗,且厅内摆设清雅有致,倒不失为了一个排拓胸闷的好地方。

陶谷几人寻了个靠近窗口的地方坐了下来,凭窗一望,秦淮河美景尽收眼底。

陶谷刚坐下来之后,便招呼一个送酒送菜得小婢过来,吩咐她拿来笔墨,方才他听见几个人正在谈论表在墙上的诗词,有心展露才学,便打算写上一首诗词,表上去,让来这里的风流才子也也识得他这洛阳第一学士之名。

几人知道他意思,微微一笑,倒是林斋斋凭窗望着秦淮河,似不关她的事。

小婢拿来笔墨纸砚,陶谷提笔将刚刚在门口所吟的诗句写了下来,搁笔道:“小姑娘,将这诗挂起来”。

那小姑娘哑然笑道:“这地方有限挂不挂得上去,也是要眉娘说了才算啊,我一个小婢女却不敢做主”。

陶谷指着正对着门口的一面绣墙之上,讶异问道:“那地方只挂着一幅诗,地方不是空旷的很吗?随便挂那里不就可以吗?”

那小姑娘笑道:“公子,那块地方非高才名士而不得挂,眉娘说了空着就空着呗,却不能滥竽充数”。

闻此一言,陶谷心生不悦,那墙上就挂有一幅,他倒想知道是何人所作,为何别人挂得他就挂不得,问道:“那挂在上面的诗是何人所作。”

小姑娘应道:“乃是前礼部尚书,傅作艺老先生所作”。

陶谷点了点头,他这诗虽好却还不是绝妙之作,若是要与那傅作艺相比却也是不能,再说了自己的书法比起傅老先生淫浸几十年的功力却稍显稚嫩了,想到这里也就释然了,淡淡说道:“那算了”。

小姑娘却道:“公子,不如我取去让眉娘一看,小婢是看不出好坏,眉娘却能看出了,却不能让公子墨宝蒙尘”。

陶谷点头,便让着这小姑娘将墨宝取去,他在下面留有自己的名讳,却不知道这顾眉生识不识他这洛阳第一学士。

宋文卿靠近林斋斋,两人望着窗外美景,时不时聊上几句,桌上送来一壶茶,易寒几人便饮着茶水,听着小曲,却也没有交流。

只听曲子传来,一个女子展放歌喉唱道:“花飘零,帘前暮雨风声声;风声声,不知侬恨,强要侬听。妆台.独坐伤离情,愁容夜夜羞银灯;羞银灯,腰肢瘦损,影亦份仃。”

听着这曲词,所有的人似乎走进了顾横波的内心世界。

易寒最懂女人心,所以他温柔,善解人意,时而谦让宽慰,时而放.荡不羁,所以与他有交情的女子中,心中视他为情郎也视为闺中知己,便是向他倾吐愁言怨语,他既能听也能解,对女子来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人。

突然大厅一阵喧哗,易寒讶异看去,只见楼上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人,那男的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身儒士装扮,再看他神情气度堂堂正正,颇有大家之风,此人正是与钱迁意、吴子业并称江左三大家的龚鼎,龚鼎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官至副三品,主要督察各地官员业绩,官虽不大当却颇有实权,督察江南一带,常住金陵。

再看那女子,却生的庄妍淡雅,风度超群,发鬓如云,桃花满面。正是有一面之缘的顾眉生,半年不见,看她眉目神态却是成熟了许多,看来这半年间却是经历了许多事情。

看来顾眉生刚才亲自接待龚鼎,这会龚鼎要离开却是亲自送他出门。

有人看着龚鼎也有人看着顾眉生,众人忙于龚鼎打招呼,不称大人却称呼为先生,这也是龚鼎有话在先,并非公事,一律只称先生不称大人,他也是学子出身,自然希望文人与他亦师亦友,称大人就太见外了。

龚鼎看似有要事在身,也许在这种地方不便与人多做交流,毕竟他身为朝廷命官,虽没有明令禁止,但常流连风月之地传出去总是不好,脸带微笑回应了几声便离开眉楼。

顾眉生一直送龚鼎到门口,方才转身往楼上走去,厅内诸人忙起哄让眉娘来作陪,顾眉生从来没有这个习惯,自然好生劝说一句,只留下一缕香风。

陶谷等人痴痴的凝视着第一次见到的顾眉生,心中感叹风尘之中竟还有这等资质风流,仪容秀丽的女子,要知道她的才名远胜于她的艳名,赠予风流才女再合适不过了,陶谷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倾慕,猛的起身喊道:“横波请留步”。

(本来想分为两章,纵横的网络实在太差了,麻烦的是,肯订阅的人又如何会在乎这三分钱呢,所以也不分了”

第二十八节 同行求美06

顾横波回头望声音处望去,见发声之人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儒雅公子,风采不弱,远胜一般寻常才子,这一瞥之后,她的目光立即落到他身边那四十多岁的儒士身上,之所以将焦点转移到他身上,是因为其他四人正盯着她看,而那位先生木然安坐,品着茶水听着曲子,一切事都似与他毫不相干,能见她美色却把持如此淡定从容者少之又少,不是故作姿态引她注意就是真的对她不以为然,顾横波也算在风尘混迹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要想骗过她的眼睛很难,可以说那位木然安坐的先生真的是来听曲子,并不是奔她顾横波得美名而来的。

这一瞥之后,顾横波又把目光转移到那两个靠近窗口,望着秦淮河低声叙话的两位公子,全场男子的目光全部在注视着自己,独此三人沉浸在自己所喜好的事情当中对她并不动容。

顾横波招来一位女子,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也没回应陶谷,转身款款上楼而去。

陶谷四人一脸失望,难抑心中郁闷之情,想不到一个青楼妓女竟对他这洛阳第一学士不屑一顾,他常流连风月这地,可以说这种事情以前是绝无仅有的,可是同时,他又感觉这个顾横波与以往所见的青楼女子并不一样,她多了一份矜持,并不是招手即来。

易寒笑道:“陶先生不必失落。”陶谷讶异,难道我真的有表现的那么不堪吗?便听易寒又道:“大厅之上就是横波有心招待也不方便过来,以免其他公子起哄,若是她有心必会让人请先生上二楼叙话”。

陶谷听到易寒的话心里得到了安慰,这时只见一位女子脸带笑容走了过来,低声说道:“眉娘请几位公子上二楼叙话”。

听到这话,陶谷心中大喜,看来这顾横波也是个识货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几人的不凡之处。

陶谷起身欲上二楼而去,林斋斋似不愿意,说道:“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上二楼”。

陶谷脸上有些僵硬,总不能跟林斋斋说是专门为了去看顾横波吧,易寒却知她心意,笑道:“小斋,二楼风景更美,高瞻远眺,秦淮河尽收眼底,好饱眼福”。

林斋斋听到易寒的称呼,惊讶道;“你叫我什么?”

“林少爷”,易寒呵呵一笑补充了一句,说着给陶谷使了个眼色,几人随着那女子上楼而去,林斋斋与宋文卿只好跟来,易寒耳朵尖,便听林斋斋向宋文卿埋怨道:“既然我是少爷,为何什么事情都是由他来做主”。

宋文卿忙道:“易兄乃不凡之人,你切切不可将他当仆人看待,要以礼相待”。

林斋斋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回话。

将七人领到二楼一间雅室坐下,屋内摆设极为优雅,设有盆栽,墙上挂着字帖画卷,颇有名人家的韵味。

陶谷等人点了点头,四处瞻望布设,大叹江南风月之地果然不是洛阳妓家可比,便是这股味道就不亚于大家,坐了一会,便看见顾眉生款款而来。

看来她刚刚是去化了妆容,淡画娥眉,腮如桃花,口.含朱丹,一双眸子含柔水之情妙,再看她装扮,云鬓高耸,兰佩低缀,一身紫色长裙,酥.胸颤颤,腰肢款款,投足之间如弱柳扶风,只见她轻身漫步,大大方方坐了下来,嫣然一笑,朱唇轻启:“眉生今日能款待各位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啊!”

此为顾眉生的拿手好戏,先声夺人,一声先生就免得一会桌间有人敢对她动手动脚,读书人一向清高的很,放不下读书人的架子,可多半是些表里不一的人,不风流则以,一风流起来就是浪荡公子也自叹不如,看这几天倒是不像,可是顾眉生不得不设一道保险。

几人还礼,顾眉生便朝那林斋斋宋文卿喊道:“两位公子过来坐呗,秦淮河美景天天可看,眉生可不是日日招待”。

此话不仅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同时也反衬了她热情待客,半年不见,眉生确实成熟了许多。

一语却让陶谷等人就感受到她慑人心魄的妩媚风情,特别是她那双眼睛流转之间,似清波荡漾让人恨不得融入其中而去,林斋斋宋文卿未入座,陶谷四人争先恐后的与顾眉生攀谈起来,言语之中对顾眉生的才学钦慕不已,倒是易寒保持沉默,微笑聆听。

林斋斋突然走了过来,说道:“我要去河中游玩一番,你们何人有兴趣一同前往”。

若是往日,陶谷等人巴不得随行,只是今日难道一见顾眉生这等风流才女,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啊,陪林小姐河中荡舟的机会以后多的是,于是纷纷表示自己乏了,只想好好坐下来休息一番。

林斋斋倒也不在意,朝一直没有说话的易寒问道:“易先生可有兴趣”。

易寒略一思索,倘若与横波一人相处,他倒更愿意呆在这里,只是与陶谷一并却也说不来什么有趣的话儿,无非是诗词歌赋,还不如到河面上吹吹凉风,想到这里,应道:“少爷有兴致,我自然相陪”。

林斋斋笑道:“那好,先生我们一起走吧”,这易中天虽然平日里看他不顺眼,可是关键时刻却屡屡能贴合自己的心意。

自始自终,林斋斋都从未正视顾横波这绝色美人一眼,让顾横波心中讶异,这公子该不会是个雌儿吧,可是看他容貌神态又似不像。

易寒正欲起身,顾横波却亲自把盏为易寒倒起酒来,淡淡说道:“这水酒都没喝,游起来有什么意思,半醉半醒眼迷离,恍疑梦浅好风景,若要看到梦幻一般的美景却需要几杯水酒借兴”。

顾眉生抬手袖舞,似雏燕凌空,一股女子奇香突然拂过桌面扑面而来,那银铃般不娇不媚的声音更叫人通体发酥,陶谷等人心里如几只小兔子在乱蹦,非常难受,脸容上却没有半点表露,手在颤颤发抖,真担心把持不住露出窘态。

与顾眉生最为靠近的易寒又当如何,他自然也是难受,来到这烟花之地他言行举止最为放诞不羁,只是此刻碍于自己身份,却偏偏只能强抑下来,若是单独相处,管她顾眉生是什么绝色女子,早就拥抱入怀,把玩挑逗起她的酥胸来。

林斋斋却也不搭理这顾眉生,等着易寒的回应,易寒一饮而尽,说道:“就依眉生的意思,想必现在去游秦淮河,能看到眉生口中说的梦幻一般的美景”。

顾眉生笑道:“却也还是不能,我刚才说了要半醉半醒,先生此刻毫无醉态,至少要喝上一盏才有这个效果”。

林斋斋见易寒还在纠缠,却也不耐烦了,也不说话,气匆匆的走了出去,独有宋文卿一人尾随其后,易寒忙道:“少爷,不要着急啊,我马上就去”。

顾眉生却似乎不打算让易寒走,又给易寒倒了一杯酒,她刚刚请这几人上来,本来就像认识其中三人,若是都走了,就什么趣味也没有了。

陶谷见顾眉生只给易寒一人倒酒却心生不悦,说道:“眉生,怎么独独给易先生一人倒酒,我们同坐一桌,这可不公平,让我等好生嫉妒啊!”

顾眉生只得给每人都倒了一杯酒,说道:“易先生称呼那公子为少爷,不知道之间是什么联系”。

易寒未答,陶谷却应了起来:“易先生乃是林公子家的琴师。”这句话颇有点贬低易寒抬高自己身价的意味,却等着顾眉生来问自己的身份,不管易中天怎么高才终究是一个跟班,那里比的上自己出身名门又兼洛阳第一学士的身份,青楼女子可是势利的很。

“哦,易先生居然是个琴艺高手,我这眉楼以曲乐立足秦淮河,却需要向易先生讨教一番”。

陶谷心中大感后悔,若是论琴艺,自己等人的风采可是要被易中天所笼罩,这顾眉生若听他一曲,定是大为崇拜,想到这里忙说道:“在下刚刚做了一首诗,眉生是否已经观摩”。

顾眉生点头道:“我已让姑娘表在墙上,供大家观摩”。

陶谷又问道:“眉生以为那诗如何。”

顾眉生笑道:“即是表在墙上,自然是好诗,否则眉生怎敢乱挂”。

陶谷微微有些得意,笑道:“那眉生是否认的在下之名”,他在诗的尾端留下有自己名讳。

顾眉生忙歉道:“先生请恕眉生孤陋寡闻,眉生常居金陵确实以前从未闻先生之名”。

陶谷听她不识自己之名,微微有些失落,听她解释却也释然,他的名气在洛阳很大,却还没有出名到闻名全国的地步,眉生若从未去过洛阳,不识他之名也是正常,可是文人向来以谦虚自检,他却不好道出那个洛阳第一学士之名。

孔光谨却识相的替陶谷介绍起来,“陶先生可是我们洛阳第一学士啊”。

这话说得陶谷心里舒坦,忙抬手谦虚道:“称不得此赞,别人抬爱而已”。

顾眉生微微一笑,这种假惺惺的言语她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若此人也能称的上为洛阳第一学士,这洛阳城真可以说再无高才之人,口上上却道:“今日能招待先生,实在是三生有幸。”

陶谷笑道:“眉生,却不知道江南之地可有真名士,说上几位来,也好让我们这几个北方客见识见识”。

顾眉生微笑道:“若论这江南真名士,首推却需要说道江左三大家钱迁意、吴子业、龚鼎三位先生。”

陶谷插话道:“这三位先生名声如雷贯耳,成名多年却是真学士也,眉生,还有是没有”,这三人却不是于他同样一个等级的。

顾眉生笑道:“若论年轻一代的翘楚,,却要轮到陈真慧,侯芳玉,方奕致,冒霹江,江南四公子,我还知道有一位年轻公子,我与玉京、姿兰,香君诸多姐妹叙聊之时,才知道有这么一位风流才子,此人言行放诞粗鄙为人所不耻,却是有真才学之人,却也不知道算不算真名士。”

陶谷好奇问道:“竟有这等人物,能让眉生与玉京、姿兰,香君叙聊之时提起,既对他的为人不耻,却又为何提起他来呢?”

顾眉生笑道:“眉生有幸见过他一面,倒觉得他不似传言中那般不堪,只是姐妹们众口一词,认为他是个下流无耻之人,应该不是空穴来风,我只能说他是一个趣人,是不是名士却得由旁人来评说。”

陶谷好奇问道:“那此人到底何人,眉生可知他姓名”。

“姓易名寒,字子寒”,顾眉生淡淡应道。

第二十九节 同行求美07

易寒听到这个名字顿时连连咳嗽,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眉生口中说的那个人会是自己,他倒记得自己与几人见面不多,也没有什么非礼的行为,怎么就成了下流无耻之人,却不知道那些女子个个都在他那里尝到了羞愧难当的滋味,让风尘女子羞愧难当,那得下流到何种境界。

陶谷四人闻易寒之名却是大吃一惊,“麒麟将军!”忙道:“眉生,麒麟将军这可是一个比不得的人物,莫说那江南四公子,就是江左三大家的成就与他相比也是大大不如,便是那一首《思乡情》国人无不争诵。”

顾眉生忙道:“此易寒却非彼易寒,那麒麟将军乃是精忠报国的大英雄,姐妹们对他无比敬佩,如何敢安上那下流无耻的帽子,可惜一带英杰却为国捐躯,谈起此事,姐妹们无不心感痛惜,便是那首《思乡情》,眉生好生喜欢,本想挂在大厅中央,却怕这种风尘之地玷污了他的清白之名。”

易寒听到此话,顿觉好笑,禁不住笑出声来了,英雄之名累人烦啊!

陶谷等人讶异,我们正谈论如此严肃的话题,这易先生却为何发笑,顾眉生更是不悦,责问道:“易先生,有何可笑”。

易寒一脸严肃道;“并不可笑!”

顾眉生又迅速问道:“那先生为何发笑”。

易寒应道:“我笑是敬佩那麒麟将军何等气概,面对千军万马却豪言吟诵,想那当时情景,他定是哈哈大笑,全无惧意”。

易寒这个回答总算让人满意,安抚了诸人心中的不满,顾眉生惊讶道:“我们心感痛惜,先生却想到了麒麟将军的英雄气概,先生境界让眉生自愧不如”

易寒却吟道:“自古英雄多风流,谁知麒麟真面目”,这两句却颇有深意,想来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明白其中的涵义。

易寒在金陵只有一次在方夫人宴席之上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像傅作艺等人就知道这易寒与那麒麟将军乃同一个人,只是怎好向旁人道出他曾经的恶劣行径,人已成灰,不如留下一个美名,顾眉生虽然与傅作艺交往密切,这等秘事,她却是不知。

沉寂一会之后,几人却是继续聊了起来,把酒言欢,几人也特意不提那麒麟将军之事,陶谷等人开始屡屡向顾眉生献媚,希望能得她青睐,引入床帐春风一度,几杯酒下肚,壮了胆子,言语不由趋向暧昧轻浮,将内心的龌龊心理暴露出来。

易寒知道陶谷等人开始醉了,忙劝多说话少喝酒,男子有龌龊心理,可是直接暴露出来就不是太好了,几男一女他可不想气氛变得太过暧昧。

顾眉生却屡屡向几人斟酒,说一些赞赏的话,让几人得意忘形,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入肚,顾眉生见几人灌的差不多了,已经吐字不清了,爱啊情啊都说出来,便又为易寒斟酒,笑道:“先生,你也来喝上一杯,不要闲着”。

易寒哑然笑道:“连我你也想来灌醉”。

这时陶谷已经醉酒露出丑态,趴在桌子上,伸手去捉顾眉生的手,“眉生,我好喜欢你,我们引入床帐春宵一度吧”。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所以说这酒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像陶先生现在如何能半醉半醒游秦淮,眉生你不要来灌我酒了,我可不想醉酒露丑态”。

顾眉生衣袖轻轻一撇就把陶谷那双手给挥开,这几人之所以会被自己灌醉却是因为他们沉迷于自己美色,这易先生就不一样,至少在自己美色面前他能时刻保持清醒。

顾眉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她说一些情啊爱啊,这青楼本来就是一个卖笑的勾栏,虚情假意谈笑风生多好,对于男女私情,顾眉生从来不认为天地间尚有真情,谁料前段时间来此逍遥的风流才子中却出了一位痴情男子,她终日周旋于狎客之中,其妩媚绰约的风姿使浮浪子弟心痴神迷,对她存非分之想,当中有一位叫刘芳的公子,久慕她的艳名,屡屡来眉楼厮混,对顾眉生的姿容和风韵如痴如醉,顾眉生见他相貌英俊又颇有才学,就破例接待了他几回,这一来一回几次接触倒有了些交情,一日那刘芳竟贸然提出迎娶为妻,顾眉生见多识广,以为他只是玩笑而已,这种情话风尘中人常讲,便假戏真做,信口应允下来,两人私定终身,这本来是风尘中的游戏,自当秘而不宣坏了兴致,那知那刘芳乃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不知其中隐情和妓家的手段,信以为真,一月之后督促眉生与他结成百年之好,顾眉生见他动了真情,只得据实说明自己所言不过玩笑,谁知那刘芳闻知受骗,悲愤至极,竟然殉情而死。

刘芳之死,并未影响眉楼生意,只不过给客人增添点谈笑之资,眉生虽是妓身可不是那么好娶的,可是在顾眉生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她是放浪惯了,终日花天酒地吟诗作画取乐,不仅拥有眉楼的产业,而且正值芳华艳丽之年,本想趁着盛年及时行乐,与英俊公子哥们尽情调笑取乐,谁知道世间真有纯情男子,会为她这个久居风尘的烟花女子而殉情丧命,实在难得。从那之后,她不再敢轻易显山露水的表白那虚假的爱心,对别人与她说的那些情爱之话,一律避之。

没过多久又出现一位叫张葵的公子,混迹久了也成为眉生的熟友,日久生情,对眉生萌生爱意,但不敢表露心迹,为了取悦眉生,他每日早晨来到眉楼便插瓶花,蒸炉香,拂拭琴琶,却也不让眉生知晓,要知道青楼之地,每日饮酒至天明,眉生此刻还在睡梦之中,眉楼内的仆婢皆认为,“猫狗也不外乎如此”。

岂料节外生枝,这张葵脸上忽生白风,大毁容颜,一些旧友幸灾乐祸,在眉楼大门张贴榜文戏弄于他:“白面张葵,不复晨劳”,张葵羞愧难当,四处求医,终得痊愈,整衣冠来到眉楼,反唇相讥:“白面今如何”。顾眉生因为有教训在先,不敢嘲讽,但态度不冷不热,始终保持一定距离。时间一久,此公自感无趣,也就死心了。前后两摘花者非死即受窘,其他人自然也就知难而退。

所以要采顾眉生这朵秦淮名花,陶谷等人只是一见面就露出丑态者,如何能得手,只是惹得佳人表面陪笑,心中暗暗不屑而已。

易寒自然不知道这段时日顾眉生发生了这些变故,他只是感觉这个女子变得成熟了许多,对她使出手段将对她倾吐爱意的陶谷等人灌醉,只是觉得好笑。

顾眉生替易寒斟完酒,好生劝说易寒喝下,奈何易寒却不为所以,眉生问道:“先生为何对我不冷不热”。

易寒笑道:“你的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有前车之鉴怎好轻犯,这酒也喝够了,不如眉生引我去你住处一游,也好让我见识一番”。

顾眉生闻此一言,心中暗忖,“此人要去我住处,难道想趁机与我独处,再表露暧昧之语,莫非也是个伪君子”。

殊不知易寒何须如此,若他使出手段,就是顾眉生这等风流娘也是招架不住,何须多此一举,此刻陶谷四人已经醉成一滩软泥,佳人在侧,易寒不由本性暴露,无声无息的拉着顾眉生的小手,说道:“眉生可否愿意”。

顾眉生恍然未觉,思索起来,却是过来好久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正被他牵在手中,心中惊讶,此人无声无息间便与她亲热了,却推了易寒一把,说道:“你若是为我吟诗一首,我便应允下来”。

第三十节 同行求美08

易寒念了出来:“锦帐罗帷影,独鸳鸯被底寒生,湿透相思泪,盼煞多情,豆蔻合苞初试,樱桃绽破难禁,阳台云雨心如醉,着意再温,正是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

若是寻常闺女听着这种淫诗,不羞的粉脸低垂才怪,眉生却是不然,她淫浸风尘多年,床帐男女之事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淫.言秽语还听得少吗?比易寒这词这个粗鄙下流的话海了去了,闻言只是轻轻一笑,两眉淡若春山,双眸恍似盈盈秋水,风姿飘逸,没有半点娇羞之态,心中暗笑:“原来这先生也有心撩我!”

风流与下流往往只在一线之间,同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神态举止的不同都可以起到不一样的味道来,此刻易寒脸上微笑,没有色态又兼一副道貌岸然的儒士模样,念起那首词来,便让人感觉是在说“闺雅”道“情心”。

易寒见顾眉生轻盈绰约,姿态绝世,不由赞道:“眉生美哉!艳丽如斯,虽倾城不足过耳!”

顾眉生不知道听过多少公子哥的赞美,多是信口拈来,似眼前这位这般直视她的容颜,一双浓黑大眸似打量着一件奇珍异宝在她身上流连顾盼,口中渍渍发出轻声来还从没有,不知道为何平日那淡如白开水的赞美话,此刻却感觉如蜜糖水一般灌入心头,心儿扑通竟难自抑,脸上顿觉有些热,心中暗道:“害了,我竟似乎心动了,这是何道理”,忙抬袖遮羞,转身过去,嗔道:“随我过来吧,休要对我说这些话讨个没趣”。

“哎呀,这就怪了,青楼之地不说这话说什么,若单单吟诗作赋才是真真没趣”,易寒随口就将话说了出来。

这种语气这种神情十足是那在风尘中打滚的风流客,顾眉生好奇的回身打量着易寒,心中思忖:“我道他是个才子真儒雅,原来却也是个风流老不修”,顾眉生风华正茂,似眼前这般年纪的她还真看不上,若是把酒言诗她乐于奉陪,只是叙这情趣话儿,那可免了吧,干脆不与搭理,转身领路,往自己住处走去,承诺刚刚应承的事。

顾眉生却没有返回大厅,而是往反面方向走去,绕过几条回廊,原来这楼上还设有一条楼梯通往内院,却也方便了许多,下了楼梯,来到后院,只见园内景致非凡,雕栏曲槛,山石周遮,花花草草,犹若桃源别境,环境不亚人逸士所居,这秦淮风月地果然较着别处不同,便是这个味道便似在家中偷情一般,也难怪能引无法雅士趋之若鹜。

转过假山石畔。见一精巧亭子,铺设得齐齐整整,内中排列着瑶琴,器玩文房,俱是全备,易寒徘徊瞻眺,不禁心旷神怡,但静悄悄并无人影,易寒想驻步停留,乃是眉生却没停下,走过中庭来到内院一处厢房之前。

突然!两人同时闻到一把云雨之声,隐隐约约火辣辣的突入耳来。

这种勾当在青楼内再正常不过,易寒不以为意,怎么眉生怎么引他来听床呢,低声问道:“眉生是否走错路了”。

一言之后,眉生却未应答,易寒朝她望去只见她贝牙紧咬丹唇,竟气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涨的红扑扑的竟有一丝可爱。

顾眉生气的不能忍耐,骂道:“我白日不在这后院待着,也不知道背着我在房内干了多少勾当事”

易寒讶异,却不明白是何原因,只见顾眉生气冲冲的就要去推门,易寒连忙拦住说道:“不管如何也不能去坏人家好事,莫非那男子是你想好,背着你与别的女子交.欢,才引得你如此震怒”,他说这话却不知道这眉楼从来不做卖肉生意。

顾眉生气道:“你莫要拦我,我说我为何每夜归房,床褥干干净净的,房间里却总能闻到一股臊味,原来竟是有人在我安寝的地方做了这种勾当,今日若不是突然回来,我还被蒙在鼓里”。

易寒恍然大悟道:“原来眉生你是恼他们在你房内办事,确实不太好,好端端的为啥要专门跑到你的屋子来做这种事情,人真是奇妙的动物,也许越危险越刺激吧”,说到最后竟连连叹息起来。

顾眉生听他似乎还在打趣着,心中着实生恼,却说道:“好,我就听着,待会一五一十的讲给他们听,看他们羞愧不羞愧”。

两人在门外争辩着该不该进去打扰他们办事,屋内却不时传来污言秽语。

只听见隐隐约约传来那女子的声音:“好亲爷,快活煞我了,快入尽.根,看是如何?。”

那男子嘿嘿笑道:“我准备与你战至天黑,要久旷须得徐徐而动,何消这等着急?你且先忍会”

女子道:”心肝儿,这般滋味如何忍得?还不快动,只怕我当真痒死了,歇气了,你就算能熬到天黑,鞭挞我这个死人又有什么趣儿,哼,瞧你这没力样,如何使我受用”。

男子冷道:“哼,遂如你心愿,瞧我厉害。”

只听咿呀一声床头摇晃声,似那男子有巨大动静,只听那女子便“呀”的叫开来,哼哼呀呀直叫,兴起处,咿咿呀呀,浪声不断,似乎被人搅翻五脏六肺,痛不欲生又销魂入骨。

那男子喘息道:“可曾快活”?

女子连喘气道:“快活死了!勿停歇,如此这般死去倒也快活,快点,我的亲亲,只道你能耐十足,如今若要怜我痛痒,倘若弄不死我,就要轮到你来偿命哩”。

男子纵情而悦,竟嗷嗷嗷叫起来,骤然屋内拼杀起来,弄得床脚吱吱作响,刹时间,肉撞声,床摇吱吱声,口里哼呀声,声声入耳,连成一片,大白天的春色无边啊。

易寒有听床的经历倒也处之泰然,顾眉生常居风尘地自然也没少听,那火辣辣的淫.言秽语一句句突入耳中便似一根根刺儿,扎在胸口,非常难受,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她床上干这种事情,与一个男子同在听床,她倒没有羞涩,只是心中填满了忿怒。

易寒说道:“不听了不听了,我们回刚刚那小亭坐一会,再听下去气血涌动,说不定真的控制不住欲与眉生亲热一番”。

顾眉生正在气头之上,突闻此言,冷道:“你敢!”

易寒要牵着她的手离开此处,便听屋内又传来对话,女子道:“亲亲,为何我们每次都要在眉娘的房间里办事,若被她发现了如何是好?”

男子气喘吁吁道:“心肝,眉娘这儿香啊,这儿床大啊,若是被她发现了更好,我便把她扒光,三人嬉戏可好”。

便听那女子咯咯淫笑起来,“亲亲,你好坏哦”,便在这时女子一阵急喘,叫道:“郎君,奴丢了!”

只见顾眉生毕竟气得浑身打颤,牙齿咬得“嘣嘣”直响,一把甩开易寒的手,急匆匆走了上去,竟也不顾优雅,一脚踹开房门,两具白花花的肉体紧贴在一起躺在她的床上,一股臊味扑鼻而来。

顾眉生脸若冰霜,也不说话,就直视盯着两人看,两人赤裸着身体,她也毫不忌讳,那冰冷的眼光似刀刃一般割人。

两人大吃一惊,一脸仓惶,连忙穿衣遮羞,心中害怕不知眉娘来了多久听到些什么,穿好衣服之后连忙朝顾眉生跪了下来,男子瑟瑟发抖道:小的知错了”,原来这两人是她眉楼里的仆婢。

顾眉生久久不语,就盯着地面那低着头担心受怕的两人,冷冷说道:“你们是我家仆,在我主子房内做出这路事情,若我用家法处之,就是闹到官府我也占了个理。”

两人痛哭流涕,连忙叩头求饶,若用家法处之,男的可要阉割,女子可是要浸猪笼,都是没有生路,如何能不惊。

男子连忙道:“是碧桃勾引我的”,女子气愤道:“铁山你信口雌黄,当日你强行占了我的身子,还敢说我勾引你”。

顾眉生也不说话就看着两人互相指责,推卸责任,若能同甘共苦还好,如此这般却都不是什么好货,遂捉起桌子上的杯子像两人脸上摔去,说道:“好!好!同床鸳鸯,大难临头各自飞,却也好的很”,她生气不是因为两人通奸,男女私情本是难抑,气的是两人胆大到在她房中干这种事情,这等人物难保他日敢谋害她的性命,如何能再留在身边,她素来心善柔肠,也不会真的拿家法处理两人,刚刚是怒气冲冠,故意唬两人让他们知道严重后果,冷道:“你们立即收拾东西,给我滚”。

两人一愣,呆滞不动,顾眉生喝道:“还不快滚,莫非要我改变主意”。

两人闻言立即匆忙逃离。

第三十一节 同行求凤09

易寒待两人离开,这才走了进来,手掌在鼻间扇了扇,笑道:“眉生,这就是你的香闺,好浓的味儿啊”。

顾眉生正在气头之上,没好气道:“让先生你看笑话了,先生也不用说风凉话”

易寒哈哈大笑:“我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这样才是真性情,真面孔”,顾眉生不答,易寒就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继续说道:“有什么好生气的,就当碰见一件趣事,刚才那叫声可比你那外面那些曲子更动听,更让人入迷,我说你这眉楼若组织别人来听床,生意会更红火”。

顾眉生冷哼道:“事不关你,你倒听得过瘾,听得乐哉,眉楼不像你想象的那般低贱,我也不用使出这些手段来招徕生意,我......我这好端端安寝的地方被别人搞的污秽不堪,如何能不气”,说道最后气得胸口直伏。易寒朝床上看去,只见上面玉质横流,沾的满床都是,突然好奇道:“这般污秽,你怎么会毫无发觉呢?”

顾眉生没好气道:“你又怎知,我这被子床褥每日都要清洗换过,几套轮换,倘若这般模样,我再傻归来又怎么会没有发觉”。

“哦,原来如此,这个空子倒钻的巧妙,每日嗅着眉生新鲜的体香,办这种事情,脑袋里定满是眉生的玲珑妙体,这般滋味定是刺激的很,有机会我倒也想尝尝”,易寒淡淡说来。

她心情不好,眼前这人还屡屡打趣,说这种话也不会挑时间,冷冷说道:“先生,我的住处你也瞧了,笑话你也看了,先生请离开我,我一个人要静一静”。

易寒笑道:“心肝,好好的怎么要赶我走了,你这般愁落,我却不忍心离开”。

顾眉生气他不过,“先生,你走是不走,不走我让你赶你了,以后也不准你来这眉楼了”。

易寒又道:“此刻我若走了,你心中怨屈又像何人倾吐,不如将我当做自己,你说来,我听就好,不打断你的话,可好”。

顾眉生冷笑道:“当为知己,你们男子心里藏着什么样的心思,我顾横波会不知道,先生你这些话去哄着别人吧,别把我顾横波当初入风尘的雏儿”。

易寒见她柳眉颦蹙,色色可人,心中暗忖:“若是刚刚那些淫.言秽语从她口中说出,定是另有一番妙趣。”

顾眉生见他一脸入神,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一看就知道他在想那些事儿,讽刺道:“眉生早非清白之躯,不知与多少人同枕共好,可先生你却不要痴心妄想”。

易寒讪笑道:“你越是这般说,我越非要采你这朵花不可”。

顾眉生有恃无恐说道:“哦,先生莫非要强来”,她认识不少达官贵人,还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强来。

易寒笑道:“强来有什么意思,自然是调调情,让你情不自禁才是趣儿,我倒想听听从眉生口中喊出那些淫.言秽语是个什么味儿”。

顾眉生笑道:“就怕先生你年老气衰,经不起逗,有心贪吃,无福消受”,心中却暗暗骂道:“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个老不死居然对我动起淫.心来了”。

易寒突然伸手拈着她的下颚,笑道:“那你先喊几声让听听,看我经逗不起逗”。

顾眉生骤不及防,竟被他得手,心中恼怒,就是龚鼎等人也不曾对她这般轻浮小看,私会之时视若妻室看待,打情骂俏哄得她心花怒放才敢动手,她顾眉生虽是风尘之人,也不是什么男子都是可以玷染的,当下脸色一冷,撇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先生请走,眉楼以后不欢迎先生”。

易寒玩心大起,有心逗她,嘿嘿一笑,佯装放诞,他一身儒士装扮,露出这种笑声实在让人感觉怪异。

顾眉生冷视着他,希望他自己离开,易寒站了起来,突然绕在顾眉生的身后,一手搂住她的蛮腰,一手在顾眉生还没挣扎之前就将她小手牢牢捉住,将头抵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这小耳里面可生有舌儿在内么,为何会如此勾人,惹人好想缠绵一会”。

顾眉生听懂了他的话,满面通红,骂道:“你这么无耻痞子,称你为先生实在是太抬举你了,若你再不放手,后果自负”。

易寒不以为然道:“我就不放手,你待要为何呢?”赤裸裸的挑衅,比市井无赖还要猖狂下流。

顾眉生威胁喝道:“我差人打算你的狗爪子”,这会两人已经撕破脸皮,再没有人情世理可言。

易寒讪笑道:“你喊啊,叫人来啊,倘若他们进来,看见床上玉质横流,还以为我们刚刚欢好一阵,这会正在打情骂俏呢?”

顾眉生咬牙切齿骂道:“你这个无耻小人,卑鄙下流,恨我刚刚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竟引狼入室,以为你是谦谦君子”,说着脚下狠狠的就朝易寒脚背踩去,易寒早就防她这一手,顾眉生却踩了个空,一击不成,顾眉生用力挣扎,两人股腿交接,顾眉生饱满云股似棉花一般扭动之间不停的撩拨易寒腹下男征。

她越挣扎,易寒越是得意,笑道:“好肥的臀儿,轻盈柔水”

顾眉生心中暗暗悔恨,莫非今日我要遭这无耻之徒玷污,装腔作势喝道:“大胆徒子,擅敢淫我清白,该当何罪!”

笑嘻嘻答道:“因你风韵多情,常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惧罪乎!”言毕,吮.了吮顾眉生的耳垂,手指像蜗牛前行一般在顾眉生小腹之上蠕动,这般挑逗惹得顾眉生酥软难当麻麻痒痒,禁不住把腰枝乱摆,把臀儿乱颠,气喘道:“你这恶徒,快点住手”。

易寒的挑逗手法便是贞女也成荡.妇,顾眉生这个尝过男女之情的人又如何能忍受得了,火在心头不得不发,又不愿意于此等人物交乐,爱罢不能,生不如死。

易寒见她一脸娇羞,香乳纤腰,粉颈红赤,柳腰轻荡,凤眼含斜,神情缱绻浓郁,香汗溶溶垂颊,双眸迷离恍若梦寐,知她已经情动,只不过心中对自己品性的不屑在把持自己。

易寒柔声哄道:“为何要忍呢,情.欲乃是人之本性,即是动情何不纵情而悦。”

顾眉生满脸羞愤,“妾素自贞持,足不及外,被恶人趁机强行破我闺躯,它日若不能生吞你肉,就让我自缢而死,若违此誓,天诛......”

顾眉生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寒捂住嘴巴,顾眉生趁机咬住他的手指,易寒吃痛一把将她推开,顾眉生踉跄几步,倒在地上,鬓钗散乱,衣冠不整,媚态呈妍,双手撑地曲腿坐在地上,却回过头来带着恨意盯着易寒。

易寒看着手指被咬出血来,眉头一皱,没好气道:“跟你开玩笑而已,用得着这么认真吗?动不动就发毒誓,动不动就咬人,你们这些风尘女子难道比大家闺秀还要冰清玉洁。”

第三十一节 同行求凤10

此刻易寒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十足的恶人,让人痛恨到了极点,刚才的事若是成了两人就是郎情妾意,若是不成就是如今这种状况。

顾眉生不言一语,瞪着他,那眼神似乎恨的想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给咬下来,易寒没有了兴致,“以后不来你这眉楼了。”转身朝门口走去。

那知道顾眉生见他转身,猛的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一个花瓶,高举头顶,冲了过去就要把易寒头上砸去,她也顾不得太多了,只是狠狠收拾此人。

“砰”的一声,花瓶落地,却被易寒躲了过去,易寒冷视着她,“我都跟你说在开玩笑了,何须下手如此恶毒,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风尘女子,搂搂抱抱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这是为何?你看看你现在的德行,那里有一点秦淮名花的风韵”,易寒流连风月之地多年,还从没碰见过顾眉生这等怪人。

只听顾眉生恨道:“我虽不是清白之身,但你强行霸占就如同辱我清白一般,将我当成淫.娃荡妇看待,毁我名声,此仇不共戴天”。

易寒顿觉不可理喻,挥袖离开,刚走到院子,便看见顾眉生招来几个打手拦在他的前面,也未得顾眉生令下,几个一身横肉的打手抡起棍棒就朝易寒打来。

那几个打手那里是易寒的对手,三下二下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顾眉生吓得脸色苍白,见易寒步步朝她走近,也不知道要逃跑了,还在装腔作势道:“你不要乱来啊,我可要报官了”。

易寒淡道:“这会岂能饶你”,说完,将顾眉生整个人扛在肩膀之上,顾眉生双手猛拍打易寒胸口,两只小脚乱蹦,妄图挣脱。

正在院子里歇息的女子闻声而出,看到如此厉害的歹人,也不敢擅自上前,忙差仆婢去报官。

那几个打手正趴在地上痛的嗷嗷叫,余人竟不敢再上前。

易寒随便寻了一间厢房,走了进去,关上房门,将顾眉生扔到床上去,手上用力撕扯她的玉色罗衫,两条藕臂光洁细长,一袭葱绿抹胸,趐胸微露,映出雪白肌肤。

顾眉生大吃一惊,钻到床内去,扯被遮盖身子,两只小手紧拽被子一角,举在下颚,那被单斜掩在腹上,遮挡春光,那模样既娇弱又惊怕,一双三寸金莲,搁在榻靠上,十分可爱,卸下一幅裙子,露出红纱裤儿。

佳人裙带下,便是乐地,易寒见她香腮即苍白又是红晕,风韵百倍,竟觉好笑,轻轻坐在床榻,笑道:“你害怕了”。

顾眉生闻此一言,脸容一肃,说道:“你快快离开,一会管家来了,你就难逃一劫”。

易寒佯装讶异,“你竟如此关心我,不过我今日已经打定主意要做个风流鬼”,柔声道:“来,这裙子碍眼,我来帮你脱掉”,说着伸手便要捉她的脚。

顾眉生猛的将双脚缩入被单中去,曲着腿一副防御举动,易寒又觉得好笑,这样就能多一点安全感吗?猛的一把将她手中的被单给抢了过来,哈哈笑道:“我看你现在往哪里躲!乖乖的让爷舒坦一下,保你毫发无损,否则就别怪我动粗了”。

易寒本来以为顾眉生会吓的瑟瑟发抖,跟他求饶,那里知道顾眉生却打算跟他拼命,双手化作九阴白骨爪就朝他脸上挠来。

易寒一个灵活躲闪,逃过被毁容的悲剧,嘿嘿一笑,朝顾眉生说道:“小娘子,没有用的,你是逃不出我的魔掌”。

那知顾眉生这时却呆呆的盯着他看,神情之中还有一点好奇。

易寒讶异,问道:“你不害怕了”。

顾眉生挺直胸膛,说道:“我为何要害怕,我道你这贼人为何肆无忌惮,原来是掩藏了真面目。”便举起手中刚刚从他脸上撕下来的假胡子。

易寒一愣,自我意识的去摸了摸自己的腮边,便听顾眉生说道:“不用摸了,胡子在我手中”。

易寒连忙离开床榻,寻了一面镜子照看,脸上那妆容竟是因为刚刚流汗,胡子被撤去,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两人见过一面,不知道这顾眉生有没有把他给认出来,还是保险起见,说着打开房门就要匆匆离开,那假胡子也不打算要了。

只听顾眉生冷冷说道:“你若敢走,今日我便把你的好事宣扬的满城皆知”。

易寒心中一惊,后悔自己太过顽劣,竟无意间暴露了身份,他倒不怕别人知道易寒是干这种事情的人,只是这名字一传出去,像傅作艺等人就会知道麒麟未死,这可大大不妙,想到这里又把门给关好,转身朝床榻走去,陪着笑脸说道:“眉生,我刚刚是与你在开玩笑的”。

顾眉生冷哼一声,“易公子,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今日你若没有给我一个说法,眉生心中有怨,难保你不会恶名传城”。

易寒叹息道:“如今我只好将心里话说出来了,那日我见你一面便心生爱慕,恨不得与你春宵一度,当时我后悔自己说过将你当做知己的话,其实我心里是想与你有男女私情,说到底我其实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道貌岸然,内心却是龌龊的很,每天晚上就想着你的身子,情不能自禁,于是我寻访一位名师,学的易容之术,易容化妆就是希望能与你春宵一度啊!”易寒的演讲激情四射,那脸上的无奈,声音的哽咽无不让人动容。

便听顾眉生轻轻说道:“我只是一个妓女,不值得你如此崇拜”。

“不!”易寒突然紧紧捉住她的双手,激动道:“在我心中眉生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你的品性如兰一般清幽雅洁,你的心肠如菩萨一般善良。”说着说着他却低下了头,“其实刚刚我并不是想真正冒犯眉生你,只不过想与你亲近而已”。

“真的吗?”尽管易寒说的有声有色,顾眉生还是半信半疑,因为她从李香君等人获悉,易寒根本就不是一个这样扭扭捏捏,有爱不敢说出口的痴情男子,相反他才高八斗,做事我行我素从来就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眉生,你不相信”,易寒神情的看着她的眼睛,将自己的热情传达到她的眼中,这般火辣辣的眼神竟让顾眉生有些吃羞,说道:“前些日子你来与我说,也许我爱慕公子才学或许会委身于你,只是眉生遭受惨痛教训,不敢随便再谈这男女私情,公子你若是想取我身子,眉生愿意相陪”。

易寒突然将她拥抱在怀中,柔情说道:“能将眉生拥入怀中,我已知足,眉生品性高洁,我又怎忍心亵渎于你”。

顾眉生自嘲一笑,“我又不是清白闺女,只不过是个风尘女子,这身子也已经不清不白了,若能圆你心愿,公子尽管取去”。

易寒心中犹豫,风流一宿本是无伤大雅,只是此时若是被母亲知道,定然要我将眉生娶回家,可是若没有肌肤之亲,又恐下面的事,眉生不肯应下来。

顾眉生见他脸上表情犹犹豫豫,遂捉住他胯下男征,说道:“怎么这会你却又担心受怕起来,莫非瞧不起我顾眉生这残花败柳”。

顾眉生见自己手捉他的异物,他还能呆呆入神恍然不知,她见过的人不知道多少,岂不知他心中有顾忌,如此说道他刚刚那些不符合他性情的话岂不是也是信口拈来,想到这里嗔怨道:“你这个骗子”,手上用力拧了一下。

第三十二节 床榻之戏

易寒回神看了顾眉生一眼,只听顾眉生继续说道:“带着面具做人很累的,我就深有体会,这个时候你还不肯袒露你心中的真我和自我吗?做你心中想做的事情,无需顾忌”。

易寒惊讶赞道:“眉生,你真是妙人也,竟能看透的我心思”。

“一段盈盈,娇红腻白多艳洒;晓山烟起。两点眉痕细;斜单满云,映得庞儿媚;声音美,低低俏俏,莺啭花阴里”,顾眉生突然吟唱起来,一曲之后嫣然笑道:“这会你还要消磨时光,徒增寂寞吗?”

易寒知她意思,“眉生,那我就得罪了”,说着就要伸手去褪下她的裙子,顾眉生去捉他的手,说道:“你先陪我说会情话再做,我情动润体,一会你才好办事”,易寒讶异,只见顾眉生半卧在穿上,一手做了枕头抱在自己的胸前。一脸托着香腮,一双三寸金莲,搁在榻靠上,羞答答说道:“你若不会说情话,就先帮我脱掉鞋儿吧”。

易寒看她异常娇艳,光采射人,心中惊叹,“果然是一个勾魂尤物”,知她不想自己太过匆快,需做些前.戏,让她湿体再说,也如她心愿,脱掉鞋子,轻抚她那双三寸金莲,爱不释手。

顾眉生频频含笑望他,神情逗俏,愈觉妖娆,易寒抚摸了一会,她却觉的有些痒,缩了回去,说道:“你为何老挠我的脚底,痒的很,弄别处吧”。

易寒呵呵一笑,褪下她的裙幅,一条大红亵裤映入眼中,那腿上的肉儿紧紧的撑的裤子饱满,窈窕多娇,美妙极了,手伸着她的小脚滑动到膝盖来到大腿上,突然手掌望大腿内侧一探,顾眉生本来并着双腿,顾眉生只感觉,内肉顿时一痒一颤,顿觉几点露珠渗出,内中有些润溜溜的,娇唤一声,“你这什么手法,为何如此厉害。”腿上却自我意识的并的更紧,将易寒的手夹在双腿之中。

易寒也不应说,那手被她双腿夹的紧紧的,像深陷泥潭之中,猛用力一抽,噗兹一声,顾眉生不禁销魂一声叫出,“我的亲娘哟,你要我命哩!”,只感觉易寒什么也没做,妙中内处却颤的厉害,那漩涡饥肠饿肚,恨不得吞噬些东西来。

易寒大喜,突然捧着顾眉生香腮,见她双颊通红,媚态呈妍,轻轻将她的鬓云撩起,只见一对粉红小耳,赤若丹红又娇嫩的可爱,笑道:“眉生,我道你不会说那些淫.言秽语,却说来如此让人受用,勾人魂魄,还好是我,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安奈不住提枪上吗?”

“那你还不快来”,说着顾眉生娇弱弱的轻轻分开自己紧闭的双腿,准备让他握住自己三寸金莲抬起,将害羞之地袒露于他。

易寒也不说话,一手撩起她的鬓云,去亲吻她的耳朵,嘴唇滋润着,一条舌头像灵蛇般钻进她的耳朵,撩拨她的敏感之处,顾眉生红唇粉脸,双目传情,只管盈盈喘笑不已,骤然感觉耳边一空,易寒嘴唇已经离开,不由恼了起来,嗔道:“为何要停,舒服的很呢”。

却看易寒口中吐出一物,金闪闪的却是她的耳坠,顾眉生伸手往耳边一摸,那耳坠已不见踪影,笑道:“你不但是个偷心的贼,还是个偷物得贼”,说着却伸手去取下另外一个耳坠,放在易寒手中,“你若喜欢,全送给你好了”。

易寒也不说话,伸出舌头,那耳坠正挂在舌尖之上,顾眉生知道他的意思,在他脸庞挂了一下,笑嘻嘻道:“你这人啊。”说着轻轻捻起两指就要去触碰他的舌头,易寒却突然将她双手握住。

顾眉生手上挣扎一番,啐道:“不害臊的人,你这馋脸,人家看了都害怕,非要我去做那恶心的事”,说着檀口轻开,一条丁香小舌在贝齿之间若隐若现,伸出来一小点又缩了回去,小嘴儿凑近易寒,说道:“你舌头伸长一点”,她的口气熏得易寒扑鼻喷香,也就照办,顾眉生又道:“不够,再伸一点”,易寒还是照办。

突然顾眉生笑嘻嘻的盯着易寒看,“我现在倒该那面镜子让你好好瞧看,这会你是什么馋样,便似那长舌鬼一般”。

易寒却挠她腋下,顾眉生被痒的花枝乱颤咯咯笑了的厉害,忙喘笑道:“不来了,我认输了,再不敢......取笑你了”,易寒又加重力气,这会那张小嘴除了依依唔唔,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却只能便笑着边吃力的凑过嘴去,将易寒的舌头含在嘴里,使出自己平生所学,希望易寒转移注意里,果真在她亲吻易寒嘴巴的时候,易寒那双手情不自禁的抚摸她光滑的后背,只感觉身上一轻,那抹胸就掉落下来,香乳纤腰暴露出来,易寒的手也顺着来到她的胸前,只感觉那一对颤颤肥肉,滑如羊脂,润若腻玉,又摸两乳根,更觉紧小有趣。

两人双唇紧贴,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涎唾从嘴角流了出来,腹下小泉流水,妙处已然润透,不觉春心荡漾,欲火愈浓。

唇分,顾眉生满面春色,娇嗲道:“你尽管欺负于我,欺负个够,一会我不如你的愿,看你还如何欺负”。

易寒笑道:“我看欺负的怎么样子了”,说着腾出一只手来探入顾眉生的裤档处,摸那光光肥肥、紧紧扎扎的浪东西,一时间五根指头湿漉漉,粘乎乎,热烘烘的,甚是有趣。

那亵裤经他这么一折腾,那湿处竟紧紧贴在大腿根上,只见顾眉生洁白的颊颈变得火炙般得红,不能自抑的喘息和吟起来,身躯望易寒怀中靠去,螓首在她肩膀胸口挤压扭动,这种荡漾温顺的柔情万般让人心醉魂消。

这番闹了一会,顾眉生身躯乏力,双手将易寒搂个结识,才不至于瘫软卧床,这要命的挑拨真的真刀实战还要累人。

易寒将她横腰抱住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如玉美.体平坦伸直,身上只穿一件亵裤,偏是那亵裤最为诱人,双腿根处一滩水迹,印出妙处一波山峦。

易寒手指触摸她如饥似渴的小嘴唇,顾眉生旋即吮.了起来,似美味一般,却紧闭着双眼,眼睫毛不时轻轻颤动,那模样娇俏到了极点,可爱到了极点,易寒笑道:“刚才你这小嘴百般不可,怎么这会却送上门来了”。

顾眉生吐出他的手指,哼道:“油尖滑嘴的小贼,你道我好欺负么,我顾眉生也是学过闺房秘术的,方才怕你安奈不住一泻如注,一会你丢了也不要嫌快”青楼女子不似一般闺女,往往是要照顾男子的自尊心。

说着顾眉生轻移螓首,贴在易寒的小腹,自己换了个姿势,贴趴在床上,让易寒双腿平坦分开,撩起他的衣衫下摆,小嘴蜻蜓点水般亲吻他的腹部,在他肚脐眼周围游荡,两只小脚反翘在空中摆动,举止调皮的很,抬头望向易寒嘻嘻笑道:“我做的可好”。

易寒被她嘴唇在敏感周围研研擦擦,已经生出身体反应,嗯的一声,闭目享受,顾眉生又去解开他的腰带,裤子一扒,近距离仔细瞧看那物,越发觉得可爱,心痒难禁遂想:“这等顶大东西放进去,不知怎样有趣?我先试试它如何滋味”,她倒从来没有为男子这般服务过,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羞耻。

伸出舌头轻轻的在上面一点,那物竟骤然颤抖摇晃,顾眉生觉得好玩,玩心大起,竟似亲吻嘴唇那般,嘟着嘴唇亲去,一品之后,更是心如撞鹿,不由变得放肆起来,不似刚刚那般小心翼翼。

两人这般僵持,顾眉生也累了,易寒却依然在忍受,迟迟不动。

终于易寒安奈不住,将她抱去,摆好姿势,顾眉生一边任他摆晃,一边咯咯笑道:“你终还是忍不住”。

易寒也不说话,扶着她两股,挺急腰胯摆动起来,一会之后渐入佳境,顾眉生从未经此骁战,酸痒异常,那里禁持得定?娇.喘时吁,纤腰频荡,竟不娇.啼,其畏避处闪闪缩缩,其贪恋处迎凑不迭。

顾眉生何从被这般点掇摧残,一会顿觉腹下酸麻不已,大腿屡屡被冲撞,已是火辣辣一般的疼痛,低低喘道:“你既得手,也须怜惜我是含花嫩蕊,如何这等用蛮?好狠心人也!“

娇.啼婉转,甚觉可怜,易寒听了,堪怜堪爱,于是款款轻轻,浅送轻提,温存移时,渐渐滑落,已入佳境。

弄得顾眉生如风中卷絮,腰.臀扇摆,四肢颠簸,叫快不绝,易寒也如她心愿,两人情意绸缪,其乐无极,一会之后易寒不及自持,不觉雨润娇枝,花飞瑶洞,顾眉生也高亢一声回应。

雨散云收,顾眉生取白绫帕拭取股间秽.物,完毕随手丢弃床下,玉臂搂着易寒脖子,口吐丁香在他脸上轻吻一下,”郎驰驱太甚,妾此刻已头目晕眩,却从未曾如此销魂”。

易寒也不言语,相偎而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吵闹声,两人均是大惊。

第三十三节 老而弥坚

两人只是一想,就知道官府来了,顾眉生忙将易寒塞入床底,匆匆穿上衣服打开临河的窗户,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只听问外一个汉子放声喊道:“顾大家的,本捕头来了,请勿惊慌”,顾眉生将一尊陶瓷雕像扔到河里去,只听扑通一声水声传来,顾眉生放声喊道:“快进来啊,那贼人跳到河里逃跑了”,躲在床下面得易寒偷偷笑了起来,“眉生可真会做戏”。

屋门被用力推开,一个捕头带着几个官兵闯入,看见顾眉生衣衫不整,肩膀上露出一缕春光,顿时一呆,竟愣愣的盯着她看,顾眉生指着打开的窗户喊道:“那贼人跳窗逃跑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若是捉不到那贼人,我要去向府台大人告状”。

那捕头匆匆走到窗户,看着那水波已经荡开好远,旋即吩咐部下说道:“你们立即去封锁各靠岸的地步,一旦发现可以人物立即逮捕。”至于容貌刚刚报官的人已经描述过了。

只见顾眉生坐在床头,神情一脸悲戚,簌簌掉起眼泪来了,那捕头看了她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那里会猜到那贼人正被顾眉生藏在床底下,她衣衫不整,也不好直直盯着她看,只听他说道:“顾大家,那贼人可曾得手”。

顾眉生泣道:“我奋力与他抵抗,倒没有让他得手,只是我此刻想来却被吓得六神无主”。

那捕头眼光不由自主的飘到他的身上,见了她这副娇弱的模样,不知为何心中对那贼人恨的咬牙切齿,似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说道:“顾大家,请放心,我一定将来贼人逮捕,让顾大家泄愤”。

顾眉生应道:“林捕头,你若能将那贼人捉住,眉生定有厚谢”。

那林捕头字正词严道:“这是我的本分,何敢求酬,顾大家请好好休息,我立即去安排人员,一定要将此贼人捉住”,说完转身离开。

那帮官兵走后,眉楼里的姑娘进来安慰顾眉生,叙了一小会话,顾眉生说道:“你们走吧,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人都走后,门关了起来,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顾眉生坐在床上,懒洋洋道:“冤家,人都走了,出来吧”。

易寒钻了出来,顾眉生见他身上沾满了灰色,手里拿着衣衫,还赤裸着身子,抬手帮他擦拭灰尘,说道:“你若早露出真面目,也不会闹到如今这个局面”。

易寒淡淡一笑,穿上了衣衫,就要离开,顾眉生连忙拉住他的手,“这会官兵还在外面,现在房内躲一小会吧,晚上院子没人的时候再离开”,见他模样却突然被吓了一跳,缩回手去,旋即反应过来,“你这什么戏法,怎么又突然变了个模样,刚刚吓我一跳”。

易寒坐在她的身边,摸着她柔软无骨的小说讪笑道:“你要学吗?这可是我偷香窃玉的绝招”。

顾眉生笑道:“我才不要像你带着个面具做人,我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说着却伸出手指去摩挲他的嘴唇,“你偷香窃玉的绝招是你这张嘴,才不是那易容本事哩”。

易寒呵呵笑道:“人家说你顾横波似兰花清幽雅洁,非常难搞,我看却不太想”。

顾眉生依偎在他怀中幽幽说道:“今日与你一番风流,我日后想念你的身体可怎么办。”她倒坦然丝毫不掩饰贪恋鱼水之欢的内心感受。

易寒大怕她与自己谈情,忙说道:“我喜欢漂泊浪迹,眉生你切不可将一颗真心系在我的身上。”

顾眉生咯咯笑道:“你真会自作多情,与我风流一度的男子又不止你一人,你如何这般自信我会对你动真情,说白了,我还怕你对我动真情呢?到时候眉生又得狠心一把了”,说着盈盈娇笑起来,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可爱俏皮。

易寒只是微微一笑,两只眼睛只管盯着顾眉生的胸脯,越看越标致,问道:“与你风流一宿需要几多银子”。

这会顾眉生却眼含羞颊通红,“不与你讲,讲了你也付不起,你这眼睛讨人厌的很,还是钻回床下去吧,我要歇息了”。

易寒闭上眼睛,讪笑道:“这会你就看不见了,是不是感觉其他部位并不是很讨厌”。

只听顾眉生叹息道:“虽每天花天酒地衣食无忧,却奈何每晚独睡,甚觉凄凉,却如何忍过这花朝月夕,虽然知道你是个骗子,见了你这美貌郎君,岂不动情,我又岂是那种假淑慎的女子”。

易寒一讶,睁开眼睛却看见闷闷不悦,珠泪盈腮,说道:“好好的,你这模样又是干什么呢?”

顾眉生怨道:“要你管。”说着转过身去,将背部露给易寒。

易寒一颗心却飘到了李府,听说李毅要回来了,遇到这种突发事件他会如何应付呢?玄观又该如何跟他爷爷解释呢?

顾眉生见易寒就未过来安慰,偷偷转身瞥了他一眼,见他呆呆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中暗道:“果然是个无情郎,我这等美色,他竟视若无物”,背过身爬了床去,人在爬到床上去,一只脚却突然踹了易寒一下,易寒回头,看见她像一条狐狸般趴在穿上,正朝床内爬去,那双凌波小脚近在眼前,笑道:“怎么不脱鞋就上塌了”,说着脱掉她绣花鞋,突然看见那翘圆的屁股,突然一瞥床角上那秀红色的亵裤,心中一紧,她竟内穿裤子。

那裙幅垂到膝盖之上,易寒竟有一掀开裙子,窥其内心玄妙的欲望,果然是遮遮掩掩,越觉诱人。

易寒伸手探入群内,却也没有掀开裙子,一双手顺着她的膝盖滑上她的大腿,只感觉她那肌肤光润如脂,摸着她的玉股,只感觉浑圆如研磨之后的玉石一般,女子的屁股是她们的第二张脸这话果真没错。

顾眉生小脚轻轻往易寒踹去,说道:“这会不玩了,我真要休息”,说着躺了下来盖上被子,侧着身子背对床外。

她似乎果真累了,一会竟睡着了,易寒也躺了下来,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却想起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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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那边,李毅归来之后获知事情原委,大为震怒,她的妻子刘氏正当温言安抚,当日他还没到金陵就听到玄观招亲的事情,他以为这是谣传,当下就令随行部下将那个在讲这事情的男子痛打一顿,败坏他将军府的名声,这教训算是轻的了,一路上越是靠近金陵,谈论玄观放榜招亲的人越来越多,心中却开始忐忑不安,来到金陵,却见整个金陵热闹非常,所有的人都是奔着他那个孙女来的,这番局面就是假的也需要当成真的看待,一人二人他可以打发走,可是来的可是成千上万的才子儒士,这让李毅如何打发,匆匆返回李府,询问一番之后,才知道玄观自作主张,既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放榜招亲,那榜文居然是她亲手所写,张贴在金陵人流最密集的地点,本来这事别人不会相信,坏就坏在民间流传有一些玄观的墨宝,她的笔迹许多人均能认得出来,别人是模仿不来的,既是玄观亲手所写,那这事就是千真万确了,没有几日这个消息居然传遍整个大东国。

李毅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在内室大发雷霆,也只有他的妻子刘氏敢在一旁安抚,便是刚刚在屋内的吴天瑜也被李毅骂哭,“痛骂她教女无方”,刘氏连忙让吴天瑜退下,此刻李毅正在气头之上,谁来谁遭殃。

李毅发了一会脾气之后,冷静下来,问道:“夫人,郡王爷与十一王爷有什么反应”,本来高高兴兴想回来帮一场喜事,却没有料到居然发生这种混账事情,若是以前获悉两位王爷也在府中,他早就去见把酒言欢叙起话来,可如今,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多年好友的赵恒英。

刘氏说道:“十一王爷获悉此事,居然赞扬起明瑶来,说明瑶妙人办妙事,此事若成定是一桩美谈,郡王爷获悉此事先是惊讶,不过倒也坦然,说一切等你回来再从长计议”

李毅感叹道:“两人均能体谅我,难得啊。”便听刘氏又道:“老爷,我看那十一王爷似乎也有来说媒的意思”。

李毅大吃一惊,“为谁做媒?”

刘氏应道:“似乎是他的侄子,北王府的小王爷,现在也就在府中”。

李毅顿时头大,好端端的怎么又搞出一件烦恼的事情来,若是十一王爷也提出婚娶之事,他还真不好拒绝,“夫人,给我倒杯水”。

刘氏给他倒来水,说道:“老爷,你可要沉住气,我有些事情还没说完”。

李毅朗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通通讲来吧,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我沉不住气”。

刘氏说道:“府内还来了一位大人物”。

“是谁?”

“也算是你的好友,易天涯易将军”。

李毅神色一讶,“这老不死也来了,想来他晚年丧孙,知道我要回来,是想跟我叙叙苦吧,他易家倒出了一个人才,可惜英年早逝”。

刘氏却道:“我看却是不像,他似乎专程有事来金陵,听到玄观放榜招亲的消息,笑嘻嘻的整天来找我叙话,明着是来安抚我商量对策,每次却从不提明瑶的过错,反而大赞这个闺女好的很,敢为人所不敢为,那模样看起来不但丝毫不挂心,反而有点......”。说到这里,刘氏突然停了下来。

李毅问道:“有点什么?”

“有点幸灾乐祸!”

李毅眉头一皱,骂道:“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交了这个损友,这老头从来没有干过一件让人宽心安慰的事情来,哼,当年若不是我与席清在皇上面前力保他,这浑老头那能这般逍遥”,说着却沉吟片刻,说道:“易老头做事从来不会无缘无故,他来金陵,又屡次找你,看来他是有事要做,听你说来此事定是与明瑶有关”。

刘氏说道:“老爷,正如你所说,我也认为与明瑶有关”,便将易天涯上门提亲的事情说来出来,顺便将明瑶与易寒的私情也一并说来。

李毅听完大吃一惊,“竟有这等事情,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两人居然会聚在一起。”思索片刻之后说道:“如此看来明瑶放榜招亲的事并非事出无因,想来明瑶是念在与易家子的一段情才出此一策,孤龙也是不差啊,为何她会选麒麟而弃孤龙,莫非次子更胜孤龙一筹,只是可惜今生无幸见上一面,却不知道明瑶心里怎么想的,今晚我要去玄观阁走一趟,非得她的心里的想法都给掏出来。”

刘氏道:“老爷,我看那易将军荣光满面,完美不似有丧孙之痛,假如他孙子都死了,为何还要来搅这趟浑水,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易寒根本并没有死,其中有些隐情,不便透露身份”。

李毅神色一肃,问道:“夫人,你是说易老头荣光满面。”待刘氏点头:李毅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这易老头一直想重振易家名望,从他教导出一个麒麟这一点可见一斑,若是他的孙子死了,他绝对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定是淡薄世事,冷眼视浮尘,潜心山野,又如何会来凑这个热闹,更说不上荣光满面,你推断麒麟未死很有可能,那他幸灾乐祸也就说的通了,这老头看上眼的东西绝对会占为己有,绝不肯让人”。

刘氏问道:“那易寒真的没死吗?假如没死,又为何不暴露身份”。

李毅笑道:“夫人,你有所不知,这权势场上的事情复杂着呢,假如我是易天涯,此刻也绝对不会泄露麒麟生还的消息,这事需要等待时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麒麟,孤龙,大东国最优秀的人才却均来争我这个孙女,我李毅有一个好孙女啊,却让赵恒英与易天涯围着我来转”。

刘氏恼道:“老爷,你还笑的出来,假如三家人都来提亲,到底要将明瑶许配给谁”。

李毅笑道:“夫人,你说错了,不是三家人,是成千上万家,我之所以高兴,一者是笃定麒麟未死,此乃我大东国之福,二者这些人才都围着我李家转,难道我不该得意吗?三者,本来是三家人来争,玄观放榜招亲,反而解决了我的苦恼,反正许配给谁都不合适都要得罪人,还不如让麒麟与孤龙两人去跟那些才子去争,谁能抱的美人归就看他们自家人的本事了,反正这两个孙女婿我都中意”。

刘氏说道:“老爷,你忘了,还有北王府的小王爷”。

李毅淡道:“夫人请放心,若没有十一王爷,那小子根本成不了气候,若是公平来争,又如何比的过麒麟孤龙,麒麟既能与明瑶有私情,至少一点就是要谈得来,那才学也弱不到那里去,至于孤龙也是师承王师的文武全才,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我要去见易天涯那老头,证实麒麟是否在世”。

刘氏笑道:“老爷,你不是笃定那麒麟未死吗?为何还要去证实”。

李毅呵呵一笑:“我就想看看这老头把我当不当朋友,肯不肯对我说实话,麒麟就算成不了我们李家的女婿,我也要出力助他易家重回巅峰,至于放榜招亲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好了,一切顺着明瑶的意思”。

李毅回到百川阁,差下人去请易天涯来他书房一叙,一会之后便看见易天涯在府内下人的带领下龙行虎步朝李毅书房走来,在窗口瞧望的李毅心中暗暗骂道:“混老头气色这么好,一看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岁数比我大,人却显得比我还年轻”,见易天涯快到了,返回坐下。

只听下人刚喊了一声“老爷”,易天涯却似自己屋子一般,推门入内,笑呵呵道:“我跟李毅是多年好友,何须这么见外”。

李毅笑道:“天涯,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快坐快坐”,心中却骂道:“这会知道跟我攀交情了,假亲热了”

易天涯从容在客位坐了下来,笑道:“李毅,算起来有十多年了,没想到你一点也没有老。”

李毅吩咐下人去奉上茶水,笑道:“天涯,看你荣光满面最近是否有什么喜事啊,说出来,让我也一起高兴”。

易天涯一愣,听着他的口气似乎话中有话,难不成他知道我孙子没死,哈哈笑道:“再大的喜事,也比不过你李府的喜事,我听说玄观可是放榜招亲,天下多才之人闻风而动全部涌到金陵来,李毅你可赚足了面子,风光的很呐”,一语,易天涯就毫无痕迹的撇开话题。

李毅眉头一皱,这混老头果然幸灾乐祸,却不知道我获悉此刻愁白了头发,还谈那屁面子屁风光,说道:“天涯,内人与我说你幸灾乐祸果真不假,你也知道那孤龙与明瑶自小就有婚约,此事让我如何像人家交代,为了信守诺言,我打算不要这张老脸,出面辟谣,成全这段姻缘,你看可好”。

可好?易天涯怎么会乐意呢,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不悦,口头上却不以为然,“李毅,我看你还是不要出面的好,那榜文上的字却乃玄观亲手所写,你出面辟什么谣,想来到时候人家不认你李毅的话,那全天下的人可都知道你李毅是个不守承诺的人,非但你这张老脸没了,且要名誉扫地,此事可要慎重而行啊”。

李毅佯装为难,“那这样该如何是好,我不是要失信于郡王爷就是要失信于天下人”,心中却暗道:“易天涯,你果然有阴谋,若是往日,你一句这狗屁事于你何干,如何肯这般为我着想”

易天涯淡道:“照我看,这婚约既然可以订下,却也可以解除,可是这放榜招亲的事却万万不可以反悔,眼下才子文人齐聚金陵,就像兵临城下,只能打却不能推怯啊,再说了这不也给孤龙一个在天下人面前证明自己的机会,据我所有孤龙次子甚为高傲,你若与他说,他定会答应下来”。

第三十四节 小姐闺情

李毅突然哈哈大笑:“天涯,多年未见,你竟变了,变得会为别人着想了,来金陵的才子文人虽成千上万,功成名就者少之又少,却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人与孤龙一争雌雄,却也不会让他单独一人一骑绝尘”。

易天涯不悦道:“孤龙算什么,李毅你却也不要把他捧的太高”。

李毅淡淡道:“孤龙在我手下为将十年,他的本事我心里清楚,他日成就定不亚于我。”

易天涯叹道:“时势造英雄啊,我等那时四国征战不停,我等几人才能磨砺成为一军统帅,这些年北敖安卑两国潜伏不动强兵壮国,而我大东国却诸侯分割,又加上常年耗费军资,国力大不如从前,只怕等我们百年之后,北敖安卑趁虚而入,到时候不知道孤龙能不能挡的住”,突然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自古以来,改朝换代乃是必然趋势,只是我却容不得夷邦在这片土地上做主。”

李毅大吃一惊,他等几人都是忠贞爱国之人,听易天涯的语气,他似乎有反意,忙低声说道:“天涯,你要造反”。

易天涯哈哈大笑:“李毅,若是从前我也许还有点能耐,可如今我拿什么造反,只不过这些事情我不去做,自然有别人会去做,如今的局势你看不出来吗?怕是我们窝里斗,国气大伤,外族趁虚而入,到时候我们汉人沦为夷虏,这片大好山河也拱手让人,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那时孤龙成了一支孤军,没有后方支援,他就算再英明没有粮食物质,又如何守的住庸关,必定是退回中原腹地,成为一方诸侯,蓄而图谋,关口一破,北敖安卑自然率兵进入中原,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啊,这是必然局面,几乎是人力无法改变的结果,李毅,大东国气数要尽了,你要先铺好后面的路啊,否则你穷其一生经营的军队就会变成这一盘散沙中的一粒”。

李毅大怒:“易天涯,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忠贞爱国的人,想不到你竟存有这等居心”。

易天涯轻轻一笑,“我以前也是跟你一般看法,以为仅凭自己的能力能保的国泰民安,这些年我想的多也看透了,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扭转的,我爱国,但我是爱这片育养我的土地,抚养我的人民,你说我出生入死为的什么,为的就是那些高官贵族可以整日享受荣华富贵的日子吗?”

李毅低头思索,脸上表情矛盾,有些事情他能看懂,却看不开,难以取舍。

过了一会,李毅才道:“今日我们不谈这些,我有件重要的事情问你,麒麟可是并没有死”,他语气很平淡,似乎已经笃定。

易天涯点了点头,“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成了苍狼的俘虏,在西夏历经千辛万苦,不过总算逃回来了。”突然笑了起来:“要不你以为我那有心情无端端跑来你这里做客,玄观那闺女我是要定了”。

李毅却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话,“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易天涯朗道:“好一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有些事情你李毅也不是没有想过。”两人的话既说玄观之事又意指他日乱世,这两人要如何立世并存”。

李毅似乎想逃避这个话题,问道:“易寒在那,我想见见他”。

易天涯笑道:“正在家中休养”。

闻此一言,李毅顿时不悦,“这会他还有心情呆在你那破山村里。”

“李毅你别生气,在我来到金陵之前,并不知玄观招亲之事,我也跟你白说了吧,此事虽然是我那孙子托我来帮的,其实也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你若将玄观嫁给别人,我就跟你翻脸你看着办吧”,易天涯半安抚半威胁到,天底下敢威胁李毅的人少之又少,他易天涯就是其中之一。

李毅冷冷道:“你莫要与我说这些伤感情的话,你又是否有考虑过我的处境,我肯让麒麟公平与孤龙竞争,已经给足你易天涯面子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

易天涯哈哈大笑,“李毅,我等得就是你这句话,只要你不会强行插手,老赵怎么斗得过我呢?”

李毅冷冷吐出一言,“这事我也不准你插手,若你敢插手其中,我就收回刚刚的话”。

易天涯心中暗忖:“倘若让易寒与孤龙相争,到底谁能更胜一筹呢?两人都有各自优势,一个占情一个占理,我先假装答应下来,若情况不妙再插手不迟”,想到这里淡淡说道:“好。”

李毅知他甚深,兵不厌诈,脸上露出微笑,心中却暗暗骂道:“老狐狸,你若插手,就不要怪我到时候不给你留情面”。

两人似乎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在李毅心中若论情感趋向还是更偏向孤龙一点,毕竟孤龙在他手下为将十年,品格知根知底,更何况孤龙还占了个理,可是转来转去,最好却需要明瑶自己来选择,那易寒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为什么能让明瑶动情,又为何年纪轻轻就能打出一场经典战役,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迫切想要见一个人,说道:“天涯,你迅速派人将麒麟召来,我想见他一面”。

易天涯笑道:“恐怕他若听到这个消息,早就安奈不住了来金陵了,如何会乖乖呆在那个山村里,这点你放心,在路上我听到玄观招亲的消息已经吩咐随从回家一趟,将此事告知于他,相信今天明日他就会到达金陵”。

这时候门外有下人禀报,“老爷,有一位叫罗刚的人求见。”

李毅一听这名总觉得熟悉,易天涯笑道:“当年是我身边的亲兵,现在已经是豫州地区的指挥使,他既到了,想来我那孙子也应该到了”。

李毅点头,朝门外说道:“将那人领到我这里来”。

一会之后,罗刚推门入屋,朝两人行礼,李毅看了他一眼赞道:“年轻有为,不忘前主,可赞可赞”。

罗刚心里却知道若没有易元帅暗中提拔,他罗刚绝不会这般官运亨通,忙谦虚称不敢。

易天涯知道李毅在场,罗刚不知道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于是问了出来:“罗刚,少爷呢?”,问这一句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罗刚但说无妨,在李毅面前无须有什么隐瞒。

罗刚应道:“易元帅,少爷并不在家,他......”,罗刚刚说一半,易天涯就立即问了起来:“不在家,那去哪里了”。

易寒的去处,罗刚本不想说来,既然易天涯问起,只好说道:“少爷进县城逛万花楼,托一个瘸子回来报信,他来金陵有要事要办。”

易李两人自然都明白易寒口中的要事指的是什么,匆匆跑来金陵,自然是在县城听到玄观招亲的消息,李毅听那麒麟去逛万花楼却心中不悦,冷冷道:“我最讨厌三心二意的人。”说着却颇有深意的看了看旁边年少时风流成性的易天涯一眼,暗含深意,老的不好却把小的也跟着带坏。

易天涯心中大感冤枉,那小子天赋比他还好,他可是从来没有传授过一招半式,从来就只叮嘱他学文习武,当下也不解释,让李毅对易寒有不好印象,还不如他来背这个黑锅。

李毅淡淡道:“一旦麒麟到了李府,就请他过来见我”。

正事谈完,易天涯心情愉悦,要与李毅把酒言欢,李毅说道:“天涯,不着急,这会我要过去见十一王爷和郡王爷,我晚上会设宴招待你们,到时候再喝个痛快。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秦淮河变得更加热闹起来,声乐人笑声此起彼伏。

顾眉生慵懒得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漆黑,自我意识的像旁边摸去,却是空空,低声问了一声:“易寒,你还在吗?”过了一会却依然没有人回应她,起身点灯,屋内那里还有易寒的踪影,叹息一声,若是这个男子能陪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可是她顾眉生却知道这完全是不可能的,穿好衣服,修装打扮一番走出院子,开始夜晚的酒色生活。

却说易寒此刻去了哪里?自然是换了副妆容,潜入李府而去,今日这李府较之往日却是不同,张灯结彩,灯火照耀整个府邸,处处有巡逻的人。

直到靠近玄观阁不远才稍微清冷了许多,可是一路上却依然有不少府内的人掌灯走过。

今夜风清月朗,玉宇无尘,银河泻影月色横空,花阴满庭侧着耳朵儿听,易寒蹑着小步潜行,一路上悄悄冥冥,甚为警觉。

来到玄观阁,似往常一样,阁楼内亮着几处灯火,易寒轻车熟路往玄观那亮着灯火的闺房走去,走到房前,门是掩的,先在窗格里一望,雾帐云屏中可见玄观身穿一套素雅衣裳,斜卧大炕之上,一手捧书一手托腮,看的入迷。

夜阑人静,红盏荧荧,帏屏清清,一灯孤影摇美影,窗外淅零零的风儿吹动枝头,沙沙作响,易寒在窗外看她眉儿浅浅、嘴儿薄薄、脸儿淡淡,那衣袖挽道肘处,露出那玉笋长的一截粉香腻玉的藕臂,翠裙之下一双金莲穿着鸳绣红鞋,体露半襟,一缕红色抹胸透着幽情,那撒下的优雅风韵,让人万般思量而不能自抑,只有当她抬手翻书的时候,才打破这静止的美态,素香尘底韵儿轻。

易寒心动,只感觉能与玄观有这一段情便是满足,她的风韵是那些秦淮美丽美女所没有的,再美丽的女子也比不过此刻她这片幽情,对了,就是这股小姐深闺卧,芳郎窗外窥的味道。

碧澄澄苍苔露,明皎皎花筛月影,就这样,易寒痴痴在窗外不知看了多久,这时他不想进去打破这优雅花解语,温柔玉有香的美妙的气氛,能有机会看见玄观深闺独坐的机会,如何肯破坏,他感觉就只是这样看到天明也不腻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观似乎看累,放下书,站了起来,突然瞥到易寒所作挂在墙上的字画,一万长吁短叹,竟似有万般愁落,便听她吟道:“深闺徒寂寞,闲来度光阴。灯儿明不明,梦儿醒不醒。空待月来人,难闻踏草声”

易寒闻言,心中暗暗吃惊,玄观在想我,心中一阵欢悦,一时冲动就要推门进去给她一个惊喜,边听玄观放声道:“沐彤,准备热水,我要沐浴一番,准备安寝了”。

不远处一个灯火移动过来,便听沐彤应道:“小姐,热水早就在烧了,一直等你看完书”。

沐彤掌灯走来,易寒忙寻找个隐蔽的角落躲了起来,一听到玄观要沐浴,胸口竟噗通狂跳起来,窃喜非常,这遮遮掩掩的偷窥美人出浴太让人激动了。

沐彤走了进去,放下灯火,走到闺房一角,拉开帘帐,映出一处砖砌的地方,内中有一个大浴桶,旁边有一张小桌子,沐彤走到衣柜,问道:“小姐,明天你要穿什么衣衫。”

玄观淡淡应了一句,“随便”。

沐彤打开衣柜,只见其中香衣罗帕,抹胸亵裤,长裙罗衫,应有尽有。

沐彤取出一套衣衫,整齐叠放在小桌子之上,说道:“小姐,你等一会,我去取水来”。

一会之后,从那角落出散发出蒸腾的热气缭绕满屋,沐彤关好门窗离开,易寒早就安奈不住,在窗户戳了一个小洞,顺着洞口瞄着。

只见玄观走到沐浴处,褪下长裙,褪下长裙和绣鞋,只穿着红色抹胸和亵裤,解开束发,一头长发披在背后,光滑的后背只有一根那系着抹胸的绳带,举手投足间都表现出端庄典雅,几缕发丝垂在圆润的肩头,微微凸起的肩胛勾起一丝性感,那带着柔和曲线的后背像山脉般一直蔓延那纤细窄小的的小腰,下却连接着突然隆起的臀儿,易寒只窥她一角便感觉美得震撼人心,他一直认为玄观的胸部小,当看到她赤裸的背影,他才知道这才是她最美的地方,这样精雕细琢香躯若配上一对硕大的酥.乳,反而会让人感觉格格不入,嗯,这样才显得飘逸出尘,让人怦然心动。

这个时候玄观背着手要去解开那后背上系带,易寒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系带化作两半垂落下来,玄观手肘托在胸口之上,系带虽解开了,抹胸却并没有脱落下来,赤裸着脚,婷婷玉立迈进,转过身来,容貌如早春素洁的晨露,宛如瑶池仙女,易寒在心中不停的喊道,“快松手啊!”玄观依然一手扶住胸前不然抹胸脱落,另一手却去拉上那帘帐,一手素手从帘帐边缘伸了出来,手中之物却是那刚刚穿在身上的红色抹胸,只见一会之后她身上的那条亵裤也脱落下来,从帐内伸出来放在小桌子之上。

顺着灯光,从帐内朦胧中一个女性的美丽肉体,细小长颈,娇乳纤腰,乌云雪股,春弯妙腿尽现那女性特有的弧线,让易寒顿觉芳情无限。

玄观抬脚迈入桶中,一双玲珑妙腿抬起让人遐想无限,恨不得窥其真容貌,易寒不由恨起那帘帐来了,噗通一声水声传来,玄观整个人沐浴入桶中,整个人消失在视线之中,噗通一声水声,玄观出水,水花溅射染湿帘布,一头长发变湿紧紧贴近颊颈,从影子中可以看到,她将湿发撩到肩膀之后,一双手开始擦拭自己的身体,隔帘而望,似发情在自抚香体,只有轻轻的水声传来,玄观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让易寒感觉妙不可言。

心里暗暗问了自己,“这样你还能忍”,旋即苦笑一声,“她如此优雅,我怎好亵渎于她,让这一缕幽情落得个下乘,却欣赏起她的沐浴美姿来。

一会之后,玄观出浴,擦干身体,将干净衣服一件件拿了进去,穿好衣衫,解开帘幕,赤足走了出来,吹弹得破的脸容,经过水的滋润变得如凝脂般的柔嫩,琼玉般的鼻尖上还垂着水珠,增添了几分娇媚。

玄观放声将沐彤喊来,沐彤匆匆而来,将玄观湿发挽起免得湿了衣衫,笑道:“小姐,你是最美的人儿,沐彤看了也要动心哩,怪不得你一放榜招亲,全天下的才子就涌来金陵。”

玄观微笑道:“甚少有人看见我的模样,又如何知道我是个美人,无非是想把我这个傲慢的女子征服,至于丑与美已经不重要了,沐彤,你将我被儿薰会香,我出去吹会风,等头发干了就回来睡下”。

沐彤笑嘻嘻说道:“好的,小姐,我一定将被儿薰得香香的,让小姐回来就能静心睡下,想着你的情郎做个春梦”。

玄观轻笑:“怕是被窝儿里寂静,心却不安宁,好啦,我先出去逛逛”。

沐彤便收拾换过的衣衫便问道:“小姐可是要去道园”。

“这会就那儿还清净点,我不想看到旁人。”

沐彤又道:“小姐你情思不快,我看这道园不去也罢,还不如留在玄观阁内,一会沐彤也可以陪你说话”。

这是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两人均是一讶,沐彤心想:“这晚上会是何人,若是夫人等人自然入阁就先行传话,静悄悄的潜入阁内来到无声无息的来到门前会是何人,若是歹人,她与小姐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如何是好”,有些慌张的朝小姐看去,却看见她一脸微笑,心里才稍微壮了壮胆子,“小姐,我过去,你在这里先坐着”。

来到门前朗声喊道:“是谁在门外?不知玄观阁不准外人闯入的吗?”

门外传来声音:“小生易寒,夜探深闺,求玄观小姐一见。”

听到声音沐彤脸上那担忧的神色顿时化为云烟,没了踪影,露出喜色回头朝玄观看去,“小姐,是他,开不开门”。

玄观轻声道:“虽有违礼法,既然来了,又怎好将他拒之门外。”

沐彤多余的问了一句,“小姐你的意思是可以让他进来了”。

玄观嫣然一笑,“莫要唠叨,开门吧”。

角门儿呀的一声,沐彤打开小心翼翼打开一条门缝,踮着脚尖儿仔细看,门外一个挂着笑容的男子,却不是易寒,猛得迅速又关上门,拍拍胸口,心肝吓得乱蹦,脸色苍白朝一脸讶异的玄观道:“小姐不是他,是个假冒他声音的男子,怎么办”。

沐彤朝门外厉声说道:“你到底何人?竟假冒易公子”,她经常听见小姐说外面有一些采花贼,擅长奇门异术,轻易就能易容换貌,模仿声音,却不知道门外那人是不是就是其中一类,能无声无息潜入玄观阁内,本事一定不差,越想是越心惊。

只听门外那男子用打趣的语气道:“你前世的爹!”

沐彤这般问话,人却退离门外,随手拿了一个花瓶,一副要准备拼命的样子,玄观虽不知道沐彤为何会说那人不是易寒,但她思绪清晰,断定那人定是易寒无疑,看着沐彤轻轻摇头,笑了笑却走过去开门。

门又被打开,幽香细生,扑鼻而来,易寒见了她可娇模样,盈盈站着,体态婀娜多姿,脸上挂着温馨的微笑看着他,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垂柳立于晚风前,不觉呆了,喃喃唤了句“玄观”。

玄观嫣然笑道:“呆子,你换了副模样是故意来吓唬我的吗?”

第三十五节 女子的第二张脸

对于玄观少有的俏皮,易寒哈哈大笑,“倘若要吓唬你,刚刚我就行动了,保证你会吓一大跳”,他眨了眨眼睛,“或许,大喊救命非礼”。

玄观挽着他的手牵着他进屋来,边说道:“幸亏你没这么做,我看起来虽然温柔,但遏斯底潜藏着暴力倾向,若误伤了你,我会良心不安”,两人坐下,玄观问道:“你来多久了”。

易寒应道:“从你躺在炕上看书的时候,我就来了”。

一旁的沐彤大吃一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问道:“那不是小姐在沐浴的时候,你在外面偷看”。

易寒坦然的点了点头,“我看着玄观,不禁被她的美丽所打动,看呆了”。

玄观露出笑容,“那你为何不闯进来。”

易寒看着玄观,轻抚她的脸容,说道:“我只想静静的看着你,虽然我很心动,但是小姐是不可以随便亵渎的”。

不知道为何,玄观柳腰儿一扭,不敢去迎接易寒的目光,羞答答的不肯把头抬,说道:“你是否有什么奇遇,你在外面我却没有发现你”。

易寒稍一错愕,旋即明白她话中之意,“拜了一个师傅,学了几天功夫”,说着便抚摸她还未干透的云鬓,玄观问道:“你的师傅是谁,只是学了几天功夫就这般厉害”。

易寒回忆起南宫婉儿,不禁哑然笑了起来,婉儿师傅乃是天下第一怪人也,说道:“南宫婉儿,你这深闺不出的小姐可识的”。

玄观说道:“我虽终日深闺坐,却知天下事,几日时间就能将你调教的这般厉害,除了三仙子之师,百变魔女南宫婉儿别无他人,只是她已经消声灭迹二十来年,你又如何有这么好的机缘遇到她,我还听说她做事我行我素,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

易寒笑道:“玄观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婉儿师傅确实如此,与她相处的几日,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玄观索索款款的抚摸他的脸庞,看着他的眼睛,“你受苦了,不过天底下有人能教训你也是一件好事,若不然你就惟所欲为了”。

沐彤看见两人柔情款款,不好在场,悄悄的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易寒不答,只是看着她,希望能看懂她内心深处的心事,玄观便任他看个够,佯装看着别处,不去迎上他的目光,一副弱弱莺莺,任君妄为的模样。

两人就这样保持沉默,过了一会,易寒才问道:“玄观,你给我出了个难题,你要我如何做”。

玄观见自己近在他身边,他却无动于衷,嗔了他一眼,轻轻的将身子依偎在他怀中,诺诺道:“这是我自己的难题,并不是你的难题,你什么也不用做,看着就好,我要让天下男子没人敢娶我”。

易寒问道:“包括我吗?”

“包括你”,玄观淡淡应了一句,冬月萧索,感觉他的怀中温暖的很,轻轻扭动腰肢,让自己更贴近他的身体。

易寒脸上失落,寂寂无言,玄观抬头看了他一看,扑哧笑道:“怎么像个小孩子一般闷闷不乐。”易寒勉强一笑,玄观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之上,“我要向你说心里话,我的心里只容的下你一个人,但是我不想你娶我,知道吗?倘若成了你的妻子,我就要尽到妻子的职责,尊夫守夫盼夫,可我死期不远,快要死的时候,我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你就不会伤心。”

易寒手上传来她的心跳声,这心跳是那么充盈那么雀跃,当它不再跳动的时候,自己是否能忍受,易寒知道自己不能,坚毅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玄观嫣然一笑,易寒说的是废话,可是越是废话越动听,不会腻味,淡淡道:“我已经抗争过了,天命却不可违,我对死已经没有半点畏惧,唯一不舍的就是你”。

易寒迅速道:“地生连理木,水出并头莲,嫁给我”。

玄观紧紧将他抱住,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心里多么想成为你的妻子吗?可是我却不能,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而伤心痛苦,我只想在背后帮助你,关心你,玄观没有了,会有别人来代替我关心你,可是易寒却不能没有了,我喜欢看着你微笑,就算是猥琐的笑容,我的心里也是快乐的。”

易寒说道:“你放榜招亲,倘若有人能胜过你,你是不是会信守诺言嫁给他”。

玄观以为易寒担心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笑道:“你放心,就算再高才的人也过不了我最后一关”。

易寒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会信守诺言?”

玄观没好气道:“你为何这般固执,我都跟你说了,没人能过的了我最后一关”。

易寒口气强硬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会是不会”。

玄观也有些生恼,离开他的怀抱,转过头去,“会!”

易寒露出笑容,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倘若我过了你最后一关,你会不会信守承诺嫁给我?”

玄观一愣,眼眸迷离,羞答答的低下头,“易寒你这又何苦呢?非要来自讨没趣,我......”,易寒的问题她却回答不出来。

易寒见她久久不抬头,轻轻的托起着她的下颚,却看见她一脸悲伤,眼角索索落落掉下眼泪,那绝美的容颜是那么凄楚,易寒百感交集,轻轻的擦拭她的泪水,柔声道:“又想到什么伤心的事了,莫哭,玄观不是娇滴滴的女子,从来不轻易落泪,哭了就不是玄观了”。

玄观却耍起脾气来,“我是女子,为何别人哭得,我就哭不得,你让我肝肠寸断,除死方休!”方才易寒一片柔情刺破了她伪装坚强的外壳,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娇弱破茧而出,迅速蔓延到心头来,只感觉天地茫茫,玄观注定一人,终无个结局,自己却无法与他白头偕老,回报他的感情,所以痛入骨髓,她是个传统的女子,不让夫忧,不让夫伤,心底早就将易寒当做自己的夫君,却不知道夫妻有难同当有乐同享,就算忧愁痛苦也要一起分担,却什么也自己一个人咽下。

此刻夜深了,月儿澄净,一阵清清萧萧的风吹得屋檐前饰物叮叮当当乱响起来,碧纱窗外月光皎洁,飞尘撼着枯枝,腊催梅信,一阵芳香传来”。

易寒温柔的亲吻她脸上的泪痕,情人温润的嘴唇,缕缕飘入她的心头驱赶她内心的悲伤,易寒说道:“泪水是苦涩的,我将你的苦涩吞入腹中,你的心中就只剩下甘甜,再哭来,让我将你心中的苦涩完全吞噬干净”。

玄观扑哧一笑,柔声呼喊了一句,“易郎,我今生无悔的爱”,却雀跃的像个小女孩拉他站起来,来到窗前,凝望着天际,说道:“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当时你蒙着脸来对我说话”。

易寒点了点头,“当时你一脸冷漠,似不爱搭理我这个夜来客”。

玄观轻轻一笑,“何止不想搭理你,我当时心情不好,你若敢胡来,那里还有今天的易寒”。

易寒讶道:“我倒没看出来,只是感觉你清冷的很”。

玄观凝视天际的那轮明月说道:“春月融和、夏月澄净、秋月清凉,冬月萧索,四时之景不同,那时候恰逢夏季,我凝望着澄净的夏月,却感觉天际茫茫,玄观又该何去何从,心中黯然竟觉得自己没有感情,就算那刻死了也没有半点悲伤留恋,此刻冬月萧索,百物萧条,我却感觉我的生命意如此充盈,心头蠢蠢欲动”。

易寒笑道:“赏月在于人情,如今夜之月,寒气严凝,而我们二人喜色缤纷,见之亦不觉冷淡,而只爱其清华,岂会拘泥于时景,当时你羁旅低沉之心,对此一轮皓月,虽值夏明之时,亦增凄凉无数。”

玄观点头喜道:“易郎,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

易寒笑道:“你该不会想让我抱着你飞到空中赏月去吧”。

玄观拉着他一起朝明月跪了下来,微笑看着他,“易郎,你一会跟着我念”。

易寒讶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明月作证,我李明瑶在此发誓”。

“明月作证,我李明瑶在此发誓”。

玄观一脸严肃的看着易寒,“不准嬉皮笑脸”。

“不准嬉皮笑脸”。

玄观有些生恼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玄观冷道:“易寒,倘若你此刻还不认真,我保证让你遗憾终生”。

易寒回神,刚刚他一直在看着玄观高兴的模样,恍然未悟,这会听她语气才明白他刚刚要与自己结下誓言,忙道:“刚才我分神了,我们重来”。

玄观这才露出微笑,望向明月,“明月作证,我李明瑶在此发誓”。

“明月作证,我易寒在此发誓”。

玄观继续道:“与易寒结为无名夫妻,恩爱两不欺”。

易寒错愕,还是念了出来:“与李明瑶结为无名夫妻,恩爱两不欺”。

“虽不能白头偕老,长命相依,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山无陵江水为竭,休道黄河彻底枯,亦不濡此情。”

易寒跟着念来,玄观笑道:“好了,可以起来了”。

易寒却拉着她的手让她继续跪着,念道:“生当共厮守,死亦长相思,拟同生死”。

听到这句玄观身躯轻轻颤抖,易寒拉着她的手督促她念出来,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易寒一脸期盼道:“玄观求你了”,玄观眼泪悄悄的又滑落下来,趴在易寒肩膀,哭泣着使出全部力气念了出来:“生当共厮守,死亦长相思,拟同生死”。

念完之后,她却感觉自己似乎扔掉了一个重重的包袱,身心感觉无比轻松,对着易寒道:“我李明瑶借明月委身于你,易郎你还怀疑我对你的真情吗?”

易寒牵着她的手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我知道你担心我无法忍受你离去的痛苦,借此誓言安抚于我,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依你的性子依然会悄悄的离开,可是我要告诉你,玄观已经在我的心里,无论你在或不在,玄观永远都在我心底,永远不会忘记,就算你的离去是命运注定,我易寒也要逆天改命”。

玄观的情感已经不能自抑,依偎在他胸口,“我一切都依你,在你面前我是一个言听计从的小妻子,不再是个任性高傲的女子”。

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喜悦的泪水染湿易寒胸口,滴滴滚烫渗入易寒心头。

易寒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直到她止住哭声,玄观抬起头,拿出手帕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哭的厉害,眼睛都哭红了,“天色不早了”。

“哦,我知道你要赶我走了”。

玄观嫣然一笑,“不!今晚你可以留下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易寒欣喜问道:“什么要求”。

“抱我!”

易寒一脸惊喜,不敢相信问道:“玄观,你是说我今晚可以在这里睡”。

玄观含笑不语,猛见他可憎模样,双颊浮现一片红晕,羞羞的低下头,低声说道:“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算你不愿意了”。

易寒恍然大悟,忙将她横抱起来,往她秀帐走去,玄观紧紧抱着他的后背,将螓首贴入他胸膛,羞于见人。

易寒心里此刻却在猜测玄观的心思,她的意思是愿意与我同床而睡,还是愿意把她的清白身子交给我,手上掂量了一下,这腰肢又柔又细,这玲珑妙腿又长又软,她的臀儿就紧贴在自己小腹之上,可以充分感觉到那浑圆弹性,不行我要找个形容词一会来赞美她的屁股,像什么呢,拔干净壳的嫩鸡蛋,不不不,那条缝哪里去了,嫩鸡蛋不合适,那像柚子瓣,不不不,有缝是有缝,可是不够光滑。有肉、有凸感,挺翘、圆润、结实,又得充满弹性的触感与柔嫩的肤肌,到底什么东西才能完全符合这些条件呢,易寒想了半天却依然想不出一个可以来形容的东西,真是徒增了一屁股烦恼啊。

玄观见易寒将她抱到床前也不放她下来,呆呆不动,一脸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问道:“易郎,你为何在发呆”。

易寒回神,忙将她放在床上,玄观刚坐了下来,易寒立即捧着她的脚,帮她脱掉脚上的绣花鞋,玄观柳腰一扭,随手抱了鸳枕,掩饰自己的紧张,脸上红晕又起,一脸芳情。

易寒说道:“玄观我吟首词给你听好吗?”

玄观笑道:“好啊,难得你有这个雅兴”。

便听易寒吟来:“罗衫乍褪,露出雪白酥胸,云鬓半偏,斜端娇波俏眼,唇含豆蔻,时飘韩缘之香,绾丁香宜解陈玉之佩,柳眉颦,柳腰摆,禁起雨骤云驰,花心动,花蕊开,按不住蜂狂蝶浪,粉臂横施,嫩松松,抱着半弯雪勘测,花得暗窃,娇滴滴轻移之三寸金莲。”

玄观羞的别过脸去,也不说话,易寒见她模样,心中暗道:“看来有戏”,问道:“玄观,这首词可符合此时此景”。

玄观眼角偷偷的瞥了他一眼,这娇羞模样却被易寒捉了个正着,这眉目留情,眸光将心事传来,易寒痴痴的盯着她看,玄观背着脸低声说道:“这为何这般痴呆”。

易寒痴痴道:“你好美,我恨不得把你给吃了”。

玄观低声道:“先去把灯给吹了”。

易寒匆匆跑去把灯吹灭,又匆匆跑到床头,却因为急色而跌撞到床头去,这一闹剧打破了玄观的紧张,扑哧笑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又不会跑了”。

一双素手伸来揉着他磕到的肩膀,问道:“可好了些”。

这点小伤易寒怎么会在意,他的身子又不是纸糊的,眼下屋内漆黑,易寒的眼睛却如视白昼,佯装看不到,伸手去乱摸,“玄观,你在哪里,快拉我上床”,一双手却朝她胸襟摸去,两手摸着她的娇乳,说道:“玄观,这是你的脸蛋吗?软绵绵的”。

玄观撇开他的手,“别乱摸,那不是脸蛋,是我的......”,那话她却害羞说不出口来。

易寒“哦”的一声,在玄观的牵引下爬上床去,用脚踢掉自己脚上的鞋子,只感觉玄观的床香的很,一阵阵幽香扑鼻而来,旁边还有一个绝色大美人,心激动的噗通狂跳。

玄观将易寒牵引上来,却呆滞不动,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心想,我先睡下,他若有胆子动我,我就忍他惟所欲为,佯装不知,却靠到床内去,也不脱掉衣衫,就这样盖上熏的香香的被子。

易寒在她旁边睡下,两人共盖着一条被子,易寒往玄观身边靠去,玄观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自我保护意识,往床内移去,与易寒保持一定距离,两人就这样一个进一退推,直到玄观退无可退,她被易寒挤到床底,却也不说话,背着身面对着易寒,只感觉臀儿有种压迫感,扭了扭,让自己保持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紧贴着她的易寒却大呼过瘾,女子静止的屁股纯朴的,都是屁股是女子的第二张脸,它像脸同样也有自己的表情,撅一撅,翘一翘,拍一拍,耸一耸,扭一扭,磨一磨,这都是表情,比脸的表情更热烈又更微妙,像玄观方才扭了扭屁股,表达的就是很不满,很不舒服的心情。

易寒手指悄悄的摸着她的背大腿,玄观骤然像触电一般,屁股耸了耸,却缩了起来,不似刚才自然撅着,易寒感觉身上的被子一抽,竟被玄观拽过去一大半,只见她手指拽着被单,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被子全被玄观拽去,易寒干脆不盖,将身子往下移动,面对她的臀儿处,轻轻的掀开被子一角,他的动作虽然轻柔,玄观却能感觉自己臀儿处凉飕飕的,挺翘圆润的部位抖了抖,幸亏有裙子裤子遮羞,要不,玄观都不知道自己要害羞成什么样子。

易寒问道:“玄观,你睡着了吗?”

玄观喃喃应了一声,却没有说话。

易寒又问道:“玄观,你睡觉怎么不脱衣衫,我帮你褪下可好”,也未等玄观应下,双手就探入裙内,摸索着臀儿得轮廓,顿时感觉这臀儿线条简洁明快,体积感强,浑然天成,它的位置正好在人体中间,承上启下,能伸能屈,牵一筋而动全身,又因为臀儿当中潜藏着女子最隐蔽的部位,这个部位不但是人类情爱的根源,而且更是深闺秘事的关键,给人充分的想象空间,让人看见这翘翘的部位就能向下浮想联翩,可以朝上升华,想象那纤细的柳腰,饱满的胸襟,这通通都是女子身体奇妙的曲线。

易寒想象不出,这臀儿竟蕴含着人类原始的冲击力与凝聚力,闲闲站着之时,臀儿静如处子,承托着女人腰之摇曳,腿之修长,体态之婀娜。当欢爱之时,臀儿又动如脱兔,两瓣分开,中间那凹凸山峦便是它风流的资本,能攻善守,外刚内柔,一旦情动,广收博纳,来者无惧,开臀必惊四座,一吐为快,山泉喷涌,荡气回肠。这两片臀.瓣,豪放而又细腻,结实不失妩媚,肃穆藏着勾引,淫.荡傲于矜持,仪静透着幽情。

易寒将双手探入玄观的腰际,把缕带儿一解,轻轻的拉扯下她的亵裤,玄观撅了撅屁股,竟配合他将裤儿褪到膝盖上,兰麝顿时弥散幽闺,芳情无限。

第三十六节 纲常伦理

易寒探入手上,摸了一下,力道不算很温柔,他的五只手指一触碰到那光滑的肌肤就禁不住有揉捏的冲动,其实不能说是冲动,他已经付诸行动了,就像看见一个婴儿的脸蛋,控制不住自己在她脸上捏一捏,一拉一放,“噗”的一声,那肉会有一点惯性,弹了弹,抖了抖,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这跟将一个煮熟的白鸡蛋压扁后又弹回来是一个道理。

人们总以为,脸皮最为娇嫩光滑,有这一次经验之后,易寒知道女子身体上最嫩最细的肌肤是长在屁股蛋上,追究其原因不难猜测,因为屁股深藏不露,韬光养晦,不抛头露面,甘于寂寞又活得滋润,终日软裤垫着,岂能有不保养得光滑细嫩的道理,特别是玄观这样的大家闺秀,生活安逸不必劳作,自从她懂事之后,那屁股蛋儿,除了自己就没有再暴露在其他人的面前,藏的越久的东西越香醇,就想酒一样,当然酥.乳也算是其中细嫩的部位,但是酥.乳不同,那是完全柔软的物体,软到可以随意拿捏成任何形状,屁股却是不同,它有弹性也有韧性,你只能稍微改变它的形状,却无法把一个浑圆的屁股捏成锥形的。

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玄观的臀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摸到的,生平她只能让易寒一个人得手,前几次是隔着裙子裤子两层纱物摸,虽然有感觉,但是大部分是心理那个羞涩感在作祟,但这一次不同,手掌紧贴这她的肌肤去触摸,这种神经丰富的地方,只要手指就在上面轻轻一划,就能让人身体悚而发抖,更别说易寒是十指齐出动,还有他掌心那贴实的肉感,从身体触觉来说,那是一种很舒服的放松,但是从心理层次来讲,玄观是个处子,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加上易寒此刻做的又是一件让她感觉非常羞耻的事情,她很紧张,压抑自己的反应,依然想保持平常的那种端庄优雅,而不想展示出放.荡的一面,所以拼命咬紧牙关尽量不发出声音,表现出一种不为所动的假象,甚至心中还有一种小小的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易寒就会出其不意的探入那女子最神秘的风流地,她背对这易寒,将城门完全敞开,易寒只要轻轻向下一滑,便能为所欲为,心情忐忑不安,来或不来都让她难堪,她也想干脆平躺下来,将那个特殊的部位贴在床板上掩藏在身体下面,可是她也不愿意,后面是她的情人,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的给他。

易寒似乎乐在其中,那手掌不停的寻找着更为细嫩圆润的部位,玄观却无法忍受,是生是死来个痛快,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人,难道是在显示你高超的调情技巧吗?她承认易寒的手段让他身体有了反应,甬道腔中有细微的水流滑过,就像男子扬起一般,突然转身面对着易寒,“摸够了没有”。

易寒自然无法明白玄观身为处子那种微妙的心里,他无法像对其她女子一般面对玄观,在心里总有一种怕亵渎她的畏惧,乔梦真,望舒属于主动热情那一类,而拂樱虽然外表冷漠,对他却是个千依百顺的小女孩,所以这三个人都水到渠成,他以为玄观不喜欢自己玩弄她的身体,因为他无法想象一个端庄淡雅的女子放.荡起来会是什么样,这通通都是易寒对她的认识所造成的假象,却不知道玄观也是个女子也是个人,她也有情.欲,他弱弱道:“你生气了”,问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因为自始自终,玄观只答应他在这里睡下,却没说可以干那种事情。

玄观见了他的模样,心中没有半点恼怨,檀唇在他额头轻点,说道:“来个痛快好吗?不要折磨我了”。

听到这话,易寒嘿嘿一笑,原来她是安奈不住了,玄观自然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哑然失笑,“他心里定是在笑话我与别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经不起撩拨,确实她受不了易寒的撩拨,因为心中有爱更容易情动,看见他,身体的每一片肌肤都为他变得活跃,更何况他是对自己做那些动作,她是个传统的女子,希望易寒在这方面更主动一些”。

玄观闭上眼睛,捉住易寒的手按在自己胸襟之上,低声说道:“帮我把衣服给接了”。

易寒将钮扣儿一松,褪下她的外衫,映入眼中是那葱绿的抹胸,玄观又低声道:“裙子”,玄观的双腿微曲着并在一起,所以,易寒轻易的就能将她裙子褪下,这一切都是在玄观盖着被子的情况下完成了,这个时候被子底下的玄观上身只有一件接开系带就能脱落的抹胸,而下半身却是一条褪到膝盖的亵裤,这些女子的私密物品若是单独存在一定能让易寒激动好一会,可是眼前更勾引人的是她那美丽的身体,什么都没瞧到,光是想象,易寒的心便狂跳不止。

玄观闭着眼睛低着头,易寒能看见她的双颊变得红扑扑的,一脸羞涩,他轻轻的撩起她的鬓发,那小耳粉的通红,加上她那默默含羞的表情显得可爱极了,易寒无法想象姿容清丽,高贵的凛然不可侵犯的玄观也会这般腼腆,他的手掌抚摸那弱不禁风的细颈,叹道:“真美!”,捏着她的耳垂叹道:“真可爱!”

玄观柳眉颦颦而动,“嗯”的发出一声轻音,易寒见她檀唇分外的红润,吻了上去,身体向前一欺,一只手绕了过去轻抚她圆润的臀儿,一只手却紧紧握住她的小手,让自己厚实的大掌安抚她紧张的心情,这种热烈的吻,玄观很显然抵挡不住,在这一方面,她只能节节败退,没有半点抵抗的力气,易寒嘴唇将她檀唇密封,玄观骤然感觉自己呼吸不畅,一条大舌就拼命的往自己檀口伸进来,她却也不知道该拒还是该迎,只感觉两条舌头在口中交缠在一起实在是太下流了,自我意识却不肯让易寒进来,易寒知道她毫无经验,心中羞涩,却是温柔的吻着,让玄观慢慢的放松下来,慢慢的她紧闭的贝齿松了开了,易寒小心翼翼的伸了进去,撩拨了她的舌尖,又收了回来,玄观被这火辣辣的撩拨,勾引的娇躯发烫,意畅神舒,她感觉身体火烧般炙热,深切渴望易寒的呵护爱恋,便像那一次吃了春药一般,身体已经冲昏了她的理智,那条丁香小舌娇弱弱的伸出一小节来,便向一个向母亲讨要糖果的小孩,易寒看见了那红透了得丁香小舌,旋即吻了上去,用自己嘴唇将其含住,品尝起来,吮吸她的香津,玄观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手臂却搂着易寒脖子,下面也感觉到了易寒男子身体的激烈放应。

一个缠绵深吻之后,玄观白嫩的肌肤已经变的火炙的红,易寒温柔道:“玄观,我的心肝,你还要吗?”

玄观喘着气,将螓首贴在他的胸口,“易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问我,我现在连个普通人家的闺女都不如,不要勾引我说那些下流的话好吗?”

易寒嘻嘻笑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玄观,今日也有如此娇弱的一面。”说着,突然掀开被子。

“啊!”玄观惊叫一声,自我意识的双手就去捂住自己下身,易寒将这副软玉温香的娇躯抱个满怀,将她平放好,看她胸襟,葱绿的抹胸上一幅牡丹花开图案,易寒抚上她的小腹,在那刺绣的图案上滑动,直到在她那酥.乳之上停了下来,玄观别过头去,不肯将脸儿朝他望来,那图案之上凸起的一对山丘,玄观的身材优雅修长,她这对乳的位置也极为雅巧,形态不硕大也不娇小,不艳媚也不庸俗,圆与柔恰到好处,显得端庄典雅,温柔可人,加上小巧的抹胸覆身,蕴藉一种含蓄平和之美,他实在不忍心扒开她的抹胸,可是心里却有一种一窥庐山正面目的心情。

玄观香躯炙热无比,秀眸半闭,“你痴痴的看着什么”。

易寒弹了弹那抹胸的绳带,说道:“我将你当心肝儿看待,怕玷污你的清白”。

玄观睁大眼睛,脉脉的与他四目交视,眼角传情,柔软若蛇的纤手缠住易寒脖子,将她揽到自己面前寸许,又羞又喜道:“我的清白就是留给你来玷污的。”闭上眼睛决然道:“来吧,不必怜惜我”。

易寒解开她的抹胸,一物颤颤抖抖突入眼来,抹胸之下藏着莹白,红樱映着嫩色,白山之中一点红,莹白中一点颜色,美感十足,易寒双手抚摸,只感觉手感柔韧而富有弹性,揉着忘情,却似乎堆雪人一般,将手中之物揉捏成不同形状,玄观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易寒揉的过于忘情,力过大而在上面蹂躏出一道道红色的指痕。

易寒手掌收拢,那乳竟柔的跟棉花一般,顶端那颗樱桃凛凛动人,腾出食指在上面弹了几下,玄观娇躯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嗬”,还是控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来,那蛮腰似水蛇般扭动起来。

易寒见她不肯屈服放开,食指颤动来回弹的更快,节奏更快捷,玄观猛摇螓首,娇躯颤抖的厉害,终于一声销魂入骨的呻.吟从她口中喊了出来,易寒身子骤然一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玄观叫了”,这是如何激动人心的时候,就像征服一座高山的那种成就感,玄观猛然睁开眼睛,叫了都叫了,也没当初那般害羞,嗔了易寒风情无限的一眼,轻咬嘴唇说道:“你这无赖,很好玩吗?不知道我有多难受,不许再弹了,刚刚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易寒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叫出来就不难受了,谁叫你强忍着。”说着使出最厉害的按摩手法,五指舒张开来,缓而有力的揉着她的丰满”。

玄观喘气道:“我就偏不叫......”这句话她很辛苦的费了好长时间才说了出来,说不叫当中却夹带着一些“嗯啊”声,当易寒小指按在樱桃之上时,她只能发出没有任何意义的语气助音来,当樱桃落在无名指与小指之中弹跳出来时候,她才能念出一个字来,无根手指,玄观五个字停了五次也叫了五声。

易寒大乐,笑道:“心肝,你刚才可是连续叫了五声。”

玄观闭上眼睛,侧过脸去,羞红着脸,嗔道:“你喜欢看我放.荡的像个淫.娃吗?你看到了也听到了,满意了吗?”她的心身虽然已经完全臣服,可是高傲的性子却让她依然嘴硬。

易寒柔情款款道:“不是,我想让你放松自己,好不拘束的享受我们之间的爱恋。”玄观听到他深情的话语,心动道:“易郎,我爱你,爱我吧”,那算平日了澄清如镜的眸子早充满销魂蚀骨的炽热情火,便感觉自己的樱桃进入了湿润温热的地方,一柔软的物体正旋转着撩拨着她胸襟上最敏感的地方,心如撞鹿,大胆的睁开眼睛望去,只见易寒低着头含着她的樱桃吻吮逗弄起来,身体一阵畅快,心醉销魂,原来男女之间,竟有此动人滋味,放松自己,轻轻的哼叫起来,声音虽轻,声声轻盈婉转,如夜莺的叫声一般甜美,这是情郎的爱抚,她用自己温柔似水来回应,用自己情不自禁的叫.床声来回应,告诉他做的很好,自己很快乐。

易寒一边吻着,一边查看玄观的脸色,只见她脸色丰韵含情,色横眉黛如人间玉帛,怎能不教人爱怜,心中爱她极深,更是卖力的吻吮那娇滴滴变得生硬的樱桃,而这个时候玄观早已口中哼哼娇声喘气,已然忘情。

玄观望他,心中爱意浓浓,露出灿烂笑容,伸出手去帮易寒撩起那垂下的发丝。

卖力一会之后,易寒望去,只见玄观额头香汗淋漓,一脸爱意款款的盯着他,问道:“玄观,为何此刻你看清来还是那么端庄,没有半点媚态”。

玄观失笑道:“我的易郎,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么不堪,真想把心里的秘密都告诉你,又怕你笑话我”。

易寒忙道:“说来,我想听”。

玄观一脸芳情的看着他,“不说,你自己去猜吧,反正你现在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拒绝你”。

易寒目瞪口呆的看着玄观娇媚无比的与自己调情,盯着她的樱桃小口,突然猛然摇头,说道:“不行不行,不能这般亵渎你”。

玄观柔声问道:“你说来听听”。

易寒细弱蚊音弱弱道:“我想让你帮我舔舔”。

玄观错愕,不明白他话中之意,突然易寒拉着她的手握住他腹下火热,骤然明白了他的话,整个人顿时好像听到惊天动地之语,猛然道:“不行”,她是个传统的人,绝对接受不了。

易寒还没来得及劝说,便看见玄观要起身,只是身体刚刚被易寒戏弄的酥软无力,甚是费劲,易寒托着她的后背将她抱起,只见玄观主动背躺他的怀中,花枝乱颤笑了起来,说道:“看你不争气的样子,这事太过惊天骇俗,等我想清楚了,它日再做”。

易寒讶异,舔舔怎么就成了惊天骇俗的事情了,实在想不明白,便听玄观说道:“口乃进食,所进之物皆乃可食之物,你那倘大巨.物,漫说我口小难进,就是不小心咬伤了可怎么办”,说着在他怀中扭动几下,懒懒的伸展着脊背,俏脸摩挲着他的脸颊,柔情道:“易郎,现在轮到我来偿还你了”。

骤然感觉玄观臀儿先是一翘,抵在他的腹部,又是一松滑了下去,便听玄观说道:“你把裤子给褪了,我也好帮你”。

易寒扶起她的两片臀儿,趁这个空隙,拉下自己的裤子,突然感觉胸口低落几点滚烫,顺着胸口滑落到小腹,却是明白玄观私密之处花枝沾露,就似叶儿上垂涎着露珠,露浓而叶儿不堪重负,滴落下来,玄观问了一句“好了没”。

易寒应道:“好了”,手上一松,那贴在胸口的臀儿轻轻往下滑去,轻柔的毛发不时拂肌,在小腹上留下了一小段水痕,易寒明白,玄观臀儿从撅到收,中间有一小段的空隙,那私密之处是紧贴在自己肌肤之上,所以才会留下这么一小段水迹来,顿时觉得奇趣的很,芳草抚体水一痕真是妙趣,倘若刚刚没有一段前.戏,玄观没有动情,便不会有这番情景。

玄观扶住易寒火热,那火热顿时像水中蛟龙一般,起伏狂翻,左摆又舞,玄观措手不及,差点就要脱手而出,说了一句有趣的话来,“像泥鳅一般活蹦乱跳,差点就捉不住了”,说着,使出擒拿手法,死死勒住根头,任你龙头乱甩,却逃不出手掌心。

易寒痛叫一声,“玄观,轻点。”

玄观淡道:“这般金贵,我才使了一小会力呢?”口气虽淡,却一脸娇羞盯了那物看了一眼,倒也不是第一次看,只是这一次有心而捏,心中还是感觉羞耻难堪的很,这物虽被自己擒在手中,可是直竖朝上,让是做了下去,可就是正中花心了,玄观把那物压在床板之上,臀儿才落下,手上一松,那物反弹而起,“噗滋”一声,拍打入一片芳草泥泞之处,柱身横着陷入一片窄谷之地,“呀哟”,玄观禁不住叫了一声。

龙身似乎被一座大山压在下面,两人交股之处,葱葱密草之中露出一个龙头来,玄观看着那红艳艳的肉,嫣然笑道:“好可爱,就像一只泥鳅进了狭缝之中,挣脱不得”。

易寒只感觉下面臀贴体磨的醉人感觉,身体快要爆炸了,又舒美快乐的要差点死去。

就要抬起她的臀儿从背后刺入之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小姐,老夫人跟老太爷来了”。

(写了八千字删了两千多,内容确实不能太过火)

第三十七节 帐衾幽情

易寒刚抬起她的臀儿,骤然听到这话,整个人呆滞,手上力道一松,臀儿突然落下,玄观也正惊讶中,突然身子一沉,猛然感觉异物正中花心进入身体,身下一阵撕裂身体的巨痛传来如火烙一般,不禁疼叫一声。

易寒只身下感觉一阵舒畅,整个身被无尽的温柔的包裹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玄观终于属于自己,她的身心都是自己的,以往的妒忌郁闷瞬间都烟消云散,待听见玄观强忍的痛叫声,这才知道自己以粗暴的方式取了她的处子之身,见她额头汗水香汗如珠,眉头蹙的弯弯的,贝齿咬紧嘴唇忍受着疼痛,那娇楚的模样实在惹人心怜,易寒心疼她,柔声道:“玄观,我无意这般粗鲁,弄疼你了”。

玄观锁眉忍受,嘴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纤手背过去温柔的摩挲着易寒的脸庞,柔声道:“易郎,虽然有些痛但没有关系,我说过不必怜惜我,你痛快就好”,她的声音因为痛楚而变得有些颤抖,却依然温柔如水,殷红的血在从股间流了下来,染红了床单,正向易寒证明她的身子是清白的。

易寒身子一动不动,虽然他很舒坦很想动,但是看到她的娇弱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折腾她,竟强忍住自己的欲望。

玄观捉住他的手,说道:“你表面上色欲不满,其实你是个温柔贴心的情人,瑶儿心里知道你是疼我的,怜我的,易郎不必内疚”,说着身体微微动了起来,可是身体最娇嫩的部位刚刚猛然受到重创,身体娇软却是有心无力,只是轻轻动了一下就牵扯到伤口,疼的额头汗水簌簌滴洛,双眉紧蹙,却也不肯再疼叫出声。

易寒忙按住她的身体深情若海道:“你没有经验,不要乱动,我来做。”

玄观身下是疼楚的,可是她心头是快乐的,不单单因为自己正式成为他的妻子,更因为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无不包含着温柔的爱意,让她感到慰籍,易寒是那么疼爱自己,是那么怜惜自己,这种无形的甜蜜灌入心头比刚刚那种身体的快感更让她忘情动心,心中只要一个念头,只要易寒是快乐了,无论她承受什么样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一双手紧紧捉住易寒手掌,她的手指紧绕着,后背轻轻的卧躺易寒宽厚的胸膛,表现出一个妻子该有的温柔和静惠,易寒感觉就是在床榻,玄观也表现出那种传统女性幽闲贞静的美德,让他感觉自己是如何庸俗污秽,甚至有点玷污了她的错觉。

易寒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一边他吻如雨点落在玄观细颈之上,用自己的温柔爱抚减轻她身体上的痛楚,那握着她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之上,给她一种举动上的安全感,手臂收拢将她娇弱的身躯搂在怀中,让她踏实,身下款款而动,玄观乃是处子,道履艰难,过了一小会才惭入佳境。

玄观感受他的温柔,还有耳鬓厮磨传达而来的点点爱意,整个人沉醉在易寒的浓情爱意之中,身下也变得不是十分痛楚,那快乐的感觉慢慢抚平伤口,驱赶痛楚,充斥甜蜜温馨。

易寒在她耳边柔声道:“玄观,还痛吗?”

这会快感袭击身体,玄观已经无法似乎方才一般利索的回答易寒的问题,只见她檀口微张,呼吸喘了起来,哼着低声应道:“易郎很温柔,不痛了”,

易寒深呼一句“我的心肝”,吻着她的耳朵。

玄观柳腰轻荡,凤眼缱绻缠绵,恍若梦寐道:“我自贞持,今日被易郎破我闺躯,亦自认将清白之躯予郎索取,幸甚无憾也”。

易寒情不自禁,身体不由加快起来,玄观虽娇躯颤抖,却仰股承受,檀口轻哼连连,心中吃不消想让易寒慢一点,感觉他忘情而抽动,却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将他的手捉的更紧,像一个溺水的人捉住一根救命稻草,他便是自己的全部。

正浓情蜜意之时,急促的敲门声又传来,“小姐,老太爷还在阁外等着,该如何是好,小姐快快吩咐”。

玄观娇声喘道:“沐彤,你去说......说我睡下了”,说完这句话她已经气喘吁吁了,此刻她却无法说更多的话来,只能简单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在说下去就要露出破绽,羞愧难当了。

门外的沐彤见她声音有异,关切问道:“小姐,易寒是否在欺负你”。

玄观的声音变得高亢起来。

沐彤离开,玄观此刻已经被易寒笃得花心发颤,却恼自己刚刚说话的时候,他也不肯停下来一小会,差点就让自己在沐彤面前出丑,撒娇道:“你这坏人,刚刚我在说话的时候,你也不知道停一停,让沐彤发现了,你让我这个小姐以后如何见人”,说着话得时候,她娇.喘时吁,纤腰频荡。

易寒晒道:“夫妻之道有何见不得人的,刚刚我让你受痛,这会却要补偿于你”,说着更加卖力起来。

观话说一半,说到一半却婉转悦耳呻.吟,那个你说了好几遍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后面的话来,整个人神魂颠倒,只感觉快乐的就要死去,痛快淋漓,身体只能佯佯酥软依在易寒怀中,没有半点力气。

易寒贴近她的耳鬓,柔声问道:“玄观,我做的可好”。

玄观一脸娇羞,应道:“不要问”。

“为何不要问,我们现在已经亲密无间,玄观还不肯向我坦露心扉吗?”说着,身体依然没有停下来,玄观被他刺的花枝乱颤,只得点了点头。

易寒突然将她抱起,换了个姿势,让她面对着自己,问道:“既然我做的好,怎不舍得叫我一声?”。

此刻玄观那里敢与他正视,螓首在肩上枕下,又摇了摇头,低声道:“易寒,我害羞,说不出口”。

易寒顿时哈哈大笑,“玄观你也有害羞说不出口得时候”,却是扶着她的身子,轻轻进入,这会水润甬道,已然顺利滑入,捧着她的脸望去,只见她眸子半闭,眉目含羞,嘴角一缕甜美纯洁的笑容,没有半点放.荡,却依然不肯将头抬起看他,玄观没有这般幽闲贞静,馨香温雅,怎会有着股风流情趣,又让人心动怜怜呢?

易寒不知觉的在她朱唇吻了一口,心中十分满足,便听玄观突然低若蚊吟道:“易郎,你做的很好,瑶儿爱煞你了”。

易寒知道,她初尝闺房之事,实在撇不下面子来,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是超越她原本的底线,待她成了成熟妇人,就好多了。

她胸口一段盈盈娇红腻白颤颤与自己肌肤相触,喜欢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只见两点眉痕细若晓山烟起,斜鬓满云映得颊儿妩,声音美,低低俏俏,莺啭花阴鸟语,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充满韵味的美丽,就算快感也无法折服她的优雅,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放映这般轻微,我还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呢”。

玄观惊讶道:“易郎,瑶儿都如此不堪了,你还要我放浪到何种程度才罢休”。

易寒也不再说,款款轻轻而动,绣帏之中两意绸缪,其乐无极,盈耳轻吟难掩个中浓情蜜意。

云雨一番,已成恩爱,雨散云收,两人相搂住,爱如珍宝,相偎而寐。

欢爱之后,易寒无所不至,甜言蜜语安慰她破身之苦,他知道女子在失去第一次之后,心里总有一种失落感,需温言慰籍,却不知道玄观爱他极深,非但没有失落,反而感觉人生充实了许多,她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可以依靠,不知不觉中收敛了自己高傲的一面,在易寒怀中成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小女子,螓首埋在他的怀里,双臂紧紧将他抱住,温柔细心的抚着他的脊背。

易寒感受她轻柔的呼吸,只感觉心头温馨甜蜜,玄观她属于我了,天底下再也没人有资格与我争抢,心头出了一股闷气,只感觉畅快的很,突然莫名的哈哈大笑起来,玄观讶异的看着他,眼神充满爱怜与关切,嘴角挂着动人的微笑,问道:“你为何大笑,实在取笑我如此不堪吗?”

易寒感受到她的深情目光,更是得意,说道:“话说你放榜招亲,如今你成了我的妻子,孤龙等人却还蒙在鼓里,你说好笑不好笑”。

玄观微微一笑,“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嫁给别人,除了你更没有向别人倾吐爱意,所以我根本不欠他们什么,别人是什么感受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不过你这般得意忘形,非你之才天下无人出其右,乃你是明瑶挚爱,易郎谨记不可轻敌,便就是我也可以轻易胜你”。

易寒讶异,“我可记得你屡屡败于我手”。

玄观嘴角露出优雅的笑容,“妻怎能强夫,我一直在让着你,说这话你也不要生气,却是怕你太过于托大,孤龙文之才确实不如你,但他将才却不亚于你,与你相比他在军中有一点优势,便是十年军涯的底蕴,我手中有一支军队,时机一到我会为你助势,我对孤龙了解甚深,倘若他日你们两人成为对手,有我辅助,他绝对胜不了你”。

易寒心生不悦道:“我只想你做我的妻子,却不想你插手这些事情”。

玄观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轻柔而缓慢道:“争权夺势不可以意气用事,更不能耍大男子风度,需要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无情的将对手击溃,我即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棋子,为什么不用呢”。

易寒良久不语,便听玄观说道:“你连我都震不住,又如何去牵住宁雪那匹脱缰的野马”。

易寒笑道:“宁雪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她只是有点不受约束,其实我知道她不单单是为了她自己,更重要的是为我着想,因为到头来她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我嫁作衣衫”。

玄观轻描淡写道:“我见过她,你没有我了解她,因为我也是个女子,我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是个胆大到可以摒弃一切世俗成见,甚至是亲情,她要你轰轰烈烈的爱她,一人独霸你”。

易寒讶异道:“不会吧,她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可是她没有多大反应啊”。

玄观嫣然笑道:“这才是她的厉害之处,倘若他日,你不如她愿,她甚至有可能站在你的对立面,使出手段将你狠狠的击溃,在你失魂落魄之时,她又会将自己所得到的一切拱手奉在你面前。”

易寒一脸疑惑,“那里有人会这么做”。

玄观轻轻一笑,“你不是女子,你不会明白的,便像你们男子头可断血可流却不能跪下一样”。

两女都在情郎面前讨论着她们的情敌,玄观是坦诚告之,宁雪却在耍着心机。

易寒不以为意笑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玄观却是一脸认真的表情,说道:“征服她就像征服我一样,让她明白你才是那个做主的人”。

易寒温柔的吻着这个聪慧贤淑的女子,说道:“我不想征服你,只想爱你”。

在这个年代夫为尊妻为卑,易寒说这句无疑是将玄观处在一个同等的地位,可以想象他的想法是多么先潮,他的语言是多么打动人心,玄观顿时为之动容,眷顾亲热的缠上了他,激动道:“我愿意被你征服”。

曾几何时,易寒如何能奢望玄观如此依恋自己,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淡定从容,却有一颗烫的火热的情心,冰雪一化,柔绕成水,她趴在自己胸口,温柔的像只猫咪,也是世间最珍贵的。

玄观披了一件袍子,下床点了灯火,却让易寒也起来,说道:“现在床上湿漉漉的,睡着不舒服,我换张床单”,说着将那染上殷红血迹的床单收了起来,铺上一张新的,这才让易寒上床躺下。

易寒刚躺下,却发现玄观没有回来,坐在灯下,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问道:“你怎么不回来睡”。

玄观转头笑道:“我不困,你安心睡下吧,我也可以守着你”。

这是什么话,随手披了见衣衫,下床穿鞋走了过来,从身后搂住她,却看见她拿着剪刀正剪着那床单的殷红血迹,易寒愧道:“我早知道应该让你准备白绫帕擦拭元红”。

玄观露出温馨的笑容,淡淡道:“没关系,都一样的”,回头在易寒脖子轻吻了一下,又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剪了起来。

易寒只感觉她手巧的很,在灯下静静的,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似乎已经恩爱一生,他所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

突然门口的敲门声又打破了这温馨的气氛,便听沐彤说道:“小姐,你怎么把灯给点着了,老太爷本来回去的,看见你房内还亮着灯火又回来了”。

这会还只是一更天,若是在秦淮河,还只是刚刚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呢,李毅心中有事要问,居然不肯等到明天才来。

易寒问道:“玄观,你爷爷回来了”。

玄观笑道:“我自作主张,他一定正在气头上,这会是非要责问我来了,不然他今晚肯定睡不踏实,易郎,你找个地方躲一下。”

易寒讶异道:“这会了,你还要见”。

玄观哑然笑道:“是我爷爷和祖奶奶,我怎能不见,再说了事情总要有个交代,你藏起来吧,我换上衣衫”。

说着朝门外喊道:“请他们两位老人家进屋来”。

玄观见易寒躲在床上,拉下绣帏,笑道:“那地方不安全,我祖奶奶最喜欢坐在床边与我叙话,你若藏在那里定会被她发现。”易寒又要往床底下钻,玄观走近将他拉住,“床下太脏了,去我沐浴处躲一躲”。

将易寒藏好,拉上帘布,将该收起来的东西收起,穿起衣衫来,却看见易寒拉开帘布一角探出头来正在偷看,扑哧笑道:“我的身子你都看了,这会为何还要偷看,既然要看何不大大方方的”。

易寒笑道:“你不懂男子的心理,偷看比大大方方的看更有趣味”。

玄观不应他的话,专心穿好衣服,整理鬓发,又恢复大家闺秀端庄淑雅的模样,打开房门,瞥了一眼,沐彤正领着两人进去阁楼,轻轻的楼梯声传来,便听见李毅抱怨道:“为何不多挂些灯笼,搞的乌漆抹黑的,阴沉沉的,没有半点喜气”。

玄观回头,见易寒还较有兴趣的看着她,低声督促一声:“还不快藏起来,若是我被爷爷知道你竟敢做这种好事,还不一刀把你剁成两段”。

易寒笑嘻嘻的,却也钻了回去,保持安静不发出任何声音。

玄观站在门口相迎,只见沐彤掌灯在前领路,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头发苍白,行姿却潇洒威风的老人,玄观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爷爷了,李毅本来一脸怒容,顺着灯光瞧见前方盈盈站着一个女子,雅态幽闲,红光淡映脸容,香雾袭人,玉.肌滟滟若三尺寒泉浸碧玉,脱口问道:“可是瑶儿”。

玄观行礼,“爷爷,正是明瑶”。

“你竟出落的如此美丽优雅,难怪天下男子均为你疯狂”。

第三十八节 坦露心声

李毅走近,仔细打量着玄观,他十二年没有归家,印象中那个初展芳华的小姑娘如今已是婉丽温雅的大家闺秀,气韵惊艳,来之前他本来也想厉声教训她母亲一般教训明瑶,只是此刻他却不舍得说出这样的话来,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有此孙女,我李毅今生无憾也!”

刘氏走上前来,“瑶儿,今夜我们设宴款待几位贵客,席中谈到你的事情,散宴之后,你爷爷迫不及待的要来找你,来玄观阁的路上,他一直发着唠叨,说要好好责训你一顿,我刚刚还一直担心他向来对人严厉,怕把你吓着了”。

玄观走前几步,突然却蹙起眉头来,她刚刚破身,又经受一场激战,身下却有点火辣辣的疼痛,这一表情稍现即逝,亲热的挽着刘氏的手,轻声说道:“外面风大,祖奶奶、爷爷到内屋坐吧”。

李毅见她神色有异,关切问道:“瑶儿,你身体可是不舒服”,刚才他听沐彤说明瑶早早就睡下了,天气凉了,估计染上了风寒,可能是听到了他们二人来了,才特意起身,心中一阵欣慰,这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懂事。

玄观笑道:“爷爷,明瑶自作主张,这会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为何语气对瑶儿如此温和”。

李毅淡淡道:“这是两码事,该关心的应该关心,该责备的应该责备,我分的清楚”。

玄观回道:“明瑶身体无碍,请爷爷放心”。

说着四人走进了房内,刚一坐下,玄观就让沐彤去煮些甜汤来招待两位老人家。

此刻闺中藏有男子,玄观却淡定从容,盈盈而笑,说不出的温婉优雅,寒暄话也讲完了,李毅步入正题道:“我听你奶奶说,她与你谈论要事的时候,你一直岔开话题,不肯说出心里真正想法,今日我就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会想到放榜招亲”。

玄观应道:“我不想嫁人。”

李毅讶异问道:“身为女子,哪一个是不嫁人的,你与孤龙自幼就有婚约,难道你不知道名义上你已经是他的未婚妻子”。

玄观轻而缓慢说道:“我就是不想嫁给孤龙,又怕爷爷不好与郡王爷交代,所以才出此下策,借放榜招亲之事,希望孤龙知难而退”。

“荒唐!”李毅大声喝道,这一声把与他作了几十年夫妻的刘氏吓了一跳,缓过气来,恼怨的盯了他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再看玄观在李毅这个大元帅震怒之下却不惊不慌,李毅见她神情,心中暗赞,“都不知道比她母亲要淡定从容多少倍,果然不愧为我李家的子孙”。

李毅说道:“今日我就直白跟你说了,这放榜招亲之事会如时进行,但是你最终肯定要嫁人的,而你选中的人需经过我这一关,我说可以才可以”。

玄观轻轻说道:“爷爷,我都说不打算嫁人了,这事只不过是权宜之策,经此一事,天下人就再也没有人有上我们李家提亲的心思了”。

李毅闻此一言正要发火,刘氏连忙拉住李毅的手让他消火,却朝玄观柔声说道:“闺女,你为什么不打算嫁人,是不是有什么委屈,跟祖奶奶和你爷爷讲,我们会帮你的,是不是因为你的病,这事我与郡王爷讲了,人家根本不在乎”。

李毅想起她自幼丧父,又自小时就患有不治之症,心中怜她身世,心头怒火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少有的用温柔的口吻说道:“你是我李毅的孙女,不管如何我必须给你一个圆满的归宿”。

玄观一手拉着刘氏一手拉着李毅,轻声说道:“祖奶奶,爷爷,在有生之年我只想陪伴在你们身边,也不去想那虚无缥缈的事情,就算孤龙不在乎我的病,我也不打算嫁给他,我心中对他没有半点感觉”。

李毅讶异道:“如此才貌双全之人,天下年轻俊杰何人能出其之右,若是连孤龙你都看不上,瑶儿你的眼界未免太高了”,他知道明瑶与麒麟有一段私情所以才出此一言试探。

不知道为何,玄观突然想起藏在沐桶内的易寒,脸上不知觉的露出甜蜜的笑容,说道:“缘分之事与才貌无关,若是有缘,嫁给乞丐,嫁给家丁又何妨”。

李毅淡淡道:“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想嫁人了,只不过孤龙不合你的心意,却一直跟我绕着圈子,说什么不嫁人”。

李毅此言,玄观无法回答,她心中只想嫁给易寒,可是他的处境,自己注定无法光明正大的嫁给他,便听李毅突然沉声道:“若是麒麟,你肯嫁不肯嫁”。

藏在沐桶的易寒顿时大吃一惊,自己死了的消息不是已经传遍大东国了吗?为何李毅会出此一言,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并未死。

玄观闻言,娇躯轻轻颤抖,如何能逃得过李毅的眼睛,心中暗忖:“果然已经情根深种,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你可曾见到过他”。

玄观犹豫了一会,还是轻轻点头,李毅心中暗道:“果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生生就将明瑶从孤龙手中给抢了过去,此子果然与他爷爷一般对女子有过人之处”,对于明瑶他还是了解,她绝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子,比任何女子还要传统矜持,更因为她才高而骄傲,让人很难与她亲近,问道:“你这放榜招亲之事可是他的主意”。

玄观轻轻笑道:“爷爷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与别人无关”,这句话却无意之中有点袒护易寒的意味。

李毅岂能听不出来,哼了一声,“他爷爷一肚子坏水,难保我不这么想,你素来知书达理,我无法想象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玄观只是微笑,也不应话,突然李毅字正词严道:“明瑶,我问你,若是麒麟,你肯嫁不肯嫁”。

玄观低下头沉吟不语,躲在暗处的易寒却紧张起来,竖起耳朵一脸期盼,心中默念道:“玄观,告诉他们,你愿意嫁给我”。

也不知道易寒的祈祷起到了效果,还是玄观已经想明白了,只见她含羞的点了点头,李毅似乎早在意料之中,刘氏却大吃一惊,“闺女,为什么突然间你会改变主意呢?你不是说一直担心连累他吗?”

躲在暗处的易寒没有看见玄观的举动,却思索着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便听玄观说道:“因为只有他能了解我,也只有他能打动我,非易寒不嫁,我要将所有人都赶走,等待他来迎娶我”,在此之前玄观是不这么想的,只是经过今夜,她已经再也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感,易寒说过两人恩爱,就要有福同享有苦同当,郎君的话,她却也不能再任性了。

突然在座三人听叫屋子角落传来细微的响声,原来是易寒听到玄观的话,一时激动手舞足蹈起来,不小心弄出了声响。

玄观心里暗暗摇头,“这人啊,一刻也不肯保持安静”。

李毅问道:“什么声音?”

玄观笑道:“估计是那只不肯老实的老鼠在作怪吧”。

“不像”,李毅说完这话,就朝拉上帘幕的沐浴处走去,轻轻拉开帘幕,只见沐桶之中藏着一个男子,顿时大怒,一把捉去他的衣衫将其揪了出来,怒道;“哪里来的徒子,竟大胆到潜入小姐闺房之中”。

易寒不觉就被拽了出来,刚刚他完全沉浸在玄观的话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李毅正朝这边走来,若不然他早就化作一道黑影溜走了。

李毅一掌就要将此人击毙,这时玄观喊道:“爷爷,手下留情”,李毅骤时收回了几分力道,但是这一掌打下去不死也得重伤,他岂能容忍有人来玷污明瑶的清白。

易寒那会白白让他挨打,还其手来,顿时两人就打了起来,李毅察觉到此人武功不弱,不知不觉也使出全力来。

刘氏见玄观一脸紧张,淡道:“瑶儿不要害怕,此人逃不了”,李毅身边岂能没有高手。

玄观忙道:“祖奶奶,那人是易寒”。

刘氏顿时责备道:“汝为女子,闺中怎么私藏男子,岂不自耻,这易寒更是一点也不知礼,明知不可为,还坏你名声”。

玄观轻轻一笑,不以为意,轻拉刘氏的手,撒娇道:“祖奶奶,先让爷爷住手再说,坐下来我再慢慢与你们二老详说”。

刘氏知道明瑶为人,那易寒本来就也不是什么守礼之人,定是他死缠烂打,明瑶又难以拒绝,想到这里喊道:“老爷,快住手,是自家人”。

李毅停了下来,冷视易寒,“你到底是何人”。

玄观忙道:“易寒,还不快跟爷爷赔礼道歉”。

李毅顿时吃惊,因为他看见此人只是转了个身便就了了副模样,便看见易寒向他揖礼道歉自报起家门来。

李毅冷哼一声,看在易天涯与明瑶的面子上并未发作,只是心中对他潜躲在明瑶闺房之中的举动非常不满,若是他知道明瑶的清白之躯已经被他玷污了,非气死不可,返回座位中,冷冷道:“你就是易天涯那老不死的孙子,深夜潜入明瑶闺房之中是什么意思”。

易寒从容应道:“李元帅,我与玄观两情相悦,心中思念甚深,特来看她,两位突然前来,为了避嫌只能暂时躲了起来”。

李毅冷着脸不去搭话,刘氏却道:“易寒,你可知此举于礼不合,可是玷污了明瑶的名声,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岂不让易元帅,易家蒙羞”。

易寒礼道:“老夫人,易寒从来不拘于礼法,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只要玄观不赶我走,我也不在乎那什么礼法”。

李毅闷闷吐出一句,“爷孙两人一个德行”。

刘氏朝玄观问道:“明瑶,你肯留他在这里”。

玄观低头含羞,“明瑶知错,只是我已借明月与他结为夫妻,方才让他在此留宿”。

“荒唐”,刘氏气道:“你们两人均乃出身名门,婚姻大事怎么如此草率,他不懂事,你素来知书达礼,怎么也不懂事了”。

玄观低头不语,便听李毅冷冷道:“今日我不为难你,只是这账要算在易天涯的头上,你现在给我滚”。

毕竟他是玄观的爷爷,易寒也不能说些什么,行礼就要离开,玄观突然将他叫住,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套给他披上,温情款款道:“披上,这会夜深了,露寒风冷,不要着凉”。

易寒微微一笑,只是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李毅淡淡道:“麒麟,明日到我书房一趟”。

易寒应了一声,便离开。

易寒走后,房间里气氛变得有些怪异,竟没有人再开口说话,这时沐彤送来甜汤,玄观亲手盛了一碗,递给李毅,喊了一句:“爷爷”,又给刘氏盛了一碗喊了声“祖奶奶”,语气更为亲昵。

两人不知觉脸上露出的慈爱的笑容,憋在心里责备的话再也不忍心说出口。

李毅叹息一声,“瑶儿,这事现在该如何做,你来告诉我,本来我想让孤龙与麒麟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现在孤龙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你这是在为难我啊,从知道你放榜招亲你就一直在为难我,将我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

玄观双手紧握李毅的手,温婉道:“我现在依然能记得小时候,爷爷带我游遍名川大山寻医治病,明瑶对爷爷的恩情永远不敢忘记,又怎么会特意为难你呢,可是易寒乃是明瑶挚爱,岂能愧对他的深情,明瑶一直在寻找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既不让爷爷为难,也不愧对易寒的深情,这放榜招亲就是明瑶想出来的,为的就是让孤龙知难而退,不让爷爷为难”。

李毅叹道:“你虽聪明高才,又岂能将天下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有些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坦若又冒出一个远胜麒麟孤龙的人物,你岂不是作茧自缚”,突然语气激愤,“我李家一门忠烈,七子六人为国捐躯,独剩七郎一人,想不到上天竟还不肯可怜我,竟让你患上不治之症,可悲可痛矣!”

玄观温和笑道:“上天厚待于我,易寒就是给我最好的安慰”。

两人同时惊讶的看着明瑶,这种无憾的神情,便是他们夫妻两人彼此之间经常看到了,便听玄观恳求道:“成全我”。

两人均是一呆,想不到明瑶竟肯为易寒而央求,她不是从来就是很有主见,从来靠自己的吗?她的神情她的语气,让人不忍心拒绝她,李毅淡道:“这事等我明日见了他之后再从长计议”。

玄观点头,三人吃了甜品,叙了会家常话,再不提敏感的话题,一会之后,两人起身离开,玄观送行。

沐彤走进来收拾东西,看见玄观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似乎有点失落,问道:“小姐,我刚才可是见易寒从门口走了出来,事情被老太爷发现了”。

玄观淡淡点头,沐彤又好奇道:“这就怪了,老太爷怎么能容忍他轻易离开”。

玄观笑道:“这其中的关系复杂的很,一时半会也无法说得清楚,天色不早了,你收拾好,回去休息吧”。

沐彤道:“那我先服侍小姐睡下”。

玄观淡道:“我暂时还不困”,她刚刚才将身子给了易寒,这会情郎不在身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满是他的模样,如何能安心睡下。

沐彤将东西收拾好,退了下去。

房间里烛光莹莹,风静闲阶,月射书斋,云锁楼台,玄观一个人静静坐下灯下,抚摸那剪下来的沾上元红的被单,一脸眷恋。

突然门又被轻轻的打开,玄观没有抬头,淡淡说道:“沐彤,你先去睡下,我不困”。

“小姐深夜难眠,是否在想着情郎,不如由小生来伴小姐于枕边,卿卿我我可好”,玄观猛然抬头,一脸惊喜道:“你怎么还没走”。

易寒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搂着她的双肩,低头贴在她的脖子上耳鬓厮磨一番,柔声说道:“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这会你刚破身,我如何能舍你而去,却将玄观刚刚给他的袍子披在玄观身上,“你身子娇弱,这般衣衫单薄,更容易着凉”。

玄观轻轻答道:“无妨”。

便听易寒突然说道:“李毅那老不死害我在外面吹了好一会冷风”。

玄观嗔了他一眼,恼声说道:“我不许你这般说他”。

易寒突然问道:“假如我与李毅两个人同时掉到河里,你只能救一人,你是救谁”,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易寒心想像玄观这么聪明的人会如何回答。

“天命难测,若是我要取舍,我就听天由命”。

易寒笑道:“我是在故意为难你”。

“我知道”,淡淡一语已胜千言万语。

易寒礼道:“玄观小姐,让小生服侍你睡下可好,天色不早了”。

玄观盈盈一笑,充满无限欣慰,应道:“嗯”。

易寒将她横抱起来,玄观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吹灭了灯火,就朝帐衾走去,两人解开衣衫,相偎而眠,温馨满屋。

第四十节 名花有主

隔日清晨,沐彤端来清水,进入玄观房间,掀开帐衾,轻呼了声:“小姐该起身了,时候不早了”。

突然“哎呀”惊叫起来,只见易寒赤裸着上身,小姐鬓云乱洒,胸雪横舒被他紧紧搂住,一脸甜美的睡容,被子已经褪到腰际,她如何能不吃惊,如何能不惊叫,两人并未成亲,如今却同床同眠,双方还几乎赤裸着身子,“这......可如何是好”,她一时不知所措,原本以为易寒昨夜来了就走,想不到居然已经如此亲密了。

放下帐衾,正打算悄悄退下的时候,玄观似乎被她的惊叫声给吵醒了,慵懒道:“沐彤是你吗?”

沐彤抚平内心的震惊正要回答,只听玄观突然“咿”的发出一声,沐彤也没细想迅速掀开帐衾,只见小姐星眼微嗔,柳眉重晕,双颊晕红,正换忙穿上抹胸,易寒赤裸着强壮的上身在呼呼大睡,沐彤弱弱问道:“小姐,你们......”。

玄观听见了,这会已经穿上衣衫,免得赤身裸.体,含羞微笑道:“不要问了。”

沐彤“哦”的一声,变得淡定起来,两人若已结百年缔好,那易寒就是姑爷了,小婢服侍姑爷也是天经地义的,以后这种事情就司空见惯了。

玄观简单穿上内衣,手拿着外衫轻手轻脚的绕过易寒身上,温柔的替易寒盖好被子,穿戴好衣衫,这才在沐彤的服侍下洗漱装扮,玄观又恢复了轻盈绰约,风姿飘逸的模样,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已经是妇人。

沐彤问道:“小姐,你不方便,不如我去将易寒叫醒吧”。

玄观轻轻笑道:“让他再睡一会,你先去准备早点”。

沐彤应下,离开房间。

玄观又走了过去,掀开帐衾静静的看着易寒,回忆起昨夜之事,念道:“人皆欢然聚首,忆缱绻,银灯笑吹,罗衣羞解。女子柔肠,丈夫侠骨,靡靡绕心

有了人儿一个,在眼前心里。”

她就站在床边,盈盈雅闲。

她的目光一动不动落在易寒的脸庞上,光凝秋水。

她紧闭的嘴唇正在诉说她的温婉如水。

温情款款的眸子宣告她是一个堕入情网的女子。

华髻饰玲珑珠钗,优雅的的姿容,好一个不可亵渎的大家闺秀,没人能够得到她,因为她也是冷若冰霜的。

是的,冷若冰霜,这与她一脸温柔并不相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直到易寒紧紧抱着被子,喃喃念道:“玄观,你好柔软啊”。

玄观听到他的话,掩嘴而笑,一副小女子的娇俏可爱,蹲了下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柔软的是被子却不是玄观”。

易寒迷迷糊糊应了一句,“不,比被子柔软”,易寒死命将脸庞趴在被子上,又喃喃说道:“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玄观知道,这被子昨夜沐彤才熏过香,自然香喷喷的,却想不出来,聪明睿智的他,也会有这般憨憨的模样,见他将被子当做自己紧紧搂在怀中一副依恋,心头一阵温润,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庞,诺诺道:“易郎、痴人、傻瓜”,心上非常想代替被子在他怀中温存多一会,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轻移莲步,袅袅婷婷离开床边。

玄观生性幽闲,常深居闺阁,兼会吟诗写画,事事皆精,她十一岁的时候便学会了描花刺绣,只是这些年甚少动这些女儿家的针线活,等易寒起身,闲着没事,一时兴起拿起置放多年的女红,坐着描花刺绣起来。

易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所抱的是被子,玄观却不知所踪,心头一阵失落,自我意识就掀开帐衾。

闺房之内,画帘半卷,绣榻临窗,一缕阳光斜照在身上,只见窗外班竹数竿,盆花几种,果然点缀不俗,铺陈潇洒,那几棵只剩下孤枝的银杏,在阳光下似乎可以看到秋时银黄一片的迹象,玄观坐在窗前不远处,咋一看去,与窗外景色相映,似一副美人之画卷,上著淡罗衫子,下拖八幅湘裙,牙梳斜钗,蛾眉淡扫,粉颊轻匀,水剪双眸,入神刺着绣,玉指纤纤而动,那轨迹流光溢彩,芳幽无限。

易寒心中感叹,她怎可美到如斯地步,让人为她动心为她痴狂,心中有种错觉,自己是个凡夫俗子,而她是个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想到这里不免心存惭秽,唯一的安慰是如今她成了自己的妻子。

易寒下床轻轻穿起衣衫,玄观听到声响,侧过身望来,温柔地微笑,放下东西就要过来服侍他,易寒忙抬手道:“玄观别动,你一动就没有美人画卷的韵味,让我一边穿衣,一边欣赏着”。

玄观嗔道:“油嘴滑舌”,却不搭理他的说的话,走了过来服侍他穿衣衫,生平她第一次服侍男子更衣,手上有些生疏,边说道:“你起身了,我毫不理睬,做着自己的事情成什么体统”,她手上虽有些生疏但有温柔弥补。

帮易寒穿好衣衫,又道:“你先等会,我去给你端水洗漱”。

易寒呆呆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只感觉世上再没有比她更好的妻子了。

沐彤左右侍事,梳洗已毕,用过早膳,两人手搀着手,在阁内倚栏踏径,情投意合,跬步相随。

两人吟诗作对,易寒倡句,玄观和韵,或者玄观题咏,易寒步其原韵,此刻易寒才知道她不愧有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自己居然好几次屡屡被难住了,亏她多次提醒,才应了上来,也难怪她敢说让天下男儿不敢娶她,又有谁敢娶一个才学名声都远胜于自己的女子,易寒却不在乎这一些,他只是将玄观当做一个需要呵护的妻子,她越高才越聪慧,自己越高兴。

易寒沉醉于男女之情,玄观却突然道:“易家一脉,都在易郎身上,你之将来不但关乎易家,甚至天下安宁大任,一切关系匪轻,郎废时失业,荡检损身,我劝你改掉陋习,潜心功业,你听是不听”。

易寒正高兴,忽然莫名其妙的就被玄观数落一顿,却知道她怕自己纵情声色,忘了正业,心头有愧,却是这段时日他情事缠身,虽有心功业,却屡此抽不开身来,心中有愧,作微笑道:“玄观之言,深为有理,我素常自负放诞不羁,所言所行皆随心所欲,却时时刻刻将功业牢记在心”。

玄观微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须知我心里害怕将你羁绊”。

易寒知道她又要开始单独对自己唠叨了,也不管她说什么,就是点头,也不去接话,玄观笑道:“易寒,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易寒回道:“听着你,你没看见我在点头吗?”

玄观好笑,知道他又耍疯癫性子了,此刻与他说再多也是废话,催促他快点去见李毅。

易寒离开,沐彤悄悄走过来,问道:“小姐你与易寒到底发展到什么关系了,跟小婢透个底,小婢以后也有分晓”。

玄观淡淡笑道:“夫妻关系,却不知道沐彤你以后是不是要暖床侍枕”。

沐彤“哎呀”一声,一脸害羞,久久无语。

却说易寒换了容貌,往百川阁走去,这几人府内杂人较多,见了他这样一个陌生面孔,却也没有人来问话,想来进了这李府的,应该都是贵客。

易寒来到百川阁,一个管事正在门口等候,见了易寒什么话也没有问,便迎上前礼道:“公子,请随我来,老太爷等你多时了”。

易寒讶异,这管事如何识得我,却不知道这百川阁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了,易寒朝自己走来,自然是李毅吩咐等候的那个人。

易寒推门进屋,李毅淡道:“请坐”。

易寒从容坐下,李毅起身与他并作,易寒身为后辈,先问道:“不知李元帅唤易寒有何事?”

李毅淡淡道:“恢复你原来的模样”,他习惯了,语气有点命令的味道。

易寒转过身去又转回来,旋即恢复原来的模样,李毅虽然第二次见,却依然大感惊讶,这一神色稍显即逝,“易家男儿一战天下闻名,两次见面,俗辈而已”,这话当然是因为对他昨夜所作所为没有好感,故意贬低,其实他心里还是蛮佩服这个年轻人的。

易寒笑道:“那李元帅认为怎么样才能合你眼”。

“投笔从戎,光耀易家”,李毅淡淡的说了八个字。

易寒礼道:“李元帅,易寒也有此心愿,只可惜先皇一道“易家之人永不录用”赦令让我报效无门。

李毅淡淡道:“你若有此心,我可以帮你,保你仕途一帆风顺,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哦,什么条件?”易寒最烦别人与他讲条件,所以语气有点不以为意。

“放弃明瑶,一心功业”。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李元帅,我怎么可以因为你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而放弃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大清早的,元帅就在说笑话”,他的语气虽轻淡,但句句讽刺。

李毅晒道:“功成名就,何患无妻”。

易寒笑的止不住笑意,可以说相当无理,李毅有些恼怒,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这小子实在是太轻浮了,喝道:“为何发笑”。

“草糠之妻,不离不弃,若连此品都不能秉持,还谈什么功成名就”。

此话却不知觉刺痛了李毅的心病,他与妻子做了几十年得夫妻,相处的日子却并不多,因英雄之名而错失多少与家人相聚的时光,虽心中无憾,想来却惋惜连连,不知不觉夫妻二人均已满头白发,生命所剩无几,想到这里却道:“说的好”。

“谢李元帅夸奖”。

李毅又道:“麒麟,以前我佩服你,那是因为你打了一场关键性胜仗,保我大东国免遭生灵涂炭,士兵得以归乡与家人团聚,这是我们男子汉该做的事情,你做到了,所以我佩服你,倘若不是因为如此,昨夜你早就被我打断腿了,如今明瑶放榜招亲,她可有与你说要如何个招法。”

易寒摇了摇头,“没有”。

李毅问道:“为何你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须知道现在聚在金陵的才子都是你的对手”。

易寒笑道:“李元帅容我说一句无礼的话,你想错了,我的对手只有一人”。

李毅脱口说道:“孤龙!”

易寒摇头笑道:“你的好孙女玄观”。

李毅“哦”的一声,“何理,说来”。

易寒一脸讶异,这还有什么理由,“我只在乎玄观一人的心里想法,为何要理睬旁人如何”。

李毅却以为易寒自大,冷声道:“好傲的口气,你居然不将孤龙当做对手,我真想让你见他一见,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易寒心里暗忖道:“这老头似乎有点偏袒孤龙,却看我不太顺眼”,从容笑道:“孤龙我见过了,却是如李元帅所说乃人中龙凤。”

李毅问道:“比你如何?”

易寒心中好笑,这如何相比,若是论相貌他自然没有可比之处,倘若论情调,孤龙可被他撇到十万八千里,知李毅要他谦虚示弱,却偏要争一口,偏不示弱,应道:“各有所长,若论相貌我自当不如孤龙,可是别的方面可就难说了”。

李毅问道:“你凭什么这般自信”。

哎哟,没自信那还得了,没自信还怎么在玄观面前抬起头来,没自信还怎么赢的她的芳心,这老头子老问这些话到底是为什么,答道:“李元帅,晚辈也不是自傲的人,可是你的孙女是好是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话中之意,玄观岂能看不出他的好坏了,你若说我不好,就是说你孙女有眼无珠,识人不慧。

李毅哼的一声,却说不出话来反驳他,只感觉这小子跟他爷爷一个德行,是个让人生气的主。

突然门外出来一把声音,“李毅,我又来找你喝酒来了”,却是易天涯的声音,昨夜酒宴之上,两人再叙当年往事,如今白发苍苍,儿孙都要论及婚事,只感觉光阴似箭,感慨良多。

易天涯哈哈大笑走了进来,突然看见易寒,讶道:“混小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又道:“李老头最喜欢唬人,你可有被他唬住了”。

易寒笑道:“爷爷,李元帅刚正不阿,那里懂得唬人”。

易天涯道:“是刚正不阿,却也经常唬人”。

易寒道:“爷爷,我怎么看李元帅也不像这样的人。”

爷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趣着李毅,李毅虽被打趣,却感觉怪异,还从来没有晚生后辈敢当着他们两人这般讲话,这易寒不像一个晚辈,倒有点像一个朋友。

李毅冷声道:“易老头,你来的正是时候,我正打算跟你算账呢?”

易天涯讶道:“李老头,昨夜我们还谈得感情深深的,怎么才一夜工夫就冷脸相对,到底有什么帐要跟老头我算,快快说来,老头自当道歉,免得伤了我们二人的兄弟感情”。

便听李毅冷哼道:“你的孙子昨夜潜入明瑶闺房,被我捉个正着,他是你的孙子,我不好用家法惩戒,不过却要问你个教孙无方之罪”。

易天涯心中暗道:“这小子下手还挺快的,也不知道得手了没有,有了媳妇也不知道来见我这做爷爷的”,脸上却佯装震惊愤怒,“什么,这混蛋小子竟敢做出如此禽兽的事情来,李毅你放心,我们易家绝对会负责任的,立即就迎娶明瑶过门,绝不会白白污了她的声明”。

李毅冷笑一声,这易老头果然狡猾无比,瞬间将劣势转化为优势,非但撇开惩罚易寒的事情而且牵扯到了玄观的婚嫁之事,冷冷道:“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易天涯一脸严肃道:“自然负责到底,绝不敢撇清责任”。

“易天涯,我认识你几十年了,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为人还一直没变,这责任先不谈,那你的孙子犯了这种事情,你又当如何给我交代”。

易天涯讶道:“李毅,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毅淡淡道:“依我李家家法,男子擅闯小姐闺房,应处阉割之罚,你我兄弟交情,这事我就让你亲手来做”。

听了这话,易寒感觉腹下凉飕飕的,老头子真不会想大义灭亲吧。

易天涯呵呵笑道:“李毅,你还是喜欢唬人,我孙子阉了,那你孙女岂不是要守活寡,不可不可”。

李毅怒道:“易天涯,我今日就不唬你,明瑶就是没了清白,今日我要也你阉了他”。

易天涯忙安抚道:“李毅,别生气别生气,有话好好说,你若执意要阉了他,我也不敢说不,只是拿我老命来抵偿可好”。

李毅怒气大消,“易老头,别说这种胡话”。

易天涯朝易寒看了一眼,“该如何处罚,就听明瑶的意思,她若说杀,我易天涯立即大义灭亲”。

“杀?”李毅心里清楚,让是让明瑶来说的算,别说杀了,动一根头发都不舍得,昨夜那眉目神情,都可以融化为一滩水了,本来他也没有要当真,易天涯认真起来,他只好顺着他的台阶下,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办”。

易天涯喜道:“李毅,谢了”,朝易寒瞪了一眼,“逆子,还不谢过李元帅”,易寒忙致歉谢过。

李毅虽然知道爷孙两人在做戏,心里却也受用,撇开这件事情,聊了几句家常,便移步阁内大厅喝酒畅聊,不知为何,李毅却也叫上易寒,这小子虽看起来不顺眼,但他与自己两人倒也能说的上话。

一路上,易天涯趁李毅不注意,低声对易寒问道:“得手了没有”。

易寒朝他隐蔽的做了个手势,易天涯那张老脸笑得像裂开的西瓜。

第四十一节 夫妻一日

隔日易寒起床,只感觉头疼欲裂,依稀记得昨日与两人拼酒量,三人也不知道聊些什么,只知道一直喝到天黑,自己也不记得怎么就躺下百川阁的厢房了。

屋内静悄悄的,也没有下人来服侍他,用清水洗了把脸,换了个容貌就往玄观阁走去。

府内大清早的,下人就忙碌起来,到了玄观阁才稍微人迹渐少,像自己的家一般从容走进府内的禁地。

没有想到竟看见墨兰正在院内修剪花草,墨兰是玄观的婢女,只是她却经常去服侍老夫人,时不时回玄观阁一趟,易寒正要换回原来容貌,墨兰却已经发现了他,一脸惊讶,走上前来,正待发作,见是个文士,便道:“你是何人,无故擅入玄观中,是何规矩,快些出去,休讨没趣!”这些日子府内宾客颇多,若是无意闯入,她也不会计较,赶走就是。

易寒呵呵一笑,作揖答道:“小生姓易名寒,表字子寒,年方二十有四,尚未受室。因闻玄观小姐才高八斗,今日又逢春光明媚,不觉走到玄观阁这桃源仙地,得盼遇到玄观小姐,不料却遇到仙子姐姐你,也是三生有幸”。

“易寒!”听到这个名字,墨兰仔细打量着他,心想:“怎么跟那混蛋同一个名字,见他彬彬有礼,倒有些名门家教,此人风流俊雅,仪表超群,比另外一个易寒好多了。

墨兰淡道:“原来是易公子,失敬了。但是,我一者与你不相熟,二者又不与你做媒,唠唠叨叨讲这许多何用?快些出去!”

易寒讶异,怎么今日墨兰这么好脾气,他记得就是李明濛亲来,他都冷眼相对,却不知道墨兰素来敬重知礼文人,最讨厌的就是李明濛那一类的轻浮公子,易寒此刻彬彬有礼,她自然也是和颜悦色,好生劝说。

这时,玄观立于阁楼栏杆,脸上挂着微笑,轻轻朝易寒招手,说道:“昨日你去了哪里?上来,我有话与你说”。

墨兰一脸讶异,怎么小姐对他如此热情,实在是令人不敢想象,就是与他相好,断然也没有召他上阁楼的道理,在她印象中能上阁楼的男子,除了另外一个易寒再无他人,想到这里再朝那易公子看去,这时易寒已经恢复原来相貌,墨兰突然像看到什么惊奇的东西一样,睁大着眼睛,看了看,没错就是那个骗子易寒,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还是那个骗子易寒,墨兰整个人顿时糊涂了,喃喃自语道:“莫非我刚刚看花眼了,或者我思春了,心中一时想有这样一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出现”,她的声音虽低,易寒却听见了。

便听易寒笑道:“墨兰姐,刚刚无意欺骗,实在是我的身份不便在府内行走,刚刚只不过与你开个玩笑”。

墨兰冷哼一声,“骗子”,不再理睬于他,继续修建院内花草。

易寒看着她冷着脸,想起当日在无相寺那个柔肠善心的墨兰,走到她的对面,揖礼却什么话也没说,就往阁楼内走去。

墨兰见了他这个举动倒大感意外,莫非他变了,倘若如此倒是一件好事,因为自从知道他是麒麟之后,墨兰对他唯一不满的就是他的生活作风,这段时间她还不时从别人口中听到一些关于他在府内那段日子的轻浮举止,这一些都是以前她所不知道了,也不打算了解太清楚,小姐什么眼光,她看上的必有不凡之处,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能与那麒麟将军联系在一起,而小姐却偏偏能识宝。

易寒上了阁楼,玄观挽着他走进屋内,易寒笑道:“有什么要紧事与我说”、

玄观微笑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算不算要紧事”。

易寒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风情脱洒,说起这些有趣的话来了”,突然兴起,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挠着玄观小腹边上的痒处。

玄观那里知道好好的,他突然会使出这样一招,被挠的咯咯笑了起来,她功夫不弱,却也不愿意使出真本事,那里挣的脱,喘笑道:“大白天的,快放手,你若不停,我叫喊了呀。”

易寒兴起,挠的更厉害了,只看玄观笑得花枝乱颤,红扑扑着脸,鬓发都有些乱了,只得喘笑道:“莫挠了,我认输了,什么事情都依你”,她何从被人修理的如此不堪。

易寒听了下来,玄观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嗔了他一眼,“你要我命吗?要,给你就是,何必这般折磨我”。

易寒大感意外,玄观现在说的话变得是如此有情趣,轻轻抚摸她光滑娇嫩的手背,问道:“依你的本事要挣脱开了轻而易举,为何宁愿被折磨也不愿意挣扎”。

玄观笑道:“夫有恶事,劝谏淳淳,打你有用吗?骂你有用吗?你不要引诱我做个恶妇”。

易寒道:“就是要你做个恶妇,你也做不来,你天生就是属于那种优雅的人。”突然说道:“我还没吃早膳”。

玄观轻轻拉开他的手,离开了他的怀抱,理了理衣衫,修了修妆容,说道:“我让沐彤给你做点吃了,喂饱你,免得你见了什么东西都馋”,说着便轻移莲步,往门口走去,易寒突然起身,拦着她的前面,热情道:“亲个嘴再去”。

他就是这样热情,在他这把火面前,任何优雅的女子也优雅不起来,恼他不是,嗔他也不是,冷冰冰不理不睬也不是,玄观轻轻打了他一下,道:“不害羞的馋脸”,踮起脚尖在他额头亲吻一下,这个吻虽然淡若蜻蜓点水,檀唇上酥若棉花的温润却伸入易寒心头,易寒整个人顿时迷糊。

玄观撒娇嗔道:“都吻了,还不让开,你若一直纠缠,难道想一直饿着肚子吗?

易寒回神,讪笑道:“那我等你了,吃完之后,我们再好好做些知心事”。

玄观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含羞微笑:“大白天的,我可不准你造次”。

这会她两颊晕红,愈加标致,风韵百倍,易寒见了,心摇目颤,暗暗眉目送情,玄观星眸斜溜了他一眼,也不与他纠缠,安排早膳去了。

等了好久,才见玄观与沐彤一人端了一物走了进来,便听沐彤说道:“易寒,这早膳可是小姐亲手做的,这次你再敢倒掉,我饶不了你”。

易寒瞻首看去,却是一汤一包,食物放下,玄观笑道:“这是粢饭团和咸浆,我平日最喜欢吃的,便让沐彤教我做,你尝一尝,也不知道做的好吃不好吃”。

一旁的沐彤插话道:“小姐,你做的已经比我好吃哩,他若说不好吃,就是嘴刁”。

两人只是莞尔一笑,并未搭话,沐彤也不啰嗦,退了下去,她还有许多活儿要干,昨夜换下的衣衫还未洗呢。

易寒吃了起来,边吃着边发出渍渍的声音,玄观单手托腮,欢喜的看着易寒,问道:“好吃吗?”

易寒嘴巴塞着食物,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玄观笑道:“好吃,那以后每日我都给你做,可好”。

易寒点头,一会吃完,易寒才说道:“玄观,你对我这么好,多不知道如何回报你”。

玄观莞尔一笑,“说什么傻话呢”,说着却从袖中掏出一条手帕,替易寒擦拭嘴边的油迹,小妻子柔情款款,殷勤侍候。

也没吩咐,一会墨兰自个端着茶水进来,撤下盘筷,也不说半句话儿,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玄观见易寒呆呆模样,笑道:“我刚才叫你不要造次不是没有道理,若是让墨兰撞见,岂不叫我又羞又愁”。

易寒笑道:“近些年来,我心性稳重了许多,多时能控制住自己,只只见你,却也无法压抑情感,却因为你实在太动人了,非我在你面前恣意妄行”。

玄观淡淡说道:“我没怨你,只是让你白天注意一点,晚上你要胡来,我依你就是”。

易寒挽着她的手,笑道:“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我只不过与你意淫罢了,话勾着而不真做,才更撩拨心魂”。

玄观笑道:“结果还不都是一样,你少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你什么底细我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易寒讪笑道:“你真的知我底细,昨夜我裤中之物,你可是羞于细看”。

玄观知他故意打趣,不觉两颊晕红,啐道:“睁着眼睛说瞎话,小泥鳅一般我可已经看在眼里”。

易寒讶道:“黑灯瞎火的,你能看清”。

玄观轻轻打了他一下手背,嗔道:“不说这话了”,突然岔开话题道:“你这头发有些乱,我来替你篦发”。

易寒早上起来,匆匆一束,若仔细看去还真的点衣冠不整的嫌疑,说道:“有劳你了”。

玄观淡道:“侍巾助栉,妻子分内之事”,让易寒坐在镜前,微微含笑,将罗袖半卷,款舒纤指,把易寒头发握在掌中,拈取牙梳,细细篦栉,两人容貌映入镜中,恍如一对玉人,彼此凝视而笑。

公子反手去轻抚她的大腿,滑到她的腰间就要探入她的衫内解那裤腰带,玄观将身子退后,轻轻拍打他的手背,低语说道:“老实点,怎么一刻都不肯闲下来”。

易寒笑道:“意淫而已,并不是真的要解”。

玄观哄了他一句,篦栉一会,将发拢起,插上玉钗,取过巾来,重新戴上。说了句“好了”,自个转身,坐了下来,只是一会功夫,茶水温热刚刚好,品了一口。

易寒转头见她举止轻盈飘逸,淡淡优雅,走来坐下,盯着她的姿容,打趣道:“哪家的闺女,长着这般娇美娉婷”。

玄观听了笑道:“有名望的人家闺女,岂容你这般贼眼相看,你这德行定遭不了被人痛打一顿”。

玄观这话倒说出了易寒以前的趣事,曾经也不知道有多少汉子抡起棍子追打着他,“我曾经就......”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笑而不言。

玄观却也感了兴趣,问道:“莫非真的被我说中?为何只是笑,不明明白白说出来,却是为何?

易寒见玄观感兴趣,反而故意不说,“羞于启齿”。

玄观猛的嫣然一笑,“易寒,天底下还有你说不出口的事情,你这句话可比你那些下流秽语让我惊讶的多,到底什么事情你羞于启齿,快快说与我听听”。

易寒含笑问道:“你真感兴趣?”

玄观诚恳的点头,这才笑道:“我常无声无息的就解了妇人的裤腰带,自己也就被人追打”。

玄观愠容说道:“你竟这般下流无耻”,说着转过身去,不去看她。

易寒大吃一惊,忙解释道:“只是少年心性,戏弄而已,并未真的玷污”。

玄观看了一眼道:“哄人呢,你说的话我能信”,说着又转过身去,不理不睬,认为易寒实在是太过分了。

易寒知道他的观念与这个时代的人格格不入,玄观会生气是正常的,她是在乎自己所以才会生气。

易寒忙道:“句句属实,实在不敢欺骗瑶儿”,这会叫得亲昵了许多。

玄观这才回头看他,肃容说道:“刚刚我真的很生气,就算你曾经如何欺负我轻薄我,我也不曾这般生气过,我......我真的有点怒其不争”,说着说着却有点激动。

易寒轻声安抚,他现代思想根深蒂固,有时候也得入乡随俗,玄观生恼,自己往日就检点一点,却也不要无端端惹她生气。

玄观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反而觉得好笑,问道:“你害怕了”。

易寒一副当然的模样说道:“你生气哪能不害怕,怕的很”。

玄观笑道:“你会怕我才怪,我看你是在担心其它的”。

易寒正色道:“这个当然担心了,就怕你这么标致又贤惠的妻子给飞走了”。”

玄观说道:“这会不要与我说甜言蜜语,我问你,你当不当我是你的妻子”,易寒点头,玄观又道:“那我为了你好,希望你做到的事情你肯不可做”,易寒又是点头。

“那好,现在我就让你依我两三事,你若肯应下,我的气就消了,若不肯以后,我虽依然是你妻子,往日咱也不好相与”,玄观淡淡说道。

易寒一愣,说的这么严重,心里反而有点忐忑不安了,正容说道:“就是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应你”,玄观忙捂住他的嘴,柔声道:“痴人,我有这么狠心吗?这上刀山下火海,我一件也不会让你去做”。

见易寒点头,这才说道:“这第一件事就是不准无端端轻薄陌生女子,你可能做到彬彬有礼”。

易寒答道:“好,有你一人,其她女子在我眼中如尘土,当年孤身一身无着落,长夜孤眠耐尽霜清月冷,无人怜爱,现在有你相伴再无贪念”。

玄观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心有所触,竟像个母亲一般将他搂着,让他头贴在自己胸口,反而易寒感觉怪异,心中思忖:“玄观是在呵护我?”

玄观感觉易寒似在挣扎,忙松开手,一脸红晕,“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这话说的易寒糊涂,思索一番之后才似乎感觉玄观认为自己反过来轻薄他的意味,却哈哈大笑起来了,说道:“第二件事你再说来”。

玄观却突然叹息一声,“算了,这第二件事你也办不到,还不如不说”。

易寒忙问道;“你不说出来,怎知我办不到”。

玄观就是笃定了易寒办不到,“你也不要再问了,说了,你就要后悔”。

两人心知肚明,干脆避开这个话题不讲,闲聊了几句却均感觉情思不快,易寒叹息一声,“我说再多的话,你也心里也不畅快,不说了,我一个人出去散散心”。

玄观心头本来就有点闷闷的,听了他这话更是心头一凉,竟也不打算挽留。

易寒走到院子,却总感觉一块石头堵在胸口,若无法博玄观一笑,这石头就落不下来,刚好沐彤迎面走来,见到易寒一脸愁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一副愁容”。

易寒随口应道:“玄观突然心情不好,聊的不痛快,我就打算去散散心”。

沐彤突然冷道:“放屁,小姐向来最好说话了,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心情不好,定是你气了她,马上给我回去哄她开心”。

易寒听完,突然捧着沐彤脸蛋亲了一口,“沐彤,你说的对”。

沐彤尖叫一声,“啊呀!公然如此无礼,该得何罪”,易寒却早已转身返回阁楼去了,心中暗忖,“他是姑爷,婢女被姑爷亲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也就释然,只是易寒刚才那个吻却让她心头噗通直跳,想起以后易寒真的成了姑爷,她这个小婢要在床榻服侍不禁脸红心跳。

易寒回到阁楼之上,门并没有关上,骤然看见玄观的背影有些清冷,心头一颤,却猛的从背后被她拥抱在怀中。

玄观只是一惊,旋即明白身后之人是易寒,心头一暖,口上却淡淡道:“你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是我的错”。

易寒只有简单的四个字,却比什么甜言蜜语还管用,却发现胸乳处,易寒双手正不停抚摸着,玄观嗔道:“松手,被沐彤看见了,像甚么样”。

易寒笑道:“看着就看着,你是我的妻子,她是你的小婢,都不是外人”

玄观肃色道:“信口胡说,闺房之事怎能为外人道”。

易寒突然将玄观抱起,自己坐了下来,让她背坐着自己大腿之上,扶着她的双腿,让她撅起臀.尖,在她耳边戏谑道:“这会你再如何优雅,一会我让你这口中的舌头停不下来”,玄观脚上穿着绣花鞋的一双小脚纤小可爱荡在空中,群幅朝膝盖滑下来,露出半截小腿,轻盈又纤柔,如风中飘荡的红绸带。

玄观听他说这般下流的话,娇羞不已,生恼的拧着他一下,易寒笑道:“哎呀,母老虎发雌威了,我这公老虎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说着将她裙子挽着腰际,一双小脚垫到桌面上,让她臀儿后背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胯下隔着裤儿磨蹭着她的臀儿,玄观那撅起的臀儿中庭正是易寒的进攻之处,玄观捉住易寒的手臂,被他在下一颠一迭,几下就被笃得花心发痒,手足战栗,耳腮通红,羞愧难当,易寒戏谑道:“玄观,怎么这会你不优雅了不从容。”

玄观咬紧牙根羞愤道:“你好本事!你如此欺负我,往后不要怨我不守妇德,不让着你”。

“是吗?”易寒一副疑惑的口吻,腰下又动了几下,继续说道:“这会你还敢威胁我”。

玄观已经尝过风情,知道那种滋味一旦来临是理智无法控制的,她倒不是不愿意,只是现在房门大开,沐彤随时都有可能进来,自己现在这番模样,如何见人,只感觉酸麻难忍,恨不得易寒来个痛快,可是心中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荡.妇淫.娃,本来大清早起来她好好的,都是易寒,撩拨得她情难自制,只得说道:“把门关上,抱我到床上去”。

易寒笑道:“这样挺好的,我想看你风荡柳腰摆的模样”。

玄观生恼,只得哄道:“你把门关上,昨夜你要求我的事情,我答应给你做”。

第四十二节 灵巧的手

易寒闻言,立即放下玄观,兴匆匆的跑去关上房门,喜孜孜的返回,这一个空隙玄观得以喘息,脸上虽然依然红扑扑的,却好了许多,却在整理自己的衣衫,神情与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易寒讶道:“你火退的这么快”。

玄观整理自己的衣衫也没看他,说道:“只要你离我一丈距离,什么时候我都能清心寡欲”。

说话的这会,易寒走近,朝她看去,只见她表情已经没有半点刚刚的难堪,而是平心静气优雅淡定,这让易寒心头涌出一股很强烈的挫败感,心中暗道:“我生平调戏女子无数,只需略施手段,无不身心遭受强烈的折磨,而我刚才使出八成功力,身体撩拨加上言语挑逗,玄观竟然在一瞬间就恢复如初,这让他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玄观抬头看他,见他表情扭曲,似小孩子到手的东西又被别人给抢走了,似乎非常气愤又十分不甘,问道:“易寒,你怎么突然间脸色这么难看”。

哼,易寒转过身去,愤愤道:“你在侮辱我。”玄观错愕,便听易寒又道:“刚刚我明明见你动情了,才刚转个身,你又变回原来模样”。

此刻的易寒就像一个大男孩,玄观莞尔一笑,心中却暗暗道:“情郎啊,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厉害,玄观若不是从十三岁就参禅哪里是你的对手,就算如此,被你轻微撩拨,就无法保持心如止水”,可以说她的心性与一个苦修多年的尼姑一般,能将一个尼姑撩拨的心翻情腾,难道还不厉害。

玄观柔声说道:“方才我情难自禁,所以心中默念了一遍静心咒”。

易寒突然将她横抱起来,说道:“我就不相信我收拾不了你,哼,让你优雅,让你平心静气”。

玄观微微一笑,反手搂住他的脖子:“你为何如此生恼”,她的举止千娇百媚,神情却端庄大方。

易寒回道:“你恼我就不恼了”,这话却有几分道理,恼恼恼,谁恼谁,你若不恼他便恼。

易寒走的很缓慢,胯下之物故意刺着玄观臀儿蛋,玄观不舒服却伸手将那物掰开,刚一松手就又刺来,连续几次如此,便听玄观说道:“你是故意的”。

易寒讪笑道:“你不知道世间有些东西是有充满弹性的,它遵循一定的轨迹而存在,百折不挠,你要让它违反存在的规律,却是在逆天行事”。

玄观也不与他辨,知道他歪理最多,越与他争辩就越是中了他的圈套如了他愿。

易寒将玄观扔到床上去,举止却是有些粗鲁,邪恶笑道:“玄观你了不得,为了对付你这佛心,今日我便化身成魔,使出十分功力,将当中的二分暴力也使出来,一会你挣扎求饶的时候,不要怪我心狠,是你逼我的”。

说完,粗狂的将自己的上衣一把撕开,甩到一边去,露出强壮的胸膛,玄观却没好气的笑了起来,这若柔情款款自己倒不知如何应付,这副凶残的模样就好办多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易寒双手大张像猛虎一样,扑了上去,突然在半空之中他就感觉自己身子动不了,眼看就要撞上床板,玄观却伸手将他扶住,轻轻放了下来,可是易寒身体依然保持着猛虎扑人的姿势,便听玄观柔声道:“易郎,此刻你情绪有点不稳定,我让你好好安静一会”。

易寒怒道:“玄观,你居然点我穴道像话吗?还不立即给我解开”。

玄观轻轻摇头,含笑道:“这会不行,得等你冷静下来。”

易寒露出僵硬的笑容,柔声道:“好啦,我冷静下来了,心肝瑶儿可以解开了”。

玄观嫣然一笑,“若是你真情实意,绝对不会喊我心肝,刚刚你说的一定是谎话”,玄观立即寻找到他的破绽。

易寒心中大骂自己糊涂,心肝二字他可以对宁雪讲,但绝对不适合玄观,只怨自己刚才太早露出真面目,心中恨恨道:“一会她解开我的穴道,一定狠狠打她屁股”。

过了一会,玄观问道:“你冷静下来了吗?”

易寒淡淡道:“嗯,刚才我思索一番,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妻子是来疼爱的,断然不是来欺凌满足自己兽欲的,更不应该让她羞愧难堪,我很惭愧,想不到我易寒居然是如此庸俗的人,实在是白读了那么多的圣人书”,心中暗道:“一会你就知道我是多么庸俗的人”。

玄观柔声道:“我实在是怕你癫狂的性子发作起来,我无论怎么劝怎么说都是白费的,这会你冷静下来了就好”,说着解开他的穴道。

易寒活动了一下筋骨,随意的去掀开她的裙子,淡淡说道:“你这湘裙款式不错,是让外面的裁缝做的,还是自己做的”。

玄观随他掀开裙子打量自己的亵裤,一本正经说道:“府里有好几位裁缝,手艺最好的要数刘大妈,她原本就是我祖奶奶家的婢女,我的衣衫就是她给做的,淡雅而不奢华”。

易寒脱掉她的绣花鞋抚摸着她的小脚,指尖轻轻的在她脚底揉压着,边说道:“刚刚你的点穴手法教我可好”。

玄观微笑摇了摇头,“你是危险人物,若学会了,后果不堪设想”,说这话的时候,易寒手上加重力道,只见玄观眼睛微微垂下,背躺了下来,呼吸均匀,一脸安详。

易寒问道:“玄观,可舒服”。

玄观应道:“易郎,你真是个妙人,难怪有无数女子为你痴迷”。

易寒喜道:“你吃醋了”。

玄观闭着眼睛,嘴角含笑,“没有。”

易寒挽起她的裤腿,将手掌移动到她脚腕处拿捏起来,揉了一会突然说道:“大腿内侧可要加强一下。”

玄观轻轻道:“不必了,那个地方太敏感,反而无法平心静气”。

易寒又引诱道:“幽耻.部位可要试一试,保你能丢好几次,一整天下身都有那种快感的余波,尝到了这种滋味,你才知道世间原来还有这种销魂的快乐”。

玄观轻轻笑道:“为什么你非要说这些下流的话,快乐淡淡就好,却不能太过贪婪追求”。

女子都爱美,女子都爱容颜不老,易寒又勾引道:“刺激之后,幽耻.部位会充血,若能丢个几次,使充血退下,能达到彻底的放松,这个对身体非常有益,能延缓衰老,让肌肤变得更为娇嫩,这样你可就比仙子还要美丽”。

玄观含笑摇了摇头,易寒在她小腿揉捏起来,让玄观达到完美享受,只见她鼻息音有些重了,似乎非常享受,易寒用温柔的可以杀死猫的声音道:“很温柔,很温暖,很踏实,不必害羞,又麻又痒,像闪电劈中身体,让身体的每一片肌肤都为之颤抖,发烫又甜美,想不想试一试,”。

玄观突然睁开眼睛,起身笑道:“易郎,你怎么可以勾引我,害我刚才有种很期待的感觉”。

易寒喜道:“那做不做?”心中暗道:“让我用双手让你快乐的颤抖着呻.吟着,受不了而痉挛”

玄观摇头道:“不了,你的表情让我害怕”。

易寒叹了口气,却入神思索着对策,玄观看他裤子凸起一块,说道:“刚才我答应你,把裤子脱掉吧”。

易寒回神看她,见她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却突然摇了摇头,玄观讶异问道:“为何,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这么做吗?”

易寒道:“你的眼神不够贪婪,你的表情不够羞涩。”

玄观哑然失笑,“那你到底想我怎么样”。

易寒一本正经道:“你应该痴迷、又有点害怕、娇羞”。

玄观突然闭上眼睛似在思索,一会之后睁开眼睛,却一脸娴雅,“刚刚差点就又被你骗了,你精通佛道,这会又想来破我心禅”。

易寒讶异,这都被她识破,这是他最隐蔽的手段,只要玄观心有杂念,她就与一个普通的闺女无疑,这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他就算强行得手也总觉得可惜。

这时玄观却伸手去解开他的裤腰带,轻轻一拉,裤子就褪了下来,螓首凑了过去,轻启檀唇,近距离打量了一会,突然又抬头朝易寒看去,易寒感受到她轻柔的呼吸,只顿时身体顿时一颤。

玄观含蓄的娇躯半跪在榻上,突然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它,神情端庄,丝毫没有因为那是易寒身体上最敏感的部位,更不因为做着这样羞人的事情而感到不好意思。

敛容凝神,身子不动,只是五指温柔的抚摸了几下,手腕轻甩,手掌拧成一圈滑动了几下,在玄观的滑动下,那物变得越来越狰狞,她光滑的手心是那么温柔细心,似在做一件非常认真的事情,突然玄观手掌松开,又迅速落下,这一次她却是用指尖从底到顶轻挠着,她的五指柔葱,指尖柔若凝脂,轻轻的像风儿烧过,接触面积虽然是极小极小的一部分,指尖轻触却一般强烈的酥麻,消魂的很,她手指拂过的速度很缓慢,是不是指尖却重心轻压,即挠又压似按摩一般,易寒销魂的呻.吟一声,玄观哑然一笑,“你别喊的这般凄厉,让我感觉好像在欺负你一样”。

易寒忙摆手让她继续。

玄观又用指尖轻挠起来,指尖只是刚刚触碰到,又让人感觉根本没有真正接触,就像风儿一般能感觉到又不敢真正确定它是否真的来过,她的手似一朵闭合又盛开的百合花,那纤细的手指像女子体轻纤腰的身材,在上面蹁跹起舞,离时飘然欲飞,落时又似莲步落地,独具仙姿,她的指尖从一处迈到另外一处,五只手指颇有节奏,将女子纤细的手得到极好的显露和展现,原来女子的手可以这么巧妙,精美、别致,充满诡异的灵性,它轻动的时,每一节每一寸每一个细微的部位都充满着灵性,是的这双手能将男子完全征服,易寒的快感或痛苦都掌握在这双手,可以说它可以让易寒欲仙欲死也能让易寒痛不欲生,那手如在风中飞舞的花瓣,可以随意的旋转,幻化出一个个美丽的图案,尔后又像荡落水中的落叶,每一次落下慢慢扩散的涟漪就像给易寒带来的快感迅速蔓延到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只是轻盈而准确的那么一点,底部、颈端、顶部,又是那么纤柔和顺,每一下都让人被强烈的刺激震憾得心头狂颤,易寒不知道玄观从哪里学来的手段,只知道若是换了别人早就一泄如注。

那柔软无骨的手指在上面腾跳着,轻弹着,弯指着,甚至快速从底部滑到顶端,诠释了她的灵巧与无所不能。

易寒如迷如醉,如痴如狂,他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捉住玄观的手,可是却强忍了下来,他不愿意打破这种节奏,玄观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她不是男子,自然不会体会到易寒的那种感觉,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呼吸着,他要控制住小腹那股要迸发的烈火,要知道她还没用嘴呢,自己如何能败下阵来,易寒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但其实他很有事。

眼前那物就先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玄观脸无表情,凝视做着自己的事,突然却扫过她的脸颊,她抬手在脸上拭了拭,停了下来说道:“你别站着了,上床来躺着吧”。

易寒躺好,玄观分开他的腿,膝坐在他两腿.之间,掌心贴在低端那团圆涨之处,以半圆形包裹着,五指以弧线轨迹轻轻揉动着,五指时分时合,或是手指轻抚,或者用指尖轻挠,时而轻柔时而有力,似将一团棉花握在手中,随意拿捏。

一会她又捉住根柄,拇指顺着经脉缓重揉动,每一下都让易寒颤抖,那物涨的通红,玄观小心问道:“没事吧”。

易寒苦笑不得,玄观见他微笑,轻轻一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弄,便像我作画时一般”。

那物是竖立的,玄观无意之间,手臂上的肌肤却不时触碰到他敏感的顶端,易寒深呼几口气,连忙喊停,因为在继续下去,他根本就无法熬到她檀唇接触的那一刻。

易寒说道:“你可以实现你的诺言了”。

玄观点头,“可能我刚刚弄疼你了,我作画的时候心神守一,不被外界影响,却没有照顾你的感受,也不知道轻重如何,是我疏忽了,刚才应该问你”。

易寒表面上不以为意,心中却暗道:“你都让我说不出话来了,还从来没有人仅凭一双手就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玄观凑近,打量了一会,似乎在寻思的从哪一个部位入口,此物她断然无法完全吞下,檀唇轻吻了下去,腻滑的薄唇刚刚在敏感的顶端一吻,易寒顿时骤然感觉她的嘴唇好酥软,腹中积攒多时的烈火再也控制不住,猛然抖动一番,便发出暗器。

躲暗器,玄观可是很在行,手掌一挡,却让檀唇免遭祸害,拿着手帕帮他擦拭,微微笑道:“如此这般就完了吗?”

易寒朝她竖起拇指,不悦讽刺道:“玄观,你厉害”,他自然不甘不愿,因为玄观只是蜻蜓点水般在上面吻了一下而已。

玄观下床走出去洗手,易寒只感觉刚刚就像做了一件很平常很平常的事情,那么亲密淫.秽的事情却似乎就像牵手这么简单。

一会玄观归来,看见易寒茫然坐在床头,一脸思索,裤子还未穿上,那物还光秃秃的映入眼中,没好气道:“衣衫暴露,成何体统”,说着却走近帮他穿好衣衫。

易寒突然问她:“刚才你帮我做了吗?”

玄观笑道:“做了,情.欲如大海孤舟,心不动,人无执念,狂风大雨如处平静小湖,如心动则人存执念,便是无风无浪,也心神不安。心宁莫强求,坦荡自心头,邪念不生,何处添烦恼”。

易寒明白了她的意思,倘若玄观能把他的敏感之处当做一截手臂,自然能够坦诚面对,说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虽然明白,心头却不怎么高兴。

玄观安慰道:“我的根源是为了你高兴,这是我的本心,你又何必执妄我是如何反应,便让我胜这一次不可以吗?”说到最后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

易寒说道:“看来我的魔道修行还不够深。”突然想起南宫婉儿所修的魔道,“不争而争,不得而得,一心为本,自在由我”,在因为在乎玄观而忽略自己本性,情感处处受她牵制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我自痛快,何须理会她人。

突然却是大吃一惊,这样一来我不就变成无情无义的人吗?若真是如此我能胜过玄观又有什么意义。

玄观见他一会喜一会惊,整个人似入魔一般,轻拍他的手背将他打醒,关切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易寒迷糊道:“我也不知道”。

玄观柔声说道:“南宫婉儿修的是魔道,你根基不深,容易走火入魔,以后这武功你也不要学了,我在你身边为你保驾护航”。

易寒笑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玄观轻声道:“南宫婉儿是魔道一门的巅峰人物,以自我为中心,她传授你心法,是为己欲,或图一时痛快,或是一时兴起”。

易寒道:“婉儿师傅不是这样的人”。

玄观认真说道:“我说她是魔道巅峰人物,已到忘我境界,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怎能了解她,倒是三仙子一个修天道,一个修佛道,一个修人道”。

易寒感兴趣道:“何为天道?何为人道?何为佛道?”

玄观解释道:“天道远,人道近,天道不可及,而人道近在眼前,天道者虚无缥缈玄机莫测,便是洞察天地间不可更改的规律,人道者为人之道,纲常伦理生老病死修心养生无不涉及其中,至于佛道乃是修心,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

易寒问道:“玄观,是否真的能成仙?”

玄观笑道:“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而已,终究是人,如何能脱的了天规”。

这个时候沐彤前来敲门,说道:“小姐,老夫人过来了”。

玄观苦笑一声,“又来了”。

易寒问道:“为何这般表情”。

玄观笑道:“祖奶奶那晚知道你在我闺房之后,昨天一整日就在这里,昨夜更是让我前去陪她,幸好你没过来,不然可要扑个空”。

易寒哑然笑道:“有这个必要吗?防我跟防贼一般。”

玄观含笑不语,只是看着她,一会之后才吐出一言,“贼我倒不怕,就真真怕的是你”。

易寒挽着她的手,说道:“刚刚不是败于你“手”“他说到“手”字的时候故意加重语气。

玄观那里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倒也不以为意,笑道:“那我就等着你来破我佛心”。

易寒得到她的芳心,取了她清清白白的身子,这还不够,她身上有太多太多空灵的东西可以让他探索,眼前有一件事可以做,就让玄观入俗,师太你就从了老衲吧!

玄观走过去打开房门,让易寒来桌子前坐,不要坐在床榻,帮他整理衣衫,要修整了自己的妆容问道:“易郎,我看起来与平日可有什么不同”。

易寒煞有其事的点头:“非常不一样,更优雅大方了”。

沐彤带路,墨兰挽着老夫人的手走了进来,突然看见易寒,责备道:“你整天往人家小姐闺房跑是何道理”。

易寒见老夫人一脸恼容,微笑行礼,“刘奶奶,我来与明瑶姐姐说会话,这会就离开了”,一句话就表达自己是以世家之交的身份来拜见,并不存男女私会”。

老夫人这会倒不好说什么,若是玄观愿意,这倒不算有违礼法,虽说男女有嫌,但世家之交宛如自己人一般,总不是说他是个外人吧。

易寒也知道自己差不多该离开了,若是纠缠于此不但没有什么乐趣反而惹的老人家反感,于是行礼道别,老夫人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个样子才像话”。

易寒又朝玄观说道:“明瑶姐姐,他日再来看你”。

玄观莞尔一笑,轻轻点头,回了一礼。

老夫人看了之后才微笑点了点头。

(释义,空灵:美妙无穷而不可捉摸)

第四十三节 风流优雅

易寒离开玄观阁,又换回了儒士模样,这种变脸手法只能大概改变一下容貌,与原本的的相貌年龄差距不大,倘若要他变成一个老头子却是做不到,戏剧中的变脸手法也要提前设定好脸谱,有了脸谱你才能变出来。

没走多远就看见孤龙迎面走来,他的表情很沉静,他虽能看见易寒却没有正视他,好似他也是路上的一景物而已,他心中只有玄观,只有放榜招亲这件事情,那日玄观突然放榜招亲,他大吃一惊,他想不明白,玄观为什么要这样做,每个人心中都有容忍的底线,而玄观却能远远超过他的底线让他不发怒,但放榜招亲这件事情,他愠怒了,这已经让他无法忍受了,自己的未婚妻居然完全无视他,虽然他脸上一直表现的很平静。

这激发了孤龙争强好胜之心,本来这些年他的心性已经磨砺的较为成熟,也可以说人站在高处,看着那些才刚刚爬上半山腰的人,又有什么可争的呢,可这一次他要向玄观证明,他是最好的,这些日子他也干脆不来玄观阁,他在等放榜招亲的那一日到来,他倒想看一看何人能从他孤龙手中抢走他的未婚妻,这些前些日子他的心情。

而此刻他的心情却是非常期盼见到玄观,因为他刚刚才获悉一个消息,玄观所患之病乃是不治之症,活不过三十岁,也就是说在这几年内她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他知道玄观是个高傲到骨子的女子,她无需任何人可怜,她要活的比别人潇洒自在,尽管孤独尽管悲戚,孤龙一瞬间似乎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心中燃起浓烈的爱恋,这把火牵引着他的身体情不自禁的朝玄观阁走来,或许玄观会不在乎,但孤龙心中不能不在乎,他非常敬重她,这些年他一直非常努力奋斗,因为他知道玄观的心不是在一间小小的闺房之内,她的心海纳百川,在社稷黎民,要做她的夫君首先就要成为一个英雄。

孤龙确实很好也很优秀,但是世间有些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什么会爱上穷书生,一代花魁为何会愿意嫁给一个卖油郎,这就要说个缘分,易寒与玄观的认识冥冥中好似注定的,上天也让他有机会打开玄观的心扉,而孤龙却没有这么幸运,天似乎喜欢做着打结又解的游戏,它在玄观身上打了一个死结,又让一个人来打开这个别人无法打开的死结,这个人的热情可以将这个死结瞬间烧为灰烬,他的行事方式也可以如一把锋利的剪刀直接剪断,因为他是易寒所以他能解开这个死结,与众不同的人,就像一把专门匹配的钥匙。

在这场情战中,处于优势的孤龙注定要失败告终,就像玄观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玄观只有一个,易寒也是独一无二”,他是好是坏,他都是易寒。

等到两人擦身而过,易寒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孤龙,此刻他很孤独,他是一块璞玉,摆在玄观面前,玄观却没有兴趣去掀开那块布。

易寒前往芳泽院,路经影落池,阳光照耀池中映出一抹柑绿色,冬天的柳树只剩下枝条,那一根根悬挂的细条随着微风不时晃动几下,当它不再碧绿,似乎路人不再愿意驻步关注它,它似乎轻轻的向易寒在招手,停下来,我虽枯枝,依然生机勃勃。

周围静的可怕,池面上看上去有些迷蒙,池水虽清澈却别无它物显得单调,什么时候白洁如玉的荷花才会探出水中在风中摇曳,易寒留恋那花香的气味,这景色给他一种嫩凉的感触,同时也因为这凉意,让他有种苍苍茫茫的寥廓,不知着落。

他停了下来,抚这柳树的细条,自言道:“无人驻步,我来欣赏,来年之春,你依然碧绿”,说完这句话他心里踏实了许多,池中红光银水相荡相薄,他沿着池边慢慢的走着,这片时光,心情变得恬静,转眼即可的光景,我的生命正在流逝,却需要这样来充盈。

易寒来到芳泽院,围墙杂草处理的干干净净,景色也依然如初,却能让人感觉到一点冷清,乔梦真是热情的女子,这气氛完全不符合她。

易寒从容走近院子,突然视线出现一个人来,易寒认识,却是表妹身边的婢女南儿,那南儿看易寒一身装扮不是府内的下人,定是这些日子在府邸住下来的宾客,礼道:“先生,这是夫人的住处,男女有别,请先生移步别处”。

易寒微微笑道:“四夫人可在?”

南儿讶异这人为何会识得四夫人,莫非是京城里来的,也不敢怠慢,回道:“先生,四夫人回娘家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回来”,四夫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其中隐情,她一个婢女却无法知晓太多,只感觉这其中有点不对劲。

这时传来华柔的声音,“南儿,你到底是在与谁说话”。

南儿应了一声,只见华柔一身清新典雅准装扮,袅袅娜娜走了过来,见是个男子,正要回避,易寒却趁着南儿背对他看着华柔的时候隐蔽的做了一个手势,华柔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手势,那是易寒脱光她的衣服丢在冰天雪地中扬长而去的手势,一脸惊讶又一脸惊喜,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认真看了看他,待看清楚相貌之后,却一脸失望,心中好奇他如何会做这个手势,便淡淡说道:“南儿,你去忙,这位先生我认识,我来与他说话”,她却要单独问个清楚。

南儿讶异,却什么话也没说忙自己的事情。

易寒装模作样的对华柔行了一礼,华柔却好奇的打量着他,也不问话,心中想试探喊一声“表哥”,却又生怕喊错了。

易寒笑道:“华柔,是我,表哥”。

华柔半信半疑道:“真的是你吗?表哥,我不是在做梦吧!”一直以来表哥死了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突然他又活生生的就在眼前,难道他的灵魂附身到其他人的身上,华柔胡思乱想着,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

易寒突然伸手拧了她白嫩嫩的脸蛋,笑道:“疼不疼?”

华柔摸了摸那被拧的脸颊,入神喃喃道:“不是在做梦”。

易寒知道她为人单纯,若不亮出真容颜,这妮子估计百思不得其解了,转过身突然一变,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华柔顿时大吃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易寒不能被别人看到,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忙说道:“表哥,随我回房说话”,却匆匆领着易寒回到房内,小心关上房门。

让易寒坐了下来,这才激动说道:“表哥,你没死太好了,听到你战死的消息我好伤心”。

易寒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少来了,我与你又没有什么感情”。

华柔也不生气,问这问那,易寒简单解释一番,其中有真话也有假话。

便听华柔好奇问道:“表哥,你变成个女子给我看看”。

易寒哑然失笑,“表妹,你以为这是法术吗?想怎么变就怎么变,刚刚我只不过像你们女子化妆一般,稍微装饰一下容貌,产生视觉上变化,只不过图过“快”字“巧”字。

华柔点了点头,认真说道:“表哥,我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暴露,你还专门混进将军府来看我,华柔很感动”。

易寒笑道:“我一直心疼表妹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专门混进来找你谈情说爱解解闷的”。

华柔啐道:“没点正经,我们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私情,我华柔行得正坐的直也不怕你说”。

易寒一脸认真道:“我这么英俊潇洒,华柔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华柔脸红,手帕遮羞,恼道:“表哥,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再说我不理会你了”。

易寒呵呵一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是跟从前一样害羞,一点名门夫人的威严都没有”。

华柔却挺胸不悦道:“谁说我没有威严,难道让我也用对着下人的语气与你讲话吗?华柔还没有这般矫情不识好歹,咱亲人之间说话,乐哉哉多好”。

易寒看她胸脯挺的突突的,好笑的看了一眼,华柔见他眼神,脸又红了,猛的转身,生恼的往地下跺了跺脚,恼羞道:“表哥,这你坏胚子,往那儿看呢,不准看!”

华柔良久没听易寒没有说话,轻轻的转过身来,却看见易寒单手托腮,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让人感觉,他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下流的事情,华柔旋即责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易寒笑道:”我在想有一个如此娇柔可爱的表妹真好,看了让人心跟着欢喜。“

华柔心头一甜,狐疑问道:”表哥,你没有在想那些下流的事情“。

易寒站了起来,挽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诚恳道:”你是有夫之妇,我就是再如何不懂事,也不能打你的主意,坏你清白坏你名声,你不会见外,咱亲人间能说些俏皮话就心满意足了。”最后易寒补充一句,“虽然华柔你很美丽,表哥看你一颦一笑,难免有时候会想入非非,但是,想归想,却绝对不会做出来”,最后这句话才是真正的关键,要尽可能的将女子的魅力无限性夸大,你说你看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那个女子会喜欢听这样的话。

华柔低头静静不语,便听易寒说道:“华柔,你能原谅表哥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吗?唉,都怪你出落的如此美丽“。

华柔轻轻一笑,”表哥,我都不生气,原谅你什么?”,说着华柔起身走到柜子中拿出一物来,“前些日子我去庙里给七郎求个平安符,多求了几个,这个给你,能保你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易寒知道一番心意,虽不太信这些,却也收下,“表妹,你有心了”。

华柔笑道:“你只是凑了个巧,我只希望七郎早日归来,我也好为他续李家香火”,这话说得端庄贤惠,完全没有半点思春的神情。

易寒点了点头,“这是李家男儿的命运,也为难了你这个李家媳妇了”。

表兄妹两人叙了会家常话,易寒步入正题道:“表妹,你可知道四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华柔惊讶的看着易寒,“表哥,莫非你与乔姐姐......”。

易寒不悦道:“女孩家家的不要好奇心太重”。

华柔作罢,说道:“个中隐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乔姐姐回娘家前几日,老夫人一直往芳泽院来,来了就与乔姐姐说话,也不去别的地方,当时乔姐姐憔悴的不成人样,我去看过她好几次,每次都是寡寡不欢,连跟我讲话的兴趣都没有,当时我看了她空洞的眼神,却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她如此绝望,只是时不时皱眉露出微笑,却似乎有些东西割舍不下,那个时候她的眼神才有一丝坚毅......”

华柔说着说着,突然朝易寒看去,却见他眼眶红润一脸悲伤,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中涌起,因为就在表哥战死的消息传来,从那时候开始,乔姐姐就变成这样,而现在表哥听了又如此悲伤,她几乎可以肯定乔姐姐与表哥两人偷情。

也不打算揭穿,乔姐姐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她心里一定很爱表哥所以才会如此绝望。

易寒平静自己的心情,淡淡问道:“后来呢?”

华柔道:“后来乔太傅居然亲自到来,见了乔姐姐憔悴的模样,非但没有半点温言暖语,反而阴沉着脸,将乔姐姐带回娘家,好几个月了,一直没有回来”。

易寒呆呆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华柔却小心翼翼提醒道:“表哥,乔姐姐好像有了身孕”。

“什么!”易寒大吃一惊,心中又疼又庆幸,疼她如此痴情如此可怜,庆幸若她腹中没有孩子,早就殉情了,犹记得她当初说过一句话,“死同棺椁,生共衣衾”,那个时候她的表情是认真的,现在他明白为什么华柔会说她绝望的神情会有一丝坚毅,因为她怀了自己的骨肉。

一脸严肃问道:“华柔,你如何肯定她怀孕了”。

华柔应道:“表哥,我也不傻,我也见过大嫂怀孕时候的模样,这事估计不至我一个人猜到了,老夫人应该知道了,所以她才会让乔太傅来接乔姐姐回娘家去,只是这种事情秘而不宣,却绝对不能泄露出来”。

易寒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华柔吓了一跳,“表哥,你疯了”,见他一脸肿红,却连忙拿出擦药帮他擦了起来,却听易寒喃喃自语,“我愧为男子汉,却让她如此受苦”。

华柔叹息一声,“此刻如何会不知这个奸夫就是表哥,肚子里孩子就是他的骨肉”,叹道:“表哥你闯了弥天大祸了,若乔姐姐供出你来,乔太傅岂会轻与,易爷爷一世英名就败在你的手上”。

易寒冷冷道:“名声这东西算什么,无论阻力有多大,我都会风风光光娶她过门,谁敢挡我,我就不客气了”。

华柔只感觉表哥整个人突然变得特别凌厉。

易寒平日里虽然温柔,但是他认真起来比任何人都要认真,若是寻常男子一想到这件事情或头疼或担惊受怕,或干脆躲避,或顾前怕后,易寒却只有一个念头,迎娶她,呵护她,补偿她,就算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心中暗道:“梦真,等着我,千万不要做傻事,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乔太傅向来以为守礼而立世,贵为皇帝之师,若真有身孕,她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爱情的两个人一起的,他又如何能让她单独一人承受唾骂。

心情低落也没有心情与华柔聊了,轻轻拍了拍华柔的手:“注意身体,别七郎回来了,你却憔悴了”。

华柔“嗯”的点头。

易寒要走,华柔要亲送,却被易寒拒绝了,“华柔,不必了,人多舌杂”。

离开李府,街上人山人海,他却不知道要去何处,做些什么,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与一个终日游山玩水的公子哥没有什么两样,本来苏洛那边就是最好的去处,姐姐能给他温馨的安慰,他却没去,而是回到自己宅子,返回自己房内,舞文弄墨,挥洒心情,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感觉完全沉浸在书法画作之中,自己才能无欲无求。

他写完一副字,旋即拧成一团从窗口扔到院子里,又做了一幅画,也一样拧成纸团扔到院子去,他笔墨挥洒,也不知道自己画的到底是什么,写的到底是什么,只见一个又一个的纸团从他房内窗口扔了出来。

冯千梅与苏姐两人站在院子里,愣愣的看着,这时苏姐问道:“千梅,你说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得不到漂亮小姐的青睐,得到的全是伤害,疯了”。

冯千梅也有点担心,“苏姐,还是我去问一问,这样子我们两人都放心不下”。

突然从屋内传来易寒哈哈大笑的声音,忽听“叮叮叮”的单音。

易寒在弹琴,曲调未成却立即让人感觉情意浓浓,两人顿时不语,只感觉那琴音让人心头和谐愉悦

,一脸有滋有味的入神听了起来,心中顿时有了丰富的情感。

易寒随性而奏,这曲调不够完美,两人却也能听到当中的遗憾,但她们听起来却乐此不疲,只感觉是如此真实,从易寒弹下第一个音符,两人就不自觉的被吸引其中,两人都不精音律,这时却懂得欣赏,似书法家挥毫每一笔画,似画家泼墨的每一墨迹,她们真的在欣赏。

那一个个音符滋养入心,无不浸透着真实和他饱满的情感。如春草萌芽,如春花绽放,如春风拂面,如春雨润物,如春波点点,如春柳垂垂,如春色娇人。人若有情亦如春一般美,易寒诠释了每一刻的弥足珍贵。

一曲刚止,易寒抱琴走了出来,两人意犹未尽,心中感觉对公子老爷崇拜到极点,只感觉世间再也没有比他更优雅,更多情的人了,就连风儿云儿也是他的情人,就算它们不会回应,就算如此,公子老爷也绵绵叙着情话,风儿回应了他吗?风儿给他带来如沐春风的微笑。云儿回应他了吗?云儿给他带来更清澈明亮更温柔的眼神。

第四十四节 遮风挡雨01

千梅与苏姐良久才回过神来,见易寒抱着琴站在门口微笑不语,苏姐上前礼道:“我还从来没见过像公子老爷这样让人琢磨不透的人,就......”下面的话她却无法表达出来,第一次遇到他,易寒是个谦谦君子般的柔肠善心的人,后来她又发现易寒很下流很无耻,而现在她又感觉老爷很优雅,他的琴音,他的微笑,他的眼神给人一种沉稳又可以依靠的感觉,似大山一般。

苏姐是个普通的妇人,她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山者,群峰陡峭,清水翠树。连绵起伏的山峰是庄严的、厚重的、雄伟的,而清水翠树又是圆润的、通达的、清凉的。苏姐大概就是这样感觉,只是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易寒笑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苏姐,不久之后我即将成为一个父亲”。

两人自然听不懂他文绉绉的前半句,后半句却一清二楚,千梅一脸糊涂,老爷善未娶妻何来儿女,她总认为易寒的话不能用常理来解释,就像去寺庙聆听大师教诲,大师的那些话却无法让人明白顿悟。

苏姐半信半疑道:“老爷,你都还未成亲,哪来的儿女?”她干脆问了出来。

易寒笑道:“苏姐,虽未成亲,现在我想成亲了,成亲之后不久有儿女了吗?我说不久之后我即将成为一个父亲,这话难道有错,刚才一曲就是为我孩子所奏,我希望他将来是个聪慧的人,跟他母亲一般”。

苏姐听不明白,却说道:“老爷,最近金陵热闹非常,我听说是将军府的玄观小姐放榜招亲,刚才聆听老爷一曲,才明白老爷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老爷既然想成亲,不如去试一试,说不定玄观小姐会看上你也不一定。”她心中虽相信易寒,这话却也说的没有什么底气,玄观小姐是金陵的才女更是大东国的第一才女,不少高官贵人都免不了得伸手攀枝,玄观小姐就似那高高在上的仙女一般,不可触及。

易寒哈哈大笑:“苏姐,你认为这玄观小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苏姐应道:“玄观小姐,我一个粗鄙农家妇那有机会看见过,就是金陵不少高才的公子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即是名门家的小姐自然也是知书达理,自幼生活优越,这皮肤也应该要比我们普通人家的女子要白嫩许多,再丑也丑不到那里去,公子,不如你就去试一试吧”。

易寒笑着打趣道:“若是娶到家里,发现原来是个大丑女,那不就吃大亏了”,朝千梅看去,“至少也要长得像千梅这么靓丽”

听易寒赞她美貌,冯千梅脸上一红,微微含羞道:“与宁小姐,拂樱小姐相比,千梅只能算得上是个丑女”。

苏姐闻言,突然连忙摆手道:“老爷,这放榜招亲你去不得!去不得!此事若被宁小姐,拂樱小姐知道,你定会被扒了皮,若是知道是小妇人教唆,那我更得跟着遭殃”。

易寒莞尔一笑,只感觉心情轻快了许多,神秘兮兮低声说道:“我听说有一种恶女最喜欢把人整张皮给剥出来,在上面刺花做成灯罩,那朵花在红晕的灯光照耀下栩栩如生就像跟真的一样”。

气氛顿时因为易寒的这句话,这种神情语气顿时变得阴沉冰冷,两人只感觉毛骨悚然,突然又听易寒煞有其事说道:“我就曾经看过一盏”。

两人吓的脸色苍白,只感觉双腿发软,站不稳身子,忙让易寒不要说,连问为什么有这样的人都不敢。

突然易寒说道:“苏姐,你这般年纪,皮肤还是挺光滑的”,说着手指轻轻划过她的手背,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恐惧,让苏姐突然惊叫一声。

一声之后忙道:“老爷,没什么事,我先去忙了”,说完迅速逃离。

再往冯千梅看去,这妮子却早就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却拿出一封帖子,弱弱说道:“老爷,昨日有人送来帖子。”

易寒讶异接过一看,是方府送来的帖子,落款方夫人。心中讶异方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他这住处除了于杰等人,就连李明濛也不知道,这于杰却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份,正要问送贴之人到底什么模样,冯千梅却趁他看帖的时候静悄悄的离开,见她正在挑水,却走了过去,帮她瓢水,问道:“你一个美貌姑娘家做这种事情不会感觉委屈吗?可有意中人?”

冯千梅微微一笑,“老爷,你不曾见过穷人家的处境,当初我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顿肉,做这种活又怎么会委屈呢,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帮千思娶一门媳妇,这就足够了”,她委婉表达自己暂时并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易寒笑道:“穷人家的姑娘都是贤惠的又肯吃苦,却不比起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娇生惯养,娶妻子当娶你这样的”。

冯千梅微微一笑不答,突然问道:“老爷,你心里可有意中人”。

易寒嘴角含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我生性放.荡不羁,这就是现在我依然孤身一人的原因”。

冯千梅弱弱问道:“是宁小姐还是拂樱小姐”,她心中总感觉这两位虽容貌美的世间少有,却脾气古怪,宁小姐太强势了,同样身为女子,她却不敢去直视宁小姐的眼光,而拂樱小姐更是冷的似一团冰柱,不过拂樱小姐更适合老爷一点,她很安静,也懂得体贴老爷听老爷的话。冯千梅心里感激易寒,自然也关心起易寒来。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说道:“你们姐弟两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们是一家人不必计较,倘若要给千思娶媳妇,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对我说,若是我不在,就与苏姐说,现在,我要出去一趟”。

冯千梅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

天色突然变得阴暗,灰蒙蒙的云遮住阳光,这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雨,绵绵细雨带着点点的寒意打到了易寒的脸庞之上,沾上了雨水的脸有些凉意。

平滑光亮的街道之上,一把把或红或绿或紫的油纸伞舒展着纸叶轻盈的在天空下飘动,如五颜六色的雪花,是的,它似雪花一样轻盈柔美,绵绵细雨落到伞面,滴滴答答的声音萦绕入耳边,每人都拥有一把雨伞,雨伞的框架是拙朴的,它的颜色又是艳丽的,撑上它的人,在雨中脚步变得轻盈悠闲,只有易寒狼狈的奔跑,躲避着雨水,看来他也需要一把油纸伞。

街道之上,父亲给孩子遮伞传递出一份关爱,丈夫为妻子遮伞传递一份温柔,年轻男子一人遮伞透着一份潇洒从容,姑娘家将雨伞斜斜靠在肩上,款款而行透着一份优雅灵巧。看来易寒需要一把雨伞,他匆忙的脚步唐突了这美景如画。

易寒沿着街道两旁商铺的屋檐行走,这是一场不会很快停下的雨,他只有前行,却无法耽搁,路人看见易寒这唯一没有雨伞的人都露出好奇的眼光,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自己这般成为焦点,一个好心的大婶看他如此狼狈走上前笑道:“先生,请撑我这一把吧”。

易寒微笑婉拒,那大婶微笑好心提醒道:“先生,前面不远处有一家伞铺”,给易寒指起路来,易寒答谢。

易寒走过拐角,果真有一家伞铺,一个女儿家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她脸上没有施任何胭脂水粉,肌肤显得朴素并不红白,稍微有点灰黄,这样一个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女儿家却突然引起了易寒的注意,易寒却突然感觉她很俏丽,灰色的天,红艳艳的伞面似乎在她脸蛋上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她的眉变的更俏,她的眼也变得更亮。

那女儿家看见易寒看她,微微一笑,“先生,你好”,其实她不算是个女子,介于女孩与女子之间,很青涩,若是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子,她根本不方便搭话,但是易寒现在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又是让人敬重的先生打扮,所以女儿家显得很礼貌。

易寒笑道:“姑娘,你很青春靓丽”。

那女儿家含笑点头,从易寒身边走过,易寒正要进铺,那女儿家突然喊道:“先生,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笑容很温馨像春风一样”,只见那女儿家立于街中,倚着雨伞微笑看他。

易寒哑然失笑,那女儿家又笑道:“这会不像了”。

易寒笑道:“姑娘,快快归家去吧”。

进了铺子,老板是一对老夫妻,均满头白发,夫妻两人正忙碌着削竹子制作雨伞,见有客人进来,热情招呼,易寒看见铺子两边,一溜溜颜色鲜艳的雨伞蜿蜒摆放着如一条条流光溢彩的绸带,竟觉得十美美丽。

易寒笑道:“老丈,为何不把雨伞合起来呢,这样撑着多占地方”,铺子里的空间几乎被这些撑开的雨伞占据,两人只有很小的活动空间。

那老丈看了老妻子一样,笑道:“我妻子喜欢看,我就喜欢摆着”,易寒点头,他能感觉到两人至如今还情意绵绵,便听老丈自嘲笑道:“她当年看不上我,却看上了我这些雨伞。”

易寒哈哈大笑,那老太太瞪了自己的丈夫一样,老丈笑道:“先生,扯远了,请问你需要什么样的雨伞”。

易寒匆匆一瞥,屋内的雨伞大都太过娇艳,并不适合自己,问道:“老丈,可有颜色比较清淡一点的”。

老丈却问道:“先生,是要自己用还是送人”。

易寒讶异,老丈见他表情却笑道:“先生是个生客,却不知道我这铺子开了五十年,别人见我夫妻二人恩爱一生,便将我这里的雨伞当做定情信物,先生若要送人却需要自己做,若只是遮雨那就没有这么多计较了”。

易寒微微有些心动,雨伞是用来遮阳遮雨的,送别人雨伞那寓意可就深刻了,难怪会将雨伞当做定情信物,却是大感兴趣,笑道:“好的,我来自己做。”他本来就是个热情的人。

在老丈的教导下,易寒开始自己亲手制作雨伞,而老丈边教导边讲他自己的故事,老太太居然害羞回避。

当年他还年轻的时候看上了自己的妻子,可是他的妻子家境富裕,家里的长辈根本看不上他这个做伞的,这门亲事就这样黄了,他也不泄气,关起铺门疯狂的做起雨伞来。一日春雨潇潇,他来到妻子的门前,请他们一家人出来,那家人一出来顿时傻眼了,只见绵延几里一把雨伞连着一把雨伞,那场面何等壮观,他拿着雨伞对着妻子说道:“这几里路,我的伞柄柄相联,我不会让你淋着一星半点的雨,一辈子都这样,为你遮风挡雨”,他的妻子顿时迷糊了,以至当他说:“接过我的伞,嫁给我”,他的妻子毫不犹豫的伸出那双白嫩的手......

易寒感动道:“老丈,你真有毅力!”

老丈笑道:“每一个来这里要做姻缘伞的人,我都会讲这个故事,越讲却越记得越清楚,很多事情我记不起了,但是她当时的表情,我说的话,五十年来我记得清清楚楚”。

一会之后,易寒终于亲手制作好一把精致小巧的雨伞,伞柄和伞骨都是用竹子做的,极为光亮又纤巧,是老丈帮忙削的,伞面猩红如云霞,透亮如羽翼,伞的边缘镶着一圈灵巧的茉莉.花边,易寒入神的盯着这把雨伞,只感觉雨伞也可以做的这么漂亮充满艺术感,他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亲手制作的。

老丈笑道:“很少有人能第一次做就这么好,你比别人更认真更用心”,说着提来一桶沉淀淀的黏糊液体,袅袅散发着清香的油香味,刷子沾了油,让易寒自己亲手上油。

一会之后,那油光腻腻的油慢慢的滋润这把红色的剪纸之上,光泽如鲜,这色彩隽永古朴,永恒不变。

老丈赞美道:“先生,你的手真灵巧,上油均匀,真让我不敢相信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易寒微微一笑,他的手是拿笔的,挥洒墨水作画,轻浓随心所欲,这如何能难得了他,却道:“老丈,现在没有太阳,这伞是不是该晒干了方能使用”。

老丈摇头笑道:“那是别人的制作手法,我这里的伞却只需用特殊的手法烘干,就上面的清香味恒久不淡,你等着”,说着就拿着雨伞返回内屋去,人却走了出来,笑道:”我老伴在烘了“。

易寒莞尔一笑,就要拿钱,老丈却不收,笑道:“这是先生你自己做的,不是我卖给你的,我教你做伞是在传递我的祝福”。

易寒也不矫情,呵呵笑道:“老丈,此事若成,我包个大红包给你”。

老丈笑道:“那先生一定要请我们夫妻二人,不然我一定不会收这红包”。

一会之后,那老太太将伞拿了出来,上面散发着淡淡清香,将伞递给易寒,“先生,一辈子为她遮风挡雨”。

易寒离开伞铺,来到方府,守门的下人将他拦下,淡淡问道:“来者何人?”来方府的非富即贵,很少有人像易寒这般单独一人前来,易寒也不说话,拿出那烫金字帖,那下人只是看了一眼,态度旋即转变,礼道:“先生请稍等,我立即进去禀报”。

一会之后一个管家装扮的老者走了出来,亲自迎接易寒进府,管家并未先行禀告夫人,怕怠慢了客人,先将人请进去再说,再回禀夫人,那张帖子已经证明他尊贵的身份。

将易寒请到客厅,安排上好茶水,易寒品了一口茶水,只见那茶杯居然是前朝古董,笑了笑,这方夫人真是富的流油,连招待客人所用的茶杯都价值不菲。

管家请易寒稍候,退了下去。

再说方夫人这边正在另外一个客厅款待几位客人,来着何人?便是她的堂妹林斋斋、以及宋家少爷宋文卿,洛阳世家公子陶谷等人,本来林斋斋没有打算拜访这个表姐,说起来她与这位堂姐并没有什么感情,两人年岁相差十岁左右,林黛傲出嫁之时,她还只是几岁的小女孩呢,不过终究是同处一个宗族,堂姐妹关系摆在那里了。

之所以会来拜访她这个表姐却要追究到易寒惹出来的祸,原来那日,易寒强行扛着顾横波进入房内,这易寒没有逮住,却祸害到了陶谷等人,因为许多人都能证明易寒与他们是同样一伙人,这捕头看他们几人衣着不凡,虽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却限制他们的行动盘问起来,在罪犯没有捉住之前,不准他们轻易离开,陶谷等人自然大怒,怎么能容许别人放肆,亮出身份,说是什么洛阳世家的公子,那捕头一时为难,顾横波那边又不好得罪,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想法,顾横波根本不在乎,那边又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真是假,偏偏林斋斋与宋文卿又不愿意露出真实身份,他们都是高傲的人,不屑于什么事情都抬出家族的大名来,就算亮出身份人家也不一定相信。

所谓有熟人凡事好办事,也许林家在洛阳人脉广阔,无人不知,可是到了这金陵,断然就比不上方家方夫人一句话,林斋斋很是气愤,搬出堂姐来,那捕头一听来头这么大,顿时吓坏了,连忙亲自带着几人前往方家,见了方夫人,方夫人非但没有责问那捕头,又好声替那捕头说情,林斋斋等人无论如何也要看方夫人的面子,款且那捕头连连道歉,气也消了。

方夫人还吩咐管家那些银子给那捕头,事情自然就圆满解决了。

这会在向方夫人诉说来龙去脉之后,方夫人笑着对林斋斋道:“斋斋,你说出你的身份,那捕头自然不敢为难你,倒是你们半路认识的那个人却有点不负责任了,且干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实在令人不齿,姐姐我却要责备你个识人不淑之过”。

林斋斋素来崇拜这个表姐,应道:“堂姐,凡事我都不希望靠着家族,我宁愿请堂姐你来帮忙证明清白,也不愿意搬出家族的名字来威慑别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林斋斋是清白的,为何需要仗势来澄清欲加之罪,至于那易中天,等我遇见他之后再问个清楚,假如真是事实的话,我再惩戒于他”。

宋文卿却为易寒说起好话来,“以我的了解,易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他是个品性高傲的人,不屑于如此下作,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林斋斋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这么了解他”。

宋文卿轻轻一笑,“几日时间却似乎已经是一辈子的朋友,你说过他所奏琴音乃是天籁之音,若不钟情若没有高尚情操,如何能演奏出这般绝妙的曲调”。

两人说归说,却没有任何提起当日在万花楼易中天有一个厉害仇家的事情,宋文卿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至于林斋斋就复杂了,陌生人?琴师?还是她可以为她所用的对象。

陶谷等人虽然心中有自己的意见,却保持安静,在方夫人面前若她没有主动问话,却不能无礼插话,从身份上讲,她是一个大家族之主,宋文卿以晚生后辈自居,至于林斋斋两人乃是堂姐妹,自然不用见外,他们却不可以如此随便,方夫人虽然是个女流之辈,跺一跺脚可是能让整个大东国抖上一抖。

方夫人笑道:“这事等见了他再问个清楚,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

这时,管家进来,说道:“夫人,有贵客登门拜访”。

方夫人淡淡问道:“何人?”

管家应道:“老奴不识得,那贵客持着夫人亲笔所写的烫金帖子,在明锦厅等候”。

方夫人闻言,一脸惊喜,对着林斋斋说道:“斋斋,你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随意一点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去做就好,姐姐一会再来寻你”,说完又安排管家在这里侍候,自己一个人匆匆前往明锦厅。

方夫人走后,陶谷这才说道:“林小姐,易公子学了你的变脸之法,容貌千变万化,如何能寻的到他,便是在我们眼前,他若不说话我们也无法认出来啊”。

林斋斋却轻轻一笑,“我这变脸之法需要提前设定好脸谱,他虽技艺熟练,可是我却还留了一手,他变来变去也就是两个面孔,我如何认不出来,你还真当他是神仙能千变万化吗?”

第四十五节 遮风挡雨02

要了解一个男子那就要了解他的过去。要知道为何他能展示出与容貌无关的魅力,那就要了解他身上所具备的成熟、聪慧、自信、幽默、从容,优雅的气质。

易寒钟情乐曲,他常自己一个人沉浸在无拘无束的自我演绎乐曲之中,他弹奏出来那种空灵无法捉摸规律的曲调,或者这可以解释他身上那种放.荡不羁又风流倜傥的气质,有些人能看到他身上所不容易看到的东西,像玄观,宁雪这一类眼光独到的女子,真以为一个下流无耻的胚子是靠运气而走了桃花运,没有一定的高度和广度,仅靠外貌是肤浅的雏嫩的。他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是浑然无迹的随心所欲的,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俗味却反而显得更加阔朗。只知道将自己内心的雄性欲望无限性的扩大而不懂的将男性独特的魅力展示出来,这样的男子在女子眼中是幼稚的。

易寒修过佛道,他懂得佛理,他的行为他的语言可以启发别人、影响别人、感染别人。他的妙语连珠,他的一泻千里的思维,他的欣喜若狂的热情都是魅力。当然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那些下流无耻轻浮风流成了点缀,而不是主要的。

易寒从她的母亲易夫人那里学到了优雅、善良、宽容,易夫人在年轻的时候被称为不屈不挠的女子,当年在易天涯眼中她也像玄观一样不可是多得的珍宝,易夫人在很小的时候患有一种怪病,她比普通人要虚弱,以至她无法单独行动,但是易夫人却靠着自己的不断努力,终于与别人一般,事情虽然三言二语就能道清,但是历经的艰辛,这一点除了她自己别人是无法体会的,外表柔弱开朗的易夫人,内心远远比她的外表要坚毅许多,唯一一点的是,她无法对自己的心头肉下狠心,知儿莫若母,她并不是非常纵容易寒。

易寒并不是很了解他的母亲易夫人小时候的事情,在易寒犯错的时候,易天涯总会搬出易夫人来,“你简直不如你母亲的万分之一”,这当然是气话,同时也证明易夫人是个非常让人佩服的女子,易天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易寒的坏表现在过度的顽皮,这种游戏风尘随心所欲出现在一个少年人身上并不适合,而易夫人似乎看到这一点,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并不是真坏,所以才会纵容,从这一点看,她是一个慈母,自古有谚,慈母多败儿,但易夫人不单单只是一个慈母,她还是一个严父。

易夫人很年轻就做了寡妇,她从来没有打过易寒,但是没少训过话,每当易寒闹出祸来,她经常只是对他看了一眼,那种严肃的眼神,有种直指人心的威严,易府上下的人都认为夫人太溺爱少爷了,但只有易寒知道,每一次他惹祸之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对他讲一些话,曾经的往事,易寒的父亲,无论什么内容,声音柔娓委婉,全部都是真心真情的自然流露,她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教导儿子,而不是大声责骂借此来出心头之气。易寒的现代人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虽然心里不希望易夫人挂心,但是总难免做出一些有悖易夫人传统道德观念的事情来,易夫人对易寒来说不是灌输者,她只是影响者,在别的孩童还没有开智的时候,易寒已经是一个有成年人思维的人。

易夫人的脸色永远都是温和的充满微笑的,她认为世间最厌恶的事情莫过于将生气的脸摆着别人看,这比打骂他还要难受,这也是别人认为她溺爱易寒的原因之一,易天涯的脾气暴躁,在易家沦落的时候,更是动不动就对家里人骂了起来,易夫人也难免遭殃,她事事留心,不管对错事事容忍,每一次易天涯发火之后却对他这个儿媳妇格外敬重,像他脾气这般暴躁的人,儿媳妇从来没有跟他顶过一句嘴。

关于自己的母亲易夫人,易寒一直认为她的事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出万分之一二来,易寒一丝一毫的好脾气,内心深处的宽容、体谅、温和的性子都必须感谢仁慈温和的易夫人。

人性都是复杂矛盾的,苏洛那样的女子都无法彻底改变易寒,但却能给他增加了一些性格的闪光点,这样一个人,你只能说到他行事方式与世俗格格不入,却很难评述是非对错。汉武大帝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但生活上他却是个喜新厌旧,狠心绝情的人,是人就没有完美,就算你认为完美的人在不一样人的眼中也不一定是完美的。

易寒为了省去解释的麻烦,在易夫人来之前他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其实突然间变成别的身份并不是一件好事,让原本复杂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节奏却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了下来,易寒朝门口望去,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她的眼神充满热情带着一点点的羞涩,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的笑容纯洁,仪态万方,这是含蓄而美丽的笑容:优雅的脸容如月轮光滑皎洁。

林黛傲怀揣着对真挚情感的憧憬,曼妙的腰身婀娜妖娆朝易寒款款走来,如墨的长发挽了一个贵妇人的鬟式,鬓角的发丝之中隐藏着几根白发,更衬的她发,墨般黑的彻底,发如黑夜一寸寸浸透着易寒的身体,只感觉她还有多少年华还能这样发如墨黑。

易寒站了起来,默默的朝她走去,抚摸她的头发,感触黑的温暖,柔的轻曼,轻轻解开她的簪子,如瀑的长发落下,清黑涤过心肺,悄然掩上心头。

林黛傲笑了,笑的如此灿烂,“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易寒轻轻撩拨她鬓角的发丝,将那几根白发隐藏起来,轻轻说道:“夫人,你根本不必如此劳累,你已经富可敌国了”。

此刻易寒非常惧怕她,曾经方夫人问他是否对她有想法,当时易寒毫无压力,此刻想起她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还有刚刚那句话,他动心了,他一直控制自己不去招惹感情,所欠下的情债已经将他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曾经他秉持想爱就爱,而如今苏洛,梦真的事情却让他陷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旦发生了就不能再忽略。

这声夫人却让林黛傲顿时显得有点尴尬,她与易寒的熟悉似乎一切都在梦中,在现实相处中两人并不相熟,她觉得易寒对她不应该如此尊重如此生分,为什么他不直接叫她名字呢?他刚刚不是大胆的对自己做了一些亲昵的动作吗?而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为了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与内心的失落,林黛傲轻轻撇开易寒的手,含笑道:“小鬼头,你把我鬟发给弄乱了”。

易寒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你却称呼我小鬼头,夫人是不是每一个对你有想法的男子,你都会用这种方式表示他还不够成熟。”

易寒这话本来无意,林黛傲却听上心了,“对她有想法的男子”,这人终于不小心露出狐狸尾巴了,对于他的不良居心,林黛傲却显得很高兴,哼,以前还鸭子嘴硬一直不肯老实承认。

他算得是一个英雄,虽然在某些举动上有些轻浮,瑕不掩瑜,那个女子不想嫁给一个英雄,而且这个英雄是让她动心的人。

她是个生意人,知道在什么样的时机亮出底牌最好,易寒方才已经透露出细微的信息,她顺着这个话题道:“我会随便让一个男子来抚弄我的头发吗?我只有对心有好感的人才用这样亲昵的称呼,不像某些人举动上轻浮无礼,嘴上却彬彬有礼,表里不一让人听了生硬硬的”。

易寒继续轻轻梳理她的发丝,说道:“夫人让我情不自禁勾起对你的怜爱,就算明知道会被夫人责罚,我也依然会这么做”。

这是情话?还是勾引?或者是在昭显他的与众不同,林黛傲在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能拿捏出几分把握来,但是此刻易寒一句话就让她迷糊起来,若是他是自己商场上的对手,她一定会败的很惨,淡道:“要责罚,你现在还能在这里好好与我说话”,心中闷哼:“嘴被你亲了,都没拿你怎么样,我岂是那种小题大作,无端耍蛮的人”。

看着她那历经岁月的沧桑仍具风韵的容颜,这种更具内涵的美丽让他情不自禁,手指舒开,顺着的鬓发滑过她的脸颊,手上感觉一丝从她肌肤上滑过来的溶散精致的触觉,清晰而神秘,浮凸纹理的手指上染上了一点点霜粉,他轻滑撩抚着,直到无根手指那霜粉都变得均匀。

林黛傲被他手指撩拨的脸色羞红,再次撇开他的手,顺手拿过那只在他手上的那支簪子,轻舒广袖反手束起头发来,边说道:“被你弄的披头散发成什么样子”,语气不娇不媚。

易寒认真打量她,激动道:“夫人,你全身那个部位都是宝”。

林黛傲微微笑道:“真的吗?”便听易寒激动道:“就是你手上这支金镶玉步摇,就不止一万银子”。

林黛傲听他原来不是赞美自己是说她身上的饰品,不悦应道:“你说少了”。

林黛傲挽着发,易寒却走进撩起她的鬓发盯着她的耳垂道:“这络索如此精美小巧,精琢玉片,如翅银花,光是这手工就不得了”,说着却吟了起来:“何以致幽幽,耳中双潋滟”,“美!实在是美!”

林黛傲挽好发,鬓角几根发丝悠然滑落在耳边,又恢复原来雅致雍容的气度,说道:“你这人好无礼,别人赞人美,你却偏偏赞饰美,饰品再如何精美不显得人美又有何用”,说着说着,伸手滴下络索,随手扔到门外去。

易寒连忙跑去捡起,一脸可惜走了回来,“这手工如此精美,摔坏了可以可惜了”,说着仔细检查是否摔出什么瑕疵来,林黛傲见他摸样却咯咯掩嘴笑了起来。

易寒微笑不以为意,说道:“我给你重新戴上吧,这络索得带在你的身上才显示出它的漂亮”。

这句话林黛傲爱听,含笑道:“这才像人话,你每天多说几句这样的话,也免得折腾自己”。

易寒不应,细心帮她重新戴上。

林黛傲摸了一摸耳边,说道:“松了,像你这般粗手粗脚,我没走几步这络索非掉下来不可,要是全掉下来还好,就怕只剩下一只,被人看了笑话”。

易寒知道像她这种身份的人,见客最重门面功夫,若不然何须重金打造这样珍贵的饰品,仅仅不是为了美丽这么简单,那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却忙捉住她的手,轻道:“我来弄,你看不见”。

林黛傲只感觉他的手掌厚重有力,眼角眉梢不知觉布满了欣喜,她累了,想有个人可以依靠,能倾听她的劳累,这虽然是一件她自己能做的更好的事情,但她却更愿意让易寒来做,这种被人呵护,心灵上的踏实是无论多少财富都买不来的。

易寒盯着那白妆素裹的耳朵,薄薄的耳垂圆润动人,几根鬓发如柳丝垂垂,顿时被她的美所倾倒,不知觉的含住她的耳垂,他的动作浑然无迹,很轻柔,林黛傲的耳垂只感觉被一股温润含住,心中竟丝毫不感觉惊讶错愕,只感觉他的举动自然率真,不会让人惊吓,反而显得很温柔。

林黛傲微微闭上眼睛,沉浸在易寒温柔的亲吻之中,他的吻跟梦中一样,如此相似,心头淡淡温馨没有半点被轻薄非礼的感觉。

直到那温润消失,林黛傲才意犹未尽的张开眼睛,只见易寒一脸懊恼道:“天啊,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林黛傲又摸了摸耳垂,笑道:“这会紧了许多,你的舌头比你的手指还要灵活,饶恕你非礼之罪”。

易寒竖起双手道:“夫人实在是误会,你知道我这个人好色,你又这么漂亮,刚才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亲了下去,确实对夫人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易寒脸红耳赤的辩解起来,却让人感觉那么不可信,那么口是心非,易寒是怕招惹到情债,心中对自己的冲动后悔极了,可是一个人的性情如何能控制掩饰的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偏要让自己成为不是这样的人,不是自己为难自己吗?

林黛傲却以为他害怕自己生气,轻轻一笑,“你当初有胆子夺我初吻,怎么这会却害羞的像个小男孩,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

“夺你初吻?”易寒一脸思索,“以前我吻过你吗?”

这句话顿时让林黛傲心头涌起一股怒火,这种事情他也可以忘记,便听易寒说道:“哦,记起来了,当初那只算是嘴咬嘴,跟在打架一样,那里能算得上吻”。

林黛傲却是一脸怒容,刚刚对他的好印象完全消失了,只感觉他似一个浪子在玩弄自己的感情,想起那日他与赵家公子楚家公子三个人偷偷对自己指指点点,有说有笑,莫非拿自己当挑战,心中顿时冰冷,愤怒与伤心一并袭来,眼泪不知觉悄然滑落,用冷到骨髓的语气道:“易寒你有种,我林黛傲太小看你的本事了!你马上给我滚!”对方就算是麒麟,依她的本事也有办法报复,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愿意做的太绝。

易寒本来想与她说句打趣话,见她表情,知道触碰她的逆鳞,心中后悔,真是越搅越乱,现在这种暧昧关系如何能保持朋友关系,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狠狠说道:“我真虚伪”,说着气哼哼的自个坐了下来,却把林黛傲让他滚的话当做耳边风。

这会林黛傲反而一脸错愕的盯着他看,保持一会安静之后,易寒才抬头一脸惭愧说道:“心中想霸占你又不敢霸占你”。

林黛傲迅速落音:“为何?我那么令人生畏吗?”说着步伐疾疾走到他身边。

易寒手指不安分的在桌子上轻敲起来,一脸为难,大冬天的,汗水却流的满额头都是,良久没有回话,这让林黛傲心中有了期盼。

易寒开口说道:“我是个惹花拈草的人”。

林黛傲淡道:“看的出来,成亲之后你本分一点就好,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计较”。

“这......”易寒哑口无言,这事真是越扯越远,额头汗水冒的更厉害了。

林黛傲拿出手帕递给他,冷淡道:“擦擦汗”。

易寒接过,擦了汗水,“谢谢”。

林黛傲依然盯着他,依然责问道:“为何?我那么令人生畏吗?”

易寒轻淡道:“你看我像是个会害怕你的人吗?我怕的是自己无法背负这个责任”。

林黛傲认真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纵容你注定是征战沙场的命,我也无悔”。

易寒摇头道:“我有我的苦衷。”

林黛傲见他堂堂一个元帅却如此婆婆妈妈,冷道:“易寒,你还是不是男人,若是你嫌弃我林黛傲背负寡妇之名不肯娶我,尽管说来就是,何须如此婆妈”。

易寒顿时喝道:“我婆妈,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我什么德行我自己清楚,哪能为了自己私欲毁了别人一生幸福,你不是让我男人吗?我就男人一会给你看”,说着粗鲁的将林黛傲强行抱在怀中。

易寒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加上两人没谈妥,林黛傲自然不肯,挣扎起来,易寒重重的拍打她的屁股,给我老实一点。

第四十六节 遮风挡雨03

林黛傲服软道:“这是大厅,随时都有下人进来,不要胡来”。

易寒冷笑道:“你不是要我像个野男人一样,爽快一点,何须畏畏惧惧”。

林黛傲气道:“你这个人真是混搅蛮缠,这种事情能一样吗?还不快松手”。

易寒轻轻讽刺道:“这柔柔软软的身体都搂着怀里,松不了手了,你越挣扎我越刺激”,手指轻轻的撩拨她带着手镯的手腕,说道:“是不是我的手比这手镯还要温润一点,为何你身体如此颤抖”。

林黛傲何从受到这般侮辱,冷笑道:“你尽管试试,我会跟你拼命”,眼下她对易寒是又爱又恨。

易寒握住她丰盈的翘乳,赤.裸裸挑衅道:“我试了,你来拼命啊!”

林黛傲冷冷看了他一眼,“为何你要用这种手段,我耍手段比你精明百倍,甚至能让你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因为在你面前只是想以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份。”

易寒叹息一声,我只问你:“我是不是男人”。

林黛傲拼命摇头喊道:“你不是男人,你幼稚的可笑可怜”,手上狠狠拧着易寒的大腿。

易寒轻轻一笑,“对付你这种强势的女子,霸道是没有用的,我温柔一点算了”。

托着林黛傲的下颚吻了下去,也不磨叽,直接进入接吻的最高技巧,唇舌舞蹈。

生生利用吸力和技巧将林黛傲檀口中的舌头吸了出来,林黛傲眼色一冷就要咬他,这时易寒手指舒开轻挠她的耳朵,林黛傲只感觉脸颊一麻,牙根酥软无力却咬不动,易寒趁机将她舌头含在口中嚼食起来,咬吸,尔后,舌头有节奏律动般的绕着林黛傲的舌头,划圈圈舔.吻起来。

林黛傲已经双眼迷离,脸颊发红起来,面对易寒这种接吻高手,他的吻所带来的快感比抚摸身体还要强烈,那种酥麻甜蜜,让整颗心变得非常雀跃,噗通狂跳脸红耳赤,特别激动,很多时候都会忘记羞耻忘记矜持而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沉迷其中。

宁雪是个调情高手,深谙欲擒故纵、欲拒还休的魅力,每次与易寒亲密,她都会适当的推开他,做一点抗拒的动作,每次都能激发易寒的情.欲和冲动,让易寒欲罢不,而亲密之后两人的甜蜜感受却又那么深刻,而林黛傲却不是,她的情感还停留在少女的时候,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事事精明的女子,在男女情感之上如此纯洁,至于她的主动直率与她的纯洁并不矛盾。

林黛傲被易寒牵着鼻子走,一吻之后,林黛傲变得娇弱弱,完全没有半点刚刚的盛气凌人,现在她才明白易寒为何会说那是嘴咬嘴,根本不算是吻,上次的那种亲密接触让她感觉受到侮辱而已,而方才那吻,却让她本能感受到紧张,含蓄和矜持,这远比在易寒面前赤.裸着身体还要让人羞愧,在他的刺激之下,她腹下已经情不自禁的一片湿润了,就像男子一样有了身体的反应。

这会易寒已经松开手,而林黛傲却依然贴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觉悟的自己身体已经自由了。

易寒微笑的看着她,他的笑容却渲染的林黛傲内心更加紧张,她需要一些时间适应,假如易寒温柔的询问她可不可以吻她,林黛傲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女子骨子里是羞怯矜持的。

易寒却问都没问,直接霸道的又吻了上去,舌头都到嘴里了,难道还能推出去不成,林黛傲用舌头小小反抗一下,却更是中了易寒的招,他要的就是这种互相追逐的效果,恣意的将她丁香小舌压住,放肆的律动来增加快感,林黛傲的反抗就是她的回应。

一会之后,林黛傲不知不觉与易寒缠吻起来。

唇分之后,林黛傲红着耳颊别过脸去,不敢看他眼睛,刚才自己没有半点矜持与他如此缠吻,不知道那张尖酸刻薄的嘴会说出什么调戏的话,出乎意料的,易寒却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问她口渴了没有,这让她免去了许多尴尬。

林黛傲整理了衣发,平静下来,就要吩咐下人送来茶水,心中担心不知刚才可有下人看见,易寒笑道:“夫人,不介意的话喝我这一杯”,这是轻描淡写拉近两人心理距离的一种手段,要两个人真正亲密无间,最重要的是跨越心理陌生感这一关,当成为习惯,身体上的接触也就水到渠成。

林黛傲冷淡道:“我从不吃别人口水”,话刚出口突然脸色又红了起来。

两人都心领神会的避免谈论刚才发生的那突发事件,方夫人说道:“柔儿很想念你,你看去她可好”。

易寒讶异,强势的林黛傲用询问的口吻,轻轻笑道:“好啊”。

林黛傲起身,走了几步回头,见易寒依然坐着不动,说道:“还不快跟来”。

易寒倒是错愕,毫无征兆你就站起来,也没说个明白,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他却不知道林黛傲风火雷行惯了,想到就做,而她身边的人往往会主动配合着她,像易寒这种她站了来走了几步,他依然悠哉的坐着几乎没有。

不是因为易寒傲慢而是一时无法适应方夫人的气质性格,她热情、活跃、敏捷、精力充沛、善于交际、办事稳妥,习惯以自我为中心。

易寒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笑道:“若是有争执,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林黛傲轻轻一笑,轻描淡写道:“你管的事情是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插不上话,一些小事就交给我烦恼就好”。

易寒笑道:“人家都说商人是奸诈的,现在我才真正见识到,话听着顺耳贴心,却完全将你往死路上逼,难道你就不能留一条生路”。

两人并肩而行,林黛傲笑道:“你不知道这种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吗?这样就撕破脸皮了”。

易寒淡道:“我习惯说的清楚一点的好”。

林黛傲回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愿意对你使出万分之一的手段,而置你于苟延残息的处境”。

易寒微笑道:“你的话很有侵略性,商界流言方夫人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看来有几分道理”,说着手悄悄的抚摸她翘而丰盈的臀儿。

林黛傲撇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别乱来,小心一会你吃不了兜着走”,她的语气半责半劝倒不是说的很重,这才正容说道:“当你落难的时候,别人不会怜悯你反而会趁机打击,我要将局势牢牢掌握在心中让他们永远不会有机会假装怜悯我。”

这个女子处于这样的环境,她必须强硬六面玲珑,否则就成了一只人人可以欺凌的羔羊,想起她鬓角的几根白发,可能是劳累过度,华发早生,她是一个值得让人尊重的女子,从她苦心抚养她姐姐的两个孩子,更证明她母性光辉的一面。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屋檐外又下起绵绵细雨,冬雨就是这样断断续续,阴沉着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什么时候又下起来,很显然这对林黛傲来说是一个突发事件,往常她身边都跟着下人,这些琐事均由下人料理好,今日单独见易寒,于是把下人给支开了。

易寒撑开雨伞遮在她的头上,一把精美的伞,伞面亮泽馨香,似夏日的早晨刚刚舒瓣吐蕊缀满了晶莹剔透的露珠的荷花,“夫人,我有带伞,我们走吧”。

雨伞遮去灰色的天,伞底下只有艳丽,他的举动让人感觉如此贴心温柔,他平淡的言语让人心醉神迷,林黛傲抬头打量着这把伞,每一个角落,这好像不是一把伞,倒像精美的艺术品,没有男子会使用如此红艳的伞,好奇的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一把精美的伞”。

“下雨了”易寒淡淡应了一句,用眼神示意她该走了,总不能撑着伞站在屋檐下。

林黛傲小心翼翼的把脚迈了出去,雨点并没有落在鞋面上,绣花鞋依然熨帖温柔的包裹着她的小脚,鞋面上那只俏丽色彩鲜艳的蝴蝶萦绕在一簇簇似有缕缕清香溢出的花丛中,易寒如影随形。

林黛傲感觉新奇,她轻快的迈着步伐,鞋面上沾上了水洼溅射的泥污,尽管如此却没有雨点落在她的身上,越是如此她越是使着小性子,不似平时轻而优雅却似在飞奔一般,那水洼溅射的动静也越来越大,不但她的鞋子,连她的裙腿也染上了不少污泥,她雀跃的心根本无法安静下来,更是一直在为难易寒,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要这么刁难他,或许女子在最后托付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来考验对方。

易寒能看见她脚上动作灵巧,脸上笑容灿烂妩媚,最清晰的是侧脸那藏在深沉的黑发中那几根突兀的白发,他似乎能看见她曾经的坚毅与孤楚,这一刻他感觉如此满足,虽然他几乎全身湿透,却做到了为她遮风挡雨,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是个绅士。

不知道伞铺的老丈是何用意,这把伞的伞面很小,只能容一个人遮雨,两个人必定有一个人要淋雨,倘若两个人都要遮雨,那就难免都淋湿身体,易寒再如何灵巧,总不能骑在林黛傲的头上,同遮一片狭小的空间,他所能做到的是,伞永远遮在她的头顶,罩住那灰色的天空。

林黛傲似乎乐此不疲,她已经沉浸其中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一个男子撒娇刁难,而忘了适可而止,在雨中一袭紫裙,舒展手臂,迈着纤纤莲步,在伞下舞着一支霓裳羽衣曲,易寒被她这种少女的神态所倾倒,那鬓角的几根白反衬的她青春气质格外的珍贵,女子的美丽内涵陡然舒展的无限宽广,易寒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溺爱的心情。

易寒晕晕乎乎,直到她停了下来,站在另外一个院子的屋檐下,一路走来他几乎记不得所经过的环境,只知道自己撑着伞陪她走了一段路。

易寒放下伞,那伞似在白玉石的走廊地面上投下一团淡红的光晕,挥了挥衣袖荡去水珠,他已经周身湿透,骤然发现一双眼神正盯着自己,抬头看见林黛傲露出温馨微笑温柔的看着他,一刹之后,她拿出手帕擦拭易寒额头脸庞的雨水,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轻轻擦拭着。

第四十七节 一家子

林黛傲在厢房内拿了一件衣衫给易寒换下,富贵人家就是好,到了那里什么东西都不缺,易寒那件淋湿了的衣衫林黛傲拿在手里,淡道:“我吩咐下人洗干净再给你送回去”。

两人往书房方向走去。

这是雄霸与柔儿平日学习的书院,柔儿多看书作画,院子前方一片空阔的场地乃是雄霸平日练武之地,他有一个师傅是林黛傲专门请来教导雄霸武功的,而雄霸喜欢练武甚于习文,他小小年纪就认为,身为男子就应该有强大的武力,可以保护身边的亲人,柔儿和母亲都是自己保护的对象。

兄妹两人正在书房内做着自己的事情,柔儿在作画,雄霸在看书。

林黛傲在府里为两人请了许多位先生,均是琴棋书画领域的高手,每位先生各有所长,但是每一位先生都被这两人整的生不如死,他们不止一次向林黛傲诉苦,这两个孩子一点也不尊师重道,林黛傲也拿他们两人没有办法,还好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就让他们自己看书习文,那些先生就在府内空置着,若无特别需要就不必亲自来到书院。

易寒与林黛傲两人刚在走廊就听见书房内传出声音,只听柔儿道:“雄霸,你来帮我看看,这嘴巴应该怎么画,为什么我老是画不好”。

雄霸不耐烦的声音回应道:“娘们就是娘们,事那么多,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没看见老子在认真看书吗?一会就来打断我的思绪,你到底有完没完,信不信我抽你啊!”

柔儿嘻嘻撒娇道:“雄霸过来看嘛”。

“好好好,别嗲了,我骨头都软了”。

易寒莞尔一笑,随着方夫人进入书房,柔儿看见母亲出现,立即放下毛笔扑到林黛傲的怀里,亲热道:“娘亲,你好些时候没来看我们了,今日没事做了吗?”

雄霸却惊讶的看着母亲背后的易寒,严肃的脸容瞬间变得非常激动,他是知道易寒的身份,那日获悉他战死的消息,他心如刀割,心中把易寒当做自己的楷模,好男儿就应该血染沙场。

雄霸一言不发只是激动的看着易寒,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强烈的情感,他是一个不轻易流露真实情感的人。

易寒却不喜欢这种似乎经历生离死别的气氛,露出熟悉的微笑,男人之间的对视,一切尽在无言之中,一会之后雄霸严肃的脸容才露出微笑。

柔儿一直将脸颊趴在林黛傲的胸口之上,恍若不觉易寒的到来,突然发现一双手生生的挤进自己脸颊与母亲胸口之间的亲密接触,母亲胸口的温柔饱满的触感被那双手给代替了,而她却只能枕着手背,不悦的抬起头瞪去,突然那冷冷的眼神变得特别温柔,特别迷恋,大大的眼睛充满惊喜,她感觉自己又要晕眩了,幸好双手抱着母亲才不至于倒地,便听易寒笑道:“柔儿,不叫人,可不给吃”。

柔儿讶异道:“爹爹,你是不是带了什么好东西给来柔儿品尝,快拿出来”。

易寒哑然失笑,朝自己按在林黛傲胸口的那双手眨了眨眼,柔儿恍然大悟,“爹爹,原来你是说吃奶啊,娘亲可没奶,再说了,我早不吃奶了”。

林黛傲闻言脸色一红,这才发现易寒的手正当着孩子的面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而她刚才一直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这会想来,羞愧难当,朝易寒瞪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希望他收敛一点,在两人面前给自己留点面子。

雄霸老气横秋的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干脆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易寒若是娶她娘亲当他的父亲,他心里是愿意的,换做别人,他岂能容忍,早就拿刀拼命了。

柔儿微微一笑,伸手将易寒的手从母亲的胸口上拿了下来,却拉到母亲的手边,入神的盯着两人的若即若离的双手,这样明显倒让易寒显得尴尬异常,林黛傲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她想让易寒牵住,又怕在两个孩子面前不好意思。

易寒为了免去尴尬,将柔儿抱起,问道:“刚刚在画什么呢?”

林黛傲心中微微失落,怨他有胆子摸自己的胸却不敢牵自己的手。

柔儿喜道:“我在画娘亲,但是却老是画不好,爹爹你会画画吗?来帮我看一下”。

易寒谦虚道:“一点点,我帮你看一下”。

抱着柔儿走到书桌之前,往画作一看,柔儿已经画的不错了,能绘其形却绘不出神韵,便听柔儿问道:“爹爹,怎么样”。

易寒笑道:“还不错,我来帮你”,说着让她坐好,让她执笔,轻轻捉住她的小手,教她画了起来。

林黛傲讶异,易寒在画的时候并没有看她,只见他捉着柔儿的手轻描淡写的在上面添加了几笔,柔儿边画着边道:“美!”

待易寒松开她的手,柔儿惊讶的看着那画,“爹爹,你把娘亲画的更美了”。

林黛傲正低头思索着,突然此言,朝画中望去,脸上顿时羞的通红,只感觉火辣辣的。

画中之人是她无异,而且画的极为相像。但她感觉神情却有什么不对,画中女子神情妩媚妖艳,眼睛带水含情,秋波传情般散发阵阵媚意直视前方,小嘴微微翘起,唇润而泽,似欲引人一亲芳泽。这是她吗,她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春.情。看到这里,她有些怨了怨的看了易寒,这样的画她怎么看的下去。恼怨道:“乱画”。

易寒轻轻笑道:“这是柔儿画的”。

林黛傲冷声道:“狡辩,你不添乱柔儿如何能画成这个模样”。

一直一言不发的雄霸感到好奇走近一看,差点没把他给吓死,雍容优雅的母亲怎么成了一个春.情泛滥的少妇。

瞪大着嘴巴,却看的入神,原来娘亲也有这股味道,易寒看雄霸看的入神笑道:“雄霸你觉得柔儿画的如何?”

易寒话刚问完,雄霸就感觉到母亲凌厉的眼神朝他看来,连忙摆手道:“我不懂,我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文雅的事情,不要问我”,心中暗骂道:“这混蛋,又把祸往我这里惹”。

那里知道,林黛傲却冷冷道:“雄霸,你是个粗人,那我花那么多银子请那么多先生都教了你些什么,你是我方府的少爷,说自己是个粗人成何体统”。

雄霸顿时傻眼,诺诺道:“这画的意境太深奥了嘛,我看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柔儿咯咯笑道:“雄霸你就装,你是不是想偏袒爹爹欺负娘亲,以前你可说过谁敢打娘亲的念头,你就拿刀把他给剁了,你现在倒是拿刀剁啊”。

她站在易寒面前,打算导演一场美女救英雄,雄霸那里会上当,这是柔儿擅长的拿手好戏,他做恶人,柔儿却来当好人,心中对这个小狐狸精恨的咬牙切齿,却佯装没有听见,狠狠的拧着柔儿的脸蛋,淡道:“有脏东西”。

柔儿气愤道:“雄霸,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是美人痣不是脏东西”。

易寒哈哈大笑,只有林黛傲一个人冷着脸,柔儿与雄霸发现气氛不对劲连忙收敛,闭上嘴巴,只是却看了看画又看了看林黛傲,心中觉得还是不冷着脸的时候好看。

雄霸回去认真看书,柔儿又拿起笔假装写字,只是两人都是心不在焉,林黛傲叹息一声,“今日你们想玩就玩,我不再约束你们”。

两人却不太相信,雄霸严肃道:“娘亲,大好光阴如何能费于嬉戏,当勤读苦习才是”。

柔儿也道:“娘亲,柔儿不再是小孩子了。”

两人都装模作样起来,林黛傲苦笑不得,知道平日里对他们太过严厉,两人怕自己怕的厉害,也不打算再这里碍着他们,说道:“我先去安排晚膳,你们聊一会”,说着离开书院。

易寒随她走了出去,淡道:“不必麻烦,我一会就走”。

林黛傲却佯装没有听见,淡道:“不用送了,你回去陪柔儿他们聊会天”,说着拿起易寒那把伞匆匆离开。

第四十八节 莫名其妙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内才返回书房,看见柔儿这会已经放下笔,托着腮看着桌子上那画像,雄霸也放下书本打量起画来。

雄霸看见易寒进来,晒道:“我还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本事”。

易寒笑道:“画画之事,多练即熟,算不得什么本事”。

雄霸却摇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如何能让我娘亲不发火,要知道她生起气,这地面都要抖一抖”。

易寒认真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母亲”。

雄霸不以为然道:“我又没说她坏话,只不过说她生气的时候很吓人而已”。

柔儿认真的点了点头,“爹爹,你千万不要惹娘亲生气,要不你连灰都不剩”。

易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雄霸却煞有其事的脱掉外衫掀开自己的后背,“看见没有,我是她儿子,她都这么不留情,你敢惹恼她绝对后果严重”。

都说慈母败儿,爱的越深责越切,轻轻笑道:“你们现在还不能了解你娘亲的苦衷,打在你身上痛在她心里”。

说完,坐了下来,让柔儿坐在他的大腿之上,捉住她的小手要教她写字,柔儿会写字,但是他要教她写更好的字。

柔儿被易寒抱在怀中,只感觉爹爹的怀抱好温暖,不知为何这小妮子脸蛋变的红扑扑的,这让她很依恋,却走神了,易寒感觉柔儿的手有些僵硬,轻呼了一声,柔儿这才回神,这才很认真很认真的写起来,心中萌生一个想法,天底下再也没有比爹爹更温暖的男子了。

一会之后柔儿说道:“爹爹,我累了,停一停好不好”。

易寒笑道:“写字的时候要精神集中,意志坚毅,将这一段词写完再说”。

若是别人,柔儿肯定闹别扭,却“嗯”的一声,听了易寒的话。

终于写完了,柔儿这才甩了甩酸麻的手腕,背卧在易寒身上,说道:“爹爹抱我,舒缓我的疲劳”。

易寒哈哈大笑,将柔儿搂在怀中,挠着她的小脸蛋,父女二人亲密无间,突然看见柔儿微闭着眼睛,神情迷恋,心中却大吃一惊,她已不小了,再过几年她可就是大家闺秀了,却不可以如此随便了,忙将柔儿抱离,站起身。

柔儿讶异的看着他,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间变得可怜兮兮,却突然不悦的扭过身去,一双小手摆弄自己的裙角。

易寒莞尔一笑,也不搭理,这书房藏书极多,却自个翻阅寻找起书本来,雄霸看见柔儿闷闷不乐的样子,突然得意笑道:“小怨妇,我这里还空着呢”。

柔儿不悦瞪了他一眼,不屑道:“不稀罕,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调戏女儿家”。

雄霸没少吃柔儿的瘪,自然习惯了,微微一笑,突然站了起来走近猛的就把柔儿抱住,柔儿懒洋洋道:“算了算了,让你抱一下也不吃亏”。

这话刚说完,雄霸突然将柔儿往空中一抛,一声尖叫声在书房传了出来,叫声刚落,柔儿却稳稳落在雄霸怀抱之中,柔儿生气的捶打雄霸,“死雄霸,你要吓死我,我打死你。”

雄霸却冷笑道:“以后你再敢对我耍阴谋诡计,我每天将你抛个三四次”,说着将柔儿放下,又返回自己位子坐了下来。

易寒听到尖叫声,刚好看到那一幕,只见柔儿却不依不饶,追了上去,捉着雄霸的衣服不依不饶起来。

雄霸被缠的没办法,好言相劝几句,柔儿却不肯作罢,只得冷声喝道:“滚开,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柔儿被吓的一愣,突然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啦啪啦直落,让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雄霸大吃一惊,忙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是我的错,以后决不会如此大声对你说话”,柔儿狠狠的撇开他的手,只是哭着,也不说话。

雄霸头一下子就大了,心中感慨良深:“女子都是祸害啊!”,却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看见易寒走来,这才如释重负。

柔儿立即往易寒扑去,泣道:“爹爹,雄霸欺负我”。

易寒蹲了下来,伸出大拇指擦拭她眼角的泪水,轻声道:“你不小了,以后不可以如此无理取闹,要学会怎么做个娴雅的小姐”。

柔儿搂着他的脖子,说道:“只要爹爹抱我,你说什么我就怎么做”。

易寒将她抱起,轻轻拧着她嫩滑的颊腮,柔儿破涕为笑,突然在他脸庞吻了一下,嘻嘻笑道:“得手了”。

易寒哑然失笑,一旁的雄霸感叹,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突然门外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几人望去之间管家带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走来,管家看见小姐正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大吃一惊脱口问道:“少爷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雄霸爱理不理,继续看书,柔儿却朝那美丽女子喊了一句斋姨。

这美丽女子正是林斋斋,刚才她本来就是在管家的带领下要来看望柔儿与雄霸,突然听到柔儿的尖叫声,两人均大吃一惊,匆匆赶来。

林斋斋看见易寒,怀中的柔儿又眼眶红红,一脸愤怒,下意识就脱口骂道:“易中天你禽兽不如,连女儿家家也不放过”。

雄霸听到这句话,突然来了精神,朝易寒看去,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立刻猜想到易寒定是化名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混蛋可是有前科的人,说不定斋姨这么漂亮的女子就在他手上吃了亏,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偷吃不抹干净嘴,如何能成,冤孽啊!”

林斋斋一脸讶异,冷冷道:“雄霸,你胡说些什么?”

雄霸佯装迷糊道:“斋姨,你说什么?我刚才在看书,看到入迷处深有感触”。

林斋斋冷道:“你妹子受人欺凌,你为何无动于衷”。

雄霸淡淡道:“那小狐狸精如何肯吃亏,斋姨,你可看走眼了,你绝对没有我了解柔儿”。

林斋斋一时也迷糊起来,不明白易中天为何会出现在府中并且与柔儿雄霸共处一室,冷冷道:“你还不立即放开柔儿”。

易寒松了半只手,只听柔儿“哎呀”一声,身子一顿,双手却死死缠住易寒脖子,见易寒还托着她的身子,舒气道:“吓死我了”。

易寒苦笑道:“你看见了,松不开”。

雄霸保持沉默,生怕自己说话害易寒露馅,从容不迫看着书本。

易寒抱着柔儿坐下,轻声说道:“松手,我跟你斋姨说会话”。

柔儿点头松手,看来斋姨与爹爹认识。

林斋斋冷冷看着易寒,看他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切。

易寒笑道:“林小姐,我跟方夫人是朋友,今日我跟你一样也是到这里来做客的”。

林斋斋讶异道:“你跟我堂姐是朋友。”

易寒摊了摊手,表示信不信由你。

林斋斋朝柔儿看去,只见她含笑点头,走了过去轻声问道:“柔儿,告诉斋姨,刚才你为何尖叫”。

说到这事,柔儿突然来劲,愤愤道:“雄霸刚才欺负我”。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林斋斋想听到的。

易寒走到林斋斋身边,“林小姐,咱暗处说话”。

这话正合林斋斋心意,两人走出门外去,那管家关切的对着少爷小姐问起话来,雄霸随便敷衍几句,就让他离开。

这会书房只剩下两人,柔儿突然问道:“雄霸,你说爹爹与斋姨是什么关系,斋姨也是个美人儿,我现在有点担心”。

雄霸淡淡道:“不正当关系,当日我们第一次遇见他,他干的就是偷香窃玉的事,恐怕这头牛不好拴住。”

柔儿若有所思道:“嗯,得想些计谋把爹爹给拴在家里”,一言之后突然喜道:“雄霸,你迷药还有剩没有,把爹爹给迷昏了,放在娘亲床上,让斋姨死了这条心”。

雄霸连忙摆手道:“这事我不敢做,若是被娘亲知道了,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柔儿不屑道:“雄霸,你这个胆小鬼,事情若被揭穿,你说是我指使的不就可以了,娘亲也不舍得打我”。

雄霸苦笑道:“这话谁信啊,我是兄长,我这么说到时候可就多了一个推卸责任不敢勇于承认错误的罪名,恐怕就不至打断我的腿这么简单”,突然很是气愤道:“说是你指使的也没错,以前干的一切坏事都是你出的主意我背的黑锅,府内的人都以为你柔儿是乖巧的女孩,其实我雄霸才是那个真正纯洁的人”。

柔儿突然温柔道:“哥哥,对不起了,以前害你受累了,其实我一直都在承认,可娘亲就是认定是你干的,我只是受你教唆”。

雄霸叹息道:“你这声哥哥,无论如何我也得替你担当,谁让我有个倒霉妹子”。

柔儿咯咯笑道:“别愁眉苦脸的,你关禁闭饿肚子的时候,我还是会偷偷给你带好吃的”。

雄霸决然道:“本来自从娘亲重病之后我就不打算再纵容你惹她生气,只是你说的这件事非常有意义,这一次我就豁出去了。”

柔儿神秘兮兮道:“那还有没有迷药?”

雄霸冷笑道:“嘿嘿,小子,夜路走多了也会遇到鬼,还没有我们兄妹二人收拾不了的人,你的一世英名注定毁了”。

柔儿紧张道:“雄霸,不要说得如此邪恶,他可是爹爹”。

雄霸笑道:“你放心,分量我会掌握好的”。

两人走了出去,林斋斋看着这个脸上挂着优雅微笑的男子,只感觉自己对他的认识矛盾极了,当日听他一曲,便不由自主的让她感到这人值得尊重,不是他所奏琴音如何动听,而是曲调所蕴含的男儿情操,他那开阔的眼界,那种博学的理解,这都是一个男子的魅力,也许在眉楼确实发生了什么误会,她不想让自己对一个人产生这么矛盾的心里。

林斋斋看着易寒,脸色已经没有怒气,只是在等着易寒的解释。

易寒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凭什么要跟林斋斋解释,淡道:“这几天冬雨淅沥,入夜易冷,记得注意身体”。

林斋斋想不到易中天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不着边的话来,有种被对方玩耍戏弄的感觉,冷冷问道:“那天在眉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自然不知道连累到他们几人,淡淡道:“不告而别,乃是情非得已,请勿要见怪”。

林斋斋又问道:“你对那顾横波做了什么好事,可知道连累了我们”。

易寒讶异道:“这种小事,怎么会也牵扯到你们,以你们的身份别人岂敢对你怎么样,我那是跟横波在开玩笑呢?”

林斋斋冷道:“你大庭广众之下非礼一个女子,你当是在开玩笑,别人可不这么认为,官府已经在全城搜捕你,为顾横波讨一个清白”。

易寒哈哈大笑,“无碍无碍,这种小事我早就忘记了”。

林斋斋心中不悦,因为易中天没有一点对他们几个心怀愧疚,这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子,他与宋文卿都是属于那种特殊的男子,只不过一个是她能掌控的,一个是她所无法掌控的,他与堂姐到底是什么关系,能与雄霸柔儿共处一室可就不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堂姐的能耐比自己大上许多,他根本不用依靠自己,至少目前她能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有很多秘密,而且是个不平凡的人。

林斋斋问道:“你与我堂姐是什么关系”。

易寒哈哈大笑:“自然是她的裙下之臣,像夫人如此雍容优雅的女子那个男子见了会不动心,可夫人表面热情好客,内心却冷若冰霜,我只有拉近与柔儿和雄霸的关系,这样也许能博得夫人对我有几分好感,刚刚你也看见了我与柔儿雄霸所呆得地方是在书房中”。

像易寒这样高才的人,堂姐倒是有理由留他在方府住下,她一直不就是想为两个孩子寻访名师吗?易中天若肯屈就,堂姐完全会以礼相待,林斋斋想到这里也就释然。

这正是易寒的厉害之处,倘若要让一个人对自己怀疑之后再完全信任自己,最好不要为自己做太多的辨解,而是让她自己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这次在方府遇到林斋斋,破绽已经千疮百孔,易寒依然能无痕无迹的补好,所以没有一定的能耐千万不要说谎。

方夫人走了过来,她刚好听见易寒是她裙下之臣那段话,心中又喜又恼,这种事情也能对别人乱说,她可不是林斋斋,多年的尔虞我诈经验让她立即就明白其中没有这么简单,易寒活着,这个消息却一直没有传出来,定是有原因,他的身份确实敏感,自己差点就疏忽了,没有办法,面对易寒,她只是感觉他是个充满魅力的男子,却很难联想到那个征战沙场的麒麟。

在林黛傲心目中,林斋斋是外人,易寒却是自己人,她自然要更偏向自己人一点,远远就发出发出佩环声音来。

易寒连忙对她行礼道:“夫人”。

林黛傲知道他又要演戏了,心中冷哼一声:“就你会演,难道我不会”,微微笑道:“先生不必客气”。

突然笑着对林斋斋道:“斋斋,方才我在远处见你们聊了起来,想来你们定是以前认识,我就不此一举做介绍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实在是巧的很”。

林斋斋淡淡道:“前些日子,在小县城遇到易先生,被他才学所折服,所以一同前来金陵”,说完,各看了堂姐和易寒一眼,早些时候她说出易中天三个字,表姐明显不认识这个人,而如今这易中天又说是堂姐朋友,到底两个人谁在隐瞒呢。

林斋斋这么说,林黛傲立即知道易寒就是斋斋口中那个点不负责任了,且干出这种下作的事情来的易中天,心中好笑又无奈,斋斋狐疑的脸色正希望她来澄清呢,却干脆佯装不知,谁干的好事自己解决,她又不是他的保姆,凭什么凡事都是她来兜着。

易寒如何机灵,岂能不知道林斋斋定是与林黛傲说过自己的事情,甚至很有可能将自己的姓名也说了出来,而从林黛傲刚才的举动明显就不打算替他兜着了,假装不知,让他自己解决,分析了其中复杂的矛盾关系,自嘲笑了笑:“林小姐,夫人从来就没有兴趣问我的名字,在她心中我只有先生之名。”说着嘴角挂着一丝失落的微笑。

林黛傲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无端端冤枉我,我岂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嘴角挂着微笑道:“先生二字已经证明对先生的尊重,请先生不必介怀”。

林斋斋想来释然,以堂姐的身份,一个先生而已,她根本不会有多大重视,心中冷笑,这易中天自恃才高恐怕要在高傲的堂姐面前吃瘪了,一片痴情却自不量力,方家的家主你也敢奢想,想到这里心情特别舒坦,感觉以前在他那里所受的所有憋屈,一下子都讨回来了,脸上不知觉露出得意的微笑。

易寒瞥林斋斋一眼,心中好笑,这妮子真坏心眼,我碰壁就值得你如此高兴吗?

林斋斋得意的用眼神挑衅着易寒,一脸你活该。

三人各怀心思,林斋斋想看易寒笑话,而林夫人想却安排好斋斋等人之后,与易寒一家人寻找安静的地方用晚膳,至于易寒却想尽快离开这里,不想惹出无端的麻烦来,林斋斋虽美,但是还没有到他做出糊涂事的地步来。

林黛傲漠视易寒,对林斋斋淡道:“斋斋,晚膳安排好了,我们回去吧”。

林斋斋却不知道易中天的身份是否有资格与她们同宴,听堂姐的语气似乎没有邀请他的意思,微微感觉可惜,她本来还想在席宴之上好好讽刺挖苦他呢。

林黛傲隐蔽朝易寒使了个眼色,表示你敢溜走,我绝对饶不了你。

两女离开,林黛傲让婢女给林斋斋撑伞,自己却撑着那把很美丽很精致的伞。

易寒入神的看着绵绵的雨水落下,他将热情压在心头,为何自己会变得如此优雅,他那种将所有给予对方的热情为何没了,那种不管以前和以后只管现在尽情的呼吸的畅快为何没了,人生若没有太多的顾忌活的潇潇洒洒多好,似乎感觉自己拥有许多,心头又空荡荡的,失去了太多,沉默良久突然放声喊道:“让我爱个痛快!”

他心头一直压抑着,喊出声来之后,瞬间感觉畅快无比,走到雨中,那雨点像每一点思念慢慢渗透他的身体,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只感觉心头如此的悲伤,每一幕欢乐的场面却让他心头黯然,他甚至喘不过起来,直到滚烫的泪水从眼角流出与雨水混在一起,心头才变得热乎乎的,满足了自己。

雄霸与柔儿听到声音跑了出来,站在屋檐下呆呆的看着站在雨中抬头望着灰色的天空的易寒,那身影让人怜惜让人心疼,雄霸寂寂无语,柔儿却落下簌簌眼泪,跑到院子中间紧紧抱住易寒,小小的身子依偎在他身上,却似乎想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安慰传递给易寒。

易寒转身弯腰,将她身子罩住免得被雨水淋湿,微笑问道:“宝贝,为何你会哭泣?”

柔儿眼眶噙着泪水,伤心道:“因为我感觉爹爹在落泪”。

易寒也没有否认,泪水是宣泄情感的一种方式,失落到深处就自然而然落下,与懦弱无关,轻声说道:“我很为难”,却热情的拉着柔儿的手跑了回去。

雄霸摇了摇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却往隔壁厢房走去,准备给两人拿干净的衣衫换下。

雄霸一脸不悦,走着不忘唠叨道:“本少爷还从来没有服侍别人的习惯”。

易寒与柔儿听了开心的笑了起来,柔儿突然红扑扑着脸,将脸颊温柔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呢喃道:“爹爹你有一颗火烫的心,让人着迷”。

第四十九节 风流脉格

无相寺里,为所有人瞩目的玄观却在厢房之内与静明下着棋,她依然知性而优雅,长发盘了起来,端庄而又典雅。

棋下到中盘,静明含笑道:“李施主这棋不用下了,有什么事情问吧”。

玄观微笑道:“大师你有一双慧眼,瞒不过你”。

静明淡淡道:“实见者尚不见实,何况非实,李施主你外表虽祥和安静,内心却是动荡不安”。

玄观轻轻道:“墙头红杏进退两难,我之本心乃是温柔贤淑,奈何情.欲撩人,目眩心动,再难自抑”。

静明笑道:“食色性也,情.欲乃是人之本性,若不让人迷恋乐此不疲,延续后代,何能绵绵不绝,此为天道,李施主何必拘泥于世俗偏见,视那若呼吸,视那若凝坐,视那若踏月,岂不妙哉”。

玄观点头道:“大师果然慧眼,一语就点破我心中魔障,玄观虽修佛多年,却身处世俗熟稔之中,染上俗理是非,再难白的纯净”。

静明轻轻道:“非也,李施主你心有羁绊,根本不想一心纯净”。

玄观突然问道:“大师,出家为何戒欲”。

静明轻轻笑道:“清心寡欲,情.欲乃是七情六欲最重者,若不戒断,何能清心”。

玄观反问道:“若能一心纯净,又何须戒断情.欲,岂不是多此一举”。

静明反问道:“若能清心又岂会有欲,戒与不戒又有何关系”?

玄观略微沉思片刻,眸子一片清明,道出一句,“欲乃天赐便似天赐我能言语眉目”。

静明微笑不语,一会之后指着窗外一支枯枝,“李施主,你认为那枯枝美是不美”。

玄观却不知觉将目光移动到那红的寂寞撩人暗暗吐着芳香的梅花,便听静明说道:“美与不美均是世俗眼光强行赋予,那一抹娇艳清冷在我心中只是红,那枯萎干裂在我心中只是灰”。

玄观含蓄一笑,“他是魔,便让我随他一起堕入魔道”。

静明笑道:“天下大道本为一家,他若是魔,你便为自己点一盏心灯”。

玄观起身拜别,“大师,我已经为自己点上一盏皎然澄清的心灯”。

静明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李施主,你真是奇女子也”。

人在世俗何能不染芳尘,单单床榻之事,女子委婉便是美,女子放纵就是丑,那就莫讲那说不完道不清的俗世陈规,玄观在心里为易寒点上了一盏皎然澄清的心灯,不染芳尘的玄观,出于污泥而不染的玄观,有情有欲的玄观。

易寒是个成熟的男人,情到浓处时,他希望对方能够感受他细致的爱,但是玄观太淡定了,无论他浓情蜜意还是他的尽情挑逗,玄观的反应都是泼他一头冷水,在他心中女子如花,望舒如荷花,圣洁美丽。拂樱如寒梅,清丽孤傲。方夫人如牡丹,艳美华贵。宁雪如玫瑰,秀色绝伦。乔梦真如薰衣草,静美地飘洒爱的幽香。苏洛如兰草,淡雅脱俗。玄观他却不知道用什么花朵的品质来形容,若真的要形容更像深不见底潭水,不知深浅且难起涟漪,易寒对玄观有一种欲望,仙子堕落凡尘的欲望,这种欲望就像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你忍不住想掀开她的裙子一样,易寒无法从玄观心理上做到这一点,他只好在身体上动念头,他知道玄观不会拒绝他,她是人就无法避免身体上产生的快感,尽管她神态表情会流露出那种情难自禁的感觉,但她依然是玄观,那一刻易寒不由痛恨起她那些所学的佛理。

人常说,聪明女子糊涂心,难得糊涂,女子多的是小聪明,少的是大智慧,玄观却是有有着大智慧的人,她有一种美丽是不会因为岁月而流失,那种永恒的美丽就是气质,“腹有诗书气自华”,让她显得那么与众不同,就算一身朴素衣衫,一举一动依然显得别致优美,闲闲坐着,像散发幽幽香气的淡淡清茶。待人接物,幽雅的谈吐超凡脱俗,清丽的仪态无需修饰,尽管每一次她都是那么冷淡,却风度翩翩、潇洒绰约却人为之心醉。

静的矜持,动的优雅,坐的端庄,行的洒脱,质朴与含蓄,似水一样的柔软,像深闺庭院那款款绽放自我娇艳的花朵,它无声无息不会向任何人叙说它的美丽,当你驻步停下来欣赏的时候,你心中会由衷的赞美。

世间竟有这样的女子,易寒太惊艳了,惊艳的他一定要亵渎不可,他对任何女子都可以说是是温情款款,唯独对于玄观,他的手段有些恶劣无赖,宁雪会反击他,苏洛会责备他,唯独玄观,即使心生不悦,也依然端庄地微笑,露出那智慧的笑容,那看易寒似乎在看一个调皮孩子的眼光,更让易寒心头有一股怒火。

这是一个似乎不应该存在世间的女子,易寒一直想证明她只是个人,一个人而已并不是仙子,他要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爱人不要那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仙子,几十年因为看淡生死而养成淡漠的性子,如何能一下子就改变,易寒有强大的感染力,不得不说玄观受到了他的影响,她积极的将内心残余的热情释放出来来回应易寒。

玄观以前很少笑,就算对着人笑也是一种礼貌的回应,可每次当她看见易寒的时候都会露出会心的微笑,优雅伴着淡淡清香,相由心生,她骨子里若没有的绝对无法悠然露出如此优雅动人的微笑。

玄观是聪慧的,否则她无法听懂易寒琴音中的浪漫深情。玄观是博学多才的,否则她无法听懂易寒诗词中给她带来满怀的温柔,她经历生死,因而也懂得包容与期待,对于易寒的一些风流韵事从不嫉妒,更别说当面提起,对于易寒的放.荡不羁,她更愿意欣喜的接受那是独一无二的情郎,她的灵性与智慧完全脱离了易寒对女子的认知,他自然不愿意,他自然要反抗斗争到底,这是一个情痴的尊严,骨子里的自我意识,虽然他没有察觉到。

玄观变得感性不孤傲,她的情感是内敛的、温和的、丰富的,她没有向易寒说出那动听情话,热烈的与他亲热。为他亲手做一顿饭,轻轻的整理他的妆容,就像她淡淡的言语一样,弥漫着温润的芬芳,沁出淡淡诗情愈品愈香,谁说她没有女人味,这绝对比那些妩媚动人的女子更有女人味,温馨更让人久久难忘,常伴心头。

玄观心中有大千世界,心性如水,心中自有雅俗,何为雅何为俗不遵循世俗常理,身性如木,内外兼修,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可以娴静儒雅,面对易寒也可以热情娇艳

,自有一种不矫揉造作的闲情逸致。

这一切都有男子梦寐以求的贤妻气质却让易寒很看不顺眼,若说他不知趣不懂情,他懂得,没有人比他更能感受到玄观的好了,这种可感可想而不可触让他似乎捉不住对方,这个女子不是他对付的了的,易寒并不想这么做,但他是个癫狂而优雅的男子。

有的女子你一眼就可以把她看透,但有的男子你却要细细品味才能读懂。

“芝兰生于深林,不以无人而不芳”,一个懂得女子是用耳去爱的男子,他并不会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一个懂得疼出来的女人会对你心服口服,他言行举止能让女子倍感呵护和尊敬;一个幽默的男子,他知道女子什么时候应该开心什么时候应该难堪;一个懂得沉默的男子,绝对不会付诸暴力,懂的这些的男子算得上半个优雅的人。

自私幼稚的男孩,你妄图得到什么,无数的艳遇送上门来吗?所有的一切奢望还不如用热情付诸行动。

铁血铮铮的将军是刚毅不屈的,可是又是否注意到他们强壮的后背,内心却潜藏着一颗侠骨柔情,阔达胸怀的心。

第五十节 眠月

我们经常说极品女子,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算的上极品?女子分为九品,最上一品便是“贵”,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较于男子是低下的,若是一个拥有贵气的女子,她的地位便可以凌驾于大多数普通男子之上,贵是令人高山仰止的气质神韵,让人尊重不敢将她视若普通女子看待,该敬则敬该礼则礼。

女子要成为贵妇,一者母凭子贵,二者妻凭夫尊,方夫人却不然,她的尊贵是靠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她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家族与朝中要臣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又被皇帝诰封为三品“淑德夫人”,可以说地位显赫非常,这样一个女子身份地位除了皇亲国戚何人可比?她比皇亲国戚出身的女子多了一项绝对的自由,荣华富贵的背后可有谁知道她脉脉满身疲。

一个男子能受她青睐是应该感到骄傲的,英才辈出,何人能入她法眼?易寒言行举止都不象平常人,你说他到底有何才情,让方夫人暗暗生了相许之心。

走近大厅,桌子上已经一片狼藉,易寒自斟自饮,三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完全没有因为方夫人不在而显得气氛安静,该说的话照样说,该痛快畅饮的照样畅饮,易寒已经有些醉了,举起酒杯朝雄霸喊道:“雄霸,来干了”。

静静站在内厅门口的方夫人眉头微微一皱,雄霸正兴起,就要饮净,却看见柔儿拼命的朝他使眼色,雄霸这才记得晚上自己可有事情要做,可不能喝醉了,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酒杯。

易寒哈哈大笑,“雄霸,你喝酒怎么跟娘们一样,平日里的男子气概哪里去了,喝!喝个痛快,喝醉了我扛你回房去”。

方夫人轻轻走了过来,冷眼看着易寒,雄霸与柔儿发觉立即保持安静,夹着些菜佯装吃的津津有味,易寒懒洋洋的抬头,淡淡瞥了方夫人一样,醉醺醺道:“夫人,你来晚了,坐下,一起喝”。

方夫人不理睬他,朝雄霸看去,“谁吩咐拿酒了”。

雄霸朝易寒一指,说道:“他说要喝的,我就安排下人把你珍藏的好酒给拿出来,谁知道他一品到美酒就喝上瘾了”。

方夫人冷道:“他喝也就算了,你却为何要跟着喝”。

雄霸正要回答,突然“嘣”的一声,易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我让喝的,你什么事情都要管,未免管的太宽了”。

方夫人顿时被易寒饱满的气势给吓愣了,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脸色涨的紫青。

这是柔儿轻轻拉了易寒的衣角,易寒回头看柔儿神情有些担忧,露出微笑:“小柔儿把你给吓着了,对不起”。

柔儿低声道:“爹爹,不要这么凶跟娘亲讲话”。

易寒一脸讶异,“刚才我凶了吗?”说着朝方夫人看去,问道:“刚才我凶你了,不可能,我从来不乱发脾气”。

方夫人冷冷瞪了他一眼,“我教训儿子凭什么要你来指手划脚”。

易寒站了起来,整个人身体有些摇晃,竖起手指摇了摇,“你欺负我儿子,我就不愿意。”

听到这句话,雄霸突然双眼光芒闪耀,朝醉的糊涂的易寒看去。

方夫人冷笑一声,优雅的坐了下来,托着香腮,看着这个站都站不稳满嘴胡话的人,“你倒会自作多情,我的儿子会认你做爹吗?”

“哦”,此刻易寒的思绪有点迟钝,朝雄霸看去,问道:“这娘们说你不是我儿子”。

雄霸却扶住他的身子,坚信道:“我是你儿子”。

易寒哈哈大笑,又喝了一杯,却笑得咽着了,连连咳嗽几声,方夫人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身子,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缓过劲,却生生把他的酒杯夺走,重声道:“不要喝了,都醉成什么样子”。

易寒却反手把她搂在怀里,横卧在自己大腿之上,似调戏青楼女子一般讪笑道:“我不喝,你却必须喝”。

柔儿与雄霸两人一脸窘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如此调戏却无法帮忙,柔儿朝雄霸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离开。

方夫人看易寒一脸轻屑的笑容,完全无视她的尊严,心中愠怒,冷道;“你马上给我放开”。

“喝了,就放开,不喝就不放开”,说着拿起整个酒瓶,将瓶嘴塞在方夫人口中,强行灌酒。

方夫人手一扬,易寒手中瓶子脱手,“砰”的一声,酒瓶摔成碎片,紧接着一个巴掌就朝易寒脸上扇去,怒喝道:“疯子,闹够了没有”。

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忙忙的走了进来,方夫人冷眼瞪去,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婢女惊慌退下。

易寒摸着火辣辣的脸,讶异问道:“不喝就不喝,为何打我?”

方夫人看他无辜的模样,怒火消了一半,没好气道:“打醒你,省的你疯疯癫癫的”。

易寒“哦”的一声,也不再说话,一动也不动,方夫人横卧在他怀里正思索着如何让他酒醒,抬头看去,却看见易寒背卧在椅子上呼呼睡着了,带着恼意狠狠拧了他的大腿,只见易寒眉目抽了抽,嘴唇抖了抖,却依然没有醒来,看来那刚才一拧根本没有留情用了真劲。

方夫人却有些心疼,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他喝的满头是汗的额头,诺诺道:“要我来服侍你,你真是好大的架子”。

突然她的身子突然往下堕落,赶紧稳住平衡,却吓了一跳,原来易寒抱住她后背的手臂突然松垂下去,恼恨的朝易寒看去,却看见他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巴,傻傻的醉睡过去,却嫣然一笑,轻轻站起身来,将他手臂扛在肩膀之上,扶着这个大男子往厢房走去。

她终究是女子,力小,易寒又是个大男子,步伐有些吃力。

躲在门外偷看的雄霸对着柔儿说道:“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柔儿却闪烁着眼神,惊喜道:“娘亲原来对爹爹这么温柔”。

雄霸听了猛摇头,“女子不足与之为谋也”。

方夫人走了没几步,就发觉易寒的脸死死的趴在自己胸襟之前,摩擦的自己又酥麻又难受,更可恶的是在上面留下了一大堆水迹,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口水,或者两者皆有,刚把他的头扶起,没走几步又趴在自己胸口之上,叹气一声也只好由着他,一心扶着他回厢房睡下。

到了厢房,用力将他往床上推去,易寒哼哼一声却没有醒来,躺卧成个大字,帮他脱掉鞋子扶好身子,盖上被子,就要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之上,静静的看着沉睡的易寒,喃喃道:“你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低下头来认真打量他的容貌,又喃喃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这么近看着你”。

易寒的呼吸就像情人的呵护,令人目眩神迷,心震魂摇,易寒口中虽带着酒气,方夫人却丝毫不反感,反而感觉令人心旷神怡,原来守护在一个男子身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让人如此宽慰如此满足,她努力奋斗,成就再高,却难以得到宽慰,没有想到让自己踏实下来却如此简单。

方夫人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就这样静静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就那样默然而坐着,忽见窗外一轮弯月和在皎洁月光下的几颗闪亮的星星,不由回首旧尘,多久以前自己会有空暇这样认真的打量的月儿,诧异当年自己为何会义无反顾的嫁到方家来,本心到底是为什么,却一点也说不出来,惘然独自凝想着,似乎能捕捉到当时的一缕少女情怀,又似乎空空难以猜测,嫣然一笑:“为何当年我会如此蠢,白白耗费了我的青春时光”。

这是内院,方府最优雅安静的地方,两颗枯树齐于阑前,凭窗可看池之银容,假山之黛色,窗偏西不遮月色,这时被轻云护着,屋子内浅映出乳白的晕华,浸在白色的衣裙上阕成了冰莹的清光。

静夜与山池悄然卧于明月之下,萧萧的夜风拍打着窗户,林黛傲感觉到微弱的冰凉,走到窗前,看见窗灵外,月光洒遍浸长廊,斜切入屋内的景色却微微有些不舍,只要关上这窗户,美景就看不到了,回头看了睡熟中的易寒,双手似在独语,温柔的关上了窗户。

若有所感,十年芳华美景无数却从未驻步欣赏。复何所感?只是轻轻关上窗户却为何如此不舍。

世道人心,谁能理解透彻,她走到床边,看着眠于月夜的易寒是如此优雅如此动人,轻轻的抚摸他碧天银月的脸庞,心头惊喜,似乎回到少女时光的懵懂情怀,竟羞着脸呆呆的打量着易寒,她的手掌是温婉的又是生涩的,心跳如狂窃喜着。

第五十一节 女子

刻骨铭心的爱恋不是因为你得到什么而是你付出了什么,在面对最爱的人,有的男人往往会选择莫名其妙的操守,没有一定的高度,你永远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割舍心中那不可磨灭的爱恋而选择痛苦,你可以鄙弃,但是那个姑娘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而深深爱上他。

尽管遗憾却一生难忘,你用沙哑的嗓音向我念了一首诗,抒发几十年来浓重的情怀,我被你那饱满的气势与才华震憾住了,无缘有缘,有缘离分,音容宛在,梦里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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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暗处的雄霸低声道:“柔儿,娘亲走了。”柔儿却没有回应,侧脸望去,这妮子正趴在他身上睡着了,方夫人在里面逗留的时间太久了,柔儿等到困了。

雄霸露出温柔的笑容,在柔儿得脸蛋上拧了一下,柔儿旋即苏醒,揉了揉眼睛,不悦道:“讨厌,人家睡的正香”。

雄霸低声笑道:“娘亲走了”。

这话顿时让柔儿来了精神,“太好了,终于等到了”,又问道:“哥哥,你说娘亲会不会去看我们,若是让她发现我们不在房里,就那就麻烦了”。

雄霸淡道:“现在天色不早了,春儿也以为我们睡下了,回去禀报娘亲,你放心”。

柔儿点了点头,两人悄悄潜入易寒的厢房之中,又轻轻的关上房门,来到易寒床前,看见易寒正睡熟着,柔儿呆呆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易寒,雄霸督促一声,“柔儿还愣着干什么,倒杯茶水过来”。

柔儿“哦”的一声,倒了杯水走近,用商量的口气道:“雄霸,这茶水冷了,我看就不用下迷药了吧,反而爹爹醉成这个样子”。

雄霸不悦道:“主意是你出的,现在你却临阵退缩。”

柔儿气鼓鼓着脸,挺起胸膛不悦道:“谁说我临阵退缩了”。

雄霸淡淡道:“以防万一”,说着倒了点迷药在茶水中,喂着沉睡中的易寒喝下,一会之后,易寒的呼吸更沉重了,保证现在他在耳边打雷也不会醒来。

雄霸力气大背着易寒,两人偷偷潜往方夫人的卧房去,这是内院,却也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人的踪迹。

这时方夫人房间中灯火早就熄灭多时,两人来到房间前面,心噗通跳了的厉害,还未进入方夫人的房间,雄霸就紧张的额头流出冷汗,声音有些发抖道:“柔儿,你来轻轻开门”。

柔儿瞪了雄霸一样,低声道:“胆小鬼”,说着轻轻退开房门,顺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房内景物,两人蹑手蹑脚走进林黛傲的床帐,雄霸看都不敢看自己的母亲一眼,轻轻的把易寒放在床上,床很大,易寒躺了下去依然与林黛傲保持了很大的距离。

两人做完这一切,立即离开,来到暗处,两人心跳狂跳不止,却一脸兴奋,雄霸舒气道:“刚刚快吓死我了,我都觉的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柔儿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别跳了,回去睡觉吧。”

雄霸嘿嘿笑道:“明天早上就等着看好戏了”。

柔儿却一脸讶异,“什么好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雄霸知道柔儿又在装傻,冷道:“别以为就你会装”,淡道一句“晚安”,便返回各自房内。

再说林黛傲这边睡到五更天,迷迷糊糊发现身边一个暖和的身体,神经突然绷紧,脑中一惊,清醒了一半自我意识就把眼前人用力推开,用脚踹下床去,一声怒喝之后。

内院陆续亮着灯火,此时已经夜光隐退,署色降临,最先赶到方夫人卧房的是春儿,待看清楚床底下躺在一个男子,只见方夫人用被子掩着身子,半卧在床上,脸色愤怒冰冷,冷声道:“不管是谁,给我拖出去,浸在水中”,此刻入冬,池水冰冷入骨,绝对有得受了。

门外早有人候着,只听春儿吩咐一声,几个老妈子走了进来,将易寒拖了出去,交给那些男家丁,男家丁二话没说,将易寒绑了起来,抬起往水池方向走去。

春儿候着安抚道:“夫人,你没事吧”。

林黛傲起身穿上衣衫,冷着脸道:“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这会旭日出东方,光芒弥大地,黑白交替,晨曦的风有点了冷,林黛傲披了件袍子,怒气冲冲往水池方向走去,春儿尾随其后,小心翼翼不敢多说话,不管那人是谁,三更半夜敢潜入夫人房内,死定了。

易寒被绑了起来,一头吊在树上,整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池水之中,脸色已经冻的有些苍白,神智依然迷迷糊糊,眼睛本来就重的睁不开来,感觉身体冰冷入骨,身子越来越重。

水池边站着几个男下人,纷纷怒视着易寒,这个男子亵渎了他们心中高贵的夫人,恨不得生扒了他的皮,将他浸在水中实在是便宜了他,看见方夫人冷着脸远远走来,心中期待异常。

几个下人让开,方夫人走近,池面之上冷风习习,吹得她那张冷脸更冷了,当她看见吊在上面的人是易寒的时候,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心中后悔不已,喊道:“快把他放下来!”

不知道是她的话太过简单,还是下人自己揣摩她的意思,一个男下人解开树上的结子,池面荡起涟漪,易寒整个身子就沉入水中。

方夫人脸色顿时苍白无色,又气又急,心中无名火顿生,对着那解开绳子的下人就是狠狠一巴掌,却脱掉袍子,跃入池水之中。

池边上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待看见夫人搂着易寒往池边游来,才回过神来。

方府大清早就乱套了,下人纷纷起床,忙碌着烧热水,熬姜汤。

林黛傲浸在热水之中,冰冷的身子渐渐暖和下来,一脸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是想易寒为何会出现在她房中,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女子,与身份无关,她只是他身边一个快乐的红颜,当她搂着易寒的时候,看着脸色苍白的易寒,心中呐喊道:“哥哥,你的心里是否如我一样爱着你”,心头一分悲伤,一分憔悴,一分喜悦,七分陶醉。

林黛傲心里一直有着少女情怀,这个时候她所有的坚强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温婉如水,会依恋着,会幽怨着,会甜蜜着,也会伤悲着,她闭着眼睛感觉渺渺无所触,眼睛的泪水不知觉的低落下来,她只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慰她憔悴的心灵,是否每一个充满浪漫情怀的女子都伴随着眼泪,是否每一个堕入恋情的女子都需要经历等待。

一声“夫人”打断了她的思绪,春儿端着姜水走了进去,对着林黛傲说道:“夫人,姜水来了,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林黛傲接过碗,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春儿应道:“几个妹妹正在服侍他,夫人不必担心”。

林黛傲喝下姜水之后,淡道:“春儿,你先出去,我一个人要静一静”。

沐浴一番之后,换上新衣衫,林黛傲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默然坐在椅子上,不晓得坐了多久,心头却无法安静下来,春儿又走了进来,“夫人,刚刚熬好的粥”。

林黛傲应了一声,说道:“春儿,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易寒这个时候已经醒了,只是头疼欲裂,柔儿与雄霸突然匆匆走了进来,柔儿眼眶红红的,看来她已经知道易寒被浸在冰冷的池水中,抱着易寒说道:“爹爹,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易寒微微一笑,他刚才听别人说,半夜他睡在方夫人的床上,才会被浸在池水中,看来是柔儿跟雄霸做的好事,也不揭穿,笑道:“没事的,有你这样的女儿我感到很欣慰,我本来就想这么做”。

柔儿低着脸道:“爹爹,是我跟雄霸偷偷干的,我们需要你,娘亲也需要你,她很孤独,爹爹不要让娘亲悲伤,也不要怨恨娘亲”。

易寒心中震惊,摩挲着柔儿的脸颊,陷入沉思,一会出声道:“好,我答应你。”

柔儿一脸欢喜,依然趴在他身上,“爹爹真好”。

雄霸也露出笑容,却突然说道:“柔儿,这一次我们闯大祸了,我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易寒笑道:“她若惩罚你们,我来去与她说,不必担心,你们的本心是好的”。

这时春儿走了进来,看见雄霸柔儿都在,说道:“小姐少爷,你们怎么来了”,经过方才的事情,春儿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子在方家不一样的地位,他不但俘虏了少爷小姐的心,也俘虏了夫人的心,以前她还以为夫人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看来是遇不到那个让她动心的人,而现在高傲的夫人臣服了,从她跃入冰冷的池水中就可以证明在她心中地位多么重要。

春儿露出笑容问道:“先生,你身体好点了没有,夫人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易寒淡淡一笑,沉默不语,春儿又继续道:“先生,你不要挂怀,当时夫人并不知道是你,还是她从池中将你捞起来”。

林黛傲刚走到屋门前,听春儿问起,却停了下来,听他会如何回答,刚才春儿走后,她却忍不住尾随其后也来看易寒,粥也顾不上吃。

易寒道:“我想见夫人,烦姐姐禀报一声”。

春儿喜道:“先生,称呼我为春儿就好,姐姐二字实在不敢当,我马上就去”,匆匆走出门外,却看见夫人,低声道:“夫人,他要见你”。

林黛傲露出微笑道:“刚才我听见了”,款款走进房中去,柔儿雄霸看见来人,喊了一句“娘亲”,却不敢正眼看她。

林黛傲温柔说道:“你们出去一会,我要跟你们爹爹说会话”。

两人点头离开。

易寒正要起床,林黛傲却连忙走近,说道:“你不必起来,躺着就好。”

易寒微笑道:“那好”。

林黛傲想坐在床榻边,却总觉得不适合,搬了张椅子坐下,轻声道:“昨夜我不知道是你,要不我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易寒却没有去回应她的话,拍了拍床边,“你坐这里好吗?”

林黛傲一讶,却没有半点扭捏,顺着易寒的意思坐他的身边,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林黛傲身子突然一颤,心突然跳得飞快,便看见易寒脸庞骤然映入自己眼中正视着自己,她心噗通跳得飞快,大胆的与他对视一眼,一视之后,微微垂下眸子低下头。

易寒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额头上那一点的温润,让林黛傲感觉震撼人心的欢愉,似回到羞涩的青春年华和甜甜的梦,这种感觉好醇,好美,好香,心中充满一种游弋于云端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无限的温馨,整个身体似乎沐浴在夕阳之下。

他在真诚炽热的爱我,包裹着我整个心灵,心中悄然潜入一丝捉摸不透的暖意,那么淡却又让人悸动不已,他温柔的爱意透过嘴唇轻盈的传递到自己的心头。

林黛傲睁开眼睛,看见那双深深的眸子中滚动这千般爱怜万般柔情,他淡淡的微笑含着歉疚,他的脸容轻轻地罩住林黛傲的眼睛,罩上她的心头,掀动她的心潮,泛滥的情感涌来,一瞬间她觉得好想哭出来。

易寒道:“你眼眶红了”。

他的声调像曲调一般,凄婉又温柔,化作一根根情丝纠缠在她心头,让她心神颤抖,林黛傲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涌眶而出,伸出双手紧紧将易寒抱住,趴在他的胸膛,呢喃泣道:“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易寒抚摸她的后背,只感觉她也可以如此温婉如水,他的心成了一根琴弦,弹奏着每一个让他感觉温馨感动的音符,他不能自已,他的手变得更紧,似乎要将林黛傲融入自己身体,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林黛傲身体感觉到疼痛,却喊道:“把我抱的更紧一些!”

啊!同心相恋,情依万千的感觉是多么美妙。

情深、悸动、漫舞飞扬、暖流如注、如云似锦......所有的一些优美的词语都无法形容,请告诉我要怎样在这种快乐中死去!

林黛傲是个秀外惠中的女子,在面对爱情她是高贵的,她会低语倾诉自己浪漫的情怀,她也会在单独思念时露出温柔的微笑,她会在脑海里幻想一章痴爱的诗篇,她是感性的,面对易寒挥手离别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寂寞使你感动。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青辉”,多么婉约的情怀,如水一般柔性滴滴荡入心头,脸容消瘦,重病卧床,传达不正是一份至真至诚,一旦心里许下承诺,便会忠诚等待下去,男子是多情的,女子是痴情幽怨的。

她就是一首轻而悠扬的曲子,“女子”二字是其中精髓,念来婉约入骨,悲伤、快乐,辛酸、牵挂、纯洁、温暖、眼泪、憔悴尽在其中。自是璞玉玲珑剔透,毋须雕镂,透明清澈直达内心无须掩饰遮盖,倘若真有一点感触,绝对不还舍得去伤害她,含羞的花儿绽放笑颜,那是如何动人魂魄的一刻。

她是秋的流韵,心中蕴孕了一生的浪漫情怀,在湛蓝晴空下,在炊烟袅袅下,在红叶翻飞下,在白露盈野下,淡淡的香风犹如浅浅的流水,轻轻的滑过肌肤。暖熏光影里,酣畅淋漓的摇曳着欢跃的心。

她走过春夏来到深秋,碧云天,秋色寒烟翠,树叶飘落似一帘残梦,潸然默视叶子上的点霜,那是衣袂上水柔缠绵凝结而成饱经的风霜。在水伊人,折一枝枯枝,书写寂寞的风尘,梦呓那逝过的秋水风华。轻叹落花流水,无痕有痕,都濡.湿了心头,婷立而殇情入骨。

易寒感受到她身上浓重的女子气息,他低头轻吻这个女子,缘于心底最热的呼唤,那么温柔生怕破坏这一刻的温馨,敞开心扉去感受她的情意,易寒轻轻问道:“夫人,为何会对我青睐?”

林黛傲螓首离开他的肩膀,看着他,手指轻抚他的嘴唇,“从今以后不许在称我为夫人”,易寒呆了一呆,为何突然间她会如此的温柔。

林黛傲嫣然笑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韶华倾负,用我三生风华,换你一世挂念。光景绵长,任君清浊癫狂,为博君悦甘堕轮回。”

情深入骨,一瞬间易寒恍惚迷离,喃喃道:“情缘从来都如水,无痕流深,我若疯癫你是否一生奉陪”。

林黛傲轻柔道:“何尽一生情,今夕明夕,你来渡我痴缠醉”。

易寒惊讶她的情话绵绵,这是天赋吗?为何说的比自己还要动听,便听见林黛傲柔声喊道:“唤我名字”!

“黛傲”易寒生涩的念了出来。

“我的哥哥!”林黛傲深情一呼,依偎在他怀中。

躲在门外的柔儿低声道:“雄霸,为何我感觉好冷”。

雄霸若有所思道:“我也突然间有一点凉意,大概是娘亲喊的太娇柔”。

(心中的感觉,我这根拙笔无法形容万分之一,只知道念到“女子”二个字,我为之魂消,是婉约的,不是“女人”二字这么直露。)

第五十二节 名琴争鸣01

一剪红素瓣为衣,知妆小女,蹁跹惊鸿。枯枝一截,芳华无数,风柔霜裹俯一季。

暗香不语,方为优雅,诉我难得糊涂。

今日是玄观招亲的第一日,府内府外闹成一团,她却依然立于阁前遥视院内冬之寂寥,远处隐隐约约的喧闹声传来,浑似耳不能听,刚才那词便是她有感而吟,语尽意不尽,意尽情不尽,就似她的性情一样,内敛而不失热情。

沐彤走来,轻轻问道:“小姐,你不理不睬,难道就任由少爷在胡闹吗?”

玄观微微一笑,本来就是无心作嫁,那里还会有什么热情,这个时候她内心反而有着愧疚,说道:“你不明白我心里的为难,明濛才学不弱,好坏他能辨别的出来,就由他应付一番,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这第一日的主题就是“抚琴与玄观共鸣”,是李明濛的主意,当然他也征求玄观的意思,玄观应下了,才子精通琴棋书画,玄观又是个才女,抚琴共鸣印证心心相印,妙而雅,本来好坏是由玄观说的算,只是前来之人何其之多,如何能一一共抚一曲,听多了,再美妙的琴音也生腻,意犹未尽才是听曲妙境。

李明濛想出一法,将前来之应亲之人按照地区划分,分为七地,各相比试,评出最优者七人,最后再请出玄观来,各共抚一曲,为了以示公平,特邀文坛重量级人物,钱迁意、吴子业江左三大家,又邀请了金陵老学究傅作艺、白丛熙、赵三思等人,可以说名家荟萃,文人齐集。

这自然是有人怨有人喜,那些擅长琴艺之人欢喜,这样一来就能出类拔萃,直接见到玄观与她共抚一曲,那些怨的人却是因为自己在诗文擅长,琴却不精,李明濛安抚道:“实在是人太多了,家姐无法一一邀见,才优者先”。

这么说更有人不喜,当中大部分人就是为了来见玄观一面,若是连人都见不到,岂不惋惜,于是有人提议道:“不如站在高阁之上,抛绣球来定情郎”。

李明濛忙说不可,“我之辈以才服人,岂可行幸运之事,家姐放榜招亲就是为了与有才之士缔结姻缘”。

众人想来也对,若是一个无名无才之辈娶得玄观,他们岂能服气,岂能甘心,若是由名士博得青睐,虽心有遗憾只能叹才不如人。

本来七地比试之处设这秦淮河畔最合适不过了,只不过玄观乃名门闺秀怎可惹上这风尘之地,于是金陵各大酒楼,观月楼,人间天上、玉楼春、渔家乐、临江醉......等高档酒楼就成了文人汇集之处,全为琴比,不做生意,酒水一律免费。

处理好事情之后,李明濛与赵博文楚留情三人往玄观走去,赵博文与楚留情正要尾随进去,李明濛却拦道:“赵兄,楚兄请在这里等候”。

两人一脸不悦,赵博文说道:“明濛,从好几天前我们兄弟可是比了玄观的事情随你忙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这会见一面都不肯”。

李明濛也不好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家姐乃待嫁之身,岂可私会男子”。

楚留情淡道:“我们乃是至交,有你在场,不算私会”。

李明濛只好道:“两位请稍后,容我禀报一声”,两人这才满意。

李明濛走了进去,刚到院子就看见玄观立于楼阁栏杆之上,似远观金陵繁华又似在看院中寂寥,喊了一声,上了楼阁。

玄观看见李明濛满头汗水,拿出手帕替他擦拭,轻声说道:“有劳你了,我一个女子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

李明濛淡淡一笑,“家姐,你说那里话,你终于要出阁了,这是好事哩,我理当为你寻一个好情郎”。

玄观听他打趣自己嫁不出,莞尔一笑,不以为意。

李明濛又道:“这些时日多亏了赵兄,楚兄的帮忙,事情才能处理的条条有序,人实在是太多了,光记名就是一项繁琐的工作。”

玄观应道:“我确实做了一件荒唐事”。

李明濛没有应她的话,问道:“家姐,赵兄楚兄正在阁外等候,可否请他们进来”。

玄观笑道:“来者是客,岂能无礼,请他们到大厅来,我这就去见客”。

李明濛一讶,家姐为何变得如此随便,却不知道在玄观心中,她已经是个妇人,夫之友岂能怠慢,于是乎也就没有那般计较。

楚赵两人第一次进入玄观阁,只感觉处处是雅,令人悠然意远,更因为这阁院之中住着一个才美人,只感觉若是能长住于此,与她相伴,今生无憾、

两人刚坐下,四处打量,突然透过花墙看见素衣裙钗女子优雅走过,衣影尚遥,香风已到。

见到玄观,两人只感觉眉飞色舞,神采奕奕有光,只见她一身紫裙,并无华饰,乌云盖顶,西子淡妆,淡映春云,雅态幽闲,光凝秋水,果然一个世间罕有的绝色佳人,两人连忙行礼,玄观也回了一礼。

玄观安排沐彤奉上茶水,说道:“适才怠慢,这下恕罪”。

楚留情忙笑道:“不敢!不敢!今日目睹芳容,了却心愿,已为万幸”。

赵博文也笑道:“能入阁一坐,实在庆幸”。

两人都是放诞不羁之人,这会见到玄观却不敢无礼,整个金陵的才子都为了与她抚琴一曲,而自己此刻却与她共处,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无比,却也心有失落,自己为何会无端端错过这个与她共鸣的好机会,就是明知道技不如人也应该试一试。

李明濛为两位好友说了几句好话,这时楚留情笑道:“我听玄观小姐有一传世名琴,绿绮琴,不知道玄观小姐可否为我们弹奏一曲,纾解疲劳。”

玄观朝李明濛看去,她有绿绮琴外面之人并不知晓,定是明濛说来,委婉拒绝道:“非曲中人,不便奏来”。

赵博文讶道:“却是为何,莫非玄观小姐的琴音独为知音鸣”。

玄观轻声笑道:“我弹奏琴弦乃是为排解心中愁落,心不清音不纯,污了耳目也弹奏不来,莫要见怪”。

两人大感惋惜,却也不敢强求,只听楚留情却道:“那玄观小姐到时候又该如何与人共抚一曲”。

这是个难题,是与非,你说你弹奏不出来,那到时候又该用合借口。

李明濛正欲为玄观辩解,便听玄观笑道:“即将为人妇,如何不愁,我自独鸣”。

赵博文惊讶道:“玄观小姐是想让别人来与你和音”,这怎么可能,心有灵犀一说向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若是玄观独奏,又有何人能合的上她的琴音,曲乃心声,无谱而奏,到时候考的可就不是单单琴艺了,更是对一个女子心声的了解,试问天底下又有何人能懂的她的心,却突然想起一人,易寒!脱口说道:“对了,易兄也许能够做到,只可惜却久为见他踪影,也许不知道他流落到那个角落”,说着朝玄观看去,听说易寒曾经在李府为仆,与玄观有过一段接触,这都是从楚留情那里获悉知道的,他也常向李明濛打听易寒的去处,只是李明濛却避而不谈。

玄观微笑道:“他也合不上来”。

楚留情说道:“玄观小姐,我就直说了,赵兄口中的易兄就是易寒,我好像记得他给你当过马夫”,说着朝她看了看,似乎想唤醒她的记忆,玄观却默默无语,让楚留情不得不认为,难道易寒也无法打动这个女子的芳心。

李明濛却不想提起玄观的伤心事,因为易寒已经战死沙场,她为何不嫁给孤龙,为何要放榜招亲,李明濛却有自己的认为,家姐要在天下人之中寻找易寒的影子,隐蔽的朝玄观看去,见她无语思索,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伤心,心中黯然,好好一对天合之作,就这样天人两隔,却突然道:“两位,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家姐,此刻她心中一定心乱如麻”。

楚留情正要说话,玄观却朗声喊道:“沐彤送少爷与两位公子出去”。

话已经出口再无收回之礼,两人也不好再赖皮,只好行礼拜别。

走出玄观阁,楚留情问道:“明濛,却是为何,为何一提起易兄,你就避而不谈,而且你刚刚的举动太怪异了”。

李明濛叹息道:“易兄已经死了,他与家姐交情不浅,你刚刚提起,她如何能不心生感触,何能不悲?何能不痛?”

楚留情问道:“明濛,易兄到底是何身份,我们从来不问,他也从来不说”。

这时突闻从玄观阁飘来琴音,三人停下来静静倾听,琴声和缓有力,激昂澎湃,力度浑厚,动人心弦,给人一种清越沉浑之感。

一曲完,赵博文感慨道:“其音有似于龙吟,苍龙出云入海,飞潜莫测,这等雄浑辽阔的琴音就是男子也弹奏不出来,想不到却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实在让人惊讶,不以巾帼称,直欲压须眉”

楚留情道:“静谧而肃穆,不清闲怡怿,不婉顺委蛇,没有半点女子情柔,这等琴音何人能和,这等心曲何人能懂,作何意态?玄观奇女子也”。

能让他们衷心佩服的女子少之又少,说那秦淮名姝,虽多才多艺,各有才情,但有哪一个能脱得女子的身份,只得委屈求全卖笑取悦男子,比之玄观清风明月,洒脱自在是可悲的,她们慧质兰心,文雅安详,高尚美好,却逊色玄观令人高山仰止的一分尊重,可敬可赞而不可辱。

李明濛却大吃一惊,他感觉到了易寒的影子,姐姐从来就不弹奏这种曲风,莫非此刻她还念念不忘,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痛恨起易寒来,是否她的如水般温润,清静无为掩饰内心的悲伤。

再说易寒沉浸在林黛傲的柔情之中,早就将今日是玄观招亲的日子给忘记了,这会林黛傲已经离开,她再三向易寒保证,只要理清琐事就立即回来,这会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会,确实这刻他头有些隐隐作痛,大概是寒体入侵也有可能昨日喝太多酒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易寒心中窃喜,真有心,这才多久功夫就回来了,见到来人却大失所望,只见林斋斋在柔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原来林斋斋刚才去书院寻易寒,却见他不再那里,向柔儿问起,柔儿就领着她寻来,心中讶异,这不是内院,堂姐怎么可以让一个外人住在内院之中,柔儿走了过来笑道:“好好休息哦”,这妮子人小鬼大,却没有当着林斋斋的面称呼易寒为爹爹。

林斋斋也没有想那么多,淡淡问道:“你当初来金陵就是为了见识一番,今日才女玄观招亲之日,你随我们一起去吗?”

易寒听完重重拍打大腿,“差点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你等一等,我换身衣服”。

林斋斋冷笑一声,“莫非你也有意竞选”,在她心中认为这不过一个权力结合的手段,易寒无权无势就算如何高才,如何争得过别人,天下第一才女虽好,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妄想的,若有这个痴心,还不如继续打着堂姐的主意,虽然同样艰难,但至少能接触的到。

也无意退出门外避嫌,淡道:“我看你身上这件衣衫挺好的,儒雅不失华丽,走吧,不用换了”。

柔儿问道:“爹爹,你要出去吗?带我一同前往可好”。

这妮子贪玩成性,不知道说漏了嘴,林斋斋大吃一惊,“柔儿,你刚刚叫他什么?”叫爹爹,那不就是堂姐的夫君了。

柔儿吐了吐舌头笑道:“爹爹啊”。

易寒淡淡笑道:“林小姐,不要误会,柔儿跟雄霸是我认得干女儿,这事情夫人也是知道的,干爹柔儿叫得不习惯,就干脆叫爹爹”。

林斋斋冷笑讽刺道:“你倒好手段,这么快就借机上位了”,在她想来,挂着这个干爹的名号,他的一生就衣食无忧了,堂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人果然好手段,不能小瞧了。

易寒晒道:“好啊。”

林斋斋冷冷道:“这事情你做的了主吗?”言语之中,柔儿出府,你只是一个先生胆敢私自做决定。

易寒笑道:“先生带学生出去写生,有可不可,柔儿我们带上画架,笔墨”。

林斋斋冷道:“这是你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与我无关”。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笑道:“那你就要跟着受连累了”。

“是吗?”林斋斋回应他一个勾魂的微笑,这种令异性迷醉的气质神韵,骨子里迸出的诱惑,似乎千万人中惟我独魅。

易寒看着她一身女裙装扮,笑道:“你就这样走出去吗?那不是要把男子的眼睛都吊起来”。

“是啊,斋姨好美丽,走在一起我都羞愧难堪了”,柔儿应了一声。

林斋斋捧着柔儿小脸蛋,“小美女,再过几年,没人是你对手,斋姨也自认不如,帮斋姨选件男子衣衫,斋姨要装扮一番,若不然会把别人给吓着了”。

柔儿似懂非懂,不知是不是跟她与雄霸出去的时候一样,要打扮的落魄一点,不然老引来那些讨厌的注视。

柔儿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子的衣衫来,还对比了林斋斋的体型,点了点头,“就这件了”。

这妮子出身富贵,眼力果然非凡,林斋斋赞了一句,突然转过头看着易寒,“你不应该回避一下吗?”

易寒不为所动道:“我想看看你如何变装”。

林斋斋冷声道:“我没这本事”。

易寒抱起柔儿就要离开,突然回身问道:“你抹胸和亵裤需要换吗?”

林斋斋对于他的调戏毫不作怒,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柔儿笑道:“爹爹,斋姨是女子,不要让她害羞了”。

易寒笑道:“柔儿,你可不知道你斋姨的本事,让男子害羞她做的出来,自己害羞可不会”,却走了出去,关好门。

三人往书院走去,柔儿还要去取些画架笔墨,这妮子兴致高涨小跑进书房去,正在看书的雄霸看她举动,感觉怪异,问道:“柔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柔儿微笑道:“雄霸你乖乖念书就好,不要问那么多,对你可没有好处”。

雄霸担心道:“柔儿,你可不要干一些捣蛋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又要我来背黑锅”。

柔儿朝雄霸摆了摆手,毫无顾忌道:“放心啦,以后不用你背黑锅了,头上一个大黑锅顶着呢,轮不到你头上来”。

林斋斋见柔儿走了进去,来到易寒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身上没有穿抹胸”。

易寒盯着她已经变得平坦的胸脯,一脸不相信。

林斋斋媚笑道:“你有胆子摸一下吗?”

易寒笑道:“这种证明的方式并不恰当。”突然却用很坚信的口气道:“你穿了!”

林斋斋以为他已经被撩拨起来了,故意使出激将法,却露出端庄高贵的神情来,“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把握”。

易寒真想告诉她,像宁雪那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妖精,那才是无声的诱惑,无痕无迹,你只是一个道行未深的小妖女而已,女人中的“女人”有一个就够了,多了就吃不消了。

柔儿拿出了东西走了出来,喜道:“爹爹,好了”。

三人朝府外方向走去,雄霸有些担心走到门口看了一下,看见易寒,才放心下来,自语道:“原来是这个大黑锅啊,天塌下来也不怕”,在他想来能震住娘亲这头发怒的雌老虎非易寒这大黑锅不可,想起那句“我的哥哥”,“哎呀,为何全身一股凉意袭来”。

第五十三节 名琴争鸣02

若说此刻那里最热闹,那就是观月楼,人间天上、玉楼春等金陵名酒楼,被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你若称自己有钱,对不起进不去,你若称自己是大才子,对不起,门外站的都是大才子,那如何才能进去,那些听到消息早早就在里面占位置的人。

像易寒这群这个时候才出来的,却只能站在最外排,别说什么琴音了,听到的尽是喧闹的鸟语,好不容易听到一点琴音,立即被那喝彩声个淹没其中。

这会易寒已经换成那副三十多岁儒士的面孔,林斋斋依然恢复男装打扮,至于宋文卿等人虽然衣着华丽,但此刻已经耀眼不起来了,柔儿一路上好奇的打量着易寒,突然问道:“爹爹,你老了是这个样子吗?”

易寒呵呵笑道:“差不多吧”。

柔儿咯咯笑道:“还是一样英俊”。

易寒莞尔一笑,他与柔儿相差十来岁,等自己这般年纪,她早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到时候惦记的是丈夫,可就不是自己这个干爹了,不过这会她与自己看起来还真像一对父女。

亲吻她的脸颊,笑道:“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将来你注定是个万人迷,男子的魂都被勾没了”。

易寒是在打趣,柔儿却在当真,“那爹爹喜欢我这样吗?”

易寒淡淡道:“你成了什么样子的女子都是我的女儿,我都喜欢”。

陶谷等人望着人群,望而兴叹,人实在太多了,扫兴的很,又不屑于挤进去,只得站在外面发呆,倒只有易寒与柔儿似真正出来游玩,时不时聊上两句,兴致不减。

陶谷不悦道:“扫兴,实在是扫兴,听琴图个清雅,这般人声喧哗,却没有半点韵味”。

宋文卿看着易寒与柔儿两人有说有笑,笑道:“陶先生,不必如此,你看易兄就是悠然自得,我们何不学他看个热闹即可,听不听得到琴音都没有什么关系”。

走了几个酒楼,无不都是热闹非常,正往玉楼春方向走去,还未到目的地,只听清晰的琴音传来,几人心中一讶,莫非此处无人,待经过拐角,玉楼春门前依然是人山人海,只是人人却一脸沉醉,没有一个人是在窃窃私语,无不安静倾听那美妙的琴音。

所奏的曲子正是当日易寒在万花楼弹奏的《黄河谣》,一首让人云游九天的曲子,再听此曲陶谷等人也是入迷沉醉,等到琴音不再传来,玉楼春内外依然鸦雀无声,过了好久才传来热情的喝彩声,人人由衷而赞。

柔儿对着易寒道:“爹爹,好动听的曲子,我要让娘亲将弹琴之人请到府中,教我弹奏”。

易寒哈哈大笑,却也没有回应她的话。

宋文卿呆呆入神沉思,陶谷却回过神来,对着易寒道:“易兄,此曲乃是你当日所奏,奇怪,为何会有别人能弹奏出来”。

易寒淡道:“曲已出世,即是有谱,别人也能奏来何奇之有”。

林斋斋说道:“看来当日也有乐曲高手在场,暗中将曲子给谱了下来,像这种一曲难忘的曲子,听一次记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方才我听到最后,发现其中有一小部分不一样,大概是那一段给忘了,虽忘记了,却能填补的如此圆润毫不生涩,实在是曲中高手”。

易寒笑道:“我倒听不出来,只是感觉有些熟悉而已,现在要让我再弹奏此曲却是不能”。

柔儿惊讶的看着易寒,睁大眼睛道:“爹爹,这首曲子是你做的吗?”

易寒微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一个会装乞丐的人就做不出这种曲子来”。

柔儿脸颊红晕顿起,微微低下轻声说道:“不是,我好崇拜你。”

陶谷感慨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枉我陶谷一直自称琴道高手,却不知道弹奏此曲,到底是何人”。

便听围观之人议论道:“这陈禹道乃是君山琴派七友之首,能弹奏这一样让人云游九天的曲子,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琴技高超如臻化境,这琴音更是雄浑苍重,声沈若雄,韵和若冲,不知道又是那一把出世的绝世宝琴”。

便听另外一人问道:“许兄,莫非此刻金陵已经有其它宝琴出现了”。

那人答道:“吴兄,你还不知吗?最耀眼的当属观月楼孤龙手中的焦尾琴,这孤龙真是文武全才,不愧为出自天下奇人之尊王师之徒,我听说他弹奏那万马齐腾的琴音,气势惊人,绝不是普通文人所能弹奏出来,非以天人英姿傲视天下英雄之人而奏不得,在他这股气势之下,天下才子已经势弱三分,更别说他身有英雄之名,我看最后抱的美人归非他莫属,也就是玄观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再者说了,将门之女,夫婿岂能无武,世间文武全才之人少之又少,恐怕在武争方面,孤龙更是一骑绝尘”。

姓吴公子惊讶道:“什么,几百年不知落入何人之手的焦尾琴出现了,实在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姓许公子淡淡道:“绝世珍宝,岂能暴露,自然是私藏珍爱”。

易寒听到这里,脸上笑容突然变成阴沉,他的爱人岂能落入别人之手,他之所以搅合其中,自然不会让别人如愿以偿,别的事情他可以让步,但是在玄观这个问题上,他绝不会有半点怜悯。

林斋斋一直在打量他,突然冷笑道:“怎么,易先生好像不太痛快,难道见不得别人比你更好。”

易寒冷淡道:“林公子,你的话真是多,为何跟个女子一般唠唠叨叨的,烦人的很”。

林斋斋脸色一变,她本来想跟易寒打情骂俏一番,哪知道这个男子一点都不识趣,硬生生的就给顶了回来。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会让你不知不觉的看不清楚事实,别人心中喜欢她,自然陪着笑脸,哄着任她拿捏,易寒可没这么好拿捏,他吃软不吃硬。

宋文卿说了一句公道话,“能做出那种曲子,易兄已经算是天人之才”。

林斋斋瞪了宋文卿一样,冷道:“你为何老跟我唱反调”。

宋文卿淡淡一笑,“没有人比我更纵容你了,又如何会跟你唱反调”。

面对宋文卿的好脾气,林斋斋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是不悦的转过身不去看他。

易寒笑道:“林公子,吃吃瘪也不是坏事,最怕是没有人能让你吃瘪,那才可悲”。

林斋斋回身淡淡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好本事。”在她心中,只有眼前这二人才能入她法眼。

再听刚才讨论话题的两人,却伸长脖子往玉楼春望着,突然其中那姓许的公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喜道:“听到了,那陈禹道手中之琴,名叫“神游”,他自称乃是一品好琴”。

听到这里,陶谷露出怪异的表情,“神游”之名乃是当日林斋斋在万花楼所取,难道陈禹道手中那把宝琴正是原来名不见经传的春风,可笑的是当日他几人竟认为那只是一把三品琴,琴因人而名,琴因曲而鸣,想到这里朝易寒露出瞻仰的目光,他只是一曲就将一把琴变成宝琴,此人果可以成为琴道一代宗师,今日一曲“神游”之名必定流芳千古。

姓吴的公子思索道:“我自从来没有听过“神游”之名,难不成宝琴蒙尘,今日才得以拂尘显耀,神游之名取得好,真真高雅惬意,可惜了这把宝琴不知寂寂无名多少岁月,让人惋惜又感到庆幸”。

围观之人听陈禹道自称为一品好琴,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前人经典不可跨越,突然一把寂寂无名的琴变成一品宝琴,这种高度的跨越总让人感觉不太习惯,至今,能称为一品宝琴的只有四把,号钟、绿绮、绕梁、焦尾,余者像春雷、大圣遗音、独幽、冰弦......只能列为二品宝琴,一把寂寂无名的琴如何能一下子就攀升到传世宝琴的地位,自然他们是认为陈禹道方才一曲确实可以称为千古绝曲之一,只是要说是一品宝琴,还不够资格,也算个二品宝琴。

陶谷对着易寒问道:“易先生,你以为如何?”

易寒笑道:“名声这东西是要经过岁月的熏陶,宝琴初展锋芒,少了一分沉淀多了几分雏嫩,当年“号钟”、“绕梁”大名鼎鼎之时,“绿绮”寂寂无名,谁又会拿“绿绮”比之前两把绝世宝琴,可是如今它们已然齐名。”

陶谷恍然大悟,“妙解!非“神游”难以争锋,实因宝光未极”

易寒说道:““神游”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制琴之人乃是鬼才,他特意在神游之上留下几处瑕疵,而这几处瑕疵,才真正是此琴的精髓所在,琴是娇贵之物,宝琴爱之而不舍得损之,如此一来,爱惜宝琴如何会纵情忘我而奏,就算宝琴在手又岂会有千古绝曲出世,世间不乏高才之人,为何绝曲少之又少,非他们弹奏不出来,那是心有羁绊。为奏一曲而不惜宝琴损坏,如此洒脱坦荡的高才之人又有几个,曲能传千古,琴亦能流百世,个中取舍便是奏曲人心中的羁绊,此为其一。其二,并非所有的琴都能弹奏像《黄河谣》这样的曲子,那几处瑕疵这个时候便成了此琴的独特之处。”

陶谷讶道:“易先生是何意思?”

易寒笑道:“陈禹道说那是一品宝琴,虽说爱屋及乌,有些自夸,但想必他会证明一二,我们且作壁上观”。

这刻围观之人已经为神游是不是一品好琴争论起来,场面一时间又乱的像菜市场。这时候只听见一把大嗓门传来,“各位请安静下来,陈先生要为我们在弹奏一曲,所用之琴乃是烈阳”,看来是店里的店小二,喊的多,嗓门也比别人响亮的多,居然一声将喧闹声给压了下去。

好琴之人自然知道,烈阳乃是三品好琴,素以琴音沈厚见长,乃是陈禹道成名随身携带之琴,弹奏《黄河谣》这样的曲风再合适不过了。

诸人听了这话,静了下来,等待倾听陈禹道弹奏,琴音传来,同样弹奏的是《黄河谣》,渺渺仙音引人神游,就在众人沉醉之时,突然听见琴弦断裂之声难受的突入耳中来,噔噔噔一瞬间竟连续断好几根,美妙琴音哑然而止,耳中只有那几声断弦噪响的回音,个个一脸难看的脸色,这好像突然在睡梦中被人生生叫醒一般,岂能痛快。

趁着众人发愣的空隙,陈禹道喘着气说道:“烈阳乃是三品之琴,奏来虽声色不弱,可是却无法完全奏完一曲,我那盼月琴也是因为弹奏此曲而损,世间能弹奏此曲之琴独有神游。”他最后两句话似乎使尽全身力气说完,却再也无法再说下去了。

陶谷等人知道陈禹道此刻身疲力竭,突然人群询问声络绎不绝。

“陈先生,《黄河谣》的曲子是你所作的吗?”

“陈先生,为何世间能弹奏此曲之琴独有神游?”

而这个时候陈禹道已经无法像刚刚压倒众人的声音,站在外围的易寒等人也不知道他回答了没有。

陶谷往易寒看去,就连林斋斋和宋文卿也好奇的朝易寒看去,这首曲子是他谱写的,却不明白为何别的琴一弹奏,琴弦就短了,易寒正托着柔儿坐在他的肩膀之上,让她享受那种高处览众小的感觉,柔儿害怕的捉住易寒手臂,咯咯笑道:“爹爹,你可当心点哦,别把我给摔了”。

易寒笑着应道:“放心,摔到我都摔不到你”。

众人对于他与柔儿的亲密无间感觉怪异,那种温柔溺爱是年轻男子所不具备的,正因为如此,他的身上更洋溢着一种成熟男子厚重可靠的魅力,要征服一个女子的心,首先要让她想依靠在你身上,林斋斋突然感觉自己也很想爬到他的后背之上,心中这个冲动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忙移开眼神,自己没有吸引到他,反而被他吸引了。

陶谷问道:“易先生,为何这首《黄河谣》别的琴一弹奏就会断琴弦呢”。

易寒回过头笑道:“这首曲子轻一分太弱,重一分琴身就无法承受,制这把琴之人故意留下那几个瑕疵,却将琴的韧性稳定发挥到极致,任何东西太过完美就失去了平衡,但求音色准确琴声清脆,却难免将琴木尽量削薄,这样一来琴虽好,却成了易损品”。

易寒淡淡解释了一番,但是只有亲自弹奏过神游的人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巧妙,音色不准,又该如何把握呢。

陶谷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当初弹奏此琴的时候总有种控制不住的感觉。”他是琴道高手,就算控制不住,却能依然能靠自己灵妙的双手,拨弄出正确的音调来,只要能拨弄出第一个正确的音调,后面就能顺利弹奏下去,从这一点来看,他也不是徒有虚名。

易寒弹奏的时候却没有控制不控制的住这一说,他只是想让琴发出它最美最动听的声音,无谱而奏,随心所欲,当他手指拨弄出一个音符,就能感觉琴弦能抖到何种程度,这首曲子就好似为神游琴量身定做的一般,别的琴弹来自然无法恰如其分发挥它的特色。

林斋斋讶道:“真有这般玄妙,我倒真想试一试,不知道比我的凤皇琴如何”,突然又道:“可惜了,我并没有随身携带”,几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并未坐马车,携带一把琴确实不适合。

几人一直在留心那许吴两位公子,他们好像能获悉里面的对话,只听两人又说了起来。

那许姓公子说道:“陈禹道说那首曲子不是他所作的,乃是他的好友徐上瀛一日偶遇一奇人弹奏,便暗中记下曲谱,拿琴试弹,弹到一半无不弦断,君山七友大吃一惊,看着琴谱,想不明白其中关键,最后才登门拜访一个拥有神游琴姓唐的先生,起初那唐先生不肯割爱,陈禹道让那唐先生拿出神游琴当场弹奏一曲,几人如梦初醒,而那唐先生却出人意料的将琴赠送给陈禹道,他说:“宝琴在我手中只能蒙尘,只有在先生手中才能绽放光芒””。

吴姓公子点头道:“那唐先生真是慷慨,假如不是他高风亮节,将珍宝赠人,我们岂能得识神游琴之名,却不知道那谱写此曲的奇人到底是何人?琴因他而名世”

许姓公子说道:“能有如此惊天之作者,无一不是行云野鹤之辈,岂会图一个虚名”。

柔儿低声耳边说道:“爹爹,他们说的人是你吗?”

易寒笑道:“不要听他们胡乱猜测”,美名往往会掩盖一个人真实的一面,他心中自有一套自己做人的准则,却不想世俗给他强行安上一个道德标准。

柔儿却笑道:“我很骄傲”。

吴姓公子又道:“看来君山七友今日的目的不是为了玄观,恐怕是来扬君山琴派的名声,扬神游琴之名,无论是否能与玄观共抚一曲,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虽有贪幕虚名的嫌疑,不过能让我等听到这等曲子这等琴音却也是可庆的一件事,独乐不如众乐,对了许兄,你刚才说金陵有许多宝琴问世,且说来那几把”。

许姓公子说道:“有个叫秋枫的公子,手持一琴名春雷。”

“春雷琴!”吴姓公子惊讶叫了出来。

“正是春雷琴,此琴在前朝乃是皇家珍藏,位列百琴堂,称为第一,此琴能鸣轻风流水,也能鸣龙吟雷哮,刚柔并济,乃是琴中神品,春雷势重,非琴道高手而不能掌控火候,据说此琴在奇人王师手中,却不知道这秋枫与王师是何关系”,许姓公子淡淡道来。

吴姓公子说道:“许兄果然见多识广”。

“哪里哪里”,许姓公子谦虚一番之后继续说道:“再有就是杭州士族大家苏家的大公子,苏中行手中的冠韵琴,乃是由唐流传至今的一把宝琴,以声韵见长,再有者就是浙北琴派第一人之称的何家大公子何不争手中的奔雷琴,奔雷琴的出处并无人知晓,琴身之上有一题款,乃是:“南北东西几度游,名琴能遇不能求。奔雷无意欣相遇,宿愿多年始得酬”,听说何不争曾弹奏一曲《钱塘奇观》,那种身临其境的气势只需用十个字来形容,“海面雷霆聚,江心瀑布横”。

吴姓公子感慨道:“多亏玄观,我们才能有如此耳福眼福,为了这天下第一才女,他们几乎倾尽所有”。

许姓公子说笑:“群龙争凤,确实是一桩美谈,从古至今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受到如此尊重,就算是公主也没有玄观这般让人动心”,又说道:“还有两人不得不提,一者是洛阳大家族林家的少爷林薄名,这林公子虽然声名不亮,但是他手中的琴却是大名鼎鼎的凤皇琴,乃是赵飞燕所用之琴,赵飞燕有放.荡之名,却连累着凤皇琴,文人才子对凤皇琴大多不耻,向来只有女子弹奏,男子从不触碰一下,却不知道林薄名堂堂一个大家公子为何会选用柔性风骚的凤皇琴。再有一个就是北王府的小王爷手中的大雅琴,大雅琴与松雪琴乃是兄弟琴,两琴同出一木,大雅琴有名堂之美名,松雪有义斋之美名,这对琴本来收录在皇宫之中,先皇将这兄弟琴赐给同出一母的北王爷与十一王爷,其寓意自然是深刻的,我们庶民却不能妄自猜测其中涵意。

林斋斋听到兄长也来了,显得有些惊讶,本来那许公子说凤皇琴的坏话,她正心存不悦,只是迫切想知道兄长为何而来,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林薄名在哪里比琴”。

第五十四节 名琴争鸣03

那许公子说到一半被人打断,一脸不悦道:“临江醉,你也不要去了,黄河中游两岸从来就没有出过琴道大家,再者说了那柔性风骚的凤皇琴能弹奏出什么清雅的曲子来”。

林斋斋顿时变脸,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那许公子先是一愣,旋即大怒,被人扇耳光对一个文人来说是最大的侮辱,第一反应就是反手要扇一巴掌,林斋斋从来没有想过别人敢扇她耳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那巴掌就要扇到自己脸上,突然一只手却生生将那许公子的手给捉住,许公子怒视着这个来搀和的人。

易寒温和道:“这位公子,打了都打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就算你打回去,脸上依然还是会痛”。

那许公子怒道:“可是我心里不痛快”。

林斋斋却推开易寒,不领情道:“你走开,不用你管,在背后说人坏话,还敢动手打我,这样的男子实在是没有丝毫风度,罪不可赦”,在她心中敢动手打女子的男子是最下等最无能的男人。

易寒苦笑一声,“何苦呢?”

这个时候,那吴公子也上前帮忙,朝林斋斋肩膀上推了一把,将林斋斋推得踉跄后退几步,差点就要摔倒,这下陶谷等人就急了,一脸怒容,怎么可以这样粗鲁对待林小姐,陶谷四个文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上前干架,宋文卿连忙将林斋斋扶住,他也怒了,冷声喝道:“你不要命了吗?敢如此对她”,这事本来是林斋斋有错在前,他脾气虽好却不无法容忍别人这样对待她。

那许吴两人也是硬脾气,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几句谈不拢,双方就干了起来,文人打架倒也挺有意思,无非是扯衣衫头发,你捶我一拳,我踢你一腿,毫无章法可言,拼的就是谁更凶一点,倒与泼妇没有什么两样,纠缠了几个回合,正在干架的六人,个个衣冠不整,鼻青脸肿,那里还有半点文人的模样,陶谷四人打两人倒占了便宜,许吴两人明显要惨一点。

众人也纷纷注意到有人在打架,人群中又冒出几位公子加入混战之中,那几人明显与许吴二人有些交情,帮着许吴两人围殴陶谷四人。

林斋斋看着陶谷四人被围殴,又气又急,若是刀疤脸在身边就好了,把这些男子手脚都给打断了,看着宋文卿与易寒两人还在扮优雅,气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帮忙”。

宋文卿从来没有遇到这种难堪的事情,为难道:“我不太好动手吧,毕竟我是名家公子,街头斗殴,成何体统”,确实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他还真干不出来。

柔儿坐在易寒肩膀之上,绷着小脸入神观看,拽起拳头比划起来,用举动为陶谷等人助威,易寒配合声音:“陶兄小心后面,哎呀,胡兄起来啊,攻他下盘......”

柔儿看到激动处,两只小脚乱蹦,却踢疼易寒胸口,易寒说道:“柔儿,你踢到我了,不要乱动了,你又帮不上忙”。

柔儿不好意思道:“爹爹,我激动了,对不起”。

林斋斋看到易寒还有这股闲情,一头怒火,气匆匆走了过去,拽起易寒衣衫,怒吼道:“你还不上去帮忙”。

易寒未应,柔儿却看着林斋斋说道:“不好吧,爹爹是个文弱书生耶。”

这会林斋斋没空搭理柔儿,冷视着易寒,讥屑道:“懦弱的男子”。

易寒无奈道:“这事先错在你,我根本没有理由帮忙,若是你无端受人欺负,我自当义不容辞”,说到最后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林斋斋冷道:“我看你是贪生怕死才是,就算没有理由帮我,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殴打而无动于衷”。

易寒回头看去,果真陶谷四人被人围殴,就这么一会功夫,形势就发生大转变,从打人到被人打,果然混江湖的,迟早要还的,只不过陶谷等人还的也太快了,刚才殴打许吴二人倒打的痛快,这下知道被打的滋味不好受了吧,这会他却真的要帮忙了。

将柔儿放下来,对着林斋斋道:“照顾好柔儿”。

林斋斋冷道:“这个自然,不要啰嗦了”。

刚一转身,柔儿却拉着易寒的衣衫,“爹爹,不要去”。

易寒朝柔儿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拉开柔儿的手,加入混战之中,只是推开殴打陶谷的人,并没有对几人下重手。

许吴几人看着这个方才来劝架的中年男子,从他刚才几下就把几人给推开,看来是个会家子,却也不轻举妄动,这会尽情痛殴陶谷等人,心头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陶谷四人连滚带爬躲到易寒背后,被打怕了,什么优雅风度都顾不上了,陶谷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指手划脚道:“易先生,狠狠的揍他们,不必留情,出了人命包在我身上”,这气话说的也太重了。

许吴几位公子也是硬骨头,听了这话,顿时大怒,“要打就来,今日就算断几根骨头,无论如何也要争一口气”。

易寒温和道:“几位公子,本来就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须大动干戈,我看就这么算了。”在他想来这是为几人着想,得罪了林斋斋,宋文卿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若他们想报复,这几人估计小命都难保。

姓许的公子看得出易寒是个讲道理的斯文人,也不想欺人太甚,指着林斋斋说道:“只要他向我赔礼道歉,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绝不罢休”,这话自然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自己却也不能没有面子。

林斋斋冷着脸,哪里有道歉的意思,不过易寒照例还是得问一问,说不定她发神经肯道歉也不是没有可能,问道:“你肯不肯道歉”。

林斋斋冷笑道:“笑话,要我道歉,比登天还难”。

那姓许的公子喝道:“那今日他就别想离开”。

易寒有些无奈,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是非,要殴打这几人他又做不出来,林斋斋又死活不肯道歉反而对他的心有埋怨,这好人是最难做了,心中越想越气,凭什么她惹出来的祸端要我来擦屁股,干脆想摊手不管。

宋文卿走了过去,低声道:“易兄,你劝一劝他们吧,此事我可以不追究。”

宋文卿都开口了,他易寒无论如何也要还一个人情,干脆也不讲道理了,无赖道:“他就是不肯道歉,你们若要留人,先过我这一关再说”,突然又变脸微笑道:“若是无心留人,不如我们坐下来喝个茶聊会天”。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吴公子捂住嘴边青肿低声问道:“许兄,怎么办,看来这个人更加阴险狡猾,若是就这样算了,我们兄弟几人以后可没脸在金陵混了。”

许公子硬着头皮道:“拼了命也要保住面子,我们一起上,我就不相信八个人打不过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从远处款款走来两位女子,一个未着华衣,未施浓妆,雅态幽闲,颇有大家风度,另外一女绽锦绛裙,华髻饰玲珑珠玉,裙绣莺花丽鸟,庄妍淡雅,艳丽超群。

所有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二女正是李香君与顾眉生,纷纷上前攀谈亲近,这两女平日里可不容易见到,今日有此机会哪能错过。

李香君不欲多谈,致了一歉之后不再言语,众人知她心性也不为难,要亲近香君靠磨是没用的,只能靠真本事,顾眉生倒是一一微笑点头回应,“请公子们让一让”,众人以为这两女要进入楼内听曲,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易寒微笑,身为风尘女子能让文人如此尊重,也是难得,顾眉生自不用说,眉楼有善待才子美名,李香君向来也有清名,这两女在金陵才子心中却是有一番特殊的地位。

原来这两女刚才在对面阁楼之上,一边看着楼下人间百态,一边饮酒作诗,忽见楼下吵闹,却认真打量了起来,刚开始是以一种浮眼看世人的心态来看待双方打闹,哪知道顾眉生一眼就认出了先生打扮的易寒,向李香君说来,那日之事顾眉生也向李香君提起过,不知为何两人心里都有种舍不得易寒被人殴打的感觉,对视一笑,就下楼劝架来了。

顾眉生朝易寒走来,行了一礼,“易先生,久不相见,别来无恙”。

易寒见她绽锦绛裙,飞袖染绫,华丽非常,因刚才走了有些急了,额头微微沁出香汗,映着两颊微红,娇艳无比,想起两人露水情缘,竟有些心猿意马,笑道:“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金陵胭脂,自当顾横波独步,这峰山,水中波实在是妙不可言,非采花人而无法得知”。

生生的把一句形容美人的诗句给扭曲成下流的话,这话一点也不下流,但是在与易寒有过春宵一度的顾眉生听来,如何能听不出他话中调戏之意,齿粲一笑,双波一转道:“说这些作甚,眉生这会是来为易先生说情的,免得先生遭受毒打”。

陶谷等人感觉怪异,易中天那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非礼顾横波吗?怎么这会两人却打情骂俏起来,难道当日两人玩的是强盗霸占良家妇女的游戏。

易寒笑道:“要说要说,一见之后,正如月自在天,云随风散,心里没找着没落的,人面桃花红,刘郎岂能不度”,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与青楼女子说这种色而不淫的打趣话,他们最爱听了,易寒的话很对他们胃口。

顾眉生脸色一羞,心中暗啐,“真是疯癫到没边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笑我”,淡淡应道:“没趣,光说不做假把式”。

众人听来以为顾眉生讽刺他不上眉楼来,其实顾眉生说的是易寒不上她的秀帐来。

易寒开心笑了起来,与这风尘女子说话真是畅快的很,更妙的是懂得说情俏话的人儿。

顾眉生又道:“我去与你说情”。

易寒回道:“情却是我理亏,你却是为我说理”。

顾眉生瞟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做纠缠,在她想来,坏的肯定是易寒,看看几个公子,一看就是老实人,没有半点坏心思。

许吴几人本来为的就是一个面子,顾眉生亲自来说情,面子给的大大的够,自然满口释然答应下来,却趁机想与眉生一聚,上眉楼容易,想让眉生亲自接待可不容易,顾眉生只得还一个人情,笑道:“今日不便,他日几位公子登临眉楼,眉生自当亲自招待”。

易寒佯装不认识李香君,礼道:“莫非小姐乃是虞美人李香君”。

李香君知道他认得自己,这会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她最讨厌弄虚作假之人,心中有恼有怨,不知道为何却讨厌不起来,大概先前的好印象先入为主吧,却也没给好脸色,冷淡道:“正是”。

这李香君果然没有顾眉生好说话,本来几个想上前搭讪的人,见这形势也且先忍着不动。

易寒赞道:“香君果真极清极艳”。

李香君冷淡道:“过誉不当”。

两句话六个字,冷淡之态显形于表。

易寒倒挺像与李香君说上几句话,只不过眼下这环境却不怎么方便,她不像顾眉生那般六面玲珑,也不会顺着你的意思来与你斗俏,正经的有点过头了,回头见宋文卿,林斋斋正在查看陶谷等人伤势,柔儿虽帮不上忙,却在眼前叔叔前叔叔后交个不停,陶谷几人见柔儿惹人可爱,心情也变得愉快不少,易寒心想,柔儿可没有这么好心,这妮子又在人前扮乖巧的形象了,回头对着李香君道:“香君小姐,失陪了”,说着就转身朝陶谷等人走去。

李香君突然问道:“我有美酒,可有兴致同饮,相请不如偶遇”。

这句话可让在场其他人听红了眼睛,个个都知道香君好饮,她若饮的痛快,话也变得多了。

易寒虽然也想与她共饮畅聊,只是今日却实在抽不开身,只得抱歉道:“今日我有事缠身,改日定当前去媚香楼拜访”。

这时顾眉生走了回来,看见易寒离开,忙招手道:“暧暧暧,怎么就这样走了,就算不愿一起说会话,至少也应该做做样子,这般冷淡却让人心里难受”,这话无疑在刺着易寒。

易寒只能报于歉意的微笑,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余人却大感惋惜,怎么这么好的艳福就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却对易寒另眼相看来,能入眉生香君法眼者,绝非寻常之辈,纷纷像周围朋友打听易寒的身份,怪异的是却居然无人得识。

既邀请不到易寒,顾眉生与李香君也不宜在此地久留,虽说青楼女子抛头露面那是常事,只是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子站在男子群中还是让人感觉格格不入,怪异的很,更甚至若一窝蜂涌上前来,可就不好应付了。

这会两女离开,顾眉生笑道:“同时拒绝我们姐妹邀请的人可还从来没有过”。

李香君笑道:“我当他做友,可没有眉生你这么多花花肠子”。

顾眉生嫣然笑道:“男子都认为你李香君只说正经话,却不知道你打趣姐妹的话从来就没有少说。”叹息说道:“女子终究要寻个归属,对于我们风尘中人来说,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是让我顾眉生真心从良侍夫的男子却并不多,只有龚御史与眼前的易公子,若跟了龚御史却求个安稳,若跟了易公子能尽情调笑,生活也多了些乐趣,只是这易公子可是个风流种,往后的日子可要整天浸在醋缸里”。

李香君问道:“你同时与他们两人在交往”。

顾眉生笑道:“香君,你可是吃醋了,他们两个都算是我的情人吧”,说着却打量着李香君的表情。

李香君笑了笑,“虚无缥缈,何来醋生,不敢妄自寄情,怕佳郎负香君之情”。

顾眉生劝道:“你若不争取,只是期盼别人来多来眷顾如何能成,男子乃是多情种,见上好的就爱上一个,就算对你心存好感,不需几日就忘记了,薄情郎痴情女,最后只会落得个一朝春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妹妹听我一句劝,你虽出身红尘却一身傲骨,易公子并不适合你,那候公子就对你很好”。

在李香君心中倾向易寒要多倾向侯芳玉多一点,侯芳玉虽为四大公子之一,却也只能用众榭一般高来形容,而易寒却是独树一格。

两人又返回楼阁之上,香君今日却来了酒兴,酒一杯接着一杯入喉,这个清雅的女子这个时候却比一般男子更为豪爽,吟道:“满城烟树间梁陈,高下楼台望不真。原是风流花里客,情归何处香在叹。”

顾眉生忙捉住李香君的手,柔声说道:“妹妹,你醉了”。

李香君笑道:“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就此作罢了”。

顾眉生忙道:“妹妹你真醉了,尽说些胡话,像你这样好的人儿,月老怎么会把你给忘记了,我们生来命贱,更应该自强不息才是。”

李香君却没有醉,笑道:“姐姐,你真是一个睿智的女子”。

顾眉生自嘲一笑,“受过苦,过来人罢了,睿智二字那里轮得到我”。

一言之后,两人心中积闷顿消,饮酒吟诗,好似男儿洒脱自在,真外柔内刚好女子也。

第五十五节 名琴争鸣04

林斋斋可不管陶谷几个人的死活,刚才没有给她挣来面子,被人殴打反而让她感觉很没有面子,她现在只想撇开这几个满身是伤的人,林斋斋走到陶谷面前,看着他用一种极其怪异的语气问道:“疼吗?”

陶谷咧着嘴苦笑,林小姐很看重结果,过程你如何努力,倘若结果是不如人意的,那你过程当中所做的努力是徒劳的,他摸了自己疼痛的脸颊却不说话,脸上却充满惋惜渴望的神色,假如他们能打赢,她应该会用多么美丽多么温柔的语气来安慰自己。

林斋斋又走到孔光谨,胡广中,马钟山的面前用同样的语气问了出来,有的时候金钱可以诱惑一个人的灵魂,美色也能做到这一点,终于马钟山笑道:“有点疼,但是没有关系”,风流是一种奢侈,不是每个男子都有资本和魅力让一个骄傲的女子心甘情愿变得温顺乖巧,平庸的男子即便垂涎欲滴也只能高山仰止,心向往之,马钟山不是因为面对林斋斋,自己就变得如此低贱,而是在他眼中其她女子都是一盘品之无味的菜,要品到那美味佳肴,总是要多付出一点代价的,马钟山与宋文卿、易寒相比虽显的平庸,但是有一点相同,他的嘴也刁的很。

宋文卿显然有些不满,低声道:“斋斋,你不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林斋斋一点也不理睬,用比较温和的口气对着马种山说道:“你应该先回去好好休息”。

马钟山坦然笑道:“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坏了林小姐的兴致”,话说得轻松无比,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用要自己的风度在林斋斋面前留下不一样的印象。

林斋斋用冷淡的语气对着宋文卿说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难道没有看见他们满身是伤吗?”

陶谷突然艰难说道:“我没事。”

林斋斋一脸温柔,忙说道:“不不不,陶先生,你现在的身体需要休息,应该让宋公子送你回去,我心中挂着我兄长的事情”,她想用最短的时间收拾眼前这烂摊子。

宋文卿冷冷道:“现在你还有别的心思想别的事情”。

“刚刚你倘若不是站在一旁,陶先生他们就不会这般受伤害”,林斋斋发作起来,其实她心里一直是一肚子怒火,突然换成比较温柔的语气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陶谷等人大受感动,林小姐居然为了他们与宋公子翻脸,看来自己刚才看似鲁莽的举动在她心里重了几分,而宋公子理智的行为却在她心里轻了几分。

宋文卿什么话也没说,朝远远站在一旁正与柔儿有说有笑得易寒走去,说道:“易兄,请帮我照顾她,我要送陶先生他们几位回去”,易寒微笑应下,他不禁有点可怜宋文卿了,宋文卿是个谦虚有礼的男子,但是却完全被林斋斋这样的女子所克制,对付这样的女子是一项复杂而且乏术的事情,你要拥有一定的财力满足她的需求,你要拥有丰富的内涵勾起她的兴致,而且你需要谎言,欺骗无所不用,这像外交,要玩的天衣无缝,要玩的八面玲珑,倘若嫌麻烦,你还是不要惹这盘菜得好,因为与她在一起永远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对于易寒来说,无论林斋斋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他都不会有半点可怜,或许他温和的性子会有一点点的可怜,前提是必须要惨不忍睹。

有钱就好办事,宋文卿雇了几个人,送着陶谷四名伤员回去。

林斋斋走了过来,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打他们”。

易寒讶道:“我为何要打他们,他们没什么错,没有这个道理”。

林斋斋顿时冷着脸:“这么说就是我错了”,他侮辱了自己的琴,难道打他一巴掌过分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错,对一个大家闺秀动手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林斋斋认为那几人犯了比杀人放火还要严重的罪行。

易寒笑了笑,用一种认为是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眼睛似乎在念叨着无数遍“就是你的错”,可是嘴边却没有说半句话。

林斋斋有一种无力感,她捉不到易寒任何把柄发作,偏偏心里恨不得狠狠修理他一顿,“假如为了我,你肯不肯这么做”,突然她非常小声的说。

易寒突然坚定道:“假如你无端受人欺凌,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不管是不是真的,易寒的语言神情让林斋斋感受宽慰,她转过身往有说有笑的许吴那伙人看去,她可以走过去,引诱对方对自己动手,然后让易寒来实现刚刚自己的诺言,只是她却没有这么做,那么坚定的神情语气从易中天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她感觉那是一种欺骗,突然细细的眉毛蹙气,手不知觉的拧成拳头,心中骂道:“这个混蛋,差点就被骗了”。

林斋斋对着易寒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人”。

易寒笑道:“我是,很多人都说我温柔体贴”。

林斋斋冷笑道:“为何我没有感受到一点点”。

“我们走吧。”抱着柔儿转身,突然说出一句,“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古怪的任性付出代价”。

林斋斋发出短促的笑声,她的全部骄傲,都在勉强克制自己,她有气无力,眼眸中流露出一种难过的神色,她的嘴唇一直在喏动着,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趴在易寒肩膀上的柔儿却看到了她的表情,她不明白斋姨为何会如此,心中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我可不想像斋姨这样任人拿捏,若有一天爹爹也让我这么难受,我应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双手却轻轻抚摸易寒宽阔的后背,将自己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脖子上。

林斋斋跟在易寒身后,表情是冷淡的也是神气的,却沉默着。

这个时候,楼上的顾眉生瞥到易寒抱着易寒女孩,莫名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李香君带着醉意朝顾眉生所视方向望去,“那是一个让人控制不住想再看一眼的男子,我的眼中只看到了他和那个女孩,好像他是我夫君,那女孩是我孩子”。

楼上两女静静的看着他,直到走远,消失在人群中没了踪影,心里有种莫名空荡荡的感觉,两女回身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遍了无数张面孔,总有一个让你印象深刻,不得不正视着他。

路上,柔儿突然对着易寒低声说道:“爹爹,斋姨好像不太高兴,你哄哄她吧”。

易寒摸着柔儿脸颊笑道:“你真是个好女孩”,说着回头对着林斋斋轻声笑道:“绷着脸干什么,我让你那么不痛快吗?”

林斋斋嘴角刚习惯性的要露出笑容,突然却脸色苍白,生生把笑容的遏住,依然冷着脸道:“你不要无端与我讲话,我不是在开玩笑”,她严肃的表情,冷漠的眼神仿佛不准易寒再开口说任何话,她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脸上那充满愉悦的笑容。

易寒突然神色慌张,吞吞吐吐道:“我......真的让你不痛快了吗?我的错”,易寒露出懊恼后悔的表情。

林斋斋一讶,这......易中天竟让她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她认为自己不应该用这么冷漠的态度来对待他,淡淡应了一句,“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易寒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更让林斋斋感觉,自己很受到重视,便看见易中天来到她的身边说道:“你走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你,这让我放心一点”。

刚刚她堕入谷底,似个被人无情抛弃的人儿,这会她又感觉自己被捧上天了,这种强烈的落差,让她感觉尤为强烈,激动的兴奋让她双颊火烧一般通红,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失而复得的珍贵,她露出会心的笑容说道:“你看紧点,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易寒非常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斋斋高高兴兴的走前几步,几步之后还回头看看易中天有没有跟上来,见他勤勤恳恳一直盯着她,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就算被十几个英俊的男子围绕在中间也没有这一刻让人感觉骄傲。

就这样走了一段距离,易寒一直保持距离跟在林斋斋的后面,柔儿亲热的吻着易寒的脸颊,“爹爹,你真是太厉害了,怪不得娘亲见了你服服帖帖的,教教柔儿好吗?”

易寒一听头就大,就你这美人胚子,还有尊贵的身份,还能将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那还得了,还不得多少英雄好汉冤死在这小妮子的石榴裙下,非常决定的摇头,“这是不好的东西,我可不准你学”。

“为什么呢?为何爹爹你就可以学呢?”柔儿好奇问道。

易寒叹息道:“就是因为你素未蒙面的奶奶,心肠太软了,所以才让爹爹学到了这些不良的恶习。”

柔儿一听奶奶二字,眼睛变得非常炙热,“爹爹,你说奶奶是不是很慈祥?”

易寒认真道:“那是相当的慈祥,还非常的温柔,她说一我不敢说二”。

柔儿期盼道:“爹爹,那你说,奶奶会喜欢我吗?”

易寒入神思索,嘴角不知觉露出笑容,可以想象母亲若知道有柔儿这样可爱美丽的孙女,非乐的乱蹦乱跳起来不可,她老人家一定视为珍宝,捧在手心呵护。

柔儿督促一声,易寒才回过神来,笑道:“何止喜欢你,简直将你当宝贝”。

柔儿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我马上就要见奶奶,爹爹,我要给奶奶准备好多好多的礼貌”。

易寒莞尔一笑,哪有孙女给奶奶准备礼貌的,童言无忌也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柔儿四处张望,“斋姨呢?”

易寒这才发现林斋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寻了一会才看见林斋斋不知为何跌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夫人也一般遭遇,看样子,两人是撞到了。

易寒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斋姨真是麻烦,连走路也能发生意外”。

柔儿却笑道:“是爹爹你没心没肝,说看着人家,却连人家摔倒也不知道”。

易寒走了过去,首先将那妇人扶起,这妇人为了保护手中的孩子,手臂擦伤了,待看到那妇人的容貌却大吃一惊,失声喊道:“小香儿”。

那妇人猛抬起头,好奇的打量着易寒,一脸讶异,却不认识这个男子,却不知道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小名,她一脸严肃,小心问道:“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小名”。

易寒这才知道自己换了副容貌,笑道:“小香儿,我是你易哥哥,自从离开你之后,我一日变得比一日更加苍老,现在看起来才会未老先衰”。

“易哥哥!”小香儿立刻就念出易寒的名字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老上十几岁得旧情人,容貌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又想到自己的命运,易寒的温柔,脸颊变得通红,心里却好像刀绞,她紧紧抱住孩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淌。

易寒反而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过了一会,小香儿才露出微笑,“易哥哥,好多年没见,你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请原谅小香儿没有立刻认出你来”。

易寒看着她怀中的孩子,一脸关心,柔儿却乖巧的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易寒,“爹爹,用我的手帕替这位姐姐包扎伤口”。

小香儿听到爹爹两个字,一脸惊讶,心里莫名就难过起来了,看着他温柔的替自己包扎伤口,心里更是莫名的失落,易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

易寒问道:“小香儿,这是你的孩子?”望去,小香儿却呆呆入神,一脸伤感。

他又问了一句,小香儿这才回神,露出温馨的微笑,“对啊!”

这个孩子还在哺乳期,小家伙贪婪的捉住母亲饱满的双乳,嘴巴隔着衣衫吮着,完全没有被刚刚一摔所吓倒。

易寒哈哈一笑,按在小香儿饱满的胸口之上,说道:“小家伙,快叫叔叔,不叫不给吃”。

那小孩子好奇的转过头来看着易寒,依依呀呀,很显然非常不满易寒抢占了他的温柔第。

小香儿嫣然笑道:“易哥哥,他才一岁半大,还不会叫人呢?”

易寒笑道:“你生了孩子之后,这里饱满的跟一大团棉花一样”,说着还捏了几下,试试弹性。

小香儿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的咯咯笑了起来,“哥哥,你还不懂,生孩子,女子都涨着奶,等你娘子生孩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易寒好奇问道:“真的吗?”说着掀开小香儿的衣领,伸长脖子往要往里面打量着,柔儿也伸长脖子看去,又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口。

小香儿腾出手捉住易寒的手,红着脸道:“哥哥,大街上的,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虽说成了妇人,很多事情就没有像闺女时那般计较,可是在大街上袒胸露.乳,她还是感觉难堪的是。

易寒呵呵笑道:“我倒忘记了。”

小香儿却是打量着盯着自己胸口看的柔儿,笑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哥哥,她为何叫你爹爹”。

柔儿抢先道:“因为我是爹爹的女儿”。

易寒淡淡解释一番,问道:“小香儿,你为何抱着孩子出来呢?”

小香儿一脸伤感道:“我这是去寻我夫君,他陪朋友去看人招亲......”说了一半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易寒自然明白,娶回家了,自然就冷落的妻子,家花再美不如野花香,默默无语,这是家事,他不好插手。

小香儿突然说道:“易哥哥,对不起,当年我爹跟我娘逼我,他们说若我还跟你在一起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没有办法才离开你的,跟说你道别那一天,我一直偷偷在哭”。

易寒认为小香儿是个勤劳稳重的女子,一个正直人若娶了她,准是个不错的妻子。

易寒安慰道:“不用内疚,其实我当时也没怎么伤心,隔天就吃好睡好”。

小香儿听到这句话却感觉自己受了欺骗,大声道:“哥哥,难道当年你对我的感情是假的”。

易寒神色紧张,忙道:“真的,只是没那么真,你知道我当时年纪还很小”。

小香儿一脸冰冷,猛的转身,“哥哥,再见”。

柔儿却是一脸得意,哼,敢跟我娘亲抢爹爹,活该受伤害。

易寒招手喊道:“小香儿,有空一起喝茶聊天”。

小香儿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跟骗子说话”。

易寒脸上表情有些迟钝,诧异的对着柔儿问道:“柔儿,她说的骗子是我吗?”

柔儿却嘴角含着笑意,说道:“爹爹,我可喜欢骗子了,不要伤心,她可没有娘亲万分之一美丽”。

易寒好奇问道:“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柔儿却捉住易寒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胸口之上,认真道:“爹爹,我也是个女子”。

易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喘道:“柔儿,你别逗我了。”

柔儿却嘟着小嘴,不悦道:“人家是在安慰你,你却取笑我。”别过脸去,“不理你了”,突然从莫名从口中蹦出一句,“爹爹,你要遭殃了”。

易寒正讶异,只见柔儿隐蔽的给他使着眼色,易寒这才想起,本来自己是来扶林斋斋,遇到小香儿这个熟人,聊着聊着却把她给忘在脑后了。

露出微笑,低声问道:“柔儿,我这微笑够不够真诚”。

柔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再真诚的笑容也没有了”。

易寒硬着头皮转身,只见林斋斋早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愤怒的盯着他看,谎言,骗子,她再也不相信男子的话了。

“哎呀,你的手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事”,易寒一脸关切紧张说道。

“滚!”林斋斋冷冷的蹦出一个字来,她非常愤怒,这个男子又将她从云端高处给扔了下来。

易寒朝柔儿使眼色,柔儿摊手无奈道:“我身上只有一条手帕,刚刚用了,爹爹你不要看我”。

林斋斋冷冷说道:“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让我如此痛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不要犯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男子都是自命不凡的,易寒一脸懒洋洋的无所谓,他低估了女子心如毒蝎的狠辣程度,这个时候可以把易寒淹死,林斋斋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无论用任何手段,就算让她张开大腿,用泛滥的情露,林斋斋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杀人要悄悄的进行,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而且需要一张大床,我们知道一张大床方便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这样方便谋杀手段的顺利进行。

噢,我想多了,她还没湿呢。

第五十六节 名琴争鸣05

临江醉酒楼只是经过几个巷口就到了,这些酒楼全部集中在秦淮河周围,相对集中,而这个时候林斋斋完全把易寒当做陌生人,甚至连柔儿她也不愿意说上半句话,看来真的想与易寒断绝任何联系。

此刻易寒来到醉酒楼,林斋斋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宋文卿拜托自己照看她,若她出了什么差错,自己是没有办法交代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临近中午,人群渐渐散去,来的不是时候,看来刚刚已经结束了,至于那林薄名是否一鸣惊人,角逐出与玄观共鸣的资格来,这不是他所关心的,那凤皇琴是什么模样也不是他所关心的。

寻了一会,却没有看见林斋斋的影子,却看到小香儿抱着孩子与一个公子打扮的男子纠缠在一起,那男子衣着一般,相貌不弱,至于风度嘛,在群人中不耀眼也不差,易寒知道,那个男子可能是她的丈夫。

易寒走近一点,听他们在讲些什么,这小香儿正在劝她夫君回家而去,而他的夫君却想与他的朋友去喝酒,几个朋友好心劝说她的夫君回去,既然成亲了就不应该当一名“袖手派”,她的夫君不以为然,督促妻子几句,就转身与几位朋友要离开,小香儿上去捉住他的衣袖,她的夫君顿时大怒,将她推开,冷哼几声,几人扬长而去,剩下小香儿一个人呆若木鸡,一脸悲伤幽怨。

文朋诗友,沽酒阔谈本来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冷落了自己的妻子就实在不应该,妻子并不只是娶来传宗接代的。

易寒本来不想搅这趟浑水,终究看见她一个人在街上抱着孩子落寞无依靠,心软了起来,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小香儿低着头,突然感觉一个身影罩住自己,惊喜抬头喊了一句“夫君”,见是易寒,顿时失落,脸上旋即勉强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易寒虽好,但他终究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的归属,无法让她依靠,却喊了一句“易哥哥”。

易寒笑道:“走吧,我请你吃饭”。

小香儿好像置若罔闻,呆呆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回家干什么,做一顿饭等待那个不会回来的丈夫吗?然后看着一桌菜凉了下来。

易寒确实可怜她,他的丈夫只会图清闲而对她一无所助,每一分的清闲都转化为她的操劳辛苦,他只是站在朋友的位置上来帮助她,易寒根本不必对小香儿有什么不良企图。

一男一女,各抱着一个孩子走进了临江醉,厅内很是空阔,桌子上稀疏坐着些文雅装扮的公子,易寒四人倒显得特别另类,一进入大厅就引起别人的目光,他恍若未觉,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小香儿有些担心道:“哥哥,这临江醉可是金陵的大酒楼,消费不菲,会不会把我们给赶出去啊”。

易寒讶道:“哪有这个道理”。

小香儿却是认为自己一伙人与这酒楼的华丽格格不入,她只是嫁给一个普通人家,这种地方她以前从来没有进来过,所以还是显得又点不自在。

一位小二走了过来,礼貌道:“先生,今日酒楼不做生意,请先生多多见谅”。

小香儿显得有点尴尬,真的有人来赶他们走,看看这就坐的人,哪一个不是衣着华丽非凡,贵气逼人。

易寒指着那些正在用餐的公子,笑道:“不做生意,那他们正在干什么”。

小二忙道:“先生有所不知,他们是刚刚比试完的公子,可以免费用餐”。

易寒淡道:“莫要啰嗦,我也是来比试的,只不过刚刚迟到了,快将你这里的好菜送上来,我的孩子肚子饿了”。

小二看着这位先生拖儿带女,一家人四口来混饭吃,说道:“先生,你已成亲了,怎么可能为着玄观小姐而来,请先生速速离开,不要让小的为难”。

易寒顿时不悦,带着小香儿出来吃顿饭还被人赶,一点面子也没有,嘟哝道:“我成亲怎么就不能来,男子三妻四妾的,娶玄观当小妾不可以吗?”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生生突入众人耳中,再座之人纷纷一脸不悦朝易寒看来,像这种放诞无礼的人,实在让人不屑,玄观小姐岂能让人如此亵渎,就是孤龙还得老老实实按着规矩来,不敢仗势欺人,这人好大的口气。

“无知——”

“笑话——”

“好大的口气——”

在座的人纷纷带着冷笑讽刺起易寒来。

小二也是顿时一愣,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小香儿连忙拉了拉易寒的衣袖,低声道:“哥哥,我们还是去别处吧,玄观小姐可是金陵的大才女,你刚刚那般无礼,可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这里可不是牛家村”,她可是了解易寒的,这男子眼中除了他自己与美女视其他人如无物。

厅中有人喊道:“即使来应亲得人,想必才艺非凡,不如献上一曲让我等聆听如何?”

有人又道:“怕是不能,恐是囊中羞涩,趁机来混饭吃的”。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能挖苦这个无礼的男子,心情大为畅快。

那刚才提议的公子走了过来,非常礼貌的比了一个请得手势,“这位先生,不如就用我琴弹奏一曲吧”,脸上表情却是充满着玩弄对方的意味,之所以敢如此,乃是因为没有人认为易寒乃多才之人,此刻来金陵算的上人物的人,在场之中绝对有人会认识,寂寂无名又怕他作甚,既羞辱玄观也是羞辱他们这些来求一段姻缘的公子们,大庭广众之下,大放阙词,就得付出代价。

小香儿红着脸,她倒知道易寒会弹琴,不过弹的可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曲调,她最害怕易寒给她弹琴了,怕他出丑,忙拽着他的衣衫就要离开。

易寒冷漠的挥了挥手,“去去去,你们吃饭,我弹琴,拿我当消遣呢,老子是来吃饭的”,喊了一句,“小二,还不快点上菜”。

小二礼貌道:“先生,你还没点菜呢”。

易寒朝小香儿道:“你来点”。

小香儿却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让她点菜如何点的来,只得红着脸说道:“哥哥,我不会点”。

柔儿却是自告奋勇,站了起来,“我来点”。

小二见柔儿可爱伶俐,笑道:“小妹妹,你要点那些菜,要不要我介绍一下”,他觉得还是需要帮助对方,这临江醉可是高档酒楼,不做俗菜,点不出来可是要被人看笑话了,第一眼就对着女孩心存好感,却也忘记了刚才是想刁难对方,让他们知难而退。

柔儿一脸严肃道:“小二你不要对我这样笑嘻嘻的,请称呼我为小姐”。

话一出口,全厅的哄笑起来,那男子虽然讨厌,这可爱的小姑娘却不禁让人心生怜爱,看在这小姑娘的份上也不打算再刁难易寒一伙人,不管是不是来混饭吃的,就此作罢,却没有移开目光,这小姑娘实在让他们看了心生喜欢,纷纷打量着她看。

柔儿对那些聚集在她身上的眼光视若无睹,开始点菜。

每当柔儿点出一个菜来,小二的嘴巴就张大一份,说到最后,小二却一脸尴尬道:“小姐,你说的菜,有几个我们做不出来”。

柔儿淡淡道:“先做那些做的出来的,做不出来的就算了”。

这一番变化却让人大跌眼球,这小姑娘绝对出身不凡,否则绝对念不出这么多高档的菜名来,有许多他们听都没听过,但是从富贵的菜名就可以看出菜价不菲,不是普通人能吃的上的。

因为柔儿,看着易寒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轻视,还夹带着狐疑与猜测,这几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二匆匆上了二楼,却与一位看似掌柜的老者窃窃私语着些什么,说完朝楼下易寒处指去,那掌柜淡淡的扫过易寒,小香儿,待看见柔儿的时候,却脸色一惊,失声脱口:“小姐!”,旋即又慌张的回去打量小香儿,见不是夫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要是夫人亲临,他可不知道如何应付,夫人可从来不再公共场合用餐,难不成他要将这些人全部赶走。

柔儿小姐,他可是认识的,不过柔儿小姐认识不认识他就另说,对着小二说道:“按小姐说的去做,刚才说的那几个菜,你去问问有那个厨子会做,材料若少了,让他们马上去买”,说着就匆匆要下楼。

小二却讶异问道:“掌柜的,不是说今日不做生意吗?”

那掌柜冷声喝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招待不周,不单是你,连我也要跟着遭殃,快去安排”。

小香儿看见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匆匆下楼朝这边走来,低声说道:“哥哥,看来掌柜要来赶我们走了”。

易寒未答,柔儿却挺起胸膛道:“他敢?”

那掌柜来到跟前,礼貌笑道:“先生,夫人,小姐,这楼下人多声杂,不如上二楼雅间用餐吧”。

这话出口,小香儿顿时傻眼,她还从没有被人如此尊称,知她已是夫人,叫小娘子的居多。

不单单是她,那些才子公子们也大吃一惊,这掌柜刚刚对他们可是没有这般殷勤,莫非这掌柜的认出他们的身份来,这才如此一般。

柔儿看了看易寒,易寒点了点头,这个举动让掌柜非常认真的观察起易寒的相貌来,却认不出来者身份,从年纪上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夫人的娘家人,柔儿小姐的某位舅舅。

柔儿淡道:“好吧”。

掌柜礼道:“先生,夫人,小姐,请,我来带路”。

走到楼梯,掌柜伸出手,希望柔儿牵着她的手臂,小姐就应该好生呵护,柔儿笑道:“老爷爷,你还是小心自己人老,不要摔倒的好。”

掌柜听了不由老脸一红,自作多情了,人家都说柔儿小姐鬼怪精灵,今日接触果真不假,方夫人厚待于他们,他们也对方夫人极为尊重,爱屋及乌却对柔儿小姐也上了心,笑道:“那小姐你自己小心点”。

柔儿嘟着嘴说道:“把我说的娇滴滴似的”。

座下众人见掌柜尤为上心,心中暗暗猜测,莫非这老头子见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生起了吃嫩草的邪恶念头,想到这里,几个人露出了忿怒表情,只是无凭无证,却也不能凭空怒斥。

上了二楼一间雅室,布局极为优雅,空间宽敞,说金碧辉煌也不过分,掌柜像个管家一般,忙着张罗起来,菜还是酒,无不服侍周到。

小香儿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待遇,既觉得骄傲又心生忐忑,她终究只是一个出身贫苦的家庭,那见过这番世面,便是这房间的里的装饰,她是想摸却不敢摸,生怕弄坏了赔不起。

小心翼翼的朝易寒问道;“哥哥,你有钱吗?”

易寒笑道:“放心,柔儿这大财主在这里呢,她身上经常带个几千万把两银子”。

小香儿听了咂舌,几千两银子,这是多大的数目啊,她若是有个几百两就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方才易寒说在人家府邸做先生,却不知道这柔儿是哪一户大人家的小姐,易哥哥真是结识到贵人了,若是小香儿真正知道易寒的家世,会更加惊讶。

柔儿突然哎呀一声,“坏了,我忘记了带银子了”。

小香儿脸色猛的变得苍白。

易寒笑道:“你若没带银子就拿你来这里抵债,给别人烧锅、弄饭、洗衣服、抹桌子,做一个小小二”。

柔儿咯咯笑道:“也好,不能连累爹爹,爹爹让娘亲来领人吧,我就受一会儿苦头”。

易寒笑道;“我早就逃之夭夭了,你娘亲若知道我拿你典卖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小香儿却严肃道:“易哥哥,不可不可,我留在这里吧”。

柔儿咯咯笑道:“姐姐,我们说笑的,爹爹哪里舍得”。

这时掌柜安排小二奉上酒菜,柔儿却突然大声道:“掌柜,我们今日没带钱,准备来吃霸王餐的”。

小香儿脸色瞬间变得惊惶无措,那小二也是一愣,这小姑娘好霸气啊,吃霸王餐也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本以为掌柜会发飙,那里知道他却呵呵笑了起来,“小姐,欢迎天天来吃,这是本店的荣幸”。

小儿与小香儿顿时傻眼,只感觉这掌柜不会被驴子踢了脑袋吧,那有欢迎别人来吃霸王餐的,小二忙低声在掌柜耳边说道:“掌柜的,这一顿可是一百多两银子,你就是想请客,这些可是要入账的”。

掌柜一听脸色旋即变得苍白,方才为了讨好小姐,这笔银子可是要从他身上扣的啊,硬了硬头皮道:“上菜”。

易寒问道:“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好酒”。

“有,春秋椒浆酒、杭城秋露白、西京碎玉、文凫花、瑶池香酿”,说了一半却突然住口不说了,这些酒好是好,可是都价值不菲,这先生若是豪饮,他可顶不顺。

柔儿摇了摇头,对着易寒柔声道:“这些酒太呛了,我来说一个吧。”问道:“可有百年佳酿风月红桥”。

小二大吃一惊,喜道:“小姐,你真是识货,百年佳酿风月红桥,乃是临江楼的镇楼之宝”。

柔儿淡道:“那就来这个吧”。

掌柜听了,整个人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整个脑袋跌撞到地上,百年佳酿风月红桥一樽价值八百八十八两,不行不行,这笔账还是得算到夫人头上,他一个掌柜可请不起,劝说道:“几位若是一会想去凑热闹,还是不要喝酒的好,省的醉醺醺的被人撞了,这美酒可是醉人的很”。

易寒想来有理,今天可有重事要做,可不能喝醉了,笑道:“掌柜的,那就算了,不叫酒了”。

柔儿却道:“爹爹,上酒楼哪能不喝酒呢,我还想陪你呢”。

掌柜听这称呼大吃一惊,这男子不是小姐的舅舅,莫不成是夫人圈养的小白脸,仗着有夫人撑腰,难怪刚才那般目中无人,打量着易寒,心中暗忖,也不是很英俊,为何夫人能看得上,我老头子也不差。

易寒笑道:“你小丫头的,喝什么酒,酒纵声色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大家闺秀”。

柔儿嘟着嘴,不悦道:“不喝就不喝,为何扯到别的问题去”。

掌柜忙与小二退了下去,刚刚是满心欢喜来接待,这会可有点怕了,凭方家小姐的眼界,可不是他一个掌柜所能消受的了的。

三人吃着菜,小香儿怀中的孩子也饿得嗷嗷叫了起来,当着易寒柔儿的面,小香儿背过身去,解开衣衫,喂起孩子奶来。

易寒伸长脖子,看见那丰盈完美白白酥.酥,心中老激动了,心情多么愉悦啊,一会之后小香儿发觉到,红着脸抬头看着易寒道:“哥哥,不要看了。”

易寒不以为然道:“我也要学学啊,将来我的妻子生下孩子,我也不会手忙脚乱的”。

小香儿见易寒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胸脯,红到耳根,“哥哥,你还是不要看了,我不自在”。

易寒字正词严道:“抚育后代这种严肃伟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往污秽的方面去想。”

小香儿羞愧道:“哥哥说的我惭愧不已”。

易寒淡淡摆手道:“没关系”,却蹲在小香儿的跟前,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笑道:“好可爱的小孩子”。

小香儿笑道:“哥哥,你也喜欢孩子吗?那就快点成亲吧,让你妻子给你多生几个”。

柔儿吃到一半,不满意被易寒冷落了,也走了过来,拧了拧孩子嫩滑的脸蛋,“我怎么看不出一点可爱来”。

两人均是莞尔一笑,那孩子咬着嫣红,正吃得津津有味,柔儿竖起手指滑了下去,切断联系,那孩子吃不到奶,自然嗷嗷乱叫起来,柔儿将手指塞入孩子口中,还特意翻开孩子的嘴唇,见他没有半颗牙齿,得意笑道:“你倒是咬我啊,小家伙”,那孩子似乎不满柔儿得举动,嘴上缀啊缀,却无法对柔儿手指造成伤害,反而惹的柔儿咯咯笑了起来。

易寒哑然失笑,这妮子比自己还会作怪,小香儿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生恼,孩子与孩子本来就是冤家。

柔儿似乎玩上瘾了,松口手指,这小家伙口上解放了,自我意识就往嫣红咬去,柔儿又挡了下去,得意笑道:“吃不到,吃不到”,小香儿到没什么,只是柔儿手心磨蹭着她的嫣红,这然她感觉身体酥麻发软,红着脸道:“柔儿妹妹,不要闹了”。

柔儿笑道:“姐姐,我好喜欢他啊,让我再跟他玩一会嘛”。说着双手拧着娃娃双颊,使上暗劲,嘴边柔声说道:“你真是好可爱哦”,心中却暗道:“叫你跟我比可爱”。

娃儿吃痛自然嗷嗷哭了起来,却不会说话,易寒这会也看出柔儿在吃醋了,捉住柔儿的手,笑道:“柔儿,我们不要影响孩子吃奶了”。

柔儿这才作罢,易寒走了一步,突然又回头问道:“要不让我尝一口什么味儿”。

小香儿双颊顿时火烧般得红,低头细若蚊音道:“不给”。

易寒若有所思道:“嗯,吃不到才是最美味的”。

第五十七节 名琴争鸣06

窗前,抬眼望去,是辽阔的天空,深蓝深蓝的,一只画眉悄然一掠而过,那色彩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叫声短促又清亮惹人无限遐想。

李玄观笑了,借着阳光的几许妩媚,凭着天空的几许广博,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闭着双眼,感受着骄阳照花下的缕缕空气,回想起一幕幕,恍如隔世又真实荡漾在心里,她的人生像一副长长的画卷,在未遇到易寒,上面是空白的,这幅画卷上面已经添加了一些笔墨。

易寒是个描绘人生的高手,而眼下到了点睛之笔,两人又该如何来演绎这副画卷呢。

她的精神已经飘到好远好远,她的躯体却只能困在在繁华的阁楼内,王师说过她有一双慧眼,但缺乏佛心,佛惜字少言,字字真金,李玄观说的太多了。

人心是奇妙的,何况这样一个谜一般的女子,谁能看懂,倘若你说了解她,那也只不过是一些人性习惯的皮毛而已,真的难懂的是心灵。

李明濛走进院子,看见玄观立于阁楼,也没叫喊,直接走了上去。

“家姐,七人已经角逐出来了”。

“哦”,玄观淡淡应了一句。

李明濛问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玄观笑道:“正等你说呢”,她倒想听听其中有没有稀奇古怪的名字,像易中天,还是易子寒,依易寒的本事,他若想跃于人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李明濛道:“姐姐,这一次你可遇到琴道高手了,你有可能会输”。

“输了不是更好”。

李明濛不明白她的意思,继续道:“想不到孤龙竟是文武双全,以前我还以为他单纯只是一个莽夫”。

玄观笑道:“他与我同一个师傅,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

李明濛笑道:“这一次你的绿绮琴可遇到对手了,孤龙手中不知道从那里借来焦尾琴,绿绮、焦尾同为绝世宝琴,流传千年却曾未有共鸣过,这一次是不是有种知己相知已久,终得相逢的意味”。

玄观笑道:“绿绮与焦尾已经见过面了,未成曲调先有情,惺惺相惜”。

李明濛讶异,“什么典故?我怎么不知”。

玄观莞尔笑道:“无典无故,只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可惜曲难终美”。

李明濛顿时明白定是家姐偶遇知音人,继续道:“一名叫秋枫的男子,手有春雷琴”。

玄观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哑止,喃喃道:“他何必来凑这个热闹,我一直想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惜我李玄观是个女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与秋枫相处十年之久,就是没有男女之情也有兄妹之情,王师借他春雷琴,难道想给他一个堂堂正正证明自己的机会,要知道春雷琴乃是琴中王者,独冠称第一,二为耻辱,任绿绮、焦尾,以雷韵轰之。

李明濛惊讶问道:“家姐,这个秋枫你认识。”能让家姐上心的人物,绝对非凡。

玄观淡道:“秋枫是我的师兄,我在茗山十年就是他相陪作伴”。

李明濛思索道:“原来是王师之徒,为何却籍籍无名”。

玄观笑道:“秋枫师兄文武全才,这些年他甘受委屈,否则早就一鸣惊人”。

“受委屈”,李明濛一脸奇怪的表情,“这样的人物怎么肯受委屈,除非......”

“除非因为你,李玄观,不以巾帼称,直欲压须眉的李玄观”。

玄观严肃道:“明濛,莫要放肆”。

李明濛讪笑道:“以前我以为你是个冷漠无情的女子,原来你早已经心有所属,孤龙秋枫任你选择,难怪其他男子无法入你法眼”。

玄观冷声道:“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下去”。

李明濛不以为然道:“我不信,你才不舍得呢”他最近在研究易寒的泡妞秘笈,她越怒你越要冲越要逗,家姐若能搞定,就不怕隋旖不乖乖听话了。

只听李玄观念了一句“下去”,李明濛就发现身子不受自己控制,整个人往楼下堕落而去,“哎呀”惊喊出声音来,双手乱拍,却发现整个人稳稳的站在地面上,没有受半点伤,抬头望着不低的阁楼,心中讶异,我竟一点事情也没有。

小跑上楼,问道:“我刚才在做梦”。

玄观见了他的表情,哑然失笑,却没有说话。

过来一会,玄观见他依然一脸迷茫思索着个中原因,笑道:“不要去学他,学不来的”。

李明濛讶道:“为何?”

“坏骨是天生的”,玄观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

李明濛哈哈大笑:“这是我从你口中听到的最为赞美的话来,能让你说坏到骨头里,坏到无可救药,那一定是坏的上天入地”,突然却收住笑容,叹道:“可惜啊,我李明濛一生的朋友就这样离我而去”。

玄观脸无表情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李明濛点了点头道:“易兄确实是一个好人,他有一颗良善的心”。

玄观淡淡一笑,轻轻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李明濛看着玄观的表情,突然说道:“不对,家姐你不正常,此刻你就算不会痛哭流涕,也会伤感叹气才是,莫非秋枫才是你心中真正的爱”。

玄观喊了一句,“沐彤,送少爷出阁楼”,说着转身进入屋内。

李明濛叹息一声,就要下楼,突然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我为何要这么听话,易兄经常说,女子的话不想听的时候,可以当做耳边风,那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当成没听见”。

这个沐彤走来,说道:“少爷,请吧”。

李明濛点头道:“不用你带路了,我自己走”。

沐彤道:“那再好不过了”。

李明濛却转身往玄观屋子走去,沐彤一愣喊道:“少爷,你走错方向了”。

李明濛没有停下,朗声道:“沐彤,今日阳光明媚,你为何不去采花呢”。

李明濛当着玄观的面坐了下来,倒了茶水,玄观放下书本,捉住他的手,说道:“冷了,我让沐彤重新换过”。

咦,真的这么灵验,完全没有副作用,李明濛心里暗暗窃喜,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玄观也没提刚刚赶他走的事情,自个安静看着书。

李明濛饮着温热的茶水,说道:“还有几人我没说呢,杭州大家族苏中行你认识不认识。”

玄观放下书本,淡道:“苏家与易天涯交往密切,在易天涯任职元帅期间,家族有多人位列高官,只是易天涯被贬之后,苏家也受到连累,那些人相继受到打压排挤,这些年已经渐渐退出官场,一心家族产业,苏中行乃是家族长子,苏家的未来顶梁柱”。

李明濛问道:“姐姐,你说这苏中行是不是真的有心娶你为妻,他连冠韵琴都摆出来了,意图可是很坚定”。

玄观笑道:“古来就有政治联婚,苏家这些年连连受到打压,已再不复当年四大家族的威风了,官场无人,商路难行,何况是这么耀眼的家族,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我想这苏中行是为家族而来,想攀上我们李家这颗大树,我是不是李玄观都无所谓,只要我是李家女”。

李明濛嘟哝道:“你倒挺看得开”。

玄观嫣然一笑,“看得开看不开,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倒愿意别人将我当做一颗棋子来使,只可惜下棋的是我李玄观”。

“哇,你不要这么高调好不好”,李明濛夸张说道。

玄观淡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高调一次又有何妨”。

李明濛耸了耸肩,说道:“与你讲话,我压力挺大的”。

玄观轻轻拍打李明濛的肩膀,“这些肢体言语少作,不要让人太轻易就看出你的内心”,尔后淡道:“请便吧”。

李明濛自然明白玄观的意思,不愿意听不愿意讲,可以离开,却笑道:“你说请便,那我就随便了”。

玄观摇头笑道:“我都让你不要学他了”。

李明濛惊喜道:“莫非我已经学到了他的精髓”。

李明濛差的不是手段,而是心性,他太容易将自己内心的一切暴露出来,女子喜欢谜一样的男子,这会让她用心去揣摩,想的多了自然念得深,而易寒,你永远无法从言行举止去看透他的内心,他说谎话的时候可以连自己都被感动,何况对方。

李明濛又将何不争与林薄名给说了出来,这两人也算是人物,何不争乃是浙北琴派琴派的翘楚,喜好琴曲之人绝对听过他的名字,《钱塘奇观》乃是此人巅峰之作,气势滂湃,在年轻一代,弹奏自然奇观者,无人能出此佳作,至于林薄名,文雅之名不广,但好歹是四大家族的长子,自古男子无人使用凤皇琴,这倒也是一个引人瞩目的焦点。

这两个人玄观听过即过,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至于北王府的小王爷,李明濛更只是一点即过,并不赘述。

说到最后一个,李明濛问道:“家姐,你是否认为《钱塘奇观》一曲乃是近些年来最好的曲子”。

玄观笑道:“不可否认,曲调万马奔腾、雷霆万钧,如感气势磅礴潮景壮观,此曲沾了海潮奇观的光,确乃最好”。

李明濛喜道:“今日终有佳作可与《钱塘奇观》媲美,乃是陈禹道弹奏的《黄河谣》,听说此曲能让人神游,他手中有一琴名“神游”,自称为一品宝琴”。

玄观好奇道:“神游之名从未听说过,到底何由来之”。

李明濛将自己所知道的告之玄观。

玄观浅浅笑道:“宝琴不再蒙尘,实乃幸事”,伸手道:“谱子拿来”。

李明濛讪讪笑道:“瞒不过你。”从身上拿出谱子,递了过去。

玄观细细看了谱子,脸色却越发严肃夹带着些讶异,一会之后放下谱子,说道:“这曲子我恐怕弹奏不出来”。

李明濛惊讶道:“那陈禹道说世间能弹奏《黄河谣》一曲,独有神游琴,我还不信,特意抄录下谱子来,没想到你也这么说。”

玄观笑道:“不是我弹奏不来,而是绿绮弹奏不出来,此曲已经超出绿绮琴弦所能抖动的极限,我若奏了,琴弦非断不可,谱曲之人非但是个狂暴之人,而且欲至极致巅峰,此人才真正算的上是琴道奇才,陈禹道我无需畏惧,若真是他本人,我恐怕要输了”。

李明濛讶异道:“家姐,你原来也有如此强烈的争强好胜之心”。

玄观摇头道:“这一次我输不起!”说到最后心淡如水的她也不禁声音颤抖,她当然输不起,他真的那么放心吗?倘若自己真的输了,他又该如何是好,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李玄观一直是个骄傲自信的女子,可这一次她看得太重了,事无绝对,这一刻她真的有点害怕,既生恼即生嗔,心中明灯何处去。

第五十八节 名琴争鸣07

易寒送小香儿回去,一路上小香儿向易寒倾诉,她没有说自己丈夫的坏话,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做的更好,显得有点迷茫,易寒只是静静倾听很少插话,这个时代的女子,为人妇便是丈夫的附属,她自己本人并没有太大的自由与反抗的空间,他能听出小香儿语气中的幽怨,都说女子为妇需做到不怨不妒,可是终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内心有丰富的情感,如何怎么不怨不妒,他认为这是世俗强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锁,这种设定虽能巩固男子的社会地位,但夫妻中的情感却很容易在这种不公平的社会地位下变得淡漠,为何男子喜欢寻欢问柳,可以想象那种风情万种,擅长打情骂俏的女子对男子来说是一种如何强大的诱惑力,而反过来,他的妻子显得是如何呆板沉闷。

易寒思索着,自己如何做的更好,与小香儿的聊天中,让他更了解女子内心的那份情感,那份潜藏在内心的让人尊重。

走到巷口,小香儿让易寒送到这里就好,“我婆婆在家,我怕她误会”。

“那好”,说着透出些银子递到她的手中。

小香儿忙道:“哥哥,我不能要你的钱”。

易寒拧着她的脸蛋,呵呵笑道:“这些钱去做点生意吧,女子有的时候要靠自己,假如你的丈夫不好,你就应该懂得如何去学一个坏女子,凶一点,把他管的服服帖帖的,不要理会那些道德家口中说的三从四德”。

小香儿呆呆不语,思索着,哥哥要让我做一个悍妇吗?抬头正要问话,易寒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正欲往李府方向走去,柔儿却突然道:“爹爹,前面是苏姐姐的书院,我们去看看她好吗?有些日子不见她,我很想念她”。

易寒一看,还真是,拐几个巷子就到了,“那就顺利看一看吧”。

来到洛游书院,门口却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几个下人正在等候着,易寒心中好奇,“这些是什么人?”

走进,那几个下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易寒看了他们一眼,就要走进院子。

一个下人却突然拦住他,问道:“这些先生,请问你要找谁”。

易寒大感好笑,这句话应该是他来问,淡道:“我住这里”。

那下人却拦在前头,说道:“先生,我家少爷正在里面,请稍等片刻”。

易寒笑道:“这是我家,我进去就是要把你家少爷给赶出来”。

另外一个下人顿时喝道:“大胆,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什么人”。

“管你什么人,照赶不误,让开让开,不要逼我动粗”,话刚说完,他却立即动粗,将那挡他路的下人给推开,那下人发怒要骂,易寒耸了耸肩道:“我这个人就是这么野蛮”,却带着柔儿走了进去。

那几个下人看见易寒走了进去,问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进去,少爷说不准任何人进去”。

“走,追进去,把他给轰出来”,另外一人说道,几人匆匆走了进去。

易寒走到学堂,孩子们正在私语着,一看见易寒与柔儿,立即朝他们看去,一瞬间又完全转移到柔儿身上,个个露出和善的笑容。

易寒笑道:“我是新来的先生,请问,女先生那里去了”。

孩子们顿时不满意,喊道:“我们不要你,我们只要女先生”。

易寒忙安抚道:“好好好,请问谁能告诉我,女先生哪里去了”。

有人回道:“一个大哥哥来了,女先生就跟着走了”。

这话让易寒感觉怪异,听起来,好像苏洛跟别人跑了。

易寒与柔儿走了出去,后面有孩子喊道:“小姐姐,陪我们玩”,追到门口却记得女先生说过,“不准乱跑”,只能望着柔儿得背影一脸叹息。

柔儿头都不回,闷闷不悦道:“一群小屁孩,也想打我主意”。

易寒应了她一句,“那是因为你魅力无限。”柔儿只是咯咯笑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两人往苏洛房间走去,书院没有大厅,要接待只有可能是在她房间里,来者到底何人?

门掩着,隐隐可听见男女对话的声音传来,易寒推开门喊道:“捉奸!”

苏洛见是个陌生男子,愣了一愣,一脸莫名其妙,待见到柔儿更加好奇。

那是一个相貌不凡,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易寒一见,脸色就青了,他虽然明白苏洛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越礼的事情来,但是他就是不爽,冷着脸看着他。

那男子冷喝道:“你到底何人?”说着朝苏洛看了看,见她也是一脸糊涂,又朝易寒喝道:“给我滚出去”。

这时柔儿朝一脸迷茫的苏洛喊道:“苏姐姐,是我跟爹爹”。

苏洛讶异的朝这个先生打扮的男子问道:“小寒,是你”。

易寒淡淡道:“还不是我,除了我谁有资格喊捉奸”。

那男子冷喝道:“你放尊重点”,说着朝苏洛问道:“姐姐,他到底是何人?”

“姐姐!”易寒目瞪口呆,指着那男子对着苏洛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刚刚认得?”

苏洛嫣然笑道:“小寒,这是我的弟弟苏中行,你先出去一会,我与他说会话,一会再向你解释”。

“什么?你要赶我出去,然后你们两个人关在屋子里聊天”,易寒一脸夸张的表情,还比划着手势,让人感觉他非常不信任两人。

苏中行问道:“姐姐,这个人是你的丈夫?”

易寒笑嘻嘻的看着她,苏洛见他表情,顿觉好笑,“算是吧,还未成亲”。

苏中行怒道:“你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货色”。

易寒摇头叹气,“果然是个少年人,心浮气躁啊,可惜!可惜!”

苏中行顿时大怒,“你说什么?”他向来心性沉稳,只是一想到苏洛居然会看上这样一个言语放诞的男子,不禁沉不住气来。

易寒可以让所有自认为心性沉稳的男子在他面前变得言语失控。

易寒不理睬他,说道:“小洛,既然是小舅子,那就算了,捉紧时间,我好长时间没跟你亲热了”,说完走了出去。

苏洛一脸无奈,苏中行却是气的脸色发青,便听苏洛笑道:“中行,不要跟他计较,他会坏了你一个月的好心情”。

苏中行怒道:“我如何能不气,你堂堂苏家小姐,看上的就是这种货色”。

苏洛也不辩解,“不要再说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我们再谈刚刚的问题,你要我如何帮你”。

苏中行稳定了一下情绪,“父亲让我来找你,希望你帮我娶到李家小姐”。

苏洛好奇道:“这个你们男子的事情,我一个女子又如何帮你”。

苏中行说道:“李玄观乃是第一才女,恐怕我才学方面难以入她法眼,希望你与我同行,到时候遇到什么难题,我也可以有个可以询问的人,再说下午的琴比,个个都是高手,我实在没有半点把握,我需要你的玲珑心思”。

苏洛淡道:“你知道我并不想掺杂到这些事情中去”。

苏中行问道:“母亲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苏洛叹道:“好吧,我帮你,可是你要回去告诉她,找不到我,我实在不愿意掺杂在家族的纷争之中去,母亲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苏中行说道:“母亲一直受二娘打压,姐姐,你回去吧,二娘就不敢如此放肆了”。

苏洛无奈笑道:“她若不想争,二娘又怎么会打压她呢,母亲一辈子什么事情都放不开”。

苏中行叹道:“哪个人又能跟你一样看的开,什么事情都坦荡无愧,这事若不能成,恐怕我苏家大少爷的身份就要给别人抢走了。”

苏洛心中明白,母亲一直想靠苏中行掌握家族大权,进而报复易家,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不肯呆在苏家的原因,母亲已经被深深的恨念冲昏了头脑,这些事情苏中行还不知道,他还一直以为母亲为他着想,其实母亲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她是易无为的骨肉,这些事情只有她与母亲两人知道,可是易无为早已经不在人世,为何她还要报复呢,想到这里,叹道:“我尽量帮你,但是成不成就要看天意了”,不管如何她都是苏家人,而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她在情在理都要帮助他。

苏中行,喜道:“那好,我们立即出发”。

苏洛点头道:“你先坐会,我去处理点事情就走”。

走到院子,易寒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与柔儿有说有笑,苏洛笑道:“大冬天的,坐在石头上,不觉的凉吗?”

易寒笑道:“你说的是屁股,要不你来暖和暖和一下”。

苏洛却没有搭理他的话,问道:“你为何打扮成这个摸样”。

“高人行事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方便行事”。

苏洛笑了笑,“我要出去办点事情。”

易寒笑道:“真巧,我也刚好要去办点事情,说不定顺路”。

苏洛笑道:“不要闹了。”

“谁跟你闹”,朝柔儿笑道:“柔儿,缠住她”。

柔儿扑到苏洛怀中,亲热喊道:“二娘”,苏洛被惹的浅浅笑了起来,爱抚着柔儿头发,温柔道:“叫姐姐就好”。

这个时候苏中行却等得不耐烦,喊道:“姐姐,快点”。

易寒不悦喊道:“你以为就你大嗓门啊,小舅子——”。

苏洛说道:“小寒,我要去李府,玄观招亲,中行要应亲去”。

易寒心想,又是一个对我妻子有不良企图的人,苏洛帮忙那更不得了,自己更应该一同前往,暗中搞破坏,笑道:“真巧,我也是去应亲的”。

苏洛以为他在开玩笑,叹道:“好吧,一起去,这话你一会可不要随便说出来。”

易寒不悦道:“为什么不说”。

苏洛轻轻拉着他的手,温柔道:“体贴我一下好吗?”。

他自然不肯承认,笑道:“跟你说笑的,我能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吗?”

苏洛苦笑,心中暗道:“你才是真正难缠的小孩子。”

苏洛让孩子放学回家,打算一起前往李府,苏中行看见易寒准备同行,不悦道:“他为何也一起去”。

易寒淡道:“我跟玄观小姐乃是熟友,说不定能帮上你忙,怎么说你也是我小舅子”。

这话苏中行自然不信,以为易寒在信口雌黄,据他所知,玄观为人高傲,极少与男子有接触,说认识还有可能,说是熟友,他岂会相信。

苏洛却知道,说起来易寒与玄观两家人还是世交,两人之间还发生过一些事情,说是熟友也不算过分,只是易寒身份敏感,不好点明。

苏中行还想说些什么,苏洛却道:“中行,无需再讲,就这样”,苏中行只得作罢,眼下最重要的是博得玄观青睐,只要娶得玄观,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就稳固了,没有人有资格与他争夺家主之位,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一伙人前往李府而去。

第五十九节 名琴争鸣08

李府后山一侧有一块空地,乃是当初皇上赐封李毅修建宅子,李毅建府的时候没有完全使用,一直空着,这一次刚好用上,毕竟来者众多,进入府内实在不好管理,要是有不良企图之人混入其中潜入内院,偷点东西什么的那还好说,若是投毒闹出人命来,后果可严重了。

易寒一伙人顺着指示,绕道往李府后山而去,一路上自然是人山人海,马车已经无法通行,李府也派人在一处替来人安排好车马,这也方便,苏洛下了马车,苏中行吩咐跟班取下马车之上的贵重物品,那李府下人很有礼貌的问了苏中行的姓名,苏中行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李府下人不亢不卑说道:“苏公子一会要取回马车,只需报上姓名即可”,就牵着马车、马匹栓圈起来。

易寒看见那下人手中捧着一八尺长左右的物品,上面遮一刺绣山水画得绸缎,易寒一看就知道那是苏中行的琴,那便是冠韵琴,他也是爱琴之人,想要看看这琴什么样子,佯装不知走了过去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跟班答道:“这是少爷的宝琴冠韵”,那神态似乎抱着这把琴跟抱着一个美女似的,骄傲而让人羡慕。

易寒掀开琴布要看个究竟,苏中行冲了过来,阻止了易寒,怒道:“在未弹奏之前,此琴不能见光,你这个粗人,离我的琴远一点”。

易寒一脸夸张道:“有没有这么玄乎,看一眼都不然”。

柔儿走了过来瞪了苏中行一眼,对着易寒安慰道:“爹爹,我们不看,你喜欢,让娘亲给你买一百把,把把都比这破琴好”。

苏中行对柔儿没有怒容相向,反而轻声说道:“小妹妹你不懂,我这琴贵在一个韵字,若是被俗人玷污了,可就全无韵气了,又如何与其他名琴争锋,这种宝琴是多少银子也买不到的,可遇而不可求”。

柔儿也知道他是苏姐姐的弟弟,语气不似平时那般高傲,问道:“那我爹爹怎么就成了俗人了”。

苏中行朝笑嘻嘻的易寒看去,摇了摇头,说道:“俗不可耐,没有半分优雅”。

柔儿不屑道:“你都不知道我爹爹多优雅,你与他比起来才是真正的俗人”。

不知为何,苏中行面对柔儿却生不出半点气了,却替她想了起来,毕竟她总是向着自己的亲人,不以为意,笑道:“好好好,你说我是俗人,我就是俗人好了吧”。

柔儿这才作罢。

苏洛含笑走了过来,对着易寒道:“中行说的没错,此琴你却是碰不得,非优雅之人而不得触,若被你碰了,一会估计连琴音都发不出来”。

易寒笑道:“小洛,你也认为我不是优雅之人”。

苏洛微笑道:“优雅有什么好,你若优雅就不是你了,咱不学这些”。

易寒一脸沉思,苏洛看着他,却担心他心有芥蒂,易寒突然趁人不备,掀开琴布,苏中行大吃一惊,喊道:“不要碰我的冠韵琴”,易寒手在琴弦上停了下来。

苏中行一脸紧张,竖起双手,温柔道:“请不要碰我的冠韵琴”。

易寒笑了笑,却往琴弦上扫去,苏中行悲呼道:“我的冠韵宝琴完了”,与此同时一个琴音响来,峨峨婆娑,优柔动听,一瞬间所有听到琴声的人都听了下来,只感觉心头仿佛被雪水清洗了一番,驱赶走心中的繁杂忧愁,有种前所未有的清静。

苏中行一愣之后,连忙遮挡出琴布,幸好琴音未变,朝易寒怒吼道:“你离我的琴远点”。

易寒讪讪一笑,“没什么了不起的吗?”

苏中行冷着脸,也不然跟班抱琴,干脆自己自己抱着,冷着脸走在前头,若不是看在苏洛的面子上,他一定打断这男子那双贱手。

苏洛好奇问道:“韵色非但不弱,反而相合,莫非偶然”,她也知道易寒喜欢弹琴,不过那琴音从来都是不堪入耳,连她都无法忍受。

易寒笑了笑,“当然是偶然了,我的琴艺你又不是没听过”。

苏洛笑道:“这与你琴艺无关,我现在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易寒未应下,她却继续说道:“一会你不许乱来,也不许张扬,可以吗?”

易寒反问道:“那你这不是我让我装”。

苏洛嫣然笑道:“你不是最喜欢装模作样,这一次合你心意,怎么又不肯了”,苏洛最怕易寒轻浮性子乱犯,虽说他身份不弱别人半分,可是来此之人多是名门,若是得罪别人,在不知易寒身份的情况下,岂肯轻与。

易寒装出一幅憨憨的模样来,问道:“这样可以吗?”

苏洛被逗的扑哧一笑,“可以是可以,可就是与你现在的先生模样有些矛盾,先生更应该气度儒雅,那里会像你这样傻傻的”。

易寒摇了摇头,“那个我装不来,太虚伪了”。

柔儿却喜道:“爹爹,这神态好,我最喜欢看你朴实的一面了,不如我们到街角抢乞丐的衣服穿,你扮作老乞丐,我扮小乞丐”。

易寒笑道:“那是人家谋生的资本,你抢了他们的衣服,谁还会给他们钱,再说,一会可要被你给赶走”。

苏洛好笑道:“好了,就这样吧,只要你不惹事就好了”。

易寒问道:“你不怕我站在你这儒雅女先生身边给你丢脸”。

苏洛淡道:“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更不在乎他们的眼光”,朝易寒说道:“我去与中行讲些话,你不要再气他了”。

易寒看去,只见苏中行正阴沉着脸,不悦之色显形于表,洒道:“没关系,你去疼疼他吧”。

苏洛哑然失笑,走快几步。

离易寒不远的地方有一伙人,正是从杭州来的何不争,他本来并不想来争夺玄观,他心中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此刻渺渺无踪迹的宁雪,无奈却被家中长辈逼迫前来

,却打算阳奉阴违,刚才忽然听到琴音,却是大吃一惊,朝身边的一个妙龄女子问道:“小妹,你刚才可曾听到琴音”。

那女子也长的十分美丽,轻盈细细的眉毛,眸子如星海,鼻梁如美玉,檀唇薄而赤,更胜在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此女正是何家小姐何郁香。

何郁香点头道:“不知道是何人所弹?”

何不争思索道:“单从琴韵辨别最有可能的就是苏中行手中的冠韵琴,此琴以韵称冠,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弹奏出它的韵味来”,突然一脸兴奋道:“想不到苏中行是琴道高手,至少今日有人能与我何不争辨个高下,小妹,你去问一问是否是苏中行”。

何郁香笑道:“好啊,我也想认识认识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人。“却问道:“大哥,我一个闺女家突然去与人家说话,会不会唐突无礼了”。

何不争笑道:“世家之谈,不拘俗礼,又不是市井徒子”。

易寒正走着,突然一个身影朝他靠近,定睛一看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看装扮还是大家小姐一类的人物,易寒好奇的盯着她看,嗯,长的还挺漂亮的,人一旦走桃花运挡都挡不住啊,看来憨一点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显得特殊另类,你看,一下子就把大家小姐给吸引住了。

何郁香本来想让他先问话,那知道易寒却只是看着,却不说话,倒显得不好意思,微笑问道:“是苏中行苏先生么?”

易寒稍一迟疑,随即坚毅地回答:“我可以是!”

他这句话本来是挑逗的意味更深一点,也不知道是他表情太憨厚了,还是人家姑娘单纯,竟认为他承认了。

何郁香微笑道:“小妹杭州何郁香,家父何涛”,她怕对方不认识自己,报出父亲姓名。”说完行了一礼。

这何家家主何涛,易寒还真的不认识,反正小妞在眼前,管他个鸟,笑道:“原来是何伯父的爱女,妹子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

何郁香笑道:“苏大哥叫我郁香即可”。

易寒摆手道:“咦,那显得多见外啊,叫妹子显得更亲热一点”。

何郁香问道:“苏大哥,刚才是不是你拨弄的琴音,小妹就是听到琴音才厚颜跑来与大哥你搭话的”。

易寒佯装惊讶,“妹子,人声喧哗,你竟如此耳聪,不错,正是我所拨弄”。

何郁香笑道:“清音袅袅,荡涤心灵,除此一音再无杂声,如何会听不到,苏大哥琴艺之高实在让妹子佩服,不知大哥所奏之琴可否借小妹一视”。

易寒指着前头的苏中行,说道:“那冠韵琴正被我的书童捧着,一会之后定然妹子你好好把玩把玩一番”,反正一会肯不肯是苏中行的事情,信口雌黄他最拿手。

何郁香却道:“不敢,只想一视却不敢玷污了宝琴”。

“暧,妹子此言差矣,像你这般水灵灵的人儿,是宝琴玷污了你才是”,不知不觉中易寒开始露出真面目来。

何郁香见对方炙热的眼神瞟在她的脸上,慌乱的笑了笑,这一笑显得异常的雅气和娇羞,像一个得到大力赞扬的女孩,同时又感觉对否有意讨好自己,意图不良,也不说话。

易寒笑道:“妹子,你笑得真美,我若能每天与你一起起床,第一个看到你笑容就好了”。

何郁香有些不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思索一番之后,一起起床那不就是一起睡吗?这苏大哥拐弯抹角的,偏偏又说的这般坦坦荡荡,让人恼他不得,却顿时羞红着脸,举袖掩饰羞态,嗔恼道:“想不到,苏大哥看起来憨厚,也是这样的人,来欺负我”。

易寒心中窃喜,我就最喜欢大家闺秀这种羞答答欲拒还迎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摘啊,怎么办,好像捉住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啊,突然大喝一声:“小心!”何郁香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就被易寒抱住,只见易寒凝视着她,诚恳而温柔道:”你不必讶异,你摔倒的那一刻,我的身体早已经做好为你垫背的准备,当你即将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惊慌失措的,可幸的是,我来得及让你免受伤害,这一刻,我是蜜甜快乐的”。

何郁香顿时沉醉在他的声音中,神情有些迷离,只感觉原来话也可以说的如诗一般动人优美,他的温存像梦中的甜美。

“啊,这样盈盈的手,我怎能让它染上灰尘”,何郁香这才感觉到对方粗大的手掌正在抚摸自己的柔夷,她略感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希望从对方怀中挣脱开来,这是矜持害羞的自我反应,动作却不那么激烈,生怕伤害这个男子的自尊心。

这个时候易寒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行,我不能摧残这么美丽的花朵,我一定要控制住自己,这是多么纯洁的人儿啊,我怎么能将魔掌伸到她的身上去。

第六十节 名琴争鸣09

何郁香感觉对方的手正悄悄的伸入她的衣袖之中侵犯她的小臂,凭着那轻盈的手法,肌肤相触的轻微融入她柔波似的心中,却瑶了摇头,睁大眼睛看着易寒,黑亮的眼睫毛划出一道美丽的轨迹,却看见他脸上矛盾性的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为何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一定想碰我却不敢碰,他是如此热情又如此守礼的人,才会如此压抑自己的情感,这般痛苦。

那双在她小臂肆意妄为的手掌不再那么扎心,何郁香感觉自己的身体就是施舍他最好的礼物,缓解他痛苦最好的解药,就像施舍一个乞丐,缓解他的饥饿,内心也能得到一丝心灵上的宽慰。

让女子在矛盾矜持中不知不觉地心被偷走,这是一个情圣的最高境界。

易寒松开了她,“妹子,我无礼了”,他的神态显得有点仓惶不知所措。

何郁香尴尬的笑了笑:“苏大哥,我不怪你,你是个真君子,后会有期”,说着显得有些仓促的离开。

柔儿却认真的盯着易寒看,不悦道:“爹爹,刚刚你完全将我忽视了”。易寒叹息道:“唉,幸亏你刚才偷偷拧我屁股,否则我就要犯错误了”,匆匆拉着柔儿的手加快脚步,往后若出了什么事情,有苏中行这个黑锅来背,可不关他易寒什么事情。

何不争见妹子红着脸走了回来,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关切问道:“小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郁香忙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再胡思乱想,说道:“大哥,这苏大哥果真是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人,刚才那琴音正是他所弹奏”。

何不争笑道:“怎么说他也是名门少爷,琴棋书画,气度风范哪能差得了,我们快走吧,我迫不及待想与他一比高下”。

何郁香也迫不及待想再见到他,这一次她不敢再单独与他相处了。

来到群人聚集之处,是广阔的平地,两面靠山,一面临近李府围墙,场面用三个字“都是人”形容即可,比当日在莫愁湖畔不知多了多少人,有的人是来听琴的,有的人却是为了一睹玄观真容,反正就是来凑热闹添乱子的。

林知府亲自率领部下维持秩序,治安乃是他管辖的范围,出了乱子可不得了,特别是出在将军府的附近,他只是一个小官,压力很大的,不敢有丝毫怠慢,配合李府的安排维持秩序,把场面给控制住。

没有彩旗,没有红毯,更没有任何奢华的布置,怎么简单怎么来,一把椅子一把桌子都没有,来了,那你只能站着,不管你是谁。

就像看戏班子,只要你划分好区域,别人自然会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然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其中尤为引人瞩目者有这样几波人。

以钱迁意、吴子业、龚鼎、傅作艺、白丛熙、赵三思等人为首,成名多年的文坛名家,他们这些人属于功成名就之人,乃是才子名士学习的楷模。

二者就是孤龙与他随行的家眷,今日终于能看见闻名天下的四大奇将之一,威风凛凛的孤龙,像年轻的少女能近距离看见孤龙,都有一种晕眩的感觉,长的英俊非凡又有英雄之名,光这两项已经魅力非凡,她们都希望自己就是玄观,毫不犹豫的选择孤龙作为丈夫,而孤龙一脸冷漠,这让那些少女们心生畏惧,至于男子对孤龙尊敬的成分居多,虽羡慕却不没有这般,这个男子已经到了寻常人无法到达的高度,只可瞻仰而不能齐肩。

像尊贵的北王府小王爷就显得逊色了许多,他到哪里,身份地位都注定是颗闪亮的星星,可是其他人不是月亮,就是太阳,太耀眼了,他这颗星星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

林薄名、何不争、苏中行三人都属于同一类型都是世家公子,三人各站一处,身边跟随有助威之人,其中引来不少人目光的是,他们三人身边都跟随有一位女子,林薄名身边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的容貌媚到入骨,充满让男子迷醉的娇媚神韵,让人恨不得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这就是女性的阴柔之美,上天赋予女子特有的魅力,她是女子中的“女子”,只是此刻她却冷若冰霜,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尽管如此她的妩媚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男子偷偷看她一眼,似乎她的影子就偷偷进入你的内心,而女子对她却露出妒忌的眼光,暂时先将她归类为专门迷糊男子的狐狸精,尽管她冷若冰霜还是狐狸精,因为她长的就是狐狸精,此女就是恢复女装打扮的林斋斋,果然尤物一个,易寒瞄了她一眼,心中噗通噗通的,这妞千万不能认真打量,否则真的被她容貌给迷惑住了,他对美女最没有抵抗力了。

何不争身边也跟随有一个俊俏美丽的女子,正是何郁香,她也可以算是一个美女,只是就没有林斋斋那般引人瞩目了,是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俏生生的灵气充满生命的活力,又带着慧质兰心的气质,让人一视顿感如沐春风,又不会憋的难受。

至于苏中行身边的苏洛,她不媚也不俏,一身儒士装扮,咋一看去容貌更没有林斋斋与何郁香那般吸人眼球,只是却越看越有味,越看越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她娴的极致,闲闲站着,让人感觉文雅安详,柔美文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春风化雨一般,似乎能化解你浮躁的心情,看了林斋斋浮躁的心情,看了她便会安静下来,她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水般温润,让人想对她倾诉着。

她雅的极致,似乎在对所有人微笑着又似乎这是她习惯性的礼貌,典雅高贵,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高尚美好,这个女子绝对不会嫉妒,更不会庸俗争宠,她自幽雅美丽,是真善美的化身,高山流水一身正气。

她恬的极致,恬淡寡欲,安静坦然,从她一身朴素的装扮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淡泊名利,清静安逸的女子,她的脸容没有施半点胭脂水粉,纯自天然朴质,她身上唯一的一件饰品就是她头上的一件木簪,连脚下女子那色彩鲜艳的绣花鞋也是白色的,却白的清净无污,很显然有些破旧,但更显得隽永古朴,用隽永古朴来形容显然有些怪异,但那白色的布鞋陪伴她走过多少岁月,用隽永古朴有何不可,就像笔砚历经岁月演绎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她所踏过的路又是怎么一种优美的步伐,时间流逝已经了然无痕,却让人想去追忆,此刻所有人最想看到得是她走上一步,一步就好,将这一步永远铭刻在心中。

苏洛囊括了娴、雅、恬三个字,倘若她换上一身霓裳羽衣,再露出令人高山仰止的高贵表情,那就是活脱脱的嫦娥仙子了,不过人们更喜欢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菩萨,端庄祥和,不但男子,就连女子也被她所感染,生不出半点妒忌的念头。

陈禹道代表的是大众爱琴之人,他得到更多人的拥护,其他人代表是他们自己的家族荣耀,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来向玄观求亲,而陈禹道代表的是天下才子之名,他出身普通,今日能与其他名门人物同台竞技,这让很多人不由自主将自己将他列为同一类,这是一种很自然而然的心里倾向,就像大东国与西夏开战,大东国人自然喜欢大东国获得胜利。

至于秋枫关注的人就少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人物,就似凭空冒出来一样,他与王师的关系也只是凭空猜测,并没有人能够证实,他的拥护者也就是早些时候听他用春雷琴弹奏一曲,被他琴艺所征服的人,春雷琴有琴中之王的称号,这个寂寂无名的男子是否配的上这把春雷琴,他是否也是王者。

突然人群发生一阵骚动,只见孤龙正朝秋枫走去,莫非他们两个人认识,若是如此就可以证明秋枫确实与王师有很大的联系,被许多人忽略的秋枫,因为孤龙的举动,瞬间成了焦点。

只见两人低语交谈什么,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第六十一节 名琴争鸣10

孤龙与秋枫都属于世间优秀的男子,这句话并非随意说来,不多讲,光从品格、相貌、涵养、风度这四点就均属于拔尖的,更别提荣耀财富。

世上最宽阔的是大海,而比大海宽阔的是男人的胸怀,男人具有高大雄伟的形象,但也许你会反问他同样多情,善变,抛妻舍子,虚伪无情......这只是男子特征,大自然赐予雄性动物的显著特征。

孤龙与秋枫同样是那种去除了浮躁又具备有独特风姿的男子,他们不像年轻公子一般情窦初开至真至纯却又心浮气躁,他们这样的男子已经是一把大伞,为弱不经风的女子遮风挡雨,再苦再累也不会说出来,许多女子都希望躲在他们下面受到庇护。

在这里还是要提到易寒,他是一个不过分显露,时而真情自然流露的男子,而他的一些举动很容易让人感觉他依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果一个男子的总是让爱人感到他的成熟,那么,这个女子可能没有能走进他的内心。

孤龙看着秋枫,说道:“秋枫,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是独有玄观不能”。

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说出这样自大的话来,可是秋枫却淡淡一笑,孤龙这句话是对他自尊的一种极大侮辱,说道:“我需要什么东西,并不用别人馈赠,我要用自己双手争取,师兄,你说这句话难道不觉得自己懦弱,还是你害怕了”。

孤龙冷道:“你知道挡在我面前的人,我会毫不留情,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伤害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

秋枫摊了摊手,不为所动道:“那就来吧,我的眼中只有玄观一人是对手,而你跟他们是一样的,孤龙二字只不过证明你是一个名声比较响亮的男子罢了”。

孤龙明白这个师弟才华横溢,好长时间了,他站在顶峰,却忘记了还有一个不亚于自己,却依然在半山腰悠闲散步的师弟,坚毅执着是秋枫的代名词,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去,他知道秋枫来了就不会回去,他只是来说一下而已,孤龙骨子里的狂傲自信的血液又流淌起来。

这对师兄弟,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潜藏起来的敌人,这个敌人他早已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孤龙与秋枫这么一碰面,顿时让众人议论纷纷猜测起来,最大的可能性,秋枫也可能是奇人王师的弟子,要知道光门槛就非常严格,假如秋枫不是人中龙凤,王师不可能受他为徒,起点秋枫就比别人要高。

易寒对着柔儿说道:“去你苏姐姐那里”。

柔儿不悦道:“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做坏事”。

易寒错愕,这妮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要干坏事,却装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来,“你再不听话,我把你扔在这人堆里,让你一个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柔儿咯咯一笑,“那好吧”。

易寒看着柔儿走到苏洛身边,这才放心走开,来到一处人群密集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围绕着陈禹道身边,易寒放声喊道:“那个李玄观怎么还不出来,要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她,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全场突然鸦雀无声一小会,却纷纷朝陈禹道这边方向望来,还有人如此大胆无礼,易寒周围的人也四处张望,想知道刚才到底是谁在大声嚷嚷,易寒也装模作样起来,这看那看,跟别人一样的举动。

不知道是谁大声问道:“刚刚是谁在大声嚷嚷,出来!”其他人纷纷同仇敌忾,斥骂起来,易寒也表现出一股怒气填胸的表情,“实在太可恶了”,说完却往后退了出来。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女子,正直视着她,脸上挂着笑意。

这是一个长的很普通的女子,并不是非常漂亮,但是易寒立即感觉到她非常特别,她个子偏高,比宁雪还要高上一点,身材结实灵巧,穿一件普通的长裙,看不出任何女性的凹凸曲线,刘海随意的垂在额头之上,显得有些乱,只是更显得她清晰的脸容更加柔和。

易寒俯视打量着她,而她轻轻的扬起头,大胆的直视着易寒,眼神有些冷漫不经心,嘴角却挂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每一个女子都希望自己象花蝴蝶一样地飞到男子的眼里,看到男子眸子里的一丝迷离和慌乱,这是她对你无言美妙的诱惑,假如你能保持神定气闲、旁若无她,那会破坏她一天的好心情,易寒是个贴心人,所以他说道:“这位小姐,你是我今天见过最让我动心的女子”。

适当的恰如其分的入口绵软、回味幽然的勾搭,这不是下流,而是一种情趣,偶然一遇,这片刻的时光,假如用在彬彬有礼,很显然你就将老天把一个女子送到你面前的机会给浪费掉了,异性相吸的天性总会让人兴致浓烈,千万不要心里把她当做女子,言行举止却把他当做男子。

那女子礼貌而冷淡道:“你踩到我的脚了”。

“是这样的吗?”易寒低下头,果真自己的脚正踩在她的绣花鞋之上,淡淡说道:“不知不觉我竟离你这般近了,连踩到你的脚都察觉不到,这是否是缘分。”近距离看着她,她有种与众不同的神韵,第一次他感觉不是美女也是这般耐看,翘翘的鼻尖,湿润的大眼睛,散发着独特的神采,最令人激动的是她的眼神,奕奕有神,非常锐利又很冷漠,却感觉不到任何恶意,被这样眼睛看着,易寒感觉心里有块地方变空了变凉了,易寒败下阵来,腼腆的回避她的眼神,有点失措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那女子不冷不热道:“我看你什么时候离开踩在我鞋上的脚”。

易寒回头,一脸坚信道:“可是我认为我并没有踩到你的脚,没有一双脚可以如此柔软无骨,我认为我是踩在一朵莲花之上”,他的鼻子还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从她檀口喷涌出来的淡淡香味,尔后,歪笑着贴近她的耳鬓,对她耳语道:“你的嘴怎么可以这么香呢?”他不知道今日怎么会成为一头情动的野兽,全身充斥着男子的风流。

女子惊愕之余,易寒又悄悄的告诉她:“有没有人亲过你”。

女子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那眸子半闭半合之间带着一种好奇的意味,微笑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

易寒玩味笑道:“哦,那今日我破坏了这条规律了”,他的神情就像取了她的第一次一样,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这样含藏出格的话,女子好像听懂了,但是她却并不见怪,扬了扬两道细细的眉毛,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易寒只感觉脚下一空,她的脚已经离开自己的蹂躏,低头看去,白色的鞋面上有一个耀眼的鞋印。

易寒彬彬有礼地说道:“小姐,谢谢你及时地挽救了我,假如再与你有身体接触,我不敢想象我的一世清名是否还能得以保留,你实在是太动人了”。

很显然,眼前这女子听了他的话,心情十分不错,她抬头看着易寒,一笑,这一笑似乎在鼓励易寒更加放肆一点,这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吗?易寒很喜欢她这种随便,过了一会只见她不急不慢说道:“你的嘴很让人讨厌,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它缝上”,她嘴上说的是讨厌,心里或许对易寒审美力的高度认同。

易寒礼貌笑道:“小姐,能劳你亲手动手,这是我的荣幸”。

那女子不知从那里透出一根细细的纱线,她的手很美,不像她的容貌一般平庸,只见她手指黏着线的一条,问道:“你想让我粗鲁一点还是温柔一点”。

易寒突然哎呀一声,退后三步,惊恐道:“东方不败!”这神情举止实在是太像东方不败了,难怪她的身材不凸不翘。

第六十二节 名琴争鸣11

女子笑道:“我叫云观月,从来没有别的外号”。

“云观月!”易寒思索起来,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似乎在那里听过,思索无果,小心翼翼问道:“云先生,你是否是男扮女装”,云先生三个字已经很坚定暴露了易寒心中的想法。

假如她是一位女子,这绝对是极大的侮辱,“不!”她轻轻摇头,那并未扎紧的发丝也在晃动,看来她的头发一定很柔软。

云观月礼貌而又冷淡道:“我本来想逗留一会的,你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要走了”,说着她真的转身离开,背影是那么古朴,她的行姿却非常流畅优美,那步伐精巧似踏足在水中一样,人言步步生莲,他却感觉步步生涟更适合她。

易寒的心里又突然感觉变凉变空了,他在考虑自己是否拦住她,他有千万个借口,可是这么做并不是他的性格,适度地恰如其分地勾搭,其实是男子女子之间一种默许的秘密,是你对生活的态度,玩味欣赏和挖掘。

它的分寸就像你在欣赏山林迷雾,空中云彩,若即若离的欣赏它的美丽,不可或远也不可太近,太贪婪了,想近一步,当你触摸到它,于是它只能展示给你的就是脆弱而不是美妙的,那么勾搭就会演变为下流,也会刺破这美妙的气氛。

她是个佳人,她的背影有点神秘莫测,而此刻的易寒有点遗憾,这样的女子只能见一面实在是太可惜了,他赶了过去,他心里不想这么做,可是身体却已经行动了。

拦在她的前头,云观月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他,一会才问道:“我要走了”。

易寒却低着头,不好意思道:“你是个女子,我不应该怀疑”。

云观月莞尔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突然发现她很美,她绽放优雅笑容的这一刻,才是她美丽的本想,那股腐蚀别人内心的冷淡不见了。

云观月看着易寒呆呆盯着她的模样,却又笑了起来,这一次齿粲一笑,露出一线白洁的贝齿,易寒被她笑得发窘,他发现她的笑容就跟自己的眼神一样带着侵略性。

“笑什么呢?”易寒发现自己有些失措,装模作样起来,云观月敛住笑容,易寒大感后悔,低声嘀咕着,“早知道不说了”。

云观月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很春风得意,但你是个不知足的人”。

在她晶莹直逼人心的眼神下,易寒屏住呼吸,肌肉却在颤抖,她扒光了自己的内心,然后又赤露露的摆在她的面前,以一种玩味的心态欣赏着,是否我内心想扒光她的衣衫的念头也被她看出来呢,易寒有些恼火,她在羞辱自己。

云观月依然带着笑意,看着易寒苦涩而又恼火的表情,易寒却平抚自己的心情,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与婉儿师傅一般是那种让人猜测不透她内心的女子,易寒第一个念头涌起,这样的女子他吃不消,也控制不来,什么话也没说,扭头离开。

云观月却突然站在他的前面,她依然是那副表情,嘴角含着笑意,神色木然,那晶莹的眸子带着直逼人心的锐利,这让易寒有种忐忑不安,甚至此刻有些迷茫,不知说什么的好,只能沉默着。

只听她说道:“我这个人有点怪,不是吗?”

易寒没有回答,露出冷酷的表情,不管你再如何勾引,我这吃过亏得鱼儿是不会再上钩了,这是一个很难征服的女子,很显然,易寒如果要试一下,那很有可能成为附属的将会是他。

过了良久,等待他回答的云观月,说了一句话,“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说完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刹那,易寒感觉她的背影是如此朦胧,为何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在鼓励我吗?突然易寒发现,她比自己还有勾引人,若即若离似真似假。

易寒对着背影喊道:“你喜欢听琴吗?”

香音飘来,“我今日就是为听琴而来”。

易寒又道:“我给你弹奏一曲可好?”

“尘臻山庄”。

易寒身边一位公子模样的人好奇的对着易寒问道:“先生,你大声嚷嚷干什么”。

易寒反问道:“你没有听见我与别人在讲话吗?”

那公子好奇道:“我只听你一个人在嚷嚷着,那有别的人”。

易寒一指,“我是与那位小姐在说话”。

那公子好奇道:“没有啊”。

易寒望去,云观月已经不见了,心中好奇,走的可真快,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身边有一个女子”。

那公子应道:“没怎么注意,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易寒如释重负,“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云观月的外表看起来太普通,普通到在这种场合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了,你可知道尘臻山庄在哪里?”

“栖霞山有个叫尘臻山庄,从来不接待外人,里面住有剑道至尊云观月,只是耳闻,武道之人不入尘俗,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据说云观月出身武林世家云家”。

易寒嘟哝道:“孤陋寡闻”。

那公子顿时不悦,“先生,我又不习武,又怎么会了解这些事情呢?”

易寒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同一个世间的人,问道:“李玄观来了没有?”

那公子苦笑道:“人太多了,挤不进去,我也瞧不见,琴音未起,应该还没出来”。

易寒笑道:“这么干等着,难道你不会不耐烦”。

那公子却哈哈大笑:“值得啊!若能见上一面,也算圆了心愿”。

突然人群一阵喧哗,只听有人喊道:“李玄观,李玄观来了”。

易寒说道:“兄台,你跟在我后面,我们合力挤到前排去”。

那公子喜道:“再好不过”。

易寒什么本事,他这一么一挤,人潮瞬间从两旁分开,生生挤开一条路道来,两人来到前排,易寒来到陈禹道说道:“陈先生,我专门来替你助威的,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陈禹道看了易寒一眼,报于微笑:“谢谢,我尽力而为”,却朝远处望去。

只听刚刚与易寒说话得公子,感叹道:“真美,跟天上来的仙子一样”,易寒见他一副陶醉的表情,痴痴望着远方。

玄观的风采自不用多言,特别是她一直披着神秘的面纱,神秘才是最能勾引人内心冲动的探索欲望,她从山腰走了下来,那一袭紫衣尤为眨眼,那一头乌发似悬挂于天际,模样看不清楚,水雾像面纱一样罩住了她的脸容,步步走来,似一朵紫色的云朵从天飘降下来,她的衣袖随风而荡,似两翼垂天之云,又似腾空欲飞,扶摇直上,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她都似乎飞着下来。

映入眼中的画面,有蓝天,云彩,苍绿的松树,光阴,还有那女性的温慈,这副画面是波澜壮阔的生命图卷,终于李玄观越走越近,山下的雾水渐淡,可以看清楚她的容貌,她的肌肤是磁实而有弹性,她的身姿是冷峻而优美的,具备有女儿家的圆曲,光滑与灵巧,带着饱满而充沛的活力,让人心头盛满无限暖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似在崇拜仙女下凡。

李玄观站在场地中间,盈盈朝人施了一礼,没有半点傲慢。

人群顿时发出沸腾的声响,赞美之声不绝,娶妻当娶李玄观。

她一个女子,她一个深闺不出的女子,被这么多男子盯着,讨论着却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那么从容,仿佛似澄澈的清溪萦回在山谷密林之中那般自然,仪态风度没有半点可以挑剔,完美到什么程度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每个人似乎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盯着她,心头砰砰直跳,已经激动的快要晕眩过去了,眼前之景,让人忘记了天宇中的寂寥,怀着甘甜梦入到渺茫的烟水之中,凉风轻轻拂面,穿着轻纱的女子解开帷幔正朝自己走来,她的仪态是美丽,贞静,端庄的。

易寒看着她,心头不禁砰砰直跳,更别说其他人了。

第六十三节 名琴争鸣12

易寒身边的那公子感叹道:“假如我能娶到玄观,让我少活一百年都愿意”。

易寒不忘打击他,不冷不热道:“少活一百年,你马上就可以去死了”。

有人冷哼道:“痴心妄想,就是你少活一百年,老子也不痛快,玄观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拥有的”。

又有人说道:“不管是谁娶了玄观,老子都不痛快。”

易寒起哄道:“对,玄观不能嫁人,嫁给别人,我们以后想谁去,玄观不能嫁”。

几个听到易寒话的人,感觉很有道理,也跟着喊道:“就是,玄观不能嫁。”

易寒又大声鼓动一句,几人又排斥郁闷的跟着喊了一声,一时间以陈禹道为中心,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呐喊出心底的真实想法,“玄观不能嫁,玄观不能嫁......”声音充满着不舍,充满着惋惜,一想到梦中情人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何能不痛?何能不悲?喊的更大声更带劲。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众口齐呼着:“玄观不能嫁”,场面虽然没有乱起来,却有点校场军队演习的味道,声音浩浩荡荡,震耳欲聋的声响有一股雄壮宏伟的气势,越喊越振奋越有冲劲。

易寒心中得意,我看你们还如何招亲,想抢我家玄观,没门,想当着我面偷汉子,也没门。

站在远处的李毅阴沉着脸,骂道:“这群刁民,打仗这么有气势就好了,凭什么我的孙女就不能嫁人。”

易天涯脸上却挂着笑意,“想不到大东国民心还能如此齐心,扫平夷虏指日可待啊”。

十一王爷微微笑道:“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足见民心不可违啊,只是玄观却是非嫁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郡王爷也是阴沉着脸,一脸不悦,却默默无语,思索着对策。

四人说归说,却没有人有想插手的意思。

傅作艺等几个老学究,高举着手,大声喊着安抚众人的情绪,喊的声嘶力竭,才有人发现他们的动作,声音这才渐渐弱了下来,林知府见形势渐渐稳定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搞不好可是要发生*啊,出了人命,他这个知府可是难辞其咎。

易寒见声音变弱却不规则,对着身边几个公子说道:“玄观可不能嫁人啊,若是嫁人了,我们以后可是连想念的资格都没有,若是嫁到别处去,我们往日可是连看见玄观的机会都没有,哥几个我们来带动节奏,一定要努力争取,幸福不可以这样轻易的就从手中溜走”。

这话说到他们的心里去了,几人顿时来了劲头,只见易寒喊了句开始,几人鼓足中气,呐喊道:“玄观不能嫁啊”,声音充满伤感留恋,荡入所有人的心头,只感觉这是他们听到最动听的知心话,情不自禁的跟着这个节奏喊了出来,随着一声声鼓足中气齐声呐喊出来的“玄观不能嫁”,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又控制不住了,那声音拧成一股绳,竟是如此齐心,这会就是打个雷也没有人会听见。

傅作艺等几个老学究年老气弱,已经气竭了,就算他们年轻有活力,几个人又如何喊得过这么多人,只能气喘吁吁的站着不该如何是好,也干脆不理了,让别人去处理。

林知府气的脸色发紫,恨不得将这群人的嘴巴给缝住,先让一部分人老实下来再说,命令几十名官兵将喊得最大声的陈禹道附近给围了起来,官兵们齐声喝道:“都不准喊”,粗鲁的推推嚷嚷这些公子才子,古话有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极少与这些官兵打交道,倒真的有些人看见那些凶恶的官兵,闭起嘴巴不再喊了,有的人嘴里小声嘀咕着,一脸不满。

易寒眼看形势不妙,这样下去,还怎么乱的起来,刚好一个官兵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易寒顿时咆哮道:“干嘛干嘛,我是个秀才,你们这群野蛮人敢打我”。

这一咆哮,那推他一把的官兵倒给愣住了,易寒却毫无征兆的一拳就抡了过去,赏个那官兵一个黑眼圈,那官兵大怒,手紧紧握住刀柄,却记得知府大人说过不准动刀,只能忍了下来,一拳朝易寒挥打过去,人实在太多了,易寒随便就捉了一个替死鬼挡拳头,那人哎呀一声。

几个回合之后,陈禹道附近这些人就与这些官兵纠缠打斗起来,官兵打才子,才子打官兵,倒极为好认,这一下场面更为混乱了。

陈禹道护着宝琴,远远逃离,生怕宝琴被损坏了,易寒大喊道:“为了捍卫我们文人的尊严,跟这群野蛮人拼了”,他继续煽风点火着。

才子最重骨气,这一声之后,原本许多袖手旁观的才子也赶来帮忙,人多打人少,这群官兵吃了大亏,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拔出刀来。

那几十个官兵被这样被打的狼狈逃窜,才子们虽鼻青脸肿的却出了一口恶气,谁说我们文人没血性,跟官兵干架一样勇猛,打赢之后,又齐声喊道:“玄观不能嫁”,声音充满胜利的愉悦感。

李毅四人依然没有插手,这群文人成不了气候,他们懂得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文人最多也就闹闹,怕的是那些无知的穷苦百姓,可以豁出性命的为人所利用。

沐彤问道:“小姐,怎么办,看来今日是招不了亲了”。

玄观笑道:“将我琴拿来”,走到一块石头之上,将琴放在上面,那石头凹凸不平,琴却稳如泰山,席位而坐,弹奏起来。

一股琴音飘来,气韵流动,清音飘入耳中,只感觉心头浮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纷纷安静下来聆听那美妙的琴音。

一曲之后,众人只感觉自己刚才行为实在鲁莽自私,学琴弹奏本为“通理治性,恬淡清溢”,今天前来听琴本就是如此,就算玄观成了别人的妻子,自己也应该带着美好的心态祝福她。

乐理即为世理,今日玄观无意间却给他们上了一课。

场面竟比刚开始还要安静许多,许多人都保持安静表示尊重。

林知府只感脸面无光,自己费尽心思,还比不上玄观小姐一曲有用,看来有的时候武力并不管用,对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

易寒一脸讶异,怎么,这样就完了,继续煽动着,“哥几个,我们不能让幸福溜走,跟着我的节奏......”

有人却打断了他的话,“兄台,我们应该祝福玄观小姐有个好归宿才是,这是对她的尊重”。

易寒只能叹气道:“只能如此了”。

李毅哈哈大笑,“一曲胜过千军万马”。

十一王爷拍掌赞道:“妙啊,实在是妙,灵动如天籁,气韵天成,更妙在甘露润心,廉颇思悔”。

郡王爷微微笑道:“王爷果然多才多学,廉颇思悔四字,他日可以引为佳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以曲让人思悔,古往今来独玄观一人,真奇女子也”。

十一王爷哈哈笑道:“你是想说以德服人吧,不过最后还是一个结果,让人从心底佩服尊重”。

独易天涯一人默默无语,他既对眼前场面这么快结束感到不满,心中又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爱到了极点,她的琴可比我手中的刀厉害多了,驯人于无形之中。

第六十四节 名琴争鸣13

十一王爷又岔开话题道:“几日之前,西夏狼主突然派使者前来与我国和谈,希望永结同盟之好”。

易天涯骂道:“狗日的西夏狼主,不知廉耻,当初是谁违背条约,突然进攻雁门关的,老子一想到西夏人就恶心”。

李毅却道:“不管西夏是真心还是假意,皇上最终还是会答应下来,倘若触怒西夏,让西夏与北敖安卑结盟,更增加了这两国嚣张气焰,西夏这一次又来讨要什么东西,妈的,实在窝囊,麒麟打了胜仗,最好还是得送别人东西”,李毅不禁也爆了句粗口,却是太窝囊了,他认为西夏迅速寻求和谈,乃是因为战后国内物质短缺,来向大东国搜刮呢。

郡王爷说道:“说到麒麟,老夫也很是佩服,我的部下归回就一直不吝美言,雁门关一战实在打的漂亮,连林副帅这样的人物也甘愿马前鞍后”,朝易天涯看去,“天涯,你有一个好孙子”。

易天涯轻轻一笑:“为国为民,男儿当如此,郡王爷你也有一个好儿子。”

易天涯的神态表情没有半点悲伤,除了李毅,两个王爷感叹易天涯心胸如大海一样宽阔,郡王爷谦虚道:“孤龙自当以麒麟为楷模,精忠报国,为社稷黎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十一王爷哈哈笑道:“可是此刻却需要给孤龙一个家,给他娶得一位助内贤”。

十一王爷说出这样偏袒孤龙的话,三人并不感觉奇怪,贤王向来就有贤名,只听贤王说道:“你们看,这六人之中谁会是孤龙最强劲的对手?我那侄儿就不算在其中了,他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易天涯与李毅保持沉默,这六人都不是孤龙最强劲的对手,麒麟才是,孤龙在这场情战早就败得一塌糊涂。

郡王爷朝秋枫指去,“那子到底是何来历”。

贤王说道:“秋枫之名,我听说过,乃是王师的另外一个徒弟,与孤龙同出一门,怎么,郡王兄,你会不认识”。

郡王爷说道:“我曾记得犬子提起过,但并没有留心,原来名叫秋枫,王师之徒,想来非凡”,突然想到什么,玄观也曾在茗山住过些年日,那两人会不会日久生情了,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担心,他虽有义气之名,但人总是有私心的,心里还是偏袒自己的儿子更多一点,他还没有大方到把这么好的儿媳妇送给别人。

李毅却道:“当年王师曾与我说过,秋枫之才能不亚于孤龙,只是此子为何却等到现在才出世呢?大东国需要出现更多的孤龙,麒麟啊”。

几人均是露出喜色,贤王说道:“等比试结束之后,我去与此子一会,定向皇上推荐”,官场有一句话,得贤王赏识者,平步青云也,此话一出,几人都知道秋枫将来成就注定非凡。

“贤不能失,理当如此”,李毅与郡王两人赞同贤王的想法,独易天涯一人沉默不语。

贤王朝他看去,“易老元帅,为何默默无言,莫非心有感触”。

易天涯自然有感触了,凭什么先皇一句话,就把他易家给封杀,犯错的是他易天涯,怎么能累及后代子孙,这一次易寒若不能扬名,恐怕易家再难出一个天才之人,子子孙孙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只是他老谋深算,并没有坦白说出心里话,岔开话题道:“我在想西夏国为何这么着急与我国结盟,要知道他们虽能向我们讨要物资,这样做却无疑得罪了北敖安卑两国,雁门关一战损失惨重,难道就不怕北敖调转矛头,攻打西夏李毅笑道:“天涯,你别忘了,西夏不止有苍狼,还有一个沙如雪,席清、庸凡两人可没少在他那里吃过苦头,有沙如雪坐镇,北敖还是要掂量掂量这样做值不值的”。

郡王也说道:“我听说沙如雪从来不打时机不对的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也是他屡战屡胜的原因”。

李毅说道:“这正是他的厉害之处,不以谋略胜,得天时地利,水自成渠,却不知道这老头子生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莫非是个道学家”。

贤王脸带神秘,说道:“你们别打岔,我来回答易老元帅刚刚的问题,西夏国换了国主,新的狼主却是一个女子......”。

贤王还没说完,李毅与郡王爷两人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女子怎么能为君,王爷你定是在开玩笑”。

易天涯却是早就知道,却佯装不知。

贤王却是一脸认真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皇上向我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是大吃一惊,西夏国的文武百官都疯了吗?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坐上狼主之位,要知道这当中的阻力有多大,当皇上将那女狼主亲手所写的文书拿给我看的时候,我更是吃惊,这女狼主竟精通大东国文化,文书中先表示对以前西夏国背信忘义表示惭愧,同时又称赞大东国乃是仁义之国,乃是西夏学习的楷模,自此之后希望西夏以仁义立世,绝不做背信忘义的小人,诚心与大东国结为同盟,永不互欺......”。

李毅问道:“这女狼主到底是何身份,如何有能力坐上狼主之位”。

贤王答道:“这一点也是我的疑惑之处,要知道没有人扶持,一个女子断然无法在险恶的皇家争权中取得胜利,于是我便吩咐部下向在大东国的西夏商人打听这女狼主的身份,你猜这女狼主是什么身份”。

郡王爷说道:“至少也要是个公主,才名正言顺”。

贤王点头道:“不错,她是个公主,却是一个被囚禁在西夏皇家寺庙承天寺的公主,说来可笑,前狼主竟是害怕她的威信胜过自己而将自己的亲身女子囚禁起来,从不接见,她的名字叫望舒,乃是西夏百姓心中的女神。”

李毅惊讶道:“万民归心,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感觉可怕的事情,若百姓均奉她为神,岂不是人人皆兵,那现在的西夏国又该强大到何种地步”。

贤王道:“不错,正是因为如此,她登上狼主之位才会如此顺利,沙如雪与苍狼才甘愿为臣子,据说这位望舒公主善良美丽,这是我听到的好消息,至少她不是无端生起两国兵祸干戈,但我还看到了一点,那就是她睿智的一面,从文书中,我与皇上立即被她诚恳的言语给打动了,至少在那一刻,我心中是认为她真心结盟的,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那些阴谋诡计,假如她是在欺骗我们,那实在太可怕了“。

几人说话,独易天涯一直沉默不语,贤王问道:“易老元帅,你可有什么高见”。

易天涯笑道:“我们既要相信她善良爱好和平的一面,也要相信她为西夏百姓对外不择手段的一面”。

贤王赞道:“此话精辟,无论性格如何,善与恶还是要建立在国之利益的基础上,还有一事说来却有趣的很,这女狼主居然向我大东国讨要一个王夫,甘愿用十万精良西夏马作为迎娶之礼,这十万精良西夏马可比金银珠宝实用的多,有这些马匹,在对抗北敖安卑,我们就能如虎添翼”。

李毅大喜道:“我大东国所产马匹耐力不足,如能获得这十万匹良驹,我那支镇北军可是实力大增啊,看他北敖还敢不敢来常来骚扰,给,无论是谁只要肯馈赠十万匹精良西夏马,大东国儿郎任她挑选”。

贤王笑道:“这个人却不好选,她指定要我大东国最优秀的男子”。

李毅犹豫道:“这样,随便塞一个给他就是,倘若无法蒙混过关,王爷你素有贤名,不如你忍痛割爱好了。”

贤王哈哈大笑,“我倒愿意将我王儿送去享受荣华富贵,只是这西夏女狼主派来了一位招亲使,我那王儿也对这招亲使有好感,奈何人家连他都看不上,一个招亲使都搞不定,又怎么称得上大东国最优秀的男儿”。

李毅讶异道:“那招亲使是个女子”。

“不错,女子看男子,更是能一眼就看出真金白银,我看这十万匹良驹讨不到手了”。

李毅却不甘心道:“就没有哪位皇子可以出手”。

贤王笑道:“皇上年纪善轻,秦贵妃才刚刚有三个月的身孕,其它皇侄不是已经成家娶妃,就是年纪善小,实在没有一个适合的人选,除非像孤龙这样的人物”。

郡王爷立即说道:“不成!”

第六十五节 名琴争鸣14

几人心领神会笑了笑,漫说郡王爷不肯,就是肯也不可能将这样一位奇将送到人家那边。

李毅有些可惜,依然不想放弃道:“西夏狼主可有说是什么样的男儿,说不定她眼中最优秀的男子与我们想的不一样,说不定不甚精通我大东国文化,是想要最俊美的男子。”

贤王笑道:“能当上狼主的,岂会愚蠢,人家说了,文武双全,琴棋书画博学多才,要能当的起她的老师”。

李毅问道:“这话西夏狼主说的?”一语之后却笑道:“西夏蛮地,随便找个才子去,就是大学士”。

贤王笑道:“不是,乃是野利都彦,此人官至上品,是两代狼主之师,精通各国文化,尤其擅长大东国文化,谈文论道,竟辨的我大东国内阁大学士个个哑口无言,看来这个最优秀的男子至少要能过得了他这一关”。

郡王爷说道:“野利都彦与沙如雪一文一武,乃是西夏国两大国之栋梁,无厚才无以居高位,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他的能力来,只是野利都彦亲临大东国,难道就不怕我们断他西夏一柱吗?”

贤王笑道:“大东国乃礼仪之邦,就算两国交战也从不斩杀来使,更何况人家是来结盟的,野利都彦定是精通我国礼法,所以毛遂自荐,一者以示尊重诚心,二者结盟之事也不会吃亏”。

李毅叹息道:“看来这十万匹良驹是讨不到手了,想不到我大东国地广人杰,竟找不到一个可以让番邦女子看的上眼的”。

易天涯冷冷道:“李毅,这话未免说的太过武断了”。

李毅冷笑着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易老头,你舍得吗?”

这话倒说的两位王爷莫名其妙,也不多想,微微一笑,两位元帅好的时候跟亲兄弟一样,不好的时候就是仇家一样讽刺对方。

这一次易天涯被顶的哑口无言。

李府下人搬来琴桌,七人独自抱琴上前,孤龙、秋枫、小王爷、何不争、林薄名、苏中行、陈禹道席地而坐。

易寒不由感叹,男子要女子抢才吃香,这女子也要男子抢才够味。

焦尾琴、春雷琴、大雅琴、奔雷琴、凤皇琴、冠韵琴、神游琴均是名琴,今日终于机会同鸣争锋,此乃千年一遇的机会,所有人不由激动万分,琴分名声大小,却难品高低,就看操琴之人的琴艺如何,或许有的琴要从此正名,或许有的琴要从此之后背负空有虚名,七琴之中焦尾琴名声最大,次为春雷琴,余者皆可列为同品。

不少人开始注意玄观之琴,刚才听那琴音已经隐约可以猜测到乃是绿绮琴,只是不敢相信,终于有博众多见者,认出了绿绮琴来,这一消息传出,所有人更为激动,又是一把绝世宝琴,可与众琴争鸣,颇有中七星伴月的感觉,却不知道要怎么分个高下。

只听玄观朗声说道:“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诸位厚爱。”

几人还了礼,不敢怠慢,知她还有话要说,静静倾听,心中却蠢蠢欲动,一脸信心十足,要分个高下。

玄观说道:“相信各位琴艺非凡,比之也难分高下.......”

玄观还未说完,何不争抢先道:“玄观小姐此言差矣,河有深浅,人有好坏,琴艺为何不能分个高下”,他心中只有宁雪一人,面对玄观倒比别人坦然了许多。

几人并不插话,玄观笑道:“淡中知真味,常里识英奇,神奇卓异非至人,至人只是常,玄观并非要让大家争个高下,只是想找一个贴心人。”

何不争问道:“那为何要以琴角逐呢?“

秋枫淡淡说道:“无夸妍好美之心,自无丑拙之别,我若自妍,谁能拙我?我若自拙,谁又能美我,如此证之,高下并无区别”,秋枫的意思是,美丑好坏本为人定,倘若自己认为是好的,别人又如何能说我不好,我若自认不如,就算别人如何赞美也还是没用,讲究的是一个本心,在他看来,何不争此人已经失去争夺玄观的资格,连玄观的话都听不懂,又如何能猜透她的内心。

孤龙不满何不争的无礼,我都没有说话,哪里轮到你这个无名小辈插话,因为琴弹的好就能俘虏玄观的芳心吗?冷冷道:“藏巧于拙,寓清于浊,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屈为伸,涉世一壶也”。

何不争脸色难看,玄观与秋枫却是眸子一亮,此乃王师对他的教诲,想不到他竟用来教训别人,孤龙为人极为狂傲,王师却希望他宁可收敛一点不可锋芒毕露,宁可随和一点不可太自命高人一等,可惜的是,他虽明白这句话得意思,却无法做到,教训别人难道不是自认高人一等吗?

“师兄,你还是不懂这句话”,敢用这种语气对孤龙说话,除了秋枫别无他人。

孤龙只是淡淡一笑不以为意沉默不语,心中却暗道:“争夺输赢与为人处事还有些区别,师弟你只是在固步自封,我这是在想你示弱,好让你轻敌”。

其他几人虽然早就猜到秋枫乃是孤龙师弟,听到秋枫的话,心中还是暗暗吃惊,难道这戏就任着他们师兄弟来导演,他们却只能当看客,有的人自然不愿意,像小王爷、林薄名、苏中行三人可是有着鲜明的目标。

琴还没比,小王爷头上不知觉渗出汗水,凭刚才几人的话,他就只是听了个半懂,却越来越担心,这琴到底要怎么比,他对自己的琴艺还是有自信的,绝对不会污人之耳,只是看样子,不是比琴艺这么简单。

林薄名与苏中行两人虽然无法像孤龙秋枫那样随口就拈来精辟的言语来辨证,可是也算博学多才之人,倒明白了个中关键,最重要是让玄观看上眼,这样一来反而信心更足。

至于陈禹道乃是个琴痴,他只想弹奏出最美妙的琴音来,无欲无求,钟情一物,若论心态,就属他最好。

只听玄观说道:“凡有道者,有情者。凡好乐者,有德者。非为引人称赞而自悦,乐能教人中、和、庸、孝、友,亦能触琴生情通达古今之玄妙,今以五音六律八舞之法,诵、言、语以敬鬼神,和邦国,谐万民,不比琴艺,只道琴操可好”。

玄观既然都这么说了,今日是她招亲,自然由她说了算,就算要让他们站着蹲着跪着弹奏,若想俘虏她的芳心,就得按着她的规矩来。

只有了解玄观的孤龙与秋枫明白她想干什么,这第一关她要考的就是几人的品性志向。人品亦如花,或似梅花坚贞傲骨,或似牡丹爱慕虚荣贪恋美艳繁华,或似兰花从容优雅,暗香独放,或似荷花,涉世自洁......

花样百娇,自有钟爱,人亦如此。

便听玄观说道:“地者,万物之本源,诸生之根菀也,美恶、贤拙、丑俊之所生也。水者,地之血气,如筋脉之流,请诸位以水地为主题自奏一曲,诵山河之娇美,以报哺育之恩”。

小王爷松了一口气,古来琴曲多为歌颂山河大地,随意挑选一曲,手到擒来,说道:“我先来”。

其他人却留了个心眼,打算看看再说,最好让孤龙与秋枫弹奏完再说。

玄观微微一笑,“小王爷,请操琴”。

小王爷笑道:“我要弹奏的曲子,名“高山流水””

几人脸色微微一讶,玄观不是说只道琴操吗?你抄袭前人佳作,就是弹奏出来再如何动听,那也是别人的琴心,这个道字又如何能表达出来,玄观并没有明显说过不可以,但其中她话中之意已经让众人自谱曲子。

小王爷还以为别人吓到了,高山流水乃是千古绝曲,伯牙是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他今日就是要用大雅琴攀越高峰,让玄观像子期一般,将自己引为一生知己。

小王爷还未弹奏,玄观已经知道小王爷什么性格的人,若真要形容,那就是一株温室内的花朵,从不经历风吹雨打。

围观的众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些什么,却讶异为何还不开始,这时只见琴音飘来,是那小王爷正在操琴,有人大喜道:“开始了,开始了。”马上所有人就听出来这美妙的琴音正是千古绝曲“高山流水”。

此曲在场之人不知听了多少遍,却从不生厌,更难得是出自名家之手,名琴之音,此刻听来,更有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一曲之后,全场轰鸣如雷,纷纷为小王爷叫好。

小王爷见全场为他喝采,心中得意,朝垂目一脸安静的玄观笑道:“玄观小姐听此一曲,可否自引为子期”。

玄观淡淡笑道:“我非子期,难悟伯牙之心”。

小王爷问道:“却是为何?”

玄观微笑不答。

第六十六节 名琴争鸣15

秋枫与孤龙闭目不语,其他人虽不屑他抄袭,却碍于他小王爷的身份没有说话,一个人若没有一点自己的东西,只为弹奏前人名曲,所学为何,悦人还是悦己。

何不争、林薄名、苏中行三人相继弹奏一曲,歌颂山川河秀,曲乃是自己所谱,曲子虽比不上“高山流水”精妙,但贵在是自己心曲,情真意切,若论曲艺何不争要远远胜过林薄名与苏中行,只是此乃比琴操,琴艺高低并不在其中。

围观众人又大饱耳福,只感觉四人奏来琴音美妙极点,非琴道高手者,却难分辨琴艺高低者,于是纷纷谈论起来那一人弹奏的最好,各有说法却没有统一的意见,又论动听入人心,还是小王爷的高山流水拥护者最多,他们并没有听到玄观等人的谈论却不明白其中关键。

远处的郡王爷笑道:“贤王,你说你这个侄儿有几斤几两你心底清楚,看来可是谦虚了,刚才各比一曲,就他最为动听普众”。

贤王笑道:“郡王兄,其中定是有什么关键我们并不知道,若论造诣其他三人要远胜于我这个侄儿,自谱一曲,我那侄儿就做不到,倒是那何不争琴道造诣确实非凡,要远远高出其他三人一筹,致于情方能钟情于曲”。

再说易寒这边,无精打采的,只感觉有点无聊,他非常尊重那些人,可是就是打不起精神来,旁边的那位公子问道:“这位兄台,你说这四人,哪人弹奏的要更胜一筹。”

易寒不假思索道:“何不争。”

那公子讶异道:“为何?我怎么感觉小王爷要更厉害一点”。

易寒懒洋洋道:“也不算厉害了,那种曲子我也弹奏的来”,

那公子一脸惊讶,“兄台你若有这等本事,何不上前同台竞技,追求玄观小姐”。

易寒淡淡道:“心事宜明,才华须韫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本来那公子不以为意,突然听见易寒这话,惊叹道:“想不到兄台竟有如此高的修养,实在让在下意外”,却听易寒叹息道:“玄观小姐实在太难泡了,不是我不想,只是一想到被她变着戏法作弄,心里就不爽快”。

那人却不明白易寒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正讶异着,易寒却继续懒洋洋的,不太想说话。

旁边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人冷笑道:“别吹牛皮了,上面七人哪一个不是琴道不是顶尖人物,你若有这种本事早就扑上去,把玄观小姐抢到手”。

易寒大喜道:“这话有理,哥几个,要不你们提名我上前插个位置,让我争取得到玄观小姐的芳心可好”。

几人呵呵一笑,一人笑道:“兄台,他们个个手持名琴,若是凡琴如何能与着争鸣,你首先应该拥有一把名琴,才有这个资格,我们一定为你的勇气而支持你”。

再说着何郁香看到了真正的何不争,才知道刚刚在路上被人骗了白白让他占了便宜,心中气愤,原来是个贪花好色之辈,大感后悔,四处瞧看,希望将这个冒充别人的登徒子给揪了出来,突然看见那假冒之人正在夸夸奇谈,见了他那模样,怒火顿时烧到了喉咙口,不吐不快,那人犯了三条罪,一个欺骗自己,二是非礼自己,三是侮辱自己的清白,对着身边一个男子说道:“何石,你跟随在我身后,小姐今天要粗鲁一把”。

说着何郁香带着一名男子朝易寒方向走了过来。

这林斋斋也看见了易容之后的易寒,也顾不上听琴了,怒视着易寒,牙齿咬的崩崩响,对着一个脸上有一个狰狞的刀疤的男子说道:“刀疤,跟着我来”,这一次刀疤脸跟着兄长前来,她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易寒与几人正聊的过瘾,突然发现身边几人一脸失魂落魄,无心听他讲话,望去,我的妈呀,只见左右两边,何郁香与林斋斋各带了帮手朝他走了过来,看来是来找茬的。

易寒佯装镇定,林斋斋先到,指着易寒对着刀疤脸说道:“将他带走”。

易寒微微一笑,对着林斋斋说道:“林小姐,当夜一宵,在下不能满足与你,如今我想把这个机会让他别人”。

林斋斋一脸讶异,不明白他话中之意,易寒却忙着给周围几位公子使眼色,一副你知我知的神情,确实,林斋斋妩媚入骨,一下子就能让人联系到那方面上去,几位公子心中一荡,络绎高举着手,说道:“我愿意提着兄台受过”。

林斋斋冷冷道:“刀疤,刚才说话的,各赏一巴掌,不要太轻了”。

只见刀疤脸身形一动,那几位公子,脸上各挨了一巴掌,被打的有点头晕目眩了,看到得东西都有重影,非礼大家小姐,就要做好被她家下人打的心里准备。

易寒讪讪对着林斋斋笑道:“林小姐,你还是老样子,喜欢粗鲁主动,几位公子既然承受不得,那我只好拼死一博了,不过一会你手上可要轻点,别把我给弄疼了”。

林斋斋冷冷道:“柔儿不在,我看现在谁能救你”。

易寒决然道:“好,我们到那边树林去,这一次我要与你战至黄昏”。

几位公子不是蠢货,主要是易寒太能装模作样了,加上林斋斋的话听起来有点暧昧,不禁让人浮想联翩,加上闻到从林斋斋身上飘出来的幽香味,不禁脑袋一热,又高举着手,“我来替这位兄台受过”,就像刚刚这位易兄所说的,男女之间若不主动大胆,不要脸皮,老是彬彬有礼,何年何月才能亲近到对方,这会刚好可以实学实用。

林斋斋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看着这些公子,每个人被她看的心神荡漾,果然是一个销魂入骨的尤物,这会就开始勾着我了。

只听林斋斋笑道:“一个一个来,别着急,等我先处理他再说,很快的,他顶不了多长时间”,说着朝刀疤脸使了个眼色。

刀疤脸走向易寒,易寒正犹豫的要不要反抗,这时一把甜甜的声音传来,“何大哥,你受人欺负了,要不要小妹帮帮忙啊”。

易寒佯作大吃一惊,狠拍大腿,“妹子,你总算来了,再晚一步,大哥就要给别人抢走了”。

几人一听这话,心里开始猜测,这易先生会不会是个专门欺骗女子感情的人呢,怎么一会姓易,一会又姓何,如此看来他与林斋斋同床共榻的可能性非常的大,一俏一媚,这兄台真会挑人。

两女互视了一眼,她们已经早从别人口中获悉了对方的身份,一视之后移开目光

朝易寒看去。

林斋斋早就见惯了他哄骗女子的手段,有时候连自己也招架不住他,又何况其她的女子,一下子就猜出这何郁香与易寒存在着某些暧昧关系。

何郁香是想狠揍他一顿,可是这会见了他又舍不得打,更舍不得别人欺负他,却不明白他的身份,问道:“何大哥,至少你要让我原谅你,我才好帮你”。

林斋斋冷冷道了一句,“他姓易”。

何郁香白了林斋斋一眼,第一感觉,她很不喜欢这个妩媚入骨的女子,这种女子总是放.荡有失端庄,她是在与我示威吗?表示自己与他更熟一点,更亲密一点吗?

易寒道:“你们不要互相讽刺了,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争风吃醋的成何体统。”说着挥袖离开。

何郁香一听这话,脸突然刷了就红了起来,忙举袖掩住自己的羞态,林斋斋却冷着脸非常恼怒。

没走几步却似在撞在一堆墙上面去,刀疤脸冷冷说道:“没有小姐允许,你不准离开”。

林斋斋冷笑道:“你倒真有本事,连何家小姐都与你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何郁香顿时不悦,对着易寒说道:“易大哥,这位打扮的妖妖艳艳的女子是谁啊,倒是长的很漂亮,就是笑容不太温柔,你可要多管教管教她,免得被人说无礼”。

第六十七节 名琴争鸣16

易寒心中苦笑,我有什么资格可以管教她,却没有说话。

林斋斋朝何郁香看去,对于她的讽刺却不以为意,说道:“何小姐,我劝你离他远一点,他可是个危险的人”。

何郁香对于林斋斋的劝告不予理睬,对着易寒说道:“易大哥,去我那边吧,我有话跟你说”。

易寒局促不安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很显然何郁香相对要安全一点,他倒不是害怕林斋斋,就是不愿意与她纠缠在一起。

易寒要走,刀疤脸却不让,何郁香朝何石使了个眼色,那何石就将易寒护在身后,与刀疤脸冷冷对恃着。

林斋斋也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转身就走,刀疤脸也跟着离开。

易寒与何郁香往何家家众的地方走去,“妹子,刚刚才亏你的帮忙。”

何郁香却冷淡问道:“这位公子,你与林家小姐有什么恩怨不成,莫非你也欺骗了她,非礼了她,侮辱了她的清白”,说到最后句句严厉。

易寒一脸冤枉道:“怎么可能,你没看见她冷的像块冰,那里有妹子你温柔,贴心,善解人意”。

何郁香微微露出笑容,却故意说道:“但是人家美貌天仙,你没看见刚才那些公子痴痴的盯着她看”。

易寒不答,靠近了她,偷偷的摸了她的手,亲热说道:“叫我过来有什么话要说的”。

何郁香手被他一捉,心跳顿时加快,整个人昏昏迷迷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上,迷茫道:“你骗我,我正要找你算账”。

易寒松开了她的手,笑道:“那还不是为了亲近你”。

何郁香狠狠的拧了易寒的手背,恼忿道:“你这无耻之徒”,两片檀唇水汪汪的,神态有些调皮。她与男子素来守礼,只是与易寒在一起,总感觉轻松惬意,不会难堪尴尬,言语举止也不知不觉随便了许多。

易寒微微一笑,这让何郁香更感觉到他的独特之处,若是换了别的男子不是羞愧难堪,就是忙着赔礼道歉,似他这么自然的还从没见过,她感觉自己与他说出什么样的话也不过分,也不算放肆。

何郁香问道:“易大哥,你与苏家公子是什么关系,你是他家的仆人吗?”

易寒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为生活而奔波劳累”。

何郁香露出喜色,“不如你来我家吧,我给你找个好差事”。

易寒一讶,何郁香却出来人群,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只见她向易寒招手,易寒感觉她似个小妹妹一般可爱,不知觉就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密竹琳琅之地,何郁香笑着看他,一会之后才问道:“易大哥,我刚才的建议怎么样”。

易寒笑道:“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你连我的姓名都不知道,还是你心底想偷偷当我的小情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何郁香顿时一气,“你把我小看了,谅你也没有这个本事”。

她口气中的不屑却让易寒突然间热血沸腾,“是吗?”易寒口上问着,手突然伸了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因为太突然,何郁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易寒趁机在她的嘴上吻了一下,她的唇柔软湿润,口齿间洋溢着诱人的芳香,当易寒伸出舌头要去挑逗她的丁香小舌时,何郁香狠狠的推开了他,掏出手绢擦了擦满是唾液的嘴角,气愤而又满不在乎的责问道:“你以为这就是你们男子风流的本事吗?你难道不怕我一气之下咬断了你的舌头,我不知道你从这种行为之中得到什么乐趣,反正我很是讨厌,什么丁香小舌,甜美可啜,你就是满足自己私欲而不尊重女子的无赖”。

说完话,她挥拳就要泄愤,却突然送开了拳头,扒下手中手镯朝易寒扔去,易寒一闪,手镯落地,摔成几块,澄绿澄绿的,那是上好的玉。

何郁香冷声道:“没扔中你,算你好运,由于你的非礼行为,我今天肯定是一整天都不会快乐,你该怎么赔偿我”。

易寒不提赔偿之事,笑道:“天就快黑了,睡一觉,今天不就过去了”。何郁香却不肯罢休,指着地上的碎玉说道:“我要你赔我玉镯”。

易寒懒洋洋道:“你自己扔的,可与我无关”。

何郁香无理取闹道:“你不躲,砸中你又怎么会碎了”。

易寒顿觉好笑,“好好,我赔你”。

何郁香嘴边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正色说道:“这玉镯值两万两银子,你陪我一万两就算了,算我倒霉”。

易寒目瞪口呆,“一万两,你还不如去抢”。

何郁香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假如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找家玉器店鉴定一下。”突然瞪大眼睛看着易寒,“你该不会是赔不起,想赖账吧”。

易寒轻轻一笑,这小妮子看来早就设计好圈套,说道:“不要闹了,你明知道这一万两我赔不起”。

何郁香微笑道:“我知道你赔不起,你可以卖身啊。”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何郁香是大家小姐,她与顾横波那类人不一样,一旦动了真情就很难收回,这是易寒所害怕的,他只是想与何郁香说说笑笑,并不想掺杂在男女情事上面去,心中暗骂自己实在是疯癫放浪到极点,好多人对玄观虎视眈眈,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与别的女子调情,随意也有需有个度啊,淡淡说道:“银子的事情先欠着,过段时间我会还给你”。

何郁香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脸上掠过一丝微笑,“我又不认识你,我现在就要你赔,你赔不来,对不起只好卖身了”。

易寒突然托着她的下巴,冷笑道:“我真的有这么值钱,卖身给你,当你的床奴吗?我只愿意服侍端庄的小姐,你有点盛气凌人了”

何郁香一听,脸上淡淡的红晕顿时变得苍白,白得毫无血色,她眯着眼睛从缝隙中盯着易寒,眸子依然晶莹却显得空洞冷漠,她就这样盯着易寒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易寒有些担心不忍,惹上她的是自己,抛弃她的又是自己,他简直就是个混蛋,却说了句安慰的话,“我看见你就感觉似我妹子一般亲切......”

何郁香却一声不吭扭头就走,是的,她对易寒有好感,可是女儿家却是要矜持,她不能表白,她能做的就是给易寒一个台阶,不会伤害他的自尊,以后又能有亲近的机会,可是易寒却伤害了她的自尊,甚至她连这个男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待何郁香孤冷的背影走远,易寒狠狠的扇了自己一把掌,骂道:“我这拈花惹草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掉”,像他这样性格的人,生活中不知道有多少情不自禁。他无声无息的来到人群处,偷偷的朝何郁香瞄去,只见这妮子脸无表情,似乎什么事情也提不起兴趣来,心中有一种罪恶感。

第六十八节 名琴争鸣17

这时琴音传来,乃是孤龙正在操琴,他所弹奏的琴声似乎能让人联想到积雪的山峰,莽苍的高原,草树茂密的丛林,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泻千里浩浩荡荡的江河,心中没有大千世界,何能弹奏出如此辽阔的天地,孤龙满怀信心地表现出山河大地翁然的生意和万物争容的景色,琴声如人。

一曲奏完,所有人回应了响亮而热情的喝彩,文武双全,众人从刚刚陈禹道那曲《黄河诵》所带来的震撼,回神过来,又沉浸于孤龙美妙的琴音之中,纷纷讨论起来,只剩下秋枫一人,是否能让人更为惊讶。

玄观依然那副脸含笑意的表情,何不争等人却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孤龙,文不如他,武更不如他,还有什么人物能比他更为优秀,只有秋枫一人一脸平静,不被外界影响。

何不争低声对着身边的苏中行说道:“苏兄,你刚才是否并未使出全力”。

苏中行一脸讶异,不明其意,却听何不争说道:“我方才听苏兄一曲,只感觉你这冠韵琴并未完全发挥其韵味,孤龙手持焦尾琴,正气逼人,我等之琴已经示弱”,说着弹奏了他手上的奔雷琴,只听琴音滞而不脆,完全没有奔腾之势。

苏中行讶异的弹奏了自己的冠韵琴,一声之后却脸色变得苍白,琴色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全没有争鸣之威,宝琴之所以成为宝琴乃是因为具备有灵性,如今冠韵琴灵性全无,似乎已经养晦韬光。

何不争说道:“刚才我在路上听到冠韵琴一声清鸣,清辉荡涤人心,为何......”

苏中行惊讶道:“那会拨弄琴弦之人并不是我,乃是别人”。

何不争不由自主的朝秋枫看去,苏中行摇头道:“不是秋枫,却是另外一人,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苏洛为何会说他并非寻常人物,原来深藏不露,我说苏洛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何不争问道:“到底是何人?”苏中行却摇了摇头,不想回答。

何不争继续说道:“这孤龙琴道造诣高深,又手持宝琴,欺我几人,又毁我等宝琴灵性,这口气我咽不下”。

陈禹道看着手中的神游琴,一脸痛惜,对着孤龙说道:“赵将军,你是否有点欺人太甚”。

玄观听了轻轻摇头,她本不想几人争锋,毁了宝琴,没想到孤龙还是不肯手下留情,难道就似在战场上,对敌人就不肯收下留情吗?

孤龙脸无表情,没有回答,秋枫淡道:“静中观心,真妄毕见,心静如水始觉妄穷而真情独露,是几位污了宝琴,不是师兄污了宝琴,几位还是请回吧”。

陈禹道听秋枫为孤龙说话,不悦道:“还未聆听秋公子妙曲”。

秋枫哈哈大笑,“请听来”,说着抚琴弹奏。

美妙的琴音响起,众人似乎能体会到其中最微细的情感,捉摸到秋枫耐人寻味的思想,想象到优美的图案,铿锵的节奏,婉转悠扬的韵律,领略到那言外的神韵,令人不觉品味那曲调,悠然神往,触动了内心深处的心灵,每一个音,每一个调子,构建一副锦绣山河又与身体血肉相连,随着心尖一起跳跃着。

一曲完,众人只感觉眼眶红润,这一首曲子居然弹奏到他们的内心深处,只感叹秋枫真称之为琴道至尊,这一首曲子无人可比。

一曲之后,什么“黄河诵”都被人忘之脑后,他们心中不停敲响着秋枫刚刚所弹奏的曲子,陈禹道看着神游琴一脸悲戚,叹息一声,抱琴起身,“诸位,我先告退”,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秋枫笑着对玄观说道:“师妹,可还要比之”。

玄观说道:“我都说不比琴艺了,你的琴艺我自认不如”。

秋枫淡淡一笑,“我并不想展示琴艺,随心而奏而已”。

易寒等人看见陈禹道归回,拥了上去问道:“怎么,比试结束了”。

陈禹道苦笑道:“神游琴已不能鸣,我心中也生了示弱之心,无法再为大家演绎琴音,实在抱歉”,他知道这些人并不算琴道高手,说的太清楚他们也不懂。

易寒看着神游琴,问道:“没坏啊,怎么就比不得了,陈先生你一定要为我们争口气啊”。

陈禹道轻轻扫了琴弦,一声生涩的琴音响起,只听他说道:“这种琴音岂能入耳”。

一语之后,只见何不争,林薄名,苏中行相继抱琴离开。

众人只感怪异,难道他们跟陈禹道一样主动认输了,那为何小王爷还安坐其中,那里知道这四人被孤龙与秋枫一明一暗羞辱的无地自容,那里还能厚着脸皮坐在那里,他们可没有小王爷这般愚钝,省的一会再被羞辱一番,技不如人反而累及宝琴,心中失落可以想象,还是让他们师兄妹三人去争个你死我活吧。

此刻玄观大感后悔,她知道这个秋枫师兄深藏不露,虽然说最终还是由她决定,只是他样样俱佳,自己又该用什么理由来拒绝他呢,易寒怎么还不出来,也不知道来帮帮我,女子在受到威胁的时候往往会想到最亲密的人,玄观也不例外,她害怕秋枫能猜透自己的心境,到时候琴声同心,却瞒不过所有听琴之人,她李玄观就没有选择了。

孤龙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感觉到秋枫的威胁,他内心从没有这般恐惧过,玄观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他最爱的女子要永远失去,他一脸平静,内心却翻腾难平,越是如此,他越感觉自己要输了。

苏中行宝琴归回,对着苏洛道:“姐姐,我输了。”

苏洛微笑道:“世事不能强求,也许玄观小姐并不属于你。”

苏中行点了点头,却难掩心中失落,突然问道:“他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

苏洛感觉奇怪,“你无端端的提起他干什么,你不是很痛恨他吗?”

苏中行说道:“孤龙毁了我的冠韵琴,我想让他给我出口气”。

苏洛却笑道:“你说什么胡话,要让他上去出丑吗?他的琴音能让百禽惊飞,万兽失控”。

苏中行却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话,“现在我才明白,他乃琴道顶尖高手”。

苏洛一脸讶异,“我从来不知”。

第六十九节 名琴争鸣18

苏洛看了一会,人太多却看不见易寒的踪迹,自言自语说道:“不想见他的时候非出现在你面前,想找他的时候又消失不见,这个人啊,他就从来不如你的心愿”。

再说陈禹道,易寒正考虑自己是否要有所行动,他实在是不方便露面,可是再不露面,这妻子就要给别人抢走了,一直捣乱似乎起不到什么效果,该遭殃的还是遭殃,该得意的依然得意,挑什么不好,非得比琴,他没有把握压过秋枫的琴音,刚才那一曲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完美中的完美,秋枫确实是个强大的情敌,不过易寒倒不把他当对手看待,秋枫就是比他优秀一百倍又怎么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连这点都看不开,岂不是要气死累死自己,他为难的是自己易家子孙的身份。

突然有人对着易寒说道:“兄台,你刚才不是说要上去争取玄观小姐吗?现在机会来了,就是不知道陈先生肯不肯将神游琴借给你一用”。

这人本来是想打趣易寒,并不是真正有这个念头,那里知道易寒却决然道:“好,为了我们这些文人才子,今日我豁出去了,哥几个,你们可要给我助威啊,我这个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有点怯场,你们的鼓励才让让我更加自信”。

身边几人没想到易寒真的敢这么做,却不知道他是否有真才实学,刚刚陈禹道、何不争这些琴道高手都认输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琴艺有多高吗?这位兄台又凭什么与人家去比,不管如何,他的勇气都应该值得人佩服的。

几人说道:“兄台只要敢与那孤龙秋枫争个高下,我们一定为你助威”,说着却朝陈禹道看去,“陈先生,不知道你的神游琴肯借不肯借”。

陈禹道一脸为难,这种宝琴他心里是不想让凡夫俗子沾染,可是眼下不借又显得他小气,只得说道:“这神游琴现如今已经灵气全无,再难争鸣,需养晦韬光半个月,再者说了,此琴与别的琴大有不同,极难控制音准”,朝易寒说道:“这位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他心里终究认为易寒是在多此一举,孤龙与秋枫两人的琴道造诣几乎无人能胜。

几个公子只感扫兴,劝道:“陈先生,让他试一下吧,说不定会让我们大吃一惊”。

陈禹道本来心情就不好,被人缠着烦,怒道:“我都没有还手之力,他能干什么”,他虽然输了,还是这般自傲,说着宝琴就要离开。

这时一把女子的声音传来,“别人不肯借,我来借你”,望去却是林斋斋抱着凤凰琴走了过来。

陈禹道一愣,其他人微微一笑,看来是余情未了啊,心肝肉肉还是得疼。

苏中行也走了过来,淡淡说道:“你那凤凰琴不适合男子弹奏,还是用我的冠韵琴吧”。

易寒却指着陈禹道手中的琴说道:“我就要这把神游琴,陈先生别这么小气了,借用一下又不会弄坏你的”。

陈禹道依然不为所动,林斋斋说道:“神游琴本是籍籍无名,却因你一曲“黄河诵”而名,宝琴之所以是宝琴就是因为它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掌控的”。

陈禹道谦虚道:“林小姐缪赞了,愧不敢当”。

林斋斋哑然失笑,“陈先生,我说的不是你”,手指的易寒,“我说的是他”。

陈禹道一脸讶异,“林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斋斋轻轻一笑,“陈先生,我说的这么清楚难道你还不知道“黄河诵”正是这易先生所谱,当日我亲眼目睹,赠人玫瑰手留余香,何况只是借用一下,既然陈先生技不如人,何不大大方方的将琴借于别人,赢的一个君子美名”。

陈禹道一脸震惊看着易寒,“你是说,他就是让神游琴重见天日的奇人”。

“不错,神游之名还是我给取得,此琴本名春风”,林斋斋淡淡说了一句。

陈禹道朝易寒看去,“先生,林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易寒显得不好意思,“是林小姐缪赞了,愧不敢当”,这话却让陈禹道脸色发红,礼貌道:“先生,刚才无礼了,即是如此,就请先生操琴,将神游琴发挥到极致”。

易寒朝林斋斋讪笑道:“林小姐,多谢了”。

林斋斋见他此刻还一副不正经的模样,冷着脸斩钉截铁道:“你别跟我套亲近,你这人样倒长的挺像话的,也有点本事,就是德性不行”。

这会又开始打情骂俏了,德性不行,准是爱拈花惹草,而林小姐又爱吃醋,几位公子露出玩味的笑容,心中却更期待,想证实这易先生是否真的是“黄河诵”的谱曲之人,还是眼见为实,感觉这件事情有点太玄乎了。

易寒涎着脸问道:“什么德性不行?”

林斋斋白了易寒一眼,撇撇嘴,挖苦道:“对不起,先生,你没德性,只有恶性,就像瘟疫一样,走到哪传染到哪”。

易寒久经风霜,像林斋斋这种一针见血的话听进耳中,也不禁心发跳脸发红,主要她太妩媚了,让人忍不住想扒光她的衣衫,心想,“我这是自讨没趣,惹她干什么,活该”,突然瞥到她一对奶,却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翘翘的欲撑破衣衫弹跳出来,手上比划了一下,这对小兔儿跳不出,不知道我能不能逮住。

林斋斋双手环抱在腰前,扯着眉头瞪着易寒,大有寻衅的可能,易寒预感到什么事情将要发生,本能的后退一步,就是这样,也未能避开林斋斋疾挥过来的巴掌,一声清脆的声响。

易寒一脸讶异,他之所以被打是绝对没想到林斋斋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只听林斋斋冷冷说道:“这下好了,我们两清了,你晓得的早上的时候你干了什么好事,现在就看你有没有知错能改的好习惯。不过,我的申明一句,你不能还手打我,你没有理由。”

几位公子没有理睬易寒阴沉着脸,却较有兴趣问道:“早上你干了什么事情”。

易寒淡淡道:“她要,我不给,就是这样”。

一个公子激动道:“她要,你怎么能不给呢?”

易寒又淡淡应了一句,“因为我已经很累了”。

林斋斋一脸激动,“你再胡扯,我立即杀了你”。

易寒看着她因为生气而变得更加气韵生动的脸,摊手道:“其实你可以去当尼姑,清修一段时日,脾气就不会这么暴躁了”,也不理会林斋斋什么反应,抱着琴朝中间处走去。

被女子打本来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更痛苦的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根本不能还手,女子可以泼洒打骂,但是男子却不能,不过易寒几句话之后,非当没有被人小看了还赢得崇拜的眼光。

易寒走后,那些公子亲热的将林斋斋围了起来,只听林斋斋说了一句冷到骨髓的话,“刀疤,谁靠近我一丈距离内,就打断他的腿”,此刻她明显被气得够呛,正火冒三丈呢。

众人只好作罢,朝易寒看去,这会是一场笑剧还是好戏呢。

许多人看见易寒抱琴朝玄观处走去,一脸讶异,这人想要干什么?

苏洛认出了他,心中暗道:“小寒,又要胡闹了,算了,他是大人了,我也不应该老管着他”。

“咦,那人是谁,为何抱着陈禹道的琴,难道是君山七友中的某一位,可是陈禹道乃君山七友琴艺最高的,他的败下阵来,其他人上去又有何用,小妹,你可认识此人”。

何郁香无精打采望去,见到易寒,却呆了一呆,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只不过她却认真的看了起来。

贤王问道:“此人是谁?江南还有别的琴道名家吗?”

第七十节 名琴争鸣19

易天涯与李毅都心知肚明,正主终于来了,他还是忍不住,要亲自出马,这才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双手去赢得。

倒是郡王爷识人不凡,说道:“气度不凡,绝非俗子”,在这种场合下,光这份从容淡定就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玄观几人早就看到他了,玄观见他半边脸肿红,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说话,孤龙与秋枫安然不动,倒是小王爷显然有些不悦,不管此人真才假学,他都不愿意无端端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易寒坐了下来,这才笑道:“对不起,来晚了,插个队”。

小王爷不悦道:“我们都是靠角逐才有这个机会,你凭什么坐在这里”。

易寒淡道:“早知道就该把你给挤掉”。

小王爷刚要发飙,易寒突然道:“小王爷注意风度哦,玄观小姐可是在看你”。

小王爷心中一惊,可不能让玄观以为我是个气量狭小之辈。

易寒笑道:“小王爷,有什么话你还是说吧,有些东西就算藏着掖着,人家也看的到”。

小王爷淡道:“居然你有此兴趣,那就坐下来吧”。

易寒露出一副懊恼的表情,“啧啧啧,这位置可是有才居之,却不是由你小王爷批准的”。

小王爷脸上划过一丝恨色,一会再找你算账,我贵居为小王爷,无知草民胆敢对我如此无礼。

孤龙不冷不热道:“师妹,可以开始了吧,你说有人要来,到底是不是他”。

玄观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既然来了也坐下了,那就算是吧”。

“慢着,在开始之前,我要先向玄观小姐表达我的爱意,故作词一首”,易寒站了起来,装模作样起来。

秋枫轻轻一笑,又是一个喜欢卖弄文学,真正有才之人根本不会刻意显示自己的才学。

只见易寒摆出一副雍容闲雅的模样,念道:

你嫁或者不嫁人,我总在这里,一直等你

你挑或者不挑剔,我就这德性,本性难易

你愿或者不愿意,我就缠着你,不舍不弃

你认或者不认命,我也要逼你,有情有意

来公子我的怀里,或者让公子住进你的心里,相视、无语、熄灯、脱衣......

玄观嫣然一笑,其他三人却阴沉着脸,就连一直安然而坐的秋枫也因为易寒对玄观的非礼而心生愠怒。

易寒坐了下来,说道:“三位不要气,不要气,都有机会,并不是说我念了这首词,你们就没有机会了,玄观小姐还是很理性的,并没有迷糊了头脑。”

秋枫勉强露出微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在此大放阕词”。

玄观心中暗暗欢喜,“秋枫已经无法像刚开始保持平静了,不管易寒有意还是无意,至少他已经占了先机,只要不要被反击失态即可,不过要想激怒他可不容易,秋枫与孤龙都是堂堂正正的人,不屑于做这些事情,至于小王爷却明显成不了气候,看来无耻也有无耻的好处。”

易寒对着小王爷说道:“小王爷,刚才在外边聆听曲子,认为七人之中就数你琴艺最高,在下恳求你再弹奏一曲可好”,心想,先把碍眼的人给清理干净,夫妻同心害怕对付不了别人。

小王爷大喜,笑道:“那好,我就再弹奏一曲“阳春白雪””

易寒点头道:“请小王爷奏来”。

秋枫与孤龙朝易寒看去,却漠视小王爷,只听几个生涩的琴音响起,小王爷却是停了下来,一脸惊讶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大雅琴怎么突然间坏了”,朝秋枫与孤龙看去,“你们二人谁暗中动了手脚”。

秋枫逼目不答,懒的去看他,倒是孤龙对于他指手划脚非常不满,好歹他也是镇北军的副帅,那容一个空有爵位却无实权的小王爷指手划脚,就是王爷也理当敬他三分,冷声道:“小王爷,请注意你的身份”,这会也再也不给他留半点面子。

小王爷这才记得孤龙的身份,他可是一个手握实权的将军,却朝玄观看去,“玄观小姐,我......”结结巴巴却说不出话来。

玄观轻声道:“小王爷,请莫要强求”,委婉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小王爷心中不舍,想大大方方的站起来,身子却不听自己控制,这时只见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小王爷脸色先是一青,旋即又多了几丝红润,心中安慰自己,天下间又不止玄观一个女子,虎女还没嫁人了,刚刚皇叔派人让他不要再丢人显眼了,却许诺替他想虎女求亲。

却说贤王这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他的干女儿又岂会看的上自己这个侄儿,恐怕自己也是做做样子而已,明知不如还死缠烂打,皇兄到底是怎么教育儿子的,一点皇家之人的气度都没有,若是换了别人,巴结交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傻到去得罪将来成就注定非常的两人,朝易寒看去,倒是另外那人,虽无半点严肃,但面对秋枫孤龙却丝毫没有半点怯场,希望他不要输得太惨。

待小王爷离开,孤龙不冷不热说道:“玄观,请出题吧”,他直呼其名。

玄观点头道:“请三位为我和琴来”,和琴一说,需共奏一谱,而且需要多加磨合练习才能达到心意相通,倘若玄观要弹奏一首没有曲谱的曲子,那要与她同音几乎是没有可能,他们不是玄观,根本不知道她要弹奏的是什么曲子,她下个音符到底是什么,当玄观的琴音传出,他们身为琴道高手,自然能准确把握好音准,手弹,弦动,声响,可是这样一来就慢了一拍,这与易寒当日在莫愁湖畔与玄观共奏一曲是不一样的,毕竟那曲子是广为传弹,心中有谱,只要融入知音人的情感,就能达到琴瑟和鸣的效果。

易寒心中暗道:“难怪玄观说过,这是一件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情,无谱之曲,如何来和,这妮子是一点都不肯放水。连他这个准丈夫都蒙在鼓里,除非他是玄观肚子里的蛔虫,否则根本没人能够知道她想弹奏什么样的曲子,又如何能合的出来,问道:“可有曲谱”。

玄观笑道:“没有,随心所欲,不拘一格”。

易寒问道:“既然无谱,又如何来和,玄观小姐这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吧,我们又不是神仙,那里知道你要弹奏什么样的曲子来”。

玄观淡道:“你既然都能住进我的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拿易寒刚刚的词来讽刺他信口雌黄。

易寒一脸笑意,竖起手指指着玄观,“你......你......你.....”

玄观轻声道:“先生若是和不来,请便”。

易寒坦然道:“我是和不来,不过想看看赵将军与秋公子如何来和你的琴音”。

说实话,秋枫与孤龙一点把握也没有,这是除了神仙没有人可以做到的事情,除非玄观肯手下留情,暗中透露一下,否则以她的琴道造诣,根本无法捉摸,而她刚刚说的“随心所欲,不拘一格”八字,已经表示了她所弹奏的曲子天马行空,全无规律可循,曲中变化万千,一点不是将天差地别。

孤龙不悦道:“玄观,你到底什么意思?”

秋枫却逼目思索其中关键,万事都有关联,与玄观和琴是不可能了,若是能猜透她的心意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玄观冷冷道:“赵将军,你若是不愿意,请便”。

孤龙脸色涨的紫青,学着易寒的口吻道:“你......你......你.....”

玄观不语,看见易寒少有的认真思索起来,为难他了,难得他这么用心,秋枫琴道造诣比她还高,她却不敢冒险,心中暗道:“易郎,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也不要怪我为难你”。

易寒冥思苦想,有啦,看来只有骗她一法可行,她绝想不到我还有这等本事。

易寒突然沾沾自喜起来,倒让其他三人感觉怪异,大家都心知肚明,玄观的曲子根本无法和之,为何他却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

第七十一节 意外收场

该轻松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就当随意一点,该认真对待就需认真一点,其实易寒刚刚坐下来的时候好紧张,毕竟这事涉及玄观的归属,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要不然他干脆死了算了,因为重视所以紧张,他今日虽然漫不经心没点正经,正是因为他心中一时烦躁不安,一直想要放松自己,未知的事情总是不可预测的,不是吗?

一个人在上台之前先出丑,一会就不怕出丑了,这是一种解除心里压力很好的办法,他做了回小丑,至于丢脸不丢脸他并不在乎,重要的是他能正视眼前这两个情敌,倘若与玄观没有一段情缘,他知道在面对这两个人,他没有半点优势,他的放诞不羁或许对别的女子有用,会让人有种特殊的感觉,但是他知道,玄观并不吃这一套,非常正确,她可不吃你这一套,所以他是幸运的,至少玄观心里向着他。

而待玄观出了这个难题之后,易寒悬在胸口的心终于落下,他做不到,孤龙秋枫也做不到,大家都没戏,这本来就是他的初衷。

三人看易寒刚刚才一脸自信满满,这会却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眉毛真正舒展开来,他刚刚都是装的,现在才是真正的轻松下来。

就算看出易寒刚刚在装,孤龙与秋枫却不认为此人不学无术,上上之人,张弛有度,下下之人,嚣张无度,能认清自己,重视对手的人,从这一点就值得佩服。

玄观朝易寒看了一眼,明显刚刚他心头很是压抑,只是在勉强做笑,他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毫不在乎,至少这件事情他非常在意,心动了一下,垂目低头,心头隐隐有些心疼,曾几何时她会在意别人心中的感受,曾几何时她的心绪会轻易的受别人影响,心中暗道:“傻瓜,你就是不相信你自己,至少也要相信我。”

孤龙以为玄观在思索曲谱,对着易寒说道:“先生,反正还未开始,就请你为我们弹奏一曲”,不管如何都要试探对方一下,他手中的那把神游琴已经灵性全无,却不知道他是否有什么本事能在短短时间内,让神游琴锋芒再露。

易寒低头朝神游琴看去,这神游琴的琴弦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制作的,不是丝弦,更不是马尾,琴弦黑而晶莹浑然无迹,不染尘埃,根根琴弦像一双双目光深邃闪闪发亮的眼睛。

琴木隽永古朴,不知经历多少岁月,它很老了,可是给人感觉确实那么柔和,似乎就是一个少女,正欲展示其青春靓丽的一面,琴弦在阳光照耀下闪着黑芒,就是她的表情。

易寒顿时有一种错觉,此琴出自女子之手,似乎有一双深情而又深邃的眼睛在盯着他,诉说她的孤单苍凉,生命如彗星般短暂,琴音却可以流传千古,这把琴根本没有瑕疵,是他误解了,她是精美的杰作,春风才真正应该是她的本名,恩泽、融和、温暖,她应该是很温柔很温柔如春风拂面,既温暖又贴心。

易寒突然露出会心的笑容,刚才那一刻,他似乎与古人神交一般,当中奇妙无法言语,对着神游琴说道:“春风,既然是我误会了你,今日就由我来你正名”,说完易寒神态举止一变,不是男子偏偏儒雅,却似女子一般轻柔优雅,易寒的手臂变得婀娜多姿,举手之间流动着端庄典雅,表情又带着女子的那种矜持含蓄,秋枫孤龙顿时感觉此人变得跟玄观一般优雅,假如不是那张老脸,他们都差点要认为这是一个清丽脱俗的少女,一个大大咧咧的男子突然间言行举止变得比女子还要女子,让人不敢相信又如此怪异。

玄观少有的露出讶异的表情,认真看着易寒,易寒微微对她眉目一笑,让她感觉如沐春风,这笑容多么甜美动人心弦。如此赏人悦目,她呆呆的竟不知道该如何做,心中一头雾水,猜不透易寒的行为。

只见易寒低头,捻起手指,轻轻的扫过琴弦,琴弦未颤,因为他实在是太轻柔了,可是他的手指却真真实实落在琴弦之上。

琴音响起,所有听到琴音的人有一种错觉,琴音带着轻风拂面,此刻临冬,那琴音却似春风习习吹来,带着盎然的春意,和煦的温暖,周身没有半点寒意,无声无息的温暖蔓延到心头,只感觉一个女子就在你的身边,她温柔的眼神,她关切着你,轻轻给你披上一件外套抵挡寒风。

花摇粉落,春风是这般轻柔,轻柔到扑脸的香粉,粉末落下之刻,纷纷升腾似一个美丽女子在飘飘起舞,婉转悠扬的琴声就是春风,它轻拂着传到远处,纵然只剩余音,也韵声不绝,缕缕可闻,是这么的温馨,这么的让人留恋不舍,她温柔到你不敢大口呼吸,生怕破坏这美妙的气氛。

一曲之后,众人只感觉周围生机勃勃,此刻就是春天,似乎还能感觉到刚刚春风拂面的余韵,更妙的是春风是一位温柔的女神,她给人带来温暖。

一时之间,众人情有所触,纷纷吟出有关春天的诗句来,舒服心中畅快淋漓之感受,陈禹道的神游琴居然可以变得如此温婉,琴音好坏本有各自观感,只是所有人不禁偏向此曲,这首曲子才是真正属于此琴,他们不知道该偏袒那位易先生高超琴艺还是归功于这把神游琴,但无论如何只有妙不可言四个字来形容。

刚才陈禹道败于孤龙秋枫之手,神游琴锋芒被焦尾琴、春雷琴所挫,而如今这易先生却以另外一种方式为这把神游琴正名.。

贤王睁开眼睛,惊讶说道:“竟还有这等琴音,倘若不是亲耳聆听,我绝对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不是神话故事中才有的吗?”

李毅摇头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知音吧,伯牙有子期一个知音,此子却让所有人都成了他的知音,心神领会,如至归境”。

贤王说道:“好坏难以评说,我们只能说他妙”。

易寒停下,轻抚琴弦,说道:“真是一把让人心爱不已的宝琴”。

秋枫问道:“此琴曰何名”。

易寒回到:“正是春风”。

秋枫点头道:“春风之名才是真正的恰如其分,这才是它的真本色,柔至水却无痕。”说完朝易寒露出微笑。

林斋斋虽然见过他的琴艺,听过这曲之后,只感觉永远不知道他的深浅,至于何郁香痴痴的朝易寒的方向望去,他是不是骨子里真的这么温柔,他肯温柔的对待自己吗?刚刚他离自己如此之近,此刻却又感觉他走的好远好远,触摸不到,似乎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心中黯然,眼泪却不知不觉留了出来。

陈禹道已经没有资格再要回这把琴了,这是一把并不属于他的宝琴,只有懂它的人才有资格拥有他。

玄观笑道:“制作这把琴是个女子对么?”

易寒应道:“应该是,女子二字是多么美妙,会让人联想到无数美好的事情”。

玄观道:“春风是个娇弱弱的小姑娘,你可要好好对待她”。

易寒不舍的抚摸琴弦,说道:“可惜,春风并不是属于我,我只是借来一用”。

秋枫笑道:“此言差异,兄台此曲,已证明你才是春风琴真正的主人,别人不懂它,只能让它蒙尘”,秋枫知道,刚才一曲并非此人琴道造诣胜过自己,乃是他沾了春风琴的光。

独孤龙一个沉默不语,他对眼前这个男子是敬佩的,可是一码归一码,心爱的女子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让。

玄观谦虚道:“献丑了”。

三人一脸严肃,聚精会神不敢有丝毫怠慢,无论刚才自己如此才华惊人,这一次才是真正角逐出胜负的时刻,尽管他们认为玄观的曲子无人能和,却依然抱着一种尝试的想法。

玄观抚琴,琴声近在耳边,激昂澎湃,力度浑厚,飘逸恍若幻影让人无法捉摸。

三人心中默默记下玄观弹奏过的调子,猜测她后面的调子,手指按在琴弦之上,忍不住想动却不敢轻易动,一会之后,大感庆幸,玄观的曲调果然天马行空,全无规律可寻。

听琴的人感觉怪异,玄观小姐为何弹奏这样刚性十足,让人热血沸腾的曲子来,真不敢想象,这样的曲子会出自女子之手,就像你感觉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是女儿身,那种错位观念让人错愕而不愿意承认真相。

三人从琴音之中基本能感觉到玄观那种不以巾帼称,直欲压须眉的志向,只是他们却无法准确的和音,一曲完毕,三人愣是没人弹奏出一个音来,那双手依然按在琴弦之上。

易寒本来有法子与玄观琴音相和,只是这是讨巧的事情,并不是真正的心意相同,就算最后赢得玄观,孤龙与秋枫也不会服气,而且在这种严肃的事情上是非常下作的,既然孤龙与秋枫做不到,他又何必自贱,贱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他并不是天生就是个贱人。

孤龙愤怒的站了起来,对着玄观冷声道:“你这种曲子何人能和,你到底想干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或者你明天就要死去,我都愿意一生只娶你一人”,他当着易寒与秋枫的面向玄观表白。

玄观淡淡道:“既和不出来,多说无益”。

孤龙气的脸色发青,说道:“你为何如此固执,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不想猜了,也猜不到”。

玄观朝孤龙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孤龙拔出腰间佩剑,秋枫旋即挡在玄观面前,冷声道:“师兄,你想干什么?”

孤龙冷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既然我拿她没有办法,现在我就把我的心挖出来给她看看”,说着剑尖朝胸口出戳去,顺着弧线慢慢的挖,一脸平静说道:“整颗心”,却因为疼痛,额头的汗水如雨下。

一双纤细洁白的轻轻的将他捉住,柔声说道:“师兄,不要这样,玄观很难受”,她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孤龙脸上的汗水,一边慢慢的将他的剑拿到手上,“这是师傅送你的剑,不是让你拿来自残的”。

孤龙露出微笑,紧紧捉住她的手,深情道:“玄观,嫁给我”。

秋枫与易寒听到这句话,顿时变脸,苍白的可怕,一颗心紧张的跳到喉咙口。

玄观,轻轻的挣脱开来,说道:“天地有万古,此身不再得,人生只百年,此日最易过”,那把剑轻轻的滑过她的小腹,娟娟的鲜血溅红了她紫色的长裙,这个变化出人意料,三人同时惊讶喊道:“玄观!”

玄观将剑递还给一脸惊呆的孤龙,说道:“这把剑上面的鲜血是我报答你的深情,从此之后我们两人再无交情”,叮的一声,宝剑落地,银色剑刃之上那鲜血嫣红的艳,孤龙并未接住他的宝剑,他的脑子已经停止思考了。

玄观说完默默看了呆滞无语的孤龙一眼,转身离开。

易寒与秋枫两人这个时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来到她的身边,关切的就要扶住她,玄观露出笑容道:“让我自己回去”,她淡淡的语言却让两个大胆的男子既尊重又害怕,不敢拂她的意思。

刚才那一剑插的很深,玄观受的伤很重,鲜血一直从她小腹涌出来,染红了整个裙腰,易寒的心在滴血,他强忍着心中的冲动而不去扶她,她是玄观,她胜过须眉男儿。

那苗条的背影,步伐不再轻盈,变得缓慢,渐渐消失在苍茫的暮色和懔然清洁的竹林之中。

场面乱成一团,李府上下,众多文人才子......所有的人都慌乱起来,只有孤龙、秋枫、易寒三人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淡淡的笑容,绵绵的轻语,朴雅的性子......都萦回在脑际。

第七十二节 红妆

玄观冷漠无情吗?易寒却知道她挥洒才情的外表,内心却潜藏着一颗信诺不渝的情心。

易寒不是玄观,他无法完全猜出她的想法,假如她是要用血向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会告诉她,根本不必如此,可细细一想又似乎不是这么简单,这其中有着许多微妙。

玄观让他千般疼痛,却又让他万般无奈,或许他不应该与玄观相识,他可以很潇洒的走到她的面前,而玄观也会对其他人一样对他露出淡淡的微笑,两人擦肩而过。

秋枫走了过来对着易寒说道:“你放心,她没事”。

这句话给了易寒很大的宽慰,虽然他也知道玄观没有大碍,憔悴的脸容露出一丝微笑,这丝笑容却是生涩的,点了点头。

秋枫继续说道:“从我第一次看见师妹之后,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可悲的是我爱上了她”。

说完,未等易寒回答,冷冷的瞥了孤龙一样,离开了。

苏洛带着柔儿走了过来,她什么也没问,“我们走吧,今晚我亲自下厨”。

苏中行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突然间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离的太远并没有看清楚,只是看见孤龙与玄观纠缠了一会,除了当中四人,没有能很明白整个过程,甚至易寒也感觉事情发生的让人意料不到,措手不及,他摇了摇,什么话也没错。

在苏洛处吃了晚饭,易寒这才想起柔儿一整天没有归家,林黛傲岂不是急坏了,跟苏洛说了一声,送柔儿回方府。

回到方府,这时已经天黑,大门口竖着数十盏灯笼,昏红的灯光显得很有人气,可气氛却安静的诡异,居然没有人发生半点声音来。

林黛傲站在中间冷着脸,那双眼睛似吃人的老虎,林薄名与林斋斋也在场,易寒却脸无表情,静如古井波澜不兴,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

毫无征兆的,林黛傲一个巴掌就扇到易寒脸上,带着丝丝缕缕的哀婉,凄恻,从胸臆透出,融进这诡异的气氛之中,芳心如灰。

易寒迟钝的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庞,却表现的很安静,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林黛傲突然无力说道:“都回府吧”,吩咐下人给林薄名林斋斋两人安排,林薄名似乎想向易寒问些事情,看到林黛傲心情不好,终究没有上前。

人走了,安静了,林黛傲又吩咐春儿带柔儿进去,周围只剩下两人,虽没有下人掌灯,但是方府大门口得这对灯笼很明亮,无论什么时候这周围都是十五的月亮。

这几日露重,脚下落叶横陈,地面湿鞋,不时传来几声凄恻的鸣叫,有一种虫到了冬天就会死去,这是它最后的呻.吟,林黛傲双眸越来越迷离,似乎两个人的沉默让她很伤感,堕入情爱中的女子是多愁善感的,她突然说道:“我心疼,你会记恨吗?”

易寒感觉到他的伤感,他力求在情绪心境上与她共鸣,女子让他心如柔水,他很想说些安慰她的话来,可是他很累,累的不想说话,只能勉强露出微笑,表示并不介怀,女子打你,那是因为她在乎你,女子动手那是因为她是女子,她有丰富的情感,当某一种情绪填满心头的时候就会涌出来。

林黛傲将脸往一旁别了别去,小声说道:“你很不快乐,你嫉恨在心”,不知为何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泪水却偷偷从她眼眶涌出来,像骤然涌来的浪潮,那么突然。

易寒应该轻轻擦拭她的泪水,不知为何他刚抬起的手却缩了回去,就任着眼泪滑过她的脸颊,“我......”

他只是说了个我字,却没有平日里的夸夸其谈,只感觉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林黛傲突然又将脸对着他,看着易寒,走向一步,贴近他,仰着脸,说道:“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打我一巴掌,我不还手也不记恨”,那柔美的肌肤在灯光下似乎优美的颤动着。

易寒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却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禁莞尔一笑,“夫人终究还是女子”。

林黛傲说道:“你打是不打,不打我可反悔了”。

易寒只感觉积郁良久的心闷,畅快了起来,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说道:“这样可以吗?”

“嗯”,林黛傲仰着脸看着易寒,紧闭着嘴唇,眼里却成串成串的往下掉泪,似在示威,你不帮我擦泪,我就一直哭。

易寒紧紧的抱着她,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站了过了许久许久,林黛傲也不哭了,恢复了以往刚强的神态,只是她的嘴角微微下翘,似乎幽怨易寒不够体贴。

两个人似乎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声,“抱住我,我好冷”,林黛傲将脸贴在易寒胸口,悄悄说道。

易寒更紧的搂着她,他将对玄观的爱怜全部转移到了林黛傲身上,她们都是女子,他能感觉到林黛傲柔软弹动的胸部,他并没有产生色.情的念头,这是女子亦静亦动,亦刚亦柔的特征,柔水欲滴又圆润自然,易寒只是低头的吻了吻她散发着清香的头发。

突然他的嘴唇被两片温软湿润,热的滚烫的嘴唇给堵住。

她的嘴唇如此甜蜜!

易寒一阵悸动,他热情的回吻起来,她的嘴,她的脸颊,她的双眸,她的脖颈......

这是只有两人的世界,突然一声敲更的声响传来,两人才从酣梦中醒来。

“天啊,我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放.荡了”,林黛傲羞得用衣袖捂着发红的脸,旋即又迅速说道:“刚才我只是因为打了你,心中有愧疚,所以才在大门口任你乱来,以后可不能这么随便,你一定要记住。”

易寒哈哈大笑,她身份摆在那里,大门口与一个男子亲热传出去成何体统,笑道:“你是说下不为例了”。

林黛傲认真的点头,“不可以”。

易寒很自然的在她嘴唇轻点了一下,林黛傲娇嗔的瞟了易寒一眼,这一眼顿时让他感觉骨头发麻,她的双眸妩媚而又深情,只听她说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说实话,我现在羞得无地自容”,她习惯性的用上了商人讨价还价的语气,不过这一次的买卖的是情爱,值多少,她心里没底。

易寒又不禁将她抱在怀里,捏着她的俏鼻子,笑道:“夫人这个模样是件罕事,岂能错过机会”

林黛傲忙挣脱开来,不悦道:“你给我留点面子好吗?怎么说我也是一家之主”。

易寒好笑道:“那我就是服侍在你身边的小婢了”。

林黛傲嗔了他一眼,“你倒想得美,没成亲之前,你别想跟我住一个房间”。

易寒笑了笑,“那是那是,一切得照规矩来,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想迎娶我过门”。

林黛傲却认真道:“你什么时候想娶我,我就嫁给你”,没有比这更简单的要求了。

“娶你这富可敌国的夫人,恐怕我养不起你,我家也简陋的很,怕你住不习惯“。

“怕了你啦,唯恐深夜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朴素也有朴素的过法,也只好拿你当蜡烛点了”,林黛傲一脸没有好气,望大门走了几步,见易寒还站在原地,“你今晚难道想留在这里吹风,我又没罚你”。

易寒叹息道:“人穷志短啊,是圆是扁只能让人拿捏”。

林黛傲行了一礼,不甘不愿道:“老爷,请回府吧”。

易寒走上前几步,勾着她的下颚,让她抬起头来,真像一个幽怨的小妻子,戏谑道:“小娘子,见了老爷怎么沉了脸,笑一个”。

“易老爷,好大的气派啊。”话的意思是赞美,小嘴儿却是另外一种调调。

易寒没有再打情骂俏,说道:“我困了,现在只想睡觉”。

林黛傲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我怎么能让柔儿饿着肚子”。

林黛傲看出他确实很疲惫,本来还想好好责问他今日的所作所为,看来只有等明天了,说道:“你先忍一会,到了内院我再扶着你”。

易寒道:“我只是有点累,又不是病人,哪里需要人扶着”。

林黛傲转身就走,说道:“那走快点,跟不上,别嫌自己腿短。”

易寒看着她节奏快速的步伐,一脸苦笑,奔丧呢。

第七十三节 痴人残梦

两人走近房间里,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到床上坐下,脱掉鞋子,他确实很疲惫,疲惫多不愿意多说一句话,刚要脱掉衣衫,林黛傲却已经来到他的身边,淡淡说道:“我来”。

卧室中绮丽的蜡光下,一个美丽的女子就站在你的身边,她轻轻的解开易寒的外衫,身边弥漫着她呼吸时吐出来的气息伴随着幽香扑入鼻中,捉摸不定的光线朦朦胧胧,易寒安静着凝视着她认真的脸容,薄薄的胭脂难掩她脸色的苍白,记得当初去雁门关的时候也是这么近这么认真打量过她的脸,比前些日子又消瘦了些,此刻她眯着眼,眼神很认真,眼角的皱纹犹如一朵绽放的花朵,舒展着她的柔软与香腻,不管她如何美丽,年龄注定她的肌肤无法像少女一般有弹性,那薄薄的肌肤才会皱起来,她还在倾诉,倾诉她的艰辛还有那纯洁的渴望。

当她眼睛飘向易寒的时候,她突然露出平淡而神秘的笑颜,“你为何看着我这个庸俗的女子”。

易寒一笑,伸手却抚摸她的眼角,“你的眼睛很美丽,我一时心动移不开眼光”,他的手却不停的抚摸她的眼角,似乎要将那现在已经不存在的眼纹的抚平,或许林黛傲并没有注意到她眯着眼睛的时候,眼角会出现皱纹,易寒并没有点明,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林黛傲侧着脸,让他的大手掌贴近她的脸颊,她很喜欢这种脸蛋被暖暖厚实的东西给包裹住,她捉着自己衣角,嗫嚅道:“我很庸俗,是不是”,不正视着易寒,却用眼角斜瞄了他。

易寒笑道:“你不庸俗”,他口中说不,心里却赞同林黛傲的说法,一个不庸俗的人绝对无法有如此成就。

易寒没有逃过林黛傲的眼睛,仰着脸,悲凉说道:“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能够清高,我却身不由己,我若清高,连孩子都养不活,更别说自保了”。

易寒笑道:“我有能力养你。”

林黛傲嫣然一笑,以一种成熟和自信的口吻说道:“我算一算,那个时候你还只是个玩沙捉泥的娃儿,我若靠你,这生活只是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多一个让我烦心的人”。

“你倒是刻薄的不留情面。”易寒好笑的应了她一句。

林黛傲的双颊突然变得苍白,似乎在想着什么,眼望别处看去,不吭声。

“怎么了?”易寒关切的问了一句,轻轻拉着她的手。

林黛傲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那手似乎害怕的想抽回去,有些娇弱弱,哽咽说道:“花落肩头,君自是风华正茂,我已白发,一指流砂剩苍老,人生若只如初见,似此红光非昨夜。”

易寒明她心中顾忌,一脸自然说道:“你又老了一天”。

“你还说出来”,林黛傲一脸恼怨,背过身去,露给他一个高傲的背影。

易寒好笑的喊了她一句,林黛傲却不应,易寒又笑道:“老了怎么了,还不是你看我,我看你,情人眼里的西施,你说你庸俗还真没说错了”。

林黛傲突然转身,了无生气的看着易寒,她佯装高傲,她迷离而又红润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的内心,易寒的心突然很冷很冷,隐隐作痛,他迫不及待的说道:“再美丽的容颜也只不过昙花一现,你斤斤计较,是不是庸俗,我难道有说错吗?”

林黛傲无言的看着易寒,身子颤了颤似乎要走到他的身边,突然双手却有意无意交叉放在胸前,摆出一副架势来,没好气说道:“我庸俗关你什么事情”。

“怎么不关我的事情,我就不能眼睁睁看你这样”,是的,易寒不能看她暗自菲薄,她是个充满柔性光辉的女子,不求回报的付出就是她最美丽的闪光点。

林黛傲微微一笑,“你哄惯了别的女子,也拿这一套用在我的身上,要知道我是一个经历风雨的女子,没那么好让你随便掌控,你既这么说了,我倒要问问,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我这样又怎么了?难道我庸俗碍着你了?”

果然不愧为商场女强人,瞬间将主动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番话棉里带针,若是寻常人,准被她噎的无言以对,易寒一扬眉毛,玩世不恭道:“是啊,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我凭什么管你,我真是嘴贱”。

林黛傲一听这话,立即气的身子直发颤,伤心之余,不免神迷气短,一脸凄然,突然冲到易寒面前,拽去他的衣衫就往床下拉,往门的方向推着,大声道:“你给我滚,没有关系,我凭什么让你住在这里”。

易寒衣衫不整被推的踉跄走着,嘴里说道:“我刚才是在胡言乱语”。

林黛傲却在气头之上,好不理睬,生生把他推出门外去,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此刻易寒只穿着单薄的内衫,不由感觉有些凉意,突然门又轻轻打开,易寒心中暗喜,终究还是心疼老子,乖乖给我开门了。

一套衣衫就往他脸上罩去,“你的臭衣衫一并带走”。

易寒苦笑一声,边穿上衣衫边问道:“你晚上就在这里睡下吗?”

冷冷的声音传来,“再不快点滚,我喊人轰你了”。

易寒应了一声,“不用这么绝情吧”。

“对付绝情的人就应该用绝情的法子,我不跟陌生人讲话,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立刻缝了你的嘴”,林黛傲话虽说的狠,心却给人剜了一刀似地,这会易寒若是轻声细语几句,保证刚才她什么话都给忘记了。

易寒喊道:“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不要太劳累了”。

说说完之后,就安静下来,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林黛傲发了会呆,却突然跑着去开门,眼前空空如也,无可奈何的逼着眼睛,喃喃自语道:“真的走了”,突然却从心底呐喊出声:“我恨死你”,一语之后失落的低下头,无精打采,她的那双眼睛因为憧憬而明亮美丽,也因失落而黯然无光。

易寒那里忍心,他只是看了一会,就以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嘴唇一吻。

林黛傲一呆,她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喜悦,抱着他将螓首靠在他的肩膀之上,呢喃道:“为什么你要让我伤心流泪”。

“泪水会让心里的印痕更加深刻,会让快乐更加甘甜,会让你永远不会忘记我”,易寒真挚说道。

林黛傲情动的踮起脚尖在他额头深深一吻,尔后轻轻的离开他的肌肤,“好好休息”,说完飞一般逃离。

易寒望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又说错话了”。

他梦游般得走进房间,脑子里尽是林黛傲那张女子的嘴,微微张开的两片嘴唇棱角分明,线条优美,在烛光下闪耀着淡淡珍珠般的光泽,心头百思不解,她刚刚还生机勃勃的吻过我,为何突然间又冷硬如万年峭壁。

易寒脱了衣衫,熄灭了灯,躺下,他的身体很疲惫,可是却无论任何也睡不着,闭着眼睛或者睁开眼睛,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他是个潇洒的人,这一次却失眠了,他不安心睡下,总觉的什么事情没有做完。

悲哉!冬来,窗外,草木摇霜,征鸿已过,惟枯枝犹存灰颜近乎苍老,多想雀跃狂喜,可惜心中牵挂难畅,躺在床上,凝望心头并不摇曳的孤灯,眷恋、不舍,他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潇洒,此刻他有种堕入佛门抛弃七情六欲的强烈念头.....

第七十四节 探望玄观

次日清晨,易寒早早起身,昨夜他失眠一宿,冬季晨曦寒风习习,他却感觉清爽痛快,站着活动着,总好过躺在床上阴沉着,穿上衣衫留下字条,打开房门,却看见春儿带着几个丫鬟端着水盆,洗漱用品侯在门口。

春儿露出笑容道:“易公子,太好了,幸好你没有往脸上沾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否则又要摘下来了”,在她想来,易寒化妆成一个中年先生是为了去做坏事而逃避惩罚。

易寒摸了摸脸,这才发觉,由于一心着急玄观的伤势,却忘了易容了,笑道:“我是个戏迷,所以喜欢做一些奇怪的打扮”。

春儿吩咐四个丫鬟端着东西走进房内,边说道:“喜欢是好事,只是迷得太厉害,化妆的连别人都认不出来你,有的时候岂不是会产生误会”。

易寒微笑不语,春儿又道:“公子,我多话了,你权当春儿在自言自语,不要见外”。

这妮子跟在林黛傲身边,倒学会了她三分犀利言语,能进能退。

春儿几人走了进屋,见易寒却呆呆站在门口,说道:“公子请过来,让小婢们来服侍你洗漱”。

易寒走了过来,顺手将桌子上的字条拧成一团塞入衣袖之中,易寒坐了下来,一个婢女拧干毛巾给他擦脸,一个站在他背后,放下他的头发,拈取牙梳,为他篦发,一人却走到衣柜挑选干净的衣衫,焚香熏衣,祛除气味。

一个婢女手持一杯子,来到易寒跟前,轻声说道:“公子,请松开口”。

易寒讶异看着她,该不会是直接倒在我嘴里吧,假如这样还不如我亲自来做,照做松开嘴,却是害怕婢女倒他一身水,嘴巴张的大大的。

婢女看了,不禁粲齿而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强忍着,嘴角笑意浓浓,轻声说道:“公子,不必张这么大”,说完饮了一口盐水,檀唇凑了过来,贴紧易寒嘴巴。

易寒只感觉一片湿润滑腻的触觉,一丝咸咸细细微暖的水柱射入口中,冲刷着他的牙齿,溅射他的口腔,只感觉喉咙有点痒痒的,却带着昏濛甜滑的快感。

唇分,那婢女笑道:“公子在口中荡一荡就可以吐出来了”。

这还用得着你教,我自己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只不过少了用嘴传送这个过程,做了一个表情,那婢女连忙将被子凑近,易寒将水吐出来,不禁舒服的呻.吟一声,这真可是帝王一般的享受。

几女见了他的模样,不禁失声笑了起来,有人拿着手帕擦拭他嘴边的水迹,这时身后那女也将他发拢起,插上了玉钗。

几女不去正是看他,却用眼角瞄,低着头暗暗偷笑着。

熏好衣服那女子,走了过来,帮易寒宽衣。

易寒见她一边替自己宽衣,也一边偷笑着,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为何你们都在偷笑”。

那女子忙道:“公子,不是有心取笑,实在是忍不住,这里是内院,从不住客人,更别说公子了,姐妹们听说要服侍一个公子,想来公子不久之后就成了这里的老爷,日后难免常相处,一切照着规矩来,不习惯也得习惯”。

易寒却不太能听懂这句话,问道:“什么习惯”。

女子又道:“碧儿是服侍公子漱口的,刚才姐妹们在未见到公子之前就取笑她,若是位英俊的公子,就让公子你尝尝她的小嘴滋味”。

易寒好笑道:“你们这是在调戏我吗?”

几女听了这话,却脸色变得苍白,一脸惊慌,忙道:“公子恕罪,小婢们是无心的,这是规矩,小婢是担心碧儿不太习惯,所以才故意激她的,并无轻浮之意”。

易寒随意道:“无妨无妨,吃亏的是你们,我怎么会计较呢”。

那碧儿却小心翼翼问道:“公子不会去向夫人说吧”。

易寒讶异道:“用嘴含着不是你们方府的规矩吗?”

那碧儿两颊晕红,低头细若蚊音道:“可有可没有,只是夫人知道了想来会不高兴”。

易寒笑道:“你们不要想得太复杂了,我坦荡荡的,也不会无端生事,千万不要有心理压力,我看这规矩挺好的,以后就这样吧”。

碧儿点了点头,易寒换好了衣衫,这期间问了几人姓名,几女也退了下去。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装扮之后的易寒俨然就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刚刚离开的春儿又走来,问道:“公子,早点要用些什么?”

易寒摆手道:“不必了,我随便到外面小摊吃点东西就好了”。

春儿听了他这话,感觉怪异,说道:“公子,外边那些小摊又脏又乱,公子想吃什么,府内有厨子,马上就能给你做好”。

易寒才是真正感觉怪异,似被人捧上天的感觉,他真不是习惯,应该是说他是个随便的人,不想太麻烦,该习惯的还是得习惯,像方才那般他就很习惯,一点也不嫌麻烦。

易寒说了一句“不必麻烦了”,就要走开,春儿却突然将他拦住,说道:“公子请稍等一会”,说完匆匆离开。

一会之后,春儿取来一块玉佩给他挂在腰际,说道:“夫人终日忙碌,不能时常陪伴在公子身边,府内的下人大多不认识公子,有了这块玉佩,公子在府里就可以通行无阻了”。

易寒看着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这块玉佩该不会表示了我是林黛傲的人吧,怎么有种小白脸的感觉,春儿从他脸上表情似乎猜透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这块玉佩表示公子是方府的贵客,没有其他的意思”。

易寒笑道:“那我穿成乞丐的模样是不是也可以大摇大摆在府内走动”。

春儿点头道:“可以”。

让春儿告诉林黛傲自己出去了,走了李府也顾不得吃早点,直接往李府走去,来到大门口,气氛明显比以前阴沉几分,门口有许多文人才子正在逗留,脸上挂着关切担心的神情,大概是因为昨日玄观受伤,一早来打听消息,可是李府却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去。

这会易寒还是那副壮年先生的打扮,那些文人才子见了他纷纷尊敬的过来与他打招呼,易寒一边敷衍回应,一边奉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拜帖。

那管事反应冷淡,老爷吩咐下来了,求见小姐的一律不接待,待听到“请呈交给李老元帅”,却立刻重视起来,不敢怠慢,匆匆去禀报。

易寒早就知道,若说想见玄观,这大门就绝对进不去,她现在处于被保护的阶段,倘若似以往*入院也行不通,此一时非一时,李府为了防范外人潜入,定做了措施,最好就是通过李毅的途径见到玄观。

一会那管事出来,对着易寒说道:“先生,老爷有请”。

在管事的带领下进入百川阁的厅堂,李毅早已经坐在主位。

易寒施礼,李毅冷淡道:“请坐吧”。

李毅朝那管事道:“去请易老元帅过来”。

易寒身为晚辈不敢与他同列而坐,在席下坐下,望去,刚好李毅也朝他看来,两人彼此都看到对方的黑眼圈,想到都是昨夜一晚未眠。

李毅本来大骂易寒一顿,见他也因为此事而困扰,大概是同病相怜吧,也骂不出声了,冷冷问道:“你来干什么?”

易寒直言道:“我想看看玄观”。

李毅冷声喝道:“你还敢来,你把她害的不够惨吗?”

易寒不亢不卑道:“不知道李老元帅此言怎解”。

李毅瞪着眉毛,“你别装傻,要不是因为你,明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为了断绝与孤龙十几年的友情,不惜溅血。”

易寒心中虽翻江倒海,口上却严肃而缓重道:“那是因为孤龙以死逼玄观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玄观为人重情知义,却不得已出此一策”。

李毅大吃一惊,“你说孤龙以死相逼”。

易寒点了点头,李毅再问起这句话的时候,她可以感受到玄观的为难,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孤龙因为她而死,却也不能答应,若是换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李毅叹息道:“孤龙真是个痴情的男子,明瑶没有福气啊,为什么这么傻,该选得不选。”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理直气壮说道:“我也可以为她去死,但不是逼着她,让她为难,也不是表现痴情,我要好好活着,照顾她一生,真爱不是占有,假如孤龙能明白这一点,从此之后他就应该远离玄观”。

李毅认真的凝视易寒,似乎要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易寒目光无惧与他对视,良久,李毅才道:“郡王爷与孤龙今日一早已经离开”。

易寒坐下,这个消息与他无关,李毅又说道:“我不管你刚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是当真了,若他日我知你薄情寡义,就不要怪我李毅不手下留情”。

这话对易寒没有产生半点威慑力,他只对玄观一人负责,你要不要动手是你的事,我要不要还手是我的事,自然这心里话也不必说出来,却问道:“玄观的伤势怎么样”。

李毅却哈哈大笑起来:“我李毅生了一个好孙女,流血不流泪,不皱眉不喊疼,胜过铮铮男儿,这点小伤岂能击倒她”。

易寒心松了下来,没事就好,留下伤疤也没有关系,她太完美了,得有点瑕疵,我才配的上她,让一个如此自信的男子产生自卑,她实在是高不可仰。

一把笑声传来,“好孙女也应该有个好归宿了”。

第七十五节 一屁股债

来者自然是易天涯,见到易寒,冷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去看望明瑶”。

易寒应了一声,起身就要告退。

“慢着”,李毅喊了一声,说道:“易老头,这是我李府,可不是你易府,什么时候由你做主,我还没找你们爷孙两人算账,你还好意思让你孙子探闺近花”。

易寒与李毅起坐,淡淡说道:“昨日你不是已经和我干了一架,气也消了,我这胸口还疼着呢?”

原来昨日发生这种事情之后,李毅对着易天涯说了几句不客气的话,两人本来就是冤家,就打了起来,这一干上架可是出全力,手上没有半点留情,双方打个精疲力尽,反而气却消了,简直就是一对庸俗的老头儿,那里有半点将军元帅的模样,自然也是要注意影响,两人打斗的地点在百川阁,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些稍微听到点风声的,早就闻风而逃。

李毅冷道:“你的教孙无方的账是算了,可这个真正犯错的人呢?”

易天涯不冷不热道:“你也好意思说,都多大的人了,晚生后辈你也要与之计较,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去折腾吧,事事要管,还嫌不够烦吗?就是你不尊重明瑶这个孩子的想法,她表面上不敢拂逆你,暗地里却给你使别扭”。

李毅瞪着易天涯,“明瑶不是这样的孩子,她自幼就知书达理”。

易寒插话道:“玄观的理却不是你们想象中的理,她自有自己的一套为人处世”。

两人同时朝他看去,这话倒说到点子上去了。

易天涯冷冷道:“你怎么打扮成这个德行,还不换回原来的模样,整天干着宵小之事,为人做事要堂堂正正,人家才不会小看你”,这话却是故意说给李毅听得。

李毅讽刺道:“不是你让他这么做的吗?”

易天涯大声说道:“我无论干好事坏事都是用真面目示人。”贬低自己的孙子抬高自己,这种事情也只有易天涯干的出来。”

这会易寒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貌,李毅对着易寒说道:“其实你也不用易容,没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就算你站在全天下人的面前,也没有人会说你就是麒麟将军,你一点都不像”。

易寒心中莞尔,他是想说自己一点都不配。

易天涯说道:“李毅,是时候该行动了”。

两人思维跳跃极快,连易寒也反映不过来,插话说道:“李老将军,晚辈这下先告退去看望玄观”。

李毅淡淡道:“这这样去是见不到她的,等等,免死金牌就要来了”。

易寒一讶,突然门口传来淡淡的脚步声,只见墨兰扶着老夫人走了进来,原来李毅口中的免死金牌就是老夫人啊。

墨兰佯装不认识易寒,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这老夫人在府内可是重中之重,有些事情李毅不好去做,还真得老夫人亲自出马,易寒装模作样的走了过去,从另外一侧扶着老夫人的手,轻声说道:“老夫人,你慢点,我来扶你坐下”。

人多礼不够,老夫人看了易寒一眼,来之前本来想教训他几句,这会见他如此谦逊有礼,倒说不出来,也难得他有这个孝心,爱屋及乌,将来终究是明瑶的夫君,也给他留几分面子。

李毅与易天涯自然看出易寒是在献殷勤了,易天涯笑道;“这浑子坏毛病不少,但是就有一点让人赞赏,孝顺的很,淑贤只要冷下脸来,他就不敢有半点乱来。

老夫人朝易天涯施礼,易天涯连忙上前扶住,“嫂夫人不必如此多礼,都是一家人,从简从简”。

老夫人笑道:“那老妇就无礼了”,说着对墨兰说道:“你先出去”,却让易寒扶着她坐下,很显然她已经用举动表示承认这个准孙女婿了。

对着易寒说道:“你母亲有贤惠刚强之名,我相信她教出来的儿子”,很显然老夫人的话表明她是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这让脸皮厚过城墙的易寒感觉不好意思,当初在未看见易寒之前,老夫人为何很期待这门亲事,就是因为易寒的母亲,这样仁慈温和而又刚强正直的妇人,教出来的儿子绝对是有品有性,只是知道易寒的所作所为后,倒真的让她吃惊不已,后来听说他为国捐躯,这印象立马改观,果然不愧为淑贤教出来的儿子,心中担心这个丧夫又丧子的女子是否能承受住这种伤痛。

老夫人突然叹息道:“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都是可怜人”。

李毅不悦道:“整天唉声叹气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干什么?”

老夫人看了李毅一眼,心中虽不喜却也没有跟他顶嘴,默默无语,却与易寒低声道:“你可不要学他们,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该温柔的时候就温柔一点,不要整天做出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她们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幽怨着呢”。

易寒一脸讶异,只感觉这话从老夫人口中说来怪异的很,这是她内心的独白吗?老夫人似乎看出他心里的想法,笑道:“我虽老了,也是从小姑娘走过来的,你听我的没错”。

易寒微笑着,点了点头,李毅大声说道:“说什么悄悄话呢,领他去看玄观吧”。

老夫人又低声道:“看见没有,这样子让人看了多碍眼,这话让人听了多堵心。”

易寒只感觉好笑极了,却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装出一副听教的表情,老人家就是啰嗦了点。

易寒扶着老夫人走了出来,墨兰在门口候着,见了,连忙迎上来,就要挽扶老夫人。

老夫人却道:“墨兰,你先去玄观阁,告诉大夫人我要过去,由他来扶着我就好”。

墨兰看了易寒一眼,转身匆匆离开,看老夫人的意思,易寒这姑爷是做定了。

两人缓慢的朝玄观阁方向走去,老夫人说道:“明瑶的母亲一直对你很有成见”。

易寒笑了笑,没有接话。

老夫人又说道:“我与李毅昨夜已经默许了此事,只是天瑜却心有芥蒂,这事你需要请你母亲亲自来李府走一趟。”

易寒讶异问道:“为何要我母亲过来?她只是个妇道人家,还是我爷爷说的话管事一点”。

老夫人笑道:“我多年没有见到你母亲了,过来一叙不可以吗?再者说了,你母亲与天瑜有些感情,天瑜向来敬重她如姐姐一般,她说一句话,顶你爷爷说十句话”。

易寒错愕问道:“有这样的事情,那这些年怎么不多亲近往来”。

老夫人淡道:“易家已经避世了,却也不能跟从前一般”。

确实自从爷爷被贬之后,易家已经与外界断绝所有联系,低调行事,就连山村里的人也不知道李府的真正来历,还以为是哪一方的员外迁居到这偏僻的小山村。

两人说着说着,就来到了玄观阁,吴天瑜早就在门口等候,身边站着墨兰、沐彤、岚儿,李府下人何其之多,偏偏她们三人都认识易寒这个曾经在府内当过下人的人。

看着易寒挽着老夫人的手,几人都很是惊讶,这种身份的转变,让人有种做梦般得错觉,吴天瑜、墨兰、沐彤三人还好些,毕竟知道易寒的身份摆在那里了,单单岚儿一脸震惊,糊涂了,怎么易寒会挽着老夫人的手,夫人和两位姐姐看见了却表现的很坦然,易寒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是李府的下人吗?

老夫人认识对着墨兰三女说道:“今日之事不得宣扬,违者逐出府内”。

三女连忙应下。

老夫人对着易寒说道:“我们进去吧”,“天瑜,你来带路”。

吴天瑜有些不满,指着易寒说道:“他来干什么?”碍于在老夫人面前,却没有表现的太过强势,假如易寒单独前来,她早就轰走了。

老夫人淡道:“我们进去再说吧,墨兰你们就不必跟上来了”,有些事情还是不方便在人前说出来,她人老心可不糊涂。

待三人进去,岚儿低头思索起来,她当日与夫人来玄观阁的时候就看见易寒从里面走出来,现在易寒又挽着老夫人的手走了进去,夫人的反应又是这么奇怪,想到这里,心中震惊,难道他与小姐做出什么丑事来,不不不,这妮子猛摇着头,小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两人真的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被发现了,老夫人与夫人岂能饶得了他,还不乱棍打死,就算老夫人破天荒的承认了易寒这个孙女婿,那为何墨兰沐彤两位姐姐却表现的如此镇定理所当然呢,要知道这是小姐的玄观阁啊,男子怎么可能随便进去,沐彤越想越糊涂,当中矛盾重重,却无法理清一条清晰的思路来。

只能朝墨兰、沐彤两人问道:“你们看见了吗?有个男子进去了”。

墨兰、沐彤对于岚儿的话又表现出不同的反应来,沐彤是知道易寒有瓜葛的,非但与岚儿有瓜葛,凝儿也搀和其中,此事墨兰却并不知道。

墨兰想来,难怪岚儿会吃惊,却是不知道易寒的身份还有他与小姐的关系,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干脆不吱声。

沐彤却不知道怎么说的好,难道说,岚儿,你的情人也是小姐的情人,这妮子听了不晕过去才怪。

岚儿又问道:“两位姐姐,我刚才没看错吧,那个男子是易寒,我们府内的下人”。

两人依然不语,岚儿却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朝墨兰道:“墨兰姐,易寒当初是你介绍进府内来,你不会不认识他吧”。

说起这事墨兰就来气,没好气道:“是我识人不贤,引狼入室”。

突然岚儿忍不住哭了起来,心中有苦却不能向别人倾诉,背过身去,露着顾影自怜的背影,一个人抹着眼泪,小姐定是看上了他,她感觉好似在做梦一样,老天在跟着她开玩笑,跺了跺脚,小姐怎么可能看的上他呢,孤龙将军,小姐都看不上,想到这里心中却突然多了一丝期盼,对啊,孤龙将军,小姐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上一个在府内当下人的穷小子,他无才无学,笑起来又恶心的很,小姐见了还不作呕,可是他为何挽着老夫人的手走进去,她又陷入糊涂之中,只感觉一辈子也没有像这一刻,脑子里有这么多打不开的死结,任她如何聪慧,也无法猜想到这戏剧性的真相。

岚儿心中既期盼着又担心着,一会皱眉一会嘴角又挂着微笑。

沐彤见了她的痴怨的模样,叹道:“岚儿,我们做小婢的就应该是小婢的命,让大夫人给你介绍户好人家”。

岚儿突然转身,坚毅道:“我不要”。

墨兰却似乎看出点什么来了,责问道:“岚儿,你与易寒什么关系?”

岚儿本来心情郁闷,听着墨兰的语气,顿时不悦,豁出去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怎么了,他日劳夜作就是想攒了些银子赎我出去”。

一听这话,墨兰顿时明白了,易寒连岚儿也给骗到手中,这个混蛋真是无耻到极点,他说出这种骗人的话,无非是想哄骗岚儿的感情,以他的身份何须日劳夜作,心中对岚儿有点不值,越想越气,脸色发青。

岚儿看了墨兰表情,正气说道:“墨兰姐,你尽管去告状吧,岚儿不怕。”

墨兰看了岚儿一眼,心中一暖,突然将她搂住,“傻妹妹,姐姐不是气你,是气那种风流不负责任的人,他不值得你如此对他痴心,咱不要他了”。

岚儿问道:“墨兰姐,你知道些什么吗?为何他会跟老夫人走在一起,还进入玄观阁内去,你告诉我好吗?是不是小姐看上了他,老夫人和夫人又疼爱小姐,所以才应下来”。

墨兰轻声说道:“我不想说,你忘了他就是,这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

沐彤却不悦说道:“墨兰姐,你倒说说看,他那里无情无义了”。

墨兰冷声道:“沐彤,难道你也给他迷住了”。

岚儿只感觉两人的话好奇怪,她岚儿傻,凝儿姐也傻,一块破布,为何两位姐姐说的跟宝似的,稀罕啊。

沐彤气道:“墨兰,你怎么这般说话,我说句公道话而已,你非得往那上面扯,你别忘了我们只是个婢女,有什么资格对公子小姐指指点点,他可不是我们府内好欺负的少爷”。

墨兰冷淡道:“那为何哄骗岚儿得感情,说那些骗人的话让岚儿感动,做了这种事情还不让说了,名门家的公子怎么了,整天装成可怜人来欺骗女子的同情心,我说小姐这一次真的看走眼了”。

沐彤反驳道:“公子都是这个德行了,我们少爷还不是一样,墨兰,小姐把你当姐妹对待,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你倒说说看,你那里见过小姐做过一件糊涂事了,你会这么看易寒,那是因为没有小姐了解他”。

墨兰听见沐彤提起小姐,口气软了许多,“也许这一次,小姐真的糊涂了,跟岚儿一样不明是非,我这也怕小姐嫁错郎”。

一旁的岚儿越听越惊,待听到嫁错郎三个字,差点晕了过去。

沐彤将岚儿扶住,见她一脸悲伤,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来,心疼道:“傻丫头,他娶了小姐,你做个通房丫头不是正好,如了你的心愿,还有什么好悲伤的”。

岚儿突然止住哭泣,弱弱问道:“真的吗?小姐会不会把我赶走,只要能跟他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洗衣做饭,更衣添被我都愿意做”。

沐彤笑道:“小姐什么性子的人,她非但不会赶你,反而会向着你,有小姐在,保证没人敢欺负你,至于洗衣做饭,更衣添被的事情,你乐意做就做,不乐意也自然有人做”。

岚儿心中甘甜安慰,问道:“沐彤姐,易寒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连小姐都......”说实话,易寒在小姐面前就是只癞蛤蟆,一点也配不上小姐。”

只见沐彤低声在岚儿耳边说了一通话,这妮子听完,立即给晕过去了。

墨兰埋怨道:“你怎么把她给吓晕了”。

沐彤却道:“能不晕吗?要我,我也得晕,乞丐变皇帝,谁不又吓又惊”。

墨兰冷冷说道:“这事你给捅出去,还私自做了主意,我看你日后怎么收拾。”

沐彤撇了撇嘴,“那你就等着瞧吧”,还不忘挖苦道:“等哪一天我们都成了她的通房丫鬟,他爬上你床那一刻,你还能不能冷着脸这样跟他说话”。

墨兰一惊,心中发颤,还真有这个可能,一想到这个她无法改变的结果,却一阵后怕,双臂抱着胸前,瞪着眉头,决然说道:“我誓死不从”。

沐彤也不说了,这话确实有点过分了,平日里她其实挺尊重墨兰的,却不知道今日为何非要跟她顶嘴,拧了自己脸腮,说道:“墨兰姐,今日我这张嘴就该打。”

姐字出口,已经说明沐彤想求和了,墨兰微笑道:“不吵架还算姐妹吗?我原谅你了,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沐彤浅浅笑道:“什么事情,姐姐说来”。

墨兰一脸认真严肃说道:“小姐要嫁人,我是拦不住了,只是我却不想当他的通房丫鬟”。

沐彤嫣然笑道:“刚刚说笑哩,哪有这么好运”。

墨兰一脸怪异的看着沐彤,探研起她来,好运?这算什么好运。

沐彤与易寒接触的时日较长,却了解他是一个嘴坏手坏心不坏的人,而且还很贴心温柔,这样风趣又多情的人,女子哪个不喜欢,多情好色不可怕,最怕的就是寡情寡义,遇到磨难将你狠心抛弃,而沐彤知道,天塌下来,易寒会勇敢的顶起来,不是独自逃窜。

第七十六节 情深意重

进入阁内的易寒却在思索着,刚才没跟岚儿打招呼,不知道这妮子会不会怪我,找个机会再向她解释,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对不风流了,是男人就一定要忍住诱惑。

他却不知道,岚儿怪他就没有,可就想的就复杂了。

老夫人看了易寒失神,轻声说道:“在想些什么,不必担心”。

易寒也不否认,“确实担心的很。”这话说的很奇妙,是担心玄观的伤势还是担心吴天瑜在一旁虎视眈眈呢。

三人来到厅堂,刚坐了下来,老夫人对着易寒说道:“你去看看明瑶吧”。

“什么?”吴天瑜猛的站了起来,“婆婆,你说是让他单独一个人上去?”

老夫人微笑道:“对啊,我们就先坐下来聊会天,我们婆媳之间好久也没叙过话了”。

“不行”,吴天瑜立即坚决反对,说着朝易寒看去,问道:“你觉得这样合乎礼数吗?”

易寒最烦的就是别人张口闭口拿礼数说事,你自己当面忤逆自己婆婆的意思又怎么说,若不是看在玄观的面子上,他真的无法容忍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指手划脚,优雅的人发起脾气来可是可可怕的,淡淡说道:“做晚辈的,自然是听老夫人的意思”,这句话一语双关,既说自己听老夫人的安排,同时也讽刺吴天瑜的做法。

吴天瑜立即听出话中的意思,冷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凭什么要你来指指点点”。

易寒突然问道:“夫人,你真的是玄观的母亲吗?”

吴天瑜理直气壮道:“十月怀胎,明瑶自然是我的孩子......”

“可是,为何你和玄观的差距会这么大呢?”易寒未等她说完就问了出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可理喻了”,吴天瑜气的脸色发青,若不是老夫人在场,她还真的想拿根棍子轰易寒离开。

易寒淡淡道:“是不是也不是由我一个人说的算,明眼人......”突然手背被老夫人轻轻拍了一下,话才说了一半,只听老夫人带着淡淡的责备语气,低声说道:“你到底有心无心,天瑜可是明瑶的母亲,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不忍一忍能抱得美人归吗?”

易寒心想,确实得忍,反正把玄观娶回家之后,就与这个彪悍的丈母娘老死不相往来。

吴天瑜望着这边看来,想挺清楚两人在说些什么,只听易寒大声说道:“老夫人教训的是,我心中担心玄观,却没有体会到夫人护女心切,实在是晚辈的过错”,说着朝吴天瑜行礼,“岳母大人,小婿刚刚无礼了”。

吴天瑜脸色一暖,突然间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岳母了,哪个人当了你的岳母,准被你活活气死,你的风流债我还没跟你算呢,这件婚事我不同意,易将军请回吧”。

易寒的官职爵位虽然是追封的,若论起来可是一品高官,与李毅都平起平坐,吴天瑜既称他我易将军,旨在撇清交情,可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承认自己的身份,他真想威风凛凛喊道:“既然见了本国公,无知妇人还不快快行礼”,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意淫一番,他没有受到应有的尊敬。

易寒自然也知道,皇上是因为他死了才给他封这么大的官爵,反正死人是无法享受的,若是知道他在世,这个爵位自然也不会收回,只是可能就要暗地里赖账了,所以可不要自以为是。

易寒轻轻说道:“夫人,孤龙离开了,玄观已经嫁不出去了,除了我,天下人还有谁敢娶她,你想一想,若我不娶玄观,谁敢触犯孤龙的逆鳞。”

吴天瑜倒不担心玄观没人要,她只是担心明瑶肯不肯,孤龙又怎么样,难道他敢谋害李家选定的女婿不成,她只不过看不惯易寒,心里也明白,明瑶已经非他不嫁了。

易寒见她脸色犹豫,默默无语,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她给台阶下,日后再过河拆桥,你给我脸色看,老子就还给你,诚恳说道:“请夫人让晚辈见玄观一面”。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话了,“天瑜,你就算不看在玄观的面子上,也应该给淑贤几分面子”。

吴天瑜正色道:“好,我就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让你们见面,只不过他日见了易夫人,我倒要在她面前数数你的过错”。

“谢谢夫人”,易寒说完,立即往侧面上了楼梯,他可不想跟吴天瑜攀交情,打又打不得骂又不不得的女子,只能让自己闹心而已。

吴天瑜坐了下来,“易夫人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这易寒可是坏了她一世贤名”。

老夫人却笑道:“非贤母如何能教导出一个顶天立地的将军来,人不可貌相啊”。

易寒上了阁楼,刚走到走廊,就听见声响,忙推门进去,只见玄观上身穿一件绿袄红衫儿,下身着绣花白絮底色亵裤,云鬓半垂,眉儿微颦,正掀被下床来,行动娇不经消,弱还易断,清减之态让人心魂消碎。

忙走到她的身边,柔声说道:“怎么下床来,有什么事情吩咐我来做就好,你现在可是要奉着来伺候”。

玄观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还没有这般娇弱,你好无礼,进了我的房间也不先敲门。”

易寒笑道:“门儿重掩,帘儿半垂,人儿不见,心儿难安,失礼啦”,说着挽着她的手说道:“你的伤严不严重”。

玄观淡道:“不严重,只不过行动稍有不便”,突然却低头婉婉转转道了一句“对不起”。

这话让易寒一头雾水,“为什么说对不起?”

“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的身子不再是我一个人的,割了我的肉就是伤了你的心”。

易寒心头一颤,多动听的情话,默默不语,呆呆凝视着玄观。

玄观被他盯的脸色微红,微微别过头去,嗔道:“你怎的做个哑巴,尽瞧着人,不会说话呢。”易寒这才觉悟她刚刚要下床,却不知道要做什么,问道:“可是要喝水,我去倒”。

一问之后,玄观却突然怪异的双颊一团红晕,苍白的脸色绽放出两朵雪中红梅。

易寒轻轻问道:“可是要更衣”。

玄观含羞点头,易寒心噗通狂跳的厉害,口中却淡淡道:“我扶你过去”。

玄观愕然却点头,既有夫妻之实,也不用太过计较了。

易寒扶着玄观往旁边拉上的布帘子走去,正要掀开帘子扶玄观进去,玄观却道:“好了,窘步而已,我自己来”。

易寒道貌岸然道:“好,那你当心点,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即可”。

待玄观进去之后,拉上帘布,易寒却竖起耳朵,仔细的探听着周围声响,心噗通噗通直跳,快到胸口有微微的刺痛感,双手合十,默念着阿尼陀佛。

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宽衣解带声,易寒心怦怦直跳,好像不到喉咙口誓不罢休,腿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气血上涌,脸上发烫,呼吸越来越快,他却必须强迫自己不能发出声音,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又刺激。

他不由自主的靠近帘布,竖着耳朵静听着,却一直没有发出声音,过了一会,他依然在等待中,帘布却突然被拉开,只见玄观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没好气道:“听什么这么入神?”

易寒装模作样吟道:“高爽天气,见枯槐鸦噪呼寒。裙带惊风,凌云忽送千峰雨,乱草含露百和韵,魂牵梦绕。吟着吟着,望着窗外景色,宛如世外高士一般。

玄观说道:”我是该赞你高才还是应该贬你两句。”

易寒回身笑道:“赞我听得多,你还是贬两句来听听吧”。

“郎有千般棱,情有万般恨,厚颜乃我郎,薄耻乃我君,妾自矜持倚,幽怨凭何洗”。

易寒轻轻笑道:“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狠心的话来,矜持也好,幽怨也好,通通让它随风飘去”,说着挽着她的手往床的方向走去。

“你呀,三日给你好脸色看,便自揭房瓦,我倒不想整天跟你闹,自有人能够收拾你,我也图个清心”,玄观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易寒扶玄观上床,刚要让她躺下,玄观却道:“不躺了,睡多了,身子都弯不起来了”。

这话说的怪,别人说直她说弯,也如了她的愿,问道:“你要弯腰干什么”。

玄观看了他,笑道:“做妻子的不得家常茶饭,伺候殷勤,这腰迟早要弯下来,没资格直起来了”。

易寒心情大为畅快,“彼此彼此,你弯腰来,我劳作”。

玄观说道:“也就是你能听懂我的话,非但如此还能应我几句,若说无需做,不必做,那都是妄言信口雌黄。”

易寒不好意思的应了一句,“夫妻同心嘛”。

玄观一脸深情说道:“那是前世注定好的姻缘,我遇到你的线头”,突然却温柔摸了摸易寒的脸,“一对黑眼圈,两个巴掌,这些日子吃了些苦吧”。

易寒讶异道:“你在打趣我?”

玄观柔声道:“我在心疼你”。

易寒笑道:“男子不能惯,惯着惯着就上天了”。

玄观突然微笑道:“好吧,我刚刚是在打趣你,你昨夜一定没睡好,我心中无愁倒睡的很香”。

“有点过分了!”易寒嘟哝了一句,显然被玄观打趣的滋味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受。

“你说不能惯的,怎的?不痛快了,你这人就是喜欢自找苦头,甜的不吃非要吃涩的,脸上那两把掌也不会来的不明不白吧”,口头上语气没有半点温柔,手上却轻轻的揉着他的脸庞。

易寒笑道:“说起来这要怨你,你叫我不要沾花惹草,我想啊,确实不能这样了,可是我这性子一时却改不了,于是就成了半沾半惹,这事做到一半总会让别人不痛快,于是我就接受了正义的惩罚”。

玄观嫣然笑道:“其实我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却当真了。”

易寒错愕,“说说而已,可是你当时的表情很认真”。

玄观淡淡道:“我跟你认真,就是犯傻,跟自己过不去”。

“这倒也是”,易寒不知觉的应了一句,突然却话锋一转,讪讪笑道:“你真的这般宽宏大量”。

玄观凝视着他,“你难道不感觉心乏力悴吗?你是个多情的人却不是个无情的人”。

这话倒说得易寒默默无语,他是真风流假潇洒,假如能当做露水姻缘,他如何会这般难过,每一个女子都似一块石头重重的充塞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堵着却无法放下。

玄观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捉住他的手,让他明白,她是一个了解他的女子。

第七十七节 三件事

易寒掀开玄观的肚兜,查看她小腹的伤势,孤龙的剑是宝剑,造成的伤口很窄却伤的很深,她若不是有武功,一般人绝对承受不住,也亏她说不严重,语气严厉道:“你不是说不严重吗?”

玄观微笑道:“不要担心,我是要还他的深情又不是要自残,我有分寸的”。

易寒不满她蛮不在乎的表情,却不知如何说好,一会之后说道:”过段时日,我就要上京城去,易家还是得靠我光耀门楣。”

玄观的表情很平静,并不感觉意外,“嗯,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易寒看了她一眼,“我要离开些日子,你不会感觉失落吗?”

“黯然销魂者,惟离别而已矣,若有相会之期,千般相思又何妨”,一语之后,玄观又道:“我有三件事要跟你说”。

易寒问道:“你早就知道我要去京城了”。

“蛟龙岂能久困于浅水,此次前去京城,有一事你可以去做,于你名声将来大有利处,韩江一带,遇大雨常发洪水,这个问题直到现在还没有解决”。

易寒问道:“为何不去解决”。

玄观说道:“前工部尚书曾奉命督建堤防,掘溪分流”。

易寒说道:“这可是一项大工程,非三年半载能够完成”。

玄观道:“正是,渠堰疏降之法,非一日之功能够完成,冯尚书费时五年,眼看大功告成,工程却突然搁浅下来”。

“为何?”

“工程耗资过于庞大,国库无银,只能停下,这项工程旨在造福韩江两岸百姓免受洪水之苦,一者遇到多雨时节,能大大减少韩江洪水泛滥,二者引溪入西,韩江南边多是平原农田,可以起到引水灌溉的作用,可是由于没有完全估计清楚,工程非但没有起到原有的效果,反而让南边百姓蒙受天灾,冯尚书因督建不力而被罢官彻查”。

“这是为何?”易寒讶异问道:“不是说国库无银,为何归咎到冯尚书身上”,这冯尚书正是易寒的姥爷,他也曾耳闻此事,姥爷正是因为此事,心有愧疚,久病成亡,冯家一门更是变得连普通人家都不如,一家人都是母亲暗中在接济度日。

玄观继续道:“本来工程在三年之内能够完工,却是由于冯尚书私自改变工程计划,导致预算超支,远远超过国库所能承受的范围,国库无银,工程只能搁浅,冯尚书也正因此而被罢官”。

易寒说道:“此事我知道一点,他令人将堤坝加高一丈,溪挖深入一丈,因此工程量才会比原定计划多了一倍”。

玄观问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将堤坝加高一丈,溪挖深入一丈”。

易寒点头道:“韩江一带地形,北面多高山南西面多平原,北高南底,堤坝能崩北却不能崩南,南面一旦崩堤,非但农田被淹没,而且很有可能让百姓家园被浸,后果不堪设想”。

玄观道:“正是如此,其实冯尚书的做法并没有错,他也多次上书奏告先皇,只是当时我国正与北敖安卑交战,国库吃紧,一直没有批准下来,冯尚书就大胆的私自做了决定,已至工程中途搁浅,现在如今三条向西挖掘的溪流已经成了死溪,每每到了多雨时节,溪水泛滥无处可泻,导致韩州一带

百姓向西迁移,肥沃土地多沦为泥塘。

易寒一脸思索,玄观继续说道:”水自高向低流,本来韩江之水向东流向东海,既分溪向南,南属低地,自然分之向南。”

易寒叹息道:“韩州一带多湖泊,原本引溪向南能减少干旱发生,却没有想到却引来了洪水,不是天灾却是人祸啊”。

玄观突然道:“我说这么多,你明白了吗?”

易寒惊讶道:“你难道是想让我去疏通这条由北向南的溪流?”。

玄观点了点头,“有时候权力不如民心,你若做了这件功在社稷的好事,百姓会奉你为父母,二者又能为冯尚书洗清冤屈以证其名,何乐而不为”。

易寒笑道:“我倒是有心,可是现如今国库更是空虚,要不然这个工程也不会搁浅这么多年了而无法完工,我是心有余而力不从心,就算我能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动皇上,可皇上又怎么有办法拿的出这笔银子来。”

玄观突然诡异的笑了笑,笑的易寒心发麻,只听玄观说道:“你是没有,可方夫人有”。

易寒摆手道:“她是个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她还没有到散尽家财慷慨别人的地步”。

玄观笑道:“不一定,或许别人说不动她,你一定有办法,若是为了你的将来,这就是她最好的回报,再说了,这挖掘溪流也不是没有半点利益,至少打通了一条运输渠道,此事可与吏部商议,车船税由方夫人征收一半,至于年限就看你本事了”。

易寒问道:“我不是听到她正倾力修建一条通往贵州境内的宽敞粮道吗?她如何还有财力?”

玄观道:“你小看了商人,也小看了方夫人,她若想做,却有办法做的到,她可以集资,也可以与其他三大家族合作,别人也许说不动三大家族出这笔银子,以方夫人的人脉威望,再晓之以情,动之利益,此事难不倒她”。

易寒说道:“若她不肯呢?”

玄观也不说话,就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看得易寒怪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好啦好啦,她若不肯,我作一回孙子求她就是了”。

其实玄观说了这件事,他心中非常想去做,只不过是希望玄观去向方夫人说这件事情,去跟方夫人要钱,总感觉自己在当小白脸的味道。

玄观笑了笑,“对于你来说一点也不吃亏,你只不过耍耍嘴皮子,我若去了,可就是一板一眼谈利益,没有半点缓和的余地,打通溪流之事,有一人可用,正是工部水利司郎中左寇”。

易寒笑了笑道:“郎中虽说六品,可是京官,岂能说用就用”。

玄观说道:“只要你能撮合此事,保证他鞍前马后,左寇此人忠直,为国为民一心社稷,奈何为人过于偏激呆板,不谙老练,在官场之上一直难以浮起”。

易寒惊讶道:“一个远在千里的官,他的底细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玄观少有的露出一丝傲然,“我是终日深闺坐,知晓天下事,劳烦你给我倒杯水可以吗?我说的有点口渴了”。

易寒气愤道:“为什么说劳烦,你是伤员,服侍你是天经地义的”。

玄观见了他夸张的表情,既无奈又好笑,说道:“给我倒杯水”。

易寒倒来了水,玄观刚要去接,易寒却突然缩手,讪讪笑道:“我来喂你”。

玄观好奇道:“为何?我又没伤到手”。

易寒讪笑道:“调会情”。

玄观嫣然一笑,“好吧”。

被易寒喝了一口水之后,玄观嘴边有几滴水迹,易寒吻了下去,将水迹舔干,一副如品美味的神态,嬉笑道:“从你口中流出来的水变得是如此甘甜”。

玄观浅浅一笑,“这是你的心里作用罢了,我先说正事先,一会再陪你胡闹”。

易寒忙道:“快快说来”。

玄观道:“去了京城,我要你去碧云寺一趟,祭拜观音菩萨。”

易寒懒散道:“我这个人从来不信鬼神”。

玄观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去替我祈福,可是愿意”。

易寒认真道:“这鬼神之事,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若是替你祈福当然应该去,你有什么心愿”

玄观拿出澄心堂纸笺,那纸笺却已经被折的正正方方,说道:“碧云寺有一颗还愿树,你帮我祈福之后,挂在上面”。

易寒心中怪异,玄观怎么什么事情都好像预料到了,一早就笃定我会去京城,这纸笺也早就准备好了,也没多想,接了过来,触之,只感觉纸面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正欲拆开看玄观有什么心愿。

“你看了就不灵验了”,玄观淡淡说了一句。

“有这么玄乎?”易寒一脸不相信,“不灵验就不看了”。

玄观只是点了点头,也没有让他发誓保证什么的,这人的誓言从来就不可信,他都说他不信鬼神了,但玄观却可以肯定易寒不会拆开,因为他尊重自己,突然却缓缓的将螓首贴在他的小腹,双手抱着他的后腰,一副依恋默默无声。

易寒顿时腹下一热,“当”,扬了起来,却是抵住了玄观修细的脖子。

只听玄观细弱蚊音道:“我受伤了,无法服侍你”。

易寒佯装大度道:“这事适可而止,做多了就没什么味道了,还是意淫的好。”反正他也知道这时说什么都是无法得逞。

玄观抬头望向他,美目盼兮,含笑倩兮,逸态说道“那我是不是逃过一劫”。

易寒意气自若道:“是啊是啊”,只是胯下依然坚挺,却蹲了下来,深情道:“你真是诱人于无形之中,我心中无欲有爱,你胜了”。

玄观少有的露出似醉如痴的神情,“我也输得一塌糊涂”。

易寒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玄观讶异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了?”

易寒失落道:“我还以为你是说你湿的一塌糊涂”。

玄观将脸容紧紧贴在他的肩膀之上,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人伤心就会哭泣,开心就会发笑,情动就会艳露凝香,你说多了,我听习惯了就不会害羞了,你还说不说了”,语气却有点警示的意味。

“艳露凝香?”易寒只感觉无论多么淫.秽的言语,到了她口中都会变得优雅,笑道:“那我少说,你不习惯,就能保留这份害羞”。

玄观在他耳边呢喃道:“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宁雪是个聪明的女子,什么事情她都留有后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若不然会将你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假如非作不可,你先与我商量可好?”

易寒点了点头,可是他却并未用心记下,或者说他根本没有选择。

玄观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假如易寒势力未壮大而被逼鲁莽行事,必会因此而掀起内乱,二者也会背上骂名,一切辛劳全化为乌有。

也不能说宁雪的行为是在害易寒,只不过她行的是霸道,武力为尊,玄观却是仁道,民心为重。

两个女子都是他身边最亲密的人,却各有不同的为世之道,到底是相互融合还是争一长短,这就要看易寒睿智到何种程度。

第七十八节 命理

李毅与易天涯正在厅堂叙话,这时管家进来禀报,说有一名叫张陵的道人求见。

李毅根本不认识此人,挥手道:“不见”。

管家却道:“老爷,那道人知道老爷不肯见他,有几字让老奴代为转告老爷”

李毅淡淡道:“说来”。

“玉宇无尘,宝月圆镜,新婚燕尔,甘尽苦来,生离死别,悲情何堪”。

李、易两人脸色顿时一变,李毅沉声道:“请他进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本将军就取他人头”。

易天涯说道:“李老头子,不要生气,无事不登三宝殿,能知其中玄机,想必此人定有过人之处,通天之才,在没有了解对方底细之前,你千万不可鲁莽得罪了高人,真才还是假学岂能瞒的过我们两人的眼睛”。

李毅赞同的点了点头。

一会之后,管家领进来一个道人,只见此人长一张大脸,红眉绿眼,鼻子硕大,眼睛小而棱锐,一脸浓密的胡子,模样极为丑陋,行姿却龙行虎步,十分威武,一身朴素道袍,明显是个道人。见了李、易两人却不亢不卑,直腰挺胸。

两人见了此人气韵,旋即明白此人绝不是那种江湖骗子,李毅说道:“张师请坐”。

那道人也不行礼,从容坐了下来,说道:“李将军,道人受旧友之托,特来相助,解李小姐生死大关”。

两人一听此话,大吃一惊,玄观之病乃是隐蔽之事,此人能知,定不是空穴来风,李毅礼道:“天师,请问受何人所托”。

道人微微一笑:“茗山王师”。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震惊,王师之友岂是凡夫俗子,却不知道是哪一方的世外高人,李毅不敢怠慢,说道:”刚才无礼,请天师不要见怪,敢问天师是何来历?”

道人微笑道:“一般人一般理,李将军认为刚才拒见乃是无礼,那道人方才不行礼岂不是也是无礼,不怪不怪,心礼即可,道人隐居鹤鸣山,苦心修道,从不行走尘世,今日前来拜访乃是为李小姐之事”,说着掏出酒壶,自个品饮起来,只闻酒香醇郁甘怡,沁人心脾,却不知道是什么酒。

易天涯沉思起来,他曾听闻鹤鸣山有一道人,知晓天文地理,河洛图纬,相术命辰,皆极其妙。诸子百家,三坟五典,无所不精。

传说,他的母亲曾梦见魁星下凡,身穿锦绣并且拿了一枝奇花给她。他母亲接过来就醒了,只觉得满室异香,整月不散,由此感应而怀孕。鹤鸣道人诞生那天,有黄云笼罩在房子上,紫气弥漫在庭院中,房间里光华如有日月照耀。

不管传说是真是假,但是有传说之人定有非凡故事,四川一带曾闹过瘟疫,正是鹤鸣道人自制神秘草药,解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当年易天涯正是在川西驻兵才对此事有所耳闻,至今已经三十多年。

李毅问道:“天师,你即使特意来相助,孙女明瑶可否有救”。

道人将酒壶盖塞好,揣入怀中,衣袖擦拭嘴边的酒迹这才说道:“我也不知,但从李小姐的四柱来看,是活不过三十岁”。

李毅向来对命中注定不太相信,他一直认为人是可以靠自己改变命运的,可是这位天师的口气却信誓旦旦,一时之间默默无语。

道人又道:“将军,可否请李小姐出来一视,王师曾对本道人说过,李小姐之命相无法断定生死

”。

“此话怎讲?”李毅连忙问道。

“有一种人乃是天人,生老病死,过去将来乃是天机,凡夫俗子根本无法参透,正是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如此却也能够改命。”道人知道两人对这话不甚理解,尔后又道:“人之一生,祸福姻缘与天气地水切切相关,近水者肌白而貌美,性柔而气神安定,近山者肌糙而貌犷,性刚而疾恶如仇,人怀腹中受天地之气熏陶不同,不同年日不同时辰,故万人者无一类同,而年月日时又秉承天地规则而循环,故八字相同者有大相同小不同,这小不同与人所处环境不同而异,所受伦理、道德、文化、风俗不同,命理也是不同,不知道这八字四柱一说,两位将军可信否”。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命数一说本来就是玄幻莫测,两人听来似乎也有一定道理。

道人又笑道:“正如我壶中之酒,所取之水乃是同一山泉,尽管如此,上水者清,下水者浊,依然不同,便是同取上水者,所酿之法不同,所成之酒也是不同,好酒自然妙沁心神,次酒自然弃之不品,同出一水,为何会有如此区别待遇,是否与人之一生命数有相似之处”。

张道人打了这个比方,两人更容易通晓其中道理,李毅问道:“天师,你是说人的命理,既是天定也在人为”。

张道人微笑道:“是有这么一说,但我们只是凡人,短短百年如何能参透恒久千万年之久的天理循规,这其中微妙,古人精髓流传积累至今,甚至连皮毛都不摸不到,但至少有了可摸索的方面,就说姻缘,有人郎才女貌、如胶似漆,有人同床异梦、夫妻反目,若追求其根源却是飘渺难寻,命理一说却能解其中一二,例如桃花一说,脸容“红艳流霞”之相,乃是气躁而体生欲,欲生而摧智,自然行为放.荡,就说李将军,脸容刚毅便是常肃常威,久而塑形。”

易天涯插话道:“天师,照你这么一说,命数一说也不是荒诞之说了”。

张道人不以为意,微笑道:“人言亦言,以讹传讹,再有就是不学无术之徒招摇撞骗,才让有智之士将相术一门视为不可信之说,天理为纲,人智为针,何不能引线乎?”

李毅说道:“孙女身患伤病,请天师随我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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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与玄观两人郎情妾意。

易寒突然笑道:“玄观,你可曾看过大海”。

玄观轻轻摇头,嘴角含着微笑,“看大海,想来是件罕事,其实人人都能看的”。

易寒又问:“可曾攀爬过高山?”

玄观含情看了他一眼,过来良久才轻轻道:“攀爬高山,想来是件罕事,其实人人都能爬的”。

易寒突然喜道:“我打算带你去我家来,让我母亲看一看你,让她瞧瞧,我这德行还能不能取到妻子”。

玄观嗔怪道:“我还未正式成为你的妻子,怎好这般,此事荒唐,被你母亲看了,岂不说我不知礼数”。

易寒笑道:“你终日闷在深闺,我只不过想带你出去游山玩水一半,我那小山村虽说不似金陵繁华,但也淳朴安详,倒符合了你的性子,再说我母亲吧,见了你这天人般的女子,早就喜欢不已,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礼数。”

玄观还是轻轻摇头,易寒死缠烂打一番,玄观才微笑道:“这事再说吧,等我伤好了之后”。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易寒站起往门口走去,沐彤出现在视线之中,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你这浑人,门也不关,想要坏及我家小姐的名声吗?”

易寒却笑道:“沐彤,我关了门才是真正坏了你家小姐名声”。

沐彤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是例外特殊的。”

易寒自然也知道沐彤话中之意,他喜欢动手动脚,放诞不羁,若是与玄观亲热被人看见可比别人胡思乱想要厉害的多。

沐彤含笑喝道:“浑人,让开!我有事要与小姐说”。

易寒讪笑道:“这门宽路阔,你为何非要与我撞在同一个位置上,是何道理?”

沐彤却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我不喜欢走偏门,就喜欢走正中间,你挡着我了”。

沐彤这么一挺胸,胸襟两颗圆球鼓鼓的尤为扎眼,易寒不小心的瞄了一眼,心中暗道:“好家伙,我给玄观说的丰胸秘方木瓜汤,是不是都给这妮子给吃了,养的这么圆润”。

沐彤突然护住胸前,羞涩骂道:“你眼睛往那里瞄呢,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易寒轻轻笑道:“我情不自禁的看,那是因为它美的圆润动人,两颗球一前一后猛的就砸的我的心口去。”一语之手,露出讪讪的表情,“沐彤,你可长大了哦”,这话也是一语双关,既说她已经发育为成熟女子,也说她双乳有长进了。

沐彤一脸震惊,“天啊,小姐就在这里,你居然当着小姐的面对我说这种下流的话来,难道你就不怕小姐不理你”,朝小姐看去,却看小姐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任何男子心里想的都是一样,易寒只不过把内心不能出口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易寒走到玄观身边,轻声说道:“我都跟你说要养了,你看,被沐彤超过了,难道将来我们有了孩子,要让沐彤来当奶娘不成”。

玄观再也忍不住,轻轻在易寒脑袋敲了一下,“尽胡说八道”。

沐彤却道:“若是小姐的孩子,我倒也愿意,你就不给”。

两人突然惊讶的朝沐彤看去,只见沐彤唰的脸就红了,沐彤才知道自己刚刚说太快,说错话了,自己怎么能喂易寒吃奶,哎呀,真是羞得无地自容,忙背过身去低着头,一言不发。

易寒刚要趁机取笑她,玄观却捉住他的手,严肃的看着他,轻声道:“她脸皮很薄,不准你再取笑她了。”易寒这才作罢,其实沐彤既可爱又贴心,心地又善良,这个时候才想到她还为自己哭过。

玄观正色道:“沐彤,有什么事情?”

沐彤这才控制情绪,转身说道:“老太爷与李元帅带着一个道士说要给你看相”。

易寒笑道:“看来知我们成亲在即,来给我们合八字了,这道士若敢说我们不合适,我就抽到他说合适为止”。

玄观却道:“八字一说在真才实学之人手里,却有些道理,既然爷爷与易将军亲请,定是不凡之人,你在这里呆着,让沐彤扶我下去即可”。

易寒说道:“我也想会会那个道士”。

玄观轻轻摇头,“你现在不适合下去。”

易寒点头,“那你小心点”。

玄观轻笑,“才几步远而已,不必大惊小怪,倒是你,我这有些书,你可以随便翻阅,却不要去搜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是知夫莫若妻,她怎么知道我想搜寻她的贴身衣物,拿一两件留在思念。

(命数一说属个人观点,如有出入不必深究,写书就是写出自己想的东西来,再有就是小小恶搞一下宝黛)

第七十九节 定下婚事

沐彤扶着玄观徐徐下阁楼而来,一番礼数之后,坐了下来。

张道人自从玄观出现之后,一双锐利的眼睛就一直在打量着玄观的容貌,一会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皱眉摇了摇头,全部人保持沉默,却看着张道人,心中不由紧张起来。

倒是玄观露出从容淡定的微笑,似乎根本没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过了良久,张道人才叹息道:“李小姐是我生平第一个看不透面相的人,明明死劫在眉,却似乎有了变数,此相与王师与我说的却是不一样,却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王师看错了”。

老夫人和吴天瑜听到死劫在眉,吓的脸都白了,吴天瑜也顾不得轮不到她说话,紧张问道:“天师,明瑶可有救”。

玄观却反而安抚道:“母亲,生死在天不必强求”。

张道人为微笑道:“此次我前来就是为李小姐改命而来,可是李小姐的命格却似乎已经发生了变化,想来不是王师看错了,也不是我看错了,而是我与王师看到了不一样的命格”。

李毅问道:“天师,此话怎讲?”

张道人淡淡说道:“李小姐容貌姿美,神气安定,双眸聪慧疏通,乃是一双慧眼,而四柱地支又符合六和之数,天干又符合三和之数,秀气贤德,心地平直,四面逢源,吉神罩身,化吉为吉,化凶为福,此乃天人之相”。

众人听张道人说的这么好,刚才却为何说明瑶死劫在眉呢?这又是何道理。

张道人继续道:”世无完美,就是因为李小姐的面相乃是天人之相,却不符合天理循规,此相有另外一种说法,乃是神仙投胎为人,时间一到就需断了凡俗缘分”。

这个说法却让人无法接受,神仙乃是虚幻,却不真实可信。

张道人笑了笑道:“我们还是来说重点吧,天为阳地为阴,男为阳女为阴,此谓之道,改命需要要阴阳调和,男女结合为夫妻,二者五行所主贵贱、刚柔、寿夭、贤愚、贫富会有一种新的变化和组合,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对方的吉凶运气,世间有冲喜一说,实却是改命延寿”。

李毅喜道:“天师,你是说只要明瑶婚嫁之后,便可解这死劫”。

张道人却摇了摇头,“若是如此,王师也不必托我亲来,李小姐乃是天人之相,夫妻命局用神却无法互为相生,娶李小姐为妻者必定飞黄腾达,事事逢凶化吉,而李小姐之命格却依然不会发生变化,便是帝王贵相也无法与天人之相互为相生”,他说完却带着笑意看着玄观的脸容,却莫名其妙道:“世间之事冥冥中自有注定,天机却不是凡人能够揣测的,实在是妙不可言啊”。

张道人的话却说的在场所有人既担心紧张又一头雾水。

李毅问道:“天师,那到底是何种相格之人才能与天人之相互为相生,从而改命”。

张道人微笑道:“刚才我已经说过,我与王师在李小姐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命格,已经有人为李小姐改命。”众人吃惊之余,忽然又听张道人又问道:“李小姐,你可是已经阴阳结合”。

易天涯突然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其他人大吃一惊,却没有人理睬易天涯的反常,眼光通通往玄观看去,只见玄观微微点头。

吴天瑜瞬间从椅子上跌坐下来,老夫人更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李毅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桌子瞬间成了碎屑,可见他如何震怒,玄观还未出嫁却已经失去了清白身子,这确实让人无法接受。

张道人依然一脸微笑,玄观也是淡定从容,易天涯却低着头默默无语,两个妇人已经被这个消息惊的无法说出半个字来,只有李毅一脸杀意,只听他平淡说道:“天涯,我要杀了他,你可有意见”。

易天涯佯装没有听见,没有回应,玄观淡道:“爷爷,你若要杀了他,就先杀了我,是我不知廉耻,坏了李家门风”。

张道人却站了起来,抱拳道:“李老将军,可喜可贺,道人这就拜别”,说着就转身离开,这话虽怪,却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李毅冷冷的瞪着玄观,若不是她此刻有伤在身,他真想一巴掌打醒她。

易寒难得闲暇下来,翻阅书架之上的书籍,这是他一次认真看玄观珍藏的书籍,才知道她为何如此博学多才,看了一会,骤然看见琴桌之上的绿绮琴,走了过去,抚摸着琴,自言自语说道:“这就是天下至宝,绿绮琴,你也似她一般,终日藏于深闺,不露锋芒,却自展芳华”。

一时兴致来了,联想与玄观踏步与山野之中,抚琴而奏,琴声在玄观阁内飘荡。

张道人走到门口听到琴音却突然回头坐下,静静聆听,李毅本来就要冲到阁楼之上,见了张道人怪异的举动,却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他,看着看着,却听起琴音来,顿时被那欢快愉悦的琴音所感染,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心中是一阵轻松。

一曲奏完,几人心中愤怒却消失无影无踪,如此多才之人就算犯了弥天大罪也不舍判死罪。

良久,全场没人说话,张道人说道:“李老将军可否请奏琴之人一见”。

李毅朝沐彤使了个眼色,吓的沐彤脸色苍白,却呆滞原地不动,李毅没好气道:“去把他给赶下来”。

“哦”,沐彤应了一声,却匆匆上了阁楼,进入房间见易寒还一脸闲静执笔挥洒笔墨,忙道:“你还不快跑”。

易寒淡淡应了一句,“有什么话,等我写完再说”,说完继续书写了,过了一会才见易寒搁笔,对着沐彤笑道:“见你脸色仓惶,定是没有好事情”。

沐彤紧张道:“你快跑路,老太爷知道你坏了小姐的清白,要杀你了”。

“哦,他是怎么知道的,玄观说的”,易寒却依然一脸镇定。

沐彤气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老太爷要杀了你”。

易寒笑道:“他若要杀我,早就自己上来,那里会等到你来通风报信,走吧,有什么事情都要说个明白”。

沐彤一听他话有理,若是易寒就此逃离,她甚至有点看不起他来了,亏他还能如此镇定。

沐彤领着易寒下楼,厅堂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移到易寒身上,只见易寒笑道:“晚辈受宠若惊啊”。

一语之后,冷哼声络绎不绝,就连易天涯也装模做样哼起来。

只见易寒走到玄观身边,说道:“我做了一首词送给你”。

玄观微笑道:“天塌下来了,你可要顶住,若不然我们可就成了同命鸳鸯”。

众人听见两人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情意绵绵,一脸怪异纷纷移开目光,独有张道人一直盯着易寒的脸看,他的眼神迷茫又喜悦,自言自语道:“这就是众星拱月之相吗?想不到传说居然是真的”。

易寒突然对着老道笑道:“道长,我们两人八字可合”。

张道人笑道:“天合之配,这是我八十年来见到的最神奇的结合,却不知道你是怎样一个至情至痴之人?”。

易寒应道:“人道我疯癫放.荡,我却自认真情洒脱,俗不能约我,礼不能束我”。

张道人笑道:“总算不负好友所托,这里拜别。”

李毅回神道:“天师,明瑶的生死之劫”。

张道人笑道:“自会逢凶化吉”。一语之后看了易寒一眼,“苦难重重,非至情至深而无法坚守如初”。

易寒却知道这个道人在向自己传达某些信息,他曾问过南宫婉儿,玄观这种病可有救,南宫婉儿思索之后,说以心换心,是否要将自己的心换给玄观,永远活在她的心中呢。

张道人走了之后,厅堂静的可怕,李毅并没有想象中对易寒动手动脚,吴天瑜也没有大吵大闹,易寒开口打破宁静,“玄观的病抱在我身上,我有办法能够治好她”。

所有人突然眼睛大睁看着易寒,玄观讶异的看着易寒,紧紧捉住他的手:“你不要胡说八道,命理一说虚无缥缈不可尽信”。

易寒淡淡道:“我不是听了道长的话而这么说的,我是真的有办法能够治好你的病”,说完却突然朝李毅跪下,“李将军,请将玄观许配于我为妻”。

听到这句话,玄观顿时眼泪湿透眼眶,痴痴的盯着易寒的背影,她缓缓起身,也跪在易寒身边,默默无声。

李毅看了这番场面,也动容,嘴角抽了抽却哽咽难言,内心却畅快非常,压在心头二十多年的大石终于落下,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感觉如此痛快,如此欣慰,起身轻轻的将两人扶了起来,将玄观的手拉到易寒的手背之上,“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易天涯表面一脸严肃,心里却偷着乐,好事多磨啊,这孙媳妇至此刻才真正定下,希望他们能白头偕老。

玄观与易寒对视一笑,这一笑如此动人,连一直对易寒反感的吴天瑜也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时李毅却分开两人,严肃道:“你们两人还未成亲,依然要秉守礼法。”

两人莞尔一笑,心已经紧紧贴紧,身体上的分离又算得了什么。

突然众人发现一直默默无语的老夫人眼泪却已经纵横老脸,玄观亲热的依偎在她身边,柔声道:“祖奶奶,你不舍得明瑶吗?”

老夫人哭着却笑道:“不是,我是高兴,心里激动一时忍不住”。

突然易天涯与李毅两人却互相看着对方,彼此从对方眼神中看到烦恼。

玄观与易寒的婚事却是一件敏感的事情,别说易寒现在的身份不方便暴露,就是可以暴露,也不能大肆宣扬,看来这场婚事得秘密进行。

易天涯说道:“这件婚事还是到易家来办吧,我那里偏僻避俗。”

在场之人虽然想办一场浩浩荡荡的婚礼,却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委屈了玄观这个孩子了,嫁人也得偷偷摸摸的,却不知道这更合了玄观的心意。

第八十节 商议

婚嫁之事乃是人生大事,而且李易两家乃是名门大家,若是照规矩来,这场婚礼从准备到完婚至少需要三个月左右,其中礼数繁琐程度到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既然打算从简,也不用这么麻烦,只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也也得照着规矩来办。

在礼成之前,易寒不得与明瑶相见,易寒丧父,这一切就交给易天涯来办,易天涯一边正式像李家下聘书,一边让易寒回豫州老家一趟,将她母亲请了过来。

这时,易寒已经离开金陵回豫州老家,玄观也是闺房不出一步,带伤自制婚衣以显女子贤惠之德。

易天涯和李毅在厅堂议论婚礼操办之事,事情议论到一半,李毅脸上原本的笑容却变成了不悦,李毅沉着脸道:“我堂堂镇北军大元帅嫁孙女,却跟老鼠嫁女儿一般得偷偷摸摸的来,这个不能请那个不能请,还得不让别人知道,这事成何体统,不行不行”,他思索片刻之后继续道:“易老头,我觉得这事不妥,以后若被人知道我李毅无声无息的就将孙女给嫁了,他们却蒙在鼓里,一者对他们不住,二者也让天下人耻笑”。

易天涯顿时不悦道:“怎么,李毅你想反悔,我可是下了聘书,此事已经定下了,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易天涯大手一挥,不理会李毅的为难处境。

李毅看了他一眼,说道:“此事我也不会反悔,只是我想大肆操办婚事,你可愿意,我处处迁就你的处境,为何你不能替我想想,他日若是让人知道我李毅偷偷摸摸的将明瑶就给嫁了,你让我还怎么见人,自古就从来没有那个名门大家干过这种窝囊的事情来。”

易天涯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李毅思索片刻之后,沉吟道:“婚就暂时定下,只是这成亲之日却需要另选合适的日子。”

易天涯连忙道:“你打算选在那个月份?”为了娶他家孙女作易家的孙媳妇,易天涯只好当一次孙子,好声好气说来。

这个问题,李毅方才早已经想过了,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那孙子能光明正大的扬名,我立即选个良辰吉日为他们二人完婚”。

易天涯顿时默默无言,确实,这婚事若是就这样偷偷摸摸的给办了,对李家不公平,对明瑶也不公平,反正这孙媳妇已经跑不了了,两人都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明瑶也非易寒不嫁,再等些时日又如何,想到这里,决然道:“好,婚事暂时就这么定下了,成亲之日另订,只不过.....”易天涯突然沉吟起来。

李毅接话道:“你放心,他已经是我的准孙女婿,我不帮他帮谁,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我保证他麒麟之名可以光明正大”。

易天涯得了便宜还卖乖,“就算他不是你的准孙女婿,我若你帮忙,你还能不帮不成,其实,我之所以答应你的要求是因为庄庸凡已经给我回信,他能安排犬孙面见皇上,帮忙在京城某个一官半职,过些日子就应该上京了,时间上与婚礼有些冲突。”

李毅骂道:“好你个易天涯,莫非你早就打算将婚礼草率给办了,什么都不用做就将明瑶给领回去吗?”

易天涯哈哈一笑,也不回应,算是默认。

李毅突然插开话题道:“这事你除了跟庄庸凡说过,还与何人讲过?这消息告知皇上可否合适”,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显然对此事也很上心。

易天涯笑道:“席清暂时忙于军务,却还没有给我回信,至于皇上却必须让他知道,否则将来身份暴露就是欺君之罪。”他娓娓的将易寒那夜所说的理由讲了出来。

李毅点了点头,“这么说确实有理”,一语之后又道:“席清不是忙于军务无法给你回信,而是他不知道这事怎么回应你,他多年未回京,早于远离权力中心,心中没有可靠之人可以托付,就算连他的儿子也信不过,你叫他怎么帮你,这件事越多人知道越危险,他做事向来谨慎,其实这件事情你就不应该告诉席清”,李毅到最后认真的说了一句。

易天涯淡道:“说到底还是得靠他自己,别人只不过起到了扶持的作用”。

李毅讽刺道:“你觉得他会是吃亏的人吗?说实话,易家子孙的身份不是他的助力,反而有点拖累了他的意思。”在玄观这件事情上,他就占了天大的便宜,再从他的一些所作所为,从表面上看起来不是有意的,但却总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这句话却颇为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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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观一副芳幽的神态,玉指纤纤而动,入神的缝制自己的嫁衣,沐彤走了进来,说道:“小姐,你总算要出阁了,沐彤真替你高兴”。

玄观没有抬头,边做边说道:“还早着呢,昨日他们高兴过头,我不忍心扫兴,这会冷静下来,恐怕正在后悔着呢”。

沐彤却听不懂小姐的话,却道:“小姐,沐彤不想离开你,你若嫁人了,可一定要带上沐彤,还让沐彤来服侍你”。

玄观打趣道:“跟着我可是要吃苦,可就没有在府内这般逍遥了”。

沐彤却道:“只要跟着小姐,就算再苦我也愿意。”确实离开了小姐,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以前她就害怕,小姐若嫁人了,她不知道何去何从。

玄观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愿意就跟着吧”,说着又继续做着嫁衣。

小姐不写诗作画,做起着女儿家家的针线活,倒是让沐彤感觉新奇的很,走近一看,见那刺绣图案流光溢彩,精雕细琢,赞道:“小姐,这花绣是你自己刺的吗?真好看,这金陵就没有几个小姐有你这般灵巧的手艺”。

“傻丫头,这嫁衣当然是一针一线自己做的了,难道还让别人帮忙不成”,玄观好笑的应了一句。

沐彤却不以为然道:“有的人家就没有小姐这般手艺,针疏线乱又当如何是好,那样手艺做出来的嫁衣又如何见人,也只有像小姐这样多才多艺的女子才事事亲为哩”。

突然玄观呀的一声却是扎到手指,沐彤忙将玄观的手指含在嘴里吮着,玄观笑道:“都是你这妮子说话害我分神,这针线活我多年未动,却生疏了许多”。

沐彤一脸笑意的看着玄观,待玄观手指抽离她的口中,这才嘻嘻笑道:“小姐也学会赖人了,你刚刚明明是在想着情郎,失神了,却怨到沐彤的身上来”。

玄观也不否则,她刚才确实在想着易寒,内心藏着一个人,时不时就会焦急不安的等待,时不时就会欣喜甜蜜,时不时会失落孤单,玄观露出温婉的微笑,又继续缝制嫁衣,既想快点看到成型的嫁衣,又想慢一点,酝酿的更温柔真挚一点。

这刺绣在前段时日她一个人偷偷在做着,当时口头上虽说不愿意嫁给易寒,可是这些举动无一不证明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期盼成为易寒的妻子,只是她为别人考虑的要比自己多一点。

第八十一节 山村里的喜事

易寒正往家中赶着,这会已经行走在山路之中,昨日他就快马加鞭赶回豫州老家,路上一个人不时傻笑着,刚走到牛家村的外围就听到锣鼓喧天的声音,远远看见一直迎亲队伍浩浩荡荡、鱼贯而行,边走着边吹呐奏乐,小孩子围在迎亲队伍两旁,场面热闹喜庆,让人见了心里也不由跟着高兴,却不知道那家人要娶妻,那家人要嫁女,他在牛家村也见过几次,只不过场面简朴了许多,山里人排场没有富贵人家那般气势,都是乡里人好心帮忙,孩子成群结队来壮声势,很显然这支迎亲队伍与以前所见不同,衣饰排场,奏乐队伍正式讲究,心中讶异,牛家村里没有那户能有这个能力。

易寒走近,正要打听是哪一户人家要娶妻,因一路上风尘仆仆,形象与周围的喜庆场面格格不入,几个孩子好奇的围着他的身边,嘻嘻笑道:“连乞丐也来掏喜糖吃了”。

易寒这身衣衫可是华丽,只不过因为路上染上尘土,脏兮兮的与乞丐穿的没有什么两样,山里人衣衫虽然破旧却胜在整洁得体。

易寒挥手,“去去去,小孩子别捣乱”,却往迎亲队伍看去,只见牛三才身穿大红长袍马褂走在队伍前方,咧嘴笑的非常开心,哦,原来是牛三才要娶吴寡妇,替他们高兴,心想玄观也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都在牛家村了也不着在这个时候,也跟着迎亲队伍往吴寡妇家走去,打算观摩一番,说实际话,他对这婚嫁礼数还真是一窍不通,这礼数只有娶妻的时候由家中长辈教导。

来到吴寡妇的家里,只见门口张灯结彩,门也填上红色的新对联,有人起哄道:“新郎官还不快点去迎新娘子”。

迎亲队伍停了下来,奏乐也暂时停了下来,牛三才忙走了上前,只见一女挡在门口,易寒却认出那女子正是貂蝉,心中暗道这妮子瞎胡闹什么,易寒就是再无知也知道也由女方长辈出来应付。

牛三才笑呵呵道:“貂蝉姐姐,我是来迎新娘子的,就有请貂蝉姐姐将新娘子给请出来”。

貂蝉却伸出手来,一句话也不说,牛三才也识相,忙一个红包递给上去,只见貂蝉才笑嘻嘻道:“新郎官等会,我这就去请新娘子”。

一会之后只见貂蝉笑嘻嘻的领着新娘子羞答答的走了出来,女子一生有一次最美丽最风光的时候,便是此刻,只见她一身红艳喜庆的嫁衣,戴凤冠霞帔。

牛三才不懂就要上去牵住新娘子的手,貂蝉却重重的拍了他的手,“新郎官不要无礼,你们还未行礼”。

牛三才愣愣的点了点头,全场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只见貂蝉领着新娘子进了花轿,貂蝉高举着手大喊一声“起轿,送新娘子”。

轿起,乐奏,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的将新娘子接回到新郎家。

易寒见貂蝉欢欢喜喜的跟在花轿的旁边,好像她就是新娘子,挤入人群捉住她的手就要拉走。

貂蝉狠狠的拍了易寒的手,以为是那个人趁乱想占她便宜,瞪去骂道:“无耻之徒,想非礼我,不怕我家少爷找你麻烦吗?”只要拿出少爷这个招牌,临近乡邻恶霸流氓无人不怕个三分,恶霸流氓的祖宗家的丫鬟谁敢非礼。

突然却停了下来,认真的打量着易寒,一会之后才没好气道:“少爷,原来是你,我说呢,谁狗胆包天,敢摸我貂蝉的手,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我要送新娘子呢”,说着就撇下易寒,追上轿子去了。

易寒刚才不是捣乱,他只不过想问问貂蝉,什么事情轮到她来做主了,这不是捣乱吗?却反过来让貂蝉认为他在捣乱,跟了上去。

锣鼓奏乐中,貂蝉却故意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少爷,你这辈子是难娶到娘子了,貂蝉我只好过过瘾了”,一语之后又道:“你先一步回家,夫人着急死了,一会夫人要做主婚人,可不能愁着个脸让人看了笑话”。

易寒心想有理,迎亲队伍走的慢,牛三才也算是半个易家人,可能这婚宴要在易府内筹办,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去,远远就看去家里从大门外舅装扮的喜气洋洋,有异于平日,苦脸婶正站在门口张望等待,心中怪异,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在当新郎官。

苦脸婶没等到迎亲队伍,却等到了易寒,挽着他的手激动道:“少爷,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差点没把婶的心肝给吓出来了”,摸着易寒的脸,“可怜哦,不知道又在那里受苦了”。

易寒笑道:“今日府内办喜事,婶,你可不能愁着个脸”。

“哎呀,你不说我还忘记了,夫人还愁着个脸呢,你快点回去,把夫人给哄高兴了”。

易寒习惯性的往她臀儿拍了一下,笑道:“婶,年纪越大,屁股越有弹性”。

苦脸婶望着易寒匆匆的背影,叹息道:“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娶媳妇,我这心也就放下了,别人家娶娘子,乐是乐,可反而总觉得不自在”。

锣鼓声传来,苦脸婶这才回神以待。

易寒走进院子,府内下人忙着摆着桌子,布置喜宴,吵吵闹闹中又显得井然有序,吆喝声,鸡鸭鹅鸣叫声混成一片,每个人看到易寒出现,却突然给呆住,也不知道该喊少爷了,就愣愣突然停下手头的活儿,随着易寒的移动而移动目光。

一人煞有其事道:“少爷准是回来闹婚的”,一时之间就有新的话题,关于易寒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展开讨论。

易寒直接走到母亲的房间,直接推门进屋,门一被推开,顿时听见西施的惊吓声,只见西施也没仔细打量易寒,就骂道:”无礼之徒,竟敢偷窥夫人换衣衫,你就等着被浸猪笼吧“。

易冯氏倒表示的镇定了许多,她拿着外套罩住自己的身子,缓缓转过身来,却一眼就认出站在门口的男子就是易寒,只是冷着脸,没有好脸色,“你还回来干什么,干脆不要回来了,西施把少爷给轰出家门,我不认这个儿子了,他以后也再不是你们的少爷”。

西施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满脸灰尘的男子是易寒,走了过去,像羞答答的小女子一般,拱了拱螓首,“少爷,夫人让你滚”。

易寒却道:“母亲,是爷爷让我回来,让你去金陵走一趟,我要成亲了”。

“什么!”冯氏猛的转身,一脸震惊喜悦,手上的外套也不自觉掉了下来。

易寒看见母亲只穿着抹胸,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说道:“母亲,你先把衣服穿好”。

冯氏倒是很淡定,“你是吃我奶.水长大的,这会知道害羞了,你调戏别人家的闺女怎么就不害羞了,站着,我问你来答”,说着转过身让西施帮她装扮。

西施却笑嘻嘻的看了易寒一眼,就帮着夫人装扮,夫人今日要做主婚人却得装扮的正式一点,偷偷的看着镜子中的夫人,见她脸上欣慰的笑容。

冯氏还是很激动高兴的,断然不是表面上那么淡定,自己的儿子要成亲了,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不高兴。

冯氏尽管用镇定的语气问道:“是哪家闺女”,语气中还是透出喜悦期盼来。

易寒应道:“金陵李家李明瑶”。

冯氏突然转身,冷道:“你别胡说,金陵李家李玄观岂会看得上你,你别以为我孤陋寡闻不知人家是什么人物,或者你是想来哄哄我开心的”。

易寒一愣,冯氏看了他的表情道:“看来你是害怕我惩罚你,故意来骗我开心的,与你有纠缠的几个女子,李玄观并不在其中”。

易寒讶异道:“母亲,你的意思是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西施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易寒冷声道:“西施你笑什么”。

西施应道:“我笑少爷也有自知之明,小婢身在小山村里都知道那李玄观乃是天下第一才女,又怎么会看上少爷你这个......”夫人在场,那些话总是不好出口,突然却停了下来。

易寒说道:“母亲,你看你把丫鬟惯成什么样子了,当着你的面说我坏话”。

冯氏冷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你是否有什么阴谋,知道我与李家大夫人有交情,想骗我上金陵李家给你提亲是不是,寒儿,不是母亲不愿意,咱配不上人家”。

易寒哭笑不得,刚欲辩解,西施说道:“夫人,好了”。

冯氏往镜子看了看,“好多年没有这么正式装扮过了,可惜却不是我儿子要成亲”。

锣鼓声在门口响了一会,终于停了下来,大乔走了进去,看见易寒在场,愣了一愣,才说道:“夫人,请你这个主婚人为新人主婚”。

冯氏说道:“马上就去”,看了易寒一眼,“老实在这里呆着,我一会就回来”。

大乔说道:“夫人,由小婢来看住少爷吧”。

冯氏点头便与西施离开房间。

易寒叹息一声,原本高高兴兴的想给母亲一个惊喜,那里知道她会不相信,这就怪了,我说与几个女子鬼混她就信,偏偏说要成亲她却不信,坐了下来,朝大乔道:“大乔,给少爷倒杯水”。

大乔却一动不动,没好气道:“少爷,壶就在你旁边,你伸手就能碰到,为什么要我来倒”。

“爱呀”,易寒怪叫一声,“你们这几个死妮子越来越放肆,少爷说的话也敢顶嘴。”

大乔顶了一句,“本来水壶就在你旁边嘛,人家说理,你非说人家顶嘴,还死命冤枉我”。

易寒一脸认真,拍了拍桌子,很严肃说道:“天冷了,少爷也要喝热水,水冷了,入喉伤心伤肺伤肝肠,知道吗?”

大乔笑嘻嘻道:“少爷,你早说嘛,大乔还以为你又想无理取闹了”。

易寒重拍桌子,“我是少爷,我无理取闹也是正常的”。

大乔却撇了撇嘴,“你无理取闹,我就不侍候,你要想欺负我,我就告诉夫人”。

易寒没好气的摆了摆手,“得了吧,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你这货色,少爷看不上”。

大乔跺了跺脚,“少爷,你欺负人”,说着却幽怨伤心的哭的梨花带雨,还不忘泣道:“少爷,也难怪你长的英俊却一直娶不到媳妇,活该,谁让你有一张恶毒的嘴,把姑娘家的心都说的凉透了”。易寒见她哭了起来,讪笑道:“你凉了吗?”

大乔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凉透了”,一语之后见易寒一脸得意,却气愤道:“我一点都不在意,村里面的男子见了我,眼睛都变的更狼似的。”说着侧过身去,一脸傲慢。

易寒笑道:“大乔,不哭了”。

“没哭,眼睛酸,润润更晶莹”,大乔哼哼应了他一句。

“来,伤心了,凉了,来少爷怀里暖和暖和,一会就滚烫了”,易寒见她可爱俏丽的模样,不由逗了她一句。

“没门!你一辈子都别想”大乔丝毫不假与颜色。

易寒心头暗暗偷笑,柔声道:“大乔,你走过来一点,少爷想跟你说几句知心话”。

“不听!”大乔捂住耳朵,摇了摇头。

易寒却自言自语的说道:“母亲知道我德行娶不到媳妇,刚才正打算与我商量,在你们几个人当中挑选一个嫁给我,唉,父母之言,我也无法拒绝,就不知道你们谁倒霉被挑上了,哼,谁对我越凶我就挑谁,刚才西施对我温言细语我就放过她了”。

大乔捂住耳朵,刚才的话却一清二楚,突然认真的看着易寒,半信半疑道:“少爷,这事可是真的”,突然说道:“难怪村里的老先生说我们姐妹几个人今年走霉运,叫我多过去看看,能不能逢凶化吉”。

易寒漫不经心道:“牛瞎子有没有说几个姐妹之中,你的霉运最大啊”。

大乔突然好奇的看着易寒,“少爷,你这话什么意思”。

易寒淡道:“我刚才跟母亲说过了,就你给我娘子了,难道方才你没有看见你主动留下来,母亲没有半点犹豫吗?”

大乔大叫道:“少爷,你骗人”,语气却透着惊恐,她是不喜欢吵闹,所以才借机留下来的,心想,“夫人刚才好像好真的跟少爷说的一样。”却露出微笑走到易寒身边,拽去粉拳给他锤锤背,温柔道:“少爷,你知道大乔最温柔了,都是给少爷你逼急了才会这么反常的”。

易寒好笑,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他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人人争抢着,想不到家里的几个婢女却还看不上他这个少爷。

其实倒不是几女看不上他,只不过他的恶行几女是深入内心,想想就害怕,一时无法转过这个坎来,几女对他是又喜欢又害怕,少爷坏是坏,有时候还是对她们挺好的,当然这个喜欢不能牵扯到男女私情。

易寒转头看着大乔笑了笑,这一笑让大乔心中发麻,弱弱道:“少爷,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大乔还是个清白大闺女,你可不能把我给玷污了”。

易寒好笑道:“去给我倒壶热茶来”。

大乔大喜道:“好嘞,我马上就去”,说着高兴的提着水壶离开房间。

易寒轻轻一笑,在哪里都没有在家里这般轻松惬意。

第八十二节 聪明人糊涂心

大乔端着水壶走了进来,温柔道:“少爷,我可给你放了你最爱喝的菊花茶,暖心暖胃暖肝肠”。

易寒笑道:“你这殷勤可献的不怎么样,我最爱喝的是洛神花茶。”

大乔一惊,“我说错了吗?”,一语之后却一脸狐疑道:“我记得少爷你是最喜欢喝菊花茶的呀”。

易寒轻轻一笑,“哄你的,谢谢啦”。

大乔嗔道:“少爷,你好坏啊,又骗人家”,说着却给易寒倒了一杯,小嘴轻轻的在杯子表面吹了吹。

对我说这样的话,又做出这些举动来,到底是少爷招惹你们,还是你们特意来勾引少爷的,易寒只感觉既无奈又心甘情愿。

一会之后,大乔端着杯子,说道:“少爷,这会不烫了”。

易寒接过茶杯,品了一口之后,问道:“大乔,你这是心甘情愿的,还是被少爷我逼出来的”。

大乔顿时一羞,红着脸,拈起小指,说道:“一点点了”。

易寒又道:“你的话说的模棱两可”。

大乔咯咯笑道:“少爷你好笨啊,一点点心甘情愿,一点点被你逼出来的”。

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会话,一会之后,只见冯氏走了进来,突然两人坐在一起,易寒正摸着大乔的手,身后的西施捂住嘴巴,一脸惊讶,大乔沦陷了。

大乔连忙抽手,站了起来,忙摆着手,红着脸紧张说道:“夫人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少爷在替我看手相”。

冯氏微笑道:“我从来没听说过他会看手相”。

大乔低下头弱弱说道:“少爷说他会”。

西施插话道:“姐姐,你被骗了”。

大乔抬头一脸天真道:“可是少爷说的很有谱啊,有些事情牛瞎子不知道的,少爷都能算到哩”。

冯氏朝易寒看去,易寒一脸从容道:“我就是在看相。”见母亲依然不为所动,猛的站了起来,理直气壮道:“这么多年了,我对家里她们几个如何,你们还不清楚,要糟蹋早糟蹋了,哪里需要等到现在”。

冯氏走了过去坐下,轻声道:“你没有这个胆子”。

大乔与西施走了出去,冯氏问道:“刚刚我们说到那了”。

易寒应道:“我跟李玄观要成亲了”。

冯氏淡道:“假话,我要听真话”。

易寒却赌气道:“没有真话,就是假话”。

冯氏突然一脸欣喜,捉住易寒的手,“那就是真话了,这事情真的太出我意料了,我实在不敢相信,这门婚事居然能成”,骤然却冷静下来问道:“李家闺女见到你了吗?她可是愿意?”

易寒突然扳着脸,“母亲,你觉得我很差吗?”

冯氏微笑道:“不差,可是你的性子却让闺女望风而逃,我也听说过李玄观恃才高傲,除非她愿意,若不然就是李将军答应下来也没有用”。

易寒笑了笑,“这次你可说错了,玄观倒是愿意的很,倒是李家其他人不是很愿意”。

冯氏欢喜道:“你这孩子,做事不守规则,往往却一针见血,若是李家闺女愿意,这事就好办了”,溺爱的抚摸易寒的头发,“她定是知道我家寒儿是个多才痴情孝顺的男儿,才心甘情愿嫁给你”。

易寒道:“母亲,你刚才不是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冯氏好笑道:“胡说,那有做母亲的说自己的儿子是癞蛤蟆的,我刚才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老天会如此厚待于我”。

冯氏一想到易寒要办婚事,却也没有了主意,一会说酒席,一会说客人的事情,一会说布置的事情,一会说彩礼的事情,颇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意味。

易寒安抚道:“此事不急,等你到了金陵,所有事情定下来之后再细议”。

冯氏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些年我们家过的朴素,家底也不似曾经那般丰厚,见了明瑶,却不知道该送她点什么?”

易寒淡道:“随便啦”。

冯氏却正色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随便,好歹她也是名门闺秀,这见面礼却不能随便,她肯屈就我们没落的易家,却也是委屈了她,这个礼物我要好好选一选”。

两人说了会话,冯氏让易寒去洗个澡换身干净衣衫,也好出席牛三才的喜宴。

一会之后,易寒挽着易夫人的说走了出来,众人只感觉易夫人今日荣光焕发,就好像是她娶儿媳妇一般,客人不少,周围乡亲都请了过来,山里人不太懂礼数,也纷纷尊重的喊了一声易夫人。

牛三才见了易夫人激动的走了过来,就要跪下,易夫人连忙道:“今日新郎官最大,有什么话说就可以,不必行此大礼”。

牛三才却依然跪下:“夫人大恩大德,三才今生做牛做马报答”。

易夫人朝易寒使了个颜色,易寒连忙上前扶起牛三才,责备道:“都说不用行礼了,你想让我母亲为难吗?”

牛三才窘迫的笑了笑,易寒喧宾夺主道:“大家入座吧,喜宴现在开始”。

众人这才注意到易家的风流少爷也在场,只不过他名声不是太好,也没人上去搭话。

受这喜庆的气氛感染,易夫人脸上常挂着微笑。

这顿酒宴吃的昏天暗地,直到傍晚时分才结束,这个时候众人扶着醉醺醺的牛三才进入洞房,这洞房当然不能设在易家,牛三才的家都在一个村里面,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经过一番修整也不似以前那般寒酸了。

客人都走了,易府也恢复了安静,下人忙着收拾桌椅,打扫府邸,易寒也喝的醉醺醺的,他一向好酒,何况心情畅快,却是喝了不少,易夫人也没拦着他,这一次让他尽情喝个痛快,貂蝉几个婢女将他扶回房内,好不容易才将疯疯癫癫,大吵大闹的易寒的侍候睡下,几女关上房门,貂蝉道:“少爷真疯”。

刚才几女通通被酒后的易寒占了不少便宜,摸、捏、糅、搓、弹、抓、扯、撩......十八般武艺全部使来,吃不消却也不能怨他,他就是这个德行。

突然几女却看见小乔红扑扑着脸,默默无语,这妮子突然却撒腿就跑,她刚才被少爷摸的舒服的快要死去,却尴尬不能发出声音,亵裤儿已经湿的一塌糊涂了。

第二日早晨,易寒就被大乔给叫醒,易寒睡的死沉沉,大乔屡叫不醒,心想他昨日酒后占自己便宜,拈起两根手指下狠手的在易寒英俊的脸庞上拧了起来,易寒顿时被惊醒,双手在跟前一舞摆,喝道:“妖女竟敢对我使暗器,毁了老子的容貌”。

大乔吓了一跳,退后几步,弱弱道:“少爷,没使暗器,也没毁你容貌”。

易寒擦了头上汗水,如释重负道:“原来是在做梦,我说她怎么会对我如何狠心,下此毒手”,朝大乔看去,笑道:“丫头,侍候更衣”。

大乔拍了拍胸口,舒气说道:“少爷,刚才你可把我给吓坏了,大乔从来就没有这般恶毒的心肠”。连忙走了过去侍候他更衣,边好奇问道:“少爷,你刚才梦见谁了”。

易寒笑道:“一个蛮狠不讲道理的女子,杀人不眨眼”。

大乔关切问道:“少爷,你怎么会认识这种女子,我听说有一些侠女专门惩戒像你这样的采花贼,你可要当心点,可千万别成了她们的目标”。

易寒哑然失笑,说道:“大乔,少爷可不是采花贼,少爷是偷心贼,这偷心贼可比采花贼要高几个档次,侠女见了也得乖乖把心给偷出来,这个时候少爷才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扒光她的衣服,光明正大从容不迫的采花”。

大乔拽起粉拳恼怨的打了易寒肩膀一下,“哎呀,少爷你不要跟我说这种下流的话,我可不要听”。

易寒突然转身认真的凝视着大乔,看的大乔心中发麻,弱弱道:“少爷,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大乔还想嫁人呢,你可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说着,手上迅速的帮易寒穿好衣衫,退后几步保持距离,双手护住胸前饱满。

易寒将目光转移到她的下半身,大乔立即蹲了下来,喝道:“下半身也不准看”。

易寒突然神秘兮兮道:“大乔,我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告诉你,少爷小的时候遇到一个道士,他传授我一法术叫透视眼,我能透过别人的衣衫看见她们赤身裸.体的模样”。

大乔猛的站了起来,扬手道:“你骗谁啊,世间哪里有这种不正经的法术”。

易寒漫不经心道:“好硕大啊!”

大乔虽然不相信,却被易寒说的浑身不自在,总感觉这里难受那里难受,手上自我意识的老想掩盖身体上的重要部位,总觉得他的眼睛能清楚的透过衣衫看到自己白花花的肉儿。

这时候,西施与貂蝉走了进来,一人端着水盆,一人拿着洗漱用品,看见大乔红扑扑着脸,身躯扭曲,姿势极为怪异,貂蝉泼辣一点,责问道:“少爷,你可是欺负大乔姐姐”。

易寒淡道:“你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我是前世欠了你们几人的情债,少爷身份老被你们几个当下人使唤”。

“呸,谁前世跟你有纠缠谁倒霉”,貂蝉没好气的应了一声,放下水,拧干毛巾粗鲁的替易寒擦脸,易寒不悦道:“轻一点,你揉面呢”。

貂蝉顿时来劲,“你昨天晚上那才叫揉面呢,害人家屁股早上起来还疼着呢?”

大乔咯咯笑了起来,西施也偷偷笑了起来,易寒讶异,看着自己的手,骂道:“你这手就不识相了,摸花就算了,连狗屎你也捉”。

貂蝉一听,脸色变得阴沉难看,跺脚,毛巾就往水盆一摔,水花溅着易寒一脸,恨道:“嫌我是狗屎,我不侍候了,谁爱忍气吞声谁侍候去”,说完气冲冲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气不过,突然转身气道:“从今天起,貂蝉向菩萨求你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说完还狠狠跺了一下地面,走了出去。

易寒笑道:“我就喜欢这么有性格的女子,好气概,不甘忍辱负重”。

两人知他性子温和,从不随便发脾气,若是其他家的少爷早就大怒了,西施温顺道:“少爷,这么多年相处,你是过分轻浮,我们也放肆了,姐妹们几个口中虽对你没几句好话,可心里还是疼着你的,一会你可要哄哄貂蝉,她的脾气就是这样”。

易寒突然捉住西施的手,笑道:“你每次对我都是嘴尖舌厉,可少爷心里永远知道你是最温柔的,大乔是最硕大的”。

西施轻轻挣脱开手来,“你也调戏够了,可以漱口了吗?”

易寒哦的一声,扬长脖子,张开嘴,西施突然怪异的看着他,“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寒保持姿势动作,理所当然道:“等你来给我漱口啊”。

西施以为易寒在外面养成的习惯,应了一声,小心的端起水杯轻轻的往易寒口中倒,却还是淋了他一脖子水,大乔忙拿着手帕替他擦干,“这是那里的规矩,多麻烦啊”。

易寒将水吐到水杯中,看着西施粉嫩的小嘴,笑道:“西施,你一点都不懂事,嘴对着嘴才不会漏嘛”。

这话出口,西施顿时羞得无地自容,低声说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了”。

大乔叹息道:“问世间谁最下流?我家少爷就是”。

易寒淡笑道:“你们不懂,感情就需这样酝酿,才够深厚难忘”。

大乔捂着耳朵道:“我不听,少爷你又要传授让我们变成淫.荡女子的邪恶理念”。

易寒轻轻一笑,也不打算作弄她们了,家里让他感觉轻松惬意,几女也早就对他行为见怪不怪了,问道:“小乔呢?”

以前早上侍候他的都是小乔,西施一直是在母亲身边的,西施说道:“小乔妹妹生病了,今天一早我过去看她,看她脸色发红好像受了风寒,被子捂的严严实实的。

易寒关切道:”那我一会去看看她吧“。

大乔道:“少爷有心了,大乔这里替小乔向少爷谢过”,大乔与小乔是亲姐妹。

易寒道:“你们不明白我对小乔的感情,我的衣食住行一直都是小乔在照料,没了她,我就感觉失去了我的双臂一样”。

两女看了易寒一眼,小乔就是经常被少爷这种话感动的稀里糊涂,无怨无悔的侍候好少爷的起居,就算受少爷欺负也没有半点怨言,要说温柔就她最温柔,要说傻也是她最傻。

易寒吃了早膳,端了一碗清粥往小乔房间里走去,以前都是这妮子在侍候自己,现在她生病了,也应该回报一下,轻轻的敲了房门,屋内传来娇弱的声音,“我头疼,让我好好休息一会就好了”。

易寒柔声道:“小乔,是少爷,我来看你了”。

“啊!”小乔突然发出一声惊恐,忙道:“少爷我没事,你不要进来”。

易寒在那声“啊!”之后已经推门走了进来,小乔见易寒进来,也没赶他走,脑袋却钻到被子里面去,双手紧紧捉住被子的边缘,生怕易寒来掀。

易寒放下粥,走到衾帐边,坐了下来,轻声道:“小乔,怎么样了,让少爷看一看,不要让我担心了”。

小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少爷,我真的没事,你快走”。

易寒大声道:“你赶我走,我可是专门给你端来清粥来服侍你的,就因为你是我的婢女,别人可没有这么好福气”。

小乔弱弱应道:“小乔不敢”。

易寒半哄半骗的让小乔螓首从被子中钻了出来,待见她一脸通红,猛的被吓了一跳,担心关切道:“脸都红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没事”,说着手掌轻轻的抚着她的脸蛋,触手一阵滚烫,“不行,我马上得给你请大夫,小病都不能拖,何况病的这般厉害,我可不愿意把我的贴心小棉袄给苦了“。

小乔听到这话,突然哭了起来,却让易寒莫名其妙,自言自语道:“难道脑子给烧坏了”。

小乔听到这话,突然却扑哧笑了起来,这又笑又哭的模样真让人感觉可爱娇俏极了,易寒呆滞,小乔却道:“少爷,我的病好了”。

易寒认真打量,只见她脸上的红晕慢慢的褪了下来,渐渐恢复一点白皙的肤色,白里透红更是美艳,心中暗道,这妮子越长越美丽,我可得留心给她找一门好人家,笑道:“真奇怪这一哭一笑,你的病倒无端端的给好了”。

把粥端了过来,讪讪笑道:“我还第一次侍候别人喝粥。”

小乔低头道:“那我自己来”。

易寒嘻嘻笑道:“我想来试一下”,说着学着小乔的语气,“小乔,嘴张开”。

小乔眸子含着晶莹,眼神有些迷茫,却微微张开檀红小嘴,让易寒喂她吃下粥,咀嚼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易寒,易寒专心喂粥,一会之后喂完,这妮子还微微张着小嘴,易寒打趣道:“粥完了,这种帝王般的服侍,你是不是很享受”。

小乔不应,却逼着眼睛,默默无语,易寒晃了晃手,“小乔,少爷要离开家一段时间,你一个人可要耐得住寂寞”。

小乔点头,“我一辈子都是少爷的婢女”。

易寒扬手道:“说什么傻话呢,我一定给你找个好人家,绝不会委屈你”。

小乔不语,过了一会之后,却脸无表情道:“少爷,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易寒一脸怪异,这妮子是赶我走呢,还是有什么暗示,小乔却伸手推了他一把,“少爷,你快走了,我要起身穿衣服”。

易寒边走边回头道:“你放心,少爷绝对把最好的留给你”。

待易寒离开,小乔喃喃道:“傻少爷”。

第八十三节 前往金陵

用过早膳之后,易寒就打算立即前往金陵,驴子也准备好了,到了县城再换成马车,只是易夫人还在房间里打扮着,易寒连连督促了几声,西施不时探出头来,不耐烦道:“快好了,不要促,夫人说了先敬罗衣后敬人,这个妆容可不能失礼。”

过了好一会,易夫人终于姗姗而来,易寒等得都要睡着了,漫不经心的抬头道:“女子就是麻烦”,骤然看见雍容华贵的母亲,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妈呀,都半老徐娘的年纪,依然艳丽风韵,最引人瞩目的是那举手投足之间所自然流露出来的秀外慧中,平和安然的贵妇气质。

易寒走了过去,没好气道:“我说我们不要这么高调可以吗?让人家看见了,还以为你是我的小蜜”。

易夫人轻轻的敲了易寒脑袋,“胡说八道,你不是一直在催吗?还不立即出发”。

就算马良随行送到县城,再由他来安排马车,刚踏出门口,大乔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易寒好奇问道:“大乔,没让你跟着啊,你这是干什么?”

大乔道:“少爷,我也想路上侍候你和夫人,只是夫人却不肯,这出门不像在家里一样方便,我给你们做了些荷莲兜子,路上饿了就可以吃”。

“好吧,拿来吧”,易寒伸手就要去接,大乔却缩了回去,问道:“少爷,你猜一猜我做了多少个,猜对了才给你”。

易寒懒洋洋道:“十个吧,刚好是个整数”。

大乔微笑的将包裹递给易寒,微笑道:“我还欠你两个”。

易寒接过打开包袱一看,却只有八个,“这......”,话刚出口却突然闭嘴,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煞风景。

看见家中四女有些失落依依不舍,笑道:“别愁眉苦脸的,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嘻嘻和哈哈是一对好朋友,一天哈哈死了,嘻嘻来到哈哈的坟前,说:哈哈,你死了。”

几女扑哧大笑起来,就在愉快的气氛之中送易寒母亲离开。

易夫人久为出门,一路上感慨良多,易寒不时陪她说话,易夫人也是愁一会笑一会,到了县城,马良安排了马车,易寒就当起了马夫,驱马赶往金陵,一路上当易夫人露面的时候,就惹来不少花花公子要调戏易夫人,向来性格温和的易寒,这一次却雷霆大发,敢上前调戏者,无不往死里打,跟疯了一样,最后还是易夫人将他拉住。

易夫人感慨,怎么越到外面,这个风气越是恶劣,易寒时常埋怨道:“老娘,我跟你说了,不要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像话吗?”

易夫人反驳道:“还不是你这种人,你倒好意思说我”。

易寒嘟哝一句,“山里的水清秀,倒把你养的细皮嫩肉的”。

易夫人从车帘中伸出手,拧了易寒的脸蛋,“我这脸上的几条皱纹就是给你气出来的”,一语之后突然却念起经来,“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

易寒一听头就疼,喊了一句,“饶了我这一次,好吗?”

易夫人却不理不睬,一心念经静心,易寒叹了口气,只能找些东西塞在耳朵里。

自从有几次教训之后,易寒再也不敢随便让易夫人露面,倒也少了些祸端,他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揍人上面,他一日就能到达的路程,这一次却要走了两天,第二天傍晚时分,终于到达李府。

易夫人下了马车,李府的下人似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回去禀报,就将两人请了进去,不敢让她有丝毫等待。

到了厅堂,李毅与易天涯并未出现,是吴天瑜与老夫人出来款待,吴天瑜见了易夫人先是一惊后是一喜,打量了一番之后,走了过来挽着易夫人的手,说道;“姐姐,你多年未见,依然这般年轻,妹妹与你走在一起,可显老了”。

两人一番客套话习惯了这种多年未见的生疏感之后,俨然变得如深闺好友一般,易夫人不时也与老夫人说上几句话,并没有冷落他。

叙了当年旧情之后,易夫人将易寒叫上前,介绍道:“天瑜,这是我的儿子易寒”。

吴天瑜反应却很冷淡,勉强笑了笑,“我知道,早见识过了”。

易寒脸上挂着淡淡笑容,心里却暗暗思忖道:“这婆娘该不会是打算告状吧”,突然只感觉吴天瑜用冷冷的目光隐蔽的瞥了他一眼,“哎呀,挑逗我,岂有此理,丈母娘挑逗女婿,成何体统”,行了一礼,尊敬道:“李夫人,易寒有礼”。

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底细,还真被他人模人样给欺骗了,吴天瑜一直在注意易寒的一举一动,从进厅堂的那一刻易寒就比平时老实了不少,看来他心里还是有点顾忌自己的母亲三分,不敢有丝毫放肆,算了,看在明瑶的份上给他留点面子。

三个女子步入正题,谈论起易寒与玄观的婚事来,聊了半天正事没谈到,倒是一直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等了半天,易夫人终于说道:“天瑜,明瑶在那里,怎么不见她?”

吴天瑜欣喜道:“我聊的兴起,倒把这事给忘了,可得让明瑶来见见你这个长辈,姐姐若不是自己人,天瑜可要失礼了,姐姐也等不及了吧”。

易夫人微笑道:“那是自然,我以前就听说过李家有女玄观,才高八斗,巾帼风采胜须眉”。

这话直把吴天瑜和老夫人说的笑呵呵,吴天瑜道:“姐姐避世,没想到也听过这些事来”。

易夫人道:“那是因为明瑶的名声太过响亮了,连雀儿也为她传声”。

易夫人把吴天瑜哄的心花怒放之后,说道:“我这寒儿,自幼行为乖张,我也约束不了他,以前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我这里向妹妹赔罪”,说着起身就要赔礼,吴天瑜忙把她扶住,“姐姐使不得,使不得,都快成为一家人了,我怎么还能这般小气,记恨在心呢”。

吴天瑜虽这么说,易夫人心里还是感觉过意不去,就单单寒儿与四夫人发生关系这一条,就天理不容,也不知道干过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瞪了易寒一眼,瞪的易寒心里直发麻,好端端的提这些干什么,却不知道易夫人知之即要为之,却不能跟易寒一般装傻。

撇过易寒所犯过错之后,易夫人突然问道:“府内几位夫人呢,怎么不见”。

易寒身上寒毛旋即直竖,一听就知道母亲想看看这个四夫人,心里埋怨,好端端的提着个干什么,这事若是现在揭出来,他与玄观的婚事九成要糊了。

老夫人笑道:“淑贤,这事不着急,等见了明瑶我再一一向你介绍,你就在府内多住些日子”。

易夫人点了点头,吴天瑜道:“姐姐,明瑶受了点伤,就有劳你随我玄观阁走一趟了”。

易夫人担心关切道:“明瑶怎么会受伤了?可是严重”。

吴天瑜安抚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就是行动不太方便”。

易夫人道:“那我更应该过去看看她了”。

易夫人在吴天瑜的带领下离开厅堂前往玄观阁,老夫人却与易寒留了下来。

第八十四节 因果

老夫人似乎有意如此,对着闲着无事的易寒道:“易寒,你随我到斋堂一趟”。

易寒以为这是要成为李家女婿的规矩,也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这斋堂离厅堂也不远,过了一会两人来到寂静无人的斋堂,进了内堂,堂内深长,未设窗户,两旁点着纱灯照明,正前方一张长桌之上一对蜡烛燃着,依稀可以看见上面供奉了不少牌匾灵位,这周围没人,这上面的蜡烛是谁点上去的,想到这里,在加上这阴森森的气氛下,易寒不由感觉毛骨悚然。

老夫人回头笑道:“你这个孩子倒懂事,脚步轻了许多,李家男儿的灵位全部供奉在这里”。

老夫人捉住了他的手,“你没说亏心事,怕什么?”

易寒猛点头,心中却暗暗苦道;“我做了,我挖了四爷的墙角”,突然却挺起胸膛,心中暗道:“四爷,我这是替你照顾梦真,有什么不对。”

老夫人为了让易寒轻松一点,说道:“这灵堂是不能见阳光的,里面的灯,每个三个时辰要换一次,一天要换上四次”。

老夫人的话无意间却解了易寒心中的疑惑。

来到灵堂之前,易寒突然跪了下去,他觉得上面一个个让人尊重的名字都值得自己诚心一跪。

老夫人缓缓道:“卓儿啊,明瑶要嫁人了,这是她自己选定的夫君,跟你一样也是个征战沙场的热血男儿,你在天之灵可要保佑他们两人白头偕老,平平安安......”说着说着,眼泪悄悄的滑过她苍老的脸庞。

易寒默默无语,大喜在前,他实在感受不到老夫人语气中的悲伤,他只能保持安静以示尊重,老夫人说了很多话,刚开始是说给易寒听了,说了一会之后,却越说感触越深。

易寒依然静静倾听,直到老夫人听了下来,说道:“刚才失礼了”。

易寒淡道:“没关系,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老夫人朝其中一个灵牌看去,轻轻说道:“那是梦真的夫君,也是我的四儿子,他们成亲洞房那天,梦真与子霄闹了别扭,子霄被赶在了门外面跪了一个晚上,梦真却不知道他第二天就要上战场,哪里知道去了之后就永远也没有再回来”。

易寒微微动容,一个肯跪下来,又毫不犹豫的舍别新婚妻子远赴战场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都说女子心深丝毫,其实男子也是一样的,人性是复杂的。

老夫人又缓缓道:“我的儿子就是这样一个个战死,我的媳妇也是这样一个个守寡,梦真自从嫁入李家就没有享受过一天快乐的日子,虽然她表面上常露出微笑,但我知道那是苦中作乐,我能了解她的感受,一辈子就这样孤单单在这深院之中渡过,不管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都可以原谅她,就算与礼法有悖,我也会袒护她”。

易寒的心情突然被老夫人淡淡的几句话说的特别激动,这不是别人的事情,梦真与他有纠缠不清的关系,他已经可以揣测到梦真怀了他的孩子回到娘家去,虽然这件事情没有证实,但可能性很大,他不知道老夫人知道多少,又是否故意在他面前提起。

老夫人突然眼神锐利的看着易寒,沉声问道:“你说这样的一个女子可怜不可怜”。

“可怜”,易寒由衷应道。

老夫人又道:“后来我知道梦真怀孕了,我也不知道她与什么男子有私情,只是却是失贞了,你说这样的女子可耻不可耻”。

易寒心噗通跳得飞快,静静无语。

老夫人沉吟良久之后,继续说道:“可耻!也是可敬,为了一段虚情假意,她宁愿付出生命也不愿意将那个男子供出来,独自一个人默默忍受悲伤凄楚,让人痛恨的是,那个男子却一走了之当起了缩头乌龟,宁愿看她受尽折磨也不敢站出来揽下全部责任,却让一个弱女子来顶着这个骂名,你说可恨不可恨”。

易寒被说的心中在滴血,一个善于隐忍的人这个时候应该理智的保持沉默,他却猛的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是我,就是我与四夫人有私情”。

老夫人很平静的看着他,突然一个巴掌就扇去,“我早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敢干出这种捅破天的事情来。”

易寒没有还手也没有躲开,这个巴掌他应该挨,老夫人道:“这个巴掌是你屡次破坏我李家门风”。

一语之后又突然又打了易寒一个巴掌,“这巴掌是我替我可怜的儿媳妇打的,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我李家的人”。

易寒顶着火辣辣的脸庞讶异的朝老夫人看去,只听老夫人平淡说道:“做了这种失贞的事情,我自然要做主把她给休了”。

听了这话,易寒郁闷全无,心头一把滚烫滚烫的火在烧着,那我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娶梦真了,他不是个傻子,他当然能听出老夫人话中之意,礼法设定当初本来就是以人情为本,倘若处处秉守礼法,不通人情,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从这一次可以看出老夫人是个通情达理又睿智的女子。

老夫人叹息道:“梦真已经不是我李家的媳妇,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她的活泼直接。”

易寒问道:“老夫人,你竟已知道这事是我干的,打算如何惩罚我”。

老夫人讶异的看着易寒,“我已经惩罚你了,莫非要把我这孙女婿给整死才算惩罚吗?”

易寒立即跪了下来,“谢老夫人成全”。

老夫人微笑道:“我肯如此轻与,原因有三,第一我心疼这个儿媳妇也明白她的苦处,更希望她快乐。第二你与梦真是什么样的孩子,我心里有数。第三家丑不可外扬”,说完轻轻的抚摸易寒的脸庞,“疼吧,你这张脸生来就是来顶罪的,依你的性子,以后少不了它的苦头吃”。

易寒对于老夫人的宽容大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夫人淡道:“我也不说些教训你的话,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拘礼法的,能管住你的也只有“情”这一个字,我喜欢你就是你比别人更多情,却不像某些死老头子一般冷漠无情,十几年都不回家一趟”。

这个时候易寒脸色却怪异的露出一丝微笑,老夫人让他感觉很轻松。

“起来吧,这事我已经替你兜着了,若是让李毅老头子知道,这府内又得闹翻了天,我喜欢喜气洋洋,可不愿意看到悲惨的场面”,一语之后又叹息道:“人生百年,垂暮在即,什么事情都要看开一点,自己开心别人也快乐,其乐融融有何不可”,这大概就是在她处理这件事情上,非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成全别人的原因吧。

易夫人与吴天瑜刚走到玄观阁,就看见沐彤脸色苍白,惊慌失措了跑了下来。

两人一见,心头栗抖,知道必有坏事发生,果不其然,只听沐彤哭着喊道:“大夫人,小姐突然晕过去了”。

易夫人还好点,当时她听到易寒战死的消息,也晕眩过去,以为明瑶受了什么刺激,或者身体虚弱,大婚在近,有些紧张。

吴天瑜却发疯的冲上阁楼而去,也顾不得什么夫人的优雅,当初王师曾暗中传话给李毅,要明瑶时常保持清心寡欲,不忧不喜,倘若明瑶无端晕倒,便是她的死期。

是的,玄观自幼就有身疾,她那颗心脏比平常人要虚弱不知道多少倍,大喜或大悲都有会加快她的死期,随时都有可能猝死身亡,玄观在王师身边修心养性,又习武强身健体,才能熬到现在。

与易寒接触短短不到一年时间,玄观却尝到比她一辈子还要多的喜怒哀乐,这无意之中加快了她的死期,在那段时日里,玄观时常能感觉到自己心头隐隐作痛,可是她却喜欢这与易寒在一起的感觉,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再清心寡欲的苟活着。

易夫人随着沐彤上了阁楼,只见吴天瑜牵着明瑶的手,悲伤的泣道:“瑶儿,我的瑶儿”,她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易夫人静静的走了过去,看着这个闭着眼睛,发出微弱呼吸,容神娴静如水,精美如云的女子,将自己的手镯戴在明瑶一动不动的手腕之上,轻轻的抚摸着,似在哄着自己的孩子入睡,眼泪悄悄的滑落到她风韵犹存的双颊,那么的慈祥又那么的悲伤。

第八十五节 缘生缘落

玄观阁的厅堂上,李毅与易天涯沉着脸,满腹酸楚却沉吟。

这事并没有敢告诉老夫人,却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好好的喜事眼看就要成了丧事,她如何能受的了,而且她一直疼爱玄观。

吴天瑜不停的抽泣着,易夫人轻轻拍着她的手背给予安慰,李毅本来就烦,见吴天瑜抽泣个不停,喝道:“娘们就是娘们,哭能解决问题吗?做母亲的却连明瑶三分坚毅都没有”。

这一喝却把吴天瑜给吓醒了,“老爷,你快想想办法,救明瑶性命”。

李毅一脸刚毅,“先听毕老怎么说”。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发出轻轻的脚步声从侧门走了进来。这人就是李毅口中的毕老,李府的大夫,他当年可是宫中御医,得罪了宫里人,最后阴差阳错的成了李府的大夫。

李毅忙问道:“毕老,情况如何?”

毕老摇了摇头,“将军,小姐久病复发,心机衰竭,恐怕命不久矣”,在李毅面前只要说实话而不是说好听的话,虽然实话残酷,但只有清楚的认识到问题才能更好的寻找到解决的办法。

吴天瑜一听这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李毅让沐彤扶着她到房间里休息,又吩咐道:“去请易家少爷,顺便到紫金阁通知少爷过来,此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吩咐完此事之后,李毅问道:“毕老,可有解救之法?”

毕老思索一番之后,欲言又止,“我倒想出一个法子来,不过却是天方夜谭”。

李毅忙道:“无论是多荒诞的法子,只要是法子就好”。

毕老道:“多年前,我无法医治小姐这种病,近些年来一直在研究,依然毫无进展,那是因为小姐的心天生残缺,根本不是针石可以医治的,如今心机衰竭,除了换心,再无其他法子”。

在场几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换心,自古就从来没有听见这种法子,心离开了人的身体,还能活下来吗?别说换心了,就算换条腿换根手指也觉得不太可能,就算能换,又要去哪里寻找一颗跳动的心来,在场的人听完,绝望到极点。

李毅也是心知肚明,玄观的病要治好,除非需要有一颗健康的心,李毅无奈笑道:“换心,除了神仙,有人能够做到吗?而又该换谁的心”,他的声音沙哑到极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见惯了生死,却也无法保持从容,大手一挥,“罢了罢了,天道如何?饮恨者多”。

毕老叹道:“本来小姐清心寡欲还能多延长个两三年,只是却多喜多悲多愁多激动才会加快心机衰竭,上一次我来例行查看小姐病情的时候,小姐将我拒之阁外,我就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李毅怕易夫人和易天涯良心不安,说道:“心如止水,无喜无悲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的好,心如止水,无喜无悲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易寒走了进来,李明濛尾随其后,很显然两人在路上遇到了,简单交流了一番,却以玄观的病情为重,边走边说赶了过来。

李明濛沉着脸,没有平日里的半点神采,他是个乐观的人,很少会有这种神情,很显然玄观的病影响了他。

反倒是易寒,一脸平静不喜不悲,却让人感觉他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李毅懒的搭理他,李明濛问道:“毕老,家姐的病情如何?”

毕老将刚才的话再说了一遍,李明濛又问:“可有法子?”

这一次毕老却干脆摇头,易寒却出声道:“我有法子可以医治好玄观的病”。

这话出口,所有人旋即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很这句给人带来希望的话却是那么振奋人心,李毅问道:“什么法子?”

易寒轻轻摇头,“详细我也不知道,有人跟我说过这种病能治好,我相信她的话”,南宫婉儿曾经跟他讲过,她其中一个徒弟擅长医道,有办法能治好这种天生残缺,但需要牺牲另外一个人为代价,他不想对在场的人讲的太清楚。

毕老问道:“公子说的法子可是换心”,他又旧话重提。

易寒没有回答,直接上了阁楼,没有人拦着他。

房间里悄无旁人,只有一个女子静静的躺在床榻之上,是那么的安详,她一头乌黑长发如落花纷纷散于床褥,充满智慧的双眸不再似往常一般凝视着自己,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这般的安静,曾经幽静而神秘的背影,换成了平静安详的脸容,物是人非,此刻易寒再也无法用欣赏美色的心态来面对她,这个女子已经是她的至爱,这爱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他的心在抽搐着灼灼的疼,无限的恐惧冲到脑际让他身体微微发抖,他害怕了,有一种恐惧比死亡更让人害怕。

易寒轻轻了走了过去,似第一次害怕惊动了她,看着她安静的睡着,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亲吻着她像月儿一般弯翘的嘴唇,思绪顿时飘到,她向自己绽放微笑的一幕幕,便有似片片落花翩然入怀,内心五彩缤纷,慢慢安抚着他惊惶的内心,微弱的呼吸拂过易寒脸庞,心头一热,泪水已经从他眼眶滴落在仙颊丽容之上,一滴一滴载着丰盈的情思轻轻飘上红靥。

当他看见玄观紧闭的眼睛流出泪水——是因为幸福漾得太满太满,以至于在你的心里有些承托不住?

易寒呢喃道:“你知道是我来了吗?”他捉住了玄观的手,“你是我的,我依旧将你紧紧牵住,就算天塌下来也不变”

玄观优雅不可方物的泪水,像诗意一样的泪水在轻语宽慰易寒,她不能让情郎一个人在悲伤,那柔柔的泪痕就是她的轻言细语。

心中情丝万千,有两颗火烫的心被这情丝捆在一起,彼此情依万千,彼此长久相守,易寒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勉强笑道:“我知道,你不要说了,我看开了,你安静的听我说我是怎么看懂的”。

玄观不再流泪,易寒微笑道:“我最喜欢你秀美的头发,还有温柔的眼睛,还有你不甘心情愿的按我说的话去做”。

易寒娓娓道:“世上有一种姻缘,唯爱是尊,唯情是本,无数娇风吹到身边来,有一缕就会飘到手心来,它会温柔的拂着你的肌肤,你会不舍的将它捉住手心,当它陪伴在你的身边,你会庆幸自己捉到最美丽,最温馨,最最情深,最最心悸的一缕。缘生缘灭,当春天过去了,春风也要跟着离开,无论有多么深的情节都应该松手,就算你不愿意松手,它也会消之无形,我说的对吗?”

易寒贴近她的脸容,轻柔说道:“我说的对吗?”

泪水又从玄观眼眶晶晶溅出,易寒又道:“你是我的春天,当我身处黑暗冰冷之中,你春风一样的微笑会温暖我冰凉苍白的身体,寒意瑟瑟让我心怀依然暖流如注,在这平静无色的黑暗中,有一无边无止的情海,我沐浴其中,会思念你,思念我心中的温暖

,你可是愿意?”

玄观眼泪又轻轻的滑落,细细浓浓没有悲伤,滴滴是滚烫的,荡出一朵朵绚丽的泪花,犹如相遇时那璀璨百花争艳的夏季——相恋的时节。

易寒决然离开房间,夏天已悄然在门口等待他,他的一颗心热的要跳出来,耳边又似乎听见那句“渺渺长空漫漫黑夜你一个人走定很寂寞,我想与你作伴并行”,易寒心头激荡着,“玄观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我会带你回家,让你的美丽立于蓝天白云之下,长发迎空像漫天的落花飞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该多么迷人”。

“玄观,你若死了我也不独活”,他要实现自己的诺言。

他下了阁楼,对着寂寂无声的众人说道:“我要带着玄观去治病”。

众人围了上来,说了很多话......但易寒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或者说他听进去又忘记了。

他心中思索一个问题,到底去那里寻找清香白莲呢?这个勉强可以算是师姐的女子又会住在那里?南宫婉儿也不知道她的去处,据她所言有三十年没有见过这个徒弟了,假如南宫婉儿不知道,那到底谁会知道?也许玄观会知道,但此刻已经无法问她了。

易寒突然出声问道:“你们可曾识得清香白莲?”

众人顿时停了下来,看着易寒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毕老问道:“公子所说的清香白莲是否是一味奇药,据我所知小姐的病药石根本无法治疗,就算能采到大量珍贵的天山雪莲的无事于补”。

易寒脸上露出苦笑,也没有回答,在座的都是见多识广之人,连他们听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更不可能知道她住在那里,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云观月,既然她也是武道中人,那她会不会知道清香白莲的下落。

第八十六节 山中有云

栖霞山就在金陵城区东北方向不远,驰马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够到达。

他骑上白龙离开李府,往栖霞山方向赶去,磨刀不误砍柴工,他应该先打听一下尘臻山庄在栖霞山的位置,可是时间紧迫,他却不知道向谁打听,也许到了栖霞山,周围山户应该有人知道。

城区街上行人如织,易寒根本无法驰马,只能牵马快行,突然后背猛的被人拍了一下,易寒回头,却是有过两面之缘的韩浩宇。

韩浩宇微笑道:“易兄,见你行色匆匆,不知道要去哪里”。

易寒淡道:“我去栖霞山拜访一位高人?韩兄我们改日再聚”,抱拳一礼就要离开,不想有丝毫耽搁。

“易兄,慢着”,韩浩宇忙将易寒喊住,也未等易寒问起,便道:“刚好我也要去栖霞山,不如同行如何?”

易寒这时才发现韩浩宇也牵着一匹骏马,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韩浩宇出身武林世家,莫非他也是去拜访云观月,若真是如此,那就真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忙问道:“韩兄可是前去拜访云观月”。

韩浩宇道:“七年前我求见云仙子,却被她的徒弟叶白衣给击败,我苦习剑道七年就是为了今日”。

易寒才不管他为了什么,反正有个识路的人再好不过,说道:“韩兄,我们快走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两人边赶路边聊了起来,韩浩宇问道:“易兄,你这么着急去拜访云仙子所为何事,莫不成你想拜在云仙子为师,像这个剑道至尊修习剑法”。

“不是,我想向她打听一个人的下落”,一语之后,突然问道:“韩兄,你可识得清香白莲?”

韩浩宇点了点头,“三仙子之一,修为深不可测。”

易寒又喜道:“那你可知道她住在哪里?”

韩浩宇摇了摇头,“这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可求而不可遇,我却不知道她住在何方,不外乎世外桃源,仙山宝地就是,云观月出身云家,有世俗根源可寻,若不然也没有人知道她住在栖霞山,她们这种人已经完全与世俗脱离”。

易寒显然对这些并不很感兴趣,并没有再问,韩浩宇却突然笑道:“易兄,最好这一次我能胜过叶白衣或者西门无言,要不然恐怕你要白走一趟了”。

易寒讶异道:“这是为何?”

韩浩宇笑道:“云仙子有两个徒弟,叶白衣或者西门无言,两人自小淫浸剑道,当年我就败在叶白衣的一式天外飞仙之下,要见云观月,需过得了她徒弟那一关”。

易寒问道:“这是云观月定下的规矩”。

韩浩宇笑道:“并非如此,他的两个徒弟极为骄傲,需要胜过他们手中的剑才肯替你禀报,大概云仙子不想闲杂人等骚扰,也就默认如此吧”。

易寒关切道:“韩兄,那你可有把握胜过他们当中一人。”

韩浩宇道:“我苦修剑道七年,家传绝学痴情剑法略有小成,依然没有任何把握,叶白衣那招天外飞仙实在太厉害了,要知道,七年前的叶白衣只有十三岁,我并不知道他发挥这一式的几成功力,相信七年后的今天,他会更厉害”。

易寒心中颇有点担心,从他与云观月的一面之缘,知道她并不是个难以接触的女子,就怕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心中暗暗思索对策,假如韩浩宇打不过,他是否也上,心中却没有半点把握,难道要用家传狂风刀法试一试。

韩浩宇问道:“易兄,你是个多情男子,我这里有一句话要向你请教何解,“情之极致,痴剑无迹”。

易寒淡淡笑道:“大概意思就是你情爱到了极致,你的剑也跟你的心一样痴了,一举一动无痕无极又随心而动”。

韩浩宇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可是既要钟情于爱,岂不分心又如何能一心剑道,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原因”。

易寒道:“只有真正尝过真情的人,才会感受到大起大落的悲欢离合,情感的如火如荼、魂牵梦绕、神思不定,震慑着你,揪心,欢喜悲伤,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无法控制的,让你更勇敢,更无惧,就算面对死亡也是坦然。”

韩浩宇低头思索,过了良久才出声说道:“难怪我一直无法突破痴情剑法的瓶颈,你所说的我曾来没有感受过,是的,你说的很对,当叶白衣使出那招天外飞仙,我心里不由自主的害怕他的剑,所以我输了”。

易寒没有回答,这个他听不懂,他只想迅速见到云观月,问清楚清香白莲的下落,马上就走。

韩浩宇见易寒没有兴趣也就不再说,只是心中却不免好奇,他竟然对武道没有兴趣又怎么会去拜访云观月呢,而韩浩宇一直易寒是个练武奇才,他不练武实在可惜了,人言佛缘道缘,这武道也有武缘。

两人驰马到了栖霞山,牵上马匹在韩浩宇踏上并不平坦的山路,这栖霞山景色迷人

山峰耸立,山势雄伟:山上多是古松,所以临动之际依然林木葱葱,古木参天,易寒却无心欣赏。

走了一会之后,山路越加陡峭,就算人行走起来也是极为艰难,韩浩宇与易寒都有武功,倒也难不倒他们,只是马儿却无法通行,只好找了个寂静处将马上放下,不约而同的是,两人都没有替马栓上缰绳,只是轻轻的抚摸一下马背,两匹骏马便安静的立于原地,悠哉悠哉的,却没有走远。

走到山腰,可见前方不远处,石岩半山腰似被天斧拦腰砍了几下,砍出几处斜凹进去的斧痕,成了数间天然的巨大石殿。石殿外怪石参错,木秀草深;百丈飞泉自岩边悬空飘洒,绝壁之上喷珠溅玉,蒸腾着变幻无穷的云气霞烟,如仙山幻景,极为奇丽清幽,真乃静心修身养性之宝地。

尘臻山庄就座落在这石殿旁边,清云霞烟之中,“嗤嗤嗤”水溅石头发出低沉而又清亮打破了栖霞山的静谧,在晨空缓缓的飘荡着.....

易寒突然问道:“这么吵,晚上能安静睡下吗?”

韩浩宇笑道:“这瀑布会断的,它有个名字叫断瀑,每天只流二个时辰,水瀑特别凶猛。”

来到山庄之前,大门隽永古朴,牌匾之上写的正是尘臻山庄四个大字,因临近瀑布,湿气太重,大门破旧不堪,这个山庄一点都不阔气,反而有点像山村小户一般。

韩浩宇敲了敲挂在门口的绳子,隐隐可听见山庄内部传来一阵铃铛声。

易寒道:“这个地方选得倒不怎么样,风吹不入又太近水,常年湿气不透,人会得病。

韩浩宇笑道:“尘臻山庄至今已有三百多年,前人居把地点选在此处必有其道路,易寒你说这里没风,一会你就知道这里面风有多大了”。

易寒讶异道:“这地方不是云观月建造的吗?”

韩浩宇轻轻摇头,“据我所知,这尘臻山庄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换主人,现在的主人就是云仙子”。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身穿朴素裙装,容貌清秀,纤细柔弱的腰肢如初生柳条一般,显出几分少女天生的柔弱,盈盈挺立着,却多了一分结实有力的感觉,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易寒灵敏的鼻子习惯性的一嗅,淡淡的少女处香扑鼻而来,连忙收敛心猿意马蠢蠢欲动的心,却是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

少女问道:“两位公子有何贵干?”

易寒忙道:“我们想拜见云仙子,有劳姐姐禀报一声”。

易寒说的是世俗的称呼,少女讶异的看了易寒一眼,说道:“我年纪还少,当不了你姐姐”。

一句话就把擅长与女子打交道的易寒给生生塞住了嘴,他真想喊道:“小妞,你嘴真刁”,终于还是强行忍住了。

韩浩宇笑道:“小姑娘,请问云仙子在吗?”

少女答道:“我师傅在闭关,你们两位不要乱称呼,你们第一句话就应该先问我姓名”。

易寒不想浪费时间,忙问道:“姑娘怎么称呼,请迅速禀告云仙子说有贵客来访”。

少女淡道:“你这人好无礼,我不想告诉你姓名,这尘臻山庄就从来没有来过贵客,师傅闭关了要一年半载才会出关”,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韩浩宇愣在当场,易寒急中生智道:“其实我是专门来找你的,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兄长,妹妹啊——”,这声妹妹带着几点眼泪涌出眼眶。

大门关到一条缝隙的时候,突然间又猛地打开。

第八十七节 叶白衣

那少女认真的打量着易寒,看了一会突然眼眶变得红润润的,倒没有滴下眼泪来,沉吟良久才轻轻摇头,“我不是你妹妹,你认错人了”。

易寒一脸失落,低声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试一试,也许......”

气氛突然间变得很安静,两人默默无语,一个不走,一个不关门,就这样一动不动静静站着,韩浩宇一头雾水,从头到尾,他就没有明白,也不好问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再走”,算是正式邀请两人。

少女侧了个身,易寒走了进去,韩浩宇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随后跟上。

少女关上门,领着两人进入山庄,这尘臻山庄依山畔水,屋舍古朴与周围山石融为一体,架栋雕梁,颇有另一番神仙居处。

走了一会之后,易寒突然感觉轻微的风声传到耳边,心中好奇,这里面那里来的风,便见前方有一狭小的山谷入口,刚走到谷口顿时感觉凉风扑面而来,进入山谷才好了一些,一会之后渐渐豁然开朗,宽阔的开口处,没有山峰阻挡,骄阳散发的光芒,恍若光形门阙。

一座好似庵寺的山庄,门楼前方几个石鼓,建有几十层高的台阶,台基就是宅院,目测估计占地十来亩,却也奇妙的很,偏偏就有这么一块十几亩宽敞的地方可以建造房子,进了门楼正中三间大厅,帘栊高挂,屏门之上挂着一副晨曦山河横披画,两边退漆柱子之上,字入木三分,写有一对联,年月久远,依稀可辨乃是:“栖霞山石一角天,弹指春光八十年”。

进入正厅内,正中间一张退光黑漆的香木茶几,上放一个铜香炉,炉内荡出袅袅香烟,沁人心鼻,左右设有六张交椅,墙壁挂上梅兰竹菊四季吊屏。

少女请两人坐下,说着从侧门离开,倒茶而去。

一向淡然的韩浩宇显得有些兴奋,“想不到我们真的就这样进来了,居处果然清华明致。”说着却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易兄你可知道我们有多么幸运,就算云孤兰、云孤天姐弟年年来这尘臻山庄,也从来没有进到山庄里面来”。

见易寒不解,韩浩宇继续道:“云观月乃是两人的姑姑,云家一直想让云观月回家一趟,云观月却从来不见他们”。

易寒笑道:“年纪也不少了,也许要催她回家嫁人了,一个女子三四十岁还躲在山里面修炼个什么剑道,图的是什么,天人我也见过,不过就是飞花摘叶,踏水无痕,还不是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

韩浩宇好奇问道:“易兄口中所说的天人到底是谁?”

易寒岔开话题道:“怎么那个姑娘还不出现,我还想请云观月出来一见”。

韩浩宇笑道:“易兄可能要失望了,你刚才没听她说吗?云仙子正在闭关,需要一年半载才会出关”。

易寒不以为意道:“这很简单,让她提前出关就可以了”。

韩浩宇苦笑一声,没有接话,这根本是没可能的事情,若非必要,绝不会闭关。

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白衣男子,剑眉星目,容貌俊美不凡,身姿俊俏,举止潇洒绝伦,他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就当什么也没有见到从内屋走去。

待男子离开,韩浩宇笑道:“此人正是叶白衣,七年过去,他如今已成长为一个翩翩美少年,气质如美兰,见之忘俗啊”。

易寒也应了一句,“一个不爱说话的娃”。

又过来一会,少女才奉茶姗姗而来,少女请两人品尝,两人道谢。

韩浩宇礼貌问道:“在下韩浩宇,这位是易兄单字一个寒,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小女子姓陆,名盈萍”。

易寒喝了口茶水解渴,打断道:“陆姑娘,就有劳你请禀报一声,有请云仙子出来一见”。

陆盈萍轻轻摇头,“师傅正在闭关,由西门师兄护法,连我也无法见到她”。

易寒又问道:“陆姑娘,你可知道清香白莲住在何处?”

“从未见过此人?小女子孤陋寡闻,也许叶师兄会知道也不一定?”

刚好,叶白衣手里拿着一剑从内屋走了出来,两人以为他会停下来应上一句,叶白衣却一言不发朝门口走去。

“那穿白衣服的娃,给我站住”。

叶白衣转身看着易寒淡淡道:“你是叫我吗?”

易寒问道:“你可知道清香白莲住在何处?”

叶白衣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显的他的一双眸子更加明亮,淡道:“要问我问题先胜过我手中的剑”。

易寒本来很纵容这种捣蛋孩子,只是这一次他却有些忍不了,这个问题他问了,谁都必须回答,猛地就要站了起来,韩浩宇却将他按住,笑道:“易兄,不要冲动,这个问题我帮你问”。

叶白衣看了韩浩宇一眼,说道:“你可要小心”。

韩浩宇笑道:“我会尽全力”。

两人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

易寒木然安坐,依然没有半点想去观摩的欲望,倒是陆盈萍脸上闪过一丝担忧,走了几步发现易寒没有跟上,停下回头问道:“你怎么还坐在那里,你的朋友为了你正在拼命”。

易寒笑道:“你到底是站在你师兄这边还是站在我们这一边?”

陆盈萍忙道:“你不知道叶师兄出手都是从不留情的,倘若伤了你的朋友可不好,甚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易寒却能明白他的意思,她是怕韩浩宇丧命,淡道:“你放心,剑道一门,道需要入世历练探索,人未入世,剑怎么会有杀气呢,他冷如冰雪也白衣无瑕”。

陆盈萍低着思索着,喃喃自语道:“你说的话为什么跟我师傅差不多,听起来很有道理却让人琢磨不透”。

易寒却也惊讶自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对剑道其实一窍不通,易寒又突然再吐一言,“他执着,注定骄傲,一生孤独,看起来他的生活淡如水,别人岂能了解这是他最有意义最充实的向往”,他能有所此感触便是自己钟于情,喜欢尝到那种痛苦悲伤失落之后的快乐,快乐之后的思念,这与叶白衣岂不是同出一道,这也是他一眼就能看透叶白衣,同是性情中人。

“砰”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身在厅堂之内的两人能感觉一阵地动山摇,两人不约而同朝门口走去,顿时感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只感觉胸口有些窒息,树枝摇摆几下,翻滚的沙石依然弥漫。

树枝慢慢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小,沙尘也渐渐落地,四周慢慢安静起来,叶白衣还稳稳站在原地,只是衣袖之间有一个破洞,那韩浩宇却立于十几步远,嘴角流着鲜血,用长剑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易寒赶了过去扶起韩浩宇,轻声道:“韩兄,没事吧”。

韩浩宇露出微笑,擦拭嘴角的血迹,喘道:“世间竟有如此快速又如此霸道的剑法,叶白衣这招天外飞仙不知道比七年期要厉害多少倍,不过他也只有这一招能够胜我,能接下这招我依然不死,足够傲然了”。

易寒知道韩浩宇这句话得意思,叶白衣根本没有手下留情,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叶白衣根本没有杀气,没有杀气的剑如何能杀人。

叶白衣孤傲道:“你错了,就算我不使出天外飞仙,我依然能胜你,不过那样却必须杀了你”。

易寒心中好奇,为何叶白衣会如此孤傲,他的眼神有渴望也有寂寞,莫非西门无言根本不值一提,不对,叶白衣的眼神中还有痛苦,当寂寞散开的时候,每个人都一样,到底是谁让他如此寂寞,他手中的剑还是云观月心中的道。

他像个看透世情的老人看着叶白衣,佛高高在上能看懂世间一切,但是他却从不插手,易寒看着叶白衣就似看着一块经历风吹日晒的石头,只是看着却不会挪移半分,所以他默默相对而已。

叶白衣剑已入鞘,突然又出鞘,剑尖在阳光照耀反射出一丝银芒印在易寒脸上,对着易寒说道:“请你来当我的对手”。

易寒淡淡一笑,“娃,你找错人了”。

第八十八节 无情之女

叶白衣闭上眼睛,一脸冷酷道:“有一个对手在我身边二十年,我却无法与他一较高下,那是如何痛苦又是如何寂寞啊,不必怎么才能知道谁才是独一无二的”,说完他的脸庞飘上了一丝伤感,是伤感无法证明这个问题,还是伤感无法满足挥洒而剑。

易寒似乎听出点什么来,韩浩宇一脸迷茫,陆盈萍似乎与这个师兄就像陌生人一般,却站在这两个刚刚认识的人身边,她说道:“师傅从来不准叶师兄与西门师兄比试,他们两人从来没有交过手”。

易寒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问道“一次都没有?”

陆盈萍轻轻摇头,“据我所知,一次都没有过”。

好可怕的女子,为何会如何极端,难道这就是她所谓至尊无敌的剑道吗?

叶白衣又重复了一句,““请你来当我的对手”。

“好!”易寒只感觉心头有一股气,不吐不快,不假思索喊了出来,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是他身体做出的反应而不是他的大脑。

叶白衣脸上露出一丝久违的微笑,这个时候这才让人感觉这个孤傲的男子其实也很温柔。

韩浩宇惊讶的看着易寒,要知道叶白衣乃是一位不出世的高手,假如他成为一名杀手,绝对可以在幽冥十三刺中排名前三,突然间他的表情又变得理所当然。

韩浩宇问道:“易兄,不知道你要使出什么剑法应付那招天外飞仙”。

易寒笑道:“我只会狂风刀法”。

一旁的陆盈萍紧张道:“这可不是开玩笑。”

两人却恍然未闻,韩浩宇又道:“易兄,不如用我的痴情剑法如何?”

易寒哈哈大笑,“那就有劳你现教,我现学了”。

韩浩宇对着易寒耳语一番之后,笑道;“如何,可精妙否”。

易寒大笑,“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只是却委屈韩兄将家传绝学外露了”。

韩浩宇淡淡笑道:“能扬名才能算绝学,痴情剑法并非乃我韩家首创,乃是出自一位奇女子之手,我韩家无意之中得到这剑法,却无法将此剑法发扬光大,这痴情剑法今日之后可要托易兄之福。”

易寒道:“即是前人之作,敢问名讳,自当心中默念三遍以报恩赐”。

“剑谱上署名春风,乃是文武全才的奇女子”。

易寒道:“似曾相识,梦中神交”。

韩浩宇将佩剑递给易寒,易寒持剑朝天吟道:“今日之比,不为输赢,乃是为情而战,前辈即是痴情之人,请助我一臂之力”。

易寒默念着韩浩宇所传授的痴情剑法精髓,顿时整个人如老僧入定,他似乎能捕捉到过去曾经残留在空气中的那一丝轨迹,虽看不见摸不着也不会再映射在眼前,但却能

感受到,就想记忆一般,慢慢的他渐渐感觉自己变成一个美丽的女子,眼前有无数男子的目光痴迷的看着自己,他们顿时被自己的容貌所迷住,个个眼神之带着炙热,快乐,贪婪,他们很享受。

她心头却涌起疑惑,她甚至无法理解那些男子心中的感受,她很想知道,她也很想体会一番,自来到这个世界,她却从来没有感受过,她也不明白人们口中说的快乐到底是什么意思,听上去很美妙,也很让人向往,却无法品尝到这个两个字的涵义,她的脸永远如千年寒冰一样,只有悲伤忧愁,笑容从来就没有眷顾过她。

她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女,所有人仰慕她,崇拜她,但谁又知道她多么想成为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她想要寻找答案,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答案,却惟独她一人不知。

“男子是什么”,她能从许许多多的女子眼中看到因为男人让她们变得如此快乐,也许这个问题是她最想知道的。

轻轻抚摸脸庞,这让无数人痴迷的姿容,为什么一点也感觉不到呢?她眼神顿时变得冰冷遥望天空,那冷厉的光芒好像要将天空撕裂一道缝来。

忽然间易寒又感觉自己身处一祥烟笼罩,清风晴空的仙境,她伸直白皙修长宛如艺术品一般的藕臂,肌肤光滑的掌心之上是一色彩斑斓的泥塑,泥塑捏的是一男一女两人,女子依偎在男人胸口,这是她最常见到的一种景象。

泥塑捧在手心,凝视着,她向来是这么认真,只是这一次却有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

这是一个男子送给她的,那个男子却已经被她杀了,她却把泥人留了下来,泥人,她见过,但没见过这样色彩斑斓的泥人,像天空中美丽的彩虹一样,五颜六色,衣服,眼睛,肌肤,头发,所有带着颜色的都被渲染过。

乌黑深邃的眼眸,白皙的肌肤,浓密的眉,高挺的鼻,俊朗的身姿,将泥人捏成她模样的女子就依靠在这男子的胸膛,当她看到泥人嘴角露出的微笑,心却有了小小的触动,她不解,这种神态表情就是快乐吗?

春风从来没有展露过这样的神态,看着泥人却让她感觉这就是她在微笑,这种发自内心的神情,似自己真的经历过,为什么她可以我不可以,我是人而眼前只不过是个泥人,春风心中有太多的为什么,太多的疑惑,她想要问问捏着泥人的男子,但是那个人已经被她杀死了。

春风天生就拥有一双黑夜星辰般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却是传说中的妖媚之眼,男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而拥有妖媚之眼的女人必是残根之人,七情少了“爱”,六欲她少了色,无情之女世间千年难出一个”。

她是无情之人,让世间所有爱慕她的男子郁郁不得,她是无情之人,那谁还能得到她的心,可是讽刺的是,传说中,这种无情之人,却是痴情到了极点的女子,而被上天封闭了情感,所以才是无情之人”

只有遇到那个能打开她封闭情感的大门的男子,她才能解开上天对她的诅咒,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子”。

看她一眼的男子永远痴迷于她,可惜的是这样男子却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心。

春风痴痴的望着泥人,想象着自己就是这个泥人,想象的她曾经这样展露过笑容,慢慢的她将心神完全融入其中,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飘了出来,落在泥人身上,她就是泥人,绽放微笑的泥人就是她,共享受着她的情感。

突然胸口传来无法言喻的绞痛,就好像胸口堵着东西,而有一把利剑却强行要将其摧毁打通,脑海之中的刺痛感觉要将身体撕裂,这种痛苦竟连她也无法承受,这个女子可是连剑插入她的身体都无法让她皱一下眉头。

清风晴空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骤起,一副来势汹汹,好像要将大地摧毁的气势。春风能够感觉到,那越来越浓的乌云就好像堵在自己的胸口,越来越密集的雷电每一下都霹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全身的血液就像狂风沸腾狂奔。

看来天要灭她,她能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不该窥视的天机,自己偏要知道,这是天意,人力是无法改变的。

春风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悲伤,一滴清泪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她睁开眼睛,这留恋人间的最后一眼却飘向了泥人。

温柔的眼神,会心的微笑,这最后一刻,春风却感觉到了,是的在世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奇妙的情感,她不舍的闭上眼睛,痴痴的好像再多享受一刻。

莫名间,那温柔的眼神,会心的微笑却化作阵阵暖流充斥着她的心房,流经全身,那些痛苦在暖流的冲击之下变的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良久之后,全身一阵畅快淋漓,这种畅快的感觉让她想飞纵于九天之中,没有约束,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春风从来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霎时间她迷恋其中而不能自拔,她希望这一刻是静止的,这一刻是永恒的,闭着眼睛享受着,心神合一。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万里晴空,乌云消去,这一场来的犀利去的也犀利的暴风雨让人疑惑,只有春风知道,自己渡过了老天对她的惩罚。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看着这些字,她能感觉到词语之中浓浓的情意,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答案。

心中一暖,相由心生,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笑。

这一笑尤胜百花绽放,春华初展,百妍丛生,光艳逼人的姿容流淌着霞光,顿时芳馨满山,可是旋即她又轻轻的抚摸英俊泥人上那乌黑茂密的头发,留出来眼泪。

韩浩宇与陆盈平看着易寒一会入神平静,一会又脸孔扭曲痛苦的挣扎着,一会又露出世间最温柔的笑容,最后又流下动人的眼泪。

易寒回神,发觉自己已经双颊满是泪痕,他低声的从喉咙哽咽喊出一句“婉儿师傅”,那句“净我内心的一片污土”犹在耳边。

却朝呆愣的两人问道:“是否有一种女子,天生就是残根,无情无欲”。

韩浩宇惊讶问道:“易兄,你是否领悟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一语之后才回答易寒的问题,“据说无情之女世间千年只出一个,她没有男女情.欲,传说这种女子前世是痴情到了极点的女子,情之所极有违天道循环,而被上天封闭了情感。”

易寒又问道:“可否有情?”

“传说只有遇到那个能打开她封闭情感的大门的男子,我却不知道是否属实”。

易寒没有再问,持剑朝叶白衣走去。

第八十九节 结果

易寒曾经跟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的藏绯交手过,他并非没有跟武道高手交手的经验,只是很显然叶白衣比藏绯要更厉害一点,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他的对手,剑静谧的握在叶白衣的手中,薄如蝉翅的剑锋之上发出恃人的锋芒,自然而然的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威胁,是那是那么安静,又好像轻轻的已经刺入你的胸口,易寒却没有恐惧,就算知道那把剑将会插入自己胸口,他依然没有恐惧。

两人在几丈距离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对手,叶白衣凝气聚神,使出剑式,剑招未发,身上却散发着强烈的剑势,一股扑面而来直袭易寒而去而去,身在易寒身后的两人人只感觉胸口有些窒息,觉的叶白衣的剑下一刻就会插入他们的胸口。

气势直指易寒,他自然感觉要比身后的两人强烈的多,他手里握着那把剑,只感觉

极为轻巧,像一缕在手心上轻轻吹拂你肌肤的微风,毫无重量,手轻轻一动,手上的那缕微风就会随着而动,风儿轻抚他的肌肤又带着他追逐而动,一种乘风而行的快感,叶白衣的气势就像骄阳,而轻风却驱赶走这带来的难受。

刚刚与韩浩宇一战,韩浩宇先出手了,这一次他却先出手,对手的周围有种东西将他发出的气势挡开,“小心“,声音刚落,叶白衣长剑急骤若奔雷一击向易寒,剑尖颤震,发出嗤嗤尖啸,三丈,二丈,一丈,他的剑快的跟射出的箭一样,倘若不是亲眼所见,让人不敢相信握在手中的东西,也可以有这么快的速度,

尽管易寒没有恐惧,但却有危机感,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一把这么快刺向自己的剑,

那一剑快速来到易寒眼前,易寒眼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剑表面上的银纹,剑在自己眼中快速的变大,他自我保护的抬手,姿势飘洒轻快,矫健优美,一道由下至上的弧线银色随行而至,叮的发出声响,他接下了这一招,可是身体却感觉一股强大的冲撞力,让他身形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子。

叶白衣脸上平静,瞬间又使出一式,剑未近易寒,突然霍的爆开,幻作满天剑影,发出眨眼的银光来,他的剑很快,快到似乎你身体上每一个部位都是他的目标,光芒交替变幻也不知道那一把剑才是真的。

只见易寒手缓缓拔出,让旁边的两人有种错觉,他手还没抬起,叶白衣的剑已刺中他身体。

易寒突然脚步踏前,不退反进,只见他手上的剑从缓慢瞬间快到极致,一剑却在满天剑影挡住了夜白衣的剑,一触之后,两人挥舞着手中的剑,彼此都想透过银色光影刺中对方,剑影交叉回旋,太阳高挂,银芒依然耀眼,可见碰撞多么强烈,叶白衣的快,易寒的慢,可是他们却好像速度一样,每一剑都像是约好同一个方向一样,在两人之间闪出无数花火。

胜败之间,决于刹那,任叶白衣速度如何之快,攻击如何凌厉,易寒缓慢的动作,他手中的剑却像风一样,无处不在,甚至他感觉自己周围都笼罩着易寒的剑锋,渐渐的他已经由功转守。

易寒手上依然轻柔,他手中的剑却矛盾的滔天巨浪般的气浪涌向叶白衣,好似突然而来的狂风暴雨,叶白衣感觉到了这一剑的霸道,可是他无处可躲,如果自己后退十丈也会无法躲过此招,这剑像幽灵一样紧紧的贴随着他,如影随形。

他明白,如果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刀,留在他身上的阴影将会永远伴随着他的武道之路。

他终于再次使出天外飞仙,云观月的成名绝招,没有花俏的剑招,没有耀眼的光芒,只有朴朴实实的一招,却快的向闪电一般,在易寒看来,根本就是突然一道闪电朝自己劈来,根本没有丝毫瞬息躲避,他只看到了一注电芒,连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易寒手中的剑依然霸道,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包裹感迎头压了上去,像浪水般要将对方完全将这道闪电吞没。

当两人交手之后,先是传来流星撕裂空气般的声音,紧随着一声烈似雷鸣的巨响,叶白衣的剑比声音还要快,韩浩宇两人只感觉一阵飓风拂面。

易寒嘴角流着鲜血,他的衣衫被气劲撕裂的体无完肤,身子摇摇欲坠,肩膀之上一个血洞。

叶白衣还稳稳站在原地,只是他手中的剑却断成碎片,他呆呆的看着断剑,突然开怀大笑:”我输了”,笑声是那么的畅快淋漓,这个男子有展露出他如沐春风的一面,陆盈平痴痴的看着这个相处多年的师兄,突然间觉得他好陌生,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

韩浩宇走了过来,伸手,手上是一条刚从身上撕下来的布条,笑道:“血流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易寒接过布条,淡道:“肩膀虽疼痛,可是我内心却感觉这一切都是那么的满足”。

韩浩宇笑道:“最快乐的,不是别人给你带来快乐,而是你给别人带来快乐,心灵的安慰弥补了身体的疼痛。”

易寒将剑还给韩浩宇,笑道:“真是一把好剑,我感觉它像风一样轻”。

韩浩宇握着剑,看着说道:“有一天它也会成为我手上的一缕春风”。

叶白衣走了过来,微笑道:“有什么问题问吧。”

易寒道:“清香白莲在居于何处?”

“不知道”,叶白衣简单扼要说了三个字,又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易寒吼道:“你不早一点说!”

“没问题,那我走了”,说完转身离开,那白色的衣衫在风中轻轻荡着。

易寒捂住伤口,爆了句粗口。

陆盈平准备送客,易寒却道:“看来只有问南宫婉儿了”,说着朝陆盈平看去。

陆盈平摇了摇头,“师傅闭关的时候,从来不准别人打扰”。

易寒问道:“那有人打扰过她吗?”

“没有”,陆盈平回答的干净利落。

易寒笑道:“没被人打扰过,怎么知道不准,我今天就要来破这个例,姑娘你尽管领路,有事包在我身上”。

陆盈平不为所动道:“这事你兜不住,师傅发起怒来,这山都要被她铲平”。

易寒笑了笑:“据我所知,她平易近人,就算被人踩到脚也不会生气”。

陆盈平决然道:“不可能,没有人能踩到她的脚”。

“我就踩过”,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炫耀的成分,一语之后却诚恳道:“陆姑娘,劳烦你了,我的妻子生命垂危,我需要找到清香白莲医治好她的病,假如是我,举手之后能救别人一命,我不会有丝毫犹豫”,生怕陆盈平不答应,易寒又补充了一句,孙子一般好声好气的恳求别人不是他的作风,但是他却这么做了。

陆盈平点了点头,“不过能不能见到,就要靠你自己争取了,西门师兄是绝对不会让你进去打扰我师傅的”。

陆盈平带着两人往山庄后山走去,来到一处停下,此地高山峻极,大势峥嵘,高似摩云,丹青妙笔难画,仙府天机难描,景色虽壮,易寒却感觉风生阴壑,磷磷森森渗透入体,陆盈平身子瑟瑟发抖,韩浩宇脱掉外套披在陆盈平身上,笑道:“这样会暖和一点”,陆盈平微微点头谢了他的好意。

只见前方有一白衣男子盘坐在地,容貌气质与叶白衣相差无几,头发眉目沾上点点寒霜,陆盈平道:“那是西门师兄,每次师傅闭关,都是叶师兄与他轮流看守”。

三人走近,西门无言突然睁开眼睛,眉毛处的寒霜抖露下来,微笑道:“客人请留步”。

韩浩宇抱拳道:“有事求见云仙子,并非有意打扰”。

西门无言看了陆盈平一眼,“师傅命我看护,若是让你们进去就是失职,除非把我杀了”,他一下子就将话说到了极端,已经再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地步。

易寒淡道:“很好,你有你自己的准则,我也有我的准则,本来河水不井水,不过今日就必须搅一搅了”易寒也不打算多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韩兄,再解你剑一用”。

韩浩宇却道:“你是要去见云仙子,可不是要舞剑的,你去做你的事,这舞剑我可感兴趣的很,就让我来做”。

易寒抱拳道:“谢了”。

韩浩宇持剑踏前几步,静静看着西门无言。

陆盈平指着西门无言身后十丈距离的一个岩洞,只见洞口涌出寒气,白气似波翻雪浪一般,荡到洞孔周围几丈,“那就是师傅闭关的地方”。

韩浩宇与西门无言两人一动也不动,易寒打算这事情就交给韩浩宇来做,朝洞口飞窜而去,一直一动不动的西门无言却突然动了,那剑就搁在易寒脖子之上,一言不发,那眼神却传达,只要你敢再向前一步,他就不会留情。

易寒苦笑的朝韩浩宇道:“韩兄,你不尽职,可害我险些没了性命,还是这样吧,这里交给我,你帮我问一问”。

话刚说完,韩浩宇突然身形如箭一般朝洞口移动,西门无言也在一霎只见动了,两人并驾齐驱朝洞口移动,终于韩浩宇要进洞的一瞬间,西门无言的剑挡住了他的去路,两人立即交上了手。

几招之后不分高低,刀光剑影缠斗在一起,高手对决,不能有丝毫分神,两人不知不觉往阔地移动,易寒却趁机潜入洞内而去,心中暗道:“习武之人,就是单纯了一点,这娃常年深居山林,根本不知道世道人心险恶,我若想害他性命,任他武功再高也无法逃脱”。

第九十节 她不是云观月

易寒进洞顿时就感觉一股透体的寒气扑面而来,满目寒光烁,阴阴透骨泠,依他现在的身体居然还稍微有点承受不住,一想云观月要在这种地方闭关一年半载,不禁咂舌,武道之人确实非人。

地面岩石冷意透鞋触脚,墙壁之上冰块或滑或荆荆刺刺,洞内似乎隐隐有微弱光线。

不过十来丈远,易寒走来却费了些时间似乎在结冰的湖面上行走,甬道尽头,眼前突然豁然开朗,竟是个白砖头浮玉建造而成的大厅一样,上头空阔无法看见尽头,淡淡的光线就是从上面透射进来,这微弱的光线射在冰块之上,却将这冰洞内反射的光摇片片白烟,朗墙静室,萦回满地冰岩,设有石座石床石盆石碗,鼻中之中充斥着冰,淡到几乎没有味道,易寒灵妙的鼻子第一次只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却没有嗅到其他味道,若要说有那就是冰地味道。

他大声喊了一句“云观月”,回应的却只有回音,走了几步,脚下却突然一暖,轰隆一声,身后洞口却坠落一半丈厚的冰门将出去的路给堵住,易寒心中顿时一惊,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了背后的冰门一眼,匆匆加快脚步,刚一抬脚却发现自己停顿的这一小会,脚下已经有点发麻,他根本无法在这种地方熬过一天,绕了几个拐角,眼前映入一个潭子,潭子之上飘荡的浓烈的丝丝白气,看来外面洞口的白气就是从此潭冒出来的,心中好奇,在这种地方潭内的水怎么不结冰呢?只有一种解释,潭内的不是水,而是一种色似水的液体,它的凝度要比水低的多,易寒所猜测的不错,潭内之物正是一个叫绕指柔的水,称之为永不结冰的水,乃武道之人祛除体内热毒的上佳之物。

氤氲缭绕中池内好像有一个朦胧身影,易寒走进,她赤裸着身子,一头长发湿润贴垂在颈背之上,易寒见过身材完美的女子,她只是普通女子一般的身材,可是易寒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安静的时候能够如此优雅,而且他能感觉到从那肌肤上渗透出来一种媚入骨髓,惊心动魄静不自觉的耳赤心跳,心头涌起无尽的欲望,只感觉能正眼看见她的容貌,就会快乐到飘上天。

她的肌肤就是勾魂荡魄的利刃已经深深扎入心胸,将男子内心的欲望给点燃,易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感觉自己小腹有一团火在烧着,在这冰冷的地方他竟感觉到热,重重的拍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我的身体总是与我的意愿背道而驰,为什么!!!是我的意志修为不到家,还是我就是个禽兽,这个时候我怎么还能想这种事情,低头看着胯下,已经硬如铁柱,狠狠的掰了胯下之物几下,“叫你硬,叫你硬,老子把你给掰断了”,宝贝依然直竖而刚。

潭中那个窈窕的女子定是云观月无疑,只是她没有发觉我的到来吗?“云观月,我赴约而来了”。

云观月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她似乎在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双肩发抖的幅度变得越来越频繁,这个模样却妩媚到了极点,连那轻轻荡着的青丝都充满妩媚潋滟,易寒静静的等待她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有多远离我多远!”似拼尽全身的力气呐喊出来,听起来感觉却让人如此矛盾,她的声线透着摄魄,似乎勾引道:“你快过来,我需要你”。

易寒情不自禁的踏下水池,那水冷的入骨,可他依然却继续前行,“滚!”云观月的声音中充满着七分怒气还有一丝挣扎一丝宽恕一丝善良。

易寒回神,立即退出潭内,双脚浸到水的地方已经没有知觉,问一个蠢问题:“你在潭内呆着难道不冷吗?”

“你这个啰嗦的男人,我叫你滚你不滚,一会你死的凄惨可不要怪我”,云观月猛的转过身来,浑圆双峰在水面荡起涟漪,脸蛋红若火炭,水汪汪的眼睛如诉如泣充满渴望,檀唇轻轻喏动重重呼吸着,一句话也没说,眸子闪烁着炫目的火花一动不动的盯着易寒,内中潜藏着似火山一般的炎热。

易寒从来没有看见一双眼睛如此充满渴望,女子是矜持的,云观月的眼睛却比男子还要大胆直接,就像一直火箭射向他的心头,要把他烧成灰烬。

易寒猛拍了自己一个巴掌,喝道:“云观月,我问你,你可知清香白莲的下落”。

云观月突然笑道:“不要说话,只要你满足我,我会答应你任何条件”。

易寒猛的退后一步,他突然感觉此刻的女子已经不再是刚刚的云观月,她的眼神只有自己,赤.裸裸的爱.欲,再没有其它。

易寒突然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自己的身体往潭内拉去,他的身子微微向后僵持了一下会,整个人就飞扑到云观月的身边,先是身体一冷,瞬息之间就有一个滚烫的身子包裹着自己,云观月手搂着他的后颈,就朝他嘴唇亲吻上来,她的嘴唇如此热情如此丰润,感觉蓬勃充满生命力,另外一双手却探入水中,捉住他的傲物,这时她的唇已经吻到易寒的耳边,”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好宝贝深藏若虚呢?我们要做一百次,你要让我完全晕眩过去”。

易寒已经无法听清楚云观月的话,他已经被欲望控制了身体,他激烈的回吻着,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吻遍云观月的每一片肌肤,要用嘴唇将这个女子身体任何一个部位融化,云观月放开声娇唤着,她的声音悦耳,声线细若柔丝,每一声都会拉动易寒心脏强烈跳动一下,让他慢慢的变成一头雄性野兽,只知道淫.欲,却没有理智,甚至此刻他脑子里停止了思考,只有白花花充满吸引力的肉.体,他要发泄,他要征服。

云观月的身体在易寒的亲吻下,肌肤泛着红晕,肢体抽搐着,那腻腻的肌肤运动有力,来得快却去得慢,有种瞬间身体缩紧,慢慢放开的样子,她摆出尽量方便易寒亲吻的妖娆姿势,而易寒也天性的知道她那个部位需要爱抚,她渴望何种程度的慰籍。

易寒手指来女性神秘的部位,他触摸到了小荷尖尖角,这是一朵永远含苞不放的花朵,能感觉到荷尖心跳,手指在滑滑的地萼上游走,这是一条弧线的山脉。

云观月整个人感觉很美妙,她的身体讶异的太久,这种快乐竟让她哭了起来,呼吸渐渐急促,突然又喘不出气来,这是瞬间窒息的感觉,她天旋地转,她能听到自己抑制不住的叫声,她颤抖着,双腿绷直,收腰收腹收臀,身体一弹一弹的,内中翻滚抽搐着

,暖流如注。

“够了”,云观月从喉咙呐喊出声,手上用劲将易寒托起手面,易寒似坐在水面之上,瞬间易寒的裤子已经被她撕成碎片,似一片片金色的花瓣飘在潭水上面。

那狰狞之物就在云观月眼前,已经硬的掰不动分毫,云观月嘴角含笑道:“饱满挺拔,世间尤物神之见作”,她的语言她的神态是那么的放诞。

易寒应道:“它受了风寒”。

“我喜欢”,云观月突然托着易寒臀部,螓首一伸,将其含住,舌唇并用,发出呲溜呲溜的声音。

易寒除了发出呼呼呼的声音,再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快感排山倒海而来,美妙得让人永生难忘,云观月是热情主动的,男子得自尊得到极大的满足,与欢愉融合在一起,等到了更深一步的升华。

易寒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一般,那种快乐膨胀到要脱体而出,他在云观月舌头的挑逗下,登上了顶峰,白色的液体沾染了她的眉目鼻唇,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意,眼睛脉脉的看着易寒的眼睛,身子却仰着往后飘游着,眸子依然连在易寒的眼睛上,直到潭边才停了下来,螓首靠在岩地上,身子半卧在潭的边缘,一只腿直竖在水中,一只却微微弯曲,膝盖露出水面,右手滑过自己光滑平坦的小腹,掩入水中进入女性最神秘的腹地,她的手肘轻起轻落,在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手腕却甩动着将圈形的涟漪打乱,檀唇喏动,畅快的发出呐儿呐儿的声音,而眸子却将摄人魂魄的眼神投向易寒。

易寒看着,直到她那拈着莲花指的手指浮出水面,轻轻的抚着自己的发红脸蛋,又迫不及待的探入水中,易寒脑子里只有只有一个念头,云观月在自.渎,终于遇到一个完全不受传统约束,让人性.欲望完全释放出来的女子,上天赐给人一个美妙的部位,就是给你带来快乐的。

他向鲨鱼一般扑了过去。

就九十一节 她是不是云观月

云观月在等待着易寒来占有她空虚,需要充实的身体,她在勾引着易寒,她不由自主的就这么做了,身体的兴奋以及渴求欲仙欲死的快感让她的思维变得活跃而又充朝气,她急促的呼吸着,只感觉空气是这么的稀薄,这让她需要吸入更多的空气,否则就会窒息,尽管如此,依然无法满足她体内飞速流动的血液,以及那极速搏动的心脏,她的眼睛失神,眼前变得模糊,身体痉挛着,紊乱的呼吸让她鼻腔发出独特的闷哼声。

当她闻道易寒身体的气味,就知道不可避免的要发生这一切,这冰洞中只有冰的味道,易寒的体味对正在发情的她,无疑是猛烈的春药,身体的天平渐渐趋向于放纵,为什么要闯进来,那一个她痛恨易寒这个鲁莽的男子,另一方面又情不自禁的感觉欣慰。

云观月天生就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很多年前当她发现自己体内有无穷无尽的欲望时,这连她自己也吓坏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祛除体内的欲望,炎热的夏季,她的身体浸在冷水之中,手指却不由自主的往小腹之下探去,那个地方热的发烫,勾引着她的手指,就像被烫到手一样,那样的不由自主,她脑子里告诉自己不应该却做这样的事情,可理性最终没有战胜人性天生的需求,她的手指轻轻的在外面摇荡着,她只是想安抚这块调皮的地方,她需要让这块地方安静下来,渐渐的她能感觉缝隙中出现了湿湿的液体还带着点黏稠,那种感觉是甜蜜温暖,是一种超越疼痛的爽快,让人无法拒绝,水面在轻轻荡着,那是她的身体在颤抖,腹下的湿润顺利加速她手指的速度,她的手指已经忘乎所以的与女性幽地做最亲密的接触,手指的光滑灵巧,腹下的粗糙陡伏,荷尖的充血膨胀,她用手指将温暖的湿润带到整个私密的部位,眷恋着不知道生死何味,一次又一次的快乐排山倒海涌来,忍不住的闷吟,她绷紧双腿,似腾空飞翔着,直到感觉膨胀并伴随着液体涌来,身体兴奋且渴望,感觉虽然很短暂,却也美妙得让云观月永生难忘。

那一次,云观月用自己的手指在沐桶中让自己飞上天十来次,当她满足停下来的时候,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地抖动发酸着,涨红的双颊却布满了泪痕,这是自责的泪水,她是只是个少女,却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来,年纪善幼的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来到了

栖霞山登上了高峰,准备无声无息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将云观月救下,他就是尘臻山庄的庄主,那些事情云观月羞于启齿,那庄主却一眼就看出其中根源,他告诉云观月,有一种女子天生就是素女,体内有无穷无尽的欲望,这种欲望就似天地之力,人力根本无法抵抗,他可以帮助她。

云观月成了他的弟子,一边她向自己的师傅一心修道,平心静气将体内欲望压抑潜藏起来,一边听授师傅的教诲,领悟那道法自然,人本天造的至理,这让云观月懂得两性之交只不过是天理循环中的一环,羞耻放.荡只不过是世俗强行约定俗成的礼法,她只要远离世俗,就能远离这些礼法。

云观月渐渐的成了一个正常的女子,可是她却不知道她只是将体内的欲望压抑而且,这欲望在体内膨胀着,就像她的师傅所说的一样,天地之力,人力根本无法抵抗,直到有一天欲望终于冲破她的道心,云观月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她的师傅拼了全力与云观月交股,二人战了三天三夜,不知道多少次,云观月才得到满足渐渐安静下来,而她的师傅却累至垂死边缘,云观月趴在她的师傅身边哭泣起来,庄主却微笑的安慰她,“观月不要为难自己,从今天起你就是这尘臻山庄的主人”,云观月一脸坚决的摇头,“师傅,假如有这么一天,我无法控制自己,我宁愿死”,庄主却已经闭上了眼睛,一代道师就这样死在云观月的双腿之间。

后来云观月一心道法,自创天外飞仙等成名绝招,成为武道之人眼中的仙子,而每隔一段时间她就需要到这冰洞之中,靠绕指柔来控制体内的欲望,一呆就是一年半载。

如今她体内的欲望已经积攒二十多年,本来就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偏偏易寒这个时候闯进了,用男子得体味点燃她心中的欲望。

易寒朝云观月冲了过去,云观月脑中突然一丝清醒,她宽恕的看了易寒一眼,嘴边露出微笑,假如她不停止的话,这个男子必死无疑,而她停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此刻她光滑皎洁的双颊遍布红晕,善睐的明眸如星辰熠熠闪烁,曼妙的腰身婀娜妖娆却安静下来了,这个时候的她,才是原来的云观月,她挥起素裹的藕臂朝额头拍去,动作虽然轻缓,但这一下的力道足以开山劈石,易寒的手却先一步触碰到云观月的身体,一股似被闪电霹中的波浪,瞬息蔓延到云观月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她的力道完全卸劲,她拍在自己额头的手并没有结束自己的性命,旋即只感觉私密之处一股汹涌澎湃的暖流似山洪爆发一般喷涌出来,她紧紧的抱紧易寒,身体不停的颤抖着,似一条灵活的小蛇在易寒怀中扭动着,这种灵魂出窍般的满足让身体变得轻飘飘,远远超过肉体的爽快。

云观月紧紧抱住易寒,她手指的指甲陷入易寒后背,生挠出一条条鲜红的血痕,嘴唇贪婪的亲吻着易寒,双脚将易寒腰际箍住,疼痛感让易寒变了清醒了许多,他感觉自己就像被一个猛虎四爪压地上,这种压迫感,侵略性让他窒息而又郁闷,男儿的血性让他反击,将云观月螓首推来,一个掌就推趴在潭边的陆地之上,吼叫道:“你那么想要,我就给你,让你明白一个普通的男子就可以让你这样高高在上的仙子生不如死”。

易寒从后面粗鲁的掰开云观月的双腿,那翘起的臀儿似乎一颗成熟的心形桃子,点缀在上面的一束嫣红似桃子天生的胎记,他粗鲁的进入,内中湿润,但觉肌质柔腻,通体欲融。

那处宛如梅蕊一般鲜嫩娇丽,易寒的身体粗鲁的撕开那一片片花瓣,恨不得让它赤.裸的粗陋,不再拥有这么迷人的色彩。

易寒狠心蹂躏,激烈猛攻,似乎想一瞬间摧毁云观月的意志,征服她的身体,他毫不停顿,这种节奏可以说比野兽更疯狂,却反而更满足云观月的需要,云观月越做越爱他的身体,感觉自己的心与他融合在了一起,爱到极端口边开,她喘吟道:“我好喜欢你给我带来的这种感觉”。

这句话满足了易寒男子的自尊,这让他更有冲劲,他使出自己所能使用的力道,一刺之厉就想要让敌人一剑封喉般,这种力道可穿石成洞,可是突然间他感觉自己抽不出身体来,云观月的体内突然膨胀,似瞬间在他的身体上停满了无数只蚂蚁,撕咬着他的身体,让他既感觉处处被灼,身体却又变得缓重,这些蚂蚁在撕拉着他的身体,让他无法似乎刚才一般畅快,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这样一来就让他的节奏变成一动一顿一停,这是在摧毁云观月的意志吗?别说摧毁了,就连给她造成伤害的危险的没有,威力降到了低点。

快感的减弱让云观月感觉充实感的延续而空洞茫然,那种不停攀登巅峰而突然停下,让云观月身体很是不满,她扭动臀儿、娇嗔一声,督促易寒继续的举动和更猛烈的攻击,她的声音从轻快渐渐变得缓柔,给人一种回音即将消逝的感觉。

易寒用力拍打她翘而结实的臀儿,“你要我命吗?为什么这么拼命的吸我。”

云观月却是因为等待的太久,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对于易寒来说极大的阻力,云观月应付起来却轻而易举,她水蛇般得蛮腰轻轻一颤,便完成了进出一个回合,易寒虽然畅快而且轻松,但是这却让他有种被人逆袭的感觉,刚刚好不容易积攒的自尊心,又随着云观月几个动作而消失殆尽。

嘿俅嘿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由自主的喊道:“啊.....好痛快,我快不行了,你慢点”。

云观月颈红耳赤,蕊蕊石裂苔花被竹破,方沼弧涧,潺潺蔽蔽泉流,珠溅碎琼瑶,万壑争流,春意润草木,沉浸在自己的痛快之中,那里还顾得上易寒的感受,每一回合干净利落,深入至底,而出来之时两人唯一的接触只有那绵而不滴的香露,物理如此,更长距离的助跑才能到达更快的速度,而产生的冲撞力也会更加激烈。

第九十二节 女性解放

易寒遍身都是云观月的体露,小腹大腿布满星星点点,终于他在坚持不住,潮涌如注鱼入巢穴,东海深巅一阵耸颤

易寒松了一口气,低头但见那翻沼荷瓣处,肉儿脂酥黛黛,恰似月下梨花,雪白一片红晕半缕,几树青松带雨,浑然十分可俏,不禁笑道:“没有比这个更勾引人的屁股脸蛋儿了”,倘若不是刚刚大战完毕,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云观月身子软绵绵的趴在冰上一言不发,喘着气,易寒将她抱起,赤身走出水面,柔声道:“地面凉,在你我身后靠一会吧”,却感觉云观月的身体依然热的发烫,红晕蔓延至她的双肩,云观月却一言不发,她的眸子迷茫充满渴望,奇怪的是眼睛留下泪水,贝齿咬紧牙关,易寒从来没有看见达到顶峰之后的女子这番表情神态,她应该甜蜜温暖,舒适欲睡才是,莫非她依然没有满足,这让易寒情何以堪,刚才他觉得自己表现的要远远胜过一般男子,他可有不少听床的经历,这也让他在对床上之事充满自信。

云观月却被这种幸福感包围着的罪恶与恐惧折磨着,易寒的温言细语,怀抱和胸膛,让她缅怀刚刚的快乐,她将嘴唇咬出血来,血腥味入鼻让她得到短暂的理智,她美丽的眸子冷冷的露出杀机,“你侵犯了我,我应该杀了你,或者杀了我自己,也许我们一起死”。

易寒却突然像发疯一样,把云观月推开,让她赤.裸的身子枕在冰冷的石面之上,“我不能死!”他的语气无比坚决,坚毅的脸容充满信念。

云观月问道:“刚才你快乐吗?”

易寒没有否认,“一会你就会痛快到生不如死”,话音刚落,云观月身子突然来到易寒的身边,易寒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烈的痛疼,咆哮一声,云观月五指已经插入他的胸口,似乎要将他的心揪出来,她的手轻轻的深入,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像一把锋利的剑,易寒脸上的青筋冒出,汗水如雨滴落,他喉咙咆哮着,却没有声音,“疼吗?此刻只有心在疼,不久之后你身体的所有部位都会感受到这种痛楚”,云观月一脸平静道。

易寒举起颤抖的手朝云观月打了一巴掌,云观月没有躲避,那巴掌却那么的无力,他的身体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抵挡非人痛楚,他咆哮道:“不要伤害我的心,它不能收到半点伤害,他是属于我最挚爱的女子”。

云观月轻轻道:“痴情的男儿,我应该温柔一点,不应该让你如此痛苦,可是最终结果都是要死,你已经不会回忆,痛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说着说着,她眼角流出怜悯的眼泪。

易寒突然捉住她的双肩,颤抖道:“云观月,我需要你帮助我”。

云观月却哈哈大笑,“我连自己都帮不了,又如何帮你”,她的手指轻轻抽出,易寒只感觉轻微的刺痛,或许刚才真的太痛了,前后反差才让他有这种错觉,云观月轻声说道:“心还是好的,一点没伤到”,却弯下腰翘起臀,亲吻着他胸口上的伤口,嘴唇带着温柔,舌尖拂去上面的血迹,她的嘴似疗伤的妙药,她亲吻过的地方不再流血也不再疼痛。

云观月站直身子微笑道:“除非你能征服我,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易寒道:“你知道清香白莲的下落吗?”

“她在朔风山云雾峰顶”。

易寒大喜,“云观月,快帮我打开冰门,我要立即赶往朔风山”。

云观月轻轻摇头,“出了这门,我就要大开杀戒泄愤,谁也拦不住我,除非你能征服我,或者我给你的痛快”,她的手掌轻轻的抚上易寒的胸膛,指尖划动给易寒带来轻麻的触感,微微弯着的手指似在寻找下手的部位。

易寒无惧道:“你要用手指戳死我吗?”

云观月的手指在易寒的太阳穴停了下来,轻声说道:“快的很,你甚至来不及感觉到疼痛就会死去”。

易寒淡道:“就像刚刚一样吗?也是一刹那”。

云观月眼中带着几分眷恋,“那就再做几次,再一起死”,她横竖的手指,竖直起来,用指心柔着易寒太阳穴,掌心托着包裹易寒的脸庞,踮起脚尖亲吻他的额头,“尽情释放你的热情,这是最后的快乐”。

易寒问道:“需要多少次才能满足现在的你”。

“三天三夜!”平淡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语气。

易寒吓得差点没晕倒,却笑道:“你在开玩笑”。

云观月迷茫的看了他一眼,“我乃天生素女,这股欲望,我已经压抑了二十年”。

“为什么压抑?”易寒突然间变的冷静。

“因为我是云观月,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欲望控制我的身体。”

“可是你刚刚就做不到,所以你不算是云观月”。

“所以我要杀了你”。

易寒轻蔑道:“你杀了我,谁来淫你,你的两个俊美的徒儿?”。

云观月突然赏了易寒一巴掌,“我杀人无数,第一次打人”。

易寒眼神一丝狠色,双手握住她胸前双峰,用力拧成锥形,拇指蹂躏着顶端嫣红,云观月却花枝乱颤,咯咯放诞笑了起来,“一双手还远远不够”,易寒低头看着她小腹之下隐约露出绯红的草丝花边,赞道:“很美,临溪玉沟映丹桂,数簇乔草如泼墨,情爱点破海棠红,袅袅千流奏瑶琴”。

云观月摸着他的眉头,自言自语道:“不知道皱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好看”。

易寒撒谎道:“我从来就不皱眉,没有人知道”。

云观月娇柔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昂头注视着易寒的眼睛,“没有人是不眷恋的,快乐了,你自然就会眷恋,我眷恋你的身体”,摸着他的嘴唇,“还有这甘甜如蜜的嘴唇”。

易寒笑道:“说话的是我的舌头”。

“我说的是味道”,说着话得时候云观月瞳孔变大,迷茫到了极点,她身体的红晕已经覆盖到她的胸口,她的身体绝不像她表情那么平静,她是云观月,她的毅力远胜普通人。

易寒温柔抚摸她的脖子,问道:“你很痛苦”。

云观月勉强露出笑容,“在床上的时候,你被人踢下来过几次”。

易寒明白她的话,这个时候不是唠唠叨叨的时候,而是应该解除她的渴望。

易寒将她横着抱去,“我找一个方便用的上力的地方”。

“那你需要好好挑选,我怕你站不稳”,说这话的时候,云观月手指轻轻的在他胸口划着圈圈。

易寒心头顿时一荡,腹下笔峰挺立,弹了云观月的臀儿一下,云观月含笑道:“最后的快乐,你为何还这般矜持”。

易寒走着,腹下不时摩擦她的臀儿,“我怕吓到你。”

云观月轻轻一笑,“吓人么,我好久没有被人吓到了,这让我很期待”。

易寒走到石桌之前,手一扫,将桌子上的东西倒落地上,叮当声响,好事一首悠然弦曲的开端,将云观月放下,云观月自然而然的趴在石桌上,她一袭洁白,轻舒双臂,纤纤玉指细细弹开,双腿款款并直着,她的眼角眉梢都布满了等待的欣喜,一头黑瀑丝间无隙紧贴颊颈,青丝尾端如花绽放洒落石桌之上,怀揣着对快乐的憧憬翘起了臀儿,瓣中红妆羽饰,这雅致行头连山川河流都被她的美所倾倒。

万籁俱寂,两人屏住呼吸,酝酿着暴风雨,人若有情人亦美,她并着腿等着易寒来分开,这股风情将女性的矜持袭得一无是处,是谁不留心分开了你的腿,吹皱了这湖春水,让荷花变得妩媚,水波涟漪点点。

随着易寒手掌的挪动,云观月的腿也慢慢分开来,她的脚尖似踏在水波之上,风儿拂过,如此飘逸潇洒没有半点生硬,易寒的手指似春风轻轻拂过,春雨悄悄润物,春花静静绽放,滋养心头那饱满的情感通过另一种方式表达出来,浓厚的清露沾湿了他的手指,碧幽幽的春草是多么柔软,茂盛和充满着生机,一直蔓延到生命所能踏足的边缘,触着草上晶莹的露珠,划过银色的小溪里,轻轻的撩一泼水花,晶莹熠熠,鲜红圆润的帷幔分离,缓缓的揭开它的真面目,澄清的清溪萦回其中,白茫茫的浪花在这淼茫的烟水之中俏皮的吞吐着,细碎的草儿舞动弄姿,玲珑繁绕勾勒出一副令人心旷神怡,荡涤灵魂的美景,易寒胸中好像装上了山川湖泊,让你感觉占据了这片沃土,你就拥有整片山河大地。

易寒感到亲切,值得他爱抚沉醉,他亲吻了下去。

第九十三节 宽恕

眼前之地,易寒从来没这这件近距离看见过,也没有一个女子愿意这般毫无保留的展示在自己面前,她们女性的矜持在作祟,而云观月只需要满足自己的欲望而毫无顾忌,只要易寒足够热情,她就能回应。

易寒使出《闺房秘术七十二手》中的招数,眼下已经不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重要的是将云观月的欲望完全释放出来,他怀着不信邪的念头倒要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能坚持多少次。

浓烈的气味刺激着易寒的兴趣,草儿拂着他的脸颊,他尝试性的将舌头伸进那寥廓的沟谷之中,沼泽变成了明镜般得湖泊,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似乎沐浴在被太阳晒的暖烘烘的湖泊之中,他感觉自己要翻腾着,让更多的水花沐浴到自己的身上,他像一条鱼儿搅动着。

云观月很是享受,她能感觉那细小的舌头虽然很调皮很不安分,虽进入的不是很多,但却能给她带来涨满地感觉,那个部位很敏感,她更能感受到舌头的温暖与柔软,突然她感觉到易寒正在含着她的珍珠,虽然易寒的动作很温柔,但这个地方是非常娇弱的,他的大力舔.动让云观月感觉痛楚多过于快感,她轻哼一声发泄自己的不愉悦。

易寒听出了她的声音,问道:“太重了吗?”

云观月回头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突然看见他鼻尖之上沾了露珠,却不禁嫣然一笑,这让易寒顿时看呆了,云观月伸出手掌包裹着他的脸庞,温柔道:“我真的不忍心杀了你,可是我没有选择”。

易寒微笑道:“是吗?现在是我在掌控着你的身体,我让你叫你便叫,我让你快乐你便快乐,我让你痛苦你便痛苦”。

云观月勾起他的脖子,背身与易寒来了一个浓厚的湿吻,一吻之后说道:“似我对你这般温柔”,她在帮助易寒,也是在帮助自己。

易寒似乎有所领会,这一次他并没有将整颗荷尖含住,虽然它涨大了一点,可是依然很细小很娇贵,他的舌很湿润,他的动作很轻柔,只能用舌尖来轻挑着,而舌面只是用来包裹着,并不侵袭。

云观月渐渐呼吸急促起来,她的呼吸或轻或重完全由易寒来控制,这让易寒有种掌控别人身体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甚至胜过拥有得到,云观月的身体已经变着十分无力,她舒缓着自己的双臂,眼睛微微眯着,檀口轻轻喏动着,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荷尖像一颗热情的心在跳动着,忽的,她能感觉易寒点、挑、拨、搅的节奏变得越来越快,易寒已经很快的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云观月希望这种异常痛快的感觉持久一下,然而易寒却却让她快速的攀升到顶峰,荷尖轻飘飘的,似乎在易寒的唇舌之中摇荡着,云观月臀儿的肉儿不由自主的抽搐着,感觉自己快乐到死去的时候,易寒却轻轻一放,云观月缓了几口气,臀儿鼓的更挺翘了些,双腿微微弯曲,姿态更幽凝了些,这个肢体动作就像在等待,也似娇嗔着督促易寒快一点。

易寒只是轻轻抚摸她的臀儿,隔靴搔痒,戏谑道:“怎么,现在你还舍得杀我吗?”

这绝对是恶毒的举动,云观月转过头来,皱眉冷视着他,易寒的话让她心生恼意,只是红扑扑的脸蛋露出这样的表情,却让易寒感觉怪异的好笑,戏谑道:“干嘛模样这么幽怨,我舌头麻了停一会都不可以吗?”却又俯下身去,轻轻的含上去,云观月痛快了,眉儿也就不皱了,闭着眼睛享受起来,只是但易寒动作稍微有些停顿,云观月就会不满的扭动臀儿。

易寒手指轻轻的挠着内侧大腿,这让云观月加倍的爽快,层峦迭障已经低头臣服,暴怒中的江河也表示愿供奔走。

易寒能感觉到云观月快要到了,他突然停下道:“求我给你”,让一个闻名天下的仙子央求自己,这让易寒有种征服感。

云观月这个时候已经被快乐所冲击着,丧失理性的娇声娇气央求着易寒,易寒如了她的愿,狠狠的修理了那涨红的荷尖一顿,只见云观月腿越夹越紧,旋即一个强烈的抽搐动作,臀儿竟扫了近在股间的易寒一下,却把他人给扫出一丈距离之远。

云观月脑袋一片空白,除了极端晕眩的感觉没有其他,这种感觉持续了一小会之后才慢慢缓过劲来,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如一滩软泥趴在桌子之内,双腿微微弯曲向内并着,突出她那挺翘的臀儿。

这个时候易寒才捂着脸庞站了起来,绕到她的跟前,手抵在下颚很有兴趣的看着闭着眼睛,轻触睫毛,缓重呼吸的云观月,他的手指轻轻的挠着她脸蛋上唯一白皙的鼻尖。

云观月睁开眼睛,露出微笑,手掌无力的抚着他的后颈,轻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易寒哄道:“我们去打开冰门,找个暖和又舒坦的地方继续”。

云观月摸着他的心跳,“在这里,你能让我安静,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道冰门吗?那是因为我不想自己闯出去”。

易寒猛地挺着腰板,郑重其事的竖起两根手指,云观月轻轻的竖起一个手指,易寒猛地就扇了她一巴掌,“你这个淫.妇”,云观月的脸本来就是红的,却看不出这巴掌所造成的伤害。

她站了起来,披上一件白色的纱衣,易寒追到她的身边,问道:“你要干什么”。

云观月朝冰门走去,淡淡道:“我现在是有平时的二成功力,我试试看”,假如能打开冰门,她立即结束自己性命。

易寒大喜,只见云观月在冰墙之上拍了一掌,冰墙却纹丝不动,又连拍几掌依然没有任何效果。

易寒着急的等待着,云观月却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布满了疲惫,嘴角却露出温馨的微笑,那眼神却带着一种诀别的意味。

这让易寒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你要干什么?”

云观月转身不答,一动不动,只见她身上的纱衣突然鼓起,她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打开这道冰墙。

突然云观月的手掌却被牵住,易寒看着她摇了摇头。

云观月却轻轻将他推开,淡道:“你不是要出去吗?现在我就满足你的愿望,你何必理睬我的死活,反正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淫.妇而已”。

易寒却迅速又冲了上去,挡在她的前头,“我从来不让女子因为我而丧失性命”。

云观月微笑的看着他,“那又怎么样?”

易寒理所当然道:“所以我不准你这么做!”

云观月风情的撩了一下长发,眸子有意无意的看了易寒一眼,“你凭什么?”

易寒一脸正气,轻轻的打了她的脸蛋,“凭我刚刚淫了你”。

“这下比刚才轻了许多”,一语之后,云观月突然轻轻朝易寒肩膀拍了一掌,易寒旋即背撞在冰墙之上,只感觉自己的一边手臂已经断了,云观月转身淡淡道:“刚才那一巴掌,你没有足够的理由让我再纵容你”。

易寒怒吼道:“老子淫了你”。

云观月抬腿坐了下来,轻笑道:“来啊,我就让你知道淫.妇的真正本事”。

易寒脸露狠色朝云观月走去,走了一边脚步却越来越缓慢,身体感觉越来越冷,在这种环境下对身体的消耗是极为快速的,当走到云观月的身边时,他已经感觉自己没有干劲,困的只想睡觉。

“冷了吗?”云观月问了一句,易寒懒的回答,突然却感觉一双手在勾着他的脖子,脸庞顿时感觉一片酥软,却已经枕在云观月饱满的双峰之上,易寒能感觉到她怀中的温暖,她的手掌轻轻的抚摸易寒的头发充满了女性的温柔,他能领略到其中最微妙的情感。

一会之后,易寒身体渐渐的又活跃起来,云观月笑道:“在这里,离开我的身体,你呆不了多久,到底是我需要你,还是你需要我,我可以把你扔到潭里去”。

易寒道:“你不舍得!”

云观月轻轻摇头,“我喜欢你,却舍得”。

易寒又道:“你不舍得”。

云观月将他推开,“证明给我看”。

易寒走近,云观月又将他推开,连续好几次,易寒冷冷道:“你不是欲望不求吗?怎么还能如此冷静”,她身体的红晕却已经蔓延到了小腹。

云观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道:“你想死在女子的腿下面吗?这是最窝囊的死法”。

第九十四节 解脱

易寒又走了过去,这一次云观月看着他腹下扬起的傲物,却没有推开他,直到那物压到自己的鼻子,顶端抵在她的双眉之间。

易寒沉声道:“想不想”。

云观月轻轻一笑,神情眉目中似乎看着一个小丑逗着她开怀的惬意,突然嘴巴却被一物给堵住,易寒哈哈大笑,“你倒是笑啊。”

一会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笑声很奇怪,云观月吮咂一小会之后却松开口,轻轻拍着那物几下,“留着吧,我不想你死的太痛苦”。

易寒托起她的下颚,让她昂首看着自己,阴冷道:“刚才你刚插我,现在轮到我来插.你了”。

云观月闭着眼睛,却似在默应。

易寒抬起她的双腿,粉.臀轻轻摇晃几下,跃马挺枪,随著易寒的的侵略,接踵而至的快感,像巨浪一样淹没云观月,阵阵麻痒的快感迅速地从小腹处升起,渗入她的四肢百窍中,令她完全迷失了自己,她开始发出长短不一的声音。

两人交接之处,有如悬空的彩练,又像雁荡龙湫,珠花迸发,巨龙吐珠,巨石不断翻滚如潭,激起沸腾的浪花,晶莹的水泡,大大小小水珠飞溅,在空气中浮游飘荡,周围如烟如雾,如雨如尘,湿人肌肤,易寒俯身冲击之势有如危崖欲坠,云观月扬身包容,深潭却不可逼视。

这一战天崩地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云观月已经连续丢了十来次,而易寒自己也有好几次。

云观月越战越勇,越战越贪婪,娇息不断,拚命地耸起下半身,疯狂地摇动她的腰肢,四肢更是紧紧缠住易寒的身躯,恨不得要将自己整个娇躯溶化进他的身体里面,内中更是骨酥肉软。

易寒累的,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没有力气,这已经是他身体所能承受的底线,云观月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汗水,“累了吗?这种事情也不一定是快乐的,你现在一定痛苦到要死去”。

易寒无力的点了点头,云观月温柔道:“闭上眼睛”,她轻柔的声音似乎有种催眠的效果,易寒闭着眼睛躺在她的身上。

云观月的手抚过的他的胸膛,在他的脖子上停留了一会,又落在他的英俊脸庞,最后才按在他的额头之上,一动也不动,眼泪却悄悄的从她眼睛低落下来,她闭上眼睛,脸上表情充满着痛苦的矛盾,一会冰冷,一会又那么温婉。

易寒突然出声道:“你要杀了我吗?”

云观月放下手,别过脸去,默默无语,易寒捧着她的双颊让她看着自己,严肃问道:“我无法满足你,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云观月只是轻轻的点头,眼眸却噙着泪水,周围很安静,泪水低落在肌肤之上发出嗒嗒嗒的声音,能感触到当中婉转无奈地韵律,触动着心灵深处。

易寒拇指揉着他的眼眶,将泪痕拭去,却笑道:“要知道我也潜藏的二十年的欲望,我还有绝招没有使出,乃是易氏自创一百零八手”。

易寒竖起一根手指,“一百次,没有问题”,说着抱着云观月朝石床走去,云观月看着他,眼中惊喜中带着小小的期盼,假如他有办法将自己的欲望释放出来,她还是原来的云观月。

此刻的云观月已经赤身通红,他将云观月平躺着放在石床之上,让她翻身背对着自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等一小会”,手指随便在玉颈、耳根、小耳处撩了一下,这让云观月娇躯忍不住一阵轻颤,却不安分想知道易寒想干什么。

易寒用石碗从潭中盛满了绕指柔,他在云观月身上泼洒了一点之后,很体贴,很耐心的在云观月的后背揉了起来,动作幅度缓慢而有力,一边拿着石碗淋在她的后背,一边用手在她身上缓慢的搓着,云观月的身体渐渐放松起来,这种舒坦既能缓解她的欲望,又让她能安静的享受着。

易寒转移地方,一双大手掌来到她挺翘的臀儿处,揉了起来,绕指柔浇在臀儿之上,顺着缝隙流入女性的私密部位,那滚烫的地方旋即有一阵清凉又暖呼呼的很是温暖舒坦,不禁从鼻子里面发出诱人的闷哼声。

易寒笑道:“怎么样?”

云观月闷哼道:“我在想有什么样的女子才能逃出你这双魔掌”。

易寒伸出手指从背后臀隙之中,随着绕指柔的滋润,所有褶皱的部位都被他的手指温柔的呵护着,只感觉奇怪极点了,这不禁让她想起揉捏自己私密部位的是一个男子,心中居然产生羞耻的念头,心头一漾,一阵蚀骨的快乐从心底涌出来,私密.处一颤,丝丝缕缕的晶莹涌了出来,云观月剧烈的喘息着,感觉到自己的全身暖洋洋的,一颗心就像是在云端飘荡,一种说不出的快美滋味弥漫到身体内每一个角落。

在享受这种快乐余波的时候,易寒的手依然没有停下,攀上顶峰的余波,让云观月的身体更为敏感,那种从荷尖如遭电殛触感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扭曲起来,轻柔的抚摸又安抚着她这种激动,让她的全身肌肤无比清爽而又充沛有力。

,当易寒离开那里的时候,她已经丢了三次,喘息中易寒俯身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放松你的身体,不要表现的放浪”。

云观月却却回头瞪了他一眼,易寒却好笑的拧了她的鼻子,“你不要这么调皮好不好”。

云观月只能报于苦笑一声,不知不觉声音却变得销魂入骨,易寒笑道:“很好,你的身体已经发骚了”。

易寒又分开她的腿,不知道为何云观月的脚微微在发颤,手却蒙着自己脑袋,似羞涩的不敢见人。

易寒轻轻的吹了口气,云观月猛的尖叫一声,情露自涨,他的手指从背后探了进去,很温柔,缓慢的伸进到里面,虽然没有刚刚那般刺激,但却让云观月很舒服很充实,易寒的手指旋转着伸进伸出,绕指柔倒在掌心随着手指流入内中,又慢慢的将手指深入,这让云观月感觉体内被一股清凉的水包裹着,那水渐渐会变得温热,易寒又用手指将水引导出来,连续几次,云观月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人透空了,在做这些的时候,易寒还不是有大拇指轻压她更为羞耻的褶皱处。

云观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羞耻,幽凝深处一次一次的强烈的收缩,其间不知道迎来多少次阵阵热流的冲刷和洗礼。

此刻她完全像个少女一般,心灵与身体是那么的雏嫩,就算一句轻浮的挑逗都能让她心头一阵狂颤。

突然她感觉易寒手指弯着进入,这一次她感觉到不一样,他似乎又意无意的在摸索着什么,云观月只是感觉好奇,身体并没有多大的刺激,忽然那手指停了下来,轻轻的在停下的位置,指尖撩拨了几下,云观月控制不知从喉咙发出一声尖吟,身体有种被雷电霹中贯穿的感觉,层层关关蠕动着,让她有种快要死去的感觉,身体所有的燥热通过四肢百骸留向小腹,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欲望排泄。

易寒加快手指,云观月尽情的呼叫着,十指在石床上捉出一道道明显的痕迹,身体扭曲挣扎,如云秀发散开,眼睛迷茫到没有半点神采。

一道道清流从股间涌出喷洒易寒的肌肤,直到云观月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哭泣着。

易寒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见那石床之上锐利的指痕,一阵后怕,他轻轻安抚着迷迷糊糊的云观月,给她最后很美很舒坦的宽慰,而云观月却一动也不动,连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淡,一般女子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快乐,很有可能在快乐中死去,短短时间内连续几十次攀上顶峰已经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能力。

看去,云观月却睡着了,他等着等着,却迷迷糊糊的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只有这里是最温暖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观月苏醒过来,肌肤已经恢复原来的白润,看见趴在自己身上的易寒,露出温柔的神态,轻轻把他扶开,将白色纱衣盖在她的身上,站了起来看着他,自言自语道:“连我都怕了你,你真是世间奇男子,连我师傅都死在我手中,你却......”

转身跃入潭中清洗身体。

沐浴一番之后,却正经换上衣衫,坐在石床之上,让易寒枕着她的大腿,一边轻轻的整理他的头发,温柔的轻抚他的脸庞。

第九十五节 她不是你想象中那么荡

云观月看着他,他的睡容并不安详,而是眉头紧锁并严肃着,与刚刚醒着的那轻松常挂微笑的模样判若两人,云观月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相由心生,这才是真正的你”。

睡着的易寒突然间惊醒过来,他迅速站了起来,迷茫的眼神闪过一丝安慰,不由自主的摸了自己的胸口,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旋即左看又望起来。

云观月淡淡道:“衣服在你身后,你可以先洗个澡再换上衣服”。

“不必了。”他看都没看云观月一眼,迅速穿好衣服,这才朝她看去,“你穿上衣服的时候,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云观月站了起来,轻轻朝冰门走去,声音传来:“你不必愧疚,我发情的时候,所有在我身边的雄性动物都会发疯。”

易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是半发疯半理智的想早点离开这里才与云观月发生这一切的,他问了一个他最关心的问题,“你能打开这道冰门了”。

轰隆一声巨响,冰门化作碎块,她已经用行动告诉他答案了。

易寒赶快尾随其后,生怕再发生什么变故,这个时候的云观月已经变得很平静,不染芳尘,不可亵渎,真正符合她仙子的称呼。

云观月淡淡的声音又传来,“从此以后我不准你踏足尘臻山庄,让我见到,我便杀了你。”

易寒已经无暇去揣摩云观月的心思,这甬道变得暗了许多,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天黑了,他默默无声,云观月也没有再说话。

两人离开洞口来到外面,叶白衣与西门无言盘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站着的陆盈平却喜悦喊道:“师傅”,两人这才缓缓张开眼睛站了起来,朝云观月行礼。

易寒看了一下,韩浩宇却不见踪影,问道:“韩兄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们三人似乎在等云观月说话,只听云观月平静的朝叶白衣与西门无言说了一句,“你们两人送他下山,随他入世,永远也不要回来了”,说完之后很自然的离开,似乎这两人根本与她没有半点关系,有些发愣的陆盈平迅速的跟了上去。

三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那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远远听到云观月吟道:“人若有情剑亦有情,人若无情剑亦无情”。

易寒对着两人问道:“是不是因为你们二人有失职守,所以她才将你们二人驱逐出师门”。

两人看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话,神情依然平静。

两人护送易寒下山,到半山腰处,白龙依然悠闲的在那里,南宫无言开口道:“好一匹马中英杰”,叶白衣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却闪耀着光芒。

易寒走近,透着月光依稀可辩一颗树上留下有字:“易兄,我已归家,请勿担忧,祝你达成心愿——韩浩宇”。

易寒骑上白龙,朝两人抱拳,“就此拜别”。

两人却懒得理会他,不约而同的盯着天上的弯月,静静无语。

易寒调转马头,火速赶往李府。

到了李府门口已经是三更半夜,大门口却站着一个管事几个下人,手里均提着灯笼,靠在柱子上打着瞌睡,大门半掩着并没有关上。

一声马嘶声将几人吵醒,见是易寒,那管事连忙上前,“公子,老爷他们还在等你回来,请随我入府内去”,一个下人牵着白龙从后门方向走去,管事领着易寒,脚步匆匆往玄观阁方向走去。

大门掩上,两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一个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另外一人一脸冷漠。

“无言,你是有情剑还是无情剑”。

“不知道,无情心无挂念,人剑合一,赢了你也是输了。有情优柔寡断,却是充盈之剑,就算输了也是赢了”。

“他呢?”叶白衣又问了一句。

西门无言微笑道:“他现在是我的师傅,他会教导我如何成为一个有情的人”。

叶白衣语气平静道:“我看到得却都是他的无情”。

西门无言道:“他心中有情便会对人无情,你看见师傅的眼神了吗?”

叶白衣道:“已经不再那么平静,却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门无言笑道:“你有把握打赢师傅吗?”

叶白衣决然的摇头,“师傅深不可测,就是这一招天外飞仙,我不知道它的尽头是那里”。

西门无言道:“他已经打败了师傅,天外飞仙的尽头便是尸横遍野人间地狱,这一招是师傅心中的魔”。

叶白衣沉默了很久,面容冷峻道:“你话多了,这不是你”。

“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深,我的心是热的,有言无言都是一样”。

叶白衣冷峻的面容突然一舒,哈哈笑道:“情若在何谓有言无言,师傅却只不过将我当做一个试验品”。

西门无言脸色突然一冷,“白衣,你学的太快了”。

叶白衣摇了摇头,“不是,我想超越她,证明她是对的。”

西门无言又问道:“你爱她!”

叶白衣笑道:“你也爱她!”

西门无言低头朝剑看去,淡淡道:“是她给我这把剑”。

叶白衣却道:“是她教我用剑杀人。”

西门无言淡淡笑道:“我们二人只不过是她棋盘上的黑白二子,她的手指就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叶白衣道:“无言,你很聪明,你学的比我还快。”

西门无言道:“蠢人是没有资格做我师傅的,他有这个资格,所以他是个更聪明的人”。

叶白衣道:“我一直想证明师傅是对的,这一次我也依然不会去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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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观阁楼厅堂之内还亮着灯火,易寒走进,屋内只剩下易天涯跟李毅两人,两人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在下着棋,事关几万人生死的大战两人依然能保持平静,玄观再重要,一个人的性命能重要过几万士兵的生命?他们心中有牵挂,但不代表他们就会愁着脸忐忑不安,为帅者首选要做到一点的是临事不慌,更重要的是去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要让颓废的心情影响你本来活跃的思维,假如连心都无法静下来又如何能冷静的思考问题。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易天涯下了一子之后淡淡问道。

“出了点事情,一时无法脱身”,易寒应了一句,却疲惫的坐了下来。

易天涯朝易寒看去,说道:“看你双眼无神,看样子是身心消耗剧烈,遇到难题了”。

确实遇到云观月是个难题,他虽然不明白云观月身体的来龙去脉,但很显然,假如她无法恢复正常,两人很有可能都会死在那个冰冷的山洞中,他帮云观月也是在帮自己,这女子假如发起疯来,可以想象到后果是如何严重,他有种打了一场艰苦战役的感觉,当中他并没有享受到多少快乐,更多的是矛盾无奈。

易寒苦笑一声,“已经解决了的,不算是难题,我打算明天一早即可启程带玄观前往朔风山”

李毅下了一子之后,望来问道:“朔风山可有什么奇人能够医治好明瑶的病,要知道连无所不能得王师也没有办法”。

易寒道:“是一个叫清香白莲的女子,术业有专攻,她尤其擅长医道,她师傅做不到的事情,她却有办法做到”。

李毅道:“这话有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往往奇人都有稀奇古怪的性格,却不知道她有什么要求”。

易寒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假如她不肯医治,我就扒了她的皮”。

李毅道:“我有一幅传世名画千金难求,我明天拿给你”。

易寒点头,“我先上去看一下玄观”。

“慢着”,易天涯喊了一句,起身将自己的外套罩在易寒的身上,“你若累垮了身体如何能一路上照顾明瑶”。

易寒微微一笑,“却有点本末倒置,这事本来是该我来做的”。

易天涯会心一笑,“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别然李毅看笑话了”。

李毅却晒道:“有何可笑?”

易寒也不再磨叽,上了二楼,房间里还亮着灯火,轻轻推开,墨兰趴在桌子上睡着,沐彤却坐着地上,将头枕在床沿上,两人身子都瑟瑟发抖。

易寒心中感激,走到存物柜中拿出一件外套和一件被单,分别披在在两人身上。来到玄观身边,摸着她的手,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轻轻说道:“不管如何,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他觉的好累好累,趴在她的身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九十六节 求医

隔日一早,迷迷糊糊中的易寒却被人推醒,他睁开沉重的眼睛看去,只见沐彤捂住鼻子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去了,身上味道怎么怎么难闻,墨兰去给你准备热水了”。

易寒站了起来,用手简单梳了梳头发。

“我来”,沐彤伸手帮他梳理起来。

易寒道:“谢谢你,沐彤”。

“不必谢,我应该做的。”很显然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语气有些冷淡,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疏忽。

“谢谢你细心照看玄观”,易寒又说了一句。

沐彤突然流出眼泪,没有说话,沉默良久才道:“这一切都怪你,假如你不出现,小姐的病就不会这么快发作,是你让她又忧又愁又念又想”。

易寒淡道:“我不后悔,假如我不出现,她便不会这么快乐”,回神温柔的抚摸着玄观的脸蛋,“仙子是应该堕落到凡尘,我才知道她内心是如此美丽温柔”。

沐浴一番之后,易寒换好衣衫,李毅早已经准备好一辆马车,就停在玄观阁的门口,他与易天涯却不在场,易夫人与吴天瑜站在马车之上,今日吴天瑜表情平静了许多,看来昨夜易夫人没少安慰开导她。

易寒抱着玄观走了出来,在易夫人与吴天瑜面前停了下来,看她们看看玄观,吴天瑜什么也没有,她的眼神很悲伤,易夫人却从衣袖中透出一条白色的面纱罩在玄观的脸上,吩咐道:“一路上为了不招惹事端,不要让人看见明瑶的容貌”,易夫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想玄观这般天仙容貌,倘若露了真颜,定惹来祸事。

易寒点了点头,将玄观平放在马车之上,沐彤与墨兰要上马车,易寒却道:“你们还是不要去了,旅途劳顿,我怕你们吃不消”。

墨兰却道:“我是女子方便照顾小姐,你一个大男子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

易寒淡淡应了一句:“她是我的妻子,有什么不方便,你放心我一定贴身照顾好她”。

沐彤却道:“你在外面驱马,小姐在马车内,你如何贴身照顾,若是颠簸了她可如何是好,还是我来吧”。

易寒想想有理,对着沐彤道:“那就辛苦你了”,却对着墨兰道:“人不宜太多,就让沐彤一个人照顾就好”。

墨兰虽不太情愿,但见沐彤上了马车,知道她对小姐一向无微不至,心也放下了不少,默默无声,没有力争。

易寒驱着马车从李府后面离开,突然看见前方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子骑着骏马正在等候,见到易寒下马说道:“李元帅身边护卫陈达秀奉元帅之命一路上护送公子”。

易寒摇了摇头,“你太招摇了,别人一看见你就知道我们奇货可居”。

陈达秀却道:“有我护卫,一路上山贼小盗无人敢犯”,话刚说完,陈达秀却被人击中晕倒在地。

易寒大吃一惊,一脸警戒,却看见两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正是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只见西门无言微笑道:“由我们护卫如何?”

易寒道:“可以,但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安排”。

西门无言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见。

易寒朝叶白衣看去,叶白衣淡道:“没有人能让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突然话锋一转,“我愿意”。

易寒微笑道:“你废话不少”。

不知道为何他心里非常相信眼前这两个人,或许他心里信任云观月一般,有一种信任只需要眼神对视,却不需要常年累月的考验。

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一个真正的剑客,他是骄傲的也是忠诚的,云观月的教出来的弟子,人格和人品超然于世俗常规,或许别人认为他们听易寒的话是卑微屈下的,但是他们忠诚于剑,得其道方能伸其神。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骑着马一人跟在马车之前,一人跟在马车之后,两人都是漫不经心,西门无言脸带微笑似一个优雅的翩翩公子,那把剑挂在他的腰际,就像文士商贾随身携带的佩剑一般,很多人看到他的时候会去看他的人而忽略他身边的那把剑,他确实像一个优雅的公子。

至于叶白衣双手将剑环抱在胸间,一脸冷峻目视前方,惹得周围的人不由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笔直的身姿让人感觉这个男子身上充满了莫名的威胁,丝毫不理会别人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似乎周围所有的人都是不存在,不值他一顾,突然他却生生勒住缰绳,马蹄长嘶一声,高高扬起。

路人大吃一惊,只见马蹄之下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眼前前蹄就要朝小女孩身上踩踏,那马儿却生生将马头调转在一侧,马蹄踏下就在小女孩毫发之间,事情虽发生的很快,路人只感觉过程凶险的很。

小女孩顿时被吓得哭了起来,叶白衣连忙下马蹲在小女孩的身边,那小女孩看见他锐利的眼神却突然被吓的不哭了,叶白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从怀中透出一个草环塞到她的小手中,柔声道:“吓到你了吗?这个补偿你”,又轻轻的擦了她脸上的泪痕,不言一发上马而去。

小女孩呆呆的看着手中漂亮的草环,不知觉的露出微笑,叶白衣回头道:“以后在街上记得看路”。

叶白衣用手臂夹着剑,腾出手来,从怀中掏出枯草编织草环,刚才的小女孩让他想起年幼的自己,那时自己拼命练剑,练到手磨破了皮,夜晚痛不能睡眠,云观月来到他的身边,教他编织草环,他编织着发现手不痛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以后每当他的手练剑练到生痛的时候,就会编织草环,而如今,这已经是他多年的习惯,一根枯草在他手中能编织成世间万物,这双掌心坑坑洼洼布满粗皮的手是一双灵巧的手。

一日半之后,他们终于到达朔风山脚下,这朔风山有些偏僻清冷,从狭小的路道就可以看出来,久久才见到才能见到一两个农户走来,隔着百来米才依稀能看到人家,路过的村庄也分布的极为稀广,人户并不集中。

这条路让人感觉就只有这一车两马在走,几人寻了一户人家歇息一下,顺便讨水喝着,这户人家,家中有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年青力壮的青年小伙,见几人前来讨水喝,却爱理不理。

易寒自讨没趣,叶白衣两人倒懒得说上一句话,沐彤督促一句,“易寒,怎么还没回来,小姐的嘴边都干裂了”。

易寒一听,硬着头皮向那对着他爱理不理的汉子说道:“大哥,我娘子渴了,讨点水喝”。

那大汉懒得看他,冷道:“你们这种人不给,想要用强就尽管来,我也不怕”,说着还冷冷看了持剑的夜白衣一样,叶白衣悠闲的编织着草环,对于那汉子的目光丝毫不理睬。

易寒只感觉讶异极了,怎么说话这么冲啊。

沐彤等着不耐烦,气冲冲的下了马车,狠狠瞪了易寒一眼,抢过易寒手中的水壶,对着那汉子道:“这位大哥讨点水,我家小姐病得厉害”。

那大汉看了沐彤一眼,笑道:“好的,我马上去给你拿干净的水”。

沐彤又狠狠瞪了易寒一眼,易寒看着那汉子的背影,摊手很无奈地笑道:“我跟他讨,他就是不给,总不能让我去抢吧”。

就在这时突然来了一帮持剑的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眼神有些蛮狠,领头之人厉声喝道:“昨日吩咐的水准备好了吗?”

沐彤看见这伙人,有些害怕躲在易寒的身后。

第九十七节 鬼门关

易寒微笑的看了紧张的沐彤,这妮子常在府中走动,府内的下人见了她都是尊重,却从没有见到这种状况,不紧张才怪呢,安抚道:“不要担心,习惯就好”。

沐彤对着易寒道:“我先上马车了。”

那几人看了易寒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沐彤身上,眼神有种男子看见美丽女子的炙热,那眼神一闪而逝,却也没有在沐彤身上长时间停留。

沐彤似乎感觉有人在看她,脚步有些匆忙,在上马车的时候突然一脚踏空,惊叫一声,屁股却被人给扶住了,她以为是易寒,回头一看却是西门无言微微露出笑容看着她,“小心点”。

沐彤又尖叫一声,身子却被人轻轻的扶上了马车,进了马车心噗通狂跳,只感觉背后老有一只手似地,却狠狠咒骂起易寒来,“混蛋,也不来帮我”。

那汉子端着水壶走了出来,突然看见眼前那一帮持剑的人,大吃一惊,挺直身子,露出不肯屈服的神态表情,眼神搜索沐彤的踪影。

易寒走了过去,道:“她进马车了,谢谢你”,伸手就要接过那壶水,一双手却突然拦在他们之间,是那个领头的人,“这是我们定下的水”。

易寒朝汉子看去,那汉子却朝那领头之人吼叫道:“我没欠你水”。

易寒接过水壶,笑道:“你听到了”。

那领头之人冷漠的看着易寒,突然拔剑,“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易寒笑道:“嚷嚷的这么厉害,狗主人定是来些来历”。

那人脸色顿时一变,喝道:“大胆,我乃是古剑世家的人,这些水是准备给我家少爷洗澡用的”。

易寒对于武林之事知之甚少,这古剑世家他还第一次听说过,却不理睬他,拿着水壶往马车走去,那领头之人见他如何漠视自己,拔剑朝易寒后背刺去,突然自己的剑却被挡开了,只见刚才那一直在编织草环的男子双手在胸前交叉,抱剑挡在他的面前,表情冷峻问道:“你也学剑?”

领头之人心中暗暗吃惊,他刚才见到此人的时候就知道不好惹,莫非他与那青衫男子是一伙的,刚才两人各做各的却让他感觉互相不认识,问道:“尊驾何人?”

叶白衣依然一副同样的表情,问了同样一句话,“你也学剑?”

那领头之人一讶,却一头雾水,叶白衣看着他迷惑的眼神,又说道:“你不配,你侮辱了剑,所以我要杀你”。

领头之人怒道:“狂妄!”,手刚抬起,他的喉咙却已经被刺穿,做完这一切,叶白衣平静的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编织着草环。

那汉子大吃一惊,他虽然感觉消气的很,看着叶白衣,眼神却充满着恐惧,他杀人的时候就像在杀鸡一样,没有半点犹豫半点怜悯。

剩下的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突然拔腿逃窜,易寒目睹了这一幕,也许在自己心中那领头之人罪不至死,但是在叶白衣心中却已经足够了,他不能拿自己的标准却衡量叶白衣,沐彤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探出头来瞧看,易寒却生生把她螓首给硬推了回去,惹得沐彤不悦道:“你干什么?”

易寒笑道:“有人赤身裸.体,你女儿家还是不要看的好”。

沐彤嗔了他一眼,“鬼才信你的话”,却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缩了回去,接过水壶却依然打量着易寒。

易寒整理了衣衫,讪笑道:“天气有点冷就不要为难我了”,突然瞥到安静睡着的玄观,脸上的笑容却突然瞬间消逝,默默的放下车帘,转身离开。

沐彤刚要发火,这混蛋一路上颠的自己屁股生疼还没有找他算账呢,还敢来调笑自己,突然见易寒举动,却也骂不出来,对着玄观道:“小姐,你可要好起来,只有你才能治的住他,沐彤也不会受他欺负”。

玄观却依然安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西门无言却看出叶白衣编织草环的手在发抖,他的内心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平静,这是他入世后杀的第一个人,也是他生平杀的第一个人,过程是那么的快速,可是要平复这种新鲜的感觉却需要好长好长时间。

西门无言走了过去,问道:“感觉怎么样?”

叶白衣淡道:“当你拿剑威胁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别人会那剑来威胁你,这剑道注定是一条拿生命做资本的道路”。

西门无言道:“你可以不杀他”。

叶白衣却道:“我一定要杀了他,一个剑客,活着的时候双手却无法拿剑,这种痛苦是非人的”。

西门无言又道:“你终究还是承认他是一个剑客,白衣,你是个善良的人”。

叶白衣没有回答,他继续编织草环,双手已经不再发抖。

易寒走到那汉子跟前,再他眼前晃了晃手,那汉子才回神,“刚才出人命了吗?”,声线居然在发抖。

易寒上过战场,那种血肉横飞的场面他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刚才叶白衣杀人的时候却没有对他造成多大影响,淡道:“人总是要死了,你就当他刚才是摔死的,心里就好多了”。

汉子却吼叫道:“这不一样,他杀了人,剥夺了别人生存的权利”。

易寒却没有向他解释,叶白衣杀人,也有可能被人杀,他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问道:“这朔风山脚下可是有客栈可以居住”。

汉子问道:“你们也是来找神医治病的吗?”

易寒点头,那汉子却摇头说道:“这神医定下一个规矩,她一月只医治一人,刚刚那帮人也是来找她看病的,他们却已经在这朔风山脚下住了有一段时间了,有的人要硬闯上峰顶,却一个都没有回来”。

易寒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见到那神医?”

汉子道:“每个月十五,山上都会派人下来,选上一位,若选不到只能等下一个月了”。

易寒摸着下颚道:“那这里岂不是每天都要死人”。

汉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易寒笑道:“假如就剩下我一个求医的,那还用选吗?”

汉子突然用一种很惊恐的眼神看着易寒,旋即退了回去,砰的一声关上大门。

易寒摊了摊手,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一会到了山脚下,周围只有一件客栈,客栈的名字很奇怪,叫鬼门关。

此刻正值中午,太阳高照,客栈门口却显得很是冷清,两个灯笼在风中荡着,前面地面拂着风沙树叶,给人一种很阴冷的感觉。

听到马蹄声,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迎了过来,帮忙替几人安顿好车马,易寒问道:“小二,今天是不是十五”。

小二笑道:“客官,你来的可真是巧,有人要来早了,可是要等上好些日子”。

易寒微笑不答,小二又问道:“客官,需要几间客房,我们这里每天都有人退房”。

易寒应道:“不啦,我们吃顿饭,就要上山去”。

小二连忙摆手道:“客官,行不得行不得,这云雾峰顶可不能随便闯,任你武功再高也是有去无回,来这里的人都是多方打听来求医的,今日刚好十五,不如客官就先住下,午后,山下就会派人下来,说不定就选到你了”。

易寒轻轻笑道:“这倒有点公主选夫婿的味道。”突然语气一冷:“可是我却一天也不愿意等,我可没有这股闲情逸致”。

小二叹息道:“客官,来这里的人刚开始都是这样的,住久了,你这着急性子就会被慢慢给磨没了。”突然却哭了起来,“我却是被老板娘骗到这里来的,第一次看见死人,我都吓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易寒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看多了,就习惯了,对吗?”

小二点了点头,却领着易寒几人进入了客栈,他好奇的看着抱在易寒怀中的玄观一眼,玄观脸上蒙着白纱,却看不清她的模样来,小二倒也见怪不怪,还有人全身包成粽子的,有的身上一身青绿,更青蛙一样,这个求医的人在众多人之中属于最正常了。

外面冷清,这客栈里面人却不少,二十来张桌子,坐了十几桌,只有两三张是空着的,易寒几人一进入大厅,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转移到他们身上,当然也有少数的几个人不为所动,依然吃着酒菜,客栈内很安静,只是不时传来盘筷声,却没有说话,气氛诡异的很。

易寒也能理解,到这里的人都是生死对手,若是普通能够医治的病,他们何须来这朔风山,而且有能力来此的,相信都是颇有来历的,多来一个人,他们就少一分机会,从进入这客栈,易寒这伙人就是他们的敌人。

沐彤见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人,还有他们那冷漠的眼神,只感觉到心神不安,低声在易寒耳边道;“不如我们到房间用膳吧”。

易寒点了点头,让小二给他们安排三间临靠的客房,沐彤一听三间,不悦道:“你是不是要跟我们一起住”,很显然女儿家出门总有许多事情不方便让男子看到。

易寒却用很怪异的语气低声在她耳边道:“到了晚上,你不害怕吗?”

吓得沐彤紧紧捉住易寒的手臂,“你还是跟我们住一起,我不放心小姐”。

屋子里大多数人的眼睛都停留在叶白衣身上,小二正要领着几人上楼,突然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一轻一重,重的脚步声像擂鼓一般,轻的却若有若无,却能够听到,轻轻重重却让人感觉怪异极点了,大堂内的其他人似乎见怪不怪,易寒却露出注意的神色朝楼梯口望去,不禁哑然失笑,原来这脚步声是一男一女发出来的,那男子壮健如牛,却轻手轻脚,这轻的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却是他发出来的。

反观他身后那位娇滴滴的美女,生的一副娇美的脸蛋,步伐好似掌上飞燕,那咚咚咚的声响却是她发出来的,只见她站来楼梯口的栏杆处听了下来,那极不协调的声响才听了下来,一身江湖儿女的紧身黑衣,映的他玲珑浮凸的身材非常诱人,双腿纤细修长,腰肢挺立,看上去就好像风中的一缕柳枝。

只见女子脸带微笑,目光匆匆扫视全场,大堂内的人却依然无动于衷,或喝着酒或吃着菜,完全无视这秀色可餐的美女一眼,倒只有易寒一个人好奇的看着她,心里奇怪,怎么这个地方会出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这女子见易寒看她,目光大胆的在易寒身上停了下来,嘴含笑意与易寒对视着,“哟,原来是来了客人,我说怎么有人站着”。

沐彤狠狠的在易寒屁股拧了一下,小二忙道:“这是我们店里的老板娘”。

易寒笑道:“那位大哥想必就是老板了”,他指了指女子身边的大汉。

小二却说了一句颇有喜感的话,“那是我们店里的跟班总管,这里只有老板娘,没有老板”,说完,小二又朝那女子道:“老板娘,这几位客官要住店”。

那老板娘撩了撩长发,懒洋洋道:“既然要住店,你就领上去呗,问我干什么,我只是想出来看看今天热不热闹”。

小二领着易寒几人上了楼梯,那老板娘却自个寻了处栏杆,弯下腰翘起臀,手肘抵着栏杆上,托着下颚颇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众人,胸前那高耸浑圆的双峰由于重心,摇摇欲坠呼之欲出,易寒心中好奇,转身朝大堂看去,却没有一个人朝她看去,这下面的人都是不是男人。

叶白衣一脸平静深远,西门无言依然脸露微笑,正视前方,这让易寒有种怪异的感觉,别人的不正常,突显出他一个人的不正常。

他收敛心神从那老板娘身边走过,那老板娘却突然翘起臀儿轻轻撞了他的手臂,易寒一笑,毫不理睬,在小二的带领下朝其中一处客房走去。

“哎呀,我的妈呀”,那老板娘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声,砰的一声物体从高空坠落到地上发出的响声。

易寒回头,只见那老板娘摔下了大堂,将其中一张桌子撞成几块,正揉着自己的屁股,缓缓站了起来,忽见她刚才所处的栏杆断裂了几根,叶白衣正一脸平静的走过,心里顿时明白,定是那老板娘用刚才的法子去撩拨叶白衣,却反而被撞下楼去。

那老板娘站了起来,冷冷看着叶白衣,深吸了一口气,遏制心头的怒火,笑道:“公子何必这么粗鲁呢,难道我那里的肉儿还不够软入你的心头吗?”声音确实轻柔中带着冷硬,很显然,她的内心正发着火呢。

叶白衣走进房间不搭一语,甚至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没有,倒是西门无言回头,微笑看了她一眼。

易寒知道这老板娘一个女子能在这站地方开这样一家店,绝对有过人之处,他此刻为玄观求医,却不想惹来祸端,忙提着叶白衣向那老板娘赔礼道歉。

老板娘忙笑着不介意,“这损失一并算在账上”。

突然一个身材高瘦的人却怒喝一声,此人勾鼻深眼,脸上无肉,皮包骨头似乎从地狱上来的恶鬼一般,模样极为狰狞恐怖,教人不寒而栗,他似乎有一肚子怒火,尖尖的声音怒道:“我在这里住了三个月了,还要让我等多长时间才能轮到我,白衣小子,今日算你倒霉,撞到我的火气头来了,可知道本公子的名字,快快下来受死”。

叶白衣突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露出了炽热的眼神,“你要与我比试吗?”

那怪人冷笑一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今天才有一个好心情,能让我继续等下去”。

西门无言微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怪人巡视了周围众人一圈,所有的人木然安坐,似乎将要发生的事情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只听怪人沉声应道:“行不改名坐不改性,花丛公子傅明佩”。

那些木然安坐的人突然纷纷朝傅明佩看去,不由自主的露出痛恨的眼神,此人原来就是天下第一辣手摧花人傅明佩,他与其亲生弟弟傅明玉都是采花贼,只不过傅明玉采花留情,此人采花之后却对着自己凌辱过的女子痛下杀手,可以说其罪行十恶不赦天理难容,只是此人武功较之其弟更是厉害几分,又神出鬼没不露真容,至今却没有将其追捕,反而官府不少高手捕快命丧他之手,没有想到花丛公子竟是个模样如此丑陋狰狞的人物。

傅明佩眼光冷冷扫过所有看了他一眼的人,在场之人收回眼光,依然品酒吃菜,傅明佩冷冷的朝问他名字的西门无言看去,却看见他手里拿着一块栏杆断木,用匕首在上面刻画着什么,问道:“你在做什么?”

西门无言不答,一会之后才见,他将木块朝傅明佩扔去,傅明佩以为是暗器,迅速伸手一接,只见断木之上刻写着傅明佩三个字,声音传来,“我在为你刻一块墓碑”

傅明佩露出阴阴的表情,突然腾空拔剑朝西门无言刺去,西门无言一动不动,看着那把朝他刺来的剑,依然露着微笑。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了过来,银光一闪,瞬息间又是一隐,叶白衣淡淡道:“你忘记了,你的对手是我”。

傅明佩在没有靠近西门无言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整个人没有任何挣扎跌落到地面上,整个人平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喉咙处一丝浅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殷红。

“好快的剑!”不知道是谁动容说了一句。

所有的人平静的表情终于第一次动容,目光望着只给他们留下一个白色背影的叶白衣。

走过易寒身边的时候,易寒问道:“当日,你的剑并不是这么无情”。

“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入世”。

那老板娘蹲了下来,搜了傅明佩的身,将他身上的银票值钱的东西收入囊中,神态从容的吩咐几个小二将傅明佩拉到乱坟岗埋了,她拿了傅明佩了东西,却没有人站出来反对,突然拿着那刻写有傅明佩三个字的木头,柔嫩而懒慢道:“插在他的坟前”。

那老板娘脸上隐含兴奋,自言道:“这一次的安葬费可总算没亏待老娘”。

(今日一更五千多字到此结束,晚上有事)

第九十八节 至性

西门无言与叶白衣各住一屋,易寒与沐彤在一起,沐彤这妮子自从进了屋子,不管外面发生多大动静也没有再走出房间一步,沐彤是个女子,更衣解带有男子在场自是不便,易寒尽量视若无睹,让她感觉自然一点。

用了午膳,小二进来收拾盘碗之后,沐彤涨红着脸,看着易寒,神态犹犹豫豫的,话在口中却吐不出来,干脆低下头,整个人扭捏不安。

易寒突然笑道:“我去吩咐小二倒壶茶”,说着打开房门,沐彤大喜,易寒突然回头笑道:“我会去好一阵子,回来的时候我会轻轻敲一下门”。

沐彤看着他怪异的笑容,那里不知道被他猜出来了,朝角落一处拉着帘布的地方走去。

悉悉索索的解衣宽带声,接着幽泉水流,发出叮叮如私语的声响。

清洁一番之后,沐彤走了出来,易寒还没回来,就坐在椅子上,手掌托着香腮思索着,不时摇了摇头,一脸迷茫。

易寒走到厨房去,刚好那老板娘也在,正督促着伙计朝灶里添着柴火,大锅里正烧着热水,看见易寒,老板娘流波顾盼的瞟了易寒一眼,轻言浅笑道:“英俊的客官,可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可以,干嘛要亲自过来呢?”

易寒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不语,老板娘也大胆的与他对视,其间嘴角勾勒出一丝卖弄风骚的微笑,易寒伸手托着她的下颚,老板娘眼睛眨了眨,微微垂下眼皮,半眯着眼睛,易寒托着她的下颚,她更是含羞的低下了头。

易寒笑道:“每夜怀寂寞之奇情,孤芳自赏,婵娟之雅意,俗人不易解,知音难觅,冷风自吹。

老板娘突然双目变得神采飞扬,如若闪电,透露出炫目的妖娆,冷笑一声,“你好虚伪,盗幽兰芬芳,饰寂寞之态,欲博人侧目”。

易寒微笑道:“对不起,看穿了你的心事”。

老板娘晃了晃手,“去去去,不识风情的家伙”,迅速转过身去,用甜美轻柔的嗓音冷冷喝道:“怎么这么慢,再不快点,我一个个把你们的皮给扒了”。

对于她态度的突然间的一冷一热,易寒不以为意,轻怕了她的肩膀,老板娘迅速转身,可怜兮兮道:“你不要惹我好吗?我惹不起你”。

易寒莞尔一笑,“老板娘,我要一壶茶水,有劳你安排一下”。

老板娘突然间却认真的打量着易寒的眼睛,一会之后,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眼神在易寒的脸上游弋起来,“你好虚伪,差点就被你给骗了,我在你眼睛里看到了欲望”。

易寒轻责道:“胡说!”

老板娘依然笑道:“一会我要洗澡,不如你来相陪如何?你这个勾女媚妇之贼”

身后那几个正添着柴火的伙计,听到这话,顿时手上的木柴失手落地,老板娘迅速转身,撩起裙角,粗鲁的踹着那几人,恶凶凶道:“不知道我很着急吗?”

旋即又轻轻的转过身来看着易寒,嘴角浮出一抹浅笑们,一双勾魂的眸子上那长长翘翘的睫毛撩了撩,轻柔说道:“我对伙计才这样粗鲁的,其实我很温柔”,一双纤细晶莹的小手恰到好处轻拈着自己的衣角。

易寒笑道:“你不要惹我好吗?我惹不起你”。

老板娘顿时脸色一变,“给你脸你不要脸,告诉你老娘心狠手辣出名的。”

易寒手指轻轻挂着她的脸蛋,“姐姐,行个方便,他日必有报答”。

老板娘顿时一呆,竟无论如何也再骂不出来,看着易寒的背影,低声自语道:“好厉害的小贼,其情若水,上善而唯美,其性若兰,孤高而独绝,算了算了,老娘我惹不起你”。

厨房传来痛骂声,“叫你们勤快点,我在监督还敢偷懒,坏了我的好事”。

其中不时夹带着几声痛苦的呻.吟声。

刚才老板娘在易寒眼神中看到的不是欲望,却是留恋。

易寒走进房间,跟沐彤打了声招呼,来到玄观的身边,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一边替她整理衣衫,喃喃道:“你爱雅洁,一路上委屈你了”,突然却摸到她怀中有一长硬之物,撩开衣衫,却是自己送给她的长箫,不觉黯然,喃喃道:“我劝你放开,我自己却放不开,我这是在自欺欺人,人有七情六欲哪能不痛不悲,何况是这穿金裂石,缠绵悱恻刻苦铭心的情感,我一直在笑给你看,可知我内心伤痛穿透肝肠。

沐彤轻轻来到他的身边,“小姐一直将这支长箫贴身携带,就算安寝的时候也不曾离身,她只是看着,却从不吹奏”。

易寒道:“箫乃悲歌,她想奏而不敢奏,玄观也有害怕的东西”

易寒拿起长箫,说道:“她喜欢听,却又不敢,那就由我来为她吹奏吧”。

秋色上阑杆,卷帘观易寒

风来吹,树落叶,花瓣在上妆

爱人衣半卸隔帘影来见

盈盈兮无倚,落落兮有神

天之涯,地之角,一帘隔不见

步伐重还似我,人影轻柔比水

咫尺在眼前,掀帘来相见

长箫呼唤来相见,凄凉往事休再说,铅华好,别寂伤

卿卿我我尽心欢,爱到荼靡一株禅

爱到荼靡一株禅,自己在写这曲词的时候,是不是已经意料到有这么一天的到来,荼靡就如彼岸花,花时不见叶,叶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永远相错。

一颗禅心,爱到荼靡,生命中最灿烂、最刻骨铭心的爱即将失去,却再没有了无与伦比的超脱,即使自命忘情,也不免为她流泪,花凋谢的时候,叶子依然承托着它,直到她再次发芽、绽放。

易寒吹奏着,却因为即将要与玄观道别而,悲伤的泪水悄悄的滑过他的脸庞,尘烟过,离别多久,寂寞多深,思念多切,悲情多烈,开到荼蘼了,便没有退路,我们也即将说再见。

整个客栈的人都因为听到易寒的箫声,而停下手头的活来,一动不动的听着这穿透人心,悲凉铭心的箫音。

情至深处必无言,唯有心弦能动人,这箫声是如此寂寞孤单,让人闻音而神弛,心敏而觉醒,不管善恶,都唤起了人心深处与生俱来的悲戚情伤。

沐浴中的老板娘,轻轻擦拭着眼角,幽怨道:“真讨厌,人家本来好好的心情,却被搞的如此悲伤失落”,话虽如此,她的一双眸子却明亮晶莹。

一曲完,沐彤这妮子却哭得稀里糊涂,易寒笑道:“沐彤,你可哭了”。

沐彤突然却认真看着易寒,说道:“你也哭了吗?”

易寒不觉,伸手朝脸上摸去,一片湿润微暖,他却真的哭了,哭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他用衣袖轻轻擦掉,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沐彤安慰道:“你不必掩饰,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你肯为小姐落泪,这是小姐的福气”,说着却朝玄观看去,突然扑了过去,惊喜道:“小姐流眼泪”。

易寒淡淡看去,只见玄观眼角已经湿润,她虽不能言,但她的心却听到了。

沐彤大声喊道:“小姐,你听到了吗?你知道他心里很伤心,那你就快点醒过来,告诉他不要悲伤”。

易寒只是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水,默默无言。

山路之上,一青一黄两个女子站在离鬼门关客栈百丈距离之远,两女脸垂红纱,看不容貌来,黄衫女子一头秀发披肩,肌肤白雪般晶莹,清澈的双眸上是淡淡的柳叶眉,红纱之内隐隐可见那精致小巧的粉鼻和点缀着如樱桃般的朱唇,青衫女子拥有柳叶一般轻柔的眉毛,水灵灵的大眼睛如清澈的泉水,纯洁无邪的眼神透着几许生涩,同样依稀可辨是一个容貌交融的女子。

黄衫女子静静不语,低下头,眼神迷茫,思绪飘到深远的地方,过了一会才抬头道:“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触动人心的曲调,是那么的悲伤黯然,仿佛到了生死离别之刻,连我的心都被这曲调感染而变得悲伤”。

青衫女子道:“脱柔姐,是啊,听得我都想哭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弹奏出这样的曲调来,他的爱人一定快要死了,所以才会如此悲伤,我们快点过去帮他,让师傅救他爱人性命”,在她想来住在这鬼门关客栈的无非是来求医的。

黄衫女子道:“师傅常说,男子不可相信依靠,最擅长骗人,假如他真的是在骗人,我却心甘情愿被他欺骗”。

青衫女子水汪汪的眼睛睁着大大的,惊讶的看着她,“脱柔姐,你如何听出来那是男子吹奏的曲子”。

黄衫女子淡道:“因为我是女子”。

青衫女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因为脱柔姐是女子,所以那个吹奏曲子的人是个男子”。

黄衫女子轻轻拍打了青衫女子一下,“脱洁,你是想找死吗”。

青衫女子连忙讨饶,却正色道:“脱柔姐,一会我们可不能对他太好,要不然师傅会杀了他”。

黄衫女子道:“废话少说了我们走吧,幸亏是遇到我们,要是遇到大师姐,他可就要惨了”

两人迅速往客栈走去,这两女就是清香白莲的弟子。

第九十九节 武力是公理

易寒与沐彤正在房间里,大门猛的被人推开,老板娘匆匆忙忙走了进来,说道:“傻小子,云雾峰顶来人了,你还愣在房间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出去争取争取”。

沐彤却不明状况,一头雾水,易寒对着沐彤道:“你留下来照顾,我出去看看”。

老板娘却道:“傻弟弟,病人也要带出来,你好端端的,人家才不会可怜你,最好把病人弄得更凄惨一点,云雾峰顶的姑娘都是些软心肠。”

见易寒没有说话,老板娘又道:“要不要姐姐来帮你,保证弄得凄惨可怜,让人看了黯然泪下,看你顺眼,这一次我就不收费了”,说着朝床上走去,突然看见安详睡着的玄观,却是猛地呆了一呆,一眨不眨的看着玄观,过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这定是天上流落到人间的仙子,连我看了也心动,这样美丽的人儿该有多少男儿肯为她去死”。

易寒笑道:“不用了,我们不需要别人来可怜”。

老板娘淡淡道:“这样美人儿,谁舍得将她弄得满身污秽,我改变主意了,就这样好了,连我这种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心疼,那云雾峰顶的姑娘更是要疼死了”。

易寒微笑道:“谢了,姐姐”。

老板娘牵着易寒的手,“跟我走,我一定将你摆在最显眼的位置,让云雾峰顶的姑娘一眼就能看见你”。

沐彤见老板娘牵着易寒的手,脸刷地就黑了。

大堂已经空空如也,人都跑到了外面,所有的人将青黄两位女子围了起来,连条缝隙都没有,那些一直呆在房间里稀奇古怪的病人或者单独一人,或者在别人的搀扶下挤在前面,想不到这客栈竟住有上百人。

脱柔与脱洁各自看了看病人,却问道:“刚才的箫声是不是你吹奏的”,见人摇头,便朝下一个问去。

那些人个个阴沉着脸,神情非常不悦,却一直忍气吞声,不敢有丝毫得罪,自己的命可是掌握在别人的手上。

眼看人都要问完了,却依然没有人承认,两女不知为何却显得有点着急担心。

这个时候老板娘拉着易寒嚷嚷道:“让一让,我有话要对两位姑娘说”。

别人见是老板娘,纷纷让了让,两人挤到了前面,老板娘对着低头思索不语的两人道:“两位漂亮的姑娘,我这兄弟也是来求医的,你们瞧瞧,他多可怜”。

两女望去,却见易寒脸上露着微笑,完全就是个健康的人,脱洁立即道:“你没病”。

易寒笑道:“我自然是没病,姑娘你难道就有病”。

话刚出口,老板娘立即就在易寒脑袋狠敲了一下,陪着笑脸对着脱洁道:“姑娘,我这兄弟脑袋有点犯浑,不懂事请不要见怪啊”。

一旁的脱柔却冷冷道:“我倒看他机灵的很,一点也看不出哪里傻了”。

易寒莞尔一下,弯腰行礼,“在下替内子求医,请两位姑娘大发慈悲。”

人群之中纷纷传来讽刺的冷笑声,倘若求有用,他们还需如此卑微屈膝吗?再说了这里比你惨的人多的是,凭什么就轮到你,只是碍于叶白衣的厉害不敢妄动。

两女看也不看易寒一眼,背过身去,看着其他的人,易寒一脸微笑,怎么看也不似内心充满悲伤的人,根本连问都不用问。

老板娘忙招手道:“姑娘姑娘,再多看几眼嘛,我这兄弟确实可怜的很。”两女却毫不理睬,倒是有人冷冷讽刺道:“老板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了”。

老板娘吼叫道:“是谁看不顺眼,看不顺眼不要住在我的店里,滚到山头吃西北风去,老娘做事也用得着你们来指手划脚,告诉你们,我辣娘子可不是吃素的”。

这一吼之后,众人噤若寒蝉,再不敢指指点点,老板娘朝易寒笑道:“知道姐姐的名号,吓破了胆子吧”。

易寒微笑道:“不认识,所以没吓到”。

老板娘眉浮黑线,一脸不悦,“专门拿人皮作灯笼的辣娘子,你居然不识得”。

这话出口,周围的人顿觉周身凉气逼人,全身皮肤气鸡皮疙瘩,有此可见辣娘子所言非虚。

一语之后,辣娘子推了推易寒往两女靠近,狠狠的拧着他后背的嫩肉,低声说道:“痛吗?痛就哭出来,装的可怜一点上去争取争取”。

易寒哑然失笑,却被辣娘子推着刹不住脚往两女撞去,突然那黄衫女子出剑,易寒硬生生刹住脚,剑锋架在易寒的脖子上,老板娘还使劲在后面推着,骂道:“你哪来这么大的牛劲”。

脱柔冷声道:“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老板娘听到声音,这才停下,望去说道:“原来这么快就已经靠近了”,绕到易寒前头看了易寒,却见他脸上依然挂着微笑,哪有半点可怜相,反而是其他人唉声叹气,痛苦呻.吟着,老板娘顿时大声嚷道:“叫你的妈的,吵死人了”。

这一吼之后,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变得微弱的许多,脱洁皱着眉头道:“辣娘子,你有点同情心好吗?他们都已经这么可怜”。

辣娘子却道:“谁说我没有同情心,看见没有,门口那对灯笼就是我的同情心”。

易寒望去,只见那灯笼色泽鲜艳,左右各有刺青,一个灯笼是一头狼,另外一个依稀可辨是一只虎,小声问道:“真的是人皮做的”。

辣娘子不悦的瞪了易寒一眼,“那还有假不成”,突然却嘻嘻笑道:“想不想观摩我生扒人皮”,眼神却突然徐徐扫视周围众人,所有的人都别过脸去,逃避她的目光,辣娘子看了一圈之后盯着易寒脸蛋,伸出两根手指撩了撩易寒脸蛋,笑道:“看来看去,就你的皮最嫩最白,可是姐姐却不忍心扒你的皮”。

所谓无知者无畏,易寒不知道辣娘子的可怕之处,听着她的话却感觉在调情,丝毫感觉不到半点恐惧,笑了一笑,辣娘子却突然当着众人的面在易寒脸庞亲了一下,“你真惹人疼爱啊”。

其他的人却等着两女宣判自己的命运,假如错过了这一次,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又要病拖至死,这一刻两女手里可是拿着他们的生死牌,是生是死都在她们的一句话。

脱柔朝脱洁看去,只见脱洁却摇了摇头,这一摇头把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易寒却毫不在意,不管如何,他都要上云雾峰顶,没有人能够阻止他。

辣娘子在易寒耳边低声道:“弟弟,不如把你娘子抱出来吧,我看这两个姑娘犹豫不决,似乎没有人选”。

易寒却道:“我们不需要别人可怜”。

这话却让脱洁给听见了,她朝易寒走了过来,问道:“刚才的曲子是你吹奏的吗?”

易寒笑道:“姑娘也听见了,一时心血来.潮,让姑娘耳朵蒙污了”。

脱洁突然喜道:“师姐,找到了,是他”。

脱柔转身走了过去,好奇的看着易寒,问道:“刚才的曲子是你吹奏的”。

辣娘子冒出头来,“可不就是我这个弟弟吗?”心中暗忖幸运,这么凄凉的声音两人都听到了,一会若选到了他,我可要帮他稳住局势。

脱柔冷道;“辣娘子,你闭嘴”,却朝易寒道:“你再吹一次给我听听”。

易寒冷道:“我只吹内子一个人听”。

脱柔一脸平静道:“你不想救你娘子性命了吗?”

易寒道:“想,可我只能吹给她一个人听,别人都没有这个资格”。

脱柔道:“好吧,就你了”。

一把怪声怪气的声音响起,“假如我杀了他,他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辣娘子冷喝道:“你敢放肆!”

那声音回道:“辣娘子,反正我这病托着也是死,还不如争取一下”。

辣娘子冷笑道:“那就让我把你的皮给扒下来,反正我的灯笼也该换了”。

所有人散了开来,一时之间却把辣娘子当做敌人,他们也有同样的心思要杀了易寒。

怪人手持大刀与辣娘子交手,辣娘子并没有兵器,之间几招之后,辣娘子手里拿着一片血淋淋的人皮,地上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实在恶心的让人看了不一眼,不敢再看第二眼,就算易寒这种上过战场看过血肉横飞的人物,也不禁感觉周身发凉。

辣娘子吩咐了小二出来,你小二见了她手中的人皮,顿时双脚发抖连连呕吐,裤子都湿了,哭着喊着:“老板娘,你放过我吧”。

辣娘子来到他的身边,轻柔道:“你再不照做,我就扒了你的皮”。

也不知道那小二是怎么拿着那刚扒下来的人皮走了进去,估计他一辈子都要做着噩梦,可是与辣娘子相处就是现实的噩梦。

辣娘子带着笑容朝易寒走去,易寒不自觉的脚步后退一步,惹的辣娘子咯咯笑了起来,“这下知道怕了吧”,人却突然来到易寒的背后,双手指甲轻轻挠着他的脸蛋,在他耳边轻柔道:“我真的好想扒了你的皮”。

易寒顿时全身起鸡皮疙瘩,辣娘子又绕到他的前面顶着他的胯下,点头道:“还行,没吓的尿裤子”。

骤然,辣娘子却突然转身,只见几个人手拿着兵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和易寒,只听辣娘子冷道:“来的好,我刚想把灯笼凑成一对”。

其中一人说道:“辣娘子,这事与你无关,只要你肯让开,我们不会为难你”。

“哎哟哟,这话怎么说的我不爱听,欺负我家弟弟,就是欺负我,怎么能算不为难呢,这么好听的话说给谁听呢,是不是害怕了,退却了,老娘的手被我家弟弟勾的不自在了,只好拿你们来止痒”。

几人互看了一眼,却没有人出手。

一旁的脱洁对着脱柔低声说道:“师姐,我们要不要帮帮他”。

脱柔摇了摇头道:“这些人个个武功不弱,先静观其变”。

这时走出来一个青衣男子,大约四十来岁,身材雄伟,双目神光烁烁,步伐稳健,“辣娘子,我看你能不能扒了我的皮”。

辣娘子一脸笑嘻嘻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起来,“古宗扬,你别以为我怕你”。

古宗扬淡道:“那人杀了我古剑世家的人,我要让他明白,杀人者人亦可杀之,倒与能不能上云雾峰顶无关”。

一道白衣突然出现在易寒的前面,正是叶白衣,他淡淡的看着古宗扬,“我的剑很寂寞”。

辣娘子趁机带着易寒返回客栈,易寒领着沐彤,抱着玄观走了客栈,大部分人正在看着叶白衣与古宗扬两人对决,辣娘子皱着眉毛道:“弟弟,古宗扬乃是古剑世家的三大高手之一,看来你的朋友处于下风”。

易寒看了一眼之后,“白衣的可怕在于对手越是强大,越能让他变得沉静,只是稍微露出破绽,就会让对手一剑封喉”。

辣娘子看了易寒一眼,“弟弟,看你书生模样,难道也会武功”。

易寒没有回答,却笑道:“姐姐,又得劳烦你了”。

只见十来个人却拿着兵器,围在客栈门口,眼中凶芒毕露。

这时西门无言从身后走来,“睡了一觉,真舒服”,踏前几步越过易寒身前,淡淡道:“让我来领路”。

十来人杀意大起,西门无言悠然走在前头,十来人看着西门无言的动作,打算迅速击杀,西门无言没有灵巧的动作,他的脚步很平缓,那些人却感觉到这个白衣男子的动作让自己根本无法出手,好像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和动向,西门无言每踏出一步,那些人就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西门无言气势沉凝,身形恍若天成浑然无迹到无懈可击的地步,十来人竟放任着西门无言领着几人离开,辣娘子惊讶道:“弟弟,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两个朋友都是顶尖的高手”。

易寒微笑不答,西门无言却微笑道:“在下西门无言”。

辣娘子一脸思索,搜索着武林中叫西门无言的厉害人物,却没有结果,说道:“第一次听过”。

再说叶白衣这边,他的全身布满剑伤,一身白衣染红了血迹,而他的对手古剑世家三大高手之一的古宗扬,却躺在地上,喉咙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嫣红,他刺中了叶白衣无数剑,而叶白衣却只需要一剑就结束了他的性命。

叶白衣一脸平静,他的身体依然疼痛而神经性的轻轻颤抖,只是他的双手却依然在编织的草环,而那轻轻颤抖的身体慢慢的变得纹丝不动,到底有多爱织草环。

已经没有人能够再阻止易寒,两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还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辣娘子,这个个都不是好惹的,还有这个男子一直都还没有出手,不知底细的人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脱洁痴痴的看着叶白衣,只感觉自己整颗心都为着他而在跳动着,脱柔却警告道:“脱洁,我劝你不要胡思乱想”。

脱洁却俏皮笑道:“师姐,我只是很欣赏他而已,还有他武功还厉害啊”。

第一百节 不可亵渎的雕像

易寒一伙人随着两个女子朝云雾峰顶攀登,两女对着易寒等人不冷不热,叶白衣与西门无言更是一句话也不讲,气氛很安静,朔风山是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风很大,雾也很浓,尽管此刻是下午时分,越往山上走,这雾就越浓烈,由于这里的山脉环境特殊,有雾却没雪。

所有的人等到半山腰的时候都是气息平稳,独有沐彤一人累的气喘吁吁,由于这里雾比较弄,又是密林,远一点就看不清东西,沐彤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紧随易寒身后,易寒却有意等着沐彤,这样一来就造成,易寒三人被他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而四人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等一等的意思,其实他们的速度已经很缓慢了。

易寒回头看沐彤这妮子累的满头大汗,脚上的绣花鞋也沾湿了,还磨破了裤腿,心疼她,笑道:“沐彤,不如我来背你吧”。

沐彤倒很想,至于肢体接触她并不介意,易寒是他姑爷,让他占便宜是合情合理,只是她却怕累着易寒了,这山路本来就不好走,何况她好抱着小姐。

易寒见她神色犹豫,半弯下腰来,说道:“上来吧,我是采花大盗,轻功不错”。

沐彤扑哧一笑,轻轻的趴在他的后背,说道:“都是我太懦弱了,拖累了你”。

易寒轻送的站了起来,“其实我应该感觉你一路上照顾玄观,没有你,我确实分身乏术,搂紧了”。

沐彤不语,她感觉自己的胸脯在易寒后背磨啊磨,早就脸红耳赤,却是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一会之后,易寒却迅速赶了上来,几人看了他一眼,都没有说些什么,倒是那个青衣女子好奇的看着易寒,说道:“男子都是像你一样温柔体贴的吗?”

“脱洁!”脱柔突然冷喝一声。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只是看着,却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西门无言问了易寒一个问题:“男女有别,可是又想帮助她,该做如何选择呢?”

易寒反问道:“你觉的哪个重要?”一语之后又道:“哪个重要你就做那一个”。

西门无言点头,“有理”,却突然将沐彤从易寒后背抱在怀中,沐彤大吃一惊,挣扎道:“我不要你抱,不用你好心”。

西门无言微微笑道:“为什么呢?”

沐彤不答,捉着挠着不肯安静下来,西门无言又对着易寒问道:“为什么你抱着她就肯,我抱着她就不肯呢?”

易寒还未回答,沐彤却是怒了,咆哮道:“混蛋,你给我闭嘴”。

易寒回答道:“因为她跟我熟,跟你不熟,熟悉能产生安全感,更容易适应一点”。

西门无言又点头道:“那我是该抱着她,还是依然由你来背着”,这个时候他已经放下沐彤,这妮子什么话也没说,立即扑到易寒的后背上,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

西门无言笑了笑:“我喜欢她,怎么做才能让我和你一样,让她也依赖我”。

易寒笑道:“一颗真心”,突然问道:“你说对吗?沐彤”。

沐彤却道:“我不会嫁人的,我这一辈子都要服侍小姐”。

易寒发出爽朗的笑声,“又说傻话呢?”

这个时候已经靠近峰顶,眼前是一幕见所未见的景象,浓烈的雾砌成了一座云海,东南西北弥漫着铺天盖地的云气,众人感觉衣衫已经被云雾浸湿,阳光在雾中变得非常单薄,依稀可见羽云象轻纱似地的,给微风徐徐的带过天河。

这个时候易寒突然加快脚步追上两女,这里是个奇门阵法,走快点别跟丢了,他这话很显然是跟叶白衣两人说的。

脱柔却回头看了易寒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惊讶,倘若没有人带路,很快就会在这片迷雾中迷失方向。

脱洁却道:“你放心,竟然带你上来,就不会无端端丢下你的”。

这山峰之上地阔风大,骄阳又盛,迷雾却渐渐变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山峰万物都被太阳照耀着,沉醉于纸醉神秘的状态,又走了一段距离,映入眼中的是一座似庙似庄的建筑,门垂翠柏,几株松冉冉,茎竹斑斑,粉泥墙壁,砖砌围圜,隽永且壮丽。

易寒这个时候放下沐彤,说道:“山青水秀,在这里长大的女子定是个个娇艳如花,温柔如水”。

脱洁听了这话,咯咯笑了起来:“见了我大师姐,你就知道温柔如水是什么样子的了”,突然又惊叫道:“不行不行,若是我大师姐见了男子,非杀了你不可,他最讨厌男子了”。

易寒微笑道;“我是来求医的,也不是来招惹别人的,凭什么杀了我”。

脱洁摆了摆手,“反正不能让她见到就是,看见了她,你们就会痴痴的看着她,到时候她就有千万个理由杀了你,这事师傅也不会插手半点”。

三人默不作声,脱洁以为他们吓坏了,又说道:“你们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跑,师姐极少在外面走动,你们也不会这么倒霉就看见他”。

进了里面,是一方圆有十来丈宽敞的院子,几个手里带着锁链的男子正在打扫着地面,几个正跳着水匆匆路过,脱洁又道:“这些都是祸害女子的采花贼。”

易寒莞尔一笑,感觉有点自投罗网的感觉,沐彤却有些担心的看着易寒,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可不要乱来”。

易寒轻轻拍了她的肩膀,却问道:“这么多采花贼留在这里,你们又个个貌美如花,难道就不怕他们祸害你们”。

脱洁抿嘴偷笑,脸色有些羞涩道:“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能耐了”。

易寒道:“已经被阉了,岂不生不如死”。

一直安静不语的脱柔突然道:“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

突然眼前出现一尊高达十丈的雕像,她穿着白色的衣衫,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磁实而富有韧性,曲线冷峻而优美。

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似镜,五官精致得无法形容,气质仿如月光一般清冷孤傲,脸上的微笑带着柔美与恬静,她的眼神是睿智的,自信的,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中,好像披上了一层由烟色的霞衣,不敢想象,一尊雕像竟能将人的神态表情展现的这样栩栩如生。

脱洁道:“这是我们的师祖”。

易寒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这样的女子只存在于梦中或者天山,她全身上下每一份部位都散发着让人亲近的魅力。

她好像深邃的夜空,高不可攀,却让人无限景仰。

她好像火,让人情不自禁的朝她靠近,希望从中慰籍温暖。

她好像风,飘渺无踪,让人感觉不可捉摸,甚至连让她停留的可能都没有。

易寒情不自禁的亲吻着这尊雕像,似乎又一次亲吻到那个充满温暖关爱的婉儿师傅。

脱洁与脱柔脸色顿时大变,变得那么的严肃,那么的愤怒,两人毫不犹豫的拔出手中的剑指着亲吻雕像的易寒,亵渎这尊雕像比亵渎他们的身体还要严重百倍,她们不敢想象易寒竟敢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

院子的男子纷纷躲避,一群女子持剑疾步走了出来,将易寒围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剑在阳光下寒芒闪烁着。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慢悠悠的走到身边。

易寒问道:“为什么这样对待客人”。

脱柔冷声道:“亵渎我们的师祖,你已经不是这里的客人了,你必须死,死在我们的剑下,你会痛快一点,倘若让师傅知道,你会死的凄惨百倍”。

易寒道:“倘若这样算亵渎的话,我不知道亵渎了多少次”。

脱柔眼中厉芒一闪,杀机已动,“姐妹们布阵杀敌,他们是厉害的高手”,能让脱柔说是高手的,绝对是高手,而且她还用了厉害这两个字来警示,脱洁眼中露出一丝不忍,她其实对着几个人有好感的,可是亵渎了师祖,他们必死无疑,就算能过得了这一关,也过不了师傅那一关。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轻轻的拔出了剑,表情有些严峻,显然这般女子让他们感觉到强大的威胁,西门无言道:“白衣,不要留情,一有机会一剑格杀”。

叶白衣闭着眼睛平静道:“我知道”。

易寒对着沐彤道:“你抱着玄观躲到一边去”,沐彤却吓的六神无主,听到易寒有吩咐,连忙按他说的去做。

叶白衣淡淡道:“我跟无言两个人就可以”。

易寒没有回应叶白衣的话,却对着众女说道:“我愿意赎罪,我也愿意死”。

第一百一节 旧情难忘

脱柔使了个眼色,暂时不打算攻击,语气平缓了许多,“你有觉悟最好不过,省的连累了你的朋友,我们并不想杀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亵渎师祖的雕像”。

“不过!”易寒手指朝玄观指去,“我要等医治好我妻子之后,再死”。

远处的沐彤大声喊道:“易寒不要,你若死了,小姐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易寒喝道:“沐彤,你给我闭嘴,从现在起,我不准你说半句话”。

沐彤虽然一脸委屈,却听了她的话,只是神情依然很紧张。

脱柔道:“你放心,我们会履行诺言医治好你妻子的病”。

易寒摇了摇头,“不行,我若死了,你们就要失信于我”。

脱柔冷冷道:“你不相信我们的人格”。

易寒喝道:“废话少说,让清香白莲出来见我,我看她敢不敢对我痛下杀手”。

这一声无疑将众女激怒,不约而同的出手,叶白衣两人也出手,骤时一片刀光剑影,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叶白衣与西门无言护在身边,众女竟连易寒的衣角都摸不着,每一把刺向易寒的剑都被两人准确的挑开,叶白衣两人气息平稳,而众女却气喘吁吁,她们虽然处于攻势,面对白衣无言两人却处于下风。

西门无言对着叶白衣道:“阵眼不在,这阵法发挥不到三成,白衣我已经选中了人,你呢”。

叶白衣朝脱洁看去,平静道:“我也一样”,他下一剑出手就要取那个刚刚与他同行的女子性命。

就在双方对恃之际,一个紫色的身影飞驰而至,众女喜呼道:“师姐”。

此女长的好生漂亮,就如天仙一般,立于众女之前,亭亭玉立,潇洒优雅,面如满月白嫩素净,两道柳眉斜插入鬓,显出一种媚态,又衬的一双眸子像秋水一般明澈,那瑶鼻小而挺翘,含有春天的温柔,使人一见生情,由情而怜,由怜而爱,立于群女之中好似群星耀皎月。

只是她的眼神并不友善,冷的入骨,冷的让人不敢再看一眼,看着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两人,咬牙切齿从口中崩出“男人”两个字,这种恨是从心底深处爆发出来,也不废话,立即出手,阵眼一动,整个阵型随着一动,双方又再次出手。

易寒却呆滞着,这个紫衣女子居然是脱俗,此刻他的内心十分矛盾,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大声喊道:“娘子”,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无声,脱俗已经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一声他是喊的如此没有底气,甚至再也没有勇气喊出第二声了,他无法拿着旧情让脱俗置身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易寒呆呆的看着她,她依然还是这么飘逸潇洒,只是为何却一直崩着脸呢,那往日嘻嘻俏皮的模样已然看不出半点来,是自己让她如此伤心,又如此痛恨男人吗?却笑了笑,自己都要死了,还挂念这么多干什么,她开心或不开心自己已经不知道了,可是他的心里依然在意。

脱俗威风凛凛,自从她加入战局之后,双方优劣已经发生了转变,她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两个对手,甚至没有注意到易寒。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一脸坚毅,他们依然在抵抗着,继续等待着,只要自己不死,对方露出一丝破绽,他们立即能取人性命,破了这个阵法,可是他们能看到破绽,却没有能力击溃,她们相互照应的很好,破绽稍显即逝,快的连他们都还没有出手,就错失机会,好像在脑门上灵光一闪,根本没有存在过。

可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依然在等待着,只要他们不死,可以等个三天三夜。

脱俗突然一剑朝一直被两人保护的易寒刺去,这一剑躲无可躲,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同时挡在了易寒的前面,希望用自己的身体来抵挡这一剑,可惜的是他们同时这样做了,他们两人之间产生了一道空隙,脱俗剑从空隙而过,剑直接朝他心脏刺去,当她看见自己所要杀之人的容貌时,剑势却生生换了个位置,刺中了易寒的肩膀,鲜血从他肩膀留了出来,脱俗整个人呆滞,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上的剑,叮当一声,在两人之间是那么的悦耳响亮。

脱俗看着这个内心恨他到极点的男子,他的眼神依然更以前一样温柔充满溺爱,她想捡起剑,闭上眼睛狠狠的插入他的胸口,可是她的内心却暖呼呼的,充满了柔情蜜意,若说世界有哪个男子,她无法痛下杀手,就是眼前这一个,她恨易寒远甚于其他男子,可是她依然没有勇气杀害他,当那把剑刺在他肩膀的时候,脱俗感觉比刺在心头还要疼痛百倍,她的心碎成一块块,为之黯然神伤。

易寒显得有些陌生尴尬道:“你一直过的很不开心吗?”

脱俗一动不动,闭着眼睛,泪水悄悄滑过她皎洁的双颊,一双手掌轻轻的替她擦拭脸上的泪水,她依然一动不动,紧紧咬着嘴唇,睫毛轻轻颤抖,这是激动到何种程度,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众人呆滞的看着这一幕,这个师姐要杀的人,却替着师姐擦着眼泪,在这一刻她们明白了,这个男子就是抛弃师姐,让师姐悲痛欲绝的人,师姐恨之入骨,可是又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男女之情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恨的如此之深,又在他面前变得如此安静依人。

脱俗抽泣着,泪水流个不停,易寒也似乎永远擦不干净。

她一个冷冰冰的字眼也说不出口,过了好久好久,才艰难吐出一言,“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易寒轻轻的将她搂住,脱俗小鸟依人的将螓首靠在他的肩膀的之上,易寒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脱俗听到他的声音,突然把易寒推开,“你跟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要碰我”。

这一下却触到了易寒肩膀上的伤口,易寒眉头一皱,脱俗紧张的踏了一步,又生生的停了下来,背过身去,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已经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的死活苦痛与自己没有联系,尽管如此,心头依然难以压抑刺刺的痛。

易寒有些扭捏吞吐道:“我......其实......”他却无法说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脱俗旋即转过身来,凝视着他,眼神中带着期盼,心里暗暗鼓励易寒把话说下去,却一言不发。

易寒自嘲笑了笑,一脸尴尬,“对不起”,他明知道这三个字出口要坏事,可是现在的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来,虚伪也好,无情也好,这种情可接又断的滋味,只能藏在心里,他非常相对脱俗许下诺言,可是一个即将要死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一次他不想在欺骗她,半句谎言都不愿意,俗儿是宝,这宝贝能融化他的肝肠。

脱俗脸色一变,变得悲伤愤怒,他又再一次的折磨自己,心头像堵着一块大石头让她无法呼吸,她真想蹲下来痛哭一场,可是她却不能,易寒越是要伤害她,她越要坚强,越要站的直挺,一颗心灰暗到沉入谷底,似乎所有的希望在瞬间破灭,她觉得活着没有任何意义,假如可以闭着眼睛一直睡着,她真的愿意,这样就不想了,不伤心了,也不悲痛了。

脱俗朝易寒冷笑着,“很好,这一生你欠我的,下辈子我要你偿还”,她盯着易寒,似乎要永远记得他的模样,甚至轮回一世也不会把他忘记,这一辈子她已经着了他的魔,没有半点抵抗,这种无法反抗的无奈苦涩让她迷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假如可以杀了他,她早就动手了,可就算那剑插入自己胸口却也不舍得在他身上割出一块肉来,他可以一直伤害自己,直到自己死去,不再有任何感觉。

脱俗失魂落魄,恍若行尸走肉一步一步的离开,全场鸦雀无声,没有人出生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而易寒看着脱俗的背影,她没走一步,自己心头就痛上一分,他有种疯狂的欲望却冲过去紧紧抱住她,自己却不能,凭什么拥抱她,自己能给她呵护爱怜吗?给她一次希望,不久又让她堕落到无底深渊,易寒能感觉到她爱他胜过于爱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他吃力的抬起脚步追逐的脱俗的脚步,可是他走的更慢更矛盾,他欺骗自己理智的思维,脱俗只需要一个拥抱而已,让我抱抱她,让她高兴一会。

矛盾越积越深,反而让他停止了思索,身体单纯的随着自己的欲望而行动,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快,快到似乎飞奔一般,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一瞬之间,他已经来到脱俗的身边,将这个可怜的人儿紧紧搂在自己怀中,他的手臂紧紧的迸出青筋来,紧的让脱俗发出疼痛的喊声。

脱俗任他作为,她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挣扎,这种身体上的痛快让她畅快轻松了许多,她依然还是小鸟依人的将螓首靠在易寒的肩膀之上,可怜道:“求求你,再多抱我一会儿,好吗?”

易寒伤心的痛哭起来,他不想死,他真的不想死,他感到非常恐惧,他无助的像个可怜的小孩,尽情的哭着。渴望在脱俗身上寻找到安慰。

脱俗柔声道:“夫君,你为什么哭呢?是俗儿不好,夫君不喜欢我,我就不再逼你了,俗儿躲的远远的,永远也不会让夫君看见我”。

这个曾经刁蛮,又变得冷漠无情的女子,此刻却如此温柔体贴,她只想易寒不要悲伤,自己的恨,疼痛,悲伤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的双手被易寒箍住,就用着自己的嘴唇舔着易寒脸上的泪水,似乎要将他所有的苦涩吞到肚子里,自己一个人承受。

而易寒却痴狂的咆哮一声。

一声冷若骨髓的声响传来:“何人大声咆哮?”

第一百零二节 生死跟随

脱俗听到声音,脸色一变,不再凄凄戚戚,变得十分严肃如临大敌,她轻轻一抖便挣脱开易寒的紧紧怀抱,将易寒护住身后,易寒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么紧张过,低声问道:“俗儿......”

脱俗猛的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决然道:“夫君,不要说话,今日我若保不住你,我就陪你死”。

易寒本来想解释一番,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讲了,他喜欢看着脱俗英姿飒爽的样子,也许她在保护自己的时候会暂时忘记了伤痛。

在出现脱俗与易寒相拥的这一幕之后,众人已经变得为难,他是师姐的爱人,师姐是绝对不会任何人伤害他的,假如真的要动手,那就变成了师姐妹互相残杀,可他又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幸亏师傅来了,这一切就由师傅来做主,尽管如此心底还是有些担心难过,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必然是一生一死,鸳鸯天人两隔的悲惨结局。

来人,年纪容貌与脱俗看来相差不远,但从神态举止还是能看出一点差异,只见她淡眉如秋水,玉.肌沐着轻风缓缓走来,飘逸的长发仿佛天上的银河瀑布并未束起,眸子放射着令人畏惧但又美丽的光芒,腰肢软柔好似在妙舞一般,盈盈霓裳慢垂霞袖,莲步乍移奇态千变,衫裙微颤,好似一副正在描绘的美人图,永远不知道下一笔,那身线似那雨后莲花,冰清玉润。

眸子微垂,颦笑雨情顿消,绝色容颜让人断肠,让人感到一种女王般的压迫感。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不知觉的退后一步,竟闭上了眼睛,如老僧入定。

清香白莲走到脱俗的跟前,轻柔问道:“徒儿,是他伤了你的心吗?”

“师傅”,脱俗俏语娇声唤了一声,语气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撒娇恳求。

清香白莲又微笑道:“我要杀了他,你愿意吗?”,轻轻一笑,万般风情绕眉梢,莲花也有娇俏迷人的一面,只是这朵莲花白不能染上半点污秽,清香二字原来不是说她身上的味道,而是这种让人很沉浸在这种雨后幽情的韵味。

脱俗坚决的摇头,猛的跪了下来,“我愿意跟她一起死”。

清香白莲又轻轻问道:“真的愿意”,脱俗点了点头,清香白莲温柔道:“我不舍得,你不愿意我就不杀他了”,突然朝南宫婉儿的雕像望去,一脸为难,“不过我也是做徒弟的,你师尊不在这里,却也无法赦免我,让我好生为难”。

清香白莲看着易寒,“你爱她吗?”

易寒点了点头,清香白莲微笑道:“我疼爱我的徒儿,不舍得杀了你,不过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脱俗大吃一惊,立即捉住了清香白莲的手,清香白莲微笑的抚摸她的脸容,“不必担心”,一语之后又道:“我用自己一条手臂,换他性命”。

脱俗一惊,“你不要这样,师祖知道了,会原谅你的”。

易寒冷静道:“婉儿师傅会原谅你的,师姐”。

听到这话,清香白莲平静的眸子出现了一丝讶异,却是非常认真的打量着易寒,“就算这样,你也做不了主”。

易寒淡定道:“婉儿师傅说了,我的话就是她的话”。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敢欺骗我,看来你是有恃无恐”。

易寒淡淡一笑,“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同门,给点面子”。

清香白莲道:“你无法证明是我师弟”。

易寒从怀中透出一本书来,上写着《闺房秘术七十二手》,“这算不算是证明”。

清香白莲点了点头,问道:“你来找我什么事情?”

“我要救我妻子性命”,脱俗闻言脸色变得苍白,为了怕触怒清香白莲,只是低头默默的流泪,不敢表现出来。

清香白莲道:“你又骗我一次,我不想救了,死了也好,反正你还有俗儿可以陪着你”。

易寒顿时大怒,“你这个自私的妖女”。

话刚出口,众女立即持剑指着易寒,清香白莲道:“退下吧,让我单独跟你们师叔叙话”。

群女退下,易寒扶起脱俗,轻轻擦拭她的眼泪,微笑道:“俗儿,不要伤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清香白莲淡道:“俗儿,领着你的师妹们下去,师傅会给你做主。”

人退得的七七八八,易寒又道:“你凭什么给我做主。”

清香白莲道:“我想做主,你拦的住吗?”

易寒淡道:“我们师姐弟第一次见面,最好不要闹得这么僵”。

清香白莲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傲气逼人但是又魅惑四射的丹凤眼看着易寒,充满了侵略性,“谁当你是师弟,我跟你一点也不亲密”。

易寒什么话也没讲,将玄观抱了过来,“我要你给她换心”。

清香白莲看了一眼之后,淡道:“她比你更有活着的资格,只是换谁的心,你的心吗?”

易寒毫不犹豫的点头,清香白莲突然伸手抚摸易寒的脸庞,认真的凝视着他的眼睛,“难怪师傅见了你,还能饶你性命,原来你们是同一种人”。

易寒目光与她对视,在等待她的回应。

过了一会,清香白莲淡道:“我答应你,去跟俗儿道个别吧”。

易寒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我不想去”。

清香白莲突然打了他一巴掌,“你当我似俗儿一般好欺负”。

易寒冷静的看着她。

“怎么,做师姐的难道就不能教训一下师弟吗?”

易寒没有回答,清香白莲轻声道:“去吧,你这师弟,我还是挺喜欢的”,却轻轻的从易寒接过玄观,似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溺爱的看着玄观,“这等天仙人儿,哪个男子都愿意为她去死,却把我家俗儿给比了下去”。

脱柔走了过来,尊敬道:“师叔,我带你去见师姐”,脱洁也走了过来。

易寒说道:“照顾我的几个朋友”。

脱洁点了点头。

脱柔领着易寒朝脱俗屋子走去,一路上易寒默默无语,心中纠结难受,脱柔突然问道:“师叔,换了心,人还能活着吗?”

易寒应道:“我不知道,大概不能吧”。

脱柔突然转身,凤目愤怒而又威严的看着他,“假如你死了,师姐怎么办?”

易寒轻轻一笑,“我不知道”。

脱柔咬牙切齿道:“难道你一点也不为师姐想想吗?你若死了她也一定悲伤自绝”。

易寒不语,有些事情跟这未尝男女情爱的小丫头是说不清楚的,人生有许多无奈,让你不得不选择。

脱柔恶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这一眼中却带着隐蔽的尊重,转过身去,脚步跺的地面崩崩响。

过了一会,脱柔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敲了声喊了一声,里面传出脱俗娇弱的回应,能听的出来,她正在轻泣着,易寒好不容易憋起的一颗冷硬的心,顿时又化成万般柔情,他激动的要推门进去,脱柔却将他拦住,“师叔,这好歹是师姐的闺房,请容我进去先禀报一声”,说着推开一小门缝,身子挤了进去,易寒自我反应的伸长脖子着急瞄去,门却又被关上。

易寒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脱柔才走了出来,却是眼眶红红的,既气又无奈的看了易寒一样,冷淡道:“进去吧”。

易寒走了进去,只见脱俗脸容色如金纸,两目紧闭,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下来,易寒温柔的喊了一句:“俗儿”,脱俗双蛾颦蹙,睁开眼看了易寒一眼,又合着眼,泪如涌泉,檀唇喏动,皓齿微呈,却说不出话来。

易寒在她身边坐下,脱俗只是闭着眼睛也不敢再睁开眼睛来看着她,易寒拉着她的手,笑道:“有什么好伤心的,我这不是在你身边吗?你笑的时候很动人,我想看你笑”。

脱俗不答,嘴角微微上翘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鬓发不理,洁白的双颊凝着几滴泪珠,这一种凄凉光景,却也让易寒心头悲恸酸苦,掩饰悲伤,笑着哄道:“好俗儿,笑一笑嘛”。

第一百零三节 有情心

只见脱俗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悲绝,从手中掏出一把剪刀,易寒大吃一惊,伸手就要去抢,脱俗却冷喝:“你坐下,听我来说”。

易寒不敢轻举妄动,只听脱俗梗着声音道:“俗儿爱的心肝都愿意掏出来的人,却愿意为别人掏出整颗心来,今日我要在情郎面前证明,俗儿也愿意为情郎你掏出心肝来,我愿意用我这颗心来换情郎的一颗心,答应我好吗?”最后一句话她却说得很轻很轻。

易寒顿时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脸上再也无法保持微笑,猛摇头,悲伤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做”。

脱俗露出微笑,蹲了下来,温柔道:“那我陪你一起死,人家活着就活着,无论生死,我只想跟在你身边”。

易寒捉住脱俗的手,激动道:“我是个卑鄙无耻的人,我拈花惹草,我一直欺骗你。”

脱俗微笑摇头,“我不相信”,手掌摸着易寒的胸口,“你听,心跳动的这么快,你是多么在乎我啊”。

易寒神色惨淡,心中惊恐,他从来不知道有事能让他感觉如此恐惧,却道:“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死”。

脱俗猛的将易寒抱住,喜道:“我很快活”。

易寒又道:“在这之前,我们应该喝杯交杯酒,你可愿意?”

脱俗点头喜道:“这里没酒,就以茶代酒,喝了这一杯,俗儿就是你正式的妻子,可以葬在你的身边”,喜孜孜的摆好两个杯子,往里面倒了茶水,掀起小袖,露出藕般玉臂,把剪刀一划,长有八分宽,鲜血流溢,却将血滴在杯子之中,易寒看着脸上肌肉有些颤抖,终还是不语,静静看着。

脱俗端起杯子,朝易寒看去,喜道:“夫君,你拿呀”。

易寒拿起杯子,脱俗喜道:“我这会很欢心,终于能两心如一,上天怜我,让我能与夫君同生同死,今生无圆局,我也要求个缘分,假如还有来世,俗儿依然会做夫君的妻子。”

易寒脸色冷峻,这等痴情女子,百世难求。

两人手臂紧紧的交缠在一起,脱俗满脸笑意,她温柔的将杯子抵在易寒唇间,两人脉脉而视,饮了这一杯。

“娘子”,易寒从心底温情的喊了出来,脱俗脸上充满着甜蜜,回呼一声:“夫君”。

易寒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后,松开了她的头发,又替她挽发,突然狠心用力朝她后颈敲晕,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她的脸上依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易寒知道就算此刻瞧晕她也无济于事,她依然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走了出去。

脱柔依然站在门口,见易寒走了出来,一脸惊讶,“你......”

易寒打断了她的话,“带我去见你师傅”。

见了清香白莲,只见玄观安静的躺在床上。

清香白莲道:“你一定会死,她只有五成的机会能活下来,你肯定自己还要这么做吗?”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有什么办法能让脱俗忘记我?”

清香白莲道:“有一种毒药能让人忘记这段时间与你所发生的事情,在你走出房间那一刻,我已经让脱洁给俗儿服下,一觉醒来,她就会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易寒发出畅快的笑声,激动的捉住清香白莲的手,“你真是一个好师姐,好师傅”。

清香白莲淡道:“你不是一个好男人,好丈夫”。

易寒将她的手安在自己胸口,“剖开我的胸口,看一看这样一个坏男人,心是什么样子的”。

清香白莲淡道:“红彤彤的有情心”。

易寒抱着玄观随着清香白莲朝一间幽静的密室走去,在清香白莲的指示之下,将玄观放在一可容几人并卧的玉床之上,那玉床触手温润入体,感觉通身舒泰。

清香白莲端了一碗药汤过来,“喝了这药,你就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易寒毫不犹豫的接过饮下,一会之后,他便感觉自己身体麻麻,这麻麻的感觉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大腿,让他感觉这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将手靠在玉床之上,一会之后只感觉手臂也不是自己的,就这样躺了下去,意识正在慢慢消逝,依稀中知道清香白莲正在解开自己的衣衫,他知道这一睡就永远也不会醒来,心中没有恐惧,反而变得安静,他也再不用去思考那些让人为难的问题,只感觉这是他最好的归宿。

清香白莲剖开易寒的胸口,严肃的脸容突然震惊,她发现这个男子原来拥有两颗心脏,它们拥有同样的频率在跳动着,假如没有看见,绝对不会有人会相信,她微笑自语道:“师弟,你的痴情连老天都感动了,师姐又怎么能不帮你呢”,突然眉头却是一蹙,“可怜我那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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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之后,易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朦胧中他看见眼前一片白,我死了吗?这是天堂吗?白纱如云,他又看见周围摆满了白色的花朵,发出阵阵清香,他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体没有任何起来,他所能转动的只有自己的脑子,也不知道玄观活过来没有,她是否会悲伤,还有俗儿是否已经把他给忘记了,一瞬间他的脑袋又被这些复杂而又难解的问题给充斥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把声音传来,“你醒了,我这回魂白莲花总算把你给熏醒了”。

易寒很疲惫的又睁开眼皮,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清香白莲,脑子顿时一荡,他变得非常激动,吃力的要骂出声来,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发出半个音来。

清香白莲坐在他的身边,笑道:“想骂我,骂我没有救你妻子性命,却把你给救了。”这一句话将易寒气的火冒三丈,奈何却无法发作。

清香白莲又笑道:“对啊,师姐喜欢你,不舍得你死,临时改变注意,你应该好好谢谢我”。

易寒的身体表面的肌肤在颤抖,他愤怒的想站起来撕裂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恨她恨到了骨髓里。

清香白莲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我去拿点滋补身体的药给你喝”,说着离开了这间充满白色的房间。

一会之后又走了进来,汤药还冒着热气,她轻轻的在上面吹了口气,将易寒身子扶了起来,一只手臂垫在他的后背,易寒一双眼睛冷视着她,清香白莲却毫不理睬,将碗抵在他的口中喂他喝了下去,呛得易寒非常难受,他却连咳嗽一声的能力都没有。

拍了拍易寒的后背,淡道:“想来杀我,等你好了之后,师姐奉陪,不过你也要有这个本事”,一语之后又脸含笑意近距离看着易寒,“从你眼神中,我能看出你很愤怒,可惜啊,你永远也不是我的对手”。

易寒心中有的一股愤怒,这让他憋住了力气想要抬手扇这个得意忘形的师姐一巴掌,他的手臂在轻轻颤抖着。清香白莲将脸蛋凑在他的手臂之上,撩拨道:“来啊,只要轻轻抬手,你就能泄愤”。

一会之后易寒依然无法打到她,清香白莲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不陪你这小可爱玩了”。

又是一天过去,这一整天,易寒都在与自己僵硬的身体对抗,身体已经能稍微行动,他手掌捉住层层叠叠的白纱,艰难的朝门口走去,这时门突然打开,脱柔走了进来,手里端了盆水,见到易寒尖叫一声,立即退到门外去。

易寒讶异,突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无片缕,骂道:“这死老妖婆”,却惊奇的发现自己能说话了,只是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沙哑。

脱柔站在门口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她从来没有服侍过男子,更别说一个赤身裸.体,以往冷冰冰的脸涨的通红,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就听易寒用沙哑的嗓音冷道:“你师傅呢?让她来见我”。

脱柔别过脸去,不去看他身子,应道:“师傅正在照顾师叔的娘子”。

易寒心头顿时一颤,一股莫名的暖流充塞着他的身体,顿时热泪盈眶,“玄观没死吗?”

脱柔见他一言不发,悄悄的瞄了一眼,见他激动的神态,却免去了许多尴尬,“别人都有一颗心,师叔你却有两颗心,所以师叔你才能活下来”,说着放下盆子,扶着他回到床上坐下。

易寒哈哈笑道:“我没死,玄观也没死”,只是这畅快的笑声难听的却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脱柔拧干毛巾帮着易寒擦拭着身体,越是往下擦着,越靠近他腹下那个乌黑浓密的地方,眉毛皱的越弯,只能别过脸去,敷衍的擦拭一下,突然易寒却将她搂住,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太高兴了,你们都是最好的人,我要报答你们”。

脱柔大吃一惊,用力把他推,易寒身子重重的撞在床面上,只是他却丝毫没有感觉痛楚,依然咧着嘴傻笑着,脱柔见他开心快乐的模样,心头也是一暖,也没有出声责骂。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清香白莲走了进来,嘴含着笑意,易寒见了,猛的,活力十足的坐了起来,朝她招手道:亲热道:“师姐,过来这边坐,你是我这辈子永远感激的人”,

清香白莲没有说话,走了过去,随手扯了一片白纱罩在他的身上,掩住肌光外泄,易寒却毫不理睬春光泄不泄,“师姐,咱们近一点说话”。

脱柔见师傅进来了,端水退了下去,清香白莲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将脸朝他凑去,“这会你也能动,想出气,就打吧”。

易寒呵呵笑道:“这说的是哪门子理的话,我把你将菩萨供奉起来都来不及,那还敢打你这个救命恩人”,说着却自扇了一巴掌,“是我不识好歹”。

清香白莲笑道:“谅你也没这个胆子,她还没有醒来,这两日你好好调养身子,亲自去照顾她”。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现在我就要去看看她”。

清香白莲脸色一寒,冷道:“不准,你以为我有这么多闲工夫与你折腾,因为你,让我毁了一炉子的丹药”。

易寒讪笑道:“我赔,我赔”。

清香白莲冷冷的看着他,“我最讨厌别人嬉皮笑脸的。”一语之后转身离开,“我也不用你赔,病好了之后,带着你的人,滚下山去”。

第一百零四节 快乐的脱俗

两天两夜,易寒强忍着对玄观的思念,生生被困在房间里,直到在他醒来的第三天之后,清香白莲才又一次到来,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虽然有点气短心重,却也行动自如。

屋内那白的纯净,形态好似莲花的花,每一朵都已经枯萎了,清香白莲踏入房间,不是先朝易寒看去,而是有些惋惜的看着那些花儿,看完了这一盆又接着看第二盆,在每一个已经变得枯黄的花上都停留了一会,当她转头看易寒看去的时候,脸上表情已经变得冰冷僵硬。

易寒讪讪一笑,“师姐,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清香白莲见他笑容,凝视了一瞬,脸容有些暖和了下来,“人为本,死再多的回魂白莲花也是值得的”,莫名其妙的一语之后,淡道:“说来”。

易寒笑道:“你看我身体都恢复健康了,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

清香白莲淡道:“可以,只是记得这半年内不要跟人动武,否则到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也回天乏术,心是最娇嫩虚弱的地方,一点小小的创伤都是致命的,何况这么大的创伤,你现在的体质已经连普通人都不如,假如不是师傅,你早已经毙命”。

这些话却说得易寒糊里糊涂,反正也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他一点也不在意,能救的玄观性命,自己还能活下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他怎么还会不满足,就算现在他是个残废人,他也一样开心,体质这东西可以慢慢恢复的,“那这个师姐,我是不是可以去看一看我的娘子”。

清香白莲突然含笑问道:“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娘子?”

“自然是......”,话说一半,易寒猛的停了下来,他没有忘记,脱俗也已经是她娘子,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温暖,我的俗儿,她也不用死了,而我也能好好呵护她,让她不再伤心掉眼泪,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愿望就是这么简单,她活着并快乐。

清香白莲又问道:“说不出口了吗?这事我看你怎么向别人交代,有时候死的时候比活着清心”。

易寒却笑道:“师姐,你不懂,我内心有多少苦涩,就有多少欢悦,等你毫无保留的爱一个男子的时候,你就会明白这一点”。

清香白莲冷声道:“放肆,你有何资格教训我”。

易寒讪笑着摆了摆手,“好好,不说了,我只是说说话而已,并没有教训你的意思”,嘴边却低声嘀咕着对牛弹琴。

清香白莲瞬间来到他的身边,易寒只感觉罡风拂体,这股气势瞬间又消逝的无影无踪,只见清白白莲冷硬的脸容慢慢平静下来,淡道:“尽快离开这里,这是女子的地方,你们男子呆在这里不方便”。

易寒晒道:“扯吧,我刚上山的时候,就看见一大堆男子,大概有几十来人”。

清香白莲悠然双眸突然一舒,变得明亮,蕴含着女性丰富而又变化莫测的情感,女性的眼睛是温柔美丽的,深邃之中轻泛着一波又一波海浪般却透露出另外不是温柔的含意,还有那似清纯少女一般微微勾起的两道柳眉。

易寒惊叹的她青春,问道:“敢问师姐芳龄几何?”

清香白莲变得冷若寒霜,只有那充满曼妙弧线,纤巧挺翘的瑶鼻依然静如处子,她的呼吸很平稳,这让易寒感觉,这暖芯如花的纤巧娇嫩,入口一定清香酥滑无比,他毫无征兆的低下头,亲吻她的瑶鼻,舌尖轻撩将品尝到的一缕清香酥滑卷入口中,带着满足的离开这一方寸的接触。

对于易寒的非礼,清香白莲应该给予教训,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他是带着对美丽事物的呵护爱怜,当中并没有掺杂低俗下流的淫.念,从他清澈的眼神,清风明月的神态,清香白莲宽恕了他,易寒在表达一种尊尊,赞美,她并没有理由斥责他,她也不想这么做,因为这并没有给她带来不愉快的困扰,她保持沉默,自然的转身,却亲自抱着那枯萎的花走了出去,清香白莲道:“搬着花,跟我走”。

易寒乐意帮忙,左右手各托着一盆,清香白莲却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一盆,那么的温柔,易寒想着,自己若是我双手捧着的那盆花,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清香白莲回头看见他整个人呆呆陷入沉思,嘴角馋涎的笑意,淡淡问道:“你对我有淫.念”。

易寒不知觉的点了点头,骤然回神猛摇着头,清香白莲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想也没用”。

易寒叹息暗忖:“这个自家人,那里好意思下手,太熟了实在不能忍心啊”,敢对这样一个女子动邪念的也就是易寒这种美色当前无法自制的人,难道不知道在广场上扫地的采花贼们是怎么样的一种下场,不过他对得失没有太过强烈的计较,这是一种对生活的态度,美景悦人,美人悦心,何不尽情享受呢?就像喝酒不就是追求个畅快大醉,心是无形无相的我。

易寒尾随清香白莲身后,这处寂静,一路上并未遇到一人,易寒加快脚步来到清香白莲身边,问道:“师姐,我们这是要去干什么”。

清香白莲见他手上两盆花摇摇晃晃,冷硬道:“摔掉一盆,我就在你脸上一道疤痕,看你以后还如何去勾搭女子”。

易寒笑道:“色即是空,你认为美的它便是美,你认为丑的它便是丑,多几道疤痕还是一样,师姐你修道不精,落了下乘了”。

清香白莲笑道:“你既然这么喜欢论佛论道,有机会见了你三师姐倒可以与她辩上一辩”。

易寒笑道:“有欲而为,辩也辨不出什么来”。

清香白莲淡道:“有欲而不求,是为无欲,就你这修行,三言二语便漏了破绽,你还是不要去的好,省的让她大失所望”。

易寒不答,他根本就不想与那什么三师姐有什么交集,清香白莲却道:“你的悟性倒是挺好的。”易寒报予莞尔一笑。

来到一处,清香白莲停了下来,轻轻的放下花盆,蹲了下来,用她洁白美丽的手亲自刨着污秽的泥土。

易寒蹲在她的身边问道:“师姐,你这是干什么?”

清香白莲应了一句,“为花埋葬,土泥育它就似父母,来哪里来就回到那里去”。

易寒突然间想起了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书生和未婚妻约好在某年某月某日结婚。到那一天,未婚妻却嫁给了别人。

书生受此打击,一病不起。这时,路过一游方僧人,从怀里摸出一面镜子叫书生看。书生看到茫茫大海,一名遇害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躺在海滩上。路过一人,看一眼,摇摇头,走了。又路过一人,将衣服脱下,给女尸盖上,走了。再路过一人,过去,挖个坑,小心翼翼把尸体掩埋了。

僧人解释道,那具海滩上的女尸,就是你未婚妻的前世。你是第二个路过的人,曾给过他一件衣服。她今生和你相恋,只为还你一个情。

但是她最终要报答一生一世的人,是最后那个把她掩埋的人,那人就是他现在的丈夫。书生大悟,病愈。

清香白莲道:“这花丧失生机救你性命乃是恩报,你为它埋葬也是恩报,善善得果”。

易寒亲手刨坑,与清香白莲将这枯萎的话给埋葬了。

易寒奔走几回,两人将所有的花都埋葬了之后,易寒问道:“师姐,你说我们前世是否有什么恩怨纠缠,今生你才会出现来救我性命”。

清香白莲轻轻敲了他的脑门,“你又对我动了淫.念”。

易寒又道:“你救我性命乃是恩报,我又该如何做来回报你,善善得果”。

清香白莲也说不过易寒的三寸莲花舍,应了一句,“我与你无因无果”。

易寒又问道:“若是有因有果又当如何?你救我性命岂不是就是因”。

清香白莲突然拽住易寒衣领,随手一扔,呼的一声,易寒整个人却坐在几丈高的大树之上,只听清香白莲冷漠道:“离我远点。”

易寒大声道:“也就是我武功尽失,要不然岂容你放肆”。

回应他的却只有清香白莲悦耳银铃般的笑声。

易寒小心翼翼的从树上爬了下来,清香白莲对他说过,不能动武,却宁可信岂有不可信其无,拍了拍衣衫上的污秽,转过身来,却看见两个女子好奇的看着他。

易寒却变得非常的激动,他的心控制不住狂跳走,胸口很明显的强烈起伏着,那双眸带着炙热温柔看着其中一个女子,她就是脱俗,只是此刻的她却再没有脉脉含情陷入的眼海深情之中。

第一百零五节 冷漠的脱俗

脱俗依然穿着她那件紫色的长裙,盈盈挺立着,娇美的容颜带着春天欢快的红晕,姿态婀娜,如若荷叶打雨,易寒感觉就像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充满青春俏丽的气质,让人一见倾心,而且最吸引人的是她相由心生的纯情笑容,尽管这笑容因为易寒凝视着她,而慢慢往下翘,易寒还是感觉美丽的让人赏心悦目。

那两抹如弯月般蹙起的秀眉是那么的可爱,一种楚楚可怜的柔弱,让易寒想把她抱在怀里呵护爱怜。

对着眼前这个年轻男子大胆放肆的眼光,脱俗非常不悦,尽管如此她还是让自己的语气表现的平静一点,“你就是脱柔说的那个好色师叔”,脱俗又恢复了天真无暇的性情,这种语气无礼的语言丝毫让人生不出半点生气的味道。

易寒似乎没有听见脱俗的话,他的整个心神都融入到这个愿意随他一起去死的痴心女子,他的心中呼喊道:“我的俗儿,我最最可怜的娘子”,他将自己的身体化作一团柔水,毫无征兆的将脱俗紧紧给抱住。

脱俗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师叔居然这么大胆这么无礼,竟当着所有人的面非礼她,她毫无警戒之下,竟被对方搂了个结实,尖叫一声,猛的挣脱开来,啪啪赏了易寒两巴掌,罡风拂面,脱俗那双纤细的腿扫了过去,裙幅一荡,勾画出一种水中看月的诱惑,易寒竟毫不知躲避,痴痴的看着这样一双可以把男人绞得欲仙欲死的大腿,他似乎感觉到第一次见面脱俗那双嫩白的小脚又出现了,可恶那讨要的绣花鞋破灭了他的梦想。

脸上又一阵火辣的疼痛传来,让他的脸颊发麻,心中却没有任何怨念,我伤她那么深,这就是我的报应,这报应太轻了。

脱俗一脸寒霜,剑抵在他的喉咙,冰冷道:“管你是谁?敢非礼我,天王老子我照杀不误,回答我问题,为什么要非礼我,说不出一个理由来,我立即杀了你!”她的神态表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易寒痴道:“我就是想将你紧紧拥抱在怀中”。

这种语言落到脱俗耳中却成了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的挑衅轻薄,只见她眼神一冷,就朝易寒手掌刺去,她要让这个男人知道痛字怎么写,非礼女子所要付出的代价。

“叮”的一声,这一剑却被脱柔出剑挑开,脱俗讶异的看着脱柔,“师妹,你为何拦住我,就因为他是我们师叔吗?刚才他的所作所为你亲眼目睹,师门出了这种败类,更应该重罚,你不要拦我,师傅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她心里完全没有把易寒当做一个师叔来看待,易寒只是一个色胚子,完全没有半点师叔的样子,根本不值得她尊重,她就是这样一个爱恨分明的女子。

脱柔拦在易寒跟前,吞吐半天却说不出话来,一时无措,大声道:“师姐,你就是不能伤害他”。

脱俗突然露出笑容,“脱柔,难道你喜欢他,好吧,我也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将你哄骗,但是师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好自为之吧,这一次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他。”说完转身离开。

易寒见脱俗远去,着急的喊了一声:“俗儿”,回应他的是一把切断他耳鬓长发的暗器。

脱柔看着易寒,涨红着脸气愤道:“都怪你,害师姐误会了,你怎么这么冲动,她已经完全把你给忘记了。”

易寒心中一惊,这才记起,在自己换心的时候,脱俗已经服用一种丧失短暂记忆的毒药,急怒道:“师姐研究这种害人的毒药干什么?”

脱柔气道:“师叔,你还好意思怪师傅,师傅是为师姐着想,师姐爱你那么深,假如你死了,她也活不了。”

易寒有些迷茫道:“那现在怎么办?”

脱柔气道:“我怎么知道,既然师姐把你忘记了,你也就把她给忘了吧,她还会跟以前一样快乐”。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大声吼叫道:“你说的倒简单,生死相随的爱恋想忘的就能忘记的吗?”突然带着期盼道:“一定有解药,让脱俗记起我,她见到我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比现在还要高兴”。

脱柔冷冰冰道:“你吼我干什么,告诉你没有,既然要忘记的,为什么还要记起,这种留下祸端的事情,师傅是不会做的”。

易寒吼道:“放屁,她医道这么精湛,既会调制毒药也自然会调制解药,我现在马上找她”。

脱柔看着易寒急匆匆的背影,“你当初既要把她给放弃了,现在为什么要她回来”。

在易寒转身的那一刻,他已经变得冷静下来,嘴角露出温馨的笑容,“俗儿,无论你的心迷失在哪里,我都会让你最后来到我的身边,就让我来为你引导上岸”。

一路上,因为他师叔的身份,通行无阻,大概清香白莲有吩咐吧,在别人的指示下,易寒往内庭走去,在一房间门口看了脱洁,问道:“你师傅呢?”

“在房间里”。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就推门进屋,脱洁尖叫道:“师傅在沐浴”,这一声说的慢了,易寒已经走了进去。

在易寒进屋的一瞬,易寒看见清香白莲赤裸的背影,如刀削的婉转山峦,光滑如綢,粉嫩如玉,洁白的脊背之上,肌肤之上几滴未拭的晶莹露珠,带着种诱人的温润,曼妙弧线的圆润臀儿,宛如两团骤然凸起的烟云,支撑着女性纤巧的身姿,婉约细腻的沟壑深邃难窥真容,带着的奇异动感,引人探索,配上一双苗条修长的腿,是那么清丽脱俗,体态优美。

这一幕只出现一瞬间,清香白莲就随手将外袍掩住了春光,而易寒该看到的他一点也没漏,他有一双毒辣的眼睛。

清香白莲拢合上袍子,缓缓转过身来,易寒能知道袍子之内是她赤.裸的身体,特别是那要撑破袍子呼之欲出的伟大胸脯,还有那若隐若现隐藏在纤薄下摆的修长妙腿,只要轻轻撩起下摆,春光就能尽收眼底,这种诱惑是非常强烈的,易寒的心噗通跳的飞快,他的神情却表现的很平静很自然,心中暗暗告诉自己,慢慢来,可不要做蠢事,淡道:“师姐,我并不知道你在沐浴”。

清香白莲问道:“你看见了吗?”

易寒露出遗憾,摇了摇头,“太快了,我只感觉眼前白袍一闪,就看你师姐你的样子,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失礼了”。

清香白莲嫣然笑道:“其实看见了,也没事,你是我师弟,亲密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清香白莲的瑶鼻轻哼出一丝慵散的美妙音调,湿润的红唇喏动间夹杂着诱人的节奏。

易寒心中暗暗警戒,“不好,这老妖婆要诱骗我上当”,淡淡笑道:“既然师姐这么说,就请师姐慢慢的将袍子脱下来,弥补刚刚的遗憾”。

清香白莲顿时变脸,“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敢非礼我的人,没有一个活在世上”。

易寒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见了你魂魄都被吓没了,我还想活的长一点”。

清香白莲见易寒夸张而又老实的模样,不觉被逗得一笑,语气暖和了许多,“你这徒子,师姐也不会杀你,只好永远把你留在这云雾峰顶”。

易寒眼睛一亮,“真的有这么好?”

清香白莲笑道:“皇宫里不是有小太监,我也想当当这个皇太后”。

易寒手一举,“多些抬举,免了”。

易寒从容,清香白莲也不拘意,就这样穿着袍子坐了下来,问道:“这么匆忙找我何事?”

易寒假装从容,将目光移到别处,说道:“你可以解药让脱俗恢复记忆”。

“我没有想过让她恢复记忆,能离你远一点是件好事”,清香白莲淡淡应了一句,边用手撩了撩贴在脸颊的湿发,幸好易寒没看见这一幕,否则脑袋又得有瞬间的短路。

易寒字正词言道:“我今天来向你要解药的,你有也得给,没有也得给我研制出来”。

清香白莲还是刚才一般平淡的语气,“我凭什么听你的”。

易寒猛的转身,“那我立即就与你断绝师姐弟关系”,虽然这个威胁的理由可可笑,可是真正起到威胁的是他那双充满侵略性霸道不可拒绝的眼神,只是这双酝酿许久霸道锐利的眼神在看到清香白莲那一刻,这股气势又瞬间消逝无形。

玲珑婀娜的身姿尽在眼前寸许,丰满的双峰在半裹的袍子依稀可辨曲线绰约玲珑,湿润的秀发垂肩,点点水珠渗在玉颈,有些湿润了她的袍子,稍微粘上了她的肌肤,如水一般的柔美的形体轮廓更为鲜明,一双沁透的眼眸正娆视着易寒,气若游丝的呼吸伴着沐香扑鼻而来,易寒脑门一热,气血上涌,顿时感觉自己鼻息处一阵温热。

易寒擦拭着鼻血,站了起来退后一步,“这是你主动亲密的,可不关我的事情”。

靡靡之音传来,“我刚才碰都没碰你,何来主动亲密之说,信口雌黄”,说道信口雌黄四个字,语气却变得高亢强调。

易寒的鼻血还在流,“你强词夺理,你这模样,有哪个男子能坐怀不乱”。

“不完整的男人”,回答了他问题之后,清香白莲又道:“师弟,师姐的道行可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惹的起的,老实点总不会吃亏”。

易寒显得很委屈,“我已经很老实了”,心中却在想,“假如我摸了她的身体,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假如她很快乐舒服,应该只是稍微表示一下女性的矜持”,这就想赌博,赢了,你就拥有你想要的,输了,那就会很凄惨。

“师姐,我先出去,你穿好衣服之后,我在进来,我觉得你这模样,我们谈不成任何结果来”。

站在门口的脱洁一直在等待易寒口吐鲜血飞出来,等了许久这一幕却一直没有发生,见易寒安然无恙走出,好奇的看着他,“师叔,你没死?”

易寒轻轻的敲了她脑袋,“小丫头,咒我死”。

脱洁摸了摸脑袋,幽怨道:“我只是好奇,这样子你还能不死”。

易寒突然神秘兮兮的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脱洁睁大眼睛,一脸期盼,如小鸡啄食的点了点头。

易寒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原来你师傅是个男人,我可看见了她双腿中间有一棍状东西甩啊甩“。

脱洁尖叫一声,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易寒,双手抚着自己双胸,表示这一个你又该如何解释。

易寒淡淡道:“你也知道你师傅在医道上的本事,研制些稀奇古怪的药物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易寒说的越漫不经心,脱洁越觉得可信度很高,突然理直气壮道:“不可能,师傅绝对是真金白银的女子,他不可能是个男子”。

易寒惊慌的捂住她的嘴巴,“你说的那么大声干什么,你师傅是有自尊心的。”

“师弟,请进来”,一声酥软入骨勾人魂魄的美妙女声传来。

第一百零六节 冷漠的妻子

易寒再一次走了进来,清香白莲已经穿上了衣衫,看着她高不可攀出尘仙姿,易寒突然感觉她与云观月,南宫婉儿都是属于同一种人,心理成熟蜕变到极致的女子,一般男子根本无法与她们站在同样的高度,她们都是不可征服的,要拥有她们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她们征服。

征服这两个字不单单是属于男子的,在看到清香白莲,想起云观月,才让他明白这一点,在冰洞之中,一切都是云观月在主动,他所谓的男性魅力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假如云观月还是原来的云观月,易寒根本没有一点机会,而他那些催情手段只不过起到了顺水推舟的效果而已。

而眼前的清香白莲也是同样的道理,选择权在她的手上,她说的对,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心有欲而不为,是为无欲”这是一句多么至理的话,对面清香白莲他能做到,可是面对玄观,脱俗,他却知道自己做不到,他只是个人,有些道理他能领悟,但却不想去做。

他露着淡淡微笑,从容坐了下来,眼神变得安静,只把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当做优美风景,看着,心生愉悦,却不会有那种人心的情.欲掺杂在内。

清香白莲本来想戏弄他,见了他这个神情,知道没有机会了,也就作罢。

易寒先开口了:“师姐,说的好听我是个半俗半雅的人,说的不好听,我就是个疯癫之人”。

清香白莲淡道:“看的出来”。

易寒又道:“在脱俗这件事情上,我割舍不下,她尝遍了酸甜苦涩的兹味,我应该还给她甜蜜,师姐,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她再这么痛苦伤心了”。

清香白莲闭目思索,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我没有想到你能活下来,这件事情我帮不到你,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既然她会如此爱你,你为何不让她在享受一次,从思念到深爱的快乐呢?”

易寒眼睛一亮,兴奋道:“谢师姐指点”。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你刚才在外面对脱结说我什么坏话了”。

易寒笑道:“跟她开了个玩笑而已”。

清香白莲道:“拿我当开玩笑的料子,不是吗?”

易寒点头,“师姐宽宏大量,不会计较的”。

清香白莲轻轻地捉住他的手,这让易寒很是激动,“师姐,不要这样,不太好”。

“我很计较”,清香白莲话刚说完,易寒“唉哟”一声,只感觉一阵触电般的剧痛震的他的整只手臂都发麻无力,情急之下易寒另外一只手就要去反击,清香白莲冷硬道:“你另外一只手也想废掉吗?”

易寒恶狠狠道:“我就不相信你真有这么狠毒”,另外一只手按在她的手背之上,只见她手指之间拈着一根细若毛发的银针,便是这银针让自己一只手臂发麻无力,猛的他另外一只手臂也是一样的结果。

清香白莲手离开了他的肌肤,淡道:“去看你娘子吧”。

易寒两只手臂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惊讶道:“你废了我这双手臂?”

“是啊,小小的惩罚”,清香白莲语气很随意,似乎在说一件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事情。

易寒语气郑重的重复了一遍:“你废了我这双手臂?”

清香白莲嫣然笑道:“你跪下来求我,我马上就帮你医治好”。

易寒转身就走,“少了这双手臂,该做的事情我一样能够做到”。

易寒走出门口,清香白莲说道:“师弟,机会只要这一次,你下次来求我,我也不给医”。

易寒没好气道:“你这个没男人爱的老妖婆,活该你孤独一个人”。

清香白莲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没人陪就找你来相陪”。

易寒不去理睬,对着正在抿嘴偷笑的脱洁道:“笑什么,看见你师傅发骚,你还笑得出来”。

脱洁叹息道:“师傅真的太疼爱师叔你了,要知道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定是落得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也就师叔你敢大气不喘的说出来”。

易寒看着自己垂下无力的手臂,苦笑道:“我也好不到那里去,你夸别人去吧”,一语之后又道:“带我去见我娘子吧”。

脱洁问道:“那个娘子?”

易寒道:“那个我亲了她,抱了她不会打我的娘子”,这是多么怪异的话,但却是事实,你试着亲火暴脾气的脱俗一下,不死也得断三根肋骨。

脱洁也明白他的意思,带着易寒朝玄观修养之处走去,走了一会之后问道:“师叔,师姐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的娘子自然是跟着我,难道嫁给别人不成,哪个男子敢对她有非分之想,老子灭了他”,他这话倒气势十足,少有的不肯有半分谦让。

“可是师姐已经不记得你了,她如何肯但你娘子”。

“慢慢哄着呗,以前能将她哄到手,现在我就不相信我没有了这个本事。”

“师叔啊,外面的男子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花心,见到一个漂亮女子就爱上一个”。

易寒淡淡应道:“倒是也不少,只不过尝了甜头,就要吃苦头,若不是像我这么优秀的男子,最好还是一心一意的好”。

脱洁道:“我觉得师叔你一点也不优秀,武功也不好,人花心,长的也不如你的两个朋友英俊”。

易寒不悦道:“小丫头话怎么这么多,赶紧带路”。

脱洁停了下来,说道:“师叔,到了,你进去就能看见你的娘子”。

脱洁好奇的看着易寒用头顶开房门,刚想问,便传来易寒的声音,“这是我们外面的礼数,告诉你也不懂”。

脱洁哦的一声,没有再问。

房间里的摆设跟他醒来时一模一样,白色的花,白色的纱帐,房间里只有花的味道,就算嗅觉灵敏的易寒也闻不到其它的味道,他来到床边,坐了下来,玄观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易寒能听到她轻微的呼吸声,心头盈.满快乐,只是见玄观脸容却毫无生气,甚至她的眼角还残留有泪痕,那不是泪痕,那是血痕,那柔美的眼角已经肿红的厉害,这让易寒很是惊讶,猛的将耳朵贴在她胸口之上,一阵强烈跳动的心跳声传来,易寒有种奇妙的感觉,原本属于自己的心此刻却真正住在她的身体,这种感触,这种交融,就算自己远在天涯海角,自己的心也会永远陪伴着她,不离不弃。

易寒不知道玄观为何将眼睛也哭肿了,她不是一个爱落泪的女子,他用嘴唇吻着玄观肿红的眼睛,滋润着,一下又一下,直到困的一动不动的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却没有发现玄观的心跳动的越来越激烈,她的脸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再次看去,却是充盈着怎样的一种活力。

假如易寒死去,玄观依然会死,只有这个男子才能唤醒属于这个属于他的女子,永远也无法撇清关系的女子,玄观虽然不能言不能动,但是她知道,易寒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心给了她,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回报她的爱,这也是玄观会一直流泪,直到干枯,直到流出血泪来,而再次感受到他熟悉的气息,她又活了过来,这一次她要为他好好活着,从一开始就没有人能够代替易寒在她心中的位置,她的整个心已经完全被易寒所充实着,甚至连心也是他的。

直至夜晚,易寒才醒了过来,他现在身体大不如从前,用嘴咬住被子给玄观盖的牢实一点,又仔细看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不妥,才走了出去。

“妈的,老妖婆,我跟你没完”,至此刻,他的手还一直酥麻无力,出了房间,整个人是烦躁不安,尿急加肚饿,感觉起来还是尿急更难受一点,在门口的花圃处折腾了半天,愣是没有办法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忍不住又狠狠咒骂了清香白莲几句,这玩笑有点闹大了,难道要逼着老子像婴儿一样尿在裤子里,难道要让白衣或者无言帮忙,别说他们二人肯不肯,一想到他们解开自己的裤腰带,扶着自己的小弟,易寒就恶心到鸡皮疙瘩从脚底冒到头皮,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人选最合适,沐彤。

想找个人打听一下,却见鬼了,走了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这尿憋久了,可是会照成不举啊,来到一处清净,安逸的庭院,透着月光,却看见花丛之中立有一个女子,背影是那么清冷孤傲,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似镜,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沐浴在紫色的长裙之上,好像披上了一层紫粉泛着光芒的霞衣。

月色骄人,必有美女出现,这话果真不假,这可是大美女,易寒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子是脱俗,想想,俗儿也可以,不要这会却要好好哄骗一番。

自从苏醒之后,脱俗总感觉自己失去生命中某些重要的东西,她能感觉到自己并不像以前无牵无挂,总觉的一颗心空荡荡的,莫名的就会发呆,沉思,悲伤,突然发现身后有人,那人却先出声道:“俗儿,不要动手,是师叔我”。

脱俗冰冷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这云雾峰顶地方大,我走了走着就迷路的,看见你一个人呆呆站在这里,怕你做出什么傻事啦,就走了过来”。

脱俗冷笑道:“我看你是色心作祟。”

易寒讪讪一笑,“你不是最喜欢采花贼吗?我自投罗网不是让你更称心“。

脱俗却冷冰冰道:“我痛恨采花贼,那种玷污女子清白的人,我见一个阉一个”,语气变得娇俏,“他们不是很喜欢这样做吗?我就让他们一辈子再也享受不到这种滋味,生不如死”,突然看着易寒:“你要尝一尝吗?”

第一百零七节 俏皮的妻子

易寒看着她若玫瑰花瓣樱色的嘴唇,心头一阵触动,点了点头:“我很想尝一尝”,但发现有些东西无法更轻易获得的时候,会更人更加迷恋。

脱俗淡淡的看着这个一脸痴态的师叔,缓缓转过身去,一头青丝随着随着身动,头发的尾端似涟漪轻轻一漾,如刀削一般的双肩充满婉约雅致的味道,配上几根垂落在上面的青丝,显得风姿绰约,飘然若仙,易寒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清减,就算她忘记自己了,却也已经不是那个浅笑嫣然,飘逸俏皮的脱俗,悲伤的岁月已经不知不觉在她身上留下印记,是不是受过伤害的人才有这种恬静冷漠的气质,很美很动涤人心,不过易寒不喜欢看到,他喜欢那个缠着他,对他千依百顺小鸟依人的脱俗,爱他的时候似一团热情的火又似温柔如水的脱俗,易寒充满柔情的轻呼一声“俗儿”。

听到这两个字,脱俗清冷孤傲的双肩微微抖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空落落的心中突然被一股暖流所充盈着,饱满的都溢出来,为什么他的声音这么温柔,比师傅叫唤她的时候还要温暖疼爱,就像自己是他最爱的人一样,一种莫名其妙的触动让她忐忑不安,她心中摇头,不可能,我不可能喜欢这样下作好色的男子,他与我根本不搭配,而且他是我师叔,这是多么离谱的事情,脱俗感觉自己心头的触动是那么的奇怪荒唐。

脱俗转过身来看着易寒,青黛色的柳眉皱的弯弯的,表情很冰冷。甚至比冬天白雪铺地给人的那份冰冷还要强烈,直入骨髓。可她润泽而微红的双颊,如夕阳曙霞,盈盈带着一种引人爱慕的美丽,

两个极端,让易寒沉迷在她这种静静不语的神态中,他发现脱俗一举一动均能给他带来强烈的杀伤力,因为他心里爱着她,整个身心都愿意为她而倾倒。

易寒这副被色迷住的神态,脱俗不知道为何,没有感觉到反感,相反她有一种被人捧着疼着的甜蜜,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谁准你这么叫我的”。

易寒道:“你不是听得好几次吗?是不是你一直愿意受用,却不肯承认”。

脱俗瞪了易寒一眼,“你不怕我,难道你忘了今天早上我给你的教训了吗?”

易寒坚决的摇头:“就算你给我多少次教训,我都不会对反手,而我也永远不会怕你”。

她的剑又出手了,易寒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一点放映,他的双臂动弹不得,这更让他看起来有种从容应对的镇定,“怕不怕?”脱俗又冷冷问了一句,易寒的双手依然没有一点反应,他感觉脱俗又似乎回到第一次见面,威胁强迫着他的那个晚上,爱人好似又回到他的身边,他感到兴奋欢喜,眼神变得热情。

脱俗放下了剑,“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色胆包天,又如此淡定从容的人,要知道换做别的男子,他们的眼神中只有惊恐,我讨厌你这种眼神,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蛋”,言语泼辣冰冷。

说着又露给易寒一个孤傲清冷的背影,“我的宝贝俗儿”,易寒又温柔叫唤一声。

骤然听到这么亲热的称呼,脱俗心有又强烈的跳动一下,只感觉属于少女的清白被他尽情玷污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又羞又气,恼羞成怒道:“你还乱叫,我......”,不知为何这一次,那些狠话却无法说出口。

骤然感觉易寒胸膛贴在她的脊背之上,嘴唇亲昵的凑在她的耳边,脱俗心头如小鹿乱跳,面对这种状况,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付,他若有若有的呼吸声就在自己的耳边,奇妙的感觉涌来,瞬间变得脸红耳赤,只听易寒用调戏的口吻道:“你芳心蠢蠢欲动了吗?你看你的耳朵都嫣红的这么美丽可爱”,脱俗还没有仔细回味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便感觉娇嫩敏感的耳垂被他温润的嘴唇含住,他灵巧的舌头在品尝着,舒服轻痒的感觉从耳朵传到她的四肢百骸,心儿狂跳,她很迷恋这种异性呵护的感觉,但被欺凌侮辱的感觉更为强烈。

不得不说易寒的手段以及掌握的时机极为巧妙,可是脱俗被早已把他忘记了,一个稍有矜持的处子绝对不会容忍他这种过分轻浮的举动,脱俗被吻的忍不住销魂的轻哼一句,这一声让她羞耻到了极点,也让她愤怒到了极点,这个男人居然敢让她如此难堪,她要报复。

只见脱俗身形一动,这让易寒舔了个空,脱俗刚好看见他嘴角涎滴的模样,只感觉恶心到了极点,污秽、肮脏、丑恶,所有恶毒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个男人,这出剑了,直接朝易寒英俊的脸蛋撩起,这一次易寒从她坚决的眼神上看到了她不会手下留情,她了解脱俗,这个一个极端的女子,他尽自己能力来躲避这一剑,“只感觉耳朵下面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却能感觉到一道细浅的伤痕,脱俗又是一剑刺来,易寒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躲过,急中生智,大喝一声:“脱俗,师叔命令你住手”。

不知道为何,被易寒这么一喝,她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听了他的话,这让她感觉怪异极了,这把声音的震慑力不亚于师傅。

脱俗手上的剑缓缓垂了下来,呆了一呆,一脸思索。

易寒说道:“你这妮子,又没轻没重的,差点被你毁了容”。

脱俗回神冷笑道:“你倒清楚的很,知道我是要毁你容不是取你性命,你这种恶心的人,既然你喜欢恶心,我就让你更丑陋更恶心,让所有女子见了你就闻风而逃”,这一句话依然突显出她心狠手辣的个性。

易寒淡道:“你倒跟以前一样出手无情,不过没有关系,我会迁就你的,因为......”,说道因为二字,他的声音变得如此温柔,却沉吟不语,

脱俗好奇的看着他,只感觉他好像很了解自己,却冷笑道:“男子就是花言巧语的动物,刚刚说自己教训他不会还手,才没有一会功夫就立即变卦,你这些轻声细语哄鬼去吧,我脱俗可不吃这一套”。

“你吃这一套”,易寒一脸肯定。

这话让脱俗听起来,有种对方认定她是放.荡随便的女子一样,脱俗娇笑一声,美眸盯着易寒眨了几下,声音变得特别温柔,“师叔,你是不是很想要我”。

易寒一听这语气这神态,心中暗叹不妙,她要来狠的,忙道:“师侄啊,有话好好说,不要那么冲动”,说着却警惕性的退后几步,与脱俗相处还真是一件危险性极高的事情,猛不料她一剑就插入你的胸口。

脱俗美丽的小嘴逸过一丝微笑,轻柔道:“你怕了,不用怕,一下子就好,乖哦”。

这种像哄着小孩子的语气,让易寒感觉是那么熟悉,他可以十分肯定的,脱俗真的要动手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神,只见她一双美眸却是不是游曳在自己胯下,心中暗忖道:“若是真的给自己娘子给阉了,那可真是有冤无处申”。

脱俗甜甜道:“你准备好了吗?师叔,我要出手了”。

这句话更让易寒感觉更加忐忑不安,为之气结道:“你不说可以吗?这让我心肝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脱俗从衣袖中透出手帕,将自己的眼睛蒙住,这已经很明显了,她的目标就是自己男性的骄傲,易寒心中大喊苦涩,逃也不行,还手又不舍得,难道将脱俗泡上手都必须受一顿皮肉之苦,正思索着,脱俗却出手了,那把剑准确的朝她小腹处刺来,虽不是很犀利,却灵巧的很,让易寒躲无可躲,无论他脚步往那里一动,脱俗的剑都如影随形,易寒心中大呼悲哀,难道真的要被她给阉了,做男人做到这种地步,憋屈到了极点,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易寒低头,只见裤腰带却被脱俗的剑给挑断了,长裤掉到膝盖上,不敢相信的甩动几下小弟,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欣喜,哈哈笑道:“还在还在,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狠心”。

脱俗嘴角勾勒出一似戏谑,显出浅浅的小酒窝,嫣然笑道,“是吗?裤子掉了没有?”

易寒讪讪笑道:“师侄,开玩笑要适可而止”。

脱俗冷哼道:“谁给你开玩笑,我要折磨你的身心,让你以后想到我就会做恶梦”。

易寒却道:“我想到你,不会害怕你,我只会很悲伤。”

第一百零八节 玄观苏醒

脱俗冷喝一声:“你这花言巧语的登徒子,护好你的看家宝贝”。

易寒心中一惊,“不得了,这个居然对她没有任何效果”,却不知道因为有效果,脱俗反应才会如此激烈,易寒让她感觉自己是个春心难耐的女子。

脱俗剑刺来,易寒只能狼狈躲避,她的目标就是自己胯下,就算把整个胸膛亮在她面前,脱俗也是只刺那个地方,这样一来,易寒反而更好防备,只是一条短裤已被脱俗削的千疮百孔,什么乌黑浓密,什么狰狞恶心都露了出来,脱俗蒙着眼睛,不过她大概也知道情况如何,定是狼狈异常,惨不忍睹,攻击中,小嘴不知觉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正伺机准备下一次进攻时,突然感觉有物朝她飞来,连忙躲避,只感觉衣衫一处湿漉漉的,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传来,冷声责问道:“什么东西?”

易寒正舒坦着,这尿憋得好感受,小弟晃了晃,将水排干净了。

脱俗听易寒的呼吸声畅快的很,好奇的撕开眼罩,旋即霞烧双颊,垂下头去细若蚊音的冷哼一声,骤然闻到自己身上那句并不好闻的味道,俏脸既羞的赤红,也愤怒的异常,大胆的朝易寒望去,咬牙切齿道:“你竟用那种恶心的东西来淋我一声,我改变主意了,要立即取你性命”。

易寒的放诞疯癫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脱俗的底线,那把剑直接朝他喉咙刺来,他惊讶的,甚至还没有来的及喊出任何声音,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他心中一直把脱俗当做自己的妻子才会这么随意,就在脱俗要让他一剑封喉的时候,整个人骤然却软绵绵的躺了下来,只见脱俗晕了过去,身子轻轻的倒在清香白莲的怀中,清香白莲溺爱的看着这个羞红的脸的徒儿。

一会才对惊魂未定的易寒说道:“倘若不是我,你此刻就已经死在她的手上,俗儿性情刚烈,你如何可以用这种事手段欺辱她”。

易寒却青着脸,冷道:“还不因为是你,废了我的手臂,连自己撒尿也办不到”。

清香白莲撩了撩额头的发丝,“这件事情我倒给忘记了”,朝他招手过来,我帮你治好。

易寒显得有些尴尬,自己下身正暴露着呢,清香白莲却笑道:“不必拘束,那地方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看过无数次。”

一语之后,易寒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只见清香白莲腾出一只手,银针在他手上扎了几下,一种差不多的感觉传来,手臂却恢复如初。

清香白莲将脱俗推到他的手上,淡道:“给你,好好照顾她。”

易寒将脱俗横着抱起,愣愣不知如何是好,走了一会的清香白莲突然道:“你背后就是俗儿得房间”。

易寒理直气壮道:“我从来不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情”。

清香白莲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离开。

易寒将裤子拉了起来,抱着脱俗进来她的房间。

这是他第二次进了脱俗的闺房,上一次他的心神恍惚,并没细细打量,这会看着与女儿家的闺房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却多了些古朴简约的味道。

将脱俗抱到床帐,褪下她被自己淋湿的裙子,直到只剩下一件红色的抹胸,一条红色的亵裤,冰雪一般白皙的肌肤,光滑细腻的纹理像一面柔和的镜子闪耀着纯洁的光芒,细而修长的脖子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美感,细而修长的脖子天鹅般高贵,一双手臂安静的平躺着,右臂之上一朵鲜艳的梅花。

易寒莞尔笑道:“俗儿,倘若不是这朵梅花,你早已经是我的人了”。

她闭上眼睛,安静的睡着,脸容是清澈、也是纯真,难以想象这样一副恬静的表情,骨子里却潜藏着刚烈火爆的性子,易寒轻轻的抚摸着她娇美而又可爱的脸蛋,看见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甜美的笑容,心中便有甜丝丝的感觉,脱俗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稳,易寒悄悄的在她额头吻了下来,抬起头来时,看见那红色抹胸包裹下,那深深的,像海沟一样的雪白乳沟,易寒忍住那种一探究竟的欲望,轻轻给她盖上了被子,却又在她脸颊吻了一下,柔声说道:“你是这么美,害我心猿意马了”。

脱俗没有回应,她还是露出甜美的微笑,静静睡着,假如她有反应,必定是凶狠,恨不得把易寒撕成碎片的表情。

他理智的离开脱俗的房间,他知道现在留下来陪她,等她醒来就有说不清楚的解释。

回到玄观那里,看了她一会,便趴在她的身上睡着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易寒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他心头一颤,猛的抬去头来,看见玄观露出温馨的笑容看着他,两人相视良久,一言不发,玄观的泪水悄悄的顺着脸颊滚落,易寒扑了过去,紧紧的抱住她,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哽咽难吐半个音来。

玄观泪汪汪的说:“你这傻瓜,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你是否要让我死也不得安宁吗?”她的呼吸越来越激烈,贪婪的呼吸着属于易寒身上的气息,每呼吸一次,便能让她的心变得更真实一点。

易寒吻着她的脸颊,喃喃道:“瑶儿,你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哭”。

玄观轻轻说道:“我的夫君,瑶儿被你感动的哭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我很生气,你让我在梦中眼泪都哭尽了”

玄观第一次主动热情的亲吻易寒的嘴唇,这一吻包含有多少浓厚的情感在里面,所带来的快乐胜过灵欲交融,这一吻痴缠难分,叙说着过程的艰辛悲欢,天长地久似乎都在这一吻之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观呼吸变得急促,大病初愈的她有些气短,可是她依然热情的回应易寒,她的夫君需要安慰,需要得到快乐。

易寒还是很贴心的分开嘴唇,捧着她的脸蛋,惊喜道:“你从来不会对我这么热情”。

玄观目光闪烁,兴奋道:“我心里一直都是这么热情,我愿意跟你做个俗人”。

玄观饱满的嘴唇,檀唇喏动间一闪而过的洁白,都让易寒有种冲动想好好再尽情吻她一次,自己残留在她嘴角的一丝水痕,让这个优雅的如仙子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妩媚妖艳。

易寒轻轻撩了撩她多日为梳洗,有些错乱的鬓发,玄观眸子微微垂下,苍白的小脸闪过一丝红润,默认了易寒任何过分的举动,易寒柔声道:“瑶儿乖吗?听不听我的话?”

玄观闭上眼睛,无限羞涩,细若蚊呐的应了一声,“乖”。

易寒整个心灵为之颤抖,腹下顿时被她这种从没有过的顺从乖巧的神态撩拨的硬如铁柱,脸上顿时有些尴尬难堪,玄观还是个病人,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还能有如此念头,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顿,可是她的模样实在是太动人了。

玄观轻轻的拉住他的手,“昨夜你来到我的身边,我就告诉自己要快点活过来,你需要什么,我就毫无保留的给你什么,替我解开衣衫”。

易寒却猛摇头,“我知道你很想要,但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我说的算,你忍一忍好吗?”易寒顿时反客为主。

对于他这种无赖狡辩,玄观却温柔道:“你说如何就如何,假如你想要,我身体挨的住”,在易寒面前,所有的理智都可以忽略掉。

易寒笑道:“你还是不了解我”。

玄观道:“我了解你,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但是我心里的话要告诉你,瑶儿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就算天下所有人都唾骂你,我也会永远站了你身边,跟你一样做个恶人”。

易寒轻轻的刮着她的脸蛋,“你不要诱惑我了,你知道在你面前,我受不了任何诱惑”。

玄观低着头,轻声道:“我给你生个孩子好吗?”

易寒讶道:“我们还未成亲”。

“那你为何叫我娘子?”

易寒弯腰将她搂在怀中,“我玷污了你的名声”。

这一日,易寒将沐彤叫来照顾玄观,他却像个雏嫩的小伙子,有些紧张着急的陪伴玄观的身边跟她说话,连送来的粥水也是易寒亲自喂的,反倒让沐彤感觉自己是个旁外人,这让玄观整个心一直沉浸在甜丝丝的幸福中,原来快乐也能让人晕眩,在易寒面前她已经无法保持半分理智。

第一百零九节 孰强孰弱

直到傍晚时分,沐彤端来热水要替玄观擦拭身体,见易寒还没有点知觉,道:“易寒,你不该回避一下吗?”

易寒理所当然道:“我为什么要回避,要不是我怕玄观害羞,这些事我还想亲手做呢?”

玄观笑道:“沐彤,让他留下来吧,对他,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保留的”。

易寒却笑道:“我还是出去吧,若是让爱洁的玄观看见自己满身污秽,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子了”。

他站了门口候着,一会之后,沐彤要叫唤他进去,指使他将水拿去倒掉,易寒乐呵呵的照做,“那你好好照顾玄观,这些粗活就由我来做,有什么吩咐尽管做”。

玄观道:“寒郎,委屈你了”。

易寒淡淡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玄观看着易寒的背影,喃喃道:“他对我一分好,我都牢记在心,百倍千倍回报于他”。

易寒端着水,边走边傻笑着,心中快乐无比,完全没有看见前方一个冷冰冰的紫衣女子正在盯着他看。

这女子正是脱俗,早上她看见自己只穿着内衣躺在床上,又羞又怒,回想起昨夜的事情,只知道自己被人打晕,后面的事情却不记得了,难道是这个师叔深藏不露,一直在装疯卖傻,匆匆穿好衣衫,持剑就要出来杀人,来到易寒的住处,一脚踹开大门,就要让他生不如死,房内却空空如也,向其她师妹大厅这个师叔的下落,师妹们见了她这副表情,都闭口不谈,脱俗寻了一天,愣是没找到易寒,正打算回屋呢,却没有想到易寒却送上门来。

冷喝道:“你可曾碰我的身子?”

易寒抬头看见脱俗,惊喜道:“俗儿,原来是你”。

这一声亲昵的叫唤,让脱俗气愤不已,也不打算再问,先跺了他的手脚,再严刑拷问。

这一剑又是毫无征兆的劈来,易寒自我反应的将水泼了出去,脱俗猛的躲避不及,被泼成落汤鸡,娇躯抖颤,小脸崩的僵硬紫青,那双眸子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我要将你跺成碎片”。

易寒知道这个时候跟她说什么话都是枉然的,木盆随手扔去,木盆瞬间被脱俗削成碎块。

易寒落荒而逃,紧张的往怀中淘去,看看有什么救命的宝贝,一路跑着一路看着,有什么人出现来阻止脱俗,又见鬼一次,跑了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脱俗脸上勾勒出一丝冷笑,她像猫戏弄老鼠一般,并不是一下子就把它咬死,她要折磨到对方绝望,她让对方感觉到她的存在却故意不靠近,易寒跑着跑着离开了山庄,来到一个荒芜人迹的山头,这会他可比以前厉害的多,可是大病初愈,身体已经不是正常人,只感觉胸口处绞疼的很,却终于停了下来。

背后传来甜甜的声音:“师叔,你逃跑的本事就这样吗?假如你没有别的本事,今日可要吃苦哩”。

眼前黑影一闪,一阵香风飘来,“无影脚”。

易寒换乱之中,将刚才一直捏在手心的迷魂粉朝脱俗洒去,这是辣娘子从傅明佩身上搜寻到的,在上云雾峰顶的时候,递给他防身的,被这种迷魂粉洒中,无论武功多高,瞬间全身酥软无力。

易寒脸上像被闪电打中一样,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半张脸,脱俗身子刚落地,整个人却摇摇晃晃,只感觉身体没有半点力气,她绷着脸勉强支撑自己的身子不要倒下,声音变得无力道:“你竟如此无耻”。

易寒如释重负,要收拾这个脾气火爆的脱俗,看来还是得用硬的,冷声责备道:“你这不分青红皂白的脾气还是一点也没有”,虽是责备,语气却显得迁就宽容。

“要你管!”说完这句话,脱俗手中的剑掉落下来,身子软绵绵的就要跌坐在地上,骄傲的眼神依然不肯屈服,神态变得娇艳无比。

易寒却猛地来到她身边,轻轻的将她扶住,脱俗身子无力的斜卧在他的胸膛,一双眼睛却充满愤怒的盯着易寒,映入眼中的却是一双温柔溺爱,没有半分淫.念得眼睛,她甚至能从眼中看到一丝苦涩,脱俗心头一颤,为什么他会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易寒将她平躺放好,轻轻的解开她湿头得裙子,他的动作很自然,自然到熟练无比。

脱俗一想到自己要被这个无耻之徒给玷污了,脸色一阵苍白,闭上眼睛,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弯曲而修长的睫毛,随着紧闭的眼睑而颤抖不已。

随着易寒褪下她的裙子,露出比月光要的皎洁的肌肤,那充满女性弹性如玉一般温润的肌肤,晶莹剔透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易寒心动的看了一眼,手上的动作有些停滞,不过他只是稍微停了一下,又继续褪掉她的衣衫,这一次速度快了许多。

随着完全褪下裙子,脱俗包裹在内衣下面曲线玲珑,凹凸有致的身材暴露在月光之下,脱俗咬着嘴唇,羞愤不以,苍白的脸蛋渐渐出现了红晕。

这怯然凄羞的神态,让人见了为之怜爱,易寒温柔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道:“哭什么,我不准你哭”,一语之后却迅速开始脱掉自己的外衫。

脱俗激动的心情刚刚被他温柔的言语安抚下来,骤然看见他开始脱衣,猛地又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易寒身上只穿着短衣短裤,朝她走近,每一步都让脱俗紧张的心儿噗通飞快乱跳,特别瞧见他千疮百孔的短裤内,那乌黑浓密的恶心之物,这更让脱俗有种在地狱边缘徘徊的绝望,她很想咬舌自尽,可她要报仇,小看自己的对手让她即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下一次她要毫不保留的杀死他。

就在脱俗心情紧张矛盾的时候,易寒摸着她颤抖的身体,温柔道:“俗儿,你冷了吗?”说着,便将自己褪下来的外衫轻轻的套在她的身上,脱俗整个人顿时呆滞了,一颗心暖烘烘的,似乎从地狱一瞬间到了天上,不知为何,一瞬之间,她对这个男子的印象发生天翻地变的改观,假如他真的是想来哄骗自己的一颗芳心,脱俗承认他做到了,因为此刻她心里再也兴不起杀了他的念头。

充满弹性的纤腰,紧紧包裹在亵裤之下修长的美腿,还有玲珑浮凸的双峰,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忍住,脱俗能看见他胯下丑恶的东西正狰狞怒涨着,他有了淫.念,可是易寒却忍住了,他的动作依然很温柔,因为他深爱的这个女子,他不会欺辱她。

他将给脱俗穿好衣衫,蹲在她的身边,笑道:“现在怎么办?”

脱俗冷冷道:“你干的好事,你问我干什么?”

易寒笑道:“你要取我性命,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

脱俗却骄傲的凝视着他,“你会后悔的,等我恢复行动,我依然会杀了你”

这个傻瓜,难道不知道别人就算对你没有杀心,听了你这话还不辣手摧花,易寒坚决的摇头,“我不会后悔,就算你要杀了我,假如真的死在你身上,那也是我伤害你所得到的报应”。

脱俗听了这话,眸子好奇的眨了眨,陷入思索之中。

易寒道:“石头凉,还是垫在我的身上吧”,说着却做了下来,将脱俗的脊背垫在他的大腿上,脱俗感觉后背有一坚硬之物,冷着声道:“把你那脏东西挪开,咯到我了”。

易寒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你太美丽动人了,它才会如此活跃”,却尽量让脱俗的身子往大腿外面挪动,尽量远离脱俗口中的那脏东西,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发,一言不发。

脱俗很享受这种温柔的感觉,却冷冰冰道:“不要碰我”。

易寒笑道:“别调皮,现在我做主,你再不听话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脱俗蹙起眉头,还鸭子嘴硬,“你敢!”

易寒露出微笑道:“我当然敢,可我不舍得”。

脱俗又被他温柔的语气勾的内心一荡,暗暗骂着自己不知廉耻。

易寒也没再说话,只是温柔的抚着她的头发,这让脱俗感觉她正躺在铺着雪白丝绸的柔软的大床上,舒坦的就想这样睡着,无形之间,易寒已经让她有一种安全感,一种她口上不愿意承认的安全感,这种感觉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陌生。

易寒一直在凝视着脱俗,看见她眸子微微垂下,淡淡红晕的双颊可爱极点了,悄悄的在她脸蛋亲吻了一下,一股清香朴鼻而来,贪婪的嗅着她甜美.体香的醉人气息。

一把冷冷的声音突入耳中来,“你以为我睡着了吗?你这个伪君子”。

易寒哈哈大笑,“那这一次,我就当你的面,光明正大一点”,目标却是红润的嘴唇。

第一百一十节 彩虹般绚烂

有的人浅薄,有的人金玉其表败絮其中,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彩虹般绚烂的人,当你遇到这个人后,会觉得其他人都只是浮云而已。

对于易寒当着她的面霸道的一吻,脱俗根本无法避免,当嘴唇被湿润粘上的时候,脱俗只能双目怒瞪,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易寒一开始只不过想与脱俗开玩笑而已,不过当他吻了上去,立即迷恋上她甜美的红唇,他很有技巧的轻吻着,只是用自己的嘴唇摩挲着她娇嫩的嘴唇,让彼此双方的嘴唇变得更湿润光滑,他的温柔让脱俗身体上接受这种强吻,虽然她的心里不愿意,但随着甜蜜快乐的,这种不愿意变得越来越淡,渐渐的她她绝美的容颜以为情动而带着一丝诱惑的红晕,双眸微张轻轻眨了眨。

易寒太爱她这娇羞的模样,手指轻轻挠着她的后颈,给她带来轻麻舒服的感觉,嘴上变成深深的吻,他要让脱俗沉浸在这种甜美得感觉之中,这是对付一个心里对男子有排斥的女子最好的手段,脱俗闭上眼睛,身体与心理的温馨让她暂时忘记了易寒讨厌的印象。

易寒的吻轻柔而节奏有力,他用嘴唇含着又轻轻的松开,重重的在她红唇表面滑动过。

脱俗无法挣扎反抗,紧闭妙目,随着易寒火辣的热情推动,而让她的粉颈轻轻摇晃,妙鼻轻轻吐香气,继而气喘嘘嘘,紧接着红唇在吮吻间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偶尔夹杂着诱人的闷哼声。

易寒手臂环扣在脱俗的后颈,手指轻挠着她的耳鬓,嗅着她甜美.体香的醉人气息,另外一只手失控地探入下摆,搓揉着她的结实充满弹性的大腿,紧贴亵裤的大腿,依然让人感觉细嫩柔滑,易寒的心快乐极了,撩起了下摆,紧紧包裹在亵裤之下那对修长的美腿,让人有屈于之下的欲望,大腿能感觉到翘挺丰盈的臀儿无隙的深陷他的大腿,微微弯曲的膝盖连着髋骨勾勒出女性浑圆的优美曲线,还有那突然内凹的一抹浅浅的诱人沟壑。

易寒的手掌从大腿滑过她的侧臀,从抹胸下摆探入,停留在她的小腹上,只感觉手心温暖极了,这一种突然感觉的冰凉让脱俗身子轻轻一颤,易寒柔声问道:“冷了吗?让我手借着你的肌肤温暖一下就好了”。

脱俗愤愤的狠瞪了他一眼,只是他嘴角温馨的微笑却让她内心没有多大的抗拒,心中暗忖,“他真是一个诱惑女子灵魂的魔鬼”。

易寒骤然见了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情不自禁的又吻了下去,这一次他也情动了,更是热情更是火辣,已经不满足吮吸她的双唇,用舌头顶开了她紧咬的玉齿,品尝到她柔软的丁香小舌,只觉清香润滑无比。

他只是尽着自己的手段,撩拨品尝了几下,突然看见脱俗眼角露出一丝狠色,她玉齿要咬断易寒舌头,只是在咬下去的一瞬间却犹豫了,他一直对自己很温柔,所作所为也并不是很下流,这一丝犹豫让易寒抱住了他的舌头。

只是易寒还是感觉到舌头一阵很强烈的剧痛,他捂着嘴边,脸上肌肉有些扭曲,忍着疼,脱俗突然咯咯笑了起来,眼神露出一丝狠色,却轻轻一跃,离开易寒的怀抱,盈盈而立,站在易寒的面前,这一次她的眼神不再羞涩难堪,而是露出一种盯着猎物的光芒。

易寒大吃一惊,怎么这妮子能行动了,猛地,脸上冒起了冷汗,坏了,刚才我如此欺辱她,这会还不要了我的命,他一言不发,假装镇定。

脱俗的一对眸子却一直在凝视着他,只听她说道:“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这种迷魂粉,我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恢复行动,而你悲惨的命运就要开始了”。

易寒立即说道:“我刚才吻了你,你很享受”。

脱俗脸色一冷,“胡说,我没有感觉,一点都没有感觉”。

她据理力争掩饰的模样神情,却让易寒感觉可爱极了,她是个纯洁的女子,根本不知道情.欲是上天赠送给动物的天赋,没有人能违反这个规律。

脱俗见易寒还敢笑出来,刚想狠狠扇他一巴掌,骤然看见他只穿着内衣短裤,记起刚才他温柔的给自己披上外套,心中一软,手掌在他脸庞却生生停了下来,淡道:“我不打你,你这种人不值得我动手”。

易寒大喜,说道:“我一直知道,你骨子里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脱俗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骤然看见他放在旁边的迷魂粉,露出一丝微笑,拿在手上,捉了一把轻轻的洒在易寒的脸上,易寒却一早就屏住呼吸。

脱俗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却点了易寒的穴道,手指在易寒肋骨下面痒处轻轻挠了起来,易寒顿时感觉一种酥麻的快感袭遍全身,身子轻轻颤了颤,憋涨着脸,就是忍着不笑。

脱俗边挠着边哄道:“笑出来嘛,笑出来又不会死”。

易寒心中苦笑不得,这妮子真是调皮到没边了,居然如此戏弄自己,却也知道脱俗已经没有杀他之心,只不过要好好报复一下,让她内心平衡一点。

脱俗见他脸色涨的通红,对他如此坚毅,不知道为何心中越来越不舍得折磨他,跺了跺脚,一脸幽怨道:“真是气死人了”。

易寒见了她这个模样,却禁不住大笑起来,脱俗见他大笑,迅速的将迷魂粉洒在他的脸上,瞬间易寒感觉自己脑袋一沉,身体渐渐变得酥软无力,这滋味并不好受,好似发高烧时,身体是那么乏力而且是难受的,心中想,刚才她如此难受,自己还欺负她实在不应该。

脱俗咯咯笑了起来,“现在尝到这种滋味,知道不好受了吧”。

易寒却没有跟她顶嘴,带着歉疚的眼神说道:“对不起”。

脱俗一呆,旋即又无奈地跺了跺脚,“你怎么不凶一点,恶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了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让我非常讨厌”。

易寒内心有一种甜丝丝的感觉,此刻的脱俗是如此可爱美丽,他的眼睛变得深情无比,凝视着脱俗,这痴情的眼神让脱俗心中微微触动,不敢与他正视,她很害怕易寒这双眼睛,只要看上一眼,再冷硬的心也化成一滩水,她真想这么就算了,可是骄傲的内心又不肯这么便宜他,他亲了自己的嘴,还摸了自己的身体,最轻的惩罚也要阉了他。

只见脱俗朝他胯下盯去,心一横,阉了再说,易寒心知不妙,忙道:“我还有妻子,你改不会想让他守活寡吧”。

脱俗却冷漠道:“谁让她嫁给你这样一个采花贼,让她改嫁就不用守活寡了”。

易寒道:“这样更恶毒,更惨无人道。”

脱俗惊喜道:“你害怕了”。

易寒又怎么会害怕她呢?见她期盼的眼神,违心道:“我害怕了”。

脱俗喜悦道:“那你来求我啊,求我放过你”。

易寒突然冷声道:“俗儿,你别欺人太甚了”。

看着易寒犀利的眼神,脱俗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畏惧,一种比师傅还要威严的畏惧,似乎与生俱来,她别过脸去,诺诺道:“我从不欺负人,是你先来惹恼我的”,一语之后,冷声道:“你欺辱我,还玷污我的身子,阉了你,过分吗?”说到底,她心里还是不太舍得,假如真的毫不犹豫,何须跟易寒如此废话,却撕了一条布条,蒙在易寒的眼睛,“这这算眼睛太讨厌了”。

易寒眼前一片漆黑,淡道:“讨厌,你可以把我的眼睛挖出来”。

挖了他的眼睛,脱俗垂下眼睑,轻轻低下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之后,突然用手捂住易寒的嘴巴,大声道:“你闭嘴,闭嘴,你的话太让人讨厌了,我现在很生气,这么迷人的眼睛怎么可以挖掉呢?”

易寒保持沉默,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心里爱着脱俗,所以脱俗害怕他这双眼睛。

紧接着,只听脱俗说道:“你不是喜欢女子吗?我就让你尝尝感觉的到,却尝不到的滋味”。

脱俗脱掉自己的衣衫,易寒听到声音问道:“你在干什么?”

脱俗勾魂道:“我在脱掉自己的衣服,想不想看?可惜你看不到”。

第百一十一节 纯朴

脱俗褪下了外衣,不知道为何她突然间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她想报复易寒,所以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甚至女子的矜持。

当脱俗褪下自己的衣衫,只穿着亵衣亵裤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看了易寒一眼,见他不为所动的神情,这才微微露出微笑,白嫩润滑的皮肤,秀气挺直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小嘴,一丝微笑衬托出她的妩媚动人、神采飞扬的一对漆黑美眸,英气飒飒中透出娇柔可爱的神态。

她的身材有一种孕育着灵秀之气与天地精髓的女性美,肌肤胜过傲雪凝霜,绮丽梦幻的曲线展露出一种成熟女性的丰腴美,不堪一握而又充满弹性的纤腰又带着一股女子秀逸温柔的气质。

脱俗的体态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易寒没有看到,他不知道脱俗此刻是仙女与妖女的结合体,她的表情像仙女一样高贵绝俗让人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她优美的身体却散发着女子与生俱来的诱惑。

脱俗缓缓的靠近易寒,一声又一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心,属于脱俗身体的处子幽香越来越浓,易寒根本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他心脏在噗通狂跳着,这种诱惑,这种美丽,他只要睁开眼睛就是欣赏到,就能解开谜底,这种感觉是美妙的,介于惊喜就要到来的那一刻,这一刻只要他看不到,就永远持续着,不会一刹而逝。

脱俗嫣然笑道:“你不想睁大眼睛看看吗?”她的声音带着魔力,好像有一双手再使劲撑开易寒的眼皮,易寒很想看,可是他的身体不能动,就像刚才脱俗任他轻薄一样,想或者不想都不能由他做主,易寒不知道,脱俗此刻脸上带着令人生寒的严肃,她把诱惑易寒当做一件严肃的事情来做,尽管她显得不是那么熟练,但是蒙住对方的眼睛,让她表现的更自然一点,而且诱惑男子,乃是女子天生的本事。

她的声音却依然这么甜蜜温柔:“既然你不想看,我就让你感觉一下”,她轻轻将易寒推倒,趴在易寒身上,易寒瞬间就能感觉到她小嘴吐出的香风吹拂着自己的脸蛋,易寒的身体变得燥热,脱俗惊喜道:“你脸红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恶作剧之中,她喜欢易寒这种心理完全被她控制的感觉,这个可恶的人屡屡让她难堪,这一次她终于战胜了他,这让脱俗有种胜利的满足感。

脱俗弯下腰,将酥胸慢慢的压在易寒的胸口,转而慢慢朝他的脸庞一动,一双眼睛凝视着易寒脸上颤抖的肌肉,越来越近,易寒能感觉到处子独特的乳香,那酥肉离他越来越进,终于比棉花还要肉,比水还要缠绵的酥胸压在易寒的脸上,易寒忍不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实在太美妙了,腰际那饱满的臀儿像水一般将他的身体融化,易寒把持不住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他张开嘴就要亲吻脱俗饱满的浑圆,他吻到了那团棉花,只是脱俗却这一吻之后,身体似乎被雷电霹中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迅速离开易寒的身体,穿起衣衫来,一脸羞涩难堪咂舌道:“天啊,我竟然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易寒听她反悔,苦笑道:“俗儿,你这是在玩我吗?”

脱俗冷漠的回了一句,“我就是要报复你,让你知道被人欺凌的感觉是什么滋味”。

易寒反驳道:“可是你还没有欺凌我”。

脱俗红唇紧抿着,挂着嘲讽的冷笑,突然道:“欺凌你,你以为我会这么笨让你白白占了便宜”,骤然看见他胯下之物狰狞怒涨,“哎呀”尖叫一声,转过身去,“恶心死了”

易寒调笑道:“恶心是恶心,说不定那一天你会视若珍宝”。

脱俗摆了摆手,“算了,不跟你耍嘴皮子了,我走了,天亮之前你就能恢复如初,这一晚你就在这里冻着吧,这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周围没有声音,易寒身体虽有点冷,内心却暖烘烘的,嘴角挂着微笑,“这妮子还是这样调皮,不过至少对我手下留情了,算是一件好事”。

脱俗回到屋子里,躺了下来,她报复了这个男子,不知为何心里却堵着一块石头,怎么也睡不下,一想他一个人衣衫单薄的在荒山野外吹了冷风,就感觉很可怜,看着挂在不远处的一件男子衣衫,猛的站了起来,穿好衣衫,幽幽道:“我什么时候如此有同情心了,他冻死了不是很合我心意,反正不是我杀的人,是冷风”。

还是穿好衣衫,匆匆离开房间。

易寒突然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问了一声,“俗儿,是你吗?”骤然却感觉一团温香如玉的身体紧紧搂住自己,温暖着自己的身体,易寒紧张道:“瑶儿,你怎么出来了”。

眼罩被解开,正是玄观,只见她脸色苍白,眼角挂着泪珠儿,说道:“我生平第一次如此心疼”。

易寒哄道:“没事的,没事的,只不过是吹吹风而已。”

原来玄观见易寒久出未归,让沐彤去寻,沐彤寻不到,她便执意出来寻找易寒,见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石头之上,心中一疼,就流出眼泪来,在易寒面前,她发现自己的眼泪是如此的廉价。

玄观叫唤了一声,只见沐彤匆匆忙忙跑了过来,易寒刚想解释,玄观却捂住他的嘴巴,“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沐彤见了易寒,冷声责备道:“易寒,你可知道小姐如何担心你,她的身子还恨虚弱,却亲自出来......”

沐彤话还未说完,玄观冷喝道:“沐彤,闭嘴”。

玄观很少发火,但是她发火的时候可是很吓人,连易寒也不敢多说几句话,玄观见了易寒噤若寒蝉的表情,微微一笑,“我这模样吓到你了”。

易寒笑道:“很少见你生气,确实有些惊讶”。

玄观温柔道:“那你就不要让我生气,好好爱护自己”。

易寒的身体不能动弹,玄观却将他背了起来,尽管优雅高洁的玄观此刻脚步看起来有点沉重,她的动作看起来有点不雅,但易寒却感觉她从来没有想这一刻这么美丽高雅,爱是要共同分享的,假如他说一个“不”字,他知道玄观会很生气,看着她,心疼着也心颤着,心中暗暗呼喊着,“我最温柔最美丽的瑶儿,她的爱已经超越俗世常理,自然朴实”。

沐彤跟在后面看护着,看着小姐的脚步,却不知不觉掉下眼泪,小姐何从这么卑微过,她感觉小姐实在是太委屈了,她多么想此刻替代小姐来承受这份艰难,心中惧怕玄观,却不敢吭出半声不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三人回到房间,玄观将易寒轻轻放在床上,却猛不然咳嗽了几声,这让易寒很是紧张,“瑶儿”。

玄观回头微微一笑,“放心,我身子的底子还在,累不到我,今晚你就在我这里睡下,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放心”。

吩咐沐彤回房去之后,玄观在他面前自然的褪下外衫,回头见易寒痴痴的看着她,微笑道:“呆子,看够了,就把眼神收回去。”

易寒尴尬的笑了笑,“你实在是太美了”。

玄观不答,上了床,盖了被子,身子紧贴着易寒,“还冷吗?”极其柔顺的手轻轻的抚摸易寒的后背。

“很暖和!”

玄观轻柔道:“不要让我再流眼泪了。”

易寒在这温暖怀抱中疲惫的闭上眼睛,玄观等到易寒露出甜美的睡容,才微微垂下眼皮,她也发现自己好累好累,而易寒的身体就是她停靠安寝的港湾。

第一百一十二节 分别

易寒一晚睡的香甜,而脱俗那边可没有这么好受,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回来,昨夜,她到了现场发现易寒不见踪影,心中担心他被野兽给叼走了,于是翻遍了所有的山洞,易寒倒是没有找到,只不过苦了那些狼虎,一想到易寒就这样死了,心里不知为什么感觉很难受,眼眶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未睡还是因为他死了,变得红红的,其实他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坏,至少自己在他那里也没吃什么亏。

突然看见易寒迎面走来,脱俗猛的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了一眼,没错,这里除了他一个男子再也没有其他人,心里顿时变得暖烘烘的,心中暗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害我担心死了”,素来对男子冷漠的她,不知道为何总感觉易寒身上有股让人亲近的味道。

易寒插肩而过,打了声招呼:“早啊”。

脱俗见他荣光满面,而自己却为了寻他,一晚未睡,顿时心头无名火生,转身冷冷喝道:“站住”。

易寒停了下来,好奇道:“什么事情?”

脱俗冷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易寒微微笑道:“有人背我回来的”。

脱俗又道:“是谁?”

易寒淡淡道:“不是你”。

“我自然知道不是我,我是问你是谁?”,听了易寒这两句话,脱俗感觉自己越来越气愤,越来越委屈。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你会跟我走吗?”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李府的人还担心玄观的时候,他不应该常时间逗留在这里,紧接着他就需要上京城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次见到脱俗,想到这里,把心中对她的情感给藏了起来,只要她快乐,自己承受思念又有什么关系呢。

脱俗呆了一呆,默默无语,与这男子相处的时日并不长,她心中却有点不舍得他离开的感觉,这一切真是让她莫名其妙。

“你不能留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吗?”抬头却发现易寒已经安静离开,拖着疲惫的身子返回自己房间,身子有点乏,躺了却无法入眠,心中有些事放不下,一想到跟他走,突然间整个人就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却被这个念头吓坏了,迷迷糊糊的就这样睡着了。

临近中午,易寒这边已经准备离开云雾峰顶,玄观见易寒有些失落,轻轻问道:“有什么事情放心不下吗?”

易寒摇了摇头,“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的身体”。

玄观却笑道:“谎话,你现在担心的不是我”,却轻轻拉着易寒的手,柔声道:“人生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去跟她道别,否则有一天她记起你来,会恨你一辈子”。

易寒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

玄观微笑道:“你昨天说梦话了”。

睡着一个女子的怀里,却念着另外一个女子的名字,易寒顿时额头就冒冷汗,有些紧张的看着玄观的表情。

玄观却嫣然一笑,用手帕擦拭他的汗水,牵着他的手摸在自己的胸口,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那健康跳动的心脏,让易寒心头一触,猛的就把她抱住,“世界上再没有比你宽宏大量的人了”。

玄观笑道:“有!你就是!”

易寒带着矛盾的心情,来到脱俗的房间敲了几下门,等了一会,脱俗却没有出来开门,易寒垂着涩涩的眼帘,转身离开,男子总是要忍着思念不舍,而将内心涌动一切的情感隐藏起来,这个愿意随他共赴黄泉的女子注定一生无法让他割舍。

傍晚时分,易寒一伙人已经离开云雾峰顶。

脱俗的房间里,清香白莲盯着小脸绷的紧紧的脱俗,就算她忘记了发生的一切,也依然不能让她开心起来,她的身体已经深深烙上爱情的印记。

清香白莲溺爱的盯着她显得有些难过的睡容,企图从满是憔悴的苍白里寻找出一丝微笑来,但是深深的悲伤苦痛总是与她结下深深的缘分,前些日子,她便是在自己面前坦诚一笑,也让人生出许多爱怜来,那清清澈澈,明明亮亮的眸子总闪过一丝悲伤,看着可怜的脱俗,清香白莲心头涌出一股把易寒给杀了的怒火,可是她知道这样做并不能解决问题,这个讨女子喜欢的师弟,她也不一定能狠下心来。

去的人坦坦荡荡,无牵无挂,而留的人心头的思念却永远无法抹去,为什么这一切都需要女子来承受,她的纯洁,她的恪守,她的凄婉,她的叮嘱。

脱俗突然惊醒,旋即紧紧抱着清香白莲,“师傅,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我好害怕”。

清香白莲不知道脱俗做了什么样的一个,会把她吓成这个样子,吓的满脸泪水,清香白莲的脸上涌动着千般爱怜万般柔情,轻柔说道:“去找他,我不是拦着你”。

“找谁?”脱俗有些迷茫道。

“你心里想找谁,就找谁去”。

脱俗摇了摇头:“他已经有妻子了”,这句话表现了她已经喜欢上易寒了,应该是说喜欢那种与他在一起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那个人。

清香白莲的一双眼里满是愧疚,心中感叹道:“你也是他的妻子啊,只不过你把他给忘记了”,脱俗为易寒付出了太多太多,可是该得到的,她一点也没有得到,清香白莲无法理解易寒如何能狠下心来,离开这个可怜的人儿,人类的情感是复杂的,比一切事情都要复杂。

清香白莲用眼神在问,“一生几许伤心事,难道要封闭一世吗?”这个徒儿其实很刚强,就像她回来以后从不落下半滴眼泪一样,而为什么在看见爱人的那一刻,她却是情不自禁的掉下眼泪,在深情面前,再冷硬的心也会化为柔水。

脱俗问道:“师傅,师叔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我会在他身上感觉一切如此熟悉自然,换做别人敢这样侮辱我,不知道死了多少回,每一次我想杀他的时候,看见他的眼睛就动不了手”。

清香白莲淡淡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师弟,他与你师祖有一段缘分,假如不是如此,他早死在我的手上”。

脱俗紧张道:“师傅,你可不能杀了他”。

清香白莲微笑道:“怎么,你紧张他了”。

脱俗却冷道:“不是,我要亲自动手,他竟敢无缘无故来撩拨我,然后逃之夭夭”。

清香白莲笑道:“那你还不快去,他走远了,你就追不上了”。

脱俗持剑离开,她要问清楚,“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戏弄自己,然后却一声不响的离开”。

几人下了山,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在看到行动自然的玄观,微微动容,不是她的容颜,此刻玄观脸上罩着白纱,并无法看去她的容貌,而是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与师尊有着极大的相似,在她身上,两人似乎都能感觉到云观月的身影,这让他们无形之中对玄观有一种莫名的尊敬,甚至这种尊敬比之易寒还要强烈。

一伙人来到鬼门关客栈,准备在此歇息一晚,辣娘子看见几人平安归来,笑的似绽放多媚的花儿。

门口那灯笼却换了一副新的人皮,辣娘子见易寒表情却闷闷不乐,亲近问道:“弟弟,怎么啦,救活了娘子却为何不高兴,是不是你这娘子凶的很,恶的很,一想到从此之后再没有自由,就不高兴了”,说着说着辣娘子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

一旁的玄观嫣然笑道:“我从来不约束他的自由”。

“人美,声音也这么轻盈动听,还这么体贴温柔,天下间再没有这么好的妻子了”,说着朝玄观走近,欲要攀谈一番,玄观却表现的很冷淡,施了一礼,脸带微笑并不欲多言,辣娘子自讨没趣。

辣娘子返回易寒身边,说道:“人美,声音也甜,就是个闷冬瓜,定没有什么情趣,弟弟愁的可是这个?”

对于辣娘子口无遮拦的话,玄观只是报于微微一笑,对着易寒道:“夫君,我先进去了”,说着在沐彤的陪同下进入客栈,叶白衣两人一言不发也尾随其后。

玄观离开之后,易寒问道:“老板娘,你说人多情是不是很痛苦,心里有无数的石头,有的时候堵得你无法呼吸”。

辣娘子咯咯笑道:“要多情就要学会无情,像姐姐看上的就不放过,春宵一度之后管他死活”,牵着他的手热情说道:“来,陪姐姐洗个澡去,昨夜折腾了一个晚上,浑身难受的很”。

易寒讶异问道:“你自己一个人折腾”。

辣娘子敲了他的脑袋,“一个人怎么折腾的起来,自然是跟男人一起折腾。”说着却咯咯笑了起来,“还别说,人长的瘦瘦,早上起来的时候,害老娘腿都软了”。

易寒咂舌,这老板娘可比青楼女子还要开放泼辣了许多,辣娘子见了他的表情,咯咯笑道:“弟弟可不要对我动心哦,姐姐我可是无情无义”。

进了客栈厅堂,里面横着几副尸体,伙计正在清理,桌椅却好好的,那壮实的跟班总管对着辣娘子说道:“这几人看了那白衣的姑娘,想要动手,却被她身边的两个白衣客官给杀了”。

辣娘子脸无表情,朝其中一个相貌英俊的死人望去,可惜道:“我还想今晚跟他再折腾一个晚上,怎么就死了呢?死的真不是时候”。

易寒有些惊讶,指着那个死人,问道:“昨夜跟你折腾了一个晚上,让你双腿发软的就是他”。

辣娘子淡淡道:“可不就是他嘛,这张英俊的小脸蛋多可爱啊”。

易寒问道:“老板娘,你一点都不伤心?”

辣娘子好奇道:“我为什么要伤心,他身上有的,别人也有,我为何要稀罕伤心”说着却咯咯笑了起来,“别以为你们男人可以游戏花丛,我们女人一样可以”。

易寒不悦道;“老板娘,你好无情啊”。

辣娘子脸色顿时一变,“你说我无情无义,我若无情无义,你早就死了。”说着粗暴的揪着易寒的头发,冷冷道:“陪我洗澡,就原谅你”。

易寒轻轻拉开她的手,讪讪笑道:“我倒愿意,可是我娘子在这里,不方便不方便”。

辣娘子不悦道:“她刚刚都说了,不会约束你的自由”。

易寒笑道:“话是这么说,但是做丈夫的也要自重一点。”

辣娘子冷着脸,盯着易寒,“真是不通风情,懒得理会你”,说着刚才对易寒的亲热劲消之无形,绷着脸往楼上走去。

易寒看着她款步扭腰妖娆态,臀儿颤颤妩媚姿,莞尔一笑,幸亏自己练过,不然魂都被她给勾没了。

辣娘子随手揪了一个相貌还算英俊的年轻男子,淡道:“陪老娘洗澡去”。

那男子本来脸无表情,见了辣娘子妖媚的神情,魂都被勾去了一半,眼神闪烁就跟了上去。

易寒往玄观房子走去,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却站在门口,易寒刚要进去,叶白衣却面无表情的抬手拦住了他,也不说任何话,西门无言笑道:“沐彤姑娘说了,小姐在更衣,不准任何人进去”。

易寒感觉怪异,说了一句,“我是她的丈夫”。

西门无言笑道:“不准任何人进去”。

“岂有此理!”易寒无名火顿生。

突然砰的一身,一个男子从辣娘子的房间里撞破了门,飞了出来,只见辣娘子围着浴巾走了出来,一脸怒容,骂道:“我让你搓澡,敢占我便宜,不符合我的标准也敢上我的床”。

第一百一十三节 意外

只见刚刚那随辣娘子进去的男子,倒在大堂的地面上,口吐鲜血,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其他人倒是见怪不怪,快乐与死亡往往只在一线之差,这一点在辣娘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辣娘子一手捂着浴巾,一手突然朝易寒招手,“不中用的,还是弟弟你来吧”,说着还向易寒抛着媚眼。

男子在面对充满诱惑的女子面前,内心都是魔鬼,易寒心头被撩起了一把*,狠不得狠狠占据这个妖媚的女子,这个时候就要考验你的韧性还有理智了。

屋内传来了玄观的声音,“寒郎,你进来”。

易寒听到这温柔的声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男人是披着外衣的禽兽,这句话果真没错,轻轻的推开门,这一次叶白衣并未阻拦他。

玄观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发生什么事情,让他坐了下来,与他说些家常话,慢慢的褪去他心中的*。

沐彤突然插嘴道:“这老板娘,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行为放.诞”

玄观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态度,假如我现在不在这里,依寒郎的不受拘束的性格,绝对会像只老虎一样扑过去”,一语之后对着易寒问道:“我说的对吗?”

易寒尴尬笑了笑,不置可否,不过玄观说的还是真的几分道理,她看待事物更广泛,不会钻牛角尖,这也让她能保持很好的心态,假如是一般女子,这个时候还不绷着脸给他脸色看,玄观不会,从另一方面讲,她了解易寒也体贴易寒。

易寒大胆承认道:“我很想,但是我害怕伤害你”。

玄观轻柔道:“因为你爱我,所以你会去克制自己的欲望”。

本来一件严肃的问题,两人谈论起来,却变成了互相体谅爱护。

一旁的沐彤听得一头雾水,明明是坏事,为什么两人说起来却情意绵绵,出声道:“难怪小姐说,只有你懂得她的话,也只有你能陪她说心里话”。

易寒喜悦道:“玄观,你真的这么说过吗?”

玄观莞尔一笑,“有什么可高兴的,你先去洗个澡,我不喜欢你脏兮兮的,每次都害我玷污了你身上的污秽”。

这句话算是含蓄的邀请,玄观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易寒朝床上看去,激动道:“那我先去洗澡,你在床上等我”,说着匆匆离开。

沐彤一听这话,小脸唰的就红了,问道:“小姐,你真的让他上你的床”。

玄观却好奇道:“他是我夫君,上我的床天经地义”,说着白皙的脸蛋闪过一丝红晕,细若蚊呐道:“只要他不变着法子来折腾我就好了。”

沐彤娇弱弱道:“小姐,那我要不要在一旁服侍啊”。

玄观“哎呀”一声,“你这妮子,说这些话想要羞死我吗?”她少有的露出这种神态,顿时让人感觉春.情无限,假如易寒见了她这个模样,定魂飞魄散,什么辣娘子让她见鬼去吧。

易寒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沐浴着,心情越快哼着小曲,“划船的小伙,哎呀一声,划呀划,划的前浪推后浪,划呀划呀,水啊水,浪呀嘛浪打浪,用力使下劲,一波未平息,一波来侵袭,荡的小娘子心肝噗噗跳,忙喊道郎君郎君轻一点,我的娇弱身躯不经晃。心要窜,腰要断,这会反而喊着要重创,到底是要轻还是快,娘子你的心思好难猜。”

在隔着不远的玄观听见易寒这淫曲,红着脸啐道:“没个正经”。

却说易寒洗到一般,突然听见门咿呀一声轻响,有人轻轻走了进来,心中一喜,难道是玄观听了我的小曲,忍不住了。

他正要转身,一把柔软的手却把他眼睛给蒙着,笑嘻嘻道:“猜猜我是谁?”

易寒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要坏事了,这老板娘怎么可以在自己心轻飘飘的时候闯进来,忙收敛心神,抵挡诱惑,只感觉背后之上一对浑圆正揉着他,坏了,快忍不住了。

只听老板娘说道:“弟弟,知道你在洗澡,姐姐特意过来陪你”。

易寒却愁着脸说道;“姐姐,你这是要害我不是,要是许多年前,我一定与你春宵一度,可是现在我不能这么做”。

辣娘子却笑道:“至情至性者,奇情必碍俗眼,犹如兰生幽谷,寂寞自怜,芳情独谴,岂为引蜂媚蝶,谄媚春光,俗夫以为不屑,这还是你跟我说过的,反倒是你怎么变成个俗人了,你心里想什么就干什么,不要理会别人怎么看你”。

易寒却道:“爱之所深,为之牵挂自持,若为私欲伤爱人之心,岂不本末倒置,何来至情至性”。

辣娘子一呆,“好说歹说都是你的理,你在这里就要听我的理”,说着一双手绕过的他肩膀,十指揉捏着他的胸膛,嘴唇亲吻着他敏感的耳朵,易寒身子一阵舒坦,告诉自己,就当洗一次三温暖,不过这个理由他并无法说服自己,捉到她的手,“姐姐,不要这样”。

辣娘子狠狠的在他的耳朵一咬,“虚伪,矫情,装模作样”。

易寒哎呀疼叫起来,“松开松开,我的耳朵......”

易寒刚喊了一半,辣娘子猛的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让你娘子听见,闯进来可坏了我们的好事。”一语之后却嘻嘻笑道:“怎么样,偷腥的滋味是不是很刺激”。

辣娘子提起玄观,易寒反而变得清醒起来,冷着脸决然道:“老板娘,请你出去”。

辣娘子不怒反笑道:“你既然不敢,那就让姐姐我来破你心中的忌惮。”说着却跃入桶中,一个要亲,一个要推,两人扭斗起来,溅的屋内满是水迹。

易寒被辣娘子的胡搅蛮缠气的一肚子火,插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你再胡来,我收拾你了”。

辣娘子却咯咯笑道:“来啊,就怕你在姐姐腿下走不过三个回合”。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踹开,只见门口站有一人,冷冷的看着两人,脸上表情冰冷到骨髓里,眼神冒出痛恨的火焰。

桶中两人望去,易寒心中大吃一惊,俗儿怎么来了,死了,自己给她印象那么差,这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辣娘子怒道:“什么人,敢坏老娘好事。”再看清楚来人时,却嘻嘻笑道:“原来是云雾峰顶的大小姐,来来来,不介意的话,三个人一起洗”。

脱俗没有看着辣娘子,甚至仔细去听她的话,眼神冒火瞪着易寒,脚下一步重似一步的朝易寒走去,冷不丁的就重重赏易寒两个巴掌,旋即转身跑离。

这两个巴掌很重,打的易寒嘴角一丝血迹,辣娘子轻轻揉着,关切道:“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舍得”。

易寒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心情顿时低落到了谷底。

辣娘子又道:“才几天功夫,你就把云雾峰顶的大小姐给搞定了,还一直跟姐姐装模作样”。

这句话无疑火烧浇油,易寒怒道:“还不是给你害的,这下我白白吃了一顿闷瘪”有些粗鲁的把辣娘子推开,出了沐桶,背身穿上衣服。

辣娘子赤身裸.体来到他的身后,手指陷入易寒的背肉之中,冷冷道:“你别以为我疼你,就不敢杀你,我辣娘子从来不受男人的气,你让我很生气”。

易寒突然转身,冷漠的看着她,捧着她的脸,“等你明白什么是爱,我就陪你一宿,让你死去活来”。

辣娘子冷笑的看着他,“男人根本没有资格对我说教”。

易寒穿好衣服,冷漠的转身离开,“姐姐,不要逼我对女子动手。”

看着易寒远去的身影,辣娘子不屑的摆手,“要不是心疼你,早成了我门外的灯笼,哪还有资本跟我说教”,一语之后却呆呆思索着。

一个伙计闯了进来,瞧看了赤身裸.体的辣娘子一眼,猛的蒙住眼睛,大声喊道:“老板娘,我没看见。”

辣娘子却冷哼道:“没看见,吓到我也要挖眼睛”。

隔壁的玄观叹息一声,“早知道不会这么平静的”。

“沐彤,我们先安寝吧”。

第一百一十四节 爱的火苗

易寒一边寻着一边喊着,“俗儿,俗儿”,他鼻子尤其灵妙,就算不见脱俗踪迹也可以闻着她的体香寻到,天下着小雪,一会就看见脱俗留下地面上浅浅的脚印儿,走着走着,却来到了一处梅林,一阵异香传来,却再无法闻到脱俗的体香,地上的脚印也突然消失不见。

雪夜风寒,这妮子跑哪里去了,刚才见她衣衫很是单薄,可不要冻着了。

雪至梅开,积雪压上,寒风吹来,枝头颤颤抖抖,半轮明月与雪光争辉,四处洁白,万物隐隐可见,独不见脱俗踪影,易寒脚步有些匆匆踏入梅林,幽香阵阵袭来,越是浓厚越是难辨脱俗体香,这般心旷神怡有如瑶池仙境的景色他却无暇欣赏。

易寒穿花绕树,屹立凝望,见花像雪,见雪像花,人呢?他感觉脱俗应该在这里,怎么没半点影儿,喊道:“俗儿,不要闹了,我担心你,你快让我看见你”。

突然一阵风从他背后吹来,冷不丁后脑勺就被硬物狠敲了一下,易寒猛地回头,只见花枝摇曳,似有一道白影闪过,定睛一看却空无一物,喊道:“俗儿,是我的说,你先出来听我解释”。

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她既不肯出来,易寒只好边寻边喊着,也不知道寻了多久,喊了多少遍,喉咙都喊哑了,气的易寒干脆坐在地上,骂道:“这调皮俗儿,捉弄人也有个度”。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影子,抬头一看,眼前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披着雪白皎洁的罗绡外套,与梅花雪地融为一体,若不是今夜有月,出现一道影子,如何能让人分辨出是花是人。

这人正是脱俗,只见她一手持剑一手提着包裹,脸无表情,冷冷盯着易寒,这眼神比梅花还要清冷孤傲,双腮冻的有些通红,眼眶隐隐有些红润,似乎刚刚哭过,这个模样让易寒心疼不已,猛的站了起来,柔声道:“可冻坏了”。

脱俗冷淡道:“不关你的事”。

易寒走近,伸手就要将她搂入怀中,脱俗却不给好脸色的把手中的剑一扬,“再靠近,我就不客气了”。

易寒有些气愤,这个妮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扇了他两巴掌,自己刚刚为了寻她,不知道多着急多担心,嗓子都喊的沙哑了,而她视目无睹,他真想打她两下,让她清醒一点,刚扬起手,脱俗便冷冷道:“你打我一下,我会百倍偿还”。

易寒轻轻的收回了手,他倒不是因为脱俗冷漠的威胁,而是她可爱可怜的模样实在让他不舍得,自己也知道她就是这么倔,何苦为难她为难自己呢?

叹息一声,“既然我这么不招待见,为何你还出来见我”。

脱俗淡淡道:“你喊我名字一百遍,我就给你给机会听你解释”。

易寒讶异,原来自己刚刚不知不觉已经喊了她的名字一百遍了,一想到她一遍一遍的数着,心里有了些宽慰,苦笑,女子的心思实在不可捉摸,谁会想到她竟然会拿这个当做出来一见的条件。

脱俗冷淡道:“你在笑话我吗?”

易寒反问道:“此刻冰天雪地,你外袍加身,我衣衫单薄,你认为我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取笑你吗?”不得不说,易寒心中稍稍有些怨气,一个亲密的爱人突然间变得不认识他,这种心里的落差感一直在折磨着他,他一直在脱俗面前强颜欢笑哄着她,但其实他的内心时时刻刻是伤感的,他一直期盼那个愿意与他共生共死的女子回到他的身边来,而不是冷冰冰的看着他。

一言不合,脱俗转身离开,易寒也并没有挽留。

“别人血肉别人躯,痛爱痛恨痛不见。百年几度千千结,线牵愿与共黄泉。”

听到这些话,脱俗突然听了下来,她能听出易寒愁肠欲断的失落悲伤,他语气之中似乎有炽热的情感要爆发,却只能无奈地收藏起来。

脱俗缓缓转过身来,他看见易寒的模样,好想把他紧紧抱住,只是想着却不敢做出来,只听易寒深情说道:“俗儿,你是我的娘子,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娘子”。

脱俗听到这句话,身子强烈的颤抖着,她的小脸绷的紧紧的,一脸矛盾,她心里愿意相信易寒的话,又恐惧自己忘记了曾经深爱过的人,是的,她醒来以后一直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就是一段深刻的爱,假如易寒真的是她的曾经的爱人,这更是一件恐惧的事情,没有什么事情比把自己的爱人给忘记了还要可怕,她脑袋被搅的生疼,大声喊道:“你胡说,你在胡说,我是你的妻子,我怎么可能把你忘记”。

脱俗吃力的回忆,回忆着有关易寒的一切,但是她什么也想不起来,易寒看见她绝美的脸容变得扭曲,双眸迷茫毫无色彩,拔出剑疯狂劈着梅花,他冲了过去紧张的握住她冰凉冰凉的小手,而脱俗手中的剑却刺中了他的肋下。

脱俗吓的花容失色,六神无主的丢下剑,整个人一脸呆滞,易寒紧紧把她拥抱入怀,温柔道:“我对你的承诺没有做到,这一次我真的来偿还这债,原谅我好吗?”

脱俗什么话也没说,眼角不禁潸潸泪下,任着易寒抱着,一动也不动。

易寒微笑道:“你为何流泪,心疼了吗?”

脱俗使劲的点了点头,泪珠儿洒在易寒的脸庞,暖暖的。

易寒又道:“我愿意与你共赴黄泉,可是一想到你再也不能想念我了,我却舍不得了”。

脱俗伤心的哭泣道:“我记不起你来了。”

易寒轻柔说道:“没关系,我的娘子”。

这声温柔的娘子,让脱俗感觉好熟悉好熟悉,这把声音似乎汹涌澎湃的河水,慢慢充斥干涸许久的记忆河流,因为一瞬间的熟悉,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宛如初见,那么真实可靠。

脱俗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她的身躯因为激动而不停的颤抖着,突然间疯狂的反抱着易寒,檀唇贪婪的亲吻易寒,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脸庞,他的嘴唇,脱俗似久渴的人,这一切远远无法满足她干枯的内心。

脱俗的眼睛里跳动着骄阳火辣辣的热焰,她的吻又似一片片叶儿印在易寒的肌肤之上,瞬息之间荡漾在他似水的心田,一片刚起涟漪,又接着一片落下,直到将他心田充实。

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近在耳畔,盘绕着,似喝醉了蜜的蜜蜂袅袅飞绕不散,女性洁白而甜蜜的胸襟紧贴在易寒胸口,她的结实、她的柔软,她的弹性,她的朝气,她的活力,就是一朵生命之花,触碰到她,就能让你感觉如此富有,易寒的心儿在飞转,犹如疯狂的旋风一般,它自挥舞盘旋,它自陶醉痴迷。

脱俗的双臂紧箍着他,交织着美梦,分散出无数无形的蛛丝,成了一个用心困住,爱的牢笼。

易寒脑袋一阵晕眩,他欢乐的咬着脱俗樱桃般的香唇,吮吻融化着。

她充满沁人的香味儿的身体,让易寒双手像雨点般地抚摸着,洒满了她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易寒感觉自己有种可怕的欲望,恨不得将脱俗融化到他的血肉之中,亲吻已经不能满足这种火烧一般的痴狂,他要向那最贪婪沉醉,永无止境的快乐进发。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在雪地上翻滚着,衣衫一件件的剥落离身体,被咬的发红的嘴唇,被吻的似刚刚出浴的肌肤,揉.摸到生紫的淤青,如饥似渴的牙齿,张牙舞爪的手指,扭缠在一起的躯体,在充满回馈与奋力的爱恋中,身体只有一波又一波的热浪,而冰冷的雪地只不过是柔软的大床。

两人结合在一起,爱得尽竭全力毫无保留,易寒压着脱俗,抱着脱俗,他只听从她口中喊出最大声最快乐的声音,而脱俗一次又一次的给易寒惊喜,整个天地似乎只有两人,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累的动也不能再动一下,脱俗已经被易寒摧残的眼神无光,似垂死边缘可怜的人儿,只有她嘴边的一丝微笑才能证明她是快乐的。

两人赤身躺在雪地之上颤抖着,大口大口呼吸着,易寒突然哈哈发出大笑,脱俗只是转下头望着她,身子却没有半分力气动弹一下,易寒爬到她的身边,抱着她,用自己

身体垫着她,柔情似水,那句轻如脂粉的话儿,不语胜过说出。

脱俗红扑扑的脸蛋贴在易寒的脸庞,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夫君”,虽然只要短短两个字,但已经足够表达一切了。

两人相拥在雪地之上,彼此用身体互相温暖,天为被地为床,就这样累的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五节 甜蜜片刻

一夜过去,阳光照在身上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梅花枝头的冰雪化成露水滴落地面,周围的温度却变得更冷,易寒被冻得醒了过来。

只见脱俗正赤.裸着身子给易寒穿上衣衫,他小腹上的早上也已经被包扎好了,脱俗很认真,甚至没有发现易寒已经醒来,她的嘴唇已经冻的紫白,小嘴不时呼出白花花的热气来,易寒骤然把她抱住,亲热喊了一声“娘子”。

脱俗大吃一惊,小脸顿时烧得赤红,什么话也没说,挣脱开易寒的怀抱,随手拿着自己的衣衫就跑了起来,跑到易寒看不见她的地方。

易寒第一反应是讶异,第二反应立即明白这妮子害羞了,一想到昨夜她以疯狂的热情迎合自己,真的好似做了一场春梦一般,现在想来,她还是个处子,自己却把她给折腾惨了,早晨更冷,他穿上衣衫之后,脱俗已经穿好衣衫俏盈盈的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待易寒抬头看她的时候,旋即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扑到他的怀里,“夫君,我记起来了,这两天是俗儿不好,一直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

易寒摸着她的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真的被你师傅这毒药给吓坏了,要是你一辈子记不起我来,可怎么办”。

脱俗笑道:“就算记不起来你,俗儿也会爱上你的,只是俗儿会很伤心很伤心,因为俗儿忘记了夫君给我带来的快乐”。

易寒惭愧道:“还有悲伤痛苦”。

脱俗连忙捂住他的嘴,摇了摇头,不想让他说出这些话来。

两人又热烈的亲了一会小嘴,弄得脱俗这初尝男女滋味的美人儿神魂颠倒。

易寒体贴她破.瓜之痛,将她背了起来,往客栈方向走去,脱俗螓首趴在他的肩膀之上,亲热话儿说个不停,不时嘴唇温馨的纠缠在易寒的耳朵处,这让易寒暗暗销魂,心头又蠢蠢欲动,却知道自己有心无力。

靠近客栈,易寒想放脱俗下来,这妮子死活不肯,双臂缠的紧紧的,似个小女孩一样迷恋易寒的身体,她既然不愿意,易寒也不勉强,反正他脸皮厚,也不怕别人看。

进了客栈大厅,大部分桌子都坐满了人,都在用着早膳,看见易寒与云雾峰顶的大小姐卿卿我我好不亲昵,纷纷投来眼光,别人或许他们不会去注意,这脱俗他们可没少见过,是一个冷不可攀的女子,这会却像个小女孩一样贴在一个男子的背后,当中有些新来的并不认识易寒,心想他既与脱俗关系如此亲密,倘若与他处好关系,这上山治病的机会可就多了几分。

脱俗见好多人都盯着她看,笑得甜甜的小脸突然一绷,冷着大声说道;“谁还敢乱瞄,我把他眼珠子给挖出来”。

所有的人收回眼神,噤若寒蝉,他们倒不是怕脱俗,怕的是她云雾峰顶大小姐的身份,他们本来就是来求医的,得罪了她,可就没有半点希望,相反若能讨她欢喜,却多几分机会。

两人坐了下来,让小二上早点,由于昨夜大耗体力,易寒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脱俗只是吃一口就痴痴的看了易寒一眼,心口有话,欲言又止。

易寒喝了一口茶水,舒服的呼了一口气,脱俗这才娇弱弱的问道:“夫君,你已经娶了娘子,那我怎么办?”

易寒淡道:“你也是我娘子啊”。

“可是,可是......”脱俗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总感觉怪怪的,夫君肯为她连心都肯挖出来,一定很爱很爱,她总感觉自己处在不重要的位置上,总觉得心里不平衡。

易寒见了她的表情,笑道:“你不知道玄观啊,是天底下最宽宏大量的女子”,突的,见脱俗脸色一黯,忙住嘴不说,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事情不说最好,一说就变得复杂了。

脱俗低着头一言不发,静静吃着早点,易寒咬了一个熟鸡蛋,突然塞到脱俗的嘴边,咬成两半,分一半给她,吞了下去,亲了她的嘴唇,笑道:“好不好吃”。

逗的脱俗嫣然笑了起来,却伸手去擦易寒嘴角的蛋黄,突然脸色一冷,拍了一下桌子,猛的却把易寒给吓了一跳,这妮子又发什么疯,只听脱俗站了起来,转身喝道:“我背后长着眼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偷看”。

这也难怪,这般大胆亲昵的举动除了在青楼见过,何从在别处看过,今日第一次见,自然大感新鲜,忍不住多瞄了几眼,没想到脱俗不怪自己有碍风化,反而怨他们长着眼睛。

辣娘子慢悠悠的下了楼梯,朝这边走来,人未到音先落,“没有想到啊,果然是风流不俗啊,一个晚上就把恨你入骨的女子哄的像只小猫一样”。

易寒不去理睬,辣娘子毕竟有恩于他,脱俗却气的涨红着脸,喝道:“辣娘子,你再多说一句”。

辣娘子嘻嘻笑道:“大小姐,不要动怒,你知道我这张嘴就是口无遮拦”,旋即却凑近她的身边,低声问道:“昨夜,他可是把你折腾的死去活来,今早你才变得如此乖巧”。

脱俗刚要动手,易寒唤了一句,“俗儿,我们回房去”。

回到房间,脱俗气的嘟着小嘴,“夫君,你为什么拦着我,我可一点也不怕她”。

易寒感觉好笑,这样就用的着生气吗?说道:“你的身子不适,要是弄到伤口怎么办”。

脱俗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易寒:“什么伤口,我没受伤啊”。

易寒朝她眨眼,“那个地方了”。

听了这话,脱俗羞得无地自容,嗔道:“不准你取笑我,否则以后我不陪你做这种事情了”。

易寒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后,笑道:“生气了”。

“嗯,不过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楼下那淫.妇的气”。

易寒揉着她的双峰,“消消气,不气不气,揉一会气就消了”。

脱俗将后背贴在他的身上,有些娇.喘吁吁道:“不要啦,你越揉我越难受”。

易寒揉的过瘾,不舍得松手,脱俗被他挑逗的大吃不消,轻轻用头顶开他的身子,软语求道:“你究竟是来替我消气的,还是教人家身体难受的”。

易寒突然抽回话,大喊一句“坏事了”。

脱俗紧张问道:“什么事情坏事了”。

易寒捧着她的脸,说道:“好俗儿,你在屋子里坐一会,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脱俗突然捉住他的衣衫,凄然道:“你可不能再抛下我,人家一生的心神精力全在你身上,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

易寒亲吻了她一下,安抚她惶惶不安的心情,“你好缠人啊,以前你都没给我好脸色的”。

脱俗哼的一声,“你敢欺负我,我还是不给你好脸色”,自己却突然扑哧一笑,调皮的看着易寒,“吓到了没有,我可是说认真的。”

易寒捏着她可爱的脸蛋,“先说好了,以后吵架,动手动脚可以,千万不要动刀动枪,那些太危险了”。

脱俗红着脸道:“我一开始就手下留情,若不然,你以为你身上的肉跟骨头够我扁吗?早就烂成一瘫瘫,碎成一块块了”。

易寒严肃道:“其实我一直也在让着你,若真打起来,你不是我的对手”。

脱俗咯咯笑了起来,“讨厌,你又逗我,我就只怕你这张嘴,有时候说话让人心里甜蜜蜜的,有时候又让人伤心欲绝,你的嘴比天下最厉害的刀剑都要厉害百倍,我最怕了,也最爱”,说着说着,却悄然的在易寒嘴唇亲吻了一下,“你有事去忙,我在屋内等你回来”。

易寒离开房间,脱俗从包裹中拿出伤药,就要擦拭淤青,突地却停了下来,心想,“日后,夫君看到了这些,就会多疼我一点”,想着想着偷偷笑了起来,她的这些故意为之的小把戏,反而让她显得更清纯。

第一节 归家

当天易寒等人一早就返回金陵,隔日临近中午就到达金陵,他没有先回去李府,而是返回自己在金陵的住处玉兰居。

一路上脱俗似乎有点害怕见到玄观,她一直避免接触玄观,多是与易寒亲近在一起,不理睬其他的人,易寒暂时也不想理清这些事情,难得糊涂,幸好玄观为人清淡,不欲纠缠这些俗事,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这让易寒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倒是沐彤为玄观鸣委屈,一直没有给易寒好脸色看,时不时冷言讽刺,脱俗可不准别人欺负易寒,多次要收拾沐彤,却被易寒拦了下来,都是自家人,要真的打闹起来,头疼的就是他。

车马在玉兰居门口停了下来,易寒先行一步去推门,见院子被苏姐和冯千梅收拾的雅静的很,这才放心。

冯千梅看见易寒,放下手头活儿,匆匆跑来,惊喜道:“老爷,你回来了”。

见易寒站在门口,好奇问道:“老爷,这是你自己的家啊,为何站着不进来”。

易寒笑道:“家里来客人了,你先去准备一下”。

冯千梅望去,其中一个美丽动人的小姐,她是认识的,好像是老爷的相好,待看到玄观之时,眼睛顿时一瞬不眨,被她高贵优雅的气质给镇住了,她从来不敢相信天底下竟有像仙女一般的女子,她正露出微笑看着自己,这让冯千梅心儿噗通直跳,有点不知所措。

易寒介绍道:“千梅,这是玄观小姐,这是脱俗小姐,都是我的客人”,也将叶白衣和西门无言也简单介绍一番

玄观小姐,冯千梅喃喃念了一遍,脑子灵光一闪,惊讶道:“可是前些日子放榜招亲的玄观小姐”。

易寒摆手道:“不是。”

玄观微笑道:“就是我”

两人的回答不一样,这让易寒显得尴尬,很显然说谎的那个人一定是他了,谁也不会认为这么优雅美丽的小姐会说谎。

冯千梅连忙行礼,玄观微笑点头,也算回礼,这让冯千梅受宠若惊,要知道李玄观可是像藏在云中一样的人物,只可俯视,无法亲近。

冯千梅匆忙回去安排茶水,易寒领着众人院子,一条石头筑成的小路直通大厅,石头的表面被磨的十分光滑,石块与石块之间只有一丝线痕,并没有留下很大空隙,小路两旁种满了白洁的玉兰,玉兰耐寒,冬时花越娇香渐浓,清香扑鼻而来,别饶幽趣,雅致宜人。

易寒很满意的露出笑容,他知道玄观尤爱赏花,也许幽趣比不上她的道园,雅致比不上她的玄观阁,倒也另有一番趣味。

易寒笑道:“比起玄观阁如何?”

玄观未答,沐彤先应道:“如此寒酸,怎么可玄观阁相比较”。

一旁的苏姐听了,心中暗忖,“老爷终究是小户人家,如何可与名门大家的将军府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这名门家的小姐就是难侍候,连丫鬟长的都跟小姐一样,倒是玄观小姐看起来平易近人一点,只是玄观小姐怎么会登门做客,这关系可不简单”,心中是又好奇又惊讶,她地位卑贱,一旁默默侯着,怕多说话,失礼于人,让老爷被人看了笑话。

脱俗似乎幽怨易寒将她冷落,冷淡道:“我先回以前住的屋子休息了。”这句话却似乎有点示威的成分在里面。

易寒巴不得两女分离开来,这凑合在一起,他可怕照顾了这个,冷落了那个,不好做人的很,轻声道:“那你好好休息一点,养足精神”。

脱俗瞥了一眼,“养足精神干什么,大忙人可没有时间陪我”,说着就熟悉的朝一处方向走去。

玄观拿着手帕轻轻的帮易寒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微笑道:“你自己招惹的,怨谁呢?”

一旁的苏姐瞥到这一幕,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玄观小姐对老爷怎么做出这种亲昵的动作来,莫非玄观小姐也是老爷的情人,这可真是不得了的事,天下第一才女就算对老爷青睐也是件惊人的事情,更别说是老爷的情人了,一时之间,苏姐有点在做梦的感觉,自个掰着手指数了起来,宁小姐算一个,脱俗小姐也算一个,拂樱小姐算一个,假如这玄观小姐也算一个,我的天啊,尊尊是大佛,这小户小院那里容的下,可反过来一想,像吹拂小姐那样冷冰冰,脱俗小姐那样肆荡无忌,老爷都镇的住,拴住玄观小姐的心也不是没有可能,苏姐越想越深,倘若这个个都娶做娘子,老爷该如何应付的了啊,不敢想,一想头就替老爷疼。

易寒莞尔一笑,装傻不答,“玄观,你说我这院子如何?”

玄观笑道:“人因品而优,院因人而雅,只可惜你是个俗人,这里处处是俗”。

一旁的苏姐暗忖道:“果然看不上。”

易寒道:“配不上你的品味是吗?"

“坏了坏了,老爷脾气横,要闹僵了,要闹僵了”,苏姐有些担心起来,听起来两人的话有些针锋相对。

玄观嫣然笑道:“我也是个俗人。”两人对视一笑,心通无痕。

两人的对话看在苏姐眼里就像一场峰回路转的好戏,似乎隐隐能捕捉到点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捕捉不到,突然道:“玄观小姐,容老妇多嘴,我家老爷琴弹得很好,前些日子你放榜招亲,他还想去试一试呢”。

玄观微微一笑不语。

几人进了大厅,易寒让玄观先坐着,自己亲自去给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安排住处,亲自打扫屋子一番,两人与他的关系很是微妙,既是朋友又很少说话,易寒一直把自己当做兄长一般,两人也是心领神会,不客气也不多言,算是默认。

返回大厅的时候,玄观已经坐了好一会儿,易寒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水休息一会,说了几句亲密的话,就打算送玄观回府,李府的人不知道多担心,还是让他们先放心下来才是。

三人走了出来,苏姐迎上问道:“老爷,就这样要走了,不再这里住下吗?”

玄观嫣然一笑,好奇的看着易寒,看他怎么回答。

只见易寒凑近的在苏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苏姐点了点头。

三人离开玉兰居,驱马返回李府,沐彤好奇问道:“易寒你刚才为什么说悄悄话,是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易寒笑道:“你家小姐让问的”。

沐彤道:“不是,我自己好奇”。

易寒道:“不是你家小姐问的,那我就不打算回答了”。

“你......”沐彤气的说不话来。

返回李府,沐彤出面,管家见了,连忙先行禀告,一会之后,三人来到正厅。

李毅、易天涯,易夫人,吴天瑜都在坐,几日不见,几人容态有些疲惫,此刻却眸子绽放神光,一脸期待。

待玄观姗姗走了进来,吴天瑜激动的哭了出来,也顾不得优雅,跑过去将玄观紧紧抱住,“明瑶,我可怜的孩子,老天爷真的眷顾我,让你活了过来”,其余三人露出喜悦的笑容,所有的疲惫之态在一瞬间消逝无影。

女眷返回玄观阁,易寒陪着两个老头坐下来叙话。

李毅露出笑容,第一次当面赞扬易寒,“好小子,你果然是她命中注定的夫星,我二十多年棘手的事情,却让你给办好了,快快说来,是如何治好明瑶的病”,最后还担心道:“是否是完全根治,以后还会发病吗?”

易寒简单解释了一下,并未将详细过程透露出来,他知道,自己最后虽然救了玄观的性命,而自己也大难不死,但这种做法在两人看来是愚蠢的,不可取了,他可不要听两人说教,他要做他自己,而不是要那些理智的道理来让他成为一个优秀无瑕的人。

两个老头子似打赢了一张艰苦的战役,露出会心的微笑。

在玄观这个问题上叙了些话,易天涯论起了正事,他看了易寒一眼之后,说道:“你知道作为一个男人,身上所担负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家儿妻女。”

易寒心领神会,因为玄观的病,他拖了许多时间,如今心患已除,有些事情是时候去做了,京城一行,迫在眉睫,平静问道:“什么时候?”

易天涯道:“明天就走,在你带着明瑶去治病的时候,庄庸凡书信就到了”,说着从怀中透出一封书信来,“这是庄庸凡的引荐书,你去席府拜访吏部尚书席慕德,他会找机会让你见到皇上”。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沉吟道:“为何是席慕德,可否先向我透个底?”

一旁的李毅笑道:“席慕德乃是席清之子,为人清正又不过于迂腐,一直主张不屈一格提拔俊才,你若真的有才他定是倾力推荐提拔,你的真实身份暂时他并不知晓,而他不知道也最好不过了,免得让他为难”。

易寒问道:“既然是席老将军之子,为何不让席将军来推荐呢?而是让庄将军”。

李毅笑道:“两人虽为父子,却是同朝为官,军政不同,若是由席清来推荐,席慕德必心生嫌隙,而你难免被他想象成攀龙附凤之辈,而庄庸凡与席慕德并没有什么交情,此事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易寒问道:“既然是父子,何来嫌隙”。

李毅呵呵笑道:“这其中的关系复杂着呢?你日后在官场淫浸久了便知,而且席清并不想掺和这件事情,我们又何必为难他呢?”

易寒点了点头,算是受教了,这事日后再慢慢领悟,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

两老将京城一些达官贵人,以及其生性脾气一一向易寒说来,知己知己百战百胜。

直至聊到天黑,三人共同用餐,两个老头子来了酒兴,边饮边聊不亦乐乎,易寒只是浅浅饮了一点,便离开了,径直朝玄观阁走去。

第二节 同心

来到玄观阁,墨兰来迎,见到易寒说道:“谢谢你救了小姐性命”。

易寒微笑不答,墨兰又道:“大夫人,易夫人,老夫人都在里面呢,你先随我到厅堂坐一下,我上阁楼禀报”。

易寒等候了一会之后,吴天瑜挽着老夫人的手走了进来,墨兰掌灯,易夫人随行在侧。

几人都是满脸笑容,这老夫人更是笑的满脸皱纹,见到易寒,缓重的脚步突然变得匆匆起来,易寒连忙起身,老夫人挽着易寒的手,眼神带着期盼,亲昵问道:“小寒,你说明瑶的病真的全好了吗?以后再也不会犯病了”。

易寒认真的点了点头。

两人坐了下来,“我说这几日,为什么老不见明瑶的踪影,原来是害怕我担心,瞒着着我带她去治病,小寒,你快说说,这过程到底是如何的,为何折磨明瑶二十多年的病,一遇到你就给治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话也多了,易寒能明白老夫人此刻的欣慰心情,不过他的时间很是紧张,明日就要启程,今夜还需向苏洛与方夫人拜别,说道:“老夫人,玄观没说吗?”

老夫人道:“这孩子,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却说自己的心是你的,说的我糊里糊涂的,所以才向你问个明白。”

易寒迅速的将事情经过简单说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旁人没有问上半句,他却已经说完。

老夫人问道:“这样就完了”。

易寒点头道:“老夫人,假如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想看一看玄观”。

老夫人呵呵一笑,“我说你为何说的这般利索,原来是我这老人家不招待见,你心里却急着想去见心上人,好好好,我走我走,我们都走吧”。

让墨兰掌灯,几人离开玄观阁。

易寒上了阁楼,屋内亮着灯火,映出两个人影儿来,门半掩之,易寒从门缝就瞄到,玄观身边有一个袅袅婷婷的身边在侍候着,正是沐彤,而玄观正凝神聚气执笔不知在写着什么,粉红烟光之下,映出一个风流书香人儿来,易寒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模样,顿时被她凝神气定眉黛青颦的文秀神姿给迷住了,心里只感叹,自己对玄观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她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

易寒轻轻推开房门,咿呀一声,玄观似未有发觉,沐彤朝他看来,作了一个嘘的手指,让易寒不要吵到他。

易寒就这样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观才搁笔停下,神态好像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突然感觉房间里多了一道影子,抬头见到易寒,一脸喜色,说道:“你来多久了”。

“一会而已”,说着,易寒在朝她身边靠近,玄观却站了起来,“我们那边去坐”。

易寒伸长脖子朝她书写的东西看去,问道:“写着什么,这么认真,让我也观摩观摩”。

玄观挽着他的手,拉到茶桌上坐了下来,吩咐沐彤去泡花茶,这才说道:“记得我说过吗?我也要送你一件东西”。

易寒呵呵笑道:“金银珠宝我不稀罕,绿绮琴你又不舍得”。

玄观看了他一眼,嗔道:“谁说我不舍得的,你要什么东西尽管拿去”。

易寒摸着她光滑的小手,讪笑道:“我要你整个你,舍得吗?”

玄观脉脉说道:“我与你正经说事,你却撇到九天云外去,舍不舍得,你心里清楚,何必多此一问”。

易寒笑道:“爱是要说出口的”。

玄观嘴角含笑道:“这一句话,你倒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说着起身,易寒忙捉住她的衣袖,“怎么,好端端的闹性子了,你是不是还怪我无端端又招惹了一个女子,其实......”

玄观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解释,我从你们的眼睛中已经看到了,无言心通,有言心烦”,一语之后笑道:“你小等一会,我有东西送给你”。

这倒让易寒有些期待,依玄观的风雅,她送自己的东西必不是俗物,骤然瞄到她优雅风姿下的臀儿,心中邪恶念头顿生,入神意淫起来。

玄观将一张张写满字的纸张整理起来,用一小锥子在厚厚的纸张上钻了几个小洞,用纱线穿过小洞,订成一本书,将一张画好的图粘了上去,成了封面,她手巧的很,这些工序,一会儿就完成了,朝易寒望去,却见他双眼入神,一脸色态,摇头微笑。

易寒正想到褪下玄观亵裤,抱着分开她的双腿,身下刺入,在她耳边说着从来不敢说的淫.言秽语,而玄观死命央求着,突然一把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在想什么呢?“

易寒回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玄观伸手擦拭他嘴边的口水,笑道:“你想什么,我就不猜了,也猜不到”。

易寒双眼顿时发亮,诱惑道:“那你想不想知道”。

玄观坐了下来,“都说不猜了”,易寒一双眼睛却盯着她饱满的胸襟,玄观就是再淡定也被他盯得脸红耳赤,收敛心神,将书放下,道:“这本书是我送给你的”。

易寒看去,顿时被封面的图案给惊到了,拿起书本看看封面封底,只感觉有一种不可捉摸又显得真实的感觉,说道:“玄观,我的画境果真不如你,原来你一直在让着我”。

玄观却坚信道:“不,我不如你,所以的所有都是你带来的,没有易寒就没有今日的玄观”。

易寒有些期待道:“光是封面就已是如此,我现在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内容了”却就要翻开。

玄观伸手按住他的手,“你连书名都还没看”。

易寒讶异,朝封面看了一眼,上面只字没有,难道书名写在封底,好奇的翻看封底,也是只字没有,莫名其妙的朝玄观看去,只看她脸上挂着淡淡微笑。

易寒笑道:“又在考我”。

玄观微笑不答,易寒老老实实只能认真的看她所画之景,只见山河海湖,林木楼宇样样俱有,这应该有多大的心胸才能画出眼界如此寥廓的景色,

山,雄浑宽厚俯卧平川,积石厚土之上草木葱葱,大有润万物,育千灵之意。

水,波请浩浩,虹卧生辉,燕莺啾啾,鱼舟点点,瑶台掩影黄昏近。日月经纬天地阔,沧海桑田,乾坤轮转。

楼宇人文,人儿袅袅,稻香果甜,蜂蝶婆娑......好一处峥嵘百业俱兴之景,好一处底蕴深厚风情浓郁之景。

易寒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玄观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期待的看着他,模样好似撒娇一般,让易寒眼神顿时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玄观却随手将他手中的书拿了过来,放在灯焰之上就要烧掉,易寒大吃一惊,连忙拦住,“我都还没看,你怎么就要烧掉”。

玄观淡淡道:“既说不出来,不看也罢”。

易寒惊讶道:“天啊,你在向我撒娇赌气吗?”

玄观淡道:“没有,既不能悟其神,怎能解其意,看了反而徒增烦恼”。

易寒哄道:“你的画意那么深,我一时之间那里看到出来”。

玄观却坚决道:“一点也不深,是你被美色所迷,没有用心”。

易寒讪讪笑道:“还说不是跟我撒娇赌气”。

玄观端正神态,平静的看着他,那一对眸子深邃深邃的,灵气清清,婉韵霏霏、柔丝绕饶,怜弱浓浓,看的易寒好疼爱好疼爱她,柔声说道:“你犯“痴”了。

玄观道:“我愿意,我心甘”,说着又拿着那本书要烧,易寒将手挡在灯焰之上,玄观将他手拉了回来,也不烧书,将他手掌贴在自己脸蛋,只感觉从他掌心传来一阵热热,问道:“手烧着不疼吗?”

易寒学着她的口吻道:“我愿意,我心甘”。

玄观嗔道:“就会耍赖,让你赖好了,书不送你了”,说着拿着书起身,就要收藏起来。

易寒伸手将她拉了回来,搂入怀中,胯下火热与她臀儿来了给亲密接触,“小娘子那里逃”。

玄观“呀”的一声,倒是不反抗也不依偎,红着脸说道:“人是你的,你想糟蹋就尽情糟蹋好了,我也不反抗”,这话说的幽幽,不是诱惑也没有热情。

易寒抚摸她秀发,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亲吻她的檀唇兰齿,说道:“只是过过瘾,这样不算糟蹋吧”。

玄观嫣然笑道:“你说的委屈,好哄骗我依你,哄与不哄,骗与不骗,只要你想,结果还不是一样”。

易寒笑道:“不一样,你犯“痴”了,已经不是以前的玄观,至少哄着骗着,你会说那句“我愿意,我心甘””

玄观也不否认,“我是有点恼你,我是不心甘情愿”。

易寒亲昵的在她耳珠垂亲吻了一下,却认真看了书的封面,一双手摸着她跳动的心口,似走进她的内心,过了良久,才说道:“千年百年,天变地变,阴阳圆融,朝夕缱绻,独有此画静而不变,同心人,人心同,画不变,心不变,唤作《同心赋》可对”。

玄观突然绽放如花笑颜,说道:“我贪,我嗔,我痴,人变心不变”。

易寒笑道:“陪我看好吗?”

玄观将螓首枕在他的胸口,垂下眼睑说道:“我闭着眼睛都能记得,你来念吧。”

易寒边看边念,玄观静静倾听,也不言语。

易寒看着看着,只感觉玄观阅书无数,知识渊博到令人惊叹的地步,她若为男子,当之一朝宰相绰绰有余,她的文字中几乎没有不必要的修辞,并不是那种优美繁复美学,简洁的文字中,将其极其丰富的意念,浓厚的情感流露透过密不透风,玲珑剔透的句子传达出来,好似亲口耳语,又奇妙的像走进她的内心之中。

这样的文字分外劲道,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是沉凝铿锵,这绝对不似女子委婉的文笔,是浩海般的大气,是高山平川的雄浑宽厚,这种意象让人难忘的新鲜美感让易寒惊艳万分,玄观根本不必向自己撒娇,念着这本书,他已经走进一个奇异的爱恋漩涡之中,不能自拔,这本书绝对是绝世珍宝,书在,她的心就永远活着。

易寒激动道:“这样的书,你怎么舍得烧掉”。

玄观温柔笑道:“我闭着眼睛都能记得,我一句一句的念给你听也是一样”。

易寒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你远赴雁门关,那时我就开始写着,倾述我每一刻的思念。”

第三节 小打小闹

有些事情两人都心知肚明,不必说出来,玄观身体还未恢复,卧着就垂下眼皮,易寒将她抱上床,替她盖好被子,抚了一首曲子就离开玄观阁。

离开李府,朝洛游书院走去,心中想着一会跟苏洛说些什么话,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一对灯笼亮着,玉宇澄清,四周幽寒,让人有一种向温暖光明靠近的诱惑。

他敲了门,陈婶过来开门,看到久未见面的易寒有些惊讶,斥责道:“这些日子你哪里去了”。

易寒应道:“有点琐事,姐姐呢?”

“先生去了贵州”。

易寒哦的一声,“那我先走了”,说着转身离开,分分离离人生常事,心头挂着思念足矣,人看开了,有些事情也就不是那么计较。

返回走着,人却有点失神,脑子什么事情也不想,有些空白,顿步之刻却在一所大宅院门前停了下来,神使鬼差的他就走到这方府,既然来了就见上一面吧,本来他已经打算返回自家宅子的。

门口灯火通明,看护的李府下人见易寒停在门口,犹豫不前,就上前盘问,易寒说想见方夫人,下人打量了他一番之后,也未打算禀报就礼貌的领着他进去。

见了管事,再见了总管,才由总管带领着易寒前往内院而去,这总管却认识他,说道:“易公子,你来了真好”。

易寒微笑不语,那总管又道:“其实公子你只要识得路,尽可以大摇大摆进来,你身上带有夫人送给你的玉佩,没有人会拦住你的”。

易寒笑道:“就算进入夫人的闺房也可以吗?”

总管答道:“这是夫人的问题,我们做下人管不了这些事情”。

两人说了会话,总管却是领着易寒来到一处书房的屋子停了下来,书房内透出灯光来,门关上了,透过纸窗可见屋内有两个女子体态的影子,一人正坐在书案之前,一人正提着油壶添着油。

总管说道:“易公子,你先等一会,我去禀报一声,夫人在书房的时候,若无重要的事,不准别人打扰”。

易寒点头,看看周围,堂堂方府,下人丫鬟成千上百,却显得有些冷清,黛傲难道喜欢安静吗?还是喜气洋洋的时候,会让她莫名的思念什么。

总管敲了下门,春儿打开房门,只见总管低声向春儿说了几句话,而屋内的林黛傲似乎没有察觉依然一动不动的坐着书案前,只见春儿瞥了易寒一眼,也未关门就返回屋内,来到林黛傲的身边,说了话。

林黛傲猛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神情有些激动,见到易寒却停住脚步,眼神有些冷漠,两人对视了一会,一言不发。

易寒不说话,林黛傲也不说话,这个时候总管已经悄悄退下了,春儿还在一旁等着吩咐。

易寒突然吟道:“书阁残枝悄凉风,美人不动自然冷”,很显然他能从林黛傲眉目之中看到疲惫的神色,此刻已经不早了,她还在书房,可见最近她很劳累,辛苦一日不就是为了寻求眠月前的一刻温馨悠闲吗?

林黛傲朝春儿看去,“你先退下吧”。

春儿多语道:“夫人可要准备茶水夜宵”。

林黛傲冷淡道:“不必了,省的热乎乎着没人吃,冷了浪费粮食”,并不是林黛傲不想款待易寒,他不打招呼就离开,这一去就是半个多月,心里幽怨着,这话也是故意说个易寒听得,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也不会用热脸蛋去贴你的冷屁股。

春儿哦的一声,“那夫人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春儿”,我先退下了。

林黛傲却道:“你先去睡下吧”。

春儿离开之后,林黛傲这才朝易寒看去,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假如易寒此刻主动一点,陪着笑脸哄她几句,她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他是来道别的,说这些空洞的话显得太不负责任,他的心变得更细腻了,特别是这种时刻,有些话要经过思考之后才说出口,不似以前肆无忌惮,甜言蜜语最暖人心也最伤人心。

犹豫了一会之后,易寒道:“我是来向你道别的,明日我就要上京城去”。

林黛傲的脸色顿时一变,不单单是冷淡,已经变得愤怒,明日要走,深夜才来看她,这人当她做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吗?你来了我就得赔笑,你走了我就得思念,想到这里一肚子怨气,冷道:“面也见了,说也说了,你可以走了”,她还真忍心说着这句话,要知道这么一别不知多久才能再见面。

易寒显得有些陌生的施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林黛傲檀口一喏,哽咽难言,半响终还是没说出挽留的话来,整个人默然呆站原地,只是眼泪盈盈落下,相见时难别亦难,绸缪絮语忍不说。

易寒表面显得潇洒,周围寂静无声,显得有些伤感,终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待看在俏脸充满失落悲戚的林黛傲,脚步却已经重的走不动,只有朝她走去才会变得轻快。

林黛傲低着头似乎沉浸在自己失落的世界里,易寒却已经来到她的身边,轻声柔道:“我不走了,今晚我就在这里住下好吗?”

林黛傲惊喜的抬头,见易寒近在眼前,见他丰神俊朗的模样,挂着微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显得那么风度翩翩,弱弱说道:“你不走,我也不会赶你”。

易寒伸手抹着她的眼泪,“我肚子饿了,你可以给我准备点夜宵吗?”

林黛傲嫣然一笑,“我爱上了一个风一样的男子”。

风,一个缱绻撩人的字眼,特别是一个女子对着一个男子说来,更显得在她心中是那么遐思无限,悄悄的来又悄悄的去,在时无影无踪难以捉摸,不在时又似乎常伴身边。

在闺房、院落或者闺房,那阵思念的风无处不在,抚着肌肤,融入血肉,深深吸一口气就能感觉他的存在,那味道,或庄严激荡、或悠逸清雅、或张扬璀璨、都是让人怦然心动,如玉温润心头。

易寒突然将她横抱了起来,阳刚而热烈,这个宛若海棠的女子依恋的将螓首靠在他的胸口,再冷漠的眼神也掩饰不了内心深深的思念,她嗅着易寒身上的味道,属于意中人,那颖睿坦荡,潇洒临风的味道。

进了书房,易寒坐了下来,林黛傲依然粘在他的身后,易寒撩着她额头的几缕头丝,凝视着这个容颜憔悴的人儿,回头看了书案前那叠的厚厚的账目,温柔道:“这些日子你又辛苦了许多”。

林黛傲道:“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不想和你谈公事,你说些别的话”,一双眼睛凝视着他,等待他开口。

易寒显得有些急促不安,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哑巴了吗?花言巧语不是你的专长,怎么不说话了”,林黛傲嘴角含着笑意问道,她很喜欢这种捉到了他的感觉。

易寒微笑道:“我不能对方夫人乱说话,这样很无礼的”。

林黛傲轻轻笑道:“那你抱着我就不算无礼了吗?”

“那是夫人需要一个拥抱,而易寒也不希望夫人再累下去”。

“这话,我喜欢听,你再多说一点,我每一句都记住,念起来的时候我就不感觉累了”。

易寒唠唠叨叨的,而林黛傲也不嫌他唠叨,身子紧紧贴着他,只感觉在他怀抱中好温暖,好舒坦,让她迷恋。

也不知过了多久,易寒说道:“黛傲,我肚子饿了”。

“嗯”,林黛傲懒懒应了一声,却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他的身体半步。

易寒又重复了一遍,林黛傲却显得有些不悦,“这会三更半夜的,下人都睡着了”。

易寒苦笑道:“那我们就这样呆一个晚上啊”。

林黛傲突然睁大眼睛,“你不喜欢吗?”

易寒只能微笑点头,林黛傲微笑道:“我只有这一晚与你相处,我哪也不去,一刻也不愿意走开。”说着纤手却探入他的衣中,肌肤贴着肌肤抚摸他的胸口,喃喃说道:“为什么男子的胸膛似大山一般。”

易寒被她摸着身体有些反应,口吻有些停顿道:“你以前摸过别的男子吗?为何会这么说”。

林黛傲生恼的拧着他的乳根,“胡说,我什么身份的人,哪个男子敢近我一尺”,突然感觉大腿处有一物死命挣扎,撩着她的身体,微笑道:“都是一个德行”,说着手上的动作更轻柔,问道:“可是很爽快,便宜你了”。

易寒抱着她的手,颤抖着,却忍着不去动她,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取了她的身子,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他是美人在怀,身动而心忍着。

林黛傲是个女子,她只知道男子很爽快,但他不是男子,并无法理解易寒的感受,她的本意是想让易寒占占便宜,却不知道撩拨一个男子的欲望,会让他成为一头野兽,直到看见易寒涨红着脸,额头无端冒出汗水来,好奇问道:“你不是很爽快吗?为何却看起来很难受”。

易寒苦笑应了她一句,“快乐并难受着”,说着抱着她站了起来,再被她撩拨下去,自己非动手不可,笑道:“不要在捏了”。

林黛傲咯咯笑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弱点,你也有害怕的东西,怕背上一个与寡妇通奸的罪名吗?要知道,按方家的家法,冒犯了我,可是死罪,官府也管不着”。

易寒笑道:“可是我不是你们方家的人”。

林黛傲笑道:“那死的更凄惨,还要背上采花贼的罪名,先阉后杀,尝遍痛苦,你有这个胆子吗?”

易寒调笑道:“那就请夫人救我性命”。

林黛傲别过脸去,“不救”,捻起手指在他的乳根处调皮的划着圈圈,似乎在考验他的忍耐性。

易寒俯下身去,亲吻她的嘴唇,火辣辣的热吻,让林黛傲顿时安静了下来,沉迷在易寒高超的吻技中,那双纤手的慢慢探了出来,环扣在易寒的脖子之上,似溺水的人,挣扎着,不能正常呼吸。

一吻之后,林黛傲已经老实起来,脸颊红扑扑,脉脉含情看着易寒,檀唇轻启道:“这滋味比吃了蜜糖还甜,心里甜滋滋的,你为什么不再吻我一次”。

易寒笑道:“怕冒犯了夫人,先阉后杀,尝遍痛苦”。

林黛傲妩媚笑道:“你已经冒犯了,反正都是死罪。”眼神脉脉,有些期盼。

易寒抱着她,亲吻耳背,滑过后颈,顺着脸颊来到下颚,最后停留在锁骨与胸口中间,这个地方是神经分布稠密的地方,强而有力的吻,舌头的轻缓力度,能让女子产生晕眩感,迅速动情。

亲吻时吱吱的声音,这种愉悦的声响,通过骨头传递震动着林黛傲的耳朵内,同时让她感觉自己肌肤似被一种温暖的雾水包裹着,她感到放松,且有种飘飘欲登仙境的感觉。

易寒已经是个调情高手,而林黛傲却依然只是个处子,再高傲的女子让他得以亲近,也无法抗拒这种甜蜜而又激动的感觉。

待易寒嘴唇轻轻触碰她舌尖的时候,林黛傲重哼一声,舌头却缩了回去,紧紧闭上双唇,赤红的脸充满着羞涩,眼光逃避着他。

易寒好奇问道:“怎么了。”

林黛傲细弱蚊呐道:“夫人我不准你冒犯了”。

易寒好奇的打量了她,见她微微撩起的裙摆,双腿紧紧并合着,脑中灵光一闪,在她耳边呢喃问道:“下边可是湿了”。

林黛傲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瞪着眼睛说道:“胡说,才没有”。

易寒讪笑道:“既然没有,让我瞧瞧”,说着将她放在书案之前,分开她的腿,头就要探入裙内去。

林黛傲大吃一惊,恶狠狠道:“你再胡来,我把你脖子夹断”。

易寒刚蹲了下来,就闻到一股女性独有的沁香味道,林黛傲早已死命并着双腿,不让易寒得逞,一脸怒容,眼神却有些担心受怕的,怕这么丢人的事情真的被易寒亲眼目睹。

易寒也没强来,站了起来,在她耳边呢喃道:“我的嘴唇很温柔,你难道不想尝试一下吗?”

林黛傲犹豫了片刻,猛摇着头,坚决道:“没门”。

易寒竖起手指,摩挲着她的嘴唇,笑道:“我的手指很灵巧细腻,你难道不想尝一尝吗?”,说着将手指伸到她的嘴中,林黛傲吻吮一会,突然眼神露出一丝得意,洁白的贝齿咬了下来,易寒疼的猛抽出手来。

林黛傲挑衅道:“灵巧就不会被我咬到了,调戏本夫人,这只是小小的惩罚”。

说盈盈落地,带着命令的语气道:“这儿站好,你要敢乱动一下,我绝对不绕你”,说着朝一处拉上帘布的角落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易寒猛的又将她抱起,林黛傲挣扎骂道:“你这浑人,快放开我”。

易寒却不放,笑道:“我何止乱动,还抱了你,你又要怎么处理我啊”。

林黛傲拿他没有办法,语气轻柔了许多:“你放手,我要更衣”。

易寒笑道:“忍一忍”。

林黛傲气道:“忍,这事怎么忍,都是你乱来,还不放开我”。

易寒道:“不忍也好,我抱着你过去”。

林黛傲顿时变脸,脸色发青道:“你这个荒唐无耻的流氓。”说着十指用力的挠着易寒的手臂。

易寒也不理会,抱着走进帘布之内,在一个镶银的器具上停了下来,说道:“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脱裤子”。

林黛傲紧咬双唇,猛摇着头,气的眼眶红润起来,过了良久,易寒却不为所动,林黛傲气道:“你这个恶人,我恨死你了”。

易寒却轻声道:“有什么好气的,毫无保留,以后我们的关系才能更亲密一点”,说着就要褪下她的亵裤,林黛傲紧张的双手乱舞,我自己来。

易寒放她下来,林黛傲却趁他不留神,就朝门口跑去。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过了一会,只见林黛傲冷着脸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女两男,只见她冷喝一声,“将他绑起来”。

易寒大吃一惊,几人却立即动手,以寡敌众,几个回合之后,易寒不敌,被绑了起来。

林黛傲冷着脸走了过来,突然却朝其中一个男的脸上扇了一把掌,“我让你绑着他,谁让你动手打他了”,一语之后,冷声道:“都出去吧”。

易寒这个时候才见识到她不拘言笑的手段,苦笑道:“你绑着我干什么”。

林黛傲却得意笑道:“让你刚刚欺辱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林黛傲可不是弱女子,让你想捏就捏,就欺负就欺负的”。

易寒讪笑道:“你知道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林黛傲大声道:“开玩笑也有个度,我刚刚被你气哭了,你还不停下”,突然嫣然笑道:“现在我也是在开玩笑,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怎么样的,只不过想让你尝尝这个滋味好不好受,以后才会更体贴我”。

第四节 心机

说着,林黛傲亲手替他解开绳索,柔声说道:“以后不要让我难堪好吗?”

这女子真的好手段,难怪她能在勾心斗角的商场上如鱼得水,此刻易寒是感受不到她凶横冷漠的一面,反而觉得她娇弱的需要呵护爱怜。

林黛傲贴在易寒的身上,眼神流露出心疼,双手摩挲着易寒被勒的发红的手腕,嘴边却冷冷说道:“他们真该死,竟把你绑的这么紧”。

易寒顿觉好笑,是你说绑的,绑紧了又不可以,在你身边做事可真难做人,说道:“正常,我有点武功底子,他们大概是怕我挣脱开来,对你造成威胁,所以不敢疏忽”。

林黛傲点头道:“嗯,看在他们忠心的份上,我就不惩罚他们了”。

易寒看着她娇柔依恋的模样,突然问道:“黛傲,你是在装的吗?”

林黛傲脸色一冷,瞪了他一眼,猛的推了他一把,厉声道:“我堂堂方家家主,用的着这样虚与委蛇吗?我若不是心甘情愿,你逼着我,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易寒莞尔一笑,坐了下来,说道:“你是个难征服的女子,许多男子都会被你这朵带刺的玫瑰刺的遍体鳞伤”。

林黛傲字正词严道:“你错了,没有男子可以征服我,只有我征服别人。”说着却盈盈笑了起来,“怕了吗?你这个风流公子”,说着大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你说,你愿意不愿意被我征服”。

易寒讪笑道:“你不要这么骚好么,高贵优雅的方夫人”。

林黛傲问道:“你感觉到压力了吗?屈于女子之下,我比你有权,我比你能干”。

易寒淡道:“在男女情感上,双方是平等的。”

林黛傲轻轻道:“假如我帮你,你会不会感觉需要一个女子的帮助很憋屈”。

易寒笑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会强求,也不会恳求”。

“你是不会强求,也不会恳求,但是你会耍手段哄骗我,别以为当日你给我写信,我不知道你无情无义,只是单纯的想利用我,假如我不是心甘情愿,你这种手段一点也没有用”。

“有吗?”易寒一脸无辜。

“你还耍赖”,林黛傲有些生恼的拧着易寒的手臂,“不要把我当傻瓜”,说着捉住他的手按在胸口,“我的心很深很深,深到你惊讶万分”。

易寒将手移动到她小腹,笑道:“肚子饿了吗?”

“哎呀,我倒忘记了,与你闹着闹着已经三更半夜了,这会下人都安寝了”,林黛傲怕易寒饿着肚子,有些关心紧张道:“我倒愿意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可是我却不会做饭”。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我会做,我们来个深夜烛光晚餐。”

林黛傲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这风流公子,整天吟诗做赋,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易寒讪笑道:“我在李府做下人的时候,可是正牌的厨子”,话出口之后才知道自己太得意了,说漏了嘴。

林黛傲用犀利的眼神盯了他一会之后,眼光慢慢柔和下来,“你当初为什么不来我这府内当下人呢?我这里福利待遇比将军府还要好”。

易寒讪笑道:“刚来金陵,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方夫人长的这么妩媚靓丽,假如见了,我一定来”。

林黛傲盈盈笑了起来,“幸好你没来,假如你怀的这样的龌龊心理,说不定夫人还没亲近,人就无端遭祸了”。

易寒讪讪笑道:“怕是夫人要背负着偷汉子的污名那就糟糕了”。

林黛傲一脸骄傲道:“我若想要男人,谁敢说我不可以,就是养着一大群英俊公子,也是情理之中,准你们男子有权有势可以胡作非为,就不准我们女子这么做吗?”

易寒哈哈大笑,“莫道女子不风流,你难道想做那拥有三十个男宠而闻名后世的楚玉公主吗?”。

林黛傲嘴角含笑道:“你以为我不敢,你若敢沾花惹草,我就养一群来气你”。

易寒拧着她的脸蛋,“你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就不要你”。

林黛傲冷脸道:“你敢不要我,我就报复你,让你无处容身,如过街老鼠”。

这个问题,易寒不像继续纠缠下去,定是个没完没了的结局,聪明时易糊涂难,将她抱了起来,“带我去厨房”。

林黛傲挣扎一番,说道:“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易寒讶道:“不是都睡着了吗?”

林黛傲道:“有的还没睡,你可不要晚上偷偷潜入我的房内去,有人在暗处保护着,我怕伤到你”。

易寒明白了,放她下来,林黛傲领着他到了厨房。

易寒亲手下厨,厨房内应有尽有,他正好大展厨艺,林黛傲就在旁边帮忙着,却越帮越乱,易寒终于忍不了了,好笑道:“夫人,你闲一下好吗?你是越帮越乱”。

林黛傲不悦道:“怎么,嫌我给你捣乱了。”

易寒也只好惹她胡作非为,看着她拿着菜刀娇弱弱的模样,显得生疏的切着菜,只感觉她也有可爱的一面。

就切了会菜,林黛傲却手忙脚乱的满头汗水,待切好之后,看着那参差不齐的菜,却如释重负,“从明天起,我要给那些厨子增加一倍待遇。”

易寒伸手染上污迹的手,捧着她的脸蛋,揉了几下,汗水染上污痕,白皙的脸蛋顿时黑一块,灰一块,“你好可爱啊”。

林黛傲见易寒亲昵的动作,如花笑颜,恍然不知自己被易寒捉弄了一番。

一会之后,易寒就做了几个小菜,拿了一壶酒,林黛傲却是带着易寒往自己闺房走去,易寒简单布置一番,林黛傲趁着自己空闲回到梳妆台梳理一番。

易寒看着烛光盈盈,美酒佳肴的场面,只感觉好不浪漫,却不知不觉的想起另外一个可怜可娇的人儿,梦真现在是否在吃着苦,想到这里兴致顿时大减。

林黛傲突然大声骂道:“易寒你这个混蛋,你非要把我弄得像个丑妇才甘心吗?”

易寒回神,只见林黛傲忙着找水洗脸,见她慌慌张张的神态,顿时惹得哈哈大笑。

林黛傲瞪了他一眼,就要亲自出门打水洗脸去,易寒将她拦住,笑道:“吃完饭,一会再去”。

林黛傲冷崩着脸,说道:“这样你就可以多看我一会笑话是吗?”

易寒将她拉着回来,“我说你美你就美”。

林黛傲趁他不留神,手心抹了自己脸蛋,朝易寒脸上涂去,毫不示弱道:“我说你英俊你就英俊”。

易寒佯装生气,“好啊,你敢作弄我”。

林黛傲眼光无惧与他对视,“装模作样,你根本毫不在乎”,一语之后却嫣然笑道:“不过你特意逗我开心,我很喜欢”。

两人坐了下来,品着酒菜,不时凝视着彼此两人那污秽不堪的脸,刚开始情意绵绵,也不知道喝了多久,说了多久,突然一声鸡鸣声隐隐传来,林黛傲显得有些伤感道:“这么快,天就要亮了”。

易寒明白她的心事,默默无语,林黛傲突然来了酒兴,自己斟上满满一杯,豪爽的一饮而尽,只感觉喉咙一阵火辣辣,却畅快舒坦的很,饮完一杯,就给自己倒上一杯,却不给易寒斟上,也不去看他,直到连续三杯入肚,易寒才捉住她拿着酒壶的手,“酒易醉人,不要再喝了”。

林黛傲眼睛有些慵懒得看着易寒,“我是千杯不醉,就怕醉不了”。

易寒道:“好吧,那我陪你喝,你喝一杯,我也喝一杯”,说着就要抢过她手中的酒壶。

林黛傲却道:“你今早还要启程,你一夜未睡,我不准你喝了”,林黛傲脚步有些轻浮,双手撑着桌子,半站起来,朝易寒怀中依偎去,柔声道:“喂我喝酒,把我灌酒,不然我不会让你离开了”。

易寒无语,端着酒杯轻轻喂她饮下,一杯之后双手温柔的揉着她的眉心,林黛傲喊道:“我还要,我还要喝”。

易寒再不理睬,只是手上依然轻轻按摩着,直到她眼睛缓缓垂下,口中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不再发出声音,甜蜜安详的睡在易寒的怀里。

易寒朝窗外望去,天已经蒙蒙亮了,将林黛傲抱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轻轻关上房门,春儿却在门口候着,手里拿着一封书函,“夫人在京城有一处房产,现在是你的了”。

易寒有些讶异,“她怎么不亲自来与我说”。

春儿冷淡道:“鬼知道是不是担心你们男子高傲自大的脾气不肯接受,夫人整颗心都给你了,倘若你连这些东西都不肯接受,就是在辜负她的一片深情。”

林黛傲不是那种蛮横霸道的人,至少她会考虑到易寒的自尊心,易寒想到这里什么话也没说,接过书函离开,不管他用的上用不上,都不能漠视林黛傲的关切,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易寒的回应。

待易寒走远,春儿这才轻轻打开房门,林黛傲却起身坐在床边,紧张问道:“春儿,他收下了吗?”

待见春儿点了点头,林黛傲露出欢喜的笑容,“我就怕他不肯收下,收下就好了,我看他以后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春儿有些好奇问道:“夫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黛傲叹息道:“连我都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又有几个女子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他就是走再远,我也守着他,我可不能再被动了,他想爱就爱,想不爱就不爱”。

春儿明白了,夫人是想秘密监视易寒,既能保护他,又不让他给跑了。

林黛傲穿上鞋子,站了起来,“春儿,去打水”。

春儿吃惊道:“夫人,可是你一晚未睡”。

林黛傲淡道:“今天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现在我真的恨死他了,我让他灌我,他还真舍得,害我现在脑袋晕沉沉的”。

林黛傲昨夜就对易寒说过,她的心很深很深,深的易寒惊讶万分,却不知道易寒真的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或者易寒没有去想那么深,假如一个女子要与你耍心机,最聪明的做法就是难得糊涂,依她的意思或不依她的意思都没关系了。

返回玉兰居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敲了敲门,冯千梅来开门,见是易寒,忙道:“老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闻到他身上一身酒气,皱眉道:“老爷,你昨夜去喝花酒了”。

易寒摇头道:“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

冯千梅忙关上门,“我马上去烧热水,老爷你先去洗个澡,若是让脱俗小姐看见了,这院子的花花草草可要遭殃了”。

易寒问道:“两位公子呢?”

冯千梅应道:“一大早就起来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易寒道:“嗯,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今日就要上京去,他想问问,两人是否愿意随同,云观月让他们随自己入世,他欠云观月一个人情,也不是想将这两个剑道高手占我己有。

一会之后,冯千梅准备好干净衣衫和热水,特意试了一下水温,这才退出房外去。

易寒沐浴一番,穿上衣衫走了出来,冯千梅正在井边洗着脏衣服毁灭证据,苏姐正好端了一大堆菜走了进来,向易寒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去做早饭。

易寒在院子里站了一会,看了看,其实他在这院子住的时间并不长,周围的一景一物都让他有种陌生的感觉。

突然一声惊喜声从背后传来,易寒回头,只见脱俗朝她飞奔过来,易寒露出微笑将她抱住,脱俗突然想到什么,挣脱开来,冷着脸问道:“你昨夜去哪里了,我一直没等到你回来。”

易寒淡道:“俗事缠身,回来的有点晚,你已经睡着了”。

脱俗突然拧着他的耳朵,“胡说,我一晚没睡,都在静坐,你根本连房间都没回”。

易寒有些惊讶,“那你为什么大清早,精神这么好”。

脱俗得意笑道:“我静坐的时候也是在休息,可以一边等你一边休息”,突然却严肃道:“你别岔开话题,你昨夜一宿未归,去哪里了”。

易寒讪讪笑道:“喝花酒去了”,一旁洗衣服的冯千梅听到这话,猛的吓了一跳,手上不禁抖了抖。

脱俗脸色严肃的盯着易寒,一会之后却嘻嘻笑道:“又来逗我,你以为我那么笨会上当。”说着揉了揉易寒的耳朵,踮起脚尖,小嘴在他耳边轻轻吹着气,“不疼不疼”。

一旁的冯千梅舒了口气,原来对付脱俗小姐,要变着招,朝易寒看去,心中暗忖:“老爷真是个花花肠子的人”。

两人说了会话,苏姐也做好早膳了,两人回客厅吃饭,易寒说道:“俗儿,今天我要上京城去”。

脱俗道:“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你别想撇开我”。

易寒笑道:“我正想问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呢?”

脱俗好奇道:“我自然愿意了,那还用问”,一语之后,却问道:“是不是还有别的人跟着”。

易寒淡道:“暂时还不知道”。

脱俗有些紧张问道:“她去吗?”

易寒摇了摇头,玄观需要养好身子,而且她的身份太敏感了,只要跟在自己身边,自己根本无法行事,太惹人眼目了,想低调一点都不可能。

脱俗骤然大喜,看见易寒表情有些严肃,心中虽欢喜无比,却也不敢太表现出来。

易寒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开心”。

脱俗心里偷偷乐着,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吃完早饭之后,易寒收拾行李,叶白衣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易寒说给他们留了写早膳,两人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

易寒说自己今日就要上京城而去,问了两人的意见,两人对视一眼,表示没有意见。

两人从各个房间里拿了一个包裹,行李简单,而易寒这边,正在跟冯千梅苏姐打声招呼,说可能自己很长时间不会回家了,苏姐问了多久,易寒也不知道,他感觉自己这么一走,也许十年,二十年都可能不会回到金陵来了,而到了那个时候,苏洛,林黛傲都已经芳华已老,顿时感觉自己的责任重大,男儿的命运是否要漂泊不定,让自己的爱人苦苦等候吗?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在这段时间做了很多错事,每一个爱上他的女子,都被他害了,他心中充满着动力,他需要尽最快的速度完成这一些事情,然后回到山村里过着平淡又有爱人陪伴的日子,这些芳华美景已经再也不似当初那样吸引他了。

对于自己的前程,易寒迷茫,就算自己天下闻名,光耀易家又能怎么样,这一切真的不是他想要的,可是他却知道这些事情需要他去做,他是易家的子孙,每一个女子都需要他有强大的实力去保护,脑子了幻想着一幅美景,悄悄的踏上了上京的路。

(我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写书的错,让大家看起来有些拖沓,但也许等这本书完本的时候,再从头看一遍的时候,大家也许就没有这种等候更新时,却嫌情节慢得感觉,反而觉得有些可以深思的地方,网文就是流水账,一幕接着一幕,节奏太快了,看到最后只有空荡荡的感觉)

第五节 入住豪宅

两日半之后,易寒四人来到了京城,京城的繁华有异的江南,不似江南一般清雅闲乐,而是带着一种浓重的皇城重地的气氛,处处可见官家之人,时可见枣红色的八人大轿穿梭于热闹的街市之中,绿色的四人大轿更不在少数。

在这里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是别的地方所没有的。

京师达官贵人多如过江之鲫,官员乘轿出行时还要鸣锣开道,一般五品以下官员鸣锣七响,意指军民人等齐闪开,五品以上鸣锣九响,意指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这就会遇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小官轿敲着敲着,遇到大官的鸣锣,就得急急忙忙跟平民百姓一般闪到路边去,若是遇到一品大员或钦差大臣出行,则鸣锣十一响,那就得分先行,再行,后行。

一般情况下,除了上朝或者有官务在身,官员出行都是不用官轿,像上门拜访做客,都是用富绅之家的自备轿,随行几个轿夫,也并未用鸣锣开道,这样就免去了许多尴尬。

易寒来到京城,已经是天黑了,临时寻找客栈,却不知道为何,大小客栈的住满了客人,细细一问,才知道秦贵妃怀有龙种,明年初春之际,要举行殿试,选拨英才。

易寒一讶,去年不是刚刚举行了科试,怎么今天又有,细细问了才知,在获知秦贵妃身怀龙种之日,当今皇上就破例举行科考,旨为到时候天下大喜,据有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让秦贵妃看了热闹,开心欢喜,可见当今皇上对这个秦贵妃宠爱到了极点。

民间谣传,秦贵妃乃是绝世美人,她自入宫成为贵妃,从未笑过一次,总是郁郁寡欢,皇上几经哄笑,她依然冷着面孔,似乎生来就是这个性子一般,皇帝本来想放榜,若是有人博得秦贵妃一笑者,赏黄金千两,但碍于朝中重臣阻拦,此事还未张罗密鼓进行起来,便被扼杀在萌芽之中。

易寒或知这个消息,苦笑一声,又一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男人,皇帝又怎么样,还不是凡人一个,难逃世间七情六欲。

看着脱俗旅途劳顿,易寒有些心疼,想起林黛傲赠送他一所宅院,向人打听了地址,位处西城区,晨曦巷,一路打听一路朝西城区方向走去。

这京城有三个地方是上流贵族居住的地方,一者乃是北城区的皇城,二者乃是东城区的红冠巷,这红冠巷多是当朝高官重臣的宅院,虽名为巷,占地面积却极为之阔,道路宽敞,随便一间宅院至少是三品官宅,因为重臣头带红冠,所以这地方取名为红冠巷。

这第三个地方就是晨曦巷,此地是豪门大族居所,并未你是富贵的商人就能在此取得一块土地,修建宅院,此处居住的多是与士族高官有藕断丝连的关系,或者说家族中的人也可以,像方夫人就是属于这一类型的,方家的先祖可是开国功臣,而且她的娘家人也有在朝高官,再加上皇上亲封的三品“淑德夫人”,这种种身份,她完全有资格在晨曦巷拥有一处宅院。

易寒四人牵马来到晨曦巷,因为赶路,四人并未配上马车,而进入晨曦巷多是由下人拥护着,华丽马车代步,四人朴实倒显得怪异连连,不时有小姐掀开车帘,透过缝隙偷偷打量四人,目光多落到易寒三个男子的脸上。

而易寒却显得有些惊讶,因为此地奢华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红砖砌就高高的围墙,绿瓦深处探出几根枯枝来,每路过一所宅院门口,建筑布局均是富丽堂皇,大门口一对石狮气势慑人,灰沉沉椿木作匾,明幌幌琉璃装饰,让普通人家看了便有种自感贫贱,望而怯步的感受。

因这些宅院占地极为宽敞,需要走上一段不近的距离才能看到下一家,当你认为这一间宅院是最华丽富贵的时候,看到第二家的时候,才会发现你是错的。

易寒小时候也在红冠巷住过一段时间,但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红冠巷绝对没有这晨曦巷奢华富贵,心中感叹,这些钱若是用在国家黎民百姓上面去,大东国何愁不富裕强大呢?

终于来一所建筑古朴典雅的宅院前停了下来,牌匾之上,“淑德府”三个红艳大字。

与其它宅院相比,这淑德府倒显得低调了许多。

这个时候脱俗有些好奇道:“夫君,我们就住在这里吗?”

易寒莞尔一笑,“我也有些意外,我前去问问再说”。

敲了敲门,一会之后,一个衣着整洁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脸露微笑,表现的很是谦逊有礼,“淑德府从未有客,可是易公子”。

易寒显得惊讶,“你如何知道是我”。

那中年男子道:“在昨日傍晚,夫人亲笔书信已经送到,方重已经等候多时了,请随我入府,从今天起,老爷你就是这淑德府的主人,我是这里的管家方重,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人去办,其他人等,老爷日后会慢慢熟悉”。

易寒道:“我只是想借助一晚而已”。

方重笑道:“老爷,你是这府邸的主人,你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进来,没有人能够对你指手划脚”,话中之意是不管老爷你住或不住在这里,都已经是这间府邸的主人。

易寒怀中揣着几百两银子,本来打算在京城随便购置一间普通的宅院,笑道:“我养不起你们”。

方重道:“一切开销支出,不必老爷担心”,说着微弯腰做了一个让易寒先行的姿势。

易寒道:“我不识得路,就请管家你在前面领路吧”。

进了大门,两个婢女掌灯候着,看来早有准备,方重领着几人往府内走去,此刻还未天黑,一路走来,山环楼阁,溪绕亭台,府内竟有乾坤,建筑布局雅而不奢,贵而不俗,易寒也是出身不凡,见过世面,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宅院,感觉有点像做梦一样。

走在前廊回廊,两边每隔一段距离就点上一对挂着的潼纱灯,亭台月桌之上也染上蜡烛,烛光灿灿烟袅飘来几缕清香。

脱俗好奇问道:“蜡烛怎么会香呢”。

易寒未道,方重先应,“小姐不知,此乃特制香烛,能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月下赏花更添韵致,可惜今夜月盈而亏,无月可赏,若不然小姐可以试一试”。

脱俗笑道:“我怕黑,在晚上需要人陪着”,说着露出颇有深意的微笑看着易寒。

脱俗那里会怕黑,她本来就是黑夜里的幽灵,神出鬼没,易寒知道她故意这样说的,如今他想先将儿女私情撇到一边,专心正业,所以装傻不应。

方重笑道:“小姐不必担心,这里的灯会亮到五更天,通明如白昼,小姐若是害怕一个人呆着,我们也愿意在一旁相陪”。

脱俗突然脸色一冷,大声道:“你来陪我?”

方重从容不惊道:“小姐不要误会,你是小姐,我们是下人,若没小姐准许,绝不敢越礼,冒犯主上可是要责罚二十大棍,驱出府邸,就算是方重也不例外”。

易寒笑道:“方管家,她刁蛮惯了,以后还请多多体谅”。

脱俗听了这话,嘟着嘴一脸不悦,只是却没有出声反驳,方重道:“老爷的话,方重谨记在心”。

易寒柔声对脱俗道:“多体谅别人的感受。”

脱俗不经意道:“我生来就是这个性儿,你不喜欢可以赶我走”。

易寒淡道:“我不舍得”。

脱俗突然亲热的搂着他的手臂,嘻嘻笑道:“我是试你的,你竟然都这么说了,以后我慢慢学,做错了,你也不要大声骂我,告诉我该怎么做,你的话我会牢记在心的”。

说着话,只见一纱屏,灯光透影可见烛光摇曳,这是内厅,中间正摆着一张一丈有余的大炕,铺着毛茸茸的垫子,左右八张太师椅,各隔着方形木桌,中间一张圆形大桌,左右有两屏门,挂着帘子,正面又有风屏,外面风再大,也吹不到屋内来。

易寒几人坐了下来,方重问道:“老爷,可要烧起炉火,这样会更暖和一点”。

易寒摇头道:“不必了,还未到深冬,无需这么麻烦,方管家,你看天也不早了,是不是该......”

方重连忙接话道:“老爷,酒菜早就准备好了,请稍等片刻,马上就送来”。一会酒菜送来了,四人就像一家人一样用膳,方重就在一旁侍候着,两个姿色普通的婢女就在旁边侍候着,西门无言与叶白衣滴酒不沾,倒是易寒喝了几杯,脱俗也就陪着他喝了一点。

一个婢女见易寒脸上而喝酒而渗出汗水来,无声无息的就拿着手帕去擦,易寒在家里,小乔就经常这样做,倒也没有觉得奇怪,脱俗见了,脸就黑了,刚想发飙,却不知为何忍了下来,喝着闷酒来,气氛一时变得阴沉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又走进几个下人婢女,有的收拾剩菜碗筷,有的却等候着,方重道:“我领老爷你们回房,沐浴一番可好”。

先领着叶白衣来到一间房间,方重对着两个婢女道:“你们留下来侍候这个公子沐浴”。

叶白衣冷淡道:“不必了。”走了进去,关上房门,将两个婢女拒之门外,两女受到冷漠对待,一脸委屈。

易寒笑道:“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你们不必见外”。

一会到了西门无言的房间,西门无言露出微笑,“我习惯了一个人,你们就不用麻烦了”。

他倒是谦逊有礼,而且挂着微笑,同样是拒绝,却让人心里感觉好受了一点,对着刚才那两位婢女道:“其实他这个人外冷心热,对你们并没有半点恶意”,说着却看见远处,叶白衣自己听着桶往井里打着水。

易寒对着西门无言笑了笑,只听西门无言道:“我一直听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方重又领着易寒来到一间屋子,方重突然对着两位男下人道:“你们留下来服侍老爷沐浴”。

脱俗本来崩着脸,听到这话,突然开怀大笑起来,易寒笑道:“笑什么,方重,这两个人留给脱俗小姐吧”。

脱俗瞥了两人一眼,脸无表情的两人顿时被她看得脸色唰的就红了。

只听脱俗淡淡道:“别怪我没提醒,敢进我房间的男子,我一定阉了他”。

方重严肃道:“听见没有,脱俗小姐没吩咐,你们不准随便进入他的房间”。

易寒也没有说什么,走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摆设有点偏向的女性化,连梳妆台也在了,很明显临时经过一些改变,但是还是让易寒看出一点端倪,应该是林黛傲的房间吧。

一会之后,下人端来热水,却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少年,脸上稚气未退,这让易寒显得自在一点,两人见了易寒显得有些惧怕,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事,一言不发。

易寒问了两人几句话,问一句,两人答一句,不敢多言,不过倒感觉易寒平易近人,水好了,就要替易寒宽衣,易寒让他们出去。

一人问道:“老爷,要让我叫府内的姐姐来服侍你吗?”

易寒摇了摇头,两人关上房门离开。

一会之后,门却咿呀一声,又轻轻的关上,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一把声音从帘布外传来,“老爷,要小婢服侍你吗?”

易寒随口应道:“不必了,你先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那把声音又道:“那我偏要进来。”帘布一揭,映出一张绝美的容颜,这般大胆的女子,不是脱俗又是何人。

只见她一手轻轻揭开帘布,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微笑,红粉灯光下肤如凝脂,白里透红,即是纯洁温顺的,嘴角的那丝笑意,却散发着妖媚,无时无刻都在暗示着男人来狠狠蹂躏一番。

脱俗笑道:“转过身去,我来帮你搓背”。

易寒笑了笑,“这是你第二次偷窥我洗澡了”,说着却转过身去,让脱俗一双光滑细嫩的手在他颈背之上轻轻揉捏着。

揉了一会,脱将手臂挂着易寒肩膀,搂着易寒脖子,螓首贴在他的耳边,撒娇道:“我累了”。

她胸前的一对高耸浑圆隔着衣衫紧压在他的后背之上,这温香软玉的感觉让易寒大感销魂,脸上还能感觉到垂下的俏脸那阵阵温热,却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水烘着。

易寒连忙转身,只见脱俗温婉如玉的脸蛋已经通红,杏眼桃腮,却羞涩涩的低着头,如此妩媚娇态,看在易寒眼中,心中冲动无比,这个大胆妄为的女子变成一朵羞答答的鲜花。

易寒道:“俗儿,你是不是想一起洗”。

脱俗嗔道:“我才不要呢?我只是有点累而已”。

有了深深感情的两人,最容易情动了,假如易寒信了她这句话,他就是个傻子,盯着她羊脂玉般纯白的肌肤,这透过烛光映出白里透红的光泽让易寒顿时心颤,捉住她的柔夷,真诚道:“你真美,瞧你脸上都红的发烫了,难道不热吗?说完就要动手解开脱俗的轻纱裙子。

从捉住自己的手,到解开自己的衣衫,动作连贯自然,像是训练过一样,在刹那间就完成了,脱俗娇躯一颤,才反应过来易寒不但侵犯了自己的小手,还解去自己的衣衫,那夜是她爱的极致丧失了理智,这会真的面对,却有点忐忑不安。

她做事向来干脆利落,手起刀落,何从像现在这般扭扭捏捏,本来只想与易寒说会话而已,事情变的不在她掌控之中,待易寒要去解开她系在脖子上的抹胸系带时,脱俗自我反应道:“不准解”。

易寒已经不去理会脱俗所有的表现,他现在只好一个念头,彻底征服眼前的女子,男人与女人之间发生的微妙变化,两人此刻都有深刻的感触,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这个样子。

他站了起来,隐藏在水中的怪兽已经狰狞怒张,脱俗不小心瞥了一眼,“哎呀”一声,别过脸去,羞涩的不敢再看一眼,心中暗忖,那夜就是那凶恶的男子象征,侵犯自己的私密之地,让自己痛不欲生,又死去活来吗?一想到一会那物又要侵犯自己娇弱的部分,既担心又期待,只是越是这么想,越觉得自己已经不纯洁了,成了个荡妇。

脱俗却不知道,他的手已经溜到她的后背抚摸来起来,全身发软,好像有个依托,这微妙的快乐,彻底把她内心的羞涩赶走,她生出让眼前男人肆意妄为的想法。

易寒看到眼前佳人呼吸加快,脸若红炭,眼神似乎有些迷茫,他知道只要加把劲,脱俗就会彻底迷恋其中。

易寒大力一抱,把脱俗整个人就抱入桶中,水花溅射一滴,脱俗已经坐在自己大腿之上,那翘挺丰盈的臀儿已和易寒结实的大腿紧贴了起来,这么大的动作让腼腆中的脱俗反应过来,她身子扭动,极力反抗,想挣脱易寒的怀抱,此刻她如果用上武艺,易寒那能拦得住她,不过,她似乎半肯不不肯,女子的矜持让她不由自主的有这些反应。

反抗中,丰实浑圆的两片臀.肉就像故意挑逗易寒一样,来回摩擦易寒的大腿,一片臀.肉刚深深陷入两腿之中,一个挣扎,一片刚出来,另一片又大力的陷了进入,脱俗纤腰不堪一握,但偏偏臀部却有违常理的这么硕大浑圆,结实有肉,这般摩擦,是男人都受不了,易寒是男人,他也受不了,身下火热,控制不住的大了起来。

易寒双手紧紧环抱在脱俗腰间,控制她的身体,头一伸,嘴巴来到脱俗敏感的耳垂亲吻了起来,怀中佳人一颤,全身无力,这才乖乖任易寒为所欲为,易寒吻的很轻很重又很快,也很有节奏感,他好像天生就知道如何撩拨女人的快感,重重的吻了上去,让怀中女人深刻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轻轻的离开,用嘴角轻轻的划过肌肤,像情人分别时的不舍,每一下都让脱俗神魂颠倒,这个口中经常喊着要阉了男子的女子,此刻已经温顺的像一头小绵羊,她只能将红的火热的脸蛋趴在他的身上,不让他看见自己放.荡的神态。

易寒把脱俗的螓首霸道的拉扯过来,与她正视,脱俗幽幽的横了他一眼,怪他如此霸道,但水汪汪的眼睛却不逃避,柔情似水,红唇微张,微微呻吟,还沉浸在刚刚的快乐之中,娇弱道:“夫君,不要,我害怕”。

易寒温柔道:“怕那里”。

脱俗道:“我怕疼”。

易寒讪笑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撩拨我的,可不要怪我了”,说着看着她眼中媚如缠丝的春.情,嘴就堵了过去,把她红唇封住,脱俗顿时间,神志迷糊,迷失在这甜蜜的天地之间,不知何时,红色的抹胸系带已经被他解开,小小的肚兜沾上水迹贴在胸前,两个圆球被易寒肆意揉捏更不堪老实,两颗樱桃微微翘起,不正不斜挂在肚兜纱领之处,,如此春意,易寒却无暇欣赏,他嘴正沉浸于缠绵之中。

脱俗越来越强烈的能感觉到臀部之处有一坚硬之物,正抵触自己敏感之处,一股热辣辣的热气似欲透腹而入,烫的她娇体发热,畅快神爽,她狠不得把阻隔两人的衣物抛开,坦诚相合,让这撩拨她神经的物体融入体内,永不分开,两人目光相视,深情如火,交流着彼此欲望,而舌头却不闲息地交缠在一起。

易寒到了忍耐的极限,终于出手,腰下用力,却被一软绵绵的纱布给挡住了,脱俗咯咯一笑,“夫君,我裤子还没褪下呢”。说着扭动腰肢将亵裤褪下,套在易寒脖子,双手各捉住一只裤腿,身子后仰。

芳香满屋......

第六节 席府

隔日清早,易寒与脱俗吩咐一声,自己去要做事,不一定什么时间回来,怕她闲着没事捣乱,特别让她以女主人的身份熟悉一下这府邸,脱俗听了喜颜笑开,再三向易寒保证,绝对不会辜负重望。

易寒倒无所谓,只要她不会闲着,也不要闷闷不乐就好,现在他可能没有太多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离开淑德府步行往东城区红冠巷方向走去,远久的记忆已经让他忘记了京城的道路,加上环境的变化,他需要好好熟悉一下道路,席慕德乃是吏部尚书,大约估计了一下时间,到了他府邸,他也刚好下了早朝回来了,若是能在门口遇上那就再好不过了,免去了禀报的麻烦。

一路走来并未多做停留,中间只是停了下来吃了一顿很久没吃过的京城小吃,老家肉饼。

这席家,即是将军府也是尚书府,席慕德并未另建府邸,也就在这将军府上住了下来,席清有二子,他一直希望席慕德随他从武,席慕德却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他认为国家内政不安,单纯的兴兵强武只能劳民伤财,两者应相互结合,国家才能长治久安,而席慕德在很久以前就明白,如今国势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力可以解决的,虽然明白其中道理,却常感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虽贵为尚书,也算是个正二品,在朝中的影响力远远不如其父,而他也知道自己虽有才能,能官居二品也是托了其父席清的福荫,官场如战场,若自己身后没有一座大的靠山,依他刚正不阿的性格,早就被人打压下来了,如何能步步高升,在官场混迹了二十多年,他也算是一支奇葩了。

易寒来到席府门口,大门紧闭,却看见院外几棵树上,不少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正睁大的眼睛痴痴的望着院内,对于易寒这个陌生人他们根本无暇顾及,以为又是另一个席夜阑的追求者,这些人都是高官贵族子弟,家中长辈与席慕德同朝为官,或多或少有些交情,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胆敢在此偷窥,只要不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来,也没有人胆敢拿他们怎么样,路过的官兵睁着眼闭着眼,席府的下人也早就习以为常,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股风气,以偷窥席夜阑舞刀弄剑为乐。

每日看着这天仙面孔,魔鬼身材的冰冷仙子,日思梦想,何能不动情,只可惜将军府门庭深似海,只能远远窥见,却无法亲近一番,这个中滋味欢喜着却也痛苦难熬,何人有胆子采这朵带刺的花,漫说胆大无视将军府,就是席夜阑也不是好惹的。

易寒这个时候才想起这席家可是有一个绝色美人,正是与玄观齐名的虎女席夜阑,席夜阑确实是绝色美人,他是见过的,这是一个冰冷的女子,心中突然讶异风流成性的自己居然对着这个冰霜美人没有半点期待,大概情债让他感觉负担累累,而也让他背负了越来越重的责任,大事未做,他那里有心思纠缠与男女私情,就是乔梦真他此刻也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需要为自己正名,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太傅府要人。

他也未理睬那些爬高张望的人,从容不迫的就去敲门,这敲门声顿时把那些爬在树上的公子们吓坏了,争相恐后的下了树来,有人便爬着边朝易寒嚷嚷道:“喂,你找死吗?这门能随便敲门”,他们一点不会想到易寒是来谋求职位的,他们一眼就看出易寒身上的衣衫价值不菲,而且风度翩翩举止不俗,一时之间就把易寒当做他们同一类人了。

有一人先爬了下来,也没来得及拍拍身上的灰尘,就朝易寒走了过来,一脸讪笑,显得有些亲热道:“在下周洪山,家父周置,兄台好胆色,怎么称呼啊”。

易寒显得有些生疏道:“周公子,在下易中天,草民一介”。

周洪山显得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一番,怎么看易寒都应该是出自名门世家的人物,难道他不愿意跟自己结交,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京城中有姓有名的公子,可这易寒却是一张陌生脸。

后面那几位公子就讲究了许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才朝两人缓缓走来,眼神看着易寒,一脸不悦,有一人道:“这位公子,你可坏了我们的好事了”。

易寒知道这些人都是京城的太子党,也不想多惹事端,谦逊道:“几位公子,对不住了,我是来拜访席尚书的,坏了各位的雅兴了”。

这话出口几人眼睛闪耀着光芒,一听易寒就是同道中人,不是那种文绉绉的书呆子,脸色变得有些暖和,均露出笑意,有人说道:“周兄,看你们聊了一会,还不替兄弟们介绍一番”。

周洪山对着易寒笑道:“易公子,既然相遇,就是有缘,我来向你这介绍这几位公子。”周洪山一一像易寒介绍,果然不出所料,这几人不是尚书之子,就是侍郎之子,看脾性倒是属于李明濛,楚留情哪一类型的,直率不做作,只是言行举止不是太过放诞,毕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闹出什么大事来,任你家中有高官护着也兜不住。

周洪山都如此热情了,易寒那能冷漠对待,一一抱拳回礼,自报家门,几人似乎认定他出身不凡,只是不肯坦白身份,倒也表现的不是很计较,毕竟这是京城,水深着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很相熟。

周洪山朝依然紧紧关闭的大门看了一眼,看来今日我们的冰冷仙子的辣妹子并没有什么兴致与我们纠缠。

易寒不知道个中细情,微笑不语,其中一个陈公子道:“易公子,你既然识得这席府,自然也知道虎女席夜阑了,她身边有一个婢女,名叫芷文,泼辣的很,每一次我们敢有任何非分举动,她必然出来痛骂一顿,只是不知今日为何静了下来”。

易寒讶异道:“敲门算是非分举动吗?”

周洪山笑道:“别的时候不算,偏偏你选择这个时候,那就算了”。

易寒笑道:“几位是不是想追求席小姐,却苦于无法亲近”。

几人眼光一亮,陈公子喜悦道:“易兄可有妙招,快快说来”,易兄二字大显亲近好感之意。

易寒笑道:“此刻风高气爽,几位不如制作风筝,在风筝之上挥墨倾吐爱意,再将风筝放到她家府邸,自然有人去捡,只要字上留有暗示,这席府是书香世家,自然有人会转交给席小姐”。

几人一听连忙抱拳道谢,他们怎么从来就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呢?哪里知道要比浪漫情趣又有几人比得上易寒思绪开阔呢。

几人匆匆拜别,看样子是想用易寒这个法子,将京城的风筝全买下来,归家借书传情。

独有周洪山一人没有离开,易寒笑道:“周公子难道不想追求这席小姐吗?”

周洪山淡淡一笑,“我见过席夜阑,她不是一个容易亲近的女子,这水中捞月之事不做也罢”。

易寒笑道:“那周公子为何也爬到树上窥视席小姐呢?”

周洪山道:“这就像挥墨作画一样,只要过程愉快就好,至于结果已经并不重要了,见了席小姐这样的美人,能让我一整天心情都保持愉快,何况与陈兄他们也有共同话题,何乐而不为呢”。

易寒淡淡笑道:“周公子,好情操”。

周洪山又道:“易兄,比起席小姐,我对你更有兴趣一点,别人提起席小姐之名,无不一脸仰慕,我看易兄却似乎毫不动容。”

易寒淡淡应了一句,“我家中已有妻室,就算心动也需自持,那里敢有这样的荒唐念头”。

周洪山点头道:“糟糠之妻不可弃,易兄是个真情男儿,让洪山佩服不已”,一语之后,周洪山笑道:“易兄,不如我们来个赌注,假如易兄赢了,洪山以后尊易兄为长,马首是瞻,假如我赢了,易兄可要尊我为长,如何”,周洪山之所以提出这个赌注,目的只是为了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至于谁长谁次并不重要,朋友相交贵在相知。

易寒笑道:“周兄是想将我拉拢为你的麾下”。

周洪山摇了摇头,“易兄,赌还是不赌”。

易寒淡道:“如何个赌法”。

周洪山笑道:“赌席小姐肯不肯出来打断你的腿,她若肯出来打断你的腿,你就赢了”。

易寒哈哈大笑,“周兄,你这是在开玩笑,哪有这种赌注,我赢了,却需要断腿作为代价,不赌不赌,不如这样吧,周兄若是能让席小姐出来打断你的腿,就算周兄赢了”。

周洪山哈哈大笑,“易兄,你真是个聪明人,我直说了吧,无论你怎么做,席小姐是绝对不会出来的”。

周洪山使出激将法,易寒哪里会不知,但是他看透了周洪山的心意,却道:“周兄,你都这么说了,这个赌注我接了”。

周洪山笑了笑,“易兄,放心吧,倘若席小姐真的出来,她会手下留情的,不过被芷文打断腿可不算哦”。

说曹操,曹操就到,大门咿呀一声,一个红衣的姑娘走了出来,只见她脸上不施香粉,却白里透红十分娇美,不画眉,眉宇清秀弯弯似柳叶,再加上樱桃小嘴,唇红齿白,美艳的很,走起路来体态轻盈,虽是个婢女,却毫无俗气,俨如小家碧玉,此女正是芷文,婢女都尚且如此,小姐可想而知。

芷文冷着脸道:“刚才谁敲的门”,瞥了易寒一眼却是个陌生脸,朝周洪山看去,“周公子是你吗?”

周洪山有些幸灾乐祸,脸露着微笑,眼角朝易寒瞥了瞥。

芷文朝易寒看去,冷声道:“公子何人?有什么事情吗?”

易寒心中正回忆着芷文这妮子的脾性,此刻他容貌大变,芷文却无法将他认出来了,正思索中听芷文问起,心中便有了主意,突然欺身上前。

芷文吓了一跳,正欲后退,这个公子却已经紧紧依靠在自己的身边,顿时吓得香魂四散,跌坐在地,手中藏在背后的棍子吓的掉到地上,急忙就要起身,哪像半片裙幅却被他压在脚下,怎么也起不来,急的芷文满脸通红,口中大骂:“恶徒非礼”,手上乱捉住棍子,一棍子就朝他小腿狠狠抡去,易寒连忙躲避了开来。

易寒这才施礼道:“小生易中天,想求见席小姐,刚才见了姐姐,一时着急,惊吓了姐姐,实在无意,多有得罪,这里赔过”。

芷文站了起来,发现自己裙幅之上一个清晰的脚印,顿时大怒,口中骂道:“你这登徒子,名门闺秀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何况你这种下流非礼之徒”,说着抡着棍子就要来打易寒。

追着易寒挥了几滚,连易寒的衣角都没碰到,反而被易寒耍的团团转,一旁周洪山戏谑道:“易兄可要小心了,被芷文敲断了腿,可不算数”。

易寒忙着躲避芷文,并未回应,这妮子越打不到易寒,心里越气越急,似乎打定主意,今日打不到他,绝不罢休,越是如此,她脚步越显换乱,终于脚下一滑,踏了空,就要摔倒,易寒喜欢这个女子,不希望她受窘,轻轻把她搂住,稳住她跌倒的姿势,一只手却停留在她的小蛮腰,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之上。

芷文恼羞成怒,猛地挣脱开来,气的流出眼泪,紧咬嘴唇瞪着易寒,沉声道:“这这么想见小姐,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请”。

芷文回到屋内,这个时候席夜阑已经练完武,刚沐浴完,换上裙装,安静的在看着书,芷文站在门口,红着眼眶,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席夜阑依然毫不理睬,似乎无视她的存在。

“芷文,去给我倒杯茶水”。

芷文一脸幽怨,站着一动不动,席夜阑放冷声音,“还不快去”。

芷文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出去,一会之后端着茶来到她的身边,眼眶红润,泪痕还未擦。

这个时候,席夜阑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淡道:“我都说不要去理睬他们,你越与他们纠缠,他们兴致越浓”。

芷文气道:“我为小姐气不过。”

席夜阑淡道:“就算打断他们的腿,又能怎么,反而让爹爹见了几位同僚还要致歉,听我的话,不要去理睬他们”。

芷文突然哭泣道:“小姐,我被非礼了”。

席夜阑放下书本,猛的站了起来,冷声道:“那一个如此大胆妄为,周洪山?”

芷文心中暗暗窃喜,小姐终于怒了,崩着脸说道:“一个新来的,不认识,我看他是没有被小姐打断过腿,所以有恃无恐,还有那周洪山在一边起哄,小姐也不要放过,他调戏非礼芷文,就是在非礼小姐你”。

易寒与周洪山在外面等了一会,久不见大门打开,周洪山笑道:“易兄,你可要输了,就算你非礼了她的婢女,这席夜阑也不会出去,说来也怪,以前她是出了名的火暴脾气,动不动就大打出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对于这些事情却视目无睹,任我们如何闹,她也无动于衷”。

易寒笑道:“这说明了席小姐成熟稳重了许多”,一语之后,看来得拿出杀手锏了,两人走到街口寻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孩。

周洪山也是静静跟着看着,也不问。

再说芷文架起梯子,探过围墙,偷偷望院子外面瞄着,发现两人已经走了,心中感觉可惜又庆幸,她可专门端了洗脚水,准备倒两个人一身。

只能有些可惜的返回席夜阑的屋子,懒洋洋道:“小姐,他们走了,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席夜阑一言不发,对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兴趣。

突然外面传来歌谣,几个童音齐声高唱道:

春月融和耀中庭,可爱可俏分外明。夏月澄净照花丛,悄悄来说情爱话。秋月清凉花阴重,根根红线把人牵。冬月萧索风太冷,心怜美人孤枕眠。

你说我,爱春,爱夏,爱秋,还是爱冬月,只要是月,我样样都喜欢,偏爱影月阑姗时,清雾尚朦胧,笑语忒匆匆,邀郎共盖合欢被,戏水鸳鸯共,云雨两情浓



寂寞街巷中,墙内一娇红,抬头望漆空,月儿已不见,难道月儿已经落到院中来,还是落到俊朗怀中去。

姐姐,你看月阑,明日有风哟;哥哥,是有风也有情。

几个小孩子念头,易寒这才将一大堆小玩具各递到他们的手中去,几个小孩拿着玩具,嬉嬉闹闹的离开了。

周洪山大感奇妙,却这样惊讶的看着易寒,“兄台,你竟敢如此侮辱席夜阑”。

易寒淡淡笑道:“你们听见是几个孩童在唱着歌谣,可与我们没有点半关系”。

席夜阑很生气,她气得脸色发青,捉住书本的手在颤抖着,遏力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砰的一声,那张木案裂开,只见拿起剑,脚步沉而有力,往大门口方向走去。

易寒笑道:“我知道,假如她不生气,便也不会出来了”。

话刚说完,只见大门顿开,门口站了一女,一脸冰冷,这美的像绝峰之上孤傲的霜雪的女子,不是席夜阑又是何人。

第七章,席幕德

见到席夜阑一脸冰冷,易寒心想她一个如此冷傲的女子,刚刚那些歌谣实在是有些过分了,此刻这面容是如此熟悉,她一定很生气,当日她在湖边脱衣准备沐浴的时候,自己只是远远瞄了一眼,就被她拔箭射击,出手毫不留情,倘若自己没有几分本事,屁股早就开花了,想到这里不自觉的微微一笑。

席夜阑见他微笑,还是一脸冰冷,既不骂也不怒视,二话不说,持剑朝易寒刺来,易寒忙着躲避,几招之后,易寒倒没被刺中,席夜阑也收剑入鞘。

席夜阑见易寒一脸狼狈像却恍然不知道,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有有说不出的喜悦,气也消了一半。

易寒见她莫名其妙微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她刺得惨不忍睹,连内衫也留了出来,见这冰山美人脸上露出微笑,两样呆呆的看着她。

席夜阑见易寒的模样,心中暗道:“这人真是呆极了,也不认识我,更不害怕我,却只管傻看着,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知觉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也不打算再欺负他,转身就走。

两人见了席夜阑的微笑,都有些激动的心动神摇,要在这个冰山美女脸上看到一丝笑容是多么难能可贵,易寒心中讶异,难道她有情于自己,想到这里却坚决的摇了摇头,席夜阑不是这样的人,而且他心里很有负担,并不想与席夜阑有太多的纠缠,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里,既想征服她来满足男子的虚荣心,同时又怕因此耽误了正事,有时候人的虚伪是被逼出来的。

两人回过神来,席夜阑早已返回屋内,大门又紧紧关闭着。

易寒对着周洪山笑道:“周兄,我输了”。

周洪山却笑道:“易兄,你没输,要知道博得虎女一笑可比让她打断你的腿难多了,是你赢了,我输了”。

两人爽朗大笑,并不纠缠于谁输谁赢这个问题,突然一瓢水从上头朝两人泼来,两人均被浇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之后,同时往围墙上看去,只见芷文手里正端着盆子,嘻嘻笑道:“小姐说了,赏你们洗脚水,还不快滚”。

易寒忙着挥袖撒掉身上的水迹,他可以想象现在自己如何狼狈,看了看被浇成落汤鸡的周洪山,那模样实在是惨不忍睹,而他身上被剑削出一道道口子,比之周洪山更是不堪。

周洪山忙道:“是你的洗脚水,还是你小姐的洗澡水”。

芷文也不怒,笑道:“既不是我的洗脚水,也不是小姐的洗脚水,是府里老妈子的洗脚水,周公子,喜欢不”。

周洪山顿时就要作呕,本来这洗脚水味并不怎么浓,只是心里作用强烈,越想越恶心,恨不得早点回家洗干净身子,匆忙对着易寒道:“易兄,我先回去了”,看了易寒的模样,脚步更加急促,实在是太丢人了,幸好还有一个垫底的。

易寒倒不在乎那是谁的洗脚水,反正都是一个味,而是现在这个样子如何去见席幕德呢。

轻轻一笑,人生会遇到大山,总要翻过去的,怎么能老怪自己走错路呢?至少看到了道路两旁的风景。

芷文见易寒还呆站着傻笑,心中暗道:“这个人好奇怪啊,一会像个登徒子,一会又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刺破了衣衫,浇了一身洗脚水还站在那里傻笑”,突然看见远处一顶枣红色大轿正慢慢走来,猛的吓了一跳,看了看易寒,只感觉这个傻瓜可怜兮兮的,憋着尖锐的声音道:“傻瓜,还不快跑,尚书大人来了”,由于想大声提醒,又不敢太大声,声音变得尖尖的,听起来有点在撕裂耳膜的感觉。

易寒望去,只见巷头一顶官轿正朝这边移动,看来里面坐的就是席幕德了,早朝时间早过去了,却不知道他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这么晚才回来,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狈模样,苦笑道:“倒也是让人一见难忘的影响”。

易寒就这样从容的站在大府门口,轿子落下,一个轿夫伸到轿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帘布解开,一个身穿二品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朝易寒看去,眼光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淡淡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我府邸门口站着”,他却也不问易寒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行了一礼,“席大人,晚生是庄将军引荐而来,希望能谋得职位,为国家朝廷效力”。

席幕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生易中天”,易寒不骄不卑的应了一句。

席幕德道:“庄将军跟我提过此事。”说完这句话却没有后文,对着身边下人道:“带他去换身衣衫,领到书房来见我”,说着先行一步进入院子,也没再看易寒一眼,更别说显得热络了。

再说芷文这边却在暗处悄悄的看着状况,看见易寒被人请了进来,匆匆回去禀报小姐。

刚进入房间就说道:“小姐,那个人老爷见了,被请了进来”。

席夜阑倒有些意外,放下书本,“这倒也是奇怪,难道他有什么过人之才,被爹爹一眼青睐”,她知道在席幕德眼中,周洪山等人都是一些不懂世间疾苦,不懂社稷的小孩子而已,几乎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席夜阑受其父影响,自幼就懂得人生的价值,有所用有所为,而非图欢乐,这也是她一直以男儿的标准约束自己,终究骨子是女子,英雄之名何不倾慕,假若那易寒不死,她倒没有如此强烈的思念惋惜

,可是一想到终身无法见上一面,却越是加深了她的思念,一个女子思念一个男子,那就是爱的萌芽,思念就像养分水分,让这颗种在心底“爱的小树”日益茂壮,在席夜阑心中除了这个没见过面没说过话的麒麟将军,已经再也无法容下其他人了,这是否只是志向的共鸣,还是倾慕呢?可能要见了面才知道,可是她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语之后,席夜阑平静下来,不管什么样的人物,都已经无法代替心中的那个他,除了易寒还没死,见了面,这个幻想中完美的英雄被普通化了,才能解开了这心结,尽管那个人呆呆傻傻的,有异于那些嬉笑怒骂的公子们,能让她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席夜阑依然对他没有半点兴趣。

她又心无旁骛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了,过了一会她突然道:“芷文,傍晚时分陪我去一趟碧云寺”。

芷文道:“小姐,你又要去碧云寺许愿了,这个月我们已经去了好多次了”。

席夜阑淡道:“有一个人跟我说过,这样他能看见,我想问问他,为什么?”

芷文叹息道:“小姐,麒麟将军已经死了,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就不相信没有一个男子无法胜过他,多才睿智之士,心性行云野鹤,他们才不愿抛头露面,争个俗名呢?”

席夜阑没有回答芷文的问题,就算芷文说的对,但是易寒走进她的内心,他就已经不一样了,道:“玄观是什么样的女子,我只是见了一面就清楚,她不会开玩笑的,所以我相信她的话”。

芷文道:“是玄观小姐说的吗?”突然问道:“小姐,你与玄观小姐并称奇女,你说是她厉害一点还是你厉害一点”。

席夜阑坚信道:“宰相之才,虽为女子,更胜须眉,我能感觉到她经历的比我要多的多,似已经看透世情俗理,却立于俗世之外,一身清风明月,我不能与她相比”。

芷文知道小姐是个骄傲的人,却在玄观小姐面前自认不如,可以想象玄观小姐在小姐心目中的地位是如何之高,民间流传有少量玄观小姐的墨宝,被人视为珍宝,博学多才之士不在少数,能让人如此尊崇,必定不是凡夫俗子之笔,当之为魁首也不为过,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子,想到这里突然说道:“却不知道何人能娶到玄观小姐这样的女子”。

席夜阑不答,在她想来,目前没有一个男子能与玄观站在一条线上,她是个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的女子,她的心态如垂垂老矣的人一般,看透世情,无惧生死,眼前繁华美景,似真又似假,真时如此美丽畅心,假时又如水中弯月。

也许玄观给席夜阑的感觉太深奥了,这只是她的认为而已,连玄观身边最亲密的爱人,易寒都无法看清她,席夜阑又怎么能看清她,也许她看到的只是一点点言行举止流露出来的皮毛而已,内在也不一定是想象中的更美好。

易寒换了身衣衫,在府内下人的带领下进了席幕德的书房。

下人禀报一声,“老爷,易公子来了”。

席幕德放下书笔,抬头看去,点了点头,微笑道:“衣服刚好合身,果然一表人才,我当年身体比较健壮,不似现在这般消瘦”。

这短短的一句话,易寒却从中获悉了一些信息,他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席幕德年轻时候穿过的,而如今这件衣服还保存着,而且一点也不显久,可以看出他是个念旧的人,或者他是个勤俭的人,其次,这衣服他当年穿的了,现在却穿不了,人到中年一般都会发福,他却变得更加消瘦,而什么情况下人会变得消瘦,有此可证,他是个杂务缠身,满腹心事的人,第三点,他是个高官,却将自己的衣服让一个无官无职的人穿上,而且在这个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很是狼狈,他不以貌看人,而且对易寒有足够的尊重。

易寒道:“席大人,晚生对你很是佩服”。

席幕德什么也没问,请易寒坐了下来,吩咐下人送来茶水,笑道:“我对你很好奇,或者说在未见到你之前,我就对你很好奇,见了你之后我更好奇,因为你是那么的年轻”,他说完又自个解释出来,“依我对庄元帅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的举荐一个人,甚至我从庄元帅书信的言语中,看到他很恳切很期待的语气,大东国卧虎藏龙,你是否真的有龙虎之才”。

席幕德这番话颇有深意,龙虎之才四字并非单纯指博学多才,龙乃神兽,万灵至尊,虎乃百兽之王,这股天生的气质能让其他凶狠的野兽臣服,换句话说,席幕德的问题,“你是否有能力震慑群臣,让人心存敬畏”,他知道问这个问题太早了,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么问,像他自己虽也自认颇有贤才,在官场上浮浮沉沉,还是靠着席家这颗大树才站稳住脚,有的时候,你越是博学有才越容易遭别人排挤,一生碌碌无为,抱憾终身,人脉手腕,为人处事,都事关一个人成功与否,或许易寒并无法知晓他的心里话。

易寒淡淡不语,这句话他虽然能理解,却无法回答,是不是现在下定论太早了,不过他心里期盼自己是,大为国之社稷,黎明百姓,小为个人私利,他都应该是。

席幕德见易寒不语,没有半点不悦,至少他从此子身上看到了一个很好的天———稳重,认真道:“仕途凶险,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累及家人朋友,假如你有武将之才何不从军,却为何入仕”。

易寒思索一番之后沉吟道:“痛在脏腑,为何治肤?脏腑如健,肌自莹洁。何惧风尘,何惧霜雪入侵”。

“好!”席幕德大拍桌子,“好一句何惧风尘,何惧霜雪入侵,便是你这句话便让我席幕德刮目相看,你之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等之辈岂为官而官,然为民而官也”。

席幕德哈哈大笑,看着易寒似看到知音一般,他之谈吐已然不俗,再加上志向相同,如何能不喜。

大喜之后,席幕德闭目沉思,却开始思索如何安置易寒,说道:“我倒也愿意将你推荐给皇上,只是你一无功名,二无功劳,就算皇上想用你,也难服众人之口,我看这样,你以武入文,先安排你在我身边任武职可好”。

易寒倒没有所谓,只要有机会见到皇帝即可,问道:“何职?”

“尚书府守卫中郎将”,听这名字够气派的,只听席幕德道:“正八品,此职可有我自定选择人选,上报刑部落籍即可”。

易寒笑道:“大人,此职通俗一点讲就是这尚书府的守备统领”。

席幕德点了点头,笑道:“怎么?嫌官小无所作为”。

易寒摇头道:“不是,大人如此安排必有深意”。

席幕德笑道:“你还别嫌这官职小,我这府里的护卫,个个武艺不错,你这般年轻,他们肯服不肯服你还难说,我也不管你武艺如何,反正我让你当这个守备统领,你就必须给我搞定,出了什么事情也不要让我出来主持公道”,一语之后却道:“我的女儿夜阑能管得住他们,一直以来这守备统领一职都在挂空,她也就以小姐的身份客串一下,你若有什么难缠的事情可以找她出面,不过尽量不要去招惹她,免得到时候吃亏,别说我没提醒你”。

易寒道:“大人放心,中天一心职务,不会搀和儿女私情”。

席幕德淡淡一笑:“你就是想搀和也搀和不了,你刚刚在门口也看见了。”拍了拍易寒的肩膀,“中天,我希望你是不一样的,你知道我让你当这个尚书府守卫中郎将只是权宜之策,目的是让你能跟在我的身边,四处走动,若你真是龙虎,机遇一来,必定为你所虏获”。

易寒心中暗道:“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了,就算没有机遇,他也要制造机遇来,正八品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他可是爵拜护国公,虽然说只是一个空名,但至少爵位摆在那里,碰了面能与那些高官重臣平起平坐,如今是想个办法接近皇上,而且这个时机要极为巧妙,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念头,演一场刺杀皇上的好戏,皇帝身边护卫重重,真的自然不好办,但假的可就没有那么难,谁会猜想到,刺杀皇上的居然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这是一个大胆到疯狂的念头,但是他易寒就真敢想真敢做,为达目的就要不折手段奸诈狡猾,官场沉浮才能扬帆远航。

席幕德看易寒一脸沉思,以为他已经在提前做好心理准备,那里知道这些事情易寒根本并不在心,他的念头已经蔓延到几个台阶之后的事情,席幕德自然也不会想到易寒心中有这样疯狂的念头,这个念头除了易寒这种人物,别人想都不敢想。

席幕德简单与易寒讲了这个职位主要的日常事务,主要保护席府的人员安全,以及在席幕德外出时,成为他身边的贴身侍卫。

几句话之后就让下人带着易寒去他的住处,京城片土片金,特别是在红冠巷这种地方,所以席府比起金陵的李府不知道要小上多少倍,那下人带着易寒去了他临时安排的住处,离开的时候,说道:“易统领,你还是去见一下小姐会好一点”。

“好的”,易寒淡淡应了一句,他此刻心里想的却是找个机会到以前住的府邸去看一看,二十年过去了,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否已经换了主人,而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要重新回到那个地方。

(最近有点忙,大家体谅一下,出个问题吧,秦贵妃在本书出现过一次,不知大家能否猜出她是谁)

第八节 男女颠倒

府内的那些护卫大多乃是粗莽之辈,若是一般的公子哥,彼此双方的性格必显得格格不入,可是易寒不同,他喜欢这些性格爽朗,直来直去的人,时不时听他们口中爆出几句粗口,不会皱眉不悦,反而会哈哈大笑,他宽阔的胸怀,博学睿智注定他正经起来必定是个让人尊重的人,他轻浮随意的性格也注定会与别人相处融洽,他天生就是一只变色龙,来到哪里就会融入周围的环境。

要让这群武艺不弱的人心诚口服,不一样非要在武艺上面胜过他们,易寒通过另一种方式表现出他可信稳重的一面,就像席慕德,他没有半点武艺,可是府内的人那个不敬重他,这是他的身份所然,也是气质影响。

三天之后,易寒已经与尚书府内这帮人相处融洽,席慕德所担心的事情,在易寒身上几乎没有难度。

这日清早,席夜阑跟往常一样,在空阔的院子中央,一身劲装,手持梨花枪,舞着枪法,那些护卫手持十八般武器站在一旁看着,见席夜阑雄姿英发的神态,不由感叹,小姐错生了女儿身,她之风采比之男儿还要雄逸崷崒,加之绝美的容颜,难怪外面那些公子们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一定是温柔娇柔的女子能让男子动心,傲然不群,独具英风的气质,是那么的让人感觉与众不同,为之倾倒,甘之为卑,若能有人能娶了她,注定是女为主,男为副,这种气质并非大胆,乃是豪情万丈,飒爽英风啊。

席夜阑,朝一个侍卫看去,那人就心领神会的将兵器抛去,席夜阑接过,又舞了一番,如此一般,十八班武器均是熟练无比,这细腰纤腿的娇弱身躯,充满着爆发力,让人感受到另外一种女性的韵味。

十八般武器舞完,席夜阑已经全身汗水淋漓,那雪白的肌肤的肌肤之上点点晶莹,亮若星辰的眸子却神采依旧,看不出有半点疲惫之态,黑色的紧身衣在汗水的渗透下,女性起伏浮凸的曲线更加明显,她的胸脯摇摇弹跳,可是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并不是贪婪的停留在她的胸襟之上,比起女性天生的诱惑部位,她那像绝峰之上孤傲的霜雪的脸容,那冷而不傲的神情更加动人。

一会之后,席夜阑停了下来,大气不喘一下,束起的长长的辫子往脑后一撩,解去白色的束带,一头青丝如瀑落下,螓首轻轻一动,那黑丝像天边落下的云彩随风轻漾,只感觉美丽极了,让人心头一荡,为之痴迷。

几声熟悉的疼叫声从院外传来,又有人看呆了从树上给摔了下来,席夜阑连看也不看一眼,准备回房褪下衣衫沐浴一番。

这时那些护卫络绎喊道:“易统领”。

席夜阑望去,只见易寒脸上挂着淡淡微笑朝这边看来,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易寒微微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双目清华并没有任何痴态,这等举止不俗,神态从容的模样,让席夜阑心里看了有几分喜欢,少有的出声问道:“你就是新来的护卫统领,与我比试一番,我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这番话说来落落大方,居高临下,根本不像是从女子口中说出。

众护卫有些期待,起哄道:“易统领,跟小姐比一比,我们都不是小姐的对手”。

易寒走上前,行礼道:“小姐,你身娇肉贵,小的不敢与你比,怕伤了你”。

席夜阑顿时不悦,冷道:“你忘记了那日的教训吗?竟敢小瞧我是女子”,用不可拒绝的语气道:“你先挑兵器”。

易寒见无法拒绝,道:“我要小姐手中的梨花枪”。

席夜阑淡淡一笑,她手中的梨花枪看似轻巧,却是重铁实打实打造而成,重约有百斤,就是一般人拿到手上也有些吃力,更何况要作为兵器,也不说明,梨花枪轻轻一抛,从高空朝易寒坠下,易寒随手接去,并没掌握好力道,那知一接,那枪下坠的力道竟是非常的大,枪柄在手心一滑而下,竟插入地上寸许深,易寒再使些力气一拔,那枪竟纹丝不动。

远处的芷文,看了这一幕,竟禁不住扑哧笑了起来,一阵清清的体香夹带着淡淡的汗息味道涌入易寒鼻中,眼前出现一只白净的手,捉到枪柄,轻轻一提,那梨花枪被拔了出来,到了她的手中,随手往身后一抛,几个护卫上前接住。

席夜阑淡淡道:“你选错了兵器了,我也没什么兴趣了,下次吧”,说完留下玲珑曲线的背影,离开院子。

易寒苦笑,想不到还没比,就出了丑,非是他不愿意表现,只是那枪实在扎的太深了,威风威武走了过来,笑道:“易统领,你不要介意,小姐天生神力,非常人可比,你拔不出来也是正常,就算我们几个人也拔不出来,你刚才惹小姐生气,她是故意让你出丑的”。

易寒笑道:“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这个统领当的太窝囊了,连一把枪都没接住”。

威武笑道:“易统领,我刚才都说过了,小姐天生神力,此乃她之所长,就算不如也是正常的”。

易寒释然笑了笑,若论真正实力,他倒能与席夜阑过上招,只是换心之后,他的身体不能运气动武,所以刚才以常人之力并无法拔出枪来,本来打算与席夜阑以巧比武,却没有想到连比都不用比就输了,他心胸开阔,输给一个女子并不感到难堪,毕竟术业有专攻,各有所长。

本来这些人打算人扛着兵器入库,易寒既然来了,他们也好展示一番,这些护卫就在院子里一一展示自己的拿手本事,又纷纷起哄,让易寒也来上一段,易寒知道需要展示一下本事,就算与他们关系再好,若没有半点本事却当起这个统领之职位,难免让人心里小看。

选了一把刀,舞起刀舞来,威力摄入的狂风刀法在他手中变了个模样,他领悟了痴情剑法,刀若其手,虽未运气,招式并不霸道,却给人一种浑然无迹的感觉,那些侍卫心中暗暗联想自己是他的对手能不能胜过他,一想之下,竟周身冒出冷汗,统领的招式看上起并没有小姐那么霸道犀利,也不是精妙,但却感觉无论如何也无法逃出他手中的那把刀。

远处的芷文偷偷看着,却因为不懂其中关键,哼了一声,“连小姐的万分之一都不如,还想当这个护卫统领,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探查出这个信息之后,匆匆回房,这个时候席夜阑已经沐浴一番,换上了女子的裙装,绝色倾城的模样连芷文也看呆了,来到她的身边嘻嘻笑道:“小姐你真美,连芷文也动心了,为何小姐要整天舞刀弄剑呢,像玄观小姐一样习文写字多好啊“。

席夜阑却显得有点冷淡,“美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张面孔,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是为生存之道”,说着把一头湿发撩到脑后,坐了下来,又翻阅那些兵法谋略的书籍,芷文拿着梳子替她梳理头发,说道:“小姐,我刚才看那易中天舞了刀法,根本不如小姐的万分之一,你说一个男子看起来文弱弱的,为什么老爷会让他当这个护卫统领呢?”

席夜阑淡淡应了一句,“也许他是个文才,世上从不缺少孔猛有力的莽夫,却极少有睿智从容的大将之才,他虽武力不强,但胜在气质风度不差,帅者,筹谋运幄而非上场拼杀,在这种人身上,武为强体也为壮志”。

芷文好奇道:“小姐,你为何如此高看于他,芷文怎么觉得他很普通”。

“我见过的男子何止万千,他在我眼前能够从容不迫,就算被我羞辱一番也丝毫没有恼态,这种人不是奸诈狡猾之辈,就是心胸阔达之人”。

芷文从没见过芷文对才见过几面的男子就有如此高的评价,喜道:“小姐,那他比之麒麟将军如何?”

芷文一提到这个名字,席夜阑顿时变脸,冷声道:“如何可比,以后不要拿任何人与他比较”。

芷文吐了吐舌头,她以为小姐对这个男子有好感,希望借此驱赶出小姐深藏在内心的影子,没有想到只是随便一提,小姐就生气了。

席夜阑口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知不觉的将易中天与麒麟的形象比较重叠起来,只感觉还真有几分相似,越是相似,她却越生气,突然说道:“将他叫来,将我院子门口的石头从左边搬到右边”。

芷文有些好奇,“小姐,一边摆着一块不是很对称吗?为何要将左边的搬到右边去呢?”

席夜阑什么话也没说,她只是想让易寒的形象更不堪更无能一点吧了,除了麒麟,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走进她的内心。

芷文走了出去,易寒却在席慕德书房之中,刚走到门口便听见老爷发出爽朗的笑声,心中好奇,老爷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只听席慕德哈哈笑道:“中天,你果然并非俗子,他日必定是龙虎之才,我有一桩心事未了,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帮忙”。

芷文刚要去禀报,听老爷似乎话中有话,停下脚步,静静偷听,不知老爷有什么心事需要那易中天来帮忙。

只听易寒道:“大人,尽管说来,中天愿意尽力而为”。

席慕德哈哈笑道:“中天,你看我这个女儿如何?我见过的年轻俊彦不在少数,还第一次想让他当我女婿的念头,坦白说,我很喜欢你,特别是你在政见上与我不谋而合,单单这份眼光就是许多年轻人所没有的”。

门口的芷文暗暗吃惊,老爷竟打算将小姐许配给这个男子,他何德何能可以配的上小姐,老爷疯了吗?他只是府内的守卫统领啊,身份地位相差何止千里,小姐要嫁人,至少也要嫁人名门公子。

易寒听到这话也是暗暗吃惊,他在席慕德面前尽展生平所学,本来是想博得他好感重用,那里知道他竟兴起了将女儿许配给自己的念头,委婉道:“大人,中天职低官小,高攀不上小姐”。

门外的芷文点了点头,还算识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配不上。

席慕德不以为然道:“想那李毅李元帅,易天涯易将军,不是也从平凡之人一步步走上来的吗?你之志向,你之眼观,你之气度,我相信你的未来必定不凡,也不会委屈了我这个骄傲的女儿,更重要一点,我觉得你能降伏住她,若是其他男子娶了她,必定在她身边卑微难尊,男为尊女为卑,若一个女子当家做主成何体统,也让人说我席慕德教女无方,不懂贤淑夫尊”。

易寒有些为难,却不知怎么拒绝席慕德的一番好意,他如此高看自己,短短时日就打算将女儿许配给自己,他如何忍心拒绝,想起当日自己以易家子孙的身份提亲,却被席夜阑一口拒绝,于是道:“恐怕小姐并不愿意”。

席慕德叹息一声,说道:“这确实是一个难题,我这个女儿倔强的很,她想要做的事情,拦不住,她不愿意的事情也逼不了。”一语之后又道:“不过,你现在居住府内,方便与她接触,只要你用心追求,依你的风度才学,相信能打动她的”。

易寒笑了笑,却违心道:“中天尽力就是”,心想,自己若不是主动去追求席夜阑,依她骄傲的性格,如何会来投怀送抱。

门外的芷文却气的脸色紫青,这易中天真是色胆包天,竟敢答应下来,想到这里故意发出脚步声,走了进来禀道:“老爷,小姐有事吩咐易统领去做”。

席慕德朝易寒颇有深意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让他过去。

易寒尾随芷文身后朝席夜阑院子走去,看着芷文的背影,想起与她在沙漠里的时光,嘴角不觉露出微笑。

芷文听他脚步轻巧,安静无语,突然转身,看他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睛色迷迷的看着自己,顿时大怒,冷喝道:“你在看什么”。

易寒从容笑道:“看你”。

芷文一想到自己扭屁股的模样全被他看在眼里,顿时脸红耳赤,恼羞成怒,恶狠狠道:“不准乱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易寒淡淡一笑,并不介意,继续保持沉默。

芷文停了下来,喝道:“你走前面!”

易寒笑道:“我不识的路”。

芷文一听有理,便与他同行,心中对他的厌恶感强烈到极点,心想,一会我将这些事情向小姐说来,看你日后在府内的日子还怎么过。

两人同行,易寒脚步保持与芷文慢上一拍,身形却并未落下,芷文不时偷偷瞄了他几眼,但见他脸上依然挂着从容的微笑,让人好感亲切,似大哥哥一样让人如沐春风,心中暗道:“装,让你装,一会让你搬石头,看你还怎么装优雅”。

来到席夜阑所住的院子,芷文却在门口停了下来,看着易寒也不说话,易寒好奇道:“既是小姐唤我过来,姐姐为何不去禀报”。

芷文冷淡道:“小姐你是见不到了,不过小姐有事吩咐你去做”。

“哦”,易寒淡淡应了一句,心中却更是高兴,他是个风流放.荡的人,席夜阑又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单独相处,他还真有点害怕自己疯癫的性子又发作,能不见面最好不过了,问道:“何事?”

芷文见一脸愉悦,以为他心里偷着乐,期待的很,心中冷笑:“一会你就知道苦头了”。

指着几百斤重的大石雕说道:“将这块石头搬到右边来”。

易寒看去,观察了一下,才说道:“路冲对称,双肩成凤,还是不要搬的好”。

芷文道:“叫你搬就搬,你废话那么多干什么”。

易寒笑道:“此屋门向着东方,晨曦开门,弱阳投影,若是搬了这石头位置,可能会影响心情,一天心浮气躁”,易寒博览群书,这对石头可是很关键的一种布局,女子每月有几日来潮,气躁心浮,若阳过盛入体,可会让人易烦易怒。

芷文冷道:“不要废话,快搬”。

易寒苦笑一声,他早上看了席夜阑腮边红晕浮现,正是一月那几天比较难过的日子,他若搬了,明日一早起来,这种环境极为协和的变化,必然会让她心里产生反感,这就像立于一处污水杂草的地方,心情如何会畅快,何况她身体郁郁不畅,不太舒爽,既然自己的好意她不心领,自己照做就是。

易寒走了过去,蹲了下来,这石头竟大的他抱着的时候,手的合不起来,刚一用力,石头微微动了动,心口竟一阵揪痛,不知不觉运了气,脸上变得通红,额头冒出汗水。

芷文见易寒抱不动,站在一旁有些得意,让你打小姐的主意,累死你。

易寒说道:“姐姐,这石头有些重,不如我去多找几个人来帮忙”。

芷文却冷冷讽刺道:“这石头,小姐一只手就能举起来,你堂堂一个男子汉,难倒连女子都不如,还需要别人帮忙,说不出不怕别人看了笑话”。

易寒心中苦笑,此刻他就像一个秀才,而芷文就想一个兵,原本这石头他也搬的来,只是身体还没恢复,说道:“那就有请姐姐给我拿几根绳子”。

芷文有意刁难他,故意慢吞吞的取来几根细小的绳子,易寒见了哭笑不得,为何做丫鬟的,个个都是这么刁蛮呢?也好,绳子小,拧在一起就变粗了,伸手欲去接住,芷文刁滑,将绳子随手往地上一扔,易寒一阵不悦,不明白她为何如此这般戏耍自己,又不便发作,只好忍住,心中却道:“那我就让你明日一早起来,打开门,心情沉的像堵着一块石头”。

第九节 笑颜动心

人终究是人,难免有三分脾性,就算玄观被易寒撩拨,也难免嗔痴一番,易寒是不愿意与席夜阑有纠缠,但也愿意与席夜阑玩闹——这是理智与天性的矛盾冲突。

易寒将细绳子拧成粗的一根,利用所明白的原理,将左边的石头移动到右边,芷文看了,有些惊讶,想不到他竟是如此聪明,轻而易举的不费多少力气就完成小姐吩咐的事,淡道:“你先等等,我进去问问小姐还有没有事情吩咐你”。

易寒心中苦笑,看来这妮子还不肯作罢,他认为自己从来到席府就一直表现的很低调,也不乱来,却不知道那些地方让这跟妮子和席夜阑看不顺眼,依席夜阑的性子应该不会搭理自己才是啊。

芷文进了房间,却看见小姐脸颊红晕,神态好像有些烦躁,突然见小姐猛的放下书本,捂住小腹,那绝美的小脸不悦的崩的紧紧的,几滴涓涓血水从她双腿滴到地面之上。

只听席夜阑非常不悦道:“芷文,我月事来了,去将我的棉花锦包拿来”。

芷文应了一声,从抽屉里取出一物,乃是椭圆形的丝织物品,薄薄的,内缝制有棉花。

席夜阑走到角落,拉上帘布,过了一会,换上新裤子才走了出来,那条刚刚褪下的裤子已经染红了鲜血。

芷文将染血的裤子收好,见小姐脸色有些苍白,关切说道:“小姐,我去给你煮一碗红糖水吧”。

因为突然来了月事,席夜阑心情明显变得糟糕,她非常讨厌痛恨每个月的这几天,行动不便而且身体难受的很,自从初次来潮,她就厌恶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子,为什么会有这些麻烦事,阴沉着脸,也不说话,书也不看了,脱鞋上床卧着休息,红色绣花被半盖玉色罗衫,从袖缝中映出雪白肌肤,双手斜掩腹上,神态有些娇慵倦怠,任她性格在如何刚强,终难逃女子娇滴本质。

易寒见芷文匆匆走了出来,却不看他一眼,离开院子朝厨房走去,一会之后只见她端了一碗汤水回来,易寒鼻子灵妙,一嗅就闻出是红糖水,无端端的去煮红糖水,定是席夜阑来了月事,心中好笑,说到底还不是女人。

芷文走进房间,端着了糖水喂席夜阑喝下。

月有盈亏,潮有朝夕,一般来说,女子对自己的月事,心里是有底的,只是她无端郁躁,搅乱了体内的平和之气,因此导致月事突然来袭。

席夜阑喝了糖水之后打算休息一下,这几日就打算多休养少活动了,芷文问道:“小姐,那易中天将门口石头搬好了,还有什么吩咐他去做的吗?”

席夜阑明显没有什么心情,淡道:“让他回去吧”。

芷文打开一条门缝喊道:“没你的事了,回去吧”,然后又返回屋内,见席夜阑眸子半垂,知她正在养神,心中却有话不吐不快,犹犹豫豫却也没有说出口来,过了一会之后,只听席夜阑轻轻道:“芷文,有什么事情说吧。”

芷文这才开口道:“小姐,有一件事情是关于那易中天的”。

席夜阑应道:“现在我不想听到有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跟小姐你有关”,芷文迅速插上了一句。

席夜阑睁开眼睛,有些好奇道:“跟我有关?”

芷文道:“我刚才去寻易中天的时候,听老爷与他讨论,正打算将你许配给他,还说什么男为尊女为卑,只要他才能有降住你的性子”。

席夜阑淡淡道:“爹爹早有将我许配给人的念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也不能一辈子都做个不孝女,假如他真有些能耐,嫁给他也好,至少看起来顺眼一点”,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无奈,她一直在等待那个属于她的男子,可是又能得到几时,等到花期凋谢,人老珠黄,不能再嫁的时候,给家里的长辈添堵吗?她对自己的父亲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毕竟事关终身大事,哪能草率行事,那易中天必有过人之处,才能得到父亲的赏识,甚至打算将自己许配于他。

芷文震惊道:“小姐,他在府里只是个下人,怎么能配的上你,再说了,小姐你心中不是除了他,谁也不嫁吗?”

席夜阑有些激动道:“你说,他在哪里!他现在若是立即出现在我面前,就算不肯娶我,我也要拿刀逼着他娶,茂绩犹可闻,英魂不可呼”,眼眶却变得有些红润,语气一轻,“配不配上都没关系,只是一个名分而已,他过他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河水不犯井水”。

芷文还第一次听到这种道理,若成了夫妻,却各过各的日子,这样的关系不是比陌生人还要让人别扭吗?小姐怎么会想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不过要让小姐心甘情愿还真的没有可能,芷文却比夜阑还要明理,说道:“小姐,你若只是为了敷衍老爷太爷,还不如不嫁呢,这样害了他,也是害了你自己”。

席夜阑淡淡一笑,充满苦涩道:“那你说我嫁给谁好呢?”

这个问题芷文无法回答,“她是个婢女,要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都难,更别说小姐眼界更高,想象真可怕,后半生的命运,根本很难掌握在自己手中”。

席夜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眼睛闭上,慵懒道:“芷文,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好好休息”。

这一日易寒却抽了个空出去南郊祭祀天坛踩点,冬至之日即将来临,每年这个时候,皇帝都要到这祭祀天坛祭天,祈祷国泰民安,到时候文武百官也会出席,而易寒作为席幕德的贴身护卫,这是最靠近皇帝的一次机会,这个假刺杀皇帝的计划,他打算就在这一日来做,若是等皇帝回到皇宫,宫内护卫重重,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易寒身为席府护卫统领,自然能在府内来去自如,非常随便,返回府内,还未吃饭,准备到厨房看还有没有剩菜剩饭,忽闻一阵清气飘来,见是席夜阑也朝厨房走来,易寒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步伐有些轻飘,不甚利落,心中有些怜爱,任她性格如何刚毅,终究是一个需要男子疼爱的女子,走了过去行了一礼,“小姐,天色不早了,有什么需要,让小人代劳就是”。

席夜阑本来不欲与他搭话,被被他拦住去路,沉下脸来,“不必了,你去忙自己的吧”,说着独自往厨房走去,她的日常居住一般都是芷文在服侍,今日刚好芷文要送斋饭到内堂给祖奶奶,顺便陪着作伴,便自己独自往厨房走来。

走了几步,见易寒也跟了过来,突然转身厉声问道:“你为何跟着我”。

易寒天性怜花惜玉,席夜阑身体不适,他不由自主想护在身后,这是一个男人对娇弱女子强烈的保护欲在作祟,听席夜阑责问,易寒倒也堂堂正正,“我也要去厨房”。

席夜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厨房”。

易寒笑道:“我肚子饿了,小姐想必肚子也饿了吧”。

席夜阑冷笑一声,“你倒有些小聪明”,说完之后淡道:“我先进去,等我出来你再进去。”

易寒见她一笑,知觉十分动心,骨头都有些酥软了,追了上去问道:“为何要你先进去,等你出来我再进去,厨房大的很,各站各的,又不会挤在一起”,不知不觉他已经用上了调戏轻浮的口吻,也许连他也不知道,但这却是一个人的习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

席夜阑冷冷瞥了他一眼,她最讨厌这种花言巧语的男子,本来对他还有几分好感,因为他这一言,瞬间化为厌恶,自己怎么愚蠢到随便嫁人呢,跟这种人在一起,就算不说话,整天面对面看着,也心烦不畅,“你可以试一试,就算我打断你的腿,也没人会责罚我”,说着走进了厨房。

易寒跟了上去,却也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瞄着,见席夜阑翻锅倒碗,寻了半天却连剩饭剩菜都没有留下半点,席幕德想来勤俭朴实,最恨铺张浪费,糟蹋粮食,所以下人宁可做少,也不敢做多。

易寒看向来英姿飒爽的席夜阑却像只老鼠一样,不禁开怀大笑,连忙捂住嘴巴,却笑出声来,心中暗道:“要坏事了,她素来高傲,如何肯让一个下人看她笑话”,果不其然,只见席夜阑脸色一冷,毫无征兆的将一个盘子朝他脸上扔来,易寒眼疾手快,接住了盘子,手心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这妮子果然天生神力,随便一扔力道竟是这么野蛮,幸好接住了,若被打中,这张脸可要肿了。

只听席夜阑冷笑道:“我看你能接住几个”,易寒闻声望去,我的妈呀,只见她手里拿着高高一叠盘子,细数一下,不下于十个,他的身体还未恢复,这十来个若朝他扔来,身上难免遭殃,连忙高举双手,向后退了几步,表示不想再玩,席夜阑见他呆呆害怕的模样,忍不住又是微微一笑,男子在他面前向来喜欢摆上一副英雄气概,且假装不正视她的模样,似易中天这种,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又显得害怕的从来没有,就像小孩子既馋嘴又害怕大人责骂一般。

易寒见她再次朝自己微笑,心头有说不出的愉悦,她笑起来真美,甜美温暖,冰山美人这个外号实在不适合她,失声喊道:“小姐你笑起来真美”。

席夜阑闻言,有些讶异,她对这个男子笑了吗?不知为何,她收敛起笑意,继续板着一副冷冰冰的脸孔,喝道:“滚——”

易寒心中大感后悔,早知道就不说话了,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肚子一阵嘀咕,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吃饭呢?又返回来,这一次却克制自己不去招惹席夜阑,就在厨房门开几丈远的一颗树下等她出来,他心中明白,像席夜阑这个性格鲜明的绝色女子,他风流放.荡的性子是完全没有抵抗力,因为对爱人的责任,让他一直在约束自己,他也知道,假如像席夜阑透露真实身份,这个女子会对他大为改观,虏获她的芳心也变得不再那么困难,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他来京城是一心正事,可不是纠缠于男女之情的,就连心中思念很深的乔梦真,他都能忍住不去相见,为何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呢?却不知道秀色可餐在眼前,这种牵扯力是决然不同的,他已经无法做到至情至性,随心所欲,人如世俗,有些事情就必须违心接受。

等了半天,席夜阑在厨房里摸索半天,愣是没有个结果,易寒显得有些不耐烦,就在树下来回渡步。

席夜阑实在饿得厉害,打算自己随便弄点补补肚子,看看这样看看那样,愣是没有一样她能下手的,最后看中水缸里的几条鱼,便挽起袖子,伸手去捉,鱼儿倒是灵活却也难逃自幼习武,眼力手法厉害的席夜阑之手,只是将鱼捉出水面,那滑腻腻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往地上一扔,鱼儿顿时血肉横飞,没有丝毫动弹,席夜阑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已经不成模样的鱼儿,这番血腥模样到吓不到她,只是弄得脏兮兮的,让她看了很不舒服。

易寒听到声音,忙赶了过来,看着地上的鱼儿,有些讶异,站在门口问道:“小姐,你在干什么?”

席夜阑冷道:“我不是叫你滚吗?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易寒肚子发出一阵咕咕声,算是巧妙的回答了席夜阑的问题。

听到这饿着肚子的声音,席夜阑不禁浅浅一笑,心情也愉快了不少。

易寒看见她绝美的微笑,再次呆呆的看着她。

席夜阑见他一脸痴态,瞬间又变脸,“你那双眼珠子不想要了吗?”

易寒连忙收回眼光,知道自己又犯痴了,被她的微笑给迷住了,都说女子来那个的时候喜怒无常,果真不假,一会微笑一会又发怒,让人捉摸不透。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低声骂道:“德行”,说着转身离开。

这个举动却让席夜阑大感怪异,喊道:“你给我站在!”

易寒转身,手指指着自己胸口,好奇道:“小姐,你是在叫我”。

席夜阑冷道:“这里还有别的人吗?”

易寒阴阳怪气:“这可说不定,我听说初一的时候阴气最重,有许多孤魂野鬼最喜欢到处流窜,特别那些饿鬼最喜欢在厨房逗留”。

席夜阑冷笑道:“你是想把我吓到,然后投怀送抱吗?”

易寒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我也是听说的,信不信由你,我还听说那些饿鬼找不到吃的,就会发怒,找人出气”。

席夜阑这个时候才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是饿鬼,淡淡道:“我也听说过,饿鬼喜欢将人绑起来,吊到树上,然后浇上冷水,让他吹冷风”。

易寒哈哈笑道:“这种鬼怪之事都是谣传,不可信不可信”。

席夜阑淡淡道:“你进来,把这几条鱼给宰了”。

易寒却道:“我初一十五从来不杀生”。

“哪里来这么多规矩,我让你宰就宰,你若不听,我现在就宰了你”,席夜阑没有闲工夫与他纠缠,冷声督促了一声。

易寒大喜,既然她有央求在前,自己就不客气了,说着就要迈出厨房,刚抬起一只脚却在半空停了下来,说道:“小姐,是你让我进来的”。

席夜阑从来没见过这么啰嗦的男子,厉声道:“是我让你进来又如何?”

“这可要事前说清楚,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传出去,可是小姐你安排的,不关我的事情”,易寒一本正经道,易寒又开始发颠了,连他自己都没有主意到自己的言行举止已经近乎夸张。

席夜阑淡淡道;“此事如果外传,我就剪掉你的舌头,打断的你四肢”,语气虽然严厉,但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不知不觉她也被易寒所酝酿的气氛所影响,展露出女子天生打俏的天赋。

易寒呵呵一笑,走了进来,席夜阑问道:“这会你却为何不怕了?”

易寒朝鱼缸走去,应了一句,“你刚好来了月事,身体不宜浸到冷水,小姐身娇肉贵,生了病某些人可要心疼死了”。

话刚说完,捂住自己的嘴巴,慢慢的转过头去,偷瞄了席夜阑一眼,只见她的表情冷似冰山,一双眸子锐利的似要洞穿他的心口,两人眼神对视,易寒脚底不禁有些发麻,自己怎么会蠢到将这些话说出口呢,就算熟络无比的爱人也承受不住啊,何况他与席夜阑关系不冷不热。

席夜阑眼神冷漠,语气却很平淡,“你确实很下流无耻”,一语之后却道:“将鱼宰了吧”,这话听到易寒耳中却感觉像,“把你宰了吧”。

易寒换忙从鱼缸捞起鱼儿来,偷偷往后面瞄了一眼,只见席夜阑正拔出佩剑,在烛光下大量着锋利的剑刃,带着红晕的寒芒不斜不正刚好映到他的眼睛上,手上一抖,鱼儿却脱手而出。

席夜阑淡道:“连鱼都捉不住,我留你在这里何用?”

易寒一听感觉不妙,难道这样她就动了杀机,假如她要草菅人命,此刻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佯装镇定从容,将地上活蹦乱跳的鱼儿捉起,清洗干净,却是打起十二足精神小心提防,不敢有丝毫松懈。

第十节 厨香妙室

易寒一边从缸内捉鱼一边杀鱼清除鱼鳞内脏,注意力还是主要集中在身后的危险人物,后背虽然有些凉飕飕的,但是咱要装的镇定从容,突然银光一隐,易寒立即回头转身,一副警戒的表情,喝道:“你想干什么?”

席夜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束起的长发,几根发丝被风吹乱,垂在她的嘴角,粘在她嫣红的嘴唇,一截玉颈粉腻如瓷,一双眸子闪亮的盯着易寒而看,长长的睫毛偶尔轻促一下,竟像女子看见可爱的小动物一般,露出保护与毫无提防心的亲近表情。

席夜阑正朝易寒走来,盈盈腰身曼妙无比,圆润的胸襟隐隐起伏着,在男子的眼中,女子身体的每一步部位都是那么容易让他们迅速捕捉到,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而当他们愿意亲热的陪着说话,不是对她的脸蛋感兴趣,就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男人跟女人本来就没什么话好说。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被她动人的笑容所迷惑住,他一直在警戒着。

席夜阑岂会看不出来,这个男子在提防着她,害怕着她,这让她找到一点既熟悉的感觉,又显得陌生,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男子,他让人捉摸不透,从他的眼睛里,根本无法看透他的内心,而他的言行举止,一会显得真挚又一会又显得做作,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人无法猜透的敌人才是可怕的敌人。

席夜阑的脸容是娟秀的,眼神是平静的,她一步一步的朝易寒靠近,让人有一种错觉,要与易寒融入一体,这种韵味像红灯帐内,床中枕畔,一个女子正一件一件的解开她身上的衣衫,她轻盈的步伐足以荡人魂魄,每走一步,她的体香就越浓密,她皎洁的肌肤就越明显。

易寒错了,席夜阑并非没有足够的魅力撩拨他风流的本性,那是因为他以前没有看见过,所以才这么认为的,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女子没有遐想。

席夜阑淡淡道了一句,“缸里已经没有鱼了”。

易寒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一只手还在无鱼的缸内捞着,他的手已经习惯了这冰冷的水,易寒有些尴尬的笑道:“我洗一下手”。

席夜阑淡淡道:“我饿了”。

什么!易寒脑袋顿然一轰,对她突然出口的这一句话,反应不过来,一个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个男子,然后说“我饿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管她的表情如何,这三个字的本身就充满了撒娇依赖的成分,虽然她美眸秋波如水,清冷自若,冷冰冰的神气,丝毫没有半点羞涩痴缠,但是易寒内心却感觉一阵强烈的愉悦,微笑道:“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做”。

席夜阑看见他迅速转过身去,熟练的操着菜刀,那如刀削似山岳的后背是那么的庄重而认真,不知不觉她的眼神有点痴,只感觉是那么的有吸引力,让人不愿意移动开目光,她刚刚在一旁看见了易寒操刀的手法,这个男子是个厨艺高手,肯下厨的男子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感觉奇怪的事,而且他还是擅长,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承认,这个男子有一点是胜过她,这个认真而坚毅的背影慢慢的与内心的那个影子重叠起来。

席夜阑带着红晕的肌肤突然刷地就白了,白的毫无血色,她眯着眼睛盯着易寒,晶亮的眸子空洞冷漠,易中天越认真,他的手越熟练,席夜阑就越痛恨他,她有一种强烈的欲望,拿剑洞穿他的心口,结束这种矛盾又难受的心理,理智还是压抑了她的疯狂,她只是冷喝一声:“快点”,这一声充满着不悦感。

易寒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关切道:“怎么,是不是冷了”,席夜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这张脸,瞬间让她非常讨厌的脸。

易寒将手伸到缸里洗干净,自然而然的除去自己的外套,踏前一步,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席夜阑依然冷着脸一动不动,直到易寒转身继续做着饭,她才感觉到这件外套给她带来淡淡的温暖,席夜阑显得有些羞怯,生平第一次毫无声息的就接受了一个男子的殷勤,她对带有男子味道的东西向来有排斥心理,只是这一次她却感觉这一件外套来的那么的恰当,这覆盖身体,给她肌肤带来淡淡的温暖安抚了她激动而又矛盾的心情,灵秀雅致的脸容慢慢变得柔和,眸子高雅明丽中带着一丝痴惑,她不容许再有任何人走进她的内心,可他却优雅的让人无法拒绝,优雅的让自己找不到半点借口来责问他,他的手指连自己的衣角都没碰到......

席夜阑失神的沉静在思考的世界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香喷喷的味道传来,还有那把轻快的声音:“鱼粥好了”,席夜阑这才回神,她刚刚竟就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动,是自己站的太久了,还是他做的太快了。

易寒盛了两碗热腾腾的鱼粥,月事期的女子喝鱼粥最补身子了,席夜阑也还真会挑,厨房内有一张桌子,易寒放在下碗,拽着衣袖擦了擦显得有点脏的椅子,说道:“来,这个位置你坐下吧”。

席夜阑却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易寒,易寒看了那碗热腾腾的粥,又看了席夜阑一眼,督促道:“你快坐下来啊”,她要等席夜阑坐下来,自己才能坐下来填饱肚子。

席夜阑淡道:“你出去”。

易寒显得有些错愕,“小姐,你让我出去”。

席夜阑淡道:“我不习惯和男子一起用餐”。

“哦,那你吃快一点,我可不想吃冷粥”,说着忍着肚饿,走了出去,席夜阑挽着裙子在他擦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粥,你端出去”。

易寒有些小小的惊喜,她也不是不会体谅别人嘛,端着粥走了厨房外面吃,他肚子饿,所以吃的狼吞虎咽的,一碗粥吃完,席夜阑才只是慢悠悠的品尝了几口,易寒端着碗站在门口朝厨房内张望,却没有进来,看着席夜阑优雅轻缓的动作,心里为她提气,大口一点,贪婪一点。

席夜阑冷冷朝他望来,“我吃过的,你还要吗?”

易寒一讶,她在跟我调情,见了她的眼神才明白,她是在讽刺自己,眼睛朝锅瞟去,说道:“锅里还剩下很多,你一个人全吃的了”,没办法,谁让她是小姐,自己只是一个下人。

“那进来吧”,席夜阑应了一句。

易寒盛了点粥,说了一句,“锅里还有很多,你吃快点,不要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席夜阑冷道:“闭嘴,别以为你做的好吃,我就会纵容你”。

易寒释然一笑,走了出去,至少她肯承认这粥好吃,对于自己的厨艺,他还是很自信的。

席夜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忍,暗暗摇头,我这是怎么了,继续品尝这普普通通做出来的美味,肚饿加上他做的确实不错,简直就是一辈子吃过最好的美食。

易寒蹲在树下,正吃的开心吃的愉悦,突然眼前的地上出现一个淡淡的影子,抬头看去,只见芷文好奇的盯着他看,“你怎么蹲在这里吃饭。”

易寒冷淡应了一句,“没别的地方可去”。

芷文又道:“这外边风大,你穿的这么单薄,不冷吗?”

易寒又冷淡应了一句,“男子总是要委屈自己,舒服别人”。

对于易寒既冷淡又漫不经心的态度,她显得有些不悦,“真是傻瓜,厨房暖烘烘的,非要待在这里挨冻”。

易寒抬头看了她一眼,指着额头上的汗水,字正词严道:“看见没有,热的很呐”。

芷文却扑哧一笑,朝他扔去一条手帕,含笑道:“把你嘴边的饭粒给擦干净吧,免得让人看见我们堂堂的护卫统领这样邋遢的模样”。

手帕落到了地上,易寒却没去捡,芷文顿时有些愠怒,自己好心把手帕给他,竟不领情,冷声道:“把我手帕捡起来”。

易寒扒了几口,才懒洋洋道:“吃完再说”。

芷文真想蹲下来捡起手帕,转身就走,懒得理他,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不悦道:“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就算不想用,至少也得将手帕捡起来还给我,说声谢谢”。

易寒应了一句,“是你自己扔的,又不是我跟你讨的”,见芷文正要发作,随手捡起,递给芷文。

只见他触手之处,白净的手帕染上了污秽,愤愤道:“不要了,送给你了”。

易寒一听,随手一扔,那手帕被风吹的老远,“也不知道上面擦了多少人的鼻涕和口水,我才不稀罕呢”,说着做了一个全身颤抖起鸡皮疙瘩的动作。

芷文气的脸色发青,跺脚道:“你胡说,这是我自己的手帕,怎么会给别人用呢?我每天都有洗的干干净净的”。

易寒一脸好奇,“你刚刚不是主动就拿给我用了吗?”这妮子三番二次戏弄他,为了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好欺负的,才故意戏弄她的,最好恨的自己牙痒痒的,不想看到自己,这样自己就少了许多琐事纠缠了,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妮子。

(最近忙的很,今晚一更)

第十一节 人为天作

芷文大声喊道:“你根本不配”。

易寒微微一笑,待将粥吃完才慢悠悠道:“男女之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你们这些整天呆在院子里的女子,永远都不会懂,你连男人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都不懂,还跟我说配不配的玩意儿”。

芷文顿时被易寒尖锐的言语给吓的傻傻的,自己没有听错吧,他说这些伤人的话,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易寒站了起来,挺直胸膛道:“我为你们做的太多了,也累了,从此刻起,我要做回我自己,你们爽不爽再也不关我的事,我自己爽就好”,看了芷文一眼,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没来得及拈花惹草,好的花草就被人拔光了”。

易寒三番二次冷言讽刺,芷文已经气的不得了,她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会讨厌一个男子到如此地步,大声道:“易中天,你有种!”

易寒懒得理会,懒洋洋转身道:“没种还算是男人吗?”却看见席夜阑站在门口冷静的看着他。

易寒有点惧怕她的美丽,不去正视她,绕过一处往厨房走去,席夜阑移动身子挡去了他的去路,一双眸子盯着他,逼迫易寒不得不去正视她。

“我准你拈花惹草,你有没有种”,席夜阑平静道,她之所以说出这句话,是因为易寒刚刚小瞧了女子,那种将女子当做玩物的轻浮口吻。

易寒淡淡道:“小姐,别跟我谈拈花惹草,我已经戒了”。

席夜阑挺起胸膛,似乎想将那饱满的胸脯送到他的手上,问道:“我算不算好的花草呢?”

易寒看了她那浑圆的胸襟,有些激动,手指变得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当自己的手碰到那个地方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怕死的人才配好好活着,只有足够勇敢的人,才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席夜阑在撩拨易寒骨子里的疯癫因子,她认为没有一个男子敢这么做,可是有一个人敢这么做,独一无二的一个人,在他眼中只好满足欲望,却将其他的问题都抛之脑后,易寒将手掌贴在席夜阑饱满的胸脯,淡淡说道:“我觉一定有很多人暗恋我,这么多年了,小姐,你是第一个向我表白的人,我接受你的诚意”。

席夜阑脸色变得苍白,她的身体被一个男子侮辱了,他真的敢亵渎自己的身体,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

佩剑出鞘,就要砍断易寒那只刚刚亵渎她的手掌,易寒换忙躲避,席夜阑穷追不舍,一剑接着一剑,毫不留情,易寒自然反应,却屡次巧妙的躲过威胁,奈何席夜阑攻的太厉害,他丝毫没有换气的空隙,身体虚弱,一会之后气喘吁吁。

易寒的身体很吃力,他用自己衣衫被刺成一道道口子的代价减缓了席夜阑的攻击,呼吸变得越来越重,他可以想象,假如席夜阑停下来,他会不堪的瘫软在地上,连动都不肯动一下,这种痛苦的感觉甚至让人有种被她一剑杀死来的更痛快一点,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这种痛苦要延续多久,而你要一直坚持下去。

席夜阑能感觉到这个男子气竭无力,他的动作变得缓慢,在这种快速运动中,他的额头身体被汗水浸透,可是自己却依然无法达到目的,把他的那只手给砍下来,他的胸口、喉咙、眉心都是破绽,可是席夜阑并不想取他性命,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她觉的自己有些残忍,她想停下来,可是冷硬的性格却不准她这么做,她的攻击变得更快更犀利了,她想快点结束易寒的痛苦,甚至不在乎腹下那淋淋的血水渗透出来,这种剧烈的动作,让血染红了亵裤渗出裙子。

两人都在坚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席夜阑先倒下了,裙幅前面已经染上一大片嫣红,失血过多让席夜阑的身体变得软绵绵没有力气,在席夜阑倒下的一瞬间,易寒整个人也瘫软在地上,他已经脱水了。

两人目光冷冷对视着,易寒喘道:“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说着咬紧牙根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芷文冲到席夜阑的身边紧张道:“小姐,你流了好多血”,席夜阑低下头,脸色有些苍白,一言不发。

芷文捡起剑,朝易寒冲了过去,易寒转身笑道:“怎么,你不怕伤害到自己吗?”

芷文顿时被他吓的停了下来,露出仇恨的眼光盯着易寒。

易寒又道:“我可不是一个随便被人欺负的人,你与你小姐都不懂得人情冷暖,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再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身没有内在的空皮囊而已”。

芷文大声反驳道:“你下流无耻”。

易寒道:“只有胜利者才能对别人指指点点”。

席夜阑轻声道:“芷文,你回来。”

芷文对着易寒大喊道:“易中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易寒莞尔一笑,我又不稀罕你原来,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席夜阑是骄傲的,他根本不必担心芷文会从背后偷袭出手,她不会容许芷文这么做的,他也不必担心席幕德那边不好交代,席夜阑是不会向别人诉苦,寻求帮助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不在乎两人对他印象怎么样,假如他没有出现,恨与不恨还不是都一样,假如以后不会再见面,什么关系还不是都一样。

易寒回到屋子,疲惫的躺下,他需要好好休息,胸口疼的厉害却还是无法抵御那强烈的困意,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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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他再也没有遇到席夜阑和芷文,料理好府内的事情,就到南郊祭祀天坛,站在高处远处观察周围的地形,他心中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与他配合这次的假刺杀计划,这个人就是叶白衣,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很相信这个寡言寡语的男人,拿着偷偷画好的地形图,返回淑德府,直接走到叶白衣的房间里,屋子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叶白衣才走了进来,淡淡看了易寒,就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易寒道:“白衣,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叶白衣没有半点废话,他虽然与易寒很少交流,但这个男人是带他入世的老师,也是他心里的兄长。

易寒低声道:“我想让你去刺杀皇帝”。

叶白衣一脸平静,“你可知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皇帝死,可是他却依然活的好好的,我虽然不知道他身边护卫如何,恐怕我会让你失望”,这一次他的话有些多,说完之后却道:“好”。

易寒道:“他的三丈之内,必定高手如云,而我只需要将你挡在三丈之外,你就有足够的机会能够逃走”。

叶白衣敛容冷峻道:“我从来不会不战而退”。

易寒笑道:“那今日我就来教你,人在世上不能一板一眼,也不能死守原则,换个角度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你只是拿着剑进去逛一圈而不是去战斗,何来不战而退的道理,你之所走,是不想与他们交手,而且我也没有让你真正去刺杀皇帝,何来不战而退之理”。

叶白衣道:“好,你要我如何做?”

易寒拿出地图,将整个计划全盘托出。

叶白衣明白易寒此举的目的,却没有问出来。

大胆之人行大胆之事,将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告诉叶白衣,易寒心里却没有半点担忧,也没见脱俗就离开淑德府,见了就回不去了,干脆不见。

天色还早,想起玄观交代他的事情,掏出那张澄心堂纸笺,看着被折的正正方方的纸笺,易寒却没有拆开,看看玄观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心愿。

既然有时间就抽空往碧云寺走一趟,了却她的心愿。

碧云寺在京城无人不知,易寒只是稍微打听,就知道大概方向,来到碧云寺,这里香火鼎盛,易寒随着密密麻麻的进香队伍进了寺院,这种烧香拜佛之事多为女眷,稀少的些男子也大多是随小姐夫人们上香而来的护卫家丁,美色撩人耳目,易寒却无心观赏,直接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捐了些香火钱,拿了几根香点了起来,将纸笺贴在香上,由于上香的人太多,而且多是女子,他一向礼让别人,等了一会却没有空位,看了手上的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自己却依然没有祭拜,也不打算再让了,见了一个中年妇人刚起身,就大步上前,跪了下来。

一个女子也刚好与他动作一致,两人同时紧挨着跪了下去,易寒人高力大,却把那个女子给挤的倒在一边去,发出“哎呀”一声,易寒一听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见芷文这妮子坐在地上揉着屁股。

两人有嫌隙,易寒佯装不知,祭拜说道:“求神保佑写笺之人心想事成”。

芷文站了起来,盯着易寒,大声道:“你这人怎么这般粗鲁无礼,也不知道让一让姑娘家的”,一语之后,看他的背影却是熟悉的很,绕到一边伸长脖子侧面看了易寒一眼,顿时骂道:“易中天,原来是你,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偷偷跟着我跟小姐”。

易寒不恼也不怒,也不理睬芷文,当她是一个透明人,只耳不闻。

周围的人见芷文在这庄严的正殿之上,大声嚷嚷,纷纷朝她看来,芷文羞的满脸通红,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进入人群的易寒见了她这模样,莞尔一笑,这妮子还是挺可爱的。

在正殿外门口将香插入香炉,拿着纸笺寻找那颗还愿树,本来以为一会就能找到,那知道这碧云寺却大的很,他又第一次来,逛了很久还没有找对地方,只好硬着头皮年纪较长,模样有些慈祥的妇人询问,只从那夜与席夜阑闹翻之后,这些人他对年轻女子都有一种抵御心理,实在不愿意开口与她们讲话。

那老年妇人倒是很热情,本来要回去的,却说愿意亲自带易寒过去,易寒委婉拒绝几次,那老年妇人才作罢。

有了指点,这一次很快就找到那颗许愿树,原来是一颗年月比较久远的大榕树

,枝干粗壮,树叶茂密,树上垂着无数根黄布条,有的黄布条上吊着纸笺,有些黄布条上却空荡荡的,像女子长长的发丝,微风一吹便飘了起来。

许多人站下树下,捡起地上细小的石卵子,用纸笺包起来,用红绳的一端将纸笺和石卵子捆了起来。

易寒知道怎么做了,走近,突然看见人群之中的芷文,为了避免碰见,他停了下来,让他好奇的是,芷文系上一张纸笺,却伸手却解下另外一张。

等待芷文离开之后,易寒才走到树下。

(没特别说明,每天都是一更)

第十二节 缘来如此

易寒不信鬼神,但他信因果,一个人有什么福分磨难都是与他的所作所为有说不清的关系,从男女之情中尝到了甜蜜、充实,相同的他也要付出苦涩相思的代价,无奈乏力的代价,风流放.荡让他在花丛中如鱼得水,也让更多的女子爱他也恨着他,有的时候他真的想收敛,但收敛之后就不是真实的他了,那是虚伪的他,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伪了,毫无顾忌的热情离他越来越远,人在世俗,身上背负着重重的壳,这些都是无法抛弃的,如何能做到心随所欲?要远离世俗只有两种选择,死或者出家,那一切就都放开了。

易寒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卵子,圆圆滑滑的,小心的用纸笺包裹起来,用黄布条捆绑起来,因为是布条,所以并不怕滑落下来,做完这一切,看着密密麻麻的黄布条,每个人都想心想事成,愿望不就是欲望吗?心淡如水的玄观都不能避免,还有谁能够避免。

骤然看见一澄心堂纸笺,垂挂在树上,易寒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回头往刚刚自己捆绑的位置望去,没错这个结是他刚刚打的没错,又转过身去触碰刚刚所见的纸笺,只感觉纸面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没错,这是同属一种纸笺——澄心堂纸笺。

易寒知道,这种澄心堂纸笺世上只有一大张,心中暗忖:“难道玄观以前来过这里”,在认识他之前的玄观是不一样的,无欲无求,或许在自己远赴雁门关的那段时间她来过这里,这让易寒很是好奇,有一种冲动想知道里面到底写着什么。

他就站在这垂挂在树上的许愿笺面前站了很久,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犹豫了半响之后,才决然转身离开,一阵微风出来,枝摇叶摆,那黄布条荡了荡,一声细小物件落地的声音传来,易寒转身,刚刚所见的澄心堂纸笺已经和石头一起掉落下来,纸石两分。

不管是不是玄观的心愿,都是一个人的心愿,易寒弯腰要捡重新系上,又一阵风吹来,将纸笺吹了几步远,易寒走了几步,就要弯腰,又一阵风吹来,这一次纸笺又翻滚了好远。

如此一番,这纸笺似带着人性一直在戏弄易寒,当他靠近的时候,就飘远。

易寒就被张纸笺牵着鼻子走,恍然不知自己已经走了不近的一段距离,远离那许愿树。

纸笺飘到一张桌子上停了下来。

一个中年人憋着脸对着易寒道:“公子,请帮我看管一下摊子,我去趟茅房”



原来这是一个解签文的地方,易寒只是应了一声,那中年男子捂住肚子匆忙离开。

易寒也没细想,坐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去按住那纸笺,这一次,它却也就不跑了,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易寒,问道:“你是新来的,陈师傅呢?”

易寒并没理睬她,而是认真的看着纸笺,很安静,当他抬头的时候,眼眶红润,情不自禁的拿起小笔,染墨在上面书写着。

搁笔,轻轻在纸笺吹干墨迹,又折好,刚要起身,却看见眼前一个优雅温婉的女子,一身简朴素裙,头上只有一支簪子并没有多余的饰品,正好奇的看着他,只听她说道:“你的字写的很漂亮”。

易寒笑道:“谢谢”,就要离开。

女子又好奇道:“你不是来代替陈师傅解签文吗?”

易寒这才记起刚才那个中年人让他帮忙看一会,自己用了他的笔墨,却也不能一走了之,就帮他看一会吧,又坐了下来,说道:“不是,他去茅房了,让我帮忙看一会”。

他心直口快,女儿家却显得有些尴尬,茅房算是一个秽语,岔开话题正色道:“我看你字写得这么漂亮,才学定是不弱,要不你帮我看看签文吧”。

易寒也不废话,接过来看了看,说道:“这算是一支上签,家道中落,事事需循规蹈矩,他日必有贵人相助,光耀门楣指日可待”,他对签文一事不太相信,只是按着签文的诗句解答出来。

女子有些好奇道:“我还没说我要求什么,你怎么就说中了”。

易寒笑道:“这姻缘签,事业签,平安签都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按着诗文解释出来,并没有什么好奇怪”。

女子对于易寒的解答很满意,她来这碧云寺好多次了,屡次抽到下下签,这一次却终于抽到上签了,心情很愉快,心情一好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对着易寒说道:“小女子姓冯,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未嫁女子不好将姓名告知陌生男子,这冯姓小姐也就没说自己姓名。

易寒道:“先生二字不敢当,鄙人姓易,名中天。”

女子点头,也不再问,从小巧的荷包掏出两文钱放到桌子上,微笑道:“易先生,下次我还找你解签”。

易寒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笑道:“有缘再见”。

女子也不说话,施了一礼,转身离开,易寒见她衣着简朴,气质风范却似足了大家闺秀。

等了一会,又有几个上来解签得,这一次易寒却也没有代劳,一直等到那中年人回来之后,才离开,眼前天色要黑,怕耽搁了,匆匆将纸笺捆绑在许愿树之上,返回尚书府。

回到席府,天色刚好黑了起来,易寒往别院走去,他一般都是与府内的那些护卫一起用餐,来到别院,进入厅堂,许多人早就在等侯,可桌子上却空空如也。

易寒问了一句,“这会都到了晚膳时间,为何厨房的饭菜还没有送来?”

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别院里的好几个厨师让芷文给借走了,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厨房里人手不够,做到现在还没有好。

易寒让大家安静一点,自己走到厨房一看,只剩下一个年轻的伙计,正在手忙脚乱张合着,很明显平时就属于端菜送饭哪一类的。

易寒走了进去,易寒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却识得易寒,有些紧张道:“易统领,再等一等,马上就好了,让各位大哥饿肚子了”,说着一脸歉意。

易寒笑道:“没事,饭好了吗?”

那男子放下手上的菜刀,大吃一惊,这才记得自己还没有煮饭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怎么可以糊涂到这种地步,显得很慌张,就要去淘米。

易寒笑道:“让我来吧”,说着挽起衣袖,干了起来。

易寒很是随和,这让这年轻的伙计渐渐放松下来,看着易寒熟练手巧的动作,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易寒边忙着边笑道:“别愣着,把菜给洗了”。

那伙计才应了一声,洗着菜却问道:“易统领,我看你手法熟练,可比这里的几个大师傅还要厉害”。

易寒微笑应了一声,“我以前也当过厨子”,一语之后问了一句,“芷文为什么要将几个厨子给带走呢?”

那伙计应道:“听说小姐这些天厌食,吃不下,饿得脸黄肌瘦,请了个大夫来,大夫却说身体没问题,所以就让这边几个厨师过去帮忙了”,说着嘀咕一声,“小姐向来不挑食的,怎么会厌食呢?”

易寒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挑食?”

伙计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被易统领给听到了,答道:“小姐吃的饭菜跟我们一样啊,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她向来对饮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易寒又道:“这会天色都黑了,那几位厨师怎么还没回来,难道不知道兄弟们都饿着了吗?”易寒很是不悦,为了一个小姐大动干戈,这别院里的人却饿着肚子。

伙计一回神,“对啊,他们一定很生气,我去跟他们说一下原因,他们就不生气了”,说着就要离开。

易寒将他喊住,“别去了,留下来帮忙”。

他一人操刀,厨房内菜肉又应有尽有,一会之后饭煮好了,菜也一个接着一个炒好,这种十来个人用的大锅,炒起来可是很费力气而且很考验功力,等他听了下来之后,已经满头汗水,却感觉畅快无比。

等伙计端菜回来之后,才惊讶的看着易寒,因为他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全的任务,在府里做厨师的可是技术苦力活。

待易寒返回厅堂,众侍卫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半,个个都赞今天的菜美味了许多,见易寒出现,七嘴八舌的招呼他快点坐下,给他盛了碗饭,夹了些菜,又自个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好吃的菜就像一个美女能勾起心中的欲望,众人抢着,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桌子上的菜扫个精空,到了后面只能干咽着干饭。

陆续有人先吃饱了,却往厨房方向走去,其他人议论着今日的饭菜口味不同,也有人说咸了点,也有人说淡了一点,不过这一些都不影响菜肴的风味独特。

易寒回去卧室,拿了干净衣衫,洗了个澡,刚从浴房走了出来,便看见管家对他说,“老爷请他到书房一叙”。

易寒让管家稍后,将脏衣服放回房内,就随管家往席幕德所在书房的院落走去。

进了书房,席幕德并没有似乎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前办公,而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品着茶水,看来特意在等着易寒。

见易寒进来,席幕德给他打了个招呼,让他坐下,吩咐下人给他也来上一杯茶水,待易寒品尝了一口才笑道:“我平常没有什么喜好,就是喜欢喝茶,自然对茶质也比较挑剔,你觉的这茶怎么样”。

易寒笑道:“大人,我直说了,属于中下档次”。

席幕德哈哈大笑,“好一个中下档次,你能据实而言也算难得,我也知道我这茶不算好茶,可也不舍得将银子用在这些方面,我宁愿将这些钱用在提高府内下人的生活标准上”,笑语之后,叹道:“中天,你这个心直口快的性格跟我一样,我很喜欢,但是我要说的是在官场之上需要左右逢缘,什么时候该得罪人,什么时候不该得罪人,都须有分寸,我现在也算二品大员,可是我在官场之上,却也被挤的很难受,倘若我不是席家之人,早就被人不知道以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参下台来了”。

易寒道:“大人的话,中天受教了,人在世俗,要有两个准则,脸上一个,心里一个,中天是不虚伪的,也能虚伪”。

席幕德眼睛一亮,惊讶道:“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我对你猜疑”。

易寒心中暗忖,我又不是一辈子想在你手下,对他来说席幕德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却笑道:“大人想招我为女婿,必定已经坚定了中天地品格,否则大人也不会有此打算”。

席幕德哈哈大笑,“好你个易中天,他日,你经磨砺定能成为老奸巨猾的人”。

易寒笑道:“大人不怕将来中天成为奸臣,乱了朝纲”。

“忠奸自古难分,由后人评说,在官场上混到高官的,哪一个心里没有底,最重要的是,不受荣华富贵所诱惑,秉守如初的志向”,席幕德叹息道:“谁刚开始不都是一个忠良之人,怀有为国为民的志向,只是在这趟污水中浑久了,也染上黑了,能秉持者,乃人中之高毅者,其情操让人佩服”。

易寒道:“大人就值得人佩服”。

席幕德淡淡笑道:“我乃是托了家父的福荫,非出于污泥而不染,与宰相大人相比,天壤之别”。

一语之后,突然问道:“你跟夜阑相处的怎么样,之间是否有戏”。

易寒摇头道:“小姐性格高傲,中天之才貌难入她的法眼”。

席幕德又关切问道:“可曾见过面?”

易寒道:“见过一面”。

席幕德好奇道:“她早上不是要起来练武吗?怎么只是见上一面,你多与她接触,她对男子有一种排斥感,熟了之后,她也就能扒开迷雾,见识你真正的才能,男女之间的感情最难的就是一个了解,古语不是有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此话印证了一个道理,你无须是最好的,但是你要有这个接触了解的机会。

易寒心中思忖道:“这席尚书看来真的很忙,连自己的女儿来了月事已经好多天没有在院外露面都不知道”,嘴边笑道:“日久生情,中天尽力而为吧”,一语之后回归正话,“大人叫中天来有什么事情?”

席幕德道:“再过七天就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眼下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易寒问道:“中天官微职低,不知道能帮的上什么忙”。

席幕德道:“到时候你做我身边的贴身侍卫,我会将你介绍给当朝高官重臣,而你也要尽你所能,让其他人对你印象深刻,之后我会与我的几位同僚好友商量,安排一个好差事给你,这个差事并非油水丰厚,反而有些辛苦,但却是有机会立下功劳,只要你有功劳,我们就会联名夸大此事,而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升官”。

易寒笑道:“大人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招人耳目了”。

席幕德哈哈笑道:“我就说你是我看上的女婿,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吧”。

不得不说席幕德准备的很周到很用心,但是还是太慢了,等到他权倾朝野不知道需要十年二十年,宁雪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需要更快一点,更多的奇遇,更强大的推力——皇帝,乱世出英雄,刺杀皇帝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计划,他的心中有更让人震惊的意图,当然不会在席幕德面前表现出来,他谢了席幕德的知遇之恩,离开了他的书房。

回到卧房,却看见芷文站在他的屋子前,正等着他。

(虽是一更也有四千五字)

第十三节 怜花惜玉的本性

芷文不是已经恨自己入骨吗?看样子好像是来找自己的,也许恨的不够彻底,见个面还是能够忍受的。

芷文不说话,也不看他,正等着他过来与自己打个招呼呢,易寒佯装不见,从她身边走过,推门进屋。

芷文一愣,气的跺了几下脚,嘴里嘀咕骂了起来,这个时候易寒见抱着脏衣服走了出来,受了惊,连忙保持安静镇定,与他呆在一起还是很有压力的,这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因为白天有事,易寒的衣服一般都是晚上自己洗的,他也算是个下人,也就没有人帮他洗衣,这些事情都需要自己来做。

他走到院子的井边,打了水,洗起衣服来。

芷文站在远处,犹豫不决,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走了过来,站在易寒的后面,突然出声道:“我帮你洗衣服,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好吗?”

易寒突然回头笑道:“什么事情?”

这一举动又把芷文给吓得退后了几步,却看见他的微笑很迷人,对于眼前这个男子的性格,她有些迷惑,紧张加上他的微笑,让她心不由自主的砰砰跳了起来,连忙安抚心情,有些吞吐道:“你给小姐做一顿饭,我给你洗衣服”。

易寒转过身边洗着衣服边问道:“是小姐让你过来的吗?”

芷文鼓足中气道:“怎么可能,小姐讨厌死你了,怎么会让我过来找你”,一语之后又放轻语气道:“小姐这几天身体不适,食欲不好,饿得面黄肌瘦,说想吃鱼粥,没办法我才来找你的”。

易寒也不多问,定是那些厨子做的鱼粥不符合她的胃口,月事期的女子有时候会犯一些稀奇古怪的毛病,想起那日她大出血的情景,心中有些愧疚,男子要雄起,就要伤害女子为代价,爽快应道:“好,等我把衣服洗了”。

芷文有些惊讶他如此好说话,不问三问四,也没得意洋洋,更没有讨价还价,却走到他的身边,“衣服我帮你洗,像你这种洗法,怎么会干净”。

易寒站了起来,淡道:“好,洗完帮我晾在院子里的杆子上”,说着就朝厨房方向走去,芷文却喊道:“你别走,等我洗完带你过去,很快就好”,说着手脚麻利的搓起衣服来。

拧干衣服拿到杆子前晾起来,边说道:“我可没有原谅你,我们这只是在交易,我们还是仇人”。

“嗯”,易寒露出微笑淡淡的应了一句。

芷文转身认真看着他,郑重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可不要误会”,心里感觉来见他实在是太委屈了,但是为了小姐也顾不得太多了,幸好他没有让自己太难堪。

易寒不说话,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她的话。

晾好衣服,芷文显得有点偷偷摸摸带着易寒往主人用的厨房走去,易寒好笑问了一句:“你害怕什么”。

芷文嘘的一声,“小声一点,别让小姐给听到了,否则她的心里又不痛快了”。

易寒笑道:“你倒挺会为她着想的”。

芷文低声叹道:“小姐从不求人,若是知道了,心里一定很别扭”,突然转身严肃说道:“等她身子恢复过来了,才能理直气壮的找你算账,帮我出了心头这口恶气”。

易寒微笑道:“其实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子,也不记仇”。

芷文一呆,旋即挺起胸膛道:“谁说的,我特别记仇,特别是你这种华而不实的男子”。

易寒道:“你不觉的你家小姐冷的有点过分吗?性子一点也不温存,真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公子像蜜蜂见了花一样,绕着她转,愿意受她的气”。

芷文反问道:“你见过像小姐这么美若天仙的人儿吗?”

“哦,我倒忘记了男子的本性,看了她的容貌就算吃瘪也心情越快的很,只可惜芳华易逝,又能美十年或者二十年”。

芷文还没有这个深度无法理解他的话,两人有一句没一搭说了几句话,静悄悄的进了厨房,易寒认真的开始做饭,芷文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只感觉他也有让人尊重的一面,每一个人都不是一无是处的,你会这么认为是因为没有机会发现而已。

两人都一言不发,一人顾着做饭,一个静静的候着,过了一会,易寒又煮出一锅热气腾腾的粥来。

芷文见他满头汗水,手摊入衣袖中想掏出手帕,想起那夜的事情,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易寒在锅里放了点降气安神的东西,希望席夜阑能平心静气,安详的睡一个晚上,将锅端到桌子上,说了一句,“我先回去休息了”。

芷文盯着那锅香喷喷的鱼粥,露出喜悦的笑容,却对着易寒说道:“你这等着,我看小姐还有什么需要。”说着就端着粥离开。

易寒看着她欣喜的背影,苦笑道:“帮我洗一次衣服,就随意将我使唤”,坐在屋檐下,吹着冷风,望着轻轻摇摆的孤枝,人若无心,孤芳自赏,何愁冷风皱枝干。

芷文端着粥推开席夜阑的闺房,席夜阑似一团软玉温香半卧在床榻上,如此娉婷如花的美人儿,却玉容苍白,愁愁寡欢,刚毅之态全无,比平日里消瘦了几分,若是易寒见了非心疼的顾不上什么男儿的尊严,将她搂在怀里疼惜一番。

席夜阑也是人,心病缠身,加上前些日那种特殊的敏感时期惹出那样心烦的事情来,愁怒攻心,人也清减,她当夜若是以这种姿态,而不是处处要强,易寒那里会跟她计较,定是处处谦让,为她着想。

巫山远隔在天边,业身卧在床榻,魂灵儿已随他而去,何物传幽情,怨粉蝶儿成双成对,席夜阑眸子半垂,眉儿浅淡入神思索,一脸春色憔悴,忽闻一股香味传来,回神望去,见芷文却无声无息的走了进来,也不知道她手里端着的是什么,闻到那味儿,已经食欲大开,索手抵着腮边慢慢的想,也不说话。

芷文何从看见小姐如此这般的女子娇真模样,有些惊讶,小姐看来真的病得柔弱了,轻呼道:“小姐,我让厨子给你做了点鱼粥”。

席夜阑微笑道:“芷文,劳累你了,小姐现在看上去是不是有点柔弱”。

芷文笑道:“小姐,我倒是很喜欢你现在这样样子,不要强,芷文才觉得自己有用哩,否则芷文老觉得自己在小姐身份是个废人,什么也帮不了,小姐也根本不需要我”,说着,芷文拿了一件袍子,走进床榻,掀开被子,等席夜阑自己起来。

席夜阑却伸出手,芷文有些讶异,含笑道:“这一次,你要芷文来扶啦”。

席夜阑淡淡一笑,“卧久了,腿有些软,也不愿意让芷文认为自己是个没用的人”。

芷文欣喜,扶起席夜阑,替她披上袍子,只听席夜阑道:“芷文,我的事情休对老爷说,省的让他挂心,我已经给他添了太多烦恼了”。

席夜阑因身子不适,挪动金莲之际,少有的露出轻盈柔态,脚步儿悄俏,几分妖娆,竟让芷文看的有些发呆,说道:“小姐,你这样子好美,那些公子哥看了非流口水不可”。

席夜阑闻言,脸色一冷,“休要胡说,以后这些话不准再讲”。

芷文调皮的伸了伸舌头,席夜阑见了也不免微微一笑,“你倒不怕我,真以为我是在假生气吗?若是再犯,我立即罚你”,语言还是一样的冷硬,只是那笑意却不怎么让人惊畏。

坐下,芷文给她端了一碗鱼粥,见了这粥,席夜阑不由又想起那夜的事,眉目一俏有几分喜色,只是一会之后又突然变得冷漠,不管如何神态,这绝美的脸容还是稔色动人。

席夜阑安静的吃着粥,这粥酥滑,容易入口,席夜阑小心翼翼,却没也有吃到半根鱼骨,吃了几碗,身子舒坦了许多,也不觉的涨胃口,粥也煮的不多,几小碗就见锅底了。

芷文见小姐吃完,问道:“小姐,好吃吗?”

席夜阑直言道:“很不错,这厨子很有心”。

芷文心中嘀咕,“有心,还不是被我逼的,他那里有这么主动献殷勤认错的觉悟,小姐能吃的下,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却问道:“小姐,你还想要吃吗?”

席夜阑淡道:“不啦,天色不早了,让那厨子好好休息,你拿点银两去赏给他”,这语气很容易让人听懂,有点想,但是不愿意劳累别人,她的傲慢是一种我自清风的傲慢。

吃了几碗粥,席夜阑神色好了许多,檀口似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带着几丝红云,美丽分外标致,说道:“芷文,你去休息吧,我也困了”,腹中暖和,这个时候她才有些困意。

待小姐上了稔帐,芷文这才吹灯,轻轻关上房门,朝厨房方向走去,心情愉悦了许多,心中想,看在今夜这事,我就帮他减轻点罪行,来到厨房,见易寒坐在厨房前的屋檐下,脑袋垂在一边,却已经等到睡着了,见了他老实安静的模样,却也有些心怜,叹息一声,“说他傻吧,却让人恨的入骨,说他不傻吧,这会又傻愣愣的,不知道夜深露寒,这样在外面吹着风,不生病才怪,嗔怪一声,“非要装成这个模样来博得我可怜。”贝齿咬紧嘴唇狠心道:“就是不可怜你!”

芷文放轻脚步,怕突然吵醒他,待靠近易寒,易寒却突然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神朝芷文看去,见是芷文这旋即变得柔和。

芷文猛地捂住胸口,说道:“你刚刚吓到我了”。

易寒淡淡笑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我回去休息了”。

芷文道:“小姐让我奖赏你”。

易寒站了起来,笑道:“什么奖赏?除了小姐的吻,我什么都不要”。

芷文眉头一蹙,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多,这模样实在让人生恨,刚要发飙,突然脸色却是一暖,“我可不知道小姐打算赏你什么,小姐想见你,此话不是说话之处,说到柴房去见面,如何?”

易寒的心猛的噗通直跳,被这么动人的建议影响到他的理智,也没有去想芷文是在耍花招,心中想拒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为自己寻了个理由,那夜我害了她的身体,在情在理我都得去看看她,点头道:“好吧”。

芷文一听,心想,“好你个易中天,你还真有这个胆子与小姐私会,臭泥巴也敢往鲜花上拱,今夜我就要治治你,让你有自知之明”,笑道:“那随我来吧”。

两人转了几个院落,来到偏僻无人的柴房,易寒心里有些期待,心中思索着一会见了她,该如何向她道歉,那一次在沙漠上,自己对于她的性格已经有些了解,是个让人可敬可佩的女子,就像自己本性如此,玄观能做到让他自由自在,自己为什么不用不常人的眼光来看待,非要纠结于世俗常理呢,想到这里放松了心情,嘴角露出微笑。

这一丝微笑落在一直在密切注意他的芷文眼中却成了淫笑。

芷文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一股淳朴气息的稻草味传了出来,易寒鼻子嗅了嗅,问道:“小姐呢?”这个时候他依然没有半点怀疑,席夜阑是不屑于耍花招的,倘若她想报复自己,会堂堂正正的报复自己,也不会在乎别人说她小气,却完全没有联想到是芷文捏造出来子虚乌有的事情,芷文可是会耍花招,易寒并不蠢,相反他很聪明,越是聪明的人想的越多,有时候看似破绽重重的,反而能让他上当,而且问题的焦点一直锁在席夜阑的身上。

芷文字正词言道:“怎么可以让小姐等你呢,自然是你先等会,你先进去,把草铺好,省的一会让小姐没地方坐着,我去领小姐过来”。

易寒一听有理,她身子不适,还是芷文想的周到,进了屋子摸黑将稻草铺平,嫌草脏,还脱了自己的外褂垫在上面。

芷文见他进了里面忙碌起来,迅速把门一关,上了锁,转身就走,易寒这个时候才知道上当,苦笑了一声,反正身子有些困了,将就睡下。

第十四节 滴水成潭

稠密之情,形诸声色,席夜阑是傲慢的,她是对自己傲慢,并不是那种将姿色身份当成一种炫耀的傲慢,这让她外表看上去很冷漠,不容易亲近,但易寒知道,在这个礼教与道德鉴别一个人优劣的社会里,席夜阑内心有着自己的一份娴静雅致,她具有个性不会人云亦云,她富有品味,心中有着对生活意义的追求,这种与世俗大不相同的雅致,这让她显得特殊而充满魅力,假如玄观是岁月投影下的才女,她便是在水一方的伊人。

隔日一早,席夜阑起身,安睡一晚,气色不错,芷文打水进屋,席夜阑已经穿好衣衫,洗漱一番之后,朝阔院走去,从今天起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晨练。

走出门口,看见两个大石头并在一起,突眼的很,不知道为何见了这景象,心里总是不畅快,也没说话,轻轻一挑,将石头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上。

来到阔院,那些侍卫已经在舞刀弄剑,有几个闲着正打听看见易统领没有,芷文抿嘴偷笑。

席夜阑看见了:问道:“芷文,你笑什么?”

芷文低声说道:“小姐,昨夜我把他骗到柴房里关起来了”。

席夜阑皱眉道:“你昨夜见了他”。

芷文心中一慌,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知道小姐会不会怪自己私自做主,来什么怕什么,只听席夜阑问道:“昨夜那鱼粥可是他做的?”

芷文知道无法隐瞒,说道:“小姐,你放心,我们不欠他的,我给他洗衣服作为交易,他还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席夜阑淡道:“他要是不愿意,那交易也看不上,去放他出来吧,以后我们不要跟这个人有任何瓜葛,也不要提起他,就当他是一个陌生人”。

芷文离开,席夜阑又英姿飒飒的舞着刀剑,护卫们在一旁看着,院子外面的树上依然有人在偷窥,一切都如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芷文打开门锁,偷偷瞄了一眼,见易寒睡着香呢,心中暗道:“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提前惩罚你,小姐过意不去才不跟你计较”,蹑着小步儿朝他靠近,身子往前凑了凑。

易寒突然转身,半卧着身子,手托着脸庞,露出诡异的笑容看着芷文,芷文大吃一惊,撒腿就要逃跑。

易寒手快,拉住她的衣袖,一拽,芷文却被拉了回来,倒在稻草堆上,虽然上面有稻草垫着,屁股还是一阵辣辣的疼,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张戏谑的笑脸离她不过寸许,芷文脸色大变,“你要干什么啊”,身子往后缩,双手拼命的撩着稻草朝易寒扔去。

易寒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想干什么,自然是扒光你的衣服为所欲为了。”说着眼睛在她大腿和胸脯上瞟了瞟去。

芷文吓的慌了手脚,大喝道:“你敢动我一根寒毛,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易寒轻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着又慢慢的朝她靠近了几步。

芷文紧张的红着眼眶道:“我不是牡丹,你不要碰我”。

易寒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稻草,笑道:“好了,跟你开玩笑了。”转身就要离开,芷文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死易中天竟跟我开这种玩笑,吓死我了,他要是敢玷污我,我就吊死在他门口,化作厉鬼搅的他不得安宁。

易寒突然回头,芷文吓了一跳,严肃道:“不许反悔”。

易寒笑道:“望了告诉你,好好收理我们共同睡过的床,免得被人看见了,坏了你我二人的名声,你也知道偷情这种事情可不能张扬”,说道最好一副煞有其事,小心翼翼的神态。

芷文怕惹他生气,突然发作,只能咽下这个恶气,一言不发,待易寒离开之后,才将慌忙拨弄稻草,省的被别人看见了,误会了他们真的在柴房偷情。

看见他的外衫还在,扔到地上,踩在上面泄愤,突然咿呀的推门声传来,芷文心中一慌,难道他又回来了取衣衫了,有些惶恐的回头,却见是小姐,用获救时的心情喊道:“小姐,你来了,芷文这下就放心了”。

席夜阑听出有什么不对,冷声道:“他侮辱你?”

芷文见小姐脸上有了杀意,忙道:“不是,他欺负戏弄我”。

席夜阑脸色这才暖了下来,淡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去招惹他吗?”

芷文用委屈的语气道:“是他招惹我的”。

席夜阑淡淡道:“先跟我回房再说。”

芷文朝她走来,席夜阑朝那外衫看了一眼,说道:“衣服也拿上吧,被人瞧见了,就算没事,别人也会浮想联翩,总是不好”。

芷文只好硬着头皮,将那件被她踩的脏兮兮的衣服随手拿上,追了上前,见小姐满头汗水,问道:“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快”。

席夜阑淡道:“舒缓一下身子就可以,不宜太过长久”。

两人回到房内,席夜阑问道:“怎么回事?”

芷文这才一五一十的把昨夜将他骗到柴房里的事情说出来,席夜阑有些生气,“我岂是那种女子,你这不是坏我名声”,见芷文显得有些愧疚,淡道:“也好,惩戒一下他,心里也好受一点”。

芷文见小姐不责怪,有些高兴,随手将衣衫一扬,席夜阑见了这衣服,有些狐疑发问道:“夜冷露寒,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脱衣服呢?芷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芷文连忙摆手道:“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这衣服是他脱掉放在稻草上垫着的”。

席夜阑淡道:“男子没有这般计较。”

芷文随口应道:“也许他以为你真的要来,怕弄脏了你”。

芷文这一语之后,席夜阑不再问这件事情,转移话题道:“准备下热水,我要沐浴一下”。

芷文正要离开,席夜阑看着衣衫道:“你拿去洗干净还给他”。

芷文显得有些不太愿意,不过还是将衣服拿了出去。

几日过去,易寒看是闲着没事,却经常出府而去,秘密筹备刺杀计划,这种事情可不能出半点差错,所有他显得非常小心认真,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叶白衣一个人知道,而同时也从席幕德口中套出皇帝身边护卫的详细,一点一滴的将这些资料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席幕德以为他用心,自然将自己所知的全部告之。

明日就是祭祀大典,易寒还抽空到淑德府走一趟,见了叶白衣,再次嘱咐一声,顺便将自己了解的信息告诉叶白衣,叶白衣一直是那种万军从中色不变的淡定表情,无论易寒说的多凶险,他依然同样的脸孔。

吩咐之后,也不打算多久留,离开房间朝大门方向离开,骤然看见脱俗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亭子边,却打算悄悄绕道而行。

走了一会,只听身后一声非常不悦的声音传来,“你倒是跑啊,你倒是溜啊”。

易寒转身笑道:“谁惹我们家的俗儿大小姐生气了”。

脱俗毫不客气的指着他,说道:“就是你!”

易寒拉着她的手,轻笑道;“我们到亭边坐一会”。

脱俗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不要碰我”。

易寒笑道:“好,没什么事,我走了”,说的就真的要走。

脱俗冷声道:“你敢迈一步,我就跺了你的脚”。

易寒好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脱俗娉婷而立,用娇滴滴的温言软语道:“没想怎么样,就是要让你这样站着”。

易寒呆呆思索,却没有主意去听,不知觉的挪动脚步,脚背却突然一疼,却被脱俗狠狠的踩了一下,只听她冷声道:“把我的风当耳边风,你以为我真不敢跺吗?”

易寒哈哈大笑,原来她说的跺脚是用脚跺啊。

脱俗俏目大睁,“你还敢笑,我恨死你了”

易寒笑道:“不知道脱俗小姐是恨死我了,还是爱死我了,照我猜想,估计在床上的时候爱死我,好多天没找你一起嬉戏,心里痒的慌,所以又恨死我”。

脱俗俏脸飞红,美艳不可方物,含嗔怒道:“你欺负我,还敢如此取笑我,你若是以此种心态视我,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向你屈服,你以后也别想碰到我一丁点”。

易寒戏谑道:“可是你叫的很欢快”。

脱俗气的眼泪就要飞出来,跺足道:“我没有,那是被你弄疼了”,见易寒一脸不以为然,瞪眼怒道:“你不信?”

易寒摇了摇头,认真道:“不信”。

脱俗美丽的大眼睛连闪几下,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道:“你那么大的东西进入我的体内,你跟我说不疼,你可知道......”后面的话终究太过下流羞耻说不出口,扬起剑鞘,咬牙切齿道:“今日我就让你试一试,这么粗长的东西塞进体内是什么滋味”。

易寒有些惊恐道:“你想干什么,有些事情能开玩笑,有些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脱俗见他示弱,咯咯笑了起来,得意笑道:“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语气变得轻柔,哄道:“你是我的夫君,我会温柔一点的,省的一会弄疼你的舌头”。

易寒松了一口气,瞧自己邪恶的思想,见过太多对“基友”,人的灵魂也变得肮脏了。

脱俗见易寒又恢复从容,好奇问道:“你不害怕了”。

“怕!怕在心里,可是在娘子你面前,不能表现的太过懦弱了”,易寒表现的有些夸张,最近他的心里压抑的很难受,与脱俗说了几句话,心情畅快了许多。

脱俗娇笑道:“只要你对我好,我会保护你的,心疼你的”,一语之后却严肃道:“可是你现在对我不好,将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一边十来天,无情无义,没有半点良心,我非但不会保护你,而且要收拾你”。

第十五节 小聚

易寒知道她在装模作样,发泄怨气,认真打量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换了身装扮,一身优雅女裙,长裙着地,香肩裹上直至小腿的披风,在胸口处打了个结。

披风外黄内白,配上淡红色的刺绣花蝶图案,恍若高贵的大家闺秀装扮,既有少女的俏丽风情,又有女性的迷人风韵,她的身材本来就极为优美,这番雍容高雅的姿态,竟让易寒痴痴的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有点不敢想象,这个高贵的女子他可以随意索取,心头欲望顿生,真想一件件把这衣服扒掉,看看这优雅服饰下,那身子是什么模样。

脱俗本来是白裙打扮,听府里的婢女说,装扮的高雅一点,能让男子更心动更留恋,所以特意打扮如此,刚刚还以为没效果,这会见了他的痴态,心里甜滋滋的,原来是一开始没注意啊,心中冷哼,这会不给你机会亲热了,故意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易寒眼神游弋在她玲珑浮凸的曲线上,激动道:“我害相思了”。

脱俗嫣然笑道:“相思谁了?”

易寒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我最疼爱的俗儿了”,这会心里有了坏主意,却也变得甜言蜜语。

脱俗美丽的大眼睛眨了几下,嘴边含笑勾引易寒,待易寒就要走近,却突然冷哼一声,挺起那坚耸弹跳的胸脯,装出个不屑理会的冷漠模样,“你这相思病是假的,想了十来天,也不来见,倒也是难得”,说完转身就走。

易寒盯着她那充满诱惑浑圆的胸脯,她这么一转身,这春光就没了,着急的追了上去,脱俗突然转身,眼睛瞪着他,美眸传出“你敢碰一下,会死的很难看的信息”。

易寒那里管得了那么多,就要动手去搂,搂到怀里揉几下,保证温顺的服服帖帖。

脱俗闪避一下,俏脸一寒,冷道:“你要用强,跟你说,我脱俗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逼我。”

易寒好奇道:“俗儿,我们是夫妻,搂一下都不可以”。

“就因为是你,别人现在那里还有命在,以前可以,今后或许可以,但就是现在不可以”,脱俗一脸骄傲,她心里怨的很,十来天不见人,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打算跟自己说会话,就想偷偷溜走,这么无情无义,丝毫不体贴她的感受,凭什么你招手我就得亲热的贴上去,你不想见,可以干脆不露面,她可不是任男子随意拿捏的娇弱女子,有气不能发。

易寒见她一脸娇怜模样,那小嘴抿着很是幽怨,真想立即在上面亲上一口,嘟着嘴就吻了上去,一只柔软的手却挡住了他,今天她是下定决定不打算与他亲热半分了,挺起酥.胸,娇声喝道:“你还真敢!别以为我真......”,狠心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俏目大睁,极个性格的小嘴因为激动微微喘着气,不停的吐出芳香醉人的气息,那酥泽娇艳的红唇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小腹顿时有了冲动,心里痒痒的,今日不搞上她,我就不回去了,忍住冲动,用轻柔到可以勾引猫的声音喊了一句:“俗儿”。

脱俗没给他好脸色,冷冰冰道:“干嘛?”

易寒温柔道:“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会知心话”。

脱俗心里甜蜜蜜的,嘴边却道:“我今天没有说知心话得兴趣,你不是很忙吗?还不快去忙,省的误了你的大事,来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易寒见她丝毫不动容,敛容道:“那我可用强了,我把你抱到房间里,粗暴的撕裂你的衣衫,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脱俗咯咯一笑,展露如花笑颜,“易寒,我最不怕的就是你说这些话,你若是欺负我,人家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回敬你,心里就不会又愧疚哩”。

易寒佯装生气道:“你敢打我?”

脱俗一脸俏皮,漫不经心道:“我自然不敢,可是你把我逼急了,不小心打到你,那可不算”。

易寒哑然失笑,心中却是急色的很,不知不觉已经被这美人儿来撩拨到不快的地步,这妮子今天冷硬都不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道:“那怎么办?”

脱俗一脸好奇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

这妮子现在也会跟我耍心机了,吃又吃不到,走又太可惜,这一次脱俗可掐中了他的命门,只能痴痴呆呆的盯着她小巧的嘴唇看,看的脱俗心里直偷笑,“还是这个色胚样,装正经也装不出一会来”,柔声问道:“你今晚在这里住下吗?说不定我一会心情好了,就依了你”。

易寒走了过去,轻轻的拉了她的手,脱俗这一次却没躲避,易寒趁机吻上她的小甜嘴,两嘴顿时温馨的纠缠起来,脱俗被他吻的神魂颠倒,发出唔唔唔的声响,瑶鼻喷出气息,易寒大感销魂,丁香小舌饱尝个痛快,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东西了,滑溜溜的,甜甜的,还会跑。

一会之后,脱俗一脸红晕,大吃不消,轻轻推开他的脸,软语道:“你又欺负我”。

易寒手探入她的披风中,搂上那小蛮腰,手掌贴在她隆臀之上,那充满弹性的臀儿,连他的手指都能感觉到快感。

脱俗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易寒毫不理睬,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捉拿高耸弹跳的胸脯,脱俗却捉住,不让他侵犯,一双美眸认真的看着他,“先回答”。

易寒温柔道:“我明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温温柔柔的脱俗骤然变脸,用力把他推开,“不要碰我”,气的眼眶红润润的,转身就走。

这一副泣然欲涕的凄凉模样,让易寒心疼不已,想起她愿意随自己去死那一刻,什么也不顾,冲了过去紧紧将她搂住,决然道:“我今晚在这里住下”,话一出口,却立即后悔。

脱俗转身,她还真的落泪了,易寒吻着她眼角的泪珠儿,只听脱俗问道:“你很懊恼,我很野蛮不讲理对吗?”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将她抱了起来,笑道:“这几天不见,你重了许多”。

脱俗玉颊霞飞,忙道:“快放下,别让人给看见了,说我偏心”。

易寒讪笑道:“这一次我们做十次好吗?让你魂飞九天,连自己都不认识”。

脱俗啐道:“你这荒淫无道的坏人,你要让我丢尽脸面吗?”突然却咯咯笑了起来,从自己怀中透出一本书来,在易寒面前扬了扬,正是婉儿师傅给他的闺房秘笈,却不知道如何落在脱俗的手中,只听她笑道:“你身上所有女子的东西,我都要没收”。

易寒惊讶道:“这种书,天真可爱的俗儿也看得下”。

脱俗啐道:“胡说,这可是宝贝,是你不识货”。

两人走到厨房,脱俗让所有人都下去,准备亲手给易寒做一顿好吃的,她在云雾峰顶的时候,师傅就喜欢她做的菜,所以今日想让易寒也尝尝。

脱俗让易寒带着,自己解开披风,穿着华丽的裙子,挽着衣袖可以忙碌起来。

易寒凑到她的耳边,笑道:“我今日送你一个小情人好吗?”

脱俗有些好奇,切着菜边问道:“什么小情人?”

易寒从背后将她搂住,手指已经悄然无息的进入脱俗的亵裤之中,那五个小情人立即活动起来,脱俗感觉有股热气充满全身,顿时陶醉在快乐的云霄之中,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脱俗感觉非常舒服,她极力忍住快感,继续做饭,手上的刀却不由自主的松开,易寒手指停留之处的快乐感觉让她无法抵挡的两腿不听使唤的颤抖,潮流澎湃汹涌,不停的往外溢出,染湿亵裤,脱俗感觉那双手指越来越快,似要将她欺负彻底,忍不住喘叫道:“易寒,你快停下,不然我揍你了”,易寒讪笑道:“我就不相信你现在还动的了”。

脱俗崩紧脸,拽起拳头,易寒见她动作,手指又飞快的轻拨几下,脱俗大叫一声,手掌松开按在桌子之上。

易寒凑在她耳边吻着她的耳垂,淫道:“裤子可湿的厉害,俗儿也有这样的爱好”。

脱俗有些吃力道:“我讨厌这小情人”。

易寒故意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脱俗已经被撩拨起来,臀儿扭动几下,似在督促继续,易寒又勾引道:“舒服吗?想不想继续”,边说着边时不时撩拨起来,直撩拨到脱俗放弃矜持,喊道:“郎君,我不做饭了,快抱我回屋子”,她不愿意承认,可是真的好快活,好快活,快活的愿意这样死去也心甘,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听他的手指在操控。

终于在那小情人的安慰下,脱俗就这样在厨房以难堪的方式攀上了巅峰,两人也顾不得上做饭了,回到了房内,水乳.交融一番。

为了保持精力,易寒只是做了一次,可脱俗被开发出来成熟的身体充满活力,并不满足于此,易寒只有用手指或者亲吻的方式让脱俗攀上了几次巅峰,直到脱俗整个人累的睡着了,易寒才穿上衣服,安静的离开。

第十六节 女子

席夜阑似往日一般来到碧云寺,用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祈愿之后,来到许愿树下,用黄色的布条捆上,尔后又寻找着另外那澄心堂纸笺,解了下来揣入怀中,不管里内是否真自天上的答复,席夜阑都表现的很平静,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就像习惯了对神佛说话,神佛永远不会应答,可是却得到内心的安慰。

做完这一切,席夜阑与芷文回府。

道路的两旁密密麻麻的,有一种不畏严寒独傲冰霜的小草开出黄艳艳的小花,百物枯萎,这种黄灿灿的花儿显得耀眼鲜艳,人们习惯把这种冬花当做寒冷孤独时,苍白内心的一抹色彩,黄色让人感觉温暖,这种花儿是等待的象征,无论在什么艰困的环境下,总有值得你留恋,让你感觉温暖的东西,它让你等待着。

坐在轿子中的席夜阑拉开帘布,望着这些黄艳艳的小花,为什么这么做,她一点也不知道,只感觉就是想这么做,至少心里有期待,内心也会充盈着。

过了这一片盛开黄艳艳花儿的道路,席夜阑又把目光停留在手中与花儿一样颜色的纸笺,一直看着却没有打开。

只有没有打开,心里就一直有期待,那失望也不会到来,这是一种什么样奇怪的感觉,只要怀揣这没有打开的纸笺,席夜阑内心就充盈着暖烘烘的富有的。

傍晚时分,易寒回到席府,远远的就看见一顶轿子迎面走来,这是席夜阑的轿子,因为芷文站在轿子旁边。

刚好同时到达大门口,易寒微笑道:“芷文,你们去哪里了”。

芷文没给他好脸色,瞥了一眼转过头去,冷冰冰的从口中说了一句:“多嘴”。

易寒哑然失笑,轿子已经放下,他颇有风度的站在一旁,打算让席夜阑先进府去,席夜阑优雅的从轿子走了出来,看着她发丝飘飘,信步闲庭的姿态,一时间恍如隔世,席夜阑也有这般充满女子娴雅的时候,完全无法想象她是那个风姿飒飒的席夜阑,平静淡漠的脸容是那么的静淑。

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巧笑嫣然,目光入神似飘到了远久,易寒认为,她内心一定有许多深深浅浅的故事,她心中藏着什么样的人物呢?又有什么人能让她如此怀念呢?易寒有些好奇,因为要让席夜阑屈服的人,一定是比她还要优秀的人物,此刻的席夜阑目光神态让他感觉熟悉,他突然想起来,席夜阑当初在雁门关望着那雕塑的时候也是这样充满了女子的味道,虽然一喜一悲,但易寒能肯定,这二刻是那么的相似,他那个战死的未婚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不经意间的一刻无声胜有声的美好却被易寒出声打破了,“小姐,他到底是谁?”易寒的语气充满了关切,他明白丧失爱人的痛苦,这会让你的生命只剩下空白,活着只为了挥霍时间,只有怀念那一刻,内心才会充盈着淡淡的快乐。

席夜阑淡淡的看了易寒一眼,“似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也无法理解”,说着走了进了府去,芷文不悦的瞪了易寒一眼,“你以为你很聪明,多嘴!”说完追上席夜阑,尾随进府去。

易寒撩了撩鬓角的发丝,突然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扇动眼睫毛憨憨的看着席夜阑的背影,竟有点期盼自己就是她心中想的那个人,假如真是如此,那该是一件动人而又美好的事情啊,内心隐约有一种温暖柔软的暗香浮动,想认真去感触的时候,这种感觉又不可捉摸,他已经不是曾经的易寒,他的眉目展露出君临天下的英气,把席夜阑从心底抹去,美丽的诱惑已经不能再左右他的行为。

席夜阑回到房间内,轻而温柔的将那纸笺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眸子闪着冲动,双手却一动不动,这纸笺在手中,她的心中便有一份充实,可打开的时候,它就只是一张纸笺而已,她一生中所有的犹豫都因为这张纸笺,她多么希望里面能长出那黄艳艳的小花来,理智却告诉她,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旁的芷文看着有些难受着急,说道:“小姐,快打开吧”。

席夜阑直率的笑道:“现在不打开,等我拥有下一张的时候,再开打。”说着,将这张被风吹日晒过的纸笺贴在她的脸颊,脸蛋有些依恋的摩挲着。

一旁的芷文叹气,只有这一刻的小姐是痴的,芷文德内心有些难受,她也觉得不要打开的好,省的再次看到小姐冷漠而空洞的眼神,她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心中开始痛恨自己也崇拜的麒麟,男子都是可恶的,不禁想起了易中天这个混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芷文轻呼一声,“小姐,该吃饭了”,说着取出的檀香木匣放在桌子上,启开木匣,里面浅浅的十来张纸笺平摊着。

席夜阑把折起的纸笺放入,说道:“这一张在里面显得那么特殊,为什么不能一样呢”,话虽如此,她却亲自动手将木匣合上。

这个时候窗外已经暗沉沉了,芷文燃起油灯,红莹莹的,别具一番情景,两人走了出去。

小屋变得安静,一阵风吹来,拍打着窗户,灯焰一闪一闪的,几点油溢了出来,沾上星火落在桌子之上......

易寒等人正在用饭,突然看见院外一处浓烟四起,便听有人大喊道:“起火了,快救火!”

众人大吃一惊,放下碗筷,匆忙跑出,提着水桶就往着火的院子奔去,大火在风的鼓动下,烧得很快,易寒来到之时,火势已经很猛烈,在这种干燥多风的季节里,从着火到烧成大火只是一小会的事情,由于此处是席夜阑的院子,又刚好碰巧是晚膳时间,所以才发现的晚一点。

易寒立即吩咐众人打水浇火,一边着急的向发现着火的人询问小姐和芷文是否在里面,那下人不敢肯定的道:“这会是晚膳时间,可能不在里面吧”。

易寒显得有些生气,高声大喊道:“小姐,芷文”,两人却没有人回应他的话,易寒心中着急,提起一桶水往身上一浇,随手撕了一条布条捂住鼻嘴,就要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席夜阑与芷文匆匆赶来,见了这场面,脸色大变,也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小姐在外面,实在太好了”。

冲到连屋檐都着火的易寒,听到这声音,迅速退了回来,席夜阑却神色紧张的朝他这边冲了过来,易寒正讶异,席夜阑却已经从他身边经过,朝屋子内冲去,易寒猛的加快速度,把席夜阑死死搂住,吼叫道:“小姐,你疯了吗?”

席夜阑猛的给他一巴掌,又一掌打在易寒的身上,将易寒击倒在地,待易寒抬头,席夜阑已经消失在火海之中。

芷文吓得花容失色,边喊着小姐也跟着冲了上去,易寒迅速把芷文给拦住,芷文挣扎喊道:“你滚开,我要进去救小姐”。

易寒大吼一声,“这儿站着,别添乱!”

这一声把芷文给镇住了,大喊一句:“快点提水灭火”,说完朝屋子内奔跑进去。

屋内大火熊熊,浓烟密集,无数的火星从屋顶下掉落下来,嘴巴上虽捂住浸水的布条,却依然被呛的难受,而他只是刚进去一会儿,身上的湿衣就被烘干的差不多了,不敢耽误片刻,寻找席夜阑的踪迹,这并不大的屋子,处处是火,步步艰难,几个转身就看见席夜阑在一处角落被火海所包围住,她非但没跑,双手还疯狂的扒弄着什么,边扒着边不停咳嗽,白皙的脸蛋已经乌黑如炭,那纤细的十指已经被烫伤。

易寒顾不得大火挡路,几个阔步冲了上去,将她抱住,将身上还有点水分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骂道:“你这疯子,你要寻死也不要连累别人”。

席夜阑根本不理睬他,依然扒弄着,易寒边骂着边抱着她就往外拉,席夜阑回手给了他一肘子,并没有转身,冷道:“你再碰我一下,就立即杀了你”,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来。

这个时候,只听屋外有人喊道:“易统领,快点,屋子好像要塌了”。

易寒气的冲过去,一巴掌就要扇过去,只见席夜阑手里拿着一个檀香木匣子,表面几处已经被烧得有些炭黑,席夜阑却用易寒给她披上的衣服将木匣子包裹起来,乌黑的脸惊喜的流出眼泪来,整个人却被浓烟熏的迷迷糊糊就要晕倒。

易寒也顾不得太多,将席夜阑抱起,护着她弯腰就往门的方向冲去,不管前面是否有火,他却再没有躲避,已最快的速度直线冲了出去,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着火了,炙的他疼痛。

刚跑出门口,几个正在灭火的人,将桶内的水朝易寒身上浇去,易寒身上火烫的疼痛感才得以减缓,紧接着身后一声巨响,屋子榻了下来。

易寒与众护卫连忙后退远离。

易寒将在里面被熏的昏迷的席夜阑交给芷文,主持参加灭火工作之中,这一场莫名的大火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完全扑灭下来,波及半个院子,席夜阑起火的屋子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断垣残瓦。

第十七节 桃之夭夭

易寒吩咐自己的人留下来配合府内总管料理后尾,自己返回屋子,拿了些烫伤药自个抹着被烫伤的部位,相对于席夜阑,他显得要严重的多,席夜阑应该只是被烟雾熏的严重一点,至于烧伤应该只是一小部分。

心中不明白,向来冷漠的席夜阑为何会有这种充满热情的执着,甚至连性命也不顾,那个木匣子里面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比性命还要重要,就算是绝世珍宝也不值得她这么做,想到这里却一肚子气,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她发生什么,都不会去理睬她,就算她想去死,自己也不会去阻拦,可是反过来一想,他身为府内的侍卫统领,不正是需要保护别人吗?

只是一脸苦笑,估计有半个月左右不能洗澡了,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可难熬了。

抹了一般,突然传来敲门声,易寒问了一句是谁,席幕德的声音传来:“中天,是我,我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

易寒连忙让他进来,席幕德进屋,易寒这个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席幕德让他坐下,捉住他的手查看了一下伤势,又看了看他卷起裤腿,抹上药那发红的小腿,关切说道:“看来伤得不轻,这种烧伤看似不怎么严重,一旦发脓却危险的很。”

易寒淡淡一笑,他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免受感染,所以并不担心,却问道:“大人,小姐有事没有”。

席幕德道:“我刚回来,听说你受伤了,先过来看你,还没过去看她”,说着,眉头皱起,有些可惜道:“人算不如天算,看了明天你是无法随同护卫了”。

易寒心中一惊,这件事情可是他最重要的事情,如何能就此搁浅,连忙表示自己没事。

席幕德却安慰道:“不要担心,这种机会以后多的是”。

易寒如何肯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脸严肃的陈述自己必须要去的理由,席幕德被他说动了,说道:“那好吧,也许是我太过紧张了,想我父亲,当年身负重伤,还临阵点兵与敌军进行决战,男子除非死,就没有不行的时候”。

这个时候易寒反而轻松道:“我如何能与席元帅相比,那是一场决定十万人生死的决战,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能松懈”。

对于易寒也知晓此事,席幕德并不感觉奇怪,微微一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夜阑”。

席幕德离开易寒房间,一脸阴沉,他刚刚从下人那里获悉,屋子已经烧的熊熊大火,夜阑还不要命的往屋里里面冲,若是救人他情有可原,更让他生气的是,险些害了易中天的性命。

来到临时住下的房间,刚好看见芷文送着刘老走出屋子来,两人见了席幕德连忙行礼。

席幕德问道:“刘老,夜阑的情况怎么样”。

刘老应道:“老爷请放心,小姐只是吸入过量的烟雾所以晕了过去,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烧伤,大概休息一个晚上就能醒来,今晚最好不要关窗,尽量保持空气流畅”。

席幕德听夜阑没事,心里放下心来,却冷冷的看了芷文一眼,看的芷文心里慌张,手心冒汗,连忙道:“老爷,我带你去看小姐吧”。

席幕德也不应话,直接朝屋子里面走去,心中一肚子火,待看见躺在床上,脸蛋红红的席夜阑,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了,却不禁涌起为人父的柔情,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她这样睡着的模样了,不知不觉她已经是个大闺女,在她失去母亲的那些日子,她还不太懂事,自己每天晚上都要哄着她睡觉,后来因为公事繁忙,也就不再照顾她,这个孩子从小就有着男子汉的坚强自立,不知不觉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居然十多年没有再静静的看着她的睡容,坐在床边,抚着她的脸蛋,柔声道:“你整天跟我怄气,跟我犟,我行我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不是拿你没办法,是心疼你......”

说着说着,席幕德微微一笑,“好久没有看见你不瞪着我,与我顶嘴了”,轻轻的替她盖好被子,显得有些疲惫的站了起来,突然看见桌子上一个被火烧过的木匣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拿起木匣子狠狠的往地下一扔,“这种害人性命的东西,就算里面有再珍贵的东西又有何用”。

木匣子饱经多次摧残,裂成几块,里面的十来张纸笺散落一地,一旁的芷文吓得不敢吱声。

席幕德弯腰捡起纸笺,看了一张又看了下一张,叹息道:“从你知道你母亲离开那一刻开始,你就一直祈祷她回来,这个习惯你依然没有变,可是死去的人化为尘土,又怎么会回来呢?你应该好好珍惜活着的人,珍惜自己,可是你为何就是如此固执”。

直到看到其中一张,脸上露出讶异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回身看了看席夜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却继续将其余的纸笺捡起,又仔细看了一遍,将全部的纸笺放在桌子之上,淡淡朝噤若寒蝉的芷文说了一句,“将地面打扫一下”,就离开了房间。

待席幕德离开,芷文没来得及打扫地面,却拿起那些纸笺看了起来,突然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喜,双手不由颤颤发抖,激动的扑到席夜阑的身边,喊道:“小姐,奇迹发生了”。

一夜过去,响午时分,席夜阑醒了过来,这个时候易寒已经随着席幕德外出了,祭祀大殿在未时正点开始。

芷文倒了杯水给席夜阑,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一直看着她,席夜阑喝完了水,问道:“他有没有事?”

芷文明知故问道:“小姐,你说的是谁啊?”

席夜阑淡淡道:“易中天”,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又道:“其实我不应该进去的,差点害了他的性命,只是我当时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做”。

芷文道:“他做了老爷的贴身侍卫去参加祭祀大典了。”突然又道:“小姐,假若你当时没有冲进去,你绝对会后悔的”。

席夜阑淡淡的朝桌子上看去,再次看见这些拼了性命抢救回来的纸笺,她的表情却很平静,说道:“人死了,怎么会回来呢?我真傻”。

芷文却笑道:“小姐,你一点都不傻。”

席夜阑没有应话,芷文突然将一张纸笺递到席夜阑的跟前,“小姐你看一下,这里面写着什么”。

在看到纸笺的一瞬间,席夜阑感到惊慌失措,平静的内心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激动所颠覆着,脑子里嗡的一下,如火燎一般,不敢相信的事情就发生在面前,内心愿望实现那一刻,这是一种象征,有人在倾听她的心事。

她手颤颤的接过,只见纸笺上面写着几行苍劲的楷体,字写的很美,那些笔画透出一种潇洒清雅让人怦然心动的阳刚之美,就像一个玉树临风的君子立于眼前,字如其人,看到这优美的文字,席夜阑已经可以想象到,浊世之中,那个人衣诀飘飘,拂着尘埃,仿佛如玉的温润无暇,她的眼神中不禁透露出一种女子对男子的倾慕,浅浅淡淡的眉毛含着羞涩,这是女子的温婉如水。

席夜阑认真而期盼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命运的恩赐,让你的生命中有了一份挂念,这应该是让人感觉温馨的事情,为何要在荆棘上消磨自己的生命,女子一生的梦想,并不是简单轻易到一个男子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予的,愿我的拙笔能让你有一份安宁宽慰。”

席夜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麒麟所写,她心里知道也许有这么一个人无意间看到了她写在纸笺上的字体,但她心里更愿意将这个在上面留下文字的人当做麒麟看待,这种文字的宽慰比之言语更能让席夜阑接受,这种特殊的方式,让她骄傲的性格放低下来,这些令人了然的话,勾起了席夜阑女子纯洁的女子依恋无助,她并不愿意终身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以致于有时会产生冷漠悲观的厌世之想,这个奇迹让她感觉了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振奋的下床来,让芷文拿来笔墨,在小小的纸笺写下文字,问他是不是麒麟?当她写完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假如答案是否定的,她明白自己就不会继续期待下去。

席夜阑重新拿了一张,不再问这个问题,像个小女孩一般在上面倾吐自己的心事,她显得是那么的卑微无助,显得是那么的娇弱可楚,就像将自己的辛酸事向自己的母亲倾诉,她不必再露出坚强而冷漠的神情,她是那么的轻松自然,感觉自己正在跟母亲说话,也似跟麒麟在说话,而眼前是一个她很亲密很亲密的人,露出溺爱的微笑在等待她说出来,席夜阑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心事写了下去。

做完这一些之后,席夜阑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说道:“芷文,我们现在就去碧云寺,不要让他等久了”。

席夜阑的脸容依然是冷冰冰的,可是她的眼眸却如燃烧着得太阳,泛着强烈的光芒,热烈而激动。

芷文知道,看似坚强自立的小姐,她的眼睛是单薄脆弱的,可这一刻是那么不一样。

席夜阑怀揣着纸笺,心中是复杂而矛盾的,激动、期盼、担忧......她从来不知道人的内心可以有如此多的情绪并存,直到她将纸笺挂在许愿树之上,内心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她呆呆的在许愿树下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她多么想站在远处看一看到底是谁取下那张纸笺,可是她不敢,世界上竟然有她席夜阑不敢做的事情。

席夜阑裙角飘飘,信步娉婷,周围浮躁,喧扰,云起,尘暗,她内心却已经寄存着一份纯真的浪漫情怀与兰心慧质。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多么美丽的情态啊!

第十八节 刺杀

南郊祭祀天坛。

百官早已在天坛下面等候,而防卫工作却由殿前都指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指挥京城禁军三部各自调度人员,天坛周围,各重要路道,山林均布满了士兵,百姓只能远远观看,被这些禁军挡在了外面,严禁跨越。

三品以上高官,身边都有一个护卫随行,同一衣着,腰挂令牌。

百官各自聚在一起,交谈起来,席幕德将易寒介绍给与他交好的同僚认识,对于席幕德的举动,那些高官也知而不宣,看来席幕德是打算扶持此人,要不然一个八品的贴身侍卫,何须如此隆重介绍,易寒表现的不卑不亢,加上他本来气质不凡博学多学,谈吐自然,倒让众高官对他赞赏不已,心中暗暗对他留下印象,此人他日必非比寻常。

突然看见远处出现密密麻麻的旗杆,地面上尘土扑扑,络绎响亮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东西两侧排列着身穿黄色衣衫的甲士,手持大旗,列起旗仗来,小跑而来,队伍整齐。

龙旗十二面,每旗甲士二十人,除持旗者,余者均腰揣兵器,左边为剑,右边为刀,在天坛的台阶下列队停了下来,中间留下一条宽敞的道路。

声乐想起,只见紧接着一支红黄队伍浩浩荡荡的慢慢走来,宫女持红方扇,宫卫持御杖,整齐列队而行,中间正是皇帝的銮驾玉辇,朱漆粉饰,华丽非常,独一无二。

百官连忙按官职大小排列整齐,三叩九拜恭迎圣驾。

銮驾玉辇在天坛台阶之下停了下来,皇帝走了出来,似上朝一般让百官起来。

一礼仪官手持着燃香弯着腰匆匆朝皇帝走来,众人并没有阻拦,在上踏上天坛台阶之前,要先上香行礼。

就在这个时候,离皇帝有几丈远的易寒却突然拔刀朝皇帝冲去,他的速度极快,谁也没有想到,更没有反应过来,待易寒人离皇帝一丈远的时候,易寒那句“小心,有刺客”才从口中喊了出来。

两旁的宫卫这个时候才有了行动,目标却是朝易寒而去,不管这是掩人耳目的诡计,还是真的忠心护驾,他们都必须将那个朝皇上冲过去的男子拦下来,皇帝身边的宫卫挡在皇帝面前,将易寒拦住,易寒并未停下,腰中的刀出手,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快的别人来不及出口喊出声音来。

而更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个礼仪官突然扔掉手中的燃香,掏出一把匕首朝皇帝胸口刺去,这个时候络绎不绝的护驾声才响起。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张的盯着这一幕,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易寒不顾一切飞身扑挡在皇帝的前面,两个宫卫的拳头与刺客的匕首同时朝落在他的身上,他能躲,但是却不能躲。

易寒被刺客刺中了肩膀,两个宫卫的拳头紧接落在他的身上,只听一声脆响,易寒整个人扑到在地。

而这个时候其他的宫卫已经赶到,刺客见机不妙,再无行刺的机会,只得逃离,场面顿时乱成一片......

过了一会,局势稳定下来,皇帝还显得惊魂未定,他阴沉着脸,当场就将殿前都指挥、侍卫马军都指挥使、侍卫步军指挥使三人当场叫到跟前,斥骂一番,撤去三人官职,宰相丁制顶着龙颜大怒谏说道:”皇上,这三个官职责任重大,不可如此草率,不如等明日早朝另外定下人选,再撤不迟。”

皇帝这才作罢,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有一个护卫不顾性命挡住那刺客致命一击,假若不是他,自己早已经死于刺杀,连忙问起那个护驾有功的护卫来。

易寒倒在原地,众多侍卫将他牢牢围住,没有人敢动他半分,任着他肩膀上的血流了出来也不理睬。

皇帝匆匆走了过来,众侍卫让开,皇帝见此情景,连忙顿了下去,亲手将易寒扶坐起来,轻声说道:“你救了朕的性命,朕会好好的赏你的”,一语之后,大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将朕的救命恩人扶下去,差御医为他治疗伤势”。

易寒被背扶了下去,心中却担心叶白衣能不能逃脱这层层的围捕,计划很顺利,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叶白衣居然没有半点留情,两个侍卫的拳头让他并不好受,体内有些气血沸腾。

祭祀大典以为意外而耽误了时辰,皇帝阴沉着脸,文武百官噤若寒蝉静静不语,心中猜测起来,到底是哪个封王想要刺杀皇上,西王,北王,南王,华中王,华东王,想来想去只有一直蠢蠢欲动,暗中找兵马买的西王爷最有可能,假若皇上因为此事愤怒,而提前向西王爷动手,那麻烦可就大了,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很有可能变得慌乱不堪,皇上贵为天子,有无数的理由逼西王爷不得不反,要集合兵力对付一个西王,胜算是很大的,可是其他王爷难道会让皇上如此轻易的将西王给剿灭吗?他们自然不会傻到让皇上一个个将他们个收拾了,北王也许不会插手,可向来与西王关系密切的华中王必然会借机行动,到时候天下可大乱了,外族借机入侵中原,后果让人不敢想象,想着想着,不少人头上冒出冷汗,这几个王爷真是烫手啊,动又不得,不动又不得。

席幕德一想到易寒立此大功,依他的才能让皇上惦记着,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心中替他高兴,然而他的眉头却皱的弯弯的,内乱一起,可不是他一个吏部尚书能够扭转乾坤的,

宰相丁制道:“皇上,已经错过时辰了,先回宫吧”。

皇帝冷道:“自先祖开始,从无此例,我若就此回宫岂不让天下人看了笑话,让礼仪官再选吉时,祭祀大典继续进行”。

祭祀继续,只是护卫工作却比刚才要严密了几分,本来那些站在外围的百姓也全部被驱逐,直到祭祀结束,却也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只是,最终还是让刺客给逃跑了,皇帝让宰相丁制,太师刘锄,兵部尚书周置,席慕德随他回宫,其他官员自个回家。

御书房之中。

皇帝问道:“诸位爱卿,认为何人想刺杀朕?”

几人静静不语,这种事情在没有证据之前可不能随便开口,乱猜测可是要闯出弥天大祸的。

皇帝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了一下,几人都低下头不敢去迎接他的目光,过了良久,皇帝才严肃道:“周置,我令你全力彻查此事,七日之内,无论捉到捉不到刺客,你都需要给我个交代”。

贵为臣子就是要为皇上分忧,无论要求多么苛刻,他都需要无条件答应,周置硬着头皮道:“臣遵旨”。

皇帝让其他人退下,独让席幕德留下,他已经知道那护卫是席幕德的贴身护卫,问道:“席爱卿,这一次多亏了你身边的护卫”。

席幕德说了一番谦虚的话之后,借机在皇帝面前称赞易寒的才能,当然也没忘了提到他忠诚的品格。

这并不是废话,皇上要重用一个人,至少要了解他的来历,然而他并没有问。

而在皇帝想来,席幕德是什么人,他不会无端端的将一个不可相信的人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卫,而且现在席幕德还美言推荐,不知不觉间,易寒在皇帝心中已经成了一个熟悉可靠的人物,他飞身挡在自己跟前,自己亲眼目睹,那种不顾一切的神态是装不出来的,想到这里,皇帝说道:“席爱卿,你先回去吧,易统领就留在宫里养伤,等他伤势好了之后,朕自由安排”。

皇帝倒想过去看看易中天的伤势,只是他贵为天子却不能如此屈尊,差御医前来询问易中天的伤势,知道并无大碍,这才回寝宫而去。

心中一肚子烦恼,这些皇叔越来越大胆了,真的以为朕真的好欺负,不敢与他们撕破脸皮吗?内忧不解,永远似一块石头堵在他的胸口,第一次他下定决定,想永久铲除这些后患,同时心里也有些害怕,假如自己输了,他就什么也没有了,想到这里他猛的又变得犹豫不决,看来此事还是需要与十一皇叔好好商量一次,现在也不要去想了,走到一半,皇帝对着随行太监总管道:“转驾长信宫”。

只有秦贵妃才能让他忘记所有的忧愁,安心的睡了下来,来到长信宫,皇帝并没有让左右大声宣报,四周灯火通明,一个宫女端着水果盘子突然看见皇上,惊慌失措的跪下行礼。

皇帝让她起来,问道:“娘娘可否已经安寝了”,她已经怀有身孕,若是已经睡下,就不打算打扰她了。

宫女应道:“回皇上话,娘娘害喜,恶心呕吐,到了晚上都是无法好好睡下,白天都是睡一会,醒一会的”。

皇帝接过手中的水果盘子,“你们都退下吧,今夜我留在这里陪她”。

大门虚掩,寂然无声,突然听到一声难受的声音,皇帝心头涌起一股柔情,急忙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一个亭亭玉立的背影,那女子听到声音缓缓转身,却是一个美人儿,只见她面如满月,细嫩的脸颊白里透红,一双眸子如同两潭清澈的秋水,小腹微微隆起,见到皇上不惊不慌张,寡寡欲欢的脸容庄重严词,不慌不忙的朝皇帝施礼。

皇帝连忙放下盘子将她扶起,“爱妃怀有身孕,不必如此多礼”,见了她皱眉的模样,有些心疼,却叹息道:“朕从来没有见过爱妃笑过一次”,抚摸她的小腹,在她耳边说道:“爱妃为何不畅怀一笑,难道见了朕你还不高兴吗?”

秦贵妃不经意道:“妾身自从没有家人,就是这个性子,皇上若是怪我,就请惩罚臣妾吧”。

秦贵妃神韵独具,品格异常,她越是冷冰冰板着脸容,皇帝越是疼爱她到极点,听她这么说,连忙温言宽慰,一边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说不出的畅快舒服。

“爱妃啊,你说你没有亲人,难道朕还不算你的亲人吗?你喜欢什么东西,若能博你一笑,朕什么都愿意做”。

秦贵妃挣脱开他的怀抱,两样凝视,并不正眼去看皇帝,隐入沉思之中,嘴角微微翘起,似要露出女子温婉的笑容,终究还是笑不出来,骤然眼眶一红却无声哭了起来,“臣妾还有一个亲人,不过却不知道去哪里寻他”。

皇帝见她这般神态,又心疼又激动道:“爱妃快快说来,朕一定帮你找到他”。

秦贵妃紧张的捉住皇帝的手,“皇上,不要,臣妾怕寻不到他人,却得到他的噩耗”。

皇帝百般无奈,在秦贵妃身边走来转去,实在是黔驴技穷,他贵为天子,却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女人一笑,秦贵妃也不理会他,自个掩袖悲伤抽泣起来。

第十九节 大胆荒唐

这几日,整个京城陷入紧张的气氛之中,到处都是士兵在盘查刚到京城不久的陌生人,整个京城的人也知道皇上被刺杀的事情,能在重重护卫之下接近皇上的刺客,本事一定不小,敢刺杀皇上的,背后来历一定非同小可,又怎么会轻易的就被这些普通的士兵搜查到呢,很显然,官府在做无用功,倒苦了一些刚到京城不久的商人。

易寒这几日就暂时居住在皇宫之中养伤,可是他的行动却被完全限制住了,外面层层侍卫看守,他除了在宽敞的屋子内活动,那里也去不了,好几次他想到外面院子透透气都让侍卫给拦的下来,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个罪犯。没有办法,这里是皇宫不能乱来。

御医每日都要前来查看他的伤势,有两个漂亮的宫女服侍他生活所需,为他敷药喂汤。

住在皇宫里面的,那一个不是贵人,两女只不过把易寒当做一个英俊一点的普通男子而已,虽然服侍易寒,但是看他的眼神有点居高临下,对他也不是很客气,,在皇宫住久的人,比外面的人势利多了,两女颇有姿色,若是那一次走大运被皇上看上宠幸,就可以飞到枝头变凤凰,却把这么多宝贵的机会浪费在这个男子身上,潜意识里对易寒有些不满。

易寒捉摸出她们的性子来,也就懒的跟她们搭讪,一个女人若没有女子的品格,在他眼中就不算是一个女子,两人爱板着脸,随她们去,他却有些着急,皇上为什么还不召见他,再住几日可要把他给憋坏了。

老御医为易寒换了药,笑道:“易统领,你的伤恢复的很快,基本没有什么问题了,剩下的就等伤口慢慢愈合,从明日起我就不用过来了”。

易寒问道:“御医,那是不是我可以回去了”。

老御医笑道:“这里是皇宫,不能随便走动,等皇上发话了,你才能离开这里”。

易寒道:“那就请御医帮忙禀告一下皇上”。

老御医道:“这几日皇上并没有宣我询问你的伤势。”

易寒有点不悦道:“那怎么办?”

老御医笑道:“皇上日理万机,估计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不过易统领你放心,你是席大人的护卫,席大人自然会提醒皇上的”。

易寒心里有些生气,这种被别人漠视忘记的感觉让他很不痛快,好歹我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不过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御医告别,两个宫女冷淡的看着易寒,问道:“有什么吩咐没有,若是没有,我们两人就先退下了”。

易寒心情不好,语气不善道:“你们两个去给我烧点热水来”。

绿衣宫女道:“御医吩咐过了,你身上有伤不能洗澡”,说着就要退下。

易寒大声喊道:“站住,我让你们去给我烧热水没听见吗?我想洗脚”。

两人犹豫了一会之后道:“好吧。”

一会之后,两个宫女端来一盆热水,易寒懒洋洋的坐在床上,双脚离地,就要让两个宫女给他脱鞋。

两女阴沉着脸,也没说些什么,心里却不甘不愿,在宫里面能让她们如此卑微的只能是那些贵妃,蹲了下来,替易寒脱掉鞋子。

易寒双脚却没有浸到水中,脚底却是朝两个宫女的脸上一贴,两个宫女尖叫一声,后退几步,怒视着易寒,厉声责问道:“你干什么?”

易寒半眯着眼睛,爱理不理。

宫女拿出手帕擦拭着白皙的脸蛋,门打开了,一个侍卫走了进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青衫宫女朝侍卫道:“王强,他调戏我们”。

侍卫朝易寒看去,淡道:“易统领,注意一点,这里是皇宫不要乱来”,说着走了出去,关上门。

两女显然有点愤愤不平,易寒却冷声道:“还不快点过来帮我洗脚”。

两女忍气吞声,蹲了下来帮易寒洗脚,手上的力道却是粗鲁僵硬,洗了一会站了起来,易寒却道:“还没洗干净,手指在我的脚趾缝内搓干净点”。

绿衣宫女顿时挺胸骂道:“你这个臭男人,你算什么东西,敢叫奶奶给你做这种事”。

易寒不以为意笑道:“你这这贼小淫.妇儿,倒也油嘴滑舌,居然你那么高贵为何回来服侍我。”

那绿衣宫女听易寒骂她小淫.妇儿,端起脸盆就往他身上泼去,易寒闪避了过去,却泼的床褥湿透。

心中暗气,我向来谦逊,何从碰到这种泼辣没心肝的女子,我若不凶一点,她们以为我老实巴交好欺负呢。

那绿衣宫女泼完,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这粗鲁下贱的奴才,我看你晚上怎么睡”,说着大摇大摆的转身就要离开。

易寒眼色一冷,心里正憋着气没处撒,你倒送上门来,想起这几天受两人冷言冷语,手上也不留情,迅速上前,伸手箍住绿衣宫女的手腕,讪讪笑道:“我是奴才,那服侍奴才的算什么?”

绿衣宫女脸色一冷,喝道:“大胆无礼”,说着另一手就要扇易寒,易寒那里会让她打中,劈手就将她另外一手也给捉住,笑道:“你这小贱人,力气倒蛮大的嘛”。

他依然还是一副打趣调情的语调,青衣宫女突然从易寒后背扑了上来,泼妇一般的在易寒后背捶打,边打着边骂着威胁。

易寒轻轻一推,将青衣宫女推到湿透了得床上,要动粗,若连两个女子还收拾不了,哪有脸面见人。

解开了绿衣宫女的腰带,将她手脚给捆了上来,又扒了她的鞋子,褪下袜子。

绿衣宫女大喊大叫,破口骂着,外面的侍卫也不推门进来。

易寒嫌她吵,二话不说将从她脚上褪下的袜子塞到她的嘴巴里。

摸着她的小脚,嘻笑道:“这小脚滑的跟绸缎似地,真是好货”。

绿衣宫女被捆住,只能呜呜呜的发泄自己的愤怒,易寒只是想小惩一番,让她们以后不要目中无人,从心理羞辱她一番,绳子并没有捆的太紧。

这时那青衣宫女大声喊道:“快来人啊......”

话刚说一半,就被易寒捂住嘴巴,只听他一脸笑意道:“小乖乖,你喊的这么用力干什么,力气留着一会儿喊”,说着手指游移到她的脸蛋,抚摸起来,青衣宫女双颊顿时红润有加,羞愤的瞪着易寒一眼,用力咬了易寒捂住她嘴巴的手,易寒连忙抽离开手来,只听她还不知死活道:“我们姐妹是刘贵妇的人,你这个奴才敢欺辱我们,定不得好死”。

易寒淡淡笑道:“那我玩弄完之后,就趁机把你们给杀死,省的走漏风声,留下祸端”。

两女听了这话,脸色一青,眼神流露出惊恐,在皇宫里这种你死我活的地方,他的话可能性十足。

易寒哈哈大笑,“开玩笑的,没想到把你们两人的小脸给吓的紫青紫青的”,说着按上青衣宫女的胸脯,说道:“你承认愿意被我玩弄,我就放过你”,易寒若是坏起来可是没人性的,想当初王小余可是被他弄得疯疯癫癫的。

宫女紧咬嘴唇,别过脸去,一声不吭,易寒手上轻轻一拔,宫女口中即舒服的怪“哼”一声,假意冷道:“你这野畜生,不得好死!”

易寒将她揽入怀中,狠狠地在她小嘴亲了一下,讪笑道:“这么毒辣的小嘴,我还没尝过呢”,突然脸色一变,“哎呀,不好,味儿有点太辣了,呛到了”。

宫女一脸羞愤,咬牙切齿,却拿易寒没有办法,宫里各施其职,刚才自己在屋内大喊,那些护卫却没有进来,想必不想惹这趟浑水,走远假装不知,眼珠子一转,闻言说道:“你无非就是想要我的身子,我给你就是,你不要粗鲁,我自己来宽衣”。

易寒淡笑的看着她,这妮子想在他面前耍诡计,还嫩着很,点头道:“我只不过想你让以后温柔听话一点,不过你在这深宫寂寞难耐,我倒可以满足你的心愿”。

宫女心中暗暗骂道:“好一个颠倒是非的奴才,这么一说变得好像我在勾引他一样”,嘴上却道:“你先转过身去,我怕羞”。

易寒却将她搂的更紧,一手在她侧腰敏感的部位挠着,一手轻刮她的脸蛋,轻轻道:“亲亲肉,快些受用!害什么羞呢”。

宫女不言语,被他双手挑逗,一时间热血上涌,她也是个人,也有自己的情.欲,皇宫内院除了皇上,却都是些假男人,每次侍候皇上与刘贵妇欢爱,听着那狠命冲撞的浪声浪.语,被撩拨的心花怒放,心中祈愿,若是有朝一日能蒙皇上大.抽大送,也不枉入宫一趟,怎耐裤里汩汩流淌,却恨无物慰籍,夜深人静的时候,用自己细小的手指儿满足自己也不是什么隐蔽的事情了,想着想着,心头*扑窜,饥渴难耐,忙伸手插入自己内裆,揉.摸着自己那嫩肉儿,想到入情处,媚眼中,荡起阵阵春光,手指尖探入嫩肉儿深处,肉酥心痒,既快活又难受。

易寒看她亵渎自己,也不动手,好奇的看着她忘情而动,心想我道她贞洁不屈,却不想如此浪荡,他从来没看见过此事,一时好奇,嘴含笑意看了起来。

那绿衣宫女见自己的姐妹在男子面前做出如此下流的动作,想大喝提醒,奈何手脚嘴巴均无法动弹,有心无力。

第二十节 优柔寡断

青衣宫女沉浸在放纵自己积攒的欲望之中,一个人快乐的世界,她只想再痛快淋漓一点,此刻就算面前站着几十个男子,也无法让她停下来,小嘴微张,咿咿呀呀,轻哼起来,那掩着的裙幅,随着她手的节拍,似风中的窗帘,又似海上的波澜,起伏跌宕着,却也有另外一番动人的情趣。

青衣宫女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可是就是无法感受到刘贵妇那种浪声浪.语的畅快,突然看见易寒正盯着她看,莫名的一种羞耻难堪的刺激袭来,身子似被闪电击中一样,变得如此敏感,竟一下子攀上了巅峰......

青衣宫女双腿垂挂在床榻,整个人背卧在那被浇湿的床褥,双颊扑扑,目闭齿紧,鼻息微微。

易寒坐在她的身边,笑道:“快活完了,也并不需要我嘛”。

青衣宫女爽够了,微微张看眼睛,冷淡的看了易寒一眼,一副任你施为的态度,反正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既然有她如此羞耻下流的把柄,易寒也不打算折腾了,起身就要去松开绿衣女子,却见她一脸妖娆态,脸蛋儿红的羞羞答答,夹.紧双腿狠命的耸动着,鼻息哼哼不停,心中不明为何这二女都如此浪荡,却不知道她们终日耳闻目睹男女欢爱之事,却无物消受,一经撩拨,哪里安奈的住,一般百姓人家的闺女,都忙于生计,加之又不甚通瞭房事,礼法约束,自然循规蹈矩。

易寒替她松绑,那绿衣宫女嘴上一松,立即哼了一声,闻到易寒浓烈的男子气息,情迷意乱的扑到他的身上,在他耳边娇呼道:“着实弄我一回,我什么话都听你的”说着手掌探到易寒胯下,第一次实实在在的触摸到属于男子的象征,有些好奇有些激动的乱撩起来,就像世间最好的宝贝一样。

焦渴难耐,身子不停的往易寒身上蹭,只感觉这活生生的男子,就是这触感,这味道,就像无形的丝线穿透入体内周身,让人为之销魂向往。

过了一会,只感觉手中那看过却没摸过的物体竟直挺挺立竖起来,宫女突然蹲下,猛地褪下易寒裤子,捻了枪仔细打量起来,目光充满迷恋惊喜,不敢相信一直期待思念之物,竟就握住自己的手中。

她的眼神,让易寒莫名的有一种男性的自尊满足,让他感觉骄傲,值得炫耀,大胆泼辣的脱俗都不敢正视,更何况别人,这宫女大胆痴迷的眼神让他感觉另外一番动人奇趣。

宫女似看见好玩新奇的物件,双手不停的玩弄着。

易寒笑道:“你这会逗我!到时叫你好消受!”,说着拉上裤子,“你们走吧,我不用你们服侍了”。

宫女却又拉下裤子,笑道:“这等长长大大之物,让我好好玩它一回,我今天就是要服侍你,你赶不走我了”。

易寒道:“前几日对我冷冷淡淡,现在知道我怀揣宝物,却特意来讨好我”。

宫女也不应话,吻了上起,吻了一会之后,仰头望着他,问道:“我见娘娘能让皇上上气不接下气,为何你好像没有什么反应”。

易寒道:“你初次接触,那里有娘娘那般灵活的技巧。”说着收起宝贝。

宫女不悦,却要与他争抢,扯着他的裤腰带就是不放,易寒一生气,反身将她搂住,伸出中指在她私密之地蹂躏,一时宫女“哼呵”叫了起来,原来易寒手指在作划船动作,叫她如何忍得,别人的手指不知道比自己的手指要快活多少倍,脚下双腿猛抽搐着。

易寒见她快到到达巅峰,手指突然抽离,气的宫女手指拼命的挠着他的肌肤,不悦的大喊大叫:“给我!给我!”深闺浪.妇在她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易寒嘴角露出戏谑的笑容,又探入手指,宫女一舒服了,这才安静下来,再次她快到巅峰时,易寒又抽离开了,那畅快的轻哼声也骤然停下,只见宫女转身,十指拼命的挠着易寒,报复他的恶作剧。

凶横的瞪着易寒,见他得意的笑容,突然朝他脖子就咬了上去,娇声娇气的威胁道:“我今日也豁出去了,你不让我死去活来,我就让你死”。

易寒将她按到在桌子上,撩起裙子,将裤子褪到膝上,露出两片白白嫩嫩的屁股蛋儿,用力在上面拍了一下,圆溜溜的屁股蛋上一个红通通的手掌印儿,宫女疼叫一声,却感四肢悚然,周身通泰,魂儿都消煞了,双股之中阵阵酥美,水儿涓涓津津外涌,随着腿内侧流了下来,口中却嗔道:“贼子,好大胆,竟敢打我那里”,说着颤动臀儿,却把不得他多打几下,

易寒这一次却着了她的招儿,狠拍几巴掌,一时之间,肉儿摇颤,好花嫩蕊处水星四溅,宫女心中高兴,不觉哼哼地叫道:“大力一点,你这个人忒不长进”

易寒一听她语气之中有舒爽之调,见自己打的越用力,她的腿儿越是酥软的弯下去,臀儿翘的更卖力,万千娇态,尽在喘息之中。

宫女不堪忍受,内里愈痒,不禁伸手去抚,易寒捉住她的手指,不让她动。

宫女道:“恶人,不可如此逗人!”说着回头看他一眼,眼神往下一瞄,突见他股间那物,正昂扬而立,好不惹眼,骤热呼吸渐长,好不期盼,若被那物填满,岂不美死,不知道比细小的手指儿要刺激多少倍,娇声娇气的向易寒央求起来。

易寒心中一软,轻轻一入,宫女痛叫出声,流出血丝,骂道:“短命的贼,我清白身子,你为何如此粗鲁”。

易寒大吃一惊,她竟还是个处子,心中一慌,停下不动,却不知道宫女均是处子,若非处子早成了缤妃

过了一会,酥美的感觉慢慢掩盖住疼痛,宫女央求道:“还不快动”。

易寒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得徐徐而动。

宫女被顶一次便一回首,其情依依,我见犹怜,百般乐趣萦绕心头,尽管轻缓,从未有过男人的宫女还是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翻了,哼哼呀呀直叫。

事后,易寒大感后悔,宫女却笑喘吁吁,一脸温柔,娇声道:“我从未历此妙境,顷刻间遍体酥麻,魂儿都被你勾去了,从此之后我愿为奴为婢,就算因此而获罪命丧,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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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确实把易寒给忘记了,这几日他冥思苦想一些好玩的法子,对着秦贵妇几经挑逗,就是无法博得秦贵妃一笑,这日下午,他传刑部尚书杨思义进宫来。

杨思义以为皇上打算与自己商议缉拿刺客之事,其实他已经领六扇门总捕头诸葛掌地派出精英,配合兵部缉拿罪犯。

这六扇门属于一个特殊的部门,并没有正式的官制,用于暗中处理棘手的国家大事,是一个集武林高手、密探、捕快和杀手于一体的秘密组织,所有的行动都是单独而且秘密进行,因为这个组织行动诡异、手段凶狠、专办大案,民间百姓闻名变色,却极少有人真正目睹。

一方面,“六扇门”是朝廷的部门,接受了正统的朝廷制度的约束;另一方面,“六扇门”又要直接和黑道白道的江湖人士打着交道,熟悉其中的江湖规矩。正因为如此,“六扇门”的人进得衙门,出得江湖。

他们遇到的事情千奇百怪,处理事情灵活多变;他们是衙门中的江湖人物,是江湖中的衙门掌门。他们代表衙门统管江湖一方,在江湖上拥有极大的权力,却也同时被不为朝廷效命的江湖人所不齿。

此次刺杀皇帝,牵扯极广,内中隐情复杂,这种事情普通捕快是办不好的,只有出动六扇门的人物,这个部门最高领导人是皇上,杨思义担心皇上传来进宫,是怪他擅自做主,却没有先行禀报。

进了御书房,皇帝愁着眉,见到杨思义却是一脸喜色,忙道:“杨爱卿,朕有一件私人的事情差你去办,你手上不是一个六扇门吗?”

杨思义听皇上提起,应道:“不错,皇上,这个部门均是奇人异士,定能解决皇上烦恼”。

皇帝喜道:“太好了,你快将那些奇人异士招进宫来,让他们在秦贵妃面前表演绝技,朕就不相信无法博得秦贵妃一笑”。

杨思义一讶,心中有些不悦,脸上却平静如水,沉吟说道:“皇上,恐怕不妥,让宰相大人知道了,可能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参臣一本”,他只好拿老宰相丁制出来当挡箭牌。

皇帝不以为然道:“我单独招你前来,就是想你让秘密安排此事,若不然我就在早朝的时候将此事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出来,你去跟他们说,无论是谁,能让秦娘娘一笑者,赏黄金千两,晋升官职。”

皇上都这么说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杨思义只好领命,又禀道:“皇上,我已经让诸葛掌地配合周大人缉拿刺客”。

皇帝淡道:“此事暂时叫六扇门不要插手,先将我吩咐你的事办好”。

“这......”,杨思义一脸难看的脸色,话锋一转,领命退了下去。

皇帝看着杨思义的背影,他何从不知道六扇门的本事,只是心中犹豫现在要不要撕破脸皮,若到时候查出是谁,他就不得不办了,也许目前不知道刺客是谁,背后是谁主使也是一件好事,他自问自己不算是一个贤能的君主,但却不是一个昏君,他觉得自己优柔寡断了,但贵为天下有哪个人敢说他优柔寡断,倒只有贤王一个人敢直言不讳。

就在这时,太监总管进来禀道:“皇上,吏部尚书席大人求见”。

传他进来。

第二十一节 表露身份

皇帝笑道:“席爱卿,见朕有何事?”

“是这样的,臣此事是来问,易统领的伤势到底如何?”席幕德借问易寒伤势,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易寒现在算是自己的家臣,总不能主动讨要封赏吧。

皇帝恍然大悟,“朕差点将此事给忘记了,假如爱卿不提起,我岂不是要将朕的救命恩人在皇宫里关上一辈子”,说完立即吩咐太监总管去传易中天来见。

一会之后,易寒在太监总管的带领下朝御书房走来,要知道进入这御书房的,无一不是当朝重臣,像他一个八品小官,能蒙皇帝亲自召见,可以少之又少,一路上太监总管吩咐易寒不要乱走,小心跟在他的后面,若是易寒跟丢了,走到深宫内院去,那麻烦可就大了,那里是娘娘住的地方,除了皇上,一般男子无故闯入是个格杀勿论的。

这个太监总管一路上倒是挺照顾易寒的,一边给他介绍地方,一边嘱咐在皇宫内走动的一些忌讳,怕易寒惶恐,还不时安慰。

太监总管宋德张乃是皇帝身边的人,可以说就连重臣见了他也需要客客气气,像一个八品小官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如此照顾易寒乃是看到了易寒前途不可限量,席大人有心扶持,这是官场上永不倒下的常青树,而且他是皇上的救命恩人,这个功劳算起来可比上战场英雄杀敌要大的多。

易寒本来健谈,加上宋德张很是热情,来到皇帝的御书房前,两人已经相互表现的有种惺惺相惜的味道,当然这只是表面,双方都有拉拢对方的意思,却还不是那种可以掏心窝子得,在皇宫里淫浸这么多年的人物,若认为太监总管平易近人,那他易寒可就很天真了,在这种地上所有的交情都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

宋德张进去禀告,领易寒进去,便退下,易寒行礼,皇帝忙道:“快快起来”。

问道:“易中天,你要什么赏赐,朕赏你黄金万两,院落一座可否满意?”

一般皇帝的赏赐,除了领赏以外,别无选择,只是皇帝脸带微笑,用着询问的语气,易寒跪下道:“皇上,臣不要任何赏赐,愿报效国家社稷,光耀门楣,希望皇上让臣有所作为”。

皇帝笑道:“哦,你是向朕讨要官职了?”

“是!”,易寒干脆利落。

皇帝沉吟不语,看着座下二人。

易寒看了席幕德一眼之后,道:“大人,中天并不愿只屈就一个小小的护卫统领”,席幕德自然知道易中天的志向,他这些话明着说给自己听的,实却是说给皇上听的。

皇帝突然睁大眼睛,锐利的看着易寒,严肃道:“易中天,朕想让你来当这个殿前都指挥,你可否能胜任?”

易寒与席幕德顿时大吃一惊,原本以为,易寒能当个皇宫之内的带刀侍卫已是不错,却不料皇帝一瞬间就将一个如此有实权且重要的位置让易寒来当。

皇帝见两人脸色惊愕,含笑不语,过了一会才道:“易中天,你可有真才实学,还是只是一个莽夫而已”,像这样重要的位置,非要胆略气度不凡之人才能胜任,皇帝心里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打算真的让易寒一步登天,这个位置涉及皇宫内外安全,甚至关系到整个京城,他就是再信任易寒,也要得到真正成为自己的心腹之后,而且,这个位置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京城的水很深,易寒认为依自己的能力,他是有能力胜任的,但前提是要在了解多有的人脉,处好这些关系之前,而从一个八品护卫骤然升上一个掌有兵权的将军,这显然有点浮夸,皇上的提议必然会遭到文武百官的反对,毕竟殿前都指挥可不是嫌职,可以自由进出皇宫,而且手握一支两万多人的禁军,假若有反叛之意后果可不堪设想,易寒一定要在证明自己有这里能力之前,才能名正言顺的上任,到时候文武百官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易寒应道:“皇上,怕是不妥”。

“哦,你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吗?”,皇帝故意说道。

这个时候席幕德插话道:“皇上,臣有话要说”。

“席爱卿,有话尽管说来”。

席幕德这才娓娓说道:“皇上,臣认为中天有能力胜任殿前都指挥一职”。

“哦”,皇帝显得有些惊讶。

席幕德继续道:“中天是个文武全才,他之文治见识不在臣之下,对治国练兵更是让臣佩服不已,臣早就有将他引荐给皇上的意思,只是奈何中天布衣出身,牟然这么做,显得有些唐突,当今之世,中青一代良莠不齐,名将极少,只有孤龙一人能够独挡一面,皇上想一想,几位老元帅都以年老,倘若他日西归,我大东国何人作为栋梁来撑起来安国驱敌,臣斗胆向皇上保证,中天他日必将成为国之栋梁,可独挡一面,外有孤龙,内有中天,可保国家安定”。

这番话娓娓说来让皇帝颇为激动,倘若这易中天真的是另外一个孤龙,可是他之福,国家之福,眼下几个王叔招兵买马,假若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能震住他们,自己可安心不少,而且在不久的将来,双方必然也会有决一死战,纵观朝廷内外只有庄庸凡一人可用,可是他毕竟太老了,自己不能永远依靠他们,是时候培养一个名将了,他倒是一直在有这方面的想法,只是心目中挑选的几个人选与孤龙相比,相差去远,要知道孤龙可是一阵在战场厮杀,磨砺着。调兵遣将,布阵迎敌更是早已经验丰富,岂是国内这些一直纸上谈兵的将军可比,宝刀越磨砺越锋芒,放久了也会生锈。

皇帝对席幕德了解颇深,知他绝对不敢在自己面前妄言夸大,既然这么说,这易中天应该有真材实料,能让他一个吏部尚书如此称赞,更是不凡。朝易中天看去,观次子气度不凡,见了自己谈吐自如,没有丝毫拘束,而且,他甘心舍命救自己性命,心中打定将易中天当做心腹来培养,厉声说道:“易中天,席大人都这么说了,你可敢担任”。

易寒未答,这个时候席幕德却道:“皇上,不可,中天一步登天显然太过浮夸,必然是遭文武百官反对,而且中天对殿前侍卫亲军人员事务均不熟悉,臣认为,可以让让中天在皇宫担任重要职位,皇上也可以亲眼目睹他的文治武功,再慢慢提拔不晚”。

皇帝思索一番之后道:“易中天听旨,朕任你为皇宫御前侍卫副总管,负责皇宫内外院的安全防护,正四品,兼职枢密院侍中佐天子,审查京城军队人员务事,此职为另设职务,归朕直接管辖,无品”。

易寒领旨叩谢。

一旁的席幕德心中却暗暗吃惊,枢密院侍中佐天子,这个职位换句话说就是皇帝身边的传话人,而且审查京城军队人员务事,牵涉极广,军队人员必然牵扯到钱粮户税,非但与枢密院,中书省等部门有密切联系,且与六部也关联匪浅,可以说这是个虚职也是各权力无限的职位,皇上说是另设,看来,已经打算让易中天理清各部门的人际关系,且对各部门的人员事务有一个大概的了解,就像将一条鱼从一个池塘捞到另外一个池塘,时日一久自然就能慢慢熟悉适应环境。

易寒心中却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皇帝,他原来想借自己的身份博得皇帝的信任赏识,进而得到他的重要,成为他的心腹,很显然在自己未公布真实身份之前,皇帝已经打算重用他了,他与玄观议论过,眼下这个局势必然是破而再立,到时候国内必然征战连连,外敌也蠢蠢欲动,乱世出英雄,他就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手握重权兵马,到时候方能有所作为,至于到时候他是不是易寒已经并不重要了。

可是认识自己的人并不在少数,自己并不知道皇帝身边有什么密探,倘若到时候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必然会引起他的猜疑,与其隐瞒不如坦诚相告,免得生出事端来。

这个时候席幕德也应该退下了,易寒已经不是他的家臣,并不用随他回去,而易中天既然成为御前侍卫副总管自然是要留下皇宫里了。

待席幕德离开,易寒突然跪下,大声道:“臣有罪”。

皇帝一愣,“你乃朕的救命恩人,何罪之有?”

易寒慢慢一字一字说道:“臣易寒犯了欺君之罪!”

皇帝听了他的话,大吃一惊,,这易寒二字对他实在是太震撼了,易寒?易中天?他为何需要隐瞒自己的姓名,难道眼前跪着的年轻男子就是与孤龙其名的麒麟将军,一代名将易天涯之孙,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皇帝顿时有点糊涂了,严格来说他是不敢相信,立即问道:“天地下叫易寒的不计其数,快说你的身份来历”。

“家爷乃是易天涯,臣乃易家一门子孙,自幼习文学武,一心报效国家,忧心社稷,却因报效无门,不想一生碌碌无为,所以改名换姓。”

易寒一脸严肃缓缓说来,这些话却让皇帝既震惊又激动,既高兴又烦恼,与孤龙其名的麒麟居然没有死,这其中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他雁门关一战大胜,可列入古今经典战役,他之才能已经得到足够的证明,让他来当殿前兵马指挥使实在是委屈了他,还说什么浮夸,他在军队百姓的名声已经超过了孤龙,文武百官谁会反对,这样一个英才非但没死还来到自己的身边,他岂能不喜,边疆有孤龙驱敌入侵,国内有麒麟坐镇安国,他何曾惧怕几个王叔,又何曾惧怕北敖安卑入侵,顷刻间他变得英姿雄发,那些一直压抑在他心中的心病,骤然就似喝了一副良药好了一半,可是烦恼的是,先皇赦命,易家一门永不录用,这可如何是好?

易寒早就看出皇帝的为难,说道:“皇上,臣坦诚相告,并非想为自己正名,只是易寒心中想报效国家,造福社稷,所以才改了姓名,这样皇上也不会无法向天下人,文武百官交代了”。

皇帝叹息道:“麒麟,你深的我的苦衷,似你这种奇才,朕怎么会不想尽你之才,而且你又立下如此大功,于情于理,朕都需任以厚职,可是朕虽贵为天子,可是先皇赦命,朕也不得不遵守啊,倘若出尔反尔,我皇家尊严何在?”

皇帝这么说,易寒却并不紧张,他从皇帝的眼中已经看到了期待欣喜,他这么说是想在接下来任用他而铺好台阶,果不其然,只听皇帝道:“可是事无绝对,你既不以易寒之名,朕也可以不当你是易家一门的人,不过你要答应朕,要与易家断绝一切联系,你可否能做到。”

易寒犹豫不决,皇上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想让他断绝与易天涯的一切关系,难道他不想利用易天涯的一切人脉了吗?就在这时只听皇帝继续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可以在人前承认易老元帅乃是你的爷爷,你更不能承认自己是易家将门的子孙”。

易寒恍然大悟,原来皇上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易寒点头应下。

皇帝突然起身,走了下来,亲自将他扶起,轻声道:“麒麟,委屈你了,你所做的一切,朕会记在心里的,这是朕最后一次叫你麒麟,从这刻起,我就把你当做易中天”。

第二十二节 人心难测

落日血红的美丽黄昏,席夜阑一个人独坐院子里的亭榭上,夜晚来临,气氛变得有些冷了,微风轻轻在平静的池水上荡起了小小的涟漪,也荡起她心中的涟漪,她看着手中那用着不同字体写下的纸笺,目光痴痴,过了许久,她将纸笺折了起来放在一个小巧的锦囊之中,但是却没有勇气再次打开,当锦囊垂挂在心口,贴紧她的肌肤,只感觉道抚慰与温馨......

席夜阑闭着眼睛沉默着,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天上人间的一片清光,月亮亲吻着大地,给大地以无限的温柔,大地拥抱着月亮,敞开真挚坦诚的胸怀,一对相互吸引,相互谛合,相濡以沫的恋人,中间隔着迷雾,它们融合在一起,彼此之间却隔着好远好远。

在这静谧和谐的气氛下,芷文远远在一旁,她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这些日子小姐与她每天都要上碧云寺一趟,留下纸笺,又取下纸笺,只是却没有奇迹再发生,那个在上面纸笺留下文字的神秘人似乎突然间消失了踪迹,这是多么让人感觉可惜又失望的事情啊,那浸透着宽慰的文字再没有出现在眼前,连芷文心里都有小小的期待——一个人回复的信息,他想说的话,芷文知道小姐外表看起来是安静的,但是她从小姐的眼神中看到了深刻热烈,小姐并不是莫不在意,至少这件事情让她上心了,小姐是一无所知的,她是否会为那无声的回应而感觉到心髓凄寂。

芷文走了过去,为席夜阑披上一件披风,轻道:“小姐,入夜了,院子了风寒露冷,我们回屋去吧”。

席夜阑冷峻的脸容露出一丝微笑,什么话也没应,站了起来,返回屋子而去。

芷文见小姐一言不发,是否小姐又变的将心里话藏了起来,她忍不住问道:“小姐,他没有再出现,你是否感觉到失望”。

席夜阑微笑道:“我刚才看了我这些日子写下的文字,竟害怕让他看见,他勾引起我的稚嫩,不过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芷文显得有些惊讶,“小姐,你是说我们以后不上碧云寺了吗?”

席夜阑转过头来,看了芷文一眼,“我没有这么说过”,一语之后又转过身去,继续行走着,她的背影一副潇洒的男子风度,步伐磊落干脆。

尾随身后的芷文心想,若是他能出现在眼前与小姐彼此互吐衷曲,那该多奇妙啊,可是若真是这样,依小姐的性格定然又是冷漠不理,为什么两人心中能说的上话的人,却需要用这种文字的方式来表达呢,言语反而变得轻浅陌生,不够沉凝,还是言语听完就过,而文字却能恒久隽永,看了一遍又一遍,想听的时候就能出现在眼前,芷文低头想着想着,突然却撞到了席夜阑的身上,小姐的身子稳如泰山,连轻微的晃动都没有,芷文反而被撞的个踉跄,“小姐,你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停了下来”,芷文边说着边稳住身子。

席夜阑没有应话,芷文看见她站在一片被大火烧的只剩下断垣残瓦的屋子前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破落的景象,神色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绞缠矛盾的神色,突然只听她问道:“芷文,你是否尝试过同时想着几个男子?”

芷文一愣,小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现在想念着别人,看着眼前景象,顿时大吃一惊,难道小姐此刻记念着那个放.荡不羁的易中天,她心中倒是一直记念着一个人,就是在沙漠帮助过她们的吴大哥,她觉得吴大哥是世界上最淳朴老实的人,可惜的是,萍水相逢,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失落低沉,久久不语。

席夜阑转过身来,看着芷文神色,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颊,微微笑道:“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是我一直疏忽了”,再次站着这被大火烧毁的房屋面前,当日模糊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一幕幕变的清晰,他着急的神色,他干净利落毫不犹豫的举动,面对大火勇敢随着自己冲进去的一幕,原来男子的优秀品质可以在一瞬间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只是你有没有细心去感受观察,甚至席夜阑怀念他死死将自己搂住,大声对着自己咆哮的神态,他是如此强大完全震慑住自己高傲不可一切的内心,将身上还有点水分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还有骂她的那些话,表现出一个男子应有的品行风度,还有对女子的关切保护,尽管自己如此粗暴的对待他,最后自己还是逃离火海之中,他的心胸是宽阔的也是宽容的,自己心中当时着急,完全把这样一个人给忽略了,现在认真想起,他值得自己回忆起来,而当一切过去,自己却完全没有问过他半点的情况。

想起那也在厨房发生的事情,席夜阑不禁嫣然一笑,又有一个男子悄然让她怀念,至少这一个是真实的,另外两个是虚无缥缈的,她突然说道:“芷文,你让易中天给我熬点鱼粥吃”,他是府内的护卫统领,席夜阑却更愿意把他当做一个厨子看待。

对于小姐突然提出这个问题,芷文并不感觉起来,因为小姐嘴角露出了美丽的微笑,这是难得的,这个时候她愿意袒露她内心真实的情感,只是可惜小姐连他不在府邸的事情都不知道,惋惜应道:“小姐,他已经不再府里了”。

席夜阑显得有些讶异,“他身为护卫统领不再府里,却是去了哪里?”

芷文将易中天随老爷外出,舍身救皇上受了重伤的事情讲了出来,此事老爷曾将易寒作为榜样在府内对着众护卫说过,她八面玲珑也就听过。

席夜阑不经意间流露出关切的表情,问道:“他可伤的严重?”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如此关心一个男子,连她也没有发觉到。

芷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席夜阑脚步匆匆返回屋子,从柜子中拿出一个袖珍精雕的瓶子来,说道:“芷文,你将这瓶刀伤药给他送去”。

芷文怪异道:“小姐,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席夜阑微笑道:“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原来小姐是想通过老爷转交到易中天的手上,可是小姐为什么不亲自拿过去呢?问道:“小姐,我去找老爷好像不太合适,不如......”芷文显得有些为难道。

“我不希望父亲误会。”席夜阑淡淡说了一句,芷文只好照做,走到门口又听小姐说道:“芷文,吩咐厨子给我熬点鱼粥”。

芷文这个时候才记起小姐晚上并未用膳,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来到老爷的书房,见屋内灯火明亮,轻轻敲了下门,席慕德说了一声进来,芷文走了进去见老爷正低头办公,一脸冷峻威严,她却最怕看见老爷了,小姐与老爷两人经常闹着别扭,她又是小姐身边的婢女,每次见了老爷心里总有点不自在,弱弱道:“老爷”。

席慕德冷淡没有人情味的语气传来:“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我这里有瓶刀伤药,想托老爷带给易统领”,席慕德听完,顿时来了精神,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芷文,看的芷文拿着刀伤药的手,手心冒出汗水了,内心惶恐不安,只听席慕德笑道:“他现在已经是御前侍卫副总管,你哪里来的刀伤药?”

席慕德明知故问,明知道这药肯定是夜阑让她拿过来的,偏偏还要问出来,心中欢喜,至少自己这个高傲的女儿,肯有些让步了,却不知道这易中天是否能俘虏她的芳心。

老爷问起,芷文只能据实说来,“是小姐”。

席慕德问道:“即使她要给男子送东西,理应自己亲自前来,为何要让你代替,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值得她一见吗?还是高傲的不屑见我一面”。

这是什么理,小姐是大家闺秀,若是对男子有情,要送东西自然要她这个婢女来转交,老爷怎么反过来说了,而且话中句句露骨,很显然是在刁难,只得恭敬应道:“老爷,小姐知道你公事繁忙,怕打扰了你”。

席慕德丝毫不留情面道:“你已经打扰了我”,低头继续办公,说道:“叫夜阑过来,这事要让她亲自来与我讲,我可不是她随意可差遣的下人,要我转送东西,至少要我一个理”,其实他心里是想见见这个高傲的女儿,两人都是犟脾气,若没有事情,根本不会来见面。

芷文愣愣不知所措,只好退下返回、

回到屋内中,席夜阑正在擦拭着随身的佩剑,一个深闺女子做着这样一件事情,实在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而且她表情冷漠安静,给你一种要狠心谋杀亲夫的味道。

芷文语气有些委屈道:“小姐,老爷不让送”。

席夜阑转头来望,目光锐利,语气却是轻淡:“不让送,就不送了,将药放回收好吧”。

芷文站着不动,又说道:“老爷让你亲自去与他讲,芷文分量不够,老爷爱理不理的”。

“不见!”席夜阑冷冰冰的应了一句,继续擦拭的宝剑,一刹之后,却突然站起,宝剑入鞘,揣于腰间,朝芷文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接过瓶子,走出屋子。

席夜阑也未敲门,直接推门进屋,席慕德不用看也知道,这干净利落的脚步声,这大胆推门入屋的举动,除了夜阑再无别人,也未理睬,就当着突然吹来的一阵风。

“噗”的一声,席夜阑将瓶子重重的放在席慕德办公的书案之上,“我来了”。

席慕德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席夜阑一脸冷冰冰的模样,怀揣宝剑,威风凛凛,看着她不禁露出温柔的笑意,“你是来跟我显摆微风的吗?”

席夜阑看着这个多年未有亲密的父亲,他的笑容如此亲切,顿时心中涌起一股温暖,怨他忙于公事冷落自己的母亲,在母亲病死床上的时候,他却身处异地他乡不能赶来了守护在母亲的床前,这种男子让她从内心低感到佩服,只是也让作为亲人的她感到冷漠生疏,他冷落了母亲,也冷落了自己,这也让席夜阑变得独立自主,不依靠男子宽阔的胸膛,对于未出阁的女子,父亲的胸膛是最宽阔温暖的,她却没有多少印象,席慕德脸上的这一丝微笑拉近了两人彼此之间的距离。

席夜阑解开自己腰间的宝剑放到一旁去,这个举动表达了她此刻更愿意在父亲面前当一个柔弱的女子,她可以接受别人的保护而不是自己保护自己,轻轻说道:“父亲,我想托你将这药送到易中天手中”。

席慕德一脸深意笑容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何要送他刀伤药?”

这个问题让席夜阑很不悦,语气冷淡道:“没有关系,那日他救我性命,我不想欠他人情”。

席慕德笑道:“如何个救法?”

“自然是将我抱了出来......”,席夜阑毫无心机说道。

席慕德立即寻找到她话中的深究点,“哦,这么说,你们二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依礼,你可要非他不嫁”。

席夜阑轻屑笑道:“父亲,你觉得我是那种遵守世俗繁礼的女子吗?假如你要依此法逼我就范,我杀了他,洗我清白可好?”

席慕德莞尔一笑,犟的没边了,这个时候都不肯有半分让步,看来她与易中天之间还隔着层层的隔阂,也不再纠缠此事,留着点遐想发展的空间,突然柔声说道:“过来我的身边好吗?夜阑”,他多么怀念夜阑欣喜若狂的扑到他怀里的场景啊!

席夜阑一脸矛盾,她已经无法自然而然的靠近父亲,多年的冷落,让他们之间变得那么陌生,她站着不动道:“父亲,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夜阑,我已经长大了”,语气之中不知不觉透着女子的娇俏。

席慕德目不转睛看着她说道:“我并不介意”

席夜阑走到她的身边,看着他额头上的皱纹,心中一颤,父亲老了,已经不似当年英姿雄发了,手轻轻的抚着那些皱纹,一触之后,收回了手,说道:“父亲,药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屋子。

席慕德看着她的背影,露出温馨的微笑,又低下头办着公务,莹莹的烛光颤颤也带着一丝人情味。

第二十三节 半路杀出

早朝,皇帝将任命易中天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事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讲了出来,本来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皇上要任命一个御前侍卫副总管根本无需征求臣子的意见,然而因为牵扯到舍命救天子这样的大功劳,皇帝在说到当日刺杀场面的时候也就随口将易中天这个人说了出来,奇怪的是,这一次皇上没有阴沉着脸,却容光满面,一直称易中天乃是他的福将,能让他逢凶化吉,而且他还有大量的言语在文武百官面前称赞易中天,喜爱之情显形于表。

文武百官可听出来点什么,若是因为易中天救了皇上的性命,就让皇上如此喜爱他,有点说不太通,为臣子本来就要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易中天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然而从皇上的语气中表现出来的却不仅仅如此,那是一种如获珍宝的表情,而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屡屡称赞,可以想象这易中天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博得皇上的重用,而且他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易中天攀上的是一颗永远也无法推到的大树,直到这一刻,所有的重臣才真正注意起易中天这个人物来,朝中又即将出现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短短的时间内由一个无名小卒变成皇上身边的红人,让人感叹易中天此人福分不浅,别说成为皇上的重要,就是要爬到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位置,就需要立下多少功劳,走多少关系,费上多少岁月,而某些人却一步登天。

皇帝在说完这些之后,又设定了一个新的职位——枢密院侍中佐天子,从官职上不难理解这个职位,既是与枢密院有关,那就与国家军队有关联,佐天子三字又暗含替皇上做事,颇有点钦差的意味。

皇帝说来,朝下众臣低声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要何人来担任,人选应该从中书省与枢密院二府之中挑选,而且需要位高权重,人脉广阔的人来担任,想来想去就只有知院大人与宰相大人最合适不过了,只是这两人,一者掌握国家行政大权,一者掌管国家军事大权,均是事务繁忙,却哪里还有闲暇时间来,想来想去不明白皇上此举到底是何意思。

早已知道人选的席幕德默默无语,从群臣动容的举动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这样一个职务很重视,想必皇上说出来让能让所有人大为震惊,却不知道皇上用何种化解这种阻力。

思索一番之后,群臣心中选定了人选,就等皇上征求意见了,皇帝见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这才淡淡说道:“人选我早已经选定好了,就由御前侍卫副总管易中天兼职”。

这话出口满朝文武顿时似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大多数均一脸不太认同,兵部尚书首先站了出来道:“皇上,此职位乃重中之重,需挑选一个阅历深厚的臣子担任,臣认为易总管资历太浅,且对各部人员事务细要不太清楚,请皇上三思另挑人选”。

紧接陆续有人站出来反对,在皇上说出这个职务的时候,当中大多数人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担任,只是要让一个阅历浅薄的年轻人来担任,他们心里却不平衡。

皇帝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对着周置道:“周爱卿,你如何说此职乃重中之重,需要阅历深厚”。

“这......”周置沉吟停顿,他那里说的出来重在哪里,这是皇上添设的职位,又没有详细说明负责那些事务,反正他就感觉很重要,一者要与枢密院诸多重臣有公务往来,二者又近天子,乃天子“代口耳”,可是这两条都不能成为重要的理由。

皇帝淡道:“凡事都是从无到有,从生到熟,我破例让易中天担任此职,乃是因为朕知道他是个有才学有能力的人,在朕的心中他不仅仅是个侍卫总管这么简单!”最后一句话皇上加重了语气,此语同时向堂下重臣传达一个信息,朕要重用他,而且你们要扶持他,帮助他,我是无条件当他的后台。

众臣默默不语,几个大臣朝宰相大人丁制看去,望他能劝说一二,只是丁制却悠然自得,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周置与杨思义等人朝席幕德看去,他们知道席幕德向来公私分明,就算是易中天出身席府,他也不会徇私,哪知道席幕德却也保持沉默。

太师刘锄与其他三部尚书乃是一系,心中想的却是,看来此事无法扭转,却需要尽快将这易中天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这事看来需要借御前侍卫总管彭俊郎去与这易中天沟通,这彭俊郎乃是太师傅大女儿的女婿,托了刘贵妇与太师的福才当上这个御前侍卫总管,若是这易中天也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皇上的左右耳可都成了自己这边的,再加上刘贵妇在枕边扇风,这股平衡可能就要发生倾斜了。

皇上最宠爱的贵妇有二人,一者就是刘贵妃,二者就是秦贵妃,在秦贵妇没来之前,这刘贵妇可是独宠,生了皇子,连皇后也让礼让她三分,可以说集宠爱与富贵一身,至于这秦贵妃庶民出身,虽受皇上恩宠,在朝中也没有势力,却成不了大气。

皇帝说了句“退朝”,所有臣子也各怀心思退出朝堂。

出了皇宫,宰相丁制刚要上轿,身后的周置却追喊道:“丁大人,等等”,随行的还有席幕德与杨思义二人,很显然方才三人议论了一番。

丁制看了不远处,其他三部尚书与太师刘锄也走在一起,淡道:“有事,到我府内再议”。

这时只见枢密院知院大人也走了过来,跟丁制与周置打了声招呼,又走到太师刘锄那边打了招呼就上了轿子离开。

杨思义不悦的低声说了一句:“知院大人还是老样子,不分彼此”。

丁制却道:“也为难他了,他要干旋全国军机事务,钱粮户税样样相关,他不结党私营,为国为民,才真正清风之华,不染其臭”。

周置却道:“我等若不合力周旋,岂不让刘系一家独大悖污朝纲”,他为结党私营寻了一个理由。

丁制知周置脾气向来心直口快,与太师刘锄嫌隙很深,若不是自己一直看重他的才能,屡屡关照,早就下台了,也不再说话,上了轿子。

刘锄等人朝这边看来,周置三人也不理睬,令下人起轿前往宰相府,彼此双方都心知肚明。

到了宰相府,大厅之人,四人分主客坐了下来。

三人无一不是当朝重臣,却以老宰相丁制马首是瞻,恭恭敬敬,丁制并不单纯是宰相,他还是三朝元老,人脉阅历深厚。

下人奉上茶水之后,周置这才说道:“不知道皇上此举是何意思,难道他想打破两方均衡,培养自己的亲信吗?”

丁制不语,品了一口茶水之后,才缓缓说道:“此事也大出我的意料,要知道这易中天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与皇上相处时日短暂,为何皇上能如此信任他且重用于他,要知道从八品直升到四品已是破天荒的举动,更何况委以此重任,此职虽然无品,却与国家行政,军事均有联系,非文武高才世故圆滑之人不能胜任。

杨思义道:“若这易中天当真是文武高才世故圆滑之人,他日必定权倾朝野,政见三分,非国家社稷之福啊,若是成了刘系,那我等就要更受打压,这朝堂之上就乌云密布,永不见晴朗”。

丁制笑道:“杨大人有点杞人忧天了,此话言之过早”。

杨思义道:“居安思危有何不可,今日我们也看到皇上的神情,好似在他眼中除了那个易中天,我等都不在眼中,甚至说话也没有任何分量了,现在都如此,他日那还得了”。

丁制道:“至少我们看到了一点,他让皇上信服,可见此人有非凡才能,却不知道他是否心术不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朝一直默默无语的席幕德看去,他知道这易中天出自席府,只是以前只是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看待,今日才重视起来。

席幕德说道:“中天的品德志向,我信得过,至于他的才学能耐,就如宰相大人说的一样,非凡二字来形容并不为过。”

周置问道:“席大人,你是说他是我们这一边的”。

席幕德道:“他跟知院大人是同一种人,为国家为社稷,八面玲珑又清风自雅”。

杨思义道:“官场之上,处处诱惑,他年纪善轻,虽有正直志向,却容受蒙蔽,如何能似知院大人一般处事沉稳,做到出于污泥而不染,这彭俊郎乃皇宫侍卫总管,近墨者黑,我怕......”

杨思义还没说完,席幕德突然站了起来,抱拳道:“三位大人,我先告退”,说完也不啰嗦,匆匆离开。

杨思义有点讶异,望着席幕德的背影说道:“今日席大人怎么啦”。

丁制笑道:“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他的眼光,他如何能不气,你们二人也算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连他的心思性情都捉摸不透吗?”

杨思义笑道:“他以为我在说他徇私呢?我这就过去与他说明白点,免得日久心生嫌隙”,说着抱拳离开。

两人离开,周置也就岔开话题,与丁制聊些家常话,却说起自己的儿子来:“丁大人,我那劣子年纪也不小了,读了这么多年书,是该让他安下性子来,找些事情做了,免得一颗心扑在那高傲的虎女身上”。

丁制哈哈大笑:“京城有哪家的公子不是看上虎女,只是我听说此女武艺高强,而且极为高傲从不肯居于男子之下,连席老元帅都做不了她的主,我怕此事难哦”,丁制以为周置有意席家这门亲事,所有有此一言。

周置笑道:“我可不敢高攀,皇上可是一直有意将虎女招为贵妃,只是碍于十一王爷和席老元帅的面子上,不好开口,再说了,我那劣子若娶了她,定被她压得没边了,这头母老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驱策的了,降伏得好为助内贤,降伏不好,可就是一个恶妇”。

丁制笑道:“大东国二大奇女,都是不受世俗伦理约束,与男子一般地位,这也突显出这个“奇”字,一个头上顶着比男子还要耀眼光环的女子,虽奇也远,凡夫俗子可没有这个福分,我倒对李玄观感兴趣的很,此女有宰相之才,只可惜是个女子,不能为国家效力。”

周置不以为然道:“传闻而已,一个女子那有这般玄乎,就算诗文琴画样样精通,也只是赚的个才字,辅国安邦,文治卓见方称为宰相之才”。

丁制笑道:“这不是我说的,是贤王亲口告诉我的。”

周置大吃一惊,“若真是如此,应有七分真实,奇女二字当之无愧”。

两人又聊了玄观流传出来的这一些诗文,这会细细品味,才真品出一个“玄”字,诗中意韵立于高山飘于云间,让人感觉清华独特,又玄妙不可捉摸出她的心意来,更显其才,德、才往往是一体的,无德便不能称为真才。

一会之后周置转移话题道:“宰相大人,不知道贵孙女芳龄几何?”

“索梁比则刚小三岁。”

“哦,那就是刚过碧玉年华,不知道可否已经婚配?”

“不曾婚配”。

周置脸露微笑道:“那是应该为索梁订下一门亲事了”。

丁制笑道:“那你有空带洪山过来一叙,我也有好多年没看见他了”。

“那好”。

两人并不明言,门当户对,只要宰相大人看的顺眼,此事已经成了九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索梁知书达礼,她可不是虎女。

第二十四节 有门户就有争斗

很显然易寒已经卷入权利斗争中心了,别看这帮文臣手中并没有掌握兵权,而其实任何一支军队都与他们有千丝百绕的关系,就拿远在边疆的李毅,整支镇北军的粮食,衣物用品,以及战死士兵的抚恤金都掌握在各个部门的手中,他们若要从中刁难,你是那他们没有什么办法,也许你可以到皇帝那里告状,但是皇帝要这些人干什么,最终还是得落实到他们身上去办。

当然像李毅的镇北军,席清的镇南军,他们是不敢有任何小动作的,毕竟这关乎一个国家的安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而且李毅与席清也不是好惹的,枢密院枢密使所处的位置就不一样了,他身在朝中,日日与这些人打着交道,应该说互相牵扯吧,这也是内臣与外臣的区别。

易寒这些日子,主要了解皇宫内的侍卫人员,二者熟悉皇宫内的地形,三者对职务班制的了解。

皇宫内的御前侍卫有一个总管,名字叫彭俊郎,易寒已经见过一面,很显然他对于易寒这个副总管很不屑,对他的态度居高临下,还有二个副总管,好像跟彭俊郎走的很亲近,易寒在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原本皇宫内的侍卫就归此三人统管,易寒是骤然添加安插的,手下并没有人员编制,也就是说他虽挂着御前侍卫副总管的名头,却是个孤家寡人,不过另外一个副总管乔梦郎倒有些人情味,将自己手上的两人三等侍卫派给易寒调遣。

所有的护卫工作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就是多余的,易寒带着这两个三等侍卫这几人就在皇宫内闲逛着,这两个三等侍卫本来需要轮班当值,成了易寒的手下,倒也闲着没事,便给这个新上司介绍起皇宫来,什么规矩,什么人物,挑重要的说,时不时脑袋灵机一动补充一二。

易寒记忆力极好,基本两人说过的人,他都基本能记下名字,时不时吩咐其他侍卫做事,借此与那些并不属于他管理的侍卫套着近乎,熟悉彼此双方,易寒是副总管,他的话那些人自然要听从了,这么一来一去,大部分的侍卫倒都认得他这个副总管,易寒用的是无声无息的渗透法,这些人归不归他直辖管理并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过他有一个优势,就是皇帝已经让他代替其他人成为他的贴身护卫,皇帝对易寒显然有区别的其他侍卫,亲密无间,就似自己的伴读一般,将许多俗礼都免去,以前皇帝在御书房办公,他的侍卫就需要站在门外看护着,而易寒却不需要,因为皇帝知道,他是麒麟而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若遇到一些棘手的事,甚至征求易寒的意见,可以说易寒在皇帝身边既像个辅佐大臣,又似个多年好友一般。

日久相处,易寒也渐渐忘记了他是皇帝,皇帝也是人,也就少了许多拘束,言语随便了许多,作为帝皇是孤独的,他没有朋友,所有人都惊惧他,而易寒特殊的身份正渐渐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个朋友,皇帝不把易寒当做一个贴身侍卫看待,而是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

连太监总管都羡慕易寒可以在皇上面前如此随意,这才算彻彻底底的红人。

这日,皇帝在御书房办公,而易寒却安静的翻阅着书本,看上去倒是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侍卫在皇帝的御书房内看着书。

门外传来太监总管的声音,“皇上,刑部尚书杨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皇帝的语气显然有些兴奋。

易寒放下书本,说道:“皇上,那臣先到门外侯着”,一般情况下皇上与大臣讨论公事的时候,他这个侍卫都不方便在场。

皇帝却笑道:“中天,你在这听着,朕还想让你出出主意呢?”本来就是私事,也无需让易中天避嫌。

易寒讶异,却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会之后,杨思义走了进来,行礼之后,看见易中天立于一旁,有些惊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却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只觉得此人英姿勃勃,威风凛凛,甚至让他有种错觉,他才是文治武功的主角。

杨思义道:“皇上吩咐的事情,臣已经安排好了,那些人就在宣德门外等候”。

皇帝这才想起皇宫内不准闲杂人等进入,便令太监总管和杨思义去将那些人领到后.庭中去,却对易寒说道:“中天,你随我到长信宫走一趟。”

易寒有些惊讶,后宫除了皇上太监宫女是不准侍卫进入的,忙道:“后宫之地,中天恐不方便进入”。

也就是易寒敢用商量的语气与皇帝这般说话,换做其他人,不管可以不可以,遵命就是。

皇帝却哈哈大笑,低声笑道:“你是什么人物,朕岂会信不过你,要说朕的后宫除了秦贵妃和刘贵妃,其她的也只不过是胭脂俗粉而已,朕让你见一见秦贵妃,让你评评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是不是非她莫属”,皇帝的语气有点在朋友面前炫耀的意味。

易寒心中暗想,若论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非玄观莫属,口上却道:“娘娘千金之躯,中天身为臣子,岂敢妄加评判”。

皇帝哈哈大笑:“有什么缺点,你尽管点出来就是,就是当着秦娘娘的面说出来,她也不以为意,若是你能让秦娘娘恼羞成怒,朕反而要谢谢你”。

易寒不明其意,皇帝却道:“走吧,见了她,你就知道她什么性子”,在他想来天底下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女人,就是易寒也不能。

两人似好友一般,一前一后往长信宫走去,一路上皇帝向易寒讲起秦贵妃,说她虽出身庶民,却不知道受那位先生传导,有着良好的教育与熏陶,尤其喜欢写诗作文,弹琴鼓瑟,知书识礼娴静高雅远胜大家闺秀。

路经,可见宫女太监,见了皇帝无一不是卑躬让路,而易寒的出现显然让他们感觉奇怪,只不过碍于皇上的威严,不敢多看。

易寒却注意到了,他受伤那些日子,其中一个服侍他的绿衣宫女见皇上走远,匆匆往一处院落离开,他后来知道这个宫女名字叫暮雨,算是刘贵妃身边的人,这刘贵妃知道皇上遇刺,被一个侍卫所救,于是就大度的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女派遣来照顾他,一者向表明替皇上分忧,二者却探听易寒虚实,打算恩宠拉拢易寒,刘贵妃能受皇上如此恩宠,心机手段如何差的了,只可惜两个宫女虽知个大概,却心有不甘,表现的不情不愿,这些都是易寒从两女口中探出来,加上自己思考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看来这幕雨打算向那刘贵妃报信,宫讳之争向来如此。

过了一会,来到长信宫,进了一间院落,易寒顿时感觉进了一个翰墨飘香的书香人家一般,宫中素喜争华攀丽,这等环境倒显得特殊,不知道这秦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儿,绝色定然不用说,就看这气质如何了。

秦贵妃身边的宫女画眉见皇上突然来临,也并未提前通告,显然吓了一跳,谨小慎微,唯唯诺诺行礼。

皇帝问道:“娘娘可在屋内?”

画眉这才抬头答话:“娘娘身子不适,正在屋内歇息”,这个时候才发现皇上身边的吴公公换成了一个英俊的侍卫,心中好奇,什么时候侍卫可以进入后宫内院来了,不过这皇城之内,只要皇上说的,所有不合理的都是合理的。

皇帝紧张道:“生病了?传了太医没有”。

画眉应道:“娘娘说了不用。”

皇帝听了,一脸关切,脚步匆匆,轻推屋门入内,易寒并未跟进去,就站在门口等候,他就是再无知也知道,这娘娘的闺房,除了皇上可不准任何男子入内。

易寒立身而站,一脸严肃,却感觉那宫女正好奇的看着他,易寒微微朝她一笑。

这画眉显然很少接触男子,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脸唰的就红了。

画眉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又悄悄的瞄去,只见这侍卫又一脸严肃,让她有种错觉这侍卫刚刚根本没笑过,鼓起胸膛,用责问的语气问道:“喂,这里是后宫内院,你怎么可以进来”。

易寒应了一句,“我跟着皇上进来的”。

画眉显然很少与男子接触,对他产生好奇,问道:“我叫画眉,是娘娘的贴身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易中天”,易寒很冷淡的应了一句,身子一动不动,一脸严肃。

画眉又问道:“你为何绷着脸?”

易寒哑然失笑,也不回答,将头移到别去,不去看她。

画眉显然没有遇到这种状况,不知如何应付,也就站着,两人各守其职,不再搭话,等待主子吩咐。

也不知道过了多叫,只听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传来,“刘娘娘凤驾长信宫”,只见一个太监领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在左右宫女的陪同下,袅步走来,只见她披着黄色外罩,领口微敞,露出雪白肌肤,发丝油光闪亮,珠翠交映,脸色如花,不娇不妖,一双媚眼,顾盼有神,勾人魂魄,易寒现在知道皇宫内院为何不准男子踏入,这等妖姬,那个男子见了还不神魂颠倒,情无法自抑,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上正透着一股吸引力,拉扯着自己去抱住她,他知道女子能修习一种媚术,让男子见了她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难道此女有这种本事。

画眉低声嘀咕道:“每次皇上来到长信宫,刘娘娘就会跟着来凑热闹,从不单独让皇上与娘娘叙话的机会”。

依礼法,两人都需要上前行礼,画眉与易寒一前一后迎接上去,画眉行了一礼,刘贵妃微笑道:“你先退下吧。”

刘贵妃刚才两步,却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非但没有对她行礼,而且挡住了她的去路,威严冷道:“你是何人?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

易寒不亢不卑,微微弯腰道:“小人乃是皇上贴身侍卫,皇上正与秦娘娘叙话,请娘娘稍等片刻”。

“大胆,你这狗奴才竟敢对本宫指手划脚,掌嘴!”刘贵妃一脸怒容,目光锐利,两道凤眉竖起。

一个太监上前就要朝易寒脸上扇去,易寒轻轻一挡一推,那太监就踉跄倒地,他易寒岂会将一个女子放在眼中,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惧怕过,他谦逊那是因为他尊重女子,但并不代表女子可以将他当奴才看待。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这个男子竟如此大胆,画眉更是吓得呆若木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对刘贵妃如此无礼,定难逃一死,就算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事皇上也需要还刘贵妃一个说法。

刘贵妃正要发怒,她身边的暮雨却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刘贵妃冷笑的看着易寒,“好一个忠心护主的侍卫,看在你救皇上的功劳上,本宫今日就不与你计较,还不快快让开”。

那暮雨不停的朝易寒使着眼色,让他快点赔礼,画眉也慌张的去拉易寒的衣袖。

易寒身体却纹丝不动,从容道:“谢娘娘夸奖厚爱”,却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他此举看似无谓鲁莽,却是投石问路之法,皇上一定会保他。

假如他卑卑微微,根本就无法脱离奴才的身份,而反过来如此顶撞刘贵妃,却依然无事,这事相信不久就会传遍整个皇宫,无形之中却给整个皇宫的人一种震慑作用,连万千恩宠的刘贵妃他都敢顶撞,又怎么会怕其他人呢,定会认为这个人惹不得,而同时他也会因此得罪刘贵妃,被对方所记恨,不过他根本不惧怕任何对手。

刘贵妃暂时也无法拿他如何,这后宫内院根本没有侍卫,若不然她早下令将此人格杀,冷笑道:“好,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等皇上出来,看皇上如何给我个说法”,心中却暗暗估计此人,不是愚忠之辈,就是有所依仗,就算那个重臣子弟也不敢如此顶撞于她,这靠山自然就是皇上了,心中却是冷笑,就算救了皇上的性命,最终也只是一个下人,分量与自己娘娘的身份天差地别,本宫要你死,就算皇上也保不住你。

刘贵妃杏目一荡,却是挂着微笑,看着对方似看着一个卑微的人物,高高在上。

双方就在院子中间僵持着,众人只感觉今日怪事连连,一个侍卫进了后宫内院,而且还顶撞娘娘,都感觉像似在做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大概听到了声响或者刚刚太监通报的声音,皇帝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刘贵妃见皇上出现,表情顿时一变,娥眉凤眼水蒙蒙的,樱唇一合,一脸幽怨委屈,连忙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见了她如此娇滴滴的模样,心动一荡不悦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那眼角晶莹的泪光让他好生心疼,温柔的挽着她的手,轻声道:“爱妃,怎么了”。

刘贵妃于是凄凄楚楚的在皇帝面前说易寒如何无理如何顶撞于她,让她脸面无光,用十分委屈悲伤的语气央求皇上为她做主,其实她有无数中办法可以收拾眼前之人,可是聪明的女人不会自己动手,借此反而能加深皇上对他的宠爱惦记。

皇帝朝易寒看了一眼,顿时一脸为难,别人也就随刘贵妃处置就可以,可是眼前此人可是麒麟啊,是他未来的左右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妥当处理的好。

刘贵妃见皇上脸色犹豫,心中大吃一惊,却立即哭泣道:“皇上,臣妾被一个奴才羞辱,再无脸面在宫中立足。”说着突然冲跑起来,头朝梁柱撞去。

皇帝惊喊道:“爱妃,不可!”

这一变化突然,所有的人都反应不过来,易寒自然知道这刘贵妃正在演戏,目的就是撞个头破血流,让皇上心有愧疚,而也置他易寒于死地,却也不让她得逞,在刘贵妃撞到梁柱之前,快速出剑将梁柱上下削断,大脚一踹,一根半丈高的梁柱飞离,刘贵妃撞了个空,“哎呀”一声倒地,前廊屋檐摇摇欲坠,几片琉璃瓦片落地。

易寒忙道:“娘娘切不可用如此轻生啊,你若魂消,皇上要如何悲痛,请娘娘为皇上着想”,这话从易寒口中说出,却怪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易寒,只感觉此人就似一团棉花一般,棉里藏针,聪憨难辨。

皇帝连忙赶到刘贵妃身边,将她抱住,关切问道:“爱妃,你没事吧”。

刘贵妃什么话也没说,放声痛哭起来。

易寒突然拔剑道:“皇上,小人顶撞了贵妃娘娘,以死谢罪”,说着就要自裁。

皇帝立即冷喝道:“住手!放下剑!”

“叮当”,易寒佩剑落地,一脸坚毅,心中暗道:“你以为就你会演戏,这演戏可是我的爱好”。

皇帝责问道:“你是朕的救命恩人,若因此而死,置朕于无情无义之境”,一语之后对着刘贵妃说道:“爱妃,中天乃是朕的救命恩人,进入皇宫不久,对礼数不是精通,朕让他向你赔礼道歉,就此一回下不为例可好?”

这个时候,刘贵妃那里还能无赖纠缠,点了点头,“皇上,臣妾为了你,什么委屈都肯吃,只是请皇上多到景宁宫多看望臣妾”,说着杏目一瞪,朝易寒瞥去。

皇帝看着易寒,说道:“中天还不快点跟贵妃娘娘赔礼道歉”。

易寒正要弯腰,刘贵妃抬手道:“慢着”。

皇帝讶异道:“爱妃?”

只听刘贵妃说道:“皇上,臣妾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饶了这个奴才,也肯接受他的道歉,只是如此羞辱于我,此事定会传到其她嫔妃的耳中,以后臣妾在她们面前就抬不起头来,这道歉之法需由我说的算,还臣妾一个面子可好?”

皇帝一听有理,点了点头,易寒却暗暗心惊,好厉害的女人,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以后自己要多加提防。

皇帝说道:“爱妃,说来,要中天如何道歉”,他亲昵的叫他名字,希望刘贵妃不要提太苛刻的要求。

刘贵妃淡道:“第一件事,我要这奴才在我景宁宫屋前跪上三天三夜,已证诚心悔改之意”。

皇帝顿时皱眉,麒麟那里肯受如此侮辱,可是若按理来说,他一个侍卫副总管在娘娘屋前跪上三天三夜却也只是小事一桩,他有心替易中天说情,却苦于无法说透他真实的身份,一脸犹豫难下决断。

易寒暗忖:“好狠辣的女人,对于他来说,这比杀了他还要耻辱,这一次交锋,他虽胜也败,心想反正这刘系自己是打算对付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日再让她加倍偿还。

皇帝朝易寒道:“中天,你看如何?”

这种询问的语气已经给足了易寒面子,他希望易寒能够屈就一下,毕竟他刚才已经答应刘贵妃了,眼下已经没有理由为他说情了,再斤斤计较出尔反尔,大失帝王风度。

易寒决然道:“臣愿意在贵妃娘娘门前跪三天三夜,诚心向娘娘道歉”。

这话出口之后,皇帝心有对易寒怀有愧疚,心想他日我定当要好好补偿于他。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吃了亏其实占了便宜,占了便宜其实吃了亏,易寒这会看上去是吃了亏,可是,他却让皇帝对他有愧疚,这是所有想攀龙附凤的人梦寐以求,却机不可遇的,易寒所得到的回报会是丰厚的。

第二十五节 身同感受

易寒答应了这个条件之后,刘贵妃才作罢,对着皇帝亲热说道:“皇上,到我的景宁宫去坐一坐,你好久没去了,你墨画作诗,臣妾在一旁替你把把关”。

皇帝“嗯”的敷衍了一声,却回头往屋子内看了一眼,正欲走进去,却被刘贵妃给捉住了手,只听她撒娇道:“皇上,你好不容易才有空闲,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说着替皇帝做主,对着太监道:“小竖子,摆驾景宁宫”。

皇帝道:“爱妃,等别日吧,今日朕有其他的事要做”。

“哦!”刘贵妃怪叫一声,“却不知道皇上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让臣妾好奇的是,既然有要事,却为何还在长信宫逗留呢?”语气中充满了醋味。

皇帝心想,今日想撇开刘贵妃是不可能了,不如让她同行,顺便也哄哄她开心,于是将从六扇门招来奇人异士打算博秦贵妃一笑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皇上可真是用心良苦”,一语之后又道:“臣妾也要看,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让臣妾一肚子气给笑没了”,说着又朝易寒瞥去。

易寒直站敛容,似乎没有看到她的眼神,心中却思索的如何对付这个刘贵妃,是暂时亲近讨好还是明着与她敌对,依他对女子的了解,要讨一个整日处于深宫的女子,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可是这种调情风流最怕的就是收不回感情,他是个痴情有义的人,到时候要对这样一个女子下手,他一定会犹豫痛苦,既然知道后果的难于抉择的,那就不能这么做,乘刘贵妃与皇上说出,隐蔽的打量了此女的容貌,果然是脸带桃花,欲求不满之状。

皇帝发话了,让刘贵妃也一起去凑凑热闹,吩咐易中天先到后.庭等候,易寒道:“皇上,小的不熟悉宫里的路”。

刘贵妃讽刺道:“身为侍卫总管,连宫里的路都不识的,又怎么保护皇上”,这一次她倒没有作难,淡道:“暮雨,你跟他一起过去”。

皇帝点了点头,易寒就与暮雨离开。

皇帝走了屋子,过了一小会,只见他牵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此女挺着个大肚子,由于她步伐袅袅,并不显的臃肿,身上几件饰品,没有可以修饰,不娇不媚,自有另外一番女子独特魅力。

只是奇怪的是却脸罩面纱,遮盖住下半张脸,只露出尖尖的鼻梁和明眸柳眉,额头依稀看见几点红斑。

怀孕的女子有时在某个时期身上会出现一些红色的斑点,遍布于全身上下,模样极为难看,只因怀有身孕却不能用药,只能让这些斑点慢慢消退,很显然这秦贵妃脸上布满了这种斑点,所以才用白纱遮脸。

刘贵妃心中幸灾乐祸,最好这些斑点永远都不消退,毁了容看皇上还能不能依然如此宠爱你,外表却紧张走近,挽着秦贵妃的手臂,关切问道:“梅妃娘娘生了什么病,可否严重”。

秦贵妃淡道:“谢珍妃娘娘关心,不碍事,只是有点难看而已”。

难看而已,在宫中姿色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皇帝整天在一帮美人之中,更是喜新厌旧,容貌可是关乎自己的地位前程,她却说的那么轻淡,刘贵妃也知道这秦贵妃生性淡薄,不欲与别人争名夺利,若不是她从自己身边将皇上抢走,自己还真不打算对付这样一个人。

她也听闻过这秦贵妃的一些事情,在皇上面前,她举止有度,不献媚争宠,也从不搔首弄姿,故意讨好,但她高雅、文静、体贴却紧紧捉住了皇上的心,这个出身庶民的女子有着丰富的知识,典籍文章、古今名人逸事、琴棋书画,无所不及,她甚至能给皇上讲古代帝王的故事,他们的政绩,喜好,品格,以及历朝历代的典章制度,礼仪风情,民俗世故,使皇上听的入神,对她佩服的很,这一些是其他嫔妃所做不到的,这也是她特殊且吸引皇上的地方,试想皇上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他怎么会去寻找其她妃子说那些已经厌烦的话题。

两人能在一起读书,下棋,观舞,听曲,秦贵妃能还能编排曲子,这种曲子能邀请皇上共舞,共同乐在其中,她的舞姿独特且富含韵味,每一个舞步蕴含着美的力量,并不是那种单纯供人欣赏的舞蹈,而是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快乐之中,这种相伴相舞,让皇上感到是一种享受,一种有别与枕边之乐的享受。

刘贵妃常常感觉奇怪,她到底从何人学的这些,奇.淫巧计包含百家,她也常常让下人去搜寻,希望也学的这技巧讨皇上欢喜,可是整个皇宫内外却没有一个乐官懂得,也幸亏她是个冰山美人,从不展露笑颜,否则,皇上都不知道被她迷成什么样子,在讨男子欢心这件事情上,刘贵妃第一次承认自己不如别人。

刘贵妃又亲热的攀谈几句,以后成了姐妹,还怕无法从她那里学到这些技巧,可惜的是,秦贵妃寡寡不言,两人感情没有任何程度的升温,彼此双方依然显得彬彬有礼。

三人在太监与宫女的随同下往后.庭走去,因在外边,皇上要注意形象,秦贵妃怀有身孕,就由画眉挽着。

一路上,刘贵妃变得安静起来,边走着似边在思考着些什么,她在权衡,这个秦贵妃是否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前途,自己是否要下狠手,看来还是需要与父亲大人商量一下。

却说易寒这边,暮雨显然不满他刚刚对娘娘的顶撞无礼,一直等易中天让她去向娘娘求情,再怎么说两人有了肌肤之亲,这种心理的熟悉感,让暮雨把他当做自己的男人看待,她位于深宫,还想再次尝尝那销魂的滋味。

易寒却是一直一言不发,让暮雨带路,自己离她半个身位。

终于暮雨先忍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有些不悦道:“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没有”,易寒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句。

“你难道不想我向娘娘求情吗?在门口跪上三天三夜,迟早把你折腾死”,暮雨有些生气道。

“你心疼了”,易寒严肃的脸突然变得嬉皮笑脸。

暮雨惊讶的看着他,“你这人变脸也实在太快了”,接着说道:“别忘了你跟我的关系,就是因为你是个男人,我才能容忍你当日对我的那种非人的侵犯,你若不依我,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把事情给揭出来,一起死”。

易寒冷笑,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威胁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连刘贵妃都敢顶撞,又怎么会害怕她,突然掐住她的下颚,拉到草丛中,冷冷道:“你竟敢威胁我,这事你若说出来,珍妃娘娘为了挽回颜面,定然要将你处死,我可不一定,顶撞了娘娘,皇上都会保我,上了一个宫女而已,又不是上了娘娘,算不上什么大罪”,他哄骗这个宫女,此事若暴露出来,虽不至于丢了性命,但却大大影响他的前途,在这种地方,一定要心狠手辣,若是存有妇人之仁,那就将自己置于万劫不复之境,易寒顿时起了杀心,只是他终究还是易寒,并不是那种狠辣无情之人,看来只有用别的法子将此女惟自己所用,同时也可以利用她来对付刘贵妃,这个反间计是否行的通,就要看他的手段了。

“我怎么不敢!你若不理睬我,就算不能拉着你一起陪葬,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暮雨咬牙切齿丝毫不惧,她也是个狠角色见过世面,大家都心里有数,岂会被对方一言就给吓住了。

易寒掐住她的脖子,冷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暮雨顿时被他掐住的无法呼吸,涨红着脸,呜呜呜发出挣扎反抗的声音,双手死命去掰开易寒的手,心中万念俱灰,看来今日自己要死在这里了,突然感觉自己的胸脯被他一双大手用力的蹂躏着,酥麻的快感让她胸脯瞬间变得涨涨的,同时全身带着一种快要咽气的痛苦,快乐与痛苦并存着竟让她迷恋这种生与死,上天与入地的刺激。

易寒又怎么会蠢到在这个时刻杀了她,他只是想征服这个女子,见她已经憋的难受,掐在她脖子的手微微松开了些,另外一只手尽情挑逗,直到从她口中听到既想尽情又想压抑的呻哼声,用膝盖顶开她紧闭的双腿,在她大腿根处磨蹭着。

待暮雨贪婪的想要更强烈的动作,双手要环抱他的时候,易寒却把她推开,冷淡道:“你忘记了我们要有任务在身吗?”

暮雨眸子喷出怒火,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算你狠!”

易寒讪笑道:“留点遐想嘛,这样你就会更惦记着我”。

暮雨忙着整理自己的衣衫,裤内湿漉漉的粘着肌肤,让她感觉很不痛快,那个地方又涨热涨热的,让她心情非常烦躁。

易寒突然看见她脖子上鲜红的指痕,心中暗骂自己玩过头了,这要被人看见了,可不知如何解释,忙道:“你脖子上的指痕怎么办”。

暮雨也不惊慌,从怀中掏出一个袖珍的小盒,在脖子上抹了些粉,又从旁边摘跟荆棘在手背、脖子周围轻轻拂了几下。

一脸从容道:“暮云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却不能容她活着,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易寒有些讶异,暮雨用说教的语气道:“在皇宫里,你不狠辣一点,别人就会将你当做荣华富贵的踏脚石,你还嫩着呢?”说着转身道:“我们快走吧”。

易寒苦笑,总感觉自己是奸夫淫妇,狼狈为奸的小人,水至清则无鱼,也许他可以清高,但是要在这种地方生存,他就必须保护自己,这也是历史上那些狠辣无情的奸臣,他也可以为一个垂垂欲死的小女孩留下眼泪,人性是复杂的,善恶共存并不矛盾。

两人走到一处庭院,一阵清香传来沁人心脾,梅花、月季、玫瑰、兰花、海棠,

用小盘栽种,摆满了冬天会盛开的花朵,看来这里就是平时赏花之地,也是传闻中的御花园,今日亲眼目睹,倒没有觉的有什么可以惊叹的地方,无非就是地形空旷,花的数量攀登,亭榭走廊处处昭显皇家风范,富贵奢华,若论幽雅却不如玄观的道园。

不由想起玄观流传出来的一首诗“露朵朝华,奇葩夜合,莲标争植,絮染芳尘,桃花百媚,柳弱易攀“。

此时此景无不映衬皇宫内院的景象,宫中嫔妃就如百花,那般娇艳,那般高贵,

然而只是供人欣赏之物,更可悲的是待花谢凋落,来年又换新花,繁华背后又有多少

辛酸丑恶,花虽美,根却污秽,枝条虽柔弱可攀,却不堪重负。

这花园里多了十来个庶民装扮的男子,或丑或俊,或青或壮,他们各立一处,神态各异却安静不语,身上流露出一种有异于官府之人的气质,而外围却布满了数十个御前侍卫,他们正监视着这些六扇门的人,六扇门的人也不以为然,将这些侍卫当做透明的,该挖鼻孔的挖鼻孔,该剔牙的剔牙,虽然都是皇上的人,却彼此都不信任对方,也看不起对方。

六扇门横行霸道惯了,御前侍卫又岂是好惹的。

杨思义正与御前侍卫总管彭俊郎聊些什么,太监总管却安排着些太监宫女布置着正亭,看来这个地方就是一会皇上坐下欣赏的地方,奇怪的是却拉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黄色纱帘,不是说要欣赏吗?这拉上纱帘怎么看的见,却不知道这是皇宫里的规矩,一般人都不能看见宫中嫔妃的容貌,这些纱帘靠的近就是透明的,离得远就是遮挡物,道理跟将一块纱绣蒙在自己的眼睛,你能看清周围的景象,外人却看不到你的眼睛,这是一种视线间隔差异,太监总管宋德张很显然经常干这种事情。

等了一会之后,只听远远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与两位娘娘驾临,三品以下面向北边回避”。

众人纷纷转身面向北面,易寒也不知道自己用不用,反正跟着转身就没错了。

又听太监高声说道:“回身”。

众人转了过来,杨思义与彭俊郎领头行礼。

易寒依稀看见亭内坐着一男二女,模样却看不大清楚,其中一女低声在皇帝耳边说些什么,举止娇俏,另外一女却安静低头,似不太感兴趣。

皇帝笑道:“在朕的后花园就不必多礼了”。

杨思义道:“皇上,六扇门众人已经准备好了,是否可以开始”。

皇帝道:“凡有人能博得梅妃娘娘一笑者,赏黄金千两,晋升官爵,杨爱卿,安排他们开始吧”。

杨思义叫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走了出来,所有的人在中间让开一块空旷的地方,只见那人行礼道:“请皇上赐小人一剑一琴”。

话刚说完,只听彭俊郎喝道:“大胆,在皇宫内岂容你持剑”。

那人反驳道:“那总管大人又为何身带佩剑呢?”

“我乃御前侍卫,自然剑不离身”,彭俊郎字正词严。

皇帝发话了,“无妨,赐他剑琴”。

一会之后,一个宫女抱来一琴,一个侍卫把随身的佩剑丢给他。

只见此人一边舞剑,一边用剑尖挑拨琴弦,花园里顿时传来一首曲调优美的曲子,剑刃锋利,却能挑动琴弦发出琴音,这力道需掌握的好,而且不能割断琴弦,更妙的是他能借剑弹出准确的音调来,难度可想而知,易寒琴艺高超,剑术也是不差,但他却自认自己做不出来,只是这弹琴就是弹琴,讲究的是指尖触摸琴弦的那一瞬间,内心的情感与琴音共鸣,却为何要多此一举。

男子演绎完毕之后,皇帝大喊一声,“好,世间竟有如此巧技,朕今日算开了眼界”。

刘贵妃发话了,“皇上,这琴音动听萦绕耳畔,该赏”。

皇帝不答,却转身朝着秦贵妃,问道:“爱妃,可好?”

“好”,她的语气依然平淡。

“既然好,爱妃为何不笑,你看珍妃笑得多开心”。

“亲人离逝,独我一个富贵荣华,岂能忍心再笑,皇上,我不想再看了,我们回去吧”。

易寒听了,心想:“这秦贵妃倒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容貌虽未见,肯定非俗女”。

皇上岔开话题道:“爱妃再看一看,难得朕今日有这个雅兴,你就委屈一下”,说着吩咐杨思义继续。

这一次出来的是一个皮肤白皙,粉面朱唇的年轻男子,只听他说道:“我吟诗一首吧”。

吟诗一首什么本事,只是待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全场顿时忍不住哄笑起来,碍于皇上在场,想压抑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见皇上和刘贵妃笑得前翻后仰,也就不再压抑,尽情而笑,整个花园充满了各种音调的笑声。

男子见众人笑得差不多了,声音有些小,这才吟了起来,他吟起来不似一般人那样平平仄仄,一压一韵,而是像青楼艺妓,带有曲调,这男子高歌倒也少见,只是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如此一个皮肤白皙,粉面朱唇的男子声音竟会如此粗糙。

众人又控制不住大笑起来,他吟的越欢快,众人笑得越厉害。

原来这男子有一个破锣嗓门,就是说起话来也让人忍不住发笑,更别提他正正经经吟起诗句来了,那声音那模样有多滑稽,就别提了。

全场只有一人没有发笑,那就是秦贵妃了,皇帝带着笑意问道:“爱妃,你不觉得好笑吗?”

“就是好笑,心里悲痛,如何笑得出来”,她依然是不冷不热平淡的语调。

皇帝叹息一声,这么好笑的事情,她居然还笑不出来,他甚至有点丧气了,却不甘心,让杨思义继续。

接着又有三人演绎了平淡无奇的本事,让人觉得好笑,倒也没什么新奇的,结果还是一样。

轮到一个相貌英俊之人,只是皮肤有些黝黑。他对着帘中三人说了一番恭敬的话,便开始,花园顿时传来虫鸣鸟叫之声,让人分辨不出真假,原来这些声音都是这个黝黑男子口中发出,易寒思道:“倒也有些本事,但用这些来讨好女人就不免大失趣味”。

又上前一人,此人身姿俊俏,儒雅斯文,皮肤白皙粉嫩如女子一般,只是他眼神透出迷离的神色让人感觉不太舒服,易寒是这种感受,却不知其他人怎么样,那男子道:“小的精通房中.术”,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易寒疑惑,这房中术又该如何表演,难道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行苟合之事,想来却是荒唐大胆。

好多人脸色顿时一变,连杨思义额头也不禁冒出冷汗。

刘贵妃重重拍打桌子,喝道:“大胆,敢在皇上和本宫面前说这种淫.秽言语”。

皇帝却想只要让爱妃一笑,只要不是太荒唐的事情,他都能接受,冷道:“你若无法让梅妃娘娘笑出来,朕就取你性命”。

那妖艳男子听了这话顿时就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有些紧张,说道:“小人没有十分的把握”。

梅妃轻声说道:“此事有为帝王尊严,皇上,还是让他退下吧”,是人都有亲人,她不想此人无端端葬送了性命而让亲人伤心悲痛。

第二十六节 一笑倾城

不知不觉所有人都演绎自己的专长,当中多是一些奇.淫巧技,他们又不是小丑,他们是六扇门的人,今日之所以来此,委屈自己做出这些事情来,还不是看上皇上所承诺的黄金千两,晋升官爵,只可惜这梅妃就好像木头人一样,甚少见她有情绪变化,别人大声说好,她却寂寂不语,不参合其中。

其实应该反过来说,梅妃并不是木头人,她是个情感丰富的人。

皇帝大声道:“谁还有何妙招?朕一定破例提拔”。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有的低着头,有的面面相觑,举动各异,就是没有人出声。

过了一会儿,皇帝淡道:“所有今日有表演者,每人各赏白银一百两”,语气之中充满了可惜,这白银百两和黄金千两,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只是这奖赏岂能容易拿到,要博一个女子一笑有何难度,但偏偏就为难无所不能的一国之主。

彭俊郎悄悄的走到易寒的身边,突然朝他肩膀上退了一把,易寒正在入神思索着,不备却被他推得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子,却是撞上了六扇门的那些人,那些人自我反应,见有人贸然靠近,伸手就要去擒住易寒。

易寒顿时与其中的三个人交上了手,只听彭俊郎大喊一声“好,不愧是我们皇宫里御前侍卫”。

彭俊郎此话虽有喧宾夺主的意味,却让六扇门那些人以为,皇上要命令宫里的侍卫将他这干人等格杀于此,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宫里是个水很深的地方,也是个让人神经绷紧的地方,也许皇上不希望此事走漏风声,或者对于他们的表现不满,所以要杀了他们泄愤。

三人动了真格,易寒也不得不全力应付,其他六扇门的人虽未动手,却也一副小心谨慎的举动,盯着那数十个将他们包围起来的皇宫侍卫,他们原本就不是纯属官府的人,他们有一半的身份是江湖之人,之所以加入六扇门,看中的是手中的生杀大权和荣华富贵。

易寒与三人缠斗,彭俊郎看清楚了四人下一步必将往皇上所在的亭子移动,他拔刀挡在亭子的前面,大声喊道:“保护皇上”,这一句话,加上三人朝亭子移动,造成了三人想刺杀皇上的举动,将原本可以解释清楚的事情搅的混浊不堪。

皇帝大吃一惊,以为这一帮六扇门的人真的想刺杀他,他被刺杀过一次,成了惊弓之鸟,也没来得及细细思考,喝道:“护驾”。

皇上发话,事情也没有挽回之地,皇宫里的侍卫顿时分成两批,一批跟随在彭俊郎保护皇上,一批将六扇门的人围住,打算擒下。

杨思义还一头雾水,六扇门与皇宫里侍卫却已经斗了起来,场面一片混乱,他高声大喊的住手,六扇门的人纷纷住手,皇宫里的侍卫却不听他的命令,六扇门的人见自己这边已经停下,那些侍卫却依然举刀朝自己身上砍来,为了自保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反手抢夺对方兵器,彼此都有了武器,叮叮当当的刀剑触碰声,场面变得越加激烈。

在杨思义喊出住手的时候,易寒与那三个人已经停手,刚才被三人逼的无暇应话,这会却看着对方用眼神传递信息,他没有想到这个彭俊郎居然这般大胆,竟敢搞出这样无中生有的大事来。

突然,彭俊郎拔刀从易寒背后杀来,大声道:“我来帮你”。

易寒心里暗骂:“这混蛋,你敢玩弄我,从今日起,你不死就是我死”,见三人朝自己攻来,也不得不还手。

其他的战斗,互有伤亡,六扇门的人武艺偏高,却习惯单独作战,这皇宫侍卫却胜在配合有度,双方斗个半斤八两。

奇怪的是,易寒原本与三人斗个旗鼓相当,这彭俊郎加入之后,他却时时刻刻处于更凶险的境地,对方三人心意相同,而彭俊郎却暗中使坏,易寒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早晚被彭俊郎玩死,卖个破绽,手中的剑被对方夺走,瞄准一个空隙,退离了缠斗。

彭俊郎也想抽离,那三人却容不得,将他死死缠斗住,刚才就是这个人无中生有,想置他们于死,他们是六扇门的人,岂会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此人制造出来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或许近些年来,六扇门势力迅速膨胀,有人想使计将这个部门铲除。既然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三人露出仇恨的眼光,施展生平本事,招招杀手,逼的彭俊郎狼狈不已。

易寒大声道:“彭总管果然武功盖世,一对三绰绰有余,既然如此,末将就安心保护皇上”,这会却轮到易寒说风凉话,说这话得时候彭俊郎身上却已经受了些伤,只是对方步步逼来,他却根本无暇分神回应。

皇帝听到易寒的声音,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全感,忙喊道:“中天,快进亭来保护朕”。

易寒揭开纱帘威风凛凛走进亭内,只见暮雨挽着刘贵妃的手,两人举动像似惊慌害怕,眼神却淡定的很,反而是皇帝这只惊弓之鸟举动虽镇定,眼神却有点慌,至于那秦贵妃双手捂住耳朵,低着头,似乎非常痛苦,画眉虽害怕紧张,却紧贴着刘贵妃,保护自己的主人。

皇帝见了易寒,问道:“中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六扇门的人为什么要刺杀朕?”。

易寒道:“皇上不必担心,这可能是误会”。

刘贵妃尖声怒道:“都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是误会,一定要将这些乱臣贼子抄家灭门”。

易寒颇有深意道:“娘娘,宫内的突发事件一定不少吧”。

刘贵妃冷冷瞪着他,一言不发,却有些着急的往外面看,见彭俊郎处于下风,有些忐忑不安道:“你还不快点出去帮忙杀贼”。

易寒淡道:“皇上让我入亭保护,小人不敢擅离职守”。

过了一小会,太监总管领着其他地方的侍卫陆续赶来,敌多我寡,若是死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反而将误会解释清楚还有一线生机,所以六扇门的人纷纷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皇帝见局势稳定下来,大声怒道:“将所有造乱的人押出午门斩首”。

杨思义连忙站前禀道:“皇上,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六扇门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那刚刚与易寒缠斗的一人高声喊道:“皇上,你身边有小人”。

彭俊郎怒道:“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说,蒙骗皇上,皇上睿智过人岂会被尔等所欺骗”,说着刀下头落。

杨思义气的脸色发青,指着彭俊郎,“你......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非但不怪彭俊郎自作主张,反而冷道:“将杨思义拿下,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杨思义挣扎申辩着,皇帝却很厌烦的摆手,“快拉下去”。

彭俊郎受了不少轻伤,却依然威风凛凛站着等候皇上的命令。

只听刘贵妃对着皇帝道:“皇上,今日若不是彭总管拼死护驾,恐怕.....”,说着却悲伤的哭泣起来。

皇帝忙安慰一番,刘贵妃才止住眼泪。

刘贵妃又道:“皇上,彭总管今日护驾有功,应该好好奖赏,封官拜爵”。

皇帝点了点头,沉吟道:“却不知道要奖赏他什么,爱妃你看,黄金千两如何?”

刘贵妃道:“皇上,臣妾知道彭总管生性耿直,视金银珠宝为粪土,却有一颗报国忠心,目前殿前都指挥一职尚且空缺,不如让彭总管来当这个殿前都指挥,保护皇城安全,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皇帝顿时一脸犹豫,这殿前都指挥是专门留给易中天的,怎好让彭俊郎来当。

就在他思索是否有其他适合彭俊郎职位的时候,只听易中天说道:“皇上,彭总管武艺高强,又统管宫内侍卫有度,这御前侍卫总管一职非他莫属,别人恐不能胜任啊,今日情况若换了其他侍卫总管,必然凶多吉少,为了皇上安全,请皇上一定留彭总管在皇宫之内”,他这番语气说来,似在为彭俊郎说好话,也在为皇上着想,其实却永远封死了彭俊郎得升官之路,皇上若真的这么想,那他一辈子最多做个三品侍卫总管。

下面的彭俊郎本来一脸笑意,心想这事成了九成,听易中天有此一言,顿时气的脸色发青。

刘贵妃气道:“我与皇上说话,你这奴才竟敢插嘴,来人啊,掌嘴!”

皇帝摆手道:“无妨,中天担心朕的安危,所以才急言出口”,一语之后对着易寒说道:“今日护驾之事,你也有一半功劳,朕先给你记下了,等他日再给你奖赏”。

刘贵妃心系彭俊郎封赏之事,也没有在易中天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却问道:“皇上,该奖彭总管什么?”

易寒又插嘴道:“刚才娘娘说彭总管视金银珠宝为粪土,不如皇上将刚刚所承诺的千两黄金平均赏给刚刚护驾有功的侍卫”,

刘贵妃刚要说话,只听皇帝笑道:“中天,你深的朕的心意,朕正打算这么做”。

皇帝这句话却把刘贵妃要斥骂易中天的话生生的又给咽回肚子去,心中狠狠咒骂:“跟我作对,我看你接下来三天如何熬过去”。

拿别人的钱做自己的主意,而且还拉拢了宫内众侍卫的心,易寒这招釜底抽薪使得让人吃了哑巴亏不敢说半句反驳的话。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彭俊郎心中一肚子气,却打算那六扇门的人泄愤,禀道:“请皇上下令将这般乱臣贼子斩首示众”。

刚刚因为杨思义谏言而耽搁处斩的六扇门一干人等,脸色一惊,杨大人都被关入大牢,这下又有何人来救他们性命,却纷纷愤怒的朝彭俊郎看去。

只听刘贵妃道:“死到临头,还敢露出这等狠毒眼神,定是些十恶不赦之徒,请皇上将这些人满门抄家”,刘贵妃还有更恶毒一点,这些人原本与她无冤无仇。

易寒突然跪下,朗声道:“臣用性命担保,这些人一定没有刺杀皇上之意,请皇上暂时将他们收押,待查明事情再斩不迟,若是错杀忠良,会让一心忠于皇上的人寒心啊”,此时再不借机收买六扇门的人,更待何时,你们使恶毒计谋,我非但要阻止,还要尽可能的多占些便宜。

果真下面那些六扇门的人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他们这些半江湖人最重道义。

“你胆敢包庇这些大逆不道的贼子,易副总管,你是否就是他们的同谋,为何你进皇宫没几日,就发生这种事情”,刘贵妃一顶屎盆子就往易中天头上扣了下去。

易寒也不反驳,跟这恶婆娘越辨只是越乱,跪着等待皇帝做决定。

皇帝淡道:“朕相信中天,只是这些人胆敢在朕的后花园动武,就算他们没有刺杀朕的意思,也已经是死罪,这样吧,就依彭总管说的去做”。

一个娇弱弱的声音突然响起,“皇上,不要杀人”,这梅妃这个时候才刚刚恢复平静,放在捂住耳朵的手,听到皇上的话,立即有此一言。

皇上这才记起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刚才受了惊吓,轻轻的搂住她,轻声柔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们犯了罪,就要接受处罚。”

梅妃低下头,一言不发,眼珠儿莫名的滴落下地,皇帝见她黯然神伤,忙道:“爱妃若是能一笑,朕就赦他们免死。”能逼使梅妃一笑,也算是功劳一件,抵挡了些罪行。

梅妃听完,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皇帝,眼神迷蒙,思索着曾经最最快乐的事情,只是这种强迫的事情,心里黯然神伤,又如何做到展露笑颜,她不是刘贵妃,就算心里愤怒也能作出假笑来。

六扇门的人紧张的朝这边看来,竖起耳朵紧张等候梅妃的笑声,自己的性命掌握在一个女子的笑容,不得不说是一个可笑且可悲的事情。

皇帝看见秦贵妃往常冷淡的脸容变成了紧张着急,只是依然没有半点笑意,叹息道:“爱妃终究还是笑不出来”。

六扇门一听这话,脸色一灰,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突然一曲歌谣响起:“妹妹要是来看我哦,不要从那小路来,小路上的毒蛇多

,我怕咬了妹妹的脚。妹妹要是来看我哦,不要走那大路来,大路上的流氓多,我怕妹妹被别人摸......”

这歌谣却是从易寒口中唱出来,所有人都目光顺便都转移到这个正在唱歌的御前侍卫副总管,包括那秦贵妃。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易寒身上,却没有发现秦贵妃脸上表情发生了变化,长长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那双无法形容的眸子痴痴的,黑瞳周围似天空上静止不动的白云,所有的美好事物都铭记在那纯洁的眸子里,潜藏着所有的喜怒哀乐,薄薄的檀唇,此刻正轻轻的抿在一起往上翘,那么自然那么情不自禁,紧接着她激动的,脸颊上流淌着两条清澈的,源头不断的溪流。

秦贵妃突然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真容貌,白皙的肌肤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斑,却依然无法遮掩那精致五官透射出来的幽然宁静,素淡清静的气质,流波四射涌出清泉的眸子,是一对溢出清华的珍珠,两片微微翘起的薄薄芳唇,小巧的鼻子似乎玉葱一般挺拔着,清洵的婉约,女性的窈窕婀娜,好一个气质独特的美人

秦贵妃留着眼泪,奇怪的是脸带红晕对着易寒微笑道:“你没有给我写信”。

皇帝好奇的朝秦贵妃看去,只见她红扑扑着脸,在微笑,那笑容犹如百花盛开,冰雪融化,说不出的温柔动人,如梳云掠月,让人感觉没有比这一刻更美的东西了。

皇帝喜的三魂颠倒,七魄飞荡!他乐的不知所措,激动的向着众人喊道:“你们看,娘娘笑了!娘娘笑了!”

众人看去,果真见梅妃娘娘在微笑,那笑容美得地上牡丹开放,天上凤凰展屏,醉倒人间。

所有的人被这笑容迷得,忘记了自己的生死处境,皇帝伸手欲将梅妃搂入怀中,那里知道梅妃突然却往易寒怀中扑了过去,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际。

这一个变化让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

第二十七节 相认

这绝对是一件非常非常震惊的事情,震惊的让人感觉刚刚所发生的刺杀事件一点也不足为道,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当着皇上的面大庭广众之下拥抱了另外一个男子,这种事情以前不曾有过,今后也绝对不会发生。

所有的人都被惊的愣住了,连一直视易中天为仇敌的刘贵妃也忘记趁机责难他,易寒也被吓到了,梅妃此举可是让皇上颜面无存啊,不管是不是梅妃主动的,反正他就是当着皇上的面被梅妃给抱住了,自己苦心讨得皇帝换心信任的一切都有可能因为这件意外而变得前功尽弃,没有一个帝王能容忍被人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带着绿帽子,易寒一时慌了手脚,她身上清淡的幽香,酥软无骨的躯体非但不能让易寒感觉到销魂,而是像荆棘一般刺得他周身难受,他强行挣脱开梅妃的怀抱,跪下低着头,恭敬道:“微臣易中天不小心亵渎了梅妃娘娘”,作为下人的,无论对错,最聪明的就是将所有的过错揽到自己的身上,倘若他反过来说,非但不得博得别人的同情,而且会死的更惨,额头不知不觉渗出汗水了,任他聪明过人,又怎么会预料到有这种事情发生,人算不如天算。

皇帝阴沉着脸,所有的人都不敢随便出声,这个时候谁敢乱说话谁就倒霉,皇帝低下头看着这个跪下来的男子,他将未来帝王霸业寄托在他身上的男子,只感觉就算自己如何不在乎,心里却无法释怀,就算当中有着什么原因,他终究与自己的妃子有了肌肤之情,他看了好久好久,却一言不发,气氛一下子凝固到冰点,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易寒此刻脑袋也空白一片,他只知道,眼下只有能保住性命即可,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说。

皇帝转过头朝梅妃看去,这个他最宠爱,而此刻又让他颜面无存的妃子,她没有没有珍妃那妖艳的妩媚,没有皇后成熟威严的性感,她就那样站在那里与自己对视,没有丝毫的惊慌失措,后悔不已,她是那么端丽冠绝,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你却能感觉到高贵而典雅,知性,神秘,不凡,这些都是皇帝瞬间能想到了,梅妃算是宫内最平常的女子,然而太过平淡就变的神秘而猜测不透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疑惑,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能博得她一笑,就能得到她那发自内心温暖的拥抱吗?照礼法他应该将两人处死,可是他舍不得,一旦定了易中天地罪,就相当于定了梅妃的罪。

皇帝压抑自己愤怒的情绪,淡淡问道:“梅妃,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一旁的珍妃心中得意,真是天助我也,一箭双雕,就算你口灿莲花,也无法抹去皇上心中的愤怒,更何况她对梅妃的性格有几分了解,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巧舌如簧的易中天,此刻那里还有说话的资格。

梅妃显得有点羞涩,双颊润泽而微红,恰如夕阳曙色,又如朝霞映雪,再加上那如黛山的眉毛下璀璨的双眸,淡红色的一抹嘴唇,像极了在梦中仰望的仙子,皇帝沉醉于她此刻极致的美丽之中,越是如此心头越是隐隐作痛,他终究是拥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而已。

梅妃显然单纯的没有注意到周围气氛的变化,她似往常一般,没有露出半点不自在,心中沉浸着那种亲人重逢的快乐,从没有过的用雀跃的语气道:“皇上,他是臣妾失散多年的哥哥,也是臣妾的父亲”。

皇帝看着梅妃天真无暇而又喜悦的神态,听了这句话,感觉心头的郁闷都被梅妃口中吐出的香风吹的烟消云散,既是哥哥那就是亲人了,亲人之间如此亲昵那就没有什么要紧了,梅妃说过家中亲人俱丧,还有一个亲人失散了,他是在街头遇到落魄的梅妃,至于她口中说的父亲,那更好理解,长兄为父嘛?这易中天定是很疼爱这个妹妹。

露出笑容看着跪下地上的易中天,还好两人是兄妹,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舍不舍的杀了麒麟,突然脑子灵光一闪,麒麟!心中顿时一冷,脸上表情不知不觉又变得阴沉,麒麟是易天涯之孙,而梅妃姓秦,倘若两人是兄妹,那这麒麟就是假冒的!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易天涯还有一个孙女,他绝对不会认为梅妃在说谎话,那说谎话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跪下的男子。

易寒听了梅妃的话,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对她露出微笑的梅妃,只感觉她的容貌熟悉的很,试探性的喊道:“小梅子”。

“哥哥,是我!”

等到证实之后的易寒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梅妃,都说女大十八变,当初小酒馆内的小姑娘已经出落的如此天仙绝色,不再娇俏玲珑,而是变得气质高贵优雅,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看来自己当初教她琴棋书画,馈赠她书本诗集是一件正确的事情,想不到竟能影响她变得如此优雅风流,看着当初的小姑娘变得如此高贵的贵妃,他心里还是感觉骄傲的,两人相处时间越有三年之多,在此期间,他既将小梅子当做妹妹,也将她当做女儿看待,将自己生平所学毫不保留的倾授于她,有人的时候她喊自己哥哥,两个人的时候她就喊自己父亲,两个人的感情真可以说既如兄妹又如父女,她将易寒代替了那个出战之前给她写信的父亲。

皇帝已经认定了这个人是假冒的麒麟,也是梅妃的哥哥,对着易寒喊道:“国舅请起身。”国舅这两个字已经相当于承认了易寒的身份。

珍妃一听脸就青了,这易中天成了国舅,以后有梅妃撑腰,而且他是个非常狡猾的人物,可不好对付,瞬间易中天在她心中已经从一个小人物上升到要警惕提防的潜在敌人,对着皇帝道:“皇上,臣妾坐的太久了,身子有些乏了,这就先回景宁宫歇息”。

珍妃是该避嫌,皇帝也就准了,珍妃在太监宫女的陪同下离开。

皇帝又依照先前的承诺,让彭俊郎将六扇门的人押下去,暂时收监,却特意留下四个一等侍卫在旁候着。

这会亭子内就只剩下三人,还有太监总管宋德张,画眉在一旁侍候着。

皇帝赐易寒座位,听着梅妃欣喜的说着她与哥哥的往事,原来梅妃知识才学,琴棋书画都是这易中天教的,听着听着却明白了,两人并不是亲兄妹,而是在梅妃年纪善幼的时候认的哥哥,越听心情却是越好,当年梅妃才十二三岁,两人那里会有什么男女之情,又听梅妃说起牛家村,看来这麒麟是真金白银,易天涯就隐居在牛家村,生怕梅妃多说暴露了易寒的真实身份,将四个一等侍卫以及宋德张,画眉遣远候着。

待其他人走远之后,皇帝低声道:“爱妃,你可知道你这哥哥的真实身份?”

梅妃一脸不解,皇帝脸带微笑道:“你哥哥便是天下闻名的麒麟将军!”

梅妃看了看皇帝,却没有感觉到意外,说道:“哥哥告诉我,不会再让我失去朋友与亲人,我知道他的志向是保家卫国”,突然想起自己全家被山贼所杀,却又莫名的黯然神伤,幸亏哥哥还在人世,还有一丝抚慰温馨。

皇帝一听,只感觉易中天品质是如此高洁,一个为了保护弱小而上战场的男人都是值得佩服的,心想:“麒麟真是自己的福将啊,他一来朕的身边,自己所有的烦恼不快都迎面而解”,对易中天更是信任。

梅妃好奇问道:“皇上,既然哥哥是将军,为何只是让他当这个侍卫总管呢?”她以常理来问这个问题,却不了解其中复杂的原因。

皇帝也不解释,说道:“爱妃,朝堂之事,你不懂,你只需明白,麒麟已死,现在坐在你眼前的是易中天”。

她非是不懂,而是对于一些特殊关系并不了解,朝堂的事情,她一向从不过问,只是安静的住在自己的长信宫。

又说了一会话,皇帝让两人独处,又吩咐易中天一会过去找他,就带着太监侍卫离开。

梅妃这才向易寒讲起两人分离之后的事情来。

原来当年梅妃所在的小酒馆发生了山石倒塌,她们全家只能去投靠远房亲戚,在半路上却遇到山贼,全家的人都被杀了,独有梅妃一人生还,她无依无靠,心中只想去寻找易寒,终于饿到在路边,却被微服出行的皇帝所救,后来就成了贵妃。

梅妃这会说来却语气平淡,不再娇娇弱弱哭哭泣泣,可易寒却也能明白其中过程艰辛,一个刚刚丧失亲人的女子,无依无靠,身无分文,心中想着的却是去寻找一个虚无缥缈的人,他可以想象,寒梅对自己的感情是如此深厚,无可替代,可幸的是遇到了贵人,上天用另外一种方式弥补她的悲惨。

易寒温柔道:“小梅子,你心里就是悲伤就哭出来吧,不必假装坚强”。

梅妃却微笑道:“哥哥,你忘记了吗?你最讨厌我哭哭啼啼了,再说见到了哥哥,我很高兴”。

如今的小梅子已经不是当初小梅子,从皇上将她封为贵妃就足可见她已脱胎换骨,自己也无法想法眼前这个优雅,雍容有度的女子就是当年那个可爱的女孩,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已经即将成为一个母亲。

梅妃见易寒沉吟不语,又道:“哥哥,我经常给你写信,却不知道你的去处,所以都还没有寄出去”。

易寒露出温馨的微笑,他尤记得,小梅子徒步走了几里山路,将一封她自己亲手写的信递到自己手中,她这样做只是为了传递一份关怀温暖,说道:“好,现在你可以拿给我看一看了”。

梅妃吩咐画眉去将自己积存在房内的所有书信拿来,画眉脸色顿时一变,变得很是为难,看了充满期待的娘娘一眼,却硬着头皮离开。

梅妃道:“哥哥,我安排人在京城里给你布置一间宅院,这样我就可以多过去看看你,与你说些话,这红宫内院有诸多规矩,见你总是不便。”

易寒也没多想,也就应了下来,自己目前住在宫里,也可以搬到宫外去住,宫里面都是轮班制度,有些侍卫家中有妻儿,总不能永远住在皇宫里吧。

两人继续叙着永远说不完的话题,过了一会,只见画眉领着几个小太监走了,每个小太监手上捧着捆起来,高高像叠起的砖头一般的书信,粗略估计约有数百封之多。

易寒大吃一惊,“这么多!”内心莫名的感动起来,亲人就是无论你身处天涯海角,总是在惦记着你,这些书信就是思念的痕迹。

他有些激动的捉住了梅妃的手,画眉惊叫一声,易中天这个举动太突兀了,让她潜意识里感觉不可接受。

易寒这个时候才想起小梅儿贵妃的身份,就算亲人面前也应该分尊卑,却不能如此随便,忙松开手道:“娘娘恕罪”。

梅妃微笑道:“哥哥,不必拘礼。”

易寒便拆了信读了起来,梅妃保持安静,静静的看着他,只感觉哥哥依然这么伟岸似大山让人可靠踏实。

看了几封,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才不舍的分别。

在皇宫内,除了皇上是不准任何正常的男子留宿的,晚上能留在皇宫里的侍卫都是当值巡逻的,他所居住的营地在皇宫附近,远离内廷。

而一到了晚上,却与白天不同,有侍卫进入后宫值班巡逻,只是所有进入后宫的侍卫都要严密登记,而且严禁擅自离开自己巡逻的地方,并非让外面的人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可以亲近宫里的娘娘,其实是一件辛苦而又枯燥的工作,而且一旦发现与嫔妃通奸,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敢做这种大不逆的事,自古少之又少。

第二十八节 夜谈

易寒返回南面营地,今夜他无需当值,吃了晚膳,洗了个澡就挑灯读起那些书信来,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见一个侍卫推门入屋,禀道:“副总管,宫内的宋公公有事找你”。

易寒放下信,这个时候才感觉眼睛看的已经有点酸了,内心却暖烘烘的,揉了揉眼睛,简单将散乱在桌子上的书信收好,让侍卫请宋公公请进来。

两个小太监掌灯跟在宋德张的身边走了进来,易寒表现的十分亲昵,忙让他坐下。

宋德张不敢有半点傲慢,眼下他不但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还是梅妃娘娘的哥哥,可是名正言顺的国舅爷,虽说国舅只是一个尊称,没有官位也没有俸禄,可这一层关系可比某些有官职在身的人威风多了,却笑道:“我现在该称老弟你作副总管还是国舅爷的好”。

两人关系本来就是不差,这一番打趣的语调更加深了两人之间的亲密感。

易寒哈哈大笑:“宋公公,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只要你念着顺口就是”。

宋德张笑了笑,说道:“私下里我就叫你国舅爷,若是公事,我就叫你易副总管,易副总管,皇上令我宣你进宫”。

易寒这个时候才记得皇帝让自己事后过去找他,敢把皇帝吩咐的事情给忘了,他可真是大胆的过分,也不再寒暄,忙让宋公公带路。

进了皇宫内院,已经是二更天了,刚好遇到宫中侍卫更换班次,许多人见了他,都恭敬的喊一声“易总管”,今日之事可在侍卫中传了开来,易中天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仗义慷慨的印象,而且他是梅妃娘娘的哥哥,后台可比彭总管还要有坚实牢固,彭总管顶多是就是珍妃娘娘的姐夫,若是出了什么大事,依珍妃娘娘的性格还不是一脚把他给踹开。

易寒很和气的回声打着招呼,他能清晰的叫出每个人的名字,这让众侍卫受宠若惊,只感觉这易副总管居然将自己惦记在心。

他脚步匆匆拉着宋德张往御书房走去,却拉的宋德张步伐踉跄,忙喘道:“易总管,不必着急。”

易寒笑道:“做下属的,怎么能让皇上等候。”这会他还想跟皇上商量六扇门的事情呢。

宋德张笑道;“皇上刚才梅妃娘娘那里回来,心情好的很呢?不会生你的气的”。

说着说着就到了御书房,宋德张禀了一声,易寒就走了进去,刚要行礼,皇帝忙摆手笑道:“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吧”。

皇帝笑道:“朕从来不知道梅妃竟是这般可爱,朕在她身边似乎感觉泡在温水里一般,所有的烦恼都烟消云散”。

易寒道:“那皇上以后有了个好的去处了”。

两人说了些闲话,皇帝道:“朕本来想找你来聊会天,可是中天你好像不怎么感兴趣啊,你与梅妃娘娘多年未见,应该欣喜若狂才是啊”。

易寒忙道:“微臣惦记着其他的事情,皇上烦恼未消,臣下不敢欣喜”。

皇帝讶异道:“朕有什么烦恼,朕此刻开心的很”。

易寒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六扇门,又打算如何处置杨大人,杨大人可是刑部尚书,职务繁多,若无人管理,耽搁个几天,刑部可是乱成一套”。

易寒如此说来,还真是一件烦恼事,一个重臣不是说关押就关押,说贬就贬的,皇帝沉吟片刻之后道:“朕打算撤消六扇门,至于杨思义,朕目前还没有想到怎么办,待明日早朝与文武百官商议,再做定夺”。

易寒明知道皇帝会这么想,佯装惊讶道:“皇上怎么会想撤消六扇门?”

皇帝淡道:“六扇门大都是江湖中人,龙蛇混杂,许多人更是身份不明,发生了今日的事情之后,朕更感觉留着是个祸害”。

易寒心中暗忖,“皇上难道不知道六扇门的重要性吗?若是没有这群特殊的人,刑部哪里能搜寻到这么多的情报借由刑部转告之皇上,又如何处理那么多棘手的事情而且六扇门对于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也有一阵的震慑作用,撤消六扇门,就相当于蒙上了朝廷的眼睛,斩断了灵巧的大拇指”。

皇帝见易寒脸色阴暗,问道:“你以为如何?”

易寒将不能撤消六扇门的理由说了出来。

皇帝点头道:“这一点朕明白,朕打算另外建立一个部门,由朕亲自直掌,至于人员从禁军和皇宫侍卫里面挑选精英,负责职务与六扇门一样”。

看样子皇帝是对这些诸多来历不明的江湖人放心不下,易寒直言道:“皇上日理万机,若要兼管一个部门,可是一件繁琐而劳累的事情,人无三心,若不能时时兼顾,久而久之,这个部门就会变得松散,形同虚设,若是放任,更有可能被人权利独大,“明君者,政以德贤为本,国以任贤而兴”,只要皇上选一个贤德之臣担任,即可分君之忧,皇上又可以做到以逸待劳,眼观八方辨全局”。

皇帝思索一番之后道:“有理,朕国事繁忙,根本无暇再抽出时间来”,一语之后又道:“除了你,朕谁都放心不下”。

易寒却道:“皇上,六扇门最好不要撤消的好,俗话说“鼠有鼠道,蛇有蛇路”,六扇门是半江湖人,他们能做到的事情,皇上从禁军、皇宫侍卫中挑选出来的精英并不一定能够办到,而且六扇门已经发展为一个成熟系统,若是要重新更换,却是需要时日的适应,所以臣以为,让六扇门保持原样”。

皇帝一脸犹豫,他高高在上,有些事情并无法似下面的人对实际情况了解的那般清楚,而以前那些臣子有些话却不敢对他直言,今日易中天据实而言,他才能了解的更彻底,想的更明白,这才真正的算是为君分忧,将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只是六扇门,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易寒立即道:“皇上是以为今日的刺杀之事吗?”,见皇帝点头,忙道:“皇上,其中今日的刺杀之事完全是子虚乌有,是有人故意设下陷阱想至微臣于死地,也借此铲除六扇门”,易寒知道这件事情本来不应该说的,只是此刻却不得不说。

皇帝大吃一惊,“中天,你这话什么意思”。

易寒道:“皇上,你在宫里这么久,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情况,只是皇上心里却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有些人为了富贵荣华,权势权利就会不择手段,皇上高高在上,是无法了解这些人的心里感受,请皇上自己回想今日事情的过程”,要他亲口说出这个彭俊郎的把戏,反而有些不妥,最好还是让皇上自己想明白了。

只见皇帝思索了片刻,眉毛一皱,似乎有了自己的看法,“我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起来呢?原来如此,若不是中天你提醒,朕细心思索一番,还被这帮小人给玩弄了”。

皇帝暂时想到只是彭俊郎,至于刘贵妃隐藏的要更深入一些,他并没有想到,刘贵妃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不会事出无因,她会为自己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风来她便扬帆,风停她便靠岸,她永远不会去做那个扇风的人。

彭俊郎敢这么做,自然不会想到易中天与皇帝关系如此亲密,更想不到易中天敢在皇上身边旁敲侧推,更想不到易中天的分量这么重,他若因此栽了跟头,不是因为他愚蠢,而是在他在不知敌人深浅的时候就着急出手,而这次出手试探易中天的成分居多。

易寒在等皇帝的话,只见他思索一番之后道:“中天,朕修一道密旨让你去六扇门见诸葛掌地一面,要朕不撤消六扇门也可以,这六扇门的大权却要掌握在你的手中,朕才放心,明着他为主统,暗地里你才是正主”。

易寒心中苦笑,能统管六扇门的人岂是俗凡之辈,皇上这么做,却让他像极了阿谀谄媚之辈,事到如今只好带上无言、白衣去见识见识这个潜藏在暗处的人物。

易寒回道:“那微臣就试一试。”

皇帝却用坚决的语气道:“不是试一试,而是你一定要这么做”,突然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易寒,沉声道:“中天,你是否能明白朕的苦心,眼下大东国看似歌舞升平,实际上却是按潮涌动,危机四伏,朕不相信你会看不出,表面上我们是君臣,在朕的心里却已经把你当做兄弟一般,从朕懂事开始,只有你一人勉强能算的是朕的朋友,朕希望你帮助我”,说着主动拍了易寒的肩膀。

这个举动似兄弟朋友之间那么随便,易寒坚毅道:“臣下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期待”。

易寒刚要再问被关押在牢内的六扇门众人如何处置,突然听见门外宋德张禀道:“皇上,丁大人、席大人、周大人求见”。

这三人定是宰相丁制,吏部尚书席慕德乃,还有兵部尚书周置,想来三人收到了风声,所以连夜进宫打算先下手为强,若是拖到明日早朝,有刘系一伙插手事情恐怕不好办,三人与杨思义交好,在情在理不可能见死不久,无论罪行是否严重先周旋一番再说。

皇帝让宋德张领他们进宫来,易寒也觉得自己应该告退了,毕竟他只是一个四品侍卫,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其中,便道:“皇上,那微臣先行告退”。

皇帝本来想留易中天在此,听听建议,想了想还是让易寒先回来了。

易寒乃宫中侍卫,不必太监带路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内外,从这一点,他比那些大臣要显得有特权的多,刚走了一会,便看见宋德张领着三位大人迎面朝他走了过来,宋德张笑道:“易副总管,要回去了啊”。

宋德张的话,立即让其他两位大人立即就明白此人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易中天,三人同时大量起易寒来,席慕德见易寒神采飞扬,心中替他高兴微微露出笑容,其他两人见了易中天,心中暗暗道:“果然是人中龙凤,气度不凡”,丁制与周置是什么人物,见过的人物多如过江之鲫,观人之术已经炉火纯青,从第一眼看到此子,就感觉易中天已经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了,他年纪虽轻,却有一种经过岁月熏陶的沉淀,这种气质与彭俊朗的盛气凌人,与孤龙的我自骄傲是不一样的,不由自主的却拿易中天与大东国最杰出的英才孤龙相比,至于彭俊朗,比较起来只不过是刘锄身边的一个小人物而已,却无法给人一种我自独立,自成一派。

易寒停了下来,朝三人施礼,三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易寒主动站在一旁,让几人经过,三人心里着急要见皇上,虽有心想攀谈一番,这会却不太适合。

待三人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易寒这才离开,突然席慕德回头道:“有空到我府邸坐坐,多日不见,我想与你叙叙旧”。

易寒自然应允下来。

第二十九节 贵妃弄玉

三更时分,丁制三人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刚才所议之事无非是替杨思义求情,并陈述个中利弊,而这些内容易寒早已经与皇帝交流过,而且易寒更直白一点,却不像丁制三人与皇上打招官腔,话虽一样,起到的效果却决然不同,假如今夜易寒没有先谈到这些事情,皇帝一定不会接受。

三人表情严肃,他们费尽口舌终究还是无法让皇上松口,皇上只是说此事等调查之后再做决定。

三人离开了皇宫,周置才道:“丁大人,你看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也不表态,是不是刘系一伙已经比我们先一步见了皇上”。

丁制摇头道:“此事,杨大人是清白的,六扇门是清白的,依刘锄谨慎的性格,这个时候他不会再添油加火,他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等明日早朝皇上问起才发表自己的意见,而绝对不会让人联系到他与这件事情有着关联,更不会让人猜想到他是很大程度是幕后操纵者”。

席慕德道:“六扇门一直归刑部管理,而杨大人也一直派人秘密监视刘锄的一举一动,刘锄早就将六扇门看做眼中钉,今日发生在御花园的事情,大有可能是刘锄指示的,彭俊朗还没有这个分量胆子在皇上面前干出这种事情,这群.奸臣贼子,眼下国家内忧外患,他们还有闲暇争权夺利,难道不懂的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吗?我等已经时时避免与其发生矛盾,一心国家社稷,想不到我们一示弱,他们非但没有半点收手,而且还欺负到头上来了,丁大人,是该清肃朝纲,与刘系分个胜负了”。

丁制严肃道:“荒唐,水至清则无鱼,你何曾看到那有朝代文武百官一系清廉,这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有门户,有门户的地方就有争斗,这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法则,争斗并非都是坏事,既能加强团结也会能图强进步,刘锄虽称不上一个贤良之臣,至少在他身边的那些臣子,国家事务也料理的条条有序,而礼部、户部、工部三部也关系密切,大大减少了许多繁琐的手续,许多积累了多年的旧案宗件都也重新拿出来审视处理,从这一点来看,刘锄并非没有功劳”,一语之后叹息道:“从踏入官场那一天开始,你就必须打起精神玩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游戏”。

周置低声道:“杨大人曾神秘的跟我说过,他在收集刘太师的一些罪证,不需时日就可以将刘太师扳倒下台,恐怕此事已经被刘太师知晓,所以先下手为强”。

丁制严肃道:“枉你们在官场上混迹这么多年,难道你们以为皇上愚昧无知吗?有些事情皇上睁着眼闭着眼,试想一下,扳倒了刘太师,谁来代替他的位置,刘太师沉浸官场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别说你们没有能力将他扳倒下台,就算有能力办到,也必然导致大小官员惶惶恐恐,到时候朝纲必定大乱,而几位王爷更可以借此机会拉拢远离京城的大小势力,试想一下,蝼蚁善且偷生,何况人乎?到时候他们必定跟着造反”,说到造反二字,他的声音变得非常之低,也是几人知根知底,丁制才敢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话却说得两人一脸犹豫矛盾,丁制又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团结稳定,我们最大的顾虑是日益强大的外邦,以及蠢蠢欲动的几个王爷”,叹息道:“我老了,以后的担子就在你们身上,你们一定要记得均衡之道,关键时刻更要分次重,切不可以意气用事,你们老嫌我向刘锄示弱,并非我怕了他的势力,也并非我顾忌家门安危,而是我作为一朝宰相更要注重大局,以身作则,若肆无忌惮与刘系抗衡,岂不将朝纲弄得混乱不堪,终日寻思的将对手扳倒下台,还有有心国事,为官者为百姓社稷且莫要剑走偏锋。”

周置反问道:“若是依然宰相大人的说法,我们日后岂不是见了刘太师就要避着走开”。

丁制笑道:“该闹的时候还是要闹,一朝天子一朝臣,盛极必衰,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放心,他的运数已经差不多了”。

三个打了招呼,各自上了轿子,返回自己府邸。

太师府,夜深人静,此刻已经过了三更,府内大部分的屋子已经熄灭了灯火,走廊灯笼通明,今年珍妃娘娘回府探亲,府内下人领了赏钱,吃了一顿丰富的晚膳,高兴了一个晚上正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之中。

府内一间亮着颤颤烛光的房间内,正中间设有一张大炕,大炕之上铺着奢华的红色大褥,几个背靠,两侧挂上黄色纱帘,一个性感慵散的女子半卧在长炕上,身上已经撤去外衣,只穿一件大镶大滚浅黄色的内锦袄,下边一条浅黄色的长裤,一双小脚交缠并在一起挂在大炕的边缘,身上披着一条薄薄的褥单被子,一条系紧裤子的白绫百绕裙带从褥单被子边缘垂露出一段来,可见她内中并没系紧裤带,前方一长方行的褐色木桌,桌子上供着一瓷瓶,插着数枝水橘花,芳香扑鼻,还有一杯透出腾腾热气的花茶,周围布置些雅致之物。

此人正是珍妃娘娘,只见微微垂下眉毛,眯着眼睛,并没有睡着,却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周围并没有下人侍候着。

这时,只见门外有人轻轻的敲了几下,珍妃也没有应话,依然一副懒洋洋的神态,那人竟大胆的推门进屋来,却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此人正是侍卫总管彭俊郎,他乃是珍妃姐姐的夫君,却不知道深夜溜到这个既是小姨子也是娘娘的房间里干什么。

他轻轻的走到大炕的旁边,蹲了下来,捧着珍妃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对玲珑小脚揉捏了起来,珍妃微微张开眼睛,斜着眼看了彭俊郎一眼,只听彭俊郎讪讪笑道:“这小脚放在外面冻的有些冷了,伸到我怀里暖和一点”,说着就解开上衣胸襟,欲将珍妃的脚放在自己的怀中去,猛不料却被珍妃踹的一屁股跌坐在地,只听珍妃冷声道:“我还没点头,你就敢碰我的身子,你这奴才那里来这么大的胆子”。

彭俊郎丝毫不怒,讪讪一笑道:“胆子都是娘娘你给的,要不然小人那里有胆子进入娘娘的房间内,不怕砍头么”。

珍妃冷着脸道:“还不赶快起来,将我的脚给贴暖了”。

彭俊郎连忙起身,完成刚刚没有完成的事情,珍妃一双脚边撩着他强壮的胸膛边说淡淡说道:“你这奴才也就是娶了我姐姐,托了本宫的福才能当上这个侍卫总管”。

彭俊郎连忙哈腰笑道:“是是是,你姐姐没你好,早知道当初就娶你了”。

珍妃脸色一冷道“将头凑过来。”待彭俊郎靠近,却赏了他一个巴掌,“你竟敢说我姐姐的坏话,再说了本宫岂会嫁给你这个地位卑贱的奴才,你若一心讨本宫欢心,前途无量,若是惹恼了我,我连姐姐的面子也不给。”说完一脸严肃,表情变的冰冷非常。

彭俊郎不敢顶嘴,眼前这个贵人可不能得罪,否则他吃不了兜着走,而且自己的前途可都系在她的身上,看着眼前这一双修长曼妙的小腿儿,心头不由自主的燃起*,一双大手悄悄的摸过小腿,探入被褥之中朝她的膝盖处伸去。

珍妃嘴角挂着妖媚性感微笑,眼神妩媚勾魂,娇声笑道:“同一个德行”,问道:“我与姐姐,你更喜欢谁?”

彭俊郎眼中带着色芒,毫不犹豫道:“自然是喜欢娘娘你多一点了。”

“为什么?”珍妃夹.紧他那双正在胡作非为的手,认真问道。

“因为娘娘更风流落拓,让能让俊郎感觉到欲仙欲死,而且娘娘的身子除了皇上,其他人可不能乱碰,这让俊郎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满足”。

珍妃笑道:“油嘴滑舌,姐姐就是被你这样哄的神魂颠倒吧,若不是皇上不争气,不能让本宫尽展情怀,你岂能占到这种便宜”。

彭俊郎讪笑道:“皇上就是单独面对你这狂野的母老虎都力有不及,更何况三宫六院,精力有限,还是让我来满足你吧”。

珍妃轻轻一笑,“是吗?”拈起脚趾尖灵巧的解开彭俊郎上衣的扣子,露出强壮赤裸的胸膛,脚尖轻轻的从他的胸膛处滑到腹部,最后在男子敏感的部位上停了下来,彭俊郎顿时身体颤抖,脸色涨的红润,眼神透露着冲动,恨不得立即把这个妖艳的女子压倒在身下。

珍妃妩媚笑道:“你这人长的倒是一般,但小嘴却像抹了糖蜜一样甜”眼神不是瞄向彭俊郎胯下:“加上还有点本事,真让人欣喜的很呐”。

彭俊郎笑道:“娘娘怎么我说长的一般,就是因为我长的俊俏,所以才取名俊朗”。

珍妃娇滴道:“你这人倒也恬不知耻,像你这种姿色的,我随便一捉一大吧,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种骨子里够味的,跟个木头一般老实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珍妃将脚抽离开他敏感的部位,缩了回去,哎呀一声,微微扭动了一下身子道:“躺太久了,我怎么觉得身体有点酸酸的,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她知道如何撩拨男子的欲望,憋的越久就越像山洪暴发一样,汹涌猛烈,太温柔太轻点的根本无法满足她的需要。

彭俊郎心里虽然着急,却知道不能拂逆她的意思,两人既是苟合又是在各取所需,忙道:“让我替娘娘按摩按摩,放松身子”

颜冷卉媚意荡漾道:“好吧,不要太大力了,我身子薄弱”。

彭俊郎心中暗道:“薄弱!骗鬼去吧,一会用扭腰的时候,狂风乱草都没你这么激烈”,却趴在炕边在她发间巡游一圈最后停在珍妃耳边低声道:“我感觉娘娘这里最薄弱了,不如就从这里入手”。

珍妃一痒,嘻嘻作笑,男子敢在她面前这么放肆,这种表现却让她心花怒发,却比与皇上刺激多了,督促道:“好了,别贫嘴了”。

彭俊郎在她耳垂亲吻了一小会,珍妃已经檀唇微张,发出深重的呼吸声,耳边酥.酥麻麻牵带着她的身子火热难抑。

彭俊郎看差不多了,瞥了一眼那高耸的酥.胸道:“娘娘那里酸呢,我应该给你按那里才好呢?”

珍妃不耐烦道:“你喜欢按那里就按那里”。

彭俊郎站立起来,掀开珍妃身上的薄被单,从头上看到脚下,再从脚下看到头上,一身浅黄色的衣衫罩体,玲珑浮凸的身材,高贵中充满着诱惑,一双修长的腿映入全部眼中,充满女子那种柔软而又轻巧的美丽,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的神态入木三分,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无时无刻挑动着男子的神经,这是一个骨子里散发着妩媚的女人,彭俊郎顿时失魂,难怪皇上佳丽无数却对她宠爱痴迷,果然天生尤物,比之其姐,这股风流气质不知要胜上多少倍。

珍妃身体虽然发热,神智却清醒的很,见彭俊郎美色当前如此不堪,心里很是不屑,这种男子终究只是无聊空虚时作为代替品的玩物而已,自从修习了媚术,就极少有人能让她在心里将对方视作同等地位,她想要谁,谁就成为她的裙下之臣,之所以挑上这彭俊郎只不过是看上他是自己姐夫的身份,这样偷情起来更加刺激,他还真以为能满足自己呢。

没有感情的东西,再刺激,久了也会生腻,她轻轻的举起手臂,彭俊郎却已经色迷心窍,完全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双手朝她饱满的胸脯就按去,彭俊郎正享受着那销魂的温柔地,只见珍妃却突然起身,猛的给了彭俊郎二下耳刮子,冷声道:“你要生要死,本宫要你死,你会死的无人知晓”。

这两下却打的彭俊郎莫名其妙,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动怒,刚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娘娘威严震慑之下,自我反应的就似在宫里遇到她一样,跪了下来,“娘娘恕罪”。

珍妃淡道:“就是蠢了点,起来吧”,将手伸了过去,“本宫要服侍皇上,你就来服侍本宫,让本宫找一点心理平衡“。

彭俊郎感受到她身上位居高位的威严,却没有刚刚那种随随便便的打情骂俏,强烈压抑自己内心的蠢动,闻到她素手之上的幽香,他都有种昏眩的感觉,这个女子奇特的身份营造出一种强大的诱惑力,让彭俊郎暂时不得不放下男子的尊严来,再说了在娘娘面前,他的地位本来就是一个奴才。

彭俊郎轻轻扶起珍妃的手臂,将衣袖往上拉了拉,修长而葱白的手指,白皙细嫩的藕臂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珍妃见他认真,小心翼翼的模样,有一种征服的满足,一脸期待,笑嘻嘻的看着。

彭俊郎手掌扶住红袖四指,头颅轻轻低了下去,又轻又慢的亲吻着珍妃的手背,用自己丰满潮湿的嘴唇磨挲着珍妃光滑的手背。

彭俊郎抬头看了珍妃一脸,本以为她应该有点反应,但是,珍妃依然微微挂着微笑,恍若根本没人对她做任何动作,眼神之中带着慵懒,好像在说,你尽管来,我闲的慌。

连易寒这种见过人间美色的男人都忍不住想在他身上捏几下。厅中九人无不失魂。

手是人体敏感的部位之一,特别是女子的手,彭俊郎刚刚这番作为,珍妃好像没有什么反应,珍妃定是久尝闺房之事,而且已经精至于道,一般的触摸已经不能让她产生刺激感,由此可以肯定,珍妃是个精通房中秘术的女子,在床幔之间,男人本来就是弱者,容易情动,而女子的欲望来的比较慢,假若珍妃有心戏弄彭俊郎,不管是痛是爽,都有他的苦头吃了,试想一个刚做出这种大不逆的女子,她的内心应该狂野且深沉到何种程度。

彭俊郎眼睛变得通红,珍妃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不知是不是*物,让他感觉越来越兴奋,加上自己嘴唇接触到珍妃光滑细嫩的皮肤,嘴唇是比手更为敏感的部位,如果身体在兴奋着,这酥麻的感觉就变的尤为强烈。

见珍妃没有反应,而自己已经情动,彭俊郎着急了,尽展让妻子神魂颠倒的手段,你们终究同出一胞,能差别到那里去,他一边用嘴唇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皮肤,那条原本潜藏不动的舌头也动了,顺着节奏,舌尖一点一点的印在珍妃皮肤着上,速度由慢变快,那模样倒好像乌鸦喝水,啄了又啄。

珍妃轻轻笑了笑,这才有思意嘛,嘴唇的柔软,舌尖的重击,已经让她又痒又麻,换做寻常女子,这么刺激早就呼吸急促,浅声低吟了,不过珍妃精于此道,善于控制自己的欲望,此刻她可以表现的淡然如水般平静,打击男人的信心,也可以表现出情动时的妖媚勾魂,撩拨男人的情.欲,她嫣然娇笑道:“好痒哦”,但神情之中却完全没有一点不能自制的神态,双眼犹似一泓清水。

珍妃一副控于掌心的神态,彭俊郎却被激发出男子的自尊心,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完全被对方所控制,彭俊郎怎么说也是个人物,由此可见,珍妃心机更是深沉。

他舌头如蛇吐信般袭出,那舌头用蛇信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又细又长,红艳艳的,那么灵活。众人见此情景都大吃一惊,竟然有人舌头可以长到如此地步,就连刚刚一脸淡然的红袖,也微微一愣,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彭俊郎将舌头伸的跟黑白无常一般,摊开舌面,从珍妃手指舔到她的手膝处,又稳又缓,珍妃手臂顿时出现了一条长长水迹,那上面的水迹无异是人口中的唾液,珍妃见自己洁白的藕臂出现这么一条又粘又湿的痕迹,再加上彭俊郎那又长又细的舌头就在自己眼前甩动,她感觉极为恶心,眉头微微皱起,不喜之色明显,还没完,彭俊郎舌头卷成柱形,就在那条湿润的痕迹上轻轻滑过,就像一条小蛇在手臂上滑动,不知道是因为恶心开始刺激着珍妃,珍妃开始有酥麻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如水波荡漾从手臂传到身体其它部位。

她要的是情趣,并不是下流低俗,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了,暗暗运气,手臂上那湿润的痕迹顿时干了,手臂变的如铁那样坚硬,彭俊郎本来还在继续,他相信再不用几下,珍妃就得情动娇.喘了,这时,舌头突然一疼,那感觉就像平时不小心被牙齿咬到那样,他“呀”的一声喊了出来,手掌自然的捂着嘴巴。一副忍疼的模样。

只听珍妃冷声道:“你去那里学来这种不入流的招数”。

彭俊郎忍痛结巴道:“你老嫌我不够情趣,所以搜寻些闺房秘术,希望讨要你欢心”。

珍妃兴致大减,淡道:“今夜我本来期待与你相见,却没想到你让我失望,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用处”。

彭俊郎默默不语,心中却咬牙切齿道:“这个淫妇,玩腻了就翻脸,老子是看上了你贵妃娘娘的身份,若把我逼急了,老子跟你翻脸,大不了鱼死网破”。

珍妃看着他的脸色,似了解他内心的想法,轻笑道:“彭俊郎,你何曾见过本宫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本宫既敢与你厮混,就有把握控制住你,没有了本宫,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总管,连在皇上面前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免得惹恼我”,她突然伸出那纤纤素手插住了彭俊郎的脖子,彭俊郎只感觉全身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被泄走一般,竟无法反抗,无法呼吸,脸色涨的紫青,痛苦的就像要死去一般,眼神露出求饶的神色,心中感觉这个平时看上去风.骚放.荡的娘娘,却如此的可怕。

珍妃松开手,“我不但有温柔娇人的一面,我还有心狠手辣的一面”。

女子心毒如蛇蝎,一旦有了追求权势的欲望,她便已经不是一个女子,会变得比男子更狠毒无情。

彭俊郎在惊魂未定,大口呼吸之际,只听珍妃问道:“今日的事情是父亲让你这么做的吗?”

彭俊郎忙道:“太师让我有机会就对付六扇门的人,刚好顺手拔掉刚来的那个眼中钉”。

“那个易中天已经今非昔比,他乃是梅妃的兄长,你暂时不要去惹他,这个人比你想象中的要聪明,让我来处理,要对付他最好就连根拔起”。

彭俊郎自然不会反对,心中却暗暗后悔,上了珍妃这条贼船,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是如此深藏不露,听说她自幼就拜在一个神秘人之下,看来此事真的不假。

只听珍妃道:“我明天要借上碧云寺上香见一个人,你随行护卫”。

彭俊郎有些吃醋道:“男的女的”。

珍妃嫣然一笑,轻轻拍打他的脸蛋,“一个喜欢做男子的女子,她的闺房秘术不在我之下,可惜你不是她的菜”。

第三十节 人情

隔日一早,易寒起来,今日他并无职务在身,无需到皇宫里面去,侍卫也是人,也需要有自己的时间,陪陪家人或者做些属于自己的事情,并非只有易寒有这个权利,吃了早膳,打算前往淑德府一趟,换上平常装扮正要离开营地,突然一个首领太监在侍卫的带领下朝他屋子方向走了过来。

那侍卫指着易寒在首领太监身边低声说了些话,这首领太监让带路的侍卫离开,朝易寒走了过来,淡淡道:“易副总管要出去散散心啊,不过是否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呢?”

易寒疑惑问道:“公公怎么称呼”,心想:“却不知道是皇上身边的其他太监还是梅妃身边的首领太监”。

“洒家是专门在珍妃娘娘身边鞍前马后的,进宫之前姓余”,这公公难道消息不灵通吗?不知道他是新晋国舅爷,在易寒面前却表现的十分傲慢,或者骄纵惯了,开始变得眼中无人。

易寒一听立即就想起来了,这余公公原来是刘贵妃派来找他的,却不是什么好事,昨日自己答应跪在她的景宁宫屋前三天三夜赔礼道歉,这刘贵妃明知道自己与梅妃的关系,对于此事还一点也不含糊,本来易寒还以为,这刘贵妃睁着眼闭着眼,大家装着傻这事就过去了,这么做到底是向梅妃示威,还是反过来表现自己身份地位不容亵渎。

易寒却不知道,他越是与梅妃有这一层关系,刘贵妃越是会这么做,假若她就此揭过,别人还以为她怕了一个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人物,无冕之尊还是要让人感觉到的。

既然如此,易寒只好硬着头皮道:“没有忘记,我这就随公公前去景宁宫给珍妃娘娘赔罪去”,心中却暗道:“皇上怎么也把此事给忘记了,他现在可不是闲人,却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些琐事之上”。

“慢着,易副总管既然要跟随咱家进入景宁宫还是先换上官服的好,咱家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将乱七八糟的人给带进宫去”,此话看似在提醒易寒,实却是在调侃讽刺易寒。

易寒也不打算跟一个太监计较,有本事就应该与那厉害的珍妃计较去,回屋子换了官服随着这个太监进宫而去,许多侍卫见了易寒,好奇的打招呼道:“易副总管,你今日不是轮休吗?”

易寒怎好说自己要去景宁宫前跪着,给珍妃娘娘赔罪,此事虽有有人知道,但大家认为他是梅妃娘娘的兄长,已经胎死腹中,却也没有想到会如初进行。

这首领太监似乎想将此事宣传,插嘴道:“易副总管这是要去景宁宫前跪着,乞求珍妃娘娘的原谅”。

那些侍卫显然有些惊讶,怎么珍妃娘娘一点也不给梅妃娘娘面子,以后两个娘娘不就要闹嫌隙吗?

易寒释然笑了笑,也不再多说,“余公公,我们快点走吧”。

余公公却漫不经心道:“易副总管,不用着急,三天三夜呢,时间多的事”。

易寒盯着他的胯下,笑道:“公公,怎么能不着急,一辈子的事情呢?若是下辈子投胎成了个女的,又是个被人轮的主,苦命又得再等一辈子”。

众侍卫忍不住抿嘴偷笑,余公公气的脸色发青,却奈何不了易寒,心中暗暗记恨,打算一有机会就伺机报复。

易寒不知不觉又犯了一个错误,就是无端端得罪了小人,不过他心性如此,不与人生气,倒喜欢让他不爽的人生气,这余公公就让他很不顺眼。

余公公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加快脚步,想远远离开那些暗暗偷笑的眼光,他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这易副总管深深的刺痛他内心最敏感的地方。

绕着小道来到皇宫内廷,进入后宫建筑群,不再有着高高的围墙,宫与宫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一个太监领着一个侍卫总管在白天进入后宫内院还是挺招人耳目的,很多太监宫女看见了,都暗地里指指点点,听说宫里有一个刚进来不久的侍卫副总管得罪了珍妃娘娘,今日要在景宁宫跪着乞求娘娘原谅,更有消息灵通者还知道这个侍卫副总管还是新晋的国舅爷。

易寒自然也明白,珍妃显然有意将此事弄的人尽皆知。

易寒也并不放在心上,自己的内心若是高傲的,任别人如此侮辱你,你依然是高傲的,你的内心若是卑微的,任别人如此抬捧你,你依然是卑微的,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清风抚山岗,玄观在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吗?不会!作为她的男人,又怎么能在心境上与她相差太远。

余公公将易寒领到一间贵气逼人的屋子前,院子前一条宽敞的青砖石路,左右花草林木,停下来说道:“前面就是珍妃娘娘的住所寝宫,你在这里正面对着跪下吧”。

易寒将前方当成是天地跪了下去,心中将自己想成是在跪天跪地,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别扭憋屈。

这余公公招呼两个拿着棍棒的小太监过来,说道:“胆敢挪移半点,或者站起来,你们就不用客气,使劲打,一切有珍妃娘娘做主”。

两个小太监领命,手持棍棒一旁监管,易寒这个时候却充耳不闻,心里默念着心经。

余公公选了一个地形空旷,无树遮阴的地方,也亏是冬季,若是夏季,普通人熬不了半天就要晕倒。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不知不觉半天过去,在这期间他没有吃任何东西,连就滴水也饮过,尽管在冬天,在太阳的烤晒下,他额头之上还是流出了汗水。

或许易寒感觉没有什么,其他大大小小的太监宫女却有点可怜他了,人都是有恻隐之心,这样一个汉子若是跪三天三夜定是连命都没了,只是碍于珍妃的威严,谁也没敢给他送点东西吃,甚至连口水都不敢送去。

暮雨,暮云两人都是宫里的婉侍,也算还有点权利,心里不舍得与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男子这样受着苦,归多久都没关系,可是不吃不喝,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啊,娘娘这哪里是要惩罚他,这是要他的性命啊,可还是不敢光明正大帮助他。

暮雨心想,这事情半天时间已经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怎么梅妃娘娘还不过来,莫非连她也不敢正面得罪珍妃娘娘,却不知道梅妃深居简出,一向很少理会宫中那些琐事。

暮雨对着暮云道:“前段时间珍妃娘娘不是做了几件衣衫,说要给梅妃娘娘送过去一套,今日闲暇,我这就去长信宫给梅妃娘娘送过去”,她这么做还是有些危险的,若是珍妃娘娘追究起来,那里会不明白她有意帮助易中天了,只是也顾不得太多了,人命关天。

暮云也心知肚明,自然不会阻拦。

暮雨拿着衣衫匆匆往长信宫赶去,来到梅妃所住的院子,画眉出来迎接,暮雨就说明了来意。

画眉进屋禀报,一会走来出来说道:“娘娘说了,谢珍妃娘娘的好意,她并不缺少衣衫”。

暮雨灵机一动道:“画眉,你听说了吗?皇宫里的易副总管正在景宁宫前跪着,真可怜,半天都没喝一口水,梅妃娘娘难道不知道此事吗?”

画眉大吃一惊,今天梅妃娘娘还在惦记着她这个哥哥,将自己的金银珠宝拿了出来,准备拿去典当,给这新晋的国舅爷在京城购置一处房产,却匆匆的返回屋子将此事禀告娘娘知晓。

梅妃正一边摸着肚子,一边数着那些珠宝,听了画眉的话,猛的站了起来,不小心绊到桌脚,幸亏画眉眼疾手快扶住,才没发生意外,只听画眉舒了口气道:“娘娘,差点吓死奴婢了。”

梅妃却一脸紧张着急道:“画眉,立刻扶我到景宁宫去”。

两人走出门口,这暮雨却已经回去了。

一会之后,梅妃挺着个肚子在画眉的搀扶之下,脚步匆匆出现在景宁宫,身后一大帮太监宫女随行,一脸紧张担心,只要梅妃脚下稍微踉跄,所有人的眉头就猛的顿一下,娘娘若除了什么意外,这里十个有九个要人头落地。

梅妃娘娘亲至,大小宫女太监连忙跪下迎接,梅妃也无暇理睬他们,就任他们跪着,只见她所经过的地方,人像波浪起伏一般跪了下来,咋一看去,比皇上来了还要威风。

待梅妃来到易寒身边,那两个小太监早已经放下棍棒,跪下低着头。

梅妃有身孕却无法弯下腰蹲下来,居然在易寒身边跪下,用手帕擦着他额头上的污秽,关切道:“哥哥,快起来吧,有什么事情,我去与珍妃娘娘去说”。

易寒这才从静思中睁开眼睛,见小梅子跪在他的身边,忙道:“娘娘,你快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梅妃轻声道:“我听哥哥在受苦,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了”,说着吩咐画眉去端杯水来。

接过水,亲自喂着易寒道:“哥哥,先喝口水吧”。

既是梅妃娘娘亲自动手,旁人自然不敢说个“不”字,易寒喝了口水之后,舒服了许多,笑道:“娘娘,你身子不便先回去吧,我向你保证,我一定没有事情”。

梅妃突然却眼眶红红道:“哥哥,你已经失信于我一次,我现在不会相信你了,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一个人孤零零也没活着的意思”。

易寒听了这话,顿时感觉心里有愧,他曾经说过,不会再让小梅子失去亲人朋友,可是他并没有做到。

梅妃轻轻擦着眼泪,也不再逼问,在画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着暮雨道:“带我去见珍妃娘娘”。

暮雨忙禀道:“珍妃娘娘去碧云寺上香了”。

易寒愧疚,小梅子在这里皇宫里清心寡欲,远离争斗,自己却把她牵扯到这趟浑水中来,依她善良淳朴的性子如何是那狡猾奸诈珍妃的对手,虽想劝劝她,只是眼下人多口杂,有些话却不便明说。

梅妃皱着眉头,思索一番之后,朗声道:“仪婉何在?”

众人有些讶异,温柔如水的梅妃娘娘也有如此威严的一面,只见一个宫女赶紧上前跪下。

梅妃吩咐道:“准备一席酒菜,让易副总管饱餐一顿”。

又轻声对着易寒说道:“哥哥,我现在就去见皇上,你先委屈一下”。

易寒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自己还身负皇命,却不可在此耽搁时间。

只听梅妃冷声道:“谁敢欺负本宫的兄长,本宫绝对不会有半点客气”。

又吩咐自己随行的两个宫女,“你们在此侍候国舅爷食膳”,说着在画眉的搀扶下,离开景宁宫去见皇上。

一会之后,上了好菜,易寒就这样跪着在地上饱餐一顿,大小太监宫女只感觉到自小就没有见怪这么奇怪的景象,日后此事定传遍宫中,为饭后茶余一大趣事,只是敢在珍妃娘娘的景宁宫如此作肆,岂不是又让她脸面无光,原本是乞求娘娘原谅宽恕,这会岂不又变成挑衅,此事若没有个圆满,这珍妃娘娘与梅妃娘娘以后可是死对头了,至于谁胜谁负就看谁受皇上宠爱一点。

看着地上这个吃的滋滋有味的男子,众人心想,他绝对是让宫里大乱的祸害。

易寒也不是个百密无疏的人,他是人就有累的时候,这时他就是依着自己的喜好做事,却也不去想太复杂深入的事情,人在世俗就要受框框条条约束,假如要自我,有时候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却说皇帝在御书房却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座下,除被关押在天牢的杨思义,其他五部尚书均在场,双方正在争辩着,今日就杨思义的事情,这些国之重臣从朝上争吵到堂下,双方各执一词且理由充分,让他一时无法偏向任何一方的意见。

突然宋德张进来禀道:“梅妃娘娘现在立即要见你”。

皇帝大喜,这梅妃可真是救星啊,忙道:“你去传话,朕马上就去长信宫”。

宋德张刚想回话,就被户部尚书打断道:“皇上,国事重要啊”。

这个时候一把冷冷的声音传来:“重要到本宫要见皇上一面都要尚书大人你批准吗?”

众人看去,见梅妃娘娘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五人均心中不悦,后宫之人从来就不准干涉朝政,却依然礼数给梅妃行礼。

梅妃淡道:“几位大人免礼吧,本宫与皇上有家事要谈,几位大人请回吧”,说着向皇上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忙走下来道:“爱妃身子不便,无需行礼”。

席幕德道:“娘娘,臣等与皇上正在商议要事,娘娘可否先回宫稍等片刻”,这话他说的在情在理,语气反而有点责问梅妃不该来到御书房。

梅妃从容道:“尔等身为臣子乃是为皇上解忧,本宫远远就听见你们争吵不休,却不知席大人是在给皇上解忧还是给皇上添忧呢?”

周置礼道:“却不知道娘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国事还要重要,让娘娘亲临御书房”。

“人有私见,就像你们为己私而谋利,本宫想做的事情与几位大人想做的事情一样,不知几位大人是否可以体谅本宫是个孕妇”,梅妃从容应对。

这话出口之后,几人虽脸皮厚过城墙,也不禁微微一红,都说梅妃才学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纷纷告退。

待群臣告退,皇帝忙挽着梅妃的手,喜道:“爱妃,你真是朕的救星,你都将他们说的脸都红了”。

梅妃却道:“臣妾有罪,臣妾不该来到这御书房,更不该当着几位大臣的面强词夺理,请皇上赎罪”。

皇帝笑道:“无妨无妨,你能在他们面前强词夺理是爱妃的能耐”。

梅妃道:“皇上,他日若群臣共谏要参臣妾的罪,臣妾认罪,请皇上不要包庇”。

皇帝冷声道:“他们岂敢”。

梅妃道:“臣妾的哥哥在景宁宫跪着,皇上可知道此事”。

皇帝这才想起此事,他还以为易寒领着密旨去六扇门见诸葛掌地,点头道:“朕知道此事”,这才将昨日之事简单扼要讲了出来。

见梅妃一脸不喜,忙道:“爱妃,朕许诺过的事情不好反口,此事易副总管也应了下来,朕不好插手啊”,见梅妃依然一声不吭,继续道:“朕向你许诺,日后一定好好补偿易副总管”。

梅妃道:“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岂敢再逼迫皇上,只是,哥哥受罪,我这个做妹妹的岂能忍心,却也要一旁候着看着,心里才安,他跪上三天三夜,臣妾就在他身边侍候个三天三夜”。

皇帝劝道:“爱妃怀有身孕,怎么如此作贱自己,岂不是又让朕为难”。

见梅妃默默不语,却严肃道:“男儿理应有所担当,有错就改,有过就罚,天经地义,若是累及了爱妃受苦,朕非但不会补偿他,而且要将让你受委屈的罪算到他的头上,爱妃你知书达理,却要宽怀大量一点啊”。

梅妃眼眶红润,一脸可楚道:“臣妾明白这个理,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臣妾就是过不了心里的坎,想当年臣妾家贫,屋檐破漏,一天冬季冷夜突降狂风大雨,那雨水就往屋内飞溅而来,点点寒心,母亲一个妇道人家看着泄漏进屋的雨水却无可奈何,臣妾与弟弟二人又人小力弱帮不上忙,三人躲在角落里无依无靠,冷的只感觉就要这样被冻死,哥哥却连夜赶着山路淋湿衣衫前来,拆下床板在屋顶上顶着狂风大雨修补漏洞,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臣妾就感觉一点也不冷了,任那冷风往身上刮着,臣妾的内心却是暖烘烘的,至此之后臣妾就将他当父亲看待,在没人的时候,臣妾就悄悄的喊他父亲,皇上,你让臣妾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受苦”。

说到这里,梅妃触动伤心往事,竟泪如雨下。

皇帝一时慌了手脚,忙拥抱安抚。

第三十一节 再赌

像易寒这样耀眼的人物,想要出头,无疑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就算他不想惹事,在京城这种地方也定然会搅出许多事端来。

天气渐渐黑了起来,皇上并没有像想的一般出现,就连梅妃也没有过来,失望之余却更庆幸,梅妃就像他的亲人一般,他不想利用梅妃达到自己权倾朝野的目的,更不希望她受珍妃牵制而搅到这趟浑水中来,只想单纯的保持这一份让人心暖的亲情。

有水喝有饭吃,这一天倒过的并不艰难,可是接下来入夜了,天寒地冷可就没这么好受了,不过依他的体质,并不会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天边落红还没有完全隐迹,朦胧的圆圈将天边装扮的更加美丽红火,地上的身影也越拉越远,似乎要消逝在无边的渊地,周围开始变得安静起来,所有的太监宫女也忙碌起来,一声销声匿迹已久鸟儿归来的声音传来。

清凉的风吹拂着地上那个跪着得男子,当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低沉的时候,他的脸上反而露出灿烂的笑容,眼神中蓬勃着生命的气息,他的头发像葱茏的草木,他的身躯像水涨潮急充满着力量,还有他速来忽去像骤雨寒霜一般的脾气。

冬季黄昏的灰,似天地间挥毫泼摸,描绘出来多姿多彩的画卷,清绿,红艳,鹅黄,都披上一个灰色的保护膜,不再浅薄,不再稚嫩,正个天地似乎充盈在易寒的心中,让这个跪着的男人看起来就像这天地中的一景。

一声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娘娘回宫”。

今日到碧云寺上香得珍妃总算回来了,宫女太监连忙领路,珍妃依然是雍容华贵的,只是她的身边却多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并不是宫女,她略微站于珍妃半个身子之侧,两个人给人一种亲如姐妹的感觉,

那个女子一身翩然白衣素群,全身上下无一装饰品,雅步之间透露出淡雅与幽静的气质,再观其貌,清水素面,无任何脂粉痕迹,让人惊讶世间竟可以有如此天然去雕饰的女子,她的肌肤嫩滑细腻,清秀白皙的惊人,五官清秀异常,宛如一个天阙仙子,不染尘世污秽。

她的全身仿佛都沐浴在灰色的天地之中,优雅从容又是一景,秀发就这样柔顺的散披在脑后,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一瞬间又让人有种错觉,这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只不过她错生了女儿身。

珍妃见易中天跪在地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经过这一件事情,这个男子已经卑微到永远无法在她面前挺直胸膛,他日就算此人位极人臣,他的身上也烙上了卑微的印记。

珍妃身边的女子,目光淡然,待见到地上那个跪着男子的背影时,她的眼神却露出了感兴趣的神采,让她感兴趣的并非他跪在景宁宫前,而单纯的就是他的背影。

两女并未搭话,就这样从易寒旁边走了过来,也不理睬于他。

至于易寒此刻却装成虚弱无力的模样,并非讨珍妃的可怜,只是为满足这个女子狠毒的报复欲,要知道他生龙活虎,珍妃一定会变着招来折磨他,她是贵妃,自己只不过是个四品侍卫,身份天差地别。

两人在经过易寒身边的时候,那个白裙女子却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易寒的容貌,突然挽着裙角蹲了下来,嫣然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

易寒抬起头来看着来人,突然身子一震,世间竟有如此清洁的女子,他之所以用“清洁”二字形容,那是因为她的脸清洁秀雅的就似乎从来没有染上过污秽,顷刻间他似乎感觉到天上的仙女可怜他而下凡尘来拯救他,她比自己见过所有的女子都要美,美的瞬间就可以慑人心魂,她比玄观,比宁雪,比脱俗都要美,其她人是各有千秋,此女却一枝独秀,人间魁首,易寒痴迷的喊了句:“仙女”。

女子露出淡淡的笑容,用很熟悉的口吻问道:“你进宫当太监了吗?”

易寒用很坚决的语气道:“没有,我依然是堂堂男子汉”,此刻他的眼中除了此女再无旁人。

身后的珍妃突然问道:“你对男子感兴趣”。

女子淡道:“不多,有那么一两个”。

说着两女再不理睬易寒,转身往正厅走去,易寒神智已经入魔,忙喊道:“仙女留步”。

女子笑道:“不急,一会再来看你”。

珍妃见易中天如此放肆却很是不悦,冷声喝道:“掌嘴”。

这一声命令之后,却没有人敢打易寒,只听一个太监弱弱道:“娘娘,梅妃娘娘说过,谁敢打他就要谁的命”。

珍妃冷道:“那我自己打,看是否能要我的命”,说着就欲朝易寒走来。

那白裙女子拦道:“娘娘,他的脸皮厚的很,疼的是你的手”。

白裙女子这个举动却让珍妃一讶,这个师妹素来不理琐事,就算眼前出了人命,也不关她的事,此刻拦住自己,定有原因,在联想到她刚才反常的举动,难道这易中天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成,淡道:“那我们走吧”。

这个女子正是宁霜,易寒之所以没有第一眼就认出她来,是因为她女装打扮实在与之前反差太大了,而且他也无法想象这个美的如仙女一般的女子会是以前心狠手辣的宁霜。

宁霜自然认的易寒,依她的本事自然也知道这个易寒就是雁门关一战成名的麒麟,只是若不是此刻见到了他,她还以为易寒真的死了。

两人进了屋子,珍妃让宫女退下,这才问道:“师妹,你刚才为什么拦住我”。

宁霜笑道:“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珍妃冷笑道:“我岂会害怕一个奴才,我现在要他死,他就立刻要死”。

宁霜淡淡笑道:“娘娘想让他死,他还真就死不了”。

珍妃看着宁霜,有些疑惑道:“师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姐怎么感觉你自从见了此人,就变得怪怪的”。

宁霜笑道:“他是我的小情人”。

“不可能,你从来不喜欢男子,你定有什么瞒着我”,珍妃决然道。

宁霜却不愿意拆穿易寒的真实身份,淡道:“就算瞒着娘娘,也是宁霜自己的私密之事,难道娘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珍妃笑道:“你的那些事情我就不问了,反正我也心知肚明,说不定师妹玩够了女子,想要找个男子尝尝鲜,师姐以前就跟你说过,男人可比女子够劲多了,只是师妹蓬门未开,可要悠着点”。

宁霜只是淡淡一笑,天地下能让她淡定不下来的,只有她那个可恶的姐姐,她就是要从姐姐身边将易寒抢走,然后再将这个男子狠心抛弃,一想到这里,只感觉比所有的阴谋诡计,宏图大业都要让她充满期待,谁能想象一个外表如此纯洁的女子,内心却是如此狠毒。

珍妃见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两道浅浅的眉毛却弯了下来,心里知道这个外表看上去纯洁的师妹要做一些让别人痛不欲生的事情来了,笑道:“那我就将他交给师妹你了,你可不要让师姐失望”。

宁霜淡道:“他是一个心软的人,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珍妃吩咐一声,“师妹可以在我这景宁宫随意走动,只是最好避开皇上,免得他将你纳为妃子”。

夜色渐黑,景宁宫变得安静起来,不时有灯火在远处游弋,却是在景宁宫外围巡逻的宫中侍卫,易寒一个人跪在地上,头却垂了下去,就这样呼呼大睡起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漆黑的月色下,她脚步无声来到易寒的身边,轻轻的将自己身上的貂皮外套解开披在易寒的身上。

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在她脱掉外套的时候,游丝般得寒风吹拂着她变得单薄的衣衫,正如一支夜色中的百合般静静矗立在那里。

当她手离开易寒身上的时候,易寒却猛的睁开眼睛,捉住了她的手,这是一双光滑柔软的手,易寒失声喊道:“仙女”。

宁霜笑了笑:“真静,你在这种地方住的习惯吗?”

易寒回头看着身上的貂皮外套,问道:“仙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宁霜轻轻摇了摇头,背过身去,也不说话,让人感觉她是那么的孤怜无助。

易寒忙关切道:“你在天上是不是太寂寞了,所有才下凡来寻找乐子,我愿意陪你说说话”。

宁霜轻轻道:“有时候我很羡慕别人,她们能拥有朋友爱人,我的心里却只有我自己,任何人也无法走进我的内心,也无法让我毫无保留的信任,这让我漠视生命。”

易寒此刻真想将这个孤苦伶仃的美丽女子拥抱在怀中,看着她衣衫单薄立于寒风中,他有点痛恨这风了,这让她是多么的娇弱可楚啊,他突然说道:“到我的身边来,我给你挡风”。

宁霜突然说道:“你为何不站起来呢?”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会如此熟悉,易寒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并不深刻的影子,失声道:“你是宁霜”

宁霜只是默默的看着易寒,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一言不发。

“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是宁霜,宁霜不是这个样子的”,易寒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宁霜不可能这么美丽,这种反差就像你看见一个美丽的仙子,这个美丽的仙子却是恶魔所变幻出来的,叫易寒如何能接受。

宁霜轻轻笑道:“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易寒看着身上暖和的貂皮外套,愣愣发呆,心里却开始警惕起来。

只见宁霜轻轻走到易寒的背后,十指探过鬓发,轻柔的抚摸他的脸庞,在他耳边呢喃道:“麒麟,原来姐姐的眼力真的比我要好”。

易寒心里猛的一惊,宁霜知道自己的身份,随着她灵巧的手指的爱抚,易寒身子不觉开始颤抖起来,他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虚以委蛇,哄骗她......甚至杀了她。

这时,宁霜突然在他耳边亲吻一下,柔声道:“似我这么美丽的女子,你舍得杀了我吗?”她是看出易寒的心思,还是靠自己的玲珑心思猜测出来呢。

易寒捉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冷声道:“你不是一向只喜欢女子吗?怎么对我有兴趣了”,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若是被她的娇弱的外表所蒙骗,那自己就太蠢了。

宁霜突然嫣然一笑,“看来你真的怕我怕的厉害,刚刚还称呼我为仙女,这会畏我如蛇蝎”。

易寒冷冷道:“你本来就是蛇蝎心肠”。

“是我姐姐跟你说的吗?”,未待易寒回答又道:“假如我愿意为你改变,你是否会接受”。

易寒莞尔一笑,“宁霜你对我根本不必如此,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是少数接触且了解你的人,你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出来,还似以前一般,看看是否谈得拢”。

“哎呀,你既然这么了解我,那我真的和你讲条件了,要我不说出你的身份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我的要求,我不准你再见宁雪,而且我还要你娶我,到时候我给宁雪发请帖,看看她是什么表情”。

易寒顿时一脸阴沉,这根本是一个让人无法办到的条件,至少他易寒就帮不到。

宁霜开心的笑了起来,“崩着脸干什么,人家想与你讲旧情你不愿意,偏说要与我谈条件,这会却为何愁眉苦脸起来,你的从容不迫,英姿蓬勃哪里去了,或者说你的嬉皮笑脸,耍赖打诨哪里去了”。

这会易寒倒自然许多,这样坏才想是原来的宁霜。

宁霜走到他的跟前,膝身伸手去撩他额头的发丝,认真道:“细细一看,你原来也是这么妩媚动人,见了你,那些美人都不能再撩拨我的兴趣来”。

易寒伸手一推,“少跟我动手动脚,我可不是你那些娇滴滴的美人”。

宁霜顿时倒地,也不说话,脸上露出可楚的痛苦神色,她从来没有受过这里欺负,却露出生气的表情来。

易寒心里冷哼一声,你尽管装模作样,我会上你的当,我易字倒过来写,闭着眼睛不去理睬,宁霜想去揭露自己的身份就去吧,大不了老子快一点举兵造反。

过了一会,身边只有寒风吹拂的声音,也未待宁霜开口说话,易寒心想,条件还没讲完,她不会就这么走了吧,她是一个有便宜不占不会罢休的人,好奇睁开眼睛,却看见宁霜背着他崴着脚,脚步有些缓慢艰难,那轻盈而苗条的身影显得那么娇弱,让人禁不住生出呵护爱怜。

易寒拍了自己两巴掌,我这是怎么了,她是一条毒蛇,农夫与蛇的故事自己难道没看过吗?一定要理智狠心,心里虽这么想,还是忍不住看着她娇弱的身影,其实她坏是坏,毕竟从来没害过自己,我就当她是一个需要帮助的女子,而不是宁霜,她想骗我就骗吧,反正我善不斥恶,却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什么话也没说。

宁霜扬起手甩开他,冷声道:“你何从看见我需要别人帮助,离我远一点”。

易寒笑道:“你终究是我的小姨子,就算你再恶毒,做姐夫的也不能太绝情,何况你崴到脚是因我而起的”。

宁霜突然转身看他,嫣然笑道:“你不怕最后小姨子成了娘子,娘子成了大姨姐”。

易寒看了她绝美的容颜,心里一荡,别过脸不去与她对视,男子爱上一个女子很简单,只需要一张美丽动人的脸,配上温馨的微笑,平淡说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宁霜嘴角挂着微笑道:“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若你赢了,我就一心向善,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为奴为婢,若是我赢了,我也不要你做奴做婢,和我恩爱一个晚上就够了”。

有这么好的事情,易寒顿时就心动了,若是能让宁霜向善,姐妹两人和睦相处,那可真是一件大美事,输了也不怕,姐夫上小姨子本来就天经地义,为什么宁霜每一次的提议都是让他立即心动,想都不想就道:“好!”

宁霜嫣然笑道:“你不先听听打赌的内容吗?”

易寒见了她的笑容,心中猛的又是一荡,心中暗道:“见鬼了,男人真的如此不堪,经不起半点挑逗吗?妈的,这么美的笑容,谁能抵挡的住啊,玄观,宁雪......原谅我控制不住的邪恶念头。”嘴边假装淡定道:“反正输赢我都不吃亏,何乐而不为呢?”

宁霜轻笑道:“我可以在床上让一个男子快乐的死去,你怕是不怕”。

易寒顿时有些激动,“真的吗?有这么厉害”。

宁霜禁不住抿嘴而笑,这好色到连性命也不顾的模样,真的让人感到即可爱又新奇,却淡淡道:“我也不会让你死,最多让你成为一个无用的废人,你不是喜欢美女吗?到时候当个太监,周围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女”。

易寒莞尔笑道:“你不知道我还有一门绝技,我会意淫,一样能让自己快乐无比”。

两人之间不知不觉调情打俏起来,易寒也忘记了宁霜崴到脚了,脚步忘记了缓慢一点,拉着宁霜就疾走,“嗯......”宁霜突然发出一声娇弱的疼叫声。

这声音可真是销魂,特别是从宁霜这样强势的女子口中发出来,易寒顿时意淫起来,宁霜却是一脸寒霜的冷视着他,看见他嘴角勾勒出来猥琐的笑容,傻瓜也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冷冷道:“意淫够了吗?”

易寒突然将宁霜横抱起来,往无人的角落走去,一脸正经道:“我精通医术,找个方便的地方,看能不能医治好你的脚”。

就算鬼话,宁霜也当真话听了,很是温顺,问道:“你不用一直跪着了吗?”

易寒笑道:“三更半夜的,谁知道我没跪着,看不见的东西都不算数。”

宁霜又道:“假如珍妃娘娘暗中派个人在监视你呢?”

易寒淡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只是个形式,若娘娘真要追究,我死命抵赖,她也拿我没有办法,我心情不错是想到这景宁宫看看风景的”。

易寒不知不觉又说出这些哄骗女子的话来,却完全忘记宁霜属于那种他根本骗不了的女子。

宁霜也不揭穿,一直挂着微笑,听他瞎掰。

两人来到暗处,易寒将宁霜放在地上,捉住她受伤的脚,心中想:“是真是假,我一看你的腿就知”。

撩起裙腿,一双穿着白色绣花鞋的金莲映入眼中,易寒一边脱掉她的鞋子一边说道:“白色不适合你,你应该穿青灰色的鞋子”。

宁霜也不应话,托着香腮入神的看着易寒,却奇怪的从袖中透出一根发着青光的银针,认真的打量的,思索起来。

脱了袜子,那只条纷冉冉,肌如白雪,小巧玲珑的小脚便映入易寒眼中,圆润如玉,易寒轻轻抚摸着脚背,感叹道:“真美”。

脚背上没有问题,挽起裤腿查看起来,脚腕处一片肿红,却是真的崴到了,小心的推拿几下,奇怪的是宁霜却一声不吭,易寒抬头问道:“你一点都不疼吗?”却看见宁霜正盯着手里的一根发着青光的银针入神发呆,那模样安静又可爱,他不知道为何会用可爱来形容她,一个拿着沾毒的银针会可爱,亏他易寒想的出来,手上又揉了几下,问道:“你准备用这个针来杀我吗?”

宁霜回神笑道:“你是我最害怕的敌人。”莫名其妙的一语之后又淡道:“我用这银针杀了很多人,其中包括那些对我很信任,言听计从的人”。

易寒淡道:“你要杀我,绝不会让我看见这银针,所以你此刻不想杀我”。

“我刚刚在考验我自己”,突然又岔开话题道:“易寒你很自信,但其实你很幸运,女子的心深的你永远无法看透的,就拿宁雪来说,你以为你自信对她很了解,其实你连她的皮毛都摸不到,我这姐姐比我还要可怕,假若你惹恼了她的话”。

易寒不以为意道:“宁霜,你不要挑拨离间,宁雪只不过有点调皮而已”。

宁霜突然放肆的大笑起来,“调皮,一个祸国妖姬,你竟然认为她会调皮,比起她的那些坏心思,我都不止要好上一百倍,你难道以为我怕她就因为她是我姐姐,我动恶念只不过是一人性命,她若起恶念,必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易寒自然不信,心里不悦,手上有些生恼的加重力道,嘴上却温柔道:“还疼吗?”

宁霜眉毛轻蹙,嘴角却依然挂着淡淡微笑道:“你为何不加重点力道发泄你内心的不悦”。

这么说易寒倒不好再做些宵小行径,手上轻柔了许多,替宁霜祛除淤血,也不打算跟她顶嘴。

宁霜却目光闪烁,兴奋道:“等你跟宁雪反目成仇,我就来助你,与她抗衡”。

易寒冷淡道:“你有这个闲功夫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还不如说说我们赌注的内容”。

宁霜愉快道:“你有些迫不及待想得到我吗?”

易寒只感觉不可理喻,你就是绝美天仙,也不能这般自以为是吧。

宁霜神秘道:“在说出我们赌注的内容前,我要告诉你一个关于宁雪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

见易寒丝毫不敢兴趣,宁霜淡淡笑道:“算了,说了你也不相信”。

易寒心想,宁霜你就继续卖关子,反正我就认定你说的都是鬼话,要知道我可是说鬼话的祖宗,岂能瞒得过我。

第三十二节 只有你能欣赏我

真亦假时假亦真,宁霜是否在说着鬼话,也许连宁霜自己也不知道,她心中的见解远远超远这个时代男子对女子的理解,就连易寒这样开放的人物也不得不认为,她实在是太脱俗了,太另类了,另类的他不得不也按照世俗的眼光看评判宁霜,也许假如宁霜是个男子,他倒会认为正常许多,像她这样不择手段,蔑视生命的男子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宁霜不说,易寒也不问,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树摇的声音,易寒从来没有想过与宁霜居然也能有如此静谧的一刻,他揉捏着她受伤的脚腕,而宁霜很安静,她不发生呻.吟的疼叫声反而更让易寒感觉她柔弱的需要呵护,心中暗暗发笑,女子终究是女子,这种生理与心理特征是无法改变的。

易寒揉的正起劲,宁霜突然用另外一只脚轻轻的踹了易寒一下,“你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的脚比我的容貌还要美丽吗?”

易寒抬头看她,两人目光交接,一时间易寒痴痴的看着她,心中忘记了她是宁霜,只是一个美丽的纯洁的女子,相视良久,易寒突然不敌的低下头去,他内心的蠢蠢欲动让他感觉到害怕,例外的对她做出让步,却替她拉下裤腿,穿上袜子跟鞋子。

做完这一切,易寒就要站起来,宁霜却依然没有打算起来的意思,身子往后挪了挪靠在身后的大树下,神秘的朝易寒一笑,招了招手道:“来我的身边坐一坐”。

易寒刚要拒绝,心想,我怕她干什么,于是大大方方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保持一尺的距离。

宁霜自然而然的侧脸朝易寒这边看了一眼,嘴角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说道:“世间最没有比你更正人君子的男子了,你让我很佩服你”。

近距离看到她的笑容,一瞬间,易寒只觉脑际轰地一声,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神情呆滞,直到那宁霜朝他身边挪动过来,身上发出清脆环佩叮当响声,易寒这才回神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宁霜也懒得重复,有些话说过了,就永远不可能再说出口,每时每刻的心境都是不一样的。

宁霜又往易寒身边挪了挪,直到透过薄薄的衣衫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易寒心中想与她保持距离,只是身体却僵硬的和她挨身紧贴,一时间他感觉自己手足无措的像个未与女子有过任何接触的年轻人,这种感觉是那么远久啊,就像初恋。

易寒一声不吭,身体僵硬,鼻子中闻到她身上丝丝如兰似麝的气息,不禁一阵心跳,只是低着头定定看着前方四条直躺的腿。

宁霜突然笑道:“易寒,你是在跟我装嫩吗?我对你可是知根知底”。

易寒小声应道:“男人的内心也是深的,你们女子无法彻底了解”。

宁霜突然低声道:“我有点冷,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哦。”说着将貂皮大衣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胸前。

宁霜突然嫣然一笑,“你可以不要这么做作吗?”

易寒却很严肃的看着她,“男子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污秽不堪的,我......”

相视的瞬间,他却突然住口,她温润的眸子在黑夜中是那么的明亮,晶莹剔透的肌肤白的无半丝瑕疵,真的美的无可形容,易寒觉得自己随着她微微翘起的檀唇,整颗心都随着颤抖起来。

两人只是默默对视,似乎要看透彼此内心中的那一份真实,过了一会,只见宁霜檀唇轻启,用一种渴望的口吻问道:“我好看吗?你会喜欢上我吗?”

若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易寒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内心想法说出来,只是一瞬间他却觉悟眼前的女子是宁霜,这是一个能将男子与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子,却用轻佻的语气道:“会,怎么不会,你比你姐姐还要美,说不动心是骗人的,不过只是因为男子的占有欲在作祟,与爱无关”。

宁霜微微一笑,身子却突然依偎在他的胸口上,淡淡道:“这样我暖和一点”。

易寒问道:“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信任别人,心中只容的下自己吗?”

宁霜没有回答,伸手去抚摸他的膝盖,易寒突然感觉一股入骨酥麻的疼痛传来,小腿以下几乎不能动弹,以为宁霜暗下黑手,手腕箍住她的脖子,冷冷道:”你再乱来,我立即扭断你的脖子”。

宁霜没有挣扎,手上也没停下来,边揉着边淡道:“你跪了一天,气血不通。”

易寒没有松懈,过了一会才渐渐感觉自己的小腿恢复正常,而且变得很舒适,松开箍在她脖子的手,却看见她白璧无瑕的脖子上被自己勒的发红,心中立刻涌起一份愧疚感。

这个时候宁霜回头朝他看来,易寒慌忙躲开她的视线,生怕自己内心的秘密被她发觉,周围轻轻的风声,易寒也忘记了思考,其实他跟宁霜在一起的时候,一直在算计着,这让他很累,什么都不去想是最舒适神妙的。

宁霜微微一笑,“这样的你如何是我姐姐的对手。”

易寒莞尔笑道:“其实有时候我会变成一张白纸,她们想骗我就骗吧,宁霜,你难道不觉得你整天算计别人很累吗?”

宁霜直直的看着易寒的眼睛,“我算计过你吗?你在金陵的院子还是我派人去修补的,其实要对付你用最简单的法子就可以,我无需跟你耍阴谋诡计,是你一直太提防我了,我恶的光明正大,也坏的毫无保留,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敌人最好掌握也最容易对付吗?”

她的微笑是轻柔的如此的赏人悦目,她的眼神是清澈的如此惹人怜爱,易寒衷心道:“我不想与你为敌”。

“那你就必须在我们之间的赌注上赢了我”,宁霜用轻淡的语气说道。

易寒一瞬间又感觉自己怀中躺着的是一条毒蛇,她恶自她恶,我岂能因此不善,问道:“赌注的内容是什么?”

宁霜转过身去,微微垂下眼睛,美丽的檀唇,带着一丝隐隐的笑容,“你让我爱上你,你就赢了,若是我爱上你,我就输了”。

这赌注......他若胜了,宁霜爱上他,她自然甘愿为奴为婢了,若是易寒爱上她,宁霜就可以完全将他掌控,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游戏,易寒很可能因此输得一无所有,他能感觉到自己爱上她很容易,要她爱上自己却很难很难。

宁霜见他一脸犹豫不决,问道:“你后悔了吗?”

易寒不答反问:“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宁霜眨着眼睛问道:“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易寒毫不犹豫道:“真话!”

宁霜轻轻笑道:“我想占有你,使唤你,让你痛苦,也让宁雪痛苦,这比毫无忌惮的杀人还要让我满足有快感,就像你们男子与女子纠缠中得到的欲望一样”。

易寒露出极为难看的表情,“你的真话一直让人不怎么喜欢听”。

宁霜轻轻一笑,“既然真话你不爱听,那我就说几句假话哄哄你,让你暂时开心一下,免得你对我望而生畏”。

“还是算了吧”,易寒冷冷回应道,对于她小鸟依人的姿态越看越不顺眼,不悦道:“你身上的味道让我不太舒服”,说着轻轻推了她的身子几下,示意她离开。

宁霜露出羞赧娇嗔的神态,却依恋的往他身上蹭了蹭,“可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这让易寒能更进一步感受到她女性的特征,挺起的玉。峰,盈盈一握的蛮腰,翘挺的丰.臀,修长的美腿,优美曲线峰峦起伏,美姿妙态,尽在其中,这都充斥着上天赐予人类原始的冲动力。

他可以肆意亵渎宁霜,但是却不希望丧失这种纯朴的美好,假如他亵渎了她,这只不过满足了兽欲,与上青楼招妓无异。

此刻易寒并不感觉自己欲望不求,相反他内心充斥着真实,温暖与满足,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宁霜粉润鲜嫩的檀唇,说不出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

一触之下,宁霜立即别过脸去,“你不可以吻我,我还没有爱上你”。

易寒大感好奇,“什么时候你这么冰清玉洁了,你与那些女子鬼混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宁霜眯着眼睛看着易寒,突然易寒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望去只见宁霜的手上正拿着一根银芒闪闪的银针,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道:“不要玩了,我们之间还有赌注,快拿解药来”。

宁霜却一脸严肃道:“我的毒针从来没有解药”。

易寒猛的抢过她的银针,在她身上扎了一下,冷声道:“鬼才信你的话,快拿解药出来,不然大家一起死”。

宁霜却扑哧大笑:“一起死就一起死”。

易寒的眼睛变得空洞冷漠,却拿眼前的女子无可奈何,难道要杀了她不成,忙紧紧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能跟你一起事,也是一件让你感觉快乐的事情”,心中却狠狠咒骂起来。

宁霜却不吃他这一套,笑道:“你求我,也许我可以考虑一下”。

易寒心里经过一番矛盾争斗之后,决然道:“好,算我求你,不要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宁霜冷声应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若是换了别人如此侮辱我,我连机会都不给”,手指轻轻的在易寒的脖子上滑过,轻淡道:“慢慢的割断他的脖子,让他身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流,直到失血而死”。

易寒原形毕露,骂道:“变态。”

宁霜却放声大笑,“一试就试出了你坏心肠来”。

易寒大感后悔自己稳不住气,也因为此刻性命捏在宁霜的手中,却一时紧张慌乱,要不然他岂会这么快就露出破绽来。

宁霜笑道:“易寒你再骂几声来听听,我蛮喜欢听”。

易寒没好语气的应了一句,“你们姐妹二人都有怪癖,一个喜欢被人骂,一个喜欢让自己伤心”。

宁霜突然脸色一冷,毫无感情道:“这个时候你要说她干什么,从今天起我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起她”。

易寒毫不示弱道:“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听你的话”。

宁霜拿着银针在易寒的心口上扎了几下,挑衅问道:“疼吗?”

易寒大怒道:“还来,你巴不得我死是吗?”却狠狠把她推开,“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说着站了起来,就要掐住她的脖子,宁霜半卧在地上,手托着香腮,笑着看着他,一副不反抗的意思。

易寒毫不留情的掐住她的脖子,过了一会,宁霜由于无法呼吸,脸色涨的紫青,闭着眼睛也不求饶半句。

易寒见她越来越难受,泄气的松开手,有些捉狂道:“你为什么不反抗,你这个妖女”。

宁霜优雅的站了起来,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又拿着银针在易寒身上扎了一下,淡道:“今晚我过的很不开心”。

“老子还不开心呢”,易寒反驳道。

宁霜不理睬他,转身离开,“你还是回去好好跪着吧,我先回去歇息了”。

易寒忙追上去道:“解药呢?”

宁霜继续走着,抛下一句话,“我的针分有毒与没毒”。

易寒气的就要发飙,一道寒芒从他耳边闪过,“我这根是有毒的,你还想试一试吗?”

易寒冷声道:“你永远不要来找我”。

宁霜轻笑道:“要是不小心遇到的,算不算”,话刚说完,人已经飘远。

易寒一脸纳闷,我这是在跟她闹别扭,折腾了一个晚上,却快要天黑了,有些困,回到原地跪下睡下。

第三十三节 风铃的声音

隔日一早,珍妃起身,暮雨暮云边服侍她洗漱边将昨日梅妃来过的事情主动说给珍妃听。

原本以为珍妃听了会不悦,那里知道珍妃却得意笑道:“这跪罚,罚的好,罚出两个人情来了”。

吩咐两人道:“快将我打扮的漂亮一点,我们坐等皇上驾临”。

太阳已经高照,易寒却呼呼大睡起来,丝毫不像一个被折磨了一天一夜的人。

“皇上驾临景宁宫”,突然一声响亮的声音传来,却把易寒给吵醒了。

皇帝与梅妃一并前来,身边跟着浩浩荡荡的宫女太监,景宁宫的人连忙放下手上上的活儿,出来迎接。

珍妃也带着暮雨暮云走了屋子,施礼道:“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忙的将珍妃扶起,轻声道:“爱妃不必多礼”。

皇帝回头往易寒处看了一眼,只见珍妃却没有跟来而是朝易寒走去,只听耳边传来珍妃酥软入骨的娇嗔声:“皇上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屋子做”。

皇帝“哦”的一声,就随珍妃入屋而去。

易寒看见梅妃挺着大肚子朝他走了过来,远远的就看见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变得肿红,眉头紧锁,神色略显疲惫,心中暗暗道:“这个傻梅子”。

待梅妃走近,易寒低头道:“见过珍妃娘娘”。

梅妃一慌张,连忙加快脚步,却把她身边的画眉给吓坏了,忙扶住她的手,“娘娘,慢一点”。

梅妃有些生恼道:“哥哥,不必多礼”。

待易寒抬头挺腰,梅妃脸上的不悦瞬间又化作关切,声音沙哑道:“哥哥,昨夜可受冻了”。

易寒笑道:“娘娘,不来,我还睡的正香呢”。

见易寒露出微笑,梅妃也露出宽慰的笑容,疲惫之态消了许多。

易寒又道:“娘娘,昨夜可是睡的不好,都怪中天不好,累娘娘挂心了”。

听了这话,梅妃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显得有些羞涩,竟像个小女孩一般不敢都看易寒的目光,低声说道:“我现在有点讨厌娘娘这个身份,这让我无法跟哥哥亲密接触,哥哥处处守礼,也让我们之间显得陌生”。

易寒笑道:“这礼数只不过是个形式,心里不陌生就可以了”,说着看了旁边的画眉一眼。

梅妃知易寒有话对她说,将画眉支开。

待画眉离开,易寒却大胆道:“小梅子,你这个傻瓜,好端端为什么把眼睛给哭肿了,昨夜定是一宿没睡吧,我睡的熟,这发而让我良心不安”。

梅妃听易寒叫她小梅子,却露出雀跃的表情来,说道:“哥哥,你终于不与我多礼了,等皇上出来,你就不用在这里受苦了”,言语之中丝毫不提自己的担忧之事。

易寒道:“小梅子,以后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也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梅妃一脸疑惑,“为什么?”

易寒坚决道:“你答应我就是,不要问为什么,你参合在其中,有些事情我反而放不开手脚来”。

梅妃点了点头,依她对易寒的了解自然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念头,只是心里却暗暗道:“那我以后暗中关心,也不让哥哥知晓,他也就不会生气了”。

这时太监总管宋德张走了出来,朝两人处走来。

梅妃喜道:“哥哥,估计皇上让珍妃娘娘放你一马了”。

易寒也不说话,却知道没这么简单,珍妃不占便宜岂会如此作罢。

宋德张走近说道:“梅妃娘娘,皇上让你进屋”。

与易寒说了些话,梅妃在宋德张的搀扶下走进屋子,坐了下来。

只见梅妃亲热的靠近她,轻柔说道:“梅妃娘娘怀有身孕,可要注意一点”。

梅妃却是一言不发,连笑容也吝啬露出来。

珍妃不以为意,依然亲热道:“梅妃娘娘与兄长的感情实在让我感动,只是易副总管那日如此侮辱我,我实在是气不过,今日看在梅妃娘娘的面子上,本宫也就原谅易副总管的无礼了,只是切不能因此此事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日后我们两宫之间可要多走动走动,妹妹,也不要与我见生,可好”。

梅妃是个体贴入怀的女子,心想,珍妃能因为我而饶恕哥哥,却也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岂能还跟她计较,哥哥常教我宽容大度,释怀于人,也不计前嫌道:“寒梅代哥哥谢过珍妃娘娘”。

珍妃笑道:“妹妹还跟我计较,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若是有谁敢欺负妹妹,姐姐替你出气”。

一旁的皇帝看到这场面,笑呵呵,吩咐宋德张道:“传朕的旨意,让易副总管起来回营休息,就是珍妃娘娘原谅他了”。

宋德张前脚刚迈出门口,皇帝忙道:“慢着,朕放易副总管三天假期,期间所有职务暂时由乔副总管顶替”。

梅妃也兴致匆匆的要走出去,珍妃却一把将她拉住,说道:“妹妹,人都不用跪了,你还着急干什么,要见易副总管以后多的是时间,今日我们与皇上共处可是难得,姐姐听说你跟皇上能一起共舞,不如就在这景宁宫让姐姐开开眼界”。

梅妃歉然道:“我怀有身孕,身子不便”。

珍妃一脸可惜,突然喜道:“妹妹,不如你来教我如何,姐姐对这个可感兴趣的很”。

梅妃自然不会拒绝,便手把手教着珍妃舞步,吩咐画眉回长信宫取回曲谱,她便弹奏曲子,珍妃与皇帝便翩翩起舞起来,珍妃是个聪明的人,立刻掌握了其中的关键,就是没有固定的舞步,而是随着节奏而舞,可由男方带动,也可以由女方带动,没有什么她是学不会的,一会的功夫,她已经能与皇帝自由起舞。

好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对于嫔妃之间能够和睦相处,这是皇帝今日最大的收获

,也是他感觉最高兴的事情。

至于易寒早已经返回营地,洗了个澡换了身便服,吃了点东西,离开营地前往淑德府。

脱俗正在安排下人布置府内,好好一个雅致的淑德府,反而被脱俗整的俗气无比,下人却乐呵呵的依然她的吩咐办,无论脱俗需要什么东西,他们都是二话不说前去购置,至于是否美观,根本没有人会在乎,只要女主人高兴,整个府邸就会衬托的喜气洋洋。

脱俗见易寒出现,忙走过来,喜道:“你看,这样布置好看吗?”

易寒笑道:“很不错”,心里却暗暗拿宁霜与脱俗比较起来,脱俗已经属于绝色了,只是宁霜的美丽更让人永生难忘,不过还是眼前的可人儿更可爱一点,他情不自禁的将脱俗搂在怀中。

脱俗措手不及,羞赫道:“你干什么?很多人在看着呢?”却没有挣脱开易寒的怀抱。

易寒朝周围看了一圈,发现下人都带着神秘的笑意在偷偷瞄着他们,知道脱俗其实很害羞,也就松了开来。

脱俗问道:“你是不是在那个女子身上吃瘪了,所以才想起我,来我这里找点平衡。”

脱俗一直很骄傲,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易寒却知道不能说真话,特别是比她还要美丽的宁霜,在情感方面,脱俗其实是很小气的,这是所有女子的通病,一个女子心中只有一个房间住着一个人,男子的心中却可以有许多房间,每个房间住着一个女子。

易寒笑道:“有你在身边,至少也要找个比你更美丽的,这样才能够吸引我,可惜我来了京城这么多天,还没见过一个比的上你,所以她们根本无法吸引我”。

脱俗突然却失落道:“我知道,李玄观就比我要好,她是个贤妻良母,与她比起来,我显得那么的幼稚”。

易寒哈哈笑了起来,突然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她有一点比不上你,就是在床上,你比她要热情,那个时候你的声音也更动听一点,所以我想你的时候会多一点”,这句话半真半假,对付脱俗这样的女子最适当。

脱俗却冷着脸,撇开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冷道:“无耻,你以后若敢跟我说这种下流的话,我就让你去当太监,看你是否还得意”,说着转身离开,冷淡道:“不要跟着我,见到你,我的心情变得糟糕了”。

易寒明知道她要让自己去哄她,却也没有跟上去,正事要紧,却走到内院去寻找叶白衣与西门无言两人。

脱俗见易寒真的离开,狠狠的跺脚骂道:“这个呆子,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笨的时候却真的笨起来了”。

问了下人,才知道两人每日都会在空旷的后院呆着,一个真正的习武之人,武道便是他们最大的乐趣,或者别人看起来会是那么的无聊,可是两人却乐在其中。

易寒走去,只听叶白衣对西门无言道:“无言,你的剑乱了,不再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

西门无言微笑道:“我这是有情之剑,这一丝破绽多了些人情味,心中无愧,却让我的剑法变得更洒脱,多一丝破绽又何足道哉”。

叶白衣又道:“可是遇到厉害的对手,你会被杀”。

西门无言笑道:“那就让我在快乐中死去”。

叶白衣又道:“你永远无法胜过我”。

西门无言道:“可是你永远无法超越师尊,你可知道她的剑无情,人却有情”。

叶白衣低头思索,“剑无情,人却为何有情?”

西门无言道:“剑是死物,终究掌握在人的手中,人是善的,剑便是善的,人是恶的,剑便是恶的”。

“可是,她教导我,要信奉手中的剑,剑是用来杀人的,却为什么要有情,到底我们只见谁对谁错,还是我们都无法理解她的意思”。

易寒大声道:“剑不但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自保,更可以扶弱除恶,这个世界是所有人的世界,并不是你一个人的世界,所以手中的剑就像你的思想,它可以是权势,让你为所欲为”。

两人并没有应话,易寒继续道:“富人与穷人的区别,就如剑客手中剑的分量轻重”。

叶白衣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易寒哈哈大笑,中气十足,“寂寞吗?想试一试手中的剑分量轻重吗?我带你们去一个高手如云的地方”。

“那里?”

“六扇门!”

“杀人吗?”叶白衣又问道。

“这一次,我想看看无言的有情剑”,易寒淡淡道,意思是说这一次根本不用叶白衣出手。

无言对着易寒问道:“你是否让白衣去做什么事情?我感觉到他的剑这些日子变得矛盾了”。

易寒一脸疑惑,“我让他去刺杀一个人”。

无言淡道:“那你一定是让白衣不杀了他。”

易寒点了点头,无言又道:“除非白衣杀人了人”。

易寒心想,为什么不将白衣与无言安排在六扇门呢,既然他们要入世,在六扇门最能见到世间的真假善恶,而且他不是一直梦想培养一支神兵,有了这支神兵他就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他日若面对北敖的狴犴俊骑,安卑国的刑天卫,紫荆帝国的神弓手也不会没有一战之力,只能退避三舍,据他所知李毅的梼杌神枪兵便是由六扇门诸葛掌地从中征集江湖人士所成的,想到自己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神兵,易寒顿时感觉热血沸腾。

第三十四节 六扇门01

三人离开淑德府来到六扇门,高高的围墙,一扇敞开的大门,无人把守,也没有人员出入,让易寒感觉这只是一间空衙门,门口放置一对呲牙咧嘴的石头狮子。

威严、气派、严格、神秘是六扇门给易寒的第一印象,既然无人看守,易寒也就不客气,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进了大门,沿着砖铺的甬道,绕过屏墙,就到了第二道大门,只见上面两个漆黑大字,写着“仪门”,进了大门才看见有穿着官服的捕快走动着,这仪门之内是平时处理政务议事的大堂院落,也是六扇门最重要的门户。

仪门平时是关闭的,要进出大堂院落就要走仪门两侧特开的便门,只有开会论事的时候才会打开,易寒显然不知道其中的关键。

几个看守院落捕快看见有人闯入,大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擅闯六扇门!”

之所以会

这么认为是因为六扇门所有重要的便装人物都在大厅内议事,此三人是陌生脸孔,又是便装打扮,定然不会是六扇门之人。

无言淡淡对易寒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高手”,对于他们来说要辨别一个人的实力实在是太简单了,脚步,姿势,神态气韵,眼前这些捕快在他们眼中跟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易寒也不打算解释,先声夺人,将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淡道:“无言,我想见识你的有情剑”。

无言淡淡笑道:“我无需用剑,让你失望了”。

几个捕快见三人大胆闯入,对于自己的责问丝毫不理会,而且颇有情调的聊起天籁,顿时大怒,无论什么人闻六扇门之名色变,这三人竟胆敢来到六扇门挑衅,难道不知道六扇门牢狱中逼问犯人的手段让人毛骨悚然吗?

几个捕快拔刀打算将此三人擒下再说,无言的剑是拿在手中的,他不出剑的时候只有一只手,只见他一手将剑揽在胸口,待几人靠近的时候才出手,每一击便击倒一人,一瞬间那几个捕快便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着,那刀却还握在手中。

一人还阴狠着脸道:“胆敢在六扇门放肆,你们三人是嫌命长了”。

易寒自然不怕,他奉密旨前来,在这种地方,在见面之前要用江湖人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地位,这是一种让人尊重的另类方式,若是普通官员往往会让他们表面尊重,心里暗暗不屑。

门口陆陆续续走到了身穿便衣的男子,这些人与那日出现在六扇门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身上涌现出一股草莽气息,只是这股草莽气息与所熟知的江湖人并不相同,少了纵情肆意,多了几分受礼法严格限制,直到一个穿着黑衣,年纪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出现,他貌不惊人,但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开始就令人感到一种谦和、开朗、从容的气度,他举止悠闲淡雅,当走了出来,其他人自动给他让了个位置,那些人脸上是自然而然的尊重,那黑衣人立若亭岳,眼神却是很认真的打量着易寒三人。

易寒三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到他的身上,双方都没有说话,气氛就这样凝固起来。

过了一会只听那黑衣人用严肃的口吻说道:“你们三人闯进六扇门,还打伤了捕快,我要将尔等拿下问罪”。

这依然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与刚才那些捕快没有什么两样,但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让人觉得可信度十足。

叶白衣冷冷道:“无言,你来,我不想杀了他”。

哈哈哈,黑衣人发出爽朗的笑声,“杀人容易,要让一个人改恶向善可难得多”。

易寒心想,这六扇门果然卧虎藏龙,当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就必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难怪刘太师有意铲除六扇门,要知道一个权倾朝野的人物想要利用阴谋诡计来对付的,那绝对就是不容易对付。

无言露出微笑走了出来,“那就让我先试一试,你是否能将我擒拿下”。

那黑衣人跃出了出来,姿势朴实并不轻巧,却实用的很,他手上并没有兵器,使出擒拿手法要见无言拿下,无言也是不躲,出招挡住黑衣人的每一次擒拿,随着两人招式的不断变化,围观之人已经可以看出两人越斗越烈,双方招式越发凌厉,而出招也是越来越快,连续不断,六扇门的人脸上在惊奇之余,脸上露出一丝欣喜,若川已经胜出在望。

若川之名取之浑浑若川,若川性格朴实稳重,他为人硬邦邦的,但心性温柔;他性子虽刚强,可也为人敦厚;对于罪犯从来不会徇私,可是却从来不会无端取人性命,予人一条生存之路,希望那些罪犯能改过向善,他觉得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只不过受了世俗的诱惑,性格不够坚毅才走上了罪恶的道路。

六扇门有十大高手,这十人三死三活三残,还有一个女流巾帼,达则兼济天下,往往能为越大的人,他所承受的责任就越大,而他们身上的光环也越发耀眼,只是这一些都需要让他们置身于更危险的境地之中,甚至以生命作为代价,所以不要羡慕一个人的名声,他所付出的东西都是你表面看不到的。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青衣男子,容貌清秀,一脸冷峻的看着场中打斗的两人,他的眼睛似乎凝固静止了,一动也不动,但目光所及却是宽阔,此子也是六扇门十大高手之一,人名宵静,取之“宵静女德,以伏蛊慝”,宵静信奉忍的信条,人生有很多事,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话,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气,需要忍。人生有很多苦,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欲,需要忍。人生有很多情,需要忍。

对宵静来说,忍是一种胸怀,忍是一种领悟,忍是一种技巧,忍是一种智慧,在别人看来忍是怯懦的表现,在宵静看来却是刚强的外衣,当忍处,俯首勤力,无语自显品质高洁,忍而无法再忍之时,拍案而起,刚烈激昂,自溢英豪之气,懂得真正忍的涵义,游走世俗方得心应手,不忍之人就如手舞木棒的孩子,一直把自己挥舞得筋疲力尽,却无法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忍能让宵静用最小的能力做出最大的能耐来。

有所忍,必有所不忍,明忍,始易明不忍,忍其为不忍也,这样一个年级轻轻的男子就有如此心性,你说他要可怕到何种程度。

宵静的旁边站有一女,乃是诸葛掌天的女儿,诸葛英,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女子,在世俗之中,武力不应该赋予女子的,但她也算是十大高手之一,所以她并不寻常。

场中的若川与无言已经斗的一发不可收拾,在面对强大的对手,你会不知不觉的将全力使出来,这是一种怎样的畅快,谁又会拒绝呢,若川已经不得不使出杀招,威力强大震慑威胁敌人的招数,一般都有可能伤人性命,这与一心想杀了对方是不一样的。

在无言与若川同时攻击彼此要害的时候,所有的人大吃一惊,这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情景啊,谁也想不到这个脸上挂着微笑的白衣男子竟是如此厉害,他们原本以为若川处于优势,可是这优势却一直没有转化为胜势,直到这最后两败俱伤的一招,他依然无法将这个白衣男子擒下,双方的这一招在所有人眼中变得非常缓慢,惊人的一幕却出现了,就在彼此击中对方要害的一瞬间,两人却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若川似愚态顿悟道:“你处处留情”,他的声音绵延不绝,似乎川流一般清晰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这愚态并不能显示若川的笨拙,能看清别人看不到的,岂不是一个精明的人。

无言依然挂着微笑道:“你无法将我擒下”,他神态淡定,语气充满着自信,云观月教出来的弟子果然非同寻常,至少易寒能感受到这一点,今日易寒才看出无言的另外一面,弟子都深不可测,师傅又当如何,一瞬间易寒脑子里那个相貌平常,在冰洞之中却热情如火,尽情而纵的女子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甚至感觉自此之后自己别想再沾上她的一片衣角,那句“你敢来找我,我就杀了你”变得如此真实,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若川却露出和蔼的笑容道:“我无法将你擒下,六扇门却有人能将你擒下”。

无言将手指朝脸无表情的宵静指去,从容不迫道:“他吗?”

若川回头朝宵静看了一眼,说道:“我并不知道,他能办到他能力所不能及的事情”。

宵静却一言不吭,甚至一动不动,这个白衣男子还没有让他到了那种忍无可忍的地步,所以他依然能忍,白衣男子的洒脱随意并不会让他不悦,对于这样一个人物,他有什么不能忍的,不过他还是将眼神往也是一直一动不动闭着眼睛的叶白衣看去,叶白衣突然睁开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迸射出激烈的碰撞,宵静是忍而冷,叶白衣是冷而非忍,该动手杀人的时候叶白衣会毫不犹豫,待看清楚这青衣之人并非自己所杀之人,叶白衣又冷冷的闭上眼睛。

叶白衣与西门无言引人瞩目的很,反而易寒这个领头的,却平庸的让人给忽略过去了。

若川对着无言道:“你是何人高下?”。

无言微笑道:“以前是云观月,现在是他”,说着他将手指朝易寒指去。

“云观月”三个字,在场之人无人不知,出自武林世家的云观月,算是一大奇人,据说她自创的剑式云外飞仙,天下无敌,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对于这样一个女子,武林中所盛传的是她的武功,对她的性格脾性却一无所知,至少从若川的“处处留情”四个字可以看出无言的深不可测,云观月又该处于什么样的境界,莫非连神佛她都杀的了。

云观月并不在场,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转移到易寒的身上,这个平庸的男子是否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他们甚至一点也感受不到他的凌厉之处。

易寒笑道:“你们误会了,无言之言,是说我乃是他的德品之师,我所传授乃是为人处世”。

诸葛英站了出来,“你这人最嚣张,你所传授的为人处世却是犯法之举,待我先将你拿下再说”,说着也丝毫不避男女之嫌,跃来伸手就要将易寒拿下。

叶白衣却挡在易寒的跟前,只是这一个行动就逼的诸葛英后退停下,只听叶白衣冷冷道:“谁也不准动他”。

诸葛英威严道:“那我就先将你拿下”说着使出擒拿手法朝叶白衣双肩捉去,叶白衣也没有反手,待诸葛英要将叶白衣反手按在地上的时候,叶白衣双肩一耸,却震开了诸葛英。

诸葛英又使出了几个擒拿手法,只是最终却无法将叶白衣拿下,这个男子看似并没有反抗,只是诸葛英就是无法将他拿下。

诸葛英拔出佩剑,愠怒道:“我看你还出不出手”。

叶白衣也没有回答,只见诸葛英拔剑朝他肩膀上刺去,原本以为叶白衣会像前几次一般无恙,只是剑终究是剑,而且这把剑还是在一个高手的手中,那剑浅浅的刺入了叶白衣的肩膀之上,叶白衣身子纹丝不动,脸上也毫无表情,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痛楚,诸葛英又刺入一分,喝道:“还不还手”。

叶白衣依然一声不吭,这个男子竟比宵静还要寡言,旁边的无言道:“姑娘,他不能出手,一出手必要取你性命,但是他并不想杀你”。

诸葛英有些泄气的抽回了剑,对眼前的男子感到无可奈何,却将怒气转移到他身后的易寒去,冷冷的盯着这个躲在别人背后的男子。

见叶白衣的肩膀上流出鲜血,诸葛英掏出白色的帕子,朝叶白衣扔去,冷淡道:“包扎伤口吧”。

叶白衣却毫不理睬,还是易寒拿出一瓶席幕德送给他的伤药,敷在叶白衣的肩膀上,从身上撕开一块布给叶白衣包扎上,待易寒做完这一些之后,叶白衣从怀中掏出枯草编织草环来。

无言问道:“白衣,你感到疼痛了吗?”

叶白衣边编织草环边淡淡应道:“不痛”。

地上那无人捡起的帕子却是变得那么突人眼目,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那帕子上。

这让诸葛英难堪的很,若川捡起,递给诸葛英,笑道:“师妹,你的手帕”。

“送给你,若川师兄”。

若川笑道:“女儿家的手帕,我可不敢乱收”。

诸葛英转身就走,“这里留给你们了,我回大厅等候,不要耽搁太久”。

没有几分本事岂敢擅闯阎罗殿,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才明白眼前这三个人非比寻常。

易寒这个时候才道,“御前侍卫副总管易中天求见诸葛先生,请几位禀报引见”。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脸上露出和善的表情朝易寒看去,易中天这三个字也许在以前无人认识,只是今日,在场之人却均认识,他们刚刚还在讨论御花园刺杀一事,素来办案查奸的六扇门岂能容忍别人污蔑,此事一定要查个出落石出,将奸徒惩治,而易中天冒死谏说之事,众人也已经获悉。

今日这易中天来此到底是何目的,他们六扇门素来与皇宫侍卫没有任何瓜葛,而且他身为皇宫侍卫副总管,又怎么会武林之人有联系,而且看关系还不简单,一瞬间所有的人都有疑惑。

易寒似乎知道众人想法,笑道:“都说六扇门龙潭虎穴,外人进得来出不去,所以我就让白衣与无言与我同行,一切都是误会”。

他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澄清了,将贸然闯入的罪名也抹去了。

即是朋友非敌人,而且六扇门还欠易中天一个人情,再不请进去就说不过去了,当下若川宣布散会,将三人请进大厅就坐,余者退散。

在大厅等候着生闷气的诸葛英见没有将人拿下,反而视若贵宾的请了进来,有些惊讶,若川生怕诸葛英唐突无礼,忙提前道:“师妹,这位是侍卫副总管易中天,对我们六扇门也算有恩”。

诸葛英公私分明道:“诸葛英刚才无礼,请易副总管恕罪,只是你们未先行禀报就贸然闯进来却是你们不对”。

易寒却哈哈大笑:“我不习惯官场中繁文缛节,下次来了我还是要闯,再说了不打不相识,感情也会更深一点”。

若川笑道;“下次是朋友,就不算是闯了,应该说是做客”。

诸葛英是非分明,又道过谦,也算识明理,也不再说话,却朝脸无表情的叶白衣看去,心中想对他说些抱歉的话,只是他连看都不看自己,却编织着草环,让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喉咙的话咽着难受。

若川自我介绍一番,又将宵静,诸葛英也介绍给易中天认识,易寒也是如此,双方算是认识了。

若川让诸葛英去禀报诸葛掌地,待诸葛英离开之后,若川才道:“师傅已经很长时间不理六扇门的事情了,将六扇门的事情一律交给我等处理,恐怕易副总管见不到我师傅,到时候请易副总管要见谅”。

易寒哈哈大笑,半玩笑道:“今日我是非见到诸葛先生不可,这见不到我就不打算离开”。

若川突然沉默,脸无表情,却将易寒的话当做认真之言看待,师傅乃是先皇之友,这六扇门也是先皇任用师傅以作护驾,保护皇室安全,并暗中惩治奸臣乱党,可是自从先皇离逝,新皇登基,这六扇门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非但不是属于独立自主的部门,而且当今皇上还将六扇门划归刑部主管,六扇门与皇室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了

,而今六扇门已经在朝廷制度上处于一个尴尬的位置,若有若无,六扇门也是托了数十年的底蕴名气才依然有着一丝立足之地,这些人六扇门依然办过不少大案,只不过却是为刑部效劳,而并没有与当今皇室有着亲密的接触。

诸葛先生在当今皇上登基之初,屡屡上谏善安天下民心,治国安邦的策略,只是当今当今皇上却不敢兴趣,他用一句,“国家有丁宰相与刘太师替朕分忧足矣,诸葛先生只需认真打理好六扇门”将诸葛掌地给顶了回去,皇上终还是对于诸葛掌地的出身有着嫌隙,一个出身草莽之辈,如何懂得治国安邦。

自此之后诸葛掌地便无心名立于天下,也不求利禄,他既无见地有用的朝廷,却也就将六扇门事务交给自己的弟子分摊打理,而在背后甘当绿叶,明师辅导,这些年诸葛掌地看似还坐在六扇门的第一把交椅,其实他已经退隐下来,之所以占着这个名,乃是前朝旧臣还看在他的面子上,同时也震住一些居心不良的奸臣,待若川等人羽翼丰满,他自然可以真正退隐。

有人便要问,若是在朝不受重要,依他清高的性子为何还要为朝廷效命,也许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世道不平,何人来主持公道,就像明知道每天大街上的垃圾都清扫不完,但是不扫就越积越多,而且若是随意就解散六扇门也有违先皇设下六扇门的初衷,知遇而回报,离心却依然礼示不怨是为真君子也。

第三十五节 诸葛掌地

几人聊了一小会,过了一会,只见诸葛英单独一人从偏门走了出来,若川心想,师傅果真不愿意见客,就连刑部尚书杨大人来了,师傅也从来不见,于是笑道:“易副总管,师傅已经不理会俗世,你若有什么事情就与我商量吧。”

易寒却低声道:“我此次而来是奉了皇上的密旨,这件事情可关系到六扇门的未来。”

这话出口,若川三人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就连一直脸无表情的宵静也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普天之大莫非圣命,皇上有什么决定,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扭转干旋的。

易寒也不说明,喧宾夺主道:“诸葛小姐,请带路”。

诸葛英却平静道:“易副总管,父亲有请”。

这句话倒大出人意料,原来诸葛先生却一早就打算见他。

诸葛英单独领着易寒一人从偏门进入,来到一处雅致幽静的院落,只听诸葛英喊道:“父亲,易副总管来了”。

易寒望去,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这件袍子很朴旧,也很白净,就像经历了无数次的冲洗,依然保持了原本的底色,一面侧脸,这老人历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当他转过身朝易寒这边望来的时候,却露出俊朗的笑容,那脸色神情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丰神俊朗,易寒心想,他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男子,这种经岁月熏陶的气质,更不是年轻人所具备的,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

他与易寒在院子相见,而不是在书房,莫非不打算将两个人的见面当做是一件公事,诸葛先生用一种熟悉的口吻道:“易总管,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这话倒让易寒大吃一惊,他根本就不认识诸葛先生,只听诸葛先生笑道:“当年我与你相见,你还在襁褓之中”。

易寒心中暗暗吃惊,从婴儿至成年,人的容貌发出了极大的变化,他何能一眼就认出我来,莫非他有通天的相人之术,或者他只是在唬我而已。

诸葛掌地让诸葛英退下,这才笑道:“一个人若懂得命理,相术,一个人容貌就是怎么变化,我也依然能认出他来,每个人的相格都是独一无二的。”一语之后又笑道:“我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过去的太久,或许忘记了,但是你却让我印象深刻,当年我见你一面就像收你为徒,传授我的衣钵,只是你身为易家独苗,身份尊贵,我却也不敢跟易老元帅开这个口,现在想来,这是一件幸事,若你在我身边就落了俗套,也就成为不了今日独树一格的麒麟”。

易寒并未透露,他只是一眼却立即看穿了易寒的身份,易寒心想,自己对他隐瞒身份,将心比心却是让人不悦,刚要开口解释,诸葛掌地却抬手道:“无需解释,我明白”。

易寒露出了笑容,他喜欢眼前这个老人。

只听诸葛掌地笑道:“我一生尊重的人不多,皇亲国戚乃是先人福荫,并不值得我尊重,武林中顶尖的高手,在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中扬名,也并不值得我尊重,我所尊重者,乃是像易老元帅这等为国为民奉献一生的人物,他们抛弃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用生命去捍卫自己的信念,我诸葛掌地大大不如。

古人读死书认死理,看来道貌风仙的诸葛掌地也不能脱俗,易寒却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诸葛先生也是如此”。

诸葛掌地哈哈大笑:“好一句一个人不可能十全十美,也算是一句至理的话了,看来你并不赞同我刚才的话”。

易寒笑道:“我所尊重者,乃是我心中所指,喜好所然,善恶并不重要,功劳品格也没有关系,换句话说,我感觉他应该受我尊重,我便会尊重他”。

诸葛掌地道:“因为我多说了两句话,却显得我的心性反倒不如你了,妄我还想收你为徒,若川、宵静、华笙乃是我最得意最自以为傲的弟子,或许你有些地方不如他们,但你有一点永远胜过他们,就是他们因受我影响而落入了俗套,你却不然,纵情而翔,方能海阔天空”,说着却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笑道:“若比心性,我与一人比之相差甚远”。

诸葛掌地微微笑道:“却是何人?”

易寒直言道:“李玄观”。

诸葛掌地笑道:“我之最爱并非功名政事,却是琴、棋、诗、书、画。”说着领着易寒进入房间,指着墙上挂着的一副图画,说道:“你看那是何人手笔”。

无拘无束,海阔天空,虽未署名,却是出自玄观手笔,易寒笑道:“确实是她的手笔”。

诸葛掌地道:“我一直不相信这个挥洒笔墨之人是个女子,这当中的胸怀气度浩如烟海,易寒你告诉我,李玄观是否真的是一个女子”。

易寒坚决的点了点头,诸葛掌地欣喜道:“虽未谋面,却早已让我倾慕万分,若有此等女子做终身伴侣,人生何等的惬意畅快啊”。

易寒露出怪异的表情来,只听诸葛掌地哈哈笑道:“你是否心生不悦。”

易寒也不否认,“她也是我倾慕的女子,面对你这么魅力十足的情敌,我自然心生惶恐”。

诸葛掌地又哈哈大笑:“痛快,今日与你相见,我感觉我依然与你一般年轻。”却诚恳道:“人就算有名有利,有权有势,可能六亲却难免会有折损,或因身负重责而未尝一日心闲身乐,人生总是难以俱全,有些事情总是要放下的”

易寒微笑不语,诸葛掌地道:“我们坐下来喝杯茶”。

两人朝大炕走去,大炕之上中间摆放之一张黝黑小桌,将大炕一份为二,小桌之上一套茶具,上有一个小炉,烧着炭火,只见炉内火焰浅蓝,焰活火匀,发出清脆的声响,却无烟臭之味。

易寒笑道:“诸葛先生好闲情逸致”。

诸葛掌地笑道:“我们坐下来吧,水已经等不及了”。

只见壶盖在蒸汽的膨胀下轻轻摇晃,壶嘴喷出一条白色的烟龙。

两人脱掉鞋子盘腿而坐,只见诸葛掌地边泡茶边说道:“水常先求,火亦不后,活水仍须活火烹,我这种泡法,你已经是否见过”。

易寒想起曾经饮用寇白门的一杯茶,应道:“喝过一杯”。

诸葛掌地:“今日,我便让你尝个够,在何处所饮”。

易寒也不忌讳,说道:“风月之地”。

“定是金陵秦淮,也只有秦淮风月,才有污水出白莲”。

易寒问道:“诸葛先生为何如何自信”。

只听诸葛掌地笑道:“六扇门遍布全国各地,贩夫走卒,官场风月,我均略有所闻”。

易寒问道:“那易寒岂不是可以这么认为,这天下事就没有诸葛先生不知道的”。

诸葛掌地笑道:“有些事情藏的深,就需要靠挖掘,即是要藏,别人岂会让你轻易知道,所以我并不能算无所不知,只是了解的比别人要多一点”,一语之后,只见诸葛掌地无声无息的将茶冲好了,摆了个请得姿势。

易寒持着茶杯,只见茶水满到溢了出来,那滚烫的茶水烫的他的手有些疼,依然却没有放下,忍着疼细细品尝。

诸葛掌地笑道:“既让感觉到疼痛,为什么不放下呢?”

易寒不答,诸葛掌地又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显示了不尊重不礼貌了,易寒你虽不落俗套,但是长久于此,你也难逃俗世伦理,变得心疲身乏,假若你要变得快乐,你就要放下某些让你牵挂不下的东西”。

易寒饮完,将茶杯轻轻放回原地,问道:“例如?”

“例如男女之情”。

易寒哈哈大笑,“刚才手指虽被烫了一会,可是我却品尝到苦涩甘甜的味道”。

诸葛掌地道:“你可以先放下来,等不烫的时候再拿上来就不烫手了”。

易寒笑道:“但是这样却就没有这个味道了”。

“你喜欢尝试受到伤害的滋味吗?”

易寒淡然应道:“痛并快乐着,有所担当有所承受,才能有所回报”。

诸葛掌地又泡了几遍,易寒依然这种喝法。

诸葛掌地突然说道:“就喝茶之法而言,你这种喝法其实正最正确的,易寒,你既然上六扇门找我,定然有事,说吧”。

“皇上打算解散六扇门”。

“嗯”,诸葛掌地淡淡应了一声,示意易寒继续,脸上表情从容不迫,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易寒问道:“诸葛先生,你难道不担心吗?”

诸葛掌地反问道:“担心有用吗?就像花开花谢终有结果,任何事物都不可能长盛不衰”。

易寒也不在废话,将密旨递给诸葛掌地。

诸葛掌地看完之后,却微微一笑,“皇上对你的信任,如当年先皇对我的信任如出一辙,若川也许在处理六扇门之事比你要更适合,只是差了皇上这层关系,与你相比效果却天差地别”,说着从怀中透出一块玉佩,“这是先皇所赠,乃是统管六扇门的信物,我今日就交给你,明日我便秘密离开六扇门,云游四海”,说着将玉佩递给易寒。

易寒却推回去,“诸葛先生,易寒并不想夺权,只是希望我能为国家社稷出一份力”。

“自古以来,从无二主之说,我心甘情愿,而且这也是我的心愿,我老了,该让贤了,山海大川才是我的兴趣,一个人若被琐事缠了一辈子,到了我这般年纪,你就会明白,所有的名利权势,都是过眼云烟”。

易寒又问道:“你信得过我吗?不怕我将六扇门搞的乌烟瘴气吗?”

诸葛掌地道:“油灯只有火才点的着,若是水来了,油灯只是死无生气,你若是明火,自然能点燃,若非明火,油灯依然是油灯,不会因为你而发生任何改变。”

他的意思是说,易寒只能起到一个牵引的作用,却无法破坏,六扇门所秉持的侠者的信念,正义的主张是不会有丝毫动摇的。

在易寒看来,诸葛掌地有点不负责任的味道,但反过来想,这岂不是一个智者的体现。

第三十六节 天意绝妙

这是不是代表了易寒以后就是六扇门的第一把手,这个话题之后,两人聊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再没有谈论这件事情的结果,有时候不讲不出比讲出来能够让人更感觉一切自然而然,两人也似乎明白这个道理,也就不讲。

直到易寒拜别之刻,诸葛掌地像一个持重的长者将玉佩亲手别在易寒的腰际之上,淡淡说道:“你想带或者不想带都可以,只是今日你却必须带,若川他们会明白的,有些事心里知道,也不一定要公布出来”。

这正合易寒的想法,他并不想太过张扬,可确实需要六扇门来帮助他。

返回大厅,若川与无言正在攀谈,无言天生就是个健谈的人,只不过以前找不到一个适应他讲话风格的人而言,若川简单而直接的风格很符合他的胃口,至于白衣与宵静依然保持安静却一直倾听着。

待脚步声传来,所有的人自然而然的朝他望去,无言微微挂着微笑,白衣目光淡然而坚定,其余三人瞬间立即将焦点定格在易寒腰际的玉佩之上,惊讶之色尽显,宵静眼睛睁的大大的,双肩微微颤抖,在他心中没有人能够代替诸葛掌天,眼前这个男子也不可以,不管他如何优秀,他的心里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可是眼前看到的已经是真实,谁又能从师父的手中夺走他最重要的东西呢,一瞬间,他立即动身往后院方向走去,他想要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假如师父是顾忌六扇门而受别人胁迫,假如是受皇权威胁,他们不会妥协,就算沦为江湖草莽,他们也不会妥协。

而待宵静离开,诸葛英依然捂着嘴巴一动不动,这个结果太突然了,太唐突了,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一个还对他没有半分了解的人物,以后却是她的上司,既感觉奇怪又让人接受不下。

若川却理智多了,在师父退隐之后,他做的最多,也明白要承担起六扇门,并非单纯靠能力,而且他所处位置让他更了解六扇门的处境。无言是个特别的人,那叶白衣更是高傲至顶,这样与他能平分秋色的人物却甘愿视他为尊,单从这一点,他就不得了,而自己也做不到,能力,人格魅力......所有的所有糅合在一起,才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的男子。

易寒与诸葛英点了个头,诸葛英这才如梦初醒,她知道应该对他表示尊重,但心理的陌生感让她一时之间做不出来,易寒却毫不在意,似一个长者般对她笑道:“我跟诸葛先生谈过你,他说你性格要强固执,不知你是否承认”。

易寒的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诡异极了,也许这句话换在平时有点调戏诸葛英的味道,只是此刻却让诸葛英更容易接受他是长者,他是上司,这才是最奇妙之处,同样的语言在不同情境下所起到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叶白衣与无言自然能感觉到其中的微妙之处,只是他们却无法了解其中的细要,心里却认为易寒能起到这样的效果是合情合理的,他与师傅是属于同一种人。

叶白衣问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易寒笑道:“白衣,诸葛先生与我说,六扇门人手不足,我打算让你与无言留在六扇门任职,你看如何?”

他对着白衣用询问的语气,却做起六扇门的主来,若川与诸葛英一脸平静,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而且两人都希望白衣与无言留下,六扇门十大高手能出任务的只剩下四个了,他们需要像无言与白衣这样的高手加入,人手充裕,办起事情来也不会捉襟见肘。

叶白衣淡道:“我没有意见。”虽然环境陌生,但是有些人就喜欢陌生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中他能活在更自在一点,至于别人用何等眼看看待他,他都可以忽略。说着朝无言看了看去。

无言却把内心的话热情而直接的表达出来,“我很乐意如此”。

若川大为欣喜,突然重重的搂着无言的肩膀,“无言,你能留下来,是一件值得欣喜而高兴的事情,你喜欢饮酒吗?我们去痛饮一番,庆祝我们之间的这一段缘分。”他人壮力大,却把身子单薄的无言搂的身子摇晃。

无言微笑道:“我从不饮酒,不过今日我要试一下,你喝多少我就奉陪多少”,无言正式要入世了。

若川却哈哈大笑,“告诉你,高手最怕的就是酒。”

易寒吩咐若川,替两人在六扇门里面安排一下,若川是一个值得让人托付的人,至于白衣与无言是否能够适应,这已经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他们是成年的男子,他也不应该担心,就算寒铁也需要岁月磨砺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宝剑。

易寒单独离开大厅,若川与无言熟络的往另一处偏门走了出去,诸葛英却对着白衣道:“白衣,我带你属于一下这里的环境吧”。

叶白衣却冷漠道:“不必了,你现在带我去我住的地方去吧”。

任何人听了这种淡漠的语气都心生不悦,诸葛英自然难免,终究对他的一丝愧疚平衡了内心的怒气,“好吧,你跟我来吧”。

叶白衣也不说话,与诸葛英保持一定的距离,随她而行。

两人来到一所幽静的院落,诸葛英道:“这所院子已经空置很久了,以前住的是李师兄,他也向你一样冷漠不爱说话,我一直不喜欢他,后来才知道他是个外表冷漠,内心热情勇敢的人”,说着说着,语气显得有些伤感。

叶白衣淡淡问道:“为什么这件院子会空着呢?他那里去了?”

“他死了,在我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他为了保护我,死在敌人的手中”,诸葛英的语气很平淡,但她的内心绝对不像表明这么平静,她现在人前表现出刚强不屈的一面。

叶白衣的语气依然很平淡,“要是我,我就不会这么做,我只会保护我自己,而不会因为别人而受到威胁”,甚至听到这样感人的事情,都没有流露出半点遗憾。

听到这样冷漠的话,诸葛英非但没有不悦,反而露出微笑对着叶白衣说道:“李师兄刚开始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最后他却选择了不一样的做法”。

叶白衣却严肃道:“我是认真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半点人情味。

诸葛英反问道:“那为什么对他,用身体保护他呢?”

叶白衣更是不通人情道:“你并不是他,我并没有责任这么对待你”。

诸葛英有些天真道:“我们已经算是同僚了,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叶白衣走快一步,打开尘封已久的屋门,“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屋内简朴,一桌一椅依然保持整齐,只是久无住人却布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床帐屋檐门后满是蛛丝,周围弥漫着许久的灰土气息,一缕阳光照射入屋,阳光中飘散着密密麻麻微小的尘埃。

再见光明,已是物是人非,这让诸葛英感慨往事难再,这个让她最讨厌来的地方,却深深的埋在她的心底,此刻又让她心怀如此畅快,情不自禁的往叶白衣看去,恍惚中就像看到原来的李师兄一样。

叶白衣却将她当做透明人一般,进入房间开始打扫起来,诸葛英这个时候也回神,帮忙起来,情景就像两个就像互不相识的人不约而同的在做着同样一件事情。

却走易寒脚步匆匆离开六扇门,低头思索着事,与诸葛掌地一叙,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处境,自己身上背负的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就算他如何放松自己,但是有的事情还是不莫名的想起一些事情来,来到京城,他没有去打听拂樱的下落,甚至不敢去寻找亏欠太多的乔梦真,真的,当初信誓旦旦充满决心一定要如何如何,可是真的到了要面临的时候,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真的可以不顾一切吗?自然不能,因为他不能因为一个乔梦真而让其他的人失望,想起乔梦真,他的内心是伤感而悲痛的,只是人生在世若要圆滑,岂能事事如意称心,不管为了宁雪还是为了梦真,他都需要尽快的达到这个目的,就算他不是易家的子孙不用背负这些责任,可是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一点,他岂能逃的开来,面对乔梦真,他是个懦弱的男子,他甚至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要侵犯她,为什么就不忍一忍,可是一想到她,内心充盈的快乐,却让他感觉不枉缘分一场,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曾经拥有过,心中念道:“梦真,我让你花开,却无法一直守护你到凋零的那一刻,我是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突然“哎呀”一声清澈动听,婉转悠扬似水如歌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美的让人酥软入心,甜如浸蜜,易寒抬头,只见他撞上了一位长裙女子,看她姿势,想来是她挽着裙角,正要迈过台阶的时候被自己撞到了,要不是他刚才一心在想着心事,岂会闻不到这风来暗香近的女子体香,又怎么会意外的撞上了她。

再看她容貌,冰肌玉骨,黑丝遮真颜,一缕清风吹的她鬓丝轻荡,撩着如玉.肌肤,好一个屈指间,风来,不知流年何时,暗中窥颜,

美人透幽情。

女子微微抬起头,貌自倾城,白肌有香有情,眉黛既拂既轻,沉檀轻粉。隐见丁香白齿,双颊殷色旋深可娇,可能是刚才受了惊吓,却是微笑视檀郎,好一个婉约娴雅,书香气质的大家闺秀,偏是她并非羞羞,而是坦然而礼貌的看着易寒,这一点更是难得。

易寒礼貌微笑道:“小姐,受惊了,是在下的不是,我赞小姐一句算是赔礼道歉。”也未等女子开口,便吟道:“大雅明德品若梅,珍奇神韵人如玉”。

说着施了一礼,退至一旁让女子先行。

女子毫无禁忌的看着他,脸上挂着微微笑意,眼神明亮若星辰,还礼轻声道:“谢过”。

易寒待女子进屋之后,才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心里不敢对这个女子有半点任何想法,自己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可以随便拈花惹草的易寒,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追求这个高雅的女子,出了门口,看见外面停着一顶大户人家的轿子,就连轿夫也是不凡,而且能随意进出六扇门,岂会是普通人家,定是那个高官家的小姐,这种人物岂能惹的起的,再看气质容貌,也不知道有多少优秀男子心中暗暗恋着,这种女子岂能招惹,一惹就惹出事情来。

女子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看了易寒一下背影,脸上不知觉的露出轻羞的神情,第一次,她相信一见钟情,此人的风采气质让她一眼倾心,沉檀轻喏,低声道:“从来没人撞过我,偏偏就是他,不知道我是否与他有缘”。

此女正是宰相之孙女,京城闻名,却极少人见过她容貌的丁索梁,她出身相府,自幼饱读诗书,针指女工也颇有造诣,更兼一门绝艺,厨艺非凡,对食谱茶经等无不精晓,而且擅长烹制食物,丁索梁很会烧菜,善于吸取历代饮食经验,加以巧妙变化,做出菜肴往往使人大为惊异,而且擅长做糕点,味道堪称绝美,非但文人愈加仰慕,平常百姓也喜欢,她所做的食物并非华丽奢侈,却均是一些做法用料简单,短短的时间内,她所创造的食物,竟在京城大街小巷广为流传,就连各大酒店也奉为招牌菜来待客,一些美食家就将这些丁索梁所做之新款菜肴加于归类命名,菜名之中非索即梁,例“索糖”、“梁肉”、“索味酥鸡”,“梁上腊肉”等等均离不开她的名字,衣食住行,更是日常所需,这丁索梁也自然被人常挂嘴边。

品性如何,爱好也是如何,易寒若是用以前的搭讪方式,很有可能让丁索梁心生不悦,他谦谦有礼的举动却反而赢得丁索梁的好印象,“着意栽花花不发,等闲插柳柳成荫”却也是一句明理,人意尽却不如天意妙。

第三十七节 一见钟情

丁索梁进入六扇门,有人见了她,都会对她打个招呼,而丁索梁却有异于一般的大家闺秀矜持而见外,她露出春风一般的微笑回报那些与她打招呼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均是一般对待,当然这笑容只是一种温婉的礼貌,并不掺杂儿女私情,倘若你丁小姐在对你一笑留情,那就大错特错了,这种一厢情愿的滋味可不好受。

大家都知道,丁小姐与诸葛英乃是闺中密友,她每一次来六扇门都是来找诸葛英的,而其他人却沾了诸葛英的福,可以见到美丽的丁小姐,还可以大胆的与她打个招呼,她的礼貌热情,让大家在无聊之际感觉生活充满色彩,一切变得那么美好且有着期待,他们喜欢索梁小姐,是那种真挚的喜欢,有些人偷偷暗恋她,可是当与她面对面的时候,甚至紧张的没有勇气多说几句话,生怕内心的秘密被她获悉。

每次丁索梁来到六扇门都会亲自下厨,每人都能分到一点糕点吃,这糕点也没有美味到让人疯狂争抢的地步,但一想到这些东西是从她那纤纤十指做出来的,都让人有种莫名的追求。

丁索梁往诸葛英的闺房走去,她恍然不知道,她到了的消息已经秘密在六扇门内传播开来,所有的人都奔走相告,可以说她是所有六扇门捕快的梦中情人。

宵静显得有些低落的从师傅的院子走了出来,师傅并没有见他,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冥冥中自有注定,有些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的”,他知道,师傅已经决定真正退隐了,不再过问六扇门的事情,而新的当家做主的人是那个年轻人。

宵静突然鼻中闻到一股温存的香风,抬头一看,只见丁索梁迈着优雅细步迎面朝他走了过来,丁索梁眉儿浅浅蹙,脸儿淡淡敛,嘴角却挂着一丝春色韵深的微笑,似乎在想着什么快乐的事情,又似乎在为此而烦恼。

宵静内心涌起一股侠骨柔情,心中所有的阴霾因为见到丁索梁而烟消云散,他最快乐的时刻不是将犯人擒拿归案,而是能见到她一面,自从他第一次见到丁索梁就知道,在自己的心中没有任何女子能代替她的位置,他偷偷的恋着这个女子,像他这种性格坚毅的人物,他甚至没有勇气向她透露一丁点爱慕的意思,他始终保持彬彬有礼的态度,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这件事情在他内心越藏越深。

丁索梁边走着边低头思索着,恍然没有发现前方站着宵静,而宵静见丁索梁一步一步朝他靠近,比面对强大的敌人到了生死之刻还要紧张,他能感觉自己的手心正渗出汗水,他的脑袋变得混沌,一直只有一个念头,“索梁小姐要干什么,为何似要扑到我怀里来”,人就近在眼前,他陶醉在那无尽的快乐中,可是当丁索梁就要与他撞上的时候,宵静立即侧身,让开道路,喊了一声:“索梁小姐”。

丁索梁顿时回神,白皙的双颊浮现出一丝红晕,神情娇羞解语,温柔有香,竟是少有的羞涩之态,这让宵静顿时看呆了,心中暗忖:“我竟不知她有如此情态,假如能多看一眼,就算让我去死也愿意”。

丁索梁一瞬娇真模样,恢复了正常,“宵静,你好”,她与宵静也算是熟人了,所以之间并不显得客套,也没有施礼,直呼别人名字,是丁索梁的特别之处,六扇门所有的人早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丝毫感觉突兀,他们也乐于如此,这样能显得与索梁小姐更亲熟一点。

宵静问道:“索梁小姐是想去找英儿吗?她并不在房内,我带你过去找她吧”。

丁索梁微笑点头,两人朝内院走去,“宵静......”,她说了两个字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原本想向宵静打听在门口遇到的那个男子,想想还是向诸葛英打听适当一点。

宵静立即回头停了下来,问道:“索梁小姐,有什么吩咐”。

丁索梁微笑道:“没事。”

宵静却从她神态之中判断她却是有事要说,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说了,说道:“索梁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就问出来,或者你有什么困难,我的会尽全力去办”,宵静显然不是这样热心的人,而只有面对丁索梁的时候,他才会变得如此。

丁索梁轻轻摇头,宵静还想再说,丁索梁却立即堵住他的话道:“我想让你走快一点,我有半个月没见到英儿了,非常想念她,想快一点见到她”。

“好的”,宵静语气显得有些失望。

丁索梁好奇问道:“宵静,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宵静忙掩饰内心的慌张,镇定道:“没有”,内心却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完。

若川与无言正在屋内豪饮,一个捕快匆匆走了进来,说道:“三爷,索梁小姐来了”。

若川站了起来,说道:“你帮我将桌子收拾一下,别让索梁小姐看见了,她最不喜欢看见别人豪饮了”。

那捕快露出会心的微笑,“三爷,我看见六爷带着索梁小姐去了内院,这里就交给我了”。

“宵静”,若川突然变得沉着,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宵静心里喜欢索梁,非但宵静,就连华笙也对她也难以自拔,他们师兄弟三人感情深厚,却偏偏爱上了同一个女子,他心里顾虑其他两人的感受,一直没有感对索梁表白,他觉得让索梁自己选择是最好的,因为这样就不会伤害彼此之间的兄弟之情,他们三人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就是等待一天索梁朝某个人倾向,而其他两人会退出这场争夺,若川是个阔达的人,属于自己的他会努力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他会喜欢她能够快乐幸福,而自己会永远的将这个秘密放在心中,静静的守护着她,他知道自己这一生已经没有人能够代替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他失落的露出微笑,即为宵静感到高兴,内心也带着苦涩,假若他不是与两个师弟一起爱上索梁,那该多好啊。

若川是个豪迈坦荡的人,这也让他在面对情感上显得粗糙而敏感,沉静而悠长的感情并不是适合每一个女子的,在丁索梁的眼中,也许不一样的人才能让她更惦念,女子往往会喜欢让她笑又让她哭的男子,而不是体贴温存的大哥哥。

无言带着醉意笑道:“若川,索梁是谁,为何你听到这个名字变得如此激动反常,这一点都不像你沉稳的性格”。

若川微笑道:“索梁小姐是相府千金,却平易近人,与小英是密友。”

无言笑道:“能让若川如此激动的,定是不寻常人,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一下,她的武功如何厉害,竟能让若川你眼神露出钦慕的眼光来”。

经过一番接触,若川知道无言说话素来没有禁忌,也没有保留,加上此刻他带着三分醉意,虽直言揭露了他的心底事,却没有一丝不悦,笑道:“好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索梁小姐”。

两人离开屋子,往内院方向走去。

宵静与丁索梁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只听索梁问道:“宵静,我记得这件院子好像没住人,莫非小英搬到这里来住了”。

宵静应道:“这院落是二师兄的,自从二师兄走了以后,就一直空置着,今日六扇门来了两个新捕头,小英就安排一人在这里住下”。

索梁轻声道:“宵静,你想起二爷是否很悲伤,人死不能复生,至少他的音容笑貌永远留在你的心中。”一语之后笑道:“这两个新来的捕头一定跟你们一样厉害,而且小英很重视,否则她是绝对不会让别人住进二爷的院子的,我了解她”。

宵静听着索梁的轻声笑语,内心根本不悲伤,相反他感觉能与索梁单独聊天是最快乐的事情,至于二师兄的死,此刻说起已经不能在他内心起到半点波澜。

索梁见宵静默默不语,关切道:“你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你可以将你内心最烦恼的事情告诉我,这样会舒服很多,我保证我不会告诉别人”,说着索梁一脸严肃,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宵静内心暖烘烘的又十分激动,他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要向眼前这个女子表白,就算被拒绝也没有关系,可是当看到索梁明亮清澈的眸子,他却懦弱的将这个念头收了回去,若说世界有什么事情他不敢去做,就是向索梁表白,这比死还要艰难,他是个擅长掩饰自己的人,所以索梁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索梁突然走到宵静身边,微笑道:“宵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索梁的突然靠近,让宵静的内心猛的狂跳起来,脑袋一片空白,停止了任何思考,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变得僵硬起来,他能继续走着,靠的是行走的习惯。

只听索梁说道:“在很久以前,我有心事的时候就会在地上挖个洞,然后将不敢对别人说的话对着洞说出来,然后偷偷的将洞掩埋起来跟平常一样,这样我感觉有人已经听到我的倾诉了,也许你可以试一试”,说着索梁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宵静见了她娉婷的模样,内心震撼,世间还有比眼前的美丽人儿还要动人心魄的事务吗?他控制不住自己就要将索梁拥入怀中,强烈的渴望让他不能自抑。

就在他要拥上索梁的一瞬间,一把声音传来:“索梁,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只见诸葛英一身灰尘,露出高兴的笑容朝两人走了过来,这个时候宵静早已经无声无息的抽回了手,内心砰砰跳得厉害。

索梁笑道:“小英,我想念你,所以忍不住就来看你了”。

叶白衣打着水冲刷屋子,似乎来什么人都与他无关,突然一把美妙的声音穿入耳中,第一次牵引着他好奇的看去,在看到那个美丽的女子的时候,他的内心似被大鼓重重敲打了一下,手上的木桶落地,洒的满地都是,而他的眼神如此认真炙热的看着丁索梁,在白衣的心中,所有的女子都是一样的,但是眼前这个女子,他却能感觉到美丽,冰冷平静的内心烧着熊熊烈火,他能为她付出一切。

木桶落地的声音惊扰了寒暄的三人,朝叶白衣望去,只见叶白衣的眼神就直直盯着丁索梁,肆无忌惮又炙热的过分,叶白衣并不知道他这样很无礼,他这是把内心的喜好表露出来。

丁索梁显然从没有遇到如此大胆放肆的目光,她受到了惊吓,低下头不敢再看白衣一眼,心里有点恼此人用眼光欺负自己,却也不怎么生气。

另外一道锐利的眼神朝叶白衣射去,正是宵静,他的眼神非但生气,而且是带着杀意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对一个无罪的人有这个念头,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就是不准叶白衣对丁索梁有任何的亵渎。

丁索梁低着头,诸葛英却感觉到了敌对的味道,她知道自己的几个师兄都暗中喜欢索梁,因为他们一遇到索梁就变得不正常,而显然叶白衣这个冷漠的男子也无法逃脱这种被索梁吸引的魔咒。她咳嗽一声,希望打破这个僵局,但是叶白衣似乎永远看不够一样,一直看着丁索梁,此刻的他就想尊雕塑。

宵静忍无可忍,竟拔剑朝叶白衣胸口要害刺去,诸葛英大吃一惊,“六师兄,冷静点”,她飞身挽救,可是宵静比她快一步出手,而且武功在她之上,叶白衣轻描淡写的化解了宵静的杀招。

而这时诸葛英已经挡在两人之间,只见宵静涨红着脸,呼吸粗实。

场面安静诡异,丁索梁一头雾水,却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小会之后,宵静变得冷静如初,宝剑入鞘,静静不语。

叶白衣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他抽出一根枯草,双手瞬间变得十分灵巧,编辑出一朵美丽的花儿来,朝丁索梁走了过去,脸容严肃,双手郑重的奉上花儿,露出微笑道:“送给你”,他的笑容似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让女性生出母性的爱怜,一旁的诸葛英不敢相信这个冷漠如冰的男子竟有此温柔可爱的一面,假如这句话他是向自己说的,她一定会轻轻的在他额头亲吻一下,回报他的热情。

此刻的丁索梁觉得他并不吓人,而且他是带着善意的热情,她露出温馨的微笑,收下了那朵用枯草编辑而成的花儿,“谢谢你,花儿很漂亮,你的手很灵巧,小女子丁索梁”,说着施了一礼。

叶白衣却不懂这些礼数,不过他能明白她是在介绍自己,应道:“叶白衣”。

“白衣”,说着丁索梁淡淡的打量了叶白衣一眼,笑道:“名字跟你的一样,你一身白色,没有其他颜色”,一语之后却嫣然笑道:“你这件衣服都不知道穿了多少次,洗过多少遍了,你看你肩膀上都破了一个洞,我会些针线,不如你有空脱下来,我帮你缝补一下吧,算是谢谢你赠送的花儿”,她说的自然随意,丝毫不存在别扭,而让人想到哪方面的事情去,她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大家闺秀,平易近人且热情坦然。

诸葛英听到这话,脸微微一红,原来那是洞刚好是她刺破的,那包扎的布条不知什么时候被白衣扯了下来。

一旁的宵静却听着不是滋味,第一次他发现自己是如此狭隘,竟连这点小事也容不下,他都感觉自己不是原来的宵静。

这时,脚步声传来,若川与无言走来,顿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却是从无言身上散发出来的,若川这个时候却换了身衣服,洗了把脸。

丁索梁闻到酒味,轻轻的掩了掩鼻,这个看似无礼的举动,却是因为她对酒敏感,一闻到酒味就难受要呕,虽然难受她也没有说什么不悦的话

若川看到这一幕,才想起自己只顾自己,却忘记了无言,无言脸上发红,习惯性的挂着微笑,只是那微笑却以为酒意而变得如此奇怪,在看见索梁的那一刻,他却疾步朝丁索梁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将索梁搂在怀中,这个变化任何人也没有猜想到,思维变得有些呆滞,不知道无言是干什么。

白衣却拦在前头,冷冷道:“无言,你想干什么?”

无言应道:“她看上去很难受,我想抱抱她”。

白衣冷冷道:“我不准。”

若川知道无言并不是这样的人,好奇问道:“无言,你可知道这样非礼了索梁小姐”。

无言理直言顺道:“我觉得让她舒服一点比因此而非礼她要重要一点,而且我有一颗真心”。

多么坦率的话啊,这是当日无言从易寒背后抱下沐彤所领悟的道理,也是易寒对他说的话。

若川等人错愕,世间岂有这种道理,可丁索梁却大感新奇,这个男子坦率的可爱,他那些无礼的话反而让她感觉到一种真挚的热情,嫣然笑道:“你说的有理,可是我不愿意,在此之前,你要先体会我的感觉”,她的口吻似一个老师对学生循循教导一般,却依然掩着鼻子。

无言迷惑道:“我到底该相信谁?”

丁索梁笑道:“到底是谁在胡说,我去驳驳他。”

无言与白衣异口同声道:“你绝对不能见到他”,他们内心同时有着保护索梁的念头。

这话出口,非但索梁好奇,连若川等人也好奇,自从见了索梁,无言与白衣也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了。

索梁也不打算追问,与诸葛英说道:“去你房内,我有话跟你说”。

与四人别过,留下四个优秀的男子面面相觑,宵静阴沉着脸,若川却爽朗笑道:“引狼入室啊,我不该怪狼,却怪索梁小姐魅力无可抵挡”。

白衣与无言是蠢货吗?他们只是与世俗隔绝太久了,但人的某些感知是与生俱来的。

第三十八节 亲戚

两女来到诸葛英的闺房之中,诸葛英的闺房与一般女子有许多不同,简朴并不雅致,倒也男子有诸多相似,细细搜寻只是多了一些女子的东西罢了。

丁索梁还是习惯性的帮诸葛英料理一下,随意摆弄,就变了个样子,诸葛英给索梁倒了杯茶,笑道:“索梁,你是不是知道我最近嘴馋了。”

索梁坐了下来,问道:“英儿,今日这里是不是来了什么人了?”

诸葛英淡淡道:“刚才你不是都遇见了”,她口中说的是白衣与无言。

索梁也不再两人身上纠缠着,却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诸葛英有些好奇的看着索梁,诡异笑道:“索梁好生顾盼,难道是动了春心”。

索梁情引眉梢,心绪自知,嫣然笑道:“女大当嫁,男大当婚,英俊男儿,冠世才学,贪慕鸳鸯,有何不可”,她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不矜持含羞百般做作,说着便将在门口与人相撞的事情说了出来。

诸葛英一听索梁描述,自然也知道那个人就是易副总管,笑道:“这一撞倒撞出让索梁暗暗心动的好事来。”

索梁大方笑道:“也不至于心动,只是有些好感。”

诸葛英又道:“想必他见你容貌娇美,却难以搭讪,恐怕是故意撞你的”,心中却暗暗对几个师兄不值,几个师兄一直对索梁关爱有加,只是索梁却半点也察觉不到,反倒是那易副总管随便一撞,却让索梁上心了。

索梁应道:“我看不像,看他神情气度却是一个谦谦有礼的君子,若是有意搭讪却为何不问我名字”。

诸葛英笑道:“索梁之名何须问,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或许他早就伺机寻找机会接近你了”。

索梁笑道:“若是这样,何不大大方方的来问我姓名,见面也好说些话,只是这样半生不熟的,下次见面也不知道该当认识或者不认识,该问句好还是擦肩而过”。

诸葛英笑道:“你若展颜对他一笑,何人能不过来亲近,若是不过来就是无礼,小姐暗透芳情,楞子岂能再楞”

索梁轻轻唱道:“往常但见个外人,氲的早嗔;但见个客人,厌的倒退;从见了那人,兜的便亲。吟得句儿匀,念得字儿真,咏人新诗,煞强似织锦回文。谁肯把针儿将线引,向东邻通个殷勤。”她却唱起西厢记,崔莺莺暗恋情人的一段曲子来了。

诸葛英听她唱得比正规戏子还要好听,因索梁唱的的曲音,有些字眼听不太出来,却不也甚明白其中的意思,问道:“你怎么无端端的起了戏瘾来”。

索梁微笑道:“心儿高兴,就唱上一段和一和”,问道:“你可知他姓名”。

诸葛英应道:“他是皇宫侍卫副总管,姓易名中天”。

索梁又问:“常来这里吗?”

“今日是第一次来,不过往后可能会常来”。

索梁细细思索也不打算再问,“我去做点糕点给大家尝尝,你留一点给他,问他好不好吃,也莫要说是我做的”。

诸葛英刚要推辞,索梁却已兴致勃勃转身,回头催着诸葛英快跟上,诸葛英拒绝之话已再难出口,也许索梁一时兴起而已,若比起感情深厚又如何比的过几个师兄,想必索梁一日获悉他们真心,会为之感动。

相府千金亲自下厨,六扇门众人大饱口福,索梁包好一点糖酥,递给诸葛英,“这糖酥三天不坏,若是过了三天他还没来,就不要给他了,我再重新做就是”。

再说易寒这边,却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只见一面的女子会暗暗对他倾心,他想都不敢想,因为往常女子对他的第一印象都不怎么好,他也没有英俊到孤龙那种光彩耀眼的地步,正打算到席尚书府走一趟。

忽听法鼓金铎,钟声清盤传入耳中,这碧云寺就在不远,一想那在纸笺倾诉辛酸的可怜人儿,却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碧云寺走去,寺内环境幽雅清爽,来者无非二类,或是瞻仰佛像,或是拜谒长老,可听路人谈论,前日珍妃娘娘亲临拜佛。

易寒此行却二者皆非,径直朝许愿树走去,在密密麻麻的纸笺之中搜寻那澄心堂纸笺,由于此纸特殊极为好认,一会就看见,取下拆开,却是玄观的笔迹,上用楷体写着一小段文字:“祈愿国泰民安,人人心想事成”。

易寒微微一笑,终究还是让我看见了,却不是什么秘密,玄观却非得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来,将纸笺包好,重新系上,还特意做了一个细小的记号。

又寻找了另外一张纸笺,拆开一看,顿时动容,从字里行间可见这纸笺已经不是紧接着的一张,在此之前,她已经写了很多张,她一直充满希望的等候着,却不放弃,易寒顿时感到内疚,自己给她希望,却让她一直失望。

易寒拿着纸笺朝解签文的地方走去,刚想像那老先生借笔墨一用,那老先生却先开口了,“小伙子,你帮我看一下摊子,我去方便一下马上就回来”。

易寒苦笑一声,为何每一次都是这般凑巧,坐了下来,提笔回复,他向纸笺的主人作了一个承诺,他愿意听她倾诉,他用文字代替自己的思想劝慰她,他用的是熟悉而亲昵的语气,吹干墨迹,小心的折起来,等候那老先生的回来。

突然看见那个冯姓的女子欣喜的朝他走了过来,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内是一块块刺绣,一个大家小姐的女子突然走到她身边,查翻她篮子内的刺绣,两人就这样交谈起来,紧接着那大家小姐取走了一块刺绣,然后欣喜的走开,她身边的婢女将碎银递给冯姓女子的手中,易寒顿时好像明白了什么。

冯姓女子转过身来,见易寒看着他,露出不好意思的微笑。

待她走近,易寒笑道:“冯小姐,你今日又来解签文吗?”

冯姓女子笑道:“易先生,我这几日没看见你,你今日总算来了,我不是来解签文的,我是来谢谢你的”。

易寒微笑道:“为何谢我?”

“那日听了先生的签文,我信心十足,回去以后便与我弟弟交流一番,劝他不要理睬别人风言风语,一心读书即可,至于其他的事情,他无需理会”。

易寒关切问道:“却是为何?”

冯姓女子笑道:“家门中落,先爷的那些久交也不再登门,家中贫困交加,家母又积愁成疾,卧病在床,弟弟看着日子越发难过,便有读书无用,还不如出外干活补贴家用的念头,经我一劝,他也变循规蹈矩,一心读书”。

易寒问道:“你弟弟年纪几何,是否有功名在身”。

“刚好二十,三次考试均名落中山”,说完之后又道:“他之才学虽不是状元之才,却也不至于连功名也没有,想必是我冯家一门污点,朝廷不敢任用”。

易寒笑道:“所以你就在这碧云寺卖着你自己亲手刺的花绣补贴家用。”

女子羞涩一笑,“有辱家门,却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

易寒朝她纤细的手指看去,只见指心点点针刺之伤,再观她眼眶深陷,神态疲惫,定是经常熬到深夜,劳累过度,心中如此贤良淑德的女子,真是让人疼爱,却笑道:“想必你的弟弟已经知道此事,被你所感动,所以他才会继续那条走不通的路”。

女子惊讶道:“先生这话什么意思,为何说那是一条走不通的路?”她也顾不上弟弟已经获悉此事,却挑重点的问。

易寒淡道:“官场潜规,就算如何高才,若没有贵人保荐,确实难以出人头地”。

女子忙问道:“那先生快帮我算一算贵人在那里?”

易寒哑然失笑,却道:“小姐,我只是替人看摊子的,连帮人家解签文的都不算,又如何有这等本事,再说了算命一事,素来虚无缥缈,不可全然尽信”。

女子将篮子放下,说道:“请先生帮我照看一下,我再去求一签,请先生一解”,说着匆匆离开。

易寒阻拦不及,望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既是如此诚心,若是佛祖不灵,岂不是连信心也没有了”,说着却开始查看篮内那做工精细的刺绣,果真是心灵手巧的好闺女,翻阅了一会挑了几条,打算赠送给别人。

突然眼前出现一道影子,易寒抬头,却大吃一惊,乃是恢复男装打扮,风度翩翩的宁霜。

只见宁霜微笑道:“易先生,为我解一签可否”。

易寒严肃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霜从袖中拿出签文,淡道:“我非但知道你在这里,我还知道你先前去过六扇门”。

易寒冷声道:“为什么跟踪我?”

宁霜笑道:“明的你知道,暗的你却不知道,我生怕你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杀了,所以就想暗中保护你咯”。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却让人听了受用,语气暖和了许多,“我连六扇门都进的去,又有谁能够杀我”。

宁霜微笑道:“六扇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保护你,我一点也不放心他们”。

易寒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霜道:“我在京城开了一间同福楼的酒店,他们却老来找我别扭,还偷偷乱闯,这不,有一个人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易寒问道:“你把他给杀了?”

宁霜嫣然笑道:“六扇门的人我哪里敢杀啊,只是在里面饿了两天两夜,连口水都喝不上,啧啧,别提多可怜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严肃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霜任他捉着,也不挣扎,淡淡道:“你应该问一问,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当我是善民,好欺负么,谁敢来惹我,我都不会客气”。

易寒冷道:“你不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岂会去找你麻烦”。

宁霜放声笑道:“易先生,你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比我要多”。

易寒也不解释,他确实有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可是那是迫不得已,用命令的语气道:“宁霜,你立即放了他”。

宁霜一脸好奇道:“哦,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你与六扇门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插手此事,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易寒冷笑道:“我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只是你并不了解我罢了”。

宁霜轻轻笑道:“看来,我应该多花点时间了解你,要不我现在杀个人,你来阻止我,让我看一看你的热心肠”。

她的话,简直不可理喻,但是宁霜就是这样,为了达到某个结果,或者印证某些事情,她可以不择手段,什么也约束不了她。

易寒放柔语气道:“你的脚伤,好了吗?”

宁霜嫣然一笑,“这会你想要与我攀交情了,讨我心软,可惜这一套对我没有任何效果。”

“可恶,竟被她看穿了”,嘴边却淡淡道:“我与六扇门有些交情,小姨子,卖个人情给我”。

宁霜爽快道:“好......”,易寒高兴一半,宁霜却依然有话,“你来央求我,或者亲口对我说你爱我”。

易寒一脸坚决道:“休想!”,这样答应了其中任何一件,他都被宁霜牵着鼻子走,再也没有半点自由。

宁霜脸色一变,大袖一挥转身离开,“好,明日早晨,你就等着收尸吧”。

易寒双手一摊,佯装轻松道:“反正我又不认识他,你随意”。

宁霜爽朗的笑声传来,“热心肠,我晚上在同福楼。”

易寒思索一番,诸葛掌地将六扇门交给他,他岂能见死不救,若说派人去搜,依宁霜的心机又如何搜得到,而且自己对于她背后的势力一点也不知,光她能与珍妃同行这一点就不容小视,宁霜真让他爱恨不能,越想越气,重重的锤了桌子一下。

这一下却将走近的冯姓小姐给吓坏了,弱弱问道:“易先生,你怎么了”。

易寒恢复淡定,露出笑容,拿着几件刺绣,道:“没有,我在想世间怎么可以有如此灵巧的手,能刺出如此美丽的图案,我都恨不得全买走,给自己多做几套衣衫”。

女子一愣,突然抿嘴偷笑起来,笑得易寒糊涂,难道他这句话有错吗?女子却笑道:“易先生,这些刺绣不适合你,你再仔细看看那些花绣的图案”。

易寒一看,有“喜鹊登梅”,“莲花吐蕊”、“凤穿牡丹”......原来都是女子抹胸肚兜之用,看到这里,老脸一红,莞尔笑道:“确实不适合我自己用,不过我却可以拿来送人”。

女子也不再取笑,问道:“先生是要送给你娘子吗?”

“我还没成亲”。

女子笑道:“那我却不能卖你,免得先生遭人毒打,又连累了那个姑娘”。

易寒笑道:“那也不至于如此。”,说着打算全要了,不是做肚兜抹胸用的,他还卖的不是那么心甘情愿,这会却真的喜欢,脱俗一块,小梅子一块,以后见到拂樱也给一块,宁霜也给一块,想到这里却大吃一惊,“我凭什么给她,非但找我麻烦,还特意气我”。

他这话不知不觉说出口,却让冯姓女子一脸疑惑,问道:“先生,你在说什么?”

易寒岔开话题道:“没有,你这肚兜我全要了”。

话一出口,女子却羞红了脸,细弱蚊音提醒道:“先生,是刺绣”。

易寒恍悟,忙点头道:“是刺绣是刺绣”,说着却拿出一块,依照女子的身材比对起来,问道:“冯小姐,你可曾试穿过,是否感觉太大或者太小了”。

女子原本就被他的举动弄得羞愧难堪,一听这话下流的话,有些生恼道:“先生,请放尊重点,我从来不卖那些有人穿过的”。

易寒认真道:“那我怎么知道买回去是否合适?”

女子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刺绣,将篮子一并拿回,却气着说道:“这些只是刺绣,还未经过剪裁”,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忙道:“冯小姐,别走啊,我要买啊”。

那女子却气愤道:“我不卖”,突然又转身走回来,易寒以为她回心转意,那里知道她却捉去刚才放在桌子上的签文,站在一旁等候,一声不吭,从她表情可以看出她很生气。

易寒笑道:“拿来吧,我来给你解,就可以省点银子了”。

女子冷冷的看了易寒一样,犹豫了一会之后,又转过身去。

易寒笑着解释道:“刚才我并非对你轻浮,只是我性子如此,你将签文拿来吧,我帮你解,说不定签文中有说贵人在哪里”,他诱惑了一句。

女子一听这话,也就忘记了其他,忙将签文递给易寒,一脸期待。

易寒看着签文,一会摇头一会叹气,这是支下下签,易寒感觉好笑,前日还是中上签,这没几日又成了下下签,菩萨可真会变卦,从这点可以看出签文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他的表现却让女子紧张的很,问道:“先生,这签好吗?”

易寒说谎道:“好,好的很,这是一支上上签”,却问道:“你是求什么?”

女子应道:“我是替哪位贵人求的”,易寒一愣,那有这种求法,心想,若是此签灵验,那贵人可要倒霉遭殃了。

易寒胡乱解说一番,反正有多好说多好,说的冯姓女子心花怒放,这时才眼睛打量着她手中的篮子,女子心情愉悦笑道:“先生,为了感谢,这些花绣就送给先生你了”。

这些都是她辛辛苦苦做的,易寒怎忍心如此,便拿了十两银子递给她,女子坚决不收,两人一阵退让,也丝毫忘记了男女之别,当易寒强行将银子塞到她手中的时候,那肌肤的接触,让两人猛然一醒悟,急忙分开,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易寒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问了女子的家门。

女子应道:“家门姓冯,爷爷单讳一个忠字,乃京城人氏,曾任工部尚书,现已过世,家父也已离逝,现家中有一老母,还有一个弟弟”。

易寒大吃一惊,想不到眼前女子竟是自己十几年未谋面的表妹素绢,想不到他们一家人过的如此艰苦,母亲不是一直暗中接济他们吗?为何会如此清贫,一个大家闺秀竟沦落到抛头露面维持生计的地步,心中暗暗心疼,却犹豫要不要与她相认,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一时为难,见素娟要离开,忙道:“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素绢淡道:“不必了,你血气方刚,我云英未嫁,恐为邻里诟病,谢先生好意”,说着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易寒喊道:“慢着!”

第三十九节 强权之争

素绢回头看着易寒,只听他说道:“素绢小姐,我乃是易寒少爷的伴读书童”。

素绢显得很欢喜,急忙走近,问道:“真的吗?我们一家人这些年一直蒙姑妈暗中照顾,其实我也知道姑妈一家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姑妈好吗?表哥好吗?”还没等易寒反应过来,素绢口吐连珠连问了好多个问题,这也难免,她们一家人都没有什么亲戚朋友,爷爷也因堤防之事而让他们一家人一直为人所鄙弃,邻里对她们一直都很冷漠,就是只是易家的一个伴读书童,也让素绢有种亲近的感觉。

易寒默默不语,心中却能感受到表妹一家所承受的辛酸,素绢突然低落道:“对不起,我忘记了表哥已经为国捐躯了”,她对这个表哥说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在很小的时候大家都住在京城,见过几面,那时候年纪善幼,表哥似乎不喜欢与她一起玩,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印象,但毕竟算是自己的亲人。

易寒道:“素绢小姐,我可以送你回家吗?”

素绢微笑道:“你既是表哥家里的人,有何不可,一起走吧,路可能有点远”。

易寒问道:“素绢小姐,你不是住在红冠巷吗?”

素绢淡道:“自从爷爷被罢官之后就搬出来了,爷爷一直清廉,也没有留下什么积蓄。”

易寒点了点头,心中却暗骂自己连外公家沦落到如此地步,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

两人一边走着,彼此聊着两家人这些年的一些状况,毕竟易寒的母亲只是让人送银子来接济,并没亲自登门做客,所以素绢对易寒一家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甚至连他们详细住在哪里都不知道,素绢话题一直围绕在她那个聪明好学的弟弟,其他的就陈述她母亲的艰辛,而易寒自然将重点放在母亲和自己的身上。

谈到自己,素绢变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问道:“表哥会是这样的人吗?”照外面对麒麟的评论,这可是一个品德兼优的奇才,而易中天口中的易寒却完全变了个样子,俨然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易寒见素绢不相信,“我没半句谎言”,还有谁比他自己的经历更加了解。

素绢问道:“那你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易寒讪讪一笑,显得不好意思,“少爷把我当心腹看待,而且我们都是一起行动”。

素绢打量着易寒,看的易寒全身不自知,问道:“素绢小姐,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素绢笑道:“在看你像不像”。

易寒释然笑道:“夸奖了”,他正经模样却逗的素绢嫣然一笑,说道:“其实我很讨厌那些纨绔公子,不知道为何对你没不反感”。

易寒自然能知道为什么,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做与搭讪交流是不一样。

素绢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有些厌恶,低下头默默不语沿着角落走着,易寒看了她一看,好奇的朝前方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带着几个随从正迎面走来,他一脸闲情逸致,目光闪烁。

易寒也不打算理睬他,走着自己的路,将素绢护在自己的右边,让她有种受保护的安全感,彼此之间就要擦肩而过,那公子鼻子突然触动一下,似乎闻到什么东西,停了下来,快步绕到素绢跟前,将她的去路拦住,丝毫不将随行的易寒放在眼里,素绢避了一会,那公子却出声喊道:“冯家小姐”。

素绢低头不语,那公子就要伸手去抬起素绢的头来,易寒这个时候却拦住他的手,冷冷道:“这位公子,光天化日之下岂可对女儿家无礼”。

那公子手一甩,挣脱开易寒的手,看着易寒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拦我与冯家小姐说话”,说着拿出手帕擦拭自己自己刚才被易寒捉住的地方。

易寒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轻声说道:“素绢小姐,我们走吧”。

素绢嗯的一声,绕过那公子从一侧要走,那几个随从却未等主人说话,就拦住去路,只听那公子说道:“冯家小姐我不舍得,只好拿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来出气了”,说着吩咐随从动手。

对付这种一般家丁,易寒自然三下二下就收拾,那公子见到这种情况,非但不惊,反而大怒道:“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还手”。

易寒向素绢问道:“小姐,他是你朋友吗?”

待素绢摇头的那一刻,易寒立即出手,素绢忙喊道:“不要打他,你得罪不起”,可惜已经晚了,易寒一巴掌已经重重扇在他的脸上。

素绢被易寒的这个举动吓得花容失色,推着他说道:“你快跑吧,他是太师府的人”。

那公子一脸狰狞,露出阴狠的脸色,“小子,你死定了”。

易寒将他推倒,从他身上踩了过去,这才摆了个请得姿势,“素绢小姐,请过,障碍已清除”。

素绢却不敢直接踩在他的身上,大步从那公子身上跨过去,也顾不得许多,拉着易寒的手快步而行,转过拐角,一脸严肃道:“你闯大祸了,他乃是当朝刘太师的侄子,快点离开这里吧。”

易寒大吃一惊,只是太师的侄子就敢如此嚣张,这副表情却让素绢认为他被对方的来头吓坏了,催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一会官府的人就会立即赶到”。

易寒紧张道:“好,你自己担心一点”,说着就溜人。

素绢看着他惶恐逃窜,却有点失望,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家,迅速关上大门,却不知道一会如何应对,这一次刘良善却有理由寻到自己家里来,回到书房对着正在看书的弟弟说道:“你先去照看一下母亲,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冯正杰讶异问道:“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只听有人大声嚷嚷道:“开门,快开门,官府缉拿行凶恶徒”。

冯正杰惊讶道:“姐,你杀人了?”

素绢淡定道:“你什么都不要问,去房内照看好母亲”。

说着走去开门,大门一开,十来个官兵涌了进来,刘良善也带了几个人走了进来,那几个人却是皇宫的御前侍卫,他之所以带这些人来,是忌惮那人武功不弱,怕制服不了他。

一个捕头对着素绢问道:“刚才那个打刘公子的人哪里去了”。

素绢应道:“不知道”。

捕头说道:“捉不到要犯,你也算是共犯,捉起来”。

冯正杰听到声音走了出来,也没有弄清楚什么事情,就听那捕头指着他说道:“将那共犯也一并捉起来,带回衙门拷问”。

冯正杰正要说理,几个官兵却二话不说就将他拿下,他稍微挣扎,那几个官兵顿时就一顿拳打脚踢,他只是一个书生,心中感觉憋屈,读再再多的书又有何用?面对这些强盗,自己却没有半点反手之力。

一旁的素绢大声申辩着,却没有人理睬她。

刘良善心中暗暗欣喜,自己正可以借此逼迫冯家小姐从了她,成为自己的第六个小妾,他可识货,这冯小姐怎么说也是官宦出身,岂是一般的小家碧玉可比,丝毫忘记了家中长辈的叮嘱,冯家不要去惹,冯家虽沦落,可还有一个女儿很有势力,易夫人可不是好惹的,就算一时能得逞,日后易夫人获悉此事岂肯作罢,易天涯虽归隐,可是人脉关系依然还在。

易寒这个时候冲进来大声喊道:“捉错人了,捉错人了,打人的是我”。

所有人都好奇,那里有罪犯自己这样送上门来,素绢生气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易寒笑道:“我想想还是不能连累你”。

刘良善见他有恃无恐,心中冷笑,这一次我带了几个宫内高手,看你怎么跑得了,冷声道:“你还敢说来,记得本少爷跟你说过吗?你死定了”。

易寒笑道:“是嘛,我不信哦”。

刘良善朝那捕头使了个眼色,只听那捕头吆喝一声,众官兵就要将易寒拿下,易寒此刻却很生气,出手毫不留情,一招便让一人断了手脚,只见他一瞬间将十来个官兵连带捕头打的在地上痛呼呻.吟,易寒冷道:“我打的就是你们这些不分青红皂白,欺弱怕恶的官兵,不能主持公道,仗势欺人与强盗有什么两样”。

冯正杰哈哈大笑:“太痛快了,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刘良善忙让几个宫中侍卫将他拿下,这人武功不弱,一般的官兵对付不了,幸好自己早有准备,将堂姐夫身边的人借了过来。

那几个宫中侍卫却一脸难色,看着易寒一动不动,只听易寒冷声道:“你们几个也要为虎作伥吗?”

那几人不答,一人应道:“易副总管,我听刘少爷说有人行凶,而且武功高强,便过来帮忙”。

易寒冷道:“我这路见不平。”指着刘良善道:“此人当家调戏女子,依法该当如何处置啊”。

那侍卫应道:“易副总管,这些事情并不归我们负责,一律交给地方官府负责”。

“哦,原来是这样子,但你们为何要插手这件事情”,说到最后易寒的声音变得冰冷,责问意味十足。

“这......刘少爷是彭总管的媳表弟,我们只不过是来帮忙”。

易寒淡道:“那这就是徇私了,我却要到皇上面前参彭总管一本”。

这些宫中侍卫武功高强,但是论理怎么说的过易寒,顿时哑口无声,思考一会之后,才道:“易副总管,那我们就不管此事了”。

易寒道:“我却要你们管,我问你们,当街调戏妇女,当作何处罚?”

在易寒的逼视之下,一人应道:“杖责三十,一月牢狱”。

易寒摇头道:“太轻了,我看他以前一定有前科,屡屡犯恶,却要罚重一点,这样吧,杖责五十,半年牢狱,希望他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个时候刘良善已知此人有些来头,大声道:“你凭什么审我,而且你并没有任何证据”。

易寒指着他道:“我就是要审你,我有官职在身,你却没有,你一介草民凭什么和我争辩”。

刘良善怒道:“你只是一个芝麻小官,可知我大伯乃是当朝太师,我堂姐乃是当今贵妃娘娘”。

易寒懒洋洋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而且堂兄弟也不算怎么轻吗?”

刘良善一听有些盼头,先躲过此劫再说,说道:“亲得很,我们是一家人”。

易寒没有去理会,转身对着素绢问道:“小姐,这人可是三番五次非礼你”。

素绢思索一番却犹豫不决,冯正杰却大声道:“我来做这个人证,刘良善确实三番五次的来骚扰家姐”。

“正杰”,素绢眼神有些责备的看了这个弟弟一样,这个易中天只是个四品小官,如何斗的过当朝太师,而且背后还有一个珍妃娘娘,她倒希望息事宁人,这刘良善以后不再骚扰她就可以了,岂能妄想还要惩罚他。

易寒也干净利落,“我也算是人证,就这么定夺了”,吩咐那几个侍卫当场用刑,那几人一脸难事,“易副总管,不要让我们难做,这事还是交给府衙处理吧”。

易寒低头看着地上那些官兵,“要我相信这些强盗会秉公处置,我信不过,不过你们这么说也有道理,那就带到六扇门去,这样不算越权了吧”。

刘良善一听六扇门,脸顿时吓的青了,六扇门的用刑手段他可早有耳闻,而且这六扇门一直公正无私,而且是大伯的死对头,进了里面想出来可就难了,忙朝几个侍卫眨眼,希望他们能周旋一下。

若是一般的副总管,他们倒敢替刘少爷说话,可是这易副总管可是连珍妃娘娘都敢惹,若是从国舅爷的身份来讲,这刘少爷可逊色不少,看来只有先让刘少爷去六扇门一趟,再将此事回禀太师与彭总管得知,打定主意在刘少爷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刘良善一脸灰色,知道只能如此,没有想到此人来头尽如此之大还是一个正牌国舅爷,这个身份可有侍卫副总管有震慑作用的多。

易寒对着地上的捕头道:“你们若觉的我打你们不对,可以去请你们的上司与我在皇上面前对质”。

几人唯唯诺诺,这人原来就是新晋不久的国舅爷,他们混了这么多年,可没有蠢到跟强权作对,只能自然倒霉,拐着脚捂着手相互搀扶走了出去。

那几个宫中侍卫已经离开,易寒对着素绢道:“素绢小姐,没有事情了,以后你若有什么麻烦或许需要就去六扇门走一趟,若川是我的朋友,我会跟他说一声”。

若川之名,京城无人不知,素绢自然也认识,却想不到这易中天只不过是表哥身边的伴读书童,却也如此有能耐,点头谢过。

易寒笑道:“算起来,素绢小姐是主子,我还只是一个下人呢”。

素绢忙道:“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

易寒开心的笑了出来,朝一直看着他的冯正杰眨了眨眼睛,而冯正杰却听的一头雾水,什么时候姐姐认识一个有正义感又不畏强权的人物了,心中却非常感谢敬重他,一个四品侍卫敢与当朝太师作对,可是拿着自己的身家性命在做赌博。

易寒对着一脸土色的刘良善道:“我亲自押你到六扇门,不算委屈你吧”。

刘良善无言以对,心中认栽,暗暗期盼救星快点到来,自己少吃点苦头,这国舅爷反正他是惹不起了。

待两人离开,冯正杰问道:“姐,他到底是何人?你怎么说他跟我们是一家人”。

素绢道:“易家表哥的伴读书童”。

“易家表哥”,冯正杰一脸思索,“一个伴读书童那有这般能耐,你若说是表哥本人我还相信一点”。

素绢责道:“胡说,表哥早就为国捐躯了,你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了,在他身边耳染目睹,就是有此能耐也不足为奇,我刚才不是叫你不要出来了吗?”

冯正杰却叹气道:“一个伴读书童都如此气概威风,我实在活的窝囊”。

两人心中都怀疑他是否只是一个伴读书童,可是除了这样还有其他更好的解释吗?若得易元帅看中,依他擅存得人脉也能让这易中天平步青云,素绢突然说道:“正杰,我给姑母修书一封,让她助你入仕”。

冯正杰道:“好是好,可是我们连姑母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些年她只是托人送来银子,却从未登门”,他语气中有埋怨的成分,自己孤立无援,一个易家伴读书童却平步青云。

素绢安慰笑道:“也许姑母忘记你已经长大成人了”。

第四十节 虎女之心

易寒这般大动干戈,在爽快的同时却没有忘记思考整件事情所带来了后果影响,刘系一伙不是想动六扇门吗?那六扇门岂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他们正好借这件事情显示六扇门强硬的态度,要反击了,就要寻找敌人的弱点,而像刘良善这种行事轻浮的年轻人正是最好的突破口。

将刘良善押到六扇门,见了若川,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刘良善早就听说六扇门内有许多残忍的酷刑,例如膑刑,贯鼻贯耳,炮烙,站笼,虫咬,心中想着这些可怕的酷刑却已经吓得脸色发紫,完全没有心思听他们在讲些什么。

若川心想,这刘良善乃是刘太师的侄子,易中天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本来六扇门可以不管,难道就不怕惹火烧身吗?若不刘太师来了再做定夺就打了这刘良善,无疑是向刘太师示威。

易寒看他一脸沉思,淡道:“六扇门若不办理,就没有人敢办理了”。

这句话让若川如梦初醒,对啊,秉公办理就是,管他是皇亲国戚还是重臣子弟,这才是六扇门秉守正义的宗旨,想到这里,说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你放心”。

易寒在若川的耳边低声道:“无须惧怕任何人,刘太师只是一只纸老虎,等我将他的獠牙一个个拔掉,他连咬人的能力都没有”。

若川也低声回了一句:“若想除虎,小心反被虎伤”。

易寒微微一笑,想做猎人,早就做好这个准备,也不多语,“我还有事要帮,就先走了”。

易寒前脚刚迈出大门就听见刘良善哀嚎的声音传入耳中来,摇了摇头,想泡妞,吃这点苦算什么。

诸葛英拿着糕点匆匆赶了出来,却发现易中天已经不见踪影,问了别人,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易寒匆匆赶往席府,因为他在府内做过护卫统领,下人认识他,管家出来相迎,将易寒领到客厅坐下,如今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却将他当做贵宾看待。

易寒等了一会之后,管家返回说道:“真不凑巧,老爷去了相府,易大人,你看”。

管家原本打算送客,易寒打断道:“没有关系,我这几日没有公务在身,就等席大人回来”。

管家点头道:“易大人,你要是嫌在屋子里坐的闷,就随便在府内逛逛,老爷也没有把你当外人看待”。

易寒谢过,坐着品了会茶水,感觉有些沉闷,也就走出大厅,逛了起来,席府的人大多认识他,也就没有闹出什么误会来。

何处有香,鼻自引路,易寒逛着逛着就来到了牡丹亭,举目一看,只见亭内之上坐着一位女子,微风自她那边吹来,顿觉裙衣飘扬,香风馥郁,只看她一动不动,只露出一个冬来花零,孤凄落寞的倩影来,易寒顿起怜花惜玉之心,脚步变得轻巧,生怕唐突了她。

越走越近,那倩影更加清晰,曼妙细腰,丰满有度的臀儿,曲线流畅,真是越看越爱,越爱越看,顿时倾心醉倒,终究正经不了多少时日,易寒骨子里还是流着风流的血,谁不爱美,只是这些日子遇到的女子多是有身份上的忌惮,让他收敛起来,突然看见一个陌生的美丽背影,如何能不勾他一睹真容。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席夜阑,她正小心的拿着纸笺,双眸楚楚入神看着,檀唇微启念着上面优美的文字,温柔晶莹的脸露出情思难禁的神态。

易寒待走近之刻,温柔的可以杀死猫的声音喊道:“小姐”。

席夜阑迅速将纸笺收好,立即站起转身,那温柔的脸容却瞬间变得冰冷淡漠,待看见她的容貌,易寒被猛的被吓了一大跳,立即后退几步,突然一脚踩空,却掉到了池塘内去。

席夜阑见了他的模样,冰雪消融,不禁嫣然一笑,酒窝双生,眸子流盼染娇,竟美得如此动人,可惜易寒却没有看到这一幕,他从水中冒出头来,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让他感觉陌生的背影居然是他一直避之不敢触碰的席夜阑,美人虽好,不可贪恋,只是呆了一下会就感觉池水冰凉入骨,也顾不得出丑,连忙上岸,这美女的容貌吓到掉入池中,可真是生平头一起,主要是在看到席夜阑的那一刻与自己心中想象的差别太大,本来以为是一张默默含羞的脸,那里知道会是一张冷的像突入他胸口利剑的冰脸。

易寒暂时也顾不上席夜阑,抖动身子,尽量甩干身上的水分,北风吹来,湿衣贴体,嘴唇双颊顿时冻的苍白,忍不住来回渡步。

席夜阑看了他一眼,想起以前他对自己做过的无礼举动,只感觉恶人自有恶人报,这风流骨头总是要连累皮肉受苦,心中虽这么想,却淡道:“你这等着,不要乱跑”,说着便疾步离开。

易寒心想,她难道是想去找人来看我出洋相,好出当日的一口恶气。

一会之后,只见芷文拿着一套内衣外衫匆匆走来,见是易中天,一双眸子闪耀着欢耀,娥眉弯弯,灵光焕发,嘴角笑意深深,只听她稚气娇憨道:“我说谁啊,劳小姐亲自吩咐我给你送衣衫过来,原来是你啊”。

对此易寒只是莞尔一笑,神态端正的说了声“谢谢”,说着伸手要接过衣衫。

芷文立即缩手退了几步,“哎哎哎,我说这衣服给你了吗?”,说着一脸笑意,眼睛调皮的看着易寒。

易寒讪笑道:“芷文姐姐不要戏弄我了,今日之恩,中天绝不忘怀”,说着感觉有点冷,嘴唇哆嗦的抖了一下。

芷文见他冻的厉害,又好言相劝,也不打算捉弄他了,要是冻出病来可不好,“你要冻出病来,我倒落得个不是”,说着,将衣服递给易寒。

易寒接过,笑道:“无妨,我壮的很,不怕冻,只是这狼狈模样终究不好”,说着走到竹林隐蔽处换起衣服来。

芷文问道:“易中天,你怎么会掉到池子里面去?是你惹恼小姐被她推下去的吗?”

易寒边换着衣服边应道:“怎么,你家小姐没告诉你吗?”

芷文道:“小姐话不多,不会说这些无聊的事情的”。

“怎么会无聊呢?有趣的很呐”,易寒应了一句。

“反正她不会说就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她显得有点不耐烦,督促起来。

易寒笑道:“我看着背影没认出她来,走过去想与她亲热一番,她一转身就把我给吓着了,就失足掉到池子了”。

芷文笑得花枝乱颤,“就你这个呆子,人模狗样的,风流骨头没长几根来,就想跟小姐亲近,真是痴心妄想”。

易寒穿好衣衫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毫不在意的微笑,却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说道:“你家小姐是嫌弃我出身低微,所以才显得我痴心妄想”。

芷文见了他的风采,有些痴,心中暗暗道:“还真有几分本钱,难怪一直自以为是”,嘴边却道:“并不是这样子的,详细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反正,小姐有着自己的志向,她是不会依靠男子,也绝不甘心成为陪衬。”

易寒走近笑道:“这就是属于她不可侵犯的高贵,和一意孤行的倔强,她的美丽来之于自己给自己背负的不应该有的智慧和优舞,当一个女子心高气傲,绝不服输的时候......”说到这里易寒却停了下来,实在不知道如何来形容她。

芷文思索道:“对对对,就像你所说的一样,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易寒直言道:“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若要形容,只能说是个英雄男儿,靠己之力,扬己之名,与父同威,与夫同傲,甚至盖过他们。”

芷文失落道:“可惜小姐身为女儿身,无用武之地”。

易寒道:“女儿身,磊落志。英雄心,天地阔,他朝夜阑之名必传世千古”。

芷文喜道:“易中天,你说的是真的吗?”

易寒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自绽放属于自己的风采,而不似传统女性一般相夫教子,可是她也背负着伤痛与无奈”,说着将换下来的衣服递到她的手上,“帮我洗,下次我会过来拿”。

芷文呆呆的接下,思索着易寒的一番话,想起日后小姐英姿飒爽,似孤龙一般指挥千军万马,铁血沙场,心中竟似女儿家钦慕英雄一般,一阵悸动,“易中天”。

抬头却见他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周围静悄悄,只剩下她自己一人,也接近傍晚时分,看着手上湿漉漉的衣衫,生气的骂道:“又将我当丫鬟使唤,要走也不说一声”。

返回小姐房内,却看小姐一脸平静正看着书本,芷文道:“小姐,你整天看书,用不上,又有什么用呢?”

席夜阑眼不离书,应了一句:“那你觉得我干什么好呢?摆弄着针线,想着未来的夫君,憧憬相夫教子的美满生活”。

芷文笑道:“小姐做这些就太屈才了,芷文觉得你应该沙场点兵,杀敌报国才是”。

席夜阑放下书本,惊讶的看着芷文,认真问道:“你真的觉得如此吗?从来没有人告诉我,这么做是否对的,也没有人鼓励过我,我的思想太脱离世俗的看法了”。

芷文笑道:“易中天说了,他朝一日,夜阑英雄之名必传世千古”。

席夜阑脸色一冷,“你跟他说什么了?”

芷文忙摆手道:“我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猜出来的”,说着就将他所说的话全部讲了出来。

席夜阑听了内心暖烘烘的,这种被人了解鼓励的感觉真好,想不到他也不像世俗之人一般旧见,麒麟已死,那就让我来当下一个麒麟吧,心想即做,“芷文,笔墨伺候,我要给爷爷写一封信”,她敬佩麒麟,要以麒麟为榜样,麒麟能做到的,她也一样能做到,至此之后不再考虑儿女私情,至此刻,她才从痴恋中醒悟过来,麒麟已死,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

芷文拿着刚写好的信走了出去,席夜阑透出小心珍藏的纸笺,喃喃道:“我未谋面的朋友,我已经做了决定,你是否会一如既往的给我肯定,我将隐藏的内心的话都告诉你,但我们不会见面,这人生美好的时日我会永远记在心中......”

一会之后,芷文走了进来,说道:“小姐,信已经让人立即送出去了”。

“嗯”,席夜阑淡淡应了一句,对于自己突然间下的决定,心情并没有太多的起伏,“芷文,我们明日再去一趟碧云寺,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再去了”。

芷文显得有些惊讶,“为什么,小姐你难道不想......”

席夜阑打断了她的话,“芷文,我太天真的,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世间岂有如此巧合之事,回复我的是另有其人,一个朴实淳厚的人”,一语之后淡道:“你不是一直想学武吗?我教你,府内任何女婢想学,我都愿意教”,她非但想证明自己与男儿没有什么区别,更想证明所以的女子都是不弱于男子,她们也能上战场杀敌报国。

直接傍晚时分,席幕德这才归家,两人也就不再分主下,同席而坐,吃着简单的晚膳,聊了起来。

两人说了会闲话之后,席幕德才问道:“中天,那夜在皇宫我与两位大人遇到你,你是否刚从皇上的御书房出来”。

易寒点头:“不错,大人三人深夜进宫是不是想替杨大人求情”。

席幕德沉吟道:“并不单纯想为杨大人求情,这件事情杨大人是无辜的,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而且杨大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扳倒的,我更当心的是六扇门,这个部门是先皇亲手建立的,一直能对那些奸臣贼子起到震慑的作用,同时也让某些人不敢太过猖狂,只是这样却成了那些人的眼中钉,不拔不快,而且皇上也一直有撤销这个部门的意思,我担心皇上心意已决,我们就算如何劝说陈述也没用”。

易寒拍胸脯道:“大人请放心,你去与两位大人说一下,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这六扇门若保不下来,中天就辞官”,反正结果已经出来了,他更可以借机在其他两位大人的面前显示自己的重要性。

席幕德见他说的如此自信,忙道:“中天不可如此率意,你虽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终究伴君如伴虎,你如此逆反皇上的心意,久之,皇上定是对你心生嫌隙,这辞官更是鲁莽之举,你之才应该为国家社稷出力才是”。

易寒淡淡笑道:“那中天尽力就是,大人敬候佳音。”

两人又聊了一会国事,制度弊端优劣的话题,席幕德只感惬意的很,中天思想稳重,不似年轻小伙一般肤浅,让他丝毫感觉不到一点年纪的隔阂,突然转移话题道:“你今天可有见到夜阑”。

易寒笑道:“见是见了,只是小姐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就离开了”。

席幕德叹息道:“我这些年忙于公事,父女之间也极少交流,她对我越来越陌生,我也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了,总无法猜测她到底在想干什么。”

易寒道:“小姐确实与普通女子不同。”

席幕德打断道:“不同有什么用,终究是个女子,能干什么,最终还不是生育后代,相夫教子,除了这些还能做什么,就说那李玄观,才高八斗令天下文人才子自叹不如,可是一朝嫁人,还不是妇人一个,才高八斗又能怎么样,能治国安邦,解民之苦吗?”

易寒微笑不语,他能明白席幕德的话,他所受的教育是男子为尊,女子终究只是附属,最终还是要依靠在男子身边。

说着席幕德酒兴一起,“今晚也不办公了,就与中天喝个痛快。”

两人畅饮一番,直到席幕德有了醉意,席幕德并不好酒,所以他的酒量并不厉害,只听席幕德带着醉意道:“中天,我打算将夜阑交给你,我想替她找一个好夫婿,补偿这些年我亏欠她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易寒却没有答应,天下的好男儿多的是,并不只有他一人,席夜阑并不愁嫁,只要她愿意放出风声,所有俊才均会闻风而来,让下人来扶着席幕德回房,自己却打算走了,管家要送,易寒却说不必了。

说要走,却情不自禁的往席夜阑的院子走去,映入眼前的是一片废墟,想起当日她不顾一切冲入火海之中,这个女子固执的不可理喻,自己尤记得她坚决的神情......

就在这废墟前呆呆站了良久,转身打算离开,骤然看见眼前一抹窈窕身姿,月色之下,容貌模糊,她正面向自己一动不动,一言不发,易寒这会就算不用细细打量也知道是席夜阑,席府之内,除了她谁会有这般清冷的气质,又怎会又如此沉静。

易寒却不知道她来了多久,又看了多久,先出声道:“小姐,你还对自己的故居念念不舍吗?若是这样,小姐是个念旧的人”。

席夜阑沉默,而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易寒,过了好一会,她的目光转移到那些废墟之上,柔声细语道:“你身上的伤好了吗?”易寒还没回答,她又问道:“我让托父亲给你送去伤药”。

易寒错愕道:“那些药是你的,席大人没与我细说,我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显示重视的话来。

“没有关系,你收到就好”,突然朝易寒走进,两人本来就只是一丈之遥,她一走近,易寒顿时闻到属于她的女子气息,就像草木芳华一般纯净自然,让人心旷神怡,他情不自禁的凝视着她,白裙似雪,迎风而行,腰系宝剑,几个发丝斜弋在她额头之后,一头披肩长发似水一般温柔,绝美面容依然带着冷傲的表情,承托着她孤高绝世的气质,她是那么不可亲近,矛盾的是她却是主动朝自己走了过来,寒烟荒芜惊鸿美,水颜冰心寂寞凉。

当她靠近的时候,易寒能清晰的注意到她身体的每一个举动,她肩膀只是轻微的一动,不知为何,易寒却后退一步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席夜阑脸容不惊不讶,她的容颜风采就如天仙一般美丽动人,在这黑夜废墟之前,就如一轮落到地上的明月,让周围顿时变得景致如画,自己显得是多余的,非但是多余的,而且是突兀的。

席夜阑停了下来,亭亭玉立,出声问道:“怎么,你害怕我?”

易寒嘴角勾勒出一丝懒散,“你难道忘记我曾抱过你,又怎么会害怕你”,他确实不是害怕,只是席夜阑全身有种冰的味道,让人不是那么暖和可亲近。

席夜阑眉头一皱,她不喜欢别人懒散,好男儿应该英姿勃勃,志向远大,她本不欲对别人指手划脚,只是却不喜欢眼前的人这样,提醒道:“好志气方为好男儿。”

易寒不解,席夜阑也不打算多讲,“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说着很自然的去挽起易寒的衣袖来,这让易寒很诧异,这到底算什么、

席夜阑只是挽着他的衣袖,并未触碰到他的肌肤,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手臂上结痂,变得粗糙粗陋的手臂,结果看到了,她也就松手,说道:“我欠你人情”。

易寒感觉怪异,她说这些干什么,“没有,这是做下人应该做的。”

“这人情我还了一半,今夜我就还你另一半,以后互不相欠”,说着挽起自己的衣袖,说着拔剑,在她自己那光洁无暇的手臂上生生划出一道血痕来。

易寒呆滞无语,心中却特别生气,用的着算的这么清楚吗?我又不要求你要偿还什么,而且用的是这种极端的方式,简直让人感觉不可理喻,他心中本来打算将席夜阑当做一个朋友看待,而不单纯的只是一个女子,可是她这种做法却让易寒感到心灰意冷,而且在侮辱他。

席夜阑淡淡道:“我还了你的人情,你应该痛快高兴才是,你不是一直想看我掉下来的样子吗?为什么绷着脸”。

易寒冷声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今后我们互不相欠,我也不认识你席大小姐”,说完一脸怒气的离开。

席夜阑看着他匆匆的背影却露出了微笑,至此之后她再无牵挂,这易中天在她心中算是朋友,否则她又何须这么做。

英雄路坎坷不平,娇倩玉人,踽踽独行。

(虎女是本书最难写的角色,一个依靠男子的女子注定还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的特殊并不会让人想到她只是易寒的女人之一,两人之间是平等而模糊难测的恋情,这也是我将她列为奇女之一的原因)

第四十一节 人心难测

易寒离开席府,心情却有点压抑,水至清则无鱼,在这种环境下,你不得不收敛自己,必须适应而且生存下去,所以就需要带着面具做人,他可以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他可以以追求席夜阑为乐吗?肩头重重的担子在压着他,让他无法像以前一样挺直腰板,若想得到什么就需要付出,就拿乔梦真来说,若他碌碌无为,终无个结局。

夜还未深,正是花花公子寻欢作乐的好时机,街上不时可看见三五成群的公子哥,他们衣着鲜艳,一脸愉悦,惬意非常,时而发出轻松而又畅快的笑声,易寒露出微笑,他以前也是这样,现在换个位置来看,却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向人打听同福楼的位置,那些人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里面是什么勾当,去的人又是些什么人,大家心照不宣,对此易寒只是露出平常又礼貌的微笑表示感谢,却也没有多多亲近。

同福楼位于京城繁华地带,门口车水马龙,停满了马车轿子,由于前方占地空旷,正面布局华丽,大门宽敞恢宏,让人一看就感觉此地高档,寻常人是消费不起的,这同福楼比金陵那间要高调多了,毕竟在京城,随便一个人都是不容小觑的。

易寒身上的衣衫朴素低调与那些衣着华丽的人相比并不耀眼,易寒打量大厅,心中猜测这些换上华丽衣衫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宁霜不会无缘无故的在京城开这样一间酒楼,从这些人的容神气度,他大概可以估计多是一些富商士绅,二就是一些名门之弟富家公子,三者还有少量的军队军官,是的,一个人什么身份,到底是干什么的,都可以从一个人的举止神态看出几分来,虽可能会有点偏差,但错不太多。

人是爱慕虚荣且充满欲望的动物,这两样在这种地方他们都能找,这让很多人很难逃脱诱惑,从这点看,宁霜的第一个目的是敛财,顺便收集情报,像那些名门的家族秘事,或者军官的一些军事调度布置都很有可能酒后吐出真言来,而只要陪酒的人善加诱导就可以了。

易寒走了进来,对于单独一人又衣着普通的他,别人并没有对他太过注意,这大厅只是布置华丽的酒楼,并没有妖艳女子出现,他们只是吃着酒菜聊着天,而不时可见有人惊讶的喊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于是两桌的人并作一桌攀谈起来。

他寻了一个面窗的空桌子坐了下来,这个位置能将他的背部隐藏起来,而且能一览大厅全貌,一个小二走了过来,礼貌问道:“客官,是来吃饭的吗?”

这句话问的极为巧妙,易寒应道:“除了吃饭还有别的吗?”

小二笑了笑,却问道:“客官,点些什么酒菜?”

易寒问道:“你们老板呢?”

小二打量起易寒来,这人处处主动,却不肯有半点被动,不过可能第一次来,对同富楼的底细并不清楚,应道:“掌柜的正在招待贵客,一般都不会出现在大厅内”。

易寒道:“我找宁相,我是他的朋友,是他让我过来的”。

小二一听,脸色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忙道:“公子请稍后,我马上就去禀报”,说的脚步匆忙上楼而去。

等了好久,才看见一个雍容有度的人物与一个年轻公子立于楼上栏杆之上,朝易寒这边看来,低声说着些什么,易寒一眼就认出那年轻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宁剑。

这时楼下的人看见掌柜出现,络绎喊道:“宁掌柜,下来喝一杯”。

所有的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掌柜身上,并没有太多注意他身边的宁剑,宁掌柜朗声道:“我是出来看看大家吃的好不好,有什么意见尽量提出来,同福楼一定做到让大家宾至如归”。

那宁掌柜应酬着,宁剑却悄悄的离开,从另外一侧楼梯下来,径直接走到易寒处,礼貌道:“易公子,请随我来,这里人多口杂,不便隆重,请多见谅”。

正合易寒心意,他才不愿成为焦点,让人认出他的身份来,点了点头,让宁剑带路,两人上了二楼。

与几位好友坐在一起的周洪山却认出了易寒,忙指着易寒说道:“你们看,他也来了”,一人淡道:“有什么稀奇的,莫说国舅爷,就是一品大臣都来过,不过他们都是低调的从后门进来的”。

易寒上了这二楼就立即感觉到不一样,不时可看见容貌娇美的女子迎面走过,衣着打扮跟良家女子一般,并不似青楼一般浓妆媚俗,她们只是若有若无的瞥着上来的男子,这种举止让人心痒难止,感觉就想在街道之上遇到一个对自己有意思的良家女子一般,易寒自然明白这种场景更能撩拨男子的欲望,心中暗暗惊叹宁霜好手段,深知男子心理。

这二楼都是厢房,大门关紧的厢房有的传出酒杯碰撞,男女打情骂俏的嬉笑声,有的传出正唱着美妙动听的小曲。

宁剑并没有领着易寒进入任何一个房间,而是顺着走廊走到深处,却又见一处楼梯,下了楼梯,来到了后院,这后面,院中有院,院院相隔,每院都个一个楼阁,楼阁之上门窗尽掩,悄无人声,却亮着灯火,不时可见一些下人掌灯领着一些华衣男子经过,这些男子大多中年,脚步沉稳,身姿挺秀,易寒心惊,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常居高位,只是灯火并不甚明亮,又加上天黑树挡,很难彼此清晰看到对方容貌。

宁剑也不说话,专心领路,易寒也是不便多做停留,周围的环境气氛,让他有种黑夜中干坏事的感觉,对于这幽幽暗暗的环境,还有一探究竟的意味。

转绕回折,易寒也不知道自己经过了多少院子,只感要建这样一座同福楼却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银子,终在一园院的正屋之前停了下来,这里人声消静,再不见人烟,轩轩正门挂着一对灯笼,崇崇焕焕,局面堂皇。

入屋进了第三进,才见临池一座小楼,曲折有趣,楼却没有横额,只听宁剑道:“主人就这里面等着你”。

易寒道:“领路吧。”

两人进楼,第一层六面样式,面面有窗,用六种不同的屏风隔作六处,屏风之画,山水,花鸟,女子都有,均不一样,有着同样一个特点,静气敛神,静而不动之作,让人一视便心情舒畅,丝毫没有半点猛兽鹰准之迹。额题:“六道仙馆”。

六道二字乃是有情生活之意,更兼着“有情天”意境,换句话说此地乃是人间仙境之名。

上了二楼,却是四面样式,面面空出回廊,廊畔俱有紫檀雕花的栏杆,里面四间并作一间,纯用锦屏隔断,面面有门,观楼下院子之景,亭台层叠,花木扶疏,池水萦回,山峦缭绕,已可局视。

宁剑转到扶梯,上了三层,比前两层小了许多,却是堂堂正正一座三间宽的厅屋,地位越高,眼界越阔,同福楼全景尽收眼中。

进了屋子,布局不拘於俗,独树一格却也姿致天然。

易寒坐下,问道:“你家主人呢?”

宁剑应道:“知你来了,正在内屋装扮,请易公子稍等片刻”。

话音刚落,丽人揭帘而现,正是女装打扮的宁霜,她朝易寒姗姗走来,精致唯美的容颜之上挂着夺人心魄的淡笑,眸子淡然充满着智慧女性独有的神秘庄重,云鬓半垂,乌黑青丝随着身姿而洒,根根刺破男子的灵魂,让人意识动荡不安,再见她感觉却是不同,此刻的她典雅如幽梦一般。

易寒内心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就这样简单的被她迷住而义无反顾的爱上她,慑住心神,不去与她正视,就算如此依然能感受到她的眼光正侵略着自己。

宁霜出现,宁剑知趣的退了下去,主人以女装示人,足以显示易公子的不同。

宁霜坐下,轻声说道:“这天挺冷的,你怎么不多穿点”。

易寒应道:“衣物暖人,也累身赘体,我喜欢了轻衣,人也轻松自在”。

宁霜笑道:“若是冻病了身体,岂不是得不偿失,你稍等一会”,说着起身走入内屋。

两人都是话中有话,又能懂得彼此意思,易寒也喜欢这种含蓄而不直白的谈话方式。

正思索着如何与她谈判,香风飘来,宁霜已近他身边,还未来的及反应,身子一暖,宁霜已经拿了一件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宁霜轻声笑道:“你其实很喜欢,对吗?”

易寒显得很被动,说了声“谢谢”,既已披上已经没有再拒绝的必要。

宁霜返回自己位置坐下,又问道:“肚子饿了吗?”

易寒讶异的看着她,自己是来跟她谈判的,她处处关怀备至,体贴人意是何道理,问道:“我是来与你谈正事的,并非来你这里闲聊的”。

宁霜笑道:“你不知道谈判之时,攻心为上,你心里已经记得我的好,一会之后又如何会处处为难我这个娇弱的小女子”。

易寒哑然失笑,确实与她相处,自己会不知不觉忘记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他的提防心也渐渐的降到了低点,笑道:“小姨子,一码归一码,生意人不是更应该公私分明吗?”

宁霜笑道:“人谁无情,你能分得清楚吗?”

易寒平淡道:“有情总被无情伤,我承认我是个有情的人,你却是个无情的人,爱上你就注定是悲剧,所以我不会这样做”,

宁霜又笑道:“情难自抑,无声无息,你能控制得了吗?”

易寒笑着看着宁霜,“若说到这不能自抑,乃是原始的冲动在作祟,与爱无关,你实在是太美丽了,让人恨不得扒光你的衣衫,一窥美玉本质”,他一脸讪讪放.诞,化被动为主动,谈到这些让他轻松自然。

“那我要证实一下”,说着宁霜站了起来,亭亭玉立,双手却优雅的去解开自己的胸襟,她蕴蓄淡定的眸子却一直看着易寒。

易寒整个颗强烈的跳动着,这是如此奇怪又让人激动的诱惑啊,待一抹绿色抹胸映入眼中,易寒的理智已经接近麻木,连呼吸也停顿了。

为什么她随意的就可以撩动自己的心弦,难道男子都是色性的动物吗?他立即起身跨近,捉住她宽衣解带的手,

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恨不得扒光我的衣衫吗?”宁霜微笑的问道。

阵阵幽香,还有她绝美的容颜,让易寒身处漩涡中挣扎着,他沙哑的说出勉强的理由,“天气太冷,我怕你冻坏了”。

宁霜嫣然一笑,喜形于色,“你关怀我”。

易寒一愣,他其实是怕被宁霜的美丽所倾倒,这是一个亵渎了之后就无法舍弃的女子,她并不是一个妓女,易寒现在才知道从她开始说出那个赌注的时候,自己都将处于败了得境地,他替宁霜将胸襟掩上,诚恳说道:“小姨子,我怕了你行吗?”

宁霜很信任他的手,一边说道:“为什么要怕我,你应该爱上我才对”。

易寒道:“这正是我最害怕的地方。”

离开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她,咳嗽了一声,宁霜关切问道:“受寒了吗?”

易寒有些尴尬,忙道:“不是,喉咙有点干渴”。

宁霜笑道:“早说。”

一会之后宁剑端来暖人心肺的花茶,易寒饮了一口,绷紧的神经放松了许多,抬头却见宁霜嘴角带着笑意,眼神暖暖的看着他,同时感受到身上外套的贴暖,一时之间,心头迷茫如梦。

这个时候宁霜却微笑说道:“你不怕我在茶里面下毒吗?”

易寒顿时喷出茶水,又咳嗽了几下,模样狼狈惹的宁霜扑哧笑出声来。

易寒顿了顿才道:“你不会用这种方式杀人吧”。

宁霜微笑道:“只要能杀人,什么法子都没关系,痛苦的人又不是我”。

这种漠视别人,重视自己的话却没让易寒心里起多大波澜,毕竟自己没少从她口中说出此类的话,却决然道:“你暂时不会杀了我”。

宁霜笑道:“这毒也分很多种,例如迷药,春药,我想对你为所欲为,这样不就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易寒心中怪异,这话不是本该我来说吗?怎么这宁霜却说出来,说道:“宁霜,你太霸道了”。

宁霜笑道:“我对你一点都不霸道”。

易寒也不打算与她再多纠缠,直入主题道:“我今夜来是想让你放人”。

“可以,只要你央求我,或者承认爱我”,宁霜淡淡道。

易寒猛的站了起来,气愤道:“天底下就没有人能降伏你”。

“有,可惜你没机会看到”,她依然那副表情神态,眼神闪烁迷人,却似乎喜欢看着易寒无法淡定的模样。

易寒冲到她的面前,没有多余的废话,“我求你放了他”。

宁霜看着他,却淡笑道:“那我需要时间考虑”。

易寒真想扇她一巴掌,只感觉她一直在戏弄自己,大声道:“你不是说可以吗?”

“你态度不诚恳,我认为你是在欺骗敷衍我”。

“要我给你跪下才显得诚恳吗?”

宁霜敛容严肃道:“我当不起你如此大礼,还是免了吧”。

“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易寒简直捉狂,斗智平分秋色,威胁她又没有半点效果,软硬不吃,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宁霜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站着轻声说道:“看来我把你气坏了,我的要求很简单,也许是一个眼神或者一句你随意就可以出口的话”,

易寒思索她话中之意,宁霜又笑道:“我喜欢让你生气,这一刻你受我影响,这让我感觉比杀人还要畅快。”

易寒道:“我想先看看他,你向来狡诈”。

宁霜转身淡道:“随我来吧”。

两人下了阁楼,往一处院落走去,进了屋子让人感觉这才是主人居室,只见宁霜摆弄机关,进入一条幽暗的走廊,又打开一处机关,墙壁之上突然打开一道门,里面居然是一间书房,宁霜走到一幅画之前,揭开,后面竟是掏空,朝易寒道:“过来瞧瞧”。

易寒走进一看,只见离地面越十丈深的地面有一个饿得连一动不动的男子正躺着,地面墙壁是冰冷光滑的麻石,地面上还有几具尸骨,依稀可闻到一丝腐臭,除此再无他物。

在这紧闭的空间,这空荡荡且压迫着给人一种冷幽幽的感觉,让易寒十分难受。

易寒冷冰冰问道:“他在这里关多久了”。

宁霜冷道:“他自己闯进来的,又不是我把他捉进来的,你对我这么凶干什么,对我有敌意的人,难道我还得心慈手软,好生款待不成,在这里,我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说到最后她的眼神变得阴冷无比。

朝易寒看去,这才露出温和的眼神,笑道:“这人也有些来头,乃是六扇门十大高手之一的华笙,人尊称他为五爷,若不是自己进了我的机关,要擒他也是不易,易大人,你说我能轻易放了他吗?”她换了副称呼。

易寒冷声道:“你以为我耐你不得,今日你将这里的秘密都告诉我,我不用求人,明日亲自带人亲自来捉你,看在我们有些交情的份上,你还是主动一点”。

宁霜笑道:“在世上,谁黑谁白又如何分的清楚,难道手段激进一点就是黑,心存妇人之仁就是白吗?我只是与他处在不同的立场而已,当今世道必须先破后立。”一语之后又道:“假如我不带你出去,你走的了吗?别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着一脸冰冷。

易寒严肃的看着她。

宁霜突然嫣然一笑,“我是不敢,因为不舍得,再说小姨子怎能杀了姐夫呢?”她的逻辑思想却是怪异。

易寒依然不语,只是看着她,她想看清楚这个女子内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宁霜随意道:“你明日尽管带人前来,反正这同福楼我也打算不要了,再建一座就是,只是我这里的秘密可多的是,到时候可就不是有人要阻拦你,而是非杀你灭口不可,我呢只能认倒霉,心情不好,临走之前就随便杀杀人消消气”。

易寒看着她,一声不吭,只是他的眼神凌厉无情,宁霜倒怕了他,“我放了他就是,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

易寒问道:“不用我再求你了吗?”

“我宁霜从来不会让人占便宜,你是第二个,第一个我是斗不过她,第二个是我心甘情愿”。

易寒知道,放了华笙,定会给她惹来许多祸端,她依然肯如此,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难道她真的是为了自己,易寒心中又迷茫起来,为什么眼前的女子,他一点也无法看透。

宁霜神态有些疲惫,淡道:“我们先回阁楼去,人明天一早我就放了他”。

易寒给了她一个拥抱,算是感谢她对自己的特殊照顾,心中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寻找这样一个理由,他确实一直想拥抱她,此刻她多么需要可依可偎。

在被他抱住的那一刻,宁霜停止脚步,也不说话就任他抱着。

第四十二节 宏大目标

宁霜对于易寒来说是个女妖,她是危险的,时刻都能取你性命,只是她浑身充满着诱惑,易寒最无法抵挡的就是美好的事物,无论是锦绣山河还是倾城美人,他的心是热情,宁霜点燃了易寒内心的火焰,让他向前去征服她,他抱着宁霜,她似一团柔水,贴紧自己,紧抱着,紧握着,自己心中的火开始让这团柔水变温暖,她也反过来温暖自己,她的晶莹照亮着自己的前程,他感觉自己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自己是个英雄,白的透明的她是变得那么的模糊,她的眼睛闪烁着无限的喜悦。

宁霜静静的凝望着前方,她的身体却在凝望易寒的欣赏,凝望易寒的满足,她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寂寞,因为这是生活,他是出于怜悯还是出于爱,宁霜突然很在意这个问题,这让她感觉很可笑,一切都变得让她无法操控,宁雪的警告并无道理,男子与女子不一样,他会让女子吃不消,无论心肠多么坚硬,无论内心多么冷漠。

宁霜轻轻的掰开易寒箍在她小腹的的手臂,转过身来看着这个沉浸在美梦中的男人,眼眸露出一丝怜悯,真诚而温柔的道:“回去吧,我让宁剑送你”,她没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别人说话,说着她背身走了,易寒自然会跟上来的。

易寒是跟上来了,却捉住她的手,“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帮你完成”。

宁霜回头,却不忍心看着他,“我要做的事情你帮不了我,你下不了手,我了解你,你是个淳朴的人,而我外表洁白,内心已经污秽的不可拯救。”

易寒还是那句话,“我帮你完成,我并不是想得到你,只是希望你不孤独。”

宁霜轻轻笑道:“你永远得不到我,我一直在利用你,你在我眼中其实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说着她从石门走了出去,易寒会跟上来的,易寒跟上来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她为什么要说真话,难道不知道这样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的吗?也许真假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顺着长长的走廊走了出去,两人心中都有话想说,就算一句无聊的话也可以,只要能打破这一刻的安静,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只是终究见到宁剑的时候,两人还是没再说上一句话,在临走之前,易寒将身上的外套还给宁霜。

宁霜微笑道:“披上吧,天冷”,她已经习惯关心他了。

易寒还是把外套还给了她,“我习惯轻衣,衣物的暖体亦能累体赘身。

宁霜并没有再次拒绝,她不是一个婆妈的人,待宁剑将易寒送走,她才感觉自己身上的女裙如此碍眼,她并不喜欢,可是刚刚却一点也没有感受到,换回男装,持剑在院子里舞剑,天空中飘着淡淡的雪花,根根枯枝伴着雪花落到地上,她虽有武功,却极少施展,她用嘴巴杀人却从来无需亲自用剑,那一段段枯枝,就像每一个她像迅速解决的敌人,她的内心很浮躁,这让她的招数变得毫无章法,突然她的剑却停了下来,入眼处那是一抹鲜艳的红,这梅花就像易寒的心一般火辣辣的红,寒梅傲雪散发出沁人心鼻的幽香,宁霜眼神露出怜悯,露出温馨的微笑道:“从来没有东西能在我面前如此骄傲,我准你这么做”。

宁霜又舞起剑来,六道楼边,九枝灯下,雪光滟滟,寒风清清,一道倩影,流辉婀娜,游刃华曼。

“破腊忽怜暗香来,一抹嫣红似人心。偶有雪落堪入画,绝无人出亦多情。愁髓丹石剑一枝,沁灯如点柔千依。岂是几世能修到,清清闲醉也应宜。”宁霜边舞边吟,吟完剑也舞完。

早就回来的宁剑这时才说道:“主人,易公子已经回去了”。

宁霜将剑扔给宁剑道:“这不是一把好剑,连石头都砍不断,送给你了”

宁剑随手接过,看着这把寒芒毕露的宝剑,讶异道:“主人,这把霜华是你的贴身宝剑,宁剑不敢收下”,说着试探性的朝一块丹石斩去,剑落,丹石立即断成两块。

宁霜挂着微笑淡道:“把这块破石头给搬走,院子里的灯也给熄灭,我要安寝了”,说着走进六道楼。

留下宁剑一个人一头雾水,难道易公子惹主人生气了,除了宁雪小姐谁又能气的了她。却不知道主人今夜要不要自己侍枕,想到这里白皙的脸颊浮现出一丝红晕。

夜深了,所有的人都睡下了,易寒并没有前往淑德府,深夜归营,一宿过去。

隔日,易寒以枢密院侍中佐天子的身份巡视了,殿前禁军、侍卫马军禁军、侍卫步军禁军三军,心中暗暗欣喜,果然不愧为皇城禁军,个个年轻力壮,英姿勃勃,不过这支禁军就像一把未经磨砺的宝剑,虽装备精良,不过打起仗来却很难胜过那些黑皮瘦骨的边防军队,不是说这支禁军的能力不如那边边防军,当初这挑选人员的时候,这禁军责任乃是保护皇城,当然是里面最好的人,只是禁军虽日日操练,但又如何比的过那些实战经验丰富的边防军,操练终究只是操练,而血战沙场的人的胆识镇定是这些禁军永远比不上的,意志也较为懦弱,一旦打了败仗,就很有可能造成溃败,易寒心中有个念头,将以前雁门关的旧将安排到京城来,交由林毅岳来负责操练这些禁军,提前做好准备,免得一旦战乱却措手不及,二者积极将那些已经归降的镇西军士兵给召回来,对于没有真正血战过的士兵来说,这些老兵是宝贵的,他们的经验,他们的经历都是一笔财富,而且一旦林毅岳等镇西军旧将掌管了禁军,他日亮出麒麟的名号,不就为自己所统领了吗?以林毅岳的资历,要当上这个殿前都指挥使不但绰绰有余,就是封一个禁军三部总指挥使都没有问题,此事还可以暗中请庄庸凡出力。

要调回林毅岳等镇西军旧部也不是难事,只要让皇上相信西夏暂时没有入侵的意思,更重要的是让林毅岳也相信。易寒想是这么想,但是真正做起来并也不是那么容易,先别说皇上肯不肯,朝中必定就会有人要反对,对于这支边防军入驻京城权力中心,他们心里岂能没有半点担忧,也许就连席慕德等人也会站在反对的一方,这是一个整体团结的势力,在战团结一致,在政最怕的就是结党私营,这也就是为什么六部之间要各司其职不能干涉,中书省与枢密院之间要军政两分,林毅岳也许能调回来,但是要调动整个镇西军旧部,却不是一件易事,而且还要将那些归乡的镇西军士兵给调到京城来,这样必然让中书省与枢密院二府各大臣惶恐不安,这可是大手笔,一旦成功立即能打破朝中结局,而到时候看他刘锄还敢如此嚣张,此事虽难,易寒却决心要办,要扩大自己的势力,乱世需出重典,待他手握大权,先清内乱,再安外敌入侵,至于忠奸随后人评说。

除殿前禁军由副指挥使亲自带易寒视察军队,其他二部均有指挥使亲自随同,易寒此刻的身份是代天子巡视,一切情况都要回报给皇上知晓,言语亲传,他们岂敢有所怠慢,天气寒冷,士兵的衣物粮食供应充足,毕竟是禁军,待遇远要比地方军好上许多,从衣食住行这方面,这些士兵倒没有受到什么亏待,但是在雁门关呆过一段时间的易寒却感觉这支禁军的精神面貌大大不如镇西军,他们的眼神迷惑,不似镇西军一般坚定,杀敌立功,保家卫国,而且镇西军了解生死,而禁军却不明白死的涵义,死是轻是重。

三位指挥使都是同样的意思,先问问易寒有什么不妥之处,易寒自然大大赞扬,禁军不如镇西军不是他们的错,乃是环境有别,看禁军操练也是整体有度,这三位指挥使也并不是庸才。

三位指挥使听了易寒的陈赞,露出骄傲的神色,也没有忘记让易寒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

让易寒感觉好笑又无奈的是,三人均拿出几十两银子来贿赂他,水至清则无鱼,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潜规,在易寒看来这是贿赂,在他们看来却是一道必经的程序,而几十两银子更称不上是贿赂,它代表的只是官场上的一个人情。

易寒自然回绝,几十两银子均是他们的俸禄,却让他们给家中妻儿添些衣物,他并不是要敛财,他要的是人心,三人均大感忧恐,易寒却诚恳道:“其实大家都不容易”,一句话已经说到他们的心里去,小兵有小兵的烦恼,将领有将领的烦恼。

一日就这样过去,傍晚时分,返回营地进宫而去,见了宋德张,说明自己想见皇上,希望他通报一声。

宋德张却说皇上在景宁宫珍妃娘娘处并不在御书房办公,易寒听了眉头一皱。

宋德张看了易寒脸色,好心提醒道:“易副总管,你这个皱眉头的习惯可要好好改一改,你们这些臣子一心公务,却要体谅皇上也有家人,他操劳国事之余,也抽时间陪陪家人,你随我到景宁宫一趟,我替你禀报一声,不过珍妃娘娘可能要心里暗暗记恨我了”,说着叹了一口气。

易寒亲热的拍了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委屈你了,明日我请你喝酒”。

宋德张笑道:“你这红的透顶的国舅爷,我也不敢得罪不是”。

易寒爽朗笑道:“没事,你尽管得罪,我这人心直胸阔,你若得罪我,我就当你在跟我开玩笑,朋友之间那有什么真的嫌隙”。

两人走到景宁宫,已是月挂枝头,易寒刚要随行,宋德张却将他拦下,“易副总管,你稍等,我可没有权利带你进去,这里可是后宫内院”。

易寒笑了笑,停了下来,与在宫门外巡逻的侍卫搭讪,那些侍卫见他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上司的傲慢也就闲聊起来,却也获悉了一些信息,三更之后,景宁正宫熄灯,他们才会进入景宁宫内巡逻,这后宫内院的护卫工作并不是由易寒负责,这点他倒不知。

禀报之后,宋德张进了正厅,见屋内点着数十跟蜡烛,几个乐师正在奏乐,皇上与珍妃娘娘正在中间翩翩起舞,倒是诗情画意的很,待一曲完毕,珍妃嗲着要再跳一舞,皇帝摆手道:“爱妃,让朕先歇息一会”,说着坐了下来,喝了杯酒,桌上美味佳肴却原封不动。

珍妃依偎在皇帝的身边又给他倒了一杯,今晚醉倒在景宁宫才好呢?

皇帝暂时捉住珍妃的,朝宋德张问道:“什么事情?”

宋德张应道:“易副总管求见”。

皇帝讶异,“朕不是放了他三天假期吗?怎么还事来找朕,看来若非要事,他不会如此着急,我们这就回御书房“,说着就要起身。

珍妃却把皇帝给按了下去,不悦道:“皇上,你答应过臣妾今天只陪我一个人,不理国事,堂堂一国之君怎肯反悔,臣妾不甘”。

皇帝一脸难色,“爱妃......”,这时宋德张插话道:“皇上,易副总管就在景宁宫外候着,并不用回御书房”。

珍妃冷喝:“本宫与皇上说话,你这奴才竟敢插嘴,宋德张,你立即出去让他滚,让他不要打扰我和皇上的雅兴,你也不用再来了”,说着竟是露出娘娘的威严。

宋德张心里暗暗叫苦,嘴边却连声恕罪,拖延时间等皇上发话,他可无法不尊珍妃娘娘的话。

皇帝出声道:“让易副总管进来吧。”

宋德张乖巧,也未得珍妃娘娘发话,就禀命退了下去。

皇帝见珍妃一脸不悦,笑道:“爱妃,朕借你打听一用,正事理完就来陪你,你先回避一下吧”。

这个时候珍妃再心不甘情不愿也没用了,退了下去。

易寒堂堂正正进了这景宁宫,进了屋子见了这场景,心中冷笑,这珍妃倒是好手段好情调,也没有忘了行礼。

皇帝让他坐下,问道:“中天,有什么急事要见朕,是不是六扇门之事”。

这里是景宁宫,皇上怎么会糊涂到将这些事情在此就说出来,皇上糊涂,他可不糊涂,应道:“不是”,一语之后立即岔开话题道:“这里终究是珍妃娘娘的景宁宫,臣怕打扰了娘娘,皇上,还是回御书房,再容臣细禀”。

这个时候避嫌站在帘后的珍妃却走了出来,冷淡道:“易副总管你已经打扰了本宫,你好大的事情啊,竟找到本宫的景宁宫来,本宫今日就要听你说说到底有何重要事情,非要在这个时候见皇上不可,若说不出个重要,本宫就要拿你问罪”。

易寒不亢不卑道:“请问娘娘,为君分忧,劝君勿要贪恋玩乐,一心国事,乃为臣之道,臣何罪之有。”

皇帝被易寒说的脸红,却也不生气,心中暗道:“中天说的确实有理,朕应该以国事为重才是,果不愧为朕唯一的朋友,若是其他臣子岂敢直言不讳”。

珍妃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宫的不是了,皇上乃本宫的夫君,夫妻之间享受一会天伦之乐,有何不可?你将国事置为首要,却将伦理纲常抛着一边,一个小小的四品侍卫总管也敢在本宫面前说三道四”,说完喧宾夺主道:“来人啊,将这个犯上的奴才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棍”。

皇帝头疼,怎么两人一见面就闹翻了脸,一个是他的爱妃,一个是他的心腹兼唯一朋友,两边他都想袒护。

皇帝正犹豫不决之际,两个太监摸样的人丛门外骤然闯入,二话不说就要将易寒拿下,易寒吃了一次瘪,可不打算吃第二次瘪,脚上隐蔽的抖了下地毯,那两个匆匆走到的太监顿时摔了个恶狗扑食。

皇帝借机发威,冷喝道:“够了,闲杂人等都退下”,站了起来淡道:“中天,随朕去御书房”。

珍妃委屈喊了一声:“皇上”,眼神神态依依不舍。

皇帝冷淡道:“爱妃,不必再说了,朕有空再来陪你”,说着与易寒走了出去。

易寒真不明白似这种泼妇,一点也不温柔,皇上为什么会如此迷恋宠爱她,却不知道珍妃的床上功夫让皇帝神魂颠倒。

珍妃望着两人背影,恨的咬牙切齿,“易中天,我跟你没完”。

地上两个太监跪下,“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珍妃正一肚子火没处发,见了这两个太监,顿时火气冒上,“你们这两个没用的奴才,养你们何用?”竟亲手扇了两人十几个耳光,将两人的脸都打肿了,还不肯作罢,竟令人将二人在外面吊起,此等狠辣手段,让其他奴才心里发麻,对于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畏惧非常。

珍妃回到寝室,看见空洞洞的屋子,心中怒气难消,让暮雨进来,严肃道:“你现在就去告诉彭总管,今晚三更时分侍卫进宫巡逻之机,让来见我,有要事商议”。

暮雨心中暗暗吃惊,“难道娘娘大胆到想在宫内淫.乱不成”。

珍妃看她神色一顿,冷笑道:“暮雨,我对你怎样,你心里清楚,你以前是本宫的侍女,也是本宫带你进来了,在宫里这种地方,除了本宫,你任何人都靠不住,本宫身边需要有个人办事,你若忠心,本宫就让你跟我一辈子,否则,你也知道我的手段。”说着手探到她的小腹之下,“本宫也深知你寂寞难熬,那些木棒又怎比得上男子的真货实用,彭俊郎在本宫眼中只是一条狗,你若做的好,本宫就将他赏给你,让你逍遥快活”。

待珍妃说完,暮雨已是脸红发烫,哼吟难抑,只感觉珍妃娘娘的话充满了无限的诱惑力。

再说易寒这边,将自己所巡查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美言居多,当中瑕疵,皇帝以前也在其他臣子那里获悉。

只听皇帝笑道:“中天,你说朕这支禁军战斗力如何?可抵挡多少地方军队”。

易寒直言道:“若是由臣统帅,三万禁军可与十万地方军抗衡”。

皇帝哈哈大笑,中天是名将,他的话自然没有夸大之言,“依你之言,朕的十万禁军可足足抗衡三十万大军”。

兵法谋略,并非如此,皇上问的是战斗力,若是实战却不是单纯数字概念这么简单,他应道:“足可一战,但胜败还要考虑到天时地利人和”

易寒这么说,皇帝已经感觉满足了,几个藩王才有多少兵力,除非他们合兵一起,才有与自己一战的资本。

“只是......”易寒突然一脸犹豫,欲言又止。

皇帝心情愉悦,笑道:“中天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在朕面前不必拘束”。

“皇上,那臣就斗胆直言,这十万禁军却是连五万镇西军都打不过”。

此话一出,皇帝大吃一惊,“却是为何?朕的禁军装备精良,兼之又是从军队挑选出来的精锐,怎么会连五万镇西军都打不过呢?“

易寒认真道:”力大的打不过灵巧的,怕死的打不过不怕死的,镇西军驻守雁门关,乃是保家卫国生死在弹指之间,从这一点禁军的心志坚毅不如镇西军,镇西军大多将士拼杀沙场多年,实战经验丰富,却远非禁军可比,皇上不知道你可曾沙场点兵,镇西军的气势神态让你一看就感觉没有什么是这支军队战胜不了的,就算面对装备精良,精锐出声的禁军,他们也能以少敌多而不会丝毫畏惧”。

皇帝严肃道:“中天,你是说朕的禁军没有实战经验,可是他们的职责乃是保卫皇城,朕怎么可以将他们拉去战场磨砺,却是为难啊”,说到最后叹气一声。

“臣有法子可以补救”。

一听这话,皇帝顿时来了精神,“中天快说”。

易寒沉声道:“可召以前镇西军旧部回京,让他们用训练镇西军的方式训练禁军,打过仗的人,永远比没打过仗的人知道如何击败敌人,再者

将那些归乡的镇西军士兵给调到京城来编入禁军之中,这样一来非但能扩充禁军人数,也能让这支禁军变得更加成熟......”

易寒边说着,皇帝便思索着,他已经蠢蠢欲动,但其中还是有诸多不好处理的地方。

第四十三节 阴险心肠

皇帝的心思犹豫不决,有好事谁不想,只是任何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在他想来这边事情太过繁琐,且难度较大。

易寒细想观察皇上的脸色,心中一惊,怎么,自己这么说都还不能打动皇上吗?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皇上一点都不在乎。

只听皇帝沉吟道:“中天,此事牵扯极广,需要两府六部共同协力,朕虽贵为天子却也无法说办就办,明日早朝,还是问问群臣的意见”。

“皇上”,易寒还有话要说。

皇帝却打断了他的话:“中天,不必说了,你要明白朕的难处,此举乃是大手笔,必会引起群臣激烈反对,而且你还要了解到一点,朕的这支禁军粮饷装备和军需用品在国库支出占很大的比例。

易寒心中暗暗骂道:“花大笔的银子却养着一支打不赢仗的军队,又有什么用处,皇上都不怎么支持,此事已经变得更加艰难了”。

皇帝见易寒闷闷不乐,安慰道:“中天,你要知道,朕迟早有一天会把三军的指挥权交到你的手中”。

易寒嘴边说道:“臣定不负皇上厚望”,心中却想,就算自己掌握了这支禁军,日后又如何能打赢孤龙的镇北军,心中吃惊,自己怎么会突然将孤龙当做假想敌,难道这是预感,自己人打自己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但有的时候却不得已。

他有些失落的离开皇宫。

三更时分,景宁宫一片安静,大部分的屋子已经熄灭了灯火,走廊亭榭的灯火却常亮整宿,彭俊郎今夜亲自安排宫中侍卫进入景宁宫站岗巡逻。

彭俊郎佯装视察,在没人看见他的时间朝一处隐蔽的角落走去,心噗通跳的飞快,这要是别人发现可是吵家灭门的大罪,一想到一会就珍妃的枕宫之内行鱼水之欢,他既紧张又莫名的刺激,心头充满无限的冲动力,小声的喊了一句暗号,一个低沉的女声回应。

一听暗号正确,彭俊郎连忙走进,夜色虽黑,他却一眼就认出暮雨来,喜颜笑开,低声道:“刘尚宫,是我”。

暮雨看到与她贴的极紧的英俊男子,一想到娘娘的承诺,顿时浮想联翩,不知不觉却拿他将易中天比较起来,一时之间也分不出来谁更好一点,只是与易中天有过肌肤之亲,心里还是偏向他多一点。

暮雨隐蔽的领着彭俊郎进入珍妃娘娘的寝宫之内,屋内飘着独特的香味,由于并为点等,并不容易看清周围的摆设物品,便是这股独特的香味,却让彭俊郎刺激的心跳快到了极度,处于一种极度亢奋而晕眩着的状况。

暮雨低声道:“娘娘,彭总管来了”。

一声女声应了一下,“让他过来吧”,正是珍妃的声音,是从鸳帐出传过来。

彭俊郎心猛的就要跳出来,轻轻的走了过去,生怕弄出一丁点的声响,暮雨识趣的离开。

彭俊郎走近,靠着自己敏锐的视力,看见珍妃之披上一件及脚腕的那种贵族大褂,衣领敞开,一件金黄镶珠玉的抹胸覆盖在她丰满的胸脯之上,下身穿着一条白色亵裤,色壮胆子,讪笑道:“娘娘你好大胆,深夜召我来此,难道不怕吵架灭门吗?”

珍妃淡淡一笑,“大胆的是你彭总管,三更半夜敢闯入本宫寝宫之内”,这句话有无形之间的霸道,就算被人发现,就是有罪,也全部由彭俊郎一人担当,只是她的说话不至于让双方变得太僵硬。

彭俊郎讶异道:“是娘娘召我前来,怎说......”,他突然聪明停了下来,有些话宜说的太直白,这样就破了气氛,伤了感情,讪讪笑道:“那是因为臣知道娘娘深闺寂寞难耐,特来与你作陪,免得娘娘受凄冷之苦,臣心疼”。

珍妃拧了彭俊郎一下,妩媚一笑,“你这奴才胆子倒不小,敢如此撩拨本宫”,彭俊郎见她笑颜,一双手早就安奈不住,猴急的摸上她的大腿。

“慢着,本宫深夜召你过来是要重要事情与你商议”,珍妃变得严肃起来。

彭俊郎一边贪婪的感受这不同寻常的贵体,敷衍应道:“请娘娘说来”。

珍妃露出阴狠的眼神,沉声道:“我要你杀一个人”。

“这一次又是杀谁?”彭俊郎漫不经心道,他的注意力大多还是集中在珍妃玲珑妙体之上。

“易中天!”珍妃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三个字。

彭俊郎似乎被惊到,双手停了下来,一脸为难道:“这人不好杀”。

珍妃淡淡笑道:“为何不好杀,是你的本事不如他,还是你根本没用”。

面对这种讽刺的语气,彭俊郎心里隐隐有这被刺痛的感觉,自己已经与她肌肤之情,她依然将自己当做一个奴才,嘴边却道:“我与易中天并肩作战过,他的武艺并不在我之下,我若单独一人要暗杀他,确实没有把握,多几个人出手会更有把握一点,只是这种事情,别人我信不过,到时候还要将其他人灭口,难免徒增意外,而这一些都不是我所担心的,易中天乃是梅妃娘娘的哥哥,又跟皇上走的近,可是说是宫内外人尽皆识的人物,他的行动容易留下太多的痕迹,这事后影响极大,只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你我都有可能被查出来”,彭俊郎知道珍妃想要做的事情是无法阻止她的,若此时最后暴露,自己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而珍妃依然无恙,他可不想这个结果,“你我都有可能被查出来”这句话,是在提醒珍妃最好有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才行动才妥当一点。

珍妃淡道:“我有一法,你设法将易中天安排到景宁宫来守卫,我们再设法引诱他闯入我的寝室中,你借机带领侍卫将他格杀,到时候我俩共执一词,他想要欺辱于本宫,死无对证,这易中天可就要做个冤枉鬼了”。

彭俊郎心中暗暗吃惊,这珍妃真的是狠辣无比,更兼她是心思慎密从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此次肯以身犯险,足可见对这易中天恨之入骨,此计确实可行,心也暂时定了下来,眼睛瞥到她覆盖在高贵抹胸下的丰满弹跳,讪笑道:“娘娘,奴才肯为你如此舍命,不知道娘娘打算怎么报答奴才呢?”

珍妃猛的手探到他的胯下,妩媚笑道:“你是想本宫拧断它,还是小心呵护呢”,彭俊郎还没有来说话,只见珍妃的手指蠕动摇颤起来,彭俊郎双腿顿时一崩,紧接着抖了抖,只能急促的呼吸起来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被她的一只手给控制住了。

珍妃松开手,淡淡笑道:“本宫今夜累了,你这奴才只会扫我的兴,我让暮雨暮云陪你吧”,说着打了一个暗号,暮雨从黑暗中走了进来,原来她却一直站在隐蔽的地方并没有离开,暮雨心中有些矛盾,娘娘居然要设谋杀了易中天,倘若自己不是与那易中天有着这么一段关系,谁生谁死又于她有什么关系,这后宫内院本来就是残酷血腥的,只是如今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偏向那一方,她要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死去吗?可是她又能做的了什么,她敢背叛娘娘吗?暮雨内心挣扎着,却做不了决定。

珍妃淡道:“我要睡下了,暮雨带彭总管离开”,说着转过身去,露出妖娆性感的后背。

彭俊郎看着她美的让人呼吸停滞的高贵身体,心中不由的羡慕起皇上来,假如自己是皇上,珍妃就会对自己献殷勤,而不是拿自己当狗使唤,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被珍妃撩拨起来的欲望不得不发,暮雨暮云的姿色也是不弱,而且是在这景宁宫,她们差的只是不可亵渎的身份而已,这种刺激依然不小,都说色壮人胆,在膨胀的欲望面前,人是会不顾危险做出疯狂的行为来的。

三人就在另外一个房间内鬼混起来,暮云似干柴遇到了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而暮雨却因为有心事,兴致大减,也只是在一旁添些火候而已,心中思索着,这暮云非杀不可,看她这个浪劲,日后,准把那日的事情给说出来,若让娘娘知道自己对那易中天心存袒护,自己性命难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再说易寒回到营地,并无法安心睡下,此事难度甚大,他却非办不可,他需要更大的助力,更多人的支持,席慕德会不会赞同自己的看法呢?倘若他能支持自己,那丁宰相那边就可以由他去游说,毕竟自己与丁制不熟,不好唐突上门而去,细细盘算了所有的环节,直到五更时分才心神疲惫的迷糊睡下。

待次日清晨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洗漱吃了午膳,却听见营中议论着一件事情,那就是庄庸凡昨夜回京了,他知道在李毅回金陵的那段时日,是由庄庸凡暂时担任镇北军的元帅,庄庸凡既然回来,那李毅回到镇北军大营也应该有些时日了,心中大喜,庄庸凡回来的可真是时候,他对自己来说可是一大助力啊,他的话比席慕德有分量的多,自己却要去庄将军府一趟了,只是他回来了,府门定是门庭若市,不知道皇上今日早朝可有提起此事,若有提起,庄庸凡也应该知道了,不管他是否赞同,自己需去通通气。

皇帝那里会主动在朝堂上提起这件事情来,毕竟若说这是易中天的建议总是不妥,他毕竟只是一个四品侍卫副总管而已,最好是由一个高官重臣提起,此事才有商议讨论的必要,庄庸凡并不需要上朝,只是今日特殊,他刚从镇北军大营回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在朝堂之上透露一番。

下了早朝,大大小小的官员陆续上庄将军府登门拜访,枢密院、中书省,六部重要大臣无一例外,就连刘锄刘太师都亲自登门拜访,庄庸凡常年在外,与京城这些官员并没有什么利益的矛盾冲突,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只是李系与丁系两派却各自为营,庄庸凡自然也看出来了,不过他是武将,这些事情他从来不插手其中,为了不搅这趟浑水,下午,他借年老体弱不甚应酬之名,闭门谢客,这庄将军府才变得安静起来。

易寒刚到庄将军府,本以为门庭若市,正奇怪为何会如此冷清,待看见门口告示,这才明白,正思索的是否要打扰庄庸凡,这时身后落下一轿,轿中走出一位美丽的女子,易寒吃惊,这女子竟是昨日在六扇门被他撞到的那女子,心中奇怪,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来到这庄将军府了,记得庄庸凡说过他有一个孙女,莫非这婉约娴雅,书香气质的大家闺秀便是庄小姐。

丁索梁看见一道眼光正直直注视着自己,望去,顿时惊讶,心中暗暗欣喜,真是应了一句俗语,人生何处不相逢,莫非他真的与我有缘,否则又怎么如何巧合。

易寒见她看着自己却没有说话,连忙施礼:“中天见过小姐,敢问小姐是否是庄元帅的孙女庄小姐,前日一撞之过,中天再次赔不是”。

丁索梁见他将自己错认为继钊,莞尔一笑,却不生恼,微笑应道:“公子认错人了,却道对了歉,小女子姓丁名索梁,你是来找继钊吗?”心中想到,也不知道他是否认识自己,她也不仗自己是相府小姐,并没有说出家门来历。

易寒讶异,说道:“我与那叫继钊的公子素不相识”。

丁索梁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继钊乃是大家闺秀,自己与她是闺中好友,才能相见就见,他乃男子,那里有这般随便的,她却是被易寒刚才那庄小姐三个字个误导了,心中却也奇怪,继钊为人低调深居简出,外面很少人知道庄将军府有这么一个小姐,他既然能说出庄小姐三个字却为何会不认识继钊之名,还将继钊当成是男子,想到这里嫣然笑道:“我口中的继钊,就是公子口中的庄小姐,她之芳名可是极少有人得知,今日公子可有了耳福,我却被你骗了”。

她说来淡淡,易寒却以为她认真,笑道:“即是在下之过,中天赔罪”。

丁索梁笑道:“公子想赔罪,可我却没有看到公子有一丁点的诚心”。

易寒怪异,她怎么这般说话,到底是打算报复自己还是想让自己有机会与她亲近,观她容神气度,应该没有这般小气,再看她美貌动人,也无需向自己主动示好,想不出个结果来也不打算想,直接问道:“不知道中天要如何表示才算有诚心?”

丁索梁问道:“公子俸禄多少?”

易寒随口应道:“月俸十六石,白银八十两”,一语之后,却讶异她怎知道自己有官职在身。

丁索梁淡道:“作为赔礼道歉,那公子的俸禄归我如何?”

易寒疑惑问道:“一个月?”

丁索梁却淡淡笑道:“一辈子!”

丁索梁心想,“他一定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却不知道我真的这么想,她问过不少人,所问过的人都以为她在开玩笑”。

易寒却没有想到是否开玩笑,他在挖掘这句话更深层的意思,财惟妻管,难道她在透露他愿意当我的妻子,想到这里朝她看去,见她淡定微笑着,丝毫又没有半点羞涩之态,对于这句像潜台词的话,他没有把握肯定,反正他是无法娶对方为妻,管她是真是假,装傻就是,却笑道:“好啊,反正我这人注定命短,小姐也拿不到多少钱”,钱财之物,他那里会放在心上。

丁索梁大吃一惊,显得有点激动道:“公子是说真的吗?”想不到他竟是如此阔达,视钱财如粪土。钱财无需多,自己不该铺张浪费,多余之财更应该慷慨散财,以拯穷乏,亦能求财尽福来,在丁索梁看来,她似乎遇到知己一般,内心有了共鸣。

她的这个反应反而让易寒心生惶恐,莫非她真的是这个意思,忙道:“丁小姐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其实是......”,终究无法合适说出口,难道说不是想让你嫁给我吗?

丁索梁笑道:“我没有误会,我能理解,你对钱财之物并不是看重,所以才答的如此爽快”。

易寒确实对俸禄并不上心,只是她的话又让易寒心生疑惑,难道她在考验我的德品,是否良婿之选,想到这里暗暗发笑,想不到我蛮有魅力的嘛,这样美丽的小姐也会对我有意思。

丁索梁看见他嘴角挂着开心的微笑,只感觉这发自他内在会心的微笑十分动人,如沐春风,像白云一样纯洁无暇,嫣然笑道:“你是否认为我贪财,其实不然”。

易寒观她衣着饰品,朴实优雅并不奢华,笑着应道:“丁小姐绝对不是一个贪财的人”。

“为何?”丁索梁对于他的话感了兴趣。

易寒淡道:“丁小姐的衣着饰品与挥霍无缘”。

有些话不必讲的太直白,依丁索梁的聪明才智已然十分清楚,觉的他这人正直又不显得愚苯,直言说道:“我与继钊二人平日勤俭节约,省下一些银两来用在实处,可是能力有限,却起不到多大的效果,你肯如此慷慨,我十分感谢”。

从她话听来应该是一些良善之举,易寒问道:“用在哪些实处?”

丁索梁笑道:“这是我与继钊两人的秘密,恐为长辈获知,惹来责骂,断了零用”。

易寒错愕道:“可是小姐用的是我的俸禄”。

索梁道:“此事等我与继钊商量之后再做定夺,公子认为可否?”

这时大门打开,一位管家打扮的老年男子走了出来。

(我不会写同样的剧情,请放心)

第四十四节 女子多娇

很显然这位管家认识丁索梁,他很有礼貌的对着丁索梁打了招呼,准备请她进府,对于一旁的易寒却没有主意。

丁索梁请管家稍等一下,对着易寒问道:“公子,你来此有何贵干?刚好让庄伯也通报一声”。

那管家显然习惯了丁索梁的热心平易近人,微笑的朝易寒看去,易寒有礼道:“皇宫侍卫副总管易中天求见庄元帅,有劳管家禀报一声”。

那管家礼貌道:“易大人,老太爷闭门谢客,请下次再来”。

易寒讶异的看了丁索梁一眼,既是闭门谢客,为何她进得自己进不得,这不是厚彼薄此吗?”

管家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道:“易大人,丁小姐是来找小姐的”。

易寒随口应道:“那我也来见庄小姐的,请管家禀报一声”,进去再说,这种无赖行径他向来得心应手。

管家顿时错愕,觉得不可思议,小姐哪里会与年轻男子私会,就是要见面也是由长辈引荐才符合礼数。

丁索梁扑哧一笑,却感兴趣道:“既然是见继钊,那就一起走吧”。

丁索梁发话,就如小姐发话,管家也没有再说什么,领着两人进入府内。

入门,府内布局简朴大气,正符合庄庸凡这种低调却稳重的人物,直到进入内院,幽幽静静,建筑布局才发生了变化,看来这里就是庄府女眷起居之所。

来到一所优雅的院子,远远就听见从屋内传来爽朗的笑声,“继钊,我的好孙女,有你做伴,我老而不孤啊”。

易寒听见庄庸凡的声音,内心欣喜,真是巧事,自己也想些心思去见庄老了。

丁索梁说道:“原来庄元帅也在,我却不能如此随便,庄伯,你先去禀一声吧”。

管家看了易寒一看,希望他回避一下,被老太爷看见了总是不好。

易寒丝毫没有领悟到他的眼神,喜道:“庄伯,快去禀报,有客来了”。

管家想了一想,老太爷心性阔达,虽不合礼数,倒也没有什么,入屋禀报。

一会之后,管家出来对着丁索梁道:“请小姐请进”,却没有请易寒,毕竟是小姐闺房,怎好引男子入内。

这管家也没有忘记易寒,说道:“大人,请到那边亭榭休息片刻”。

“我在这里等着就好”,易寒这个时候也觉得唐突进入人家闺房实在不妥。

丁索梁朝易寒微微一笑,便走了进去。

进了屋内,庄继钊正在作画,庄庸凡站在一旁欣赏,丁索梁礼貌的行晚辈之礼,庄庸凡看了一眼,笑道:“丁制也生了个好孙女。”

寒暄了几句,庄庸凡也知道两人有话要说,自己留下来只会碍事,借机离开,走到门口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易寒,顿时大喜,却以为喜极而气歇,脚步轻浮就要倒地。

“老太爷!”

“庄元帅!”

“爷爷!”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易寒最先赶到,扶住庄庸凡,索梁与继钊随后赶到,几人将庄庸凡扶住,均一脸关切。

只见庄庸凡挣脱那些扶着他的手,摆手道:“没事,没事,太高兴了”。

突然一个女子映入易寒的眼中,这是一个很纯净的女子,当你凝视她的时候绝对生不出半分邪念来,无论你凝视的是哪里,端庄肃穆中带有恬静祥和的气质,白皙柔滑的肌肤让人联想到雪花,晶莹的眼睛罩着一层薄雾,眸子明亮似秋水一般的清澈,又是一个大家小姐,他对美丽的东西从来都不掩饰自己的喜好,易寒感觉自己有眼福,报于微微一笑。

这庄继钊甚少与男子接触,被易寒看了一眼,粉颈低垂,眉颦之间带着几分羞涩,这种羞涩灵秀之美,实在是动人极了,轻声道:“爷爷,我扶着你回房休息”。

庄庸凡硬朗道:“你没听我刚才说的话吗?”说着自个站了起来,对着易寒道:“我们去大厅边坐边聊”,又吩咐管家备茶待客。

待两人远走,继钊问道:“刚才那人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丁索梁笑道:“一个谦谦君子,我们回屋再与你细说”

两人回屋坐下,丁索梁简单的陈述了在门口遇到他的经历,庄继钊淡道:“原来是来拜访爷爷的”。

丁索梁问道:“继钊,我这么做,你是否有意见”。

“不会,只是男儿志在四方,这些琐碎小事,他们并不放在心上,索梁你却得留一点让他应付日常所需”,继钊微笑道。

“我倒忘记了,还是继钊你细心一点”,说着掏出一封书信,说道:“这是娜儿和玛儿写来的信”。

继钊喜道:“她们会写信了吗?”说着打开信看了起来,上面是还显稚嫩的文字:

索梁姐姐和继钊姐姐,我和玛儿很想念你们,其她的伙伴也很想念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我们,愣头大叔说要谢谢你们的帮助,我们从来没有看见帮助过我们的两位姐姐,我们一直想,你们一定长的跟天上的仙女一样美丽。

看到这里继钊与索梁对视一笑,继续看了下去。

农历十一月初七,冬天来了,白河县又下雪了,这已是第三场雪了,地上积上了厚厚的雪,有的地方都高过我的膝盖了,我最怕冬天了,因为很冷,风吹到我的脸上就像刀割一样疼痛,有时候会冻的我脑袋疼。

这里来了一个女先生,她在这里开了一间私塾,她很漂亮,人也很温柔,而且对我们很好,就是她教我们读书写字的,她从来没有拿过我们任何东西,村里的叔叔伯伯都很过意不去,可是我们没有东西能送给她,愣头大叔见女先生吃那些干硬的粗馍,牙齿都咬出血来,于是偷偷的往她那里送了两个鸡蛋,隔日那些鸡蛋还在那里,我们都感觉很奇怪,为什么女先生不吃呢,我们却都不敢问她,因为害怕她责备我们干些偷偷摸摸的事情,愣头大叔也很害怕女先生,我们就悄悄的保持这个秘密。

我们住的地方离私塾还很远,每天都要走上好长一段道路,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上私塾,但是我们都感觉很快乐,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要上私塾了,这样我就能把心里想说的话写在纸上飞到你们那里。

最近玛儿有点不开心,我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她的心也一天比一天沉重,因为他没有合适的冬衣来御寒,玛儿还穿着他姐姐穿过的旧棉衣,这件棉衣因为穿得太久变得很薄,胳膊处还有几个磨破的小洞,袖子也短了一大截,这几天下雪了,可玛儿脚上还穿着夏天穿的草鞋。

有时候风大的可怕,有些伙伴都被冻哭了,由于太冷了,许多伙伴就不上私塾来了,我心里很伤心,女先生也很失落,但是她也一样很贫穷。

这些天,我发现玛儿脚上有几处冻疮,他的手上耳朵也有,碰到一下就会疼,可是我们都没有办法。

这里的山路土路很狭小,冬天到了就积满冰雪,海尔因为根本看不清下面的坑洼掉进冰冷的水里,还冻出了一场大病,后来我们就没看见他了,我们心里都知道他死了,这让我们都很悲伤。

愣头大叔说我们很需要一些冬衣还有食物来帮我们度过今年这个特别寒冷的冬天,我们不知道怎么办,

继钊又赶紧打开另外一封玛儿写来的信,内容差不多。

看完,两人脸上的笑意已经变成沉重忧虑,继钊起身朝装饰台走去,打开盒子,里面却空空如也,没有半件饰物。

索梁道:“继钊,你忘记了,去年你已经将饰品都给当了”。

“我还有一件”,说着继钊又从柜中拿出一个细小的木盒,盒子保存的很好,轻轻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有点不舍道:“这是我奶奶临终前送给我的”。

索梁道:“继钊,这件玉佩对你意义非常,你别着急当掉,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思索片刻,突然喜道:“那易中天不是说将俸禄交给我们,我现在就向他讨要,我们上街购置些棉衣,马上托人寄过去”。

继钊显得又些不好意思,“还是等一会儿吧,我们现在过去索要成什么样子”。

索梁道:“我们可以等,可是玛儿他们等不了”。

继钊沉吟一番之后,点头道:“好吧”。

两女匆匆往大厅方向走去。

再说易寒这边与庄庸凡聊起公事来,两人只是寒暄几句,易寒就直入主题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对此庄庸凡表示支持,还给易寒提了一些详细的建议,突然说道:“中天,此事就算我支持你,丁制等人不拘旧制支持你,恐怕难度还很大,若是能得到贤王的支持,此事才算有几分盼头,要说当今何人能糅合军政两道,除了贤王再无他人,不过贤王恐怕不会这样做,要说服他很困难,除非你以麒麟的身份登门拜访才有几分重量。

易寒讶异道:“我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还请庄元帅亲自上十一王府一趟,晓以利弊”。

庄庸凡笑道:“你知道我从来不参与政事,此次支持你已经有违平常,再说了这件事从长远角度来看,弊大于利,实在是无理而屈人,我又怎么能说服贤王,也只有你这种世故圆滑的人才能说的动贤王。”

易寒思索道:“难道我要亲自上贤王府一趟”。

庄庸凡笑道:“你现在职低人微,贤王岂是你想见就见,最好是有个充分的理由,获者别人引荐而去更适合一点”。

易寒道:“由庄元帅你引荐不就可以吗?”

庄庸凡道:“是一个法子,不过你可曾想过,这样会不会引人注目,我又支持这件事情,别人有了猜想就会变得复杂,难免不将你与我联想到一起,单纯一点总是没错,中天,这件事情只要发生一点意外,就会变得十分敏感”。

易寒沉思起来,事情越清晰就感觉难度越大。

这时门口走来两女,正是索梁与继钊,两女都是玉洁冰清的大家闺秀,庄庸凡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这易寒尚未有妻室,将继钊许配于他岂不是一对龙凤之配。

易寒连忙起身行礼,两女也还了一礼,庄庸凡爽朗笑道:“中天,我来与你介绍一下,这一位是相府千金索梁,这一位呢是我的孙女继钊,这一位是易中天,年轻有为乃是皇宫侍卫副总管”,照理说一个侍卫副总管哪里有资格与庄庸凡同坐,只是庄庸凡有意让彼此之间显得亲近,不要太过客套,更表示易寒的重视。

易寒朝两人打了招呼,三人又坐了下来,庄庸凡与易寒也不方便再谈公事,三人叙着家常,让彼此之间显得亲近熟络一点,易寒对两女均有好感,表现的彬彬有礼,也没有半点放.荡不羁,当中大多都是庄庸凡与易寒在说话,两女显然不欲多讲,更愿意当一个倾听者。

能在堂堂镇西军大元帅面前从容不迫,谈吐自然,已经让两女另眼相看。

庄庸凡见自己无论怎么鼓捣,气氛总是无法热络起来,却不知道就是因为他在此,两女才不方便多言,庄庸凡转移话题道:“中天,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擅丹青书法,索梁与继钊也算是才女,不如今日就切磋一下”。

易寒道:“元帅,琴棋书画乃是休闲玩技,与国家社稷无助,精又何义,中天已经久不玩弄,一心国事”。

庄庸凡朝易寒暗暗使眼色,这易寒平日聪明,今日怎么变得这般愚钝,丝毫没有觉悟的我的涵义,难道不知道我想让他与二女亲近一番吗?有了共同话题也好产生感情啊,却道:“琴棋书画可以修心养性,陶冶情操,更是我们大东国的文化底蕴,百姓素养一高,自然人人不恶,为何说于国家社稷无助。”

易寒讶异,庄元帅这话是何意思。

庄继钊却深知祖父之意,起身礼道:“易大人过门是客,就由继钊抚琴一曲,诚以待客”。

庄庸凡朗道:“好,继钊你便抚琴一曲,以解中天心烦”。

继钊返回取来一具瑶琴,秀手轻弹,歌出一曲《万里春》,词曰:“千红万翠,簇清明天气,为怜他种种清香,好难为不醉,我爱深如你,我心在个人心裏,便相看老却春风,莫无些欢意。”

易寒正讶异她为何唱这样一首婉约而情深的曲子来,突然发现气氛有些怪异,只见庄庸凡眼眶微红,容神枯寂,默默不语。

音已静了好长时间,才见庄庸凡深呼了一口气,说道:“继钊,你谈的比你祖母好听,唱的比你祖母也好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感到很欣慰”。

庄继钊道:“爷爷,奶奶临终之前,嘴边还一直哼着这首曲子,今日继钊只是为了圆祖母的心愿”。

庄庸凡心中亦悲亦慰,有贤妻如此,他庄庸凡心满意足,颇有深意的朝易寒看去,“中天,人生有诸多无奈,望你能掂量割舍”,却打算去妻子旧屋看上一看,也没说什么就起身离开。

易寒立即明白,刚才庄小姐一曲让庄元帅想起一生至爱,心有所触,梦真近在不远,却不能去与她想见,自己连宽慰于她都做不到,心灰意冷又愧疚自责。

两女讶异的看着这个一直挂着笑容的男子突然变得落寞低沉,只感觉他似乎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楚楚可怜,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柔情想要呵护于他。

男子一般都不愿意在女子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易寒也并不愿意,只是他却是不知不觉露出真性情来。

只听索梁轻声问道:“易大人有什么悲伤往事,可否说来,索梁愿意倾听”,继钊虽然没有出声,却温柔的看着他,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不该弹奏这曲《万里春》,惹得他也黯然神伤了。

易寒对于丁索梁的关切体贴有好感,却不愿意将心里事说出来,他不是要借机博得丁索梁的好感,语气有些冷淡道:“谢丁小姐好意,人谁没有一些伤心往事,就算再痛苦都要坚强的活下去,我与其他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更不耻出口”。

这番委婉的拒绝,让丁索梁感到有些落寞,生平她第一次从男子身上尝到了拒接的味道,心中却反过来想着,他终究不一样,不会因为自己的美貌而违心讨好自己、

依她的魅力,那里有人会违心讨好她,自然都是心甘情愿。

既然公事谈完,易寒也不打算多做久留,自己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逍遥自在的易寒,悠闲的谈情说爱,他背负的情债都没有还完,岂敢再添思念,起身道别,心中却别扭的很,强行掩饰自己放.荡不羁的性子,让他很不自在。

索梁呆滞低落,都没有起身回礼,继钊见索梁久无反应,而易中天就要离开,这俸禄之事都好没说,忙说道:“易大人留步,索梁有话要说”。

易寒回头讶异,索梁被继钊轻推了几下,回神这才恍悟道:“大人答应过将俸禄交与索梁”。

易寒笑道:“丁小姐,我任职不足十天,何来俸禄可取?等下月俸禄到手亲自前往相府交给小姐”。

索梁皱眉道:“大人要耍赖”,哪有人一当官就是侍卫副总管。

易寒哭笑不得,却将身上的全部家当拿了出来,都是些碎银子还有些铜板,笑道:“丁小姐,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

第四十五节 难掩真情

索梁不好意思,自己的话弄的好像要逼迫他一样,低头弱弱道:“我确实需要这些银子”。

易寒见她强行索取,却模样委屈,大感她可爱又有趣,摊手笑道:“可我就这么多银子啊,要不丁小姐将我拉到街市上典卖,看能卖上几个钱”。

索梁见他开起了玩笑,心情愉快了许多,笑道:“我还真有这个念头,可是大人你是只母鸡能源源不断生出鸡蛋来,我可不想做些杀鸡取卵的事情来。”

易寒哈哈笑道:“我就站在这里,丁小姐你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将我拉去卖”。

几句话之后,眼看彼此双方变得熟络随意起来,易寒见丁索梁轻轻的摇了摇头,也就告别离开。

两女看着这些碎银子,只听继钊说道:“这易大人心胸广阔,我们也帮他做点善事,愿他结些善缘,索梁你并不用想自己亏欠他什么,需要回报于他”。

索梁淡淡一笑,也不再这个问题多做纠缠,很显然这易大人对她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虽有好感,也不至于到迷恋不舍的地步,姻缘但求一个缘字,强求不得,想到这里心情顿时海阔天空,说道:“继钊,我们却需要想点办法赚点银子”。

两人商量之后做了决定,索梁厨艺精湛,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些糕点小吃卖给别人,而继钊擅长丹青、书法,也可以作些字画拿去变卖,只是两人都是名门闺秀,如何可抛投露脸,只是两女都是聪慧之人,又怎么难得住她们,策划一番便有了详细的步骤。

易寒离开庄府,前往十一王爷府去,路经一处荒寂已久的豪门大院,只见大门紧闭,易府二字已经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大门也变得很破旧,外边围墙一层滑滑的青苔,墙角从石块缝隙中冒出些葱绿小草,院内枝干已经探出墙头来,久无人修剪,易寒徘徊了一会,已经十几年了吧,从兴极到衰败,曾经的一幕幕似乎就在眼前清晰闪过,他似乎还能听见院内传来热闹的喧哗声,还有那一声声着急又惶恐的“少爷”。

易寒走近大门,鼻中传来一阵幽香,那是梅花的香味,他尤记得当年母亲初植小树的场景,如今门掩梅花,掩住了妍丽,掩住了芬芳,也掩住了幽情,随着这股清香,他的心已经飘入院子中去了,他轻轻的敲了敲大门,多么希望有人会来打开这扇掩住梅花的大门,可是过了好久好久,回应他的只是咚咚的回音,这么一个微笑的愿望都难实现,人生是不是有这么多缺陷呢。

易寒转身回头,走在这条含着梅花凄清芳香的红冠巷,却走不出心中的那一段记忆。

绕过几个巷口,在到有皇族气派的贤王府,门口两个威武的士兵站直把守,易寒走近,一个士兵上前拦住,“来者何人?”

易寒应道:“御前侍卫副总管易中天求见十一王爷”。

那士兵道:“拜帖拿来,我替你通禀”。

易寒讶异,应道:“没有拜帖”。

那士兵道:“王爷公事繁忙,哪能日日接见来客,既无拜帖,明日准备好了再来”。

这时,一顶四人大轿在门口落下,随行的还有四个普通打扮的中年男子,易寒只是随意瞄了一眼,就知道这四人都身怀绝技,却绝不是普通的侍卫可比,易寒正看着,突然一道锐利的眼神朝他射来,只见其中一人朝他走了过来,闲杂人等一律离远点,说着就动手推搡易寒后退,直到远那轿子有五六丈远,那男子才停下返回。

易寒正要离开,从轿中走出来一个白色的倩影,却立即吸引他忍不住去看,一袭白裙,挺拔而苗婷的身姿,散落在脊背之上那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似镜的黑发释放出丝绸般光泽,步履移动间犹如冷焰在跳动,她的背影是那么的清冷孤傲,易寒似乎只从她的背影看到她的脸容,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看透了世事,厌倦了生活的苍桑。又是伤心极致,毫无生趣的悲伤,因为她,周围似乎瞬间堆满了冰雪,这份冰冷感,直入骨髓,让身体瑟瑟



易寒瞬间就被她的倩影给完全吸引住,他情不自禁的走近,希望看见她的容貌,他看见了她如刀削石刻绝美的侧脸,白皙无暇的好像看不到人间的烟火,易寒又看见了她淡淡修长眉毛下冰冷而没有生命的眸子,没有任何情感的色彩。

她的姿态冷静孤傲,她是一支冷艳的郁金香,没有取悦别人刻意制造的美丽,她原本就是这么优美,这么令人窒息。

可怜的拂樱,易寒整颗心都要碎了,他的全身充满着力量,要紧紧将她抱在怀中,他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喊出她的名字,声音却是沙哑无声的,那四个男子突然朝易寒移动,将他拦了下来,佩剑出鞘,冷喝道:“再上前杀无赦”。

易寒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警告,他眼中只有那个冷漠的背影,他要马上追在她的身边将她抱住,情感左右了他的理智,这一刻他的至情至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几人见易寒不停警告,纷纷出手要将他擒住,这几人却武功高强,易寒寡不敌众又加上心神恍惚,顿时不敌,身上挨了拳脚,那几人若要取易寒的性命,这个男子早就命丧,幸好他们只是打算将易寒拦下而已。

打斗声丝毫不能引起拂樱的半点注意,她依然清冷自若的行走着,将冷焰跳动的优美演绎到了极致。

眼看自己心中的爱人离自己越来越远,情急之下,易寒大声喊出了拂樱的名字,拂樱依然没有反应,那高贵冷漠的背影正渐渐消失在易寒的视线之中,易寒顿时心神俱碎,为什么拂樱丝毫不理睬自己,难道她恨自己,连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吗?那四个男子听见易寒的话,脸上顿时露出阴冷的神色,拂樱公主的名讳岂是能随便喊的,实在大胆无礼,下手也变得凶狠许多,此刻的易寒心神恍惚,兴不起半点抵抗的念头,任着几人拳打脚踢,身上的疼痛却比不上心中的万分之一。

易寒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神情黯然,他希望别人下手更狠一点,让这些皮肉之痛盖过心中的伤痛。

其中一人出剑就要动手,另外一人却拦下道:“算了,他也得到了教训”,却动手将易寒拖到远离贤王府大门口,易寒已经没有半点反应,他的脑海中只有拂樱那张没有半点生命色彩的脸,拂樱对自己死心了吗?为何丝毫不理睬自己。

走到内院的拂樱突然停了下来,毫无色彩的眸子泛出一丝温柔的秋波,嘴边喃喃道:“为何我能听见哥哥在呼唤我的名字”。

看着眼前走过向她施礼的下人,就像一幅无声的画,她的世界是安静的,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拂樱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着,任风扬起她的裙角,是在欺凌着她的虚弱,还是在呵护宽慰她受伤的心灵,她沉浸在哀伤之中,就像在埋藏深潭的明珠,世人永不见寒光映骨

骊华覆目。

风儿似乎感受到她的悲伤,变得温柔了许多,池水也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欢乐,沉默的有如死水一般。

拂樱忍受着孤单悲伤,在等待着,直到垂垂白发,一个人老去。

易寒拖着伤痕满姗而行,一瞬间,他不知道自己该往那里,去做些什么,再坚强的心也抵挡不了深情的击溃,他本以为自己能舍弃儿女私情一心正事,但事实证明,他至情至性,内心深埋的情感一经撩拨便焚烧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他低沉到认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就算权倾朝野,就算一世英名又如何呢,那些失去的遗憾又拿什么来弥补,一瞬间他真的想这样放弃,做一个放诞不羁,逍遥自在的易寒,可梦真又怎么办,宁雪又怎么办,瞬间他又陷入矛盾纠结之中,眼前变得模糊,他不知道该往那条路走,失去的终究要失去,还在的要更加珍惜,男子的责任让他脚步变得坚定,他挺起腰板,忍着疼痛让自己的步伐变得更加利索一点。

一顶轿子从易寒身边走过,丁索梁掀开轿帘看看离家多远,突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连忙喊道:“停轿!”

丁索梁匆匆走了轿子,看见他一身是伤,心里难受,他脸无表情,就这样默默的走着,他挺着腰板,步伐依然是这么的坚定,她就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凝视着这个神秘的男子,易寒的神情是冰冷的,他甚至连侧过头来看丁索梁一眼都没有,这让丁索梁好难过好难过。

丁索梁安静的婷立着,婉约如玉与卓越的雪莲花一般,明眸似水的眼睛带着一丝担忧,当易中天从她的身边走过,在看到他挺拔背影的一瞬间,丁索梁莲步快移,露出温馨的笑容,轻轻道:“你受伤了”。

易寒回头看着她温柔动人的神情,她露出温馨的微笑可是依然掩饰不了眸子中的难过,易寒感觉有一阵暖风吹入心头,轻轻道:“似我这种男子根本不值得别人为我难过,丁小姐收起你的同情心”。

这番冷淡的拒绝,让丁索梁有种被狠狠推开的感觉,她的眸子变得更沉重了,那嘴角的微笑却变得勉强,尽管如此,她却轻轻拉着易寒的手,他的手很冷,让丁索梁不知觉的要缩手,可是她却握的更紧,轻轻摩挲着他手上的伤口,让那受伤冰冷的手变得温暖一点,她轻轻道:“伤的不轻”。

她的细心温柔,呵护宽慰是易寒此刻最需要的,这是一个从内心到外表一样美丽的女子,他不能再拒绝她的关怀了,他回报了微笑,伸手轻轻触摸她的眉毛,看着她的眼睛,带着乞求的语气道:“只要你不再难过,让我做什么都愿意”,这句话在对丁索梁说,也在对拂樱说。

丁索梁一辈子从来没有听过如此动听的情话,她心噗通跳得飞快,周身洋溢着一股悸心的温暖,眸子闪烁着动人的光华,这是女子最婉约的一瞬间,她的嘴边挂着一股清纯的微笑,轻轻柔柔的,灵灵静静的,白皙的双颊浮现一丝红晕,神采奕奕,委实清婉可人。

清香阵阵荡入心头,沁人心脾,看到她眼中的快乐,易寒笑得更加灿烂,就好像再拂樱眼中看到快乐一样,他心中所有的悲伤顿时间都烟消云散,只要拂樱不悲伤,他得到或者得不到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突然吟道:“紫粉点尖隔秋云,白红胭脂染新妆。妖娆无瑕香似兰,芳情千蕊士僧悔”。

丁索梁情窦初开,低头不应,敛双眉,闭檀唇,眸脉脉,心迷乱,纤手举香罗,掩半边酒醉含羞腮,娇姿好似远见溪水流动却无声,好一个娴静真纯女儿家。

易寒哈哈大笑:“美人隔云端,谁能会瑶台”。

“台”字刚落,他已经潇洒的走远,索梁之美就好像让他经山水美景洗礼一般,胸怀无限畅快。

抬头再见,人已渐模背隔远,一声小姐唤,忍悴回身舍不走,倚轿再回首,凝眸处空巷无烟,偷传情意,却把君竹嗅。

易寒返回营地,别的侍卫见他满身是伤,大感奇怪,谁敢将国舅爷痛打如此,却没有敢问,敢将易副总管打成这样的,来头一个更大,他们可帮不了什么忙。

易寒回到屋子正抹着伤药,却陆续有侍卫拿着伤药进来看他,易寒表示了谢意,让他们不必担心,众人也不好再打扰他,走到外面却议论纷纷起来,不知道是谁打了易副总管,却没有人知道。

易寒吃了晚膳,就睡下了。

隔日,进宫当值,中午时分,梅妃竟亲自熬了汤,顶着个肚子来到他值勤的地方,其他的侍卫大感惊讶,竟劳梅妃娘娘亲自送来,易寒受宠若惊,忙扶住她,担心她身子不便,吩咐手下继续当值,自己亲自护送她返回长信宫,一路上她对易寒的身上的伤势追问不放,易寒有苦难言,如何说的出口,只得好生劝慰却不肯吐露半点真实。

对此梅妃显得气愤非常,竟对他使起小性子来,一声不吭站在前面,易寒害怕她摔倒了,忙追到她的身边,小心呵护着。

梅妃见他举动关心体贴,这才说道:“哥哥,你也别恼我生你的气,你受了委屈也不肯对我说出来,我贵为贵妃却一点也帮不到你”。

易寒笑道:“娘娘,谁说你帮不到臣下,臣下现在就有一件事情求你帮忙”,于是将冯正杰的遭遇给说了出来”。

梅妃问道:“哥哥,此事你为何不亲自去与皇上说。”

易寒道:“娘娘,中天希望你将这冯正杰认作干弟弟,礼部那边的阻力可能要小一些,他们也就会秉公考核,不会将他排挤在外,而且这种小事若由皇上亲自安排有点劳师动众,借你金口更合适一点”。

梅妃点头道:“好的,只是这事也不用劳烦皇上,我透露一下口风即可,想那礼部也不敢再排挤贤才”。

易寒深表感谢,梅妃却道:“哥哥,我们二人之间无需这般客气,你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尽力帮忙,这汤是我吩咐御厨熬制的,正好你身上有伤,可以补补身子”。

两人就在长信宫外的亭榭坐了下来,易寒边喝着汤边与梅妃叙着感情,待汤喝完,易寒觉得差不多了,送梅妃到了长信宫门口,两人道别。

返回自己岗位,却看见彭俊郎迎面朝他走来,易寒心中,这小子一肚子坏水来找自己准没有好事,他话已未讲,易寒心中已经有了提防之心。

只听彭俊郎用上司的语气道:“中天,最近景宁宫有些风吹草动,好像有刺客潜入,今夜要加强人手巡逻,你武功高强,今晚随我到景宁宫守岗,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夜闯景宁宫”。

易寒心中思忖,这事一听明显就是子虚乌有,加强人手就加强人手,为什么偏偏找上自己这个关系并不算融洽的人,就算需要高手坐镇,不是还有其他的副总管吗?莫非彭俊郎想陷害自己,心中冷笑,未免把我当三岁小孩了吧,最怕害人不成反害己,心中思索彭俊郎又用何种手段陷害自己,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也就干脆不多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心谨慎就是。

只听彭俊郎道:“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晚上才有精神”。

易寒点了点头,也没多说,突然灵机一动,让我去景宁宫,而我又得罪了珍妃,莫非此事珍妃是同谋,若是这样,他可能就又危险了几分,何不找暮雨探出些有用的信息来呢,暮雨司职尚宫,常在偏殿针绣房、御膳房与景宁宫之间走动,想到这里便前往两地之间的必经要道走去。

第四十六节 最毒妇人心

易寒在暮雨必经之地逗留了些时候,方才看见暮雨领着一班宫女捧着丝绸日用走来,易寒佯作公事走过,却隐蔽的朝暮雨使了个眼色。

暮雨心领神会,吩咐余等宫女先返回,自己突然忘记有物要拿,便与大队分离。

易寒在闲步而行,有意等暮雨追上,突然身子被人揪了一下,只见暮雨将他人拉到隐蔽处,低声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

易寒讪讪一笑:“多日不见,是不是想念的我手段”。

暮雨一听,顿时双颊粉团,却道:“我知道你把我当做淫.荡的女子,只是你不是女子,根本无法理解深宫寂寞之苦,试想古今有多少妃子不惜冒杀头之罪淫乱宫讳,这种苦楚岂是常人能够忍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我也有自己的情.欲需要,就像你们男子一般,你能理解吗?”

易寒点了点头,他只是想利用暮雨,方便自己在宫内行事,两人各取所需,却谈不上真情,于是似以前上青楼一般,将她搂住。

手上自然而动,暮雨免不了又惊又爱,也顾不得正事,先快乐一番再说,她穿着宫裙,便把裙幅扯起,又将两脚移开,露出红绉绉一条亵裤儿,方便易寒胡来,易寒捻住裤儿扯下一点,就在裙内肆意而为,弄得暮雨心头火热,凑过唇儿欲与他亲嘴。

易寒那里有闲情做这些事儿,他只不过想给暮雨些甜头,一会有事求她,裙内的手让她过瘾,暮雨来不及亲上,身子一颤,周身通畅,人也散懒得像后一卧,娇声婉转起来。

易寒忙道:“小声一点”,暮雨只好强行忍着闭紧唇儿,鼻音却哼个不停。

一会之后暮雨身子一阵颠耸,连眼儿也斜了,余韵过后遍体酥麻倒在易寒的怀里,星眸微展,双颊晕红,久不能言。

易寒只是笑着,让她缓过劲来,过了一会,暮雨嗔道:“尽胡来,裤儿都湿了,这天冷,粘糊糊害我难受的很”。

易寒没有应她这句话,说道:“今晚我要去景宁宫值岗,你可要照顾我”。

暮雨一听这话,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眉儿紧锁,忧愁犹豫,思索片刻之后看了易寒一眼,易寒只是微笑,暮雨神色坚定道:“你性命垂危,娘娘要取你性命”。

虽然心中估计的差不多,但是易寒还是大吃一惊,这心狠手辣的贼婆娘真的敢动手,自己怎么说也是国舅爷,她难道就不怕......

只听暮雨将彭俊郎与珍妃合谋要陷害于他的详细大概说了出来,易寒一听,这一招还真是毒辣,若不是事前从暮雨口中获悉,他还真有可能死的不明不白,有此可见这宫内危机四伏,这珍妃手段更是大胆毒辣。

易寒思索一番之后,在暮雨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既然要陷害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里知道暮雨摇了摇头,“娘娘武功高强,你这法子怕是行不通”。

易寒从怀中拿出一物,却是俏娘子所赠防身的迷魂粉,此物连武功高强的脱俗抵挡不住,这娇滴滴的珍妃就算武功再高岂能幸免,递给暮雨说道:“你找个机会放在彭俊郎身上”,说着又在暮雨耳边说了一通话。

暮雨认真的凝视着易寒,“你这人好狡猾”,说着却小心的收好。

易寒却道:“你冒着生命危险将这些事情告诉我,难道不怕珍妃娘娘把你给杀了”。

暮雨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娘娘只是需要我,当不需要我的时候,就算我什么也没做错,知道了她这么多的秘密,她也不可能放过我,反正活着受罪,还不如痛痛快快的,就算死也死得舒坦”。

易寒心想,将来将她送出宫去,寻个普通人家给嫁了,远离这些尔虞我诈,也算回报于她。

两人怕被别人看见,也不打算久留,事情商议好了之后,就分别。

易寒返回营地睡下,醒来的时候,才一更天,洗漱一番换了身衣服,吃了饭,回到屋内,细细算计今夜的步骤,知己知彼,珍妃那边已经输了一半,二更半的时候,侍卫来叫他,易寒神容淡定进宫而去,似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一样,没有半点紧张忧虑,一个上过战场的人,这点小阴谋岂能让他心神不定,再说了他胜券在握。

来到景宁宫之前,彭俊郎在就带着数十个侍卫等候着,见易寒来了,说道:“你初次进入这景宁宫,一会听我部署,今日我一定要捉住这个刺客”。

易寒点头,心中冷笑,“真会做戏,恐怕你口中说的刺客就是我吧”。

三更时分一到,彭俊郎带队进入景宁宫,说道:“当值的人驻守在原来的岗位,其他人随我来”,数十个人纷纷从两侧离开,守护在景宁宫的外围,看守巡逻。

这一安排之后,跟在彭俊郎身边的只有十个人不到,只听彭俊郎道:“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守护在珍妃娘娘寝室周围,以防刺客潜入屋内威胁娘娘的安全。所有人的点头一脸严肃。

来到寝室正面前方,彭俊郎吩咐道:“中天,你带领两人在走廊前巡护,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不必理会,一切以娘娘的安全为首重。”一语之后郑重警告道:“一旦娘娘有什么意外,我等必人头落地,大家小心提防”,点了两个人留着与易寒一起看守。

说完之后,彭俊郎又道:“我带领其他人到两侧后面看护。”说着便带着其他的人离开。

后宫深院,此刻又是深夜,周围寂静的可怕,跟易寒在一起的两个侍卫,一脸警惕,小心在走廊巡逻着。

平静的夜空突然传来一声责厉:“是谁?”,紧接着桌椅倒地的声音,声音是从娘娘寝室中传出来,虽然并不悦耳,可是对于神经紧绷的两个侍卫来说,无疑如雷灌一般,想起彭总管的那句“一切以娘娘安危为重”,二话不说,拔刀推门进屋而去。

还没来的及吆喝出声,只听两声闷哼传来,两人倒地不起,若是别人定会以为来了厉害的刺客,易寒却心知,很有可能是珍妃动手所杀,既是计谋,他此刻就算大声吆喝,彭俊郎等人也不会立即就赶到,况且他身为护卫副总管哪能置主子安危于不顾,等待来援。

随后拔剑进入屋子,小心警惕,靠着敏锐的眼睛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正是刚刚闯入的两个侍卫,佯装紧张喊了一声“娘娘”,却没有回应。

往内屋走去,依稀看着床帐坐着一个女子的倩影,易寒快步走进,撩开帘帐,只见床头坐有一个女子,外边披着一件雍容外套,内中着金黄镶珠宝的抹胸,下边一条白色亵裤,正是珍妃。

珍妃姿态优雅,骨肉匀亭的身材透着女性的诱惑力,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冷静中充满撩人的丰姿,一双黑漆眸子带着玩味凝视着易寒,那垂挂在腰际的紫色纱带正昭显她高贵

冰清的身份。

纱帐内,白溶溶月转花梢,罗帏里,笑盈盈似漆如胶,这番场景好似妻子等着归家的丈夫一般。

易寒佯装失神一会,立即回神道:“娘娘,你可否有事”。

珍妃妩媚一笑,“我自然没事,只是易副总管你三更半夜闯入本宫的内寝之中是何道理,难道不怕诛九族,五马分尸吗?”说到最后她的语气变得十分严厉,威严无比。

本以为易寒会惶恐解释,那里知道他却讪讪一笑,“似娘娘这般美人儿,中天早就惦记许久,今夜如此良辰美景,中天又岂会让娘娘一人孤独虚度呢?俏心肝,来亲个嘴先”,易寒语气温柔哄道。

珍妃一愣,莫非这易中天也是色胚投胎,竟大胆至如此,死到临头还敢对自己动色心,身儿被他的声音哄的酥麻了,勾起内心的欲望,心想,我就先尝个鲜再杀他也是不迟,

珍妃嫣然笑道:“看来易副总管也是个风流鬼,只是本宫玉洁冰清岂容你亵渎”,她故意引诱。

易寒依然一脸讪笑,丝毫不惧,“今日若能与娘娘云雨一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是”。

珍妃一听顿感刺激,她还从来没有在内宫与男子厮混,见他气度翩翩,容貌秀美,也不算委屈自己,反正一会他是要死的,笑道:“那就让本宫见识你胆大到何种程度”。

话刚说话,嘴儿便被他亲上,整个身子被他强劲的搂在怀里,心中暗笑:“又是一个饥色的主,偏偏没有几分本事”,佯装推搡不从。

珍妃本来兴致大消,只想草草了事一番再取他性命,突然却感觉这人舌头灵活如舌,花招百变,挑逗得她心儿麻醉,方才情动,便实施本事与他搅在一起,皇上彭俊郎之辈乃是她裙下拜将,屡屡不能让她尽兴,今日遇到这等良才,恨不得尽情玩个痛快,嘴上与他交绕,纤纤玉指也不忘撩拨他的敏感地点。

易寒心中惊叹,此女果然老道,换做旁人莫说与她交.合,便是她的手指就能让你玩弄的销魂欲死,突然感觉她那纤手探入自己胯下,指尖撩拨着,易寒顿觉身上麻烈,嘴上的动作不由迟钝,变得呆滞了。

珍妃与他分唇,嬉笑道:“怎么,却是已经不能”。

易寒敛住心神,佯装被她所迷,却佯装迷魂粉偷偷的让她闻吸,珍妃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那里会知道易寒暗中使坏。

情到浓处,欲宽衣解带与他云雨一番,哪知道易中天却突然抽身,站着一脸笑意,那里还有点色迷之态。

珍妃顿觉不妥,紧接着发觉自己周身酥软无力,伸手就要放出暗号,易寒突然欺身上前捂住她的嘴巴,笑道:“不要喊,也不要叫,你已经中了剧毒,没有我的解药,娘娘你必死无疑”。

珍妃心中暗惊,想不到这易中天早有防备,自己居然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完全没有半点提防之心,会不会是谁暗中泄露他知。

易寒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怕连累暮雨,笑道:“娘娘你太把我当三岁小孩了”,于是将此事的破绽疑惑一一说了出来。

珍妃冷哼一声,“你这人倒也聪明狡猾,只是你进了我的寝室,也是必死无疑”。

易寒毫不在意道:“所以,我就是想跟娘娘做笔交易,用娘娘你的性命换我的贱命可好”。

珍妃冷道:“好吧,你走吧,本宫答应放过你”。

易寒摇了摇头,“我若现在走,事后,娘娘指证我擅闯你的寝室,对你不轨,我岂不蒙受不白之冤,再说了,死了人总有人来背黑锅”。

珍妃冷笑道:“你敢说你没碰过我吗?若不是你机灵在本宫身上下毒,你早就是一条孤魂野鬼了,废话少说,将你的条件说来”。

易寒沉声道:“我要彭俊郎来背这个黑锅,至于护凤驾的功劳,娘娘也知道谁的功劳最大”。

珍妃原本打算取易中天性命之后,再将彭俊郎灭口,她从来不想有任何把柄捏在别人的手中,今夜要杀易中天已是不能,杀彭俊郎也算有些安慰,而且自己的性命握在他的手中,先将他安抚再说,朝易中天看去,淡道:“本宫答应你”。

易寒原本以为她会犹豫一番,岂曾想到她回答的如此爽快,心中暗暗吃惊,这宫讳女子早已练就心狠手毒的心肠,要成大事者也需如此。

珍妃看着易中天地表情,微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心狠手辣,对自己身边的人没有半点怜悯,这彭俊郎在本宫眼中就是一条愚蠢无用的狗,也就是你这样机灵聪慧的人才能得到本宫的重用,你若甘心为本宫所用,本宫也不会亏待你。”说着轻轻分开她的玉腿,展现她高贵的身份地位的诱惑。”

这女子竟收买拉拢起他来了,易寒若是信了她的话,他才是真蠢,在她大腿上摸了一把,“娘娘的身体对任何男子来说都是无可抵挡的诱惑,只是今夜我们先将后患给解了,日后有的是机会”。

珍妃应道:“你说的有理,只是你可要把握单独一人杀了他,不如你先将解药给我,由我出手更妥当一点”。

易寒一想,自己还真的没有把握杀了彭俊郎,而且还不知道是否有侍卫随行,心中犹豫不决,依珍妃刚才一击就将两个侍卫杀了的本事,她的武功要远胜自己,可是他又如何能让珍妃恢复自如,再说这迷魂粉根本没有解药,时间一到自会解除,自己说是毒药只不过是牵制她不敢乱来而已。

他脑子里一直警告自己,这个女子心狠手辣,绝不可以相信。

珍妃就一直看着易寒矛盾犹豫,也不说话,神情淡定悠闲的很,似乎很喜欢看他这个模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珍妃身形一动欺身靠近易寒,易寒对她毫无戒备,小腹一疼,只感觉一把尖锐的利器刺入自己的小腹,珍妃锁住他的周身要害,慢慢的将他搂在怀里,笑道:“易中天,你也太把本宫当三岁小孩,本宫岂会被你这些普通的迷药所欺骗,刚才本宫与你讲话的这段时间却是在抵挡迷药,你本来有机会可是你错过了时机”。

易寒后悔不已,想不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她的武功竟比脱俗还要厉害几分,却不知道当初脱俗就早行动自如,只不过一直忍着不打算动手而已,突然小腹又是一痛。

珍妃手上的匕首又插进一分,嫣然笑道:“疼吗?这是你刚刚对我无礼的惩罚”。

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她做出任何残忍的行为,易寒都感觉不足为奇,忍着疼痛思索对策,记得玄观说过自己太小看女子了,终有一日会吃亏,女子总是让男子有中软弱的假象,今日他就是小看对手,才吃了大亏,如今性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后悔却也没有用。

珍妃问道:“易中天,你难道不想央求本宫不杀你吗?要知道似你这种男儿,本宫还真舍不得下手”。

易寒看着她的眼睛中充满着玩味,心头冒出怒火,恨不得狠狠的扇她几个巴掌泄愤。

珍妃抚摸他的脸庞,佯装心疼,“哟哟哟,生气了,你刚刚不是嬉皮笑脸,趾高气昂吗?”

血一滴一滴从易寒的小腹中流了出来,因为失血,他的嘴唇变得苍白,身体也感觉越来越冷,脑袋也渐渐变得空白,想不到自己就要这样死去,所有的远大志向都变得烟消云散,这个死法确实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

血一直在侵蚀他的生命,珍妃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她的眸子却是冷漠无情的,她沉浸在这种慢慢看着对手死去的快感之中,直到他闭上眼睛。

突然一物从易寒怀中掉落,那是一个精致的护身符,此物正是宁雪所赠,珍妃只是看了一眼,立即捡了起来,打量一眼之后却露出了愉悦的微笑,看着地上已经闭上眼睛的易中天说道:“师妹,师姐就让你欠我一个人情”,宁雪是一个她所惧怕的人,有了这个人情,日后面对宁雪也有了依仗的资本。

她们师姐们三人修的是绝情人道,绝情绝义,心狠手辣,很显然这个护身符已经代表了宁雪动了情心,她如何肯将宁雪唯一的破绽给弥补了,看来只好拿别人当替死鬼了。

珍妃打了暗号,只是过了一小会,彭俊郎带着四个侍卫冲了进来,看见倒在地上,满身血迹的易中天,心中一讶,娘娘竟亲自动手了。

珍妃朝彭俊郎使了个眼色,彭俊郎心领神会,眼下已经不需要这四个侍卫了,是时候杀人灭口了,装模作样让四人查看死者身份。

四人正讶异珍妃娘娘为何如此淡定,而死者穿着宫中侍卫的制服,突然听到彭总管吩咐,也没细想,去翻开地上之人的身子,待看见容貌,却惊呼出声:“易副总管!”

就在这时,彭俊郎脸露狠色,从背后偷袭,手起刀落迅速刺入四人要害,三人当场毙命,一人机灵迅速躲避,竟朝珍妃娘娘冲去,傻瓜都知道,自己看见了不该看到的秘密,彭总管要杀人灭口,眼下先保住性命再说。

正打算挟持娘娘,出人意料的是,他还未近身,一双纤纤素手就扣住他的脖子,“咳呲”一声骨头断碎的声音响起,这侍卫瞬间毙命。

彭俊郎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只听珍妃淡淡道:“剩下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彭俊郎愚昧,事情与计划中的有出入,若说这易中天贪慕娘娘美色,大胆闯入寝室,似乎已经有点说不过去了。

正思索如何料理后事,只听珍妃淡道:“你把现场弄的像刺客潜入一般,这地上的人都是被刺客所杀”。

彭俊郎如梦初醒,“还是娘娘想的周到”。

只听珍妃冷冷笑道:“本宫早就是这么想的,你以为说这易中天贪婪本宫的美色,大胆到潜入本宫的寝室想要冒犯本宫,别人会相信吗?如此说法破绽重重,必定引起别人猜疑”。

彭俊郎一边制造现场,一边问道:“那娘娘当初与我设定计划的时候为何是另外一种说法”。

珍妃淡道:“因为我根本就信不过暮雨,她以为本宫看不到她眼神中的犹豫为难,今日之事更证实了此女不忠于我”。

彭俊郎脸露狠色,“要不要我立即动手一并取她性命”。

珍妃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留她在身边还有用”,眼神却飘到地上一动不动的易中天身上,留下暮雨,自然是为了利用地上这个男子。

彭俊郎将刺客潜入的现场布置的差不多,问道:“娘娘为何就能坚定暮雨不忠于你,要知道她可是自小跟在你的身边,更是随你入宫”。

珍妃一双媚眼朝他抛去,轻轻说道:“因为本宫除了自己,信不过任何人”。

她的神态虽娇,语气虽柔,彭俊郎却感觉脊椎骨一阵寒冷,突然拔刀,冷声道:“娘娘,我劝你不要乱来,我可不是易中天,况且娘娘也需要我不是吗?”

珍妃嫣然笑道:“你比他还不如,至少他有反手之力,还能与我纠缠一番,你说你能让我认真用上心思的资本吗?本宫一点都不需要你”。

彭俊郎知自己武功不如于她,剑护周身,一脸警惕道:“娘娘,毕竟我们也做过露水夫妻,好聚好散,俊郎保证从此隐姓埋名不再出现”,他依然不肯放弃,希望珍妃念在往日情缘,放他一马。

“俊郎,本宫说过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信不过,你就从了吧,本宫念在我们往日有些情缘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若是要强行挣扎,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你不好受,本宫也难过”。

彭俊郎大怒:“你这无耻淫.妇,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打算破罐子破摔,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只要来人,就可以当面揭穿这个恶毒女子的真面目。

“娘娘淫......”

彭俊郎刚喊一般,珍妃脸色一冷,一注寒芒就朝彭俊郎喉咙射去,顿时切断了他的声带,喊不出后面的话,脚下一踢,一把长剑疾速的朝彭俊郎飞去,彭俊郎持剑一挡,飞剑犀利,手中的长剑如吹毛断发一般,断成两折,叮的一声,飞剑深深的陷入后边木柱之上,而彭俊郎已经尸首两分,倒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珍妃佯装受惊,晕倒在地。

大批侍卫纷纷涌向珍妃娘娘的寝室,景宁宫的太监宫女也纷纷起身赶来。

整个景宁宫灯火通明,人声喧哗,场面混乱不堪.....

第四十七节 因祸得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艰难的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前床帐,自己没有死,低头,身上正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双手有些疲力的掀开被子往自己的身子看去,赤.裸着上身,受伤的小腹缠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易寒心中讶异,他记得自己最后是死在珍妃的手中,到底是谁救了自己,自己晕死之后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头雾水。

看看周围环境,显然不是在他居住的大营之中,看房间里的布置优雅高贵,显然是在宫里面,他迫不及的的要下床,他需要找一个人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手披上了一件外套,走下床来,突然大门打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却是画眉,画眉见他醒来,露出又喜又惊的神情,忙上前搀扶,温言细语将他劝回床上去。

易寒半卧在床上之后却迫不及的的问道:“画眉,这是哪里?”

画眉笑道:“易副总管,你醒过来太好,娘娘就不会吃不香睡不着了,这里是长信宫的别院,你是自古以来除了皇上能在长信宫留宿的唯一男子,皇上念在你拼似保护珍妃娘娘的安危,又念在梅妃娘娘担挂你的伤势,方便探望你,于是破例让你在别院住下”。

易寒心中疑惑,自己拼死保护珍妃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必有蹊跷,为了不让自己露出破绽,他还是先询问了画眉当夜之后的状况。

只听画眉说道:“易副总管,你难道忘记吗?那一夜有刺客潜入景宁宫意图对珍妃娘娘不轨,是你与彭总管两人带着侍卫拼死护住凤驾,才让珍妃娘娘免于贼人之手,虽然最后让贼人脱逃,但也算保住了珍妃娘娘,这可是大功劳一件啊”。

易寒讶异道:“彭总管呢?”

“彭总管惨死贼人之手”,她淡淡的应了一句。

易寒沉吟思索,连彭俊郎也死了,这一些很有可能是珍妃一手在操纵,到底是为什么,她杀了彭俊郎却留下了自己的性命呢,照理说,她应该不留后患才是了,易寒在这个女子身上吃了一次亏,现在她的行为让自己猜摸不透,心里不知不觉已经将她当做一个厉害的对手来看待。

易寒问道:“我等不能将贼人拿下,已是失职,却不知道皇上要如何惩治我们”。

画眉讶异道:“易副总管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据珍妃娘娘描述,那贼人武功高强,瞬息就取别人性命,就是你舍身替珍妃娘娘挡住那致命一击,珍妃娘娘才能安然无恙,珍妃娘娘一直在皇上面前替你说好话,再者说了有梅妃娘娘为你做主,谁敢拿你问罪,易副总管你是因祸得福,可能要升官了”。

易寒心里苦笑,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若说珍妃贪慕自己的男色而不舍得杀自己却是不可能的,在她动手的一瞬间,他明明能看到她眼神中的冷漠无情,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头,恨不得马上就见到珍妃,向她问个清楚。

画眉见易寒没话,说道:“我去给娘娘报喜”。

易寒点头,却不知道自己的伤多久才能好,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办。

过了一会只见梅妃顶着肚子走来,容神憔悴,双颊清减了许多,看来这些天是吃不好睡不香,梅妃见到易寒,脸露喜色,“哥哥,你总算醒来,我担心欲悴”,脚步匆匆往床边走去,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上也恢复些神采。

画眉搬了张凳子给梅妃坐下,梅妃挽住易寒的手,轻声说道;“哥哥,身子还疼吗?却是为何如此拼命,我去与皇上说一下,给你安排个闲差,你才学渊博,入龙渊阁当个大学士,领着俸禄挂着闲衔岂不悠闲”。

易寒莞尔一笑,人还是有私心的,小梅子也不例外,他若是想悠闲怎么还会想到来当官,做个逍遥公子岂不更是美事,他之所以入仕便是想要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应道:“私情作祟,故有失公正,未尝不敢专行独断,久而不为”。

梅妃双颊浮现红晕,“哥哥教训的是,寒梅谨记在心”。

易寒也不说话,小梅子现在是地位尊贵,自己却没有教训她的资格,他只是希望彼此似亲人说话一般。

梅妃吩咐画眉去安排点粥汤,又道:“哥哥,你伤势严重,御医说过,至少还要卧床休息三天,这些天你就住在这里,我也方便照顾于你”。

易寒问道:“我晕睡了几天”。

“两天两夜,幸好没伤及要害,否则回天乏术”,一语之后又问道:“哥哥,御医说,你的身体原本不应该如此虚弱,以前受过大的创伤,才导致如此,到底发生什么?是否可以补救,这宫内珍药不少,我可以安排些药物给你补补身子”。

易寒心中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为了怕小梅子挂心,佯装不知,问道:“有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梅妃黯然道:“御医还说,若劳累过度,恐早殁”。

易寒却严肃道:“此事切不可在皇上面前提起,以后我勤加锻炼就是,药补终究是外来之物”。

梅妃点了点头,两人要叙了些话,突然听见太监来禀,“珍妃娘娘驾临长信宫”。

易寒讶异,她怎么来了,消息如此灵通,自己刚醒,她便知道。

梅妃却道:“珍妃娘娘念哥哥舍命相救之恩,这两天均有来探望过你”。

一会之后,珍妃走进了进来,模样也是憔悴清减,易寒却看到她一双眼眸的神采奕奕,佯装要下床行礼,珍妃走上前忙道:“易副总管乃本宫的救命恩人,又有伤在身,不必行礼,一切从简。”

她倒装模作样的问了一番关切的话来,言辞切切,连梅妃也不禁被她蒙骗,心里感动的很,易寒心中希望与她独处,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心神恍惚的应了几句。

只听珍妃对着梅妃说道:“妹妹,易副总管既然醒来,为何不赶紧安排些粥汤补补身子”。

梅妃应了一句,“已经安排画眉去了”。

珍妃又道:“妹妹不知,这些奴才偷懒,你应该亲自监督才是”。

梅妃一听有理,还是自己亲自去办,才显贴心。

易寒想与珍妃单独相处,也就没有出声挽留,看着小梅子顶着大肚子,匆匆离开,心中不忍。

待梅妃走后,珍妃将随行太监宫女撤下,在门外候着,坐上了梅妃刚刚的椅子上,看着易寒笑道:“看来易副总管是个温柔多情的男子”。

易寒语气严厉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杀了我?”

珍妃妩媚笑道:“自然是不舍得了”。

易寒冷笑道:“这话骗彭俊郎去吧”。

珍妃娇笑道:“他做鬼去了,本宫在与你调情,那一夜你不是应付自如吗?为何现在冷眼相待”

易寒淡道:“等伤好了之后再说吧”,对方如此镇定,他岂能让自己的情绪为她所掌控。

珍妃轻声问道:“是不是太疼了,现在不敢了”。

见易寒不答,继续说道:“你应该谢谢本宫给了你一件大功劳,我已向皇上请求,让你担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你是不是该向本宫表示”

易寒冷笑一声,伸手去摸她饱满弹跳的胸襟,“这样算不算感谢”。

珍妃放声大笑,“够放肆,够大胆,本宫很喜欢”,轻轻推开他放肆的手臂,手指托着他的下颚,凝视着他说道:“你真以为本宫会怜惜你吗?”

易寒讪笑道:“有女子似你这样跟男子调情吗?”,说着反手要托她下颚,他不能在这女子面前表现出弱势的一面。

珍妃站了起来,让易寒摸了个空,只听珍妃威严道:“可以,只要本宫地位尊贵,权势滔天,他们是男子也是奴才”。

易寒笑道:“你还不够格”。

珍妃闻言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易寒神情慵懒与她对视,过了一会,珍妃突然嫣然一笑,“你果非俗子”,指头绕着红绳,一个护身符在她手心下面摇晃,淡淡问道:“是不是她就够格”。

易寒一眼就认出那护身符乃是宁雪所赠,莫非她不杀自己与宁雪有关,内心不知深浅,干脆保持沉默。

珍妃说道:“宁雪与我是同一个师傅,她也是我的师妹。”

易寒问道:“就是这一层关系,让你不杀我”。

珍妃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易寒不答,珍妃却转过身去,淡淡道:“我们师姐妹三人,宁雪是最聪明的,她的心思也是最难猜摸的,她看似心地善良,有的时候却比本宫还要冷漠无情,就连师尊也无法看透她,倘若她爱上你了,心有羁绊,就不再是本宫的对手了,你说本宫怎么能放弃这个良机,又怎会去弥补她唯一的破绽”。

这话说的玄乎深远,易寒却能从珍妃的言语中听出,珍妃看重宁雪而小看自己,自己只是轻易可以收拾的小兵,宁雪才是厉害的大人物,却笑道:“你们都看错她了,她只是不想让别人欺负而已,却不会无故去欺负别人”。

珍妃眼光闪烁的看着易寒,认真凝视着,希望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来,“能说出这些话来,至少你了解了些皮毛,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对你另眼相看”。

易寒笑道:“只不过彼此看着顺眼,或许每个女子天生都有一个男子让她动心。”手指朝上,“阴阳相调相吸乃是天规,既是人就不能脱离规律”。

珍妃用她那夺人心魄的眸子凝视着易寒,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一只柔嫩细滑、软若无骨的纤手抚摸着易寒的脸蛋,小巧的指尖在他的侧脖轻轻撩着,在享受完美触感的同时,易寒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

她很认真的问道:“那你说,有人能让本宫动心吗?不会生出谋害他的念头吗?”

易寒眼神流露出一丝怜悯,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他庄重道:“有,当你疲惫了,孤独寂寞了,或者芳华不艳了,你就会发现。”

珍妃用她那张让任何男人产生旖念的脸蛋贴在易寒的脸庞,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那你想不想试一下,你成功了,本宫就属于你了”。

两人所谈论的内容都是假设,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但彼此之间却感觉真实一般,易寒不可能将所有的时间放在等待珍妃上面,他也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珍妃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只是皮色之相的诱惑,他对她根本没有爱。

易寒没有回答,这也相当于他拒绝了。

珍妃离开他的脸庞,严肃道:“易中天,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与我站在同一条船上,本宫会让你步步高升,权倾朝野”。

易寒带着笑意道:“那你到底需要什么呢?你为什么肯定我一定需要你才能步步高升,权倾朝野”。

珍妃低头轻声说道:“本宫想要的,你永远不会理解,在后宫内院靠着姿色维持的富贵是不会长久,只有成为唯一的胜利者,你才会永远享受这种尊贵的待遇,本宫在你眼中看到急切的欲望,也许你并需要本宫的帮助,但至少你要让本宫不会阻拦你”。

易寒轻轻摇头,珍妃虽然好似在跟他说着人生至理,但是在易寒眼中这些所谓的至理却是不入流的,如今内忧外患,国之将破,这些权利之争又有什么用,个人私利与百姓社稷相比更是渺不可计,亏她还说的头头是道,妄想用这些来收买拉拢自己,易寒感觉很可笑,带着取笑的语气道:“娘娘,你终究只是一个女子,你口中所说的那些所谓的志向在中天看来渺如沙石,岂可与浩瀚的大海相比,你只看到中天眼中对权力的迫切渴望,却看不到中天心中的志向,我们永远不是同一类人,娘娘也永远收买拉拢不了我,恕我冒味,娘娘的胸怀连一个普通的士兵都不如”。

易寒无情讽刺,珍妃毫不发怒,却用惊奇的眼神看着易寒,“本宫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这种人”。

易寒淡道:“似我这种人多的是,只是娘娘不屑去了解。”

珍妃冷声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要与本宫作对了,倘若如此,下次本宫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易寒淡道:“中天的敌人并不是娘娘也不会惟娘娘差遣,除非娘娘非要置中天于死地,那中天自然不会束手就擒,任人鱼肉”,他眼下的权力还无法扳倒珍妃,打算暂时与她保持两不相犯的关系。

珍妃冷笑道:“好一个易中天,你日后就会知道没有本宫相助,你的前程会变得如何艰难,官场如战场,可不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那么简单,没有绝对的地位权势,本宫看你如何施展你那所谓的抱负志向,你虽狡猾,性子却太过正直,你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易寒不以为然笑道:“谢娘娘夸奖”。

这时梅妃走了进来,微笑问道:“谢什么呀,我也听听”。

珍妃微笑道:“自然夸赞易副总管心性耿直忠心护住。”一语之后又道:“妹妹,你可要劝你这哥哥,不要太过耿直了,日后容易吃亏”。

一语之后珍妃也就离开长信宫,她原本以为易中天足够聪明,一个聪明的人懂得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爬上高位,她也猜测易中天至少会利用她,所以她才向皇上请求让他担任

殿前都指挥使一职,先向他抛弃橄榄枝,却完全没有想到易中天并不算是一个聪明人,结果也出乎她的意料。

皇帝那边震怒非常,竟有刺客敢潜入后宫内院行刺杀之事,他借机将杨思义释放,责令刑部半月之内必须将凶手绳之于法,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于此同时,他也顾忌到自己的安危,刺客既然能潜入景宁宫,杀了宫内侍卫还扬长而去,那就很有可能刺杀自己,这让他感觉不到安全感,从禁军中调动出大量精锐编入御前侍卫,加强宫内的防护工作,还有一件事情让他烦恼,就是自己的身边没有绝顶高手,连彭俊郎都如此不堪一击,那刺客若再来,其他的侍卫岂能抵挡的了,眼下迫切需要几个武功绝顶又信任的过的贴身带刀侍卫,他一时之间想不出合适的人选,本来易中天是他第一个想到放心的人,只是易中天另有重要,他之才能岂可浪费在这方面,而且那夜他也差点被杀。

皇帝在朝堂龙颜大怒之后,下了朝就前往长信宫,他已经习惯与易中天商量了。

来到别院,梅妃见到皇上便要行礼,皇帝将她扶住温柔道:“爱妃,中天可否醒来了”

梅妃应道:“刚醒来不久,刚刚吃了点东西”。

皇帝点了点头,“爱妃先回屋消息,朕有事情要与中天单独商谈”。

皇帝进了房间,易寒立刻察觉望来,见是皇帝,佯装受宠若惊就要下床行礼。

皇帝心中思忖,“还是中天与朕亲近,身子有伤,尚还如此”,却没有反过来想,难道别人见了他就不用如此,也是心理趋向才有如此想法,自然不会让易中天施礼,忙让他不必拘礼。

皇帝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易寒与皇帝似朋友相处过一段时间,倒也从容,不会感觉太过怪异。

皇帝道:“朕已经限刑部半月之内将刺客缉拿归案,朕会为你出这口气”。

易寒心中暗道:“捉的到刺客才怪,也不知道最后哪一个江洋大盗成了替死鬼”。两人谈论加强宫中的守卫的一些事宜之后,皇帝直言道:“中天,朕身边缺少几个绝顶的高手近侍,你可有什么人选?”

易寒心想,看来这些事情把皇上给吓怕了,恐怕没有绝顶高手保护,他连觉都睡不好

,自己倒有几个人选,白衣与无言,或者六扇门的十大高手,想到这里说道:“皇上,臣倒有几个人选,只是不知道皇上敢用不敢用”。

“何人?”皇帝迫不及待问了出来。

易寒认真道:“六扇门”。

“六扇门?”听到这个名字,皇帝脸上表情变得犹豫不决,诸葛掌地江湖草莽出身,这也是他一直对六扇门心存隔阂的原因,一想到由六扇门来做他的贴身侍卫,总感觉别扭,只是中天既然这么必然有他的道理,问道:“六扇门可信吗?”

易寒道:“臣不敢保证整个六扇门的人全部可信,毕竟就算绝世宝玉也不可能完美无瑕,但臣可以用人头保证,有几人绝对可信,他们都是忠贞义烈之人,乃是诸葛先生的高徒,武功更是属于绝顶高手”。

皇帝点头道:“朕知道你说的是谁了,若川、宵静等人的事迹朕也常有耳闻,只是一直对六扇门心存嫌隙,才没有想到他们,好,朕马上召他们进宫,待见了他们风采之后再做定夺”,说完亲近的握着易寒的手,感慨道:“中天,你真是朕的良友啊,皇后有一子,朕想让你亲自教导他文治武功,兼职少师衔,待册封为太子,再加封你为太子太师衔”。

易寒顿时心动,虽然都是虚衔并无实权,但至少官阶摆在那里,只是他一心实权,却不能将时间浪费在别的方面,一时矛盾。

皇帝笑道:“朕会召集龙渊阁所有的大学士考核你,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再以龙渊阁大学士之名加少师衔,你可有信心把握”,皇帝自说自乐,完全没有注意到易寒脸上的犹豫矛盾。

易寒看着皇上一脸欣喜期待的神情,心中感慨他对自己如此知遇,恍若朋友一般,丝毫没有帝王的威迫傲慢,自己岂能让他失望,再说太子是将来的一国之君,贤昏关系到国家社稷,黎民百姓,自己又岂能袖手旁观,想到这里忙道:“臣易中天谢皇上知遇之恩,定不负厚望”。

皇帝哈哈笑道:“龙渊阁的大学士个个才学渊博,能不能过他们那一关还难说,你可先别高兴的太早,可否让朕暗中请乔老太傅暗中帮你,乔老太傅乃朕的恩师。”

易寒笑道:“皇上这么做,乔太傅就算表面答应,心中也会暗暗不屑,此事若传了出去,臣就是成了龙渊阁的大学士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说是乃是托了梅妃娘娘的福荫”。

皇帝点了点头,“确实有理,朕有点多此一举,中天乃国家栋梁奇才,岂会连进龙渊阁当大学士的资格都没有”,一语之后淡道:“你先休息,朕现在就去召若川等人进宫面圣”。

第四十八节 逍遥人生

易寒只是休息了一天就下床来了,他就是这个性子,不习惯无聊的躺在床上。

第二天,当他穿上制服准备轮值,宋德张却带着圣旨前来,易寒跪下接旨,宋德张正式的念了一通话,不过最后他总算听清楚了,由他胜任御前护卫总管一职保护皇宫安全,兼殿前都指挥使一职。

易寒低着头,跪在地上思索,这么快,幸福来的太突然,反而让他有点茫茫然,果然是情场失意,官场得意,只听宋德张笑道:“易指挥使,还不快点领旨谢恩”。

易寒接过圣旨谢恩,站了起来,笑道:“宋公公,有劳你了”。

宋德张笑道:“易大人深受皇恩宠锡,可喜可贺,以后当任劳任怨为皇上分忧解愁才是”。

易寒哈哈大笑:“那是那是”,安排了侍卫去安排一顿酒席款待宋德张,顺便将两个副总管,林薄暮与乔梦郎一并请了过来,如今彭俊郎已死,这大营就是他所管了,以前与两个副总管各司其职,见了面只是打了个招呼,如今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关系就要处理好,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大营里,闹出什么矛盾纷争。

一会之后,侍卫领着乔梦郎前来,那林薄暮却因为公务在身并不在大营里。

乔梦郎走了进来,看着易中天与宋公公两人笑呵呵的聊天,似有什么喜事,待看见木案之上的圣旨,心中一震,莫非皇上要让我担任御前护卫总管一职,以前,他头上有一个彭俊郎,压得他无法出头,如今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他向来认为自己的能力并不在彭俊郎之下,只是自己的家族背景不如人家雄厚,所以才一直屈于副职,他一直与彭俊郎虚以委蛇,并不想与他制造太多的摩擦,如今彭俊郎一死,可让他内心畅快不少。

乔梦郎佯装镇定,与两人打了个招呼,宋德张招手道:“乔副总管快过来一起坐,今日可是大喜事。”

乔梦郎心中一触,越想越觉得这个御前护卫总管一职非他莫属,易中天刚来不久,资历不足担当,林薄暮为人又低调,心情畅快坐了下来,却朝圣旨瞄去,心中着急宋公公为什么不宣读圣旨再说,笑道:“宋公公,你一来准有什么事情”。

宋德张笑道:“自然是关于御前侍卫营的喜事,恭喜易总管升官了。”

“什么?”乔梦郎脸色一变,原来这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宋德张讶异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易寒微微一笑,自然明白自己断了他升官的路,却不知道若没有自己,彭俊郎永远压在他的上头,他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却见乔梦郎一脸怒气的看着易寒,突然变脸道:“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御前侍卫总管,你甚至连御前侍卫营的人员都不熟悉”。

宋德张冷声道:“乔副总管,你怎么如此对易总管说话,他已经是你的上司,你不怕犯了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吗?”

易寒微笑道:“无妨,男人哪能没有脾气”。

乔梦郎冷笑一声,“你有什么本事,你也只不过靠着女人爬上来”,他自然是说易寒国舅爷的身份。

易寒依然挂着微笑,只见乔梦郎起身冷哼一声,挥袖离开。

待他走到门口,易寒突然喝道:“来人啊,乔梦郎以下犯上,将他拿下,重打三十大棍”。

宋德张连忙说道:“乔副总管乃是乔老太傅的孙子,易大人你还需留点情面啊”。

易寒心中一震,孙子,那不就是乔梦真的弟弟了,自己欠她太多,再者说了跟未来的小舅子闹什么别扭啊,忙摆手淡道:“看在宋公公求情的份上就算了”。

乔梦郎冷笑一声,回头瞪了易寒一眼,“看来你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而已”。

易寒微微一笑,他一直并没有生气,重杖乔梦郎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御前侍卫营的地位而已,也不说话。

两位侍卫将乔梦郎擒住,也是一脸为难,等待总管的命令。

只见乔梦郎大喝一声:“滚开”,将两个侍卫挣脱开来,众人以为他要抗命,这可又是一条罪状,那里知道乔梦郎却道:“三十大棍就三十大棍,老子浑身不舒坦,正想爽快一把”,说着自个将大衣脱掉,露出精壮的上身,走了出去。

事到如今,易寒也不好说些什么,轻轻的摆了摆手,两个侍卫随乔梦郎走了出去。

易寒哈哈大笑:“宋公公,看来只有我们两个人喝了,我先干为敬”,说完一碗饮完。

宋德张道:“易大人,你身体有伤,可不能多喝,梅妃娘娘托话于我,让我嘱咐你”。

易寒笑道:“今日大喜,怎能不喝个痛快”。

宋德张担忧道:“易大人,你今日刚坐上正职,理应拉拢人心才是,却不宜大动干戈,让御前侍卫营里面变得矛盾重重”。

易寒笑道:“宋公公,你也看见了,是他自找的”,一语之后却笑道:“公公放心,这乔梦郎我很喜欢,血气方刚不畏强权,日久见人心,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宋德张点了点头,“易大人,你明日还要去殿前军营地上任,委任文书我一并交给你”,说着将委任文书一并交给易寒。

两人边聊边喝,宋德张以宫中繁务缠身不宜久留为由先回宫去,易寒一人喝酒,直至醉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一个属下进来将他推醒,睁开眼睛已经天黑,那侍卫见他醒来禀道:“林副总管在屋外求见”。

林薄暮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显得是很低调,看来已经直到易中天胜任正职,两人也算认识,易寒让他坐下。

只听林薄暮拿出一卷册子,说道:“这是御前侍卫营的人员,以及轮值班顺,守卫地点,请易总管过目”。

易寒淡道:“不必了,还是由你保管吧,以后我不在营内,所有大小事务一律由你全权负责”。

林薄暮一愣,这丝神色稍显即逝,却道:“总管你还是过目一下吧,最近御前侍卫营从禁军三部调来了许多精英都是生面孔,还有一事,皇上身边多了两位带刀贴身近侍,并不归御前侍卫营统管,一旦发生突发事件却有权调动御前侍卫营任何一人”。

易寒问道:“那两位近侍叫什么名字?”

“宵静、华笙,前身乃是六扇门的十大高手之一”。

易寒点头道:“尽量配合他们二人,彼此相处的融洽一点”。

林薄暮道:“此事我会告知下面的人。”

易寒点头道:“薄暮,没有什么事情,你就先退下吧,我想休息一番”。

林薄暮却道:“乔副总管心性耿直,请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计较”。

易寒笑道:“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伤药来,“薄暮,你是不是要去看他,我这里有瓶伤药,你顺便给带过去给他敷上,记得不要说我给你的”。

林薄暮点头接过伤药,退了下去。

易寒看着林薄暮的背影突然间却感觉有些累了,他公事繁忙,光一个御前侍卫营想想就一大堆琐事,让林薄暮全权负责大小事务也是无奈之举,任贤以信之量才而用,不管这林薄暮可靠不可靠,首先他都需要下放权力,若事事亲力亲为,反而劳而无用,可用他便重用,不可用他便另择人选。

林薄暮来到乔梦郎的房间里,见他趴在床上阴沉着脸,轻轻的敲了下门,只听乔梦郎冷声道:“我不是说过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我吗?”转头见是林薄暮,语气放软了许多,“你怎么来了”。

林薄暮笑道:“自然是来探望你,怎么,堂堂的御前侍卫副总管被打了,生之闷气,谁惹你了,何不提刀杀了他泄愤”。

乔梦郎自然知道林薄暮在调侃他,他顶多处处于易中天作对,如何敢提刀杀了他,气道:“你难道不气吗?就是你来当这个正职,我都心甘情愿,就是他不能,他有什么资格,我们二人这些年任劳任怨,他只不过来了些日子就骑在我们两人头上,是何道理?”

林薄暮微笑道:“我觉得他有这个资格,至少他有这个气度当得了总管一职”。

乔梦郎讶异道:“薄暮,你一向心事缜密,说说看”。

林薄暮笑道:“起先我获悉这个消息也有些意外,兼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更是我让震惊”。

“什么?”乔梦郎突然激动起身,拉动伤口,却疼叫了一声,忙躺下去,迫不及待问道:“你是说易中天兼任兼任殿前都指挥使,这可是手握实权的二品官职啊。”

林薄暮点头道:“所以这才让我震惊,这升官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可是我细细一想最近所发生的事情无一不是与他有着联系,再联想到他迅速成为皇上身边的红人,你想一想殿前都指挥使这个重要的职位,他若是无真才实学,皇上岂敢让他担任,至于皇上为什么对他有着绝对的自信,我却想不明白”。

乔梦郎问道:“易中天是何来历?出自那家名门之后?背后是谁在支撑着他?”。

林薄暮道:“姓易的名门之家,若说能说的上名号的,也就易天涯。”

乔梦郎点头道:“易家之孙易寒确乃旷世奇才,雁门关一战看似简单胜利,其中却揽阔了心理、谋略、战术、地理,还有最重要一点元帅之才,你三叔林毅岳林将军能处处听他指令,此点已足矣证实,年轻俊彦之中,让我敬佩自叹不如只有两人,一者是孤龙,另外一人就是麒麟,可是麒麟已死,易家只有此独苗,这易中天又是什么来头”。

林薄暮突然说道:“倘若麒麟没死呢?”

乔梦郎决然道:“不可能,麒麟之死,天下皆知,再说了他若不死,为何不现身,要知道依他的功劳,重掌镇西军,没有人敢说三道四”。

林薄暮道:“你忘记了一点,先皇赦令易家一门永不录用,再说了皇上所封均乃虚衔,皇上若让他掌管镇西军帅印,置先皇于何地?如何让文武百官不言是非,又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乔梦郎一脸震惊道:“你是说这易中天就是麒麟”。

林薄暮微笑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这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易中天并非彭俊郎之辈,他之志向并不在御前侍卫总管一职”,说着将营内大小事务全权下放的事情说了出来”。

乔梦郎讶异道:“他如此阔达,不怕你抢了他的权利”。

林薄暮笑道:“恐怕他根本看不上总管一职,只不过当做高升的踏阶而已”。

乔梦郎问道:“薄暮,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林薄暮淡道:“自然是好好配合他,不要去触怒他,他做总管的位置做不上多久,当他离职那日,自然会推荐你”。

乔梦郎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如何试探他到底是不是易寒,倘若是的话,我想跟着他立下丰功伟业,这个侍卫总管谁爱当谁当去”

林薄暮讶异道:“你不是很痛恨他吗?”

乔梦郎道:“这是两码事,若是换了别人,我自然不爽,若真的是他,委屈了他,我又何怨之有,似彭俊郎那种心胸狭隘之辈,老子岂容又被人骑在头上一次”。

林薄暮将药放在桌子上,淡道:“这药是他给你的,我先洗个澡进宫去值你的班”,说着便离开。

乔梦郎喊道:“薄暮别走啊,我们在好好从长计议”。

林薄暮却没有回头,乔梦郎看着桌子上的伤药,犹豫了一会,拿起敷上,“老子就认你是,倘若不是,一刀把你个杀了”。

林薄暮对易寒的身份来历有了兴趣,其他人又岂会没有思考到,易寒还是不够低调,但他所处的环境下又岂容得了他低调,不过易天涯等人早就想到这一步,一早已经为易寒安排了一个身份,若追查起来也不会泄露真实身份。

却说易寒这边想早早歇息,明日前往殿前兵马大营上任,只是今日睡了一个下午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披了见外套走出屋子,打算散散心,走着走着却走出了营地。

来到城区热闹繁华之地,看着街道两旁酒楼林立,灯火通明,人声喧哗,路人盛装外出,脸上露出欢愉的神情,华装打扮的商人进出酒楼。

青楼栏杆之上,浓妆繁饰丰姿隽逸的姑娘高声揽客,嘻嘻哈哈,当中夹带着些优美动听的曲子,那些穿灰色号褂子口的小二笑脸相迎,那副讨人烦腻的嘴脸却让易寒越看越想笑,还有一些衣着朴素的百姓,一双沾满黄泥浆的鞋子匆匆踏过,看见那些彩灯高照的酒楼妓院,会停下看上一看,望上一望,然后叹息一声,看看自己的装扮,手里拿着东西老实的归家。

去去来来,人从易寒身边经过,人也数不清多少,吵吵闹闹的,安分守纪的,骚动不安,这种喧嚣的起伏,就像一首曲子,让你感觉内心有一滩不安的水在流动,这声音让人浸身于愉悦之中。

看着听着,易寒的心情也不由被周围环境所感染,变得轻快无忧无虑,这种置身市集闹区夜色之中,让他重拾内心之中的迷恋,突然哈哈大笑,原来我骨子里就是个花花公子。

在街道拐角的地方,有一个小摊子,大概买着面汤一类的,旁边摆列着几张桌子,桌子上坐满了客人,多是朴素打扮的人,旁边还放着一担担的东西,大概是他们行当,摊子用布帘子搭起一个小茅棚,旁边一个染坊染布的招牌,那些人喝着酒吃着菜闲情的聊了起来,时不时哈哈大笑。

摊子老板吆喝一声“面好了”,揭锅一团热气冒出升起,慢慢散开,变得淡薄不知飘向哪里去,一个十岁左右大小的孩子忙端着着那老板盛满面条的碗送到客人的桌子上面去,一声喊声:“老板收钱”,那孩子又带着欣喜的笑容奔跑过去,从客人手中接过铜板来。

那个老板拿着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突然看见自己的孩子拿着钱递给他,脸上露出了满足又愉快的笑容。

易寒朝摊子走近,那香酱油的味道已经勾的他肚子咕咕叫了,心中感叹,多美的景色,多美的笑容,人生有这一片刻,何足道愁。

旁边青楼之上的姑娘还在撒着娇,只是她们的声音都略略嚷得有点嘶哑了,突然看见易寒,两边青楼的姑娘都放开声,拼命嘶喊出那尖锐入云霄又带着女子韵味诱惑的嗓音来。

两边似乎都在较劲,怕易寒这位翩翩佳公子被对方青楼给抢了过去。

易寒享受着这种美妙的音符,却没有在任何一间妓院留恋半眼,不知道谁看见易寒匆匆就要走过她们家青楼的门口,匆匆下楼来,别的青楼女子一看不对劲,也跟着下了楼来,各家妓院门口陆续涌出姑娘朝易寒奔去。

易寒什么也没注意,顿时感觉自己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姑娘们给包围住,她们彼此推推搡搡,挤挤挨挨靠近易寒身上,易寒眼前顿时出现难于数清的陌生面孔,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的每一片衣衫都被人扯着。

她们又美丽又娟媚,而被群花包围的易寒却引来了许多人妒羡,赞美,惊奇。

易寒哈哈大笑,放诞不羁的在这些姑娘身上揩油,俏脸、大腿、小腹、臀儿、胸脯,一时尖叫声四起,易寒似乎感觉回到自己在青楼混迹的那段时光,什么都不用想,尽情而悦,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没有让他产生半点反感,他揩油之后,知道如何应付这种乱况,掏出荷包,将大小的碎银子朝天空一撒,姑娘们忙着捡银子,他也就脱身了,等她们回神打算寻找这个阔手的客人,易寒已经走远。

易寒在面摊做了下来,他的衣着打扮以及刚才的举动显然引起旁人注视的目光,易寒客气的喊道:“大哥,来一碗面”。

他的神态没有花花公子的那种傲慢,平易近人的微笑,礼貌的称呼,让那老板将他当平常客人一样对待。

一会那小孩端来面,客气道:“客官,你的面”,他显得有点羞涩,可能从来没有接待过易寒这种衣冠鲜艳的客人。

易寒笑着摸了他的头,带着赞扬的意味,吃起面来。

吃到一半,那老板喊道:“公子,要不要来点酒”。

“好的”,易寒吃完了面,品着粗糙的酒,只感觉人生惬意非常,痛快的很,一会那公子又喊道:“公子,要不要来点酱牛肉下酒”。

易寒已经起身,将银子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老板父子两人看着这个奇怪的客人,却不知道这位公子为什么不找钱,他们哪里能了解易寒挥霍身外钱财偷的一刻闲暇的痛快感觉。

易寒来到同福楼的后门,敲了敲门,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出来开门,见了易寒却不认识,易寒嘴里带着酒气,眼神慵懒沉醉,大手一扬道:“我找宁相,本公子要弹琴”。

那中年模样的男子闻言,不敢怠慢,领着易寒进入,走了一会之后,宁剑出来迎接,朝那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礼貌道:“易公子,请随我来”,说着转身领路。

突然易寒上前,一手却揽住宁剑的肩膀,手掌覆盖在他的胸襟之上,放肆的捏了几下。

宁剑一惊一冷,一手拔剑一边转头冷视着他,杀气十足,却易寒一脸讪讪笑容,眼神毫无忌惮,只听从他口中说出一句话来,“宁剑,我早就知道你也有咪咪”。

宁剑脸色顿时变得紫青,咬牙切齿,手上剑拔一半犹豫不决,终于还是将剑入鞘,却狠狠挣脱他的揽搂,冷着脸继续走着。

易寒放肆的哈哈大笑起来,眼神半醉半醒的跟了上去。

第四十九节 浪子惹不起

走过索索绕绕的小路,终于来到那“六道仙馆”,华笙回到六扇门,这同福楼照常营业,没有遭受半点影响,易寒不知道为什么,他事太多了,无法事事挂心。

宁剑停了下来,冷冰冰道:“自个进去吧”,对于刚才的非礼行为,她显然记恨在心,没有给他半分好脸色。

易寒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没想到我疯癫起来,连你也怕我三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装模作样”。

宁剑冷声道:“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你不是主人的贵客,你早已命丧黄泉”。

易寒眼神迷离,喏喏说道:“人生不就是游离在生死之间吗?”一语之后戏谑道:“怎么,你家主人今日不必换衣服了,我现在可没有什么忌讳了,该看见的,我一眼不漏”。

宁剑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不理睬易寒。

易寒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道:“好好的女子不做,偏偏喜欢做了假小子,生的一个这么翘的屁股又有什么用呢?”

只见宁剑身子一震,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走了起来,只是步伐却不似刚刚那般昂首阔步,变得凌乱忸怩起来,似突然间变得不会走路了。

易寒畅快笑了起来,嘴里哼着愉快的调子,步伐轻快潇洒走进“六道仙馆”,他直接上了三楼,人还未到先喊道:“宁霜”,这语气似乎丈夫归家,要见到妻子一般。

易寒进了厅堂,只见宁霜早就恭候多时,一身男装打扮,姿如青竹林风,嘴角依然挂着习惯性的微笑,意态悠闲,眸子神韵飞扬,就是俊美多姿的翩翩公子,风采也逊她三分。

宁霜看着易寒,淡淡笑道:“看你容光焕发,大概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易寒不以为然道:“天大的喜事也比不上这一刻刻的悠闲,你可有琴,我要抚琴一曲”。

宁霜随手一扬,所指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具瑶琴,“请便”。

易寒拿着瑶琴,随意的盘坐在地上,将琴垫在在双腿之上,心中无谱,将此刻的心情化作琴音弹奏出来,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闲乐之中,他的手法娴熟,毫无停顿一曲奏完,却依然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易寒将瑶琴放回原地,宁霜还沉浸在余韵之中,人未回神,易寒静静等候,过了好一会,宁霜才露出美丽的笑容道:“绝美的场景,畅快无愁的心境,易寒你真是一个妙人”。

易寒凝视着她问道:“你感受到了吗?惬意无忧就在你的眼前,却为何要舍近求远?“

宁霜轻轻走到易寒身边,在他的额头淡淡一吻,“谢谢你把你的快乐分享给我,我感受到了”。

易寒手指撩着她的鬓发,“你真英俊”。

宁霜莞尔一笑,“斯之本色,何为真英雄、真豪杰、真性情,阅历了酒阵歌场,瞻仰古今多少人物遗迹,勘破了几许功名富贵,便是所有都满足了,又如何比的过此刻畅快无堵的胸襟”。

易寒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你觉得这句话怎么样?”

宁霜轻轻拂去他眉目的风霜,“愁无边,背影凝睇,人远味残留,黯然滋味,你说见还是不见”。

易寒道:“赠我一缕青丝,别后好相忆,以慰相思”,宁霜不语不答,只是微笑,易寒搂着她的腰际,漫步在大厅旋转,伸手去扯下她头上男子纶巾,一头秀发披散开来,如水如墨,垂于两肩泻地三尺。

宁霜后腰垫在易寒腿膝之上,身子后仰,身姿婉转。

细腻、婉约、楚楚,何处不动人?易寒心生怜惜的抚摸她的根根秀发,这如黛青云烟的发丝直直垂下,犹如从清幽的山涧飞流直泻的一挂瀑布。如丝如缎的触感,就似她嫣然的笑容一般,撩起内心多少的蜜意柔情,它是静止的更是律动的,无处不透露女子的天性的温柔与热情。

上天造物,钟灵毓秀,千种风情万般怜爱系于发端,这是一颗神秘的女儿心。

两人互相凝视,易寒尽情释放自己内心的情感,他喜欢这个女子,她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宁霜的眼神,宁霜的微笑慢慢渗入他的心头,今夜易寒是糊涂的,他不知道事后自己会不会迷茫和惆怅,他只想拥有这一刻无尽的挂念。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易寒脚下一软,整个人就跌坐在地上,宁霜也依势趴在他的身上,易寒双手撑在地上半卧着,爽朗笑了起来。

宁霜也笑了起来,声音甜美如山涧清泉,幽然不绝,一笑置之尽在不言中。

“你的笑容比平时慈悲多了”,易寒看着宁霜说道。

“为什么?”宁霜口中只有三个字。

易寒用指尖刮着她细长的眉毛,“因为这双美丽的眼睛中没有杀气,你现在就像个小可人儿”。

宁霜发出爽朗的笑声,从易寒身上站了起来,“看来我对你太慈悲了,你才有这种错觉”。

易寒立即站了起来,贴近她的后背,将下颚枕在消瘦的肩膀,在她耳边讪笑道:“你骗不了我,你骗不了现在的我”。

“现在的你让女子对你爱罢不能,还是你有一双火眼金睛”,宁霜并未回头,淡淡说道。

易寒咬住她的耳朵,“你想试一试吗?”他是放诞不羁的易寒,做这些行云流水娴熟无比。

宁霜一声不吭,但易寒能感觉她肌肤上传来轻微的颤抖,这种感觉让他很享受,面对宁霜他不在被动。

“回去吧”,宁霜从屋内走去,只留下这样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来。

“真的要我走”,易寒无赖的追了上去。

走进宁霜的闺房之中,才发现这完全就不似一间女子的房间,屋子里摆满了书籍,还有各种款式的瓷器。

易寒开始打量宁霜的房间,立即被半人高的阔口粉彩大花瓶吸引住了,瓶里子还插着几束水仙,问道:“你也爱花?”

宁霜坐在床边好笑的看着他,懒得回答,却想看看他能赖到什么时候。

易寒又转到摆在窗口一侧那些形态各异,五彩纷呈的薄胎瓷来,最后却将目光停留在紫黑釉瓷制的十八般兵器,他认真赏识起来吗?

“太漂亮了”,易寒眼中对美丽事物的向往和雀跃。

突然,宁霜感觉这个男子变得就像一个孩子,为什么还认为是孩子呢?因为对于孩子她没有提防心,她露出微笑问道:“喜欢吗?”

易寒应道:“我喜欢一切美丽的东西”。

“喜欢就送给你”,宁霜很淡然道。

易寒接上句话,“就像你一样”。

宁霜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边,易寒以为她对自己这句直白表露情意的话要回应些什么,宁霜猛的随手拿了一个瓶子往地上一摔,“哗”的一声,美丽的花瓶顿时碎成无数块,挑衅道:“这是它真正的面目,你还喜欢吗?”

易寒皱眉,宁霜却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认真而又像在说教一般:“美丽的外表,内在都是丑陋的”。

易寒见不惯她得意的嘴脸,突然朝她嘴唇吻去,刚一有酥滑.湿润的触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却是挨了宁霜一巴掌,只见宁霜气愤且严肃道:“我说过不准你吻我”。

“为什么呢?”易寒嬉皮笑脸,宁霜的举动让他有种胜利的感觉。

宁霜将长桌一推,桌子上的瓷器依次落地摔个粉碎,随即转身,手指着屋门,冷声道:“你给我滚!”

易寒任她飞扬跋扈,却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表情有点委屈,心里却在暗暗偷笑,这妮子总算发火了,会发火说明情绪不安定,情绪不安定,他就搞的定。

宁霜从床头上抽出一把剑架在易寒的脖子上,冷声道:“我让你滚”,她的表情冷漠,又恢复没有人能够违抗她命令的眼神。

易寒淡定道:“你不敢杀我”,说这句的时候,他已感觉脖子刺刺的凉丝丝的。

“哈哈哈”,宁霜突然狂笑不止,身子似醉欲倒,摇摇晃晃,近似疯癫,过了一会才正视易寒,“你用性命做赌注,来赌我认输,你赢了”,她随手把剑一扔,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易寒看着一屋狼藉,却兴致勃勃的将地上的碎片捡起,一块块的拼凑粘好,将桌子抬起,又将那些瓷器摆上,一望窗外已接近天明,时间过的不知不觉,一夜未睡,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有些疲惫,看了看并不完美如初的房间,却露出一丝笑容走了出去。

次日早晨,安静的有点寂寥,萧萧枯枝和满地雪霜,又是如此让人伤怀,宁霜容神憔悴的返回自己的房间,当她走进房间所见得第一眼,却感觉平静而温暖,这种感觉让她留恋,绝情的人又如何心存留恋,她突然快走两步,打算再一次将所有变得丑陋的瓷器打破,突然间她又停了下来低头思索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费力的抬起头来,看着这些丑陋的瓷器,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个傻瓜”。

她看着这一个个重新粘好的瓷器,轻轻的用手触摸着,内心温馨暖和,他在证明会不顾一切拯救自己吗?一滴晶莹从她眼睛滴落到地上,宁霜惊讶的伸出手指触摸自己的眼眶,是湿润了,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流泪了,多久了自己的眼睛不会流出这种东西来,她是坚强,伤痛仇恨是不会让她落泪的,只有幸福喜悦的泪水。

“你这个让我又恨又爱的傻瓜,我认输了”。

说完这句话,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出来,然后就闭上眼睛,那模样似乎可以就这样一了百了,耳边传来雪花落地细密的涟漪,这清晰的节奏却连绵怨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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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回营小息一会,时间一到起身吃了早膳,穿上了宋德张带来的官服,铁叶攒成的铠甲,镀金束带,熟铜头盔,脚踏银缎靴,威风凛凛。

走出房间,众侍卫连声赞好,易寒敛容严肃,跨上骏马朝离着并不远的殿前都兵马大营奔驰而去。

殿前都兵马大营似乎早就或许易中天今日就要上任的消息,全军人马在大营前操练的场地列队等候,远远就看到景象阔大的兵马,士兵意气激昂,阵容威武雄壮,一见易寒骑着骏马穿着战袍出现,只见队中令旗一挥,顿时奏起雄壮的战歌,队形起了变动,从中间分割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让新上任的指挥使经过进入大营。

易寒放慢马速走在左右都是整齐列队的士兵的阔道之上,茫茫的人头望不到边,心中感慨以后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士兵了,也许某一天自己要带领他们冲锋陷阵、杀敌报国。

易寒走到一半,全军将士齐呼,一阵山呼海啸:“恭迎易指挥使!”

不管这句话是不是形式上的,却让易寒感觉很是亲切,易寒策马看着这一张张生面孔直到进入营地,大小所属殿前都兵马的武官在大帐之前等候,都副指挥使领着四将上前行下属之礼,副指挥使手捧着名册,“都副指挥使刘详协捧日、天武、龙卫、神卫上四军以及下属编制全部到齐,请都指挥使清点人员”

易寒下马接过名册念着了起来,“都副指挥使,捧日军指挥使、天武军指挥使、龙卫军指挥使、神卫军指挥使......”

每念一个人的名字,就有一个将领站了出来,粗略估计光指挥营级别以上的武官就有上百人之多,易寒尽量让自己记得每个人的容貌和名字。

一百人为都,五都为指挥,五指挥为军,十军为一厢,捧日、天武、龙卫、神卫上四军均设左右两厢,易寒心中暗暗算了一下,那自己统管的这支殿前都兵马大军大约在十万人左右,可是禁军三衙总共也只不过十万人左右,其他二衙难道空无一人,抱着这个疑惑,易寒问了出来。

都副指挥应道:“殿前都兵马大约五万人左右,其中左右厢多是虚设并不算入正式的编制之中”。

易寒顿时明白,由于朝廷无力养太多的兵马,但又为了完全编制,其中有一部分只是虚设,并无任何兵马人员,难怪他刚才清点人员的时候总感觉缺兵少将,可就算如此,殿前司的兵马数量却相当于马军司与步军司的总和,这捧日、天武、龙卫、神卫上四军更是禁军中的皇牌,精锐中的精锐,由此可见殿前都指挥使的重要性,难怪当初皇帝虽然知道他的身份却无法将此职位委任于他,此职手握的实权有目共睹,而皇上此举也相当于将自己的身价性命交给易寒。

在易寒担任枢密院侍中佐天子的期间,他也对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三衙进行一番视察,这三衙的都指挥使对他恭恭敬敬,他当初就明白,假如这三位都指挥使都是掌握实权就不必对他如此客气,那很有可能这三位指挥使都是别人的傀儡,受别人牵制,或是掌握国家行政大权,也称东府的中书省,或者是通管全国厢军,掌管国家军事大权的枢密院,也称为西府,很显然支禁军并不是单纯独立自主,从各地厢军的精兵收归入禁军部队,或者将老弱士兵下放到地方厢军,都需要西府从中分配安排,禁军的战斗力是否强大也是由西府掌控,而禁军的粮需,装备,日常所需要等物件却与东府密切相关,虽说禁军乃是天子之师,无论东府还是西府自然不敢乱来,但只要掌握有实权,必然也就会牵制于别人。

殿前司突然换将,易寒不知道自己以后是否会遇到这些问题,最后迫不得已受别人所制约成为傀儡,但是他绝对会保持强硬的态度,无论以什么理由刁难,他都不是屈服虚于委蛇,他手中的这支禁军要成为名正言顺的禁军。

易寒思索殿前司与东府之间的联系,当中户部掌仓储、军储,发配日常所需用品,而偏偏户部尚书又所属刘系,自己轻而易举的当上这个都指挥使,是因为珍妃的关系,刘系以为他是自己人并没有从中反对,还是根本就掌握禁军的生存命脉而有恃无恐,断定自己最后必定要向他们妥协。

易寒在大帐门口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带我去士兵居住的营地看一看”。

都副指挥使一愣,不知道都指挥使怎么突然想去士兵居住的营地,却还是领路带着易寒前往。

来到士兵营地,易寒一进入帐篷之内立即就发现不一样,御前侍卫营在他来到之前早已经就发放了过冬的衣物棉被等物,而眼前士兵所用的明显是旧的,易寒就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此时已经临近十一月,年都要过了,为何户部还未发放新的过冬的衣物棉被”

都副指挥使一脸犹豫,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近年国库空虚,边疆又常年处于紧张的备战状态,禁军已经多年无法享受到禁军应该有的待遇,户部每年常以国库储备不足,而禁军人数众多为由拖欠这些物质,而禁军只能使用这些往年衣物棉被过冬,前任都指挥使过的并不似表面那般风光,都副指挥使想到这里便将原因说了出来。

易寒点头,如今国家处于外强中干的处境,各部门却是应该缩衣俭食,合力渡过难关才是,禁军常年处于露天环境,衣物易湿易腐,一年之后穿在身上并不保暖,而这样的话也容易导致士兵患病,身体虚弱等问题,但是若说艰苦又如何比的上那些边疆军辛苦,想到这里也就释然,只是,户部此举若是为大局着想,照顾边疆军而不得以那还好说,若是中饱私囊或者故意克扣物资,易寒可就不会跟他客气了,此事他要让六扇门暗中去调查一番,尔后再做决定,眼下最重要是熟悉掌握这支精锐部队,二者尽量解决军队的难题收买人,最后将这支部队占为己有,脱离其他部门的牵制,拿朝廷的银子养自己的兵就是他想要做的。

想来想去都是钱的问题,叹息一声,林富婆的银子要都是我的,事情就变得再简单不过,若是最后迫不得已,只好在她身上搜刮了,谁让她钱多呢。

第五十节 无形的缘分

不知不觉,易寒掌管殿前都兵马大军已经半个多月,这半个月来,他将大部分的时间用在熟悉掌控这支军队上面,大小事务,虽然无法事事顾忌,但至少心里有了一个大概,心中有数,遇到什么事情,他也就能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而掌握这支军队,他只要与都副指挥使以及捧日、捧日、天武、龙卫、神卫上四军的统领“军指挥使”加深联系即可,只要掌握了这几个重点的军官,他也就相当于掌握了这支禁军中的精锐部队,易寒心里明白,这上四军的身体素质,武艺水平都要高于中军和下军,经过这些时间的观察,他当初那个说禁军打不过边疆军的说法并不可靠,禁军毕竟是禁军,适应能力,心理素质不是普通士兵可比的,只要有了实战经验,磨砺一番,就可以变成虎狼中的虎狼,而自己当初想让镇西军的士兵混编入禁军之中,有点不太可行,这就相当于将好种子和劣等种子混迹在一起,天生资质这东西并不是经过磨砺就可以追的上的,可易寒心中却依然想这么做,至于详细要怎么做,可就要认真部署一番。

而这段时间他也抽空回了几次御前侍卫营,见林薄暮料理的条条有序,并不会因为他不在而变得混乱不堪,更让他感觉欣慰的是,乔梦郎被打了一顿,却也没有再闹事,做事循规蹈矩似以前一般,一切顺风顺水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前段时间,他让若川暗中调查户部,却不知道有了结果没有,这些时日,他忙于军务,却还没有到六扇门走一趟,将大小军务安排一番,就前往六扇门。

进了大厅,诸葛英前来接待,奉上茶水,顺便拿了一些糕点来招待他,易寒难得悠闲一次,品了口茶水,脸上的疲惫之色渐渐淡了下来,问道:“若川去了哪里?”

诸葛英道:“他去西府了,大人稍等一下”,如今易寒已经是二品大员,手握禁军精锐大权,却不能如此随便,如此年轻就官至二品,自古少之又少,诸葛英现在才知道父亲当初为什么会如此看重他,有他罩着,何人敢在欺凌六扇门,她心里也明白,表面上虽然是若川在主事,背后真正主事之人才是他。

易寒点了点头,诸葛英一直盯着他的手,易寒触觉敏锐,笑道:“英儿,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他以兄长的口吻说了出来,加深两人之间的亲近,不要太过于客气。

诸葛英却笑道:“大人,我在想你为何不尝尝糕点呢?”

易寒笑道:“哦,我不饿”,却拿了一块品尝起来,突然他感觉从来没有吃过如此好吃的东西,吃完一块又拿了一块,不知不觉一盘糕点竟被他悉数吃完,还有种意犹未尽,吃了还想吃的欲望,不禁问道:“如此美味,到底是何人所做”。

诸葛英笑了笑,“大人想每天都尝到吗?”

易寒哈哈大笑:“自然是想,只不过就怕我没有这个口福”。

诸葛英见引开话题,便道:“这些糕点乃是索梁小姐亲手所做。”

易寒笑道:“那我来的可真是凑巧”。

诸葛英摇头道:“大人来的并不凑巧”,见他疑惑,继续道:“以前索梁小姐隔三岔五的便会来到这六扇门亲自下厨做些糕点让大家品尝,我们也能免费品尝到美食,只是从半个月前开始,我们已经没有这个口福了”。

“为何?”易寒插了句嘴。

诸葛英笑道:“索梁亲手所做的糕点现在别说免费品尝了,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却是为何?”易寒又问道。

诸葛英见勾起他的兴趣来,笑道:“现在索梁每日都会亲自做些糕点,大概下午时分就会从由相府下人从后门拿出来买,而许多人丛大清早就在巷子口排起了长龙等候,去的晚就没有了,你说是不是有钱也买不到”。

易寒莞尔,确实,出自相府千金之手,就算是难吃也让人趋之若鹜,更何况是如此美味,能品尝到相府千金一双纤手做出来的东西,对男性来说那是怎样的一种心理期待,想到这里易寒习惯性的朝盘子捉去,这一次却想好好品尝当中是否有纤手余香,待感觉到盘子已经空空如也,却自嘲笑了起来。

诸葛英笑道:“大人,你是否还想吃,只可惜就那么多,没有了,不过大人若有兴致,可以明日再来”。

易寒摆手笑道:“不必了,美食难求,我可不想抢了你们的美食”。

诸葛英却道:“这是专门为大人你准备的,别人就算要抢也没有抢的资格,索梁每日都会特意留下一份托相府下人送到这六扇门来”,她不想说的太过明白,只要这易大人不是木头疙瘩,一想就能明白乃是索梁的一番心意。

易寒一愣,“你是说......”话说一半却停了下来,打算好好组织一下才出口。

“你是谁是索梁小姐亲自为我准备的”,他对男女之事向来傥荡直白,也不拐弯抹角,见诸葛英点头,却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劳索梁小姐如此厚待”,摆了摆手,“不可不可,我可无以为报”。

诸葛英淡道:“大人不认索梁小姐做朋友吗?”

易寒想起当日她对自己的关系,理直道:“索梁小姐自然是我的朋友。”

诸葛英笑道:“索梁小姐待友如亲,却有何不可”。

易寒哈哈大笑,“我有,你们没有,这就不太好了,假如大家都同等待遇,我必欣然接受”。

诸葛英心中暗道:“真是木头,要是同等待遇,如何显示你在她心中的特殊地位”,嘴边却道:“也许大人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让索梁小姐惦记在心中,想要回报于你”。

易寒思索,莫非是她拿了我的俸禄,却也要回赠于我,免得我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想到这里,嘴边笑意十足,自己倒真的把此事给忘记了,朝诸葛英看去,也不说话。

诸葛英看他一脸欣喜愉快,心中暗忖:“也不算木头,总算开窍了”。

易寒却没有往男女私情方面去想,以前都是他费尽心思追求女子,那里有想过有女子主动对他有这方面的意思,更何况丁索梁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大家闺秀,乃是相府千金,兼貌美如花,这样的女子,寻常人想都不敢想,他虽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心情愉快却开起玩笑来,“英儿,我看你如此殷勤,是否想过我与索梁小姐牵红线啊”。

原本以为此话出口,英儿会恼他放肆非礼,啐他几句,却没有想到,诸葛英毫不在意,“索梁这么好的女儿家,大人心里清楚。”

易寒一听,这话中有话,他也听出来点什么了,莫非英儿以为他心中有意思,表面却装模作样,忙道:“英儿,这可真是大大的冤枉啊,索梁小姐什么身份,中天岂敢有非分之想,实在是高攀不上,我也有自知自明”。

诸葛英一听却是不悦,“大人,你已是二品大员,你若高攀不上,不敢有非分之想,别人又有什么资格,莫非大人看不上索梁小姐,想娶公主当驸马爷不成”。

这话出口,易寒更感觉不对,这什么跟什么啊,他与丁索梁算起来只见过三次面,莫非英儿真想当这个红娘,忙道:“英儿,你可不要再胡说了,免得被索梁小姐听见了生气”。

诸葛英气愤不已,显然易寒的态度让她感觉索梁受到极大的侮辱,易寒一见情况不妙,忙起身道:“我今日为公事而来,既然若川不再,我下次再来”,说着起身离开。

诸葛英看着易寒背影,心中却为索梁鸣不平,你以为像索梁这样的女子,想要就有的吗?师兄他们就连表白心意都不敢,这人却毫不珍惜。

易寒刚走到门口,却遇到归回的若川,若川连忙行礼,易寒却平易近人,“若川你可回来了,我有事与你商谈,我们回屋去”。

两人进入大厅,诸葛英见易中天与若川一同走近,若川道:“英儿,备茶”。

诸葛英却不悦道:“自己动手”,说着却转身离开,搞得若川一头雾水。

两人坐了下来,易寒问道:“若川,事情调查的怎么样,户部是否故意克扣军队物资,暗地里中饱私囊”。

若川道:“经过我的调查,近些年确实物资短缺,而户部每年都是在先满足边疆三军的日用物资的基础上才考虑在禁军以及地方厢军的物资分配,御前侍卫营人数较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准时发放,只是这禁军人数众多,户部已经拖欠多年,而地方厢军非但日常物资,就连粮饷也都是自给自足,据我所知,西府近些年,屡次裁军减员,便是因为各地方军队指挥首领咨呈埋怨物资短缺。”

易寒心中讶异,据他所知,像林黛傲等大家族并不贫穷啊,为何国库会如此空虚,穷至如此,连军队物资都供给不上,从全国收回来的税务银两又跑去哪里了,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莫非根源是出在这一环节之上,于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若川思索片刻之后,”大人可知,西王,北王,南王,华中王,华东王,此五王乃先太上皇赐封,均有自己的封地,大小算一下约占大东国的一半疆土,而在他们所在的封地,其田地﹑赋税均为他们个人,并不需要向朝廷缴纳,充实国库,而再有的就是一些开国功臣,赐封有大量的土地田园,世代恩荫,并不需要缴纳赋税,他们的后代虽然没有承继爵位封号,在朝任职,却因世代财富累积,成为一方大家族,全国郡王,有爵位封地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三除四扣,最后能回归国库的税银也就并不多了,而近二十年,朝廷承受边疆三军重担,国库所有积存早就挥霍一空。”

易寒想来,确实有理,只是这些明显都是弊端陋制,朝廷为何不大刀阔斧进行改制呢,不过可想而知,这些人羽翼丰满,又兼是一方富贵影响力极大的人物,若想改革,当中阻力可想而知,只要拿五王开刀,立即可解燃眉之急,只是朝廷敢拿五王开刀吗?若打算回收封地,必然是一条导火线,惹他们立即造反,也许朝中不少贤臣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却无可奈何,若拿那些有封爵或者大家族开刀,杯水车薪,且容易引发动荡不安的连锁反应,难道就这样穷下去?不久朝廷必然崩裂,倘若自己是皇帝会怎么做了,破釜沉舟一决胜负吗?可是谁有这么大的勇气来做这个决定,这也是皇帝为什么在此事上一拖再拖,任形势变得更加恶劣,他现在明白席慕德为何如此愁累,似他这种为国家社稷的人,一想到这些问题,必然想全力解决,可是却又解决不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不是易寒该去烦恼的,他也管不了办不了,自有人愁,眼下就是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无乱周围乱成什么样子,他却不能乱,只要自己不乱,必能力挽狂澜定乾坤,扫平宇内震慑敌国,这是一条很长很难走的路,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办到,想到这里眼神茫茫,这就是我的一生吗?我所期待的协美避世享受天伦之乐却渺茫无际。

离开六扇门,见天色还早,抽个空闲往碧云寺走一趟,既能对澄心堂纸笺的主人遵守自己的诺言,也能放松一下最近疲惫的身心。

易寒带着轻松的心情与那些进寺祈祷神佛保佑的信男信女一并踏入,他似曾前一般,看着美景赏着尘世喧哗,俨然自己也成为这其中的一份子,来到许愿树之下,在密密麻麻的黄布条中搜寻那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这一条又一条的黄布条就像垂下的杨柳枝儿一般,他拨开一根,映入眼前又是无数根,眼前这些黄布条到底藏着多少女儿家的心底事,易寒有种欲望,他想将这些黄布条一根根取下来,看着纸笺里到底写着什么,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假如这样做,又岂会有如此幽情,他搜寻着,看着一个又一个,感觉就像在寻宝一样,又像追求一个蒙面女子揭开她脸上纱帘,看到她真面貌的那一刻,这种感觉非常奇妙,你能想象,他只要手一抬,就能看到一个陌生女子的心底事,让人感觉是多么有诱惑力啊。

易寒终于找到那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纸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让人顿时能联想到一幕,一个女子正雅致的坐着,持笔在纸笺上留下她的心事,只有身子是清晰的,她的背影却是模糊的,她是成熟性感的女子还是娇滴滴的女儿家,或者是温柔动人端丽冠绝。

易寒将鼻子凑到鼻间闻着纸笺淡淡的香味,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不知道这一次她会写些什么,还是像以前一样述说着自己不愿让人知道幽情,或者已经被他开导,变得开朗起来,这让他有点期待,易寒感觉兴致十足,更妙的是他完全不认识这个女子。

他兴致匆匆的走到解签文的地方,那个中年男子显然已经把这个帮他看了两次摊子的易寒给忘记了,他问道:“公子,要解签文吗?”

这一次中年男子没有急急忙忙的让他帮忙看一下倒有点让他不习惯,笑道:“先生,可否需要我帮你看一下摊子”。

中年男人一脸疑惑,打量起来易寒来,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突然恍然大悟,指着易寒道:“我记得来了,你就是上次帮我看摊子的那位公子”,一语之后哈哈笑道:“这些天冯小姐还一直向我打听,把我都问糊涂了,现在终于明白了,好好好,难得你帮我看一下,那我就抽空逛一逛去”。

易寒道谢,这中年男子离开,却朝站在正殿门口兜买刺绣的冯素绢走去,朝她说了一通话,之间冯素绢欣喜的转过头来朝易寒处看来,见他果真在那,嘴边带着笑容朝他走了过去,前些日子国子监祭酒亲自登门拜访,说要考验弟弟的才学,经过他一番考试,破例任用他为国子监丞,后来才知道梅妃娘娘责备礼部不能做到廉正公平,也不知道她从那里听到关于弟弟受到的这些不公平的待遇,如今正式入仕,也算圆了一番心愿,这会却迫切想将喜事告诉那易中天,心中猜想,会不会是他暗中帮忙呢,要知道当日他面对刘良善可是没有留半点情面,足可见他的能力。

易寒拆开纸笺,待看完之后,心头却很失落,从此之后他就再也看不到从纸上传达出来她内心的声音,她再也不会来到碧云寺做着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来,字中言辞简洁,并没有任何留恋,最后她却将易寒称之为“我的朋友”。

易寒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我的朋友,素未谋面的朋友,还没开始,这一切就要结束,但是他们之间确实是朋友,她愿意将心底事告诉自己,就算夫妻之间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也许就是因为没有谋面,她才能如此从容坦荡的说出来。

易寒手持着笔,却不知道怎么回复,她说过自己不会再来碧云寺,自己无论写什么,她都不会看见,可是他还是下笔了,以一个知心朋友的身份告诉她,女子也可以有着自己的梦想,就像他以前说过一样,女子的一生的梦想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男子就能给予的,也许这个时代的人会认为女子一生的归属就是相夫教子,易寒却认为女子可以有自己独立圆满的人生,而男子只不过是独立人生的一部分,不管她看的到看不到,他都将自己的想法写了下去,也许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她突然记忆起这件事情,会回到碧云寺打开这尘封已久的纸笺,物是人非,不一样的心境会有另外一番感触,也许她已经圆了自己的梦想,也许遗憾作罢。

待易寒搁笔,一把声音传来,“你也在许愿吗?”

易寒抬头,看见冯素绢正站在桌子前,问道:“你来多久了”。

素绢笑道:“在你还没有写的时候我就来了,只是你入神却一直没有发现,我就没有打扰你”,眼睛却朝纸笺瞄去,说道:“这上面的字明显是属于不同的两个人,我知道其中一个人是你,却不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

易寒笑了笑,将纸笺收好,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问道:“看你容光焕发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素绢顿时恍悟,“你不问我还忘记了”,于是将她弟弟得到礼遇破格任用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般国子监丞都是要有功名在身,而冯正杰却没有功名。

易寒笑道:“有志者事竟成,现在等到回报,也不枉你如此辛苦”。

素绢笑道:“我并不辛苦,是正杰有真才实学”,一语之后突然凝视着易寒说道:“我发现你现在跟我说话的语气很奇怪,也不再叫我小姐了”。

易寒笑道:“确实如此,你是小姐,我是个书童,是我无礼了”。

素绢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与我亲近了,就像是一家人一样”。

易寒应道:“原本我们就是一家人嘛?”却往她篮子里看去。

素绢嫣然笑道:“卖完了”。

“挺热销的嘛”,易寒调侃了一句。

素绢脸微微一红,却不打算说这些难堪的话题,说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呢?”

易寒省略客套过程,直接道:“那我就再当一次护花使者”。

素绢点了点头,她对这易中天并不是带着那种儿女之情,却感觉像个兄长一般,让她感觉很温暖。

两人愉快的聊着天,直至送素绢到了家门口,问道:“最近可否有些不良的公子骚扰你”。

素绢苦笑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刘良善的事情之后,那些公子见了我都赶紧避开,都把我当妖魔鬼怪看待了”。

易寒心想,可能是六扇门在暗中警告,却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样一来,你的姻缘什么时候到来”,他又开起素绢的玩笑来。

素绢淡道:“我是罪臣之女。”

易寒淡道:“此事可以让易夫人为你做主”。

素绢佯作生恼道:“你不要再向我说这些让女儿家脸红的事情,否则我以后不理睬你了”。

易寒哈哈大笑,摆手道:“不说不说,我以后在心里偷偷想着就可以”,说着却与素绢道别。

素绢看着易寒离去的背影,这是一个可靠的人,若是自己的兄长该多好。

“姐”,一声成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却是冯正杰一身正装回来。

素绢回头,冯正杰又道:“姐,你看上他了”。

素绢冷脸道:“胡说八道,婚姻大事由长辈安排,岂能自个暗生念头”,说着却敲了这个弟弟。

冯正杰挨了一下打,忙走进门,却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素绢笑了笑,无奈的摇头。

易寒却是往席府方向走去,他是想去说服席慕德支持将镇西军旧部调到京城来,不得不承认他更想看看席夜阑,当日两人绝交之后,心中反而有她的影子,为什么连他也不知道,他总感觉双方有着无形的线系在彼此之间,他现在一点也不生她的气,假若她深陷烈火之中,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进去。

来到席府门口,一阵整齐干练吆喝声,就像军中士兵操练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却是由女子齐呼出声,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新奇。

(我不知道现在还有没人还喜欢看这本书,我写的不是一章节,而是在一整本书,一段感情要串联整本书,才让人回味无穷)

第五十一节 她的名字她的故事

一会之后管家出来相迎,他依然称呼易寒为大人,管家带着易寒往大厅方向走去,进了府邸,易寒伸长脖子朝发出齐呼呐喊声的方向望去,这一看却惊讶万分,只见两个女子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是她们的衣着打扮,发丝束成辫子,长缨扎上,头上并未任何饰品,也不施胭脂水粉,素颜相见,一身似江湖儿女的劲装打扮,却有些不同,看上去更显简洁干练,乃是锦衣绸缎自剪而成,英姿飒爽却有着另外一种独特的韵味。

易寒目瞪口呆停了下来,两女敛容与易寒相视而不畏惧,眉目之间带着伤心仇恨,管家回头见易寒呆呆不随,也明白了原因,这些日子,有客到府上来,见到这些无法目瞪口呆,大感新奇,喊了一声“易大人”。

易寒回头问道:“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家应道:“还不是小姐,说什么“忍看夫郎成白骨,抛裙弃钗代须眉。世间多少奇女子,何不马上称丈夫”,说着却摇了摇头,小姐要是这样以后如何嫁的出去。

易寒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席夜阑,敢为女子所不敢为”。

管家又道:“这些女子都是寡妇,丈夫新婚不久入伍出征,一去不归,也不知道小姐从哪里找来的”。

易寒心中思忖,“其实历史上也有不少女兵,而且大部分的女兵要比男子战斗力更强一点,女子欲望较低,做事一心一意,这是她们的优点,缺点就是天生弱骨,女兵上战场比男子要残酷的多,一旦沦为俘虏必定受尽凌辱,而往往她们战败的结果就是自尽免受敌军欺辱。”

易寒摇了摇头,倘若一个国家沦落到需要女子上战场杀敌,那这个国家已经懦弱到无可救药了,从这一点上,易寒心里还是不希望这些女子有这个机会,虽然他能从那两个女子眼神中看到坚定与仇恨。他赞席夜阑乃是赞她的勇气,并不代表他认同这种做法,不是说他是大男子主义,而是他天生对女子有一种怜惜爱护,不忍她们受到伤害。

这英姿飒爽的面貌他不忍再看,转身随管家朝大厅前去,下人备上茶水,等候了一会,席慕德匆匆而来,见到易寒哈哈大笑:“易大人,慕德公事缠身,有失远迎,莫要见怪”,他这番口吻却是代表了易中天已经与他平起平坐。

易寒起身笑道:“席大人,你太客气了,中天受之有愧”。

席慕德哈哈大笑:“中天你现在已是殿前都指挥使,官至二品,我岂敢再小视于你,获悉这个消息本想第一时间摆宴为你庆祝,知你新上任必定要先料理一番,也就没有去打扰你”。

易寒爽朗笑道:“这要谢谢席大人你的知遇之恩”。

席慕德道:“非我之功,乃是皇上知遇,中天机缘巧合屡遇奇功,加之我又知道你天纵之才,虽晋升之快令人咋舌,我却一点也不感觉到意外。”

两人一边说着客套话,席慕德一边安排下人去准备酒席,问道:“中天,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请教?”

易寒笑道:“大人但说无妨”。

“珍妃娘娘为何会举荐你当这个御前都指挥使,而对于你担任此职,朝中文武百官几乎没有人出口反对,却是为何?莫非你暗中与人达成某些协议”。

易寒心中明白,席慕德的意思是不是自己已经向刘系靠近了,不然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他们岂会这么容易就放给外人,若说因为救了珍妃娘娘的性命就受到如此奖赏却不太可能,要奖赏大可以赏赐金银珠宝,府邸良田。

易寒笑道:“中天明白大人的顾虑,中天不会向任何人妥协,也没有与别人有协议在身,若说中天为何能如此幸运,只能说刚好有一条缝隙,被中天把握住机会钻了进去”。

席慕德哈哈大笑:“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受人把柄使其己为人所用,听人调遣。”

易寒点了点头,“中天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又聊了关于殿前兵马大营的一些事情,席慕德乃是文官对带兵领将没有什么经验,但却将自己在官场淫.浸多年的为人处世毫不保留的传授给易中天,希望他能少走一些弯路,至于优劣好坏就靠他自己把握摸索了,其次就是将一些担任重要职责的将领,其家族背景告诉易中天。

如今国家凡是担任要职的无一不是出自世族大家或者是出身将门之家,因近百年前外族崛起,边疆常起纷争,大东国从那个时候开始倚重武将,像现在大东国的三大名将,便是平民出身,屡获军功升迁至将门之家,将门位居显要,渐渐得到认可,至今已经隐隐压在世族大家的头上,文不能救国,标榜门第又有何用,国家极需人才,择贤任用,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英雄不问出身的境况。

两人聊了一会,管家进来道:“老爷,酒席准备好了”。

席慕德笑道:“去将小姐请过来见客人”。

易寒一讶,“大人,小姐是大家闺秀,中天乃是外人,同席怕是不妥。”

席慕德淡道:“你如今与我同品,又与我交好,她只是一个晚辈,理当出来相敬”。

虽说如此,易寒还是感觉怪异。

席慕德似乎看透他的心思,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你现在是堂堂的殿前都指挥使,手握京师禁军大权,岂是那个还屈于人下的守卫中郎将”。

易寒释然一笑,自从来到京城,他就在没有曾经的那份放.荡不羁,见宁霜那一夜是如何畅快淋漓啊。

两人走入内厅堂,一桌酒席,不算奢侈但还算丰富,两人坐下等候席夜阑,过了一会管家进来说道:“老爷,小姐说她没空”。

席慕德顿时拍桌怒道:“岂有此理,我的面子都不给,她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做父亲的放在眼里”,易寒心里暗暗偷笑,她还是这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却安抚席慕德几句,大不必为这种小事生如此大的火。

席慕德道:“中天你不知道,对于她胡来,我已经百般忍耐了,任性也要有个度,幸亏今日是你,若是换了其他人,岂不让人笑话我席慕德教女无方,不知礼数,我倒要去看看她到底忙些什么,你与我同行”。

两人酒菜还未动却往内院走去,来到门庭,那两个女子还依然站在那里,宛如两尊门神,见了席慕德尊敬的喊了一声“老爷”,席慕德心情不好,并未应直接穿门而过,两人来到一处宽阔的场地,原本栽种树木的地方,却被铲平腾出更大的空间来,整个院子变得光秃秃,没有一点点缀,就如兵营操场,席夜阑正教导着几十个女子手持长剑的女子武艺,由于地方有限,还有几十个女子分布在四周认真观看着。

席慕德冷着脸对着管家道:“老席,以后不准小姐从账房内取出一份钱来”。

管家闻言,心中一荡,小姐将账房内的积款取个一空,全部用于购买兵器绸缎,此事他还没敢跟老爷说呢?却朝席慕德点了点头,反正现在账房也没有银子可取,至于府内护卫的俸禄却是由户部发放,这点倒不用担心,小姐真聪明,知道迟早有一天要跟老爷闹翻,却赶尽杀绝,没留下半个子儿。

席夜阑见两人到来,却毫不理睬,依然认真的教导武艺。

席慕德的脸因为生气变得越来越青,终忍不住,冷言讽刺道:“这些花拳绣腿就想上战场杀敌未免太天真了,要知道兵戎相见,瞬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就连新上战场的新兵都吓得魂飞魄散,你们这些女流之辈又能做什么?”

席夜阑看了席慕德一样,直接将易寒给忽略了,却对着众女道:“告诉他。”

只听群女齐声喊道:“我们不怕死,若战败绝不被俘受辱。”声音没有女子的半点娇柔之气,阳刚气十足,更胜在坚定的眼神,让人感觉就像大军出征前誓师一样。

席慕德脸上滑过一丝惊讶,他不是没看见操场演兵,如何看不出来这些女子信心坚定,英气十足,有着士兵的气质,已然不能将她们当做普通的女子看待,

席夜阑走了过来看着席慕德道:“父亲,你说我是花拳绣腿,不如我们父女来比试一番如何”。

席慕德自幼就喜好习文,对武艺丝毫不感兴趣,偏偏生了这样一个比男子还要野的女儿,冷声道:“逆女,你敢对老子动手”。

席夜阑淡道:“父亲,战场无父子,你既能轻言夜阑花拳绣腿,却要让夜阑甘心认伏,责而无理,有失厚德”。

易寒心中暗笑,席夜阑说了一通文绉绉的话,无非是拐着弯说席慕德仗势欺人,不能做到以德服人。

席慕德点了点头,“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一语之后对着管家道:“老席,去将威风、威武两人叫过来”。

一会之后,威风、威武到来,席慕德这才道:“夜阑,就算我有武艺,你也没有资格跟我动手,打赢了威风威武再跟我谈条件”。

威风威武一听这话,威风凛凛的表情顿时就蔫了,别说打不过小姐,就是打得过也不好下狠手,只听席慕德转头道:“你们两人若连一个女流之辈都不如,以后也就不用在府里待了”,却是下了死命令,非赢不可。

两人一脸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老爷难道不知道小姐的武艺高强吗?与小姐比试不是鸡蛋碰石头嘛——蛋是破定了”

易寒见再闹下去,必成僵局,缓和道:“不如我来与席小姐比试”。

席夜阑冷冷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们的家事,要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一听这话,易寒心里就有气,用的着撇这么远吗?就算......就算......却没有合适的理由。

席慕德冷喝道:“放肆,敢对易大人如此无礼”,却对易寒道:“中天,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今日我就要好好教导这个逆女”,说着一巴掌就要扇过去,席夜阑一脸无惧的看着席慕德,却也没有还手的意思。

席慕德看见她倔强的神情,心中一软终还是下不了手,手掌生生停在半空之中,现在如此多人,却闹了笑话,连台阶也下不了。

易寒插话道:“既然如此,大人还是比试了再说”。

席慕德乘机朝威风威武看去,两人顿时齐声道:“老爷,小人不是小姐的对手”。

席夜阑淡淡道:“父亲,他们确实不是我的对手,你这么做有点强人所难”,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威风威武。

“好,我相信你,可是我是要让你明白上战场并非儿戏,就算你武艺高强,也是在逞个人之勇”,席慕德突然转移口风,这些个人武艺高低并不能证明什么。

席夜阑淡道:“父亲意欲何为”。

席慕德看着场上这上百个英气十足的女子,又朝易寒看去,沉吟良久。

众人心中讶异,老爷莫非想要易大人代替出手,没有这个道理啊。

过了一会,只见席慕德回神说道:“中天,我要托你一件事情。”

“大人请说。”

席慕德淡淡道:“我想让你在殿前兵马大营之中挑选出一百名最优秀的士兵来”。

这话出口所有人都在猜想席慕德到底想干什么,席夜阑却讶异的朝易寒看去,莫非他又升官了,至少是捧日军指挥使才有这个权利,却那里知道他现在岂止统管上军一部,上四军均在他的统管之下。

易寒点头道:“没有问题,不知道席大人想干什么呢?”

席慕德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却对着席夜阑道:“夜阑,为父给你一个机会,你在这群女子之中挑选出一百个人,与同等人数的禁军士兵在操场比试,若能胜出,以小见大,为父便承认你们是真正的士兵,不再视作弱女子看待”。

易寒一听,禁军中的士兵本来就是从各地挑选出来的精英,再经过正规训练,而且若是从中再挑选出一百名最优秀的士兵,更是精英中的精英,而反过来说,女子本来天性体薄力弱,而且这些女子学习武艺的时日才多久,就算信心再如何坚定,实力差距悬殊,又如何能胜出,想到这里,道:“大人,这样太不公平了,要不从......”

话还未说完,只听席夜阑冷冷喝道:“闭嘴”,席夜阑从来没有用这种口吻对别人说话,不知为何对易寒却不怎么见外,只有将他当做自己人,才会如此随便却不怎么见外,只是她却恍然不觉。

席夜阑一听顿时心动,这是一个绝好的良机,倘若自己这支娘子军能胜过禁军精锐,无疑会让别人大吃一惊,破除了世人心中那女子不如男的思想,她也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更多人的尊重,却不再是一成不变的不屑轻视。从另外一点看,若是真的能胜出,此事必定传遍大东国,她这支娘子军迅速扬名,能吸引到更多的女中丈夫前来加入,想到自己也没有想自己是否有几分胜算,决然道:“好”。

席夜阑终究只是一个女子,虽有宏心壮志,却从来没有考虑到更多的问题,假如她这支娘子军不是一百人,而是一千人,她又到那里去找那么多银子来养这么多张嘴,女子虽吃的少但是还是要吃饭的。

易寒问道:“刀剑无眼,却是要如何比试,分出胜负?”,演习向来只是演练阵法,军队调动连贯与否,队伍是否整齐,这个比试要分出胜负,自然要拼实力,出手就不能客气了,难免伤亡,这样想来,席慕德的提议却有点不太实际。

席慕德笑了笑,“中天,这就是文人与武夫的区别,要分出彼此双方实力高低其实并不难,却有迂回之法”。

众人等他继续说,只听席慕德说道:“只要定下取胜的规则即可,并不需要将对方完全打倒,就像打仗一样,起的战略性的胜利,而并非将敌人全歼才算是一场胜仗。”

易寒一听有理,真正的胜仗是取得战略性的优势,不战而屈人之兵,却并非大伤元气与敌拼死搏斗直至全歼敌人,听席慕德的意思是要斗谋略,却不知道这个谋略又如何斗。

席夜阑有点等不及了:“你说”。

席慕德朝席夜阑看去,带着挑衅的语气问道:“我听说你常看兵法谋略方面的书籍”。

席夜阑毫不示弱:“那又如何?”

席慕德淡淡道:“假如你是男子我会引以为傲,只可惜你错生为女儿身”。

席夜阑的脸顿然冷若寒霜,与席慕德对视道:“我会让你明白男子不如女”。

席慕德哈哈大笑,“我拭目以待”,一语之后缓缓说道:“我们就将比试的场地设在殿前兵马大营的操场上,在场地中央搭建一个十丈高的竹台,台顶放置彩头,双方位于同一位置远离竹台三百丈,那一方最先取到彩头就算胜出”。

“好”,席夜阑答应的十分果然。

易寒心想,这倒是妙,从一开始就争夺起来,阻延敌人前进,保护队友,如何分配人员,又如何攻敌之短扬自之长,等等,就像在正面战场之上对决一般,武力、策略、变化.....无不囊括其中,若席夜阑部署精妙,以弱胜强倒不是没有可能。

“慢着”,席慕德漫不经心道:“我要提两点规则,第一点为了避免出现重大伤亡,双方不准带任何兵器,也不能用马匹代步。第二点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双方首领只可临阵指挥,却不能登山竹台之上”。

席夜阑没有多余的废话,“什么时候开始比试?”

“我给你一个月的准备时间”,说着不知为何却朝易寒看去,“中天,你可要尽挑精锐”。

易寒笑了笑,却没有回应,他心里矛盾,不知道是希望席夜阑胜还是败。

只见席夜阑冷冷看着易寒,“是你亲自带队与我比试吗?”

这话倒问的易寒愕然,席慕德该不会真的打算让自己调教这一百个精锐与席夜阑比试吧,这可更让他为难,输了她声名扫地,赢了她又不忍心,再说了他公务繁忙却哪里有时间做这些对自己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对席夜阑来说却意义重大的事情来。

席慕德淡淡道:“易大人身为殿前兵马都指挥使,公务繁忙,再说了这种事情也与他身份不合,带队之人我会亲自挑选”。

听到这话,易寒如释重负,这席慕德差点让他神经绷紧。

席夜阑却朝易寒看去,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羡慕,这丝神色一闪而过,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转过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易寒看见她挺拔不屈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落寞,心生怜惜,她现在一定需要别人的鼓励支持,她想要做的事情却是让世俗无法赞同,很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出口,心中暗道:“夜阑,你何苦为难自己,这根本就不属于你的责任,保家卫国理当由男儿来承担”。

席慕德这个时候却突然温柔道:“夜阑,陪我一起吃顿晚饭。”

席夜阑回身看着席慕德脸上挂着温馨的微笑深深的凝视着她,似乎要将她融入他的心里去,又看了看旁边带着鼓励眼神的易中天,她又缓缓的转过身去。

在她转过身的瞬间,席慕德眼神流露出失落,却突然听见席夜阑朗声喊道:“今日到此结束”。

席慕德竟少有的呵呵傻笑起来。

席夜阑回头见傻笑的父亲,认真的多看了几眼,似乎回到他张开双手鼓励自己爬起前进的时光,心头温暖,嘴边却淡道:“我去换身衣服,一会过去”,说完又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真是一个倔强到骨子里的女子!

(现在基本没有去书评区,因为七月工作很忙,这本书埋了很多伏笔,有的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希望记得的读者给我提出来,我收集起来记录在案,方便七月写作补坑。第二点女性角色只是一个角色而已,希望大家不要潜意识的把她想象成主角的女人,她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朋友,或者只是一个匆匆过客,美丽的女子很多,但不一定每一个都属于你。第三点,与第二点有关,女主角的人生不单单是一个男人的女人,她有着自己的名字和故事,席夜阑就是表率。第四点,虽然每天一更,但至少都保持在五六千字,也就是说相当于两更。)

第五十二节 朋友并非情人

易寒与席幕德回到内屋坐了下来,菜却已经凉了,席幕德吩咐下人将菜端下去热一热,等了一会,易寒鼻子一触,随意的朝窗外望去,只见一道窈窕倩影在走进中庭之中。

不知不觉已经上夜了,寂寥的冬景反衬下,月光是淡银色的,糅合着走廊的明灯,一时间,夜色、微风、香气、亭榭,萦绕迷恋。席夜阑一身女裙在月色下半隐半现,好似仙女踏足飘来,分不清天上人间。

帘布揭开,席夜阑腿轻足雅,屏着气儿走了进来,飘飘一礼,却没有出声说话。

易寒却有点意外,她这身打扮,这番神情却与刚刚大不相同,发似乌云墨染,配上她绝美的容颜,俨若一丛墨色的牡丹,神情庄重,却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席幕德见到席夜阑这身打扮高兴的合不拢嘴,只顾笑了,上下认真的打量着她,只感觉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席夜阑。

易寒道:“席小姐请坐”。

席夜阑冷冷的看了易寒一眼,才一脸不情愿的做了下来,显然勉强非常。

易寒为人洒脱,心中苦笑,“那一夜他只不过说的是气话,想不到席夜阑却这么认真”,朝她被袖子盖住的小臂望去,却看见她的纤细的手指,心头为之一颤,“好美”,想起她小臂有一道疤痕,不免觉的可惜。

正讶异的席夜阑一个习武之人的手为何会如此漂亮,突然席夜阑伸出手,淡道:“易大人喜欢看,就看个够”。

易寒本来并没有这个意思,却被席夜阑讥讽的不好意思,刚要收回目光,却看见她向自己摊开手心,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茧子。

只听席夜阑冷冷问道:“大人觉得这双手美丽吗?”她不喜欢别人将她当做一个美丽的女子来看待,她的个性向来我行我素,并非是故意讽刺对方。

席幕德轻道:“夜阑!”却是用一种比较缓和的语气警告她适可而止。

席夜阑朝他望去,尊敬道:“父亲,我就是这个性子,你若不喜欢我开口,从这一刻开始,我一句话也不说”。

易寒丝毫不怒,反而向着她说道:“小姐请随意。”他却是很喜欢现在的席夜阑。

热菜重新端了上来,三人用餐,席夜阑也不再说话,席幕德也不方便再与易寒便吃便谈论公事,三人似家人一般,安静的用餐。

席幕德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他一直将目光停留在席夜阑之上,席夜阑时不时会与他对视一会,尔后又低头用餐,易寒就像个多余的人,但是却非他在此不可,没有他,席夜阑与席幕德不可能如此奇妙的坐在一起这么长时间。

易寒轻描淡写道:“席小姐可要喝上一杯”。

席夜阑爽快道:“好!”

席幕德讶异的看着她,“你会喝酒”。

席夜阑淡道:“父亲,要不要比一比”。

席幕德老脸一红,他并不善饮,也并不知道夜阑酒量如何,若是输给了她,老脸可挂不住。

易寒解围,哈哈笑道:“比就不用了,尽兴即可”,说着给他们满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易寒举杯要敬,席夜阑什么话也没说,却早已经一饮而尽,易寒讶异的朝她看去,只见席夜阑漫不经意道:“我不兴你们那一套”。

易寒微笑,也没说什么,朝席幕德敬酒。

暖菜入肚,这会喝的酒不太易醉,易寒喧宾夺主,成了专门倒酒的主人,席幕德心情不错,只要易寒倒了,他也不推辞,一饮而尽。

气氛很奇怪,三人没怎么说话,但可以看出彼此心情都不错,酒越喝越多,酒量最差的席幕德最先顶不住,变得晕晕醉醉了,席夜阑眉目露出一丝担忧,看着席幕德,依然保持沉默。

易寒推了推席幕德,说道:“席大人,来,再干一杯”。

席幕德却趴在桌子上,扬起手,嘴里嚷嚷着,却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席夜阑冷冷的盯着满脸笑意的易寒一眼,伸手抢过易寒手中的酒壶,冷冰冰道:“不要打扰他,你还喝不痛快,我来陪你”。

说着拿着三个空杯,均倒满,连续三杯喝完,待喝完用挑衅的眼睛看着易寒。

易寒摆了摆手,笑道:“夜阑果然是女中丈夫,中天不如,这里认输”。

席夜阑丝毫不怨他耍赖,微感意外的看着他。

易寒却没有去与她对视,推了推旁边的席幕德,问道:“席大人,你最爱的人是谁”。

席幕德突然迷迷糊糊道:“我的女儿夜阑”。

席夜阑心中一酸,眼神变得忧郁深邃。

易寒笑道:“酒后吐真言,这个假不了”

席夜阑脸无表情的看了易寒一眼,“你真多事”,说着却起身,走到席幕德的身边,将他扶起,揽着他的手臂,扶着他回屋去。

易寒却没有帮忙,他知道,这一切需要席夜阑单独来做,一个人自饮自乐,不知不觉内心变得酸楚,醉人的不是酒,是人心。

过了很久,席夜阑走了出来,看见易中天在一霎之间,神态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最讨厌他那常挂嘴边的微笑已经消失无踪,虽然此刻看起来顺眼一点,她却更希望他露出笑容来。

席夜阑坐下问道:“还喝吗?”

易寒半醉半醒的看着她,“你为何冷冰冰的,其实你笑起来就像仙女一样”。

若是往常,席夜阑会发怒,此刻她却将对方的话当做是醉话,她站了起来,“我让人送你回去”,说着就要转身,突然手却被他捉住。

席夜阑并没有甩开,只是任他捉住,她能纵容一个男子对她做出这种行为,已经证明了此人在她心中并不普通。

只听席夜阑淡淡道:“我欠你的已经还给你了。”

易寒松开了她的手,“你根本没有欠我,我们今日才相识”。

席夜阑露出一丝微笑,“那我为何要与一个不相熟的人磨蹭。”说着走了出去。

易寒跟了上去,直到她新入住的院子,席夜阑在打开门之前,转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易寒脑子里是糊涂的,他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来,却不知道要与她说什么,他有点不知所措,这也是易寒真实的一面,一个会表现的不知所措的人是一个善良的人。

席夜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刁难他,她只不过说出了她想说的话而已,“走吧,我随你散散步”,假如他还是习惯性的嘴角挂着微笑,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这句话来,因为他此刻看上去很孤单失落,席夜阑明白这种感受,她想以朋友的身份,陪伴他度过这一段时间,那一夜易中天所说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是否朋友并不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否决的,她那样做只不过想了断所有琐事,而并非与易中天断绝朋友关系。

两人一并走着,易寒问道:“你为何与你父亲关系如此陌生?”

“我记恨他,我母亲离开人世,他却没在身边,在我需要父亲,他却将我撇弃,我一直想原谅他,可是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抹除”。

来到一处池塘,水并未结冰,席夜阑静静的看着雪花飘落在池面之上荡起了密密麻麻的涟漪,她停了下来,双眸却变得越来越迷离,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易寒觉得自己不应该与她出来走一趟,两人没有说上什么实质上的问题,却反而让彼此双方的关系变得陌生,雪花飘在她的肩膀头上,白白的。

“我们回去吧”,易寒很自然的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之上,轻轻的将飘落在上面的雪花拂去,席夜阑动也没动,突然她却似乎很认真的聆听着,说了一句:“你不要说话”。

易寒不知道她在听着什么,除了两人,周围静的可怕。

席夜阑很安静,易寒却能慢慢发现她渐渐露出温馨的微笑,他呆呆的看着,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她在想些什么呢?为何会如此开心”。

席幕阑梦呓的唱起了儿歌,声音优美动人,易寒从来没有发现她有如此天赋,他痴迷的听着,直到席夜阑唱完。

席夜阑突然扭头看着易寒,“你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过的吗?便是这首儿歌,好久好久我没有再听过了”。

易寒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沁凉沁凉的手,粗.硬粗.硬的掌心,这就是她的手,易寒第一手握到。

席夜阑缓缓的低下头开看着两人身体上唯一接触的地方,这是一双宽厚温暖的手掌,她轻轻的抽离开来,“不要把我当做一个女子看待”。

易寒勉强的微笑一下,这是他原本的想法,但是被拒绝的滋味被不好受,席夜阑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美丽女子,而且她刚才向自己传达了一个信息——她是不会被任何一个男子所虏获。这种永远都得不到,更将她的吸引力攀升到了极点。

易寒好奇问道:“没有男子能让你动心吗?”

对于这个问题,席夜阑没有以前的坚决,她犹豫了,沉吟道:“以前或许会”。

易寒又问道:“那我能让你动心吗?”

席夜阑直视着他,一边凝视着一边判断着,过了一小会,她心里大概有了答案,可是她并没有说不口。

易寒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很愚蠢,这么问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来证明这个结果。

席夜阑微微一笑,这样的笑容易寒很熟悉,因为他自己就是经常用这种笑容表现出阔达无羁绊的情绪。

席夜阑声音压沉:“我的朋友,我们该分别了,朝不一样的道路一直前行着”,这句话她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是清晰的,同时也一语双关。

易寒也似她一样露出阔达的微笑,自然的去捉住她的手,在她布满茧子得掌心吻了一下,“保重”,说完就转身离开,他本来有机会吻上她的嘴唇,她很有可能不会拒绝,但是这样一切就都变得复杂。

(今天还有一更,补上昨天请假的)

第五十三节 事无双全

回到营地,才想起自己忘了与席幕德商议镇西军调到京城的事情,席夜阑一出现,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却把正事给忘记了,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如今殿兵马大小事务也算慢慢控制下来了,接下来却要开始着手这件事情了,时间紧迫啊,虽然有点拣了芝麻丢西瓜的味道,却也没有办法,宁雪威胁过他,若时间一到他还不能有所行动,就不要怪她无情无义了,易寒最害怕的是她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乱子来。

杨思义已经官复原职,因为他将潜入后宫意图对珍妃娘娘不轨,谋害了彭总管的刺客给捉住了,经过一番审问,刺客承认了所有罪行,而这件事情也算了有了一个结果,或许别人云里雾里,但为数不多的几个当事人心里却明白,这个所谓的刺客只不过是一个替死鬼而已,像杨思义这种在官场上淫.浸多年的老滑头,若连这种机遇都捉不到,那可真对不起他二品大员的官位了,还是那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这几日易寒一直待在殿前兵马大营之中,处理各种事务,与下属将领增加感情,让整支殿前军认识他,信任他,一个人的人格魅力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在别人心中留下印象,他卓越的军事领导才能总是能让人刮目相看,他的一些举措总是能圆满军队中解决一些问题,这些并不能难道易寒,古今就有人对于这些制度弊端进行了分析,并举出相应的解决方法,他懂的做一个拿来主义者,学有所用,不然要看那么多书干什么?从一开始所有人不怎么信任这个并不老成的都指挥使到越来越对他佩服不已,已经没有人怀疑他没有这个资格,他要做的就是表现的更好。

在此期间户部尚书多次派人邀请他到府上一叙,对此易寒均于军务繁忙为由委婉拒绝,他已经摸清了户部的底细,在没有同等的资本,他不会浪费时间与户部纠缠,有时候便宜没捞到,将自己置身于不得不为的境地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这一日他正在处理大营日常事务,一个御前侍卫匆匆来寻他,说乔副总管与林副总管意见不合闹了起来,正吵闹不止。

易寒一讶,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有管御前侍卫营的事情,林薄暮也一直处理的很好,他就干脆放任不理了,原本以为一切风平浪静,却无端闹出这种事情来,毕竟是一家人,传出去会让人笑话窝里斗,他交代了一下,便骑马与那士兵赶回御前侍卫营。

两营均布在皇城周围,相距不远,骑马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见营地中间围着几十个侍卫,林薄暮与乔梦郎两人在中间拔剑相斗,其他的侍卫一脸为难不知道该帮谁,见到易寒出现露出喜色,齐声喊道:“易总管!”

林薄暮停下朝易寒看去,转而对乔梦郎喊道:“乔副总管,你别欺人太甚,再来,我不客气了”。

乔梦郎废话也不讲半句,持剑攻来,“你打不过我,让我怎么服你”。

易寒眉头一皱,第一次时间就立即能判断又是这个乔梦郎在闹事,林薄暮已经有停下的意思,他却还不肯作罢。

易寒疾步走来,大喝一声:“都是自家兄弟打什么打。”

这句话却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在耳中,心里受用,以前易总管人就不错,现在当了大官也把他们当兄弟看待。

乔梦郎毫不理睬,易寒上去捉住他的手:喝道:“梦郎,你给我住手”。

乔梦郎挑衅道:“都指挥使要杖责我三十大棍吗?等我打完,我甘心受罚”。

易寒冷冷道:“我要砍你的头”。

所有的人闻言色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想不到平日为人亲和的易总管会说出如此严厉的话来。

乔梦郎笑了笑:“你未问清事情真相,不分青红皂白就定我罪名,是何道理?”

易寒淡淡问道:“那我就要问一问,到底发什么事情非要刀剑相对不可”。

乔梦郎笑道:“我与林副总管在比试武艺,说好谁武功好一点,这里就由谁做主”。

易寒朝林薄暮看去,只见林薄暮点了点头道:“乔副总管不甘心属下的安排,说要与属下在分个高低”。

易寒原本将这里的大小事务交给林薄暮,只是他与乔梦郎同级,要指使他做事确实有点为难他了,至于乔梦郎刚刚说的这里谁做主他并不放在心上,有了争执不利于稳定,想到这里,淡淡说道:“从现在开始,撤去乔梦郎副总管一职,降为普通侍卫”。

大家原本以为易总管定要大动干戈解决两人矛盾,哪知道他轻描淡写的就化解了一切问题,乔副总管若只是个普通侍卫,还跟林副总管争个屁。

只是这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大家都知道乔副总管背后可是有乔太傅撑腰,谁敢随便就动他,上次易总管打了乔副总管一顿,乔太傅还亲自到了御前侍卫营来一趟,乔太傅乃是先皇和当今皇上的老师,他年事已高早已不插手政事多年,但是只要他说一句话,皇上还得给他三分面子,大家以为易总管有麻烦了,那里知道乔太傅来了之后,这事却一直风平浪静。

大家都知道乔副总管将来注定步步高升,毕竟出自士族名门,这降他的职位,可不是一件小事,比责杖三十大棍要严重的多了。

乔梦郎嚣张笑道:“易总管,我保证你过不了多久就得乖乖让我官复原职”。

易寒看着他,笑道:“哦,真的吗?你真有如此大的能耐”。

林薄暮走到易寒的身边低声道:“易总管,乔副总管乃是乔太傅的孙子,这事我看就这么算了吧,惹的乔老太傅出来说理,这事就变得复杂不好处理了”。

易寒笑道;“这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乔太傅凭什么理由让乔梦郎官复原职”,他一个根基未稳的人竟敢与人脉广阔一朝太傅作对,那是不是说易总管强势到不会惧怕任何强权,虽说乔副总管人还不错,但是对于发现自己的总管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更让他们感觉兴奋。

乔梦郎脸色一黯,却似乎入神思索着什么,抬头易中天已经骑马走远,他并非没有处置自己,降为普通侍卫就是对他的处罚。

众侍卫奇怪的发现,两位总管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似往常一般同时进入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林薄暮问道:“梦郎,你发现点什么没有?”

乔梦郎思索道:“还真有点玄机,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

林薄暮道:“易中天为人显得特殊,从这一点还不足已证实,看来只能看他是否能顶住压力,我们从中再获得更多有力的证据”。

乔梦郎笑道:“皇上如此重用于他,显然对他非常信任,自然对他的底细也非常清楚,否则根本谈不上信任,皇上会不会护着他呢?

林薄暮问道:“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呢?梦郎,我们为何非要知道不可呢?”

乔梦郎道:“薄暮,你这不觉得这是一个让人期待的秘密吗?在说了,我乔梦郎岂能随便就让人骑在我的头上,要骑在我头上,至少也要让我心服口服”。

林薄暮道:“他如今是殿前都指挥使,官至二品,你就是不服也得服”。

“别的地方我不管,在这御前侍卫营就不可以。”

林薄暮没有说什么,他心里也很想知道易中天的身份,人都是好奇的动物,何况这个秘密是让人如此期待,所以他才会不知不觉跟着乔梦郎一起胡闹。

易寒返回殿前禁军大营。

隔日响午十分,宋德张来到大营,说皇上宣他进宫面圣,却低声说道:“易大人,你是不是跟乔太傅闹出什么矛盾来,乔太傅一大早阴沉着脸进宫面圣,我在门外似乎听见他对你有诸多不满,借机评判你一者未立战功,二者年纪善轻,三者没有任何作为,居然担任殿前都指挥使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

易寒笑了笑,心中明白,定是因为他昨日降了乔梦郎的职位,这些士族大家最重门面,他此举无疑在乔太傅脸上狠狠扇了一个大巴掌,此事真的落实了,而乔太傅没有任何回应,别人还真以为乔国栋教孙无方,理亏在先,这乔国栋最看重的就是名声,此举看似在为乔梦郎鸣屈,实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

宋德张又道:“当日皇上在朝中宣布你担任此重要职位,群臣并没有反对,却没有想到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居然是不理朝政的乔太傅”。

易寒笑了笑:“宋总管,我们先进宫去吧,看皇上怎么说”。

来到御书房,见了皇上。

皇帝关心道:“中天,你无缘无故降乔梦郎的职位干什么,惹的乔太傅一早就来见朕,多方面指责你不配担任这个都指挥使,他门生遍布天下,当朝有许多臣子都是他的学生,连朕也是,幸亏朕好言安抚,保证让乔梦郎官复原职,让乔太傅不要大东干戈,否则明日群臣共谏,朕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

易寒心惊,想不到这乔国栋有如此影响力,一个二品都指挥使他想联合群臣罢免就罢免,若要比后台,他有易天涯,李毅,庄庸凡,还有皇上,也不用惧怕他乔国栋,只是这样却像小孩子在闹别扭一样,却笑道:“皇上打算怎么做了”。

“朕想让你立即让那乔梦郎官复原职,免得乔太傅面子上过不去,来朕这边告你的状”。

易寒应道:“皇上,臣即御前侍卫总管就有权决定营内的大小事务,倘若因为他们个个都有强硬的背景,臣岂不是哪一个也治不了,又如何能管好这帮侍卫,臣也知道皇上的难处,臣有一请求,请皇上将御前侍卫总管一职交给别人担任”,易寒并不是想借此要挟皇帝,他只是想趁机丢弃这个包袱,这御前侍卫总管一职,麻烦特别多还没有多大的实权,这些御前侍卫当中大部分也是出身士族大家或者将门之后,得罪了那一个总会惹来一些麻烦,再说他身兼两职,也实在抽不出时间来,为人臣子分君之忧,这句话有时候也是一句空话而已。

皇帝闻言,以为他借此要挟自己,沉着脸道:“中天,难道要朕求你不成”,帝王威严显形于表。

易寒丝毫不惊,从容道:“皇上,你误会了,中天岂敢借此要挟皇上你,只是臣身兼二职,公务繁忙实在抽身不及,皇上也知道中天的为人,在其位便尽忠职守,奖罚严明,这样一来难免得罪某些背后有靠山的人,惹来太多是非,臣是真想卸下御前侍卫总管一职”。

此番言语让皇帝对他的态度立即改观,“中天,难为你了,这御前侍卫一职看似无关紧要,在朕的心中却是事关皇宫安全,除了你,其他人朕实在放心不下啊,这一次我们就向乔太傅让步,下不为例”。

易寒应道:“皇上,有些事情绝对不能开先例,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久而久之就会养成一股风气,纵容的开始就是弊病的将来,既然明知不可,为何还要破例呢”,易寒口风十分坚绝,他真的不想再管御前侍卫营的鸟事了,若说编出一些道理来,又如何难得住善辩的他呢,在哲学观点上,事情永远都是两面性的,懂得这个道理的人往往巧舌如簧,是非颠倒,理由都能说到自己这边来。

皇帝犹豫道:“可是朕已经向乔太傅保证,让乔梦郎官复原职,朕乃天子乃能出尔反尔”。

这道也是一个难题,易寒笑道:“皇上,既然如此,臣会让乔梦郎官复原职。”

皇帝讶异的看着他问道:“中天,你刚刚不是说不能开先例吗?”

易寒应道:“凡事都是迂回之法,臣会让他这个副总管之职变成闲职”。

皇帝笑道:“如此一来也好,只是中天还是不要做的太过分,免得乔太傅要来朕这里告状”。

易寒心中暗忖,我就是要让乔梦郎心服口服,让别人不敢效仿,要达到目的如何能碍手碍脚,自然不会客气,嘴边却道:“臣会注意”。

此事有了应对之策后,皇帝转移话题道:“中天,最近传遍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事关席家虎女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易寒大吃一惊,连忙问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暗忖,莫非夜阑闯出什么大祸来。

皇帝笑道:“中天不必紧张,乃是趣事一件,听说虎女心性高傲从不将自己当做女子看待,在府内组织了一直护卫娘子军,一个月之后要与从禁军之中挑出百名精英一比高下,地点就设在你的殿前兵马大营的操场上。”突然讶异的看着易寒,“此事你怎么会不知道”。

易寒点头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当日我刚好在场,是席大人与虎女之间的赌注,席大人有所求,臣也觉得无伤大雅于是就答应了,请皇上莫要责怪”。

皇帝摆手笑道:“不会不会,此事趣的很也妙的很,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听错了呢,不过后来一想,这种竞争能加强军队的上进心,而且能起到演习练兵的效果,我还打算以后多组织这一类的活动,此事为了以防有人说三道四,今日早朝之上我已经正式批准了,而且设下彩头,哪一方能获胜就奖赏白银一千两,到时候朕也会亲临现场目睹虎女那支娘子军的风采。”

易寒心中暗忖,也许别人此刻会将这件事当做趣事看待,可是一旦虎女获胜,让人对女子的战斗能力破旧改观,此事一旦宣传开来,也会掀起一股女子习武之风,到时候女子入征上战场也不是没有可能,虎女也算开了一个先河,再说了男女平等的紫荆国不就是有女子为兵,女子为将的实例摆在眼前,子凤更是以其卓越的军事才能被尊称为四奇将之一

,我们能对别人报以肯定的态度,为什么不能对自己人肯定呢?其实俗见是可以改观的,前提之下就是你能证明自己,子凤已经向世人证明了没有什么不可以,非但不受唾弃且得到尊重,虎女一样也可以,想到这里易寒觉得自己以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皇帝见他思索不语,问道:“中天,你觉得如何?”

皇上现在肯定没有联想到后续的影响,也许他一时的兴趣会促成虎女的成功,易寒笑道:“皇上,臣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皇帝笑道:“中天,朕觉得两支队伍不够,不如再增加两支吧,朕打算以后沿袭这个比试。”思索片刻之后,道:“一支就交给枢密院从地方军队选拨,还差一支,到底从那支军队选拔好呢”,他思索良久却没有主意。

说到这里易寒心中立即有了主意,他立即想到了镇西军,这是镇西军展示在幕前的好机会,想到这里,也只好自私一把,顾不得席夜阑是否能招架的住,说道:“皇上,不如从边疆军中选拔吧”。

皇帝手掌一拍,“不错,这才显示特别之处。”突然沉吟:“只是,边疆军镇守边疆,这事怕是会惹席元帅与李元帅的不悦”。

易寒笑道:“皇上只记得镇北军和镇南军,却忘记了还有一支镇西军”。

闻言,皇帝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中天,你是不是还有那个念头。”

易寒点头直言道:“皇上,你不会后悔的,当你看见他们之后,会明白经历无数战斗,在生死搏斗中活过来的士兵与从未上过真正战场士兵之间的区别,你会视他们为珍宝,你会为他们骄傲,他们是我们大东国不可多得的财富”,易寒慷慨激扬。

皇帝也为他所感染,“中天,朕准了,朕会下令让林元帅负责人员挑选”。

易寒只不过是为了让镇西军入驻京城变得更名正言顺的,甚至他很有可能想办法让镇西军慢慢淡出别人的视角,他想让这支军队变成禁军,此事林毅岳可能会敷衍了事,他却需要借庄庸凡给林毅岳修书一封。

易寒走出皇宫,心中却打算的如何说服席幕德等人同意镇西军入驻军城,这些日子他心中没少准备许多充分有利的理由,宰相丁制,兵部尚书周置,刑部尚书杨思义,吏部尚书席慕德是他想要说服支持的首要对象,次之便是庄庸凡给他推荐的另外一个重要人物贤王,若还能得到西府的支持,那这事就十有八九成了。

他却不知道乔太傅正在贤王那里对于易中天一个年纪善轻,从未立下战功的人担任殿前都指挥使颇有怨言,贤王一听心中大吃一惊,殿前都指挥使乃是禁军三司最精锐最重要的军队,职在保护皇城安全,如此重要的位置岂能如此草率让一个立那些狗屁功劳的年轻人担任,这些功劳再大,若没有真才实学的统领才能,如何能担任,就算那易中天因为屡立功劳,被封个一品闲职,他也不会讶异,就是这个握住实权的二品殿前都指挥使不能如此随便,丁制怎么会如此糊涂了,竟没有反对,刘锄也保持沉默,莫非这易中天乃是刘锄打算暗中提拔,刚刚乔太傅说乃是珍妃举荐,此刻想来可能性十足。

贤王手掌一拍桌子,“简直岂有此理,本王这些日子忙着边疆两军的粮草物资调度,想不到才多长时间,朝中就乱至如此。”对着乔太傅道:“老师,你且放心,事关国家安危,你不务政事多年,竟亲劳你来告之,可谓有心”。

乔太傅一开始抱有私心,只是后来回去一想,皇上此举过于鲁莽,朝中群臣的反应也是过于奇怪,心中无法完全放下,他又不从政多年,只好来贤王府商谈一下,毕竟贤王以前是他的学生,彼此之间好说话一点。

贤王亲自送乔太傅出府,返回大厅立即吩咐管家道:“拿我的请帖去殿前兵马大营,请殿前都指挥使易大人到王府做客”,在见皇上之前,他要先看看这个易中天是什么人物,皇上是否昏了头。

第五十四节 痴情

易寒刚返回大营,便看见有一位将军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他的屋门之前,神情傲慢,视无旁人,心中讶异,这人显然不是他殿前司的人,那将军见到易寒,走了过去尊敬道:“易大人,在下是贤王府家将,王爷请你到王府做客”,说着将请帖双手奉上。

易寒接过,打开帖子看了一下,确实是王府专贴,心中思索,无事不登三宝殿,很显然贤王有事才会派人请他到王府一叙,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却无法猜测出来,他几乎与贤王没有任何交际。

当然怎么也想不到,乔太傅与贤王是师生关系,会将此事告之贤王,他之贤名正是因为他处事公正,说白了,贤王就是认为易中天不够格担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

易寒点了点头,“我换身衣衫,你稍等一会”,他进了屋内,褪下官府却换了一身便服走了出来,既非公事,也就不要穿的太过正式,这样也有谈话的空间。

两人骑马,一会的功夫就到了贤王府,门口的侍卫很显然没有认出他来,王府每日宾客无数,一些小人物他们哪里会记住,这次不一样,有王府家将亲自带领,没有人敢上前盘查文化。

直接将易寒领到厅堂,易寒四处张望,一颗心思飘在不知道住在那里的拂樱身上,他真的想见到她,就算彼此什么话也没有讲上半句。

突然那位将军叫了他一身,他才回神,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厅堂之前,只听那将军说道:“易大人,王爷在厅堂等候”,说着就转身离开。

易寒走了进去,只见正位坐着一名中年男子,身穿华服,气质稳重雍容,脸无表情,一双眼睛炯炯的打量着自己,易寒立刻就能明白此人定是贤王无疑,易寒不亢不卑的施礼:“殿前都指挥使易中天见过王爷”。

贤王点了点头,“易大人,请坐”,他对此人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气质轩昂,宠辱不惊,似他这等人物,一个人有几分含量,一眼就能看出个几分来。

英雄不问出身,贤王倒没有问他的身份来历,说了句客气话,“易大人掌管殿前兵马,一定很忙,本王请易大人来王府来做客,不知可否影响易大人的公务”。

易寒笑道:“王爷客气了,大营中的大小事务,中天已经交由部下安排,无需事事亲为,也算不上忙”。

贤王问道:“那易大人你要做些什么呢?这样一来你不是显得多余了”。

贤王终于发难了,易寒笑道:“中天并不是多余的,无帅之师就如蛇无头而不行,中天可以发放号令,让殿前兵马统一行动,却不是一盘散沙”。

贤王又道:“易大人你年纪善轻,又没有任何指挥经验,指挥殿前司这支人数众多的军队难道不感觉吃力吗?若是皇城危及,你是否又能保证从容调度,化险为夷”。

易寒应道:“那要看是什么情况的危险,是攻还是守,是进还是退,策略不同,战果也是不同”。

若是孤龙回答着这句话,他会坚决果然的肯定,然而易寒不同,他就是再如何有把握也从来不将话说满,就下一丝缓和的空间。

贤王顿时不悦,“闪烁其辞!易大人若没有坚决的信心保护皇城安全,又如何能担任其殿前都指挥使一职”。

易寒笑道:“王爷,那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担任此一职?”这个职位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那是他扩大自己势力的重要一环。

贤王冷声道:“文武全才,战场经验丰富,卓越的军事才能,最重要一点忠心护国”,

易寒淡淡道:“王爷忘记了一点,兵将齐心”。

贤王问道:“易大人你是否能做到这一点,若是不能,请主动辞官,否则本王会劝说皇上另择贤才”。

易寒笑道:“王爷,你正在做一个错误的决定,贤王之名也不过如此”,一语之后又道:“下官公事繁忙,先行告退”,说着起身离开。

他凭什么要答应贤王那些条件,就算答应了,也都是一个空话而已,没有实际行动证明,这些空话承诺了跟没说一样,反而给你一种轻浮的印象。

他这些行为反而让贤王另眼相看,一者他不畏强权,有着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被别人所左右,二者他看来稳重,不夸夸奇谈,轻易许多承诺,从他刚才的反应来讲,他更注意大局,不妄断胜负,三者,那句“贤王之名也不过如此”,说明他不是一个人云亦云的人,贤王也是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就像帝王一样,需要臣下大胆谏说其错。

看来自己见这易中天一面是没有错的,有些事情要亲眼证实,不能旁听道说就做下决定,这些事情需要去丁宰相,庄老,皇上三方证实一下,再做决定。

走入后院打算去看看拂樱,这个亲侄女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心郁堆积,竟患上了失聪,宫中御医均束手无策,拂樱的耳朵并没有任何损伤,他们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了方便照顾,他便让这个侄女住在自己的府邸之中,自古帝王之家没有亲情,他不希望拂樱住在冷冰冰的宫殿里面,在这里更像一个温暖的家,还有他这个亲叔叔能陪着她。

来到后院,拂樱的屋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个婢女,见了贤王连忙行礼,贤王问了一句,“公主呢?”

“呆在屋内”。

贤王责问道:“你们为什么不进去陪陪她”。

两女脸色难看,拂樱公主就像是一块冰,她们不能在她面前出声,更不敢靠近她,公主不想让她们出现在她的视线下,两女自然高兴。

贤王未等她们出口,大手一挥,“退下吧,我与拂樱单独待一会”。

门轻轻的推开,一缕光线照射在这个一身白裙的女子身上,让她成为昏暗房间中的唯一焦点。

拂樱手里正拿着纱线,缝制衣衫,她每日做着同样一件事情,女红技巧已经熟练无比,她抬起头看了贤王一样,一声不吭,又低下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在为自己心爱的人缝制衣衫,她冰冷的内心才有一丝温暖,她黯然神伤的心情才会平静。

她保护自己直到自己所期待的愿望实现,假如这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愿望,岂不是对她太残酷了,一个天之骄女为何会沦落至如此可怜,明媚的阳光,美丽的山河,丰衣足食的生活就难道没有让她半点留恋吗?为何纠结着一个男子,难道除了他,世间就没有其他男子了吗?

贤王心疼拂樱,他越心疼就越痛恨那个夺走她整颗心的男子,他什么话匆匆的拉开屋子里所有的窗帘,让屋子变得明亮,让她明白,暖洋洋的阳光也是让人留恋追随的。

在拂樱无声的世界里,她只是抬起头来又看了贤王一眼,然后又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他激动的行为,仿佛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贤王走到拂樱身边,气愤的看着她,这个侄女却将他当做一尊雕像,突然他抢过拂樱手上的衣衫,狠狠的扔到地上去。

拂樱露出微笑看了他一眼,又将地上的衣衫捡了起来,这样的微笑是如此动人,贤王内心涌起一股柔情,他真想似宝贝一般呵护她,皇兄临终之前将这个女儿交给自己照顾,而拂樱也是他最疼爱的皇侄,他把她当做亲身女儿一般看待,甚至胜过自己儿女,而也只有自己能管的住这个独来独往的侄女,以前她会冷眼与自己相对,他会哈哈大笑毫不在意,而如今她却对自己露出微笑,拂樱已经虚弱到不能展露自己的个性吗?为何这样美丽的微笑,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心痛,她是否在乞求自己不要打扰她,不要逼迫她,骄傲入骨的拂樱也会向别人乞求,就算是她最亲密的皇叔,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他不能让拂樱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要让她明白,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无论她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他要让她坚强的面前这一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就算她依然那么冷漠,依然吝啬对自己露出微笑,他也不希望看到她带着乞求的微笑,他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拂樱。

他走到那整齐排列的一个个衣柜前,打开,里面是各式各样男子的衣衫,这一切都是拂樱亲手所做,都是做个同一个男人的,贤王将这些衣衫当做他痛恨入骨的东西一般,双手全部揽住,匆匆走到门口用力扔了出去,又返回柜子前打开另外一个衣柜,拂樱突然看见这一幕,她疯狂的站了起来,将贤王推开,站来衣柜面前挡住贤王得去路,面若寒霜,双眸冷冷的盯着贤王,只要他敢乱来,她就不客气了。

贤王怒道:“拂樱,他已经死了,假如你还执迷不悟,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什么事情也干不来”。

在拂樱眼中,没有了声音,她能更清楚的看到皇叔在张牙舞爪,在大声咆哮,她明白皇叔在向她做最后通牒,她突然紧紧的将贤王抱紧,哭泣起来。

贤王一愣,瞬间却一脸温柔,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会哭出来就好,把所有的阴郁都化作雨点落下,马上就能雨过天晴,性格倔强的拂樱从来不曾如此软弱,她一定很悲伤很无助,不知该如何是好,贤王心中暗暗欣喜,看来自己这剂猛药是下对了,没有人有资格让这个天之骄女屈服,她依然是那个高傲的拂樱。

过了好久好久,拂樱才止住哭泣,她憋得太难受了,她需要皇叔帮帮她渡过这个难关,然后再坚强的等下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止境的等待下去,这需要坚强的忍受着痛苦,勇敢的面对恐惧,所付出的一切只不过为了那一丝虚无缥缈的期待。

这个从小就在她心中种下不可磨灭的烙印的男子,并不是轻易就能抹除的,也许时间会让拂樱改变,但是一年的时间太短太短了,她需要十年或者二十年,或者终其一生都无法忘记。

真的要继续活在痛苦的感情创伤之中吗?真的要活在生活煎熬之中吗?人是感情的动物,就算明知道也无法做到理性对待。

痴情的女子,拂樱,那日他丧钟狂鸣,却累及你青春殒灭,今生他不能爱你,若悲伤,何不幻计着来生再会!

第五十五节 龙吟虎啸

易寒自然无法感同身受拂樱的痛苦,女子的心更倾向于留恋痴迷,男子的心更宽阔似海,拂樱是他心中一块大头,有时候会硌着心口疼痛。

一个女子的心中可能完全被一个男子所占据,一个男子的心中,女子只是占据着其中的一部分,因为男子要肩负着更多的责任。

当他走出王府门口,他留恋的在门口停留着,不知道自己在看着什么,只是希望能看见那个白色清冷的身影出现,人就是奇怪的动物,宁愿渺茫的等着,却也不愿意光明正大的去见她,或许他没有勇气面对那个对他毫不理睬的人,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人性的复杂矛盾在这一刻充分体现,他就这样等待着,直至天黑才下定决心离开。

返回之后,易寒第一件事就是到御前侍卫营,让乔梦郎官复原位,就在乔梦郎没有欣喜若狂却一脸失望的时候,易寒又给重新安排了事务,是一个闲职,闲的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从另一方面看,易总管在将乔梦郎当做一个废物看待。

林薄暮与乔梦郎看着这个安排好之后匆匆离去的男子,面面相觑,意味深沉,他们能发现易总管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还有他刚刚脸上的疲惫是那么清晰的印在脑海之中,他奔波劳碌到底为了什么,难道是欲望在膨胀,想往权利中心攀爬,还是他忧心忧国任劳任怨,不管因为什么,两人都能从他的背影中看到值得自己尊重的地方,只听乔梦郎决然道:“他若真是,我乔梦郎敢为犬马效命于他”。

这几日易寒一心扑在公务之中,他不能让自己空闲下来,一旦空闲下来,他会想到拂樱,想到乔梦真,甚至会想到远在金陵的玄观,儿女私情能摧残一个男子的斗志,他迷恋以前的生活,在那一瞬间他的意志会动摇,所以他要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

这些日子,他没有在返回自己的屋子,与士兵共操练,共吃住,其实这一些并不用他亲力亲为,大家都在怀疑易都指挥使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反常,他们从来没有看见如此委屈自己的都指挥使,其他的都指挥使见到易寒身先士卒,也不敢有任何怠慢,连首领长官都如此,他们还有什么资格享受特殊待遇。

易寒这么做,并没有白费功夫,至少让士兵更敬重他了,人人都知道与士兵同甘共苦能拉拢人心,但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身份的优越感让人不知不觉的认为自己做这些其实是在委屈自己,上下属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密切。

到了夜晚,易寒会燃起篝火与士兵将领围在一起,讲着一些故事,他博学多才,知晓天文地理,而且能言善辩,这让他的演讲充满了人格魅力,上至将领下至士兵无不被他的风采才倾倒,他们保持安静,听着这个年轻的主帅讲着那充满诱惑力的奇闻异事,直到那一刻他们又发现,原来都指挥使的腹中竟藏有如此多的东西,有一些甚至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可是他又说的那么有道理,让人不得不信。

这一夜,营地操场又燃起篝火,易寒依然站在中间,众士兵将领保持安静一脸期待。

只听易寒朗声道:“今天我要讲雁门关一战”,众士兵将领顿时变得沸腾起来,雁门关一战乃是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易家之孙假冒元帅率领镇西军战胜西夏大军,更是赢的麒麟将之美名。

易寒之所以要讲这场战役,并非宣扬自己的名字,他在为镇西军入驻京城成为禁军一员坐下铺垫,不同的军队糅合在一起,均有一个特点就是彼此敌对,看不惯对方,而他就是要让士兵明白,天下士兵均是好儿郎,是一家人,彼此之间是应该互相尊重的,假若能让这些士兵更好的了解镇西军士兵的可爱可敬之处,会让人有种盼相见引为知己的念头,在他们最期待的时候,易寒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他们只是知道最后战胜了,却无法领略其中过程的艰辛,领略到这虽然是一场大胜,却是用鲜血与生命的代价换回来的,只有拥有无比坚定的意志才能在艰苦的战斗中最后取得胜利,今日算是一课,一课让这些养尊处优的禁军士兵明白,战争是残酷的,他们既然身为士兵同样有义务肩负保家卫国的使命,不管他们是边疆军还是禁军。

易寒从明、陡二山失守,驻守二山的士兵全部战死五一生还,在为了阻止西夏大军进入雁门关腹地,双方又在两山脚下进行一番生死搏斗,最后因为西夏军占据有利地形,兵力悬殊,西夏大军全部经过两山峡谷,在雁门关腹地安营扎寨,大军威胁雁门关口。

就在众士兵听得入神,屏住呼吸一脸紧张的时候,易寒突然听了下来,“大家可知道,明知道西夏军占据有利地形,兵力强于我军,在这个时候为何主帅还要选择与战斗”。

易寒等他们思索片刻之后,却道:“这当中原因有几点,明知道无法阻止敌军通过,却需要劳敌之师,他们乃是远征,最大限度的让他们每进一步都感觉无比的艰难,进而打压敌军士气,其次从地理优势来讲,这一战是极其关键的战略,非战不可,决不可以轻易拱手让敌,第三点也就是最重要一点,拖延西夏大军进攻雁门关的时间,西夏军乃是突袭,在此之前镇西军并未做好充分的部署,援兵未到,城内粮草不足,这一切都缺乏坚守城池的必须要素。

接下去,易寒又讲述了西夏军攻打雁门关的那些日子,他身临其境,对于当中战况惨烈的描述,无不让人听着动人,听着无数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西夏军强攻不退,镇西军坚战不退,前仆后继上城楼来,听到城楼上堆满了死尸,无不叹息感慨。

一次次的进攻让在场听着的士兵屏住呼吸紧张不已,一次次用血与生命为代价击退敌人又让他们送了口气,谁能想象到大胜背后的过程是如此艰辛,如此凶险,一瞬间也许整个局势就不一样,西夏军入侵中原,百姓牵儿带女举家逃串的场面似乎就在脑海中,美丽的山河遍地染上鲜血,哀歌四起,让他们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恨不得奋力杀敌,保护自己的兄弟姐妹。

易寒看见众人眼睛充满斗志,沉声说道:“也许有一日这些担子会落在你们身上来,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有做好准备的打算呢?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让我们的兄弟孤军作战了呢,我们是不是该义无反顾的跟他们站在一起,并肩作战了呢?”

众将士齐声吼道:“应该!”,声音一传十,十传百,整个殿前兵马大营发出如雷般吼叫,这股声音竟然传到了皇宫,传到了红冠巷,听到这些声音的人,以为发生了*。

大小官员出动,有的组织人员以备制乱,有的赶紧进攻面圣,皇帝也被惊到,连忙吩咐御前侍卫进入警备状态,同时下令禁军三司最高指挥官立即进攻面圣。

由于人马调动,京城乱成一片,酒店妓院通通关门谢客,路人也归家而去,平常百姓紧闭门窗,官府官兵也立即出动,大小官员带兵互相询问,跟着紧张慌乱起来,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通通往发声处,殿前兵马大营涌去。

易寒正讲述到雁门关粮草不足,援兵未到,城内守兵不足,只见,捧日指挥使来禀:“说有大批人马手持火把朝兵马大营涌来”。

紧接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又听神卫来禀说:“皇上召见他进宫面圣”。

易寒当机立断,吩咐道:“捧日指挥使听令,令你将来人拒之大营之外,问清缘由,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不要起兵争,龙卫、神卫两军驻守原地,不准任何军队进入皇宫,天武指挥使与我进宫面圣”。

易寒带着天武指挥使以及几十名贴身侍卫骑马进宫面圣。

来到皇宫,已经处处警备,禁军其他二部,侍卫马军司与侍卫步军司早已经驻守其岗,御前侍卫也严令盘查来人,许多官员被挡住宫门之前,包括六部尚书在内,除皇上旨意,谁也不准进出宫内。

易寒与席幕德匆匆打了个招呼,宋德张早就在宫门等候他,易寒对着林薄暮道:“好生保护诸位大人,一有危险以诸位大人的性命为首要”。

易寒说话之后,林薄暮立即安排侍卫将那些重臣保护起来,这一变化之后,众臣看着易寒的眼光变得特殊起来,只感觉易都指挥使比他们这些文臣不知道要威风多少,一旦起*,他们这些文臣只不过顶个书生用,最后还是得靠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他们的身价性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间,这种强势笼盖到他们心头。

易寒在宋德张的带领下来到朝堂之上,门口的御前,见了易寒齐声喊道:“易总管”,易寒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处都是自己的人,原来他的势力也并不小。

第一次来到这宽敞的朝堂之上,易寒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慨,他心中惦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朝堂显得很空旷,左右只是站了几个人而已,左边是依次是贤王、丁制、刘锄,右边是兵部尚书周置以及禁军二部都指挥使,众人都保持沉默,皇帝阴沉着脸,突然看见易寒,喜颜出声:“易爱卿,你终于来了。”

所有人都露出讶异的表情,很显然他们在场六人在皇帝的心中还不如一个易都指挥使来的重要,周置以及禁军二部都指挥使都露出不悦的神色,刘锄脸无表情,不知道他心里是何想法,丁制还是那副老样子,遇事不惊,倒是贤王看了看皇上,又认真打量起这个易寒来,这几日他已经分别拜访了丁制与庄庸凡,丁制没有对次子多做评述,只是说席幕德一直对次子有很高的期望,更赞他有天纵之才,他本人却紧闭口风不发表个人的意见,“只是说日久见真才”,他又亲自席府走了一趟,听席幕德对他赞口不绝,席幕德这人他也了解,有一说一,从不夸谈,更难道他对一个年轻人如此不吝美言,听易中天乃是庄庸凡亲自举荐,心中错愕,又亲自上了庄府与庄老对于此子品德才能做更透彻的了解,庄老的言语更让他惊讶,说此子之军事才能不亚于麒麟、孤龙,他日乃是国之重梁,望他留心提拔,助他平步青云。

听到庄庸凡这番理论,他已经对这个易中天大为改观,他与庄老交往多年,庄老的话有几分真假,他岂能辩不出来,拿麒麟、孤龙相比那是什么概念,似他们这等奇才百年难遇,麒麟、孤龙之辈更是大东国强兵盛国的将来,死了一个麒麟让人惋惜心痛,如今又出现一个易中天,岂能不然他期待欣喜,他严肃的向庄老声明,“如何证实这个易中天可以麒麟.孤龙相比”,对此庄庸凡并没有举出任何例子来,他只是说:“王爷,你若觉得我庄庸凡不至于老眼昏花,就信了我这一次吧,他日易中天必定是五国之中一颗耀眼的王者将星”,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竖起了一根手指,这是什么意思,独一无二吗?不再是与四奇将并列吗?或者远远的将四大名将抛之脑后。

这绝无可能,就算庄庸凡再如此坚定,他也依然不信。

然而在庄庸凡的心中,这个征战多年的老将,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帅者论胜负,而易寒后续的一系列举措却让他看到这个年轻的元帅以民为本,民心所向,攻之何能不破,易寒所引以为傲的兵马谋略,与此相比根本不足一谈,庄庸凡之所以将他视为唯一,并非他之军事才能要远胜其他人,而是他的行为独一无二,乃大同小异之根本,说白了,易寒是一个兵法家兼政治家,这是其他元帅所不具备的天赋,自古,乱世之中,群雄争霸也似他一般的英才人物,这些人物也流芳千古,只是如今世俗也大不相同,要二者兼者,几乎没有可能。

贤王认真的看着易中天,希望从中看出他的特殊之处,他还似以前一般从容镇定,有些东西却无法从表面上看出来。

易寒施礼,又跟其他人打了招呼。

只听皇帝问道:“易爱卿你可有听到军队咆哮的声音,似千军万马涌来,我刚才听皇叔等人讲述,声音正是从你殿前兵马大营传出来的,你的军队可是发生了*”。

其余六人都带着责问的眼神看着易寒,易寒错愕,突然恍然大悟,忙道:“皇上,并没有*,乃是臣在操场练兵,累皇上与诸位大人受惊,臣一人担当”。

皇帝如释重负,“原来如此,已经入夜,却为何还要操练?”

易寒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出来,众人顿时动容,只是一句口号就有如此凝聚力,他们分明从那齐声雷动的咆哮声中听出战意十足的味道,这声音完全就不似平常演习所发出的声音,就像战斗冲锋号一般,这易都指挥使果然不凡,短短的时间内,就能让这支军队气质大变,要知道禁军表面精神抖擞,但骨子里却是散漫的,他们看着易寒,心中猜测着他是如此在短短的时间内,如此尊从于他,显然普通人是无法做到的,当初他胜任殿前都指挥使一职,众人心中颇有怨言,只是碍于他的身份不便表露,如今看来他确有真才实学,足矣担任此职。

贤王朗声道:“好一个易中天,军中一声齐呼,竟引得京城所有兵马奔走相应,大小官员惶惶不安,这一声真可比的上龙吟虎啸,震慑宇内”,一语之后又道:“皇上,给这支殿前兵马赐个封号吧”,贤王丝毫没有怪罪易中天的意思,反而美言,此举却提前堵住其他臣子要责罪之口。

余人岂能看不出来,均保持沉默,贤王之意不好拂逆。

皇帝喜道:“就依皇叔之意,朕赦殿前司为天子亲师,赐番号“龙吟,另享俸禄”

贤王道:“皇上英明,臣先告退”,说完哈哈大笑离开。

禁军二部都指挥使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同是禁军为何待遇不同,这回去以后如何向自己的士兵交代。

易寒忙道:“同是禁军如何可区别对待,请皇上收回另享俸禄,免得士兵离心”。

皇帝一听有礼,也就收回,他今日心情不错,这支禁军在易中天的调教之下,竟有如此蜕变,前段时间还生怕皇叔对此事持反对意见,今天见他态度,明显很是欣赏,心中却寻思着找个机会让易中天完全掌管禁军三司,近朝禁军权分三司,可以互相牵制,就怕一权独大,如今这个赦免不用已久的禁军三司总指挥使又要重新回归官职总纲之中,皇帝有如此打算,还不是易寒给他信心与诸位藩王一战定胜负。

第五十六节 英雄气短

易寒趁热打铁,第三日上席府拜访了席幕德,将打算将镇西军旧部调到京城的想法说了出来,席幕德并没有立即发表意见,而是思考了其中的利弊之后才道:“此事关系重大,依我二人之力恐不好办,需要慢慢从长计议”。

易寒心知肚明,故意问道:“席大人,依你的看法该如何是好”。

席幕德思索道:“若是别人来与我说这件事,我定是毫不犹豫的回绝,你可以想象,连我都持反对意见,别人岂会轻易应允下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我们不应该只是拘束于旧制,局势不一样应该有所变通,只是朝中人人自私,岂是人人都是这么深明大义,而且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来辩回此事,这样吧,我先与杨、周两位大人通通口风,听听他们的意见,事后你再亲自登门拜访以示尊重,你看如何?”

易寒大喜,连忙道谢,起身就要道别。

席幕德挽留道:“中天,夜阑正在院子里操练那支娘子军,你可以去指导她一下”。

易寒莞尔一笑,依席夜阑的性子岂容别人对她指手划脚,他这段时间对男女情感畏之如虎,旧爱未了,岂敢再添新爱,他连淑德府都不敢回去,一想到自己与脱俗在享受相聚之乐,梦真却在受苦,拂樱是那么孤单,他内心就涌起一个强烈的内疚感,既然如此,就干脆都不见,至少能落得心安。

他是个风流之人却是一个痴情的人,不够绝情绝义是没有资格风流的,如今他已经深刻的明白这个问题。

接着闲暇时间,去御前侍卫营走一趟,这是他的习惯,隔几日就返回这里看一下,毕竟御前侍卫营还是归他统管,侍卫们见了他都表现的很尊重,那夜京城大乱乃是殿前兵马一声齐呼引起,早就传遍所有的人耳中,让人感慨这易总管连一支几万人的兵马都管的服服帖帖的,几百人的御前侍卫营在他眼中更是小菜一碟,而且这个上司可是大有来头,手握京城禁军大权。

易寒远远的就看去乔梦郎带着几个侍卫在清扫积雪,这就是易寒安排给乔梦郎的闲职,本来只是想治治他桀傲不逊的性格,却没有想到起到奇效,整个营地干净,屋舍明亮,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易寒笑了笑,这乔梦郎老给他惹麻烦,这不正经的事情却料理的条条有序,难道他是当后勤部长的料。

乔梦郎看见易中天出现,一脸欣喜,安排属下继续,不要怠慢,自己却匆匆跑到林薄暮的房间里,生生将熟睡的林薄暮给叫醒起来。

林薄暮昨夜当值,今早才回营,没睡多少时辰,被人叫醒显然非常不悦,冷着脸瞪着一脸欣喜的乔梦郎。

乔梦郎沉浸在自己的欢愉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薄暮一脸不悦,自个高兴道:“薄暮,快将我绑起来,我要想易总管负荆请罪”。

林薄暮来了精神,讶异道:“你何罪之有?”

乔梦郎一边脱衣服,一边笑道:“不要理会那么多,尽管绑就是,我自有说辞”,他连绳索也随便好了,扔到林薄暮跟前,催道:“绑的越紧越好”。

林薄暮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将他绑了起来,又回床上躺下,他实在是太困了,自从易中天给乔梦郎闲职,他每夜晚上都要进宫当值,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几百个侍卫,大小事务均归他一人负责,林薄暮都不禁怀疑到底是在罚乔梦郎还是在罚自己。

乔梦郎却不打算让他睡下,吼道:“起来,大白天睡什么睡,这事少了你不成”。

林薄暮无可奈何,只好起床穿衣,押着五花大绑的乔梦郎走出房间,被人绑着得乔梦郎却笑开了花,让林薄暮无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易寒视察营地,这地方清洁整齐也让人心情不错,突然看见乔梦郎赤裸上身,背后还有荆条,人被五花大绑起来,林薄暮尾随其后,心中讶异,这乔梦郎到底又犯了什么错,刚刚还见他好好的,这会的功夫又闹事了,这林薄暮竟敢将他捆绑,不管因为什么林薄暮敢这么做,都让他欣赏,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却怎么也猜想不到,乃是乔梦郎负荆请罪,主要是乔梦郎留给易寒的印象是那种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来。

两人来到易寒的跟前,乔梦郎突然主动双膝跪在刚刚扫干净积雪的地面上,朗声道:“属下乔梦郎负荆向易总管请罪”。

易寒讶异,负荆请罪,这乔梦郎又想搞什么把戏,天寒地冻,他赤裸上身,背后被荆

条磨的一道道鲜红的伤痕,他为人阔达,也没多想他在搞什么把戏,问道:“你犯了什么罪,为何要负荆请罪”。

乔梦郎朗声道:“以下犯上,不服从命令”。

这罪名说大很大说小很小,就看当事人什么态度,易寒微笑道:“你既已知错,我也就不再追究”,说着亲手将他扶起,解开他身上的绳索,见他赤裸着上身,解开自己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

乔梦郎什么话也没有,眼神坚毅的看着易寒,身后的林薄暮微微露出笑容,这自傲的乔梦郎终于对别人服气了。

易寒朗声道:“全营听着,好男儿有错就要认错,切不可隐瞒逃避酿成大祸,男子汉应该有所担当,你们应该以乔副总管为榜样”。

全营齐声回应,乔梦郎道:“易总管,请回屋内去,属下有话要说”。

易寒笑着看着他,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乔梦郎到底想干什么。

三人回到屋内,乔梦郎关上门窗,吩咐不准任何人靠近,易寒从容的坐下,莫非两人想借机杀了自己不成,全营士兵都看见他们在一起,这乔梦郎该不会这么愚蠢吧。

只见乔梦郎关好门,转过身来,突然变得十分严肃,那表情丝毫真的有点打算动手的样子,易寒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的看着他,心里却暗暗提防。

猛然乔梦郎却跪了下来,“乔梦郎见过麒麟将军”。

易寒顿时错愕,心中闪过千百个念头,惊讶神色一闪即逝,哈哈笑道:“梦郎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虽姓易,却是易中天可不是天下闻名的易寒”。

乔梦郎坚决道:“将军不必瞒我,梦郎对将军的死一直就抱有疑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多次打听将军被虏的过程经历,发现其中疑点重重,梦郎还从西夏商人那里打听到,有关于新上位的西夏狼主的一切有关蹊跷事件,所以梦郎大胆的做了一个假设,苍狼念将军之才,不忍杀害想占为己有”。

易寒脸无表情一直挂着微笑听着乔梦郎讲述。

乔梦郎又道:“在刚开始的时候,梦郎还未发觉将军就是梦郎心中崇拜的麒麟将军,还是薄暮提醒了我”,说着看了看旁边的林薄暮一样,“将军晋升之快实属稀有,背后没有强大的支撑是绝对做不到了,梦郎又借以此线索,调查将军的出身来历,将军竟是平民出身,只因豫州驻军表现突出,才得到庄老的举荐进入席府,豫州驻军最高指挥乃是易元帅的旧部,远在天边之外的庄老却为何认识你,且破例举荐呢,种种,让属下坚信易中天就是易寒,也就是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

说着乔梦郎睁大眼睛凝视着易寒,易寒沉吟良久,突然叹息道:“皇上已经不再让我用易寒之名”,两人敢在他面前大胆的指出他的真实身份来,自然也不会心存对他不利,假如他要对付自己,大可以将此事大肆宣扬,又何必多次一举,他又何不大大方方的承认。

乔梦郎顿时大喜,站了起来,对着林薄暮道:“薄暮,你听见了没有,他果然就是麒麟,麒麟果真没有死”,由于太高兴,他直言直语,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尊重。

林薄暮点了点头,心中虽然欣喜,脸上却没有怎么表现出来,却朝易寒跪下,“林薄暮愿誓死追随易元帅”。

乔梦郎也跪着下来,两人看着易寒目光坚定,一脸期盼等待易寒的回应。

易寒本来就是个真性情的人,这些尔虞我诈本来就是被迫的,看到两人热切的眼神举止,他岂能连两人都不如,连相信他们的这点魄力都没有,对他们不相信耍着心机,又如何让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追随自己,他站了起来,将两人扶起,“谢谢两位如此看的起易寒。”

林薄暮问道:“易总管就难道不担心我们两人将你的身份泄露出去”。

易寒微笑道:“信任是彼此之间,并不是单方面的,宁可别人负我,我也不负别人,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你们呢?”

两人感慨,这才是大将之风,也就是这种胸襟广阔的人才值得他们誓死追随。

乔梦郎当场发誓,他会将此事守口如瓶,假如他将易寒的真实身份泄露,不得好死。

易寒却没有放在心上,乔梦郎能从寻找出破绽看出他的真实身份,难保别人也能看的出来,任何事情都有破绽,他渐渐成为别人眼中的焦点,这件事情被揭穿是迟早的事情,易寒原来就没有打算一辈子隐瞒身份,当别人都知道他的身份那日,生米煮成熟饭,手握大权,想扳倒他可要掂量掂量。

两人大喜,站在易寒的身边,一直打量着他全身上下,希望能看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一个仰慕已久的人就站在自己身边,这种喜悦全身浸在阳光下那般痛快淋漓。

易寒笑道:“我们三人还没同席,不如今日畅饮一番可好”。

乔梦郎喜道:“那是自然”。

易寒笑道:“这一次你可不能摔桌子了”。

乔梦郎哈哈大笑:“属下没有这个胆子了”,他们敬重易寒,乃是敬重他的那份情操,仕途难迈,他却一心报国。

三人坐在一起,畅饮起来,经过此事,易寒也了解到了乔梦郎并不似表面上那般鲁莽,他是那种胆大心细的人。

当中易寒好几次想向他打听乔梦真的情况,犹豫良久终是没有开口,自己向属下打听李家的媳妇成像什么话,岂不成了贪花好色之徒,让人联想到下流不耻之事。

直至天黑,三人这才散去,易寒心情不错,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有的人一瞬间就能成为至交好友,有的人相处一辈子也成为不了朋友,易寒潜意识里对两人有种莫名的信任,或许是林毅岳和乔梦真的原因。

他想延续这种好心情,并没有返回殿前兵马大营,而是半醉半醒的游逛在街市之上,心头那种人生惬意非常又蔓上心头,他又成了那个放诞不羁的公子,他从那群姑娘包围中逃了出来,又吃了一碗面,那个老板依然认真这位公子,他很热情的招待一番,还是那个小男孩给他端来面,一切似乎时光在倒流,什么也没有变。

易寒心中的快乐要找人分享,他的畅快需要挥洒,而关系不明不白的宁霜就是最好的去处,他更想在拂樱的面前,可是他不敢,恐怕能英雄豪杰心生畏惧的就是那些儿女情长吧,不是有一句话这么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他出现在同福楼的后门口,敲了敲,就连敲门声也变得如此悦耳动听。

摆满了破碎瓷器的房间内,袅袅薄烟缭绕,宁霜坐在桌子之前,透过那红润的烛光,一脸严肃的看着手上的那封信。

这是一封没有称谓,没有落款的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刺杀殿前兵马都指挥使”,宁霜苦笑一声,“你为何要如此张扬,还是你天生就是如此张扬”,她将那封移动到烛焰之上,直到这份信化为灰烬,皇帝赦殿前司为天子亲师,赐番号“龙吟,此事很快就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西王感觉到威胁,他要绝了将来的后患,西王爷也许并不算聪明,但他身边有一个聪明的军师,师傅的聪明在于她将潜在的危险都扼杀在萌芽之中,到底要与师傅反目还是杀了易寒,宁霜到了必须决定的时刻,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也许在以前她能毫不犹豫的杀了易寒,可是如今却让她变得如此矛盾。

立于栏杆之上,同福楼繁华热闹尽收眼底,然而她的视角只有“六道仙馆”前冷清的院子。

悲哉!冬来而春遥不可及,入眼,草木摇霜,白雪铺地,征鸿已过,惟黄.菊犹存酡颜却近乎苍老,腊梅独放幽香却无人共丽,宁霜将手中薄酒一饮而尽,可惜神色更显憔悴无奈,什么也不做,只是站立着,凝望“六道仙馆”前并不摇曳的孤灯,为什么没有风,难道预示着平静之后的狂风吗?将来如何,过去又如何?都是那么遥远,也许此刻在以后也会变成遥远。

望着同福楼的华丽,那些只不过颓败,一戳即破的薄纸而已,心底能恒久不忘的是那曾经被温暖爱护的时刻。

几只游萤在炫耀着自己最后的生命,这让宁霜是多么眷恋不舍,然而又让她如此不安,眼前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并不深刻却也不虚无缥缈。

宁霜感觉自己置身于千年古坟之中,那些繁华的喧闹声充耳不闻,周围只有空寂无声,她感觉是那么的孤单没有人可以诉说作伴,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恐惧,想像小时候紧紧的缩在被窝之中,宁霜很痛恨这种感觉,她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去,希望打破这残梦非梦的意境。

她忽然嗅到那件在易寒身上停留过的外套,她闻到了属于男子年轻身体散发出来的气味,这顾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气味对她来说是那么特殊,仿佛一切就心定了,这悲戚的残梦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宁霜内心被温暖浸透着,这让她疲惫的就想这样睡下。

宁霜想起易寒来,她的目光她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在男子身上停留过,然而这些天她却时不时会想起这个男子来,想想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性情处境,又想想自己,他那边是银河泻银,自己这边却是狂风骤雨,怎么想都无法联系在一起,看来都是命。

强行将心头的影子抹去,集中精神看着眼前繁华,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看着这所以属于自己可以随意差使的奴仆,心却反而如古井一般,波澜不兴,再没有以往洒脱豪放,指点江山的畅快淋漓。

宁霜沉浸在诗情画意的意境之中,丝丝缕缕的哀婉,凄凉从胸臆透出,融进这平静的夜色之中,天地失色,芳心似灰,真的有那么一瞬,宁霜想从这六道仙馆前往下跳。

如今她已再不是以前的宁霜,原来她骨子里也是个女子,只是这一些隐藏了好久好久,直到有一个男子出现来证明她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不是阴谋家也不是指点江山的英雄豪杰。

夜色渐浓,起风了,风声啾啾,似乎呢喃着如约而至,天上一月如环,苍茫凄迷正是世人口中的伤心色,尽管宁霜此刻孤独无奈之极,还是渴望冷霜化雨并和着屋檐落下奏起音符,就像易寒弹奏曲子一般。

有风徐来,是冷风,但愿今夜无梦......

就在宁霜回身要入屋的时候,一道身影映入她的眼幕,宁霜心头一颤,永远也无法想象他对自己的影响力竟是如此之大,他的到来,夜月白风清,整个天地弥漫着清爽的氤氲之气,她默默的看着那个身影阔步走进“六道仙馆”,她立即转身看着楼梯口,等待这个绝对会出现的一幕,却好久好久,那踩在楼梯的脚步声一声一声敲打她的心房。

易寒出现了,他懒洋洋的,走了两步才发现,宁霜站在不远处凝视着他,四目接触,他立即停下脚步,这一刻就好像定住了,两人仿佛都知道,这一刻难能可贵,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一幕了,有这样的情韵了。

宁霜突然露出微笑,这丝微笑与她以前漫不经心的微笑不一样,是温婉的微笑,易寒走了过去,自然而然的亲吻她挂着温婉的微笑的嘴唇,她的唇柔软湿润,洋溢着女性的丁香,甜甜的荡入心头,他难道忘记了上一次的教训吗?这个女子不准他亲吻她,然后有什么让变得放诞不羁的易寒不敢做的事情,就算再来一次利剑抵脖,他甚至没有思考过后果。

宁霜一动也不动任他放肆着,就算他尝试要品尝她的舌头,宁霜也没有反应。

易寒得手之后,脑袋一拍,“我忘记了你的警告了,因为你实在太美了”,这无赖的言语,是他习惯性自嘲缓和气氛的手段,让一切变得自然而然。

宁霜却用她那双深黑深黑的眸子凝视着易寒,她一言不发,这让她凭添了几分肃穆。

易寒手掌摸着她比男子还要英俊的脸,嬉皮笑脸道:“不要崩着脸,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宁霜那柔软的嘴唇优美的颤动着,“我不舍得让你死”。

易寒眯着眼看着她,他将宁霜这句话当初她习惯威胁的口吻,却无法与她情绪心境上达成共鸣,他放.荡不羁的时候是让人感觉可喜又可恨的。

“你要让我改变主意吗?”宁霜又问道。

这让易寒一头雾水,他佯装深沉道:“我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宁霜立即传来斩钉截铁的话音:“不能,你必须回答我!”

第五十七节 失与得

这莫名其妙的话要易寒怎么回答,他自认为那是宁霜一贯的强势作风,作为一个放.荡不羁的情场老手,他知道用什么来回应她,有的时候任何语言都是废话。

易寒自然而然的将她搂住,如他所预料的一样,这一次宁霜挣扎了,而且她也不再平静,用冷冷的目光盯着易寒,在女子没有得到你语言上的承诺,她不会允许你对她做出任何亲密的行为了。

易寒搂得更紧,他用行动证明了男子强势的地位,紧紧的箍住她的身体,彼此之间能感觉到不同的身体特征,直到宁霜不再挣扎。

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这样拥抱着站了许久许久,所能感受的是两颗心的搏动声。

“你会后悔的”,宁霜将脸抵在易寒的胸口,轻轻地说道,易寒更紧的搂住她,感觉到她柔软的胸口在颤动,她激动了吗?

易寒轻轻的解开她头上的纶巾,让一头黑丝散发开来,他低头吻着那带着女子清香的发丝,双手探入发间用熟练的手法去挑逗她耳垂处的敏感部位。

突然他的嘴唇被两片温软湿润,热的烫人的嘴唇给堵住了。

宁霜主动吻了他!

易寒手上的动作猛的停了下来,他能感受从宁霜嘴唇传达过来是情意,并不是欲望,他用调情的手段对付她,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易寒心中涌起一个热情,他热切的回吻起来,她的嘴,她的脸颊,她的双眸,她的脖颈,这种她和自己,自己和她的时刻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宁霜发出银铃般得笑声。

易寒讶异的回神看着宁霜,只见宁霜轻轻的瞟了他一眼,侧过脸去轻轻的撩了撩头发,易寒顿感骨头发酥,真没有想到,她的眼睛还有如此妩媚的时刻。

“你现在就像一头发情的禽兽”,易寒错愕,这里没有别人,那这话就是从宁霜口中说出来的了,突然她又洒脱的问道:“易寒,你爱上我了吗?”

她带着平平淡淡的笑容,看着易寒。

易寒变得严肃认真起来,那种放.荡不羁的心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令人置信的是,他费神的希望从宁霜那平淡又神秘的笑容中看出点什么来,玩笑,调侃,或者是不经意间出口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然他知难而退,无论那一个,易寒却无法肯定,宁霜的笑容的神秘,至此刻他还无法了解宁霜是真情还是假意。

宁霜伸手捧着易寒的脸庞,摇了摇头,又轻轻的道:“真真假假让你分不清楚,还是你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让你无法再不管对错勇于去面对,你是幸运的,假如是此刻没有决心的易寒,你只是一个普通男子而已,她所赞赏你的乃是你的勇气”。

易寒否定道:“我当时一样犹豫过”。

宁霜笑道:“你错了,是她让你犹豫,是你自己冲破这层犹豫,易寒你太小看女子了,你真以为你是情场高手,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吗?”

易寒冷脸问道:“你是说宁雪对我都是虚情假意?”

宁霜道:“你忘了我当初为什么要找上你,因为她害怕你,我们姐妹都是耍阴谋诡计的高手,天生就练就判断别人的行为举止,掌控别人,但是她控制不了你,所以她害怕你”。

易寒回想起与宁雪的以往种种,坚决道:“或许你说的对,但她与我在一起是真实的宁雪”。

宁霜问道:“假如你们有一天成为敌人,你会怎么做?”

她问了一个很残酷的问题,问了一个让易寒无法回答的问题,瞬间就让易寒思绪变得无比混乱,他发泄吼道:“你不要在胡扯了”。

宁霜很安静的望着她,她的眼睛明亮而美丽,似乎带着憧憬,望进这样一双眼睛里,易寒换乱的情绪立即躲进黑暗的角落里,他似乎能感觉与宁霜同样也有着美好的未来,这到底是真是假,他的眼神变得迷茫起来了。

宁霜平静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就像你会爱上我一样,或者说我会......”她突然停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我是个擅长阴谋诡计的人”。

这句话难道是要让易寒辩无可辩。

易寒道:“从一开始,你就给我真真假假的感觉,就像你的身份一样,有时候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有的时候却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他握住宁霜的手,闭上眼睛,同一种微笑不知道是你的还是我的,一只手握住一只手不知是你的还是我的,两颗心带着同样跳动的频率不知道是你的还是我的,一个声音在说我爱你你爱我。

一切依然那么不确定,等易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宁霜垂下眼睑,仿佛入定一般。

宁霜张开眼睛,清甜柔软的声音传来:“够了吗?”

易寒并没有说话,他依然努力想捉住心中那难以捕捉的感觉,对于易寒的沉默,宁霜眼神露出一丝失望,可惜易寒正入神思索着,他无法捕捉到她眼神中这一闪即逝的失望。

宁霜似以前一般笑了笑,浓浓的慵倦从她眸子泛出来,“你回去吧”,她抽回手,慵懒的转身,声音却是疲软的,仿佛带着一点点的矛盾,

在她转身之后迈出的第一步,脚步却变得稳健而灵活飘逸,洒脱一切都不在乎。

易寒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思绪又乱成一片,宁霜是个极富魅力,又极富个性的不凡女子,她的思维怪异且开阔的连易寒都无法跟的上,就像她说过她是个擅长阴谋诡计的女子,不会让对手看清她的举动。

直到从她的房间里传出来瓷器落地的声音,易寒才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那些瓷器无一例外又被摔坏,地上布满了碎瓷片,宁霜眯着眼睛挑衅的看着他,眸子晶亮却是冷漠。

易寒只是与她对视一眼便将目光转移到地上那些碎片,他蹲了下起,捡起那些瓷片,“无论你摔多少次,我依然能粘好”。

宁霜突然拔剑,脚下踩在易寒捡着瓷片的手背上,锋利的瓷片刺入手心,从指缝中慢慢渗出鲜血来,“你再动,我砍断你的双手”。

易寒微笑道:“我还有双脚,一样能办到”。

“我砍断你的双脚”。

易寒微笑道:“我还嘴,依然能办到”。

宁霜咬紧嘴唇,“那我只好杀了你”,这一次声音却变得沙哑,并没有前两次那么凶狠。

“你舍得我死吗?”易寒问起一开始宁霜问起的那句话。

易寒一手扶开她踩住自己的脚,她的脚很轻,易寒并不费多大力气,站了起来,看着手心的伤口,笑道:“宁霜,你倒狠心”。

宁霜嫣然笑道:“你是我最痛恨的人,我恨不得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再把你的心掏出来”。

“这样你就平衡了吗?”

“远远不够”,宁霜坚决的回应。

“为什么,因为你输了,骄傲的你却不愿意承认”,易寒问道。

宁霜突然狠狠扇了他一巴掌,“懦夫”。

易寒也觉得自己很可恶,他甚至比在女子身上施加*的男子还要可恶,这一巴掌挨的并不冤。

易寒看着她气韵生动的脸,骤然捕捉到她眼神中的一丝虚弱,眼前立即浮现出一副黯淡神伤的画面来,皓月当空,一位妙龄女子正对着青灯黄卷独自入神。

“宁霜,我爱你”,这句话很自然就出口,没有深情的神态。

这句话顿时让宁霜感觉到晕眩,她怔怔的站着,呆若木鸡,脸突然红的不可开交,时间完全停止下来,看着挂着微笑的易寒,她发现自己在他的面前是如此的稚嫩,几乎不堪一击,她发现自己无法顺畅的呼吸,等她喘过气来,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泪水从她的双眸留了下来,泪水不是因为悲伤,只是因为声音在心底的震撼。

易寒惊奇的发现这一幕,他发现真真假假捉摸不透的宁霜在情感面前是那么的单纯,她甚至脸红,却不是挂着淡定从容的微笑,这让他感觉站在面前的是一个怜弱而善良的女子,他把宁霜抱住,在她的耳边真情而呼。

宁霜迷茫而固执的盯着易寒,“你输了,你该实现赌注的承诺”,她吃惊的咬着嘴唇,似乎不相信自己说出这句话来,一时间她原本灵巧的双手却变得笨拙起来,不知道该落到何处才好。

易寒将她抱了起来,朝床上走去,这个他见过最美丽的女子,他轻轻的将宁霜放在床上,轻轻的解开她的男子外衣,解开她紧束在胸口的白带,展露出属于女子才拥有的动人体态,周围弥漫着她的气息,她的幽香,在朦朦胧胧,昏红的灯光中,她犹如一朵绽放的花朵,舒展着柔软与香腻,她的双臂倾诉着热情,她宽阔的胸襟表达自己的渴望,一切就像一场绮丽多姿的梦。

易寒单膝跪在平卧着的宁霜身边,她紧闭眼眸犹如圣女一般,易寒心中全无裁冰剪雪,搓粉团朱的那种邪念,充塞胸臆的是一种虔诚与景仰,甚至不敢触摸她一下,唯恐她会因此而骤然消失。

这种静谧的美好一直维持到宁霜发出那句轻软的莺语:“易寒,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言罢,垂下眼皮,低低呼吸着。

易寒把宁霜揽入臂弯之中,用炙热的嘴唇亲吻她脸颊未干的泪痕,宁霜的身体跟自己一样,颤抖的厉害,在一片昏朦甜滑的晕眩中,两人飘向一个神秘高远的迷人去处......

第二天,当易寒在睡眼惺忪中苏醒过来的时候,许久才发现不对劲,身边少了一个人——宁霜,昨晚他真的与宁霜发生那种关系,总感觉好像做了一场梦,但是枕边被上,分明留下有她的芳香,肌肤上甚至还有她的体温,以及她强烈回应的淤痕。

易寒迅速下床,昨夜遍布地面的瓷器碎片已经不知所踪,却看见桌子上留下有一张字条,上面几个端庄清秀的字:“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看到这里易寒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背后还留有一段字:“我无憾,我为自己的所爱奉献过”

易寒心中不安,为何她留下的文字像是最后的遗书,一道灵光在易寒脑海闪过,真切的联想起昨夜情浓意真时她痛苦的呻.吟,掀开被子,几点鲜红的血迹映入眼中,他从来不知道宁霜是处子之身。

易寒走出“六道仙馆”,同福楼内的人都表现的很奇怪,这些人都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易寒随手揪住一个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那人期期艾艾道:“从今天开始同福楼要停止营业,所有的人都要在今日离开”。

易寒又问道:“你们的老板呢?”

那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易寒混在离去的人群中搜寻宁霜的下落,可是宁霜似乎知道他会这么做,半天他连个认识的人都没看见,她就这样不告而别,销声匿迹了,易寒充满疑惑,这一些不断的鞭打他的神经,折磨着他,以至让他变得愤怒无比,临近中午,所有的人都走的一干二净,整个同福楼变得安静无边,易寒站在六道仙馆之前,朝天空吼叫:“你们姐妹都是疯子”。

易寒骑上马匹朝出京城的路奔驰着,心中骂道:“宁霜,老子非撕了你不可”,然而他追了好远好远的路,却没有追上,直到追到城外的护堤林,天色已黑,易寒就这样躺在均匀的枯叶上,望着漆黑的天空发呆。

易寒就这么躺在思索着,脑子乱成一团,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段情感一直隐藏在心里,只不过他一直在逃避,亏自己会认为与她的关系是不明不白,让两人发生这种关系之后,这个情感的积累让他变得更加清晰,她一直无声无息的为自己付出,她一直无声无息的给自己特殊的优待,自己实在是太糊涂了,似她那种绝情果断高傲的人,一次次的对自己忍让,甚至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矛盾的一面,两个人从相识开始,一幕幕在脑海中回映......

想着想着,他突然天已经漆黑了,周围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寂寥的诡异,整个气氛显得忧伤而阴郁,自己的后背竟然湿透了,他所躺的位置,凝霜化成了露水,这说明凝霜在侵蚀他的体温,这让他感觉有点寒冷,他不禁又回忆起昨夜宁霜那温暖的身体。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骑上骏马朝他觉得宁霜可能会走的方向,他知道这么寻找无疑是大海捞针,他只能凭着智慧,凭着自己的感觉,从四面八方中选择一个方向。

西边,是宁霜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人总是这样,从哪里来就回到那里去,她的那些留言那易寒有种不好的感觉,假如自己放过这次机会,宁霜就永远的回不来了,这跟宁雪当初离开不一样,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一念之差很有可能就会遗憾终身。

易寒纵马奔驰在漆黑的道路上,只有一个人一匹马,陪伴着他的只有一轮弯月以及那刺骨的寒风。

连续赶了一夜的路程,次日清晨,他筋疲力尽,饥寒交加,在一间普通的客栈吃了点东西,像个失去了孩子的父母一般向每个人打听有关于宁霜的是否经过痕迹,每一次均是失望,别人只是好奇的看着这个衣着狼狈近似乞丐的男子,他所打听的人与他一点也搭不上边,倒是有人好奇的提问,为什么要打听那个年轻又英俊的公子,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对此易寒那里有心情回答,他只是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继续问着下一个人,突然间他们觉得这个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

自尊,别人的眼神对于易寒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不会因为这样而犯下让自己以后悔恨的错误,他吃了点东西,觉得没有必要停留在这里耽误时间,甚至连休息也没有,就匆匆启程。

又过了两天两夜,那匹骏马已经累死了,易寒已经身心疲惫不堪,完全绝望了,他坐在一间乡下偏僻的客栈的桌子上,感情上的焦渴让他脆弱的不胜薄酒,桌子上摆满了装着粗糙的酒的壶,易寒破天荒的撒起酒疯来,易寒第一次喝的如此的醉,他又喊又笑,一会儿喊着宁霜的名字,一会又喊着拂樱的名字,周围淳朴的人对此大为惊讶,有人过去要劝一劝,一个老者将那些要去劝的人拦住,“不要去劝他,让他喝个够,人生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谁也帮不了他”。

直到易寒喝的烂醉如泥,那些淳朴的村民才将他扶起,安排住在客栈一间普通的屋子。

易寒隔日醒来,头疼欲裂,虽然酒醒之后行为恢复理智,可是心头的思念幽情并没有散去,他下了楼梯,一个正在擦桌子的小二笑道:“客栈早啊”。

易寒露出微笑:“小二,昨天是你将我扶上去的吗?多谢了”。

小二应道:“客栈,是几个热情的乡邻帮忙,我们这地方偏僻,很久才有客人路过,一般招待的客人都是附近村子的乡邻,他们一般探亲中午才会在这里落脚”。

小二说了许多废话,希望调动易寒谈话的兴趣,然而易寒却没有兴致,他拿出些碎银子赏给小二,又拿出一锭银子,说道:“小二,麻烦你给我安排匹骏马?”

小二脸露难色道:“客官,我们这里别说骏马了,连马儿都少见,客官若要代步,倒有驴子”。

易寒失望道:“好吧,那就驴子吧”,他已经打算回京了,这三天三夜不知自己都赶了多少路。

小二突然道:“客官,三里外的李员外家有马,只是他应该不肯卖,客官如果要的话,我可以去问一问,可是客官可能要再次多等一天了”。

易寒点了点头,那小二又道:“客官又是嫌在这里呆的闷,可以前去一里外的弘村散散心,那里风景优美,乃是二百年前一个大富大贵的人所建。

易寒点头,顺着小二所指的方向走去,来到那小二所说的弘村,顿时间却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子霞西耸,飞瀑东横,天马南驰,灵金北倚,易寒走进村子,青石铺路,围墙粉漆,屋舍黛瓦,飞檐翘角,只见眼前一池湖水平静如镜,映青山蓝天,融粉墙黛瓦,一条飘逸的石径折叠起一架半月形的小桥连接着古老而恬静的村居人家。

安静祥和的村庄着山水之灵气,润云霞之蒸蔚,易寒的心境变得平和,只想把这如梦如歌的景色定格在眼里,永记在心中

倘若能与宁霜在此煮酒论诗,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而今却山重水隔天各一方,也许今生永远难以再见了,突然见他又伤心的不能自持,突然情深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寂然中,听见有人被背后跟着浅唱低吟,易寒一动不动的站着,但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抖,他听见宁霜的声音!这可能吗?易寒的身体像被别人控制了一样慢慢的转过身躯,骤然发现不远处的小桥之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弯梁落虹,绿柳拂送,她出现在唯一有春天色彩的地方,灰土土沉寂寂中唯一带着春天生命力的地方,易寒慢慢的走了过去,似置身于瞬间浓泼淡抹间描绘出来的这一个似梦如幻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之中。

时间凝固了,仿佛又走了几百年,几千年似地,终于来到她的身边,弱弱的喊道:“宁霜”。

她缓缓的转身,双颊似桃花依依含羞,嘴角带着笑意翩翩送情,易寒凝视着她那双一泓秋水一团烈焰般的眼睛,心头的壮士热血男儿泪一并沸腾开来。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此刻足矣!

(写书需要慢慢进入状态,特别情感章节有时候更需要借助音乐背景烘托,所以有些时候中间断了,就再也写不好,重新读以前的章节,我都不相信那一些是自己写的,大家是否能相信,原本想的好好的章节隔上一天,我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再回到那种情节当中去,我不偷懒,但比起有些专职的作者,我的更新量远远不如,但七月保证,我自己所写下的文字都是质量的,有些话都是经过思考之后再落笔的,虽然我没有写完之后修改的习惯。)

第五十八节 相信

宁霜很镇静,可是易寒能从她的眸子中知道她的内心并不似外表这般平静,就像他的身心被掏空之后,突然之间又被浓烈的幸福完全灌满,满到溢出来,化成灿烂的笑容,热切的眼神,失而复得四个足矣。

宁霜平静道:“你找我干什么?”说着转身缓缓走了起来。

易寒自然而然的走到她的身边,跟着她的步伐,真挚道:“宁霜,我担心你,担心你一去之后就永远不会回来,我不会让自己犯下这种错误”。

宁霜侧过脸微笑的看了她一眼之后,又端正姿态看着前方,淡淡道:“我的事情与你何关,赌注结束了,我们之间也画上了句号”。

易寒突然走到她的面前,捉住她的双肩,一张脸慢慢的抬起来,映入易寒的眼中,易寒凝视着她越发消瘦苍白的脸,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无从说起,宁霜似在做梦一般,眼神越来越迷恋,似乎在神游于九天之外,她在回忆那一夜的好时光吗?她是在衡量易寒在她心中的重量,做出选择吗?

易寒坚决道:“不要回去,不管你要去那里”。

宁霜没有说话,只是无言的凝视着他,似乎想完全看透他的内心,慢慢的,一颗又亮又圆的泪珠从她的眼里掉了下来,落到地面深入木制桥板之上,她完全就是个女子,与别的女子没有什么不一样,在情人面前,还谈什么骄傲呢?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一个男子在她心里住下,就会完全占据她的心房,自尊、骄傲被挤的没有容身之处。

宁霜开口道:“我必须回去,有的事情必须做了了断,有的事情必须做出选择。”

“为什么?”

易寒固执的捉住她的手,宁霜稍微激动的颤了颤身子,但是并没有抽回她的手,易寒的喉咙哽咽起来,宁霜了无生气的望着他,这让他的心又开始变冷变冷,疼痛异常,就算找到了她又怎么样,还是无法改变结果,只能更加令人愁肠欲断。

“因为想要的并不一定就能得到,我是迫不得已”,宁霜看见了他的伤心,她希望让易寒的心释怀一点,常将没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宁霜,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以前她不择手段,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无法做到绝情绝义。

“再说,我是想,我是想让你”,她低下头,迅速的抹去了眼角又低落的眼泪。

易寒顿时错愕,这还是宁霜吗?一切变得是那么的快,她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而已,充满无助与无奈。

易寒自然而然的将她拥抱入怀,用他宽阔的双臂将她的身子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被束缚的动弹不得,眼泪落到他的肩膀之上,易寒捧着她的脸,大拇指轻轻帮她擦拭,“我来帮你擦掉”,泪水浸在他的指心,这一切让他如此满足,如此充盈。

宁霜挂着温馨的微笑,凝视着易寒,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这种周身洋洒的温暖让她是如此留恋,“只获得这一刻,无论付出什么都值得的。”

“那你就永远跟着我,你也爱上了我,你也应该实现赌注的诺言。”

她又垂下头去,嗫嚅说道:“我一直认为我不会输的”。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也会耍赖,易寒很坚决的道:“可是你输了”。

宁霜平静的看着他,问道:“假如在我死与你死之间必须做出选择,你会怎么选”。

易寒立即回应道:“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自己死”。

这个回答却完全与宁霜的问题搭不上边,“我宁愿选择自己死也不会让你去死,你说我是不是愚蠢的无可救药了”,她突然挣脱开来,耸耸肩,表示毫无所谓,又用手指指着易寒,“我居然会为了你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这样做,你有什么资格?”她的话是刻薄的,然而她的眼神却是悲凉的。

这句话充分表现了她矛盾的心里,告诉一个男子,愿意代替他去死,然而却依然刻薄讽刺他。

“将你所有的无奈告诉我”,易寒只有这句话,他一针见血。

宁霜大手一挥,“知道我为何拥有这么多,这是要以忠诚为代价,我做出了背叛,这一切也就再也不属于我,我非但一无所有也要遭受惩罚”。

“你做出了什么样的背叛,谁又能胁迫你?”易寒很严肃的问道。

宁霜突然转身冷冷的指着易寒,“我做出的背叛就是没有动手杀你”。

易寒笑道:“这么说我欠你的了”,他走到宁霜跟前,拿到她随身携带的匕首硬塞到她的手中,“来吧,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欠你”。

宁霜突然莞尔一笑,“虽然我能看清你的把戏,但是我的心却甘愿被你欺骗”,她伸出手迷恋的抚摸易寒的脸庞,“为什么这么迷人呢?看那里都是这么的顺眼”。

易寒反手捉住她的手,捧着她的下颚,“你现在没有权利这么做了,这一些是我来做,你这个习惯要改一改”。

“是吗?”宁霜漫不经心的道,然而易寒回应她的是一个浓厚的吻,他索取她檀唇,拥有这么柔弱如棉嘴唇的女子又怎么会坚硬骄傲。

“抱紧我!”这是宁霜的唯一要求。

易寒将她抱的更紧,似乎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他吻着她的脖颈,嗅着她发丝动人的清香。

宁霜悄悄的伸出手,狠狠的在易寒的后颈敲去,易寒顿时晕倒过去,紧箍她身体的双臂慢慢的软垂下来,宁霜轻轻的将他扶住,温柔的放在地面上,露出温馨的微笑,“易寒,我要让你明白,不要随便相信女子”。

她将匕首放在易寒的怀中,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之后,转身阔步离开,白色的背影不曾回头也不曾逗留,直到消失在这绝美的风景,似梦如幻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之中少了一点春天的气息,又是冬天的灰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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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过去,宁霜早已经走了,往日热闹繁华的同福楼变得寂静,宁霜的影子被他悄悄的藏在内心里面,生活还是要继续,假如你还想继续活下去。

易寒依然忙于公务,日子枯燥单调,与官员打着交道,整顿军务,该做的事情他一件也没有落下,期间他多次上门拜访杨思义与周置,也许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不一样了,也许席慕德从中斡旋,或者易寒能言善辩,最后打动了两人,两人表示愿意尽力支持此事。

易寒也知道为什么两人会答应,据六扇门密探获得的消息,西王府粮草准备充足,而且雁门关发兵增援这一义举赢得许多人的称赞,这半年来,西王府一直征兵,军队人数已经达到二十万人左右,远远超过了藩王所能拥有的军队数量,西王府早已经准备充分了,等待一个大兵压境的理由,就算没有理由,西王府方面也会酝酿一个出来,而且密探还发现除了与北王,西王府与南王,华中王,华东王三王书信往来密集,莫非他们想联合推翻朝廷,各自占领一块疆土封皇吗?

此乃军事机密,暂时不方便在朝堂之上讨论,杨思义就此事与枢密院枢密使,皇帝三者进行密议,最后决定让枢密院领各地驻守加强警戒防范,对于枢密使要求征兵加强军队实力的建议,讨论一半却无果而终,西王府可以征兵那是他养的起,然而对于常年国库空虚,又背负边疆粮军队草物资重担的朝廷来说却难事一件,杨思义提出兵在精锐善战而不在多,而且新征用的士兵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真正在战场上起到效果,再者,大肆征兵会加快西王府方面出兵的时间,然而对朝廷来说,完全还没有准备好必胜的一战。

易寒虽然没有参与军事密议,但是他同样也可以从六扇门那里获得这些机密要事,想来枢密院与皇上那边定是烦恼忧愁,易寒曾专门进宫面圣,希望皇帝主动向他说出此事,然而皇帝显然忧心忡忡,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更忘记了易寒暗中掌管着六扇门,这些机密要事他早就知道了,却让他好心训练禁军。

杨思义与周置两人会答应支持此事,看来彼此是通过口风的,只是暂时还没有像皇上说出的意思,他们也明白此事阻力较大,他们还需要几个重要人物的支持,枢密院知院大人,宰相丁大人,贤王,只要能说服这三人,事情基本就能定下来。

外患内忧,暴风雨在酝酿着,易寒能感觉到自己的军旅生涯即将开始,或许以后他在也没有如此安宁的时刻了。

易寒走出帐篷之外,只见大营空旷的操场之上已经搭建好一个大型竹台,长宽越有五丈距离,高十丈,均是用粗长的竹子密集捆绑起来,远远看去就像凭空立于平地的塔宇。

从中挑选出来的一百名精锐正在捧日军指挥使周锦程的指挥之下进行演练,只见周锦程令号一出,百名士兵如箭从离竹台三百丈院的地方如箭冲了出去,突然这一百人在分为支,成背向箭形护住另外一只队伍的后边,他们的速度慢了许多,却保持整齐的防护阵型,另外一只队伍全力冲刺,渐渐的,两只队伍距离开始拉远,只见紧随在其后的周锦程又是一声号令,那支全力冲刺的队伍突然又分了开来,一半的人依然保持冲刺,而另外的人却从混乱中立即变幻出整齐的队形来,直至最好,只有十个人到了竹台下边,十人同时朝一处攀爬而上,彼此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登上台定。

易寒点了点头,果然不愧为精锐,一口气奔跑三百丈,连带攀爬上竹台之上,完全没有气竭而缓慢的迹象,所有的行动完全连贯一气呵成,只是到时候有四支队伍同时角逐,考验的是谋略,彼此心理,也许实力最为强大奔跑在最前面的禁军百名精锐很有可能成为其他三队攻击的对象,若同时对抗三队,禁军精锐完全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就算最好的阵型,最好的策略也免不了寡不敌众,这考验的是指挥官对敌人心理的把握,以及临场应对能力,依他认为,队形什么都不重要,最好用示弱的策略,借别人的刀清除敌人,而让自己保存实力,相反席夜阑应该更占有这方面的优势,女子一般别人都是小视的心里,而且对于娇滴滴的女子,那些大老爷们也不怎么舍得下重手,想起宁霜,苦笑一声:“轻视女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易寒走近,周锦程以及那百名精锐纷纷朝他打招呼,脸上纷纷露出必胜的信心。

易寒说过,若非正式演练,彼此之间不必太过正式,随和的态度,加上相处时日一久养成的习惯,那些人也就没有向他行礼。

站在竹台之下,望着十丈高的台顶,这么近距离看,这竹台还搭建的挺大挺高的,到时候难免有争斗,若是在争斗之间失足从上面掉下来,轻则重伤,重则一命呜呼,突然间这个看似没有什么危险的比试其实存在着危险,易寒问道:“假如人从台顶摔下来怎么办”。

周锦程一愣,“他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么问题。”望向台顶,自然而然道:“不死即残”。

易寒点了点头,“命令士兵在这个竹台周围堆上半丈高左右的沙子,这样就是争斗不慎从上面摔落下来,最多也就落得个轻伤”。

周锦程大喜道:“还是大人你想的周到,到时候也就不用蹑手蹑脚,可以全力以赴,真正体现我们龙吟军精锐的真正实力了”。

易寒问道:“听说枢密院从地方厢军选拨出来的百名精锐已经到京了。”

周锦程点头道:“不错,已经在城外护城军大营由省辖驻军大都督丁大人亲自训练,其中只有少量是从地方厢军调来,大部分还是从护城军中挑选出来了,看来知院大人也很看重这件事情,否则不会让丁大人亲自出面训练”。

易寒笑了笑:“我看是皇上看重此事多一点”,易寒倒差点忘记了,守护军师的还有一支五万人的护城军,禁军数量比护城军人数还要多,这倒是一件怪事,近十年来,原本三十万人的护城军已经只剩下五万人了,边疆驻军屡次从护城军调动过去,又加上年年才裁军减员,大东国的主要战斗力均集中在边疆,国内已经近乎空虚。

简编并营,裁汰老弱、冗兵确是良策,只不过朝廷奉行基本国策,遵从不变,西府的一些举措并不能做到彻底,各地方厢兵依然冗兵坐食,平时剿匪还能起到作用,而一旦遇到战乱基本没有什么战斗力,镇守关中地区的四支驻军算是还有点战斗能力,余者遇到正式军队结果只能是狂风扫落叶一般,只是这四支军队人数都只是在一万多人左右,这四支军队为何镇守关中地区,枢密院此举却有特殊含义,一者乃是预防威胁最大的西王,第二点,关中离京较近,与京城之间的道路又是宽阔平坦可以迅速救援,三者,若南,华中,华东三王若要挥师北上,必须要经过长江黄河两处河路,关中部队可以东移,扼守占据有利地形,关中四将是能征擅战经验丰富的老将,乃是易天涯的旧部,从此点可以看出,关中四支部队的重要性,乃是枢密院手中的王牌,说到底这关中四军其实就是半支以前的镇北军,易寒不知道易天涯与此四人是否还存在联系,此事还是宁雪对他说起,易天涯并没有讲述过。

周锦程以为易寒担心不能胜出,说道:“大人请放心,厢军百人混编而成,那里比的上我们禁军精锐,至于镇西军还未到京,比试时间已经快到了,他们几乎没有时间磨合演练,岂是我们的对手,虎女那支娘娘军更丝毫不用惧怕,我们胜券在握”。

易寒笑了笑,周锦程又犯了一个错误——轻敌,但是易寒并没有指出来,有些东西是要亲身经历得到教训才会印象深刻,这也难怪,他虽然训练有素,对于阵型策略也有研究,毕竟是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象征性的鼓励,并没有说什么,易寒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是他的心理年龄并不是一个毛头小子,年纪比易寒还要长几岁的周锦程,突然感觉都指挥使就像一个长者,有一种自然而然就让人尊重的气质。

这次比试的事情已经传遍了京城,甚至靠近京师的地区也获悉此事,主要是虎女带领娘子军让这此的比试充满了戏剧性,更容易为人津津乐道,互相传告。

四方客省馆之内,此地乃是招待外国使者,提供住宿,接收外国进贡和贺礼的地方,只是自从四国日益强大,原本喧闹无比的四方客省馆渐渐

门可罗雀,近十多年几国交恶,此地近乎荒寂,因为此次西夏派使者前来,此地才又被开发出来,皇帝又从礼部之中任命一些官员负责管理四方客省馆,招待西夏使者。

西夏使者来京已经有很长时间,却还一直没有回国,似打算长居于此,一开始是由礼部尚书陪同接待招亲使,为西夏狼主选一个年轻俊彦与西夏狼主成亲,也不知道网罗了多少优秀英俊的年轻男子,这些男子不是出身将门就是来自士族世家,只可惜这个招亲使的门槛极高,大东国文武双全,琴棋书画博学多才的年轻男子倒是不少,就是没有一个人能入她法眼,更别说还有一个精通大东国文化,谈文论道,将大东国龙渊阁大学士辨的哑口无言的野利都彦坐镇,要辨胜野利都彦也不是没人能够做到,似乔太傅,林太保就有这个能力,可是人家是来个狼主选夫婿的,要乔太傅,林太保去有何用?京城的名门公子流行一句问候语,“你被相了吗?”

而这招亲使似被下了死命令,选不到合适的狼主夫婿就不打算回国,以至于在大东国滞留了数月之久,礼部尚书公务繁忙自然无法日日相陪,就将招待之事下放给礼部侍郎,这个礼部侍郎整日就陪着一老一少两个招亲使寻找年轻俊彦,闲暇时间也带他们游玩观赏,见识大东国风土人情,体验大东国的文化底蕴,野利都彦乐此不疲,白天所见,晚上便回省馆记下,打算写一本《大东历记》。

至于另外一个招亲使,却一直冷冰冰,不怎么招人待见,这另外一个招亲使正是贺兰,她来大东国正是受狼主之托,寻找易寒,近日从上品大人那边获悉,狼主已经怀有身孕,而且一直飞书督促,在贺兰心中认为,鬼知道狼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种。

这些日子听说大东国从几支不同编制的军队挑选出来百名精锐参加一场比试,其中还有一直由大东国两大奇女之一,虎女带领的娘子军,此次来到大东国,随行的还有二百名西夏的勇士,说白了这些勇士就是西夏皇宫的精英,与大东国的御前侍卫差不多,她也想带一百人参加这一次的比试,这个好胜好武的女子如何会错过这一次的机会,这才是她的真正兴趣所在。

所以这一日,就此事,贺兰便与野利都彦商量起来。

野利都彦沉吟道:“贺兰,此事不比则应,一比则必须胜出,不能有损西夏的威名”,说完他朝看贺兰看去,意思是说,“你必须有把握胜出才有继续商量的余地”。

贺兰冷着脸道:“若不能最后夺魁,我甘愿自尽谢罪”。

野利都彦摆手道:“算了,你若自尽要我如何向沙元帅交代。”

贺兰道:“上品大人,你若不肯出面,我自然会亲自找大东国皇帝去说,想他也不会有损国威拒绝于我”。

看着贺兰走远的背影,野利都彦摇了摇头,“沙如雪,你又给我找了个麻烦”,若贺兰假如,这比试就变了味,上升到国家颜面的地步。

第五十九节 恒久不变

贺兰找到了礼部侍郎,表示自己希望见到大东国皇帝,礼部侍郎闻言,心想:“看来是打算回国了,准备向皇上辞行”。

礼部侍郎领着贺兰进宫,太监通报之后,皇帝在文德殿接见贺兰,贺兰并不是大东国朝臣,乃是西夏的使者代表的是整个西夏,所以比较正式一点,并不似寻常那么随便。

贺兰进入文德殿,陪同的还有客省司,礼部的一些官员,员外郎执笔记录此次接见过程。

走了一套繁文缛节之后,只听贺兰道:“大东国至高无上的主人,请允许西夏使臣贺兰向你提一个要求”。

皇帝很喜欢贺兰这种称呼,这让他有点独一无二的满足感,“西夏来的客人,但讲无妨”。

“皇上,贺兰想带领一百名西夏勇士参加即将到来的比试可否”。

皇帝一听,这才记得虎女与几支军队精锐比试的时间就在几日之后,这些天他忙焦头烂额,一颗心都在枢密院与兵部那里,听贺兰这么说,这样倒也是个不错的注意,那西夏国见识见识我大东国的大国之风,想到这里,笑道:”朕准了,只是贺兰你是个女儿身,难道也会武艺不成“。

贺兰点头道:“贺兰自幼跟随父亲习练武艺,久闻大东国有两个奇女子,文有玄观,武有虎女,如今有这机会与虎女交手,如何能放过这个机会”。

皇帝笑道:“贺兰你虽身为女子,但好强心一点也不弱于男子,不知你的父亲是谁”。

“沙如雪!”

这三个字一出,在场心中暗暗偷笑的人顿时动容,再也不看小瞧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子,虎父无犬女,沙如雪乃是在世四大名将之一,他的女儿又会差到那里去,再说了她这番英姿飒爽的神态倒与虎女有几分相似,这场比试变得越来越有看点,也让人越来越期待了,虎女的娘子军是否能与男子较劲,大东国的精锐比起西夏勇士又谁胜谁负,如今皇上未征求他们的意见就立即答应下来,他们也不必多言。

这事也就告一段落,皇帝吩咐礼部侍郎,比试之日带贺兰等人前往殿前兵马大营,等贺兰离开之后,皇帝问道:“众位爱卿认为我们能否胜过贺兰所带领的西夏勇士”。

众臣纷纷持肯定态度。

这时太监进来禀道:“兵部尚书周大人求见”。

皇帝之才记起,昨日令周置进宫见他,既然在文德殿,也就不便移驾,令太监宣他进来。

周置乃是与皇上商议机密要事,人多口杂,他却不便开口,只听皇上道:“周爱卿,刚才你可否见过西夏使者”。

周置点头回应一句。

皇帝问道:“西夏使者说他要带领一百名西夏勇士参加几日之后的比试,你觉得我们是否有把握能胜出”,在他想来自己有四支队伍,西夏国却只有一支,何能不胜”。

周置一愣,说道:“皇上,此次西夏使者随行所带的二百人乃是西夏的勇士,出身西夏一品堂,职守西夏皇宫安全,相当于我国的御前侍卫。”

皇帝一听,脸上笑容顿时隐没,御前侍卫均是以一敌十的高手,岂是士兵可比,就算是禁军中的精锐也比不得的啊,原本以为占了便宜,没想到却吃了大亏,问道:“周爱卿,你觉得从御前侍卫营中挑选一百人再组织一支队伍可否妥当”。

周置道:“皇上,这样还不如让御前侍卫与西夏勇士单独比试”。

皇帝思索一番之后,这样做确实有点不妥,那不是让天下人以为我们惧怕他西夏国的勇士了吗?沉吟道:“这样吧,照如初计划,假如最终西夏勇气最后胜出,朕再安排御前侍卫与之单独比试一场”。

这一日,易寒在大营,突然听部下来禀,说庄老元带着镇西军几位将来来访,易寒心中一颤,莫非是林毅岳等人到京城了,心中涌起一股特殊的情感,这种情感时间越长,越醇、越香、越珍贵。

易寒走到屋子,前往亲自前往大营门口相迎接,只见庄庸凡老当益壮,神采飞扬,身后跟着林毅岳等镇西军的将领,莫沉熙、宋剑出、任建辉、周捷等人均在其中,随行的还有镇西军那些较为成熟的士兵,与稚嫩的士兵不同,他们粗糙的脸布满了沧桑,他们的眸子坚定而从容。

都副指挥使亲自陪同领路,由于殿前禁军纪律严明,那些正在操练的士兵依然聚精会神,那些暂时闲暇下来的将领士兵却纷纷出营远远看着,瞻仰庄老元帅的风采,还有看看易都指挥使口中的镇西军,他们眼中没有不同军队士兵相见时的冷漠敌对,相反带着赞赏一见如故的眼神,心中同时也好奇,由庄老元帅亲自接待并不奇怪,毕竟他曾经是镇西军的元帅,奇怪的是庄老元帅怎么会带着镇西军将领来到殿前兵马大营呢?殿前禁军与镇西军从来就没有什么交集,林毅岳乃是镇西军新的元帅,没有想到连他都来了,非但如此,随行的还有镇西军一些重要的将领,这些人物可以说是整支镇西军的灵魂所在。

镇西军一干人等也感受到在护城军大营不一样的感觉,禁军的士兵的眼神是热切的,他们露出微笑表示友好,这让他们有种宾至如归,就好像看到自己的战友一般,人与人之间,只要你付出一分尊重,别人就会回报于你,得到热情欢迎的镇西军士兵,均收起严肃的表情,向即将在比试上要分出胜负的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易寒远远走去,都副指挥使说道:“各位将军,那位便是我们的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易大人”。

庄庸凡露出微笑望去,“他如何能不认识易寒”。

同行的林毅岳立即动容,在见到易寒那一刻,心中充盈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情感,同生共死过,这种情感比天更高,比地更阔,在战场上随时都有可能要死,你会完全信任的将生命交给对方,易寒就曾经把命交到他的手上,这种情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得清楚的,而且易寒还是他们心中的元帅,无私无畏的元帅,让人敬重的元帅,他们镇西军的元帅并没有死,他活生生的站在前方朝这边走来,林毅岳不知道用什么形容心中的喜悦,他只知道一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高兴过。

并不是所有的将领都见过易寒的真容,只有那些在解救易寒的时候的将军见过易寒,这个年轻的面孔已经深深印在脑海,海枯石烂也不会忘记,他们的感受一样,喜极而泣,眼眶变得红润起来,要让这些见过生死的老将眼睛有一丝晶莹那是如何的难啊,就算悲痛入骨他们也不会落泪,然而有一种泪水是幸福的泪水,让人无法控制压抑的,高兴为何还要压抑。

镇西军中的几位将领不明白主帅林毅岳为何会如此动容,还有莫沉熙等几位将军突然间变得跟娘们一样,毫无刚毅之态,他们只是随着目光落在这个脸带微笑的年轻男子,此人就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为何如此年轻。

这些人都是沉稳的人物,在都副指挥使念出易中天之名,再迅速联想到易元帅并没有公布未死的消息,就完全明白了,难怪见了庄元帅,他就立即带着来到这殿前兵马大营,带来的这些镇西军士兵有一部分认识易寒,生怕他们泄露,幸好他们远在三十丈之外停下来了。

林毅岳道:“方大人,请你带领我的士兵前去休息”。

都副指挥使立即应道:“林将军不必客气,末将马上就去”,说着朝那群镇西军士兵走去,因为易都指挥使的原因,他对镇西军也存有好感,这些都是为国洒过鲜血的好儿郎,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

易寒走近,笑道:“诸位将军,别来无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几人心情五味杂陈,感触良多,没有人所有,有的显得生疏,有的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好,只是凝视着易寒。

庄庸凡倚老卖老道:“好一个易中天,果然年轻有为”,他特意重复了一遍,生怕几人控制不出泄露他的身份,要知道他匆匆带领几人来见易寒乃是鲁莽之举,只是刚刚在他府邸,这些将领话题均不离易寒,个个怀念无比,说起他名字之时,悲伤之情显形于表,庄庸凡明白这种情感,这是用生命信任换来无法割断的情感,一生都不会变质,没有阴谋利诱的真实的感情,应该说这不是任何财富可以衡量的,所以他才会一时冲动带他们来见易寒,不想让这些老孩子们再伤心了。要成为一军之帅并不难,难的是赢得所有将领士兵的心,他是灵魂,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虽然林毅岳现在是镇西军的元帅,但他的号召力、魄力比之易寒远远不如,这也是庄庸凡一直无法放心退隐将帅位让给林毅岳。

易寒笑道:“老元帅夸奖了。”一语之后道:“林元帅,诸位将军,请让中天亲自带款待”。

这些将领是傲慢的,早上护城军丁大都督设宴热情款待他们,林毅岳等人却一口回绝,说想立刻见到庄老元帅,丁大都督被扇了面子也无可奈何,都说边疆军将领桀骜不驯,不通人情,这话果然不错,连他大都督的面子都不给,只好亲自领他们进城到庄老元帅府邸。

林毅岳道:“有劳易大人了”,想不到这句话居然有几位将领异口同声说出,脸上那里还有早上在护城军大营的冷漠傲慢。

突然传来欢腾的喧哗声,众人望去,镇西军百人居然被禁军士兵围了起来,彼此打闹起来,几名镇西军的士兵还被捧着抛到天空。

看到这一幕,镇西军众将露出怪异的表情,他们一路走到京城,这些士兵与地方军队格格不入,彼此都看不惯对方,一直都是保持距离,甚少交流,怎么这么一会就如此融洽,林毅岳道:“易大人,这就是你训练出来的兵,很好,我很喜欢他们”。

易寒呵呵一笑,人与人之间只要撕掉那层冷漠,让彼此看到内心,也就没有什么不好相处的了,他早就为两军融合做了许多准备,这个效果正是他想要的,说道:“几位随我来进屋去吧,这儿风大”。

进了屋子,易寒撤去部下,单独接待众将。

林毅岳见易寒匆匆来接,外套还挂着一边,身上衣衫单薄,突然解开自己的外套,披在走在前面背对着他的易寒身上,语重心长道:“大人,小心着凉”。

易寒转身微笑,几位将领也齐声道:“大人,小心着凉”。

这一变化让其他几位将领动容,同时也一头雾水,林元帅什么身份,乃是一军之帅,身边的几位老友可也是傲慢的不得了的人物,别说什么位高权重的大臣,就算见了皇上也不会表现的这么尊重亲切,带着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易中天,然而这易中天却似乎表现的自然而然,仿佛他就应该受到这般待遇。

易寒反过来将外套披在林毅岳的身上,“林副帅,累你担心了”。

林毅岳嘴角嗫嚅,“元帅”二字轻轻出口。

这二个字让这些一头雾水的将领如梦初醒,对啊,这世上除了易元帅有那个年轻男子能让林元帅他们如此尊重如此动容,他就是带着麒麟面具的庄元帅,也是麒麟将军易寒,他看同时凝视着易寒,看着这个陌生的又熟悉到融入血骨的男子,把这张脸永远的记住。

庄庸凡站在一边笑呵呵,林毅岳低声道:“大人,这里是否方便说话”。

易寒点头道:“不必太过防备,我的身份迟早要被人揭穿,我其实也没有打算刻意去隐瞒。”

听到他亲口证实,刚才那几个一头雾水的将领对视一眼,突然跪下齐声道:“元帅,请恕我们几个眼拙”。

易寒连忙将他们扶起,笑道:“我本来就是假冒的,当不得此大礼,也从来不是镇西军的元帅”。

那几人却道:“除了元帅你,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担任镇西军的元帅”,这话可是丝毫不给林毅岳留半点面子。

易寒闻言,听这口气,这些人与林毅岳似乎不合,林毅岳倒表现的很平静,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大部分的将领确实只认他为副帅,从不认他为元帅,庄老元帅退隐,再也没有人能心服口服的让这些将领成为他们的元帅,论资历,他连莫沉熙也不如,他的稳重冷静乃是庄老元帅所看重的,也希望他能管住这帮充满热血冲动,老而弥坚桀骜不驯的将领,事实证明他管不住,有些地位有些尊重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的。

众将应道:“元帅永远都是我们的元帅,我们誓死追随元帅都天涯海角”,易寒与镇西军将领的感情与庄庸凡不同,庄庸凡乃是长久相处所培养出来对他的尊重,而易寒是在生死关头时刻同甘共苦所培养出来的情感,以及最后舍身为人,这两种情感在内心之中难分彼此,如今庄老元帅退隐,易寒就是他们新的庄元帅。

易寒见众将如此情真意切,他们会对一个假冒将军的人如此看重,这一点是他以前没有想到的,他感到很欣慰,在雁门关的那段时间,他就完全为将领士兵着想,如今他们的态度就是对自己最好的回报,既然如此,他怎能表现假惺惺,一起上过战场的人,就应该赤心相见,朗声道:“好,既然你们这么说了,我就厚脸应下,我确实需要你们的支持”。

此话一说,就似黎明之后,阳光普照,众将心满意足,就像找到了归属,也许别人无法理解他们为何会对一个年轻的男子如此忠诚追随,但是这种情感是发自内心的,它就是这样无可代替,没有理由。

任建辉说道:“我等立马进宫面圣,向皇上请命,任命元帅为镇西军主帅”。

这话却没有人回应,任建辉冲锋陷阵在行,可是策略方面就差了许多,傻瓜都知道,元帅不暴露身份定有其原因。

易寒笑道:“如今镇西军有多少人马?”

林毅岳沉吟道:“一万五千人不到,大部分按照元帅的吩咐回家归乡而去,这一万五千人只是五千左右还是以前的镇西军旧部,余者都是枢密院从地方厢军调动过来,这些士兵未经磨砺,暂时不堪重用“。

易寒道:“正是如此,如今镇西军空有虚名,实力大不如从前,倘若我返回镇西军担任主帅,我们又有什么作为呢,我的想法是镇内乱平边疆,横扫宇内,呆在雁门关又能有什么作为,再说了只剩下的这一万五千人又能起到什么作为,别说与北敖安卑大战一场,连阻拦其前进的能力都没有,但是!”易寒口风一转:“有你们在,镇西军士兵就算散的七零八落也依然能重组起来”。

易寒的这番话可以说口气很大,狂妄的很,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人会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合情合理,而且被说得热血沸腾,为将者岂能碌碌无所作为,他们的价值就是应该在战场上体现出来,从易元帅的话,他看不上如今镇西军这个主帅的位置,可是又似乎非常非常看重。

易寒看重的确实并不是镇西军主帅之位,他看重的是这帮将领,一支骁勇善战虎狼之师的灵魂。

(临时有事,今夜至此)

第六十节 魄力非凡

人生的财富并非单单拥有大量的金钱,有一些更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

易寒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这些将领有用武之地,他们不应该只是驻守在雁门关,但由于人员调动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例如军队有职位上的空缺,也许有人才会想到用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来顶替,要融入一个新的环境或多或少要受到排斥,易寒也不希望这些将领分开了,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在一起多年,彼此之间很是了解,这种磨合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对于友将的举动,心中有底,也就更容易配合的天衣无缝,打出一场完美的战役来。

他将自己打算将这些将领留在京城任职的想法说了出来,众多将领纷纷表示赞同,一听就知道易寒是想干大事的,对于眼下国内形势他们也有几分底,内战一触即发,他们可不是傻子。

林毅岳沉吟道:“雁门关怎么办?倘若国内混乱,西夏又撕毁盟约,东侵而来”。

易寒笑道:“雁门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倘若西夏东侵,这一万五千兵马也守不住,沙如雪也不会带兵来攻,眼下西夏新狼主登基,正是需要稳定发展的时候,西夏害怕北敖因为他们与大东国结盟恼羞成怒攻打他们,又如何会挖空国内驻兵远道来攻打大东国,这完全没有战略意义”。

庄庸凡点头道:“中天说的有理,事事顾忌反而事事难成,有时候要舍其轻专心一事,一事了再取其二”。

莫沉熙道:“不如由我等主动向皇上提起此事”。

易寒笑了笑,摇头道:“不可,你们主动会让人有抵触心理,认为你们就是来抢权的,此事由我来负责,你们暂时专心几日之后比试的事情,让人知道镇西军将士的英勇,让所有人对镇西军刮目相看”。

林毅岳道:“这比试真的那么重要?”

易寒道:“这是一个契机,等我一切都准备好,镇西军入驻京城就变的自然而然了”。

正事谈完,是时候该叙一叙,表达喜悦痛快之情,易寒设宴款待众人,有庄庸凡在场,这事也不会让人有太多联想。

当夜,镇西军众将与殿前兵马众将共聚一堂,镇定西军将领本来傲慢但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不似以前与地方军队会面一般冷漠,只是却想在易寒表现的自己更重要一些,却纷纷讲起自己带兵杀敌的经历。

至于禁军将领,官品原本与这些屡获战功的镇西军将领要低上许多,再加上对他们心存好感尊重,连连附和,赞美之言,尊重之举毫不吝啬。

话只要讲开了,聊着聊着,彼此之间也认识起来。

劳逸结合,今夜易寒也就放禁军士兵与镇西军士兵共欢,不禁酒,士兵们在大营外燃起篝火,边喝着酒边聊了起来,在此之前都副指挥使生怕此举会惹来朝臣不忙,易寒却说无妨,一律后果由他担当。

突然帐外传来嘹亮的军歌,原来是镇西军士兵在禁军士兵的鼓哄之下,唱起了军歌,感慨激扬的歌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心中都有着同样的志向。

庄庸凡见时辰差不多了,打算回府,易寒亲送到出帐,庄庸凡颇有深意道:“中天,他们可是珍贵的财富,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们”,对庄庸凡来说,那些将领也是他的心血,是他一手促成此事,也是他一手将他们交给易寒。

易寒道:“庄元帅,中天感激不尽,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庄元帅看似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实际上做的最多。

庄庸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应该回去了,否则继钊都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易寒让士兵护送庄庸凡回府,又返回宴席之上。

两军同乐,直到深夜,镇西军就在殿前兵马大营过夜。

直到次日响午,才有士兵进来惊醒易寒,说宋公公来访,昨夜喝的太过厉害,易寒脑袋晕疼,却匆匆穿好衣衫出门相迎。

宋德张看见易寒,笑道:“易大人,皇上召你进宫面圣”。

来到御书房,见了皇帝,只听皇帝道:“中天,今日早朝,有几位大臣联合起来参你一本,你可知罪?”

易寒早已经从宋德张那里获悉,今日早朝,礼部尚书等人就他昨夜大营的事告他一个疏忽职守之罪,希望皇上严惩,皇上也应了下来,虽有疏忽职守之嫌却并未酿成大错,罚了他半年俸禄,一句话封了那些大臣的口。

皇帝道:“中天,你既知罪,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心服”。

这等好事,易寒怎么会不应,连道:“皇上圣明”。

皇帝突然问道:“中天,林毅岳等人可认识你”。

易寒思索片刻,沉吟道:“皇上,镇西军有一部分的士兵将领认识微臣”。

皇帝一脸严肃,沉声道:“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假如你的身份泄露出来,那朕就不得不罢免你的官职”。

易寒自然知道此乃是皇上的威胁之举,是希望他将此事圆满处理,不要让他难做。

易寒点头:“皇上放心,中天知道怎么做?”

皇帝漫不经心道:“中天,我听说这些镇西军将领个个桀骜不驯,可是如此”。

易寒应道:“皇上,确实如此,不过在臣认为,没有性格的将领不算是一个好将领。”

皇帝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说道:“朕担心的是你是否能管住他们”。

易寒心中顿时大喜,失声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淡淡道:“眼下用人之际,这些将领英勇善战,朝廷应该择贤而用,只是他们所属镇西军,品秩不低,却不好安排分配,朕希望他们能任实职担国忧。”

“确实如此,让他们呆在雁门关有点浪费人才了”,易寒连忙道。

皇帝又道:“此事能否成功就看你的,朕会全力支持你,中天,你最好是能够获得贤王的支持”。

皇帝并没有详细说明什么问题,但彼此心知肚明,皇帝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藩王之忧一日不解,他寝食难安,虽然知道俸禄、粮草、物资对于空虚的国库来说是一个大问题,但比起国破家亡,这些问题又怎么能算得上问题呢。

易寒道:“臣遵旨!”

皇帝一愣,旋即笑道:“好你个易中天胆敢利用起朕来了”,一语之后问道:“比试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竹台已经搭建好多日,禁军百人精锐训练多日,地方厢军与镇西军也已到京城”。

皇帝点头道:“还有一事不知你可曾获悉,朕以准了西夏使者带领百名西夏勇士作为一支队伍比试争雄”。

西夏使者?易寒一愣,怎么西夏使者还在京城吗?他只知道两国签订了盟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人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何况西夏人迷武成风,若能扬国威风也是美事一件。

“中天,怎么你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半点兴趣,你可知道西夏勇士带队之人是个女子,乃是名将沙如雪之女,名贺兰”,皇帝却晓有兴趣的说了出来。

贺兰?易寒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更不感觉奇怪了,想不到这个西夏使者居然会是贺兰,他与贺兰相处一段时日,对她性子深有了解,胜负之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看来自己要避避她,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口上道:“皇上,西夏勇士出身一品堂,却不是普通的士兵”。

“这一点朕已经知道了,所以朕也另有准备,若是最后西夏夺魁,就安排御前侍卫与之单独比试一场,看是朕的御前侍卫厉害,还是西夏的勇士厉害”。

“还有一件趣事”,说着皇帝就像西夏狼主招婿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寒一听,就完全明白望舒想招的夫婿就是他,这不是胡闹吗?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倘若他成了西夏的王夫,这边怎么办,望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明知道不可能非要这么做。

皇帝见易寒陷入思索,笑道:“这西夏狼主貌若天仙,更是西夏人心中的女神,怎么,中天你动心了,也想成为这西夏的王夫,朕先跟你提个醒,无论那两位招亲使是否看上你,朕都不会准许,否则朕怎么会让他们认为我们大东国没有人才”。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是当然,皇上岂会放他去西夏成为自己未来的敌人,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的初衷,就当望舒耍小性子在胡闹,心中苦笑,她只是耍小性子就闹出如此动静,自己若是惹恼她,不知会酿成怎样一副惊天动地的场面来,这个女子可拥有大兵压境围剿他的能力,自己的情人太过强势也并不是一件好事,错了,应该是未正式公布身份的妻子。

离开皇宫,易寒以枢密院侍中佐天子的身份来到了西府,枢密院日常办公军府设在皇宫外围的西面,所以称之为西府,而中书省设在相对应位置的东面,称之为东府,两府距离并不远,方便职务上交流提交。

西府枢密院设十二房,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校阅房、兵籍房......几乎揽括了全国大小的军务,多不可计,在这里的都是官员并没有士兵,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毕竟西府之内有许多军事机密的书信,全国军队布防记录,粮草物资储备等等,当中还有一部分是有阅读权限的,可想而知,假如这些东西落到外邦潜伏在大东国的卧底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易寒以侍中佐天子的身份却可以让他随意进出这里,他只是行动自如,当然有关事务却无法插手,而其中复杂,就算易寒想插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插手的好,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位置不是你想担任就能够担任的,至少要熟悉,才能事事了如指掌,做出正确判断。

西府之内显然公务繁忙,不时有书信接收,又频繁有标识有枢密院特征的加密文件送出,各司其职,一个小官员接待了易寒,带着易寒巡视了整个西府之后,易寒才道明来意。

那官员道:“大人,知院大人公务繁忙,恐不方便待见”。

易寒又道:“那你就说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求见”。

这名头亮出来,可就是真正的公事了,那文书小吏匆匆领着易寒到了枢密使办公之所,让易寒等候一会,立即进屋禀报。

一会之后出来,说知院大人有请。

易寒走到门口,看见一大群官员迎面走了出来,因官职不高,与易寒素未谋面,但看他官服,却是高官,纷纷行下属之礼。

易寒微笑点头,敷衍打了与诸人打了招呼。

易寒进入房间,只见那枢密使五官方正,身材伟岸,肩宽胸阔,年纪大约五十有余六十不到,严肃的表情,眉目锁着烦恼,易寒也知道他烦恼什么,西王陈兵已久,粮草充沛,蠢蠢欲动,然而朝廷内部兵力空虚,粮草物资更是一直头疼的问题,以前是以边疆军为重,风平浪静倒也没有什么,可如今潜在着威胁,他也需要动兵动粮,物资充沛,没兵没粮,你让他如何调动兵马,正所谓动一发而牵全身,他向各地驻军发送下行公文,强行要求让最高长官照做,否则按罪论处,可是也因此暴露出来许多问题,就单单一条储备粮草这一条,各地驻军长官就纷纷上牒文书抱怨,看着书案上不计其数的上牒文书,他就头疼,这其中不知道揽括了多少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确实有难处,就此事他昨日曾到户部,将一份全国厢军的俸禄、粮饷,物资,以及往年所拖欠的全部罗列下来,当着户部尚书的面放在他的眼前,要求他立即安排发放,户部尚书似往常要向他诉起苦,他却一句都不想听,挥袖离开,今日朝堂之上,谈起此事,皇帝虽然责令户部全力去办,但是他知道过不久,不知道又用什么借口变卦了,国库的底子他十分清楚,镇北军与镇南军的粮饷,物资绝不能短,特别是处于紧张状态的镇北军,可以说倾全国之力却无法一劳永逸,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然而,心里也十分清楚,以现在的国力,北敖安卑不来攻打大东国就烧高香了,难道还妄想主动进军北域。

方安中朝易寒看去,有关次子的事情最近在官员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赞也有人贬,乏善可陈,但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位,却有其玄妙之处。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枢密院只掌禁军兵权,统兵全却归于三衙,又因禁军的特殊之处,甚少调动,粮饷物资又直接与户部挂钩,无需经过枢密院调配,如今这禁军人马与枢密院并没有很密切的联系,至于那所谓的兵权,只不过皇上发放号令,再由枢密院下告文书而已,历朝制度因局势变化朝令夕改,存有纰漏也属正常。

方安中一副官腔:“不知易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中天知你最近烦恼缠身,特来解你忧愁”。

“哦!”方安中一脸讶异,此话颇有玄机,“不如易大人有何妙策可解子晳烦恼”,子晳乃是方安中的字,易中天与他同品,自称字号表示平起平坐,然而易寒只是从一品,枢密使却是正一品,其实还有高低之分。

易寒也不着急,将方安中的烦恼大概罗列出来,无非是粮饷,物资,已经国内兵员匮乏,话中之意却暗指藩王欲起兵之危。

一番话说的方安中顿时从容,次子莫非有通天之能,此等军事机密他竟了如指掌,非但如此对他枢密院的困难之处也一针见血,无论他是通过猜测还是从某种渠道获悉都是令人惊讶,至此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从他言行举止,心志性格做了一个大概的判断,暗暗与其他人相比较,竟觉得他毫不逊色,叹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然而二者皆重又当如何舍弃”。

易寒决然道:“另辟蹊径!”

这四个字却让方安中眼前一亮,喃喃念道:“另辟蹊径!”,慢慢思索起来,一会之后问道:“易大人请说来”。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所烦恼的根源,无非是没有充分的把握,大人何不想想如何达成想要的结果,至于那地方驻军之难,暂时不去考虑“。

方安中反驳道:“兵员匮乏,粮饷物资短缺,没有根本,如何一战?”

他一激动不知不觉将晦而不明言的话直接讲了出来,易寒也不见缝插针,却正色道:“知院大人,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啊,我的建议是地方驻兵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增强生产能力,此消彼长乃是平衡之道,否则冗兵坐食,战力积弱,国势日衰,国破家亡“,说道最后四个字,易寒加重了语气,此乃是易寒所擅长的谈判之法,夸大事实,压迫对方心理,让对方的思索惟自己所掌控。

方安中思索着,不得不说假如按照易中天所讲裁军减员,确实能瞬间解决困扰枢密院长久的问题,只是关键时刻,非但不征兵加编,反而裁军减员,这是很冒险的做法,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这个建议,会让别人认为乃是藩王安插在朝堂的内应,这个年轻人的建议新颖大胆的很啊,细细思索,却有几分可行,只可惜他说的不是时候,如今是关键时刻,面对藩王兵力屯兵,谁还有这种魄力,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他脸色一变,厉声责道:“易大人明知道内乱在即,却建议裁军减员是何道理”。

易寒从容不迫,缓缓道:“知院大人,我说过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假如真的有内乱,你那些地方厢军又有什么战斗力呢?”

方安中看着易寒,不客气道:“纸上谈兵,你可知道地方有朝廷驻兵才是朝廷的疆土,倘若没有驻军把守,例如将江南之地拱手让与敌军,丧失对这些沃土的控制,又拿什么充盈国库,待对方慢慢蚕食扩张占据,就算京城有百万雄师,无银无粮无衣又如何跟人家打,地方驻军的重要性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战略意义重于战斗力,把守各要塞,更是让敌人进军缓慢,我等以逸待劳从容应对”。

易寒点头道:“知院大人教训的是,中天知错”,他如何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的想法是想先下手为强,并非坐以待毙,与方安中的言论并不矛盾。

方安中淡道:“易大人,我公务繁忙,不便招待”,却是打算送客。

易寒立即道:“知院大人,假如我们主动进攻,大人所顾忌的岂不是子虚乌有”。

“什么!”方安中吃惊的顿时就站了起来,大东国此刻何人有魄力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能,贤王不能,皇上也不能,易中天两次出惊人之语,方安中慢慢的将易中天所说的话联系起来,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减轻朝廷负担,以农养战,好大一盘棋,好有魄力的想法,相信没有人会想到,只要拖延藩王的起兵日子,再处理几处细要,此举可行,可到底要谁来领兵,庄庸凡还是孤龙,他看着易中天,或是眼前这个挺拔身子的年轻男子。

(下一章更新出了点错误,跟这一章内容一样,请不要订阅,明日修改为新的内容)

第六十节 胆魄

人生的财富并非单单拥有大量的金钱,有一些更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三五中文网

易寒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这些将领有用武之地,他们不应该只是驻守在雁门关,但由于人员调动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例如军队有职位上的空缺,也许有人才会想到用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来顶替,要融入一个新的环境或多或少要受到排斥,易寒也不希望这些将领分开了,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在一起多年,彼此之间很是了解,这种磨合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对于友将的举动,心中有底,也就更容易配合的天衣无缝,打出一场完美的战役来。

他将自己打算将这些将领留在京城任职的想法说了出来,众多将领纷纷表示赞同,一听就知道易寒是想干大事的,对于眼下国内形势他们也有几分底,内战一触即发,他们可不是傻子。

林毅岳沉吟道:“雁门关怎么办?倘若国内混乱,西夏又撕毁盟约,东侵而来”。

易寒笑道:“雁门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倘若西夏东侵,这一万五千兵马也守不住,沙如雪也不会带兵来攻,眼下西夏新狼主登基,正是需要稳定发展的时候,西夏害怕北敖因为他们与大东国结盟恼羞成怒攻打他们,又如何会挖空国内驻兵远道来攻打大东国,这完全没有战略意义”。

庄庸凡点头道:“中天说的有理,事事顾忌反而事事难成,有时候要舍其轻专心一事,一事了再取其二”。

莫沉熙道:“不如由我等主动向皇上提起此事”。

易寒笑了笑,摇头道:“不可,你们主动会让人有抵触心理,认为你们就是来抢权的,此事由我来负责,你们暂时专心几日之后比试的事情,让人知道镇西军将士的英勇,让所有人对镇西军刮目相看”。

林毅岳道:“这比试真的那么重要?”

易寒道:“这是一个契机,等我一切都准备好,镇西军入驻京城就变的自然而然了”。

正事谈完,是时候该叙一叙,表达喜悦痛快之情,易寒设宴款待众人,有庄庸凡在场,这事也不会让人有太多联想。

当夜,镇西军众将与殿前兵马众将共聚一堂,镇定西军将领本来傲慢但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不似以前与地方军队会面一般冷漠,只是却想在易寒表现的自己更重要一些,却纷纷讲起自己带兵杀敌的经历。

至于禁军将领,官品原本与这些屡获战功的镇西军将领要低上许多,再加上对他们心存好感尊重,连连附和,赞美之言,尊重之举毫不吝啬。

话只要讲开了,聊着聊着,彼此之间也认识起来。

劳逸结合,今夜易寒也就放禁军士兵与镇西军士兵共欢,不禁酒,士兵们在大营外燃起篝火,边喝着酒边聊了起来,在此之前都副指挥使生怕此举会惹来朝臣不忙,易寒却说无妨,一律后果由他担当。

突然帐外传来嘹亮的军歌,原来是镇西军士兵在禁军士兵的鼓哄之下,唱起了军歌,感慨激扬的歌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心中都有着同样的志向。

庄庸凡见时辰差不多了,打算回府,易寒亲送到出帐,庄庸凡颇有深意道:“中天,他们可是珍贵的财富,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们”,对庄庸凡来说,那些将领也是他的心血,是他一手促成此事,也是他一手将他们交给易寒。

易寒道:“庄元帅,中天感激不尽,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庄元帅看似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实际上做的最多。

庄庸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应该回去了,否则继钊都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易寒让士兵护送庄庸凡回府,又返回宴席之上。

两军同乐,直到深夜,镇西军就在殿前兵马大营过夜。

直到次日响午,才有士兵进来惊醒易寒,说宋公公来访,昨夜喝的太过厉害,易寒脑袋晕疼,却匆匆穿好衣衫出门相迎。

宋德张看见易寒,笑道:“易大人,皇上召你进宫面圣”。35zww.com

来到御书房,见了皇帝,只听皇帝道:“中天,今日早朝,有几位大臣联合起来参你一本,你可知罪?”

易寒早已经从宋德张那里获悉,今日早朝,礼部尚书等人就他昨夜大营的事告他一个疏忽职守之罪,希望皇上严惩,皇上也应了下来,虽有疏忽职守之嫌却并未酿成大错,罚了他半年俸禄,一句话封了那些大臣的口。

皇帝道:“中天,你既知罪,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心服”。

这等好事,易寒怎么会不应,连道:“皇上圣明”。

皇帝突然问道:“中天,林毅岳等人可认识你”。

易寒思索片刻,沉吟道:“皇上,镇西军有一部分的士兵将领认识微臣”。

皇帝一脸严肃,沉声道:“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假如你的身份泄露出来,那朕就不得不罢免你的官职”。

易寒自然知道此乃是皇上的威胁之举,是希望他将此事圆满处理,不要让他难做。

易寒点头:“皇上放心,中天知道怎么做?”

皇帝漫不经心道:“中天,我听说这些镇西军将领个个桀骜不驯,可是如此”。

易寒应道:“皇上,确实如此,不过在臣认为,没有性格的将领不算是一个好将领。”

皇帝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说道:“朕担心的是你是否能管住他们”。

易寒心中顿时大喜,失声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淡淡道:“眼下用人之际,这些将领英勇善战,朝廷应该择贤而用,只是他们所属镇西军,品秩不低,却不好安排分配,朕希望他们能任实职担国忧。”

“确实如此,让他们呆在雁门关有点浪费人才了”,易寒连忙道。

皇帝又道:“此事能否成功就看你的,朕会全力支持你,中天,你最好是能够获得贤王的支持”。

皇帝并没有详细说明什么问题,但彼此心知肚明,皇帝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藩王之忧一日不解,他寝食难安,虽然知道俸禄、粮草、物资对于空虚的国库来说是一个大问题,但比起国破家亡,这些问题又怎么能算得上问题呢。

易寒道:“臣遵旨!”

皇帝一愣,旋即笑道:“好你个易中天胆敢利用起朕来了”,一语之后问道:“比试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竹台已经搭建好多日,禁军百人精锐训练多日,地方厢军与镇西军也已到京城”。

皇帝点头道:“还有一事不知你可曾获悉,朕以准了西夏使者带领百名西夏勇士作为一支队伍比试争雄”。

西夏使者?易寒一愣,怎么西夏使者还在京城吗?他只知道两国签订了盟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人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何况西夏人迷武成风,若能扬国威风也是美事一件。

“中天,怎么你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半点兴趣,你可知道西夏勇士带队之人是个女子,乃是名将沙如雪之女,名贺兰”,皇帝却晓有兴趣的说了出来。

贺兰?易寒听到这个名字,他就更不感觉奇怪了,想不到这个西夏使者居然会是贺兰,他与贺兰相处一段时日,对她性子深有了解,胜负之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看来自己要避避她,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口上道:“皇上,西夏勇士出身一品堂,却不是普通的士兵”。

“这一点朕已经知道了,所以朕也另有准备,若是最后西夏夺魁,就安排御前侍卫与之单独比试一场,看是朕的御前侍卫厉害,还是西夏的勇士厉害”。

“还有一件趣事”,说着皇帝就像西夏狼主招婿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寒一听,就完全明白望舒想招的夫婿就是他,这不是胡闹吗?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倘若他成了西夏的王夫,这边怎么办,望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明知道不可能非要这么做。

皇帝见易寒陷入思索,笑道:“这西夏狼主貌若天仙,更是西夏人心中的女神,怎么,中天你动心了,也想成为这西夏的王夫,朕先跟你提个醒,无论那两位招亲使是否看上你,朕都不会准许,否则朕怎么会让他们认为我们大东国没有人才”。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是当然,皇上岂会放他去西夏成为自己未来的敌人,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的初衷,就当望舒耍小性子在胡闹,心中苦笑,她只是耍小性子就闹出如此动静,自己若是惹恼她,不知会酿成怎样一副惊天动地的场面来,这个女子可拥有大兵压境围剿他的能力,自己的情人太过强势也并不是一件好事,错了,应该是未正式公布身份的妻子。

离开皇宫,易寒以枢密院侍中佐天子的身份来到了西府,枢密院日常办公军府设在皇宫外围的西面,所以称之为西府,而中书省设在相对应位置的东面,称之为东府,两府距离并不远,方便职务上交流提交。

西府枢密院设十二房,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校阅房、兵籍房......几乎揽括了全国大小的军务,多不可计,在这里的都是官员并没有士兵,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毕竟西府之内有许多军事机密的书信,全国军队布防记录,粮草物资储备等等,当中还有一部分是有阅读权限的,可想而知,假如这些东西落到外邦潜伏在大东国的卧底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易寒以侍中佐天子的身份却可以让他随意进出这里,他只是行动自如,当然有关事务却无法插手,而其中复杂,就算易寒想插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插手的好,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位置不是你想担任就能够担任的,至少要熟悉,才能事事了如指掌,做出正确判断。

西府之内显然公务繁忙,不时有书信接收,又频繁有标识有枢密院特征的加密文件送出,各司其职,一个小官员接待了易寒,带着易寒巡视了整个西府之后,易寒才道明来意。

那官员道:“大人,知院大人公务繁忙,恐不方便待见”。

易寒又道:“那你就说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求见”。

这名头亮出来,可就是真正的公事了,那文书小吏匆匆领着易寒到了枢密使办公之所,让易寒等候一会,立即进屋禀报。

一会之后出来,说知院大人有请。

易寒走到门口,看见一大群官员迎面走了出来,因官职不高,与易寒素未谋面,但看他官服,却是高官,纷纷行下属之礼。

易寒微笑点头,敷衍打了与诸人打了招呼。

易寒进入房间,只见那枢密使五官方正,身材伟岸,肩宽胸阔,年纪大约五十有余六十不到,严肃的表情,眉目锁着烦恼,易寒也知道他烦恼什么,西王陈兵已久,粮草充沛,蠢蠢欲动,然而朝廷内部兵力空虚,粮草物资更是一直头疼的问题,以前是以边疆军为重,风平浪静倒也没有什么,可如今潜在着威胁,他也需要动兵动粮,物资充沛,没兵没粮,你让他如何调动兵马,正所谓动一发而牵全身,他向各地驻军发送下行公文,强行要求让最高长官照做,否则按罪论处,可是也因此暴露出来许多问题,就单单一条储备粮草这一条,各地驻军长官就纷纷上牒文书抱怨,看着书案上不计其数的上牒文书,他就头疼,这其中不知道揽括了多少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确实有难处,就此事他昨日曾到户部,将一份全国厢军的俸禄、粮饷,物资,以及往年所拖欠的全部罗列下来,当着户部尚书的面放在他的眼前,要求他立即安排发放,户部尚书似往常要向他诉起苦,他却一句都不想听,挥袖离开,今日朝堂之上,谈起此事,皇帝虽然责令户部全力去办,但是他知道过不久,不知道又用什么借口变卦了,国库的底子他十分清楚,镇北军与镇南军的粮饷,物资绝不能短,特别是处于紧张状态的镇北军,可以说倾全国之力却无法一劳永逸,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然而,心里也十分清楚,以现在的国力,北敖安卑不来攻打大东国就烧高香了,难道还妄想主动进军北域。

方安中朝易寒看去,有关次子的事情最近在官员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赞也有人贬,乏善可陈,但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位,却有其玄妙之处。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枢密院只掌禁军兵权,统兵全却归于三衙,又因禁军的特殊之处,甚少调动,粮饷物资又直接与户部挂钩,无需经过枢密院调配,如今这禁军人马与枢密院并没有很密切的联系,至于那所谓的兵权,只不过皇上发放号令,再由枢密院下告文书而已,历朝制度因局势变化朝令夕改,存有纰漏也属正常。

方安中一副官腔:“不知易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中天知你最近烦恼缠身,特来解你忧愁”。

“哦!”方安中一脸讶异,此话颇有玄机,“不如易大人有何妙策可解子晳烦恼”,子晳乃是方安中的字,易中天与他同品,自称字号表示平起平坐,然而易寒只是从一品,枢密使却是正一品,其实还有高低之分。

易寒也不着急,将方安中的烦恼大概罗列出来,无非是粮饷,物资,已经国内兵员匮乏,话中之意却暗指藩王欲起兵之危。

一番话说的方安中顿时从容,次子莫非有通天之能,此等军事机密他竟了如指掌,非但如此对他枢密院的困难之处也一针见血,无论他是通过猜测还是从某种渠道获悉都是令人惊讶,至此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从他言行举止,心志性格做了一个大概的判断,暗暗与其他人相比较,竟觉得他毫不逊色,叹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然而二者皆重又当如何舍弃”。

易寒决然道:“另辟蹊径!”

这四个字却让方安中眼前一亮,喃喃念道:“另辟蹊径!”,慢慢思索起来,一会之后问道:“易大人请说来”。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所烦恼的根源,无非是没有充分的把握,大人何不想想如何达成想要的结果,至于那地方驻军之难,暂时不去考虑“。

方安中反驳道:“兵员匮乏,粮饷物资短缺,没有根本,如何一战?”

他一激动不知不觉将晦而不明言的话直接讲了出来,易寒也不见缝插针,却正色道:“知院大人,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啊,我的建议是地方驻兵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增强生产能力,此消彼长乃是平衡之道,否则冗兵坐食,战力积弱,国势日衰,国破家亡“,说道最后四个字,易寒加重了语气,此乃是易寒所擅长的谈判之法,夸大事实,压迫对方心理,让对方的思索惟自己所掌控。

方安中思索着,不得不说假如按照易中天所讲裁军减员,确实能瞬间解决困扰枢密院长久的问题,只是关键时刻,非但不征兵加编,反而裁军减员,这是很冒险的做法,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这个建议,会让别人认为乃是藩王安插在朝堂的内应,这个年轻人的建议新颖大胆的很啊,细细思索,却有几分可行,只可惜他说的不是时候,如今是关键时刻,面对藩王兵力屯兵,谁还有这种魄力,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他脸色一变,厉声责道:“易大人明知道内乱在即,却建议裁军减员是何道理”。

易寒从容不迫,缓缓道:“知院大人,我说过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假如真的有内乱,你那些地方厢军又有什么战斗力呢?”

方安中看着易寒,不客气道:“纸上谈兵,你可知道地方有朝廷驻兵才是朝廷的疆土,倘若没有驻军把守,例如将江南之地拱手让与敌军,丧失对这些沃土的控制,又拿什么充盈国库,待对方慢慢蚕食扩张占据,就算京城有百万雄师,无银无粮无衣又如何跟人家打,地方驻军的重要性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战略意义重于战斗力,把守各要塞,更是让敌人进军缓慢,我等以逸待劳从容应对”。

易寒点头道:“知院大人教训的是,中天知错”,他如何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的想法是想先下手为强,并非坐以待毙,与方安中的言论并不矛盾。

方安中淡道:“易大人,我公务繁忙,不便招待”,却是打算送客。

易寒立即道:“知院大人,假如我们主动进攻,大人所顾忌的岂不是子虚乌有”。

“什么!”方安中吃惊的顿时就站了起来,大东国此刻何人有魄力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能,贤王不能,皇上也不能,易中天两次出惊人之语,方安中慢慢的将易中天所说的话联系起来,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减轻朝廷负担,以农养战,好大一盘棋,好有魄力的想法,相信没有人会想到,只要拖延藩王的起兵日子,再处理几处细要,此举可行,可到底要谁来领兵,庄庸凡还是孤龙,他看着易中天,或是眼前这个挺拔身子的年轻男子。

第六十一节 定情信物

要说服一个人改变他的想法并不容易,似方安中这种思想独立的人物,更不容易,易寒的一番话已经征服了他。

方安中内心感觉无比的喜悦,他在官场之上一想独往独行,然而这一次他真的想与这易中天讨论公务上的真知灼见,易中天只是一个年轻人,但他表现的并不是一个年轻人,他并不是冲动的告诉自己要主动与藩王一战,他讲话的时候都保留着余地,而且在说出最后目的的时候,他先前所讲的话不是废话,而是在自然而然的做好铺垫,他似为官多年,老道成熟又不失正直,方安中也不知道他那方面表现出正直来,但是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方安中呵呵一笑,“易大人,你今日来不是就是想来解我烦恼这么简单吧”,烦恼依然在,可是却有了解决烦恼的办法了,不再似以前无可奈何,易中天一直提到一个问题“十万雄师胜过百万厢军”,最明显的他提出了主动与各大藩王一战,这必须要有资本,他不相信易中天没有想法,眼下要谈的才是他今日来西府的首要目的。

易寒道:“知院大人,中天有一想法,让镇西军入驻京城,他们均是骁勇善战经验丰富的将领,不应该只是荒废在风平浪静的雁门关,请大人鼎力支持”。

“哦”,方安中一讶,镇西军将领的问题他也一直有在考虑过,眼下用人之际,朝廷不是常抱怨没有良将可用吗?可是这镇西军的将领个个桀骜不逊,而且品职不低,他却没有安排的好去处,再说了除了庄庸凡,谁又能管住这班人,除非重建镇西军,作为驻扎在大东国境内的一支精锐,庄庸凡再担任元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莫非易中天的意思是便是如此,想起他裁军减员的建议,越想越有可能,有如此这一精锐,岂不是将以前镇守雁门关的镇西军回撤国内。十万雄师胜过百万厢军,有镇西军坐镇国内,各大藩王又岂敢如此放肆,自己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怎么就没有想到了,他却没有想到没有前事岂会有后因,在没有裁军减员,在没有与藩王一战的决心,根本就不会有重建镇西军的想法,本来就认为少了一支边疆军可以大大减轻朝廷的压力,如何会想到重建呢?

方安中突然哈哈大笑,“易大人,本使应你一句话,此事可行”。

易寒大喜:“知院大人,你说的可是真的”,从他的口气,方安中好像非常赞同此事。

于是方安中将自己所猜测的说了出来,言毕,问道:“易大人,我说的可是与你心中想的一样”。

易寒微笑,虽有差别,但也大同小异,只不过易寒想的要自私一点,他是想让这支镇西军为己所用,而方安中的想法是为朝廷所用,应道:“确实不错”。

不过这个是当然,在方安中想来,这支镇西军除了庄庸凡,谁个资格坐上主帅的位置,纵观满朝文武,再无他人。镇西军将领大多一身功勋,随便挑出一个来任一军最高长官也是绰绰有余,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听从指挥安排,大东国也就四个人,李毅,席清,易天涯,庄庸凡。李毅,席清二人镇守边疆,易天涯又归隐多年,那就只有庄庸凡了,方安中顿时就要一股冲动要上庄府拜访庄老将军。

易寒拜别,方安中立即备轿,往庄府而去,他想请庄老元帅再度出山。

知院大人亲临庄府,庄庸凡亲自接见,两人叙了一些旧事,庄庸凡再三表示,在他任镇西军主帅的时候,承蒙方安中在背后鼎力支持。方安中连称不敢,这乃是他职责所在,庄老元帅为国为民才更值得他敬佩万分,这本来就是官场之上的恭维话,只不过两人却是说的真情实意。

一番寒暄之后,方安中步入正题,将想重建镇西军的意思说了出来,这种事情本来所属枢密院的职责范畴,由他说来合情合理,言毕问道:“庄老,子晳想请你出山,再任镇西军的主帅”。

庄庸凡心中暗惊,这方安中居然会如此主动热情,要知道这当中可是困难重重,镇西军可不好养,朝廷刚放下这个重担不久,怎么又打算背了起来,莫非方安中已经有了统筹安排,他并未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将重建镇西军的困难一一罗列出来,以前是为了扼守边关要地,如今耗费大量财力重建镇西军是什么意思,莫非易寒已经说动了方安中。

方安中卖关子道:“庄老,这一点你并不用担心,重建镇西军的困难,枢密院方面自会想办法,眼下最重要的是主帅一职由何人来担任,镇西军将领个个桀骜不驯一身功勋,除庄老你以外没人镇的住啊,我们煞费苦心,可不想看见一支雄师最后变得各自为政,不听朝廷号令”。

庄老笑了笑,“船到桥头自然直,知院大人你不用担心,到时候自然有人能镇的住他们”。

方安中一讶,听庄老的意思并不打算接管镇西军,心头一股热情顿时像被浇了冷水,庄老年事已高,确实不能强求,他的一生奉献给大东国,是应该让他颐享天年了。

庄庸凡见他一脸失望,却笑道:“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假如我们这些老头子依然占着不放,那些年轻俊彦又如何有机会出头呢,等我们百年之后,又有谁来成为国家栋梁支撑起大东国呢?李毅不是已经放手让孤龙接管镇北军的军务了吗?”

提起孤龙,方安中陷入沉思,眼下大东国又有谁可与孤龙相比,孤龙年纪虽轻,但他年少从军,军涯已经十年,此子在军中国内已经颇有威望,镇北军主帅之位将来非他莫属,只是镇西军却没有同等类型的人物,想到这里问道:“庄老说的可是林毅岳”。

庄庸凡含笑道:“知院大人,认为毅岳如何呢?”

林毅岳自然是不错,成熟稳重,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镇西军在他手中震慑力远没有在庄老手中来的强大。

庄庸凡笑道:“知院大人,庸凡向你保证,只要重建镇西军,自然有人能不负重望”,至于是谁,他也*子不说出来,此刻还不适宜说出易中天之名,太突兀了,一切要等自然而然顺理成章。

方安中道:“庄老,我立即着手此事,召集枢密院全体官员,列出细要,上奏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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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府内,贤王正与席夜阑在花园散步,比武之事他早已经获悉,这个义侄女的性格他还是有几分了解,自幼就固执好胜,年轻后辈之中他最疼爱的两人,一个是拂樱,一个就是夜阑,对于她与禁军各队比试的事情他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前段日子公务烦恼,今日闲暇下来,却也应该表示表示,于是差人请夜阑来王府一叙。

看着身边一身劲装的女子,当年的小夜阑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错了,应该是英姿飒爽才是,不应该将她看成是一个女儿家才是。

两人同行,观赏了园内景色,似乎在回忆起上一次同游的场面,沉默良久之后,贤王问道:“夜阑,你准备的怎么样了,可有胜出的把握,我听说西夏使者也带领西夏勇士参加比试”,他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夜阑是胜是负,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也许她输了更好,认清自己,老老实实当个贤淑的女儿家,不会再去想跟男子争强好胜的事情,可是她假若胜了呢,想到这里,贤王突然朝席夜阑看去,难道她真的能成为紫荆国子凤一般的人物吗?对女子的印象让他顿时有种突兀不敢相信的感觉。

席夜阑淡淡道:“王叔,我不知道,但我会尽力的”,那个女子又会对这种事情那么上心呢,但尽力二字,对于席夜阑而言,已经将她的内心世间剥露出来。

贤王突然发现自己与夜阑没有什么话可讲,女儿家的事情,她不感兴趣,也十分冷淡,至于正事,他又怎么会与自己的义侄女谈论起,说道:“夜阑,比试那一日王叔会亲自到现场”。

席夜阑莞尔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讲。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禀,说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求见。

贤王一讶,却突然说道:“夜阑,你敬佩英雄豪杰,此子不凡,你也来见一见他吧”,他并没有说明,但心里却认为易中天一表人材,器宇不凡,说不定这一见会有酿出一段姻缘来,夜阑肯乖乖屈服,甘当幕后贤妻。

夜阑笑道:“王叔,我见过他了,我还是去看望公主”。

贤王顿时恍悟,易中天乃是席慕德举荐,在席府呆过一段时间,自己却把这一点给忘记了,心中苦笑,看来自己是自作多情,夜阑根本毫无感觉,“好吧,你去看看拂樱也好,你们是小时候的玩伴,说不定能劝劝她”。

在易寒离开拂樱的那段时间,也是夜阑丧失母亲的那段时间,两个小女孩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孤独伤心,她们在见面的第一次,就走到了一起成为朋友,对于同样孤傲清冷的两人,长辈喜闻乐见。

贤王吩咐管家将都指挥使请到大厅来。

席夜阑走到后院,这里冷清寂静,拂樱还是跟自己一样的性子,喜欢独处不爱喧哗,自己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当初那份年幼纯朴的感情是否还在,彼此之间会不会变得陌生。

府内下人大多认识她,夜阑让门口的婢女退下,推开屋门,一缕阳光照耀在一袭白衣的女子身上,她正坐着安静的做着女红,这让席夜阑很是惊讶,在她印象中,拂樱并不是这样的人,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冷冰冰的身上有了一些生命气息,她苍白的肌肤多了一些红润。

拂樱很显然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她还是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她的手中是一件属于男子的衣衫,对于照在她身上的一缕阳光,拂樱似乎没有感觉,席夜阑轻轻的喊了句“拂樱”,她原本以为多年未见,会特别拗口,然而却是那么自然。

拂樱并没有抬头,她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席夜阑轻轻的走了过去,又喊了一句,直到身体的阴影罩在她的身上,拂樱才抬起头来,她凝视了席夜阑一会,眼神突然闪烁出喜悦的光芒来,轻轻的声音传来:“夜阑”。

席夜阑坐了下来,露出吝啬的微笑,看着她手上的未完工的衣衫,轻声问道:“拂樱,他在哪里?为何你看起来是那么的悲伤,懦......”那个弱她终究没有说出口,拂樱是坚强独立的,不应该用懦弱来形容她。

拂樱露出微笑道:“夜阑,我耳朵听不见声音”,说着转身拿出笔纸放到桌子之上。

席夜阑顿时一脸惊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桌子上的笔纸,却一动不动,嘴角却习惯性的说道:“为什么?”

拂樱微笑,表示自己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席夜阑才反应过来,她拿笔写下:“为什么会这样?”

拂樱淡道:“可能我太注意了心中的声音,却忽略了周围的声音,渐渐的它就离我而去,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也许拂樱说的太抽象了,她并不能完全理解,她又问道:“是不是因为他?”

两人就通过这种方式交流着,聊着聊着,席夜阑对于拂樱口中的那个他恨之入骨,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痛恨一个人,她对拂樱的感情依然是深厚的,她不准任何人欺负拂樱。

易寒进入大厅,贤王令人奉上茶水,与上一次相比,贤王对易中天的印象大为改观,两人聊起当夜殿前兵马齐声一吼惹来京师上下大乱的事情来,聊着聊着,便没有刚开始的生疏,渐渐变得熟络起来。

看差不多,贤王笑道:“都指挥使公务繁忙,该不会是专程来王府与本王叙闲话吧”。

易寒笑道:“王爷,中天确实有事与王爷商谈”,于是将有关镇西军入驻京城的事情说了出来,希望他鼎力支持。

王爷淡淡道:“此事过于鲁莽唐突,需从长计议”,他并没有完全拒绝的口吻,但意思却是拒绝,明眼人一听这事,就立即能想到一大堆明显的麻烦。

易寒也不多讲,有些话从他口中说出并不显得重要,他已经说动知院大人,此事贤王日后自然会知,他今日只是来通通口风,也不再此事纠缠,突然问道:“王爷,拂樱公主还好吗?”

易寒的话显然唐突,拂樱一直低调,满朝文武知道有一个拂樱公主,但是并没有多少人会惦记着她,这易中天怎么会这么问呢?贤王感觉怪异的很,叹气道:“不说也罢,我这个皇侄女虽贵为公主,却比所有人都可怜”。

易寒紧张道:“王爷,此话怎讲”。

贤王对于易中天紧张的态度,非常讶异,此刻,他没有淡定从容,反而像个毛毛躁躁的年轻小子,莫非此子对拂樱倾慕已久,或许他想攀上高枝,进而官途平坦,心中想起伤心自闭的拂樱,脑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此子不凡,说不定能赢得拂樱的芳心,让她脱离那段旧情,这不是一直自己所期待的吗?

贤王上下认真打量起易中天,很明显此刻的易中天显得很紧张,贤王露出微笑,看来此子心中保留着一份纯真,淡淡道:“拂樱失聪了”。

听到这句话,易寒脑袋一轰,心头似被无数针刺着一样疼痛,联想到当年自己呼喊她的名字,她却头也不回,并非拂樱不理睬自己,而是她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易寒心中充满了悔恨,自己还假装坚强让拂樱伤心了这么长的时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马上见到拂樱,他不管自己的身份是否暴露,只是将她拥抱,让她不再悲伤黯然。

贤王好奇的看着易中天,他的脸上充满着痛苦与悔恨,他从容的脸容甚至变得扭曲,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贤王想象不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瞬间变得如此,就算因为拂樱的遭遇,也不应该如此。

易寒哽咽道:“王爷,可否容许我见公主一面”。

贤王思索片刻之后,沉吟道:“拂樱从不见外人,但本王可以为你转告一声,愿意不愿意见就看拂樱的意思了”,客气话当然是这么说,但其实他心里打算尽量帮助易中天,这个孩子的举动让他很有好感,突然之间他不在将易中天当做都指挥使,而只是一个孩子。

易寒冷静下来,知道着急也没有,沉声道:“请王爷代为转告”。

贤王点头,让易寒先等候,并未让府内下人去禀,而是亲自前往,自己亲去,拂樱肯见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但是他心里却感觉拂樱不会见。

进入房间,夜阑正与拂樱用文字沟通,向来冷漠的夜阑却一脸气愤,而拂樱依然是那个样子。

贤王道:“夜阑,你告诉拂樱,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想见她”。

席夜阑一愣,却还是写了出来,递给拂樱。

拂樱看完之后,脸无表情,却往贤王看去,他眼神带着期盼鼓励,她能明白,王叔是为她着想,冰冷的内心渗入一丝温暖,轻声说道:“王叔,谢谢你。”一语之后却道:“我不想见”。

贤王一脸失望,但是他却不能强求。

席夜阑却突然写道:“拂樱,去见他,也许你不会后悔”,席夜阑为什么会这么做,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对易中天有一份自己的了解,这份信任让她会对拂樱说出这样一句话。

拂樱带着微笑看着夜阑,说道:“夜阑你不会明白,有些东西有些人是无法代替的,不管他多好都无法替代已经在你心中的那个人”,她依然拒绝,甚至没有给那殿前兵马都指挥使一丁点的微笑。

在拂樱说出这句话,席夜阑内心压着一块石头突然落了下来,感觉无比轻松,她是在意这个男子吗?那为什么她又会对拂樱说出那样的话来,是自己的性格就是如此吗?心头一个影子慢慢浮现,第一次变得那么清晰。

贤王走进大厅,看着一脸期待的易中天,似不忍心说出那句话。

易寒问道:“王爷,公主肯见我吗?”

贤王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易寒突然起身,拿出半块玉佩,“王爷,请你将这半块玉佩拿给公主”。

贤王接过玉佩一看,顿时吃惊道:“你怎么会有这种玉佩!”

(上一章无法更改,假如更改代替的话,七月就算段更了,请体谅,七月会找一天写两章,再调动一些章节,弥补大家)

第六十二节 朴素的诗

贤王拿着玉佩匆匆离开,这玉佩他一眼就能看出是皇家之物,他看着易中天似乎想问些什么,终还是没有开口,其中的疑惑见到拂樱自然会解开,他不应该在为难这个有着俊毅,此刻脸上却布满愁落的男子,再伟大的英雄内心深处也埋葬有一片柔情,那些所谓的爱名声不爱美人的话都是骗人的,只不过没有人看见他另外一面而已,人既属人道岂能没有七情六欲。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拂樱失聪了,她失聪了,记得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竖起那对可爱的小耳朵,认真的聆听自己吟诗,她会双手捧着双腮,睁着那对大大的纯洁空灵的眼睛盯着自己,听着自己讲那些有趣的事情,但易寒口干舌燥停下来的时候,她的眸子会露出期盼,伸长手拽了拽他的衣袖,督促他快点继续,然而易寒却非常恼火的拧着她白嫩的脸蛋,她晶莹的眼睛渗出朦朦的泪水,小脸涨的紫红,直到她露出委屈的表情,从口中弱弱的说道:“哥哥,很疼”,易寒才换忙松手,把纯洁可爱的拂樱搂在怀里,用一种成年的心理溺爱的揉着她的肿红的脸上,拂樱什么也不懂,她一点也不生气,她只是用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凝视着易寒,小巧的嘴唇似花儿慢慢盛开一般绽放出笑容来,晶莹无暇的泪珠还缠延在她细嫩的脸颊上,陷入深思的中的易寒不知觉的伸出手摸了摸,是想再次品味那青梅竹马的情感,还是想挥去这段时间潜藏在内心的痛苦,易寒说不清楚,他的双眼无神,思绪透过那挂着露珠的花瓣飘到了遥远的岁月......

黄昏是美丽的,桔红色的夕阳和玫瑰色的晚霞把人间绘成一个醉人的,富有诗意的境界,整个易府充斥着忙碌,院子、厅堂、走廊,活跃着一个个脚健的身姿,走廊里,荡漾着下人们爽朗的笑声,花园林荫处,遮掩着母亲与父亲双双的姿影,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让人那么的留恋。

在这诱人的时刻,易寒却只能呆在书房之内,在此之前他闯了祸,长辈似教育孩子一般将他禁足,希望他能吸取教训悔过,然而易寒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做了一件并不符合他年纪的事情来,他只能从窗口望着外面的一切,其实他更喜欢呆在书房,可是当你呆的太久了,你就会想念外面。

黄昏将尽,夜色悄然从窗外爬了进来,外面变得安静起来,远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一阵人声,像是从雾里飘来一般,更增加的寂静感,易寒一个人享受着柔和而宁静的夜晚,一颗心变得十分孤独,易寒透着烛光看着书,直到他的耳边听到一声轻柔的声音:“哥哥!”

易寒朝发声处望去,月亮流露出来的光芒似水银一般泻在她娇小的身姿上,易寒望着她,愉快的心情似潮水般顿时泛滥开来,面对易寒一双痴痴的眼睛,拂樱不禁有些害羞恬静的笑了笑,她突然低下了手,易寒看见她小小的手上还提着食盒,自己刚吃饱,却对食盒里的东西充满食欲。

拂樱根本不懂易寒的心思,她又想为拂樱写诗了,他觉得自己看的这么多书最有用的就是为拂樱写出优美的文字,然后看她崇拜的聆听着,她自然不明白诗词的含义,她只是喜欢听易寒口中听到那或抑扬顿挫或柔情似水的口吻,在以前易寒为拂樱写过几首诗,只不过后来其中一首不知怎么流传到家中长辈的耳中,自然而然的引来一顿恶训,那诗的内容固然显得低俗,但情感上的真挚却无可厚非,经过了一番教训,易寒却并未引以为戒,把拂樱在自己心中美丽天真的动人形象留下来,那一刻,易寒的这种念头变得非常强烈,她更加凝视的看着拂樱童真的脸蛋,想把这无暇的一面永远记在纸上,岁月永无法流逝,她那清秀的面廓似乎永远这么娇气。

拂樱凝视着易寒,她的嘴角依然似花儿一般慢慢绽放出微笑,直到易寒突然转身,提笔写下诗句来。

拂樱有些迫不及待,大门被关闭了,她无法进去,却将食盒放在窗延上,想要爬窗进屋,易寒入神的写着,他并没有发觉到拂樱的一举一动,他想快一点写完,念给拂樱听,待他回神,才发现一张漂亮的小脸近在眼前,靠着极近,她认真的模样真的很可爱,易寒欣喜的将他抱了起来,其实他那个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力气,也不知道怎的,拂樱一下子就被她抱到怀中,只听拂樱轻柔说道:“哥哥,我从宫里给你带来好吃的,这一些我都尝过,不好吃的我就没带”,说着伸出手就要打开食盒,易寒顺着眼光看去,发现她一双漂亮的小手之上竟有了伤痕,他捉住了她的手,只见手心之上一道道鲜艳的擦伤,虽然不严重,但是易寒心顿时就疼了起来,他捧着拂樱的手轻轻的吹了起来,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痛苦。

拂樱却盯着他刚写完的诗,说道:“哥哥,你快说话”

易寒念了起来,拂樱打开食盒将一块又一块好吃的糕点递到易寒的口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拂樱突然指着窗外的月亮道:“月亮好漂亮,哥哥你能带我到月亮旁边吗?”

易寒莞尔一笑,人又岂能靠近月亮,她期盼的眼神却让易寒不忍心拒绝,拂樱需要什么她都会直率的与他讲,他立即道:“好,我带你到月亮的身边”。

两人从窗户里爬了出来,偷偷的从后面溜出府外去,两个小孩子就是寂静的街道上行走的,拂樱也不知道月亮在那里,她就跟着易寒走着,两人不知道走了多少里路,来到了偏僻的山下,突然间,易寒发现牵着拂樱的手有些重,她有些累了,易寒突然顿了下来说道:“拂樱我来背你”。

不懂事的拂樱很依恋易寒的后背,她并不知道这样会给易寒增加负担,也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拂樱困的睡着了,易寒知道永远也无法到到月亮的跟前,他往山顶走去,那里就是离月亮最近的地方,从那里朝天空望去,月亮又大又圆。

身子弱小的易寒背着差不多重的拂樱,疲惫的身体,让他每迈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尽管易寒咬紧牙根坚持着,可是前方的山顶依然遥遥不可靠近,筋疲力尽的无助让易寒有种就这样停下来的想法,可是当他耳边传来那恬静的呼吸声,他的双脚又充满了力量,但到达山顶,面对空荡荡的山头,易寒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做到了,他将熟睡的拂樱放下,背躺在草地之上,望着天空上那又圆又大的月亮,感觉一切是那么的值的。

拂樱突然醒来,她揉了揉眼睛,易寒欣喜道:“拂樱,你快看,月亮又圆又大”。

拂樱对着一寒满是汗水的脸凝视了好久好久,伸出小手擦拭易寒脸上的汗水,眸子泛出泪光,轻轻说道:“哥哥,为什么我的心隐隐作痛”,她非常努力的擦拭易寒脸上的汗水,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污秽的手,却让易寒变得满脸泥土,易寒看着她朴素的举动,突然感觉一种从未感受过,感激又说不清楚的甜蜜之情在心底涌起,他对着拂樱说道:“我不会你因为我而心疼”,炽热的心说出了对拂樱的承诺,然而这只是一个男人随口而出的把戏而已,他并没有做到。

尽管事后易寒又遭受了严厉的惩罚,但他心中又多了一份美好的回忆。

原来自己当初就对拂樱许下了承诺。

贤王来到拂樱的屋子,看着拂樱那冷气如磐,不知何年破冰的脸容,她蹙起的眉头夺走了她多少欢乐,她苍白憔悴的神情难觅青春娇艳的色彩,这副冷静的姿影,内心到底潜藏了多少悲痛。

贤王将半块玉佩缓缓的放在桌子之上,直到那断佩进入她的视线,她勤劳的双手才猛的停了下来,静静的凝视着那断佩,她的神情变得十分复杂,一会悲伤一会欢笑一会辛酸一会满足,这玉佩勾起她所有的回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站了起来,带着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王叔,我要见给你这块玉佩的人”。

席夜阑莫名其妙的看着拂樱的举动,当她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时,看到的却是潸然泪下的眸子,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神采就像焕发.春天色彩,如云似锦的花朵,然而花蕊却留着眼泪,莫非是将积累一个寒冬的冰霜化作露珠,是什么给她带来温暖。

拂樱竖起耳朵聆听着,似乎等待即将到来的声音。

易寒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易寒看到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天真无暇的眼睛,带着楚楚可怜的依恋,这双眼睛凝视着他,易寒眼中似乎看见那个曾经娇小的身影,她慢慢的朝自己走来,优雅的举止,袅袅绕绕的缱绢,当他闻到属于女子身上的馥郁幽兰,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子已是亭亭玉立。

易寒似曾经一般抹去她脸上晶莹的泪痕,五味杂陈道:“拂樱,你长大了,我再也无法似曾前一样抱着你”。

拂樱缓缓的将身子依偎到他身上,像个小女孩一般,充满依恋。

易寒感觉自己怀里,她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一切那么的相似,这是唯一的不同。

在拂樱的心上能不能听到都已经无所谓,她能听到哥哥心里的声音,她的心里依然响起哥哥吟诗时的声音,易寒为拂樱作诗无数,这一次他却为拂樱作了一首无声也不曾记录在纸上的诗,这首诗是写在拂樱的心里。

贤王与席夜阑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神情复杂,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两人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为什么拂樱与易中天会是这种关系,但他们没有问,而是让两人单独相处,享受重聚这一刻的欢喜,他们自觉的离开。

走在花园里,席夜阑陷入沉思,贤王也思索着,他此刻很关心易中天的身份,拂樱心里只爱一个人,她只肯对那个人屈服,也只有那个能赶走她心里的悲伤,这个人就是易家英才,也是易家的独苗易寒,想起他到京之后的一系列,还有庄庸凡当初对此子的评价,他基本能肯定这个人就是易寒,麒麟将易寒,这个男子并没有死,他以另外一种身份入仕,他又担当起属于男子的那一份责任,以前他既喜欢敬佩易寒,也非常痛恨他,然而此刻在获悉他身份的一瞬间,他又变得那么释然,仿佛置身于他所处的位置,对于他所有的为难无奈是那么的理解,麒麟还在人世,这是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这是一个让人多么激动的时刻啊,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麒麟,好一个有抱负有志向的易寒”。

贤王的这句话让沉思中的席夜阑突然被惊醒,她一脸激动看着贤王,“王叔,你刚才说什么?”

贤王畅快笑道:“我说麒麟未死,此乃是大东国之福,也是拂樱的福气,上天终究怜她,没有让她绝望,她没有白白苦等”。

席夜阑的身体顿时在颤抖,似她这般冷静的人物,可以看出她内心激动到何种程度,“易、中、天、就、是、易、寒”,她几乎一字一字的将这句话问出来,连她的嘴唇都在颤抖,以至带着颤音,她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不敢相信。

贤王以为夜阑也被这个惊天的消息所震慑住,却是这是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他握住席夜阑的手,认真而严肃道:“夜阑,没有错,易中天就是易寒,我也不敢相信,可是这是事实,让人欣喜若狂的事实”。

席夜阑顿时呆滞,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神交已久,心仪已久的人原来就是他,席夜阑双眸突然变得特别迷茫,刻意的想起与他相处过的每一刻,让这个男子与那个麒麟联系在一起,她突然发现现实与梦想原来有这么大的差距,麒麟身上都是优点,而易中天只是一个普通人,他甚至有些方面表现的那么令人可憎,自己曾梦想着与他面对面互吐衷曲,常能面聆教益,然而当一切轻易的就能获得的时候,她却变得十分奇怪和矛盾,但再次与他面对面的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继续将他当做易中天,以朋友的口吻淡淡交谈,还是将他当做麒麟,以一个钦慕他已经的女子露出崇拜的眼神,热切与他交流。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身份,席夜阑的自尊骄傲受到很大的伤害,他甚至不愿意像自己坦白自己的身份,他根本就不将自己当做是一个朋友,她的心中充满了绞缠怨怼,想起自己不远千里赴雁门关寻找他的踪迹,想起自己不惜冒险踏入大漠,为的就是那虚无缥缈的感觉,自己日思夜想,自己悲伤欲绝,自己为他留下屈服的泪水,席夜阑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卑微,自己的行为是那么的可笑,然而当他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愿意坦白自己的身份,席夜阑认识到自己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对自己的无礼举止是想取笑玩弄自己吗?席夜阑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创伤,她的骄傲受到了侮辱,一颗心冷到了谷底,一个她日思夜想盼不得见上一面的人,当她可以轻易的达到这个目标的时候,她说不出爱恨,只知道自己不想再见到他,那个英雄的身份渐渐迷糊直至消失不去,那个朋友的身份也一去不复还。

“夜阑,你怎么了”,贤王奇怪的看着这个义侄女,她那双从不留下眼泪的眼睛变得红红的,变得是那么的绞缠。

席夜阑转过身去,“我为拂樱高兴,王叔我先走了”,说完那个背影没有再回头,坚硬的背影就似一尊英武的女神

那个浮漂在心头的影子被她捆上了石头扔到了内心的深潭,再也无法兴风作浪掀起半点波澜,就像以前说的,女子的一生并不只是一个男子,她应该有属于自己精彩的人生。

贤王在园中闲逛了一会,他实在忍不住要见易寒,要与这个男子好好叙一叙,以麒麟的身份,却不是那个都指挥使易中天,他走进大厅打扰了这对正在相聚的男女。

拂樱并没有叙述自己失去他之后的伤心痛苦,她喜欢听到易寒的声音,她要求易寒讲述两人分别之后的经历,易寒在雁门关中经历了可以想见的磨难,拂樱可以听见易寒内心的声音,她含着眼泪,忍受着辛酸,用女性的柔情轻轻抚摸易寒受伤的心灵,让易寒心里的时阴时晴化为日丽风和。

易寒微笑的看着心甘情愿聆听着的拂樱,她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易寒感觉拂樱变了,她蜕变成为一个柔情似水的女性,易寒很幸运自己曾经能与她共同度过天真无暇的时光。

他盼啊盼,再一次牵着她的手,她善解人意的站在自己的身侧,这一刻却如此的不同,拂樱就是他的另一半,两人脉脉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直到响亮的脚步声打破这一刻的默契。

(好难写啊,七月压力越来越大了)

第六十三节 各展其能

贤王与易寒彼此交底,当然有些东西并没有全盘托出,不同的人有时候能改变一个人的观点,贤王对易寒有一份能力上的信任,在这个基础上也许他会放开手脚。

枢密院立即有了动作,将一份奏折呈状到皇帝那里,内容有二,一是地方驻兵裁军减员,将老弱残兵一并裁退,降低朝廷负担,对地方厢军进行重新编制,增强战斗能力。二是在朝廷兵力削弱的基础,重建镇西军”。

皇帝看了这份奏折,心中暗暗点头,分别单独召见了贤王,宰相丁制,太师刘锄,以及六部尚书,对于枢密院提出裁军减员的建议,他们发表了各自的看法,陈述其中利弊,利者无非是冗兵坐食,战力积弱,非重新改革不可,而弊端却是军力大大削减,国家一旦临危,无兵受命。

当他们陈述弊端,皇帝立即将枢密院重建镇西军的建议提了出来,这一直虎狼之师足可弥补地方军队战力不足的弊端,这个问题一抛出来,诸位重臣的反应明显激动了许多,有人持反对意见,有人却全力赞成。

皇帝见了众人的反应,心里也有底,也不立即做出决定,明日早朝再议。

重建镇西军,这触犯了某些官员的利益,他们当然不愿意,似周置,席慕德,杨思义等人也受到影响,但他们更看重国家的利益多一点。

次日早朝对于是否重建镇西军,文武百官分为反对派与赞成派,双方的陈述自己的理由争的脸红耳赤,贤王并未在场,宰相丁制却保持中立,以周置,席慕德,杨思义为首的赞成派,声势弱于太师刘锄为首的反对派,素来在双方夹缝中保持中立的方安中这一次却在朝堂上当着众多文武百官的面冷冷讽刺刘锄,说这个枢密使由他刘锄兼职算了。

太师刘锄反唇相讥道:“若知院大人觉得自己年事已高,能力不足,本太师倒愿意任劳任怨”。

方安中气的脸色发青,当场就要卸职,宰相丁制忙插话道:“知院大人不必生气,这枢密使一职除了你无人能够胜任,请为国家社稷着想”。

方安中才冷静下来,太师刘锄将矛头对准丁制,表示只要方安中敢卸任,他就敢兼职枢密使一职并立下令状,无法胜任就告老还乡。

丁制并没有搭理他,一句之后保持沉默,六部尚书就是否重建镇西军的问题又争论起来,双方都等着皇上最好做主,然而皇帝并没有立即下决定,此事他日再议,三日之后就是比试的日子,镇西军士兵也有参加,待见了这些士兵的能力再做定夺。

因为裁军减员与重建镇西军也有密切的联系,这件事情最终也没有定下来。

退朝,方安中气冲冲的,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他没有想到自己提出这改革建议居然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反对,自己枢密使一职几乎是白当了。

周置,席慕德,杨思义三人退朝之后就前往相府,三人坐在大厅,身上官服还没换,过了一会才见老宰相换了身便服出来接待。

周置气冲冲的问道:“丁大人,我们不是已经与你说好了吗?为何今日在朝堂之上没有说话,我们势弱,皇上也犹豫不决”。

丁制笑道:“我是赞同此事,但还没有到一锤定音的时候,倘若我掺和此事,对方就要变得法的想着招来破坏,刘锄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也吃过不少亏。”

席慕德问道:“大人,你觉得皇上的意思呢?”

丁制笑道:“易中天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此事是他提起,又说动了知院大人,你们觉得他没有事前向皇上通过口风吗?”

杨思义道:“不过今日也有可庆的事情,那就是知院大人终于与刘锄翻脸,站在我们这一边了”。

丁制道:“翻脸那倒未必,他忧国忧民,这种大事岂能虚与委蛇,他是不会做半点让步的,无论是谁”。

对于藩王蠢蠢欲动的机密,杨思义却没有说出来,此事只有知院大人,皇上以及自己三方知道,朝中文武并不知晓,就怕泄露出去,人心惶惶,皇上既会在朝堂提起,说明他对此事很看重,这事刘锄就是如何反对也没有用。

当天中午,贤王设宴款待镇西军众将,连退隐的庄庸凡也在邀请之列,在宴上,贤王对这帮将领一番赞赏,同时表示大东国正是需要他们这样忠心报国的将领,这一番话之后斥贬朝中一些臣子碌碌无为,勾心斗角,谋权谋私,言外之音直指刘锄等人,很快这件事情就传到文武百官的耳中,足见贤王一举一动为人所重视关注,这一消息传出,有人欢喜有人愁,他们纷纷揣测贤王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打算全力支持重建镇西军,当天下午又传出了知院大人上王府拜访贤王。

皇上说过,这件事情等比武之后再做定夺,眼下五队比武的事情越加引人瞩目,他们纷纷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其中让人联想的事情颇多,最最重点的就是镇西军是否能从五支队伍中脱颖而出夺的胜利,坚定了皇上重建镇西军的信心,敢用百万厢军换这支虎狼之师,其次就是涉及到国家颜面的,西夏与大东国到底谁更胜一筹,第三点就是虎女的娘子军在这各支由男子组成的精英中有什么出彩的表现,现在已经没有人认为她们能最后胜出了,让人感觉这娘子军就像一群绵羊正与一群虎狼争勇,最应该成为焦点的禁军反而被人所淡忘,从地方厢军选出来的更是不值一提,他们也许算是精锐,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拿来比较的,一比较就变得逊色。

在等待中,三日终于过去了,这一天终于迎来大东国有史以来最热闹的场面,比之玄观招亲不知道要热闹多少倍,皇上会偕同文武百官出席,而主角却是各支队伍的精英。

往日满是士兵操练的殿前兵马操场之上变得空荡荡的,也许是上一次的刺杀事件,大营之外布满了防御,禁军三司小心翼翼,大营之内归御前侍卫营护卫。

除文武百官一律闲杂人等不准入内,那些闻讯汹涌而至的平民百姓却被拦在了大营一里之外,他们只能远远望着那十丈高的竹台讨论着谁到底会获胜。

在大营东面一处高地之上,设有数百张大椅,正中间一张大座,也是唯一一张有篷帐的地方,皇上偕同文武百官姗姗而来,御前侍卫前后护卫,只见皇上左右身边跟着两人,并不是贤王,也不是宰相丁制,却是两个凝神聚气的带刀侍卫,乃是六扇门十大高手的宵静、华笙二人。

待皇帝坐下,文武百官陆续就坐,此地居高,可以一眼全阅整个殿前兵马大营,所有景象尽收眼中,五支队伍早就等候多时。

席夜阑所带领的娘子军,一身红白交替劲装衣衫,头扎红缨束上长发,个个英姿飒爽,在满是男子的兵马大营之中成为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周锦程所带领的天子之师,禁军精锐,统一是一身金黄的军服,尤其扎眼,给人一个高高在上显得特殊的感觉,他们一脸严肃,不时朝这五队中最强劲的对手西夏勇士望去,可以想象他们已经将这支由西夏勇士组成的队伍当做潜在的敌人,大东国的威严就靠他们了,这不再是简单的比试,在此之前,周指挥使已经跟他们说过,输了就有辱国威,他们不能输,这让这支原本信心十足的禁军精锐内心有一股沉重的压力。

近接着就是排在五支队伍中间由贺兰所带领的西夏勇士,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最不利的,他们一身黑衣,个个腰粗膀阔,平均体型较之大东国的士兵的强壮不少,这些人显得有些傲慢,目视前方盯着竹台之上的彩头,似乎只要奔跑过去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完全不将身边的对手放在眼里。

一身青衣的厢军队伍,乃是护城军大都督丁飞率领,他们列队整齐,与禁军相比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在奋发昂扬的神态之上比之有些逊色,他们的眼神是陌生的有些独立,这也难怪,他们原本就是从各地驻军选拔出来,对身在同一个队伍的人并不熟悉,这让他们有种孤军作战的感觉,他们在地方军队上本来就是属于特殊的,这养成了他们傲慢的性子,他们只相信自己。

最为奇怪的要算排在最左边的镇西军,他们的衣衫大多灰色,而且并未统一,有些士兵身上还有补丁,据易寒所知这些补丁还是他们现在的统领宋剑出夜晚抽出时间给缝补的,他们彼此之间窃窃私语,不时候望着身边的几个对手谈论起来,当然停留的最久的就是虎女的那只娘子军,脸上均露出了爽朗直率的笑容,那粗犷的胡渣尤为扎眼,皇上包括文武百官在内对这支镇西军颇有不悦,这那里是一只虎狼之师,怎么看都像一支不堪一击的杂牌军,席慕德等赞同重建镇西军的官员皱起眉头,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了,他们的态度太散漫了,好像就似在儿戏一般完全不将胜负当做一回事,可是又又能了解,这支见惯了大场面的镇西军,那种千军万马,气势磅礴,一瞬之间就处于生死边缘,什么场面都已经不能动摇他们的心态了,他们只要服从命令,保护自己的战友。

只听宋剑出大喝一声:“全队不准喧哗”,这支百人组成的镇西军顿时严肃起来,凝神聚气,听候统帅号令,目光均看着宋剑出,也没有人再出声半句。

尽管如此,他们外表还是无法给人多大的信心,诸多官员认为,这支镇西军连地方厢军都不如。

只听礼部尚书朗声道:“今日.比试,乃是鼓励习武之风,振奋民心,使万民励精图治,达至兵强民富,国泰民安,以显我大东国强国之风......各队准备,待战鼓一响,比试开始”。

只听巨大战鼓一声轰隆擂响,五队在各自首领的率领下朝三百丈外的竹台冲锋,刚开始各自为营互不侵犯,待冲刺百丈之后,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最近的路径,这样一来就造成各支队伍拥挤一团短兵相接,也不知道谁先了推搡的手,彼此之间开始争斗起来。

禁军,西夏勇士,虎女娘子军并列前头,队员各有先后,最先起了争斗,镇西军与厢军紧随其后彼此之间互不相争,奋力追赶,前面还有三支队伍,他们根本没有争斗的意思,两队保持阵型,各奔一边。

谁也没有想到虎女的娘子军竟跑的丝毫不比男子慢,她们脚步轻盈,身形灵活,这样很大程度较少了碰撞,看来席夜阑些日子苦训的轻身灵巧之法起到了很大的效果。

只见周锦程一声号令,混作一团的禁军最先变幻阵型,从中分出一半人,三人成对伸长双臂手牵着手设作一道小屏障,这样人群之中就出现来二十道左右的屏障,本来人群拥挤,缝隙就小,这些三人组成屏障,很大程度的较少三队前奔的速度,而且这些屏障有的还混在人群之中,前堵后睹,被拥在中间的人基本无法快速奔跑,这些屏障有意思的收缩起来,将人与人之间变得更加拥挤,这样一来就造成了人仰摔翻的场面,不少人因为太过拥挤,而倒地受伤,借助这些屏障的掩护,一半的禁军士兵脱身身后那个因为堵拥的而变得缓慢队伍。

东方高地之上,皇上露出微笑道:“舍车保帅,很好的策略,最终是获得彩头,能认清目的,非常之好,禁军统领到底何人?”

身边一个臣子应道:“捧日军指挥使周锦程”。

对于禁军的这种策略,虎女与贺兰各有对策,只听虎女喝道:“飞凤在天”,娘子军或蹲下用背用肩,或四手合并作梯,让队友借力腾空高人一等,越来越多的红白身影从拥挤的人群中冒了出来,踩着禁军士兵与西夏勇士的头和肩膀,如履平地突出这拥挤缓行的区域,她们身法轻盈,眼光精准,落处极准,而禁军所设的小屏障因为移动笨拙难以闪躲,面对这些踩在他们头上身法灵活的娘子军,根本无法躲避,这对于娘子军来说,他们是最妥当的落脚之地,当然那些西夏勇士并不会任人垫脚,他们看似笨重,身形却也非常灵活,脑袋背后似长有眼睛,灵活的躲避,有的被踩到,肩膀吃疼,干脆粗暴的将这些身子娇弱的女子生生给扯了下来,对于这些西夏勇士,他们就像在空中扯下一只正在飞翔的鸟儿一般,不费吹灰之力,不少女子也因此失足落地,席夜阑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带领娘子军脱离,她身形看似轻盈,落脚却重若千斤,脚下白色绣花鞋在那些西夏勇士肩膀之上轻轻一点,那强壮的西夏勇士顿时双膝跪倒,痛苦不已,再也无法站立起来,而席夜阑借助这股力道像雄鹰一般腾空飞翔,一跃几丈,她并未擦上这些三人成对的小屏障,而是将这些空间留给紧随她身后的娘子军。

对此,文武百官无不喝彩,高赞虎女英勇。

终于,虎女率领一般人数紧随前面的禁军队伍。

贺兰大喝道:“豕突狼奔”。

这些西夏勇士顿时变得凶狠野蛮,然而他们并不是乱冲乱撞,而是有意识的往这些屏障冲去,那些三人而成的小屏障一冲即断,那些刚刚收拢合围打算将队伍困死的大屏障,却被这些西夏勇士双腿抱住抬起往身后扔去,顿时不少禁军士兵被抛起来又生生摔落在地,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这些西夏勇士就像狂暴的大黑熊一般,一掌就将人拍倒,有的甚至双脚被拉住依然能继续前行。

文武百官见此场面大吃一惊,西夏士兵如此凶猛,以后两国交战如何能胜,贤王似乎明白这些孤陋寡闻的官员心里想法,淡淡道:“这一些乃是西夏勇士,自幼就进入西夏一品堂,经过艰苦训练,力大无穷且行动敏捷,待与虎狼熊豹单独搏斗,斩下兽头才配拥有勇士之名,这些人在西夏少之又少,大多为西夏皇宫的侍卫。

此言一出才让众大臣定心下来,可是他们又担忧起来,禁军精锐都如此不堪一击,谁又能阻挡他们。

其实禁军精锐并非不堪一击,他们的首要目的乃是拖延掩护,这才是他们的目的,与并非与这些西夏勇士交锋,明知不敌还要为之是为愚蠢。

禁军士兵一个个倒下,再无屏障,这些西夏勇士突然变得如兔子一般敏捷,躲避着这些躺在地上的对手,跳跃着的望目的地前窜。

随后的厢军与镇西军看见前方乱成一团,丁大都督毫不犹豫的率队避开最近路径,绕道一侧前行。

镇西军方面,宋剑出举手让士兵缓停,有一人在宋剑出身边朗声道:“统领,我们的禁军兄弟被打,要不要过去帮忙,干掉这帮西夏狗.娘养的”。

宋剑出当机立断,“抽出三十名士兵救死扶伤,其余跟我继续前进,夺彩重要”。

镇西军兵分二路,一队看也不看一眼从这些在地上呻.吟的失败者身边经过,另外一队却停了下来,肩膀上扛着一个,手上扶着一个,当然扛的是男的,扶的是女的,这些禁军受的伤要严重一些,镇西军眼神之中切切实实的是关心,他们一边背着还一边打趣道:“兄弟,不必担心,瘸不了”,这兄弟二字是那么的淳朴真诚,趴在他们后背的禁军士兵却能感受到一股从没感受到的感觉,他们的手臂是如此有力,似乎什么也无法让他松开,他们的肩膀是如此可靠,似乎永远不要塌下,这一刻,他们明白这些镇西军口中说的,将生命交给自己的战友。

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所有的人都不敢想象,镇西军此举到底是在干什么,不全力夺取胜利,还分散力量帮助自己的敌人,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位居最后,大部分人都看不懂,只有那些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这是一支军队的品德灵魂所在。

易寒点了点头,不管是否胜出,镇西军已经证明了什么才是一支团结共进退的军队,这也是一支军队最可怕的地方,他们的意志不会被摧毁,他们也不会溃败。

贤王暗暗赞赏,或者因为实力的差距,镇西军也许无法最后夺魁,但所表现出来的特质却是其余四支队伍所不具备的,这也是镇西军在困难的环境下,坚韧的熬过来,最终战胜西夏大军,假如在西夏大军大兵压境,他们的意志就被摧毁,又如何有最后的决战。

比试还在进行着......

第六十四节 配合无间

禁军的掩护战术起到一定的拖延效果,然而却不明显,他们感觉只是过了一会儿而已,身后的西夏勇士与虎女娘子军就追了上来,由于实际比试与临场变阵有诸多不同,人员分散无法与设想中的一样,周锦程只是腾出一点时间缓跑安排阵型,这一优势却就这样慢慢葬送了。

最后脱围的西夏勇士反而比虎女娘子军先一步接近禁军,他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几乎保持极速,比刚开始起步的时候还要快,让人惊讶人怎么可以达到如此快的速度,宛如豹子一般,相比起来虎女娘子军却逊色多了,在刚才她们明显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女子后劲不如的缺点终于突显出来,席夜阑照应大队,眼睁睁的看着这般西夏勇士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动手了,她解下束在头上的红缨,一头长发顿时飘洒开来,手持红缨攻击这些从她身边正要经过的西夏勇士的双腿,这些身形强壮但动作敏捷如豹的勇士们,顿时像笨重的狗熊一般狼狈倒地,有的脚下一顿,上半身就这样生生往地下地下扎下去,有的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才停了下来,这些被席夜阑击中的西夏勇士只是疼叫一声,就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腿上的裤子已经出现破裂,而地上的沙土出现无数道半尺深划痕,这十来个人怒视着攻击他们的席夜阑,只见席夜阑红缨在地上一甩,这十几人双眼变的如鹰一般盯着她的双手,做出护卫姿态,一动不动虎视眈眈,突然一瞬,这十几个人如猛虎扑食从静到动的突然变化朝席夜阑冲去,只是刚起步,还未成合围之势,席夜阑手上红缨一舞,因为速度极快,似乎手上持有无数条红缨,几乎在同一时间准确的击打在这些西夏勇士的胸口之上,这些西夏勇士如天女散发一般纷纷倒地。

这些西夏勇士又立即站了起来,再一次想攻击席夜阑,只是刚刚站立,心里有了念头,这红缨又再一次的落到他们的双腿之上,众西夏勇士一腿膝跪在地,脸上青筋暴起,非常痛苦又非常愤怒。

席夜阑脸无表情的看着这些半跪在地的西夏勇士并未再浪费时间在他们身上,侧头打算追赶前面的娘子军,突然她感受到一股罡风从她侧耳拂面而来,同时另一边也有一股威胁,席夜阑干脆顺着姿势,反脚踢在攻向她侧面的之人的手腕之上,那人势如破竹的一击顿时改变了方向,同时面对正面雄鹰展翅如泰山压顶的那人,手上红缨抖出缚住那人脚腕,扯落下地,这个姿势席夜阑身体似平行滞空,她的双手落地做脚,一脚踢在背后那拳头扬起,胸前破绽大露的那人,一防之后再破两人,这一切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东面山头之上,众臣大赞,“虎女果然名不虚传,这些凶残的西夏勇士在她手上是如此不堪一击,坦然我大东国的女子都有她一般的武艺,组建一支娘子军又何妨”,然而当看见那些喘气奔跑的娘子军却摇了摇头,她们靠的是一股坚韧的意志在继续着,可是意志却无法替代实力的差距。

其实能不能小看这帮女子,她们丧夫,一人承担整个家,一天不知干了多少粗活累活,并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娇滴滴的,毫无缚鸡之力,她们面对困难的所表现的是一种不甘屈服的勇敢。

待席夜阑站起,长发顺着身体扭动绕在她脖子前的时候,地上两人刚好到底呻.吟,她不再看地上两人一眼,刚要追赶,一人突然拦住她的去路,正是贺兰。

贺兰知道这个武艺高强的女子就是虎女,这支娘子军没有了她根本不足一提,她才是整支娘子军最关键的一环,她想与席夜阑交手,同时她也想达到胜出的战略目的。

席夜阑望着远处的娘子军一眼,又将目光停留在贺兰身上。

刚才的那两个武艺较高的西夏勇士出现在贺兰的左右,只听贺兰说了一通西夏语,那两人便头也不回的朝大队追去。

贺兰用汉语说道:“虎女,你打了我的人,我也要打败你”,话刚出口,人却已经朝席夜阑出招,人到跟前,双手化掌连击无数下,每一下是那么快,每一下都那么刚猛有力,逼的席夜阑连连后退。

瞬息之间,不知道出了多少掌,然而每一掌都被席夜阑准确无误的挡了下来,席夜阑与贺兰拉开距离,甩动红缨,似无数条在风中摆动的柳枝一般,在就要击中贺兰肩膀的时候,红缨的另一端却被贺兰捉住,两人各执一端,将红缨拉的如棍一般直。

席夜阑甩动红缨,螺旋的牵扯里从她那一端传到了贺兰那边,这红缨变得如旋风一般,带着能裂空穿石的杀伤力,似乎就要穿透贺兰的手掌,贺兰手上红缨一送,那红缨在空中旋转乱舞,待这旋转的穿透力散去,她又迅速的捉住红缨的尾端。

看在别人眼里,两个武艺高强的女子似在共同演绎一曲优美而刚强有力的舞蹈。

席夜阑再一击无果,主动松开红缨,化作流莺朝竹台方向奔驰而去,贺兰想不到席夜阑居然会不败而退,她所能见到的是虎女背后那高高扬起左右舞动的千万根青丝。

突然不远处扬起灰尘,一支青色的队伍接近于她,贺兰鼓足了气原本想与虎女一分高下,而虎女却逃之夭夭,眼下心头有股怒火,刚刚拿这支青色队伍发泄,只见她飞跃而去,冲去青色队形之中,双腿化作罡风,劈劈啪啪生顿想,这百人多的厢军队伍顿时被她踢倒一大片,只听丁飞喝道:“你想干什么”。

贺兰冷冷道:“想要夺彩,各凭本事,我岂会让你们轻易就过去”,她一个女子面对百名男子毫无惧色。

厢军众人迎上了她的眼神,这些人内心莫名生出了恐惧,竟不知觉的后退,丁飞也感觉到了,毕竟他非常人,喝道:“你使的什么妖术?”

贺兰突然将红缨覆住双眼,这些厢军队伍这才镇定下来,只听贺兰道:“我从来不使妖术,你们都是一群懦弱的人”。

厢军队伍顿时大怒,他们均是骄傲无比之人,岂容一个女子如此侮辱,也未等丁飞号令,便有几人朝她冲去,刚才是没有防备,才被她偷袭得手,他们才不相信一个弱女子能打的过这么多人,而且他们在地方可都是精英,几人上前却各自为营,毫无默契配合,各攻各的,均被贺兰一击击破,这让他们颜面无存,紧接着又冲出十来个人围攻起贺兰来。

丁飞阻拦不及,大喝一声:“快回来,听我号令”,等他刚说完这句话,刚上去的十来人又被贺兰逐一击倒。

贺兰一个人挡在前方,生生的就将整支青色队伍拦了下来,前进不得分毫。

只听丁飞一声号令,队伍这才有分配的将贺兰围了起来,他趁机带领其他的人打算继续前进,那知贺兰跃过包围圈,几跃就追上了那些已经越过他的人,那几人正在全力奔跑,只感觉屁股受到重击,纷纷倒地做恶狗扑食之状,反身面对丁飞等人之前,拦住他们去路。

随后赶到的镇西军,远远就看到这一幕,有人嚷嚷道:“这个西夏女子好凶狠,下手这么重,那几位屁股应该肿了吧”。

只听另外一个附和道:“那是当然,你没见脸都陷入沙土里面,只是一大帮大老爷们围攻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

那人又道:“弱女子?母老虎还差不多,有种你跟她单挑”。

另外那人又边跑边应道:“床上单挑还差不多,这个还真下不了手”。

那人发笑挖苦讽刺的笑声。

只听宋剑出喝道:“闭嘴!”

那讨论的正欢的两人噤若寒蝉,突然只见,贺兰朝两人飞奔过来,目标很明显,就是他们两人,这个身影越来越近,两人张大嘴巴喊道:“我的妈啊!妖女发狠了,后面的兄弟,准备扶住”。

贺兰如影而至,速度极快,双脚正中刚才说话的两人胸膛,只见两人受了重创,身体向后飞撞,瞬间身后有人扶住他们,可是这股力道依然未消,又有两人顶上,直到五六次,才稳住这个力道。

镇西军中顿时骂骂嚷嚷,“这妖女是吃什么长大的,力气比牛还要大”。

宋剑出严阵以待,朗声喝道:“擒王阵,迅速解决对手”。

只见镇西军立即变幻阵型,所有人摆起了一个小型阵法,只见外方内圆,方与圆之间联系密绕,似有千变万化,静则难测,动则无穷。

内圆将贺兰围了起来,做伏虎缚将联合之姿态,只要贺兰露出破绽便会被众人合力擒下,一环扣住一环,丝毫没有喘息之隙,外防做鸷鸟缚将之逼迫姿态。

贺兰深陷其中顿时感觉到威胁,这支队伍与刚才那支鱼龙混杂的青色队伍决然不一样,她并不惧怕其中任何一人,但是联合起来的气势却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就似同时与七十个人较力。

只听阵外的宋剑出喝道:“攻”。

内圆八人出击,四人攻下取贺兰双腿,四人攻上取贺兰双臂,贺兰跃起腾空闪躲,在八人合击的空隙中落地,只见双腿落地还没有来的及反击,便又又八人合击攻来,如此一般,几次之后,贺兰心神耗费极大,然而对方的攻击源源不断,让她没有喘气之机,更别提腾出时间先击溃一处,破坏对方阵型。

内圆攻势强烈,何不先去外方,想到这里,贺兰踩着一攻她双腿,正要擒拿于她的手掌,借力高高飞跃出内圆。

只听宋剑出喝道:“缚!”

飞龙在天,必先翱翔,势必临地,凌空无借,审上伏藏,群雄突击,必能擒下。

宋剑出等得就是这个时刻,等待贺兰腾空毫无凭借,众人早已经设伏多时,在她落地的一瞬间将其擒拿。

然而在看到外方变化之时,贺兰就知道不妙,好一个贺兰,她借助腰力,在空中翻身,双脚朝上,双掌先落迎上镇西军众人伏藏之势,这一击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镇西军几人到底,贺兰也被逼的又回到内圆之中。

只听宋剑出又喝道:“锁!”

只见内圆出现八人朝贺兰落脚之地,内缩而围,余者外伸。

贺兰两次滞空,再无力道可借,八人围绕伏击,在这种情况下,她要同时面对八人进攻,分身乏术,她的双手抵挡住朝她擒拿而来的几人,反手要攻,突然感觉身下一空。

两个阵西军的士兵,双手各擒住她的一条小腿,只听两人大声喊道:“兄弟们,上啊,妖女不行了”。

贺兰下半身被制,身法再无法灵活,只见她身子弯向正前方,双手再一次快速的抵挡那些要擒拿她双臂的众人,双手若是再被擒拿住,四肢受困,她基本上就没有反手之力了,难道用屁股不成,这一次贺兰的双掌变得十分凶猛,将那些要擒拿她双臂的镇西军士兵震的手臂发麻。

一击得手之手,贺兰身子向后弯曲,腰部扭至一种常人所无法达到的极限,希望双手落地,借力将锁住他双腿的两个镇西军士兵摔掉,只要她双掌落地,依她的力道,完全能将此两人当做纸张一般甩开。

然而两人却心领神会的将贺兰抱起,让她整个人腾空,虽然如此却无法阻拦这股向后倒下的力道,三人同时倒地,两人疼叫一声之际,不忘吼叫道:“快把她给压住了”,他们能感觉到在落地的一瞬间,自己紧紧抱住的腿就想猛虎之力一般要抽离他们的身体。

两个镇西军在两人没有喊话之时,早已经心领神会的铺上压住了贺兰双臂,尽管四肢被锁住,贺兰依然做着困兽之斗,她力大无比,将四个死命锁住他的人,扯的摇摇晃晃,四人脸上青筋暴涨,已经竭尽全力。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压上去”。

这群镇西军士兵也不再考虑什么阵法,纷纷往贺兰身上扑了上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利用人力将她压的动弹不得,陆续的士兵扑了上去,就似市井流氓打架一般,十分无赖,地下四人与贺兰就成了垫背的,十几人顿时堆成了一座小山。

群人堆起的小山还摇摇晃晃,底下的贺兰还在拼命挣扎,过了一会,贺兰终于力竭停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宋剑出早已经带领士兵奔跑了几十丈远,几人解开裤腰带,将贺兰牢牢捆住了起来,这个女子被捆了起来坐在地上,一脸冷青,可以看出她怒火中烧,她生平没有受到过如此侮辱,她甚至有种立刻自尽洗清耻辱的念头,然而这样就能洗清耻辱吗?这个念头要在战胜这些士兵之后,再做决定。

这些士兵并没有对她做什么,而是哈哈大笑扬长而去,追赶大队去了,有些人因为没有腰带,干脆褪掉裤子,只穿着短裤,极不雅观,然而他们本来就衣装并不统一,这样只是更突人眼球而已。

东山高地之上,众人却大感不可思议,如此犀利的贺兰,居然会被这群镇西军士兵简单就给收拾了,虽说以多欺少,但是人数更多的厢军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是镇西军的个人能力比厢军要厉害吗,这一点他们没有看出来,然而有一点却显而易见,厢军单打独斗,镇西军却通力合作,极为默契,他们几乎没有给贺兰留下一丁点的机会,这就像战场之上,差之厘毫失之千里,也许他们存在一点纰漏就无法将贺兰擒下。

在距离竹台还有百丈左右距离的时候,这些速度快的像豹子一般的西夏勇士终于追上了禁军部队,他们居然跳跃入禁军队伍的镇形之中,几人就将整齐的队伍扯得七零八落,这些西夏勇士力大无比,禁军又无法使用兵器,只能与这些西夏勇士角逐力量,以己之短与敌之长较量是为不智,然而这些禁军士兵也没有办法,这不是真正在战场上厮杀,假如又长剑在手就好了,这些西夏勇士陷入其中,无疑是自找死路,他们如今怎么成为一群猎人,对这些像虎一般凶狠的西夏勇士进行合捕,但由于阵型已经被对方破坏,又无法迅速将对个格杀击倒,这些西夏勇士又极为耐打,拳脚打在他们身上似乎不痛不痒。

无法发挥合围效果的禁军面对这十几个西夏勇士反而处于劣势,只听周锦程大喝道:“散开变蛇蟠阵”

这几个西夏勇士就像几只猛虎冲入羊群之中,猛虎之威,羊自混乱,这个时候禁军最主要的是保持镇定,蛇蟠阵能攻能守,能围能闪,又伸缩自如,首尾兼顾,虎为邻,设山挡其去路,让虎的行动为自己所掌控,进而一一击溃。

禁军散开列阵,这十几个正在发威的西夏突然发现自己身边都是自己人,而禁军士兵却均已散开,不再抱作一团,纷纷朝靠自己最近的对手攻去,这正应了周锦程心意,整支队伍似灵蛇一般舞动起来,穿插入这些西夏勇士之中,或隔成一人或二人或三人。

这些西夏勇士突然发现他们眼前绵绵不断都是敌人,而且敌人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刚抵挡住一个人的攻击,紧接着就有另外一个人攻击自己的双腿,待他想反击的时候,眼前的对手又换了别人,只感觉周围的都是手腿,顿时眼花缭乱,不知道该打谁才好,而禁军的拳脚似乎雨点一般落到这些西夏勇士之上,就是再能熬也顶不住啊,终于一个个倒下。

但禁军士兵得意之时,他们却忘记了身后还有一支虎视眈眈的西夏勇士大队,没有贺兰的命令,他们各有自己的想法,依他们的能力,最好将所有大东国士兵都打倒,最后自然不夺而胜,这样才符合自己西夏勇士的身份,这样才能扬西夏之威名。

他们从外围朝这些禁军士兵身上冲去,在人数均等的情况下,这些西夏勇士各自寻找一个目标,面对这些个人能力强大的西夏勇士,禁军精锐不敌,瞬间这蛇蟠阵就碎成一段段。

就连全神号令的周锦程也顿时不觉,被一个西夏勇士一撞,另外一个勇士将他高高抬起,朝远处扔去,周锦程看着这些被蹂躏的禁军士兵,辛酸无比,技不如人,看来要输了,连自己这支队伍都抵挡不住这西夏勇士的凶狠,其余队伍又有什么办法。

东山高地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紧张的纷纷站了起来,心中暗道:“坏了,还没到达竹台之下,就溃败如此,这些西夏勇士果非常人,连禁军精锐都如此不堪一击,其他的又如何会是对手。

这些勇士将所有的禁军士兵击倒,没有赶紧朝竹台冲去,反而站在原地等候,紧随其后的虎女娘子军。

丁飞看到这一幕,朗声道:“全队听令,这些西夏勇士力大无比,动作敏捷,与之硬拼没有丝毫胜算,大家取巧避过他们,尽量不要与其发生冲突,只要爬上竹台取到彩头,我们就胜出了”。

在最后的宋剑出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紧锁眉头,脑中飞快转动,思考着使用何种对策。

镇西军士兵看到禁军被欺,群情激昂,一脸愤怒,恨不得将这些西夏勇士给撕了,随意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凝视着这些一脸傲慢的西夏勇士,只是统领没有发话,他们却不敢随便逞能。

帮不帮在一念之间,帮是不智,不帮是不义,就看宋剑出的决定了,到底是获胜重要,还是心中一直秉持的信念重要。

第六十五节 愚蠢

面对一群西夏勇士拦在自己的前头,席夜阑让娘子军停了下来,她虽然自己有把握经过,但是按照规矩,她是不能登上竹台的,而这帮女子面对这些力大无穷,身手敏捷的西夏勇士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完全没有丝毫胜算。

双方面面相觑,就像在战场上的敌人一般,不分老少,不分强弱,也不分男女,敌人就是敌人。

当避无可避的时候,那就只有勇敢去面对了,席夜阑看了地上那些痛苦呻.吟,溃不成军的禁军,又看了身后的这帮女子,她们当中大多数人,原本属于女子白皙的肌肤已经变得污秽不堪,衣衫也染上尘土,趁着这个时候均在大口大口的喘气,而这些西夏勇士呢?凝神聚气,毫无疲惫之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在他们的眼中只有虎女才算是对手。

虎女无奈,只能布阵,手高举朗声道:“云龙阵”,此阵为冲锋突敌之阵,主帅单独一人作战为龙,而士兵列作前后雁形为云,用于保护两翼骑兵和后方的安全,然而此刻虎女的云龙阵却与传统阵法不同,一者人数不多,并无法完整阵型,二者,她们并没有要保护的对象。

虎女依然一马当先立于龙位,而娘子军变幻做锋矢之型,与虎女保持一定距离。

虎女一马当前威风凛凛,那些凝视着她的西夏勇士也微微动容,心底暗暗佩服,身为女子有如此魄力威严,却是可敬可佩,然而打败更强大的对手,乃是西夏勇士所秉承的信念。

娘子军位于虎女身后缓缓而行,虎女每踏出一步,他们便齐步迈前一步,她们知道这些西夏勇士根本无法单独战胜,只有在统领的命令下,逐一击破,严阵以待,等候虎女号令,然而虎女并没有任何举动,她只是这样的一步步朝那些西夏勇士靠近,不知道是虎女所酝酿的气势,还是对于这个女子有着忌讳,这些西夏勇士并后退一步,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丁飞带领青色队伍赶到,看见两队对持似乎要决一胜负,吩咐部队暂时停了下来,所有行动听他号令,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正好坐山观虎斗,待两队陷入胶着状态,他在趁机浑水摸鱼,从一侧绕道经过。

身边一人问道:“丁统领,为何我们不趁机绕道一侧,只要我们最先到达竹台之下,胜利就属于我们的”。

丁飞淡道:“这些西夏勇士明明处于优势,却专门停下来,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将我们全部打败,最后根本无人跟他们争夺彩头,这样的话,我们大东国的军队就脸面无光,我不能让他们得逞,我要保留实力,待他们两队陷入胶着状态,我们再趁他们分身乏术,无暇顾及我们的时候,再突然行动,就让虎女但这个替死鬼吧”,冷哼一声:“想一一击破,我岂会那么愚钝”。

再看去,虎女已经率领娘子军与这些西夏勇士短兵相接,原本这些西夏武士摆成横着一字长蛇,他们每一个人就像一座堡垒,将其他队伍前行的方向都给挡住了,待虎女一马当先与几个西夏武士同时交手,面对虎女锋芒,这层人墙根本挡不住她,趁虎女还没有冲破,这些排成一列的西夏勇士,从两侧向中间收缩,依然是一字长蛇之型,只是长度短了一半,厚度却加了一步,虎女这种阵型虽攻击力强大,缺点却是渗透面不够宽广,容易被对方围了起来,然而只要她们的锋芒足够犀利,依然能够冲破突围,虎女就是这个阵型最尖锐的矛头。

在虎女与那几个西夏勇士交手,逼迫他们缓缓后退的时候,西夏勇士两翼成倾斜向娘子军收缩,放过来压迫对手,这样一来,这些娘子军就忙着与那些西夏勇士交手,她们全力抵挡西夏勇士的进攻,因为实力上面的差距,屡屡有人被一拳击倒,虎女虽步步前行,但身后的娘子军却陷入困境,寸步难行,停在原地,跟别说跟上虎女的步伐了,终于还是因为个人能力的差距,这云龙阵,龙位与云阵无法很好联系起来。

虎女打的正痛快,这些西夏勇士虽然勇猛,却依然无法挡住她的前进,突然她发觉背后有罡风袭来,她反脚一踢,将这股罡风化之无形,原来是一个西夏勇士从背后袭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与队伍已经脱离了,几名西夏勇士趁机将其隔断,打算围攻自己,而不远处的娘子军,陷入苦守之中,连防守都无法做到,如何能继续前行,她当机立断,转身后退,拳脚变得十分犀利,一拳一脚就将一个西夏勇士打倒,打算与队伍汇合,就算这些西夏勇士奈何不了她,再继续下去,这支娘子军必定最后一个个倒下,看着那些女子一拳就被西夏勇士打倒,再也站不起来,她们的身子太过娇弱了,席夜阑突然感觉女子与男子争雄实在是太可笑了,然后当她看见那些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眼神却是坚毅的,咬牙想要再站起来的人,瞬间她又改变了念头,一点都不可笑,席夜阑终于退回到大队身边,因为刚才要迅速汇合,她出手刚猛,身后也露出了破绽,被击中两拳,后背与肩膀火辣辣的疼痛,自幼习武的虎女身体素质自然与其她女子不一样,身上虽然疼痛,但依然无法影响到她的行动,她迅速与这些正在蹂躏娘子军的西夏勇士交上了手,霎时间,大队压力顿减少,不时能配合虎女将西夏勇士击倒,然而这些西夏勇士皮糙肉厚,除了虎女刚猛的拳头,她们的拳头打在他们身上,就算能让他们倒地,一会儿,这些人又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站了起来。

渐渐的,她们已经完全被这些西夏勇士包围起来,虎女只好变阵,改为方圆阵,这种阵法密集防御,能很好的几人联手抵挡敌人冒进,防御力强,但机动机动差,缺少变化,进攻能力也较差。

这中策略几乎是完全放弃的夺彩,虎女选择了战斗,战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困兽之斗,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倒下。

东面高地之上,众多大臣纷纷摇头,虎女整支队伍被困住了,几乎没有胜出的希望,皇帝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责问道:“为何丁飞的厢军不过去帮忙呢?他们不是一早就到了吗?为何站在原地不动”,不知不觉皇帝已经忘记了这是五队比试,而将操场上的人分为西夏士兵与大东国士兵。

一旁的贤王应话:“皇上,此为比试,各队都是竞争对手,他们最后的目的是夺彩,如今是保存实力”。

皇帝反问道:“即使竞争对手,为何镇西军却屡屡帮助自己的竞争对手,以至于沦落到排在最后面”。

对于皇上的话,贤王却不知道怎么回答,沉吟片刻后道:“也许是信念不同吧”。

皇帝不语,却思索起来。

宋剑出带领的阵西军很快就赶到,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他们远远的还看见娘子军与西夏勇士对恃,才奔跑了一段距离,双方就陷入乱战,而此刻娘子军已经被包围起来处于困境之中,身边一名镇西军士兵朗声道:“宋统领,我们过去干掉这般西夏勇士,实在是太猖狂了,欺负我们的兄弟不止,连小娘子都不放过,小娘子是拿了疼爱的,那里可以对她们下如此重手”,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牢骚话。

宋剑出冷声道:“在战场上,只有敌人,没有兄弟姐妹,这一点你们要牢记在心,下手不要留情,否则死的就是你自己,还会连累战友”,一语之后朝停下观望的青色队伍看去,说道:“这群西夏勇士实力强大,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我去请求丁大人帮助,他从左翼包围,我们从右翼进攻,可讲这群西夏勇士给收拾了,你们原地等候,听我号令”。

说着宋剑出匆匆朝丁飞率领的厢军跑去,厢军众人看见宋剑出奔来,纷纷讶异的朝他望去,丁飞也察觉到了,只见宋剑出靠近,立即道:“丁大都督,我有一个建议,我们联手,你从左翼进攻西夏勇士,我对从右翼包围,联手先将这帮西夏人给收拾了,竹台之下我们再分胜负”。

丁飞思索起来,假如收拾了西夏勇士,面前镇西军与虎女娘子军,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娘子军战力虽弱,身法却是轻盈,攀爬竹台处于有利,就是面对镇西军也没有什么优势,假如要夺彩,就必须占的先机,想到这里冷冷应道:“宋统领,这是比试,各凭本事”,说着见西夏勇士与虎女战如火如荼,正是突进的好时机,大手一挥,“全队听令,从左翼一鼓作气冲到竹台之下”。

青色顿时齐动,留下宋剑出一人,宋剑出一愣,立即对着不远处的镇西军士兵吼道:“全队从右翼突袭,配合厢军从左翼包围”。

镇西军士气高涨,从右翼突进。

这些西夏勇士大多听的懂汉语,听见宋剑出的话大吃一惊,倘若被两队从外围包围起来的话,让虎女娘子军与外面两队里应外合,这样可就反被对方困了起来。

丁飞在听见宋剑出的话时,就知不妙,自己正打算悄悄从一侧溜过去,果不其然,这些西夏勇士突然将焦点从虎女这边转移到左翼而来,他们纷纷散了开来,不再缩做一团将虎女紧紧包围,大部分西夏勇士朝左翼移动,目标直取这些厢军士兵,他们出手凶猛,迅速撕破厢军士兵的队形,从顶端阻其去路,又从中间分隔,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将左翼击溃,免去被包围之危险,这些厢军虽不善配合,但单兵作战能力还算不弱,较之禁军精锐还要更强一点,面对这些个人能力强大的西夏勇士虽然不敌却也有一拼之力,双方胶着起来,虽然厢军成一边倒,但西夏勇士方面也无法做到狂风扫落叶,迅速解决对手。

兵力分散,席夜阑这边压力顿减,似乎看到了突围的曙光,周围不再是源源不断的西夏勇士,在虎女的带领下,她们艰难的前行着。

西夏勇士一分二,原本打算迅速先解决厢军队伍,再回援对付虎女娘子军与镇西军,但是他们太过自信了,更没有想到厢军士兵个人能力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再也无法似对抗普通士兵一般,一拳击倒一个。

在西夏勇士一半人陷入与厢军打斗之中,镇西军在最好的时机从右翼切入,这些西夏勇士本来面对虎女这头英勇的母老虎就有些吃力,她起到的压迫能力可不是以一敌十这么简单,这就像一个永远不会倒下的战士,面对这样的对手本来就是一件头疼的事情,然而就在这个气弱的时候,又来了一帮镇西军,这可是将苍狼率领的西夏大军打败的士兵,他们心存尊重也不敢小觑。

只听宋剑出喝道:“这些西夏勇士皮糙肉厚,拳脚之力对他们造成不了太大伤害,断他们手脚,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镇西军士兵大声应道:“是”。

他们人数较之西夏勇士要多,而且有一部分还被娘子军所牵制,也不等宋剑出安排,三人成一队对上一名西夏勇士,一人正面进攻,两人左右掩护齐进,一人攻上,一人攻下,西夏勇士就算如何勇猛,双手难敌四拳,何况是六只手,更兼这些镇西军配合默契,相信身边的战友,面对西夏勇士勇猛罡烈的拳头,毫不畏惧,正面与这对抗的镇西军士兵隔开勇士的拳头,然而由于来势凶猛,他手臂一酸,整个人被震后踉跄几步倒地,左右两人趁机擒住勇士的双臂,地上刚刚倒地的士兵在地上滚了一个圈,全力一拳朝西夏勇士小腹就是一拳,西夏勇士疼叫一声,一脚把那士兵踹去,旋即开始奋力挣脱两个束缚住他手臂的镇西军士兵,两人死命箍住,边吼叫道:“打断他的腿,你这笨蛋”。

地上那个擦着嘴角鲜血一脸凶狠的士兵,顿时恍悟,全力一脚朝西夏勇士双腿踹去,西夏勇士疼叫一声,顿时双膝跪地,两个箍住西夏勇士的士兵趁这个下坠之力,将其手臂反手一扭,只听“嗑嘎”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两个士兵松手,那西夏勇士跪在地上,两只手臂平行垂下。

这三人又迅速配合正在力战西夏勇士的其他三个士兵,本来双拳就难敌六手,这双拳敌十二只手就更不堪一击了,虽然实力这种东西不能平行叠加,但是这些心有灵犀的镇西军士兵配合起来,让这些西夏勇士感觉自己的敌人就是一个有着十二只脚,十二只手的怪物,他们的行动是如此一致。一不留神,身体一处就被对方给箍住了,只要一处受制,紧接着,他身体上的其他部位也被制住,直到全身动弹不得,他们可没有留情,每一个被他们制住的人都被断手断脚,却是已经丧失了战斗能力。

这些西夏勇士只感觉对手变得越来越多,当他们回神,却发现自己的队友丧失行动,头上冒出汗水想要拼命要站起来,却无法如愿。

席夜阑看着这些镇西军的士兵,又看了看自己身后十几个眼神依然坚毅不屈的女子,自己身上背负的是她们的梦想,她不能输了,她凝视那百丈之外迎风飘扬的红色彩旗,命令道:“随我登台而去取彩”。

虎女不再纠缠争斗,为身后十来人打出一条道路来,西夏勇士陷入混乱之中,再无法对她组织有效的围击,虎女与娘子军最先脱离这片混战,朝竹台奔驰而去。

那些与厢军纠缠的西夏勇士,见到虎女已经先一步朝竹台奔驰,也不打算将剩下的二十来人厢军士兵完全击倒,转身尾随娘子军朝竹台方向追去,厢军士兵见西夏勇士不再缠斗,未歇一口气来,就听丁飞吼叫道:“往竹台冲锋”,随后西夏勇士之后,刚刚争斗的火热的彼此双方,各跑各的,完全没有再起争斗的打算。

东面高处之上,众臣均露出惊讶的表情,直至此刻,这群衣装不统一带着补丁的镇西军才真正让人眼前一亮,他们竟将这些越战越勇的西夏勇士打的倒地不起,他们的能力并不是最突出的,然而他们却做到了能力比他们要强的人所不能做到的事情,皇帝站起朗声赞道:“好一帮义勇双全的士兵”。

在皇帝说这些话的时候,只见有些闲暇下来的镇西士兵在虎女娘子军有所行动的时候,却纷纷背起那些倒在地上负轻伤的禁军士兵,这是多么愚蠢的举动啊,在冲刺的时候,他们还背着累赘,然而让人惊讶的时候,他们与厢军队伍同时行动,在速度上却丝毫没有慢下来,似乎比以前刚刚更快了,恍若他们经常做这种事,身后的累赘习惯的就似不存在一样。

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一个念头,莫非从一开始这支镇西军队伍就在保存实力,确实宋剑出一早就制定了保存实力之法,五队相争,先者必然遭人群起攻之,反而最后的却是最稳妥的,也是最让人忽视的,若不是义字当头,宋剑出有十足把握能最后胜出,然而胜利真的这么重要吗?林元帅当初下了死命令,若不能胜出,军法处置,宋剑出立下军令状,他也愿意接受处罚,这些日子的相处,镇西军早已经将禁军当做自己的兄弟一般。他们热情款待,他们情真意切都让镇西军士兵感觉到宾至如归,自己的士兵愿意这么做,他也愿意这么做,不论结果如何都不会后悔。

趴在镇西军背后的禁军士兵们能感受到耳边呼呼作响的风声,是自己的朋友在背着他奔跑着,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做,难道在这场比试中,他们难道不是竞争对手吗?无论如何,这一切是让他们感动的,他连忙说道:“快放我下来,有我拖累,你们根本无法追上他们”。

镇西军士兵笑道:“早已习惯了,你放心,你一点也不重。”

“为什么?”所有禁军士兵都会问起的一个问题。

“胜利是要和活着的战友一起分享才是快乐的。”

多么令人感慨的一句话啊,既描述了战争的残酷,又表达出了战友之间这种亲密无间的情感。

后背的温度似乎激发了镇西军士兵的潜能,这让他们的双腿充满了力量,似乎毫不疲倦,这让他们有种错觉,在生死关头,他们背的是命垂一线,负了重伤的战友,只要他们能更快一点,明日就能见到活生生充满笑容的朋友。

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场面出现了,只见镇西军士兵越来越快,慢慢了超越了厢军,超越了西夏勇士,超越了虎女娘子军,奔驰在最前头,所有看见镇西军士兵从他们身边经过的人,都被惊讶的表情呆滞,但他们想加快速度跟着这些士兵,他们却发现这已经是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眼睁睁的看着这背影渐渐离远,心头五味杂沉,但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一丝尊重。

皇帝与众多臣子激动的站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暗暗为镇西军喝彩,至此刻再也没有人能改变皇帝重建镇西军的念头,无论这一次他们是否获胜。

位于一处的镇西军众将微微露出笑容,这一场面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次,每一次都是让人如此激动人心,只听林毅岳笑道:“好一个宋剑出,居然无视我的军令,不过也没有给镇西军丢脸”。

第六十六 谁胜谁负

靠近竹台范围内,由于易寒为了减少伤亡,在竹台周围堆上半丈高左右的沙子,这些沙子预防人从高处坠落而受到重伤,然而却让这些人在踏上这些沙子的时候,速度立即降了下来,只感觉想要奔跑的快一点,陷入沙子就更深了,脚下也就变的更吃力了,那些背着着人镇西军士兵最为吃亏,其次应该是体型较大的西夏勇士,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这些西夏勇士在踏上沙堆之上,却显得并不吃力,他们似乎习惯了在这种沙地中行走,并没有什么不习惯,细细一看,可以看见他们脚下的草鞋是关键,有着更好的摩擦力,一个西夏勇士超过了所有人,最先一步到达竹台之上,他身子一跃欲登上第一层的竹杆,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别人揪住,紧接着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沙堆之上,原来虎女看见这一慕,飞奔到他身边,将这个还没有稳住身体的西夏勇士给揪下来,一百多近的人在她手中就像风筝一样。

又有两个西夏勇士趁机从席夜阑左右迅速一跃,瞬间上了第二层竹竿,这个竹台按照塔形搭建而成,共有八面,高十丈,共计十八层,也就是说每一根横行的竹子之间的距离大约是半丈多一点,差不多是一个人的身高,每一层都有竖起的竹子支撑,然而竖立的竹子只见空隙却极大,竟达到一丈左右宽度,这样一来就造成了根本无法借力左右的竖立的竹子,只能垂直攀爬,借助横杆,靠着臂力。

这西夏勇士所用的攀爬之法,双脚站在横杆之上,双手捉住上面一根横杆,靠着强壮有力的双臂,身子似荡秋千一样,双脚往上一荡倒挂金钩,再依靠脚力与腰力,将身子往上荡起,这种攀爬之法最耗体力,同时也考验眼力和身体力量,但不得不说的是,这样速度会显得更快一点。

然而这两个西夏勇士正要往依此法往第三层荡上起的时候,只见虎女高高跃起,她的身子没有接触竹台,但一跃之下,竟高过那些已经快要上第三层的西夏勇士,在这些西夏勇士身体在空中平行的时候,虎女一手捉住一人后背,就这样提着两个人稳稳的从空中落到地上,双手一放,这两个西夏勇士顿时五体投地,虎女恼这些西夏勇士刚才出手凶狠,在他们没来得及翻身,出脚踩断两个脚腕。

一个背着人的镇西军士兵,刚好冲到虎女跟前,看到这一幕,生生停下脚步来,朝一脸冰冷的虎女露出善良的微笑,他手指着竹台的另一面,滑头道:“不要动手,我爬那一边”,说着绕了个弯从另外一面奔去。

虎女并未阻拦,她所立的位置是正面,也是能距离最近的一面,每一面越有五丈之宽,她镇守这里,其他人就需要绕道而行,这娘子军也不会与别人拥做一团。

其他人看见虎女一夫当关挡在正面,在还未靠近竹台就知趣的绕道另外的台面去。

镇西军、厢军、西夏勇士,推推搡搡的争夺着攀上竹台,单独娘子军这一边没有竞争,只见众女子,两人成三角形当做人梯,让队友踏在她们的身体攀上,然后两人又在其她女子的帮助下登上。

其他三队场面较为混乱,爬在上面的狠力踹着紧随其后的对手,尾随其后的又死命捉住前面对手的脚,不让他继续往上,一般这种情况,无非的两人纠缠起来前进不得,或者一人较力失败,摔倒到沙堆之上,原本配合默契的镇西军士兵,处在这种拥挤的环境下极为吃亏,而且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他们的队友已经被分割看来,就算离自己不远,也因为竹台之上行动不方便,彼此之间无法形成配合。

整个竹台八面均布满了密密麻麻各种颜色的人,许多西夏勇士终究还是能力较为突出,渐渐脱离拥挤的范围,位于更高的层次,竹台越往上,地方越小,原本与其他台面各处不同位置的娘子军,也因此而这些西夏勇士接触了,只见一个西夏勇士立于众人之女,依他的速度,这般娘子军根本无法追上,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西夏勇士拦了下来,只见两女解开头上的红缨,伸手各往那西夏勇士脚跟捉去,那里知道这西夏勇士背后似长着眼睛,双手捉住横杠,双脚朝两女肩膀踢去,两女措手不及,身子顿时失位,身边几女连忙将扯住两人衣衫,让两女免于从高台之下坠落下来,只是她们的身子却横在空中,那几个捉住她们衣衫的女子,一手握紧横杆,一手拼尽力气捉住衣衫,奈何衣衫承受不了人的重量,眼看就要断裂的时候,两女的屁股却有两个人用头顶住,然后只见两人腾出一手推着她们后背,缓缓将她们扶起稳住,却是两个背着人的镇西士兵,不知不觉他们也赶了上来,只听一个镇西士兵讪讪笑道:“这苦力活该由我们男子来做”,可以看出他们脸上已显疲态。

几女看了他们一眼,转身望上望去,只见那西夏勇士正与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两个厢军士兵纠缠起来。

立于竹台之下的虎女一脸着急,却无可奈何,朗声喊道:“不要胡思乱想,快点登顶取彩”。

丁飞也大声指挥道:“右边几个快点过去帮忙,先把那最前面的西夏勇士给干掉”,他位于下面可以纵观全局,更容易能看清局势。

只有宋剑出一声不吭,凝视着混乱的场面。

右边几个厢军士兵本来打算往上,听到丁飞号令,纷纷往那西夏勇士移动,然而因为这会空间不大,平移却要互相让路,还没靠近那西夏勇士,就被几名西夏勇士给捉住双腿一扯,从上面摔落下来,丁飞可惜一声,“哎呀,就差一步”。

西夏勇士与两个厢军士兵纠缠之处,距离娘子军又一丈之远,伸手难触,只听地下的虎女朗声喝道:“一步登天”。

只见几女用手搭建一个可踩之处,一女四肢离杆,凌空一脚踩在这用手掌搭建的落处之上,众女齐力一推,那女高高飞跃,稳稳的趴在那西夏勇士的肩膀之处,在对衬方面同时飞跃上来一女。

那西夏勇士双脚正与那两个厢军士兵做着纠缠,突感双肩有一股压力,还没来的及反应,捉住横杆的双手就被两女迅速用红缨死死困住动弹不得,两个厢军士兵借机一跃与三人同层,双脚刚落杆稳住,双手没来的及捉住横杆,只见两女毫不留情的一肘击在他们的胸口之中,两人大叫一声,摔落在地面去。

两女并未单独行动,而是帮助位于下面的队友上来再说,她们两人单独行动的话,个人能力较弱,遇到对手几乎没有一合之机,而且若没有其她人的帮助,这竹台攀爬起来并不轻松。

那镇西军士兵尾随其后,突然一女转身脸无表情的看着她,只听那士兵露出和蔼的微笑,“姐姐,借给路行吗?”刚才正是他顶在她的屁股之上,软绵绵的感觉令人留恋万分。

只听下边的虎女冷冷道:“把他给踹下来”。

那士兵大吃一惊,“侠女脚下留情”。

但那女子还是一脚朝他脸上踹去,那士兵以为自己就这样要摔倒下来,那里知道,他的身子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什么事情也没有,脸上也不感觉到疼痛,这才明白刚才她那一脚好有情啊!再望去,那女子已经在队友的帮助下,再攀上一层。

虽然这些镇西士兵身后背着一个人,但是他们并不比别人慢上多少,背后的禁军士兵在这竹台之上不知道攀爬了多少次,对于其中技巧熟练无比,他们纷纷像镇西军的兄弟们传授经验,有的双手并未受伤,就帮忙捉住横杆稳住身子,这样他们攀爬起来又稳又快,极少因为脱手而衰落下来,这种垂直向上极为耗费体力,不知道比奔跑多难上多少倍,越往上越累,竞争也越激烈,大部分人的速度已经慢了许多,就连那些西夏勇士也不例外。

镇西军、厢军、西夏勇士三方从一开始就处于争抢的位置,而彼此之间造成的摩擦也激烈非常,而镇西军与厢军也不知不觉的将西夏勇士当做首重的对手,两队颇有联合之状,这样一来那些西夏勇士倒没有占多大的便宜,这样一来,三队除了少部分人分开出去互相追逐,在人数集中的地方,镇西军与厢军两队反而立于西夏勇士之上。

继续延续下去,局势大好,最终将在三队中决出胜负,先一步将西夏勇士淘汰,然而地下的丁飞见那些镇西军与自己士兵并头齐进,刚才与西夏勇士的争夺之中,自己队伍损伤颇多,凭什么让这出一点点力的镇西军享受这种胜利的待遇,他立即吩咐士兵攻击镇西士兵。

宋剑出听到这话,惊讶的朝丁飞看去,难道他不知道通力合作才有机会压倒这些西夏勇士,虽然目前两队处于优势,可是一旦自耗,这西夏勇士坐收渔翁之利,刚刚的优势也会在瞬间丧失。

厢军士兵先出手,镇西军士兵无奈只好还手,他们背后有累赘,身形不太灵活,屡屡吃亏,下面的丁飞露出笑容,眼睛却朝通力合作攀顶的娘子军看去,女子天生力弱的特点已经显示出来了,越往上,空间越小,她们所有起到的配合越难,往往是三个人帮一个人向上,已经无法似乎刚才那般流畅快速,丁飞心中冷哼,“娇滴女子也敢争锋”。

突然,厢军与镇西军这边却发成了变化,只见那些禁军士兵往镇西军士兵怀中透出石灰粉,朝那些厢军士兵撒去,大多数厢军士兵顿时双眼暂时失明,纷纷被踹了下来。

丁飞怒吼道:“犯规犯规,都说不用兵器的”。

宋剑出道:“丁大人,兵不厌诈,你这么老实迟早要吃亏的,再说了,你说石灰粉是兵器,那岂不是衣服腰带也是兵器”,宋剑出冷冷讥讽着,这些石灰粉乃是镇西军士兵随身携带,用于受伤大量流血敷住伤口,止住血崩,乃平时救命之物,并非特意准备的。

那些眼睛暂时失明厢军士兵大多乱打乱踢,却纷纷被镇西军士兵和尾随其后的西夏勇士推了下去,瞬间依然立于竹台之上的厢军士兵寥寥可无几。

而此刻的丁飞看着上面残存不多的几人,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指挥,而是紧张的喊道:“小心右边,小心左边,担心背后”。

但士气大受影响,那几个脱离大队独自攀爬的人,最终还是一一落地,直到上面一个青色身影也没有,厢军最终被淘汰出局,丁飞不敢相信的绕了竹台一圈,希望从上面能再看到一个自己队伍的人,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厢军最先被淘汰了,反而一早就全队受伤的禁军还处竞争之列。

丁飞愤怒的看着宋剑出,然而宋剑出懒的理会他,凝神关注局势变化。

丁飞只得气匆匆的朝东山高地的方向走去,镇西军出诈,他要去找皇上理论。

西夏勇士时候忌惮石灰粉,他们尽量不处于镇西军的正下方,一般都是避着往上,而禁军士兵破散出来的石灰粉一般都洒了个空,依他们的能力,依然能比镇西军快一步达到台顶,镇西无发阻拦,只好全力攀爬,奇怪的一幕出现了,三支队伍又不知不觉的分了开来,分别占据一面,各十来人左右,朝台顶前进,娘子军虽然位于最先方,但是她们的速度比起其他两队要慢上一点,而越高层,竹台的圆周就更小,直至最顶端一层只能容纳一个人的位置,虽然三队都位处不同一面,但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正在缩短。

终于在十五层的时候,三对成三角形并头齐行,队伍的边缘两侧,对手伸手可触,到了最后时候,又是短兵相接,再起争斗是难免的。

底下的虎女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她的通力合作之策略已经再无法发挥效果了,在这种狭隘的空间根本无法施展开来。

在这狭小的地形,娘子军再难发挥轻盈灵巧的优势,而且她们现在每上一层都需要一人单独支撑,在这种情况下,除非淘汰了身边的竞争对手,否则在他们的搅乱之下,根本无法再上一层,她们彼此心灵神会的朝西夏勇士动手,不自量力的想要阻挡这些西夏勇士,可是当她们动手扯住西夏勇士的衣衫时,却被那几个西夏勇士反手一甩,几女顿时高高从空中摔落下来,几女并没摔落在沙地之上,而是被虎女逐一接住,否则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虽有沙子保护,但娇滴滴的身体还是会受伤。

在接住她们那一刻,虎女眉头一松,但也叹了一口气,失望之色显形于表,那几个女子也纷纷露出愧疚伤心的表情来,胜利就在眼前,她们拼搏到最后一刻,还是不能如愿取胜,只感觉刚才要是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镇西军并没有借机攀爬,在娘子军动手的那一刻,他们彼此对视一样,在另外一个方向朝西夏勇士进攻,边缘的镇西军与禁军居然配合起来在竹台之上做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或者镇西军士兵双手出击禁军士兵双脚也跟着出击,或者镇西军双脚出击禁军士兵双手出击,同时攻向那下西夏勇士,这看在那些西夏勇士眼中,就感觉一个人四肢朝自己攻来,为了稳住身子,他们却只能腾出一手一脚,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挡住其中的拳脚,面对无再手脚可挡的拳头脚力,他们只能硬生生用身体强挨,然而男子的力道其实女子可比,更何况他们乃是部队的精锐,更何况在这种高台之上,要时刻保持身体平衡稳住,两三个西夏勇士顿时脱手摔落,两三个西夏勇士虽让脱手却敏捷的缠住镇西禁军手脚,妄图一并拉下,

然而他们那是四肢固定,牢固的很,西夏勇士根本扯不下来,被垂挂在空中,在镇西士兵与禁军士兵的狠踹之下,牙齿狠咬之下,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之下,这些死死捉住的西夏勇士逐一松手。

剩下的七八个西夏勇士也看出了娘子军力竭,在这种空间被其他两队占据了的情况下,根本无法似刚才一般挪开身子,依靠助力上攀,他们不再理会这般娘子军,全力对付联手的镇西军与禁军,两军合作的这种动作,缺点就是极为占据空间,而且身形极为愚钝,两个西夏勇士并成一队,两人齐动与那四拳四腿硬碰硬。

一击之下,果然奏效,措手不及的镇西军方面力道不如西夏勇士刚猛,有的禁军士兵顿时脱手从后背摔来下来,在空中嚎叫道:“你不是说你不会松手的吗?”

那镇西军士兵讶道:“我没松手啊,是你自己松手”,话刚说完,一个西夏勇士的旋风腿就扫到他的脸上,这名镇西士兵也跟着摔倒下来。

底下的宋剑出终于开始说话,喝道:“全神对敌”。

西夏勇士这一突袭之后,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镇西军方面人数虽较之西夏勇士又多一倍,但是他们是一伤一好,而且身法不似西夏勇士敏捷,双方似乎打算在这一层决出胜负,因为谁也无法当着对手的面往上攀爬,彼此之间都伸手可触,可以想象空间狭小都何种程度。

在两方面面相觑,对恃之际,娘子军方面却腾出喘气之机,她们竟三人叠罗汉起来,底下两人以手作梯,让上边一人踩住,一手捉住头顶横杆,奋力将其抬起,这种方法必然导致下面之人身体失衡,果不其然,在奋力推上去的那一刻,底下两女握住横杆的手顿时脱手,这种反推力实在是太大了,大的她们单臂无法承受,在脱手的那一瞬间,那被托起的女子,踩在两人的肩膀之上,底下两个女子就被自己人给踹了下来,而上面那个女子借助这股反踹力,双脚稳稳的落在横杆之上。

东面高地之上,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为了获得最终胜利,娘子军竟不舍自我牺牲,依次类推,娘子军每一个登上十六层,就要摔落两个人,而登上十六层的时候,娘子军方面只剩下三个人,就算她们能依此法登上是十七层,又如何上最后一层取彩呢?所有人的心中均出现这样一个疑惑,因为第十八层显得要更高一点,身材娇小的女子甚至连顶端的横杆都接触不到,然而她们明知不达却义无反顾。

镇西军方面与西夏勇士互有输赢,络绎有人落地,要说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镇西军士兵和禁军士兵对上两个西夏勇士,双方都喘着气,方才一番争斗,耗力极大,对友与敌人都摔落,只剩下自己了,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四人的凝神警戒,希望寻找到对手破绽一击得手,只要一个疏忽就全功尽弃,连就东面高地的众人也紧张的不得了,拽紧拳头恨不得亲自上场。

那名禁军士兵在镇西军士兵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只见镇西军士兵神色一讶,旋即又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两名西夏勇士正小心提防,突见背后之后,飞身突击,两人一惊同时出击,在两人被这名飞袭而来的禁军士兵所牵引注意力的时候,那镇西士兵从两人视线不及的地方出脚,狠狠踹中两人双脚,上身出击,注定下盘不稳,在那禁军士兵被击中的时候,两个西夏勇士脚下一失,拥做一团落地,与此同时那名正要坠落的禁军士兵被一手捉住,两人就似乎在演绎杂技一般。

与此同时,娘子军三人叠罗汉,往第十七层攀爬,两人追了上去。

两人立于对立面各自奋力做最后的冲刺,但仅剩的一名娘子军正在艰难的抱着竖杆往最后一层移动的时候,那两人却高举双手共同持着彩头,整个操场发出如雷灌耳的呐喊声,为最后的胜利者喝彩。

然而两人在喧哗的呐喊声却听到了一声悲伤的哭泣,低头一看,只见那个女子,满脸污秽,额头布满了汗水,那双眸子流出了失落的泪水,双手紧紧抱住竖杆,凄楚之态令人不忍再睹。

两人对视一眼,却同时伸出手将这个女子拉了上来,两人将彩头放在女子的手上,在他们心中这女子让他们敬佩,值得得到最后的胜利。

女子一脸愤怒,她不需要施舍的胜利,带着恼意推搡了两人一把,那里知道两人被轻轻一推,却夸张的大叫一声,“好掌力!”,落到了地上。

这一幕的变化,又让所有人目瞪口呆,到底是谁胜谁负,虎女娘子军吗?

第六十七节 习武之风

输赢已经没有人太去计较,从比试过程中所看到的另一面,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失败者就可以概括的,禁军与镇西军的亲如一家,团结配合,以及镇西军给所有人诠释了作为一个士兵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虎女娘子军虽为女子,但她们敢于与男子争锋,而且表现的毫不逊色,光从这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更别说在比试之中所表现出来的坚韧不拔,自我牺牲。西夏勇士也让人看到其出类拔萃的能力,可以说他们以一敌四,坚持在最后一刻,唯一可惜的就是厢军,虽是精锐,个人能力突出,但他们的各自为营,以及丁飞的自私深深的刻在众人的心中,这其实是个不好的影响,许多士兵心里都不太相信这些厢军,贤王为了抹去这个影响,贤王特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赞赏了丁飞以及其厢军。

贤王亲赞,丁飞释怀,心里还自以为是,若是不是他们靠他们厢军,西夏勇士早就一骑绝尘了。

竟然最后是虎女娘子军取得彩头,皇帝自然信诺奖赏一番,他欣赏虎女骁勇,一时兴起,赠送“虎女娘子军”的称号。

贤王一讶,要提醒已经来不及了,出自天子之口,便是亲封,而虎女这支娘子军也有民团组织一下子变成正式的军队,也就相当于皇上承认了娘子军正式的身份,也承认了女子也可以成为一名士兵,也许皇帝只是随口一言,并没有联想到太多。

一旁的席慕德打蛇上棍道:“夜阑还不立即领着谢恩”。

席慕德为什么会反过来帮助虎女,他不是一直持反对态度吗?虎女朝父亲看去,能看见他眼中默许的眼神,旋即跪下谢恩。

皇帝一愣,却哈哈大笑起来,将错就错道:“皇妹平身”,虎女乃先皇义女,这一点皇帝倒没有忘记,只感觉有一个如此骁勇的妹妹,也是一个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比试结束,皇帝也就回宫而去,文武百官归府,禁军三司返回自己大营,夜晚悄悄的来临,殿前兵马大营又恢复往日一般,这一夜自然有人欢喜有人愁,最高兴的莫过于易寒,这个结果是他最想看到的,今日镇西军士兵的表现让重建镇西军是事列入朝廷治事日程中。

这一夜,殿前兵马大营又欢庆起来,镇西军与禁军同乐,不分彼此,这一次易寒学乖了,他先获得皇上的批准。

除非特殊时刻,一般三日一朝,枢密院方面又再准备,这一次他们又上奏一份更详细更有说服力的奏折,此事还是皇上领宋公公暗中传呼给方安中。

这次比试的结果在民间也传了开来,他们知道虎女娘子军最终获得了胜利,其中谣传了许多版本,一种版本是西夏勇士就想野兽老虎一般厉害,靠的是虎女娘子军力挽狂澜,最后才取得胜利,一种却是从一开始虎女娘子军就一骑绝尘远远的将其余四队抛在脑后,女子为兵本来就是一件稀罕事,越是稀罕的事情别人越喜欢讲起来,更喜欢添油加醋吹的天花乱坠。

这样的就造成了虎女娘子军的知名度,大东国百姓几乎人尽皆知,女子为兵也因为这件事情变得合情合理,她们已经证明了自己,谁还能对她们说“不”呢?

这几日席府门庭若市,许多女子都自愿加入娘子军,现在再也不怕别人对她们指指点点了,而且在她们看来,成为虎女娘子军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席夜阑趁机旷大娘子军的规模,她亲自挑选了几百人,她所想要的人是真正想打仗的,并不是为名而来了。

随着娘子军的人数扩张,紧接而来的就是一大堆问题,她如何养的起这几百人,别说统一服装,兵器配备,就是连住、食这两点就无法解决,她不像禁军一般拥有大营,有朝廷负责发放物资,粮饷,只要操练士兵即可,其他的一切都不必烦恼。席夜阑只好在府邸贴出告示,虎女娘子军已经满员,不再招收。

许多女子看到这张告示只能失望而归,不明白虎女为什么不招收多一点的人,她们那里能了解虎女的苦衷啊。

这一夜,席夜阑在房间里皱起眉头,冥思苦想解决之法,有些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门轻轻的被推开,席慕德走了进来。

席夜阑抬头看去,叫了声“父亲”。

席慕德微笑点头,“夜阑,有什么烦恼不如跟为父讲,也许为父能帮你解决问题”,他一直想帮助席夜阑,以前两人基本没有交集,如今正可以尽父亲的责任。

席夜阑轻轻摇头道:“父亲,这些日子影响到你了”,近日席府门庭若市,若说对席府的日常生活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席慕德微笑坐了下来,淡道:“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你烦恼什么,要知道为父身为吏部尚书,遇到这些事情不计其数,你是在为如何安置这些女子而烦恼,你也养不起这么多人,我们席府也养不起这么多人,我说的可对”。

席夜阑这才点了点头道:“父亲,现在我才发现有些事情一旦展开会变得如此复杂,会让人感觉措手无策,没有朝廷物资,粮饷,这支娘子军根本成不了气候,无需多久便会化作鸟散,渐渐为人淡忘”。

席慕德笑道:“夜阑,你好大的野心,你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部队是其他大臣都不敢想的事情,莫非你要组织一支像禁军那般规模的军队不成”。

席夜阑决然道:“有何不可?”

席慕德淡道:“正是因为你这支娘子军成不了气候,别人才能容你,你以为这个世界是这么简单的吗?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若不是那日皇上承认了你这支娘子军,早就有人参你一本,也幸亏皇上失口,为父机灵才免去了这个隐患,可是你要想发展至禁军那般规模却绝不可能,因为你的娘子军不属于朝廷的军队。”

席夜阑道:“我甘心让这支娘子军成为朝廷的编制,只要能上战场杀敌报国就可以”。

席慕德轻轻摇头笑道:“要成为朝廷的编制部队这一点并不难,别人也乐于接受,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你就要受别人管制,有的时候你说的话并不一定算数,再者说了,朝廷最近要裁军减员,就是要较少朝廷负担,谁又肯给你发放物质,粮饷,就是最近朝廷打算重建镇西军,也是要以裁军减员为代价,为父问你,是娘子军重要还是镇西军重要,或者说是你的娘子军战斗能力强还是镇西军更强大一点,你可知道易中天为了重建镇西军得说动多少人的支持,他又耗费了多少力气,此事才有了矛头”。

“镇西军确实是一支虎狼之师,依眼前的这支娘子军远远不如”,一语之后席夜阑又道:“易中天可以为了自己的军队而努力,我同样也可以”。

席慕德闻言一讶,“夜阑你说什么,中天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什么叫他的军队,依为父的估计,这镇西军一职最后还是得由庄庸凡来担任,纵观整个大东国,谁也无法让林毅岳等将领心服口服,就是孤龙来了也不能服众,那日你也看见了,光一个宋剑出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可想而知其他人”。

席夜阑突然认真的打量席慕德,想看他是不是在装模作样,待看见父亲讶异的眼神,淡淡道:“父亲,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席慕德疑惑道:“夜阑,你有什么话直说,我们父女之间,为父有什么可以隐瞒你的”。

只听席夜阑用淡淡的口吻道:“易中天就是麒麟,你说他管得了管不了这帮镇西军的将领,你说这镇西军是不是他的军队,你说他是不是在为自己谋私”。

在听到席夜阑的前半句话,席慕德已经被震惊了,甚至连她后面的话都没有仔细去听,易中天就是麒麟,他脑子只有这个念头,猛的双手捉住席夜阑的手,激动而又严肃道:“夜阑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又是从那里获知这个消息”。

席夜阑淡道:“父亲,我知道这是一件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却是事实,倘若你不信可以向贤王爷求证,甚至向易中天本人求证”。

震惊之后,席慕德陷入沉思,嘴边喃喃道:“难怪,难怪啊,庄老将军会如此推荐他,皇上会如此信任重用他,看来他们早就知道易中天的真实身份,我道怎么凭空冒出这样一个英才人物,原来他就是麒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国家之幸,百姓之父啊。”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以一种非常怪异的表情看着席夜阑,说道:“夜阑也是你之福啊。”夜阑不是一直喜欢麒麟吗?非他不嫁吗?如今他在活在人世,两人又有一番交集,真相大白,却可以成就一段姻缘,一直堵在心头的大事总算有了个解决的苗头,麒麟这个女婿他可满意的很。

那里知道席夜阑却反应冷淡,“他是他,我是我,与我何干?”

席慕德讶异道:“夜阑,你不是一直非他不嫁吗?如今他善活在人事,这不......”。

“父亲,不要再说了,今日的夜阑已经不是当初的夜阑,那个只会盲目崇拜的夜阑,我的双眼看到的是更多的东西。”席夜阑冷冷打算席慕德的话。

席慕德讶异无解,“你又想怎么样,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肯甘心”。

席夜阑站了起来,轻轻捉住他的手,温言道:“父亲,夜阑并不想气你,只是在夜阑心中,女子的一生,并不是单纯的只属于一个男子,既然夜阑将自己当做男子看待,男女之情就不再是全部,就像父亲你一样,父亲,你能理解支持我吗?”

席慕德反过来想,却是他的一生的价值并不仅仅是一个女子,一段爱情,然而无论如何,夜阑的话却无法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接受,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啊,有些东西她并不用背负,叹气一声,“难道要让你爷爷才能说得动你”。

席夜阑笑道:“父亲,爷爷比你要开明的多,比起你,他更会支持我”。

席清与席慕德虽未父子,但向来两人在许多问题上,观点并不统一,只能说席清思想更开阔一点,更注重目的性,而席慕德更传统一点,更注意合理性,是否可为。

席慕德脸色有些着急,不太想久留,他迫不及待的想去证实易中天的真实身份,说道:“夜阑,为父有一个法子,你可以试一试,也许能解决你的烦恼”。

席夜阑忙道:“父亲,快说来”。

“这支娘子军并不需要像军队一般管理,你可以以习武防身为由,建立一个门户武馆,教导这些女子武艺,闲暇时候让她们归家自给自足,一旦用时,以武馆之名将这些拜在门下的女子召集起来,惟己所率,这样一来,你所烦恼的食、住问题就解决了”。

席夜阑思索片刻之后问道:“建造门户武馆耗资巨大,更别说衣衫兵器”。

席慕德笑道:“拜师入门,自然要收取学费了,这不正是资金来源吗?习得武艺防身,这一点不正是合情合理,你不但可以不必发放饷银,还可以有所收入,这不正一举二得”。

席夜阑决然道:“我绝不收取她们半分银子,她们当中大多出身贫穷,我之本意乃是弘扬女子习武之风,绝非敛财,再说了她们腾出时间习武,白天不劳作,何以度日?父亲你的建议虽好,却颇多不妥”。

席慕德笑了笑:“好一句“弘扬女子习武之风”,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一个人如何能分身教导这么多人,你只需要传授习练武艺之法,让她们闲暇时间自习即可。你衣食无忧,不知民间世情,一般女子都擅长女红,缝衣作绣补贴家用,二者之间并不冲突,只是虎女娘子军之名必然导致各地慕名而来,你可要选一个地形空旷的地方建造武馆,京城之地寸土寸金,这一点为父可帮不了你。”

虎女陷入沉思,席慕德却是迫不及待的离开,前往贤王府。

“父亲!”待席夜阑回神,席慕德已经走远多时,去那里筹集这么多的银子呢?依席府的能力只是冰山一角,让朝廷出银办的却是自己的私事也不太可能,算来算起,最有钱的就是商人了,而普通的商人也没有这个能力,一定要富可敌国的商人,大东国四大家族浮顿时现在她脑海中,然而,谁肯大公无私的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隔日,席夜阑在虎女娘子军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却特别低调的将此事暂时放了下来,她坐着轿子来到晨曦巷,此地是豪门大族聚集之地,像四大家族的林家、苏家、宋家、方家都在这里有着房产,这些大家族商政二道之间有着密集的联系,大本营并不在京城,晨曦巷的房产算是在京城的门户,方便联系。

席夜阑坐着轿子亲自登门造访,而在这里并不能见到各大家族的家主,她将写好的书信交给在京城的管事之人,虎女此刻是风头人物,那些人自然不敢怠慢,声称必定转交到家主的手中,欲邀请虎女入府,席夜阑却婉言拒绝。

席夜阑坐轿来到淑德府,下了轿子顿时就被眼前的奢华所震惊,皇宫她不是没有去过,王府也常去,她本身也是出自官宦之家,但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感觉比自己去过的地方都要豪华,这该需要多少银子才能建成这样一件宅院,这些银子能帮助养多少人,席夜阑认为这太铺张浪费了。

席夜阑不懂商道,自然不会明白,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并非林黛傲要特意如此奢华,在商场上,门面功夫绝不能含糊,就像此刻,席夜阑会对于方家信心十足,这样的宅院都能建造出来,还有什么她不能做到的,只要她肯。

虎女走了过去,淑德府的一位下人看见席夜阑,就知道她身份必定不凡,连忙上前招待,虎女问道:“请问这是方夫人的府邸吗?”

那人却摇头道:“这不是方府,这是易府”。

虎女讶异的看着门前椿木牌匾,龙飞凤舞的“淑德府”三个大字,问道:“这里谁做主?请禀报一声,席夜阑来访”。

那下人一脸犹豫,思索片刻之后道:“脱俗小姐”。

虎女淡道:“烦请通报一声”。

那下人连称不敢,匆匆进府禀报。

易寒这几日处理了大小事务,重建镇西军也在众多大臣的支持之下,列入朝廷改革纲要之中,全权交由枢密院负责,在此期间刘系虽然陈述了无数反对的理由,最后皇上却一锤定音做了决定。

他也因此闲暇下来,有了自己的私人时间,一有时间就上贤王府看看可怜的拂樱,拂樱虽然失聪,但易寒能看到她内心的快乐,遗憾之中有了一丝安慰,想起自己好长时间没有与脱俗相处,于是抽了空返回淑德府。

刚拐过巷角,远远就看见淑德府大门口停着一顶轿子,心中讶异,是谁会在淑德府做客,在京城之中并没有人知道他住在这里,会不会脱俗的朋友呢,待走近看见那个屹立宛如战神的身影,心中顿时一惊,“夜阑怎么会来到这里?”

易寒走了过去,在背后轻轻的喊了句:“夜阑”。

席夜阑缓缓转身看见易寒,眼神闪过一丝惊讶,她严肃而认真的打量着易寒,似乎要将他脸上所有的轮廓都看个清楚,似乎要从里到外看透这个男子,冷淡的表情渐渐浮现了复杂的神色。

席夜阑就这样盯了易寒好久好久,这种态度让易寒很是错愕,就在他等待席夜阑应话的时候,这个女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转过身去不搭一言。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说道;“那日的比试,娘子军的表现我全部看到了”。

席夜阑嘴唇嚅嗫动了动,突然又紧闭嘴唇,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下去,一声不吭,甚至用眼角瞄易寒一眼都没有。

易寒知道她为人冷漠,但是这种理都不理会,完全将他当陌生人,他还从来没有看见,心中思索自己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从上次见面到现在自己根本与她没有交集,疑惑问道:“夜阑,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就算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朋友之间也应该......”

“你闭嘴!”席夜阑突然转过身恶狠狠的看着他,“朋友”,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无情的扇了易寒一个巴掌。

易寒完全想不到她会有这种举动,呆滞的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想到的不是受到侮辱,而是到底为什么她会打自己。

匆匆赶来的下人,看到这一幕,生生的停下脚步,恨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候。

两人听到这打破诡异气氛的声音,同时望去,只听下人弱弱道:“老爷,你回府了”,紧接着又对席夜阑道:“席小姐,脱俗小姐请你到大厅”。

第六十八节 浓情蜜意

“老爷”两字入耳,席夜阑转过身来看着还捂着一边脸颊的易寒,旋即转身就要走,那下人是很机灵的出声:“席小姐,这淑德府由脱俗小姐全权负责”。

易寒苦笑一声,“好的,我走”,说的真的转身离开,这名义上算的是他的府邸,他却让着席夜阑,他可以想象,性格高傲的席夜阑会亲自上门,对她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事,也许他这种谦让的行为会让其他男子所不齿,但他就是这样的人,多为别人着想,多为别人付出,渐渐的却把自己所忽略了,不同的爱情观注定有不同的遭遇。

那下人显然很是讶异,心里思索着怎么办,脱俗小姐天天盼着老爷,老爷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就这样给走了,这事若是让脱俗小姐知道,自己的麻烦可大了。

不知为何,席夜阑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易寒离开的背影,心头莫名感到一丝苦涩。

“席小姐,请进府”,下人的这句话让席夜阑回神,将心头的苦涩挥去,随下人入府而去。

却说易寒走了一段路,转身见席夜阑进府了,也就返回,他只不过做个样子而已,跟这种女子犟是没用的,越是与她犟,她表现的越固执,但她渐渐忘记了自己所谓的骄傲,一切就变得那么自然。

易寒进了府邸,府内的下人见了他,均露出了笑容,开心的不得了,每一次老爷回来,脱俗小姐心情都是大好,她会露出笑容赞赏每一个人,而且殷勤一点就能拿到赏银。

易寒和气的与众人打着招呼,回到屋子里,只看见房间里多了几把剑,习武之人最爱的就是剑,易寒拔出剑欣赏起来,这不错的好剑,书架之上多了几本书,都是木工建筑一类的书籍,看来这一段日子她主要是习武与看书,刚才他进府的时候,确实看见过几处院落布局发生了变化。

席夜阑走进大厅,目光所及,那脱俗小姐是一个英气逼人的美丽女子,为何会用英气逼人,因为她的眼睛,这个女子与席夜阑以前所遇到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不同,她没有优雅的坐姿,也没有婉约的举止,坐在那里洒脱的就像一个男子,然而她吹弹可破的肌肤,却证明她实实际际是一个女子。

脱俗也在打量着席夜阑,姿态轻盈,身段纤美,眉清目冷,如冰山上的雪莲,清冷自若,又好似霜雪里的白梅在淡月之下那么的朦胧而脱俗,脱俗似乎看见曾经的自己,这第一眼让她对这个叫席夜阑的女子有了好感,女子就应该这般,不屈于男子之下,眼前这个女子就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脱俗没有一点陌生感,她很热切的招待起席夜阑来,不知为何素来不欲与陌生人多攀谈的席夜阑,也有了说话的念头,她心中想,似乎她这种女子,一定会很赞同自己的想法,自己分身乏术,何不请她帮忙。

两人聊了些客套话,说着说着,席夜阑将话题转移到了武艺方面,这可说到了脱俗喜欢的话题,只听她口吐莲珠,双颊变得红扑扑的充满光彩,似个雀跃的小女孩一般,她言语直率,畅无不言,脱俗是个纯洁的人,表里如一,她喜欢一个人不会假装不喜欢他,她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假装喜欢他。

席夜阑显得稳重一点,看着这个似妹妹一般的女子,不禁露出微笑,不时点头,却极少说话,认真倾听。

突然席夜阑微笑道:“脱俗小姐,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如何?”

脱俗喜道:“好啊,我正有此意,想不到席小姐先提出来了”,吩咐下人去她屋内取来两把兵器。

易寒正在屋内,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脱俗,望去却是一个婢女走了进来,见到易寒先是一愣,紧接着说道:“老爷,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易寒微笑点头,那婢女说脱俗小姐要取兵器,易寒并未阻拦,在房内看书等待脱俗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重神色紧张的走了进来,说道:“老爷,不好了,脱俗小姐与人打起来了”。

易寒心中一惊,两人都是性格高傲倔强之人,不无可能,匆匆尾随方重而去,来到大厅前的院子前,只见两女斗的胜负难分,刀光剑影的,那种架势,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有人中剑毙命,院子前的花草树木已经被剑锋摧残的惨不忍睹,难怪方重会如此紧张,这明明就是生死搏斗,易寒大喝道:“都给我住手!”

两女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然激烈缠斗,不分出胜负决不罢休。

看来得自己出手了,但他欲动的时候,两女却分了开来,彼此对视露出微笑,势均力敌不分上下,脱俗笑道:“席小姐好武艺”。

席夜阑淡道:“过奖了,脱俗小姐也是女中豪杰”。

易寒出声道:“你们在干什么?”

两女同时望去,看见易寒神态却不一样。

脱俗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眉目之间神态无处不宜,尽蕴风华绝代,似乎眼中只有易寒一个人,再无其他。

至于席夜阑却微微蹙眉,只因容貌娇美,神情冷淡,这番神态却有种云掩冬月,让人如痴如醉,神魂不守的感觉。

在席夜阑的面前,易寒却不能表现的太过热情放.荡,他只是微微一笑,与脱俗对视,两人恍无旁人。

这番神态落入席夜阑的眼中,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乃是一对情侣,想起拂樱的遭遇,心头顿冒出无名火来,恨不得把这个花心男子给劈成两半,长剑出手冷道:“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子”。

脱俗突然半路拦下,冷眼看着席夜阑,刚刚的热情亲密全无,“席小姐,你想干什么?”

席夜阑看着脱俗,只感觉这个被蒙骗的女子是那么的可怜,又冷冷朝易寒看去,责问道:“你如何对得起拂樱,又如何对得起脱俗小姐”。

这个是问了一个让易寒头疼的问题,他摊了摊手,表示无法回答。

席夜阑看见他这副浪荡的表情,顿时恨的咬牙切齿。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易寒当然能理解她的感受,席夜阑太优秀了,优秀的特别骄傲,这让她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

满脸笑意的脱俗,突然脸色特别冰冷盯着易寒,“这段时间你将我一个人撇在府里,却瞒着我在外面勾三搭四,易寒我要阉了你”,说着真的出剑朝易寒胯下刺去。

易寒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见脱俗要取他命.根子,大吃一惊,连忙闪躲,三十六计逃为上计,刚转身没走两步,一把冰冷的剑架在易寒的脖子之上,只听席夜阑冷冷道:“我看你往那里跑,脱俗小姐赶紧动手”。

脱俗却比易寒还要紧张,忙道:“席小姐,我只是吓吓他的,你快松手”。

易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回趟家都这么凶险,席夜阑惊讶的看着脱俗,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剑朝地上一扔,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脱俗凝视着易寒,表情冰冷,没有半点笑容,周围的下人屏住呼吸,噤若寒蝉,只听脱俗冷声道:“所有人都滚的远远的,不要让我看见”。

所有的下人都化作鸟散,连方重也不例外,脱俗小姐发起雌威来,可不是闹着玩的,易寒也想曾乱溜走,只见脱俗跃到易寒面前,伸手就狠狠的拧着他的耳朵,冷声道:“我都还没收拾你,你敢走”。

易寒陪着笑脸道:“你都说所有人都滚的远远的,不要让你看见,我这不是照做了吗?快松手,让下人看见了我多没面子”。

脱俗冷声道:“我就是给你留面子就是让他们滚的”,说着手上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用力的扯了一下,发泄心中的怒气,易寒的耳朵顿时就红了。

脱俗还悄悄的朝他耳朵瞄了一眼,眼神似乎不舍,但是一想到他冷落自己却在外面胡作非为,眼神又变得坚定凶狠,手上没有留情,说道:“跟我回房去,今日你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易寒苦笑一声,自己确实亏待她太多,就让让她吧,他敢保证自己若威严一点,脱俗绝对不敢这么做,可是自己又如何舍得对这样的可人儿大声吆喝呢,想起她刚刚“那句我只是吓吓他的”,内心反而涌出一丝温暖。

脱俗拧着易寒耳朵,易寒却靠近脱俗,搂着她的小蛮腰,佯装亲密,这会看在别人眼中俨如一对亲密的壁人。

到了房间,脱俗关上房门,易寒漫不经心的坐在椅子之上,揉了揉被脱俗拧的发红的耳朵,表情慵懒,轻松惬意,丝毫不把脱俗的冰冷当回事。

突然脱俗来到他身边,一脚极不雅观的踩在椅子之上,冷冷的瞪着易寒,口中吐出一个字来“说”,音落之时,一把利剑穿桌而过,大有严刑逼问的架势。

脱俗抬腿之间,裙角飞扬,就想裙子突然被一阵无名的风给卷起一般,明幻娇柔的群边似花瓣轻柔旋绕柔和地轻颤着,那白如雪的亵裤若隐若现,那包裹在其中的紧绷的修长的腿,完美的曲线充满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有一种欲望,掀开裙子,扒开亵裤,一趟那雪白圆润的真颜。

易寒伸手撩起裙角,淡道:“女儿家,这个动作多不雅”,说着却佯装帮脱俗掩住走光。

脱俗不觉他不良企图,那精致美丽的容颜上一双眸子充满深情的凝视着易寒,只感觉这个男子是那么的温柔贴心,口中依然还是那个字“说”,然而这一次语调却变得那么多情温柔。

易寒一手摸上她翘而饱满的臀儿,装傻道:“说什么?”

脱俗身子轻轻一颤,双颊顿现红晕,嘴边却佯装冷言道:“说你到底瞒着我在外面干了多少勾三搭四的事情来”。

易寒反问道:“我若坦白,你会原谅我吗?”

“原谅你,没那么容易,我要......”,说道这里脱俗却吞吐起来,过了一会才继续道:“我要惩罚你”。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揽住她的大腿抬起,让裙下溜出一缕春光来,一手强势的将她抱住,近距离的看着她,挑衅道:“你又如何惩罚我,你有这个能力吗?”

脱俗一呆,闻到从易寒口中吐出来的气息,顿时心醉,有些害羞竟不敢与他对视,将目光移动到别处,半响才低声道:“我要阉了你”。

易寒吻上她红的可爱的耳垂,在耳边呢喃道:“你一定不舍得”。

脱俗身子猛的一颤,却狠狠把他推开,绷着小脸道:“你别想蒙骗过关,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

易寒倒在椅子上却哈哈大笑起来,“脱俗,你真可爱”。

脱俗见他丝毫不惊,气的不知如何是好,干脆气嘟嘟的转过身去,易寒看着她一头垂下的长发,仿如高山的岚气那般纯净与浩缈,内心涌起了一股柔情,走了过去轻轻将她搂住,低头只见怀中佳人楚楚可怜,一双美丽的眸子渗出点点晶莹,怜爱的说道:“你留眼泪,我会伤心的”。

只见脱俗凄凄说道:“你明知道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却如此欺负我,我是在替自己伤心,为什么会这么倒霉,爱上你这个采花贼”。

易寒将她抱住,坐了下来道:“我来告诉你,我这些日子都做了什么事情,拂樱又是怎么回事”。

易寒真情实意的将自己内心的感受向脱俗坦诚,随着他的言语,他的表情也时喜时伤,将一个男子内心最真实的一面像自己的爱人袒露。

直到他说完的时候,脱俗双手已经紧紧的抱着,希望抚慰他,保护他。

易寒笑道:“脱俗,这样算不算在外面勾三搭四呢?”

脱俗拼命的摇着头,“人同此心,你教导我要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我能了解她的悲伤”。

对于获得爱人的宽容体谅,易寒并不感觉这是一件值得骄傲庆幸的事情,不管如何脱俗都是为难自己而成全他,甚至她已经爱自己到了那种全心全意为爱人着想却忽略自己的地步,这让易寒惭愧而内疚。

他与脱俗携手而行,漫步府内,互倾衷曲,情意绵绵,看在下人眼里,心里感叹看了只有老爷才能制服住脱俗小姐这只母老虎,她现在那里还有半点凶狠的模样,俨然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羔羊。

一同用过晚饭,易寒洗了个澡,惬意的卧在屋内的大炕之上,脑袋空白什么都不想,尽情享受这一刻的轻松温馨。

突然一道紫衣倩影映入眼幕,一头黑色的晶莹长发挽着发髻,那精致的脸容脉脉含羞、长长的轻飘的紫纱裙拖在身后,每走向前一步都让易寒神魂颠倒,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易寒顿时翻腾起身,伸手将朝他走近的脱俗搂在怀中,脱俗雅臂舒展,自然而搂住他的脖子,举动之间,朴然天成,娇媚可喜之态,妍丽动人之处,实在难描难画。

易寒解开她的发髻,乌黑长发顿时散落开来,缕缕垂到肩上,易寒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扯她肩膀衣领,白皙的肌肤在黑发的衬托之下愈显丰润白净,脖颈之下,露出粉红抹胸料子,如此美色之前,易寒岂能再忍伸手就要一探究竟,脱俗却捉住了他的手,含笑摇了摇头。

易寒心中一讶,脱俗这女子难道学会了吊自己胃口,倒想看看她想干什么,穿的这么美丽,不是想诱惑我还能做什么,想到这里也就忍了下来。

脱俗将衣领拉好,掩住春光外泄,让易寒趴着躺好,轻轻的从背后脱开易寒的衣衫,感受到她的轻柔小巧的双手,那指尖在他肌肤划过的触感,心情涌荡起来,心中暗暗赞道:“脱俗现在真懂事”。

脱俗脱下易寒的上衣,并没有继续的动作,双手揉捏着他的肩膀,房中烛光流转,美人如,白皙温润的粉拳落在后背之上,易寒极为受用,慢慢的他的欲望也渐渐散去,筋骨尽酥,昏昏睡去。

脱俗见他久未哼声,喊了一声,易寒不应,低头一看却看见这个男子睡的正香甜,那温婉的小脸顿时变得气嘟嘟的,突然分开易寒双腿,小手朝他双腿根处擒去,只感觉手中之物顿时暴涨。

易寒被惊醒,只见脱俗俯身在他耳边温柔说道:“易寒,你睡着了吗?”

易寒只感觉柔滑纤指到他胯下拨弄,两人恩爱几次,脱俗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害羞惧怕,心中苦笑,你这样动手我怎么能睡的下,脱俗见他不应,手臂又欺,柔指才触,易寒顿时打了个颤,双目大睁,呼吸粗重。

脱俗轻咬下唇,暗忍笑意,眉目淡淡羞涩,却大胆问道:“易寒,你怎么了?”

易寒喘气道:“我怎么了,你会不知道,脱俗你这调皮的小妮子”。

脱俗见他应话,一脸羞涩的离开他那个敏感的部位,双手又轻柔的揉捏着他的肩膀,易寒顿感如释重负,只是那畅快膨胀的感觉却烟消云散,心头顿觉失落不舍,但脱俗双手落在他的腰间,停留在臀际的时候,易寒又期待连连,可是脱俗并没有如他所愿,易寒心中暗道:“这妮子装傻呢?”

这会脱俗按的再如何酥畅,易寒却再也无法似当初那般昏昏睡下,突然翻身道:“脱俗,我看你累着了,不如由我来给你按吧”。

脱俗知他意图,含羞点头道:“好”。

易寒装模做样的帮脱俗按揉一番,却尽袭脱俗的敏感之处,不一会儿,脱俗已经吐气如兰,星眸含幽,早已动情不能自已,现在就算易寒做什么,她也不会反抗。

易寒将脱俗抱到床上平躺着,只见脱俗颊泛红晕,眉眼如丝,妩媚至极,身子软绵绵的,一副任易寒肆意妄为的意态。

易寒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衫,羊脂白玉般的躯体在烛光之中泛着红光,旖旎诱惑,掀开粉红抹胸,起伏玲珑妙处巧夺天工,易寒心头一荡,那秀气丰盈的双峰,象两团安静小兔一般轻轻颤动,他似乎触一件珍稀的宝贝一般,手指轻轻落在两团雪白细腻之上,这绵软酥滑,如脂如玉,温暖丰润的感觉让他的双手变得粗鲁起来,脱俗不禁蹙眉疼叫一声。

易寒将注意力转移到脱俗的腰际,盯着那冰肌玉骨美妙曲线,只要褪下亵裤便可窥见晶莹滑白蜿蜒之源,易寒呼吸变得粗重,但褪下亵裤,脱俗那如荫如茵的胜地映入眼中,易寒顿时感觉鼻下一热,他的双掌轻轻的在边缘处轻挑着,未触红心,脱俗的呼吸轻重已经完全受他双掌所控。

再看那佳人,美艳绝伦,紧闭双眸,长长睫毛覆下,檀唇轻启吐出幽幽香,带着颤音,雪白柔嫩的身子不安的扭动的,一头青丝凌乱散在飞红的脸颊之上,娇羞之态,不可方物。

随着身子相拥,股臀相交,一声轻吟响起,莺声娇呖,红烛摇羞,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六十九节 老生常谈

隔日一早,易寒醒来,身边佳人却消声觅迹,床上只留下属于脱俗身上那淡淡的余香,突然见易寒有种错觉,自己已经和脱俗度过无数个这样的早晨,一切就似经历了无数次,而你习惯如此。

易寒非常想捕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坐在床上看着周围的一景一物,入神发呆,心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又不太敢确定。

门突然被打开,只见脱俗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她脸上露出微笑,容光焕发,她将几个小菜放在桌子上,看了看,突然又动手摆了摆,看起来更整齐一点,这才满意的走了出去,却丝毫没有发觉床上的易寒已经醒来。

这让易寒感觉很奇怪,她表现的一点也不任性野蛮,反而似乎贤淑的妻子,这让他有种错觉自己看到的不是脱俗而是玄观。女子可以任性刁蛮,但必须有任性刁蛮的资本,否而令人心生厌烦,脱俗有这个资本,你对她永远不会感到不厌其烦,因为她还是一个痴情的女子,人同此心,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她有着心情,会生气,会幽怨,然而因为爱着对方,会宽容理解。

当脱俗端着两碗粥走进来的时候,这一次她特意往床上望了一眼,看见易寒已经起身,沾上烟黑的额头下,一双眸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辉,她有些害羞的对着易寒笑了笑。

易寒下床,这才发现外衣不见踪影,脱俗连忙放下碗筷,从衣柜里拿出新衣衫,走过来说道:“你那套衣衫,我闻着有股味道,就拿去洗了”,便说着便伺候易寒更衣。

两人用过早餐之后,脱俗又忙了起来,亲自收拾桌子,清洗碗筷,又洗涤易寒的那套脏衣,恍若这里没有下人,事事都需要她亲为一般。

易寒就这样跟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做着一切,保持沉默,脱俗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不时会回过头来看易寒一样。

待她忙完之后,易寒这才问道:“俗儿,你为什么要亲手做这些事情呢?”

脱俗笑道:“我感觉有一天我们会一无所有,到时候就只能我来照顾你了”。

“为什么不是来照顾你呢?”易寒反问道。

脱俗看着他憨憨的笑了笑,易寒从来没看她有这种笑容,那额头上的烟黑显得耀眼,不像是引人瞩目的女子,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易寒将目光凝聚道她额头上的烟黑,于是他走到她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抚摸她额头上的发丝,却没有将那抹烟黑擦拭,脱俗将头靠在易寒的肩膀之上,两人共同领路这一次的恬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脱俗眼神闪烁出一丝调皮,“还记得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心里想,那里来的傻小子,也敢学人家当采花贼”。

易寒呵呵一笑,她还是原来的脱俗。

只听脱俗又默默道:“现在我才知道,傻的是我,不知不觉就中了你的圈套,无法挣扎”。

易寒安慰道:“你是美丽的小妖精,是我不知不觉被你诱惑了”。

脱俗睁大眼睛充满疑惑,待一寒那句“娘子”出口,她已经无法思索,陷入浓情蜜意之中。

这一次,当易寒要离开,脱俗没有百般阻拦,她依依不舍的将易寒送到府门口,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等待着下一次自己的夫君归家。

易寒又陷入忙碌之中,重建镇西军的事情定了下来,原本镇守雁门关的镇西军旧部被调至京城,朝廷在郊外西山脚下布置大营,为镇西军暂时的驻军之所,同时从地方厢军调动士兵补充雁门关城关兵力守备,而这支镇西军暂时定为为京城守备军之意,并没有明确的职守安排,元帅一职还是由林毅岳担任。

林毅岳也参与到镇西军重建事务之中,他拿出了镇西军士兵名册。

这份名册足足有一大马车之多,有些纸张已经破旧不堪,有些新添不久,枢密院统计一番,名单足足有三十万人之多,除老弱病残,善存人世的只有三万人之多,余者已化作一缕英魂,这三万人除一万多人还在军队,二万多人已经归乡。

枢密院下令地方官府通知这些镇西军旧部,同时承诺厚待,望他们能继续为国家效力。

这一些都是繁琐的工作,光是清点名册一项,枢密使大小官员就耗费了七日之多,这还别说有林毅岳等人从旁协助。

重新订制镇西军士兵名册的工作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在此期间枢密院向全国发放了不计其数的文书,几日之后,地方传来名单愿意继续从军的士兵却寥寥无几,大多士兵表示,他们再也不愿意与家人分开了。

一个月之后,镇西军重建工作到了一段落,镇西军总人数共计二万人还不到,比起镇北军的二十万人,镇南军的十五万人,镇西军显得是那么寒酸,令人感慨,镇西军难显往日风光。

在重建镇西军的同时,朝廷已经对地方厢军进行裁军减员,大胆改革,然而镇西军的重建工作并没有达到如初预想,这让枢密院方面忧心忡忡,镇西军不成气候,藩王一旦有谋反之举,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个月来,方安中多次邀请易寒共商如何扩展镇西军规模,两万人实在是太少了。

若是调动补充兵源,除从镇北,镇南两军调动之外,余者不堪重用,然而镇北,镇南两军岂可随意调动,事关国家疆土。

易寒有意让镇西军与殿前兵马融为一体,时机未到,此事却不打算出口。

殿前兵马职在保护皇城安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调动离京,镇西军却是为大战而备,二者职守不同,易寒也不着急,逼急了就不得不为了。

再说西王那边,朝廷裁军减员,地方驻军兵力大减,镇西军又未成气候,如此良机为何还隐忍不动,本来枢密院还生怕此事弄巧成拙,让藩王有机可乘,如今见西王等人,兵马未有异动才送了一口气,这可真是像走在悬崖甬道,稍有不慎玉石俱焚。

林黛傲一直忙于贵州之事,有玄观在背后统筹划策,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人力与资源做到了最大化,让林黛傲深感玄观才能深不可测,此女若能成为自己的左右手,万事无忧,只可惜,玄观注定不是这样的人,自己所能做到的就是成为分享共同利益的伙伴,林黛傲出钱出力,玄观只是出智,林黛傲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赚了。

直到近日她返回金陵才收到虎女席夜阑的书信,虎女娘子军之事传遍大东国,她也早有耳闻,信中并没有细说,只是希望让她上京城见上一面,商议要事。

林黛傲早就打算上京一趟,她获知易寒身边有一位关系密切的女子,据方重信报,此女天香国色,姿色容貌天下少有,林黛傲一边很紧张担心,一边又迫切的想上京城去,只是碍于琐事缠身,抽不出空来,这一会非要找那个混蛋算账不可,住着自己的府邸,养着其她的女子,成什么样子。

心里这么打算,也好见见虎女,当然找易寒算账是最主要的,见虎女只是顺便而已,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没有利益,名声什么都是虚的。

林黛傲只是在府里休息一天,陪陪两个孩子,隔日便带着一大帮下人护卫上京。

虎女立于一片空地之上,此地空旷,正合适建造门户武馆,可笑的是,她连这块地都买不起,又拿什么建造需要耗银无数的门户武馆,尽管头上有着虎女之名,尽管世人承认女子也可像男子一般战场杀敌报国,尽管有许多的女子不甘心位于男子之下,不想再被男子小看,不想只是成为男子的附属,可是自己却无法利用这个机会。

虽然她雄心万丈,然而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没有人帮助他,宋、林、苏三大家族的家主已经给她回信,说事务繁忙会抽空上京一趟,方家家主甚至没有给她回信,她这一个月一直等着,放下骄傲常往晨曦巷,此刻,她才发现,那几个家主完全没有把她放下眼里,她只有一个虚名并无权势,那只不过是人家的客套话,可笑的是她还充满期待,当有求于人的时候,所有的骄傲是如此的不值一提,就算她是席清的孙女,是皇上的义妹,有着虎女之名,有些事情还是那么的艰难,席夜阑突然感觉自己很孤单无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易寒来。

他是第一个告诉自己可以这么做的人,从那个时候起,席夜阑就把他当做朋友看待,当中也许带有些淡淡的情愫在内,只是因为当时她的心完全被麒麟所占据,没有这个叫易中天男子的容身之地,这丝若有若无的情愫也被归类为友情多一些,她之一生至此刻,只有三个男子能在她内心留下影子,占据最大空间的是为国捐躯的麒麟,相处一段时日的易中天还有那个告诉她女子的价值,素未蒙面的男子,此刻她的心里还是有着三个影子,易中天与麒麟根本无法重叠在一起,一个是幻想出来完美无瑕的男子,一个却是真实所见有着无数缺点,让人对他的行径痛恨不耻的男子,可事实告诉她,两个影子是同一个人。

那个幻想出来完美无瑕的麒麟渐渐的淡去,易中天的形象越发鲜明的,他是实实在在的,就像挥舞着大棍棒将那虚无缥缈,烟雾一般的麒麟影子给冲散,其实自己每一次见到他虽然表情冰冷,但是内心其实是愉快的,想着一幕幕,嘴边不知不觉挂起了微笑,想起他义无反顾的将自己从火海中抱了出来,冰冷的眸子突然变得特别温柔。

她是恨他又想他,要恨一个人,必须先想到他,她不知道自己恨他什么,恨他欺骗自己,恨他花心滥情,不管如何,有一点可以证实的,那就是两个人不会有结局,中间有着太多的障碍,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感到孤单无助吗?自己才会那么恨他吗?骄傲的她可以为了自己的梦想,可以为了那帮女子而屈服,但她绝对不会对易中天屈服而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

她偷偷的思念了一下,屹立高处吹了冷冷的寒风,让风将心头的羁绊吹散,然后转身离开,为着自己的价值而孤军奋斗着。

林黛傲带领着下人护卫到京来到淑德府,府邸上下忙成一团,似皇帝来了一般,方重出府相迎,“夫人,住宿已经安排好了,夫人旅途劳顿是想到大厅还是先回房休息。

林黛傲笑道:“方重,我现在是客人了,不再是这里的主人,请你们老爷出来相见吧”。

方重应道:“老爷不在府内,要不要我让脱俗小姐出来相见”。

林黛傲讶道:“他不在府内,这会去了哪里?”

方重摇头道:“老爷一般都不住在府内,他一个月才回来一两日,小人也不知道老爷住在哪里?他的事情,小人也不敢问”。

林黛傲听到这里,心里怨气消了一班,他并不在府内与那狐媚子厮混,这还差不多,想到这里笑道:“方重,先带我去大厅,请脱俗小姐出来相见吧”,她倒有看看什么样的女子敢与自己争夺男人。

林黛傲往大厅走去,一路上看着府内建筑布局做了改变,皱起眉头道:“方重,是谁将这建筑改的乱七八糟的”。

方重连忙应道:“是脱俗小姐,她说这样布置更平华”。

林黛傲心中叹气,这所府邸为了营造富丽堂皇,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银子,被她这么一改,大气之势全无,那些银子算是白花了,她虽富可敌国,但是还是很心疼的,那些银子算是打了水漂了,也没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却说道:“方重,一会你去把账本拿来给我看”,这府邸虽然所属易寒名下,但是所有的日常支出都是她所出,看看账本也无可厚非,再说了易寒也从来不理此事。

林黛傲在大厅坐下,方重拿来账本,林黛傲翻阅了一会之后,眉头皱的弯弯的,这几个月的支出竟是如此之多,而且是大多花费在无用的方面上,林黛傲合下账本说道:“我可不是冤大头,养这么多闲人,你将八个厨子当中的三个辞退,留下五个能干的,再有就是......”

林黛傲毫无停顿,流利的说了一通话,竟一口气辞退淑德府大约三十个下人。

方重显得有些为难,这些都是府内做了一段时间,平时也兢兢业业,夫人一下子辞退这么多人,会不会有点不通人情了,于是道:“夫人,其实有些支出可以俭省,并不用将他们辞退,而且他们一直任劳任怨,夫人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林黛傲猛的站了起来,拿着账本打在方重的头上,“我将这里交给你,就是相信你,如今你不能做到让我满意,我只好如此,有什么不妥的让你们老爷来跟我谈,只要他能说服我,这些人我可以不辞退”,一语之后淡道:“去请脱俗小姐来相见吧”,她虽然说将淑德府赠送给易寒,然而这里的一切都完全掌控在她手中,她想将易寒赶走,依然有无数的法子,这就是商人的奸诈本性,不过她当然不会这么做,本来就是为了箍住他,控制他的一切举动,岂会傻得把他赶出去,脑子里不由想起那个混蛋,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这让方重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夫人吃错药了,突然林黛傲盯着他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方重这才匆匆离开,来到脱俗小姐所居住的院子,只见脱俗正在舞剑,她表情严肃,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姿态自若,灵性和优美的动作,令人一见难忘,方重看的呆呆入神,与脱俗小姐相处,不知不觉他已经喜欢上这个女主人,她率直坦诚,纯洁无污,而不像夫人一样有着许多弯弯肠子,突然方重发觉自己比起方夫人,自己更喜爱脱俗小姐这个女主人。

突然一把冰冷锋利的利剑架在方重的脖子之上,吓的方重额冒冷汗,难道脱俗小姐知道自己内心正在亵渎她,自己可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是喜爱而已,忙道:“脱俗小姐,是管家我方重啊”。

脱俗收回剑,嘻嘻笑道:“方管家跟你开玩笑的,瞧把你吓的,本小姐不会胡来的”。

方重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脱俗小姐喜怒无常,可不似夫人那般懂的隐忍,朝脱俗看去,这样一个纯洁率真的女子如何是夫人的对手,心里竟打算帮帮她,可是夫人岂是好惹,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吃里扒外,准饶不了自己,顿时一脸矛盾。

脱俗见他表情怪异,问道:”方管家,看你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有什么麻烦事,尽说无妨,本小姐立即去解决”。

方重应道:“脱俗小姐,方夫人来了,就在大厅等候,请小姐你去相见”。

脱俗疑惑问道:“方夫人?”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

方重解释道:“方夫人就是以前这淑德府的主人。”又悄悄补充一句,“这府内的一切日常支出都是由方夫人所付”。

脱俗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方管家你说的是那个福寡妇”。

方重大吃一惊,连忙道:“脱俗小姐你可不能在夫人面前这般称呼她,她发起怒来,这大东国的地面都要抖上一抖”。

脱俗笑道:“放心吧,方管家,你当我傻吗?”突然却眯着眼睛盯着他,问道:“方管家,你会不会偷偷去告状”,未待方重回话,脱俗却嫣然笑道:“就是你去告密,我也不怕”。

方重无可奈何,脱俗小姐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一般调皮,说道:“脱俗小姐,我们走吧,不要让夫人等久了”。

两人往大厅方向走去。

第七十节 儿女成行

“夫人,脱俗小姐来了”,方重人未到,声先禀报,潜意识里还是将方夫人当做这里的主人,而脱俗也退而居次,成为客人。

两人女子,第一眼都将目光投射给对方,一个超凡脱俗的气质带着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一个是举止优雅高贵,举手投足间都流动着端庄典雅,婀娜多姿充满成熟女子的韵味。

看见脱俗那清丽绝美的脸蛋,林黛傲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纯洁唯美的女子”,同时林黛傲心里却生出怨气来,她不禁又怨恨起易寒来了,她想恨眼前的这个女子,但脱俗宛诺处子般的纯洁,宛如妹子般的可爱,让她半点也生不出她的气来,她将这些帐又算在的易寒身上,归咎为易寒高超的技巧,独特的性情所蒙骗了,她阅人无数,脱俗是什么样的女子,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脱俗在看见林黛傲的时候也是一讶,她想不到这个方夫人竟是如此年轻美艳,原本她还以为对方是个中年妇女呢?她坐在那里如同娇艳的兰花一般,端庄精致的脸上挂着微笑,如兰花一般散发着缕缕高贵,眼角的皱纹有着庄重与幽思。

脱俗先开口道:“你是方夫人?”

脱俗率真的口吻,不可置信的神态,使人不自觉生出一丝怜惜之情,林黛傲也不例外,心中暗道:“可怜的女子,被蒙在鼓里还恍然不知”,她可以将任何东西让给眼前的这位女子,可是独独爱人是绝对不可。

林黛傲点头微笑,漆黑的眸子秋波顾盼间闪烁着女子成熟的魅力,优雅淡笑间给人和风扑面的感觉,用热切的口吻道:“脱俗小姐原来长的这么美丽动人,我听方重常提起你”,她习惯反客为主,将主动权牢牢的控制在这里的手里。

脱俗精致的俏脸顿时绷紧,变得英气逼人,不知道为何心里不太痛快,因为这所宅院是她所赠,她与易寒是什么关系呢?以前她以为方夫人是个中年妇女,事实却是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她还很年轻,她也有诱惑力,突然间她似乎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周围的一切都是她所不熟悉的,她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站在那里有些发呆,不走着也不坐下。

林黛傲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自然而然,无声无息的挽住脱俗的手臂,说道:“我年长你几岁,不如我们就姐妹相称,也不会显的见外,可好”,林黛傲的热情亲切让人如沐春风,脱俗无思索的点了点头。

林黛傲喜道:“妹子,那快坐下来吧”,说着就挽着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林黛傲显得非常热情,问这问那,不一会儿,脱俗就完全忘记方夫人潜在敌对的身份,她似一位姐姐又似一位长辈,渐渐的打开脱俗的心扉,“姐姐”二字顺口喊出。

林黛傲应道:“怎么,妹子有什么话要说”。

脱俗却沉吟起来,她是想问清楚她与易寒之间的关系,突然间却说不出口。

突然林黛傲一脸入神,喃喃道:“想见的人见不得,思念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她一双沁透的眸子,她宛如最迷情,最温情的一朵兰花,林黛傲先声夺人,其实她根本不必如此,然而确实喜欢这个女子,她不想用强硬的手段,

脱俗心里一悸,顿时感觉呼吸不畅,艰难的出口道:“姐姐思念之人是谁呢?”

林黛傲笑道:“姐姐也不怕你笑话,我是来找我两个孩子的父亲,一家人回金陵也好团聚”,突然朗声朝方重喊道:“方重,老爷回来了没有?”

方重明知夫人故意问道,也不好揭穿,只得如实又重复了一遍。

先在脱俗再不明白方夫人口中说的两个孩子的父亲就是易寒,她可不是天真而是愚钝了,易寒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他早有妻室而且还有孩子,这一点都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他不该对自己隐瞒,自己是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给他啊,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她的身边到底还有多少个女子,脱俗突然感觉自己对他而言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重要,甚至没有地位,心酸涌上心头,绝美的小脸带着悲伤,美丽的眸子湿润了,脱俗强忍着眼泪落下,勉强笑道:“我离家多日,突然思念师傅,想回去看看她”,从不舍不弃到甘心退出,这种情感已经蜕变成熟,在面对情感方面,脱俗是稚嫩的,她不懂得见招拆招,时常表现的懦弱而坚定,他身边每一个女子都似一颗大石,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了,心里还在安慰自己,等他孤单的时候,自己再来照顾她,无欲无求便是如此。

林黛傲自然看得出来脱俗的伤心,她内心有些心疼,可是这是最好解决的法子,闹僵硬了,这一切都变的更难收拾,忙将脱俗拥住,柔声道:“妹子,你怎么了”。

脱俗摇了摇头,已经再没有说话的欲望,“姐姐,我先回屋收拾行李了”。

林黛傲忙道:“方重,给脱俗小姐安排一辆马车,派人随行送脱俗小姐回去”。

“不必了”,脱俗说完转身就离开大厅。

方重看着林黛傲,一脸为难,不知该追去还是继续呆着,林黛傲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去照应一番,方重这才追了上去。

待大厅只有林黛傲一个人,她的内心却完全没有战胜情敌的喜悦,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愤怒道:“好你个易寒,连这么率真可爱的女子,你都敢欺瞒哄骗,让我不得不来当这个坏人”。

回到房间里,脱俗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哭的成了泪人,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涌了下来,她内心是矛盾不舍的,可是要走的决心是非常坚定,这里无论如何她是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自己在这里就是个外人,脱俗甚至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先找间客栈住了下来,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根本不需要自己,自己先回云雾峰顶,等他孤单无助的时候,自己再回到他的身边,以前是脱俗是霸道的,在两人经过了一场生死之恋后,她不再如此。

方重尾随而至,轻轻喊了句“脱俗小姐”。

脱俗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水,转身勉强笑道:“方管家,这些日子劳你的照顾,对于我的无理取闹,你处处忍受宽容”。

方重一愣,脱俗小姐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更让人觉得内心温暖,他却欲言又止,脱俗小姐是肯定斗不过夫人的,留下这里也只能受尽委屈,不知道为何强势任性的脱俗在方重看来,在方夫人眼前就像一个小孩子般难以匹敌,这事恐怕谁也帮不了什么忙,只有那个又神秘又忙碌的老爷出面不可,他得到这样优秀的两个女子的青睐,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方重道:“脱俗小姐,要不我先将你安排在客栈住下,等老爷回来再通知他去见你,你也知道方重什么也做不了主,在这里就是个奴才”。

脱俗脸上有些犹豫,一会之后却道:“不必了,他若想寻我,就是天涯海角他也找的到,若不想见我,就是我站在他面前,他也会变着招躲着我”。

脱俗简单收拾行李,匆匆离开淑德府,方重送到门口,也未准备马车,她知道脱俗小姐不会再接受这里的任何一切。

席夜阑坐在轿子上,撩开轿帘子,问道:“淑德府到了没有?”轿夫应道:“小姐,快到了,前面不远”。

这些日子,她日日往晨曦巷这边来,上门拜访四大家族在京城的门户府邸,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幕,脱俗背着包裹似要出远门,恬美的脸容透出忧郁不宁的神色,往常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蒙了一层迷惘的雾气,像是有非常令她困扰难解的愁结,两人这些日子以武论道,已经培养出了深厚的友情,忙让轿夫停轿走了出来,脱俗低头一脸黯然没有看见席夜阑,待听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才抬头望去。

席夜阑靠近问道:“脱俗,你这是要去哪里?”

脱俗应道:“回云雾峰顶!”

席夜阑讶异道:“为什么要回去?”突然冷声问道:“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脱俗摇了摇头,露出淡淡怡人的微笑,眼神却充满悲伤。

依席夜阑对脱俗的了解,这女子什么都强势不屈,单单对于易寒这一点软弱无比,没有半点反抗的力道,她冷喝道:“他有什么好?似你这等女子,全天下的男子都争着抢着,只要你轻轻撩起手指,个个蜂拥而慕”。

脱俗好奇的看着席夜阑,无法理解这句话,爱人是独一无二的无可代替的,岂能拿来相比较,露出娴静的笑容道:“我这一生只认定他一人,谁也无法代替”。

席夜阑冷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不顾一切的,捆着他绑着他,也要让他屈服,为何要懦弱的逃避”。

脱俗笑道:“我以前也是这么想到,他若乱来,我就打断他的手,他若乱跑,我就打断他的脚,然后守候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席夜阑冷道:“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假如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动手”。

脱俗弱弱的低下头,淡淡道:“因为他让我懂得这样的情感是自私的,他快乐我才会快乐,而并不是我快乐而快乐”。

席夜阑显然无法理解,“这就是你为什么谦让他,在他面前表现的如此懦弱”。

脱俗沉默不言,席夜阑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拉着脱俗的手,“跟我回去”。

“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方夫人回来了,我没有留下淑德府的理由”。

在听到方夫人三个字,席夜阑莫名的激动,甚至忘记了脱俗的遭遇,她日盼夜盼就是等待当中一位家主来京,久违的等待迎来曙光,她岂能不激动,“是真的吗?方夫人来了”。

脱俗点了点头,“夜阑,我先走了,我们后会有期”。

席夜阑这才想起脱俗之事,忙道:“你先别走,先到我那边住下来。”

脱俗摇了摇头,“我不想麻烦你,在你那边做个闲人”。

席夜阑却道:“脱俗,我那里有一帮女子,她们喜欢习武,不如由你来教导她们武艺,算我有事相求可好”。

脱俗看着席夜阑期盼的眼神,不忍拒绝,再者说了,她也不想离易寒太远,现在虽然去意坚绝,说不定明日就后悔,恼自己犯傻了,点了点头。

席夜阑拉着她的手,喜道:“脱俗,谢谢你。”

脱俗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席夜阑虽然急着见方夫人,还是先打道回府,安排脱俗住下,晨曦巷与红冠巷其实离着也不远,安顿好脱俗,又匆匆来到淑德府。

方重对于这美丽清冷的小姐早已熟悉,她是脱俗小姐的朋友,只不过脱俗小姐现在已经不再府内,未等席夜阑开口,便说明情况。

席夜阑拿出帖子,却是拜访方夫人的。

方重讶异,方夫人刚到京城,这席小姐消息如此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了,匆匆进入大厅禀报,林黛傲一脸愧疚,恼自己不该如此无情先斩后奏,好几次都想让方重将脱俗给追回来,想起易寒,又强行控制这股欲望,见方重进来,忙道:“方重,你快去将脱俗小姐给追回来”。

方重一讶,脱俗小姐这都走了多久,夫人怎么才有这个念头,说道:“夫人,脱俗小姐已经走了多时,怕是追不上了”。

林黛傲却是蛮狠不讲理道:“我让你去追,你去就是这么多废话,派人搜寻京城大小客栈,再往出京的几条必经之路追赶”。

方重大喜,应道:“是,我即刻去办”,突然想去席小姐拜访,转身一瞬间,林黛傲显得不耐烦,责问道:“又有何事?还不快去”。

方重奉上拜帖,“席小姐登门拜访”。

林黛傲接过拜帖一看,是虎女席夜阑,淡道:“请席小姐进大厅来”,又补充一语:“赶紧去将脱俗小姐给追回来,找不到人,方重你就不用回来了”。

对于林黛傲的强狠,方重没有不悦,匆匆退下。

林黛傲喃喃骂道:“混蛋,我上辈子欠你的吗?这种事情也得我来给你摆平”。

这时,席夜阑在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大厅,林黛傲将眼前这个幽然素淡的女子与玄观相比,两人并称奇女,一文一武,容貌倾国倾城难分高下,她与虎女没有接触,暂时无法多做判断,名声在外,未见先重三分,林黛傲也不例外。

虎女也没有想到大东国的风云人物方夫人竟是如此年轻美艳,倒也有些讶异。

林黛傲以客人姿态招呼席夜阑坐下,商人的那套熟络言语运用的娴熟无比。

林黛傲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席夜阑道明来意,她希望方夫人出资帮助她建造武馆。

这显然有点唐突,让林黛傲感觉眼前这个女子心智与玄观相比有着天壤之别,无缘无故的就让别人出资帮助她建造武馆,是将别人当做傻子,还是自己愚钝单纯,林黛傲笑道:“席小姐,我是个生意人不是个慈善家,再说这件事情与慈善半点也没有关联,凭什么要我耗费大量银子帮你建造武馆,说句不好听的,我们商人付出就要有所回报,席小姐拿什么回报我呢?”

一句话就将席夜阑搪塞的无法再言,沉吟良久,才道:“夫人,夜阑无法给你任何回报,夜阑只是希望鼓动女子学武之风,让我们女子不再屈服于男子之下,夫人也是个女子,难道不想与男子平起平坐”。

林黛傲嫣然笑道:“席小姐,我奉劝你一句,作为女子,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该挺胸扬眉的时候就挺胸扬眉,我也想提高女子的地位,然而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且我一点回报也没有”。

席夜阑道:“夫人也是女子,女子地位提高,这不是夫人的回报吗?”

林黛傲感觉与她丝毫没有共同的话题,她天真单纯至极点,冷淡道:“这回报我不要也罢”。

席夜阑骄傲的性格让她想立即起身离开,不想再这样央求别人,然而她还是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沉声道:“不知夫人要获得什么样的回报”。

这话一出,气氛似在谈判一般,林黛傲喜欢如此,这样让她不必看名声看人情,一切从利益的角度上考虑,严肃道:“席小姐,说真的,无论什么样的回报都无法打动我耗费巨资帮你建造武馆”。

席夜阑道:“夫人修建这所府邸耗资巨大,夜阑所需要的不多,这对夫人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夫人为什么就不考虑考虑呢?”她将自己的尊严放到了低点。

林黛傲淡淡应道:“我的银子,一分一两都是要落在实处,从不胡乱施为,席小姐请恕我爱莫能助帮不了你”,一语之后道:“席小姐,天色不早了,不如留下来用餐吧”,显然她已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与一个天真之人有什么好谈的,却打算送客。

席夜阑淡淡道:“不必了”。

林黛傲笑道:“这样也好,我吩咐下人送席小姐出府”,朗声喊道:“送席小姐出府”。

席夜阑起身离开,心里面失落无比,没有人能理解她,这方夫人身为女子却无法身同感受,对于无法理解她的人,她是愚昧天真的,对于能理解她的人,他会钦佩支持的。

不远的距离,席夜阑却感觉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前方的道路那么的空旷,不知道何去何从。

骄傲是需要资本的。

(今夜有事就到这里)

第七十一节 美色诱惑

易寒这段时间常往西夏脚下的镇西军大营跑,就像有一件东西失而复得,总让人感觉兴奋而沾沾自喜,同时也利用自己的职务,人脉,让这

些将领士兵尽快适应下来,在另一方面与枢密院的关系也密切起来,枢密院侍中佐天子不再是一个虚衔,此职的设定真的落到了实处,与枢密使

方安中也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天天相处日久生情,何况是两个彼此看的顺眼的人。

楼起的太高,而基础打的不坚实,总会埋下隐患,易寒如日中天,而刘锄方面隐忍不动,还有一个狡诈如狐的珍妃,这一切都是不稳定因素

,在此其间,刘锄多次邀请易寒前往太师府,然而易寒总是以公事繁忙为由委婉拒绝,直到一日刘太师亲自上殿前兵马大营邀请易寒晚上到太师

府赴宴,盛情之下,易寒无法拒绝才答应下来,他知道自己与刘锄走的是不一样的路,最好大家各走各的,河水不犯井水。

晚上,易寒赴约而至,刘太师在大厅设宴,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三人均在场,以及刘太师的一些门生,大小官员约有数十人之多

,当然客人之中,若论当朝重臣者,就属于三部尚书以及易寒四人,那些官员彼此之间都很熟络,而易中天之名,名声在外,那些没有见过这个

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的官员们纷纷表示尊重。

宴席一开始,众人便围绕着易寒聊了起来,纷纷朝易寒敬酒,易寒也是来者不拒,他不想与这些人闹出太大的矛盾,毕竟很多事情都是有求

于他们,大家和平共处最好不过,而易寒也成了宴席上最耀眼的焦点,酒过三巡,易寒喝的最多,尽管他酒量不错,被这么多官员轮番敬着,也

有点吃不消,脑袋晕晕沉沉的,于是打算离席。

身边的户部尚书连忙将易寒按了下来,说道:“易大人,这酒宴才刚刚开始,怎么就要走了呢?今日难得与易大人一聚,应该尽兴才是啊”

,说着又朝刘锄看去,说道:“太师快请芙儿小姐出来一舞,让易大人看看眼界,也好让我尔等大饱眼福啊!”

众人哈哈大笑,眼神露出期待,纷纷附和。

易寒被户部尚书按下,身子顿觉疲惫,心中怨自己太过自信,来者不拒,却打算前喘喘,一会再走。

刘太师笑道:“好吧。”紧接着吩咐下人去请芙儿小姐。

只听户部尚书笑道:“易大人,这芙儿小姐乃是太师收养的义女,年芳十九,长的倾国倾城如芙蓉一般,擅长舞蹈曲子,只是这芙儿小姐眼

角甚高,寻常男子难入她的法眼,易大人年轻有为,相貌英俊,不知道是否能让芙儿小姐动心”

易寒喝的虽醉,心里却是清明,敢如此拿这个女子开玩笑的绝对不是大家闺秀,最有可能是太师府的歌姬,一般受宠的歌姬都是高官以义女

之名留在府邸,实为侍妾,只不过这刘太师年过六旬,恐有心无力。

易寒低头眯着眼睛养精蓄锐,突然喧哗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易寒懒洋洋的抬起头来,几丈之外,一袭白裙身影袅袅从门口走了进来,她有

着黑亮的头发,流泻着晶莹的光泽,上挽着挽着华丽的发髻,易寒淡淡一瞥,她低着头,一副脉脉含羞的模样,易寒不能完全看到她的容貌,然

而那晶莹洁白肌肤,已是精致万分,那窄小的双肩,行走之间,脚尖从那长长的拖地的轻飘的白纱裙中探了出来,小脚之上是一双粉红的绣花鞋

,身材修长,女性完美的曲线充满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每一步属于女子袅袅的姿态,都令在座之人人神魂颠倒。随着她的走入,整个大厅似乎充

满了明媚的阳光,似置身于花香鸟语的春天色彩之中,她整个身影,都笼罩着一层蒙蒙的女子的婉约,在这一刻,整个大厅都寂然无声,众人呆

呆地看着她经过,惟她美色所惑。

在走到刘太师一丈距离的时候,她才停了下来,嫣然行礼,娇声道:“见过义父”。

刘太师哈哈大笑,“芙儿快不必多礼,为父向你介绍一个年轻有为的英雄豪杰”,做了一个手势,“这位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易大人

”。

芙儿缓缓转身朝易寒望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她朝易寒看去,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羡慕,他们早有一亲芳泽的想法,只是刘太师宠

爱无比,从不轻易授予,让她亲手敬上一杯美酒已是厚待。

芙儿慢慢的舒张她那垂下的眼皮,微微一动间,一双美丽的眸子认真的凝视着易寒,她的双眸是春日光明汇聚之处,光明幻丽,令人如处幻

梦之中,心魂顿时为之所慑。

易寒身体疲惫,垂下头晃了晃,手上还拿着酒杯,并未迎上她的目光,芙儿檀唇轻轻一翘,露出宁静怡和的微笑,平静的眸子闪烁出一丝深

邃,盈盈施礼,“芙儿见到易大人”。

易寒未有反应,其他人都入神凝视着这么美丽的女子,而无法思考。

刘太师见到气氛凝固,淡笑道:“看来易大人喝醉了”。

身边的户部尚书这才回神,扯了下易寒手臂,“易大人,芙儿小姐向你施礼”。

易寒“哦”的一声,“辛大人,我不胜酒力”。

众人哈哈大笑,看来这易大人真的是喝醉了,芙儿微笑道:“易大人,芙儿有礼了”,目光依然停留在易寒的身上。

易寒抬头望去,“小姐不必多礼”。

芙儿的媚术却对他没有起到太多的效果,他受南宫婉儿影响,因爱而欲却不会因色而欲。

芙儿见他眼神纯净无欲,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表情却依然保持怡和淡然,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去,眸神依然未断,直到侧身对着易寒。

刘太师道:“芙儿去给易大人敬上一杯酒。”

易寒举手道:“不必了,太师,中天不胜酒力,再喝下去就醉倒在这里,回不去了”。

刘太师哈哈大笑:“易大人不必拘束,若是醉倒就在府内留宿一夜”。

芙儿倒了一杯酒,来到易寒跟前,“芙儿敬大人一杯”。

美人来到跟前劝饮,易寒岂能无礼拒绝,这酒是非喝不可,豪爽的一饮而尽。

芙儿举袖掩态将酒饮下,眸子带着清纯凝视着易寒,微微而笑,沾上酒水的檀唇变得晶莹明亮,挂着动人的微笑。

易寒抬头,目光与她对视,心头猛然一悸,如受电殛,竟有种将她拥在大腿上坐下的强烈欲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竟变的千百倍的敏

感,他感觉周身的毛孔都在呼吸着这缕幽香,“芙儿小姐为何这般看着我”,突然发觉自己脸庞发烫,声音变得沙哑粗重。

这落到别人眼中却认为这易大人血气方刚终为芙儿小姐美色所惑,易寒有苦自知,只感觉心头有一股无名欲望烧着他难受,不发不快。

芙儿轻轻一笑,“大人却也这般凝视着我”,一语之后转身将迷人的倩影留给易寒,易寒盯着她包裹在白纱裙中的动人躯体,只感觉此刻恨

不得双手按在她翘起的臀儿之上。

待芙儿朝太师看去的那一刻,众人知道,终于可以一睹芙儿的优美舞姿,果不其然,太师笑道:“芙儿,你就为诸位大人舞蹈一曲助兴”。

芙儿轻轻点了点头。

几个婢女摸样的女子捧琴抱乐走了进来,按步就班。

芙儿目光匆匆扫视全场,待看到双眼充满欲.火的易寒身上,却故意多停留一下,却也并没有久视,她婷婷立着,突然身子轻轻的向前走动,

随着她的步伐,轻柔的乐奏随着她的节奏响起,有人发觉,她脚下的绣花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下,裙下是一双裸足,细嫩的脚趾,踩在地面

上,犹如一块会动的美玉印在地面之上。。

曲调突然加快,只见芙儿身子一顿,一个优美而又快速的转身,双臂柔和的举起,袖中释出两道轻缈白虹,白虹在空中绷直,又轻轻的垂落

下来,在白虹就要落地之时,她的双手又抖动起来,那白虹又缓缓的荡起,就像飞舞在空中的缎带,她旋转舞蹈起来,那两道白虹围绕在她的周

身飞舞起来,时而荡漾着一圈圈的涟漪,时而如灵蛇一般蜿蜒扭曲,顿时让人看到眼花缭乱,陪着上优美的曲调,恍如天边一个仙女正在舞蹈,

她的身子轻盈,双脚似被无形的风托起,并没有明显的踏地动作,似乎与那白虹一般重量,在空中飘飘而非,衣裙颤动,美幻如云如雾,随着荡

起的白裙,一双赤裸的小腿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众人眼暮,修长的小腿精雕玉凿,让人气血涌动的是,她是不是根本没有穿亵裤,裙子虽长,似她

这种舞动,只要下摆一撩,岂不是裙底完全走光,虽然那裙摆最高限度的上撩到膝盖之上,却让人感觉异常刺激兴奋,恨不得趴在她的双脚之下

往上窥望,这唯美的舞蹈却很好撩起了众人的欲望,没有让人感觉低俗下流。

易寒已经呼吸粗重,恨不得冲下场去将此女抱住,这种像高.潮来临前的不发不快让他压抑的周身难受,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她似乎有意

勾引易寒,每一次脸朝易寒的时候,眸子便荡了荡,媚眼刺入易寒心头,继续撩拨他心头的欲.火烧的更猛烈一点,这甜美的微笑落在易寒眼中却

是那么的淫.荡妩媚,她是故意想让易寒出丑吗?还是想教训这个一开始对她美色毫无所动的男子。

他妈的,易寒都要骂娘了,这种肉体与灵魂的不统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只要咬着忍住,额头渗出点点热汗来。

芙儿双手似拈着花瓣,她手中的白虹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美丽的花朵,阵阵幽香营造出明媚花色的景色来,她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白虹瞬间

变幻无数条来,轻柔旋绕中,明幻娇柔的花瓣纷纷在空中飘荡,一花刚闭瞬间又幻漾出一朵花儿,只见她垂直一跃,漂浮在空中,白柔纱裙幻发

出一个美丽的花圈,一双紧贴着的雪白圆润小腿是那么的弱质娇柔,就像一个不懂世事的女神一般,充满婉约温柔,她的身子似乎静止了,整个

地面在上升,她只是静止的保持那个动作,脚尖落地,裙边如缓缓合拢的花瓣,晶润的花心在花瓣的点缀下,漾动着晶润明亮的光泽,眩人耳目

,白纱裙落下掩住如丝绸般柔滑娇洁双腿,亭亭玉立的芙儿宛如一朵闭瓣含羞的白色芙蓉。

曲停人静,大厅落针可闻,只有一丝粗重的呼吸声打破这丝静谧,所有人恼怨的朝破坏这美妙一瞬的那个发出粗重呼吸声的人望去。

突然灵机一动,双掌一拍,哈哈笑道:“好,果然美轮美奂”,将粗重的呼吸声掩饰起来,众人也跟着鼓掌喝彩起来。

芙儿媚眼如丝瞥了易寒一眼,举袖掩口轻笑,这易大人为何会如此色态痴迷,她心知肚名,她身上有一种体香能让男子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中这种迷药,色欲迷智,就是让那个男子在地上做出再如何不堪的动作也没有难度,刘皓曾经贪图她的美色,潜入她的闺房之中,最后反而成

全了她的遛狗之趣,她只是单独朝这易大人一人施用,原本打算让他当场出丑,谁知道他竟能忍了下来。

她原本是珍妃的师妹,随珍妃出师,最后被刘锄收为义女。

芙儿施了一礼,退了下去,夜已深了,宾客陆续离开,易寒也要告退,却发现自己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太师笑道:“易大人累了,独行不便,就在府里留宿一夜”。

易寒只好应下,在下人的搀扶在到客房休息。

他躺在床上,身上却似在火上烤着一般,热的他将自己扯的赤条条的,盯着胯下鼓起的物体,手上欲动又止,我易寒居然也会有今日,至此

刻他还不知自己被人暗中下了迷情药物,以为自己被那芙儿勾起了色欲。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娇柔的女声传来:“芙儿来侍候大人入睡”。

易寒飞奔过去开门,一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凝视着门外的美丽女子。

芙儿见他身上只穿一条短裤,身体泛红,神情痴迷,不禁嫣然,嫣然而笑。

易寒突然伸手捉住她,搂在怀中,横抱起来就往床上走去,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有直白的举动。

只见芙儿双臂一抬,纱袖一舞搂住易寒脖子,易寒顿觉鼻尖一阵浓香,瞬间全身酥麻无力,双腿一软,双膝弯曲,停了下来。

芙儿一脸妩媚,娇声道:“大人,不要这般粗鲁”。

易寒心中暗骂:“粗鲁个屁啊,都成了软骨头了”,床近在眼前,拼命想站起来,双腿却酥的如棉花一般。

芙儿见易寒额头汗水扑扑滴落,伸手轻轻擦拭,“大人,你是不是很累,不如由芙儿来侍候你安寝吧”。

易寒点了点头,芙儿离开易寒的身体,挽着他的肩膀朝床上走去,手刚松开,易寒重重的瘫软在床上去。

易寒无力招手,喘气道:“来,你在上面,把你的招式都试出来”。

他的语气直白又露骨,似在招妓过夜一般。

芙儿眼神闪过一丝不悦,露出微笑坐在床沿,拉着他的手,一手拿出手帕擦拭易寒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芙儿不懂的什么招式,大人你

话中之意到底是什么呢?”

那浓香又涌入鼻中,易寒所剩的力气顿时消之无形,此刻才觉悟她身上的香味有蹊跷,忙道:“芙儿小姐,你不用再迷昏我了,我知道你的

迷药强劲,够了够了”。

“大人,你在说什么呢?芙儿不懂”,手帕轻轻一舞,易寒又闻到香味,身子既酥麻又舒服。

易寒无可奈何,这女子是想玩弄自己呢?“你随便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芙儿轻轻褪下他的短裤,那异物顿时弹跳除了,芙儿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暗忍笑意,给他盖上被子,却丝毫不去触碰他的敏感部位。

芙儿坐在床便说道:“我唱一首曲子哄大人睡下吧”,安详而轻柔的轻哼声从她口出传了出来。

易寒这个时候那里有心情欣赏歌曲,待芙儿唱完,一双眼睛依然睁的大大的盯着芙儿,没有半点睡意。

芙儿温柔道:“大人为什么还不睡下呢?”

易寒诱惑道:“你这么美丽,我闭上眼睛就看不见你,所以不舍得睡下”。

芙儿笑道:“大人既然若不想睡,那芙儿就这样陪着大人到天亮”。

“这样太无聊了,你觉得不应该做点什么吗?”易寒勾引道。

“那我就陪大人聊聊天吧”。

“聊天太无聊了,不如我们玩点游戏吧,不如你使尽手段来让我开心吧”。

芙儿流露出单纯的眼神,好奇地看着易寒,问道:“大人是什么意思呢?芙儿听不懂,不如大人直说,要芙儿怎么做吧”。

第七十二节 一家之主

这妖女下了迷药,还百般勾引,易寒原本打算稀里糊涂,放纵一番,只是这个时机已经过去了,易寒心中暗念:“莫要负了她!莫要负了她!”,想起脱俗,想起拂樱,脸上依然挣扎矛盾,欲望越发强烈,待想到玄观的脸容,顿时痴态收敛,佛相庄严。

“本来无佛,无可念者。”玄观不愧是修佛之人,千里之外,还是救易寒于水火之中。

芙儿原来看这易中天闭上眼睛,一脸挣扎,自然也明白他在干什么,心中暗笑,寻常人哪里能脱得了这诱惑,突见他佛相庄严却是大吃一惊,突然吟道:“风送水声来枕畔,月移山影到窗前。”

易寒淡淡应道:“不雨花犹落,无风絮自飞”。

芙儿又道:“心斋青竹”。

易寒睁开眼睛已经双眼清明,虽身体依然酥软,内慧却无尘无我。

芙儿突然站了起来,与这易大人保持距离,一双眸子认真而严肃的凝视着他,莫非这易大人是大师伯的弟子,能轻易破我媚术,但据她所知,大师伯只有一个女弟子,想到这里又走向前掀开被子朝易寒胯下望去,确定他是男子无异,沉声问道:“你可认得心斋青竹”。

易寒笑道:“从没听说过”。

“既不识的,为何懂得佛相庄严?”

易寒道:“世人修佛,何处一家”。

芙儿嫣然一笑,“大人,我刚刚是跟你开玩笑的”。

易寒看着她,淡道:“芙儿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来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大家河水不犯井水”。

芙儿又坐了下来,轻轻的揉着他的脑袋,“大人你说的倒容易,河水与井水也有混搅难分的时候”,易寒闭上眼睛打算安然入睡。

只见芙儿除去外衫,只着亵衣,钻进被子之中,两条光洁滑溜的手臂搂住易寒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易寒却不为所动。

眉远山长,眸云中幽,酥胸纤腹,娇俏脐儿,玲珑妙处,近在眼前。易寒如老僧入定般似真的就这样睡着了,只见芙儿伸一支柔滑长臂到他腹下拨弄,檀唇送吻,香臂勾脖,使劲百般手段,易寒竟纹丝不动。

也不知道拨弄了多久,易寒却似呆头鹅呼呼入睡。

芙儿一脸妩媚笑容顿时化作愤怒,缠上他大腿的小脚狠狠的踹了几下,见这易大人依然没有反应,掀开被子下床穿上衣服,打开房门头也不会的离开。

易寒见倩影已远,滑溜的下床关上屋门,返回床上盖上被子,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这才闭上疲惫的眼皮。

刘太师正在书房之中看着公文,门轻轻的被打开,芙儿走了进来。

刘太师放下公文,问道:“芙儿,怎么样?这易中天是否被你美色所诱”。

芙儿淡道:“这人不简单,太师,你还是先查清他的来历再下手”。

刘太师大吃一惊,“连你都无所诱惑他,难道他这人不恋美色”。

芙儿也不多言,盈盈一礼,退了下去。

刘太师原本打算用美色将易中天拉拢,所以才让芙儿出马,岂知无功,莫非他想要的是功名利禄。易中天大红大紫,想要拉其下马定要大费周章,所以他才出此一策,尽管芙儿无法让他迷恋,刘锄暂时还是不想与他为敌,他能感觉到易中天背后有一股很强劲的势力。

隔日易寒早早醒来,穿上衣衫打开房门,太师府的婢女却早早候在门口准备好洗漱用品,易寒不想多作久留,让她们知会太师一声,匆匆离开太师府。

景宁宫内。

芙儿以珍妃义妹的身份见了珍妃,珍妃吩咐宫女太监退下,两人在房门叙话。

芙儿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这个师姐。

珍妃陷入沉思,越来越感觉这个易中天大有来历,易中天任这个殿前兵马都指挥使,可不是一个闲职,与诸多部门关系密切,可不是什么人物都能担当的,原本以为他不依靠别人独立担当是绝无可能,让他明白没有自己他这个都指挥使的位置是做不久的,到时候遇到困难就会有求于己,那里知道他竟顺风顺水,实在出她意料。

芙儿见师姐陷入沉思,问道:“师姐,你说这易中天与大师伯是什么关系?”

珍妃摇了摇头,“绝对没有关系,似大师伯那种人物绝对不会容许易中天在她身边呆上片刻,两人又怎么会有关系呢?你知道大师伯只有拂樱公主一个徒弟”。

“要不要,我们向拂樱探听一下这易中天的身份?”芙儿问道。

珍妃道:“你觉得拂樱会见我们吗?要知道她师傅与我们师傅可是水火不相容,五年比试之期就快要到了,五年前师傅败于大师伯之手,大师伯曾说过,师傅永远也无法胜过她。”

芙儿点了点头道:“师伯还说过,给师傅一个机会,五年之后,让弟子之间比试,胜负依然作数,师姐,你说师傅与师伯之间的胜负到底是什么呢?”

珍妃淡道:“据说因为一个男子,茗山王师!”

茗山王师乃是孤龙之师,天下无人不识,只是极少有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芙儿惊讶道:“师傅与师伯两人在争夺一个男子”。

珍妃淡道:“师妹,这事你不要再问了,其中复杂的很,并不似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师伯入佛绝情又如何会牵扯到男女之情,怕是师傅一厢情愿”。

芙儿转移话题道:“师傅到底会让我们师姐妹四人,谁与拂樱一战。”

珍妃看着芙儿:“这一战不死不休乃生死之战,宁雪是师傅早就认定的衣钵传人,我贵为贵妃,这人选在你与宁霜二人之中”。

芙儿顿时一脸严肃,只听珍妃又道:“师傅传你最高媚术,你与拂樱比试毫无胜算,恐怕这人选非宁霜莫属”。

芙儿不服气道:“若是二师姐也就算了,为什么是三师姐。”

珍妃拉着她的手,淡笑道:“她们姐妹两人,谁也不好惹,宁雪心沉,深不可测,宁霜谁又能说真正能看透她,最主要的是她们姐妹相斗,我们二人这些年才有喘息之气。”

突然珍妃又道:“你暂时不要与易中天有瓜葛,免得到时候惹祸上身”。

芙儿淡笑道:“似他那种男子,我岂是看上眼”。

珍妃语重深长道:“你精通媚术,天下男子无人能逃出你的掌心,只是这易中天却与宁雪有说不清楚的关系。”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轻轻道:“你敢碰她的东西,她就敢杀了你”。

芙儿顿时感觉毛骨悚然,却倔强道:“二师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子而杀了我,而且她从来不杀人”。

“杀人于无形之中才真正可怕,聪明智慧比武功更厉害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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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通身酒气,身上也粘糊糊的难受,这番形象可不好返回大营让士兵瞧见,于是打算先返回淑德府洗个澡吃顿饭,再返回大营。

进了淑德府,下人远远的就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加上蓬头乱发的形象,给人感觉昨夜去妓院喝花酒了,这会才回来。

大家都无精打采的,正确点说是既无精打采没有往日的喜气洋洋而又显得严肃小心翼翼,也不见人喧哗,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大家看了易寒似往常一般恭恭敬敬的喊了句老爷。

突然易寒看见一帮下人,背着包裹,闷闷不乐,容神有些憔悴正迎面朝他走了过去,路经易寒身边还彬彬有礼的喊了句“老爷”,说着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易寒讶异,转身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一人先出声应道:“回家”。

其他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一个与易寒比较熟悉的婢女说道:“老爷,我们被辞退了”。

易寒大声道:“谁敢辞退你们,是不是脱俗小姐,这丫头又胡闹。”扬起手朗声道:“我做主,都留下来吧”。

易寒虽这么说,众人却没有露出想象中的笑容,虽说这府邸属于老爷的,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方夫人才是真正当家做主了。

易寒见众人虽然停了下来,朗声问道:“方重呢?让他来见我”。

一人应道:“方管家出去两天了,现在还没回来”。

“脱俗小姐呢?”易寒又问道。

“脱俗小姐也不在府邸”,不知道谁应了一句。

易寒错愕,“那现在到底谁在做主。”他将大小事务交给方重,却是不太清楚。

“我!”一声响亮而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易寒望去,却是林黛傲,只见她一脸威严冰冷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易寒有些惊讶,随口就吐出这么一句。

林黛傲强势道:“我怎么不能来,我能不能替你做主”。

易寒笑道:“当然可以,这府邸本来就是你的,你随意”。

众人听到这话,看来老爷也做不了主,叹气一声转身离开。

易寒转身道:“我不是让你们留下来吗?”见几人将他话当耳边风,冷喝一声:“谁也不准走,谁再敢往门口方向踏前一步,我就揍谁”。

这一声喝,众人真的停了下来,看看易寒又看看林黛傲,处于两难之境。

林黛傲冷淡道:“是我将他们辞退的”,此语示威之意显形于表。

易寒问道:“干嘛要辞退他们,他们做的好好的啊,又兢兢业业的”。

林黛傲道:“我查看了账本,这些都是无谓的支出,辞退他们乃是为了节俭日常支出,跟有没有犯错没有关系,说的清楚点,就是不需要他们”。

易寒淡道:“让他们留下来吧,你也不缺这几个钱”。

林黛傲坚决道:“不行,这是原则上的问题,不是缺钱不缺钱”。

易寒道:“那我现在就做主让他们留下来,我做人讲究人情,也是原则上的问题”,却与林黛傲僵起来了。

林黛傲脸色一冷,“这么说你是不赞同我的做法了”。

易寒摊手,一副浪荡模样道:“有些对的可以赞同,错误的就需要帮你改正”。

“懒的理你”,说着林黛傲转身离开。

易寒见众人又走了,对着林黛傲的背影大喝道:“林黛傲,你给我站住!”

林黛傲真的停了下来,易寒快步走到她的身边,盯了她一眼,冷冷道:“跟我回房去”,又对那些下人道:“你们暂时先留下我,等我与夫人意见统一”,说着领先林黛傲走在前面。

林黛傲看了他一眼,所有的下人都往这一处望来,待易寒走了好几丈远,她才动身跟了上去。

所有的人一脸惊讶几乎不敢相信,夫人说一不二的性子他们岂会不知,这老爷还真能做主。

第七十三节 降服

易寒走了几步,偷偷的往后瞥了一眼,见林黛傲有跟上来,心里这才松了下来。

林黛傲一脸冰冷威严,眸子盯着易寒,柳眉几乎都倒竖起来了,突然看见易寒这个怯怯的偷瞄她的举动,星眸一闪,也不吭声,却笑了笑。

易寒故意放慢速度,等她走近,林黛傲却不如他愿,也放慢速度,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黛傲低着头,回忆起与他共遮一伞的情景,她一脸入神,嘴角的微笑绽放出青春气息,女子的美丽内涵陡然舒展的无限宽广,她突然感觉自己很想依偎在易寒的身边,闻着属于他的气息,让他溺爱着自己。

易寒突然停了下来,迅速转身朝林黛傲走了过来,横着就将林黛傲抱了起来,这一下却将神思恍惚的林黛傲给吓着了,她第一反应就是挣扎,待反应是易寒将她抱住,挣扎的力道小了许多,却恼道:“你要死了,快把我放下来,让别人看见了,我多难堪”。

听在易寒耳中却完全是一副撒娇的语气,威严的林黛傲也会撒娇,这可真是新鲜事,易寒有种满足感,他想继续逗她,放肆道:“方夫人,你觉得小人怎么样”。

林黛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斩钉截铁道:“我让你立即将我放下来”。

易寒哈哈大笑,“好”字出口,却将林黛傲望天空抛去,林黛傲顿时尖叫一声,整个府邸的下人听到这把声音,不知道为何心头有一种莫名的畅快感。

就在林黛傲落下的时候,易寒却稳稳将她接住,只见林黛傲似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一般,双臂紧紧了搂住易寒,待惊吓平静下来的时候,拽起粉拳捶打易寒的后背,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敢拿我开玩笑,本夫人要杖责你三十大棍”。

易寒却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乖,我不会让你摔到地上的,你要相信我能保护你”。

林黛傲内心一阵甜蜜,脸上微微一红,撇了撇嘴道:“就你,无权无势拿什么来保护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她依然想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

易寒涎着脸笑道:“还别说,你虽权势滔天,没有一个宽阔的肩膀保护你还真的不行”。

林黛傲默默不语,算是默认,在他身边,她总感觉自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弱女子,她收敛起自己的强势,还有什么比这一刻更让人感觉充盈呢?她所得到的一切与这个男子相比都不值一提,现在就算让她放弃所有,一家四口过着平静的生活,她也愿意,浮华的表象,久经风霜,让人更容易看到真实的一面,只听林黛傲突然吟道;“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

易寒爽朗大笑:“黛傲,前些日子我就知道你才学不弱,没有想到你还真是一个才女”。

林黛傲淡道:“我自幼也读了些诗书,你可能了解我此刻心境”。

易寒笑应道:“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心中若无烦恼事,便是人生好时节。”

林黛傲突然拧了他的耳朵,“我还没找你算账”。

易寒一讶,“算什么账”。

林黛傲冷声道:“那个脱俗小姐是怎么回事?”

易寒猛的将她放了下来,“我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脱俗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再府里了”。

林黛傲瞪着他,冷冷道:“我问你,你们是什么关系?”

易寒心里发慌,嘴边淡淡道:“脱俗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啊!”

林黛傲顿时暴跳如雷,朝易寒疾挥来一巴掌,一声脆响,却打在易寒的手背之上,只听她冷冷责问道:“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那我到底算什么?”

易寒淡道:“我们的事太过复杂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算什么?”

林黛傲激动的喘着气,尽量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然而她的脸容却绷的如雕塑一般僵硬,终忍不住,双掌狠狠的推了易寒一把,将他推得踉跄后退,手望大门的方向一指,“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这本来就是一笔糊涂账,偏偏易寒想避又无可避,只能搅的更糊涂一点,须知,女子最无法容忍的就是男子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假如易寒说自己花心滥情还没有这么严重。

易寒朝她走近一步,语重深长道:“黛傲,有些事情是很复杂的,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不过有些事情习惯了就好,皇帝还三宫六院呢?还不是爱的你死我活”。

林黛傲激动的拽起拳头在面前舞动,阻止易寒朝她靠近,她的神态惶恐无助,从口中硬邦邦的吐出话来:“易寒,我林黛傲从来没有受过这等侮辱,记得以前我说过吗?假如你不尊重我,我也无需尊重你,你不是朝三暮四吗?明日我就在这淑德府养十个八个男宠”。

她虽然说出这样的话,但一脸悲伤,眼眶红润,眼里带着晶莹,就快要滴出眼泪来,再坚强再强势的女子终也无法抵挡情爱所受到的伤害。

易寒听到这话,顿时愤怒无比,光明正大的跟我说要给我戴绿帽子,这到底是要做泼妇还是淫.妇。

待看见她那藏在深沉的黑发中那几根突兀的白发,此刻的她是坚毅与孤楚的,易寒瞬间冷静下来,她说的是气话,自己如何能当真,愤怒的情绪变得特别心疼她,叹了口气,像哄着三岁小孩子般柔声道:“是,我是花心滥情,这是我年少无知所犯下的错,在认识你之前,我已经认识了脱俗,我不应该对你有想法,可是你知道你是如此的美丽,让我不能自已,如果说我们之间真的有错,那就是我千不该万不该遇到你”,他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同时又奇妙的利用男子情爱的无可控制为自己洗脱罪名。

“你少花言巧语”,林黛傲语气软了许多,将脸往边上侧了侧。

易寒能看见她的眼眶终于涌出了泪水,是感动还是愤怒,是喜悦还是悲伤,这一刻,林黛傲真的好像是他的妻子一般,而自己却在不断的让她悲伤,他极为自然的走到她的身边,搂住了她,“不要哭了,好吗?哭多了就不漂亮了,就更容易苍老了,让下人看见了也会笑话你”。

“我真的想把你给杀了,除了你谁敢如此欺负我”,她仰着脸咬牙切齿道,这边眼里却成串成串的往下掉泪。

易寒一手将她紧紧抱住,一手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脸上,说道:“来吧,只要你能出气,打给够,我绝不还手”。

林黛傲瞪着他,真的想狠狠扇下去,发泄心中的愤怒不快,只是易寒却将她搂的非常之紧,不禁嘤咛一声,身体酥软的如棉花一般,无力挣扎,更别说动手打他,却悲伤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怎么样才能让你满足”。

易寒没有说话,他用热情的吻来回答她,吻着她清香的头发,吻着他柔软湿润的嘴唇,这个吻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林黛傲也老实的如一只小绵羊一般,两人唇分,他丰厚的嘴唇近在眼前,从口中吐出热气,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她挣脱开来,羞得用手遮住了发红的脸蛋,随即又抬头看着易寒迅速的说道:“我没有原谅你,我依然与你誓不两立”

“床头打架床尾和”,易寒笑道。

“你真够厚颜无耻的。”林黛傲娇嗔的瞟了易寒一眼。

易寒顿时感到骨头发麻,真想想到,刚才还楚楚可怜的眼睛,此刻变得如此深情如此妩媚,他禁不住又将林黛傲搂住她的怀里,刮着她可爱的鼻子,笑道:“你不正是因为这一点而爱上我的吗?”

林黛傲轻轻一笑,“我林黛傲是个硬骨头,从未不会委屈自己,我承认我是爱上你,可是我也能斩断我们之间的情丝,我说到做到”,最后几字,她加重语气,变得斩钉截铁,神态坚决无比,同时别过脸去,不与易寒对视。

明知道她这句话威胁的成分居多,易寒内心却真的有些恐怯,生怕她说到做到,也许易寒可以没有她,但林黛傲骄傲的性子所付出的代价,一定会让她自己很伤心,易寒心里有她,自然不忍她如此。跟女子打交道,他还第一次有这种惟恐失去的心情,他手指抚摸着她鬓发中的几根白丝,眼神中充满了深情、温柔、溺爱。

林黛傲好奇的向他望来,看到这一双眸子,冷硬的心顿时酥软了,他是真的爱我,要不然他不会有这么深情的眼神,对于在商道上淫.浸多年的她,能从别人的眼睛中看到真假,心里一把热情,口上却佯装冷淡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易寒摇了摇头,林黛傲柔声道:“你求求我原谅你,我这人心肠虽硬,对你却软的很。”她希望彼此之间有个台阶可下。

易寒摇摇头,“不敢求”,他求她,就要像她承诺,然而有些东西他并无法做到,对一个深爱着的女子来说,更不敢轻易开口。

“为什么?”林黛傲问道。

易寒只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没有解释,现在他最怕的就是同时想到几个女子,然后问自己,将来怎么办,这似乎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除非他死了,这一切就烟消云散。

林黛傲轻轻一笑,“唯恐难清,故而不辩。好一个易寒,好一个风流公子”。

她说完,潇洒的转身朝屋子走去,似下定了什么决定。

易寒心头一跳,紧张的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林黛傲回头,看见他紧张惶恐的神情,嫣然一笑,“你也会有紧张害怕的时候”。

易寒错愕,林黛傲有些得意,心情一下子变的似乎很愉快,含笑道:“松手,人在这里,暂时跑不掉,你紧张什么”。

易寒莞尔一笑,“方夫人就是方夫人,手腕高超,这种事情尤其如此”。

林黛傲瞥了他一眼,嗔道:“谁跟你玩手腕,我要玩你,你连骨头都不剩,你玩不起”。

易寒将脸庞贴近她的耳畔,说道:“谁说我玩不起,咱们又没真正比试过”。

“你是说你那些不入眼的下三滥手段”,林黛傲昂起头讽刺道。

易寒反问道:“那你说什么样的手段才是入眼”。

林黛傲凝视着他,“有的时候你是如此的天真。”一语之后她快步走进房间。

易寒尾随而至,他轻轻的关上房门,看着林黛傲举手投足充满优雅,一身华丽衣衫又是那么高贵,顿时怦然心动。

在这美妙的瞬间,林黛傲却说了一句不恰时宜的话,“脱俗小姐被我赶走了”。

易寒顿时回神,脱俗那么强势的女子怎么会随便的就被人给赶走了,该不会是林黛傲跟她说了什么,特意跟自己耍小性子吧。

只听林黛傲又道:“当时我很生气,不过我已经让方重去找她回来了”。

易寒望着她,林黛傲无惧的与他对视,“你若生气,可以拿我来撒脾气”,她漫不经心的坐了下来,表现的很是傲慢,心中却紧张的不得了,生怕易寒真的大发雷霆。

易寒“哦”的一声,“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我不放心,我现在就去找她回来”,他生怕触动到敏感的林黛傲,没有表现的太过热情,内心却真的惦记担心脱俗。

林黛傲点了点头,“把她找回来吧,她一个女儿家孤零零的也不容易。”

易寒试探性的问道:“那我现在就找她去了”。

林黛傲叹气一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神情疲惫失落,陷入沉思中,思索着如此妥当处理这种三角恋情,她一生遇到棘手的事情多如牛毛,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让我措手无策,不如如何处理,一直在肯不肯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矛盾中挣扎,她自然不愿意,可是有办法不愿意吗?许多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不是还照过日子,是自己太过强势了吗?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易寒突然从她后背将她露出,轻轻道:“黛傲,谢谢你的宽容大度”。

林黛傲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我应该佩服你的本事,你真的完全将我征服,任你拿捏了”。

突然轻轻分开他的手,站了起来,“靠方重这个废物是成不了事的。”打开门喊了一句暗语,只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门口。

林黛傲淡淡问道:“打听到了脱俗小姐的下落吗?”

那蒙面黑衣人应道:“脱俗小姐现居吏部尚书府”。

“嗯,你先下去吧”,那蒙面黑衣人又瞬间不见。

易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刚才自己与林黛傲的一幕岂不是让人看在眼里,心里不太舒服。

林黛傲看着他,嫣然笑道:“怎么,又被吓着了”。

易寒莞尔一笑,“只不过有点惊讶”。

林黛傲漫不经心道:“对你们男子来说,靠女子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你将一个如此强势的女子给完全征服了,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易寒打量着她,她的容貌,她的身材,她的衣饰,“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与其他无关”。

林黛傲不屑的冷笑一声,“睁着眼睛说瞎话,假如我是一个面貌丑陋,脸容枯老,一无所有的老太婆,你会这么认真的看我吗?假如我无权无势,你会这么的看重我吗?莫要忘记了当初你是怀有目的才与我接触的”。

她冷笑的看着易寒,眉目间充满媚惑人心的风情,似高高在上的看着一个男子,又是展露自己值得骄傲的资本,易寒只是轻轻的撩着她耳边的发丝,林黛傲长长的睫毛顿时抽动一下,呼吸变得重了许多,显然已经激动,随着她的呼吸,胸襟处圆润的饱满张扬的起伏着,易寒低头看了一眼,将手指落在胸襟处,扯了扯上衣,纷色略微透明的抹胸露出一角。

林黛傲冷冷道:“易寒,你吃了豹子胆”。

易寒放肆的大笑起来,“夫人这道美味佳肴,总要有人来品尝,耽搁久了就变冷了”。

“你也不怕噎着”,林黛傲没好气道。

易寒往下腰,撩起她的裙腿,直拉到腰际才停下,露出她那大红亵裤,如玉葱般的双腿被亵裤包裹着并拢起来,膝处一条细小的缝隙,真的是美轮美奂,浑圆饱满的翘臀几欲涨裂亵裤,这如桃一般的位置是如此的成熟动人,双瓣间隐藏着迷人的春色,他真的想扯下亵裤,窥视那掩藏在亵裤中的春色。

林黛傲羞涩无比,她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一个男子如此大胆亵渎着,那窄小的腰身盈盈扭动,发泄自己的不堪,粉腻而又挺翘的部位越发勾引易寒的神经,变得每一处似都在激发着男子冲动的欲望。

林黛傲捉住他的手,放下裙摆,掩住春光外泄,羞涩道:“不要胡来,我们还没有成亲”。

易寒露出微笑,轻轻在她额头一吻,“对不起,你太美丽迷人了,我情不自禁”。

林黛傲脸颊白雪点嫣,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放在胸前,转过身去,姿态有些忸怩,宛如一个怀春动情羞涩纯洁的小女孩一般。

易寒越发爱她,只感觉她此刻可爱到了极点,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弯腰为她脱掉绣花鞋,那是一双细腻柔若无骨浑然天成的小脚,易寒轻轻触碰了一下,林黛傲顿时变得非常的紧张,脸蛋红扑扑的烧的厉害,鼓足勇气威胁道:“你敢胡来,我跟你没完”。

易寒抬起她的双脚放好,笑道:“我怎么敢亵渎高贵的夫人”。

林黛傲哼道:“算你识相。”

“你累了,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去将脱俗找回来”。

林黛傲心里一咯,有些不太痛快,却什么也没说。

易寒转身,轻轻的关上房门,林黛傲突然朗声喊道;“易寒你敢抛弃我,我做鬼也不饶了你”。

门缝露出一个笑脸,“那我们就做一对鸳鸯鬼”。

第七十四节 痴者多得

既然知道脱俗就在席府,易寒也就不耽误时间,直接往席府而去,也好拜访一些席慕德,感谢他对于重建镇西军的帮助,这些日子吏部上下在席慕德的带领下忙里忙外,可是异常的认真热情,至于脱俗会在席府,大概与席夜阑有关系吧,他一直不明白席夜阑为什么前后对他态度大不一样,莫非看不惯自己情人太多,我情人多关你屁事,你又不是我情人。

走了一半路程,肚子咕咕直叫,这才发现自己早饭没吃,也没有洗澡,一身酒气,依然蓬头垢面,也就将错就错。

来到席府门口,该热闹的地方依然热闹,该安静的地方依然安静,几个熟面孔依然爬到树上张望院子里面的春光,不时传来女子齐声的吆喝声。

周洪山等人认出易寒来,今时不比往日,当初的小人物,如今已经是位居高官手握重权的人物,与自己不再是一个等级,没有人敢过来跟易寒套近乎,易寒也就不予理睬。

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那几位公子,在易寒到来之后,纷纷离开,大概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忌惮心理,或者说自感低下,不比而怯。

门口还站着一位女子,正是贺兰,易寒看到了她,心里一颤,连忙躲了起来,心中暗道:“若是被她看见就糟糕了”。

贺兰正凝神贯聚,盯着大门并没有发现易寒,大概过了一小会,席府大门打开,芷文走了出来,对着贺兰说道:“贺兰小姐,小姐身体不适,不便招待,请下次再来吧”。

贺兰冷声道:“放屁,我求见有半个月了,每一次虎女都说自己身子不适,不便招待,到底是敢见不敢见,来句痛快话,今日若不出来相见,我就要硬闯了”。

芷文见贺兰如此狂妄无礼,也不再假惺惺的装礼貌,绷紧小脸严肃道:“贺兰小姐这可不是西夏,这也不是你家,是大东国的吏部尚书府,你若敢胡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贺兰淡道:“小丫头,我跟你说,我完全就不将大东国放在眼里,也不将你们什么当朝重臣放在眼里,若不是看在一个人的面子上,我岂会如此和气,让虎女出来见我,与我生死决斗。”

芷文喝道:“放肆,你这西夏来的蛮女一点礼数也不懂吗?”

贺兰手中长剑突然出鞘,只见银光一闪,芷文上衣顿时褴缕,裂出无数道小缝,绿色可爱的小抹胸若隐若现。

芷文尖叫一声,双手护住胸前匆匆往院内走去,大门还未来的及关上,只见贺兰用脚一踹,阔步闯了进去,朗声喊道:“虎女,出来与我决斗”。

易寒摇了摇头,这女子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这无疑不是想将两国的关系闹僵吗?却不知道在贺兰的心里,荣誉是比生命还要高贵的东西。

贺兰刚踏入院子,四处就涌出几个侍卫将他团团围住,只听威风喝道:“擅闯尚书府,速将此女拿下”。

易寒心里祈祷着不要闹出人命,正犹豫是不是出来缓和,双方却立即的动手了。

几个侍卫却不是贺兰的对手,这会她腰间的剑也不再出鞘,只用拳脚,却将几个侍卫打的倒地呻.吟,大多在她手上走不过一个回合,威风威武两人联手,也不过走不出十招,贺兰巡视一圈,见无人站着,阔步往前走着。

突然一声娇喝:“那里来的大胆之徒”。

话未说完,寒芒已至,贺兰迅速出剑,两剑交锋,贺兰后退几步,一女盈盈落地,体态娇美,宛若游龙,两撇淡淡的秀眉下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长裙飘飘,一副英姿飒爽的神态。

贺兰敛容,一脸严肃,凝视着这个女子,眼神变得异常的兴奋,问道:“你是何人?”

此女正是脱俗,这些日子她就在席府教导那些娘子军武艺,大概心情不怎么好,脱俗冷冷道:“不要问我是何人,你现在给我滚出去”。

贺兰淡道:“我既然进来了,达不到目的就不会走了,也好,让我先过了你这一关再说”。

这个时候芷文与十几个女子从侧面走了出来,盯着贺兰一脸气愤,对着脱俗道:“脱俗小姐,她欺辱我,快帮小婢教训她”。

脱俗长剑朝贺兰一指,“现在你走不了了”。

贺兰淡淡道:“我本来就没想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出剑,两道银光交替变幻,剑影交叉回旋,场面瞬间变得异常激烈,因为牵扯范围极广,围观的众人纷纷退后几步,也帮不上什么忙,明眼人一看就是高手对决,掺和其中只有死路一条。

贺兰的剑法显得霸道,脱俗柔美灵巧,一时之间两人竟分不出高低,突然只听贺兰大喝一声,气势磅礴的一剑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层次感压上脱俗,逼迫脱俗不得不接,脱俗凝聚一点想从中间破贺兰霸道一剑,这一招的对决,似乎没有想象中发出霹雳一般的声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胜负结果。

脱俗后退几步,手臂之上被划出几道裂痕,沾上鲜艳的血迹,已经受伤,手中的剑不知去向。

贺兰傲世而立,一脸冰冷,令人不敢逼视,手上长剑寒芒闪闪,肩膀之上一处伤口,流出鲜血,那血不停的从她肩膀上流了出来,让她的侧腰也染红了,地上一把断为两半的剑,贺兰沉声道:“你已经输了,还要比吗?”

严格来说,两人算是平手,只不过贺兰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才显的她略胜一筹,假若脱俗不是回防,两人此刻已经同归于尽,脱俗不能死,她还要照顾易寒呢,然而她却不肯认输,“我承认你的意志比我要坚强,但是在武艺上你并无法胜我”。

贺兰道:“这一次我要杀了你”。

所有人听到这话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蛮女擅闯进来,还扬言要杀人,这简直太狂妄了,十几名娘子军一脸气愤挡着脱俗的前面,严阵以待。

脱俗露出一丝温馨的笑容,“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还是我来吧,放心,她武艺虽高却没有杀我的资本”。

脱俗对着贺兰道:“你先包扎伤口吧”。

贺兰冷道:“不必了,鲜血能让我更冷静,忘记死亡”,她双眸一睁,突然所有看见她眼睛的人,心中莫名的涌起一阵恐惧的感觉,身体竟不知觉的后退,不敢迎上她的目光。

脱俗也感觉到了她这双眼睛的震慑之效,她微微垂下眼睛,神色恬静安详,将自己处于忘我的境界。

易寒见两人受伤之际,已经顾不得许多,冲了进来,大喝道:“通通给我住手”。

府内的侍卫和娘子军看见易寒,心中暗喜,“可来了救星,这易大人可是与老爷同品,位居高位”,可是念头旋即一转,这蛮女可完全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否则又如何会大胆闯入,要制服她,只有靠武力一个法子,神态不约而同的一喜之后变忧重。

脱俗听到声音,睁开眼睛看见易寒,瞬间露出喜悦的笑容,这一丝喜色稍显即逝,瞥了易寒一眼之后,神态变得清冷,不再看他,仿佛陌生人一般。

最为震惊的要数贺兰,她远道而来,为的就是眼前这个男子,如今终于不负厚望,可以向狼主交代了,一瞬间她将与虎女比武的事情给忘记了,一脸冰冷的凝视着易寒,却可以看出她内心已经动容,嘴边吐出音来:“易......”

还没有说完,易寒冷喝打断了她的话,“你给我闭嘴,还不快走“。

贺兰顿时冷静下来,知道他的身份不便揭晓,冷淡道:“今日的事可以暂且放下,不过你必须跟我走一趟,把事情给讲清楚了。”

易寒摆手道:“你先走再说,我会去与你说个清楚”。

贺兰决然道:“不行,你现在就必须跟我走”。

所有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怎么感觉这蛮女和易大人好像认识,关系还不错。

其中以脱俗最为敏感,听这对话,两人似乎暗通衷曲,藕断丝连,什么女人落到易寒的身上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脱俗小脸绷紧,冷入骨髓,盯着易寒,恨意浓到极点。

易寒感觉到她的目光,心里紧张,忙摆手道:“脱俗,你不要胡思乱想”,立即转身对贺兰道:“你还不快走,想害死我不成吗?”

贺兰神色坚定,指着脱俗问道:“她是你的爱人?”

易寒没有回答,脱俗也没有应话,其他人更是沉浸在这怪异的三人关系而反应不过来。

贺兰又道:“那今日我就非杀了她不可”,她不为自己却是为了怀有身孕的狼主。

脱俗一脸神伤,懒的说上一句话,更懒的做任何事情,只感觉对易寒失望极了,她能看见贺兰手中的剑朝她胸口刺来,然而她却不想抵挡,只感觉这样一了百了,什么也不用去思考。

贺兰突然出手,所有的人都预料不及,易寒大吃一惊,将身体的潜能完全爆发出来,已一种极快的速度挡在了脱俗的前面。

贺兰连忙收手,幸好只对易寒的身体造成轻伤,然而易寒已经换心之后,身体不堪重负,旧伤牵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洒的贺兰一脸血迹。

易寒双眼一闭,晕死过去,这一切变化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一脸呆滞,就连贺兰也一脸愕然,只听脱俗悲嚎一声,跪下将易寒抱住,眼泪顿时掉落下来,迅即从一个娘子军手中抢过一件,双眼充满仇恨,朝贺兰刺去,招招夺命全无防守的打法,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取贺兰的性命。

贺兰眼神却有犹豫,不似刚刚一般坚定,这一丝犹豫,让她屡屡中招,身上已经无数伤口,鲜血已经将她染成血人一般,脱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眼神只有仇恨没有怜悯。

直到她一剑刺中贺兰小腹,抽剑瞬间,贺兰小腹的鲜血如泉一般涌了出来,这才罢手。

贺兰捂住小腹,脚下有些轻浮,脸色因失血过多已经变得苍白,却依然屹立不倒,从口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还不看看他是否有事”。

脱俗冷声道:“取你性命再说”,剑朝贺兰脖子横劈而去,想残忍的砍下她的人头来。

这时候,一把飞剑疾速朝脱俗手中寒芒飞奔而去,叮的一声,脱俗剑招一滞,贺兰保住一条性命,脖子之上一道血痕。

“脱俗,住手!”

只见席夜阑走了进来,剑鞘已空,席慕德尾随其后,看着混乱的场面一脸惊讶,旋即怒喝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十分复杂,没有人能一语讲清事情经过,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席夜阑快步走上前,只是匆匆一瞥,看见倒地的易寒,哭泣的脱俗,成了血人的贺兰,似乎明白了整个经过,当机立断道:“脱俗,还不扶着他去看伤势如何”。

悲伤之中的脱俗顿时回神,冷冷瞪了贺兰一眼,紧张而惶恐的将易寒背起,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会席慕德也看清楚了那个倒地的男子正是易寒,顿时大怒喝道:“来人啊,将这个西夏刺客给我拿下,刺杀我大东国的重臣,此事我会启禀皇上,正式向西夏宣战”。

贺兰所站的地方,地面已经一滩鲜血,此刻的她已经不擒自缚,她双眼微微垂下,一动不动的屹立不倒,两人上前要将她擒拿的人,看到这一幕,竟生生停了下来。

席夜阑道:“父亲,此事关乎两国兵戎相见,暂且压下,等查清事情原委,再做决断不迟”。

席慕德一听有理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快点让大夫查看易中天的伤势如何,刚才自己因为易寒被刺,愤怒非常所以一时才脑袋发热。

席夜阑吩咐两个女子将贺兰背到客房,同时吩咐下人把大夫也请过来。

所有人均讶异万分,不知小姐为何要理会这个蛮女的生死,待看见她全身伤口无数,血液将衣衫都全部染红,却依然一脸坚韧不屈,心头也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不管如何,她没有杀人,也不算十恶不赦,只是有点蛮狠而已,终究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岂能因为个人厌恶而儿戏。

待两个女子触碰贺兰,这个女子却轻轻的倒了下来,她已经将全身的力气维持在站立上。

席夜阑眼神中闪过一丝敬佩,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坚韧不拔的女子”。

待她冷静的处理了所有的后事,想起那个刚刚倒地不起的男子,一丝恐惧这才悄悄的爬上她的心头,脚步匆匆的望脱俗所住的地方走去。

芷文尾随其后,匆忙的要将事情的经过讲出来,“小姐,是这样子的......”

席夜阑冷冷打断道:“这事一会再说,我先去看看他伤的是否严重”。

撇下芷文一人呆站原地,望着小姐的匆忙慌张的背影,心中怪异极了,小姐不是不准自己在她眼前提起这个人吗?怎么这会又显得如此紧张关切,想起易寒与脱俗小姐还有这个蛮女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朝已经走远的席夜阑追去,“小姐!”

席夜阑不耐烦的转身,冷道:“芷文,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烦我”。

“不是的,小姐,脱俗小姐与这易大人好像是一对,芷文是担心你现在过去会不会显得有点唐突,让脱俗小姐误会就更不好了”,芷文未等小姐打断就连忙将话说完。

这事席夜阑早就知道了,强行压下心头的担忧,淡道:“那好,我就在门口候着,听大夫怎么说”,一语之后又道:“你帮忙去查看伤员,顺便将院子清理一下”。

席夜阑就在脱俗所住的屋子门前,心神不安的走动的,一会儿便着急的朝紧闭的大门看去,想匆匆推门进入,又生生的将自己控制住,怨恨道:“这混蛋死了就作罢,不死的话,我就让他明白什么就痛不欲生”。

过了一会,大夫总算走了出来,席夜阑连忙上前问道:“大夫,他到底怎么样”。

大夫沉声道:“从表面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体内部以前受到重创,伤势未完全恢复,用力过度,才牵引旧伤来”。

“严不严重”,席夜阑赶紧问道。

“人倒没事,只不过从此之后身体虚弱,比常人不如”,一语之后又嘱咐道:“应该好好休养下去,再这般劳累过去,将身子掏空,恐活不过三十岁”。

席夜阑听到这里,心头隐隐作痛,联想他以前种种,确实为国为民操劳过度,除了在男女情感上有些放纵无耻,为人品性倒没有什么可说的,谢过大夫,终忍不住走了进去。

屋子里寂静的很,只有她轻微的脚步声,脱俗黯然神伤只是凝视着易寒,默默不语,眼泪却一直从眼眶滑落。

席夜阑走到脱俗的身边,用手心温柔的安抚脱俗的情绪,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凝视着这个眉头紧锁却安静的睡下的男子,此刻的他却是很动人,席夜阑有种欲望,想轻轻的抚摸他的脸庞,让他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终因脱俗在场,没有把内心的情感流露出来。

过了良久,席夜阑才道:“脱俗,你不必担心,大夫说他没事”。

脱俗突然掀开被子,将脸颊枕在易寒的胸口,“只有听到他的心跳声,我才能平静下来,否则我感觉我喘不过气来,就要这样死去”,易寒给她的悲伤要比快乐多的多,然而脱俗心里从不后悔,一丝的甜蜜就足以千万刻的悲伤。

然而席夜阑却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千疮百孔的伤痕,这个男子曾经到底承受过多少伤痛,光是这些伤痕就可以想象他的过去并不平坦,麒麟之名不是空穴来风,席夜阑虽然恨他,但打心底佩服敬重他,心头绞痛的很,突然她发现自己眼眶湿热,伸手一触,竟是眼泪,自己居然为他流出眼泪,为一个恨之入骨的男子流出眼泪,这一刻她的心是温柔的,是温婉牵牵挂挂的女子柔情。

席夜阑忍住那要涌眶而出的泪水,转过身,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淡道:“脱俗,你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

脱俗没有回应,她已经完全沉浸在易寒那心跳声之中。

走出房间那个清冷的背影是如此的失落!

第七十五节 有缘无分

待问清事情原由之后,席夜阑与席慕德两人均感这件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很明显易寒与这贺兰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简单,还有一点席慕德可以证实,那就是这脱俗与易寒关系更不简单,两人的情侣关系几乎是透明的,席慕德叹息道:“这易中天怎么比他爷爷还要风流”,说这话的时候朝陷入沉思的席夜阑望去。

席慕德问道:“夜阑,你说中天为什么会与这西夏招亲使有关系呢?据我所知这贺兰乃是沙如雪之女,性情比你还要怪异”。

席夜阑淡淡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你有什么疑惑,等他们两人醒来再问吧”,说着她离开了房间里。

一夜就这么过去,席慕德可烦恼的一夜未睡,易中天乃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此事可不好压下来,只希望他快点醒来,再做决定,早上去看望一番,易寒却还没有醒来,那个叫脱俗的女子不喝不睡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守护着,痴情无比,让他不禁想起自己过世的妻子,感慨无比,心头伤感回房喝起酒来,由于一夜未睡,几杯之后迷迷糊糊的醉睡过去,还是席夜阑走进来将他扶到床上,放下盖好被子。

中午时分易寒醒来,迷迷糊糊道:“疼死老子了”,突然感觉胸口被压着,睁眼一看见脱俗容神憔悴就这样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顿感怜爱无比,轻轻的抚摸她苍白憔悴的脸蛋,喃喃道:“我可怜的俗儿,自从你遇上我,悲伤就一直陪伴着你,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却不能无情无义,我的内心一直痛苦矛盾,你是否知道,你是否能体谅我”,感情这东西是无法控制的,他一直在压抑自己,收敛自己放.荡不羁的性子,可是天生多情的气质往往总能碰撞出火花来,除非他隐世,否则这一切就不止休。

在睡梦中脱俗轻轻呢喃:“夫君,俗儿的夫君!”

易寒心头一颤,吻上她娇嫩的嘴唇。

这一吻却把脱俗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易寒,眼神中充满了喜悦,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放声痛哭起来,口中一直呢喃着,却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易寒安抚着,直到她不再哭泣,露出灿烂的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脱俗忙捉住他的手,“你身子虚弱,不准你用这种法子哄我开心”。

易寒哈哈大笑,“最主要的是能赢回你的心”,由于笑的太过痛快,竟咳嗽起来。

惹的脱俗紧张惶恐,不知所措。

待易寒缓过劲来,脱俗才连忙摆手道:“我没生你气,我离开淑德府只不过觉的自己不适合在住在那里,我一直还在你的身份,等你累了的时候就照顾你”。

易寒怎么也没有想到最贤淑贴心的女子居然会是刁蛮任性的脱俗,他感动的不得了,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脱俗比自己要伟大的多。

“脱俗小姐,我给你送了吃的,你吃一点吧,不然会把身体饿坏了”,说着芷文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紧紧拥抱的两人,脸蛋顿时红的胜过猴子屁股,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尴尬无比。

易寒松开脱俗,笑道:“芷文丫头,几日不见,你气色不错。”

见易中天这种口吻,芷文顿时错愕,他还是昨日那个昏死过去的男子吗?怎么跟着没事人一样,心里暗骂道:“气色好,她会气色好才怪,因为他,府里上下气氛闷闷不乐,小姐也一直阴沉着脸”,终究他现在身份大不一样,且脱俗小姐在场,不好作难,礼貌道:“易大人,你醒来就好了,我先去禀报小姐和老爷"。

放下盘碗,退了出去,瞥了脱俗一眼,心中暗叹道:“易中天真的好福气,连脱俗小姐这般美貌天仙的女子对他都如此痴情,是脱俗小姐傻,还是易中天有能耐呢?”

席夜阑正在教导那些女子武艺,因最近琐事缠身,此刻眉头紧锁,有些愁容,心神无法集中。

突然见芷文远远奔来,朗声喊道:“小姐,易大人醒了”。

听到这话,席夜阑感觉心头注入一股温流,所有的负面情绪顿时被赶走,脸上不知觉的露出如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

芷文看见小姐这绝美的微笑,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小姐,心头怪异的很,这可比什么良药都管用,心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小姐也喜欢那易中天,她顿时感觉自己被这个猜测惊的快要晕眩过去了。

席夜阑脚步匆匆走来,问道:“芷文,他看起来怎么样”。

芷文不知怎么回答,在小姐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出口道:“小姐你放心,他活蹦乱跳着呢,还出言调戏我”,话刚出口,心头又怪异,我为什么要让小姐放心。

席夜阑显然没有去计较芷文的话是否妥当,她匆匆离开,往脱俗的房间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通知一下老爷”。

席夜阑脚步匆匆,刚进入院子,突然放慢了速度,进了房间的时候,易寒已经穿好衣服,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与脱俗聊天,从气色上看,与一个健康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丝毫看不出昨日还晕死过去,席夜阑有种错觉,他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是博得别人的同情,这想法刚在脑海闪过,立即将其挥出,自己确实不应该用这种眼光来看他。

易寒与脱俗两人同时朝席夜阑望去,席夜阑却像个怕生的小女孩,娇怯怯的站在门口。

易寒没有说话,他知道席夜阑对自己没有好感,脱俗先开口道:“夜阑,你是来看易寒的吗?”

“易寒”二字出口,易寒突然身子一震,莫非席夜阑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可就是自己瞒着她,也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啊,自己又没有得罪她,陷入深思,尤记得当初在雁门关,席夜阑对着自己的雕像咬牙切齿的表情,心中疑惑重重,小心翼翼的朝席夜阑望去,席夜阑却一脸平静,心中松了口气,也许她根本没有去联想太多。

这个时候,席夜阑发现自己不应该来,因为她面对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淡淡道:“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两人并没有挽留,脱俗知道席夜阑对易寒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可以说是厌恶,而易寒也没有挽留她的理由。

席夜阑刚转身就碰见父亲匆匆走来,她停下脚步喊了句“父亲”。

席幕德走进房间,见易寒气色很好,喜道:“中天,看见你没事我实在太高兴了”。

一语之后看着脱俗说道:“脱俗小姐,可容我单独与中天聊一会”。

脱俗看了易寒一眼,易寒微笑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两女作伴走了出去,席夜阑欲言又止,脱俗也没有说话,两人都保持安静,过了一会,脱俗才道:“夜阑,其实他很不容易,我以前也无法忍受,现在我了解爱一个人就是理解他。”

席夜阑没有回话,她依然沉默不语。

脱俗突然说道:“夜阑,你可认得李玄观”。

席夜阑淡淡的点了点头,只听脱俗又道:“李玄观可以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一语之后又道:“你可知易寒的身体为何如此虚弱,因为他将他的心给了李玄观”。

席夜阑突然停了下来,讶异的看着脱俗,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脱俗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席夜阑内心震惊无比,完全不敢想象一个男子可以勇敢到将自己的心给自己的爱人,连生命都不在乎,这是如此深厚又真诚的爱,谁又能说他虚情假意呢,谁又能说他在玩弄女子的感情呢?她的心情动荡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男子,自己以前所看到的连皮毛都没有。

脱俗叹息道:“这样的男子,虽可恨也可爱。”

席夜阑嘴角掠过一丝苦涩,连李玄观都对他倾心,自己有什么资格批判他的不是呢,她是骄傲,但是在这样一个男子面前,她完全没有骄傲可言,回想起与玄观所谈的话题,她似乎捕捉到点什么,玄观是知道她对麒麟倾慕,现在回想起来,她所说的话无不透露出麒麟未死的信息。

是玄观让她到碧云寺许愿的,也是她将澄心堂纸笺交到自己手中的,依玄观的聪明智慧,她不会无端端的信鬼神之玄,席夜阑做了大胆的猜测,李玄观从一开始就打算撮合两人。

席夜阑突然道;“脱俗,我想起我突然有事要做”。

脱俗讶异,席夜阑已经匆匆走远。

席幕德坐了下来,问道:“易寒,你感觉身体如何?”

易寒笑道:“大人,放心吧,只是久疾发作而已”,一语之后却发现席幕德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似乎有点严刑逼供的意味。

突然,席幕德哈哈大笑,“麒麟,你终于承认了,从第一看见到你,我就知你不凡”。

易寒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刚刚他念自己真实姓名的时候,这个习惯性的回答,淡淡笑道:“席大人,你既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大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席幕德笑道:“还不是夜阑告诉我,否则我还瞒在鼓里”,易寒欲言,席幕德忙举手道:“中天,什么都不必解释,我能明白你的处境,倘若我连这点都无法理解你,我们之间还算什么朋友呢?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回来就好”。

易寒感动道:“大人”。

只听席幕德盯着易寒,过了良久才道:“真不敢相信,麒麟真的这么年轻,真没有想到新一代的将星就活生生的坐在我的跟前”。

易寒笑道:“大人,你与席老元帅相处这么多年,也应该能明白,所谓的名将,剥去身上耀眼的光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并非像想象中那般神圣。”

席幕德点头笑道:“你的心态成熟到完全就不像一个年轻人”。

只听易寒问道:“席大人,小姐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

“最先猜出你身份的是贤王,而夜阑是贤王的义侄女,夜阑便是从贤王口中获悉这个秘密,中天你可知道,我这女儿骄傲无比,丝毫不将天下男儿放在眼里,就是孤龙也难入她的法眼,偏偏听了你的事迹,听了你的诗词,便对你倾慕不已,她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孤身一人进入大漠寻找你,差点丧命,尤记得当初易老元帅还来提亲,此事不了了之,如今你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席幕德说完,认真的看这易寒。

易寒内心却震惊无比,什么,当初她深入大漠所要找得丈夫就是自己,若非席幕德讲出来,他如何敢相信,那当初她对着自己雕像幽怨落泪就可以理解了,面对这样一个如此优秀深情的女子,他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而且易寒心中也暗暗倾慕敬佩席夜阑,可是此刻他的内心却感觉到恐慌,他不能再这么做了,他不能再见一个爱一个了,那些男女之情已经搅的他愁肠欲断,他不知道如何处理面对,他希望席夜阑只是一时糊涂,他希望席夜阑还是那个印象中坚韧不拔的女子,她不应该惟男女情爱所羁绊。

易寒淡道:“大人,彼此知名,虽然相知,情分先后。”

席幕德默默道:“难道你们两人真的有缘无分吗?”

这个问题让易寒心头似压上一块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一想起席夜阑,内心就充满温情,强烈的想将这个骄傲的女子抱在怀中,可是他真的不能这么做,佯装坦然,笑道:“大人,你太小看夜阑了,据你所说,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她非但没有对我有半分殷勤,反而更为厌恶,或许幻想与现在的距离太远了,夜阑也认清了现实,易寒也只不过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番自嘲的言语,让席幕德心里释然许多,或许真的如此,这个女儿却是难以捉摸,步入正题道:“中天,这个贺兰的事情,我想询问你的意见,是否禀知皇上,你知道这可是一件大事,事关两国兵戎”。

易寒忙道:“请大人将此事压下来,我知道贺兰擅闯尚书府,又打伤了府内的人罪不可赦,可是我了解她的性子,其实都是骄傲在作祟,中天在这里替她向你赔罪”。

“我岂是那么小气的人,这颜面上的东西都是小事情,只是你与这贺兰到底是什么关系”。

易寒道:“我在西夏曾受沙如雪关照,与这贺兰也有一段交情,勉勉强强算是个朋友吧”。

席幕德惊讶道:“中天,你竟在西夏国呆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如雪等人怎么肯放你回国呢?”

易寒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于是易寒捡次要的讲,将自己如何逃回过说了出来。

席幕德听完感慨道:“中天,为难你了,一心国家忍辱负重,便是这一点就有许多人做不到啊,既然如此此事就秘而不宣,我吩咐府内下人守口如瓶”,一语之后又嘱咐道:“你的真实身份看来也瞒不了多久,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易寒点了点头道:“大人请放心,我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

这时芷文来禀,说那个西夏蛮女醒了过来,正要离开,拦不住。

席幕德一讶,起身就要赶去。

易寒却道:“大人,她的性子谁也管不住,我与她是熟交,还是我去与她说的好,大人也累了,先回房休息”。

由于贺兰敏感的身份,席幕德处理起这件事也感觉颇为棘手,不牵扯到公事,让易寒以朋友的身份私下处理最好不过,点了点头,事情一解决也感觉疲惫的很,吩咐芷文让易寒全权负责,不要自作主张。

易寒随芷文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贺兰手持着剑与那些将她围住侍卫对恃,因失血过多,脸上苍白,身体看上去有点虚弱,却敛容相对,毫无惧色。

只听贺兰冷道:“再不滚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她想将易寒带走,这些人却围住不让她离开房间。

易寒大喝一声,“都让开!”

贺兰望来,看见易寒,绷紧的脸容柔和了许多。

易寒走到前面问道:“你伤都没好,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离开!”

第七十六节 岂有此理

易寒淡道:“我要走自然能离开,不用你费心,倒是你想走就没那么容易”。

贺兰神情一敛,冷道:“谁敢拦我”。

易寒摇了摇头,这个性子在这里呆久了,迟早要惹出祸端来,心想打算快点将她赶回西夏去,淡道:“我们进屋聊一聊吧”。

转过身,大手一挥,朗声道:“没事了,都去忙吧”,说完先一步进屋而去,刚踏入屋子,一股浓厚的膏药味,夹带着难闻的血腥味,地上散乱着血迹斑斑的绑带。

贺兰站着,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凝视着易寒。

易寒可以估计她白璧无瑕的肌肤上一定布满了许多丑陋的伤口,感慨道:“你一个女子何苦如此呢?”

贺兰冷淡道:“你在教训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我没有资格批判你的好坏,我只是怀疑,意义究竟是什么”,易寒平静道。

贺兰道:”欲望是驱使人的所有行动,我朝着欲望所驱使的目标前进,这就是意义,你不是习武之人,你不会懂的”。

易寒转移话题道:“贺兰你来这里干什么?”

贺兰道:“和亲”。

易寒莞尔一笑,调侃道:“和亲,两国又不是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为何要和亲”,一语之后又道:“我听说你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没有,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家”。

贺兰道:“昨日找到了,易寒你为什么一直躲避我”。

易寒笑道:“你明知不可为却一心为之,我知道你性子倔强,跟你解释也没用,不见不是没有烦恼了吗?”

贺兰冷道:“狼主怀孕了,是不是你的孩子”。

这个时候贺兰依然还来揭自己的伤疤,易寒装傻,“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已经听的很清楚,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

易寒却被贺兰刺激的久久无法言语,她提醒了自己不该忘记远方还有一个女子怀着自己的骨肉,等待自己去一家团聚,事情是如此棘手复杂,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比欣慰又痛不欲生。

贺兰冷冷责问道:“你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抛弃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

易寒突然愤怒的吼叫道:“你闭嘴,容不得你来教训我,你们西夏又有多少男儿算是合格的丈夫,又有多少人抛弃自己的妻儿一去不归”。

贺兰语气缓和道:“也来你也能看到这一点,不过你看的并不透切,他们在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国家,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

“放屁,是谁野心勃勃掀起两国争斗”,易寒手指着贺兰:“你们西夏人好高骛远,不肯安分守己”。

贺兰淡道:“这是梦想,强国富民的梦想”。

易寒摇头道:“这是人是私欲在作祟,强者是不甘平凡的”,一语之后淡道:“贺兰回去吧”,他只有这句简单的话,什么承诺也没有。

贺兰一脸坚决,“在来之前,我向狼主承诺,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将你带回西夏,否则我贺兰就永远不回去”。

易寒冷道:“是你吃饱了撑着,还是她吃饱了撑着”。

“这就是你对待一个日夜思念你的女子的态度,不过狼主早猜到你的无情无义,近日来信,假若在孩子出世的时候,你还没有回到她的身边,就向你报复,西夏正式向大东国宣战,用生命和鲜血洗清你带给她的耻辱”。

易寒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冰冷道:“她敢这么做,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她有什么耻辱?”

“你亵渎了西夏最至高无上最冰清玉洁的人”,说着转身,“我即刻向大东国皇帝启禀,招你为西夏王夫”。

易寒喝道:“贺兰,你站住!”,贺兰停了下来,易寒淡道:“我给她写封信,你速速寄给她”。

贺兰冷淡道:“有什么话当面对她说,狼主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

易寒讶异,贺兰又道:“你离开西夏之后,是否给她写过一封信”。

易寒拳头一挥,将桌子劈成碎片,愤怒的情绪,让他变得冷漠无情,冷道:“我与她注定没有结果,你告诉她,从此之后我们再无情分,她做她的狼主,我做我的易寒,河水不犯井水”,是的,想起望舒的身份和自己的身份注定是没有结果,她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自己无法将她带在身边,纠结其中还不如断了情分,成就一段露水情缘。

贺兰转身凝视着易寒,平静的问道:“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你真的敢这么做”

易寒冷道:“这是她逼我的”。

“你怎么能说一个日夜思念你,盼望你回到她身边的女子逼你呢?我承认你是一个伟大的人,但伟大的人所要付出的代价是严重的”。

易寒低头默默不语,内心矛盾重重,难以取舍,他一直在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出取舍,根本没有所谓的两全其美,他终于用恳求的语气道:“贺兰,你告诉她,让她再等等”。

“等久了,心就冷了,情就淡了。”贺兰依然打击他。

“假如真的如此,她就不是真的爱我。”

贺兰没有说话,她转身就走,府里的侍卫似乎受到吩咐,并没有人拦着这个脸色苍白,神态冰冷的女子。

易寒内心浸透着悲伤无奈,为了无法与望舒相聚而痛切心扉,他感觉自己就这样要死去。

易寒抚琴弹曲,抒发内心忧愁的心绪。

坚定的心带着异国他乡的月儿归,一步一个脚印,心却步步回首,贺兰山伴随着多少往事,真不愿意抛下你一个人往远处飞,贺兰山下一对心印心的恋人啊,什么时候再重现。

我何时能见到你,我最淳朴的恋人,我是离你而去,你宝贵的小影却印在我的心头,爱人啊,叫我什么回到你的身边,我不是清高的人,我不是无情的人,荆棘在消磨我的生命,血染红了雪白的贺兰山,让那一缕情火燃烧着,别空望着我的背影。

席夜阑拿着澄心堂纸笺,听到这倾诉思念,忧伤和痛苦的琴音,突然停了下来,静静倾听,似乎感觉自己就是他,内心承受他所有的情感,一曲完,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席夜阑将澄心堂纸笺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埋葬着内心这一份深刻的情感,转身离开。

易寒见了脱俗,说道:“脱俗,我先过大营一趟,晚上再来接你回府去”,原本可以让脱俗自己回去的,让她单独面对林黛傲总是放不下心来,林黛傲这个女子就是自己面对也是吃不消。

脱俗放心不下他的身体,在易寒的安抚之下总算勉强答应,不过对于回淑德府,她却不愿意,说在席府住着挺好的,不会无所事事,让易寒多来看她就是。

易寒没强求,他感觉脱俗的建议其实挺好的,她武艺高强学有所用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回了兵马大营一趟,刚好镇西军的几个将领也来了,正与禁军将领讨论练兵之法,两军自从比试之后,成了关系密切的友军,士兵之间相处融洽,将领之间感情也变得深厚了许多。

傍晚时分,宋德张又来了,说今天下午野利都彦口出狂言说大东国文化底蕴深厚,人杰地灵,博学多才者居多都是空有虚名,连让他一个外乡人服气的资本都没有,龙渊阁众大学士愤怒不已,与野利都彦在文德殿一辩,那知此人精通大东国文化,且能雄辩非常,众大学士竟辨不过他一人,皇上大感颜面无关,怒斥了这帮龙渊阁的大学士,又亲口承诺,能辨过野利都彦者,立即封赏为为龙渊阁大学士,兼职少师衔。

易寒听完,心里明白,皇上想利用这个机会,让赐他少师衔变得合情合理,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这也当然,他武官出身,从未没有展示过文治方面的才能,又不是士子出身,未经过国家正规考核获得学位,也只有此法才能让众多大臣心服口服。

易寒问道:“皇上什么意思?”

宋德张微笑的看着易寒说道:“皇上打算让近十年科举考试的五位状元与这野利都彦辩论,特差老奴召易大人进宫商议”。

易寒点了点头,“那好,我们即刻进宫去”。

进了皇宫,宫中见了这个顶头上司,纷纷行礼问候,易寒也只是吩咐他们小心守卫。

宋德张领着易寒来到御书房,皇上却并不在御书房,宋德张向其他太监打听才知道皇上却了景宁宫陪珍妃娘娘用晚膳。

易寒心中顿时不悦,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宋德张犹豫了一会之后,说道:“我领大人前去景宁宫吧”。

易寒一讶,除了太监宫女以外,其他人不是不准进入后宫吗?却不知道自从刺杀事件之后,此条戒律已经明在暗废,无论白天黑夜,后宫均已经加强守备,而皇帝也一着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无论到了哪里都要带着宵静、华笙两人。

宋德张将易寒领进景宁宫内,直到在珍妃娘娘的居所前才停了下来,易寒站在门口看见里面烛红妙曲,男女嬉笑之声闯入耳中,眉头一皱,如今国难当头,皇上怎么还有如此雅兴饮酒作乐,自己应该好好劝劝他才是,这段时间他杂务缠身,与皇上没有怎么交流。

珍妃与皇帝两人正在饮酒,场地中间几个衣着暴露的宫女正在翩翩起舞,伴随着靡靡的乐曲,几杯水酒入肚,皇帝色态痴迷,盯着怀中美人,心猿意马,一双手掌已经安奈不住,抚摸着珍妃的身体,惹的珍妃咯咯发笑道:“皇上,不要这样有外人在”,说着眼光瞟了背对他们的宵静、华笙二人。

皇帝恍然大悟,说道:“宵静、华笙你们两人暂且退到门外候着吧”。

待两人退下,皇帝迫不及待的说道:“美人,我想死你了”,说着紧紧将她搂住。

珍妃一脸幽怨,将皇帝双手推开,“皇上若想臣妾,怎么好些日子不来看臣妾,若不是我差太监去请皇上,皇上都快要把臣妾给忘记了”。

“美人,朕国事繁忙实在抽不开身,这不,你一叫,朕就来了”。

说着,半推半就的,两人就要做出一些下流的举动来。

这个宋德张进来,破坏了两人的好事,“皇上,易大人求见”。

皇帝显然没有仔细听,不耐烦道:“不见不见,朕现在谁都不见”。

珍妃冷脸道:“宋德张,没听见皇上的话吗?还不快滚出去”。

宋德张忙道:“是皇上差奴婢去召易大人进攻来的”。

皇帝恍然大悟,“差点误了正事。”匆匆站了起来,就要离开。

珍妃挽住皇帝的衣袖,央求道:“皇上,怎么要又走了”。

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爱妃,等朕忙完了正事,晚上就来陪你”。

珍妃却毫不留情面道:“皇上若是真忙就去吧,臣妾也不敢耽误皇上,臣妾回去歇息了”,说着转身就要走,衣衫一扯,露出如玉无暇的肩膀来。

皇帝双眼顿时一睁,迅速转口风道:“宋德张你让易爱卿明日再来,朕今晚要陪珍妃娘娘”,说着就尾随珍妃的脚步进入内寝,几位宫女知道好事要开始了,尾随其后准备侍枕。

宋德张无可奈何只能出门回话,易寒一听顿时大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闯进去,宋德张大吃一惊,连忙喊道:“易大人,这是后宫深院,你可不能胡来啊”。

易寒正在火头之上,那里听得下去,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更完全忘记皇帝的身份,心里却把皇帝当做一个朋友。

来到门口,宵静、华笙两人将易寒拦住,“大人,不要让我们难做”。

易寒朗声道:“我已皇宫侍卫总管的身份命令你们两人让开,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担当”。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不再拦着易寒。

皇帝刚将珍妃抱上床,解开她身上衣衫,突然听见大厅外有打斗呻.吟的声响,大吃一惊,喝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一个脸被打肿的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道:“皇上,大事不好了,易大人闯进来了”。

皇帝愤怒震惊,“大胆无礼,朕斩了他”,匆匆走了出去,只见几个太监宫女死命缠着易寒衣衫不让他前进半步,易寒却在火头之上,无论太监宫女,下手都不留情。

皇帝大喝道:“都住手”。

两方这才停了下来,易寒道:“易中天求见皇上”。

皇帝怒道:“易中天,你可知罪”。

易寒不卑不亢道:“臣知罪,可是皇上沉迷美色,不务国事,臣宁愿获罪而谏劝皇上迷途知返”。

皇帝大怒,真是岂有此理,气的说不出话来,“好,好,你竟知罪,朕也不客气了,来人啊,将易中天拿下关到天牢待审”。

易寒也不辩解,宵静道:“大人得罪了!”两人便将易寒拿下。

皇帝龙颜大怒,景宁宫上下噤若寒蝉,珍妃披上外衣走了出来,“皇上英明,这些臣子仗着功劳丝毫不将皇上放在眼里,竟敢做出这些诛九族的大罪来,让他们知道天子之威,以后看谁还敢恃功而傲”。

这会皇帝冷静下来,再无色态,叹息道;“中天也是为朕着想,只是他的处事太过极端了,好好与朕说,朕岂会不听,非要如此。”这会他已经有点后悔了,竟自个为易寒说起情来。

珍妃一听皇上心软了,忙挽住他的手,柔声道:“皇上不要去想那些烦恼的事情,春宵夜短极乐才是啊”,一双媚眼透着无限诱惑,看着皇上,一双小手撩到他的胯下,娇笑道:“皇上,你硬了,让臣妾好好服侍你”。

皇帝呼吸顿时变得粗重,一脸痴态,抱着衣衫不整的珍妃进入内寝。

几番折腾,皇帝体力不支,一脸疲惫呼呼大睡。

珍妃脸泛红光,看着身边这个赤裸入睡的男子,轻轻一笑,刚才一番纠缠让她肌肤变得粉红,几点晶莹剔透的汗水停留在她的脸颊,几缕青丝湿润贴紧肌肤,妖艳妩媚到了极点,她轻轻笑道:“皇上,你就好好的睡上一觉”,只见从他衣袖散些粉红色的粉末,皇帝的呼吸声变得更加粗重了。

她却走下床来,来到另外一间屋子,褪下身上的衣衫,妙曼袅娜的曲线在黑暗中温润如水,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将脸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冷若寒星的眸子来,怀揣匕首,化作一道黑影,与黑暗融合为一体。

第七十七节 纠缠

易寒一人被关在天牢的一件牢房之内,周围充斥着腐臭难闻的味道,四周安静起来,他却变得冷静下来,为自己的鲁莽大感后悔,想想根本不值得这么做,但他不是圣人,受情绪的影响往往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来,苦笑一声,自己的耐性比起那些老油条还是差了许多,就是这样的心性也妄想与那些名将争锋,战场上一个冲动的行为往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自己实在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这件事情让他更看清自己,对自己刚刚犯下的错误深思检讨。

他盘腿而做,让自己平静下来,突然他听到了牢门打开的声音,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全身劲装黑衣,只露出一双眸子的神秘人。

易寒淡道:“娘娘,深夜劳你亲自到这种地方,委屈你了”。

黑衣人眸子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嫣然笑道:“易中天,你果然不俗,一眼就认出本宫来了,本宫心疼你,特来看望你”。

易寒哈哈大笑:“娘娘那里有这种闲情逸致,恐怕是来杀我的吧”。

珍妃脸色一冷,“易中天你说的不错,本宫正是要来杀你”。

易寒朝牢门外张望,刚刚有牢头经过检查,怎么这会却没有了,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法子进入这戒备森严的天牢之中。

珍妃发出风铃般悦耳的声音,“易中天你也会害怕,当日你乖乖从了本宫,非但可以得到本宫的身体,且不会有今日厄运。”说着扭动她曼妙性感的躯体,这却让易寒感觉厌恶非常。

只听珍妃又道:“你也不要妄想有人会来救你,那些守卫已经被我的迷魂香熏到,时辰未到,他们是不会醒来,你大声咆哮的话,其他犯人隐隐约约的以为你在受刑,可别把人家给吓到了”。

易寒淡定道:“娘娘就这么自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我给杀了”。

珍妃将匕首抵到他的胸口,蒙上黑纱的脸颊凑近他的脸庞,轻柔道:“一会你就是个死人,还有谁会知道”。

易寒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警惕的闭住呼吸,应道:“天知道,地知道”。

珍妃突然拉下面纱,露出她邪媚妖艳的容貌来,绽放出狡猾的笑容,红唇轻嚅低声道:“似你这种妙人,我还真不舍得杀了你”,说着手指轻轻的抚摸易寒的脸颊,“乖,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可以饶你性命”。

易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带着手铐的双臂一挥,将珍妃的手掌推开,“我这个人耳根子软,娘娘不要诱惑我了,亵渎了娘娘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珍妃杏目一瞪,脸色一变,含怒就要动手将他给杀了,突然却轻轻一笑,“我没有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去,我要折磨的你生不如死,这才能消我心头怨气”。她当初留易中天性命乃是像惟己所用,二者牵制宁雪,但是她大大低估了易中天的能耐,这个男子已经变得强大而然她无法控制,渐渐威胁到自己,所以她才起了杀心,可是杀易中天必定会酿成大风波来,她还抱有一丝希望,此人最好能惟她所用,这样就最完美了。

珍妃挺直了腰,一袭黑色的紧身衣包裹着她美妙的身材,流畅的曲线如山峦一般起伏有致。

这女性动人的妩媚,却让易寒感觉刺刺的非常难受,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缓缓闭上眼睛,面对死亡的威胁,他变得如此淡定从容,恍若珍妃说要杀他的话只不过是玩笑话。

看着这个一脸坚毅淡定的男子,珍妃第一次第一个男子生出佩服,以前遇到的男子无论是谁,在面对威胁的时候都变成软骨头,突然间她有一股欲望,尝尝宁雪所看上的男子到底是什么滋味,那双水汪汪的凤眸隐隐透出一丝渴望,她雍容华贵,无数男儿为她倾倒,可是此时她却必须使出手段让这个男子对她动情.欲之念。

珍妃伸出修长的手抚摸着易寒的胸膛,轻柔道:“我不舍得杀了你,可是我又非杀你不可,怎么办?”

隔着衣衫,易寒依然能感觉到她手指的纤细与柔软,不得不说她的手段很高超,能轻易的撩拨起一个男子的欲望来,人都是有欲望的,只是那些无法克制欲望,肆欲而为的人又与禽兽有什么两样,这道德心平衡了珍妃给他带来的欲望,他不为所动。

珍妃的双手顺着他的胸膛往小腹移动,易寒心中一动,却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掐住珍妃的脖子,将她按在冰冷的墙壁之上。

珍妃妩媚的脸颊微微一红,似乎很喜欢这种暴力的侵犯,她闭上一种眼睛,红润的嘴唇是如此的妖艳,直到她感觉这个男子的双臂箍的越来越近,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心里浮现起一个念头,这个男子要杀了她!双眼突然一睁,透射出冰冷无情,软绵绵的身子猛然绷紧,膝盖充满爆发力的一击朝易寒小腹撞去,易寒吃疼手上一松,一丝血丝从嘴边流了出来,珍妃趁机捉住他的手腕离开自己的脖子。

易寒低头狠狠的就朝她的肩膀咬了下去,珍妃疼痛无比,变得暴躁无比,她本可以一击取易中天后颈要害,可是她非常愤怒,她双手握住易寒手腕从两边分开,意图将易寒双臂撕了下来,由于易寒带着手铐,力道歇了一半,手铐却被生生撕裂断成两半落到地上。

易寒手腕受到重创,瞬间血肉模糊,珍妃怒气未消,加上肩膀剧痛,将易寒一直手臂反手一扭,肩骨顿时断裂。

易寒咬住珍妃肩膀,也因为力道牵扯而离开。

珍妃整个脸绷的如修罗恶鬼一般狰狞,肩膀上洒着一片殷红血迹,易寒吃痛,汗水如泉涌一般从额头落下,他的嘴唇一片血肉模糊的肉块,将肉块从吐到地上,哈哈大笑,“都说美人肉香的很,今日第一次尝到,那知道腥臭无比”。

珍妃突然也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她的笑声是那么阴森恐怖,伸长那双可以轻易撩人心弦的动人美腿,轻轻朝易寒眨眼,“我身上的肉多的是,想不想再尝一尝呢?”说着扭断了易寒的另一只手臂,易寒吃痛,脸绷的紧紧的却没有哼出一声来,额头的上汗水如雨点一般密集,嘴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珍妃挂着笑意问道:“易中天是什么滋味?不如告诉本宫”。

易寒忍着痛疼咧嘴笑道:“不如你自己尝一尝,不是比我告诉你更清楚一点吗?”

珍妃顿时大怒,插住他的脖子冷喝道:“事到临头还敢如此嘴硬”。

易寒因为无法呼吸,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这种窒息的痛苦让他脑袋变得空白。

只听珍妃诱惑道:“你只要求我,我就松开手”,她这等恶毒的手段令人悚然,易寒却绝不屈服,假如他今日不死,他迟早会百倍奉还,生平第一次,他如此痛恨一个女子,印象中温婉善良的女子形象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而大为改观。

就在易寒张开口迫切想呼吸的时候,珍妃从衣袖中掏出一颗散发着阵阵幽香的药丸塞到易寒的口中,美丽的事物总是充满威胁的,就像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一样。

珍妃松开了手,轻轻笑道:“从此以后我就不怕你不老实听我的话了”。

易寒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根本没有去思考珍妃的话是何涵义,就在这时,他的双臂又被珍妃擒住,只听咔嚓一声,他的肩膀又恢复了原位,珍妃抚摸着他满是汗水的脸庞,轻轻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让人如此心疼。”

易寒磨了磨牙,咧嘴笑道:“下次小心点,我喜欢你身上肉的滋味了”。

珍妃转身露出挺.翘的臀部曲线,淡淡笑道:“有本事我让你尝个够又如何,只可惜啊,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黑影走远,周围又恢复了安静,易寒只感觉似做了一场梦一般,只有身上不时传来的疼痛才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这个女子真的太可怕了,他是人根本无法事事了然于胸,玄观说他太轻视女子了,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不能因为对方是个女子就不将她当做敌人看待。

身体疲惫不堪,闭目睡下。

隔日,易寒被关入天牢的事情却被皇帝特意隐瞒了下来,皇帝心神不宁特召丁制进宫悄悄与他商议此事。

丁制听完大吃一惊,心里暗暗佩服这易中天,敢言别人所不敢言,他日必是朝纲有力的顶梁柱。连忙说道:“皇上,此事还没有传开,应该快点将易大人给释放了,等别的臣子获悉此事,皇上就无法轻易将易大人给释放了,再说殿前兵马不能一日无主,掀起*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皇帝点了点头,“我也打算将易中天给释放了,可是他当面顶撞于我,若是这样就饶了他,我颜面何在”。

丁制道:“皇上若碍于面子,不如寻个借口”。

皇帝一听有理,“丁爱卿,此事切勿宣扬,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你退下吧”。

丁制离开之后,皇帝换上便服,差宋德张带领自己前往天牢。

天牢的侍卫不认得换上便服的皇帝,看宋德张如此恭敬,身份非富即贵。

天牢环境恶劣,皇帝刚走了进去就掩鼻皱眉,来到易寒的牢房前,宋德张差遣侍卫退下,低声对着易寒道:“易大人,皇上来看你了”。

易寒睁开眼睛虎目一睁,只见皇上走了进来,易寒连忙行君臣之礼。

皇帝在看见易寒那一刻顿时动容,只见他衣衫褴褛,脸容污秽不错,容神疲惫憔悴,再看他双腕血肉模糊,顿时两眼一红,旋即愤怒道:“没有朕的命令,谁敢对你动刑,朕立即斩了这般滥用私刑的奴才”。

易寒这身伤全是珍妃所赐,就算他说出来皇上也不会信,谁都知道珍妃昨日与皇上同床共枕,再说了一个弱女子怎么有能力潜入天牢之中,说出来岂不让人误认他易中天故意陷害,易寒只得说道:“没有人对臣动私刑,是臣顶撞皇上,心有不安而自罚”。

皇帝挽着易寒手臂,轻声道:“中天,委屈你了,是朕的错,可是朕贵为天子却无法在众人面前向一个臣子认错,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与朕讲,切不可做出这种极端的行为,朕一直把你当做亲密的朋友啊!”

易寒应道:“臣正是将皇上当做朋友,才会如此愤慨激扬”。

皇帝点了点头,“此事朕替你隐瞒起来,不过你也要给朕一个交代,将功赎罪,与野利都彦一辩,护我大东国的颜面”。

易寒淡淡一笑,“皇上,我会让那野利都彦明白,我大东国非人才凋零,而是卧虎藏龙”。

(下章很难写,七月要收集资料)

第七十八节 雄辩

文德殿之内,那五位状元被野利都彦辩的哑口无言,纷纷涨红着脸,埋头苦思,野利都彦却脸挂淡淡微笑,一副从容不迫的姿态,其他的大学士也一脸着急替这些状元郎们着急起来。

说起琴棋书画在场之人均有不凡的造诣,但野利都彦乃是与他们辩论,这就是需要博览群书,且要融会贯通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解看法,所讲的话都是出陈易新,不得不说这需要高深的学术休养以及博众的内才,这对于读死书,尊前人教诲的文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缺点,要创立一番新学说者,需要深通世故的文学泰山北斗,野利都彦比他们多活的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

易寒换上衣服,身上的伤口随便包扎一下,便随着宋德张匆匆往文德殿赶去,刚踏入门口边听野利都彦问道:“何为山?何为水?”

易寒迈步踏入大殿,朗声道:“世上本无山,世上本无水,何来山水之说,老先生此言差矣”。

众人眼光齐刷刷的往易寒看来,是一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有人认出他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心中暗道:“他怎么来了,这可是比文,却不是比武”,有些不认识他的人纷纷猜测此人到底是何人,不管他刚才那番言语是何道理,终究压了野利都彦的狂妄气焰。

野利都彦朝易寒看来,问道:“这个公子如何称呼呢?”野利都彦见他穿着便服所以才以公子称呼。

易寒笑道:“老先生既然称呼我为公子,不是已经知道如何称呼,却为何还要问,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野利都彦道:“我这是问公子姓名,以显尊重”。

易寒淡淡笑道:“公子是称呼,姓名也是称呼,既然同是称呼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人人都可以称作公子,但人人都不可以称呼公子的姓名,一个是大众惯用,一个确实区别对待,此为大同小异,作为详细区分,便似公子也归男子范畴,假如依公子所言,野利都彦是不是也可以称你为男子呢?”

听到这里,在场之人无不哄笑起来,瞬间又发现野利都彦乃是敌对一番,纷纷忍了下来,这野利都彦如果雄辩如斯,宛如狡兔三窟,难以一言擒下他话中漏洞。

易寒淡淡一笑:“老先生果然雄辩”。

野利都彦问道:“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

一旁的宋德张道:“这一位乃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易大人”。

野利都彦一讶,认真的打量着易寒,这一位就是狼主所要寻找的人,昨日他也是从贺兰口中获悉此事,故意为了引出他来,所有才有与龙渊阁大学士一辩的事,只见野利都彦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闻名不如一见,野利都彦有礼了,易大人请上座”,说着摆着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众人见傲慢的野利都彦突然间变得如此谦逊纷纷讶异,从刚才一番言语也不能证明这易大人在文学上有如何过人之处,双方刚才一番言语,这易大人不是落了下风吗?为何这野利都彦会对他如此恭敬,再者说了易中天以前籍籍无名,何来闻名一说。

易寒依然站着不动,笑道:“老先生,为什么要坐呢?难道我就不能站着”。

众人一讶,既然对方请坐,却不坐岂不失礼。

野利都彦道:“请大人坐下乃是一礼,大东国为礼仪之邦,难道大人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易寒道:“礼为世人约定俗成,以前无礼,后来有礼,老先生认为请坐乃是一礼,中天却认为站着更能显示对老先生的尊重,此乃我心中之礼”。

野利都彦突然站了起来,易寒立即问道:“老先生坐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站起来呢?”

野利都彦道:“我也为了显示对易大人有力”。

易寒道:“老先生此举是片面,是荒谬的,并不是所有人站着都是有礼的,假如老先生认为坐着是有礼,那你站着就是对我无礼。”

“这......”,野利都彦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无可奈何。

余者却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偏偏说来是那么强辩。

易寒又笑道;“国界不同,礼数也是不同,此为大同小异,作为详细区分对待,便似西夏男女都穿着亵裤上街,难道我就认为老先生你也一定要穿着亵裤吗?”

全场哄笑起来,西夏在大东国文化未传入之前,衣装随便,下身只着一条短裤遮羞而已。

野利都彦老脸涨红,没有想到被对方如此奚落,他说的句句在理,又发作又是不得,于是说道:“西夏是个开放的国度,陈新去陋,早已经没有人只穿着短裤上街了,易大人只记往昔,却不放眼未来,眼界狭隘。”

易寒笑道:“老先生懂得入乡随俗,看来瞻仰我大东国文化已久,凡事有主次之分,既然学习得到教诲,是为先师,先前老先生言辞放肆,丝毫不将大东国文化放在眼里,岂不是犯了不敬先师之道,看来老先生说精通大东国文化,其实也只不过学了一点皮毛而已,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着摇了摇头。

众人闻言,大感痛快,连声叫好,却纷纷朝野利都彦看去,看他如何来辩。

那知野利都彦却道:“易大人说的极是,却不知道大人刚才说的,世上本无山,世上本无水,何来山水之说是何道理,大东国河山万里,难道大人眼睛瞎了,熟视无睹”,他特意引开话题,此乃雄辩的技巧,再陷入对方的言辞之中,只会屡屡处于下风,转化为自己设定的框架才能知彼知己,雄辩胜之。

易寒朗声道:“老先生好一句熟视无睹,山水之物乃是上天赐予,山水之名乃是后人赋予,我们眼中所看见山水,是我们强行赋予的事物,山水是否真的是山水,我们无从得知,便似孩童初识世界,长者言之此乃山水,山水便是山水,我们有什么资格肯定上天赋予之物,先生说我熟视无睹,不错,在我眼中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说着走到木案之前,执笔挥洒笔墨,瞬间一副栩栩如生的山水画映入眼中。

在众人大叹这易大人画艺高超的时候,只见易寒指着画卷问道:“老先生,你看看这是不是山水”

野利都彦思索道:“并非山水”。

易寒似乎知道他有此一语,指着画卷问道:“这明明是山水,老先生为何说不是,你这不是熟视无睹,有眼无珠,认知能力连稚童都不如”,说着易寒拉着一位状元郎问道:“状元郎,你说着是什么?”

那状元郎笑道:“这是山水,我从孩提时就懂”。

易寒朝野利都彦看去,“老先生,我们都懂的东西,老先生却不懂,难道老先生位居西夏,孤陋寡闻,连山水之物都不识”。

野利都彦捉住易寒话中漏洞,“易大人刚才说世界无山无水,此刻却言词确确的说明此乃山水,岂不先后矛盾”。

要与易寒这个现代人讨论辩证矛盾,野利都彦还不是对手,易寒随手将画卷撕毁,在众人大叹一副好坏就此毁坏的同时,易寒笑道:“老先生,何来山水,这只不过是一张纸和一些墨水组成的画而已,假如这是山水,那我岂不是造物主,能随意捏造世界”。

野利都彦脸色青紫,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怒道:“易大人,你这是强词夺理。”

易寒笑道:“理也是约定俗成的,有理无理在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看法,我们彼此之间不正是为了辩论谁更有理一点吗?老先生认为我夺了你的理,那就是说你无法辩解,连你自己都无法说出个所以然了,又有何理可言,又如何让别人信服你的理”。

事无对错,本来就靠的是一张嘴而已,野利都彦挥袖怒道:“强词夺理,均非正论,不必再辩。”

易寒这个时候才从容不迫坐了下来,笑了笑:“老先生既然不肯服气,我们就不用再辩论了,只是老先生说大东国博学多才者居多都是空有虚名,不知从何证明这一点”。

野利都彦淡道:“我举一点,易大人若能让我信服,我便承认大东国博学多才”。

众人一听,都知道这野利都彦又想说些极少涉猎的偏门之说。

易寒笑道:“事实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承认,不过我倒想看看老先生博学到何种程度”。

野利都彦道:“我们就来谈谈这个美人一说”。

众人一讶,这么低俗的话题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易寒点了点头:“我对这个话题很敢兴趣”。

野利都彦看了众人不屑的神情,冷淡道:“食色,性也,不知子都之姣者,无目者也,古之大贤,择言而发,其所以不拂人情,而数为是论者,以性所原有,不能强人之使无耳”。

此番言语却说着众人微微脸红,这番语言的意思是,人性是天生的,你不能强迫它并不存在,一言之下便将众人的气势给压了下来。

野利都彦看着易寒,问道:“有美姬,人本好色,此为天性,大人爱或不爱”。

此为两难的问题,说不爱是违反人性,说爱,野利都彦便会指出一个美人让易寒去爱,例如皇后贵妃均是美人,你说易寒该回答爱是不爱,众人已经能感觉,野利都彦这句话是个必须钻的圈套。

易寒淡淡笑道:“人有美妻美妾而我好之,是谓拂人之性,好之不惟损德,且以杀身。我有美妻美妾而我好之,是还吾性中所有,非失德也”。

众人闻言,手掌一怕朗声赞道:“好,好一句非失德也”,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将本性与禽兽区分出来,绝妙无比。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道:“易大人好一句,“我有美妻美妾而我好之”,可是世间有抛妻弃子之徒,另处摘花是何道理”,说着双目睁开冷冷盯着易寒。

易寒突然低下头,默默不语,众人奇怪一向从容不迫的易大人为何会突然间这番表现,依雄辩之能,这话并不难辨,过了良久只听易寒叹息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野利都彦立即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易大人既然认错,怎能不迅速改正”。

易寒淡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明知是错却无法改正,无可奈何也”。

众人听着两人辩着辩着,却打起哑谜来。

野利都彦问道:“女子妩媚多端,何以为主美”。

易寒应道:“以肌色白为主,女子本质,惟白最难,常有女子眉目口齿般般入画,而缺陷独在肌肤”。

野利都彦又问道:“面为一身之主,相面何以为先?”

易寒应道:“相面必先相眉目,眉目之态可辩性情之刚柔,心思之聪慧。目细而长者,秉性必柔。目粗而大者,居心必悍。目善动而黑白分明者,必多聪慧。目常定而白多黑少,必近愚蒙。”一语之后又道:“即决异日司花执柴之分途,狮吼与温柔之别,非择人而刁,以其温柔乡择人,非为娘子军择将也。”

野利都彦又问道:“相女子,面首其主,次之何也?”

易寒道:“有诀云:“上看头,下视手足”,手嫩者必聪,指尖者多慧,臂丰而腕厚者,必享荣华。小脚瘦弱无形,多生怜惜,亦举步娉婷,步步生金莲,行行如玉立”。

说道这里,众人看了眼界,美人之说,如此可辨。

野利都彦问道:“尤物足以移魂,尤物为何?”

易寒笑道:“媚态是也,世人不知以为美色,殊不知,姿色虽美,一物罢了,何以移魂,何以动心,加之以态,方为尤物。媚态犹火之焰,灯之光,金银之宝色,令视者赏心悦目,物而非物,是以名称之为尤物,凡尤物者,一见即令人思,思而不能自己”。

野利都彦问道:“美人之韵,何为幽情”。

易寒笑道:“名花美女,气味相同,有国色者,必有天香。天香与生俱来,非由熏染,此味绝妙,似花非花,是露非露,有其芬芳透其气息似立于花丛,此为幽情。”

野利都彦又就盐洗、首饰、衣物、技艺、听琴观棋、看花听鸟......向易寒提问,易寒一一道来,无所不会。

众人所学均乃大儒之说,此番偏门,极少涉猎,自叹自己却非博学阅众之辈。

只听野利都彦朗声问道:“有一女无论容神举止,样样上上之选,世间独一无二,易大人爱是不爱?”。

众人一讶,世间那里有这等女子,便是天上仙女也难与之媲美,听野利都彦言辞确确,恍若真有此人。

易寒一脸矛盾,却低下了头,沉吟良久才从口中吐出一个字来:“爱”。

野利都彦朗声道:“好,我所说的女子便是我们西夏国的狼主,易大人既然爱,以一国之君的尊贵招易大人为夫婿配是不配”。

全场听到这句话,大吃一惊,所有人的屏住呼吸,落针可闻,西夏狼主来大东国招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几个月过去了却没有结果,大家却将此事当做饭后茶话来聊,却没有当回事,却没有想到野利都彦是真的有这个打算,这是一件如此震惊的事,所有人都朝易寒望去,心中暗暗道:“假如这西夏狼主真的如野利都彦所说的那般完美,那这易大人可真的是飞来艳福”。

易寒低声道:“配!”

这句话传入众人耳中却如雷一般响亮。

只见野利都彦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卷,平坦在木案之上,朗声道:“此为我西夏狼主的画像,真人比画要美丽百倍”。

众人朝画中看去,顿时惊讶的如木头人一般,心神完全被其美貌神姿所虏获,画中女子似笑又肃,静止不动似收敛其自己的女子媚态,然而又让人感觉她是活生生的,透露出来一种娇羞的情态,令人怜爱,再认真看着,又有一番不一样的感觉,她的脸容皎洁的犹如圣灵仙女一般,一头柔长乌黑的秀发垂着如刀削一般的肩膀上,脸颊闪烁着点点晶莹,仿似娇花凝露......

他们只感觉这个画中人是活生生的,不停的变幻出姿态来,就似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只感觉神奇无比,这就是西夏狼主,一个比天仙还有美丽的女子,世间没有男子面对她而不动心,他们只感觉内心有一种虔诚的倾慕,而完全没有亵渎的念头。

易寒却一直低着头,连朝画中看上一眼都不敢,他怕自己只要看上一眼,就会勾起内心无限的思念,自己会冲动不顾一切的回到她的身边。

野利都彦拿起画卷走到易寒的身边,“易大人不凡看上一看。”

易寒依然低头不敢去看,恼怒的伸手一挥,“不看!”

野利都彦却将画卷凑的更紧,“大人在害怕什么呢?为什么连看一眼都不敢看呢?”

其他人却不理睬易寒的反应,一直盯着那画卷,似永远也看不够,内心充盈着激动,似瞬间年轻了好几岁,生活是如此美好,如此让人期待。

易寒大怒,扯过画卷,疯狂的将画卷撕成碎片,爆粗口道:“看个屁,有什么好看的”。

所有人大吃一惊,愤怒的盯着易寒,连忙捡起地上的碎片。

野利都彦冷声道:“易大人亵渎我西夏狼主,西夏与大东国就此绝交,至于是否兵戎讨个说法,此事我会回国向狼主禀报,再做决断。”

易寒冷冷笑道:“野利都彦你在大东国的土地上说出这样的话,我还会让你轻易回去吗?”

一语之后,朗声道:“来人啊,将野利都彦给我拿下!”

两个御前侍卫走了进来,将野利都彦擒拿。

众大学士大吃一惊,“易大人万万不可啊,野利都彦乃是西夏使者,旨在与我国结盟,你这么做不是要引起两国仇视,再起兵祸,生灵涂炭”。

野利都彦冷冷一笑,“易大人好魄力,不过你真的做的了主,此事我定要向大东国皇帝讨个说法,是你的官职重要还是两国的盟约重要”。

几个大学士百般劝阻,那些御前侍卫却只听易寒一人命令,易寒一意孤行,令侍卫将野利都彦押了下去,可怜野利都彦在西夏位居上品,在大东国受尽礼遇,却被易寒当做犯人对待。

众大学士冷眼看着易寒,易寒淡淡道:“诸位大人,你们也看见了,这野利都彦威胁于我,妄图掀起两国纷争,我将他拿下乃是维护我大东国的威严”,说完站起离开,不再理会这般叽叽喳喳的文人。

待易寒走后,众人议论一番,却同时往御书房方向走去,打算参易中天一本,国家颜面是抱住了,可是这易中天却又酿出一件比颜面更严重的大祸来。

易寒返回大营,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其他地方却乱成一团,众多臣子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进宫面圣,参易中天鲁莽行事专行独断之罪。

礼部尚书生怕矛盾加剧,亲自到四方客省馆说明情况,说大东国并没有这个意思,乃是那殿前兵马都指挥使一人之过,此事定会请皇上为上品大人做主,依贺兰的火爆脾气那能静心等待,负伤带领二百名西夏勇士就往皇宫方向去,礼部尚书好生劝说,却被贺兰打了一顿,忙差部下前去汇报。

这二百名西夏勇士走在京城街道之上,是如何耀眼的事情,路人看着这般怒气冲冲凶神恶煞的壮汉,心里猜测估计发生了什么大事。

守护城门的士兵认得这帮西夏人,还没来得及盘查,宫门还未关上,就被贺兰率领的勇士打倒在地上,这一帮人势如破竹,寻常侍卫根本不是对手,而且事情来得突然,根本没来得及阻击,直到御前侍卫出现才稍微阻拦了贺兰等人前进的脚步,只是御前侍卫人数不多,寡不敌众,也无法完全阻拦贺兰前行的脚步。

侍卫马军与侍卫步军两司收到消息,纷纷从大营带领部队往皇宫赶来,御前护卫营的护卫也全部出动往皇宫赶来,这皇宫固若金汤,若说凭贺兰的两百名西夏勇士就想闯进来,无疑是痴人说梦,只是守城士兵毫无戒备,才被贺兰杀了个措手不及闯进皇宫来,贺兰的鲁莽让事态演变的非常严重。

易寒正在查看军务,突听士兵来禀,说贺兰带领二百名西夏勇士闯入皇宫,速速发兵去救。

易寒顿时拍案怒道:“这个贺兰真的胆大妄为”,说着走出大帐,骑马火速赶往皇宫。

副将问道:“大人,我们要带多少兵马前去”

易寒淡道:“全营一切如此,此等小事不必大动干戈,劳民平静,我一人去足矣”,说着骑马快驰。

第七十九节 人生如戏

(谢谢吧里的朋友给我提醒,《岂有此理》这一章,易寒不知道望舒怀孕了与前文矛盾了,这一章的内容我会修改好,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越写到后面越吃力越没有激情,也许没有经验吧,以前我会花时间看看自己写的内容,可是现在差不多两百万字,我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才能看完,七月糊涂了,这里给大家道歉,这一月的更新量会少很多,越是难写越是要认真写,确实许多伏笔,我自己也给忘记了,脑子有限啊,其实应该跟读者多交流的)

皇宫终究是皇宫,尽管贺兰带着两百名西夏勇士闯进来,但是御前侍卫可不是白养的,林薄暮带领御前侍卫进行有效的阻击,西夏勇士赤手空拳,御前侍卫却带着武器,许多西夏勇士吃了大亏,被砍伤倒地。

侍卫马军与侍卫步军两司迅速到达,将这帮西夏勇士给围了起来,面对无数锋利的长矛,这些西夏勇士根本无法展现其优秀的个人能力,他们不是鲁莽之辈,明知不敌还疯狂的往前冲,这与找死无异,在贺兰的带领下往内围收缩。

林薄暮看局势已经控制下来了,冷喝道:“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众西夏勇士朝贺兰看去,几名将领也命令士兵暂时停止进攻,给对方考虑的时间,贺兰眼光巡视了全场一周,一脸坚决冷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我们不做投降的士兵,听我命令,让这些大东国的士兵知道我们西夏勇士是不畏惧死亡的”。

突然一声如雷般的吼叫声传来,“贺兰,你敢胡来!”

众人望去,只见易寒纵马而来。

易寒迅速下马,士兵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让易寒经过,易寒走到贺兰跟前,二话不说就扇了她两个巴掌,冷道:“你迅速带着你的人退下,我保你无事,否则后果你无法担当”。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如此羞辱于她,这易大人不是找死吗?林薄暮迅速赶到易寒身边,朗声道:“大人小心,这女子武功高强!”。

一语之后所有的士兵蠢蠢欲动就要动手,易寒举手朗声道:“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免得造成人员伤亡”,他的话有一种莫名的震慑力,所有的士兵都严阵以待站立原位。

贺兰白皙的脸颊有着两个火红的掌印,她冷冷盯着易寒,手中的剑握的紧紧的,脸上充满着矛盾,过了一会,她才冷声道:“今日的耻辱,他日我会一并与你算”,一语之后朗声道:“所有人听我命令,退离皇宫”。

两百名西夏勇士转身就走,除了御前侍卫没有阻拦以外,侍卫马军与侍卫步军两司指挥使却将完全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只听侍卫步军都指挥使上前道:“易大人,这般贼子擅闯皇宫,你无权放他们走,一并拿下听候皇上发落”,紧接着大喝一声,“将这般贼子全部拿下”。

贺兰看了易寒一眼,易寒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恳求,她若反抗必死无疑。

贺兰看了他一眼,突然大声喝道:“我们西夏人誓不投降,给我杀”。

一声之后,两百名西夏勇士与侍卫马军与侍卫步军两司厮杀起来,场面立即变得无法控制,这些西夏勇士虽然英勇,可是面对数十倍于他们的精锐部队,却一一被格杀。

易寒叹息一声,内心充满愧疚,他没有想到贺兰会如此倔强,到底是他的错还是贺兰的错,他没有理由拯救这帮西夏人,包括贺兰在内,因为他们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刚才承诺放他们走,已经是大罪一条了。

林薄暮走到易寒身边,问道:“大人,怎么办?”

易寒淡道:“替他们收尸。”他不忍心看着包括贺兰在内的人被一一格杀的场面,转身往皇宫内走去。

那些西夏勇士拼死护住贺兰突围,在几个西夏勇士的保护之下,贺兰和几个西夏勇士突围而逃,在突围的时候,贺兰凝视着易寒的背影,眼神充满了仇恨。

当皇帝与众多臣子赶到的时候,地上一片死尸,皇帝震惊无比,咆哮喝道:“谁让你们将他们杀死的”,一语之后迅速道:“快看看,是否还有可救之人”,若是因为此事,与西夏结仇,那么雁门关好不容易换来的平静又要掀起战火了。

然而地面的西夏勇士,个个身中数十矛,无一幸免。

侍卫马军与侍卫步军两司都指挥使上前禀道:“皇上,这些贼子不肯束手就擒,臣只要将其一一格杀”。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朗声道:“替这些西夏勇士收尸,我会立即发送文书与西夏狼主交涉此事”。

侍卫步军都指挥使又道;“皇上,是否要封锁城门,将这些逃走的西夏勇士一并拿下”。

皇帝犹豫不决,刘锄禀道:“皇上,切不能放他们走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们带人闯入皇宫,我们将其格杀也无可厚非,若论对错,我们也是处于有理的一方”。

丁制道:“理是有理,只不过两国感情所造成的伤害却是不可弥补的,此事起因是易大人无端端将野利都彦拿下,怕是需要给西夏一个交代,才能免两国起战祸”。

易寒不悦道:“宰相大人,我们堂堂大东国,何须惧怕西夏,我将野利都彦拿下,乃是他藐视我大东国的威严,威胁于我,我岂能容他在大东国的土地上放肆”。

刘锄道:“皇上,如今只有将易中天拿下,押送到西夏听候西夏狼主发落,此举才能避免两国兵祸”。

易寒冷笑道:“刘太师,堂堂一个大国却屡屡向西夏示弱是何道理,难道对方提出无理的要求,我们也要答应不成”。

丁制道:“如今势不利于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西夏兵戎相见”。

皇帝充满犹豫,无法作决定,突然喝道:“都给我闭嘴,来人啊,将易中天给拿下”。

易寒不服道:“皇上,臣何罪之有?”

皇帝见了易寒,顿时哑口无言,一旁的刘锄道:“你居心不轨,破坏两国结盟,给我大东国带着兵祸之灾,不管你有理无理,此事都因你而起,来人啊,还不速速将易中天拿下”。

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朝皇上看去,听从他最后决定,只见皇上点了点头,吩咐士兵将易中天拿下。

易寒束手就擒,也不反抗,任士兵将其押了下去。

刘锄又禀道:“皇上,迅速下令封锁城门,不能让这几个漏网之鱼逃回西夏,将野利都彦与沙如雪之女作为人质与西夏进行交涉。”

皇帝点头,下令封锁出城的各大城门,顿时感觉头疼,此事非但牵扯到易中天还牵扯到两国和平相处,却是棘手的很,如今他心中也没有半点主意。

隔日早朝,文武百官就此事展开讨论,大多数人还建议将易中天押送到西夏交由西夏狼主发落,换的两国和平,席幕德等人却持反对态度,声称既然发生这种事情就应该主动面对,不应该示弱求和,此举有损大国威严,双方争论不休,却没有统一意见。

最后丁制提议道:“不如先向西夏狼主送去文书,看看对方是什么意思,再做决定”。

此举乃是缓和之计,正合皇帝心意,此事就这么做了决定,即可领礼部往西夏送去通关文书,等西夏文书一到,易中天之事再议。

林黛傲听说易寒犯了如此大事,她是个商人,利用其人脉关系希望救易寒于水火之中,因滋事体大,许多大臣都摇头表示无可奈何,心急如焚措手无策之际,却写信向玄观求救,同时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举兵造反。

几日之后,玄观回信,似乎知道她有此大胆念头,劝她不要轻举妄动,易寒定会平安无恙,让她敬候佳音。

许多大人物也从不同渠道获悉这个消息,事关两国兵戎,虽有救易寒之心,却不敢轻举妄动,一切等西夏文书到达之后再做决定。

脱俗从获悉此事之时,就要单枪匹马去天牢救人,却被席夜阑劝了下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样非但无法帮到他,反而将其置身万覆不劫之境。

贤王方面自从获悉此事,也与席幕德多次会见,妄图寻找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乃何滋事体大,不敢轻易一家独断,生怕拂樱添乱,却不敢将此事告之于她。

所谓牵一线而动全身,因为此事大东国的格局正在慢慢发生变化,庄庸凡方面却亲自安抚镇西军众将,屡次保证易寒必定安全无恙,众将这才冷静下来,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一切等待时机。

殿前兵马方面人心惶惶,军中事务暂时由都副指挥使全权负责。

再说这些日子被关在天牢的易寒,无人问津,终日忙碌的他终于有一刻闲暇时间属于自己,这是他唯一的收获,此刻的他面容憔悴,七孔隐隐有着血丝,在关入天牢的第三天,突然身体有莫名的痛苦向下袭来,他敢保证,这一次的痛苦一点也不亚于当日拂樱一指,当时他感觉自己全身的经脉就要寸寸断裂,自己的灵魂似乎要从身体跳出来,他已经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了,不过他终于还是坚持了下来,而那一次非人的折磨已经让他变得虚弱不堪,事后他才记得,珍妃曾他给过服用过一种慢性毒药,也许她就是想借此达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自此事之后,他发现自己一辈子也没有似此刻思维这般混乱过,他想过许多事,最后干脆什么也不去想,是的,什么都不去想,后悔与不后悔,遗憾与不遗憾,担心与不担心,所有的所有都不去思考。

几日之后,在万众期待的时候,大东国方面终于等来了西夏的文书,这份文书乃是西夏狼主亲笔用大东国文字所写,内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将易中天押送到西夏交由西夏国处置,将野利都彦一并遣送回国,否则两国结盟之约作废,兵戎相见。

文书中并没有提到沙如雪之女贺兰,看开此女已经潜逃回国。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让人非常容易接受的条件,在朝堂上公布这份文书的内容时,文武百官都大感幸运,此事能如此轻与,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一个易中天就能免去两国兵祸之灾,这个代价实在是太轻了,几乎说没有什么代价,大部分人力荐接受西夏国的这个条件,可是知道易寒真实身份的人就不这么想来,这不是普通人啊,可是麒麟啊,百年难遇的将才,大东国将来的栋梁啊,对他们来说,这个代价太惨重了,然而衡量一番,是失去麒麟还是掀起两国兵祸,任谁都不免选择前者,大东国已经无力再承受大战了,这是一个内忧外患的国家的悲哀,他们根本无法挺起。

众多大臣赞成的情况下,皇帝还是犹豫了,此事押后再议,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想进谏,太监却宣布退朝,只留下皇上那落寞的身影。

御书房中,皇帝眉头紧锁,心中没有主意,这时宋德张禀道:“皇上,十一王爷来了”。

皇帝顿时来了精神,忙道:“快请皇叔进来”。

贤王走进,“皇上召臣而来有何事要议”。

皇帝差宋德张将闲杂人等撤退,关上大门,这才说道;“皇叔,朕心中为难的很,无法做出决定,请皇叔为朕解忧”。

贤王明知故问道:“皇上,有何忧愁”。

皇帝欲言又止,沉吟片刻后道:“皇叔,你可知道易中天的真实身份?”

贤王淡道:“臣知道!”

皇帝一讶,“皇叔你早就知道”。

贤王苦笑道:“若非我早知他的身份,如何会容许一个毛头小子当此大任”。

皇帝点了点头,“皇叔聪慧过人,什么事情也瞒不了你,他是麒麟,朕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如今各大藩王蠢蠢欲动,重建镇西军也是为麒麟而准备的,如今要将一番心血化之流水,朕是多么不忍,可若不这么做,两国再起兵祸,所谓牵一线而动全身,北敖安卑再趁机举兵入侵,紫荆帝国趁机侵占我国领土,各大藩王藉机造反,内忧外患,国之将破啊,朕很生麒麟的气,他为何要无端端的搞出这种棘手的事情来了。”

贤王叹息道:“皇上所想与臣如出一辙,手心手背都是肉,事到如今只好忍痛割爱了”。

皇帝惊讶道:“皇叔什么意思,你是说......”

贤王打断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黯然道:“唯今之计,只好依西夏狼主的条件,将易中天押送到西夏交由西夏狼主处置”。

贤王沉默不语,他内心也是无比的矛盾,他也无法给皇上做出决定,只听皇上道:“朕亏欠他许多,如今也应该做些补偿,还他麒麟之名”。

贤王惊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他若恢复麒麟之名,皇上就无法将其押送到西夏,他在民间威望无人能及,此举必掀起*,到时候不待西夏来攻打我们,这国内已经*四起,民心涣散,不攻自破”。

皇帝无奈道:“那要朕怎么做,麒麟一定会恨朕狠心”。

贤王道:“自古君王无情,谋大计需当机立断无情无义,皇上为国家社稷,此举无可厚非,麒麟能理解你的”。

皇帝叹息道:“皇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贤王退下,皇帝朗声道:“宋德张,召礼部尚书来见朕”。

皇帝做了决定之后,亲自前往天牢探访易寒,待看见易寒憔悴不堪,内心阵阵悲痛。

易寒表现的非常冷静,自古事无双全,这段日子他在牢内想了许多,有些事情他想尽力去做的完美,当人力有限,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些东西注定结果无法改变,他淡淡道:“皇上!”

皇帝压住内心悲伤,说道:“中天,西夏方面的文书已经过来了,他们有个条件只要将你押送到西夏交由他们处置,就可免两国兵祸,朕已经做了决定,明日即送你离开大东国,我们君臣一场,朕来看你最后一面,以后再难相见”。

易寒淡淡笑道:“皇上真的打算这么做,其实......”,说到这里他却停了下来,其实就算不将他送到西夏,西夏也不会举兵来攻,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在皇帝看来无法抉择的难题,在他看来只是简单的问题,重要的是皇帝选择抛弃他,他没有勇气选择他一起并肩作战,无论是为国家黎民着想,还是害怕灭国,他终究做了决定。

皇帝陈恳道:“中天,朕一直将你当做朋友看待,朕也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惹出如此大祸来,朕前些日子一直很痛恨你,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朕会满足你”。

易寒淡淡一笑,“我的心愿,皇上满足不了”,举头望天笑道:“老天也无法帮我解决”。

皇帝叹息一声,“朕会向你保证,一定照顾好易家一门”。

易寒背过身去,一言不发,君臣之间就此恩断义绝。

皇帝还想再说话,欲言又止,又重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珍妃没有想到如日中天的易中天就这样倒了下去,她原本以为可以利用慢性毒药控制易中天惟己所用,这毒药三天发作一次,没有她的解药,易中天生不如死,而且三个月之后就会毙命,假如易中天没有被关在天牢之中,她可以肯定易中天一定会来找自己的,没有人能承受这个非人的痛苦,她想看见易中天爬在她的跟前向她渴求解药,这样她就可以尽情羞辱折磨这个傲慢的男子,满足自己的控制欲望,如今这一切都成为泡影,事到如今,就让别人烦恼去吧,此刻她也不敢冒险潜入天牢之中,就让这个男子自生自灭吧。

隔日,易寒与野利都彦被秘密押送出京,这是贤王的建议,他对着皇帝道:“皇上真的这么决定的话,一定要如此行事不可,假若此事大肆宣扬,事情一定不会顺利”。

漫说那些知道易寒真实身份的人会百般阻挠,就是他所属军队也会人心惶惶,再者说了,各大藩王说不定会派出杀手破坏两国重修友好,等一切事情板上钉钉,再公布不成。

第八十节 西行之路

梅妃一直处于深宫后院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接近临盆,行动也越来越不方便,所以就一直呆在长信宫安心养胎,前些日子易寒还时而来看望她,好久一段时间没来了,有点思念易寒,皇上也好久没来了吧。

梅妃抚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腹,当一个女子要成为母亲的时候,就会多一份责任,内心也多一份宽慰。

画眉突然进屋喜道:“娘娘,皇上来看你了!”

梅妃素颜,也未打扮一番起身迎接。

皇帝走了进来,让她不必多礼,突然看见她小腹圆圆的,自己却多日未来看她,心中内疚,自己这段时间被珍妃迷得神魂颠倒,差点把梅妃给忘在脑海,若不是因为易中天这件事情,心情不好也不好找她倾诉。

两人做了下来,聊了些温馨的家常话,叙叙感情,看见梅妃快要临盆的肚子,皇帝有了一丝宽慰,这些天总算遇到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梅妃问道:“皇上,哥哥最近可好,他有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

皇帝突然脸色一变,将头移到别处,不敢正视梅妃娇楚的眼光,沉吟不决,过了一会之后才道:“爱妃,朕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千万不要激动”。

梅妃内心一抖,颤道:“皇上,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皇帝叹息一声,这才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讲了出来,言毕,朝梅妃看去,只见她却一脸冷静,也不言语,不知道她内心在想些什么。

皇帝安慰道:“爱妃,你不必担心,依中天的才能,无论犯下什么大错,西夏那边都不舍得杀了他”。

梅妃却道:“皇上,我堂堂大东国为何不能与西夏一战呢?为何要向西夏屈服”。

皇帝顿时惊讶无比,梅妃是个善良的女子,一直讨厌战争,他惊讶梅妃为什么要说出支持战争的话来,难道不知道这样一来,又陷入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又有多少人会丧失亲人而痛不欲生。

梅妃又道:“皇上,哥哥曾说过有些事情是无可避免的,善良心存妇人之仁更是有纵恶之嫌,臣妾这段日子闲暇阅读了许多书籍才明白这个道理”。

皇帝却道:“爱妃,国家大事你不会懂得,只要你不怪朕无情无义就好了”。

梅妃道:“皇上,臣妾虽不懂的国家大事,但是臣妾可以肯定,皇上有一天一定会后悔的”。

皇帝顿时不悦,“朕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朕为天下黎民着想有何可悔,倒是中天应该后悔自己无端端犯下这种不必要的大错来”,说完淡道:“你好生养身,朕有空就来看你”,说完起身离开。

梅妃呆呆坐着,一会之后画眉走了进来,喊道:“娘娘,皇上已经走了”。

梅妃回神,“画眉,哥哥有难,本宫却一点也帮不上他的忙”。

画眉不知原因,没有应话。

梅妃又道:“男子的事情,我们女子根本没资格插手,我只能祈求菩萨保佑哥哥平安无事,画眉从即日起,本宫要吃斋念佛,为哥哥祈福”。

再说易寒与野利都彦被秘密押送出京,除了贤王以外,众多重臣还被蒙在鼓里,大部分的臣子还打算劝皇上早点做出决定,席幕德等人却依然为了留住易寒而做着努力,也许这是生平他们做的第一件有违理智的行为来,但是就是心里有一个信念,一定要这么做。

镇西军方面众将心急如焚,庄庸凡这些日子亲自坐镇镇西军大营,约束众将行动,怕的就是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除了易寒,也就是庄庸凡能约束得了这些老部下,林毅岳等人屡次面见庄庸凡,希望庄老元帅有所行动,庄庸凡烦了,干脆不见,另一方面,生怕镇西军发生*,上禀朝廷,打算出山再次接管镇西军主帅一职,本来许多臣子就是这么打算的,庄庸凡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镇西军的主帅。

上任那天,庄庸凡就下了一条军令,所有士兵将领全部不准离开大营,否则军法处置,众将倒不害怕军法处置,只是这老元帅却不能不敬。

一切看似风平浪静,却暗藏着许多不稳定的因素,受此事影响,殿前兵马司士兵将领精神面貌大不如从前,殿前兵马都副指挥使无法撩起这些士兵的热情,他们为的是报效国家,上战场杀敌,却不是向敌人屈服,乞求苟且偷生,主帅即将被遣送至西夏任人鱼肉,他们却无能为力,易寒灌输给他们的信念被动摇,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几日之后,皇帝突然公布易中天与野利都彦一并在几天之前已经离京,此番消息一出,有人喜有人忧,京城乱流如潮,在丁制、贤王、庄庸凡的控制之下,才渐渐回归平静,事已至此无力回天,许多带着矛盾心情的臣子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西夏之事已了,眼下还有更大的威胁,那就是藩王的蠢蠢欲动。

这个一个消息突然传出,西王府的小王爷定在七日之后完婚,届时宴请天下宾客,这会不会是一个行动的信号呢?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再说易寒这边,由数百人的大队押送,这些人都是从侍卫步军司挑选,负责这次遣送任务的乃是侍卫步军司都副指挥使刘年,可见朝廷方面对此事的看重。

以易寒的身份,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侮辱,只不过行动却受到限制,由于珍妃所下的慢性毒药在此期间又发作一次,易寒发作时七孔流血的惨状,这些押送的士兵顿时毛骨悚然,他们真的以为这易大人就要这么的死去了,心中担心任务若无法圆满完成,当初皇上下了密旨,此事若出了差错,随行之人以死罪论处,若完成任务每人官升三级。

就在众多士兵措手无策的时候,随行御医立即出现想查看易寒的病情,那里知道却被处于疯狂状态的易寒生生的撕断了手臂,刘年立即命令士兵将易大人按住,易寒却像一头疯狂的野兽,生生的将几个士兵给挣脱开来。

就在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易寒渐渐平静下来,身体的所有力量在刚刚挣扎中耗尽,全身几乎没有任何力道,晕了过去。

御医连忙查看易寒病情,这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这些人都得死,再万众期待之下,御医查看了易寒的病情之后却摇了摇头,易大人的脉象有些奇怪,我却查不出是什么病,刘年愤怒的拽着御医的胸襟,怒道:“你这庸医,连什么病都看不出来,是怎么混到御医的,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都得死,你知道吗?”

这句话说得所有人背后都凉飕飕的,野利都彦一脸淡定的走过来说道:“易大人中了一种奇毒,我们西夏狼主乃是医道圣手,只要你们如期将易大人送到西夏,易大人无性命之忧”。

众人讶异,西夏狼主不是为了处置易大人吗?到了西夏论罪处罚,谁还会管他死活,刘年问道:“上品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不可说,不可说,若非要说,就是老夫的委屈受的值,那些西夏勇士死的值,贺兰这妮子一直鲁莽,不过她也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了”,说着自个狂笑起来。

众人讶异的看着这个老头,这些日子他丝毫不像受到侮辱,反问笑口常开,因为是护送野利都彦回到西夏,他的行动没有受到限制,这一点与易大人不一样,谁会傻的逃跑呢,他根本没有逃跑的必要。

野利都彦走到易寒的身边,低声道:“易大人,你的性子可是完全被狼主琢磨的一清二楚,这一次你可算栽在自己女人的手上,谁都知道你一定不肯回西夏,你以为我们真的会蠢到来大东国招亲吗?可这一次大东国皇帝还不得乖乖把你送到西夏,断了你的留恋,以后你就不会想回去了”。

易寒却根本听不见,可是野利都彦远远低估了易寒留恋之心。

易寒半日之后苏醒过来,好起来的时候跟着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然而他脸色苍白,容神憔悴,短短几日,脸上瘦了一圈,刘年虽然没有将易寒当做囚犯看待,易寒看起来却与囚犯没有什么两样,蓬头垢面,眼眶深陷。

野利都彦与易寒根本就不像闹过矛盾的人一般,两人相处的不错,时常一起聊天,畅聊之后,才知品性,两个博学多才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海空天空无所不谈,野利都彦很少佩服人,连沙如雪他都感觉没有什么地方值得自己佩服的,但是对于这个年轻人,他不得不佩服,也许易寒好他所好吧。

这日进入关中地区,易寒立于高海拨的位置遥望这丛山峻岭的八百里秦川,此等锦绣山河让人感慨无比。关中地区农业发达,人口密集,又有秦岭、黄河等山河屏障,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关中、关东两地地博物广,不似于江南地区人口密集,繁华鼎盛,多平原少山河。

从政治、经济、军事的地位上看,关中处于极其有利的位置,首先,它境内土地肥沃,物产丰富,附近有巴蜀地区农业和西北畜牧业的支持,经济发达。

其次,它四周为秦岭、北山山系及黄河所环绕,有四塞为固,北有萧关,西南有散关,东南有武关,东有函谷关等,形成一个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特殊有利地位。从地势上看,关中又位于天下上游,对关东用兵,顺黄河河运而下,有如高屋建领,势如破竹。

同时,在微观地貌上,关中也具备许多优越地理条件,如渭北径渭之交的地区,特别是丰镐之东、渭水南岸,更是一块地势开阔的小平原,东西长达百里,八水环绕。

易寒不禁怀疑,朝廷怎么会将一个如此天时地利的地方作为西王的封地,在此滋养之下,西王已经变得越发强大。

朝廷在关中地区布防有四支部队,然而只是驻扎在关中外围,临近关东,并没深入关中地区,当然西王绝对不容许有这样几支部队进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野利都彦走到易寒身边说道:“其实你不用留恋,此去西夏又不是不能回来,也许有一天这一些都是属于你的”。

易寒虎目一睁,冷道:“野利都彦,你说什么!”

野利都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淡淡笑道:“易大人,你是知道的,我从你眼神中看到了争霸之心,你想做什么,狼主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我们西夏有数百万的儿郎愿意为狼主而死”。

易寒冷笑道:“带着异族侵略自己的同胞吗?野利都彦你把我想的太不堪了”。

野利都彦道:“易大人,你知道大东国处于强弓之末,再过不久这片美丽的河山就会掀起战火,血液会染红这片山河,到时候内乱纷争,外敌入侵,这一片土地就不再属于你们汉人的,你们汉人会成为你们口中番奴的奴隶,苟活残存,易大人乃是血气方刚的汉子,你是否能容忍,是否能容许外族蹂躏你的同胞,我相信易大人一定有光复河山的雄伟志向。”

易寒冷道:“野利都彦你是不是说的有点远了,大东国还是汉人的土地”。

野利都彦淡道:“易大人,我说的远不远你心里清楚,繁华背后已是危墙林立,一触即发瞬间倒塌,大东国皇帝犯了一个错误,有麒麟在也许能力挽狂澜,但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易寒自嘲笑道:“野利都彦你这么看的起我,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野利都彦从地上捉起一把沙子,沙子从他手缝中流了出来,突然握紧拳头,沙子紧紧的拽在手中,说道:“易大人,我不是说你的逆天的能力,而是你的影响力还有你所做的努力,你就像我现在的这只手,只要你在就能凝聚起这些沙子,让这些沙子无法摧毁。

易寒淡道:“大东国还有一个孤龙,我只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此刻我真希望镇西军奉他为帅”。

野利都彦道:“一个孤龙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一个麒麟,一个镇外一个安内,他分身乏术,你还不要忘记了北敖有玄冥,安卑有幼虎,这随便一个人都够孤龙受的,更重要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有整个国家在无条件的支持着,这一点跟孤龙孤军奋战不同”。

易寒冷声责问道:“既然知道如此严重,她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野利都彦陈恳道:“易大人,你难道还不知道狼主是在帮你吗?在大东国无论你势力如何强大官职多高,都脱不了臣子的身份,既为人臣就处处不能自主,而既然局势如此,又何必逆天行事呢?有一天当你以新的身份正当的理由回到大东国,那就再没人能够约束你了,就算那个将你抛弃的大东国皇帝也不能,一切以实力说话”,说完野利都彦握紧拳头,一脸坚定。

易寒敛容冷道:“就算你说的天花乱坠,狼子野心也不足为信,我岂会被你们所利用”。

野利都彦笑道;“大人错了,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一个深爱着你的女子,你的内心在受着折磨,她也一样,试问就算利用你占据了大东国的整片沃土又怎么样呢?她会不顾一切的帮助你,狼主是爱美男不爱江山”。

野利都彦的一句调侃话让僵硬的气氛变得缓和了许多,易寒莞尔一笑,“不管她做什么,我都不会怪她的,这本来就是我欠她的,一个女子追求属于自己的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都是无可厚非的”。

“过激的行为?”野利都彦一脸讶异重复易寒的话,突然却失声笑道:“大人,你还把狼主当做一个天真无暇的小女孩吗?她的聪慧连我们几个老头子都不是对手,西夏在大东国有无数的探子,狼主知道的情报比大人你知道的多,她对局势的掌握比你准确的多”。

易寒问道:“她为什么会这般无条件的帮助我,就是因为我是她的爱人吗?这样就可以置她的子民于战火之中吗?”

野利都彦道:“一开始我也不懂,直到狼主告诉我一句话,我才恍然大悟”。

易寒朝野利都彦看去,只听野利都彦淡淡说道:“为了她国家的黎民百姓,也为了大人你国家的黎民百姓,你所努力的也是她所努力的”。

易寒顿时激动,“她真的能理解我,她真的能明白我”。

野利都彦笑道:“为臣者不正是希望国泰民安吗?谁会用性命鲜血去换来那不属于自己的土地,只有欲望膨胀的野心家都会这么做。”沉声道:“大人,只有国泰民安,丰衣足食才是真正的和平啊”。

易寒思维混乱无比,思考野利都彦的话。

只听野利都彦又道:“易大人,再过不久这八百里秦川,这关中地区就是你的了”。

易寒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领兵攻打西王,我率领外族入侵,就算有再充分的理由也会被视为叛徒。背负勾结外族的恶名,我又如何在大东国立足,又如何占据着关中地区,让所辖区域的百姓一心归顺,怕是*四起,反我之义举层出不穷”。

野利都彦笑道:“大人可以借军的名义,到时候你是西夏的王夫,狼主的夫婿,祖国有难举兵相助有何不可,至于大人所担心的,西夏会助大人稳住阵脚,立即撤兵回国,相信没有人会说大人勾结外族侵略祖国吧,麒麟的旗号一举,可就是百万之师,根本不需要我们西夏从中插手”。

野利都彦与自己说的都是时机,这一切都是需要在国家内乱的基础上,虽然不愿意如此,可是乱世才能出英雄,他的敌人到底是谁,所有阻拦他前进脚步的人都是自己的敌人,是否有一天皇帝也是自己的敌人,镇西军也是自己的敌人,易寒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士兵收拾行帐,前面就是函谷关了,由李思将军看守,关中四大关口,萧关,散关,武关,函谷关,也只有函谷关驻守着朝廷的部队,看来刘年想经过函谷关绕远路避过关中地区,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个中缘由奇妙无比。

第八十一节 一发

函谷关驻扎有朝廷的厢军,统帅乃是李思,李思四十出头五十不到,当年乃是易天涯手下的一名骁将,在镇北军中时,与北敖军队多次正面交锋,屡获战功,有丰富的战斗经验,朝廷也是看中这一点,将函谷关这样险要的地理位置交给他驻扎。

函谷关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乃是大东国雄关要塞之一。

峡谷两旁峭壁如函,经过一条长长的峡谷中,在较狭隘的地方立有一城关,城门紧闭,城楼守卫突见几百人的队伍出现,如临大敌,纷纷擂鼓发出警报,一会的功夫城墙之上列满弓箭手,只见一人朗声喊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姓名来”。

这数百人的队部均作平民装扮,城楼守卫见其整齐有度,没有认出身份来,却也不敢小视。

刘年走到前头朗声回道:“禁军侍卫步军司都副指挥使奉皇命护送西夏使者回国,此乃通关公文,速速打开城门放我等过关”。

那人朗声道:“原地等候,待我辩别公文真伪再说”。

刘年举手领部队停下,这时城门打开,飞驰出来一匹快马,迅速的城门又关闭了,那名士兵来到刘年跟前接过公文,说道:“将军请稍等片刻”,说完又骑马返回城内。

一会之后,城门才打开,城楼之上弓箭手撤下,那刚才喊话之人带领士兵出城门来迎接。

这人乃是函谷关驻军的副将,名叫李考,他自我介绍了一番之后领着李年等人进入城关。

一边走着一边热情的招呼着,这李考目光却常常在易寒身上流连,因为易寒在这是数百人的队伍中实在显得太特殊了,脸容被尘土染的污秽不堪,粗.硬的胡渣,疲惫的眼神,憔悴的神态,看上去是那么的沧桑,与一个中年人无异,李考暗暗注意到,这名男子似乎被限制了行动,这些士兵又不敢将他当做囚犯一般对待,言行举止还是很尊重的,心中暗暗猜测,这又是哪一个犯了错误的大人物,偏偏刘年介绍了西夏使者野利都彦,对这个年轻的男子却只字不提。

天色已黑,李考道:“诸位,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大营暂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进灵宝城。

刘年正有此意,便应了下来。

李考安排队伍住下,为队伍准备晚膳,易寒却突然出声问道:“李将军,怎么不见李思将军”。

刘年脸色一冷,不悦的看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李考疑惑的看了易寒一样,问道:“这位不知道如何称呼呢?”

易寒微微一笑不答,野利都彦却插嘴道:“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

这李考显然不认识易中天,他远离京城,对京城事务不甚了解,心中讶异,难道这殿前兵马都指挥也是随行护送这西夏使者的,可是他竟任殿前兵马都指挥使,又如何能轻易擅离岗位,而且还是这样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完全不似禁军一司统帅的样子。

也不多想,应道:“西王府的齐子明齐先生来访,李思将军正在西面关口亲自接待,听说是小王爷大婚在即,邀请李思将军出席”。

易寒心里一震,差点忘记了宁雪的婚期,自己明明记得还有三个月啊,怎么突然间临时起了变化,自己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想起宁雪当初对自己说的话,突然内心有一阵强烈的恐惧感,宁雪成了别人的妻子,也成了自己的敌人,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呢?为何这种事情发生的毫无征兆,或者说她跟自己只不过一段感情而已,根本没有打算嫁给自己,一时间,易寒脑子思维混乱不已。

野利都彦见易寒呆呆入神,脸色苍白严肃,低声问道;“易大人,有什么不妥吗?”

易寒回神,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心中却暗暗思索对策,难道自己要向李思道明真实身份,让他帮助自己,带领不到一万五千人的兵马去配合宁雪行动,先别说李思肯不肯这么做,敢不敢当这个掀起国内大乱的罪名,本身无端端的带领这一万五千兵马去攻打西王镐京老巢就是一场糊涂仗,自己与宁雪没有丝毫联系,跟分不清是友是敌,没有目标打的是什么仗,而且宁雪婚事临时突然提前三个月,这更让他措手不及,不知道她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可以去送死,当却万万不能将一万五千人一起连累,心中苦恼无比,宁雪,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非要用这种手段来证明我的真心吗?当初想来简单,不就是一个死吗?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竟是如此棘手,不知道从哪方面下手的好,就好像突然间需要一步跨过丛山俊岭这般艰难,假如自己不去做,结果会怎么样呢,他不敢想象,人生就是充满了许多未知因素,也许他会后悔,也是不鲁莽行事才是正确的。

眼下就是要最快见到李思,获得更多信息,再做出决定。

刘年用提防的眼光看着易中天,他可不想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将易寒送到西夏才是最主要的,不过这易中天想做什么,自己都不会让他如愿。

一旁的李考似乎也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气氛,这易大人就是一个不是囚犯的囚犯,这当中有什么蹊跷,他却无法得知。

刘年道:“易大人,我先安排人送你到房间里休息,晚膳一会派人送到你的房间里”。

易寒淡道:“刘年,你害怕我跑了吗?我告诉你,我要跑走你也拦不住我。”

刘年口风一软道:“易大人,请为大东国的大局着想”,有外人在此,他不想泄露太多。

易寒应道:“我就是为大局着想,否则,凭你也配限制我的自由”。

野利都彦乐呵呵的看着,也不多语,这易寒这段时间憋了一肚子气,又受奇毒折磨,换了别人已经是火爆脾气了,看他这段时间似乎心平气和,不知为何突然间情绪失控。

刘年冷声道:“易大人,你再如此就不要怪我对你不敬了”。

李考不想参合他们的争吵之中,说道:“几位请静候,我去安排一下”。

易寒却将其叫住,“李将军,我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李考热情道:“易大人但说无妨,下官能做到的一定帮忙”。

一旁的刘年虎视眈眈,易寒看了刘年一眼,淡淡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久闻李思将军之大名,想送他一个字,不知道李将军你可愿意代劳”。

李考笑道:“什么字,大人说来,下官一定传到”。

易寒道:“借笔墨一用”。

一会士兵端来笔墨纸砚,易寒执笔沾了沾墨水,迟迟没有下笔,却招呼李考过来,笑道:“李将军借你掌心一用”,说完就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一个字。

刘年与野利都彦朝李考手心上的字看去,却不识得这个字,正确一点说,世间就根本没有这个字,看起来更像个符号。

刘年心中暗忖:“这易中天搞什么鬼,不过他与李思又没有任何交情,况且李思是朝廷的部队,听从朝廷的号令,天子亲笔通关文书在此,难道这李思还敢配合易寒做出什么事情来不成”,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多做提防。

野利都彦却是横竖的看着李考手中的字,揣摩起来,久久却没有半点线索。

李考刚要离开,易寒又道:“李将军,请尽快让李思将军看见好吗?”

李考发现这易大人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作为将领,他能明白这种眼神代表的涵义是十万火急,或许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禀知李思将军,心中暗暗留心,也不敢疏忽,匆匆离开。

待李考离开,刘年原形毕露,冷声道:“易大人请吧,下官亲自送你回屋休息”。

易寒笑道:“刘年,你还是将我当做一个犯人对待。”

刘年冷声道:“大人虽不是犯人却与比犯人更重要,下官奉皇上命令护送你到西夏,不敢怠慢,请大人多多配合,否则下官不想将大人当犯人看待也必须将大人当犯人看待”。

野利都彦心知易寒必定有事,淡道:“我陪易大人在房里聊会天吧”。

易寒笑道:“好的,上品大人,我们在一起喝个小酒”。

两人在刘年的严密监视下进入了房间,刘年让士兵关上房门,也顾不得休息,亲自站在门口把守。

易寒朝门口看去,笑道:“委屈了刘大人了”。

野利都彦应道:“脑袋随时都可能落地,委屈一点也是值得”,一语之后低声道:“易大人,我们可是说好的,你可不要半途搞什么把戏,如今除了西夏,你别无去处”。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真的是这样的吗?普天之大,难道就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野利都彦突然一脸严肃道:“易大人,你该不会又改变了想法吧,野利都彦与你倾心相交,无所隐瞒,大人若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如说来,也许我能帮的上忙”。

易寒点了点桌子,“上品大人,这里是大东国可不是西夏,你上品大人的身份在这里连个小兵的权利都没有,大人又如何能帮上什么忙,陪我喝点小酒静待佳音吧”。

野利都彦讶异,正要说话,易寒却高声嚷嚷道:“快上酒菜,本大人肚子饿了”。

过了一会,有人送来酒菜。

易寒与野利都彦边喝边聊了起来,野利都彦屡屡想从易寒口中探出些信息来,易寒却将岔开话题,堵住野利都彦的后话,这个雄辩之人,所有的先机都被易寒给御前估计到了,突然感慨道:“预人先机,现在我知道苍狼为什么会败在大人手中,光是这份心智就少有人能齐肩”。

易寒将手指竖在嘴边“嘘”的一声,“上品大人,你可要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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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亲自设宴款待齐子明,齐子明乃西王府首席军师幕僚,才高八斗擅长谋略,小王爷大婚,派齐子明亲自来邀请出席,可算是给足了他李思面子,然而他镇守函谷关所防范的正是西王,岂可只身深入虎穴,若西王突然翻脸,将他擒下作为人质,这支函谷关的守军可就算废了,心中打定主意,无论齐子明说什么,他李思婉言拒绝也好,坚决拒绝也好,就是不会去。

齐子明也算老道,说明来意之后,起身亲自奉上请帖,此举先声压人,李思不收是无礼,收也是不能。

李思笑道:“齐先生快坐下,这事一会再谈,素闻先生才名,李思瞻仰已久,我们先喝个痛快,攀些交情,等酒畅之后,再定此事”。

李思也不是个愚钝的主,立即岔开话题,免去为难。

齐子明一听,已经知道李思有拒绝之意,这事本来就在他意料之中,王爷要进军中原,这关中四军就是个障碍,不费一兵一卒取下最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配合其他几王直取京师,朝廷防范未然,挟天子令诸侯,可一举成就大业,谁都想成就帝业,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再无帝名却是共同想法。

齐子明收回请帖,呵呵一笑,“好,我就陪李将军喝个痛快”。

两人畅饮畅聊,齐子明突然将话题引到关中驻军上,“李将军,函谷关驻军是否物质短缺,粮食告急,此刻冬寒,许多士兵饥寒交困,病倒的饿倒的不再少数啊”。

李思心中一惊,他严令部下不准将此事泄露,却不知道齐子明从何得知,问道:“齐先生为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

齐子明忙举手打断道:“将军不必胡乱猜想,子明绝没有刺探贵军军情的念头,只因子明也颇懂医术,来时看见大多士兵脸黄肌瘦,加上衣衫陈旧单薄,所以才有此一问”

李思笑道:“齐先生多虑了,此地多风沙,又兼太阳毒辣,所有士兵的脸色才会显得苍黄,至于衣衫陈旧单薄也是怕衣物臃肿,操练之时影响了灵活性。”

齐子明点了点头,说道:“前段时间我也去过镇北军大营,那里的风沙比此地还要厉害,士兵却是棉衣加身,冰天雪地之下,士兵英姿勃勃神采奕奕,看来这镇西军果然如传闻中一般乃是虎狼之师,素子明无礼,与之相比,李将军的军队精神面貌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李思顿时不悦,“齐先生,你可不要忘记了我这支部队的前身,才是正牌的镇北军,别看平均年纪偏大,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真正打起仗来,现在的镇北军可还真不是对手,镇北军镇守边疆,朝廷物质调度优前满足,装备精良岂是我们地方厢军可比”。



齐子明笑道:“将军,你说漏嘴了”。

李思哈哈一下,掩去尴尬,却道:“比不得比不得”。

齐子明道:“枢密院方面实在可恶,厚此薄彼,难道函谷关驻军就不是朝廷的军队,就不应该拥有一样的待遇吗?”

李思举手道:“齐先生此言差异,镇北军职责重大,粮草物质岂能出半点差错,朝廷方面也有难处,这些年我们照样还不是这样熬过来”。

齐子明点了点头道:“李将军深明大义却是令人敬佩。”一语之后又道:“李将军驻守关中多年,维护地方秩序,对于未能接济函谷关驻军,西王爷深感内疚,现积存一部分的棉衣棉被,为了感谢李将军这么多年的劳苦,王爷特让子明转送给将军”。

李思摆手道:“无功不受禄,李思在这里谢过王爷心意就是,至于棉衣棉被,李思不敢手下”。

齐子明笑道:“李将军此言差矣,子明刚刚李将军说过驻守关中多年,维护地方秩序,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说无功不受禄,至于将军所担心的,子明心里也清楚,王爷绝不会要求将军做任何事情”,似李思这种忠耿之人,收下了东西就是欠对方人情,这远远比要求他做什么要有用的多。

李思沉吟良久,犹豫不决,这些年士兵过的很辛苦,却无怨无悔的跟着自己,他内心也愧疚的很,如今有一个机会能让他们温暖,免受饥寒,他确实很难拒绝,再者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西王爷在关中地区这么多年富的流油,自己拿一点补偿镇守关中的士兵也是应该的,可是收下了东西,以后敌对可就不好做人了。

齐子明知道李思犹豫不决,这个时候更应下一剂猛药,起身走到李思的跟前,将一份物质名单放在木案之上。

李思在看见那份物质名单的瞬间,双目顿时大睁,盯着那份物质名单,一眨也不眨,眼神绽放出兴奋的光芒,这些士兵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当兵求的是一个温饱,后来才有报国之心,连温饱都不能解决,还谈什么报国呢?粮食,大量的粮食,李思盯着上面的粮食,顿时动容。

“好,李思谢王爷厚爱,接过他这份礼物了”。

齐子明淡淡笑道:“王爷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将军能出席小王爷的婚礼,能请到将军这样的大人物,王爷脸面也有光彩”。

“这......”李思突然沉吟。

齐子明又道:“这批物资数量巨大,需要几千人运送,路上若除了什么差错,大人也不放心不是,何不顺路一并带回大营呢?”

李思一开始不知不知道其实的危险性,可是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之下,人的思维往往会将那危险性无限缩小。

就在这时,李考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与齐子明打了个招呼,向李思禀道:“禁军侍卫步军司都副指挥使刘年拿着通关文书护送西夏使者回西夏,路经南关,属下已经安排他们在南营住下”。

李思不耐烦道:“你招待他们就是,这些京官我不爱待见,他们若想见我,你就说我公事繁忙抽不开身,就这样吧”。

李考点了点头,又道:“将军,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易大人有一个字要送给将军你”。

齐子明听到易中天三个字,心中顿时一惊,易中天这个人物在西王府的情报之中一早就列入暗杀名单之中,从探子的情报中,已经将此人列为将来威胁巨大的人物,从他掌管殿前兵马司的一系列作为,在西王府情报中有着厚厚的一沓纸,再到朝廷重建镇西军,西王府军事幕僚方面进行讨论,可以证实的是,这是为了防范各大藩王做的准备,可是镇西军又重现往日辉煌岂是那么容易,庄庸凡也许老当益壮还能再顶个几年,可是像贤王这种聪明人,不会不知道,镇西军需要有更好的规划,找一个似孤龙一般厉害的能为来接替镇西军才是正理,满朝文武数来数去就只有这个易中天最为合适,王爷突然将小王爷的婚事提前三个月也正是因为这易中天犯下大错被遣送到西夏,趁朝廷方面人心惶惶,立足未稳迅速出击,王爷可不想让朝廷再培养出来一个易中天来,为自己增加难度。

雁门关方面暂时要稳定,这是西王府的大后方,他可不想西夏兵马来侵,自己首当其害,所以西王府方面更是不希望易中天出什么差错,这个列入暗杀名单的易中天反而成了保护的对象,齐子明还真想见见这个易中天,若能惟王爷所用如虎添翼,可是此人却成了禁品,碰不得。

“什么字?”李思懒懒问道。

待李考举起手中的字,齐子明一脸讶异的看着这个不认识的字,李思却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人在哪里,速速带我去见”,前后态度翻天覆地。

齐子明问道:“将军做好决定了吗?”

李思将物资名单交还给齐子明,“齐先生你先在此留宿一晚,此事我们明日再谈。”说完起身,与李考匆匆离开。

齐子明大吃一惊,“有什么事情能比这件事情还要重要”,他的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易中天莫名的在他心头留下了危险的信号。

第八十二节 富贵险中求

这是一个符号,放在掌心竖起五根手指就成了当年镇北军将领之间的秘密联络暗号,李考手中的符号,立即让李思想到了以前一起同甘共苦老战友,算起来当年所属镇北军的将领,在与北敖一战之中死伤无数,所剩下的知道这个暗号之人寥寥无几,他想来想起最有可能的就是易老元帅亲临,心中激动啊,自己可是十来年没有见到易老元帅了,可是猛的又被浇了一盆冷水,李考刚才所说的人是一个叫易中天的家伙,任殿前兵马都指挥使,他可不认识此人,此人也姓易,看来与易老元帅有些关系,也许易老元帅有事找我,又不便亲自出面,所有才派人前来,不管如何自己都应该尽力而为。

寒风拂面,李思与李考纵马奔驰,十里的路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南关,下了马,匆匆往大营内走去,突然才发现李考在自己身后,嚷道:“李考快点,前面带路”。

李考“哦”的一声,走在了李思的前面,朝易中天住宿的房间走去。

刘年守在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前方走来两人,当先一步乃是李考,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龙行虎步,隐隐有一军之将的气魄,心中暗忖道:“看来此人正是函谷关驻军统帅李思。”

果不其然,只听李考指着身后那人介绍道:“刘大人,这位就是李思将军。”

刘年非常客气的行礼,他只是一个副指挥使,这李思却是一地霸王,身份差距不言而喻,李思点头,淡淡道:“我想邀请易大人到大厅一叙”。

刘年心中一惊,什么事情劳李思亲自来邀请,生怕出了什么差错,却道:“易大人旅途劳顿,怕是不太方便”。

李思心知肚明,那个暗号明明就是相见的意思,这刘年却说不方便,“刘大人,你一个小小的都指挥使也敢在本将军面前狐假虎威”。

刘年被他讽刺,顿时不悦,拱手道:“李将军,刘年官职虽微,可是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通关文书中有说明,地方官员全力配合,不得阻拦刁难,若出了什么差错,皇上怪罪下来李将军你也担当不起”。

“我说你狐假虎威一点也没错”,说着李思将刘年往一边推去。

刘年身边的几个侍卫就要拔刀,李思听到声音,突然转身看着那几个侍卫,傲慢道:“怎么,要在我的地方对本将军动手,可以试一试”。

刘年领士兵收回兵器,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况且这李思可不是蛇,是活生生的龙,乃是大东国有名的良将,诚恳道:“请将军体谅下官的难处。”

李思哈哈大笑,“刘大人若是能将我打的服气,本将军就体谅你,否则滚一边去,否则老子连你们禁军的面子也不给”,说着却跨步先前,一把推开房间。

易寒与野利都彦喝的不亦乐乎,突然听见有人无礼闯入,同时望去,心中猜测此人恐怕就是函谷关驻军统领李思。

李思先向野利都彦望去,因为野利都彦是个老头嘛?易老元帅也是个老头,这是人心理的第一反应,待看人野利都彦的容貌之后,眼神闪过一丝失望,紧接着又朝易寒看去,却一脸狐疑,入眼是一个满脸胡渣颓废的男子,神色憔悴没有半点英姿勃勃之气,莫非这个人就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怎么是个这样德行的人物,与他想象中的天差地别,嚷声道:“谁是易中天?”

易寒两个人看着这个严肃的中年人突然间变得粗鲁无比,两人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丝毫藐视却是随意而发。

李思倒不讨厌这种笑声,他是军人自然也能听出这种笑声所蕴含的涵义。

易寒微笑道:“这位嗓门大如雷公的将军,怕就是李思将军吧”。

很少人能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对着李思说话,李思顿时不悦,一个废人在他面前也敢如此傲慢随意,在他眼中这个毫无神采的男子就是个废物,那里知道谁跟易寒一般受了这种奇毒的折磨,别说坐在这里喝酒了,能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已经了不起了,“你就是易中天”,李思指着易寒傲慢的问道。

易寒点头淡道:“我就是易中天”。

李思走前坐着易寒对面,伸长脖子,两只虎眼瞪着易寒,严肃问道:“你就是易中天,那个字是你托李考送给我的”。

“我就是易中天,那个字正是我写的送给将军你。”易寒又确定了一次。

李思喃喃自语道:“朝廷怎么会让你这种废物当禁军一司统帅”,突然之间才发现自己心直口快说错了话。

易寒却毫不介意,莞尔一笑,“将军不傻,朝廷也不傻,就算朝廷这么一二个傻的,也不会全都傻”,这句话却是用委婉的语气证明自己的价值能力。

李思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无真才实学无以居高位,看来你一定有些本事”,李思闻了闻酒,突然皱起眉头,“这种烂酒也喝的这么畅快”,说着就将酒瓶子给摔到了地上,“易大人,我请你到大厅品尝美酒去”。

刘年等人听到声音突然就冲了进来,却看只是摔破了一个酒瓶子而已,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李思不悦道:“大惊小怪的。”

众人没有说话,只听李思沉声道:“易大人,请吧”,语气颇有点威胁的意味,不去不行。

刘年本来以为易中天与李思攀好,听李思这语气却有点弄巧成拙的意味,心理却反而替易中天担心起来,他知道易中天为人高傲,打算替易寒说情,“李将军,易大人若有什么得罪之处,下官这里给将军赔不是”。

李思冷道:“正主没说话,你有什么资格出口”。

易寒站了起来拍了拍刘年肩膀,让刘年宽心,这才淡道:“李将军,我们走吧”。

野利都彦站了起来,笑道:“多我一个不算多吧”。

李思打算与易中天单独叙话,岂能容忍别人在场,大手一挥:“老头滚一边去,没你好事”。

野利都彦虽然没有被人这般轻视过,不过他心胸宽广,倒也只是淡淡一笑,毫不作怒。

易寒与李思两人来到大厅,李思吩咐部下走远,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这才一脸严肃的看着易寒。

易寒笑道:“李将军不是说请我喝酒吗?这酒还没上呢?”

“喝酒的事一会再说,先谈正事,我来问你,你到底是谁,受何人所托来找本将军”。

易寒笑道:“我没有受任何人所托,是我自己想见将军”。

“哦”,李思讶异的看着易寒,“那你如何知道镇北军的秘密联络暗号”。

易寒拱手道:“不瞒将军,在下易寒,家爷乃是易天涯”。

李思猛拍木案,怒道:“胡扯,世人都知道麒麟已死,再者说了,你这种宵小之辈也胆敢假冒英明神武的麒麟,将本将军当三岁小孩吗?”

易寒哈哈大笑,从容不迫道:“李将军觉得我不像吗?”

“不是不像,是没有一点像,麒麟年青,而你看起来年纪与我差不了多少”,突然陷入回忆,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娃我还抱过,想不到如今比我要出名厉害,只可惜啊......”

易寒笑道:“将军不必可惜,将军说过抱过我,但易寒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思淡道:“你当然没有印象,你当时只是个娃娃,再者说了,老子刚抱一会就给被人抢走了”,突然恍悟,挥挥手道:“本将军被你说糊涂了。”

易寒笑道:“我倒觉得将军清醒的很,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差错”。

李思不悦道:“我说你这人怎么厚颜无耻”,说着突然拔出佩刀冲到易寒跟前,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信不信我杀了你,依然逍遥法外,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易寒淡定如斯,应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易寒”。

“你既然一口咬定你就是易寒,我来问你,易老元帅最大的陋习是什么?”

易寒淡淡道:“好色!”

李思一讶,“不是脾气暴躁吗?不过好色也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突然将刀收回,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易寒,“你真的是易寒”。

易寒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李思突然动手将易寒按在木案之上,扒开他的裤子朝屁股后面看去,口中突然一句非常喜感的话,“真的是耶!”

说完又迅速拉上裤子,按住易寒双肩,认真的打量着他,这四十多岁的汉子真情流露,眼眶红润,“可怜的孩子,你怎么变得如此德行,要是让那帮家伙看见了,还不得心疼死了”,手掌似一个持重的长者摩挲着易寒憔悴的脸庞。

易寒倒显得不好意思,老脸微微一红,他从来就不是小孩子,而此刻李思却将他当做小孩子看待,“李叔,我是个成年的男子”。

李思哈哈大笑,似模似样的道:“当初我一听到你战死的消息就知道不对劲,这样一个英明神武的人物怎么可能就样死翘翘,果真不如我所料,你真的还活在世上,小寒是不是易元帅让你来找我,易元帅是不是想出山,召集我们兄弟干一番大事业”。

易寒笑道:“家爷年岁以高,已经打算归隐山林,再说自从当年庸官一战,他心有愧疚,再没有雄心壮志了,我们易家一门也被朝廷永不录用”。

李思可惜道:“岁月一去不复返啊,不知道何年何月我们才能有曾经那般精彩的人生”感慨之后盯着易寒说道:“我倒忘记了,你不是小寒,而是麒麟,麒麟之名也是如雷贯耳”,拍了拍易寒的肩膀,笑道:“好小子,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爷爷也是征战无数,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成就名将之名,你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番作为,说起来你爷爷一生战役无数,却也没有一战似雁门关这般经典。”

易寒被李思这么一拍,身子虚弱,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李思大吃一惊,“小寒,你怎么了”。

易寒擦拭嘴边血迹,淡淡笑道:“生了一点小病”。

李思恍然大悟,“原来你是疾病缠身,我说你气色怎么这么差,毫无半点神采,我去叫大夫来给你看一下”。

易寒忙抬手道:“不必了,随行有御医,慢慢修养一段时日就会恢复了”。

李思点头道:“我这里的大夫粗手粗脚的,比不上御医,也怕给你医坏了,有御医随行是再好不过了”。

一语之后,大喜道:“今日喜逢,我们喝个痛快”,就要让部下端来酒坛子。

易寒忙道:“李叔,今日易寒本来不想见你,只因有要事相询,这才麻烦你”。

李思摆手道:“说什么呢,我跟随易元帅出生入死,说句粗鲁的,就算易元帅打算造反,我二话不说举兵奔援,你是他的孙子,也就相当于易元帅,我们是自己人,不必客气”,说着李思睁大眼睛严肃道:“自己人,比亲人还亲明白吗?”

易寒心感安慰,将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

李思听完,怒道:“这个昏君,跟西夏干一架就是了,怕他个鸟,还向对方妥协,真把我们大东国的脸面给丢尽了,以后战场相见,我们这些军人连腰板都挺不起来”,一语之后,决然说道:“小寒,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我替你做主,谁也无法将你遣送到西夏去,朝廷怪罪下来,我李思替你顶着,我们关中四军一共有六万多兵马,他们要来我这里拿人,就看他们有多少分量。”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李思敢说出这样的话,正是这个道理。

易寒笑道:“李叔就不怕西夏恼羞成怒,借机攻打大东国”。

李思冷道:“那就让西夏人看看我们镇北军的厉害”。

易寒又道:“李叔可以带领关中四军与西夏一战,可是有没有想过关中四军一撤,西王府率兵东进再无阻拦,直到皇城生灵涂炭。”

李思一听有理,不耐烦道:“你们这些聪明人老是顾忌这,顾忌那的,带兵打仗我在行,这个分析局势我一听头就疼,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看你被遣送到西夏”。

易寒笑道:“李叔,这一点你倒不必担心,我在西夏待过一段时间认识许多朋友,我不会有事的,这一次我见你是想向你打听西王府小王爷婚事的详细,别无其他”。

李思讶异道:“要完婚就完婚,这件事情人尽皆知,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何可打听的”。

易寒沉声道:“小王爷要娶的女子是我的女人”。

“什么?”李思惊的失声喊了出来,“小寒,你一定在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开不得,很严重的。”

易寒严肃道:“李叔,我没有在开玩笑,这个女子叫宁雪,已经与我约定终生”。

“既与你约定终生,又怎么会嫁给别人呢?小寒你都快把我搞糊涂了”。

易寒无奈道:“宁雪与普通的女子不一样,她让我带着兵马在她大婚那一日去抢婚”。

李思决然道:“她确实不是普通的女子,因为她根本就是个疯子,这样让你去送死又有什么不一样,西王府兵强马壮,就是朝廷也只敢守着严阵以待,却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你是皇帝,率领大东国的军队向西王宣战还差不多”,一语之后劝道:“小寒,无论如何这个险冒不得,大丈夫何患无妻,这样的女子不要也罢,更不值得为她丢掉性命”。

易寒知道李思将宁雪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看待,却丝毫没有往野心家方面去想,宁雪此举到底是想帮自己还是逼迫自己,他也很难看清楚,但是她就是想让易寒这么做,不知以前谁将宁雪列为乱世妖姬,她已经显示了这方面的潜质,一个女子掀起数十万人的生死搏斗,而她就像陈圆圆,有人来当李自成,有人来当吴三桂。

易寒还没有下定决心,若是单独为了宁雪一个女子,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但事情却不是这么简单,大东国要强大统一,西王府这颗毒瘤一定要挖掉,而且宁雪当初说过她会偷走西王府的一半兵力,这是一个天赐良机,而假如自己没有行动,让宁雪一人孤军奋战,这无疑将自己置身于无情无义的境地,人家说富贵险中求,那成就大事是不是也一样要险中求,人生本来就不会处处顺顺利利,总有些艰难的坎要迈过去的,机会与凶险是同等的。

第八十三节 讨论

李思所担心的是易寒冲动,他自己本身就属于冲动,容易意气用事的类型,但他有这个资本,年轻人有这个毛病是严重的,会得到许多教训,甚至生命作为代价,他问道:“小寒,你到底是什么打算,给李叔一句话,让我有心理准备,不管李叔能不能帮到你,至少能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易寒还是继续沉吟,有些话不能轻易出口,一旦出口那就是已经做好不再更改的决定,他这种感觉就像在抽签,生死各有一半机会,而心中对结果的判断没有半点把握,他是否要去打一场看似机会却莫名其妙糊里糊涂的大仗呢。

易寒笑道:“李叔,我想喝点酒”。

李思一愣之后,释然笑道:“好好好,我们先喝酒再说”,吩咐部下送来珍藏的好酒,这酒在函谷关可是属于珍稀的物品。

两人各自倒了一杯,畅饮起来,易寒连喝三杯似喝开水一般,看的李思一阵肉疼,说道:“小寒啊,这酒可是好酒,要慢慢品尝才好”。

易寒“哦”的一声,刚才自己喝酒却是没有品味美酒的心态,反而有点借酒消愁的意味,这种心态好酒与劣酒是没有多大的区别的,问道:“李叔,你对西王府的兵马可有了解”。

李思沉吟片刻之后才道:“据我所知,西王府在一年之前越有十万兵马,自从雁门关大战之后,西王府方面暗地里招兵买马,直到最近动作有点大才惟旁人所获悉,西王府见如此,也干脆不偷偷摸摸的,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按我的经验判断,镐京大概已经有十五万的兵马,还有大约五万左右的兵马分布在其他地方,如此一算,西王府应该有二十万的兵马。”

易寒大吃一惊,二十万的兵马啊!这可是比禁军人数还要多一倍,不计算镇北军,镇南军在内,西王府方面实力岂不是与朝廷差不多,就是一个西王府兵力都如此雄壮,加上其他藩王,朝廷方面如何抵挡的住啊,严肃问道:“才短短一年的时间怎么就多了十万的兵马”。

李思淡道:“自从雁门关大捷之后,西王府方面出兵支援镇西军,获得忠义保国之美名,靠的这个名声,将关中地区贫穷的百姓招为麾下,由于西王府富裕,对士兵的待遇很好,许多人宁愿成为西王府的私军也不愿意成为朝廷的军队,招兵买马这件事情一直在秘密进行之中,也不知道是谁在主持着,征集十万人的兵马,这种繁琐的事务居然处理的条条有序,且在最近才走漏了风声,然而这个时候西王府方面已经坐拥有二十万的兵马,据我所知,这新征的十万人的兵马另外编制,不与原来的旧军混在一起,单独训练,好像统帅正是小王爷颜觅风,此事未经证实只是耳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突然说道:“假如此事是真的,这颜觅风还真有些本事,能将这样一直庞大的队伍治理的条条有序,我带领这一万五千人都感觉有些吃力”。

易寒问道:“李叔可知道,这宁雪在西王府任什么职务?“

李思讶异道:“女子可以掺合军事吗?我也是今日才听过宁雪这个名字,在此之前从未耳闻”。

易寒心中暗忖,“假如宁雪当初说的话是真的,假如颜觅风真的是这新征十万士兵的统帅,假如宁雪真的掺合军事,那很有可能便是她在辅佐颜觅风,从颜觅风对宁雪的信任依赖,从宁雪对颜觅风的控制能力,这十万人的兵马很有可能暗暗被她所控制了,到底是怎么个控制法,是将颜觅风当做傀儡,控制颜觅风进而控制整支部队,还是暗中在军队里安排自己的人,明是颜觅风在控制这支军队,暗地里却是宁雪在处理军中的大小事务,易寒没有亲眼看见,此事只是猜测却无法证实,依易寒对宁雪的了解,宁雪很有可能用第二种手段,因为这样他根本就不需要靠着颜觅风就能控制这支军队,将颜觅风当做一个幌子比将当做一个傀儡要高明许多,颜觅风也许愿意当傀儡,但必须是宁雪成为他妻子的前提下,没有这个前提,宁雪也就无法继续将颜觅风当傀儡了,想到这里,易寒有了点头绪,心里有了点底,若这仗打起来,也不会再糊里糊涂了,怎么样才能与宁雪联系上呢?至少彼此之间能通通口风,这件事情才可以真正落实。

“小寒,小寒”,李思叫唤了易寒几声,易寒才回过神来。

“李叔,假如我要向你借兵,你肯不肯借”,易寒认真问道。

李思大吃一惊,“小寒,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这简直跟找死没有什么两样,西王府方面有二十万兵马,我这一万五千人能干个鸟事,就是坚守函谷关都有些吃力,更别说主动进攻西王府了。”

易寒又问道:“李叔,你说借不借吧”。

李思一口回绝:“不借!”一语之后又道:“不是我心疼这支兵马,也不是我不愿意陪你出生入死,而是根本不必为了一个女子白白断送你我的性命,还有这一万五千人的性命,李叔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这跟去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易寒道:“这不单单为了一个女子,还有男人的承诺,更重要的是西王府这颗毒瘤非除不可”。

前两句话,李思可以完全忽略,但是最后一句话他却听的非常清楚,惊讶道:“我没有听错吧,你是想铲除西王府,你可知就是朝廷也没有这个能力,我这一万五千人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小寒,有这个雄心壮志是不错,可是凡事要量力而行”。

易寒暂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他知道没有周密而稳妥的策略,李思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让人为难的事,他对情况一无所知,又谈何策略呢?问道:”李叔,小王爷大婚之日还有多少天”。

李思沉吟道:“还有五日。”说完看着易寒,见他不再重复这个问题,看来易寒打算忍痛割爱了。

易寒说道:“李叔,我想到镐京一趟,见她最后一面”。

李思轻轻摇头,“小寒,长痛不如短痛,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免得生出什么事端来,这事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来没有这个女子”。

易寒笑道:“李叔,假如今日我不这么做,此女将来必成祸害,女子的报复心可是很可怕的”。

李思叹气道:“你想见就去见吧,不过我劝你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那是西王的地盘,无法无天,他对你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值得惊讶”。

易寒道:“此事,我需要请李叔帮忙?”

李思问道:“我能帮你什么忙?”

易寒道:“我希望能陪李叔出席西王府的婚宴”。

李思错愕道:“我身为函谷关驻军主帅,怎么可能深入虎穴,惟人把柄”,突然一愣,喃喃自语道:“或许我真的会去也不一定”。

易寒问道:“李叔何处此言,一个理智的人都知道镐京是去不得”。

李思叹息一声,这才将西王府方面赠送物资粮草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思当局者迷,因为他太需要这批物资了,他整个人都被利益所蒙蔽,以至于他忽略了许多危险,然而易寒不同,他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这批物资在他眼中只是物资而已,至于这批物资能给函谷关驻军带来什么样的帮助没有李思那般深刻感受,他一眼就看清,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西王府的举动以为此事变得更加清晰了,西王府已经打算跟朝廷动手了,而他第一个目标就是函谷关驻军,只要李思被作为人质留在镐京,这支函谷关驻军就基本废了,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取下函谷关,还顺带白白赠送几千兵马,用这些物资换的一场战略性的胜利,实在是太合算了,易寒当机立断道:”李叔,这镐京你是去不得,西王府想趁此机会将你留在镐京”。

李思恍然大悟,“这事我明明有想过,怎么会糊涂到给忘记了”。

易寒笑道:“这齐子明是个厉害人物,擅长利用人的心理,李叔会将此事给忘记了,是因为利益巨大,一叶蔽目”。

李思咬牙坚决道:“那这批物资我就不要了”。

易寒道:“要不要没有多大关系,最主要的是李叔你必须陪我去镐京一趟”。

李思讶异道:“小寒,你刚才不是我不能去吗?”

易寒笑道:“我是这么说,不过不是以那种方式去”。

“你说明白点”,李思催道。

易寒淡道:“李叔,先不着急,我们一件一件谈,首先李叔知道,我被朝廷派人遣送到西夏,本来我也不用李叔陪我到镐京,但是我知道,刘年一定会绕离关中地区,所以我没有机会到达镐京,更没有机会参加婚宴,我希望李叔暂时将刘年留在函谷关大营”。

“没有问题,这事我早就说过,不会让你被遣送到西夏”。

易寒摆手道:“这事不着急,第二,我希望李叔带我参加西王府的婚宴,我扮作李叔的部下,暂时并不想暴露身份引人注意,我想找机会见她一面,问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了防止李叔被西王府扣押,同时我们找个理由,将齐子明暂时留下”。

李思问道:“那这批物资我是要还是不要”。

易寒淡道:“我们带几个人到镐京去就好,不必劳师动众。”

“为何?西王府想扣押我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些”。

易寒笑道:“这是一种心理策略,齐子明在我们手中,就知道李叔已经有防备了,他们会犹豫,犹豫就会错失良机”。

(今夜有事)

第八十四节 镐京

这一切野利都彦与刘年都被瞒在鼓里,就连齐子明也会因此而遭殃。

易寒与李思决定好之后,走了大厅,远远就看见刘年带着几个侍卫远远的等候着,他的身边还有李考等人,所属的函谷关驻军的士兵,看来刘年也想进入大厅,不过却被李考拦了下来。

见易寒出现,刘年匆忙走了过去,这会李考也不在阻拦,只听刘年说道:“易大人,我送你回房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启程”,说着朝一旁的李思瞄了一眼,李思伸了个懒腰,打了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

易寒点了点头,“好吧,早点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启程”。

刘年露出喜悦的笑容,一觉之后就能离开这个麻烦的地方了。

吩咐士兵在易寒所在的房间把守,旅途劳顿,这会心头的大石落下了,他也感觉自己又疲又困,恨不得立即躺到床上好好睡上一觉,吩咐士兵明日一早叫自己起床,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就睡下了。

一夜过去了,易寒与李思天还没亮就出发往镐京而去。

睡梦中的刘年突然被嚷嚷声惊醒,只听士兵喊道:“不好了,刘大人,易大人把守在门口的士兵打晕了,逃跑了”。

刘念心头一惊,匆忙穿上衣服,随士兵往易寒所住的房间赶去,远远的就看见昨夜守卫的士兵被打的鼻青脸肿,在其他士兵的叫唤下醒了过来,神态还晕头转向的,大门敞开,刘年快步走进房内,房间里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易寒的银子,一丝恐惧顿时冒上心头,易中天跑了,他们这伙人要人头落地了,带着一丝侥幸喊道:“快找找看,也许易大人出去逛逛而已”,他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若出去逛逛而已何必把士兵给打晕了,对于易中天,他一直从来就没有疏忽过,只是这一次,是在大营之中,大营夜晚一般的士兵守卫,城门也是关闭的,不准如何人通行,加上自己还安排了士兵看守,应该没有事啊,没想到还是出了纰漏,心中祈祷道:“易大人,你可不要开玩笑,你这一落跑,可连累了我们几百人的性命,我一路上虽时刻限制你的自由,可对你是毕恭毕敬的啊,从不敢有半点越礼”。

刘年道:“快,带我去找李思将军,让他协助我们寻找易大人”,这事关性命,个个心急如焚。

通过函谷关的士兵,刘年最先见到了李考,迅速将事情的缘由讲了出来,并要求立刻见到李思将军。

李考却从容淡定道:“李思将军与易大人一大早就去看日出了。”

“什么!”刘年顿时大吃一惊,旋即怒道:“岂有此理,我们是有公务在身,那有什么闲暇时间去看日出,请李将军迅速带领我们去将易大人带回来”。

李考摇了摇头,“他们是骑马出去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看日出”。

刘年顿时发飙,“李将军可知道,你们这样是妨碍公务,易大人若出了什么差错,你们都得人头落地”,说着手指着李考,一脸冰冷。

李考干脆沉默,刘年大手一挥,备马,一队二队跟我出大营去寻找易大人,其他的留下来。

说着,两百多人匆匆往马厩方向走去。

一直默不作出的李考待这群人走到离马厩不远的地方,突然大喝道:“来人啊,将这些捣乱大营秩序的人全部拿下”,说着迅速从周围冒出千多人将刘年等人给围了起来。

刘年气的脸色发青,怒喝道:“李考,你敢,我奉的可是皇命。”

李考看到不看刘年一眼,大手一挥:“全部拿下”。

刘年与部下同仇敌忾,愤怒不已,奈何被无数的长矛围了起来,只能束手就擒,每个都被绳子缚了起来,个个都是不清不愿,推搡挣扎,刘年更是气的肺都要炸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函谷关驻军竟敢对他如此,心头却万念俱灰,就算到时候皇上龙颜大怒,这些将领要被砍头,他们几百人也难逃一死。

野利都彦听到吵闹声,赶了过来,看见刘年等人都被擒缚起来,一脸疑惑,往人群中巡视一圈,没有发现易寒的踪影,问道:“易大人那里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年一肚子火,懒的回应,李考淡道:“老先生,你是乖乖的在大营里住些日子,还是想像刘大人一样让我用强”。

野利都彦错愕道:“什么意思?”转头向刘年道:“我们一早不是要离开吗?刘大人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刘年咆哮道:“我犯错误?我一清早醒来发现易大人不见了,这李考说易大人与李思将军去看日出,我想带人去将易大人带回来,这些大胆反贼竟敢违抗皇命,非但阻拦于我,还将我等擒拿。”说着朝李考瞪去,怒吼道:“李考,我跟你说,没有了易大人,这西夏也不用去了,到时候两国交战,你罪无可赦”。

李考听刘年说的这么严重,心中顿时动容,但想起李思将军的吩咐,不再理睬刘年说什么。

一旁的野利都彦却基本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起易寒昨日的举动,明白了他一早就有计划,突然恍然大悟,猛拍自己头脑,这李思乃是易天涯的旧部下,只要易寒亮出真实身份,他说什么李思还不支持,自己怎么糊涂到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点,易寒无处容身,此去西夏是必须的,如今也只能等他将琐事办完,着急也没有用,反而安抚起刘年道:“刘大人,你放心易大人会回来的,我们就再多等些日子也无妨”。

刘年讶异道:“上品大人何出此言,你为何如此坚定易大人会回来呢?”

野利都彦笑了笑:“西夏之行,易大人是必须去的,有些事情你们永远不会懂得”。

刘年沉吟道:“我就听上品大人一次,再等几天”,现在的他非等不可。

李考听到这话,朗声道:“替刘大人和禁军兄弟松绑,好生照顾”。

刘年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软禁了,限制了自由。

再说齐子明隔日一早想要见李思,却获悉李思已经前往镐京出席小王爷婚宴,齐子明大吃一惊,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事实在是太蹊跷了,事情还没谈完,李思就主动前往镐京,莫非一切都是这易中天在搞鬼,打算立即返回西王府。

却被士兵请回了屋子,说李思将军有事与他谈,希望他在西关等些日子,此刻齐子明才知道被李思扣押为人质,却淡淡一笑,扣押他有什么用,他竟敢来当请客,就有被人扣留的打算,李思既然去了镐京就回不来了,到时候受于压力,函谷关驻军方面还得老老实实的放了自己,心中暗暗笑道:“李思,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过一劫吗?”

齐子明淡笑道:“那好吧,我就等李思将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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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与李思两人带领不足十人的队伍往西王府老巢镐京前进,两日之后,到达镐京。

镐京是一个繁华的都市,占地方圆几十里,人口密接约有三百多万,乃是整个关中地区的八分之一,可以想象与其他地方相比,这个地方要繁华鼎盛到何种程度,在西王未来之前,镐京只是一个古老的小城,近几十年的发展建设,让镐京与京城一般繁荣,周围地区的百姓纷纷集中往镐京迁移,在他们心中镐京是另外一个都城。

进入镐京,只有一个城门可以进入,在城门处设有一处守城,驻扎了着五万兵马,因为西王又成甯王,所以这支军队就叫甯军,在镐京城外的平原上,南北两地驻扎的是新征的两支军队,各五万人,乃是西王利用忠义之名新征的,一支取名南义军,一支取名北义军,这三支军队乃是

镐京的主要兵力,也是西王府的主要战斗力,剩下的几万兵马零零散散分布各地。

这一些信息是易寒靠近镐京地区才渐渐获悉,西王府方面似乎也不打算隐瞒南义军北义军两军,有些事情到达一定的规模之后就无法再隐瞒了,听到这个消息让易寒很是兴奋,若南义军与北义军真的被宁雪所掌控,这十万人倒戈,直取西王府,五万甯军想坚守城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这毕竟是臆想,一切要等见到宁雪才能证实,虽说宁雪聪明又在西王府有着特殊的身份,但西王身边能人无数,岂会那么容易,让一直如此重要性的军队被别人所掌控,这不是在自己家埋了一个隐患吗?想来这支十万人军队应该有多方面的相互牵制。

在靠近镐京城门的时候,便有一个西王府的家将赶来相迎,带领李思等人进入镐京,通过镐京城门,守门士兵见到众人自动放行,根本没有人来过来盘查。

进入镐京城,一条宽敞的石砌大道,可容数十骑并列行走,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一派繁荣昌盛,易寒心里暗暗震撼,这镐京比起京城竟一点也不差,短短数十年,竟发展如此迅速,从此点可见西王的富裕与野心。

这西王府的家将颜智边带路边介绍,问道:“李将军,你看这镐京比起京城如何?”

李思淡道:“我从来没去过京城,不知道如何比”。

颜智得意洋洋道:“我去过京城,若论雄伟奢华,京城比不上镐京,你看看这宽敞的道路,你看看两旁的建筑,雄浑凝重,构造和谐统一”。

李思等人不应,颜智又道:“若论古朴底蕴,镐京自然是比不过京城,京城毕竟建都数百年之久,又兼是大东国的文化中心,底蕴深厚,但是我相信不久将来京城必定会被镐京超过,一个成为历史,一个活跃在现代的舞台之上,我能目睹一个城市的兴起实在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易寒心中暗道:“这颜智说的倒也有理,只不过他话语之中不知不觉将西王府当做国中之国来看待,自己也视为西王府之臣非大东国之臣,看来这些年西王府国中之国的印象已经深入人心,觉得一切合情合理,否则颜智绝不会将这些隐含大逆不道的话当做闲话来讲”。

颜智一直与李思聊着,去却将他身边的易寒给忽略了,此刻的易寒看起来确实个脸色发黄,平常的丝毫没有出采的地方,倒是随行的几名士兵英姿勃勃,将易寒忽略也在情理之中,任谁看到他都会将他当做一个小人物看待。

几人在一所豪华府邸停了下来,远远看去就能知道这不是一间普通的府邸,占地面积极其惊人,隐隐有点皇宫的气派,看来这里就是西王府了,易寒也去过贤王府,不得不说这贤王府比起甯王府真是小巫见大巫,几个贤王府都比不上甯王府。

门前一块好似营地操场的空地,是一片由一块又一块的石板铺制而成的小广场,围起高且宏伟的围墙,中间一扇气派的大门,一块巨大的牌匾,写着正是甯王府三个字。

门口热闹非常,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脸上带着喜庆的表情,步伐却显得匆匆,算是龙蛇混杂,就似置身于街道闹市区之中,门口停着几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一些士兵整牵着这些马车往安顿的地方走去,看来这些马车是大东国各地贵人。

颜智说道:“李将军,我们下马吧,婚礼还有三天才到,宾客会在这三天之内陆续赶到,李将军来的早,属下前带领将军见过王爷,安顿好住处,再带将军到四处游玩。”

李思却没有下马的意思,反问道;“这大门宽敞的很,为什么要下马,我旅途劳累,不想走了”。

颜智一讶,这进入甯王府自然要下马步行才显示尊重,李思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找茬,这可是西王府,却笑道:“李将军不必担心,属下会安排轿子”。

李思不悦道:“我是个粗人,骑马习惯了,坐不惯轿子”。

说着就要骑马进入甯王府,因这甯王府建筑布局与一般府邸不同,并没有台阶,倒像皇宫城门一般,骑马进去看上去倒不会感觉突兀。

颜智大吃一惊,忙道:“将军不可”,话刚说完,只见那些原本守卫原地的士兵,却亮出兵器挡住去路,严肃道:“请下马!”

李思冷喝:“你可知我是谁,胆敢拦住我的去路”。

那人不亢不卑道:“无论是谁,进入这甯王府必须步行”。

李思冷道:“那我要硬闯呢?”

那人冷冷从口中崩出一句话:“格杀勿论!”

第八十五节 见而不认

这样一句话顿时让气氛变得非常的僵硬,几乎没有任何缓和,易寒知道李思这种人性格特别倔强,他若屈服就会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若不服,你如何威胁他都没有效果。

李思脸色一冷,从来没有人对他是这种态度,就是西王爷见了他也得笑呵呵的,给上三分面子,一个守门的小兵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当下他真的想立即砍下这个士兵的人头。

而在这守门士兵说出格杀勿论四个字的时候,这些士兵亮出兵器,严阵以待,只要李思敢闯,他们就敢动手,绝对不会客气。

一方拔出兵器,另外一方也不能示弱,未等李思开口,随行几人立即亮出兵器,他们都是打过恶仗的硬骨头,可不是随便就可以让人欺负,要让他们示弱屈服更是没那么容易,在强大的武力面前示弱在他们心中的想法是一种耻辱。

若说刚刚还能有一个人来说情,双方给退一步,那在双方亮出兵器之后,若想制止这场纷争,只有一方先退步,易寒刚才原本想劝一劝李思,只是这么一犹豫,却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这会他已经不能劝说李思了,这个是士兵的尊严,也是李思的尊严。

颜智顿时头疼,这李思可是西王府的贵客啊,若出了什么差错,他如何向王爷交代,另一方面传出有宾客在西王府被王府士兵所杀,其他的宾客会怎么想,他想让一步,可是进入王府要下马的规矩从来没有人违反过,这事是李思的霸道引起的,守卫秉守职责想让李思下马也没有什么错误,只是双方闹到兵器相对的地步,可就不是一句两句话就可以讲和的,这涉及到尊严层次上面的高度,让步就相当于丧失比性命更为重要的尊严。

颜智忙对着守卫头领说道:“千万不要动手,李思将军乃是王爷的贵客,待我劝一劝他”。

那头领点头道;“颜大人,这个当然,只要李将军下马,我们立即让开,列队敬礼欢迎李将军”。

这话他已经说得很客气了,颜智心中暗赞这个头领识时务,转过去又对李思道:“李将军,你看怎么样,请下马吧,我立即给将军安排好轿子,其实要下马并不是对将军的不敬,乃是这是西王府的规矩”。

李思冷笑道:“这大门如此宽敞,为什么要下马,我听说进宫皇宫大门,无论官职大小都要下马,那想到这西王府也有这种规矩,难道我走错了地方,这里是皇宫不成。”眼光巡视了西王府一圈,又道:“乍一看去,还真的有点像皇宫的意思”。

他这些话冷言讽刺,西王爷将自己当做皇帝,但他只是一个藩王而已。

这一番话说出来,除李思一伙人以外,其余的人均心生不悦,颜智无奈,叹道:“李将军真的要骑马通过,请稍等片刻,待我立即去将此事禀报王爷,让王爷破例一次”,说着安排了士兵头领几句,进入王府。

身后突然传来李思的声音,“我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等”,说着朗声道:“给我闯进去。”

李思几人立即策马要闯,易寒显然与李思没有这方面的默契。慢了一顿,当他驱使马匹的时候,却位居众人之后。

那些守着大门的士兵措手不及,还真的被李思冲过了阻碍,这些士兵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未等李思进入大门,“咿呀”一声大门关闭了,眼前马头就要撞到城门之上,李思等人生生勒住缰绳,几匹马儿长嘶一声,生生停了下来,李思摸着胸膛,心中大叹“好险!”

这时一声马儿的响亮的嘶叫声传来,只见易寒所骑的马匹,两只前腿被士兵生生敲断,马匹顿时如一滩软泥倒下,带着前冲的惯性在地上翻滚,再看易寒已经摔倒在地上,强烈的冲撞力让他狠狠的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心中大吃一惊,把易寒这个病员给忘记了,他的身体虚弱无比,今日早上才发过病,那种痛不欲生的惨状,连李思这种见惯血肉模糊场面的人也不禁毛骨悚然,病魔已经将这个英姿勃勃的男子折磨的不成人形,他的体质连普通人都不如,更如何与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相比。

几个卫兵围了上去,高举双手,几根长矛就要往易寒身上刺去,李思见此情景,惊吼一声:“住手”,那几个士兵听到这声吼叫,手上一顿,趁此瞬息,李思又道:“我下马就是”。

说着他第一个下马,其他士兵也纷纷下马,在李思想来,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易寒的性命更加珍贵的了。

几名士兵没有将易寒刺杀,暂时停了下来却没有移开对准易寒的兵器,而身体本来虚弱的易寒经此一摔,身上的衣衫被磨破了好多处,身上满是擦伤割伤,束在头上的纶巾松落开了,一头长发散披开来。

衣衫褴褛,脸上沾满了尘土,满脸胡渣,一头糟乱的头发盖住半边脸,要说多狼狈有狼狈,一个英雄落到如此地步,见此情景,李思心酸无比。

一声清澈动听的女子声音突然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关闭大门?”袅袅余音,让人倍感舒适,心旷神怡。

所有人同时朝声音处望去,一辆华丽的马车,声音大概就是冲马车内传出来的,车帘掩上,却无法窥的车内女子的容貌。

那领头士兵禀道:“军师,李将军等人要骑马闯入王府,被属下等人拦了下来,所以才将大门关闭”。

车内的女子没有回应,车帘慢慢的被揭开,首先映入众人眼中的是一双白皙如雪的纤纤素手,光滑如丝的手竟找不到一点瑕疵,手指纤细修长,指甲之上有着天然的淡淡嫣红,可以看出那并不是胭脂水粉所染,在场之人并没有少去注视过女子身上的部位,特别是美丽的女子,但是这样一双美丽的手,却让所有的男子都屏住呼吸,对这双手的一举一动是如此的敏感,就好像两军对恃,一个发动进攻的手势那般让人万众瞩目,所有人都感觉这双揭开车帘的手变得是如此缓慢,缓慢至能清楚捕捉到她的一举一动,弯曲撩起的每一个细节,这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神愉悦的去认真注意的。

车帘只是揭开了一半,一双小脚优雅的踏了出来,白色的绣花布鞋轻轻的踩在马车木板之上,却发出“答”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这声音其实很轻,只不过因为周围太安静了,这声音才会显得如此清脆,落针可闻就是这个道理。

裙摆盖过膝盖,半截小腿首先露了出来,纤细的小腿光滑隐隐露出一段裤腿的颜色,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包裹在绣花鞋之内那巧夺天工的小脚,这一节颀长而匀称的小腿,优雅,妖娆,百般难描,让人心神震撼,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可配拥有如此动人的小腿,这种奇特的婉约让所有人的神经都被牵动了,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是如何不堪,他们能了解到自己内心的渴望是多么强烈,将这双腿奉做圣物供奉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归咎于对美自然而然的倾慕。

出现,抬起,后跟着地,平踩而下,显得利落优雅,但在所有人的眼前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但她下了马车,盈盈立着,所有人这才恍然大悟,慢慢的将目光从小腿处往上移动,一袭白色及腕的长裙,迷离繁花蕾丝的下摆绕上一圈,纯净明丽,质地轻软的裙身裹着她纤柔的身躯,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裙腰紧紧贴住腰身,将女子的柔弱,纤细毫无掩饰的展现出来,在往上看,上身披着一件大衣,将所有人像看到的地方隐藏起来。

当所有人将眼神游弋到她的脸颊时,这一刻恍若时间是静止的,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他们是认识宁雪的,未来的王妃,但是他们并无法随便的就看见宁军师的容貌,无一例外,每一次都是让他们震撼而呆滞的,到底要看多少次才能对这天仙容貌免疫,谁也不清楚,或许永远也看不腻,永远也会让人惊叹她的美丽。

这个美的如仙一般的女子已经没有什么言语可以来形容了,你看到她的眉,会想去看她的眼眸,你看到她的眼眸会想去看她的鼻子,你看到她的鼻子会想去看她的嘴唇,你看到她的嘴唇会想去看到她的肌肤,这随便每一样在其他一个女子身上都可以称为美人,一处美到极致就可以掩盖白丑,何况她样样完美无暇,这可真让人感觉造物主的神奇。

李思回过神来,问道:“你是何人?”话刚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喉咙有些干,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没办法自己也是一个男子,要是女子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宁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了李思一眼,又朝地上那个伏身倒地的男子看了一眼,她并没有认出易寒来,在她心中易寒是个英姿雄伟风流潇洒的男儿,如何能与地上这个衣着狼狈,蓬头垢面的男子联想到一起。

李思还在等待这女子的回答,他能允许她过一会儿才回答,一旁的颜智道:“宁雪小姐是西王府的军师,也是西王府未来的王妃”。

李思顿时一惊,睁大眼睛朝宁雪看去,这个女子就是宁雪,小寒口中说的爱人,难怪小寒会对他死心塌地,不顾冒着生命危险来见她,突然他感觉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付出生命是值得的,心中暗暗叹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蛋,该有多少男子为她而疯狂着魔,就连小寒这样心志坚定的人也不例外,他年过四十,只是见了一眼都被她撩拨的春心荡漾,确实的说是他自己撩拨自己。

宁雪看了地上的男子一眼之后,抬头看着李思,微笑道:“谢将军远道而来,请将军进入王府,让西王府行热情待客之礼”。

说着朗声道:“打开大门,请将军入府”。

士兵遵命打开大门,宁雪走到李思旁边,作了个请的手势,她都步行,李思怎好骑马俯视,吩咐士兵将易寒背起,颜智随后,一干人等进入王府。

一场僵局顿时化之无形,也不应特意缓和,更无须讲起评理,一切似没有发生过。

宁雪是西王府的未来王妃,算是半个主人,亲自随同迎进,这番大礼,李思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让李思感觉怪异的是,一个待嫁女子怎可如此抛头露面,不过在西王府其他人眼中,却早已见惯不惯,不已为其,大家记住的是她宁军师的身份,而不是一个女子,既任军师之职,不抛头露面如何行事。

易寒受了伤害,李思不想大动干戈,很大程度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因此也给这个美丽的女子几分面子,

宁雪也早就知道李思的身份,这号人物很早就在她留意之中,先前也特别向易寒提起过,让易寒留心,他日能惟己所用,大婚在即,易寒却渺无踪迹,她的计划还不够完美,取舍之间让她十分矛盾,要为他孤军奋战,生死有天吗?这是一个愚蠢的做法,对她一个聪明人来说,她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是因为一个男子,她却有此念头,如今要大婚的事情已经传开有好一些日子,连易寒的踪影都没看到,更别提他有所行动了,此刻她已经心灰意冷了,一个念头,他无情的将自己抛弃了,不顾自己的死活,或者说他害怕,不够勇敢,无法鼓起勇气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宁雪爱他越深,此刻就恨他越深,他既然不打算拯救自己,自己为什么要为他而付出一切,将整个家族连累,只要她成为颜觅风的妻子,这西王府的一切终会是她的,到时候她呼风唤雨也没有人能够约束她,但是这样的话她就永远不可能跟易寒在一起了,这是她唯一的损失,这代价竟让她感觉自己无法承受,痛彻心扉。

宁雪挂着笑意的脸容突然黯然,眼眶隐隐有些红润,所有的人都不敢去正视她,并没有发觉。

倒是李思能感觉到她的异样,瞥了一眼,心中暗暗吃惊,她为何会如此悲伤,莫非真是因为小寒。

宁雪将李思等人领到会客大厅,说道:“李将军,我就送到这里,宁雪不便招待,这里先告辞了”。

李思点了点头,诚恳道:“谢过宁雪小姐”。

宁雪往一侧院落走去,颜智吩咐府内下人将李思随从带到客房安顿,亲自带领李思进入大厅,客人来了,下人立即前去禀告。

李思只等了一会,饮上一口茶水,便看见西王爷满面春风走了进来,见了李思哈哈笑道:“李将军,小儿婚期即近,本王琐事缠身,未能远迎失礼失礼,李将军能来实在是给足了本王的面子”。

李思抱拳行礼:“见过王爷”。

西王爷忙走前亲热的将他双手扶住,喜道:“李思将军不必多礼,将军之英明,本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雄武,实在令人欣慰啊”。

说着让下人奉上茶水,闲聊起来。

几句之后,西王问道:“此次子明亲自请缨说能请的动将军亲来,本王不信,没想到子明真的不负所望”,突然“咦”的一声,“怎么不见子明。”

李思笑道:“齐先生说要留在函谷关住上一段时间,所以就没跟来了”。

西王闻言双眸一闪,如今大婚在即,齐子明不回来参加婚宴,怎么可以还逗留在外呢?立即明白被李思软禁为人质,看来这李思来是来了,却心存提防之心,李思会有提防这原本在他意料之中,难道真的是被那批物资所诱,冒险前来,心中冷笑:“既然来了,恐怕你就回不去了”,哈哈笑道:“子明这人就好游山玩水,他经常跟本王说,看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看来的他博学多才都是走出来的”,又问道:“李将军,物资的事情,子明可有与你讲过”。

李思点头道:“有,李思谢过王爷厚爱”。

西王又问:“不知将军带了多少车马来运这些物资,至于物资我早就给将军安排好了”。

李思道:“这个不急,待小王爷完婚之后,我返回函谷关再派人来运,函谷关职责重大,我擅自离岗,如何还敢调动士兵离开,此事等我回去再从长计议。”

西王点了点头道:“李将军说的有理”。

李思面露愁色道:“王爷,李思有个不情之请”。

“将军但说无妨”。

李思道:“李思想让王爷将这批物资运送到函谷关,我那边实在是不能随便抽离士兵”,话中之意影射自己已经严阵以待,虽然人来了,可是函谷关方面的守卫工作一点也没有放松下来,王爷你若想动可要掂量掂量。

西王佯装思索片刻,沉吟道:“李将军,这个恐怕本王无能为力,西王府方面实在抽不出空余的人手来,这批物资还是得李将军亲自来运送回去”,送人又送粮。

两人心知肚明,也不必戳破这层纸,又闲聊起来,过了一会西王以有事为由离开,让颜智安排李思住下,这几日就他带李思四处游玩。

李思心系易寒伤势,也想回去看望,从刚才的闲聊中,他已经隐隐感觉西王打算将自己留在镐京,心中暗暗道:“小寒,你最好有主意,不然我们两人都得死在这里了”

宁雪回到屋子只是坐了一会,又起身换了一身男子便服离开王府,纵马朝城外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少路程,绕过一条山谷,来到一处宽阔之地,眼前一条小溪,缓缓冲击着溪地石头,杂着淙淙响声,一片宽阔的绿草茫茫,恍若草原,只有不时飞过的鸟儿,远处的林木才能让你明白这不是草原,好一块清幽之地,由于这里特殊的地理位置,此刻冬季却呈现出一片草木苏荣的景象。

不远处一座气势磅礴,气势如虹的山庄建在半山腰,远远望去,就仙殿一般,依山畔水,像一条巨龙盘旋竖立,山庄前面有一条小河引入山庄之中,河水清澈见底,河中可见鱼儿成群或结对或独游,宁雪牵着马儿用手轻轻撩了一下河水,水波荡漾,鱼儿惊走,一股清凉从手中传来,顿时让她涤尽尘心,心旷神怡所有的烦恼顿时烟消云散。

宁雪走进了山庄,山庄之内假山高下错落,流水萦绕穿流其间,楼阁亭树交辉掩映,不少身上轻纱裙装的美丽女子见了宁雪,都尊敬的喊了一声师姐。

宁雪问了一句,“师傅在那里?”

一女应道:“庄主在密室闭关”,这里除了她的四个徒弟,谁也不准称呼她为师傅,她也只认这四人为徒弟。

宁雪淡道:“那我就不打扰她了,你忙你的吧”,她怎么会不知道师傅在闭关,她相见的是宁霜,她倔强一直不肯向自己认输的亲生妹妹。

前些日子,她获悉,一直最听师傅话的宁霜突然打算叛离师门,依然规矩,她必须在邪山顶上不吃不喝熬过七七四十九天来获得自由之身,邪山顶上有寒邪之气,此为六淫之一,与风、寒、暑、湿、燥、火一般对人体有极大的伤害,宁霜是否能活着熬过这七七四十九天另说,就算活过来了,寒邪之气已经侵蚀她的身体,从此之后她会疾病缠身每日痛不欲生,且活不过三年,宁雪不知道宁霜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实在为她找不出一个理由来,在此之前她劝过宁霜几次,在上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宁霜已经生命垂危,如今过了一个月,她知道宁霜再也无法坚持下去了,她不能让自己这个妹妹白白送死,这一次她要当着师傅的面将宁霜带走,就算与师傅反目成仇也在所不惜,这座山庄是西王爷所建,师傅就是打算与自己反目,也应该给西王爷一个人情,师傅的这种固执蛮横让宁雪不满,在她所有弟子之中也只有她敢生出这种念头。

她匆匆上了邪山峰顶,一路上把守的女子见了她都不敢阻拦,谁心里都知道宁雪是这里未来的主人。

(唉,又有事情)

第八十六节 姐妹情深

往邪山峰顶而上,有一条蜿蜒狭长的小路,铺上了一层并不算平坦的石块,这些石块大小不一,倒显的别致,石面之上长着一层青苔,山路两旁有些杂草蔓延出路的中间,不时可见小草从石缝中生长出来,也许这条路走的人很少,无人踏迹,大自然在上面留下自己的足迹。

山带着杂乱的峰群,横躺着进入宁雪的眼中,邪山常年多雨水,特殊的地理环境,常年累月的在这里集聚了浓郁的寒邪之气,越靠近山顶,越能感觉明显,普通人到了这里只是感觉难受而已,像宁雪这种修习武艺之人,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股气体正在侵袭自己健康的身体。

今日出乎意料的没有下雨,两旁丰盛的草木,明亮的阳光,正装扮出一条又光明有翠绿的迂回小道,缠在大树上身上的藤子,绵延的坠到地面上来,用它柔嫩的叶尖爱抚着坚硬的市面,不知名的草木清香,随着微微的山风殷勤的抚慰这个女子,很多人容易被这种舒畅的环境所迷惑,这就似一个无底的深洞牵引你往死亡的道路前进。

从树疏处望去,遥锋拥着黛色,淡深蓝的天幕下,描绘出各样娟秀的姿影,山峦起伏,遥可见远远的一条蜿蜒绵长的江河,吞吐这水花,那怒吼声因离的较远,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

在往上走了一截路,显得荒凉了些,除了草木竟看不到一点活动的痕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恍若死物一般。

宁雪登上了山顶,山头弥漫这丝丝缕缕灰绿色的烟雾,从石缝中冒出来,从湿润的地面上冒出来,就好像来到火山口,冒出的那种红黄的气体一般,东南西三面都是那种不知道深薄缥缈虚无的烟雾,周围都被这种灰绿色的烟雾所掩盖,宁雪朝西边走去,只是走了一小段路,周身就被这种灰绿色的烟雾所笼盖在中间,双眼所及不过丈许远,仿佛突然间走进了空旷无际的地方,渐渐的似乎大漠。

在这种地方,无法辨别方向,然而宁雪似乎知道怎么走,忽然前面一块晶莹夺目的青色东西,在这灰绿色的烟雾之中显得是那么的鲜艳耀眼,那是一块巨大的青色石头,宁雪感觉有一个,体内寒冷,周身血液有种凝滞郁结的难受,这就是寒石,凝聚有不知有多少岁月的寒邪之气,能侵入肌表,亦能直侵脏腑,最后腐蚀血脉,让人体机能衰退败坏,当一个人对疾病没有抵抗能力,那她就离死不远了。

青色寒石之上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苍白的可怕的肌肤上沾着一层青绿色的湿露,一头长发扎了起来,柔顺的头发却僵硬凝固着,似雕像一样无法荡起半点柳动,死了么?宁雪内心一悸,心头刺痛摇晃着让她脚步变得轻浮,不由自主的深呼吸一口,这一下却让她连连咳嗽了几下,宁雪掩着嘴快步的走到宁霜的身边,触摸宁霜的身体,一阵冰凉,再看她的肌肤,血液凝滞毫无血色。

自己来晚了吗?宁雪内心一阵悲痛,双眸顿时滴出眼泪来,她紧紧的将宁霜抱住,伤心道:“我们姐妹自幼不和,表面上我对你冷眼相对,其实内心我一直没有怪你,你一直很倔强也很坚强,看在眼里,我心里也是欢喜的很,你要我让你,我可以让一千次一万次,但我知道这种施舍你是绝对不会接受,宁霜,我的妹妹,你快点活过来,姐姐带你离开这里,谁也无法阻挡我”。

说到这里,她已是泪如雨下,伤心痛哭起来,俏立的身姿也不知不觉弯了下来,趴在宁霜身上,纤细的双手有气无力环抱着宁霜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儿的腰部。

宁雪猛的停止哭泣,打算将宁霜抱离这里,她知道这么做无疑与师门对绝,但是这一切并无法阻止她,当她抬头的时候,突然看见一双暗淡的眼睛正在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又弱又虚,似乎就要这样垂下去,可是她却睁开的。

宁雪顿时欣喜若狂,洁白纤细的双手捧着宁霜的脸容,在她苍白冰冷的脸蛋上亲吻了一下,宁霜眉头一皱,稍微露出不悦的神色,嘴唇嚅嚅动了动,过了好久,两片白的可怕的嘴唇终于张开,由于合并的太久,唇皮竟然撕裂开来,沙哑虚弱到极点的喊出一个:“滚”字。

这个“滚”字非常的小声,宁雪却听得非常清晰,说完这个字,宁霜又闭上眼睛,恢复如初的安宁。

宁雪欢喜道:“那一次你的话能约束的了我,你想死,我偏偏不然你死”,说着将一颗药丸塞在宁霜的嘴中,将水壶递到她的嘴边,强迫她饮用,做完这一切将她背了起来。

宁霜虚弱无比,根本无力反抗,她所能做的,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宁雪的一头乌黑的长发。

就这样宁雪背着宁霜离开了邪山峰顶,下山而去,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宁霜恢复了一点体力,用冰冷的语调,虚弱的声音道:“你这疯婆子,我的死活与你何干,你这样做让我前功尽弃,我发誓我活着的话一定要杀了你!”这句话几乎用尽了她刚才恢复的所有体力,她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说到一半,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宁雪笑道:“我的妹妹,你恨我也好,要杀了我也好,反正我就是不让你死,你知道自己根本无法熬过去,你是倔强还是愚蠢的呢?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定有你的理由,假若你死了,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你想脱离师门的束缚,我可以帮你”。

过了一会,宁霜又憋了些体力道:“我不需要你帮忙,我要为自己所犯的过错负责,死活都是天意”。

宁雪笑道:“我帮你杀了那个老妖婆可好?”

宁霜顿时大怒:“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叛徒”。

宁雪嫣然笑道:“我命由我不由人,谁也无法掌控我的生死,偷偷告诉你,我早有杀她之心,她管的太多了”。

宁霜道:“我劝你不要乱来,免得自取灭亡”。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宁雪好奇的问道。

宁霜不答,不知道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想回答,她垂下眼睛,趴在宁雪后背养神聚气。

来到山下,把守路口的几女见了宁雪背着宁霜走下来,大吃一惊,几人拦了起来,一女为难说道:“宁雪师姐,你这样违反戒律,请师姐将宁霜师姐送回山顶去,不要让我们难做”。

宁雪看了众女一眼,“你们要拦着我吗?”

那女应道:“倘若师姐执意要这么做,我们谨遵师命,只好得罪了”。

宁雪淡道:“那好吧。”背着宁霜却往下继续走着,几女立即拔剑要将宁雪擒下,由于生怕伤害到宁雪,手上动作并不果断,宁雪躲过几招,夺了一女手中之剑,一式便刺伤一女持剑手臂,叮叮当当落剑声传了出来,几女个个身负轻伤,失了兵器。

宁雪一手仗剑,背着宁霜,每走一步,那些女子便后退一步。

突然一声撕裂空气的巨响传来,一支如流星般的箭朝宁雪射来,这箭犀利无比,有开山碎石之威,瞬息之间来到宁雪跟前,欲要将两女穿心,突然从一侧冒出一道黑影,挡在宁雪的跟前,正视着那支迎面而来的神箭,双手握住那比千年寒冰还要冷霄的刀,刀锋准确无误的与那气势凝聚神箭交锋,“当”的一声巨响,黑衣女子身子摇晃不止,那神箭化作两芒从两边划过,陷入山石之中。

宁雪喜道:“刀女”,她没有想到刀女会帮助自己。

刀女敛容冷道:“你们快走,她由我来对付”,目光遥视几十丈远蓝色身影。

那是一个少女,迎风而立,手中一把古色古香的长弓,未完全成熟的脸容充满少女的青稚,身材略微消瘦,并没有凹凸起伏的曲线,有着强烈的骨感,纤细的手腕突兀的扎起了厚厚的布条,她的容貌并不算美丽,最为引人瞩目的是一双锐利如同利剑的目光,没有丝毫感情的色彩。

宁雪朝那蓝衣女子看去,微笑道:“箭女已经这么大了,犹记得当初她只是一个小女孩”。

刀女沉声道:“你快走,她下手无情”。

宁雪问道:“你们共载十几年的感情,你要杀了她吗?”

刀女道:“道不同不并存,我不会留情”。

说着,又是一箭射来,刀女双目一睁,两颗眼珠犹如日月星辰,爆射出锐利的光芒,身子一跃朝神箭射来的方向奔去,娇喝一声:“等我近身,就是她的死期”,身影幻作一道黑影迎接上那道流荧,当流荧与黑影相触时,刀女舞动手中大刀,流荧瞬间被切成星星点点,细小如丝冷芒

在周围一闪,片息间消之无形,刀女一击挡住之后,又疾速朝箭女奔去。

箭女拔箭又是一箭,这一次却三箭连发,由于箭速比人的移动要快,瞬息便至,躲避已是不能,除了正面交锋将箭打落别无它法。

宁雪无暇顾及刀女的安险,背着宁霜迅速下山,走出山庄大门口,终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只要师傅不来,什么人来拦住去路都没有关系,突地又是一女靠近宁雪的身边,却是剑女。

宁雪冷冷道:“剑女,你也要拦着我吗?”

剑女看了她身后的宁霜一眼,眼神闪出一丝心疼,说道:“大小姐,想拦你的不是我,是她”,说着转身朝前方一指,只见前方立着婷婷玉立的女子,身形高挑,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头发盘卷,雪颈修长,面容白皙秀丽,温柔恬静,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风韵,一双美.乳丰硕高挺,腰枝纤细不堪一握,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妖娆美人。

宁雪笑道:“哦,原来是这只小妖精”。

剑女冷声道:“索女,你让开,拦我主人去路者死”。

索女盈盈一笑:“剑女,谁是你的主人,你难道分不清,你难道又忘记你的剑法还是我教的,我最厉害的却不是用剑,乃是我手中这件索套绵绳”,说着从手中拿出一条银色绳索,那绳索表面镀上一层银色的金属,刀剑不断却又挥洒如意。

宁雪提醒道:“剑女小心,断钢易而断水难,她这条索套绵绳可长可短,可硬可柔,变化莫测。”

剑女点了点头,凝神对敌,那索女倒是漫不经心,只听剑女冷喝道:“滚开!”持剑朝索女要害攻击。

索女似乎有心与剑女玩耍一般,面对剑女犀利的攻势显得游刃有余,边打斗着边嬉笑调侃着:“哟,有进步哦”

宁雪见两人缠斗在一起,从一侧走过,这时只听剑女冷声道:“想溜!”一鞭破风挡住宁雪去路,地上石板之上顿时出现一道裂缝,可想打在人的身上必定粉身碎骨,同时,绳索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向从剑女背后缠住了剑女的脖子,刚才打裂地面的另外一端绳索又诡异的回答她的手中。

索女变得冰冷,“剑女,放下剑,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剑女脸色涨着紫青,呼吸不畅,被勒的非常痛苦,手中的剑却不肯放下。

这时,刀女从门口走了出来,箭女似小鸡一般被她拧在手里,突然将箭女朝地上扔去,箭女软绵绵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子一动,刀已经到了索女跟前,索女连忙抽索回防,剑女脖子一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刀女冷喝道:“还不迅速带小姐离开”。

索女朗声道:“胜过我再说”,绳索又朝宁雪挥去。

刀女大刀与那索绳缠绕在一起,沉声道:“你的对手是我”。

索女与刀女缠斗在一起,两人旗鼓相当,难分高下,索女一心面对刀女再无暇顾及宁雪等人。

宁雪三人走了一段距离,宁雪突然停了下来,剑女一讶,“大小姐,怎么停下来了”。

宁雪淡道:“背着”,将宁霜让剑女背着,拿着剑女的剑,说道:“这小妖女,我早看不惯了”。

索女正与刀女缠斗,突然感觉后臀一凉,回身一见,只见宁雪剑尖挂着两片绿色的布料,臀儿处却被宁雪削出两个洞来,只听宁雪嘻嘻笑道:“小妖女,你再嚣张”。

索女恼羞成怒,想发作,手却掩住后臀,瞪着一脸笑意的宁雪。

宁雪对着刀女淡道:“刀女,不要再纠缠了,跟我走吧”。

刀女一脸犹豫,思索片刻之后,坚决道:“好!”

第八十七节 人间万象

刀女应下来,就差不多与死亡挂上勾,“仙子魔迹”这个人,说的是她看起来像个仙子,却有妖魔一般的行迹,宁霜是她的弟子,她都可以无视而让她在邪山峰顶受尽折磨,更别说她刀女了,下手绝对无情,唯一一个会让她犹豫的人恐怕就是小姐了,济宁派虽然很有势力,但是再多的高手也不是一个顶尖高手的对手,小姐宁愿将整个家族惹祸上身也要救下宁霜小姐,而且宁霜小姐一直与小姐作对,小姐却还有如此宽阔的胸襟。

索女忙于遮羞,已顾不及拦住她们了,四人匆匆离开山庄。

回到镐京城中心,济宁派大门口,府内下人正在忙里忙外,操办宁家大小姐的婚事,再过几日,大小姐就要成为西王府的小王妃了,下人看见宁雪突然出现,剑女身后还背着一个女子,定睛一看差点没认出来,既然是二小姐,二小姐脸色苍白,垂垂欲死,大家都慌张起来,有人立即去禀报宁晟睿。

宁晟睿正在差遣下人操办准备宁雪的婚事,突然听下人来禀,“大小姐与二小姐回来了”。

宁晟睿一讶,宁雪回来了,他不感觉奇怪,但宁霜怎么也回来了,她不是一直在外面办事吗?而且两人一起回来更让他感觉奇怪无比,两人一直不和,很久很久了,就没看见两人呆在一起。

十几年前,他在西王府偶遇一个高人,于是将这对女儿拜在她的门下,宁晟睿一派之尊很少佩服过人,但是那个高人却让他心悦臣服,后来从女儿口中才获悉,这高人原来是个女子,她的易容之术更是让人闻所未闻,自此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高人,这两个女子也时而回家,后来就越来越少归家过,宁霜似乎在这个高人的引荐之下为西王府效力,她们算是江湖儿女,对此宁晟睿也没有持反对意见,宁霜的性子倔强,没有人能约束她的行为。

在下人的带领下,匆匆往后院走去,门口站着刀女和剑女,宁晟睿也算认识,毕竟她们常跟在宁雪宁霜的身边,微笑的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推门进屋,看见宁霜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宁雪握住她的手守护在她身边,大吃一惊,问道:“雪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宁霜怎么了”。

宁雪简单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下,宁晟睿大吃一惊,“什么,你们是她的徒弟,她竟然这么对待你们,天下间竟有这样的道理”,对于那个高人的行事性情,宁晟睿却知道的不多,宁雪宁霜也很少在他面前提起过,如今听说宁霜的遭难全是拜她的那个师傅所赐,宁晟睿岂能不惊讶,怒道:“岂有此理,我去找她理论去”。

宁雪淡道:“父亲,你不必去了,她自然会来找我们算账,我已经与她翻脸了”。

宁晟睿又是一愣:“什么意思?”

宁雪淡:“她会来将宁霜和我一起带走,谁敢拦她,她就杀谁”,凝视着宁晟睿沉声道:“包括你在内,父亲!”

宁晟睿大吃一惊,“我迅速去召集门内高手,做好防备”。

宁雪道:“没有的,这些所谓的高手在她眼中如蝼蚁一般,再多也是没有”。

宁晟睿沉声问道:“雪儿,那怎么办,如今你大婚在即,却闹出这些事情来。”朝宁霜看去,生恼道:“好端端的无缘无故,她要叛出师门干什么,还有你师傅怎么会有这条强人所难的破规矩,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让你们拜她为师了”。

宁雪眼神一冷,带着一丝杀气,这丝神色稍现即逝,说道:“如今我只有请西王爷出面,他们之间有些承诺,也许能缓一缓,后面的再说吧”。

宁雪撩着盖在宁霜额头的几缕秀发,微微笑道:“宁霜是这么的美丽,远远胜过我”。

宁晟睿心中感慨,终究是亲姐妹,平时闹闹矛盾,患难见真情。

“父亲,宁霜就交给你照顾了,这事不必惊动门内长老,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有刀女剑女在,抵挡一般的高手足够了,若是师傅亲临,做什么也无事于补”。

宁晟睿沉声问道:“她厉害到何种程度?”

宁雪思索片刻,“除了师祖出手,天下间没人能胜过她,可是师尊恐怕不在人世了”。

宁晟睿惊叹道:“还有师祖,那该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宁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我立即返回王府一趟,让王爷出面调解此事,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尽力,况且宁霜这些年也为西王府立下许多功劳”。

宁晟睿在房间内渡步走来走去,好几次走到宁霜身边查看她的情况,又走开,这事确实棘手的很,处理不当,恐怕会连累族内的其他人。

宁霜待宁晟睿离开之后,却轻轻的睁开眼睛,她有这一种感受,放弃了某些东西,又能获得某些东西,她变了吗?为何心头会感觉隐隐作痛。

易寒,你在哪里?我要死了。

宁雪返回王府已是天黑,换了身衣裳立即前去书房见西王,西王见到宁雪,笑道:“我的宁军师迫不及待的想见我,是不是有些担心啊!”

对于西王轻松的家常语,宁雪却是一脸严肃,沉声道:“王爷,宁霜犯了错误,宁雪也犯了错误,师傅要追究我们姐妹的过错,请王爷出面向师傅说情”。

西王一讶:“怎么会了,在仙子眼中,你们是她最看重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快快说来”。

于是,宁雪便将宁霜打算叛出师门,自己又有违门规将她救了出来的事情讲了出来。

西王沉吟道:“此事前段时日我有听说过,仙子曾让本王给宁霜发过一个密令,宁霜却首次的反抗了命令,几日之后宁霜归来,回到了山庄,怕是宁霜在京城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所有才有脱离仙子师门的念头,至于有这样一条门规我却不知道”,说完之后又道:“雪儿,你放心,宁霜为我西王府立下这么多功劳,本王一定去向你师傅说情,还她一个自由身,不过从今往后,宁霜必须得留在镐京,直到本王成就大业”。宁霜知道他太多秘密了,掌控了他所有的情报部门,他不能让这些信息走漏出去。

宁雪本来就想缓一缓,至于将来的事情,由不由他西王说的算又不一定,立即答应下来:“王爷放心,我会约束好宁霜的行动”。

西王狐疑道:“你确定你能约束得了宁霜,要知道她性子倔强的很”。

宁雪决然道:“我确定”。

西王顿时哈哈大笑:“雪儿,你果然不是普通女子,大概也就是你这个姐姐能管的住宁霜了”,问道:“南义军和北义军最近怎么样?”

宁雪淡道:“王爷应该问觅风,他才是军队的主帅,宁雪只是一个军师”。

西王哈哈大笑:“好好好,便是有你这个助内贤,我才敢将如此重要的军队交给他。”感慨道:“雪儿,连齐先生都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曾本王说,你当他的老师绰绰有余,这一年来,本王看到你的才能,今日才正式承认这句话,他日,这一所的宏图伟业都是你们的,你有要尽心尽力帮助觅风,成就吕后之美名”。

宁雪心中暗讽笑,“吕后那是美名吗?她有多少丑恶之事掩盖在光环的背后”,不再多语,告退。

却说易寒那边,成了个病秧子,身体被奇毒折磨的虚弱无比,今日早上遭难,到了下午才苏醒过来,请了王府的大夫,解决了他的跌擦伤,对他的体虚之状却无可奈何,搁下一句话,“命不久矣,好好珍惜剩下的时光”。

李思闻言又惊又怒,大骂:“庸医”,还将那个大夫痛打一顿,说他胡说八道诅咒别人。

确实,易寒的身体假如无法解去体毒,活不了多长时间,那奇毒正在吞噬他的生命,每一次发作都比上一次要严重。

自己的身体,易寒心知肚明,安抚了李思一番之后,却问他能否引宁雪前来一见。

李思这才将早上见过宁雪的过程讲了出来,易寒没有失落不能与宁雪相见,却沉吟道:“看来她在王府的身份很不简单”,在未见到宁雪之前,两人之前的约定,易寒却不打算告诉李思,这个信息太惊天骇俗了。

下午的时候,颜智要带李思等人去逛逛镐京城,自然是打算去那些风月之地,李思却说想见宁雪。

颜智一愣,有些为难,想起王爷好生款待李思的吩咐,这才应了下来,他将李思引到宁雪住处,前去禀报,却得知宁军师出去了。

见不到宁雪,对于颜智去逛镐京城的建议,李思一口回绝,易寒身体不太好,他那里有这个心情。

隔日一早,西王派人来请李思,说来了几位贵客,请他过去相见,李思推脱不得,只好应下,想带易寒过去,又不知对他身份安什么名目,太出名的,别人认识,不出名的,这种场合他那里有资格出席,倒是易寒让他放心,不必担心自己。

易寒换上便服,就在客房前的院子散步,王府上的宾客如云,府内的下人又看他穿着王府给宾客提供的衣衫,对于他的行动也未加阻拦。

院子有些小,布置又显得有些俗套,他散步着不知不觉就走出院子,王府内宾客如云,下人忙里忙外,龙蛇混杂,就似热闹的大街之上,并没有人对于易寒有太过注意,就似易寒眼中,眼前尽是陌生的面孔,并不是认真的去打量一个人,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热闹,此刻他却没有心情沉浸在这热闹的气氛中去,尽往寂静的地方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人声越来越低,周围也越来越寂静,易寒大感新奇,这地方看上去明明住着人并不是荒芜废弃之地,为何会如此雅静。

直到在一所幽雅的院子前停了下来,往大门上的牌匾看了一眼,上写着“岚院花雪”四个字,左右一副联子,“冬来无花事阑珊,岚色映人间万象”。

易寒笑了笑,此联玄妙的很,既道常理,又道人间不尽常理,不知何人有此妙笔,他迈步走进院子,亭台轩榭布局巧妙,假山池沼互相映衬,林木花草远近相呼,因为林木建筑阻挡,他并无法一视全貌,然而这样却让他有种“如在图画中”的感受,这一切布局就好像要为了构成完美的图画而存在。

看见假山,旁边陪着竹子花木,却有种重峦层叠的大气,这可考究设计工匠的平生阅历和胸中丘壑,院子空无一人,易寒尽情观赏,无人打扰,来到一条池沼,登上木制小桥之上,只见河岸边缘砌有石块,高低屈曲任其自然并不一般大小,虽无齐整之感,却有玲珑之意,此又有入画之境界,因异而美,易寒心中暗暗想,设计此院者必是画道高手。

从画师的角度看,没有无限繁华和欢悦的华丽,也没有珠光宝气的百花齐放,留给你充分遐想的空间,才算一副有深意的话,从画中一景能联想到春夏秋冬。

易寒又往内院走去,花墙与走廊是隔着的,如此一般,景致就深了许多,花墙之上砖砌有各式镂空图案,走廊两旁却是无所依旁,这种布置他倒从来没有见过,不过让他有种隔而不隔,界而不界的感受,如此一来增加整个院子的深度。

庭院之内,一座厅堂,门窗简朴工细而不庸俗,屋瓦与屋檐是淡灰色的,陪着着周围安静的气氛,给人一种安静闲适的感觉。

突然听到一声厉问:“你是何人?为何擅闯进来”。

第八十八节 再见

易寒听到声音不惊反喜,总算见到了人,他还以为这院子空无一人只是摆设而已,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年轻女子,一身黄色衣衫,料子比一般下人要好上许多,这也显示了她身份的不一样,肤如凝脂,白里透红,颇有姿色,敛容,一双眼睛冷冷瞪着易寒。

易寒不答反问道:“这位小姐,你是住在这里的吗?我见这院子雅致幽静就走了进来,唐突之处请多见谅”。

那女子见此人恭敬有礼,又见他穿着王府专门为宾客所准备的衣衫,脸色暖和了许多,待看见他暗黄的脸色,暗淡无神的眼睛,却微微皱起眉头,美男子能给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而反之也是一样,此刻的易寒别说美男子了,随便在王府挑一个男下人都要比他强,对于这样平常无奇的男子,这此女显然不愿多做纠缠,冷淡道:“你离开吧,这里不是你随便能进来的”,说着转身往厅堂方向走去,连告诉对方姓名都不愿意。

易寒莞尔一笑,人一落魄,连一个女子也不愿意与自己多讲话,正思索之际,那女子突然转身,责问道:“你怎么还不离开,要我叫人来轰你走不成”。

“我这就走”,说着转身打算离开,看见这雅致的风景,眼神留恋,脚步不知不觉的慢了起来。

女子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却认为此人故意拖延,冷声道:“你这是要自寻倒霉吗?”

易寒错愕转身,问道:“小姐是什么意思?”

女子冷声道:“你心里清楚,此地闲杂人等不准进入,你无端擅闯进来,还故意逗留,看你鼠眉贼眼,定是怀有不轨企图”。

易寒哑然失笑,还第一次有人说自己鼠眉贼眼,做贼的时候别人不把自己当贼,正经的时候别人反而将自己当做贼看待,妥协道:“好好好,我走快点行了吧”,说着这一次却是目光向前,也不左右张望,脚步匆匆似有什么急事一般。

女子突然又冷喝道:“站住!”

易寒无可奈何转身道:“小姐,又怎么了,我这不是按照你的吩咐离开了吗?”

女子冷道:“看你行径鬼鬼祟祟的,走这么快干什么,不行,我要先确定你的身份,免得你是扮作宾客,蒙混进来的刺客歹人”。

易寒几乎要被她逗笑了,有像他这样的刺客吗?我若是刺客凭你也能发现我,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在女子眼中却认为对方在取笑她,她堂堂西王府的郡主,何曾被人如此小瞧过,心高气傲的她冷喝:“你敢取笑我,看我厉害”,也不打招呼,突然不知从那里抽出一根鞭子,狠狠的甩向易寒脸蛋,若是以前的易寒,他定能轻易的闪避过去,可是他如今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只能迅速别过头去,脸是免受遭殃,可是鞭子却实实落在他肩膀划过胸膛,顿时上身的衣衫被撕开一道口子,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这个女子实在刁蛮无理,也不知道是谁惯的,几鞭又是向甩来,易寒连忙躲避,可是脚步迟缓并不灵活,好几下都被打中,那女子狠毒的很,一鞭接着一鞭似乎要将易寒打趴下去为止,只听她说道:“还不求饶,还从来没有人不在我的鞭打下不求饶的”,她打惯了下人,府内下人稍有让她不称心如意的地方,她就动手鞭打,直到对方哭泣央求,易寒也算倒霉,遇到了这个刁蛮任性的郡主,更倒霉的是,此刻的他体虚无比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易寒从一开始释然的心态到此刻气愤无比,只感觉这个女子实在是刁蛮任性到了极点,管她是谁,真想狠狠的扇她两巴掌,对从来不打女人的易寒来说,有这样的念头可以证明他是如何的生气。

“慢着”,易寒大喝一声,被这么一喝,女子刚抬起的手硬生生的停住了,他的肌肤在鞭子面前就像窗纸那样轻薄。

女子冷笑道:“知道怕了吗?可惜晚了,你今日注定逃不了这一顿毒打”,说着舞动鞭子,甩的地上飞沙走石,借此震慑易寒,又道:“求饶吗?求饶我就轻一点”。

疼痛对于易寒来说,早就麻木了,倘若他真的求饶就不是易寒了,那双暗淡的眼睛突然充满厉色,严肃的盯着眼前这个女子,试想寻找她的破绽,一击得手,依他的体力,假如一击无法得手,就要受尽对方凌辱,认真起来的易寒是很可怕的。

说着女子又突然一鞭朝易寒胸口挥去,易寒站立原地,任她鞭打,他不想浪费体力而做无谓的躲避,这样的结果就是自己体力不支,累趴下来。

女子见对方不求饶也不躲避,尽情让她鞭打,这让她很生气,她下手更恨了,她就不相信此人在她鞭打之下能宁死不屈,女子也不顾招式,只想让对方尝尽痛苦的折磨,毫无防御态势,已经认定这个男子没有还手之力,打算将他擒拿下,带到父王那边领工,看父王还说她不务正事。

易寒见她已经轻敌,心中冷哼,我不还手,你还以为我不会打人呢,只见她靠近易寒,全力一鞭朝易寒脸蛋挥去,内心恨道:“这下你还不死”,易寒早已蓄势待发,就在对方鞭子要打在他脸上的时候,易寒身形突然变得敏捷,快速绕到对方背后,女子大吃失色对方居然有还手之力,她从来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狡猾,背后破绽大开,这个时候她再想违反物理,回身已经来不及了,她稳住向前的脚步,转身回击,只期望这个男子手脚不快,这无疑是异想天开,易寒酝酿了这么久,必胜的一击哪能轻易的就被对方躲过。

女子只感觉腰间一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戳了一下,全身竟然没有力气,易寒看准机会,从背后贴身上去,手臂从女子腋下穿过,手掌扣住女子手腕,长鞭脱手,女子顿时动弹不得,她的身子被易寒紧紧贴住。

易寒舒了一口气,忍住身体的疼痛,擒下这个女子,心头怒气消了一半,恼她刚才狠毒,手指狠狠的拧了她臀儿,他用的是扭拧力,随着手上力道的家中,女子“啊,啊,啊......”拉出一道尖锐的长音来,因为疼痛,那脸容已经扭曲起来,只听她连忙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今日你欺辱我,必死无疑”。

易寒心头有火气,那里管她是什么人,公主皇后他也不会客气,拧上她细皮嫩肉的脸蛋,似拉面一把使劲,这一下,对方的半边脸蛋顿时肿后一片,女子气的哭了起来,咒骂道:“我一定要将你五马分尸,然后叫你的肉一块块喂狗”。

易寒听了这句话,又似拉面一般扭拧了她另一边的脸蛋,这一下,女子双颊顿时肿出一对猪头红。

这会因为吃疼,女子也再不说出什么恶毒的话来,“好疼,好疼,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疼过”,却放声嚎哭起来。

易寒折磨了她,心头气也消了,也痛快了,见她似个小女孩一般哭了起来,顿时心软,也不打算折磨她了,淡道:“你打我,我拧你,互不相欠了”,说着放开了她的要害,女子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易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迈着有些吃力的步伐背身离开。

女子突然抬头朝易寒的背影看去,含着泪光的眼睛充满了狠毒仇恨,只见她突然起身,使尽全身力气朝易寒背后就是一掌,易寒身子一摇,一口鲜血从口中狂喷而出,顿时膝腿半跪了下来。

女子脸色露出获胜者得意洋洋的表情,冷冷说道:“我说过你必死无疑,我要把你四肢斩断,挖出你的眼睛,戳破你的耳朵,使其失聪,割去舌头,装进桶里做成“人彘”扔到大街之上供人观赏。

易寒当然知道“人彘”是什么,这种酷刑,只有心肠无比毒辣的人才做的出来,他心存仁慈的性格注定给他带来无数的横祸,自己曾经秉持这个原则,如今进入权力争夺,他越来越感觉自己应该戒除这个优点。

只见女子透出腰间匕首,冷笑道:“待我慢慢来割断你的双臂先”,这种报复的快感,让她发肿的脸变得更加丑恶。

突然一把声音传来,“幽风,不要这么折磨他,给他一个痛快”。

“雪儿姐,你回来了,我刚刚还打算去找你呢”,女子不禁露出欢喜的表情来,可是发肿的脸蛋却让她的表情看起来怪异极了。

易寒听到这把声音,心中一颤,缓缓抬起头朝发声处望去,远处,一个身影静静的俏丽而站,她的目光直视自己身后的女子并没有看自己,穿着一点淡紫色的长裙,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饰物,一头长发倾泻而下,高挑挺拔的身姿充满着神秘的感觉,让人明明知道美丽如斯,却捉摸不得,像虚幻的,宁雪!真的是她,易寒心头涌出一丝苦涩,没有想到再次见面,自己却是这样一番狼狈的模样。

也没有多少时日,当宁雪的模样展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好似只存在记忆当中,这人是她吗?一年而已,岁月已经在她脸上留下变化,那双明眸不再俏皮机灵,而是带着清澈的睿智,淡然,一个人的身体,相貌再如何变化总归痕迹可寻,可是那双温婉心娴的眼眸,她似乎没有当初游戏人间的心态,而是背负了重重的负担,这让易寒感觉陌生,如果不是在金陵的一段缘分,易寒不知此刻依自己的状况

是否能勾起她心中一点点的涟漪,他知道他不能,宁雪出现至此连瞥都没瞥他一眼,她还是很美,这种美的变化,让人第一眼见到她的人已经不在去关心她的容貌,那一举一动散发出来的气质,魅力已经足够征服任何人了,只有敬仰,却生不出什么杂念,但是易寒再见宁雪的这一印象却是大错特错,宁雪并不完美,没有人能真正看透她的内心而已,也许是没有人有这个机会,从第一眼见到此女的人根本不想去找出她的缺陷,人是感性的动物,有一件完美的事物存在于世间,难道不是奇迹,人人都喜欢奇迹,能见证奇迹更是炫耀的资本,这一个并不完美的女子,已经被人仙女化了。

宁雪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过来,很慢却让人感觉她根本没有在动,而是随风飘了过来,站在颜幽风一丈之外道:“我帮杀了他,你没有意见吧”,音乐清脆圆滑,美妙极了,但这美妙的声音之下讨论的却是杀人这样恶俗的事情,那样的平淡,彷佛在评论花草一般自然。

易寒错愕,怎么宁雪要杀了自己,难道真的像宁霜所说的,他根本就没看透宁雪,她对自己只是虚情假意吗?他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充溢着鲜血,这让他发不出声音来。

颜幽风冷声道:“雪儿姐,不要杀了他,他如此欺辱于我,我要让他活着,永远折磨他,让他内心一辈子后悔自己犯了一件大错,那就是得罪我”。

宁雪眉头一皱,这个郡主,任性妄为对待下人一向手段毒辣,王府内外闻其名而色变,若不是有着郡主的身份,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偏偏娇惯成性,没有觉悟,若不是因为自己必须留在王府,她根本不愿意与此女虚与委蛇,如今要在自己的院子弄出血腥的场面,她更不愿意”,淡道:“你要怎么样是你的事,将人弄出去,不要把我的院子弄脏了”,看着颜幽风那肿成猪头的脸蛋,她知道此人必死无疑,没有人能救的了她,自己也不必怜悯泛滥,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颜幽风闹僵。

颜幽风嘻嘻笑道:“好的,雪儿姐,等我料理了这个恶贼,再回来找你”。

宁雪心事重重,那有心情跟她消磨,倒是什么也没说,就要离开。

易寒听到宁雪如此冷漠自己,怒气攻心,感觉难受而又痛苦,咳嗽一声,充盈在喉咙的血液吐了出来,身体感觉畅快了许多,猛的不知道那里来的力气,站了起来,对着宁雪就是一个巴掌。

宁雪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充满了惊讶,这一辈子就来就没有男子扇过她的脸,这一巴掌真的扇的她百思不得其解,疑云重重。

一旁的颜幽风更是愣住了,只感觉不可思议,居然有人舍得对雪儿姐动手,一时之间内心震撼,呆呆的却也没有反应过来。

第八十九节 看不透的人心

(今天有去吧里看了一下,确实是我的错,年要到了,事情变多了,今年还交了一个女朋友,噢,我的天啊,你知道有的时候时间并不属于你,好吧,年终奖我打算不要了,从今天提前休假,晚上熬夜更新)

易寒一时急怒攻心,因为见到宁雪而太激动了,一时无法想到宁雪可能没有认出自己,同时也因为宁雪漠视生命的态度让他恼火,一个人说杀就能杀的吗?况且她还是那种无关痛痒的态度,一时之间易寒以为宁雪变了,加上自己情绪不太稳定,所以才打了她一巴掌。

直到这个时候,宁雪才认真打量这个朝他挥动手掌的男子,散乱的头发掩去了他半张脸,面庞并不肮脏,五官隐隐可辨,瘦弱的身躯似乎一阵微风就能将他吹倒,一双发黄的眼睛睁的大大带着无尽的怒气盯着她看,嘴边还残留着血丝,这副模样看上去有些狰狞恐怖,倘若小孩子看见了他,一定会被他吓哭了。

宁雪似乎也被吓哭了,只见她娥眉绸缪,双眸发红,哽咽未语泪已满衣,她似乎不敢相信又非常肯定,伸出了手撩起易寒垂掩在脸上的发丝,掌心轻轻的在他的苍黄的脸庞上摩挲着,似乎有无数锋利的芒在刺着她的心,她就这样站在易寒的跟前,用那只刚刚抚摸自己火辣辣的脸轻抚着易寒的脸颊,是那么的轻柔,似乎想将女子所有的温柔传递到易寒的身上,望着,望着那张苍黄的脸,那两片咽下千言万语的嘴唇愣是吐不出一句话来,她只能咬紧牙齿,在心里唤着他的名字,她想,这些苦痛为什么不让她承受呢,这并不公平,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他原本是个风流公子,逍遥自在,如今却落得如此田地,究竟为什么?也许并不难解释,因为他为了自己而走上一条艰难的道路,他为什么会这般落魄模样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理由很简单,因为他记得对自己的承诺,他付出了许多,但是依然还没有得到回报,是因为自己在逼他,自己的强势,自己的一意孤行,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可是他终究还是来了,孤身一人来到自己的面前,一句话,是自己连累了他,宁雪曾经说过,自己喜欢他让自己伤心难过,然而当这一刻来临之时,她却知道这种苦痛非常人所能忍受,她感觉很痛心,她后悔认识了他,假若没有见过,他就不会受到这种肉体和精神上的折磨,一时之间,宁雪将易寒所受的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此刻她对他是怀有多大的愧疚啊,这让她愿意放弃一切,只要能弥补他就足够了。

这张满是泪痕的脸映入易寒眼中,一瞬间他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他后悔自己打了她一巴掌,这张原本淡定从容的脸瞬间布满了愁容,几乎找不到一点可以欢悦的迹象,易寒多么希望让她的泪痕立即消失,笑容在她的脸上重现,似从前一般,即使让他受尽更多的侮辱,他也心甘情愿。

一旁的颜幽风似乎成了一尊雕像,呆呆着看着互相凝视却无语的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宁雪突然勉强笑了笑,喉咙的哽咽让她的笑声变得有些怪异,她轻呼了一口气,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这才道:“一切会过去的,你所付出的也会得到回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特别坚定充满自信。

易寒没有讲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从何说起,看着她红的鲜艳的半张脸蛋,只能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我根本没有资格打你。”

宁雪道:“你打我,我就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你所受到的欺辱,我身感同受,他们要对付你,我就让他们来对付我”。

易寒不明白宁雪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感觉足够了,她卑微的自报罪行。

宁雪将他的手臂架在脖子上,挽着他的腰,说道:“回我屋里去,我给你敷药”,她当着颜幽风的面做出这些举动来,也丝毫没有提及刚才那一巴掌的事,似乎真的是她的错,那巴掌她理所当然应该承受。

易寒倒感觉不自在,他刚刚还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而她却如此对待自己,他情不自禁的在宁雪的搀扶下,拖动他那迟钝的双脚。

一旁的颜幽风如梦初醒,宁雪是大哥未过门的妻子,却当着她的面与一个陌生的男人如此亲密,当然傻瓜都知道如此情意绵绵,两人关系定不简单,她大声责问道:“雪儿姐,你这是做什么,再过三天你就要与大哥成亲了”。

宁雪自然没有把颜幽风忘记,她知道依颜幽风的性格,在没有问清楚之前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她能如此从容淡定,这是她的自信,也是她的骄傲,她什么话也没说。

果然走了几步,颜幽风按耐不住的冲在两人之前拦了下来,冷声道:“你们竟敢当着我的面通奸,雪儿姐,无论父王跟大哥如何疼爱你,你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们也无法容忍”。

宁雪淡淡道:“他们暂时不会知道的”。

颜幽风一头雾水,呆呆思索,宁雪却挽着易寒往房间里走去。

颜幽风回神,又追了上去,她一定要搞清楚这个男子的身份,为什么像雪儿姐这样的人物会与这样一个平常无奇的男子有些关系,她心中还幼稚的猜测,或许他与雪儿姐只是亲人关系,否则雪儿姐又怎么会当着自己的面,做出如此举动来,即是雪儿姐的亲人,看在她的面子上,就免他一死,不过必须向自己道歉。

颜幽风追到房内,宁雪已经在给易寒敷药,她少有的保持安静,一直盯着易寒看,希望能从中察觉出一丝端倪来,同时心里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雪儿姐从来就没有对别人这么温柔贴心过,就连大哥也从来没有这般待遇,一点可以证实的,这个男子在她心中占有很大的分量。

待宁雪放下药箱子的时候,颜幽风道:“雪儿姐......”

“你闭嘴”,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雪冷冷打断。

就在颜幽风错愕之时,宁雪突然出手将她打晕,粗鲁的将她拖到内房之中,易寒顿时目瞪口呆,总感觉宁雪不是宁雪,而是个彪悍大汉。

一会之后,宁雪才走了出来,易寒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我已经将她杀了”,宁雪用淡淡的口吻说道。

易寒错愕道:“她罪不致死”。

宁雪认真而严肃的道:“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就是心太软,心存妇人之仁最后遭殃的是你自己,又如何能成就大事”,说着却叹息一声。

说着坐在易寒的身边,替他把脉,突然她的脸色露出一丝惊讶,紧接着是愤怒,最后双眼冷冷透着杀气。

易寒又道:“其实你将她暂时囚禁起来就好了”。

宁雪不知为何,骤然发火,“不杀了她,难道让她坏了我的大事,将我们置于死地吗?她是罪不至死,但有些人就必须死”,易寒不答,宁雪语气轻柔了许多,“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就是因为你这心软的性子,你放心,我还没有杀了她”,说着凝神继续替易寒把脉。

过了一会才松开易寒的手腕,咬牙切齿道:“这个骚狐子,我一定饶不了她”。

易寒从来没有看见宁雪这么激动的表情,一时之间倒是看愣了。

只听宁雪说道:“你中了师姐的独门奇毒“最毒妇人心””

易寒讶异道:“珍妃娘娘是你师姐?”

宁雪愁眉不展,思索不答,过了良久才道:“这毒我也解不了,乃是我师傅传授于她,用于控制别人,此毒除了她就只有师傅一人能解”。

易寒喜道:“那快请你师傅替我解毒”。

宁雪看了他一眼,想骂他几句,见他脸容憔悴,心中不舍,纤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眉目,用无比失落的口吻道:“恐怕此法行不通,我为了救宁霜已经与她闹僵了”。

易寒心中一颤,失声问道:“宁霜怎么了?”

宁雪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何如此关心她,我记得你对她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易寒却用迫不及待的口气问道:“宁雪你快说,宁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宁雪气道:“你都活不了多长日子,还有这个闲情关心别人”,突然认真的看着易寒,问道:“你是否见过她女装打扮?”

易寒为了让宁雪讲出来龙去脉,连忙点头,只听宁雪道:“若论天底下有那个女子能配的上天下无双这四个字,非她莫属,也没有男子能看到她而不心动”,骤然用严厉的目光盯着易寒,冷声道:“易寒,你也不例外”。

易寒没有否认,“确是若论容貌,没有人能胜过她,可是这一些在我眼中并不重要”。

宁雪淡淡道:“重要也没用了,她身体受寒邪入侵,会老的非常之快,不用一年时间会变成一头白发满是皱纹的老妇人一般模样”。

易寒坚决道:“没有关系,只要她能活着就可以,我会照顾她的”。

宁雪冷声责问道:“你凭什么照顾她?”

易寒顿时哑口无言,宁雪继续责备道:“我跟你说过不要靠近宁霜,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她若是原来的宁霜会活的好好的,你把他害苦了”,说着气愤不已,伸手就要打易寒一个巴掌,终究还是不忍下手,依她的聪明才智,从易寒的言行举止之中早就断定了两人关系不一般,能让宁霜如此坚决脱离师门,能让自私的她如此甘心付出全部,甚至包括生命,除了“情”字再无其他,宁雪是过来人,她心里清楚的很,女子一旦陷入情爱的漩涡就欲拔不能,宁霜不似她一般成熟,她处理感情的手段不懂的委婉,坚决果断一头筋。

易寒无语,怎么解释都没有用了,他也不想,他尽量避免了,可是终究还是爱上宁霜。

宁雪见了他黯然神伤的表情,又爱又恨,吐出一句气话来:“你死了,就最省心了”。

易寒自嘲笑了笑:“如你所愿,我确实离死不远”。

宁雪见他还说出这种话来气自己,突然暴躁的将桌子掀翻,瞪着易寒,指着他却气的说不出话来,连连喘了几口气,这才安抚自己激动愤怒的情绪,又安静的坐了下来。

两人都沉默不语,房间内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宁雪才道:“我这一辈子最后悔最倒霉的就是遇见了你。”

易寒莞尔一笑,“缘分的事情,天注定的,想躲也躲不过”。

宁雪反唇讥讽道:“你那么信佛,怎么不去做和尚,老去那种繁华之地闲逛”。

易寒笑道:“我若做了和尚,又怎么会有机会见到你,我确实想出家,但我尘心未了。”突然目视窗外,宁静道:“有一天那个地方会是我的归宿”。

宁雪冷冷道:“这么说你是打算祸害我之后就一走了之”,一语之后淡淡道:“你去那里出家,我就放火把庙给烧了,看那间和尚庙敢收留你”。

易寒脑中灵光一闪,道:“世间繁华情爱还不是过眼云烟,人死了归尘土还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或得不到还不是都一样”。

宁雪道:“你少跟我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你就是要死,也得把欠我的还够了”。

易寒看着她,问道:“我欠你什么了”。

“悲伤、思念、失落、痛苦......”

易寒淡道:“这些不要还也罢。”

宁雪突然冷笑:“由不得你”。

易寒捉住她的手,“你说宁霜固执,其实你才是最固执的”。

宁雪撇开他的手,“废话少说,我也不更你扯那高深的道理,求我所好,好我所喜,就是死也痛快,两日之后是琴瑟永谐还是黄泉鸳鸯就看天意了”。

易寒豪情道:“好,我就陪你共生共死!”

宁雪嫣然笑道:“那你可要心狠自私一点。”

此刻易寒似乎将生死看透,一脸释然,却问道:“宁霜到底如何?我想去看看她”。

宁雪这才将整个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易寒闻言,心头一股滋味,却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伤痛,或许两者皆有。

宁雪淡道:“我一开始以为她犯傻了,看来她聪明的很,不论死或活,她都铭刻在你心中”。

易寒大声道:“宁雪,你不应该如此看待她,这与聪明无关”,他为了宁霜不惜对着宁雪大声咆哮。

宁雪冷笑道:“难怪你会被女子玩弄于鼓掌之中,该说你是情痴呢还是头蠢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样的道理你都不懂,这么多情丝,你理的过来吗?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将你劈成十八个易寒,也不够分”。

易寒道:“要说第一个该断的,就应该与你断了”,易寒也说了句不好听的。

宁雪示威道:“你试试,我保证你一个都得不到”。

易寒问道:“这么说,断谁就就是不能与你断了?”

宁雪突然靠近他的身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报复心很强的,也很心狠手辣的,我会将你给我带来的伤害疼痛全部转化为报复的快感,快点说你不要我,我想试一试我到底能不能做到铁石心肠,将你折磨的生不如死”。

易寒听到这句话,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哈哈大笑,赞道:“好一个宁雪”。

“你夸奖了”,宁雪不骄不诌道。

(大家放心,晚上我会熬夜,明早就有新的章节)

第九十节 百密一疏

旧情也叙了,该谈论正事了,这也是两人见面最为关键的一件事情,宁雪到底准备的怎么样,她有几分把握,婚礼的提前举行是否对她的计划造成影响,对此易寒一无所知。

易寒道:“宁雪,将你的计划告诉我,我心里也有个底”。

宁雪没给他好脸色道:“告诉你,你能帮的上忙吗?”

易寒错愕,“你让我来抢亲,你总得告诉我,你有掌握了多少人马吧,否则到时候,我带领为数不多的人前来,被人围剿岂不是闹了天大的笑话”。

宁雪嘴角含笑,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你是怕死吧”。

“怕死我就不来了”,他神态无比坚决。

宁雪淡道:“我什么兵马也没有,西王身边智才不少,他们给西王建议了严密的管理制度,我虽然暗中培养自己的亲信,但是兵马大权还是掌握在颜觅风的手中。”

易寒错愕道:“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说玩笑”。

“谁跟你说玩笑了,孰轻孰重我还分的清楚。”宁霜瞥了他一眼。

易寒坚决道:“收拾包袱,我们立刻走人”。

“走!”,宁雪叹息一声,“说的倒容易,我若走了,我的族人怎么办,宁霜怎么办,这些年我在颜觅风身边虚与委蛇所耗费的心血怎么吧,有的时候我在想,不如就这样嫁给他,做小王妃好了,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该是我的还是我的”。

易寒凝视着她,“你这句话是故意在气我”。

宁雪神情有些难过:“对不起,我真的这么想过,我知道我不应该,但是我情不自禁就这么想了”。

易寒绷着脸,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宁雪嫣然笑道:“看你的本事了,你要是成功了,我一辈子就跟着你了,你要是失败了,我就陪你死,怎么样”。

易寒气愤道:“你这是在胡闹,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便,当初我就不应该答应你这个荒唐的承诺”。

“可是你终究还是来了,不舍吗?你无法忍受我成为别人的妻子,你无法忍受我睡在别的男子的身边,你也无法忍受我对别的男子温言软语”。

“你闭嘴!”易寒脸色涨的青筋毕露,宁雪每一句话都说到他的痛处,一个男子无法保护自己的女子,却让她落在别的男子的怀中,这是如此痛苦而耻辱的事情。

宁雪扑哧笑了起来,“你这模样让我心情很好。”一语之后拉着他的手轻声道:“你这么容易被别人激怒的,我要是有心害你,你不知道死在我手上多少回了,蠢驴”。

易寒冷道:“我懒的跟你勾心斗角,让你过过瘾又如何”。

宁雪突然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皱眉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你会来,现在看来,我们恐怕九死一生了”。

易寒知道,两人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一语之后,宁雪恢复了淡定的神色,问道:“到时候,你能带来多少人马?”

易寒道:“你若没有万全的准备,我不打算带任何人来,我不想他们白白送死”。

宁雪若无其事道:“战争总要死人的,早死晚死总是要死,早打晚打总是要打,既然无法避免,又何必顾前怕后的呢?”

易寒问道:“先将你的计划说出来”。

宁雪不喜欢易寒这种公事公办的态度,干脆与他别扭,不悦道:“我没有计划,你爱来不来”。

易寒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诚恳道:“我的道与你的道不一样,这一次按我的道来行事,否则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就算有一人我下了地狱,也有无数条冤魂找我算账。”

“我从来不信这......”待看到易寒的眼神,宁雪却妥协道:“好吧,就依你的道,如此一来我们成功的几率就更加渺茫了,有更好的求生机会,却宁愿选择那所谓的道”。

易寒情不自禁的亲吻了她的额头,激动道:“谢谢你”。

宁雪瞥了他一眼,又莫名的一笑,“只要你高兴,我吃点亏也愿意”。

未等易寒搭话,敛容道:“或许你已经知道了,镐京城共有十五万兵马,甯军也就是西王府原有的私军,驻守镐京城关,要进入镐京就必须冲过这道防线,统帅乃是张凉,张凉这个人你应该有些了解,治兵有方,颇懂兵法谋略,但是他这个人有个缺点,容易冲动。再有就是镐京城外的平原上,南北两个方向驻扎南北义军,各五万人,主帅乃是颜觅风,有两个副帅分别统管,要进入靠近镐京城,首先必须穿过这两支军队,其余的就是关中地区各大地区分别驻扎有零散的军队共计五万人左右,以镐京城为界,西边二万人,东边三万人,要到镐京城的平原上,首先必须

闯过这些关口。”

宁雪说完,易寒立即道:“就算我有十万兵马,就是此刻立即出发,三日之内也无法闯过这些关口,到达镐京城外,更别说进入了铜墙铁壁的镐京城内了”。

宁雪笑道:“那倒未必,你真的有十万兵马,这事我也不用这么愁,可惜跟着了个没前途的人”。

易寒知道她故意调侃,微微一笑不与计较。

“其实这个计划之所以有可行之处,就是因为有我这个内奸,而且我对西王府的兵马部署了若指掌,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可惜寡不敌众,掀不出什么大的风浪来”。

易寒道:“你既然知道西王府的兵马部署,我献一计,釜底抽薪,烧了西王府的粮仓,让军队不攻自乱”。

宁雪道:“这个计谋我想过,可是西王府并不是将粮草储存一处,而是分散开来,就是烧了粮仓也是对他无关痛痒,可是要同时烧光他的粮草却也办不到,再者说了,我是想颠覆西王府,将这一切占为己有,烧了粮仓,士兵必定逃离,这股强大的势力瞬间就会化为虚无”。

易寒至此刻还不是很明白宁雪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冒着生命危险付出就会有巨大的回报,难道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只为了抢一个女子这么简单,他调侃道:“好吧,就算我们真的能成功,你又如何将西王府占为己有,要知道你必须让所有重要将领都归顺于你,这一切才真正属于你”。

宁雪朝易寒指去,“我当然没有这个声望,但是你有,只要你亮出名号,在这富裕有钱有粮的地方,相信大部分人愿意换个主人,他们当中大多数人并不愿意造反”。

易寒道:“他是西王,名正言顺拥有封地私军,我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候这一切都得归还朝廷”。

宁雪正色道:“道理是强者说的算,你实力强大,何人敢对你指指点点,就是当今天子也得蒙着头当乌龟,西王爷就名正言顺吗?他坐拥二十万大军,造反之心天下皆知,又有谁敢大声说他西王想造反,就算朝廷方面早就知道,他们又能拿西王怎么样,非但不敢出兵还得看他的脸色,生怕江山就这样易主”。

易寒脸露难色,似乎不太赞同宁雪的想法,宁雪没好气道:“你一世英名要是怕蒙污,就由小女子来承担好了吧”。

“说远了说远了,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易寒连忙岔开话题。

第九十一节 孰是孰非

宁雪道:“无论你能带多少兵马来,想进入镐京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着又思索起来。

易寒也想替她分忧,骤然看见她认真思索的模样,不禁有些走神呆呆的盯着她看,只感觉她似一副辽阔的河山美景,永远看不完。

只见宁雪转身对着他道:“不行,你不能带兵马来,擒贼先擒王,只要控制了所有的重要人物,这二十万兵马就群龙无首,只要能控制这些重要将领,也就相当于控制了所有的兵马,我以前怎么那么愚钝,会蠢到与对方硬碰硬”。

宁雪说话,易寒却还愣愣的看着,宁雪在他面前摆了摆手,问道:“你怎么了,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你说什么?”易寒被她晃了几下,骤然回神。

宁雪露出无奈的苦笑,“你发什么呆?”

易寒笑道:“突然间感觉你很美,所以看的有些入神”。

宁雪笑道:“那你就多看几眼,再过些日子你想看也看不到了”。

易寒一时脑子迟钝,错愕道:“为什么”。

宁雪夸张的挥动手臂,“到时候我就化作一缕香魂了”。

易寒哈哈大笑,宁雪走到他的身边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淡道:“我还有要事去办,你先回去吧”。

易寒疑惑问道:“我们的计划还没有议定呢?”

宁雪笑道:“定了一半,有些事情等我确定之后,明日再与你商定,你在屋子里等候就可以,我会秘密派人去领你过来”。

说走,宁雪没有磨蹭,脚步匆匆走出厅堂,易寒停顿了一会,随后走了出去,刚迈出大门,只见宁雪脚步匆匆返回,说道:“你先避一避,颜觅风来了”。

见易寒疑惑,说道:“虽然你现在这个样子,但是他对你印象非常深刻,只要看上一看就能把你给认出来”,说着朝易寒使了使颜色,示意他回到房间了躲一躲,待易寒转身往内屋走去,她理了理衣衫,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半点慌张。

这时易寒突然回头,说道:“我怎么感觉似在与你偷情通奸”。

宁雪恼道:“还闹,明明就是”。

易寒欲辨,“我明明就是与你正大光......”

话还没说完,宁雪一脸严肃,手指朝内屋方向直去,“进去!”

易寒无奈只能往内屋走了进去,正牌的见到虚情假意的,居然要躲着藏着,实在憋屈。

“雪儿”,颜觅风远远的就喊了她的名字,由于院子寂静,声音显得特别清朗,就在内屋的易寒也能听见。

宁雪走出大厅相迎,见了面,说道:“你公事繁忙,这会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

颜觅风呵呵一笑:“我们大婚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这些日子我忙着料理好义军的军务,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你,有些想你,所有抽个空来看看你”,说着自然的拉了宁雪的,突然看见宁雪一边脸蛋发红,紧张问道:“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的了”,说到最后语气变得特别冰冷。

宁雪道:“昨夜蚊子多,睡的迷迷糊糊的,脸上被咬的痒,就打了自己一巴掌”,她说的轻巧,似乎真有此事一般。

颜觅风相信宁雪,虽然这个说法有点怪异,但是普天之下除了自己谁会扇她巴掌呢,不不不,自己当然不会这么做,没有人会打她,只可能她自己打自己,走近轻轻查看,轻声道:“疼不疼”。

宁雪笑道:“一会就好了,不必担心。”一语之后问道:“前日我们还在军营见过面,怎么说好些日子没见面呢?”

“我说的见面是单独会面,在军营哪能算数”,见宁雪没有显得特别高兴,叹道:“自古都是妻子想着丈夫,盼不得丈夫归家能相见,你倒好,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迹象,倒是我显得经常缠着你一般”。

宁雪莞尔笑道:“谁是你的妻子?我还没嫁给你,你别乱讲”。

躲在内屋的易寒听到这话,顿时感觉浑身不舒坦,若他没有听错,宁雪对颜觅风用的是调情的口吻,难道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吗?还说出这种话来,不怕惹恼自己吗?

站在不同角度感受自然不同,宁雪是颜觅风的未婚妻,三日之后两人就是要成亲,她用这种口吻对颜觅风说话有什么奇怪,若是不用这种语气,反而显得怪异,让颜觅风起了疑心猜测。

两人走到厅堂走了下来,宁雪道:“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杯茶”。

转身之时,颜觅风将她拉住,一双眼睛深情的凝视着宁雪,“我不用喝茶,只想看看你,与你说会话,无论我做了多少事,有多少成就,只有这一刻才让我骄傲,感到充盈.满足,因为我拥有你,一个如此美丽聪慧的妻子”。

宁雪脸色挂着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说话,一对眼眸也凝视着颜觅风,似被他感动,还是优雅如斯。

站在内屋的易寒见外面寂静下来,一颗心跳的飞快,心头担心起来,两人到底在干什么,他发挥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在亲热?想到这里猛摇头,不可能,宁雪绝不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可是她与自己的未婚夫亲热天经地义,又谈何伤风败俗,易寒有股冲动想冲出去,倘若颜觅风敢对宁雪动手动脚,他绝对会狠狠的揍他一顿,终究顾忌大事,强忍了下来。

颜觅风轻轻的撩着宁雪的鬓发,感慨道:“雪儿,你真的好美,你知道吗?这一刻我都感觉自己幸福的快要窒息了。”猛的他突然站了起来,伸长脖子,就要朝她吻去,宁雪别过脸去,沉声道:“觅风,不要这样,我们还没有成亲”。

颜觅风粗着脖子,涨红着脸大声道:“为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当我从来都没有吻过你一次,你知道我每天都承受多少折磨,每一次我强行克制自己的那种滋味吗?”

宁雪转过身来,拉着他的手,轻轻道:“你若把我当做烟花女子,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不反抗,你若尊重我,在乎我的名声,这一切等成亲之后再说好吗?我无法与一个未确定身份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

内屋的易寒听到这句话,心里畅快的很,这宁雪啊,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欺骗颜觅风,却不知道欺骗了自己多少次,突然间他感觉颜觅风很可怜,他自己不是也很可怜吗?爱上她的男子都是可怜的,不由自主,宁愿放弃自己一些原则。

颜觅风见宁雪脸容严肃,没有了笑容,有些慌张道:“雪儿,对不起,我刚刚实在是被你迷住了,所以才没有克制自己,我爱的正是你的高贵脱俗,冰清玉洁,可是我要矛盾的想拥有你,你能理解我吗?”

宁雪绽放笑容:“我能理解你,所以我不会怪你,再过三天,等我们成亲了,名正言顺,我就完全属于你”。

两人坐了下来,聊了起来,颜觅风想聊些私事,什么以后要对她什么样,生几个孩子之类的,宁雪却将话题引到军队公事上面去,女子一般是很憧憬美好的未来的,说起来颜觅风也算投其所好,但是女子憧憬美好未来是在和最爱的人一起的基础上,她对颜觅风只有虚情假意,她如何会有兴趣,女子心毒如蛇蝎,换做男子大多不愿意伤害一个深爱他的女子。

或许在宁雪心中也存在一份善良,她也不愿意伤害这样一个男子,可是与大事相比,颜觅风显得那么轻,那么不重要了,生死她都可以谈笑风生,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

一会之后,宁雪说道:“觅风,你该走了,被人看见了,怕是要说堂堂义军统帅却整天迷恋女子”,她用的是调侃轻松的语气。

颜觅风不悦道:“谁敢对我指指点点”。

宁雪笑道:“你父王一直对你期望很大,男子也当以正事为首。”

宁雪搬出西王来,颜觅风这会也不敢久留,父王对他期望很大,他也不想让父亲失望,说道:“那我先走了,晚上我再来看你”。

宁雪点了点头,送颜觅风离开,返回屋子,易寒走了出来,一脸不悦,故意道:“好一个深情痴心的男子”。

宁雪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你还别说,这一点他做的比你要好,可是人生有些事情注定无法十全十美,做的再好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又有什么用呢?他对我千般好,万般好,似乎有种莫名的东西蒙蔽我的双眼让我看不见,相反你只要对我说一句甜言蜜语,我便会印象深刻,时常惦记回味”。

易寒问道:“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与他调情,你要做这些就不要让我看见”,男子的自尊心让他很不痛快,涉及到某些东西就不是用心怀是否宽阔来衡量的了,除非他六根清净。

宁雪冷脸道:“那你要我怎么做,扇他一巴掌,还是恶言相向,为了你,我已经成了一个无情的恶女子,你以为我真的愿意拿感情来玩耍,告诉你,一想到将来要伤害他,我还真心疼”,对于易寒的无法宽容理解,她显得非常气愤,颜觅风如此对她,易寒又是怎么对她,花心滥情,朝三暮四,牢骚道:“我真的发现我实在下贱,好的不选,非挑一个烂的”,

易寒睁大眼睛,“你不用这么贬我吧,怎么说也是让你看上眼的,你贬低我,不是在贬低你自己”。

“所以我才说我自己下贱”。

这样的一个女子,说自己下贱,实在是一件怪异的事情,为什么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相互指责,还不是重视对方,否则以两个人的心性,完全都可以讲这些话当成耳边风,又岂会如此斤斤计较。

易寒问自己,为什么要对她说一些让她心痛的话呢?难道就为了出出心头的怒气吗?因此惹的两人都不太高兴。

宁雪背对着他,不愿意正视他,易寒轻轻走到她的身后,搂在了她,柔声道:“是我的错,是因为你在我心里太重要了,我承认我在吃颜觅风的醋”。

宁雪道:“你也知道吃醋啊,那你可有站在我的角度体会我的感觉,你那数不尽红颜知己,我是什么滋味,我给你脸色看了吗?我有指责她们的不是吗?”突然自嘲笑了笑:“说起根本原因来,就因为我是女子,你是男子,自古以来男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三妻四妾,女子却得专一,易寒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易寒叹息道:“后事渺渺,说这些干什么,还没有到那个份上”。

“你岔开话题的本事倒是长进了不少”,突然转身紧紧的反抱住他,深情道:“死了一了百了也是不错,至少只有我跟你”。

第九十二节 巨大阴谋

宁雪给易寒买了个关子,就离开了,易寒也回到自己的屋子,一些事情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过了一会,李思带着酒气返回,醉醺醺说道:“他妈的,真是好酒,去那里找这么好的酒”。

易寒见他模样,也知道跟他商量不出什么事情来,李思喃喃自语着:“这西王可真有面子,请来的都是大人物”。

唠叨几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不管这是谁的房间,易寒也没有计较,扶他在自己的床上睡下了,他却坐在一旁沉思起来,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一切都潜藏着危险,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吗?他没有一点不安。

一个人的意志和心理成熟并不是天生就具备的,俗话说“百炼成钢”,百折不挠的意志已经临危不惧的心态都来源的实践磨砺。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昨夜宁雪并没有来找自己,离婚礼的日子更近了一天,倘若宁雪还没有计划,今日在拖延过去,就算易寒想发兵奔袭镐京已经来不及了,连他也坐不住了,事情没有确定下来,他此刻又无法与李思通气。

李思见易寒在房间里来回渡步,一副心神不宁的神态,就问道:“小寒,你可有什么心事?”

易寒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突然往门口走去,刚迈出门口一步,又匆匆的走了回来,干脆坐下,一动不动的思索着。

这番举动让李思很是好奇,问道:“是不是一想去她成了别人的妻子,你就感觉痛苦难受”。

易寒朝李思看去,欲言又止,就在这时门外走来进来一位女子,问道:“谁是易先生?”

两人望去,是一位衣着洁雅的女子,可以看出她在府内的身份并不简单,易寒站了起来,“我就是”。

那女子看了易寒一眼,似乎在确定他的容貌身份,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请随我来,有人请先生前去一见”。

易寒心里明白,定是宁雪无疑,也不多言,迅速动身。

李思问道:“小寒,你要去哪里?”

易寒转头道:“李叔,你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那女子果然带他前往宁雪所住的宅院,刚到厅堂门口,那女子便道:“先生自己进去吧”。

易寒进了厅堂,宁雪早就等候多时,易寒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道:“怎么样,时间已经不多了”。

宁雪点了点头,“我就是知道时间不多,昨日才匆匆离开,坐下再说,我已经有计划了”。

只听宁雪说道:“由于婚礼的日期突然提前,原本计划根本无法如初实行,我本想控制西王的部分兵马与你里应外合,但是依目前形势,就算你带有五万兵马,一个内也无法进入镐京城,我更帮不上你什么忙,所以我打算改变计划”。

易寒问道:“什么计划?”

宁雪沉声道:“控制施发号令的统帅部,只要将这些人控制住,那些士兵无人发放号令,就如不存在一般”,于是宁雪将到时候如何在婚宴一举控制西王府所有重要人物的计划说了出来”。

易寒思索道:“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并不动用李思的兵马,可是你这么做,无疑是会让大东国混战一片。”

宁雪冷声道:“这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易寒又道:“你可有把握,可不要弄巧成拙了”。

宁雪笑道:“你当我这些年在西王府白过日子的吗?告诉你,就是义军的征集过程也是我一手操办的,在一开始就安插有我宁家的人。却叹息道:“只是对不住他了”。

易寒知道,他口中说的人正是颜觅风,宁雪突然凝视着易寒问道:“我是不是有点心狠手辣了”。

易寒心里觉得她确实心狠手辣,嘴边却安慰道:“成大事者,需绝情绝义,这是你说的”。

宁雪苦笑一声,“人岂能无情,只不过他们比别人更坚强一点罢了,我真希望他对我不要这么好,这样我下手的时候会心安理得一点”。

易寒道:“只有我知道,但是我能理解你,所以你并不用担心”。

宁雪摇了摇头,“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而是我内心如何正视我自己,为了家族,为了宁霜,为了你,就让我的双手沾满人性的丑恶。”她凝视着自己那双洁白无瑕的手。

易寒还想安慰她几句,宁雪却显得兴趣索然,淡道:“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转身返回屋内,没有与易寒有半点亲热的动作。

原本想让日子过得慢一点,这两日对易寒来说,却是一种煎熬等待,二日终于过去了,易寒也不知道宁雪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她只知道,这一天,将是她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刻,她会穿上新娘子的衣衫嫁给颜觅风。

王府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的宾客都在到齐了,朝廷方面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北王,南王,华中王,华东王也分别派了重要人物出席婚宴,当然也少不了价值连城的贺礼,还有大大小小的达官贵人。

在万众瞩目之下,宁雪与颜觅风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颜觅风激动道:“雪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突然,眼泪从宁雪的眼中流了出来,颜觅风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太激动了,我也一样,这是我一声的梦想”。

只听西王朗声道:“所有的宾客入席就坐,等新郎新娘来敬酒”。

这一声,才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各方达官贵人纷纷上前向两人道贺。

由于宾客过多,易寒作为李思的随从只是在大厅外面就坐,一干重要人物,喜气洋洋的随西王进入大厅,王府上下一副喜庆的景象,所有的人似乎被感染,脸上均带着笑意。

在婚宴还没有开始之前,颜觅风与宁雪被人领着带回了新房,只要婚宴开始之后,客人就坐,颜觅风才出来敬酒。

回到新房内,颜觅风迫不及待的揭开宁雪的红盖头,却见宁雪哭的梨花带雨,他紧张道:“雪儿,你怎么了”。

宁雪摇了摇头,问道:“觅风,你今日高兴不高兴”。

颜觅风决然道:“高兴,这是我一辈子最高兴的日子了”。

“答应我,永远都要这么开心,好吗?”

颜觅风决然道:“好!”

“假如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恨我呢?”宁雪又问道。

颜觅风哈哈大笑:“你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我怪过你,我颜觅风对别人无情无义,对你确实一片真心。”

宁雪哽咽无语,这时,门外传来一把女子的声音,“新郎官,王爷让你去大厅向各方宾客敬酒”。

“我稍后就到”,颜觅风朗声应了一声,对着宁雪道:“你稍等,我去敬酒”,说着欢喜的转身要离开。

宁雪突然起身将他拉住,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颜觅风激动道:“雪儿,你从来没吻过我。”

宁雪露出笑容道:“今日不一样”。

颜觅风呵呵一笑:“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宁雪点了点头。

宁雪不是圣人,她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她的爱给了易寒,对于颜觅风的深情,她只能用一个吻来回报,她很痛苦,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否则她根本无法逃离西王府的控制,爱她所爱,好她所好,永远不要怀疑一个女子的柔情似水,也不要怀疑一个女子的毒如蛇蝎。

大厅之内喜气洋洋,热闹喧哗,颜觅风容光焕发走了出来,众人纷纷道喜,只见颜觅风首先到了西王的那一桌,这一桌都是重要的客人,李思也在其中,只见西王屡个介绍,又做主道:“觅风,给各位贵客敬酒”。

颜觅风喝了一杯之后,就要离开往另外一桌走去,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这酒菜有毒!”

众人顿时脸色一敛,有的紧张,有的愤怒,有的惊恐,有的半信半疑,一些举杯到嘴边的连忙将被子放了下去,所有人都放下碗筷,一脸警惕的朝西王爷看去,莫非西王打算此借机会铲除异己,古往今来,利用喜宴下毒排除异己的可不在少数,大厅内只是安静了一会之后,就纷纷议论起来,显得闹哄哄的,西王阴沉着脸色,朝刚才那出声说话的人冷冷的盯了一眼,那人是他西王府的将领。

西王见大家忧心忡忡,一场喜宴就要这样搞砸了,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大家请放心,酒菜怎么可能有毒,大概是弄错了,请放心用餐,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朝属下暗暗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刚才出声乱讲的人带下去,好好盘问。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捂肚痛叫起来,绷着脸似乎非常痛苦,一瞬之间,陆续有人出现这种反应,场面顿时混乱,西王立即大声道:“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同时冷声道:“去将做菜的那帮厨子给捉起来”。

不知道是谁大声道:“王爷,你不必装模作样了,这里是西王府,今日又是如此重要的喜宴,若不是你的准许,谁敢在酒菜里下毒。”

又有一人朗声道:“正是,天下人都知道王爷你有谋逆之心,如今却是想乘着办喜宴,将我等铲除”。

“王爷,我们都中毒了,为何你却没有事,是何道理?”

一声又一声的责问声响起,西王根本无暇应答,更别说辩解了。

西王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有人故意诬陷自己,这当中有其他王府的一些盟友派来的重要人物,此次正想借喜宴共商谋反大计,这些年彼此都是勾心斗角相互利用,假如让别人以为他想一家独大,那无疑成为众矢之的,他立即低声跟身边的李凉知会一声,让他调动甯军将王府包围,不准任何人出入,然后再瓮中捉鳖,查清整个事情的始末,不管是谁在搞鬼,他都杀无赦,敢在他儿子的大喜之日兴风作浪。

西王又低声对颜觅风道:“你亲自去调动王府内的侍卫,恐怕有内奸在搞鬼,别人我信不过”。

但是场面的混乱的很,数百人的大厅乱成一片,有的倒地呻吟,有的趴在地上十分痛苦,有的想走出大厅去吩咐自己的随从保护。

西王大声道:“所有人都不要离开,大家呆在原地,大夫马上就过来了,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此刻他还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声望将局面稳定下来,可惜别人对他早有疑心,岂会听他话,不管如何先找到自己的随从保护自己离开王府再说,至于西王是否被人陷害的,日后再说。

西王岂容别人就这样离开,这样一来他毒害别人的罪名就落实了,朗声道:“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胆敢踏出大厅一步,杀无赦”,众人听到这话,不敢轻举妄动,许多人却是冷冷的瞪着西王。

西王一语之后,语气轻柔了许多:“大家千万要理智啊,本王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西王为了谋反大计,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一语之后,那人就要往门口走去,这时,一个端酒菜的下人,掏出一把匕首,就往他后背刺去,那人应声倒地,地面一滩血迹,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担心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杀之人,当中有不少怀有武艺,奈何中毒,身体酥软无力。

西王朝那个下人看去,怒喝道:“谁让你动手的,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那人冷冷一笑:“王爷,二十多年前,你抢走了别人的爱人,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西王脱口而道:“元奕!”突然才知道说错了话。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突然有十几个下人亮出匕首,朝他逼去,除了李思李凉两人以外,其他人均不会武艺,两人与这些人纠缠起来,余者却被制服住,独独除了伍子序与颜觅风未被制服。

别人听到名字,纷纷想起华中王来,心中惊讶,莫非这一切全是华中王在搞鬼,二十多年前风闻西王与华中王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最后西王得到了她并娶她为妻,而华中王寡寡欲欢,对此耿耿于怀,两人因此心生嫌隙,风传,那时西王妃原本是华中王的爱人,最后被西王横刀夺爱,强行霸占了身子,才不得不嫁给西王。

伍子序却陷入深思,这段往事确有其事,王爷不止一次向他透露,他首要目标不是江山,而是铲除西王府,以报往日夺妻之仇,此事是真是假他一时也不清楚,也许王爷被仇恨蒙蔽,真的做出这种错事来。

西王自语道:“元奕心里竟如此恨我,我还以为他早已经释怀。”当年他确实用强硬的手段霸占觅风的母亲,她也因此寡寡不乐,产下觅风之后,便自尽。”对于此事他深感内疚,当年年少轻狂,刚刚被赐封为西王,而元奕还只是一个王子,他为人霸道,想得到什么就会不惜手段,如今年岁见长,想来后悔莫及。

众人一听之话,已经落实了此次下毒事件乃是华中王一手谋划,看来在许多年前华中王早就做了准备。

一旁的颜觅风要动手保护西王,一个下人突然朗声道:“小王爷,西王不是你的亲身父亲,华中王爷才是你的真正父亲啊!”

此话如雷一般轰打所有人的内心,刚要动手的颜觅风顿时一呆。

伍子序也感觉很有可能,当年产下颜觅风的时候,西王府对外声称王妃早产,而且王妃在产下颜觅风的时候也就自尽了,莫非王妃是为了保住华中王爷的骨肉,事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很难辨清真想,出来华中王爷亲自在场对质,否则谁也无法确定。

西王听到这话,怒吼道:“放屁,本王霸占她身子的时候,她还是处子之身”。

一语之后,在场众人一片哗然,这样的事情经过西王亲口证实,看来那些往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颜觅风或多或少也曾风闻过这些事情,毕竟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想封也封不住,对于母亲自尽一事,他询问过父王多次,可是父王避之如虎,脸色犹豫,可是一想起父王对自己的钟爱,假如不是亲身儿子又如何可能,顿时朗声喝道:“胡说!”

那下人又道:“小王爷,西王爷能干出那种禽兽之事,他的话又岂能相信,西王是想让你带兵攻打华中王府,让你们父子相残啊,如此狠毒居心,你如何还能认贼作父”。

颜觅风心中一惊,父王曾跟他谈论过,几个藩王之中,华中王威胁最大,望他好生磨砺,将来由他带领军队对付华中王,莫非真的如此,突然间他又犹豫起来,对着西王责问道:“父王,母亲为何要自尽”。

西王有口难言,却沉声道:“觅风你是我的亲身儿子,这一点不必怀疑,我确实对不起你母亲”。

颜觅风脸色一变,遭遇人生最痛苦无奈的事情,却朗声道:“我命令你们所有人都放下兵器”,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毕竟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而且从来没有亏待他,还对他百般钟爱,他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西王。

西王露出笑容,觅风终究没有被这帮人所蒙骗了,心中狠狠发誓,好你个元奕,尽使出如此狠毒手段,想让我们父子反目成仇,我不灭你,誓不为人,当下迅速朗声道:“所有人听清楚了,假如我死了,这西王府就由觅风做主,他就是西王府的主人”,这句话无疑想向众人证明颜觅风乃是自己的亲身儿子,让所有人心中的那把尺子去衡量真假。

西王刚说完话,那个将他制服的下人,突然动手隔断他的脖子,一抛鲜血洒了出来,西王顿时毙命。

颜觅风顿时痛嚎起来,“父王!”,只见他含泪说道:“我西王府誓与华中王不两存”。

第九十三节 事难人

颜觅风满脸仇恨,立即就要与那杀害他父亲的仇人拼命,伤心痛苦到极点,人是没有理智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强身健体的武艺根本不是这些潜伏多年刺客的对手,那刺客显然不想杀他,左闪右避,反而被愤怒冲昏头脑变得疯狂的颜觅风逼的步步后退。

李凉这边恨不得脱离这帮刺客,离开大厅,去搬救兵来,大厅内如此动响,王府内的侍卫却迟迟不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由于今日是小王爷的大喜之日,所有的侍卫都撤离到外围,不似平日一般几步一岗哨,奈何那几个刺客显然看出他的心思,纠缠不放,双方互有受伤。

至于李思这边,属于自保,可没有李凉这么拼命,西王府与华中王府的恩怨关他屁事,他是出工不出力。

场面陷入胶着状态,两三个人守在大厅门口,对于这些中了毒身体酥软无力的人足够了,加上刚才杀鸡儆猴,没有绝对的把握,别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响,一位将领带着上百人的侍卫闯了进来,迅速将门口的三人格杀,冷喝:“尔等立即放下兵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不知谁喜悦的喊了一声“裘将军”,看到救兵来了,众人纷纷露出喜色,在这般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这群刺客恐怕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外面的局势恐怕控制住了,否则这裘将军如何能带领士兵到了大厅来。

只听那裘将领朗声道:“各位不必担心,外面已经被控制住了,甯军的部队也赶到,将整个王府给包围住,这些刺客插翅难飞”,冷声对着那些刺客道:“还不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只听一人冷笑道:“我们怕死就不会这么做了”,只见他使了个眼色,那被颜觅风逼的狼狈不堪的人,突然一掌将颜觅风打晕过去了。

看来此人是这班人的首领,裘将领冷声威胁道:“你们敢动小王爷一根汗毛,我必取你们性命”。

这帮人不是认定颜觅风为主子吗?怎么还会对他动手,莫非刚才的一番语言只是为了迷惑别人,从他们下手果断的取了西王的性命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般人心狠手辣,或许被逼得没有办法,狗急跳墙,想利用颜觅风为人质逃离西王府,此去华中数百里,处处关卡,这帮人想这样离开关中地区显然没那么容易,而颜觅风的真实身份未确定之前,他还是西王府的小王爷,而且西王在临死之前也发话了,颜觅风是他的亲生儿子,这西王府的一切由他当家做主,这一句话扶正了颜觅风的地位。

投鼠忌器,此举却让那裘将军不敢乱来,说不定这帮人真的打算鱼死网破,他不敢拿小王爷的性命冒险,这个罪名他担当不起,如今王爷已死,这小王爷可是西王府的主心骨。

只听那首领冷声道:“立即撤下士兵,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裘将军面露难受,犹豫不决,众宾客恨不得这些刺客早点离开,抱住自己性命再说,纷纷劝说道:“裘将军,一切要以小王爷的性命为主啊,先抱住小王爷的性命,此仇他日有的是机会”。

裘将领被这些声音弄得心烦气躁,冷喝道:“全部给我闭嘴”,却朝已经停止纠缠的李凉看去,“李帅,你来决定吧”。

李凉看了地上的西王爷一眼,又看了将小王爷挟持的这帮刺客,沉声道:“裘谦,放他们走,我们不能拿小王爷的性命冒险”。

裘谦点了点头,朗声道:“好,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你们必须放了小王爷”。

那首领冷笑道:“只要我们能安全无恙离开关中地区,自然会将小王爷归还”。

众人却觉得此话不是太过可信,倘若这帮人真的认定颜觅风乃是华中王的亲身儿子,此举明显是先杀西王,再带走颜觅风,这会如此爽快答应下来,怕是缓兵之策,到时候小王爷能不能回来,可就难说了,他们私心作祟,虽然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插话。

李凉似乎了解,正色道:“不行,你们离开西王府就必须立即放了小王爷,否则免谈”。

那首领哈哈大笑:“李将军,你把我们当傻子吗?一旦放了小王爷,我们岂还有命在,别说离开关中地区了,就连镐京城恐怕也走不出去,李将军既说免谈,那我们也就不必谈了”,冷声道:“将那个认贼作父的人给杀了”。

所有的人顿时一惊,怎么这帮人态度前后变得是如此之快,他们真的大胆到可以私自下这样的决定吗?

一些有心人却往深一点的层面上思考,看来这帮人只是想与李凉博弈,他们手中有筹码,根本不怕李凉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至于说杀了颜觅风,恐怕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果不其然,李凉脸色一变,大声喊道:“慢着,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那首领笑道:“看来李将军还是识事务,去安排好骏马吧”。

李凉朝裘谦点了点头,裘谦又吩咐了身边士兵去安排,双方僵持,过了一会,有士兵返回在裘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裘谦这才说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那些刺客面面相觑,似心领神会,那首领道:“伍先生,你虽然不认识我,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否则你今日必死在自己”。

伍子序没有办法,如今矛盾激化,倘若他还留在这里,无疑会被别人五马分尸泄愤,为西王陪葬,只得与这些刺客同行,事情真伪一切等回到华中王府再确定,心中苦笑:“恐怕这一次自己回不到华中王府了”,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几王共商谋逆大计,如今却成了这番场面。

刺客挟持着颜觅风往门口方向小心翼翼的移动,只要西王府方面敢动手,他们就绝对不会客气,西王府的士兵虽然人数众多,奈何对方有重要人质,却拿这帮刺客没有办法。

待这帮刺客在西王府士兵的包围下走出了大厅,众宾客如释重负,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至于小王爷的生死就与他们无关了,好好的一场喜宴却被闹得如此场面,华中王也够狠毒的,不过这也是最好的机会。

走出了大厅,外面所有酒席上的客人跟里面的人一样,有的身体软绵绵的趴在桌子之上,有的倒坐在地上,桌翻椅乱,地面上还躺着十几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外围列满了数百名士兵,将这群宾客牢牢控制住,看来刚刚外面也发生了争乱,不过最终还是被裘谦将局势控制下来。

未有裘谦的命令,这群士兵严阵以待,却也不敢乱来,就这样让这帮刺客挟持着小王爷缓慢的朝王府大门方向移动。

易寒早就知道这些酒菜有毒,所以没有沾上一星半点,他也佯作被毒倒,却暗中观察形势,易寒也对宁雪的整个计划不甚了解,他只是了解各大概,看这情况,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心中惊叹,这个女子是如何做到的,见颜觅风并没有死,心中思索,她是心软了吗?不舍得对颜觅风动手,不杀他,可是留下大祸害啊,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留下颜觅风性命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士兵的带领下,宁雪出现了,她还穿着新娘子的衣衫,敛着脸,眉目之中隐隐有些担忧,恰到好处,没有流露太多,不会让人感觉她只是一个毫无主见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刚才在拜天地的时候,宁雪是盖着红盖头,而这一次众人看见她绝美的容颜,为之倾倒,心中暗暗羡慕颜觅风好福气。

宁雪来了之后,士兵主动让开道路让她进入层层包围之中与那群刺客正面相见,而这个时候士兵也围了起来,不让这些刺客继续移动,他们挟持着颜觅风看了看来人。宁雪在王府素有聪慧才博之名,就连齐先生也说宁军师当她的师傅都足够了,却不知道这宁军师,也就是小王妃能否化解这僵局。

李凉走到宁雪身边,说道:“小王妃不必担心,我们一定救出小王爷”。

裘谦也道:“军师不用担心,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王爷受到半点伤害”。

宁雪冷道:“觅风看上去似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的吗?”

一语说的裘谦哑口无言,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李凉说道:“军师,他们挟持小王爷让我们放他们安全离开,否则就要伤害小王爷”。

宁雪没有应话,而是深情的喊了一句“觅风”,看见昏迷的颜觅风脸上还露出那种悲痛愤怒的神态,心中顿时一疼,虽然这一切都是她导演的,但是她心头真的感觉到悲伤,顿时泪下,见颜觅风没有应声,顿时哽咽。

这番神态落在别人眼中顿时感觉这小王妃与这小王爷夫妻情深,那首领看了看周围,突然出声道:“小王妃,你放心,小王爷还没死,他只是被打晕过去了”,听到别人耳中,似乎这首领害怕小王妃恼羞成怒突然命令士兵将其格杀。

宁雪止住眼泪,一脸坚毅,突然说道:“你们只要放了觅风,无论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那首领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小王妃,此刻我们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抱住自己的性命,而只有小王爷在我们手中,我们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

宁雪道:“这样简单,你们放了觅风,我来当你们的人质”,说着孤身一人就要朝这帮刺客靠近。

李凉惊道:“军师不可”,却拦在宁雪的前行的方向,似乎无论如何也不准她这么做,众多宾客也感觉不忍,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啊,颜觅风毕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

那首领说道:“王妃不必如此,你的分量与小王爷的分量孰轻孰重我们清楚的很”。

李凉怒不可遏道:“胡扯,小王妃就相当于小王爷,小王爷就相当于小王妃,无论是谁,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动一根寒毛”。

就在这时,颜觅风昏昏迷迷的醒来,见到挟持自己的这帮人,突然情绪激动愤怒,咆哮道:“不要管我,将这帮人给杀了”。

“觅风!”一声温柔而又悲伤的到极点的声音传出,颜觅风顿时冷静下来,朝宁雪看去,喊了一声“雪儿”之后,突然悲伤落泪道:“他们把父王给杀了”。

所有人见颜觅风似个小孩子一般落泪,只感觉他软弱无能,连她的妻子都是不如,却无法深受同感他的悲伤。

宁雪见他可怜悲伤的模样,心如刀割,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酝酿的,颜觅风是政治权势的牺牲品,她本该绝情绝义,可是她终究是人,此刻她再也不忍心杀了颜觅风。

宁雪温柔说道:“觅风,你不要冲动,我一定会救你,你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颜觅风一语被宁雪说动,点了点头,不似刚刚那般激动。

宁雪又重复刚刚的话,对着那帮刺客道:“你们放了觅风,我来当你们的人质”,说着,这一次却趁李凉等人不备,朝那帮人走了过去。

颜觅风忙喊道:“雪儿,你回去,我不准你这么做”,他几乎咆哮的喊出这句话来,声音比刚才扬言要杀了这帮人还要大声。

宁雪却步步朝他靠近,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那首领一脸犹豫,与身边的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之后,朗声道:“小王妃请回,我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宁雪失声喊道:“为什么?难道我不配做你们的人质吗?”愤怒和伤心让她绝美的脸容看上起是那么的凄美,让人为之叹息,而对这帮刺客深通恶绝。

颜觅风听到那刺客的话,如释重负,心中有一个念头,自己不能死,自己死了就无法报仇,而且让宁雪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伤痛,再也没人去照顾她了,却朗声道:“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我被擒没有关系,西王府还有小王妃,以后大小事务就交给小王妃负责”,这话似乎交代后事一般。

李凉喊道:“小王爷!”

颜觅风喝道:“李凉,你听见没有,从此刻西王府的一切就交给小王妃全权负责,假如我死了,雪儿会为我报仇的”。

宁雪一脸坚定道:“觅风,你不会死的!”

颜觅风笑道:“我自然不会死,因为我知道你会救我。”

连易寒也不忍心听下去了,他可以了解宁雪内心此刻一定非常痛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许这番行为从世俗眼光来看是阴狠毒辣,但是从大的层面上来讲,却是对天下苍生有利,这些事情是古往今来的伟人所要承受的,但却不为人知。

宁雪凝视着颜觅风,一声不吭,颜觅风说道:“所有人退下,放他们离开”。

那首领冷喝道:“尔等还不速速退开。”

一语之后,那些拦住他们去路的士兵纷纷让开道路,这帮刺客挟持着颜觅风小心翼翼的移动。

宁雪等人步步跟进,尾随其后,一直跟到了王府门口。

(过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一年一度的春节多陪伴自己的亲人朋友,看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同时在这里七月的更新量不多也想让大家多多体谅。)

第九十四节 局势大变

宁雪等人一直跟到了王府的门口,门口已经备好马车,这帮人并没有着急,先是仔检查这些马匹是否有异样,待证实没有纰漏的时候,才将颜觅风放到马匹之上,这个时候颜觅风已经缚住,只能任人施为。

道路宽敞,宁雪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离开,由于颜觅风早有吩咐,而这个时候宁雪也没有安排,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待那帮刺客走远,宁雪这才问道:“城门那边可曾知会了”。

李凉应道:“不曾知会”。

宁雪立即道:“这帮人将觅风当做人质,绝不敢杀害他,速速赶去城门禀报,佯作不知,趁盘查之际,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将觅风救出来”。

李凉大喜:“此计可行,我立即就去,抄近路赶在他们前头”。

宁雪摇了摇头,“这帮人此去匆匆,怕是你无法赶在他们前头”,说着却从身上撕下一片衣衫,咬破手指迅速在上面写了些字,写完之后,只见身后上前一人,手捧着鸽子,宁雪将布条卷起,塞到绑在鸽子脚下的竹洞之中,双手朝天空一放,鸽子展翅飞翔,朝城门方向飞去。

李凉大感小王妃办事干净利落,有条不紊。

做完这一切之后,只听宁雪吩咐道:“李凉,你负责安顿府内宾客,救治伤员,裘谦随我赶去城门阻击这帮刺客”。

“末将领命”,李凉说完,宁雪已经骑上马儿,裘谦带着二十多骑尾随其后。

李凉返回王府,控制混乱的局势,将所有的宾客逐一登记,不明身份者立即扣押,府里的下人回归各屋,所有事物交由士兵处理。

李思与易寒等人这会已经被遣送原来所住的屋子,外面还有士兵把守,不准他们走出屋子一步,由于李思特殊的身份,一会之后便有大夫首先过来,而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毒效已过,身体慢慢恢复正常,大夫只是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离开了。

屋内剩下易寒与李思两人,只听李思说道:“看来这华中王只是针对西王一人,并不敢对其他人下毒手,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易寒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宁雪一手操办的,而她奇妙的利用两王陈年矛盾,让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变得合情合理,而又显得扑朔迷离,越是让人有想象的空间,就越显得真实性,也只有宁雪这个熟悉西王府的一切的人才能办到,就算易寒想这种妙策,也不法实行。

只听李思道:“如今西王与华中王矛盾激化,大战看来不可避免了,朝廷方面有了喘息之机,可惜苦了大东国的百姓,要遭受战祸,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竟是这番结果,我还以为不久将来与西王府必有一番攻守战呢”。

易寒道:“李叔,国内分割乱战之局已是不远,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李思讶道:”小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寒沉声道:“很明显,依朝廷的能力,根本无法稳住局势,到时候大战一起,各方势力就会割据地盘脱离朝廷,李叔,你应该多为自己着想”。

李思惊道:“小寒你的意思是让我脱离朝廷”。

易寒道:“不尽然如此,你表明上还是朝廷的军队,但李思可以想西王一般,拥有自己的领地,自给自足”。

“却是为何?”李思迫不及待的问道。

易寒道:“关中四军原本是为了阻挡西王东进北上的必经要道,如今两王矛盾激化,双方必定是一场大战,而关中四军身处两王府的中间,特别是李叔的函谷关,无论西王府要东进还是华中王府要西攻,首先必先扫清障碍,而李叔你夹杂中间,难道你能放他们大军过关不成,无论那一方要求放他们过关,李叔你都不能应承,这样一来,你的军队必定成为双方必须清除的目标,要知道函谷关可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承东启西的重要关卡。

李思问道:“你是说我虽无心插手,但因特殊地理位置不得不陷入两府大战之中”。

易寒点头道:“不错,而且你还是他们第一步要清除的目标,大战一旦触发,谁都想占据函谷关,他们谁也不愿意让这样重要的关卡落入敌人的手中,谁先一步得到函谷关,谁就先一步获得地理优势”。

李思道:“可是朝廷命令我严守函谷关,不能撤离半步”。

易寒摇了摇头,“一旦函谷关被两军夹攻,朝廷一定不敢派兵增援惹祸上身,而是会做山观虎斗,坐收渔利,而函谷头被包围,没有物资兵力增援,最后一定会城破人亡,李叔你想一想,依你一万五千人的兵力能否顶住两府的进攻,而且很有可能会累积关中地区其他三位将军。

李思点头道:“不错,我们四人出神入死,我一旦遇难,他们必定派兵增援”。

易寒道:“正是如此,几位将军镇守关卡才有一战之力,倘若正面交锋,一者不占地利,二者不占兵力优势,三者各自为营,定会被一一击破。”

李思道:“小寒,先见,依你看来,我当如何是好”。

易寒决然道:“全军撤离函谷关,朝西北方向移动”。

李思道:“西北是西王府的地盘,这样做我不是成了一支游军,没有物资也没有根据地,何去何从。”

易寒笑道:“没有,那我们就跟西王府要,让西王府划出一块地盘,让李叔你驻军,有了地盘就有了物资和粮草,也有了生存之根本”。

李思讶道:“西王府如何肯让出地盘给我驻扎”。

易寒笑道:“用函谷关为代价跟西王府方面换取,如今西王府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华中王府方面,只要李叔你不阻挡他们的去路,此刻他们也不会无端端的来惹你,徒增是非,再说了明眼人都知道,要进攻华中王府,这函谷关是必须之地,李叔此举借花献佛,帮了他们大忙,想来西王府方面割出一块地盘让李叔你驻扎也是情理之中,这安顿之法,就是不用李叔你讲,西王府方面智囊无数,也会首先想到”。

李思犹豫不决,此举虽说远离战火,但是无疑将朝廷守关重任弃之不顾,到时候西王府方面兵锋一转向北,他可远在千里之外,救援不及,再说了这样与公然叛变无疑,说道:“此事待我修书一封将此事禀报至京,由枢密院顶夺如何?”

易寒摇了摇头,“机如火燎,京城那帮人犹豫不决,顾前怕后,等他们商量好做了决定之后,李叔你恐怕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正所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许多事情都需要当机立断下决定做主意,倘若事事都要向朝廷禀报,岂不是延误战机,你可见易元帅打仗的时候向朝廷禀报过,时机一旦错失就不再有,自作主张无可厚非”。

李思叹息一声,“这样做无疑是逼我脱离朝廷。”

易寒淡道:“局势如此,非但李叔如此,怕是两府开战,许多地方厢军都要自个为王,在乱世之中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说着易寒拿起笔随手画了一个大东国版图的框架,在西王府与华中王府之间划了一道长长的线,除了华东地区,大东国已经被分为南北,又在南方地区划了一个大圈圈,在华东地区画了一个大圈圈,分别标注南王与华东王,又在这四个大圈圈周围点了数十个小点,表示为朝廷的厢军,他在京城任职的时候,曾参与裁兵减员的工作,所以对朝廷兵力部署了如指掌。

说道:“这所属朝廷的厢军部队,均离这四股势力不远,若我猜测的不错,这些部队在不远的将来会被这四股势力慢慢吞噬,除了一些忠心重义者能扼守一方,但他们无法得到朝廷方面的物资补给,为生存而自封为领地之主,自给自足”。

就在李思脸色凝重,易寒又在京城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大圈圈,沉声道:“无需半年时间,这大东国就会被割分五股势力”,其实事实早就如此,只不过还没有易寒分析后这般明显。

李思叹息一声,“莫非我等只能避开战火,苟活残存,等待天下大定”。

易寒摇头道:“李叔,事非如此,你还要更重要的职责”,说着在北敖,安卑的领土上画了一个特别大的圈圈,接着他又标示了一个直插大东国腹地的箭头,然后在原本原本几万的圈圈之上打了一个叉,沉声道:“大东国内乱一起,北敖,安卑必定举兵入侵,内乱耗尽大东国国力,镇北军或许能拖延一时半会,但战争打得是消耗,朝廷无力支援,凭镇北军如何能守得住两国大军”。

易寒在陇南地区画了一个圈圈,说道:“李叔驻扎于此,借西王府与华中王府大战无暇顾及,慢慢蚕食自陇南地区至北的地盘,作为镇北军新的后方支援,就算镇北军战败也有个退路,倘若北敖安卑大军入侵大东国,李叔也可以从侧翼威胁这些外族军队”,怎么说李毅也算是自己人,易寒才会为镇北军如此着想。

李毅察觉到局势的严重性,看来大东国要乱成一锅粥了,未来局势扑朔迷离,只要安定自保才能求变,朗声道:“好,小寒,就这么决定了”,突然问道:“我要不要知会关中地区的其他三位将军”。

易寒笑道:“这三位将军所驻扎的地点偏北上,乃是怕西王府向北至京,如今西王府目标在华中地区而不在京城,只要李叔让出函谷关,他们倒是远离战火,还是让他们驻扎原地,修生养息的好”,说完之后叹息道:“虽然这些都是肉,割掉也会大伤元气,但是这些毒瘤不除,大东国一日不统一不安宁,就会有灭国之祸啊!让四王自相残杀吧”。

李思凝视着地图,突然惊道:“小寒,你忘记了一个威胁,西夏,我若占据了陇南地区向西北扩张地盘,这样可是临近西夏与大东国的边界,如今雁门关兵力浅薄,大军一旦进入西北地区,我与西王府可是同时首当其冲啊!”

易寒摆手淡道:“李叔,西夏方面你不必担心,我此次前去西夏,正是解去此忧。”

李思见易寒从容淡定,问道:“小寒为何如此自信”。

易寒颇有深意道:“因为我了解西夏的狼主!”

(除夕夜,七月祝大家团团圆圆,高高兴兴)

第九十五节 复杂的人性

易寒与李思在商议日后局势变化以及应对之策,宁雪这边却与裘谦带领数十骑往城门方向追赶而去,来到城门口地上一片死尸,躺着几具尸体,以及错乱无章的弓箭,那几具死尸身上被弓箭射成刺猬,裘谦立即下马,检查尸体之中是否有小王爷,一个副将正在处理后事,吩咐部下将受伤的士兵扶下去医治。

裘谦检查完之后,转身对着还骑在马上的宁雪道:“军师,小王爷不在其内”。

宁雪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她是想放颜觅风走,可是被错杀可就不在不再她控制之中。

只听裘谦冷喝:“守门统领何在?”

一个副将转身禀道:“禀裘将军,严统领带领部队追上去了”。

裘谦冷喝:“谁叫你们放箭的,伤害了小王爷拿你是问”。

副将应道:“是这样的,我们佯装不知,想趁检查之际将小王爷抢过来,那知被这帮人一下子就识破了,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他们要带着小王爷闯出去,严统领这才命令士兵放箭挡去他们去路,那里知道这帮人根本不怕死,硬闯,严统领害怕伤害到小王爷,射杀了他们几人之后就命令弓箭手停止射击,最终才被这般贼人逃脱城门而去”。

裘谦冷冷不语,假如他与军师在就好了,靠这帮废物根本是妄想,终究还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小王爷作为人质,否则这帮人插翅难飞,看来不首先救出小王爷来,别说擒住这般贼人,就是日后对付华中王府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处处受对方威胁牵制,一脸愤怒,可恶,这帮人根本不怕死,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否则自己又怎么会如此为难,朝宁雪看去,看看军师有什么注意。

宁雪只是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才从口中冷冷迸出一个字“追”,说完一马当前,骑马朝东面追去,出了镐京是一片辽阔的草原,倘若这帮贼子要回到华中王府,只有往东而行,然而这帮贼子真的要东而去吗?

进入辽阔的草原地区,一望无际,但是却没有那帮人的踪影,甚至连严将军的踪影都没有,四周无边无际,裘谦也灰心了,茫茫草原该如何去寻找小王爷。

临近天黑,却依然没有半点线索,夜幕渐渐降临,草原变得非常之冷,犀利的北风刮的人脸上发疼,随行的士兵身体索索发抖,马儿喘着粗气,吐出白气,在这种冰冷的天气没有帐篷篝火取暖,如何能受的了,何况是纵马狂奔,就算人吃的消,马儿也顶不住啊。

裘谦骑到宁雪的身边朝她望去,见她眉目头发已经布满了寒霜,可是还是一脸坚毅,于是说道:“宁军师,我们暂时停下来吧,这样毫无目标的追寻也没有多大作用,往西南方向大概十五里,就是南义军的大营,我们暂且在那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在配合南义军士兵搜捕”,其实他的意思是,就算追到他们又怎么样,他们手中有小王爷作为人质,难道我们还敢强行对他们使用武力,这帮人知道自己杀了西王爷死路一条,一定会同归于尽,这反而威胁到了小王爷的生命,他们不是将小王爷当做华中王府的小王爷吗?应该不会伤害他。

只听宁雪冷冷道:“你觉得这帮贼子会停下来吗?废话少说,我一定要救出觅风,否则我绝对不返回”。

裘谦听到这话,叹息一声,不再多言,她一个女流都忍着住,自己这帮在马上过日子的汉子难道还能比她不如。

辽阔的草原,漆黑的天际,渺无目的的追寻,冰冷的北风,不一会儿已是人疲马竭,天气冰冷加上没有食物补充,终于有一个士兵冻坏了,宁雪停了下来,她也是很疲倦,几个士兵下马查看那名被冻坏的士兵,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他们实在是无法继续下去了,不用到天亮,他们不是冻死就得累死。

这个时候几匹马儿双腿一软,倒地不起,在地上轻轻呼着热气,过了一会儿就垂下眼皮。

宁雪敛容道:“你们还有谁能继续坚持下去,若能救出小王爷,大功一件。”

那些士兵沉默不语,心中清明,就算能追到那帮贼人又怎么样,依如今的状态,说不定不能救出小王爷,反遭贼人毒手之下,此刻他们需要休息需要食物需要棉被保暖。

裘谦说道:“宁军师,这种大冷天的,那帮贼人定是找了个暖和的地方取暖,他们不会走远的,不如我们先返回营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追,否则没有追上那帮贼子,我们的人反而冻死了,得不偿失啊!”

宁雪目光冷冷巡视了这帮士兵,没有士兵都避过她的眼神,不敢与她对视,突然说道:“好,你们返回义南军大营吧。”说着一个人纵马奔驰,裘谦吃惊之际,正想劝说,宁雪一人一马早已消失在漆黑的天际。

他匆匆要上马将宁雪追回,她一个人这不是去送死吗?小王爷被擒,宁军师可就是西王府的主心骨,没有了她,谁来稳住大局,他刚骑上马匹,那马儿被他一压,一腿软了下来,倒了下去,差点就压到了裘谦,只听一个士兵说道:“裘将军,宁军师所骑的是抱月乌骓驹,我们骑的可不是宝马,追不上的”。

裘谦起身嚷嚷道:“追不上也得追,小王妃若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都担当不起”。

一个士兵说道:“裘将军,不如我们立即返回义南军大营,将此事禀报,再派士兵搜寻,人多也好办事”。

裘谦一听有理,当机立断道:“立即返回义南军大营,派出军队搜寻军师与那帮贼人的下落”。

二十来人耗了好些个时辰才返回义南军大营,此刻大营士兵已经入睡,除了少量站岗的士兵,裘谦说明来意,那士兵立即带领裘谦返回帅帐,进去禀报,只是一小会儿,只见义南军统帅,齐子亮一脸严峻,匆匆走了出来,一边穿着衣衫,见到裘谦就问道:“裘谦,你刚才说搜寻宁军师的下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裘谦三言二语的将整个过程简单说了出来,裘谦大吃一惊,立即吩咐部下擂鼓,全营士兵列队。

激烈的战鼓声响起,还在熟睡中的士兵立即起床,这战鼓声显示的可是有紧急军情,整个大营顿时灯火通明,由于第一次深夜召集部队,场面还是显得混乱。

齐子亮先将诸将召集到大营内,将事情说了出来,众将闻言无不脸色大变,心中有一个念头,必须先找到小王妃,否则西王府要乱套了,他们与宁雪相处一段时日,自然知道宁雪乃是小王爷的副手,许多事情都是由她做主,至少找到了小王妃,这西王府就乱不起来了。

齐子亮说完,立即安排八人带领部队从八个方向进去搜寻,以搜寻宁军师为主,追捕贼人为次,一旁的裘谦心中一讶,怎么这齐子明本末倒置,小王爷才是最最关键的,然而让他奇怪的是,诸位将领对此决定却没有丝毫异议。

义南军众将领心中清明,能将义南军与义北军管的有条不紊的是宁军师的功劳,小王爷只是身份尊贵而已,这两支义军的组建都是宁军师一手操办的,没有宁军师就没有今日的义军,只要找到宁军师,依她的本事就不难救出小王爷。

裘谦刚想说话,齐子亮披上外套打断了他的话,“裘谦,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怕晚一点军师要出事”,说着走了出去。

草原之上,朝八个方向有密密麻麻的火把,场面非常壮观,远胜元宵灯火齐明,“宁军师——”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声响彻整个草原。

宁雪骑着抱月乌骓驹往目标地点奔驰着,照原定计划,这帮人会秘密将颜觅风给杀死,然而易容逐一逃离关中地区,此刻宁雪却不想让他们杀了颜觅风,她要给颜觅风一条生路,就算将他永远囚禁也好,

终于来到一处水池,远远就看见林木之中闪烁着灯火,宁雪驱马靠近,那帮人听到马蹄声立即警觉起来,待看见只是宁雪一人,才放松了下来。

宁雪巡视了一圈,没有看见颜觅风的踪影,心中一颤,表面上却淡定道:“他呢?”

那首领指着地上一堆还湿润的黄土,淡道:“依照你的吩咐,我们把他给杀了”。

“杀了吗?”宁雪喃喃自语一声,声音虚弱无比。

“是的!”那首领平淡的应了一声。

篝火之上还烧着刚刚宰杀的马儿,一边还放着盛放马血随马携带的器具,宁雪淡道:“你们累了,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首领道:“主人,你不用担心,,这条命是主人你给的,主人要回去,我们也不会反抗”。

其他人齐声道:“绝不反抗!”

宁雪无力的挥了挥手,“不要烦我,去休息吧”。

待那几个人离开,她静静的看着那堆黄土,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与颜觅风虽然没有夫妻之情,却有兄妹之情,因为一个男子,她却杀害了觅风,那让花月皆羞的不世容颜却轻轻的滑下眼泪,她真的是无情无义吗?她不是,否则她不会落泪。

突然她轻轻的走到黄土跟前,跪了下去,用纤细洁白的双手捧着湿润的泥土浇在上面,她知道这些人若要取人性命,必定刺其要害,绝无生存的希望,然而这一刻她却希望颜觅风活过来,突然间她用最粗笨的方式去掘开黄土,鲜艳的红衣已经满是土尘,鬓角的黑发满是灰尘,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散发无章,通透晶莹脸庞污秽不堪,脸色没有以往的半分淡然。

那边的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切,低声议论几句,便朝宁雪走了过啦,那首领问道:“主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宁雪一声不吭,没有人敢去阻拦她,直到将把埋在黄土的颜觅风掘了出来,身子已经冷的没有半点温度,沾满黄土的脸上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死了,这帮人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可是宁雪是多希望他们犯错啊!她的心冷到谷底,她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别人的生死与她何干,大东国的好坏又与她何干。

眼角的泪水停了下来,她脸无表情站了起来,淡道:“将他掩埋好,然后把你们的命还给我”。

颜觅风死了,宁雪也不再是原来的宁雪,她与易寒之间将有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隔阂。

第九十六节 背影难留

绵长无边的天际缓缓的拉开黎明曙光的帘幕,风冷而温柔吹动着光明,如同波浪慢而悠长的推向岸边,向心的最深处的黑暗涌动着,黎明的曙光照在宁雪的身上,也将她阴沉的心照的亮堂堂的。

经过一个的煎熬,宁雪身心疲惫,她自然而然就从马上跌落下来,远处传来响亮的呼喊声,她却将头深深俯在草地之上,霜露刺痛她脸上的肌肤,以至麻木的没有感觉,她闭上眼睛,久久不愿意睁开,就这样静静一动不动,任那轻风在身上吹拂,一波接着一波,心渐渐在虚无中轻快

,在空旷的世界里飘渺,就仿佛自己已经飞飘于天上,微笑的遥望远处的尘土飞扬。

心里一丝一缕的隐隐忧伤,似突然间想起的陈年往事,在脑海里飘移,像一盏灯火,渐行渐远,直到模糊不清,她闭上眼睛,思绪如烟消逝。

无数马儿朝她奔驰过来,下马俯身将这个粉红色的身影托上马匹之上,牵着马,一步一步的返回大营,那个温暖不再寒冷的地方。

当宁雪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王府之中,身上覆盖的是暖和的棉被,一个守候在身边,托着下颚睡过去的婢女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望去,突然大声喜道:“小王妃醒了”。

门口外面响起喧哗的议论声,屋子门外站满了西王府大大小小的将领,往日宁静的岚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宁雪淡道:“宣儿,请诸位将军回去吧,我没事”。

那宣儿刚转身离开,宁雪突然道:“慢着,请诸位将军到大厅等会片刻,我稍后就到”。

宣儿打开门走了出去,宁雪起身穿上衣衫,脸上表情平静,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旁边还挂着一件火红色的衣衫,宁雪瞥了一眼,走过去亲手叠了起来,放在衣柜收藏好。

离开房间往大厅方向走去,大厅内众人争吵不休,喧哗一片,宁雪迈着轻轻的脚步走进大厅,不知道谁看见了她,站了起来喊了句“小王妃”,所有人顿时停止争吵,起身朝宁雪望去。

宁雪视若无人,朝正中间的大炕走去,坐了下来才道:“诸位将军请坐下来,我刚才在门外就听到争吵,不知道诸位将军在吵什么”。

如今她的身份是西王府的小王妃,算是西王府的主人,如今西王不在,小王爷被擒,合情合理就由她当家做主,若是一般的弱流女子,别人或许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宁雪乃是义军的军师,多时相处又深知她之智才,平时不少人也对她深感佩服,再说小王爷说西王府的一切由她做主,她来主持大局,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李凉说道:“小王妃,我们打算向华中王府开战,替王爷报仇,救回小王爷”。

宁雪淡淡的点了点头,“仇是要报的”,却并没有多言,颜觅风已死,又该怎么救回来呢。

这番淡定的表情落到别人心中,没有引起众人的不悦,心中反而暗暗赞道:“小王妃果然是个坚强的女子,她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心里不知道默默承受着什么样的悲痛,这样的女子可堪大任”。

她与小王爷的感情根本不用怀疑,为了救出小王爷,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证明,太矫情反而会惹这些行事作风硬朗的将领的不悦,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主心骨,而是一个稳住局势,为王爷报仇的贤主。

齐子亮说道:“李凉说立即发兵进攻华中王府,我不同意。”

宁雪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呢?”

齐子亮说道:“王爷的仇是要报的,但是打仗不能草率,不似剿灭山贼这般简单,何况的是一场胜负难分,关系大东国局势的大战”。

李凉顿时骂道:“齐子亮,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齐子亮反唇相讥道:“李凉,你这鲁莽的性子何时能改,我并不说不为王爷报仇,而是一切要从长计议,华东王府与南王府虎视眈眈,大战一起,两虎相争,最后定落得个两败俱伤,若他们突然插手,我们大军深入会处于被动,大家知道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素来交好,若是两家联手,这仗更是没有一点胜算”。

李凉冷冷道:“华东王府凭什么插手,齐子亮你这个懦夫,怕这怕那的,华东王若敢插手,我们连他一并收拾”。

齐子亮摇了摇头,不再辩解,李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冲动,朝宁雪看去,看来这事只有军师来下决定了,要如何来报这个仇。

只听宁雪冷冷道:“打,怎么不打,不剿灭了华中王府,如何能慰籍王爷在天之灵,各位将军暂时请回,目前最重要的是操办好王爷的丧事。”

突然一人问道:“怎么不见郡主?”

“对啊,差点把郡主给忘记了”,又一人插口道。

宁雪道:“裘谦,立即派人去寻找郡主的下落”。

裘谦领命退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郡主怕是惨遭贼人毒手了”。

众人恍然大悟,觉得很有可能,华中王为了报复西王爷,郡主是她的女儿,自然难逃一劫,心中暗暗担心,却没有怎么将那刁蛮任性的丫头放在心上,她在反而会添乱。

齐子明说道:“小王妃,昨日我在搜寻贼人下落的时候,捉到那伍子序,我对他盘问那群贼人的下落,那伍子序却一问三不知”。

宁雪还没应话,李凉怒道:“斩了他给王爷陪葬”,说着匆匆走了出去,宁雪并没有阻拦,杀了伍子序也好,此人聪明,说不定能识出其中破绽。

宁雪若想藏一个人,裘谦怎么能找的到她呢?本来颜幽风必死无疑,但是宁雪对颜觅风深感愧疚,却留她一条性命。

西王府一边操办西王的丧事,一边整顿大军粮草,所有人都感受到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也许宁雪暂时不算真正掌握西王府的一切,但随着战争的进行,潜移默化的,大权会慢慢落到她的手中。

宁雪作为西王府的人守灵七日,直到西王入葬,西王府恢复了日常,喜事变丧事,这边原本来道喜的宾客却也没有离去,顺便奔丧,此事越传越远,华中王府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中表明西王府的遭遇与他华中王府无关,同时向西王府索取被扣押的伍子序。

这个时候伍子序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此信宁雪在议事大厅公开,一切证据确凿,众人那肯相信,愤怒之下斩杀了华中王府的来使,相当于正式向华中王府宣战,大战之势已经无可挽回。

听闻此事最高兴的莫过是朝廷方面,原本京师乃是西王府兵锋所指,如今将目标转移到华中王,岂能不喜,最好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朝廷方面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保持沉默,却恨不得两府快点开战,而他们等待的时机就是待两府两败俱伤之时,出军收拾残局。

李思与易寒这段时间也呆在西王府,在此期间易寒的病又发作了三次,身体又虚弱了许多,从外表就能看的出是一个病的很重的人,他多走几步都要喘气咳嗽。

这段时间宁雪没有与易寒见面,易寒曾多次透过李思托话给宁雪,宁雪似乎却一直在敷衍他,也没有抽空见上他一面。

这一日离西王刺杀事件已经过了十日,易寒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他还有要事,在离开之前他还想去看看宁霜,却不能再这里干耗,不想见就干脆说句话,这么敷衍算什么,也许她变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自己从前根本没看透她。

易寒让李思带他去宁雪的住处,李思担心他的身体,见易寒态度坚决,还是答应下来,心中叹息:“她如今落实了西王府小王妃的身份,去见面又有什么意义,从名义上她生是颜觅风的人,死是颜觅风的鬼。

两人来到岚院风雪,往日无人把守的大院门口却守着两个侍卫,他们认识李思,知会一声之后进去通报,走出来说道:“李将军,小王妃请你进去”。

李思带着易寒就要进入,两个侍卫突然将易寒给拦住,说道:“除了李将军,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思顿时一脸怒容,正要发话,易寒冷笑一声,“我若硬闯,看她能奈我何?”

两个侍卫脸色一冷,“杀无赦!”这句话丝毫不给李思面子。

眼看双方就要闹出争斗,那个曾带易寒进入岚院风雪的女子看见这一幕,朗声喝道:“住手!”,一语之后淡淡道:“让他进来”。

侍卫脸露为难之色,“这.....”

女子又道:“出了什么差错,由我一律承担”。

易寒走进,谢过那女子,那女子也就顺便带着两人往内院走去。

宁雪早就在大厅等候,她坐在大炕之上,神情有些黯然,静若处子,身体似雕塑一般,懒的动上一动。

李思看见宁雪,心中感慨,这才几日,如今她已大不一样,成了一个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大人物,真是造化弄人啊。

宁雪淡淡的朝李思看去,猛的看见尾随身后的易寒,脸色一讶,心中一颤,他又憔悴了,再得不到医治,他马上就要病死了,自己如何能忍心不见他呢,可是每一次想到易寒,她必想起颜觅风,这让她痛苦无比,她不敢想更不敢见,她垂下了头,竟不敢再看易寒一眼,为什么?恐怕连她也分不清,莫名的痛苦,莫名的恐惧。

宁雪知道是易寒想见自己,对着那女子道:“带李将军在岚院风雪游玩一番”。

在场四人都心知独明,李思离开之后,只剩下两人,两人都没有说话,易寒朝宁雪走去,听到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宁雪发现自己的心随着他的脚步声在猛烈跳动着,身体轻轻颤抖。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没有坐下也没有接触她,开口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人生必须承受许多为难痛苦,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宁雪依然垂下头,细弱蚊音道:“你的病......”

易寒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病并不重要,我所关心的是你,你是变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你”。

“我......”宁雪只是说了一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口,心中有千头万绪,百般理由,不知道如何说起,更觉得讲这些没有任何理由。

突然她用央求的语气道:“你走好吗?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易寒说道:“假如我知道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宁雪听到这话,身体猛然一抖,她冲动的想抬起头看这个男子一眼,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知道再看一眼,她就无法移开目光,会一直看下去,现在她还无法接受这一切,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与他恩爱缠绵,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然而当实现目标,她又不能欣赏的接受这一切,这是多么奇怪且矛盾啊。

易寒一直看着宁雪,等待着,她却依然垂下头沉默着,易寒脸上不知觉的露出失落,心头透着隐隐的忧伤,说道:“我想见见宁霜,就离开这里。”

“我会让人带你过去”。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显得那么陌生的口吻。

待易寒转身离开,宁雪这才抬头望着他的背影,缓慢的步伐,瘦弱的身躯,他的双脚似乎非常沉重,每迈出一步显得那么的努力,那隐隐的咳嗽声刺痛她的心头,宁雪瞬间眼眶里噙满着泪水,心头呐喊道:“对不起易寒,请原谅我无法做到似曾前一般”,她真的想将这个男子紧紧拥抱,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宁雪赶紧拭干眼泪,怕易寒突然回头,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喃喃自语道:“无法回报你的爱,就让我用别的方式报答你的深情,你所追求的,也是我现在所追求的”。

第九十七节 绝情山庄

宁雪很快了派了一个人带着易寒离开王府前往宁府,派来的人正是那个屡次带易寒去岚院风雪的神秘女子,易寒第一次问了她的姓名,才知道她叫安容,走出门口的时候,士兵根本没有对易寒进行盘查,足可见她的身份不简单,似乎是管理王府内院一类的女管家,她与宁雪走的近,如今宁雪乃是西王府的唯一主人,她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由于易寒身体的不适,安容特意安排了一辆马车,镐京城的大街之上似往常一般热闹,不过可看见路人心神惶惶,西王府与华中王府矛盾尖锐已经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安定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可是他们是老百姓,日子还得照样过,目前就算爆发战争还不足以威胁他们,一些奸商开始堆积粮食,趁机哄抬物价,各大粮铺门口排满了购买粮食的人,突然大街之上出现了一大队的士兵,驱赶在粮铺门口排队的人群,冲进粮铺,将粮铺内的伙计老板一并拿下,只听一位士兵队长朗声道:“从今日起,哄抬物价,堆积粮食者一律依法逮捕......”

易寒所乘坐的马车乃是宁雪的专座,众多士兵以为马车之内做的是小王妃,主动为马车让开道路。

不一会儿,经过了几个街口,马车在一所府邸前停了下来,正是宁府。

宁府门口站着四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敛容警惕,气氛有些怪异,待看见马车停下,安容先下了马车,一个劲装男子上前问道:“是大小姐回来了吗?”

也不知道安容是怎么回答,一会之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匆匆走了出来,对着安容道:“安小姐,是不是大小姐回来了”。

安容轻轻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那管家一讶,朝马车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最近宁府出了大事,我先带你们去见老爷再说”。

安容进了马车对着易寒说道:“我跟他们说,你是小王妃派来治疗宁霜小姐的病的高人,一会你可不要说漏了嘴”。

易寒点头,除了这个身份,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看望人家。

易寒走出马车,那管家立即开始打量这个病怏怏的男子,心中讶异,即是名医,怎么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不过一想到是大小姐安排的,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管家带着两人进入宁府,一路上可看见一些衣着打扮奇怪的人,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内心很紧张。

进了内院,到了宁晟睿所住的屋子,门口更是站着几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就似皇宫里的侍卫一般,表情严肃警惕。

三人停了下来,突然听见屋内传来止不住的咳嗽声,管家进入屋内,一会走了出来,请两人进去。

易寒进入屋内,屋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血腥味,正前方一张大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的五官英俊精细宛如女子,只是脸色苍白,一双大眼黯淡无神,床边放在一个痰盂,隐隐看见里面有些血丝。

宁晟睿抬头朝两人看去,对着安容说道:“你们回去告诉雪儿,宁霜已经被她师傅带走了。”一语之后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安容沉默不语,一旁的易寒却道:“她师傅住在哪里?”

宁晟睿讶异的朝易寒看去,问道:“你是何人?”

易寒淡道:“我是宁霜的爱人”。

安容闻言脸色一变,宁晟睿倒是镇定,认真的打量着易寒,过了一会之后说道:“你身中奇毒,自身难保”。

易寒淡道:“这是我的责任”。

宁晟睿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我虽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从宁霜叛出师门的决心,你定不是普通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去二十里的城郊有一处绝情山庄,你想找的人和你需要对付的人都在那里?”

易寒谢过,两人离开宁府,上了马车,易寒问道:“安容,你认得绝情山庄吧”。

安容一愣,“此事还是先回王府告之小王妃,由她想想法子”。

易寒笑道:“我的事情凭什么由她来想法子。”

“可是,绝情山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易寒淡道:“凡事都是先例,就由我破这个例子可以吗?”

安容思索片刻之后,道:“好吧,我们就试一试”,这个男子总有种淡定,让她心中莫名的对他产生信心。

马车往郊区方向驶去,出城门的时候,士兵并没有盘查,一会之后便来到一处荒山野外,远远的就能看见半山腰处一座依山傍水气势磅礴的山庄,通往山庄的道路宽阔,似经过人工铺设过一般,只是这样的一条道路却是人迹罕见,除了易寒的这一辆马车,几乎再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来到山庄之前,大门紧闭,静若无人烟痕迹,好似突然间来到一处神仙阆苑之地。

易寒下了马车,与安容登上了几十层的台阶,朝山庄的牌匾望去,看见那四个大字,确定这里是绝情山庄。

易寒上前就要敲门,安容拦住道:“先别敲门,往常我随小王妃来到这绝情山庄,都是大门敞开,怎么今日关闭起来,有些蹊跷,等我查探一番之后再说”,说着轻轻一跃,跳过高高的围墙进入山庄之内。

过了一会,大门突然打开,只见一个妖娆美人手持一条绵鞭,另外一端紧紧的勒住安容的脖子,安容脸色紧绷非常痛苦,站立不稳,那妖娆美人却嘴角含笑朝易寒看了一眼,突然盈盈一笑:“怎么是个男人,我还以为是宁雪小姐来了呢?”

易寒朗声道:“先放了安容”,突然却咳嗽一声口中吐出鲜血来。

那女子一讶,打量着易寒,说道:“你中了最毒妇人心”,一语之后喃喃自语道:“看来你也是大小姐的附属”,说着松开了勒住安容的绵绳,淡道:“给你给面子吧”,一脚朝安容踹去,易寒连忙上前将安容扶住,安容喘了口气,这才恢复过来,见易寒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突然责问道:“你干什么?”

易寒手自然的离开她的后背,没有说些什么却朝那妖娆美人看去,目光淡定,没有任何惊讶赞美之态。

那女子笑道:“便是刚才这番温柔举动,寻常男子便做不来,大小姐果然好眼光,看来你是被大小姐抛弃了,迟迟得不到解药,所有才寻到这里,只可惜啊,大小姐并不在绝情山庄,你恐怕要白走一趟了”。

易寒淡道:“我是来找宁霜的”。

听到这话,女子脸色一讶,看着易寒,充满诱惑的双眸却陷入思索,突然吐出声音道:“你就是那个让宁霜就算必死无疑也要叛出师门的人”。

易寒心中一颤,露出内疚的表情,却没有应答。

只听那女子冷冷笑道:“假如真是这样那倒复杂的很,看来你跟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有关系,庄主对你恨之入骨,让她失去她疼爱的弟子,你倒送上门,这样倒好,让我将你擒住,在宁霜的面前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看她屈服不屈服”。

安容脸色一变,对着易寒低声说道:“这女子武功高强,我先挡一挡她,你先逃跑”。

那妖娆美人见安容举动,似乎知道安容的心思,轻声笑道:“来了就跑不了了,还是乖乖受擒,姐姐我会温柔一点”。

易寒并没有任何举动,依他现在的能力根本跑不掉,而且他来此正是想看看这绝情山庄的主人到底是何人物,对着那妖娆美人说道:“我来此正是想见庄主一面,请小姐引见”,似客人来临的口吻,将妖娆美人刚才的威胁言语化之无形。

妖娆美人朝易寒招手,媚态笑道:“进来吧”。

易寒对着安容道:“你先回去吧”,说着就朝那妖娆美人走去,突然脚下一绊,却踉跄摔倒,此举惹得那妖娆美人扑哧大笑,“唉哟,病的可不轻,走路都不稳了,要不要姐姐扶你一把”,话虽如此,她却没有行动,打算一直看易寒的笑话。

走了几步的安容突然回头看了易寒一眼,有些紧张担心,一想到应该立即将此事告诉小王妃,决然回头,匆匆下了台阶。

妖娆美人的笑声并没有对易寒造成太大的心里影响,该走的路,他还是靠着自己走完,站在妖娆美人身边,淡道:“请小姐引路吧”。

妖娆美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见过的男子不少,你也算是不赖”,说着转身走到前头领路,也没有再取笑他,尊重并不是别人施舍,而是靠自己赢的,这妖娆美人似乎考虑到他的身体,故意放慢了脚步。

山庄里都是女子,看不见一个男子,看见易寒,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只是这样一个病怏怏的男子并不能引起她们多大的兴趣,瞥了一眼之后,移开目光忙着自己的事情。

索女转身看了易寒一眼,见他双眼目空一切,心中一讶,果真是个奇男子,如此美艳繁华之色,在他眼中竟如草木一般,并不能引起他半点分身,此次乃是师傅与大师伯相约的十年比试之期,就连三师叔也来了,到底是将他暂时安顿下来,还是立即带去由师傅处置呢,想起山庄之内并没有供给男子居住的场所,于是下了决定。

尾随其后的易寒似一副行尸走肉,脸上看不出有半点人性化的表情,然而他并不是行尸走肉,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只不过对七情六欲的表现淡了许多,生死、惊讶、恐惧、担心都是那么的普通。

第九十八节 三仙子

易寒身子虽然变得单薄,但是他依然如高山屹立,巍然不倒。

当然在别人眼中易寒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让她们好奇的是索女怎么带这样一个男子进入绝情山庄,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就是让宁霜放弃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索女将易寒带到一间古朴古色的房间门前,索女停了下来,易寒也跟着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之后,易寒见索女没有任何举动,问道:“为何不禀报?”

索女淡道:“庄主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想见你,门自然会打开”。

易寒道:“你不禀报,她怎么知道来者是谁,是如何确定见是不见”。

索女道:“见谁都一样,重要的是想见不想见”。

易寒哈哈大笑,“好一个重要的是相见不想见”。

屋内突然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绝情山庄绝不容许有男子来污秽”,屋门突然打开,一股强烈的罡风朝两人吹来,索女与易寒顿时被这股罡风吹的连连后退几步,院子里的树枝还在摇晃摆动。

索女稳住身形忙道:“庄主!”

那把冷冷的声音又传来:“索女,你为何带男子进入绝情山庄”。

索女忙道:“庄主,此人是宁霜的情人”。

这个时候易寒已经跨步朝大门方向走去,说道:“庄主,那我就不请自进了”。

索女脸色一变,此人如此大胆,那里知道不知者无畏,在易寒想到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又不是猛虎野兽,那里知道屋子里的女子比猛虎野兽不知道要凶残多少倍。

易寒步入房间,这是一个简单到极点的房间,对,简单,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没有雅致的梳妆台,墙上没有任何书帖图画,落入眼前的是一张圆形小桌,摆一圆形灰色素雅坐墩,除此之外再外它物,连必备的床帐都没有,一个灰衣女子坐在坐墩之上,身体纹丝不动,闭着眼睛,像老僧入禅,清静、恬澹如云。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很美,易寒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盘腿坐下,突然咳嗽了几声,仙子魔迹轻轻抬起手臂,手腕轻轻一甩朝易寒指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滞,她的眼睛还是闭着没有张开,只见她嘴唇轻轻动了动,“我痛恨你身上的味道”,突然易寒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道向自己袭来,他的身子向后翻滚,直到滚出了房间,一股梅花般的幽香扑面而来,大门又自动关上。

“索女,去将宁霜带来,我要在她的面前将这个男子杀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口吻。

索女离开,过了一会将脸色苍白的宁霜带来,宁霜的表情是冷淡的,似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情绪发生半点变化,在看见易寒背影的一瞬间,她将有些酥软的身子立了起来,她慢慢的朝易寒走了过去,一双眼睛盯着易寒,很专注,连阳光正面照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也不能让她的眼睛闪烁一下,她无数次梦想着一个真实的拥抱,在这一刹,她平静的心湖已经掀起惊涛巨浪,心中热焰燃烧,潺潺的记忆如突然一夜之间满树花朵,让人心情惊喜。

宁霜张开双臂,从背后将易寒搂住,跟想象中一样,暖暖实实的身体,却让人如此满足。

易寒闻到属于宁霜身上的味道,他并没有回头,双手摩挲着她环扣在自己腰际的手背,不再似曾前一般光滑细嫩,有些干皱像一双老人的手,易寒有些惊愕,突然转身,一双眼睛凝视着宁霜,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白了一大片,亲眼看见朝思暮想的人,而宁霜却变得又老又丑,和印象中那个美丽天下无双的女子完全不同,她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只有两人最后分别是的眼神还是一模一样,看着这双眼睛,易寒情不自禁的吻上她干裂的嘴唇。

能坦然接受这一切如沧海桑田的改变,所有的爱恋依然如昔,甚至更加深刻,这种爱的方式,有更深厚的意义。真爱,在相见的时刻,展现了动人的力量,不管宁霜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宁霜。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逝难寻觅,容颜易老,真心不变更是难得。

宁霜露出微笑,易寒此刻也没有以往那种神采飞扬,浓墨重彩之气韵,透过易寒一双眼睛,宁霜爱他的一颗心。

此刻两人似零零落落,萎靡不振的落花枯叶,惺惺相惜。

连索女也不禁被两人凝重的举动,双眼流露出来真挚的情感所感动,这就是爱,让宁霜愿意放弃生命的爱恋,模糊中索女似乎偶然中在黑暗中看见光明,这丝光明越觉越真越娇滟。

这一刻是宁静安谧充满喜悦满足的,直到一个灰色的身影打破了这一瞬,两人同时望去,目光淡定。

仙子魔迹缓缓的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的从她双眸之中绽放出无数寒芒,这寒芒似浸透至两人体内,让两人感觉身体已经被无数把剑刺入,周围平静如常,但位于仙子魔迹对面三人,都感觉到她那又煞又寒的气势,宛如身处千丈冰窟之中,又似被无间地狱完全包裹。

易寒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双如此邪恶且充满仇恨的眼睛,这还是属于一位道骨风仙的女子。

仙子魔迹道:“霜儿,我说过你会后悔”。

宁霜微笑道:“我做任何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

“我杀了他,你也不后悔吗?”仙子魔迹并不想杀了宁霜,只要宁霜还是原来的宁霜,其他人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宁霜知道易寒今日必死无疑,对着他说道:“连累你了,你不该爱上我”。

易寒还没回答,只见毫不征兆的,一丝凌厉冰冷到极点的白线朝易寒胸口袭去,莫名的又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一朵莲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轻飘飘的在空中,淡白娇嫩,美的惹人心醉,突然这朵莲花在空中迸散开来,片片花瓣飞舞而下,落到草地上,石子小路,落在石凳石椅上,落在一边清清的池水之中,落在所有人的头上,肩上,花碎如雨,空气能弥漫着淡淡清香。

一个女子突然出现,沐着轻风缓缓走来,散开的长发仿佛天上的银河瀑布,眸子放射着温柔的光芒,腰肢软柔好似在妙舞一般,盈盈霓裳慢垂霞袖,莲步乍移奇态千变,衫裙微颤,那身线似那雨后莲花,冰清玉润。

此女正是清香白莲,仙子魔迹朝清香白莲看去,清香白莲径直朝仙子魔迹走去,眼中只有她一人,她的脚步缓慢,似在探寻更美妙的境界。

仙子魔迹道:“自久以来,我杀人你救人,我杀一百个,你便救一百个。”

清香白莲轻轻一笑,情绕眉梢,身上散发着那种沉浸其中的韵味,说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让你感到害怕”。

仙子魔迹道:“我谁也不怕,包括你”,说着手指朝清香白莲指去。

只见清香白莲霓裳衣衫贴身澎湃向后鼓动,映出属于女子的玲珑曲线,她的身形却纹丝不动。

“师傅,你怕不怕”,清香白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仙子魔迹收敛起眼神中杀意,露出尊敬的神色,从口中吐出一字,“又敬又怕”,南宫婉儿留下她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象,无论她变得多么强大,永远印在心头。

只见跟在清香白莲身后的一个女子却走到易寒的身边,眼神有些疑惑,认真打量了一会,才确定道:“师叔,真的是你,师傅说闻到你的骚.味,我还不太相信”。

易寒正思索着仙子魔迹与清香白莲之间的关系,突然脱柔之言,顿时错愕:“骚.味?”

脱柔师叔二字出来,仙子魔迹淡定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朝易寒看去,神态之中深意十足。

清香白莲道:“他是师傅的弟子,也是你我的师弟,怎么,你还要杀了他吗?”

仙子魔迹淡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杀他了”,言语云淡风轻,似乎完全就没有过杀易寒的念头。

清香白莲对着易寒说道:“师弟,还不快叫师姐”,她看出易寒中了最毒妇人心,自己虽有办法医治,但是却要让易寒受一番折磨。

易寒心中大为欣喜,想不到这庄主竟是自己的师姐,那宁霜的病是不是也有救了,连忙对着仙子魔迹道:“师姐,请你医治好宁霜的病”。

仙子魔迹冷声道:“你让我徒儿叛出师门,这账还没跟你算,凭一句师姐就想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易寒心中一凛:“看来这个师姐可完全不像清香白莲那么好说话”。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你不必担心,这病我能治的好”。

仙子魔迹朝清香白莲看去,冷冷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否则就不要怨我不念同门修道的情分了”。

清香白莲盈盈一笑,也不说话,转身颇有深意的朝院子门口望去。

易寒等人好奇,不知道她看着门口干什么,突然他脸上的表情却惊呆了,被那不施粉黛的美丽,苦行僧式的美丽惊呆了,没有华丽的服装,一件粗布僧袍,没有奢华的饰品,只有手腕的一串佛珠,更没有一头秀美的头发,她光着头,没有片缕发丝,但她依然亭亭玉立、清纯如水。这种美丽,让华丽的词藻黯然失色.....只有简单、干净、祥和。

她是什么人,为何心灵如此干净,贪嗔痴了而无踪,平和喜悦却轻易可见,她是什么人,身上闪烁着一颗温暖喜悦的心,天寒地冻的环境,自从她出现,欢乐瞬间遍满虚空。

如此神韵,让神仙都失色皆痴,如八万四千天女同展颜,齐向地上洒温暖,恍惚难言。

第九十九节 道法自然

此女是谁,看着她便似在听着禅诗佛语,不知不觉中这一切已融入你的精神,浸润心脾,明心净性了。

仙子魔迹也将目光移动到她的身上,只听她说道:“时间还没到,为什么要提前见面”。

女子目光淡定,说道:“见面也是一种缘分,我既无意间出现在这里便是冥冥中注定的”,她站立着的姿态实在优美极了,仿佛是飘浮在云端,,那样的悠然自若,又如纤尘般飘逸,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根本想象不出来那种场景。

她有种温和的气质引着易寒欲与她亲近,这种感觉似母亲一般温暖,又似姐姐一般关怀贴心,易寒带着好奇的目光入神的打量着这个神秘女子的一切,她的一切就似乎一副极其丰富的画卷,生动而让人忍不住要去触摸。

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越来越近,近的面对着面,就像手中拿着镜子,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模样。

易寒手指轻轻触碰在神秘女子的脸庞,手指轻轻拂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指尖感觉置身于清凉流水之中,又滑又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胆地做这些动作,只感觉心头没有任何压抑,随心所欲的释放自己的本心,他感觉无比的轻松,似乎曾前一般。

神秘女子还是安定、平稳、收敛、沉静的神态,而易寒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身心感觉身心都处于中澹闲洁,韵高致静的状态,奇妙,美妙。心志清晰,彷佛心中再没任何谜团,他所烦恼忧愁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神秘女子突然和蔼的对着易寒说道:“你是佛门有缘人”。

易寒脱口而出:“你是说我要出家当和尚”。

女子笑了,“你目明心慈,有佛门慧根!前半生注定颠沛流离,尝尽伤痛离别,然后有所悟,可求得半世安稳,你的命运一生比较极端,切忌贪欲,不可心性过高,反得一场烟云一场空”

易寒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如傻如狂的神态。

女子又道:“理想的追逐从来都饱含艰辛,佛家打坐参禅,道家远行求义,此乃涅槃,人之一生起起伏伏,唯一能让人解脱的便是精神,此乃禅佛之心”。

易寒心中有强烈的宿命感,他曾想过自己是个政治奇才,针砭时事,或战场浮沉,力挽狂澜,或洞察世间,功成名就,而这一切让他的精神惟之所困,难求本心,刚才在触摸她脸颊的那一瞬就是他的本心,他的真想这么做,而他也这么做了。

世间礼俗设定了条条框框,强行迫使你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而易寒一开始根本无视这些礼法,这让我心随所欲无拘无束,再到后来身上背负着重担,却反而放不开自己,也许在世俗人眼中他变得成熟,通达人情世理,而单纯才是禅佛所追求的,修佛就是一个循环,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神秘女子将手掌按在他的肩膀上,“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

易寒醍醐灌顶,感觉自己身体上所有的痛苦都不存在一般,自己的双腿充满力量不似方才沉重,身上的苦痛认为它不存在的它就不存在,只是这么一瞬,他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些红润,气色也好了许多。

只听神秘女子说道:“师弟,你好些了吗?其实这些毒素根本无法对你身体造成伤害,然而你道法不坚,精神涣散。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切记切记”。

仙子魔迹脸色一讶,心斋青竹只需轻轻几语便让他自己解开身上的奇毒,清香白莲也能解开他的毒,然而却过程却繁琐了许多,高下立判,十年过去了,心斋青竹的修为更加精湛,自己苦修十年还是没有胜她的把握。

清香白莲笑道:“师姐,就算师傅在此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心斋青竹微笑道:“就算能做到师傅也不一定会去做,亦人亦仙亦魔,无痕无迹,谁也看不透她,你永远不会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三仙子成三角而立,易寒扶着宁霜位于中间。

只听仙子魔迹对着心斋青竹道:“当着他的面,我们再比一次”,说着仙子魔迹将手指朝易寒指去。

“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易寒疑惑问道。

清香白莲淡淡笑道:“因为你是一个男子,世间只有两个男子有资格站在这里,而你是其中的一个”。

易寒依然疑惑,宁霜低声道:“你是她们的师弟,自然能与她们平起平坐,而且你还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另一人是谁?”

“茗山王师!”清香白莲依然一脸笑盈盈,似乎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

仙子魔迹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朝清香白莲冷冷看去,心斋青竹却依然一副中澹闲洁的神情。

只听清香白莲笑道:“师弟最喜欢风流韵事了,我也爱讲闲话,既然要让他做个公证人却也不能让他糊里糊涂”。

易寒问道:“什么风流韵事?”

宁霜低声提醒道:“你不要问”。

只听清香白莲却叹息道:“问世界情为何物,仙子也会堕凡尘”,“那茗山王师深爱你家大师姐,那知你大师姐全无感觉,一心佛道,却偏偏有另外一个仙子爱上那茗山王师,纠结其中无法自拔,却怨恨世间为何有一个心斋青竹”。

仙子魔迹冷冷说道:“我所欲,我所求,自在由我”。

易寒朝心斋青竹看去,喃喃道:“不争而争,不得而得,师姐修的是魔道还是佛道”。

心斋青竹应道:“天下大道本是一家”。

仙子魔迹道:“五年前,我们曾约定派出一人进行生死对决......”话说一半,身形一动,毫无征兆的,宁霜落到了她的手中,对着易寒道:“师弟,你若答应代表我出战,我就医治宁霜的病,并且给她自由让你们两人双宿双飞。”

易寒心中一颤,朝心斋青竹看去,对手是她吗?自己完全没有胜算,除非师姐故意让步,然而让步的结果是以生命为代价,她是否会这么做。

清香白莲一讶,让易寒出战?易寒虽然是师傅的徒弟,可是他的武道与自己三人相差甚远,怎么可能是拂樱的对手,仙子魔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易寒朝宁霜看去,只见宁霜露出微笑,对他摇了摇头。

易寒看着仙子魔迹冷声说道:“师姐,为什么是我?”

仙子魔迹眼神透露出一丝邪恶,尽情大笑,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痛快过,“因为你必胜无疑,当结果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奇妙”。

易寒道:“假如我败了呢?”

“只要你答应我,无论胜败,我都还宁霜一个自由”。

易寒决然道:“好,我答应你!”

心斋青竹纹丝不动的身体这才微微一动,然而她这一动却是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讲。

宁霜被仙子魔迹带走,索女也离开,只有清香白莲与易寒还呆在原地。

脱柔出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师傅,易师叔怎么会是对手,二师伯又为何如此自信”。

清香白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到易寒的身边,问道:“你为什么答应”。

易寒道:“我不想让问题变得复杂,有简单而又干净利落的办法为什么不应下来”。

清香白莲问道:“难道你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生死?”

易寒一愣,“我没有想过,我只是知道我理应为宁霜出战”。

清香白莲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师弟,你变得越来越可爱了,放心,师姐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师姐是最有人情味了”。

易寒讶异的看着她,只感觉她此刻好像一个女人,洁白无暇映着几抹红晕,两道细长的弯弯柳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扑闪扑闪水灵灵的眼睛充满灵彗,小巧高挺的俏鼻,红润饱满的樱唇,简直就跟脱俗一样美丽,顿时热血沸腾,什么也没有想,冲着樱唇一口吻下去,只觉得无上的快乐飘飘传来。

他的双手不知觉的搂上了清香白莲的腰部,只感觉她臀儿微颤,庄重而不失少女的曼妙矜持,胸口能感觉她饱满的胸襟紧紧压迫自己,发丝荡着他的肌肤,给他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

易寒肆意满足自己心中所欲所求,直到唇分,他才发现自己吻的这个女子不是脱俗而是清香白莲,清香白莲红润的嘴唇还残留着易寒留在上面的湿润,她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莹光,似黑暗中诡异莫测的妖姬在舞动着,就想幽灵一般瞬间就能占据你的灵魂,让你是去生命。

一旁的脱柔一脸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师叔竟敢这么大胆亵渎师傅,而让她感觉震惊的是,师傅居然没有任何拒绝并给师叔重重的惩戒。

易寒呆滞惊慌,说道:“我认错人了”。

清香白莲脸上露出妖娆妩媚的表情,轻轻道:“没有关系,师姐最有人情味了”。

易寒如释重负,突然他感觉身体有撕心裂肺的剧痛,这种疼痛不知比最毒妇人心发作的时候要痛苦多少倍,他痛得几乎要扒开自己的脑皮,将自己身体一块块拆下来,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去挣扎,这种痛苦只是过了一瞬,他却感觉千万年那么长久。

清香白莲收回了银针,其实她只不过在易寒身体上的痛穴扎了一下便收回来,然而只是这么一下,易寒的脸容已经痛苦的几乎扭曲,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七孔流出血丝,假如知道这美妙一吻所换来的代价是这般痛苦,打死他也不敢,可是那一吻是在无意识,情不自禁。

只见清香白莲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易寒脸上从七孔流出来的血迹,温柔道:“师弟,师姐最有人情味了。”

那手帕每一下拂在易寒脸蛋上,都让他的心神为之恐惧颤抖。

他低下头,还没从恐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清香白莲蹲着,裙子覆盖在她的大腿上,裙摆下端一双布鞋之上露出一截小腿,洁白如玉,美丽的完美无暇,发丝长的垫在到地面之上,让冰冷的地面也多了一丝温柔。

易寒情不自禁的又想去触碰,突然,他缩回了手,朝清香白莲看去,此刻她脸上带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超然,一双属于女子温柔眼睛尤其让人难忘。

清香白莲突然将目光移到易寒的双眼,一双明亮的眸子充满着兴趣,突然伸出手捉住易寒的手触碰自己脸颊的肌肤,“人性让人忘记自己的本心,恐惧也是其中的一种。以智慧破恐惧,直面恐惧,以信念破恐惧,万象皆空,以修为破恐惧,深入识海,以真性破恐惧,赤子之心,无知无畏。这是大师姐想告诉你的。”

易寒吻上了清香白莲的额头,清香白莲却露出淡淡怡人的微笑,显得娴静而优雅。

第一百节 来救

突然外面传来浩浩荡荡兵马齐动的声音,蹄声如雷,易寒回神,说道:“什么声音?”

清香白莲道:“好多人,可能是大军来到绝情山庄的门口”。

易寒打算去看个究竟,清香白莲却显得懒洋洋不是很在乎,说道:“我累了,回去休息”。

易寒看了她纤美修长的背影一眼,盈盈巧步却透着慵懒风情,只感觉师姐实在是太诱人了,女子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找一个男子,仙子魔迹不是也堕入凡尘吗?

易寒朝山庄大门口走了出去,山庄内的人也匆匆朝大门口赶去。

走出山庄大门,绝情山庄的女子陆续集合,索女箭女也在其中,共有百人之多,这么多佩戴各式各样兵器的女子聚集在一起,倒是从未见过的景象,而数十层台阶之下的空地之上,有着数百骑兵,统一黑色布衣,外罩贴身棉袄,只见个个人似,马如龙,人矫健,马骏勃。

当前一匹黑马尤其扎眼,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乌背长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骑马的是一个女子,人马合一,看上去宛若游龙。

马背上的人儿,身段婀娜,英姿飒爽,神容娟秀冷静,亮若星辰的眸子正视看着前方。

索女冷笑道:“宁雪,你以为你带着这几百人就想攻打绝情山庄,你以前在这里白呆了”。

宁雪淡淡笑道:“是吗?”目光却巡视着那群女子,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前方传来山摇地动的震动声,众人居高望去,只见前方山谷拐口,沙尘翻滚,疾风般迎面朝山庄卷来,隐隐可看见人数众多的配搭兵器的步兵部队出现。

索女脸色一变,想不到宁雪如此大动干戈。

后面步兵部队在离宁雪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列队站好,排成几列,士兵手中拉起弓箭,目标直指绝情山庄。

千军万马,气势雄壮。

只听宁雪朗声冷道:“我要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只要把人交出来,我立即撤退,否则让绝情山庄片刻化为灰烬。”说完手一举,身后第一排的士兵点上火箭。

索女心知肚明,宁雪要的是什么人,这事她却做不了主。

易寒涌到人前,宁雪目光如炬一眼看到,冰冷的脸色稍微有些暖色,只因在众人面前不宜表现的太过亲近,暗暗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她今日来此一是救出宁霜易寒,二是顺便与绝情山庄有个永远的了解,她可不想永远被绝情山庄牵着鼻子走,虽知道师傅武道高深莫测,但她今日也是有备而来,身边所带乃都是济宁派的绝顶高手,许多人的辈分比自己的父亲都要老,当初仙子魔迹闯入济宁派,打伤父亲抢走宁霜早就在她意料之中,这样就逼迫这些老家伙不得不出手了,一个门派的底蕴永远不似外表看上去那么浅薄。

一个女子连自己的父亲亲人都可以当做棋子使用,这应该可怕到什么程度,也就是她身为女子身,否则定成就霸王之业。

双方对持,索女这边虽个个身怀武艺,但面对对方千军万马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要对方一轮弓箭下来,这边已经死伤殆尽,还谈什么抵抗,就是火烧绝情山庄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一支犀利的神箭突然朝宁雪疾飞而去,快似流星,一马突然迎面朝神箭疾风奔去,蹄声如雷,只见他高高跃起,手中马刀一出,神箭顿时被击落在地上,紧接着他稳稳的落在马背之上,众人朝这人身手矫健的人看去,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着寒衣,腰佩马刀,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马靴,靴上配有匕首,身后还背负一把大弓。

众人不知道宁雪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如此的厉害人物,易寒心中一惊,却联想到了更深入的方面上去,一百多年前,有一支非常恐怖的杀手骑兵部队,他们人数不多只有数十人之多,号称燕云十八骑,这支骑兵部队游荡在大漠和草原之中,每次出现时,都给这些异族带来一次惨绝人寰的大杀戮,让北敖与西夏闻风丧胆。

他们身着寒衣,腰佩马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神出鬼没,并且个个都带着面罩,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当时北敖曾入侵大东国,燕云十八骑曾突袭,一夜变杀了三千多人,这可是真正的以一敌百。

当时曾有人这样评价燕云十八骑,“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然而后来边境处于和平,停止交战,这支恐怖的杀手部队也渐渐退隐幕后,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再出现过,济宁派创派百年,莫非便是燕云十八骑的前身。

易寒心中一颤,这样的部队若人数众多,可算得是一支神兵,宁雪若拥有这支骑兵岂不是如虎添翼,联想到济宁派的保家护国扶弱惩恶的纲义,易寒更确定这个猜测。

燕云十八骑隐蔽了百年,这太久了,如今局势是应该重现昔日威名,而映在眼前的就足足有数百人之多,这该是一股如何恐怖的战斗力。

易寒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只可惜这一些注定不属于他,乃是宁雪家族的势力,就算以宁雪的身份也是靠着掌握西王府的小王妃身份。

在那个黑衣老者露出这一手之后,门口众女脸色顿变,从不以为意变得十分严峻,这样厉害的人物从那里冒出来,她们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西王府有这样的军队,而眼前确确实实有着数百个穿着同样衣衫骑着黑色骏马的人物,倘若他们个个都似刚才这个老者这般厉害,别说宁雪身后还有大队兵马压阵,就是这数百骑兵也够她们折腾了,箭女的箭术她们心知肚明,那是百丈之远穿心而过,避都难避,更别说在半空中截下来。

仙子魔迹无论武功如何高强,真要以一敌百,终究不能,现宁雪偕数百骑高手与大军俱来,如果双方真得要动起手来,绝情山庄定难逃化为灰烬的命运,除了仙子魔迹一人能确定逃脱意外,谁也无法确定能离开这层层包围,宁雪处处光明正大与仙子魔迹闹矛盾,原来还暗藏有杀手锏。

只听宁雪周遭传出一阵喧哗叫嚷之声,“速速放人,否则一个不留”。

忽听从山庄内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宁雪,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是我最大的骄傲”。

这声音也不如此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众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心中想,宁雪的师傅,看来就是那个闯入宁府,打伤掌门,掳走宁霜的神秘女子,目光齐刷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次大动干戈,出动数百名高手,所有对付的正是她,宁雪名义上的师傅。

宁雪朗声回道:“师傅,你挡着我前进的路了,从一点看上去,我们的师徒之情也算不得什么,我说的对吗?”

笑声传来:“不错,这么多弟子之中也只有你领悟了我的精髓,有资格当我的衣钵传人,你再狠毒无情一点,师傅也不会怪你”。

只见众女朝两旁一分,一个女子缓缓从中间走了出来,面对前方阵势,她淡定从容,年纪似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年轻,跟人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身边一名老者对着宁雪问道:“她就是仙子魔迹?”

宁雪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却认真的盯着仙子魔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完全没有半点松懈。

但仙子魔迹停下来的时候,瞬间宛如成了一座雕塑,一动不动,那脸上的微笑也凝固了,让人感觉这个女子无论使出多大的力道也无法撼动她分毫。

宁雪身边的众人顿时稳住心中,不敢有半点疏忽,从看见仙子魔迹,他们就感觉这是至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虽然她外表看上去娇弱弱,一刀就可以劈成两半,但这些身经百战的高手的眼中,却立即能捕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那种似晴天霹雳的危险,谁也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这让他们完全忽视了仙子魔迹的美丽,当美丽在男子眼中不再成为第一要点的时候,那就是有比美丽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去注意的东西。

只听仙子魔迹说道:“人我是不会放的,宁雪,让师傅看看你无情狠毒到何种程度”。

易寒心里一颤,他不想让宁雪变得这样的人物。

在仙子魔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雪没有半句废话,高举的手猛然落下,第一排沾上火油的弓箭顿时齐发,朝绝情山庄射去,下起了密集豆粒般大小的火雨,众女见状顿时色变,宁雪敛容,她向仙子魔迹证明自己真的敢做出来,而且无需犹豫。

就在这时,只见仙子魔迹双手一抖,她衣袖上的纱线似抽丝一般,脱离她的身体,断成一小截一小截飞至天空,纱线垂直而上,便像突然间下起了绵绵小雨一般,而这小雨却往反向下,而且快的很,只听劈劈啪啪,陆续传来弓箭折断的声音,不少弓箭在空中断为两节,落到了地面,散落在山庄的台阶之下,这是如此神乎其技的本事啊,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也无法相信天底下既有这等人物,能做到这样,岂不是与神仙没有什么两样,一时之间,那些士兵看着仙子魔迹的眼神就似看到神仙一般。

然而仙子魔迹并不是神仙,她更像是一个魔鬼,就在宁雪周围的高手一脸震惊的时候,只见她双手又是一抖,赤裸着手肘处的衣袖又抽离,化作无数道在阳光下看起来无影无踪的白丝平行朝数百骑射击,感觉就好像一百个箭女同时射出神箭,众骑高手惊讶之时,瞬间从两边散开,马术熟练到人马合一,马看起来就好似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数百骑瞬间做出的反应,竟然没有半点混乱,反而似乎早就预备好的。

这些白丝大多数从马与马之间的缝隙穿过,只有极少数的落在马身之上,只见几匹骏马顿时倒毙不起,那几人俯身倒毙的马匹身边,露出伤心痛苦的神色。

痛苦呻.吟声一声接着一声,站在第一排手持弓箭顿时齐刷刷倒地一片,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杀人于数十丈之外,而且瞬间便取数十人的性命,所有人感觉好似做梦一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而是真真实实的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这个人叫仙子魔迹,她看起来跟仙子一般,可是她杀人的行径真的跟魔鬼一般没有留情,人如其名,身后士兵大军个个感觉自己身处死亡的边缘,心中产生恐惧,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仙子魔迹发出银铃般愉悦的笑声,她那片无衣缕的手臂是赤裸着的,白玉般纯洁无暇的手臂似一条美人蛇紧紧的勒住你的脖子,让人无法顺畅呼吸,确实出了仙子魔迹的笑声,所有人的屏住呼吸,全场鸦雀无声。

宁雪的目光却停留在那数十根弧线落入山庄,并没有被仙子魔迹击落的火箭,仙子魔迹终究是人不是神,要想完全阻止火箭落入山庄,除非横空拉起一道天网,然而出了神仙又有谁能做到,这世间却没有神仙。

仙子魔迹知道,然而她根本没有转身去看那些即将落在山庄的火箭一眼,似乎根本就不担心。

突然一个变化让宁雪脸色变得冰冷,那数十根烧的正旺的火箭突然见凭空熄灭,这番变化更让人感觉神奇怪异,不少人伸出双手望着天空,看是否下雨了,然而晴空万里,哪来的雨点。

宁雪脸色一变,高举手臂,手指动了动,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列队拉箭点火,那火点比夜空星星还要密集,这一次宁雪打算将绝情山庄淹没在火海之中。

易寒突然站了出来,大声喝道:“够了!”

宁雪刚要放下的手臂突然停了下来,只听一名老者在宁雪身边低声问道:“这男子是何人?”

宁雪没有回答,却道:“去将他擒来,不要伤他分毫”。

易寒只见一骑从众骑中驰出,马蹄似踏云而来,印在台阶之上如履平地,瞬间已近跟前,只见马上之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易寒这个时候才知道此人的目标正是自己,未近易寒,马上老者已经伸出无指。

就在这时,那匹骏马却以诡异的方式瞬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时间一下子静止了,所有人都好奇,就算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也应该还带有冲撞之力啊,怎么可能说停住就停住。

只见,马头之上突然探出一个白色的天鹅脖颈,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双摄人心魄冰冷的眸子,这时一双美丽的脸,嘴边还挂着淡淡而又让人感觉阴森的微笑,仙子魔迹!

刚刚他离易寒还有十几步的距离,众目睽睽之下,却没有人看出她怎么到达易寒的跟前,难道她可以瞬间出现在任何地方吗?这样的念头又让所有人心中一颤,她不是人。

马头垂下,马儿的身体依然保持奔驰的姿势,这个时候有人才发现,四只马蹄深陷台阶之中。

只见马上男子露出悲伤的神色,盯着马头,悲呼道:“青风紫”。

这时一只纤细晶莹的手却印在了男子的胸口,那双手臂是赤裸的,高贵而典雅,透着晶莹的光泽,那五根手指微微松开,美丽的就似一朵散开花瓣的百合,突然之间男子身体爆炸开来,连一块碎屑的看不见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散落在那光洁白皙的手臂上的点点艳丽的红色,所有人才恍悟,男子已经化为灰烬。

赤裸的手臂白红鲜明,恐惧蔓延到所有人的内心,只感觉周身毛骨悚然,他们看过不少断肢残体的血腥场面,却从没有一次比这干净的杀人手法让他们悸怕,死了却连个尸首都没有。

第一百零一节 师徒之间

易寒心中寻思,再闹下去可是个不死不休的场面,宁雪已经表现了自己的果断坚决,而仙子魔迹也有毒辣的手段给予回敬,师徒两人互不退步。

对于那个老者的死亡,宁雪平静的脸容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一双眸子冷漠将她的冷傲表现的淋漓尽致,她的脑中却不停的思索的对策,将仙子魔迹解决的对策,世间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有什么能让她在意,想想,这样一个绝情绝义的人几乎是没有破绽,凭着武力却很难将这个宛若天人的女子降服。

宁雪突然下马,独自一人往台阶上走去,大军突然一阵喧哗,不明白小王妃此举是什么意思。

她迈着轻缓的脚步,薄薄的白色裙腿覆盖在坚定的石阶之上,贴拖之间,轻柔的如此赏心悦目,每登上一个台阶,纤细修长的玉腿在裙内映出一个纤纤的轮廓来,盈盈柳腰仿佛被被风一吹就会折断,此刻她变得是如此柔弱,惹人怜爱,连女子都感觉想将拥在怀中,所有人都将她当做一个弱女子看待,早就忘记她是这支大军的首领,早就忘记了她是那个扬言就要绝情山庄化为灰烬的那个人。

白裙裹着她美妙的身姿,流畅的曲线似山峦一般起伏有致,她好像在演绎着一曲美妙的舞蹈。

易寒沉浸其中,只感觉自己正与宁雪翩翩起舞,他跟所有人一般目光陷入沉迷之中而不能自拔,他情不自禁的迈下台阶朝宁雪走去,而他身边的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宁雪,没有人理会易寒要去干什么,她们的眼中甚至没有易寒这个人,没有千军万马,只有一个宁雪。

易寒奔驰到宁雪的跟前,似见到高贵的仙子一般俯下身子来,宁雪停了下来,一双白色的绣花鞋印在石阶之上,微微低下头,一双眸子充满兴趣的看着易寒。

陌生而又熟悉的阵阵幽香让易寒的心产生微微麻木的感觉,只感觉这一刻是充盈的永恒。

宁雪完美的娇靥上露出夺人心魄的淡笑,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她的身上,然而她的眼中只有易寒,这种眼中几乎刺破了易寒的灵魂,只感觉这双眼睛颠倒众生,妩媚苍生,突然她伸出手轻轻的按在易寒的头上,易寒身子突然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宁雪杀了他。

仙子魔迹一直保持清醒,这是媚术中的最高境界“颠倒众生”,或许所有人都深陷其中,她却不会,只是在看见她动手杀了易寒的一瞬间,她的心头却是一荡,充满了愤怒,只感觉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在这时,仙子魔迹突然感觉有一物从她后背穿透而过,低头一看,只见金色的箭尖之上沾上了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干净的地面之上。

所有的人顿时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神仙一般的人物也会中箭,所有的士兵心中有一个念头,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仙子魔迹的表情是那种冷若骨髓的冰冷,她看着不远处那个挂着淡淡微笑的女子,只有她敢兴起杀了自己的念头,而且付诸行动,她想要将这个最疼爱的弟子用最狠辣的手段折磨她,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无法运气,身上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

众多女子立即奔赴她的身边将她围了起来,个个一脸紧张。

“庄主——”,紧张的叫唤声络绎不绝。

仙子魔痕挥臂冷声道:“滚开”,含怒而出,若往日早就死伤一片,只是这一次却连将人推开的力道都没有。

宁雪低头看了躺在地上的易寒一眼,又迈着步伐往台阶上走去,嘴边淡淡说道:“我寻遍大江南北,才找到一种可以克制你的毒药,便是灵气萨满教的千年涎水,师傅你要死了,徒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

仙子魔迹笑了笑,“宁雪,你不愧为我的好徒儿”,一双眸子却朝东边方向望去,神情是神秘庄重的,眼神是充满遗憾。

宁雪又道:“师傅,你有什么心愿?宁雪愿意替你完成”。

索女愤怒喝道:“宁雪,你这个叛徒,弑师灭祖”,突然转身冷冷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退离有百丈距离的箭女,刚才从背后朝仙子魔迹的射去的一箭便是宁雪所为,朗声道:“箭女,没有想到你也是个叛徒”。

箭女一声不吭,回应她的是一支射向索女胸口的神箭,索女绵鞭一甩,神箭在离她不远处落下,紧接着索女朝箭女所在的方向奔驰而去,只要靠近箭女一丈之内,对方必死无疑。

箭女跃上屋瓦之上,快速移动。

仙子魔迹一直盯着东方,一声不吭,宁雪却看着她,似在等待她最后的心愿。

当仙子魔迹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身子一动不动,只听有人悲呼道:“庄主!”

紧接着传出悲痛的哭泣声。

宁雪转身对面的千军万马,朗声道:“一个不留!”她可不想留下余孽,整日提防有人来暗杀自己。

但听蹄声如雷,数百骑疾风般卷上台阶来,那些台阶在骏马蹄下,几乎不是障碍。

突然只听一声好似钟磐的声音灌入所有人的耳中,“南无多罗树王胜德如来”。

杀气腾腾的马儿突然高高扬起前蹄,长嘶不止,均停了下来,而马上之人严肃敛容的神情也慢慢变得平静,杀气全无,也并不驱赶马儿继续奔驰,张望这声佛号的来源之处。

宁雪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身边传来一把轻柔和蔼的声音,“女施主难道就不怕杀孽太重,业障难消,伴随一声吗?”

宁雪看去,却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穿着粗布僧袍,没有头发的神秘女子,宁雪轻轻挥了挥衣袖,表情沉稳,淡淡道:“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口吻尽显雍容华贵的王者气度。

心斋青竹一声眸子看着宁雪,好似夜阑人静时一束光芒,为迷路的人指导方向。

宁雪露出微笑,轻轻别过脸去,看着地阔天空,将心灵释放,任思绪徜佯,有一种静谧深远的意境。

心斋青竹道:“何人能解救你于无边深渊黑暗之中”。

宁雪发出畅快的笑声,“一束明灯足矣”。

宁雪知道这神秘女子是个高人,自己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也就干脆不打算逃,她的慈悲心,自己就没有生命危险,朝易寒刚才躺下的地方望去,空空如也,心头却是涌出一丝恐惧。

众人见数百骑不再杀来,纷纷将宁雪围了起来,一女举剑朝她刺去,“我杀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妖女”。

剑离宁雪寸许距离,便再也刺不下去,只听心斋青竹道:“我擒下她乃是为了解决这场纠纷,并不是为了杀她”。

宁雪看着要杀了她的女子,微笑道:“他日,我定将你扒光衣服吊在大街之上供人观赏”,想不到飘飘若仙的宁雪也会说出如此邪恶的话,莫非近墨者黑。

那女带着愤怒仇恨耻辱,狠狠的盯着宁雪,宁雪似胸有成竹,对她毫不理睬,一双眼睛却搜寻易寒的下落,突然看见一名女子将易寒背在身后,双眸一冷,顿显杀意,在易寒身边一个看上去妖娆多姿,却又纯洁如莲的女子朝她看来,那眼神似乎穿透她的心灵,心中一颤,怎么又出现如此人物,她与仙子魔迹相处多年,岂会看不出清香白莲的厉害之处。

清香白莲似乎有意惹宁雪生气,让脱柔停下来,轻轻的抚着易寒额头上的发丝,一脸爱怜,突然一个举动,咬了一片花瓣吞入口中,檀唇动了动印在易寒的嘴边,似在喂着他服下。

宁雪的脸色一边,愠怒中带着警告。

清香白莲很注意细节,两片嘴唇不知道摩擦了多少遍,易寒嘴角流出花汁,她便用舌尖一挑,卷起那花汁探入易寒紧闭的嘴唇之中。

做完这一切,清香白莲转过头朝宁雪看去,玫瑰般鲜艳的漂亮嘴唇挂着微笑,晶莹的双眸中仿佛隐藏着万千风韵。

在像宁雪示威,要当着她的面抢走她的男人吗?还是她只是想挑逗一下宁雪的情绪而已。

宁雪并没有大怒,相反美丽的脸容露出了冷静和睿智的神态,散发出女子独立自主并不为男子所羁绊的淡定魅力,但是这只是宁雪的伎俩而已,她的内心并没有跟着平静下来。

索女返回,身上的衣衫有几道裂缝,表情流露出愤愤不平,看来她在箭女身上讨不到什么好处,来到宁雪身边,看见心斋青竹与清香白莲,顿时明白了整个局势,对着宁雪道:“让他们立即撤退”,所有的一切都是宁雪始作俑者。

宁雪充耳不闻,看都不去看她,心里却忍不住又朝易寒的方向瞥了一眼。

索女似乎察觉到这一丝微妙,突然拿剑架在昏迷状态中的易寒,威胁道:“让他们立即撤退,否则我杀了他”。

“随便!”宁雪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可是声音之中还是可以听到隐隐有一丝的颤抖。

索女嘴角一翘,冷笑道:“真的是这样吗?”

心斋青竹一动不动,在查看仙子魔迹的清香白莲,背身随手甩出一朵莲花,只见索女手上一松,长剑落地,那只手臂软绵绵垂下,再也举不起来。

索女本来就没有打算杀了这个男子,两个绝顶高手就在身边,岂会容她得手,她只不过想利用他逼迫宁雪妥协,想不到清香白莲却连让她利用一下这个男子的机会都不肯,只能无奈走到庄主的身边,只看见庄主的手臂已经变得僵硬没有血色,似人死了好多天之后一般。

清香白莲眉头紧皱,表情严峻,她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没有医治之法,这种毒让师姐体内的血液凝固,气血乃是全身之气,没有这些,师姐根本无法依靠自身能力抵抗,猛的转身来到宁雪的身边,说道:“拿出解药”。

宁雪狡猾道:“我既然要杀人,又怎么会愚蠢到留下解药,你听过千涎水之毒,这是灵气萨满教对付魔鬼的毒药,无药可治,中者必死无疑”

“有药可治,灵气萨满教神殿之中,有一味神药,名叫落羽,乃是鬼美人王蝶尸体所化,此蝶便是生长在千涎石,饮用千涎水”。

宁雪一讶,众人望去,却是苏醒的易寒出声说话。

易寒走到宁雪跟前,说道:“带着你的人离开吧,这里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宁雪看了他一会之后,转身朗声道:“全军撤退”,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转身下了台阶,没有人再拦着她,一个人牵着她的神马在台阶下面等候,宁雪上了马背,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没有回头一眼。

所有的一切似乎烟消云散,易寒对着清香白莲道:“师姐,你能医治好宁霜的病吗?”

清香白莲摇了摇头,“我能但我不能医治。”

“为什么?”易寒疑惑问道。

清香白莲看心斋青竹一眼,又看了仙子魔迹一眼,这是她们的约定,“而我不能插手其中”。

易寒心中一惊,指着仙子魔迹道:“假如二师姐死了,那怎么办”。

清香白莲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却沉默不言。

易寒明白,那宁霜也就没救了,似清香白莲这种人,有些事情就是死也不能做,而这些行为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不救仙子魔迹,宁霜必死无疑,这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第一百零二节 人生何处不相逢

仙子魔迹处于假死状态,这绝情山庄的一切就由于另外两女做主,清香白莲留下来照顾仙子魔迹,她有能力维持仙子魔迹的生命,而心斋青竹远赴灵气萨满教取神药“落羽”,她单独一人立即出发。

索女等女将愤怒转移到宁雪的亲妹妹宁霜的身上,宁霜被关进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里,她们纷纷赶了过去,对宁霜进行一番辱骂,她们无法主使宁霜的生死,却将宁霜这个病人拉起来当做皮球踢来踢去,发泄心中的愤怒,直到将宁霜打的遍体鳞伤,宁霜就任着她们侮辱打骂,不反抗也不啃声,其实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她的生命之火逐渐消失。

清香白莲与心斋青竹各忙着自己的事情,将易寒撇在了一旁,易寒想立即去见宁霜,然而山庄里的众女却对他丝毫不理睬,也不约束他的行动,他身处奇怪的处境身份,当他跟随众女的步伐见到宁霜的时候,宁霜已经奄奄一息,她卑微的就似大街之上一个可以随意任人欺辱的老乞丐,易寒冲进入围殴的人群,将宁霜紧紧护住,怀里抱着宁霜微暖的身体,好像有无数刀子在割着他的心,让他痛到难以呼吸,宁霜闭着眼睛,没有一言半语。

众女或许打累了,或许发泄了愤怒,或许看在易寒的面子上,她们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两人,易寒突然转身冷冷的盯着这些人,她们根本无视自己,是自己太善良了,还是自己太弱小了,假如她似宁雪一般,这些人还敢当着他的面对宁霜狠下毒手而毫无顾忌吗?此刻她们根本无视自己,仙子魔迹师弟的身份只是让他得到对方的几分怜悯而已,只有自己的强大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易寒看着众女的眼神充满了魔性,这让众女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恐惧,她们似乎看到了一双跟庄主一模一样的眼神。

易寒看了她们一眼之后转过身,轻轻的摩挲宁霜苍白憔悴枯老的脸容,好似她还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一般惹人爱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离开了房间,幽暗的房间里安静下来,身心处在无间地狱的宁霜睁开眼睛看见易寒,感到格外亲切,露出了微笑,仿佛重回人间,可是宁霜身体受到伤害,讲不出话来,易寒见她胸口急喘,似乎想从口中憋出一句话来,易寒连忙说道:“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无非是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宁霜微微一笑,垂下头去,胸口也不喘了,她有些累,似乎想休息片刻,她苍老而丑陋的容颜只有微笑依然是那么美丽。

易寒说道:“是我让你向善的,可是这却让你遭受到欺凌侮辱,早知道如此,我宁愿你还是原来的宁霜。”

宁霜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似乎想告诉他,她在听着呢。

易寒唠唠叨叨的说起两人曾前的一些往事......不知不觉中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开心,时而露出爽朗的笑容,这个时候宁霜都会嘴边含笑静静的看着他,两人似乎忘记了此刻的艰难。

两人在这幽暗的房间里呆了两夜一天,除了几次出去取水,易寒几乎没有离开过宁霜身边,没人给他们送来食物和水,让两人自生自灭。

易寒走出院子,突然听到熟悉的琴音从远处飘来,他顿时入神倾听,脚步随着琴音传来的方向移动,这首《雪夜寒梅》乃是他年少所谱,当时是一个寒冷的雪夜见到窗外寒梅傲雪,梅花却暗香浮动,有感而作,当时他把自己想象成枝头上梅花,弹奏此曲,却屡屡半曲而停,这是生平一首谱写却弹奏不完的曲子。

易寒带着好奇心进入了一所院子,梅树绽放出色泽艳丽的梅花,只见前方窗前站着一个女子,侧对着他,她披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如身在云雾之中,仙袂飘飘。

易寒心中一惊,失声喊道:“拂樱”。

拂樱未应,静静站着,心绪飞远。

易寒立即走到窗前,伸手去拽她衣袖,说道:“拂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拂樱衣衫被扯,顿时回神,转身望来,这是一张肤如凝脂,温婉如玉,秀美绝俗的脸容,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月影般的柳眉微微皱着,让人心生怜惜,乌黑明亮的眼眸弥漫着淡淡的落寞与忧愁,在看见易寒的一瞬间,她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道:“我又在做梦了”,紧接的看了易寒一眼,又自语道:“师傅说天让我失聪,乃是引我入佛道,听不见世间污言秽语,明辨是非”。

易寒感觉惊讶非常,拂樱看见自己怎么会表现的如此淡然,似乎自己根本没有存在一般,他挥动着手臂,说道:“拂樱是我,你怎么了”。

拂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突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易寒一阵内疚,猛的伸长了脖子吻上了她娇艳的红唇。

拂樱一动不动,目光迷离,一时之间似乎很难分辨出真幻来,直到易寒的吻越炙热越激烈,她的心神才开始颤抖,靠近窗口,伸出双臂搂住易寒肩膀,用几乎不敢相信的口吻说道:“哥哥,真的是你吗?你知道我想念你,所以飘到我的身边来吗?”

两人隔窗亲昵的动作,美丽的似世间只有这一此,再也无法复制。

易寒干脆将拂樱抱了出来,让她双臂勾着自己的脖子,拂樱盯着他的一双眸子带着迷惑,幽思,似所憧憬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达成心愿,她的目光凝聚而深邃,突然又似乎少女含羞般的微微垂下眼睑,睫毛眨动之间,荡人魂魄富有女性的蛊惑力。

易寒笑道:“拂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拂樱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从易寒眼神中的疑惑却明白他到底在问些什么,“我跟随师傅来了,了结一段恩怨”。

易寒听到这话,心中一颤,心中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测,莫非拂樱是心斋青竹的弟子,那自己生死之斗的对手岂不是就是拂樱,他突然摇了摇头,不可能,老天不会这么恶毒的。

拂樱看出他脸色大变,轻轻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易寒笑道:“没事,见到你太好了,你师傅是谁?”

拂樱闻言,突然挣脱开易寒的怀抱,她衣着优雅端庄,却偏偏露出娇羞不胜的情态,全身散发出成熟妇人的风韵来。

拂樱低头不语,似乎在平稳自己的情绪波动,过了一会从抬头朝易寒的身后望去,说道:“师傅,这是我家哥哥”。

易寒一讶,转身回头,却看见心斋青竹,却不知道她出现了多久,拂樱真的是师姐的弟子,那拂樱岂不是自己生死之斗的对象,突然间他脑海里出现两个女子,两人都伸出手,呐喊着他的名字。

两人的举止岂能瞒的过心斋青竹,她有一双看透人情世理的慧眼,她只是看着拂樱,完全将易寒给忽略了。

一阵微风吹拂着拂樱额前的发丝,她微微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过了一会,心斋青竹才说道:“你坏了拂樱的身子,神佛不容,我不杀你,自有人杀你”。

易寒丝毫不惧道:“情.欲本性,为何要违反人道?这佛不修也罢”。

心斋青竹清明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思索重本心还是重佛道,她就这样似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站着。

易寒等了好久,却没有得到心斋青竹的回答,他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喊道:“师姐”。

心斋青竹虽然睁开眼睛,眸子中却没有映出易寒的影子,神注之愈凝,黑瞳宛如无尽的星空,她身体的一切似乎凝固起来了。

易寒转身讶异的朝拂樱看去,拂樱淡道:“你给师傅提了一个难题,她解开问题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易寒问道:“若永远解不开呢?”恍悟拂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地上将问题写了出来。

拂樱淡道:“那师傅就永远这样站着”。

易寒突然牵着拂樱的手进入房间,拿出笔墨,写了一大堆的文字,拂樱越看脸色变得越严峻,最后说道:“哥哥,我不要跟你决斗”。

易寒点了点头写道:“我也不想跟你决斗,我可不愿意掺和到她们的恩怨之中,你帮助我带一个人离开。”她刚好要去西夏,南宫婉儿是三仙子的师傅,她一定能治好宁霜的病,这是他的打算。

拂樱点了点头,易寒突然看着外面一动不动宛如雕塑的心斋青竹,转身写道:“你师傅会不会插手”。

拂樱摇了摇头,“不过假如她知道,不会约束你的行动,却不准我离开”。

确定之后,易寒带着拂樱来到宁霜所呆的屋子,拂樱看见宁霜,脸色充满疑惑,认真的打量着苍老的妇人。

宁霜看见吹拂,露出淡淡的微笑,却颇有深意的朝易寒看了一眼。

易寒简单介绍道:“这是拂樱,这是宁霜”,说着在地上写了“宁霜”两个字,又对宁霜说道:“拂樱听不见声音”。

深夜,谁也没有想到易寒会偷偷带着宁霜离开,而且还带了一个厉害的帮手,她们似乎认定了宁霜离开这里就没有活路,而易寒也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却不知道易寒心中还有一个天人可以倚仗,无所不能的南宫婉儿,人情味十足的南宫婉儿,师姐们一点也不亲,还是师傅亲一点。

自从受心斋青竹一语点通,易寒心头的顾虑担忧似乎化烟消散,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人世间的一场游戏之中,自己无法逃离这个游戏,所能做的就是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易寒背着宁霜带着拂樱悄悄的离开绝情山庄,此刻的宁霜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弱女子,她不会再对易寒使坏了,千依百顺。

而拂樱在单独一人的时候是个冷漠高傲的女子,而在易寒身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千般依偎,万般依恋的小女孩,她的双眸绽放着奇异的生命力,那么动人,那么闪烁,时而温柔动人,时而婉约细致,时而娇艳妩媚,她目视前方,神情决定的看着易寒的后背,无论易寒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不再有分离。

第一百零三节 回归自我

三人连夜离开绝情山庄,过程竟顺利的让人不敢相信,原来心斋青竹取回“落羽”,清香白莲在为仙子魔迹医治,而山庄众女守护在屋子门口,全副心神都在仙子魔迹身上,自然也就没人想到易寒与宁霜两个病人能够独自离开。

走了一夜的路,天蒙蒙亮,易寒有些疲惫,喉咙有点干涩,想寻找水源,休息片刻,只见前方荒郊野外一处,有一条溪流,他走了过去,停下来休息,有些气喘的将宁霜放下,这才发现宁霜似个孩子一般睡着了,表情是那么温柔安详,轻轻的呼吸声似乎在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气味,易寒露出溺爱的表情,忘我的轻轻的抚摸她的脸庞,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抬起头迎上一双一双清丽幽怨的眼眸,突然见拂樱眸子两行清泪毫无征兆的留了出来,清澈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无声的滴了下来,神态悲戚可怜,不会吧,易寒心中大吃一惊,这样也可以哭出来,女子都是水做的吗?他连忙在地上慌张写道:“拂樱,乖乖乖,不哭了,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你告诉我,我一定改”,这么恶心的话他都能写出来,也就是心无羁绊的易寒才能说出来。

这话一出,拂樱泪水更是汹汹的涌出眼眶,眼神却是带着冷冷,绛唇紧紧咬住道:“哥哥,我的一片痴心难道还不能换来你的全心全意吗?”

她如何能不悲伤,她与易寒经历了无法煎熬才聚在一起,而易寒的爱怜不在她身上,却是给了一个苍老丑陋的老妇,叫她如何能释怀。

易寒一听,明白了拂樱正在吃醋,而且是很浓重的醋,他起身走到拂樱的身边,露出笑脸,在地上写到道:“我发誓,我对拂樱是真心的,全无半点虚情假意”。

拂樱闻言,脸色柔和的许多,恨在眸里、嘴边露出忿怒的,瞥了他一眼,转身朝小溪方向走去。

易寒呆呆着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感慨,拂樱小女子的姿态韵味十足,真是勾人魂魄,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她的身体包裹着一层裙纱,端庄雅步之间,那修长凹凸的体型,让人似乎能感受她的赤裸的完美身躯,她的诱惑力是如此的强烈,全身上下每一处都荡漾着明朗的媚惑,他突然有种欲望冲过去扒光她的衣衫,尽情的看着她那精雕美丽身体,多久他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喉咙有些干涩,喊道:“拂樱,你好美!”

拂樱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走到河边,微微弯伏,一手撩起裙摆,一手去脱掉脚上的布鞋,身体这么一弯,衣衫贴近身体,后背线条顿时明朗流畅,婀娜身段之下,香.臀丰耸浑圆,双腿纤细修长,五根纤纤手指是那般的精致细腻,还有那半扬起的一只晶莹雪白的小脚,此番女子独有姿态,真是美不胜收,引人遐思,易寒的所有心神完全被拂樱的一举一动给吸引住了,他可从来没看见拂樱这般美丽的情态,只感觉自从她长大之后自己与她相处的时间太少了,以至于现在根本对她了解不深刻。

拂樱撩起裙角,坐在一块石头之上,将白玉晶莹的小脚浸入溪水之中,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旁白一双白色的布鞋,好一个温润如水的女子,易寒心中有一个邪恶的念头,自己一定要哄她开心,得到扒光她的衣衫,想着想着,嘴边不知不觉流露出邪恶的微笑。

突然一声笑声打断了易寒的思绪,回头只见宁霜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宛若星辰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易寒,似乎在看他的笑话,只听她用着轻松的口吻道:“你还是原来的德行”。

易寒坐在她的身边,想跟她解释,又不知道从怎么讲,却哑口无言。

宁霜笑道:“我明白,这么美丽的女子又有谁不爱呢,何况她对你还如此痴心,这更让人无法割舍,何况你这色胚,我觉得你现在挺好的,你知道吗?在京城的时候你心里背负太多的东西,其实我更喜欢放.荡不羁的易寒,那为什么你要严肃呢?”

易寒深感宁霜对自己的理解宽容,她的大度更让自己在她的身边感觉到轻松惬意,一时之间他似乎无法相信这些话从宁霜口中说出,惊讶道:“你跟你姐姐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宁霜竖起一根手指,淡笑道:“我认定一种事情便会一如既往的走下去,无论丑恶,善良,还是情归何处,而宁雪不一样,她什么都想要,这妖姬以后有你苦头吃了”,她居然用这样的言语来调侃自己的亲姐姐。

若是前些日子,宁雪留下他心头的羁绊一定让他痛苦纠结,然而此刻却只像心头的一缕清风而以,润体微寒却不啄人,笑了笑:“至少我们之间有过美丽的回忆永远留在心头,这就足够了”。

宁霜突然朝坐下河边的拂樱看去,接着又对着易寒眨了眨眼,易寒一讶,不明白她的意思,严格来说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确定,只听宁霜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等我好了,陪你追求天下美女,要知道我对付女子的手段可一点也不比你差”。

易寒问道:“你一点也不吃醋”。

宁霜脸色泛出一丝红晕,心情看上去不错,爽朗笑道:“你之得,亦我所得,你之喜,亦我所喜。”

易寒凝视着宁霜,认真道:“我现在确定我看不透你,你这人总是变来变去的,让我捉摸不错你的真假”。

宁霜轻声道:“这一次是真的!”

她的神情口吻听到易寒耳中却感觉假的很,似一团烟雾,永远无法看到真实面貌。

宁霜不理睬他狐疑的表情,微微闭上眼睛,淡淡道:“别忘了给我拿点水”。

易寒打量着闭目小恬的宁霜好久,确定她真的好不在乎,这才转身迈着静静的步伐朝拂樱靠近,他的内心充盈着喜悦兴奋期待,心跳的飞快,

只感觉宁霜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着他,这种感觉奇怪极了。

他来到拂樱的身后,拂樱似乎闻到她的气味,身体轻微动了一下,又保持一动不动,易寒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轻轻的靠近她的后背,只感觉自己似在做贼一般,刺激而又紧张,将头枕在她的肩膀,青丝轻轻扫着他的脸庞,有一种欲望得逞的满足,但他的双手悄悄的环扣在拂樱腰间的时候,拂樱却似小女子一般做出一些嗔恼的举动来,肩膀不情愿的甩动了几下,捉住易寒扣在她腰间的手掰了开来,语气有些冰冷道:“你还来干什么,不要靠近我,更不准碰我”。

易寒毫不理睬,脸庞摩挲着拂樱的耳背,一双手挠着她线条明朗的脊背,宛如一个撒娇的小男孩。

“不准碰我”,这一次拂樱的语气变得有些警告的成分在内。

易寒非常碰她,这一次还碰的更过分,一双手竟丰耸浑圆的香.臀,拂樱浸在溪水中的小脚突然一抖,荡起的水波在阳光下摇颤着银光,“你......”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愤慨却又带着无可奈何的意味,随着易寒手上的放肆,拂樱小嘴发出宛转的急呼音,易寒完全沉浸其中,只感觉这饱满的地方是上天的杰作,却没有发现拂樱发红的小脸正透着一丝恼怒,易寒让她有种被羞辱的感觉,她突然站了起来,手提着易寒衣袖毫不留情就往冰冷的溪水中扔去,恼道:“想摸,到河里摸个够”,说完转身,提着白色的布鞋,赤脚离开,那一袭薄薄的白色衣裙抚着她凝脂白玉的小腿,那轻柔的如此的赏人悦目,背影是那么圣洁而不可亵渎。

河水冰冷入骨,他却感觉痛快极了,周身浸在清凉舒爽,干脆尽情沐浴起来。

拂樱走了几步,脸上露出了内疚的神色,缓缓转身,表情也温婉了许多,看见易寒愉悦的笑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心中暗暗念道:“哥哥”。

易寒尽情沐浴,突然发现一物砸在脑袋,有些疼,摸了摸头,四处张望,却发现拂樱又坐在原来的石头之上,一双小脚浸在水中荡了荡,唤起轻微的波纹,浅笑嫣然,一双眸子顾盼生姿的看着他,姿态绰约妩媚。

易寒哑然失笑,这石头定是拂樱扔的无疑,她以前会不时调皮一下,便问道:“拂樱,是你扔的石头吗?”

拂樱收回目光,低头看着那双荡着水波的小脚,温柔、恬静、娇嗔、羞赧,当中蕴涵着万般美姿妙态。

易寒游到她的身边,捧着她的双脚溺爱的贴在自己的两边脸颊,卑微的抬头看着她,青丝、红唇、黑眸、月眉、瑶鼻,女子所具备的一切美丽,撩起男子原始的爱的一切,让男子温柔如水的一切。

只听拂樱用关切的语气轻轻道:“哥哥快上来,水太冷了”。

易寒上了岸,衣衫湿润紧贴着他的肌肤,男性的躯体几乎完全映照出来,拂樱眉目透着几许羞涩的浅笑瞥了他一眼,俏首低垂便转过身去。

易寒却故意走到她的跟前,拂樱顿时怔了,突然踉跄后退几步,幸好易寒伸手将她捉住,否则失足落河而去。

拂樱咬着嘴唇,轻轻说道:“哥哥松开。”

易寒却突然一手将她搂入怀里,怀中顿时有了一个软绵绵又香幽幽的身体,两人身体紧贴,却让拂樱的衣衫也湿了,贴了一小会,易寒才松开了她,湿裙贴身,印出一些轮廓来,曲线玲珑,红色亵衣亵裤若隐若现,诱惑迷人。

拂樱垂下头,修长的睫毛颤了颤,突然看见自己湿裙贴身下,自己身体几乎赤裸,忙做出掩羞动作,单臂遮胸,玉腿交并挡住要害,自然的美丽,一波波向易寒袭来,冲击着他心扉。

易寒哈哈大笑,走到溪边,手捧起溪水往脸上一泼,一阵清脸凉,舒服极了,再喝了几口清凉的溪水,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许多。

拂樱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看着易寒,一脸温柔,没有冷傲,没有冰霜,这个女子此刻充满了生命力。

随便捡了些器具盛了点水喂了宁霜,站在身后的拂樱一双冷冰冰的眸子带着敌视看着宁霜,拂樱依然是那个高挑孤傲,冰霜如玉,淡然冷漠的拂樱,只不过在面对易寒,她才会表现出小女子的那种依恋温婉。

突然拂樱目光朝一处望去,只见一个背着弓箭的少女从这边走来。

箭女走近说道:“易公子,宁雪小姐派我在此等候,接你们回镐京城”。

易寒一讶,问道:“他怎么知道我在会出现在此”。

箭女道:“宁雪小姐让我等到公子出现为止,我们走吧,前方树林备有几匹骏马”,说着她的目光却看了神情冷漠的拂樱一眼,又看了看虚弱苍老的宁霜,宁霜小姐不再美丽,这易寒却深爱如初。

易寒不再多想,有接应最好不过,他可不想被人追上,又回到那绝情山庄。

箭女主动背起宁霜,易寒也没反对,他对宁雪有足够的信任,到了树林,几人骑上马匹返回镐京城,一路上均有人暗中接应,不用一盏功夫便回到了西王府,有人安排易寒与拂樱住在一起,宁霜却被另外安排到别的地方。

易寒打算见了李思,返回函谷关前往西夏,他如今在镐京已经拖延了好些日子,若出了变故,两国交战就麻烦了,托安容请李思来见,一会之后安容返回,却说李将军已经提前一步返回函谷关,但是有给他留下一封书信。

易寒拆开信看了起来,这才知道李思提前离开是有原因的,说到底是与宁雪闹僵了关系,被宁雪赶走的。

原来李思按照易寒的建议向宁雪提出让出函谷关,让宁雪划出陇南地区让他驻军之用,哪知宁雪却毫不犹豫的拒绝,卧榻之侧岂容猛虎安寝,宁雪自然不会留下这样一个遗祸,她并不是真的要攻打华中王府报仇雪恨,只不过想进一步控制西王府的兵权,与华中王府的仗自然要打,不过只是做做样子,没有必胜把握,绝不会拼死一搏,至于函谷关,李思不撤也得手,想釜底抽薪,这可没门,至于李思主动将函谷关让给华中王换的报酬,她却也丝毫不惧,华中王本就没有攻打西王府的打算,这仗打是不打完全控制在西王府的手中。

易寒看完之后,心中寻思,她怎么如此斤斤计较,难道她真的为满足自己的野心而将自己撇弃吗?他不得不对宁雪产生猜疑,这道裂缝让两人很难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想到这里他立即请安容禀报,见宁雪一面。

宁雪这边却坐在床边,对宁霜轻轻道:“身子感觉怎么样了?”

宁霜淡淡问道:“这如此大动干戈是为他还是为我”。

宁雪笑道:“我的好妹妹,你真的以为姐姐无情无义吗?我为你们两人,这分量压的我这些日子喘不过气来了”。

宁霜笑了笑:“我不信,我与易寒一定还有利用的价值,你才会如此大胆鲁莽”。

宁雪眼神露出疑惑,自言自语道:“鲁莽吗?大胆吗?若不是早就做好完全准备,我岂能在师傅面前安然身退”,说着轻轻拉着宁霜的手,“你放心,以后她再也无法限制我们两姐妹的自由了,你是想跟着我还是跟着他?”

宁霜反问道:“不是都一样吗?”

宁雪摇了摇头,“不一样,跟着我要蒙受骂名,跟着他一世英名,有些事情他不能去做,注定要我来做,我们走的是不一样的道路”。

宁霜问道:“宁雪,你是真情还是假意”。

宁雪嫣然笑道:“有区别吗?我注定已经无法自拔了”。

这句话含义很深,是说对易寒的爱无法自拔,还是说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当镜子出现破裂,再如何修补也无法似曾前一般完美。

第一百零四节 宛如初见

安容来禀,说易公子想立即见到她,宁雪点头道:“请他来大厅相见”。

姐妹两人对视了一眼,宁雪淡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去办”,离开屋子,特意留了两个婢女在门口等候宁霜的差遣。

易寒走进大厅,宁雪雍容端庄的坐在正中大炕之上,一身白色的裙子覆盖在她那凸凹有致娇躯上,配上那优雅从容的微笑,显得格外的优雅迷人。

易寒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好像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显得那么的陌生,他走到厅堂中间,宁雪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呆呆站着。

宁雪笑道:“还不快点坐下,愣站着干什么?”

这句亲昵的话让易寒找到曾前的一丝熟悉,他往一侧的椅子走去,突然停下脚步朝宁雪所坐的大炕望去,意味深沉。

宁雪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你别妄想”。

易寒嘴边露出一丝讪笑,调戏道:“不知道何人能与小王妃共坐呢?”

他本来只是带着调侃的心情说出这句话,说者无心听着有意,听在宁雪耳中却成了尖锐的讽刺,脸容顿时一绷,心中恨道:“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因为你,竟对我说出这番恶毒的话来,我内心所承受的折磨你又岂能体会到一分半点”。

不悦之态稍显即逝,反而却故作姿态扑哧笑了起来,“怎么,你妒忌了”。

这笑容充满野性与热烈,灵动的笑声温婉萦耳。

这是向易寒挑衅,她似一匹无法降伏的野马。

易寒看着她,整颗心莫名变得兴奋,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萦绕在鼻尖,味道是那么浓烈,千丝万缕的缠在自己的身上每一处,肌肤,心脏,连灵魂包括其中。

她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了,只要她是宁雪,一个颠倒众生的绝代妖姬就足够了,看见她能撩拨自己热烈的心就足够了。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朝一侧的椅子上坐去,这并不是示弱,这样的举动有更深的涵义。

宁雪挪动一下身子,身子朝大炕的一侧卧靠去,一手托着脸颊,表情随意慵懒,白色长裙之内隐藏着一双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你什么都看不见,却不得不去联想裙内的一双腿到底是什么样,平坦窄小的纤腰,诱人饱满的胸襟,长长的秀发如瀑布般垂在肩膀上,发丝尾端轻柔的散落在大炕之上,她似一个横卧在连绵起伏的山脉的美人,白色的衣裙就像轻柔的云朵。

这种令人呼吸停滞的美,让易寒的心神顿时为之所摄,只听宁雪懒洋洋道:“你找我什么事情?”宁雪无法冲破心理障碍与易寒亲密如初,可是她又忍不住的去与这个最爱的男子调情。

易寒咳嗽了一声,稳住心神,朝她看去,“我......”待看见她惊心动魄的动人曲线,又忍不住痴痴的看着,到嘴边的话不知觉的停了下来。

宁雪对着着他妩媚一笑,这一笑却是相由心生,她真的感到愉悦轻松,这一笑却让易寒心加速跳动了一下,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她还在戏弄我,就是我真的冲过去将你抱住亲吻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想到这里,心中突然一颤,又有何不可呢?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脸上带着讪笑朝宁雪走去,他看上去想一个风流公子要慢慢俘虏一个女子的芳心。

宁雪脸上一讶,不知道为何易寒前后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她只是想跟易寒调情而已,可没有打算真的亲密,这让她心噗通跳的飞快,有些紧张,猛的端坐起来,一脸端庄优雅,妄图借此震慑易寒。

易寒见此,莞尔一笑。

在能清晰的味道易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男子气味时候,宁雪顿时感觉情迷意醉,却端正脸容正色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讪笑道:“想干什么你心里清楚,叙叙旧不可以吗?”眼光却火辣的流连在她美妙的曲线之上。

宁雪本该冷言相喝,可是她终究做不出来,她感觉对待易寒不应该如此冷漠。

易寒继续朝宁雪靠近,近在两人面对着面,易寒居高临下盯着她,说道:“前日在绝情山庄门口,你摆了我一道”。

宁雪想与他犀利的眼神对视,心里已经输了一阵,却如何能坚持住,别过脸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利用。”

“哦,这么说你在利用我了”,易寒问道。

宁雪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是肯定的,她却不想因此伤害易寒的心,说道:“我师傅武道深不可测,千军万马也拿她无可奈何,只能委屈你了”,不得不承认这番委婉的言语比正面回家让人心里好受一些。

实际上易寒却根本不在意,他思考问题会往更深一点的层面上去想,他会认为宁雪是想救自己才这么做,而不单单停留在利用的层面上。

易寒淡淡道:“没有关系,我心甘情愿被你利用”。

易寒的话像一阵春风轻轻柔柔的吹进宁雪的心中,他脸上的笑容像往日一般熟悉,宁雪感觉自己是快乐了又悲伤,她颤颤道:“我们不要再谈这些无关的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她想与易寒调情,可真正动情,她却害怕退怯,她怕控制不住投入易寒的怀抱,激情过后却背负着深深的内疚,太理智的女子绝对不好对付。

易寒迈出脚步,宁雪惊道:“你想干什么?”,说着双手护住自己的身体,不自觉的做出一副防守的态势,回神却发现易寒只是轻轻的坐在她的旁边。

易寒问道:“难道我在你眼中只是欲求不满吗?”

宁雪心松懈下来,笑道:“你本来就是个色胚,还记得吗?那一次在画舫......”

“说对了”,易寒未等宁雪说完迅速打断,将宁雪搂住,很自然的,情人之间的一搂,手指接触那雪白轻柔的衣裳,连着一层薄薄的纱裙贴在宁雪的肌肤之上,易寒感觉自己的手指似鹅毛一样轻,而它包含的涵义又是那么的厚重,宁雪不是妓女,能触摸她的身体只能是她的爱人。

修长细腻柔若无骨的鹅颈之上的一张脸并没有望过来,易寒从宁雪的侧脸,看见她白皙的肌肤泛出一似淡淡的绯色,淡淡的体香沁人心脾。

易寒挪动身子,两人的侧臀贴近,口鼻中呼出的气息拂在宁雪脸颊,荡的耳边几根发丝漾了漾,宁雪微闭的双眼透出一股诱人之极的媚态,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吐气如兰,女子的香风也是勾人邪恶的事物,宁雪流出汗水,雪白的肌肤上那点点滴滴是那么的晶莹,便似荷叶上的露珠一般剔透无尘。

易寒的掌心贴紧纱裙,缓而有力的爱抚着,慢慢的往上,摸索着她的脊椎,这样的放肆在情人之间并不过分,宁雪转身看着易寒的容貌,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捕捉到什么,无需多久,在宁雪目光的凝视下,易寒脸上便显示出邪恶的占有欲,惟美色所倾倒的欲望,这不是无尘的纯爱,这样更好一些不是吗?自己的美貌绝色让易寒忘记了某些东西,她朝易寒露出微笑,含着几分女子的柔弱,面容凛然又似高高在上的冷笑,两颊淡淡的红晕又似情人朦胧的微笑。

易寒全心打量着宁雪身上的每一分,无论哪里都是美的无可挑剔,他太过入神以至他并没有发现宁雪已经转身凝视着他。

只不过她的表情很冰冷。甚至比城堡给人的那份冰冷感还要强烈。仿佛直入骨髓,胜似两极。裴韶被她静静坐在那里的倩影完全吸引住,他将手移动到宁雪的肩膀之上,褪下她的长裙,雪白柔润的肩胛,天蓝色的抹胸纯净而优雅,撑起乳鸽般柔和的优美曲线,易寒将手指落在上面,软绵绵的触觉刹那间如触电般掠过他的身体,他的心一下子烧了起来,嘴唇贴在宁雪饱满丰腴的女子圣女峰,亲吻起来,脑袋眩晕,让人迷醉其中。

易寒吻着,扯下抹胸,传达对宁雪的爱恋,当他发现这一切只不过单方面的索取,而并没有得到宁雪的任何回应,猛然停下朝宁雪望去,宁雪笑着看着他,她的微笑看起来竟像娼妇一般,那种任易寒施为而不会付出真心实意的心态。

易寒整个人突然愣住了,宁雪笑道:“怎么停下来了,你不是想得到我吗?我的身子还完整无缺”,说着宁雪站了起来,素臂去揭下衣领,白色纱裙缓缓顺着她的身体滑落在地,凝脂白玉般动人的身体和纤细修长的玉腿完全展现在易寒的面前,玲珑婀娜的女性躯体,起伏优美的如水一般的柔美,纤丝所制的亵衣包裹绰约玲珑的敏感部位,那白色的肌肤沐香而出。

易寒似乎受到莫名的侮辱,宁雪将他当做一个嫖客吗?他所做的一切那里有一点是在亵渎欺辱她,他突然大声咆哮道:“你给我滚!”说着转过身去,不再看这美丽的躯体一眼。

宁雪缓缓穿上衣裙,用狐疑的口吻道:“你不要?”

一语之后,淡道:“这不是你的家,你没有资格让我滚,我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头也不会的往大门口走去,宁雪忙招手道:“你要去哪里?不是找我有事商量吗?”

易寒停了下来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转身却看见宁雪一脸淡淡的笑意看着他,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说道:“过来吧,我们谈正事”。

易寒厚着脸皮坐了下来,宁雪笑道:“坐那么远干什么,我们之间有那么生分吗?”

易寒气的快要爆炸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想跟她纠缠此事。

宁雪却道:“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你还是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刚才不是任你施为吗?”

第一百零五节 无不散的宴席

易寒苦笑道:“你不要再刺激我了,我宁愿你反抗一下胜过你一动不动”。

宁雪突然一脸愧疚道:“对不起,我刚才确实有点生你的气,可能你没有看出来”。

易寒一听这话,猛的一愣,却喜道:“原来是你在故意惹我生气的”。

宁雪微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这么做了,也是我是小女子,心胸比较狭隘吧”。

易寒笑了笑,摊了摊手,表示对她的性子无法捉摸彻底,又显得那么无可奈何,自从大病痊愈,他的心态又回到了以前,不再那么擅长隐忍,随性而为,宁雪心事重重,却无法看到这一点,语言的诞生原本就是为了两人能更好的交流理解,但本末倒置的是,发展至今有些人却宁愿咽在肚子里也不肯将心里话讲出来。

宁雪微笑道:“刚才你说了那么多话,口渴吗?要不要我让人给你倒来一杯茶水”。

“不......”,话说一半,易寒却突然改口道:“好的”,他没有这个必要,但是答应下来,也就相当于领了宁雪的情,不再计较刚才的一切。

宁雪脸上露出浅笑嫣然,让下人端来茶水,沁人心肺的茶水入喉,两人神态趋于平静。

易寒说道:“小王妃,我来找你是有事与你商量”。

宁雪道:“你既然叫我小王妃,我就不与你讲人情了,一切公事公办”。

易寒想不到宁雪见缝插针,倒真有点优秀政治家的本色,笑道:“好吧,我就与你讲公事,你也不必特意让步”。

宁雪轻轻摇头,“我不会让步”。

若是别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一定不爽快,但易寒倒也释然,他对宁雪的心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相信这个女子会不了解,然而有些感情,不是你一片真心就能获得回报的,也许当中存在着太多太多的阻拦。

易寒调笑道:“真的不让步?”

宁雪点头认真道:“真的不会让步”。

“好”,易寒决然道:“西王府既要攻打华中王府,必路经函谷关,函谷关是所属朝廷的驻军要关,你凭什么带领大军通过关口?”

宁雪道:“向函谷关驻军将领请求放行通过”。

易寒笑了笑,说道:“宁雪,我以为你多聪明,试想一下,何人敢大胆放这足够将中原地区的搅的昏天暗地的大军通过,假如你兵锋朝北,函谷关驻军统帅岂不是背了一个大罪,再者说了,假如你无法战胜,退回镐京,前有关口,后有追求,岂不是作茧自缚”。

宁雪淡道:“依你所见该如何是好”。

易寒决然道:“将函谷关占为自己,进可攻退可守。”

宁雪笑道:“我正是这么想的”。

易寒一讶,“那你为何拒绝李思的建议”。

宁雪微微上翘的嘴角蕴含着睿智的笑意,这让她看起来透着一股高贵而又大气的气质,“我就知道你绕来绕去,就是想说这个问题”,一语之后淡道:“李思敢挡我去路吗?现在是他来求我,不是我去求他,凭什么答应他如此苛刻的条件”。

“话虽如此,但你总归得给别人留下一条去路,这样做不是逼人太甚了吗?你让他无处容身,他不拼命反抗才怪”,易寒立即反驳道。

宁雪道:“我是想给他一条去路,但是这一切要等西王府大军到达函谷关再来商议确定”。

易寒道:“未雨绸缪不是更好吗?”

宁雪道:“那样的话,我就有更多的资本,李思也无法再跟我讨价还价”。

易寒摇头道:“你不懂李思这个人,他是个硬骨头,若不是先前我与他晓之其中利害关系,他连想都没有想过与你讨价还价,宁雪你别玩火,你以为关中四军是吃醋的吗?就算你有把握清除关中四军,最后也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到时候如何在与华中王府决一死战”。

宁雪不语思索,确实如易寒所讲一般,但她的真的目的并不是华中王府,而是朝廷,然而将李思的部队安置在陇南地区实在是一个大的祸害,这是在自家的后院养只一只老虎,而且这只老虎的不是圈养起来,可以随意伤人,惟小利而酿祸端此为兵法大忌,有的时候忍疼割爱,一劳永逸会更好一点。

宁雪淡道:“假如不得不战,那就让我先去函谷关再取华中王府”。

易寒失声讶道:“你好大的魄力野心”。

宁雪嫣然笑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为报家仇而不顾一切,那里有你说的什么魄力野心”。

话虽如此,易寒却心知肚明,这一切是看在别人眼里所想的,实际上并非如此,宁雪是不想吃大亏。

易寒心中苦笑,公事公谈,他根本无法说动宁雪,却陈恳问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实现自己的宏图大业,将天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吗?”其实他想问的是,当初你做一些不是都为了我吗?

宁雪沉吟不语,她自然能听懂易寒这句话的意思,说道:“我现在只是一个女子,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世俗对女子的感观,但是有一天另外一个新的身份可以代替我女子的身份,我所拥有的权利就能与男子一般”,突然说道:“一个雄才大略的英雄人物一生总要对不起某个人不是吗?但是比起他的成就,那一些都不足为道”。

易寒点了点头,“好大的志向,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依靠在男子身边的普通女子而已”。

宁雪脱口道:“我是这样的女子,但......”,说了一半她却停了下来,改口道:“我有自己的价值,就像你一样一生并不只是纠结于男女情爱,这一些也并不是整个人生的一切,它只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而已”,宁雪反过来教训易寒。

易寒听完哈哈大笑,他的思想超前,若是寻常男子,如何能忍,自然破口大骂“她不安分守己”,站在男性群体的位置上,她确实该骂,然而从宁雪个人的方面来看,她这么做又无可厚非,凭什么她只是一个附庸,而不能有自己精彩有价值的人生,为何一定要将她定格成一个女子。

宁雪见易寒大笑,表情很冰冷很冷傲,沉声问道:“有什么可笑的,在取笑我不自量力,痴心妄想吗?”

易寒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没有,大东国有两大奇女,南有玄观,北有虎女,我觉得应该加上一个,西边的小王妃”,他不吝赞美:“你们身为女子身,却有一颗不亚于男子的雄心壮志,此点可敬可佩,世人都认为女子娇弱无能,只能沦为美色才艺之谈,恐怕今后会大为改观”。

宁雪感慨道:“易寒,这世间有多少像你一般的男子,多出几个,恐怕世间的女子要遭殃了,你让我感觉你是那么的特殊,独一无二,这也是我当初会迷恋你的原因,此人世间独此一人,何能不爱不珍惜”。

易寒哈哈大笑,有些脸红,“物以稀为贵,我并没有像你说的那么好,只不过稀少而已”。

宁雪冷脸嗔道:“我有说你好吗?你可恶到不可饶恕,不知道多少次我恨的想扒你的皮吃你的肉,方才泄恨”。

易寒说道:“是你自己心放不下,把自己摆到不是普通女子的位置上”。

“是,我就是要争,酿成今日局面是我不服气,也是你只不过把我当做红颜知己中的一个而已”,她手指易寒,傲然挺立的双峰因为激动而鼓动起伏。

易寒无奈的摊手道:“可惜啊,我是易寒,不是你想象中完美的情人,你因此而爱我,又因此而恨我”。

“我恨你吗?恨是假恨,爱却是真爱,世间就是这样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我也想开了,我努力过,也付出过,今生与你一恋已无怨悔”。

易寒说道:“你我都太年轻了,经受过的事情依然还太少太少,也许有一天我们才算真正的想开,也许那时候我们都老了。”

宁雪顿时伤感,却不愿意再易寒面前流泪,如何能在谈判对手面前落泪,表现出自己的懦弱。

易寒回归正题道:“既然你不想吃亏,我代表李思与你定下盟约如何,互有付出,这不算过分吧”。

宁雪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易寒道:“结为盟友,共为进退,互不侵犯,互相支援,当然前提之下,你必须信的过我”。

宁雪道:“我自然信的过你,不过你不怕我利用完你之后,翻脸不认人吗?”

易寒随意道:“失道寡助,我不认为你会放弃我这样一个坚定而又可信的盟友”。

宁雪笑道:“易寒,我承认你已经说动我了,我谁都不信,却偏偏信你,信你不顾生命危险单独一人来到西王府实现承诺,信你愿与我共生共死,信你心中的赤诚痴心”。

易寒笑道:“不是不说人情吗?为何又说出如此煽情的话来?”

宁雪凝视着他,坚决道:“这不是在谈情分,而是对你人格的肯定。”

易寒问道:“那你愿意不愿意,划出陇南地区,让李思驻扎军队呢?”

宁雪道:“这事我要与诸位将领商议之后再从长计议”。

易寒道:“你是否不好拒绝而在拖延我”。

宁雪淡笑道:“说白了,依你现在的身份根本没有资格与我讨价还价,但是身份是一回事,易寒又是一回事,既要定下暗盟,此事就不能草率,一切要按照规规矩矩来帮”。

易寒点头,“那好,这件事情暂时就这么定下来了”。

宁雪问道:“你何去何从呢?”

易寒思绪飘远,凝思不语,过了良久才道:“天下之大,何处是我归途,我也不知”。

宁雪垂下头,心头辛酸,她可以给易寒安排一个去处,然而他是一条龙,龙就该纵情飞翔,却不应该似马儿一样圈起来,心中暗暗道:“易寒,请原谅我的无情,不是宁雪不想在你身边,我等待着那一天,也请你等待忍受”。

易寒站了起来说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想让宁霜跟我一起走,你应该不会反对吧”。

宁雪点了点头,说道:“好好照顾她,她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易寒想带着宁霜去找南宫婉儿,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宁霜在病痛中死去,无论如何他也要救她,这是自己欠她的。

易寒淡淡道:“没什么事情,我今日就启程”。

宁雪语气平淡道:“好,你先回屋收拾行李,我会安排你送你们离开”。

易寒转身离开,宁雪突然脱口喊道:“易寒,慢着!”

易寒回头讶异问道:“还有什么事情?”

宁雪凝视着他却没有说话,良久才道:“你照顾好自己,若我下次看见你狼狈不堪的模样,我会生气的”,她其实想多看易寒一眼。

易寒笑了笑,“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就算我会,你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小王妃也不会有机会看到”。

宁雪多想大声喊道:“我其实不想当什么小王妃,我只想名正言顺的成为你的妻子”,但是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诚恳道:“一路顺风”。

易寒点头,已经再没有赘言的必要了,他头也不回的与宁雪别离,虽然心头有不舍惆怅,但终究了却了一桩心愿,至少她现在不会受任何人威胁,这让他感觉到安慰。

谁道不伤心,黯然销魂者,惟离别而已矣,何况是曾经的生死挚爱。

易寒带着拂樱与宁霜离开西王府。

草原之上,黑马白衣,骏马之上的女子白衣胜雪,一副衣裙迎风而荡,一双美丽动人又睿智坚定的眼睛静静的凝视前方变得越来越小的马车,

突然她将发髻取下,一头青丝飘洒下来,万千青丝万千思念,荡啊荡,越飘越远,绝美面容、冷傲的神情、孤高绝世的气质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人,

不再因为任何人而妥协。

辽阔无际遥可见,伸手欲揽触不及,草绿空留马印痕,晴空碧洗万里情。

第一百零六节 大局已定

野利都彦与刘年着急的等待着,他们已经等了十多天,这易大人还没有回来,就连坚信易寒肯定会回来的野利都彦也不禁有些坐立不安,早没有一开始的淡定。

李思提前归回,刘年与野利都彦就立即去见他,刘年拿着皇上亲手所写的通关文书责问起李思来,口口声声扬言要拿李思问罪,李思本来也在镐京憋了一肚子火,而且易寒的下落他也不知道,双方的谈话充满了火药味,李思差点就拿刀将刘年给砍了,刘年见李思凶相毕露以为这易大人真的出事了,也丝毫不惧,反正都是要死,怎么说也要堂堂正正。

最后还是李考拼命将火气十足的李思给拦住,才免去酿成命案。

返回屋子之后,刘年找野利都彦商量,他没有主意,没有这易大人,这西夏他也不用去了,若就此回京的话,他的项上人头也是不保,若是就此潜逃又累及妻儿家人,这一帮护送易寒的士兵个个一脸忧愁,只感觉这一辈子没有这么煎熬过,是回是逃,这个矛盾的念头一直在心里徘徊着。

野利都彦叹息道:“易大人若再不回来,这李将军可要酿成不可弥补的大祸了”。

刘年点头道:“是啊,两国交战,生灵涂炭,上品大人,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野利都彦在房间里渡步走来走去,思索应对之策,心中喊道:“易寒,你在那里,可别把我给坑了,狼主肯定饶不了我”。

李思这边忧心西王府大军临关,一边担心易寒的安危,也没有闲着,立即修书与关中其他三位将军知会一声,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写完让人快马将书信送出,在房间里愁了一会,突然李考来禀,说易大人回来了,李思一听大喜,只感觉所有的烦恼瞬间都烟消云散,匆忙出去相迎,马车在士兵的牵引下进来了营地,易寒神采奕奕走在前头,只见李思脚步匆匆迎面走来,见到易寒,猛的将他给抱住,激动道:“你回来太好了,我这里都快担心死了”。

其他士兵见统帅如此举动纷纷露出讶异的眼光,什么时候这易大人与他们的李将军有如此深厚的交情了。

易寒笑道:“李将军,你独自一人回来,可真不够意思”。

李思叹息一声道:“你以为我想吗?那小王妃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我被她逼的不得不离开”,说着就要领着易寒往大厅走去,“走,到厅堂我再与你详谈”。

易寒说道:“不急,我还有两位朋友在马车之内,她们不太愿意见生人,将军让士兵先退下吧”。

李思毫不犹豫道:“你们统统退下,让我和易大人单独相处”。

对此李考有些惊讶,李将军如此信任这易大人,若是马车之内是刺客,岂不危险,他让士兵退下,却单独一个守在李思旁边,怕有什么意外,易寒微笑朝李考看去,李思立即心领神会,朝李考看去,淡道:“你也退下”。

李考看了易寒一眼,委婉说道:“将军有什么吩咐,我也有个照应”。

李思自然明白他的想法,淡笑道:“你不必担心,退下吧”。

李考见李思如此信任这易大人,也就不再执意,退了下去。

易寒见人都退得一干二尽,这才解开车帘,让拂樱与宁霜出来。

李思突见一个美丽的女子与一个憔悴苍老的妇人,顿时感觉怪异,朝易寒看去,问道:“这二位是?”

易寒笑道:“是我的亲人”。

李思瞥了拂樱一眼,莫测此女也是小寒的爱人,这清冷孤傲的女子可是世间少有的美人,难怪易寒要让士兵离开,若被他们看去,岂不是躁动不安,拂樱也冷冷瞥了李思一眼,这见过无数血腥场面毫无怯意的大将军,不知为何怕了她的眼光,主要是她美极,诡极的眼眸!

再朝那憔悴苍老的妇人看去,她气色虽差,嘴边却挂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亲切可近,心中猜测,这一位又是谁,易夫人吗?心中却不敢肯定,易寒那些日子去了哪里,怎么无端端从镐京带回来两个女子,说道:“小寒,你倒是介绍一下啊,别让我一头雾水。”

易寒笑道:“这是拂樱,这位是宁霜,她们都是我的朋友”,然后又道:“这是李思李将军,函谷关驻军统帅”。

李思听着两人的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这两人到底是何人,不管如此光从气质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他贵为一军之帅,却不能表现的太过卑微,微微点头,表示见过。

那宁霜微笑点头回礼道:“久闻李将军大名,小女子有礼了”,说着行了一个淑女之礼。

李思感觉怪异,只感觉对方似双华少女,易寒知他疑惑,解释道:“宁霜患了病,所以看上去才会如此苍老,她还......”,说了一半转身对着宁霜笑问道:“我还从你芳龄几何?”

宁霜毫不介意,微笑道:“二十有一。”

李思大吃一惊,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子为何看起来如此苍老,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宁霜,这女子脸上没有半点悲伤黯然,恬静温和的神情,让人有说不出的舒适,暗暗赞道:“好一个心态平和幽润、沉静安然的女子,这足以让浮澡生涩的青春少女黯然失色”,李思看着宁霜的眼神立即流露出尊敬赞赏的神色。

拂樱静若清池一言不发,似融不入这世俗的礼数寒颤之中。

易寒说道:“李叔,我先安排她们住下再说”。

“好,我领你们先到客房之中”。

李思亲自领着三人到客房住下,易寒特别吩咐道:“拂樱,做事千万要冷静”。

拂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宛如幽静的湖面上荡漾起一丝涟漪。

安排两女住下,易寒与李思往客厅方向走去,路上李思问道:“小寒,我看你与她们关系不简单,莫非也是你的红颜知己”。

易寒点头道:“是的”。

“眼看就要兵荒马乱的,这带着这两个弱女子在身边,怕是不太妥当,应该想办法找个地方把她们给安置,此去三十里是新安县区,我购置一处房产,让她们暂时住下如何?”

易寒莞尔一笑,宁霜与拂樱可不是弱女子,若是贪慕她们的美色想胡作非为,可就没有好果子吃,笑道:“李叔放心,她们不是普通的女子,均身怀绝艺,在身边也可以当做保镖”。

李思一讶,“如此娇滴滴的女儿家,怎么可能是身怀绝艺,小寒你是故意在搪塞我吧”。

易寒苦笑道:“李叔,有些女子可不能光看外表,她们两人杀人可不眨眼”。

李思顿时咋舌,“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么可能杀人”,这实在出乎常规,心里却如何也不肯相信。

进入厅堂,两人聊起了公事,李思立即道:“小寒,西王府的小王妃否决了我的建议,真是憋屈,想做龟孙子,别人都一点也不给面子,你那个红颜知己,可不是普通的厉害,似乎知道我心里想什么,好多话我还没开口,就被她事前给堵住了,在她面前就好像四肢都被人捆绑住,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

易寒自然知道宁雪的厉害,她可是个阴谋家,却笑道:“李叔,此事我已经与她谈妥了”。

“如何个谈妥法?是不是答应将陇南地区划给我驻军?”

易寒点头道:“跟原来李叔提出的条件一样,你让出函谷关,西王府方面划出陇南地区给李叔你驻扎军队,不过这不再是交易,李叔你要与西王府方面结成盟友。”

李思讶道:“结成盟友,我为什么要跟西王府方面结成盟友,天下人都知道西王府又谋逆之心,我若与西王府结盟,其实不助纣为虐成了反贼同伙了,我一世英明何存?”

易寒笑道:“李叔与西王府房间做了这样的交易难道就不是背负骂名”。

李思决然道:“这不一样,我让出函谷关乃是因为局势被迫,为这帮士兵着想,大丈夫能伸能屈,图谋将来,可若是与西王府方面结盟,意义可就不一样,相当于叛离朝廷,投入西王府的阵营之中。”

易寒笑道:“暗盟如何?”

李思摇了摇头,“只要是结盟就是绝对不行”。

易寒叹息道:“这是她唯一的条件,假如李叔不愿意结盟,那我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

李思恼道:“小寒,她是你娘们,你怎么连你娘们都管不住,这样的女子实在是太可恶,连亲近的人都如此不肯让步”。

易寒苦笑道:“她现在是西王府的小王妃,李叔你哪一点看出她是我娘们了,我看不透她,所以请李叔将她当做一个男子看待,而不是弱质女流”。

李思道:“没有半点迂回之地?”

“没有,她知道让出陇南地区让李叔驻军是一个未来的大祸爱,若不能确定彼此盟友关系,她宁愿损兵折将与李叔一战,也不肯遗留此祸端”。

李思感慨道:“好气魄,好厉害的女子,如你所说,我不应该将她当做弱智女流,而是一个睿智的枭雄看待,世道变化,想不到女子也能顶起半边天空来”。

思索良久,却没有一战的信心,不是他示弱,而是根本没有必要,西王府想攻打的又不是朝廷,凭什么让他李思成为华中王府的先锋部队,这不是卖力不讨好的糊涂账吗?打又不行,不打又不行,可真让他为难啊,难道我真的要背负逆贼的名声。

易寒静静不语,过了一会,李思问道:“小寒,李叔想听听你的意见,我可是你爷爷的老部下,咱们关系亲的很,你可不要把我卖了”。

易寒朗声大笑,“怎么舍得”。

李思嘟哝道:“那可不一样,你们这些年轻人见色忘义,说不定你为了讨好你那绝色美人的欢心对谁都不客气”。

易寒笑道:“李叔觉得我有但傀儡的潜质吗?我堂堂一介男儿岂肯屈于女子之下。”一语之口诚恳道:“李叔,为大局着想吧,个人的名声又算得了什么,终有一天有人会明白你,大丈夫但求顶天立地,问心无愧,何惧污名秽语。”

李思愁道:“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旦上了贼船,抽身不得又如何是好。”

易寒听了这话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感觉李思是正直的铮铮男儿,他是一个好将领,太过正直却不是那些狡猾阴谋家的对手。宁雪到底想干什么,他也不知道,所有他也无法像李思保证,这不是一条贼船。只能说到:“李叔,你不能再一味愚忠了,朝廷必定会在乱战中被颠覆,改朝换代这是自古恒久不变的铁律,朝廷已经无法支撑这个四分五裂的国家,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把重心放在外族身上,无论何人成为皇帝,终究是汉人的天下,倘若外族侵占,我等将永世成为奴隶”,易寒终于将真心话说了出来,他以前也一直想挽救,但是发现天意不可违。

李思大吃一惊,脸色顿变,怒道:“小寒,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可以有此念头,你爷爷忠心报国征战一生,想不到你却有如此念头”。

易寒决然道:“我是大东国的子民,我为这片土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生活在这片土地养育我的百姓,却不单单为某个权利中心”,这是一个前潮的观点,为朝廷不就是为大东国吗?然而易寒却将两者区分开来。

李思心头一颤,陷入沉思,越想越觉得易寒这句话充满着道理,说到底不就是为百姓社稷吗?这才是根本啊,至于朝廷只不过是大众人的代表而已,假如他们无能为,换一换又有何关系,想到这里大吃一惊,我为何会有如此大胆的念头,颇有深意的朝易寒看去,“你这小子挺会蛊惑人心的”。

易寒哈哈大笑,他所学习的知识是时代进步的精髓,其观点其远见岂是这些受传统思想灌输的人可比,这样简单的道理讲出来,却让李思这样的人震惊不已,民为根本,说到底百姓才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即使与李思所秉持的一样,李思也就没有太大的排斥,大胆下了决定,“好,为了大局着想,我李思就放肆一次”。

易寒道:“西王府方面自然会派人来商议盟约之事,以及细节。”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士兵来禀,“西王府派使者来访”。

两人异口同声道:“这么快!”

那使者进入大厅,却只是一个送信的人,信有两封,一封是个李思,一封却是给在李府的齐子明。

使者任务完成之后,也不耽搁,立即返回。

李思拆开书信看完之后,说道:“此为小王妃亲笔书信,一切如你所说一般,信中说明一些细要交给齐子明负责”,说完看着手中的另外一封书信,说道:“我们要不要拆开看,西王府方面有什么底细”。

易寒笑道:“李叔,她既敢将信让你转交,就不怕你看,这信中恐怕是有什么暗语,我们看不懂,惹得猜测反而不好了,还是直接将信交给齐子明吧,大局已定,无非是一些细节罢了”。

李思点了点头,你做我的军师,我们去见那齐子明。

易寒摇头道:“我就不参合此事了,明日我就起程前往西夏,已经耽搁了不少日子了,这上品大人和刘大人怕是已经愁白了头发”。

李思一讶:“小寒,你还是决定前往西夏?”

易寒道:“这比任何一件事还要重要,如不出我所料,只要西王府与华中王府的大战响起,北敖安卑两国必举兵入侵,或许紫荆国也蠢蠢欲动想分一杯羹,我们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而应该多一个朋友”。

李思道:“如今你自身难保,还想去西夏当说客,可你代表的不是朝廷,西夏方面凭什么听你的话”。

易寒笑道:“凭我一个人的身份不知够不够呢?”

李思恍悟道:“你是说麒麟的身份”。

“或许远不止如此吧......”

第一百零七节 离开

易寒的归来让野利都彦与刘年大为欣喜,特别是刘年看到易寒的那一刻,宛如看到救世主一般,他对易寒回来已经不抱有希望,可他还是回来了,这怎能不让人惊喜万分,心头的矛盾忧愁顿时烟消云散,这些日子对这易大人的深痛恶绝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就没有了,试想一个人在选择生与死之间,一个人的出现却让他们没有了这种烦恼,不是会抱着感谢的心态吗?

刘年没有对易寒发什么火,他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露出了轻松的表情,这易大人这样都能回来,他也就相信他再不会跑掉了,他心里对这个男子有些敬重,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再约束他的行动了,他是可信的,这也是刘年回报易寒愿意牺牲自己来拯救他们。

野利都彦拍了拍易寒的肩膀,感慨道:“易大人,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这个老人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之后,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刘年道:“易大人,我们耽误了些不少时日,什么时候启程”,他之所以这么问,隐隐已经有点尊重易中天,还有一点,这是函谷关,碍于李思,他并不能完全做主。

易寒淡道:“明日一早吧”。

刘年大喜道:“那我去让士兵准备一下”,他应该立即将这个消息去告诉随行的士兵,这些日子他们遭受太多的煎熬了。

易寒突然将刘年喊住:“刘大人,稍等一下,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刘年停下转身,只听这易大人说道:“我有两个朋友随行,请刘大人通融一下”。

“朋友?”刘年一讶,这易大人可是作为犯人被押送到西夏,可不是去游玩,怎么还带着朋友,问道:“什么朋友?”

易寒淡笑道:“很要好的朋友”。

刘年一脸犹豫,过了一会说道:“易大人,恕我多嘴,依你现在的处境带上别人岂不是连累他们”,说着却朝野利都彦看去。

野利都彦笑道:“其实也无妨。”

刘年一讶,心中感觉怪异,说道:“那好吧,只要能将易大人你安全送到西夏,其他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关系”。

“谢谢了,刘大人,我这两位朋友不太方便见生人,一路上还请你多多谅解”。

刘年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转身离开,这易大人的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一次又何妨,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将易大人送到西夏,其他的事情都可以不理会。

野利都彦看着易寒,突然惊讶说道:“易大人,你的气色红润与前些日子大不一样,莫非这些日子你有什么奇遇不成”,说着却伸手主动去替他把脉,嘴边喃喃道:“怪了,脉象平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笑道:“遇到个高人,这病也就不治而愈”。

野利都彦感叹道:“大东国真是卧虎藏龙,说实话,就是狼主也没有十足把握能医治好你的病”,一语之后好奇问道:“这高人到底是谁,我也好记录在案,增加些见识”。

易寒说出“心斋青竹”之名,野利都彦却摇了摇头,表示从未听说过了,不过他还是将这个名字记录在那本《大东历记》之中,只是标注奇人二字,至于介绍却是一片空白。

易寒站在他的旁边,野利都彦笑着解释道:“以后我可以多打听打听有关于他的事迹,有个头便可以慢慢补充完整”,说着笑道:“你来跟我说说,这心斋青竹长着什么样子,他有什么出人之处”。

易寒就自己对心斋青竹的了解讲了出来,然而他对心斋青竹并不深解,只是停留在表面印象之中,就算如此,野利都彦却越听越觉惊奇,只感觉这个神奇人物似烟雾一般,扑朔迷离,就算自己亲眼所见,也无法给她下任何定义。

两人聊着聊着,天就黑了,晚膳之后,易寒先到宁霜屋内,却见屋内空无一日,于是就往隔壁拂樱的房间走进,宁霜也在屋内,出乎意料的是,宁霜却在纸上写着字,看上去似跟拂樱聊天一般,虽然拂樱一副冰霜如玉的神态,一声不吭保持沉默,但是很明显她的眸子认真看着纸上的文字

见了易寒返回,两女的目光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宁霜也就闭口不谈了,说道:“你们呆一会,我先回屋去了”。

易寒说道:“我扶你回去吧”。

宁霜笑了笑,轻轻摇头表示不用,也不出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易寒目送她离开,转身回头看着拂樱,刚好拂樱也在凝视着他,两人顿时四目对上,易寒显得有些尴尬,笑了笑,自己在她印象中都是英明神武的,却不知道宁霜有没有将他以前干的一些恶俗的事情讲出来。

拂樱还是盯着他,一脸冰冷,没有任何人性化的表情,突然出声说道:“她是个好女子,你却不是一个好男儿”。

易寒一讶,心中却是暗暗欢喜,拂樱对自己有任何看法都没有关系,毕竟两人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但是她与宁霜之间却是充满了矛盾,这矛盾是情理说不通的,需要的是一颗大度的心怀去宽容理解,宁霜是怎样说动心肠冷硬如石的拂樱,至少他觉得自己就无法正面与拂樱讨论这个问题。

怀着复杂的心情,将这个气质娴静如花的女子抱住,顿时就感觉到拂樱火辣浮凸的身体曲线,拂樱没有挣扎,任他拥抱着,透过淡淡的月光映着她冷傲绝伦的容颜,可是这气质高贵的俏脸上不合适宜,几点清澈晶莹的泪珠正悄悄在她脸上滑落,她的神情是矛盾性的那么的冷若冰霜,可是脸上的泪水却掩饰不了她内心的激动,拂樱浅浅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愿意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这淡淡的一句话,顿时触动易寒的心脏,他感觉心脏有一种又愉快又痛苦的矛盾。

“可我无法将整颗心只给你一个人”,易寒说了一句残酷的真心话,话出口他就后悔了,他的花言巧语那里去了,他为何会变得这么愚钝,他要哄骗拂樱手到擒来,话刚说完才恍悟,庆幸拂樱没有听到他的话。

拂樱虽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但是从易寒内疚无奈的表情,她却是能够感受到,易寒看着她,只见拂樱点了点头。

易寒心头一颤,然而出乎意料的,拂樱并没有易寒所想象的那样,伤心欲绝或者冰冷大怒,她在笑,她眼睛虽然带着泪痕,可是清澈明亮的黑眼珠是那么的璀璨夺目,红妍饱满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头青丝柔柔的,温馨细腻,婉约动心,这种美,淡淡的却让人如此动心,

拂樱轻轻道:“哥哥,这是拂樱的骄傲,你能理解吗?”

易寒感觉自己怀中不是亲密的女子,而是一个不可亵渎的仙女,他亲吻上她饱满的红唇,拂樱显得是那么的安静,不露半点情绪,可是却像含苞待放的花卉,慢慢的舒展出她美丽的一刻,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足够的努力,这奇妙的感觉,让易寒好像身处仙境之中,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个冷傲,神圣不可亵渎的仙女展露出她风情万种的娇媚。

拂樱没有拒绝他,言语是那么的苍白,拂樱保留了女子的娇羞,将思念爱恋化作行动。

易寒整个心神沉浸其中,宛如在做着最神圣的事情,男女之间最原始的爱恋,没有女子的冷傲,也没有男子的好色,只有那深深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欲望,融化着彼此,漫长的夜晚就这样开始。

一夜过去,易寒醒来,身边的拂樱像个孩子一般熟睡,脸上还残留着淡淡疲惫,并没有平时的淡漠冷傲。

床角散落着两人衣衫,其中两件尤为扎眼,灵秀雅致的抹胸亵裤。

易寒这才错愕,昨夜并没有认真打量拂樱的身子,他的整个心神都投入到爱恋之中,此刻却充满了探索的欲望,低头望去,此时拂樱大半个身子都掩入被子,只有光滑白皙的肩膀裸露在外,心头一股冲动,手伸入被中,嗅着她甜美.体香的醉人气息,细嫩柔滑的肌肤让易寒心跳加快,轻轻的,触碰到那浑圆饱满,此地柔软光滑弹性十足。

拂樱紧闭妙目,随着易寒的爱抚,妙鼻轻轻吐香气,继而气喘嘘嘘,嘴中荡出诱人的呼吸声,往日冷若冰霜的她,此刻却变得如此娇柔,这变化让易寒是如此有满足感,就在他兴奋激动想掀开被子,饱览这动人美.体的时候。

拂樱却睁开眼睛,一双沁透人心的眼眸正妩视着易寒,易寒赶紧收手,假装一切都没有发,低头朝别处望去,却瞥到她撑起的杯子,玲珑婀娜的曲线紧紧贴在被子之上,优美的形体如水一般的柔美,绰约玲珑,诱惑无限,喉咙干涩,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拂樱看见心爱之人就在身边,而自己鬓云乱洒,酥胸半掩,被子底下全身赤裸,也禁不住羞的脸颊浮现一丝红晕,眼神却迷离多情看着易寒,身子不敢乱动,生怕碰到易寒,易寒也是光着身子,贝齿轻轻咬着嘴唇,轻轻说道:“哥哥你让开,我要穿衣服”。

易寒调侃道:“你命令我”。

拂樱对着易寒嫣然一笑,只是这么一笑,易寒就乖乖的下了床,精壮身子就出现在拂樱眼前,拂樱看都不敢看一眼,身子转过去,紧贴身子的被子勾勒出一道臀背的美妙曲线。

易寒穿上衣服,走出房间留给拂樱独立的空间。

走到院子里等候,突然前方一个熟悉的背影,一头白发胜过青丝的头发尤其扎眼,素雅白裙,婷婷玉立。

还未等易寒走进,宁霜就转过身来,笑道:“我以后可不想跟你做邻居了,昨夜可吵的我一晚没睡好”。

易寒细细打量,宁霜眼眶发黑,憔悴中再添憔悴,笑道:“要怪这怪这里的屋子隔音效果不好,委屈你了”。

宁霜挂着招牌性的微笑,“你现在倒也懂得纵情而乐,这样一个天仙女子就落入凡尘,让我想起来心里有种突兀而不可信”。

易寒问道:“昨日你跟拂樱说什么了”。

宁霜笑道:“我是女子,所以我能更明白女子的心情,至于说什么就不告诉你了,你们男子不会懂得女子细腻的心思的”。

易寒真挚道:“宁霜,不管如何,谢谢你”。

宁霜爽朗大笑:“这是你应得的,我应该回报你”。

两人谈笑风声,没有丝毫芥蒂,似乎好友一般。

刘年等人早已整装候备,两女进入马车,一干人等就要离开函谷关前往西夏,李思没有送行,李考安排一切。

李考送他们出了关口,李思突然快马追来,刘年心中一惊,该不会又有什么变故了吧。

李思下马,对着易寒笑道:“昨日琐事缠身,睡的晚,差点就来不及送你一程”。

易寒笑了笑,表示毫不在意,一时之间李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道:“一路顺风”。

易寒也回了一句“保重!”

男子之间有时候并不必有太多的言语。

第一百零八节 旅途

刘年一干人等绕离镐京往西北方向沿着西夏与北敖边境前行,这些地方大多是荒山野迹之地,鲜少人烟,一路上可看见战争残留下来的遗迹,堆建起来的城墙,年月久远的兵器,西夏与北敖在很久以前同样属于游牧民族,只是后来由于地理环境的不同,渐渐分化开了,成为了两个文化不一样的国家。

由于渐渐靠近西夏,马车已经不适宜在这种地形行走了,在野利都彦建议下,在西夏与大东国边境的小镇上,一伙人购置了些物品,化作商人的模样。

宁雪与拂樱都有扮作男装的经历,趁这个机会,易寒购买了套朴素的男装,偷偷将两人打扮成了男子的模样,暗中将女裙掉弃,两女除了易寒从来不与别人交谈,刘年等人竟没有发现她们的真实性别。

在离开小镇前往西夏与北敖边境的时候,有人见他们是商人,好生提醒道:“这条道路已经很久没有商人经过了,一是地方荒芜,一路上不好寻找到可落脚补给的地方,二是有无数北敖强盗经常游荡在边境周围,掠夺边境两国百姓的财产牛羊,劝他们改道往雁门关方向前往西夏,虽然必须经过大漠,但是有向导带路,带足充足食物和水,反倒没有什么危险”。

刘年却不以为意,他们是士兵中的精锐,那里会害怕那些强盗,若让他们改道走雁门关的路,不知道要再耗费多少日子了,既来之则安之,从此地前往兴庆府也不过只是五日的路程,五日一眨眼就过去,会发生什么变故不成。

备足粮食和水,一切顺利的话,根本不用补给,足够了,出了小镇,沿着贺兰山脉前行,两国以山脊分水岭为界,此地区人员混杂,住着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的农民和牧民,他们大多说着一些地方的土语,野利都彦精通各地语言,基本能与他们交流,在当地人的指路下,前两日过的平平淡淡没有任何突发事件,一伙人渐渐朝兴庆府靠近。

第三日,来到一处草原与石岩并存的地区,峰峦重叠,崇山峻岭已渐渐势弱,前方道路趋于平坦,一条绵长的溪流自高山流向低地突入众人的耳目,沿着溪流前行,不忘将水壶补完水,前方辽阔,却难见人迹,一伙人只感觉似踏足在一个新的地方,一个从没有探索过的地方。

野利都彦笑道:“有此经历,也不枉此一行”,此行之中,野利都彦边走着不忘边绘制地图,在他的那本《大东历记》添加些内容。

不知道谁大声喊道:“你们看,远处有人烟”。

众人望去,却是一个村舍与帐篷并存的村落,所有人似乎在渺无人烟的沙漠看到人一般,不约而同的朝那村落靠近,这两天吃干粮都吃腻了,不知道能否用物品换的一顿新鲜的饭菜。

很快就靠近了村落,这村子安静的有些神秘,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影,刘年放声喊道:“有人吗?”却没有人回应,朝野利都彦看去。

野利都彦打量着这些屋舍,干净无尘,明显有人打扫清理过,看上去不似荒寂已久,也就是说这里有人存在,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为何看不见一个人影。

一个士兵说道:“不管如何,我们先进去再说,看看有什么吃的”。

刘年瞪了那个士兵一眼,责备道:“这样擅闯民宅,与强盗何异。”

野利都彦点头道:“说的对,这样做就摆正了我们强盗的身份,理应在主人的引领下,才免遭误会”,说着往村落走去道:“你们先等一等,我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待野利都彦进入村子,突然冒出一帮手持弓箭武器的男子,神情严肃冷漠,不少人拉弓将箭矢对准待野利都,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印象中一路上遇见的那些地方人友好的感觉顿时消逝,一丝寒意笼罩心头。

野利都彦举手表示自己毫无恶意,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子显得矮瘦,严重营养不良,头发枯黄,眼神呆滞,脸上莫名的透出一丝悲伤,他朝野利都彦说了一通艰涩难懂的地方土语,然后目光严肃的凝视着野利都彦,似在等待他的回应。

野利都彦嘴边说了一通话,那些人眼神却露出了疑惑,野利都彦连续说了好几种地方土语,对方却听不懂,只见他回头苦笑道:“我说的话他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坐在马上的宁霜突然说道:“他们问,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朝宁霜注视过去,宁霜笑道:“我来与他们说”,说着下马,嘴边说着让人难懂的话,边朝野利都彦靠近。

那老者又回了一番,双方经过了一番交流,那老者让身边的人放下武器,朝易寒等人朗声说了一番话,做了一个好似礼数方面的姿势。

宁霜回头笑道:“没事了,他说,远方来的客人,请宽恕我们的无礼,因为我们村子正遭受强盗的掠夺,所以才如此敌视你们”。

易寒却知道没有这么简单,定是宁霜用什么法子说动了他们,一干人等撤下严肃的表情,露出欢喜的表情进入了村子。

易寒走到宁霜身边问道:“你为何会懂这些地方土语”。

他们拿出东西招待易寒一伙人,然而让人失望的是,这些东西比他们随身携带的干粮都不如。

宁霜笑道:“我懂的东西实在太多,没有机会像你一一展示”。

那老者也站在宁霜的身边,脸色好像有些着急,目光巡视了易寒一伙人。

刘年也靠近宁霜,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她,他想让他问一问这些人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他愿意用东西交换,但是他从来没与对方交流过,连怎么称呼他都不知道。

野利都彦颇有兴趣的想与宁霜交流,宁霜礼貌性的淡淡回应了几句,明显没有多大的兴趣。

这时士兵吃了些东西喝了水,席地就这样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那些村子的男子却明显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他们有的盯着手中的弓箭露出了坚定的目光,有的呆呆的看着手中女子饰品,痴迷的眼神透出一丝悲痛。

老者突然出声说了一句话。

宁霜翻译道:“他让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易寒早就注意到这村子有些不对劲,说道:“你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宁霜含笑颇有深意的看了易寒一眼,准备翻译,刘年却道:“赶路要紧,我们还是不要惹是生非”,他自然也不蠢,知道这些人定遇到棘手的问题。

易寒笑道:“刘大人,我们得到了人家的款待,难道不就应该回报一下吗?”

一句话说的刘年哑口无言,宁霜叫话传达。

老者沉吟良久,过了一会才说了出来,原来这村子前些日子受北敖强盗掠夺,妇女跟未懂事的孩子都被他们掳走,他还说明,这些孩子以后会被他们培养成强盗的同伙,而妇女会作为这帮强盗发泄.欲望的工具,他们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走上了作恶的道路,举起屠刀面相自己的亲人,也不能让女人受尽侮辱,所以他们打算将所有男子集合起来与凶残的北敖强盗决一死战。

听完之后,易寒对着刘年道:“刘大人,你觉得怎么样,作为士兵,有一点就是应该惩恶扶弱,况且在情在理我们都应该报答人家的恩情”。

刘年沉思,一路上他可听到不少关于北敖强盗的事情,这帮人统一骑马,移动速度飞快,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他这般士兵都是步兵,若与这般强盗周旋可少了马上的优势。

宁霜这边却与老者交谈着,似乎在安抚他的情绪。

刘年道:“易大人,不是我不肯帮忙,抵挡这帮强盗我倒有法子,可是要追击他们,凭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就像捕风捉影一般”,说实在的他们真不愿意因为一顿难以咽口的饭而卖命。

坐在鞍上拂樱一动不动,突然出声道:“我只需要一个人带路。”这女子耳不能听,眼睛却没有瞎,从心斋青竹那里她学到了用眼看人心。

刘年等人一讶,看着这个英俊的男子,刘年道:“你凭什么?”

拂樱不答,也不看去,朝宁霜看去。

宁霜会心一笑,朝那老者说了一通话,只见那老者听完用不敢相信的眼神惊骇的盯着拂樱,他朝宁霜说了一通话,还不忘比手画脚,做出一副凶残恐怖的表情来。

宁霜一脸淡定,却没有把老者的话翻译过来,眼神透出坚定的看着老者。

老者似得到鼓励一般,朝着他的人说了一番话,此话一出,所有人顿时来了精神,表情各异,瞬间闹哄哄的,争论一片,数十个人集聚在老者周围,讨论了一番,过了一会老者走来。

宁霜翻译道:“他们说,我们并不知道强盗的厉害,他们不想让我们白白送死,他们要齐心协力才有胜算”。

拂樱冷冷道:“我只管杀人!”,说完闭上眼睛,一脸佛相庄严。

(十二点之后还有一更)

第一百零九节 神化的人

他们瞬间似乎能够感受到拂樱的奇特之处,心头一阵怪异,可是他们还是感觉这个很干净的年轻人无法做到,甚至他的手臂腰板还不及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粗壮呢。

刘年低声对着易寒道:“易大人,你的朋友在胡闹什么?”

易寒反问道:“你觉的他是在胡闹吗?没看见他一脸庄严吗?”

刘年哑口无言,只感觉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有些不悦的大手一挥,“随你的便吧”。

宁霜象征性的瞥了两人一眼,这些当地人也将目光转移两人的身上,他们虽然听不懂两人在讲什么,但是也能看出两人意见不统一,一个比较强壮的汉子,咬了手中的青稞果一口,背着弓箭走上前来,对着那老者说了几句话,老者点了点头,似坚定了什么。

宁霜却听的一清二楚,她也明白这强壮的男子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野利都彦见他们举动变得怪异,好奇向宁霜问道:“他们到底说什么?”

宁霜淡道:“他们说靠外人没用,我们不知道被抢走妻儿的痛苦,我们没有战死也要救回亲人的决心,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团结努力,而不应该抱希望于神灵相助”。

野利都彦讶道:“他们也有信仰”。

宁霜道:“这些生活边境地区的人都笃信巫术,这老者是这村落的厮乱,也就是所谓的巫师,他们所信奉的神灵叫木比塔,属于自然万物神灵的一种,与其他地方信奉的水神,火神相似”。

野利都彦惊讶万分,眼神露出尊重的神色,说道:“我身为西夏人,你竟知道的比我还多,请问先生如何称呼?”说着拿出那本阅记准备记录下他的名字来。

宁霜爽朗一笑,朝易寒看去,易寒也报于莞尔一笑,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再说,日后我会想你隆重介绍”。

宁霜道:“现在他们对自己的神灵产生了怀疑,因为在他们遭受苦难的时候,他们的神灵并没有帮助他们”。

易寒淡道:“据我所知,这些北敖强盗也有自己信奉的神灵,都有神灵庇护,看来恶神能力比较强大一点。”

野利都彦朝易寒看去,不明白他为何说出如此亵渎神灵的话来。

易寒不以为意,因为他要让这些人明白,谁才是真正的神灵。

这老者与当地人似乎做了决定一般,他让宁霜传达了他们的意思,他们即刻要启程去强盗的巢穴救出自己的亲人,而从一个侥幸从强盗巢穴中逃脱出来的勇士口中,他们已经得知这帮强盗的大概位置,对他们来说,这是一个死亡之地,他表达了不能款待的歉意,同时也请易寒等人速速离开这里,前方有很强大的部落,他们有强大的战斗能力足够自保,这些强盗一般不敢乱来,他还向易寒等人指导了方向,那个部落乃是大名鼎鼎的罗即氏的一个旁支。

野利都彦听他说罗即氏大名鼎鼎,不禁莞尔一笑,倘若罗即氏大名鼎鼎,他野利氏又算什么,西夏八大姓氏部落又算什么,罗即氏在兴庆府只算是一个普通的姓氏,部落之中连一个四品以上的高官都没有,就拿他野利氏这个部落来说,随随便便就能凑出个一万骑来,在这种荒寂之地,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也在所难免,只能说他们眼界太小,不能得知外面的信息。

说到部落辉煌荣耀,野利都彦也不禁有些骄傲,刚要像这群人道明自己的身份来历,那老者却转身在每一个男子身上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这看上去似乎在为他们祈福,让厮乱赐给他们无比的勇气和信心。

每个经过老者之手的男子,变得一脸坚定,他们的眼神闪烁锐利,似乎看到提前看来了黎明的曙光,他们坚信心头的阴霾靠着自己的双手能立刻消散。

仪式完成之后,数十人没有半点耽搁,往北山脉的方向步行。

易寒摇了摇头,连马匹都没有,就算有无比的勇气,也弥补不了速度上的劣势,只要北敖强盗纵马而来,这帮人就会像被驱赶牛羊一般,逐一格杀。

老者走到拂樱身边,向这个唯一肯主动帮助他们的人表示最真诚的感谢,拂樱坐在鞍上她一动不动,她闭着眼睛依然庄严,连马儿也变得十分安静,人马合一似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塑,老者呆呆的凝视着,突然脸色大变,神情惊恐的朝拂樱跪了下来,口中念念有词,神情带着敬畏,心情看起来有些激动。

宁霜微笑道:“看来这巫师把她当做他们熟知的神灵之一,战神木纳儿,据说战神木纳儿举止傲慢庄严,身边一马作伴,能力无限,上天,能驾驭一切飞禽,下地可降服一切凶猛野兽和妖魔鬼怪,那些强盗更是不再话下。”朝拂樱看去,“这么看还真的有点像”。

易寒讶道:“这怎么可能!”

宁霜笑道:“这怎么不可能,神灵信奉只不是是心里的一个安慰,真正的战神木纳儿又有何人亲眼目睹,假如有一个人能与他们心里的神灵吻合贴切,那在他们眼中,这人就不是人而是神,特别是在他们艰苦无助的时刻,她这个神灵是坐定了”。

拂樱对于老者的举动,傲慢的不予理睬,突然睁开眼睛朝易寒看去,易寒微笑点了点头,拂樱调转马头,朝那群变得细小的人群奔驰,人马合一,体态健美,宛若游龙,看在所有人眼中顿时惊为天人。

第一次看见他风采的刘年等人也不禁心中怀疑,他是否真的神灵,那老者朝拂樱远去的方向一直跪着,易寒上前去搀扶他,老者反而不领情,有些愤怒的瞪了易寒一眼,接着又一脸敬畏保持原来的举动。

宁霜笑道:“让他跪着吧,他要表示自己的敬畏,你这么做会让他觉得自己的触怒神灵,对神灵不够忠诚。”

易寒感叹,信仰这东西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心似磐石,信念分毫不动摇,可比情理有用多了。

剩下的村子里的一些孤寡老妇来招待易寒一伙人,她们看上去有些怕生,看来刚才是躲在屋舍内不敢出来,好多人眼眶还红着呢。

面对这般士兵,她们也不说话,一些大胆的送上一些食物和水表示善意,一些胆小的只是出来看了一眼就躲回屋子去了,就像胆小的兔子一般,给人一个很新奇的感觉,那些士兵不以为意,也难通人情事理,倒是宁霜与易寒露出和善的微笑与她们走的亲近,虽然没有说上什么话,但是微笑也是人与人沟通的渠道之一。

这些日子赶路,士兵本来是在休息,呆久了却没有什么耐心等下去,眼看夕阳渐渐西下,气温变得越来越冷,刘年走到易寒身边问道:“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宁霜接话道:“让我问问?”

她询问了一位老妇,因为那老者只是一直跪在原来的地方,谁过去也不理睬。

那名老妇听完,悲伤说道:“也许永远都回不来”,说着她又唠叨道:“他的儿子也在其中”。

宁霜苦笑不得,只得问道:“去强盗的巢穴步行需要多长时间?”

老妇说道:“他们是年轻强壮的男子,步伐健捷,大概要走一天的路程。”还不忘补充一句:“他们都是很好的猎人,若是换了她自己就算三天三夜也走不完”。

宁霜转头对易寒说道:“他们可能要一天一夜才能回来,恐怕我们得在这里呆足一天了”,说这句的时候,她是如此肯定,几乎没有怀疑自己的判断。

刘年道:“好,我就等上一天一夜,若一天一夜之后他们还没有回来,我就当他们全死了,易大人你也不必留恋了,我们到时候即可启程,时间已经不能够再耽搁了”,说着看着这易大人,自己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也必须给自己的一个确定,免得到时候易大人要闹出像去营救的事端来。

“好!”易寒回答的倒也爽快,简单扼要。

刘年听到答复,很是满意,说道:“易大人,我去安排士兵搭建帐篷营地。”说着走到那些等得不耐烦的士兵中间,朗声吆喝,督促他们快点行动起来,天色要黑了,今晚就在这里留宿一晚。

所有的士兵忙碌起来,准备篝火,从马上拿下包裹,开始扎营的工作。

宁霜对易寒笑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倘若她无法准时归来,岂不是把她给遗弃了,你难道舍得”。

易寒淡道:“你恐怕低估了她的果断坚决,除了在男女情爱方面,她做任何事情都似狂风扫落叶一般干净利落,杀人的一瞬间你犹豫是否留他一条生路吗?但是她不会。”

宁霜笑了笑:“看来,她的心肠比我还要冷硬”。

“不一样,你杀人是在享受他痛苦折磨的表情给你带来的快感愉悦,所以杀于不杀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主要是你感受到自己可以操纵别人的一切,包括生命在内”,易寒突然脱口说了出来。

宁霜禁不住嫣然一笑,反问道:“我有你想象中那么邪恶吗?”

易寒沉吟道:“以前是这样子的,可能现在你不会了”,说着目光温柔的凝视着她易容之后还隐隐透着苍老的脸容。

宁霜靠近易寒,手掌贴在他的胸怀,嘴靠近他的耳边,低声道:“像我这么邪恶的女子,你害怕吗?”

易寒竖起二跟手指,“人心都有善恶两面,我不会一叶蔽目”。

宁霜脸色泛出一丝绯红血色,“可惜我心志不坚,难逃女子情劫,否则你现在哪能在我面前说这样的风凉话吗?”

易寒讶道:“我说的是风凉话吗?这是真心话”。

宁霜笑了笑,“你心里很得意,这一点你不会否认的”。

易寒调侃道:“这有什么得意的,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宁霜手掌按着易寒脸颊,指尖探到他的鬓发根源,分散耳边周围,娇声说道:“你应该值得骄傲,也可以得意,假若不是你让我动了真情,你早就死在我的手中了”。

她的手指轻柔的缠绕易寒敏感的肌肤,一阵一阵的酥麻快感从耳朵周围传遍他的全身,让他瞬间双腿无力就要这样软下去,心神为之所摄,呼吸有些粗重道:“你是......你是说你后悔了”。

宁霜哈哈大笑,神情似一个恶人得逞之后的爽快放诞一般,“看来我对你还是有诱惑力的,多一分技艺在身总是有益无害”。

易寒微笑的看着她,似宽容大量的大人,原谅她小女孩一般的放任,假若自己错过了宁霜这个奇妙的女子,那该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幸好自己赢得她的心,而她也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的亲昵却落到了野利都彦的眼中,这让他起鸡皮疙瘩,莫非这麒麟也好男色,却丝毫没有怀疑宁霜是个女子,宁霜的男子姿态宛若天成,毫无拘泥之态,除非扒光她的衣服在他面前证明,否则野利都彦是绝对不会有这方面的念头的。

野利都彦走近咳嗽了一声,易寒显得有些尴尬,宁霜朗笑道:“老先生,见不到男风之好吗?”

野利都彦听了这话,猛的又咳嗽了一下,这一次喘的更是厉害,易寒脸皮厚,也不禁老脸一红,尴尬无比,毕竟喜好男风是个敏感的话题,被人这么认为,他心里总感觉别扭的很。

野利都彦止了止声,说道:“易大人,你不是要将这位博学多才的先生隆重介绍给我认识吗?我可期待的很,现在闲着没事,你该不会推搡吧”,想起两人的关系,喉咙不禁深深的咽了下口水。

这倒也不难,将宁霜以前的化名宁相道了出来,身份来历也一律按照宁相的身份来介绍。

三天聚在一起,聊起天南地北,渡过这漫长等待的一夜。

第一百一十节 飞来横祸

第二天清晨,易寒一伙人闲的没事,刘年与其带领的士兵似乎没有多大的担心,他们只是需要等待,时间一到就立即起程,回来与没回来结果都不会因此发生改变,若说担心也只是易寒担心,但实际上易寒却一点也不会因此而担忧,他对拂樱有绝对的信心,他与野利都彦走在一起,在村子的周围闲逛着,共同研究讨论一些凿刻在岩石上的岩画,有的岩画出于露天环境,经过风吹日晒,模样已经变得极其难认,有一些处在隐蔽的角落里,保存的较为完整,画型粗犷浑厚,构图朴实,姿态自然,从这些岩画中,两人似乎能看到在这个地方曾经活跃进步的一群人。

至于宁霜却与那些老妇待在一起,彼此交流讨论,她会听她们讲起这个部落种族的兴起来源,会听她们这个部落曾经著名的故事,慢慢的延伸到周围一些其它强大部落的礼仪文化。

这些老妇在讲的时候,不时焦虑的朝北边的方向望去,看没有人群出现,她们眼神中的绝望之色越显强烈,待宁霜问起,她们才分神的继续讲着自己的故事,若不是宁霜,她们都不知道如何度过这漫长等待的心里煎熬,既希望时间快一点到来,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

突然一阵凉风吹来,抬头望去,阳光已经变的清朗娇艳,太阳正挂上空,一大团的红晕与绵延的山脉融合在一起,让山看起来成了红檀色,一个老妇顿时落泪,紧接着其他的老妇人也垂下了头,眼泪滴落在地面之上,宁霜的周围变得安静起来,气氛一瞬间严肃的让人不敢大声喘气,她能感受到从她们身上散发出来强烈的悲伤。

刘年看了看,朗声道:“所有的人立即收拾帐篷行李!”大家知道,时间已经到了,时间不等人,刘大人也不等人,虽然心里没有什么担心,但当确认这种事情的发生,心里还是并不感觉愉快。

刘年单独一人朝易寒走了过来,野利都彦看见了他,拍了正入神看着岩画的易寒一下,低声说道:“刘大人过来了,看来时间已经到了,你的朋友与这帮当地人却还没有回来”。

易寒回神道:“时间到了吗?她还没有回来吗?”这句话颇有点自言自语的味道,紧接着他又说了一句,“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们估计错误了路途的遥远”。

野利都彦低声道:“你对他真的那么有信心,要知道他们去对付的是一帮凶狠的北敖强盗,这帮强盗就是西夏与北敖的骑兵都不敢轻易去招惹,平时出外掠夺只不过是一小部分人而已,如今去的可是对方的巢穴,就算他有过人的本事,终究只是一个人”。

易寒的耳根子软,况且说这些话的是野利都彦,一个从不妄言的睿智博学的老者,心里开始有些担心。

刘年走到易寒的身边,说道:“易大人,时辰已经到了,我们立即出发吧”,他根本提都没有提关于那帮人前去强盗巢穴人的事情,他心里也不好受,但是做事要量力而行,他佩服这帮人的勇气,但是一味勇气有时候要酿成悲剧,他根本没有对自己没有派人帮助而产生内疚,那是去送死无异。

易寒淡淡道:“好吧!”他既然与刘年约定了,大丈夫就要说到做到。

刘年倒显得有些讶异,他原本还以为易大人想让自己给他多一点的时间,若易大人开口,他心里也是愿意多等一小会。

三人返回村子,士兵已经将帐篷收好,将行李陆续捆绑在马匹之上,宁霜走到易寒身边低声问道:“真的不等她了”。

易寒苦笑道:“你估计错了时间,其实你应该说两天两夜”。

宁霜道:“刘年不会愿意等上两天两夜的,一天一夜已经是他的极限,你不会明白这种的人想法,也许他现在存在着怜惜,可是当威胁到自己的利益时,受情绪的影响,他的眼中只能看到一件事,这件事会蒙蔽了其他的事情”。

易寒一讶,宁霜是学心理学的吗?对人性竟有此等深刻剖析,淡淡道:“走吧”。

宁霜又道:“你不担心留下她一个人吗?她可是个女子”。

易寒笑道:“我身不由己。”说着转身看着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刘年。

没有多少耽搁,易寒一伙人离开了这个村落,宁霜从那群妇人中打听到了大概一日的路程,会有一个大的部落,乃是罗即氏的一个旁支,朝着这个方向进发。

老者跪在地上,口感舌燥,自昨日到现在他就没有起来过,他心里坚信对战神的忠诚能换的回报,坚韧的意志,让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的他能依然不倒下。

那帮妇人已经绝望了,这个传承数百人的部落将灭亡,她们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迎接死亡。

落寞的夕阳渐渐收敛起它的光辉,像一个红色的大球悬在山脉的边缘,太阳要下山了,如同退潮的海水一样缓缓消退,当一切趋于黑暗的时候,这也断送了人心里的希望。

突然一声尖呼响起,只见远远的地方,出现一匹马,那匹通身雪白的马,在夕阳余光的映照下,似从烈焰中重生而现,充满着野性和火一般热情的视觉感受,马匹上的人英姿飒爽,双目静静地看着前方,所有看见他的人,那种幸福的快要晕眩的感觉如同翻滚的海水一样,在胸腔里汹涌澎湃,那是自出生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老者听到尖呼声,抬头望去,双眼顿时流出泪水,他想呐喊发泄心中的愉快,干涩的喉咙只能发出呐喊的口型,他的身心完全被这一人一马所征服,所有的肢体语言无不表达自己的崇拜与尊敬。

马匹身后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疲惫的脸露出笑脸,夫妻沉浸的重聚的甜蜜之中,而不懂事的孩童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所感染。

拂樱在村子前方停了下来,看着他们奔跑着相拥起来,内心有一丝宽慰,她目光巡视易寒的踪影,然而她熟悉的面孔却一个也没有出现在人群之中。

他们欢聚之后,朝拂樱望去,嘴边兴奋的说个不停,神情带着崇拜与敬仰,紧接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所有人竟不约而同的像老者跪下,双掌贴地跪拜神灵一般,嘴边同时喊着一个神灵的名字。

拂樱无法与他们交流,也无法听到他们的声音,她一脸平静,绝世孤傲的安静离开。

当所有人一跪表达了自己最崇高的敬畏,带着虔诚的目光望去,人马身影已经远去,直到远的缈不可见。

当夜这个小的村落举行了神祭,表达了神灵对他们的厚待,帮助他们度过难关,他们将人马合一的模样雕刻成塑像供奉起来,他们将神灵降临的消息利用生活在这里的一种苍鹰传播出去,消息的传播是如此的快速,生活在两国边境的散布各处的部落,他们都知道一个消息,战神显身来助他们来保护他们。

易寒一伙人在隔日傍晚时分终于抵挡一个较大的村落,这个村子适当一点应该称呼为部落,因为这个村子约数千人,看上去更像一个部落。

远远的,易寒等人就能感受到部落里所散发出来的喜庆气氛,整个部落放下了日常工作,似乎为了什么祭礼而忙碌起来。

易寒问道:“上品大人,今日是否是罗即氏的大日子?”

野利都彦思索道:“据我所知,罗即氏一年最热闹的日子就是神祭日,可是这早已经过了啊。”看着几十丈远堆积起来高越三丈的柴架子,还有那不是传来宰杀牛羊的声音,说道:“看上去就是在准备神祭”。

宁霜笑道:“我们进去问问就知道了,不知道他们欢迎不欢迎我们”。

野利都彦沉声道:“若是神祭日恐怕他们不会接待我们,传说罗即氏有一次在举行神祭招待了外边的客人,因此而遭受一场大灾难,罗即人认为因为无法全心全意敬奉神灵而惹恼了神灵,所以神灵才会降祸给予警告,自从之后部落一年一度的神祭日从来不准外人参加”,突然说道:“你们看,不少人盯着我们一脸警惕,据我所知罗即氏部落还是很热情好客的,他们在看见我们之后早就应该热情接待请我们进去,如今对我们不理不睬,我看很有可能,他们在准备神祭”。

易寒道:“那就请上品大人上前去问一问,交流一下,也免得惹出什么误会。”说着他的目光转移到陆续从部落里走出来一些手拿武器的年轻强壮男子,那模样似乎是一种无声的警告,让他们速速离开,不要在此逗留。

烘烤牛羊的香味扑鼻而来,众人久未尝美食,就似看见美女一般露出的渴望的眼神,所有人的留恋想饱餐一顿。

易寒朝宁霜问道:“你肚子饿不饿?”

宁霜哑然失笑道:“反正不会饿死就是了”,一语之后反问道:“你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吗?”

易寒说道:“我现在学会了乐观的心态,我认定她安然无恙,所有我的心里也就不担心了”,说着却是转身回望。

宁霜笑道:“你的举动已经泄露了你的内心”。

易寒也是不应。

是走是留,刘年也是沉吟不定,眼看天就要黑了,若能在此留宿是最好不过了,可是他也不想惹出什么事端来,说真的闻到的食物香味,他心里有种欲望想留下来,他还是希望野利都彦去交流一下,若是因此搞错了就太可惜了,说不定人家不是抵拒他们,而是将他们认为是强盗之类的人物,想着朝野利都彦看去。

野利都彦苦笑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敢保证,只有我敢靠近,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把我大卸八块”。

易寒调侃道:“那你就亮出野利氏的名号,怕是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野利都彦决然道:“照宰不误,将我这个亵渎神灵的人祭拜神灵”。

说着只听见一声声的吆喝声从身后传来,易寒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巨大的木板钉制的大马车,造工有些粗糙,马车上面一块几千斤重的大石头,马车有十几只强壮的马匹和牛拉着移动,十几个汉子驱赶着马牛慢慢朝部落靠近。

刘年讶道:“这些部落行为真是怪异,无端端费劲周折弄这么大一块石头想干什么?”

几人不答,易寒看着他们模样,这项工作明显吃力的很,有些人脸露疲态气喘吁吁,但是从表情看却感觉是一件荣耀的事情,让他们心甘情愿。

部落里那些手持兵器眼神不善的人走过去迎接,同时在靠近易寒等人的时候,他们举起兵器将易寒一干人等驱赶到一边去。

刘年与其士兵都感觉受到了侮辱一般,脸色变得铁青,有些愤怒。

野利都彦提醒道:“千万不要与他们闹起来,这一天他们是不会跟你讲理的,更不会手下留情,对你们收下留情就是对神灵的不敬,就会给自己部落带来大灾难,神灵在看着他们,他们要证明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易寒感觉怪异无理,但是世间就偏偏有这种事情。

这么一耽搁,天色不知不觉已经黑了起来,此刻赶路已经来不及了,这部落也没有打算招待自己一伙人,刘年在远离部落二百丈距离的一片空地上忙黑搭建起营地来,烧起篝火,吃着干粮。

欢乐喧哗的歌声从部落中传来,所有人不禁将目光移动到那烧着火红火红的木架堆积的大火堆,那边一定在享受着美食沉浸在欢乐之中,这边却只能啃着干粮,心里的落差感让所有人都一脸黯然。

突然易寒感觉脸上有些冰凉湿润,莫名的雨点降落脸颊,啃着干粮的野利都彦突然脸色大变,一脸严肃一动不动的。

雨瞬间下的非常之大,熄灭了篝火,士兵纷纷躲到帐篷里,身心感觉冰冷,暗骂自己倒霉,今夜可不好过了。

部落之中的欢乐喧哗顿时哑然而止,变得静悄悄的,烧了火候火候的大篝火也被密集的雨点浇灭了,目光所及一片漆黑,给人一种诡异阴森的感觉。

野利都彦立即说道:“不好,快立即收拾东西,我们连夜离开这里”。

刘年不耐烦道:“这三更半夜的,又突然下着雨,怎么走”。

野利都彦道:“篝火被雨浇灭,神祭被破坏,罗即人会认为触怒了神灵,不肯保佑他们,他们会迁怒于我们的”。

刘年怒道:“关我们屁事!”

野利都彦严肃道:“因为我们今天出现在这里”,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原因啊!

易寒劝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刘大人,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刘年说道:“我去说一说,不过士兵们可能不太愿意”,离开的时候嘴里嘟哝了几句,有些不悦,心里似对此事满不在乎。

一会的时候,嚷嚷声顿起,士兵纷纷抱怨起来,几番打击,士兵的心理已经处在一个即将爆发的边缘,这个强人所难的决定正好成为他们发泄的理由。

刘年回来摊了摊手表示无可奈何,说道:“我虽然是他们的长官,但也应该讲道理,我这么做已经犯了众怒了”。

野利都彦摇了摇头,一脸忧虑。

突然从部落传来了震天撼地的喧哗声,清晰传入几人的耳中,那声音似乎非常愤怒,又非常失落。

刘年一惊,问道:“上品大人,他们在喊什么?”

一旁的宁霜说道:“杀光他们,向神灵赎罪”。

刘年莫名其妙,“杀了谁?这场雨吗?”

宁霜目光巡视身边几人,刘年顿时恍悟,惊讶道:“莫非是想杀了我们!”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

这真可谓飞来横祸,这样也可以惹来如此大的仇恨,“去他妈的神灵”,刘年心里暗暗咒骂,他立即朗声让士兵立即收拾好行李,即可离开这里,士兵抱怨,这一次刘年却态度坚决,不服从命令者一律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这一场雨真的莫名其妙,浇灭了篝火之后又奇怪的停了下来,若非润湿的地面,还感觉真的没有下过雨一般。

只见部落中突然燃起了数百把的篝火,喧哗吵闹声,小孩的哭泣声,火光迅速朝这边移动而来。

易寒朗声道:“刘大人来不及走了,快让士兵拿起兵器面对”。

士兵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从那数百人的脚步声,他们就能感觉来者不善,未等刘年下令,已经纷纷放下手头工作,拿着兵器聚集在一起。

几十个人聚在一起,看着那渐渐靠近的火光,野利都彦叹息道:“早听我说收拾东西走人就没有事了,只希望这部落的酋长能看在我们野利氏的面子上平息干戈”。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你可要发挥你雄辩的本事了”。

野利都彦瞪了他一眼,严肃道:“易大人,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

宁霜淡道:“这些部落在不讲道理的时候,道理是没有用的,就算如何雄辩也是对牛弹琴”。

部落的罗即人靠近停下,只见一个打扮的比较花俏的老者朗声说了一通话。

宁霜在一旁翻译,“他们说因为我们的到来,亵渎了神灵,所以神灵降雨不接受他们的祭拜,他们要杀了我们,向神灵赎罪”。

易寒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话感觉好笑非常,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严肃的气氛突然出来了发自内心爽朗的笑声,突兀的很,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停留在易寒身上,刘年等人不明白易大人为何发笑。

那帮罗即人却非常愤怒,看着易寒的眼神,就像一个必须铲除的邪恶魔鬼,心中想,定是因为这个魔鬼,这片土地不干净,神灵才会发怒。

宁霜瞥了易寒一眼,似乎恼他不分时机,易寒表示无奈,他也不想,可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笑出声来。

野利都彦瞪着易寒,气道:“易大人,我们要被你害死了”,说完立即咕噜一通像那领头的酋长交流了一番。

这一次宁霜却没有翻译出来,野利都彦说他是野利氏的智者,而身边是西夏狼主的尊贵客人,他绝对不是神灵发怒的原因,让他们思索自己是否其他地方得罪了神灵,在所有的西夏人心中,望舒是西夏土地上的女神。

那酋长顿时犹豫起来,一个厮乱模样的老者突然在酋长身边口吐连珠,神情果断的说了起来,边说着边指着易寒一干人等,又时不时朝天空指去,那酋长边听边点着头,野利都彦脸色却越变越严肃,连忙说道:“不好,他们似乎认定了我们是罪魁祸首,立即准备撤退,保护易大人为首要,我来与他们周旋”。

易寒讶异问道:“他们一个小部落难道不给你野利氏的面子吗?”

野利都彦道:“你不懂,若真是确定是我们引起的,就是我的族人也无权干涉,他们也许不会杀我,但是会将我审判,由神灵决定我的生死”。

那酋长说了一句话之后,大手一举,数百人立即将易寒等人围了起来。

刘年目光锐利的巡视了周围一圈,“从西面快速突围,首要保护易大人安全离开,其余的人随我断后”。

真的临近生死边缘了吗?易寒只感觉这一切似一场玩笑一般,然而从对方决然的杀意又感觉这一切那么的真实。

(这一更可差不多六千字)

第一百一十一节 化险为夷

这帮罗即人在酋长下达命令之后,立即就围攻上来举起武器要将目标砍杀,没有中原人的犹犹豫豫,也没有只是围起来虎视眈眈迟迟不动手,他们像一股突然扑面而来的浪潮,一下子就靠近你的身边,一把棒槌敲中一名士兵的脑袋,哀嚎声以及那溅射到身上的血水,所有人这才被惊醒过来,当生命受到威胁,自我意识的他们会排除这个威胁,毫不犹豫的刀剑刺入了罗即人胸膛,顿时乱战成一片。

罗即人数倍于他们,而且这些罗即人经常与野兽作战,比一般人能力要强大许多,虽然这帮士兵训练有素,但形势并不容乐观。

第一次真正面对这种生死场面,士兵只是燃起了自我保护意识,并无法做到沉稳冷静,他们拼尽全力与罗即人厮杀在一起,刘年一开始说的从西面突围的话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他们的脑袋一片空白,眼中只有那可以致命的武器,还有那血腥的血液。

易寒并未冲动,身体恢复以后,他还是有些武力的,但他并没有将这些武力用在与罗即人厮杀,而是保护起宁霜与野利都彦,眼看士兵没有秩序不顾后果的与罗即人混战起来,当头棒喝道:“所有的人往西面边战边退,不要恋战”。

这句话清晰的传入士兵的耳中,他们立即恍悟,才发觉自己的人越来越少,而对方的人数根本不是他们能取胜的,只感觉自己怎么就昏头了,根本没有像平时训练一样有条不紊。

这帮罗即人看似混战,实际他们之间是在通力合作的,不知多少次,他们配合围擒多少可以伤人性命的凶残野兽,而现在他们使用的方法就似平时捕杀野兽一般,将这些人慢慢的逼围在一起,让他们无法逃窜,要活的就用网擒下,要死的就用乱箭射杀。

易寒一干人等往西面后退,正面的罗即人步步逼近,但攻势并不强烈,似乎只是为了驱赶他们而已,突然刘年大喝一声:“不好,我们上了敌人的当,这西面是一条死路”,从生路到死路,这罗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分派出一些人手在双方乱战的时候,偷偷将所有人的马匹砍杀,没有马儿代步,这些人如何逃出生天呢?

断了易寒等人的生路之后,罗即人后排拉起了弓箭,箭矢对准了他们,只等酋长一声令下,就将他们全部格杀。

刘年当机立断道:“易大人,我保护你杀出去”,如今不能顾及全部了,罗即人用弓箭攻击,为了避免伤及自己人,就不会发动正面攻势,这却是少数人突围的好机会。

易寒一脸严肃,自己曾无数次逃出生天,这一次自己却要死的这么窝囊吗?他觉得若刘年和自己应该有把握冲出去的,但是宁霜怎么办,他低下头看了宁霜一眼,宁霜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没有丝毫恐惧,“我迟早要死的”。

易寒道:“我也一样”。

酋长高举的手就要缓缓落下,脸上的肌肉轻微有些嚅动的迹象。

一匹骏马长嘶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夜空,马蹄奔踏如烈雷一般,所有人顿时都被这奔雷的马蹄声所摄,朝声音传来出望去,漆黑的空间出现一人一马,马形如梦似幻,人样却若隐若现,一袭白色的衣衫,仿佛漆黑中所剩辉耀都集中在他的身上,无数火把所照射出来的光明似乎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看清楚他的英姿。

快速践踏地面的马蹄扬起了沙尘在马身下面笼罩着一层沙雾,让人感觉似乎腾空而至,马儿身上似大理石一般的肌肉,在高速运动中蕴含着爆发力的美感,白色的衣衫猎猎作响,犹如有万道纱线在他背后拉扯也无法阻止他向前的速度。

这是一张冷萧而威严的脸,所有看见他模样的人,瞬间全部精神都被“他”所震慑,浑然忘却了一切,所有人都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的,只有那不停变幻的火焰与他是在流动着的,越来越近,马匹的速度却丝毫不减,眼看就要践踏在人的身体之上,突然马匹前腿一扬,后腿用力一蹬,一人一马竟如娇龙一般穿过人堆,“砰”的一声,四蹄稳稳落在平地之上,所有人都感觉地面撼动了一下。

马匹如虎咆哮一声,掉转马身面对那些罗即人,所有的罗即人面对的是一张端庄威严的脸,那双冷冷的眼睛穿透他们的灵魂,他的注视,让四周的空气似乎有了生命,紧紧地包裹凝固他们的身体,绞的几乎要窒息过去了!

易寒大喜,拂樱总算来了,马因人而娇,好一个拂樱,一出场就将这般野蛮人给震服住了。

刘年待看清来人模样,心中也是一震,莫非真的靠他一人之力将那群强盗给剿灭了,他是人还是神,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人能厉害到惊世骇俗程度,刚才的一幕幕穿透他的心灵,在脑海中徘徊,自己身心已经被他征服了。

野利都彦惊叹道:“你的朋友竟是比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还要厉害的人物,他叫什么名字?”

他的到来,让士兵士气鼓舞,认为自己有能力与这般罗即人决一胜负,朝那帮凶狠的罗即人看去,这帮罗即人却个个一脸惊讶,还有敬畏,他们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相信,只听几个厮乱高呼着一个名号,酋长如梦初醒,高呼一声带头跪下,瞬间所有人放下兵器,同声高呼着一个名字跪在地上,他们统一低下头不敢看着拂樱。

野利都彦一脸惊讶,失口说道:“他们喊的竟是战神木纳儿的名字”,一语之后哈哈大笑:“真是奇妙啊!”

野利都彦的笑声让所有人的心头都放下大石,他们知道易大人的那奇怪的朋友已经完全将这般罗即人给降服了。

拂樱对于他们朝自己跪下却没有任何表示,仿佛他们跪的不是自己,与自己没有任何干系。

刘年低声道:“易大人,让你的朋友化解这段矛盾吧”。

易寒在宁霜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宁霜微笑道:“你的鬼点子真多”,说着走到拂樱的身边朝那帮罗即人说道:“我是神灵的使者,就是因为今日你们冷落了我,才导致神灵愤怒,如今你们又动手想杀害我们,神灵决定将你们全部处死”。

所有的罗即人感觉恐惧跟冰冷遍布全身,神灵要他们死谁也活不了,只希望得到神灵的宽恕,酋长声音颤抖的解释了一切,并表示愿意做任何事情得到神灵的宽恕,他与几个厮乱愿意用生命来弥补。

宁霜点头道:“看在你们的真诚,神灵愿意宽恕你们,神灵不需要你们卑贱的生命,将你们最好的东西用来款待神的使者吧。”

所有人如蒙大赦,落泪欢呼起来,这一幕看在易寒眼中只感觉信仰的力量真是伟大,这是祖祖辈辈烙印在他们心中的东西,与生俱来从不怀疑的东西,这比任何承诺信用还要坚固不变。

有些士兵得寸进尺道:“他们杀了我们的人,就这么算了吗?”

易寒说道:“这并不是仇恨的根源”。

这个变化让他们换了一个态度,用非常热情的方式迎接神灵和神的使者,部落内又燃烧起熊熊的篝火,欢歌载舞起来,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欢乐喜庆之中,神灵的来临是他们部落莫大的荣耀,他们将拂樱安置在部落里最好的地方住下,却没有人敢打扰她,她已经是神圣不可冒犯的象征。

而其他人却热情的款待着他们,刚刚还要杀死他们,这么一小会态度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这一刻这些罗即人变得与热情好客的中原人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有着自己的文化,也有着自己的礼仪,说他们是野蛮人并不适当。

在将易寒请到一间大帐之内,酋长似个卑微的仆人总管,吩咐人将部落里最好的美食送上,士兵站在温暖的大帐篷内享受着鲜美的食物,只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般,有些人心里还担心,易大人的朋友身份被揭穿,他们会不会又变了一个态度,他们当然不会认为拂樱是神灵,他只是一个神奇的人而已。

酋长与野利都彦聊了起来,相互了解信息,野利都彦想知道他们为何会认为易大人的朋友就是战神木纳儿,这酋长就将战神帮助一个小部落救回妻儿的事情说了出来,他说战神一个人就将几百名强盗给杀死了,那些北敖强盗在他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除了神没有人能够做到,如今这件事情已经通过苍鹰传到了好多个部落,他们今日举行祭神礼,就是为了欢迎战神降世,没有想到战神真的出现,对于自己的无知险些冒犯了战神表示最深的歉疚。

酋长问野利都彦为何会跟神的使者在一起,事到如今,野利都彦就算明知不是也得鼓吹起来,依他的本事说个天花乱坠自然不是难事,听的酋长大为受教。

饱餐欢聊之际,一个厮乱带着几十个年轻美貌的部落女子走了进来,她们一脸欢乐,神情中带着骄傲。

酋长说道:“这是我们最好的东西,按照神的使者的要求,我们部落用来款待神的使者”。

士兵盯着这些美女,眼神中露出了欲望,被神的使者眷顾,她们纷纷露出了娇羞可喜的神态来,女子媚态越显动人。

易寒一看就立即能看出这些女子都是处子之身,士兵听不懂这部落的话,却被蒙在鼓里。

宁霜哑然失笑,她原本是想让这些罗即人拿出美食招待自己,却没有想到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却是一些美女,她也不给易寒翻译,对着酋长庄重道:“在神的眼中,最好的东西是让人维持生命保持身体强壮的食物,并不是美色,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让她们退下吧,神已经宽恕了你们”,她可不想让这些女子被糟蹋之后,士兵却一走了之。

酋长让厮乱带着众美女离开,这些女子脸上纷纷露出失望之色。

士兵见这群美女离开,眼神露出可惜留恋之色,饱暖思淫.欲,心头已经有了欲念。

易寒见状,低声对刘年说道:“你今晚要郑重警告你的士兵不要做出蠢事来。”

刘年点头,心中也是一清二楚,“易大人放心,就敢乱来就别怪我手中的剑无情了”。

易寒对着宁霜问道:“这帮美女怎么来了又走了”。

宁霜笑道:“她们是晚上来给你暖被的,被我推辞了,你不会怪我坏了你的好事吧”。

易寒哈哈大笑:“不会不会,你处理的挺好的,宁霜,我现在感觉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宁霜问道:“如何个人情味法?”

易寒不答却道:“要得到一个女子的身体,是要真诚的去取得她的芳心,却不是靠这些蒙骗的手段”。

宁霜笑道:“我不苟同”。

一夜过去,这件事情,当事人的拂樱却被蒙在了鼓里,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这周边部落认为是战神木纳儿,她有些生气,为什么哥哥先前弃她先行离开,这会又放在一个人孤独的呆在房间里,杀了北敖强盗之后,她马不停蹄的追了上来,几乎没有休息过,身心疲惫,久等易寒没来,这会夜深人静,就这样坐着睡着了。

第一百一十二节 临近

已是春初,易寒一伙人行走在前往兴庆府的路上,天气寒冷只感觉比中原寒冬腊月还是入骨许多,士兵从罗即部落那里获得厚厚的棉袄,部落风格的衣装打扮让一行人似乎融入了这片土地,他们也似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

遍地是软绵绵的黄土,风并不大,昨日凝霜的沙土上在晨曦的照耀下,变成了露珠,湿润了马蹄,骏马气咻咻,口吐着水雾,不断打着喷嚏,身上积满灰尘,野利都彦行走了一会,告诉刘年用布将马蹄给擦拭干净,不然马蹄会冻伤走不动了。

这是一片起伏不平的盆地,地理位置好似草原一般,不过覆盖在上面的不是草而是沙砾,没有一条明显的道路,太阳所在的方向就是他们的指导,南边的贺兰山就是他们的坐标。

这同样也是一处渺无人烟的地方,途中却可以看见人类曾生活在这里的遗迹,约一丈高的土坯墙围起了一间并不大的房子,如今屋顶已经空无一物,但是房子的规模依然清晰可辨,房子前方散落着一大堆木桩,像这种屋舍,一路上易寒不知看见了多少。

野利都彦告诉易寒,这些是古渠遗址,至今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当时人们用胡杨木板竖起砌成了土坯墙,至于屋顶却是用芦苇或细红柳枝铺成,他们就用这样简单的建筑抵挡风霜雨雪,一年又一年至今有些还屹立不倒。

这样的沙砾何来胡杨树和芦苇,这让易寒产生疑惑,于是问了出来。

野利都彦笑道:“现在是没有,可是以前却是确确实实有的。”他告诉易寒,受黄河的恩赐,形成了这一片广阔的河流冲积平原,五百多年的一个西夏的智者,认为这一片有水的土地能栽种出大量的粮食,当时他刚才中原地区回来,学习了丰富的知识,他想要带领西夏人走出贫困的生活,你知道西夏最缺乏的就是可以栽种的平原,于是说动几个部落的酋长,费劲人力物力花费十年时间,沿贺兰山东麓的山坡,开凿一条水渠用于灌溉田地,水渠建成之后,大量的人迁居至此,建设屋舍,栽种大量的胡杨树稳固沙土,这个地方就越来繁荣起来。

易寒看着周围,那里有水渠的痕迹,野利都彦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笑道:“这些水渠现如今已经被沙土所淹没,无处寻觅了,所有的线路图只有从古书中的描述可以获悉”,他解释道:“灌渠长期被黄河泥沙淤积,使渠底抬高,加之受山洪淤泥侵害,河身逐年下降,以致废毁”。

易寒问道:“为何不清除淤积泥土呢?”

野利都彦目光望向远方,思绪似乎飘到久远的年代,“那是一个混乱的年代,各部落忙于争战,那里还能抽出人手,说到底也还是古渠惹的祸,不过让人庆幸的是,一个强大的部落征服了所有人,统一了所有部落,建成了西夏国,这个统一西夏的部落就是拓跋氏,翻译到你们中原那里就是“李”字。

易寒讶异道:“那她的全名不就是拓跋望舒,或者叫李望舒”。

野利都彦:“没有人会这么称呼她,也只有你可以这么大胆。”一语之后淡道:“望舒二字乃是御月之神的涵义,西夏百姓称之为御月公主,不过如今应该叫狼主了”。

易寒与野利都彦并行浅谈,这些话别人并无法听见,他们目光遥望,心中恨不得快点达到兴庆府,完成任务立即归家与家人团聚。

经过这片荒寂的古渠遗址终于抵达西川,人迹越来越多,士兵们的心都因此变得清朗起来,傍晚在一户牧民家门口借了一块空地安营扎寨,地形较为平躺,旁边靠近溪流,取水方便。

这户牧民姓氏没藏,虽然易寒一伙人做部落装扮,但是从言行举止中,牧民主人还是看出他们不是西夏人,易寒用生涩的西夏语说道:“他们是来西夏贩卖物品的商人”,在西夏中彼此不是太过熟悉,称呼姓氏也是一种习惯。

没藏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易寒知道,他明白自己一伙人不是商人,商人与他们不一样,他从刘年那里拿着一些金银给了没藏,没藏并没有收下,野利都彦走过来说道:“他们是不会收的,你们身份未明,若他日出了什么事情,追查到这里,他可以后果严重”。

士兵忙着搭建起帐篷,没藏原本想让出屋舍让他们居住,可是他们人数众多。

突然马蹄声响起,几匹骏马朝这边奔驰过来,易寒等人好奇望去,骑马的人却是一些西夏士兵装扮,这个地方是牧民居住生活的地方,突然有士兵前来,必不寻常,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呢?易寒心里想。

那几个士兵来到没藏家门口,下了马,一人从马上取下了一卷黄纸递给没藏,朝没藏说了一通话,没藏露出喜悦的表情带着几个士兵前往他圈养马牛羊的地方,巡视了一圈之后返回,士兵对没藏吩咐了几句之后,就要骑马离开,突然领头之人看见这边搭建起来的帐篷,停了下来,几人朝易寒这边走了过来,边走着边低声彼此商议着什么。

刘年问道:“他们过来干什么?”

易寒笑道:“大概是例行公事吧,像你们遇到可疑的人,不应该上前盘问一下吗?”

刘年释然,他也不怕,身边可是有上品大人在,这些虾兵蟹将的算什么东西。

野利都彦道:“放黄书,万民齐贡,皇城必有大喜庆”。

易寒问道:“什么意思?”

野利都彦淡道:“我们西夏,每当有值得庆祝的事情,就会举行一场马牛羊甄选,所有牧户将自己最好的马牛羊拿出来带去甄选,最后选出最好的一只,称之为圣兽献给狼主,前段时间狼主登位,就举行过一次”。

说话的时候,那几个士兵已经靠近,他们先是巡视了易寒等人的马匹,最后目光落在拂樱所骑的白色骏马身后,问道:“你们是哪个部落的?”

从他们的衣着打扮,这些士兵大概认为他们听到消息也是来参加圣兽甄选比赛的某个部落,因为最后获胜者可以获得一笔丰厚的奖励,于部落于个人都是一种极大的荣耀。

刘年等人根本听不懂西夏话,易寒生涩的西夏语也不献丑,宁霜不自作主张,就由野利都彦出面了,从士兵的话他已经可以确认了,他回答道:“我们是罗即部落的一个旁支”,野利都彦身居高位,这些普通的士兵自然不认识他。

士兵露出笑容,对着身边的人道:“我说过他们是罗即部落的,从他们的衣着打扮我立即就看出来”,接着对着野利都彦说道:“我看你们的马不错,想不想参加这个圣兽甄选,获胜者能获得丰富的奖励,够你们吃一辈子了”,说着目光又瞟向拂樱的那匹白色骏马,那马也是一匹平常的马,只不过与拂樱相处久了,气质受其影响,看起来有些傲慢不俗。

“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这是野利都彦最想知道的,他这段时间未通书信,却不知道兴庆府近况如何。

“是大喜事,天大的喜事,狼主诞下小王子,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喜事,这可是神的儿子”,士兵边说着边露出发自内心的愉悦。

易寒顿时一惊,整个人呆呆不动,脑袋一片空白,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震惊。

野利都彦也是一惊,深意的看了看一旁呆滞的易寒一眼,自己怎么忘记了,按照时间计算确实差不多了。

刘年等人听不懂他们的对话,表情平静,而听懂他们话的易寒三人表情各异,怀着不同心思,这让几个西夏士兵感觉怪异,问道:“你们不感觉到高兴吗?”

野利都彦不再分神,笑道:“高兴,怎么能让人不高兴。”

士兵听完指着其他的人问道:“那他们怎么如此平静”。

宁霜指着易寒插话道:“你看,他被这天大的喜事给震惊了。”士兵朝易寒看去,分散了对其他人的注意力,果不其然,如他所说,于是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从手中拿出一张黄纸递给野利都彦,说道:“给你们个机会吧,有了这张纸,你们就可以参加圣兽甄选比赛了”,说完就离开了。

刘年走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野利都彦有些入神,并没有反应刘年的话,他整个人心神都沉浸在思考的世界里。

刘年自讨没趣,走开,去吩咐士兵准备晚膳,士兵架起了从没藏家借来的大锅,顿起几堆柴火,准备煮羊汤,烤羊肉。

宁霜推了推易寒,问道:“你看上去怎么心神不灵,被什么刺激到了吗?”

易寒回神,淡笑道:“没事,我只是惊讶这狼主怎么是个女子”。

野利都彦刚回神,听到易寒这句话,有些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宁霜眼光如何锐利,从野利都彦的眼神立即就能判断出易寒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她也贴心,知易寒既然不想说,明知道他在胡说,也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向野利都彦问道:“你们的狼主长的美不美?”

野利都彦抚着自己的长须,呵呵笑了笑,这才道:“她是我见过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了”。

宁霜用怀疑的口吻道:“是吗?”

野利都彦顿时激动,“不信,你问问易大人,让他来判断是或不是”。

宁霜朝易寒看去,笑道:“原来你见过西夏狼主,我还从来不知,你倒说说看她是不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易寒莞尔一笑,“美丽一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很难说谁更美一点”。

宁霜朝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易大人可没有你这么肯定”。

野利都彦坚信道:“无论相貌气质内涵,狼主都是绝世无双”。

易寒道:“也并非如此”。

野利都彦惊讶道:“易大人何处此言,莫非世间有比狼主更加优秀美丽的女子”。

易寒笑道:“女子之美分内在美与外在美,光从外貌来讲,狼主却是不能算是绝世无双,我就曾见过一个比她还要美丽的女子,那才是真正的绝世无双,但其内在之美却比狼主不如”,说着朝宁霜看去,这个在美貌上一骑绝尘的女子。

“何人?”野利都彦迫不及待问道。

易寒道:“很少人能看见她女子装扮,我就是少数的幸运者之一,她的名字也并不响亮”。

“玄观还是虎女?”野利都彦对这种新鲜事最感兴趣,打破沙锅问到底。

易寒摇了摇头,笑道:“我们在讲美貌,可不是在讲奇女,此二女者在某一领域有卓越成就超越男子,为女子扬眉吐气,方称奇女却与美貌无关”。

野利都彦急道:“到底叫什么名字,你倒是说来”。

易寒摇头道:“不可说不可说,说了要遭祸”。

宁霜听了这话,爽朗大笑起来,却惹得野利都彦一头雾水,心痒难止。

明天就要抵达目的地了,晚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吃着烤羊腿,喝着奶酒,心中却不知道为何有些惋惜,多日相处毕竟有了感情,虽然一路上挺辛苦的,但回想起来确实让人感觉心里暖呼呼的,士兵纷纷走过来向易寒敬酒,说着一些祝福的话,明日之后他便祸福难料了,他们真心希望易大人能够平安无事,易寒心情大为畅快,来者不拒,酒喝多了就有些醉,一旁的宁霜也不劝阻,她不是扭扭捏捏多愁善感的女子,相反她的内心更像一个男子,更能了解男子的心思,她放任易寒,却走到拂樱身边,两人作伴交流起来,这些日子拂樱除了跟宁霜交流几乎没有与别人说过话,她在别人眼中是个怪癖冷漠的人,至此还没有人知道她失聪,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按照拂樱的性子,很少人能与她融洽,宁霜却能做到,是她跟易寒一样宽广阔达的胸怀得到了拂樱的认可吗?

刘年敬了易寒一杯,诚恳道:“易大人,说实话,刚开始我是恨不得早点将你送到西夏皇城,可是此刻,我却有点不舍得,刘年只做到的,只是祝愿易大人逢凶化吉,易大人的气度让刘年佩服”。

易寒哈哈大笑:“放心吧,我已经与上品大人成为知己,他会替我说好话的”。

刘年道:“话虽如此,可这件事可是严重到引起......”,说了一半他却停了下来,这件事情可是差点引起两国交战,一个臣子一家之言能起到什么作用,因为此事可是生生屠杀了对方三百名的西夏勇士啊,不拿易大人人头如何让西夏文武百官泄愤,那险些毙命的贺兰更是名将沙如雪的女儿,他又岂能轻饶易大人,他想帮助易寒,可是在这西夏的土地上,他只是一个外人,根本帮不了什么忙,突然朝野利都彦施了厚礼,“上品大人,刘年在这里请你为易大人多说几句好话,不管如何要保护易大人的性命”。

野利都彦喝的半醉半醒,昏昏说道:“笑话,在西夏谁敢取易大人性命,他的命珍贵的很呐”。

刘年自然认为他在说着酒话,大言不惭,不过也可以看出他的一片真心。

每个人均大醉睡去,周围变得静悄悄,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节 西夏风情

即日启程,走过这片草原就能到达西川的政治中心兴庆府,天空中漂浮着几朵白云,阳光穿透云朵,让天空变得青蓝,高一千多丈的贺兰山主峰远远看去,南仰如翠白交绕的宝瓶置于地毯上,北视却像一只横卧的雄狮,山顶雪峰,金光灿烂,直刺蓝天,贺兰山嚅养了一代又一代的西夏人,他是西夏人的母亲。

在贺兰山周围纵横千里之地居住着无数的部族,还有一个代为西夏文达巅峰的都城,这就是兴庆府,贺兰山主峰是美丽与纯洁的,让人不禁勾起一种种的遐想。

无数的人从四面八方出现,他们都是西夏的牧民,牵着骏马,壮牛,肥羊,脸上露出了欢愉的笑容,易寒一行人也在其中,周围都能看见人,他们不再是草原上唯一的人烟,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这让西夏有着丰富多变的气候分布,刚刚沿河入西川,半山春正旺,似乎永远有看不尽的春色,嗅不完的花香,加之随处看见盛装打扮的西夏男女,身材魁梧、体格健壮的汉子;美丽异族风情的西夏少女,这些美丽的风景,这样浓重的节庆气氛在第一次到达西夏的刘年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前他们认为,西夏人是野蛮粗鄙的,然而此刻,他们却感觉与中原人没有什么不同,他们的脸上挂着是淳朴与灿烂的笑容。

所有的人似乎往着同一个方向进发,贺兰山主峰脚下的草原,万人齐集,人声沸腾,临时搭建起来的毡房均以六角形多边形特征呈现,像一朵朵盛开的大梅花,梅花的特质和禀赋代表着勤劳的西夏平民,数百年来她始终不愠不恼,不娇不嗔。

大自然的千种风情、万种流韵与密集的人气汇集在一起,这些牧民似乎非常享受着这种天赐地利,周围的山山水水,可以纵马狂奔的辽阔草原,他们不知道这这个地方举行了多少次的喜庆节日和大型集体活动。

在人群包围的中心地带,用巨大的桩木钉到草地上,无数的桩木围起了一块空旷的场地,其中有无数官家打扮的士兵在牵拉着绳索,临时搭建起木架台子,看似混杂,他们却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与大东国不一样的是,这些官民几乎不分彼此,不时候有平民百姓上前攀谈,热情的人还带着三朋四友,全家老少加入布置工作之中,曾士兵休息的时候,他们也不忘送上茶水,边攀谈起来边哈哈大笑。

在钉下桩木所围起来的场地外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在外面的草地上搭帐篷,累灶台,以草地为舞台,以太阳为灯光,把蓝天作幕布,把绿树当花伞,把整个身心完全融合在大自然的怀抱中,与天地共舞,与山河同庆,人与自然成了最谐合的统一体。

天空中突然飞来一群奇怪的鸟,他们在人群的上空徘徊,所有的人顿时昂望这些鸟儿,尽情欢呼。

这些鸟儿丝毫不惧怕人群的尖呼声,相反它们似乎在回应这人群的呼声,出发一种美妙动听的声音,不少人立即拿出陶笛、马头琴、大鼓演奏起来,人鸟齐喝彩,演绎着一曲渺渺的曲调来。

野利都彦解释道:“这种鸟叫迦陵频伽,在西夏中是一种吉祥的鸟,据说来着极乐世界,迦陵频伽翻译成大东语就是妙音的意思,鸟如其名”。

易寒问道:“这种鸟经常出现吗?”

野利都彦笑道:“不常出现,你看那些人兴奋的神情就可以看出,他们如何高兴,刚才他们用歌声舞蹈就是为了引导这种鸟儿出现,这种鸟喜好热闹,据说它们能看到人的内心,假如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它们就是飞来一起共贺,人鸟共贺代表了今后的几年了,西夏会风调雨顺,这对刚上任不久的狼主来说是很好的预兆”。

易寒一伙人缓缓的靠近,刘年笑道:“上品大人,虽然我们很想留在这里享受着热闹祥和的气氛,可是在天黑之前必须带着易大人到达兴庆府,请上品大人领路吧”,前方把密密麻麻的人群所笼罩,不知该如何通过,也生怕人流混杂,一会被冲散了。

野利都彦笑道:“不着急,这圣兽甄选比赛还要三日之后才开始,在开始之前,他们要在这里载歌载舞狂欢三天。”

刘年讶异道:“为何要载歌载舞狂欢三天,不是还没有开始吗?”。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道:“你看,这些人均带着一家老少出来,其中英姿勃勃的汉子,盛装打扮的美丽少女可不在少数吧”。

众人知他有后话要说,认真倾听并不插嘴,只听野利都彦接着说道:“我们西夏人缔结姻亲的方式与你们中原人不同,你们是由媒人作媒,而我们却是自己相中的,一般来说未成亲的男子比较羞涩淳朴,相反姑娘们反而是热情大胆,而相亲的方式就是靠这些大型庙会和节庆活动,你以为他们都是奔着这圣禽甄选大赛而来的吗?这三日的载歌载舞狂欢才是其中的关键”,说完扯了一段文绉绉的话来;“千百年来,朝圣观人海,耳濡目染,朝朝暮暮”。

宁霜见野利都彦说完,笑道:“一般同部落之间是不缔结姻缘的,这种方式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笑道:“宁先生果然博学”。

刘年笑道:“好了,上品大人,带我们离开这里吧,要事在身,不敢耽误”。

突然听见一群少女们地娇笑声此起彼伏、在不远处传来,易寒等人随着声音望去,不知道什么出现一群盛装打扮美丽的女子,她们正迎面朝易寒等人走了过来,她们美丽的大眼睛大胆的看着易寒这一伙人,丝毫没有半点羞涩。

易寒几人专心聊天,一开始并没有注意,而一旁的士兵早就心神被其摄住,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多美丽火辣的眼神同时投射在自己的身上,在中原,女子一般都是婉约端庄的,这种异族的热情火焰顿时让他们的心燃烧起来,表情上又是有些不适应的表现的呆若木鸡。这才引起这般女子的娇笑,士兵根本不知道这般女子朝自己走过来干什么,随着她们越来越近,整个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被如此多美丽的眼睛眷恋,这该是如此幸福的事情啊!

刘年瞥了一眼问道:“她们这是过来干什么?西夏的女子都是如此大胆火辣的吗?”

野利都彦笑道:“也许她们平时没有这般大胆热情,但是假若一生的伴侣一生的幸福就在眼前,她们大胆火辣一次又何妨呢?你们大东人常说姻缘,却从来不敢鼓起勇气去捉住上天赐给你的姻缘,这扭扭捏捏的在我们西夏人眼中可是不耻的,看样子她们是看上了我们,过来想邀请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去舞蹈,在舞蹈中感受彼此的心灵,享受着共同的快乐,去吧去吧,耽搁一下也没有什么关系,来西夏一趟,遇到如此盛举,如何能错过呢”。

这群姑娘还没有靠近,野利都彦却鼓励其他们来,士兵听到这话,蠢蠢欲动,眼神中流露出期盼,有的大胆的,与这些姑娘目光对视,这一望却陷入其中,变得如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刘年见此,也不好拒绝,入乡随俗嘛。

这群姑娘统一头扎绣花方帕,身上衣裳颜色各异,或油绿、或紫绎、或赭红、或翠蓝,下着百褶五色裙,脚踏棉靴,胸垂银白色嘎乌,挂链、铃铛、珊瑚等饰品,头戴碧玉发箍、蓝宝石、黄宝石等,显得华贵典雅,她们青春的容颜绽放出似鲜花一样美丽的色彩。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讲的是环境对人的潜移默化,原本就奔流着热情与美丽血质的草原姑娘,世世代代浸染在这美丽的环境之中,自娘胎孕育开始,便以蓝天为镜,以白云为伴,与生灵为友,神山护佑,山花比邻,水土丰润,空气优良,歌舞雕琢,不美丽才怪,面对这种异族风情的侵透,这些初到此地的士兵不动心才怪。

易寒突然笑道:“上品大人,我可记得兴庆府的姑娘可是短裤赤脚赤臂,怎么这会她们却打扮的像新娘子一样”。

刘年突然问道:“易大人来过西夏吗?”

易寒道:“从一些商人那里听闻的”,说着却野利都彦看去,希望听到他的解释。

野利都彦笑道:“这不一样,那些打扮是平时劳作耕种,为了方便才那么穿着的”。

说着这些姑娘却靠近了,一个站在前头穿着紫绎色镶边外套的女子,从她华丽的衣饰,可以看出她的身份比较尊贵一点,只听她轻启檀唇,发出美妙动听的声音问道:“英姿勃勃的朋友,我们过来邀请你们一起共舞”。

易寒说道:“我们是大东国来的商人”,他想用这句话来消除这帮姑娘的非分之想。

“没有关系,我叫,往利嘉绒”

野利都彦笑道:“姑娘定是来着丹巴的往利部落”。

那姑娘讶道:“老爷爷如何会知道?”

易寒听到这个称呼哈哈大笑起来,对着野利都彦说道:“看来这姑娘过来请谁舞蹈都不可能请你上品大人”。

野利都彦不以为意,对着那姑娘笑道:“姑娘名字有嘉绒二字,取名自然是嘉莫查瓦绒,在嘉莫查瓦绒,最强大的部落往利氏的姑娘最美丽,汉子最威武。”

其她的姑娘笑的如花儿一般灿烂,那往利嘉绒却只是点了点头,并不骄傲,她的目光突然瞟向身后不远处,坐在鞍上她一动不动,神情冷漠,威武非常的拂樱身上。

所有人瞬间都明白了她的心思,原来让她大胆的走过来是因为易大人神奇的朋友。

拂樱毫不理睬,她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前方,却空无一物,她甚至没有朝这边看过来一眼。

易寒一看,心想,这美丽的姑娘可要失望伤心了,别说拂樱是个女子,就是个男子,依她冷漠的性情,这事也成不了,他生怕这个女子吃瘪,主动道:“美丽的往利嘉绒,不知我能否与你共舞”。

往利嘉绒看了易寒一眼,有些讶异,旋即却露出微笑:“非常乐意”。

(今日九点多刚从外地回到住的地方,原本以为今天要请假了,匆匆忙忙的没想到还赶的及,让大家等久了,抱歉)

第一百一十四节 舞蹈

野利都彦呵呵一笑,这往利嘉绒一看就是往利氏部落重要的人物,谁娶了她都相当于背后有一股大的势力在支持,对于想飞黄鹏达的人来说,这可是梦寐以求的,但是偏偏这易寒是最不需要的,在西夏又有人的身份地位比狼主还要高,狼主发话,这八大姓氏部落以及万民无不俯首听命。

易寒这么做并不是想获得往利嘉绒的青睐,他只是想免去一场尴尬的。

在往利嘉绒说完之后,毫无征兆的她伸长手臂捉住了易寒的手,拉着他往群舞正欢的人群走去,在那双属于少女柔软无骨的手触碰自己的那一刻,易寒立即能够感觉,有无数双锐利不善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身上。

这往利嘉绒本来就是许多部落想要争取的对象,与丹巴最大的往利氏部落结为姻亲,对部落的强盛,对个人的前程都是一种极大的帮助,虽说是自由相亲,但是当一个人身上有着重大的利益时,这一些就不是那么单纯了,在来参加圣兽甄选比赛的时候,这往利嘉绒已经被人提前列为必须争取得到的对象,偏偏例俗男子不能太过主动,只能尽量展示自己的英勇风采,来吸引姑娘的注意,否则早就有一大帮人拥到往利嘉绒的面前邀请她舞蹈了。

往利嘉绒纯洁淳朴,自然没有联想到这些,这一次她也是随着父亲及部落长老前来,往利氏作为西夏的八大部落之一,这种大型的盛会哪能不参加,以往她并不不参加,今年才正满十九岁,一些大部落认为,十九岁是婚嫁的好年龄。

在易寒与往利嘉绒手牵手进入人群舞蹈的时候,那些女子也主动拉起了士兵的手加入其中。

这是双人对舞,易寒从来没有跳过这种舞,进入群舞的人群中,立即变得手忙脚乱,往利嘉绒见了易寒的窘态,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问道:“你从来没跳过这种舞蹈吗?”

易寒摇了摇头,便认真看着周围男子的舞姿,临时学习一两个舞式,由于没有练习熟舞过,他的动作跟头大笨熊一样,惹得往利嘉绒扑哧大笑起来,蹲在地上,身子轻颤在控制自己的笑意,过了一会她才站起来,嘴角含笑道:“那你为什么邀请我跳舞,难道你不在意我看见你这番笨拙的模样吗?这样的话,我可就不会喜欢上你,没有姑娘会喜欢一个看起来笨拙的汉子,她们喜欢英姿勃发,人中焦点的汉子,这样她们也会感觉到骄傲。”

易寒笑了笑,表示没有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只听周围欢乐的笑声,他似乎也融入到其中,边看着边学着,两只眼睛看着往利嘉绒,学着身边一个汉子做着一个舞蹈动作,一手便按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敞开对着自己的舞伴,嘴边哼着一些曲调来,脚步交替踏舞起来,易寒觉得这个动作很好学,乐此不疲。

往利嘉绒见了易寒这个动作,欢舞的她突然身子一动不动,脸上露出惊讶,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接着白皙的双颊泛出红晕,垂下头露出了羞涩的神态来。

易寒舞的起劲,他觉得自己有舞蹈的天赋,这个动作没有感觉半点扭捏,越舞越得心应手,突然往利嘉绒停了下来,问道:“往利嘉绒,你为什么停了下来,我第一次跳这种舞蹈,你觉得我的动作还规范吗?”

往利嘉绒抬头看着易寒,笑道:“我必须停下来”。

易寒非常讶异,“为什么?”

往利嘉绒笑道:“因为你这些舞姿是在像我示爱。”说这她按着自己的胸口,敞开自己的手面相易寒,边说道:“我的整颗真心完全送给你,假如我与你共舞,就表达我接受了你,可是你并不是我的心上人”,向解释易寒这个刚学来舞姿的涵义。

易寒听完哈哈大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可从身边的人那里刚学来的”,说着却是继续做着这个舞姿。

往利嘉绒跺了跺脚,有些生恼道:“你现在知道涵义了,为什么还继续向我做着示爱之舞,你是不是要让我将你撇弃,让一个姑娘给撇弃了,可是会让人很没有面子的”,说着眼中却瞟向了远处坐在马上的白衣男子,却感觉他目光正朝自己注视,脸一下子红了,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心头有一种甜蜜蜜的愉悦。

她的话表现了她的善良纯真,她是不会接受易寒的,她的心已经给了别人,但是她还是照顾了易寒的面子,不想他出糗。

易寒见活泼热诚的往利嘉绒突然间似害羞的小姑娘,朝她的目光望去,原来她是看到了拂樱,拂樱也朝这边看来,他自然知道拂樱是在看着自己,莫非这小姑娘误会了,以为在看她。

哑然失笑,以拂樱英姿勃勃的风采,难怪往利嘉绒会如此动心。

突然间易寒感觉到有几道犀利的眼神投射在自己的身上,他细心的看着这些将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的人,多是些英姿雄发的年轻男子,从他们的衣饰风采,也可以看出他们是不一般的人物,易寒也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多是因为身边这个美丽的人儿,难道他们不知道吗?有许多姑娘也在偷偷打量着他们,深陷情局中而不如旁观者清啊。

往利嘉绒见别人舞的兴高采烈,而两人却是呆呆不动,她想展示自己美丽动人的舞姿,也许那个白衣人会动心,主动走过来与她一起共舞,于是对着易寒道:“我来教你吧!”

易寒调侃道:“那我动人的舞姿不知是否能打动你”。

往利嘉绒眨了眨美丽活泼的眼睛,嘴角含笑道:“也许会,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学的好”,说着指着一个舞动熟悉,动作表现男子刚猛有力一面的一个汉子道:“这是男儿之舞,表达你是一个健康强壮的男儿,这样的男儿才能给姑娘安全感,你要先学习这种舞蹈”。

易寒依葫芦画瓢做了起来,刚猛有力是有了,可是还是不够熟练抑扬顿挫,节奏感差了一点。

往利嘉绒拍掌带着节奏为易寒喝彩,边说道:“你学的真快,动作丝毫不差,只要舞蹈几次,你就算完全学会了”。

对于易寒来说,这些舞蹈就像招式一般,他看了一遍就能记下来,可是舞蹈表达的是一种情绪,要与内心情感融合起来,舞蹈才会动人有活力。

往利嘉绒见易寒渐渐熟练起来,张开双臂也舞蹈起来,与易寒所舞的不同,她舞蹈的是表达女子精美,温柔的女子之舞。

易寒刚才也注意过别的女子舞蹈动作,但是感觉没有往利嘉绒跳的好看,她的双臂像柳枝的摇曳那么温柔娇弱、她柔软的身线像轻风吹起湖面上的涟漪那么轻缓,她的步伐像风的荡旋,飘飘难寻踪迹规律。

往利嘉绒像一朵花季正艳的花儿展示自己迷人美丽的一面,她羞涩青稚脸蛋透着青春的风韵,随着舞动,那已经发育成熟的曲线散发出温柔的魅力,她孤芳自赏着,也引着别人为之倾慕,在草地上,金灿灿阳光下,她是一朵妩媚的玫瑰,周身散发着淡淡芳香。

女子之舞表现出女子之美,高贵典雅、天真烂漫、温柔纯洁、甜美可爱,尽在其中,从一曲舞蹈当中,往利嘉绒已经将她身上美丽的地方全部展示出来,只是单从语言交流,一个人相处几十年,也许还不如此刻知道的要多,这男子之舞与女子之舞不愧为相亲的开场白,西夏人实在是太聪明了。

随着往利嘉绒美丽的舞姿,易寒也受她的影响,他沉浸其中,他的情感也是真挚的,这种心智交流,让他的男子之舞越跳越好。

不知不觉,两人欢乐一舞,刚一下停下来,周围已经奉上了热烈的掌声,不知不觉两人的舞蹈已经吸引了周围众多人的注意力。

往利嘉绒对着易寒笑道:“你跳的真好看”。

易寒笑道:“谢谢,全靠你带的好。”接着又是调侃道:“不知道我的舞姿是否能打动你了呢?”

或许易寒的表情比较随意,没有深情的注目,这让往利嘉绒听了这句话,没有太过强烈的心理冲击,她盈盈一笑,带着取笑的意味道:“还不能够,在我们部落里,比你跳的好看的多的是,就是这里也有许多人比你要更加英俊”。

易寒调笑道:“往利嘉绒那你是想找一个英俊一点的还是舞跳的好一点的”。

往利嘉绒摇了摇头,“都不是,他只要能打动我,让我的心惟之所牵动”,说着目光朝拂樱望去,问道:“他是你的朋友吗?”

易寒点了点头,他想说拂樱不喜欢女子,可是他又不忍心打断一个女子刚编织起来美丽的愿望,或许有一天她会遇到一个倾尽全部爱恋的男子,可是在此之前,不妨让她的心对男女情爱充满更多的期待,一颗变得枯萎的花朵就能难焕发第二春了。

“他叫什么名字?”问这句话的时候,往利嘉绒垂下了头,她不害怕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思,可是她又不由自主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热起来。

他叫什么名字,易寒刚想胡编一个,突然想起拂樱有个化名,说道:“颜罗”。

“颜罗”,往利嘉绒默默念了起来,似乎要将这个名字牢记在心,心中却想着,刚才我已经跳了一舞,他在注视着我,为何不来邀请我共舞,是我跳的不好吗?她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起中原文化与西夏文化不一样,会不会他生气我与别人共舞呢?可是我并没有接受别人的爱意,或许他与其他的中原男子一样有些害羞,莫非要我过去邀请他,想到这里她的心噗通的又飞快跳了起来。

眼下的往利嘉绒就像一个得来相思的普通女子,易寒笑着看着她,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子,也许这一次会是她一生美丽回忆之一。

往利嘉绒向易寒施了一礼,礼貌说道:“谢谢你邀请我舞蹈”。

说着却走出舞蹈的人群,与她的族人姑娘呆在了一起。

由于在与往利嘉绒共舞中,易寒成为了焦点,见易寒单独一人,许多姑娘走过来邀请易寒,此刻易寒已经兴致索然,接受了其中一个姑娘的邀请,又舞蹈一会,生怕别人又来热情邀请他,就离开了舞蹈的人群。

易寒返回,野利都彦笑道:“我们西夏的姑娘美丽动人吧,你好福气,这往利嘉绒可是最动人的,我好久都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舞姿了,怎么样,动心了没有,你有没有向她求爱”。

这野利都彦也调侃起自己来了,两人若成了这会早就如胶如漆了,如何还会分开,却笑道:“我倒是感觉有很多人对她动心了”。

“这个当然了,我刚才打听到了,往利嘉绒可是往利氏部落酋长的女儿,可是个部落公主,身份不简单”。

这句话说得深意十足,依易寒在政治权利场上混迹过一段时间,也是心知肚明,要赢得这个美人,可不能光靠运气这么简单,要得到她就必须战胜众多情敌。

由于许多士兵还沉浸其中,易寒几人就暂时看起热闹来。

朝往利嘉绒处看去,有许多男子被她美丽的舞姿所迷倒,也不顾例俗,纷纷来到她的身边邀请她共舞,往利嘉绒却是礼貌的拒绝,她往易寒这里瞥了一眼,刚好易寒也在大量着她,两人目光对视,往利嘉绒露出了礼貌的微笑,看了身后的拂樱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有些失望,她站在那里,一直拒接别人就是想等他来邀请自己,本来她应该主动过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冰冷的目光,她就胆怯了。

大概有些累了,也许被人打扰累了,往利嘉绒转身打算回毡房休息。

这个时候一个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往利嘉绒身上的年轻的男子似乎鼓起勇气朝往利嘉绒身边走去,邀请她跳舞。

往利嘉绒见了这个男子却有些惊讶,问道:“普珠谷浑,我们是好朋友,你为什么要邀请我跳舞”。

普珠氏是一个小的部落,与八大部落之一往利氏相比确实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部落,他的部落只有一百多人,虽然贵为部落酋长之子,身份却是卑贱,因为普珠氏是往利氏众多仆人部落之一,说白了他也是往利氏的仆人,他为往利氏部落服务,所以与贵为部落公主的往利嘉绒是认识的,也许往利嘉绒没有把他当做仆人看待,但身份的差距却让两人很难有更深一步的亲近。

普珠谷浑爱慕往利嘉绒,可是他知道往利氏的酋长是不会把最美丽的公主嫁给一个仆人部落之子,他不敢有这种祈望,能与往利嘉绒共舞一次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多少次他拽紧的手心冒汗的拳头想邀请往利嘉绒,可是却没有鼓起勇气,他这样做是越礼的,传到父亲的耳中是要遭受惩罚的,刚才往利嘉绒与别人共舞的时候,他是多么羡慕那个陌生人。

普珠谷浑涨红着脸说道:“公主,我邀请你与我共舞”,这句话似乎费劲了他全身的力气。

往利嘉绒心情却不太好,严肃道:“普珠谷浑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好吗?我们是朋友,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说着返回,留下呆若木鸡,表情有些难堪的普珠谷浑。

易寒看着这一幕,问道:“上品大人,你可看的出那个年轻人是谁?”

野利都彦道:“看他衣饰普通,大概是往利氏诸多仆人部落之一,往利氏的仆人部落多如牛毛,多是无人小卒,这么年轻的我更是不认识”。

易寒笑道:“我佩服这孩子的勇气”。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易大人,听你口气似乎已经不把自己当做年轻人了,刚才我见你舞蹈,可是活力十足了”。

易寒哈哈大笑:“美人当前,我岂能不卖力表演”。

只见那普珠谷浑呆站了一会之后,走到另外一处热闹表演的地方,那里有些一些男子正在表演一些节目,其中还有一些手持弓箭盾牌独自舞蹈的,围观的人也不在少数,舞姿也是矫健有力,每当他们踢踏跳跃或弯腰旋转,周围便传来喝彩的声音,还有一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表演。

野利都彦顺着易寒的目光,用手指指导介绍道:“那些是刀剑舞,那是西夏戏,那一些是摔跤和羊鞭甩石......”逐一向易寒介绍每个活动。

接着笑道:“这一些多是为了表现自己过人出类拔萃的本领,即是骄傲也能引女子为之倾慕”。

易寒只见那男子走到一处弓箭舞围观人数最多的场地,在中间表演的是一个相貌英俊,体格强壮的年轻男子,随着他魁梧的身体做着刚猛有力的舞姿动作,周围的男子为之喝彩,女子为之尖呼。

野利都彦介绍道:“从衣饰,那个表演刀箭舞的男子大概是细封氏的贵族”。

易寒讶异问道:“从衣饰就能分的出来吗?”

野利都彦笑道;“像这种大型节庆,他们都会穿着本部落的特殊服装,而从身上的饰品也是可以判断一个人在部落中的身份地位。”

易寒点了点头。

几个士兵已经返回,他们已经玩的尽兴,刘年道:“易大人,我们该走了,再耽搁,天黑之前就无法赶到兴庆府了”。

易寒见那个孩子挤进前排,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刀箭似乎要做些什么,于是说道:“刘大人,再等一会”。

刘年目光跟随,问道:“他要干什么”,他也看出那个年轻人有些不对劲,似乎心头有一股气要发泄。

野利都彦道:“一般表演者都会在周围放置一些刀箭,倘若有人不认同他的技艺,认为他舞的并不好,便会拿起地上刀箭与之对舞,说对舞其实却是对决,两人会进行武技的比试,直到一方落败心服口服为之,所以一般没有过人武技的都不敢献丑表演”。

刘年问道:“到底是比舞还是比武”。

野利都彦笑道:“武技招式不也是一种富有观赏性的舞蹈吗?

易寒笑道:“这孩子想展示其男人雄伟的一面。”

野利都彦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表演者多是头上戴有勇士的光环,若没有高深的武技,怕是无法胜出,反而会惟人耻笑。”

易寒道:“难道不是应该为他的勇气而喝彩吗?”

野利都彦道:“话是如此,可是他的身份与他的行为不符。”

易寒问道:“假若他胜了呢?”

野利都彦道:“会赢得一场欢呼,可是紧接而来的是一大堆麻烦,不过这也是磨砺自己,出人头地的好机会,当他克服一切困难,得到所有人的认可时候,他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勇士”。

易寒道:“我们看完这场比试再离开,刘大人你没意见吧”。

刘年点头道:“好吧。”却立即参与谈论道:“光有锐气,脚步却轻浮不稳,基本功不行,相反他的对手凝神气足,气势浑重沉稳,我估计这年轻人不需几个回合便会落败求饶”。

“落败就落败,为何会求饶,我觉得他不会求饶”,易寒说道。

刘年却道:“不求饶就会死,这种人的眼光说明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冒犯了自己的尊严者,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刘年也有自己的看法,大抒己见,倒是野利都彦沉吟不语,没有发表任何胜负意见。

第一百一十五节 人情私欲

那个表演刀箭舞的男子在普珠谷浑捡起地上刀箭的时候停了下来,朝普珠谷浑看去,脸上露出了轻松淡定的笑容。

普珠谷浑内心有一股血气要发泄出来,他要让别人知道,他是焦点,他值得别人为他欢呼,往利嘉绒看到的只是他温和的一面,他也是个勇士。

普珠谷浑往场地中心走去,两人面对着面,只见那个细封部落的男子朝普珠谷浑做了一个动作,普珠谷浑见到这个动作似乎感觉受到侮辱一般,加上心头一股血气,立即朝对方冲了上去,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凶残,似要屠杀一头野兽一般。

那细封部落的男子只是拿着刀一挡,一脚就往普珠谷浑小腹踹去,普珠谷浑顿时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周围见状,发出哄笑声。

普珠谷浑并不理睬这些哄笑声,他举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盯着对手,又站了起来,又朝对手冲了过去,从攻势,他看上去也是经过一些训练,然而这一些在他的对手面前充满破绽,只见那细封氏男子,轻易的又将普珠谷浑击中,这一次拳头是落在他的脸色,只是这一击,普珠谷浑就好似被打的人有点懵,缓缓站起来的身子有些摇摆。

易寒摇了摇头,淡道:“血气方刚,却不自量力”。

这时,往利嘉绒与她的族人女子匆匆忙忙从毡房走了出来,看样子是有人告诉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当她快步走到刀剑舞的场地中间,那细封氏男子正缓缓举起刀要砍落普珠谷浑的人头,其实他在一早就看见往利嘉绒走来,他可以在往利嘉绒面前表现自己的仁慈与宽容。

只听往利嘉绒大声喊道:“住手!”

细封氏男子停了下来,非常有礼貌的向往利嘉绒施了一礼,说道:“往利嘉绒,多年未见,你变得更多美丽动人了”。

往利嘉绒似乎也认识他,看着他说道:“细封睥睨,他是我的朋友,就这么算了吧”

细封睥睨笑道:“这是我们之间属于勇士的决斗,你要让我放弃勇士的名字吗?”

往利嘉绒自然也明白规则道理,假若饶普珠谷浑性命,细封睥睨就会被人耻笑,他的勇士之名也会染上污点,除非普珠谷浑肯卑微的求饶,但是这样的话普珠谷浑就会永远抬不起头来,这件事会永远印在他的身上,没有女子会愿意跟着他,想到这里,不知如何是好,气愤的看着地上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普珠谷浑,只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生过他的气,她原本充满灿烂笑容的脸,绷的紧紧的,一个严肃。

普珠谷浑心中充满着苦涩,他虽然伤的很深,但是理智还是清醒的,自己原本在往利嘉绒面前表现出男子汉的一面,却反而让他看见自己无能狼狈的一面,他痛苦的真想让对方杀了自己,好过往利嘉绒用这种眼光看着他。

往利嘉绒突然对着细封睥睨道:“他是我的仆人,所以我不会让你杀了他,我也要你比一比,胜了就饶他性命,这样就不会让你为难了吧”

细封睥睨一讶,照例俗,主人是可以为仆人做主的,他原本以为往利嘉绒会好生劝说,他也可以借此要挟她为自己做一些事情,没想到往利嘉绒却提出与他比试,顿时感兴趣,问道:“据我所知你不会武艺,我们如何个比法”,说着潇洒的舞动手中的刀剑,周围的人发出一阵欢呼声。

往利嘉绒冷静道:“我要与你比舞,蚕丝之舞!”

说到蚕丝之舞,所有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眼神却露出一丝兴奋。

易寒见众人表情怪异,问道:“上品大人,这个蚕丝之舞到底是什么舞蹈?”野利都彦笑道:“说到这蚕丝之舞可是有些来头,说来话长,我简单点说吧,在贺兰山的一处两峰之间,架有一道桥梁,乃是用三根蚕丝所架,细小的肉眼很难看见,所谓的蚕丝之舞就是走过这道用蚕丝所架的桥梁,人走在上面,那姿态好似腾云驾雾遨游飞翔一般,不过据说这个蚕丝之舞几百年来只有一人能顺利舞完一舞,其他的尝试者,无一例外堕落下去粉身碎骨。”看到易寒充满兴趣的眼神,野利都彦笑道:“不过我们可能没有机会看到了,这细封睥睨是不会答应的,他只能认输”。

易寒笑道:“好一个往利嘉绒,勇气可嘉。”

细封睥睨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淡定的笑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半眯着眼睛思索起来,是否要冒这个险,朝一脸坚定的往利嘉绒,心中一颤,好一个美人,好一个良妻,他来这里可是为了赢得往利公主的芳心,却不是与生死之争,露出笑容道:“数百年来,只有一人能安然无恙舞完一舞,往利嘉绒,我向你认输了”。

兴奋的观众听到这话,嘘声一片,细封睥睨却丝毫不在乎这些倒采声,笑道:“往利嘉绒你的勇气让我佩服,但是我认输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我不舍得你去冒着这个危险”。

刚才倒彩的群人,听到这话又立即为细封睥睨鼓掌起来,这样看来细封睥睨又赢得了众人的尊重。

这无意是公然向往利嘉绒表露心迹,往利嘉绒一呆,在两朵红云飘上脸颊,她虽然不是对细封睥睨一见动心,但是细封睥睨的关心举动让她大感甜蜜,一个肯不顾名声向自己认输的汉子,他的心一定是真诚的。

周围的人见状,起哄道:“跳舞!跳舞!”

细封睥睨放下刀箭,缓缓朝往利嘉绒走去,在她面前半丈的距离停了下来,跳起了男子之舞,他的舞姿将男子的阳刚表达的淋漓尽致,在热闹高兴的气氛中,往利嘉绒也不得不跳起她那美丽动人的女子之舞。

而倒在地上那个心如刀割的男儿却无人问津。

易寒觉得没有什么看头,淡道:“我们走吧”。

一伙人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地方,骑马朝兴庆府走去,宁霜骑在易寒的身边问道:“你是不是在可怜那个男孩”。

易寒笑道:“没有,要得到某些东西是要靠实力的,当某一天他有这个资格的时候,他会赢回一切”。

宁霜笑道:“我感觉他就是你的写照”。

易寒听了这话,顿时一讶,“为什么这么说?”

宁霜却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道:“往利嘉绒其实并不想如此,但是她不得不照着局势发展而去做,你也看到了,她甚至愿意为她的仆人而去冒生命危险。”

这确实有许多让人值得深思的地方,突然问道:“你是说原因在他身上”。

宁霜笑了笑,没有给易寒正面的回答,突然扬起马鞭,让马儿飞快奔驰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她的整个身体呼吸着这纯净的天地。

易寒望着她的身姿,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滋味,拂樱静静的到达他的身边,冷淡说道:“她是一个让人钦佩的女子,我在她身上好似看到了你的影子。”

拂樱说的是胸怀还是性情,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宁霜能让难以亲近的拂樱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一切已经包括在其中了。

他看着拂樱,不知道婉儿师傅能不能让她再次听到自己的声音,他松开一只手去捉住拂樱,这是这些日子他唯一做出亲密的动作,那只紧紧握住她的手,手指陷入她肌肤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拂樱还是那副冰冷的表情,鬼知道她心里有没有在激动,反正他喜欢绷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不过反过来说,这双手是随随便便的逢人就可以摸的吗?足够越线,足够过分了,也该满足了。

再次来到兴庆府,一样的城门,一样的街道,一样汉装、异族风情装扮混杂的人群,对于易寒来说心情却是大不一样,他没有第一次来的好奇新鲜,相反他感觉熟悉亲切,就连那把守城门,一脸严肃的西夏士兵也让他感觉那么让人亲近,更别说街道上露出笑容的百姓,热闹的街道一派繁荣祥和的气氛,要见到望舒了,心情突然变得激动期待,这一年她应该很辛苦吧,顶着肚子还要处理复杂的国事,本来复杂的事情,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你却又感觉其他琐事都可以不计较,能见面就足够了,他真的这么想,就算望舒不实现对他的承诺,只不过是为了哄骗他回来,他也认为没有什么好计较的。

刘年与其他士兵充满了好奇,四处张望,只感觉与京城大同小异,西夏竟然也有如此的文化,他们还以为西夏人是住在帐篷里,平日与野兽为伍的野蛮人,当见到这些建筑,印象立即改观。

在经过城门的时候,刘年立即拿出了皇上的文书,城门守领确认一番,有野利都彦在旁作证,一切假不了,他们只是小官,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大东国会派使者来西夏,而且上品大人随同,这名守领立即要派士兵接送他们入住,再通过上一级负责外交事务的文思院,由文思院官员禀报狼主,讽刺的是掌管文思院的就是野利都彦。

野利都彦也是这么打算的,虽然易寒与狼主熟悉,刘年在场,现在属于两国外加,一切要照程序规矩来办,等先安置了易寒等人,再面见狼主,看她有什么安排。

过了一会,来到一所府邸,此地就是文思院了,负责诸多事务,外家事务只是其中的一项,门口几个侍卫把守,可见身穿西夏官府的官员进出,看上去就似大东国的一个府衙一般。

即有城卫护送,定是有公务,野利都彦一身便服走了上前,几个官员看见了他,立即施下官之礼,喊道:“上品大人”。

野利都彦与几个官员叙了一会话,简单说明一些情况,就欲安排易寒等人入内住下。

文思院安排一些士兵,帮助刘年等人安置马匹行礼,就在这时大街上远远地就传来传来了喧扬的马蹄声,不时听见百姓尖叫呐喊的声音,可以想象这般骑马在大街上狂奔的人将街道两旁搞得是如何鸡飞狗跳的。

野利都彦脸色一冷,“何人如此放肆?我定要治他个扰民之罪”。

几个官员却脸色怪异,也不附和,闭口不言。

马蹄声越烈,众人望去,想到不这帮人还在经过这文思院大门口,嫌活腻了吗?只见前方地面扬起铺天盖地的灰尘,那股气势好似有千军万马奔袭而来。

吁声交替响起,马匹在文思院大门口停了下来,马匹靠近,灰尘也慢慢散落下来,只见几十骑似乎从烟雾中突然冒出来一样,马上之人个个一脸刚毅冰冷,当前一人正是兴庆府人见人怕的人物,沙如雪之女贺兰,女子精致的五官有一道显眼的疤痕,从耳后连到脖子下面,这道疤痕掩盖了她存留的女子味道,变得更有男人味,更英姿勃勃。

贺兰的眼中只有一个人,就是在帮忙搬着行李的易寒,她的眼神就似千年寒冰一般,冷的让你的心都冻起来了,所有的人看到她的眼神,都屏住呼吸,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自从贺兰从大东国归来之后,她的眼神不再令人有恐惧的感觉,但是所有人都感觉她的目光变得更冷了,为什么眼神更冷,他们只是感觉畏惧却不在恐惧了呢?这让兴庆府的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以前看都不敢看,现在至少敢在背后偷偷瞄上一眼。刘年心中暗道:“坏了,冤家路窄,恐怕易大人还没有机会见到西夏狼主便死在此女刀下,现在只能看上品大人能不能镇得住此女”。

宁霜脸上露出微笑,还是一副淡定好似看好戏的表情,至于还没没有下马的拂樱,却骑马挡在了易寒的前头,她脸上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也没有因为此番变化而有异常的表情,只是举动有些怪异,也不迎上贺兰的目光,只是低着头看着马头,有手掌轻轻抚摸着马颈,这样就让贺兰盯着易寒的目光只能停留在她的身上。

马儿突然高高扬起前蹄,长嘶一声,接着嘴里悠闲的吐出热气,贺兰等几十匹骏马受到惊吓,惊恐不安,几十人驯马有道,安抚了一番,这些骏马才变得安静。

这番变化让所有人立即将目光转移到了拂樱身上,这个穿着白衣骑着白马,表情看上去有些冷淡难以亲近的人,所有人都有感觉,他才是在场所有人的焦点,这白衣白马实在是太显目了。

(各位读者,去吧里看了一下才知道宁雪这个角色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困惑,我不知道商业小说的模式,所以在写的时候考虑的是情感,考虑的是人的真本性,我完全不知道大家看了会如此难受,我只是把女性真实一面表达出来,她真实的性情,也许有缺点,不是一个传统的完美的人,也许我经历的比较多,所以我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并不只是活在梦想中,一个女子的伟大并不是体现在她的完美上面,在写作的时候我有些事情并不点明,留给大家思索的空间,可能大家看的太快,只是看到了表面,并没有注意到一些细微的隐蔽,可以说这么写其实有很多不知道怎么说出来的原因,只能大家去理解了,我在写那几章的时候,将颜觅风描绘成宁雪的兄长,也许这么说大家会好受一点,这也是她在政治权谋无情在人情有情的可爱一面,假如我写她就这样和易寒私好,这个女子的品格也就不值得我多下笔墨了,这样反而是她在这本小说中的结束,一个女子的心思并不容易挖掘的,也许某一天看到她的举动,你会恍然大悟,从刘贵妃的言语中,我其实早就透露过,宁雪并不是一个容易看透的女子,易寒自以为是看透了她,而我们在站在男主角的角度看,所以也有种看透她了的观感,其实不是这样,我自己也把她当做一个真实的女性去慢慢挖掘她内心神秘的心思。)

第一节 雷动风行

易寒当然知道贺兰的目标是自己,贺兰是个骄傲的女子,她的骄傲至偏执痴狂的地步,甚至重过于她的性命,而她一生中最大的耻辱是自己给予的,易寒也不想替自己申辩什么,但是有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心甘情愿的让贺兰伤害自己。

拂樱挡住了贺兰的视线,只见贺兰缓缓的抽出腰际的剑,朝拂樱一指,什么话也没说,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就是她的语言,不要以为她只是在恐吓你,她真的敢做的出来。

就算如此,拂樱神态举止没有半点变化。

易寒不想去处理这种根本没有道理可言的烦恼事,他知道野利都彦会出面,果不其然,野利都彦见贺兰亮出兵器,立即喝道:“贺兰,住手,这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友好,你不要胡来”,说着朝贺兰走了过去。

贺兰沉声道:“我西夏三百勇士的血,谁来偿还,我知道你们不舍得杀了他,这仇也就没人来报,我要杀了他,就算犯了大罪将我千刀万剐也在所不惜”。

宁霜低声对着易寒说道:“你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她非要杀你不可”。

易寒笑了笑,应道:“她做事冲动,惹出大祸来,累及自己人,却把所有的罪名按在我身上,我也懒得跟着蠢女人计较”。

宁霜笑道:“她敢肆无忌惮的带着人马来杀人,看来这女子在西夏的地位不简单”。

易寒道:“所有我说她蠢,杀不了我反而惹的一身臊,有她老爹受的了”。

野利都彦这边苦口婆心却劝说不了贺兰分毫,无奈之下,只得喝道:“当街之上,想要行凶,简直无法无天,将贺兰给我拿下”。

陆续有士兵从文思院涌了出来,站在野利都彦身后,人数也不过几十人,但是野利都彦一个人的气势就足以为将贺兰所带来的人给震住,不敢妄动,敢动上品大人,除非这西夏国变天了。

野利都彦沉声说道:“贺兰,我劝你束手就擒”,接着对着身后那帮人说道:“还有你们一个个,沙如雪是怎么管教部下的,不劝说主上,还跟着行凶”。

那些人面露难色,或许一般人他们可以不理睬,可是在上品大人面前可不能胡来,就连沙元帅见了他也得给他三分面子,何况是他们,原本他们以为只是杀一个人而已,却没有想到这个人有上品大人撑腰。

贺兰回头看着自己带来的人一眼,知他们畏惧野利都彦不敢胡来,心中打定主意,就是我一人要取易寒的性命是也易如反掌,突然狠狠鞭打坐骑,马儿吃疼,疯狂的迎面朝野利都彦冲去,野利都彦是个文人,不会武艺见马蹄就要践踏到自己身上,惊的哇哇大叫,连忙喊道:“快拦住!”

那几个站在野利都彦身后的士兵反应不慢,未等野利都彦开口,他们早已经上前,亮出刀剑要将这匹疯狂的畜生格杀。

马匹将野利都彦等人冲的个措手不及,她人却是一跃,高高腾空,越过野利都彦等人的阻挡,朝站在身后正与宁霜聊天的易寒,眼神透射出仇恨,今日你必死无疑。

几个士兵将贺兰的马匹斩杀,前面几个却被马匹的冲撞力撞倒了,连累了身后的人,几十人倒成一团,将野利都彦压在了下面,场面有点乱,以至于一时无法控制。

贺兰忽略了在易寒的前面还有一个白衣人,只见拂樱坐在马上,举起手臂捉住贺兰的脚腕,似抛纸团一般将贺兰朝一处扔去,贺兰被这股力道扯得远离了易寒,只见她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稳稳的落在了地上,落地的一瞬间,又迅速的朝易寒奔去,而拂樱却突然出现在贺兰前进的方向,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上了手,缠斗在一起。

易寒远远低估了贺兰的实力,拥有兵器的她,在对上了赤手空拳的拂樱占了上风,她凌厉的刀锋,在拂樱衣衫上留下了许多裂缝。

只见那随时可以取人性命的刀锋多少次在拂樱的肌肤边缘滑过,原本淡定悠然的易寒也紧张起来,不知不觉紧紧拽起了拳头,手心都是汗水。

谁挡她都要死,贺兰脸上露出了狰狞凶狠的表情,眼见拂樱处于危险之中,野利都彦那边却乱成一团,易寒冲到那些士兵身边,随手拿了一把剑,加入两人的对决之中。

易寒还是有些实力的,当日他就与同是西夏十大高手之一的藏绯战了个平分秋色,只是他秉性善良,没有杀气,可是此刻却是不同,贺兰的性命如何能重过拂樱,他的剑招是根据心而挥舞,无招无式,乃是心剑,只是一式就刮伤了贺兰的手臂。

贺兰后退,看着伤了自己的人,这才知道原来就是这个日思夜想恨不得杀了他的人,也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刘年与士兵却是大吃一惊,也来这易大人可是身怀绝艺啊,藏的可真够深,他若是逃跑,依他现在展示的本事,自己这帮人还真不够看,难怪一路上他淡定如斯。

易寒护在拂樱身边,神情关切道:“伤着没有”。

拂樱却是一脸冰冷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抢了他手中的剑,狠狠的将易寒推开,冷淡道:“你滚开,不需要你插手”。

被推得老远的易寒有些不理解,突见贺兰持剑朝他杀来,手无寸铁,心中惊道:“拂樱,我要被你害死了”,抽脚后退,打算先避一避,刚才贺兰是被拂樱牵制他才能一击得手,自己的武艺比不过拂樱,自然是先避其锋芒。

易寒还未动,贺兰刺来的剑被却拂樱给挡住了,两人缠斗一起,这一会却丝毫不落下风。

宁霜来到易寒身边笑道:“你这个保镖可真骄傲,也不肯让你帮忙”。

易寒全副心神在看着两人的对决,却无暇去回应宁霜的调侃。

那边士兵陆续起身,野利都彦这把老骨头摔的鼻青脸肿,对着缠斗中的贺兰气急败坏道:”贺兰你想连累你老爹吗?他若死了,狼主定让你们沙家一门陪葬”。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顿时胸口一紧,惊讶的朝易寒望去,这个是什么人物,竟然会重要过大东国的顶梁柱沙如雪沙老将军,这些人自然不会认为上品大人在信口雌黄,似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胡话可不能乱说。

那些跟随贺兰前来的家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表情有些严肃,一人喊道:“小姐快住手,一切听从上品大人的安排”。

其他的官员士兵,停了这句话也意识到了贺兰所要杀的男子,身份可不简单,但是他们也想不明白,世间有什么人物的命值得过沙家一门。

至于听不懂西夏话的刘年等人却是一头雾水,心中好奇,这上品大人刚才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贺兰的固执让人不敢想象,她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或者她全副心神在应对拂樱这个厉害的对手而没有听见别人的话。

野利都彦无可奈何,他真想将贺兰千刀万剐,可是眼下根本没有人能制服了她,若非这颜罗,易寒真的得死在她的剑下,对着贺兰带着的那些人冷道:“还不赶紧回去请沙如雪速来”,除了沙如雪出现,恐怕没有人能阻止她了。

那些人恍然大悟,调转马头,就在这时马蹄声传来,前方风尘仆仆,又奔袭来一队人马,这些人马瞬息靠近,当先一人正是沙如雪。

野利都彦大喜,说道:“沙元帅,你来的真是时候”。

沙如雪一脸严肃,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等我处理好了,再向你赔罪”,只见他走到那些下马恭迎到的家将面前,大手一挥,喝道:“将这些人给我拿下”。

随行人马立即将这些家将擒跪在地,沙如雪沉声道:“身为士兵,当街仗势行凶,罪加一等,死罪一条,就地处决”,胸口聚气,“斩”字就要出口。

野利都彦忙道:“沙元帅,此事一会再行处罚,先阻止贺兰再说”。

沙如雪闭口,转过身去,沉声道:“放心,我饶不了她”,说着走近缠斗的两人,喝道:“贺兰,老子让你住手!”

此音一出,贺兰抽身后退,看了沙如雪一眼,目光又狠狠的盯着易寒。

沙如雪走过去,狠狠的一巴掌就朝贺兰脸上扇去,这一把重的将屹立不倒的贺兰扇的脚下踉跄后退几步。

沙如雪转身不看她一眼,冷道:“将贺兰拿下”。

随从上前,除去贺兰兵器,将其擒跪,贺兰也不反抗,沙如雪目光一冷,“杀”字毫无征兆的出口。

一个随从听到命令没有丝毫犹豫,大刀从贺兰后颈砍下,野利都彦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沙如雪还真下的了手,却也来不及求情。

叮的一声,一把剑挡住了下砍的大刀,贺兰并没有人头落地,却是易寒突然施救。

野利都彦松了一口气,还真的只有易寒能救贺兰性命,沙如雪铁面无私,杀了贺兰他心里不好受,可是他的为人注定他不会留半点情面。

沙如雪转身,易寒笑道:“沙元帅,久不相见,别来无恙,怎么刚见面气冲冲的就要杀人”。

沙如雪沉声道:“她犯了罪,就是我的女儿也不可饶恕,易将军,你若想求情就免了”。

易寒笑道:“不知道贺兰犯了什么罪?”

“当街行凶!”

“要杀的是谁?”易寒又问道。

沙如雪手指易寒:“你!”

易寒笑道:“我还活的好好的,这行凶罪名如何成立。”

沙如雪道:“她有杀你之心”。

易寒淡道:“沙元帅,我也想杀你,不知道我说这样的话,你会不会将我定罪”。

“自然不会,口头之言不能当真!”

易寒笑道:“这样就对了,我与贺兰久未相见,这只不过是我们叙旧情的方式,贺兰定多犯了顶撞高官之罪”,这个高官说的自然是野利都彦。

连当事人都这么说,那沙如雪口中说的罪名就变得子虚乌有,若易寒求情,还真的救不了贺兰。

沙如雪沉思片刻,朝野利都彦问道:“上品大人,顶撞高官之罪依你当如何处置”。

野利都彦道:“有轻有重,重者杖打五十大棍,轻者罚五十两白银,当面道歉,我看贺兰也是无心,就罚她五十两白银”。

沙如雪似乎有些不愿意,带着怀疑的口气道:“这么轻?”

易寒走近沙如雪亲近道:“沙元帅,久不相见,思念你的很,我们去找个地方边说边聊,叙叙旧情”。

沙如雪冷脸看着易寒,说道:“好,老子还有一大堆账要跟你清算,这一条条你别想躲了”。

野利都彦朝那些士兵眨了眨眼,示意让她们将贺兰带着,走到两人身边,笑道:“喝酒要三个人才有意思,算我一个”,说着两人半推半拥着沙如雪进入了文思院。

刘年惊讶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这易大人到底是俘虏还是来做客的,心中还有疑惑,自言道:“这雷动风行的人物,莫非就是......”

一旁的宁霜接话道:“一代名将沙如雪!”

第二节 乱世初

刘年与宁霜等人自然有人将其安置住下,一个官员领着他们前去专门款待外国使者的院子,这文思院里大部分的官员都能说汉语,这样就不存在交流上的问题。

刘年心存好奇,问道:“这位大人,你可知这易大人就是掀两国矛盾的罪人,皇上令我押送易大人到西夏就是为了缓解两国的矛盾”,他想表明自己才是这一伙人中的领头之人,而这易大人只不过是个犯人,免得搞错了什么。

那位西夏官员笑道:“这些事情由上品大人安排,再上禀狼主,由狼主来决定如何处置,我无权处理,做好自己的分内工作就是了,几位随我来,前面就到了,几位旅途劳顿,我先安排酒席,款待各位”。

刘年越想越怪,越想越觉得蹊跷,这易大人实在是太怪异了,原本当日在文德殿,就是这易大人将野利都彦羞辱,才酿成大祸,而一路上野利都彦与易大人却似多年好友一般相处融洽,来到西夏之后,又似乎与沙如雪认识,而且看起来还很熟悉的样子,这沙如雪可是大东国敬佩而又惧怕的人物,易大人一个大东国的官员又怎么会与沙如雪有交情呢?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除非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沙如雪是不可能到达大东国的,他是西夏大军的元帅,如何能随便离开西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易大人曾经来过西夏,心中一惊,这易大人会不会是西夏潜伏到大东国的奸细呢?

本身他短短几个月时间,官至一品,就是个奇迹,若说背后没有强大的势力支撑,说什么他也不相信,这股势力会不会就是潜伏在大东国的西夏势力,当易中天获悉了所有想知道的信息,西夏就用计谋将这易中天召西夏,这可大大不妙,易中天曾任殿前兵马都指挥使,又兼与枢密院有密切职务关系,这大东国的军事部署他可了如指掌,刘年越想越有可能,因为他还想到一个问题,这易中天的身份来历也是个谜,这个问题一直被别人所忽略了,他不是出身将门,也不是出身名门世家,那凭什么仕途就能一帆风顺了呢。

假如这真是西夏的阴谋,自己这帮人可能无法返回大东国了。

宁霜见刘年一脸严肃,眉目之间有些忧愁,笑道:“刘大人,如今任务完成了,还有什么好担心了,很快就可以回到大东国论功行赏了。”

刘年沉声道:“怕是回不去了。”那官员听到这句话,;脸色一讶,刚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心想还是做好自己的份内事就可以了。

宁霜淡笑道:“刘大人,你是不是在胡思乱想了”。

刘年沉着脸看着宁霜,问道:“宁先生,我看你与易大人的关系不错,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呢?”他的言语有些不太恭敬,心中早认定这宁先生与易中天是一伙的。

宁霜笑了笑,“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朋友不太像,勉强算冤家吧”。

刘年厉声道:“恐怕是同伙吧”。

宁霜朗声笑道:“同伙,这个词用的好,就是同伙”。

刘年问道:“这是不是一个阴谋”。

宁霜哑然笑道;“被你看出来了的,还算是阴谋吗?”这句话却狠狠的讽刺了刘年的智商,在刘年讶异之后,宁霜轻轻拍了拍刘年的肩膀,淡道:“刘大人,别乱想了,先吃饱养足精神,还有好戏要看呢?”

宁霜轻松随意的言语本来想让刘年放送心态,没有想到的却让刘年心里多了一层忧虑,好戏?什么样的好戏?

到了院子,这西夏官员陆续将刘年一伙人领到各自的房间安置好之后,在厅堂摆好酒席,让所有人饱餐一顿。

士兵早就饥肠辘辘,狼吞虎咽起来,而刘年却心事重重,没有什么胃口,这件事情若搞不明白,怕是他寝食难安。

再说易寒这边,三人进了房间,弄了几个小菜,一坛酒坐在了一起,易寒与野利都彦边喝边聊,沙如雪一个人却是一声不吭喝着闷酒。

野利都彦看了沙如雪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沙元帅,这世上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烦恼”。

沙如雪朝易寒看去,易寒却挂着淡淡微笑回视,过了一会沙如雪才道:“你害我们三百西夏勇士葬身异国他乡,满朝文武同仇敌忾要拿你的人头祭三百勇士的英魂”。

易寒淡笑道:“这事与我何干,是你们西夏勇士擅长皇宫,被禁军兵马格杀”。

沙如雪沉声道:“此事因你而起,他们已经将所有的仇记在你的身上”。

易寒不答,野利都彦插话道:“沙元帅,朝中文武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沙如雪道:“除了苍狼,他们还不知道这易大人的身份就是麒麟,当初狼主提议将易寒引渡回西夏的时候,大多数人都表示要西夏宣刑判罪,杀之以壮西夏国威”。

野利都彦又问道:“狼主又是什么态度?”

沙如雪道:“狼主没有什么表示,也没有偏向,我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一语之后对着易寒说道:“你别以为她还是以前的望舒公主,她现在可是一个有权谋的君主,而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

易寒笑道:“沙元帅,你向我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

沙如雪道:“位居皇位者,会渐渐养成一个习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许她会保你,也许她不会保你”。

野利都彦笑道:“沙元帅,瞧你将事情说得如此严重,依狼主的玲珑心思,她会让自己变得如此为难吗?好多难题,她早就提前想过了,恐怕这些问题对于她来说早就不是什么难题了,我跟你说白了吧,只要亮出易寒麒麟的身份,再让易寒成为西夏的王夫,这些问题就不再是问题”,野利都彦与狼主通过书信,获知一些沙如雪所不知道的信息,所以才有此一言。

沙如雪讶异道:“这事我为何不曾得知。”却朝易寒看去,“你们还忘了询问一个人的意思,他若不愿意,这件事就会变得更加复杂棘手”,易寒当初肯投靠西夏,又如何会返回大东国,就是他不愿意,最后没有办法才让他离开了。

易寒笑道:“我若不愿意来西夏,凭上品大人能控制我的行动吗?”

沙如雪闻言,大吃一惊,“麒麟,你是说你愿意留下西夏?”

易寒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西夏已经是我的第二个故乡,当我到达西夏的时候感觉这里是那么熟悉亲切,因为这里有我的爱人,这片土地抚育了她,她回报这片土地,我是她的爱人,为什么就要计较异国他乡,西夏与大东国不是仇敌”。

沙如雪沉声道:“假若有一天西夏与大东国成为仇敌,不能共存呢?”

沙如雪的这句话让气氛顿时变得严肃,野利都彦缓和气氛笑道:“沙元帅,为什么非要提这么为难的问题呢?”

易寒不以为意,笑道:“亲家之间不是也会闹矛盾的吗?在大东国怀着利益目的,政治联婚,时间一到反目成仇的也不再少数,有了前人的例子,我也不必自己摸索”。

沙如雪露出笑脸道:“好一个麒麟,你的睿智让我佩服,作为回报,我向你透露一个探子所获知的情报,北敖正集结三十万大军联合安卑的二十万大军,看样子是打算攻打庸关入侵大东国”。

易寒被这个消息惊得不能言语,看了表情认真的沙如雪问道:“这个消息可信吗?”

沙如雪道:“北敖与安卑这些年积攒兵力,意图入侵大东国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兵力强盛,粮草准备充分,时机成熟,李毅再如何厉害,他只有二十万兵马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

易寒问道:“为何说时机成熟?”

沙如雪道:“据我所知,大东国藩王之间已起争战了,假若上代狼主不受北敖诱骗鲁莽进攻雁门关,此时此刻西夏率领大军入侵分一杯羹,此刻强盛数百年的大东国定然灭国。”他在易寒面前阐述事实,却也不避嫌。

易寒心中明了,西王府与华中王府交战了,当初他与宁雪都曾想到北敖与安卑会有所行动,本以为依李毅的本事能守住关口,先安内再攘外,可是他却没有想到,两国联合出动的兵力竟是五十万人之多,这是一个如何庞大的数目啊,这五十万人可不是滥竽充数,而是实实际际的精锐,问道:“北敖与安卑统帅何人?”

“这战极其关键,北敖要求退隐的妙瀚重掌帅印,大元帅布斯赫退居二线任副帅,以四奇将之一玄冥为首的一大堆中青著名将领也在其中,妙瀚乃是北敖的军魂,一生经历的大小战役上千场,在战场上他有着惊人的睿智,懂得学习敌人来补充自己军队的不足,包括战术、策略、以及精神,他擅长利用敌人的破绽来赢得胜利,更为可怕的是善于捕捉稍纵即逝的战机,敢与力排众议,果断发起进攻,我想说的是不要在他面前耍小聪明,要战胜他只要在正面战场凭真正的实力,我们曾经在战争中相互厮杀,但我还是要称赞他不愧为一位伟大的名将,妙瀚退隐之后,布斯赫担当起大元帅一职,在北敖民众心中他是一位逆境英雄,他更是一位值得士兵信任的将领,他一生最具备有传奇色彩的一战,便是易天涯带兵进攻包围了一支北敖军队,面对易天涯强大的镇北军,这支北敖军队本来是战略性的放弃,然而就是布斯赫用最快速的支援,重重的打击了镇北军,将这支北敖军队救出,所以北敖士兵非常信任他,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多艰苦的情况,布斯赫将军是不会放弃他们的,他所带领的部队坚韧不拔,就算自己胜券在握将其包围也不要低估他们的战斗力生命力,因为布斯赫曾无数次在逆境中反败为胜,至于玄冥白广,北敖最家喻户晓的年轻将领,他虽年轻却是在军队磨砺了十年,如今已能独挡一面,妙瀚之后,白广就是北敖的军魂,此人属年轻后辈,我不曾与其交手,无法妄下评判,但我分析过他率领部队打的几场战役,此人实至名归,行事低调,沉稳,这是年轻将领最缺乏的素质,他却似乎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说完沙如雪简单用一句话概括:“老而弥坚,将才辈出,后继有人,这是北敖百年来军事实力最强大的一刻,李毅危矣”。

易寒心中担忧,这支三十万人的北敖军队简直就是神派来的军队,几乎不可战胜,天时地利人和一者不缺,李毅与孤龙两个人能抵挡的住吗?只可惜啊,镇西军还没有成长强大起来,否则这可是镇北军强有力的支援部队,假如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北敖进攻庸关的时间就会拖慢,自己也会迅速发展壮大镇西军,由自己亲率林毅岳等骁将,岂会惧怕北敖三十万大军,就算北敖这支神一般的军队也必败在镇西镇北两军联手之威,差点忘记了什么,严肃问道:“安卑统帅又是何人”。

“安卑战神,名将之一越里古,越里古与易天涯脾气有些相似,应该说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相似,拥有卓越的军事才能,其举止粗俗却不能掩盖其智慧,只可惜命运不同,命运之神似乎更眷恋越里古,照理说越里古应该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他总是能莫名其妙的绝处逢生,在安卑他是一个传奇,他是神的化身,在战场是永远不死,他们认为在越里古面前,沒有不可克服的困难和不可逾越的屏障,而越里古几十年的战场生涯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易寒道:“我知道,当年就是这越里古吃里扒外,与妙瀚密谋摆了家爷一道”。

沙如雪道:“麒麟,你相信气数吗?”

易寒疑惑,表示不解。

沙如雪道:“也许易天涯比越里古更有才能,但是越里古的气数却屡屡克制易天涯,说白了他的命比易天涯要硬,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事情是那么神奇,似乎冥冥中早已注定,我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似你那么强大,这种强大并不是指自己能力的强大,而是像越里古那种命硬不死一样,我并不是在讲虚无缥缈的神话故事,而是我活到这么老对事物的一种理解,也许你便是让越里古这个传奇破灭的人”。

易寒明白,沙如雪的话就似佛家的一种禅机玄理。

两人沉默不语,野利都彦插话道:“你们把奇将之一的幼虎黄博致给忘了,我听闻此人可是狂傲到了极点,向来不把其他三奇将放在眼里,他认为三人与自己齐名对自己是中侮辱,七大名将乃是前辈,也从没听过他赞赏半句。”突然朝易寒看去,“他唯一坦言赞扬的一人,便是麒麟你。”

易寒笑道:“他日在战场有机会想见,我再看看他是否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来”。

沙如雪道:“在这年代,在军战场上有才能不一定能成名,成名者必定是出类拔萃,超人一等,况且这幼虎在军涯中已证明自己,越里古这些老将的眼睛可没有瞎,把这种比生死还要重要的事情当做儿戏,反而是你麒麟是萤火一夜还是恒星不黯,如今你既要亮明身份却需证明”。

易寒笑道:“我之道,乃是治兵用人之道,却非机关算尽兵法谋略之道”。

沙如雪道:“好一个治兵用人之道,此道所涉极广,比机关算尽兵法谋略之道难上百倍,好一个麒麟,麒麟之瑞,龙凤神尊也得低头,奇兽武威更不在话下。”

第三节 喜事奋心

沙如雪向易寒讲述这么多,有另有一个意思,乱世即将到来,你易寒也该在战场上绽放自己的光芒,西夏与紫荆虽然看似远离这场战争风暴的中心,但狼主已经选择与大东国结盟,而且在北敖派使者来西夏要求结盟的时候,却被狼主拒绝,狼主这样做无疑是表示与北敖敌对的态度,北敖早晚要将西夏收拾,如今北敖的重点,如果大东国如狂风扫落叶般溃败,接下来就要轮到西夏了,所以无论现在易寒站在大东国的位置上,还是代表西夏,北敖与安卑都是他最大的敌人。

从局势上讲,与北敖结盟是明智之选,与大东国结盟是下下之策,这样会拖累西夏,让西夏陷入战争风暴之中,这样就要耗费财力物力在军事上面,国内发展就是受到大大的影响,沙如雪曾亲口向狼主询问这个问题,他直言问道:“狼主与大东国结盟是不是因为麒麟”。

狼主回答他道:“不尽如此,我自幼就喜欢大东国文化,我对这个民族有很深的了解,沙元帅,一个强大的盟友却不如一个可靠的盟友,大东国有一句俗语,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说是不是这样的道理,也许原本两个国家之间存有嫌隙,但是有他做桥梁,大东国会相信我们的,而大东国却从来没有违背盟约的先例”。

是不是真的如此,结果还没有证明出来,但是狼主却表现出了富有主见,不会被眼前利益所迷惑。

酒过三巡,三人还未尽兴,正是兴高采烈的时候,野利都彦喜道:“对了,沙元帅,我来的时候听到一个消息,小王子出世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沙如雪淡道:“七日之前,狼主产后目前处于静休,朝中大小事务由中书米擒大人以及三司共同辅佐”。

易寒心中一颤,失声问道:“小王子叫什么名字?”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神色紧张的易寒看去,心知肚明,这小王子很有可能就是易寒的孩子,如今他的血脉是西夏未来的狼主,这也让他与西夏有无法割舍的联系,野利都彦笑道:“对啊,叫什么名字。”

沙如雪淡道:“名字还没取,照西夏的例俗应该由孩子的父亲来取这个名字。”

野利都彦笑道:“不知道王夫往利虎翼会给孩子取什么名字”。

易寒一愣,旋即变脸道:“他有什么资格”。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易寒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自己心情激动上了这个老狐狸的当,这等密事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是与不是对着这几个人来说却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早已经将易寒当做一个西夏人来看待了。

易寒眼看天色渐黑,迫不及待道:“上品大人请你立即带我进皇宫,我想见狼主”。

野利都彦一讶,“易大人,就算急也不应该急的这种程度,你以为西夏皇宫想进就能进的吗?就算是我也得经过层层禀报,款且如今狼主在内院休养并不在书房,就是光禀报到狼主那里已经是三更半夜了,我们还是暂时不要打扰她休养的好”。

易寒低头不语,打算今晚天黑潜入皇宫,沙如雪似乎看透了他的心事,说道:“我劝你不要乱来,西夏皇宫此一时彼一时,皇宫内的守卫大权我已经完全交还给狼主,别说一品堂的高手,就是那些西夏勇士也不是你的抵挡的”。

野利都彦一愣,看着易寒,沉声道:“易大人,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向你保证明日你就能立即见到狼主”。

沙如雪见易寒有心事,无法宽心畅谈,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

两人要送沙如雪,沙如雪却说不必。

野利都彦将易寒带到客房,离开西夏也有一段时间了,也不再文思院住下,连夜返回自己的府邸,见见自己多时不见的亲人。

易寒进入房间,一声酒气,刚想洗个澡,却发觉此刻已是深夜,周围静悄悄的,他第一次住在这里,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洗澡,想询问一下,文思院大多数人早已睡下,坐下房间里,虽然身体疲惫,想起望舒生了个孩子,却兴奋难眠,蠢蠢欲动恨不得此刻就潜入皇宫,沙如雪的警告却在耳边想起,坐在漆黑的屋子里,望着窗外,恨不得早点天亮。

突然门发出咿呀声被人轻轻的推开,易寒喝道:“是谁?”

声音传来,“易大人是我”,却是刘年的声音。

易寒笑道:“刘大人啊,这么晚你还没有睡觉啊”,说着点起灯火来,将屋内照得澄明。

刘年坐了下来,脸色严肃,沉声问道:“易大人,这么晚你怎么也没有睡下。”

易寒听出了刘年不善的语气,淡淡笑道:“太过高兴了,以至于睡不下”。

刘年道:“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他的语气还是一样不善。

易寒笑道:“反正就是高兴的事情就是了,我现在恨不得立即就天亮”。

刘年沉声问道:“易大人,这是不是个阴谋”。

易寒笑道:“哦,为何这么问?”

事到如今,刘年也不委婉,直言道出自己的疑惑。

易寒听完哈哈大笑,刘年沉声问道:“为何发笑?”

易寒摆手,止住笑意,淡淡道:“刘大人,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个奸细,难道我的品性还不足让你信服吗?”一语之后也不想多解释太多,说道:“我曾经来过西夏”。

“什么时候的事情?”刘年继续盘问道。

易寒思索道:“大概一年左右吧”。

刘年道:“一年前,西夏与大东国大战于雁门关,易大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到西夏,莫非在进入官场之前,易大人是个投机取巧的商人”。

易寒拍了拍刘年的肩膀,诚恳道:“刘大人,有些事情太过复杂了,三言二语是说不清楚的,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了,我向你保证我不是奸细,而你会平安回到大东国”。

刘年看着易寒诚恳的眼神,说道:“就算是,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这些疑惑扰的我睡不着”。

刘年走后,易寒趟在床上,闭上眼睛,脑子却是清醒的,起床在屋内徘徊渡步,心中的喜悦不知道向何人倾诉,打开门走了出去,想到找宁霜,突然间却不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哑然失笑,觉得自己的行为似个小孩子,只得返回屋内去。

这一夜是他人生最漫长的一夜。

隔日一清早易寒就出现在院子里,天虽亮但还很早,院子还是没有人,不过却可以听到院外一些人声和劳作的声响。

易寒在院子里赏着风景,一夜未睡,他却看起来没有半点疲惫,反而是容光焕发,一门突然打开,易寒望去却是男子打扮的宁霜走了出来,易寒似头野马的朝宁霜冲了过去,宁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易寒抱了个满怀,只听易寒发出爽朗的笑声抱起宁霜在院子里转着圈圈,连续转了好几圈,就连宁霜也不禁头晕目眩的,她用求饶的口吻道:“好了好了,放我下来,大清早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的”。

易寒听着,凝视着宁霜,却没有发生,看的宁霜感觉易寒今日是不是疯癫了,过了一会易寒表情显得有些神秘,低声道:“我告诉你一件喜事,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宁霜见他似孩子一般,露出微笑,手掌轻轻抚摸的他后脑,轻轻说道:“说吧,我不告诉别人”,轻柔的举动,有股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易寒在宁霜耳边低声说道:“告诉你,我要当父亲了”。

宁霜心中一颤,这确实是个惊人的消息,看易寒那么开心,也替他高兴,笑道:“到底是你哪个情人呢?”

易寒听见这句话,才知道自己太高兴了,恨不得把心中的喜悦告诉别人,却忘记了在宁霜的面前说这些话不适宜。

宁霜见易寒表情怪异,笑道:“没有关系,我一点也不吃味,不要把我当做普通的女子看待”。

易寒用狐疑的语气问道:“真的不吃味?”

宁霜发出爽朗的笑声,“不好这一口!”

易寒有些意外,欣喜若狂的将她抱起来,又转起圈圈来,嘴边说道:“我们也立即生一个孩子”。

宁霜听了这话,脸上泛起两团红霞,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要为男人生一个孩子,突然感觉这是那么不可思议,可是作为一个女子,这不是必须经历的吗?

待易寒转累了,宁霜忍着笑意,轻轻摇摇头道:“做不来。”

易寒一脸惊讶,宁霜感觉好笑,说道:“这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想都不曾想过,你别想我会这么做”。

易寒的表情更加惊讶,“为什么啊,你不感觉这样很充实很幸福吗?”

宁霜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女子才会这么想,可我就从来就把自己当做男子,我问问你,假如你想到你自己要生孩子,会不会感觉怪异”。

易寒大声嚷道:“你这是胡扯荒唐”。

易寒这番激动的举止,惹的宁霜哈哈大笑起来,“你会觉得荒唐,那我怎么就不会”。

易寒辩解道:“我是男子,而你是女子,这不一样”。

宁霜淡笑道:“你的心理是男子,我的心理也是男子,感受是一样的”。

易寒不悦道:“扯淡,那你为何会爱上我”。

“我到现在也感觉不可思议,然而这不是神奇之处吗?你征服了一个好强的男子之心,不感觉骄傲吗”宁霜口吻显得是那么的淡然。

易寒有些生气的拧了她的臀儿,威胁道:“生不生?”

宁霜却笑的止不住,花枝乱颤露出一丝女子之态,摆了摆手,“你不要毁了你在我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了,一会我心生厌恶可就把你一脚踢开”。

易寒有些生恼的另一只手捉住她的胸襟,他想用举动证明,宁霜就只是个女子,宁霜却将他两只手都拍开,语气有些冷道:“没点正经,成何体统”,说着转身潇洒的留给易寒一个背影。

易寒整个人突然愣住了,看了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宁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真的不正经吗?”

宁霜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嫣然微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易寒看着宁霜的微笑就明白,她跟着自己闹着玩,可没真的在生气,待宁霜走的不见踪影,却自个哈哈笑了起来,转身却瞥到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自己。

只见拂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心中大惊,坏了自己有些欣喜若狂,也没注意拂樱来了,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自己可不能厚此薄彼。

心头酝酿起激情,朝拂樱奔去,大伸双手要将她抱住,拂樱只是一个侧身动作,变让自己变得无懈可击,愣是让易寒张开的双手不知道如何下手。

拂樱突然又面对着他,问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比了个想抱住她的意思,拂樱冰冷而严肃的脸突然露出微笑,易寒以为这是允许的意思,刚张开双臂,拂樱却已经脱离他双臂的包围圈,迈入房间里,他顿时呆滞,莫非这是对我花心烂情的惩罚,突然又看见拂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崭新的衣衫,淡淡说道:“哥哥,这是我昨夜给你做的,你去洗个澡换上”。

这声哥哥出口,意味可不一样,易寒感觉自己全身热乎乎的,情不自禁的将她抱住,歉疚道:“拂樱,我对你不够好”。

拂樱听不到易寒说什么,但她却能感受易寒的情意,只感觉易寒紧箍的双手要将自己融化入他的体内,高傲的螓首轻轻的垂在易寒的肩膀之上,

拂樱是高傲的,而且比其她女子要冰冷,然而她有一点不同,她生命的所有只有易寒,易寒是她的全部,她没有太多复杂的问题,就算有疑惑有痛苦也是和易寒有关系,她其实是一个将自己的全部依附在男子身上的女子,不似宁雪夜阑等女那么强势,只不过她天性的冷淡让这一些表现的不那么明显,她离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一个好似仙子一般的女子,岂能用凡俗眼光来做评判标准,我们只能这样说,拂樱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本身就是一件珍宝。

一早前来的野利都彦突然看见两个大男子紧紧拥抱在一起,惊的他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缓过气来,心中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可是看去这一幕却是千真万确,大清早眼睛就被刺瞎了,自己的眼睛有些吃痛,拼命的揉了起来。

野利都彦发出咳咳声,打断了他们的两人世界,就在他清了清嗓子打算开口算话的时候,那颜罗的眼神犀利的似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头,野利都彦全身顿觉寒颤,这老头子什么眼神没看见,却不敢迎上着颜罗的目光。

易寒回神,示意拂樱先回去休息,拂樱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进屋子,没有事情的时候,她便坐禅。

易寒转身哈哈笑道:“上品大人,你怎么这么晚,我可等你一大个早上了”。

野利都彦望了一下天空,说道:“这可才刚刚大清晨,我可是天蒙蒙亮就赶来了”。

易寒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笑道:“我去洗个澡,上品大人稍等一会,我们立即出发”。

一个文思院的侍从带着易寒前去沐浴的地方,野利都彦在大厅等候,他来的时候早就安排人将此事禀报到皇宫狼主那里去,这事看起来可不是那么简单,在狼主未正式表明态度的时候,可有许多人想取易寒的人头,如今狼主处于休养期,大小事务暂时交由别人处理,这个时候要见到她可是难度不小,心中是思索着如何来安排才更妥当一点,有些烦躁道:“怎么就偏偏这个时候,狼主产子呢?”自古从无女子成为狼主,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

第四节 出人意料

两人骑上马匹前往皇宫,一路上野利都彦思索着,到底应该让易寒以什么身份面见狼主呢,他不是西夏的官员,也不是大东国的使者,严格来说他是一名罪犯,狼主在皇宫里见一名罪犯,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只是一小会的功夫,两人便到达皇宫,皇宫门口却站着许多西夏官员,有的束带,有的戴冠,身穿正式官服,却是文武官员均有。

野利都彦见了这个阵势,感觉不妙,狼主还没发话,易寒的身份还未真正表明,这些官员可不知道其中的详细,只是将这易寒当做一个犯人看待,自己带易寒来皇宫可不是让百官审判的,而是去面见狼主了,莫非自己派来的官员没有把易寒到来的消息传达到狼主那里,反而让这些官员人尽皆知。

易寒见了野利都彦的脸色,又看前面站着一大帮官员,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野利都彦直言道:“在见到狼主之前,你的问题可能有些棘手”。

易寒笑道:“我一个小人物也劳他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就是大东国的皇帝来了,也不必百官出来相迎吧”。

野利都彦自然听得出易寒说的是反话,却道:“易寒,你以为这是件小事吗?这可是会牵扯到两国交战的大事,要不然,你们的皇帝又如何会忍痛将你送到西夏来,而对于我们西夏来说,三百名勇士葬身异国他乡,这可不亚于损失一万精锐士兵,更为重要的是,这关系到西夏的国威,他们齐聚,我一点也不感觉到奇怪。”

易寒点了点头,认同了野利都彦的说法,问道:“这么说我的问题还是很严重了,可不是狼主一句话二句话就能解决的”。

野利都彦道:“那就要看狼主的智慧了,有时候坏事也能瞬间变成好事”。

易寒笑了笑,“你为何对她有如此自信”,在他印象中,望舒只是个纯洁的女子而已。

野利都彦却道:“我作为狼主的老师,终日与她接触,自然了解要比别人要清楚一点,虽然她是个女子,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尤胜前任狼主”。

易寒笑道:“你怕得罪了她,她会杀了你”。

野利都彦却严肃道:“如果有这个必要,我想她不是手下留情的”,这必要二者却揽括了许多可能。

易寒淡道:“那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两人靠近,众多官员一脸讶异,莫非这骑马与上品大人同行的男子就是那个易中天,假若不是,这张陌生脸孔又是何人?假若是的话,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前来,他不是犯人吗?犯人不是应该戴着镣铐用马车押送吗?怎么会威风凛凛的骑着马前来。

这些疑惑让所有的官员低声议论起来,文官之首米擒裔上前询问野利都彦,“上品大人,犯人易中天呢?”说着目光却朝站在野利都彦身边牵着马匹的易寒。

野利都彦淡道:“还未定罪,如何称的上的犯人,米擒大人,你可口误了”。

米擒裔一讶,这易中天不是犯人那是什么,来西夏的贵客?看野利都彦态度口气,可还真的把他当做客人对待。

野利都彦也不废话,说道:“米擒大人不知道你们一早就在皇宫门口是干什么,我现在却是去见狼主”,说着领着易寒就要从米擒裔身边走了过去。

“慢着!”米擒裔伸手拦住野利都彦,指着易寒问道:“他可就是易中天?”

易寒笑道:“大东国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见过米擒大人”,说了行了使节之礼。

米擒裔脸色顿变,这人果然就是易中天,厉声说道:“你如今只是一个犯人,却不是那什么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来人啊,将此人拿下,交由御史台论罪定罚”。

几个士兵上前要将易寒拿下,易寒朝野利都彦看去,野利都彦脸色并不好看,沉声道:“米擒大人,此事涉及两国外交,理应交给我文思院接管,询问狼主的意见之后再做决定,就算是你米擒大人也无权插手”,说着拦住两个士兵的前面,厉声道:“谁敢在我面前动他分毫。”

此话出口,哗然一片,谁也没有想到野利都彦竟是如此偏护的态度,这上品大人到底是什么毛病,大东国将这个易中天遣送到西夏不就是要交给西夏处罚吗?而西夏方面不惜以两国兵戎相见要挟,为的就是挽回西夏的颜面,不辱国威吗?如今野利都彦的态度明显与所有人设想中的不符,莫非就上品大人忘记了在文德殿受这易中天的侮辱吗?野利都彦的态度让所有官员讶异的同时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米擒裔显然非常讶异,问道:“上品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野利都彦淡道:“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事你们做不了主张,一切等见了狼主再说”。

米擒裔沉声道:“上品大人,你久未回国,不知朝中变化,狼主休养身体,暂时不理国事,国内大小事务狼主已经交给我和三司几个大人共同处理。”

野利都彦讶异道:“这么说狼主并不知道这易中天已经到达西夏的事情了”。

米擒裔点了点头,说道:“自从狼主休养身体开始,就是我也不曾见到她,好几次我想面见狼主,征求她的意见,可是拓跋宫令却回话说休养期间狼主不见任何人,大小事务交由我与三司处理”。

“不见任何人?”野利都彦有些讶异,难道狼主不知道易寒要来西夏吗?她不做主,莫非想让我野利都彦来易寒做主,他可没有这个信服力让人文武百官听他安排,问道:“难道狼主不知道易中天这些日子要押送至西夏吗?”

米擒裔道:“在一个月前,大东国的文书已经抵达西夏,原本十日之内这犯人就应该押送到西夏了,可是十几二十日,却没有消息,狼主认为大东国不守信诺,对此大为震怒,她怀有身孕,如此愤怒之下导致她身体产生不适,险些贵体连着胎儿不保,太医惊出一身冷汗,幸好狼主本身是西夏第一圣手,最后有险无惊,小王子早产,狼主也没有什么危险。”说到这里沉声问道:“上品大人,为何足足拖了一个多月”。

野利都彦却是有口难言。

一旁的易寒听到这个消息,虽然知道结果,但是听米擒裔说的时候还是紧张,此刻心里也不知道形容是什么滋味,他愣着入神,也没去听两人到底在讲些什么。

野利都彦也不解释,却道:“反正今日我非要见狼主不可”。

米擒裔道:“你见到见不到是你的事情,但是这个犯人你现在必须交给我,我要立即让御史台论罪定罚”。

野利都彦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在没见到狼主之前,我是不是将他交给任何人”,他明白没有狼主做主,易寒肯定死路一条,就算在这个时候说出他是麒麟的身份也是于事无补,这整件事情要连起来做才变得圆满,这些话早就巴不得杀了易寒泄愤。

米擒裔见野利都彦态度如此强硬,也不敢强来,怎么说野利都彦都是两代狼主的老师,却从袖中透出一物递给野利都彦。

野利都彦打开一看,脸色大变,有了这张狼主亲笔所写盖上狼印的文书,米擒裔的话可就相当于狼主的话,自己若是再抗命不从可是大不逆之罪,米擒裔完全可以将自己拿下,拿下他,他倒没有什么所谓,只是易寒可就要跟着一并拿下了,这会若要强行反抗,他一个文官,如何能力挽狂澜,心中大感后悔,早知道就知会沙如雪一并前来了,这沙如雪有兵马,他若硬闯,别人也拿他没有办法。

野利都彦无奈之际,米擒裔喝道:“将犯人易中天拿下”,两个士兵上前,易寒却呆呆似木头人一样,双手被缚也有反应。

“住手!”一声如雷般的喝叫声响起。

远远的,却是苍狼带着数十骑奔驰过来。

苍狼迅速下马,朝野利都彦快步走去,米擒裔问道:“拓跋将军,有何不妥?”

苍狼看了易寒一眼,这才朝米擒裔道:“米擒大人,事关两国外交,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谨慎一点,等狼主休养日期一过,再由狼主来做决定的好”。

米擒裔又是一愣,这不是摆明了吗?这人是大东国妥协送到西夏任由他们处置的,这与两国外交有何干系,说道:“拓跋将军说的太严重了吧,事情已经摆明了,难道当日在朝上,拓跋将军没有听清楚大东国皇帝亲笔所写的文书,我若不立即将这易中天论罪定罚,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西夏的颜面何在?”

苍狼沉声道:“米擒大人,这个人你碰不得,除了狼主能定他的罪,谁也不能定他的罪”,苍狼突然口气强硬起来。

米擒裔听了这话顿时恼火,狼主将国内大小事务交给他与三司共同处理,如今这一个个仗着有身份权势顶撞于他,根本就不把他当再眼里,假如个个重臣都像他们这样,他还如何处事,如何向狼主交代,岂不有负狼主重托,立即变脸厉声道:“将易中天拿下,今日谁也阻挡不了我”,这样张狂的话出口已经有违一个稳重的大臣,但是他也是被气坏了。

苍狼亮出兵器,喝道:“谁敢动手,就不要怪我刀剑无情!”

米擒裔气的脸色发青,指着苍狼直呼其号:“苍狼,你想造反吗?你以为你仗着自己有十万兵马就可以如此放肆,告诉你这十万兵马不是你的,是狼主的,是西夏国的。”说着双手一举,立即涌出百多名士兵将苍狼等人围住,喝道:“一并拿下”。

苍狼身边的随从立即亮出兵器与之对恃,只听苍狼道:“米擒你看看我带着都是些什么人”。

米擒裔这才注意到,苍狼带着可不是普通的士兵,却都是些将领级别的,说道:“诸位将军,你们也要跟着苍狼一起造反吗?”

这些将领却一脸坚毅,没有人出生与应米擒裔的话,武将只要武官能管得住,这些文官是与他们凑不到一起的。

苍狼没有想到米擒裔会跟着自己硬碰硬,他可不想惹出什么伤亡,如今只好先拿下这米擒裔,没有了他,文武百官也就没人做主了,想到这里趁其不备却将米擒裔擒下。

谁也没有想到苍狼会这么做,米擒裔更是没有意料到,只听苍狼好言道:“米擒大人,只要见了狼主,拓跋狄会自缚向你请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现在只能得罪大人你了”。

苍狼向来一诺千金,没有人会认为他在耍把戏,他既说出口就会做到,米擒裔这会冷静下来,问道:“拓跋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

苍狼笑道:“还朋友一个人情”。

事到如今,米擒裔也没有什么办法,让狼主做主也不是什么坏事,他也就不再阻止,都是自己人,他自己也欠苍狼一个人情,本来他是按照文武百官的意愿来办事,如今这些官员也不会说些什么了。

米擒裔不再做主,又有谁能拦住野利都彦与苍狼入宫呢?

苍狼挟持了米擒裔,他带着的那些士兵也就不必随同了,四人光明正大的进入西夏皇宫。

外面的这番动静,里面的宫女可不知道,谁会想到苍狼挟持了米擒裔,而这个时候米擒裔也妥协了。

野利都彦笑道:“拓跋将军多亏了你,要不然可要坏事了”。

苍狼淡淡一笑,看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

易寒一脸心事,脚步匆匆,却没有留神。

米擒裔哼道:“这是好事吗?我看你事后怎么办?”

野利都彦与苍狼两人同时哈哈大笑,有些事情却只能咽在肚子里,自己知道就好,不能说出来,也就不像米擒裔解释了。

由宫女带领下一路上走到了皇宫内院,这个地方就是狼主日常居住的宫室,当然这个地方不止住着狼主一人,还是前任狼主的妻室,只不过望舒公主即位之后,这些人都被移居到偏冷清的地方。

西夏皇宫内院倒与大东国皇宫内院不同,随处可见守备的西夏勇士,更是有着一品堂的高手在秘密的地方坐镇,看起来风平浪静,四人如入无人之境,那是因为他们光明正大的进来,倘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周围可是处处危机。

到了狼主居住的御月院门口,宫女停下了脚步,说道;“三位大人稍后,容我进去禀报”。

四人等了一会,那个宫女带来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的服饰很华丽,外披袍子,敞开的袍子可见上身着绯色交领窄袖长衫,衣衫上有团形花纹,描金丝线,领口袖口饰有花边,肩披巾,衣衫下摆连着百褶裙,裙有绶带,脚踏尖勾布鞋,比较特殊的是她似西夏文官一般带着头冠,那头冠宛如莲花模样,仅将发鬟盖住,可见两鬓,脑后发丝垂落在肩膀后背之上。

她的肤色五官是那种典型的西夏人,脸看上去又一种流光溢彩的色泽,加上她成熟的面貌以及女性丰满的身体,华丽高贵中透着着异样的艳惑。

易寒心中估计这个美丽的宫官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

那女子走来,野利都彦道:“拓跋宫令,我们想见狼主,请宫令代为转告”。

易寒一听宫令便知此女身份,在西夏,宫令乃是正一品的女官,管理后宫内院琐事,统管六局二十四司,代掌凤印,乃是狼主的身边人,不过此女三十出头就成为宫令却有些年轻了。

那宫令淡淡应道:“上品大人,狼主休养身体,暂时不会见任何人,大人若有重要事务可与米擒大人商议确定”。

米擒裔听了这话有些幸灾乐祸,早跟你们说狼主不会见任何人了,非的闯进来,现在是进宫了,莫非你们还敢闯入这御月院不成,拓跋宫令可不是我这种软柿子,你苍狼想捏就捏。

野利都彦还没说话,易寒听到这话,心里有些担心,莫非望舒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否则为何什么人都不见,她这么做只是为了安稳文武百官的心,想到这里脱口问道:“狼主是不是病了”。

拓跋宫令听到易寒的话这才朝他看来,其实刚才她有看了易寒一眼,但也只是淡淡一瞥而已,现在又看他是因为他说出冒犯唐突的话来,拓跋宫令嘴角刚嚅欲言,突然却双眼一亮,眸子认真的凝视易寒,她凝视了好一会儿,确定这个男子就是狼主画作中的人,易寒整感觉好奇怪异之时,只听这宫令突然出声道:“你俯耳过来”。

易寒也没细想就照做了,那宫令没有什么避讳的将身子往易寒身上靠,带着那淡淡的女子体香,若不是易寒一心想着望舒,说不定早就心猿意马。

野利都彦与苍狼见拓跋宫令在易寒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易寒听完露出笑容,有些激动道:“谢拓跋宫令指点”。

拓跋宫令端庄的脸这才露出一丝微笑,说了一句毫无干系的话:“你的西夏语说的很流利,教你的老师一定是个聪慧的人”,说完转身返回御月院。

野利都彦问道:“狼主不肯见你”,他这么问是因为拓跋宫令没有带领他们进去,也没有安排他们到别处等候。

易寒笑道:“我知道她在那里,我这就去寻她去”。

擒裔听了这话顿时不悦,厉声道:“你什么身份,狼主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苍狼对着米擒裔道:“米擒大人,你到现在难道还没有感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为什么向来有一说一的拓跋宫令这一次会多一丝人情味。”

米擒自然无法想到哪一方面,因为易寒与望舒之间的事情实在匪夷所思,这件事情也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如何会将凭空冒出来的一个人与至高无上的狼主联想在一起。

野利都彦问道:“我们就这样离开吗?”

易寒点了点头,“我们速速离开皇宫”。

四人离开皇宫,苍狼见野利都彦与易寒骑马离开,这才让随从将领将自己束缚,对着米擒裔道:“米擒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米擒裔也不客气,他可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徇私,喝道:“来人啊,将拓跋狄暂时收押,等候狼主定夺”。

第五节 雪山之遇

易寒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不必劳烦你了,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没有自己陪伴,易寒在西夏就是个逃犯,想了想,野利都彦还是点了点头。

在分开之前,野利都彦对着易寒诚恳道:“小心点”。

易寒笑了笑,骑着马往贺兰山方向奔驰,那个地方是他与望舒最美好的回忆,那一幕自己背着她奔驰在草原上在脑海徘徊,她在自己的背后唱着动听的情歌,他觉的自己的心要陶醉在这种充盈的幸福之中,“望舒我来了”,快速奔驰马匹之上的易寒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爱人总是那么令人向往,我奔驰在路上就是为了来到你的身旁,飞快的马蹄预示着相见那一刻越来越近,她在自己身边露出的那快乐灿烂的笑容在脑海里定格,易寒内心的是多么期限和向往啊!那似梦一般那么久远,如今即刻就能重温。

这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晴空万里,没有风没有半片云彩,绵延至天际的绿草,奔驰着的易寒尽情的让风吹乱他的头发,他的耳边似乎萦绕着望舒那动听深情的歌声,这让他的全身充满活力,只感觉就算奔驰一万里只要能看见心上人,他也不会停歇片刻。

那些驱赶牛羊的牧民,看见这速度如流星的一人一马,纷纷朝他望来,似乎被易寒身上散发出来烈焰一般的热情所感染,高歌唱了起来,为易寒喝彩也为鼓舞自己。

快速奔驰的易寒,突然发觉后面马踏声如雷,却不知什么时候一大群牧民骑马纵驰尾随其后,嘴里吆喝着,让风浸透自己的肌肤,这是如何痛快的一件事情,有的男子与女子共乘一匹,在男子的怀抱中挥舞着双手,露出发自内心快乐的微笑,嘴边响起的是那银铃般的笑声,什么时候他们习惯了平淡的生活,忘记了带着自己心爱的人一同奔驰在草原上,什么时候他们忘记了初恋时那种激扬热烈的情感,什么时候他们忘记了只要看见心爱的人露出快乐的微笑,自己的内心就是无比快乐,就算为她做什么事情也愿意,这个身上散发出来烈焰一般热情的男子让他记得了这一切,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重温起来往昔的激情,一切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付诸行动上路。

一匹又一匹的马儿超过了易寒,他们在经过易寒身边的时候,会朝易寒挥舞着手臂,大声呐喊。

易寒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些汉子多是些中年人,他们身边的女子却是脸色隐隐有些皱纹的中年妇人,可是她们的表情就似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一般,青春似重新回到她们的身上。

易寒发出爽朗的笑声,只感觉突然之间,整个草原就热闹起来,马儿、草儿、太阳都充满着热情,让整个人的心融化的甜蜜蜜的。

前方这些汉子却停了下来,马儿散开来悠闲的吃着草,男女之间追逐嬉戏起来,或者拥抱着旋舞,欢乐的笑声如山涧清泉,咚咚欢畅幽然不绝,易寒看着这一幕,想起望舒来,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这么普通的场面却是如此感人,曾经那不经意的相处,回想起来是如此沁透人心,心麻麻的,都酥软了,带着颤颤的眩肉让人那么想落泪,这大概就是人家说的喜极而涕。

见易寒过来,几个男子高举双手示意他停下来,易寒放慢马速,露出微笑看着这群人,这些人将易寒围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善意的表情,他们络绎不绝的像易寒表示感谢。

易寒却讶异他们为什么要感觉自己,只听一个人对他说道:“我们潜移默化的习惯了自己已经老了,可是你今日却让我们感觉到,我们的心依然年轻,是你燃起了我们这股激情”。

易寒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琐事缠身的时候,他也曾身心疲惫过,处处谨言谨行,再没有那种放诞不羁的随意,日复一日更容易忘记本性的自己。

突然一个人提议道:“不如我们将每年的今日设为骑马狂奔的日子,象征着我们的心永远不老,让我们记住那些曾经的激情”,突然回头看着身边容貌不再娇媚,衣衫不再明艳的女子,“还有曾经是如此痴狂的爱着她!”

这个提议立即赢得所有人的赞同,他们欢呼喝彩起来,迫不及待着,而易寒这个时候趁这他们喧哗热闹已经静静的骑马离开,他也要去寻找自己爱的痴狂的心上人,带着她奔驰在草原上,看着她快乐的笑脸,想着,他的整颗心为此而沉醉。

在贺兰山脚下停了下来,将马匹栓好,低头看着高不见顶的山峰,山顶之上却是雪花飞扬,易寒凝视着天峰就似在凝视着望舒一样,这双眸子充塞着多少情思。

易寒不知道望舒为什么选择这个不适宜居住的地方,这里荒无人烟还有野兽出没,莫非她对自己失望了,心里又矛盾的潜藏着对自己深厚的感情,她曾经为了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来采雪莲花,她要在这里时刻记起两人的爱情是经受过多少困难,借此告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阻碍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吗?易寒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依他对望舒的了解而做的猜测,倘若真是如此,她那里是什么睿智的女子,只不过是一个傻的可爱的女子,爱情在她心灵如雪一般纯洁无暇,就算她是女神,也堕入凡爱之中。

易寒踏上山峰,寻找着望舒的踪迹,刚上半山腰,就感觉风有些大了,柔软的雪花被风的带动之下打在脸上似冰雹一般,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茫茫的白雪,风突然越来越大,卷起的风雪让能见度不超过两丈,在这种环境下寻在望舒无疑是增加了难度,易寒迷失了方向,眼光已经被风雪所笼罩,他的整颗心都想着见到望舒以至没有做好任何准备,衣衫单薄的他感觉有些冷了,他算是个习武之人,身体还算比较强壮,尽管如此嘴唇已经有些紫青,这狂风已经刮了好长一段时间,怪不得很少人敢登上贺兰山,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狂风,什么时候又风停晴空,易寒的运气不是太好,他来的不是时候,举手挡在额头,眼睛不知不觉眯成一条线,脸上表情已经有些严肃,他保持这个表情已经好久了。

再好的办法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风雪,然而他的心只想快点找到望舒,没有想到其他的念头,爱让人痴傻不是没有道理。

易寒的脚步并没有因此而慢下来,突然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低头一看却大吃一惊,似乎有人倒在雪里,趴到在地上的身体已经覆盖了一层雪,若不是易寒绊到了,白雪茫茫的还不真不容易发现,难道是望舒,易寒心头强烈一颤,立即俯身将覆盖在那人身上的雪拂去,将趴着的身子翻过来,朝那人脸看去,却是不是望舒,而是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易寒松了一口气,触摸了她的身体,还有体温,刚来她也是遇到这场大风雪被冻倒了,谁会想到草原上晴空万里,而这贺兰山上却是这般恶劣的环境,先背着她寻找一个山洞避避风雪再说,若不是遇到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这个念头。

刚想将这个女子背起,却立即又发现这个女子的手还牵着另外一只手,让易寒出乎意料的是,被冻倒的不止她一人,顺着那双手拨开雪花,这才看见了一个女子的衣衫,心中暗道:“差点了犯了大错,幸好幸好”,将另外一个女子也从雪中挖了出来,年轻的容颜早就冻得苍白。

易寒将两女一并背起,寻找着避风的地方,嘴边喃喃道:“幸亏遇到了我,不然你们两个就得去见佛祖了”。

雪有些厚,身上多了两个人的重量,这让他的脚印变得很深,心中担心两人被冻死了,脚下却不敢放慢速度,还好这是山,要寻找一个山洞并不困难,过了一会终于寻找到一个山洞,刚到山洞口就闻到一股腥臭味,易寒心中清明,这定是一个野兽的巢穴,眼下风雪这么大,野兽不会出外觅食,定是躲在洞穴里避风,不管了,救人要紧,这一次我也来当一回野兽,弱肉强食。

果不其然,刚踏入洞口,一声虎啸传来,这是示威还是警告,一只老虎盯着自己,伺机而动,从它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它已经将三人当做送上门的猎物。

易寒近距离看着这么狰狞的虎头,心头一颤,有些发麻,他见惯了战场血腥,这场面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些不适应,老虎见他露出怯意,身体突然爆发,张开虎口朝易寒脖子咬来,易寒情急之下,自我反应的灵活一躲,老虎侧身而过,顺手就是一肘击打在老虎的天灵盖之上。

噗通一声,老虎扑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易寒有些意外,这么就死了,世上的人不是闻虎变色吗?还是这只老虎外强中干,却不知道自己如今怎么说也算是个高手,一只老虎岂在话下。

也顾不得怜香惜玉了,将两女随便找个地方放下,那老虎睡觉所铺的枯草枯枝便成了易寒烧火取暖的材火,费了点时间点燃火苗,不一会儿便烧的火燎火燎的,将冻睡过去的两女身上的雪清理干净免得到时候雪融化成水滴湿了身体,接着才将两女移近火堆旁边取暖。

如此施为,自然难免无心非礼,由于要清理脖子周围残留的雪花,两人的所穿的袍子,领子都被易寒打开了,上身纤巧的曲线暴露在易寒眼幕之下,莞尔一笑,心中想到:“我这个色狼怎么如今也变成正人君子了,如此良机却居然没有非礼两女的心态”,看了一眼饱了眼福之后也没太过贪婪,将两人领口合拢好,取出两人随身携带的皮袋走到外面装了一些雪花,将皮袋塞到怀里,一阵冰冷触体,不禁“哇”的喊了一声。

回到洞内,觉得这种明火太过燥烈,打着为两女取暖的正当明义,将两女一人一边搂在左右,这娇柔身躯靠在身上很是舒坦,可比棉被爽多了,各取所需,大家都有好处。

外面风雪还没停,易寒闲着无事便打量着两女的容貌,从五官可以看出是两个西夏女子,想到自己却感觉这是废话,在这种地方自然不可能出现一个汉人女子,两人长的都是清秀娇美,虽不是绝色惊艳,当也足矣担当起美人二字,从她们的衣衫看,应该不似普通的人家,应该算是富贵人家吧,普通人家那里会有这种材料上等做工精细的袄子。

身体渐渐回暖,两人原本紧绷着的秀眉慢慢舒展开了,变得很平和,易寒觉得两人的眉毛都很好看,属于那种一抹弯月的细眉,所谓眉清目秀,性格就应该是属于那种温柔婉约的类型吧,小巧的瑶鼻轻轻的发出呼吸声来,易寒怔怔的盯着安睡的两女看,却是越看越欣赏,她们这副娇柔安睡的模样,让易寒肯定了一句话,女子都是水做的骨肉,天生就能燃起男子对她们的呵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雪看起来好像停了,易寒取出怀中的皮袋,里面的雪花早融化成水,饮了一口水,见两人却没有醒来,心想:“莫非是冻坏了身体”,伸手触碰两人额头,嘴边喃喃自语道:“正常啊,不烫”。

就在这时,易寒却发现其中一女一双眼神有些不善的盯着他看,什么时候醒来的,刚才朝她瞥去的时候还闭着眼睛,怎么转身去看另外一女的功夫就醒了,还如此清醒。

易寒露出微笑,什么也没说,心中暗道:“她不会以为我趁她昏迷的时候非礼她吧,幸好刚才没做,现在可以心安理得,理直气壮的看着她”。

那女子冷冷盯了易寒好一会儿,有些用力的将易寒手臂甩开,想站起来,身体久屈却有些疲力,险些又软了下去,不过她只是停滞了那么一下,从她脸上表情可以看出在她使劲,腰肢一挺就站了起来,第一个举动就检查自己的衣衫是否整齐。

易寒见状不禁哈哈大笑,西夏女子不是很热情开放吗?怎么此女表现的好似中原女子害怕失贞一般,他还认为这西夏女子应该以身相许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呢。

女子见了他的笑声,表情有些冰冷有些不悦朝易寒瞪去,让易寒感觉她丝毫没有安睡时的温柔恬静,见她们没事了,外面的风雪停了,也不想再做耽搁,放开身边那个还没醒来的女子,笑道:“你们醒来了,就互相照应吧,小心一点”,将皮袋留下朝洞口走去。

女子突然喝道:“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吗?”

易寒不解,回头道:“还有什么事情吗?或者你会认为我偷了你们身上贵重的物品”。

女子突然向易寒施了一礼,“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一礼之后,回归那没有喜色的表情,严肃道:“我们两人的身体都是圣洁的,如今被你玷污了......”

那女子还没说完,易寒反应激动立即打断道:“你想赖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西夏的女子都是热情开放的,我只是搂一下就算玷污了你的身体。”

女子认真道:“我们两人与普通的西夏女子不一样,特殊的身份是不能让男子触碰到我们的身子,何况你还搂了”。

易寒也不想跟她扯了,搂了就搂了,玷污了就玷污了,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那女子突然声音尖锐道:“你敢逃跑,我就自尽!”

易寒非常无奈的再一次转身,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可怜,只见那女子低头看了地上还睡着的女子说道:“她也一样”,抬头望着易寒:“你害了两条性命,神会惩罚你的”。

易寒大声反驳道:“我救了两条性命,神怎么不奖励我”,一语之后很温柔的说道:“姑娘,小姐,你到底想拿我怎么样,不会要我娶你吧”。

那女子摇头道:“我是伺奉神的巫女,所有的一切都属于神,不能嫁人,如今我不再清白无暇,也不再是一个巫女”,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

易寒喜道:“你不再是巫女不就不必伺奉神,你不必伺奉神你的一切就属于自己了,那你就可以不必为难自己也不必为难我了”,易寒的思路非常清晰,他有些高兴,这让女子看起来却感觉他在幸灾乐祸,她似乎没有被易寒说恍悟过来,沉声道:“神灵没有巫女伺奉,神灵就会生气,我们国家人民就会遭难”。

易寒真想爆粗口,不过还是忍了下来,陪着笑脸道;“这样吧,我捏个观音菩萨给你伺奉,观音菩萨普度众生,她不会生气报复,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你诚心即可”。

这女子有些疑惑,却不明白这观音菩萨是什么神灵,却道:“我暂时没有主意,我带你去见我的主人,由于的主人做决定”。

“你还有主人?我最讨要的就是奴隶主了,将你们这些年轻美貌的姑娘洗脑的这么执着迂腐”。

“我的主人是最睿智的人,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易寒问道:“巫女已经被没有被人玷污过吗?若有到底是如何解决的”。

那女子沉吟了片刻之后才道:“曾经有过,也有解决的办法,就是亲手杀了那些玷污你的人,用他身上的鲜血浇到自己的身上,洗清自己的污秽”。

易寒闻言也不禁目瞪口呆,这么落后野蛮的方式是谁起的先例,在他看来都是胡扯,非但这是胡扯,就连伺奉神在他看来也是胡扯,风俗人情若搞的变成恶俗无情就不好了,有些好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感觉淋一身鲜血恶心吗?”

那女子道:“我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想杀了你,但是你是救我性命的人,而且你的行为证明了你是一个有良善之心的人,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子的这些话赞的他飘飘然,无思索问道:“那你的主人在哪里呢?我可是有要事在身”,话说完就恨不得想甩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会蠢到说出这样妥协的话来,都是被她的甜言蜜语给迷惑了。

女子突然却又犹豫起来,说道:“我突然感觉带你去见她不是很好,她心情不好,说不定一气之下拿你开刀”。

易寒点了点头道:“嗯,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你说你主人是最睿智的人,也许我不必一同前去,他也一样能够解决这个难题”。

女子陷入思索没有回答,易寒感觉自己应该安静的离开了,轻轻迈着步伐,突然女子尖锐喊道:“站住!你还是不能走”。

易寒心里呼喊道:“我还要去见望舒,姑娘、小姐、巫女,你到底有完没完”,他这一次也干脆不转身了,就这么站了,想不顾一切的走,可是一想到她的信念有可能真的自尽,这可是两条性命啊,腿又重的迈不动,“舒儿,你忍一忍,我马上就来”。

这是一声女子嘤咛的声响传来,易寒心中暗叹不妙,“坏了,又醒一个,这一次可是一张粗嘴对不过两张樱桃小嘴”。

第六节 意外之喜

那先醒来的女子见状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这名刚醒来的女子显然有点云里雾里,说道:“清环,我们不是在风雪中走不动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这名叫清环的女子朝露出后背一动不动的易寒看去,说道:“有人救了我们?”

女子顺着清环的目光望去,见是一个男子,第一反应是往山洞里面退了几步与易寒保持更远的距离,脸上惊吓的表情这才稳定下来,这才弱弱说道:“清环,怎么办?”看来她也与清环有一样的忧惑,既然能将她们带到山洞里面来,自然少不了身体接触。

易寒一声不吭,他一动不动露出伟岸挺拔的后背给人有种凌锐的气质,而实际上他的表情却是苦瓜脸一副。

清环道:“清婀,我们不能杀了他,我想带他去见主人,由主人来做主”。

那名叫清婀的女子摆了摆手,连忙道:“不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主人最近的心情,主人才不会想什么解决的办法,一定会选择杀了他,这样最干净利落了”。

两个女子的声音唧唧喳喳,让易寒感觉有些烦躁,突然转过身朗声道:“好了,不要争论了,我随你们去见你们主人,生死与你们无关,我是自己的事,你们也不必唠叨了”。

两女一愣,易寒却立即往洞口走了出去,见两女愣在原地,没有跟上来,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前面带路,当我是没事人,有闲工夫跟你们瞎耗啊”。

两女不约而同的迈出步伐跟上,清婀低声道:“他好凶啊,怎么看也不像个好人,清环你该不会搞错吧,救我们另有其人,我只是凑巧的也进来躲避风雪的”。

清环浅浅一笑,低声回答:“他现在巴不得不是救我们性命的人,不管是不是他救的,反正我们的身体都被他玷污了”。

“啊!”清婀听到这里尖叫一声,一脸惊恐,似乎遭遇到不可思议的事情。

易寒听到这尖叫声,却懒得理会,自己做了好事却惹上麻烦,他保证现在就算出现一只老虎,他也不会插手。

清环这才低声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他搂着我们给我们暖身体”。

清婀道:“有没有......”

清环立即摇了摇头,说道:“不要想了,越想越头疼,等见了主人之后再说”。

走出洞口之后,易寒停下来转身,冷着脸朝两人招了招手。

清婀轻轻碰了清环的手,低声道:“你过去吧,我有点害怕他”。

清环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她不必惊怕,从容的朝易寒走了过去,问道:“恩人,有什么吩咐?”

易寒听见“恩人”二字,只感觉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他的好脾气早就变成一肚子怨气了,也没给这清环好脸色,冷冷道:“你不前面带路,我怎么知道你的主人住在那里”。

清环这会反而变得有些温顺,轻声道:“好的,就在不远,不会耽误恩人太多时间了”。

易寒本来就是软心肠,见她如此温顺,心想她也有自己的难处,虽然这难处在自己看来很可笑,可是人家就是那么认真有什么办法,语气轻柔了许多,“你们小心点,雪还挺厚的”。

清环点了点头,两女走在前面领路,边走着却低声商量着什么。

易寒见她们不往山下走,却反而上山,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问道:“你是不是走错了路,这可是上山的路,可不要走错路了”。

清婀似乎不敢与他亲近,偷瞄了他一眼,沉默不语,清环道:“没错,我和主人就住在这贺兰山上”。

易寒讶异道:“你们两个弱女子住在这荒无人烟,环境恶劣的地方”。

清婀听了易寒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嘴角逸出一丝微笑,低头偷笑起来,易寒见状冷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清婀有些惶恐,摆着那粉嫩的小手说道:“没有没有,不好笑”。

易寒见了她纤细葱白的十根手指,还有这番举动,却感觉可爱极了,不禁莞尔一笑,他的微笑是那种让人感觉如沐春风,润入心头的微笑,清婀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些羞涩的转过身去,却一言不发,心头的疑惑更深了。

对比清婀,清环要显得落落大方一点,她说道:“我们可不是弱女子”。

“哦”,听了这话,易寒脸上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不是弱女子又怎么会冻倒在雪地之中。

清环表情有些严肃说道,“恩人,你不相信”,易寒却没有表示,是与不是根本没有关系,清环却解释道:“其实我们以前是不住在这里的,所以对这里的环境不太熟悉适应,本事也没有施展的空间,前段时间我们四个人跟随主人来到这贺兰山,这里的雪莲花能治愈主人的病,而且主人说这里冰冷的天气对她的病有很好的恢复作用,主人很忙碌,她的时间不能浪费,我们两个人是出来采雪莲花的,却没有到遇到突袭而来的一场暴风雪”。

易寒在听她说起雪莲花的时候,却立即想到了望舒,陷入思念之中,却没有留心听清环的讲话。

清环见他入神,打断了他,“恩人,你在听吗?”

易寒有些不悦,大声道:“老子正想到甜蜜的地方,不要吵”,他的激动让清环有些讶异,只见易寒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想了,没见到人想也是白想”。

清环不再言语,沉默起来,清婀这个时候却好奇问道:“恩人,在想谁呢?”表情却是有些娇怯,问话的时候没敢看着易寒。

易寒见了清婀的模样,感觉她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妹妹,心起怜香惜玉,收敛起脸上不悦的表情,轻道:“在想我的爱人”,一语之后却微笑问道:“小妹妹,我看你有点害怕我”。

清婀朝易寒瞄去,见他目光和蔼,让人感觉亲近,说道:“我很少跟男子说话,而且你刚才看上去很凶的样子。”

易寒发出爽朗的笑声,“这会不凶了吧”。

清婀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这个人很奇怪,一会凶巴巴的,一会又很轻声细语”。

易寒哑然失笑,还不是被你们两个人给逼的,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却没有解释出来,看着这白雪茫茫,曾经他也望舒一同踏迹这里,思绪飞到了过去,回忆起望舒的每一句话,她的音容笑貌,她的纯真无邪,她的毫无保留的付出。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清环突然打断他的回忆道:“恩人到了”。

易寒回神望去,前方不远的地方,背靠山脊的地方有一间普通的小木屋,小屋左边临近山崖,看在这贺兰山也不是不能住人,至少在这个地方就可以,除了有点冷倒不必担心受风雪侵袭,也好顺便像她们打听一些是否在周边见到望舒。

两女领着易寒靠近小屋,小屋门口摆设简单,只有三盏五栽梅花点缀,清环对着易寒道:“恩人,你稍等一下,我去跟主人知会一声”。

这个时候小屋的门却突然打来,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圆形竹编,上面一些花瓣,易寒一眼就认出正是雪莲花的花瓣,只是那些花瓣却显得干枯,明显被榨干过了。

这名女子突然看见易寒,吓了一跳,紧接着表情一冷,袖中透出暗器朝易寒挥去,一道银芒朝易寒飞来,易寒刚做躲避的动作,清婀却出现在易寒的面前,稳稳的接住了暗器,这暗器却是比小刀小一点,模样细长凌锐。

清婀用她那女孩一般的声音道:“清影,不要动手”。

这名叫清影女子显然非常疑惑,不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带着一个男子回来,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她们特殊的身份让她们不能与男子有任何交集。

清环这个时候却已经走到清影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会话,清影表情讶异而又为难,清环看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清影思索良久,表情一肃,做了决定,“不行,我不会让他打扰主人的”,她不是当事人,自然没有清环与清婀那么强的袒护心理。

清婀却有些生气,“你凭什么做主”,还是那把有些娇弱的声音,表情却显得那么坚决不可屈服。

清影看了清婀一眼,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说道:“主人与清瓶下山去了”,说完不再理会三人,做着自己的活。

清婀与清环对视了一眼,突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易寒淡道:“这样吧,我明日再过来解决这件事情。”

“不行!”三人异口同声道。

易寒笑了笑,“那请我进屋坐一坐吧”。

“不行!”三人又再一次异口同声。

易寒哈哈大笑,“你们实在是太有趣了”。

三女表情却非常认真,完全没有半点与易寒开玩笑的意思。

这时,从门外吹出来一张纸张,三人见此有些着急的上前要捡这张纸张,纸张却被风吹的老高,成弧线落下,正披在易寒的头上。

三女追到易寒跟前,易寒拿着纸张,嘴边说道:“看你们如此紧张,这纸张莫非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成”,说着朝纸上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天下之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渡众生。道之一,志也。道之二,谋也。道之三,术也。道之四,决也。道之五,学也。”

书法端庄清秀,飘若浮云,易寒看着这纸张,变得非常激动,自己曾亲自教导望舒书法,这句话也是他第一次教导她的时候所写的文字,这些字少了女子的娟秀,多了些

丰神盖代的霸气之美,易寒认定这是望舒写的,这上面的字与他当初所写的一字不错,而这段话却不是什么名句,乃出自他手。

清婀道:“这是主人的墨宝”。

易寒盯着清婀,看到清婀有些惶恐,易寒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的主人,很好很好!”

三人见易寒举止怪异,有些疑惑,清影道:“看来你也是个文人,竟也能看出这字句的不凡之处”,狼主亲笔墨宝,个中气势岂是平常百姓可比。

只听易寒笑道:“你们的主人我是非见不可了”。

三人见他言语轻淡,举止随意却感觉他有些狂妄不羁,就连心偷偷向着他的清婀也露出不悦的表情来。

自然,狼主身份尊贵无比,不得已才来到这荒芜人烟的贺兰山,他一节平民竟是带着想见就见的心态,不知道就是西夏大臣要面见狼主,都要三禀四报,狼主召见才能见上一面。

清环道:“恩人,我们的主人身份尊贵无比,你切要恭恭敬敬,不能无礼冒犯”。

易寒淡笑道:“快点带我去见她就是了”。

清影对于易寒的随意不满,冷声道:“主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易寒笑道:“那怎么才能见到她呢?”

清影决然道:“你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机会”。

“真的?”易寒一脸狐疑,表示自己非常不相信清影的这句话。

清婀急声道:“恩人,主人......”

“清婀”,话没说完,却被清环喝声打断。

清婀连忙闭口不讲。

对于三人神神秘秘的模样,易寒感觉好笑,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知道了她们的主人就是望舒,也是在别人眼中望舒是西夏的狼主,尊贵无比,但是在自己眼中,她很简单,只是自己的爱人,易寒的心情很愉快,这两个小妞没救错,神果然回报了他的良善之心,否则这贺兰山如此之大,没人带路,寻到这小屋可不容易。

第七节 蚕丝之舞

易寒在心里呐喊道:“狼主你在哪里,我要抱抱你”,自从遇到心斋青竹之后,他似乎又回到曾经的易寒,就算面对困难的事情,他也是抱着一种轻松的心态,不会给自己增添太多纠结,若说有区别的话,就是把妞的激情有些退化了,不太敢对娇艳的花儿下手了。

三人见易寒在偷笑,他入神着,脸上那怪怪的笑意让人感觉有点猥琐,清婀与清环有些讶异,因为这恩人的形象完全颠覆了刚刚在心中拼凑起来的好印象,至于清影,却表现的不悦,甚至有点厌恶。

西夏人大多都是直爽的汉子,似汉人中小猥琐男子的形象,她们还真的从来没见过,而这看在女子眼中是没有好感的,没有女子会喜欢宵小狡猾之辈。

易寒回神,见三女用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他,这才恍悟自己形象一定很恶俗,朝看起来最可爱最乖巧的清婀招了招手,轻声道:“小妹妹,你过来”。

清婀见了易寒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没朝他走过去,反而有些害怕的后退几步,看摸样可是警惕性很大。

易寒快步走到清婀的身边,说道:“怕什么怕,要吃了你,我就早吃了,还得等到现在吗?”

清影对易寒的形象非常不好,冷冷道:“我早说杀了他吧,这德行还让他见狼主”。

易寒指着清影道:“小妹妹,你注意点,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德行,再乱说,我生气了”。

清影懒得回应,拿着那纸张返回屋子里,“你们自己解决吧”。

清环端庄一点,走过来问道:“恩人,主人不在怎么办?”

易寒淡道:“这简单,你们带我去找你们的主人。”

清婀道:“不如恩人就在这里等着吧,晚上主人就会回来”。

易寒道:“那还不如杀了我”。

两女却不明白易寒这句话的意思,易寒也顾不得太多,拉着清婀的手臂,“我们走吧,不要耽搁了”。

在两人有身体上的接触,清婀顿时尖叫起来,这把声音刺耳的很,吓的易寒心肝噗通直跳,清环一脚踢开易寒捉住清婀的手,冷声说道:“恩人,尊重一点,我们是巫女,不可以与男子有身体上的接触”。

清婀似遇到一生中最惊心动魄的时刻,惊魂未定的脸蛋,两颊后扑扑的,显得非常可爱。

清影听到尖叫声又走了出来,似乎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冷喝道:“你找死。”毫无征兆的朝易寒发射暗器。

易寒自我反应的一闪,欺身朝清影身边靠近,清影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居然身怀绝艺,还没有得及反应,易寒已经靠近她,自保的像易寒一掌打去,企图逼他后退,易寒避开她的拳头,身体一个旋转却绕到清影身后,从背后贴身上去,手臂从清影腋下穿过,双手扣住她的手腕,清影顿时动弹不得,她的身子被易寒紧紧贴住,没有任何发力的空间。

清婀与清环对于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显得有些惊讶,愣了也不懂得反应了。

易寒在清白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笑道:“小妹妹,这个时候你还猖狂不,我说你再胡来,我可要生气了”。

清影耳颊粉红,又羞又恼,寒声道:“神惩罚你的”,说完闭上眼睛,一脸决然。

清环见状,情急之下喊道:“恩人,清影要自尽,快阻止她”。

易寒一惊,毫不客气的一掌打在清影后颈之下,怀中的人儿立即晕了过去,身子软绵绵的卧在易寒身上。

易寒舒了一口气,幸好下手的快,这人怎么不经逗,动不动就要自尽,又没有什么损失,刚才这一下情急之下出手可是很重,完全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清婀不知道为什么眼眶红红的,清环有些生气,冷声道:“恩人,我都说过了我们是巫女,不能与男子有半点亲密,你还如此侮辱清影,岂不是逼她走上绝路吗?”

易寒有些内疚,解释道:“我那里会想到那么多,她可是要取我性命,我只是想小惩一番而已,世间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的吗?这种随便取别人性命的行为我最痛恨了”。

清环说道:“你不要碰她了,让我来抱着她吧”。

易寒这个才发现昏迷中的清影似只温顺的小绵羊靠在自己的怀中,将清影给清环抱住,清婀小跑过来,说道:“现在怎么办,连清影也......”说着却朝罪魁祸首的那个人望去。

易寒有些无解道:“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我既然做不了你们的主,就由你们的主人来做主吧”。

清环道:“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一次主人不会放过你了”。

易寒道:“我保证她会放过我”。

清婀问道:“你有什么法子能够说动主人饶了你吗?”

易寒却调侃道;“这简单,将你们三个人都嫁给我不就得了”。

这是什么法子,清婀听完羞的满脸通红,清环却恨他这个时候还开这种玩笑,中原人实在是太可恶了,一声不吭将清影抱回屋子。

易寒提醒道:“找绳子将她绑着,对了,别忘了将她嘴巴塞住,免得到时候把人命也算在我的头上,我的罪可就大了”。

清婀听完,追了上去,看样子是采取了易寒的建议。

过了一会,两人才走了出来,易寒问道:“绑紧了吗?塞住嘴巴了吗?”

清环冷着脸不应,她现在心里有点恨这个救她性命的人了,清婀点了点头,“走吧,我们下山去找主人”。

易寒大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清婀却一脸忧虑,显然没有易寒这么乐观,找到主人又怎么办。

三人快速下山,一路上清环冷着脸,不愿意与易寒说上半句话,易寒一想到马上要见到望舒,心情不错,却不停的跟清婀搭话,这女子显然性情要温和一点,有问必答,却也不多言。

易寒问了她的姓氏,才知道她们四人都是姓拓跋,清婀问道:“恩人,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笑应道:“易中天”。

两女有武功底子,步伐比较快捷,半途也不用停歇,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就到达山下,易寒解开上山是栓在树上的马匹,三人一马本来勉强可以共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连出口都没出口。

易寒问道:“清婀,你知道你们主人去哪里了吗?”

清婀道:“主人去参加圣兽甄选比赛”。

易寒点头道:“这离那边还有一段距离,走到那里可是要耗费好长一段工夫”。

清婀道:“对啊,不如我与清环共乘一马,你在后面跟着”。

这妮子还真不客气,易寒脸上犹豫不决,清婀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不如我们三人共乘一马”,听到易寒的这句话,清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尴尬不已的表情。

三人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嘹亮的歌声,数百匹马儿在草原上狂奔着,场面热闹,易寒立即骑上马,说道:“我去向人借两匹马?”说着骑马朝那群骑马狂奔的人靠近。

刚才见过易寒的那几人也在其中,见了易寒就朝他移动过来,边像身边的其他人解释着什么,那些人看着易寒纷纷露出善意的微笑。

易寒不想耽搁时间,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那些人也爽快,立即牵出两匹骏马给易寒,他们说道:“朋友,送给你”。

两匹马可是一笔不小的财产,易寒却保证会归还,问了马主的住处,就离开。

牵着两匹借来的马匹返回两女身边,三人骑马朝圣兽甄选比赛的地方赶去。

来到目的地,易寒一看这人山人海的,顿时傻眼,这场面一点也不比在贺兰山上找一个人简单,说道:“这么多人,如何知道你们的主人在哪里?”

清婀手指往一处指去,说道:“主人定是在花朝的地方?”

“你那么肯定?”

清婀道:“花是主人的朋友”。

易寒恍然大悟,自己对望舒的了解却还不如她身边的人。

此时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草木萌青,百花或含苞或吐绽或盛开,预示着冬去春来。

来到花朝的地方,只见不少姑娘剪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带在头上,女子喻花齐集,装束华丽浑如花锦,极为可爱可娇。

姑娘们围成一个圆圈舞蹈起来,舞蹈的节奏或快或慢,或悠颤跨腿,或趋步辗转,或跨腿踏步蹲,手臂以撩、甩、晃为主变换舞姿,精细靴鞋,诸色巾帽。看起来如盘龙走凤一般。

圆圈中间插有彩旗,彩旗周围有散开的竹子,姑娘将戴在自己的头上粘有五色彩纸的花枝拆下放在彩旗之上,又在拿起别人放在上面的花枝戴在自己头上,是一种共享也是一种交换。

整个花朝场地共七宝圆圈,偶尔变换队形图案,所有人似乎经过训练一般,动作熟悉,配合默契。

易寒看了一会才明白,原来是有曲乐引导。

第八节 蚕丝之舞02

易寒双眼睁得大大的不停的打量着每一个人,却越看越头疼,因为姑娘脸上都带着精巧面具,掩住自己的容颜,共同的舞姿,不计其数的人,易寒根本看不出谁才是望舒。

这时曲调一停,七宝圆圈停止转动,散成一个个独立无序的人,易寒突然听到清婀

急喘的声音,望去却见清婀有些紧张,问道:“清婀,你怎么了”。

清婀有些惶恐道:“有好多男子”。

易寒顺着清婀目光望去,只见不知道从那里涌出来一大群的男子,这些男子也是带着面具,不过面具却是些神鬼威勇。

瞬间男子与女子对恃两边,各自对歌,歌中多是些歌颂百花的内容,对上眼的男女,便单独对歌,你出一句,我应上一句,迄情深意浓处,男抛头上青枝,女抛头上花枝,两人会脱离大队,彼此靠近,揭开脸上的面具。

易寒有些紧张,我的望舒要是被人对走了可怎么办,对着身边两女问道:“可见到你们的主人”。

清婀摇了摇头,清环见易寒表情紧张,感觉怪异,却没有说些什么,一瞥之后继续搜寻狼主的身影。

易寒匆忙的朝那些男子聚集的地方走去,还没靠近的时候,却被几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推了开来,那几人指了指脸上的面具,说明他没有面具是不可以靠近。

易寒心中暗骂:“妈的,什么破规矩”,他也不是霸道的人,入乡随俗,没有硬来,返回看向谁借一个面具来用。

就在他不知道向谁借面具的时候,一个身穿玄裳衣裙的女子却朝他走了过来,她脸上带着一个金色面具,面具嘴唇的部分镀上金砂,这个面具的表情看去来似妍丽似和蔼

,手里拿着一个面具递给易寒。

第一反应,易寒以为这个女子是望舒,但是在女子伸出手的一瞬间,他立即就可以肯定这个女子不是望舒。

易寒低头看着这个面具,有着人的五官却是野兽模样,看起来感觉紧悍威武,又有点凶猛狰狞,他似乎在介绍西夏文化的书籍中看过这面貌,接过面具,说了声“谢谢”,便带了起来,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

女子什么话也没说,朝姑娘堆走去过去。

易寒带着面具,这一次没有人再拦着他,不过他们看见易寒出现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用特殊的目光看着他。

易寒看了各色各样的面具之后,立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瞩目,因为他脸上的面具与其他人相比显得特殊,他们当中大多戴着的是人各种表情的面具,只有极少数人带着的半人半兽的面具,他想起来了这面具的面貌正是西夏中的一个神,而其他极少数半人半兽的面具他也有点印象,大概也是西夏的某个神吧,出乎意料的是这些面具却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重复相同的,每个人都是唯一。

身边的男子都在忙着对歌,易寒却将注意力集中到对面那些女子,搜寻望舒的影子,他自然只要看到望舒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是人实在是太多了,多的他一个一个看,却感觉就是一天也看不完。

这些带着神的面具的人明显受到别人的尊重,在男子当中显得地位超群,他们的注意力不再女子身上,却彼此看着对方,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清婀这边却讶异道:“为什么会有人将往里部落的守护神面具给他”。

清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带着了这副面具就表示他是往里部落的代表,当然他也是部落出众的人物。

若是易寒知道这些,他就能立即知道给他面具的女子就是往利嘉绒,至于往利嘉绒为什么会这么做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她认为易寒是个出众的人,至于是不是往利部落的却没有多大关系。

易寒没有找到望舒,却感觉周围的男子有些激动,放声高歌,这引起了他的主意,望舒是个引人瞩目的女子,狼主的气质自然不是普通女子可比,望去,却是刚才给他送面具的女子。

优美动听的歌声,立即将这小局部的男子心中激情给点燃了,他们立即回应这女子的歌曲的内容。

一个唱完接着一个,连续十来个人回应她的歌,但是这个女子却没有回应,直到一个带着神的面具的男子高声歌唱,这女子才回唱一句。

易寒朝身边这个男子看去,他脸上所戴的面具充满刚烈之美,表情深沉冷静,与世无争的易寒,此刻心头却感觉不爽,假如望舒在场,自己的风头可不想被他抢走了,他破例的也高歌一曲,他学过昆曲,在音曲上面也有很深的造诣,所唱歌声温暖明净,歌词内容润人心头,对于情场才子的他,说出动听的话信手拈来,一点也不困难,这情话配上曲调更是动心动人的很。

那女子立即回应一曲,“跑来一百匹骏马,里面有没有一只不羁难以驯服的,如果有,我不会认错,它的跑法与众不一般。”

易寒一听,这不是在赞我与众不同,这让他有点飘飘然,立即唱道:“我不是在看高山,是看美丽的云彩飘荡,我不是在看云彩飞扬,是闻迎面飘来的清香,我不是在看她的衣裳,是看她的心儿到底怎样。”

女子立即回应,“一百个人,那里面有没有我心爱的人,如果有,不会认错,他看人的眼神与众不一般。”

易寒唱道:“情歌不要只对我唱,请你唱给蓝天听,只要歌儿能把蓝天唱下来,我俩就钻进彩云去躲藏。”

这一句可是大胆火辣了许多,那女子沉吟久久不应,带着面具却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易寒心里偷笑,一定羞的脸颊通红了,羞答答的不敢开口。

就在这时,他后背却突然被人一撞,这一下的力道可不小,易寒没有防备却被撞的趴倒在草地上。

周围发出哄笑声,易寒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草条,愤怒道:“刚才谁推的我”。

刚才那戴着神的面具的男子走上前深情对着她唱了起来。

易寒心中暗骂:“一定是这小子暗中搞的鬼,你越想得到美人,使出这种手段,我偏不让你如愿”,他挺直腰板,也唱了起来,一直眼睛不忘着搜寻望舒的身影。

女子突然舞蹈起来,柔情如水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绽放,美丽极了,一舞之后才唱道:“你是真心的,就伴我跳蚕丝之舞”。

那个在贺兰山两道山峰之间架起蚕丝,跳起蚕丝之舞的男子是向离开自己的爱人表达自己的深情,他也是唯一一个跳完蚕丝之舞之后还活着的人,那个离开他的女子最后也被他感动了回到他的身边,这个故事一直为西夏人所津津乐道,姑娘们经常会对自己的爱人说:“你若是真心的,就为我跳蚕丝之舞”,这当然只是情人之间的嬉笑,不足当真。

女子似同时在对着两人而唱,那个带着神的面具的男子,一动不动也不唱歌,似犹豫了一会却依然站着不退。

易寒这会却忙着搜寻望舒的身影走神了,偏偏没有细听女子的这句话,刚才他在对歌的时候也是一心二用。

这个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戴着普通面具的男子,先一步在易寒与那个神面具男子之前回答道:“我愿意”。

易寒回神,“啊”的一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女子没有看着那个说话的男子,却将目光停留在易寒与那个神面具男子身上,那神面具男子决然道:“我愿意”。

搞不清状况的易寒觉得自己也不能示弱,随后应道:“我愿意”。

周围小部分将注意力集中在这里的人,却感觉很有意思,三个男子同是表示愿意与一个女子跳蚕丝之舞,就算他们因此粉身碎骨,却值得人颂扬。

女子唱道:“勇敢的男儿,你的真诚让我感动,就让神来决定结果,嘉绒愿与之共舞”。

“啊!”易寒听到这个名字,显得有些惊讶,没有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是往利嘉绒,她看上我了吗?自己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印象却只停留在她动人的舞姿,至于她刚才所舞与女子之舞大不一样,又以歌代话,易寒却也没有认出来,其实他对往利嘉绒就根本不熟悉,而往利嘉绒却在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一个女子带着面具的女子昙花一般出现在易寒几人的眼幕,那是一副表情温柔的面具,现场有许多女子也带着这样的面具,但是戴在她的脸上却显得那么不一样,一袭白裙,青丝墨染,丝带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她让人体会到什么才是水做的骨肉。

她轻轻舞蹈着,抬腕垂首,轻舒云手,指尖好似游龙绘丹青,又似指点江山,与山灵水秀共舞,玉袖生风,典雅矫健,她的动作如妙笔如丝弦,行云流水若龙飞若凤舞,有男子的阳刚也有女子的温柔。

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的步伐,体轻如风像鹊鸟夜惊的跳跃,闲婉柔靡的衣裙似翩翩花儿在她周围缓缓散落。

从她的舞姿中,似乎看到她玉洁冰清的品质,其心志如高山峨眉之势,其幽思如流水柔漾之情。

易寒第一眼看到她就认出她是望舒,他从来不知道望舒的舞蹈竟是如此惊艳美丽,然而却没有想到在一个能歌善舞的国度,公主出身的望舒岂是俗辈,易寒的心情激动起伏,他只是痴迷的看着眼前这个舞姿动人的女子,这个他千思百念的心上人,无法动弹,无法言语,什么举动什么言语也无法表达出他内心溢满的喜悦。

若说有什么人舞的比往利嘉绒还要美丽,还要让人惊艳,那就是这个突然出现,在人群中看起来平平常常,然而一出场却夺人眼球的女子了。

就连一早就钟情往利嘉绒的神面具男子也不得不被她的风采所倾倒,到底是心灵如何美丽的女子才能舞蹈出好似天舞一般的舞蹈,没有人知道,他只想揭开她的面具,看看到底是如此的一张脸容。

往利嘉绒一瞬间似乎从高高的天上掉到了地上,她觉得有点委屈,这个女子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有她所跳的舞,“美人之舞”,表示了她要与自己比舞,能分出胜负的也就只要蚕丝之舞,自古美人配英雄,英雄只有一个,美人也只有一个,她只有胜出才有资格让三位男子为自己跳蚕丝之舞,表达自己的真诚。

往利嘉绒可以退步的,可是她却不愿意退步,并不为对面那三个男子,而是属于西夏女子的尊严,就像一个女子绝对不容许自己的丈夫被别人抢走一般,生死早已不是思考之中,向美的极致的追求。

易寒看着望舒,她动,自己的呼吸也倏地莲生随之,这一幕注定是一个永久,这惊艳注定了永久的震撼,这充盈注定是终生的爱恋。

他想冲过去抱住她,但是他所有的神经被摄住,她的舞姿似一根根无形的纱索,将自己捆绑。

清婀有些震惊,“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难道看上了其中一个吗?”

清环摇头道:“主人的心思,我们从来就猜不透”。

第十节 蚕丝之舞03

神面具男子眼神透射出炙热的光芒,他原本以为往利嘉绒最美丽的,然而当他看见这个白裙女子仙女一般的舞姿之后,他的心神为之倾倒,这样的女子除了他细封睥睨,谁还有资格得到她,面具之下那双秋水一般的清澈的眼眸是那么平静,不娇不傲,不悲不喜,这是神才拥有的眼神,假如说刚才往利嘉绒让他跳蚕丝之舞表达自己的真心让他稍微犹豫,而这一刻他想都不会想的就会答应下来。三五中文网

除了易寒还有细封睥睨,其他带着神面具的男子不无声无息的朝这边走来,他们是想来看热闹还是一样被白裙女子的舞姿所倾倒呢?从她舞蹈一曲那刻开始,她注定就是焦点。

易寒眼中旁若无人,只有望舒,那双眼睛看了一眼,虽然看起来是那么平静似看着其他人一样,但易寒却能感受到眼睛透露出来的温柔,她不是应该激动飞奔过来,为何她表现的那么平静。

往利嘉绒见易寒与细封睥睨都将目光停留在她的对手身上,这让她很失落,或许她习惯了胜利者的身份,这一次让她很不习惯,她只是个女子,自然无法到达清静无为的境界,除了一人却依然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往利嘉绒知道这个人一定普珠谷浑,往利嘉绒很感动,但是她无法动心。

往利嘉绒对着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裙女子道:“好,我与你比蚕丝之舞”,这不是生死之比,因为两个人都可能同时活下来,又可能同时粉身碎骨。

在别人眼中这是两个女子的骄傲之争,也是追求一种信仰的美好。

易寒听到往利嘉绒的话,失声惊叫道:“什么?”他听过野利都彦讲过蚕丝之舞,自然明白这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稍有不甚就会粉身碎骨,在他看来这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爱并不需要用生命的代价来证明。

他的声音被浩荡的欢呼声给盖住,但是往利嘉绒与望舒却是同时朝他看来。从望舒的眼睛中能看到她在微笑,从往利嘉绒的眼睛中却能看到她的喜悦。

望舒并没有对他做任何的举动,她先迈出步伐朝架有蚕丝桥的绚玉锋方向走去,而桥的另一头就是清光锋。

望舒的行为让易寒很气愤,她身为狼主如何能与一个普通女子比这种有生命危险的舞蹈,她难道没有想过,假如自己死了,她的孩子,她的爱人,她的子民又该怎么办。

也许望舒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这么做而已,或许她想得到传说的祝福。

男男女女跟随两女的脚步朝绚玉锋而上,易寒似人潮中的一颗沙子被淹没了,没有人会注意他了,他们的眼中只要比蚕丝之舞的两女,有生之年能看到传说中的蚕丝之舞,这是一件如何值得庆幸的事情啊,谁也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本来也往利嘉绒已经一枝独秀,她舞后之名早已在西夏盛传,西夏的其她女子与她相比差太多了,然而上天又派来一位仙女,就好像人神之争让人热血沸腾,期待不已。生死早已经被人所忽略了,他们看重的是意义,见证奇迹诞生的时刻,见证传说重现的时刻。三五中文网

人们认为她们都能做到,她们只需用行动来告诉所有人这是真的。

易寒站在原地,一脸茫然,他甚至不明白一见到望舒,不是久别重逢的拥抱,却是如此纠结让人担忧。

清婀与清环走了过来,清婀说道:“她就是我们的主人”。

易寒反问道:“你们的主人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为什么无动于衷”。

清婀道:“我们无权阻止主人做任何事情。”

清环淡道:“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想到死,除了你”,说着她将手指朝易寒指去,“这是一件让人为之痴迷向往的事情,就这么简单”。

易寒叹息道;“我不得不想到死亡,这个严重的后果,我根本无法接受”。

突然易寒大声道:“不行,我要阻止她,谁也别想为了见证什么传说的重现而让她去冒生命危险,谁爱见证自己去见证”,说着易寒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清环摇头道:“真是个俗人,主人既然主动提出来比试,又如何会退出呢?这是她的尊严,就算神也无法阻止她”。

清婀道:“清环,我们快追上去,别让他添乱反而祸害了主人”。

两人尾随易寒疾步而行,清婀道:“清环,你觉得主人......”后面是大不敬的话,她却不敢说出口。

清环道:“不知道,但我曾听她讲过,当你坐在栏杆的时候,假若下面是池塘你不会有任何不适,可是假若低下是万丈深渊,虽然你不会掉下去,你依然会恐惧,色即是空”。

清婀不解,清环道:“走在蚕丝之上就似踏足平地一般”。

易寒迅速登上绚玉锋,一块宽阔的平地,上面早已经站了满了人,只见崖壁山壁垂直,就似刀峰整齐削过,山壁巍凛凛放毫光,让人一视就手心脚底出汗毛骨悚然。

而对面山峰,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贺兰脉,顶达摩云霄,云雾笼峰顶怪石显玲珑,太阳当空,动千条紫艳,摇万道红霞,阔眼瞻视,峰峻山奇,千峰竞秀如排柱,万石争凌峦不断。

易寒站在崖边一望,地下之物茫不可见,我的妈啊,这掉下去,就算神仙也活不了,突然他感觉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喧闹的声响顿时无影无踪,连忙朝人群密集的地方挤了进去,出手粗鲁不管男女,好多人都被他推倒在地,挤在人前,却吓了一跳,只见一个白裙背影凭空飘浮在两峰之间,缓缓前进,不是望舒又是何人,易寒心中一惊,就要出声大喊,声音到喉咙却生生又咽了下去,生怕惊吓到望舒,只得绷紧神经,紧张注视。

这蚕丝细小如丝,在无遮高阳之下,更是难以看见,望舒没踏一步,他的心就紧紧的勒了一下,几乎无法喘息,若说这蚕丝之舞美是不美,自然美矣。

纤足轻点,驾风凌波,脚下无痕,衣决飘飘,身姿蔓动似那星宿旋,只见舞之影,脚下无行踪,此舞只有仙女舞来,凡人哪能奢望。

见到众人如痴如醉的神情,易寒却非常愤怒,根本无心欣赏望舒那神人一般的舞姿,他不禁痛恨那个在两峰之间架起蚕丝的那个人。

易寒在忍着,只感觉时间慢的如度年一般,两峰之间距离越三百丈,他感觉望舒走了好久好久,却还没有走到三分之一的距离,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生平从来没有如此难受煎熬过,山峰风大,他的全身却被汗水浸透,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心里不停的祈祷着,不信神鬼的他,这一次却如此虔诚。

这个周围响起尖叫声,易寒睁开眼睛,看见望舒在两峰的中间部分停了下来,身子左右轻轻摇晃,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风吹的笔直,可以想象身处中间的她,那风是如何的大,易寒拽紧拳头,恨不得自己有一张翅膀飞到她的身边,他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平静下来,不要冲动,现在做什么都是无事于补。

望舒停滞了一小会,身子不再摇晃,要缓缓朝前移动,她的步伐优美平缓,根本没有那种绷紧神经蹑手蹑脚的姿态,让所有人感觉她就尽情沉浸于舞蹈之中。

越来越靠近对面山峰,易寒沉重的心也渐渐轻了起来,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尖鸣之声,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两只秃鹰,它们在上空盘旋一会之后,就朝望舒疾飞而去。

易寒心中一颤,立即捉起两个石头朝那两只秃鹰射击,不知道是顾忌望舒,还是心不能平静,这两颗石头却失去的准星。

那两只秃鹰却离望舒越来越近,眼看惨剧就要发生,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一脸惊恐,有的人闭上眼睛不敢看着这一幕。

突然两只秃鹰却在空中做了一个划翔动作,滞空停在望舒的头顶,见到这一幕的人,大感惊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望舒缓缓伸开双臂,微笑道:“你们是喜欢我身上的花香吗?”

两只秃鹰鸣叫一声,却落到了望舒的手掌心上。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让他们感觉这个白衣女子是神,只有神才能如此神奇,此刻几乎没有人怀疑她有什么做不到的,他们为之欢呼起来。

易寒大声喝道:“都给我安静,不要吵,不要吵。”他粗声粗去,语气显得很暴躁。

有的人安静下来了,闭上眼睛一脸虔诚,有的却有自己的声音表示尊重,易寒像疯子一般,只有见到谁发出声音喧哗,就拼命的往死里揍,直到这些人哼都哼不出半声来。

然而他的行为却犯了众怒,这些带着面具的男子之中不乏是西夏的勇士,况且人数众多,从自保到联合抵抗,易寒就好像单独一人在一支军队战斗,他也许打倒了许多人,但是最后他却是被打的遍体鳞伤,被人捆绑起来,在他们看来易寒就是个疯子,他脸上的面具还在,除了他自己,没有人会去揭开他的面具,所有人虽然将他痛打,却遵循了这个法则。

不知道谁高声喝采道:“传说重现了!”

周围响起了欢呼声,易寒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了,没有什么比此刻更轻松的了,他哈哈大笑,尽情发泄心中的喜悦。

往利嘉绒面如灰色,她刚才认真的看了看白衣女子的每一动作,自己没她轻盈没有纤巧,本来她自己有很大的信心,可是在看完对方舞完之后,她知道自己无法做到,自己无法成就奇迹,如今这一曲舞蹈却是通往死亡的舞蹈,她要用死亡之舞来赢得唯一的尊严。

她在万众瞩目之下,轻轻的走向崖边,往利嘉绒,西夏的舞后,是否也能成就传说呢?所有人都在期待。

突然一个男子拉住了她的手,往利嘉绒一讶,是普珠谷浑,他到底要干什么?

普珠谷浑眼睛看了她一眼,转身朗声道:“我为了证明对她的真心,愿意代她跳蚕丝之舞”。

也许不能看到西夏的舞后成就传说,但是这男子的真诚以及勇气却打动了他们,他是可以这么做的,往利嘉绒无法拒绝,因为普珠谷浑已经说出来了,自己再拒绝他,他就毫无尊严可言,她被感动了,说道:“你若做到了,我就嫁给你”。

普珠谷浑眼神中露出炙热的光芒,这是他人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他代替往利嘉绒踏上了那根细不可见的蚕丝,普珠谷浑也是自幼舞蹈,但是与望舒的姿态相比,他显得是那么的笨拙,这不是在舞蹈,而是在挑战。

普珠谷浑只是走了几丈的距离,往利嘉绒立即大声道:“你回来”,她心中明白了,普珠谷浑根本做不到,这连一点机会都没有,除非有千万次的奇迹。

普珠谷浑却是没有回头,心中对于往利嘉绒的爱,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了,就算生命的代价。

一阵微风吹来,对凌空的普珠谷浑来说却是狂风骇浪,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普珠谷浑掉了下去。

(人家说我SB,但我从来不这么认为,我感受到的和我认识到的或许有些朋友还年轻,没有经历过一些事情,又或许我是受中国传统思想与西方思想混杂影响的人。心中想说的话太多了,真的希望将我的心赤坦坦的亮在你们面前,有机会在文章的附加内容讲讲我经历过一些动人又值得人深思的故事,狭隘的心会让你一直不快乐,在发自内心的爱面前,有些事情真的可以渺而不计,你会发现天地是那么开阔,生活那么美好,朋友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做,你是否会让私欲完全占据你淳朴的情感)

第十节 精彩

一个生命就这样消失,也许此刻所有人心中会对普珠谷浑有无比的尊敬,但是再过不久,人们只会将他列为众多在死亡之舞葬生的人之一,他是个失败者,只有成功者才会被人惦记,一代一代众口相传。

死在西夏并不是什么稀奇严重的事情,许多竞技比赛就与死亡有密切的联系,在西夏人心中死亡是归于尘土,他们会选择有尊严的骄傲的死去,却不会卑微的偷生。

许许多多的人下了绚玉锋,要登上清光锋,迎接那位让传说重现神奇的女子,他们希望她能摘下面具,将面具下的这张脸牢牢记住,往利嘉绒已经不是所有人的焦点,西夏舞后之名已经荡然无存。

片刻绚玉锋上的人退的一干二净,而热闹已经转移到清光锋。

没有人去理会被捆绑起来的易寒,而往利嘉绒站在原来的地方呆若木鸡,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她与普珠谷浑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这一刻她只是被感动后的内疚而已,普珠谷浑是她的仆人,为主人去死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却是用这种方式,要怪谁呢?只能怪她并不爱普珠谷浑,就算普珠谷浑对她怎么好,甚至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也只是让她感动而已,但这与爱无关。

往利嘉绒望着涯底,悲伤道:“普珠谷浑,你为什么这么蠢,我的朋友,就让嘉绒为你跳一曲蚕丝之舞惦记你的英魂”,说着她缓缓的走向前,双脚踏上那渺不可见的蚕丝,整个人似乎凌空曼舞。

这是为朋友做到,与尊严荣耀无关,与比试无关,与冒生命危险无关。

清婀与清环朝易寒靠近,刚才她们站在远处密切关注这边,因为特殊的身份却让她们不能与群人拥在一起,这会人散的一干二净,才走了过来。

两女均脸上挂着微笑,看上去心情不错,见到易寒被捆绑起来,清环不禁嫣然一笑,清婀却见易寒满是伤痕,脸上露出了关切担忧,连忙说道:“易大哥,你有没有事”。

易寒心里正痛快的很,身上的皮肉伤又算的了什么,淡淡道:“你看我像有事吗?只不过有些累了,帮我松开绳子吧”,他刚才与一大群人干架,可是耗费了好多的力气。

清环一动不动,清婀却掏出匕首,与易寒保持一定距离,伸长手臂去隔断他身上的绳子。

易寒站了起来,活蹦乱跳,一点事情也没有,瞪了清环一眼,却对清婀笑道:“清婀,还是你有人情味一点”,这句话既赞美清婀,也讽刺清环。

清婀听到易寒的赞美,脸颊飘上两朵红云,显得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嗯”的一声。

易寒这个时候才想起什么,连忙道:“走,带我去找你们的主人,解救她于重重包围之中”,说着看了看遍布人迹的清光峰,这一眼却瞥到了在两峰之间的往利嘉绒,刚才的一幕他也看在眼中,他感觉老天并不眷幕她,给她带来了一个悲剧,然而反过来想,是不是为了磨砺她,让她变得更成熟。

清环突然说道:“往利部落的公主,她依然是西夏的舞后。”

易寒讶异道:“那你们的主人呢?”

清环严肃道:“舞后根本不足以称赞我的主人”。

易寒莞尔一笑,舞后自然不能与狼主相比,狼主的至高无上的,谁又会稀罕那所谓的舞后之名,但是望舒为什么要跳这蚕丝之舞,惊吓过后,易寒有些生气,明知道自己在场,还做出如此危险的事情来,他绷着脸,冷声道:“走,我们立即去找你们的主人,我要好好的跟她算账”。

两女一听这话,感觉有些怪异,是主人找他算账才对。

清婀道:“主人刚才已经给我们发了信号,约好了会面的地方”。

易寒问道:“她为什么会知道你们在这里?”

“因为我们来的时候就向主人发了信号”,清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易寒恼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害我在人群中搜寻了半天”。

清婀道:“主人一开始并没有回应我们”,她感觉这易大哥的话越来越不符合情理了,而他却总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易寒看着遍布整个山峰的人群,“恐怕她没那么容易脱身,这得给人家抬去供奉了”。

清婀听到这话,偷偷一笑,却被清环冷冷瞪了一眼,清环淡道:“有清幻在,他们是找不到主人的,走吧!”说着也不看易寒,转身往山下方向走去。

易寒看着清环的背影,心中暗道:“让你拽,一会见了望舒,再以男主人的身份好好收拾你”,正愣神寻思报复,清婀转身对他甜甜一笑,“易大哥,愣着干什么,快跟上”。

易寒心头喜滋滋的,还是这清婀可爱,等见了望舒,一定以男主人的身份好好疼爱你。

所有人的登山了清光峰,却寻找不到那个白衣女子,这让所有人感觉怪异,她能去哪里了,莫非是仙女下凡,这又飞上天了。

他们没有找到这神奇的白衣女子,却看见从绚玉锋走来,渐渐靠近的往利嘉绒,找不到那神奇的白衣女子,他们将心中的崇拜转移到了往利嘉绒的身上,她也是传说,当

往利嘉绒到达终点的时候,所有人将她围了起来。

往利嘉绒揭开了脸上的面具,人们这才知道她就是西夏的舞后,这是真实存在惟人所知,这是活生生的并不似那个白衣女子那么虚无缥缈。

然而往利嘉绒面对无数人崇拜的眼神,她却一脸平静,没有露出半点笑容,心中道:“我的朋友,是你在保佑我吗?你永远是嘉绒的朋友”。

所有人拥着往利嘉绒,他们要将传说的头环带在往利嘉绒的头上,也许那个白衣女子才更有资格,但是她的神奇让人感觉她并不是凡人,神是不需要接受凡人的爵赏。

男女载歌载舞,他们将最瞩目的往利嘉绒围了起来,将花枝青枝抛到她的身上,这是近些年最热闹的花朝。

易寒三人远离山峰,远离花朝,远离圣兽甄选,远离热闹的人群,周围变得安静起来,只有不时从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热闹声。

清婀与清环两人沉默不语,脸上有些担忧,因为她们带着一个男子,却不知道主人要如何处置。

易寒却有些着急,不停的问道:“到了没有?越好在哪里见面呢?”

清环被他问得有些心烦,冷冷道:“你是不是希望早一点死”。

易寒哈哈大笑,“还不知道我死还是她死,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我”。

清婀说道:“易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说大话了,主人要你死,在西夏你还真活不了,无论你的本事多好”。

易寒微笑道:“小清婀,你还小,不懂,男子有一种本事,可是收拾任何一个女子”。

清婀一愣,似乎还真的听不明白,易寒笑道:“你的主人是不是女子啊。”

清婀点了点头,易寒有些得意道:“这就对了,那她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清婀糊涂,清环却是听懂了,冷声喝道:“大胆!无礼!你什么身份也敢窥觑我家主人。”

易寒漫不经心道:“什么身份也不是,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

清婀非常坚决道:“易大哥,我保证你看了我家主人,连半点念头也不敢有,你会情不自禁的心生敬畏。”

易寒笑道:“小清婀,我还真不会”。

清婀跺脚嗔道:“不许叫我小清婀”。

清环冷声道:“清婀,你在跟他调情吗?”

清婀闻言,一脸不敢相信,这......这还真有点跟他调情的味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突然间她感觉自己是那么可耻,快步跟上清环,不再跟易寒说半句话,娇丽的脸上却陷入了思考。

这情环真是半点人情味都没有,清婀这么可爱的姑娘,我怎么会有这种邪恶的念头,突然前方一个白色的身影,夕阳拉长了她的身影,让她背影看去来是那么挺秀,孤高绝世的身姿却透着浓烈的生命气息,风吹拂她乌黑飘逸的长发,撩起后颈一点洁白细腻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泽,衣裙被吹得紧紧贴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衣裙舞动,摇曳出无限的风韵,这是美的让人窒息的一幕,她那么安静如画中人一般,让人充满遐思幻想,幸运的这不是画,他可以看到她的容貌。

清环停了下来,声音有些颤抖道:“是主人”。

易寒却似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双腿不受控制的朝望舒靠近,要凝视她还是拥抱她呢?或者要亲吻她,他不知道,只知道久别相见的一刻就要来了。

清婀突然将易寒拦住,“易大哥,你先不要过去,等我和清环跟主人说明情况,你再过来”,趁清环不注意,低声道:“一会若有什么不对劲,我就给你打手势,你快跑”。

易寒莞尔一笑,只感觉眼前这个姑娘可爱极了,难道她忘记了自己来见她的主人就是为了解决她的难题吗?自己跑了,她又怎么办。

这个时候清环已经靠近望舒,“主人”。

望舒并未出声,也没回身,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主人,你冷了吗?”说着清环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望舒的身上,“主人,有一件事情......”

望舒突然却转身,她的目光向前,不是看着清环,而是凝视着易寒,玲珑精致的五官多了一些苍白,显得那么柔弱,她看上去不像是一国之主,更像是一个娇弱的普通女子。

易寒露出微笑,缓缓朝望舒走去,目光彼此看着对方,夕阳照在地上的两道身影,渐渐合拢成一个身影。

毫无征兆的,易寒将这个圣洁中带着娇弱的人儿拥抱在怀中,这一抱让他感觉就似到了整个世界。

清婀与清环完全错愕惊呆了,愣在原地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为什么主人会让他拥抱,他们看上去就似一对挚爱的恋人,至高无上的狼主被一个普通的男子拥在怀中,她没有反抗,没有冷喝,脸上不是威严而是无尽的温柔,就算王夫往利虎翼也不敢这么做,她们从来没有看见别人敢将狼主拥抱在怀中,也没有人能这么做,他那宽厚的臂膀就似乎狼主的停靠的港湾。

易寒抚摸的望舒额头的发丝,伤感道:“你病了,你憔悴了。”

望舒非常依赖温暖的胸膛,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上,轻声道:“因为你,我要让你赔罪”。

易寒温柔道:“狼主要我怎么赔罪呢?”

望舒道:“陪在我的身边一辈子,永远不准离开我”。

“好!”易寒回答的果断坚决。

“你说谎,这是很无耻的行为”,望舒的语气有些娇嗔,却并未真的生气。

易寒温柔道:“是你逼我说谎的,这也是我的真心话,只不过我恐怕做不到”。

晶莹剔透的泪水突然划过她皎洁却憔悴的脸颊,易寒心中一紧,温柔道:“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哭”。

望舒微笑道:“我为你生了个孩子,这是每一个西夏女子的骄傲”。

她笑着,脸上却挂着泪痕,这让人那么怜爱她啊,“让你受苦了,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我宁愿不要孩子也要你,我的舒儿已经与我血脉共存了”。

情真意切之时,就是情话动听之刻。

“我以为你不来了,我很生气,差点连累了肚子里的孩子,我那么霸道无理,你是不是感觉我不是以前那个温柔纯洁的望舒了”。

易寒摇了摇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你变得什么样子,都是我的望舒。”,紧接着心痛道:“为什么住在冰天雪地的贺兰山,你想糟蹋自己的身子报复我吗?”

望舒露出了婉约的微笑,“我的情郎,望舒生病了,需要在贺兰山靠着雪莲花和冰水治疗,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报复你,这里有你的影子,望舒喜欢这里,感觉情郎就在我的身边一样,这是你离开我之后最快乐自由的日子”。

易寒眼眶红润,“你喜欢自由,你想要抛弃身上的重担吗?舒儿,是我让你走上了这条路,是我剥夺了你的自由,我可怜的舒儿”,易寒双臂紧紧箍住望舒,紧的要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最直白肉麻的情话也是最情真意切的情话,这是发自内心,没有经过半点修饰。

一旁的两女看着易寒似要将狼主娇弱的身子勒成两段,紧张的不得了,可是她们却不敢开口说话,只希望他不要那么激动。

望舒细长的眉毛皱的弯弯的,小脸绷了起来舒展不开了,整个娇躯都在微微的轻颤着,她却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情郎爱她爱到了极点,只是身子疼的厉害,嘴边却不由自主的发出樱语呻喃。

易寒不知道抱着多久,待他回神低头爱怜的看着望舒,却发现她痛苦的快要晕过来的样子,他连忙关切问道:“舒儿,你怎么了”。

望舒痛苦的脸容露出一丝笑意,眸子带着万般柔情看着易寒,“你这傻情郎,你是不是要把望舒拧成两段”。

易寒恍然大悟,忙温柔的揉着她的肩臂,嘴边不停的说道:“是我糊涂,是我糊涂”。

“没事,若连这点苦痛都承受不了,我如何承受比这还要痛苦百倍的思念”,望舒并不放在心上。

多么动听的情话,这比易寒所说的情话要动听一百倍,它是望舒内心真实的声音,易寒为之陶醉,为之痴迷,这种充盈而满足的快乐无法形容。

他发出愉悦的笑声,将望舒抱了起来,望舒小脸一肃被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己双脚已经腾空,整个身子架在易寒强有力的双臂之上,背后他的双掌的那么宽大贴柔,她的脸颊贴在易寒的脸庞,立即她就发现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飞舞旋转着,一双腿以易寒为中心旋舞着,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被爱人捧着。

“情郎!情郎!”望舒喘着娇呼了几声,易寒却没有将她放下,他已经沉浸在将爱人拥在怀中旋舞的快乐之中,他的脸上露着欢快的笑容。

望舒回到了那个纯洁无暇的望舒,她的嘴唇似花儿缓缓绽放,露出了灿烂了笑容,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如同最纯真的爱情,这一幕是那么的动人,又是那么的令人羡慕,望舒的笑声响遍了整个天际整个草原,没有什么声音这再动听了。

易寒直到自己累了,才停了下来,他凝视着望舒,缓缓的亲上了她的嘴唇。

望舒却突然挣脱开他的怀抱,跑了起来,又转身朝发愣的易寒招手笑道:“想吻我,就来追我”,说脱掉脚上的鞋子,露出那双玲珑雪白的小脚。

易寒回神,突然朝望舒追了上去,望舒换乱的没来的及拿上鞋子,就迈出步伐跑了起来,易寒感觉自己的步伐似一曲激扬愉悦的曲子,他全身充满热情力量奔跑着。

望舒跑的飞快,她似能听到易寒激烈的呼吸声,背后飞扬的长发让她看起来如风儿一般,那透着生命频疾的步伐才是最美丽的舞姿,脚底踏过草儿,踏过沙子,踏在茫茫的白雪之上。

心脏如大鼓的轰动,悦动的身体似长笛悠扬的高鸣,山灵万物为之伴奏,人一生或笑或哭或悲或喜都凝聚在这一刻的精彩。

清婀看着两个追逐跑远的身影,说道:“清环,怎么回事?”她的表情是那么疑惑,眼睛又透着被两人动人一幕感染的光芒。

清环笑道:“我也不知道,先追上去再说”。

清婀问道:“主人会杀了他吗?”

清环觉得清婀这个问题是多么愚蠢,她们站的远虽然没有听到他们在讲些什么,但是从两人的肢体动作,她可以肯定这个男子一定是主人心里最重要的人,主人在他面前没有了骄傲,没有了威严,她似乎变了一个人。

第十一节 情人间的默契

此刻两女还感觉自己在云雾之中,怎么就这么稀奇呢,结果是这么的让人意外,主人、恩人、男子、女子、这些词语不停的在脑海中徘徊不散,而对于看起来有些普通的救命恩人,两女有了重新的认识,她们开始对易寒的身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让狼主变得如此温柔。

不管如何,心头的大石总算落下了,这个恩人是一个在主人面前非常有分量的人,他不仅仅是这个棘手事件中的一个人物这么简单,似乎他也可以决定这件事情的结果。

望舒跑着,她赤着脚踏在雪地之上,身体的热情让她丝毫感觉不到脚底的寒冷,易寒在后面紧追着,他并没有施展自己的武艺能力,只是用原始的奔跑,他离望舒越来越近,近的望舒能清晰的听见他急促的喘气声,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望舒心儿跳得非快,她变得紧张。

易寒拉住她的手,用力的将她拉到自己怀抱中来,两人眼神看着彼此,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望舒雪白的两颊有些红晕,她的表情看起来带着女子的天性的羞涩,细柔的眼睫毛轻微的眨动,眼神不在那么大胆光明,螓首垂了下去。

易寒道:“我捉到你了。”

望舒沉默,她只是这样低着头,易寒又说了一句:“我捉到你了”。

望舒突然抬头看着易寒,嘴角一丝笑意,带着挑衅的口吻道:“那又怎么样”。

易寒道:“这样我就可以吻了”。

望舒气势顿弱,“天经地义,因为我是你的妻子”。

易寒深情的吻上望舒的嘴唇,那种熟悉的感觉又飘上了他的心头。

易寒背着望舒朝山腰的小木屋走去,望舒只是将身子贴紧在他的后背,没有言语,她很喜欢此刻无声胜有声的情景。

易寒笑道:“舒儿,你现在怎么不唱歌了呢?”

望舒道:“太长时间没唱了,有些生疏,怕唱的不好听”。

易寒道:“没事,好不好听没关系,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歌声”。

望舒笑道:“我的歌声比不过那往利嘉绒”。

易寒一愣,无端端提起往利嘉绒干什么,莫非在吃醋,他可对往利嘉绒没有丝毫的想法,立即说道:“可你的舞跳的比嘉绒好”

“那是因为,西夏的女子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人让别的女子抢走,我与她比舞是因为你。”

易寒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自己可是要找她算账,怎么可以丝毫不顾忌自己的安危,“这太危险了,你难道不知道我就在你的身边吗?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是什么熬过来的吗?”。

望舒轻轻道:“我确定我最爱的人是你,别说蚕丝之舞,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有丝毫犹豫,那一刻你确定你心中最爱的人是我了吗?你的心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想到其她人是吗?”

易寒点了点头,“我确定那一刻我最爱的是人,我的整个心都只有你一个人,没有想到其他人”。

望舒像一个得到奖赏的孩子雀跃起来,“这就足够了,情郎,望舒向你表达自己的真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说着两只小手按在易寒的胸膛,螓首贴在他的肩膀,柔声道:“害你担心了,其实我也很害怕,但是我一定要让你看到我的决心,我的勇敢......”

望舒在易寒的耳边爱语呢喃着,他没有出声打断,直到望舒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却是在他的后背睡着了,淡淡的幽香传来,是女子的柔情似水。

再一次来到山崖边的小木屋,山的远处一片昏晕,整个天际只有微弱的光芒,要天黑了,易寒推开屋门,一眼就看见被捆绑起来的清影,她的嘴巴被塞了布条,透过微弱的光线,她看到了易寒的模样,眼神盯着易寒,表情愤怒。

易寒笑道:“小姑娘,将你绑起来的不是我,要算账找别人去”。

清影盯着易寒,突然发现他身上还背着一个女子,当目光停留在望舒安睡的脸容时,她似乎突然间疯了一般,脸上表情因为愤怒到了极点而让她清秀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怕,不知道什么来的力道,扯断了身上粗大的绳子,来不及拆开嘴边的布条,扑过来就要动手取易寒性命。

易寒大吃一惊,连忙退出屋外,心中暗道:“这妮子疯了吗?一句调侃的话,用的着这么生气吗?”

清影用冷到骨髓的声音道:“放了主人,否则我将你千刀万剐”。

易寒恍然大悟,连忙道:“别生气,她是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

他这句话听在清影耳中自然感觉似天方夜谭,瞬间让她多了一些更恶劣的印象,狡猾、奸诈、卑鄙无耻,她也顾不得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就算是死也要将主人救出来,朝易寒攻去,理智冲动,却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暗器。

这番吵闹,望舒岂能不醒,她睡得很甜蜜,被人吵醒,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见清影正与易寒动手,冷喝:“清影住手”,这把声音让她看起来似乎威严无情的人。

清影听到熟悉的命令,大脑还没思考,身体却已经停了下来,“主人......”,她有些茫然。

易寒笑道:“你醒了,跟你在一起可是很危险,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

有外人在场,望舒已经不能似小女孩般受易寒宠爱,淡道:“放我下来吧”。

易寒自然能够感觉望舒气质发生了变化,两人没有了身体接触,看起来也似乎从来没有身体接触过一般,两人却表现的很是自然。

望舒也不跟琴音解释易寒的身份,对着清影淡道:“你回屋收拾一番,准备好晚餐。”

清影脸上表情惊讶,主人不说为什么,她也不敢问,却站在原地,指着易寒说道:“主人,我的身体被他玷污了”。

易寒顿时激动,放开嗓子喊道:“什么!你别诬赖我”,说完一脸委屈的看着正盯着他的望舒,无解道:“我真没有!”

望舒严肃的脸容一舒,浅浅一笑道:“我相信你”。

易寒舒了一口气,感觉沉冤昭雪,突然间心头又怪异,就算玷污了又怎么样,我为何要如此紧张。

望舒却转过身冷冷的看着清影,她相信易寒,易寒没说谎,那就是她在说谎。

清影决然道:“主人,你要相信我,他不但玷污我,还玷污了清环和清婀!”

“扯......淡......”,易寒将两个字拉长音,发泄内心的愤怒。

望舒淡道:“清影,你从来不会对我说谎。”一语之后转身看着易寒说道:“我相信你,可是你经常对我说谎”。

易寒看着望舒认真的眼神,憨憨一笑,手一扬,“那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不会了”。

望舒见了易寒的举止,只感觉他无论什么表情,都是那么迷人,心里暗暗偷笑,嘴上平淡道:“她们是我西夏皇宫的巫女,一生清白,若是普通女子我就送给你陪枕了”。

易寒呵呵笑道:“不必了不必了,太客气了”。

“可是!”望舒突然肃言,“假若你真的玷污了她们,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就是用你身上的血清洗她们的污秽”。

易寒一愣,“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望舒表情平静,语气轻淡道:“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我说的是事实”。

易寒当机立断的走到屋内去,一小会又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决然道:“要多少”,突然表情看上去有点赖皮,说道:“可是我真的没有玷污她们,这是不是有点冤屈了”。

望舒微笑,轻轻走过去,拿走他手上的菜刀,“我只是向你说明事实,可我没说要这样做啊!”

易寒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摇了摇头道:“让你为难,这不太好”。

望舒轻道:“告诉我,你是如何玷污清影的”。

易寒淡道:“她用暗器射我,我只不过动手将她擒住而已”,突然恍悟,原来这个玷污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种玷污,不悦道:“这们西夏皇宫什么破规矩,身体碰一下就算玷污了,还搞什么必须用鲜血洗清污秽“。

望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微笑道:“虽罪不可赦,但也情有可原”。

易寒讶道:“什么意思,到底这个问题为难不为难你”。

望舒笑道;“这是我们西夏几百年的规矩,如今看来却是个陋俗,明知陋俗却依然秉持先礼而不知改过,是为固守自封,今天我就破了这个旧俗,所有巫女年至二十便可以恢复自由,不再受巫女身份约束,巫女尽量与男子保持距离,若有身体接触酌情处理,倘若丧失处子之身,男女一并处死”,说完看着易寒,“你看这样修改可否”。

易寒笑道:“这样才显得合理,符合人情,重要的是你有这份魄力,几百年的规矩说改就改,只不过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阻力”。

清影心中大感震惊,这男子在狼主心中的地位可不简单,她也不是没有看过狼主对待王夫往里虎如虎翼的态度,那可就是当做一个臣子,完全没有半点男女的情感偏向在内,而此刻似乎他是主,而狼主是从,这可真令人不敢置信。

易寒笑道:“那我没罪了”。

望舒点头道:“你没罪了”。

易寒朝清影喊道:“小姑娘,听清楚了,我没罪了,不要纠缠我了”。

清影不敢放肆,敬道:“清影不敢!”

望舒拍了拍易寒的手,说道:“她是个率直的好女孩,不要再逗她了”,轻声道:“清影,回屋收拾准备一下”。

清影走后,易寒刮了望舒脸蛋,笑道:“舒儿,你还是那么有人情味”。

望舒浅笑道:“这里不是西夏皇宫,一切就从简从易,回到皇宫我就要记住我的身份,不能太过随便了”。

易寒双掌捧着她的脸颊,“这也是很难在人前看到的一幕。”

望舒轻轻的将螓首枕在他的肩膀,“我的身心终究是个女子,如何大的权势地位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自古君王不是也有柔情似水和无情杀戮并存的一面吗?人性是复杂的,你说对吗?情郎”。

这一点易寒早就深有体会,却不知道望舒什么时候领悟到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情真不变,变了便不是真情,他没有正面回答,笑道:“你这性子,我以后倒是很难跟你闹矛盾,你会对我宽容忍让”。

望舒理智道:“但是有些事情却不能宽容忍让,不可避免的有了矛盾”。

易寒哈哈大笑:“人与人之间那会没有矛盾,这不成了两颗呆在一起的石头了,重要的是之间的情感已经注定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第十二节 山中一夜

易寒与望舒两人并坐在山崖,讲述了这些日子彼此的经历和思念,而接着聊的最多的是望舒刚生下来的孩子,在大东国女子生了孩子是要坐月子的,但是却西夏却没有这个风俗,一般情况下,四五天之后就可以下地活动,似一些自幼过着清贫艰苦日子的女子,三天之后就下地干活,命比人贱,这骨头也就比别人硬多了,事实已经证明,坐月子一个月大可不必,相反应该做一些轻微的活动,锻炼筋骨,虽说如此,易寒还是很关心望舒的身体,她产后,手臂比以前要粗一点,而脸蛋却看不出来,反而有些消瘦,大概是因为她大病一场了吧,这脸容憔悴,身体就算再胖也让人看起来娇弱的很。

易寒一直问着问那的,关切之情显形于表,反而是望舒没有多在意,很耐心也不嫌易寒啰嗦,只要他有问就必答。

过了一会易寒才发现自己的话有点多了,笑道:“其实我并不啰嗦,只是关心你,心里有些东西放心不下,不问就憋在心里难受,问出来就舒服多了”。

面对易寒,现在的望舒习惯了用微笑与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她只是靠在易寒身上,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易寒问道;“你将孩子留在皇宫,放心吗?”

望舒笑道:“我已经让人好好照顾他了,我不打算骄纵他,从小就要让他明白,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王子的身份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权利,什么东西都要靠自己的努力”。

易寒一讶,这种对待方式倒让他意外的很,他还以为望舒会将孩子当做宝贝一般供着。

望舒见了易寒的表情,微笑道:“我这么做就是因为我深爱他,让他将来成为一个受人尊重的人,懂得体谅百姓疾苦的人,心阔如海的人,他的父亲不在他的身边教导他,我更应该认真担当起这份责任”。

见易寒没有说话,望舒问道:“你觉得这么做不好吗?”

易寒笑道:“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远见的人,私欲与公平往往是一个君主最难做到的。”

望舒淡笑道:“我是西夏的狼主,若没有远见岂不辜负了西夏的百姓。”

易寒突然问道:“你不再他的身边,孩子要吃奶怎么办?”

望舒脸颊飞上红霞,有些娇羞,垂头低声道:“你放心,皇宫里有奶妈喂养,饿不了他的”。

易寒问道:“舒儿,你为什么不自己喂养?”

望舒道:“我的身份不适宜做这种事情,而且生下孩子后,我的大病一场,险些......”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下来。

“险些什么”,易寒着急问道。

望舒笑了笑,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回答的意思。

易寒也不追问,他心里能感知到什么,岔开话题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见孩子一面”,望舒未答,易寒又迫不及待的问了一句,“孩子长的像谁?”

望舒见他着急的模样,心里涌出一丝甘甜,这种感觉真好,“我原本打算在这里再待三天,等我的病完全恢复再回去,你若想早点见到孩子,那我们明日就回去吧,孩子一点也不像你,像我多一点”。

易寒丝毫不介意,喜道:“像你好啊,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而且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英俊的男子,像我就不好了,放诞、散懒、不羁、还风流,长大了准时在大街上被人扔石头白菜的纨绔公子”,说着说着,这句话却有点自嘲的意味。

望舒有些讶异,在她印象中易寒并不是这样的男子,自己印象中的易寒是温柔深情的,他一点也不像放诞不羁的纨绔公子,他的志向,他的自我牺牲让自己很尊重,感觉就像一座大山,望舒无意之间却挖掘了易寒身上品质的闪光点,却不知道易寒曾经市井生活的放诞。

一个人的过去并不代表现在,现在也并不代表将来。

易寒见望舒有些好奇的看着他,笑道;“舒儿,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望舒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易寒,说道:“突然间,我很想和你一起生活在大东国的市井之中,感受你曾经的生活,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易寒显然没有体会到望舒的用心良苦,他摆了摆手,连忙说道:“这可不太妥,像你这么美丽的女子,一出家门口准备人围起来,我可不想整天跟人家比武抢自己的妻子”。

望舒眼神透过一丝失望,易寒却哈哈笑着,没有注意到,只听望舒说道:“情郎,你会在意我的容貌吗?”

易寒心想:“又是无数女子存在的担忧,这个问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像自己的情郎询问,望舒也不例外吗?”,他搂着望舒,笑道:“我不会在意,无论你变得多老多丑,我的心一样不变。”

望舒开心道:“那我以后跟你生活在市井之中,我就让自己不再那么美丽了”。

易寒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好奇的看着她,望舒却举手掩住他的双眼,说道:“不要这么盯着我,你的眼睛就像太阳一样炙人”。

易寒不以为然道:“你是狼主,你怕什么?”

望舒扑哧一笑,“我就是神仙对你也没有丝毫约束力,何况只是一个凡人”。

易寒调侃道:“好,不看就不看,你是狼主,你说的话谁不敢听”。

望舒有些期待道:“真的吗?”

易寒点头,望舒立即道:“我想让你永远留下西夏,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不要离开我和我们的孩子”,这句话似命令又不是命令。

易寒顿时哑口无言,谁会想到体贴人意的望舒也会打蛇上棍。

望舒笑了笑,知道了答案,其实她一早就知道答案,然而有些事情明知道答案也要问出口,对于感情,她不能无动于衷,她要努力争取,她轻声道:“让你为难了,是吗?事无双全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易寒有些无赖道:“舒儿,你是在逗我的吗?”这么严肃的问题从望舒口中说出来,又怎么会单单是在逗他的呢?易寒明白,但是他必须要用某些话来化解这个僵固的气氛。

望舒笑道:“一半是逗你,一半是认真的”,这句话说来却更有深意,我故意让你为难,但是这也是我的愿望。

这会轮到易寒不敢看她那双透着内心情感的眼睛,他并不懦弱,他也敢正视,但这却没有任何意义,只是让望舒伤心而已。

易寒的沉默,并没有在望舒内心产生多大的波动,她轻轻的用手整理这个眼睛不敢正视她的男子的衣衫,这种肢体语言比言语来的更加深入人心。

易寒感觉到,偷偷的回头瞄了一眼,却立即被望舒逮到,望舒浅浅一笑,轻轻吻上他的额头让他有些紧张的情绪变得宽心。

易寒感慨道:“人间至美至善,非御月公主莫属”。

望舒谦虚道:“我只是个犯嗔的女子。”

易寒笑道:“那我可很危险,犯嗔的女子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的身份又大不一样,有一天我不小心得罪了你,就会被你追杀到天涯海角”。

望舒眉头一皱,有些恼他老说这些话来,突然身子朝山崖边倒去,易寒闪电般的将她捉住,吼叫道:“你疯了”。

被他抱在怀中的望舒却微笑道:“我相信你!”

易寒激动愤怒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脸无表情道:“我只是跟你说句玩笑话,你就如此折磨我的神经”。

望舒轻轻道:“以后不会了,若是再犯,你就打我”。

如此温柔的女子,易寒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感叹道:“你注定是我命中无法逃脱的劫数”,一语之后柔声道:“打是不舍得的,最多责备你几句”。

望舒道:“孩子还未取名。”

易寒道:“应该取西夏名字还是中原名”。

“都要”。

易寒思索片刻,看见这雪山茫茫,然而却感觉不到寒冷,内心反而暖烘烘的,说道:“叫瑞雪可好”。

望舒喃喃念道:“阿如温查斯!这是个女子的姓名,不过没有关系”,她说的却是西夏的译音。

易寒喜道:“你同意了”。

望舒莞尔道;“本来孩子的名字就应该由你来取,他的父亲赋予他姓名,这是陪伴他一生的骄傲,拓跋瑞雪也很好听”。

易寒讶道:“不是应该姓名易吗?”

望舒笑道:“西夏皇族,自然只能姓拓跋,本来姓什么我倒不在乎,但应该为孩子的将来着想,这瑞雪不是汉名吗?私下里就叫他易瑞雪可好?”

易寒笑道:“我真想将你带回去见见我的母亲”。

望舒期待道:“母亲慈祥吗?”

易寒点了点头,“她是一个雍容大度的人,不过你的身份可能会把她吓死”。

望舒天真道:“那我就不说,让她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

易寒笑道:“还是你好,在大东国,普通人家娶了公主,做婆婆的见了儿媳妇还得行礼,多别扭啊!”突然想到拂樱,我若以后娶了拂樱,岂不是连我见了她都得行礼,突然却摆了摆手,老子可不吃这一套。

望舒见他眉目陷入思索,轻声问道:“又想起那个美丽的姑娘了”。

易寒不假思索道:“大东国的公主”,说完之后却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立即表现的很坦然。

望舒显得平静,“公主美丽吗?叫什么名字”。

易寒认真道:“嗯,算美丽吧,就是人有点冷,让人高攀不起,叫拂樱公主”,他尽量显得陌生。

望舒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也是最中要害的问题,“她认识你吗?”

易寒吞吐起来,望舒微笑道:“她一定认识你,答应我不要招惹她好吗?”

易寒心中大叹不妙,已经招惹了,还是扯不断的那种,呵呵笑着,装傻也不说话,依他对望舒的了解,她属于那种不会重复提问,非要得到答案的人。

天色已经暗了,夜晚让周围变的更冷,望舒凝望夜空,有些惋惜道:“可惜今夜没有月亮”。

易寒将她搂紧,让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笑道:“月亮已经让我摘了,我想让它什么时候出来,他就什么时候出来”。

这让望舒想起易寒当初给她摘下一个个的月亮,铺满整个草地,开心笑道:“我要圆月”。

易寒点头道:“好!”

两人起身返回小木屋,清婀与清环已经回来了,回来看见两人坐在崖边,也识趣,并没有去打扰她们。

她们看见易寒进入屋内,感觉有些怪异,毕竟是一个男子,而且这还是她们安寝居住的地方,虽说一些情况已经从清影的口中获知,但是心里的这种突兀感还是存在的,尽量将易寒当做不存在,似平常一般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们早已经吃过了,有的收药,有的融化冰水,有些磨药粉,有的熬药。

易寒进了屋子才发现多了一个女子,大概是四人中的一个吧,那女子正在熬药,并没有理睬易寒。

本来小木屋的空间也不小,只是多了易寒一个男子,让大家突然间感觉空间小了许多,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对方看见。

易寒与望舒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晚膳,望舒也不似刚才一般与他讲话,他先吃饱了,望舒却还小口小口的吃着,说话又不知说什么,不说话又不知道做什么,呆坐着显得有点不自在。

心中想,往后跟几个女子呆在一起,要是跟现在这番气氛可就遭罪了,却站了起来,打量起屋子来,好久没有写字了,打算寻笔墨纸砚练习一下,却不料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女子住的地方亵衣亵裤自然少不了,这地方简陋,没有衣柜自然也就无法收藏起来了。

他见惯了这些东西,倒没有怀着什么邪念头,只是当他瞥这些东西的时候,四个正在忙着自己事情的女子,反应敏锐,不约而同的朝他看来。

尽管他经常与女子亲近厮混,被这四道目光看着,也尴尬不已,心中坦然走了过去,拿起笔沾了沾墨水,写起字来,写完之后又在纸张做起画来,他是想给望舒做月亮,此举是做些装饰,不会显得太过空白平淡。

当他凝视写字作画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就变得不一样了,中原的文人才子与西夏男子相比有着另外一番不同的风采,特别是在吟诗作画的时候,身上透出来的气韵,或激荡、或庄严、或璀璨、或清雅、或张扬、或悠逸,庙堂书生之高雅涵蓄与草原汉子的豪迈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小溪缓缓流动的溪水与在狂风中曳动的烈焰,是属于不同的两种事物。

几个女子看着易寒似乎看着一件新奇的东西,心中不禁怀疑世间有着这样一种类型的男子,怎能如此颖睿,如此健朗,如此坦荡,容止潇洒,似风似竹,悦人耳目,畅人心田。

他阳刚而德重,身上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美,这与容貌无关,便似风袭入这浊世间

拂去尘埃,如玉温润无暇,文质彬彬的君子之风大概就是如此吧,突然间她们明白了,这个男子为什么会让狼主如此看中,如此深爱。

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易寒的身边,待他搁笔,轻轻说道:““美玉于斯,瑚琏之姿”,我以前看到你们中原的这句话的时候不明白是怎么的一副景象,如今我却明白了”,说着迎着易寒朝她望来的目光,微笑道:“才华横溢而气韵生辉,此为让女子倾心的美男子”。

易寒笑道:“怎么突然间有这番感受”。

望舒目光深情,“你让我情不自已”。

虽无皎月,星光朗朗,一夜过去,易寒安然的与五个女子同在一间屋子过夜。

第十三节 回城

虽然易寒很想快点回到西夏皇宫看看自己的孩子,但是他还是在山上多陪了望舒一天,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考虑到望舒的身体,他自然喜欢她能好好养伤,另外一方面却是想单独陪陪她,回到皇宫可就没有这么闲暇,她是狼主,到时候定是琐事烦身,而自己注定也空闲不下来,北敖与安卑两国联合大军蠢蠢欲动,大战一触即发,他可以想象这件事情要揪着多少人的心,让人担忧惶恐。

然而这一天,易寒却不去想这些事情,久不想见,这一刻他只是想作为一个男子守护在爱人的身边。

都说女子如花,曾经的望舒似一朵莲花,圣洁高雅,恬静美丽,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当她成为了狼主之后又如一朵牡丹,气质高雅,美丽华贵,时不时透出那种孤傲,那份尊贵,让人不有自主心生卑微。在情人面前,她又如玫瑰一般,娇艳欲滴,妩媚动人。

不管望舒是一朵什么样的花,易寒都愿意成为护花之人,他如春风轻柔亲切,让望舒朝气蓬勃,鲜艳夺目。他又如夏雨甘甜透彻,让这个女子风姿绰约。在谈到正事的时候,他又如秋霜遒劲肃穆,让身为狼主的望舒都聆听教诲,温文婉雅。当望舒失落心伤的时候,他又如冬阳,和熙温暖,让望舒心头寒霜顿化,绽放美丽的笑容。

一天一夜就这么过去了,隔日早晨,六人简单收拾了东西打算返回兴庆府。

清幻是个易容高手,她将所有人打扮一般,让大家看起来普通一点,看来望舒当初秘密离开皇宫,却没有人知道,就是依靠清幻的本事。

六人下山,在贺兰山下一户牧民那里找了六匹马,这户牧民人家看起来有点奇怪,易寒从对方的反应中能感觉到,他似乎知道这几个女子不简单的身份,至于知不知道望舒的身份,这一点他却不敢确定。

六人离开这片草原进入兴庆府,清环又从一处寻来一匹马车,一路上似乎有许多莫名的人来照应,易寒心里也明白,这些人定是属于官家的人,他们只不过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扮作一个平民百姓。

西夏皇宫之内,苍狼被囚禁起来,为了防止苍狼所属的军队将领闹出冲动的事情,沙如雪亲自坐镇大营,而这两天文思院被踏破了门槛,他们来找野利都彦自然关于那个让西夏蒙羞的易中天,野利都彦死活就是不交出易中天,也没有给这些官员什么交代,仗着自己的威望身份硬是将御史台的这一帮官员给拖延住了,不管什么人来,他只有一句话,就是等狼主来决定。

野利都彦可是承受不小的心理压力,心中有些怨易寒为什么还没有回来,莫非还没有找到狼主吗?或者遇到了什么变故,越想越不安,出了意外,他都兜不住。

进入兴庆府,望舒对易寒说道:“你先回文思院,现在不适合与我一起进宫去,等我回宫之后再做安排”。

自从进了兴庆府,易寒就感觉两人有点见外了,大概是望舒正视了自己的身份,不再简单的把自己当做易寒的妻子看待。

望舒也细心,知道易寒亮出身份还没有到文思院门口就会被人捉起来,不亮出身份,他一个普通人,没有印鉴信物如何能进的了文思院,却让清环陪同易寒前去。

易寒倒也坦荡,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舍,望舒探出车帘,伸手整理了易寒的衣冠,笑了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易寒伸手抚摸她的额头,触摸她的发丝,由于两人普通人的装扮,倒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就算看见这一幕的路人,也认为这是一对即将要分开的小情侣而已。

望舒所乘的马车朝皇宫方向驶去,易寒与清环步行前往兴庆府,拐过了几个街口,就在到文思院的大门口,门口显得热闹非常,停了不少轿子马匹,一大堆身穿西夏官服或者便服的官员在门口渡步,还有不少所属各个部门的士兵。

奇怪的是往日敞开的文思院大门,今日却是紧闭,门口几个士兵神情严肃把守者。

清环低声道:“易大人,一会你不要开口说话,跟在我的后面就可以了”,她已经知道了易寒一部分的身份。

两人朝文思院大门靠近,许多官员看着走来的一男一女,感觉有些好奇,一个官员喝道:“什么人?”

清环突然举起手中信物,众人大吃一惊,顿时跪下行礼,清环也不说话,视若无人走过这些跪下的官员,清环让士兵打开大门,领着易寒走了进去。

“咿呀”一声,待两人走了进去,大门又关闭起来,众多官员这才起身,却是议论纷纷起来,不明白狼主身边的人怎么突然会出现在文思院。

易寒两人进了文思院,一个接待官员将两人领到一处书房,清环淡道:“请上品大人来相见”,她的话就相当于狼主的话,那官员毫不犹豫的离开去请上品大人。

清环又吩咐人打来一盆清水,让易寒洗脸恢复原来的容貌。

野利都彦匆匆走来,踏入书房,见到清环,他是宫中常客,自然认得狼主身边的巫女,说了句:“清环姑娘。”眼睛却巡视了书房一圈,看见易寒不禁松了一口气。

清环道:“上品大人,狼主让你好好照顾易大人,除了什么差错拿你是问”。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请清环转告狼主放心,野利都彦一定不负重望”。

清环向野利都彦行了一礼,“上品大人,那我就先回宫了”。

清环离开,野利都彦坐了下来,一脸轻松对着易寒道:“易大人,这两天你可让我等苦了。”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让你受累了”。

两人谈了一会话,彼此交流了一会情况之后,野利都彦脸露疲态道:“这两天可把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坏了。”叹息一声:“人老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有狼主做主,接下来的事情就顺风顺水,没他什么事情了。

野利都彦离开,易寒也没闲着,这两天不这里,为了免得让两人担忧,打算去见下宁霜与拂樱,让两人宽心,往两人两女居住的院落走去,心想,也不知道野利都彦为自己不再寻了什么样的说辞,刚才却忘了与野利都彦通通口风,他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去寻找一个女子,却不知道两个女子对于易寒的去想根本就不闻不问,野利都彦那里用得着什么说辞。

易寒刚进入院子大门,却遇到了刘年,刘年见易寒突然出现,显然非常讶异,立即走过来问道:“易大人,这两日你去那里了,这两天文思院可是热闹的很,都是些来捉拿你的官员。”本来捉拿易中天是情理之中,却不知道为什么上品大人死保易中天,将这些官员屡个打发,今日干脆将大门关闭,他自然也能猜出易寒身份的不简单,连沙如雪这等人物都与他有交情,却也见怪不怪了。

易寒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也能从野利都彦疲惫的神态想象到那种场面,淡道:“去办了点事”。

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去办事,还有什么事情比现在的紧张场面更重要的了,“易大人......”

刘年话还没说完,就被易寒打断,“刘大人,不要问了,这两天事情就会风平浪静,我向你保证”,一语之后抱拳道;“别过”,往宁霜的屋子走去。

推开门,踏入屋子,宁霜正在看着书本,听见声音并没有抬头,淡道:“回来了”。

易寒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说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宁霜抬手,说道:“等我看完,不要让我分神”。

易寒好奇,俯首朝书名看去,却是一本讲述贺兰山山脉人文地理的书籍,他印象中倒很少看见宁霜凝视看书的时刻,印象中她大多与风花雪月有关。

易寒安静的等待着,顺便注视宁霜这个安静温和的时刻,过了一会宁霜才缓缓合上书本,易寒顿时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之上,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脖颈的肌肤,虽然不似曾经那么光滑轻柔。

无声的亲密,宁霜出声道;“你对我有欲念”。

易寒笑道:“你怎么知道?”

宁霜轻轻一笑,“没有女子比我更了解男子了。”她突然旋转椅子,面对着易寒,手掌按在易寒的大腿之上,手指似灵巧的小蛇往上滑动,停留在易寒有些微勃的胯下,没有女子似宁霜一般对待男子敏感的部位是这么的自然。

易寒瞬间激动,有了反应,低头看着这个脸上挂着浅浅笑意,手上却轻柔滑动的女子,她的行为并不让她看起来放.荡下流,相反充满着女子的柔美诱惑,易寒能感觉到她的指法是如此的奇妙,仿佛已经演习过无数遍一般,他曾经也有这种待遇,而且当时宁雪在场,当时两种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时的宁霜霸道,而如今她是让人感觉无比亲近。

第十四节 骨子里的妖娆

随着她的动作,易寒越加爱她,当宁霜看见易寒在克制自己的冲动,涨着脸的时候,爽朗一笑,手上动作停了下来。

也不是易寒故意忍着,假若不克制一下,在宁霜这双神奇的手抚摸之下,他可就要出丑了,从宁霜一开始将手指停留在那个地方,他就感觉自己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她的床上功夫一定很好,是个床上的尤物,易寒是这么认为的。

宁霜抬头问道:“难受吗?”

易寒看着她不答,试探从她表情中看出她这句话的涵义,宁霜淡淡笑道:“我习惯了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在快乐中痛苦”。

易寒问道:“对我也是一样吗?”

“以后会好点”,她肯定了答案,同时安慰了易寒。

易寒突然俯身将她抱起,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她,沉声道:“你要知道你只是个女子,我不是以前你玩弄的那些娇弱女子”。

宁霜用不羁而挑衅的眼神与他对视,嘴边露出了慵懒的笑意,是毫不在乎还是根本不将易寒的话放在眼里,让人看不懂的是,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很生气”。

易寒狐疑道:“你知道?”

宁霜用手指拂过易寒的脸庞,“虽然你很擅长掩饰自己,但在我看来却是表里如一”。

“真的吗?”易寒嘴角露出讪笑,表情有些得意,他并没有在生气,在心理比试上,宁霜已经输了一筹。

宁霜莞尔一笑,“高兴吗?我这么说”。

易寒恍然大悟,敛容冷道:“你这个满嘴都是谎话的女人”。

宁霜开心的大笑起来,身子微颤,举止放诞不羁,就似那在青楼调戏妓女的花花公子。

易寒堵住了她的嘴,笑声哑然而止,心里暗念道:“我让你变成女子,让你明白什么是男子”,使出百般技巧,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宁霜的技巧娴熟无比,易寒反而被她搞得差点窒息,姐妹两人这方面的本事怎么都如此厉害。

一吻之后,易寒问道:“你也是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吗?”

宁霜苍白的两颊这会飘上了两朵云霞,看起来娇艳欲滴,妩媚动人,风情的瞥了易寒一眼,这让易寒心头一漾,以前老感觉宁霜是最没有女人味了,这一刻才明白她的风骚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只是宁霜接下来的话却浇了易寒一头冷水,“经过千锤百炼”。

“不爽吗?”宁霜突然托着易寒下颚,凝视着他,嘴边还是那淡淡笑意,这难道也是习惯。

易寒不悦的扇开她的手。

宁霜带着调戏的口吻道:“哟,性子还蛮倔的”,见易寒还冷着脸,恢复正经表情,双手按在易寒胸口,轻声哄道:“我知道错了,那是错误的行为”,又补上一语,“你知道我喜欢女子身上光滑娇嫩的肌肤,我喜欢她们娇媚急促的呼吸,我喜欢她们花容失色,花瓣零落的无助,你是一个例外,你的一切完全是相反的,却让我更加痴恋”,无声无息的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聆听易寒的呼吸。

这番解释易寒还不懂的,就愚钝不可医治了,她跟女子千锤百炼而不是男子,这倒让他心里舒服许多,虽然恶劣的本质上没有区别。

自己没有资格评判宁霜以前的行为,她的一切是独一无二属于一个名叫宁霜的女子,现在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做了改变,他自己不也是风流放诞的吗?易寒说道:“你真是一个邪恶的人,你说你喜欢女子,却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去爱去呵护。”所以宁霜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同性之好,这种行为只不过是性格所然。

宁霜点了点头,却道:“杀人不是一件更邪恶的事情吗?只不过杀人很多人做,司空见惯,而这种事情很少人会做,所以才会让人感觉不可接受,易寒,你也是一个俗人,你也无法清晰的分清楚主次,你最应该责备我邪恶的是,我杀人的手段与果断无情的心态”。

这句话让易寒哑口无言,无从辩解,聪明的女子往往让男子尝尽了憋屈与苦头,他只好说道:“我是应该怨你太聪明还是该怨你太特殊了呢”。

宁霜微笑道:“我的聪明是用在帮助你,却不是用在让你为难,你大可将这些无视。”

易寒抚摸着她发丝,轻声道:“白头发又多了”。

宁霜淡笑道:“这说明我老的快”,女子的青春容貌是她们最为看重的东西,对于易寒见过最美丽的女子来说,她却丝毫没有在意,她内心强大还是她的境界到了一个高度。

易寒不自觉的拥着宁霜起舞,就似当初在六道仙馆一样,无声伴奏,心跳就是曲调。

易寒舞着,脚下突然被宁霜绊倒,接着被她轻轻一推,倒在床上,宁霜嘴角带着浅浅微笑,她的脸色有些红润,眼睛明亮有神,心情看起来很愉快。

一尘不染的床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紫色的床帐和被褥,暖味的色彩让易寒极不自然,他挺直腰,伸手将宁霜拉下来,她的呼吸暖暖的柔柔的,她要就范了吗?她要在易寒面前表现出女子温柔的一面了吗?

易寒将双手停留在她如柳一般的细腰,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宁霜温柔道:“扒光我的衣服之后,你会后悔的”,说着特意将她那双显得有些枯老的手掌放在易寒的面前让她看清楚。

易寒莞尔一笑,“我只是想陪陪你,看看你”。

“好吧”,宁霜转身与他贴肩并坐,她虽然没有表现出小鸟依人,但也安静地,温婉的。

易寒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两人安静沉默了一会,宁霜先开口道:“其实我有欲望,只不过却不想让你看见我难看的身体,虽然我并不在乎,但你是男子,你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易寒侧着脸,微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宁霜莞尔笑道:“你看看你身边的红颜知己,个个绝色天香,是否有一个丑八怪,这说明你也是个好色之徒,你很看重美色”。

易寒捉住她枯老的手掌,说道:“你不就是丑八怪吗?”

这是一句很伤人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易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概是宁霜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这刺激到了易寒的好奇心,才出此一言。

宁霜哈哈爽朗大笑,“你倒是大胆,不怕伤了我的心吗?”

易寒道:“看来你是软硬不吃。”

宁霜声音无比温柔道:“世间女子都以美貌引诱男子对她们的倾慕,美貌让她们引以为荣,我却有比美貌更值得骄傲的东西”。

易寒道:“所以你从在不再人前展示自己的美貌”。

宁霜反问道:“有何美貌可言,你不是说我是丑八怪吗?”

易寒道:“可我怎么看都不会心生厌恶,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霜什么话也没说,轻轻解开易寒的上衣,而易寒的内衫却得到她粗鲁的对待,一扯之下断成两片,易寒瞬间兴奋起来,胯下猛的高扬,宁霜手掌按在那个敏感的部位,一下又一下往下压,似乎安抚小孩子一般,轻声道:“不要冲动。”待那个地方安静下来了,她却没有再多停留片刻。

她眼睛瞥了易寒一眼,个中味道却难以用言语形容,俯下螓首来,柔水湿润的嘴唇印在了易寒的小腹,轻柔的长发从她两颊散落在易寒的肌肉之上,那强壮的肌肉顿时绷紧起来,宁霜缓缓的亲吻着他上身的每一片肌肤,温柔中带着张力。

易寒感觉自己的神经完全被她的嘴唇控制了,他颤道:“假如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我要说你很有天赋”,除此之外他几乎没有别的力气。

宁霜嘴角只是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却没有回应任何的话。

宁霜亲吻了易寒的小腹,胸膛,脖子,脸庞,甚至她还亲吻易寒的头发,但她停下来的时候,抬起头的一瞬间,易寒冲动的反身将她压在床下,呼吸急促,阵阵热气洒在她的脸颊,荡的宁霜发丝微抖。

宁霜轻轻摇了摇头,掌心摩挲着易寒的侧脖,这让易寒脸庞不要自主的贴在她的手背上,舒泰而温馨,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他转身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宁霜道:“每一个吻都是我对你的爱,那并不是肉体上的欲望,你感受到了就不会有刚才的举动了”。

易寒突然调皮的刮了一下她的脸颊,“你的技巧太好了,那只不过是副作用”。

宁霜笑道:“情到真处自然柔情似水,与技巧无关”。

易寒道:“你爱我?”

“那是许久以前就发生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

“我看见你将花瓶粘好的那一刻”,突然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易寒好奇问道:“什么礼物”。

“一会你就知道”,说完宁霜起身,往床帐旁边的帘布走进去,拉上了帘布。

细听可闻宽衣解带的声响,易寒有些邪恶的联想宁霜即将要做什么,那想像中的水声却没有传来。

正当他凝视倾听之际,帘布拉开,宁霜走了出来,从易寒色迷的神态,她似乎能了解到这个男子在想着什么事情。

易寒突然注意到宁霜手上多了一套细小的衣物,依他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乃是女子所穿的抹胸亵裤,虽然那衣衫是折起来了。

宁霜坦荡荡的走过来,将衣物放在易寒的大腿之上,浅笑道:“送给你”。

易寒惊讶的看了她一眼,低头看着那套细小衣衫,拿起衣物高举双手,衣物自然摊开,却是一件绢质抹胸,正面用各色丝线绣出彩绣图案,主色明亮艳丽,立即就能让人联想到女性身体曲线的婀娜之美,抹胸散发着淡淡清香,易寒情不自禁的贴鼻嗅了一口,脸颊暖暖的还带着宁霜的体温,易寒迫不及待的拿起另外一件,却是一件纱质亵裤,触手轻薄,腻滑如酥,很薄很透,以至于明亮的好似透明,更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亵裤边缘非但有彩金镶纱装饰,亵裤还存在有漏洞,这让易寒记起曾经在一本杂记中看到讲述有关女子亵衣的内容,文中有一句话,“薄纩短襦以漏为诱,以露为卫,紧身之法,朦胧婀娜,闺房艳事,尽得风流乎”。

残留淡淡的温暖,让易寒立即联想到宁霜粉白的臀儿与紧俏的双腿,朝她看去,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道:“这是你穿的?”,他根本无法想象身上处处透着男子之风的宁霜会穿这种妖到极点的纱裤。

宁霜微笑,表情坦然,她的话却诱惑无比:“刚从身上褪下来的”。

易寒惊喜激动道:“这件礼物实在是太适合我了”。

宁霜道:“可否弥补我刚才的推辞不从”。

易寒将她搂住道:“其实你是个骨子里透着妖艳的女子”。

那清脆爽朗的笑声又如约而至,“我投其所好而已”。

第十五节 争

拂樱正给易寒缝制衣衫,不是他对易寒不闻不问,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之中,易寒在宁霜那里惹了一身的欲.火来到拂樱的房间,拂樱见到易寒,脸色的冷漠顿消,雀跃的像个小女孩一般,拉着易寒试着她新做的衣衫,让易寒感叹一个天之骄女落得如此平庸实在可惜。

易寒边试着衣衫,边向拂樱暗示,因为心斋青竹修佛,拂樱或多或少也染上了一些清心寡欲,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易寒见她开心,觉得这样挺好的,也就收敛淫.心,试着拂樱做的每一件衣衫,她脸上的笑容就是自己最大的满足。

门外匆匆的脚步声却打断了两人的小叙,野利都彦敲了敲门,在门外喊道:“易大人”。

易寒走了出来,迅速关上房门,他刚才趁拂樱不留神的时候,掀开了她的裙子,偷偷扯了一下亵裤,这粉白的臀儿边可不能野利都彦瞧见了,更重要不能让拂樱察觉到,她正沉浸入神呢。

“上品大人,什么事情?”

野利都彦喜道:“门口来了一队兵马,狼主召你进宫见圣”。

易寒讶道:“这么快”。

“快不好吗?这事越早解决越早安心”。

易寒点了点头,“我只是有点意外而已”,心想:“如今自己是待罪之身,却不知道望舒打算如何赦免他的罪名”。

走出大门口,蹲守在文思院门口的那帮官员已经散去,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上前,向野利都彦打了个招呼之后,对易寒说道:“易大人,狼主召你进宫”,说着手一摆,“大人请上轿子”。

易寒感觉自己像新娘上花轿一般,心里有些突兀,笑道:“我还是骑马好了”。

那将军也没有反对,易寒骑上马匹,在这一队兵马的护送下往皇宫方向前去。

将军与所带领的士兵在皇宫门口停了下来,宫门口站着几位女子,当先一女,相貌成熟,衣装华丽,头戴莲冠,正是那一日为他指点迷津的拓跋宫令,只是一面之缘,却留给易寒很好的印象,看来这拓跋宫令是来带领她进宫的,她官至一品,亲自来迎,可见望舒对易寒如何重视。

拓跋宫令见易寒到来,走上前来对着那护送易寒前来的将军道:“颇超将军,辛苦你了”。

那将军正色道:“宫令客气了,狼主命令,是颇超羽的本份”,说完拜别道:“我先返回大营”,说着带着士兵离开。

拓跋宫令这才看着易寒,笑道:“易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易寒呵呵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还是感觉拓跋宫令为我指点迷津”

拓跋宫令笑道:“易大人请吧,我带你进宫”。

易寒迈步,这拓跋宫令站在易寒右边偏慢他一个身位,其她宫女整齐列队尾随其后,看起来却好像易寒在领路一般,然而没此需要拐弯的时候,拓跋宫令都会抬手指导易寒该往那边走。

望舒住在哪里,易寒早就知道,这皇宫他可是偷偷来过几次,就算没有拓跋宫令指导,他也知道往那里走。

倒是往御月院走去,只不过进了御月院,拓跋宫令没有带他前去望舒的寝室,也没有带去书房大厅,却将他带到一个院落,院子栽种各种奇花,此刻春临,百花齐放芳香扑鼻,阳光照射在院内,花与娇阳齐妍,木绕亭台,数簇乔松如泼靛,中夹翠竹与晴空斗碧绿,当中有一方砌圆池,渠水萦绕院墙从四面灌入其中,泉流碎玉,波中堆瓣。

易寒见此布局,心中认为定是请中原能工巧匠所建造,只是这么美的院子难道只是观赏而已,却不知有什么妙用。

正东方向一处门庭,朱栏玉阶,径铺白石,墙栏雕图凿画,上挂有一悬扁,大书写着“萦水池”,看到这个名字,易寒感觉奇怪,明明是一件厅堂,却为何写着“萦水池”,他朝身边的拓跋宫令问道:“狼主在里面?”

拓跋宫令脸露笑意,“大人进去便知”。

易寒阔步踏入,眼前顿时映入层层纱帘,似那密集的柳枝一般垂挂在大厅,香云袅袅,阳光透过窗轩琉璃照射入屋,好似霓雾仙霞,让人感觉来到了仙境一般,只是色泽艳丽,又有种凡间的靡丽。

纱帘摆动,突然走出来四个年轻女子,易寒大吃一惊,一视之下心立即有些飘,倒不是四女玉容娇嫩,肌香肤腻,美貌妖娆,实乃四女衣着有些清凉袒露,上身只着一件单薄罗衫,只遮浮凸双乳,暴露绵平小腹,双臂连肩赤裸,藕臂修长肤白,十指纤纤如同春笋初萌,发盘云髻,木簪堆鸦,下身一件短亵,只覆至膝盖之上一寸,一双白玉长腿几近赤裸,短亵贴肌,尽突女性肌骨圆润,便是那女子双腿交并的凸峦地,隐隐也可见团津之滑腻销魂,窄窄金莲赤足踏在石砌地板之上。

四女向宫令施礼,“见过宫令”。

易寒望着这四个美丽的女子垂涎欲滴,心中却想道:“该不会望舒特意考验我的吧”,但观此四女神情,眼神清明,表情坦然,却丝毫没有妖艳妩媚之态,莫非知道我最好这一口,心头虽蠢蠢欲动,却不可让这般女子小看了中原的君子之风,非礼勿视,举袖侧身,不再贪视,此举表现在易寒身上实在是有装模作样的之嫌,然而在易寒想来,此为大东国风而牺牲小我。

易寒朝脸带笑意的拓跋宫令问道:“宫令,狼主真的在这里”。

拓跋宫令笑道:“大人不必害羞”。

此话顿时就让易寒激动了,我害羞,我会害羞,这不是害羞,这是大东国的君子之风懂不懂,没有想到这拓跋宫令非但没有体会到大东国的君子文化,却认为他是害羞,老子还巴不得多看几眼了。

易寒的神态却让这些女子认为是说中了他的心思,拓跋宫令身后几女偷偷掩嘴浅笑,拓跋宫令目光像是持重长者一般,将易寒当做孩子,伸手拉住易寒的手,“大人,我带你进去吧。”看样子还真有点担心易寒害羞,怯步不敢向前。

易寒心中叹息,真是不知狼性危险,我若发起疯癫来,你们这帮女子就知道我害羞不害羞了,他是个成人,有足够的理智控制自己。

四女解开纱帘,就似在密集柳枝掰开一道缝隙,在前领路,拓跋宫令摇拽长裙,手指贴在易寒掌心,牵引着他前进。

易寒感受到拓跋宫令樱滑的肌肤,问道:“拓跋宫令,不知你年芳几何?”

“自从娘胎出世已经三十有五”,在西夏询问一个人的年龄并不会显得不礼貌,拓跋宫令也不忌讳,坦言相高。

保养得这么好,易寒非常吃惊,看着她袅娜的身段,玲珑的曲线有点不敢相信,这成熟的女子也别有一番风韵。

拓跋宫令笑道:“大人举止羞涩,该不会还是处男之身吧,宫内狼主王子男女之事归我所授,大人这方面若是生涩,我可以指点传授几法”。

易寒哈哈大笑,“有机会定向宫令指点一二。”心中暗笑:“这四十多岁的娘们,看来在男女之事方面早已经千锤百炼了,她人显得亲近,言语不妨轻浮随意一点,不必太过守礼”。

拓跋宫令道:“大人年纪虽青,却是不凡之人,心有所向,不沉迷淫欢作乐,男女之事不甚谙练也在情理之中”,此话却是有一定根据,让狼主倾心的男子岂是凡夫俗子,定有其过人之处。

易寒莞尔一笑,“惭愧,惭愧”,抬头看路,突见前方四女翘翘的臀儿,润脂匀圆,却闪到了眼睛,“哎呀”一声。

见了易寒夸张举动,拓跋宫令不禁扑哧大笑起来,忙掩住笑声说道:“大人又怎么了?”

“这味有点重!”易寒连忙掩饰。

拓跋宫令举袖一扇,“这周围都是清香,却不知道大人闻到什么味儿重,我令将那味香味撤去”。

易寒笑道:“不必了,只是不习惯这个味道,闻久了就习惯了”,说完又是一语,“我一个男子,周围都是纱帘,花香,美人,实在有些奇怪”。

拓跋宫令套用易寒的话,“大人呆久了就习惯了”。

易寒呵呵一笑,四女解开纱帘,只见中间一个莲形水池,池约有五丈阔,十丈多长,内有四尺深浅,池水清澈透明,但见底下滚珠泛玉,冒出水泡上来化作热雾,四面各有无数孔窍通流,玉石台阶平坦光洁。

莲池外围的墙边铺上一圈香锦彩绚,墙上镶有烛台,却未点明,莲池正面整齐排列十来个描金彩漆的衣架,左边设有一处沉檀梳妆台,上有漆盒,木梳,铜镜,一盏琉璃灯,香油明亮,右边是一特制的木架,架子中放着竹篮,篮中放有花瓣,已经各式各样的香料,有序归整。

最奇怪的是这莲池正上方却没有屋瓦,无任何遮物,日可见娇阳,夜可见星辰。

易寒巡视一圈,除了刚进来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望舒的踪影,我是来找望舒怎么把我带到洗澡的地方来了。

几女拥到易寒身边,齐声道:“大人,请让我们来为你更衣”。

易寒讶异的朝拓跋宫令看去,拓跋宫令笑道:“大人,沐浴更衣之后才可以见到狼主”。

“我的身上是臭的吗?为什么要沐浴更衣之后才可以见到狼主”。

“大人,这是宫内的规矩”。

易寒道:“搞了半天原来是带我来洗澡”,伸长双臂,既然是望舒安排,他也就不顾忌这顾忌那里,来了就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感受一下帝王家的待遇。

四女手脚麻利,易寒一个不留神却已经被人家扒的赤条条,等他回神的时候,四女却各自拿着他的一件衣物叠好,易寒感慨道:“这手又快又巧,不做神偷可惜了”。

四女听出易寒在夸奖,回应道:“谢大人夸奖”。

这会拓跋宫令身后几女却取了些花瓣洒在莲池之内,还有西夏特有的茵墀香,美丽的花瓣在水面上轻轻飘浮,同时散发着幽香,场景靡丽,

水与美人常让人联想到色欲,然而所有的一切装扮环境只不过是增加沐浴的情致而已,若心中只想淫.秽,而忽略了个中情致,就有点本末倒置了,易寒的男子,天性贪好美色,或多或少有一点心思飘过,不过他心性洒脱,倒也为男子赢了尊重。

易寒跃入水中,水花四溅,水波摇荡,水是暖和的,浸透着他全身每一片肌肤温暖舒适,花香幽幽传入鼻中,让人神清气爽。

几女见易寒虽举止粗鲁,但他雀跃之态却喜人耳目,这是男子纯真的一面。

四女轻轻入水,浸透衣衫,肌肤连着纱衣银白明亮,内中面貌在水中若隐若现,她们缓缓朝易寒靠近,莲池之上,几女却脸露笑意注视着。

将自己的躯体裸陈于众女面前,本是一件颇不舒服的事情,易寒沉浸水的滋润,早已经忘记此窘,待四女靠近他的身边,易寒笑道:“有劳四位姐姐了”。

“大人客气了”,一女应了一声便伸出手为易寒搓澡,双掌按在易寒肌肤,在谁的滋润下,只感觉这双手冰肌腻滑,舒服的闭上眼睛。

四女手法迅疾,有序无声,手掌轻缓地落在胸、背、腋下、双臂,轻揉捏着,让易寒身体毛孔舒放,轻松舒坦,特别是骨缝、脊沟这些容易藏污纳秽的地方。

易寒闭目享受着,这一趟还真没白来,突然一女游到他的伸手,伸出一指探入他的臀.沟之中,指尖轻轻的在会阴.穴道上揉按着,一手绕过他的腰间,停留在男子敏感的地方,握住用掌心包裹肌贴,易寒身子猛地一颤,这胯下受到刺激,却是自然的胀起,这会他已经淡定不下来了。

身后那女子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道:“大人,请放松,闭上你的眼睛,感受这水的温暖,花的清香”。

易寒平缓自己的呼吸,只是挑战自己的神经还不止是这身后的女子,自己的胸口,小腹上那柔柔的触摸也够他好受的了,心中好笑:“这男子就真的经不起挑逗吗?”

莲台之上的拓跋宫令朗声笑道:“大人,这浴沐的可好”。

易寒睁开眼睛望去,只见拓跋宫令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眯着的眼睛有些妩媚,表情看起来是在看他笑话。

易寒也不示弱,调戏道:“美中不足的就是少了拓跋宫令你,不如你也宽衣下来沐浴吧”,易寒半真心半挑逗,这衣裙底下藏着什么料,相信有很多男子期盼看到。

拓跋宫令嫣然一笑,“那就让我来服侍大人”,说着宽衣解带,她的手缓缓的解开自己的衣裙,褪下纽扣儿,解开罗带结,华丽的衣裙如棉絮轻柔的叠落在地下,莲脚三寸,一截莹白小腿,及膝腕处一条白色小裤,上着透纱抹胸,桃峰双尖,如荷团嫩蕊,娉婷而立,正是端庄美人姿。

易寒诚心赞道:“好美”,成熟女性风韵美,银肌粉肉春色怡。

拓跋宫令脚触水面,缓缓入水,波光粼粼,水纹漾漾,轻若浮絮,便是一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画面。

不时晃动的酥团白肌,将女子水中的妖娆风姿尽展无露,她的成熟风骚却不是年轻女子能有表现出来的,但她游到易寒跟前的时候,易寒顿时感慨,刚刚彼此衣冠端庄,此刻却几近赤裸相对。

四女散开,易寒突然伸手要将这拓跋宫令拥住,手腕却被拓跋宫令握住,她看了易寒一眼,举手做了一个手势,所有的女子离开这莲池,剩下两人,易寒感觉刺激期待,心跳的飞快。

彼此对视沉默了一会,拓跋宫令说道:“她们年纪善轻,技巧不甚谙练”。

易寒道:“很好了,这是我洗过最好的一个澡”。

拓跋宫令道:“手掌终究不如舌头均匀,又不够柔软,细微之处难以触及,易大人,我喜欢你心朗朗如明月,就亲自服侍你沐浴一番”。

易寒道:“本来没有这个待遇吗?”

拓跋宫令摇头道:“这是人情和个人喜厌”,说着却用嘴唇亲吻易寒的肌肤,说是亲吻还不如说是用她那灵巧的舌头拂过易寒的肌肤,比手掌要贴实密集一点,更加均匀有张力一点,只是要吻遍全身,这活可极为累人耗时,只是拓跋宫令技巧奇特,轻轻滑过似扫地一般,速度也是很快,舌头并不像吊死鬼一般伸出来,却是含在口中。

这会易寒已经分不清是浴还是欲了,只感觉她嘴唇拂扫之处,有种触电的暖流通过,其感受除了亲身体验难以描绘。

闭目享受的易寒突然感觉臀.沟一热,就好像有一条水蛇钻进他的身上,瞬间前方敏感被一团温暖丝滑包裹,抑扬高下,刚一阵畅快袭来,拓跋宫令却冒出头来浮出水面,长发湿透,涓涓水滴,妖媚动人。

易寒不甘心问道:“完了?”

拓跋宫令红唇绽处半含笑:“易大人,我是服侍你沐浴,与你淫乱被狼主知晓,死罪一条”。

易寒反问道:“都这种地步了,与淫乱有何区别”。

拓跋宫令脸色一寒,冷道:“我以为易大人心朗朗似明月,何处此言?”

也不得易寒回应,转身朗道:“服侍易大人更衣”,却是游上岸,褪下湿衣,重新更换衣衫,易寒望着拓跋宫令赤裸的背影,心中怪异。

众女姗姗而来,这会拓跋宫令已经更换好衣衫,只是这会冷着脸,没有半点印象。

众女将易寒身体擦拭干净,从衣架中取出新衣衫,为易寒更换上,又为他梳头扎发。

拓跋宫令冷淡道:“易大人,我带你去见狼主”。

离开这莲池,易寒靠近拓跋宫令身边低声问道:“拓跋宫令,为何如此生气?”

“我是堂堂宫令,岂可容你随意玷污名声!”

易寒摇了摇头,这感觉怪异极了,看来在拓跋宫令眼中,沐浴是一回事,淫乱又是一回事,自己却是无意中得罪了她,心中好笑,我就不相信哪个男子被你如此撩拨,不会想歪了,看着她端庄的衣冠,不禁回想刚刚她薄衣覆身的玲珑身材,谁会想到内中的裤儿,小亵却是如此诱惑,这会真想扒了她衣衫,想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发癫,拓跋宫令朝他盯来,“大人为何发笑”。

易寒一脸神秘,“不可说,不可说”。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子,容貌轩昂威武,体段峥嵘,头戴星冠,身穿金缕华衣,足下描金乌靴,腰间鸾带玲珑,丰采异常非那俗辈。

拓跋宫令脸无表情,嘴上低声道:“他是王夫往利虎翼”。

易寒心中暗暗点头,确实是丰神伟岸的美男子,难怪望舒会选他做王夫,他明白望舒对他专情,选择一个王夫只不过是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她是西夏的女神,是西夏的狼主,在西夏百姓中有崇高的地位,若无夫而子,岂不淫乱,易寒觉得这个男子很可怜,他只不过是别人利用的工具,脸露善意的微笑朝往利虎翼看去。

往利虎翼却用不善警惕的眼神盯着易寒,狼主生下了孩子,却不是他的孩子,因为狼主从来就没有让他侍枕过,这个女神她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他身为她的丈夫只能远远的看着,却无法亲近,这个世界上他最痛恨的人是费听元昊,为什么狼主肯怀上他的孩子,却不肯与他亲近一次,难道她选择自己成为王夫,只是让自己作为摆设的吗?这让他开始痛恨所有接近狼主的男子,眼前的男子也是一样。

往利虎翼其实早该死了,望舒曾想杀了他,但是最后她还是改变的念头,招了西夏另外一个勇士费听元昊成为王夫,这其中的奥妙却是她要为易寒保留一丝善良,如今的望舒自从卷入这世俗之中,她就不得不变,但是有些美好还保留在她的内心深处,往利虎翼与费听元昊都没有错,易寒也没有错,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就像两国交战的士兵,他们也没有错,有些事情就是得这么发生。

拓跋宫令微微施礼:“往利大人”。

往利虎翼虽然霸道,对这个皇宫内院的第一把手却不敢有丝毫傲慢,礼道:“拓跋宫令,不知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说着眼神却朝易寒瞥去,突然看见易寒的衣冠打扮,有些气愤道:“莫非狼主又要招夫”,因为对方的衣着打扮与当初自己进宫面见狼主是那么的相似。

易寒有些讶异,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拓跋宫令却道:“不错,狼主正有此意,我此番带易大人前去面见狼主,却看能否让狼主一眼相中”。

“什么?”易寒顿时失声。

往利虎翼冷道:“这人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拓跋宫令平静道:“往利大人,这是狼主的意思,你敢阻拦”。

往利虎翼冷静下来,理智道:“不敢,只是要成为狼主的丈夫,必须要百里挑一,我与费听元昊都是西夏数一数二的勇士,又是出身名望部落,此人籍籍无名,有何资格让狼主甄选一二,除非他能过得了我这一关”,他的意思是易寒连让狼主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拓跋宫令沉吟,这个易大人身份自然是非同小可,可是狼主却没有像她透露半点,如今面对往利虎翼,他说的也合情合理,自己确实不好反驳,怎么说往利虎翼的身份是王夫,而这易大人却什么都不算,这易大人在狼主心中可是比一百个往利虎翼还要重要,她心里明白,但不代表其他人明白。易寒从震惊中回神,问道:“拓跋宫令,这是真的吗?”

拓跋宫令淡道:“易大人,你看看你身上这套衣衫,这还有假吗?”

易寒从一开始可是完全被蒙在鼓里,越想越感觉此事不妥,他实在不适宜与望舒有正式身份,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往利虎翼喝道:“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会让狼主召你进宫面见”。

第十六节 冲动的决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易寒岂会让别人随意欺负,特别是往利虎翼特殊的身份,他更不能示弱,两人瞬间交上手了。

往利虎翼是西夏的勇士,在往利虎翼动手的一瞬间,拓跋宫令担心这易大人受到伤害,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似文弱书生的易大人,竟也身怀绝艺,对上往利虎翼,还占据上风,两人几个回合之间,只见这易大人一拳打在往利虎翼胸口,喝道:“退下”,表情霸道凌锐。

往利虎翼要再欺身上前,拓跋宫令立即拦在两人中间,朗声道:“都住手,这是皇宫。”

往利虎翼脸表情愤怒痛恨,易寒摊了摊手,玩世不恭道:“我不想动手,只是自保,拓跋宫令你将他劝住,就没事了”。

拓跋宫令冷冷道:“往利大人,请你冷静一点。”

往利虎翼一脸不悦,挥袖转身,一声不吭的往狼主的书房走去。

拓跋宫令目光巡视周围一圈,说道:“刚才你们若再不住手,就有人要出手了”。

易寒笑道:“潜藏在皇宫各处的一品堂高手吗?”这是沙如雪早就跟他透露的信息。

拓跋宫令一讶:“你怎么知道”。

易寒淡笑道:“我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拓跋宫令淡道:“那你怎么不知道狼主要招你为王夫”。

易寒闻言,表情不悦,拓跋宫令又道:“以后你与往利大人同住在宫中,要和平相处才是,不要给狼主增添烦恼”。

易寒冷笑道:“笑话,我的女人,他有什么资格沾染。”

这句话听在拓跋宫令耳中却觉得霸道的很,狼主什么身份,他却想一人独占,而且看做是自己的女人。

拓跋宫令嫣然一笑:“易大人,等你有这个本事再说吧”。

易寒却笑道:“拓跋宫令,你笑,这个样子才美嘛”。

拓跋宫令听到他的戏言,脸色立即一冷,转身道:“易大人,我带你去书房见狼主吧”。

来到书房门口,拓跋宫令让易寒等候,先进去禀报,却看见往利虎翼跪下地上,狼主露出后背,一身尊贵的帝服拖地,一声不吭背影有些清冷,尊贵高不可攀。

拓跋宫令一愕之后,平淡道:“狼主,易大人带到在门口等候”。

望舒平淡道:“往利虎翼,你退下吧”。

往利虎翼并未起身,沉声道:“狼主若不答应虎翼的要求改变主意,虎翼便在此长跪不起”。

望舒冷冷道:“拓跋宫令将往利虎翼拉下去重责三十大板,以惩为戒。”

易寒在门口等候着,突然看见往利虎翼被人拉了出来,嘴里嚷道:“狼主,为什么这么对待我”。

易寒一讶,喃喃自语道:“触犯了龙颜了”,心想:“我以后娶了望舒做老婆,若不小心得罪她,是不是也是这种待遇,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老子可不想在老婆面前这么憋屈,嗯,一会我一定要表现的霸道有尊严一点。”

拓跋宫令走了出来,说道:“易大人,狼主让你进去”。

易寒耸了耸肩,端正姿态,一脸严肃,龙骧虎步,威风凛凛的走了进去,拓跋宫令一讶,难道他没看见刚才的前车之鉴,要步往利虎翼的后尘吗?在易寒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将易寒拉住,低声道:“易大人,你干什么,你这是去见狼主,这番姿态是为不敬”。

易寒不悦道:“拓跋宫令依你之见,我应该如何表现才适合”。

拓跋宫令低声道:“卑微一点。”

易寒摇头道:“做不来”,说着阔步走进书房,拓跋宫令看着易寒的背影,摇头暗道:“这易大人实在是嚣张的没边。”想起刚刚看见这个男子身上无数的伤痕,看来以前也没少得到教训,一会屁股可要多些疤痕了。

听到脚步声,清冷的背影缓缓的转身,尊贵的气质,美丽的容颜,她脸露微笑凝视着易寒。

易寒心中感慨,“雍容大气,换了身衣衫,望舒看起来真的不一样,她看去来就真的像一国之主,这让易寒心里感觉陌生,她真的是自己的妻子吗?她真的是自己的爱人吗?”

“你来了”,温柔的声音让易寒找到了一丝熟悉。

易寒笑道:“我是不是该跪下来向你行礼”。

望舒轻轻笑道:“我担当不起”。

易寒调侃道:“这样会不会显得很失礼”。

望舒微笑道:“没有关系。”

易寒笑道:“我总感觉怪怪的,你现在这个样子”。

望舒嫣然笑道:“这是你作的孽,现在又后悔了,该怪谁呢?”

易寒点了点头,“不过这样很有成就感,而且你现在的姿态很容易让男子心生占有欲,激发他们的兽性,不知道有多少男子试图想解开你这身尊贵的帝服”。

听见易寒下流的言语,望舒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寒郎,你的心也是如此污秽”。

易寒坦然道:“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而且你我有情,有何污秽?”,说着走过去,轻轻拥住这至高无上,尊贵的娇躯,这种感觉实在太刺激了,心中不禁小小邪恶一下,见望舒端庄的神情,却没有疯癫起来。

望舒轻声道:“这里是书房,寒郎你注意一点”。

易寒讶异道:“你这书房藏有人”。

望舒摇头道:“这里是谈论公事的地方,并不是纵情之所”。

易寒讪讪一笑,松开了手臂,“太思念你了”,一语之后,“望舒,快带我去看看孩子”。

望舒说道:“你不必着急,在见孩子的之前,我有事与你商量,我想公布你的身份,然后招你做王夫,你看可好”,她有询问的口气,表情看起来有些担心易寒责怪她。

易寒陷入思索,久久不语。

望舒继续说道:“我会废了往利虎翼与费听元昊王夫的身份,只有你一个王夫可好,当初我招夫,只是为你的孩子着想,并不像让孩子蒙人垢语,你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少难题,我没有办法”,话虽如此,她表情却有些内疚。

易寒捉住她的手,给她带来信心,诚恳说道:“我能体谅你,这件事情也不会让我耿耿于怀,问题是我若成了你的王夫,就完全属于你了”。

望舒轻声道:“我只是想正式有一个妻子的身份,我不会约束你的自由的,寒郎在我心中,你依然是天,舒儿是地”。

易寒看见望舒眼神中的柔情,差点就咬紧牙根答应下来,在望舒期待的眼神之下,易寒还是摇了摇头。

望舒顿时变脸,用冰冷忧伤的眼神看着易寒,冷冷道:“难道要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我堂堂一国之主,连成为你的妻子的资格都没有吗?”

易寒连忙哄道:“并不是没有资格,而是实在不恰当吧,你总不会让我在你的皇宫养其她的女子吧,况且......”况且她们个个心高气傲,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出口刺激望舒。

望舒转过身去,露给一个一个冷漠清冷的背影,她有些霸道说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深爱你的女子,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决定这么做了”,说完朗声道:“拓跋宫令”。

拓跋宫令走了进来,只听望舒平静道:“拓跋宫令,通诰全国,本狼主要招麒麟将军易寒为夫”。

拓跋宫令顿时心头一颤,朝易寒望去,麒麟将军易寒,难怪了,原来他竟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易寒,难怪狼主会对他如此另眼相待,早就看出这易大人身份不简单了,却没有想到如此来头。

拓跋宫令领命,正要退下,易寒喝道:“慢着,我还没有答应”。

拓跋宫令稍微停滞了身姿,心中好奇,莫非这两人还没商议好,这麒麟将军果然不同凡响,竟敢当面拂逆狼主的意思,难道不知道狼主随时可以取他性命吗?

望舒冷冷道:“拓跋宫令,还愣着干什么?”

易寒冷道:“我不愿意的事情,你就算杀了我也逼不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望舒从口中一个字一个字的嘣出来,那么的威严那么的冰冷那么的无情,她依然背对着易寒。

拓跋宫令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此刻傻瓜也知道这麒麟将军的话在狼主面前很有力度,易寒朝她使了个眼色,悄悄摆了摆手,让她先退下。

拓跋宫令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听了他的话,易寒盯了望舒清冷不肯转身看他的背影,叹息了一声,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望舒那里去了,怎么这会却这么霸道。

望舒沉默不语,这会她安静的有些可怕,谁也不会怀疑此刻若有人惹恼她,她会无情的让他人头落地。

易寒轻轻的朝她走过去,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不要靠近我”。

易寒并没有停下脚步,声音哄道:“这件事情我们慢慢从长计议”,悄无声息的抱住她的腰间,望舒身子渐渐的颤栗,一语不发,突然她却激动了,用尽全身力气掰开易寒的双手,转过身来,冲天怒气娇喝道:“我给你生了孩子,我等你,我思念你,你却如此对待我”,她的眼神又爱又恨又无奈又悲伤,眼眸中晶莹的泪珠染湿她美丽的容颜,绝美的容颜倔强又温柔。

易寒被她责问的喘不过起来,他大声吼叫道:“好,我答应你就是,我答应做你的王夫”。

望舒那冲过去的身姿突然停了下来,拽起准备落在易寒胸口的拳头缓缓的松开,一瞬间她有些呆滞了,眼神有些迷茫,冰雕玉刻的冰冷化作柔美的轮廓,深邃的眼眸盯着易寒,良久才轻轻颤道:“你真的答应我吗?寒郎”。

易寒看见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傻瓜一般的点了点头,望舒突然扑在他的怀里,无尽的恨意瞬间化作千般柔情,不知道为什么,她身子颤抖,哭了起来,一滴一滴的泪水将易寒胸襟染湿。

轻微的哭泣声,声声敲打在易寒的心头,让它心头重逾千钧,好好的一场见面,怎么会搞得如此悲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望舒停止了哭泣,她将脸颊贴在易寒胸口,细若蚊音道:“寒郎,原谅我,舒儿是个很坏很坏的女子”。

易寒捧着她的脸颊,微笑道:“怎么会呢?你是最善良,最可爱的女子”。

望舒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的大炕之上,温柔说道:“你先坐一会,我先安排一些事情,然后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孩子”。

易寒点了点头,望舒又召拓跋宫令进来,拓跋宫令见易寒坐在大位之上,顿时大吃一惊,心中暗道:“可真是乱套了,这位置除了狼主,其他人如何能坐,见狼主表情却没有任何不悦,也就不敢多言。

望舒轻轻道:“拓跋宫令,通诰全国,本狼主要招麒麟将军易寒为夫,即日不久举行大婚”。

拓跋宫令领令退下安排,坐在大炕之上的易寒却是大吃一惊,这会冷静下来,却忘记了刚才怎么糊涂的答应下来。

望舒见易寒阴沉着脸,语气幽怨,柔声说道:“你刚才答应我的,这会要反悔了吗?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易寒恍悟,重拍大腿,“坏了,我上了你的当了,想不到你现在竟是如此狡猾”。

望舒依靠在他的身边,温柔说道:“就算我再狡猾,你也不用提防我,舒儿所做的都是为你着想,虽然我有点算计你的意思,可是刚才真的很伤心很失落很痛苦,否则寒郎你又怎么会感觉到舒儿心中的悲伤痛苦而答应我呢?”,说着讨好的用手掌轻轻摩挲易寒的胸口。

易寒苦笑道:“舒儿,我真的小看你了,可是这样做可是陷我于万劫不复之地”。

望舒嘟起嘴唇,嗔道:“你曾经不是也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们抵消了。”,易寒不答,望舒又道:“寒郎,你还是小看我了,我怎么舍得陷你于万劫不复之地,舒儿早就给你留了一条退路”。

易寒笑道:“昨天的你跟现在真的像两个人”。

望舒道:“昨天的我是我,今天的我也是我,人性是复杂的,就像你痴情又无情,你抛弃舒儿的决心从来就不会被舒儿的深情动摇过”。

望舒吻上易寒的额头,温柔说道:“你笑一下,我喜欢看你灿烂的微笑。”

易寒讶道:“你在哄我?”

望舒笑道:“不可以吗?为了你,我愿意放下任何尊严”。

“可你刚刚还哭得如此伤悲”。

“那是因为你伤害我,你的话像刺刀一般插入我的心口”。

“现在呢?”易寒又问道。

“你是痴情的人,舒儿很庆幸遇到你”,手掌温柔摩挲着他的脸颊,眸中荡漾着柔情。

易寒突然抱住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严肃问道:“望舒,你告诉我,你是否还跟以前一样纯洁无暇”。

望舒脸泛红晕,有些娇涩,手掌圈上易寒脖子,“对你从来就没有改变,对别人就变得有点坏了”。

易寒沉声道:“可是你算计我”。

“你生气了吗?我说过了给你留了退路了,你这个傻情郎,为什么望舒会觉得你越来越笨了呢?”望舒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让易寒根本无法对她板着脸。

易寒叹道:“其实你骨子里的倔强还是没有变,就似当初你心还念着我,却依然倔强的将我赶走”。

“我只是恨你将我抛弃,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就一点也不恨你了,我只是一个凡人”,说着依恋的往易寒贴去。

“嗯,你是个贪心的女子”。

望舒疑惑的朝易寒看去,她不明白这句话。

易寒道:“真爱是要付出,就算生命也在所不惜,而不是占有”。

望舒目光如刀,决然道:“我愿意为你去死”。

易寒忙道:“别胡说,你这是痴傻,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望舒露出甜美的笑容,“就算痴傻,我也愿意”。

易寒笑道:“你现在就像个小女孩,那里有半点狼主的风度”。

望舒弱弱道:“我也是人,你不能处处苛责我,就纵容我在你怀里放肆一下”。

易寒淡道:“你身为狼主,谁敢苛责你,这是谏言”。

望舒道:“你是我的丈夫,你的话我要聆听教诲”。

易寒哈哈大笑,“颠倒是非了。”

这些话不足为外人道,在两人之间自然也没有什么。

望舒说着说着却把易寒哄的心情畅快,望舒端正姿态,说道:“我带你去看看孩子吧”。

易寒大悦,“我今日来见你就是这个目的”。

望舒不悦道:“难道你不想见到我吗?”

“愿意!愿意!只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

望舒喜颜笑开,“走吧!”

吩咐拓跋宫令来见,询问了一下关于招易寒为王夫。

拓跋宫令道:“已经着令文思院去办,由上品大人主持”。

望舒道:“带本狼主和易大人去朝阳院看看小王子吧”。

拓跋宫令心中一讶,看小王子为什么要带着易大人,这小王子与易大人有何干系,看着一脸兴奋期待的易寒,心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只感觉不可置信。

拓跋宫令领着易寒与望舒来到朝阳院,这里是皇宫内院,除了宫中之人,闲杂人等一般不准入内,院内的宫女见狼主来了,纷纷行礼。

望舒令宫女暂时撤下,易寒有些期待的跟随望舒进入房间里,屋子里有几个老一点的宫女正在伺候小王子,一个酥.胸大.乳的年轻宫女正在给年幼的婴儿喂乳,孩子吃得正欢。

几人见狼主进来,并未喧哗,安静的退至一旁,让狼主看看小王子,望舒衣袖一挥,让她们暂时退下,易寒看到孩子,有些激动的从那个正给孩子喂乳的宫女手中抢过孩子,那名乳娘顿时大吃一惊,还未出声,只听狼主淡淡道:“你也一并退下吧”。

拓跋宫令也识趣的离开,屋内只剩下两人和一个孩子,孩子到了易寒手中顿时哇哇大哭起来,易寒讶异道:“他为什么哭?”

望舒笑道:“他吃得好好的,被你这么折腾,还不哭起来”。

易寒很温柔的哄着,孩子却没有停止哭泣,顿时让易寒手忙脚乱起来,不知道如何应付。

望舒看见易寒模样,嫣然一笑道:“我来哄他吧”,说着从慌张的额头汗水直冒的易寒手中接过孩子,轻轻摇晃,哼起了歌声,女子天生的母亲让望舒很熟悉的做着这些动作,这是孩子出生之后她第二次抱,第一次却是自己离开皇宫到贺兰山养病之前。

让易寒惊奇的是,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孩子就不哭了,对着望舒道:“真神奇,他好像知道你就是她的母亲”。

望舒笑道:“他也知道你是一个不尽职的父亲”。

易寒呵呵一笑,从身后抱住望舒,凝视着孩子,带着恳求的语气道:“一会等他睡着了,你让我抱一抱”。

望舒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房间里充满了一家人的温馨。

易寒抱着孩子,就似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般,他一直看着孩子,眼神充满父亲的柔情,边对旁边露出微笑的望舒说道:“真的一点都不像我,长的跟你一模一样”。

望舒却道:“我们该走了,孩子会有人照顾”。

易寒依依不舍道:“反正现在没事,我就在这里陪陪他,他认识我,跟我熟了,见到我就不会哭了”。

望舒道:“你难道让我一整天陪你在这里吗?”

易寒凝视孩子,头也不回道:“你去忙你的,我这里呆着”。

望舒有些吃醋,怨道:“都没见你对我这么痴恋”。

易寒哈哈大笑,“不一样嘛”,在望舒额头亲了一下,“都是一家人,不必吃醋,我也爱你”。

望舒微笑道:“我们在这里呆着,你让外面那些人怎么想,我先让人送你出宫,等你身份确定之后,你爱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

易寒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孩子,与望舒走了出去。

望舒道:“这几天我不方便与你见面,你好好照顾自己”。

易寒淡然道:“不要把我想成小孩子”。

望舒想亲吻易寒,因为拓跋宫令在场,终究没做出来,吩咐拓跋宫令带易寒返回文思院。

在拓跋宫令的带领下,两人往宫门方向走去,易寒心情不错,呵呵傻笑着,一路上两人并未有任何交流。

拓跋宫令终究忍不住,突然问道:“易大人,你真的是麒麟将军?”

“什么?”易寒回神。

拓跋宫令又重复刚才的话,易寒笑道:“一个名字而已”。

拓跋宫令道:“我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迹,你为什么会归顺西夏呢?”

易寒不解道:“我说了我要归顺西夏了吗?”

拓跋宫令道:“你都是狼主的人了,不是归顺西夏,难道还是大东国的大元帅不成”。

狼主的人?这让易寒错愕,这里的人终究无法改变尊卑观念,他与望舒是丈夫与妻子的关系,却没有尊卑之分,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拓跋宫令道:“将军真是奇人,在战场上无往不胜,在情场上连狼主这样的人都被你征服”。

易寒道:“我只是在战场上打过一场胜仗而已,我与狼主也只是两情相悦,谈不上征服”。

“可你却是打败了苍狼将军,得到的是我西夏最美丽最尊贵的狼主的心”。

易寒笑道:“那拓跋宫令为什么不崇拜我呢?”

拓跋宫令笑道:“将军,若我年轻二十岁,一定被因为崇拜你而被你迷倒,可惜我老了”。

易寒赞道:“拓跋宫令,说实话,你美艳动人,很有魅力,我相信很多男子都恨不得扒光你身上的衣衫”。

拓跋宫令诧异道:“将军,你都是跟狼主这么说话吗?”

易寒讪讪笑道:“狼主还不知道我如此放诞的一面,你可不要告诉她”。

拓跋宫令抿嘴一笑,“那就看将军如何讨好我了”,此刻易寒身份不一样,她对待的态度也就不一般了,心里多了一份尊重。

易寒调戏道:“我什么都没有,就这一份色相,也不知道拓跋宫令看不看得上”。

拓跋宫令摇了摇头道:“将军你的名声跟你的形象完全就是天壤之别,狼主定是被你的名声所蒙骗了”。

易寒哈哈大笑,趁周围没人,放诞的在拓跋宫令的臀儿拍了一下,疯癫本性尽显无掩,拓跋宫令摸了臀儿盯了易寒一眼,冷道:“此举我定向狼主禀报,让将军你吃不了兜着走”。

易寒无赖道:“那我就抵死不认”。

拓跋宫令恨道:“将军的好形象在我心中完全毁了,简直就成了无耻小人”。

易寒心情很好,那会在意拓跋宫令将他看做无耻小人,逗逗这熟女,也无伤大雅。

拓跋宫令虽然对易寒的举动颇有怨言,不过也无意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会显得那么见外,只听拓跋宫令道:“将军若留在宫里总有的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到时候将军如何央求,乌沁也不会心软”。

乌沁在西夏是鸳鸯的意思,这拓跋宫令名字寓意倒深沉的很,易寒笑道:“拓跋宫令的名字原来叫乌沁,真的很动听,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定呢,说不定乌沁明日就心软了”。

此刻拓跋宫令才明白这麒麟将军是讨好哄骗女子的高手,无声无息就跟自己套的亲密热烈,他言语放肆,但自己的内心真的没有任何厌恶,这种泼洒有异普通男子的贪婪好色,却表现男子真性情的一面,至少自己感觉与他亲近要远胜往利虎翼与费听元昊,笑了笑,认真带路,不再多语。

拓跋宫令也没公报私仇,带易寒离开皇宫,细心安排侍卫送他回文思院。

第十七节 琢磨

当公布这易中天的身份是麒麟将军易寒的时候,整个西夏都震惊了,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狼主要招麒麟将军为王夫,原本是敌对的两人,如今却要缔结姻缘,西夏的官员却沸腾乱成一片,谁也没有想到这易中天就是麒麟将军,竟然是麒麟将军,可就不能将普通人对待,难怪当日上品大人要死保他,这会想来定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只是这个消息太过惊人,是真是假,他们心里依然不敢相信,至于易寒羞辱西夏国颜之事,如今他即将成为西夏的王夫,也就是自己人了,自然没有所谓的耻辱,最多就算内部矛盾。

有人猜想,这是不是狼主一早就策划的计谋,有魄力的用二百名西夏勇士换来一个麒麟,虽说损失了两百名西夏勇士,但这是在太值了,有些心机深沉的臣子开始觉得狼主的可怕,然而有些官员却开始为易寒寻找说辞,他们认为这二百名西夏勇士的牺牲并不能算在易寒身上,谁叫他们冲动闯入大东国的皇宫,反过来想若是二百名大东国的皇宫侍卫想要闯入西夏的皇宫他们也是会格杀勿论,一些当时详细的情况也被人披露出来,据说但是这易大人也就是麒麟将军还想极力挽救贺兰等人,便是贺兰太过倔强不肯屈服才酿成悲剧,亲自被羞辱的上品大人都能敞开胸怀接受易寒,他们为什么就不能,身份的转变让易寒从一个犯人成为了高高在上的人,假如易寒只是亮出身份,相信很多人还是不敢太相信他,如今他即将成了王夫,这可落实了身份,这事传出去,就是他再想归国,也没有人会似当初那样相信他。

此事如此隆重宣布,消息迅速传遍周边几国,麒麟没死,还成了西夏的王夫,这个消息可真如暴雷一般,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如今西夏多了一个奇将,几国感觉,这西夏就好像多了几十万的兵马,麒麟虽是一个凡人,但他的精神对士兵是一种鼓励,也具有强大的凝聚力,只是毕竟是曾经的敌人,真的能不心生嫌隙吗?就在人疑惑这个问题的时候,又传出苍狼、沙如雪和麒麟三人同桌共饮畅聊的事情,有这么快就成为朋友的吗?这个时候又有传闻,原来当初麒麟并没有死,乃是被苍狼所擒,苍狼礼遇,彼此惺惺相惜,成为了朋友,这沙如雪见了麒麟,相处些时日也有了交情,看来这三人是一早就有了交情。

北敖安卑担忧之余却是庆幸,这麒麟虽然没死,却不是回到他们最大的敌人大东国,却是成了西夏的人,目前他们是不会与西夏有什么摩擦,对于即将到来的庸关大战影响不大,相反也许是一件好事,麒麟在大东国有极高的名望,他的背叛对大东国的军队百姓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大东国士气低落,他们正好出击。

而受此事影响最大的自然是大东国,麒麟没死,但是他却不再是大东国的人,他投靠了曾经的敌国西夏,一瞬间大东国百姓对麒麟的尊重变成的痛恨臭骂,所有惦记他的雕塑都被捣毁,在他们心中麒麟不再是一个英雄,而是一个叛徒,他的名声从天上堕到了地下。

大东国的士兵士气低落,影响最大的却是镇西军的旧部,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曾经的英明元帅,为什么要成为叛徒,这伤透了他们的心,也敲碎了他们的信仰。

官员之中,知道易寒身份和不知道易寒身份的却是不一样的态度,理解或不理解,接受或不接受,却均感觉惋惜,让大东国皇帝震惊的是,西夏方面为何会知道麒麟的身份,难道麒麟贪生怕死,亮出真实身份求活命吗?可是如今后悔也没有用了,事情已成定局。

本来西王府与华中王府在交战,国内就乱成一片,很多百姓都迁移这两府交战的中心地点,物价攀升,粮食短缺,国基不稳,如今又传出这等消息,这大东国可真是乱套了,成了散沙。

至于易寒的红颜知己会怎么想呢?她们大概会认为这只是传播出来的谣言,或者易寒为了回来,被迫无奈的选择,不管如何,她们都会等待,就似当初她们认为易寒没死一样。

这个消息轰动几国,甚至比雁门关大战影响还要大,如今在这敏感的时期,几国都在角力,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可能影响整个局势的发展,何况这个消息是比较惊人的消息,一个将军或许在一场战役中算不了什么,然而却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此消彼长,难免让大东国士气低落,倘若没有必胜的信心,坚定的信仰,面对北敖三十万的精锐,他们又拿什么抵挡,而这支军队只不过是北敖与安卑军力的一部分,当庸关一破,全面入侵大东国,两国的军队将后续进入中原地区,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李毅还有孤龙身上,毕竟这两个人也是神一般的人物,眼下还有一法可解,就是席清放弃南面,率领镇南军作为后援,可是若是这样做,南方又让谁来守护,紫荆国与大东国没有什么外交关系,也没有任何交情,谁能大胆的判定紫荆国不会趁此机会大军入侵,要知道紫荆国是野心勃勃的国家,时常有军船在东海一带出没,而番国东瀛已经吃尽了紫荆国的苦头,被迫将东瀛北边岸口让给紫荆国作为军船基地,借此侵略与安卑临近的高丽、新罗、百济

三国。

席清只要敢撤军,紫荆国就敢入侵,如今一来被南北两面夹攻,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这些年大东国为什么让名将席清镇守南边,不敢有丝毫松懈,还不是堤防紫荆国,江南周边乃是大东国的大后方,经济农业乃是支撑整个大东国的基础,一旦紫荆国从南面陆地进攻,配合东海军船登陆,形成包围之势,别说抵御北敖安卑,这大东国肥沃的土地早就沦为紫荆国之手,前有狼后有虎,国力不强不足以震慑列国,正是大东国如今的困难,有识之士愁白了头发,平常百姓无知只是希望不要战争,国泰民安,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刚逢喜事的易寒这些天却在文思院烦恼不已,他想不到这消息传播的竟是如此之快,如他当初顾虑一般,此事影响极大,特别是大东国,其严重性甚至让他无法思及玄观等女会如何想,这大东国若是无法凝聚起来,北敖安卑打来,这可是要灭国的呀,他不在乎声名,可是不能不顾及大东国的安危,答应望舒只是简单的点一下头,可后果却是严重的,什么鸟喜事,什么鸟大婚,他根本无暇顾及,一心却想着怎么解决挽回这个局势。

拂樱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就再也没有理睬过他,好几次他要到她房里解释,却被她二话不说狠揍了一顿,下手可真的没有半点留情,是真打真痛,宁霜倒也表现的释然,只是平白无故的易寒就成为了别人的丈夫,这个女子还是西夏的狼主,这让她很好奇,易寒也向她坦白了曾经与望舒的感情,却是宁霜这个聪明的女子能给他想想办法,如何挽回消息传出在大东国产生的恶劣影响。

宁霜告诉易寒不必着急,名声这东西来的过去的也快,她问易寒到底要干什么。

易寒不在乎名声,他顾虑的是自己在大东国所造成的恶性影响,至于他到底要什么,这个问题让他不知如何回答,他心里是希望不要有战争,国泰民安,可是如今的乱局,与他有很大的关系,便就是他与宁雪点燃了大乱的火线。

宁霜见易寒阴沉着脸没有回答,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是先专心做你的西夏王夫,将你那亲爱的狼主给哄好,免得到时候两边都落不到好处,可就吃大亏了”。

易寒冷道:“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开玩笑,还不快点帮我想想办法。”

宁霜摊手淡道:“事发突然,我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有什么办法”

易寒立即道:“你聪明,你擅长阴谋诡计。”

宁霜朗笑道:“你以为阴谋诡计随随便便就能有的吗?任何一个计划都要经过周密部署,然后随机应变,这件事情大势已定,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你现在该考虑的不是如何挽回,而是借势乘风破浪。”突然低声道:“五日之内,大东国局势必有转机,你稍安勿躁静候佳音”。

易寒一脸讶异,宁霜道:“据我在大东国的探子传来的信息,庸关方面镇北军已经与北敖安卑有了小规模的优势地理争夺战”。

易寒惊道:“你不是已经......”

宁霜打断了易寒的话,“有些人是我的人,一辈子就是我的人,就算我如何沦落,他们也逃不出我的控制”,伸手的手掌突然合成拳头,笑道:“就像你一样”。

易寒道:“真庆幸,我们不是敌人,否则不知道那天就被你给暗杀了”。

宁霜走在易寒身后,给他按摩肩膀,淡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带我出去逛一逛吧,放松心情”。

易寒脑子灵光一闪,猛拍大腿,“差点忘记了”。

宁霜讶异道:“忘记什么?”

易寒笑道:“在西夏有一个人能治好你的病”。

宁霜轻轻摇头,淡笑道:“我这病,寒邪之气已经遍布周身经脉五脏内服,名医针石所不能医治,我只想在有生之年助你成就霸业,让周边列国对你俯首称臣,将所有人踩在脚下”,低声在易寒耳边说道:“到时候这西夏的狼主就只是你的一个小宠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玩弄一国之君那是如何惬意的一件事情啊”。

说完宁霜哈哈大笑起来,易寒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这个张狂的女子。

宁霜嘴角含笑,手指轻轻刮了易寒的脸颊,“怎么,你身为男子,难道不曾有过如此邪恶的念头吗?”

易寒不答,依然还是那种怪异的表情,宁霜笑道:“我那姐姐霸道,你不霸道一点,又如何让她乖乖听话,那一幕我是看不到了,你记得帮我好好欺负她就是了,最好让她每天早上起不了床”。

想起宁雪,易寒心头有无限遗憾,“可惜,我与她之间再也无法似当初那般亲密无间”。

宁霜手指抚摸易寒嘴唇,将手指伸到他的手指,让他舐.吮,说道:“易寒,你这个人就是太温柔,太懂得体谅女子了,若我是你,管她心里想什么,用武力也好,用哄骗也好,强行霸占了她的身子再说,这女子能留在身边,她的心也就走不远了,爱恨在一念之间,犹豫也在刹那,本来你们之间可以不必走到今日地步,追究其原因是你不够强势,身为大男子何必顾忌这顾忌那,只要你足够霸道强势,这天底下你想要那个女子,有得不到的,她若不甘心,她若吃醋,又能拿你如何”。

“可是......”

易寒还没说完,又被宁霜打断,“你试图靠自己的感情让她们变得融洽吗?这不可能,你要做的只要让她们无法反抗,对你言听计从”,微笑道:“让一个女子领兵打仗成何体统,快占有她,夺走属于她的一切,让她完全成为你的俘虏”。

易寒激动道:“宁霜,你真霸道”。

宁霜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你这个人假惺惺,所有的坏事我来替你做,你还是那个有好名声的易寒”。

“好啦,好啦,我们不谈这事了,我带你和拂樱去见那个人,我觉得天地下没有什么她做不到的”。

宁霜无所谓道:“反正我想出去散散心,整天看着你都腻味了”。

易寒道:“我们即可动身,我不想在耽搁了”。

两人准备了些厚衣衫,一同朝拂樱的房间走去,易寒说道:“一会,你帮我劝劝她,她正在生我的起”。

宁霜摇了摇头,淡道:“你是她男人,你怕她干什么,她不听话你就动粗,若反抗你就捆起来”。

易寒道:“你别开玩笑了,她都要杀了我,你没看见我身上的伤都是拜她所赐,一会惹恼了她,说不定一剑就把我给杀了,再说我欠她太多,不舍得再如此对她”。

宁霜淡淡一笑,“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越纠缠越烦恼,听我的,她若真的爱你,就不舍得杀你,相反你若越强硬,她就会越温柔”。

易寒决然道:“我就信你一次,不过你得在旁边给我看着,一有什么差错,你得帮忙”。

宁霜点了点头。

刘年看见易寒立即朝这边走来,看着易寒的表情有点怪异,却尊敬的打了招呼,“易将军”,直到公布这易大人的身份,他还不敢相信,他就是麒麟将军易寒。

易寒呵呵笑道:“刘大人,原来是你”。

刘年忙道:“将军,前些日子多有得罪,是刘年的不是,请将军不要放在心上”在他心中易寒是值得尊敬的,他沦落西夏是完全是没有办法,是他们一手将麒麟送到西夏来的,大东国抛弃了他,如今身份大白,以前的一些疑惑也就豁然开朗。

易寒拍了拍刘年的肩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吐出一语:“刘大人,大东国还是我的故乡。”说完也没有道别与宁霜走开。

刘年望着这个神奇的男子的背影,心中充满尊重,麒麟啊麒麟,我大东国的精神支柱,我大东国的希望,你是否对将你抛弃,却是生你养你的土地怀有留恋,你的心是否背负着无奈,承受着骂名,却坦然面对这一切,易大人!我回到大东国一定尽力为你正名,让你不会白白蒙受委屈,在刘年心中,你还是那个值得人尊敬的麒麟将军,此刻刘年归心似箭,他要告诉大东国的人,麒麟是个什么样的人。

易寒走到拂樱房间却条件反射的停下了脚步,这些日子他被打怕了。

宁霜笑道:“进去吧,为什么停下来”。

易寒自然不好说自己心理有点忌惮,他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些大男子会害怕老婆,这是因为内心有一种不舍得反抗的爱。

宁霜调侃道:“你害怕了”。

易寒一脸坚决道:“笑话,我会害怕”,说着昂头挺胸.推开屋内,“拂......”

“啊——”,易寒拉着长长的声音,整个人就从房间里飞出来,这个“呀”没来得及出口,屁股着地,又是“啊——”一声痛叫。

宁霜非但不上前安慰关切,反而哈哈大笑起来,那神情不知道有多开心。

易寒心里暗骂,“这一脚真的要人命”,朝笑得正开心的宁霜瞪去,“有什么好笑的”。

宁霜止住笑意,说道:“每天要是能看你这番模样,不知日子多开心”,一语之后淡道:“还不快点起来,要耗到天黑吗?”

易寒哼道:“疼的不是你,你自然说风凉话”,说着却揉着屁股站了起来,挺起胸膛又往屋子内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脚却发颤,突然转身道:“你跟我一起进去吧,也许她会给我留点面子”。

宁霜笑道:“我可以给你找条绳子,其他的恕我无能为力”。

易寒沉着脸道:“尽出馊主意,恐怕一会被绑住的是我”。

宁霜笑了笑,眼睛眨了一下,表示那就没有办法了。

他倒不怕在宁霜面前丢脸,自己的女人,有啥可忌讳的,只是这拂樱脾气一旦倔起来,谁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叹息一声,放轻语气喊道:“拂樱,哥哥来看望你了”。

宁霜摇了摇头。

进了房间之后,易寒装成走路一拐一拐的模样,拂樱一脸冰冷,眼神透着寒芒朝他望来,衣摆一晃,易寒闭着眼睛,心中暗念道:“我的妈啊,这一脚千万不要太用力”。

过了一会却发现自己没有飞出去,身上也没有剧痛,睁开眼睛,拂樱却转身过去,身子一动不动。

易寒心中大喜,看来心软了,不舍得打了,他迈着轻轻的步伐小心的靠近拂樱,伸手双手,心中暗道:“让我用柔情来将她融化,幸好没听宁霜那坏女人的话,否则这会不知道怎么个死法”。

“你要敢碰我一下,我就让你尝遍摧魂十八手”,易寒即将按在她刀削般肩膀的手

猛的停了下来,摧魂十八手,他只是尝试了最轻的一招,便宛如身处无间地狱,说不怕的人,去尝尝那个滋味就知道怕不怕。

易寒身子僵硬,脑子却转了个飞快,莫非真的要用坏女人的馊主意,来硬的!

绕在拂樱的跟前,一脸怒容,重拍桌子,喝道:“你到底想什么,这么多天打够了吧,气也该消了吧,你有什么不悦,尽管说来”。

拂樱突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但是从易寒的表情也大概能猜出几分来,她默不作声,却突然起身朝易寒靠近,易寒心头一颤,脚步不知觉得后退,心想,莫非太做作了,起了反效果。

拂樱每踏向前一步,易寒就后退一步,直到将易寒逼到床边,脚下一绊,却倒在床上。

拂樱缓缓的伸出手,就似当初对他使出摧魂十八手那么温柔,易寒闭上眼睛,我就再尝一次,算是弥补她的伤心。

痛苦并没有传来,易寒睁开易寒,拂樱却在解开易寒的衣衫。

这让易寒非常惊讶,莫非!莫非......她要用肉体来摧残我。

拂樱解开了易寒的外衫,冷漠道:“这件衣衫我收回来,去做你的西夏王夫,滚!”

那个“滚”字是如此的刺耳,甚至比打自己还要让自己难受,他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当易寒经过拂樱的身边时,拂樱身形急剧颤抖,檀唇微微颤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低头凝视着手上做工精美的衣衫,几点泪水滴在上面,双眸紧紧闭合,细长的睫毛沾上晶莹,泪水却像断线的雨点。

宁霜见易寒被扒的只穿着内衫,阴沉着脸走了出现,有些讶异,不用问也知道,准是吃瘪了,走了过去笑道:“你再进去一次,这一次我保你成功”。

易寒瞪大着眼睛,激动道:“信你才怪,她刚刚根本就没有留情面,扒了我的衣服不说,还让我滚,滚就滚,老子不侍候了”。

宁霜笑道:“试想一想,依她干净利落的脾气,如果决定好的事情怎么会犹豫呢,又怎么会三番二次的痛打你呢又让你健健康康的,又如何只是让你滚这么简单呢?若是绝情,这会你不是死在她的手上,就是见不到她的踪影了,要看透女子的心啊,有你琢磨的,进去吧”,说着推着易寒进屋去。

易寒嚷道:“你不用推,我有脚”。

宁霜调侃道:“你这脚灌了铅,我力小扛不动你,只能用推了”。

第十八节 寻师

易寒阔步迈进屋子,脚下虎虎生风,吼道:“拂樱,老子要娶你,肯不肯给句痛快话”。

拂樱还保持着刚刚易寒离开时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将背面露给他,易寒又大声吼叫道:“肯不肯?”

可是拂樱却无法听到他的声音,真不知道她听了这样的话会有什么反应。

易寒停了下来,她的背影凝聚了一种无声的忧郁,拂樱转身,突然看到易寒,有些惊讶,慌张的连忙伸手擦拭脸上的泪痕,又似羞涩的小姑娘侧过身去躲着他的眼神。

易寒心中一颤,刚才还凶巴巴的,冷冰冰的,怎么这会却哭的如此黯然神伤,若不是自己返回,还真的不知道,快步走了过去,按住她的双肩,托起她垂下的额头,凝视着她,眼睛里的火苗烧的旺盛,慢慢的盛着澄黄色的热情。

易寒专注而执著的眼神,让拂樱心头不由自主的变得迷离,一瞬间她感觉泪水又要涌眶而出,在易寒面前,她的心就是个娇弱的小女孩,似小时候一般,可以毫无顾忌的将内心所有的委屈像哥哥倾诉,其它情感亦是如此,不同的时,以前她受易寒欺负无法反抗,现在她的拳头却可以轻易落在易寒身上,哥哥还是哥哥,怎么欺负她还是哥哥,眼睛中的他,坚毅的脸泛着一层明朗的光泽,那样简洁有力的线条,像是一尊雕像,她回忆起易寒曾经背着她去看月亮,那个时候哥哥也是这样坚定伟大,似一座大山可以让她依靠,那种感觉慢慢飘上心头,好醇、好美、好动人心弦,她的心头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丝丝的低语。

她趴在哥哥的背后,哥哥踏着冬天的残雪走在漆黑的山林,天边的月亮又大又圆,哥哥很累,月亮却完全没有靠近的痕迹,哥哥还是一直走着,似乎想永远背着她走下去,穿过黑色的山岗,安静的河流,其实她一直没有睡下,她依恋哥哥的后背,她生怕哥哥知道她没睡着,要让她下来,这是小女孩纯真的贪念。

他们来到了山顶,月亮又圆又大,可是她依然无法触碰,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清晨来临,月亮不见了,哥哥告诉她,月亮已经被他装进她的心里面了,他们要准备下山了,月亮的余辉让她有种悲切的实感,清晨的寒冷让她的身体有些凝固,沿着山路,在树林里走着,这一次哥哥却没有背着他,自己看到哥哥疲惫的神态,他没有看着自己,脚步匆匆的看着前面的山路,他的手拉着自己,丝毫没有顾忌到自己细小的步伐有些疾乱,也没有听见自己急喘的呼吸声,野鸟的啼叫声,缭绕于树林中的缕缕炊烟,隐隐弱弱的人声,一切预示着两个人结束了这种单独安静相处的时刻,她希望那个月亮还高高挂在天空,不要装进自己的心里,天还是那么黑,月儿还是那么圆,哥哥还是在身边,心里涌现出莫名的失落,她的身子在寒冷的袭击中微微颤抖。

哥哥突然停下来,他露出微笑凝视着自己,脸上的疲惫顿时消散,轻声道:“拂樱,冷了吗?”说着脱了自己的外衣披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是哥哥温柔的声音还是这件外套,她身体变得暖烘烘,没有感觉丝毫寒冷,她又想念哥哥宽厚坚实的后背。

哥哥还是这样拉着她疾步返回,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哥哥,我走不动了”。

哥哥停了下来,说”这一次我却不能背你”,说着转过身指着两人走过并排的一行行脚印说道:“当你在崎岖的山路艰难行走时候,看见两排脚步那是我与你同行,当你看见一行脚印的时候,那是我在托着你走,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的身边”。

拂樱突然把易寒搂在怀里,听到他的心跳,听到他的呼吸,她深深的埋下头,哥哥还在身边。

易寒非常惊讶,冷冰冰的拂樱为何突然间变得柔情似水,声音传来:“哥哥,刚才打疼你了吗?”

易寒呵呵笑道:“没打疼,就是吓到我了”。

拂樱又柔声道:“哥哥,我很想听到你的声音”。

易寒非常惊喜,想要写字告诉拂樱,带她去见一个人,那个人有办法让她恢复,刚转身,手却被拂樱拉住,只见她用小女孩的目光看着易寒,嘴边轻轻道:“哥哥,背我”。

易寒感觉怪异,不过这可是哄好她最好的时机,无论做什么,只要她不生气就好了,易寒俯身,拂樱身子轻轻的落在他的后背,易寒挺起腰板,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太幸福了,柔软的身子,淡淡的幽香,这一切让人感觉充盈而又心猿意马。

轻而娇柔声音传来:“哥哥,背我上山”。

易寒讶异,不敢置信道:“现在!我这样背着你上山”,拂樱无法听到他的声音,她只是似以前一般,将头垫在他的肩膀之上,缓缓的闭上眼睛,这些日子心中的伤心让她身心疲惫。

易寒背着拂樱走出房间,宁霜见到这个情景,讶异道:“易寒,你把她打晕了”。

易寒不悦道:“我有这么狠心吗?她就是如何打我,我也不舍得伤害她”。

宁霜笑道:“可你的决定却伤她最深”,宁霜不留情面的揭易寒的底细。

易寒不悦道:“我们走吧”。

宁霜问道:“就这样背着她吗?”

易寒果然道:“自然是找辆马车,她睡着了,我只是暂时不想惊醒她”。

两人朝野利都彦住处走去,让野利都彦给他安排马车。

宁霜调侃道:“易寒,我倒没想到你真的有些本事,一会的功夫便将她治的服服帖帖,我还以为要纠缠一会才见分晓”。

易寒淡道:“我什么也没做,拂樱有些奇怪,她大概生气生累了,或许心软了吧”。

宁霜凝视着安睡的拂樱,“真是美的如天仙一般的女子,又清傲的让人无法亲近,真想象不出你是用何种手段俘虏她的心,要知道她是师伯的弟子,拂樱之名我也常有耳闻,我认为依你的人格品性根本就无法让她上心,偏偏她又矛盾的对你如此依恋,这世上的事情真的是无奇不有啊。”

易寒道:“我从小就与拂樱认识。”

“难怪了,否则依你现在的品性人格根本无法沾染她分毫,或者假若没有曾经,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男子能让她动心,你真幸运”,宁霜坦诚道。

“为什么?”

宁霜笑道:“假若她心中没有这一丝破绽,如今她已经是成为师伯那般的人物了,佛心是什么东西都无法动摇的,包括男女情爱”。

易寒道:“她出手无情,却不是修佛之人的表现”。

宁霜道:“那是你对修佛停留在世俗的见解中,至于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我是局外人不甚深刻,然而看见师伯,却又能让你感受捕捉到一点什么,可能就是人生至理的精髓,事事清明不沉迷纠缠其中”。

易寒见到野利都彦,他正忙里忙外,准备狼主大婚,见到易寒这个当事人,呵呵笑道:“易将军,恭喜了”。

“这几日公务繁忙,无暇与将军叙聊,怠慢之处多多见谅”,这野利都彦也会与易寒说起客气话来了。

易寒笑道:“不必客气,我三人想出去一趟,请上品大人给我安排马车”。

野利都彦这才注意道易寒身后背着颜罗,内心一阵颤栗,看来易寒有同性之好已经落实了,却摇头道:“易将军,大婚将即,你就不要乱走动了,有什么事情让我安排别人去做就可以了”,接着又低声说道:“这一会要是找不到你的人,我的人头可是不保”。

易寒低声在野利都彦耳边道:“上品大人,行个方便,我一定赶在大婚之前回来,绝对不会连累上品大人你”。

野利都彦思索片刻,决然道:“好,谁让我们交情这么深呢?”

“不过,这事可不能声张,我安排你们坐我的马车出院,你们不要让别人看到,否则我真的不好做”。

易寒点头,野利都彦安排自己的马夫,带着易寒三人坐上马车,从侧门离开文思院。

街上人声沸腾,似也沾上了狼主大婚的一些喜气,以前狼主前两次婚娶却没有这一次大肆隆重,莫非因为这一次的王夫是传奇人物麒麟,一个死了又重生的人物,当然西夏人谈论最多的话题自然是关于麒麟将军易寒,虽然麒麟打败过他们,但是那是在战场正大光明,他也没有做过残暴虐杀无辜百姓的事情,如今成了自己人,心里也就多了一份宽容,多了一份尊重,沙元帅的态度不是已经做了表率,他就是民心最好的方向标。

马车内的宁霜笑道:“他们都在谈论你,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你现在在西夏很有威望,虽然失去了大东国的民心,却也赢得了西夏的民心,算是不赚不赔”。

易寒感慨道:“这里终究不是我的故乡”。

宁霜笑道:“你的妻子是西夏的国主,你的孩子是西夏未来的王子,你的根已经扎在这里,为何不是你的故乡。”

易寒惊讶道:“你如何得知孩子是我的”。

宁霜淡笑道:“不知道,我只是试探一下而已,你自己承认了”。

易寒闷闷道:“真狡猾,你问我不就可以,我又不会隐瞒你”。

宁霜笑道:“那日你早上疯癫的将我抱起,高兴的说你有孩子了,假如此刻我还无法判断,那还有什么资格留在你的身边为你出谋划策,说试探其实也是谈论一下而已”,说着伸手探入易寒胯下,“你倒好本事,洒个种就将整个西夏揽入手中”。

易寒低头看着熟睡的拂樱,低声道:“别乱来,一会将她吵醒就不好了”。

宁霜咯咯一笑,“这会倒是假正经起来,我只是一时想摸摸看,男子这东西到底有多神奇,可以改变整个世界”。

易寒不示弱道:“你不是尝过它的滋味了吗?”

宁霜脸色一寒,掐住易寒脖子,冷声道:“那晚你就像头野兽,可知我有多痛”。

易寒笑道:“我若不变成老虎,如何征服你这只凶残的狼,你的表现也不差,熟练无比。”

宁霜莞尔一笑,松开了手,“吃醋了,以前是我欺凌别人,那一次是你欺凌我,这么说会不会让你很满足,很骄傲”。

易寒顿时又激动了,胯下一扬,这女子,一举一动跟个男子一般,偏偏字里行间透露出无尽的诱惑,将你的兽性激发出来,而她衣冠端正,只需要动动嘴唇。

宁霜轻轻一笑,“跟我待在一起是不是很刺激,要不要我为你做点更刺激的事情”,她又继续诱惑易寒,仰视着自己的手,那是一双看起来粗糙的手,却灵巧的如莲花一般。

易寒稳住心神,这个时候真的不适宜胡来,宁霜洒网,他可不能就这样往里钻,他说道:“跟你在一起就像是身边的一个朋友”。

宁霜道:“哦,这么说我没有女子的幽情了”。

易寒莞尔笑道:“不能这么解释,你的坦然让我毫无顾忌,朋友之间许多事情是不会计较的,而且在对待女子方面,你与我站在同一阵线”。

宁霜轻轻一笑,“你应该庆幸我不会吃醋,我若心里酸酸的,你就要遭殃了”。

易寒认真道:“真的不会?”

宁霜笑道:“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可不想把与你相处的时间拿来闹别扭。”

易寒握住她的手,“宁霜,你不会死”。

宁霜摸着他的脸庞,浅笑道:“傻瓜,人总是要死的,无论你多么不愿意,也不能改变这个结果”。

易寒道:“其实你也有温柔多情的一面”。

宁霜哈哈笑道:“哄你的,傻瓜。”

易寒道:“你不愿意将你内心柔软的一面展示在我的面前”。

宁霜反问道:“你不是希望我成为你的朋友,若是哭哭啼啼,你心里不是多了一份纠缠,少了一份谅解与共鸣”。

话已至此,易寒还可以说什么呢?愿意与不愿意又有什么关系。

只听宁霜又笑道:“记得初次见你,我还打算将你收为麾下,这样一个不羁的玩宠定是好玩的很”,宁霜这句话却生生打断了温馨的气氛。

易寒摇了摇头,“你啊!”二字之后却是无语。

马车在贺兰山脚下停了下来,易寒让那马车驾车回去,望着白雪茫茫,高约千丈的天锋,故地重游,要见到那个比自己还要疯癫百倍的婉儿师傅,内心竟有一股热乎乎的期待,普天之下,他谁也不惧,但是这婉儿师傅却是真的让他内心充满了无比的尊重与敬畏,就像云观月的两个徒弟看待云观月一般,现在回想起来,南宫婉儿是他的授业恩师,是不是逼的,是否情愿都没有关系,这个师如父母的情感却已经留在心头。

拂樱睡着香甜,还没醒来,宁霜问道:“你说的这个人住在这贺兰山”。

易寒点了点头,宁霜见易寒表情严肃,问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让你这番神态”,在她印象中,易寒就算见什么人物也是不以为意的神情,此番神情却显得有些厚重。

易寒喃喃道:“那日不告而别,此番再来却是有求于她,虽隔一年,忆来却是千年那般久远,内心愧意深刻,这会一想到要见她,我却有点惧畏”。

易寒没回答,宁霜也不追问笑道:“你撩拨起我的好奇心,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神仙人物”。

易寒莞尔一笑,“我保证见了她,连你这个霸道的人也得乖乖的”。

宁霜轻轻一笑,不以为意。

易寒背着拂樱带着宁霜登上这人迹难至的峰顶,此番上来却比以前轻松了许多,立于峰顶,遒风拂面,阳光直射,烟霞散彩,山峦起伏,草原辽阔尽收眼底。

宁霜道:“倒是一处美地,只是此处无人迹,生活在这里不感觉孤独吗?”

易寒感慨道:“是啊,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不会孤独吗?”

带着宁霜朝南宫婉儿的住处走去,只是一会,只见峰石含烟袅袅,地面壑色苍苍,周围奇花布锦,只是静悄悄却杳无人迹,宁霜想不到这雪峰之上竟有如此活色,感慨道:“真是一处仙灵福地”。

易寒径直朝南宫婉儿栖息的山洞走去,在洞门口却停了下来,心情有些激动,平复了情绪之后才迈步道:“我们进去吧”,这会他匆匆的脚步却变得缓而轻。

易寒怀着激动的心情走进山洞,洞内却空无一人,一切摆设如初简陋,易寒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安慰自己道:“一定在外面的温池洗澡”。

宁霜拉着他的手,“你不要安慰自己了,你看这地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已是久无人至,他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易寒心中一颤,有些伤感,走到那张南宫婉儿安寝的千年寒玉床,轻轻一触手上一层土层,一股冰冷似当初一般腐蚀到他的骨头里,回想起婉儿师傅将他那只僵硬的手握住,为他驱赶寒冷,不禁黯然,眼眶有些红润,心中悲切呼喊道:“婉儿师傅,你在哪里?”入骨的寒冷让他手臂有些僵麻,暖流却没有传来。

宁霜走了过来,见到易寒手臂,立即变色,“这是千年寒玉”,说着捉住将易寒的手塞入自己的怀内取暖,一瞬间她脸色被冻着紫青,却咬牙坚持。

易寒呆呆入神,想着曾经与南宫婉儿相处的每一个瞬间,她那套披在身上的霓裳羽衣,她妖艳动人的疯癫,她豪饮虎血的气概,她时怒时喜的性情,只剩下回忆,如今这一切不可重复,易寒的心情犹如一首忧郁的曲子,“俗子,你也来饮一杯”的声音似在耳边轻轻响起,可是周围安静,安静的不能听到任何的声音。

“我们走吧”,易寒回神,突然看见宁霜脸色紫青,大吃一惊,这才觉悟,连忙将手臂从宁霜怀中透出,一只手溺爱的将她搂住,用又关切又责备的口吻道:“蠢女人,这点冷对我来说没什么,可你身体虚弱怎么能这样做”。

宁霜淡笑道:“暖和点了没有?”

易寒责备道:“你还笑,脸都冻紫了”,真想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可是身后却背着熟睡的拂樱,只能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来温暖她。

宁霜少有的乖巧,并没有出声调侃,默默无声。

过了一会,易寒见宁霜好了许多,留恋的看了周围一眼,说道:“我们走吧,如今不知道去哪里寻她,恐怕一辈子再也见不到面了”,低头看了宁霜一眼,见到她头上的白丝,却立即醒悟,找不到她如何医治宁霜,改口道:“我们四处看一看,能否寻找到一些她下落的蛛丝马迹”。

宁霜点了点头,易寒走出洞口,巡视这好似仙境一般的地方,心头惆怅黯然,步伐没有生气,神情也显得低落,不知觉的往温池方向走去。

眼前碧池,热雾氲氲,冒出来的气泡荡起一圈圈错乱交并的涟漪,他多么南宫婉儿

从水中探出头来,心中呼喊道:“婉儿师傅,你在那里,徒弟有事求你帮助”,内心的声音竟是如此无助。

一点人迹都没有,南宫婉儿并不在,宁霜见到这池水,雀悦道:“我现在想沐浴一番”。

易寒笑了笑,“正好,你刚才冻着了,这水暖的很,可以尽快帮你恢复温暖”。

宁霜立即就要脱衣衫,突然却停了下来,“你要看我丑陋的肌肤添堵吗?”

易寒虽然不在意,但是他还是转过身去,只是一小会,就听见一声水声,转身,宁霜已经潜入水中,岸上一堆衣衫,让他惊讶的是却没有小裤亵衣,莞尔一笑:“这宁霜,不穿内衣就出来了”。

易寒目光专注而执著的注视着这周围的一景一物,突然心头一颤,内心涌现出强烈的喜悦,只见远远的出现一个身影,隐约可见那人身上穿着邋遢的男子衣衫,蓬头散发,模样好似中原猎户一般,一手用树枝插着几条鱼,另外一只手居然掐住一只活生生的秃鹰的长颈。

易寒心中讶异,怎么这峰顶之上,会出现这样的人,他睁大眼睛注视着想要看清楚这人容貌,可是蓬头散发的却无法看清他的容貌,那猎户好像心情不好,每走几步手上就用劲,那秃鹰就疼的头乱甩,翅膀乱扇,只是挣扎几下又似枯萎的花儿一样软绵绵的垂了下去,路经一颗三人都围不起的大石,只见他脚下轻轻一踢,那大石如流星疾飞,良久才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易寒心中颤栗,人不可貌相,这本事又是哪路神仙人物,该不会是他为了霸占这个人间仙地,把婉儿师傅给杀了吧,事到如今,他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有。

倘若是他杀了婉儿师傅,就算不敌,自己也要与他拼命,这会易寒的心思幼稚的像个孩子,南宫婉儿都不是对手,他又岂能伤他分毫。

放下拂樱,朝那猎户走去。

第十九节 妖姬再现

(从来没有在拖,一直在认真写好每一章节,不是空洞的对话,就像戏剧一样,也需要音乐背景来烘托,让人身临其境,也许大家不相信,我每写一章都很吃力,费劲心思写那些景色风俗又是何苦,大家心中是太惦记着剧情的发展了,或许重新看这本书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易寒朝那行为怪异的猎户走去,突然间有种感觉,猎户手上的秃鹰就是自己,那猎户突然察觉到了易寒的出现,因为他也是朝温池的方向走来,他停了下来,抬起头朝易寒望来,易寒还是无法看清楚他的容貌,他脸上的散发几乎将他整个脸颊给盖住了。

他脸面对着易寒朝这边走了过来,拽着秃鹰的手紧紧勒着,刚才还活生生的秃鹰已经窒息而亡,每经一颗大石,都在他脚下遭殃,疾飞到远处化作碎屑,轰隆巨响络绎不绝。

易寒紧张的心怦怦直跳,这个猎户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将他罩住,让他感觉自己即将成为其中的一个大石。

当两人距离一丈的时候,易寒鼓起勇气大声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大声的责问并不能掩饰他内心的紧张。

那猎户抬起了脚,轻轻的将易寒当做石头对待,他的动作慢的易寒可以看清楚每一个动作,然而易寒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躲避,心中暗叹:“吾命休矣”,石头都成了碎屑,这人的骨肉又如何能比石头坚硬。

这一脚踢中了他,易寒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般飞的老远,他还站在原地,身体似乎只是被人挠了一下。

那猎户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覆盖在脸颊的发帘优雅的撩了一下,露出两道细眉,一双美白分明的眸子,眸子里透着一种温柔,易寒的心瞬间似灌了蜜糖,亢奋激动,凝视着这双眸子,只是一眼却在她那毫不胆怯,热辣辣的目光里逃遁。

易寒无法安奈住自己的心情,眼前的这个人寄托着他所有的希望,他显得有些害羞,轻轻喊道:“婉儿师傅”。

南宫婉儿的眼神却显示她的心情非常不悦,冷冷道:“你翅膀硬了,敢这样对我说话”。

易寒眼神半瞄半躲的看着她这一身邋遢的装扮,表情怪异的道:“没认出来”。

南宫婉儿冷漠道;“来找我什么事情?”说着一口就咬上那秃鹰的脖子,只是这么一咬,却有些生气的将秃鹰扔掉,不悦道:“都是你这俗子害的,让我这热乎乎的鹰血给变冷了”。

易寒谄媚笑道:“自然是想念婉儿师傅你了,想起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忍不住的想来陪你”。

南宫婉儿开怀大笑,“好,算你这俗子还有心肝,你只要永远呆在这里陪我,我就不计较你刚才犯下的过错了”。

刚才犯下的过错?易寒对南宫婉儿这句话有些不理解。

南宫婉儿瞪了他一眼,突然间只见她身形一动,易寒手中突然多了那只刚才她扔掉的秃鹰,易寒非常讶异,只听南宫婉儿冷声道:“你现在就把这个秃鹰给我吃掉”。

易寒看着这只毛还没拔的秃鹰,露出苦瓜脸道:“这毛还没拔,肉还没熟,怎么吃得下”,嘴边不忘低声嘟哝着:“我可不是你,生吃畜生”。

南宫婉儿咯咯一笑,心情瞬间又变得似乎非常开心,螓首轻轻一曳,根根乱发顿时有序的垂挂在脑后,露出她精雕细刻般的五官,嘴边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透射如毒蛇一般的光芒盯着易寒,看上去很狰狞很恐怖,易寒顿时感觉毛骨悚然。

南宫婉儿轻轻靠近易寒,轻而温柔说道:“你吃是不吃呢?”

易寒心中颤抖,怎么每次见到她都逃脱不了被折磨的命运,却突然“哎呀”一声,“婉儿师傅你怎么变得如此落魄,明日我就下山给你购置一套漂亮的衣衫,那样才符合你美丽的气质,这样真是太委屈你了”,说着捻了捻南宫婉儿那套邋遢的不能再邋遢的衣衫,一脸悲痛伤心的表情。

南宫婉儿讶异道:“真的吗?没人告诉我不好看耶”,一语之后突然变脸,阴沉着脸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在我那套衣衫的后面剪了一个洞,害我屁股漏风穿不了,只能穿你这件留下来的破衣服”。

易寒吃惊,细细打量她身上的衣衫,这下才认出真的是当初自己穿上山的衣衫,心中嘟哝:“似你那般穿着就不漏风了,都漏的彻底了,那是燕子尾,我只想让那套霓裳羽衣变得更好看一点”,憨憨笑道:“婉儿师傅,你误会了,那是流行的新款式”。

南宫婉儿狐疑道:“有这么难看的流行款式吗?”

易寒真的不知道南宫婉儿是什么样的审美观,嘴边讪笑道:“婉儿师傅,你不是最讨厌男人味,怎么还穿着我的衣服,是不是想念徒儿,惦记徒儿身上的......呀——呀——”

易寒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南宫婉儿给掐住了,吐字不情,南宫婉儿冷绷着脸沉声说道:“你还敢说,你可知道我穿上你这套衣衫恶心了我多少天,坏了我多少天的好心情,逼的我不得不用其他的味道给掩盖你身上这股骚.味。”

“知错不知错——”

“不肯认错是吧——”

“那就让你见识我南宫婉儿心狠手辣的一面——”

南宫婉儿连续说了好几句,易寒有苦难言,自己嘴巴被她掐住,怎么回话啊,只能拼命的招手。

南宫婉儿一会才恍悟,浅浅一笑,“我太激动了。”松开掐住易寒嘴边的手,淡道:“你说吧”。

易寒揉了揉脸颊,脸颊活动了一下,舒缓紧绷的肌肉,南宫婉儿突然扑哧大笑,“徒儿,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师傅太喜欢你了”。

易寒说道:“婉儿师傅,你嫌味重,大可不穿,又不是我逼你穿的,你自己想穿,穿了之后又把账算在我的头上,我很冤枉,再说你穿与不穿根本没什么两样”。

南宫婉儿止住笑意,用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易寒,“你在狡辩?”

易寒端正姿态,认真道:“这是实话,并不是狡辩”。

南宫婉儿大声怒道:“你当我是野人,不穿衣服可是有伤风化,你这张嘴我越看越讨厌,现在我就拔光你的牙,看你要出口咬人不”,说着一条鱼就塞进易寒嘴边,一股浓重的鱼腥味让易寒顿时就要作呕。

只见南宫婉儿表情狰狞妖邪,残忍道:“徒儿,只要师傅轻轻一拨,你这满口厉牙就再也不属于你了”。

易寒口不能言,只能朝南宫婉儿眨眼睛,频率极高,表现出乖巧听话的一面。

南宫婉儿轻轻说道:“你说什么,师傅听不清楚”。

易寒心中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差点就要跪地求饶了,心中祈祷道:“婉儿师傅该不会如此凶残心狠吧,可是她如此疯癫,谁也说的准呢?看着地上那头死的极为惨烈的秃鹰,心中越来越不安。

南宫婉儿捻起手指捉住鱼尾,轻柔而缓慢道:“徒、儿,师、傅、要、拔、了”。

易寒猛的动手将鱼儿拔掉,南宫婉儿脸色一冷,居然还有胆子反抗。

易寒迅速出口,深情道:“婉儿师傅,徒儿想你”,说着张开双手将南宫婉儿紧紧拥抱。

南宫婉儿一愣,看着靠在自己身上似孩子一般的易寒,目光温柔,嘴边露出温馨的微笑,手指轻轻的梳理易寒后背的头发,轻声哄道:“师傅也惦记你”。

易寒刚刚在做戏,可是当他感受到南宫婉儿温暖的怀抱,却真的迷恋其中,情不自禁的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南宫婉儿轻轻道:“这才像话,偏要说些难听的话来气我,我发起怒来,有你苦头吃的”。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你刚才不会真的想拔掉我的牙齿吧”。

南宫婉儿严肃道:“那么让人讨厌的一口牙,还有假吗?不拔掉我晚上睡不着觉。”

易寒有些惊畏的退后几步,与南宫婉儿保持一定距离,南宫婉儿嫣然一笑,眸子透着无限幽情,“我原谅你啦,这张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挺动听的”。

易寒此刻感叹,在她面前千万不要考虑尊严,婉儿师傅可是吃软不吃硬,亲热的靠了过去,拉着她的手,温柔摩挲着,亲切道:“婉儿师傅,让你做这些粗活实在是委屈你了,以后捉鱼的活就由徒儿来为你做,让徒儿好好服侍你”。

南宫婉儿嘻嘻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了,那我就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你去给师傅捉两只鹰来,让师傅感受你的心意”。

易寒一愣,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婉儿师傅还当真了,这鹰是飞在天空,他又不会飞怎么捉的到,可又不能说不好,改口道:“要不我给师傅你捉只老虎”,老虎他可有能力捕捉。

南宫婉儿轻声道:“这地上爬的我都吃腻了,现在喜欢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

易寒真想问,是什么养成你如此刁的口味,这句话只能在心里咽着,却不敢说出口。

南宫婉儿就这样盘地做了下来,眼神朝易寒瞄去,意思是说还不快去。

易寒只好硬着头皮去捉秃鹰,这在天上飞的秃鹰他捉不到,但是他可以偷袭秃鹰巢穴,费劲了心思总算在峰顶一处陡峭的悬崖边寻找到一处秃鹰的巢穴,悄悄的靠近,巢穴之中却是几只刚出生不久嗷嗷待哺的小秃鹰,一想到这小秃鹰一口就被婉儿师傅咽下肚子,心中有些不忍,伸手要在几只小秃鹰中挑选两只坎坷命运的,却突然停了下来,心中默念:“真是罪过”,捡了些蛋壳就离开。

易寒返回,南宫婉儿问道:“徒儿,鹰呢?”

易寒捧着双手抵到南宫婉儿面前,说道:“婉儿师傅,我给你找了些好东西,我听人说这秃鹰的蛋壳吃了能延年益寿,这种东西最适合你老人家了。”

南宫婉儿盯着易寒,他的表情很诚恳很老实,突然说道:“以后不准说我老,我有童颜不老功,不需要这些东西,看在你一片心意,师傅就将这些延年益寿的好东西给你吃”。

易寒心中一惊,这可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是脸上又不能露出什么端倪来,微笑道:“婉儿师傅,这是孝敬你的,徒儿怎么贪吃”。

南宫婉儿轻轻一笑,“真的吗?”起身走上前,捻起一片蛋壳,红唇微张就要尝试,突然却狠狠敲了易寒的脑门,“你当我是傻子,我虽远离世俗,这医补之方却无所不知”,将蛋壳塞到易寒嘴边,“徒儿,就让师傅看一看怎么个延年益寿法。”

在南宫婉儿目光注视之下,易寒只得狠下吞下,咽了下喉咙从痛苦中恢复过来,又一片蛋壳递了过来,南宫婉儿嘴角含笑,温柔道:“徒儿,让师傅来喂你”。

易寒灵机一动连忙道:“婉儿师傅,徒儿身子不适,虚不受补,这种珍贵大补之物,不可多吃”。

南宫婉儿轻轻一笑,漫不经心的朝易寒脸上望去,一视之下,表情却严肃认真,伸手替易寒把脉,目光深沉,嘴边喃喃道:“你这身子却也没有几年可活了”。

易寒微笑着,只见南宫婉儿抬头凝视着自己,深深的眸子滚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叹息道:“你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呢?可真是让我心疼的很”,说着伸手温柔的理了理易寒鬓发,目光黯然,却也表现出少有的恬静安详。

南宫婉儿转身,淡淡道:“你真不该来,害我伤心”。

易寒可不知道她是正经还是在发癫,可是婉儿师傅表现出来的温柔却暖暖的浸透了他的内心。

“婉儿师傅!”易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呼喊起来。

南宫婉儿微笑道:“我想沐浴一番”,说着朝温池走去。

拂樱还在池边安睡,宁霜在温泉中间与水嬉戏。

南宫婉儿却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一般,迈着轻柔的步伐踏入水池之中,水慢慢的浸透她的双脚,她的大腿,她的细腰,她的肩膀,她的螓首,直到整个人安静的被池水吞没。

宁霜非常讶异,见易寒朝她招手,游了过来,换上衣服之后,问道:“他是谁?”

易寒低声在她耳边道:“南宫婉儿”。

宁霜顿时惊讶万分失声道:“师祖!”

不敢置信的重复一遍,“我们来找的人就是师祖”,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南宫婉儿,只是看过她的雕像与画像,在她印象中师祖是高高在上的天仙人物,可眼前所见却是一个好似男子猎户的人物。

易寒低声道:“婉儿师傅喜怒无常,行为疯癫,一会你可不要对她不敬”。

宁霜哑笑,她岂敢对这个神仙人物不敬,连师傅师叔师伯三人对她都敬若天神,她只是一个小徒孙而已,凝视着池面,却期盼好好亲眼看看师祖的尊颜。

这会宁霜变得十分安静,易寒道:“找到她,你与拂樱的病就有救了,刚才我还以为她不再这里了,却不知道那山洞却看起来久无人住的模样”。

她的病,师祖定是有办法医治,师傅的一切本事还不是师祖所传授的,只是在她从师傅谈及师祖的言语中,师祖是个凭个人喜好做事的人,就算是她的徒弟,无情起来就跟对待陌生人一样,她的行径怪异的就无法用常理来理解,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除了易寒,宁霜生平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如此大的兴趣。

池面突然绽放出莲花一般的水花,圆润漆黑的螓首冒出水中,根根黑丝如绸缎紧贴脸颊双肩,不恰适宜的水面浮起了一套男子所床的衣衫,看来南宫婉儿已经褪下衣衫,赤裸.身子。

南宫婉儿朝岸边望来,宁霜顿时感叹赞道:“仙子也不过如此”。

易寒有些呆滞,婉儿师傅又恢复了绝美的容颜,这会再面对她已经无法似刚才那般镇定。

只听南宫婉儿清声朗道:“徒儿,师傅没衣服穿”。

宁霜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朝易寒看去,这会易寒却痴迷的盯着师祖,心中暗道:“易寒,你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如此正视”。

易寒心里真想说:“没衣服穿那就不穿了,反正也冻不着你”。

只听南宫婉儿又道:“徒儿,你身上这件衣服我看上眼了,褪下来吧”。

霸占是她的习惯,易寒朗声回复道:“婉儿师傅,我这件衣服骚.味重”,其实他还是想婉儿师傅不穿衣服。

南宫婉儿轻轻笑道:“没有关系”。

宁霜低声问道:“她真的是师祖”,看样子一点师祖的威严也没有,倒似易寒的红颜知己一般。

易寒低声道:“这个哪能有假,你别被她给迷惑了,一会你就知道待在她的身边是怎样的一种折磨,若不是为了替你们两人治病,我可不敢来”,说着却连忙褪下自己的外衫。

似以前宁霜一定出口调侃,只是这师祖却玩笑不得。

易寒朗声道:“好了”。

南宫婉儿缓缓的朝岸边移动,水慢慢的从她的肩膀上浅了下来,沟壑深深,胸襟玲珑半圆慢慢露出庐山真面目,易寒痴痴的盯着,期待那即将到来的美景。

宁霜突然将易寒拉转过身去,低声责备道:“好色也要有个度,你找死吗?”

易寒不以为然道:“婉儿师傅不在乎”。

宁霜冷道:“我在乎,怎么说她也是我师祖”。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婉儿已经穿好衣衫,轻柔的声音传来:“徒儿,为何你每次来,身边都是要带着小姑娘,我送你的那本书可有细细研究”。

易寒转身讪笑道:“琐事缠身,无暇无暇”。

宁霜有些紧张,却依然不敢转过身去看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淡道:“转过身来,让我瞧一眼美不美”。

宁霜缓缓转身,尊敬道:“师祖。”

南宫婉儿微微一笑看着宁霜,眼中无人的宁霜却不敢迎上她的目光,易寒解释道:“宁霜的师傅叫“仙子魔迹,也就是你的徒孙了”。

南宫婉儿道:“姿影是一个俗人,我早就把她赶走,她不是我的徒弟了”,手指着宁霜:“你也就不是我的徒孙”。

姿影?连宁霜也不知道师傅的名字原来叫姿影,若非见到师祖,这个名字可能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为什么呀”。

南宫婉儿气道:“我都有徒孙,这不显得我老吗?”说着一脸妩媚风情,展示自己的美丽。

易寒心中嘀咕,“你可不就是老妖婆了吗?”

宁霜却有点呆滞,见到师祖,她就感觉突兀的很。

南宫婉儿笑道:“就算在心里说我坏话也小心,我可是能看透你的心”,说着不忘用指尖戳了戳易寒的胸口。

南宫婉儿身上只是披着一件男子外衫,宽松漏风,这全身线条若隐若现,特别是那双赤足小腿,我的天啊,别说多勾魂了,婉儿师傅靠近他,让他窒息,心头热血沸腾,心中暗骂:“老妖婆,小妖精”。

拂樱这个时候从甜睡中苏醒过来,少有的露出一丝慵懒的风情,南宫婉儿望去,说道:“+

我所学甚杂,徒弟之中就小阙所学一门道能青出于蓝”。

小阕?这该不会是心斋青竹的名字,莫非她一眼就能看出拂樱是谁的弟子。

南宫婉儿指了易寒额头,“就你最没出息,偏偏我最疼爱你”。

易寒露出颇有世外高人的神情道:“男女相吸是世间至理,婉儿师傅喜欢我也不是没有道理”。

南宫婉儿咯咯清笑,“是么,不如你去找个男子来,看我爱是不爱”。

易寒吟道:“东风随春归,发我枝上花”,一诗之后,“婉儿师傅可能会爱”。

南宫婉儿目光和熙,温柔到你不敢想象,看着她的眸子,无声无息的温暖就蔓延到心头,关切着你,丝丝缕缕呵护着你。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我曾遇到一琴,名叫“春风”,不知与你可有干系”。

“放肆,我的名讳,岂容你直呼。”虽是责言,嘴边却挂着浅浅笑意。

+

易寒惊讶道:“这么说婉儿师傅是多才多艺”。

南宫婉儿手臂一挥,嫣然笑道:“天下间还有何事我是不会的”,口吻虽轻淡如水,却让人感觉霸气十足。

易寒激动道:“不如我与婉儿师傅合奏一曲”。

南宫婉儿露出调皮的表情,“我有说过与你合奏吗?”

易寒讪笑道:“这只是一个建议”。

南宫婉儿不留情面道:“我不想”。

易寒呵呵一笑,突然才留神到拂樱已经醒来,目光冷漠的注视着这边,她眼睛盯着南宫婉儿,似乎非常厌恶她的卖弄风骚。

南宫婉儿浅笑看了拂樱一眼,朝易寒轻轻招手,“徒儿,来师傅身边,站这么远多不亲近啊”。

宁霜简直无语,想不到这个师祖竟比易寒还要放诞疯癫,她完全就无法承受她所有的举动行径,可内心师祖的身份又让她无法鼓起勇气去否决这一切。

易寒一愣,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南宫婉儿轻道:“额头还有些珠儿,帮师傅擦干”。

易寒“哦”的一声照做,别说南宫婉儿表现的像个撒娇的小女孩,就是一头魔鬼易寒也不会觉得好奇。

拂樱娇躯一颤,怒喝一声,含怒一掌朝南宫婉儿后背拍去,易寒大吃一惊,“拂”字刚刚出口,拂樱手掌却印在南宫婉儿后背。

易寒立即握住南宫婉儿双肩,紧张担切道:“婉儿师傅”。

南宫婉儿眼眸脉脉看着易寒,“徒儿,后背有点疼”。

易寒如释重负的送了一口气,宁霜立即将拂樱拉开,逼迫处于愤怒中的拂樱看她在地上写的“南宫婉儿”四个字。

在看到那四个字,拂樱表情瞬间凝固了。

南宫婉儿见易寒紧张的表情,笑道;“没白疼你”。

易寒心中却有另外一番念头,坏了坏了,不知道婉儿师傅会不会记恨,不给拂樱治病,自己可是抛弃尊严才将婉儿师傅哄的喜笑颜开。

易寒连忙道:“婉儿师傅,拂樱是无心的”。

南宫婉儿淡道:“与我何干?就当是挠痒痒吧。”嘻嘻一笑:“最主要是看见徒儿你如此心疼我,我还巴不得她多挠几下呢?”

易寒无语,该生气的她偏偏不生气反而高兴,不该生气的她却无端端的生气,内心不够强大的人在她身边呆久了准神经失常不可,易寒想端正姿态,跟南宫婉儿好好谈话,可是婉儿师傅想怎么做,他控制不了啊,非但控制不了,他还不得不依照婉儿师傅的性子来,这样强大的女子,最好一年见一次面就可以,多了心里是承受不住的。

“徒儿,你在想什么?”,易寒回神,南宫婉儿举起衣袖淡道:“你闻一闻师傅身上香不香,可洗干净了”。

易寒内心都要哭出来,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强迫自己陪着笑脸轻轻一嗅,淡淡幽香总算让心头得到一丝心旷神怡的喘息。

“怎么样?”南宫婉儿有些迫切的问道。

易寒道:“香是香,洗干净没洗干净我就不知道了”。

南宫婉儿嫣然笑道:“香自然是洗干净了,不信你帮我看看”,说着就要脱掉那件披在身上的外衫。

易寒连忙伸手阻止,宁霜与拂樱还在旁边呢,婉儿师傅不计较在乎,他可不能胡来。

“怎么,你不愿意帮我看”,南宫婉儿跺脚不悦道,那神态表情十足是个撒娇泼洒的小女孩。

易寒毫不犹豫纵身朝温池跳去,从眼角飞出两点晶莹,人在空中,看着清澈的池水,心头一阵轻松,解放了!

就在即将落水,身子突然停滞在半空,一股力道生生把他揪了回去,稳稳的落在地上,抬头,映入眼前的是南宫婉儿盈盈的笑脸,“又跟师傅耍这套把戏”。

易寒双腿颤抖,差点就要跪下求饶,内心那个悲痛啊,无语凝噎。

什么是比杀人还要残忍的手段,这就是。

南宫婉儿轻声道:“你是否觉得我不可理喻,这其实是我的本心,为什么要计较在意呢?你不计较在意就不痛苦了”,转身离开,“哎”的叹息一声,这声叹息却充满了无限可惜。

南宫婉儿离开,让易寒身心完全解放下来,望去,婉儿师傅人已不在,朝默默无语的两女走去,拂樱显然惊魂未定,宁霜也是心头怪异无法释然,南宫婉儿却将漠视凡事的三人折腾的够呛。

易寒在地上写着,“拂樱,没事,婉儿师傅不会计较的”。

拂樱道:“我曾听师傅说过师祖,授业恩师,玄不可测,高不可昂,心相俱空,无拘无束”。

宁霜补充道:““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师祖的行为看起来荒诞怪异,却是真如来本相”。

易寒恍悟道:“因为我们带着的是俗人的眼光”,年龄并不能约束她,所以有时候她看起来似个小女孩,礼数并不能约束她,所以她有时候看起来放.荡,善恶并不能约束她,所以她有时候看起来残忍,偏又有情,千变万化,百变魔女四字实在是太浅浮了。

拂樱道;“我想见见师祖,向她赔礼道歉”,能让拂樱主动说出这四个字的人真不多,可以看出她心中对南宫婉儿的尊畏。

宁霜道:“易寒,看来师祖对你很是喜爱,也就你能与她说上几句话”。

易寒叹息道:“宁霜,你不知道我心里怕她是怕到何种程度,我这俗人在她身边就卑贱如草”。

宁霜笑道:“我师傅也不是如此,至少你能得到她的青睐”。

易寒豪气冲天道:“好,我们回山洞去见她”。

三人返回山洞,拂樱眼神少有的露出一丝期盼,即将正视崇尚的神仙人物。

进入山洞,却空空如也,南宫婉儿并不在洞内,洞内依然是一副久未人住的痕迹,易寒说道:“你们再次等候,我出去寻她”。

出了洞口,易寒在山峰四处寻找南宫婉儿的下落,嗓子都喊哑了,就是不见她的踪影,疾步走到密集的奇花异草之中,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扑入花草丛中,嘴边连骂倒霉,走个路都要被绊倒。

冷淡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可知道你糟蹋了多少珍贵花草,这些花草都是我从各地移植过来,几十年的栽培才有如今繁荣”。

易寒大喜喊道:“婉儿师傅”,低头一看,只见婉儿师傅慵懒的躺在花草丛中,并着那双妙腿,双臂自然垂放,神情惬意悠闲。

易寒反问道:“婉儿师傅,你不是也糟蹋花草”。

南宫婉儿整个身子轻飘飘的竖直起来,只见她所趟的地方,花草依然挺拔,未有被压屈的丝毫迹象,“你敢冤......”,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下来,改口道:“我得赶你走了,否则,我就再也不是南宫婉儿了”。

易寒并无法理解她这句话,只见她赤脚踏在花儿之上,叶茎挺拔似乎能承受千万斤力道,易寒大叹神奇,“这是什么花”,弯腰去触,一触之下,那叶茎却弯腰,易寒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南宫婉儿,她的本事真如神仙一般。

南宫婉儿淡道:“别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我。”

易寒道:“婉儿师傅,我对你的敬仰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南宫婉儿没有似以前那般喜笑颜开,表情平静道:“你在我这里住几天吧,我摘些草药给你吃”,说着手掌敞开,手中一些花草,塞入易寒的口中。

易寒将花草吞下之后说道:“婉儿师傅,我还以为你在山洞呢?怎么那里看上去很久没呆过人的样子”。

南宫婉儿淡道:“你走后我就没有在那里住过了”。

易寒连忙问道:“为什么?”

南宫婉儿凝望晴空,轻轻说道:“那是一个伤心地。”

易寒顿时心头怪异,该不会是因为我吧,紧接着听南宫婉儿从口中吐出:“陪伴我几十年的霓裳羽衣就在那里被人给毁了”。

易寒心头一颤,只见南宫婉儿盯着易寒,冷笑道:“就是你,我的好徒儿”。

易寒一惊之下,心中潜意识告诉自己要疯癫要疯癫,否则抵挡不住婉儿师傅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他突然扑到南宫婉儿身上,悲切道:“假如我知道我的一片心意竟会让婉儿师傅如此伤心,就算有一百把刀架在徒儿脖子之上,徒儿也绝对不会在婉儿师傅遮住屁股的地方剪一个洞,让婉儿师傅屁股漏风受凉,徒儿好后悔啊,后悔无法了解婉儿师傅的心思”。

南宫婉儿错愕,正要发飙的话愣是又咽了下去,将易寒搂在怀中,轻轻说道:“徒儿,真的吗?”

易寒一脸悲伤,将剪了她的霓裳羽衣当做一件严重到足矣撕心裂肺的事情,不停的悲呼着。

南宫婉儿一脸溺爱的表情,柔声哄道:“再珍贵的衣衫,也不及徒儿的一片心意,我不生气了。”说着捧着易寒脸庞,将红唇印在他的嘴唇,给了他一个热烈而又亲密的吻,舌尖将易寒舌头从嘴中勾了出来含在嘴里,红唇灵舌给予易寒最大的宽慰,直至易寒窒息,脑袋晕眩,南宫婉儿这才唇离。

南宫婉儿目光温柔,轻声道:“徒儿这会不伤心了。”

这一切让易寒如置梦中。

(九千字啊!)

第二十节 初恋

师徒关系可以到如此亲密地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然而南宫婉儿岂是常人,易寒岂是俗子,只能说两个人都是属于比较另类的人,易寒虽然没有到南宫婉儿那种藐视世俗礼法的地方,但还是有一定深厚的基础,恶俗的事情也没少做,更主要的是他合南宫婉儿的胃口,这个说不出疯癫到何种程度的神仙人物,噢,不能说她疯癫,应该是真如来本相。

南宫婉儿别说把易寒又当徒弟又当朋友,就算把易寒当做长辈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南宫婉儿是霸道的,当然易寒除非能够给南宫婉儿比她还要强势的印象。

南宫婉儿脸露微笑,骨清清爽,容神端庄,宽松衣衫飘飘,一副道骨仙风的姿态,说道:“徒儿,此次来此,有何事求我?说吧”,看来她还是心中清明。

婉儿师傅这番姿态是易寒最想看见的,他知道机不可失,这可是跟婉儿师傅谈正经事的好时机,错过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连忙说道:“婉儿师傅,是这样的,我是想让你老人家医治好你两个徒孙的病”。

南宫婉儿轻轻拍了易寒脑壳一下,“过说多少次了,不许说我老”,易寒心中一颤以为婉儿师傅又要发癫,哪知道南宫婉儿还是一副端庄微笑的表情,淡淡说道:“我只有徒弟,没有徒孙”。

易寒讶异问道:“你徒弟的徒弟,不是婉儿师傅的徒孙是什么”。

南宫婉儿淡道:“别人的徒弟与我何干?”

“就没有半点交情?”易寒疑惑道。

南宫婉儿微笑不答,易寒心中怪异,婉儿师傅也会扮深沉了,说道:“反正你整天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就医治好她们”。

南宫婉儿反问道:“本来没事,本来闲着,这一医治你不久有事,不久闲不下来了吗?”

易寒心中无语,婉儿师傅正经的时候也是这么难对付,连忙喊道:“婉儿师傅,徒弟求你了”。

南宫婉儿一脸微笑看着易寒,却是不语,易寒急道:“婉儿师傅,你倒是说话啊,肯是不肯说句话,光傻笑着干什么?”话刚出口,却是后悔,我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说她是在傻笑。

南宫婉儿淡道:“你不是说要求我吗?我在等你求我啊”。

易寒一愣,也对,口上虽说,却完全没有付诸行动,走到南宫婉儿身后,用手掌帮她梳理头发,他也曾经帮母亲梳过头发,所以熟练的很,拥有这种待遇,除了母亲,婉儿师傅,就还有只有玄观,梳理整齐之后,用草束好,从背后看,宛如清风明月仙人姿。

南宫婉儿淡道:“人与人相处和人与其它生命相处不同,就是因为人能懂得你的心意,不会孤单而且有趣”。

易寒自然明白是指可以交流,只是用“心意”二字概括却深了几分。

易寒轻声问道:“婉儿师傅,你答应了吗?”

南宫婉儿点了点头,淡道:“我们返回那个伤心地”。

易寒大喜,南宫婉儿看着易寒高兴的模样,露出了笑容,说道:“我久未在那里住,你可打扫了”。

易寒道:“我不知道你要回去,所以还没有打扫,一会你现在洞外等会,我进去打扫一番,再请你进去,免得弄脏了你的身子”。

南宫婉儿淡道:“不必了,再脏也没身上这件衣服脏”。

易寒讪讪一笑,“只是多了股味道,其实并不脏”。

南宫婉儿叹息道:“这股味道才是人世间最肮脏的东西,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忍受得来”。

她虽本事通天,也只是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着,返回山洞的时候,也是天黑,远远的就看见洞口散着火光。

宁霜与拂樱正在洞内等候,突然看见出现的两人,表情有些错愕,有些不自在,拂樱目光凝注,看着南宫婉儿似在与印象中的师祖慢慢重叠,宁霜比较乖巧喊了一句“叔祖”,至于易寒,却成了透明人。

过了良久才听见从拂樱口中弱弱的喊了一句“师祖”。

南宫婉儿表情淡然,也没有回应,转身对着易寒道:“徒儿,你去找点吃的”。

易寒问道:“生的还是熟的”。

南宫婉儿脸无表情道:“我不喜欢的话,就吃你的肉”。

易寒憨憨一笑,心中暗道:“婉儿师傅又吓人,可别把宁霜给吓到了”,想午后见她时,她手里整拿着鱼,顿时有了主意,看来婉儿师傅最近该吃鱼了。

南宫婉儿一脸微笑,手指触摸着易寒侧脖上的大动脉,眸子是透出贪婪的光芒,檀唇微动,轻声道:“真馋人”。

就算心里认定是假的,易寒也是毛骨悚然,更别说真假难分了,连忙离开洞内捕鱼去了。

易寒离开,洞内一片安静,小小的洞内慢慢的盛着澄黄的火光,宁霜与拂樱盯着火焰,一言不发,师祖就似一股阴沉的乌云笼罩在心头,而南宫婉儿也将两女当做透明的,盘坐在那张千年寒玉床上,闭上眼睛,似安详似严肃又似恬静。

这个时候,两女才敢将目光移动到她的身上,她们确实无法将师祖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实在是因为她们的师傅给她们留下尊畏的印象太深刻了,而师傅又对师祖是那么的尊敬。

宁霜与拂樱可是说是骄傲的女子,可是面对这个有些疯癫的南宫婉儿,她们感觉自己如此卑微,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

三人共住一洞,各不相扰。

过了一会,听到易寒的脚步声,两女不知道为何似在水中憋息太久般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来。

一阵沼土臭味传来,弥漫散布在这个并不大的山洞里,只见易寒挽着裤腿,身上那套内衫已经染上了斑斑黑点,双手拿着用树枝插的十几条鱼,表情愉悦。

易寒心中暗道:“还真亏咱小时候练过,否则可将我这大男人给难住了,心中做好分配,婉儿师傅三条最大的,宁霜与拂樱也是每人三条,我自己就一条最小的塞塞肚子就可以了。

找个干净的地方放下鱼,见洞里有些安静,讶异道:“你们怎么不聊天”。

宁霜用怪异的表情看着易寒,易寒呵呵一笑:“别着急,知道你肚子饿了,让你尝尝我的厨艺,倘若我当初在你同福楼对方开一间酒馆,你这同福楼早关门大吉了”。

宁霜没有说话,心中却暗道:“你觉得你在我的眼皮底下开的起来吗?”

易寒朝南宫婉儿看去,问道:“婉儿师傅睡着了”,宁霜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易寒跳了三条最大的鱼,有些得意的走到南宫婉儿跟前,拿起鱼在南宫婉儿的鼻间晃来晃去,南宫婉儿睁开眼睛,皱起细细的眉毛。

易寒太过得意,并没有太过注意南宫婉儿的表情,看着三条肉多的大鱼,沾沾自喜道:“婉儿师傅,你是被鱼香味给诱醒了吧”,说着将鱼递到南宫婉儿手中,说道:“婉儿师傅,肚子饿就吃吧,这是徒弟孝敬你的,不必客气”。

南宫婉儿冷道:“你什么意思?”

易寒愣道:“孝敬婉儿师傅你啊,我今天见你手里拿着鱼就知道你好这一口”。

南宫婉儿看了看鱼,又看了看易寒,朝嘴里塞了一把花朵,紧接着易寒感觉自己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南宫婉儿怀中扑去,白嫩嫩的脖子就暴露的南宫婉儿的目光注视之下,他只是看到南宫婉儿嘴角的狰狞微笑,就感觉自己脖子一疼,心中一惊,“妈呀,婉儿师傅真的要生吃我,我就真的比这些鱼还要诱人吗?”

宁霜与拂樱见此场景,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师祖不师祖了,疾冲上来要抢救易寒,待靠近一丈距离的时候,却发现一股阻力,如何的上前不得,两女表情是又惊又慌,一时间思绪混乱,也不知道该威喝还是央求。

惊吓中的易寒突然发现自己身体恢复了自由,发现自己没有死,错愕的伸手摸了自己的脖子,有些湿润,手指血迹斑斑。

两女见易寒没事,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表情说不出的轻松。

易寒怒火中心,大声吼道:“南宫婉儿,你属老虎的”。

南宫婉儿畅快大笑起来,绝美的容貌,嘴边的血迹,让人感觉是那么的狰狞恐怖,突然目光直视易寒,眼神透着寒芒,“俗子,你说对了,我就是属虎的,这血是我尝到最美味的,以后我每天都要尝一次”。

易寒心中怒不可歇,突然捡起一块石头,割断自己的手腕,高举着手放在南宫婉儿头顶,一滴一滴的鲜血滴在南宫婉儿的脸上,他疯癫起来行径也是让人不敢置信。

“易寒!”两女轻轻喊了一声。

易寒冷道:“给我闭嘴!”

瞪着南宫婉儿,冷冷道:“你不是想吃吗?今天就让你吃个够”,挥洒着手腕,将血滴的南宫婉儿满脸都是,“爽了吧”。

出人意料的,南宫婉儿受此侮辱并未大怒,反而神情有些黯然,低着头,嘴边轻轻说道:“我不吃生鱼,徒儿你故意拿腥鱼来戏弄调戏我,所有我生气了”,说到最后语气却是如此骄傲,不容亵渎。”

宁霜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心中已经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了。

“不吃早说嘛?”,易寒从身上撕开一条布条包扎伤口,似个没事人一样说道:“婉儿师傅等着,我给你烤熟,保证金黄金黄,鱼香肉美,香香嫩嫩的就像婉儿师傅的肌肤一样”。

南宫婉儿这会露出微笑。

易寒返回,坐在火焰前,准备烤鱼,心中暗道:“原来婉儿师傅喜欢吃熟鱼,这可是让我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宁霜低声问道:“易寒,你不会被吓傻了吧”。

易寒突然吻了宁霜的嘴唇,不以为然道:“傻了,还会这么机灵吗?”

宁霜莞尔一笑,拂樱却细心的解开易寒伤口上的布条,撒了些伤药,从自己身上扯了片干净的,细心的包扎着。

易寒边烤着鱼边低声道:“一会我要先孝敬婉儿师傅,你们可不要吃醋。”

宁霜浅浅一笑,拂樱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念头,自然是师祖为先。

易寒兴高采烈的将烤好的鱼拿起,用特殊的手法揭开乌黑鱼皮,里面露出香香嫩嫩的白肉,走到南宫婉儿师傅跟前,递了过去,“婉儿师傅,给——”。

南宫婉儿却注视着易寒,一动不动,易寒得意道:“婉儿师傅,你尝一尝就知道这绝对比你那些老虎血好吃”,说着深情的将鱼儿递到南宫婉儿的嘴边。

南宫婉儿檀唇一张,贝齿一咬,慢慢的咀嚼着,南宫婉儿目光迷离的看着易寒,他的脸上头发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火光一照,银亮银亮的,他灿烂的笑容竟是如此动人,南宫婉儿一生中从来没有看过一张脸是让她如此的痴迷,口中的味道是那么的醇美香甜,还有什么比这一刻再心如水浸,轻若云雾。

看着吃着,易寒手中的鱼不知不觉成了骨架子,虽然婉儿师傅的表情看起来深情,可易寒可不会认为那是世俗的深情,她是想深情就深情,想无情就无情,自己落在眼里也没有在心里留下多少重视。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吃完了”。

“徒儿,我还要”,南宫婉儿的声音有点似在撒娇央求。

易寒大喜,又兴匆匆的跑回去烤鱼,南宫婉儿看着易寒热情匆忙的背影,嘴角的微笑是那么美丽,那是来自天上仙子的微笑。

易寒心花怒放,低声对宁霜道:“婉儿师傅喜欢我烤的鱼肉”,边说了边偷笑起来。

宁霜轻轻的依靠在易寒身边,说道:“你知道你现在多可爱,多纯真吗?就算以前的我遇到你也不舍得对这样一个人下手”。

拂樱闭目养神,入定似与这个世俗隔离。

易寒说道:“宁霜,你别着急,等我把婉儿师傅喂饱了,让你跟拂樱两人吃个够”。

宁霜淡淡一笑,没有说话,这会心情却轻松了许多,也就是易寒这样的妙人才能与师祖这样的仙人能聊到一块去。

风一阵紧一阵轻,火苗不安的摇曳着,镰刀似的月亮在洞外送出冷冷的光,洞内安静的四人共同酿出一丝丝温和恬静。

南宫婉儿托着香腮,眸子明亮一眨不眨的盯着易寒,看着他每一个动作,似乎这是世间最有趣的事情。

易寒拿起烤好的鱼,起身,突然发现婉儿师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睛看着他,他的心顿时被这双眼睛所透射出来的光芒给融化了,整个心在颤抖着,随着激烈的跳动化作一团暖流涌到了喉咙口,到了嘴边,散布在自己颤栗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婉儿师傅的眼神是那么的醇厚浓郁,这让自己快要瘫软了,易寒可以肯定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婉儿师傅这种眼神,这是如何触目惊心的一双眸子啊!

婉儿师傅突然嫣然一笑,易寒瞬间就能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火辣的,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那一定红的厉害,易寒不由自主的垂下头,迈着那似乎不是自己的腿走了过去,心中问自己,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害羞的如同一个从来没有接触女子的小男孩。

,易寒垂下头道:“婉儿师傅,鱼熟了”,这轻微的声音,给夜增添了一点儿的寂静。

旁边却没有声音,易寒不知道婉儿师傅是什么表情,但是他不敢抬去头去看她,他生怕再看见她的微笑,脸会红的更厉害,暴露了自己心事,不知道为什么,婉儿师傅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这个他很熟悉的味儿,此刻却让他心醉晕眩。

“徒、儿”,轻轻的中间又带着停顿的叫唤,易寒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双腿也软了,只感觉这双腿软如棉絮,只有血肉没有骨头。

“嗯”,易寒佯装镇定,抬起来说道:“婉儿师傅,熟鱼了”,因为紧张他却将词语颠倒了。

南宫婉儿已经收敛微笑,表情恬静,眼神淡定的看着易寒,但就是这样一双眸子,只是一眼却让易寒神魂颠倒。

我的天啊!易寒强迫的在心里不停告诉自己不可以,可是身体的血液却像烫的像火山爆发的岩浆一样。

南宫婉儿微微张开嘴唇,易寒明白这是要自己喂她,可是看到她那红彤彤的鲜艳湿润的嘴唇,易寒感觉自己胆小的就像一只老鼠,只有逃窜的份,心中狠骂自己,易寒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对婉儿师傅有想法,不停的给自己灌输她是老妖婆的印象,可是这么做都只是轻风吹过湖面细微的波澜作用那么细小。

他有些迟缓的将鱼抵到南宫婉儿嘴边,转移注意里盯着婉儿师傅那纯洁一点的鼻子,只是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就这么做了,鱼却贴上了南宫婉儿的鼻尖,更为奇怪的是,他这么做了,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脑子啊,瞬间就乱的如同一桶浆糊。

南宫婉儿轻声道:“徒儿,你看那里?”

易寒嗫嚅着,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吞吐道:“没......没看什么啊!”

南宫婉儿浅浅一笑,却将嘴唇移动到正确的位置,轻轻的咬着那些酥软香甜的鱼肉,她吃的很慢很细,并不似以前喝虎血那样奔放不羁。

易寒入神的看着她优美的吃姿,表情有些痴呆,当南宫婉儿吃完朝他看来的时候,易寒这才恍悟,也没看她一眼,连忙转身:“我继续去烤”,他的步伐虽然疾速,只是这一次却显得的那么仓惶,只感觉刚才发生的事似有一辈子那么久,其实却是瞬息而逝。

回到火堆之前,手里虽然拿着鱼,其实上人却是呆若木鸡,宁霜摸着他红的发烫的脸关切问道:“易寒,你怎么了”。

易寒却没有似刚才那么戏弄宁霜,失神问道:“你说什么?”

宁霜凝视着易寒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点什么来,易寒避了过去,宁霜并未执意,默默无语。

易寒一边烤着鱼一边脑袋胡思乱想,直到宁霜提醒道:“烧焦了”。

易寒鼻尖才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看着那烧焦的鱼,露出无限可惜的表情,说道:“这条鱼烤焦了,我先吃了”,说着扒了烧焦的部分,可吃的鱼肉却所剩不多,咬了几口,牙缝还没塞满,基本就成骨架子了。

南宫婉儿道:“徒儿,你忘记师傅了”。

易寒应道:“婉儿师傅,这鱼烤焦了,等我再给你烤一条好的”。

“没关系”,南宫婉儿又若有若无的说了一句。

易寒一愣,自己却有种欲望想迫不及待的走到她的身边去,也不知道怎么了,拿着鱼骨架子就走了过去。

南宫婉儿微微倾身,用舌头卷走那所剩不多的鱼肉之后说道:“徒儿,这是师傅生平吃过最美味的一餐”。

微风吹入洞内,撩起了她的宽松衣袖,静的耳中只听到衣衫摩擦的沙沙声,易寒重重的喘了口气,将复杂的情感吐出去,再面对这个亲近的师傅,一切都与从前不一样了。

这一夜他也不知道怎么过的,他只知道后来给拂樱与宁霜烤鱼,然后夜深了,大家都静悄悄的,他一开始睡不着,后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隔天当他醒来的时候,洞内却空无一天,婉儿师傅不知去那里,拂樱与宁霜也不在,当他走出门口的时候,宁霜迎面走来,脸上容光焕发,笑道:“你醒了”。

易寒点了点头,宁霜又道:“师祖要留我和拂樱在这里一段时间”。

易寒喜道:“婉儿师傅愿意给你们治病了”。

宁霜笑道:“大概是吧。”一语之后又道:“师祖所学渊博,我与拂樱留在这里也好像她多学一点东西,这是不可多得的奇遇”。

易寒觉得肚子有些饿了,问道:“你们早上吃什么了”。

宁霜笑道:“没吃,我们是武道之人,一天不吃东西也没有关系”。

易寒问道:“拂樱呢?”

宁霜道:“她下山去了”。

易寒惊讶道:“为什么下山”。

宁霜笑道:“易寒你别紧张,依我的估计,她大概是看师祖没有件像样的衣衫,买纱线给师祖做衣衫了”。

易寒释然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有这个待遇。”

宁霜道:“怎么说也是她的师祖,尊师重道,拂樱修习之师伯,自然没有枉顾”。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呢?”

宁霜笑道:“今日一早她看起来和气多了,心情不错,正在温池沐浴”。

易寒往温池方向走去,打算向南宫婉儿道别,宁霜与拂樱的病处理好了,他也不能在这里耽搁了,却要赶紧回去,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第二十一节 彩礼

来到温池边,果真见婉儿师傅在水中嬉戏,易寒露出微笑静静注视,她不可怕,也不狰狞,她永远有一颗年轻的心。

阳光明媚,易寒就这样席地坐了下来,一边看着水中的南宫婉儿,一边时不是的捡些石头扔到水中去,南宫婉儿也不时才这边看来。

大概洗了够了,她朝岸边游了过来,水渐浅,那如玉.肌肤渐渐暴露出水面来,易寒闭上眼睛一脸虔诚端庄,半眼也不敢亵渎南宫婉儿,在自己心中,婉儿师傅的一切都是纯洁高贵的。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易寒能听见水珠从她身上低落在草地的声音,他能想象,晶莹的水珠滑过她珍珠透明的肌肤,还有那美的无暇的赤裸.身子。

南宫婉儿并没有似往常一般戏弄易寒,在这世界上能让她看得上眼,说的上话了,除了眼前的徒儿就再没有第二个了,他可以像自己一样疯癫,他也可以像自己翩翩君子。

直到南宫婉儿靠在易寒的手臂上坐了下来,易寒才睁开眼睛,一双洁白修长的小腿从宽松的下摆中露了出来了,并腿曲着,脚腕上的那对银环让这双小腿妖娆如鬼魅。

南宫婉儿安静不语,易寒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静沐浴在阳光之下,慢慢的易寒感觉脸颊有些湿润,却是南宫婉儿却螓首靠在他的肩膀上,头上还没干的发丝湿润了他的脸,若是有人看到两人的背影,一定会说,真是一对亲密的情侣,好温馨的一刻。

易寒想伸手搂住婉儿师傅的腰,他知道婉儿师傅一定不会拒绝,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婉儿师傅是仙,自己只是个凡人,两人注定没有交际,心中保留着一份美好,这就足够了,情人关系与师徒关系是大不一样的,他不是生活在这荒无人烟地方的人,他是属于俗世的,也许当他老了,当他累了,他会回到了这里看看容颜不老的婉儿师傅,也许到时候自己骨头硬身子虚弱却无法让她折腾,婉儿师傅会不会生厌呢?想到这里莞尔一笑。

“徒儿,你笑什么?”轻轻的声音从近在迟尺传来,易寒的表情并无法逃脱南宫婉儿的眼睛。

易寒说道:“我在想,有一天我老了,婉儿师傅你却依然这么美貌年轻,当我拄着拐杖来到你的跟前时,你见了我的模样会不会对我很厌恶”。

南宫婉儿轻声道:“徒儿的样子已经印在我的心中,永远不变。”

易寒呵呵一笑,“只是当我们走在一起的时候,别人会认为你是我的孙女”。

南宫婉儿淡道:“你什么模样根本没有关系,你永远是我的徒儿”。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你还能活多少年?容貌会不会变老”。

“不知道?”,一语之后突然道:“生命似一场烟花,在无边的岁月间瞬间开放,短暂却繁华,修道就是千年如一日,永远有追求”。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你多少岁了?”

“不知道?”南宫婉儿还是那句话,只是她却补充一句,“与你相处一日胜过独身千年”。

易寒起身,南宫婉儿突然拉住他的衣袖,深情道:“再给我一千年”。

易寒回望,这张仙子一般的脸容,一双眸子却含着晶莹,“我想吃你烤的鱼”。

易寒跪了下去,双手捧住她的脸颊,“婉儿师傅,你真的因为失落而哭吗?”

南宫婉儿道:“哭了便是真哭了,笑了便是真笑了,不因为什么”。

易寒道:“我是人,你是仙,我跟不上你的步伐”。

南宫婉儿道:“我心中藏在世间万种情感”。

易寒问道:“你是人是仙?”

“亦.凡亦仙,仙凡皆是我,物无所不同,人有神慧而无所不通,亦知万物之情”。

易寒不懂,他问了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问题,婉儿师傅若高深便是深不可测,易寒笑道:“婉儿师傅肚子饿了,我给你烤鱼去”。

南宫婉儿看着易寒,说道:“徒儿,我没有骗你”。

易寒点了点头,离开捕鱼去。

烤了鱼,两人共同分享,南宫婉儿也做了一回凡人,直到傍晚,易寒离开,算是把宁霜与拂樱交给南宫婉儿,让易寒讶异的是,三人之中只有婉儿师傅眼神中流露出留恋不舍,女子与女子终究还是在同一条船上的。

下了山,返回文思院,麒麟之名在西夏穿的沸沸扬扬,但是当易寒本人出现在大街之上的时候却没有人能认出他来,本以为这会没人在前领路,这文思院怕是进不去了,没想到门口的一个侍卫见到他出现,露出喜色立即朝他走了过来,对着易寒低声道:“易大人快随我进去,上品大人遇到麻烦了。”

易寒一愣,点了点头,随那侍卫走了进去,心中暗道:“莫非因为我擅自离开给野利都彦惹来麻烦。”

来到野利都彦所住的院子,却看见几个宫女在大门口站着,心想:“莫非望舒来了,见我不在要拿野利都彦问罪”。

刚走近,就听见野利都彦的声音,“拓跋宫令,我都说了易大人现在不方便见你”。

拓跋宫令道:“上品大人,我此次前来是替狼主传话,今日无论如何要也见到易大人,才能回去像狼主交代。”

野利都彦又道:“狼主有什么吩咐,拓跋宫令你告诉我,让我代为转告就可以了”。

拓跋宫令道:“不行,这些话只能说个易大人一个人听”。

易寒听到这里也顾不得许多,越过领路的侍卫要走进屋子,门口那几个宫女见有人未先禀报身份就要闯入,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无礼”,待看见易寒样子却微微施礼:齐声道:“易大人”。

易寒问道:“我是否可以进去”。

一女点头道:“易大人请进,宫令正在等你”。

易寒踏入屋子,野利都彦看见了他,眼睛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大概是在咒骂你个这混蛋一去就是两天一夜,我差点就给你卖了,嘴边却笑道:“易大人,不是说忙吗?怎么还过来”,说着还像易寒使了使眼色,他一把年纪,做这种事情也为难他了,易寒表情端庄,心里却在偷笑。

拓跋宫令闻言,立即转过身来,见是易寒,露出笑容,瞬息之间又绷着一张寒脸,冷冷道:“易大人你好大的架子,忙到连见本宫令的时间都没有”。

易寒心中有苦不能言,刚要说话,这个时间见她身后的野利都彦不停的像自己眨着眼睛,野利都彦一张老脸做着这种表情,顿时让易寒忍俊不笑,哈哈大笑起来。

拓跋宫令讶异道:“易大人你笑什么,有何可笑的”。

易寒笑的合不拢嘴,弯着腰摆了摆手,过了一会才止住笑意道:“没有,跟你没关系”。

拓跋宫令顿时不悦,冷冷道:“易大人,你是否有听见我在跟你说的话”。

易寒点了点头,说道:“拓跋宫令是我的不是,怠慢了你,方才确实有急事走不开身”。

拓跋宫令脸色一暖却依然不肯罢休,“不知道易大人什么事情重要过狼主有话传达?”。

易寒呵呵笑道:“不方便说”。

拓跋宫令道:“大人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今天就要参你个怠慢不尊之罪”。

易寒笑道:“最近身体有些不适,经常往返茅厕”。

拓跋宫令闻言,表情一愣,脸颊红了起来,顿时哑口无言。

易寒本来就是想岔开话题,自然不想借机调戏她,坐了下来问道:“拓跋宫令不知道找我有何事?”

拓跋宫令道:“狼主让我传话于你”,说着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请你暂且回避一下”。

野利都彦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应了一声就离开了房间。

拓跋宫令从衣袖中掏出一册厚厚的帖书递给易寒,说道:“大人请过目”。易寒打开册子一看,只见其中罗列着金银珠宝,美婢下人、豪宅骏马,良田封地,足足有十几页之多,易寒只是随便翻看几眼,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宫令笑道:“这是狼主给大人的彩礼,大婚之后大人就永远是狼主的人了”。

易寒感觉不可思议,哈哈大笑,“我可是无价的,这些东西就想卖我整个人吗?”

拓跋宫令微微一笑,“只要出的起价钱,世上就没东西是无价的,我还有一物请大人过目”。

易寒淡淡笑道:“拿来看看”。

拓跋宫令手一举,朗声喊了一举,一个宫女进来手持一副画卷递给拓跋宫令,拓跋宫令淡道:“彩礼还包括这副画”。

易寒接过打开一看,却露出深情的微笑,目不转睛的盯着画中那个可爱的孩子。

拓跋宫令嘴带笑意问道:“易大人,这彩礼可够重”。

易寒点了点头,笑道:“真拿你们没有办法。”

拓跋宫令道:“易大人,大婚之后,你不必住在皇宫,可以有自己的府邸,婢女下人,一切都在礼册名单之中”。

易寒摆手道:“好了好了”。

拓跋宫令笑道:“易大人,狼主对你多好,几乎将可以给你的都给你了”。

易寒举起手指,沉声道:“这些东西我不要,我宁愿换另外一种东西”。

拓跋宫令笑道:“只有狼主能给的,相信她不会吝啬的”。

易寒笑道:“她能给,这礼册名单内的东西我一样也不要,我想换十万兵马”。

拓跋宫令大吃一惊,“大人想要十万兵马干什么?”

易寒淡笑道:“乌沁你终究只是一个女子,怎么会懂得男人的志向”。

拓跋宫令冷道:“易大人,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狼主,就此别过”。

“宫令”,拓跋宫令转身,易寒笑道:“礼册给忘记了”。

拓跋宫令脸色紫青,指着易寒却气的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吐出一句:“你有种!”

易寒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哄道:“拓跋宫令,请不要生气”,说着偷偷在她的臀儿摸了一下。

拓跋宫令将他手臂扇开,咬牙切齿道:“无耻!”气冲冲的离开。

(很忙,对不起)

第二十二节 婚嫁

易寒是否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当然不是,想起要与望舒确定夫妻关系,他还是紧张的,怎么说这也是一场人尽皆知的婚礼,大婚之后,几乎所有的人会知道麒麟是西夏的王夫,西夏狼主的丈夫,就算他在如何强势,他有这名将之名,与一国君主相比,在世人眼中终究是附属地位,别人第一个念头会想到的是他是西夏狼主的丈夫,而不会反过来想,西夏狼主是他的妻子,谁主谁副,在易寒看来倒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所认识的人会怎么看待他,爷爷定是要扒了他的皮,至于母亲应该是认为自己不孝且无情无义,怎么可以抛弃玄观,他的所有红颜知己应该会认为,自己已经抛弃她们了,完成属于一个有权势地位的女子,他不可能回到她们身边,也不可能给她们名分。

他与宁雪是否永远没有结局,宁雪有了名分,她是小王妃,尽管颜觅风已死,而自己身上也背负了西夏王夫的身份,不再是自由身,两个之间的距离隔得更远了,听到这个消息她是否后悔当初放自己离开,宁雪是个很难束缚的女子,她有着自己的思想,她不是一个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的丈夫言听计从的女子,易寒是有能力约束她的,只是前提是他必须放下其她女子,将所有心思放在宁雪身上,一个连自己丈夫都可以杀的女子,一个又因此内疚而无法原谅自己,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这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内心,这种性格有点像古今一代枭雄,为了大道舍义弃爱。

林黛傲又怎么想,脱俗又怎么想,那怀有他的孩子的乔梦真受尽苦楚却未能想见的乔梦真又怎么想,那让真正放心没有丝毫顾虑的恐怕就只有苏洛跟玄观了。

“哎!”想到这里易寒深深的叹了口气。

本来以为回来有一着急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可大婚还没进行,他又该干些什么了,想获得一些大东国与边境的战况却又不知道从那些渠道获悉,倒是刘年听到他回来的消息,过来与他攀谈,易寒却不想多聊,聊了一些琐事,刘年见易寒兴趣不大,自讨没趣,就道别离开了。

易寒总想找野利都彦聊些什么,他心里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就是感觉有些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到了野利都彦办公的地方,他的侍从却说野利都彦出去了,易寒也就闲逛起来,来到文思院藏书的地方,那管理书阁的官员见到易寒,出乎意料的热情也不将他当做外人看待,招待易寒入内,因文思院书阁藏书极多,这官员就从旁陪伴,帮助易寒寻找一些他想要查阅的书籍,而易寒看了一本西夏的婚嫁礼俗,又查阅了有关地理环境方面的书籍,看的入神,待回神,已是天黑,屋内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油灯,至于那官员却不在,大概是怕打扰他,安静的离开。

易寒这两三人就呆在这书阁内,越临近大婚,野利都彦越是忙的看不到人影,他也痴迷于书海之中,完全就忘记了自己不久就要成为新郎官,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望舒,自从那日拓跋宫令走后,她也没有再过来传话。

直到这一日的早上,易寒还未起床,野利都彦一大早就来敲开易寒的门,易寒揉着眼睛打开门一看,只见野利都彦身后站着数十个宫女,每人双手捧着一件衣物饰品。

野利都彦见易寒还昏昏迷迷的,神秘笑道:“易大人,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未等易寒回答又道:“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也是整个西夏的喜庆之日”。

易寒倒是显得平静,问道:“她们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她们昨日子时就来到这文思院了,只是那会易大人你已经睡下了”。

这时只听众宫女起身喊道:“恭喜易大人,请易大人笑一笑”。

易寒一愣,野利都彦笑道:“你就笑一笑,这是我们西夏的礼数,笑一笑预示着日后的日子喜笑颜开,这是好兆头”。

易寒立即道:“上品大人你别骗我不懂西夏的礼俗,等待迎娶的新娘子才需要笑一笑”。

野利都彦道:“易大人现在不就是相当于新娘子,大人,不会想反过来迎娶狼主吧”。

易寒一愣,众宫女不禁低头偷笑起来,这让易寒感觉大损男子威风,却也无可奈何,谁让望舒是西夏的狼主,却也在万众期待的眼光中莞尔一笑。

众女又道:“请大人沐浴更换新衣”,说着两排让开,只见五丈远一个巨大木桶就这样放在院子之中,从桶内散发着袅袅热气,几个宫女手提花篮正往桶内撒着花瓣。

易寒一愣,就这在这样的露天院子沐浴,野利都彦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笑道:“易大人这院子里的闲杂人等已经暂时离开了”,易寒朝野利都彦看去。

野利都彦倒也识趣,笑道:“我也要离开,在院子外等候”,说着转身就走。

易寒巡视一圈,眼前数十个打扮统一的女子,只有他一个男子,这让他感觉很怪异,心想:“举起个婚礼,用的着这么麻烦吗”,却哪里想过望舒是一国之君,这婚嫁又是大事,似大东国的皇帝要娶老婆能简单的了吗?所有的一切都得按规矩来,不可有丝毫疏忽,否则落下话柄岂不让人笑话。

众女齐声道:“请大人入水沐浴”。

易寒也算脸皮厚,见过大世面,调整了一下心情走到木桶旁边,有几女迅速上前为他宽衣,刚穿上不久的衣衫又被几双灵巧的小手扒的赤条条,心中感觉有些好笑,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身体腾空,却是又上来四女,毫无征兆抬起他的双脚双臂,易寒瞬间感觉自己就是一只把抬起在大街上招摇的猪,一女见他神经紧绷,轻声道:“大人请放轻松”。

易寒不悦道:“我一个大男人赤条条的被你们这么抬着,传出起成何体统,你们可别告诉我这又是什么礼俗,我可查的一清二楚,根本就没有这个礼俗”,正说着话呢?只见四女喊着“一二三”,齐松手将易寒扔到大木桶之中,易寒在桶内喝了口水,冒出头来,摇了摇头上的湿发,人清醒精神多了。

一女笑道:“大人,这不是什么礼俗,是狼主特意吩咐要这么做的。”

易寒讶异,喃喃道:“这会,她还有心思戏弄我”。

另外一女紧接着道:“大人清醒了吧,这不是梦,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

易寒恍悟,原来望舒是要让自己清楚的明白,这是两人成亲的日子。

只见几女拿出一些用细柔物件做出的刷子,清洗易寒身上的每一个部位,当着这小手也没闲着,几乎将他每一个部位都照顾了,这让易寒感觉自己是刚要上市贩卖的猪。

这澡也洗的够久,直到将易寒身上的肌肤刷成红的,几女这才不死死按着易寒让他出浴。

这让易寒感慨,这一生就没被人当猪这么折腾过,地面早已经叠丝织地毯让易寒垫脚,易寒刚下来,几女突然将脸颊凑他的身上,在她的肌肤上嗅了起来,让易寒大为吃惊的是,一女居然将鼻子贴在他的胯下,让他有种假象,此女是想吞噬他的胯下,肌肤触碰在那个敏感的部位,易寒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会有反应,那女只是一嗅就离开并未久留,对着其她几女说了句让易寒感觉很不舒服的话:“没有味道”。

几女这个时候也离开他的肌肤,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彼此用眼神交流,看来刚刚一番作为是想确定这狼主的新郎官是否已经清洗干净,却开始为易寒更衣,手捧衣物在旁等候的宫女列队整齐走了过来。

最前两女捧的乃是男子内穿衣裤,眼光落在易寒昂扬的胯下,虽让敛住端庄的表情,无奈却控制不住,嘴角似笑似不敢笑,表情怪异的很。

刚才服侍他沐浴的两女,各拿一件衣物,为易寒更衣,剩下两女,一人蹲下抬起易寒的一只腿,另外一人拉着他的手臂方便着衣,看到易寒昂扬的胯下也不禁多瞄了一眼,那侍候易寒裤子的宫女面对暴涨的男子之物也表现的坦然,手握根把向下一压,另外一手拉起裤子,握住根把的手才松开,双手整理裤子,只是那胯下之物少了压迫却弹跳起来,撑起了一个小帐篷。

那女笑道:”大人血气方刚,是为良婿,日后服侍狼主,定可得到狼主宠爱”。

易寒脸皮再厚,听人家把他当做小白脸看待,也不禁脸色微微一红。

另外一个为他穿衣的宫女也笑道:“大人不必害羞,此为必经程序,这样方可确定大人身体健康强壮”。

易寒心生不悦,冷道:“你们两个小宫女竟敢取笑我”。

两个宫女吓得脸色苍白,立即跪倒在他面前,身后的宫女们更是诚惶诚恐的跪下。

易寒一愣,露出笑容道:“都起来,跟你们开玩笑的”。

身边一女道:“要是惹恼了大人,大人不肯嫁,我们就是死罪一条”。

易寒闻言,刚平复下去的怒气,又冒了上来,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好好的娶老婆被人家说成是出嫁,脸容一绷,心想还是算了算了,嫁人就嫁人,让人家说去吧,只要我家的小望舒不这么认为就好了。

易寒道:“不要在耽搁了”。

众女闻言,露出喜色,忙起身帮易寒更衣,一件件的衣物穿上了易寒的身上,几十个宫女,可见佩饰如何繁琐,待所有的宫女都手中捧着的衣饰穿在易寒的身上,此刻再见他头戴星冠,身穿金缕红袍,脚踏锦绣,腰配宝带,真是一个英俊轩昂美男子。

一女赞道:“大人真英俊,狼主见了大人定是心花怒放,爱不释手”。

众人拥着易寒走出院子,野利都彦迎上前来,啧啧赞道:“易大人相貌堂堂,真是人中龙凤”。

易寒淡笑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托了这套衣衫的福”。

野利都彦道:“大人随我出院吧,门外宫驾早已等候多时”。

易寒打趣道:“不用给我盖上红盖头吗?”

野利都彦一愣,瞬息恍悟,哈哈大笑起来:“大人看起来心情不错,这个时候还能自我嘲讽”。

出了文思院的大门,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扶车处八只狼头,车顶之上双凤生祥,彩绸瑞瑞,异香馥馥,宽阔的街道上站着两排宝髻云鬟的宫女,众多女宫身边拥着负责礼仪的官员,女宫领头之人正是拓跋宫令,她脸露喜色道:“大人请上车吧”,说着上前靠近易寒身边,却低声道:“大人你就算不答应,如今还不得成为狼主的人”。

易寒并不欲与她计较,此刻人群百众,这账日后再算。

拓跋宫令一语之后,露出笑容伸出一臂,说道:“我扶着大人上车”。

易寒上了马车,只听拓跋宫令朗声道:“起!”

左右宫乐奏起欢乐的曲调,笙歌弦声,一片欢庆中透着无边喜气。

街道左右站排塞了围观的西夏百姓,他们都想看看这麒麟将军到底长的什么样,只是麒麟坐在马车之中,却没有办法看到,马车路经的道路给堵的水泄不通,只是所有人却自觉的给车驾让开了一条通行的道路。

卖盐卖米,酒肆茶房的铺子前站满男女老少,就连老板也顾不得做生意,昂首张望,鼓角楼台窗外无一不是伸长脖子的人头。

车驾并不是前往皇宫,却是在承天寺门口停了下来,易寒下了车驾,见了眼前阵势却是大吃一惊,只见文武百官衣冠端正分列两排,中间一条彩毯一直扑到寺内,摆饰倒是没什么,怎是这文武百官齐聚,倒让他感觉自己受到一国之主般的礼遇。

易寒吓了一跳,幸好一些礼仪有拓跋宫令在旁帮助,她凑近易寒身边,低声道:“怎么了,见惯世面的大元帅也会被被吓着了”。

易寒轻轻一笑,并不回应,只听拓跋宫令低声道:“你跟我走就是了,不必理睬他们,他们只是出席而已”,说着朗声道:“迎王夫”。

奏乐响起,文武百官端正姿态,脸露微笑看着易寒,易寒被这么多人看着感觉如坐针毡,目光正视前方,雍容雅步跟在拓跋宫令后面,也就没有跟其中几个熟悉的面孔打招呼。

进入承天寺,往日幽静的皇家寺院却做了一些布置,铺设庭台,彩旗旌摇。

西夏皇族的婚礼一般都在皇家寺院承天寺内举行,而当初望舒招夫却没有这么正式,草草了事,此番礼数却突然了易寒特殊的身份地位,大家心里都清楚,狼主这么大肆隆重,这麒麟将军就算正式成为西夏的王夫,往利虎翼与费听元昊虽有王夫之名却没有大礼加于灌身,这就算是不被人认可的王夫。

女宫与礼仪官随行,一个笑呵呵的老和尚站在大殿的白玉阶前,拓跋宫令与众多女宫停了下来,只听老和尚笑道:“新郎官随我进来”,说着转身先行,易寒阔步跟随。

进了大殿,易寒见到殿内装饰却是一讶,摆设装扮处处透露着中原礼俗的味道,老和尚见了易寒表情,笑道:“这是按照狼主的意思布置的,易大人身处异国他乡,这种人生大事,狼主希望易大人能感受到家乡的味道,一切规矩也按照中原礼数来办,僧伽我也是这些日子刚刚学习,一会有什么差错请易大人不要见怪”,说完手一指:“大人请看”。

易寒目光所及,只见五丈远盈盈站着一个女子,身穿大红衣衫,红绡飘彩,头顶着红盖头,隐见高簪珠翠鬟状,柳腰微展饰有珠珮,莲脚纤纤一双红布鞋。

易寒见此场景心头一颤,莫名喜悦袭来顿时感觉骨软筋麻,如身处梦境之中,她身份尊贵,却怕让我感觉受委屈,却肯用中原礼数尊我男子之尊,其心细之处实让人宽慰无不快,心中呼道:“望舒,你诚不欺我也”,也不等老和尚说话,易寒轻轻走了过去,在这个喜衣装扮的女子身边停了下来,她矜持而立,静静无声,只是身上珠珮轻鸣,身子在微微颤抖,看在是知道易寒来了,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

易寒目光决定的朝那老和尚看去,表示他已经肯定要娶身边这个女子了。

老和尚微微一笑站在两人跟前,朗声道:“请两位屈身一拜敬佛,祈求婚后多子多福。”

望舒安静却易寒心有灵犀,两人同时微躬身子一敬,尔后老和尚又道:“请两位屈身拜双方先人长辈”,说着老和尚站到一边去,上列西夏皇族灵牌,右边还挂有一副易天涯的画像,易寒心中一惊,望舒竟想的如此细心,只是这么做却不是咒爷爷吗?不过他是百无禁忌,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妥,只是这么一愣,却感觉望舒伸出纤纤笋指拽了他的衣袖,易寒连忙弯腰一躬。

最后一礼自然就是夫妻对拜了

两人直身相对,易寒心头感慨,与自己迟尺之近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妻子了,有些激动伸手要去解开她的红盖头,手却突然被老和尚打了一下,这是从侧门走进来两个宫女扶着望舒的双手离开,莲步轻移新娘娇姿。

老和尚这个时候朗声道:“礼成!”此声极为宏亮,几乎传遍整个寺庙,但听外面欢歌擂鼓,一片欢喜祥和。

易寒走到大殿,只见文武百官拥上前来,给易寒道贺。

易寒一一敷衍,心中却巴不得早点看见新娘子,不时朝身边的拓跋宫令使眼色,这拓跋宫令却似乎有意刁难他,丝毫不理睬,易寒不知道西夏的鬼礼数,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在这里以新郎的身份招待众多宾客,还是得回到皇宫去。

招呼了好一会儿,趁闲暇下来才道:“乌沁姐姐,你快点帮我安排一下”。

今日他是新郎,任何人见了他都得尊称一句大人,这会还像自己服软,拓跋宫令心里本来就对他喜爱没生什么气,这会更是爱的想抱入怀中疼爱,娇声俏语道:“怎么,易大人心急了,这急也没有办法,一切要等狼主回宫宣诏,大人耐心等着吧,这会宫中已经有人快马加鞭朝承天寺赶来了“。

过了一会,一名男子手持诏旨,野利都彦作为礼仪长官,上前接过宣读起来,所有人都跪下。

内容繁琐,大概是向全天下宣告易寒正式成为西夏的王夫,将易寒迎回西夏皇宫。

拓跋宫令带领易寒一并登上马车,仪从列队朝西夏皇宫移动。

文武百官并未跟随,各自上轿前往皇宫复喜宴。

沿途中,西夏百姓齐贺,一派歌舞升平的场景。

马车之内,易寒惦记见到望舒,心神有些恍惚,拓跋宫令笑道:“易大人,刚才人多口杂,乌沁还没有向你道喜”,说着道:“祝易大人多子多孙,与狼主和谐到老,白发伉俪”。

易寒呵呵一笑,问道:“拓跋宫令一会回到皇宫可还有什么礼数?”

拓跋宫令嫣然笑道:“还有最后一礼”。

易寒问道:“什么礼?”

拓跋宫令开怀大笑:“将易大人送入洞房之中”。

易寒轻轻一笑,“这礼应该有”。

这会拓跋宫令却向易寒传授皇宫的礼数,什么见了狼主要行礼,狼主未出声不可抬头,什么狼主寝室,未先禀报不可涉足,什么狼主若招他侍枕,需速速沐浴整冠......

这些礼数细算起来不止一百条之多,只是易寒却将这些话当做耳边风,左耳听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半句,他可不是来当望舒的小白脸。

拓跋宫令见易寒无心听也没劝训,这王夫可是不是普通的王夫,她尽个人职责就可以了,至于他遵守不遵守也没有什么关系,谁又会当真去处罚他呢,说不定日后威风都要骑在狼主头上去了。

车驾进入皇宫,此刻皇宫已经打扫干净,各处可见喜庆摆设,大殿之前早就摆好酒席,人声喧哗,文武百官陆续入席,数十列红粉貌娇的宫女流星整备逐一上菜,大殿之下人群密集,此番喜宴,锦华不亚中愿天子大喜之盛。

外边盛宴,易寒这边却在拓跋宫令的带领下前往狼主的寝室,廊台院门,每隔一丈就有两个宫女左右而迎,直到凤寝之处,才悄无人迹。

拓跋宫令道:“易大人进去吧,狼主在里面”,折腾一日至此刻刚好天黑,屋内透着莹莹烛光。

易寒心情激动兴奋,手上却轻轻的推开了门。

(宁雪曾对易寒说过一句话,“你一世英名要是怕蒙污,就由小女子来承担好了吧”,不知道大家记得不记得,别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她的想法上,我作为作者在写她的时候都看不透她,就像真的身如其中,只是从她行为上一丝一毫的痕迹来判断,你们现在骂她,就似书中的人骂她一样,然而一个女子的内心,真的有我们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吗?)

第二十三节 春宵夜

天也渐黑,漫天星斗与弯月的清辉争明,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阵芳香,那是望舒栽种在院子里的百花散发出来的幽香,易寒站在门口,偶尔还听见从远处传来的欢笑声,笑声是这么轻这么弱,仿佛有一幕幕的景象出现在自己的耳边,他们发出声音悄悄絮语,易寒感觉安慰,这让他感觉不是那么安静,屋内跳跃的火焰映照在他红红的脸上,在身后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这光亮呵护着,他的心感觉暖洋洋的,这种欢愉就像与恋人携手同行,依偎并坐那一刻一样。

屋内澄明,红艳艳的让人心里感觉暖和的澄明,一切布局就似乎中原新婚的洞房一样,透过珠帘,隐隐可看见一个婉约的身影,她一动不动并腿盈盈坐在龙床之上,易寒并不像大部分新郎官一样喝的醉醺醺,迈着醉八步朝新娘子扑了过去,他很清醒,已至于不知道如何控制内心的激动,他揭开了珠帘,珠帘惯性晃动,如翩翩起舞之少女,婀娜多姿,轻微的铃铃音如天籁之音般,掠过耳畔,望舒身子轻轻颤抖,看上去有些坐立不安。

闺阁罗帐,香被红蜡,残红满地,伊人红妆,绫绡丝绕,罗裙香露,这一情景是每个男子一生中都有机会见到的,美得让人感觉如置身梦幻之中,易寒心里问自己,眼前的女子属于自己吗?她的一生都将与我相依相偎了吗?易寒感觉责任重大,他伸过去想要揭盖红盖头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夫君”,细语轻盈的一声叫唤,顿时让易寒魂牵梦绕,易寒一步就与她迟尺面对,轻轻的解开那后盖头,但见眼前女子,双颊红扑扑的一片桃花艳,眉若翠羽,秋波脉脉充满深情,华丽装饰,发插颤巍巍珠宝钗簪,耳带飞凤环坠,缕细珠花更显双耳娇滴

,遍体幽香,麝喷而来,易寒顿时醉眼迷离,这那里是什么凡人,简直就是九天仙女从天降,“老婆”,易寒情不自禁深情喊出声来。

望舒双眼睁得大大的,好奇的看着易寒:“夫君,你叫我什么?”

易寒连忙改口:“舒儿”。

望舒闻声,耳红.颊赤,羞答答不敢抬头,娇声俏语道:“夫君,为何还不过来”。

易寒咽了下口水,站在望舒的身边,竟乖巧的像个被先生责骂的小男孩,一动不动的,他正在压抑心中的兽欲,此刻的望舒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恨不得将她给吃了,只是以往他在望舒面前温情款款却突然间怕吓到了这个娇滴滴的人儿。

望舒轻轻一笑,启樱唇,露银齿,娇声道:“夫君是......”,话说一半却停了下来,臀儿轻微挪动,与易寒倚肩并靠,将雪腮偎在耳边,一副亲密举动也不言语。

易寒顿时感觉香风扑脸而来,望舒热乎乎的气息让他心旷神怡,只觉得就要这样迷倒在她的妖娆娇态之中。

易寒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搂住望舒的腰际,望舒顺势软玉温香倒在他的怀中,螓首贴在他的胸膛,侧脸仰望易寒,眸子似一汪秋水看着易寒的眼睛,展放檀口,俏声问道:“夫君你今天怪怪的,似乎对我很陌生,虽说今天是我们的成亲之日,可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易寒为自己的紧张找了个借口,“你是狼主,宫令告诉我,你说什么我才能做什么,不可造次”。

望舒娇笑道:“你那里会那么老实听话”,说着眸子一眨,将耳朵贴在易寒的胸口上倾听起来,易寒想稳住心情,可是越是如此他的心越是噗通跳的飞快,望舒越听嘴角弯的更翘了,她昂起头看着易寒,嘴边带着深深的笑意,“夫君,你很紧张”。

易寒故作从容,摆手道:“没有这回事”。

望舒将樱桃小嘴凑到易寒跟前,娇声道:“那你吻我”。

易寒看着这红彤彤的嘴唇,心里的欲.火烧的那是怎样一个旺盛,又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激动的凑过嘴唇,望舒却突然转身哼道:“你不够热情真诚”。

易寒心中真想骂娘,你可知道我早就激动的反应迟钝,你以为可以像平时随随便便的亲上去吗?我得酝酿,怕亲的不够好。

易寒绕过她的脖颈看着望舒,只见她红扑扑的脸蛋却气嘟嘟的鼓着双腮,敛着嘴唇非常不悦,易寒心中呼道:“舒儿真是可爱极了”,这会紧张的心情消失无踪,心头一片轻松,调笑道:“请问狼主可要臣下侍枕”,说着搂住她的身子。

望舒有些生恼的扭动双肩,从易寒怀抱中挣脱开来,沉声道:“不要,你表现的不好”,说着站了起来,背对着易寒,“明日我要治你个服侍不周之罪,将你永远打入冷宫”。

望舒表现的越尊贵越高傲,就越能激起易寒占有她的欲望,试想将一国之主压在身下那是如此一种满足。

易寒从背后将望舒抱住,将望舒的耳垂含在嘴里,在她耳边轻声道:“狼主,给臣下一个机会”。

望舒顿时霞烧玉颊,心头如小鹿乱窜,嘴上却冷哼道:“不给,你犯的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易寒讪笑道:“哦,那可真是大大的罪过,反正也是不可饶恕,我就做个风流鬼”,一双手却摸上了她骄傲优美的胸脯,望舒顿时浑身酥麻,嘴角娇嗔道:“不要欺负我”。

易寒哈哈笑道:“你是我的妻子,这样做怎么能算欺负你,要不我们找上品大人评评理去”。

望舒脸色一红,敛容冷声道:“你敢胡来,虽然我是你的妻子,可别忘记了我的身份”,说着将易寒推开,挺着腰板,一脸威严不可亵渎,只是她那里知道,她越是如此神情越能激发易寒的欲望,若是娇滴滴的一副依人温柔,反而让易寒紧张。

易寒笑道:“今日我打定主意了,就是要将西夏最美丽最至高无上的女神欺辱一番”。

望舒眼神一讶,骇然道:“夫君,你怎么会变得如此邪恶”,说着却不知觉的后退,易寒脸露讪笑步步逼近,望舒慌张后退,脚下一慌,身子就要摔倒,易寒疾手将她搂住,把她动人的身体紧紧压在自己的身上,低头看着这个不知所措的女子的俏脸,手臂用力,让她傲人的胸脯深刻的与自己胸膛揉压一番。

望舒看着易寒眼神中的贪婪,低声道:“若再不松手,我立即差侍卫将你关入天牢,让你的新婚之夜一个人孤苦伶仃”。

易寒低声笑道:“你倒狠心”。

望舒哼的一声,别过脸去,“那是你逼我的,想要来欺负我”。

这番模样落在易寒眼中却感觉可爱极了,他毫不畏惧哈哈大笑,伸手拧着她的脸蛋,“你要舍得就下令吧”。

堂堂一国之主,被人拧着脸蛋调戏,望舒自然不悦,绷着脸容一副幽怨表情,偏偏这个人拿他没有办法,闭上眸子,冰冷中有些委屈。

易寒单臂托住她的臀儿将望舒抱起,笑道:“舒儿,刚才跟你开玩笑的”。

望舒睁开眼睛,嫣然一笑,“我也是哄你开心的”,说着伸手搂住易寒脖子,小鸟啄食般在易寒的嘴唇轻轻一点。

易寒深情道:“舒儿,你真的像天上的精灵一样可爱”。

望舒眼眸弥漫着一片迷离的神情,当易寒吻上她的嘴唇,感觉全身被放在火上烤着一般,脸颊和耳根红的厉害,双手软垂下来,全身乏力,却吐出那灵活香嫩的丁香小舌与易寒纠缠。

尽管望舒想尽情释放自己对易寒的热情,只是她终究是女子,天性柔弱,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不堪深吻,嘴边娇.喘道:“让我歇一会,喘口气”。

易寒停了下来,看着她嫣红的小嘴微舒,不停的吐出香风,未等望舒歇过劲来,便要吻了下去,吻的望舒天昏地暗,脑袋窒息,身子不停挣扎,拽起粉拳捶打易寒的肩膀,嘴边发出吟吟的不愿声。

易寒尝够了这种甜心润喉滋味才放过望舒,此刻怀中人儿早已经气喘吁吁,意乱情迷,过了一会望舒才嗔道:“你要我的命吗?我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易寒呵呵笑道:“舒儿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说着抱着望舒走进她无人踏足的龙床,将望舒放下,俯身贴在她的身前,笑道:“这地方可曾有别的男子踏足”。

望舒摇了摇头,目光迷离,易寒深深的嗅了一口,说道:“周围还弥漫着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

望舒浅浅一笑,“那又怎样?”

易寒笑道;“以后味道可就没有这么清纯了,多了一股男子的味道”。

望舒凑过鼻子嗅了一口,笑道:“什么男子味也没有,只有花香”。

易寒一愣,伸手嗅了一口,果然只有花的清香,没有男人的体味,望舒见他举动扑哧一笑道:“你以为她们不将你洗干净就敢送到我的床榻来吗?”

易寒回想起早上被人当猪抬起扔入水中,哼道:“你竟敢令宫女戏弄我”。

望舒咯咯浅笑起来,“嗯,就是戏弄你,我身为狼主,你不敢对我怎么样”。

易寒讪讪一笑:“谁说你是狼主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一会你哭着喊着让我喊停可不要怨我不怜香惜玉”。

望舒闻言有些羞涩,低头细弱蚊音道:“我不会这么柔弱,也不会像你屈服”。

易寒也不再说话,伸手撩起她的裙子,大红亵裤映入眼中,伸手在她抚摸着她的一双腿,望舒身子颤抖起来,低声道:“先把鞋儿脱掉”。

易寒讶异道:“脱鞋干什么?”

望舒看他表情,知道他故意在戏弄自己,她心里都紧张的不得了,易寒还戏弄她,嗔恼道:“你不担心我一会踩你一身鞋印子吗?”

易寒疑惑道:“怎么就会踩我一双鞋印子呢?”

望舒有些生气,“随你便”,说着闭上星眸。

易寒顺着望舒的大腿内侧敏感部位抚摸着,只是望舒却不配合,死死夹并着腿,不让易寒得逞,见易寒几次都无法得逞,闭着眼睛的脸蛋露出得意的表情。

易寒抚摸她的额头,轻声道:“真可爱”。

望舒睁开眼睛看着易寒,一脸笑意,调皮道:“就是可爱也不关你的事”。

易寒笑道:“我的妻子如此可爱,怎么不关我的事”。

望舒骄傲道:“明日我便废了你王夫的身份”,说着却将双腿放在易寒的膝盖之上,调皮的用她的红布鞋底部踢着易寒的小腹,在衣服上面留下一个个浅浅的鞋印。

易寒爱怜的将她一双小脚抱在怀里,望舒却将双腿一闪,仰着螓首骄傲道:“不让你抱”。

易寒双手插在胸前,装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笑道:“不让抱大不了我就不抱了”。

望舒眉头一皱,双腿在易寒大腿上跺颠着,有些生气道:“你是故意来气我,若是换了其他人早死一百回了”。

易寒笑道:“其他人又有什么本事能爬到你的龙床上来”。

望舒瞪了他一样,冷哼一声,别过脸却,装作不在乎,懒洋洋道:“我现在就召其他男子上这里来”。

易寒讶异道:“那我怎么办?”

望舒淡淡道:“我也不罚你,不舍得,就让你一个人去抱着那冷被子”。

易寒哈哈笑道:“我还是喜欢抱着你多一点”。

望舒睁大眼睛惊讶道:“才多一点吗?”

易寒夸张道:“你知不知道我在遇到你之前,我最喜欢的就是抱冷被子”。

望舒顿时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来,脸上那里还有一丁点生气的痕迹,一脸正经,思索道:“本狼主今夜就勉强留你在这里侍枕吧”。

易寒托着她的下颚,“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在挑逗我”。

望舒骄傲道:“望舒不是这样的女子,不会这么卑贱,你爱来不来,反正我经常都是一个人这么过,早习惯了”,说着说着,却星眸半闭,神情有些幽寞。

易寒似看见一幕,烛影胧乱,寒凝琉盏,绣榻冷清,风息轻零,伊人思君愁深,轻抚清颊,霜催铅华老,别君后灯息人瘦的伤感场面,心中涌起一股柔情,呼道:“舒儿,你受苦了”。

望舒吃惊的睁开眼睛,目光脉脉,摇了摇头,轻轻道:“不苦,有孩子陪在身边就似你在我身边一般,我每天晚上想你,想着就睡着了”,说着笑了笑,拧了易寒的脸,“你不要有愧疚”,却是在逗易寒开心。

易寒扶她躺下,捧着她的双腿,说道:“我来为你脱鞋”,望舒甜甜一笑,倒也乖巧,将双脚整齐并着。

褪下红布鞋,一双粉嫩嫩的小脚,灵秀小巧,十颗嫩葱一般的小趾头令人垂涎不已,易寒低头吻了一下,望舒有些痒,咯咯笑着躲了开来,“你这贪吃鬼,连脚丫子都不放过”。

易寒哈哈笑道:“一时嘴馋,谁叫你的脚丫子长的如此秀色可餐”,一语之后又道:“天地下有多少男子就是跪倒在你这双玉腿之下”。

望舒笑道:“你真邪恶”。

易寒讶异道:“你怎么知道我邪恶”。

望舒淡淡道:“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

易寒忙问道:“那你怕不怕?”

望舒敞开双臂,脸无表情,喃喃道:“好累啊,要是天天能这么轻松就好了”,说着褪下头上珠玉钗簪,一头秀发如雪铺在床褥之上,动人的女性曲线懒洋洋的带着莫名的诱惑,易寒顿时喉干舌燥。

他几乎带着沙哑的声音重复刚才的话:“你怕不怕我”。

望舒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娇躯乱颤,骤然起身,惓缩双腿,纤手搂住易寒脖颈,将她动人的小脸移动到易寒的面前,眸子盯着他,“我手握西夏大权,又怎么会怕你呢”。

易寒眼神锐利,“真的不怕”。

望舒立即不敌,声音无比轻柔道:“怕你离我而去,怕你抛弃我们母子,怕你战死沙场与我天人两隔。”

这些话顿时让易寒身体的热血滚滚,反身将望舒压在身下,封上了她的红唇,这番缠吻激起两个人心头熊熊的欲.火,望舒娇躯自然的扭动着,她娇.喘呻.吟,半垂的眸子都情.欲泛滥,充满火焰,在爱人面前情.欲相溶,她根本无法抵挡。

易寒几乎疯狂的扯下望舒的衣衫,那做工精细华丽优美的衣衫一件件沦为破屑,当望舒赤裸上身,易寒突然间却停了下来,一副美丽的女性曲体,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娟秀柔美,肤若白雪,唯一可惜的是小腹上浅浅的皱纹,然而就是这浅浅的皱纹,更让易寒感觉她是那么的洁白伟大,极富浓烈的生命气息,激情已经让望舒雪白的肌肤泛着点点粉红,晶莹剔透的汗水让她的肌肤多了一些滋润光泽。

易寒立即用他的嘴唇宽慰着望舒极其渴望爱怜的身体,望舒绽放出女性千娇百媚的一面,在易寒的亲吻下,她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娇媚,甚至是所有男子口中所说的放.荡,然而易寒所见的却完全是女性展示出来魅惑的韵味。

当他将亲吻的重点落在那高耸丰盈的双乳之上点缀着两粒完美无缺的红梅,望舒抖的更加厉害,她嘴边不停的喘呼道:“夫君,我坚持不住了”,易寒却不知道他如今的手法技巧是普通闺女难以承受的,连素女云观月都迷失在其中,望舒也只是与易寒几番云雨而已,易寒吻的热情,突然间感觉望舒身子激烈颤抖,高亢尖吟一声,紧绷的身体骤然间瘫软如泥,红扑扑的脸蛋闭上眼睛重重的呼吸着,一副慵懒的神情。

易寒讶异问道:“舒儿,是不是吻的太重了?你到底怎么样了?”

望舒只是呼吸着,却没有回应易寒的话,这让易寒感觉非常奇怪,注视起望舒的身体,突然间却是哑然一笑,只见女性不可侵犯的三角部位,大红亵裤染湿了一大片。

易寒静静等候,过了一会望舒才缓过劲来,气若幽兰道:“夫君,你要我命吗?我再也不敢让你上我的床了”。

易寒一脸委屈,我可是什么厉害的招式都没有使出来,伸手去触碰她染湿裤子的部位,“怕是以后不舍得赶我下床”。

望舒双脚一麻,朝易寒触体的部位看去,羞的无地自容,立即转身趴着,螓首钻进被子里面,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内传了出来,“你这恶人,让我如此出丑,以后让我如何在你面前抬起头来”。

易寒见她如此可爱娇俏,心中愉悦,嘴边淡淡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什么?”他的欲.火还没解决,可不想这么早就结束,得把望舒给哄好了。

闷闷的声音又传来,“反正你就是恶人,你让我出丑”。

易寒耐心劝慰道:“这不是出丑啊,我们男子最喜欢的一类女子就是,在厨房是巧妇,在厅堂是淑妇,在床上是淫.妇”,嘻嘻笑道:“你三者皆有”。

望舒立即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红扑扑的小脸涨满着愤怒,说不出是害羞还是恼愤,见了易寒嬉笑的表情,牙一咬,心一狠,一脚就将易寒踹下龙床,易寒不备,吃了个十足力道,滚下床去,“哎呀”一声痛叫。

望舒冷哼一声,“看你还说我是淫.妇不”,见易寒踉跄爬起身,突然又被褪了一半的裤腿绊倒,却扑哧大笑起来,心花怒放说不出的开心快乐,盘起双腿,坐直娇躯,一脸笑意看着易寒,却是期待看见他再次出糗的一幕,见易寒稳住身子,有些调皮,故意勾魂诱惑道:“夫君,还不快点上床来”。

易寒心中一荡,立即失魂落魄的扑了过去,突然脚下一空,落入一个凭空冒出来的洞内,心中惊道:“机关!”

只听上面的望舒喜道:“夫君我管不住你,却可以惩治你”,说着故意重重冷哼一声。

易寒心中惊骇,这还是纯洁无暇的望舒吗?怎么变得如此调皮,千伶百俐呢”却怎么知道望舒小时候就是个聪颖调皮的孩子,易寒的爱慢慢治愈了她心中的伤痕,让她似孩子一般。

易寒喊道:“你再不放我出来,我喊了”。

望舒披上袍子,掩住玉.体下床来,从上面俯视易寒。

易寒仰望道:“你这样可一点贤良淑德的气质都没有。”

(也许我写的女角色跟大家以往小说所看到的不一样,太有个性了,女人其实很复杂,有些行为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无法理解,就像才女陆小曼、林徽因,张爱玲,她们身上其实有很多很多的缺点,但不失为一个有鲜明特点活生生让人印象深刻而对她们某些行为深感佩服的女性。说实话这其实是一本失败的商业小说,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但是第一次总是认真的,也许以后有更熟练的写作技巧,但或许没能写出发自内心真诚的情感流露,书友由于年龄的成熟与稚嫩,时代环境影响所产生的世界观不同,褒贬自然皆有,我写了一年现在其实是很平静的心态,无论你如何骂我,但我还是会认真负责,两百多万了,除了极少的请假,写作几乎是我这一年每一天的必须工作。)

第二十四 春宵夜02

望舒闻言一呆,若有所思起来,过了一小片刻,她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真的没有一点贤良淑德的气质吗?”

望舒较真起来,易寒还真的不好点头,怎么说了,是比以前活泼了许多,主要是望舒纯洁无暇,浪漫天真的印象太深入他心了,而且如今她贵为一国之主,这番举止更是让他心里突兀惊讶,从寻常女子的角度上看,这样的她没有半点过分,一个女子再温柔,哪能被你欺负而不会反抗,要知道换做普通的女子,柔情似水的外表遇到困难也有刚强不屈的一面,想到这里易寒也就释然了,呵呵一笑也不应声。

望舒却认真起来,追问道:“夫君,你说这样做是否真的不妥”。

易寒笑道:“你附耳过来,我瞧瞧说给你听”。

望舒屈腿跪在地上,将身子弯了下来,突然动作却停顿下来,眼眸露出机灵,嘴角带着笑意看着易寒说道:“你是不是又想耍什么把戏,刚才我还没责罚你了,却被你岔开话题,这罩子可是精刚打造,就算你本事再高也逃不出来”。

易寒无所谓道:“你就打算这样关我一个晚上吗?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不知道吗?”

望舒笑道:“就算再暴烈的马儿也能驯服,因为走到它的身边时,马儿能感受到我的善意,可夫君你却比马儿还要愚笨。”她说话故意说一半,却留给易寒思考的空间。

易寒淡道:“你就不是怨我刚才让你出丑吗?”

望舒微笑道:“不仅仅如此”。

“那还有什么得罪你了”,易寒讶异问道。

望舒笑道:“你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只有你将所有与你有暧昧关系的女子画出她们的画像,写上她们的名字,我马上就放了你”。

易寒一惊,仰脸沉声道;“舒儿,你想干什么?”

望舒淡道:“当时是想认识了,以后终究要见面,先有个心理准备”。

易寒摇头道;“我画不出来”。

望舒跺了一下小脚,大声说道:“骗人,你画艺超凡,一张画像怎么会画不出来”

,看来因为这句话,肚子里的怨气可是不小。

易寒笑了笑道:“真的画不出来,就算能画其形也不能绘其神”。

望舒见易寒口风一软,轻轻道:“我只要你画其容貌就可以,能不能绘其神韵也没有什么关系”。

易寒摇了摇头:“那还不如不画”,易寒可不傻,望舒无缘无故的要画像和名字定然有用处,她身为一国之主,手握大权,说不定暗中会派人痛下毒手,再厉害的人物也逃不出倾尽一个国家力量的暗杀,心中一惊,自己怎么会把望舒想的如此恶毒,罪过罪过。

望舒见易寒死活不肯,气的俏脸阵红阵白,袍内挺秀的酥.胸起伏不止,这种夺人魂魄的娇嫣神情态,实在迷人,气的直呼易寒姓名,“易寒,你可知我这机关有何用处?”

易寒一愣,“不是一直叫夫君吗?”

望舒摆起狼主威严冷喝道:“别打岔。”继续说道:“只要我拉下机关,你就会堕入深处狭洞,周围冰水流出,你就会冻成冰块”。

易寒不羁道:“有这么神奇”。

望舒沉声冷道:“你可要试一试”。

易寒肆无忌惮,摆手道:“少来吓我了,你可不舍得”,被囚禁其中依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望舒被气的实在够呛,整个西夏无人敢冒犯她一分半点,偏偏就是这个人拿他无可奈何,疾步走到龙床旁边,拉下机关。

肆无忌惮的易寒只感觉脚下一空,瞬间滑入一条狭小的封闭甬道之内。

望舒只听易寒一句呼喊:“还真的下的了手啊”,神情一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吐出小舌头,一脸惊吓状,突然又忍不住扑哧一笑,喃喃自语道:“先吓一下他”,易寒若是见到望舒此番表情,定会惊讶万分,这哪里是女神,简直就是一个调皮的小妖女。

望舒扎紧袍子,打开房门,远处守候的拓跋宫令立即疾步走来,“狼主有什么吩咐?”

望舒拓跋宫令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拓跋宫令身子一震,显然非常惊讶,“狼主,你竟将......”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望舒低声道:“你不知道他有多气人,若不吓一吓他,我身为狼主都快要被他欺负到不知道找谁叙委屈了”。

拓跋宫令脸一冷,沉声道:“他竟如此大胆,我立即就让他明白孰尊孰卑”。

望舒忙道:“你快去将他带回来,别把他冻坏了。”说着不忘低声提醒:“不要让人看见了”。

拓跋宫令表情怪异,“这那里算是吓啊,根本就是小夫妻之间的调情,对他这么好,他以后会忌惮才怪呢”,也不多语,匆匆离开。

易寒落在一间幽暗的密室之内,周围都是冰冷的墙壁,漆黑不见五指,心中骂道:“这那里是春宵夜,简直就是遭难日,望舒也真的狠的下心来,伴君如伴虎啊,以后要记住这个教训,无论多温柔体贴的女子,千万不要将她惹恼了,话说回来,我那里去惹她了,这真是不明不白就蒙受冤枉。

既来之即安之,他虽然身上只穿一件裤子,却不感觉寒冷,只是心情有点凄凉,刚刚还娇妻在怀,这一刹那就沦落到如此悲惨,安慰自己道:“幸亏老子练过,不然真的冻死在这里”。

刚说完,就感觉有细微的水声出现,心中讶异,这密封的地方哪来的水,突然脚底一阵冰凉湿透,立即恍悟,顺着水声走到墙壁触摸有一处流水的小孔,心中一惊,“我的妈呀,这不是要我的命,舒儿竟是如此毒辣,我可是你孩子的爹啊”。

谁迅速浸到脚腕,依这个速度,他可活不到天亮,也顾不得思索望舒为何如此狠心,将裤子脱掉,撕出一片来堵住流水的小洞,慢慢的摸索那些小洞的位置,只是这洞实在是太多了,他将裤子撕成十几块,愣是没堵完,不过这会水升的速度比刚才慢多了,这会也不多想,背靠在湿润的墙壁,自语道:“这会有根烟就差不多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一声轰隆,浸到小腿的水立即退得一干二净,一处石门打开,远处隐隐的火光映照进来,易寒心中得意,哼,这么对待我,老子今晚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他摆了个优美的姿势,一脸轻松等待望舒前来,只见来人却是三个女子,走在最前头的也算是老熟人了,正是拓跋乌沁。

拓跋乌沁手一举,两个宫女立即上前,一个擦干易寒身子,一人将一件大袍披在他的身上。

拓跋乌沁道:“大人我听说你失手触发了机关,立即前来带你出去”。

易寒失声道:“失手!”刚想把肚子里的愤怒发泄出来,只是这闺房之事却不足为外人道,说出来他也丢脸。

拓跋乌沁是心知肚明,这么说只不过是给易寒面子,总不能说你让狼主不如意,被罚到这里挨冻吧,走到易寒身边,说道:“大人,走吧,这里冷,呆久了会冻坏身子的”。

易寒心里暗道:“你也知道这里冷,那还讲老子整到这里来。”却矫情道:“我那里都不走,今晚就在这里呆着了”。

拓跋乌沁心中暗道:“如狼主所料,他心中有怨气,不肯这么作罢”,淡道:“大人既然想在这里洗澡,那我就不勉强了”,说着转身走出密室,举手朗声道:“关门,放水”。

易寒一惊,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滑到了拓跋乌沁的身边,“哎呀,这地下怎么这么滑溜啊”,话刚说完,密室石门刚好关上。

拓跋乌沁心中偷笑,忙吩咐道:“快把石门给打开,让易大人进去”。

“是”,两个宫女刚要动,易寒忙道:“不必了。”叹息道:“我这新婚之夜这么惨,连宫令你都要捉弄我”。

拓跋乌沁轻轻笑道:“大人,那你还矫情不?”

易寒叹息道:“面对一群铁石心肠的女子,矫情有什么用”。

拓跋乌沁笑道:“大人,我等若是铁石心肠,你这会已经成为冰块了,快随我离开吧,这里冷冰冰的”,说着将脖子上的披巾披在易寒的肩膀之上。

易寒随着拓跋乌沁走在这幽深的甬道中,只听拓跋乌沁突然说道:“大人也不要肚里有气,比起其他人,狼主已经对你纵容了,就算是你的妻子,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大人如何能欺负她,这让狼主有何威严”。

易寒应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世道不一样了,我现在已经没有本事欺负她了”,却是隐蔽的讽刺。

拓跋乌沁却没有听出来,以为易寒服软,笑道:“大人会这么想就对了。”低声道:“回去哄哄她,狼主也是个女子,她一下子气就消了”。

易寒一愣,这简直颠倒是非,我怎么要去哄她,该她来哄我才是,却也闷声不应,心中暗道;“狼狈为奸,我还以为你是跟我一伙的”。

偷偷的将易寒又送到狼主的寝室,在易寒进屋之前,拓跋乌沁低声提醒道:“大人,我可不想再去地室一趟”。

易寒扯下肩膀的披肩,冷淡道:“还你。”

拓跋乌沁淡淡一笑,“你怎么得罪我也没有关系”,却似个姐姐一样伸手去整理易寒的发丝,颇有深意道:“将军还是孩子呢?”

易寒心中暗叹,“太矫情,实在太矫情,却让人家看笑话了”,也不多言,端正姿态,推门入室,大摇大摆的走过正室,朝偏屋走去,心中道:“我倒要看看望舒怎么向我解释刚才的举动”。

刚踏入偏屋,只见望舒在已经面向这边等候着他,笑脸盈盈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柳腰微屈,敛起袍袖,在桌子上倒了杯热茶,十指尖尖,奉着玉杯,莲步轻移朝易寒走了过来,端在易寒面前,盈盈一礼道:“夫君请喝茶暖身”。

易寒一愣,见了这么乖巧的小妻子什么气也没有了,却还是冷哼一声,端起茶水饮了下去,望舒接过空杯,又道:“夫君请坐”。

易寒坐了下来,望舒候在他的身侧,“你......”,待看见望舒温婉的神情,却不忍继续说下去。

望舒浅笑道:“夫君有什么吩咐?”

易寒不悦道:“狼主,臣下不敢!”

望舒笑道:“夫是天,妻是地,自古都是天包地,从未听说过地包天,夫君有何不敢?”

易寒淡道:“我们中原有句话,“天地君亲师””。

望舒笑道:“听过,也读过,就是不懂”。

易寒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望舒道:“假不懂也是真不懂,心里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自然不会轻易被礼法所约束”。

易寒思索,望舒这句话看似简单,其实内中却暗藏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只见望舒一双小手讨好的揉着易寒肩膀,轻声问道:“还气吗?”

易寒道:“气是不气,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将我折腾一番”。

望舒笑道:“夫君,在西夏,丈夫进入洞房,妻子要故意为难丈夫,这一关就是妻关,让丈夫谨记以后生活妻子若刁蛮无理,丈夫要宽容大量,不可耿耿于怀,长久以往,怕是感情产生破裂”。

易寒回想,确实从西夏婚嫁礼俗中有看到这一条,只是书中却没有细解其含义,易寒问道:“那我过关了没有”。

望舒温柔道:“你回来之后一肚子怒气,却没怒言相向,也没责骂我,且是你不知道缘由的情况下,望舒很高兴夫君心胸阔达,对夫君你也很有信心”。

易寒被赞的脸红,他那里有这么大度,还不是望舒乖巧温柔,他狠不下心来,既然如此就顺水推舟了,这心一释然,看见眼前娇妻,这身体的欲.火又冒了出来,伸手就去撩望舒大袍,袍子只是一条亵裤,伸到大腿上一扯,却拉不下来。

望舒脸一红,有些害羞,知道易寒想干什么,低声娇道:“有腰带”。

易寒道:“这会舒儿还将腰带绑的这么紧干什么,我还以为你一早就松开了,等我来扯下来”。

望舒俏脸更红,娇羞道:“夫君怎么可以如此说话。”易寒说惯淫.言秽语,自然感觉没有什么,可听在望舒耳中可就感受大不一样。

易寒哈哈笑道:“古人有云:“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他们是拜倒在美人的石榴裙下,今日我却拜倒在舒儿的大袍之下”。

望舒应道:“莫怨裙儿长,只恨不低头”。中原男子怀着偷香窃玉的窥视之心,却处处用道貌岸然来掩饰”。

易寒讶道:“你这么时候这么通博中原文化?”

望舒笑道:“闲着就多看看了”。

易寒忙道:“有些书不适应看的太多。”

望舒嫣然一笑:“夫君是不是怕我变得太坏了”。

易寒讪笑,眼睛盯着望舒,“其实坏一点也没有什么错”。

望舒浅笑道:“带儿怎么还不解?”

易寒讪笑道:“自然是另外一种解法?”说着就要屈身,将头探入望舒袍内,易寒荒.淫起来,可是没边。

望舒却突然将易寒扶住,严肃道:“我不准你跪下”。

易寒讶异道:“我不跪下,怎么将头探入袍内”。

望舒口气坚决道:“就是不准,你若强行要做,我以后再也不理睬你了”,说着有些生气转过身去。

易寒无奈道:“那我坐着行吗?”

望舒忍不住一笑,却立即道:“不准!”

望舒见易寒没有回应,转身,却见易寒搬来椅子,好奇问道:“夫君,你要做什么”。

易寒将望舒抱起,让她立于椅子之上,笑道:“这样你总没有什么话说了吧”。

望舒皱眉道:“夫君啊,你到底是那一只顽猴变的”。

易寒双手握住她的大腿,望舒一触并起双腿,易寒笑道:“这可成了站倒在石榴裙下”。

女性的双腿,天生就充满柔美婉约,也难怪男子会对美腿情有独钟,配上那私密的亵裤,让容易让人神魂颠倒,为之痴迷。

易寒伸手去解望舒腰带,随着绳索抖动的声响,望舒感觉有股销魂蚀骨的滋味冲击她的心灵深处,让她是如此的期待又是让她如此难堪。

那件大红亵裤缓缓的顺着她的双腿脱落到小腿,望舒有些紧张,咬着嘴唇,俏首低垂,双腿弯曲挡住私密部位,修长的睫毛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羞,颤抖不已,这副凄羞的表情,令易寒我见犹怜,也顾不上凝视那双修长晶莹剔透的美腿,将袍子掩盖住那春光,望舒对闺房之事还显陌生,不适应如此火辣,让她心理承受不来,嘴边轻轻安慰道:“没关系,没关系,我是你丈夫”。

也不是望舒不敢让易寒看,这是她这副凝视却似乎让她毫无秘密,感觉难堪害羞的很,见易寒如此贴心,嘴角不知觉露出甜甜的笑意,下了椅子,轻柔的搂着他的脖子,温柔婉约的吐出香舌吻上易寒的嘴唇,宽慰他刚才的遗憾,手上轻轻的解开他的袍子,手指在他赤裸的胸膛划着圆圈。

易寒用力将她娇躯紧紧拥入怀中,望舒嘤咛一声,顿时感受到他身体的火热,易寒热情的吻着她的俏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耳朵、秀发通通吻了个遍,望舒身体强烈的反应着。

两人滚到了床上。

夜清风寂,与君共枕花梦中,密息残汗,浓情脉脉,春草凄凄云鬓乱,人生风月有几回。

第二十四节 春宵夜03

一夜过去,清晨到来,易寒缓缓睁开眼睛,昨夜他累得筋疲力尽,一个无休索取,一个尽情迎受,两人不知道缠绵了多少个回合,这些日子的相思浓情都表现在激烈的鱼水之欢,情到浓出,望舒也就忘记了害羞,忘记了尊贵的身份,完全成为男子身下的一个普通女子。

易寒侧脸凝视了身边的望舒一眼,见她安详的脸容嘴角露出甜甜的笑意,心头一片充盈.满足,便是真爱才让人在欢爱之后不会感到空虚惆怅,情不自禁的撩起她额头的发丝,端详她的美丽的姿容,突然身边传来一把轻柔的声音:“大人!”

易寒一惊,怎么身边还有人,转身一看,珠帘之外隐隐约约站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宫女,心中讶异,我跟我妻子的闺房,她们出现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西夏开放在这种夫妻密事可以暴露在人前吗?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几个宫女应声道:“服侍狼主和大人更衣洗漱”。

易寒恍悟,原来如此,看来自己太土了,帝王家的正常待遇看在他一个普通人眼中,却感觉非常诧异,正思索中,四个宫女却揭开珠帘走近龙床,四女统一身穿绣花丝质长袍,外披淡红色的丝绸围裙,胸襟以下系一条窄小的绸带扎紧,突出饱满的胸部,露出了半团白花花的肉,外面罩一件宽松的半透明长袍,肩上披一条锦缎长帛,头上盘起的发髻,发际插着镶着晶莹的珍珠的发簪,脸上用胭脂装扮妆容,四女姿色娇媚,看上去仪态万方,雍容华贵,她们走路的姿势好似婀娜多姿的舞蹈,易寒心中感叹,难怪古今有无数人想成为帝王,便是几个普通的宫女便是如此绝色,沦落人间定也是一地魁首。

幸好易寒也不是土包子,怎么说他也出身名门世家,小乔以前也这样服侍他更衣洗漱,还有这些日子享受帝王般的待遇,已经让他习惯了许多,被四女看着想立即起身,可是心里又留恋安睡的望舒,想这样在她身边看着她,四女分别站在床头床尾,也不督促,就安静等候着。

易寒心里感觉总不能让她们这样等候着,随手拽着散乱在床上的衣衫就要披上,一女连忙上前拿着那件衣衫说道:“大人,由奴婢来侍候你。”

易寒笑道:“有劳你了”,以前他也经常对小乔这么讲,习惯了。

“大人,这是奴婢的份内事”,这宫女显得非常恭敬,说着又道:“请大人将身子挪出被子来,奴婢好为你更衣”。

被子内的易寒身子赤裸,心中暗叹,我这身家宝贝不知道被多少女子的眼睛非礼过,钻出被子,不忘给望舒盖好被子,一个宫女说道:“大人好细心温柔”。

易寒莞尔一笑,心中免去了许多尴尬,释然的赤裸的身子坐在床边,四女目光端庄,并没有因为易寒赤裸着身子,脸上就有什么怪异的表情,那宫女刚要抬起易寒的手臂给他更衣,突然鼻子一触似嗅到什么味道,微笑道:“大人,你身上粘糊糊的都是汗迹,先擦一下身子吧”,说着也未等易寒应声,用肩膀挽着他的手臂,扶着他的腰让他站立起来,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女走上前,女子拧干丝绸所制的白布擦拭易寒的身体,边擦着还不忘问道:“大人,水温冷吗?”

易寒摇了摇头,那女子也就不吱声,继续认真擦拭着,连续好几次才基本将易寒身上的部位擦拭干净,易寒心中感叹,这么繁琐,难道帝王家每日的时间就浪费在这一方面吗?以为好了,那替他擦拭身体的宫女突然道:“大人不要动,还没擦拭干净”,说着白布在盆中漂了一下,拧干净,伸手探到易寒的胯下,一手扶着,一手擦拭着,只是这样却不是很利索,易寒心头莫名的却是一慌,老婆还在身边呢?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这四个宫女却完全没有易寒心中想的这方面的顾虑,那宫女朝另外一个宫女看了一样,也不说话用眼神交流,那宫女立即就心神领会,放下东西,跪了下去,双手捧着易寒胯下之物,另外一女弯腰擦拭,连股间也没漏过,易寒心中有些惊慌,这要是望舒看了不知道怎么想,会不会吃醋,表面倒也镇定,也没露出什么窘态,直到几女帮他穿上衣服,易寒不知道为什么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易寒讶异回头,望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只见她散发披颊,眉妩连卷,朱唇微翘露出点点皓齿,眼波澄艳,肌肤腻洁,虽未洗漱整妆却依然看起来生动别致,充满迷人的风情。

四个宫女连忙跪下,“吵醒狼主安睡,奴婢罪该万死”。

望舒侧身躺着,一手托腮,隐隐可窥她被子底下纤纤娉婷的身线,另外一手轻轻一举,“起来吧,还不快点服侍王夫洗漱”。

易寒看着望舒,心中感觉怪异,那有主动让别的女子摸自己丈夫的身体的,但见望舒慵懒毫不在意的表情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问道:“你还不起身吗?”

望舒笑道:“我想在背后偷偷看着你”。

易寒问道:“你醒来多久了”。

望舒盈盈笑道:“你起来,我就醒了”。

易寒脸色怪异,“我怎么不知道”,望舒淡道:“你这么大的一个人,突然不见了,我怎么会感受不到,你不知道,那是因为我喜欢偷偷看着你”,望舒倒也坦荡,在几个宫女面前与易寒说着情话。

说着几女,又端来了一盆搀着酒和花瓣的水给易寒擦脸。

整装之后,望舒也不起身,摆手让几个女子退了下来,这对易寒来说算是一个小插曲吧。

房间里又剩下两人,易寒讶异问道:“怎么,你不打算起床上朝吗?”

望舒哑然笑道:“上朝五更天就起来了,那里还会睡到现在,我刚刚新婚,难道就不能让我休息一天吗?”

易寒道:“五更天就要起床,那应该很辛苦”。

望舒笑道:“习惯就好了。”说着向易寒招手,到我身边来做一下。

易寒走进坐了下来,望舒笑道:“习惯吗?”

易寒疑惑道:“习惯什么?”

望舒道:“习惯这里的生活吗?”

易寒问道:“还好吧,刚刚她们为我更衣洗漱,难道你一点也不吃醋”。

望舒反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合适呢,是不是应该让我这个狼主亲自侍候你,又或者说我特别挑选几个男子进宫来,恐怕这样你心里更不舒服,我也不自在”。

易寒呵呵一笑,“那倒也是”。

望舒突然狠狠的拧了易寒一下大腿,“值得这么高兴吗?”

易寒笑道:“你看,你还是吃醋了,我刚刚还以为你又是在考验我”。

望舒轻轻笑道:“你也就能看着,这宫里要是有那个女子敢与你发生关系,我就杀了她。”

易寒笑道:“那又该如何处置我”。

望舒严肃道:“依然西夏律法,处“剥皮”之刑。”说着让易寒转过身去,手指轻轻滑过他的脊背,缓缓说道:“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肌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的撕开来”。

轻轻的声音又加上肌肤的触摸,让易寒感觉自己的背后真的有一把锋利的刀在割开自己的皮肤,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

望舒扑哧一笑,俯身将檀唇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怎么,夫君你害怕了”。

易寒说道:“你应该不舍得”,这句话却说的那么不自信,古今有多少女子,面对自己的丈夫出轨,趁他睡着了,狠下屠刀,这大概是爱的越深恨的越深吧。

望舒环抱他的腰间,“现在是不舍得,以后恨你入骨,我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易寒呵呵一笑:“你放心,你这宫里的女子,我一个也不会沾染”。

望舒笑道:“你本性风流,对我又没有丝毫畏惧,一时冲动做了出来也说不定”。

易寒淡道:“那等我做了之后再说吧”。

望舒决然道:“不行,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在我身边发生”

易寒淡道:“你既然信不过我,那你说该怎么办好呢?”

望舒甜甜笑道:“皇宫里有一种特制的贞操锁,只有我手中一把钥匙,我拿一个给你带上,你看可好”。

易寒讶异道:“贞操锁不是只有给女子带的吗?也有男子带的吗?”

望舒笑道:“拓跋宫令特令工匠铸造,这皇宫都是美貌的宫女,怕的就是王夫淫乱后宫”。

易寒哑然笑道:“那你还不如给你另外两个王夫带上,他们可是寂寞难耐的很,因为美丽的狼主从来就不召他们暖床侍枕”。

望舒淡道:“从成为王夫的那一天,他们早就给带上了”。

易寒惊讶道:“还真的有这种事情,那男子的尊严还何在?”

望舒淡道:“你不懂,在绝对的皇权面前,没有个人尊严可言,这本来就是为他们好,谁也无法保证他们能够克制自己不会胡来”。

易寒睁大眼睛道:“舒儿,你可真够残忍的”。

望舒淡道:“为了孩子的名声,为了你,也只好牺牲他们了,几日之后我就废了他们王夫的身份,放他们自由,赐他们二人美人豪宅,算是弥补一下他们吧”。

易寒道:“这样看,你又有人情味”。

望舒摇了摇头,“夫君,虽然你一直告诉我该怎么做,可是你却没有亲身感受到我身处这个位置的无奈,有些事情并无法按个人喜好来办,形势所迫,就算你心里不愿意也不得不这么做,甚至你心痛不忍,你也要装作平静”。

易寒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安抚宽慰。

望舒笑道:“你又来岔开话题,刚才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易寒哑然失笑道:“我堂堂一个大男子,带着那东西被人看见的,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从此之后我又有何尊严可谈”。

望舒淡道:“穿在裤子里面,你不脱裤子,别人又怎么会看见呢?”

易寒重重拍了龙床,喝道:“荒唐!”

望舒咯咯笑了起来,“若我强行要这么做呢”。

易寒决然道:“宁死不屈!”

望舒见他表现出男子阳刚的一面,顿时情动,整个人扑倒在他的怀里,眷恋的扭动着身子。

易寒轻轻摸着她的秀发,心里也明白她刚才是在自己开玩笑,昨夜他已经见识过她调皮的一面,说道:“那日你托拓跋宫令传话于我,我提出的建议,你考虑的怎么样”。

望舒道:“你放心,我与大东国结盟,就会履行诺言,只要大东国方面求援,我就立即出兵,这样就不会出师无名”。

易寒点了点头,“这一点你倒想得周到,这样一来西夏军队进入大东国就会处处得到地方百姓和军队的支持帮助,我也不需要多,你只要给我十万精兵就够了”。

望舒道:“出兵大东是必须的,可是领兵打仗的不是你,我已经想好了,由沙元帅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

易寒讶异,睁大的眼睛盯着望舒,只听望舒轻声道:“我想让你顶替沙元帅的位置,来治理我西夏的军队。”

易寒顿时站了起来,沉声道:“不行,当初我答应上品大人来西夏,就是向借兵,亲率军队回大东国安内攘外”。

望舒“呀”的一声,身子顿时如一滩软泥,瘫软在床上。

易寒紧张问道:“舒儿,你怎么了?”

望舒幽怨看了他一眼,嗔恼道:“昨夜你是怎么欺负我,早上就忘的一干二净了”。

易寒闻言哈哈大笑,“原来是身子不堪摧残,你这么娇艳的花儿成了一片片碎瓣”。

望舒挪了挪身子,提了提被子,沉声道:“野利都彦说的话不算数”。

易寒大声责问道:“不是你示意的吗?”

望舒耍赖皮道:“你能拿出证据来,我就认了”。

易寒冲了过去,粗鲁的将望舒从被子揪出来,冷声道:“你敢耍我?”

望舒被易寒粗暴的行为吓到了,别过脸去,倔强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新婚妻子吗?”

易寒佯装冷漠,怒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望舒突然转身与他对视,慢慢的,那双美丽的眸子却闪出点点晶莹。

看到这双眼睛,易寒拽着她手臂的手慢慢的软了下来,却有点自怨自艾道:“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望舒冷声道:“我从来就没有向你承诺过,你想一想,你是我最爱的人,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会让你上战场呢?倘若你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说到激动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被子之上,这副模样说不出的凄然可楚。

易寒叹息道:“你不能这么自私”。

望舒噙着眼泪大声道:“我是人,为什么我就不能这么自私,我希望我的爱人在我身边,我不希望的我的爱人去冒生命危险,我为孩子着想,我身为一国之主,难道小小自私一点也不可以吗?我也不是不顾全大局,试问一下有名将之名的沙如雪就比不上你麒麟将军易寒吗,难道这些事情就一定要你去做吗”。

望舒一声声的责问都让易寒哑口无言,他觉得心里堵的慌,说道:“你休息一下,我出去散散心”。

刚转身,望舒冷声喝道:“你现在敢走出这房间一步,我立即令侍卫将你杀了”。

易寒一声不吭,头也不会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只见望舒咆哮道:“你这个恶人”,情绪激动不已,要下床追出去,双脚刚一落地,昨夜受激烈摧残,身子却是娇软无力,整个人就跌倒在地,伤心入骨,顿时像个小女孩放声大哭起来了。

第二十五节 君子坦荡荡

易寒并没有回头,尽管他听到望舒摔倒在床下的声音,尽管他听到了她的哭泣声,他还是没有回头,有的时候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他明白,假若他回头,那就代表的妥协,尽管他也明白望舒是为自己着想,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无法亲身体会男子到底是什么做的血肉,为何战场上,永远没有女子的身影,因为女子虽有柔情却无侠骨,何谓“侠骨”,便是英武刚强的性格与气质。

易寒此刻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至少宫里的宫女见了他,都会尊敬的称呼一声“大人”,他的行动在西夏皇宫不受任何的限制,然而他的心情不明显不好,往日平易近人的他,也是闷头不应,连露出一个笑脸回应一下都没有,心里并不好受,尽量不去想有关于望舒的任何事情。

昏昏噩噩也不知道往那里走,走了多远,来到一处幽静的院落,心情有些回升,站着,眼前美景虽然映入眼中,却似乎没有印在脑海了,视若无睹,嘴边不自觉的喃喃自语道:“这个傻瓜”,话刚出口又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

静呆了一会,突然发现有缓重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易寒警戒回身一视,却是王夫往利虎翼,但见他容神憔悴却没有初次见面的威武神采,此刻目光带着恨意冷冷的盯着易寒衣衫,盯着这个与自己同身为王夫却比自己风光百倍,盯着他身上与自己同样尊贵华丽的衣衫,心头怎样也无法释怀,再次相遇,他却没有跟上一次一样嚣张,这个平平常常的男子真实的身份却是曾经的一军统帅,他的名声远远盖过自己,他的威名遍布各国,自己虽有西夏第一勇士之称,与他相比却只能算是个无名小辈,连他引以为傲的名声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此刻,向来目中无人自视甚高的往利虎翼站在他的面前却感觉如此的卑微,他拥有一切,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易寒露出微笑,善意道:“往利大人”。

往利虎翼讶异易寒会对他如此善意,他们彼此的身份不是注定是永远的对手吗?他不记恨自己曾对他无礼恶言相向吗?就像他与费听元昊一样,表面上恭恭敬敬,暗地里却是彼此仇视,内心已经输得一败涂地,往利虎翼却也不能丧失表面上的尊严,冷冷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刻你不是应该陪伴在狼主的身边吗?”突然想到自己新婚之夜,一个人孤单在房内等候一夜,隔日一早,狼主又忙碌国事而去连来看他一眼都没有,莫非他也是遭受如此待遇,看他刚才表情,明显心情郁郁不欢,莫非女神一般的狼主召他为夫,如此大肆隆重,只不过是想笼络这个天纵将才,永远归西夏所有,而此刻大局已定,狼主就不必看他脸色了,暴露了真面目来,往利虎翼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越想越确定自己的想法,这让他心里获得了极大的安慰,不甘的内心瞬间找了了平衡,难怪他刚才对我如何和善,原来是和我一样同病相怜,往利虎翼明白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那个时候是多么想找一个朋友来诉苦,心中冷哼,你虽名声在外,但我往利虎翼岂是俗辈,你露出笑脸我便似狗一般与你亲热,瞬刻只见他的自信心又膨胀起来了,狼主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拥有至高无上的身份,迟早有一人,他会证明自己才是狼主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

易寒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往利大人这里是哪里?”。

不想说?这些事情又如何能启齿,只能蒙在肚子里一个人苦咽着,此刻往利虎翼认为这个麒麟也不怎么样,他不为狼主所抛弃冷落吗?名声在外又如何,在尊贵无比的狼主眼中,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而已,眼睛透出光芒冷冷道:“这里是我的院落,你来找我有何事?”看来往利虎翼认为易寒是自尊心受创而前来找他。

往利虎翼眼神突然神光炯炯倒让易寒讶异,他自然也猜想不到往利虎翼心里会有那种复杂的想法,因为往利虎翼所猜想的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来,易寒淡道:“我不知道这是往利大人你的住处,我只是出来散散心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往利虎翼心中冷笑,却不相信,为何偏偏就走到我这里来了,“既然如此,那就恕我不方便接待了”,说着转身要走,不想与对方套半点近乎,突然他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拓跋宫令在宫女的带领指点之下朝这边走来,她阴沉着脸,脚下的步伐显得匆忙,身边破例带着一品堂的高手,这些高手平时都隐蔽在暗处从不出现在人前,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她目标所指看来是这个刚刚新婚的男子,却打算留下来看好戏,心中冷哼,难道你以为你是麒麟在狼主面前就可以矫情吗?她是一国之主,你只能无条件的听从,倘若想借用自己的身份想从她那里赢得一些宠爱,有你苦头吃的了,入宫一年多的往利虎翼对此深有体会,锋芒不露的他面对冷酷无情的狼主,已经被磨的一点锋芒也没有,或许在人前可以装一装,但是在狼主面前,他已经完完全全沦为一个附庸。

在往利虎翼看到拓跋宫令,易寒也看到了,他自然也明白拓跋宫令突然出现是因为何事?自然是要责难自己,看到她阴沉着脸,怒气冲冲,莫非真的要将自己重罚不成,他淡定只是瞥了一眼之后,就将目光移动到周围的风景,心里却也没有心情欣赏这么美丽的景色布局。

拓跋宫令跨步走到易寒的跟前,目标明确,甚至无暇顾忌旁边的往利虎翼,手一举,刚想喝令将易寒拿下,声音稍有停滞却没有喊出来,她很愤怒,还真的没来没有看见这么大胆的人,连狼主也敢欺负,她更生气易寒,别人想要这等待遇都求不到,他却不好好珍惜,昨夜临走之前她生怕这人骄傲,还再三叮嘱,今日一早就发生这种事情来,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性命只不过是狼主的一句话,就是狼主如何喜欢你,她毕竟身为狼主,威严是不容冒犯的,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自持受君王宠爱而行径放肆,最后丢了性命,又不然哪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实话,她潜意识里喜爱这个男子,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五次为了他,做出一些超过她本分的事情来,可如今就是自己想保他也保不住他了,刚刚她做主说将易寒拿下,狼主神情低落,一言不发也没有反对,她只好硬着头皮带人前来。

面子还是要给的,特别是在王夫往利虎翼的面前,从往利虎翼悠然的表现,她也明白往利虎翼整等着看好戏呢?突然间她心中对往利虎翼有了非常恶劣的印象,幸灾乐祸的小人,也配成为西夏第一勇士,反观易寒虽做错了事,这一身傲骨反而让她心里暗暗尊重,对易寒有些幽怨,只是人有点固执呆笨了一点,一点也不了解女子的心思,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简直楞子一个。

拓跋宫令突然说道“往利大人,我有事与易大人商议,借你院子一用,请回避一下好吗?”

往利虎翼原本以为拓跋宫令要当场发作,却没有想到她瞬间冷静下来,心中暗道:“这个女子不愧为后宫的一把手,自己曾屡番亲近,她也表现的循规蹈矩,没有半分热情,在皇宫一年却依然与此女没有多少交情,似乎入宫前一样陌生,淡道:“宫令请随便”,说着返回自己的屋子。

拓跋宫令想移步找个幽静的地方和易寒说几句真心话,奈何此刻的气氛根本不允许,对着身边人说道:“你们先院外候着,我与易大人说几句话”。

待周围的人都散去,阔大的院子只剩下两个人,两人沉默良久,拓跋宫令先开口道:“易大人”,不知道为何口吻却似乎有点责备的意思。

易寒并未转身,背对着拓跋宫令,淡道:“宫令是狼主令你来将我拿下吗?”

拓跋宫令声音突然高亢,“你也知道我是要来拿你,那你可又知道平白无故的我要一大早就带人来将你擒拿”。

易寒淡道:“夫妻间,小吵小闹不必这样吧”,他口气上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心情并不是轻松。

“若是寻常夫妻,自然无罪,可你的妻子是西夏的国主,你冒犯了她,就是以下犯上之罪,这罪说重可是死罪,说轻也只是狼主的一句话就可作罢”,拓跋宫令先是问责警示,后是轻劝提醒,言语之中还是表现出关心易寒,对他又喜又恼。

易寒淡道:“我是个温柔的人,可是我骨子里流的是热腾腾的鲜血,宫令,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个女子,你并无法了解男子”。

拓跋宫令冷冷道:“易大人,说句不好听的,你是个男子,你并不法了解女子的柔情似水,你也无法理解为了爱人,女子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包括最珍贵的善良、无私的品质,在我看来这些品质比生命还要重要”。

易寒淡道:“宫令你这么胡搅蛮缠,那我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你......”,拓跋乌沁气的脸色发青,缓了口气,沉声道:“你简直不知好歹,一会怎么死可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你”。

易寒淡道:“谢宫令关心”。

这自然是婉拒的说法,只是拓跋乌沁却对中原的这种说法方式不甚理解,以为易寒服软,喜道:“你这个人倒也不是不可救药,我先令人将你关押起来,待狼主气消了,我再替你说几句好话,加上你身陷牢狱,她保准会心软,偷偷来看你,当然你可要好声好语可不能再惹她生气了”,说着自个咯咯笑了起来:“心软也是女子最明显的特征”,显然她心头包袱落下,心情变得非常的好。

易寒哑然失笑,什么时候他成了专门为哄女子而生的主了,这简直不可理喻,偏偏拓跋乌沁自说自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不笨自然也听出她言语中的关切,望舒会如何对待他,这并不是他关心的问题,怎么说两个人到了情浓难分的地步,怎么可能因为生恼而痛下杀手呢?易寒所纠结的是关于是否能亲自带兵打仗的问题,在以前他就见识过望舒的固执倔强,当时她心里想着念着自己就是不肯见自己一面,还是自己偷偷潜入皇宫将她强行掳出宫外来,试想当时如果不这么做,两人是否能重修于好还是未知。她要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带兵出征,自己能拿她什么办法,难道拿刀架在她的脖子威胁她不成,便就是这么做,也只是无事生非,惹出一大堆更复杂的矛盾了,却没有任何效果,只要望舒肯答应,拓跋乌沁所说的他都愿意做,可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看来拓跋乌沁并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

易寒叹息道:“宫令,并不是我不想这么做,而是这样做也解决不了问题”。

拓跋乌沁讶异道:“为什么?从狼主的眼神,我可看出她是真真正正的爱着你”。

易寒无奈道:“我知道,可是......”,说一半又吞吐起来,不知道从何说起,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路再难,也要征,雄心不可挡!”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拓跋乌沁心思聪慧却立即听出点什么来了,问道:“你要领兵打仗,狼主不肯让你以身冒险”。

易寒没有想到拓跋乌沁如此聪明,一句话她立即就能明白其中关键,点了点头。

拓跋乌沁道:“现在西夏和平安定,有什么仗可打的,就算有仗要打,也有沙元帅,拓跋元帅一班名将,何须轮到你这个娇身肉贵的王夫出马?”。

易寒想不到拓跋乌沁会用娇身肉贵来形容自己,心里苦笑不得,莫非成了王夫就得成为笼子里的金丝雀,这可不是他的初衷,乡土即将受到侵略,他岂能安然享乐,眼睁睁看着同胞遭受磨难而无动于衷,他又何配身为一介男儿,他并不是一个心细如发,能安静下来周转局势的人,就算明知道沙如雪领兵打仗要比自己更有优势,他还是想亲率军队,这就是他——易寒,况且林毅岳等镇西军的旧部还等着他呢,他不能让这些信任他的人失望。舒儿、舒儿,倘若你真的为我着想,就再无私一次,我明白你心里很难过,我也明白你为了我,我更明白你冰冷的表情下藏着是一颗热滚滚的情心。

拓跋乌沁看见易寒表情陷入凝固,久未说话,这便是麒麟的真面目吗?这便是他大东国百姓如此崇拜的原因,这就是他能打败拓跋元帅的坚毅吗?这就是身为一军之帅的魅力吗?那他就不是西夏的王夫易寒,他是麒麟将军,突然出声道:“易将军,我支持你”。

易寒讶异的看着她,只见拓跋乌沁微笑道:“便因为你是麒麟,不是简单的只是一个王夫,这是我对你的尊重”。

“这是成为支持我的理由吗?,我倒认为尊重一个人不是盲目的赞同他的做法,而是他的做法得到自己心里的认可,却不知道宫令是否认可我的决定”。

拓跋乌沁微笑道:“虽不尽认可,这其中也有一点感情的成分,至目前为止易大人做了许多混账事,却也依然不会令我生厌”。

易寒哈哈大笑,心情轻松了许多,“宫令,我发现与你讲道理没用,讲人情效果却是不错”。

拓跋乌沁严肃道:“在宫里面,我从来不讲人情,易大人我还是得将你拿下关入天牢,等候狼主发落”。

易寒淡道:“没关系,天牢我也不是没去过,反正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正好到天牢里一个人安静呆着”,说真的他此刻最想见到望舒,又是最害怕见到望舒,这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情。

拓跋乌沁表情不悦,“你这句话若是被狼主听见了,又不知道将她气成什么样子”,不忘补充一句废话:“她是优雅高洁,端庄高贵的女子,可是自从你出现,这一切就变得完全不一样”。

易寒若有所思,情人之间那里还需要什么端庄高贵,体贴谅解才是更重要的。

拓跋乌沁朗声将侍卫宫女召了过来,让他们将易寒押送到天牢关起来,在远处密切留意的往利虎翼见到这一幕,心中暗暗窃喜。

第二十六节 平凡的妻子

拓跋乌沁返回狼主寝室,门口的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去,屋门是关闭着的,她轻轻的喊了一句“狼主”,等了一会却没有回应,轻轻的推开门,狼主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双腮,眼神迷离而入神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睛下面隐隐可看见已经干透的泪痕,她的表情是静谧的,捧着双腮的举动让她看起来可敬又是可爱。

拓跋乌沁低头看了看桌子上不知凉了多久的饭菜,心中叹息,一个男子就将狼主折腾成这样,这个男子可真是比妖魔鬼怪还要厉害,她轻轻的走了过去,站在狼主的身边,轻轻说道:“狼主,还记得你小的时候,你和我在花园,那个时候你脸上永远布满了灿烂的笑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你忧愁烦恼。”

望舒不应,她还是一动不动陷入深思状态,过了一会她才回答,“年幼时总是单纯,可长大了就要面对许许多多的问题,宫令,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妻子,更是一个母亲,却不是毫无忧虑的小女孩,我身上多了份责任,妻子的责任,母亲的责任,爱护丈夫的责任”。

拓跋乌沁道:“其实也没什么,他想干什么,狼主就随他去,狼主何必非要把自己看做西夏的国主,把自己当做西夏一名普通的妇女不是更容易释怀吗?”,拓跋乌沁鼓起勇气把这番话说出来,她是狼主身边的人,可如今却为易寒说话,这让她感觉自己正在背叛,而她更担心的是,狼主将自己看做亲近的人,自己却说出这番让她很难接受的话来,出乎她意料的,狼主反应并不强烈,她显得很安静。

“宫令,我刚刚想了很多,一开始我像普通女子一样对自己的爱人有很深的怨念,我心里控制不住的恼他,责怪他,甚至想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来报复他,当我想的越多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与西夏千千万万的妇女没有什么两样,我也是一个凡人,既然如此,我就应该像个普通的妇女只身前往

香巴拉点上一盏酥油灯念上丈夫的名字,为即将出征的丈夫寄托一段祈福。”

拓跋乌沁失声道:“狼主,你答应下来了”,瞬刻之间才发现自己以易寒为中心而忽略了狼主,忙道:“狼主,此去香巴拉数百里远,沿途山路险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是派侍卫护送你前去吧”。

望舒微笑摇了摇头,说道:“我为丈夫祈福,必要心诚却非形式,无持戒、无磨难、无堪忍、无精进、无禅定、无智慧、如何能脱离苦海达到憧憬的彼岸,西夏的女子前往香巴拉,或一马一人、或一羊一人、或只身一人,又何曾见过有人护送的,你即刻给我准备一匹马儿,备些粗糙干粮,简单衣衫,我明日就启程”。

拓跋乌沁感觉不可思议,“狼主你身为一国之主,为一个男子这样做值得吗?”

望舒淡道:“我是一个妻子,为丈夫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不是吗?西夏的妇女也不都是这么做,为什么我不可以呢?”,说完未等拓跋乌沁回应,下决定道:“宫里就交给你了,至于国事,原本就是大婚歇期,事情早就交给诸位重臣料理。”

拓跋乌沁犹豫了一会,觉得自己就算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狼主的决定,点了点头,突然问道:“那易大人怎么办?”

望舒讶异的看着她,拓跋乌沁连忙解释道:“早上我已经令侍卫将易大人关入天牢”。

望舒疑惑道:“我没有下令啊”。

拓跋乌沁便将早些时候的情况说了出来,心中却担心自己是否自作主张了,可是当时她这么说的时候,狼主并没有反对。

望舒忙道:“快将他......”,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既然关了就不放了”。

拓跋乌沁非常惊讶,看狼主刚才的表情很明显是想立即释放易大人,只听望舒微笑道:“我们夫妻共遭磨难定能修成善果,希望他与我同心,能感受到千里之外我的艰苦,也让我心里念着他,无论翻山涉水也会回到他的身边”。

拓跋乌沁感慨,昔日的小公主已经成为为一个在爱情面前格外勇敢、洒脱的女子,情不自禁的从身后似一个长者将狼主搂住。

望舒被拓跋乌沁突然一抱,有些意外,脸颊悄悄浮现一片红霞,有些羞涩内敛。

拓跋乌沁抱完之后,才恍悟自己越礼了,她早不是昔日的小公主,连忙松开赔罪,望舒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却给了拓跋乌沁一个拥抱,柔声说道:“没关系,宫令,你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抱我”,望舒的话让拓跋乌沁心头好似有一汪清泉缓缓注入沁人心脾,同时心里暗暗痛骂道:“易大人真是个混蛋!”

易寒在牢房里度过了一天一夜,在这充满腥臭的地方,他并没有受到特殊的待遇,与其他犯人一样白天黑夜不分的环境,一样的饭食,一样无所事事的耗尽自己生命的每一刻,这里的犯人有的已经习惯,有的却变得更加烦躁,易寒昨日就亲眼目睹一个犯人承受不了这种煎熬,选择了自尽,而这个自尽的犯人在其他犯人也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他们大概已经习以为常了,而真正让他们陷入疯狂状态的却是一顿普通的饭,那情景比抢一件绝世珍宝还要疯狂,易寒一个不留神,自己那一份已经已经被同房的犯人抢走,当他回过神想要搜索的时候,只剩下干净的没有一颗米粒的空碗。

自然各种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穷出不尽,反正就不是那么好过就是了,上一次进入天牢他受到特殊的优待,如今可真的成了一名犯人,直到一天一夜过去了,他才感觉到望舒可能对他来真的了,在牢房内大声咆哮要见这里管事的牢头,根本没人理会他,反而引起旁边犯人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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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的天空偶尔飘过几朵清透的白云,放眼望去,辽阔的灰土地上布满了各自成群的牛羊,绿树显得独立,稀疏错乱的屹立在这片土地,远处是那灰苍苍的山脉,望舒一个人牵着马,眼睛凝视着远方的山脉,双脚缓缓的向前踏,此刻,望舒已经身处美丽的高原草地,一个人,只有一匹马作伴。

青山碧水之间,一条蜿蜒崎岖的道路,一边是清澈的湖水,一边是无垠的荒漠,前方却是不知道还要转多少个弯的高山,远离喧嚣尘世,青黄白绿像一幅不动的画卷,让望舒内心显得纯净而肃穆,望舒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一开始因为易寒的原因让她充满信心,可是当单独一个人踏迹,翻山涉水,长途跋涉,开始让她有些害怕,周围是陌生的空白的,她从来没有到过这些地方,随着时间,随着目的地的接近,害怕慢慢的从她内心散去,当一切变得那么自然,发现原来并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她席地休息;在湖边取水;喜爱清洁的她没有洗过一次澡;当夜晚来临的时候,随便寻了个角落,铺上稻草身子躺在上面缩成一团,在寒风与疲惫中迷糊睡下,直到次日寒霜将她冻醒,啃着干粮喝着冷水,迈着抖索的步伐继续踏上路程,太阳缓缓上升,仿佛一幅巨大的烫金画卷徐徐展开,将这个这移动中的一人一马卷入画中,金色的光芒披在望舒的身上,让这个美丽的人儿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望舒举手瞭望天际的一团黄晕,向给她带来温暖的太阳表示感谢,心中默念着丈夫的名字,内心暖烘烘,抖索的脚步变得欢快,她情不自禁的欢歌起来,每一句动听的歌声里面都有她爱人的名字,虽然她一身质朴的衣衫,虽然那张洁白的小脸已经染上土尘俨然就是个野男人,但听到她歌声的人,绝对会相信她的内心一定美丽的世上任何外在的装饰都无法相比。

几日艰辛的路程,望舒从西向东登山了横断山脉的高峰,从高俯视而下,她看到了令人陶醉倾心的美景,一汪深邃的湖水就镶嵌其中,传说就在那碧绿湖心蕴藏着神喻的前生和来世,望舒眸子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她高兴的像个小女孩大声呼喊道:“我终于到达了观相湖”。

青唐古拉与横断山脉一起,围起了这一块神山圣湖,看起来像一朵怒放的莲花。

望舒迫不及待的下山那片莲花地奔驰而去,触手可及的阳光肆无忌弹的洒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灵为此悸动,身心早已经与这片神圣的土地融为一体,周围的草木芳华,挺拔的雪山,深沉的土地,银的发亮的湖光,一道向湖泊奔驰的娇小身影,让这空幽静谧的土地多了一丝的娇气,不加雕琢,未有做作,就此定格一副为完美画面。

她手里还牵着缰绳,她忘乎所以,忘记了这匹马儿也跟着她朝观相湖俯冲而去,她忘记了马儿并无法疾速行走在这样陡峭的下坡路,只听一声嘶鸣,马失前蹄,马头重重的撞在地面,瞬间像雪球一般朝山谷滚去,可怜的望舒,手里拽着缰绳,随着滚动的马儿滚下山去。

第二十七节 军情紧急

易寒在牢房里渡过了好几天,望舒对待他的态度是不闻不问,易寒的心境由开始的静观其变,到此刻的烦躁不安,就算想跟我来真的,至少也应该派个人来问一问,莫非就这样关我一辈子,他在牢房在渡步,那双脚就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突然他又嚷嚷的要见这里管事的牢头,这个时候与他同房的犯人已经不再取笑他了,对他的耐心感到佩服,一个人劝说道:“不要白费功夫了,这里是天牢,进到这里面能出去的人寥寥可数,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说着那人却将剩下半碗的饭递给易寒。

易寒坐在了下来,看了那人一眼,问道:“你犯的是什么罪?”饥肠辘辘也未等那男子回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等易寒吃完,这才回答:“我犯了杀人之罪,主审的大人念在我事出有因却没有判我死罪”,他的语气很平淡,这句话都不知道讲了多少次了,一语之后问道:“看你的一身华丽衣衫,定不是平凡人物,却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名被关在这里?”说着这个男子又拿了一杯水递给易寒。

易寒饮了一口水,淡道:“我冒犯了狼主”。

那男子点了点头,“狼主为人冷酷无情,你冒犯了他能不死倒也是一件怪事”。

易寒一愣,“你怎么知道她冷酷无情?”

男子淡道:“这是西夏人尽皆知的事情,多少他身边的人因为无意冒犯了他,最后被他下令处死”。

易寒心中讶异,望舒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摇了摇头,坚决道:“她绝对不是这样的人,在西夏人的心中御月公主不是女神吗?”

男子一脸惊讶失声喊道:“你说什么?你是说御月公主就是现在的狼主?”

易寒怪异的点了点头,“你被关在这里多少年了?”

男子感慨道:“我都不知道我已经被关了十年,岁月匆匆,一眨眼就过去”,一语之后才解释道:“我刚才以为你说的狼主是前任狼主。”

易寒听完释然,问道:“你为何杀人?”

男子淡道:“因为我的妻子”,说到妻子二字,他的眼神陷入回忆,表情不知不觉露出愉快的微笑,一段爱情故事在他的眼眸中酝酿蔓延,岁月在荏苒中升华。

易寒能感受到他脸容流露出来的无怨无悔,他安静等待男子说出那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

男子缓缓开口,他先讲述自己如何与自己的妻子相遇,在见到他妻子的那一刻,他心中就坚信那个女子就是他一生要守护的人,两人相恋相爱,最后成为夫妻,原本他们夫妻将这样度过平淡的一生,可是突然有一天,一个男子见她妻子姿色娇美,竟强行将她凌辱,看着衣衫不整,满是伤痕的妻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心如刀割,愤怒冲昏了他的理智,他立即拿起大刀冲到那凌辱他妻子的男子家里,见人就杀......

说到这里,他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后悔,易寒不用问也能知道,那定是一个残忍而血腥的场面,问道:“你知错了,你后悔了”。

男子淡道:“我是后悔了,但并不是因为杀了那个畜生而后悔,我是后悔自己迁怒他人,让十三条人命就这样葬送在我的手中”。

易寒问道:“你杀了十三个人?”

男子淡道:“我杀了十四个人,那个畜生是罪有应得”。

易寒感慨这个世界都一样,在西夏也有这种事情发生。

男子继续道:“本来我该死,我妻子替我求情,加上主审此灭门案子的大人,认为我情有可原,判我终身监禁”,突然落泪道:“当日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落泪,每一句话都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忘记,我本来想求一死,但是看到她,我向主审的大人求情认错”。

易寒道:“定是你们夫妻挚深的感情感动了那位主审的大人,法不外乎人情”。

男子无声点了点头。

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的情绪,问道:“那你妻子现在在那?”

男子淡淡道:“她在家等着我,虽然十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面,但是我能感受到她正在等我,等待奇迹出现,等待今生我与她再次相见的时刻,我活着为了思念,为了相见”。

没有甜言蜜语,没有缠绵爱抚,却依旧可以坚定地守望爱情,共同等待幸福的暖阳,男子的故事确实让易寒触动很深,他紧紧拽起拳头,他要完成压在肩膀的重任,然后再回到那些等待他的女子身边。

男子讶异的看着突然站起来目光坚定的易寒,他严肃的表情充满着无比坚定的决心,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阻止他。

突然易寒转身看着那个男子,笑道:“你想不想快一点见到你的妻子”。

男子顿时震惊,失声道:“你能帮助我”。

易寒握住他的手掌,“我不能帮助你,一切要靠你自己,我只能给你指点一条明路”。

“快说!”男子迫不及待。

易寒道:“将功赎罪!”

男子眼睛露出光芒,无比兴奋,确实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一早就看出这个男子不简单,从他进入天牢的那一刻,他自始至终都表现的无比从容,身上透露出无比的自信,所以他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有想到他真的能为自己指点迷津。

易寒缓缓道:“立下汗马功劳,赎去你身上的罪行,光明正大的与你妻子相见,实现你曾经对她的承诺”。

男子跪下,“只要你能帮助我,我愿意为奴为仆,鞍前马后”。

易寒连忙将他扶起,“我并没有想利用你的意思,不必如此,人与人之间多一些用心,会让彼此内心都充盈愉悦”。

男子决然道:“你可不要小看我,我是西夏勇士吾即艾彦,我一个大斧能让虎熊一分为二”。

易寒紧紧握住他的手掌,“我高兴并不是因为你是一名勇士,我是高兴你心中的梦并不遥远,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你为了爱继续前行”。

这是牢房的甬道声突然出来匆匆的脚步声,在这阴森的牢狱,这脚步声是如此的刺耳,牢头与两个牢卒在易寒的牢房前停了下来,恭敬道:“谁是易大人?请上前来,有人要见你”。

易寒松开了吾即艾彦的手走牢门处,淡道:“我就是”。

那牢头看了易寒一眼,惊讶道:“是你,你怎么又进来了”。

易寒淡淡笑道:“牢头我们又见面了,没想到你还认得我”。

牢头表情怪异,嘴边嘟哝道:“怎么会不记得,印象深刻的很”,一句之后,立即尊敬道:“易大人请随我走一趟,有大人物要见你”,说着示意牢卒打开牢门,吾即艾彦立即窜起身子来,牢头见此,立即喝道:“想干什么,胆敢放肆,杀无赦”。

易寒摆了摆手,示意牢头不必惊怪,转过身,轻轻道:“吾即艾彦,你不必担心,你的事我会记在心里,谢谢你讲述你与你妻子动人的故事给我听”。

吾即艾彦点了点头,对易寒充满信心,牢房内其他的犯人此刻大感后悔,怎么就没有看出他是个不凡的人物,若这几天好好巴结他,说不定就能重见天日,想起不知道多少次抢走他的饭,此刻却那里还敢开口请他帮助。

易寒尾随牢头走在这条有些印象狭长的甬道,心中思索这个大人物是何人?想来想去,最大的可能就是拓跋乌沁,这位姐姐一般的女子,对他还是蛮关心的,当日她亲口向自己承诺向望舒求情,如今却耽搁了好些天,算了,能来就好了。

来到一间房间里,与牢房的环境天差地别,看来是平时牢卒所待的地方,牢头在门口停了下来,说道:“易大人请进,想见你的大人物就在里面,我等在我候着”。

易寒走了进去,看见一个苍老却显精神的脸容,出乎意料的不是拓跋乌沁却是沙如雪。

易寒在他对面坐在下来,道:“沙元帅”。

沙如雪不悦道:“前一晚还是春宵夜,隔日却沦落到牢狱,你可算是世上最憋屈的新郎了”,看来沙如雪早就知道易寒深陷牢狱,此事算是秘事,他能知晓自然是宫里面留有自己的人。

易寒哈哈大笑:“伴君如伴虎”。

沙如雪冷道:“你还笑的出来,每次你非要折腾,好好与她相处不可以吗?她是狼主难道让你这个骄傲的人让她几分都不可以”。

易寒淡道:“我可以让她一百分,但是有些问题却是一分都不能让步,让沙元帅见笑了”。

沙如雪冷漠道:“我哪有心思看你笑话,军情紧急,你却还有闲暇待在牢房里”。

易寒一惊:“什么紧急的军情。”从沙如雪口中所的紧急,自然是非同小可。

沙如雪淡道:“庸关破了”。

易寒顿时站了起来,失声道:“什么?”脑子里不停的响起同一句话,“庸关破了”,他能想象庸关破了,北敖安卑大军入侵,屠戮中原军民,阔大的沃土一步步沦为夷地,他能想象到血流成河,百姓颠肺流离的场面,心中不敢相信这个消息,英明神武的李毅,还有孤龙,二十万大军,占据雄关,却连短短半个月都坚持不住,问道:“沙元帅可否能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沙如雪沉声道:“据探子回报,是事实”。

易寒疑惑道:“怎么可能?李毅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连半个月都守不住,何况他还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沙如雪道:“我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也不明白李毅为什么连半个月都守不住,其中很大的可能是跟大东国的局势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有一个消息可能会让你感到欣慰,就是庸关虽破,镇北军却保留下来了大部分的兵力”。

易寒更是惊讶,“既然能保留大部分的兵力,那绝非守不住这么简单,定是李毅主动撤离庸关,将这样的这个雄关拱手让敌,李毅怎么会这么愚蠢,难道不知道庸关一失,敌军就能长驱直入,这是战至一兵一卒都要守住的雄关,如何能撤退”。

沙如雪道:“你所猜测的不错,李毅却非只能守半个月,他是主动撤离,依我的估计,李毅是认为这是一场必输的仗,他也得不到任何支援,拖延时间并没有任何意义,既然必败,何必战死”。

易寒决然道:“就算战死也不能退,庸关一失,敌军就长驱直入,到时候如何去面对这五十万人的联合大军,李毅将置大东国的百姓于万劫不复之境”

沙如雪沉声道:“麒麟,你这个人就是太重感情,顾忌大局是好事,可是有时候太顾及大局,不知轻重反而会累及自身,李毅能保留大部分的兵力撤离庸关,依我看未必就是北敖安卑联军就能长驱直入,其中变数实在太多了,这五十万大军也并非无敌,你难道不知道大东国内的兵力算起来,不止百万吗?假如我是李毅,与敌军几次交锋知道守不住,又知道坚守下去也得不到任何支援,最后会城毁人亡,我也会选择撤离,保持这支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与之迂回牵制,试问一下,镇北军全军覆没,对大东国的军队百姓是如何大的打击,又有何人敢于北敖安卑联军正面交锋,又有何人有信心战胜他们,到时候必定见了敌人就望风而逃,最后的结果是被对方一一击溃,这样的结果可远远比痛失庸关要严重的多”。

易寒摇了摇头道:“大东国虽有兵力百万,却是自个为营,一盘散沙”。

沙如雪道:“这就是我一开始说的,李毅可能因为大东国的局势而做出这个有魄力的决定,面对民族存亡,北敖安卑才是大东国所有军队最大的矛盾,共同的敌人,假若能将这些军队拧成一股绳,共同抗敌,妙瀚、越里古的五十万大军又有何惧,在这种大环境下,兼并融合也是大趋势,于国内也是一件大好事。”

易寒道:“话虽如此,可世事又岂能如人想的发展的如此完美,一旦变数太多,这可是放一群虎狼入关”。

沙如雪沉声道:“人算天命,什么事情也无法像心中想的那般完美去做,假若坚守的意义能够大过撤退的意义,我相信李毅就算战死也不会撤离,但镇北军全军覆没,国内军队自相残杀将大东国打成了一个空壳子,到时候又拿什么兵力来抵挡这支联军,国破是必然的结果”。

易寒道:“还有西夏的大军”。

沙如雪摇了摇头:“假如真是这个局势,西夏不会出兵,试问一个无可救药的人又有什么可救的,我西夏出兵必定是做一剂猛药。”

易寒点了点头,突然问道:“沙元帅,西夏与大东国有着盟约,狼主打算什么时候出兵支援”。

沙如雪表情怪异,“狼主暂时什么打算也没有”,一语之后又道:“据我的所知,这些日子,在宫里面并没有人看见狼主的踪影”。

易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而让望舒闭门不出,虽说这些日子还在大婚歇期,可是有如此重要军情,她依然还能安坐不理国事吗?连忙道:“沙元帅,快带我出去,我要立即去见狼主”。

沙如雪摇头道:“我能见你,但是我却没有资格释放你。”一语之后又道:“看来只有我亲自进宫见拓跋宫令一面,向她询问一些详情,并要求狼主立即释放你”,忍不住责备道:“麒麟,你看你干的什么混账事”。

易寒一脸苦笑,心中有苦却无法辩解,只能认错道:“是,我是干了混账事,有劳沙元帅你走一趟了”。

沙如雪淡道:“你在这里敬候佳音吧,我已经吩咐牢头好好照顾你了,我的话他不敢不重视”,说着也不耽搁,起身离开,易寒原本以为自己能出去,如今却只能随牢头返回牢房内。

第二十八节 禅如花

有人说:”禅在读,其语淡其味长,智藏其中之玄妙;禅在悟,悟其深远意旨,玄机妙合之智慧。人生在云水随缘,了无牵挂中寻找清静的心灵,禅悟人生,便是参透一生禅!”

禅如花,常开不败,即便开败,花瓣凋零,留下的残花,心手仍留有余香。

年轻的僧师背着满是伤痕的望舒缓缓爬过山头,朝香巴拉走去,心中的花即使花瓣凋零,回忆仍然让他的心中漾着余香,谁让你心动,谁让你心痛,曾经逝去的在记忆中是一朵芳香扑鼻的花,没有悔恨,没有不甘,它就依然在内心深处散发着醇醇的清香,暖透你的心房。

屹立山顶,白雪布满虚空,冰山雪地,寒风凛冽,覆盖在白雪之中那数不尽红彤彤的茅庐寒窗,这红艳的色彩突入眼中,欢喜荡入心头。

僧师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衣衫,那件粗布僧袍已经披在身后望舒,寒风拂面,将他白皙的双颊冻的红彤彤,眼睛盯着这一片渺小的屋子,双脚踏足在这白雪皑皑的荒山野岭,一个形影瘦弱的觉姆在冰冷的山水中洗着几颗青菜,她枯老的手上裂开了冻疮,只是却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苦痛,而是充满的喜悦,在不同人的心中所感受的幸福快乐是不一样的,这个年轻的僧师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的人眼神透射出来的平静,

现在都让他记忆犹新、恍如隔世,后来他明白这里人口中说的“法喜”

年轻的僧师露出微笑打了声招呼,那觉姆回头微笑应道:“明修僧师又去砍柴了”,突然看见他身后背着了一个人,连忙起身走上前来,见望舒衣衫破裂,满是伤痕,慈祥的脸容露出担心道:“可怜的孩子”,立即低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保暖的东西可给这个孩子披上,全身却是简朴的没有一件多余的披巾。

觉姆连忙捞起青菜,说道:“明修僧师,快背着这个孩子去我家躺下,我去请老觉姆来看他伤的怎么样了”。

明修点了点头,走过清冷的街道,朝这觉姆的家里走去,街上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热情的凑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得知情况之后,几个人护在望舒的周围将她送到那位觉姆的家里,许多人放下了自己正在忙碌的活只为了尽自己绵薄之力。

进了这觉姆的家,家徒四壁的房间,只有一张破旧的床,床上铺着一张薄薄破烂的床褥,从破烂中可见那底下那坚硬的木板,这时一个觉姆抱着被子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将被子铺在床上,铺好之后才道:“明修僧师,让这个可怜的孩子躺下来吧”。

几个人三言无语议论起来,说是有人已经请去老觉姆了,一个老妇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糌粑、酥油茶、泡菜等物,说道:“让这个孩子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吧”,说着走到床边触摸望舒苍白的脸,说道:“可怜的孩子,都冻成这样了,该多少天没有吃东西了”。

一位觉姆道:“老觉姆,这是你给你孙子吃的东西,你拿回去吧,我们每人回家凑一点”。

老觉姆微笑道:“放心吧,饿不到他的”。心中却打算自己饿上一顿,将自己那一份宋送去给自己的孙子,这真诚的笑脸,发自内心的平和喜悦,会让俗世的人蒙羞,明修正是因为看到这一些,才会义无反顾的留在这里,虽然心里还有苏洛的影子,可是这影子已经慢慢在他心中绽放成美丽的花朵,让他想起来有平和喜悦,却没有心痛纠念。

不一会儿,一位老觉姆到来,看来她懂些粗浅医术,查看了望舒身上的伤势之后,笑道:“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我去山上采些草药敷一敷就好了,这孩子昏迷是因为冻坏了”。

明修道:“都是我的过错,没有极早发现他”。

老觉姆笑道:“明修僧师,你不能再过来了,这是一位姑娘”,刚才在查看她伤势的时候才发现她的真实性别。

明修点了点头,“我去砍柴换点东西”,说完就走了出去。

望舒给人喂了暖茶,睡了一会,终于迷迷糊糊的醒来,看见身边一位慈祥的老妇人,弱弱的问道:“老妈妈,是你救的我吗?”

老觉姆微笑道:“姑娘,是明修僧师将你从观相湖那边背回来的”。

望舒要立即起身,“我昏迷了多久,我要立即赶到香巴拉”。

老觉姆立即将她扶好,说道:“姑娘,这里就是香巴拉”。

望舒眼神露出光芒,喜悦道:“这里就是香巴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却激动的眼眶流出泪水。

老觉姆点了点头,问道:“姑娘你从那里来?”

“兴庆府”。

老觉姆一讶,问道:“姑娘,你为何不远千里来到香巴拉?”

望舒缓缓道:“为我即将出征的丈夫在圣殿点上一盏酥油灯”。

老觉姆握住望舒的手,表示心里对这个姑娘的敬佩,望舒触摸到老觉姆的手背,立刻察觉,看见那满是冻疮的手掌,连忙松开,轻声道:“老妈妈,对不起弄疼你了”。

老觉姆立即再次将她手掌握住,说道:“没有关系,你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我的手应该帮助你”。

望舒看着这双满是冻疮的手掌,微微一笑,心中有了主意,说道:”老妈妈,谢谢你“。

夜晚到临,这一晚,这位老觉姆将望舒紧紧抱在怀中,让望舒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中没有感觉的一丝寒冷,虽然她们只是共同披着一件单薄的被单。

隔日,那位懂得医术的老觉姆又过来了,昨日她采了些草药,今早碾碎敷在望舒的身上,望舒虽然懂的医术能够自医,却没有辜负这位老觉姆一片好意。

昨夜,老觉姆跟她说了许多事情,包括救她性命的明修僧师,听老觉姆说,明修僧师也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他来到这里之后一边修行一边帮助这里的人,望舒打算见了面亲自向他道谢。

望舒一早就随老觉姆上山去,她要采些草药治好老觉姆手上的冻疮再离开这里,中午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僧袍的年轻僧师站在老觉姆的门口等候着,手里还拿着一件衣物还有些食物。

老觉姆对着望舒说道:“姑娘,那就是救你性命的明修僧师”。

望舒快步走了过去,“明修僧师谢谢你救我性命”。

明修在见到望舒的那一眼,顿时被她的美丽惊呆了,不施粉黛的美丽,一头秀美的头发,亭亭玉立、清纯如水,她脸上闪烁着欢乐,似莲花的花蕊绽放出来的明艳色彩,让冰冷的环境充满了暖意,让阴霾的天空也泛出彩虹,真如女神一般,明修以为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了,她的气质与苏洛如此相似,她的眼眸透着纯朴的善良,一年多的修行在见到她的一瞬间都功亏一篑,他知道他割舍了苏洛,却在另外一个女子面前沦陷了,从来不敢相信,世界上除了苏洛还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动心。

望舒见这明修僧师痴痴的看着自己,浅浅一笑重复道:“明修僧师谢谢你救我性命”。

明修顿时脸红,放下东西,什么话也没有,仓惶的逃离。

望舒一脸疑惑,老觉姆走了过来,叹息道:“看来明修僧师要离开香巴拉了”。

望舒将衣物和食物收好,等着那位年轻的僧师来取回,他救了自己的性命,自己却不能再接受他的馈赠,动手碾碎草药,敷在老觉姆的手上,笑答:“老妈妈,以后你这双手就不会疼了”。

老觉姆笑道:“老毛病了,治不好的”。

望舒笑道:“老妈妈,你不相信我能治好吗?”

老觉姆微笑,突然说道:“你为什么不收下东西?”

望舒淡道:“我不能随便接受别人的馈赠”。

老觉姆却道:“别人馈赠于你,他的内心获得快乐,让他修德种福,这其实是一种因缘,假若你感谢他,就应该收下他的馈赠”。

望舒点了点头,“那我收下吧”,突然说道:“老妈妈,明天我就想上圣殿为我丈夫点上一盏酥油灯”。

老觉姆点了点头。

又是一日一夜过去,望舒在这里感受平和喜悦的一天,这里的人心灵是如此干净。

次日清晨,两人出门打算前往圣殿,打开门却看见明修僧师站在门口等候,他看见望舒身上穿着自己昨日馈赠的衣衫,露出了喜悦的微笑,赞道:“你真美丽”。

望舒微笑道:“谢谢”。

明修又道:“我这里有一副画要送给你,这是我昨夜所画的”。

望舒看了看老觉姆,见老觉姆嘴角挂着微笑,于是接了过来,打开画卷一看,却是一幅自己的画像,画中的女子美丽如斯,望舒不明白这位明修僧师送自己画像是什么意思,却说道:“我曾见过比这画的更好的”。

明修一讶,只听老觉姆道:“明修僧师,你并未受十戒”。

明修明白老觉姆的意思,她是说他依然可以离开这里,去追求想追求的东西。

望舒也明白,未受十戒就是说这明修僧师不算是一个正式的僧侣,她心智聪慧,立即明白其中涵义,难道老觉姆忘记了自己已经有丈夫了吗?立即说道:“我丈夫画的比这要更美丽”。

明修脸色一变,只感觉万念俱灰,什么话也没说,缓缓转身离开。

老觉姆望着明修的背影,叹息一声:“可怜的孩子,我能看到他内心的伤心”。

望舒道:“老妈妈,我已经有丈夫了,为何你刚才还说出那样的话”。

老觉姆微笑道:“傻孩子,爱付出并不奢求回报,就像我对你一样,明修僧师一直无法度过的就是情关,圣殿的老师傅就是看出这一点所以才一直没有给他受十戒之礼”。

望舒淡道:“我能看出他是一个好人,但我已经将我所有的爱给了我丈夫,我无法回报他一点一滴。”

老觉姆抚摸望舒的头发,“我们走吧,为你的丈夫点上一盏酥油灯。”

半天的路程到达这座远离喧嚣尘世的寺庙,圣殿依山垒砌,群楼重叠,殿宇嵯峨,气势雄伟。

远远看去有种横空出世,气贯苍穹的气势,坚实墩厚的花岗石墙体,金碧辉煌的金顶,具有强烈视觉效果的巨大鎏金色泽,交相映辉。

周围的一景一物显得格外纯净而肃穆,望舒一脸虔诚,缓缓随着老觉姆的步伐走入圣殿,如此气势雄浑的圣殿,所有进出的人都显得安静而虔诚,走廊处的觉姆虔诚地转动经轮,背影渐渐远去,心中的祈盼亦随之轻磐声而飘远。

到了大殿,地面上摆放有数千盏酥油灯,将密封的大殿照的金黄金黄,一个觉姆走到整齐排列的酥油灯中间,手里提着一桶酥油,轻轻的一勺一勺给每一盏灯添下酥油。

每一盏酥油灯,都点燃了一个希望,每一盏酥油灯,都寄托了一段祈福,望舒点上一盏,捧在手中,心中默念着丈夫的名字,轻轻的将酥油灯放在那寄托无数人希望的列阵灯盏群中,平凡中的一盏散发着莹莹的光芒,为大殿多增添一份明亮......

第三十节 同心

当天傍晚,望舒与老觉姆返回,望舒对这老觉姆说,她明日就要回去,在回去之前她要送明修僧师一件东西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老觉姆笑了笑,并没有说些什么,却开始为望舒准备起来干粮还有水壶,周围的人听说望舒要回去了,纷纷送来了食物,她一个姑娘家要翻山涉水,路途一定会很艰辛。

望舒向她们索要了一张张的羊皮卷,将毕生医术都记录在上面,直到清晨,她才疲惫的闭上眼睛小恬一会。

整装准备启程,一大群人为望舒送行,望舒将一张张写满文字的羊皮卷递给老觉姆说道:“老妈妈,替我转送给明修僧师”。

在众人留恋眼神的注视下,这个娇小的身影,背着包裹渐渐消失在这大山之中,她的步伐粗犷大气,似大山一样厚重。

一个人踏上归途的望舒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呼喊声,转身只见明修僧师骑着一匹马朝她奔驰而来,他在望舒的跟前停了下来,将缰绳递给望舒,淡道:“这匹马能送你回家”。

望舒微微一笑,接过缰绳,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头,继续踏上回家的归途,回到丈夫的身边。

明修看着逐渐远去的一人一马放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望舒!”回应他的只是两个简单的字,这两个字在山谷回荡着,最后荡入他的心中,凝视着手中的羊皮书,娟秀的汉字映入眼中,是谁教导她如此优美的文字,苏洛与望舒的影子在心中慢慢重叠,分不出谁是谁,喃喃自语道:“这世界是否有一个女子也有只属于我的“望舒”和“苏洛”,假如有,她又在哪里?”

返回安静的街道,明修看见老觉姆站在门口微笑的看着他,他走了过去。

“明修僧师,你是否想明白了,这里并不属于你”。

明修微笑道:“我是要离开这里,却不是追随她的脚步,我要追随我自己的脚步”。

老觉姆解开他的头巾,让他一头并未剃度的头发散了开来,轻轻抚摸他的长发道:“孩子,走吧”。

似僧有发,似俗无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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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皇宫这边,眼看十几天过去了,狼主还没归来,拓跋乌沁心急如焚坐立不安,偏偏此事无法张扬,若让人知晓堂堂一国之君为了一个男子只身前往路途遥远的香巴拉为他祈福,估计所有西夏的民众要将易寒唾骂,前段时间杀元帅获悉到点什么,找她询问,拓跋乌沁谨记狼主的吩咐,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沙元帅又询问了易寒的事情到底狼主是如何做打算的,对此事她也保持中立态度,表示这并不是她分内之事,她无权插手,沙元帅只好请她传话,说他有紧急要事要见狼主,拓跋乌沁自然是敷衍一番,请沙如雪先回去等待召见。

狼主十几天没回来,也就是说易寒在牢里呆了十几天,这些日子她曾想去天牢探望他,想去狼主的吩咐,也就忍了下来,想想比起狼主,这混蛋所受的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心中祈祷:“狼主,你快点回来啊,可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就在拓跋乌沁坐立不安的时候,有宫女来报,说沙元帅匆匆进宫来,有紧急事情要与狼主商议,拓跋乌沁心中一惊,怎么又来了,想好说辞,虽宫女前去相迎。

远远的就看见在院子门口来回渡步的沙如雪,似有见他一脸严肃,一刻也闲不下来,与上一次大不一样,能让沙元帅这种反应,看来真的有大事情。

拓跋乌沁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沙如雪见到拓跋乌沁,立即上前道:“宫令,我有紧急要事求见狼主,请宫令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要敷衍我”,他直言堵住了拓跋乌沁心里的打算,可见事关重要。

拓跋乌沁连忙问道:“沙元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沙如雪道:“大东国派使者送来文书请求西夏出兵支援,而北敖与安卑也同时派使者前来,宣称如果西夏敢出兵增援大东国,就正式向我西夏宣战,贺兰山将永无安宁之日,文武百官看法不一,我与上品大人意见虽然相同,只是此事滋大,我们却无法做出决定,要请狼主来定夺”。

拓跋乌沁脸露难色,犹豫了一会之后,差左右暂时退下,这才低声说道:“沙元帅,实不相瞒,狼主并不在皇宫”。

“什么”,沙如雪闻言色变,这个时候狼主怎么能不在皇宫中,她又是去哪里,立即问道:“狼主去哪里了?我立即亲自去接她回宫来”。

拓跋乌沁低道:“沙元帅不必着急,我预计这两日狼主就会回来”。

沙如雪沉声道:“是不是因为易大人的原因,狼主不肯回来,我现在就去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杀了”,他使了激将法逼迫拓跋乌沁说出实情,说着就要离开。

拓跋乌沁忙拦住他说道:“沙元帅,不关易大人的事情,请沙元帅耐心等候,狼主回宫,我立即派人请沙元帅进宫来,朝堂方面就请沙元帅与上品大人主持大局,直到狼主回来,此事还沙元帅要保密不要宣扬”。

尽管沙如雪想尽快见到狼主,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可是狼主并不在皇宫,拓跋乌沁又明显不想泄露太多的信息,如今着急也没有用,等狼主回来再一锤定音,他这边先去整顿大军,补充粮草,做好出征前的准备,想了想淡道:“宫令,我先走了”,却是想去天牢探望易寒,商讨一些对策。

“慢着,沙元帅”,拓跋乌沁似乎看透了沙如雪的心思,说道:“沙元帅,你是不是想去天牢探望易大人”。

沙如雪心中暗道:“这个女子好厉害的心思。”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拓跋乌沁道:“我陪沙元帅走一趟吧”。

再说易寒这边,被关入天牢已经十几日了,心中搞不明白望舒到底想干什么,这沙如雪也去了好多天,却也没消息,如今军情紧急,他却在牢里白白耗费时日,这些日子对他来说可真是一种煎熬,茶饭不思,寝食难安,牢头虽然对他特殊照顾,易寒还是瘦了一圈,与他同牢房的犯人倒沾了他的福,好吃好睡,吾即艾彦却是个蛮夫,心中除了对自己的妻子惦记心细以外,对其他的事情根本莫不在乎。

这时牢头又过来,这些日子因为沙如雪的吩咐,每日这牢头都会过来几次,询问易寒吃的可好,睡的可甜,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他那里是犯人,简直就被人当做太爷给供着。

出乎易寒意料的是,这一次牢头不是来询问他过的怎么样,而是说有人要见他。

易寒大喜,看来差不多了,随牢头走出牢房,背后的犯人因为这些日子相处于他相熟,有人出声调侃道:“大人,可不要再回来了,虽然念着你,却希望大人给我们带来一线生机”。

易寒笑道:“你们犯的都是大罪,除了从军杀敌立功赎罪以外,再无生路”。

几人立即嚷嚷,表示愿意从军杀敌立功赎罪,希望易寒从中干旋,让他们有重获天日的机会,几人的嚷嚷声,立即引起整个天牢的轰动,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的上战场杀敌,就算死也死的像个男子汉,若能生还,还有机会重新做人。

喧闹声立即响遍整个天牢,那声响就像发生叛乱一般,牢头还从来没有看见这番景象,有些紧张,连忙威喝道:“谁敢乱来,就不要怨我手下无情”,只是他的声音与喧闹声相比几乎是细若蚊音,根本没有人听见他的威喝,牢头立即让狱卒挥舞棍棒将那些双手伸出牢房的犯人打回去,这一下,场面才稍微控制下来,犯人安静了许多。

易寒趁机朗声道:“大家不要吵听我说”。

这个时候外面的狱卒听到喧闹的声音,手持兵器涌了进来,同时把守在几个窄小的铁门出口。

牢头低声对易寒道:“易大人,你不要相信他们的话,这些人都是恶贯满盈,他们一旦恢复自己就会无法无天”。

易寒点头道:“我知道,他们若不恶也就不会呆在这里了,人性是复杂的,大善与大恶在一念之间。”说着却朝吾即艾彦看去,缓缓道;“让他们为自己的国家出一份力,为自己曾经的恶行赎罪吧”,其实易寒心里却想利用这帮犯人,俗话说刺头兵才是好兵,可以说这帮犯人是刺头中的刺头,倘若能管理好,利用他们的狂性,野性,杀戮的果断,绝对是一直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而且这帮犯人还有普通士兵所不具备的耐性,这些日子易寒在天牢就注意到这个显著的特征,十几日如一日,时间的长短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没有区别,甚至易寒认为,自己的耐性比他们当中大多数人还不如,利益与风险是同等的,易寒也知道假如这帮犯人管理不善将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但是他觉得自己应该给他们一个重获天日的机会,牢房并不是他们的归属,既然不死,就让他们自己来证明生命的意义。

可是什么样的人物才能将这帮人驯服呢?让他们言听计从呢?这个人要一定要狡诈,嚣张,残忍,冷酷无情,比他们还要恶,让这帮犯人奉他为邪恶之神,他自己不具备有这个条件,突然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宁霜——这个女子邪恶起来,她的微笑就能让你窒息。

易寒露出了微笑,牢头督促一声:“易大人,我们该走了”。

易寒点头,朗声道:“大家等我的消息,但我要重申一点的,这是唯一的机会,倘若不珍惜,你的生命将永远处于深渊黑暗之中,你的灵魂将永远得不到解放”,他知道说这句话对这些犯人没有什么效果,但潜移默化中却会慢慢改变,一个人不是一下子就变恶,也不是一下子就从善。

这句话却让整个天牢沸腾欢呼起来,易寒心中暗暗欢喜,光是这股气势,就能让面对他们的敌人胆战心惊。

沙如雪与拓跋乌沁这边听到从天牢中传来的声音,沙如雪安坐不言,拓跋乌沁身为女子沉不住气,这天牢关的可是数千名穷凶极恶的犯人,若出了什么意外,几乎可以将兴庆府搅个鸡犬不宁,说道:“沙元帅,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

沙如雪冷漠道:“他们若敢越狱,就是十万人,我也会让他们享受不了明日的早膳”。

听到这句话拓跋乌沁心情才平稳下来,有一代名将在身边,有何可畏惧的。

脚步声传来,易寒走了进来,拓跋乌沁看见易寒,心中一疼,怎么才十来日的时间就瘦了一大圈,满脸污秽,蓬头散发的,冲动的就要透出手帕给易寒擦拭脸庞,突然想到沙如雪在身边,才将手缩了回去,心中不忍:“看来他这些日子在牢内也吃了不少苦头”,却不知道易寒那有吃什么苦头,这模样都是自己愁出来的。

易寒在沙如雪对面做了下来,却不去看拓跋乌沁一眼,心中自然是对她有些生恼,不是说关个一两天吗?却把老子关了十多天,还连个人影也没见,本来关多少日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主要是耽误了他的大事。

易寒沉声道:“沙元帅你总算来了,可以带我出去了吗?”

沙如雪摇了摇头,“砰”的一声,易寒重重拍了下桌子,却被站着的拓跋乌沁吓了一跳,心中暗道:“看来是憋了一肚子火”,易寒再恶再凶,她却也丝毫不感觉害怕。

沙如雪更是镇定,丝毫没有因为易寒这个举动,脸上淡定的表情发生一丝变化,只听沙如雪缓缓道:“我此次来是想告诉你两件事”,说着朝拓跋乌沁瞥了一眼,示意她来说。

易寒这才朝拓跋乌沁看去,拓跋乌沁一时也不知道从那说起,沉吟良久却只是道出一句话来,“狼主不在皇宫里”。

易寒一愣,她不在皇宫去哪里了?只听拓跋乌沁又道:“自从你关入天牢那天起,狼主就离开皇宫”。

易寒心中一惊,猛的站了起来,莫非望舒心灰意冷一走了之,或者......后面的他却不敢去想,立即问道:“宫令,你可知道狼主去哪里了?”

拓跋乌沁看见易寒紧张的表情,心中冷哼,刚才不是不爱搭理我吗?这会知道有求于我了,却表现的懒洋洋,不欲多讲。

易寒急道:“宫令,你快说啊,犯痴呆了吗?”

拓跋乌沁不悦道:“不知道”。

易寒冲动的冲了过去,拽住她的手臂,责问道:“你是狼主身边的人,狼主去哪里你不知道,你这宫令是怎么当的”。

拓跋乌沁脸色一冷,瞪了易寒一眼,这会更不想说,却朝沙如雪看去,沙如雪却表现的似乎与他丝毫无关,不理不睬的。

拓跋乌沁心中暗骂道:“亏我心里还这么心疼你,却如此对我。”将脸别过去,一声不吭。

易寒着急道;“你倒是快说啊,要急死我吗?”

拓跋乌沁转身见他满脸着急担心的表情,心中一软,说道:“狼主单独一人前往香巴拉”。

易寒疑惑道:“她单独一个去香巴拉干什么?香巴拉又是什么地方?”

沙如雪却接话道:“香巴拉是西夏的人间仙境,那是一个没有罪恶的地方,狼主单独一人是为即将出征的丈夫祈福”,没有比身为一军之帅的沙如雪更明白这一些了,他手下的士兵有多少人的妻子不远千里前往香巴拉就是为丈夫点上一盏永不熄灭的酥油灯,沙如雪虽让不相信这一切,他就无数次看见西夏妇女的梦想破灭,但是却让他时刻记得,要带领她们的丈夫归家,这也就是近二十年沙如雪锋芒不锐,却更显稳重老成。

“为即将出征的丈夫祈福”,易寒脑海中不停的重复这句话,她答应了,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感动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心中对她所有的抱怨瞬间化为云烟,望舒啊望舒,你让我如何来回报你比天高比海深的感情。

易寒低下头,心中内疚,拓跋乌沁责备道:“与狼主相比,你对她的感情不及她万一”。

易寒没有说话,承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平复内心的激荡起伏,淡道:“狼主什么时候回来”。

这番态度自然无法让拓跋乌沁满意,冷声道:“狼主回来了又与你何干?”

易寒瞪着拓跋乌沁,手指着她,冷声道:“你给我闭嘴”,他极少表现出霸道的一面,不过效果还算不错,让拓跋乌沁产生畏惧,突然闭口不语。

易寒坐了下来,沙如雪这才缓缓说道:“大东国派使者来西夏求援”。

易寒点头道:“看来局势严峻,大东国才不得不放下大国尊严向西夏求援,也许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们没有任何信心,大概认为所谓的盟约只不过又是一纸空文,西夏怎么会为了曾经的敌国而以身犯险呢?”

沙如雪道:“如你所说,大东国却是没有信心,文书中表明,只要西夏出兵,大东国会割地千里回报西夏,每年还是上贡包括美女、绸缎、粮食、马匹、金银珠宝等一系列物资”。

易寒冷笑道:“这乞求的已经没有任何尊严了,这与卖国何异,看来沙元帅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反正北敖安卑收拾的大东国,定会会师西上”。

沙如雪摇了摇头,“麒麟,说实话,如今局势我并不担心北敖安卑挥师西上,虽然这也是他们心里的打算,但是大东国地阔人广,就算横扫整个大东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至少要二十年的时间才能在大东国站稳脚,而最关键的是,北敖与安卑在如此巨大的利益面前必定会产生矛盾,谁也不愿意甘当二把手,两国必定又起战祸,而西夏在狼主的带领下,国泰民安,二十年的时间足够让西夏国力强大的一拳定乾坤”。

易寒淡道:“所以沙元帅认为西夏不会为了这小小的利益而出兵支援”。

沙如雪淡道:“这是枭君之道,而狼主所奉的却是仁君之道,两国既有盟约,她定不会背叛,必定出兵,而最重要的是麒麟你,让狼主也将大东国看做是她的故乡,故乡有难何能无所为”。

易寒道:“沙元帅你说远了,你既说大东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又何能判定北敖安卑能够横扫大东国,这句话岂不将我大东国热血儿郎视若孤寡老残”。

沙如雪哈哈笑道:“好一个麒麟,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易寒淡淡一笑,“国难家危当扛匹夫之责,何人又能免之”。

沙如雪笑道:“可笑的是北敖安卑以为我西夏会惧怕他们的联合大军,威胁西夏不准出兵支援大东国,否则正式与西夏宣战,却不知道我西夏在一年前早就准备好一战”。

易寒道:“自雁门关大战,西夏国力大损......”

易寒还未说完,便被沙如雪打断:“麒麟,你小看西夏的实力,前任狼主好大喜功,有悖民心,无数西夏男子弃军从牧,如今民心所向,狼主一召,便有百万儿郎自愿出征。”

易寒笑道:“西夏多山,地广人稀,何来百万之数”。

沙如雪道:“我西夏男子自幼弓马骑射,人人皆兵,岂是文弱书生国度可比”。

易寒讽刺一句,沙如雪也毫不留情也反驳一句,一老一青在国家尊严上面也不肯有丝毫让步。

两人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只听沙如雪道:“我仰慕易天涯之威名,却从未有一叙的机会,想不到却与他的孙子成了忘年之交”。

却是为何,怕是易寒没大没小的性格反而让沙如雪可以畅所欲言,两人作朋友语而不作前后辈分。

有些言语已经不用挑明,两人心中有数,昔日的敌人将成为盟友,共同而战。

这时一个宫女突兀的出现在房间中,朝沙如雪与易寒行礼之后,在拓跋乌沁跟前低声耳语几句。

拓跋乌沁喜道:“你先退下去”。

易寒问道:“宫令,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沙如雪也朝她看去,麒麟什么时候出狱非常关键重要。

拓跋乌沁笑道:“快啦”。

易寒不悦道:“不要敷衍我,我需要一个确实的时间”。

拓跋乌沁心中怪异,这像是坐牢的犯人吗?比谁都霸道,那里有要求什么时候出去的,换做其他人能出去就得烧香拜佛了,却没有生气,却道:“沙元帅,我们走吧”,说着看着易寒,“至于易大人你就乖乖回牢房去”。

易寒也不纠缠,淡道:“她回来,你告诉她,我不准她以后再做这样的傻事”。

拓跋乌沁一愣,这句话是服软还是依然强硬。

沙如雪淡道:“这并非傻事,一个坚定的信念可以创造无数奇迹”。

易寒疑惑不解,沙如雪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道:“麒麟,日后你就会明白”。

(章节24节重复了,所以这一章跨越到30节)

第三十一节 决定

返回皇宫的望舒在萦水池沐浴,拓跋乌沁匆匆赶去,待她到达莲形水池,狼主已经沐浴完毕,宫女给她穿上了大黄紧身亵衣,展示女性身体曲线的婀娜之美的亵衣,让男子看了又肯定会控制不住想将其脱掉。

狼主瘦了,白皙的脸颊被晒黑了,这些日子她走了多少路,受了多少苦啊,原本她并不必做这一些的......

“宫令”,陷入思索的拓跋乌沁听到声音回神望去,这个时候狼主已经穿上衣衫露出端庄高贵的背影,忙道:“狼主有何吩咐”。

望舒淡淡道:“把王夫给放了,带他来这里沐浴,清除身上的污秽”。

拓跋乌沁道:“狼主,易大人有话让我转达给你听”。

“说吧”,望舒还是刚刚那副淡淡的口吻。

“他说,以后不准狼主再做这样的傻事了”。

还有系上胸襟带子的望舒听到这句话,猛的转身,激动的满脸通红,美丽的眼眸闪着晶莹,却是潮湿了,她像个小女孩憨憨的笑了笑,督促道:“快去”。

拓跋乌沁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再说易寒刚回牢房不久,便又被牢头带离牢房,这一次见到拓跋乌沁,她干脆利落只是一句话:“跟我走吧”。

易寒知道,望舒回来了,内心欣喜而快乐,紧随拓跋乌沁的身后,心情期盼又复杂。

易寒也不知道走过那里,他只知道随拓跋乌沁到达终点,甚至暖洋洋的太阳照在他的污秽的脸蛋上也没有发觉,自己已经重见天日了,当他到达莲形水池,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心里才恍悟到了。

“狼主,易大人来了”。

望舒猛一回头,多少日期盼见到的丈夫就在眼前,她只要走上几步就能到达他的身边,触摸真实的他,路程无论多么艰辛,身体多么疲惫她都能继续前进,然而此刻她的双腿却重的走不动一步,只能默默的,用一双眸子凝视着易寒。

拓跋乌沁手轻轻一召,带着宫女离开,留给他们两夫妻单独相处的空间。

周围安静的只有从水池底下冒出水泡轻微的声响,易寒一声不语朝她走了过去,刚刚紧张不知道如何面对的心情,在看见望舒那一刻,却是如此的自然,两人面对面近在迟尺,易寒笑了笑,漆黑的脸庞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望舒将鼻子凑到易寒的脖子上闻了闻,嘴角含着笑意,轻轻摇了摇头,眼神表示否定。

易寒道:“虽然此刻你衣冠鲜艳,但我却能从你晒黑的双颊,感受到你这些日子的艰辛”,他突然捉住望舒的手,白璧无瑕的手心布满了条条红艳鲜明的伤痕,吻了下去,“疼吗?”

望舒主动摊开另外一只手掌,掌心一个护身符,皱巴巴的沾着她温热的汗水,掌心没有任何伤心,手指背的伤痕却比另外一只手更厉害,她轻轻道:“从我捉住的那一刻到现在就没有松手过”,这个祈福意义是她血汗的积累。

易寒冲动的将她抱住托起,用一只手臂支撑起她整个身体的重量,她那么轻又显得那么重,轻的轻易就能托起,又重的压的他重重的喘气。

望舒从他怀抱中抽出双手来,表情凝重的将护身符系带在易寒的脖子上,直到松手的那一刻,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爱无声远比甜言蜜语要深刻,两人抱着,沉默着,过了良久,直到心头的欢喜趋于平淡。

望舒道:“你为什么抱我,你不是生我的气,不想理睬我吗?”

易寒摇了摇,“没生气,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望舒道:“是因为我固执强势,却没有体贴你的难处吗?”

答案是肯定的,易寒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望舒道:“你的爱像火焰一般烧毁我的理智,我与所有妇女一样是个自私的妻子”。

易寒决然道:“不,你可爱可敬,是西夏伟大的狼主,你没有辜负他们对你的崇敬”。

望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易寒将自己放下,她轻柔的解开易寒身上的衣衫,似个妻子一般服侍自己的丈夫。

易寒赤身裸体站在望舒的面前,这个女子第一次没有羞涩的看着易寒的身体,这一次她凝视的是如此大胆认真,磁实而有弹性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饱满而充沛的阳刚男性肌肉,遍布全身的伤痕透着冷峻与锋芒,望舒痴迷的看着这强健优美的身体,这副身体透着自信、强悍、坚毅、威猛与智慧,望舒炙热的眼神执着的洞识男人生命的意义。

易寒伸手捧着她的双颊,“你不是看见过好多次吗?”这句话却完全没有调戏的意思。

望舒甜甜笑道;“没有这么认真看过。”手指轻轻的滑过他透着棱角活力的胸膛,缓缓道:“就像战神一样,百屈不挠,永远不会倒下”,突然却拉着易寒转身,带着柔媚的眼神看着他,易寒心头一颤,顿时沦陷在她的目光中,望舒却是一推,将易寒推入水池之中,“噗”的一声,水池溅射出无数水花,在阳光下滴滴晶莹明亮,而易寒强健的肌肤肌肤柔水中,有一种很强烈的浮动感,刚与柔在这一刻无缝融合。

望舒扑哧笑了起来,掩嘴道:“你身上好臭,没洗干净就不准靠近我”。

易寒冒出头来,嘿嘿笑道:“这会你也沾上了我身上的臭味,要不要下来冲洗一次”。

望舒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快点,不要耽误时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易寒大笑,朝望舒泼水,水滴沾湿了这个美丽的人儿,她连忙躲闪的盈盈身姿像一支在风雨中摇摆,枝繁花茂的红樱,不显凋零冷落,笑颜迎人,却更增几分俏丽。

望舒站的远远的,直到易寒泼不到她,调皮笑道:“你就不怕我又用机关来对付你”。

易寒忙高举手,说道:“开玩笑的,不要再来这一招了”。

望舒笑的娇躯轻颤,却用哄孩子的口吻道:“那还不快点洗,再耽搁我可要生气了”。

轻轻的水声,透着一声声激越昂扬,不同凡响的调子。

望舒亲自给易寒擦干身子,为他更衣,衣冠华丽,神采飞扬的美男子映入眼中,易寒伸手擦拭望舒的脸颊,笑道:“刚才趁你不注意,偷偷在你脸上抹黑”。

望舒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依偎在他的臂弯中,凝固在绚丽而安详的画面中。

夫妻二人多日未见到孩子,心中思念,一同前去看望,回到寝室已是天黑,按照宫令,易寒这个时候应该返回自己居住的院落,望舒却似乎没有打算与易寒分离,两人相处的日子过一天便少一天,拓跋乌沁多次提醒沙元帅有紧急要事要见她,将三国的文书递给她翻阅,望舒强行压了下来,打算明天再召见沙如雪。

散发着昏黄灯光的房间里,望舒凝神聚精的阅读这三国的文书,易寒安坐一旁,也不说话,耐心等候。

过了一会望舒才缓缓抬头,朝易寒看去,说道:“你看一下”。

易寒道:“我知道里面说些什么,沙元帅早与我晓之详情”。

望舒淡淡道:“你的意见呢?”

易寒笑道:“你才是西夏的狼主,我无权过问。”

望舒轻轻一笑:“你就打定心思,我一定会出兵支援”。

易寒一讶,“莫非你还有另外的想法?”

望舒不答:“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此事易寒早就与沙如雪商讨过了,依望舒的为人,她一定会出兵支援,果决道:“出兵支援大东国”。

望舒又问道:“需要多少兵马才能扭转局势”。

易寒道:“这是一场艰苦而长久的战争,扭转局势非一朝一夕,兵不在多而在出兵时机,关键是我大东国的军队能拧成一股绳,同心抗敌,倘若西夏出兵支援,他们却窝里斗,反而对整个局势变得更恶劣,眼前要跟北敖安卑打一场硬碰硬的胜仗,让大东国军队燃起必胜的信心,让他们追随共同抗敌的决心”。

望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西夏不能让儿郎白白流血,就以大东国割地千里,每年上贡为条件,出兵支援大东国”。

易寒苦笑道:“你倒不客气”。

望舒脸容一肃,沉声道:“这是国家利益,我是西夏的君主,就要对我的臣民负责,我们之间的情感与之相比又算的了什么,我不能无条件的让我西夏儿郎白白流血,寒郎你不要让我难做”。

易寒忙道:“你不要着急,我并没有说这样不可以,这也算是合情合理公平交易。”心中却打算日后一旦平息战乱,利用自己的身份与望舒讨价还价,否则依文书的所列的贡礼可是要让处于战后贫苦的大东国百姓生活更加艰辛。

望舒轻轻一笑:“夫君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也知道,你是个擅长耍赖的人,不过你却做不了大东国的主。”

易寒轻轻一笑,望舒倒是一语说中了其中的关键,他在大东国是个人人唾骂的叛徒,又有什么资格做主。

望舒轻轻拉着他的手,“他们抛弃你,西夏永远是你的家,到时候我再利用我的身份向大东国施压,将你的亲人接过来”。

易寒笑道:“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在这里”。

望舒目光充满柔情凝视着易寒,“有你这句话,遇到你,我今生无悔”。

易寒情动,伸手要去捧她脸颊,望舒却道:“正事还没谈完呢?”

易寒呵呵一笑,缩回去了手,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却似乎在跟人谈判一样,这种关系真是奇妙。

望舒正色道:“你看我西夏出兵十万可好”。

十万?沙如雪不是说狼主手一挥,就有百万之师,这老家伙原来也会吹牛,十万对易寒来讲,说多不多,说少也是不少,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不单单是人数这么简单,其中还要涉及到物质粮草的运送筹集,可以说人数越多,难度越大,这也就是西王府虽富可敌国,筹备一支二十万人的大军却要耗时旷日,但这不是易寒最关心的问题,他关心的是自己能不能亲自挂帅领兵,要打赢北敖安卑靠西夏的支援根本没用,最后还是要靠大东国的军队。

易寒道:“十万足矣!”

望舒又问道:“由谁挂帅呢?”

易寒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望舒,“自然是我”。

望舒轻轻笑道;“你如何让西夏臣民甘心将这十万人的军队交给你统帅呢?”

易寒憨憨一笑,“自然是看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在他们心中我与你不是一样的吗?”

望舒突然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想让拓跋将军任副帅一职,上品大人任监军”。

易寒有些为难道:“不太好吧,苍狼怎么说也是沙场老将,又成名已久,我如何能骑在他的头上。”

望舒立即道:“那让苍狼任主帅,你担任副帅一职”。

易寒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望舒,“你不信任我的能力”,一语之后道:“你放心,我不会将你这十万人拿去与北敖安卑死拼,我只是想拿你这十万兵马借势,将大东国各方势力团结在一起,我不会用麒麟之名让你这个西夏狼主蒙羞的”。

望舒握住他的手,认真道:“寒郎,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记得他们的妻子在等着他们回来,答应我,带他们回家”,她这么说也希望易寒最后能安全归来。

易寒目光决定,点了点头,“我答应你,我会将你的子民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

望舒眼神闪过一丝疲惫,“夫君,夜深了,我们安寝吧”,用迷离的眼神看着易寒,示意他抱自己上床。

易寒却道:“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与你商量,我想让你大赦,释放天牢的犯人,让他们组成一支特殊的部队,将功赎罪。”

望舒惊讶道:“我倒可以大赦他们,也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只是天牢的犯人都是穷凶极恶之人,要如何管理他们,一旦出了乱子恐怕无法收拾”,摇了摇头:“此事危险性太大,实在不妥,夫君想法有欠周到”。

易寒却兴奋道:“你可曾想象这样一帮人组成的军队,面对普通的士兵是一股如何强大的战斗力,特别是在敌我双方僵持的战役中,他们更是扭转战局的奇兵,巨大的利益往往伴随着巨大的危险,别人不敢想不敢用,我却敢!”

望舒还是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们当中不少人拥有手撕猛虎猎豹的能力,可是如果这样一帮人利用不好,发生*,大军反受其害”。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但是有一个人比他们更凶更恶更狡诈霸道,我相信她能将这帮人降服,就像凶残的野兽往往会臣服在比它们更强大更凶残的野兽面前。”

望舒道:“何人?”

易寒笑道:“我的一个可信任的朋友”。

望舒讶异道:“夫君,你怎么会跟这种人成为朋友,他既狡诈霸道,你又如何可信任他”。

易寒呵呵笑道:“你不是经常说我耍赖,又怎么愿意成为我的妻子”。

望舒道:“这不一样,夫妻之间心脉相连,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易寒安抚道:“放心吧,这个人绝对可信,甚至我愿意将生命安危交在她的手中”。

望舒道:“何人?”这一次却是想问清楚此人身份来历。

易寒不想泄露宁霜真是身份,否则徒增意外,差不多说服望舒的计划又化作云烟,说道:“他叫宁相,是我的一个知己好友”。

望舒问道:“现居何处?”

易寒道:“天锋之巅”。

望舒道:“婉儿师傅不是住在那里吗?”

易寒点头道:“他与婉儿师傅有授业渊缘”。

望舒点头道:“那你请他下山,西夏大军整装待备大概会在十天左右出发,我下令大赦天牢的犯人交由她训练,十日之内他若能将这帮犯人降服,我便答应让他们将功赎罪,否则,我只好将他们重新关入天牢之内”。

十天?对于眼下紧急的军情来说太慢了,可是这种事情又不是过家家,急不来,粮草物资调动,后勤跟进,都是一件繁琐的工作,而从另一层说,宁霜要在十天之内将这帮穷凶极恶的犯人降服又显得太短了,毕竟是带着军队去打战,军律首要,可不是带着一班强盗去*。

望舒笑了笑:“你对他没有信心了”。

易寒轻轻一笑,“虽然你的要求苛刻,但是我对他还是充满信心,别说恶人了,就算魔鬼也会被他驯服的跟绵羊一般”。

望舒取笑道:“那到时候你带的可就不是一帮野狼而是一群绵羊”。

易寒笑道:“在他面前是绵羊,在敌人面前可就是凶残的野狼,我保证他们还比以前还要更残暴”。

这句话望舒却无法理解,在易寒看来,这帮犯人也许会染上宁霜身上的邪恶因子,放纵与约束,快乐与痛苦,没有人比宁霜更擅长控制这一些。

“夜深了”,易寒站起,轻轻的在望舒身上披上一件披风。

望舒笑道:“屋内不冷”。

易寒笑道:“可你衣衫单薄,我看的心疼”。

即是易寒一片爱意,望舒也就没有拒绝,易寒从身后将她搂了个结实,亲吻落在她洁白的长颈上。

望舒嘤咛一声,身子缩到他的怀中,没有作声,将易寒双手触摸她的胸襟时候,望舒满意的呻.吟一声,轻轻道:“夫君,陪我......”

话说一半,却被易寒捧住她娇俏的下巴,重重的吻在她的檀唇上。

望舒娇躯剧烈的颤抖,却吃力的用小手将易寒的脸推开,喘息道:“不准强来,我有话要说”。

易寒轻轻一笑:“好吧,等你说完我再吻,否则我的小娇妻又要生恼,不知又使出什么手段来修理我”,却忍不住逗弄望舒几句。

望舒恼嗔道:“最后还不是在修理我自己,以后再也不修理你了”。

易寒将她抱住,却没有挑逗她的身体,轻轻道:“像我们这样特殊的身份,感情却是如此融洽,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你说吧”。

望舒轻声道:“你是一个好丈夫,就算我无理取闹的时候你也肯让着我。”

易寒笑道:“这句话对你不公平,你非但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子,相反很体贴温柔,大概就会因为这一点,让我们之间很少有矛盾”。

望舒道:“有矛盾,却与我们两人之间无关”。

易寒道:“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我可等不及要吃了我的小娇妻”。

望舒扑哧一笑,嗔责道:“色迷心窍。

易寒大感惊奇,“你也会用这种话来训我”。

望舒微笑道:“看来你以前没少被别人训过,我说晚了”。

易寒呵呵作笑,不语,望舒道:“夫君,陪我到外面走一走”。

易寒讶道:“这会夜深寒冷,出去干什么?”

望舒眼睛睁着大大的看着他,表情有些生恼他那里来的这么多为什么?

易寒体会到她情绪的变化,呵呵笑道:“好,外面走一走”,牵着她柔软的小手,打开屋门,微风拂身而来,温柔又冰冷。

宫女左右立即迎了上来,望舒轻轻挥手,淡道:“有王夫陪着,都散去吧”。

易寒突然自个傻笑起来,望舒讶异问道;“你笑什么”。

易寒笑道:“我感觉自己就像侍候太后的太监”。

望舒通晓中原文化,自然能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调侃道:“阉了才算”。

易寒讪笑道:“那美丽的狼主找谁来慰籍呢?”

望舒淡道:“你别把我想成是淫贱的女子,与你无爱,就算易寒如何俊美,我也不会有丝毫这方面的心思,况且易寒也不算俊美”,说着手指摩挲着易寒脸庞,“不过易寒是独一无二的”。

易寒挽着她的柔荑,踏足在这幽静的花园之中,天空有月,却不甚明亮,淡淡清辉为两人照路,望舒遥望,喃喃自语道:“在去香巴拉的途中,每天晚上我都感觉非常寒冷,可是月光洒在我的身上,就似你在我身上爱抚一般,我就不感觉寒冷了”。

易寒心中歉疚,她一定吃了许多苦,心头涌现出无限怜惜,“不管我身在天涯海角,就这月光就是我的眼神,永远在看着你”。

望舒问道:“可是没有月亮的时候怎么办”。

易寒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望舒会问这样的问题,陷入情爱中的女子都是痴恋的,果然不假,“那就是我早早睡下,闭上了眼睛,迫不及待希望梦中与你相会”。

望舒甜甜笑道:“夫君的话真动听,怎么也难不住你,不知道你用这些甜言蜜语哄骗了多少女子”。

这是个敏感的问题,易寒可不会傻得自投罗网,笑了笑,却保持沉默,突然感觉望舒的小手正游动在自己的臀部,心中欢喜,这小手真温柔,猛的却感觉针扎的疼,望舒却狠狠的拧了一下,易寒忍着疼皱紧眉头疑惑的看着身边这个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的妻子。

望舒松开了手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轻轻的迈着步伐,发出轻轻的沙沙响。

冷风吹入望舒的身体,易寒紧紧的将她拥抱,望舒很喜欢易寒这种对她无法割舍的呵护爱怜,易寒吟诗,在易寒声音中,望舒在他的怀抱中睡着了。

易寒看着怀中安睡的妻子,喃喃道;“你可睡着了,今晚却又苦了我。”

夜更深了,将望舒抱回房内,盖上被子,在她的身边躺下。

第三十二节 天峰激情

俗世是复杂的,没有望舒强有力的后台支持,易寒仅靠名声是无法在西夏立足。

望舒五更天起身上早朝,与众文武百官对于是否出兵支援大东国展开讨论,做出最后决定,沙如雪、苍狼,野利都彦等重臣主张出兵支援大东国,尽管如此朝堂之上还有不少反对派,他们也有自己的看法,大多认为西夏不可加入乱战之中,雁门关一役,西夏元气大伤,理应修生养息,徐徐图强,此番出战定会大伤国之根基,至于大东国求援书中所承诺的割地千里以及大量物资,他们认为这是虚无缥缈的事情,说到底他们还是对与北敖和安卑的大战中没有信心,倘若大东国溃败,大东国灭国,这些东西又找谁来索要,怕是北敖安卑迁怒西夏,挥军西上,到时候西夏连自保的能力都不足,毕竟大东国还是大东国,西夏并没有大东国深厚的底蕴,面对凶残的北敖安卑联军,不堪一击。

这些反对派的言语一出,让问题上升到国之安危的严重性,却不是出兵支援不支援那么简单,看来北敖与安卑的威胁对西夏臣子还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

望舒保持沉默,静静倾听文武百官的意见,突然问道:“北敖与安卑的使者何在?”。

野利都彦道:“在文思院住下,等候狼主回复,他们好回国禀报,是否要召他们上朝觐见“。

望舒淡道:“将两国使者驱逐出西夏,永不准踏入西夏国土,否则格杀勿论”。

狼主不杀却逐之,一方面表现出西夏的仁义,另一方面又表达西夏的强势不会屈服,野利都彦看见狼主做出这个决定,心中暗暗点头,看来狼主做事把握分寸,短短一年时间隐隐有一国之君的风度,刚登上狼主之位那会,自然是他与沙如雪、苍狼一帮元老在背后支持。

望舒的决定,让朝下之心的文武百官,心中各有看法,从这一点看来,狼主是不屑与北敖安卑有外交使节,既不杀之也不见之,而从另外一点隐隐透露了狼主打算出兵支援的迹象。

只听望舒缓缓道:“我与大东国已经定下盟约,成为盟国,如今盟国求援,我岂可见死不救,无信者无正,无信者无教,无信者无助,信乃民之良德,民乃国之根本,无信之名何以筑国之根基。我已决定无论再艰苦也要出兵支援大东国,证西夏信名”。

朗声道:“沙如雪,拓跋狄,令你二人在十日之内整备好十万精锐,野利都彦,米擒裔令你二人负责粮草物资筹备,十日之后大军出发支援大东国,退朝”。

沙如雪与野利都彦对视一眼,用眼神沟通了一下,同时道:“狼主,不必十日,三日即可”,从一开始两人就知道这是必须的一战,早早就做好了准备。

望舒淡道:“就十日,不必再议”。

野利都彦又追道:“军情紧急,十日怕会延误战机”。

望舒微微一笑,却说了一句大东国的谚语:“磨刀不误砍柴工”,说完背影已走远。

文武百官退朝,却是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沙如雪、拓跋狄、野利都彦,米擒裔四人走在了一起,米擒裔问道;“上品大人,狼主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野利都彦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显然她要求此役可胜不可败啊,却不知道由谁挂帅?”说着朝沙如雪看去。

沙如雪道:“大东国境内局势混乱,各方势力拥军自重,我名虽为援军,怕是这些势力并不买账,西夏大军对其环境不熟,又兼水土不服,大大的降低了战斗能力,这统帅之人我觉得应该由一个对大东国熟悉,在大东国又有人脉关系网的人来担当”。

显而易见,三人已经听出沙如雪想说的人是麒麟。

米擒裔道:“沙元帅说的可是王夫麒麟,别说狼主肯不肯让自己的丈夫上战场,就算肯,自从麒麟成为西夏的王夫,他在大东国可是一片骂名,军民对他恨之入骨,怕是让这支西夏援军更加寸步难行”。

苍狼笑道:“已麒麟的聪明才智定有化解之法,米擒大人不必杞人忧天,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觉得这统帅非他莫属,就算沙元帅也不适当,毕竟他与镇西军诸多将领有深厚的感情,又兼是易天涯的孙子,李毅会卖他几分面子,易天涯的旧部也会卖他几分名字”。

米擒裔反问道:“李毅为人忠耿,岂是枉顾私情之人”。

苍狼笑道:“麒麟为人品性,易天涯岂会不知,李毅与易天涯深交,从麒麟成为王夫那日开始,怕是早就向易天涯交流麒麟为人的底细”。

沙如雪淡道:“米擒大人不必担心,依我看来这十万兵马乃是先行军队,等我西夏慢慢筹备粮草人员物资,再亲自率领军队支援他”。

米擒裔惊讶道:“我怎么感觉你们个个都将他当做自己人”。

沙如雪哈哈笑道:“我识他已深,此子乃终身良友”。

走出皇宫门口却分道扬镳,各自去忙碌自己的工作。

却说易寒这边一早就往天锋之巅赶去,自然是想让宁霜出山,心中惦念着宁霜的病,好长时日了,也不知道婉儿师傅能不能治好她们二人的病,倘若宁霜病没有,这事恐怕要无果而终了。

直接朝山洞走去,洞内却空无一人,心想会不会在温池沐浴呢,边走着边朗声喊着三人的名字,声音回响山谷,却没有人回应。

走进温池,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影在水中嬉戏,岸边堆放有一堆衣衫,一件熟悉的霓裳羽衣,还有抹胸亵裤,朝在水中嬉戏的人看去,却是南宫婉儿,心中讶异,什么时候婉儿师傅也穿抹胸亵裤了,看来这些东西是拂樱为她的师祖做的。

易寒朗声道:“婉儿师傅,你刚才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吗?”

南宫婉儿趴在水中,整个人浮在水面之上,一对浑圆.翘白的臀儿在水中若隐若现,诱惑极了,朝易寒看来,笑道:“听到了”。

易寒问道:“那你怎么不应一声”。

南宫婉儿笑道:“我忙着脱衣服洗干净身子,等着见徒儿你呢”。

这是怎么样的逻辑,易寒简直无语,坐了下来,问道:“那婉儿师傅你洗干净没有”?

南宫婉儿淡道:“没呢,刚刚入水”。

易寒不耐烦道:“那婉儿师傅你洗快一点,徒儿有事找你商量”。

南宫婉儿道:“快不了,要不徒儿你下来帮我洗”。

易寒猛摇头,这样让宁霜拂樱看见还不生生扒了他的皮。

南宫婉儿又在水中嬉戏起来,不时像条鱼儿从水中跃出,那酥颤颤的身体诱惑易寒着的眼睛,易寒将目光移到别处,看这山,看这水,看这花草树木,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倒也惬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婉儿上岸,突然问道:“徒儿,好看吗?”

易寒转头一视,顿时脑门充血,我的妈呀,一大早的就要人命吗?只见南宫婉儿穿上了抹胸亵裤,曼妙诱人的婀娜娇躯,包裹在抹胸布料之内高耸坚挺的双峰,露出雪白肌肤盈盈一握的柳腰,晶莹圆润的粉臂,修长白皙的玉腿,薄亵下隐约可见的浑圆.翘.臀,结挺双腿,无不散发着致命的诱惑,更是摄人心魂。

易寒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算有一定的定力,可是此刻他却痴呆了。

南宫婉儿伸手在他鼻息间轻轻一抹,手指沾上鲜血,轻轻笑道:“别太冲动”,虽是风凉话也是大实话。

易寒稳住心神,强行将目光移动到别处,闷闷道:“大清早的,你还让人活不活了”。

南宫婉儿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听你这么说就算不好看也坏不到那里去,我应该感谢樱儿”。

易寒心里暗道:“问题不是衣服,是你这人,你这身体,身体散发出来的妖媚气质,将男子的意志力撕的一点不留的诱惑”。

南宫婉儿轻道:“你不想看,我就穿上衣裳了”。

易寒心头一颤,只感觉她的话像销魂蚀骨的淫靡之音却直灌心扉,胯下不由自主的立即变得坚硬如铁,心中矛盾的挣扎着,这个时候南宫婉儿已经穿好衣裳,盈盈站在他的面前,霓裳裙角映入眼中垂到她赤裸的脚腕。

此刻的易寒已经气喘吁吁,这妖精杀人根本就不必用手,相信此刻她抛来一个媚眼自己一定吐血而亡。

南宫婉儿手掌按在易寒发烫的脸庞,一股清凉窜入脑门,让易寒大感轻松舒坦,只听南宫婉儿道;“我并无意诱惑你,只是徒儿你的定力太差了”。

易寒苦笑,此刻已经双眸清明,抬头望去,南宫婉儿真的没有色诱之态,她的表情温婉似一位姐姐又像一位长者。

易寒道:“婉儿师傅,宁霜和拂樱的病好了吗?”

南宫婉儿淡道:“她们根本没病”。

易寒喜道:“她们的病好了”。

南宫婉儿道:“按照你的说法是好了。”突然间却叹息道:“可惜的却是害苦了你”。

易寒不解,疑惑道:“为何?”

南宫婉儿道:“我已经传她们二人童颜不老神功基础”一语之后又道:“也是媚术,以后你可惨了”。

易寒还是不解,南宫婉儿轻轻抚摸易寒脸庞,柔声道:“别怨我没提醒你,专心跟我修行三十年,否则以后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易寒把南宫婉儿的话当做耳边风,笑道;“我那里有这么多时间,今日我就要离开”,一语之后调侃道:“要不然你传我一套御女神功”。

南宫婉儿拧了易寒的嘴唇,嫣然笑道:“徒儿你这张小嘴,这副厉齿就是最厉害的御女神功”,说着樱唇狠狠的亲了上去,丁香玉舌挺入易寒口中与其纠缠在一起,硬是把易寒那声惊呼封在了喉咙深处,易寒心中暗道:“我又被她强行非礼了”,却贪婪的吸.吮着婉儿师傅甜香的津.液。

舌头刚刚纠缠在一起,南宫婉儿却是主动唇分,易寒讪笑道:“婉儿师傅,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南宫婉儿轻轻一笑,“你这俗子就会说大话,别以为你擅长闺房秘术,与我相比你只是个未长毛的雏儿”。

易寒忙道:“别说了,再说了亵渎了你仙子的身份”。

南宫婉儿笑道:“你心里不是一直骂我魔女吗?好了,看见你我就心思思的安耐不住,不要在我面前晃,去找你的两个小情人”手朝一指,脸上露出愉快的表情转身离开。

心思思!按耐不住?婉儿师傅又在诱惑我。

易寒留恋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远去,才顺着南宫婉儿的指点寻去,朗声喊着两女的名字,心中讶异,怎么不应我,莫非变得跟婉儿师傅一样刁了。

走着走着,手突然被人拉住,“不要过去,那里遍地都是千年寒玉,你一踏足便会冻死在那里”。

熟悉的声音,让易寒猛的回头,却是宁霜,只见她已经恢复了一头美丽的青丝,神容静若止水,眉宇嘴角隐含淡淡微笑,若非此刻她一身男装,掩饰大部分的美丽,易寒一定会在这见过最美丽的女子面前停止呼吸。

易寒问道:“拂樱呢?”

“在里面,先不要过去,等她出来”,说着却牵着易寒的手离开这片曲径通幽的山路,走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易寒轻柔的捧着宁霜的脸颊,凝视着她不施粉黛,却美丽的无人可比的容颜,那柔顺垂挂在肩膀并未扎起的青丝,修长的脖颈,在易寒目光注视之下,宁霜垂下目光,显得有点羞涩,易寒心脏顿时砰砰直跳,惊喜道;“宁霜,你居然会害羞”。

宁霜转过身去,盈盈背影好似凝霜,既冷又是那么自然,突然她又缓缓转身,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易寒,那丝熟悉的笑容又回到了她的嘴角,让易寒瞬间有种感觉,在她的凝视下,自己的内心被剥的赤裸裸,瞬间感觉自己处于弱势的一方,易寒心神一颤,伸手捉住她的两边香肩,俯头就要亲吻上她那湿润的檀唇,可是一只手掌却挡在了两人之间,只见宁霜轻轻的将他身子推开,让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轻轻道:“易寒,你亲了我可不要后悔”。

易寒立即道:“我怎么会后悔”。

宁霜嘴角含笑,再次询问道:“真的不后悔”。

“我后悔个屁啊”,他爆粗口,走上前搂上了宁霜柔软的腰枝。

宁霜微微一笑道:“抱我找到地方坐下”。

易寒大喜道:“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看清楚,好好感受”,自然是说她的身子,还有那鱼水之欢的滋味。

易寒将她抱起,宁霜顺手搂上他的脖子,易寒四处张望,寻找一个既幽静又优美的环境,这着急的模样就像色鬼投胎而来。

匆忙中寻了一个绿树掩映,花草铺地的地方坐了下去,宁霜欣然的坐在他的大腿之上,易寒立即就感觉到浑圆挺翘的臀儿,易寒看着怀中眉黛清秀的绝色美人,一双美眸既高雅华贵,又是那么自然平和,对即将到来的欢爱似乎没有在她的内心产生多大的波澜。

黑亮的青丝垂贴在她白皙粉嫩的脖颈,柔柔的盖过曲线玲珑的胸襟,枕落至纤细的小腹,全身荡漾这一股婉约温柔的韵味,这是不一样的宁霜,依稀易寒记得那一夜她也是如此,难道只有男女之间的深情才能化解她内心的邪恶,让她荡涤的如此洁白。

易寒迫不及待的在她精致的脸颊上吻了一口,脸上带着满足。

宁霜嗔笑道:“真是个色鬼”。

易寒道:“我不相信世间上有那个男子见了此刻的你会不动心”。

宁霜扭转身子,埋入易寒的怀中,脸蛋贴近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已经按耐不住了”。

此刻易寒胯下坚硬如铁,被宁霜的大腿夹住,柔嫩肌肤的摩擦让他的全身一阵阵酥麻,那双腿似有一股吸力,将他胯下拉扯包裹,瞬间易寒满脸发红,额头渗出汗水,宁霜爱怜的用手指擦拭他脸上的水迹,轻轻道:“我早就让你不要亲我了,现在后悔了吧”。

易寒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着手由她香肩滑落,在她的酥胸肆意妄为,指尖掌心一阵阵异性的热抚,立即刺激宁霜颤抖喘息,从来都是她凌辱别人,却何从被人凌辱,这番变化,却让在情爱掌握主动权的宁霜措手不及。

易寒手指滑过她红晕蔓延的耳朵和脸颊,讪笑道:“这会你不也是春心荡漾,宁霜你终究是女儿家血肉,不要要强,将你最美的女子情态表露出来”。

宁霜慢着欲.火的眼神透出一丝狠色,啐道:“混蛋,这可是你自找的”。

易寒不受威胁,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表情,抚摸她的脸蛋,哄道:“美人儿,乖乖听话,一会我不会让你太难堪”,说着手上却开始解她胸襟上的纽扣,胯下用力撩拨宁霜跨.坐在他粗壮大腿之上的动人娇臀。

宁霜吃疼,轻呼一声,美眸爱恨交集的狠狠瞪了恣情而为的易寒一眼,心中恨道:“一会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宁霜没有反抗,让易寒解开自己的上衣,闭目享受易寒的嘴唇亲吻自己每一寸敏感的肌肤,他的火热的嘴唇似火焰般窜入自己的心头,使她的下半身不由自主开始湿润起来,晶莹的玉液顺着光洁的大腿染湿了里面的长裤,曾经她也一步步的让其她女子在她面前露出一副被欲.火焚烧的娇媚模样,她喜欢听她们的呻.吟喘息声,她喜欢她们望向自己渴求更进一步的眼神,而如今她却成为被挑弄的对象,如宁雪曾经所说,男子与女子不一样,会让你吃不消,这是男女相吸的天性,干柴烈火瞬间就能烧的火旺。

宁霜的内心是不允许任何人玩弄的,可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反抗这个男子,她完完全全就不想伤害他一分一毫。

易寒这番爱抚充分撩拨宁霜的情心,这是爱与单纯的欲望不同,不是无尽的占有索取,却是宽慰爱抚怀中的佳人,充分体贴她的情感,让她感到舒适自然。

宁霜心中的抗拒慢慢被易寒流露出来的爱意给浸掩,她反手抚摸着易寒的脸颊,脸上吝啬的流露出小女子的娇媚,将自己的脊背紧紧的贴在他强有力的胸膛,让他全身的火焰慢慢的流入自己的身体,贯穿体内的血液神经,第一次她作为馈受的一方对此意乱情迷。

两人的衣物一件件的抛落在草地之上,直到裸裎相对,高涨的情心已经让易寒无暇欣赏她美丽的身体,只有征服与被征服,他趴在宁霜的身上,凝视着她火红的眼睛,柔声道:“我来了”。

宁霜妩媚娇艳的脸回应他的是嘴角一丝浅浅的微笑,是不在乎又是表达自己已经做好准备。

缓缓的进入,让要强的宁霜也不禁眉头微微一蹙,美眸凄离,眉宇间隐含幽怨,一想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正在进入自己的身体,就冲动的要将易寒推开。

易寒按住她的双手停了下来,柔声问道:“疼了吗?”

宁霜沉声道:“我不喜欢被你压在下面的感觉”。

易寒哑然失笑:“自然是我压你,难道你压我不成”,说着身下又缓缓前进了一不,宁霜娇.吟一声,冷声道:“你再乱动,一会我饶不了你”。

易寒感慨道:“你真是不凡的女子,这会你还有心情跟我耍嘴皮子”。

宁霜突然一个翻身将易寒反压低下,双手按在他的胸口,笑道:“这样还差不多”。

易寒无奈道:“有什么区别吗?”

宁霜手指刮过易寒的肌肤,给他全身带着一种颤栗的快感,调笑道:“一会你就知道有没有区别”。

易寒摊平双手,妥协道:“好,让你放肆一下”。

宁霜轻轻一笑,俯身亲吻易寒的胸口,俯身一瞬间臀股湿润的磨蹭,让易寒舒服的闷哼一声,立即又感觉胸口酥麻,却是宁霜已经含住了他胸口的红点,舌头在他的乳.尖颤动,手指在他的双肋摩挲,宁霜精于此道,擅长将人撩拨至快乐的极致。

这个时候易寒已经忘乎所以,闭目享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宁霜笑声传来:“销魂吗?”

易寒点了点头,宁霜突然贝齿将易寒乳.尖咬住,用力一咬,一股针刺的疼痛顿时通过乳.尖密集的神经传播到整个身体,让易寒瞬间从快乐的顶端堕落至痛苦的深渊,当她松开时候,疼痛消逝,却又有种痛快淋漓的释放,如此几个来回,易寒一时处于天堂一时处于地狱,却从没经过这种感受,却又让人如此割舍不下痴迷其中,这就是宁霜让那些美貌如花的女子对她如此痴恋的原因吗?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胸口已经被宁霜撕出一道道鲜艳的指痕。

宁霜逗弄着易寒胸前双尖,调侃道:“是否销魂入骨,终身难忘”。

易寒睁开眼睛看着她一眼,“何人又能逃出你的手段?”

宁霜畅快的哈哈大笑,“我生平最大的满足就是征服你的灵魂”。

易寒喘息道:“却是很容易让人迷恋其中”,说着却突然扶起她的双.臀,熟悉的对着目标轻轻一放,宁霜轻吟一声,一脸不悦,可此刻易寒已经得手,刚刚缓缓的前进,没有想到此刻却是如此利索轻易。

易寒道:“现在轮到我来征服你的灵魂”。

未等宁霜回应,激烈的动作狂野的进行着,“你有这个本事吗?我......”,这句话宁霜却没有说完,充实以及有力的律动给她带来无与伦比的震撼冲撞和刺激,瞬间意乱情迷,宁霜转而口中吐出娇.吟狂哼,这是人性所无法抵挡的本能,否则神为何赐人有性,借此延续子孙后代,没有人能对此无动于衷。

跨.坐在易寒上面的宁霜身体颤动,手足痉挛,小巧雅致的脚趾更是在竭力绷紧抖颤

艰难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此刻易寒才让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子明白,男子与女子的区别,凹凸有致的身姿,红润饱满的胸襟随着那一次次的冲撞,颤动摇荡着,一头青丝飞舞,发端如微风拂在她盈盈一握的蛮腰,白嫩似雪的肌肤渗出点点晶莹的汗水,

那小巧可爱的小蛮腰盈盈一握,秀发映衬下的玉颈修长白皙,

全身的肌肤白嫩似雪,宁霜的身体感受到了一种浓烈的让她想要狂叫舒泄的情绪,冲击着她每一条神经,痛苦、快乐、热爱、疯狂远远不足以形容,就像春天突然到来,瞬间勃发生机。

一声娇哼刺入易寒耳中,宁霜双腿绷的笔直,臀背与小腿成了一条直线,她的身体似腾空凝固,刹那间又似乎枯败凋零的花儿无力垂下,软绵绵的趴在易寒的胸口,易寒爱怜的抚摸她的脊背,让她狂烈的灵魂慢慢趋于平静安详,心中感觉欣慰,“霜儿终究是个女子”。

过了一会宁霜才缓缓道:“易寒,你好本事,我承认你征服了我,直到我的灵魂深处”。

易寒刮了她的脸蛋,觉得她这句话可爱无比,笑道:“连你也会说话这种傻话来,何人又能逃离此道,就算道法高深的圣僧也只能屏蔽心里淫.心,倘若真正触发进行,根本无法抵挡”。

宁霜感受到他胯下还坚硬如铁,此刻体内依然被慢慢的充塞着,缓缓的抽离身体,当完全分离的时候,感觉身体空荡荡的没有了依托,身体却无力的朝一旁的草地倒了下去。

易寒调笑道:“怎么,不堪忍受了,我可还没满足”。

赤身躺在草地缓气的宁霜,转头瞪了易寒一眼,“等我喘会气,再来收拾你”。

易寒哈哈大笑,自然完全没有把宁霜的话放在心里。

两人依肩躺在,享受着欢愉过后的安详宁静。

“宁霜,跟你说件事”。

突然嘴巴却被宁霜的手指塞入,讶异表情疑惑,咿呀一会,宁霜脸露微笑,看着湿润的手指,笑道:“差不多了”,说着手掌朝易寒敏感部位袭去。

第三十三节 回宫

几番鏖战之后,易寒累的筋疲力尽,气喘吁吁的躺在草地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他的全身浸满汗水,就似刚从水里出来一样,身体看起来像一幅红白旗子,布满了宁霜的咬痕,挠痕,用力亲吻后所产生的肿红。

宁霜累的也不遑多让,不过她看起来好多了,至少身上没有伤痕,易寒可没有暴力倾向,刚才两人咬紧牙根坚持,拼的就是让对方先求饶,这种频率,这种激烈程度,一次所耗费的体力比寻常人要多好几倍,何况两人做完了一次又一次。

躺了一会之后,两人都缓过劲来,这会易寒看上去似油枯灯尽懒洋洋动一下也不愿意,宁霜脸色却是充满神采,肌肤红润的光泽让她看起来像一朵雨润的花儿,更加娇艳夺目。

突然宁霜又爬到易寒的身上,嘴角挂着戏谑的微笑,易寒睁开眼睛,惊吓道:“我是人可不是铁打的”,本身男子在床上虽处于强势一方,但耐久度天生就比女子不如。

宁霜俯身,脸颊贴在易寒的耳边,轻声道:“你求饶不求饶”,手下却捉住易寒已经垂下的胯下。

易寒冷道:“不要闹,这种事情适可而止,躺好,我有正事与你商量”。

宁霜狠咬易寒耳朵,疼的他哇哇大叫,一咬之后翻身躺好,易寒看见她嘴角的血迹,愤怒道:“你咬出血了”。

宁霜淡淡道:“我知道,所以我才松口了”。

易寒这会才发现自己全身疼痛,低头一视之后却吓了一大跳,“这副模样,你让我出去怎么见人”,若望舒看见了,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宁霜淡道:“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易寒感慨道:“是谁点燃你的内心的淫.乱?”

宁霜哈哈大笑:“我本来就如此,有机会让你在旁观摩观摩”。

易寒看着她精致的脸容,“你是如此的美丽,却又如此的邪恶,世间上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人”。

宁霜道:“外貌都是皮相,美与丑其实与内心无关”。

易寒岔开话题问道:“你的病好了吗?”

宁霜雀跃道:“师祖真是神人,无所不能,天下无药可治的病在她眼中却根本不必医治就能恢复”。

易寒道:“这么说,你恢复了”。

宁霜显然不愿意啰嗦,“易寒,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你出山”,说着易寒将事情大概简单说了出来。

宁霜听完,眼神露出兴奋,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易寒见她似乎没有丝毫顾忌,提醒道:“他们个个可都是穷凶极恶的犯人”。

宁霜笑道:“我最喜欢和恶人打交道了,他们越邪恶,残忍,凶暴,我越兴奋”。

虽说心里相信宁霜,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这让易寒有些担心。

宁霜见了他的表情,淡淡道:“易寒,我真应该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易寒道:“宁霜,我是想让他们去打仗,你可不要当做一场游戏”。

宁霜淡道:“只要我不死,我保证我说干什么,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反抗”。

易寒转移话题道:“拂樱什么时候出来,我想见她一眼”。

宁霜道:“短时间内你见不到她,她还要在里面呆上半个月,怕是你的情人要给“道”拐走了”

易寒点头道:“让她在这里静心休养吧,等我结束了俗世的纷争再来接她”,说着起身穿好衣服,“我们现在就走吧”。

两人离开朝山洞方向走去,洞内空无一人,易寒又往那片奇花异草的走去,寻了一会才看见躺在花草从中晒太阳的南宫婉儿。

两人走近,南宫婉儿缓缓睁开眼睛,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两人,一视之后露出浅浅微笑,似乎知道什么,笑道:“徒儿,你可真卖力,辛苦了”。

易寒脸色一红,宁霜反而表现的坦然。

易寒道:“婉儿师傅,我是向你道别的,宁霜也跟我一起走,拂樱就留给你照顾了”。

南宫婉儿讶异道:“我又不是带孩子的奶妈,为什么要我照顾她,她若想留在这里,我不赶她就是了,反正我也无权赶她,这地方又不是我的”,说着走了过去抚摸易寒脖子上的红肿,“真可怜,以后真的不知道你怎么熬过去”。

易寒莞尔一笑,现在对南宫婉儿的话习惯了许多,抬头看一眼正要西下的太阳,说道:“婉儿师傅,我们走了,有机会来看你”。

南宫婉儿轻轻道:“人生百年,百年匆匆为什么”,说完转过去身,缓缓前进,似乎要这样走到天边,轻柔的声音飘来:“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两人返回文思院已是天黑,这会易寒是西夏的王夫,又兼与野利都彦有深刻的交情,这文思院的人大多都认识他,随便安排一件房间给宁霜住下自然没有什么问题,本来想跟野利都彦打个招呼,从院内人口中获悉野利都彦并不在院内。

宁霜有一个优点就是从来不黏人,易寒就算要走,她也是一副不送的表情,丝毫就没有表露出半点留恋的意思,易寒匆匆赶回皇宫,特殊的身份让他在皇宫出入自由。

返回自己的院落,刚到屋门口见看见望舒身边的一个宫女在门口等候,见他回来立即上前迎接,“易大人,你去那里了,狼主找了你一天”。

易寒淡道:“出去办了点事”。

那宫女道:“易大人,随我去御月院,狼主要见你,差我在此等候”,眼光却落在易寒脖子上的红痕,普天之下敢偷腥的如此明目张胆,除了这易大人怕是没有别人了。

易寒从宫女的眼光中才注意到此刻自己身上满是宁霜留下来的印记,亏自己刚才还匆匆忙忙的赶回来想与望舒商量天牢犯人的时候,这不是自投罗网吗?想了一想,淡道:“我回去换件衣裳”,回屋寻一件可以掩盖住大部分罪证的披风披上,走了出来又道:“姐姐,可有水粉借我一用”。

那宫女惊恐道:“大人,切不可如此称呼小婢,叫我小烟即可”,说着忙透出随身携带补妆的水粉盒递给易寒。

易寒便用水粉掩住脖子上的红痕,便说道:“此事你不要宣扬,我今天跟人打架,免得狼主知道了,大肆渲染,到时候人家说我仗势欺人,其实只是一些小小的矛盾”。

宫女半信半疑道:“大人,那个跟你打架的人也真够凶残的,把大人你的脖子掐的这么红”。

易寒心中莞尔,也不知道这宫女是真心话还是故意调侃,却笑道:“他更惨烈,恐怕回去连他老妈都不认得他了”。

宫女点头道:“活该他如此。”一语之后又道:“大人金躯玉体,以后可不能如此轻身冒险”。

易寒赞了她一句:“你真善良”,宫女听完脸微微一红。

将水粉盒还给她,又特别嘱咐一句:“可别宣扬,这件事情很丢脸,你一个人偷偷知道就可以了”。

易寒的话让这个宫女感觉自己很受重视,很受信任,坚决的点头道:“一定为大人保守秘密!”

易寒心中莞尔,这小姑娘真可爱善良,对她好感极佳,也就与她攀谈起来,问道;“小烟,你有家里人吗?”

小烟道:“我自幼被选进宫来,已经十来年没看哥哥还有双亲”。

“想家吗?”易寒又问。

小烟羞涩的点头道:“嗯,不过好多年没看见他们,也忘记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了”一语之后又道:“不过我感觉我很幸运,一年前我只是有侯备宫女,是狼主挑中了我,让我成为一名正式的宫女在身边侍候她,刚开始我很惶恐,经常做错,但狼主很平和,从来不责骂我,也不发怒”。

易寒平易近人的个性,让这个羞涩的宫女不知不觉的话多了,易寒道:“让我跟狼主说一说,让她放你回家看看亲人”。

小烟惶恐道:“大人不可,宫里从来没有这个规矩,一旦入宫就永远不能回去,只要亲人安在,我就心满意足了”。

易寒道:“你知道家里人的住址吗?要不我替你写封家书送回去”。

小烟摇了摇头,但易寒却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期盼,笑道:“没关系,我在宫里还要蒙你多照应,算是我讨好你吧”。

小烟道:“大人不必讨好我,小烟会做好自己的本分”。

易寒笑道:“没关系,把我当哥哥一样就好了”。

小烟目光迷离,却被易寒随意的一语,感动的眼眶湿润,真是个可爱善良的小姑娘,只听小烟哽道:“大人很温柔,费听大人跟往利大人就很凶很吓人”。

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易寒轻声道:“这话不能乱说,免得惹祸上身”。

小宫女点了点头,闲聊了一会却到了望舒居住的寝室门前,易寒悄悄问道:“有没有别的男子进入狼主的寝室”。

小宫女笑道:“有,大人就是”。

易寒道:“我是说除了我有没有其他的人”。

小宫女思索道:“我记得往利大人进去过一次,不过没有在里面过夜”。

易寒心中冷哼,我老婆的闺房也敢进去,往利小子,改天再跟你算账。

小宫女看出易寒脸上的不悦,低声道:“大人不要生气,狼主对你的态度与其他两位大人天差地别”。

易寒笑道:“没事,小吃一下醋而已”。

小宫女抿嘴偷笑,这么严肃的问题到了这位大人的口中,却变得如此轻松,不知不觉中,这小宫女的心已经被易寒三言二语给收买了,这本事费听元昊与往利虎翼一辈子也学不来。

易寒推门进屋,望舒卧在大炕小恬,眼睛闭上,眉目透着倦意,身上披着大袍,隐露内亵秀色,一副华贵而典雅的情态。

易寒轻轻走进,她此刻还未安寝,怕是在等自己回来,可以想象近时国事缠身,她刚刚在书房批阅了多少奏折,也不出声,就在她身边坐下,守护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望舒睁开朦胧的眼睛,恬脆柔音传来:“对不起,我太累了睡着了,你回来多久了”。

易寒笑道:“刚回来”。

望舒微微一笑:“今日朝堂之上,我已告之众臣出兵十万支援大东国,着手安排沙如雪等人去准备,十日之后启程,你的朋友肯不肯担当”。

易寒道:“她自然愿意,还兴奋的很呢?”

望舒点头道;“那我明日一早下令释放天牢的犯人,由于人数众多,怕出什么变故,我让沙如雪率军队押送,未驯化之前这身上的枷锁也暂时不能摘除”。

易寒点了点头,“合情合理”。

望舒道:“那我就下令让你全权负责此事。”叮嘱道:“宁可弃而不用也不可徒增生非”。

易寒笑道:“你现在倒懂得来训导于我,果然有一国之君的风采”。

望舒笑道:“得贤内助,非细事也,夫君非圣人也有犯错的时候,我理应时时嘱咐”,一语之后娇道:“我困了,抱我上床安寝”。

易寒正打算今晚寻个借口不在这里安寝,若是动了色心,一会让望舒看到自己身上的红痕,怕是甜头没尝到,全是苦头,将望舒抱上床,装模作样的帮她盖上被子,端端正正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却完全没有半点动色心的模样。

望舒见他举动异常,浅浅笑道:“夫君,你今日怎么了”。

易寒深情道:“我想这样凝视你,守护你入睡”。

望舒感动道:“不必了,夜深天寒,快上床安寝,别冻着了”。

易寒决然道:“听我一次”。

望舒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乖巧的点头,“嗯”。

望舒很疲倦,又有爱人在身边守候,只是一小会便甜甜入睡,睡得很安详,脸蛋红扑扑的,嘴角是美丽动人的微笑。

见了入睡的望舒,易寒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不算偷情,但这滋味跟偷情一般,满口谎言加上内疚不安的心情,凝视着望舒喃喃道;“就算你真的看见了,也会心胸宽广释怀,对吗?”

熟睡的望舒却没有回答,易寒悄悄的离开房间,这样的他无法真诚的面对望舒,他宁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独自一人睡下。

路经一处院子,却看见花园中有一个厚实的背影,一动不动,是个男子,这皇宫后院只有三个男子,易寒大概能估计那是谁,他不想逗留,瞥了一眼之后匆匆走过。

那个男子却突然转身将他喊住:“易大人”。

易寒只好面对着他走了过去,“往利大人,这么晚还没睡”。

往利虎翼道:“易大人我听说你被关入天牢,狼主放你出来了”。

易寒点了点头,却不知道往利虎翼想表达什么,往利虎翼突然大声咆哮道:“你冒犯了她,她怎么可以还将你放出来呢?”他愤怒的脸色表达内心的不敢置信。

易寒倒显得讶异,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关他屁事。

往利虎翼突然疯狂拽住易寒的胸口,咆哮道:“你应该被关入天牢永无天日”,妒忌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易寒一掌被他推开,“你疯了”,转身就要离开,懒得与这个疯子纠缠。

往利虎翼狠道:“我要杀了你”,说着朝易寒身后疾冲过去。

易寒躲了过去,冷道:“这是皇宫,你不要泼洒。”他能理解往利虎翼的心情,可是望舒已经打算还他自由,以及补偿,望舒是他的爱人,他不可能大度到与别人分享。

两人纠缠立即引来了宫女,面对两个王夫,宫女却无可奈何,直到拓跋乌沁出现,而这个时候堂堂的西夏第一勇士往利虎翼已经被忍无可忍的易寒揍成猪头,虽然恼火,他下手还算有分寸,往利虎翼身上只是皮外伤。

拓跋乌沁到来,易寒也冷静下来,停了下来,地上的往利虎翼呻吟不已。

宫女们倒对易寒打赢这个结果感觉意外,虽然知道易寒就是麒麟,可统帅擅长领兵打仗,可不是武功高手,就像沙元帅虽为一军之帅,单打独斗却不是他身边护卫的对手,怎么说往利虎翼也是西夏第一勇士,莫非徒有虚名,还是这易大人太厉害了。

拓跋乌沁立即差宫女查看往利虎翼伤势,差人将他送回房间,吩咐宫女请御医前去治伤。

拓跋乌沁对着易寒问道:“易大人你为何殴打往利大人?”

易寒淡道:“我路经这里,他把我叫住,又嚷嚷的要杀我,就朝我动手”。

拓跋乌沁脸色一冷,假如往利虎翼有此意图,事情就严重了,却不能当做普通的纠纷对待。

易寒见拓跋乌沁脸色,他打了别人一顿,气也消了,不想欺人太甚,补充一句道:“他大概疯了”。

拓跋乌沁道:“此事我调查真伪之后,再请狼主定夺”。

易寒淡道:“什么鸟事情也要找她,狼主国事缠身,就不要再打扰她了,宫令你做主吧,我先回去睡觉了”,说着转身就走。

打了人就这样当什么事也没有,拓跋乌沁刚想将他喊着,又感觉没有什么理由留下他,也就任他离开。

一个宫女提醒道:“宫令,易大人走了”。

拓跋乌沁平静道:“我看见了”。

“易大人殴打了往利大人,你不做处理任易大人离开,狼主会不会怪罪下来”。

拓跋乌沁冷声道:“你都知道他是大人,我一个小宫令能奈他何”。

宫女不敢吭声,心中却暗道:“宫令不是正一品吗,除了狼主,后宫就你最大了,怎么会小呢?”

(过度既要写的利索又要自然,我承认功力不足,我知道看起来有些拖沓,但不是我的本意,战争部分就要开始了,心中已有腹稿,却是另外一种战争的描述,以小见大,小战役会比较多,依我估计会比较热血激情一点,从这帮天牢里的犯人开始,随着着战局的全面爆发,开始神兵争锋,不得不说我写腻了感情,这一次我又有创作激情,今晚为了弥补,会在明日加更一章,尽量加快进度)

第三十四节 征服01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天牢的犯人被释放出来,身上带着镣铐由军队押送到一个特殊的环境,此地三面峭壁,一面山谷,山谷是唯一的出入口,谷口狭长,由士兵把守,可以说到了这里,这些犯人是插翅难飞。

易寒随沙如雪同行,清点了人数,大概有五千多人,从司监察处获得了一本厚厚的册子,当中罗列了这些犯人的姓名以及所犯罪行,当中不少数人曾经还是士兵,他们入狱,因当了逃兵,又或以下犯上杀了自己的长官,多数手上有命案,但又因为某些原因罪不至死,说穷凶极恶太过了一点,若真的不可饶恕,早就判处死刑,易寒粗略看了一下,当中有些人并不适宜上战场,那就是贪官污吏那一类的,心中想着如何区分挑选出来,可是当初答应他们一个重见天日的机会,这会如何能不守信用,找宁霜商量,看她打算怎么做。

第一日先将犯人安置,易寒认为从今天开始不能让他们还感觉自己是个犯人,从此刻起他们是一个士兵,所以易寒下令解去他们的镣铐。

沙如雪还要军务要忙,临走前留下部队人马,以及两个高级将领,让易寒放手去做,安全由他负责。

这些刚从牢狱释放出来的人,集中的场地中央,让阳光沐浴在自己的身上,他们脸上露出了兴奋,有的甚至激动的掉出眼泪来,或跪下祈祷,或大声呐喊,或手舞足蹈......

易寒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希望他们能痛改前非”,可这只是理想的念头,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易,骨子里的恶性一瞬间的感动根本无法让他们改变。

面对这刚放出来的五千人,编制也成了一个问题,要怎么分其实也是很讲究的。

让这些犯人享受了一会阳光,易寒下令让这些犯人返回营帐内,却是打算让宁霜来头疼这个问题,犯人一听到这个命令,充满野性的他们脸上露出了不悦,却面对沙如雪军队锋利的长枪,只能乖乖服从命令,由于并未编制,人群显得有些混乱,反正就像驱赶牛羊进入羊圈。

易寒也不想这样对待他们,可是他暂时却没有更好的法子,令两个高级将军严密看守,不准他们出来,驱马离开,去请宁霜出马。

快去快回,一会之后协同男子打扮的宁霜回到山谷阔达,两人刚刚在路上已经谈论有关编制的问题,易寒认为已十为制,分为十队,每对五百人。

宁霜却笑而不语,却道:“你可知山贼是如何组织打劫的,当中最凶残有能力服众的人就能发放号令,人以群分,呆久了他们自然会分为几股势力,你不必为此事而烦恼”。

易寒讶道:“可是他们不是山贼啊,他们是要成为士兵,听从命令打仗的部队”。

宁霜笑道:“你可别小看山贼,在大东国装备精良的士兵围剿山贼,战败的实例多不胜举,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现在易寒只能寄希望于宁霜身上,释放这些犯人的时候,他才真正感受到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望舒的担心并没有道理。

两人到达山谷阔地,易寒见周围安静,并没有发生什么*,心里舒了一口气。

两位高级将领上前,易寒介绍道:“这位是宁相,由他来统管训练这帮新兵,无论宁军师做出什么决定,请两位将军全力配合”。

易寒的身份,加上沙如雪与他的关系亲密,再者说了沙如雪临走之前有吩咐,两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看了看易将军身边的文弱书生,心中不禁怀疑,就这文弱书生能管得住这般穷凶极恶的人吗?

嵬名守全提醒道:“易大人,这帮人可是穷凶极恶。”说着朝宁霜看去,意思很明显,眼前这个文弱书生恐怕无法胜任。

宁霜是女子,脸蛋自然白俏白俏,看上去是娇弱弱的,也是她扮习惯了男子,身上有股儒雅潇洒的风度,否则还真让人怀疑到她是女子。

宁霜淡淡一笑,不作一言。

易寒笑道:“两位将军放心。”

两人点了点头,他们还是很相信麒麟的决定,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换做其他人这么说,他们会认为此人不知天高地厚。

宁霜问道:“人呢?”

易寒应道:“在营帐内呢”

宁霜道:“让他们出来集中吧,我想看看他们”。

易寒下令请两位将军将新兵放出来在场地中央集中。

一会之后,这些新兵零零散散的从营帐

走了出来,错乱无章的散站着。

两位将领见此情形,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依他们认为,这是在白费功夫,就这懒散的模样,如何能上战场。

这帮新兵看见阳光,眼神就变得特别兴奋,不少人盯着着刺眼的光芒盯着天上的太阳,少数人却凝视着将他们围起来的士兵手上的锋利的长枪。

宁霜淡道:“倒也容易满足”。

易寒突然朗声叫道:“不对?”

两位将军和宁霜讶异的朝他看去,只听易寒道:“人数不对?”立即命令两位将军清点人数,点完之后,两位将军大吃一惊,“足足少了五百多人”。

野利仁荣惊讶道:“莫非遁地了不成,他们是不可能逃跑的。”显然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野利仁荣立即想上前询问,这五百多人那里去了,宁霜拦住他道:“将军不要问了,问不出结果的”。

野利仁荣问道:“为何不问?”

宁霜淡道:“他们死了,你也问不出凶手是谁”。

野利仁荣又问道:“军师怎么知道”。

宁霜淡道:“因为我看到他们眼神中流露出杀人后的快感,太阳点燃了他们内心杀戮的欲望,将暴躁的情绪攀升到了极点”。

易寒顿时非常愤怒,也非常失望,他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没有想到他们却是这样对待这个机会,当下他就真想放弃他们,让这些犯人重归牢狱之中。

宁霜安抚易寒道:“有些事情并不能看表面,暗无天日的环境已经造就他们特殊的性格,对生命的不怜悯,你不是这种人,你永远不会理解”。

易寒让两位将军将这帮新兵严密看守,有人敢有异动,格杀勿论,他很生气,他是个重视生命的人,而这帮人又视生命如草芥,与宁霜匆匆进入帐篷,只见地面上横躺已经停止呼吸的尸体,他们的死状惨不忍睹,或被人扭断脖子,或被人踩得面目全非,有的更是被残忍的扭断身上骨骼成了一滩软泥。

两位见惯血肉横飞场面的将领见此情景,脸上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也因他们是军人,若是寻常人非当场作呕不可。

易寒心里惊讶,他们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野兽吗?如此残杀同类。

宁霜似看出了易寒的心思,淡道:“有些野兽为了证明自己的强大,他们彼此之间也会进行决斗,不死不休”。

易寒又匆匆往下一个营帐,所见类同,见了几个营帐之后,摇了摇头,下决定道:“将他们押回天牢吧,这帮人不可教化,天牢才是他们应该呆的地方”,这会认为所谓的为了重见天日,为了自由而将功赎罪都是他妈的狗屁。

宁霜轻轻道:“相信我”。

易寒惊讶的看着她,“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宁霜道:“我能管住他们,但是我的手段你绝对不会认可,只要你答应我这十日你不踏入此地一步,不要插手,我会给你带来一帮杀戮魔鬼”。

易寒沉思不语,宁霜又道:“人尽其用,在战场上为了获得胜利,再残忍的手段,再卑鄙的阴谋都是合情合理的,坑杀战俘激怒对手出城一战的战例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样又算得了什么呢?”

易寒犹豫的表情终于下了决心,点了头。

宁霜道:“你现在就走”。

易寒惊讶的看着她,宁霜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却不说话。

易寒淡道:“有一个人叫吾即艾彦可堪重用,你留意一下”。

宁霜淡道:“他若能活下来,十日之后由你去安排,我不理会他是何人?”

易寒惊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霜道:“重塑狼性人格。”

易寒知道宁霜不想多说,骑马离开。

易寒走了之后,两位将军问道:“军师,该如何处罚这帮人?”

宁霜讶异道;“为何要处罚他们,他们又没有违抗我的命令,我要好好奖赏他们”,说着脸色露出了邪恶的微笑,这话这表情让两位将军顿时感觉毛骨悚然,这人邪恶入骨,难怪麒麟将军会找他来驯服这帮新兵。

只听宁霜淡道:“好酒好菜款待他们,让他们喝个痛快吃个饱”。

两为将领感觉怪异,不过也没有异议。

宁霜站在这帮新兵面前,朗声道;“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统领”。

看着宁霜这个文弱书生,他们大多表现的不屑,将宁霜当做透明的,丝毫没有半点恭敬,纷纷与自己同牢房的人大声攀谈,这场面就像是菜市场一样。

宁霜朗声道:“你们刚出来,心里一定很兴奋,我身为你们的统领也很高兴,特意准备了酒菜为你们接风洗尘”,说着让随军杂役奉上好酒好菜款待这帮新兵。

这帮新兵对于宁霜的话不屑一顾,直到闻到酒香味肉香味,场面一下子安静起来了,让人感觉不敢置信,然而这帮无法约束的人真的安静了,他们眼睛炙热的盯着这些酒肉。

突然,这帮新兵像山洪爆发一样,冲这些酒肉冲去,却把那些随军杂役吓的忍下东西就往回跑。

他们抢着酒抢着肉,大吃大喝起来,好长时间没有尝到这种滋味,心里的欲望一下子得到了满足。

两位将军看着眼前混乱的一面,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可真比战场上敌我双方厮杀还要混乱,像山贼窝,不对,比山贼窝还要疯狂。

宁霜淡道:“今日不要约束他们,让他们尽情吃个够,我先回去休息了”。

这一日,这般新兵喝的天昏地暗,三千多人不畏夜深风寒就在场地躺下过夜,一些人却返回了营帐随便寻了个铺位睡下。

第三十五节 征服02

沙如雪的部队真的没有约束这帮新兵,任他们尽情非为,这一夜没有人有逃跑的念头,试想这种享受又有谁想逃跑呢,饱吃大睡,这与牢里的待遇是天差地别的,他们已经认可了这个统领。

野利仁荣与嵬名守全率领部队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配合训练这帮特殊的新兵,隔日一早看着散躺满地呼呼大睡的新兵,嵬名守全摇了摇头:“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番景象”,却是望宁军师帐篷走去,询问今日的安排。

宁霜却是早早起身,在营帐外渡步观察这些新兵,两位将军上前问道:“军师,要不要让他们起来列队站好”。

宁霜笑道:“你们能让他们像军队一样整齐列队吗?”,一语之后淡道:“昨日我让他们知道我是能满足他们欲望,心里感到快乐的神,今日我也让他们知道我是让他们痛不欲生的魔鬼”,这句话算是对昨日举动的解释吧,她也不想两人对自己有太多的误解,毕竟自己是在帮助易寒。

宁霜道;“请两位将军派兵看守将他们限制在一个固定的活动范围,敢冲闯者杀无赦”。

直到中午时分,这帮新兵陆续苏醒,伸着懒腰晒着太阳,无所事事在原地转悠,却感觉肚子饿了,不少人嚷嚷的要吃饭,昨日像神一样满足他们欲望的统领却没有出现,周围只有举起长枪限制他们活动范围的士兵。

要求得不到满足,不少新兵开始愤怒不悦,嚷嚷声四起,场面隐隐有些*的迹象,嵬名守全立即前去请示宁军师的决定。

宁霜的回答是:“让他们饿着吧,今天我一口饭也不给他们吃”,又补充一句:“敢冲闯者杀无赦”。

有些新兵嚣张的冲到那些手持长枪一脸冷峻的士兵跟前大声咆哮,那些士兵却视若无睹,一声不应,当这些新兵试图动手的时候,回应他们的是那无情冰冷的长枪,有些身手敏捷的躲了过去,大部分的人却被这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士兵用长枪戳穿了胸膛。

当血淋淋的场面出现,双方都是见过了生死,彼此就似看着一场普通的纠纷一样,并无法在内心掀起多大的潮涌,不过这样也让那些新兵知道,乱来的下场就是死亡,他们是乌合之众,各自为营,根本就无法逃脱沙如雪军队的包围圈。

在新兵的心里,与那些刚刚死亡的人相比,他们更关心自己的肚子,没有人为此惊慌恐惧,那些死亡的人就躺在那里,没有人过去看一眼,这与冷漠不同,事实却是在他们看来是一件非常平常普通的事情。

不悦的表情,埋怨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新兵群中。

没有饭吃,这些新兵饿的头昏脑胀,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是在受不了了,肚子空荡荡的,对他们来说就是身处地狱之中,几个领头的站出来,大声喊道;“要见自己的统领”。

一会之后,宁霜带着淡淡的笑意出现在这帮新兵的面前,她问道:“见我干什么?”。

他们回答道:“统领,我们今天还没吃饭呢?”

宁霜淡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们饭吃?”

这句话却让这帮新兵充满疑惑,为什么不给他们饭吃,就是在天牢里的时候也有饭吃,他们认为给他们吃饭是天经地义的,统领的问题让他们无法回答。

见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宁霜转身就要离开,一个人冲出群中,大声责问道:“你打算这样将我们活活饿死吗?”

宁霜微笑问道:“你想吃饭?”

“当然!”那新兵回答道。

宁霜撩起下摆,淡道:“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就给你饭吃”。

那新兵顿时大怒,“找死!”丝毫不顾及眼前之人是他的统领,冲过去就要生撕了他。

当这名新兵张开的双臂要将宁霜撕成两半的时候,却突然被宁霜插住了脖子举了起来,双脚离地,他那双刚猛有力的手臂怪异的软绵绵垂了下来,无反抗之力,被宁霜掐住脖子无法呼吸,脸色涨的紫青,一双眼睛就要吐出来,筋根凸显,模样狰狞恐怖,只听宁霜轻轻道:“我能看见你眼神中杀戮的欲望,你一定杀了很多人,来,反抗我,杀了我”,她的话有一股魔力,诱发共鸣这名新兵的内心,只见他脖颈青筋暴涨的更粗,一双手臂缓缓举动朝宁霜脖子伸去,似费劲了全身的力量,求生的欲望竟比不过他杀戮的欲望,这股挣扎的力道比刚才的大的多。

当他的双手靠近宁霜的脖子时,宁霜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冷酷的用另外一只手将这新兵的双臂拧断,断绝他费劲千辛万苦即将达到的目的,这是一种绝望的打击,眼前这个脸露微笑的男子,就算拼尽全力也无法动他分毫。

宁霜轻轻道:“你也经常使用这种手段杀人对吗?你也喜欢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吗?这是让你那么的兴奋狂热”,说着她稍微松开了手,让这个即将窒息的男子一线喘息的机会。

众多新兵大多认识这个人,他是凶残的人,曾经是个士兵,不知道有多少人丧生他之手,杀了自己的长官所以才进入天牢,因立了汗马功劳才免于一死,而如今他却在这个统领面前受尽折磨无法挣扎,只有魔鬼才能降服魔鬼,这个统领是个魔鬼,他凶残而冷酷。

宁霜将这个新兵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可惜道:“我真想听见你颈骨断裂的声音。”,“不过我更想征服你”这句话轻柔的就像对情人耳语一般。

她孤高临下,俯视着这名躺在地上的新兵,她的眼睛充斥着光芒火热,似乎跟随这双眼睛就能到达一个美丽的世界,轻柔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崇拜我,信仰我,让我满足你杀人的欲望”。

这名新兵听到声音,眼神炙热,双臂的痛苦消失无踪,替而代之的是内心潮涌般的追求向往,他如一头被驯服的野兽一般,用双膝支撑自己的身体,垂着无法舒张的双臂

,带着崇拜的眼神缓缓钻过宁霜的两腿.之间。

两个将领奇怪的看着这一幕,难道真的要用这种手段才能将这类穷凶极恶的人驯服吗?刚才两人都感觉宁军师的声音充满蛊惑力,就像魔鬼的诱惑一般,让人心神无法控制。

宁霜发出从愉悦的笑声,“给他饭吃”,说完转身离开。

所有新兵内心震撼,心灵似乎隐隐找到了归属,服从他就是天堂,反抗他就是地狱。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神奇的夜晚,所有的新兵显的特别安静,他们忍着肚饿,渡过了一夜。

宁霜本来就擅长发现人的欲望,控制他们的心灵,这与凡人对神佛的忠臣信仰是一样的,只不过这帮新兵信奉的却是恶魔的本源,心中欲望的追求,他们需要一个恶魔的寄托他们的心灵,让他们狂热崇拜追随。

隔日一早,大多数的新兵忍着肚饿一夜未眠,从大吃大喝呼呼大睡到肚饿难眠只是一日之间,这让他们看起来特别的烦躁,心中有股想发泄的冲动,但这个时候他们多大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当他们感觉需要忍耐的时候,他们能忍住,当他们要发泄的时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发泄,为了满足心中的食欲,他们可以等待,等待那个统领提出的要求,就像饥饿的雪熊会残杀自己的幼子为食,他们也会不择手段。

宁霜出现了,她朗声道:“其实我并没有过分的要求,我只是想你们听从我的命令,无论什么命令都不会反抗,而作为回报我会满足你们的欲望,但是对此我并不肯定,所以需要你们来向我证明”。

有人朗声道:“统领有什么命令,请说吧”。

宁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吾即艾彦”。

宁霜问道:“你有什么欲望?”

吾即艾彦道:“我想将功赎罪,恢复自由之身回到我妻子的身边”。

宁霜淡道:“女人我可以给你,而且不是一般的女人,让你销魂感受到作为男子的幸运”。

吾即艾彦道:“我什么也不要,只想回到妻子的身边”。

宁霜问道:“为了达到欲望你愿意付出什么?”

吾即艾彦道:“所有,包括灵魂”。

宁霜淡笑道:“你只要信仰我,今日我就满足你的欲望”。

吾即艾彦道:“只要能见到妻子,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宁霜淡道:“真的吗?杀光你身边的人,直至剩下你一人,我就将你妻子送到你的身边”。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这如何能办到,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吾即艾彦却愚蠢的朝身边的人动手,他本来就是西夏的勇士,技高一筹,瞬间身边就有几个人死于他手,死的自然是那些废物一类的,宁霜本来就想清除这些人,她却不想一一挑选让易寒重新送回天牢里面,这个女子终于呈现出她冷酷无情的一面。

吾即艾彦似乎下了决定一般,瞬间又杀了几十个人,两位将领只感觉这个男子似中邪一般,实在无法理解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来,同时朝宁霜看去,这些人虽是犯人,但也是人啊,这个军师真的是冷酷邪恶到了极点。

宁霜嫌他杀的不够快,又朝吾即艾彦抛起一把大刀,凶器在手,吾即艾彦杀的更起劲,鲜血已经溅满他的全身,所有人看到这个像从地狱中冒出来的恶魔,纷纷退避三舍,有人反抗,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命丧吾即艾彦大刀之下。

直到吾即艾彦杀的气喘吁吁,许多人却想趁此机会结束他的性命,缓缓朝他靠近,这些人都是狡诈之人,他们可不是与吾即艾彦死拼,等得就是他气竭力尽的时候再下手,蠢货,一个人就想杀光五千人,活该去死。

宁霜淡淡道:“吾即艾彦,你做不到”。

吾即艾彦顿时咆哮道:“我做的到”,说着就又要动手。

宁霜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对着沾满鲜血的大刀轻轻一弹,大刀应声脱手落地,宁霜轻轻道:“你向我承诺,却没有做到,说完令人将筋疲力尽的吾即艾彦吊了起来。

指着对面陡峭的山壁朗声道:“爬到上面去,有饭吃,否则等着饿死,当然我也喜欢看到你们反抗”,说话之即,手指轻轻触摸大刀上面的血迹放在嘴里尝了一口。

转身返回,将大刀还给野利仁荣,淡道:“将军,刀还给你”。

两人却一脸呆滞,面对这客客气气,挂着平淡笑容的军师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野利仁荣道:“军师,他们不可能做到”。

宁霜淡道:“将军,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只为了一口饭,这帮新兵开始攀爬这陡峭的山壁,最终的结果是不少人失足跌落生亡。

当陆续有人攀爬至山头,两位将军这才震惊,他们真的能够做到,而且人数多的他们不敢想象,简直就让人不敢相信这个结果,当然他们穷凶极恶,自然也要有穷凶极恶的资本,能力要远胜普通人。

宁霜用好酒好肉满足他们的欲望,而那些没有机会品尝到了的人已经死亡,本来对死亡麻木的他们,看着峭壁脚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内心却有一丝恐惧的阴影,生与死,天堂与地狱在一线之差。

这帮新兵的能力根本就不需要有所谓的训练,宁霜所要做的就是用冷酷残忍的手段驯服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信仰崇拜敬畏自己。

第三十六节 出兵支援

几日时间,宁霜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来对待这帮新兵,她一会像神,一会又像魔鬼,让新兵刚这一会处于天堂,下一刻却在地狱之中,这是近乎野蛮、残酷的的意志训练,

而又是“现实之路”,因为在战场上悲哀与快乐只在胜负之间。

而短短五日的时间,这帮新兵就死了二千多人,宁霜还不知道从那里寻来了一帮人数众多的女子与这帮新兵交.欢,这帮女子美貌如花,姿色远远胜过了一般的女子,而且她们个个妩媚妖艳,却将这帮穷凶极恶的新兵给治的服服帖帖,生生榨干了他们一天的精力。

军妓在军队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它是军队的必需品又有违伦理道德上不了台面,但很显然这帮女子并不是所谓的军妓,与单纯让士兵发泄.欲望不同,她们更偏向于交流。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嵬名守全和野利仁荣两人偷偷的将这里的信息禀报给沙如雪知晓,沙如雪听完感觉既荒唐又不可思议,思索一会之后却问道:“这帮人可被驯服了”,他一早就对这帮犯人不抱有希望,打仗需要的是军队纪律严明,士兵整体的团队精神、沟通能力以及作战技巧,个人能力的强大在战争中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这些犯人就是个个本事高人一等,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倘若有用的话,还不如从一品堂内挑选高手组成一支特殊的部队,但他却从来没有这方面的念头。

嵬名守全道:“元帅,这帮新兵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倒是很崇拜那冷酷无情的宁军师”。

沙如雪淡道:“麒麟挑选的人必定有其过人之处,单是他能找来一帮美貌如花的女子,心甘情愿与这帮新兵交.欢,就足以见其有通天之能,至于新兵死了就死了,上了战场也一样要死人。”对于沙如雪来说,这帮新兵可有可无,死活都不太关心,让两人回去做好自己守卫工作的本分就好,至于其他事就不要插手了。

野利仁荣突然道:“元帅,这帮犯人假如要*,恐怕我们抵挡不住”。

沙如雪惊讶道:“你们有一万人,又守护山谷毕竟出路,怎么会抵挡不住”。

野利仁荣苦笑道:“与这帮野狼相比,我们的士兵就像绵羊一样”。

沙如雪冷喝道:“放屁,我的军队是虎狼之师”。

嵬名守全扯了野利仁荣衣袖,让他不要惹怒元帅,若不亲眼看见,元帅是不会相信的,这帮新兵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生命在他们心中根本微不足道,就像冷酷的杀手一样。

十日匆匆就过,忙碌着的易寒并没有忘记那帮新兵,他一早就来到新兵训练的山谷,两位将领领着他进去,一路上易寒想问训练的如何,终究还是忍了下来,觉得还是自己亲眼所见的好。

到了阔地,只见这帮新兵两人一队正在徒手格斗,大多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撕的破烂,即使一方被打倒在地,伤口流着血,另外一人也绝不留情,似乎要取对方性命才罢休,易寒一看到这个场面,心里大惊,这那里似在训练,简直就是你死我活的厮杀。

易寒问道:“这样打,还能活下来吗?”

嵬名守全淡道:“今天是最后一天,他们当中只有一半的人可以活下去。”他的语气很平淡,似已经习以为常了。

易寒顿时大惊,冲到脸色平静的宁霜身边,喊道:“让他们停下来,谁让你这么做的”。

宁霜一脸不悦,“我不是叫你不要来了吗?”

易寒冷声道:“我命令你,立即让他们停下来”。

宁霜淡道:“你凭什么命令我”,一语之后又道:“你看,他们多听话,他们是那么的勇猛、凶顽、残暴,他们是那么的坚韧,就算被打的遍体鳞伤,也咬紧牙关,面无惧色的坚持着,始终相信死的是对手而不是自己,这不是你一直想看到的结果吗”。

易寒怒火冲天已经听不进入宁霜的话,他冷声道:“你再不让他们停下来,我就杀了你”,说着抽出随身佩戴的剑架在宁霜的脖子上。

宁霜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用轻柔的声音挑衅道:“你下的了手吗?你这个懦弱的人”。

易寒的手在颤抖,剑却被宁霜轻轻的拿在手中。直到这个时候,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剑依然没有朝她肌肤靠近一寸。

宁霜轻轻安抚道:“你不会后悔的,经过这番心魄和筋骨的磨炼,他们的意志会比野草还要顽强,百折不挠”。

易寒转身喊道:“全部都给我停下,否则杀无赦”。

没有人理睬易寒的话,他们继续厮杀着,直到对手死亡才停了下来,才一脸尊敬的表情,伸手去将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给合上。

野利仁荣走到易寒的身边摇了摇头道:“大人没用的,宁军师说出去的话从来就没有收回过,从他开口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我们早就可以预知这个结果,大人你找来了一个冷酷邪恶的人,但也只有他能将这帮新兵驯服”。

情况的已经演变的与当初不一样了,易寒是想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恢复自由的机会,但是宁霜却将他们训练成为一帮杀人魔鬼,一帮凶顽残暴又服从她命令的士兵,他也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他突然转身走到宁霜的跟前,带着央求道:“让他们停下来吧,已经足够了”。

宁霜爱怜的抚摸他的脸庞,“我是为你好”,也只有易寒能让她心软,朗声喊道:“所有的人停下来”,虽然她不愿意这么做,但是更不愿意看到易寒痛苦。

清点了一下人数,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如此你死我活的厮杀竟只死了一百多人,许多人虽然奄奄一息,却还依然顽强的活着。

易寒立即组织后勤医治,忙碌之后却立即责问宁霜:“他们现在个个身负重伤,即日出兵,你让这些人怎么办”。

宁霜淡道:“我说过,他们的意志力比野草还要顽强,伤痛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什么时候启程出兵都没有关系,我保证他们不会拖延行军速度”。

易寒问道:“这帮新兵应该如何编制入大军之中”。

宁霜道:“独立部队,赐番号,独立行动配合大军作战”。

易寒问道:“他们能听从号令统一作战吗?”

宁霜笑道:“他们听从我的命令,而我听从你的命令,这是一样的”。

易寒点头,“我回去将此事禀报狼主,让她采取你的建议。”一语之后却沉声道:“不准再让他们自相残杀了”。

宁霜淡道:“他们的对手从这一刻起是战场上的敌人”。

易寒让两位将军派军医好好治疗他们的伤势,这才离开。

两位将军虽然点头答应,但是宁军师是不会让他们这么做,他会让这帮新兵忍着疼痛身体自我恢复,有时候意志力的强大可以支撑起虚弱的身体。

易寒返回皇宫,将此事告之望舒,虽然说将这般犯人驯服成为合格的士兵,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喜悦。

望舒见此,轻轻问道:“你没有骗我吧”。

易寒苦笑道;“这种事情我那里敢欺骗你”。

望舒温柔道:“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为什么你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呢?”

易寒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到底这个结果与他的初衷大相径庭。

望舒道:“我令沙如雪去看一下,倘若他满意,我就让这支部队即日随大军出发”。

易寒点头,从纪律性战斗力,这帮新兵是无可挑剔,刚才他就看到一幕在宁霜的命令之下,这帮人没有半点手下留情,却道:“这是一帮特殊的士兵,倘若沙如雪满意,我希望你亲赐他们独立番号,独立行军与大军分开,战时配合大军作战”。

望舒淡道:“我会赐他们独立番号,至于其他事情,你是元帅,自己安排,不必过问于我”,一语之后道:“明日我会向文武百官宣布你任大军元帅,誓师祭旗敬天,授你元帅印鉴,后日大军启程出发”。

狼主有令,百忙的沙如雪还是抽空到了新兵训练的山谷一趟,宁霜让这帮新兵集中在操场阔地之上,无论伤势轻重无一缺席。

队形虽然散乱无章,但看见他们身负重伤,却服从命令这一点还是让沙如雪大为赞赏,他们本来就不能当做正式的军队看待,沙如雪只是向宁霜询问了一句话,“宁军师,你能保证约束的了他们”。

宁霜淡淡一笑:“就算让他们与十万敌军单独作战,也没有人会心生怯意而后退半步,再没有杀光敌军之前,也没有人会活着回来”。

沙如雪点了点头:“上战场本来就要有必死的决心,作为将领更要有充足的自信以及豪气,宁军师单从刚才的这句话,你就是一个合格的将领”,虽然宁霜的话有点天荒夜唐,但沙如雪却没有往他说大话那方面去想,能做到不能做到其实并不是关键,重要的是有没有这个魄力。

沙如雪回禀狼主认可了这支才训练十日的新部队,狼主赐这支部队番号“救赎”,让宁相任这支部队的统领。

“救赎”这个番号,他日却成为这支被同列为神兵美赞的部队最大的讽刺,并衍生了一个新的词汇魔兵,世人更愿意将“救赎”这支部队称之为魔兵,他们是魔兵的始祖,“救赎”这支部队在战斗中已经凶残著称,面对敌人他们不会手下留情,而与他们交战的部队最终都没有机会见到他们第二次,他们一旦狂暴就会不顾一切危险的进行近乎野蛮的攻击,这种行为非常可怕,并带有强烈的杀戮欲望,他们用超乎常人的杀戮意志支撑起跨越人体极限的身体,不知道疲劳,不知道恐惧,直至将对手消灭,战斗结束。是的,在冷酷邪恶的宁霜引导下,这支部队将嗜血当做生存的意义,对他们本身来说是一个悲剧,对他们的对手来讲却是一场噩梦,然而此刻所有人却对这支特殊的部队忽视,甚至当他们的对手刚开始听到“救赎”这个名字时候,会嘲笑一番,可以所他们存在的意义只不过是救赎自己,来赢得自由之身,但在邪恶的人手中,一切都会发生改变。

一日之后,大军誓师祭旗,易寒以麒麟的身份作为这支大军的统帅,率领西夏大军支援大东国,而救赎这支部队却在宁霜的率领下,远远的尾随大军身后独立行军,这次的支援对于节节退步的大东国军队是否能起到扭转局势的效果,或者说只是拖延北敖安卑进攻的步伐而已,大东国的军民又会对早已认定叛国的麒麟,却亲率军队支援抗敌有所改观吗?一切都是未知的。

在此之前,易寒早已从西夏探子中获悉一些信息,自从北敖安卑联军进入庸关,一路长驱直入,朝北直取京师,李毅并未阻击,率领部队一直朝南移动,而地方湘军面对入侵联军却不堪一击,原本防备西王府而设的关中四军还有一战之力,除李思一部以外,其他三部都与北敖联军交过手,关中部队乃易天涯的旧部,虽骁勇善战,奈何兵力相差太远,又兼对方有两位名将统筹全局,屡战屡败,只能屡战屡退,只能起到了阻击拖延他们进攻京师的效果,北敖联军并未贪功冒进,步步为营,占据都城,掠夺资源补给军队,将大东国肥沃的土地一步步占为己有,而朝廷方面非但没有派兵支援关中四军,眼看败势,联军渐渐靠近京师重地,枢密院一方面向关中四军下达严守的命令,一方面天子却携带文武百官率领京师所有军队朝南迁移,在黄河中游的荥州建都,与此同时北方成群结队的难民拖儿带口朝南迁移。

大东国百姓对朝廷此举深恶痛绝,直至此刻朝廷已经名存实亡,大东国处于一个无主无管制的国度,乱世到来,恶匪山贼趁机作乱,掠夺*,民不聊生,各方势力各方诸侯拥兵自重,除了少数一省长官依然维护这个即将崩裂的朝廷,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利配合当地驻军,稳定当地的治安秩序,倒让这些地方获得一些安稳,繁荣如初,只是人心惶惶不安。

李毅不战而退,成了罪人,染上了污名,朝廷方面剥去他所有封号军衔,但镇北军依然在他的控制之中,这些所谓的封号军衔却不如实权有用的多,有些人清楚了李毅的品格,认为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为何他一直率领大军朝黄河下游移动,却未有任何举措,莫非他真的放任北敖安卑联军侵占整个国家,还是他一直在等待着有利的战机。

第三十七节 局势严峻

十日行军,大军到达雁门关,苍狼凝视着饱受战争摧残的城墙,感慨道:“想当初我与你是死敌,想不到如今却是战友”。

易寒点头道:“世事难料,我曾是个风流公子无忧无虑,如今却领兵打仗”。

这支十万人的军队,有嵬名守全,野利仁荣,兀南努,赏羌等十多位大将,这些将领可以说都是能征善战独当一面的老将,这支十万人的军队的厉害之处便是因为西夏的这些出名的将领。

易寒让大军暂时停下,派人前去雁门关城内通口风,雁门关的守兵远远的就看见大军扬起浩浩荡荡的沙尘,心中惊讶却不明状况,守城将领立即召集士兵警戒起来,听西夏信使前来,说麒麟将军率领大军前来支援,请求开门入关,守城将领大惊又是大喜,他接到朝廷命令在此等候迎接西夏援军入关,喜是等了好日,原以为西夏不会出兵支援,却终于来了,惊的领军元帅却是曾经挚爱的易元帅,此刻心中对易元帅也是又爱又恨,恨他为何抛弃大东国投靠西夏,爱又因为他终究还是回来了,来帮助他们抗敌,保卫国土。

易寒耐心等候,苍狼道:“元帅,你说他们会不会对你心生嫌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苍狼一样心胸宽阔。

易寒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怎么看待我都没有关系。”

野利都彦朗声道:“你看,城门打开了”。

只见城门打开,一个将领率领十几骑火速朝这边奔驰过来,他的目光凝视着易寒,来到跟前,猛的下马,目光火热易寒盯着易寒,口中却用陌生的口吻道:“易元帅,雁门关守将林飞恭候多时,请易元帅带领大军入关”。

易寒点了点头,原本以为会是熟人,林飞此人他却不认识。

进了雁门关,看着周围熟悉的一景一物,易寒感觉似回到了当初那个艰苦的日子,虽然艰苦,忆来却是甘甜深刻,看着这些老弱病残的守城将士,衣衫破旧,神采无关,

看来朝廷方面早就将雁门关给放弃了,让这里为数不多的守军自给自足,自生自灭,曾经威武一方的镇西军早已在雁门关看不到一丝一毫。

易寒突然问道:“林将军,朝廷方面没有对雁门关守军进行物资补给吗?为何我看见将士们都衣衫破旧,脸黄饥瘦”。

林飞冷笑一声,“朝廷顾着逃命还来不及,那里还会想到我们这帮身处边疆的老弱病残,如今我们是无主之军,苟活残存,过一天是一天,若非怕玷污了庄元帅与易元帅的名声,我们早就落草为寇了”,说起易元帅这三个字,这才恍悟眼前问话之人就是他们曾经崇拜敬仰的易元帅,带着怪异的眼神看了易寒一眼,不知道为何一眼之后却又低下头去,看着他身边一身军装铠甲威风凛凛的将领,却自感卑微,易元帅大概早就把这些曾经誓死跟随他的将士给忘记了吧,如今他拥有西夏精锐,连苍狼这等人物都甘为副手,又如何会看的上自己。

易寒叹息一声:“人在世上,身不由己啊,我何尝不......”,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况且是当着一帮西夏将领的面,如今自己是西夏大军的统帅,又处处为西夏大军着想,却不能再把自己当做这大东国军队的元帅,若非有苍狼,野利都彦在旁辅佐,这帮西夏士兵是否会如镇西军一般对他死心塌地还是难说。

林飞见易寒有难言之隐,也不多语,请易寒入住厅堂,有些不好意思道;“雁门关无好酒好菜款待各位将军,请勿要见怪”。

易寒听了这话,更感心疼,镇西军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过,当下沉声道:“不必了,都是自己人”。

林飞一愣,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心头却涌出一股暖流,堂堂的汉子,莫名间的就眼眶红润了。

易寒当下传令下去,让随军杂役架起炉灶,为大军准备膳食,他知道依目前雁门关这支守军的状况,怕是拿出所有食物,怕也无法款待这十万大军一顿,却对着林飞笑道:“请林将军款待我等一顿粗茶淡饭”,他特意在粗茶淡饭四个字上面加重语气,目光诚恳丝毫没有取笑之意。

易寒这么做,当中意义却是深刻,林飞愣了一会,野利都彦擅长与易寒唱双簧,哈哈笑道:“林将军,我们肚子饿的呱呱叫,在峭山的时候可就迫不及待的想进城内来”。

苍狼也笑道:“我曾幻想在这雁门关城内,大摆酒宴大吃大喝,当初易元帅打破了我这个梦想,想不到如今他又实现了我的梦想”。

两人的话一出,气氛顿时活跃,其他将领也露出微笑,丝毫没有曾经是死敌的隔阂。

三人的话对林飞是一种尊重,对曾经的镇西军也是一种尊重,让林飞大感宽慰,匆匆下去,亲自骑马匆匆进入城区向当地的百姓借鸡借肉,又当掉了功章买了几坛好酒,地处偏僻边疆的代县,远离战火,自从雁门关大战之后,许多人迁居至此,倒是一副祥和热闹的景象。

林飞走后,野利都彦调侃道:“易元帅倒是很念旧情”。

易寒沉声道:“怎么说我曾经也是和他们生死与共。”在诸多西夏将领面前,易寒不想将这份情感表露的太清晰。

苍狼笑道:“念旧情很好,有情才有人情味”

易寒淡道:“你们先聊,我先出去走一下”。

野利都彦笑道:“元帅怕是怀念起在这里的日子了,我陪你走一走吧”。

易寒婉拒道:“上品大人不必了,旅途劳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说着就走了出去。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元帅嫌我老了”。

易寒走了出来,厅堂之内传来了欢笑声,他的心却随着这荒寂没落的雁门关城而低沉。

来到曾经居住过的元帅庭院,几个伤残的老兵正在打扫庭院,与当初三步一岗的场景相比,如今却是静悄悄的显得那么落寞,几个老兵并不认识易寒,见了这个身穿高级将领战袍,威风凛凛的年轻男子,有些惊讶,不由想起曾经的属于镇西军的荣耀,麒麟将军,心中叹息,要是元帅在这里就好了,他们镇西军依然是一直威武的虎狼之师,当初打败苍狼率领的二十万大军是如此的令人热血沸腾。

几位老兵看了易寒一眼,想起心中的痛,显得冷漠的回头,继续打扫院子,虽然安寂,此处庭院却是干净如初,易寒心中感动,匆匆朝曾经居住的书房走去。

几个老兵见此情景,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扫把,站在屋门口挡住了易寒的去路,一位老兵一脸坚决道:“这位将军,你不准进去”。

易寒脸上露出讶异,另一位老兵又道:“这间屋子,除了镇西军的元帅谁也不准入内”。

易寒内心涌现出一股感动,他曾想过自己蒙上叛国的污名,人人会对他不屑,却也想不到这几个老兵依然会记得他,他轻轻道;“林飞将军没有跟你们说是谁带大军前来吗?”

林飞心情矛盾复杂,自感卑微,却是暂时没有将麒麟到来的消息告知这些守兵。

一人对于易寒的问题感觉怪异,“是谁带兵又有什么关系?”

易寒笑道:“倘若是你们曾经的元帅,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几人呆滞,一人突然恍悟道:“你是说易元帅?”,易元帅成为西夏的王夫,这消息大东国早已人尽皆知,他率领西夏大军前来支援也不是没有可能、

易寒笑道;“我姓易”。

几个老兵突然非常震惊的凝视着他,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的微笑获得一些信息,一个老兵用不敢置信的语气问道:“你是易元帅?”

易寒点了点头,似梦中又是现实,几人猛的跪了下去,哽咽难言,易寒连忙将他们扶起,“几位却不可行此大礼,我早已经不是你们的元帅”。

待几位老兵抬头已经是老泪纵横,一人激动道:“易元帅永远是我们镇西军的元帅,元帅请入屋,我们每日都将屋子打扫干净,就是希望有一天元帅能够回来”。

几人前后左右拥着易寒进入书房,一景一物宛如当初,让易寒感慨良深,物是人非感情依旧,几位老兵知道易寒的身份之后,这会却不太敢说话,处处表现的恭恭敬敬,倒让易寒不知道如何消除他们心中的敬畏才好,他受人尊敬,这几位老兵也是受人敬重的。

一位老兵道:“元帅,我们愿意跟随你作战”。

易寒淡笑道:“我现在是西夏大军的元帅,你们跟随我,岂不成了西夏兵了。”

几位老兵一听,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个问题。

易寒笑道;“你们放心,我们曾经生死与共,我已经想好安排你们的去处,待我修书一封,让你们前往陇南投靠李思将军,这件事情待我与林飞将军商议之后再做决定,他可能不会拒绝”。

几人又带着易寒去见雁门关内的守兵,当听说这个年轻的将领就是曾经的易元帅,他们表现的是又喜又惊,结果出人意料,并没有人表现出对他这个叛徒的不屑,这让易寒感觉欣慰欢喜,自返回大东国境内,这是他最大的安慰。

他为人平易近人,一会便与这些士兵亲密无间,畅聊起来,聊聊曾经,聊聊进况,也不计较饭菜简朴,与这帮士兵共同用餐,直到野利都彦寻来,他才记得自己有宴在身,只能与这帮老兵告别,老兵表现的依依不舍,却没有人敢挽留,毕竟他们所吃的饭菜根本不足以款待元帅。

易寒问道:“上品大人,我记得随军带有好酒,今日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拿出几坛来,让我的这些老朋友喝个痛快”。

野利都彦道:“这是庆功酒,军律规定平时不准饮用”。

易寒笑道:“我不喝,送我这些老朋友可以吧”。

野利都彦笑了笑,也没说些什么。

两人返回,林飞早已经摆上酒席,好肉好菜也并不寒酸,却不知道这一顿却是林飞借来的。

林飞正要开封酒坛,易寒忙道:“林将军不要开,大军行军将士一律不准喝酒”。

林飞一讶:“这可是我......”,话说一半却停了下来,这丢人的事情如何说的出口,却点了点头:“那我就留下来吧”。

林飞陪同坐了下来,一起用餐,没有酒来助兴,气氛却是不高。

易寒却是询问其大东国的战况来,依他目前获得的信息,北敖联军直取京师,这支军队却要朝东北方向进发,断敌人占据稳固的后方,让北敖联军首尾不能兼顾,倘若敌军深入腹地,能绝其后方支援,北敖联军越侵略越深入,就越容易拉长战线,到时候就可以将这支敌军包围在大东国内,而绝非与强大的联军正面交锋,毕竟他只要十万人。

他们也曾分析过,依妙瀚的才智,绝对不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李毅就在黄河下游虎视眈眈,虽不战而退,却不能保证他突然率兵出击。从妙瀚直取京师的举动来看,就是想一举捣毁大东国的指挥中心,想让大东国军队陷入混乱而无人指挥调动,而朝廷方面无法从容的组织军队进行抵抗。

北敖联军一旦攻下京师,依妙瀚稳妥的性格,便会着手稳定战线巩固占领的都城,不会再轻易冒进,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的道理显而易懂,而在北敖没有攻占京师之前,就是西夏大军突袭起后方的最好良机,易寒心中有一个念头,重夺庸关,断其后勤支援,将妙瀚困死在大东国,他十万兵马虽然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李毅撤退的方向很有玄机,两军联合强攻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妙瀚岂会那么好对付,怕是这个问题已经在他脑海里重复了无数次。

易寒问道:“林将军,战况如何”。

林飞立即来神,沉声道;“关中三军损失惨重,但也起到了拖延敌军进攻京师的速度,林毅岳将军率领镇西军旧部与关中军在怀来关口汇合,死守怀来,掩护京师百姓撤离”。

易寒沉声道:“我前几日就已获得这个消息,恐怕这个时候怀里已经失守了”。

苍狼沉声道:“依我看,妙瀚直取京师只是个假象,他只是想利用这个假象给大东国朝廷压力,让大东国朝廷方面不战而撤,轻而易举的占领京师,依他的兵力若要攻占京师何须鏖战一月之久,难道他不懂得兵贵神速的道理吗?难道他不懂的战机一时不复返的道理吗?而妙瀚与大东国军队在怀来纠缠,目的也是想让京师的百姓拖累行军,让大东国军队无法做到灵活行军,这样就大大降低大东国军队的战斗力,身有累赘无法冒然突袭,同时也减少北敖联军的危险性,而大东国将领就算猜透他的心思,也不得不战不得不守,慢慢的这些军队会被他的大军消磨至无,天子偕文武百官逃离京师在荥州建都,京城空虚无兵,早已经是妙瀚的囊中之物,依我看北敖联军兵锋之锐非京师,而在后方,他所提防的却是退至黄河下游,李毅所率领的镇北军。”

林飞问道:“李元帅是否知晓妙瀚心思,难道他眼睁睁的看着北敖联军一步步的稳固自己的战线吗?”

苍狼道:“依然所见,李毅也有自己的苦衷,他这支军队没有物资补给,连度日都艰难,如何还能正面战斗,说白了,镇北军也就是一支逃兵,能让这支军队在撤退的时候不四分五裂已经显示其过人的统领才能,难道让他带领士兵打一场没有明日的战役吗?要知道打仗最重要的就是粮草物资,这些是军队的根本,缺少这些,士兵就会士气低落,无心恋战沦为逃兵,怕是此刻镇北军也不好过,靠着镇北军的美名一路上百姓接济,才勉强在黄河下游安住下来,可是百姓的接济又如何能养活这支二十万人的军队”。

林飞道:“在坚守庸关的时候,镇北军战死五万,已经没有二十万人了”。

此话一出,易寒与众多西夏将领顿时大吃一惊,如此看来,李毅并不是不守而撤,怕是真的守不住,保存有生力量不得已撤退,作为守城的一方,几日之内死伤五万,可以想象到敌人的攻势是如此的猛烈,世人传闻李毅不战而撤,怕是冤枉了他。

苍狼与易寒突然异口同声道:“北敖联军怕是远远不止五十万人”。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五十万人的军队根本不可能将李毅逼的如此凄惨,更让李毅不得不放弃庸关选择撤退。

野利都彦讶异道:“可是据探子的消息,北敖联军真的只有五十万人”。

苍狼沉声道:“这五十万人是看的见的,还有一些是看不见的,依李毅的本事,他可能早就与敌军交战的排兵布阵,进攻手段中隐隐感觉,虽然对方不露,但是他却知道那是存在的。”

林飞不敢置信道:“交手之后就能知道对方的实力吗?”

易寒道:“这是一个统帅敏锐的触觉,李毅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倘若等到真正证实之后,怕是已经晚了”。

肯定这个猜测的时候,厅堂鸦雀无声,气氛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了,问题变得棘手,李毅候着不动,自己却只有十万人,联合李毅强攻敌军后方重夺庸关的计划恐怕要胎死腹中,敌军以劳代逸等着就是他们,妙瀚果真奸诈无比,早就洞察局势变化,设下一系列的连环计,消磨大东国军队,逼迫朝廷迁都让大东国军队处于混乱无主,守株待兔等待敌人来攻,这一件件好像早就预知一般。

易寒沉声道:“妙瀚永远不会将破绽暴露在敌人面前吗?”

野利都彦淡道:“是人就会有破绽,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我们暂时看不出来而已,而且我们虽然看不出,却可以从其他人身上寻找破绽,北敖联军不可能个个都是妙瀚,麒麟要有信心啊”。

苍狼笑道:“上品大人,元帅只是老成持重,却不是没有信心。”

第三十八节 殃及池鱼

林飞带领老兵前往陇南投靠李思,雁门关真正意义成了空城,易寒率领西夏大军继续往东北方向移动,与此同时派探子探查军情,却不与大东国其他军队进行联系,生怕因此泄露了军队的行动,让敌军方面获悉他们的动向,为了隐蔽行军,易寒与苍狼商议将十万方分为五千人一队,每队由一个将领带领,分开行军,在天镇县集合,然后再朝北敖大军发动闪电攻击。

之所以做出决定,乃是既然京师不是妙瀚兵锋之锐,那就与镇西军和关中军汇合,先打北敖一个措手不及,灭了北敖联军的威风,让大东国的军队扬眉吐气,鼓励他们有信心一战,这是一场长久而艰苦的战役,别说久远的,眼下却需要一场大胜,让大东国的军队明白北敖联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外人认为京师乃是北敖必取之地,实却并非妙瀚兵锋之锐,那易寒就将计就计,打算与北敖联军正面交锋,打上强硬的一仗,让北敖军队见识他们的敌人霸道,热血、嚣张的一面,真正用武力来征服对手。

当然这么做存在有一定的危险性,一旦被北敖安卑获悉,立即出动大军拦截,他们很有可能会被逐一击破,所以易寒的要求是,不要逗留,快速行军,善于隐蔽,最好让人认为这是一支崩散逃离的湘军队伍就最好不过了,这样做也是情不得已,若是一支浩浩荡荡的十万人大军出现在大东国境内,北敖安卑的探子又不是瞎子,岂能不发现,一旦确定他们的动向,就会提起做好部署,易寒这支西夏军就无法做到奇兵突袭的效果了。

野利都彦还有一个疑惑:“若是遇到北敖军队或者大东国军队又该如何面对,自从大战开始,有许多地方大家族,组织起武装力量自我保护,因为就经常有小队北敖骑兵部队脱离大营,深入民宅抢掠”。

易寒沉声道:“能全歼之则杀之,不能全歼之则避之,至于大东国的逃军和民众武装力量,尽量避开,减少与其摩擦”。

苍狼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这帮西夏将领,他们个个骄傲张狂,若有人敢挑衅他们,他们定然一战,若我在身边或许就能管住他们”。

易寒脸色一寒,冷声道:“若不遵守命令者,军法处置”,他明白这西夏军队虽说与大东国军队是友军,但是彼此之间却没有那种血肉相连的情感,在他们眼中看待大东国军队就像看着一支陌生军队一样。

易寒召集全部将领宣布自己的决定,这个脱离大军独立行军的决定却让这些将领异常兴奋,易寒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还没有高兴够的心情顿时浇上了一盆冷水,“遇到敌军,能全歼之则杀之,不能全歼之则避之,遇到友军尽量避开,不与其发生摩擦,若有违反军令者,军法处置”。

易寒见众多将领脸露不悦之色,缓缓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做到忍耐与谦让,真正的血战在我们和镇西军,关中军汇合与北敖联军正面交锋那一刻”。

说着易寒又分给每个将领每人一张自己早就手绘好的地图,淡淡说道:“你们初到大东国,对这里的地理环境不熟悉,这张地图能够帮助你们”。

易寒关心的举动算是消减了这些将领心中的不悦。

苍狼并未插话半句,待这些将领离开之后,笑道:“元帅,他们对你毕竟还是陌生,时间会让他们与你有深刻的感情”。

易寒淡淡一笑,“拓跋将军,请你分配部队并确定带兵将领,在不同的时间段分开出发”。

至于宁霜那支特殊的部队,易寒想留在身边,毕竟“救赎”这支部队,只有宁霜管的住,宁霜又只有自己管的住,这女子胆大包天,她带领三千人去攻打北敖大营驻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了宁霜,“救赎”这支部队远远的驻扎在远离大军的地方,而这个时候,五千人的部队已经陆续出发,宁霜见了易寒,问道:“他们为何独立行动”。

易寒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她,宁霜听完笑道:“你就不怕你五千多人约束不了我这部队”。

易寒笑道:“我能约束你就可以了”,看着这支部队,却见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发着牢骚,易寒对此大感惊讶,问道:“他们不是孤僻的很,为何此刻似乎非常友好团结”。

宁霜淡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谈的来就聚集在一起了”,一语之后又道:“你最好让你的士兵远离我们这帮人远点,出了什么矛盾,可不要怨我没有提醒你”。

易寒点头道:“我会让你的部队与我的士兵保持一里的距离”。

一日过去,大军基本化整为零带着物资粮草离开大军,许多都是半夜悄悄离开,而这个时候雁门关也只剩下易寒的五千人和宁霜的三千人,整装之后,一大早就出发,此去天镇县的道路千岔百道,或大道或小路,或山路、或水路,或林路,易寒之所以没有规定一条道路,自然是想让军队更加自然更加隐蔽。

关中地区已经已经沦陷,原本驻扎在此去的关中军早已经撤离到了京师一带,各城关要塞驻扎的早已经是北敖安卑的军队,让大东国人感慨这个曾经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已经是不属于他们了,而身处这个地区的大东国百姓成为了北敖安卑奴役的对象,他们被强迫运送物资,修建城墙,搭建营地,不少豪宅大院已经成为了北敖安卑重要将军居住之所。

易寒这支西夏军自然是偏南行走,沿着桑干河在大东国驻军与北敖占领的中间灰色地带行军,这些都是敏感的地区,除了少数逃入山林躲避的百姓,人烟荒寂,所遇村落屋舍早已荒废无人居住,而在桑干河的南面驻扎有大东国的湘军部队,北敖安卑方面并未跨越桑干河进行掠夺,只是经常出动骑兵部队在桑干河沿岸一带活动,与大东国湘军部队互有摩擦交战,由于这个地区多河流山谷,地形复杂,还存在有许多大家族组成的

民众武装力量,更有山贼出没,北敖方面似乎不想在此耗费大量精力,所以这些山贼,民众武装力量倒是占据一处获得喘息之机,一些逃亡的百姓纷纷加入山贼或者当地的民众武装部队寻求庇护,比起桑干河的南岸的湘军,安卑军队似乎更为忌惮这些山贼和反抗军,他们不受朝廷约束,行动更加自由随意。

山贼来无影去无踪,经常偷袭安卑后勤运输补给,掠夺物资之后又匆匆撤退逃入深山老林之中,让以骑兵见长的安卑军队望山兴叹,莫非纠集几万大人,翻遍整个山林将这帮山贼歼灭不成,在和平年代这些熟悉当地地形的大东国湘军都拿这些强盗没有法子,这帮外来侵略者更是拿他们没有办法,山贼擅长突袭后逃跑,他们又不会与军队正面交战,却让安卑军队对大东国的山贼狠的牙痒痒的。

反抗军很少主动出击,由于都是地方大家族自我组织的,本身就拥有极大的粮存,这也是吸引无数难民加入其阵营的主要原因,反抗军的营地有的吃,还能寻求庇护,这对战乱的环境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诱惑,而是经常有筹备有组织的袭击扣押俘虏,奴役的营地,解救他们,扩大自己的军事力量。

对北敖安卑联军来说,桑干河一带是领他们头疼的地方,此地山路,水路,路口岔道繁多,四通八达,又兼密集的山林狭谷掩护,要歼灭这股祸害,除非从桑干河南面反过来将这个地区包围,封锁各主要路道,断绝他们的活动空间,久而久之,这里的反抗军,山贼被封锁,无法得到物资补给,自然得自投罗网,但是北敖安卑联军似乎不想进攻占领桑干河南岸,一者渡河作战不利,二者桑干河南岸朝南五百里处,却是驻扎这已经停战的西王府和华中王府两支大军,就算渡河占据了桑干河南岸地区,两府领兵来攻,他们就没有退路了,有河相隔更是无法迅速支援,可以说去多少死多少,哪一方大军过河就处于劣势的一方,所以桑干河一带才会成为敌我双方的灰色地带,虽互有小队骑兵交战,却从没有大规模的胜负之战。

让人觉得讽刺的是,驻扎在桑干河南岸地方湘军,之所以敢与敌军干旋纠缠,却是等到了两府的物资支援,虽身处战斗的边缘,他们却是大东国活的最滋润的湘军,几府原本就筹备大战,最让他们不担心的就是物资粮草,这一些却是其他军队最为缺乏的东西。

而交战几月未分胜负的两府,却是西王府的小王妃主动请求停战,华中王本来就是被迫迎战,一听停战请求,自然是立刻应允下来,讽刺的是还与西王府方面签订消除矛盾,共同抗敌的盟约,对于处于节节败退的大东国来说,这算是一个鼓舞士气,激动人心的好消息,人们对朝廷丧失信心,却把希望寄托在了兵强马壮,物资粮草充沛的四府身上,除北王,其他四王都是手握兵马大权,西王府、华中王府、华东王府、三府首当其冲,意识到局势的严重性,积极筹备物资粮草支援,在怀来关口与北敖安卑缠战的镇西军,关中军在物资粮草短缺的艰苦时刻,正是华东王派*送物资粮草前来,不管华东王是何居心,但此举却给镇西军与关中军极大的帮助,反观朝廷方面,在荥州手握精锐禁军却没有任何举措,看来这支禁军他们是想留在身边自保,天子方面打算只得其乐,抗敌似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枢密院的无力这个时候终于突显出来,枢密院无法调动粮草物资支援,已经让地方军队对他们绝望了,求人还不如靠己。

一日过去,易寒专门挑选坎坷难行的小山路行走,倒也无风无浪,除了不时看见路上的残骸,地面血迹斑斑,却是都是一些小规模的厮杀,残骸废弃一地,易寒让士兵将残骸无论敌我掩土埋葬,不管怎么说人死了就是一杯黄土。

他初到此地,对周围详细的局势却不是很清楚,对于有如此多的小规模厮杀感到惊讶,不过这也令人感到欣慰,至少大东国不是一味撤退,敢于敌军正面交锋,这也说明这个民族骨气未死。

身为元帅为求行军稳妥,一般到了特殊的地形,易寒都会先派士兵前面探路,却确定前面安全的时候,才会让士兵通过。

军队停下,等待探路的士兵回报,一会之后,士兵骑马匆匆返回禀报道:“元帅,在前面一里远的峡谷发现有厮杀的痕迹,血迹还未干枯,看来刚发生不久,地面留下有运送物资粮草的牛车,从尸体上辨认,可以确定敌军的运送车队与一伙不明身份的人交战,而且地上留有千多具安卑士兵的尸体,恐怕这群不明身份的人人多势众。”

易寒思索一番之后,看来是山贼所为,他知道在这个地区聚有数股凶残的山贼,经常掠夺商人军队的物资,有的时候就是就算千人的运送军队,他们也敢动手,可以说非常嚣张霸道,朝廷屡次出兵剿匪,奈何此处地形复杂,山贼又擅长躲避游击,几次都是无功而返,如今看来是安卑士兵不知此地状况,想不到这里会杀出一帮凶残的强盗,未有提防才遭了殃,可以说这些山贼是敌我不人,自己又是西夏部队,随军带有物资,从此地经过自然会落入山贼暗哨眼中,到时候山贼设下埋伏,敌暗我明怕是要吃大亏,况且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易寒却不想与这帮山贼为敌,思考的如何躲过此劫,绕道返回的话,拖延时间,而且其他路道也有山贼出没,打定主意,让军队放慢行军速度,小心山谷两峭埋伏,遇到山贼的话,再与他们晓之以情,若不听劝,那就不要怪他了。

在不远的山谷阔地上却莫名出现了一股两万人的安卑军队,领头的男子,容貌俊美,两道剑眉横插入鬓,一身军袍威风凛凛,几个安卑将领站在他身后,看来此人正是这支两万军队的主帅,他年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却位高权重,这点让人惊讶,不知道此子是何来头。

身边一名将领道:“不知道此次能否将这帮山贼诱骗出来,一并围歼”。

那年轻主帅淡道:“我本不屑于与这帮山贼纠缠,乃是山贼可恶,欺人太甚,屡次掠夺我军运送至各城关要塞的粮草物资,我若不除去这个后患,长久以往,军心不稳,惹恼我黄博致,算他们倒霉”,一语之后冷声问道:“探子可查到这帮山贼的巢穴”。

原来这个年轻男子就是安卑鼎鼎大名的奇将,人称幼虎的黄博致,此刻调集二万兵马,可见他歼灭这帮山贼的决心,他曾设计让车队运送物资诱骗山贼出来,再借此机会在这地形复杂的山林查获山贼的巢穴所在,只是这般山贼狡猾,探子屡次跟丢了,也是这山林复杂,加上巢穴乃山贼的根基地,岂会那么容易就会被外人得知,黄博致无奈才亲自率军打算永远解除这个后患。

一会之后,探子回报道:“黄元帅,我们在各暗处设下暗哨,这些暗哨却被人给拔了,看来这帮山贼狡猾,也设有暗哨,似乎知道我们是故意引他们出来”。

黄博致冷笑道:“有趣有趣,明知道我是故意引他们出来,还敢出来掠夺,这帮山贼也算配当我的对手,今日也算没白来,让“风影”出动先清处山贼暗哨,山贼就是有山林峡谷庇护,我也让他们无所遁形”。

一名将领惊讶道:“元帅把“风影”带来了”,说着露出笑容道:“那这群可恶的山贼这一次必死无疑”。

“风影”乃是黄博致手下一支特殊部队的番号,擅长隐蔽,擅长暗杀,行动神出鬼没如风如影,个人能力突出尤擅一对一作战,普通士兵一对一面对“风影”士兵几乎轻易的就被对方格杀,原本是黄博致家族从小培养出来的秘密杀手,黄博致乃是家族少主,自从军,这支特殊部队就跟在他的身边,成为了他的亲卫军,这支部队也是筑造黄博致赫赫战功的重要原因。

那探子突然道:“元帅,虽然没有发现山贼,我们却发现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正要经过山谷”。

黄博致问道:“哪里来的五千人军队,可知他们的详细身份?”

探子道:“从衣衫看不似大东国的湘军部队,纪律严明,行军整齐,看样子却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

黄博致思索片刻之后道:“那我就顺便将这支不明身份的敌军给一并收拾了”。

第三十九节 天意

易寒走了一会,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命令士兵停下来,凝视着两旁山林,前方路窄,两旁山林密集擅于隐蔽而地形开阔直泻,若有敌人在此设伏,他可就进退不得,瞬间陷入包围之中,而且安静的太可怕了,一路走来密切留意,就没有发现山贼的暗哨,这太不正常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下易寒立即吩咐探子快马返回告诉宁霜撤离此地,改道而行,探子离开,他故意拖延了一会,突然命令士兵转头往回走。

士兵虽感诧异,但是元帅既有命令,也就立即服从,军队转身缓缓回退此地,看到军队顺利转头缓缓离开这里,未有异变,易寒心中不后悔,反而暗暗庆幸。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轰隆巨响,从两边山坡滚下大石横木,把返回的路封死,紧接着从山坡两旁的密林处突然涌出一伙身穿灰衣不名身份的人,他们手持长剑,统一装扮,左胸处用金线绣着一只狰狞的老虎,他们行动敏锐,在充满凸石林木障碍的斜坡如潮水般往下泻来,每一个人奔驰在斜坡如履平地,速度飞快如一道流光,这股杀气让马匹受到惊吓,纷纷嘶叫起来

易寒心中大吃一惊,这绝对不是山贼,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群人出现在此地,立即朗声喝道,让士兵摆好防御阵型,准备迎敌。

士兵拔出刀剑,一脸严峻,屏住呼吸,气氛有些凝重,等待这帮飞快朝他们靠近的人。

这帮灰衣人并不像普通士兵冲锋陷阵时,口中喊着“杀——”的呐喊声,相反他们沉默着,就如狼群一般,用敏捷的行动给对手带来一种凝重的压力。

易寒的士兵早就摆好防御阵型准备好战斗,灰衣人前排与士兵短兵相接,刚一交手,士兵立即被这些灰衣人一剑割断喉咙,他们出手的如此快速,快的这些西夏士兵只是刚抬起手,就一命呜呼,易寒面色凝重,这是一伙高手,他们出手的果断,取人要害的准确就像一支经过训练的杀手部队,只是思索的这一瞬间,外层士兵所形成的防御阵型瞬间就被灰衣人所撕裂,灰衣人迅速渗透士兵队伍之中,迅速寻找自己的对手格杀,一对一,这些西夏士兵几乎不是这些灰衣人的对手,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易寒五千人马就死伤殆尽,阵型早已混乱,速度快的易寒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应对措施。

易寒与身边几十个护卫也陷入厮杀之中,然而此刻他们已经陷入以寡敌重的局势之中,而且这帮灰衣人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杀手,虽然苍狼为了保护易寒的安全,特意留下一百名的亲卫兵在他身边,然而这些亲卫军在这种局势下却没有发挥其效用,眼前大势已去,他们死命防守,也顾不得杀敌,掩护易寒朝前面的峡谷撤退,而易寒也是心思一致,和这帮亲卫兵往刚才窄小的谷口撤退,如今局势也无法与这帮神秘的灰衣人厮杀,倘若此刻冲动,最后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他武艺高强虽然有能力格杀几个灰衣人,但这对扭转战况没有丝毫的帮助,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

待他们撤离厮杀中心百丈远的时候,这五千人的西夏士兵几乎已经倒下,能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灰衣人,易寒心如死灰,怎么也没有想过会突然间就遭此突袭,而且是这样一帮厉害的敌人,让他的五千人部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幸运的是,他一早就派人让与他保持一里距离的宁霜撤离这里,改道而行,否则那三千人也要死在这里,却从来没有想到,倘若宁霜的部队在这里,局势真的会想刚才那样一边倒吗?

易寒与十几个亲卫兵骑马快速奔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迅速离开此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他调查清楚,他日定当他们百倍偿还。

突然弓箭划破空气的厉啸声传来,只见从山谷两旁突然冒出无数的弓箭手,箭矢密集的像雨点一般朝他们疾射而来,刚才乱战,盾牌就已经丢弃,十几人大吃一惊,箭矢已经近身,那十几名近卫兵唯一的举动就是扑到在易寒身上,十几人连人带马身中无数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山谷两旁伏击的弓箭手如潮水回退,迅速淹入山林之中,周围又变得静悄悄,风吹地面,卷起沙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五千人的部队成了一片尸体残骸,静静的躺在地上。

山头之上,几个人凝神聚气,趴着草丛之中,看着刚才发生的这一幕,一个尖嘴细脸的汉子道:“好厉害的军队,幸亏这帮士兵成了我们的替死鬼,否则刚才死的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另外一个脸容粗犷的汉子道:“屁话,当家的会这么傻吗?她早就猜到了这是安卑狗.娘.养的想故意引诱我们出去,这帮士兵是倒霉,刚好撞到刀口上面去了,你说是不是当家的”。

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我没有想到安卑军队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轻而易举的就将一直五千人的部队给格杀了,而且刚才那伙灰衣人与我们曾经遇到的安卑士兵大不一样,这支军队也算是一直正规军,就算我们倾巢而出,设下埋伏也不一定能打赢,没有想到面对这一伙灰衣人,这支正规军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军队,这段时间我们要收敛一点了。”

尖嘴细脸的汉子道:“当家的,你看,这支军队的物资粮草,还有满地的兵器,这些安卑士兵并没有缴获拿走,你看,我们是不是带领兄弟们去扛回山寨”。

女子冷声道:“老鼠你是要财还是要命,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安卑方面故意引诱我们出去的吗?我们的暗哨已经被对方清除,足可见此次来的人大不一样,狡猾奸诈,面对这样的敌人我们更要懂得忍耐,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

尖嘴细脸的汉子笑道:“知道知道,一切听从当家的吩咐”,心中却惦记的刚才那人身上那件白色战袍,这要是穿在身上定是威风凛凛,兄弟们看了定会羡慕不以。

女子居高凝视着山头,只见还有许多灰色的身影在密集的山林不时闪过,沉声道:“那些灰衣人正在搜寻我们的踪迹,我们迅速离开这里,免得被对方寻获,传我命令,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不准离开山寨”。

说着带领几人悄悄离开,那尖嘴细脸的汉子留恋的朝刚才射杀易寒的地方看去,心中暗道:“这件白色的战袍,老子一定要拿到手上”。

山谷阔地,黄博致安然就坐,等待消息,一会之后一个灰衣人返回,禀道:“元帅,已经将这帮人全部歼灭,无一幸存”。

黄博致问道:“这帮山贼可曾出来”。

灰衣人道:“山贼狡猾,并没有出来,我已经在山头遍布暗哨,一旦山贼出现顶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黄博致笑道:“为何要在山头遍布暗哨,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行踪,留下一人就可以了,其他的撤回来,我就不相信这帮山贼比我还要有耐心,等着吧,山贼本性贪婪,我就不相信他们看了满地的物资粮草会丝毫不动心”。

灰衣人点了点头,“我立即去安排”。

“黄统领”,黄博致叫住了他,问道:“可知道这支军队的身份来历”。

灰衣人应道:“好像是西夏的正规军”。

黄博致思索道:“据探子回报,前段时日西夏由苍狼统帅派十万人军队西进往雁门关方向移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进入大东国境内,可是突然间这支大军又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如今在此地发现了这支五千人的小部队,这会不会是苍狼的探路部队,苍狼打算干什么呢?我原本侯他多时,准备大战一番,让苍狼也尝一尝曾经败在麒麟手下的滋味”,命令道:“乌谷将军,令探子前方打探,密切留意西夏大军的踪迹,一有消息立即回禀”,阴差阳错的,这一次的遭遇却让黄博致误认为这些西夏大军的前方探路部队,将黄博致的注意力集中在桑干河一带,却没有想到这五千人不是西夏军的前方探路部队,却是走到最后面的部队,大军早已分散秘密朝天镇县靠近,虽遭遇围歼却获得的突袭怀来的良好战机,他若知道此次被他轻易歼灭的军队,领军之人正是他期待的对手麒麟,定会欣喜若狂,而在黄博致心中,这只不过是不足挂齿的一场普通的战役,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大获全胜。

天色深暗,整个山谷变得更加寂静,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更让人感觉阴森恐怖,一个灰色的身影悄悄的穿越斜坡往山谷底下前行,此人正是白天所见的老鼠,此刻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恐惧,一双细小的眼睛露出的兴奋的光芒,心中惦记着易寒所穿的白色战袍,愣是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终于忍不住偷偷出了山寨悄悄下山来。

这老鼠也算机灵,显得非常谨慎,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心中想自己以身犯险,若是被敌人发现,就算是死也不能连累山寨的兄弟,所以他的举动非常小心,在山坡下一处密林中藏了一会,一双细小的眼睛靠着稀薄的月光查看着周围的一景一物,白天那些个灰衣人的暗哨并没有人,心想:“三更半夜的,傻瓜才会躲在这里吹冷风”,终于放心大胆的从暗处走了出来,蹑手蹑脚的朝白天被射杀的十几具尸体靠近,背后却感觉凉飕飕的,总觉得会有一支冷箭射中自己的背后,白天那一幕万箭齐发可是还深刻印在脑海里,说不害怕是骗人的,可是人总有些东西让自己不顾生命危险却获得。

老鼠靠近,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到鼻中,他掩了下鼻子,低声自语道:“死的可真够惨烈的,不知道那战袍射烂了没有,要是射烂了,我可就白来一趟了”。

小小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靠着月光搜寻那白衣战袍男子的尸体,用手将那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翻了开来,待看见易寒的尸体,却是露出喜悦的笑容,自语道:“真幸运,只是射破了几个小洞,回去补一补,别人应该看不出来”,说着开始动手扒易寒的衣服。

一股风声传来,老鼠打了个哆嗦,回头巡视一圈之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语道:“自己吓自己,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哪有人在”。

伸手要拔出这个男子插入胸口上的箭,手上刚稍微用力,老鼠就听见一声咳嗽,他还以为听错了,突然看见地上男子又咳嗽一声,一口鲜血都口中吐了出来,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这咳嗽声是这名男子发出来的,“这样都不死,你可真够长命的,反正你都得死,老子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不必受这折磨”,说着随手捡了一把刀要切断易寒脖子,突然自语道:“虽然我作为一个凶残的山贼,可是对毫无反抗之力的人痛下杀手是不是残忍了一点,让你自生自灭好了”,盯着这只是破了几个小洞的白色战袍又舍不得离开,一时之间为难犹豫。

“妈的,老子干了一辈子坏事,没想到今日在你身上破了处,得做一件善事,传出去有失我老鼠的名声”,话虽如此,他却将易寒扶起,背靠着背,拽着他两条无力的手臂,缓缓朝山上移动,嘴边唠叨着:“为了答谢老子的救命之恩,你得将你身上的战袍赠送于我”。

夜深寂静,一道灰色的身影却悄悄的跟随在老鼠的后面。

第四十节 死里逃生

返回山寨,将易寒背入房间里,忍痛割爱的将易寒平放在自己床上,血迹顿时将他的床染红,这老鼠顿时恨得牙痒痒的,插住易寒脖子,骂道:“老子掐死你”,触手一阵冰凉,探到易寒鼻间,气息微弱,却松开了手,不忍痛下杀手,反正人背也背回来了,这床也玷污了,杀了他还得替他埋葬,更是吃亏。

在房间里来回渡步,这事应该怎么更大当家的说呢?说他自己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来的,不行不行,看他现在的样子,傻瓜才会相信,真是越想越烦恼,自己的会糊涂的把他给背回来呢?此刻老鼠是后悔的不得了,看着屋外,还没有一点天亮的痕迹,朝床上的人看去,喃喃道:“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到天黑,这救人不能救一半,否则我亏死了”,说着脸上露出坚毅的神色,似乎下了决定,打开门走了出去,来到一间屋舍的门口敲了敲门,低声喊道:“老桑头,老桑头。”

连续敲了十几下,喊了十几声,屋内才传来赖洋洋的声音,“老鼠,三更半夜的别来烦我,要去偷大当家的衣服,你找狗脚去”。

老鼠继续敲门喊道:“老桑头,快点开门有急事找你,比偷当家的衣服还要着急”。

过了一会屋内这才亮起灯,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门轻轻的打开,一个三十四岁的汉子朦松的眼睛带着不悦的表情盯着老鼠,低声骂道:“三更半夜的吵醒我睡觉,有什么急事”。

老鼠忙道:“带走药箱子跟我走一趟,当家的生病了”。

老桑头一听,立即清醒,一边穿上还没有纽好的衣衫,一边返回屋子取出药箱子,却着急道:“走走走,当家的生了什么病”。

一会之后老鼠却不是往当家的住处走去,老桑头疑惑问答:“这不是去当家那里的路”。

老鼠嘿嘿一笑:“不这么说,这会能请的动你吗?都出来了就顺便走一趟了,我房间里有个伤者,要让你医治”。

老桑头怒道:“老鼠,你又欺骗我,你让我以后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这会却走到老鼠的住处,老鼠推开了门,点起灯,老桑头无奈的走了进去。

“伤者在这里”,老鼠指着床上的易寒道。

老桑头走了过去,瞥了一眼,问道:“老鼠,你从那里将他找来的”。

老鼠道:“你别问,先看看他救的活吗?”

老桑头看了易寒身上的伤势,怒道:“这根本就是个死人。”指着射中胸口的那一箭,沉声道:“关是这一箭射中要害,就活不了,老鼠,你找个死人让我如何医治”。

老鼠忙道:“老桑头,别生气,他还没死,否则我早就剥了他的衣服,何必把他给背回来”。

老桑头冷声道:“我还以为老鼠你大发善心呢,原来是看中他身上的战袍”,一语之后却道:“看他这身战袍,身份一定不简单”,说着探查易寒的鼻息,露出讶异的神色,“怪了,射中胸口要害,居然还真的活着,这人的命真是硬”,严肃道:“我无法保证能救他性命,眼下需要把他身上的箭给拔出来,他可能因为流血不止而死,老鼠准备一坛酒来”

老桑头准备了一些止血的药粉,已经针线一类的物品,生生灌了易寒一口酒,那块布塞住他的嘴巴,沉声道:“一会他挣扎的时候,你要帮我将他压住”。

老鼠笑道:“这会他还能挣扎才怪呢”。

老桑头冷道:“这是人体疼痛到极点的反应,你照顾就可以了”,说着将酒浇到易寒的身上,老鼠顿时尖叫:“我的战袍,我的床”。

老桑头却一脸严峻,一声不肯,突然迅速动手拔出易寒身上的箭,一股鲜血从伤口喷射出来,易寒整个人的身体迅速颤抖,脸上的肌肤瞬间变得苍白,老桑头迅速在那伤口洒上药粉,迅速用针线将伤口缝住,又用绑带将伤口包扎,瞬间白色的绑带被鲜血渗红,老桑头凝视着脸上苍白的易寒,摇了摇头道:“怕是他扛不住几下了”,一语之后道:“尽力而为,是否能熬过去就靠他自己了”,此刻老桑头已经是满头汗水,一旁的老鼠还不忘给他擦拭。

老桑头凝视聚气,盯着小腹的那一箭,心中默念着:“你可要顶住啊,否则可是砸了我老桑头医王的招牌”,迅速拔出易寒腹部的那一箭。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黎明到来,两人累的如一滩软泥的坐在地上,此刻的易寒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一动不动,那件白色的战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老桑头隔断成碎片,赤裸的胸膛被包扎的如粽子一般。

老鼠回头朝易寒看了一眼,道:“他就是不死,被老桑头你这么折腾,也必死无疑”。

老桑头冷道:“你懂什么,我这么做他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必死无疑”。

突然老鼠一声尖叫的哭泣:“我心爱的战袍”,昨夜他的心神在治疗易寒伤势,并没有注意到白色的战袍已经被老桑头割成碎片。

老鼠盯着老桑头冷道:“我背他回来就是为了他身上的战袍,如今你居然把战袍给割断”。

老桑头淡道:“救人要紧,一件战袍算的了什么,等他好了,你找他索要就是,此人身份不简单,十件战袍都不在话下”。

老鼠一愣,似乎看到希望,趴在易寒床边祈祷道:“你可不能死啊,你要赔我的战袍”。

老桑头淡道:“不要吵了,让他静养,人我救了,其他的就不关我的事了,我先回去了”。

老鼠带着期盼的语气问道:“能活过来吗?”

老桑头怒道:“不知道,九死一生”,说着起身拧着药箱子就走。

一声轻微虚弱的声响传来:“谢谢两位救命之恩”。

老桑头突然回头,盯着床上闭着眼睛安睡的易寒,讶异问道:“老鼠,刚才是你在说话”。

老鼠摇了摇头,不敢置信的指着床上的易寒,“可能是他”。

老桑头坚决道:“不可能,他受此重伤,还昏迷的怎么可能说话”。

只见易寒的嘴唇动了动,轻微的声响传来:“我理智还清醒,让我休息一下,必有重报”,这句话断断续续,微微弱弱,说了好久,两人却听清楚了,也确认了是他的嘴唇在动。

老鼠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却没有再出声回答,老桑头道:“真是奇迹,我还第一次看见人的生命力可以顽强至此”,一语之后淡道:“老鼠不要打扰他了,你还是考虑这件事情如何向当家的交代”。

老鼠淡道:“这有什么,我收他做我的小弟就可以了,到时候也算是我们山寨的一份子,当家不是很欢迎入伙吗?”

老桑头道:“此人身份不简单,等他醒后,你先问一问他的来历再说吧”,说完拧着药箱子,走出房间。

一夜未睡,老鼠困的不得了,卧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鼠突然被人踹醒,怒骂道:“混蛋,谁吵醒老子睡觉,不知道老子睡的正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眼前一张清秀而又冷严的脸,连忙换了一副嘴脸,细若蚊音道:“当家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子身后的一个男子讪讪笑道:“老鼠是我叫当家过来的,这种事情我可不敢隐瞒当家的”,原来是他来寻老鼠,见到这个情景,立即前去禀报当家的。

老鼠顿时恨得咬牙切齿骂道:“蛮子,你这个混蛋”。

这名山寨头领打扮,脸容刚毅的女子盯着一动不动的易寒问道:“老鼠,这是怎么回事”。

老鼠不知道从何说去,支支吾吾半响才说道:“我本来想告诉当家的,昨夜一宿没睡,困的睡着了,一时才没来得及告诉当家的”。

女子冷声道:“我是问这人那里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你的屋子里”。

老鼠立即道:“这是我新收的小弟”,回答迅速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似乎早就想好的了。

女子看了易寒胸口密集的绑带,突然道:“蛮子,立刻去让老桑头来见我”。

老鼠大吃一惊,突然趴下捉住女子双腿,哭泣悲呼道:“当家的,我坦白,我从宽,昨天我惦记这他身上的白色战袍,所以昨夜我悄悄下山,打算扒了他身上这些战袍就走,可是倒霉的是这人还没死,身上中箭,战袍脱不下来,老鼠光明磊落,又不忍心对他下毒手,所以就连人带袍背回山寨,连夜请老桑头来为他治疗伤势,就是这样了”。

女子脸无表情,沉吟了一会道:“你救人,收小弟,这都没错,但是你违抗我的命令私自下山,不罚你如何服众”,一语之后冷声道:“将老鼠痛打二十大鞭,然后再吊起来示众”。

老鼠顿时哭泣道:“当家的,饶命啊,老鼠身子骨薄,可熬不过去啊!”

女子铁面无私,直到两个山贼将哭泣央求的老鼠拖出去,这才道:“蛮子,留个人看着他,他一醒来就告诉我,我要问清楚他的身份来历”,说着疾步走了出去。

第四十一节 报复

宁霜这边,接到易寒的命令,往回走,隔日一早在说好的地点等候易寒部队的汇合,未等到易寒军队的踪迹,却等来了一些行迹可疑的人,从这些人的举动眼神,宁霜断定他们是敌人的探子。

也是她这支部队奇奇怪怪,一点也不像是正规的军队,衣服装扮像逃亡的难民,模样却像凶残的山贼,大多满脸横肉,几乎每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伤疤,有的瞎了一只眼睛,有的没了半个耳朵,有的瘸腿,有的刀疤横跨整张脸,容貌各异,几乎个个面目狰狞,也正是如此这些探子并没有对他们多留意,显然这支部队不是他们的探查的目标。

宁霜心头有不好的预感,立即派人骑马回去探路,探路之人返回却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易寒所率的军队全军覆没,遍地都是西夏士兵的尸体。

宁霜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她几乎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心里非常担心,一想到易寒的生死,却立即变得冷静下来,却并没有带人返回扫寻易寒的尸体,她不想看见到尸体,她宁愿相信易寒被敌人俘虏了,此刻她最需要知道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盘踞此地的山贼与反抗军在这桑干河一带遍布有暗哨探,这些地头蛇可能会知道。

她也顾不得去天镇县汇合了,率领部队往回走,响午时分来到一处密林山河掩蔽的村舍,刚才她早就看到山头两旁有着暗哨,这些暗哨见她们到来,悄悄的离开,看样子是回去通风报信了,宁霜光明正大的往村舍的方向靠近,没有丝毫想要偷偷摸摸的意思,至于她为什么会知道这里盘踞有一支反抗军,那就是她的本事了。

经过一处密林狭道的时候,从两旁突然冒出许多身穿普通百姓衣衫,却手持弓箭的人,将箭矢对准他们,正面后面又杀出一帮手持大刀的人,将他们围了起来,宁霜身边的人立即脸露狠色,宁霜高举着手朗声道;“没有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这句话出口,就算对方射箭,他们也不会还手。

只听前方一人朗声道;“你们是从那里来的山贼,胆敢侵犯牛家军,令你们速速撤去,否则杀无赦”。

宁霜朗声应道:“叫牛金星来见。”说着走上前几步,向那刚才喊话之人抛去一物,这是信物。”

那男子看了一眼信物,半信半疑,既能喊出元帅姓名,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将信物交给身边一人道:“速速回去交给元帅”。

房屋之内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正从背后扯下一个女子的裤带,一见那娇娇滴滴,白白嫩嫩的臀儿,立即色呼道:“我的心肝,你怎么生得这等标致。”说着把两腿着实拍开,胯下坚硬一物就突袭而进,女子尖吟一声,便露出一副任君宰割的羞答情态。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元帅,有一个山贼头领要见你”。

男子迅速离身,在娇艳的女子耳边低声道:“你等一会,我办了正事再来找你”。

女子内中空荡荡的,不甘心的扭了扭.臀儿发泄自己的幽怨,“夫君,你可要快点哦”。

牛金星腿顿时就要软了,胯下之物却依然坚挺,随意披了一件衣衫,打开一道门缝,问道:“那里来的山贼头子要见我”。

手下将一信物抵到他的手中,说道:“不知道,这是他给你的信物”。

牛金星眼睛刚瞄朝那信物,突然双脚双手发抖,颤颤的接过信物,稳定心神道:“你赶紧先去叫刘襄无论如何也不要动手,我立即就来”,说着关上门,匆匆穿上衣服,也顾不得上床上的美人还等着他慰籍。

那女子见了牛金星的举动,不悦道:“谁呀,比我还要重要吗?”

牛金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比我的亲爹还重要。”

穿上衣服就要离开,女子突然来扯他衣衫,“不干完这件事,你别想走”。

牛金星顿时发怒,一手将女子推开,沉声道;“你知不知道,老子的一切都拜他所赐,跟你说伺候不好,你我性命都是不保”。

女子幽怨道:“你好歹现在也是堂堂的牛家军元帅,怎么会如此不争气,怕一个人怕的这般厉害”。

牛金星冷道:“你不知道他的狠毒,别说我只是一支民军的元帅,就是做了皇帝,是奴才永远都是奴才”,说着打开门走了出去,不理会身后的蠢婆娘。

牛金星一到现场,朝宁霜瞄了一眼,立即道:“公子,你怎么会来这里”,一语之后立即让人撤下防御退下去。

宁霜上前淡道:“先上酒肉款待我这帮人,我有事情想单独与你谈谈”。

牛金星点了点头,一脸恭敬,立即吩咐宰杀牛羊,端上美酒款待这帮人。

身边的刘襄立即就不满意了,凭什么这帮山贼刚来就大吃大喝了,立即插口道:“元帅,这些食物都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牛金星冷喝打断:“废话少说,照我说的去做”,一语之后对着宁霜温顺道:“公子,请”。

两人走进一间房屋,牛金星令所有人退下,宁霜淡道:“小牛,我是否在人前给足你的面子,你拿着我的钱财,日子倒过的滋润。”说着凝视着牛金星,微笑道:“我听他们喊你元帅。”边看着便啧啧道:“怎么一年多不见,小牛真的有点元帅的气质”。

牛金星顿时跪下,说道:“公子,小牛知错了,不是小牛贪图公子财富,实在是小牛联系不上公子,安卑兵打来,百姓逃散,小牛不能让公子的产业拱手让给这些安卑人,所以小牛才用公子的财富粮存将猎户难民组织成一支军队保护公子的产业”。

宁霜脸色一冷,跪在地上的牛金星双脚颤颤发抖。

宁霜却淡淡道:“我不怪罪你,若非有重要事情,我才懒得来搭理你,这些所谓的产业在我眼中只是九牛一毛”,突然沉声问道:“昨日有一支五千人的军队经过山谷,却瞬间全军覆没,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牛金星闻言,舒了一口气,却连连点头。

宁霜见状,眼神露出光芒,轻淡道:“站起来说话”。

牛金星缓缓道:“就此事,我昨夜还特意召开军事会议,让全军龟缩,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宁霜不耐烦道:“挑重点的说”。

“是!是!是”,牛金星连忙点头,继续道:“据我所知,安卑方面出动两万人的大军,原本是打算围剿屡次抢掠他们运送物资车队的山贼,只是英雄寨的山贼十分狡猾躲了起来,这支五千人的军队却成了替死鬼”。

一听到替死鬼三个字,宁霜心中无名火生,无端端的就扇了牛金星一个巴掌,扇的牛金星莫名其妙,却不敢反抗,只听宁霜冷声道:“这辈子我不准你再说出替死鬼这三个字”。

牛金星虽不解,却连连点头,火辣辣的脸庞连用手捂一下都不敢。

宁霜又问道:“这五千人可有逃亡?”

牛金星道:“全军覆没,无一幸存”。

宁霜听到这话,转过身去,心头万念俱灰,她从来不知道,心疼会如此的难受,眼眶红润,眼泪就要滴下来,可是她却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强行忍住,一张脸别的特别狰狞,咬牙切齿道:“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牛金星察觉到不对劲,小心翼翼,不敢再随便出声,只是望着宁霜一动不动的背影。

过了一会,才听见宁霜用淡淡的口吻道:“可知道这般安卑军队的来历?”

牛金星这才道:“领军之人正是有奇将之名的安卑名将幼虎黄博致,这五千名西夏士兵正是死在黄博致的一支五千人的特殊部队——“风影”手中”,我曾听说过“风影”这支部队,但以为是谣传,至昨日才知道“风影”是真的存在的,那几乎是一支无法用同等人数抗衡的部队,他们的能力实在是太恐怖了,他们杀死对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宁霜心里责备自己,“易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倘若我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小牛,你立即联系桑干河一带的反抗军首领让他们出兵作战,我要让黄博致这两万人有来无回”。

牛金星大吃一惊:“公子,这桑干河所有的反抗军联合起来也就是三万多人,安卑之所以奈何不得,是因为我们躲在山谷密林与之游击,若是与安卑的正规军正面交锋,别说三万人,就是十万人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都是些难民猎户,能力不均,装备参差不齐,而且我们的对手是幼虎,他的部队都是王牌精锐,而且还有风影这支恐怖的特殊部队,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再者说了,其他的反抗军岂会听从我的命令,他们自然不会蠢到无缘无故的去送死”。

宁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让牛金星感觉毛骨悚然,突然转身一双眸子盯着牛金星,用轻柔的声音道:“他们不听从号令,那我只好威迫利诱,至于“风影”我会留给自己,我要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尝到那种死不如死的折磨”。

牛金星相信宁霜的话,没有什么事情是宁公子办不到的,而且宁公子从来不夸下海口,突然间送死的局面,他却感觉信心十足。

只听宁霜道:“你立即用牛家军首领身份去联系桑干河一带的反抗军。”

牛金星道;“他们不会答应出兵去送死的”。

宁霜淡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去通通口风,然后我会亲自带部队去打的他们服从为止,这反抗军的首领要是乖乖听话呢,我就留他性命,要是不听话呢?我就杀了他,然后我会许诺将桑干河一带,安卑军队占领的城关要塞送给他们,对于这些蠢货,我从来就不会跟他们讲道理”。

牛金星惊讶道;“公子还打算攻打驻守安卑军队的城关要塞”。

宁霜冷道:“不屠城难消我心头之恨”。

牛金星由恐惧转化为兴奋,若能联合桑干河一带的反抗军攻城掠寨,这可是一盘大棋,他们憋屈的太久了,是时候让安卑军队尝点苦头了。

牛金星匆匆离开,突然返回问道:“宁公子,我们拿什么去打的这些反抗军服从,最大的几股,实力与我均等都在五六千人左右”。

牛霜淡道:“你没有看我刚刚身边带的人”。

牛金星疑惑道:“就这帮三千人的山贼,恐怕......”

牛金星话没说完,宁霜打断道:“他们不是山贼,是一群嗜血为生的杀人狂魔”。

第四十二节 无法拒绝

桑干河一带的反抗军都是以大家族的姓氏作为军队的名字,不出所料,对于牛金星提出出兵攻打安卑两万大军的建议,所有的反抗军都给予拒绝的答复,甚至有的反抗军首领嘲笑牛金星不自量力,简直就是找死,有的反抗军首领说牛金星真的敢带兵攻打安卑大军,就承诺提供牛家军粮食兵器等一系列的物资支援,这自然是在开玩笑,讥讽牛金星的愚蠢。

牛金星返回,将诸多反抗军的回复一一告知宁霜,宁霜只是冷笑一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淡道:“你找个人给我领路就可以了,我一一将这帮乌合之众给征服”,一语之后又道:“找个机灵的,又胆大的,我可不想让这个领路的人死了”。

牛金星自告奋勇道:“我来给公子领路吧”。

宁霜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救赎”部队,离开了牛家村的根据地,前往离此地最近的陈家军反抗军移动。

牛金星道:“这陈家军的首领是陈尧耀,原本是阳原县的一个世族大家的族长,家族经商,家底丰厚,此人擅长经商营道,情况与我差不多,不甘放弃财富,沦为逃民,利用其殷实家底以及护院打手笼络起一支军队自我保护”。

宁霜问道:“到了没有?”

牛金星道:“迈过这个山坡,在小溪边的密林就是他的老巢”,说着却回头看着这些满脸横肉,漫不经心的人,继续说道:“陈尧耀手下有一帮护院打手,这伙人帮组陈尧耀训练部队,陈家军算是这几支反抗军中作战比较有序的,而陈尧耀擅长经商营道,对约束部众也颇有门道”。

宁霜登上小山头,俯视一眼,小溪密林难觅人烟踪迹,若不是牛金星带队,还不容易发现这样的地方潜藏着一支反抗军,这个时候她才道了一句:“乌合之众”。

牛金星虽然心里想说:“宁公子你这三千人才是真正的乌合之众”,但是却不敢说出口,毕竟陈家军有好几次成功突袭安卑营地的经历,虽比起正规军不如,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牛金星指着山坡高处一个迅速往密林方向移动的身影道:“那是他们的暗哨,他们已经发现我们了,公子我们该怎么做?”

宁霜淡道:“小牛,你前面带路,直接往陈尧耀住处走”。

牛金星一愣,说道:“这会他们已经在密林布下防御伏击我们了。”

宁霜淡道:“小牛你放心,没有人能拦住你前进的步伐,我的人会清扫所有的障碍,让你如踏阔道之上,我暂时不会让你死,不过你可得给我走快一点”。

牛金星一愣,不过宁公子的话就是命令,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陈尧耀这边收到消息,说牛金星带着一帮三千人的山贼朝他们的营地奔袭而来,陈尧耀大为惊讶,“牛金星想干什么?”一语之后淡道:“你派人拦截,牛金星敢乱来,就不要怨我对他不客气了”。

进入密林,突然从前后左右涌出陈家军的人,将宁霜一伙包围住,一人朗声道:“牛金星,我家元帅让你们退下,否则就不要怪我们陈家军不客气了”。

牛金星犹豫的看了宁霜一眼,只听宁霜冷道:“小牛,我让你停下来了吗?给我带路”。

牛金星顿了一顿,不言一语,向前迈出一步,只听宁霜随后朗声道:“敢阻拦者,杀”,她说的是西夏语,陈家军的人却听不明白,还疑惑这牛金星疯了吗?敢这样走过来。

在宁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救赎”的三千人缓缓踏前,步伐稳健从容,看着陈家军的人就似看着草芥一般,每一个人眼睛都透着红色的光芒,这是兴奋的表现,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杀戮而兴奋吗,这些人到底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陈家军的人立即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他们也曾好几次跟安卑军打过交道,可是没有一次有这种死亡即将来临的感觉,因为他们看到这帮山贼的眼神,这种眼神他们从来就没有看见过,就像传说中的魔鬼一般,让人不禁心底发寒。

领头的汉子再次警告一声,牛金星依然没有停下来,反而走的更快,于是大喊一声:“兄弟们,给我杀,不要跟他们客气,这帮人是来抢夺我们的生活所需物资的”,在这个战乱的时候,生活所需物资就是最珍贵的东西,这么说也就是相当于触犯他们心中的禁忌,不会因为同时反抗军而手下留情。

陈家军瞬间从四面八方像蜂群般汹涌冲去,这些人与安卑军打过交道,生死的磨砺

,早已养成凶残的性格,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选择,敌人凶狠,只有比敌人跟凶狠,才能战胜敌人,像以往的战斗一样,他们拔出大砍刀,视死如归的杀向对方。

一方是像浪水般涌来的陈家军,一方却是气定神闲,双眼爆发出杀戮光芒的“救赎”部队,他们缓缓前行,目视前方,眼神之中没有半点恐惧,那声浪滔天的喊杀声,在他们看来好像就是风声,当双方接触的一瞬间,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响起,刹那之间,只要靠近的陈家军士兵无一生还,个个倒下,那冲在最前面的陈家军头领,整个头颅都被人拧断,头颅在地上滚着,那具没有头颅的身体跪在地上,鲜血从脖子喷射出一条血柱,双手惯性的还在挪动,其他的人有的被撕裂四肢在地上哀嚎着,有的直接从中间被撕成两片,有的被活生生掏出五脏六腑。

这是在杀人吗?“救赎”部队把人当猪那么虐杀,不,比当猪还不如,对手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这些屡次与安卑军交手的陈家军士兵,竟在这些“救赎”部队手中如娃娃小子,随意虐杀,根本无法反抗,咯咯声响,一个被撕裂四肢在地上嚎叫的唯一生还者,头颅被一脚踩下,整个头颅顿时成了烂泥,所有短兵相接,刚刚还活生生的陈家军士兵顿时成了残肢碎体,地上血肉横飞,血流满地。

陈家军的士兵恶心到吐了,有些看到这残忍的场面,忍不住双脚发抖,他们也不是没有看见过血腥的场面,但是这一次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忘记,瞬间萌生退意逃窜,这些人太可怕了,也许死他们不怕,但这样的死法,连那些不怕死的人也感觉毛骨悚然,他们的对手是来自地狱的魔鬼。

牛金星前进的双脚在发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溅满了血腥的鲜血,刚才朝自己冲来的每一个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肢体四分五裂,而刚才气势汹汹的对手早已经吓破了胆子,四处逃离。

宁霜轻轻道:“我说过,没有人能阻拦你前进的步伐”。

牛金星脑袋已经一片空白,迈着发抖的双腿朝陈尧耀的住处走去。

陈尧耀稳坐屋内,突然一个士兵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脸上充满了恐惧,吞吞吐吐,言语不清表达了自己的意思,牛金星带着一帮魔鬼杀进来了。

“什么!”陈尧耀猛的站了起来,突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一把大刀砍在那通风报信的士兵身上,那士兵顿时被劈成两半,一股鲜热的血洒在陈尧耀脸上胸口。

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着他问道:“你就是陈尧耀”。

陈尧耀惊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还算镇定,说着朝一旁的牛金星看去,牛金星却不知道为何脸上苍白,神情有些呆滞恍惚。

宁霜淡道:“我是什么人你不必清楚,你只要认我为主,服从我的命令就可以了”。

陈尧耀冷笑道:“我陈尧耀堂堂世族大家之长,要我沦为奴仆就算杀了我也办不到”。

“真的吗?”宁霜轻轻道。

“老爷——”

“爹爹——”

突然门口传开哭泣声,陈尧耀听到声音,顿时大怒,指着牛金星骂道:“牛金星你这个混蛋,老子还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有想到你竟带着人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

牛金星神情依然呆滞恍惚,对于陈尧耀的怒骂不应一声。

宁霜轻轻道:“跪下,否则我将你的家眷一一开膛破肚,让他们慢慢的沉浸在痛苦的折磨中”,她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股莫名的穿透力击溃陈尧耀的意志,哭泣的声音,冷漠无情的威胁,终于让陈尧耀弯下了双膝,跪在这个不知道姓名的男子面前,带着绝望的口吻道:“放了他们,我愿意尊你为主,服从你的命令”。

宁霜淡淡道:“放了他们?这样我又如何控制你的灵魂”。

陈尧耀愤怒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宁霜一脚将陈尧耀踢到在地,踩在他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呼吸,淡道:“你现在只是个奴仆,只有服从没有责问的权利”。

陈尧耀怒不可歇,听到门外的哭泣声,却强行控制自己,点了点头。

宁霜突然露出微笑,伸手将他扶起来,随手拍了拍他衣服上的污秽,“我要你带上所有士兵,随我杀光黄博致的两万人军队,随后攻城掠寨,以后你和你的人就不必躲在这种穷山恶水的地方了,而我永远也不会再出现”。

陈尧耀大吃一惊,“这么简单?”

宁霜淡道:“就这么简单,我还可以保证,占领了城关就归你了,你以后的日子也会像曾前一样过得舒舒服服的”。

陈尧耀冷静道:“可是就算加上我与牛家军要对付黄博致两万人的王牌军也远远不够,除非能让其他反抗军也参与其中”,说着朝当初提出这个可笑建议的牛金星看去。

牛金星回神道:“陈尧耀你放心,他们会参与进来的”,他已见过宁公子的手段,这会绝对相信,其他的反抗军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像对付我一样的手段对......”,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下来,因为这个霸道神秘的男子还在旁边,说道:“黄博致身边还有一支可怕的五千人部队,面对着这支特殊的部队,我们的士兵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沦入他们宰杀的对象”。

宁霜冷声道:“这支部队交给我解决”。

“你......”陈尧耀说了一半突然改口,“公子,不知道你可曾听过“风影”部队。”

宁霜冷笑道:“陈尧耀,不知道你可曾听过“救赎”。”

陈尧耀摇了摇头,宁霜淡道:“让你的手下告诉你,我先走了,你的家眷就暂时留在我身边,立即准备出兵,等待我的命令”,说完这句话,宁霜转身缓缓离开。

陈尧耀如释重负,似一滩软泥重重的坐在大炕上,过了一会突然咆哮道:“谁来告诉我,“救赎”到底代表着什么?”

一个头领走了进来,沉声道:“元帅,你出来看一看就知道了”。

陈尧耀随着那头领走到刚刚发生一面倒屠杀的场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感觉就像被一群野狼突袭后分尸残食的场面,这会才真正明白,为何那个陌生男子能轻而易举的就到达他的营帐,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拦他前行的方向,幸运的是,这恐怖的敌人如今却有着共同的敌人,有着共同的目标,立即调动士兵,准备与黄博致的皇牌军队决一死战,他的对手是一个未有一败的传奇,如今陈尧耀却被迫挑战这个传奇,不知道为什么当陈家军的士兵听说刚刚屠杀他们的部队如今却成为战友,就算面对黄博致,就算面对“风影”这支可怕的部队,他们非但没有惧色反而一脸信心,看到那三千人杀人的手段,你就会感觉他们强大的似一座大山,无法挪移分毫,对于“救赎”他们是该仇恨还是应该庆幸呢。

牛金星与宁霜迅速往下一个反抗军巢穴走去,结果已经一目了然,谁又能躲避,谁又能反抗呢?

短短一日半的时间,宁霜用她不讲道理的手段将桑干河一带的反抗军全部征服,若换了习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易寒,怕是他一辈子也办不到。

这一些已经预示着桑干河周边会掀起一场浩大的血雨腥风,安卑军队又何从会想到,这些他们眼中只会干些偷袭潜逃的乌合之众,竟会凝聚起来与黄博致的皇牌军队正面对决,更加没有想到屡战屡胜的联军,会在这不起眼的地方遭受自入侵大东国以来最大的困难阻碍,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子可怕的报复心。

黄博致这边丝毫没有发觉反抗军的异变,在他看来那些反抗军只是乌合之众,待大军稳住战线,向南入侵,过了桑干河南岸,这些乌合之众自然会瓦崩土解,他将重心放在了西夏大军的动向以及刚刚探查获悉那帮可恶山贼的巢穴上面。

据探子回报,山贼巢穴位居深山狭谷,山路难行不方便大军行军,而且他所带的骑兵根本无法深入。

第四十二节 女山贼

这支骑兵的番号叫“骁武”,在安卑军民之中有极大的名气,有正将军一名、副将军三名,置将统领十多名,人数共计五千人。

此刻步兵弓箭手秘密潜伏在英雄寨周围山头的高地上,这支步兵弓箭手就是当日射杀易寒的部队,番号“广羽”,编制配备与“骁武”差不多。

而这一打算围歼英雄寨的主力部队便是“风影”与“雷捷”两只部队,“风影”乃是特殊部队,至于“雷捷”乃是精锐步军,这支步军无所不擅,山地战、丛林战,都城攻守战样样皆通,正是因为如此,“骁武”、“雷捷”、“广羽”才被人认为是黄博致的皇牌部队,配合着其他几支驻扎在大营的部队,黄博致的皇牌部队共计五万人,这支皇牌部队也正是黄博致战无不胜的资本。

黄博致打算让“风影”与“雷捷”正面进攻英雄寨,而“广羽”潜藏在山头高处射杀逃窜的山贼,同时看局势而行动,至于“骁武”封锁在下山的几条必经路道,这一次他真的不打算放过半个山贼,而在他心中,自从知道山贼巢穴那一刻开始,这帮山贼身上就已经印下了死亡的记号。

山贼所处山寨位于山地的制高点,在进攻和防御方面都处于优势,本身作为进攻的一方,投入作战的兵力要比防御一方多的多,虽然幼虎兵力处于绝对优势,但从他按序部署却没有贸然进攻这一点,就表现出了多年军涯磨砺出了很好的战术素养,不给敌人任何机会,不露出丝毫破绽,这一点与妙瀚有很大的相似。

中午之后易寒苏醒过来,让了解他伤势有多严重的老桑头非常惊讶,这个男子的生命力,恢复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与觉得这个男子有非比寻常的意志力相比,老桑头更愿意相信他吃了神丹妙药。

他走到易寒身边,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易寒露出微笑道:“身体有些疲惫酥软,多谢你昨日施展神奇医术救我性命,否则此刻我早就去看阎罗王了”。

老桑头颇有些得意道:“那是当然,我医王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想当年......”,却突然说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你一样奇特的病人,你的生命力恢复力简直就比野草还要顽强,昨夜还是生死的边缘,今日你却就能与我讲话了”。

易寒低头看着伤口上密集的绷带,淡道:“也许习惯了,也就适应了”。

这句话却让老桑头感觉这个男子经历了许多如此一般的磨难,他看起来虽然年轻,神态却像历经沧桑一般,问道:“你是个将军?”

易寒笑道:“算是吧,一个小将领而已”,不是他不想说实话,而是他的年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军之帅,有的时候谎话比真话要更容易让人相信,而易寒也认为这个时候谎言与真话其实并不重要,主要是彼此之间有真挚的交流。

老桑头点了点头,“看你年纪也就是如此。”一语之后凝视着他,“不过你年纪轻轻就是成为一个将领已经非常优秀了,你暂时卧床不要乱动,免得拉扯伤口导致流血,到时候就麻烦了,我先去告诉当家的”。

易寒并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在“当家”二字,在他看来也就是一个山贼头子,他关心的是昨日救他性命的男子,问道:“老大哥,昨夜救我的大哥哪里去了,我要当面向他道谢”。

老桑天一听对方提起老鼠,苦笑道:“被当家罚了二十鞭,正在外面吊着示众呢”。

易寒不悦道:“救人难道也有错,你们当家的怎可如此颠倒是非,山贼头子就是山贼头子,是非不分”。

老桑头忙道:“你可不要乱说话,当家的为人很公正,奖罚分明,她处罚老鼠是因为老鼠违反她的命令私自下山,此刻是关键时刻要隐蔽自己,若是让安卑军发现我们的落处,可就是酿成大祸了,你也不必谢他,老鼠之所以将你扛回来是看上了你身上的白色战袍”。

易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身负重伤,笑了一半却连连咳嗽起来,老桑头有些紧张,不会是回光返照吧,易寒举起手示意他不必紧张,缓了一会之后笑道:”这么说是我身上的战袍救了我”。

老桑天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易寒笑道:“救人理由虽然荒唐,但毕竟是他将我救回来的,老鼠哥因救我而被罚,理应由我来代替受罚”,说着就要起身。

老桑天惊讶的看着易寒,“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都伤的如此重还想着代替别人受罚”,朝易寒竖起手指:“倒是重情重义,有义气,有做做山贼的资质”。

易寒忍笑不禁,身子却又被老桑头扶着躺下,轻轻说道:“不必了,反正老鼠都被罚了,你以后回报他就是了”。

易寒也不是迂腐固执之人,情理之中,情理之举,也就欣然接受,问道:“据我所知这桑干河的英雄好汉可是一点都不害怕官兵,为什么你们会如此害怕安卑兵,难道他们厉害到了不可战胜的地步”。

老桑头一脸严肃道:“我们并不害怕安卑兵,我们害怕的是这一次的对手以及其带领的部队,昨日你也亲身经历过,五千人瞬间丧失殆尽,你更应该深刻感觉到敌人的可怕之处”。

易寒低下头,沉默不语,可笑的是他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就遭此惨败,一会之后点头道:“对手确实很厉害,我曾来不知道安卑还是如此恐怖的杀人部队”,想起昨日的情景,他真的感觉这帮灰衣人,整支十万人的大军就真的挑选不出一支能够与之抗衡的,这样的部队会让他的对手产生恐惧,士气低落,而且其在正面战场起到的作用是非常的之大的,可以突袭,可以分割搅乱地方阵型,任何大军对面这有着这样部队配合的军队都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老桑头丧气道:“是啊,幼虎与他的皇牌军真的是名不虚传,若不是昨日亲眼所见,我等还夜郎自大”。

听到幼虎这个名字,虽是敌人,易寒还是赞美道:“是名不虚传,没有给对手留下任何机会”。

老桑头安慰道:“不必过分内疚,你的对手不是普通人,他可是有奇将之名的幼虎啊!而且他的王牌军队岂又是普通部队能够抵挡的,“风影”如风如影,传说真的属实,当家令我见你醒来就去告诉她一声,我先走了,记得不要乱动”,嘱咐了一句,就离开了。

易寒闭目思索,此仇他日再报,眼下最重要的是迅速赶到天镇县集合,时机一失永不再来,却打算明日即可启身,暂时将这一战抛之脑后,开始考虑正面大战的大概策略。

缓而有力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易寒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男子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步伐从容飘逸如风,身姿端正矫若游龙,容貌毅俊,让人感觉悦目赏心,眼睛明亮有神正盯着自己,易寒心想,看来她就是英雄寨的当家了,果真是万里挑一的女中豪杰。

为何易寒见到当家的是个女子却没有丝毫惊讶,他却早就知道这桑干河一带有一个厉害的女山贼,此女乃是安康之女,安康原本是地方将领,因为蒙受冤屈,所以怒而带着部众叛逃,入山为寇,举旗聚众,十年过去,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安瑶却成为一个性格刚强的女子,她也与不折不扣的传统女性有着极大的不同。

易寒收回了目光,他并不想表现出自己强势的一面,见到传闻的英雄寨女当家,虽为女子也不敢小视,毕竟许多人已经为轻视她而付出代价,这是一个很有本领的女子。

安瑶见到易寒的第一句话却是:“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寒淡道:“安康之女,英雄寨的女当家,外号冷娘子,闺名安瑶”。

安瑶表情一讶,“你到底是谁,你的部队又是什么来历”。

易寒应道:“我只是一个小将领,所带的部队只是一支普通的地方部队”,这是军事机密,易寒自然不会随便就告诉别人知道。

安瑶冷道:“五千人部队的统领也小不到那里去,我的父亲当年也是一个地方将领,忠直之名却蒙受冤屈,虽为一寨之主逍遥法外,却寡寡欲欢而终”。

易寒讶异的看着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追究渊源求同鸣,还是与自己套近乎,却淡道;“这些年英雄寨抢掠朝廷商队的物资,这总不是冤枉的吧”。

安瑶冷声喝道:“你以为我们想吗?不这么做又如何维持生计,劫富济贫有何不对”,一语之后却用毫不在乎的口吻道:“不抢掠还算是山贼吗?”

易寒不想与她辩论,淡道:“这与我无关”。

安瑶冷冷道:“既然你来到这里,以后就留在这里吧,我也不会嫌弃你曾经是个军官,会将你公平对待”。

易寒错愕道:“我没想留在这里做山贼,明天我就离开”。

安瑶冷道:“你走不了了,既然来到这里,知晓这里的山寨的位置,除了成为山寨的一员没有别的路可走”。

易寒问道:“你害怕我会将此地的位置泄露出去?”

安瑶冷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易寒满不在乎道:“假如我真的要走呢?”

安瑶脸色一寒,易寒以为她会说杀了自己,安瑶的答案却让他大出意料,“那你只好成为一个囚犯,没有人身自由”,一语之后淡道:“你自己考虑选择,晚上我会派人来听你的答案”,说完转身就走,不给易寒任何迂回的机会。

望着走远的背影,易寒苦笑摇了摇头,让她不让自己走,依此刻自己的身体状况还真的走不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山寨,他几乎无法获得任何人的帮助逃离此地,叹息道:“为什么女子总给我带来麻烦呢?”

这时一声唉哟的呻.吟声传入,只见老桑头扶着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老鼠走了进来,老鼠见到微笑的易寒就一肚子火,怒骂道:“老子会这么惨都是你给害的”。

易寒见他还有如此活力,宽心莞尔一笑,老鼠大怒:“你还笑的出来,老子扒了你的皮”,说着就要冲过去动粗,身子刚动,一阵剧痛传来,却是立即停下,痛苦呻.吟了一声。

老桑头冷责道:“老鼠,你还是消停一会吧”。

易寒翻开被子,扭动身子就要下床,老桑头忙道:“你别下床,你的伤比老鼠重多了”,这么一比较,易寒的坚韧与老鼠的懦弱成了鲜明对比。

易寒已经下床,身子倚靠在墙壁上,说道:“这是他的床,让他休养吧,我没有关系”。

老鼠也不客气,冷道:“老桑头,你还愣着干什么,我可是与你有十几年的交情”。

老桑头看了易寒一样,无奈的将老鼠扶上床躺下,老鼠身子刚一接触到床褥,也顾不得床上血迹斑斑,如一滩软泥四肢散软了下去,疲惫加上伤痛,迷迷糊糊一小会就睡着了。

老桑头扶着脸色苍白的易寒在门口坐了下来,心里总觉得于心不忍,终开口道:“委屈你了”。

易寒错愕,却道:“你没有欠我什么,相反我应该感谢你”。

两人闲搭了几句话之后,老桑头:“你能不死来到这里也算有缘,以后就留在这里吧,依当家的为人会收留你的,毕竟这也算是一个家”。

“不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打算明日就离开这里”,易寒的语气非常坚决果断。

老桑头一愣,“当家答应让你离开了”。

“没有”。

老桑头点了点头道:“你知道我们山寨的位置,当家的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一语之后又道:“你的士兵已经死光了,只剩下你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不如留在这里,依你的能力,当家的会重用你,也许反而会有一番作为。”

易寒道:“如今外敌入侵,民不聊生,国不安平,匹夫有责,若沦为山贼抢掠军需物资,岂不为虎作伥。”

老桑头闻言,脸色怪异,原来在人家心中,自己这伙人是如此的不堪,亏自己还自作多情,顿时与易寒心生嫌隙,不再言语,说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对易寒品格虽感佩服,奈何却不是同类,没有交流的热情,淡道:“我去安排腾出一间空屋,让你暂时休养身体,等你伤势好转,再与他们同住”,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山贼都有自己独立的屋舍,许多人都是群居而住。

第四十四节 谁才是神兵01

傍晚时分,有人给易寒端来了一碗粥,那人将粥放在桌子上,喊了一声之后就离开,对这个有伤势的人不理不睬,毕竟这是山贼窝,别人可没有那么好心肠来服侍他,他也没有资格让别人来服侍他。

易寒下了床,把粥给喝了,掂量自己的身体,明日是否能够独自离开,感觉有匹马代步的话,应该差不多能熬到天镇县,心中想起那个女山贼头子安瑶,莫非我又得用手段将她给哄骗了,依他勾搭女子的本事这是不难,只是在很久很久开始,这个风流公子慢慢的就向谦谦君子转变。

想的入神,嘴角不知觉的露出一丝苦笑,一把声音突然飘来:“你笑什么?嫌这碗粥寒酸,亏待你吗?”

易寒回神,望去,却是安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易寒问道:“当家的平时都是这样关心英雄寨的每一个人吗?”

安瑶一时无法了解易寒的意思,表情稍微一滞之后冷淡说道:“你身体有伤,不便叫你唤你过去问话,所以我就亲自过来了”。

易寒淡淡说道:“不是因为我显得特殊吗?”

安瑶脸色一冷,沉声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从来都是对事不对人”。

易寒道:“这样不好,没有人情味,一个女子若没有人情味,就似一潭死水,没有半点魅力”。

安瑶冷声道:“假如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你是在调戏我”。

易寒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说道:“山寨里有没有其他的男子这么做过,毕竟你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吧。”

安瑶冷道:“所以你就打我主意”,她知道山寨里有很多人打她主意,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似眼前的男子一样直接表达出来,而且他的言语口吻似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女大当婚,这是父亲临终前的嘱咐,只是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让她有这方面的想法,也许这个男子比起山寨里的其他人要优秀,但是到目前为止对彼此的认识都是陌生的,对方的话让安瑶感觉唐突,感觉他为人轻浮放.荡,而她的理想配偶是罡罡正气威风凛凛的英雄好汉。

易寒笑道:“那就斗胆一回”。

安瑶脸无表情的朝他走近,脚下轻轻一绊,整张椅子翻了起来,易寒跌坐地上,只听安瑶淡淡说道:“要斗胆也要有本事,似你这种眼高手低的人,我不知道见了多少”。

易寒缓缓起身,轻轻拍了身上的灰尘,将椅子扶好,又坐了下来,也不为自己寻找理由,她是武将之后,又能约束一帮山贼,自然有其过人之处,端正了姿态,一脸从容也不说话。

一男一女在屋子里彼此不出声,沉默着,这让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这让安瑶感觉不自在,她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依然是那种冷淡没有感情色彩的口吻。

易寒表情陷入深思,安瑶等了一会之后,易寒还沉默着,她问道:“自己的名字需要想那么久吗?”这一次冷淡之中隐隐带着火气。

易寒莞尔笑道:“我在思考如何找个假名字来欺骗你,这样吧,就叫易中天吧”。

安瑶脸容一敛,“砰”的一声,一脚将易寒跟前的桌子踢成四根桌腿和几块碎木块,冷声道:“你以为你还是一个将领吗?你现在只是一个可怜人”。

易寒依然那副坐姿,轻轻问道:“当家经常用这种暴力的手段恐吓可怜人吗?”

一瞬间,安瑶感觉眼前男子就似一块烫不开的猪皮,她冷声道:“我来此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是想我将你囚禁起来,还是留下来成为英雄寨的一员”。

“都不想”,易寒的口气很轻淡。

安瑶冷道:“你没有选择。”转身离开大门,朗声吩咐道:“小心将此人看守好,等他伤势好点之后,关起来”。

易寒朗声喊道:“当家的,你不是想山寨里多了一个白吃白喝的人吧,将我关起来又没有利用的价值,不如让我离开自生自灭吧”。

两个山贼喽啰心里有了共鸣,他们凭什么要养一个闲人,不知觉的点了点头。

安瑶冷笑道:“我就是养你一辈子又如何。”

两个喽啰一愣,一个露出狠色,插嘴道:“当家的,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杀了”。

安瑶冷喝道:“闭嘴,小心看好他,他要是跑了,拿你们的命来抵”,说着就要离开。

这时一个山贼奔跑到她的面前,一脸着急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出大事了,今日我们的暗哨换岗,发现已经被人悄悄杀死,同时我们发现安卑的军队正从四面八方将山寨给包围起来,看样子他们是打算强攻,这架势不讲我们全部剿灭是不会罢休”。

安瑶脸色一惊,立即冷静道:“这峦山密林的,安卑军如何知道我们山寨的位置,除非有人带路。”

“当家的,你是说有叛徒?”

安瑶思索了一会,摇头道:“恐怕是老鼠违抗我的命令,私自下山,被人跟踪了”。

那人怒道:“老鼠这次惹了大祸了。”

安瑶道:“现在责备他也没有什么用,立即召集所有人准备护寨与敌人决一死战,他们虽人数众多,我们熟悉地形,利用山地优势并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此刻就连她说这句话也显得没有信心,毕竟这一次的对手不是普通人,而是幼虎与他的王牌军,就是来了一支“风影”,安瑶都觉得棘手,没有必胜的把握,更别说还有其他的精锐部队,这个女子的脸色,此刻严峻到了极点。

易寒在屋内听到声音,朝门口走来,两个把守大门的喽啰心神集中一时没有去注意,却让易寒走到了安瑶的身边。

易寒突然出声插话道:“撤退吧,你不是幼虎的对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风影”的厉害,他五千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部队在风影面前都没有反手之力,何况这一帮乌合之众,也就是他们利用山谷优势擅长游击,如今被迫不得不正面作战,考虑的是一个将领的排兵布阵,岂是一个女流之辈可以承担的。

安瑶沉声道:“你别小看英雄寨,我们的人可不是像你一样的草包”。

易寒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缠,问道:“可有下山撤离此地的后路”。

安瑶咆哮道:“就算战死也绝对不撤离此地”。

易寒道:“你跟在我身边,由我来指挥吧,或许有一线生机,这种大规模的正面作战可不似你们平时伏击车队那么简单”。

安瑶冷笑道:“凭你?一个败的全军覆没的人”,一语之后冷喝:“将他关起来,不准他走出房间一步”,说完疾步离开。

易寒朗声道:“今夜他们不会进攻,是突围的好机会,等到明日清晨,你们就走不了了”,作为一个熟读兵法的人,易寒能清楚的知道最好的进攻时间,幼虎作为攻的一方,士兵以逸待劳,而山贼作为守的一方,承受着巨大的心里压力,一夜长耗,对精神对士兵都是一种极大的打击,试问此刻有那个山贼能睡下而养足精气神,明日一战,只怕到时候会被敌人一鼓作气拿下。

易寒被轰回房间里,骂道:“这个蠢女人,我是被突袭,脱身不得,你明知不敌,还要去送死”,此刻他已经可以预知这场战斗的结果,就算能利用山形地势抵挡一会,当“风影”渗入,再无地形优势,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明明不关自己的事情,易寒却心事重重的在房间里来回渡步,突然下了决定,走到门口对着两个山贼喽啰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一人不耐烦冷淡道:“你是谁也不关我屁事,我就知道当家令我们在这里严密看守你”。

易寒沉声道:“我姓易名寒——”

一个山贼不屑道:“从没听说过”。

易寒继续说道:“有个外号叫麒麟”。

两人一愣,麒麟是谁,相信整个大东国没有人会不知道,一人突然怒道:“放你妈.的狗屁,你这窝囊样要是麒麟,我就是他老子的老子易天涯”。

易寒摇了摇头,另外一人道:“你不要耍阴谋诡计,当我们是蠢货,告诉你,山贼是世界上最机灵聪明的人”。

两人不相信,易寒打算硬闯,刚走出门口,大刀就架上他的脖子,喽啰冷冷道:“你再向前走一步,信不信老子一刀把你给砍了”,此刻易寒身负重伤,否则他如何会将两个山贼放在眼里,男子与男子天生本来就是仇敌,他们可没有安瑶那么好说话,退回房间里。

山贼冷冷讽刺道:“这样就吓破了胆子,还说自己是什么麒麟,麒麟要是你这窝囊样,他还是麒麟吗?”

安瑶那边紧急部署防御工作,人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看来幼虎是不想给他们生路了,他们也只能拼死一战,陆续派人去探查敌人兵力部署,而同时让所有人都配备弓箭,弓箭是作为防守一方的最好利器,攻打山寨的路只有一条,在狭隘的山路两边山谷设下重重伏击,箭雨面前,千军万马也难上前一步,安瑶心里感觉还有希望,毕竟他们占据着地利,幼虎的皇牌军,就算再厉害,难道是铁人不成能顶着箭雨向前攻,同时也考虑到敌人会用火攻,收拾山寨内的易燃物品,存放在隐蔽遮掩的地方。

凝视着这一丈高的石头堆砌的寨门,心中又多了一些希望,也许这城门并不高,也不坚固,比起一些城关要塞远远不如,但这道城门却是屹立在高山,正前方是陡峭狭长的山路,四周又是峭壁凌石,这样的地理优势是前面是一片空阔平地的城关所不具备的,敌人根本无法大规模进攻,他们有足够的人手将这些进攻的敌人射杀,而英雄寨内粮食充足,他们也耗的起,她相信,在这种环境之下,幼虎久攻之下无法占领,就会选择撤退,毕竟在陡峭斜坡上的行军、运输、医疗后送等等都势必消耗大量的资源,幼虎更是耗不起,自己这英雄寨也不是他主要的敌人。

夜渐渐深了,所有的山贼都凝神聚气,等待敌人进攻的号角,在山寨必经的半山腰处已经设下了重重伏击,一旦发生战斗,就立即有人回来禀报战况,直到半夜,敌人依然没有进攻的迹象,在寒风中已经守了好长时间,高度集中精神之下,许多人已露出疲态,哈欠连连。

安瑶见此,脸露不悦之色,吩咐下去让所有人打起精神。

时间缓慢的度过,对这帮山贼来说,这一夜是种煎熬,每当想起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就会强行张开沉重的眼皮。

黎明悄悄的到来,所有人都疲惫的倚在城门上的高墙边,突然听见有人大声喊道:“敌人来了”。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只见远处,在蜿蜒的山路有密密麻麻的人正快速朝山寨大门靠近,安瑶身边的一个男子双眼兴奋,手拽成拳头又显得有点紧张,“快到我们伏击的地方了,先让这些安卑兵吃上几轮箭雨的滋味,让他们知道我们英雄寨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所有人都绷紧神经,等待敌人凄惨的叫声传来,只听刚才那人兴奋喊道:“进入射程范围了,豹子可以让他的人动手了”。

只是所有人等了一会,敌人却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突袭,那人疑惑道:“难道豹子想等敌人更深入一点,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免得让敌人从容撤退,可是再等下去很快就到了山寨啊!”

安瑶双眸一黯,朗声道:“所有人就位,准备战斗”。

“当家的,不必着急,豹子他们还没有动手呢?”

安瑶淡道:“豹子他们已经死了”。

身边的人大吃一惊,“豹子他们受到偷袭,怎么没有派人回来报信”。

安瑶道;“那日我们看见“风影”杀死对手的速度,可能豹子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们暗杀了”。

有人惊恐道:“一个也没逃回来报信”。

安瑶道:“幼虎是不会给他的敌人留下任何机会”。

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的敌人太可怕了,都感觉到这一次生命渺茫,看着这座屹立山头的城墙,他们不再觉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安瑶喝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来,就算是死也要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是啊,反正都是死,就多拉点人来陪葬,安瑶的话鼓起了山贼们低落的士兵。

眼看敌人越来越靠近,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当家的号令,待敌人前方部队距离山寨大门二十丈开外的时候,安瑶手高举速放,一颗颗准备好的大石头从城墙倾斜的木架滚落下去,看着一颗颗大石似雪球疾速朝密集的人群滚去,众山贼脸上露出一丝狠色。

“把他们压成肉酱”,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大石顺着狭隘的山路滚落下去,压上了一些最前面的敌人,一些人慌忙躲避,安卑兵不再似刚才一般队伍整齐有序,开始有些混乱,同时也拖延了安卑兵进攻的步伐,但是这样并没有多大的战略意义,英雄寨需要的是给敌人造成强大的杀伤力。

一颗又一颗的大石迎面压来,愣是让发起冲锋的安卑兵无法靠近城门,一会之后,安卑部队改边的策略,他们几人一对,利用手中兵器合力让这些巨石改变了冲撞的方向,石头开始一颗颗从一侧的山坡滚了下去,而同时部队缓缓前行,越来越靠近山寨大门,二十丈,十丈,五丈,这些少了惯性的大石开始无法对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只听安瑶大喝一声:“射!”

密集的箭雨落下,安卑兵高举盾牌,疾速有序的朝山寨大门冲锋而去,他们速度很快,而且整齐有序,彼此之间相互掩护,山贼只是放了几轮箭雨,已经有安卑士到达大门之前,而让山贼们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几轮密集的箭雨并没有对敌人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结果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许多箭矢都射在了敌人的盾牌之上。

这就是幼虎的皇牌部队吗?如此强大杀伤力面前,他们移动前进的却比普通士兵行军的速度还要快,随着安卑士兵在城门前堆起了稻草等易燃物品,乌烟冒起,预示着差不多他们即将失去地利优势,又与敌人兵刃相见,谁也没有想到从看到敌人,他们根本无法阻挡对方分毫,不是他们杀伤力不足,而是敌人部队太厉害了。

山寨城头之上已经乱成一团,有的急的拿水灭火,有的继续射箭,叮叮当当,箭矢一根根射在盾牌上,而他们背在身后的箭袋也越来越清。

安瑶缓缓抽出大刀,准备与这帮可怕的对手正面交锋。

就在这时,山寨内突然飘起一盏盏的灯笼,似飞在空中的棉絮一般,虽不甚明亮耀眼,但在这特殊的时刻也引人注意。

胸有成竹的幼虎看到这些飘起的孔明灯,散在天空的孔明灯看上去似一个标志,他心中似乎感觉到什么,没有人无缘无故会在这个时候放孔明灯,传令道:“让风影出动,速战速决”。

第四十五节 谁才是神兵02

幼虎是骄傲的也是张狂的,虽然胜券在握,但是战场之上千变万化,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谨慎的一面也是他成熟的一面,十年的军旅生涯,已经不能再用年轻将领来概括他,应该说他是一个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将了。

昨夜,风影部队秘密的将设伏在道路两旁山坡的山贼格杀,也许要迅速杀死这伙伏击的山贼并不难,但是要快的让山贼来不及通风报信,这要困难许多,在准备出手的那一刻,所有的山贼都要在同一瞬间死亡,而且不能有一个漏网之鱼,这就需要将山贼藏匿的位置完全掌握,风影部队做到了,两次的出手,都表现其恐怖之处,这一次,盘踞山寨里面的山贼大部队是否能够逃过一劫,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千万不要与风影短兵相接,也不要妄图去单独杀死对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幼虎率领皇牌军队攻打英雄寨的同时,宁霜已经率领桑干河一带各路反抗军朝山谷这边移动,从探子回报的信息中,宁霜已经获悉幼虎想要拔掉英雄寨这个眼中钉,而且两万人军队全部行动,他的骑兵部队进入了山谷,驻守在下山的各必经路道,这样一来就让骑兵很难发出其冲锋陷阵的优势,宁霜觉得局势越来越好,幼虎终将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居然让骑兵部队进入山谷,根本就将周边的反抗军视若无物,也不是幼虎将反抗军视若无物,而是他一早就计算这些反抗军根本无法对他产生威胁,谁会想到出现一个极端的人,强行控制这些反抗军,联合起来对他进行攻击,幼虎不是神,他无法预知未来。

联合反抗军的前方探路部队已经确定“骁武”部队驻守之处,宁霜令各反抗军的头领从多个方向将英雄山包围起来,同时占据英雄山周围各有利地形,而她的打算是,当幼虎与山贼战的如火如荼的时候,趁其分身乏术先将这支骑兵部队消灭,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幼虎的麒麟部队困死在英雄山,烧山逼迫幼虎突围一战,烧山此举,也就是宁霜才会这么的疯狂,她的心里充斥着仇恨。

牛金星道:“公子,幼虎一定留有暗哨,我们应该迅速将其骑兵部队消灭,若是等幼虎获悉我们攻来,他做好部署,怕是错失良机”。

宁霜淡道:“不急,我不会让幼虎这么快就知道我们的踪迹,我会让幼虎没有了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牛金星讶道:“没有可能,我们根本不知道幼虎的暗哨在那里,无法确保完全清除”。

宁霜命令道:“让部队缓行,靠近英雄山”。

牛金星惊讶道:“公子,万万不可啊,这样不是明摆着告诉幼虎我们来了吗?让他有时间应对,倘若真的要动,就该迅如雷电,让幼虎来不及反应,他的骑兵部队已经被我们消灭了”。

宁霜淡淡笑道:“我只是让他的探子知道我来了,在我没动手之前,幼虎是没有机会知道的。”

牛金星百思不得其解,只听宁霜淡道:“我若不动,敌人的探子便潜伏起来,而一旦我有行动,这些探子就会出现回去通风报信,这样一来他们便暴露了自己的踪迹,我会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牛金星震惊道:“引蛇出洞”。

“小牛,你也不蠢。”一语之后冷声道:“今日,我要让这世界上没有幼虎这个人”。

不出宁霜所料,敌人的暗哨看见反抗军朝英雄山移动,纷纷暴露踪迹打算去通风报信,然而结果是,被宁霜早就安排好的人射杀,扫除了敌人的眼睛,各路反抗军开始快速朝“骁武”部队靠近。

驻守下山各必经路道的“骁武”骑兵,突然发现从四方八方出现的反抗军,心中惊讶从那里冒出来这些反抗军,探子怎么没有来报,敌人攻来,也来不及思考,立即摆好阵型,骁武统领心中冷哼,“以为这样就能将我方五千人的骑兵部队给消灭吗?这些放抗军真是异想天开”,立即摆好防御阵型,准备迎敌,骁武部队看似慌乱的散开,然而只是一瞬之间,骁武却摆出了长蛇之阵,便是一条长蛇蜿蜒盘缩在狭隘的山谷之中,让骑兵部队变得更有灵活性,而不显拥堵。

唯一出乎骁武统领意外的人,这支反抗军的人数众多,远远超乎他的想象,心中讶异,桑干河什么时候有一支兵力如此强大的反抗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却是所有的反抗军联合出动。

尽管反抗军从四面八方杀来,将骁武包围在狭隘的山谷,对方无法进行大规模的冲锋陷阵,但是战况却与想象中的不同,骁武如一条灵活的长蛇,首尾兼顾,大大减少了因地形而产生的移动缓慢,冲上去短兵相接的反抗军士兵,迅速的就被敌人的长矛洞穿胸口,骁武部队在这样狭小的山谷并不显得拥堵错乱,相反他们首尾兼顾,反而让强攻的反抗军吃尽了苦头,双方的实力不在一个档次,就算反抗军占据有利地势,还是处于败势,分割五处的骁武骑兵,反抗军屡屡强攻,愣是没攻陷一处。

牛金星与陈尧耀等反抗军头领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冲杀上去,却被对方格杀,脸上肌肉颤抖,心中一阵肉痛,牛金星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公子,这样强攻也不是办法啊”。

宁霜淡道:“再等一会,让敌人杀红眼睛,我用鲜血引他们走向地狱”。

宁霜发话,牛金星等人只能忍痛等待下去,只感觉骁武实在是太厉害了,被这样包围丝毫奈何不了他们,相反他们的士兵一个个倒下,没有一点胜局的痕迹。

反抗军久攻不下,而骁武这边却杀的热血沸腾,心头蠢蠢欲动,阵型稍微有冲锋的架势。

几个头领煎熬等待着,终于宁霜发话了,“你们各率领部队下去添把火,引敌人冲杀出来”,实力悬殊,宁霜只能使用计谋,要怪只能怪这帮反抗军士兵太草包了,面对骁武部队根本没有一合交手之力。

牛金星早就安奈不住了,听到宁霜命令,纷纷领兵行动,佯装冲杀无果,撤退下去,骁武部队屡次将冲杀上来的反抗军全部格杀,那里容得将屁股暴露在自己眼幕的士兵离开,不约而同,马蹄如雷追杀上来。

骁武骑兵乘胜追击,气势如虹,一会便追上了两条腿跑路的反抗军士兵,跑在最后面的士兵陆续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浩浩荡荡的马蹄声中掺杂着呻.吟惨叫声,让牛金星等头领心如死灰,心中一个念头,就是被公子给卖了,公子打算让他们做替死鬼,就像刚才那帮冲杀上去的士兵一样。

就在他们认为必死无疑的时候,身后马嘶长鸣声此起彼伏响起,无数箭矢落在了这些追击的骁武骑兵身上,山谷并不宽敞,躲无可躲,而且人的本能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自我保护,骑兵左右躲避箭矢,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场面乱成一团。有些人死在箭雨之下,有些人死在无主处于惊吓状态的马蹄之下。

战局瞬间扭转,这支看似无法战胜的骁武部队,顷刻之间全军覆没。

反抗军缴去俘虏的兵器,宁霜却下令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这会牛金星等头领满头大汗,想起刚才的情景一阵后怕,这一仗真的胜的太凶险了。

一边清点伤亡人数,收拾战场,一边部署兵力分配,幼虎已经没有逃跑的退路了,这一次就等他送上门来了,眼下局势,反抗军似乎看到了大胜的希望,心中兴奋,期待着打败幼虎的皇牌军,到时候桑干河的反抗军就扬名四海了,那是如何激动人心的时刻啊,几位头领虽然疲惫,但是即将接近的胜利曙光,让他们看起来神采奕奕,从觉得自寻死路到见证奇迹的发生,一切都因为这个神秘的宁公子。

宁霜心里虽然恨不得立即将幼虎扒皮,但是这是战场,她控制了自己,让自己变得坚韧,并没有贸然攻上山,局势已经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幼虎是必死无疑,就让他多活些时刻。

幼虎令风影出动,打算速战速决,这时风影统领上前说道:“元帅,骁武与一伙不明身份的反抗军正在交战”。

幼虎惊讶道:“那里冒出来的反抗军,探子怎么没有回报”,一语之后说道:“立即去探查这伙反抗军的兵力以及身份来历”,在他想来这些反抗军的出现只是一出小插曲,大概是获悉自己领兵攻打英雄寨,打算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心中冷笑,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打我皇牌军的主意,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如今送上门来,就随便解决这股祸害。

却是暂时让风影部队静候,等局势明瞭之后再做决定。

一会之后,风影统领返回,一脸严峻道:“元帅,骁武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幼虎猛的从大位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反抗军那里来的兵力让他这支骁武一会的功夫全军覆没,就算桑干河全部的反抗军出动,也不可能是这个结果,这个结果让幼虎无法接受,一个念头冒上心头,难道情报有误,不是反抗军而是西夏的大军,假若这样的话,就很有可能,颤抖着嘴唇问道:“你确定是反抗军,不是西夏的大军”。

风影统领点头道:“是反抗军,不是西夏的大军,而且人数有三万之多,已经占据了各下山路道,元帅,我们被他们包围了”。

幼虎决然道:“不可能,整个桑干河的反抗军也没有三万之数,就算齐集三万人的反抗军也奈何不了我的骁武部队,更别说全军覆没,我到现在才知道战况,看来我们的暗哨已经被敌人清除,除了苍狼和他的十万西夏大军,我想象不出什么人能够做到,好一个苍狼十万人的大军居然藏得严严实实的,瞒过了我的耳目”。

幼虎的话,让风影统领开始怀疑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说道:“元帅,若真的是苍狼的西夏大军,恐怕我们麻烦了”。

幼虎抬手严肃道:“不必着急,目前我们暂时没有危险,苍狼是打算将我们困在山上,只要我们不下山,依靠山形地利,苍狼根本无法强攻,只要攻下英雄寨,我们就够足够的粮食能与对方僵持,北边百里之外就是我们的城关要塞,即日就能获悉此处战况,到时候里应外合,反打苍狼一个瓮中捉鳖”。

风影统领担心道:“桑干河的城关要塞恐怕一时之间无法聚集足够的兵力与苍狼一战”。

幼虎淡道:“我有“雷捷”、“广羽”,又有奇兵“风影”,占据高地优势,可抵苍狼五万大军,此战势均力敌,胜负难分。”

“纳阑,让士兵暂缓进攻英雄寨,随我前去探清山下敌军身份来历,再做决定。”

风影统领纳阑尾随幼虎身后,走到半山腰一处眼界开阔的地方俯视山下,观察敌军的举止行动,衣物打扮,排兵部署之后,吃惊道:“不是西夏大军,真的是桑干河的反抗军”,一语之后不敢置信道:“是谁将这群乌合之众联合起来,灭我骁武部队,不管何人,都是厉害的角色,想不到在这穷山恶水之地还潜藏着如此厉害的人物。”

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虽然有点棘手,可惜啊,你带来的是一帮乌合之众,有我幼虎坐镇,岂是我皇牌之师的对手,就算不出动风影,我也让你尝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滋味”。

幼虎的笑声,让身边几个将领稳下心来。

“走,我们回去先收拾山贼,再慢慢跟对方周旋”,在确定不是苍狼的西夏大军之后,幼虎已经不再将对手放在眼里,毕竟骁武之所以会全军覆没,是对方清除了自己的耳目,占的先机,而这会,幼虎不会再给对方任何可趁之机,他虽然忌惮对手的领军人物,但彼此实力悬殊,就算天神也无法扭转乾坤,反抗军——别说三万人,就是十万人,幼虎也不会有丝毫畏惧。

孔明灯飘在天空,随风慢慢移动,越飘越高,似乎就像是这帮死命抵挡安卑兵进攻的山贼的祭礼,他们绝望了,门破寨毁是迟早的事情,而这会幼虎的“风影”部队还没有出动,就逼的他们如此困难,看来幼虎是觉得,对付自己根本不必出动奇兵“风影”,单独一支“雷捷”就足够了。

山寨大门即将破裂,所有的山贼已经扔弃弓箭,拿起刀剑,准备与安卑兵兵刃相见,这将是他们生平最艰苦的战斗,也很有可能是最后的一战。

就在这时,安卑方面却突然吹起撤退的号角,安卑兵立即如潮水般退得一干二净,城头上一脸决然的山贼们,突然间表情变得惊愕,他们不明白为何这个时候安卑军要撤退,他们马上就能够攻破山寨大门。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喜悦蔓延至他们的心头,一人激动喊道:“当家的,他们撤退了,他们不想攻打英雄寨了”。

另外一人比较冷静,说道:“他们可能只是暂时撤退。”

“不可能,幼虎已经胜券在握了,为何需要暂时撤退,他一定被更重要的事情牵扯住了,所以才会撤退”。

安瑶也是一肚子疑惑,想不明白,幼虎为何要撤兵,望着天空上飘着的孔明灯,感觉就像希望之灯,突然问道:“哪里来的灯”。

当家问话,所有人才回神注意其这莫名飘起的孔明灯,一人说道:“难道幼虎撤兵跟这灯有关系”。

又有一人说道:“我注意到了,这灯是从山寨里面飞上去的”。

安瑶沉声道:“黑皮,你迅速去查一下到底是谁放的灯,带他来这里见我”。

一会之后,黑皮将看守易寒的两个喽啰带了过来,看见当家等人脸色严峻,两个喽啰心里不安,有些害怕。

黑皮朗声道:“当家的,就是他们两个”。

安瑶冷声道:“是你们两人放的灯?”

两人连忙点头,却不敢出声。

安瑶又问道:“那里来的灯?”

两人犹犹豫豫,支支吾吾,却没有说话,安瑶使了个颜色,只见黑皮突然提着其中一个喽啰衣领,揪到城墙边冷道:“再不说,我就将你扔下去”。

地上遍地死尸,一片血腥场面,那个喽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喊道:“黑皮大哥,先放我下来,我说我说”。

黑皮随手将他扔到地上,那喽啰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只听见黑皮喝道:“还不快点说”,没来得住稳住心神,忙道:“孔明灯是老鼠大哥救回来那个人花了一夜时间做的”。

所有人大吃一惊,只听喽啰继续说道:“他用身上的玉佩等值钱的东西收买我们两个人将这灯放在天上去,我们两个人商量,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顺了他的意思”,说完哀求道:“当家的,我们真的是无心的”,他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大错,但是从大当家和其他当家的脸色可以看出,放灯这件事情很严重。

黑皮思索道:“当家的,你说这人会不会不只是普通的将领这么简单,他的身份大有来头,幼虎看到这些灯就立即撤兵”。

另外一个喽啰喃喃道:“他那里可能是什么大人物,为让我们放灯,还好生好气百般央求”,这会听出来缘由,却想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那个刚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喽啰,这会缓过来,知道是好事,也想插一腿,笑道:“他还说他是麒麟,笑死我了”。

安瑶与几个当家的听到麒麟二字,大吃一惊,黑皮突然拽住喽啰衣领,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喽啰被吓到了,猛摇头,“其实也并不好笑”。

黑皮猛的扇了他一巴掌,骂道:“你这蠢货,我是问你,他说他是谁”。

“麒麟”,另外一个喽啰立即帮他的同伴回答。

“那个麒麟?”黑皮立即问道。

喽啰弱弱道:“麒麟将军易寒”。

黑皮松开手,看着安瑶,说道:“当家的,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安瑶凝思不语,一人说道:“就算是麒麟,也不可能因为他放了灯,幼虎就撤兵啊,他们又不是一伙的,幼虎可不会忌讳我们手中有麒麟而投鼠忌器”。

安瑶出声道:“黑皮,你去将他带过来问个清楚?”

易寒正在房间里渡步,他给宁霜发的信号,不知道宁霜能不能看见,明知道宁霜就算看见了也做不了什么,却依然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做。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肌肤黝黑的男子,对着他说道:“当家的要见你,跟我走”。

易寒匆忙走上去,突然脚下一软却跌倒在地,本来身负重伤,又一夜未睡,这会已经虚脱了,黑皮看了他虚虚弱弱的模样,摇了摇头,心里暗道:“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是麒麟呢?怪不得小猫会笑他窝囊”,刚想上前扛起他,易寒却自己站了起来。

黑皮问道:“你行不行?”

易寒微笑道:“走吧!”

也不知道外面战况如何,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幼虎还没有攻陷英雄寨,否则来见自己的就不是这黝黑男子而是安卑兵了,突然问道:“战况如何?”

黑皮不加思索道:“敌人退兵了”,突然又吐出一语:“关你屁事”。

易寒在黑皮的带领下,从容走上了城墙之上,见了山寨外血腥的场面,表情却没有一点异常。

只见安瑶以及她身边的几个人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也不知道找自己什么事情,却先开口道:“当家的找我什么事”。

安瑶问道:“刚才的灯是你放的?”

易寒指着旁边两个变得老实的喽啰道:“他们放的”、

其中一个啰顿时激动:“你血口喷人”,与此同时,易寒说道:“我做的,请他们放的”。

这一句话出口,那喽啰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安瑶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放灯?”

易寒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是想给自己的同伙发信号,淡道:“想起自己生死未卜,无法入眠,便做了些灯寄托自己思亲之情,希望这灯飘到远方他们能够看见”。

安瑶突然一脸威严,冷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易寒讶异道:“昨日我不是告诉当家你了吗?我叫易中天,一个小将领”。

安瑶突然将冰冷的目光移到两个喽啰身上,两个喽啰突然很激动的指着易寒道:“你昨日还说自己就是麒麟将军易寒”。

易寒一脸错愕,“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这种话说出去谁会相信呢?”摆了摆手:“我又还没傻,怎么会胡说呢?”

两个喽啰顿时激动的青筋暴涨,“你这混蛋,你昨夜明明就有说,我们两人还取笑你呢?”

易寒讶异的看了看两个喽啰,又疑惑的朝安瑶看去,表情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到迷糊,也不据理力争辨解自己不是麒麟。

就是这副表情却让安瑶等人信足了十分。

只听安瑶冷道:“黑皮,把他们两个扔下去”。

两个喽啰顿时跪了下去,声嘶力竭喊道:“当家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说话,这个混蛋在装傻”。

易寒忙道:“当家的,说谎也不必受如此重罚,就当我有说。”说着朝两个喽啰看去,“我是麒麟将军易寒”,口吻似读书念字一般,字正腔圆,听在耳中却有点别扭。

两个喽啰忙指着易寒道:“当家的,他承认了,他承认了”。

黑皮冷笑道:“难道你们以为我们听不出来,他是想帮你,所以才将就自己,走路都站不稳的窝囊废要是麒麟,那我就是易天涯了”,说着揪起两人,两个喽啰吓的脸色苍白,拼命央求。

易寒这个时候忙道:“当家是痛恨你们在她面前说话,还不快点向当家的承认错误”。

两个喽啰似领悟到什么,忙点头道:“当家,是我们说谎,是我们胡编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瑶淡道:“黑皮,放他们下来吧,这事以后再算”,心中却一片黯然,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原本以为有一线生机,怎知却只是凑巧而已。

第四十六节 谁才是神兵03

幼虎暂缓进攻让英雄寨的山贼可以喘口气,安瑶让一部分疲劳的人先下去休息一会,她作为大当家以身作则,却依然坚守在第一线,密切注意安卑兵的行动,趁此机会赶紧修补破裂的寨门,令人合力搬了几十块大石头将寨门堵死,就算自己出不去,也不打算让安卑士兵冲进来,她已经见识到了“雷捷”这支部队的厉害之处,倘若近身交手,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胜出,她这帮人也算骁勇善战,只是与“雷捷”相比,双方实力立判高下。

这会已经没有人理睬易寒,他便在城楼上闲遛着,说是闲遛,实际上他是在观察周边地形,以及山贼的应对之策,此刻他与山贼是在同一条船上,山贼输了,他也活不了。

走到安瑶身边说道:“当家的,你去休息吧,我代替你来守一下”。

安瑶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你别添乱,否则我把你扔下去”。

易寒道:“这个时候你应该相信我,倘若你们输了,我也活不了”,这样说是让想消除安瑶心里的警戒心。

“相信你!”安瑶冷笑一声,“相信你,就有办法让幼虎撤兵吗?这是一场打不......”

安瑶突然变得激动,高声喊道,却突然没易寒捂住了嘴边,低声道:“你想打击他们的士气吗?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安瑶将他的手扇开,一脸冷漠的走开。

易寒看着这些山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实力的差距是再好的计谋也无法弥补的,最理智的做法是撤退,可是已经错失良机,根本退无可退,难道我易寒真的要死在这里,听天由命吧。

山下的宁霜突然天空中飘着许多孔明灯,心头一颤,仔细数了灯的数量,确认之后,眼泪莫名的掉了下来,从来不信鬼神的她,竟双膝跪了下来,双掌撑地,身子微微颤抖,心中兴奋道:“易寒,你忍耐一会,我马上就来救你”。

猛的站了起来,这会脸容神采奕奕,询问道:“这灯是从哪里飘来的?”

几个将领下去询问,一会之后牛金星返回道:“据士兵目测,这灯是从东南方向飘来的,大概位置在英雄山顶”。

宁霜敛容思索,片刻之后做了决定,朗声道:“全军听令,立即朝山上发起进攻”

几个头领大吃一惊,牛金星忙道:“公子,万万不可啊,幼虎居高临下,我们根本没有优势,若贸然上山,我们的人必定会被“广羽”射杀以及风影“暗杀”,直至全军覆没。”

几个头领连忙点头,他们不知道公子为何突然改变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昏庸的决定,本来占据有利的地形完全可以将幼虎困死,对方就算想突围也一定伤亡惨重,这场战斗就差不多结束了,若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宁霜沉声道:“倘若我能将“风影”收拾,你们可有把握消灭“广羽”和“雷捷”两支部队。”

所有人知道,公子是想出动他那支恶魔部队与“风影”分个高低,也就是这支恶魔部队才有与“风影”交手的资格,但是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广羽”和“雷捷”是幼虎的皇牌部队,他们已经见识“骁武”的厉害,其他两支部队也差不多那里去,而且弓箭兵与步兵是山地战最好的配合,步兵掩护弓箭兵,若要强攻,伤亡一定惨重。

宁霜朗声道:“我不能再等了,传令下去,全军发动进攻,你们随机应变”。

事到如今,几个头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宁霜嘱咐道:“这一仗若要想胜,先要想办法消灭“广羽”,倘若“雷捷”掩护“广羽”,一定不要强攻,想办法将他们分割,或者绕道“广羽”突袭。”打仗无法事事亲为,要靠手下将领随机应变,宁霜所能做到的就是将大概策略告诉他们,而她自己却打算亲率“救赎”与“风影”分个高下。

命令一出,几个头领率领这自己的部队徐徐上山,而宁霜率领这“救赎”脱离大军部队,孤军深入,目标英雄寨。

山路千岔百道,峡谷密林,地形复杂又利于隐蔽,这也就是为什么幼虎要先探查到英雄寨的位置才敢上山攻打,在这种地形复杂的山地,敌暗我明是非常吃亏的,而且若不知英雄寨的详细位置,就算派大军搜索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宁霜虽然不知道英雄寨的详细位置,却打算投石问路,从幼虎的排兵布阵,她便可以大概估计到目的地,幼虎一定有暗哨秘密监视反抗军的动向,这会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反抗军攻打上山的消息。

安瑶实在太累了,忍不住闭上眼睛小睡一会,突然一把声音将她吵醒,“幼虎的“雷捷”部队又来了”。

安瑶立马起身,只见刚刚撤退不久的“雷捷”部队又迅速的朝山寨接近,立即令所有人就位,做好战斗准备。

在未靠近山寨的时候,“雷捷”部队就高举盾牌掩护自己。

站在安瑶身边的易寒警告道:”不对劲,恐怕敌人有阴谋,小心一点”。

安瑶冷喝道:“你闭嘴,再说一句话,我就将你扔下去”,说着全神贯注盯着敌人,等待他们靠近。

“雷捷”部队进入射程范围,安瑶命令放箭,密集的箭雨就朝“雷捷”部队射去,一轮箭雨落下,除了少量射中敌人,大部分却落在了盾牌之上,安瑶立即改变策略:“瞄准他们的双腿”。

又是一轮箭雨,这一次效果好了许多,终于让敌人前进的速度缓慢了下来,安瑶大喜道:“对,就是这样,射不死他们,也让他们残废”。

第三轮箭雨落下,叮叮当当声停止的一瞬间,“雷捷”部队突然摊开盾牌蹲下,只见从人缝之中突然冒出许多站直身体伸拉弓弦的弓箭手,在步兵蹲下的一瞬间,这些弓箭手弓上的箭已经朝城楼上飞去。

未有防备,城楼上的山贼顿时倒下去一排,对方弓箭手几乎是箭无虚发,山贼的第一反应就是俯下,躲避对方密集的箭矢弓箭。

“广羽”用火力压迫山贼无法冒头,进而掩护“雷捷”部队前进,这个时候“雷捷”部队已经毫不顾忌,摊开盾牌朝大门处冲锋。

与安瑶躲避在一起的易寒忙道:“当家的,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居高临下,必须消灭这伙弓箭手,否则对方的步兵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冲破寨门”。

安瑶这个时候已经六神无主,问道:“只要我们的人一冒头就会立即被他们所射杀。”

易寒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窝囊的,城楼上的弓箭手居然害怕城下的弓箭手,也难怪,双方实力悬殊,山贼本来就不擅长弓箭,而敌人却是一支以弓箭为专长的部队。

易寒附耳在安瑶耳边说了一通话,安瑶居然点了点头。

易寒深呼一口气,这时安瑶却突然捉住他的手,朝他看去。

易寒微笑,“你不必紧张”。

安瑶听到这话,却别过脸去。

猛的易寒突然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句大喊从他口中吐出:“射!”

声音刚落,城楼下的“广羽”部队不约而同的朝易寒射去,那箭密集的都可以堆成瀑布了,而易寒在“射”字出口的一瞬间,却立即又闪躲入城墙下,由于弧度所限,所有的箭矢落在了易寒身后的地面上,瞬间堆起一座箭山。

在“广羽”出手的一瞬间,安瑶大喊一声:“射!”

她的声音却让山贼第一反应就听从她的命令,站了起来,朝那群正抽箭拉弦弓箭手射去。大量的“广羽”士兵立即中箭,一击得手,山贼气势如虹,趁胜追击,反将“广羽”射的慌乱后退,气势此消彼长,局势瞬间扭转。

“广羽”这支皇牌军果然厉害,稍微后退调整一下,即刻反扑,他们虽处于低位,箭矢射程丝毫不弱于城楼上的山贼,又加上箭无虚发,山贼这边瞬间又处于劣势,许多人又迫不得已又俯下身去,几个刚才杀红眼睛的山贼瞬间被射杀。

安瑶低声问道:“怎么办?是不是又用刚才的法子。”

易寒摇头道:“这法子用一次敌人就不会上当了,这城墙就是我们的盾牌,这是我们的优势,而敌人的优势是箭无虚发,所以不能在敌人射击的时刻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你与我同时喊,赌一把”。

安瑶点了点头,易寒小声喊:“一二三”。

三声数完,两人同时喊:“射!”

山贼冒头,不知道为何,“广羽”士兵这一次看见山贼冒头,却没有第一时间放箭,手上稍微停滞了一小会,便是这一小会已经失了先机,等山贼的箭落在他们的身上,他们手中的箭才发射出去。

被迫,“广羽”的统领立即又命令士兵向后撤退,站离射程之外,广羽统领都烈咬牙切齿道:“狡猾可恶的山贼,不将你们抽筋剥皮难消我心头之恨”。

易寒看见山贼们愣着,对着安瑶道:“让他们射杀下面的步兵,不要停下来”。

幸亏安瑶刚才令人在寨门处堆了几十颗大石头,要不然这会“雷捷”已经冲杀进来了,“雷捷”在合力排除大石的时候,密集的箭雨落在他们身上,只能高举盾牌抵挡,进攻却受到了阻碍。

局势虽有好转,易寒却眉头紧锁,这帮山贼无法对敌人造成太大的伤害,这样下去恐怕消耗不起啊,这“雷捷”部队真是棘手,像乌龟一样牢固奈何不得,倘若此刻有一支骑兵突然冲杀出去,结果就大不一样,瞬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别说这山寨里半匹马都没有,只是将门堵起来,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只不过这确实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他们原本就没有追杀出去的念头,只是一味的挨打,这样的策略已经决定了此战必败无疑。

安瑶低声问道:“门要破了,怎么办?”

本来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胜负分明也是预料中的事情,易寒沉声道:“拼死一战,能杀多少是多少”。

安瑶低下头,虽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悲伤,突然抬起头,一脸决然,刚要做出决定,这时一声号角响起,“广羽”和“雷捷”两支部队听到撤退的号角,没有任何犹豫,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战斗停止了,周围又变得安静的可怕,没有人出声,脸上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又一次幼虎的部队撤了回去。

易寒目视前方,只见安卑的部队退伐匆匆,看来幼虎那边是遇到麻烦了,心中又有了希望,难道天降神兵来助。

安瑶凝视着易寒,过了一会才问道:“他们为什么又撤退了?”

易寒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他们退的那么着急,看样子是紧急回援”,一语之后问道:“桑干河可有什么实力强大的军队能够让幼虎感觉到威胁”。

安瑶道:“除了英雄寨,还有几个山寨,不过他们就算联合一起与幼虎的皇牌军交手也是不堪一击,更不可能让他感觉到威胁,刚才进攻的部队只有六千多人,加上风影在内,幼虎身边还有一万之数,桑干河没有哪一直军队能够威胁到他”。

易寒问道:“反抗军呢?”

安瑶摇头道:“反抗军都是乌合之众,士兵都是猎户平民,作战能力连我们都不如,又如何是皇牌军的对手,只怕来多少死多少。”

易寒点了点头道:“除非能将这些反抗军联合起来”。

安瑶决然道:“没有人能够办到,这些反抗军都是各为其利,不受任何人辖管,何人有本事将他们联合起来,就算皇帝老子也做不到。就算能联合起来,也只是三万之数,这三万乌合之众敢与幼虎交战那就是送死,没有人会这么蠢,再者说了,又有那支军队能瞒过幼虎的耳目接近到他的身边,我就是不猜也知道,幼虎的“骁武”部队定是驻守在英雄山各下山路道,让我们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易寒道:“虽然有理,但世事难料,神兵天降也不一定”。

安瑶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幼虎还有一支“风影”部队,比雷捷、广羽要恐怖许多,我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部队才能打败“风影”

。”说着看着易寒,“你比我更清楚“风影”的可怕之处,你那支部队与“雷捷”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可是遇到风影却是一面倒的被虐杀。

易寒看着她,问道:“当日你都看到了”。

安瑶别过脸去:“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相救,我自身难保,何况我们是山贼,要为山寨的利益考虑”。

易寒淡道:“我没有怨你,还是那句话世事难料,我怎么也没想到会与幼虎的皇牌军在这个地方相遇,人算不如天算”。

安瑶笑道:“易中天,没有想到我们刚刚认识不久就要死在一起”,这个冰冷的女子终于在易寒面前露出笑容。

易寒笑道:“你想与我做同命鸳鸯吗?这里可是有很多男子陪着你,我可无法独占”。

安瑶淡道:“这个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说这种话,算了,都要死了,我就破例原谅你一次”,说着神态却露出疲惫。

易寒道:“要不要借个肩膀让你靠一靠?”

安瑶突然喊道:“黑皮你过来”。

正在搀扶伤员的黑皮听到声音,将伤者递给别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问道:“当家的有什么事”。

“黑皮,你不要动,借你肩膀让我靠一靠”。

黑皮一愣,整个人瞬间呆了,何止不动,简直是凝固了。

安瑶将头靠在黑皮的肩膀上,只是靠了一会立即抬头,皱眉道:“黑皮,你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黑皮思索了一会,硬着头皮道:“两个月”。

安瑶摆手道:“忙你的吧”。

黑皮心中大感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爱干净,自己怎么就不勤快一点多洗一次澡呢,否则自己的肩膀此刻已经接触到当家的脸蛋了。

安瑶返回,易寒笑了笑,摊了摊手,“为难你了,跟这么多臭男人呆在一起”。

安瑶蛮不在乎,淡道:“习惯了”。

易寒笑道:“我才七八天没洗澡”。

安瑶走到他的身边将螓首靠在易寒的肩膀上,缓缓说道:“如果只能在这所有人中选择一个丈夫,我可能会选你”。

易寒笑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而且我从来没有追求过你,做兄妹更合适一点”。

周围的山贼看见大当家将头靠在刚来不久的男子肩膀上,一脸好奇羡慕,目光全部朝这边注视过来,这一刻让他们暂时忘记死亡的恐惧。

易寒低声道:“你的手下正在看着你呢?”

安瑶淡道:“让他们看吧,反正一会要一起下黄泉”。

易寒莞尔一笑,也就没有再说话,手轻轻的搂住这个身心疲惫的女子腰际,做一个男子应该做的。

幼虎这边在获悉反抗军倾巢而出朝山上涌来,并没有托大,立即召回攻打英雄寨的兵马,一方面是有点忌讳这帮反抗军的领军人物,对方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攻上山来,明知道自己居高临下处于优势地理还这么做,反而让他有点担心,另一方面,他打仗从来只打有把握的仗,绝不冒险。

令雷捷和广羽据守有利地形等敌人来攻,暂时不要追击,等候他的命令而动,而同时打算出动风影分为十队,将分散落单的反抗军小部队逐一格杀。

传令之后,幼虎稳坐大位,等待佳音,依他的估计,只需一会,反抗军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在风影的追杀下四处逃亡,而到时候再看局势让雷捷正面进行追击。

一会之后探子来报:“反抗军已经与据守正面的雷捷和广羽交战,有几股反抗军试图绕道广羽背后进行突袭”。

幼虎笑道:“我怎么会让他们绕道背后突袭“广羽”,那是一条死路,根本无法通行,要想到我跟前来,除非先杀光我的人,可是他们有这个本事吗?再探!”

一会之后,探子又来报:“反抗军屡次强攻,屡次被我们击退,敌人伤亡惨重,抹燃将军请求追击”。

幼虎道:“回我话给抹燃将军,让他按兵不动,保护广羽不要让敌人近身”。

探子刚转身,幼虎道:“慢着,敌我双方伤亡如何?”

探子应道:“敌军伤亡五千之多,多被广羽所射杀,雷捷伤亡人数在百人左右”。

幼虎哈哈大笑:“倾巢而出连我军毛皮都无法伤及,这仗他们怎么和我打,我实在太高看了这帮反抗军,他们连英雄寨的山贼都不如”。

就在说这句的时候,一个探子匆匆来报,“元帅,在东面一里之外的密林处发现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部队正朝这边迅速移动,看装扮像是山贼”。

幼虎一讶:“东面是峭壁,他们是如此来到那里的。”

朝刚刚的探子问道:“是否有反抗军部队突破雷捷和广羽的防御。”

那探子决然道:“一个人都没有!”

“那就怪了,他们是怎么上来的,莫非真是的攀爬峭壁上来的!”

旁边一个将领道:“绝无可能,那峭壁高约百丈,壁面光滑,根本无法徒手攀爬上来”。

幼虎思索道:“事事皆有可能,无法徒手攀爬,说不定是借助一些工具,不管他们是山贼还是反抗军都不能轻视”。

那将领道:“左翼有一队五百人的“风影”部队,不如让他们出动将这三千人格杀”,在他看来,五百人多了。

幼虎点头道:“徒单,就按你说的这么办,无论结果胜负都需要迅速向我禀报战况”。

徒单离开,幼虎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三千人部队出现的地点实在是太诡异了,假如他们是攀爬上来的,那就不是普通的部队,然而他又对“风影”有着强大的信心,这支奇兵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过了一会,幼虎问道:“徒单将军回来了没有?”

身边左右均摇头,幼虎道:“派人去看一下,徒单那边的战况如何,是否已经将敌人消灭”。

一名将领道:“元帅放心,“风影”部队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也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幼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斡勒你速速前去调动东南翼的“风影”部队,若是徒单陷入苦战,帮他迅速解决敌人”,幼虎的担心没有道理,似往常的话,徒单这会已经消灭对手回来了,如今拖延了些时间却让他有些担心,他这个决定已经算非常重视这三千人的部队。

周围将领闻言大吃一惊,刚要说话。

幼虎冷冰冰的传来一句:“还不快去!”

又等了一会,依然没有消息,幼虎不耐烦道:“探子怎么还没回报”。

就在这时探子慌张失落的奔跑过来,来到幼虎跟前,脚下失足却趴倒在地,还没来的及起身就喊道:“元帅不好了,徒单将军和五百名“风影”死在敌人的手上”。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一脸震惊,幼虎猛的站了起来:“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风影部队居然被对方所格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神色阴沉低落,内心受到重重的打击,就算听到五千骁武全军覆没也没有这么惊讶过。

幼虎有声无力道:“恐怕是遇到同等厉害的奇兵,早知道我就五千人齐出,万不该轻视对手,以寡敌众啊!我实在糊涂啊,从他们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我就应该警惕”。

身边一位将领劝慰道:“元帅不必自责,这个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眼下关键是探查这支部队的来历,集合风影所有人阻挡这支奇兵靠近”。

幼虎当机立断,“传令让风影回防集合,准备迎敌”。

低头对那还在地上的探子问道:“徒单将军如何被敌人所杀,你快说来”。

探子颤抖道:“我看见徒单将军带着风影迅速突袭敌人,敌我双方瞬间靠近,原本以为似往常一般迅速将敌人一个个斩落,那里知道情况却大不一样,这帮人简直就是地狱来的魔鬼,他们居然用胸口用手掌,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挡住风影的剑,身体中剑之后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们看上去虽然笨重,但是出手却十分敏捷,只是一击便让“风影”士兵分尸”。

有将领问道:“分尸是什么意思?”。

探子摇了摇头,“脖子被拧出来,手臂被生生撕下来,整个身体被撕成两半,鲜血溅的满地都是”,补充一句道:“风影不是打不过他们,是杀不死他们,而敌人却轻易的将风影士兵格杀”。

幼虎颤道:“敌人不是围击,而是一对一?”

探子点了点头,幼虎像疯子一般大喊:“没有可能,除了神兵才能做到”。

探子忙道:“元帅,敌人交上手的五百人除了少量被“风影”一击刺中要害,当场死亡以外,其他的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幼虎拽起探子胸口衣襟,怒道:“你好好说话,什么叫“似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探子吓的吞吐道:“他们身上留了很多血,也受了很重的伤,行动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倘若不是一些死亡,我都怀疑他们是杀不死的”。

幼虎冷静下来,松开了手,“你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一语之后冷喝道:“传我命令,立即调动两千“广羽”士兵回防,管你是不是神兵,只要你是人,我就能将你格杀”。却是打算利用“广羽”的神弓,射击对手喉咙、心脏要害。

宁霜看着地上五百个已经死亡的灰衣人,这就是幼虎手中的王牌“风影”吗?也就是“救赎”强大的生命力,无惧的勇气,杀戮的欲念,才战胜对手,换做普通士兵,早就被对方所格杀,沉声道:“这一战已经让敌人知道你们的弱点,我知道你们从不畏惧疼痛死亡,但死了,便无法享受杀戮的快感,所以我不准你们死,我命令你们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吾即艾彦突然倒地,他的小腹在不停的流着鲜血,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疼痛无法打击他的心志,然而他的眼睛却流出了泪水,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死亡不能让他感觉到害怕,他失信于自己的妻子,流的却是愧疚的泪水。

宁霜走到这个唯一倒在地上的男子,轻轻说道:“我说过你们不准死”。

吾即艾彦用虚弱的声音道:“统领,我需要你的帮助。”

宁霜蹲了下来,从身上透出药粉洒在吾即艾彦小腹的伤口之上,这是她在天峰上从师祖那里学的,用奇花异草配的药粉,伤口鲜血立即停止涌出,撕了身上一片布带包扎在吾即艾彦伤口之上,“男儿有泪不轻弹,站起来吧,活着,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吾即艾彦缓缓站了起来,挺直腰板立于宁霜面前。

宁霜转身朗道:“包扎身上的伤口,这一次不要让敌人伤到你们身上任何一个部位,记得我告诉你们的格杀技巧吗?这一次记得我所说的,按我说的那样去做”。他们本来就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磨砺的人,宁霜要做的就是“点石成金”。”

第四十七节 尖峰时刻

牵一线而动全身,幼虎突然调回二千“广羽”,让屡次强攻不进的反抗军看到了希望,他们的伤亡,大多是位于后排的“广羽”所造成的,与“广羽”相比,“雷捷”的杀伤力远远不如,而其显著特点就是防御力十分强大,敌人的举动至少减少了一半的火力。

牛金星与几个反抗军的头领聚合在了一起商量对策,这是最好的时机,这一次一定要一鼓作气冲杀进去,只要将后排的“广羽”消灭,以众敌寡,再消灭“雷捷”就不是太困难了。

陈尧耀沉声道:“只要我们暴露在“广羽”的眼皮底下,他们精准的箭术就会对我军造成极大的伤害,得想个办法模糊他们的视线,越混乱越好,他们是正规军,擅长打攻坚战,而我们是乌合之众,缺乏训练,只要乱战一团,双方就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到时候我们利用兵力的优势,这一仗方有胜算”。

牛金星突然朗声道:“制造烟雾,模糊敌人视线,敌人并不知道我们从那里攻,而他们据守的位置我们却十分清楚,这样就敌明我暗,且起到了模糊“广羽”视线的效果。

陈尧耀立即应道:“牛金星,这绝对是一个好计策,就这么办了,你们看怎么样”。

其他几个将领点了点头,应声道:“就这样办”。

反抗军暂缓进攻,让士兵捡一些湿润的树叶木枝,堆在一起,他特别吩咐一定要湿润的,不要干燥易燃的,有可能的话在上面撒泡尿最好,因为越湿润的树叶烧的越慢,而且在烧的时候会飘起浓重的烟雾,反抗军堆起上百堆的树叶点燃起来,又呛又浓的灰烟从四面八方冒起,反抗军等待着,等待着烟雾完全将这块战斗的中心笼罩,那便是他们发动总攻的时刻。

广羽统领都烈见此情况,立即派人去禀报幼虎,请求指示,因为此刻他已经无法很好的看见反抗军的踪影。

上百股浓烟飘至上空混合成一团,极为显眼,只要眼睛没瞎的就能看见。

宁霜见此情景,微笑道:“这帮蠢货也不是太蠢。”

幼虎这边也看见了从树林飘上天空的大股浓烟,立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反抗军强攻不上,打算烧山吗?”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匆匆来禀:“元帅,反抗军在树林烧起上百股的浓烟,周围灰蒙蒙都是烟雾,“广羽”士兵不能很好的看清敌人踪迹,都烈将军请求元帅指示”。

幼虎凝神思索对策,如今他是分身乏术啊,若不是突然出现了一支三千人的奇兵,这个时候出动“风影”,在场面混乱视线模糊的环境中格杀敌人正是“风影”的擅长,这帮反抗军将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是这会却不能调动风影,这支三千人的奇兵威胁太大了,倘若不将敌人这支奇兵消灭,他心里难安啊,权衡孰轻孰重后,做出决定:“让都烈将军坚守,等到“风影”部队支援”,这场原本胜券在握的仗却一步步的开始变得艰难,对手从消灭“骁武”那一刻开始,就一点点的扭转局势。

一旁的将领沉声道:“元帅,真的不打算分出一部分的“风影”部队支援都烈吗?”

幼虎沉声道:“都烈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在那种局势下他知道如何应对,反抗军不足为惧,我所担心的是敌人三千人的奇兵部队,我们吃了一次亏,这一次就不能再轻视对手了,必须全力以赴将这支奇兵消灭,此役若胜大局就定,若是风影败北,我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来对抗这支奇兵了,所以不管付出如何惨重的代价都要将敌人的这支奇兵消灭”。

斡勒归来禀道:“元帅,“风影”部队已经集合候命,二千人的“广羽”士兵也到了。”

幼虎站了起来:“这一仗,我要亲自指挥”。

斡勒道:“元帅你不能以身犯险,由我与石古苦、缀罕、光吉剌、裴满四位将军亲自督阵”。

幼虎摆手道:“此战乃是胜负关键,我无法置身事外”。

英雄寨城楼之上,山贼看见前方半腰处升起了浓密的烟雾,纷纷议论起来。

易寒凝视烟雾,心中大喜,莫非真的天降神兵,幼虎和他的皇牌军陷入苦战之中,越想越有可能,幼虎不可能无故撤兵,这山也不会无故烧起这么大的烟雾,定是人为,此刻他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贼的议论声,将靠在易寒肩膀的安瑶吵醒,她睁开沉重的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寒喜道:“你看,前方半山腰处浓烟滚滚定有战事发生,可能幼虎遇到麻烦了”。

安瑶半信半疑的看着远处,狐疑道:“有这个可能吗?”

易寒坚决道:“很有可能,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会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应该迅速出寨反击”。

安瑶沉声道:“幼虎为人狡猾,曾屡次诱我们倾巢而出,倘若这是他的计谋,岂不是羊入虎口”。

易寒不悦道:“女子怎么就婆婆妈妈的,犹犹豫豫的学人家打什么仗,当什么头”。

安瑶瞪了他一眼,“你厉害有本事也不会全军覆没了”。

两人的口吻不知不觉似在打情骂俏。

易寒沉声道:“幼虎要收拾你们,这会何须用这样的计谋了,若不是他两次突然退兵,这会你们已经全军覆没了,这一次是胜负关键,信不信由你,倘若错失良机,幼虎获胜反过来攻打英雄寨,你们还不一样要死,横着是死竖着也是死,何不像个大丈夫痛快一点,死的有意义一点”!

安瑶思索一会之后,“我跟他们商量一下”。

易寒沉声道:“在战场上身为一军统帅,需当机立断,军令如山,不从者,杀之以儆效尤”。

安瑶不悦道:“别拿你的那一套来教训我”,说着却转身朗道:“前方浓烟滚滚,我判断幼虎定是陷入苦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老弱伤残看守山寨,其他人跟我与幼虎决一死战”。

是战是守,山贼各有看法,黑皮上前道:“当家的,这桑干河没有那一只军队能与幼虎的皇牌军正面交锋,我们切不可轻易冒险啊!”

安瑶还没回答,一旁心里的易寒已经怒火中烧,顾忌这顾忌那,还打个屁仗,难道就不能痛快一点吗?走向前对着黑皮冷声喝道:“贪生怕死,你是山贼还是懦夫,早死玩死都是死何不破釜沉舟!”易寒的声音极响,重重的敲打在众人的心中。

黑皮怒喝道:“你放狗屁,老子不怕死,老子是为山寨的兄弟们着想”。

易寒不予理睬,朗声对着众山贼喝道:“你们要死的窝囊,还是要做一回男子汉大丈夫”。

不知道为何,易寒的话却立即就引起山贼的共鸣,他们作为山贼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偷偷摸摸,何曾堂堂正正一回,不知觉的口中喊出:“男子汉大丈夫”。

每个人的声音虽低,齐声而响却颇有一股气势,易寒借势喊道:“好,大声喊出你们心中的想法”。

“男子汉大丈夫”,这一次齐鸣却是雷轰地摇撼山峰,气势如虹,颇有士兵必死一战的威风。

易寒露出微笑,朝安瑶看去,示意她可以下命令了,那知望去,安瑶却在凝视着他,眼神奇怪,低声道:“你也不是一点本事也没有”。

易寒耸肩,示意她快点下命令。

安瑶朗声道:“随我出寨与幼虎决一死战,不胜不归!”

搬掉寨门的大石,所剩五千人的山贼在安瑶带领下倾巢而动朝半山腰的战场赶去。

安瑶问道:“你看,幼虎会不会在山坡两旁设伏”。

易寒应道:“依我看,应该留有暗哨监视我们的举动,但设伏就不太可能,幼虎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敢主动出兵,出其不意是打胜仗的关键”。

山贼部队迅速下山,果真幼虎并没有留下任何埋伏,倒是走到前面的易寒眼尖,看到敌人不少居于高处的暗哨”。

安瑶打算派出一部分人去将这些哨兵杀死,易寒阻止了他:“兵贵神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不要给幼虎太多反应应对的时间”。

渐渐靠近浓烟冒起的半山腰,安瑶等人开始听到隐隐约约的厮杀声,心头顿时兴奋喜悦,真的有军队与幼虎在交战,差点错失良机,主动出击真的是明智之举。

黑皮问道:“当家的,何人在与幼虎交战?”

安瑶道:“不知道,我们迅速赶往战场便知道了”。

易寒突然道:“慢着!,倘若有军队攻打上山,幼虎最有可能在那里进行防御阻挡”。

安瑶指着那片浓烟四起的地方道:“不出所料的话,便是前方的峡路,左右皆是山峰,无后顾之忧”。

易寒点了点头道:“那幼虎的大帐最有可能设在哪里呢?”他不熟悉此山地形所以才有此一问。

安瑶惊讶道:“你是说攻打幼虎指挥营地”。

易寒摇了摇头,“攻打幼虎指挥营地若是能成功,虽能一战定乾坤,但是太过凶险难测,只要幼虎身边留有“风影”部队,我们就不可能成功,我的想法是避开幼虎指挥营地,在双方交战的地方,配合攻打上山的军队前后夹击,消灭幼虎的皇牌军”。

黑皮立即道:“若要到达浓烟升起的密林,必要先穿过幼虎的指挥营地”。

易寒问道:“何处此言?”

黑皮沉声道:“幼虎扼守密林前方的峡路,在狭口与英雄寨这段路,有一处上下衔接之地,叫肥鹿坡,此地两头小中间阔,右边山峰,左边悬崖,上能攻下能守,幼虎的指挥营地一定设在那里”。

易寒点头道:“这就是我会问幼虎指挥营地的地点,看来要到达大战的密林,必须要穿过幼虎的指挥营地。”

黑皮沉声道:“那就表示我们必须要与“风影”交手”。

易寒道:“这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可用瞒天过海之计,佯装攻打幼虎的指挥营地,而我们的目标却是前往密林袭击敌军的后方”。

安瑶问道:“倘若幼虎不给我们机会,反攻过来呢?”

易寒道:“他之所以会撤兵,一定是很困难,绝不会有很充沛的兵力,否则又如何需要撤兵,这股攻打上山的军队一定牵扯了他大部分的兵力,我们先到肥鹿坡,再根据局势而动”。

易寒等人迅速往肥鹿坡移动,在达到肥鹿坡前的峡路口立即遇到敌军的攻击,敌人只是少量的守卫,山贼付出少量的伤亡的代价顺利达到肥鹿坡,肥鹿坡前方阔地之上搭建起了帐篷,看样子就是幼虎的指挥大营,出乎易寒等人意料的是,指挥营地居然是兵力空虚,只看见零零散散的敌军,没有整齐警备的大部队,也没有看见“风影”部队的踪影。

黑皮沉声道:“当家的,这是好机会,指挥营地兵力空虚,我们正好突袭生擒幼虎”。

安瑶道:“风影神出鬼没,擅长隐蔽,倘若从帐内杀出,恐怕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说着却朝易寒看去。

易寒的想法是恐怕幼虎并不在指挥营地之中,说道:“佯攻敌人指挥大营,若是敌人真的兵力空虚就趁机端了幼虎的指挥营地,一旦看见“风影”部队出现,照原计划进行,迅速穿越敌军指挥大营,前往浓烟升起的密林突袭幼虎背后”。

安瑶将这个决定传达给诸位头领,让他们带队,随机应变。

幼虎指挥营地的士兵远远的就看见了山贼大军,却没有发动进攻,却做出防御的架势。

随着安瑶的一声大喊:“杀”。

五千人的山贼部队朝幼虎的指挥营地冲杀过去,双方短兵相接,迅速厮杀在一起。

驻守指挥营地的这些士兵只是随军的杂役,并不是正规的军队,战斗力不强,战斗呈一面倒,山贼被幼虎的王牌军压的憋屈,这会却越杀越痛快,越杀信心越足,一千多人的安卑兵不一会儿便被消灭干净,整个大营再也没有能站起来反抗的敌人,而“风影”部队消失了踪影,直到获得胜利,端了幼虎指挥营地的那一刻,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欢呼大笑起来。

黑皮沉声道:“我们这么容易就端了幼虎的指挥营地,他的风影部队呢?”

易寒道:“我们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将领,这些都是随军杂役,意义不大,幼虎离开营地,亲率众将迎敌,可见这一次他的敌人让他感觉到威胁,让他感觉到害怕,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拥有“风影”的皇牌军如此吃力呢?居然放空指挥营地亲自披挂上阵”。

安瑶道:“不管是什么样的部队,一定是一支伟大的军队”。

这会山贼们冲进营帐中抢夺一些物品,易寒摇了摇头,本性难改,这是一支山贼部队,并不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易寒道:“当家的,让你的人手里除了兵器,不准拿任何东西”。

安瑶领众头领传令下去,易寒见许多山贼犹犹豫豫,拖拖拉拉,抢过安瑶手中的剑,冲了过去,凡是见到那些流连忘返,没有及时归队的山贼,一剑斩杀,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一剑一个,几个要反抗的也死在他的剑下。

安瑶与众多头领大吃一惊,黑皮最先回神,喝道:“混蛋,你想干什么?”

易寒大声喊道:“这是在打仗,我们的敌人是幼虎的皇牌军,不是你们曾经*的普通车队,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你们还有心思惦记这些东西,谁不听当家的命令,我就替当家的杀了他”,他知道自己威严不够,特意搬出安瑶来。

一语之后,众山贼噤若寒蝉,安瑶也没有说什么,“黑皮,立即按原计划进行,迅速前往密林”。

这一会山贼部队有序老实了许多,对于安瑶的命令言听必从。

易寒对着身边的安瑶问道:“你是如何管制手下的,一帮乌合之众”。

安瑶冷声道:“我们是山贼,山贼你懂吗?就是纪律散漫,只懂烧杀掳掠,你杀了我的人,这帐以后再跟你好好算”。

易寒冷声道:“你应该庆幸遇到我,否则你这帮手下遇到幼虎的皇牌军一击即溃,活着的人会感谢我的,因为他给他们生存的希望”。

安瑶不甘示弱反驳道:“别告诉我你是个英明的头领,你的手下全死了,而我的人还活着,而且你做了什么,至少我逼的安卑派幼虎亲率皇牌军来攻”。

易寒不与她纠缠,女子就是不讲道理的动物,懒得多费口舌,保持沉默。

安瑶也没有不依不饶,易寒不说话,她也就罢休。

越靠近密林,烟雾就越重,厮杀的声音也就越清晰,浓烟弥漫,战场混乱,耳中只有响彻天际的厮杀声,根本看不清楚交战双方的状况,让安瑶这支山贼部队不知道如何参战其中。

“怎么办?烟雾太浓,根本看不清楚,是友是敌我们也分不清。”安瑶这个时候又询问起易寒来。

易寒没有回答,他眼力较好,正密切注视场中乱战,只发现这支攻打上山的军队却不是一支正规军,他们衣饰杂乱与统一颜色铠甲的安卑兵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人数占优,却只是与安卑兵缠斗,双方难分高下,真正意义的血战,怕是战到最后双方都是全军覆没,却注意到了南边五十丈远的一伙弓箭兵在步兵的掩护下正在射杀可视范围内的敌人,正是早上攻打山寨的“广羽”部队,易寒冷声道:“我找到就是你们”。

也没听清楚安瑶问什么,说道:“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南面五十丈远是幼虎的“广羽”部队,我们目标就是杀光这些弓箭手”。

黑皮问道:“你怎么如此确定?”

易寒应道:“因为我看见了”。

黑皮讶道:“那我怎么看不到?”

易寒道:“你的眼睛用来看金银珠宝,看女人,而我的眼睛是用来看雄鹰,看河山秀丽”。

也不多废话,身先士卒朝南奔跑,“跟我来”。

安瑶尾随其后,所有的山贼立即跟上当家的步伐。

浓烟弥漫,又加上战场混乱,厮杀声此起彼伏,安卑兵谁也没有想到有山贼会出现在自己的后方,当山贼部队靠近“广羽”部队两三丈远的时候,“广羽”部队这才发现从后方突袭而来的敌人,当反应过来想射杀阻止敌人靠近的时候已经晚了,

都烈大吃一惊:“山贼什么时候出现了?他们不是龟缩在英雄寨里吗?连迈出山寨大门一步的胆子都没有,立即命令士兵射杀阻拦”,而士兵在都烈没下命令前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敌我双方立即短兵相接,像交叉潮碰撞在了一起,敌我双方在相碰的瞬间,骤的似一声天鼓擂起,响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兵器激起火花,鲜血飞溅,场面惊心动魄。

广羽手中杀人的利器,没有了距离就只是摆设,面对短兵器王者的刀剑,弓箭反而成为了他们的累赘,“广羽”士兵瞬间成了山贼屠杀的对象,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一个个如割草一般倒地不起。

山贼部队猛烈冲毁没有反抗能力的敌人,携势不可挡之势,风驰电掣的掩铺速度,如大浪压小浪一般,欲要把对手灭于无形,仇家相见,分外眼后,早些时候被“广羽”压的无反抗之力的山贼,这会终于可以狠狠的发泄心中的恶气,当手中的兵器刺入敌人身体,鲜血溅射到脸上的时候,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只有杀人的念头,而不知生死为何物,这便是胜势之威。

“雷捷”部队很快就发现自己保护的“广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敌人靠近屠戮,当他们觉悟回防的时候,结果就是敌人已经杀的起势,如万马奔腾怎么挡都挡不住,敌人什么都不理会,就是专门屠杀没有反抗力的“广羽”部队。

直到三千人的“广羽”被屠戮干净,安卑军发现局势已经不容乐观,两面迎敌,被包围在了峡口之处,前后左右都没有退路,而且少了“广羽”的火力支援,正面的反抗军冲杀的更猛,只发现越杀跟前出现的敌人却越多。

“雷捷”顽命抵抗,试图坚持到风影来援,一开始还能正面抵抗,半个时辰过去,人数变少的“雷捷”已经逐渐成退败之势,一个时辰过去了,“雷捷”成一面倒的溃败,山贼与反抗军似乎一条心,前后夹击高强度的冲杀,两个时辰过去了,直到最后一个安卑兵倒下,所有人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汗迹斑斑。

没有预想中哈哈大笑的声音传出来,山贼与反抗军对视了一眼,彼此双方突然警戒的握紧兵器,精神高度集中的看着对方,场面一片悄寂,气氛变得凝重。

安瑶上前抱拳道:“多些几位义军英雄鼎力相助,助我英雄寨渡过难关,冷娘子没齿难忘。”刚才她已经看见了牛金星和陈尧耀等几位反抗军的头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几位会联合起来攻打幼虎的皇牌军。

牛金星朗声道:“老子可不是来帮助你们英雄寨的,老子是来收拾幼虎的”。

安瑶道:“不管如何,几位却是帮了我英雄寨的大忙,为了答谢各位,此次获胜的战利品英雄寨一件不要,且赠送粮食五石以作酬谢”。

黑皮立即惊讶道:“当家的,这样我们太吃亏了”。

陈尧耀道:“安大当家的,此战若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怕是我们战至明日也难将安卑军消灭,英雄寨也有功劳,只是我们几军与幼虎皇牌军苦战已久,伤亡惨重,这样吧,战利品我们就收下了,至于粮食嘛就不必了,那些也是你们英雄寨用命换来的”。

牛金星在陈尧耀耳边低声道:“冷娘子可劫了安卑好多粮食物资。”

陈尧耀道:“做人不能太过分,过分就要闹矛盾,如今英雄寨是我们的共同战友,各让一步,暂时联合对付幼虎是一大助力,闹起来也暂占不了什么便宜”。

牛金星低声道:“她都说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你不要,老子拿自己那一份”。

陈尧耀沉声道:“你没有看见她的手下不愿意吗?”

牛金星这才作罢,陈尧耀低声道:“你们去救死扶伤,这里我与她周旋”。

易寒突然站了出来,问道:“你们就是桑干河的反抗军”,心中想到,实在是大东国之福啊,想不到这几路反抗军的头领竟有如此大义,如此有魄力,联合起来与幼虎正面交锋,倘若大东国都是这种人,何愁异族不退。

被人指指点点,牛金星顿时不悦,停下转身反问道:“你是何人?”

易寒道:“在下易中天,不知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牛金星傲道:“牛家军统帅牛金星”。

易寒抱拳道:“久仰,敢问牛统帅,幼虎的“风影”部队是否已经被你们消灭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轻松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却没有开口说话,陈尧耀开口问道:“敢问安大当家,你本奔袭至此,没有遇到“风影”部队吗?”

安瑶摇了摇头:“若是遇到,我等岂还是出现在此地”。

牛金星等几个将领低声商量了一番,牛金星道:“可能与公子的部队交上手了”。

安瑶等人纷纷讶异,“除了反抗军,还有别的部队吗?”

牛金星道:“若不是公子牵制幼虎的“风影”部队,我们岂能与幼虎正面交锋”。

安瑶震惊道:“有部队能与“风影”抗衡吗?”

牛金星点头道:“估计双方实力差不多,胜负也是未知之数”。

安瑶忙道:“尔等还不速速前去支援”。

牛金星道:“公子不准我们插手,他说“风影”要自己亲手扼杀”。

众山贼只感觉这位公子气魄惊天,什么人物才有这样的胆色气魄,或许在此之前他们听到这些话会认为那位公子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可是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这位公子确实有这个能力,幼虎感觉威胁两次撤兵,指挥营地兵力空虚,亲率众将迎敌,风影的不见踪影,这一切都证明了这英雄上的某个地方正在进行一场血战,而这一战也是最血腥最艰苦的战斗。

易寒心中讶异,“在这个地方还有什么能人,身边有一支部队能与“风影”抗衡,他实在想不到,除非李毅的三千梼杌神枪兵,又或者是宁雪的燕云十八骑,除此之外,难寻一支部队”。

他自然不会想到“救赎”,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救赎”的实力。

“敢问牛统帅,那位公子如何称呼”,若能收到麾下是最好不过了。

牛金星摇头道:“他的名讳我不敢说”。

一语就是让众山贼震惊,牛金星堂堂反抗军头领,居然连一个人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这公子是可怕还是可敬,还是神秘呢,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牛金星指着易寒问道:“你什么来头?”

安瑶上前道:“易中天是我们英雄寨的军师”。

牛金星哈哈大笑:“冷娘子,你就够狡猾了,那里用得着一个男子来当你的军师,怕是想当成夫婿的人选吧,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原来这才是你喜欢的类型,难怪从来不鸟老子”。

牛金星言语轻浮,黑皮等人顿时大怒,“牛金星,敢调戏我们当家的,老子立刻砍了你的头信不信”。

牛金星也不是好欺负的,冷道:“来啊,你以为老子怕你啊”。

双方火气冲天,顿时就要火拼,

安瑶脸色铁青,易寒忙低声道:“不要介意,粗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拦”。

安瑶脸色一缓,让黑皮不要乱来。

陈尧耀这边也劝说牛金星不要冲动。

虽然没有打杀起来,却彼此生了嫌隙,丝毫没有刚刚缓和的气氛。

陈尧耀将牛金星劝说离开去救死扶伤,向安瑶道:“安大当家的,千万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若是风影获胜,我们还要合力对抗这支恐怖的部队”

陈尧耀总算说到问题的关键,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耐心等候,还是去助上一臂之力,然而这等级别的战斗,却不是他们这帮乌合之众能插上手的。

安瑶道:“陈统领,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去助那公子一臂之力”。

陈尧耀摇头道:“我不敢去,公子命令我等只负责消灭幼虎的皇牌部队,至于“风影”不准插手其中”,其实他是有点担心,巴不得能以众敌寡,消灭“风影”,毕竟“风影”不灭,心里难安。

安瑶与易寒听完,立即感觉这公子实在的迂腐,或者说过于骄傲。

陈尧耀又道:“安大当家的,我们接到命令不能去,你们却可以去”。

安瑶陷入思索,黑皮连忙低声道:“当家的,不要去,我们的人还不够“风影”热身,那一天我们又不是没看见他们的恐怖”。

安瑶突然决然道:“我们不能让友军孤军作战,传我命令立即上山支援”。

“当家的——”

几个山贼头领立即七嘴八舌。

“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去了只能添乱——”

“还是静观其变,等待消息吧——”

安瑶朝易寒看去,易寒点了点头。

安瑶道:“不必再说了,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却想用安康之女扬父亲英雄之名,此役若是能胜,英雄寨便不复山贼之名,乃保家卫国英雄之师。

第四十八 高下立判

灰红两伙人混战在了一起,灰色衣衫的就是“风影”,红色衣衫的就是奇兵“救赎”,“风影”的速度不再是山贼们曾经所见的那么敏捷,他们似一个垂垂老者,每踏一步,每举一次手都是十分耗力,而风影的对手,大多身上多处负伤,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密密麻麻的箭矢还钉在他们的身上,当山贼看见一个“风影”士兵将手中的剑刺中对手腹部穿背负而过时,没有会认为到那个被刺穿腹部的人还能站起来,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脸上反而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笑容,抱住风影士兵,朝对手脖子咬了下去,顿时那“风影”士兵脖颈出喷出一尺高的鲜血,腰际被“救赎”士兵双臂紧紧箍住的身体猛烈挣扎几下之后,慢慢的软了下去。

“救赎”士兵杀人的手段千奇百出,脚、手、头、胸、嘴巴......似乎身体上任何一个部位都是用来杀人,而“风影”士兵杀人的手段只有一种,就是用手中那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的剑杀死敌人,可是这一次他们的敌人却丝毫不畏惧这透着寒芒的杀人利器,相反他们似迎接阳光一般,张开双臂亮出胸膛相迎,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除了头颅和心脏,只要一击不能取敌人要害杀死对手,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被对手用残忍的手段杀死。

素来已经杀人见长的风影却杀不死对手,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再轻易出招,处于防御,似灵活的羚羊被豹子追着跑,等待敌人露出破绽一招击杀,然而救赎身上破绽百出,致命的部位却从来不给敌人刺中的机会,他们眼中只要认定一个对手,就会不知疲倦的追杀着,尽管身上的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地面,可是在没有追到敌人前,他们不会慢下来,就这是为什么这场战斗为何会持续如此长的时间。

你能想象吗?不顾一切的将对手抱住,然后不停的用额头撞击对手的头颅,直到对方脸容血肉模糊,这种战斗方式,没有人曾经看见过。

“风影”部队在坚持着,坚持到这帮杀不死的敌人身上的血流干净,可是他们的对手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似乎也不会因为重伤而倒下。风影士兵的心越来越冷,只感觉这是一场永远无法胜出的战役,他们的心越来越累,动作也越来越慢,只要与敌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他们就会立即死亡,这一场战斗将会是他们一生中的噩梦,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帮魔鬼,一帮嗜血的魔鬼。

幼虎身边的斡勒道:“元帅,我们撤退吧,再战斗下去,风影部队恐怕要全军覆没啊,此刻撤退,由“风影”和我等护卫,定能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幼虎脸无表情,可是他的内心却不是表面那么平静,他以为敌人会血流干而死,可是三个时辰过去了,身负重伤的敌人依然不知疲倦,生龙活虎,相反他的士兵却越来越疲倦,他不敢相信,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一点,难道他们身上的血流不尽吗?难道他们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吗?

幼虎抽出腰际的剑在手心割了一条血痕,周围的将领大吃一惊,“元帅,你要干什么?”

幼虎淡道:“我在尝试,当剑割裂身体是否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所有的将领沉默不语,在以前他们会说,是人就会感觉疼痛,可是今日他们却无法证明。

一个将领要替幼虎包扎掌心的伤口,幼虎拒绝道:“不要包扎。”任着鲜血滴落在地面。

所有的将领在等待幼虎的决定,风影士兵已经死伤过半了,在继续等下去可就逃不了了。

幼虎疲惫道:“在撤退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指着在场中厮杀的宁霜,“这个人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他”。

缀罕道:“元帅,我们已经坚持了三个小时,但结果是我们的士兵不停的死在他的剑下”。

幼虎没有回答,淡道:“将我的人辰弓拿过来”。

易寒与众山贼箭步疾行,朝肥鹿坡左边的密林走去,从发现幼虎大营空虚到此刻已经有三个时辰,这就表示那边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就算一场大战也早就应该结束了,众山贼心里忐忑不安,谁胜谁负呢?这是他们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缕缕硝烟从浓到淡,周围景物逐渐清晰,没有预想中声势浩大的厮杀声,隐隐约约的只听见不时传来像动物出没的声响,众山贼感觉怪异,难道战斗结束了吗?两军已经同归于尽,这个想法让他们心情变得兴奋,只要能消灭“风影”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当他们靠近密林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眼前的场景是地狱,那一定是错觉,然而这错觉如此强烈,就像真实一般,地面一片血的海洋,灰色的土地变成鲜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断臂残肢散乱四处,就像漂浮在血池地狱,尸体成林,笼盖这世间最残忍的血腥,地上每一把无人捡起的兵器添加了一份阴森,每一具死像恐怖的尸体就像一道冰棱插入你的心头,瞬间窒息。

待看清楚与“风影”厮杀的这支奇兵,易寒整个人惊呆了,是“救赎”,这支他曾经认为不可救药的部队,这支他曾经抱有偏见的部队,直至此刻他才知道这支“部队”居然又如此恐怖的作战能力,宁霜说的没错,他们是嗜血为生的杀人魔鬼,是宁霜,她带领着救赎与幼虎的“风影”作战。

宁霜手中一柄水寒剑,全身散发着凌厉剽悍之气,正与十几个将她包围的灰衣人缠斗,一旦有人死于她的剑下,立即有人补充上来,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杀死她,她杀人的速度很快,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按照此刻她杀人的速度,三个时辰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死于她的剑下。

易寒感觉热血沸腾,迅速观察局势,不远处倒着早已死去多时的“广羽”部队,

突然发现东南方向有个身穿黑色战甲的年轻将军,身边站着几个将领,还有数十个灰衣人凝视聚气位于周围,心中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幼虎了,对着被眼前景色惊愣的安瑶道:“幼虎就在那边!”

安瑶回神望去,牙咬切齿道:“不错,正是他!”正打算率领手下朝幼虎方向冲杀过去。

突然发现幼虎站了起来,手中接过一把大弓,张扬着长弓,弦上同时挂了七只羽箭,身姿傲立,目视战场中心地带。

易寒也看见了,心中一惊,目标直指宁霜,看来他打算射杀宁霜,还没有来的及喊出声提醒,随着易寒惊呼一声,那七只羽箭同时离弦疾飞,七只羽箭成七窍玲珑之状,厉啸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瞬间穿透两个背对幼虎方向的灰衣人的身体,似乎就像从两个灰衣人身体射出来一样,刚从胸脯破肉露矢,锋芒却是已到锐极,宁霜剑成青红,一剑贯过长空,七箭中有五箭被斩作两段,另外两箭直取她双眼,徒手捉住箭身,身体一个诡异的扭转,两只箭似乎没有丝毫停留,反方向朝幼虎疾射而去。

两个灰衣人挡在幼虎跟前,以剑作盾,那箭却破剑而穿,人、剑、箭三者顿时连在一起,那个灰衣人倒地不动。

幼虎一脸决然,当机立断道:“撤退!”

说着,在几个将领以及上百个“风影”士兵的保护下,朝易寒这边迅速移动过来,似风一般刮过山坡朝这边拂面而来。

易寒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实在是太凶险了,突听安瑶冷喝一声:“来的好,幼虎,今日就让你葬送于此地”。

幼虎一伙人迅速靠近过来,眼中却似乎将所剩三千多人的山贼视若无物。

只听安瑶大喊一声:“杀”,众山贼迎面冲杀过去,敌我双方立即短兵相接。

幼虎的百人如一把锋利的长矛插入棉絮之中,疾破而入,没有丝毫阻碍,风影士兵一剑一个山贼倒地,瞬息之间将山贼部队从中间生生撕裂分割成两半,待风影冲破山贼部队扬长而去时,众山贼如置身梦中,短短一刹,已经死了千人之多,几乎都是一剑毙命,而他们只感觉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真的像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看着地上死亡的兄弟,不敢相信刚刚的一刹间,竟是一场大厮杀,身临其境,风影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么场中能徒手撕裂猛虎的蛮汉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易寒突然发现,远去的幼虎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似乎看着知己好友一般充满深意。

安瑶注意到了,问道:“幼虎为什么盯着你”。

易寒道:“大概他感受到,我身上流着跟他一样沸腾的血,他与我一样败在天意不可违”。

幼虎离开,风影士兵立即放弃纠缠,利用其如风如影的身形四面逃离,然而他们的对手,身上沾满血液的蛮汉却如影随形追了上去,只见两个人成双成对的离开的这血池地狱,就像两只在花草丛中追逐嬉戏的蝴蝶,时左时右,时上时下。

直到这个战斗的中心地点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几百个没有对手的“救赎”士兵,他们站在原地,直到宁霜说了些话,他们才开始包扎伤口。

山贼愣在原地,不敢上前去搭上半句话,待“救赎”士兵眼光朝这边透射过来的时候,这些以凶残嗜杀的山贼竟不知觉的向后退步,没有人敢与他们正视,当然除了易寒,他朝宁霜走了过去。

安瑶突然将他拉住:“你不要过去”。

易寒笑道:“不必担心,他们是我的朋友”。

“救赎”士兵看见易寒出现,看了他一眼之后,收回目光,没有人理睬他,只有一个人眼睛一直凝视着他。

直到两人面对着面,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微笑,易寒道:“辛苦你了”。

宁霜淡道:“有点累”,说着却伸出手摩挲着易寒的脸庞,一言不发,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易寒。

易寒道:“若不是你,今日我就要葬身于此”。

宁霜转头看着那些“救赎”士兵,淡道:“我发现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变得越来越心软了”。

易寒巡视了伤痕累累的“救赎”士兵,问道:“看到他们这样,你是否感觉到心疼”。

宁霜微笑道:“你在讽刺我吗?”

易寒抚摸她的胸口,“就算你的心再冷,血总是热的”。

宁霜道:“幼虎跑了”。

易寒道:“我们都太累了,拦不住他,天意如此”。

宁霜道:“也好,让他将我的恐怖传播到安卑士兵的耳中”。

易寒道:“他不会这么做”。

宁霜道:“其他人会这么做,他无权堵住别人的嘴巴”。

易寒道:“我曾来不知道“救赎”竟是这般厉害”。

宁霜淡道:“我说过你不会后悔的”,说着抚摸着易寒的脖颈,轻轻道:“你要报仇吗?”

易寒道:“你已经帮我报了”。

宁霜摇了摇头:“远远不够,我要让幼虎跪在我面前,央求我让他去死”。

易寒道:“为什么你如此痛恨他呢?”

宁霜轻轻道:“没有人能让我心痛”,手指轻轻拂易寒耳际,“包括你”。

易寒道:“假若我让你心痛呢?”

宁霜放声大笑,笑声狰狞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手掌贴着易寒胸口,轻轻道:“你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不如我们来试一下”。

易寒爱怜的抚摸她的束发,温柔道:“不要再倔了”。

宁霜不悦的扇开他的手,眼睛盯着易寒,警告他。

易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宁霜笑道:“快去安慰你刚勾搭的小情人,她都快要吓坏了”。

易寒一愣,立即觉悟她说的是安瑶,苦笑一声,“我的心已经被你们抽干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勾搭女子了”。

宁霜朗笑道:“这种事情多多益善。”

易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宁霜笑道:“你若不要,那我可不客气了”。

易寒责备道:“不要胡来,她是个好女子”。

宁霜哈哈笑道:“一个做山贼的好女子,易寒你越来越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易寒道:“有时候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不是吗?”

“我去个她搭个讪,培养感情”,说着嘴角带着翩翩公子的迷人微笑朝安瑶走去。

易寒扯了她的手臂,“不要胡闹”。

宁霜手一扬,甩了开来,丝毫不理睬易寒。

安瑶以及众山贼看到易中天居然与这支恐怖部队的统领在聊天,心中吃惊,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易中天一定不简单,而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恐怖部队会与风影交战,一定跟易中天有很大的关系。

看着那个年轻的公子突然朝这边走了过来,众山贼顿时有些惶恐,黑皮低声道:“当家的,他走过来干什么?”

安瑶应道:“不知道”,说着是看着迎面朝自己走到的年轻男子,他优雅风度翩翩,比易中天还要英俊,最重要的是,刚才自己已经见到了他英勇无敌的一面,而且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成为如此恐怖部队的领袖,不知道为何,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微笑,安瑶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畏惧,既期盼他朝自己走来又希望他不要靠近自己,随着对方越来越接近自己,她的心不争气的砰砰直跳。

男子眼中的男子与女子眼中的男子是不一样的,其他的山贼还停留在他可怕一面的印象中,而安瑶眼中看到的却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勃姿男儿。

宁霜单独一个人走到山贼的跟前,两千人多的山贼居然噤若寒蝉,没有人出声说一句话。

微笑道:“安大当家,谢谢你来帮忙”。

安瑶稳住心神,应道:“我没有帮上任何忙,不知道英雄如何称呼”。

宁霜微笑道:“我算不上一个英雄,在下姓宁,单名一个相字。”

安瑶道:“宁公子,我听牛统领说,这一次攻打幼虎的皇牌军是由你一手领导的”。

宁霜点头道:“英雄寨被幼虎大军包围,特引兵而来”

所有的山贼一阵哗然,安瑶吃惊道:“公子是因为英雄寨而与幼虎大军交战”。

宁霜道:“这是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是围剿幼虎皇牌军的好时机,作为我们大东国共同的敌人,我可不能错失良机。”

安瑶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公子算是救英雄寨于水火之中的大恩人,请受我们全寨所有人一拜”。

说着领头朝宁霜一拜,或许这帮山贼除了安瑶谁都不服,但是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却让他们心服口服,别说他联合各路反抗军齐汇英雄山,单是领三千奇兵与幼虎风影单独作战,且将幼虎打的落荒而逃这一点,就让他们惊为天人,心甘情愿随着安瑶朝宁霜鞠拜。

宁霜连忙上前捉住安瑶一双小手,“安大当家不必如此多礼”。

柔荑被捉,安瑶心头一触,不知觉的忙抽回手,只感觉脸颊发烫,沉默不语。

宁霜脸挂淡淡微笑,身姿端庄,彬彬有礼。

过了一会之后安瑶才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惟有请宁公子屈身上寨,安瑶亲自设宴款待公子,以表感激之情”。

宁霜一脸思索不语,安瑶忙道:“公子不愿意”。

宁霜笑道:“不是,你不清楚我的身份来历就请我上英雄寨,难道不怕我害你”。

安瑶决然道:“以公子的本事何须多此一举”。

宁霜微笑道:“安大当家既如此坦诚,就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安瑶喜道:“宁公子,请”,却早就将易寒忘之脑后。

易寒知道以宁霜的本事,安瑶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心中有些恼火,这个时候还胡闹,他们可是要要事在身,需立即赶往天镇县,疾步走了过来,低声道:“我们耽误了二天了。”

宁霜淡道:“你身负重伤,多休息一日”。

易寒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宁霜眼神黯然却没有回答,淡道:“你不要自己性命,我却不准”。

易寒思索一会之后道:“好吧,再歇一日”,他知道自己身心疲惫。

让山贼传信于反抗军几位头领,让他们返回各自营地,等待下一步的命令,带着陆续归来的“救赎”士兵前往英雄寨。

“救赎”士兵个个伤痕累累,却独自前行,并没有人搀扶着,这支部队的士兵是独立的,却不是一个整体,宁霜作为统领,并没有一句嘘寒问暖,似乎这支跟着她的部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反到易寒爱惜如己,却无法与他们融入交流,只感觉这些当初在天牢所见的犯人已经变了,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突然看见伤势严重吾即艾彦缓慢前行,立即走了过去:“吾即艾彦”,说着搀扶他的手臂。

吾即艾彦甩开道:“元帅不要扶我,我能行”。

易寒道:“作为战友,互相帮助是一支军队的优秀品质”。

吾即艾彦摇头道:“我们不一样,倘若没有宁统领,我的希望已经破灭了”,说着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易寒。

易寒点了点头,或许因为如此,他们才是一支特殊的部队。

进入山寨,安瑶拿出好酒好肉款待,“救赎”部队看到酒肉,顿时变得特别兴奋,如一群野狼哄抢猎物一般,尽情释放他们的欲望。

宁霜走到发愣的易寒跟前,淡道;“你说一百句关心他们的话,却不如满足他们的欲望实在,不必怜惜他们,其实他们活的很痛快”。

易寒问道:“你让他们变得将杀人视作唯一的乐趣?”

宁霜淡道:“其中之一”,说着却轻轻翻开易寒的衣衫,看了他满是绑带的胸口,拿出药瓶,取了几颗药丸塞在易寒口中,淡道:“伤好的快”。

易寒问道:“你是如何将反抗军联合起来?他们怎么可能会听从你的命令”。

宁霜淡道:“威胁利诱”。

易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是想找幼虎报仇的,不过你既然还活着,我心里的仇恨也消了不少,否则我拼死也要取他性命”。

易寒错愕道;“你有把握杀了他”。

宁霜点头,易寒惊讶道:“那你怎么放他离开”。

宁霜淡然道:“我不好好活着,怎么慢慢折磨他”,说着附耳道:“幼虎是个骄傲的人,越骄傲的人受到耻辱就越痛苦”,手指玩弄易寒胯下部位:“想不想我”。

易寒顿时冲动的想当场将她压在身下,却控制自己,冷静道:“我有伤在身”。

宁霜笑道:“那今晚我就偷个空闲陪陪安美人了”。

易寒冷声道:“不要闹了”。

宁霜继续道:“信不信今晚过后,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女子的心灵只要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归属,就会不顾一切”。

易寒道:“可你是个女子”。

宁霜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该从男子那里获得的快乐,我会让她享受的更彻底。”拍了拍易寒的胯下,淡道:“洗干净一点,你知道我的嘴唇一受到刺激就会报复”,说着转身。

易寒猛的将她拉了回来,宁霜笑道:“你不是有伤在身吗?”

易寒道:“不太激烈的动作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宁霜愕然道:“那还有什么意思”,见易寒不悦的表情,朗声大笑,止住笑声轻轻道:“好好养伤,我等着你”,转身离去,这一次却不再逗留。

安瑶设宴款待,易寒与众山贼头领一席,安瑶却单独款待宁霜一人。

几个山贼头领对着易寒问着问那,无非是他与宁霜是什么关系,还有那支恐怖的部队是什么来历,无论什么问题都是易寒敷衍,跟这帮山贼有什么话好讲,倒是老鼠与老桑头在席,他表现的比较热情。

却说安瑶与宁霜这边,两人借酒祝兴,越聊越熟,越聊越欢,原本安瑶对宁霜就有好感,加上宁霜能言善道,酒意一浓,已经隐隐有芳心暗许之意。

安瑶本来擅饮,只是这会的酒却特别容易醉心,两人越饮越多,这个英雄寨的大当家,此刻却两颊晕红标致,透着女子本色,灯前月下的醉美人,风韵百倍。

宁霜渐渐靠近安瑶身子,这会的安瑶却也默喻,低头不语,宁霜筛了一杯酒送至面前,道:“当家,请再用一杯”,安瑶也不推却,又饮了一杯,抬头看见眼前佳郎一张俊脸就在迟尺,不觉醉到心里去。

一番豪饮光景,皓月当空,映在安瑶脸上,异常娇艳,光影射人,增无限风流,宁霜也不贪色冒进,一步步接近,不一会儿安瑶已经不知觉靠在她的身上。

只听安瑶迷迷糊糊道:“公子大恩大德,安瑶无以为报......”

话还没说完,宁霜靠近安瑶耳边,轻声道:“不如你以身相许来报答如何?”

安瑶含羞,红了脸,却不说话。

过了一会之后,安瑶才道:“安瑶困酒,无法相陪,公子见谅”,说着就要起身,只是突然感觉有手指触碰自己腰际,双腿顿时酥软无力烫到在对方身上,却怎么也起不来。

宁霜将脸贴近安瑶脸蛋,“当家的,我最怕独睡,不如今夜我陪你一同入眠可好?”

安瑶猛的一惊,“男女之间岂可厮混一床”。

宁霜笑道:“那你紧贴在我身上是何道理”。

安瑶羞的说不出话来,稳住心神,脸色一冷:“公子放尊重一点”。

宁霜什么话也没说,强行将安瑶抱起朝床边走去,放了下来。

一个冷脸相对,一个脸带微笑,突然宁霜举手,安瑶吃惊道:“你想干什么?”

一条被子却披在她的身上,只听宁霜微笑道:“当家的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着却打开房门离开,没有回头。

安瑶凝视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虽酒困身乏,却是一夜失眠。

第四十九 分道

一夜过去,易寒早早起身来到宁霜所住的屋子,在推开门之前,他心里还祈祷着最后不要看见不该看的一幕,哪一幕?自然是两具赤条条的女性裸体搂住一起。

易寒刚抬起手要敲门,屋门突然打开,宁霜衣冠端正走了出来,看着易寒道:“这么早,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易寒没有应话,却伸长脖子往屋内张望,宁霜哑然失笑,“不必望了,她不在我这里”。

易寒也不说话,就要走进去,宁霜的鬼话能信才怪,宁霜抬手拦住易寒的去路,说道:“就算她在里面,也是我的女人了,你看见了她的身体,又打算怎么办呢?”说着一脸盈盈笑意的看着易寒。

易寒一愣,“你是我的女人”。

宁霜笑道;“这并不矛盾”。

不管安瑶在不在里面,易寒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转入正题道:“我们该启程了,要是耽误了战机,我这个元帅可就是大罪过了”。

宁霜淡道:“走吧,我们先吃早膳,边吃边谈”。

只是一碗干饭,并没有多余的饭菜。

宁霜道:“易寒,我并不打算跟你一起去天镇县”。

易寒一讶:“为什么?”

宁霜淡道:“幼虎此役大败必不甘心,桑干河一带即将掀起腥风血雨,而且我已经暴露了,安卑军方面将对“救赎”密切主意,我与你一起走,将会受到敌军的层层阻击,或许我们根本不惧怕敌人的阻击,但是一旦你身份暴露,我们的战略意图也将被敌人知晓。”

易寒思索,宁霜与自己一起离开确实不适当,太招人耳目了,救赎已经成为了幼虎的心头大患,不灭不快,问道:“你想留在这里?”

宁霜点头。

易寒沉声道:“这太危险了,这一次能打败幼虎的皇牌军,是因为幼虎不知我军深浅,可是下一次就不同了,就算你的三千人再如何英勇,也抵挡不住十万人的大军

,一旦幼虎下定决心要将救赎消灭,你将无处可逃”。

“谁说我要逃了,我正打算带领反抗军攻打安卑占据的城关要塞,将对方稳固的后方搅个鸡飞狗跳,用围点打援、阻援打点二策,让安卑军队忙于奔命,无法从容将我包围,主动权将永远掌握在我的手中,其次将北敖安卑联军的注意力吸引到桑干河一带,为你赢得有利战机,此乃一石二鸟之策”。

易寒摇头道:“桑干河反抗军的兵力实在太少了,根本无法威胁到敌军稳固的后方根本,而你一旦有一步行差踏错,将陷入绝境之中”。

宁霜笑道:“我知道”。

易寒讶异道:“既然知道,你还决定这么做”。

宁霜摸着易寒脸庞,“你是不会放弃我的,我会这里等你带领大军杀过来”。

易寒震惊道:“你疯了吗?以我现在的兵力就算加上镇西军和关中军与北敖联军正面交锋都凶险难卜,这必是一场常年累月的持久战,需徐徐图之,你这是要置我于绝境之中,你当有名将之名的越里古和妙瀚是草包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大军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到这里,你若是希望等我来援,只有死路一条”。

宁霜淡道:“所谓牵一线而动全身,如今大东国各股强大的军队都各为其谋,需要有一个人来引导局势,让他们不得不动,而你将置死地而后生”。

易寒问道:“此话何意?我若孤军深入,后方根基不稳,无法确定粮草物资补给,打的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仗,越是深入越是凶险,最终结果就是断水断粮,生生被敌人包围困死,宁霜,你是否糊涂了”。

宁霜道:“我没有糊涂,只要你一旦陷入凶险之中,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你”。

“何人?”

宁霜笑道:“我的那个好姐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让她放弃利益。”

易寒苦笑道:“这又何苦呢?”

宁霜笑道:“为什么不利用她呢?或者说这样做会让你良心有愧”。

易寒决然道:“只要能驱逐异族,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愧疚”。

宁霜淡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易寒犹豫道:“可是一旦我无法及时支援,你很有可能......”

宁霜打断了他的话,“在战场上,要获得胜利,就需要有人牺牲,我一个人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倘若你无法及时赶到,我也不会怪你,只好认命了”,说着轻轻的摩挲易寒的脸庞,温柔道:“一切以大局为重,倘若你心中控制不了冲动,就记得我是个邪恶的人,做过无数恶事,罪该万死”。

易寒决然道:“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死去的”。

宁霜掏出药瓶递给易寒,“这些药能让你伤势尽快好转,走吧,这里就交给我,我不会让幼虎那么好过的”。

宁霜昨夜已经帮易寒收拾好包袱,说道:“包袱中有干粮,我已经安排人在山下给你备了一匹骏马,三日之内就能赶到天镇县”。

望着易寒渐远的背影,目光黯然,今日一别是否天人两隔,永无见面之日,她知道靠着这几支反抗军攻打安卑城关要塞,绝对是死路一条,不过就算是死,也要让敌军血流成河来给自己陪葬。

安瑶走了过来,问道:“宁公子,易统领为什么离开了”。

宁霜微笑道:“他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安瑶问道:“宁公子与易统领是什么关系呢?”

宁霜淡淡道:“生死之交”。

安瑶道:“我总觉得宁公子与易统领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宁霜笑道:“我不如他,他的气魄心胸是我永远也比不上的”。

安瑶一惊,想到不着宁公子居然会对易中天有如此高的评价,易中天五千士兵在风影交战中全军覆没,而这个宁公子却是将“风影”击溃的人物,这种反差让她一时心里无法接受。

宁霜笑道:“安当大家,我要离开了,这里谢过当家的昨日的款待”。

安瑶问道:“宁公子要去哪里呢?若无要事,就在山寨多停留几日。”心里却希望对方留下来。

宁霜目视前方淡道:“攻打安卑城关要塞”。

安瑶大吃一惊,“宁公子真的这么决定”。

宁霜微笑问道:“安大当家,你觉得没有可能吗?”

安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的宁公子是个神奇的人,从他打败“风影”部队那一刻开始,这个想法就没有动摇过,可是攻打安卑的城关要塞的决定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眼下大东国没有那一支军队能够做到,别说各路地方厢军,他们连桑干河都不敢迈过,就算仅存的一支雄师——镇北军也不敢有如此大胆的念头,而眼前的男子却打算鸡蛋碰石头。

安瑶问道:“公子有多少兵力呢?”

宁霜淡道:“加上桑干河的反抗军应该能凑个三万之数吧”。

安瑶立即道:“恕我直言,宁公子这个决定与送死无疑,桑干河的反抗军充其数也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若是游击于深山密林之中,时不时偷袭干扰还能起到一定作用,一旦正面攻城掠寨,遇到安卑骑兵将一击即溃,逃无可逃更别说反手之力。”

宁霜笑道:“安大当家学过兵法?”

安瑶沉声道:“家父曾经是个将领,留有一些兵法方面的书籍,兵法一道颇有涉略。”一语之后继续道:“桑干河周围被安卑军队占据的几个城关有大同县、阳高县、南河堡、西湾堡、沙岭子,我虽不知道这几个城关各驻兵多少,但是我从所劫物资粮草以及每日运送次数却可以估计,至少有十五万人左右,乃是安卑后方防守重任”。

宁霜自然知道,这是妙瀚大军与关中军镇西军交战的后方,运送物资的必经通道和派兵增援的地点,进可攻退可守,又兼是与桑干河南面的厢军临近,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不重兵把守,否则幼虎作为安卑的大将也不会出现在此地了,这也就是宁霜会认为此举凶多吉少,而以这五个城关为点向北方向,不知道还有多少军队可以随时支援,这也就是易寒不敢贪功冒进的原因。

宁霜点了点头,“安大当家的,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安瑶讶道:“我这帮手下擅长山谷伏击偷袭,却不擅长正面攻城掠寨”。

宁霜笑道:“这就够了,我打算孤军深入,一旦有敌人派兵增援路经此地,试图从后方将我军包围,请安大当家全力阻击,能消灭敌人最好,若是不能尽量拖延时间”。

安瑶决然道:“安瑶愿意竭尽全力以报公子大恩,公子真的打算这么做”。

宁霜笑道:“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可是......”

安瑶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霜打断,“我知道当家的想说什么,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决定”。

安瑶点了点头,说道:“家父与百花山、小五台、鸡鸣山、几处山寨的当家有交情,如今国难当头,安瑶会传信于他们,希望他们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伏击增援的敌军部队”。

宁霜道:“如此甚好”。

就在这时,黑皮突然匆匆走来,脸露喜色道:“当家的,百花寨、五台寨、鸡鸣寨分别派信使来向当家的道喜”,想来幼虎的皇牌军在英雄山大败的消息已经在桑干河一带传出,这一带,无论反抗军还是山贼都是闻幼虎之名而色变,如今幼虎战败岂不让人兴奋欢喜,桑干河的反抗军、英雄寨,还有单独打败“风影”的救赎部队不久之后将名扬大东国,而北敖联军也会知道,他们又多了一支恐怕的敌军。

“来的正好!”一语之后却讶道:“何喜之有?”

黑皮喜道:“自然是大败幼虎的皇牌军和风影部队”。

安瑶脸色一红,朝宁霜看去,“幼虎却是被宁公子带领的反抗军打败。”

宁霜淡道:“安大当家也出了力,也有功劳”。

安瑶道:“请他们过来”。

宁霜正要退避,安瑶忙道:“宁公子你留下来吧,有今日之喜,全拜公子所赐”。

一会三个信使走来,将信递给安瑶,说道:“安大当家,这是我们当家给你的书信”。

一个信使问道:“我听说有一支叫“救赎”的部队单独将幼虎的“风影”打败,请当家的代为引荐,让我们好回去向当家的告之一二”。

安瑶道:“宁公子便是“救赎”的统领”,说着却拆开书信阅读起来。

三人忙向宁霜恭敬抱拳,表示想看看“救赎”是否三头六臂。

宁霜笑道:“你们若不怕死,我到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

三人惊讶,问道:“为何?”

宁霜也不应话,懒得理睬,却惹得三人好奇心连连,商量一会之后,决定去看看“救赎”是否真的三头六臂。

宁霜轻轻道:“他们正饥渴着呢?可不要怨我没提醒”。

三人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定要看。

宁霜便笑着领着三人前去“救赎”驻扎的地方,三人见了“救赎”之后,大感失望,还不是双手双臂的人,只不过腰粗臂状,一脸横肉,跟山寨里的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宁霜用西夏话朗声道:“女人就没有,只有三个男人来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突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三人望来,三人顿觉似进了狼窝,有些紧张,却不想丢脸,表情佯装镇定。

一人问道:“宁统领,你刚才对他们说什么了”。

宁霜笑道:“我说你们很温柔,让他们对你们温柔一点,不必紧张,他们不会吃人,我先走了。”说着却离开。

一人不悦道:“怎么会紧张,打打杀杀的场面我们见到过不少”。

说着突然发现几个“救赎”的士兵朝这边走了过来,一个信使露出善意的微笑,竖起大拇指,“诸位真的英勇无敌,竟将“风影”打的落花流水,我们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话刚说完,三人突然各自被抱住,大声惊呼道:“我们是来瞻仰各位英雄的,并没有恶意”。

突然感觉裤子被扒了下来,屁股一凉,紧接着一股穿心的疼痛从屁股传遍全身,三人放开嗓子喊出如狼一般的哀嚎,杜鹃啼血般的声音传入其他山贼的耳中,让这群凶残的人,心里也不禁跟着一起悲伤。

宁霜返回,安瑶听到声音,问道:“宁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他们三个被......”

宁霜笑道:“当家放心,他们只不过亲热的深入交流一番”。

安瑶讶道:“那为何会发出如此悲痛的声音”。

宁霜淡道:“大概被他们悲惨的身世所感,情动而呼”。

安瑶点了点头,喜道:“宁公子,其他三位当家在书信中表示,愿意与英雄寨联合抗击安卑军队,宁公子是你打败幼虎,才让他们有信心有勇气面对安卑军队”

宁霜笑道:“如此甚好”。

两人返回屋内,交流了一些细节之后,宁霜打算离开山寨,安瑶送他出去。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三个信使半屈着腿弯着腰,拖着缓慢无力的步伐迎面走来,但见三人脸色苍白,容神憔悴,双颊布满泪痕,似被风雨摧残无数次的花朵一般。

安瑶上前询问为何如此伤心,三人看了一眼露着微笑的宁霜,却摇了摇头,死活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宁霜说了一句:“应该是被打动的心身俱碎了,你们三人都太善良了”,说着便朝“救赎”驻扎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节 默契

征伐侵略的军队有一个无法改变的规律,那就是——军队会越打越少,原因不外乎一点,占领一地就需要留兵司守,否则一转眼这个占领的地方又不知道是谁的,北敖联军在入侵大东国也同样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妙瀚是一个名将,在一开始与大东国军队交战的时候就制定了全局的攻防策略,那就是有策划性的攻占,而自进入庸关,军队便有目的行的自从西向北攻占,从西向北形成了一道稳固的战斗防线,假如全面南侵,也会很很快的占据大东国的大片土地,当也将遇到一个问题,兵力分散于固守城池,后方不稳变数太多,而一旦大军威胁到大东国的各方势力,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主动出击,这样一来北敖联军将面临处处受敌的境况,倘若城城想保,各城关援兵来回奔波,最终城城将失,攻打下来的城池又回敌人的手中,长了了敌人士气灭了自己威风。

妙瀚清楚的认识到,北敖打到那里抢到那里以战养战的策略根本无法征服地阔人广的大东国,他明白这些占据的城关要塞,恰恰就是军队往前推进的军队支柱,不然大军的后勤辎重从哪里来?以战养战的策略虽然没有负担,行军灵活,但是却要保证屡战屡胜,一旦部队陷入苦战恶战将形成恶性循环,最终补给不足,撤退防守无门,陷军队于绝境之中,战败自然意料之中。一支充满狼性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一旦变得聪明谨慎,那就更可怕了,就像我们面对一个力大如牛的蛮汉会以巧的方式,而不会一味与其强行拼斗,从妙瀚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只会用蛮力征服对手的民族的战斗方法,学习敌人的优点,这个民族变得越来越强大。

所以妙瀚率领大军攻打京师是有目的性的,逼迫大东国军队南撤,而他就可以将重心转移到刚刚占领的地盘,慢慢的一步步将大东国给蚕食,而让敌人没有一点机会。

不是北敖惧怕大东国南面的军队势力,也不是北敖不想一举追杀消灭镇北军这支心腹大患,而是时机未到,大东国疆土辽阔,地形复杂多变,在这种环境下,很多时候并不像在草原之上以兵锋优劣见高下,多了太多的变数了,当然敌人主动来攻,也是北敖乐意见到的事情,毕竟此刻他们是占据城关要塞的一方,待敌人强攻不下,兵疲力耗之时,反攻之,胜势明显。

妙瀚其实并不着急占据京师,大东国朝廷天子偕文武百官已经撤退,京师其实只是一座空城,南面的土地还掌握在大东国各方势力的手中,就算占据了京师,大东国还是要渡河作战,渡江作战,就算占据了京城也只是多了一座城池而已,虽然能打击大东国军队百姓的士气,但在妙瀚看来这并不重要,他所想的是在怀来此地缠战消耗大东国的有生力量,保持一个胜败均衡之势,让大东国的其他军队看到获胜的希望,逐渐增援而来,他对这个民族的存亡感还是有很深的了解,利用对手道德倾向也是他战胜对手的手段之一。同时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为他赢得时间,巩固占领的,需要大量时间和兵力巩固的后方城关,消化残存反抗力量为己用,此消彼长,这也是为什么素以屠戮出名的北敖安卑这一次却没有做出类似屠城的事情来,而是将大量的战俘百姓当做俘虏。

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想法,易寒知道怀来关口并不是北敖联军的兵锋之锐,他所需要的是一股气,一股让大东国所有军队百姓有信心战胜敌人的气势,这就极需要一场大胜,借此将大东国各支军队拧做一股绳同心对抗,而不是见敌之威而逃避,自扫门庭雪,在易寒想来这一场大胜的意义远远比杀了多少敌人要重要许多。

妙瀚与易寒,一个信奉以势改局,一个却更看重果从何因,太多太多的战役让易寒清楚明白,不可逆转的因由注定着结果,就算熊熊烈火遇到水也必将熄灭,水与火之间已经注定了结果,这不可逆转,所以他需要所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与他同心,只是造化弄人,一个人的能耐终究有限,自然也需要天意来助一臂之力,他的际遇让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有了太多太多的变数,换个拥有同样想法的人,结果也许大不一样,因为他是易寒,这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就像雁门关一战,换一个与他有着同等才能的人,也许最终结果并无法获胜,单选一条来讲,别人就无法让林黛傲不顾一切的为镇西军送来粮草,甚至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为他搬来援兵。而这个男子两者皆备,许多因素糅合在一起就成就一个人的传奇。

西夏大军陆续在天镇县汇合,当然许多部队中间遇到了麻烦,但这并影响这支大军最终出现在靠近怀来关口的地方,大军的出现将迅速改变胜负难分的均衡之势,不管妙瀚是否能获得这个情报,他将面对西夏大军的进攻而措手不及,此时再从后方调动军队来援已经来不及了,是战是退就看他的决定了,若战败势居多,若退自然难免被追击,大量辎重粮草将沦入敌人手中,妙瀚自然可以选择烧毁,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都是损失。

怀来关口地形复杂,这个地方并没有一座坚固的城池,关镇联军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地方阻击,就是因为此处地形,山多路窄,西夏大军并无法顺畅通行,关镇联军据守高地就似相当于在瓶颈口塞了一颗小石头,这颗小石头若不清楚,瓶子里的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流干净,在这种地形北敖方面的联军无法发挥其机动性和冲击力,而一旦无法坚守,也可以从容撤退,不会害怕敌人追击,关镇联军当中不乏能人,而且他们更有魄力,以不足六万人的兵力硬撼北敖大军锋芒,原本五万之数的关中三军已剩三万多人,而正式复名的镇西军在易寒离开的这些日子也勉强扩充至三万之人,枢密院与天子对镇西军很重视,若不是林毅岳宁缺毋滥,早就有十万之数,但是林毅岳的做法是对的,倘若是十万人,此刻已经物资粮草告急了。

这支三万人的镇西军身经百战,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关中三军的前身是所属易天涯的镇北军,许多当年的小兵如今已是老兵,后来加入的新丁也受这些将领的气质影响,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虎将带领之下自然是一支雄师,这也就是在北敖联军入侵大东国,面对地方厢军如狂风扫落叶,遇到关中军,他们人数虽寡,三军同心却能抵挡抗衡一二。

这样一支兵精将广的军队,印证了一句古话:“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可以这么说,关镇联军是大东国除镇北军,镇南军之外的第三支劲旅,虽然他们现在只有六万之数,以六万之数硬撼北敖联军前锋,这一切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苍狼等将已经陆续汇合,照计算易寒应该慢上半日,等了半日却不见易寒部队踪影,苍狼立即派人去探,探子回报却说没有看见元帅部队的踪迹,这让苍狼很着急,心中估计易寒会不会在半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因此耽误了时间,最多就是一些山贼和地方民兵的骚扰,又有什么样的军队能拖延他行军的步伐呢?苍狼越想越担心,易寒遇到的麻烦一定是大麻烦,如今已经靠近怀来,妙瀚很快就能获得这个情报,军情紧急,时机一失不复返,若让妙瀚有充足的时间或增援或撤退,那这一次的辛劳就都全功尽弃了,他原本打算整备一番立即进攻,如今主帅不在,可如何是好啊。

确认易寒未到,苍狼立即以副帅的身份召开军事会议,商议如何做出决定,最终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将领都一致认为机不可失,应立即进攻北敖前锋部队,起到奇兵之效。

苍狼思索道:“再等半日,全军整备,明日早晨若是元帅还没到达,就发动总攻”。

兀南努猛的站了起来:“副帅,却是为何?机不可失啊,半日的时间足以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

赏羌等十多位大将也立即起身请求苍狼即可出兵,独有监军身份的野利都彦一言未发。

苍狼朝野利都彦望去:“上品大人,你是怎么看的?”

野利都彦沉声道:“我知道拓跋将军所担心的,在与平地与北敖联军进行野战,若要获胜,我军与关中镇西联军就不能存在丝毫芥蒂,两军齐心合力,此战方能胜出,若不然,就算突袭北敖前锋部队也必将陷入孤军苦战之中”。

赏羌道:“可给林毅岳修书一封,让他出兵配合我军作战”。

野利都彦举手道:“不妥,一去一回一者耽误了时间,二者此举太过危险,信使很难穿越北敖军队将信送到林毅岳手中,暴露我军战略意图,依我的建议,不如再等待半日,明日元帅若还未到,就高举元帅麒麟的旗号,希望关镇联军看到旗号知道怎么做”。

赏羌道:“既然亮出元帅麒麟的旗号又何须等到明日呢?”

苍狼道:“他们曾经共同作战,若元帅在此,他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告诉林毅岳,我们打算怎么做,这样林毅岳就不必猜测,果断的配合我们作战,这就是将帅之间的信任,以及养成的默契”。

赏羌道:“副帅,你怎么坚信林毅岳还是信任元帅,要知道元帅现在率领的是西夏大军,可不是镇西军”。

苍狼道:“易元帅曾经让镇西军众志成城,心悦诚服,这种感情就想我跟你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产生怀疑”。

赏羌点了点头道:“也许吧”,他对易寒的才能没有半点怀疑,但麒麟还是需要用举动证明,让自己对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就像对待拓跋副帅一样”。

(最近几天可能有点忙)

第五十一节 大战雏始

打野战少不了骑兵冲锋,没有一支冲锋陷阵的骑兵劲旅,永远只能防守,无法控制主导整个战局,亦处处位于被动,打胜了想攻而不能攻,打败了想退而不能退,西夏与北敖一样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同样精锐的骑兵也是西夏的优势,只不过西夏平均海拔较高,更寒冷,战马更彪悍,耐力更足,而北敖战马也有自己的特点就是速度更快。

关镇联军此刻几乎没有一直像样的骑兵,关中三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部队早就在与北敖交战中死伤殆尽,关中三军存在的意义注定了它的兵种配备,原本就是防备西王府大军,多是攻坚战,步兵人数居多,而镇西军在雁门关的骑兵部队也早在与西夏大军交手中元气大伤,从那时开始就没有恢复过来,最后反败为胜的一场战斗,骑兵部队却全部是郡王府与西王府的部队,镇西军是重建了,但是朝廷方面还是没有能力帮助镇西军重建一支骑兵部队,连五千人的骑兵部队都没有,兵种单一,注定了大东国在与北敖联军交战中,只有守没有攻的分,但是就是因为北敖联军太清楚镇西军的底细了,这却为突袭而来的西夏大军创造了有力的战机,这支十万人的西夏大军骑兵部队却占了一半,足足有五万人之多,这五万人的骑兵部队所属沙如雪,有个名号叫大漠黑骑,共分十团,其中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号称天下四大劲旅之一,人数虽仅仅五千之数,却精锐无匹,自从跟随沙如雪几乎从未遇到敌手,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统领墨尔多,来自西夏八大部落的往利部落,往利部落世代居住在墨尔多神山周边地区,尤以盛产骏马著称,而往利部落也将马匹视作生命,在往利部落,男子在成年之后选择一匹马作为自己的朋友是一件很隆重的仪式,马与人之间深刻的感情也缔造了许多马上英雄,马蹄就是他们的双腿,这就是第五骑兵团从五万人的大漠黑骑脱颖而出的原因,并称天下四大劲旅之一。

这一次西夏出兵,沙如雪已经将老底掏干净了,将最精锐的部队全部给了易寒,没有丝毫保留,虽只有十万人,但这十万人同样也能将大东国的地方厢军如狂风扫落叶般击败,当然遇到老油条的镇西军却没有什么办法,镇西军是一支有韧性,擅长守城的军队,不会给大漠黑骑在阔地平原兵锋相挫的机会,但是北敖不会这么想,骑兵一直是其骄傲的象征,他不会放弃骑兵争锋分出胜负的机会,西夏与北敖不知道有多年没有打仗了,远久的互有胜负已经成为历史,如今是分出哪一国的骑兵更胜一筹的时候了,两国骑兵交锋将会是一场野蛮凶狠的战斗,狭路相逢勇者胜,谁更配拥有勇者的称号呢?是让大东国军队闻风丧胆的北敖骑兵,还是西夏这个以勇士为尊的国度,结果只能等到胜负来证明。

慢慢长夜,苍狼一日未睡,这一夜他不知道多少次派人去探易寒的踪迹,直至天明,却依然没有半点易寒的消息,心里虽然担心,但是时间不等人,这一战先打完再说。

立即召集全军将领,令箭为号令,除了劳役和少量士兵驻守大营,出兵八万人赶往怀来关口与北敖大军正面交锋,军令如山,兵动如雷,使命沧桑,天下臾变。

宽敞的大道扬起铺天盖地的灰尘,两旁山坡,百鸟惊飞,百兽惶恐,马踏如雷似天神在擂鼓。

西夏大军行军速度疾快,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到了北敖大营与怀来关口的平原阔地之上,苍狼下令让全军停下,摆好阵型,清晨的薄雾慢慢散开去,前方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北敖骑兵前锋一线排列,并着而列,竟遥遥绵延几里之长,山坡之上一片赤红,无边无际,铺天盖地,这阵势,这规模,苍狼立即作出判断,敌人人数不下十万之人。

看来北敖大军昨日已经获悉西夏大军来援,早以等候多时,看了对方帅旗,却是北敖有雄鹰之名的著名将军布日固德,布日固德与狮子阿尔斯楞,猛虎苏赫巴鲁乃是北敖三大元帅,因为北敖有名将妙瀚,这三个没有传奇色彩的人并不被平民百姓所获悉,但是对于同样是军人的苍狼来说,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苦战,布日固德的鹰骑乃是北敖骑兵中的翘楚,号称骑兵之王,当然是与北敖神兵狴犴俊骑区分开来,两者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一个已经称神,一个还只是人中王者,鹰骑与大漠黑骑从没有交手过,今日一战注定有一方要走向传奇神坛。

兀南努沉声道:“副帅,是布日固德”。

苍狼点头道:“我知道,对方骑兵乃是精锐中的王者,此战毫无技巧可言,只有*到底,只要哪一方气势先弱,必定溃而不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就算损失惨重也不能后退半步,传令下去,未听到撤退的号角,不准后退一步。”

苍狼虽是攻打的一方,但是却没有立即发动进行,毕竟彼此对双方的底细都不太清楚,而且给关镇联军足够的时间反应,麒麟来了,让他们出兵配合,否则自己八万人的军队注定要与敌人战至同归于尽。

北敖方面似乎知道西夏方面的打算,轰隆的擂鼓声响起,发动冲锋的号角,霎时之间,赤炎炎的鹰骑伴随马踏如雷声似飓风沙尘暴一般滚来,就像黎明的光芒划过平原,万骑冲锋,简直就是排山倒海之势,训练有序的战马集体发疯,北敖士兵呐喊着,咆哮着,疯狂一般扑向敌人,晨光照射下的长枪,锋芒就似天空密集的星辰,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胆战心惊,大地都在摇晃。

然而大漠黑骑看到一幕却安静的可怕,士兵脸容个个紧绷僵硬,双眼大睁目视前方,连呼吸都没有吐出一口,表明他们在憋足气,等待主帅发放冲锋号令的那一刻。

北敖前锋部队越来越近,西夏大军这边却依然壁垒森严,凝重安静的可怕,只听苍狼令下,前锋部队候备!只见大漠黑骑第一团与第七团单臂举起清一色雪亮的长刀。

冲锋号令一下,万骑和风一起吹向那股炎红,黑压压的一片似要吞噬这股炎红。

轰隆隆的战鼓声,震耳欲聋,远处,红线与黑线迅速靠近,犹如素练横江,漫漫平地霓虹,双方都是万马奔腾,雷霆万钧之力,势不可挡。

两军相撞,就像两条江河在交汇口相遇,敌我双方似浪潮一样不可阻挡的相撞,前浪抵消刚缓,后浪再涌,雷霆万钧分轻重,声势浩大的厮杀声从交战的中心响遍整个天际。

敌我双方的士兵一个个的从马上跌落下来,被马蹄踩成肉酱,没有人会顾这些,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手中的兵器插入敌人的胸口之中,让他在也无法呼吸,两支从没有敌手的骑兵,今日终于要分个高下,战斗瞬间白热化,交缠在一起,任天神下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用鲜血生命捍卫自己的荣誉。

看着敌我双方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彼此都无法冲杀向前一步,苍狼脸色严峻,势均力敌,如预想中一样,是一场苦战。

关中第三军统帅刘唐正在大帐内头疼大军取水困难的问题,突然一个士兵匆匆来禀,说北敖大军集合十万人的兵马在平坡之上与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在野战。

刘唐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什么,集合十万人在平坡大战”。

士兵确定道:“而且是在与布日固德的鹰骑正面交锋”。

刘唐震惊道:“莫非是李元帅率镇西军来援,可是我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啊”,在他想来整个大东国此刻敢与北敖鹰骑正面交锋除了镇北军再没有第二支军队,也只有镇守庸关,骑兵部队强大的镇北军可能抵挡在平地也雷霆奔腾的北敖鹰骑,他与鹰骑交战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鹰骑的霸道,那一战他的骑兵部队全军覆没,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战。

当机立断道:“你即可去查探友军旗号,我立即去与林元帅商议出兵细要”。

刚要走出门口朝林毅岳大帐走去,刚踏出门口就看见林毅岳偕同镇西军诸将,脸色严谨,脚步匆匆朝这边走来。

林毅岳沉声道:“刘唐,你也知道了”。

刘唐点头道:“林元帅,我们屋里谈”。

两人并肩匆匆走进大厅,林毅岳道:“我已经派人去告之赵将军和陈将军,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话刚说完就看见两个身穿铠甲战袍的中年将军走了进来。

林毅岳待两人坐下,沉声道:“我家元帅来了”。

这话却让三人一头雾水。

陈颖问道:“庄老将军率兵来支援?”

“麒麟将军易元帅!”

此话一出,关中三将大吃一惊,“少主不是已经归顺西夏了吗?”

林毅岳沉声道:“平坡之上与北敖大军激战的正是西夏大军”。

就在这时候,士兵匆匆进来,“禀报将军,友军亮着麒麟将军的名号”。

刘唐朗声道:“我知道了,你立即去探战况如何?速速来禀”。

赵佳坤沉声道:“我还以为西夏方面不打算派兵来援,没有想到来的无声无息,而且是少主领军,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陈颖是个急性子,立即道:“还商量什么,立即出兵配合西夏大军作战”。

林毅岳朗声道:“我们的士兵都是步兵,在正面战场上办不上什么忙,如今西夏骑兵与鹰骑缠战难分,我认为此刻应该趁此机会从侧翼进攻北敖大营,从后方搅乱敌人阵型”。

刘唐沉声道:“步兵冒然出现在敌军骑兵部队的眼皮底下,这是一招险招,我们没有任何骑兵部队掩护,一旦遇到敌人骑兵部队将全军覆没”。

林毅岳沉声道:“那我们就只能希望西夏骑兵足够强大,能够让鹰骑无法抽身,让我们赢得进攻北敖大营的机会”,林毅岳这么说就相当于将命运掌握在西夏骑兵的手中了。

刘唐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你我已经看到鹰骑所向披靡的气势,恐怕西夏骑兵坚持不了多久,倘若那边胜负已分,鹰骑奔驰来袭,我们的士兵暴露在平坡之上,没有退路,只能被对方屠戮的份了”。

林毅岳沉声道:“易元帅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既然领兵来攻北敖前锋部队,胆敢与鹰骑在平坡进行野战,就一定有把握,诸位,不能再犹豫了,时间不等人”。

“好!”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声,其他的将领纷纷点头。

林毅岳朗声道:“舍弃长枪,一律刀剑装备,目标直取北敖大营”。

关镇诸将立即调动全军,从高坡冲下高地,分两翼,目标是北敖后方大营。

布日固德脸色严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鹰骑终于遇到对手了,西夏的大漠黑骑果然名不虚传,他心疼自己的骑兵部队,但是如今局势已不容他撤退了,谁先起了撤退的念头,阵型一乱,气势一弱,均衡之势立即转化为溃败,激战多时,敌我双方的一万人骑兵部队基本死伤殆尽,双方的第一次接触战也黯然落下帷幕,狼藉的战场只有若隐若现的厮杀声,除了漂浮游荡的血腥味,还能听见一两声重伤频死的战马惨嘶......

这就是战场,没有绝对的完胜,有的时候注定需要生命鲜血来换的一场胜利,布日固德一脸坚决下令冲锋,响彻天际的呐喊声响起,茫茫多的鹰骑迅速朝还未结束的战场中心冲杀过去,与此同时,黑压压的大漠黑骑立即出列,奔赴战场中心开始新一列的厮杀苦战。

战场中间数百名残存敌我双方还在厮杀的骑兵立即被红黑两股浪潮淹没,双方犹如大海张朝,一浪高过一浪,前面战死扑倒,后面更多的战马又扑上前来,一轮接着一轮,更加汹涌,更加疯狂,人如雪落般一个又一个从马上落地,在尸横遍野的平坡增加覆盖密度。

墨尔多口气凝重道:“局势未有好转,让我率领第五骑兵团出战”。

苍狼沉声道:“墨尔多,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沉住气”。

才刚刚开始吗?他从来没有遇到如此惨烈的战斗,每一次冲锋杀敌的士兵都是有去无回,然而他们却无法后退半步,一旦势弱,敌军冲杀过来,阵型混乱将无法有序迎敌,一场大败可以估见。

场中激战正鏖,这时东面山坡之上传来摇旗呐喊声,无数所属关镇联军的士兵蜂拥而下。

苍狼伸手擦了头上的汗水,“林毅岳终于出兵了”,这句话却似将心头的全部压力放下,若林毅岳未有行动,他必将与布日固德同归于尽,他耗不起。

布日固德见此情景,脸色铁青,神色肃穆,冷声道:“这帮龟孙子终于敢正面与我交战了”,终于等到期盼已久的拼杀,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兴奋之色,他知道有十万西夏大军来援,但是他没有想到来的是大漠黑骑,能与自己所向披靡的鹰骑战至平分秋色,自己根本无法风卷残云般消灭对手,要获胜只能用自己士兵的性命来换,如今是两面压力,一旦抽军去拦关镇联军步兵,正面战场就必将势弱,重中之重的中军一旦被敌人攻陷,这场大战将没有胜利的可能,而如何不派兵阻拦关镇联军步兵,后方大营一失,没有退路,军心涣散,亦无力回天,如今只好分军阻击关镇联军,正面与大漠黑骑硬扛,当机立断立即派一万人骑兵部队和二万步兵进行阻击。

苍狼这边在看见林毅岳方面有了行动,立即道:“墨尔多,我令你立即率第五骑兵团攻击敌军中军指挥,不要与敌厮杀纠缠,不要顾及伤亡,目标只有一个将敌人中军搅的天翻地乱,让敌军部队忙着救援。”

墨尔多领令,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如一股黑色旋风朝北敖帅旗飘扬之地卷去。

见敌人目标直直中军指挥重地,布日固德从容不乱,立即派五千鹰骑迎敌。

双方撞接在一起,原本以为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那里知道这支黑骑部队却不恋战,短兵相接之后,跃马挺枪而过,一开始第五骑兵团全面散开,并不拥作一团,鹰骑部队也分散阻击,这样就留下了很大的空隙,还没开始厮杀,两军擦肩而过,却被黑骑穿透而过,鹰骑立即调转马头从后追击。

布日固德从容不迫,冷道:“我的中军指挥重地岂容你靠近,孤军深入,这是找死”立即又派五千鹰骑正面阻击,打算前后夹击将这支黑骑消灭。

前有敌人,后有追击,第五骑兵团立即陷入前后夹攻的困境,正面与五千鹰骑部队接触,当鹰骑士兵高举长枪朝敌人胸口刺去的时候,却刺了个空,这支黑骑士兵似耍杂耍一般,一手捉住缰绳,俯身紧贴马腹,用脚将长刀夹在马臀部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鹰骑一击不中,一时之间看不见敌人踪影,要刺杀马头的时候,突然感觉马蹄一顿,疾速奔驰的战马突然前翻后仰,却是战马已经被敌人割伤马蹄。

场面顿时混乱,这支黑骑部队却如鱼回大海,从容脱身而过,起身正坐,匕首已经插入腰带,雪亮的长刀又回到手中。

后面追击的鹰骑,到了人仰马翻的地方,立即勒住马头,从一侧绕道追击。

布日固德见此情景终于意识到了这支黑骑的特殊之处,开始重视起来,立即下令将这支骑兵部队进行包围阻击,然而这支原本朝中军重地冲杀过来的骑兵却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目标好像不太明确了,左右飘忽,胡钻乱杀,凡有纵马接战的鹰骑竟无不栽倒马下,这个时候支特殊的黑骑才露出真正实力。

第五骑兵号称天下四大劲旅自然有过人之处,墨尔多看似目标不明确,但是目标依然是中军重地,此举乃是搅乱敌人视线,总不明知道敌人设下包围圈等待自己,还一味的向前冲,他要让敌人部队围着自己转,寻找机会直插中军要害,他与他的族人有者特殊的手势,这让他混战之中让所有人都能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默契一体,打仗为什么要设立令旗,号令,就是因为大战人数众多,混乱难治,最忌讳也的是阵型混乱,令传而将不知,显然第五骑兵团这一点并不是其他的部队能做到的。

孤军深入,北敖大军竟然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阻击,布日固德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天下四大骑兵劲旅厉害无比,近身不得,果然不假”,这个时候他已经清楚这支黑骑部队的来历了,便是大名鼎鼎的大漠骑兵第五骑兵团。

北敖的部队被第五骑兵团搅了这么几下,无乱骑兵步兵都被牵着鼻子走,当然不能让敌人靠近中军重地,自然得进行阻击,将领接到阻击的命令,就一味执行,这会已经无法从大局从容调动,大军人数茫茫多,号令一出,就再不是你想随意调动就能调动的。

北敖大军被搅的大乱,眼看逐渐朝中军重要靠近的敌人,布日固德无奈只能及时转移指挥阵地,只是如此一耽搁,那催促指挥军队进攻的号角令旗就不免中断,混战中的北敖士兵听不到号角,将领看不到令旗,一时之间变得无所适从。

关镇联军与北敖步兵交战,而配合进行阻击的一万鹰骑,却被苍狼派出的黑骑生生隔断开来,四处都在乱战,与黑骑交战的一万鹰骑不知道是该与黑骑厮杀还是,还是配合步兵屠戮关镇步兵。

而领命阻击关镇步兵的北敖士兵,没有听到号角,只是这么一会的空隙,却让原本骁勇善战的关镇联军攻破防线。

眼看局势大好,但是林毅岳并没有大喜,这不是敌人的步兵主力,狡猾老道的布日固德会将步兵主力布置在何处?前方不远处三条通往北敖大营的路道,三个山头都插有北敖旗帜,步兵擅长山地战,只有将步兵主力安插在这些地方才能起到作用,但是,布日固德并无法分散兵力,他只能集兵一地,三条路,只要选错了,那等待他们的将是北敖士兵的埋伏,这一刻是智慧的博弈。

假如我是易元帅会怎么做呢?一个念头在脑海冒出——投石问路。

第五十二节 围魏救赵

易寒快马奔驰,无日无夜赶往天镇县,马背上的颠簸,让他还没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了,内衫沾满了渗出的鲜血,持续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了。

终于在下午时分到达天镇县,等待他的士兵见到了易寒终于出现,非常欢喜,一边与易寒讲述苍狼已经带领大军于早晨时分赶往怀来关口与北敖交战,一方面领着易寒来打军队驻扎的大营。

易寒急色匆匆,一边听取消息,一边毫不耽搁的赶路,来到大营,精锐部队已经全部出动,只剩下少量的步兵和随军杂役驻守大营,奔驰两天两夜的骏马,在易寒下马的那一刻,四蹄一软,瘫倒下去,易寒将睁开的马.眼抹上,轻轻道:“安息吧,我的朋友”,轻轻的一声嘶鸣之后,马儿安静了。

野利都彦见到易寒风尘仆仆,容身憔悴,忙走上前问道:“易元帅,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看见易寒单身一人,又惊讶问道:“元帅身边的部队呢?”

易寒淡道:“在桑干河的山谷,遇到幼虎率领的皇牌军,五千人除了我一人尽丧“风影”部队之手”。

野利都彦震惊道:“幼虎?皇牌军?风影?”简单的一句话却提到了三个让野利都彦也吃惊不已的词语。

易寒点了点头:“上品大人,此事等我回来再细说,我现在就立即换上战袍赶赴战场”。

野利都彦忙道:“元帅,你还是先休息吧,反正战斗已经开始了,有拓跋副帅坐镇,不必担心,现在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易寒决然道:“不行,我应该马上去,拖延了半日一夜,时机已失,恐怕这一战是一场大败啊!”

野利都彦吃惊道:“如何可能呢?有西夏大军配合关镇联军就算不是一场大胜,也立于不败之地啊”。

易寒凝重道:“倘若关镇联军想配合西夏大军,趁机攻打北敖大营,那关镇联军将全军覆没,这是敌人的引蛇出洞之计,倘若......”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却不愿意多做解释,本来是我军主动,如今为何会反成为敌人的圈套呢?那就是拖延了半日一夜,战机已失。

野利都彦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元帅此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他们这一次的对手是名将妙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也不敢说在妙瀚面前有必胜的把握,就算胜券在握,而且他们对敌人的底细并不清楚,化腐朽为神奇的逆境将军布斯赫,安卑战神越里古,奇将玄冥,北敖三大元帅,哪一个都是身经百战,老奸巨猾的将领,谁都不好对付,立即令士兵为易寒披上白色战袍。

易寒戎装整兵,清点五千士兵,朝怀来战场奔袭而去。

怀来战场已经战至如火如荼,在墨尔多率领第五骑兵团将北敖大军阵型搅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已经预示着战斗的全面展开,苍狼立即命令大漠黑骑全部出动,配合墨尔多第五骑兵团进攻北敖阵地大军,只留下少量的步兵保护中军指挥重地。

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混战,如今局势,双方主帅已经无法从容调配了,看的就是作战将领的临阵应变能力——对战局的把握,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

苍狼一脸凝重,已尽人事,就看天意了。

自从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出现,北敖鹰骑已经隐隐露出败势,鹰骑是嚣张霸道的,而沙如雪的性格注定的大漠黑骑是一支低调沉稳的军队,不骄不躁,在他们的眼中不会管对手是什么样的军队,在战场上遇见,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敌人尽歼。

第五骑兵团不愧为号称天下四大骑兵劲旅,在墨尔多穿针引线之下,一个阵型混乱,帅令出而将不知,一个却有阵型有序,指挥有方,均衡之势立即偏向,这就像是决定高手的对决,一小点的差错都将影响到整个胜负结果,或许对于普通的军队来说这样没什么,但是对于大漠黑骑与鹰骑来说,影响的却是胜负结果。

布日固德眉头紧锁的看着这支五千人的黑骑在自己大军中随意穿梭,根本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阻击,更别谈将其全歼,能在号称骑兵之王的鹰骑阵中如此嚣张,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今日正面战场败北,就是败在这支第五骑兵团,心中感慨,一支奇兵真的可以主导一场战役的左右,今日交战,来的是沙如雪所向披靡的利器——大漠黑骑,是他所没有想到的,而天下四大骑兵劲旅名胜其实,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可是这场战斗还没有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关镇联军这边,除了一部分的士兵还在与布日固德派出进行阻击的士兵鏖战交缠,大部分的士兵已经冲破防线,从侧翼绕到布日固德阵地大军的后方,而这会布日固德已经陷入苦战之中,正面战场处于防守,中军指挥重地眼看都要不保,如何能抽身来对关镇联军进行追击堵截,布日固德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做法,全面坚持正面战场不败,并没有冲动分兵开来,倘若因为关镇联军而让正面战场兵力不足,那他这支军队将全军覆没,因小失大,到时候又拿什么来对关镇联军进行追击堵截。

苍狼看到这里,心中暗赞:“布日固德果然沉稳,营地被突袭,居然没有一点慌乱,正面交锋虽然势弱,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胜负属于谁的”,苍狼自然也知道,此刻布日固德陷入两难之境,不过他选择了正确的做法,若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做,阵地一失就是溃败,还谈什么后续呢。

林毅岳率领将士到达老君山东面,老君山环境优美,山峰平地拔起,山路蜿蜒环回,然而今日这个人间仙境注定要沾满杀戮血腥。

北敖营地就安插在老君山的西面,永定河的上游南岸,而此刻有三条道路可以到达北敖营地,一条是绕道老君山北面外围,此道大路宽敞,只是路途比较遥远,另外一路就是蜿蜒环回盘山而上的山路,先上至半山腰,再沿西面下山到达永定河的上游南岸,还有一条就是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

这三条道路均有利有弊,峡谷道路最快到达,但也是最凶险的,一者山谷两旁敌人便于埋伏,二者两面谷口被堵就是一条能进不能出的死路。而沿山路而下再下,若是敌人在山上埋伏居高临下,我军就会处于劣势,而且山路难行,陡峭斜坡上的行军将耗费大量的体力,只是西下攻打北敖营地,居高临下拥有地利优势,第三条道路大道宽敞便于大军行军,只是路途较远,将会耗去西夏大军为我方赢得的时间。

林毅岳所考虑的不是三条道路的利弊,而是这三条道路那一条道路最有可能敌军埋伏,他已经打算使用投石问路之计,探知敌人主力位置再做出决定。

立即令三位将领带领小部队从分别进入三条路,一旦遇到敌人,不要恋战,即刻来报。

一会之后,上山的那条道路有士兵逃跑回来,说在半山腰的时候遇到敌人埋伏。

林毅岳沉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这样看其他两条道路是最安全的了。”他思索一会之后下令道:“全军听令,进入山谷,烧毁敌人营地粮草辎重,一举捣毁敌人营地就算完成任务,不要有丝毫恋战”。

刘唐忙道:“林元帅,山谷狭隘,太过凶险了,不如该走大道吧”。

林毅岳沉声道:“我们的敌人是个狡猾的敌人,看似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敌人越是认为我们为求稳妥会走大道,我们越要反其道而行之,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句话没有错,但是林毅岳难道没有想到,山路的士兵遇到埋伏难道不可能是敌人的假象吗?真真实实,虚虚假假,林毅岳已经被自己所迷惑了。

大军进入山谷,没有遇到敌人埋伏,一切风平浪静,让林毅岳开始确定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越危险的地方果然就是最安全的。

眼看就要穿过山谷,到达敌人的营地,突然出现风吹草动,两旁冒出数不清的北敖士兵,林毅岳还没有来的及反应,密集的箭矢就迎面射来,呐喊惨叫声此起彼伏,林毅岳脑袋一震,中了敌人的圈套,被敌人埋伏了,一时间心如死灰,关镇联军恐怕要葬身此地,福兮祸所依,本来是一次打败北敖大军的机会,没有想到却是酿成一场灾难。

易寒率领五千步兵很快就出现在怀来战场之上,战场之上已经是混战一团,到处都是厮杀的场面,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立即引起了双方主帅的主意,苍狼见到易寒,变得特别兴奋,原本局势已经明朗,易寒的出现,让西夏大军有点火上浇油的味道,整支西夏大军气势攀升到了极点,苍狼以为易寒会赶来中军重地主持大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易寒却没有过来,率领五千步兵直奔老君山而去,心中暗忖:“莫非元帅察觉到什么不对”。

原本布日固德对这支突然出现,并没有亮任何旗号的五千人西夏部队并不太在意,五千步兵并无法对战局有着太大的影响,只是从西夏全军气势突然攀升,却让他感觉到了这支军队一定不是普通的军队,而且这支部队毫不惦记正面战场的胜败,直奔老君山而去,他突然下令对这支步兵进行阻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能让这支军队穿越防线靠近老君山,付出正面战场退败的代价,却也要分兵去阻击这对战局无关痛痒的五千步兵。

北敖大军的异常,让苍狼立即感觉到了什么,一定是元帅直袭老君山的五千步兵让布日固德感觉到危险,这其中一定存在玄机,放任林毅岳的大军,却偏偏对五千人的步兵进行如此强力的阻击,苍狼立即做出决定,全军以掩护元帅部队为首要任务。

北敖大军与西夏大军同时改变了策略,以阻击和掩护易寒这支军队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战,北敖放弃了正面战场,西夏方面也同样放弃痛击西夏大军的大好机会。

以易寒这支部队为中心,双方主帅进行排兵布阵,这一次的战斗更激烈,更火暴,似乎到了生死存亡分出胜负的最后一刻,布日固德不顾一切的要歼灭易寒的这支部队,而苍狼也打定主意要死保易寒,无论敌人的攻势如何猛烈,他都奉陪到底,宁愿吃上一点亏,也不让北敖军队有任何的机会对易寒产生危险。

苍狼的坚决,让易寒带着五千步兵顺利到达老君山,敌我双方战斗的中心也逐渐转移到老君山东面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方的阵地已经发生了变化。

易寒从地面上行军的痕迹,立即判断关镇联军已经从山谷进入,他立刻做出决定,率领部队冲上老君山,目标同样是永定河的上游南岸的北敖大营,如今只有围魏救赵救林毅岳大军与水火之中。

第五十三节 正名一战

易寒登山老君山,刚至少半山腰的时候就遇到一支不明来历北敖部队的伏击,对方摆出一副要将易寒五千人全歼的架势,而易寒不顾一切,下了全歼敌人的命令,双方激战于半山腰,这支北敖部队却外强中干,一击即溃,收拾了敌人这支部队,易寒立即带领士兵登上山腰,居高俯视,永定河的上游南岸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北敖军队的营帐,很显然易寒此刻所站的位置是对北敖大营具有威胁性的地方,他能率领士兵到达这里,很多原因是因为西夏骑兵牵制了敌人的阵地大军,而北敖方面放弃此地的防御,更是计中计的一部分,这也是计中计的唯一破绽。

易寒观察了周边地形指挥,立即命令士兵一鼓作气,目标就是敌人大营,烧毁敌人粮草重地,一声令下,全军居高临下发动冲锋。

易寒率士兵冲下山来,与驻守大营的二万人随军杂役以及五千人的正规步兵交战,大营遭受突袭,北方营帐士兵措手不及,场面一片混乱,甚至连敌人也分不清楚,一直之间无法组织有序的反抗,两万五千人的士兵分散于各处,却被易寒五千人的部队直插大营腹地,西夏士兵一边杀死反抗的敌人,一边放火烧毁营帐。

营营近连,大火趁着风势迅速蔓延燃烧,顷刻之间,烟焰涨天,整个北敖大营成了一片火海,通红火光漫天彻地。

北敖士兵混乱分散于火海之中,密集的身影来回奔走于火光之中,一边与敌厮杀,一边忙着救火。

易寒从敌军士兵移动的踪迹,立即察觉到东南方向可能就是敌人的粮仓,只要烧了敌人的粮仓,这支北敖大军就没有持续作战的资本,令士兵不顾一切奔赴敌军粮仓所在,果然北敖士兵见了西夏士兵的举动,突然间似发狂一样,不顾一切的冲过来阻拦,那些随军杂役也顾不得救火,纷纷冲杀过来,加入战斗。

敌人的举动更坚定了易寒心中的猜测,身先士卒,亲率五百名士兵强行冲杀过去,一把火烧毁了敌人的粮仓之后,立即命令全军撤退。

北敖士兵看见粮仓着火,也顾不得去追击撤退的西夏士兵,忙于救火,他们知道粮仓被烧,所有的人就得活活饿死。

林毅岳这边,仗着精锐的士兵,负隅顽抗,四万士兵此刻已经损失惨重,胜利的天平慢慢的像敌人那边倾倒。

白广立于高地,看着关镇联军人数慢慢的变少,脸上却依然冷峻,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悦。

一个将领奔来禀报道:“元帅,敌人实在顽强,西边的部队快挡不住了”,看来林毅岳已经做出决定,就算拼的全军覆没也将冲破防线,捣毁北敖营地。

如此困局,面对二倍与己的兵力,关镇联军居然还能有如此作战能力,让白广不由佩服起眼前的敌人,他要将敌人围困,却需要四面包围,否则也不需要主力尽出,若不是在此设伏,与关镇联军交手,他们几乎没有胜出的机会。

白广命令道:“两翼增援西面继续强攻,不能给敌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天黑之前就能全歼关镇联军”。

那将领惊讶道:“元帅,这样一来,两翼薄弱,恐被敌人突围”。

白广淡道:“林毅岳现在脑子里已经乱了,一条心要捣毁我军营地,他没有这个本事能未卜先知,更无法清醒的认清整个局势,我军处于主动,占的先机,放心去吧,这一仗若是无法全歼关镇联军,我都没有脸面去见元帅了”。

将领领命退下排兵布阵。

林毅岳这边一条心打算从西面突围,他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敌人的埋伏,在此地鏖战,只能是一个结局全军覆没,全力从西面突围的决定,最后也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但是不会死的没有丝毫意义。

眼看就要从西面突围,正面的北敖士兵突然见变得特别凶残,关镇联军这边越杀,敌人反而越来,同时两翼的压力却大减。

刘唐立刻注意到了,说道:“林元帅,敌人似乎知道我们的意图,不如改变策略从两翼突围,保留有生力量,他日再报仇雪耻”。

林毅岳脸色凝重,沉声道:“刘将军,这一次我们恐怕要全部死在这里了,敌人兵力二倍于我,就算能突围,顶多也是少数的士兵,没有士兵,我们几个将领又有何用呢?还不如死的有意义一些”,说完朗声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刘唐几人脸色凝重却点了点头,林毅岳朗声下了必死令,“让我们像个男子汉一样死去”。

全军齐心,抱着必死之心朝西面冲杀,用自己的性命为后面的部队赢得突围的机会。

白广这边看着场中战局,脸色越来越凝重,不知什么时候额头已经渗出几点汗水,心中暗道:“这支军队太可怕了,今日我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不能让他们逃出生天!”

将领又匆匆来禀:“元帅,敌人似发狂一般,根本不怕死,我们的弓箭根本无法对其造成震慑力,西面快挡不住了”。

白广冷声道:“既然如此,就用士兵的尸体堵住敌人的去路,传我命令,放弃被动防御,与敌人白刃战”。

白刃战是极为残酷战斗方式,一般来说敌我双方的死亡率是一比一,也就是杀死一个敌人,己方就有死亡一人,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采用这种以士兵个人实力为胜负关键的野蛮战斗方式。

将领惊讶道:“元帅,这支关镇联军已经处于发狂状态,且是大东国最精锐的士兵,一对一恐怕我们士兵不敌,就算能坚持下来,必定也是伤亡惨重”。

白广沉声道:“今日我一定要全歼这支军队,以绝后患,就算以二倍伤亡杀敌也在所不惜,告诉胡和鲁、哈斯乌、巴图达,若有一名敌人突围,让他们提头来见。”他已经看出,敌人凶狠,若不比敌人更凶狠,西面必为敌人突围,面对不怕死的敌人,自己也要有必死的信心,否则士兵存有侥幸之心,气势已经输了一大截,胜券在握的战局有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这就是一位统帅的魄力,为了达到战略需要,不惜一切。

胡和鲁、哈斯乌、巴图达三位北敖将领接到死命令,身先士卒,提刀率领士兵与处于疯狂不顾一切要冲出重围的关镇士兵进行肉搏厮杀。

这种战斗方式没有什么排兵布阵可言,拼的就是血性,拼的就是谁先快一步将敌人杀死,就算将敌人刺的重伤也没有什么用处,讲究的是快速杀死人去,专刺敌人要害部位,一击必杀,否则当你砍断敌人手臂的时候,敌人的刀却扎入你的胸口。

场面惊心动魄,任何人第一次看见这种残忍血腥的战斗方式都是控制不住全身发颤。

一个镇西军的士兵当他大刀刺中敌人胸口的时候,同时手臂被敌人齐肩砍下,手臂分身,鲜血从肩膀喷涌而出,没有了兵器,却立即扑到缠斗的敌人身后,徒手与敌人撕打,这时一个北敖士兵一刀朝他后背捅去,连着那被抱住的北敖士兵成了连体蚂蚱。

林毅岳身为元帅却与士兵共同浴血奋战,一刀割断敌人喉咙,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厉风,猛一转身,敌人正朝他胸部刺去,林毅岳用劲一挡,试图用武力让敌人手中兵器脱手,双方力道却势均力敌,却是一个北敖将领,两人硬顶起来,两人的大刀竟挡的变弯了,正在这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北敖士兵,一刀切中林毅岳右腰,对方敌将见林毅岳中刀,手中大刀松动,要趁机出手,林毅岳咬了咬牙,把腰一闪,反手一刀朝敌的脑袋直劈下去,那敌将人头分家,身体还拿着大刀倒在地上,林毅岳将手中大刀朝地上敌将胸口扔插去过,反过身来用手肘箍住刚才偷袭他士兵的脖子,生生夺取士兵手中的大刀,手腕用力,将士兵拦腰砍成两截。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中发生,这个时候腰部伤口鲜血渗出,已经将他战袍染红一大片。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是不要命,北敖以二个士兵性命的代价换得杀死一个关镇联军士兵,场面充分呈现战争的残酷性,死亡是必然的,没有侥幸,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关镇联军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们的敌人死伤更加惨烈,但是就是不顾性命,也无法突围而出,连付出生命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还有什么办法呢?

白广看着战场,脸色凝重,只感觉这一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苦战过,难道就算以为二倍兵力优势将敌人包围在山谷之中,要全歼这支军队也必须付出同归于尽的代价吗?太可怕了,这支军队比世界上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可怕,他们的韧性决心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比,就算神兵,奇兵也比不上,这才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所在。

既然无法将其慑服,那就让我让你们变得安静,无法挣扎,白广举手,下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命令,他本不必如此,可是他却不想让一个关镇联军的士兵逃离,要做的完美就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和代价,白广已经改变了此战的初衷,这支可怕的军队一旦不死,将会似春风吹过枯萎的草地,焕发出强韧的生机,下一次要面对的,将是更强大的敌人,白广不会让大东国的军队有机会都变成关镇联军,他们依然只能是一盘散沙。

突然所有人看见远处保定河上游飘起滚滚浓烟,顷刻之间火光盖地,让太阳光芒黯然失色,火光甚至都将映红整个山谷,可想而知这是一场如此浩大的大火。

林毅岳等将领见状,露出兴奋之色,太好了,有奇兵成功偷袭北敖大营,苦战无法慑服关镇联军的北敖士兵见此情景,遭受双重打击,顿时士气低落,无心恋战,刚才那股憋住的战死气势消之无形。

将领来到白广跟前,脸色凝重道:“元帅,我军大营恐被敌人奇兵偷袭,战士无心恋战,撤退吧”。

白广不愿意撤退,此刻要是能歼灭关镇联军,他才不理会大营被偷袭,只是士兵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自己已经没有机会歼灭这支可怕的军队,再战下去,只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自己全军覆没却依然无法全歼对手。

这是多么可笑啊,以二倍兵力将敌人包围,却是这样的结果。

将领见战局已经发生转变,己方士兵苦战,被敌人压的步步后退,元帅却依然凝重不语,劝说道:“元帅撤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广沉声道:“没有机会了,我们帮助了我们的敌人变得更可怕,你知道吗?如此逆境之下重生,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可能打击敌人这支军队的决心,我真的想不顾一切与敌人同归于尽,但是这是奢望”。

就在这时,士兵来禀:“元帅,在老君山北面的山腰发现一支几千人的敌军部队朝这边迅速移动过来”。

将领沉声道:“定是这支部队趁我军主力与关镇联军激战,趁机偷袭了我军营地,我立即率兵迎敌”,他从白广的口气中认为元帅打算激战到底,所以才有此一言。

白广下令道:“全军撤退”。

那将领喊道:“元帅,走之前,也要歼灭那支偷袭我军大营的部队,报仇雪恨,这边我们只要改变防御策略,根本不是问题”。

白广摇头道:“在如此混乱的战局下,能一眼洞察我军唯一破绽,必是能人,且我对敌人底细不知,此战打不得。”看着山谷下的战况,“如今我们已经挡不住这支关镇联军亦无法将其全歼,鏖战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传我命令,全军撤退”。

激战中的关镇联军发现北敖大军纷纷撤退,刘唐大喜道:“林元帅,我们立即趁胜追击”。

林毅岳沉声道:“穷寇莫追,否则中了敌人的圈套就得不偿失”,而这个时候,士兵见敌人撤退,鼓在胸口的一口气吐出,如泄的皮球全身软绵绵,没有任何力气,他们已经拼尽全力了。

山谷中变得寂静,只有不时传来几个重伤不死士兵的哀嚎声,让所有人听了如刀割一般,空气中弥漫着大战之后的血腥味,所有士兵脸色凝重,脸色并没有获得胜利之后喜悦的笑容,也没有死里逃生的欢喜。

林毅岳下令全军救死扶伤,离开山谷。

过了一会,突然一处传来士兵的争吵声。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已经活不了,为何还要让他承受痛苦”。

林毅岳听见争吵声,一肚子怒火,打算将这两个吵架的士兵军法处置,脸色铁青匆匆走了过去。

两个士兵见了林毅岳走了过来,一个士兵指着另外一个士兵,大声道:“元帅,他杀死自己人”。

林毅岳顺着手指看去,那士兵一脸痛苦的表情,却绷着脸上肌肉一言不发。

林毅岳低头看着地上身负重伤,痛苦哀伤的士兵,断臂残腿,腹部身中多刀,已经包扎过的伤口还是不停的涌出鲜血,苍白的脸色满是忍受痛苦的汗水。

林毅岳解开自己的战袍,包在那身负重伤士兵的腹部,轻轻的在那士兵耳中说了一句话,“你能活下来,你还记得你还要回家见你想见的人”,说着将他背了起来。

哀嚎声陆续从他身后传入耳中,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但林毅岳却依然脸无表情,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全军在救死扶伤的时候,林毅岳身后的哀嚎声越来越弱,直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两条手臂垂了下去,林毅岳知道他死了,却没有把他放下来,将已死的士兵手臂放在自己的脖子,看着敌军撤离,留在山谷各地的旗号,玄冥白广,北敖年轻将领的翘楚,一个有着传奇的人物,假于时日,妙瀚退隐,他将是大东国的头号敌人,不得不说,林毅岳与他第一次交手,就败在他的手上,白广继承了妙瀚卓越的军事才能,可怕的是他还很年轻,谁也不想自己遇到这样的敌人。

一个士兵看到这一幕,突然忍不住痛哭起来。

林毅岳咆哮道:“不准哭泣,二十大棍先记上,回营地再施以刑罚”。

一语之后朗声道:“回营,记得,我们是打了胜仗”,此战四万进入山谷的士兵只剩下一万八千人不到,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啊,可想而知,此战如何激烈艰苦。

就在这时,北面山坡突然出现了许多士兵,关镇联军见状,高度警戒,准备迎战。

对方士兵却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立于原地不动,所有人都脸无表情,沉默不语,也不表明身份。

只见一个白袍将领从士兵群中走上前来,林毅岳见了那人,身子一震,脸上说不出是激动还是震惊,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喊不出任何声音来。

这会关镇联军的士兵已经知道了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是西夏士兵,西夏人跟北敖人长的很像,很难辨认,从对方的戎装,他们已经知道来者的身份,虽说是盟友,却彼此之间却显得陌生没有任何感情,毕竟他们也是曾经的敌人。

刘唐低声问道:“此人是谁?林元帅是否认得”,他看见这名年轻的将领英姿勃勃,气质丰神昂伟,也料定对方定是非凡人物,刘唐见过孤龙,此人比孤龙更年轻,但其身上流露出来的气势丝毫不压于孤龙,所有才有此一问。

林毅岳凝视易寒,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麒麟将军”。

刘唐、陈颖、赵佳坤三人闻声,大吃一惊,目光焦点集中到易寒那张年轻的脸庞,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麒麟,富有传奇色彩的雁门关一战,在士兵百姓心中有极高声望的麒麟将军,与孤龙并称为大东国未来两大顶梁柱之一,易老元帅的孙子,他们的少主——易寒。

只见眼前的年轻人缓缓走来,直到林毅岳跟前才停了下来,他目光巡视了地上死状惨烈的士兵,脸无表情,用凝重的口吻说了一句话:“毅岳,我来晚了”。

林毅岳直视易寒,平静道:“元帅我一直等你回来,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永远是镇西军全军将士的元帅”。

宋剑出等镇西军将领也齐声道:“元帅,我们一直等你回来”。

刘唐、陈颖、赵佳坤三人闻言,又是一惊,想不到镇西军众将领与少主竟有如此深刻的感情,难能可贵的是彼此之间这份帅与将的信任,他这个镇西军元帅可是名符其实。

林毅岳与几个镇西军的将领突然跪下,朗喊道:“元帅!”,与此同时,所属镇西军的士兵也跪了下去,齐声喊道:“元帅!”

刘唐、陈颖、赵佳坤三人一愣,所属关中军的士兵也是愣神,不知道该跪下还是站着,毕竟谁都知道麒麟将军现在代表的是西夏,朝他跪下就相当于叛国,关中军士兵目光朝自己的统领望去,却是打算跟随自己统帅的决定。

刘唐、陈颖、赵佳坤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朗声喊道:“易元帅!”这三个字一出口,站着的关中军士兵也跪了下去。

易寒顿时热血沸腾,心中炽热情感无法掩藏,宣泄出来,朗声喊道:“我愿意担当!”是的,他愿意与这帮兄弟共同担当,同心抗敌。

亲自林毅岳开始将一个个将领扶起之后,朗声道:“将士们都起来吧!你们的勇敢值得任何人的尊重”。

命令一出,一万八千人的士兵立正站直,此刻,易寒就似乎拥有整个世界,他们都是自己值得信任的兄弟,就算他堂堂正正握着十万西夏大军的兵权时,也没有这一刻如此激动人心,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士兵啊!

第四十四节 融合

大营被烧,漫天的滚滚浓烟,相信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看不见,布日固德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有了撤退的念头,这一仗与西夏大军硬碰硬,手握十万精锐的他,没有从对方中占到一丁点的便宜,而且他还吃了点小亏,若不是对方有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这支奇兵,这一仗算是平分秋色吧,这支西夏大军是西夏最精锐的部队,所属沙如雪,曾经跟随沙如雪成就无数丰功伟业,双方都是正大光明的分出高下,对方是用勇猛战胜自己的军队,布日固德败的心服口服,他心中不得不承认,大漠黑骑要比有骑兵之王称号的鹰骑略胜一筹。

布日固德大军撤退,苍狼并没有下令追击,将士们从早上战至傍晚,已经人疲马乏,而且说实话,面对鹰骑,己方也占不了太大的优势,若是僵持下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苍狼只有十万大军,这一场死伤三万多人,他耗不起,看着远方弥漫天空的浓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一次对方的损失,士气低落,狠狠的打击了北敖联军的嚣张气焰,预兆着西夏与大东国并不是北敖安卑可以随意欺凌的,敌人胆敢侵犯,他们将拿起兵器与其正面交锋。

士兵打扫战场,缴获的敌方的兵械物资,林重诺派士兵打探林毅岳那边的消息,而苍狼这边也派人去打探易寒的消息,关镇联军士兵与西夏士兵刚才共同面对同样的敌人,此刻虽然言语不通无法交流,但可以看出彼此眼神中的友意,西夏骑兵不顾一切的阻止北敖骑兵对己方部队突击可看在关镇联军士兵的眼中,骁勇善战的人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关镇联军士兵都是骄傲的人,但是对于大漠黑骑他们打心底佩服,更是羡慕这支西夏大军有如此精锐的骑兵部队,心中不由奢望,假如自己关镇联军也拥有这样这一骑兵部队,他们岂会屡屡被北敖军队压的打,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能力组建一支如此厉害的骑兵部队,虽说大漠黑骑是身经百战,在无数战役中磨砺出来,但是他们关中军,镇西军的士兵也不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吗?差的只是大东国穷困潦倒,没有人家那种条件。

苍狼派士兵前去与关镇联军的将领交接,作为盟友,双方应该摒弃旧见,密切联系,这一些他知道易寒会去做,作为副帅的他,首先要表示自己的态度,积极去配合易寒。

西夏其他将领对关镇联军也有很好的印象,曾经作为敌人的兀南努、赏羌两员大将早已对镇西军深知,镇西军上至将领下至士兵,都是值得敬佩,英雄惜英雄自古有之,作为敌人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消灭对手,作为盟友他们可以知心交往。而其他的将领却因为刚才看到关镇联军英勇作战的风采,他们认为关镇联军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莫沉熙、林重诺、任建辉等大将收到苍狼的话,携秦彗火、宋剑出、周捷等将领朝苍狼这边走了过来,无论如何首先他们应该对西夏大军来援表示感谢,二者见见曾经镇西军的元帅,现在西夏大军的元帅。

傲慢的镇西军将领,此刻一脸谦逊,面对值得尊重的盟友,他们理应放下架子,而且在易寒面前,他们也没有任何架子可言。

双方将领走在了一起,镇西军众将一眼就看见了居中的苍狼,心中暗忖:“这个人可能就是西夏名将苍狼了”,看了苍狼一眼之后,目光巡视着西夏众将,当然是在搜索易寒的身影,易寒才是他们最想见到的人,对于易元帅率领西夏大军来援,他们不感到意外,自始至终他们就信任易元帅,唯一意外的可能就是易元帅率领西夏大军突然出现在怀来那一刻吧,看不见易寒,镇西军众将脸上不禁露出失望之情,莫非是易元帅如今的身份不方便与他们相见,所以才让苍狼出面,目光移动到西夏的帅旗之上,这面旗帜上的字原本是属于他们镇西军的,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光明正大举起过,看着西夏的这面帅旗,目光不知觉的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其他的西夏将领或许没有察觉到镇西军将领的异样,与易寒深交的苍狼却又怎么会没有发觉,看来易寒与镇西军将领的感情已经深刻到无法磨灭了,对于一个背着叛国之名的人,他们依然一如既往的跟随信任,有这样一帮将领,有这样一支军队,又何愁无法打败北敖安卑,苍狼大胆的估计,麒麟将来的成就必远远超过大东国三大名将,他所有拥有的人脉关系,是任何一个人所不具备的,澄清宇内指日可待,至于四大奇将,将在麒麟的光芒下变的暗淡无光,主沉浮者惟一人耳。

莫沉熙作为镇西军方面的代表对西夏国出兵支援表示感谢,同时重申了对西夏这支浴血奋战的将领士兵表达了自己的敬意,说着不禁看了自己的老对手赏羌一眼。

苍狼呵呵的说了一些客套话,表现的却不似传闻一般,是个在战场上冷酷无情,不通人情的统帅,倒似庄老元帅一般平易近人。

赏羌迎上了莫沉熙的目光,沉声道:“莫将军,无论你是我的敌人还是盟友,你都是值得我赏羌敬重的人物”。

莫沉熙叹息一声,感慨良深,他虽然曾经痛恨赏羌,无日无夜的想取赏羌项上人头,但是作为将领他也深知,在战场上敌我双方,就需要不折手段杀死敌人来获得胜利,战场无父子啊,主动伸出手去,“赏将军,莫沉熙可是恨你入骨,日夜想取你性命,但抛开敌我身份不谈,你却是一个值得我敬佩,明山攻坚战一役,你可让老莫我一败涂地啊”,说着又看了苍狼一眼,“拓跋元帅,沉熙当日被你生擒,元帅并没有施加任何刑罚,反而无条件的将我释放,从这一点看,拓跋元帅也是让沉熙佩服”。

苍狼笑道:“我现在不是元帅。”说着手指往后面帅旗一指,“请看”。

镇西军众将目光看着苍狼身后的旗帜,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西夏将领主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莫沉熙摸着旗杆,喃喃道:“此旗代表的战无不胜,旗在将士精神便不倒。”他这句话是在赞扬易寒,同时也称赞了这支西夏大军。

任建辉忍不住问道:“拓跋将军,易元帅呢?请他出来相见”。

其他镇西军将领点了点头,“请易元帅出来相见”。

苍狼道:“易元帅亲自领兵作战,这会还没归回”。

镇西军的将领一讶,身为元帅不再中军主持战局,却领兵交战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是这已经是易元帅的第二次了,也正是如此,他才会为将士们所爱戴,他高高在上却与士兵同待遇,他是传奇的统帅,也是一名平凡的统帅。

苍狼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易寒亲自领兵作战也是形势所迫,当时战局混乱,他却似乎有紧急军情,没有时间更自己交流。

就在这时,两边的探子前后返回禀报消息。

“林元帅回来了——”

“易元帅回来了——”

两军将领露出喜色,这是一个好消息,望去,只见从军队从老君山方向缓缓朝这边移动,西夏部队与关镇联军走在一起,不分彼此。

苍狼等人立即匆匆迎去。

在相遇的那一刻,才有一场大胜时的那种兴奋的感觉。

易寒与苍狼等西夏将领走在了一起,林毅岳、刘唐与关镇联军众将走在了一起。

彼此都在交流战况,两军确定了一个信息,北敖营地已经被大火烧毁,而苍狼也向易寒传达了一个消息,布日固德率领骑兵主力朝西面撤退。

莫沉熙等将领与林毅岳交流了一下战况之后,目光朝易寒这边望了过来,“林元帅......”莫沉熙目光看着易寒,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没有缘由的话。

林毅岳道:“我们过去吧,我知道你们思念易元帅已久”。

关镇联军诸将迎面朝易寒走了过来,“易元帅”,一声齐呼从易寒身后传了过来,易寒转身笑道:“几位将军,我们好久不见了,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西夏国的几位将军”,却是逐一隆重的介绍西夏的将领,“这是兀南将军,他的大名你们可能已经听说过了,他......这是赏将军......”

双方还显陌生,只是简单客套几句,不过相处还算融洽,毕竟易寒在两军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易寒朗声道:“不管曾经如何,将来如何,但此刻我们是盟友,彼此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帮助,共同抗敌,切不可心生嫌隙,有自私自利之心”

奇怪的时候,易寒说出这番话,两军将领同时领命,所属不同国度的两军却同时听从一个人的命令,这是古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苍狼心中暗忖:“恐怕这支关镇联军要成为易元帅的私人军队了,名义上虽然还是大东国的军队,但实际上已经完全脱离了大东国的约束,这当中的关系也是玄妙的很啊”。

兀南努率西夏大军返回大营报捷,易寒等西夏将领却随关镇联军一同前往怀来关口关镇联军的大营。

林毅岳在大厅设宴款待西夏诸将,双方将领就此役大战的细节展开了讨论,西夏将领几乎都擅长汉语,交流没有什么问题,这一宴,两军将领在易寒,苍狼、林毅岳的撮合之下,相处融洽。

林毅岳破例让众将饮酒助兴,酒醉心开,话也就多了,这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增长感情最好的方式,加上彼此之间都心存敬佩,化敌为友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而且西夏众将已经用浴血奋战来证明自己的真诚,那还有什么化不开的呢?

易寒看在眼里,乐在心中,他还真怕这帮桀骜不驯的镇西军将领固执,但很显然,西夏大军已经用一场血战赢的他们的敬重,一切自然而然,他却不必费心费力强行撮合,此刻兵精将广,他已经有与妙瀚正面交锋的资本。

酒至浓处,易寒与苍狼走出了大厅,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苍狼问道:“易元帅,为何你会慢一日才到天镇县”。

易寒这才将在桑干河的山谷遇到幼虎皇牌军袭击的过程说了出来,以及宁霜最后率领“救赎”部队联合桑干河的反抗军在英雄山大败幼虎的皇牌军。

苍狼自然吃惊,虽说世事无奇不有,他也算是一个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物,可这件事情整个过程确实匪夷所思,“救赎”这支部队的来历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肯定的地方,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支部队,以寡敌众,却将“风影”击败,当中就存在有让人深思的地方,假如不是之前听易寒讲,五千士兵在瞬息之间被“风影”格杀,苍狼一定会认为“风影”徒有虚名,可是从这一点来看,“风影”拥有可怕的实力,“风影”败在“救赎”的手中,那也就是说“救赎”实力更为强大,这种实力几乎可以与神兵媲美,每一支神兵都有它的来历,救赎是一支神兵吗?苍狼感觉实在是天荒夜谈。

但是这一切却是事实,而第二个问题就是宁军师用什么样的手段让桑干河的反抗军联合起来对抗幼虎,双方的实力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他非但让反抗军听从他的命令,而且最后用一场胜利来证明,他并不是逞匹夫之勇,而是实实在在一场经典的战斗,所有问题的焦点最后都集中到了宁相这个人物身上,那就是这位宁军师有非凡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苍狼严肃道:“易元帅,你跟我说实话吧,宁军师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一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易寒问道:“你也觉得这一场仗他打的漂亮?”

苍狼点了点头:“幼虎应该是败得心服口服,幼虎是个稳重的人,在那种环境下,任谁也想象不出有什么样的军队可以威胁到他,更别说将皇牌军以及风影完完整整的打败,幼虎又岂能例外,但是宁军师做到了,他创造了两个奇迹,这两个奇迹最后让他获得了胜利,虽然只是一场小范围的战斗,但这一场却完全可以将宁军师列入奇将的范畴,大东国真是卧虎藏龙啊”。

易寒笑道:“我不知道她算不算一个奇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是个擅长阴谋诡计,而且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人物”。

苍狼沉声道:“元帅,你知道吗?一个人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妙瀚就拥有这两个条件,因此妙瀚是七大名将中最可怕的人,他的可怕就是伦理道德已经无法约束得了他,据我所知,李毅,易天涯,席清,沙如雪四个人都无法脱离伦理道德。”

易寒道:“虽然这是李毅,席清,沙如雪,家爷的破绽,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却不是一只没有感情的动物,拓跋将军,你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将与兵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有可能酝酿出比任何武力更可怕的东西”。

苍狼陷入沉思。

第五十五节 求贤纳士

此役之后,京师一带暂时安定下来,随着北敖大营粮草被烧,毫无补给,北敖前锋主力之后撤退,是否卷土重来却是未知之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倘若北敖方面有必取京师的决心,那下一次的兵力将会更强大,攻势会更加凶猛,因为驻守怀来关口的,非但有大东国最精锐的军队关镇联军,而且还有一支实力强大的西夏大军,再战必定翻天覆地,颠转乾坤,当然这一切都是设想。

怀来大捷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关镇联军以及西夏援军与北敖前锋部队正面交锋,大败敌人,这个消息来得真是时候,让屡战屡败的大东国军民看到了希望,进而鼓舞人心,无论是谁都将此战挂在嘴边津津乐道,关镇联军不愧为大东国最精锐的部队,曾经所有人将希望寄托在李毅率领的镇北军,而如今关镇联军已经是他们心中新的英雄军队,从到怀来关口不畏强敌英雄抗战,到最后与敌人正面交战获得胜利,大多数人往往看重的是结果,而不会去思索过程中的诸多因素,但是不少人却能看出,此战能胜的关键是这支西夏援军,还有那个率领这支西夏大军的统帅,曾经军民心中的英雄,后来的叛徒——麒麟将军易寒,麒麟将军再次延续了自己的传奇。

人心就是这样,当你做的好的时候,他们会不吝赞美,甚至疯狂崇拜,当你做的不好的时候,他们会跟随大流,贬低你,无论如何,怀来一战,麒麟又为自己正名,重新赢得大东国军民的心,他们开始为麒麟编排出许多理由,麒麟的心还在大东国,否则他不会不远千里从西夏领兵来援,至于麒麟成为西夏王夫这一说,他们认为麒麟是忍辱负重,肩挑重担而不得已为之,所有人都开始相信麒麟的品质,试问一个不畏生死的人,又怎么会贪图富贵安逸呢?不管麒麟是不是西夏的王夫,他依然是大东国的麒麟将军,他为大东国所做的够多了,这会他们倒是条理清晰,人真是反复无常的动物

许多事情摆上了台面,这支西夏大军的身份也露出水面,那就是这支西夏大军是西夏名将沙如雪的军队,沙如雪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怀来一战也证明了这一点,就算面对有骑兵之王的鹰骑,大漠黑骑非常不落下风,且更胜一筹,人们可以想象,两支时间翘楚的骑兵部队在战场上相遇,那是碰撞出如何激烈的火花啊,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也可以想象到那一定是惊天动地,但是却没有人去想到,这支大漠黑骑已经伤亡惨重,怀来一战中三万多人的伤亡,大漠黑骑占有大部分,这支五万人的大漠黑骑已经元气大伤,这是一场惨胜。

怀来大捷的消息一传出,许多离开京师的商户、百姓、大家族纷纷返回京城,毕竟京城是他们的根,而且有关镇联军和西夏大军坐镇,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大东国的其他地方确实兵荒马乱,此刻的大东国,那有地方安稳,就能吸引人气聚集。

短短十日的时间,大量离开京城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回京城,原本孤城一座的京城,顷刻间人满为患,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易寒看到这一副场景既喜又忧,喜是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产力,只要占据京师周边地区,大军的粮草物资补给就不成问题,京城相当于成为了两军的大后方,这两支军队有了据点,就不会成为游荡的孤军,就像李毅的镇北军一样,承受着北敖大军与物资不给两面压力。

忧的却是,京城成了后方大营,那他就需要派大军驻守,京城需要军队的保护,一旦两军撤离此地,那京城又人去楼空,这样的话,百姓就会对他没有信心,对于恢复生产力的京城也是极大的损伤,他的兵力远远不足,他肩负的与北敖联军交战的主要压力,而无法似几府那样据守一方,按兵不动,倘若人人都有这种安逸的念头,那谁来与北敖联军正面交锋,如今的难题就是,他需要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既能稳住京城后方给军队提供远远不断的物资补给,又能腾出兵力与北敖作战,此刻他才知道要治理一个国家是如此复杂困难,倘若要从长远发展,最好的策略是稳住局面,将关镇联军以及受军队保护的京城周围从朝廷分割开来,似几府一样不受朝廷的牵制控制,因为这涉及到地粮户税,没有一个政权制定法规岂不是乱套了。

但是他真的可以这么做吗?这样与几府又有什么区别。换句话说,就算可以,就算敢做,他身边都是一帮擅长领兵打仗的将领,基本没有什么文治人才来处理复杂的国事,从朝廷设下六部,分支繁多,就可以想象这一些是如此复杂繁琐,易寒实在头疼,如今可是已经局势以不是领兵打仗这么简单,还涉及到治理地方,他也明白,在乱世两者是互存的,缺一不可,否则军队的物资供给从那里来,难道仅仅靠着别人援助,这不想当于将把柄拿捏在别人的手中,至于靠朝廷,这更不可能,朝廷已经朝纲崩散,各地政权分割,朝廷方面还有什么威严能从大东国各地筹集充足的粮草物资来支援一支军队打仗,就算能,易寒也是不太愿意这么做,靠人还不如靠近,雁门关一战他就深有体会。

易寒似乎已经看到将来,要能与北敖联军持续作战,就必须分割政权,自立为王,似几府一般,否则再过不久,关镇联军将陷入两难之境,深入作战,粮草储备一完的西夏大军也只能被迫离开大东国返回西夏,这支西夏大军总不能似乎北敖联军一样占据城关要塞强行掠夺吧,可是不怎么做,军队士兵又怎么活下去。

混杂的战局已经搅的易寒头昏脑胀,如今还要面对这些复杂棘手的问题,让易寒苦恼不已,寝食难安,他虽文武全才,可是毕竟是一个人啊,岂能分心多事,光是打仗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心神,与北敖联军的每一仗他都输不起,对他来说每一仗都是极为的关键,他需要有人来分担,一个人突然涌现在脑海——玄观,她博学多才,腹有宰相之才,只是身为女子才难有大作为,我何不冲破世俗,大胆任用她,尽她之能,而且玄观是他可以信任的人,这个信任却是指相信她的才能,越想越激动,如此一来,玄观可又是一个上官婉儿。

易寒来到野利都彦的住处,野利都彦位居上品,掌管文思院,所涉公务广泛,这些事情野利都彦最有发言权了。

见了易寒,野利都彦哈哈笑道:“元帅,大胜不久,局势良好,为何这几日我见你愁眉苦脸的”。

易寒叹息一声,“上品大人,实不相瞒......”却将自己的困难苦恼全盘托出。

野利都彦凝神不语,过了一会,易寒问道:“上品大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上品大人沉声道:“元帅,有远见,如今乱世却不能只单纯考虑作战的事情,没有完整的计划,就算关镇联军再威武,西夏骑兵再勇猛,这两支军队也是注定不会长久,元帅,我觉得你不应该去考虑大东国的朝廷,是应该为自己着想,是应该为这两支追随你的军队着想了。”

易寒轻轻问道:“上品大人的意思是?”

野利都彦决然道:“如元帅所想那般,自立为主,重建属于自己的政权,军政一体,否则这两支军队充其数也只是一直也野军而已,此刻虽然锋芒毕露,不久之后却再难对北敖联军造成太大的威胁”。

野利都彦的话,让易寒下定了决定,他是需要给跟随他的将士一个可以依托的地方,或者说刻在心头的真实归属,大东国朝廷的印象已经在士兵心中渐渐稀薄,他们浴血奋战也许为的是亲人,也许为的是疆土,或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应该做的本分,真实的归属会让他们有强大的凝聚力。

易寒问道:“上品大人,依你之见应该如何重建这个政权”。

野利都彦微笑道:“大人下了决心了,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不得不这么做”。

易寒等待野利都彦的回答。

只听野利都彦沉声道:“这是一个人完成不了的事情,大人需要一群能人志士的帮助,依麒麟的名声,相信元帅一声高呼,会有许多怀有抱负的能人投效而来,元帅只要识别忠奸,任人择贤即可”。

易寒用狐疑的口吻道:“任人择贤,不分男女?”

野利都彦用坚定的语气道:“任人择贤,不分男女!”一语之后淡淡笑道:“我知道元帅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大东国年轻一代除了麒麟、孤龙再无名士,反观女子虽被男子压着却拔颖而出,阴盛阳衰。”

易寒微笑不语,只听野利都彦笑道:“元帅若要治世奇才,我倒可以推荐二人,此二人尚未有主”。

“谁?”易寒立即问道。

野利都彦举手说道,“等一会”,说着却正正经经的似做正事一样,从他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搜出一本书来。

易寒有些着急,伸长脖子一看,只见那本书的书名是《大东游历记》,易寒一讶,却突然听见野利都彦自言自语道:“拿错了,不是这本”。

易寒一愣,哑然失笑,有点无可奈何。

野利都彦折腾了一会,终于举起一本书,喜道:“找到了,就是这一本”。

易寒苦笑道:“上品大人,你说给我推荐二人,却突然找起书来干什么”。说着却朝书名看去——《旷世奇才录》,却有点感兴趣,野利都彦博见多闻,遇到大小事情都习惯记录下来,易寒估计,他手中可能还有一本经典战役录或者说名将录。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你说说看,那两个人?”

野利都彦翻阅了书籍,看了一会之后,这才合上书本,说道:“此二人均乃旷世奇才。”

易寒笑道:“我看你那本书挺厚的,应该不止两个人吧”。

野利都彦道:“书名自然是要这么取,可是真正符合旷世奇才四个字的却也不多,除去有主的,年老的,去世的,跟元帅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却只有二人,而且此二人是我认为尚活于世者,最为优秀的二人,得一人可得半壁山河,得二人可稳坐江山”,野利都彦却卖起关子,掉易寒胃口,

易寒忙道:“上品大人,快说是谁?”

野利都彦抚着胡须,缓缓道:“这一个人嘛?却是一个女子,我这书本中有记录她的一些画作诗词,每一点滴无不证明她的智贤超群,其才能裹天地,其心志海纳百川,乃未出世的旷世奇才,更是治世能臣,有她相助,元帅可稳得半壁江山,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坚信无疑”。

易寒见野利都彦说的似文曲星下凡一般,笑道:“上品大人,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出那人姓名,看我识不识得”。

野利都彦缓缓道:“这人你一定认识,她在大东国有极广的名气,被称为两大奇女之一......”

野利都彦还没说完,便被易寒打断;“李玄观”。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李玄观,世人只看到她的才学,却忽略了她诗词画作所透露出来的品性气魄,而且一个博阅群书的人,仅仅只有才学这么简单吗?后来我再翻阅她所写的诗词却有一个惊人发现,她所写诗词有许多竟隐隐吻合当今时局,可是当时她写这些诗词,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所以我断定李玄观有未卜先知之能,局势的发展变化,她早已了然于胸,且隐含鞭辟入里治世妙策,有许多更是我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到的,此女不容小视,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她能做的比我这个在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的老人还要好,你说这样的人不是旷世奇才是什么?”

世人并没有将李玄观归类为旷世奇才这一类,野利都彦是用自己的了解阅历来断定李玄观,对于一个阅历深厚的人来说,他的话并非无中生有,而依然易寒对玄观的了解,她也确实有宰相之才,易寒点了点头:“肯定了野利都彦的说法”。

野利都彦笑道:“此女极孤极傲,此点从她诗词就可以看出来,“玄天机何人能探,观古今仁者不贤”,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如此有气魄的诗句来,与天比,不视凡人,可以说就是世间古今贤才名士她都不放在眼里,就算帝王也写不出来,偏偏是一个女子,那就不能将她当做普通的女流之辈看待了,恐怕就是麒麟这两个字也不足以让她为你所用”。

易寒笑道:“古今贤才名士,玄观也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野利都彦道:“麒麟不必灰心,你文武全才,以你才学将她折服也不是没有可能”。

易寒笑道:“怕是比不过”。

野利都彦讶道:“未试怎知?”

易寒笑道:“我所学琴棋书画乃是小道,文之大道非取乐娱众,乃治国安邦平天下,我未有此志向,已是落了下风,怎还能比的过”。

野利都彦反驳道:“麒麟之志向难道不是治国安邦平天下,那你为何而战,且不如避世安逸”。

易寒道:“实非吾之志,时局所迫,男子之任也”。

野利都彦笑道:“那麒麟的志向是什么?”

易寒笑道:“自然是携美逍遥”。

野利都彦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麒麟,恐怕由不得你啦,狼主岂会容你放纵”,他不呼元帅,却以麒麟相称,可见两人不是单纯的同僚,也是朋友。

易寒摆了摆手,“好啦,不说这些了,上品大人且说第二个人吧”。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对笼络李玄观没有信心,我倒有一计可用。”

易寒好奇,却不知道野利都彦有何妙策,能让清净无为的玄观动入俗念头,道:“上品大人请说”。

野利都彦露出怪异的笑容道:“美男计!”

易寒一愣,“何出此言?”

野利都彦笑道:“男配女,龙配凤,她李玄观身为女子总得嫁人吧,这凤凰自然得来配你这条人中龙,只要玄观动情,这人还不是得听从你的差遣,我对你很有信心,至少你已经在狼主身上证明了这一点”。

易寒哑然失笑,摆手道:“上品大人,我们不说这些了”。

野利都彦讶异道:“怎么不讲,这可是一条绝顶妙计啊,没有其它办法比这条计策更有成功的机会了,就像打仗一样扬长避短,捉住敌人弱点出击,方能取胜,明知道她才高八斗,更不应该跟她硬碰硬”。

易寒苦笑,却也没办法说出与玄观复杂的关系,他现在可是西夏的王夫,只能说道:“上品大人,你太小看李玄观了,就算没有男子,她还是一样活得自在,男子对她来说并非必需品,对她来说,不嫁人也没有关系”。

野利都彦摇头道:“我不相信!”

易寒笑道:“信不信由你”。

野利都彦见易寒说的似模似样,表情正经,却用狐疑的口吻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易寒笑道:“李玄观之名在大东国人尽皆知,我多少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迹吧”。

野利都彦不以为然道:“传闻不足以当真”。

易寒无奈道:“上品大人,美男计以后再说,我们还是说说另外半壁江山吧”。

野利都彦又翻阅了那本《旷世奇才录》之后,才说道:“这第二人却是一个男子。”

易寒微笑,等待野利都彦继续说下去,只听野利都彦继续道:“此人所学渊博,奇.淫巧技无所不精,隐于山林,除了少量有关于他的传闻,世人很少有人寻觅到他的踪影......”

易寒立即打断道:“孤龙之师,茗山王师!”

野利都彦缓缓道:“王师也算是旷世奇才,却不是我想说的那个人,王师与东度出名几十年来,从不入世,否则何来“双隐”之称”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我看这个江山要劈成四片了,否则岂不太小看“双隐”了”。

野利都彦不悦道:“有的人注定与尘世没有太多的牵绊,否则这个“隐”字岂不是一场笑话,依我看来,这个人与李玄观,双隐相比也难分优劣,毕竟“双隐”乃是前辈,名至极限,但自古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也许百年之后难闻“双隐”之名,有些人的姓名却依然为人津津乐道,流芳百世,就像麒麟你,现在只有奇将之名并无名将之名,谁又敢断定你之名将来无法凌驾七大名家之上,齐名的玄冥、幼虎、子风,也是必定有沉有浮,有的依然闪烁明亮,有的却黯然坠落,我还记得,几十年前,易天涯和席清还没有出名的时候,那时候李毅还很年轻,但是当初他跟你一样有奇将之名,当时有一个年轻的将领叫蒙武,他与李毅并称为大东国双杰,所有人都认为蒙武的军事才能还要在李毅之上,蒙武确实颇有才能,也屡获胜绩,但是此人在与沙如雪交锋的时候,手握优势兵力却一败涂地,几乎没有反手之力,蒙武终究不是真金,然而李毅却是真金不怕火炼,后来崭露头角的席清却与沙如雪战了几十年也难分高下,所以说有时候名声并不是代表一个人的真正实力,至于席清、易天涯、李毅三人的名将之名却是经过几十年的淬炼,也是实至名归。

易寒道:“上品大人的意思是现在并不代表将来。”

野利都彦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世事无常,谁主沉浮,需要时间来证明”。

易寒道:“上品大人你可吊足了我胃口,说吧,这个人是谁?”

第五十六节 一步先生

野利都彦笑了笑:“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有一个外号叫“一步先生”。

“一步先生?”,易寒一脸疑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笑道:“就是一步先生,因为无论向他询问什么难题,他只要迈上一步,就立即能解答你的问题”。

易寒呵呵笑道:“这就怪了,为什么要迈上一步才回答问题呢?”

野利都彦笑道;“可能这是他的习惯吧。”

易寒笑道:“恐怕这一步先生遇到我,要改名字成一百步先生或者一万步先生了”。

野利都彦不解,易寒笑道:“我自然是问一些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野利都彦笑道:“很多人也似你一样不相信,但是最后这些人都心服口服。”

易寒淡道:“来者不拒,俗人一个罢了”。

野利都彦道:‘是来者不拒,不过也要有点本事见到他才可以”。

“何解?”

野利都彦道:“我听说这一步先生不想让人打扰,所以在通往其住处摆了一个迷阵,一般人进去了,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出口,却也不会被困在阵中”。

易寒要问到:“若是人都见不到,又何来“一步先生”之名?”

野利都彦笑道:“你不知道人一旦名气大了,就会惹来一些庸人蜂拥而至吗?大概在此之前,那些见到他的人给取的名字”。

易寒点了点头:“倒也是有理,若是每天都帮人解答问题,这日子还怎么过,估计连个清净时刻都没有。”一语之后继续问道:“上品大人,你倒说说为何这一步先生是旷世奇才”。

野利都彦道:“因为他解答了许多一般人无法解决的难题,当中所涉极广,囊括了治国安民”。

易寒问道:“例如呢?”

野利都彦翻看了书页,笑道:“实在太多了,举不胜举,我举一例,保州周边多山,取水困难,一遇干旱,户户难有滴水可饮,致使保州屡年人口流失,成为一个贫瘠之地,只是保州北控三关,南通九省,被称为“天下通道”,“京机重地,如此重要地理,大东国朝廷岂敢荒废不理,在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那一年,保州就足足换了八个知府,那些上任的知府刚开始个个雄心壮志,想要解决保州的难题,恢复古时繁荣景象,可是最后每一个知府都摇头叹气离开保州,不是怨朝廷没有拨银两,就是怨此地乃是绝境,人力无能为力,直到第八个上任的知府,苦思无策之时,听说大茂山有个一步先生能解世间所有难题,亲自前往大茂山拜访一步先生,拜求良策,据说一步先生只是迈出一步,便说出了解决之道,让保州百姓自力更生,修数十里河道,引泉河水入保州城,河道两地栽种树木以固河基,又在保州城内选几处地点,挖掘水井,以备不时之需,干枯之难立解”。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听到这里一定会认为这一步先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是麒麟对保州的地理环境不熟悉,挖掘河道有多难,前几任知府就深有体会,选道捷径都考验着一个人对地理的精晓,而且让百姓自己修河,修出来的河道一定是条土河,这当中还涉及到了人力物力,我们都知道修河要筑河基,一步先生选道却让那知府修建了一条粗糙的河道,又让他在河道两旁栽种树木以固河基,这一点就大大减少了人力物力的付出,而且挖掘出来的河道,下面的地质不是软土而是沙砾,二者,干旱时候,整个保州城挖不出一口有水的井,一步先生所选几处,却涌出清澈的井水来,这一些不是证明其过人之处吗?不精通天文地理的人如何能做到。一步先生的神奇之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说着将书递给易寒看。

易寒看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些难题中有不少是涉及到治理地方,表现其富有远见的大局观”。

野利都彦点头道:“以小见大,这种人物隐于山林实在太可惜了”。

易寒笑道:“莫非我也要来一次三顾茅庐”。

野利都彦却是一愣,“三顾茅庐?”

易寒这个才想到,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笑道:“他隐居山林住的难道不是茅庐吗?这种人人物我去一次总是请不动,三次方能证明我的诚心”。

野利都彦:“原来如此”。

易寒哈哈大笑:“好啦,不装模作样了,他若不肯,我就将他押起来,我也来霸道一回”。

野利都彦忙道:“不可不可,此举万万不可,他博览群书,崇德守礼,麒麟此举岂不被他视做粗莽野夫,又岂能甘心为你所用”。

易寒笑道:“就听上品大人一回,可是我这人不修礼仪惯了,一会露馅可就更让人家看不起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野利都彦叹息道:“看来麒麟一点也没有重视,等到哪一日他成为你的敌人,麒麟定会后悔不已”。

易寒晒道:“我有玄观相助,就算他真是旷世奇才,依上品大人所讲,最多算个平分秋色”。

野利都彦摇头道:“舍近求远不是明智之举,那李玄观此刻远在金陵,依我看来,要说动一步先生比那李玄观要容易的多,从他从不拒绝帮人解答难题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而李玄观,你可曾见过她管过一件琐事。”

易寒说漏了嘴,野利都彦却恍然未知,易寒潜意识已经将玄观当做妻子来看待,试问要说动自己的妻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只要不是荒唐事,依然玄观的性情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易寒淡淡一笑:“可是我还是很想要李玄观”,这句话却是一语双关。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想要李玄观,有谁不想要李玄观呢,连我这七老八十的老头都忍不住想见上一见,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我觉得李玄观的事情暂且搁置,此地离开大茂山不远,先将一步先生请出山来”。

易寒干脆道:“好,请上品大人与我到大茂山走一躺”。

野利都彦点头道:“由我跟麒麟你走一趟也好”。

易寒扯着野利都彦的手道:“上品大人,那我现在就走吧”。

野利都彦愣道:“慢着,不必这么着急,总的跟拓跋将军说一下”。

易寒笑道:“有拓跋将军与林毅岳在,军中的琐事我基本不必烦恼”。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你算是最逍遥的元帅了。”

易寒应道:“我毕竟无法事事亲为。”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帅用将,将治兵,这是最好不过了”,突然说道:“我听说天子要携文武百官返回京城,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易寒淡道:“这已经是我的地盘了,朝廷若有魄力跟我交战,我就将京城还给他,否则无论许以什么高官厚禄,一律免谈”。

野利都彦笑道:“你现在是西夏将领,大东国朝廷怎么会赐封你爵位官衔,我倒听说林毅岳已经被赐封为护国大将军,关镇联军将领也一个不少,均有封赏,看来是打算收买人心了,怕这支精锐被麒麟你占为己有,关镇联军再一失,大东国朝廷可就再断一臂,谁都知道你曾经是镇西军的元帅,深受镇西军将士爱戴,这关中军与易天涯有深厚渊源,你又是易天涯的孙子,这当中的关系可玄妙的很。”

易寒沉声道:“我不管什么狗屁伦理道德,也不怕朝臣指着我唾骂,我只知道这支军队追随我,我就不能将他们舍弃,关镇联军我要定了”,一语之后,说道:“上品大人,我们现在即刻就去,稳住后方根基之后,我还要率领大军赶赴桑干河与北敖联军作战”。

野利都彦惊讶道:“元帅,你疯了吗?孤军深入,依目前的兵力面对北敖联军是有去无回”。

易寒道;“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事,再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易寒与野利都彦未有大肆张扬,换上便服,骑上骏马朝保州境内的大茂山奔驰,自从怀来关口大战之后,北敖大军回撤上百里之远,原本笼罩在战争阴影的保州城周围地区也恢复了些人气,许多躲避入山的百姓纷纷返还,大部分都是从大茂山方向走来,当中大部分人脸色苍黄,衣衫褴褛,大概这些日子饿的吓的。

只是保州城周围看上去依然是人烟萧然,一副战后的苍凉疮夷,也是北敖一路长驱直入,东进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厮杀战役,只是百姓问北敖联军而闻风丧胆,未等北敖大军来到,早已经牵家带口逃亡。

易寒见此情景问道:“上品大人,你看我是不是应该拿出些粮食来救济这些百姓”。

野利都彦淡道:“不必,你看他们收到北敖撤离怀来的消息就匆匆赶回来,定是回到家中取回离开时藏好的食物。”

易寒惊讶道:“大人怎么如此肯定?”

野利都彦淡道:“我见过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战乱年代,百姓自有其存活之法,麒麟短时间千万不要派军队到这保州城,否则又引起一阵恐慌,以为军队是来抢掠食物的。”

易寒惊讶道:“关镇联军是一支正义之师,就算饿死也不会抢夺百姓半点东西”。

野利都彦摇头道:“军队自然不会抢夺,但是军队会以为征收的名义,不这么做难道眼睁睁看士兵饿死吗?虽是无奈之举,但这么做却与这些百姓站在了对立面,他们思想单纯可不会考虑那么复杂的问题,除非有一支军队真正为他们着想,让他们打心底爱戴,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上战场。”

易寒决然道:“关镇联军就是一支这样的军队”。

野利都彦道:“麒麟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目前为止军民之间还没有建立起深刻的感情,当北敖大军来了,大东国的军队在那里,他们受不到任何保护,只能离开家园逃亡,在百姓的印象中关镇联军是一直骁勇善战的精锐,却并非他们的保护军,所以说,拥有自己的地盘,有着属于自己的子民百姓是必行之举,这就需要治国安民的贤才,这也是我们为何来到大茂山的原因”。

易寒诚恳道:“读万卷书不日行万里,亲眼所见就深刻多了,上品大人受教了”。

野利都彦看着从大茂山迎面走来的难民,喜道:“麒麟,看来这一次很有希望,倘若一步先生是个有心人,我就不相信他看到这一些不会心动”。

易寒笑道:“就算心动,也不一定对我心动”。

野利都彦笑道:“我们占得先机,普天之下也不是谁都像我野利都彦一样识宝,在别人眼中一步先生或许只是一介村野匹夫”。

易寒放声大笑起来,“若他真的有贤才,我早就想好套让他钻了,他不是喜欢回答问题吗?那我就让他答给够”。

野利都彦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弱弱问道:“当初你就是这样设套让狼主钻吗?”

易寒用不悦的脸色看着野利都彦,沉声道:“上品大人,你觉得世间有那个男子舍得对御月公主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野利都彦淡道:“别人我觉得不太可能,只是无心无肺的麒麟就难说了”,此言暗指易寒舍望舒而去。

易寒眼神深邃,缓缓说道:“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已经为之倾倒”。

就在这时一声小女孩的哭泣声传来打破易寒深邃的一瞬,“娘亲,我肚子儿”。

易寒望去只见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在从易寒身边走过,一家三口衣衫褴褛,脸色饥黄。

易寒见状想起柔儿,对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露出溺爱的目光,下了马,追了上去,喊道:“等一等”。

那对夫妻停了下来,那男子疑惑的看着易寒,弱弱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事?”

易寒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夫妻二人似触动到什么,立即将小女孩护住身后,大概这小女孩五官水灵,一看就知道将来是个美人胚子,怕被人拐去做童妓。

易寒笑了笑,问道:“大哥,我想问一些这大茂山怎么走?”

那男子看了易寒一眼,确定他不像是坏人,指着前方的大山,说道:“公子朝西南方向再走十里就到大茂山脚下”。

易寒点了点头,说道:“谢这位大哥指路,我这里有点吃的作为回报”,说着也未等夫妻二人开口,拉了躲在母亲后面的小女孩的小手,轻声道:“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小女孩听到易寒温柔的声音,主动从母亲后面窜了出来,接过食物,“谢谢叔叔”,说着狼吞虎咽啃起干粮来。

易寒见她吃的快,给她递去水壶,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两夫妻见此情景,却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那男子才说道:“谢谢这位公子”。

易寒笑道:“大哥不必言谢,你为我指路,我回报,礼尚往来理所应当”。

这会那小女孩吃了东西喝了水,一对黑漆漆的眸子变得十分明亮,正好奇的盯着易寒的脸,似乎要记住这位叔叔的脸。

易寒见小女孩似柔儿一样盯着自己看,想起可爱的干女儿,情不自禁的在小女孩污秽的额头轻轻一吻。

两夫妻一惊,易寒笑道:“大哥,你家女儿长的像我的干女儿,刚才无礼之处请勿见怪”。

此话一出,两夫妻顿时释怀,呵呵笑道:“没有关系”。

小女孩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只感觉这叔叔的吻好温柔,好亲切,看着易寒离去的背影,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直到听到父母督促的声音,才转过身去。

野利都彦低头深思,突然吐出一言,“此女有祸国妖姬之相。”

易寒不以为然,笑道:“上品大人,你什么时候对相术也有研究了”。

野利都彦认真道:“这种面相,我似乎在一本奇书中见过“。

易寒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坐上马背,“上品大人,我们走吧,今晚还要在一步先生家过夜呢?”

第五十七节 侮辱

骑马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到大茂山脚下,只见这大茂山林涛云海,翠峰耸立,易寒有点惊叹,这山可真够大的,要在这山寻找一个人,可比在京城找一个人还要困难,也是这一步先生在保州一带颇有名声,易寒可以打听一二,却不会像无头苍蝇乱撞。

易寒所到的山脚下不时可见村落屋舍,狭窄的土路上来来往往挤满了当地的乡下人和逃亡至此的保州城百姓,这些乡下人的模样打扮大同小异,干枯瘦黑的脸,破旧却显得很干净的棉衣,有的仅仅穿一件黑布棉袍,再在外面套一件黑布大马褂,总体来说衣着随便简单,至于逃亡至此的保州城百姓也可以从衣着上立即辨认,多是带着帽子,衣着讲究一点,只是衣衫上沾上一层灰黄色的土,表情憔悴,眼眶深陷,放着钝滞呆板的黯光,脸上板着的,严肃而又忧愁,在土路上挨挨挤挤的走着。

村落周边各处都是摆起了交易的摊子,当地的乡下人用农务产品,猎物与逃亡至此的人进行交易,甚至临时搭建起一些简陋的饭店来,这些乡下人原本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上保州城赶集,现如今无数人涌来,却以劳代逸。

易寒见到此景,有些讶异,原本以为会是一番落魄萧然的景象,却没有想到热闹的像个小县城一般。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就算是乱世,这油米柴盐终究是百姓所需,就算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

易寒走入村落,向一个摆摊子的乡下人买了些果子,询问了有关于一步先生的住处。

那乡下人指着前方一条蜿蜒的山路,说道:“沿着山路直接朝山上走去,到了神仙亭往右边的山路拐,不久就是一步先生的住处了”,一语之后又道:“一步先生怕人打扰,恐怕你们就是到了他的住处也见不到他人,要不然,这样吧,他身边有个书童,会时不时的下山来购买一些东西,你们等一等,运气好的话能撞见,这样就不必乱闯了”。

易寒两人哑然一笑,他们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在此干耗着,拿着果子就要上山去见那一步先生。

两人牵着马匹在人群中穿梭,走了一小会,易寒突然衣角被人给拽住了,回头一看却是个气喘吁吁的小男孩,却是刚才站在那乡下人身后一直保持安静的小男孩,易寒好奇的看着他,难道自己忘了给钱了吗?

小男孩缓了口气,才说道:“两位先生,我爷爷让我来追你们回去”。

易寒讶异的看了野利都彦一眼,野利都彦也是一脸疑惑。

易寒笑道:“我记得刚才可给了钱”。

小男孩忙道:“不关钱的事”,说着倒到歪歪的往后跑,跑了一段路,还回头来看两人,见两人还站在原地,喊了一声,挥了挥小手。

易寒与野利都彦只好跟了上去,还未走进,就见那卖果子的老头站了起来,说道:“两位先生,一步先生的书童来了,正在那边卖画呢?”

易寒一愣,这兵荒马乱的,需要的是粮食物需,这画卖给谁要呢?这一步先生倒有意思的很,顺着老头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一个十七八岁书童打扮的男子正在兜售手中的画作。

老头不停着比划手指,说道:“那个手里拿着画的年轻人就是一步先生的书童”。

易寒笑道:“老大叔,看见了”,说着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拿了写碎银子递到他的小手中。

老头又包了几个果子,示意小男孩拿给易寒,易寒盯着那兜售画作的书童,这边无意识的接过果子来,随手拿了一个递给野利都彦,自己也随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边说道:“老头,我们过去看一下吧,这样少折腾一点”。

听到这个称呼,野利都彦苦笑,见易寒一副散懒的样子,不时有果子敲着手心,却笑道:“痞子,就依你之意”。

易寒一愣,旋即恍悟,哈哈笑道:“以前每个姑娘见了我就两腿发颤,这会却是本性暴露了”。

易寒两人走近,围观的人多是些书生装扮的人,发戟有些时日没整理,头发蒙上了些尘土,脸容也未修理,看上去有些狼狈,多数手里还拿着黑油纸折扇,挺着脖子,聚精会神的看着书童手中竖摊开来的画作,有的点着头,有的愣着两只钝滞的眼睛,似深深的被五体投地的悦服,这些逃亡至此地的文人倒是个个斯斯文文的,当然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寻常百姓,只是占了少数。

易寒走近围观的人群,挤进一步,踮起脚跟,朝里面望去,朝那画作望去,画的是一个很丑陋的老头,皮肉焦黑,阔嘴塌鼻梁,丑的不得了,只是这老头的表情却有点奇怪,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目前前方似在看着什么,神情眉飞色舞,偏偏这画作没有任何环境装饰,只画着一个老头,周围都是空白的。

依易寒的才学自然能看出点门道来,这种画作给人留下无数想象的空间,这老头到底是看到什么而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呢?

易寒朝身边的野利都彦看去,笑道:“老头,你怎么看?”

野利都彦淡道:“愚弄文人的把戏而已”。

易寒惊讶道:“老头,你竟也看的出来!”

野利都彦笑道:“痞子,你可不要小看老头我,老头我眼光毒辣着呢,看来这一步先生已有出山之意,借此画表明心意,他之名已广,此刻兵荒马乱的,估计知道各方势力求贤若渴,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的出来。”

易寒笑道:“他愚弄文人,他自己也是个文人,不也是在愚弄自己吗?”

一语之后又笑道:“好一个一步先生,借一个画中老头讥讽所有看这一副画的人,却把我们两个也一并骂了”。

野利都彦笑道:“此刻兵荒马乱,我们却有这个闲情来看画,当骂不当骂啊?真正的有心人,自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易寒也不作辩解,朗声喊道:“这画卖多少银子!”

周围的人听到声响,纷纷朝易寒这一青一老望来,试图从两人衣着打扮猜透两人身份来历。

那书童也朝这边看来,口吻郑重而认真道:“这位先生,你要是能说出这画中人在笑什么?此画分文不取赠送给先生你”。

易寒笑道:“这画也不是什么名家墨宝,我刚好内急,想买来当手纸用,你别再墨迹,快说价钱”。

此话一出,周围哗然,一步先生竟然不识,此人定是孤陋寡闻之辈,却也是草包一个竟无法看出此画精髓之处,纷纷带着恼怒的目光盯着易寒。

有人喊道:“那里来的无知之徒,竟连一步先生都不认识——”

又有人说道:“不要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多说无益——”

那书童受易寒侮辱也不生气,稳重道:“此画不卖,先生若是想要,只要能说出答案来,就归先生所有,先生想怎么处置,别人无权干涉”。

易寒边啃着果子,晃了晃脚,懒散道:“我见此画留白,不如我献丑一番”。

此话一出,众文人哄笑起来,讥讽声四起。

那书童却是大喜道:“那就有请先生了”。

易寒却是注意到,那书童身后准备好了笔墨砚,依此点而断定这一步先生的心思。

此话一出,周围文人无不讶然,却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也想不明白这书童怎肯此此画被白白糟蹋了。

易寒挽起衣袖,做出一副大刀阔斧的模样,野利都彦低声在易寒耳边道:“不要太过分了,毕竟我们是来请人家出山的”。

易寒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这个分寸在易寒心中可是阔的很,阔的没边,一般人可是承受不住。

书童将画作平放好,易寒拿起毛笔蘸上墨水,又从衣怀中掏出久未使用特制的色笔,迅速在上面画了起来,只见那目不转睛盯着画作的书童,随着易寒的添笔,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会儿的功夫,便搁笔,拍了拍手,朗道:“好了”。

书童愣在当场,表情难看,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周围文人见画好了,伸长脖子好奇张望,待看到画作,无不傻眼,紧接着表情变得愤怒。

原来易寒在留白处化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美人,露出半张脸,大红腮巴,大红眼皮,大红口.唇,绿衣,红裙,裙下两只小的不像话的红绣鞋,正迎面朝画中老头奔跑,依易寒的画艺,两者之间自然能结合的天衣无缝,这画中老头在笑什么,这会已经一目了然了,便是美人即将投怀送抱。

这些文人没有人惊叹易寒的画艺,却恨易寒将好好一幅画给糟蹋了,简直就是庸俗无耻,文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无不指责易寒。

野利都彦摇了摇头,易寒也不理会众人,走到野利都彦跟前,笑道:“老头,这一次你看不出来了吧”。

野利都彦苦笑道:“痞子,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易寒也不多言,对着那脸色难看的书童道:“小子,这画可属于我了”。

书童盯了易寒一眼,愤慨道:“拿去”,说着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易寒慢悠悠的卷起画卷,对着要离开的书童喊道:“慢着,这画送给你家主人”。

书童瞪着易寒,不知该接不该接,易寒笑道;“怎么?不敢接受?”

书童犹豫了一会,似下了决心,伸手接过画卷,扭头就走。

易寒啃着果子,对着野利都彦道:“我们跟上去吧,晚上我就在一步先生家住下了”。

野利都彦无奈道:“痞子,被你这么一闹,我们恐怕连人都没有机会见到”。

易寒讶异道:“怎么会呢?我送了他礼物,他怎么也应该回礼吧,礼尚往来,他饱读诗书,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见野利都彦垂头丧气安慰道:“放心吧,对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就越不能惯着,否则他还不是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了”。

两人将马匹寄在一户乡下人家里,尾随那书童上山去,那书童似察觉两人跟随,步伐匆匆,几步迈作一步,易寒边啃着果子,嘴里不时悠闲的吹着口哨,一副啷当模样,哨声飘到那书童耳中,书童走的更匆忙了。

野利都彦年老,走的快,却气喘吁吁起来,易寒见他累的脸色苍白,额头渗汗,二话不说就把野利都彦给背了起来,笑道:“老头,悠着点”。

野利都彦也不推辞,他确实有点累了。

追着那书童过了神仙亭,又走了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来到一处山石密布的地方,这些石头大的有三丈高,一丈宽,小的也有一丈高半丈宽,东一堆西一块七零八落的,遮掩视线,目光无法开阔,加上周围缭绕着淡淡的烟雾,目视不到丈远,越深入烟雾越重,渐渐入了虚无缥缈之间,这会那书童也隐入石林之中,看不见踪影。

易寒走了一会,绕了一圈却又回到入口处。

野利都彦道:“看来此地就是迷阵了”。

易寒笑道:“老头,你可有穿过此阵之法”。

野利都彦从怀中抽出一本书,翻了起来,易寒朝书名看去——天下奇阵大录。

易寒哑然失笑,“老头,天快黑了,你快点”。

野利都彦一边看着书,一边观察这个地方,过了一会说道:“此阵名曰雾遮石蔽,书里面却没有陈述破解之法”

易寒不悦道:“早说,翻了半天却是白费功夫”。

野利都彦一脸无奈:“我也没有办法”。

易寒背着野利都彦离开这片烟雾弥漫的地方,立于高处观察周边山势地形,野利都彦知道易寒在寻找破阵之法,也不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只听易寒说道:“东边一面天然屏障,空气流动滞迟,出现逆温,温度相对较高,两地相隔不远却冷热相差太大,所以才有此浓重的烟雾,你看高处凭空生云,有云即雨,我估计过了这片石林,便是清新、湿润之地,不似此处一般干燥”。

易寒道:“老头,你这里等会,我去捉着野雉”。

野利都彦讶道:“捉野雉干什么?”

易寒笑道:“领路啊,石林地坚,野雉好虫,而虫子生长在湿润的土层,过了这片石林便是。”

野利都彦讶道:“野雉识路吗?”

易寒道:“野雉虽不识路却能闻到虫子的气味”。

过了一会,易寒捉来一只野雉,用草藤绑着野雉的脚,掐住野雉的脖子猛晃了几下,待野雉拉了一泡屎之后,易寒才停下来,说道:“好啦,现在它肚子饿的慌,会卖力觅食”。

野利都彦突然拿起笔,问道;“这是什么法子?快快说来”。

易寒苦笑不得,“不要记了,赶路要紧,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农户人家卖鸡前惯用的手法,将鸡填饱,好多卖些钱”。

这会天色已经渐暗,易寒与野利都彦更是身处一片黑暗迷蒙之中,若不是野雉带路,撞到石头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前方一阵昏黄,夕阳映照,淡青色的林木抹上一层浅黄,不远的地方一处雅洁的院落和屋子映入眼中,院前一株夭矫婆娑的大古柏,隐见院中有石桌,四边围以石凳,院内高爽整洁,几株花木相承。

两人露出喜色,看来这里就是一步先生的住处,易寒慢悠悠的走过去,野利都彦却是迫不及待,让易寒放他下来,脚步匆匆走了过去,突然停了下来,门庭一对联子映入眼中。

第五十八节 捷足先登

正是“历史翻新千百年,成在于人败亦人”,易寒缓缓走了过来,将联子念了出来,吟完之后,叹息道:“可惜只有两句,他想说的远远不止如此”。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道:“此词的前阙只有等日后再补充了”。

易寒沉声道:“他已经断定了这一生的价值。”一语之后,淡道:“老头,我们进去拜访这位一步先生吧”,说着就先行一步走进院子。

野利都彦却拦来易寒的前头,“还是我来说”,想来是害怕易寒又添乱子。

易寒莞尔笑道:“好好好,一切听从老先生你的安排”。

野利都彦立于门口,自保家门喊了几声,院内却没有回应,屋内的灯明明是亮着的,很显然主人不欲理睬。

易寒不耐烦,嚷嚷道:“有客人到,主人怎么不出来相迎”。

野利都彦不悦指着易寒道:“麒麟,你怎么时候变得如此粗鲁野蛮了”。

易寒笑道:“人性是复杂的,风度翩翩也是我,卑鄙无耻也是我,粗鲁野蛮也是我,我今日可没有好.性子跟他闲磨着,迅速解决”。

野利都彦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欲速则不达”。

易寒笑道:“我是欲速亦要达”,说着迈进院子,既然易寒已经闯入,野利都彦无奈只好跟了进去。

院内几根茎竹斑斑,篱边野菊凝露,一副幽雅清静的境况。

院子右边用竹子圈起了篱笆,鸡叫声传来,易寒笑道:“老头,我们晚上有鸡吃了”。

野利都彦苦笑不得,摇了摇头,却跟随在易寒身后。

绕过篱笆,一个男子的身影站在篱笆竹门边,正在用一根长竹驱赶鸡进入篱笆,只见那人穿一件灰色长袍,因身材有些瘦弱,穿在身上的袍子是衣袖生风显得空荡荡的,头顶乌云敛伏,扎上一支发戟。

野利都彦看了易寒一眼,却是询问意见,易寒一笑之后,朗声道:“主人家,路过宝方,天色已晚,告借一宵”,明明是特意前来,易寒却偏说路经此地。

男子缓缓转身,微笑道:“不知道两位要前往何处,我这里是前无去路。”

只见此人五官清峻,眉眼奕奕,容神点染书诗墨画,身子虽然矮小,身子却是端直,颇有世外高人的风骨。

易寒笑道:“我们两人本想登上山顶,观赏茂山积雪,怎么走到一片迷雾笼罩的石林,乱走之际来到此处,幸好遇到主人家,否则不知道今日何处住下”。

那男子道:“即是如此,我让小童打扫一间屋舍供两位住下,两位先请厅屋一坐,一会备上野菜薄肴让两位解饥取暖”。

野利都彦刚要出声:“敢问主......”

还未出声却突然被易寒捂住嘴巴,手掌猛拍他的后背,野利都彦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却被易寒拍的连连咳嗽起来。

只听易寒道:“看来是染上了风寒,这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

男子走上前来,看着野利都彦,说道:“不如我为这老先生把把脉吧”。

易寒连称不必,说这是顽疾,医不好,多静养就好了。

男子也未强求,领路请两人进去厅屋,请两人稍等,便退了下去。

易寒观察厅屋摆设布局,虽然简陋倒也清雅。

这会野利都彦缓过劲来,恼道:“你刚才狠拍我干什么?”

易寒笑道:“老头,怕你说错了话”。

野利都彦不悦道:“我说错什么话,是你说错话才是,刚才我已经自报家门,说来求见一步先生,你这么说不是明摆着在说谎吗?”

易寒笑道:“你说求见,人家就可以拒而不见,我这么说,就是明知道我在说谎,我处处守礼,他能拒礼将我赶出去不成,老头,稍安勿躁,先吃点鸡肉再说吧”,说完却是一副悠然的表情。

野利都彦沉声道:“我看此人就是一步先生”。

易寒笑道:“废话,就你我的眼力,岂能看不出他非等寻常”。

过了一会,那书童端了些野菜薄肴走了进来,看见两人,顿时一脸惊讶,“是你们两个!”

易寒佯作诧异,“我们见过面吗?”

那书童立即道:“早些时候在山下......”,话说一半却突然闭嘴不谈,放下野菜薄肴,礼貌道:“两位先生请慢用”,说着转身离开,脚步有些匆匆。

野利都彦一副老道的表情道:“定是告状去了”。

易寒笑道:“这还需要老头你说出来吗?”说着却将目光移动到桌子上,突然惊呼道:“哎呀,怎么没鸡肉!”

野利都彦摇了摇头,对于易寒的举止简直无语。

易寒愁眉苦脸道:“这怎么吃得饱,难怪他长的那么矮小瘦弱,我看是生生给饿了,营养跟不上去”,说着匆匆起身。

野利都彦捉住易寒衣袖,“你干嘛去?”

易寒嘿嘿一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去将晚膳弄得更丰盛一点”,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野利都彦心中用事,一边夹着野菜一边思索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闻到一股浓香味,顿时食欲大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转头一看却看见易寒提着两只又肥又嫩,油光滑腻的烤鸡走了进来。

易寒很慷慨的将一只野鸡递给野利都彦,“老头,这是我的独家手艺,别人可没有机会吃到”,说着自个却不客气的啃咬起来,边吃边啧啧称赞美味。

两人一会就将烤鸡变成一堆骨头,野利都彦摸了摸肚皮,舒服道:“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易寒笑道:“美味吧,再来两只怎么样?”

野利都彦问道:“你这鸡是从那里捉来的?”

易寒笑道:“篱中捉鸡,手到擒来”。

野利都彦大吃一惊,“什么,这鸡是从篱笆内捉来的”。

易寒不以为然道:“否则,你以为三更半夜的去那里捉鸡,我还没有到这般神通的地步”。

“你、你、你”,野利都彦涨着脸指着易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吐出一句:“被你气死了,我野利都彦一生光明磊落,今日却被你害惨了”,说着站了起来。

易寒问道:“老头,你要干什么?”

野利都彦沉声道:“向主人道歉,然后打道回府,你觉得我们还有脸皮赖在这里吗?宵小行径与窃贼无疑”。

易寒哈哈大笑,却将气愤不已的野利都彦拉坐下来,“两只鸡都是我吃的行吗?”说着还将野利都彦的鸡骨头揽到自己跟前来,又道:“我一个人来做窃贼,我是宵小之辈,与上品大人你无关,大人你也是蒙在鼓里,不知者无罪”,这会却不喊老头了。

野利都彦却强行又站了起来:“我羞于与你为伍”。

易寒突然道:“你难道不想看看这一步先生有什么反应吗?”

野利都彦犹豫了一会,坐了下来,却一言不发,却也想不明白做事有分寸的易寒,这一次怎么屡屡胡来。

一会之后,那书童回来收拾碗筷,突然看见桌子上的鸡骨头,表情一愣,刚想说话,又忍了下去,脚步匆匆的退了下去。

野利都彦表情有些惶恐不安,易寒却也不以为意。

一小会之后,那书童突然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厉声道:“我家先生好生款待二位,留二位在此留宿,两位怎把篱笆内的鸡给偷吃了”。

野利都彦脸红,臊的说不出话来,易寒却道:“既有客至,理应拿出最好的东西出来款待,我这是为你们家先生着想,免得落下招待不周之名,贻人口实”。

野利都彦认为易寒此刻简直无赖到了极点,就像市井泼皮无赖,无理也要说出个理由来,他一世清名就跟着他一起给毁了。

书童气愤道:“篱笆里的鸡是我家先生以备先人祭日供品之用,先生育养半年,一只都不舍得吃,你却......”说到最后气得说不出话来,挥袖离开,显然有去告状了。

书童回到那先生的卧室,只见那先生正在灯下观摩易寒白天添笔的那幅画,嘴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听到声音抬头望来,问道:“三六,你说这是那位年轻的先生所添画的”。

书童点头道:“是的,先生”。

一步先生淡淡道:“傲才不羁,此人画艺出神入化,却不知什么身份”。

书童惊讶道:“先生,你怎么不生气?”

一步先生微笑道:“我为何要生气?”

一语便让书童无话可说,只听书童又道:“先生,那人偷吃了篱笆里的两只鸡”。

一步先生笑道:“非但傲才不羁,还是个馋嘴的人,没关系,你明日再下山卖两只就是了”。

书童一脸为难道:“先生,怕是银两不够”。

一步先生“哦”的一声,迈出一步,说道:“我这里还有些字画可拿去变卖”,说着抽出一副字帖,说道:“此帖低于十两银子不卖”。

待书童接过字帖之后,问道:“三六,厢房可打扫干净了”。

书童道:“先生,他们处处欺人太甚,不如将他们赶走吧”。

一步先生笑道:“他们无礼,我却不能无礼,快去领他们住下吧,明日一早就即可领他们下山去,不要多耽搁了,免得节外生枝”。

书童返回将两人领到厢房住下,野利都彦这边心事重重,易寒却呼呼大睡起来,任野利都彦怎么推也不醒。

一夜就这么过去,早上醒来,易寒容光焕发,野利都彦却顶着一对黑眼圈,易寒笑道:“上品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野利都彦不悦道:“麒麟,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易寒笑道:“没忘,我们现在就去拜见那位一步先生”。

两人走出厢房,便看见那一步先生坐于院中石凳之上,捧书早读。

两人走了过去,一步先生放下书本转过身来,神情潇洒,露出微笑,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定格在野利都彦身上,问道:“可是寒舍简陋,老先生睡不习惯”。

野利都彦忙道:“没有没有”。

易寒接话道:“昨夜却是咳了一夜”。

野利都彦瞪了易寒一眼,对着一步先生礼道:“在下野利都彦,实不相瞒,我们二人此次前来是请先生出山。”

一步先生笑了笑,摇了摇头,“两位的好意,陆机心领了”,说着却朝易寒看去,“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易寒与一步先生目光对视,笑了笑,说道:“一步先生难道只喜才儒,不喜权势”。

一步先生慷慨激昂道:“陆机所要追随者,需高风亮节,仁贤德重,说句实话,先生的人品不配”。

易寒哈哈笑道:“好一句高风亮节,仁贤德重,一步先生又怎么看出来我不配呢?”

一步先生笑道:“先生所作所为,已经提示陆机要随你助纣为虐”。

易寒佯装讶异道:“有吗?”

一步先生笑了笑,“两位先生请回吧”。说着转过身去,捧起书本继续阅读也不多言。

易寒问道:“一步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当今天下兵荒马乱,试问我大东国人能否驱除异族入侵,或者大好山河沦为夷邦”,说到最后却是加重了语气。

陆机迈出一步,说道:“可驱除异族,亦大好山河沦为夷邦,天下兴亡,最终只是一番轮回。”

易寒沉声道:“昔日九州皆乐土,今时乱世苍生悲,一步先生难道就不为所动”。

一步先生叹息道:“时局如此,陆机人单力薄,只求寻一明主助他平复乱世,可惜先生非我心中正选”,说着凝视着易寒,缓缓说道:“我从先生眼中根本没有看到雄心壮志,先生是爱美人而不爱江山,试问无志之主岂可相助”。

野利都彦见一步先生说出这番话来,指着易寒说道:“这位便是有麒麟将军之名的易元帅,不知一步先生可曾耳闻”。

一步先生倒是一讶,认真的打量着易寒,礼道:“麒麟将军威名,陆机久仰多时,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野利都彦见一步先生换了口风,露出微笑,却听这一步先生说道:“只是陆机已寻得明主,许诺先人祭日一过,便下山赶赴”。

易寒顿觉可惜,他三试陆机,此人心怀大度,确有宰相之腹,问道:“不知谁是一步先生心中的明主?”。

一步先生应道:“西王府小王妃”。

易寒大吃一惊,野利都彦却不悦道:“一步先生堂堂男子之躯,却甘心屈于女子之下”,心中感觉有些怪异,既已经选好明主,那昨日还让书童下山卖画是何道理,难道我与易寒猜错了他的心意。

一步先生道:“小王妃虽是女子之身,却巾帼不让须眉,亲赴大茂山以礼相邀,陆机已被其风姿才学折服。”

易寒冷声道:“是被其美色折服吧”。

一步先生笑道:“将军堂堂男子,心胸却不如女子宽广,我与小王妃所谈甚欢,论天下年轻英雄,陆机认为孤龙可以与将军其肩,小王妃却单尊将军一人,视余者皆为俗辈,将军又怎可只视小王妃之美貌而不重其贤才呢?”

易寒顿时无语,他原本认为陆机乃自己囊中之物,却不料被宁雪抢前一步,从此点可见陆机有真才实学。

只听陆机道:“若非先见小王妃,陆机定跟随将军下山。”

易寒想到宁雪,脑子混乱也没一开始的从容,厉声问道:“陆机,我问你,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所迷了”。

陆机苦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天下间任何男子都可能会迷恋小王妃的美色,独独陆机绝无可能”。

易寒厉声问道:“为何?”

“请恕陆机无可奉告!”

野利都彦摇了摇头,闹大了,这半壁江山拱手让人了,看来这一步先生是没戏了,眼下只能打另外半壁江山的主意了,只是这另外半壁江山可是更难求,野利都彦心灰意冷,打算打道回府,易寒这边却思维混乱,他来之前就相好对策,心中有十足的把握说动这一步先生,可是没有想到宁雪插了一脚,却让他的策略中途失效,若是别人,易寒自然不会客气,把陆机强行捆走,只是这人是宁雪,他倒不好下手了。

就在易寒犹豫之时,一阵铃铛声响,陆机说道:“两位先躲一躲,否则有杀身之祸”。

野利都彦一愣,陆机说道:“小王妃留下两人,若知道两位是来说服我,定会痛下杀手”。

野利都彦心中大喜,莫非这一步先生答应那西王府小王妃乃是被迫无奈,卖画之举乃是另寻栖息,可是刚才他又说的信誓旦旦,野利都彦整个人糊涂了。

第五十九节 旧情难却

野利都彦的考虑不无道理,在上山之前,两人已经从一步先生卖画之举,猜测其有觅主出山之意,可是刚才陆机说了,在前些日子他已经答应辅佐西王府小王妃了,等过了先人祭辰便下山,那既然如此有何必多此一举,惹是生非呢,这当中会不会与西王府的小王妃有关系,而易寒画一个大红美人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的是想侮辱讽刺陆机而已吗?野利都彦整个人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陆机说完,却见两人,一个呆呆思索,一个却毫不在意,劝道:“两位先生请避一避”说着朗声道:“三六,带两位先生到后屋且坐一会”。

野利都彦恍悟回神,“一步先生,你刚才说谁要杀我们?”

陆机淡道:“寒舍这些日子不是很太平,我已经记不得你们是第几个来登门拜访的了”。

野利都彦一讶,“没有想到有人竟捷足先登,而且听陆机口气,不只是西王府的小王妃一人,看到有很多人慧眼识珠,已经看中了这半壁江山”。

易寒朗声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杀我”。

三六看着陆机,不知道如何是好,陆机淡道:“悉听尊便!”

这时隐隐约约传来兵器相争,厮杀的声响,陆机缓缓道:“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易寒问道:“那里来的厮杀声?”

陆机淡道:“自相残杀,我本不欲纠缠其中,奈何怀璧其罪”。

易寒疑惑的看着陆机,只听陆机缓缓道:“前些日子,几府均派人来让我出山,我委婉推辞,直到见到西王府的小王妃才答应下来,只是几府却虎视眈眈,只好与小王妃约定等过了先人祭辰,她派部队来接,在部队未到达之前留下两人暗中保护”。

易寒道:“关我屁事,那西王府的两个人要杀我干什么?”

陆机淡道:“将军,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你将来的敌人,做大事者需心狠手辣,已绝后患,你既然是来找我的,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敌人,在此之前,几府已经暗中起了摩擦争斗,只是没有明目张胆撕破脸皮而已”。

野利都彦惊讶道;“一步先生的意思是,只要他们得不到你,就会杀了你”。

陆机淡道:“大概是这个意思,所以现在最危险的就是我的周围”。

野利都彦问道:‘我有一事不解,先生卖画举动是何意图?”

陆机道:“来访者均是几府的睿士岂会看不出我画中之意,我只是想让他们以为,我还未心有所属正在犹豫之中,既然还没有到最后结果,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对我痛下杀手,此举乃是缓兵之计,为小王妃大部队赶来赢取一些时间”。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也就没有疑问了”。

只听易寒冷声道;“敢在我的地盘放肆,将我麒麟当做透明的吗?眼下北敖联军大军压境,却还有这个闲情窝里斗”。

陆机笑了笑,不言一发。

野利都彦沉声道:“就是因为如此乱世,他们才需要贤才来助他们绝境逢生,图谋大业。”

易寒问道:“陆机,依你估计,西王府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陆机沉吟道:“大概是明日后早”。

易寒疑惑道:“既然还未到,为何此刻几府便起争执”。

陆机笑着看着易寒,“因为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来了。”

易寒疑惑道:“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陆机淡道:“将军不要把其他人当做傻子,自怀来关口大战,将军的一举一动已经早在其他人的秘密监视之中,我猜测,从将军走出怀来县,已经有人知道将军的行踪了”。

易寒沉声道:“他们是来杀我”。

陆机摇头道:“他们是来杀我,目前他们是不会动将军一根汗毛,一者抗敌大旗还要靠着将军你来扛,二者谁也不希望与关镇联军以至整个西夏结成仇家”。易寒淡道:“陆机,依你之言,我是绝对安全的,可是为何刚才你说我们二人会有生命危险”。

陆机笑道:“小王妃留下的两个人心狠手辣,她们可不管将军是谁?而且小王妃离开之前并不知道将军要来,所以也并未提前吩咐。”

易寒淡道:“你放心,不管是谁,也不敢动我分毫”。

野利都彦问道:“麒麟何出此言?”

易寒淡道:“说不定是老相识呢”。

陆机问道:“将军与小王妃有交情吗?”

易寒淡道:“见过几次面?”

陆机笑道:“那依将军对小王妃的了解,你觉得她会杀了你吗?”

易寒惊讶道:“何出此言?”

陆机笑道:“我觉得以小王妃的为人不会放过这一石二鸟之计”。

易寒淡道:“绝无可能?”

陆机摇了摇头:“成大事者需六亲不认,绝情绝义,万事皆有可能。”一语之后淡道:“将军,为求稳妥,我觉得你应该即刻传信让大营出兵来迎,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易寒惊讶的看着陆机,只听陆机笑道:“我现在不是将军的敌人,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一代英杰葬身于此”。

野利都彦道:“麒麟,为求稳妥,我觉得还是让拓跋将军派兵来接”。

陆机道:“我的书童三六可为将军送信”。

易寒思索,宁雪自然会不会有杀害自己之心,可是别人真的会忌惮而不敢痛下杀手吗?突然恍悟道:“好你个陆机,差点上了你的当,你是想让我出兵将几府的人赶走,让西王府的部队顺顺利利的将你接离此地”。

陆机笑了笑,“将军,信不信在你,为帅者绝不能让敌人有一丝可趁之机,陆机言尽于此”。

易寒不以为然道:“好,我倒要看看谁想杀我!”

陆机笑道:“世间传闻孤龙狂妄,麒麟谨慎,今日所见才知道是以讹传讹”。

易寒笑道:“陆机,你不必激我,我心意已定,你既不肯跟随我,我管你去死,倘若你答应随我而去,我即可传信大营出兵前来,给你个机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陆机哈哈笑道;“将军真是个趣人,难道不怕因此而让陆机小看了你”。

易寒笑道:“陆机,死到临头你的嘴巴倒是挺硬的”,两人唇舌相讽却也不动肝火。

陆机朝从石林中冒出来的两个身影望去,说道:“将军,你还是先顾顾自己吧”。

野利都彦吃惊,易寒淡道:“上品大人,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分毫”。

两个身影渐近,身姿娇小玲珑,却是两个女子,只见两人身上血迹斑斑,兵器上还沾满鲜血,易寒一看就看出是黑衣的刀女和灰衣的剑女,他与宁雪宁霜两姐妹经常纠缠,如何会认不出两人来,倒是没有想到剑女也会跟随在宁雪的身边。

两女远远见到陆机身边站了两个人,立即露出杀气,待靠近看见其中一人容貌却大吃一惊,小姐说胆敢接近陆机者杀无赦,这个人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念头一变,先杀了老头再说,目光同时一转看着野利都彦露出杀气,野利都彦看见两女冰冷的目光,心头一颤便看见一刀一剑朝自己刺来,直取胸口要害,他一个文人哪里躲得过去,由于变化太快,也来不及多想,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

易寒大吃一惊,喝道:“住手!”

两女手中兵器稍微一顿,却依然没有停下来,易寒在声音出口的时候,身形一动,将野利都彦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一击不成,两女也没继续出手,野利都彦见自己没死,睁开眼睛才知道被易寒所救,这会却是惊魂未定,刚才若不是易寒出手,自己已经血溅五步了。

易寒笑着安慰道:“上品大人,我说过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心中却是一阵后怕,怎么也想不到两女招呼也不打,就痛下杀手。

野利都彦道:“麒麟幸亏有你,否则我的老命就没了”。

易寒哈哈笑道:“反正你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不是太吃亏”,两句玩笑话话却平复了野利都彦的不安的心情。

陆机淡道:“将军,我说过她们出手无情,根本不会顾及身份”。

易寒不言一语,冷冷的朝两女看去。

刀女将沾血的长刀收好,神情冰冷,将目光移到别处,不与易寒目光交接,剑女倒是看了易寒一眼,却也不言一语。

易寒沉声道:“看在你们主人的面子上,此事我就不与你们计较,给我滚,不要让我看见”。

剑女看了刀女一眼,征求她的意见,刀女冷笑一声:“你当他在放屁就好了”。易寒哈哈笑道:“刀女,你还是这么目中无人。”

刀女毫不动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易寒,“你可知我这把刀最想沾的就是你的鲜血,那日我将一物暂且寄在你的身上,今日便要取走”,薄如窗纸的肌肤是一副森寒如雪的表情,谁也不会怀疑她是在开玩笑。

易寒淡道:“我不想与你动手,你且说何物?我还你就是”,易寒并不是惧怕刀女,而是他深知刀女的性格,这是一个不能有丝毫玩弄的女子,在易寒印象中刀女就是全身涂上一层冰雪的木头,没有人情味。

刀女冷笑道:“恐怕风流大公子你舍不得,我要取走的便是你胯下之物”。

野利都彦一愣,看着易寒问道:“麒麟,你以前招惹过她”,未等易寒回答,怒道:“我差点被你给害死了”。

易寒忙道:“上品大人,这么没有人情味的妞儿,又冷又硬像块石头,我怎么有兴致”。

野利都彦疑惑的盯着易寒胯下,“那为何偏偏要那你那个地方开刀”。

易寒无奈道:“可能嫉妒羡慕恨吧”。

刀女扭动她那高翘而又浑.圆硕大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臀儿朝易寒走了过来,配合紧身黑衣呈现出来的纤腰俏腿,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美感,英气的脸容依然冰冷,淡淡道:“像你这种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徒子,根本不配得到小姐的爱,今日我便要让小姐死心”。

死心?宁雪还一直念着自己吗?易寒心头一阵茫然,期待相见却不敢相见,就算相见了也不愿意相聚,嘴边却满不在乎道:“刀女,你倒是挺忠心的,不过你是个女子,女子总是要找个归宿,不如你来做我小妾,看在你颇有姿色的份上,我就将就一下”。

野利都彦惊呼道:“麒麟,你疯了吗?这种女子留下身边整天可是要提心吊胆的”。

易寒不以为然道;“咦,上了我的床上,还不乖乖听话”,这些话完全不像是一个将军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倒符合了易寒以前的性子。

刀女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似小姐那般好说话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说着银光一闪,手中的刀毫无征兆出手,直取易寒胯下部位。

易寒却早有防备,刀女的性子他早就十分清楚,正所谓人高艺胆大,换做以前他绝对不敢如此招惹刀女,自己可是在这个女子面前吃了好多次憋,这一次要全拿回来。

易寒将野利都彦推开,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刀女虽招招无情,奈何易寒技高一筹,游刃有余,专门寻找刀女那美妙的臀儿下手,说心里话,他早就有摸一摸的冲动了,只是以前没有机会,这一次可不会有半点客气。

刀女越打脸色越是冰冷,奈何不了对方分毫,反而臀儿部位屡屡被袭,她这个部位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沾染过,俏丽的脸早已变得狰狞,紧咬牙齿,双唇敛住,恨不得一刀杀了易寒泄愤,这会也不再顾及,刀刀直取易寒周身要害。

易寒虽技高一筹,奈何没有多大的实战经验,遇到刀女这个格杀好手,一心要取他性命,这会却隐隐变得有些凶险,稍微不甚便是一命呜呼。

刀女见易寒仓惶之机,露出破绽,眼神露出一丝阴冷,“下地狱去吧!”,横刀一式,要让易寒尸首分家。

“叮”的一声锐响,刀剑相碰,却是剑女出手挡住了刀女致命一刀。

易寒只感觉下颚一辣,伸手去触,却已经流血,差点连命都玩丢了。

陆机淡淡道:“都说麒麟将军风流,看来每一次的风流都是需要以生命危险作为代价”。

易寒冷冷应道:“陆机,你少说风凉话,只要你是男子,我就不相信你看见这么动人的身材不会手痒痒的”。

野利都彦突然咳嗽一声,搓了搓掌心,那举动似乎也想摸一摸的样子。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你年纪虽大,但雄心不老啊!”

野利都彦又咳嗽一声,道貌岸然道:“食色性也。”

陆机摇了摇头,笑道:“将军却是让陆机大开眼界,人不可貌相,名不可断性”。

却说场中冷冷对视的两女却是因为易寒而反目成仇,剑女会出手相助这是易寒完全没有想到的。

只听刀女冷冷道:“剑女,你要与我作对吗?”

剑女很平静道:“师姐,你知道,你不能杀了他。”

易寒听到剑女袒护他,忙朗声道:“剑女,原来我一直在误会你,今日我才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向你坦白——那天晚上摸了你,我是故意的”。

剑女冷喝道:“你给我闭嘴!”

野利都彦目瞪口呆,昨日和今日的易寒给了他一个疯癫的印象,这一面是他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的。

只听剑女继续道:“你杀了他,你也活不了,二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二小姐?听到这三个字,野利都彦立即能感觉出这当中复杂的情爱纠缠,看来麒麟真的风流。

刀女淡淡道:“没有关系,我的目的达到了”,说着冷冷的看着剑女身后的易寒。

易寒站前一步,沉声道:“是宁雪让你来杀我的?”,这会他收敛笑意却是一脸严肃。

刀女很平静道:“对,小姐让我见到你就杀了你!”

这句话比起刀女无情的杀招却对易寒有杀伤力的多,只感觉身子轻浮几乎站立不稳,强行提起一口气问道:“她为了图谋大业,真的可以如此绝情?”

刀女还是很平静:“我自幼跟在她身边,还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件东西她不舍丢弃的,所以,你一样可以!”

剑女闻声表情一讶,从剑女的表情中,易寒感觉刀女不是在说谎,而刀女也不像一个会说谎的人,心隐隐作痛,可是作为一个男子如何能在女儿私情面前倒下,要倒也应该倒在战场之上,有气无力道:“好吧,那我与她之间就算是南柯一梦,从此以后之间再无情义”,易寒虽然口头说得简单,可是这句话却需要多大的勇气。

陆机走了过来,淡淡道:“将军不必遗憾,至少曾经拥有过”。

易寒笑了笑:“陆机,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刀女冷声道:“就算如此,我依然要杀了你”。

易寒这会却再没有心情搭理刀女,应都不应一句。

刀女动手,剑女却是不让,两女打了起来,叮叮当当刀剑相碰的声音响起,易寒却陷入无思维的状态。

第六十节 生非

两个女子刀剑交锋那可是一副很艳丽的景色,束身的黑色劲装将刀女起伏浮凸的曲线勾勒出来,胸襟大,屁股大,小蛮腰,小纤腿,这还不是静止的,而是来回扭动的,抬手摇胸,踢腿颤臀,不要去看她冰冷的脸,一定会认为自己在看的是一出春.宫戏。

剑女比起刀女丰满的身材,是弱不禁风的,那胸口的两团肉更是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屁股虽然有点翘,可是与刀女对比,那就根本不能算是屁股,不过剑女也有自己的优点,就是脖子优细,一双手臂修长,大概是跟随宁霜时间长了,近墨者黑,举动之间流露出英姿勃勃的气质来。

遭受过无数次打击的易寒,内心已经足够强壮了,只是难过了一会,便被场中打斗的两人给吸引过去,两女都是格杀好手,对于实战经验不足的易寒来说,却是一次提高自己实力的好机会。

站在易寒的角度来看,剑女处于劣势,只是刀女要想干净利落的解决剑女却也不是太容易,剑攻守兼备,而剑女没有进攻意图,全力防守,这样就让刀女很难捉住她的破绽,一番纠缠只好,刀女击落剑女手中的剑,欺身一肘击中剑女脖颈,将弱不禁风剑女撞落在一丈之外的地上。

刀女收拾了剑女之后,朝易寒这边望来,缓缓踏步走近,由于刚才一番激斗,呼吸急喘连带这胸口峰峦连绵起伏。

易寒举手道:“刀女,慢着,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刀女停了下来,沉声道:“问吧!”

易寒问道:“你上边大,下边圆,中间细,如何做到不有失平衡而闪着腰”。

刀女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调戏我,不过这也是你一贯的作风”,说着又缓缓朝易寒靠近,似乎要他让慢慢感受死亡的恐惧。

易寒举手道:“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不会跟你交手”。

“那就由不得你了!”刀女娇喝一声,刀已出手朝易寒身体劈去。

易寒急躲了开来,连忙道:“我说过了,我不想与你交手”。

一旁的剑女朗声道:“不要玩了,她真的要杀了你”,说着将佩剑扔给易寒。

在握住剑的那一刻,易寒感觉自己变得无比强大,似乎没有人能够战胜自己,脸容不知觉的收敛,神态凝神集中。

刀女也察觉到易寒瞬间的变化,不敢小视,一脸严肃对敌,就像对待厉害的高手一样。

刀女突然出击,又是一刀,这一刀迅如奔雷,很难想象一个女子能使出如此气势磅礴的一刀。

易寒剑走轻灵,轻轻一抵,却诡异的化解了这气势磅礴的一刀,反而让刀女重压一失而身体失衡,脚下踉跄,易寒无意识的挥剑要砍刀女双腿,剑至中途却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以脚替剑扫向刀女小腿,只听咔擦一声,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

刀女落地,曲腿坐在地上,冰冷的脸隐隐露出痛苦的神色。

野利都彦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易寒一招便将刀女击败,别说野利都彦,就是易寒这个当事人也有些错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刀女如此不经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厉害了,对着刀女问道:“你在让我?”

刀女一声不吭,别过脸去,看都不看易寒一眼。

陆机走了过来,“将军,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免得落得个欺负女流之辈的骂名”。

易寒不悦道:“陆机,你可要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从始至终都是她在欺压我”。

陆机道:“言语的欺辱却比刀剑更伤人心,将军屡次调戏,早有失男儿朗朗风度”。

易寒放下剑,走近刀女身边,伸出手说道:“刀女,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我与你家小姐也没有关系了,你做你的刀女,我做我的易寒,为刚才的无礼,我向你道歉”。

陆机闻言,笑着点头,这麒麟将军虽举止疯癫,却怪异的让人看着顺眼。

原本说,易寒已经再三谦让了,换做其他人早就冰释前嫌,只是刀女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对于易寒的道歉,她理都不理睬。

易寒冷声道:“刀女,我给你给机会握住言和,否则你就不要怪我割裂你的衣衫,我可是很想找个理由让你身上白花花的肉从黑衣里迸出来。”这是什么话,陆机和野利都彦听到这样口吻新奇的言语,不禁错愕,只感觉怪异无比。

剑女走了过来,一掌将易寒推开,“滚开!”,却弯下身子去扶刀女,轻声道:“师姐,你伤的如何?”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从来就没有主动去招惹你们,今日的事可千万不要记恨在心,日后见了面还可以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

就在这时,从石林出突然涌出许多身影,正朝这边疾奔而来,几人立即将目光转移到那些不明身份的来客。

易寒淡道:“陆机,你这阵法可一点也不怎么样,是个人就能进来”。

陆机淡道:“天下卧虎藏龙,陆机又岂能用一个死阵难住所有人,而几府原本就是高人聚集的地方”。

数十人迅速进入院子,目光盯着地上的两女,露出阴冷的表情。

易寒朗声道:“来来来,你们都抱上性命来吧”。

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朝易寒看去,拘礼道:“久仰麒麟将军大名,我家王爷常说,论天下英雄不在少数,让他心悦诚服的却独有麒麟将军一人,汉中程家程风这里见过将军”。

易寒淡道:“汉中程家不认识,你倒是说说看你家王爷是何许人也”。

“华中王爷!”

陆机淡道:“汉中程家乃是大东国四大武林世家之一,以武立世,家族所出尽是高手。”

易寒思索,汉中地处华中地区,这程家与华中王有瓜葛也不是什么怪事,有些事情不适合用官方身份出面,却可以让这些武林世家来做,华中王没有出动王府势力,看来是还不想撕破脸皮。

易寒淡道:“你们来此有何贵干?”易寒明知故问,从对方气势汹汹,想干什么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

程风沉声道:“这两个妖女潜伏于此,杀了我程家弟子数十人,程风追杀至此是想将此二女手刃以抱血仇,请将军不要插手江湖争执”。

易寒淡道:“你们要报仇,我本不该插手其中,只是她们二人此刻受伤,你们胜之不武,这样吧,改日你们再寻报仇”。

程风如何能肯,此番前来特意从程家调动高手前来就是要将此二女格杀,错过今日,以后如何有机会,再者说了,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两个女子,而是打算将陆机强行掳走,沉声道:“请将军不要干涉其中”。

易寒冷声道;“不必多言,就这么办了”。

程风冷声道:“将军,那就不要怪程风不客气了”。

易寒哈哈大笑:“小小一个武林世家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难道就不怕我率大军将程家夷为平地”。

程风不应话,却低声与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者低声交流着什么。

陆机突然笑道:“公孙先生,就是你带着他们进来的吧,传闻公孙儒擅长奇门八卦,今日所见果然不假”。

那位老者走到跟前,先朝易寒施礼:“华中王府公孙儒见过麒麟将军”,一语之后对着陆机笑道:“我家王爷倾慕一步先生贤才,特让公孙儒来请先生出山相助。”

“公孙儒”,易寒好像听说过,与伍子序并称华中王府左右手。

陆机淡道:“请公孙先生代为转告华中王爷,陆机谢过王爷的好意,却不能从命”。

公孙儒笑道:“一步先生,公孙儒在离开王府时,王爷说了若请不到一步先生相助,就让公孙儒提头来见,为保住自己的性命,公孙儒只好对先生无礼了”。

易寒笑道;“华中王爷怎么如此蛮不讲理”,却冷冷讽刺起来。

公孙儒笑道:“请麒麟将军不要插手,免得误伤了将军你。”一语之后对着陆机道:“一步先生请吧,乔单将军已领五千骑兵在山下等候迎接先生”。

易寒突然搂住陆机,笑道:“公孙儒你晚来一步了,陆机已经答应随前往怀来大营助我治军”。

公孙儒佯装惊讶道:“那可如何是好,公孙儒岂不是无法向王爷交代”。

易寒淡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公孙儒忙道;“麒麟将军,一步先生之才在于政而非军,随将军前往怀来并无法施展抱负,请将军看在华中王爷的面子上谦让一步”。

易寒笑道:“公孙儒,你还不够格跟我说话,要让我给面子,让华中王爷亲自来与我讲”。

公孙儒摇了摇头道:“王爷自然是无法亲自前来,看来公孙儒只有空手而归了,只是乔单将军却是愚直,性情火暴,连王爷都经常顶撞,公孙儒怕乔单将军听到这个结果,迁怒将军而误伤了将军,伤了两家人的和气啊”。

易寒笑道:“公孙儒,你威胁我,不要忘记了这是谁的地盘,别说五千人马,就算五万人马,胆敢有伤我之意,也让你们有去无回,我怀来大营离此地不足三十里,一声令下无需半日即刻能到”。

公孙儒笑道:“怕是将军令下而将不知,而且将军真的愿意为了一个人而伤我们大东国军队之间抵抗外敌的团结”。

易寒冷声道:“你华中王府什么德性,坐拥兵强马壮,却未与北敖联军打过一仗”。

公孙儒道:“王爷已经在积极调动兵马准备与北敖联军交战,而且这些时日也密切增援各地作战湘军物资所求”。

易寒笑了笑,也不在争辩,“公孙儒,我也不必跟你假惺惺了,华中王府兴师动众,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你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你就鼓起胆子跟我翻脸”,说着将陆机搂的更紧,似乎已经是自己人了。

陆机掰开易寒的手,淡道:“将军,不必如此亲密”。

易寒不悦道:“陆机,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陆机淡淡一笑,却未多语。

公孙儒笑道:“就算公孙儒肯让,别人也不一定肯让,将军,公孙儒劝你还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

易寒沉声道:“我偏偏要拿”,说着又将陆机紧搂,这一次陆机没有再挣扎却无奈的笑了笑。

程风低声道:“先生,怎么办,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麒麟一并解决”,他对那两个女子可是恨之入骨,两女可是取了程家几十个弟子的性命。

公孙儒忙道:“不可,普天之下还没有人现在敢打麒麟的主意,此为大局着想,我们暂且先退下山,让华东王府和南王府的人去烦恼,我们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之时再趁乱出手”。

公孙儒朗声道:“即使如此,恭喜麒麟将军获得治国英才,公孙儒先行告退”。

易寒淡道:“不送!”

公孙儒偕几十人迅速离开。

待不速之客离去之后,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没有想到你老霸道了,连华中王的面子都不给”。

易寒淡道:“如今乱世,面子值几个钱,实力才是王道,倘若我是个孤家寡人,公孙儒岂会跟我客气,怕是沦落到陆机一般的命运”,一语之后看着陆机道:“陆机,我看你这西王府你是暂时去不了了,不如先随我到怀来大营,待确认安全之后,你要离开,我绝不拦你”,心里却是依然在打陆机的主意。

陆机笑道:“将军,怕是你自身难保,早些时候将军若肯听我的话,传信大军来迎,这会岂需摆空城计”。

易寒淡道:“传信大军前来变数太大,而且这样一来也必定闹翻,与团结抗敌入侵大局不利,我可不想看到大敌当前,我们却窝里斗的局面。”

陆机笑道:“此话差矣,该打的仗必须打,不该打的仗他们也不会打,彼此之间不是一个整体,何来共同利益”。

易寒道:“不管如此,当前北敖联军乃是首要大敌,我宁愿我的士兵死在北敖联军的手下,却也不愿意死在自己国人的手上。”一语之后淡道:“走吧,有我在,我看何人敢拦住去路”。

刚带着陆机走了几步,刀女剑女却拦在他的前面,指着陆机道:“他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

易寒无奈道:“你们一伤一瘸还跟我闹,莫非要逼我使出捉胸龙爪手”。两女回应他的却是举起刀剑。

易寒对着陆机道:“其实我平时人还是很谦和的,是她们逼我辣手摧花的”。

陆机笑道:“将军好意,陆机心领了,此地只有少数的人能进来,若是下山面对的可是大军人马,陆机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的手中”。

就在这时石林里又涌出一班人来,待看见来人,易寒却是有些惊讶,居然有熟人,韩浩宇最为熟悉,云孤天,云柏,韩元武也有几面之缘,其他的却均不认识,他自然也知道这帮人的身份来历,来自同为武林世家的韩家和云家,其中云观月还是云家的本家,他们代表的又是哪一方势力,想在华东王最有可能。

这两家人进了院子巡视一圈,却是在寻找麒麟将军的踪影,当看到易寒的时候,见过易寒的韩浩宇等人立即将目光定格在易寒的身上,因为他们如何也明白易寒这个花花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韩浩宇走上前,惊讶道:“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笑道:“一言难尽啊,韩兄,我看你兴师动众的,有何贵干啊?”

韩浩宇沉声道:“奉华东王爷之命请一步先生到华东王府做客”,说着却朝陆机看去。

陆机淡道:“几位前些日子已经来过,那时候陆机早已表示,先人祭辰在即,无法抽身,得罪之处请见谅”。

韩元武捂住包扎绷带的耳朵,盯着场中两女恶狠狠道:“我一次我一定将你们二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易寒闻言眉头一皱,怎么韩家会出这种货色,与韩浩宇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刀女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只割你一只耳朵却不杀你吗?因为我要你慢慢的尝试失去的痛苦”。

韩浩宇对着韩元武冷声道:“你还不知道教训,她们不是你所能对付的”。

韩元武立即道:“表哥,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易寒对着韩浩宇道:“韩兄,你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也对两个弱女子动手”。

韩浩宇道:“易兄有所不知,此二女心狠手辣,下手便取人性命,在山下伏击我们,无端端杀我韩家云家几十条人命,乃是杀人狂魔却不是什么弱女子,易兄且勿被她们的外表所蒙骗”。

易寒对着两女道:“你们无端端取人性命”。

两女对于易寒的问话却不应一声,易寒叹息道;“这样的话,我就无法帮你们说情了”。

剑女冷道:“不必你来插手”。

刀女冷笑道:“你说的话从来都是在放屁”。

韩浩宇惊讶道:“易兄,你认识她们?”

易寒道:“刚认识不久,方才她们二人想要杀我,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说动了”。

韩浩宇刚想让易寒走来,免得被两人伤及,他身后的一个老者却低声在韩浩宇耳中说了一通话,只见韩浩宇脸色突变,盯着易寒失声道:“易兄便是麒麟将军”。

此话一出,云孤天,云柏,韩元武三人也是一脸惊愕,不敢置信,怎么也想象不出当日所见的花花公子,竟是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

易寒道:“韩兄,我们也算一见如故,不如卖我个面子,就此撤下山去吧”。

韩浩宇改变称呼道:“将军,浩宇不敢,只是此时却容不得浩宇做主,浩宇请将军不要插手此事,此二女无端伤我家族几十人性命,就算天子来了,浩宇也要让她们二人血债血还”,好一个韩浩宇,对事不对人。

易寒赞道:“韩兄,好气魄!”

韩浩宇道:“不敢,若论气魄,何人能与将军相比”。

身后的老者低声督促道:“不要与麒麟纠缠,迅速杀了两女,将陆机掳走”。

韩浩宇虽不屑如此,但是此番乱世,韩家与云家却倚华东王府而活,他在来之前,家中长辈已经吩咐过了,一切听从华东王府调动安排。

韩浩宇也不去看易寒,一声令下,几十人迅速将一伤一残的两女围了起来。

易寒喝道:“住手!”

剑女却先出手杀了一人,双方缠战起来,没有人理会易寒的威喝。

陆机来到易寒身边,低声说道:“那老者姓李名墨,乃是华东王府首席幕僚军师,他才是主事之人,若要双方停手,他才是关键”。

易寒道;“你不了解韩浩宇,他这个人刚正不阿,两女杀了他家族几十人,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了”。

陆机淡道:“刚正不阿,我看未必,是人都存有私心,谁又能做到刚正不阿”。

易寒道:“看来你对他不甚认可”。

陆机淡道:“为人驱使,一介俗辈而已”。

易寒道:“陆机,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世俗又岂能让你心如所愿,有时候人往往需要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几十人不乏高手,韩浩宇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两女身上有伤,渐渐露出败相,被韩浩宇几人主攻的剑女更是身上多处剑伤,生命岌岌可危,刀女那边虽然好一点,当因为腿上不便,却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此危险关头,偏偏刀女却还有小女孩一般的心思,割了韩元武的另外一只耳朵,并在他英俊的白脸上划了几道血痕,韩元武嗷嗷大叫,一脸狰狞发狂,却不知道刀女若不是有心想留下性命,早下地狱见阎罗王了,还容他如此张狂。

陆机问道:“将军怎么不出手相助?”

易寒淡道:“死了也好,就不必来气我了”。

陆机又道:“将军不是最怜香惜玉吗?”

易寒无奈道:“她们那里是香玉啊,简直就是又冷又臭的石头”。

陆机道:“那将军如何向她们的主人交代”。

“是啊,没法交代,看来我必须出手了”,却是一副大侠风采的口吻,却是依然密切留意双方的争斗。

就在韩浩宇致命一击,要取剑女性命的时候,易寒终于出手,从韩浩宇剑中救出剑女性命。

此刻剑女身上已经血迹斑斑多处负伤,脸色苍白,易寒看了有些心疼,陆机说的没错,自己最怜香惜玉了,易寒将剑女抱在怀中,笑道:“不必谢我”。

剑女冷冰冰道:“我此刻比死在别人剑下还要痛苦”。

韩浩宇拦住了冲上前要将剑女格杀的几人,朗声道:“将军!为何插手?”

易寒没有回应,问道:“为什么,难道我的怀抱不必宁霜要宽阔吗?”

剑女一脸悲伤,闭上眼睛,“大小姐说,主人......”,后面的话却是哽咽难以出口。

易寒自然知道,无非是死期已近,寻个无人的地方,静悄悄死去,剑女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对于宁霜却有着浓重丰富的情感。

易寒笑道:“你答应我,不要跟我闹别扭,我就带你去见她”。

剑女突然睁开眼睛:“易寒你说的是真的”。

易寒一脸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只见剑女容光焕发,却冷声道:“易寒,你敢骗我,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易寒叹息道:“剑女,你何苦送上门让她折磨”。

这个一脸冰冷的女子听到这句话,脸颊居然浮现一丝红晕。

易寒站了起来,感叹道:“作为一个男子,我真的是太失败了”。

韩浩宇沉声道:“将军,你为何插手?”

易寒应道:“韩兄,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杀了这个女子,虽然在你看来她该死,但是这是一个强权胜于公理的世界”。

韩浩宇沉声道:“将军,你知道我非杀她不可”。

易寒道:“韩兄,我会让你尽力的。”

李墨在韩浩宇耳边低声道:“千万不要伤害麒麟,将他制服即可”。

韩浩宇沉声道:“将军,我们之间也算有交情,浩宇不想与你性命相搏,不如我们剑下见高低,我若能胜将军,将军也无能力拦住我,将军若能胜我,我也没能力杀了她,用胜负来作决”。

剑女将剑递给易寒,“此女剑走偏锋,在我之上,切不能让他盛气凌人,否则处于被动”。

易寒接过剑,笑道:“刚才你没看见刀女吗?若非我留情,她的双腿早已经不再了”。

剑女点了点头,“就算他胜了,我也不会任他虐杀”。

易寒道:“去帮帮刀女吧”。

韩浩宇发现,在易寒接过剑的一瞬间,他的气势就立即产生巨变,似乎手握神兵利器,无法战胜,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韩浩宇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知道继续下去必定气弱,大喊一声:“将军小心接招”,威势慑人的一剑朝易寒刺去。

易寒看见韩浩宇的剑招,脑子里浮现出一副怪异的景象,口中不知觉的喊出“天外飞仙”四个字,整个人的身体受剑的控制,不由自主的使出招式。

“天外飞仙”,所有人大吃一惊,云观月的成名绝招,云家的骄傲,可笑的却是从敌人手中使出来。

烈比激雷,惊天动地的对抗,在两人之间一声剧响,气流急速扩张开来,地上的沙石,草根飞起,向周围飞散,飞沙走石已经掩盖两个人的身影,远处的树枝摇摆几下,树叶散落,站在远处的人也感觉一阵刺痛的强风拂面而过,发以被吹乱。

尔后,沙尘消散,韩浩宇长剑已断,曲跪在地上,面前一滩鲜血,离他靠近的几人已经尸首分家,而易寒虽然站立不倒,却一脸讶异的神色。

韩浩宇喘道:“云仙子传你天外飞仙了”。

易寒讶异道:“她可没有闲工夫”。

云家与韩家的人却一脸震惊,因为“天外飞仙”四个字,他们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出霸道的“天外飞仙”,这需要有足够的修为作为基础,很显然眼前的麒麟将军不是他们所能够抵挡的,谁也想不到麒麟将军也是个武功高手。

韩浩宇缓缓站了起来:“将军,我败了,不过这一招不是天外飞仙,否则在你眼前的这些人已经化成灰烬,我也不可能活下来”,说着朝李墨看去,“先生,我已经尽力了”。

李墨点了点头,低声道:“韩公子,我们暂时退下,从长计议”。

一干人等迅速退了下来,易寒一脸呆滞,却不明白怎么自己就使出这样霸道的招式来,这一招他根本都没学过。

刀女剑女却用于惊愕的表情凝视着易寒,实在想不到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易寒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厉害,莫非以前他都是在装的,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

陆机道:“以前我以为武道一门只是蛮力巧劲,今日所见所知坐井观天,却是玄妙而没有终境”。

博见的野利都彦却是淡定,西夏一品堂就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易寒回神,朝盯着自己的刀女道:“刀女,怕了我吧”。

刀女不屑的别过脸去,冷冷道:“雕虫小技”。

第六十一节 偶遇贤士

(写着写着就变武侠小说了,剧情需要,见谅)

易寒走近刀女的身边,见她身上满是剑伤,黑色的紧身衣割了一道道口子,红色的鲜血沾在黑色的衣缝,配上美妙动人的曲线,有一种凄美的诱惑。

易寒想要帮助她,却不知道从那里下手,轻轻道:“跟我下山吧,等确定安全之后,你想要往哪里走,我不会过问半句”。

刀女冷冷不应,也不包扎伤口,将背影露给易寒。

易寒无奈的朝剑女看去,剑女走到刀女身边,拿出刀伤药给刀女敷上,便说道:“师姐,我们随他下山去吧”。

刀女突然转头,冷声道:“剑女,你忘记了小姐说过的话吗?在她未来之前,你我和他三个人绝对不能下山”。

剑女道:“可是难道就在这里等死?”

刀女冷道:“死很可怕吗?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俗辈”,说着还不忘冷冷瞪了易寒一眼。

易寒感觉自己很冤枉,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身上来了,我很贪生怕死吗?只不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说轻于鸿毛,摆了摆手道:“好好好,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说着对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我们回去吧”。

野利都彦讶异道:“就这么走了,那他们怎么办?”所指当然是陆机等人。

易寒对着陆机道:“陆机,我要下山了,你是否随我而去”。

陆机淡道:“谢将军好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了小王妃,就不能失信”。

易寒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剑女道:“剑女,要找我到怀来县关镇联军大营”。

野利都彦见易寒真走,讶异问道:“麒麟,我们真的就这么离开。”

易寒疑惑道:“不走,难道留在这里吃瘪,我可不想再面对那两块又冷又臭的石头”。

野利都彦立即道:“可是我们一旦走了,那两个女子必死无疑,而陆机也一样有危险”。

易寒扬手道:“这些事情让西王府的小王妃烦恼去,关我屁事”。

野利都彦沉声道:“问题是,几府可能因此而起内战,几府的兵力占据了整个大东国的三分之二,一旦内战消耗,大东国又拿什么兵力去与北敖联军交战呢?我思前想后,此事还需要你来从中调和,毕竟你现在威名正旺,又兼手握西夏大军,关镇联军两路精锐,谁也不敢不给你面子”。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如果陆机真的重要到可以引起几府不顾一切交战,那我麒麟的面子就是假的了,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愚昧到做出这种事情来,最多就是在未确定陆机所属何人时,起一番摩擦争斗,一旦陆机有了归属,自然也就叹息死心”。

野利都彦沉声道:“就算真的如此,你难道放任他们三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易寒道:“上品大人,我倒想问一问,他们三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重要到我不惜出动大军与几府正面翻脸吗?我还想从几府手中捞点好处,作为稳固自己地盘的资本,我已经尽了朋友的力,再者说了,我已经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你总不能让我似哄小孩子一般却迁就他们吧”。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是有理,只不过我总感觉这样做没有人情可言”。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我们这一次也并非全无斩获,至少我知道了几府还是很看重我,很给我面子的,我打算以与北敖联军交战但是军中却物资短缺为名,向几府讨要些粮草物资银饷,等银子和物资到手后,我再放他们鸽子,你看如何?”

野利都彦喜道:“妙计,据我所知,几府时有资助地方湘军,你这支精锐主力抗敌部队,他们不给更说不过去,再者说了,几府还是很希望看到你与北敖联军抗衡,却不愿意自己出兵损兵折将,此举对他们来说名利双得,我觉得几府不会拒绝”。

易寒笑道;“你也看出他们不会拒绝,那我就来个釜底抽薪,将他们一个个给卖了,不是兵强马壮,物资充沛吗?这一次我就狮口大开,让几府大出血一次”。

野利都彦问道:“麒麟,你的意思是?”

易寒道:“我会向他们各自索要整支军队的物资粮饷,南王,华中王,华东王,西王,这样我就拥有四倍物资粮饷,而这一些我会作为建立自己势力地盘的基础”。

野利都彦犹豫道:“这样过分,会不会适得其反,一丁点都讨不到”。

易寒道:“有便宜的时候,就要使劲赚,等到没便宜赚的时候,那就后悔莫及了,他们不给,我自然是有办法让他们非给不可”。

两人走出石林,虽然这一次没有得到陆机,但是未来形势却一片光明,易寒兵多将广,差的是一个可以发展壮大自己势力的地盘而已,试想倘若天下太平,易寒岂有这种良机,乱世出英雄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两人来到神仙亭却看见亭内坐着四个人,两个儒服打扮的老者,两个劲装的中年男子,从衣着打扮神态容貌,易寒基本可以确定四人的身份,两个老者大概是学士一类的人物,那两个中年男子应该是护卫。

野利都彦道:“我看这四人并非闲逛到此,定是有事,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易寒笑道:“算了吧,我不想纠缠其中,四王之中就南王的人没有出现,估计此四人是南王派来的”。

两人佯装不见,走过神仙亭就要下山,突然一把声音从易寒身后传来,“前面可是麒麟将军?”

易寒转身,看见一位老者急步匆匆朝他追了上来。

易寒笑道:“我便是,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笑道:“在下刘文龙,担任南王府幕府中参谋一职”。

野利都彦一讶,此人可是大名鼎鼎,颇有来头。

易寒笑道:“原来是有蛟龙伏虎佐南智囊之名的刘老先生”,南王疆土地处南边,与南蛮之地接壤,双方时有摩擦,南蛮势力最大的一股势力,一族之长孟虎领兵攻打南王,刘文龙任军师一职,计取孟虎腹地,南王府大军轻而易举大败孟虎,让南边疆地不再战乱,从那时开始刘文龙便有“蛟龙伏虎佐南智囊”之美名,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南王府平复了南蛮*,解决了后顾之忧,刘文龙上谏南王,禁令士兵欺压蛮民,乃收民心,减少田税,乃快民心,争取蛮民归顺、乃治民心,十年已见成效,原本南蛮的祸害却成了南王府的地利优势,而势弱的南王府逐渐变得强大,实力丝毫不亚于其他三王,南王府有今日强盛,刘文龙功不可没,因此深的南王重用,名虽幕府中参谋,实却是南王府的肱股大臣,南王派刘文龙前来,由此可见他对陆机的重视程度,莫非得到陆机真的就相当于得到半壁江山。

刘文龙谦虚道:“不敢不敢,与麒麟将军相比,文龙只能算是无名小辈”。

易寒哈哈大笑:“刘老先生不必客气,你计服南蛮,实至名归”。

刘文龙问道:“敢问将军可是刚从陆机住处出来”。

易寒点了点头。

刘文龙道:“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是想请陆机出山辅佐南王”。

易寒笑道:“南王爷倒是好眼光,一个躲在深山老林的人也被他看到。”

刘文龙笑道:“是文龙向王爷举荐陆机,只是不止我一个人看出陆机乃是旷世奇才,我三番五次上山相求,陆机却是委婉拒绝”。

“哦,似刘老先生这么能言善辩的人都说不动陆机,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未有涉世的念头”。

刘文龙道:“非也,此番乱世,陆机何愁不想有一番作为,只是这觅主却像女子嫁人一样,若追随庸主,就算再如何多才多智,也必定沦败,甚至有可能受到牵连而身败名裂,古今贤才并世,而流芳千古者独一人,亦命亦择也。”一语之后道:“我虽不敢断定南王爷乃是天命所向,但可以保证定是位明主,有陆机辅佐,驱赶夷虏,天下太平不是梦想”。

易寒倒没有想到刘文龙说的这么直接,丝毫没有半点隐藏。

刘文龙见了易寒表情,笑道:“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在将军这样的聪明人面前拐弯抹角也没有什么意思。”

易寒点了点头:“如今天下,皇室已沦堕,是该改朝换代了”。

野利都彦一讶,两人竟口无遮拦的谈论大不逆的话题。

易寒道:“刘老先生,不知你叫住我是为何事?该不会只是想与我认识一番而已”。

刘文龙笑道:“久违麒麟美名,今日有此奇遇怎能放过,将军,南王爷一心出兵抗击夷虏,奈何地处南疆,大军北上江河重重,路途遥远,心有余而力不足,王爷曾多次与我商议这个问题,奈何却没有解决之道,今日得见将军,文龙打算与将军商量,思索出一条解决之道”。

易寒沉思,这南王府是真想抗击夷虏,还是想北上抢地盘,谁都知道,北上之路盘踞这其他三府三条巨龙,而南方府地处南疆,若有争霸之野心,就需要未雨绸缪,计取中原,如今乱世,自从朝廷撤离京师,黄河以北大部分的都城要塞乃是无主之地,而这个时候就是占为己有的好时机,看来南王府是将自己当做地头蛇,一者想借麒麟之名顺理成章的出兵北上,二者当然是有个依靠,可慢慢落地生根发展壮大,南王府实力雄厚富可敌国,此刻对易寒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南王已经不甘寂寞了,自己是否要与虎谋皮呢?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打算占为己有的地盘就要分出一块来了。

易寒想到这里笑道:“我倒有一策”。

刘文龙喜道:“将军快快说来,文龙洗耳恭听”。

易寒沉声道:“南王爷若真有报国驱虏之心,不如出兵代替镇南军镇守大东国南边,这样一来镇南军就可以抽身开来与北敖联军交战”。

刘文龙一愣,将自己的保护神给送走,南王如何肯这么做,有镇南军坐镇南疆,紫荆国就不敢有轻举妄动,若依麒麟所说去办,那南王府就拖及其身,一辈子也别妄想有争霸中原的念头,麒麟这话可说的真够毒,几乎将南王府陷入万复不劫之境地,连忙道:“将军有所不知,紫荆国便是惧席清元帅率领的镇南军威名才不敢越雷池一步,普通之下除了镇南军,没有一支军队能震慑紫荆国而守住大东国南面,将军试想一下,为何北敖联军入侵,席清元帅却未率军北上,那是因为来了一只狼,他不想再放进来一只虎啊”。

易寒道:“紫荆国真的强大到如此地步?”

刘文龙点头道:“老虎的实力,狐狸的智慧,这是一个潜在可怕的敌人”。

易寒反问道:“难道真的只有镇南军能守住大东国南面,镇北军呢?”

刘文龙道:“并非镇北军的实力不如镇南军,而是南疆多沼泽多密林,环境恶劣,天气多变,镇北军多弓马骑射,来到南疆这些长处一样也体现不出来,而且北方的将士来到南地,易水土不服,战斗力大大减弱,而镇南军的将士却熟悉习惯了南地,这些差别足矣影响一支军队的战斗力”。

照刘文龙这么说也是有理,易寒问道:“不过南王府的士兵地处南地,该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吧”。

刘文龙沉声道:“将军可知,席清将军驻守南疆十年,与紫荆国交战几次?”

易寒道:“从未听说有,两国交战之事”。

刘文龙沉声道:“大小战役不下一千多次”。

易寒大吃一惊,“我怎么从未风闻此事。”

刘文龙道:“南疆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或有战事也鲜少有人得知,此事却是军事机密,除了枢密院知院大人,就连朝中文武百官也是不知,国中百姓更是瞒在鼓里,知因此事一旦传出,所带来的影响是毁灭性的,足矣让大东国一日之内,百业萧然”。

易寒不知道刘文龙为何说的如此严重,但是他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问道;“十年之内上千次战役,却隐瞒至此却是如何做到的?”

刘文龙道:“却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第一点当然就是席清元帅故意隐瞒,第二点是南疆地处偏僻,消息闭塞,第三点却是紫荆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从未与其他国家有任何交际,而最重要的一点,当谎言已经成为真实的时候,就没有人再去相信真相了,此刻就算我大肆宣扬南疆两国交战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相信。

易寒问道:“却是为何?”

刘文龙蹲了下去,在地上划了起来,“将军请看地理环境”。

易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顿时释疑。

刘文龙道:“照理说,两国一旦交战,必是摆兵布阵的旷世大战,然而双方却为了争夺一个与战局无关不起眼的小地方,而且十年来席元帅宁愿损兵折将也不可想让,我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易寒道:“我从一本杂记中有看到,南地有一处生长有一种乔木,木质坚韧,坚重似铁,不畏水火,用此木铸造战船,便似水中霸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刘文龙惊讶道:“将军此言,莫非说双方争夺之地便是盛产这种奇木”易寒摇头道:“我并无法确定,只是一旦紫荆国用这种奇木铸造战船,那紫荆国将在水上无敌,而我也只是估计席元帅考虑到水路的重要性,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争夺此地”。

刘文龙道:“大东国,东边至南,疆土一半近海,一旦紫荆国水军无敌,所有的海岸线都可以成为登陆进攻的地方,我大东国将无法防守,而且紫荆国也可以顺着长江黄河直插我大东国腹地。”

易寒沉声道:“不无可能!”

三人一阵安静,陷入沉思。

野利都彦突然道:“书中记载这种奇木,叫长生果,六年一结,果子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会不会紫荆国要的是果子而不是乔木”。

刘文龙道:“希望是这样”,一语之后盯着野利都彦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这么说是自我安慰,一个国家若不是有重大利益,怎会为了这些所谓延年益寿的果子,十年之内交战上千次”,一语之后易寒介绍道:“西夏国两朝狼主之师,学富五车无所不知,野利都彦是也”。

刘文龙在听到上品大人四个字,就已经知道野利都彦的身份,上品是西夏官名,而位居上品就只有精晓各国文化的野利都彦,此人在西夏是极有影响力的人物,当朝重臣不足矣类括,乃西夏朝臣重中之重。

第六十二节 谋合

似刘文龙这等人物岂又能不认识野利都彦,其实在一开始他看见这个与麒麟并排行走的老者,他早就断定此人不是俗辈,心中留心,只是刚才野利都彦没有说话,他也不好唐突问对方身份来历。

野利都彦四个字已经足矣证明他的不凡之处,知道野利都彦的身份后,刘文龙心中对麒麟更加重视,麒麟不单单只是一个姓名而已,他背后代表着强大的势力,一代名将易天涯,大东国的民心,镇西军诸多骁将,还有整个西夏国作为靠山,而之所以会认定西夏国全力支持麒麟,首先第一点,那就是怀来关口一战,那支西夏大军的身份,乃是前属沙如雪,西夏国最骁勇善战、战无不胜、引以为傲的部队——大漠黑骑,还有近在眼前的野利都彦,这一切都表现了西夏国的态度,并不是简单的当做一次军事援助,而是当做一场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战斗。

就算麒麟成为西夏的王夫,他在西夏没有任何根基,能做到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为之惊叹,麒麟的能力已经不用怀疑,而另外一点被人所忽略的就是就是他的运气非常好,往往能制造出许多奇迹来,就像他的外号——麒麟,麒麟是祥瑞气的象征,刘文龙已经可以预见,不久之后的麒麟将会变得非常的强大,而在他还没有大鹏展翅的时候,与之交好是最好的时机,待麒麟强大,那时候可能他根本不将南王府放在眼里了。

刘文龙连忙向野利都彦施礼,“原来是上品大人,文龙久仰大人美名,今日能够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此礼却是以野利都彦为尊,自己为卑,他虽然是南王府的左膀右臂,但终究只是一个幕府中参谋,而野利都彦却是位极人臣,身份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野利都彦笑道:“刘先生不必客气。”

两人寒颤了几句客套话,算是彼此认识了。

刘文龙又绕到刚才的问题上,“镇南军是无可代替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不知道将军对南王府大军北上与夷虏交战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一语之后自怨自叹道:“可惜黄河以北诸地,无所依靠,南王府大军若是能胜还好,一旦落败,将退无可退,二者从南至北,路途遥远,物资粮饷补给是一个大问题,一旦陷入常年累月的僵持战,后勤难以及时跟上,于军不利啊。

易寒明白,刘文龙这话是希望南王府倚靠自己,在北方站稳脚,而另外一点从南至北,路经几府势力的后勤补给线能得到安全的保证,这是名正言顺的救国物资,谁敢动邪念,就相当于与整个大东国为敌,三者当自己站稳北方,北上的南王府大军就完完全全不用依靠南王府的后勤补给而存活,自己站稳北方根基,南王府这支北上的军队也就在北方站稳了脚,想到这里易寒道:“刘老先生,南王爷若真有抗敌之心,易寒愿意让出一部分城关要塞供南王府大军驻扎,但是你知道黄河以北诸地受战火侵袭,百业萧条,人烟稀少,地方重建工作就需要南王府全力支持,你看如何?”在易寒想来,目前抗击夷虏乃是首要大任,他打算占据地盘,自立为王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了足够的资本能与北敖联军长时间交战,至于南王府打算在北方站稳根基,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很大的威胁,相反南王府大军赶赴前线,可以大大减少他的压力,至于易寒也不怕南王府不出力,南王府占据了这些城关要塞,若不想沦落敌人手中,自然需要全力抗战,否则这些地方就不属于自己的了,而易寒让南王府在北方投入金钱物资稳固根基,也让南王府方面不敢轻言放弃,就像自己辛辛苦苦耗尽心血养大的孩子,怎么舍得随意送人,你不是想在北方安家吗?那易寒就完完全全的成全,让你无法割舍,这样做就相当于调动了整个南王府的兵力物力财力,一旦深陷,再想全身而退已经不能。

刘文龙想不到易寒答应的如此干脆,大喜道:“将军果然深明大义,将军请放心,南王府自当以抗敌为首要重任,绝不敢存有私心,等我回王府告之王爷,草写一份盟约,确定繁琐细节之后,再与将军定下同盟之约”。

易寒笑了笑道:“一切就有劳刘老先生了”。

刘文龙道:“不敢,国家蒙难,岂能让夷虏霸占我大好山河”。

南王府有诸多能人贤士,又兼财力物力雄厚,有南王府相助,易寒自立为王的工作就不是那么困难了,只是他虽依靠别人,但也不能被别人给卖了,自然也要捉紧时间招揽一些能治理地方的贤人,可以说他与南王府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吧。

易寒道:“那易寒就在怀来大营恭候刘老先生大驾光临了”。

刘文龙道:“文龙还有一事要与将军商议。”

“请说。”

刘文龙道:“治理地方,安民富民并非一件易事,需有智士能臣运筹帷幄,此人需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精通,于政于商于民,处处得心应手”。

易寒明知故名道:“不知刘老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

刘文龙决然道:“一步先生陆机,此人所解皆是难题,涉及范畴极广,几乎是无所不通,无所不能,有陆机来承担此任,日后北上诸地,定是繁荣远胜江南之地,民富则兵强马壮,无后顾之忧军队可全心作战”,一语之后道:“我此次前来便是想请一步先生出山,尔后再与将军结盟”。

易寒点头道:“既然刘老先生这么说了,那这陆机定有过人之处”。

刘文龙道:“正是,只是我留在这大茂山已经多日,屡次拜访陆机,前几次陆机婉拒于我,后来干脆避而不见”。

易寒笑道:“刘先生随行难道没有带些高手”。

刘文龙疑惑道:“所用何意?”一语之后立即恍悟,“我岂有能做这等恶劣之事”。

易寒道:“刘先生真是正人君子,只不过,就算你能说动陆机出山相助,恐怕也无法顺利将陆机带回南王府”。

刘文龙点头道:“我远道而来,原不知道此事竟是如此棘手,来到此地方才知道,原来不止南王府看中陆机这个旷世奇才”。

南王府地处南疆,翻山涉水来到这里,最快也有半个月的路程,所以南王府就算想靠武力来争夺也是不太可能,易寒淡道:“既是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刘文龙却正色道:“将军,文龙想请你助一臂之力,这是你的地盘,只要将军说一句话,其他三府必定不敢跟你抢,这样文龙就能顺利的将陆机带离此地”,不是不敢跟易寒抢,而是怀来大营离此地只有半日路程,若易寒有心争夺,谁也抢不过他。

由于易寒与南王府有同盟之意,先前刘文龙说了,请陆机出山,乃是为了治理北方,那这样一来,争夺陆机就相当于是两人的共同利益了,在情在理易寒都应该帮忙。

易寒爽快道:“易寒愿意帮忙,不过刘先生却需要说动陆机,倘若陆机不愿意,就算易寒出兵也没有什么用”,易寒明知道陆机心属西王府,这么说却是卖个人情给南王府,反正也不用真正出力,他可还没打算因为这件事情而跟其他三府闹翻。

刘文龙大喜,没有想到易寒回答的如此痛快,麒麟此人重情重义,信守承诺,可深交也,连忙说道:“只要将军答应出兵护卫,文龙有七成把握说动陆机”,在他想来其他三府的举动已经将陆机逼上绝路,说白了其他三府的举动就是强盗,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保持以礼相邀,陆机若想脱离困境而又感觉不曾受到侮辱,那只有选择南王府这条路了,此刻南王府已经占的优势,所有才敢说有七成把握。

刘文龙道:“那就有劳将军再和我去见陆机一面”。

易寒笑道:“刘先生,先说好了,能不能说动陆机,先生靠自己的本事,易寒可无法插手其中”。

刘文龙晒道:“这是自然,怎好屡次麻烦将军”。

易寒与野利都彦随着刘文龙又进入石林,前往陆机住处。

刘文龙简单对另外那个老者做了介绍,此人姓范名杰,乃是管理南王府各类文书档案的主簿,虽是无名小辈,但是从刘文龙对范杰尊重的态度,易寒可以估计这范杰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果不其然在进入这片迷雾重重的石林,便是这范杰走在前面领路,这范杰也未借助任何外来事物,就似踏在大道之上领着众人穿过这片石林。

易寒与野利都彦两人心中暗暗对着这个范杰留心,此人名声不甚响亮,但绝非庸辈。

六人进入陆机所住的院子,这会,除了那个书童在整理清扫刚刚引发争斗而导致混乱的院子,两女与陆机已经不在。

书童听到声音朝门口望来,说道:“刘先生,你又来了”,口吻已显熟悉,不似第一次见面那么陌生客气。

刘文龙道:“小兄,请转告一声,刘文龙拜见”。

书童不知为何,看了笑意浓浓的易寒一眼,点头道:“先生稍等,我去禀告”。

书童去了好久,几人等了有些时候还不见书童出来,范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刘参谋,你看陆机会不会又拒而不见”。

刘文龙道:“我看不像,应该被什么琐事缠住了”。

就在这时,只见陆机迎面走了出来,刀女剑女两人却尾随身后而来,身上的伤口却已经用绷带包扎好。

看见刀女剑女出现,自始至终从未出声的两个中年男子却不约而同的踏前一步,挡住几人的前面。

刘文龙惊讶出声道:“此二女怎么会在此处”。

明白缘由的易寒二人却不开口释疑,反正这回他打算就当一回看客,什么事情也不去理会。

只见陆机走近,为难道:“刘先生,陆机想请先生屋内叙话,可是却怕起了争斗,先生受到伤害”。

自始至终,刘文龙都不清楚二女的身份来历,只知道此二女阻拦拜见陆机的所有人,这些日子他就不止被此二女刺杀过一次,若不是带有高手护卫,在未见到陆机之前,他早就命丧。

刘文龙沉声道:“一步先生可知你身后两女身份来历?”

陆机淡道:“就算知道也不好说,请先生见谅”。

刘文龙也不纠缠此事,朗声道:“先生,文龙此次前来却是想救先生于水火之中”。

陆机笑道:“陆机何来水火之灾?”

刘文龙道:“山下的那些人以势相逼,要先生做不愿意的事,先生品性高洁必不愿从,难免遭小人毒手,文龙愿意护卫先生周全,并让先生有安身立命之所,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陆机笑道:“先生好意,陆机心领了,只是陆机却不愿欠人情,人情好借难还”。

刘文龙沉声道:“先生何出此言,是否受人胁迫”,说着老眼一睁,朝两女威视而去。

刀女走上前,冷声笑道:“老头,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刘文龙一脸正色,沉声道:“小小女娃,仗着一身武艺却不知天高地厚”。

刘文龙朗声道:“麒麟将军不必出手,此二恶女,文龙自有应对之策”。

易寒讶异,“我根本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啊,刘老头无端端扯上我干什么?”

刀女立即朝易寒瞪去,刀锋指去,丝毫没有半点惧色。

易寒心中不悦,这妮子难道忘记了,我刚刚才救她性命吗?干脆朝别处看去,不欲搭理。

刘文龙一番试探,见了易寒表情,松下心来,对着两个中年男子问道:“你们二人可有把握将此二女格杀”。

两人决然道:“先生放心,这一次定不会让她们再次逃脱”。

从二人口气,看来双方已经交过手,而且两女是处于劣势。

就在这时陆机淡道:“刘先生不必再起厮杀,陆机心中已有归属”。

刘文龙惊讶道:“什么?先生已经做了决定”。

陆机点头道:“正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至于陆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有一定的理由,与麒麟在场有关系,与刘文龙的为人也有关系。

刘文龙痛息道:“人算不如天算!”一语之后朗声问道:“却不知道小王妃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先生舍南择西”。

陆机淡道:“刘先生也是博学品优之士,只是我与小王妃一见如故。”

刘文龙惊讶道:“西王府小王妃竟亲临此地拜访先生,此刻王妃身在何处?文龙想仰见一番”,或许以前的宁雪不被人重视,但是当她顺理成章的掌握西王府大权的时候,她就已经映入所有人的视线之中,这些日子的举措更是让人感觉这个小王妃可不是泛泛之辈,虽女子之身却不容小视。

陆机淡道:“小王妃前些日子已经返回,陆机打算过了先人祭辰便即刻赶赴西王府”。

刘文龙想大方一点,可是看到陆机心中不舍,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得陆机一人可远胜十万雄兵,叫他如何割舍,心中一坚,“先生既心有所属,那文龙也不好再强求”,此话一出以足见刘文龙心胸阔达,敢弃敢舍。

易寒点头,心中暗忖:“这刘文龙为人品性可深交”。

陆机淡道:“此地争乱,先生请回吧,恕陆机不便招待”,这会却是打算送客。

刘文龙转身看着易寒,说道:“今日痛失陆机,而西王府得到陆机,他日大东国定是三足鼎立之局面”。

易寒淡道:“刘先生若由此担忧,不如我此刻就将陆机给杀了,以绝后患”。

刘文龙忙道:“不可!”

易寒不以为然道:“成大事者需不择手段,先生何存妇人之仁”。

刘文龙道:“爱才不舍啊!就算明知道陆机他日必成大敌,可是还是不舍的将其杀害,此事日后再说,此刻大东国需要这等人才对抗夷虏,大东国方有重见天日之时,覆巢之下无完卵”。

易寒笑了笑道:“先生确实大度君子,若他日陆机成为大敌,那就正大光明的战胜他,此等宵小行径,我等却也不愿意为之”。

刘文龙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作痛,空手而归实在不愿意。

易寒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人做到底,我们帮着陆机一把如何?”

刘文龙有气无力道:“将军说如何就如何”。

易寒哈哈大笑:“那就与先生恭候他们大驾光临”。

迈步走进院子,朗声道:“陆机,我与刘先生就当一次保镖,酬劳就是一顿美味佳肴,你也不算欠我们人情,可好?”

陆机也不作假,笑道:“求之不得!”

易寒走到两女身边,指着两人道:“你给我捶肩,你给我洗脚”。

剑女不予理睬,转身扭头就走,刀女却是无情一脚踢向易寒胯下。

易寒身形一动,反手一搂,却是美人在怀,大腿还不忘蹭了蹭那浑.圆的臀儿。

刀女一声厉喝......

第六十二节 本性未泯

易寒相貌俊朗,但是严格来说算不上英俊迷人到轻易的紧靠相貌就牢牢夺取一个女子的芳心,倘若与孤龙站在一起,易寒只能说是相貌普通的一个男子,但是他特别的性格却注定让他与女子纠缠不清。

野利都彦从刀女脸上看到又气又怒,而又没有面对其他人的那种坚决果断,他懂了,从冷冰冰的剑女眼神中看到无奈,心中的想法变得更加清晰了。

面对刀女剑女这种女子中的极端,不是毫无瓜葛,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完全将当她们征服。然而让她们二人感觉有没有关系,又牵扯不断,是需要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种人格魅力,打心里佩服的英雄气概?或者博学多才?或是那放.荡不羁,让人感觉亲近平和而不会产生心里上的陌生,他特别的性格因素糅合在一起,所以才有了这个风姿才情不同凡俗的易寒。

什么恶俗的举止并没有严格的道德界限,只是从其他人的感受来反射这一点,恶俗大概也因人而异吧。

就像现在易寒如此调戏一个女子,野利都彦感觉无伤大雅,并不会因此而产生厌恶,只是感觉易寒有着年轻贪玩的一面,严肃的背后也有嬉闹的一面,而假如换做其他一个人,先不说能不能调戏刀女这个轻易的可以取人性命的女子,从野利都彦的观点来看,他一定不会赞同。

刀女大为恼怒,心中的怒火来自于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廉价的任何人都可以触摸的,因为易寒摸的是如此随便,摸的是如此轻松,而以前所有对她身体有想法的男子,无一不是付出惨重的代价,倘若易寒询问刀女的意见,愿不愿意让他摸一下,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触碰到她身体一丁点,这是用正常手段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对于视美如花,痴爱如狂的易寒来说,是富有诱惑力的,他在做出这些行为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严密的思考,只是随自己的性格自然而然做出来的,当然脑子在那一刻已经感觉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

刀女拼了命,不顾一切的攻向易寒胯下,那种模样就好像丢了性命也要取易寒命.根子一样,一如既往,目标只有一个,不达目的决不放弃。

真正的固执,真正的不容侵犯,不会妥协。

如此一来反而让易寒慌了手脚,打又不舍得,这不打自己又要吃亏,弄的自己左右为难,明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但他就是做了,人有时候的举动真的奇怪而又无法用常理解释,或许这种麻烦对易寒来说不是麻烦,而是生活的另一个方面,丰富多彩的一面,他是皮痒痒,故意找被打。

所有人的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好像在看一出戏剧,只能着继续演下去,你却无法去改变剧情。

易寒被刀女追的实在没有办法,左右为难之时,选择了最窝囊的办法,那就是逃跑,此举让在场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堂堂一个麒麟将军却被一个女子追的落荒而逃,只有对易寒放.荡性子有些了解的剑女知道,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易寒身上,都是合情合理的,在他身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也就是他与常人有异的言语举止,才让大小姐二小姐这样阅遍天下优秀男儿的人,在遇到他的时候有强烈的好奇感,新鲜感,对他过分瞩目,当了解之后,恍然大悟,他也就是这个德行,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人的印象可以改变,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已经在心里生根,剑女心里知道易寒是个可恶可恨的人,倘若换了其他一个人,剑女看着不顺眼有可能一剑杀之,让眼睛落得个清静,但是就是因为他是自己所熟知的易寒,心里多了一份纵容。

易寒跑路,刀女在后面穷追不舍,那双透出愤怒火焰的眼睛除了易寒,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看来杀了易寒还不足矣消她心中之恨,大概只有看到他痛苦的生不如死,才能让刀女泄恨。

易寒一边跑着,一边往后望,心中想,总该跑累了吧,停下来歇一歇,可是刀女却似一匹永不知疲倦的发狂母马。

也不知道追逐了多久,易寒终究累的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喘着大气道:“你到底想追到什么时候?”

刀女也急喘着气,饱满的胸襟随着呼吸蜿蜒起伏,“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伏法”,神态依然冰冷,可是因为急喘,口吻却未能与神态表现如一,显得有些怪异,淡淡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易寒道:“不要追了,大不了我娶了你”,当然还是不知觉调戏敷衍的想法,心里可没真的想娶刀女。

刀女急喘一会,缓过劲来,冷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在此之前我要将你伏法”,眼睛盯着易寒胯下,目标依然明确。

冲动是魔鬼,每一次的冲动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易寒付出的代价就是惹上一个不该惹的女子,他要是心狠手辣那倒还好,可惜本性怜香惜玉,就算到了生命危急关头也不会有辣手摧花,解决自己麻烦的人,很简单的问题到了易寒这里就成了天大的难题。

易寒问道:“真的非要如此吗?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可以坐在一起喝茶畅聊的交情,何必弄到今日这种田地”。

刀女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看见你痛苦呻.吟的向我央求,我一定要看见你似个可怜虫一样无依无助,绝望透顶”。

易寒道;“这种心态要不得,报复不会让自己痛快,只有让自己内心空荡荡,充满莫名的惆怅。”易寒向刀女传授心理学。

刀女淡淡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语气平淡,不喜不悲,没有丝毫感情。

易寒正色道:“我认为应该以一颗宽容的心去原谅别人犯下的过错,当因为你的怜悯而改变了他,内心的那种愉悦充盈远比报复得到的一瞬间快感要持久的多”。

刀女冷声道:“可是此刻我恨不得生吃了你的肉,我做不到原谅你的行为”。

易寒慢慢诱导道:“那为何不尝试改变一下呢?或许你能领略到从未领略的感受,你内心尝试着告诉自己,我这种行为是可以原谅的,你自己并没有损失。”

刀女低头思索,沉默不语,就在易寒暗暗窃喜终于改变一个女子冷漠的心时,刀女突然凤木怒睁,紧闭的双唇冷冰冰吐出话来:“我怎么可以原谅你呢?就是杀了你一百回也洗不清对我造成的侮辱,杀了我,否则你必后悔”。

见刀女要动手,易寒连忙道:“这怎么能说是侮辱呢?你这么动人的身材,我不摸一下才是对你莫大的侮辱,这不是侮辱,而是我对你美丽的一种认可,是对你美丽的一种向往”,易寒又说了一番让人无法用常理领会的道理来。

刀女冷声道:“可是我为何如此厌恶痛恨你呢?”

易寒沉声道:“因为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才是正确的,她们都是错误的观念,而你也一样,试想将自己的美丽当做你的武艺一样,为人崇拜,为人瞩目,为人向往,为人敬畏,是不是也是同样得到”。

见刀女陷入思索,易寒又道:“你虽无法在武艺上胜过我,但是你早已经用你的美丽打败了我,将我臣服,我对你的敬畏,对你的向往,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可怜虫一样,这种挫败的感觉你不会懂得。”一语之后朗声道:“永远不要让我得到你,让我败在你的美丽,永远的痛苦,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说到最后易寒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刀女突然转身,不言一语慢慢走远,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易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说干的嘴唇,自言自语道:“有时候还真的靠这张嘴”,看着刀女清冷的背影,虽冰冷无情,却也玲珑可爱,大概也就只有易寒会用玲珑可爱来形容刀女,刚才这一番话对刀女有一定的作用,倘若遇到宁霜,自然会被驳的体无完肤,宁霜想玩会跟你慢慢玩,她若不想玩,那就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任你说破天也没有用。

易寒返回陆机住处,陆机与刘文龙、范杰、野利都彦在厅堂交流,至于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大概是呆在屋内,易寒大步迈入厅堂,朗声道:“几位别聊了,说话又不能当饭吃,陆机是该准备准备,来慰籍我们的肚子了”。

陆机淡笑道:“将军,是跑困了吧。”

野利都彦惊讶道:“麒麟,她肯放过你,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刘文龙却道:“将军难道将她给杀了”,在他想来除了杀了那女子,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办法。

易寒不悦道:“刘先生什么话,我从来不对女子痛下毒手,在我动之以情晓之已理的劝说下,她终于深明大义的原谅我了”。

陆机笑道:“将军真乃奇人也,这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天下间无人可比”,小处见细微,虽然是一件小事却也是一件难事。

易寒摆手道:“陆机你就别戴高帽了,心里还不知道如何鄙弃我呢?”

陆机笑道:“将军举止虽然夸张,但她能够原谅你,我们作为事外人又那有资格说三道四,再者说了,从另外一个方面也体现了将军并非纯属正经呆板的人,人无言笑,何来亲近随和,人在高处只可敬仰不可亲近,又何来将士同心”。

易寒也不作假,哈哈笑道:“陆机,你这话我爱听,就像做人一样需张弛有度,不知变通,固守陈规,难免落入死套”。

有一种人是越了解越深不可测,就像易寒和陆机二人。

刘文龙和范杰这两个不知见过多少贤才名士的人物,对他们二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陆机起身,“几位慢聊,我去准备午膳”,说着施礼从侧门走去,易寒疾步走到陆机身边,笑道:“我也来帮帮忙”,心里却不是想真的帮忙,生怕陆机又拿些野菜来招待他们,却是打他篱笆里几只鸡的主意。

陆机笑道:“将军是客人,怎肯劳你亲自下厨,岂不是让陆机待客不周”。

易寒笑道:“不必客气,就当成朋友一样,不必见外”。

陆机笑了笑,也不多言。

两人走到厨房,这厨房简陋,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没有,这会易寒心中好奇,却不知道这个有旷世奇才美名的一步先生下厨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易寒原本打算大展身手,见厨房空无一物,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好奇之时,只见三六却捧着一大堆说不出名字的野菜进来。

易寒问道:“陆机,我们午膳就吃这个”。

陆机笑了笑,点了点头,“菜不再简,而在其心,烹饪之事,必以甘酸苦辛咸,先后多少,其齐甚微,皆有自起。凡味之本,水最为始,凡味之变,火为之纪。”一番见解之后笑道:“烹饪之事犹如言治国之道,炉中的变化精妙而细微,语言难以表达,心中有数也更应悉心去领悟”。

易寒笑道:“看来,陆机对烹饪一门也颇有研究,说的不错,菜好吃不好吃不再的菜式繁琐,而是如何用心烹饪出一道好菜来,不过陆机将烹饪一门联系到了治国之道,易寒就不敢苟同,毕竟治国乃是大道,厨艺乃是小道,倘若如陆机所言那般,那些巧妇名厨岂不个个都是治世贤才”。

陆机笑道:“将军是故意来歪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所说不能依此类推。小道有成,离大道岂又会远,就算类推,说的也是一颗烹饪时的细微之心”。

易寒也不再狡辩,与陆机这种思绪条理清晰的人,别妄想他会被自己说的云里雾里,就似刚才,他立即就能看出自己话中的破绽,一针见血指出来,笑道:“不知陆机要做什么样的一道用心烹饪出来的美味佳肴呢?”

陆机笑道:“这道菜名叫“百草羹”,是用多种野草混熬而成,并无任何佐料,取大茂山神仙泉之水,用九沸九变火烹之法,始成“百草羹””。

易寒笑道:“陆机说的神乎奇乎,却不知道这百草羹能否配的上美味佳肴四个字”,看着寥寥疏疏的野草,笑道:“恐怕连填饱肚子的基本要求都做不到”。

陆机随手拿起一根野草,淡道:“便是这根草就让将军有饱腹满足之感”。

易寒一脸狐疑盯着那草,问道:“我现在肚子空荡荡,这根草就能填饱我的肚子?”

陆机笑道:“此草名叫饱腹草,一根足矣让人涨肚满足”。

易寒好奇,伸手就要取来尝试一口,那里知道陆机缩手转身,将草放入篮子,让易寒捉了个空。

只听陆机淡道:“此草有毒,单独食用,肚胀难以消化,几日之内身体疲乏没有食欲”。

易寒好奇,既然如此,陆机还用来烹饪食用。

只听陆机一边清洗一边将各种野草整理开来,淡道:“这是植物的一种自我保护本能,便是有了这种特性,才让这种饱腹草不会被食草动物糟蹋精光,不知道将军能不能懂我说的话,至于拿来烹饪食用,是因为任何东西都有好坏的一面,没有完全的好,也没有完全的坏,好的东西有可能变得坏的,坏的也有可能变成好的,就看我们如何掌握好这个度。”

易寒点了点头,他如何能不明白自然界的生存规则,适者生存,任何东西存在于世间,便是因为其符合生存的规则,“我明白,陆机不必多作解释”。

陆机突然转身,笑道:“陆机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思想,今日终于让陆机遇到了一个知己”。

易寒笑道:“能跟旷世奇才的一步先生成为知己,是易寒的荣幸”。

陆机淡笑道:“在麒麟将军面前,是陆机高攀了”。

易寒笑道:“好一个陆机,你跟我一个朋友很相似,不温不火,却偏偏让人感觉与你相处兴致浓重,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分不出对错的雄辩”。

陆机笑道:“能让将军如此称赞的定非俗人,不知道陆机能否有幸得知那人姓名?”

易寒犹豫一下,出口道:“金陵才女李玄观”。

陆机淡淡一笑,不言一发。

易寒倒是好奇,世人闻玄观之名无不兴趣浓厚,怎到了陆机这里,他却显的不以为意,问道:“陆机好像对李玄观不以为然”。

陆机笑道:“李玄观就似空谷幽兰”。

易寒忙问道:“何处此言?”

陆机又道:“而将军属于尘世中人”。

陆机两言引起易寒的好奇心,只听陆机淡淡说道:“李玄观就似山谷中优美的兰花,高雅蕴璞,她是属于山谷中的兰花,一旦移植别处,就不是清幽山谷中兰花,在特定的环境下,李玄观才是李玄观,她与这个尘俗无缘,她才是李玄观,否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将军见到山谷这朵幽兰,恋其娇美,欲随身携带,终将让幽兰无采而减其清艳”。

易寒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将她当做李玄观,一个普通女子又如何?是不是李玄观又有什么关系”。

陆机转身看了易寒一眼,“将军心见果非常人可比,那李玄观还是李玄观”。

易寒笑道:“陆机,比你如何?”

陆机淡道:“此为比不同,却非优劣之比,大人要陆机如何回答好呢?”

易寒大笑道:“陆机果然妙人,易寒现在后悔没有得到你,而拱手让人”。

陆机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将军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有何后悔?又何有拱手让人之说?”

易寒笑道:“非不是我得不到,而是我不欲强求”。

陆机又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陆机倒愿意给将军一个强求的机会”。

易寒愕然,却不知道此话何解?他没有问出来,陆机也没有多作解释。

只见陆机挽起衣袖开始烹饪制作百草羹,虽看似处处随意,仔细观察又能注意到他处处皆细微,从他抽少一根野草此点便可看出来,便似他所说那般,心中有度,手上有序,做来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混杂。

易寒凑近陆机身边问道:“要不要我帮忙?”本来就说来帮忙的,总不能没有丝毫表示吧。

陆机身形微移,稍微躲了一下,淡道:“将军不知道此羹如何烹制,不如静候一边。”

易寒笑道:“你倒是嫌我碍手碍脚了”。

陆机也不应化,继续烹调。

易寒道:“可能是陆机你深居山中时日长久,总让我感觉你平淡的似一潭清水,难起波澜,除你之外我只有在另外两个人身上感受过”。

陆机也没有问是谁,只听易寒继续道:“只是其她二人都是女子,而你是男子”,说了这一句之后感觉不太适当,改口道:“严格来说是不应该用女子男子来区分她们,一个就是你所说不属于尘世的李玄观,一个就是简直不能算人的仙子心斋青竹”。

陆机自然不认识心斋青竹这种不沾尘世的人,只是易寒用“不是人”,“仙子”来形容她,估计也能猜测到这心斋青竹是世外高人,淡道:“将军看来人生阅历丰富,不似陆机孤陋寡闻”。

易寒兴致浓烈,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可惜啊,如今世道,却无法再似以前一般逍遥自在,我更想我不是麒麟,而是风流公子易寒”。

陆机却没有应话,易寒继续道:“陆机,你可有什么志向爱好没有?”等了一会见陆机没有接话,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很羡慕你的这种生活,当然前提是,身边不是有一个像三六这样呆愣的书童,却需要有三五个红颜知己相伴,能知我懂我,又能戏我讥我,时不时还能偷溜下山,入尘世污染一番,尔后再回山上洗涤自我,那这种日子真的是神仙也羡慕”。

这会陆机却没有畅聊的欲望,沉默不语,全神贯注烹饪百草羹。

易寒自讨没趣,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打开心扉说些心里话,那里知道这陆机却不予搭理,转身要去做些杀生之事,就在这时陆机淡道:“将军太贪心了,红颜知己一个足矣”。

易寒哈哈笑道:“女子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希望男子这么想,但我偏偏反其道而行”,说着并没有停下脚步走出门口,“陆机,我也要做一道菜,让几位先生品尝,是你的百草羹美味一点,还是我味香肉美的烤鸡更馋人一点”。

陆机看着易寒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丝淡淡的微笑从嘴角逸出,自言自语道:“庸人?不俗?却又怎样去区分开来”。

第六十四节 百年恩怨

易寒把篱笆里的那些鸡杀个精光,毛扒个精光,肉烤成金光,做成了香喷喷的一道美食,不慢不快正好与陆机的百草羹同时出炉。

有汤有肉,这个午膳也算丰厚,陆机见易寒将属于他私人所有的鸡变成盘中餐也没有说什么,易寒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陆机将烤鸡和汤水分出一半来,让三六分别送到两个女子和两个中年男子的屋内。

这边四人聚上一桌,野利都彦在看见金黄色的烤鸡,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动手,野利都彦起了先例,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只有陆机一动不动,一脸淡定的表情。

易寒心中讶异,难道他没有闻到香味浓郁的味道吗?怎么如此淡定,要知道自己厨艺方面,最拿手的就是烧动物,自己都馋嘴了,陆机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莫非见自己的鸡被杀了,心中隐隐作痛在滴血,夹在空中的鸡腿突然停了下来,却放到陆机的碗中,易寒心中不好意思,嘴边却笑道:“尝尝我的手艺”。

陆机淡道:“将军,陆机从来不沾荤腥”,说着将鸡腿又夹回易寒的碗中,又重新换了一双碗筷。

易寒不悦道:“陆机,你做和尚呢?即是当和尚,怎么不把头发也给剃了”。

易寒毫不客气的讥讽,引得在座三位老头哈哈大笑起来,陆机既不动恼也不反驳,捞了些汤菜,慢品起来。

易寒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怪不得一个大男人却长的瘦不拉几的,却是自己折磨自己,怪谁呢?”也不多言,反客为主招呼三个老头吃肉。

在易寒粗鲁的吃态引导下,三老知书达理的老头被美食迷惑,不知不觉也变得随意了,眼中只有美食,再无礼数约束,虽我美酒助兴,美食馋口,却也吃的痛快淋漓,倒只有陆机一个人不温不火的品尝着汤菜,那些鸡肉真的没有动一下。

吃了烤鸡,有些荤腻,于是乎野利都彦便捞了些汤水,刚饮了一口,野利都彦突然间一动不动,似乎瞬间成了一尊雕塑,脸上表情十分怪异,只有一双似沉浸在什么意境的眼睛还带着生气,紧接着,只见野利都彦什么话也没有,有些贪婪的一口气将汤菜给喝完,随即又捞了一碗,同时品尝到百草羹的刘文龙和范杰举动与野利都彦如此一致,所剩的鸡肉没人再动一下,三人却只顾着喝汤,似久渴之人,餐桌上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碗勺碰撞声,以及汤水灌入喉咙的咕咕声。

陆机见了三人吃态,淡淡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依然慢里悠哉的品着草羹,倒是还未品尝的易寒有些好奇,莫非真百草羹真的那么美味,用怪异的眼神朝陆机看去,只是陆机却目光淡然,也不似易寒那般巡视张望,就似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待易寒起了尝一口的念头,却只剩下一些残羹剩菜,也就将就,汤水入口,只感觉汤水味道,甘而不哝,酸而不酷,咸而不减,辛而不烈,淡而不薄,他明明记得陆机没有放任何佐料,为何这汤似有百种味道,让人有强烈的欲望再仔细品尝研究,只是稍微捕捉到什么,这汤水入腹,口中的味道就变淡了,这大概就是三个老头饮了再饮,没有停下来的原因,再说这口中还不够塞牙缝的野草,久而不弊,熟而不烂,却也让人回味无穷。

易寒刚动手要捞多一些,却发现这百草羹已经干干净净,连点水迹都没有,三个老头也似易寒一般用一种意犹未尽的眼睛盯着这个空荡荡的大碗,四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还没吃完,慢哉悠哉的陆机碗里面,那目光似久饿的乞丐一般,一道汤羹,便能勾引其人内心强烈的欲望,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诧异的事情,可事实就是如此。

四人在痛苦的煎熬中终于得到陆机餐毕,不知为何却均舒了一口气,只听野利都彦赞美道:“陆先生,这是我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今日让我感觉,六十七年来我都白活了”。

易寒心中不悦,“老头,你昨夜也是说过同样的话,比女人还善变”,不得不说,陆机是易寒自认在厨艺上佩服自叹不如的第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烹饪方法才能制作出这样一道美味佳肴来,人家用的还是不知名的野菜,什么佐料也没用,

心中后悔刚才半途离开却没有偷师成功,玄观喜好汤水,自己可以借此哄她开心,想来内心痛惜得很啊。

其他两个老头也对这百草羹赞不绝口,三个老头竟已这百草羹为话题交流起心得来,不时向陆机询问,却将易寒和他的烤鸡给冷落了。

这让易寒感觉十分不爽,自己是一败涂地,而且是败在自己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厨艺上,对于天下美人来说,次子是我最大的敌人,易寒立即感受到来自陆机的威胁,幸好宁雪不馋嘴,否则说不定给他拐走了,想到这里却是黯然,宁雪已经与自己没有关系,自己还想她干什么,看了陆机一眼,珠还生采,堪美厚道也是不错。

一个人默不出声,也没有听三个老头在讲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陆机这会却朝易寒看来,轻声说道:“我虽未有幸尝到将军的手艺如何,但从刚才三位老先生的神情却可断定,定是美味佳肴,可惜陆机从不沾荤腥,无福消受”。三位老头这才恍悟冷落了麒麟,心中感觉不厚道,忙将话题转移到鸡上面,可惜易寒却是无心细听。

就在这时刀女突然走了进来,淡道:“可还有吃的?”

易寒顿时来了精神,这桌子上还有一只鸡没动,忙像个殷勤的小二,连盘带鸡端了过去,“还有一只鸡没动呢”。

刀女连正眼看易寒一眼都没有,朝陆机方向望去,“可还有些汤水?”

易寒顿时感觉心在滴血,端着盘子的手在发抖,自己何从如此卑微过,曾几何时,那也是别人带着央求的目光来献殷勤,今日却是角色转换。

易寒冷淡道:“汤水是没有了,鸡你爱吃不吃”。

刀女似将易寒当做透明的,依然朝陆机那边看去,等待回应,只听陆机淡道:“刀女姑娘,汤水没有了,你要是吃不够饱,还有一只鸡,我们都吃饱了”。

刀女淡道:“那算了”,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怒道:“刀女,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的厨艺”。

刀女连理睬都不理睬,更别说应上一声了,易寒话说完,刀女也走出门口拐了个弯没有影子。

陆机安慰易寒道:“将军,这百草羹祛除百味,不是将军厨艺不好,只是这会再尝却是食而无味”。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不必安慰我,只是气不过,说着特别瞪了野利都彦一眼”,不知道为何这一眼却牵连到刘文龙和范杰不敢去与易寒对视,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有条理的话题来。

三六进来收拾碗筷,五人移居雅室品茶,所品乃是陆机亲手所采的野茶,虽不似那道百草羹那般让人惊艳,却也让这几个高雅之人视若珍品。

易寒心中暗暗称赞,口中却不肯有半句美言,越来越将陆机当做潜在的对手,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让易寒有如此挫败感,就面对孤龙也不曾有过。

边饮着茶水,刘文龙透露了一些山下的信息,华中王府已经有五千精兵集聚大茂山下,由骁将乔单统领,而华东王府也不甘示弱,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来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驻扎在大茂山不远的小镇上,“不远千里迢迢而来,看来是不想让陆先生离开这大茂山了”,说着不看陆机,却朝易寒看去,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只是麒麟的一个号令而已,只是麒麟若是不愿意帮忙,那这就是一件大难题。

偏偏易寒装傻,也不出声,保持沉默。

刘文龙见易寒没有表示,也不好明示,朝陆机看去,“不知陆先生心中可有打算?”陆机既心属西王府,可是山下却有其他两府大军封锁,却是插翅也难离开这大茂山。

陆机淡道:“敬候佳音!”

刘文龙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朝易寒看去。

易寒终于开口了,“刘先生你何必为陆机如此担忧,你想一想,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都有动作,这西王府岂又会闲着,也就是你南王府地处南疆,无法引兵前来”,说着却冷声道:“倒是三府引兵而来,却没有知会一声,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

刘文龙笑道:“那是因为将军还没有让天下人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此刻这保州地区也算是无主之地,将军若不花点心思,恐怕无需多久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易寒沉声道:“那今日我就先收点过路费,好提醒提醒他们”。

范杰问道:“将军何意?”

易寒笑道:“自然是将三府的军队扣留在保州,要我放人可以,拿钱来赎”,易寒已经想好了,原本打算向几府索要抗敌粮饷物资,这一次刚好明正名顺的向他们索要,二者也让三府明白,自己已经将黄河以北的地区圈养为自己的地盘,当然他的本意自然不会跟几府闹翻,这关系要处好,银子也要拿的彻底,至于西王府嘛,也不能例外,就算自己曾经自己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上也没有人情可言,我也不向你乞讨,老子是正大光明的要。

陆机淡笑道:“恐怕将军不能如愿,西王府的过路费将军不敢收,如此一来却是厚此薄彼了。”

易寒心中一讶,莫非这陆机神通广大,知道我与宁雪的交情,只是若是以为我们曾经有一段旧情,就认为我会特殊对待,那就大错特错了,笑道:“陆机是如何肯定我不敢收了,就算天子路经,我也照收不误”,这句话却颇有魄力。

陆机笑道:“不知道将军可听说过神兵?”

几人闻言,顿时错愕,不知道陆机为何突然谈到神兵,知道他必有原因,先听听看再说,三个老头却朝易寒看去,不知道这麒麟将军对神兵一事有何看法见解。

易寒道:“对于神兵,大多都是传闻,鲜少有人见他们真正作战,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配拥有神兵这个称号,只是凡事都非空穴来风,从几国对神兵敬若神明,视如珍宝的态度,我认为传闻中神兵一定有其超凡脱俗的之处,站在我的角度上看,世上能配的上神兵这个称号的有六支部队”。

此言一出,刘文龙与范杰倒有些意外,据他们所知,公认能称为神兵的就只有四支,对军事有基本了解的人就能说出来,自然是北敖最恐怖的骑兵部队“狴犴俊骑”,还有因狴犴俊骑而生,李毅费劲心血培养出来的三千“梼杌”神枪兵,还有传闻从没不见实例的紫荆“霜华”神弓手,安卑国秘密培养出来的“刑天卫”步兵之王,除此之外,还有那支部队能算的上是神兵,若非要再算上一支,大概也只有刚发生不久,怀来大战中有天下劲旅之称的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当时为什么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只是列为天下四大劲旅之一,却非神兵呢?却有一定道理,似乎还差那么一点分量,那就是深厚的底蕴与传奇色彩,就算底蕴最浅的“梼杌”神枪兵,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自然存在变更替换,现如今的“梼杌”神枪兵的到底是什么样子,还依然是那三千多人吗?估计只有李毅最清楚了,至于其他三支神兵,已经无法追究到那久远的年代,谁也无法确切这些被称为神兵的部队什么时候开始建立,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名播天下,就算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拥有神兵的资本,那也应该是许多年后,那儿易寒说的是六支,那还有一支是什么样的部队,这不禁引起两人浓重的好奇心。

刘文龙迫不及待道:“将军快快说来,那六支”。

易寒淡道:“其实四支我就不说了,大家都耳熟能详,我认为燕云十八骑算是一支。

刘文龙讶异道:“我知道燕云十八骑,百年前有一支由十八人组成的黑骑,仅仅十八个人十八匹马十八把弯刀,却将整个大漠搞的天翻地乱,每次燕云十八骑出现时,都将给北敖国带来一次惨绝人寰的大杀戮,让北敖国军民闻燕云十八骑之名而变色,传闻当年察合书率兵与大东国交战,燕云十八骑伏击察合大军,一夜便杀三千余人,燕云十八骑穷追不舍,结果察合大军损失两万余人,从此以后,北敖再没勇气与大东国一战,十八人对抗一支军队,简直让人感觉匪夷所思,那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又岂能当人,只可惜啊,百年之后国家沦落,北敖视我大东国如无物”。

野利都彦道:“此乃后人传说谣传,再如何厉害却也无法做到十八人对抗一支大军,我从杂记中查阅的文字可证明,当年燕云十八骑伏击察合大军却占据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可以说融合了天气地理人和,而当时察合大军之所以会大败,却是遭遇了风暴,二者也有点被燕云十八骑吓破了胆子,察合大军阵脚自乱,才让燕云十八骑有了尽情杀戮的机会,因为根本就没有北敖士兵敢面对他们,就似无数的羊群遇到了虎,却只有惧怕逃窜的份,而当时那一战察合也没有损失二万人,大概只有八千人,但是十八个人杀了八千士兵,已经足矣击溃察合的信念,察合回到北敖之后一蹶不振,他告诉身边的人,只要燕云十八骑杀来,北敖皇廷不保,因为他不知道大东国还有多少似燕云十八骑的人物,在察合心中燕云十八骑泛指的就这这一类可以以个人能力逆天而行的人物,后来整个北敖国上下惶惶不可终日,察合在恐惧中死去,察合之子胡尔为了挽回自己父亲的声名,同时为了平复北敖民众的恐慌,他耗费一生心血寻找能人贤士,变卖家产,耗尽财产,同时极力拉拢北敖重臣对他计划的支持,用最丰厚的待遇吸引北敖百姓将幼儿送到他那里,用极其残酷的训练方式,培育出最强壮,最勇猛,意志坚韧的士兵来,而胡尔回报这些最后脱颖而出的士兵是一匹汗血宝马,一身重金打造无视弓箭刀剑的铠甲,一把能连人带马洞穿的奔雷精钢银枪,当胡尔宣布他终于培养出一支能与燕云十八骑抗衡的神兵时,尽管如此北敖民众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当这支神兵在人前展露其以一敌百的能力时,所有人为之震撼,他们终于相信胡尔的话,他们从燕云十八骑所带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北敖人将这支神兵奉为他们国家的守护神,这支神兵也一支等待与燕云十八骑交手的日子,但是直到胡尔离世,直到百年后的今日,双方却依然没有交手,只是北敖国对这支神兵的倚重却从来忽略过,他们一直沿袭着胡尔在世时的传统——一匹汗血宝马,一身重金打造无视弓箭刀剑的铠甲,一把能连人带马洞穿的奔雷精钢银枪。百年的底蕴,北敖整个国家君民一如既往的信仰,直到成长至今的五千人,已经变得无比的强大,这支神兵便是现在的狴犴俊骑,它因燕云十八骑而生,便似“梼杌”神枪兵因狴犴俊骑而生,可以说打败了狴犴俊骑就相当于打败了妙瀚,打败了妙瀚就相当于真真正正征服了北敖。”

野利都彦博闻多见,也只有他对狴犴俊骑的历史了解的这么清楚,百家宗师之名还真不是白叫的,野利都彦当然还没有到百家宗师这样的地步,只是他对世事均有涉略,好事之人才这么称呼他,野利都彦自己也从来没有认可这个称号,他倒自嘲自己是百家径徒,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野利都彦的一番话,却让在场的人感觉“神兵”这两个字并不是想拥有就可以拥有的,一个国家耗尽百年的心血,在坚定的信仰支持下成长到今日,以及它出现的巨大意义。这会却让易寒也觉得自己说有六支部队可称为神兵确实有欠妥当,就算救赎有这个能力,却还没有这个资格,救赎的影响力,所代表的象征性,与狴犴俊骑相差甚远,然而在绝情山庄门口所见的燕云十八骑却有这个资格,因为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算是一对未曾交手的老冤家,现在的狴犴俊骑不是百年前的神骑兵,现在的燕云十八骑也不是曾经的燕云十八骑,百年的约期,该会碰撞出如何激烈的地动山摇,易寒已经可以预见那一幕,历史是会重现,还是一年一树果垂枝。

(今天不更了)

第六十五节 确认

野利都彦提到了妙瀚,世人都知道妙瀚就是北敖军威天下的象征,然而野利都彦却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来提起妙瀚,打败狴犴俊骑就相当于打败妙瀚,照理说妙瀚与狴犴俊骑没有必然的联系,刘文龙将这个疑惑提了出来。

野利都彦笑道;“因为妙瀚正是胡尔第七子,在妙瀚心中,狴犴俊骑象征着他的父亲,这里有一段秘事可能大家不太清楚,在妙瀚未成名之前,他只是一个低调不为人知的男子,当胡尔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的爵位财产全部给了小儿子妙瀚,其他六子却丝毫未得,均成了一个普通的平民时,那个时候拥有爵位财富的妙瀚才映入北敖贵族平民的视线,妙瀚的生母与其年幼时的遭遇却是一段曲折的故事,就算是我,也难知其详,但是这几十年来的妙瀚,他的一举一动应该与其父胡尔有莫大的关联,要对付一个人,最好就是要了解他的性情,我有一种感觉,从来不受打击的妙瀚,狴犴俊骑就是他的软肋”。

野利都彦这番话说了有些断断续续,让之不知所云,却让人更加疑惑了。

野利都彦笑道:“有些事情我无法确定,均是从故事判断出过程的来龙去脉,虽然在我脑海有些大概的片段,但是也是混乱的,所以我也无法说得明白清晰”。

刘文龙道:“想不到北敖名将妙瀚的身份来历竟是如此玄妙,人人都知妙瀚,对他在战场上的胜绩也如数家珍,其他的一切却少有人谈及。”

易寒道:“上品大人,这么说,燕云十八骑可算是妙瀚很有深的恩怨了”。

野利都彦笑道:“可以这么说,就似我们,那个不想成就先人的心愿,只是这燕云十八骑近百年来已经消声觅迹了,怕是也不再有了,只留在历史的印痕之中”。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忘记了,我刚才提到了燕云十八骑,而我也已经见过燕云十八骑的威风”。

此话一出,除了陆机以外,其他三人均露出意外的神情,眼神中充满好奇的探知期盼。

野利都彦问道:“何处所见?”

易寒沉声道:“镐京城外的绝情山庄。”

野利都彦又问道:“十八人十八骑?”

易寒摇头道:“约有五百骑之多,虽只有五百人,但是那股气势却是所向披靡,就似乎千军万马一般,蹄声如雷人未至,众骑披靡欲尽狂,天下无敌之威”。

野利都彦问道:“麒麟从来没见过燕云十八骑,如何断定此五百人就是燕云十八骑”。

易寒道:“他们的衣着打扮,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燕云十八骑。”于是乎将自己的判断,以及济宁派与燕云十八骑的相似之处说了出来。

易寒说完,野利都彦等人听完却是半信半疑,因为心中早已认定燕云十八骑早就亡灭,突然冒出来的一支部队,怎么就能肯定就是燕云十八骑的后身。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机突然开口道:“将军所说的这支部队,前身正是燕云十八骑”。

野利都彦愕然问道:“一步先生难道知道些什么?”

陆机淡道:“如易将军所猜测的一般,百年前建立的济宁派,便是退隐的燕云十八骑十八人所建立的,自从天下太平,燕云十八骑的那种在大漠狂暴杀戮的日子已经不再适合他们了,而燕云十八骑狂暴杀戮的本意却是保家卫国,大东国国泰民安没有战争,燕云十八骑也理应功成身退,平静的生活却没有让十八人忘记,当抚育他们的祖国山河需要他们的时候,依然会挺身而出,他们一直没有忘记,他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信念志向灌输给自己的儿女,当这十八个人离开人世之后,他们的子孙后代身体上流着的依然是燕云十八骑的血,一代传一代,直到今日,燕云十八骑还是燕云十八骑。”

野利都彦惊讶道:“似这等秘事,一步先生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连野利都彦都不知道的事情,那这件事情一定隐藏的很深。

陆机淡道:“燕云十八骑之所以销声匿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躲避仇家,第二点是不想平静的生活受到骚扰,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情是一个人倾诚相告”。

易寒已经知道是谁了,刘文龙震惊道:“西王府小王妃!”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麒麟刚才说在镐京城外见过燕云十八骑,而镐京又是西王府的心脏地带,二者是陆机心属西王府,不是自己人,小王妃如何会将世人不知的秘事告之陆机。

陆机点头道:“正是西王府的小王妃”。

刘文龙道:“一步先生心属西王府,莫非是因为燕云十八骑的缘故”。

陆机淡道:“是又不是”,巡视几人一眼之后,缓缓道:“并非燕云十八骑乃是一支神兵,而是百年来燕云十八骑秉持的原则,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小王妃这个人”。

确认这个事实,在场几人心情却个不一样,站在野利都彦的角度看,燕云十八骑的出世自然会在群雄争霸的乱世中增添浓墨的一笔,同时卧虎藏龙的大东国并不似其他几国想象的那般虚弱无力。

刘文龙,范杰却立即感受来自西王府的压力,原本西王府就兵强马壮,有一支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奇兵,更是如虎添翼,难道这江山最后要沦落女子的之手,大东国诸多势力之中,西王府已经一骑绝尘,两人把目光投向陆机,而且令人担忧的是,有陆机这等旷世奇才相助。

只有易寒一人保持镇定,他不管宁雪拥有如何强大的实力,倘若她为国家山河而战就是自己的盟友,若是想用阴谋诡计称霸中原,就是自己的敌人。

方才讨论热烈的厅屋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保持沉默,心思各异。

过了一会,陆机才出声打破沉默:“易将军,不知道你心中还有那一支算是神兵呢?陆机很想知道”。

易寒呵呵一笑,摆手道:“刚才有欠考虑,算不得上是神兵”。

本来几人还不以为意,易寒如此说,反而增添他们的兴趣了,刘文龙道:“依将军的眼光还如此重视,就算称不上是一支神兵,也是一支不俗的部队,却不知道却是什么样的一支部队”。

易寒未答,范杰出声道:“将军所说的会不会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将幼虎的皇牌军打败,凭空冒出来的那支部队呢?”

此话一出,在场几位似乎恍悟,对,最近有一支叫救赎的部队,在英雄山大败幼虎的皇牌军,而幼虎手中还有一支号称单打独斗没有一合之将的奇兵“风影”,至于那联合起来的地方反抗军,却为人所忽略了,这样一支杂牌军有什么战斗力,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联合起来与幼虎皇牌军正面交战,英雄山一役,让桑干河一带的反抗军,山贼赢得了大东国百姓正义之师的美名。

易寒沉声道:“不错,我说的便是这支部队,这支部队却还有个资格称为神兵”,他却首先自己反驳自己的观点。野利都彦道:“虽未有神兵之名,却有神兵之气”,知悉来龙去脉,对风影底细颇有了解的野利都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刘文龙点头道:“这确实也算是一支厉害的部队,以寡敌众,而且对手是幼虎的皇牌军”,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救赎”这支部队恐怖的作战能力以及强大之处,但是与神兵还有一定的距离,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国家或者一支大军的精神支柱,灵魂所在。

易寒道:“我方才会将救赎列为神兵之一,乃是看到其超凡脱俗的作战能力,救赎完完整整的将风影打败,而风影轻易的将我五千精锐格杀留给我的印象是深刻的,对比之下,“救赎”在我心中就有了一个无法比拟的高度。

野利都彦道:“自古少年出英雄,当年的燕云十八骑一开始也只不过让人惊艳而已,岂有现在留给我们传奇的印象,救赎也是一样,这是一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部队,且将其归类为奇兵一列吧”。

几人听完点了点头,并非他们不愿意承认救赎是一支神兵,而且它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荣耀,足够的地位,就像一个有雄才大略,却未有任何建树的人一样,只有当他功成名就之时,所有的人才会彻彻底底的承认。

陆机突然开口道:“我认为英雄山大败幼虎皇牌军的关键不是救赎,而是那个神秘的统帅,假若不是他,这一战几乎没有胜出的可能”。

听到陆机如此美赞宁霜,易寒心中暗暗窃喜。

刘文龙点了点头,与范杰,陆机三人讨论起英雄山一役获胜的诸多要素,不说不知道,这一仔细分析,竟让人感觉当中存在许多不可思议之处,那神秘的将军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而且别忘了他的对手可是有奇将之名的幼虎,要打败这样一个人并不是说拥有十万雄师就能够轻易做到的。

野利都彦沉声道:“宁军师确实是奇人。”

此话一出,正在讨论的三人朝野利都彦望去,范杰问道:“上品大人认识那位神秘的统领?”

野利都彦笑着朝易寒看去,说道:“也不甚深刻了解,只不过被他智慧才学所折服,这宁军师乃是麒麟好友,若要知道的更详细一点,怕是没有人比麒麟更有资格来说”。几人立即将目光转移到易寒身上,陆机问道:“不知道将军能否将宁军师的身份来历说与我等知晓”。

陆机为人淡然,第一次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来,却也让在座几人有些意外,只听易寒笑道:“我的这位朋友啊,脾气古怪,说实话,我对他身份来历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我们一见如故,彼此相知相信”,易寒说的是谎话,就是谎话,几人有些不信,认为易寒在故意隐瞒什么,只是他麒麟美名,总不能当面指他在说谎吧。

陆机也没追问,说道:“无论任何人成为这宁军师的敌人都是一件可怕而痛苦的事情,将军有如此奇贤相助可要好好珍惜”,此语已经足以证明陆机对那宁军师的重视程度。

野利都彦将救赎的身份来历说了出来,刘文龙听了大感惊奇,一帮犯人也可以成为奇兵,今天可真是他一生中最惊愕的一天,叹息道:“我原本以为英雄山一役乃是我大东国齐心协力的结果,没有想到完完全全就是西夏军队的功劳,这宁军师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不得不让人惊艳其才能”。

接着因这宁军师,几人引出了论天下英雄名士的话题,几人都是博阅之人,天下英雄名士几乎个个难逃其口,畅聊辩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已是傍晚时分,就在三个老头高声阔论之时,刀女剑女与那两个中年男子脚步匆匆而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厅屋门口。

两女与两男用怪异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却沉默不语,厅屋众人知道,必有要事发生。

第六十六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气氛奇妙,陆机开口笑道:“将军现在连厚此薄彼的机会都没有”。

陆机一句话,却绕到早些时候谈论一半戛然而止的话题——那就是易寒能不能不分彼此收足三份过路费。

易寒立即明白,一定是西王府的军队来了,陆机才有此一言,确实兵贵神速,原本认定了西王府的军队至少明日才到,只是早了这么一个晚上,形势却是大不一样,恐怕等到明日,这聚集在大茂山脚下三府的军队早就撤离,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与他同伙的野利都彦也是一脸镇定。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说道:“刘先生,从西方突然出现一支部队,人数不详”,原来这两男两女并没有呆在屋子里,而是寻找了一个视角开口的地形,密切观察山下的异动。

还未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只听剑女道:“先生,王妃来接你了”,这一言却证实了这支从西方刚来大茂山的部队就是西王府的军队。

如此局面,看来已经到了分出结果的时候,西王府能否已势压人,就看来的是什么军队,兵力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华中王府留在山下有五千之数,而华东王府似有先见之名,为了请一个人竟不惜出动一万人的兵马,此刻知道西王府的军队已经到来,两府一定后悔不已,白白拖延时间,错失良机,倘若不是易寒中途插手,早已有了结果,也不会到此刻尴尬的局面,说到底还是因为其他两府不够果断,心里还有想将陆机占为己有的念头,不忍杀之,同时陆机的缓兵之策也起到了作用,倘若让两府一早就知道他心有所属,岂有命在,两府早就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格杀。

对于刘文龙与范杰来说,他们已经置身事外,早就没有争夺陆机的资格了。

陆机站了起来,抱拳道:“各位,陆机虽心有不舍,但也不得不向各位告别了”。

易寒笑道:“陆机,慢走,遇到什么麻烦,千万不要忘记来找本将军帮忙”。

陆机笑了笑,“各位就此别过”,说着头也不回的随两女离开,却干脆的连收拾行李的打算都没有。

三人走后,厅堂安静了一小会,陆机寸物未带,这屋舍却成了无主之舍,几人却有种雀占鸠巢的感觉。

刘文龙出声道:“将军如何打算?”他想问的是,麒麟既然有将三府部队扣留的打算,可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难道就这样放任三府部队离开。

野利都彦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些时候,将军已经让我修书一封,送至怀来大营,大军也差不多快到了”。

刘文龙一讶:“什么时候的事情,何人送信?”

易寒笑道:“送信之人便是剑女,她的主人无所不能,我想就是在这个荒山野岭也有她的人,而剑女作为她身边最亲密的人,她知道如何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至怀来大营”。

刘文龙讶异道:“这么说了,将军的军队已经收到消息,正往大茂山赶来”。

易寒点了点头:“在我的地盘有如此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这个主人,当尽地主之谊方显厚道”。

范杰笑道:“有将军插手,原本局势复杂的大茂山恐怕要变得更加复杂了”。

易寒笑道:“我们是在这里敬候佳音,还是找个地方看看热闹”。

野利都彦笑道:“要热闹,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四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不约而同的走出陆机住处,下山而去。

此刻傍晚时分,刚走到半山腰处,远远就看见山下耀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就似太阳落到了地上。

刘文龙道:“不知道会不会有纷争厮杀”,站在他的角度上,他的心情是矛盾的,既想三府的矛盾深一点,同时也不想三府闹的太厉害,毕竟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要对抗。

易寒淡道:“倘若势均力敌,恐怕谁也不甘心拱手让人,自然是要争上一争,若是有一方处于绝对强势,反而能避免一场厮杀争夺,就看西王府来的兵力如何”。

易寒几人走下山,只见所属华中王府的五千人兵马堵在大茂山的下山口,乔单一马当前严阵以待,而这个时候陆机与两女却站在下山的路口上,望着中间一处燃着火把,聚集着几十个人的地方,似在等待着什么。

易寒几人走到陆机身边,笑道:“陆机,怎么,走不了了”。

陆机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却笑道:“将军,你怎么也来了,此地刀剑无眼,将军可不要以身冒险”。

易寒笑道:“我看华中王府对陆机你已经有了杀意,我这是特意来保护陆机你的”。

陆机表情一讶,只听易寒笑道:“倘若你死了,这百草羹就要失传,岂不可惜”。

陆机笑道:“将军不必担心,陆机死期未到”。

易寒一脸不相信,看了看乔单那杀气浓浓的五千兵马,淡道:“我看这局面可没有陆机你想的那么乐观”。

陆机笑道:“将军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何解?”

陆机指着场中聚集着数十人的地方,“齐子明正在与公孙儒谈判,只是看样子公孙儒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易寒道:“怎么?公孙儒不肯放你们通过。”叹息道:“看来西王府的面子还不够大”。

陆机笑道:“就算此刻天子来了,公孙儒也不会给这个面子”。

易寒笑道:“我看陆机你是信心满满”。

陆机淡道:“我说过了,公孙儒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这自以为精兵猛将的五千人怕是不够别人热身”。

刘文龙问道:“陆先生,西王府来了多少人马接你?”

陆机淡道:“人数虽不多,来的却是燕云十八骑”。

刘文龙与范杰大吃一惊,难怪从一开始陆机就信心满满,来的可是一支神兵,以一敌百的神兵。

野利都彦淡道:“华中王府自然在这大茂山各地布有探子,公孙儒此刻也知道西王府来军兵力如何,恐怕公孙儒虽然知道兵力人数,却不知道来者身份,否则此刻又岂会如此嚣张”,说着将目光移动到乔单带领气势汹汹的五千精锐。

几人密切注意场中双方的谈判,过了一会,只听公孙儒一声厉道:“齐子明,若是西王府要强行插手此事,就不要怪我的士兵不客气了”,看来谈判进行的不怎么样,公孙儒不再客气,当面翻脸,原来在西王府军队到来的时候,公孙儒便察觉到了什么,暗中与李墨通了口风,双方同时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陆机已经心属西王府,这些日子只不过是缓兵之策,当时两人就做了一个共同的决定,联合起来,压制西王府,杀了陆机已决后患,当初王爷就说过了,得不到陆机,也不能让别人得到陆机,如今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陆机必须死,而公孙儒还有华东王府这个盟友,所以对于西王府区区几千兵马,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刘文龙道:“公孙儒翻脸了,他面对的不单单是西王府,还有华东王府的一万人,为何此刻如此嚣张。”

范杰接话道:“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交情匪浅,两王同出一母,乃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自封王之后就没有闹出矛盾来,曾经两兄弟就联合起来摆了南王爷一道,看来这一次是想故技重施了”。

刘文龙道:“你的意思是说,西王府的插.入,让原本站在对立面的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西王府”。

范节道:“我对公孙儒这个人还是很了解的,他为人谨慎,若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与西王府当面翻脸”。

野利都彦接话道:“为人太过谨慎,处处寻求十全十美反而是一个缺点,有的时候就很难果断的做出有魄力的决定来,倘若西王府来的真的是燕云十八骑,就算两府联合对抗也是于事无补,从此点看,西王府小王妃有先见之明,小小的一件事情竟出动燕云十八骑这支神兵,但现在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一者行军快捷,二者有足够的威慑力,可惜此刻公孙儒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齐子明沉声道:“公孙先生真的打算因为一个人,而伤害了两府好不容易重归于好的和气”。

公孙儒反驳道:“齐子明,你既然说一个人,我就直言相告,为何西王府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做出让步呢?”

不远千里,出动燕云十八骑就是为了来大茂山做出让步,给华中王府一个没有实质性意义的人情吗?诚然并非如此,从小王妃出动燕云十八骑那一刻开始,已经证明她必得陆机的决心,齐子明又岂会不知道,倘若他真的做出让步,那就根本没有资格留在小王妃的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了。

只听奇子明沉声道:“陆机乃是小王妃的好友,小王妃岂容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杀害”。

公孙儒笑道:“王爷只不过是想请陆机到华中王府一叙,并没齐先生说的那般,如此旷世奇才,谁又舍得将其杀害”。

齐子明冷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便因为陆机乃是旷世奇才,公孙儒你才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上”。

公孙儒冷笑道:“齐子明,我跟你坦白吧,若要带走陆机,除非你能将我华中王府五千精兵猛将给杀了,否则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齐子明挥袖转身离开,“公孙儒,那我们只有兵戎相见,武力作决了。”

公孙儒冷声威胁道:“齐子明,我劝你不要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要知道挡在你面前的不单单是一个华中王府,还有一个华东王府,你不会有机会”。

齐子明哈哈笑道:“公孙儒,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你料定已经胜券在握,可是结果却往往出人意料,废话少说,我们战场上见”。

公孙儒冷笑道:“好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倘若我此刻便杀了陆机,齐子明你是否会认为自己功亏一篑呢?”

齐子明猛的停下脚步,冷声道:“公孙儒,我敬你一介才儒,你胆敢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我一定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公孙儒淡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齐子明,你终于着急了”,朝下山路口看去,淡道:“既然陆机送上门来,我也就不必费尽心思上山搜捕了”,沉声道:“程风动手吧,有乔单将军与五千将士为你坐镇,你尽可放手去做”。

齐子明冷喝道:“公孙儒你敢!西王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此刻陆机若是被杀,就算能全歼这五千士兵也是无事于补,齐子明不得不将此事上升至两府仇恨上面,借此震慑公孙儒不要轻举妄动。

公孙儒并没有任何表示,夜长梦多,先杀了陆机再说,程风率几十人朝陆机方向杀去。

齐子明要走,公孙儒突然下令让人将齐子明拦住,淡道:“齐先生,等我杀了陆机,绝不拦你,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易寒见状,看着陆机淡道:“看来齐子明镇不住公孙儒,反而让公孙儒起了必杀你之心”。

陆机淡定如斯,并没有应话,看着杀意浓浓朝自己奔驰过来的几十人,两个中年男子看了刘文龙,是否出手相助,就看刘文龙的意思,而这个时候,两女已经拔出刀剑挡在陆机的前头”。

易寒淡道:“你们不要动手,就算你们能挡住这几十人,难道能挡住乔单的五千兵马不成,不是还有我吗?我最看不惯这种下作行径了,这一次我要主持一下公道”,说着朗声道:“公孙先生,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动刀动枪的,都是自己人,和和气气坐下来谈不是很好吗?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啊。”,说着单独一人走了过去。

听到易寒声音,公孙儒心中暗叹不妙,这麒麟又来插手了,这尊大佛动不动不得,避又避不开,可真是头疼,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麒麟了,何况这里还是他的地盘。

齐子明听到声音,大喜道:“易将军,他们要杀了陆机,快点拦住他们”。

公孙儒心中暗忖,看来只有暂时装傻了,希望程风等人能快速杀了陆机,到时候就算是麒麟也无力回天了,却沉默不语,佯装听不见。

易寒见程风等人不看自己,试图从自己身边经过,朗声喝道:“几位请留步!”说着双臂一展一振,程风等人只感觉一个罡风拂面而来,竟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有几人被这股无形的力道撞到在地,程风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麒麟将军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易寒只是自我意识的想阻拦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扇之力竟有如此效果,心中讶异,联想到与韩浩宇一战,莫非我真的是个高手了,却也云里雾里不甚清晰,趁程风等人停滞之刻,说道:“几位,公孙先生已经让你们停下来了”,说着晓有其事的朝公孙儒方向笑了笑点了点头,却是假传圣旨之举。

程风半信半疑,见易寒表情,也觉得大概如此,却是不知不觉被易寒所欺骗。

公孙儒见程风等人与麒麟一起走了过来,也没去思考程风为什么返回,却叹息错失杀了陆机的良机,在麒麟面前,他可不能似对待齐子明一般用强硬的手段,这是一尊只能敬,不能辱的大佛。

齐子明见到易寒,欣喜若狂的朝他走了过去,“久仰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见,子明见过将军”,说着施了严谨一礼。

易寒心中暗笑道:“怕是我出现解决了你的麻烦,所以才会如此开心吧”,嘴边却笑道:“齐先生不必客气”,一语之后笑道:“公孙先生,我听说你要杀了陆机,却不知道这陆机犯了什么罪行,让先生非杀他不可呢?”

公孙儒一时支吾,立即道:“这陆机对华中王爷无礼冒犯。”

易寒点了点头,“只是这陆机在我管辖的范围,就算我的子民,此事我却要好好的断一断,给华中王爷一个交代”。

齐子明与公孙儒顿时一愣,什么时候这陆机是他的子民了,难道麒麟想将陆机占为己有,两人心中顿时不悦,奈何麒麟之名,就算麒麟霸道也不可奈何。

公孙儒沉声道:“将军什么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军怎么说这陆机是你的子民”。

易寒讶异道:“是谁将北敖军队驱逐此地,莫非这保州地区不是我的地盘吗?”

此话无理却是有理,却让两人辩无可辩,沉默不应。

易寒笑道:“我知道两位来大张旗鼓的来大茂山是何用意,放心,我不会跟你们抢,只是这陆机却杀不得,他乃我们大东国的旷世奇才,是日后对抗北敖联军的能人贤士,不管谁得到这陆机相助,我都是很高兴的,这样吧,你们先商量商量,陆机就先寄放在我那里,等你们商量好之后,再来我这里接回陆机可好”,易寒所说的商量,自然不是让他们真的商量,自然是用武力决出胜负。

两人一听之话,顿觉麒麟处事公正,对于齐子明来说只要陆机不死,就什么事情都好说,对公孙儒来说却觉得这是一个死地后生的机会,有麒麟将军做主,说不定真的就能得到陆机这个旷世奇才,而不必狠心将他杀死。

“好!”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应了下来。

这番话之所以会起到这样的效果,易寒自然是站在了两方上面考虑,而其玄妙之处,就是自己此刻的身份地位,让两方不必与自己为难,又有一个合理的台阶下。

易寒笑道:“好,那两位好好商量,我就不插手其中了,免得日后被人说我处事不公”。

易寒返回,笑道:“陆机,我又救了你一次”。

陆机淡笑道:“那陆机只好谢过将军了”。

易寒叹息道:“只可惜啊,不知道你拿什么来回报”。

陆机淡道:“不知将军需要陆机怎么回报呢?”

易寒一脸思索,不知为何刘文龙与范杰特别紧张激动,特别希望易寒说出:“助我收复山河”,在他们想来麒麟得到陆机,远比西王府得到陆机要有利的多,因为麒麟此人大义,并没有西王府的野心。

易寒沉吟道:“我若说出我心中期盼,却让陆机你为难,让陆机你失信于人,所以我打算还是不要说的好,让陆机你暂时欠我一个人情”。

野利都彦微笑点了点头,麒麟越发成熟聪慧了。

陆机施礼:“陆机再次谢过将军”。

易寒淡道:“陆机不必客气,反正这个人情我是记住了。”转身看着山下局面,说道:“陆机虽去意匆匆,不过眼下大局未定,不如我们返回寒舍休息一夜,明日再说”。

陆机淡道:“夜长梦多,我还是在此等候,局势很快就会变得明瞭”。

易寒道:“看来我只好在此作陪,只可惜啊,长夜漫漫却是煎熬”。

陆机笑道:“将军不会等太久的”。

易寒看着远方,“我也不想等太久,赶不上热闹可就可惜了”

此话意味深长,或许有些人能听懂一二。

第六十七节 神兵之威

(原来小说也可以让人入魔,但自始至终我都是以旁观人的角度来写小说,原来当读者进入到书中的世界自己的情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我看到一位喜欢这本书的读者说期待更新又隐隐作疼,我意识到了我的错误,因为这是网络小说,有些情节要避免伤害读者就要尽量避免,这种认识也算是一种成熟吧——对网络小说文化的理解,你恨一个女人那是因为你心底还爱着她,从那里开始到那里结束,我觉得这本书完结的时候,有人会有从头看一遍的冲动,只是想重温她昔日的笑容。谢谢大家,七月知错了,因为我还未深刻的体谅你们的感受。)

齐子明很快就离开,而公孙儒立即调动五千兵马严阵以待,同时朝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很显然想告诉李墨,该动手了。在公孙儒想来,这一场仗未必真打的起来,而齐子明刚开始的强势可以理解为他的气愤,因为三千人对一万五千人根本没有胜算,一个有清醒头脑的人,看到这样的局面,一定不会选择送死,当齐子明看到李墨的一万兵马与自己联合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场争执的结束。

没有阴谋诡计,硬碰硬,纯属以武力分出胜负的一场战斗,信号弹发出的那一刻,华东王府一万人兵马迅速移动靠近,林道山路之中似乎突然间出现密密麻麻的萤火虫,这些火把就像元宵花灯一样,给这寂静的大茂山带来热闹的人气,而早在这些军队出现在大茂山脚下的时候,当地的乡下人已经预示到了什么,或逃离此地,或紧闭门窗,一步不出家门,他们都希望这里的战斗快点结束。

而离乔单所率五千人马半里远的西王府部队却按兵不动,将山谷映的通红的火光并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山摇地动的震动声越来越响,预示着华东王府的部队越来越接近,公孙儒对着乔单道:“乔将军,这一仗就靠你了”。

乔单决然道:“公孙先生请放心,西王府的人倘若真想找死,我会成全他的”。

公孙儒放心的点了点头,看着华东王府的军队逐渐靠近,心中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这也表示着陆机已是囊中之物。

就在华东王府的军队要从侧翼将西王府部队包围的时候,西王府的三千人突然动了,其前进的方向却是朝公孙儒的方向而来,莫非丝毫不将华东王府的一万兵马放在眼里吗?侧翼有被袭之势,还胆敢不顾一切正面进攻,这种举动,就好像要等两军到齐一起收拾的意思。

乔单见对方举动,露出讶异的表情,照理说西王府以寡敌众,应该占据有利地形才是,为何反而主动进入包围圈,前段时间与西王府屡有交战的乔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是对方确实只有三千人,有什么不对劲,他却说不出来。

公孙儒见乔单脸上有忧虑之色,问道:“乔将军,有什么不对劲吗?”

乔单沉声道:“从敌人的举动,我认为这三千人是来送死的,可是战场上又有谁会愚蠢到让士兵去送死,我一时想不明吧。”一语之后谨慎道:“公孙先生,我决定改变策略,以守为攻,静观其变。”

公孙儒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西王府明知道我们有一万五千人还敢叫板,来到部队一定是精锐,不过他是精锐,我们又岂是草包部队”。

只见华东王府一万人从侧翼靠近西王府的部队,在五十丈远处摆好阵型,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是想以势压人,瓦解对方士气,化一场争斗于无形之中,能不战而胜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听李墨朗声道:“齐子明,还不速速撤退,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我士兵手下无情了”。

西王府的军队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齐子明也未有任何回应,就在李墨打算让士兵出击的时候,西王府从侧翼方向突然列出一队黑乎乎的骑兵部队,越有几百人之多,只听战鼓一响,这几百骑有如箭速朝自己冲来,统帅将领曹善当机立断,朗声喝道:“全军迎敌”。

一万人的部队刚起冲锋围剿之势,几百骑却如野狼一般已经近身,火光一照,他们终于看清楚了这支黑乎乎骑兵部队的摸样,身披黑色长披风,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手持砍马刀,那双眼睛露出来的精芒,就似乎从来自地狱收割生灵的使者。

前排的士兵只是看了一眼,还没来的及看第二眼,已经被这些黑衣人快的让人不敢想象的刀劈成两半,未哼出一声已经变成一副残骸,而对方的马刀却似天空中划下的流星几乎没有任何阻力,银光一闪,又是一道不同轨迹的流星,一刀斩杀一人,行云流水,实在太快了,短兵相接的一瞬,一万人的部队已经死亡千人。

而统帅将领曹善还恍若不觉,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一马当前率领几骑领头冲锋上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随他冲锋的士兵,在与敌人短兵相接的一瞬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几个黑衣骑兵迎上了曹善,曹善“杀”字出口,恍然不知队友已经死去的身边几骑,欲举枪交锋,在人头落地前的那一刻,他们看见的只是一道快如闪电的银光从自己脖子划过。

曹善见马刀朝自己脖子砍来,提枪一挡,当的一响,只感觉虎口发麻,马蹄一滞,心中刚起“好霸道的一刀”,立即感觉马身前倾,战马已被齐颈砍断,两匹黑骑似风从自己身边吹过,肩膀一冷,双臂齐肩脱离自己的身体,疼痛还未传来,只见正面骑兵单臂握住长刀一式横劈,曹善双臂与头颅前后落地。

主将被杀,而且看到对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凶残,战斗还未真正开始,所剩的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从四面八方逃窜,任李墨如何大喝也阻止不了士兵的逃亡之心。

而这几百骑看到一万人阵型混乱,化作鸟散,也未追杀,掉转马头返回大队。

这会李墨呆若木鸡,如置梦中,震惊已经不容表达他此刻的心情,这帮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

不远处的华中王府五千精兵,看到这一幕已经军心动摇,虽然碍于主将命令没有人逃跑,但是心中已经没有战斗的决心。

乔单一脸严峻,他的内心同样也是震撼的,看着后排张拉弓箭做好迎敌姿态的弓箭手,他们颤颤发抖的双手,让乔单犹豫不决,敌人部队缓缓靠近,并没有立即冲锋,然而每前进一步都给自己造成强大的压力,自己身为主将尚且如何,士兵更是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身为将领应该以战死为荣耀,但是这一仗,乔单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他朝公孙儒看去,是战是退,由公孙先生做主。

这个时候公孙儒已经一脸苍白无色,他实在想不明白西王府哪里来这样一直恐怖无敌的部队,从来没有听说过,生平更不曾见识过,这样的部队又拿什么去打败他呢,或许可以打败,但是这样的部队,对士兵内心的冲击力是巨大的,会让一个有必死决心无比勇气的士兵瞬间就被恐惧的阴影所笼罩,这才是这支部队的可怕之处,真正做到不战而胜屈人之兵。

公孙儒黯然道:“乔将军,我们撤退吧,此仗打不了了”。

一向倔强不服输的乔单也点了点头,几乎没有半点犹豫,领部队撤退。

战斗结束的特别之快,并没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然而留下人心中的印象,却比一场大战还要印象深刻。

易寒感叹道:“好一支燕云十八骑!好一支不战而屈人之师!好一支王者之师!”

野利都彦道:“今日终于见识到神兵的风采,不过燕云十八骑并非不可战胜,双方士兵的级别相差太远了,所以才一击而溃,倘若遇到大漠黑骑,燕云十八骑就无法做到让敌人摄魂撼胆,而在以寡敌众的局面下,燕云十八骑必败无疑”。

陆机淡道:“上品大人是在指出燕云十八骑的弱点吗?在我看来这个弱点却是不存在的,因为燕云十八骑不会给大漠黑骑这种机会,他们不是一支莽撞不知进退的士兵,而燕云十八骑最擅长的就是避其锋芒,攻其虚弱”。

易寒道:“要战胜这样一支部队,硬碰硬是不理智的,最好的办法是将其逼入绝境,而要逼迫这样的部队,谈何容易”。

刘文龙道:“倘若真的那么容易打败,就不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神兵了”。

华中王府的军队撤退,西王府并没有任何追击的意思,原本站着华中王府士兵的地方,此刻站着的却是西王府的部队,而其他两府的军队一撤一溃,已不成气候。

齐子明单独一人走了过来,喜道:“多些将军出手相助”。

易寒笑了笑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心中暗忖道:“一会之后,你对我可就没有这般和气了”。

齐子明对着陆机道:“请先生移步”。

刘文龙突然道:“怎么不见小王妃亲自来迎一步先生,莫非小王妃并未前来”。

齐子明突然怪异的朝易寒看了一眼,转身对刘文龙道:“刘先生,小王妃路上染了风寒,身体有恙,不便相见”。

易寒心中一颤,“也不知道她病的重不重,她走到今日局面,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其好强不肯认输的性格,依自己对她的了解,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一个女流之辈,却与一帮野心家争雌雄。”每次提到宁雪,易寒的心情就特别复杂。

陆机一讶,那日深交,他知道小王妃是不可能被伤病击倒的人,她既然不愿意出现,那只有一个可能——这里有她不愿意相见的人,联想到齐子明怪异的举动,联想刀女剑女对麒麟的态度,她不想见到的人最有可能就是麒麟,想到这里,却心中否定,小王妃是不可能依附于男子的女子,麒麟也做不到,孤龙之辈更不可能,可能是两人有什么恩怨,不便相见吧。

齐子明说了一番客套话,便带着陆机和刀女剑女离开,去意匆匆似不想多做久留。

齐子明走后,野利都彦道:“麒麟,我看这齐子明似乎又敬你又怕你”。

刘文龙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易寒沉声道:“怕我的人不是齐子明,另有其人”。

“谁?”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易寒却不想回答,“不提这些了,好戏已经开始了,我们回山上住上一宿,明日再来主持大局”。

野利都彦知道:怀来大军已经到位,扼守各必经路道将其扣留,今夜对于三府来说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就算西王府也不例外。

刘文龙、范节两人也心知肚明,想留下来看好戏,只是黑天暗地的,这戏却不是想看就能看的,麒麟都这么说了,就耐心等上一夜,养足精神。

陆机在齐子明的带领下来到军队阵中,远远的就看见的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身着白色披风,冷静的姿容染上少许风尘,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正是西王府小王妃宁雪,陆机心中感动,看来小王妃是不分日夜风尘仆仆赶来,虽然过程曲折,但有这一刻是值得的。

宁雪见到陆机立即下马,疾步迎了上来,不忌男女之嫌握住陆机双手,“先生,宁雪让你久等了”。

陆机突然跪下,“陆机愿一生奉王妃为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宁雪喜道:“先生快快请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连夜离开保州,再慢慢详谈”。

陆机点了点头。

宁雪让人给陆机牵来一匹骏马,笑道:“我这抱月乌骓驹认生,否则就给先生骑上了”。

陆机跃上马背,淡道:“马为马中之王,骑马之人亦为人中之王,就算这马不认生,陆机也骑不得”。

宁雪上马并行,笑道:“先生也是迂腐之人,惟世间框框条条所约束,我们虽为主臣之名,在宁雪心中却更愿意将先生当做知己好友,也请先生要将宁雪当做知己一样看待”。

陆机笑道:“陆机深感荣幸,这世间能让王妃视作知己者应该是寥寥无几”。

宁雪黯然轻声道:“确实不多”,一语之后继续道:“虽将别人视作唯一的知己,别人却不一定将你视作唯一的知己,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并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陆机讶异道:“王妃为何如此悲伤,莫非在惦记着小王爷?”

宁雪淡道:“死了的,还有什么好惦记的,只是活着的,在心头挥散不去,却是日日夜夜的一种折磨”。

陆机突然大胆道:“小王妃说的可是麒麟将军?”

宁雪突然脸色一冷,她从来就不准身边人提起这个名字来,冷淡道:“先生,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陆机见宁雪突然变脸,却丝毫不惧,淡道:“可是陆机却不得不提”,未等宁雪开口,继续道:“因为麒麟很快就会给王妃你制造出很大的麻烦来”。

宁雪淡道:“不知道先生是何意思?”

于是陆机便将易寒打算将他们三府军队扣留在此地的打算说了出来。

宁雪听完,反应平静,淡道:“确实是个好决定”,心中暗道:“他以前对人处处谦逊,处处留有余地,只是对待自己却是如此无情,易寒,你早这样该多好,我们也不会闹至今日的局面”。

陆机问道:“王妃,你丝毫不惊,是不是因为认定了麒麟绝对拦不住这支燕云十八骑”。

宁雪淡道:“我不打算反抗。”

陆机讶异道:“王妃为何不反抗,难道不知道麒麟正想狠狠的勒索一笔吗?”

宁雪淡道:“关镇联军前线作战,军队艰苦,同是大东国的军队,就当帮一帮吧”。

陆机沉声道:“恕陆机多言,群雄争霸,最忌讳的就是留有情面,却不从考虑大局,麒麟一旦势大,便席卷八荒,无人可敌。”

宁雪露出微笑,沉默不语。

就算陆机,此刻却也猜不透宁雪的心思,只感觉眼前的小王妃深不可测,她果然不是那种轻易就被人看透心思的人物。

这时齐子明骑马返回,禀道:“前方关镇联军将领莫沉熙率大军拦住我军必经去路,且左右已设下密集弓箭手埋伏”。

陆机与宁雪一脸平静,似早就知道。

第六十八节 牵肠挂肚

听到这个消息,陆机朝宁雪看去,淡道:“看来这易将军是打算不让我们走了”,沉吟片刻之后,沉声道:“我有一计可让我们安然离开此地”。

陆机正要说是何计谋,宁雪抬手道:“先生不必说了”。

陆机讶异道:“王妃这是何意?”

宁雪淡道:“再好的计策,也必伤人心,这笔过路费我给的起”。

陆机沉默不语,看来小王妃已经猜出来自己的计谋,这世界是公平了,你占了便宜,自然就惹来了一些仇恨与矛盾,相反付出一些代价,却也无形中获得回报,吃亏也是一种收获,这种道理不是什么人都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开。

宁雪下令让全军就地驻扎,搭建帐篷过夜。

莫沉熙那边却特别紧张,早些时候他们已从探子回报的信息中获悉这支三千人的部队轻而易举的将两府一万五千的人军队给打败,同时他也看到这些黑衣蒙面打扮的骑兵,像沉熙率这种老将,立即就能察觉到对方身上透出来的冷血,他知道这些黑衣蒙面的骑兵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双方还未交手,已经感受到脊椎一阵凉意,为了拦住这支骑兵,沉熙率特别集结了大部分的军队,设下重重埋伏,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种鹿死谁手尚不得知的感觉,从未有一次,坐拥天时地利人和,却没有把握获得胜利。

宋剑出匆匆返回,莫沉熙连忙问道:“怎么样,对方是否有硬闯的打算”。

宋剑出答道:“没有,他们就地安营搭帐,似乎打算在此地过夜”。

莫沉熙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是真的交战,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宋剑出有些惊讶,“莫将军,我们有二万人,而对方只有三千人,况且我们占据有利地形,任将军和林将军那边已经缴了两府士兵的兵器,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缴西王府士兵的兵器”。

莫沉熙叹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一次要在林将军和任将军面前丢脸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面对是一群溃败和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士兵,在我们面前的可是一群老虎,要在老虎身上拔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反被虎伤”,一语之后道:“传令下去,让士兵严阵以待,不能有丝毫松懈,今夜过后,我会好好犒劳他们”。

宋剑出也不多语,下去传令。

莫沉熙喃喃自语道:“今夜可够我受的,妈.的,老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西王府部队这边,士兵已经搭建好帐篷,宁雪凝视着前方把守关镇联军的地方,微笑道:“破绽百出,用人不贤”。

陆机点头道:“确实破绽百出,幸亏他们有麒麟之名庇护,否则早就全军覆没了”。

宁雪淡道:“先生,你说他们应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跟了一个糊涂的元帅”。

陆机道:“凡事人力总无法透视彻底,往往会留有一丝变数,而这一丝变数却是高智之人分出胜负的关键,王妃,麒麟这个人千万不能小看,上天似乎很眷恋他”。

宁雪苦笑道:“我怎么敢小看他,也许破绽百出更让你不知道从那里下手的好,这里风大,先生我们进帐内再聊”。

两人走入帐内,只有一杯清水解渴,周围也变得安静,除了少数人巡逻站岗,大部分的士兵早已经安睡。

陆机道:“王妃,陆机有一事不明,为何你对关镇联军处处谦让,是王妃你为抗敌大局着想,还是存有私心”。

宁雪道:“先生,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陆机沉声道:“王妃必须说,这样陆机心中才有把尺子,日后做事有分寸”。

宁雪一脸犹豫,沉吟了一会,才道:“我确实存有私心”。

陆机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宁雪反问道:“先生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机道:“王妃愿意说,陆机洗耳恭听,王妃不愿意说,陆机就不想强求”。

宁雪淡道:“可是先生刚才逼我”。

陆机淡道:“现在不一样,这会我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至于理由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宁雪嫣然一笑:“先生难道没有半点好奇心,西王府的小王妃怎么会与一个英雄男儿扯上关系”。

陆机道:“王妃,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们二人在论天下英雄的时候,王妃在说到麒麟的时候,不欲多谈,时有一语,却是眼神炙热,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看着恋人的眼神”。

宁雪笑道:“先生当时为什么看不出来呢?”却是相当于承认了。

陆机道:“因为当时我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男子才能俘虏王妃的芳心,论雍容大度,天下无人比的上王妃你,当时此刻我知道有人做到了”。

宁雪缓缓道:“他多才风趣,心胸宽阔,为人朴善,愿意迁就为难自己去成全别人,且放.荡不羁礼俗,先生,你若是女子就会明白,沾上他,根本就是无药可解的毒药,日日夜夜煎熬折磨着你的身心,别说我现在是个寡妇,就是有妇之夫,也不顾一切的去扑火”。

陆机道:“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王妃很理智,并没有飞蛾扑火,而且在山上的时候,王妃吩咐过刀女,见了麒麟便杀了他,这当中却是矛盾重重”。

宁雪一愣,表情有些惊讶,苦笑道:“当日刀女问我要不要杀了麒麟,我随口应了句好,刀女却当真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再糟糕能糟糕到那里去,他已经认定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女子”。

陆机道:“在刀女动手要杀他的时候,他已经表示与王妃你再无交情了,这一次他派人拦住王妃的去路,就表示他的坚决态度”。

宁雪淡道:“没有关系,我本来就不需要任何回报”,说着看着陆机,“先生为何一定要我和他断绝关系呢?”

陆机沉声道:“欲断不断反受其乱”。

宁雪朗声大笑,“殊途同归,还我内心一片纯真”。

陆机大讶,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只感觉到她是如此可敬可佩,轻声道:“作为一对,麒麟远远不配”。

宁雪冷声道:“他是不配!”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不知觉流露出幽怨,在颜觅风这件事情上她内心遭受巨大的心理折磨,对于一个有正常情感的人,这绝对是一道不容易渡过的坎,而这一切都因为易寒而逼迫她不得不去做,内心的自责,爱人的分离反目,日日夜夜的腐蚀着这个坚强的女子。

陆机似乎感觉到些什么,起身道:“王妃先休息吧,陆机先告退了”。

陆机走后,宁雪托着香腮一个人愣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困意袭身,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眼是情媒,心为欲种,不看不思的时候,内心是最平静的。

刀女走进帐篷,看着宁雪,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还是这个老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毯子轻轻的披在宁雪的身上。

刀女凝视着宁雪紧锁眉头的脸容,低声道:“小姐,你怎么再也没有跟刀女说,“心里想的慌,想见他”,只要你说一句,刀女立即将他掳来陪你”。

可惜宁雪太累了,她实在需要休息,无法像上一次发出愉悦的笑声来回应。

刀女又轻轻道:“还是你不忍心看他睡的好好的被人掳走时火冒三丈的样子”。

“男子都是自私的无赖,又岂能了解女子内心的辛苦,他无法看到小姐一颗玲珑心思,可是刀女能,小姐我们不想他了,也不要他了,跟刀女一样只爱刀”,从未展示半分柔弱的刀女说着说着竟眼眶红润,这些日子,宁雪的一举一动,她全部看在眼里,这也是她为何如此痛恨易寒的原因。

宁雪突然梦呓呢喃,嘴角勾勒出美丽的笑容,也许在梦中她才可以毫无忌讳的与爱人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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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突然从梦中惊醒,眼角满是泪痕,他梦到了一件让他心如刀割的事情,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宁雪在他眼前死去而无能为力,那种痛入骨髓,此刻还让他全身发颤,周身遍布冷汗,内心开始慢慢的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匆匆下床穿上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却突然停下脚步,我这是要去干嘛?

“吃了疯药”,说着转身返回屋子,刚走到屋子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就在走廊里来回渡步,一脸犹豫不决,过了一会,“不行,都说没交情了,就算要去见她,也得找个正正当当的理由”。

“出来散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来的?不不不,太幼稚可笑了——”

“你有东西在我这里,我是特意来还给你的——”,这也行不通,他与宁雪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定情信物,以前她曾暗示自己赠送她簪子玉佩,自己却装糊涂,叹息一声,连点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染上风寒,下了决心,就以探病为借口,虽说这会三更半夜的,只是这心头的火一旦烧起来是什么也阻止不了的,给她做点吃的送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易寒突然会有这股强烈的冲动,除了这些易寒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

走到厨房翻箱倒柜一番,却发生什么吃的都没有,一边埋怨陆机一边自怨倒霉,也顾不得许多,走出院子,在乌漆抹黑的山林中寻找可以下厨的东西,搜寻了半天连只鸟都见不到,走到一处突然闻到一股粉淡香清的味道,是梨花的香味,此刻正是野梨花开放的时节,有些早熟的梨树已经结果了,便绕着这野梨树林搜寻果子,满是粉白淡雅的五瓣梨花,加上天色漆黑,梨子能觅一二已是不易。

功夫不负有心人,费了好些时间总算找了几个不甚成熟的梨子,盯着手中这几个细小的梨子,也不知道是否苦涩,梨子不多,他也不舍先尝试一个,都说晴雨(梨花)香气袭人,作料可除腥臭,想到这里便采了些粉白的梨花,一道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这梨花已经占有色香。

捅了个马蜂窝,从凶残的马蜂夺回了另外一味佐料——蜂蜜。

就算武功再高,也无法做到滴雨不沾身吧,这马蜂凶残起来,密集的可就像雨点一般,易寒自然也就难免中标。

夜寒露重,返回的时候,易寒鞋子已经沾满了湿润的灰土,攀爬果树的时候,身上也不知不觉沾上了些污秽,而易寒一心却扑在做出一道美味佳肴上面,丝毫未觉,返回厨房,折腾了有些时候,一道银花雪梨汤总算出炉,有些东西适合热腾腾来吃,有些东西却适合凉下来,似这道银花雪梨汤其效用润肺凉心,越凉越安神,也不怕路上耽搁了。

将汤水装好,匆匆走出厨房,这会天边已经隐隐一丝白光,却是不知不觉折腾了一夜。

下了山,越靠近西王府部队驻扎的地点,易寒内心越是忐忑不安,倘若一会,宁雪冷冰冰不欲搭理,自己堂堂一介元帅脸可丢大了,当然这送汤之举,易寒可不会蠢到让别人看出来,心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目的地,营地的一个守卫看见易寒,冷声喝道:“什么人?”

易寒装出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易寒”。

那守卫一愣,狐疑的走上前来,眼睛透着怀疑盯着易寒,“你就是麒麟将军”。

易寒不悦道:“麒麟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可冒名的,快去禀告你家小王妃,就说易寒来见”。

守卫也觉得不太有人敢冒名,就算再蠢也不会来西王府营地找死,连忙恭敬道:“我是见将军一人前来,没有人随同,所以有些怀疑,冒犯之处请将军见谅,请将军在此等候”,说着士兵匆匆离开。

过了一小会,来的却是齐子明,齐子明听士兵说麒麟将军孤身一人前来,心里还有些怀疑,见到真是麒麟,却是有些吃惊,问道:“将军孤身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易寒笑道:“齐先生,我听说你们被一帮野蛮人拦住了去路,自然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齐子明心中怪异,这帮野蛮人的头伙不正是麒麟你吗?看来这一大早的麒麟就迫不及待的想来谈判,从中捞取些好处,带着怪异的目光朝易寒看去,突然惊讶道:“将军,你的脸怎么了?”

易寒自然不会说实话,淡道:“没什么,这两天在山上水土不服”。

齐子明说了句客套话:“将军是国家栋梁,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易寒嫌齐子明废话多,不想多唠叨,说道:“齐先生,烦你去禀报一声”。

齐子明脸露难色,站在原地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才道:“将军,请恕子明无能为力”。

易寒顿时变脸,冷声道:“难道我堂堂一介将军,连见西王府小王妃的资格都没有吗?”

齐子明一脸难色,不知道从何说话,支支吾吾道:“将军并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小王妃不想见到将军,子明也没有这个胆子明知故犯”。

易寒冷声道:“不见就不见,一会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说完转身就走。

虽然易寒这句话隐隐带着威胁,不知为何齐子明反而舒了一口气,怎知易寒突然一个转身,朗声道:“今天我就非要见她不可了”。

在这一刻,齐子明只感觉这麒麟无赖到了极点,说出去的话想收回就收回,完全没有半点准则,忙上前拦阻,易寒却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开,大摇大摆的走进营地。

齐子明与一帮士兵就跟在易寒前后左右,拿又拿不得,拦又拦不住,却拿易寒没有办法。只能任着这无赖将军大闹营地,这一刻易寒的形象与他往日的雍容有度天差地别。

齐子明心想,麒麟想闹就让他闹吧,这几百个帐篷,他岂又知道哪一个是小王妃的居所。

可惜那匹抱月乌骓驹却暴露了宁雪的营帐,齐子明一看见易寒的行走的方向,心中惊讶,“坏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一下可要闹出大乱子来,小王妃大怒之下,可是有不少人要掉脑袋的”。

在易寒靠近宁雪营帐的时候,齐子明也顾不得许多,生拉硬拽,死死的抱住易寒,不让他靠近。

身边的士兵一脸怪异的表情,也不知道该帮忙还是作视旁观,这要动手自然是拿下,那有似齐先生一样生拉硬拽的道理,从来没有人遇到过这种怪异的事情,一时之间也发愣,不知道如何应付。

齐子明如何能拦的住易寒,却被拖着在地上跟着走,当易寒一脚踹开齐子明,揭开帐帘走进宁雪的营帐,所有的士兵才大吃一惊,顿时恍悟,两个靠的近的侍卫,立即拔刀冲了进去。

宁雪刚好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易寒,却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眼。

易寒淡道:“不必揉了,大活人一个”。

便是如此,这番意外相逢,宁雪却感觉好似梦景一般,依然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两个拔刀侍卫冲了进来,宁雪回神淡道:“你们先出去吧”。

宁雪侧过脸不去看着易寒,冷淡道:“你来有什么事情?”心中却是充盈了喜悦。

易寒淡道:“我来不是跟你谈公事的,你不必表现的那么正式,我听齐子明说你染上风寒,所以就来看看你”。

宁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易寒随意的一语,已经说到她的心坎上,将她好不容易冷绷起来的一颗心化作一滩柔水,情不自禁的转过身来朝易寒看去,她的眼神很认真,凝视着属于易寒的点滴,看着看着却绷着脸,语气有些恼火道:“我不是说过吗?不想看见你狼狈不堪的模样,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易寒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鞋衫沾满尘土,却是昨夜上山搜寻下厨之料所致,笑道:“我......”

话还未说完,却被宁雪冷声打断:“你走不走,不走,那我走”,说着便欲起身。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走就是”,说着将银花雪梨汤放在桌子上,说道:“荒山野岭的没有什么,随便给你带了点吃了”。

宁雪诧异的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又看了看易寒。

易寒讪笑道:“不舍得我走了吧”。

宁雪回应他的却是一句:“你还站着干什么?”

“走就走”,易寒潇洒的撩了一下被齐子明扯的有些混乱的鬓发,转身的一瞬,却听宁雪喝道:“慢着,你的脸怎么了?”

(或许有人看不懂,但是情商这东西是说不明白,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认知自然不同)

第六十九节 人生若只如初见

(很想解释,又不想解释,各位看官,请用明亮的眼睛看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单单去看表面)

宁雪将易寒赶走是因为她看他一身狼狈不堪而生气,而突然将他喊住却是因为看见易寒侧脸被马蜂蛰的肿红。

“干什么?”易寒转过身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鬓发又将侧脸部位的肿红给掩盖住了。

宁雪走近易寒身边,手指自然的探入他的发间,撩起鬓发,一片肿红映入眼幕,出现在这张英俊嬉笑的脸蛋上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宁雪眼皮微微一颤,眸子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忍心,只是一直看着,也没有说话。

易寒捉住她的手放下,后退一步,晒道:“干嘛?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散漫慵懒的目光朝宁雪随意看去,只是迎上她认真的眼神,目光不自觉的往下避了开来,往昔恩情,一言难尽,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以前爱的入骨的女子,可是这一刻要将她拥入怀中是如此的困难,易寒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倘若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宁雪,自己就能竭尽全力的救她于水火之中,她等了一年三个月,等来的却是一场空,爱人不可靠,她只能靠自己,而代价也是惨重的。易寒知道,假如当初自己真的率领大军来抢亲,就算最后失败了,成为一对同命鸳鸯,她也愿意,她就不曾一次向自己表达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易寒并没有这么做,他的顾忌太多了,他失信了。

宁雪知道易寒这种想做又不敢做的彻底的念头,最后只有一败涂地的结果,明知道是死,她却不想糊糊涂涂的死,倘若不这么做,易寒是必死无疑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承担起一切,既消除了易寒内心的愧疚又彻彻底底的解放他,所以宁雪选择了一条让她痛苦却又不得不去这么做的道路——成为西王府的小王妃,顺理成章的掌控西王府的大权。

名分已经定下了,而她想嫁的人却是易寒,想白头偕老的人是易寒,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她已经无法再清清白白的嫁给易寒,隔在两人中间,不止有一个已经死去的颜觅风,还有天下人强加在易寒身上的压力,似当初一年之约一般给眼前这个男子造成无穷无尽的困扰,一个女子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是如此勇敢又是如此坚韧,又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去做出这个决定,这预示着这一生,她都只能与最爱的男子生生分离,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当初的宁雪让易寒抢亲并非存自私之心,而是看到以易寒的人脉能力用心经营,一年之后率大军前来,一者自己的脱离西王府,二者两人能够名正言顺,三者自然是成就王图霸业,然而她太高估了易寒对她的一心一意,他的心思所涉甚杂,并未在此事用心经营,而他的王道思想与自己的霸道思想大相径庭,这也就造成婚期一到,易寒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从始至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男子,以至于她把自己给忽略了,她为何还苦苦经营着西王府,因为易寒要席卷八荒,还需要自己的帮助。

木已成舟,多想无益,宁雪收回目光,不再看着易寒。

宁雪淡道:“你还是走吧”,易寒再呆片刻,她就控制不了自己,可是一个西王府的小王妃,一个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又如何来缔结姻缘。

易寒叹息一声,表情变得严肃,“其实我今日来,是想看你是否活着好好的”。

宁雪听到这句话,愤怒布满了她整张俏脸,因为心中压抑许久的幽怨,她胸口直伏,激动不已,厉声道:“你扪心自问,倘若你有一半的心思在我身上,又何必导致今日的局面,我又何必去成为别人的妻子”,说到这里,泪水潸然滑过双颊,痛哭不已。

易寒见她落泪,心中顿时化作一片柔情,疾步朝她走了过去,还未靠近,却被宁雪喝住。

宁雪似个小女孩一样,自个挥拭着泪水,用心情还未平复下来的口吻道:“我不是因为你,我是为我自己的命运悲哀,倘若我一出生便是天下王者,又岂容上天命运来刁难我”。

易寒无奈道:“当初是你自己下的决定,这会又来怨我”。

宁雪怒道:“你是装傻还是傻瓜,你从未做好充分准备,在那种局势下,我们二人必死无疑”。

易寒没有底气的低声道:“全力以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宁雪冷声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易寒轻声道:“前事休要再提了,至少我们还活着”。

宁雪冷笑道:“活着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易寒愤怒道:“你这女子胡搅蛮缠,我都说愿意跟你一起死了,你怎么不愿意,还说什么不打没把握的仗”。

宁雪转过身去,口中冷冷迸出一句:“蠢货!”

易寒心中顿时怒火焚烧,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道:“我并不蠢,而是我愿意因为你而表现的愚蠢”。

宁雪淡淡道:“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我嫁人了,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且是杀死自己丈夫的恶妇,这一些都是事实,你无法改变”。

易寒淡道:“去他.妈的颜觅风”。

宁雪转过身来,她的神情特别的平静,平静的诡异,用特别轻淡的语气:“我亲手杀死的却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易寒顿时震惊,大声喊道:“这绝对没有可能?你在骗人!”

宁雪淡道:“你信不信都没关系,这是事实,我是一个可以亲手杀了亲人的恶毒女子”。

易寒捉住宁雪肩膀,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

宁雪微笑道:“二选一,我选择了让你活着”。

易寒连忙道:“即是你的亲哥哥,你大可不必杀了他”。

宁雪冷笑道:“他非死不可,你要让我嫁给自己的亲哥哥吗?何况......”说了一半却住口,甩开了易寒的手,转过身缓缓走了几步,“我一直在利用觅风,当我知道自己要杀了他的时候,内心痛苦却又对他强颜欢笑,我内心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易寒,我爱的最深是你,恨的最深也是你,此刻你还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吗?”

易寒痛苦难言,原来宁雪一个人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煎熬,当初他一直不明白,宁雪为何突然间对自己变得十分冷漠,而且她对待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想看见自己,却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宁雪真的爱上了颜觅风,尽管如此他也释怀,人孰能无情,何况颜觅风一直对她关怀备至,全心全意,他知道宁雪因为自己而杀了颜觅风,但没有想到那下决心那一刻,不是什么人就能做到的,就似宁雪说的一样,颜觅风不死,他易寒就得死,自己自然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宁雪成为颜觅风的妻子,会履行诺言,舍出性命争取。

比起宁雪所付出的,易寒真的没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自己以为愿意跟她同生共死就足够了,现在看来远远不够,易寒已经惭愧的没有勇敢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你好好保重,我走了”,说完带着矛盾不舍的心情,狼狈逃离此地。

周围变得静悄悄,再也没有那些没有意义的争执,宁雪顿时瘫软坐在地上,泪水哭断衷肠,她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投入易寒的怀抱吗?她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她必须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而不是麒麟的妻子,否则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就化为虚有,又拿什么来助他席卷八荒。

“无法回报你的爱,就让我用别的方式报答你的深情,你所追求的,也是我现在所追求的”。

宁雪一个人静静的哭泣,没有人来打扰她,有的时候流泪并不是懦弱的体现,她的内心压抑的太久了,她需要释放,否则整个人真的会崩溃。

直到宁雪哭累了,身子无力靠在矮桌上,用手臂支撑自己欲倒的身子,桌子上用布层层包裹的东西却映入了她的视线,这是易寒给她送来的,她心里有股冲动想要拆开来,但是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东西看,凝视了好久好久,想移开目光不去理睬,终究还是抬手拆了开来,一股粉淡香清的味道传入鼻中,清澈的汤水上面飘浮着几片雪白的梨花,粉粉腻腻的颜色飘入心头,让她干枯的内心得到一丝暖暖的滋润,一口清甜润滑的汤水入喉,让她哭的干渴的喉咙一阵舒坦,清清甜甜的舒心润肺,易寒的心思天下没有其他男子可比,荒山野岭的,要做出一道如此精心调制的汤水,一定费尽心思,用心良苦,甜甜的味道却是让他的脸变得肿红,清凉的味道却让他周身是泥污一身狼狈,宁雪是该生气还是欣喜呢?只知道这个男子永远让她心情矛盾,爱恨不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将倾尽易寒浓情蜜意的汤水全部喝完。

这会已经心情平复下来,盯着一点不剩的银花雪梨汤,喃喃道:“我依然一如既往的爱你,下辈子我再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妻子”。

宁雪在帐篷里待了一会,齐子明求见,宁雪让他进来,看见齐子明鼻青脸肿的,好奇问道:“齐先生你怎么了?”

齐子明支支吾吾,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宁雪想到易寒刚才前来大闹一番,心中已经有了分寸,也就不再追问。

齐子明道:“王妃,前面拦路的镇西军已经撤离,我们可以启程了”。

大概是易寒心头愧疚,依他的心肠,也不容不软了,此刻那里还敢拦住宁雪去路,从她那里讨要些好处。

宁雪点了点头,说道:“此次镇西军亲自护卫,到了王府,再遣办些物资粮草送至怀来,以表谢意”,两人却是各自退让一步,各的其利。

齐子明也不会想到刚才麒麟在帐内的发生的一些变故,自然会认为和王妃已经谈好条件,所以麒麟一离开,这镇西军就立即撤离。

西王府部队收拾行当,整装出发离开大茂山,返回西王府大营。

宁雪遥望翠峰耸立的大茂山,心中暗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

身边的陆机道:“王妃表现的却比陆机更加不舍”,此话却是话中有话。

宁雪淡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山这水恒久不变宛如初见”。

陆机道:“王妃是借这山水寄托初见美好恒久不变的期盼”。

宁雪不欲多谈,说道:“先生,我们快走吧,再不舍也得舍,莫因此而耽误了行程”。

西王府的部队缓缓离开大茂山,一个衣衫污秽狼狈的男子却站在高处,一直凝视着西王府的部队,直到部队走远,消失在视线中,他的目光依然没有收回,似一尊雕塑宛如初望。

“可怜的雪儿!”阳光下闪耀着一滴晶莹,璀璨一刹,隐入尘土之中。

(当中复杂的因果关系也不是一下子能理清头绪的,有些行为看似很难理解,却跟宁雪的性情有关系,要理解就必须站在角色的心理去体会,而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大家明白了在那一刻,宁雪为何会突然对颜觅风表现出如此深厚的爱意了,人内心的情感往往在愧疚中升华,本来不想这么早说的,文中屡次暗示,大家却没有注意到。这本书是专门写女子,又岂会淡如白开水,宁雪一生的遭遇,早就有了设定,为了照顾大多的感受,我只好将谜底提前公布出来,就像望舒那一段,两人并不会那么快的和好,但是迫于压力,七月只好来个急转弯,有的时候作者并无法按照自己的思想来构思情节,宁雪的一生是悲伤的,她一直处于跟爱人分离思念中,只有在最后的那一刻才修的圆满。)

第七十节 戏子

西王府的部队离开,其他两府可没这么好运,士兵被缴了兵器扣押起来,易寒心情不好,将所有的怨气转移到两府身上,打算好好敲一笔,让你们跟宁雪抢陆机,这会内心对宁雪已经亲密了一万倍,以前说的那些无情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将两府的部队扣押了半日,易寒收拾好心情才让人将李墨和公孙儒押来见自己。

一会之后士兵将两人押到易寒帐中,易寒起身笑道:“两位先生快快请坐。”

两人却是一脸不悦,自己的士兵成了惊弓之鸟,原本打算返回好好整备一番,却不料中途被麒麟的部队给缴了兵器并且扣押了,只是麒麟一脸笑容,两人一时却不好发作。

只听公孙儒冷冷道:“将军扣押华中王府的军队是何意思”。

易寒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两位聊聊天,至于缴了贵府士兵的兵器,却怕你们误会,起了争执,请放心,我一定派人护送你们回王府”。

李墨道:“我们要立即返回王府向王爷禀报,请将军放行”。

易寒点头道:“此番路途遥远,不知道是否需要本将军派人护送”。

李墨道:“谢将军好意,还是不要麻烦将军的好”。

易寒淡道:“这样也好,只是两位先生到了保州,易寒却没有尽地主之谊,不如这样吧,我请两位将军到怀来做客,我亲自设宴款待二位先生与众将军”。

李墨应道:“谢将军好意,公务在身不敢耽搁,请将军归回兵器粮草,好让我们回去”。

易寒道:“这样也好”,一语之后说道:“我手下这般将领啊,实在是不通情理,我说让他们请两位留下,他们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却把你们给扣押了”。

公孙儒脸色好转,说道:“即是误会,解开就好”。

易寒朗声道:“让林将军和任将军来见我”。

一会之后林重诺和任建辉进入营帐。

易寒淡道:“两位将军,将兵器粮草归回吧”。

李墨二人听了这话,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误会。

两人一脸难色,也不领命,也不说话。

易寒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任建辉支支吾吾道:“元帅,两府的兵器和粮草在运送回怀来大营的途中给一伙强盗给抢走了”。

李墨二人一听这话,脸色一黑,准知道这麒麟费尽心思将他们军队扣留,没这么容易就放走。

易寒大声喝道:“什么!哪帮山贼这么大胆,敢抢我的兵器粮草”。

林重诺应道:“对方蒙面,来历不甚清楚,是末将的疏忽,并没有派重兵护送”。

易寒立即道:“领你们二人即可追捕强盗,这东西拿不回来,就不要来见我了”。

“末将领命!”两人退了下去。

易寒叹息道:“这兵荒马乱的,强盗为非作歹,我刚刚从北敖手中夺回保州地区,未能好好整顿,不管如何,两府兵器粮草被强,易寒要负首要责任。”一语之后又道:“不过两位请放心,我保证一定缉拿强盗,将两府兵器粮草如数归还”。

两人自然知道麒麟在演戏,这保州地区那里来的强盗敢动你麒麟的东西,这不是找死吗?麒麟找个说辞来扣押自己,就是不想撕破脸皮,再去争辩就蠢到无可救药了,这如今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家施为了,两人沉默不语,却听麒麟将自己扣押下来是何意图。

易寒道:“如今也没有办法,不如两位就暂且在怀来大营住下吧”。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忖:“麒麟将自己扣留,难道只是为了请自己去怀来大营吗?算了,那些兵器粮草被麒麟霸占了就霸占了,先返回王府再说,却均是归心似箭。

公孙儒道:“感谢将军好意,只是我率部队来此已有些时日,为了让王爷免于担心,公孙儒还是打算即可启程返回王府”。

易寒点头道:“这样也对,我现在就派人送两位先生出去”。

李墨道:“此番路途遥远,李墨想向将军借些粮草,已供部队行军基本需求”,没有兵器没关系,这没有粮草,士兵饿着肚子,还未到达王府,估计都成了逃兵了,没饭吃谁受的了。

易寒猛拍大腿,“哎呀”一声:“实不相瞒,我的大营也是粮草告急,士兵每日基本都是靠着粥水度日,我是泥菩萨过江难保,又如何能借给两位粮草,不是易寒不愿意,实在是无能为力。”见两人脸色变得铁青,易寒轻轻叹息道:“两位知道,无论是西夏大军还是关镇联军都是一支孤龙,这物资粮草无从补给,都是吃一点少一点,士兵连饭都吃不饱,如何去与北敖联军交战,我这些日子正为这些而愁白了头发”,说着连连叹息三声。

两人都是老道之人,立即从麒麟的话中明白他这是在委婉向两府讨要粮草物资,这么说来倒无可厚非,关镇联军在前线作战,在情在理,几府物资充沛都应该给予物质支援,否则你让麒麟的军队去打什么仗。

李墨立即道:“将军不必烦恼,我立即修书一封给王爷,晓之将军困境,让王爷派部队运送物资粮草援助将军”。

易寒激动的连忙起身,握住李墨双手:“李先生真是深明大义,易寒无以表达感激之情,华东王府慷慨仁义之举,相信大东国的百姓都会看在眼里,赞颂华东王爷为国为民的美德”。

李墨呵呵一笑,“将军不必客气,将军镇守前线与夷虏作战,我相信王爷在情在理都会给予将军极大的支持”。

易寒这个时候却朝公孙儒看去,公孙儒也不甘人后,如今麒麟大军乃是大东国民心所向,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麒麟身上,这风头如何能让华东王府给独占了,就算他华中王府不打算支援麒麟,也会有别人这么做,既然如此,那就在麒麟困难之际给予他帮助,让他感恩在心,想到这里,说道:“将军,公孙儒也修书一封,让王爷鼎力相助”。

易寒大喜道:“好好好,两位先生真是深明大义之人,此举救易寒于水火之中,大东国有华中王爷和华东王爷这种厚仁厚德之人,何愁无法驱除夷虏,还我大东国安宁”,一语之后将两人奉作上宾,“两位先生请随我一同前往怀来大营,易寒要设宴款待二位,让军中将士知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雪中送炭的义举”。

这个时候,两人也就不拒绝了。

半日路程,随易寒返回怀来大营,易寒设宴款待二人,席中,易寒将西夏将领与关镇联军的将领一一介绍给两人认识。

李墨两人是越听越心惊,都知道麒麟手下兵多将广,可是没有想到竟有如此多的著名将领,这随便叫上一个,都是威震八方鼎鼎有名的人物,恐怕整个大东国的精英将军集合起来都比不上麒麟所拥有,幸亏麒麟本身没有物资粮草来源,否则这样的部队,整个大东国有哪里一股势力敢与之叫板,那日麒麟在大茂山嚣张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绝对有嚣张的资本。

麒麟虽然兵多将广,但是两人却觉得威胁不大,一者麒麟当中大部分的人马是属于西夏的,二者他的身份是西夏的王夫,等驱除夷虏,最终是要随西夏大军回归西夏的,而那个时候关镇联军成为无龙头之师,自然要寻找归属,若是大东国起争王之战,自然四府最有资格收纳这支军队,这会两人心里却开始算计关镇联军,于是乎,两人连连向关镇联军的将军套近乎攀交情。

席中气氛浓烈融洽,所有的话题都是关于北敖安卑,这样一来,彼此双方都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聊来自然亲热,不会产生矛盾。就在这时,厅内众人听见外面喧哗*,一个统领匆匆走了进来,禀道:“元帅,士兵闹起来了”。

易寒大惊,说道:“两位先生请慢饮,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墨为了显示热心关切,说道:“将军,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去,看是否能帮的上忙”。

公孙儒也不甘人后,连忙表达了自己愿意前往的意思。

易寒一脸犹豫,过了一会点头道:“好吧,就劳先生与我走一趟”。

林毅岳等将领要随同,易寒摆手道:“毅岳你向来冷酷无情,只论对错从不看情面,士兵也有难处,还是我亲自过去安抚吧”。

一语之后,安抚众将道:“都留下吧,我与两位先生过去即可”。

李墨两人立即感觉受到极大的重视,也对,麒麟身边虽兵多将广,却都是一些擅长领兵打仗的将领,正经的军师参谋还真没有一个,看来麒麟愿意带上自己,看上的却是自己文治方面的才能。

李墨两人随易寒走到士兵喧哗*的地方,只听麒麟冷喝一声:“为何吵吵闹闹,难道不怕军法处置吗?”一语之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公孙儒立即注意到这却是士兵聚膳的地方,地面随处可见打翻的锅炉碗筷,睁大眼睛朝那些锅炉看去,这煮的哪里是粥,简直是一锅水和几颗米,也难怪士兵会*,这那里能填饱肚子,看来麒麟真的十分困难。

只见一位卒长上前禀道:“元帅,将士不满伙食,所以才打翻锅炉发泄不满”。

易寒叹息道:“这些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我说过了再熬些日子,一定让大家吃上一顿饱饭,难道大家就不能相信我而坚持一下吗?”

一位士兵突然走向前来,说道:“我们都将元帅的话牢记在心,为了抗击夷虏,再艰苦也会敖下去,我们不怕吃苦,也不怕挨饿。”

易寒冷声道:“既然如此,为何还打翻锅炉呢?”

那士兵沉吟良久,才低声说道:“将士们看见两府的士兵吃的是米饭,而我们却连粥水都吃不上,心里气不过,所以才......”

易寒冷声道:“这么说是嫌我处事不公了,我们就算再穷再没吃的,也不能饿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语之后对着卒长厉声道:“你去调查一下,都有什么人打翻锅炉,一律责罚十大棍”。

旁边的公孙儒李墨也听得不好意思了,看来麒麟这人是重情重义啊,宁愿亏待自己的士兵也不愿意亏待别人,联想到他费尽心思将自己强行留下来,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何人没得吃不逼急了,他没明抢已经算是靠仁义的了,当下没对他心存抱怨,反而越加敬佩,这兵器粮草该贪,非但如此,还贪的太少了。

李墨拦住道:“将军稍慢,请听我一言,此事因我军而起,却不能罚了这帮将士,否则让将士们寒心啊”。

易寒沉吟片刻之后,淡道:“看在李先生为你们说情的份上,就饶了你们这一会,下不为例”。

李墨朗声道:“将士们,请听我一言,今日我与华东王府的将士们承蒙厚待,李墨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无需多久,大家就能吃上一顿饱饭,而且今后大家只需一心杀敌,再不必为吃不饱而烦恼”。

公孙儒也插话道:“我已经打算让王爷派*送粮草物资前往怀来,将士们为大东国而拼杀沙场,华中王爷一定不会让大家空腹杀敌”。

全军将士顿时欢呼起来,这股声势,任何人看了也不得不慷慨激扬热血沸腾,这说出去的话就似泼出去的水,两府已经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公孙儒与李墨露出微笑,只感觉这一生也没有似此刻这么伟大过,这么有意义过。

一个士兵突然高声朗道:“假若王爷不愿意呢?”

李墨笑道:“李墨愿意用人头担保,将士们也不应该怀疑华东王爷的一颗为国为民的仁义之心”,李墨自然并非单纯的先斩后奏,明眼人一看,麒麟的军队若没有物资支援就基本废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王爷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的物资粮草而陷大东国于万劫不复之境地,他没有十足把握,岂敢在众多将士面前许下承诺。

公孙儒也大概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两人这会却似乎在众多将士面前宣扬自己王爷的美名。

易寒心中暗暗偷笑,这出戏可没白演,不管两人是否看出破绽来,他们却已经不知不觉入戏了,身临其境,大概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一场戏。

不错,这会两人就算看出点端倪来,也不想去猜疑,他们宁愿相信,怀来大营需要王府的帮助。

当夜,公孙儒两人立即撰写书信,两人都是文人出声,信中情意恳恳,无不是阐述麒麟抗击夷虏的决心,以及其军队遭遇的困难,添油加醋,百般修饰,再三斟酌,几乎可以催人泪下,满意的将信封好,连夜就让人快马送出。

易寒与野利都彦正在房内,秦彗走进来禀道:“元帅,他们已经连夜领人送出书信”。

易寒点了点头,“秦军师,你是文人出声,与他们聊得来,这些日子就劳你多陪陪他们”。

秦彗点头道:“元帅放心,公孙儒与李墨的喜好厌恶,我了若指掌”。

易寒嘱咐道:“切莫暴露了破绽”。

秦彗笑道:“元帅放心,孰轻孰重,秦彗分得清楚”。

易寒轻声道:“夜深了,秦军师下去休息吧”。

秦彗点头道:“元帅,你也不要过分劳累,秦彗先退下了”,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明日再见”。

野利都彦微笑道:“秦军师慢走”。

秦彗走后,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我真羡慕你,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就是万金也难求啊,像秦彗是有智有谋,更难得是一片赤诚忠心,从他的眼中,你就知道他的品质高洁”。

易寒道:“秦彗与齐子明乃是同窗,我觉得让他与一帮只懂打打杀杀的将领在一起,实在是委屈了他,我就经常看他众将在一起却说不上话,上品大人,你觉得我暂时将治理地方的重任交给秦彗可好”。

野利都彦笑道:“秦彗说不上话,是将领不认他那一套,我与秦彗时有交流,他确实是个多才之人,只是这治理地方嘛,因在镇西军久呆,不似齐子明有丰富的经验,最好是有一个经验老道的人来带一带他,依秦彗的能力,短暂时日便可独挡一面,只可惜这经验老道的人却是难寻啊,不过也不是没有”

易寒问道:“请上品大人指点一二”。

野利都彦笑道:“当朝三公六部不是闲着没事吗?”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说笑了,现在朝廷还没有完全灭亡,他们是朝廷的臣子,如何能惟我易寒所用”。

野利都彦笑道:“此话也是不错,否则有当朝宰相丁制坐镇,麒麟的后方就算稳了”。

易寒哈哈笑道:“丁制乃是三朝宰相,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却足足当了三朝宰相,这丁大人能耐可不一般,最少是深谙为官之道”。

野利都彦道:“丁制之才,不在于文治武功的超凡脱俗,而是其中庸平衡之道,无为即有为,这一点可不能小视,有他坐镇便是出了刘锄这样的奸臣,朝纲也稳如泰山”。

易寒哈哈笑道:“刘太师可真是出名,连上品大人都知道他是奸臣”。

野利都彦笑了笑:“不扯闲话了,有一人真的可用”。

“谁?”

野利都彦道:“太傅乔国栋!”

易寒道:“乔国栋已经不参与朝政多年,太傅只是尊称,已无实职”。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麒麟就是想让他担当首任,他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乔国栋此人最注重名声正统,麒麟想请他出山,就算说破天也没有可能”。

易寒惊讶道:“上品大人,天底下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连这一点你也知道,不如委屈你来助我治理地方”。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是西夏的臣子,名不正言不顺,最多是帮你出出主意,而且日后狼主恨你拐了她的国家栋梁,麒麟晚上可要跪床头了”。

易寒惊呼道:“上品大人,你连大东国的“跪床头”都知道”。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我最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俚俗,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易寒笑道:“跪床头说的是驸马爷”。

野利都彦反驳道:“狼主可比公主还要说一不二,你敢不从便是违抗皇命,这罪取你脑袋绰绰有余,麒麟你跪还是不跪啊”。

易寒摆手笑道:“好了,上品大人我说不过你,被你越说我觉得自己越窝囊了”。

野利都彦笑道:“有的方面是窝囊,可是你将狼主搂在怀中的时候怎么不嫌自己窝囊,这个女子全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敢碰,别人动一下都是要掉脑袋的”。

易寒笑道:“你这老头,越说越没谱,好端端说起她来干什么,她发起雌威来,你这国家栋梁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敢拿她说笑”。

野利都彦低声道:“麒麟,这是我们男子之间的话题,你可别在狼主面前说起,否则我可真的老来无善终”。

易寒哈哈大笑:“你这老头还真怕”。

野利都彦道:“说不怕那是假的,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易寒讶异道:“这么说,我不是也很危险”。

野利都彦笑道:“惹恼了她,吃点苦头难免,性命却是无忧”。

易寒道:“好了,不说趣话了,上品大人为何提起乔国栋”。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在朝为官的,隐居避世的,仕途不畅郁郁不得志的,孰贤孰庸,心里可都有把尺子,若由他举荐,麒麟何愁没有人才,有些人自命清高,或许认为麒麟并非正统,不愿效劳,这老师一句话,可就完全不一样”。

易寒点了点头,“看来真的得去拜访乔国栋”。

野利都彦笑道:“如今你肩扛抗敌大旗,便是麒麟二字也能赢得他三分尊重,见到他是不难,可是要说动他助你占地为王可就没这么简单,有些人天生就是死脑筋,一辈子也不会变”。

易寒点头道:“就是上品大人你不说,这乔国栋我也打算去见,如今我正名,是时候大大方方的从他手中接过她的孙女,我让她受了许多苦,想留她在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人欺负”。

“什么?你女人怎么那么多?”野利都彦非常惊讶,一语之后沉声道:“万万不可,如今你是西夏的王夫,别说乔国栋听了你这话要恼羞成怒,就算乔国栋发神经答应了,这个女子你又打算如何安置,将她接回西夏?”

易寒淡道:“大不了这西夏王夫我不要就是,心里认她做妻子就是了”。

“你、你、你,你这是胡闹,这要置狼主颜面于何地,我跟你说,你要是敢这么做,别说狼主饶不了你,整个西夏都不会放过你”。

易寒安抚道:“上品大人,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望舒说过希望和他一起在大东国市井之中生活。

第七十一节 桑干河局势

野利都彦突然问道:“麒麟,你真的想抢自己的东西”,野利都彦为什么会这么问,原来早些时候易寒向野利都彦透露了自己想做一回强盗的打算,抢的却是两府运至怀来大营的物资粮草,野利都彦觉得太过分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易寒叹息道:“我知道这样做有点不仁义,可是不卑鄙一点,我此刻哪来的资本”。

野利都彦道:“这事情却要做的隐蔽,一旦暴露,可就置你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易寒点头笑道:“上品大人请放心,别的我不是很在行,这种下三滥的行径,我会教他们怎么做的”。

野利都彦无奈笑道:“那里有人像你这么说自己的。”

易寒道:“这名声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实的”。

野利都彦道:“名声也不尽然全是虚的,有的时候不靠名声还真成不了事,就像你麒麟的名声,给你带来的利益是无法估计的”。

易寒道:“我派周捷去桑干河打听消息,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野利都彦沉声道:“如今北敖联军收缩防守,宁军师那边将承受更大的压力,麒麟,宁军师的做法虽然有些道理,然而这会时局已经不同了,当初他那么做是想破釜沉舟,以你之名诱导大东国全部军队与北敖联军决一死战,让可能持续十年的战争在一年之内分出胜负,然而麒麟既然打算发展扩大自己的势力,此举已经不可行了,相信宁军师一旦陷入困境,麒麟必定引兵前去救援,一者陷自己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二者瞻前顾后,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要知道你此刻的重心已经在大后方,打的却是持久战”。

易寒思索一会之后,点了点头:“确实不必要冒此大险”,当初宁霜的打算是,让自己置死地而后生,逼迫西王府倾巢而出,战局一旦展开,李毅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到时候可就是三军联合作战的局面,一旦北敖联军有稍微示弱的迹象,极有可能让大东国的其他几股势力蠢蠢欲动,所有人都明白,北敖联军才是此刻的大敌,若有战胜的希望,谁还会潜伏不动,只是此举却是变数太多,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如预想的那般顺利,一环出错既有可能全盘皆输,全面决战可输不起啊。

野利都彦道:“希望宁军师这会还没将桑干河搅得天翻地覆,此刻让他回来还来得及”。

易寒点了点头:“上品大人就劳烦你走一趟了,别人与他不甚相熟,恐怕说不动他”。

野利都彦一脸犹豫,沉吟道:“宁军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若是打定主意,恐怕就算是我也说不动他,此事却还要麒麟你亲自出马?”

易寒为难道:“我是想亲自过去,可是这边的事情我却放心不下”。

野利都彦淡道:“你作为元帅,自然无法事事亲为,有些事情应该放手让手下去做,放心吧,有林毅岳,苍狼和我坐镇,这边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易寒还是一脸犹豫,“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这么做了”。

野利都彦笑道:“犹犹豫豫乃是一军统帅的大忌,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后悔,而是见机行事想办法去解决,你年纪善轻,这也是难免的,以后可是要牢牢谨记在心。”

易寒道:“谢上品大人的教诲”。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不是麒麟你不如我,而是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罢了”。

易寒道:“上品大人不必宽慰于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能更清楚的认识自身的缺点进而改正才是最重要的”。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麒麟早点休息吧,明日即刻启程,此事不宜耽搁,乔国栋那边我会先过去拜访”。

易寒惊讶道:“上品大人知道乔国栋现居何处?”

野利都彦笑道:“似他那种人,就算死也不会逃亡,早些时候我已经派人打听他的下落,果然不出我所料,乔国栋一直在京城没有离开。“

易寒握住野利都彦的手,“上品大人,你可真是未卜先知,有你在我身边,我总觉的事事如鱼得水,不必费心费力”。

野利都彦淡笑道:“至于这个做强盗的事情,还是麒麟你自己去吩咐,这一些我可不擅长帮你部署安排”。

易寒道:“我现在就去找林毅岳商量此事”。

野利都彦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野利都彦走后,易寒令人传林毅岳来见。

易寒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林毅岳,林毅岳听完显然有点吃惊,“元帅,这有点不太好吧,怎么说人家也是来支援我们,怎好在背后干这些宵小勾当”。

易寒笑道:“毅岳,你这个人就是太死板,不知变通,听过没有成大事者需不折手段,这件事情的利害,你心中自己掂量掂量,小小的一个计谋,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帮助,等到士兵没饭吃饿死的时候,那个时候被迫无奈干出让人不齿的事情,那个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未雨绸缪,至于这件事情确实为人不齿,只是在大义面前又算的了什么,驱逐夷虏才是首要大任啊!”

易寒善于辩解,一番话立即便将秉持正统道德伦理的林毅岳说的心中释怀,林毅岳点了点头道:“看来,还真的如此”。

易寒喜道:“好了,你既然答应,后面的事情照我说的去办,保证一切顺利”,说着低声在林毅岳耳边耳语一番。

林毅岳点了点头:“好,元帅请放心,毅岳一定不负元帅重托”。

易寒笑道:“不负将士们的众望才是”。

听到这里这个严肃的男子也露出一丝微笑,“元帅,你确实跟庄元帅大不一样。”一语之后又道:“不过,在庄元帅手中棘手的事情,到了元帅手中却变得更好解决”。

易寒笑道:“毅岳,不是我说庄老的坏话,庄老那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身处乱世,比的是谁更奸诈,像个乞丐的向别人讨要,还不如利利索索的拿到自己手中”。

林毅岳笑道:“元帅,若不是毅岳深知你的为人,还真的将你当做卑鄙小人看待”。

易寒笑道:“没关系,只要将士们过的好,我成了卑鄙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毅岳点了点头:“这也是将士们为何如此信任你爱戴你,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元帅入草为寇当了强盗头子,相信将士们也一条心跟在元帅的身边”。

易寒哈哈大笑:“毅岳,没有想似你这么严肃正经的人也会说这种趣话来”。

林毅岳轻轻一笑:“大概是跟在元帅身边久了,近墨者黑”。

易寒淡道:“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带少量部队赶往桑干河,这大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毅岳大吃一惊:“元帅要去桑干河,那一带可是北敖联军的腹地,一旦被敌人获悉元帅行踪,可是有去无回啊”。

易寒淡道:“我是非去不可,否则那边不知道要酿出什么大乱子来,你且放心就是,我有分寸,自然不会傻的明目张胆的与敌人叫板”。

就在这时,侍卫来禀,说周捷将军求见。

易寒连忙让侍卫领周捷进来,周捷步入易寒营帐,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伤痕血迹斑斑。

两人见状大吃一惊,只见周捷跪下朗声道:“不负元帅重托,总算探知桑干河一带战局虚实”。

易寒忙道:“周捷,你且起身再说”。

周捷站了起来,易寒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周捷饮了一口,缓缓道:“元帅令我打听宁军师以及其部队情况,我与数十位士兵乔装打扮到了桑干河,立即发现所属安卑的部队正匆匆向西南方向移动,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宁军师率领当地的反抗军正在攻打南堡镇的安卑要塞,反抗军方面已经强攻了一日一夜,而这支安卑部队却是西湾堡的驻军,很显然是南堡镇告急增援过去的,我立即尾随这支安卑军,中途突然冒出一伙山贼伏击这支安卑军,这支安卑军不想缠战,而山贼也不敢与之打正面,双方互有伤亡告终”。

周捷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立即亮出身份,希望从这帮山贼口中探知桑干河一带的战况,从山贼头子口中得知,原来不单单西湾堡的安卑驻军,大同县、阳高县、沙岭子的增援部队也正赶往南堡镇,当地的山贼正从几条必经路道进行拦截,只是苦于没有与安卑正规部队交战的能力,最后还是让几处增援的安卑军穿过,当是我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大为震惊,如此一来反抗军岂不危险,被陷入合围之中,那可是无处可退啊”。

易寒突然插口道:“慢着,你刚才是说反抗军强攻南堡镇一日一夜不破”。

周捷点了点头,易寒沉吟道:“既然要攻打南堡镇自然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怎可拖延战局,等待敌人增援,此举不是陷自己于困境之中吗?”

周捷说道:“南堡镇乃是桑干河北面一带的中心枢纽,从山贼获悉的消息中可得知,南堡镇乃是安卑的辎重要地,可能有重兵把守,顽强抵抗,所以反抗军一日一夜才强攻不下,而其他几处驻军见状才立即出兵增援”。

易寒道:“南堡镇乃是安卑的辎重要地很有可能,有重兵把守也情理之中,既然早就知道为何偏偏挑选南堡镇攻打呢,要知道就算攻下南堡镇也是无福消受,被各路支援过来的部队所包围,这也是没有退路的啊”,一语之后道:“周捷,你且继续说来”。

周捷突然变得特别兴奋,“元帅,你绝对不会相信,反抗军在那种困境之中打的那是怎样一个漂亮仗”。

“哦!”易寒与林毅岳同时一讶。

周捷道:“原来,这反抗军早有能力攻下南堡镇,只不过一直在迷惑敌人,让敌人以为能将反抗军包围进而全歼,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南堡镇和反抗军都是鱼饵,钓的却是增援而来的各路援兵,在察觉西湾堡援兵快要到达南堡镇的时候,反抗军立即发动对南堡镇要塞的猛攻,最先达到的阳高县援兵见南堡镇要塞岌岌可危,也未等其他几路援兵到达,立即发动对反抗军的进攻,试图前后夹解南堡镇燃眉之急,坚持到其他几路援兵到达。”

周捷笑道:“可是让阳高县援兵没有想到的是,反抗军看似在强攻南堡镇,其实却是设下埋伏等这支援兵前来,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了的一支部队,一场血战之后将这支最先达到的援兵全歼,四肢断其一臂”。

周捷继续道:“更漂亮的还在后头,反抗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南堡镇,扼守要塞,让增援而来大同县援兵望城兴叹,无可奈何,依大同县援兵的兵力要攻下占了城关要塞的反抗军却是没有可能,只能暂时包围,等待其他两路援军到达,反抗军摆了一个空城计,集中兵力悄悄的朝西南方向迎击西湾堡的援兵,这一仗双方伤亡惨重,不过最后西湾堡的援兵还是战败而逃,四肢已断双手”。

易寒明白此战为何会伤亡惨重,因为这一仗却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惧怕伤亡拖延时间,等到沙岭子援军赶到,那就是陷入苦战之中,从始至终,宁霜贯彻的策略都是以众敌寡,各个击破,绝不让安卑部队联合一起的机会,而南堡镇地处中心枢纽,却将西湾堡援兵和大同县援兵南北割断开来,除非靠近,否则很难彼此通气,宁霜这么做就是想让西湾堡援兵无法发出信号,告之其他援军,大军已经到达的消息,也许那一刻西湾堡援兵战败而逃,大同县援兵还瞒在鼓里。

周捷越说越兴奋:“而这沙岭子援兵在还未靠近南堡镇却突然撤退了”。

林毅岳疑惑道:“为何?”

周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被吓破胆子了吧”。

易寒沉吟道:“并非被吓破了胆子,而是沙岭子援兵已经获悉了南堡镇要塞已经被攻破,反抗军迎面痛击西湾堡的援兵却给沙岭子援兵透露了一个假的信息,那就是大同县、阳高县两路援军已经战败,否则反抗军如何能集中兵力与西湾堡的援兵大战,独剩一路援兵,大局已去,这仗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了。”一语之后沉声道:“安卑有一种苍鹰,专门传递军情,在西湾堡要塞被破之前,守城将领已经将这边的战况传递出去,沙岭子援兵获得的军情就是阳高县援兵全军覆没,西湾堡要塞被攻破,他自然要这么想,反抗军自然要先对付较快到达的阳高县援兵,如今后到的西湾堡援兵已经战败,那阳高县援兵自然已经战败,而实际上阳高县援兵却依然在等待援兵的合”。

第七十二节 必救不可

林毅岳疑惑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安卑有苍鹰传递军情,那为何阳高县不用苍鹰传递军情,却被蒙在鼓里”。

易寒笑道:“苍鹰毕竟是畜生,经过训练而用来远距离的定点传递,毕竟不如人这般聪明灵活,所以安卑一般行军部队还是以探子来交流信息传递军情,似简单的军队术语,就用信号来表示,不过却需要两军相离较近,否则岂不成了千里传音”。

林毅岳沉声道:“看来这宁军师可是对安卑的底细知道的很清楚,否则如何能将时机掌握的如此准确”。

易寒朗声道:“不错,这一仗最关键的就是对时机的把握,这需要对战局有精密准确的计算,能胜不能胜?一场战役需要多少时间?这一切极为考计个人的能力,或许换个人来这么做,可能就一塌糊涂了”。

林毅岳道:“这宁军师真是智谋纵横,出神入化”。

易寒笑道:“这么赞他有点夸大了,他只不过将算计人的手段用在算计敌人部队身上”。

周捷着急道:“我还没有说完呢”。

林毅岳淡道:“后面的不必说了,阳高县援兵孤立无援,自然难逃南堡镇驻军厄运”。

易寒摇了摇头道:“反抗军是一支乌合之众,三场大战已经没有坚韧的作战能力,若不是最后沙岭子援兵撤退,这最后一战就算能胜利,反抗军也算是死伤殆尽”,他这么说是知道前几场战役中,救赎一定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若是单单依靠反抗军,这战斗早就以失败结束了,然而救赎只能当做一支奇兵来用,还是要在大军的配合下作战才能起到效果,就像守城,就算三千人有三头六臂,也照应不来,好刚要用在刀刃上。

周捷道:“元帅说的不错,那一刻反抗军已经筋疲力尽了。”

林毅岳惊讶道:“援军竟有万人之多,我还以为顶多五千之数”,在他想来,安卑的正规军自然不是反抗军的乌合之众可比,以一敌二不在话下。

周捷道:“原本那阳高县援兵布好阵型,打算等援军一到再攻,怎知天空出现信号,南堡镇要塞内传来了士兵轰隆鼓噪的声响,阳高县援兵见状立即发动强攻”。

易寒淡道:“自然是以为援军已到,想前后夹击,这无中生有的计谋使的好,连安卑的信号都用上了,不容得敌人不信了”。

周捷继续道:“阳高县援兵鼓着一口气,顶着反抗军密集的箭矢,直到全军覆没也没有撤退,他们至死也不明白,敌人背腹受敌,为何还有如此强大的防御能力。”

易寒道:“这计也真够毒辣的,让阳高县援兵想撤而不能撤,这一撤退不是相当于将援军给卖了,却没有想到所谓的援军都是子虚乌有”。

周捷道:“至此,西湾堡要塞攻坚战,以反抗军全歼安卑四路大军大胜而告终。”

林毅岳畅快道:“这仗打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周捷黯然道:“可是,未等反抗军歇口气,探子却传来了幼虎率领十万大军从北面南下朝西湾堡要塞疾速行军而来”。

林毅岳惊讶道:“这消息知道的也快了了吧”。

易寒沉声道:“幼虎大军早就从大后方出发了,只不过这反抗军动手太快了,还未等幼虎大军到来,已经结束了西湾堡要塞攻坚战”,一语之后自言自语道:“她明知道幼虎大军要来,还敢利用这空隙动手,简直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死活。”

林毅岳惊讶道:“元帅的意思是这宁军师早就知道幼虎要率领大军前来,在此之前利用时间空隙清除桑干河一带的驻军,实在是太大胆了,一旦战局僵持,可就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就算如此这会要全身而退也难啊”。

易寒道:“否则他又如何能立即探知幼虎大军到来的消息,自然已经在幼虎大军到来的路上设下岗哨。”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周捷望去,周捷有些丧气道:“反抗军只好将南堡镇连同辎重一把火给烧了。”

林毅岳叹息道:“那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周捷继续道:“非但什么还没得到,桑干河反抗军接下来还要面对幼虎大军的追杀。”

林毅岳沉声道:“桑干河一带虽地形复杂,倘若安卑方面真的想动真格,就算这山再深,恐怕也躲无可躲,何况这会反抗军已经暴露了,倘若似从前一般,分兵躲入深山老林之中,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幼虎大军活活困住饿死。”

易寒反问道:“倘若反抗军粮草充足,熬个三五月,幼虎十万大军岂又耗的起,只怕幼虎这十万人的军队脱离大本营,孤军深入,这也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林毅岳道:“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就是幼虎想速战速决,而不会给反抗军耗的机会,倘若幼虎真的敢耗,那就是想以这支十万人的军队为饵,引诱大东国军队前来,谁会救这支反抗军于水火之中呢?”朝易寒看去,沉声道:“只有元帅你,这绝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安卑方面可能已经调动兵马,等着元帅你送上门来”。

易寒一脸严峻,苦思对策,这宁霜如何能不救,可是若要救,一旦是个圈套,赔的可是关镇联军将士和西夏士兵的性命,宁霜啊宁霜,你真的让我好为难,这不是明摆着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想起临走前宁霜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一切以大局为重,倘若你心中控制不了冲动,就记得我是个邪恶的人,做过无数恶事,罪该万死”,难道真的要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易寒真的做不到,可又无法不顾及大局,自己已经亏欠宁雪太多,难道宁霜也要走上她姐姐的老路吗?想到这里,心中下了决心,宁霜无论如何也要救,只是却要好好思考如何个救法。

周捷突然道:“元帅不必担心,宁军师率反抗军朝桑干河南岸撤退,她让末将转告于你,不必来了,她自有脱身之法”。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依他对宁霜的了解,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不正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同时她也察觉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为了顾全大局不让自己为难,所以才有此一言”。

林毅岳冷静道:“朝桑干河南岸撤退是一条死路,宁军师为何会选择如此糊涂的撤退路线,要让反抗军在短短的时间内渡过桑干河是不可能的,那一带所有的桥梁早在地方湘军撤退时已经被摧毁了”。

易寒黯然道:“他这么做是想让士兵走向绝路,不心存侥幸,只能与幼虎大军血战到底,同时也不给我有任何救援的机会”,这是一个对自己无情,对别人也同样无情的女子啊!

周捷惊讶道:“我还以为宁军师有妙策呢?他在让我转告元帅的时候还一脸淡定笑容。”

林毅岳严肃道:“元帅,怎么办?”

从林毅岳的口气中,周捷已经察觉到局势的严峻,这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情,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一时却没有主意。

易寒决然道:“宁军师此举就是不想让我有任何救援的机会,此刻我就算率领大军出发也有可能来不及了”,听到这里两人以为元帅已经打算忍痛舍而不救了,那知易寒继续道:“但是,我就算明知道不可为也不得不救他,这是一个糊涂的决定,两位将军请原谅”。

两人听了这话,并没有丝毫不悦,朗声道:“元帅,我们愿意与你共进退”。

易寒决然道:“虽然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是我们却不能没有任何准备,很多局势都是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绝境逢生,这一次我要跟老天爷赌一把,周捷你立即领兵火速赶往桑干河北岸,让当地湘军百姓出动全部战船渔船任何可以用的船只,助反抗军将士渡河,撤离幼虎大军的包围圈,若有人敢不配合,你无须客气”。

“毅岳,你此刻就去调动大军,明日一早启程赶赴桑干河,我要从侧翼进攻幼虎大军,掩护反抗军从容有序的渡河离开”。

两人领命退了下去,易寒又令人将苍狼叫来,一会之后苍狼披着外套走了进来。

易寒道:“拓跋将军,连夜将你吵醒,实在是易寒的不是”。

苍狼淡道:“元帅不必客气,半夜将我叫来想必有紧急军情”。

易寒点了点头,于是乎将桑干河一带的局势三言二语说了出来。

苍狼吃惊,“元帅打算想救?”

易寒点了点头,苍狼又道:“这可是一招险棋啊,元帅是舍不得宁军师还是救赎这支部队,为帅者当舍则舍,却不可冲动啊”,想到反抗军有可能全军覆没,身经百战的苍狼却表现的十分淡定,这种事情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易寒知道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也不想解释太多,诚恳道:“拓跋将军,我想救,不是站在麒麟的位置上,而是站在易寒的角度上”。

苍狼反驳道:“可是你是麒麟,却不是单纯的易寒。”一语之后淡道:“我是不赞同这么做的,可是你是元帅,无论元帅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拓跋狄都会听令行事”。

易寒笑道:“拓跋将军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跟你讲人情了。”朗声道:“拓跋狄听令,令你连夜调动五万西夏大军,若有丝毫延误,军法处置”。

苍狼领令退了下去。

过了一小会,安静的怀来大营变得人声喧闹,到此都是战马的嘶鸣声和将领的吆喝声,齐刷刷的脚步声让整个怀来大营地动山摇。

野利都彦被声音吵醒,披着衣衫走进易寒帐内,惊讶问道:“元帅为何深夜调动大军”。

易寒冷静道:“桑干河战况危急,我要连夜调动大军赶赴桑干河作战”。

野利都彦吃惊道:“宁军师已经将桑干河搅得天翻地覆了”。

易寒点了点头,“我已决定率大军前去支援”。

就在这个时候,士兵来禀说华中王府公孙儒和华东王府李墨求见,易寒令士兵请他们进来。

李墨两人进来,连忙问道:“将军,连夜调动兵马,可是要紧急军情”。

易寒点头,将桑干河的局势说了出来,并且表示了自己想竭尽全力救出这支反抗军。

李墨说道:”桑干河北岸的船只不足以装载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大东国的水军已经名存实亡,大部分的战船已经变卖卖给商人作商业运输之用,普通人家的渔船更装载不了几个人。”

易寒无奈道:“能接走几个就算几个,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李墨忙道:“将军请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说将军若打算将反抗军全部接离桑干河南岸,那就需要求助”。

易寒惊道:“求助何人?请李先生指点”。

李墨缓缓道:“四大的林家和宋家,整条京杭运河的船运几乎被这两大家族给霸占了,也就是说这两大家族在京杭运河均拥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若是将军能征用两大家族的船队,别说区区几万人,就算接走十万人也不再话下”。

易寒大喜,拿出地图摊开,仔细观察了京杭运河的线路,水路畅通无阻,这要走水路赶赴桑干河可比走山路要快捷方便的多,喜道:“谢李先生指点”。

李墨沉声道:“只是要征用两大家族的船队可不那么容易,商人崇尚利益,让商船停止商务而进行军事用途对两大家族是一种极大的损失,将军可以想象商船在运输货物的途中,不可能立即卸下货物吧,可是眼前局势又是如此紧急,实在是为难,除非将军承诺日后弥补两大家族的损失,不过这也不太可能,整个大东国的人都知道,林夫人只认利益不认人,宋家那边还好说一点,这些年被林家压在头上,也许可能会借此机会,依靠将军的势力来达到和林家分庭抗礼的局面。”

易寒疑惑道:“这这么复杂吗?”

公孙儒点了点头,“将军可知道,为何无论大东国那股势力都必须给林夫人几分面子,正是因为林夫人掌握了大东国水路陆路的命脉,无论是运送物资粮草,还是自身补给,都需要靠在林夫人这条线上,将军若是想靠武力,林夫人根本不会惧怕你”。

易寒不悦道:“一个商人而已,这么嚣张”。

野利都彦道:“麒麟可不要小看了商人,特别是如此有能为的商人,就算那林夫人不配合,麒麟你就算手握军权也拿她没有办法,因为整个大东国方方面面离不开她,试想如今乱世,没有她这样的商人从中迂回,这该乱成什么样子,市场无日常物资供给,这人还不得活活饿死,所以说,麒麟还真不能动她分毫,无论百姓还是地方势力也不会容许你有动她的念头,这当中已经存在有千丝百缕的利益关系网”。

第七十三节 征用船只

(上一章打错字了,应该是方家方夫人)

易寒怎么会去动林黛傲,怎么说也有层暧昧的关系在那里,自己还是她两个孩子的干爹呢?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巧了,此刻最怕见到她,偏偏又扯上关系,林黛傲不是李玄观,对易寒的花边艳事,她只知道一个脱俗,还以为易寒算是一个很专情的人,若是知道他全部的情事,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逼疯,当然这么说有些夸张,这个女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简单,但是惹恼了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易寒猛摇头,这不是老天爷专门来玩弄他吗?叹息一声:“我怎么尽惹些不好对付的女人”。

“啊!”在场三人听到易寒的自言自语,有些惊讶的朝他看去,“将军刚刚说什么了?”

易寒回神淡道:“没有,我是说现在的女子都不好对付”。

李墨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女子可老辣的很,要从她身上占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深知易寒为人的野利都彦却暗暗吃惊,莫非这麒麟连那方夫人也没放过,太可怕了,这麒麟简直就是专门来与女子纠缠的,为天下的男儿争一口气来的,未经证实,这话自然不能随便开口。

易寒佯装为难,叹息道:“就算明知道从她那里占不到便宜,也得试一试”。

李墨自告奋勇道:“将军,李墨愿意替你走一趟方府,以前华东王府的物资调用都是我与那方夫人在洽谈,也算有些交情,方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我再晓以大义,说不定方夫人会答应帮忙”。

易寒摇了摇头:“此去金陵几百里远,最少也有三日的路程,等李先生谈妥了,一个来回就是六七天,来不及了,我打算先征用了再说,日后再找时间向方夫人澄清此事缘由”。

李墨惊讶道:“将军打算先斩后奏。”

易寒问道:“如今时间紧迫,李先生认为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墨无言以对,确实前往方府一趟知会一声是更好,否则方夫人获悉自己的商船无端端被扣,自然是雷霆大怒,这个女子发起飙来,整个大东国都要抖上一抖,但是从事情的紧急程度,时间并不容许这么做。

野利都彦说道:“自怀来大捷之后,大量的百姓拥入京师,这人一多,日常物资所需必定是供不应求,这方夫人是大商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算算时间,这商队从杭州至京师也差不多到了,我想这一次方夫人可能会亲自前来,毕竟这京城可是贵地啊,占的先机基本上也就锁定了商机。”

野利都彦这番话却是最最关键的,他的分析一针见血,公孙儒立即道:“很有可能,赶往金陵反而有可能扑了个空”,一语之后自告奋勇道:“将军,这方夫人在京城有一座宅院,不如由我前去劝说,毕竟方夫人与华中王府有深的交情”。

公孙儒会这么说是因为麒麟并没有与方夫人有任何交际,而方夫人却是只认利益不认人,由他公孙儒作为华中王府出面或许能说动方夫人。

而易寒心中暗暗吃惊,这林黛傲真不简单,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都有如此深厚的交情,这不明摆着要压在我的头上吗?喜道:“公孙先生,就有劳你走一趟了”。

公孙儒淡道:“将军无需客气,作为国人理应同心协力共同对抗夷虏”。

李墨出声道:“不如我也一同前往”。

未等公孙儒开口,易寒立即道:“太好了,两位先生一同前往,就增加了说动方夫人的可能”,一语之后说道:“两位先生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

两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两人走后,野利都彦问道:“麒麟,真的要等到明日早晨,从这里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也要差不多半日左右。”

易寒严肃道:“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说这令士兵传林重诺来见。

林重诺走了进来,问道:“元帅唤我何事?末将正在整顿兵马粮草”。

易寒沉声道:“重诺,这桑干河你不必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做”。

林重诺一讶,还有比大军赶赴桑干河作战还要紧要的事情吗?“元帅请说”。

易寒问道:“重诺,你的部队准备好了吗?”

林重诺点头道:“差不多了”。

易寒点了点道:“嗯,你速速整顿好兵马,连夜赶赴涿郡,将停靠在港口的船只无论大小一律征用做军事用途,无论何人阻拦,你都不必客气,也无需给任何人面子,至于船上货物,可以卸的便卸,不能卸就扔了,立即驶往桑干河,务求一个快字,至于后果由我来承担”。

林重诺领命退了下去,野利都彦笑道:“不把你逼急了,也少见你雷动风行的作风”。

易寒道:“上品大人,这会你还笑的出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野利都彦淡道:“当笑则笑,愁也无益,何必过于约束”,一语之后说道:“麒麟,你知道人的脑筋什么时候最灵活吗?便是没有压力,心情畅快的时候”。

易寒摇头道:“上品大人,我可做不到你这等境界”。

天刚蒙蒙亮,易寒率领西夏军五万人,关镇联军两万人共七万大军浩浩荡荡赶赴桑干河与幼虎十万大军作战,等李墨二人起床,整个怀来大营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不足三万的士兵驻扎,见此情景,两人不敢怠慢误事,各带了几十个随行快马前往京城,与此同时,林重诺这会已经带领部队来到热闹沸腾的涿郡港口,商人、挑夫看见这一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又惊又奇,待认出来是镇西军均欢呼起来,他们涌上去,表示自己的尊敬和喜爱,这是麒麟的军队,便是有了镇西军,这京城才能恢复往日的繁荣鼎盛,否则这京城已经被战火焚烧而变得满目疮痍。

这支镇西军的士兵却是一脸严肃,林毅岳朗声宣布:“从这一刻开始,所有停靠在港口的船只,无论大小一律征用做军事用途,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卸下货物,超过时间一律扔进海里”。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支镇西军竟是来征用船只的,大部分的人还是愿意将商船给镇西军使用,只不过大多数人只是个管事的,做不了这么大的主,许多人围到林重诺跟前哭诉自己的难处,林毅岳一律不听,让士兵将他们拦住赶走,更有人仗着自己大有来头,毫不客气的对着林重诺叫嚷威胁着,林重诺不为所动,冷声喝道:“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到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们好自为之”。

许多人无奈,只好尽量挽救损失,天有不测风云,这对他们来说可是灾难啊,停放着上百条商船的港口,密集的人像勤劳的蚂蚁在船只与港口之间来回搬运货物,无论管事还是下人小婢都加入搬运的行列中,整个场面是又热闹又匆忙,既混乱又有序。

林重诺见状,让士兵分队前去帮忙,士兵动作粗鲁,只求快速,不求轻重,不知道因此打碎了多少贵重的东西,引的那些商人边指挥挑夫下人搬运货物,边破口大骂,不过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一个老渔夫急匆匆的朝林重诺奔跑过来,身边士兵将他拦住,那老渔夫挥着手朝林重诺喊道:“将军!将军!”

林重诺让士兵放他过来,这老渔夫喘气走到林重诺跟前说道:“我听说将军要征用船只,所以将渔船驶来,请将军过去看一看”。

林重诺一愣,也未说话,随老渔夫走到岸边,只见老渔夫指着一条破旧的小渔船说道:“将军,这便是我的渔船”。

林重诺并不觉的可笑,相反心中有些感动,轻声说道:“老人家,这渔船我们用不上,你快驶回去吧”。

老渔夫道:“我知道将军嫌弃我这船小,可是将军却不能小看老头我的行船技术,老头我愿意随将军前往帮忙”。

林重诺连忙婉拒。

突然老渔夫指着运河远处,将军请看,林重诺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一片片帆影出现在烟波之上,帆影轻轻地朝岸边游移过来,闪着点点的白光,却是捕鱼用的渔船,敞篷的、小木船、舢板船、乌篷船……粼粼闪闪中似突然冒头露水的鱼群,多的一时数不过来,约有上千只,场面竟是如此壮观,

小渔船驶近,船上渔夫朝镇西军高声吆喝着,林重诺这才回神,立即让老渔夫传话,让这些渔夫一会有序跟在商船的后面。

老渔夫笑道:“我知道将军担心什么,请将军放心,我们行船人都有号子,即使是七八岁的小孩也能撑一条大船;水道窄时,也不会碰到石壁上,这渔船队伍保证比将军的军队还要整齐有序”。

冷漠的林重诺也不禁激动道:“老人家,实在太感谢你们前来相助”。

老渔夫笑道:“只要将军不小看我们,我们还高兴哩”。

林重诺心想,这桑干河水域不似京杭运河这般开阔,这些大型商船要靠岸也是不易,这会有这上千条渔船就好办多了,商船停在河中间,由渔船将人运送到河中间商船之上,往返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突然老渔夫问道:“请问将军是不是镇西军?”

林毅岳点了点头,老渔夫喜道:“我们正是来助麒麟将军的”,一语之后低声道:“背井离乡逃亡有多艰苦,我们怎么也不舍得离开涿郡”。

林重诺知道,易元帅保住他们的家,否则他们就得背井离乡过流亡的生活,这会却是来回报的。

林重诺估计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这时几个人脚步匆匆朝林重诺走了过来,走在最先面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佳公子,那年轻公子未靠近林重诺便朗声道:“闽南福州宋文卿求见将军。”

林重诺一见这年轻公子衣着打扮便知大有来头,不过他却不打算见他,那年轻公子似看出林重诺的心思,朗声道:“家父宋高枝与南王爷有八拜之交”。

林重诺一听宋高枝三个字心头一惊,果然大有来头,这宋高枝没见过自然也听过,那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闽南福州宋家家主,想起元帅的吩咐,也不打算接见。

宋文卿朗声道:“将军所征用的商船中有十八条是我的,将军总该见见船只的主人吧”。

林重诺朝士兵使了个眼色,拦路士兵放心,宋文卿走上前来,微笑道:“宋文卿不知道将军征用船只是何用途,不过此举却让我承受惨重的损失”。

林重诺淡道:“这个我不管,你的船停靠在这里就必须征用”。

宋文卿道:“文卿虽然是个商人,但也不是个不明是非之人,将军突然征用船只必有急用,这一次所承受的损失,文卿愿意承担一半,另外一半由镇西军负责”。

林重诺冷笑道:“宋公子,你跟军队谈赔偿损失,难道你不知道军队比强盗还要霸道吗?”

宋文卿忙道:“不不不,将军请听我说完,文卿的意思是日后请镇西军多多照应来补偿我这一次的损失。”

林重诺点头道:“这个自然,宋公子此次慷慨相助,今日义举必铭记在心,他日定有回报”,林重诺也不想镇西军背负强盗的恶名,出师有名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宋文卿知道林重诺这番话只不过没有实际意义的官方话语,他要的却是实际的利益,说道:“文卿有个不情之请,久仰麒麟将军威名,务必请将军转告易元帅一声,宋文卿求见元帅一面”。

林重诺淡道:“这事我会替你转告,公子且离开吧,不要妨碍我执行军务”。

宋文卿微笑道:“我的船都是经过改良的大船,这舵不好掌,就算熟练的舵手不熟悉我的船也掌握不好,我就将水手连同船只一并借给将军”。

林重诺道:“如此甚好”。

宋文卿也不离开,站在一旁,林重诺冷声道:“宋公子怎么还不离开”。

宋文卿笑道:“因为我知道将军一会要遇到麻烦,特意留下来给将军解决难题的”。

林重诺也不理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下令让士兵动手,顿时之间船上似出现窝里斗一般,士兵开始驱赶船上的闲杂人等,大部分人跑着离开船上,许多抱着货物不肯离开的却被连人带货扔进了水中,士兵将船上未搬完的货物一律扔到河里,腾出空间。

林重诺率领士兵陆续上船,突然发现,这船却不会开,人却被自己赶的一干二净,不知道那里去寻,正为难之际,只听宋文卿在岸边朗声喊道:“将军,我带来了一帮水手,不知道将军需要不需要征用”。

林重诺心中暗忖:“原来这宋公子早就看出来了”,回复道:“林重诺在这里多谢宋公子,日后必有回报”,语气好了许多,毕竟对方是有心帮忙。

宋文卿朗声喊道:“请将军一定要转告易元帅,宋文卿求见一面”。

这会林重诺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人情他却不能欠。

宋文卿带来的水手继续上船,上百条商船扬帆起航朝桑干河驶去,后面尾随着上千条渔船,浩浩荡荡,这场面有多少年没见到了,就算当年的水师也没有这等规模。

一会之后整个港口空荡荡的没有一只船只,只不过是岸上岸边却热闹混乱一片,岸上高声吆喝指挥搬运货物离开的,去通风报信的,哭泣损失的,闷闷不乐的,发呆无所事事的,这岸下打捞货物的,人生百态,这场面却也千载难逢,宋文卿露出微笑,心情似乎不错,竟欣赏起来,人生的机遇就是这般奇妙,他原本是来清点货物的,却没有想到刚好遇到镇西军来征用船只。

一个管事说道:“公子,损失惨重,共计损失丝绸五百匹,精盐......”

宋文卿打断道:“不必说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些琐事”。

琐事?公子竟认为这是琐事。

就在这时,一个书童打扮的下人匆匆跑来,在宋文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宋文卿满脸笑意的表情突然变得紧绷,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似被吓着了,叹息道:“她这是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话中之人自然是林斋斋了,本来林斋斋就属于强势的女子,宋文卿有些纵容溺爱她,这会已经变得女尊男卑了,有些着急的对着书童道:“前面领路”。

第七十四节 一如既往

淑德府内。

林黛傲听管事禀报了涿郡港口数十条商船被军队强行征用的事情,重拍桌子,怒道:“这混蛋欺人太甚!”

周围的管家下人被林黛傲这么一喝,吓的都不敢说话。

只听林黛傲冷声道:“把仓库里的粮存都拿出去卖了”。

方重听了有些惊讶:“夫人,你是说把仓库里的粮食都拿出去卖。”

林黛傲冷冷道:“对,都卖了一点都不要存”。

方重道:“前些日子,市场供不应求,你不是说这些粮食一丁点都不能动吗?如今开仓大卖,这市场上的米价可是要一跌千丈,怕是许多米商要怨声四起,而我们也赚不到什么利润”。

林黛傲冷声道:“我改变注意不可以吗?原本这市场的米价就虚高”。

方重犹豫不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夫人一时的气话,前些时日,市场供不应求,时机大好,夫人却说仓库里的粮食一点也不准卖,这费劲千辛万苦从南方运输过来的大量粮食,难道就只是为了堆积库存,哄抬市场米价,依方重的了解,夫人并不是这样的人,可能这批粮食她另有用途,如今她又突然改变注意,这粮仓大开,许多米商可是血本无归啊,谨慎道:“夫人,要不先拿出一部分流入市场,否则很多人吃不消”。

林黛傲刚才气的怒火中烧,这会却冷静下来,市场还是需要有序的,却不能逞一时之气,淡道:“方重,你去告诉那些米商,我已经打算开仓了,别到时候血本无归怨我没有提醒他们”。

方重点了点头,“夫人这么做才合理”。

林黛傲不悦道:“方重,我用得着你来教”。

方重也不敢多话,连忙退了下去。

林黛傲这批储存在仓库里的粮食,本来是打算作为关镇联军的粮饷,至于易寒是来借来买都是没太大关系,自己一听到怀来大捷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调集各地粮食运送至京城,别人都以为她洞察先机,实际上她这批粮食却是为易寒而准备的,就算看到京城市场供不应求,粮价虚高,心中也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很早以前她就听到易寒成为西夏的王夫,刚开始她并不相信这个消息,直到易寒率领西夏大军增援大东国,已经可以确认这个消息,就算如此,林黛傲还是认为易寒是被迫无奈的,也许他真的想救国家于水火之中,不得不虚与委蛇,就算心中有怨气,这会却不能使小性子而误了大事,等见了面再详细问个清楚,那里知道这混蛋也不打个招呼,毫不客气的就征用了自己几十条的商船,害自己蒙受巨大的损失,易寒有困难,林黛傲就算蒙受损失也愿意帮助,可是她无法忍受的是易寒根本不为自己着想,做任何事情都认为是合理当然,却没有顾忌自己的感受,前些日子,她知道易寒被扣押至西夏,可是日愁夜愁,寝食难安,从往复西夏与大东国的商人口中打听易寒的消息,在听到易寒成为西夏王夫的那一刻,她不是愤怒而是庆幸高兴,不管如何,易寒性命无忧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再慢慢迂回,潜意识里她已经将自己当做易寒的妻子,尽心尽力的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就算耗尽家财只要能挽救易寒性命也在所不惜,当然危险过后,女子就从理性朝感性方向发展,她真的生气了,心里下定决心,无论这混蛋遇到什么困难,如何央求自己,都不会心软。

就在这时,下人来禀,说华中王府的公孙先生和华东王府的李先生求见,说着奉上拜帖,林黛傲看了帖子,这公孙儒和李墨这会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而且更奇怪的是两人同时到来,这会心情不好打算拒而不见,淡道:“你就说我并不在府中”。

下去刚走出门口,林黛傲突然又改变主意道:“请两位先生进来吧”。

公孙儒和李墨走进厅堂,看见林黛傲,分别施礼。

林黛傲笑道:“两位先生怎么这么巧碰在一块了”。

公孙儒和李墨对视一眼,李墨开口道:“方夫人,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刚刚从怀来大营赶来,却是为麒麟将军当说客来的”。

林黛傲一听麒麟这二个字,不知为何,顿时怒火中烧,平复下来的心情立即翻覆,冷冷道:“不知道两位先生什么时候成了麒麟的说客了,我可记得两位先生拿的可是王府的俸禄”。

这番冷言讽刺却说得两人老脸一红,方夫人这张嘴可真扎人,一下子就扎进你的心坎去。

公孙儒咳嗽了一下,缓缓说道:“夫人是这样的,麒麟将军身居抗敌前线,深得我二人的敬佩,麒麟将军有难,我等身为大东国的子民,理应相助”。

林黛傲表现的冷漠,这番神态表情看在两人心中,顿时感觉,这一次有负麒麟重托,白走一趟了,不过行不行还是要试一试的,公孙儒道:“麒麟将军想征用夫人停靠在涿郡港口的商船,请夫人顾全大局,出手相助”。

林黛傲冷笑一声,“麒麟霸道,他要征用平民百姓何须向别人商量,实在是霸道到无法无天了”。

两人一愣,不明白方夫人这番话是何意思,李墨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麒麟将军就是要征用夫人的商船,所以才托我们二人来向夫人说情”。

林黛傲心中一讶,想了一下,冷笑道:“两位先生却被那狡猾的麒麟给耍了,他一大早就派军队将我的商船给强行征用了,而且将我商船上未卸下的货物给扔进河里,害我蒙受巨大损失”,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冷冰冰,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啃了麒麟骨头的神情。

两人大吃一惊,公孙儒惊讶道:“怎么可能?”

林黛傲冷道:“难道我会骗两位先生吗?要不两位先生随我到涿郡港口走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联系到军情紧急,麒麟很有可能先斩后奏,莫非这会让他们二人前来淑德府只不过是让他们来当炮灰平复方夫人的怒气,不得不说麒麟这一手干净利落,不过这后果也是严重的,方夫人掌握的大东国的水路陆路运输,而且各大势力物资粮草补给也少不了这方夫人,关镇联军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李墨立即道:“夫人先别生气,想必是军情紧急,麒麟将军一刻也不想耽搁,我相信麒麟将军日后定会亲自上门道歉”。

林黛傲冷声道:“这个歉我是一刻也不想等,两位先生领路吧,我马上就要见到麒麟,当面责问,他若不给我说个明白,我保证关镇联军以后别想吃上一颗米,盖上一张被子”。

或许别人这么说,两人不会相信,可是深知林黛傲底细的人却知道,依她的通天手段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公孙儒连忙道:“夫人千万不要生气而因此酿成大祸,这关镇联军无米可食可是灭国之灾,到时候就算夫人再富有,这一切也拱手让与别人”。

林黛傲冷道:“先生是认为我没有了军队的保护便无法生存下去,先生知道乱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名声那都是虚的,我随随便便就能让关镇联军为我效力,而不认他麒麟”,她说出这番话自然有一定的底气,也有一定的道理。

公孙儒摇头道:“或许别的军队,夫人能够做到,但是关镇联军绝无可能”。

林黛傲淡道:“就算如此,我却并不需要关镇联军的保护,自然我也无需给麒麟任何面子”。

两人同时一讶,方夫人什么时候如此有底气了,这话就算王府也不敢大言不惭啊。

林黛傲却不想在这些琐事上纠缠,她此刻只想立即见到易寒,在这混蛋的身上啃下几块肉来,方消心头之气,冷淡道:“两位先生既然不愿意领路,这前往怀来的路我也识的”,一语之后朗声道:“来人,送两位先生出府”,却是下了逐客令。

下人走了进来,“两位先生,请吧”。

李墨忙道:“夫人,麒麟将军在一大早已经率领大军赶赴桑干河与安卑大军交战”。

林黛傲一惊,猛的站了起来,所有的怒气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烟消云散,去的可是战场,却不是远门,作为一个妻子,如何能安心。

林黛傲突然脸色缓和下来,“那我就等麒麟凯旋归来再与他好好谈谈”。

公孙儒却叹道:“怕的是,这可能是安卑的一个圈套”。

林黛傲一惊,立即问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儒也想不出方夫人为何突然表现的这么紧张,看了林黛傲一眼,也许她一介女流却也关心大东国的整个局势吧,回答道:“从桑干河到西北一带,整个区域都驻扎着北敖与安卑的军队,倘若这是敌人的圈套,麒麟将军孤军深入敌人腹地,很有可能是九死一生”。

林黛傲怒道:“既然有可能是圈套,易寒还蠢的率领大军前去”。

林黛傲直呼麒麟姓名,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李墨沉声道:“这也许就是麒麟将军值得人尊敬的地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桑干河的反抗军全军覆没”。

林黛傲爆粗怒道:“尊敬个屁,难道不知道作为一军之帅,最应该做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不是逞义气之勇”,这会却心里不安,站了起来苦思对策,只是她一个商人,战场的事情却插不上手,能做到了就是在后勤给予易寒强有力的支援。

林黛傲态度的转变却让两人有些惊讶,这方夫人刚才不是恨得麒麟牙痒痒的,怎么这会看上去似乎非常担心。

林黛傲突然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让麒麟撤退,镇西军不是已经征用了商船吗?这些船足够将人运离”。

公孙儒晒道:“若不从侧翼牵制幼虎的十万大军,反抗军岂能从容上船离开”。

林黛傲反问道:“就算反抗军能从水路撤退,麒麟的大军又怎么离开,一旦陷入包围岂不又是无路可退”。

公孙儒应道:“麒麟将军也不是没有经历大战的人,我相信他心中应该有应对之策”。

林黛傲决然道:“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

两人不明白方夫人这话是何意思,难道她还想插手不成,这件事情谁又能插上手,这时林黛傲冷漠道:“两位先生,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只好告退,看来这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棘手,这方夫人也不是一点人情都不讲,反正这船已经被征用了,他们也当了说客,再留下来纠缠也没有什么意思。

林黛傲思索了一会,下了决定,朗声道:“让方重来见我”。

过了好久,方重才缓缓而来,林黛傲不悦道:“怎么这么久才来见我”。

方重一愣,“夫人不是打算开放粮仓,让我去提前告诉那些米商吗?”

林黛傲沉声道:“方重,这些琐事你暂时不要去理会,立即吩咐各地的船只停止商运,卸掉货物,空船驶往桑干河,让他们不要顾及损失,尽最快的速度,谁最先达到赏黄金千两”。

方重顿时傻眼,这夫人发的什么疯,直到林黛傲冷声喝道:“没听清楚吗?还不快去!”,这才匆匆离开传信出去。

永远不要小看这个女子,她懂得如何做到效率最大化,赏黄金千两可远远比什么严令要有用的多。

待吩咐下去之后,林黛傲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为了保证易寒安全,别说损失了,就是倾家荡产她也在所不惜,易寒是她的依靠,更是两个孩子的希望,而这些年她辛辛苦苦拼搏为的什么,不正是为了自己和两个孩子吗?易寒一旦没了,这万贯家财又有什么意义,当然林黛傲会对易寒发脾气,也会与他闹别扭,但这种涉及生死存亡,她又岂能在这些上面不做让步,再大的亏再大的委屈也得让不是吗?

像这样的女子,哄好了她,她便能给你解决无数的难题,而你也不用提防她是否别有用心,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吗?但是别忘了,感情这东西是无法估价的。

第七十五节 交战

易寒率领大军火速赶往天镇,在第三日终于到达桑干河一带,而途中并没有受到任何敌军的阻击,这是当然,敌人若是想诱敌深入,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击,他们会等易寒大军更深入一点,然后再从大后方包抄,将易寒大军困死,易寒的军队打得是突击战,并不是那种稳扎稳打的阵型部署,为了行军快捷,只带十日左右的干粮,帐篷粮草一律没带,所以一旦陷入包围那就插翅难飞,也很难熬到援兵到来,

大军在保庄停了下来,易寒拿出地图和苍狼、林毅岳观察地形,前方就是陈家山,再接着就是赵家山,樊家山,西端就是英雄山,这些山都是依着桑干河坐立在北面,大军一旦过了陈家山,一旦敌人从后方包抄过来,一面是山一面是水,想要撤退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可是周捷说过,反抗军朝桑干河撤退,从地理位置看应该是朝东南方向撤退,经过旧庄子,武家沟到达桑干河的时候,应该在樊家山和英雄山的中间,眼下就要考虑行军路线了,即要以最快的速度接应反抗军,同时也要快上一步,布好阵型从侧翼突袭安卑大军,而这会已经无法考虑是否被敌人包围的可能了。

刘唐说道:“这一带我熟悉,最好的行军路线,是过了陈家山,绕道乌铺从侧翼突袭安卑军队,而且我们一定要比敌人快一步达到旧庄子,那里是最好的突袭地点,幼虎就算早有预备也拿我们没办法,更别说他现在并不知道大军到来。”

易寒问道:“探子回来了没有”。

林毅岳道:“早晨的时候便派出几十路,应该差不多了”。

易寒道:“让大军停下休息,养足精神,等探子回来,获悉安卑大军详细位置,再做定夺”。

大概等了一会,一路探子回报,探的幼虎大军正在南庄附近,正南行往桑干河行军。

易寒立即拿出地图,查看南庄位置,敌我双方距离旧庄子差不多,只不过探子回报的这段时间,安卑大军又走了一段距离,易寒未经思考,决然道:“加快行军,一定要赶在安卑军队的前面到达旧庄子”。

就在这时,另外一路探子回报,说发现一支安卑部队绕道宣化县。

几个将领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一惊,这支绕道宣化县的敌军身份很重要,倘若是幼虎分军打算拦截反抗军的军队还好,一旦是敌人准备包围己方大军的部队,那问题可严重了,这旧庄子显然去不得。

易寒让探子立即去探清这支绕道宣化县敌军的身份意图。

苍狼道:“倘若安卑方面真的想吃掉我们这支大军,那就不单单只是一个幼虎,整个战局的调动部署,有可能是妙瀚,也有可能是越里古,更有可能是两者配合作战。”

易寒笑道:“就我这七万人的军队,便惊动两大名将同时出手,太看得起我们了”。

苍狼继续道:“我觉得这支敌军很可能只是幼虎的分兵,倘若是来包围我们的敌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行踪,既是圈套,一定是等到鱼儿钻的更深入一点才收网。”

林毅岳沉声道:“敌人这么安静,这才是最可怕的”。

易寒当机立断,不再耽误时间,朗声道:“火速行军,快速抵达旧庄子”。

北敖后方营地的一间屋子内。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正与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在下着棋。

老者淡淡道:“汉人真是聪明绝顶,小小的棋盘,黑白两子,竟存有万千变化。”

年轻书生道:“千百年来,我们一直视汉人为学习的榜样,如今我们却要征服他们,这美丽的山河要更换主人了”。

老者淡道:“大东国乃人杰地灵之地啊,李毅、席清、易天涯,孤龙,对了还有麒麟。”说着朝对面的书生看去,“玄冥,该你了”。

玄冥稳稳下了一子,“可惜他们却生在错误的年代,大东国气数已尽,就算他们再天纵奇才也无法扭转乾坤”。

老者笑道:“江山自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替旧人,李毅、席清、易天涯三人已经光芒极致,孤龙与麒麟又是怎样一颗明亮的将星,别人都认为大东国三大名将才是最大的威胁,我却觉得孤龙与麒麟才是真正的威胁,这仗至少要打五年,不知道几位老朋友是否能看到结果的那一刻“。

玄冥道:“孤龙要比麒麟成熟稳重,但是麒麟却要比孤龙可怕的多”。

老者笑着看着玄冥,玄冥沉声道:“就像他的外号麒麟,象征着祥瑞,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人无法相信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要战胜一个人并不难,而要战胜天意,又该怎么去做呢?”

老者淡道:“玄冥,你没有信心了,为何几人之中你独独对麒麟有种畏惧”。

玄冥道:“元帅,我并不是畏惧他,而是尊敬他,我想他应该是我这一生最难迈过的难关”。

老者继续道:“我记得你当初对待孤龙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玄冥道:“孤龙再如何天纵奇才也只是个人,而要战胜麒麟却要靠命”。

老者淡淡道:“你这么说也没错,可是这么想就不恰当了,不是有句话叫“成事在人”,有时候要完成一件事,并不需要战胜某个人”。

玄冥点了点头:“我真的很想见见他,传闻中的麒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就在这个士兵有将来来禀,说安卑出动大军倾巢而出朝桑干河移动。

两人听了这句话,立即就明白,桑干河有大战要爆发,只听玄冥道:“我听说幼虎在桑干河吃了败仗,而且是一支皇牌军败在乌合之众的反抗军,前几日,那支反抗军又将安卑在桑干河一带的城关要塞几乎全部拔出,这动静闹到很大,敢在虎口拔牙,这反抗军统领确实魄力非常”。

老者淡道:“能让幼虎吃了败仗的又岂是俗子,幼虎这个人虽然狂妄,但是他有狂妄的资本,这狂妄的气质就像老虎一样有种不怒自威怯敌之效,同时老虎在杀死敌人的时候,却是小心谨慎,一击得手,当年的幼虎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只猛虎”。

玄冥道;“可是幼虎还是败了!”

老者笑道:“世间的东西都是一物克一物,老虎虽未百兽之王,却也有惧怕的敌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利用猎具智慧同样也能将老虎降服”。

玄冥问道:“元帅是说,打败幼虎的人比他要更聪明”。

老者笑道:“聪明倒不一样,英雄山一役我也有耳闻,幼虎的对手比他更毒更辣更果断,而进攻南河堡这一举动,更突出他凌厉霸道,想到什么就怎么做,而从来不考虑后果,这种人的心思最难猜测也是最好猜测的”。

玄冥道:“幼虎率军赶赴桑干河,自然是想报败北之仇,可是安卑方面大军倾巢而出,那就不单单只是对付桑干河的反抗军,那支反抗军幼虎一个人足矣收拾,可能是对付更强大的敌人——西夏大军又或者关镇联军”。

老者道:“越里古这番举动,看来事情已经不假了,我们也不要捕风捉影了,等安卑方面给我们的情报”。

玄冥问道:“元帅不打算出兵?”

老者道:“越里古没有通知我,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静候佳音即可”。

玄冥道:“倘若真是麒麟,难道他真的就这样败了”。

老者笑道:“看样子,玄冥你并不像看到麒麟失败,别忘记了麒麟是我们的敌人,安卑是我们的盟友”。

玄冥转移话题道:“元帅早就看出了这是一场持久而艰苦的战役,所以才将重心转移稳固发展上面,而不贪功冒进频频交战,很显然安卑方面的作战方针却大大不同”。

老者道:“毕竟我们是在别人的土地上作战,不要忽略这一点,稳固发展能将敌人的主场变成我们的主场,而越里古也没有错,他本来就是战神,安卑的文化让他们必须以战养战”,一语之后淡道;“我们继续下棋吧,静候佳音,不管赶赴桑干河支援反抗军是什么样的军队,这一次面对的是战神越里古和他三十万的大军,就算李毅的镇北军也吃不消,麒麟更显稚嫩”。

玄冥道:“麒麟有大漠黑骑,关镇联军更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

老者却没有回答,下了一子,轻声道:“该你了,玄冥”。

远在千里的敌人正在讨论他,易寒却不知道,此刻他正急速行军赶在幼虎大军面前到达旧庄子,一个有意,一个无意,后者居上也没有可能,强势用兵求稳,弱势用兵行险,易寒知道如今的局势不适宜稳扎稳打,在桑干河逗留的时间越久,对大军就越不利,这毕竟是人家的腹地,敌人大军随时可以火速增援,而自己再没有后援。

易寒大军到达旧庄子,立即能看见南边涌起铺天盖地的灰尘,那是大军行军扬起的沙尘,可见这支敌军意在追赶敌人,如预料一般,刚到旧庄子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有一场大战要发生,看着眼前敌军的阵势,易寒不禁摇头,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幼虎果然名不虚传,急速行军,却丝毫看不到一点阵型混乱的样子。

易寒大军列阵等候敌军靠近,立即从侧翼杀出,幼虎大军前面乃是骑兵开路,突然察觉从侧翼高坡冲下来一直黑骑,大军并没有换乱,前排的骑兵立即朝右翼移动,军中一阵战鼓大作,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接二连三的扑倒在地,原来幼虎士兵却用上了套马索,紧接着从后排突然出现无数飞蝗般箭矢,大漠黑骑顿时落马一片,但是冲锋的脚步却没有减缓半分,后面的战马踏着前面同伴的尸体依旧冲了上来,竟没有人在乎迎面飞来的死神,一个个继续大声吆喝,相互观望的意思都没有,前仆后继,马鞭继续狠狠的甩马屁股上面。

看来幼虎早就提防左右翼被冲锋突袭,做好了部署,可是这一次来的不是普通的骑兵,几万人的大漠黑骑,套马索和箭矢又如何挡的住,仅靠防御阵型就想将这支骑兵消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很快大漠黑骑冲过了第一波的防御阵型,立即就与敌军步兵短距离接触,一阵横扫,幼虎大军死伤一片。

幼虎大吃一惊,大漠黑骑,他已经知道来的敌人是谁了,便是梦寐以求的对手——麒麟。

在易寒大军的突袭之下,幼虎不得不暂时让大军撤退,大漠黑骑只是砍杀了一会,对手立即换成从前排赶来的骑兵,骑兵对上骑兵,似两股大浪交汇,只有马上分出胜负了,“骁武”名气虽不如大漠黑骑,也是一等一的骑兵精锐,就算无法战胜大漠黑骑,抵挡的能力却是有的。

“骁武”并不是有意寻敌厮杀,相反他们很有纪律性的掩护大军撤退,这边两支骑兵大军交战,幼虎那边的大军却往后有序撤退,除了敌我骑兵交战的地方,战场已经变得极为狭窄,要全面交战的可能已经不大了,可是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易寒本来就是想拖延幼虎的大军,他不是真的想与幼虎决战,就算也决战也不是在此地,而幼虎看来也似乎并不着急,并没有让大军冲破敌人侧翼的突袭,而是后退稳住阵脚,在他看来,反抗军走的是一条死路,就算与麒麟在此耗上几天几夜也没关系。

站在高坡的苍狼沉声道:“果然不愧是幼虎,大漠黑骑冲锋突袭,竟让他这样从容而退了”。

幼虎不打算突进,而易寒也不打算决战,双方就派精锐骑兵在必经道路上拼杀,这是各自消耗实力的行为,彼此伤亡越来越惨重,但是谁也不愿意就此撤退下来,站在易寒的角度上,他暂时不想让开这条道路,而站在幼虎的角度,他却是要不停的消耗易寒的兵力,他耗的起,易寒却耗不起。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在天色渐暗,易寒看见疲惫不堪的士兵,浑身抖动口嚼白沫的战马,知道今天的战事无法在继续下去了,人能坚持,战马不经过充分休息,怎么忍饥夜战,立即鸣金收兵,各部立即扎营举炊,全军尽快休息,关中军一部负责防守警戒,精心布置后再战。

就此,随着夜幕降临,敌我骑兵的厮杀战也落下帷幕,到处狼藉的战场上满满变得寂静,漂浮的血腥味,战马的惨叫声。

大战间隙的沙场之夜,气氛最为凝重萧条,甚至可以令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面临死亡威胁的人们从心里上是可以互相影响的,仅仅一种感觉,各自的沉默或者一个眼神的交流,这肃杀的气氛就形成了。

易寒知道自己处境之险恶,若在此长耗,腹背受敌的态势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拖延幼虎大军对反抗军的追击,然而这个撤退的时机一定要掌握好,退的早功亏一篑,退的晚那就将自己给陷进去了,易寒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商议撤退的详细时间,幼虎本来想吃掉一条小鱼,自己可不能让他反而吃掉一条大鱼。

易寒对着众多将领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林毅岳道:“最稳妥是与幼虎大军对恃到明天早上,可确保反抗军有充分的时间撤离桑干河,可是我们已经暴露行动,就算安卑方面没有准备,一日一夜足矣部署好一切”。

苍狼比较谨慎稳重,说道:“我觉得连夜撤退比较妥当,毕竟这是一个死地不宜久留,耗战于此是为不智”。

易寒点头道:“我也有此想法,毕竟不能顾此失彼,从今日幼虎的举动,我察觉到一丝危险”。

苍狼道:“我有一计,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此地,让幼虎蒙在鼓里,等他发觉,我们大军早在百里开外”。

易寒忙道:“拓跋快快说来”。

苍狼道:“敌军营寨浩大,今日一战已是身心疲惫,可让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连夜出动夜袭敌营,不在乎杀敌,关键造成一种声势引发敌军以为我军倾巢来攻的假象,全军防御,一夜无休,即可从容撤退又能疲敌拖延敌人行军速度”。

易寒大喜道:“就这么做了,各位下去准备吧,一更时分,在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出动夜袭的时候,同时撤退”。

易寒心头的那丝危机感并没有错,安卑两路大军已经靠近桑干河,一路打算扼守陈家山,断易寒东退之路,一路打算从正面进攻,以三面合围之势将易寒大军逼向桑干河这条绝路,这张网已经渐渐织的越发严密。

第七十六节 坚强还是柔弱

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夜袭幼虎大营,敌军大营立即一阵躁动,一把把熊熊燃烧的火把,就像一只只突然出现的萤火虫,漫延山坡。

易寒看着这一幕,点了点头,敌军今晚别想睡个安稳觉了,大部队立即连夜撤离此地,明天早上幼虎就会发现昨夜突袭他部队的敌人已经不知去向。

天蒙蒙亮,幼虎营寨静悄悄的一片狼藉,士兵在清理营帐,连续的几日都是在马背上渡过,昨日又经历了一场紧张的战斗,再加上昨夜的骚扰,士兵紧绷的神经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心里生怕听到敌人的厮杀声,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战。

幼虎见了士兵个个身心疲惫,下令全军休息一天,养足精神,对士兵来说,现在终于可以躺下来睡觉,是何等的幸福啊,幼虎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呢?难道胜券在握,有恃无恐吧,或许他明白疲兵作战是为不智,做出休息一天的决定也是迫不得已。

安排警戒卫士巡逻于中军外围,同时派探子去探查敌人情况,麒麟是攻是拖,他心里都有应对之策。

安静等候探子的消息,一会探子来报说并没有见敌军的任何踪迹,幼虎走出大营,遥望易寒营地所在位置,摇摇可见敌军旌旗遍布山头,转身对探子问道:“你可探查清楚了,敌人的营帐如何?”

那探子应道:“并未靠近探清,林木遮掩也难见敌人营帐详细位置”。

幼虎立即道:“你派一队人靠近探查清楚,若有敌人杀出不必缠战,立即回来”。心中暗忖道:“难道麒麟已经感觉到危险,连夜撤退,昨夜佯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疲我之兵,让我无法拖住他,也不知道大元帅那边是否来的及将麒麟大军给拦住下来”。

一会之后探子快马回报,说敌人营帐人去山空。

知道这个消息,幼虎并不感觉惊讶,本来麒麟大军就不适宜在此缠战,他不与自己全面决战,而撤退也是迟早的事情,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居然是连夜撤退,也不着急,召见军中将领来大帐议事,说明敌军的动向,听听其他将领的意见。

众将领思索了一会,斡勒道:“麒麟不正是为了支援反抗军的吗?怎么撤退了?这样也好,我们立即赶赴桑干河,将这支可恶的反抗军给消灭了”。

其他将领听到这个建议也纷纷点头赞同,麒麟大军与自己势均力敌,他们是没有把握战胜,自然是拿那支反抗军出气,而这也是一开始的目的”。

幼虎突然道出惊人一语,“我们的目标不是那支反抗军而是麒麟的大军。”心中暗道:“只要清楚了这一道障碍,从此地至北边就全部是我们的地盘,只要花上三年时间,在我国与大东国接壤山峦打通一条路道,从此以后我们就不必借道北敖而行”,此事乃是高级机密,就算在场的大将也不知道。

安卑的国土在大东国的东北方向,但是两国之间却有着天然的屏障相隔,虽能穿过,但是所走的都是崎岖的山路,根本没有一条宽敞的道路可以让车马通行,这也为什么位于大东国东北方向的安卑要侵略大东国却需要借道北敖,从庸关进入大东国的国境,倘若让安卑打通这道天然屏障,物资粮草可以通过马车运送抵达大东国,那两国可就没有明显的界限之分,纷争也会从雁门关、庸关蔓延到大东国的东面,安卑的野心可真不小,打算将大东国北边一带的国土纳入自己版图之中。

众将闻言大吃一惊,“将军真的打算与麒麟决战,可是缀罕将军两万人的部队根本不足矣拦住麒麟的大军,麒麟若是强攻,缀罕将军连半日都坚持不住”,缀罕所率领的部队都是步兵,根本无法与大漠黑骑对抗,在大漠黑骑的冲锋之下,又如何抵挡,所以有此一言。

幼虎淡淡道:“要消灭麒麟这支大军,并不一定要与之决战,连带反抗军一并困死在桑干河北岸即可”。

一将问道:“可是我们拿什么兵力来困住麒麟的大军,稳妥一点最少需要三十万的兵力”。

幼虎淡道:“大元帅已经亲自率领二十万的大军,断麒麟退路,这一次麒麟插翅也难飞”。

“什么?”众将闻言,即是惊讶也是兴奋,安卑的战神,三军统帅,大军倾巢而出,他们可以预见一个结果,那就是麒麟节节败退,被逼至桑干河北岸,再无退路,粮草耗尽,破釜沉舟想突破重围,最后却是全军覆没。

幼虎朗声道:“全军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出发,配合大元帅从右翼包围敌军。”

而易寒这边凌晨时分,却与安卑军队在陈家山遭遇,他知道,假如这一次无法突破敌人在陈家山的防御,那就别想永远离开此地,所以立即命令全军强攻,一定要冲破敌人在陈家山的防线,大漠黑骑最擅长的就是冲锋陷阵,他们像野兽一样,不顾一切前仆后继一头扎入敌人营地之中,试图撕开一道口子,让大军穿过。

大漠黑骑像大海浪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的冲锋,一浪高过一浪,没有后退,直到战死才会停了下来,然而后面又有更多的战马扑了上去,更加汹涌,更加疯狂,比鹰骑交手的场面更加惊心动魄,这一战关系的是整支大军的生死,可以想象易寒这边是什么态度,不死不休。

在大漠黑骑的不停冲击之下,安卑方面看似顶不住了,可是为了抵挡住大漠黑骑的冲锋,安卑士兵甚至不顾生死,贴身上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住了大漠黑骑前进的步伐,这场遭遇战激战了几个小时,从凌晨到中午,倾尽全军之力愣是无法冲破敌人的防线,这会易寒大军伤亡惨重,屡番强攻无果,气势渐弱,已经无法发动更有威胁性的冲锋,人疲马乏,易寒只好下令暂缓进攻,至此刻背腹受敌之局已然形成,可以知道,镇守陈家山防线的这支敌军兵力是如何的充沛,否则如何能抵挡大漠黑骑不顾一切的冲锋,他的背后还有幼虎的大军,此刻大军已经处于困境之中。

下令暂缓进攻的同时,易寒立即召开军事会议,讨论对策。

苍狼凝重道:“刚才我看了敌人的旗帜,敌军统帅正是安卑战神越里古”。

易寒沉声道:“我不管敌军统帅是谁?问题是敌人兵力强大,我军不顾伤亡,倾尽全力强攻却无法突破敌人防线”。

林毅岳惋惜道:“可惜了,刚刚也不是没有机会,敌军实在是太顽强了,我们不要命,他们作为防守的一方也不要命,竟贴身冲过来挡住我军战马前进的步伐。”

苍狼道:“因为他们知道此战的重要性,若被我军顺利突围,岂不全功尽弃,越里古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否则他便不是越里古了”。

易寒沉声道:“刚才我举目瞭望,我军撤退,敌军就立即修建工事,我们已经没有机会突破敌人的防线了”,叹息道:“没想到还是晚了”。

苍狼道:“只能退而求其次,寻找另外一条道路离开此地,我们只带了几日干粮,在此长耗只能活活饿死,元帅,看看地图,研究一条撤退的道路”。

易寒沉声道:“不必看了,桑干河一带的地形我早熟记在心,正面是敌人的腹地,等待我们的是敌人重兵把守的城关要塞,没有充分准备又如何攻城,就算能强攻下来,也是死路一条,而西面是幼虎的大军,此刻再往西行,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幼虎,还有整个北敖大军,敌人给了我们一条不得不选的道路,朝南撤退,而那里也是一条死路,一条桑干河将让我军望河兴叹”。

陷入困境!战局危机!所有人的表情变得凝重,没有人开口说话,中军大营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苍狼说道:“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在我看来桑干河或许有一线生机,我们面对的是地形困难,只要想出法子,问题就迎刃而解”。

林毅岳沉声道:“这么多士兵战马,无桥可行,如何渡河,除非有大量的战船接渡过河,别说整个大东国都找不到这么多的战船,就算有,短短的时间内又从那里筹集,就算能筹集到,三面被围,士兵只带了几日干粮,又如何坚持到那一刻”。

苍狼道:“元帅不是安排了船只接送反抗军渡河吗?这反抗军顺利渡河,这些船只不是可以顺利接送我们离开吗?”

易寒道:“我估计反抗军顺利渡河也需要一日的时间,而我军却需要两日的时间,敌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

苍狼立即道:“那也要试一试,总比白白战死的好,元帅不要犹豫了,等反抗军顺利渡河,这船只也离开了,到时候我们可就真的求救无门”。

易寒当机立断道:“好,就这么定了,全军往南撤退。”

众将不敢疏忽捉紧时间,大军刚刚进行一场激战,未休息片刻,却又匆匆行军,困难当前,所有人咬紧牙根坚持,不敢拖延行军速度,昨日他们还巴不得反抗军顺利渡河,这会却希望反抗军没那么顺利,能赶得及。

半日行军,终于抵挡桑干河,沿着辽阔的河岸走,河水之上难觅一只船只,河岸之上更是不见反抗军的半点踪迹。

快马前面探路,寻找反抗军的渡河地点,易寒越走着心底越凉,难道真的天要亡我。

只见前去探路的快马往回奔驰而来,所有人心一紧,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却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只听探子回报道:“元帅,前面三里外发现地面有大量的脚印,一直延续到河边,却没有发现一人一船”。

所有人顿时心头一黯,来晚了,反抗军已经全部撤离了,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却没有放弃希望,说不定还留有少量的船只能通风报信。

一会之后到达探子说的那个地方,只见地面上无数的脚印,河边上还留下多的数不清楚的船痕,已经可以知道,反抗军便是在这里渡河的,而船只也圆满完成任务离开此地。

林毅岳问道:“元帅怎么办?”

易寒默不作声,什么办?他脑子里乱成一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今只能跟敌人决一死战,然而已不足五万人的军队对抗至少二十万的大军,已是必败之局,只是杀多少的问题:易寒突然感觉有点茫然,难道此地就是自己落下帷幕的地方吗?以身犯险,他却没有后悔,人力总是有限的,也怀有私心的,他做不到为了大义而眼睁睁的看着宁霜送死,不该来,他还是来了,也许多情的他并不配做一个元帅,只是累及了众多忠心追随的将士。

易寒打起精神,自己不能辜负这帮将士,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认输,立即下令全军休息,派多路探子去探查敌军的踪迹,却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

主帅并没放弃,心灰意冷的将领也鼓起士气,尽人事知天命。

易寒正在部署大军,这时一个将领来禀,说擒住一个可疑人物。

易寒一讶,也没细想,说道:“押过来吧”。

一会之后,只听将领禀道:“元帅,已押到”。

易寒抬头,大吃一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可疑人物正是宁霜,只见她一身污迹,鬓发散乱遮住脸容,都快认不出来了,看来这些日子她很辛苦。

宁霜笑道:“船太挤了,上不去”。

易寒有些生气,“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话”,只见宁霜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指着她怒骂道:“你知道不......”,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让左右退下。

立即指着宁霜的鼻子骂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孤军深入就是为了救你性命,你却他.妈的还给我留在这里”,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这样一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于易寒大发雷霆的怒骂,宁霜却没有露出惊慌之色,她能理解易寒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自己让他不来,他还非要来,难道忘记了自己当初对他说过的话吗?她是个恶毒的女子,死了就死了,又有什么干系呢?

宁霜朝易寒走了过去,少见的柔声道:“事已至此,假如这是你宿命,我又岂能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有我陪你不是很好吗?”

易寒此刻却被怒火冲昏头脑,无法深刻的去体会宁霜的用心,他只知道自己为了她让大军陷入绝境,这个女人还他.妈的不走,他冲了过去一巴掌就打在宁霜的脸上。

这一巴掌含怒而扇,力道很重,宁霜污秽难辨容颜的脸颊立即出现了鲜红的掌痕,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打了之后,易寒很快就后悔了,他这一辈子没打过女子,却对着愿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爱人动手。

宁霜轻轻的整理了混乱的鬓发,正视着易寒,这张沾满尘灰的脸已经难觅一点天下第一美人的痕迹,还能认出她来的是一双亮如灿星的眼眸,这双眼睛依然神采奕奕,看不到任何一点失落悲伤,好似涂朱的血迹沾上了唇角,挂着那淡淡的笑容。

宁霜淡道:“任何人敢打我,我都不会跟他客气,这一次我破例不生气,剩下不多的时光,我想好好和你相处。”她依然冷静如斯,她依然站在易寒的角度上去体谅他的心情,所以对于易寒打她一巴掌的举动,她根本没有一点怨气。

易寒这会已经不怨她了,心中的怒气也被宁霜淡淡的一语给化之无心,要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女子,无论她多么强势,终究是女子,而拼杀沙场也终究是男子的使命,可是她却披上战袍,做着男子应该却做的事情,此刻自己早已置生死之度外,可是两人自从一起就没有几天安宁日子,从稿京到西夏,又从西夏回到大东国,一直都在奔波着,今日若让她随自己葬身于此,又如何舍得,又如何对的起她藏在内心深处的百般柔情,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内疚,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惹上她,害的她跟自己吃苦,宁霜强势的形象在易寒心中荡然无存,此刻此景,她只是一个需要疼爱呵护的弱女子,易寒越陷越深,心头泣诉哀怨。

宁霜走了过来,伸手抚摸易寒的脸颊,柔声说道:“我真的没有生气,你不必内疚”,她不是一个会说出这样话来的女子,可是她还是说了。

易寒抬头凝视着她,宁霜立即回报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黑的脸只有牙齿是银白的。

突然易寒紧紧的将宁霜拥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的气味,却让他更是又疼又爱,真是柔肠寸断,眼眶红润道:“我一直拿你没有办法,直到今日我也无法改变你的性格,此刻我真的宁愿你不是这样的宁霜”。

淡定的宁霜听到易寒的话,身子微微颤抖,感受到易寒的悲伤,她心头如万箭穿心般疼痛,她多想与易寒朝夕相处,她多想在他背后帮他指点江山,平复自己内心的伤痛,轻轻道:“你是个如此痴情的人,倘若我舍你而去,岂不是配不上你的痴情。”捧着易寒的脸,凝视着,“遇上你,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为了你,让我去做任何肮脏卑鄙的事情,我也毫不犹豫”。

易寒悲伤无语。

宁霜笑道:“我们从未好好呆在一起,难得有这个机会,不如你吟几首诗给我听,让我来点评点评”。

此刻易寒如何能吟出诗句来,易寒问道:“宁霜,你不悲伤吗?”

宁霜嘴角的笑意顿时僵硬,泪水无声无息的从她的眼眶流了下来,声音颤抖着说:“悲伤,我舍不得你”。

宁霜流泪了,易寒以为这个女子永远不会落泪,她终于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娇弱的一面,心头涌起熊熊烈火,有一个坚定的念头,他不能让眼前这个女子伤心,一脸坚毅,也不悲伤,伸手去擦拭宁霜脸上的泪水,沉声道:“我们还未死,还不到那个时候”。

宁霜轻声问道:“我哭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宁霜轻道:“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

易寒轻轻道:“没有关系,你是女子,哭哭泣泣是的你的权利”。

宁霜冷声道:“任何看见的人,我都不会让他活着”。

易寒一傻,看了看突然变脸的宁霜,显然有点不知所措。

宁霜突然嫣然一笑:“你也活不长”。

她一脸污秽,泪水在她的脸颊冲刷出一条白线来,这个模样让易寒感觉像看在街上乞讨的小乞丐一般,有几分可爱,又让人心生爱怜,唇色朱樱一抹洁白足矣让人感受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美丽。

易寒看着看着竟笑了起来,心头的阴霾悲伤一扫而空,易寒深情款款道:“你真的是太美丽了,美丽的让我在你面前心生自卑”。

宁霜凝视着易寒的眼睛,问道:“这会你不悲伤了”。

易寒晒道:“不悲伤了,应该高兴才是。”

宁霜淡道:“死并不可怕,就像现在,虽然死亡逼近,我却很开心”。

易寒捉住宁霜的手,忙道:“不会的,我不是让你死。”宁霜听到这句话反应很大,立即抬头冷冷的看着易寒。

易寒能感觉到自己握住那双柔滑的手在慢慢变得僵硬,忙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不会死”。

宁霜淡淡道:“假若你比我先死,我要挖了你的坟,将你的尸骨暴晒在阳光下”,俗话说入土为安,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是什么样的仇恨,才能让人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来,宁霜在警告。

易寒轻轻的叹息一声,心中暗忖:“有人像你这么说话的吗?好好的话非要说的如此恶毒”,手掌却轻轻的移动到她鲜红的脸颊,这一巴掌是自己刚才含怒而打,一定很痛,轻轻的摩挲着,似被打的是自己,宁霜不知觉的侧着脸,让自己的脸上的肌肤与易寒贴的更近,表现出女子婉柔依恋的一面。

彼此之间对视着,嘴唇距离慢慢的变近,直到接触在一起,周围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喘息的声音,易寒用自己宽厚的双掌交叉覆盖在宁霜的肩膀之上,轻轻的慰籍着,这是爱却不是欲,远来人真的能做到将爱与欲分得这么清晰。

宁霜此刻是安静,眉黛青丝是静止的,凝着永远不变的美丽,整颗心都沉浸在易寒百般温情的呵护,她真的感受到自己在易寒面前只是一个女子,就算她强大到可以为所欲为,在他面前只是一个女子,她唯独愿意向易寒承认自己是个女子。

“元帅,我听说......”

苍狼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却目瞪口呆,他无法想象元帅为何如此用力的拥抱着一个男子。

第七十七节 身世之谜

宁霜倒是坦然,并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易寒连忙松开手,眼下是危险时刻,他却还在留恋儿女私情,心里自然有些内疚,但是他真的需要给宁霜一个拥抱,一个愿意与他共赴黄泉的爱人。

易寒淡定道:“拓跋将军有何要事?”

苍狼脸上表情有些尴尬,脚步边往后撤退边道:“没事,我听说士兵捉了一个可疑的人,没有想到是宁军师,你们聊,慢慢聊,我吩咐他们不要来打扰你们,我就先走了”。

易寒欲叫住他,苍狼却溜的比兔子还快,只听宁霜道:“易寒我想听你给我吟诗”。

易寒看着宁霜那双透着期待的眼睛,心头一阵怪异,她为何会露出如此神态,她是宁霜可不是拂樱,该不会真的变得娇滴滴的弱女子吧。

那双美丽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易寒看,看的易寒大脑都有些短路,过了一会吞才吐道:“我实在想不出来,宁霜此事日后,再说,我们还是一起商量对敌之策吧”。

说着转过身,摊开地图。

宁霜轻轻的走了过来,淡道:“你知道的,前有追兵后无退路,这是一个绝地,等安卑大军到位,部署一番,不会让我们看见明日的太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却连地图也没有去看一眼。

易寒道:“我有大漠黑骑,关镇联军也是精锐中的精锐,要突出重围也不是没有可能”。

宁霜道:“你的底细,敌人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觉得像越里古这样的人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吗?他大军倾巢而出可能空手而归吗?”

这会易寒却没有任何畏惧,宁霜的到来,让他可是正视死亡,就像一盘棋的输赢,却与死亡无关,平静道:“我会让越里古付出惨重的代价的”。

宁霜道:“就算杀了再多的敌人,只要能将你的军队消灭,相信越里古也在所不惜,所以不要妄想敌人有怯敌之心,要获胜只能在武力上面堂堂正正强过敌人,可惜,易寒你却没有这个实力”。

易寒沉吟不语,只听宁霜道:“我姐姐已经来了,可是她赶不及”。

易寒大吃一惊:“你刚才说什么?”

宁霜道:“宁雪已经出兵了,她也一定在密切关注桑干河的局势,可是她知道的太晚,远水救不了近火”。

易寒显然非常疑惑,“这中间隔着一条桑干河,她如何出兵来援”,看了看地图,实在想不明白这西王府的部队能从那条道路抵达桑干河。

宁霜随意的朝地图一指,易寒顿时吃惊道:“那是北敖的大后方啊,沿途尽是城关要塞重兵把守,这不也是孤军深入吗?”

宁霜淡道:“要不然,你觉得还有更好的法子吗?倘若你能坚持半个月,西王府大军必定能够抵援,可惜越里古连一天的时候都不会给你,而北敖也不是让西王府大军轻松的穿过自己的地盘”。

易寒脸色严峻,牵一线而动全身,却把宁雪也牵连进来了,一时之间心情也是十分复杂。

宁霜淡道:“她那边你根本无需当心,我们宁家有一支奇兵,天下无敌!可冲锋可断后,无人可挡。”,一语之后,说道:“你死后,她会在你步伐上继续前进,直到成就霸业”。

易寒怪异的看着这个突然之间又变得冷静淡然的女子,“你不是说不舍得吗?为何还老提这个问题”。

宁霜淡道:“这是事实”。

易寒黯然,自己与宁雪之间终没有一个结局,不知道自己死后,她会不会为自己而悲伤,自己很清楚的记得她说过,很喜欢自己给她带去悲伤,而她也说过,自己一旦战死,她也会悲伤,当时他感觉这句话很矛盾,现在想来才明白,其中包含了如何深厚的情感,这样深厚的情感真的可能会产生裂痕吗?他认为就算辟天大斧也砍不断。

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她的睿智,她的优雅,她的调皮,她的痴情,还有她的无情,一切都一切都是印象深刻。

情短忘却长,过去的一幕幕已随浮云飘去,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但是记忆却永远不会遗失,倘若自己能够死里逃生,自己一定不会让她与自己分离,无论付出何种代价也要将她拥抱在怀中,不再骄傲,不再忽视,告诉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愿意卑微愿意迁就,而我只想将你拥抱在怀中,感受你的心跳,还有热乎乎的体温。

易寒表情凝固,陷入追忆之中,宁霜全部看在眼里,她并没有出声打扰易寒,直到易寒回神抬头看着她的时候,宁霜迫不及待的开口:“其实关于宁雪的事情,我一直在欺骗你”。

易寒一脸狐疑,表示不解。

宁霜淡道:“宁雪是我的对手,我想让她一败涂地,你就是我的依仗,而我行事向来就是不择手段”。

易寒淡淡笑道:“这倒也符合你的性格”。

宁霜缓缓道:“我已经从她的眼中看出,你就是她的一切,所以一旦失去了你,她就会一蹶不振。”突然哈哈大笑:“她曾跟我说过,她看不起天下痴情的女子,因为一个女子活着的意义并不仅仅为了任何一个男子,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说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着易寒。

易寒正色道:“这并不好笑,她说的没错,女子活着的意义并不仅仅为了任何一个男之,只是有时候会身不由己,明知道已经失去,再惦念也没有用,可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无日无夜的思念着”。

宁霜似乎非常开心,笑道:“她取笑天下痴情的女子,到头来她也过不了情关”。

易寒实在不明白宁霜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导致宁霜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她的姐姐,难道她忘记了吗?当初是谁不顾一切将她从绝情山庄里救出来。

宁霜畅快大笑,用怪异的语气道:“真的好可怜,看见她痛苦悲伤的样子,我心里真的好不忍心啊,终于我可以可怜可怜她了,而再也不用看见她出现在我面前那副胸有成竹,淡定从容的表情了”

易寒很不舒服,只感觉眼前的宁霜活脱脱的就是个魔鬼,将其残忍冷酷无情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这还是刚才那个流露出柔弱的女子吗?

易寒冷声道:“宁霜,不管如何,她终究是你姐姐”。

宁霜笑道:“你不觉得我们姐妹除了好强以外,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吗?”

易寒沉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宁霜轻笑道:“她却不是我的姐姐。”

易寒立即道:“你说清楚?”

宁霜笑道:“你还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吧,这个人说出来你也识的,便是西王府的王爷,我不用猜也知道西王是死在谁的手上”。

易寒大吃一惊,宁雪真实的身份居然是西王爷的女儿,可是设计杀了西王的正是宁雪啊,既是自己的亲身父亲,却又为何杀了他,这当中又是存在着怎样复杂的关系,或者宁雪真的利欲熏心到可以绝情绝义的地步吗?

宁霜轻轻道:“易寒,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宁雪很可怕,可怕到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痛下杀手,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易寒很冷静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这才是最最关键的,从很早的时候,易寒就知道宁雪对西王府抱有很明确的目的,要颠覆整个西王府,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需要多年的谋划,宁雪谋划已久,否则那日婚宴,她不可能在仓促的时间内制造出如此多天衣无缝的事端来,联想到当日在方府花园她对自己所说的话,那种语气神态是无奈,又不得不去做,这当中又有什么缘故呢?

宁霜缓缓道:“大娘在生下宁雪不久之后就死了,当然我没有看见,这是父亲告诉我的,从小,我从父亲看着宁雪的眼神中就有一种深深的浓情,这种眼神父亲却从未用在我的身上,这让我有种欲望想知道为什么父亲会厚此薄彼,我长大了,我眼睛看待事情也变得更加清明了,宁家一直与西王府保持一种很奇怪的关系,彼此之间走的很是亲近。宁雪是个孤傲的人,如我前面所说,她并不将天下男儿放在眼中,或许在她眼中,自己才是男子,而所谓的男儿在她心中只不过是附庸,所以才会说出“一个女子活着的意义并不仅仅为了任何一个男子”这样的话来,她对任何倾慕她的男子不假颜色,唯独却给颜觅风好脸色,让他有机会接近自己,倘若你认为她对颜觅风有好感,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实在是太了解她了,从小宁雪的一举一动就发生的我的眼皮底下,可是她为什么会唯独对颜觅风露出笑容呢?宁雪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做任何事情都有原因,联想到宁家与西王府之间奇怪的关系,我察觉到这中间有着阴谋。”

易寒聚精会神的听着,宁霜停了下来,笑道:“易寒,你好像很感兴趣”。

宁雪是自己关心的人,易寒岂又不想知道为什么?没有表情道:“你快说!”

宁霜继续道:“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人能瞒过我,所以我就一直秘密搜寻有关此事的蛛丝马迹,终于让我找到一封宁雪藏的很深密的书信,这封书信是大娘留给宁雪的,看了这份书信之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看着宁雪的眼神会有一种深深的浓情,因为父亲深爱着大娘,而宁雪实在太像她母亲了”。

易寒问道:“你不是说过她在生下宁雪之后就死了吗?”

宁霜淡道:“从那封信的字里行间,我能了解到大娘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大娘不是病死,却是自杀。”

易寒忙问道:“为什么要自杀?”

宁霜问道:“易寒你听过燕云十八骑吗?”

易寒点了点头,宁霜道:“大娘与父亲都是燕云十八骑的一支,还未明媒正娶,他们二人已经私定终身,大娘美丽之名在镐京城盛传已久,西王贪恋大娘美色召其进入王府,在酒菜中下了迷药将其侮辱,想借此而让大娘不得不委身于他,在此之前西王已经屡犯暗示大娘家中长辈,甚至不惜口头威胁,目的就是要纳大娘为妃,可是大娘与家中长辈却态度强硬,坚决不从,以至于西王才动了强行霸占大娘身子,逼她不得不得嫁给自己,可惜的是大娘却宁死不从,西王动了杀了大娘之心,终于还是心存妇人之仁没有动手,却威胁:倘若大娘敢将此事泄露出去,他就要将大娘一族全部格杀,一个不留。”

宁霜停了下来,问道:“名门闺女,还未出阁却被歹人坏了身子,却又该怎么办?”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应道:“若是刚烈贞洁之女定是自缢以表清白”。

宁霜点了点头,“大娘是个好文厌武的女子,深知道德伦常,所以她选择了自缢,却偏偏被我父亲撞见将其救了下来,父亲非常愤怒的问大娘为什么,大娘却是闭口不讲,在父亲再三追问,舍命要挟之下,大娘才说出了实情”。

父亲安慰大娘,并再三表示并不在乎,同时心中也将西王列为生平必杀的仇人,为了生怕大娘做出傻事来,父亲立即向大娘家求亲,亲事却办的十分草率,因为这个时候大娘已郁气堆心,病重在床,父亲无日无夜的在大娘身边照料,他明白大娘心里有坎过不去,他费尽心思却也无法化解大娘心头的这道坎,不久之后两人却发现了一件更为糟糕的事情,就是大娘居然怀有身孕,大娘病重,夫妻之间并无法行房,父亲深爱大娘,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苛刻要求,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自然是一目了然。

大娘说她想死,可是却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父亲这才知道大娘一直萌生死念,因自己日夜陪伴,才让大娘没有机会自缢,父亲害怕,他告诉大娘:这是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同时为了让大娘有活着的念头,他一直叮嘱大娘就算不顾及他,也要顾及肚子里的孩子。

十月怀胎,这段艰苦的日子也算熬了下来,大娘生下一个女婴,父亲取名宁雪,其寓意大娘也明白,从宁雪诞生到这个世界上,她像雪一样银白无秽还没有沾染过半点污染,他也想借此告诉大娘,孩子是清白的,不管她到底是谁的种。

大娘还是选择了自杀,就算不自杀,长期郁气积心也让她病入膏肓,死期不远,她似其她刚烈贞洁的女子一般,选择了一个还自己清白的方法,并留下两封书信,一封是给父亲的让他必须继弦,一封却是留给成年之后的宁雪。

父亲将对大娘的爱转移到了宁雪身上,从小宁雪就体弱多病,为了让宁雪健康,父亲几乎费劲了心思,可是他却忽略了我的母亲,忽略了我!他竟然因为别人的孩子而忽略了自己的亲身骨肉。

这会易寒已经眼眶红润,这样悲惨的身世连他这个身外人都为之凄然,更何况身处局中的宁雪,听到宁霜语气变化,不悦道:“宁霜,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父亲的行为多么可敬可佩”。

宁霜轻轻一笑,似冷酷无情的魔鬼,淡道:“小时候,我不懂事,我怨恨父亲的厚此薄彼,所以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与宁雪反其道而行。”突然哈哈大笑:“我那好姐姐至此刻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瞒在鼓里呢?”

易寒冷声道:“这是你痛恨她的原因吗?这就是你与作对的原因吗?宁霜你实在是太无情了,你们之间的姐妹之情跟血肉无关,而是多年的相处。”

宁霜淡道:“这是我们姐们之间的事,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走到易寒身边,伸手摸着他的心口,戏谑道:“怎么?心疼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心软”。

易寒不悦的扇开她的手,冷声道:“不要碰我”。

只听宁霜淡道:“这些年若不是我暗中帮她,她又岂能如此顺利。”

易寒一愣,讶异的看着宁霜,只听宁霜笑道:“我只是不服输,我有说过我要置她于死定吗?你不必可怜她,她坚韧的很呢,动手杀了西王那一刻又哪有半分心软”。

易寒低头思索,虽是她的亲生父亲,却也是她生母的仇人,是杀还是不杀呢?这是如何艰难的抉择啊,倘若自己遇到这个问题,恐怕要生生折磨至疯,宁雪呢?她笑容的背后隐藏的却是如何痛苦的一颗心。

只听宁霜淡淡道:“她是很可怜,易寒,倘若你有机会遇到她,给她一个怀抱,她将一生的情感都倾注在你的身上”。

易寒应道:“那一日她赶我走,我就不应该走,强行将她抱住就是,错过这个机会,也许这一生我再也无法拥抱她了。”

宁霜并没有应话,她并不想谈论死亡这个问题。

易寒岔开话题道:“你们姐妹二人内心倒是情真意切,为什么非要闹的这么僵”。

宁霜轻笑道:“你无法理解我从小与宁雪之间养成的针锋相对。”

易寒应道:“就像一种习惯,你改变了方式就会觉得别扭,何况像你们姐妹这人这种骄傲的人,谁又肯让步呢?”

宁霜道:“这话你说错了,不是她不肯让步,而是我让她让无可让”。

易寒握住宁霜的手,柔声道:“霜儿,不要因为我而去为难她了”。

宁霜笑道:“易寒,你真的以为你魅力无限吗?让女子看见你就情不自禁的爱上你吗?”说着眼神却带着深情凝视易寒的眼睛,光滑的掌心轻柔的覆盖在易寒的脖颈上,淡淡道:“当初我从宁雪的眼神中看到了,她对待你的特殊,而我接近你,只不过是想玩你,让宁雪明白,她看上的男子是什么样的货色,而我可以尽情的讥笑她,否则你这种货色就是跪在我面前央求,我也懒得看你一眼。”

易寒一愣,“玩弄我?”

宁霜嫣然一笑:“不得不说宁雪还是很有眼光的,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货色,普通的女子更是受不了你,偏偏我们姐们都好这一口,喜欢挑战”。

易寒苦笑道:“这么说,当初你还是站在她那边”。

宁霜托起易寒下颚,戏谑道:“这个自然,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值得我的用心惦记”。

易寒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宁霜是个不服输的女子,她肯在自己面前承认这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大概应了那句老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笑道:“那现在我在你心中算什么东西?”

宁霜开怀大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易寒一把将她搂住,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手掌从她的脖子缓慢的朝胸襟部位探入,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可以容许我这么做吗?”

易寒的爱抚让宁霜有些沉醉其中,永远锐利的眼睛半垂下来,轻柔道:“你要在大帐淫乱吗?”

易寒一惊,宁霜的下一句话紧接传来:“我倒没有关系。”

易寒决然道:“不,这些时间我要花在向命运作最后的抗争,我们暂时都不能死,要死也要等到老到彼此都走不动,靠在一起慢慢闭上眼睛”。

宁霜轻声道:“多么让人向往的情景啊。”说着螓首慢慢后仰,靠在易寒的肩膀之上。

这一刻她是温柔依人的。

痛过,强过未爱!

第七十八节 绝处逢生

(默默支持的朋友,谢谢你们!你们尊重我,而我同样会回报你们,我要告诉你们我的激情来了,从下个月起一天两更,这几天就是五一,你们知道我已经没有自由身了。单身的朋友,赶紧去找个女朋友吧,看了我的书,我保证你绝对会走桃花运的,并非说泡妞的手段,而是对待女生的态度。)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黄昏到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到达桑干河岸,所有的将领已经紧密部署,准备迎接一场血战。

因为出发前为求行军快捷并没有带太多东西,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帐很简陋,稀稀疏疏没有几个,这些营帐都是将领的居所,大部分的士兵是点燃篝火,围在了一起,士兵都默不作声,表情很凝重,风有些大,士兵感觉更冷了,除了当值巡逻的士兵,大部分人已经随着困意而入睡。

突然传来噼啪的地动声,凝神细听,声音是从几里外就隐约传来的,有人被吵醒,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远的就看见几里外的地方一片红光耀天,那范围好似初升的朝阳,结合着士兵行军的踏步声,士兵们心里开始暗暗猜想,这是多大的阵势,今夜凶多吉少,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被敌人包围了,要突围而出几乎没有可能,既然必死无疑,死亡带来的恐惧也就没有那么大了,自当奋勇杀敌,让敌人给自己陪葬。

许多人不仅朝桑干河北岸望去,倘若这不是一条河,而是一片平地该多好啊,突然有人惊呼起来,只见远处河中闪烁着灯火,密密麻麻好似天上的星辰,灯影连一里,缓缓从东向西移动,这番壮观景像便似秦淮河的万灯齐明,所有的士兵心中涌现出希望,怎么会有这么多船只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些船是来接他们渡河的吗?没有人会怀疑,因为北敖跟安卑根本就没有船只。

易寒在大帐内并没有睡觉,听到声响,喝令左右速报敌情,他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为大将者,理应迅雷击顶而面不改色,深陷险境更显示将军风度,还等什么,行动吧!

突然看见士兵都站起来,欢呼起来,心中讶异,顺着士兵遥望的眼神看去,只见桑干河的东面出现了密密麻麻船只的灯火,一股充盈的喜悦涌上心头,这些船只预示着什么,他的眼前出现一条光明正道,他的将士不用拼死一战,他有机会见到宁雪,

不管来的是谁,她都是我的亲娘啊!

众多将领就算看到桑干河东面飘来的船只也不敢擅离职守,驻守原地,因为他们的敌人也即将到来了。

苍狼与林毅岳喜色匆匆来到易寒的身边,林毅岳喜道:“元帅,天降神兵,有人知道我们身处困境,来助我们脱离绝境”。

易寒当机立断道:“行动有变,林毅岳,你速速率领关中军部和镇西军部设起一道坚固的防线,无论如何也让敌人穿过防线冲进来,掩护西夏部队上床撤离”。

林毅岳眼头坚毅之色,朝苍狼看去:“这一次该轮到我关镇联军的了”。

苍狼脸露难色,问道:“元帅为什么要让西夏大军先撤”。

易寒道:“大漠黑骑没有马就不是大漠黑骑了,我一些是我们与敌人正面交锋的资本啊,伤不得,再者说了,骑兵登船不似步兵轻便,涉水迈几步就到了。

苍狼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也未多加犹豫,那请元帅与我一并上船吧。

易寒笑道:”拓跋将军,我这个元帅若不坐镇中军,谁来指挥大局,再说了,我若走了,士兵岂还有心恋战,我在军心就不乱,拓跋将军你立即就去部署撤离”。

苍狼领命退了下去。

林毅岳道:“足足几万人,这一战最少要坚持到天明”。

易寒道:“若是让我突围我自然做不到,但是让我坚守至天明却是有把握的,敌军战略意图本来就是想将我军困死,用疲耗之计慢慢的消磨直到我军筋疲力尽,所以敌军的主力还在后面”,看着北面说道:“你看这山林之地如何能同时堆积几十万人,自然是阶梯驻扎,又兵分三路,守是能全部守且相互接应,一旦我军强攻就会背腹受敌陷入孤军被围之境,敌军若想攻却不能全部攻,这狭隘的战场此刻对我们来说实在是太有利了,安卑做梦也想不到,老天爷并不想让我麒麟死在此地”。

林毅岳立即退下,布置防御阵型,士兵纷纷拿起兵器听从将领调动,信心同样也是动力。

林毅岳将防御的重心集中在一点,而这一点也是敌人必攻的位置,因为后面就是大部队登陆的地点,如此一来就抵消了兵力上的劣势,有其利必有其弊,这一点承受的压力会非常之大,面对的将是敌人猛烈的攻击。

苍狼带领西夏大军靠近岸边,只见这些从西至东排列成一排,静静的停靠在离河岸十几丈远的水面上,凭空铺照出一条一里上的明辉来,绮丽壮观,这些商船都极为庞大,好似河中怪物一般,许多从未见过船只的西夏士兵,睁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这些东西竟是靠人力制造出来的,船上的灯火就似怪物的一双眼睛。

赏羌问道:“将军,这些船怎么还不靠岸过来”。

苍狼淡定:“这是浅滩,这些大船无法靠近,稍安勿躁”。

就在这时,只听船上有人开始高声吆喝着,安静的船只上面开始传出喧哗的声响,让人感觉突然间来到大街之上一样,与此同时,落水声传来,从每只船上面跳下来好几个汉子,他们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朝岸边游动,这会停下来的大船又开始动了起来,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朝岸边缓慢扭动靠近,水中的人喊话,船上的人应话,一时之间,人声此起彼伏,既混乱又有序。

苍狼与大军在岸边着急的等待着,只感觉时间过得是那么的缓慢。

赏羌听到马蹄声骤起,紧接着便是一阵声势浩大的喊杀声,凭直觉,他知道敌人已经和关镇联军交上手了,敌军还未稳下来布置阵型策略就着急的发动进攻,想来是看到桑干河中的这一幕,敌军费劲心机就是想全歼我军,如何肯全功尽弃,可以想象关镇联军承受着怎样的压力,多日的相处,两军已经成为兄弟军,经常可以看见西夏士兵与大东国士兵混在一起,许多士兵都基本能说上几句汉语了,赏羌也与这帮大东国将领有了感情,他真的想领兵助关镇联军一臂之力,着急说道:“拓跋将军,怎么这么就,敌人势大,不如我领一万人马去助关镇联军一臂之力”。

苍狼冷声道:“一切听从元帅调动,这会你虽能帮上忙,可是后面你就要拖人家后退了,保存实力,就算关镇联军全军覆也不能有任何的冲动,而我们也不能辜负了兄弟军,他日自然会替战死的兄弟讨回血债”。

兀南努沉声道:“从来都是我们西夏的铁骑为别人断后,何从有过别人为我们断后,这样置大漠黑骑的尊严与何处,副帅,兀南努请求领兵断后。”此话之意自然是不想登船直到战死为止。

赏羌打了兀南努一拳,朗声道:“兀南努,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今夜你的这一番话却说到我心坎上去,说的我热血沸腾”,一语之后对着苍狼道:“元帅,我愿意与兀南一同前往断后”。

苍狼冷声喝道:“不必再说,若敢提起此事,军法处置绝不留情”,此刻还未到时机,依战局而定,若需要兀南努去送死,苍狼绝对不会犹豫。

那边厮杀声响天彻地,终于这些大船渐渐靠近岸边十丈远,尽管如此人马还是不能涉水,十丈还是太远了,这些商船终于停止扭动靠近,只听有人喊道:“已经接近触底,不能再近了”。

一人朗声高喊道:“铺路”。

“铺路”二字,好似山谷回音,一船传至一船,只见从每只船上面又跳下来几个精通水性的汉子,他们手里拿着重重的铁索,拉着一头迅速像岸边游动,这些汉子上了岸上,苍狼这才看见铁索的尾端连着的是一根硕大的钉子,长越半丈,尖锐的一头立即插入入地面,一人扶着另外一个举起早就准备好的铁锤,一下一下的敲打,慢慢的将钉子钉入地面。

兀南努嫌他们慢,一把抢过铁锤,用力一敲,当的一声巨响,半丈长的钉子完全没入地面,扶着钉子的男子整个人被震的后仰倒地。

每只船与河岸都连着两条铁索,两条铁索之间越有一丈宽,紧接着只见从船上滚下来一排木板,这些木板长三丈有余,宽不到一尺,木板四角钻有小孔,用绳索连了起来,刚好覆盖在两条铁索的中间,一会之间就搭建好一条宽三丈长十丈通往船上的道路。

苍狼大感新奇,不禁惊叹大东国人真的是聪明绝顶,短短时间内便想起这么好的法子,他那里又知道,这是商船管用的方式,在船与岸搭建一条临时道路,方便运送货物,车人通行。

苍狼看着这些木板铁索搭建的路,宽是够宽,只是看起来摇摇晃晃的看起来不是那么保险。

那些汉子似乎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这些临时铺建起来的路,马驮着沉重的货物都没问题,有人朗声吆喝:“上船了”。

苍狼也不再犹豫,传令下去,让大军分队有序上船,士兵牵着战马踏着这些木板登上商船,西夏士兵缓缓的向几百艘上船上传输。

苍狼追求的是稳妥有序,只要不乱,慢一点是没有关系,只是一个时辰过去了,这还没有上去十分之一,照这样下去就算明天中午也不一定全部上船,时间不容许他求稳了,见这些木板可靠性十足,改变上船策略,让士兵骑马直接奔跑上船。

大漠黑骑本来就精通骑术,且每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马,人与马之间已经拥有感情默契,虽然木桥摇摇晃晃,但是骑马奔驰上船却难不倒他们,这样上船的速度就快上了许多。

苍狼一开始担心这些木桥的安全性,见这些木桥经的起马蹄的践踏也就放下心来,粗略估计,天亮之前应该可以全部上船。

桑干河出现了似蚂蚁搬家的一幕,你可以看见在数百条木桥上面奔驰的骏马,这场面就算百年也难见一会。

易寒这边确实战况激烈,此刻更是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敌人士兵似乎被下了死命令一般,将领亲自带队,敌人个个勇猛,舍命强攻,现在只是半夜,关镇联军已经快坚持不住了,在此之前敌人都不知道顶了多少波飞蝗箭雨冲了上来,关镇联军士兵拔刀贴身拼命,在箭雨的帮助下才守了下来。

敌人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就没有停止过,这让士兵们怀疑,他们到底还要杀多少人,也是战场狭窄,否则他们早就被密密麻麻的敌人大军给淹没了。

林毅岳口气凝重道:“元帅,如果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到天亮”。

易寒举目遥望,果然,防线上不断冲出士兵与靠近的敌兵交战,这是实施步兵对步兵的反冲锋,一旦让敌兵涌了上来,就似大浪一般不可阻挡,最后被如浪潮般汹涌的敌军给淹没了,一阵血光闪过之后,敌人显得更多了,数量少的多的关镇联军士兵,顷刻便被敌人围剿击杀。

战局危机!一旦被敌人冲上来,火力用于拼杀,敌人后面的大部队就会蜂拥而至,己方狭路防御的优势荡然无存,结果一目了然。

如此紧张时刻,易寒当机立断,“毅岳,这里你主持大局”。

林毅岳一愣,只见易寒已经手持兵器,亲自率领一支千人部队冲杀出去,元帅亲自上阵,顿时激起将士的士气。

只见易寒朗声大喊:“麒麟在此!”

许多冲杀的敌兵立即将目标转移到易寒的身上,冲杀过去,看来麒麟这个人头很值钱,能将他杀死可就连升三级,战袍披上。

林毅岳见元帅率领这支千人部队朝敌军号角传来的方向冲杀,立即顿悟,击其必救!打掉敌人前方指挥之处,只是这样一来,元帅要如何逃出生天,这是绝路啊,但不得不说这是妙策。

易寒一夫当关,敢与之交手的卒将,无不被其斩杀,勇猛非常好似战神下凡,一路无敌,势如破竹杀入敌阵之中,随行将士见元帅如此勇猛,信心十足,紧随其后奋勇杀敌。

易寒身为主帅为什么要亲自披挂上阵,一者他很明确自己的战略意图,二者他明白自己的身份对敌兵来说是如何大的诱惑,三者当前又有何人能似他一般勇猛,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无一合之将,与此同时,他存在于战场上就是给全军将士一股凝聚力。

正面的防线险情立即得到了缓解,敌兵一边贪功围杀易寒,一边还要回救前方指挥之处,这有序的正面进攻已经完全搁浅下来了。

易寒带领的千人部队竟与敌军激战一个多时辰,可以想象这千人是凝聚的如何紧的拳头,锐不可挡,只是敌人势大,永远也杀不完,也不知道离敌人的指挥之地还有多远,这会他身边已经不足三百人之数,却在原地缠战,再也无法杀退挡在前面那密密麻麻的敌兵。

林毅岳这边也是着急,元帅陷入重围,他想派兵营救,可是这样做,好不容易缓解的阵线岂不崩溃,再者说了,派再多的人也是有去无回,毫无意义,一脸坚决,坚持集中防守,他不是个蠢人,在战场上绝对不能义气用事。

越里古立于高坡,悉心观察战场全貌,这算什么局面?有这么胡打乱打的吗?问道:“那个身披白色战袍,勇猛非常的将领是何须人也,可有人识得”。

一将应道:“正是麒麟”。

越里古一讶:“身为元帅,麒麟亲身披挂上阵,浴血奋战,麒麟已经技穷,传我命令,待命三部出阵扑杀,生擒麒麟者高官厚爵”,朝遥望桑干河而去,夜色模糊,也不知道已经逃了多少人,今夜有一个麒麟和关镇联军就不亏了,只要生擒麒麟,这西夏大军也基本废了,西夏王夫在我手中,西夏狼主还不得乖乖听我的,西夏大军还不得反戈相向。

易寒发现敌军突然发动骑兵,马蹄践踏,浩浩荡荡的冲杀过来,他杀的深入,这会,敌人的骑兵却派上用场,没有比用骑兵围剿陷入重围步兵,迅速结束战斗更有效的办法了。

林毅岳一直集中精神观察并指挥这战局,突然发现元帅托付自己照顾的宁军师不见了,却已经顾不得太多了,敌军出动骑兵一会便到,这会只能派人求救苍狼,先救出元帅再说,战局至此已经坚持不到天亮了,能撤离多少是多少了,至于关镇联军的将士却已经不存撤退离开的念头了

桑干河这边,西夏大军撤退正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这会已经是四更天,再过半个时辰,大军差不多就能全部上船。

宁霜突然出现,直呼其名:“苍狼,元帅深陷重围,令你派大队骑兵增援”。

依苍狼对易寒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他的命令,敌军没有追来,那表示阵线还未失守,而一旦陷入困境,也只好做出断后的决定,又岂会多此一举,但是苍狼并没有任何询问,对着兀南努道:“兀南努,你速派一万骑断后,让元帅与关镇将士撤退”,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让兀南努与这一万大漠黑骑去送死,为了顾全大局,牺牲总是难免的。

兀南努毫不犹豫,决然道:“末将领命!”

西夏男儿也是不畏惧死亡的,兀南努立即率领一万骑兵迅速增援,而这一去已经不打算回来了。

苍狼对着宁霜道:“宁军师请上船吧,苍狼用人头担保,元帅一定安全归来”。

宁霜却应也不应,静静的看着不远处厮杀的中心,等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别人的生死与她无关,易寒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她就是这么自私,赤裸裸的自私。

敌军骑兵大军即至,林毅岳大叹晚矣之时,身后一万精骑及时杀出,领头一名猛将身先士众做开路先锋,勇猛无比,正是西夏著名大将兀南努。

倘若不是此地战场狭窄,万骑冲锋,将是怎样一番排山倒海之势,这会却无法尽展冲锋威力,尽管如此,马背勇士却是万人一心,狂风扫落叶一般快捷,没有一个敌兵能够耽搁胯下战马一步!

兀南努迅速冲杀至易寒所在的战场中心,此刻易寒身边千人仅剩不到一百之数,若不是靠着易寒逆天的武力,这千人部队早就全军覆没。

西夏万骑唰的就与迎面杀来的敌军骑兵交锋,不快不慢,战斗的激烈程度上升了一个层次,西夏黑骑与安卑骏骑生死对决,气势汹汹迎面杀来的安卑骏骑在短兵相接的一瞬,似火焰被水浇灭,不可思议的被黑压压的西夏精骑给淹没了,大漠黑骑也不停缓,就这样不停的向前冲锋,原本属于安卑的阵线的地盘就这样一步步让大漠黑骑给侵蚀。

兀南努护住易寒,沉声道:“元帅你带领关镇联军撤退,由兀南努来断后”。

易寒一脸凝重的看着兀南努,只说了四个字:“兀南将军!”看着冲锋杀敌的万骑一眼,也未多言,立即骑上战马返回,他不能死,这万骑是万不得已做出的牺牲,这一旦冲锋已经没有退回来的可能。

越里古大吃一惊,立即命令道:“速速将这支骑兵给歼灭了,不能让麒麟逃跑了”,倘若让麒麟给跑了,就算全歼这万骑又有什么用,可还是吃了大亏啊!

安卑立即出动大部队,以为数倍的兵力迎敌,试图迅速解决对手。

尽管面对数倍于己的兵力,这一万人的大漠黑骑还是毫无惧色,顽强拼杀,安卑就算出动数倍的兵力一时之间也无法将这万骑全部歼灭。

越里古居高临下看着战局,沉声道:“大漠黑骑果然名不虚传”,眼下全歼这支万人大漠黑骑是迟早的事情,只是越里古却想快一点。

大漠黑骑抱着必死之心断后,易寒捉紧率领关镇联军撤退。

第七十九节 旧情怀,消不尽

关镇联军陆续登上船只,兀南努能坚持多久是个问题,大漠黑骑虽然勇猛,且抱着必死之心,但毕竟不是无敌的也不是不死的。

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这会天色已经蒙蒙亮,正在有序快捷上船的关镇联军士兵听见身后远远的就传来了冲杀的声响,兀南努部已经全军覆没了,而安卑追杀而来。

宁霜当机立断道:“易寒,上船吧,已经来不及了”。

宋剑出请命道:“元帅,由末将断后,请你与林帅上船吧”。

事已至此,易寒也不多加犹豫,点了点头,商船开始陆续放下铁索,还未登船的八千士兵已经做好了一死的决心。

宁霜叮嘱道:“易寒,快点上船吧”。

易寒一脸不忍还是果断转身登船,今日所受的,他日一定要让越里古偿还。

就在这时,桑干河东边传来了歌声,“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众人望去,只见桑干河岸飘来数百只渔船,领头一个老者高举手臂挥动喊道:“易元帅!我们来接将士们渡河去”。

易寒大喜道;“天不亡我,全军立即涉水上船”。

渔船体型较小,又可以近岸,上船快捷方便。

这八千人的将士立即涉水登上渔船,而这个时候敌军士兵也已经杀到,双方在及膝的浅水边进行一番交战,但是却无法改变镇西军撤退的结果。

易寒立于渔船,看着站在河边无可奈何的敌军士兵,朗声喊道:“越里古,他日我们再分出胜负”。

越里古看着原本必死无疑的麒麟大军从容的在他的眼皮底下撤退,一脸铁青,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如此侮辱,倾巢而出,三十万人的军队将麒麟大军困死在桑干河,最后却让敌人从容撤退,这一役损兵折将不说,且完全没有达到如初的期待,虽胜尤败,实在无法咽下这口气,急怒攻心,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林毅岳看着卖力撑船脸挂笑容的渔夫,心中有一个念头,麒麟是大东国的希望,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他都能化险为夷,这是上天对着这位年轻元帅的眷恋,但是这眷恋却并非无缘无故的,这些渔夫为什么会不畏以身犯险,远道而来,难道真的是上天派来的吗?自然不是!

半日之后,运载有麒麟大军的商船和渔船到达了涿郡港口,林重诺站在岸边等候,身边站着一位华裙贵妇人,不是林黛傲又是何人!

林黛傲举手遮住骄阳,眼神着急的巡视着,试图从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中找到易寒的身影。

将士们绝境逢生,岂能不喜,而对于岸上的百姓来说,麒麟这支部队却是凯旋而归,他们顺利从越里古三十万大军的包围之下助反抗军撤退。

反抗军在昨日抵达,桑干河一带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

苍狼与众多将领从商船走了下来,林黛傲见林重诺迎面走去,也紧随其后,林重诺却不敢限制她的行动,倘若不是方夫人深明大义迅速调动数百只商船,这会大军岂能顺利归来,早已经悉数战死沙场,方夫人是整支麒麟大军的恩人啊。

林重诺走了过去,着急问道:“元帅呢?”这个问题也是林黛傲此刻最想问的,目光巡视着数十位风尘仆仆的将领,当中却没有易寒的影子。

苍狼应道:“情况紧急,元帅是最后撤退的,在那些渔船上面”,说着朝林黛傲看去,“这位是?”

林重诺介绍道:“这是方夫人,便是方夫人迅速调动数百只商船助我军脱离困境”。

苍狼大吃一惊,这个女子竟拥有数百艘商船,这惊讶程度可不亚于她拥有十万大军,可以想象她拥有如何多的财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却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身为西夏堂堂大将军,却施礼道:“拓跋狄代表全军谢过夫人救助之恩”。

而这个时候,林黛傲在听到林重诺的话,却已经转身朝缓缓朝岸边停靠的密集渔船走去,对于苍狼的举动却没有半点回应。

几名西夏将领看到林黛傲的举动立即一脸不悦,拓跋大将军从来就没有被人忽视过的,逢人就对他敬畏三分,就连易元帅也对他礼让有加,若不是看在她是大军的救命恩人,早就当场发飙,苍狼自嘲笑道:“好傲的一个妇人”,他是个心胸宽阔的人,被人如此对待,心里也不是滋味。

林重诺见众多西夏将领不高兴,忙道:“几位可不要冲动,这方夫人还真惹不得,再者说了,她是全军将士的救命恩人”。

赏羌冷声道:“若不是看在她是全军的救命恩人,岂容她如此嚣张放肆”,兀南努为大军断后壮烈牺牲,他的心情却不是很好。

苍狼似乎明白知道赏羌的感受,淡淡道:“不要再想了,这就是战争,我们无法避免,每日都要承受,绝境逢生应该高兴才是”。

众人都是见惯生死的人物,一脸平静没有说些什么,想起兀南努还是内心有些难受的,不过若是连这一点都承受不了,又有什么资格成为一名大将呢?

这一役让关镇联军与西夏大军之间变得更加亲密,彼此都是可以信任的盟军。

易寒、林毅岳、宁霜三人同坐一船,绝境逢生的喜悦让易寒冲散了因为将士战死而产生的忧伤,在与老渔夫的聊天中,让他的心情变得畅快起来,一点也不被兀南努的死而深受影响。

宁霜更是毫不在乎,她的眼中只有易寒一个人,别人的生死根本不会在她内心造成半点波动。

易寒道谢道:“老人家,太谢谢你了”,这一路上易寒不知道谢了多少遍。

老渔夫呵呵笑道:“易元帅你太客气了,若不是元帅你,这会那里还有我们这些渔夫的活路,我们应该感谢易元帅你才是”,突然指着岸边说道:“易元帅,你看那就是方夫人,我们便是因为收到方夫人出动数百只商船前去接渡大军的消息,这才随后匆匆赶往,易元帅更应该感觉方夫人才是”。

易寒与林毅岳同时一愣,两人都与林黛傲有关系,这会才想到,整个大东国有这个本事迅速调动数百只商船的也只有富可敌国的林黛傲了。

两人望去,人群密集的岸边,一个华裙贵妇人极为扎眼,一眼就能立即注意到。

林毅岳感慨道:“我这侄女可真是很有本事,比起她,我这个做堂叔的就大有不如”,林毅岳也是个人物,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对林黛傲真的佩服。

易寒却大吃一惊,看她样子是着急来收拾我的,自己可没有忘记,让林重诺毫不客气的将她停靠在涿郡的商船给征用了,害她蒙受巨大损失,还有就是自己成为西夏王夫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呢?这说不清楚,若是当着众人的面拧我耳朵,可就让他堂堂一军元帅下不了台,林黛傲是真敢拧易寒耳朵,不过她倒不会不知分寸的让易寒在众人面前难堪,毕竟这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子,处事有道,不过被她带到没人的地方去收拾就难免了。

易寒这个时候是真的为难,他害怕见到林黛傲,可是人家为了他而不惜一切,这一点让他感激连见个面都没有,有点说不过去。

易寒躲躲藏藏的样子立即引起林毅岳的注意,说道:“元帅,这方夫人是我侄女,一会我介绍给你认识”。

易寒立即摆手道:“毅岳,不必了,就由你表达我感谢方夫人的帮助”,他几番犹豫,这方夫人真的见不得,为了防止越里古趁怀来大营空虚攻打过来,决定还是回营坐镇。

林毅岳点头道:“也好,我也顺便与她叙叙旧”。

易寒的举动岂能逃过宁霜的眼睛,她倒是淡定,静静的凝视着江水,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与易寒绝境逢生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从她脸上看不到半点喜悦。

渔船靠岸,易寒道:“毅岳,我就先回大营了”,林毅岳点了点头,朝林黛傲所在的方向走去。

易寒朝静静屹立床头的宁霜道:“我们走吧”。

宁霜转身淡道:“不必乔装打扮一番吗?”

易寒苦笑道:“你也不必取笑我了”。

宁霜脆道:“不敢!”说着走过易寒身边,一步跨上岸走在了前面。

易寒看着她清冷的背影,摇了摇头,又闹哪门子情绪了,这女子还是凄凄的时候好哄一点,朝在岸边一边疾步行走一边四处寻望的林黛傲看去,心中隐有不舍,不过还是下定决心朝相反的位置离开。

林黛傲的眼睛就没有闲下来,一张张的面孔映入自己的眼中,又一张张的闪过,就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人,她的心开始有些急躁,脚步也变得更加疾匆,不再保持大家风采,不时回头,生怕自己看的不够仔细把人给漏了,骄阳晒在她那张美丽的脸蛋上,几点汗水从额头顺着鬓角垂挂着。

思君心切的心情若没有亲身体会谁又能理解,是谁让她心动,又是谁让她思念,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突然发呆,想着他,希望他能拥抱自己在怀中,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吗?他会自己为他的付出而感动吗?她为了两个孩子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她所剩的不多,作为一个女子,她没有例外的一往情深,为情所困,对易寒的爱就是她的灵魂,为了爱人,她可一无所有奉献一切。

无数个日夜思念,等待的就是相见的这一刻,见不到人,不知道是易寒看不见她还是不想见她,性格刚强林黛傲的心头涌出一丝悲伤,眼眶竟变得润红,有些黯然的低下头,看着逸出裙角的一双粉红的绣花鞋,这双鞋是一早大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之一,可是它却没有机会让可以看见它的人看到。

突然一个宽厚的影子覆盖在她的身上,替她挡住的娇阳,林黛傲心头一喜,猛的抬头,在看在眼前人的相貌,林黛傲脸上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林毅岳问道:“黛傲,还认得我吗?”

林黛傲立即露出笑容道:“毅叔,你当年从军的时候,黛傲已经不小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毅叔和当初一样,不显老,黛傲怎么会认不出来”。

林毅岳哈哈道;“你们商人的嘴还真是一点都不能信,我老不老难道心里会不清楚吗?”一语之后问道:“既然你刚才能认出我来,为何好像很失望”。

林黛傲嫣然笑道:“黛傲惊讶的表情却被毅叔看成是失望,大概是黛傲好长时间没有惊喜,这惊喜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怪,让毅叔看错了”。

林毅岳笑道:“黛傲你现在真的是千锤百炼,我向来不喜欢听好话,不过你却说得我不由自主的愉悦,就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痛快淋漓”。

林黛傲突然道:“毅叔,怎么不见易元帅”。

林毅岳淡道:“元帅有急事要先回怀来大营,让我前来向你道谢。”

林黛傲着急问道:“朝那里走了?”

林毅岳朝易寒离开的方向一指,林黛傲忙道:“毅叔,我派人送你到我府上住下,我办完急事就回来见你”,说着未等林毅岳回话,就吩咐身后的下人,朝林毅岳刚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林毅岳一愣,看着风风火火的林黛傲,心中暗忖:“这侄女做事干净利落,却也不给别人迂回的余地,如今却不能将她当做当初的小女孩看待了”。

此刻林黛傲何止风风火火,她的肚子是一团怒火焚烧着,连面都不见,将她林黛傲当做什么,利用的工具吗?若是自己不愿意,他真的以为能利用自己吗?与自己的精明相比,他也就是个雏儿,林黛傲的心痛的厉害,似被生生撕裂开一道口子滴着鲜血,强烈的恨意,愤怒的情绪,让她恨不得狠狠的扇那个男子几巴掌,然后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老娘不稀罕你,你所欠的债,一条一条来算清楚。”

她的步伐快的似在奔跑一样,已然全不顾夫人的身份,身后的下人跟在身后,在密集混杂的人群中却跟丢了。

易寒走了一会,看到一间伞铺,却突然停了下来,想起林黛傲对待自己的一幕幕,越觉良心有愧,算了,被她拧几下耳朵又不是吃太大亏,总比让她大发雷霆的好,哎,家有悍妇,这要挺起腰板都难。

宁霜见易寒突然停下,问道:“何故停下?”

易寒道:“突然想到有些急事要做,宁霜,你先回大营吧”。

宁霜淡道:“想清楚,还是决定回去挨揍吗?”

易寒一愣,宁霜嫣然笑道:“你的底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可以纵容你玩女人,但不要将我当傻子”。

玩女人?也就宁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对待每一份感情都是真挚的,反口道:“你虽不是傻子,当却是女子,你觉得我是在玩你吗?”

宁霜淡淡一笑:“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易寒笑道:“你怎么......”

宁霜却没有给他说完整句话的机会,没有留恋的转身离开,“不要太过纠缠留恋”。

易寒愣愣的看着她清冷的背影,心中暗道:“宁霜,我还是喜欢你哭泣柔弱的样子,那样的你在我心中好真实”。

他并不知道,宁霜并不想要易寒的怜惜,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易寒走进的伞铺挑选了一把油伞,却发现身上未有分文,身上虽有东西可以抵当,却不能拿来当,换了便服,别人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手里拿着油伞愣愣的站在那里非常尴尬。

老板走了过来,笑道:“公子若忘记带银两就先拿去吧,我信的过你”。

易寒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该拿不该拿,他的厚脸皮只适合用在女子身上,对于普通百姓却是脸皮最薄。

老板笑道:“公子拿去吧,真的没关系,我们这间铺子做的就是亏本生意,多公子一个也不多”。

易寒连忙道:“那更不可以了,放下油伞就走了出去”。

老板却拿着油伞追了上去,连忙说道:“公子,我们这间伞铺却不单纯是在做生意,却是为了突然下雨,让行人免遭雨淋,这里的雨伞都是可以随便取去,闲时归还即可,只是很多人拿走后就没有拿回来归还,所以一直亏本”。

易寒讶异,还有这样的伞铺,朝铺名看去,“遮下醉人”,这个铺名有些文雅更显奇怪,却也寓意深沉,问道:“老板你是糊涂之人,还是修善之人,这么做生意如何过日子”。

老板笑道:“公子,这铺子却不是我的,我只是个被雇的伞工,据我所知像这种铺子,遍布整个大东国”。

易寒点了点头,问道:“老板,现在没有下雨,不知道我能不能借伞”。

老板笑道:“这暴雨湿身,娇阳也是炙人,公子尽管借去就是”。

既是符合规矩,易寒也就不客气,谢过,拿着油伞返回。

林黛傲冷着脸寻找那个负心人的身影,也不知道寻了多久,她的心也慢慢跟脸上表情一样变得冷冰冰,这个时候却累了,脸容汗水淋漓,身为方家家主自然身娇肉贵,出门坐着轿子,走路有人在前面清路,何从似此刻这番狼狈,随口喊了一声下人的名字,没有人回应,这个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人,立于人群,从没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无助、悲伤、失落、也不知道该继续找着,还是回府,泪水悄悄的隐藏在汗水中低落到地面上,因为一个男子让性情彪悍的林黛傲在一瞬间变成一个弱女子。

突然林黛傲感觉一片大大的阴影罩在她的头顶,让她不必承受烈日的暴晒,她懒洋洋的抬起头,看见那日思夜想熟悉的脸容,他那淡淡的微笑像棉絮一般轻轻的荡入心头,驱赶走那无助、悲伤、失落的情绪,她不知道这是幸福还是......只是这一刻表情却凝固了,忘记了应该在这个男子脸上狠狠的扇一巴掌。

第八十节 伏虎勇士

易寒展示自己最迷人的微笑淡定的凝视着林黛傲,一颗心却紧张的噗通噗通跳过飞快,特别是林黛傲的那个眼神啊,让他全身肌肤凉飕飕的。

林黛傲挺直身子,只是踏了一步,易寒紧绷的神经突然爆发,猛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朗声道:“夫人不要动手!小的知错!”

林黛傲心头的怒火还没消散,见了他夸张而又紧张的举动,却不禁笑了起来,那张冷冰冰的脸瞬间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易寒见她露出笑容,舒了口气,心中暗忖道:“看来是我太紧张了,她并不是那么吓人嘛”,这么一想,整个人放松起来,脸上不知觉的露出了轻浮随意的表情来。

这一幕自然全部看到一直盯着易寒的林黛傲眼中,“哼!既然知错,你是否知道错在那里?”却不打算这么快就给他好脸色,刚才的不快一定要全部在他身上讨还回来。

易寒嘻笑道:“自然是让夫人给晒着了,夫人满脸都是汗水,看的小的是好心疼,来的慢了,是小的的错。”根本原因并不在此,却是打算胡搅蛮缠蒙骗过关,跟女子最好就不要谈论确切的事情,只会越谈越糟糕,就像女子大发脾气的要你给她一个解释,你费劲口舌还不如一个深吻有效果的多。

易寒这句话说的林黛傲心里暖烘烘的,嘴上却依然不肯温柔半分,“你也不要张口闭口的就是小的,你仗着身份已经快骑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们的帐一点一滴的来算清楚”。

易寒呵呵笑道:“夫人,我们是什么关系,算太清楚就太见外了”。

林黛傲冷笑道:“你倒说说看,我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就不能算清楚,王夫大人!”

易寒不小心就露出了破绽,立即就给林黛傲逮住把柄,两人虽说暗通款曲,但是毕竟没有名分,说有关系也说的过去,说没关系,易寒还真反驳不了,这王夫大人四个字更是致命一击。

易寒神情黯然,叹息一声,“我也是没有办法被逼的,哪家闺女愿意背井离乡嫁到人生地不熟的万里之外。”说实话?现在说实话,这不是找抽吗?善意的谎言还是必须的,对待女子太老实,你就要楞子一个了,何况似他这种风流浪子在女子面前扮什么正经。

林黛傲听见易寒前半句话,心里已经开始认同了,他这浪荡性格那里愿意被囚禁在皇宫之中,一辈子规规矩矩不能越雷池一步,听到他后半句话既感觉好笑又觉得可怜,就像一个不愿意嫁人的小女子。

林黛傲忍住笑意,口气温和了许多:“我看你是心里喜滋滋才是”。

易寒一惊,她真的厉害到能看出我真实的内心,隐蔽的瞄了林黛傲一眼,立即恍悟,她这是故意说反话,嘴上还不肯服软呢,深深又叹息了一声,“夫人岂又能体会我内心的无奈,祖国有难,我岂有心情贪恋荣华富贵,倘若真是如此,我在西夏皇宫逍遥就是,何必不远千里返回”,凝视着林黛傲,轻声道:“这里还有我日夜惦记,无法割舍的人”,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听在林黛傲耳中却是情真意切,特别是他那双透着深情的眼睛,让林黛傲为之悸动,为之心醉,不知为何也不生他的气了,这是不是西夏的王夫也没有关系,林黛傲要的是他的一颗真心,至于其他的困难,她会去解决。

林黛傲想柔声宽慰易寒一番,只是一时下不了台阶,手指随意的梳理了一些妆容,裙幅一荡,莲步轻移,淡道;“跟我回府吧,我有些话要与你讲”,心里担心易寒没有跟上来,却也倔的不肯回头确认。

易寒岂是不识趣的人,巴巴的赶紧跟了上去,像个下人一样高高举起手中的油伞为林黛傲遮挡骄阳,巴结道:“夫人今天真美丽”。

林黛傲淡淡道:“我都是这样,你说说那里美丽了”,却是认真起来,要易寒说个清楚。

易寒道:“夫人今日这身缕金彩绣百蝶花裙,精巧艳丽,完全就衬托出夫人高贵端庄的气质,再说夫人这双粉红的绣花鞋却让夫人更显的千娇百媚,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夫人的美丽既惹人怜爱,也引人遐想,你看你看,好多登徒子已经眼勾勾的偷偷盯着夫人瞧”。

林黛傲自然引人注目,只是她身居权利富贵的顶端,身上流露出来的威严霸道,却让人不敢欺辱,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不知引来多少登徒子的非礼。

林黛傲冷淡道:“你说的是衣服,却不是说人”。

易寒决然道:“谁说不是在说人,这身鞋子这衣服若是换我来穿,还有谁会色迷迷的盯着我看”。

林黛傲扑哧一笑,立即又沉声道:“胡闹,你想让人当小丑看吗?”

易寒笑道:“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表达这身衣服只有夫人穿起来才好看”。

林黛傲也不打算纠缠这个问题,自己有几分姿色不用易寒来说,他是在讨好自己哄自己开心也知道,淡淡问道:“你这夫人的称呼打算什么时候才改”。

易寒一愣:“为什么要改,我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林黛傲猛的转身盯着易寒,盯着易寒全身发麻,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只见林黛傲用肯定的口气道:“你在我房间里不是这么叫我的”。

“哦!”易寒淡淡的应了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知道怎么喊出口,主要她夫人的印象太深入印象了,若是调戏,别说直呼其名,就是喊“娘子”也不脸红,偏偏林黛傲是这么认真。

林黛傲转身继续迈着婀娜多姿的步伐,淡道:“你忘记了,对吗?”

易寒道:“没有忘记,只是当时的情况不一样”。

林黛傲继续问道:“为什么不一样,不一样是你跟我吗?”

易寒道:“不太习惯,所以没那么顺口”。

林黛傲突然岔开话题道:“这一次你让我蒙受损失,打算如何来赔偿我”。

易寒道:“我是穷光蛋,没银子赔你”。

林黛傲淡道:“银子我多的是,我也知道你给不起,你看着我喊我的名字一万遍,这笔账就一笔勾销”,她的话虽然平缓,却没有给易寒选择的余地。

易寒竖起一根手指,失声喊道:“一万遍!”

林黛傲淡道:“我会帮你数,不要多要你一遍”,看着易寒惊愕的表情,“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便宜的事情,对吗?”

易寒大声道:“你这是要肉麻死我”。

林黛傲脸色一冷,咬牙切齿道:“混蛋,你活该被万人唾弃”。

易寒佯装可怜兮兮,“我说的是真心话嘛”,一语之后笑道:“不过你的诅咒一点也不灵,不如换个更狠毒一点的,千人轮万人草,怎么样”。

“离我远一点!”林黛傲几乎竭力斯底的喊出这句话,又气又恼,莲步快速挪移之间,裙角飞扬,好似一只骄傲的孔雀在昂首前行。

易寒苦笑一声,不小心又把她给气坏了,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林黛傲让他感觉亲密,进而表现的放诞无忌,换了别人岂会说出这种话来。

窄小的腰线,浑圆的臀儿,撩起裙角飞扬优雅的双腿,眼前的林黛傲就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怕她晒到了,连忙追赶上去为她遮阳。

这会林黛傲气着了,也不再说话,一个快走着,一个快跟着,两人都保持沉默,一直到达淑德府。

门口候着的下人看见林黛傲出现,又喜又怕,喜是夫人终于回来了,怕是把夫人给跟丢了,难免受到责罚。

林黛傲阴沉着脸一脸不悦,下人硬着头皮迎了上前:“夫人,你回来了,太好了”。

林黛傲径直走入府内,谁也不看一眼,下人惶恐了跟了上去,只听林黛傲冷声道:“你们忙去吧,不要跟着我”。

下人舒了一口气,化作鸟散,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屁颠屁颠的跟在林黛傲后面的易寒,有个替死鬼也不错。

林黛傲走屋子门口,突然停下来,转身瞪着易寒,冷声道:“不是叫你离我远点吗?”

易寒笑道:“是你让我过来的,我已经离你很远了,你看一路上我都没有碰到你一下”。

林黛傲骂道:“你有胆子尽管碰就是,胆小鬼!”

易寒轻轻笑道:“不太好,于礼不合”。

林黛傲又骂道:“伪君子!”

易寒笑道:“不要生气了,进屋先喝口水”。

两人走进屋子,林黛傲做了下来,易寒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清水,这时婢女端了一盅糖水进来,“夫人,白果薏米汤。”

易寒手里拿着清水,却是感觉自己太寒酸太没心意了,林黛傲接过水杯,饮了一口之后,淡道:“放在桌子上吧”。

婢女放下糖水,离开。

林黛傲看着易寒,问道:“你不渴吗?”

易寒笑道:“有点”。

林黛傲没好气道:“那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我来喂你”。

易寒想说,求之不得,想想把她气得够呛,这话咽了下去,“不敢有劳夫人”。

这一次他却猜错了,该放肆的时候不放肆,不该放肆的时候却放肆,只听林黛傲冷道:“你就不敢说好,堂堂一介元帅,够资格了,就没这个胆子!”

易寒品了一口糖水,却是凉的,喉咙一阵舒坦,说道:“好端端的,气什么气?”

林黛傲冷声道:“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真想把你给剁了”。

易寒捉住的她手,“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么凶残干什么,温柔体贴一点不是更好”。

林黛傲甩了几下,却挣脱不了他的手,也就任他捉着,“你不清楚你自己有多可恶吗?”

易寒却入神的摸着她光滑的小手,喃喃自语道:“这手真美,比少女还要充满光泽弹性”。

林黛傲黯然道:“我知道自己老了,你也不必说些动听的话来哄我”。

易寒看着她,正色道:“不会啊,你还很年轻很美丽”。

林黛傲眼神突然变得特别的温柔:“哥哥,不要再气我了,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很思念你”。

易寒连忙道:“不气你了,不气你了,真的不想惹你生气,只是心里有愧,不敢面对你,怕你冷眼冷语,心里听了不好受”。

林黛傲柔声道:“虽是冷言冷语,我的心却是热乎乎的,青春不再,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等待哥哥多少个晚上”。

林黛傲一旦温柔起来,真的比少女还要惹人怜爱,更楚楚可怜,更娇弱依恋,她的温柔立即勾起易寒的柔情,忙将她拥抱在怀中,轻轻的拆下她满头银凤珠簪,轻轻道;“黛傲,你不必再等了,我现在就在你的身边”。

林黛傲凝视着易寒,檀唇嚅了嚅:“你......什么时候娶我”。

易寒道:“你的身份尊贵,世人瞩目,不是普通女子,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

林黛傲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心里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易寒犹豫了一会之后,应道:“驱逐夷虏,国泰民安”。

林黛傲失落道:“那需要很久很久”。

易寒决然道:“不会,我不会让这局面持续太长时间的”。

林黛傲道;“你一个人的力量岂又能做到扭转乾坤。”

易寒道:“黛傲,你是个聪明的女子,在某些方面你的阅历看的比要我清晰,我只有确定自己能给你幸福,才能娶你”。

林黛傲道:“我亲手做的嫁衣已经拿出来了,哥哥,不要让我等一场空”。

易寒应了下来,轻轻地抚摸她的发丝,心中暗道:“这彪悍的母老虎一旦温柔起来,却比小猫咪还要温顺”。

林黛傲情意绵绵的依偎在易寒的怀中,口中吐出喃喃情话,让易寒又痴又醉,好一个柔情似水的林黛傲。

第八十一节 不变的少女情怀

两人相依相偎之处,男情女痴,眸神朗朗深含所属之意。

易寒露出微笑,“怎么这么看着我”。

林黛傲侧着螓首,用眼角回眸一眼,又缓缓的转了过去,过了一会才轻轻说道:“始终怜得林黛傲”。

易寒赞道:“黛傲,你果然多学多才并不只是一个庸俗的商人,此话余意不尽”。

林黛傲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听的懂,却不肯明说,多少年了,我不曾似个闺家小姐与人讲述这些,只是遇见你,就情不自禁的说了出来”,说着目光缱绻委婉,一副少女思郎的情态。

易寒应道:“如筠斯清,芳华少女独坐,小鸟馋馋欲近却怯,和音交畅,黛傲是否想起少女时候的情景”。

林黛傲脸容曼笑盈盈,眸凝无限情态,喜道:“哥哥,你看见了?”

易寒笑道:“我看的一清二楚,虽然此刻你风华绝代,你曾经的少女幽情我依然目睹”,这名门闺秀独坐幽思的情态他不知道暗中偷窥了多少,一副鲜活的情景立即在脑中映出。

林黛傲突然像个少女般拉起易寒的手,痴喜道:“哥哥,陪我到花园逛一逛”。

易寒一愣,被林黛傲少女般的情态拉回到现实,她是个成熟妇人,又是方家家主,这成双结队出入,被下人看见了成何体统,看着她期盼的眼神,心中莞尔,世人对方夫人了解的太浅了,她的内心深处有着爱追梦爱回忆的少女情怀,笑道:“黛傲,该醒了,你现在是方夫人,让下人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以后如何镇住他们”。

林黛傲道:“府内后面有一个幽静的院落,我吩咐过了,下人不要过去,那里僻静人稀,有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独坐”,说着拉着易寒的手晃了晃。

易寒哈哈大笑,“若不是亲眼目睹,我实在不敢相信,夫人你藏的太深了”,他叫黛傲却称呼夫人,却是暗含调笑的意味。

林黛傲嗔怨道:“不过去吗?”

易寒站了起来:“去,怎么不去,我今日什么事情也不做,就陪你,你说干什么就干什么”。

正值旺春,紫藤花绽放,翠华含英,后院果然幽静,少有人气,花木却来添闹气,林黛傲一身华服,一手执油伞一手拉着裙角款款前行,兴致颇高地享受着眼前的美景,美人似花,花似美人,脉脉春意逸而不喧,她是成熟丽人,却有一个少女的心,既多情又可爱幽贞。

易寒心中暗暗道;“自己若是早就看见她如此美丽情态,早就被她给迷住了,岂又能似当初一样把持”。

易寒痴痴的从背后盯着林黛傲的倩影,心中清楚自己已经越来越爱她了,不再将她当做一个可以调戏的对象,却是怜惜爱护的女子。

林黛傲突然持伞回望,眉目含情,风采动人,裙带随风飘动,一身雍容高贵的华裙,明艳夺昭阳,她的身后一簇盛开的牡丹,冶态轻盈,香风飘荡。

便就是这番美景,在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前,站着这样一位亭亭玉立的绝色美人,活脱婉秀,暗香袭人,真是牡丹丽姝美相异,赏心悦目同一般。

易寒一时之间竟看痴了,娇柔的声音传来:“你为什么走这么慢?”

易寒情不自禁的走到林黛傲的身边,深深感慨道:“黛傲,你骗的我好苦啊!”

林黛傲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我从来就骗过你”。

易寒立即道:“因为我从来就不知道你竟是如此美丽”。

林黛傲俏脸逸出一丝红晕,美眸勾魂动魄的瞥了易寒一眼,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去,却没有刚刚那般畅捷,莲步款款走了几步,轻轻说道:“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易寒快步追了上去,笑道:“黛傲,你是暗示我要多陪在你的身边吗?”

林黛傲也没回答,轻声道:“你自己想,也不要让我小看你是个愣子”。

易寒笑道:“我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方式,遮遮掩掩的,似你以前说的那么直白,多没有趣味,想不到在商场上手腕强硬霸道的方夫人也是个大才女”。

林黛傲道:“怎么说我也是名门闺秀出身,岂容小视,只不过人生的际遇并不是你能控制的”。

易寒道:“那就回归你的本性,不要做这方夫人了”。

林黛傲转身,嫣然一笑,眼神恢复了干练老辣,“我也不想当方夫人了”。

易寒笑道:“早就该这么想了”。

林黛傲继续道:“我不想当方夫人,却想当易夫人,你愿意为我担当吗?”

易寒笑道:“这改嫁之事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

林黛傲冷哼一声,“早就知道你要敷衍一番,我是个寡妇,只要你备礼求亲,我自己能做的了自己的主”,突然眸子大睁盯着易寒问道:“莫非你嫌弃我是个寡妇!”

易寒哈哈笑道;“没有,你非但是个寡妇,还是个处子呢?至于名声这东西我并不在乎”。

林黛傲脸刷的就红了,转身继续走着默默不语。

易寒难得见她示弱,却来劲了,贴身靠近她的后背,附耳轻道:“让你这么多年没尝过那种滋味,实在是委屈了你”。

林黛傲决然道:“我不稀罕”。

易寒调戏道;“没试过怎么知道稀罕不稀罕,你这话说得不合理”。

林黛傲一脸正经看着易寒,“这说这些话什么意思,我告诉你,没正式娶我之前,不准你碰我”。

易寒讪笑道:“难道不想先尝一尝”,说着特意朝她饱满的胸襟看去。

林黛傲突然气的胸口直伏,恼怒道:“你这登徒子,你将我林黛傲当做什么了,我可不是你平日里混迹烟花之地所见的青楼女子”,她一旦生气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易寒讪笑道;“这会怎么不叫哥哥了,青楼女子可是哥哥前哥哥后的叫”。

林黛傲冷道:“不想叫了,没心情叫”。

易寒一巴掌拍在她的臀儿上,林黛傲措不及防,尖叫了一声。

只听易寒笑道:“谁说没心情喊,喊的蛮欢快的嘛”。

林黛傲悻悻道:“你没有听过老虎屁股摸不得吗?”

易寒哈哈大笑:“你怎么把自己给形容成老虎了”。

林黛傲啐道:“我本来就是老虎,只不过你吃了豹子胆”。

易寒道:“你却是一只内心是小猫咪的老虎”。

林黛傲淡道:“为什么,你心里清楚”,她对易寒特殊对待,易寒不会不知道为什么。

易寒岔开话题,“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林黛傲不再说话,径直朝一处亭子走去,好好的意境却给易寒生生糟蹋了,心情难免不快。

林黛傲在亭子上面的长石凳坐了下来,易寒说道;“虽说这会是春回,你就这么坐上去,会凉了身子”。

林黛傲听他关切之语,心中欢喜,微笑道:“不碍事”。

易寒理了理衣衫,林黛傲以为他要解衣垫下,忙道:“不必垫了,真的不碍事”。

易寒笑了笑,也不说破,坐她身边说道:“你屁股一会冻着了,我会很心疼的”。

林黛傲盯着易寒看了一会才说道:“一表人才的,怎么说起话来却均是粗言秽语”。

易寒改口笑道:“你的美.臀一会冻着了,我会很心疼的”。

林黛傲有些无奈,“你天生就是个痞子。”

易寒哈哈笑道:“我也可以是个风流公子,单纯的是痞子,黛傲你怎么看的上”。

林黛傲笑道:“你只是比较幸运,在我最寂寞孤独的时候出现,否则......”

“否则怎么样?”易寒问道。

“否则,你早就被我给阉了。”林黛傲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易寒笑道:“确实做一个登徒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特别是这世上有夫人这种美艳摧心又惹不起的女子,实在是搁在天下男子心头永远的痛”,想起赵博文的遭遇,心中却不免偷笑。

林黛傲瞥了他一眼,闷闷道:“那你还做!”

易寒托着林黛傲的下颚,讪笑道:“这样的美人,若没人敢采岂不是一种遗憾,我们作为登徒子就是为了不暴殄天物”。

林黛傲轻轻道:“你越来越放肆了”。

易寒突然哎呀一声,“这石板真的很凉,我的美.臀给冻着了”。

林黛傲扑哧一笑:“你那也算是美.臀”。

易寒顺着她的话道:“你的就算?来,我瞧仔细一点”,说着就要撩起林黛傲的裙脚。

林黛傲毫不犹豫的把他的手给打开,冷喝道:“放肆!你再胡来,我不跟你客气了”。

易寒讪讪笑道:“这么生分干什么?”

林黛傲恃然道:“我没跟你生分,这是合理不合理,能做不能做的问题。”

这个美妇人表面风情万种,骨子里却是冷傲坚贞,难搞啊,难搞。

易寒问道:“黛傲,你的美.臀凉不凉”。

林黛傲道:“我们不要纠结这个问题了,你若是担心,我们回去就是”。

易寒道:“我有法子让你的美.臀免遭寒冻”,说着突然将林黛傲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笑道:“怎么样,这样就不会冻到你的美.臀,而且还热乎乎的暖肌肤呢”。

林黛傲措不及防任他施为,也不迂回,坐着就坐着吧,也不是没有亲密过,不要太过火就是了,突然感觉身子摇晃,问道:“你老摇晃干什么?”

易寒理所当然道:“这样才能感受你美.臀的丰满弹性”。

林黛傲猛的就站了起来,果决道:“我们回去吧”。

易寒讶道:“这还没坐一会怎么就要回去了,你不是想让我多陪陪你吗?”

林黛傲沉声道;“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下来,就什么时候陪我”。

易寒心中暗忖:“这林黛傲还真不好撩拨,也不知道她在床上是怎么样的态度,若是正正经经的,可就糟蹋了她这股风情万种的气质,有些不服气的想再撩拨她一下,她隐藏在衣衫内的这一身骨肉此刻来说对他太有诱惑性了,想了想还是算了”,站了起来,随她离开。

林黛傲道:“毅叔在府内,我要过去招待一番,你先在我屋内休息,一会就回来”。

易寒道:“我还要回怀来大营一趟”。

林黛傲讶道:“这么快?”

易寒点了点头,“虽然看去来局势平稳,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林黛傲是个做大事的人,不似一般小女子那般扭扭捏捏,应道:“既是如此,你就先回去吧。”一语之后淡道:“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会尽全力帮助你,也不要想成是在靠女子,成大事者有一个必须条件,那就是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人脉资源,何况我们之间没有你我之分”,说着主动将易寒拥抱,千般依恋万般不舍,只是嘴上却没有说出任何挽留的话来。

易寒轻轻的摩挲她的后背,给她安慰,虽然远远不够慰籍她失落的心情,这样挺好的,带着一点温情一点留恋一点不舍,易寒离开淑德府,行程匆匆却留一个晚上都没有。

林黛傲凝视着易寒远去的背影,内心呼唤道:“我的哥哥,到底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八十二节 痴也愚蠢

易寒快马加鞭返回怀来大营,这会已经是天黑了,大营一切如初,只是多了三支军队,华中王府,华东王府,还有暂时安置在怀来的反抗军。

易寒先见了苍狼,问道:“将士们怎么样?”

苍狼笑道:“元帅放心,将士们心情都不错,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我觉的应该将这支反抗军纳入编制之中,经过这一次,这支反抗军已经不能算是乌合之众了”。

易寒点了点头:“我也有此打算,现在让他们返回桑干河已经不可能了,我总不能将他们救出来,又放任不管吧,而且这一带也需要士兵驻扎,以便于稳定地方政权,这样与北敖联军作战,我就可以精兵尽出。”

苍狼道:“我与上品大人商量全军庆祝一下,一者加深将领之间的感情,二者鼓舞士气,三者也算是将反抗军纳入编制的一个仪式,上品大人说了,等你回来再做决定”。

易寒道:“我这里正向李墨和公孙儒哭穷呢?还是等两府的粮草物资到达了之后再说”。

苍狼笑道:“我回营之后听说两府运至怀来大营的粮草在半路上被强盗给劫走了,元帅是你吩咐人去做的吧”。

易寒忙道:“拓跋将军,你小声一点”。

苍狼笑道:“我想李墨和公孙儒多少也有点怀疑你,只是没有证据不敢当面责问你而已。”

易寒笑道:“他们两人什么反应?”

苍狼笑道:“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对方夫人的盛举,大军死里逃生似乎更感兴趣,这一整日都在与上品大人议论这些话题”。

易寒问道:“两府是什么态度?”

苍狼道:“两府粮草被抢自然恼火,倒也重新筹集了一批粮草物资,这一次却是派了大军随行护送”。

易寒笑道:“同样一条计谋,我是不会用第二次的,两位王爷这一次却是多此一举了”。

苍狼笑道:“不能这么说,吃了一亏,自然得到了教训,倘若这一次粮草又被劫了,又如何向你交代,要知道大军将反抗军从桑干河解救出来的事情已经开始传了开来,一股势力最不能忽视的就是民众的力量,元帅应该提前做好准备”。

易寒道:“拓跋将军你是说,流散各地的湘军以及为求自保的反抗军要投靠我”。

苍狼点头道:“不错,一支大军要有各种类型的士兵来各司其责,西夏大军与关镇联军都是精兵,若是用于驻扎地方就可惜了,元帅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自己的地盘实力,充实自己的财富粮存,只需要三年,元帅的实力将强大到连北敖联军都惧怕。”

易寒道:“黄河以北的地盘就这么大,就算我全部占为己有,倘若后备不足,又如何养的起一支强大到连北敖联军都惧怕的军队,总不能强行去霸占别人的地盘吧”。

苍狼沉声道:“元帅这点不必担心,你只要担心北敖联军就可以了,越里古和妙瀚不是来度假的。”

易寒明白苍狼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北敖联军不会无动于衷,自己可以用霸占怀来的方法霸占其他的地方,只是处处存有私心,还能尽心尽力与北敖作战吗?算了,不考虑这个问题了,走一步算一步了,说道:“等两府的粮草物资运达,全军就庆祝一番,至于将反抗军收编的问题,我会让林毅岳先对给那些反抗军的头领通通口风,相信他们不会拒绝”。

苍狼笑道:“自然不会拒绝,因为跟了元帅你,他们就是有编制的正规军了,却不是什么也没有的乌合之众”。

易寒道:“拓跋将军,这军中杂务就交给你和林毅岳了,我好将全部精力放在地方政权重建上面。”

苍狼道:“元帅尽管放心,地方政权重建事关大军将来,拓跋狄不会让将军分神”。

易寒感慨道:“苍狼,这些本来就不是你职责之内,站在西夏的角度上,我这么做全是为了我自己,却不是为了西夏”。

苍狼笑道:“人生难得有一个知己,麒麟的决定与西夏并没有矛盾冲突,我能帮忙又何乐而不为呢?何况你头上挂着西夏王夫的名号,你的利益就是狼主的利益,狼主的利益就是整个西夏的利益,西夏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

易寒哈哈大笑:“苍狼,你这理由说得有点牵强了”。

苍狼笑道:“麒麟,或许你跟西夏没有半点血液关系,可别忘了你的孩子,将来可是要坐上狼主大位。”

易寒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孩子是我的”。

苍狼哈哈大笑:“麒麟不要把我当傻瓜,狼主爱你那么深,岂会让别的男子沾染她半分,不是你的孩子又是谁的孩子”,突然低声道:“只是麒麟这断袖之癖却千万不能让狼主知道了,这是朋友对你的奉劝”。

易寒一愣,突然恍悟,一脸意味深长的笑意却也不解释,只能越描越黑。

易寒来到野利都彦的住处,也不敲门轻轻的推门进去,只见野利都彦挑灯殷勤的书写着些什么,旁边还放着几本书,时不时拿起一本翻阅着,他全神贯注,却没有察觉有人走了进来。

易寒静静站着,也不出声打扰,过了一会,只听野利都彦叹了口气道:“真是一个难题”。

易寒这个时候才出声道:“上品大人,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个难题将你难住?”

野利都彦抬头喜道:“麒麟,是你回来了,我也是早上才刚刚回来,否则还不因为你的事情而我寝食难安”,一句简单的话却透出对易寒的关切之情。

易寒笑道:“我可不敢让上品大人你寝食难安”。

野利都彦站了起来,请易寒坐下之后,说道:“还有什么难题,不就是那乔国栋一个问题就把我给难住了”。

易寒感兴趣道:“哦,什么样的难题?”

野利都彦道:“我到了乔府见了那位乔太傅,这老头也博学多才,我两就事论事探讨当今天下时局,有去有来倒也彼此认同,直到到乔国栋问了我一个问题,“纵观古今,汉人内乱特别活跃,而面对外战却难觅大树特树的例子,也就是说汉人內战內行,外战外行,他说他一直想不明白,同样强大的兵力为什么对付自己人就能纵横八荒,而对抗外敌却难有大作为。”

易寒思索了一会之后,应道:“因为生长在这片土地的民族就是这个性格,欲之所惑,私心当道,大东国地沃民饶而造就了一个繁华的国度,越是繁华能勾起人内心欲望的东西就越多,试想坐拥江山是如何巨大的诱惑,所以当人心中的欲望膨胀,就会怀有私心,一旦怀有私心就不够团结,当然这也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那就是用明文制度来约束,只是随着改朝换代,这些陈旧的明文制度却跟不上时局的变化,最好就是根据时局做出修改趋向完整,做到与时俱进。同样这个问题也存在周边几国,只是周边几国地理环境恶劣,生活方式简单,人的欲望就小,私心越小就越容易团结在一起,为共同的目标而努力,在这一点方面却表现的缓慢不明显,说来说去还不是“欲望所驱,私心作祟”。而第二个原因却是这个民族受儒家思想影响,不追求实际,谦让礼让,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坏了自己的名声,对周边几国处处让步,久而久之却给人留下软弱好欺的印象。”易寒从根本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野利都彦沉思一番之后,“这第二个原因,我有想过,便是汉族受儒家思想熏陶,这第一个原因我听起来有点糊涂,却又感觉很有道理,也是问题的根源,麒麟说的好似天机一般玄乎”。

易寒有着完整的哲学思想,对于这个时代还没成熟的哲学思想来说,野利都彦确实很难理解,当中所涉极广,因果关系又错综复杂,明明是在谈论战争的问题,易寒却说到了人的欲望,大东国的地理环境,听上去根本不着边际,解释出来又是合情合理”。

易寒哈哈大笑,他所说的正是这个时代,智者所说的天机,那种渺渺无法细琢的原理,笑道:“上品大人,我说的便是天机,只是这些东西虚无缥缈,你想它是就是,你想它不是也不是,永远无法证明”。

野利都彦点头道:“确实无法证明,麒麟你果真神人也,我现在才知道我还是太低估你了”。

易寒谦虚道:“一番虚无缥缈的猜测而已,上品大人不必过分美赞”。

野利都彦却盯着易寒,一句话也不说,看的易寒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过了一会只听野利都彦正色道:“我在想你是不是神仙下凡,为何年纪轻轻却知道的比别人要多的多,懂的比别人要深刻”。

易寒笑道:“那就把我记录下来,好让我流芳百世”。

野利都彦笑道:“却不知道将麒麟列入名将录还是奇人录,或者风流浪子录”。

易寒岔开话题问道:“上品大人,乔府这一趟可有什么收获,乔国栋是否肯举荐些智士贤才为我所用”。

野利都彦笑道:“乔国栋说想见你一面,再讨论这个问题,我觉得他对你的态度还是比较肯定的。”

易寒道:“我不太想跟这些遵从正伦,为人迂腐的老头子打交道,还是上品大人你这样的妙人聊的来”。

野利都彦惊愕道:“麒麟你不打算去见乔国栋”。

易寒道:“这乔国栋是必须要去见的,我还要向他讨要一个人”。

野利都彦道:“上次你说到一个女子,想讨的这个人是不是他的孙女”。

易寒点头道:“不瞒上品大人,我跟乔国栋的孙女有一段不伦之恋,她是一个寡妇,我却让她怀有身孕”。

野利都彦大吃一惊,“麒麟,你居然干出这样的糊涂事”,不说无耻下作却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

易寒叹息道:“何止糊涂简直下作不负责任,却是我放诞不羁的性格所致,我自认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可是却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考虑,她所承受的压力,所承受的谴责,所遭受的惩罚,就算两情相悦,我也不该图自己一时欢乐,却不顾她的贞洁名义,眼是情煤,心是欲种,我不但是个俗人,还是个自私自利之徒。”如此不留情面的谴责自己,可见易寒内心愧疚良深。

野利都彦劝慰道:“说来确实是麒麟你的不是,只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易寒正色道:“如今我已正名,那就要承担起这一切,乔梦真我是非娶不可,一切骂名由我来承受,却不能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野利都彦叹道:“这当中却是困难重重,麒麟现在的身份是西夏王夫,又拿什么来另立妻室,说句不好听的,麒麟你现在就相当于妻而狼主是夫,自古那有妻再纳夫婿的道理”。

易寒哈哈大笑:“还真有,荒淫无道的公主不是嫁了驸马,又纳了偏夫,我也差不到那里去”。

野利都彦道:“虽有其事,却也上不了台面”。

易寒笑道:“我也不想那么正式,狼主这一关我过的了,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我心里一清二楚。”

野利都彦不悦道:“就算狼主愿意,麒麟此举要置西夏国颜面于何地?”

易寒道:“她总不能做一辈子狼主吧,当初是我将她推上这个责任重大的位置,我自然也会还她自由”。

野利都彦不悦道:“麒麟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你说的是谁,可是堂堂的一国之主。”

易寒笑道:“可她还是我的妻子”。

易寒善辩,野利都彦不再纠缠,“好,狼主这方面不说,可是乔国栋这一关怎么过,他知道你是西夏的王夫,你又拿什么身份去乔家提亲,又如何安置他的孙女,又如何给她名分”。

易寒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决,“反正这人我是要定了,日后我隐姓埋名,她就是名正言顺的易夫人”,此话无意之中泄露了易寒心中日后的打算。

野利都彦道:“不要荣华富贵,也不打算坐拥江山,麒麟为何而战?“

易寒想起自己入争的初衷,便是为了重现易家辉煌名声,“为易家而战!”想起宁雪,玄观,林黛傲,乔梦真......“为爱人而战!”想起这一片给他一切的土地,“似千千万万的战士一样,为家国而战”,三者相辅相成,无家国那来爱人亲情家庭,又何来平稳生活,相聚相爱之乐,这番话说似伟大又平凡。

野利都彦沉声道:“这件事情我却希望你忍一忍,依我对乔国栋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答应,暂时不要翻脸,你需要乔国栋的帮助”。

易寒大声道:“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在京城的时候我克制了自己,如今我已正名,我的孩子和他的母亲却在承受着离别和抛弃的伤痛,我是一刻也不想耽搁了,上品大人我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却不是块没心没肺的石头”。

野利都彦立即道:“麒麟,你冷静点,我能明白你的感受,可是要成大事者需忍常人所不能忍”。

易寒真想破口大骂:你明白个屁,只是野利都彦也是一番好意,终没有说出口,决然道:“上品大人,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说了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野利都彦忙追了上去,喊道:“麒麟,这件事情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

易寒不予理睬,从长计议个屁,你所能想到的法子我早就想到了,终究难逃一个“等”字,愚蠢一次又如何?

野利都彦望着易寒果断的背影,叹息道:“真是个痴人。”却不知道是赞还是贬。

不想到乔梦真还好好的,一想到乔梦真在受苦,易寒的心情布满阴云,怎么也无法让自己释怀畅快,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骂了一声“混蛋”。

询问了士兵,宁霜的住处,却是想在她那里找到一点宽慰,所有女子之中,就数宁霜与自己多知己少幽情,真真正正的像朋友。

直接推门走进她所住的屋子,只见宁霜躺在长炕之上,一手撑颊侧身而卧,双腿并着微曲,一身男子长衫与粗布垫褥相呼应而浑然一体,闭目眠睡,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红晕,随着她的呼吸,易寒闻到一股酒味,以前见她都是一副清明的姿态,却也从不见她喝酒。

怎么看都感觉是一幅醉眠美人图,大概他潜意识已经知道宁霜是个女子,走进坐在她的身边近视,莞尔自语道:“你恃才孤傲,心气甚高,难得见你妩媚倦态”。

宁霜缓缓睁开眼睛,淡道:“找我什么事情?”

这话说得也太生分了,好像就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昨日两人还生死相随呢,易寒道:“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宁霜看了易寒一眼,淡道:“眉头紧锁,颊肤不展,能让你郁郁不欢的一定是女人的事情”,一语之后带着教训的口气道:“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将女人太当回事”。

易寒非但不赞同,反而责备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无情女”。

宁霜冷淡道:“有情无情,你心里清楚”。

易寒轻声道:“你这情却是私情,可有为别人想过”。

宁霜冷道:“不要试图来改变我,我很坚决的告诉你,你永远也做不到”。

豪爽直接,这就是宁霜。

易寒捉住她纤细的手,“一生呢?”

宁霜注视着易寒,“你有一生的时间吗?”突然却放声大笑起来,“你又岂能勾引我一辈子,我这个人喜新厌旧,今日喜欢的入骨,说不定明日就懒的看上一眼”。

易寒也哈哈大笑:“谁知道将来的事呢?”

第八十三节 沙场失利

宁霜没有说话的欲望,螓首轻轻后仰,缓缓闭上眼睛,又睡了起来。

易寒莞尔一笑,看着她两颊还荡着红晕,只感觉妩媚极了,轻轻的抚摸着她那双隐藏在长衣里面的妙腿,又细又滑又有细腻弹性的触感,心中感慨,这样一双妙腿要摸上真不容易。

刚开始宁霜没有反应,直到易寒不知觉的使用上易氏一百零八手,宁霜情不自禁的双腿颤抖连带着整个身子也抖了抖。

感觉到的易寒朝她脸容望去,只见宁霜用一种怪异的眼神静静盯着自己,“怎么,你继续睡,我给你放松身子,舒缓你的疲劳”。

宁霜冷声道:“我睡不着了,你停下来。”

易寒无赖道:“不行,说不定明天就摸不到了,我得捉紧时间把玩把玩”。

宁霜不说话,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易寒俯身下去贴在她的身上,轻声道:“怎么,睡不着,那就不要睡了”。

宁霜冷漠道:“我困了,没有心情”,她已经算是好好的在跟易寒说话,若是换成其他人,那里会有这种耐心,早就动手收拾了。

易寒笑道:“可是我现在,想看看你这冰美人发.浪时的样子。”

宁霜突然托着易寒下颚,沉声道:“看清楚,我是个男人”。

易寒手掌顺着小腿往那匀称紧实的大腿移动,“可里面却是女人”。

宁霜冷笑一声:“你就这出息”。

易寒淡道:“我不是和尚,所以不必禁欲,这出息人人皆有”,边说着手指却有了更深入的挑逗,隔着薄裤行云流水般滑动,便似那海鸥滑翔在海面,轻轻一点,留下浅浅的水波,宁霜腿上的肌肤就似那海水绵柔充满舒性。

这么一下,宁霜脸容一顿,檀口不由自主的微微张开,深深呼吸了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一双眼睛也慢慢的垂下眼皮,似安睡享受,唯一不同的是双唇急缓吐出的气息。

看在易寒眼中,心中一阵爱怜,嘴边笑道:“看来你不是很拒绝,我这这点出息还可以吧”。

宁霜没有说话,应该是这个时候她不想说话,不管从哪一方面,她的性格都是强势的,一旦开口就处于弱势被动的一方,所以最好的方式是沉默。

看着宁霜的脸越来越红,易寒有种强烈的征服感,眼前的女子擅长在床上征服女子,对男子不屑一顾,如今她却沉醉于自己手指对她的爱抚,这种满足是强烈且让人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就像你征服了高高在上只能仰视永远得不到的女王一样,易寒扑了上去,用双臂紧紧的将她抱住。

宁霜突然间觉得易寒好强大,而自己很柔弱,他紧箍的双臂似乎就将自己融化在他的怀中,大腿上的快感没有了,内心却变得更充盈.满足,反手抱住易寒腰际,温柔的吻上他的耳朵,那条冷冰冰的丁香小舌突然变得妖娆火辣,极其灵巧的钻进易寒的耳中,湿润而柔软。

猛的,易寒立即感觉到强烈的刺激从耳朵密集的神经传遍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这种刺激不似澎湃而射的一瞬间,而是让你神经处于高度紧绷,而心脏承受的巨大的压力,就像悬在喉咙口要冒出来一样,刺激!只有这两个字来形容。

易寒已经停止任何动作,他的手臂突然变得非常用力,欲要把宁霜的娇躯给折断一样,终于易寒挣扎了一下,喘声道:“不行,我承受不了了,就似从高空堕落一眼”。

宁霜却箍紧易寒的脖子,不让他挣脱,舌头突然间变得疯狂,似大风要席卷一切那般。

直到易寒发狂,脸上露出被利剑刺中心脏,痛苦咽气一样的表情,他的双臂没有理智的充满力量,似乎要夹断任何东西发泄,就在这时,宁霜双手托起易寒胸口,一脚狠狠踹去,整个身子砸中桌子,桌子碎了木块。

而这会易寒却顾不得疼痛,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宁霜站了起来,端正优雅的走了过来,低头俯视着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呼吸的易寒,嘴角露出微笑,问道:“刺激吗?”

易寒眼睛眯成一条缝,喘气道:“太刺激的,简直不是人所能所受的”。

宁霜又微笑问道:“快乐吗?”

易寒突然哈哈狂笑起来,“太痛快了”。

宁霜蹲下身子,伸手扶起易寒,轻轻笑道:“起来吧,官爷”。

易寒站了起来,背后虽然火辣辣的疼痛,却让他感觉十分畅快,笑道:“官爷这个称呼好,以后没人的时候你就这么叫我”。

宁霜不是玄观,她不会动手去拍打易寒身上的灰尘,扶起易寒之后转身往大炕走去,易寒朗声道:“冰美人,给我站住”。

宁霜停了下来,转身,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既清幽冷漠,又隐逸含蓄,任凭浮想,易寒盯着那双美丽动人的眸子,痴痴道:“我要扒光你的衣服”。

宁霜什么话也没有,手缓缓的移动到胸襟之上,纤细的手指挑捏纽扣,轻轻的解开每一个扣子。

在宁霜做出这个动作,易寒立即转身去关紧房门,他急色的模样,引的宁霜扑哧朗笑起来。

易寒关好房门,转身的一瞬间,宁霜那件长衫刚好似棉絮一般贴着身体垂直滑落在地面,露出男子所穿的白色内衫,体态不似男子一般健硕

,有些瘦弱,只是胸襟处微微隆起,却是确确实实女子的身体,越是如此越引得易寒一窥庐山真面目的欲望。

宁霜转身,迈着清幽娴雅的步伐,那件长衫静静的盘卷在地上,与她的身体再没任何接触,宁霜的体态轻盈,她的步姿宛转流畅,素臂揭下头上纶巾,一头青丝如瀑落下,荡了几下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她的背影婉约秀美,楚楚动人,虽然一身简朴的内衫,不是艳丽耀眼的抹胸亵裤

,但却让易寒感觉她就是从梦中走出来的仙子一样,连发丝也逸着婉柔情韵。

她是两个极端,毒如蛇蝎,静似柔水,易寒蹑步靠近宁霜,生怕打破了她这一刻的美丽,出乎意料的他却控制了自己,没有去抱住宁霜,说道:“今晚让我留下来”。

宁霜没有回答,却又继续朝床的方向迈着静雅的步伐,盈盈赤足落地,无声无痕,似根本就没有走过一般,双手落在胸前,要去解开剩下的衣衫。

易寒喊道:“霜儿,等一会”。

宁霜停了下来,转身看去,露出淡淡微笑,意态娴雅,只见易寒匆赶的搜寻纸张笔墨,笔墨是有备,却难寻合适可作画幅的纸张,易寒突然解开自己的白色外衫。

桌子已经被损坏,只能将白色外衫铺在地面之上,趴在地上,执笔沾墨,抬头笑道:“好了,霜儿,你可以继续了,我要将你最美丽的姿态画下来,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宁霜淡笑道:“那你是想让动还是不动呢?”

易寒道:“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

宁霜转身,慢慢的褪下内衫,她的肌肤如凝脂白玉般明润,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发端一直垂到后背的最窄处,白色的布带绕胸而缠,随着她灵巧的手指,这条白色的布带成弧形拖在地上,旋绕在她的身体,就似一条绵长的水袖。

易寒聚精会神,一直在捕捉宁霜最美丽动人的一瞬,他迟迟无法下笔,因为宁霜每一个瞬间都是那么的美丽,他只能记下。

宁霜手指捏着裤腰,一团比酥.胸还要硕大的凝脂白玉映入易寒眼中,肌理莹润散发着玉润柔泽,瓣分两片,隐而难窥真容的瓣隙,似用细腻的画笔勾勒出属于女儿家的柔美温婉的美态,那刚褪至大腿的长裤,好似一团薄雾烟纱拢托着那撩人心弦处。

易寒心头一颤,就是这一刻,低头作画。

宁霜走到床边,这会已经全身赤.裸,不着一物,回头见易寒聚精会神趴在地上埋头作画,轻轻微笑,带着钟爱的眼神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看了好一会儿,宁霜躺了下来,盖上被子,等着等着却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喜道:“霜儿,你看,画好了”。

没有预想中的回应,看去,宁霜却闭目倦睡,满头的青丝散发在她脖颈周围,散发着绰约芳华的美态,易寒怜爱道:“你若天天这般面孔对我那该多好”,当然这只是易寒的期盼,冷漠淡定的宁霜才是宁霜。

这会才发现已经天明,苦笑道:“我竟将如此美妙的一夜用来画画。”看着手中的冰美人背影,心头立即蠢蠢欲动,又不忍心打扰安睡的宁霜,两缕发丝紧贴宁霜透着诱人的风情的脸容,易寒情不自禁的轻轻撩开,心中暗忖:“我去吃点东西,洗把脸,她差不多就醒来了,我也好赶个早场”。

匆匆走出屋子,轻轻关上房门。

一夜未睡,易寒却依然神采奕奕,洗漱一番,吃了点东西,其中几个换岗的士兵与他打了“招呼”,又迫不及待的悄悄进入宁霜的房间里,兴奋的朝床边走去,刚一拐角就看见宁霜已经穿戴整齐,惊呼道:“霜儿,你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宁霜淡道:“我向来如此”。

易寒走了过去,搂着她的腰,牵着她的手,拉着往床边走去,“再睡会,前些日子你累坏了,应该好好休息”。

宁霜淡道:“我醒了就不想睡了”。

易寒心里有些不甘心,这会是欲.火焚烧,原来打算赶个早场,却没有想到泡汤了。

宁霜这双厉眼岂会看不清楚他的心思,淡笑道:“我也跑不了,你何必这么着急,等你闲下来,想爱到什么时候就到什么时候,我奉陪到底”。

易寒却是一脸不甘,宁霜一手按在着他的脸庞,一手贴在他的胸口,嗫了嗫嘴唇,“我用水帮你可好?”

易寒看着这张动人的嘴,退而求其次,决然道:“也好,什么花招尽管使来”。

宁霜让他坐在炕上,端来一杯清水,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分开他的膝盖,易寒心头一颤,顿时激动,有了反应,心里感动:“还是宁霜对我好,什么事情都愿意做,若是玄观,你就是求一辈子也求不到”。

宁霜盯着易寒有了反应的胯下,嘴角逸出微笑,饮了一口水。

易寒看到这一幕,特别激动,下一步该脱裤子了吧,只见宁霜将手中的清水倾倒在易寒胯下的火热,凉水浸肌,一下了就灭了心头的火,整个胯下都湿透了,易寒恼怒的站了起来,“你干什么?”

宁霜扑哧大笑,“这下不会满脑子淫.念了吧”,说着扬长而去。

不知道为何,易寒心头怒火却烟消云散,看着宁霜离开的背影,莞尔一笑,心中暗道:“你肯跟我闹,总好过你冷冰冰的”。

第八十四节 物是人非

军中的事务,易寒就交给了林毅岳和苍狼,一个人毕竟无法事事亲为,这个道理易寒自然懂得,他信任林毅岳和苍狼,所以他放心的交给他们负责。

自从怀来大战之后,北敖方面并没有太大的举动,让人感觉北敖已经不打算继续侵占大东国,满足了自己所占据的那一片土地,一些权谋家却能看出,妙瀚此刻想做的事情跟麒麟差不多,妙瀚想同化,将这块刚刚侵占不久陌生的土地变成自己稳固的阵地,而易寒却想占据地盘,独立自主,自给自足,只有稳定的后勤物资补给,才能确保一支军队一心作战,同时慢慢壮大军力。

以军代政统治地方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虽然古今乱世,都是用这种方式来稳固自己刚刚占据的地盘,但是军队的长处就是作战,面对这种繁琐的地方政务,却无法做到得心应手,这相当于那一把剑去切菜,剑是用来杀人的,而切菜需要一把短而厚重的菜刀。

易寒并不打算随便敷衍一番,他想看到自己统治的地盘欣欣向荣的景象,能给自己提供充足的粮草物资,城县制是一个完善的构架,易寒不是变法家,所以他打算继续沿用这个制度,一者民众熟悉容易接受,二者也不必耗费太多精力,太多的条条款款光要一一阅读就是一件繁琐的工作,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将城县的最高长官换成自己的人,原本稳固地方所属朝廷的军队势力用自己的部队驻扎顶替,当然这一些在北敖攻至怀来,天子迁都的时候已经崩散,是时候恢复政治,这会京城已无政治,为何能够稳定如初,一者京城乃是重地,向来法制严明,百姓遵纪守法深入人心,二者一些恶徒碍于关镇联军震慑,却也不敢胡作非为,那些有身价的大家族更不敢乱来,军队自古以来就是最霸道的,虽然如此若没有地方长官主司法与监察细要,久不疏导,必积疾而乱。

天子已经不止一次宣告天下,即日迁都回京,大概想借自己势力重掌国家政权,迟迟没有动作,却是在等待自己的回应,若是自己有心自然是亲自迎回天子,易寒却不打算如天子的愿,你说什么老子都不鸟你,他原本也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做到名正言顺,但是朝廷还有一支禁军,满朝文武,自己还没有强大到能完全控制,与其纠缠还不如自由自在,做个土皇帝,所以易寒是不会打算让步了,自己没有表态,朝廷也就不敢轻易涉险,老老实实在荥州待着吧,可惜了这支精锐的禁军只能做缩头乌龟,天子龟缩的那么远需要保护吗?早就该腾出来参入与北敖联军的战斗中来,只是天子怎肯,那可是保护他身家性命的倚仗。

宁霜没有闲着,前去整治反抗军,她知道易寒需要什么,这一些都不必对她明说,就会去做。

易寒让秦彗放出消息自己有求贤纳才之心,秦彗是智者睿士,立即挥挥洒洒的写了一篇求贤榜文令士兵各地张贴,在短时间内将消息传出去。

秦彗是个聪明人,这片榜文不是皇榜,那就要仔细考究了,“天下为家,保家卫国,首护地方平稳,惟贤是与,治理地方,今麒麟将军......”内容不外乎是拐个弯曲求贤才共治地方,护一地安宁,言语之间都是从国家大利方面考虑。

易寒看了这篇榜文,哈哈大笑:“秦彗,这篇求贤榜文写的太好了,谁也无话可说,就算我有狼子野心也变得正大光明了”,说着立即让秦彗去操办此事。

也没闲着,与野利都彦往乔府走一趟。

半日路程,来到京城,这会京城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华,易寒行于大街之上,越看越欢喜,毕竟这个地方已经算是他的了,他没有费太多力气就得到了大东国最富饶的地方。

来到红冠巷,已难见枣红色的八人大轿穿梭巷中,高官府邸早不见往日热闹气息,静悄悄的,家家大门紧锁。

野利都彦道:“大部分的高官已经随天子举家迁离,该有多少人不舍啊”。

易寒有这方面的经历,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离开那一刻是有点感伤,时间久了就习惯了,人生本来就是跌宕起伏,还不是一样过来”。

野利都彦笑道:“我可以想象有多少文武百官鼓励天子返回京师”。

易寒笑道:“他们返回,我自然欢迎,只是天子还得老老实实的呆在荥州”。

野利都彦笑道:“单独返回不太可能,除非天子毙命,朝纲完全崩裂,大东国再无朝廷,处于诸侯争霸的局面”。

易寒道:“上品大人提醒我了,其实我可以做的更狠毒一点”。

野利都彦惊讶道:“你是说弑君!”

易寒笑道:“算了,这会还得靠他稳重阵脚,内忧外患还不嫌乱吗?”

野利都彦沉声道:“我倒觉得这件事情可以慢慢计议,有充分的准备就能把握先机”。

易寒知道野利都彦打的是那支禁军和文武百官的主意,也不在此事多说。

经过自家宅院,停了下来说道:“原来如此一般!”

野利都彦道:“这就是易天涯易元帅的府邸吗?”

易寒点头道:“这间府邸已经荒寂了十几年了”。

野利都彦道:“麒麟现在可以搬到这里住下,没有人敢说半句闲话”。

易寒笑道:“我现在哪里有空闲住在这里,不过倒是该考虑把家爷和家母接过来,多少年了,他们无时无刻想回到这里”。

野利都彦道:“那还犹豫什么?”

易寒道:“好,等我回去即可派人打扫易家府邸,顺便让人前往豫州将家爷和家母给接过来”。

野利都彦笑道:“有易老元帅坐镇,麒麟更有底气了”。

易寒笑道:“家爷老了,该退下来享享清福,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

野利都彦哈哈笑道:“好一个麒麟,年轻气盛,欲跨伟人肩膀”。

易寒摆手道:“各不相干,他有他的故事,我有我的将来”。

有事要办,并未久留,只是停驻一会,两人继续往乔府走去。

易寒问道:“这豁大的红衣巷就只乔国栋一家吗?”

野利都彦应道:“好像还有几家人,我上次来此就遇到一群衣着打扮简朴利索的女子”,思索一番之后道:“哦,我想起来了,是上一次与禁军比武的娘子军”。

易寒惊讶道:“虎女并没有随着席慕德离开京城。”

野利都彦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往席府走一趟就知。”

易寒道:“我准娘子还跟虎女在一起呢?原本打算派人秘密将她接来,倘若还在京城就太好了”。

野利都彦惊愕道:“麒麟,你又有一个娘子,天啊,在遇到狼主之前,你到底有多少风流债?”

易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品大人,我们不要谈论这些了,先去乔府,再去席府”。

野利都彦却是阴沉着脸,不知道是在为狼主鸣不平,还是妒忌易寒艳福不浅。

过了一会,来到乔府,雄伟奢华的建筑映入眼中,此邸乃是先帝所赐,差能工巧匠所建,建筑格局趋向皇宫内院,奢华可见一斑,当然不该有的东西不会有,像龙凤一类的图案雕饰。

大门紧闭,静悄悄的也不见人出入,易寒问道:“上品大人,你确认这府邸住着人”。

野利都彦笑道:“只是比以前安静而已,毕竟是一户官宦大户,就算再如何没落也有几个下人,何况乔府不能算没落”,说着就上前敲门。

过了一会出来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野利都彦奉上请帖,“野利都彦拜见乔老太傅”。

管家接过请帖,“大人请进,老太爷早有吩咐。”说着看了易寒一眼之后,前面领路。

两人跟随,易寒笑道:“上品大人你怎么不把我也正式介绍,这样我不就成了你的跟班吗?”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我拜帖里面有写上你的名字。”

前面领路的管家突然脚步停顿了一下,想转过身仔细看看刚才的男子,大概于礼不合,也就没转过来,继续走着,在厅堂门前却道:“两位稍后,待我先禀报一声”。

(头有点疼,下面的章节比较耗费心神,不想敷衍过关,所以明日养足精神再写。问题征集:作为读者的你希望看到小说的那一副场面,或者说你看这本小说在期待什么,你希望七月是重言情轻军事,还是重军事轻言情,大概这方面的意愿都可以留言,因为七月患了一种病叫“清心寡欲”)

第八十五节 曲高和寡

大概,这管家先进去告诉乔国栋,麒麟也来了,如今的麒麟可不是当初只有名气的麒麟,他所拥有的能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在孤龙渐渐为人所淡忘,麒麟的声名攀升到了登峰,现在已经没人拿麒麟和孤龙作比较了,孤龙还是孤龙,麒麟死而复生,一飞冲天。

野利都彦见管家走了进去,笑道:“麒麟,看来你的影响力不小,我只是提起你的名字,这管家就立即重视起来”。

这会易寒却敛容入神,没有听到野利都彦的话。

过了一会,管家走了出来,眼睛一直看着易寒,“将军,大人,两位请进”。

正中坐着一个老者,一身灰色儒服,鬓发皆白,满是皱纹的脸却透着书卷气,一双老眼炯炯有神。

这个人就是乔国栋,当朝老太傅,两朝天子之师,桃李满天下。

见两人进来,乔国栋站了起来,抬手道:“两位请上座”,他受人敬佩,如此用心,可见对两人的重视。

当初乔国栋与易寒有些恩怨瓜葛,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今日的麒麟就是那时的易中天,他对易中天的批评也是句句中肯,易寒并不记恨在心,对眼前的这位老儒还是心存好感的。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乔太傅太客气了。”说着坐了下来。

易寒却施晚辈之礼,“易寒见过乔太傅”,却是希望赢得乔国栋的好印象,为接走他的孙女梦真做好准备。

乔国栋连忙上前扶起易寒手臂,“老拙当不起将军如此大礼”,说着带着笑意看着易寒,“麒麟年轻有为,一人承担卫国大任,国家之幸,百姓之福啊”,却毫不掩饰对易寒的喜好,至目前,外面传播麒麟的事迹,都符合乔国栋的胃口,而且刚才麒麟见面行晚辈之礼,想对易寒不表现的亲近都难。

易寒谦虚道:“老太傅高赞了,易寒所做的只不过每一个有志男儿的本分”。

乔国栋心中点了点头,虽年轻成就伟名,却不盛气凌人,谦逊有礼,实在难得啊,不知道为什么,乔国栋心里对易寒有种亲切的感觉,彼此之间并不感觉拘谨。

乔国栋朗声笑了起来,“好好好,麒麟请上坐”。

易寒坐了下来,看来以前自己对乔国栋的印象是大错特错,他并不难相处嘛,一想到一会要跟他闹翻,心里却有些为难。

乔国栋这个人并不好相处,为人孤傲,遵从正统伦理,刚正不阿,是个眼睛里容不下半点沙子的人,说不好听就是太过迂腐,不知圆滑为何物,似太师刘锄,虽然位高权重,这乔国栋可是见都不会见上一面。麒麟的事迹让乔国栋大有好感,心中已先入为主,且易寒刚才谦逊有礼,大大符合乔国栋的胃口,所以才会不知觉的流露出对易寒的喜爱。

下人奉上茶水,三人说了一番客套话,却越聊越畅快,越聊越融洽,越聊越深入,似多年好友一般,彼此之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能达到这一点其实有多方面的原因,易寒虽然是晚生后辈,但是他的身份地位足矣和其他两人平起平坐,所以他可以畅表自己思想,不必保留,这一点是就是很多年轻后辈所无法具备的条件,天下间有几个人年纪轻轻就能做到与乔国栋平起平坐,易寒的身份让他的言语能让乔国栋仔细倾听思考,而不心存妄断小视之心,再有,易寒博学多才,涉猎极广,老儒自古爱俊才,有如此才学岂不让人心存好感,三者就是易寒也没有少跟像乔国栋这种身份特殊的老头打交道,习惯从容,分寸也把握的很好。

不知不觉,三人聊得不亦乐乎,沉浸其中,直到下人进来禀道:“老太爷,是否准备膳宴款待客人”。

易寒这才发觉,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他可是连一点正事都没说呢。

乔国栋笑道:“麒麟,上品大人,今晚就留下来一起用膳,我们三人一边喝酒一边秉烛夜谈,我还没尽兴呢,两位可不要扫老乔我的兴致”,这会乔国栋的言语已经不似一开始客套,随便了许多。

盛情难却啊!易寒和野利都彦对视了一眼,能说不吗?这乔国栋还得好好巴结呢?而且这正事还没谈,两人应了下来。

野利都彦觉得接下来委托乔国栋的事情变得似乎不是那么困难,正朝好的方向发展,当然前提之下是麒麟不要挑明乔梦真这件事情,这是致命的,也不知道麒麟能否忍的住,朝易寒看去,看他虽然脸带笑容,眉目却隐带为难之色。

易寒如何能不为难,倘若他与乔国栋彼此看不顺眼,这好办,翻脸就是,偏偏一见如故,相聊甚欢,这让他如何出口,又如何能和乔国栋翻脸,但是梦真又怎么办?眼前有两条路让他选,一条就是不提乔梦真的事情,依此刻乔国栋对待自己热情的态度,相信让他举荐些贤才智士不是太困难,第二条就是跟乔国栋索要乔梦真,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奸夫,可以想象这样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情,乔国栋一定对他印象瞬间变得恶劣,非但不会答应,还会将自己赶走,一旦自己使用强硬的手段,彼此必定翻脸闹至不可收拾。

乔国栋见易寒发呆,笑道:“麒麟,走吧,不要客气,就当成家里一样”。

易寒回神,笑道:“老太傅,你先行”。

三人走到膳室,下人已经备上一桌酒菜,乔国栋笑道:“薄酒素菜,两位切勿嫌弃”。

野利都彦笑道:“乔太傅盛情,已足替美味佳肴”。

三人哈哈大笑,“两位请!”乔国栋又作了一个客人先坐的手势,两人也不客气,三人陆续坐下。

三人把酒言欢,边吃边聊,酒过三巡,乔国栋兴致勃勃道:“好多年,我没有这么高兴畅快的,两位真的让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要是能早认识个二十年那该多好,那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二十年的交情了”。

野利都彦哈哈笑道:“乔太傅,二十年前,麒麟还是个娃娃小儿,恐怕乔老你看不上眼”。

乔国栋不以为然道:“咦,此话差矣,我跟麒麟二十多年前可就有了交情。”

野利都彦讶异道:“此话怎讲”。

乔国栋笑道:“当年,我与易老元帅同朝为官,易老元帅喜获麟孙,摆下满岁酒席,宴请八方来客,我也到场,这小麒麟我还是从易夫人手中接过来抱了一下,当年我有种感觉,这小麒麟就似我的孙子一样”,说着朝易寒看去,“现在这小麒麟已经成长为大麒麟,这交情是不是二十年前就有了”。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易寒却显得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

乔国栋笑道:“麒麟不必羞涩,谁不是从孩子过来的,这老易我看不顺眼,这小易我却喜欢的很。”突然猛拍大腿,惋惜道:“早知道当年趁机认了你这个义孙”,乔国栋当年看不惯易天涯霸道的性格,这易天涯也看不惯迂腐的乔国栋,两人交情不深,只是这易家媳妇,冯尚书的千金乃是乔国栋所认的义女,冯家千金从小就有知书达理之名,所以乔国栋看待易寒母亲的面子上,还是赴宴去了。

聊到家爷,易寒却不知道怎么说好,总的来说两人都是脾气怪异不好相处的那种人,好就非常好那种,不好也不留情面。

乔国栋突然道:“麒麟,你母亲可好?淑贤很小的时候就被我认作义女,我对这个义女可是敬佩的很,论知书达理,天下没有女子可与她相比,也就是她这样的母亲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乔国栋主动攀起交情,听到易寒耳中却感觉对自己一种极大的讽刺,自己简直愧对母亲教导,愧对眼前美赞自己的老太傅,放诞不羁是要付出代价的。

易寒忙道:“家母安康,谢乔太傅惦记”。

野利都彦惊讶道:“咦,竟有此渊源,这么说麒麟岂不就是乔太傅你的义孙了”。

乔国栋开心的哈哈大笑:“物是人非,却没有这个资格了”。

易寒不悦的瞥了野利都彦一眼,这老头这个时候还老添乱,这关系越亲密,让我如何挑明翻脸。

而野利都彦却是想借此机会让易寒说不出口,麒麟痴情,一定不能让他为了女子而误了大事。

见易寒没有表示,乔国栋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却也没有纠结这个问题,问道:“麒麟,什么时候把你母亲接到京城来,我可是有二十多年没见到她了,挺想念这个丫头的”,丫头二字却是因为对冯淑贤印象还停留在繁华少女的时候。

乔国栋提起母亲,心头一颤,这事母亲已经知道了,当日向她提起此事,她虽然惊慌,最后也承诺了替自己操办此事,看来这件事情并不必弄的那么僵,由母亲出马也许能迂回一二,眼下应该给乔国栋留下好印象,梦真的事情只能看母亲的了,想到这里心里轻松了许多,明日就派人将母亲接到京城来,想到这里立即道:“易寒明日便派人将母亲接到京城来,好让母亲与老太傅你见面,联络多年不见的感情”。

乔国栋大喜道:“太好了。”一语之后问道:“麒麟可否订婚了。”未有易寒应话,又道:“我有一个孙女......”

什么!易寒大吃一惊,突然站了起来,难道梦真将一切都说出来了,难道乔国栋已经知道了,不可能,依然乔国栋的性子知道了真相,恨不得把自己打死,又怎么会对自己以礼相待。

乔国栋讶异的看去易寒,问道:“麒麟为何如此激动?”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是惊讶乔太傅何出此言,要知道他现在已经是西夏王夫,太傅此话,麒麟岂能不惊”

乔国栋惋惜道:“我酒多了,糊涂了,却忘记了麒麟早已婚娶,不过大东国乃是麒麟乡国,番邦终究不是归属”,乔国栋认为麒麟与西夏狼主的这段姻缘难以长久,当中存在太多的变数了,他日麒麟势大,两人又当谁主谁从呢。

野利都彦闻言,顿时一愣,这说的什么话,不是鼓励易寒去断绝这段婚姻吗?

乔国栋见了野利都彦表情,这才恍悟自己又说错了话,话是心里话,不过却不能在野利都彦面前讲,笑道:“心直口快,上品大人见谅”。

野利都彦也是宽宏大量之人,也就没有去计较。

易寒却用犹豫的口气问道:“老太傅,刚才你说你有一个孙女......”

乔国栋笑道:“我有一个孙女待字闺中,闺名梦萦,乃是三子之女”。

易寒心头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自己还以为乔国栋说的是梦真,原来却是她的堂妹。想到这里淡淡应道:“可是易寒已经婚娶,否则定托家母像老太傅求亲,娶梦萦小姐为妻”,别人自然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是麒麟,与乔国栋平起平坐,这么说也不算越礼,就似朋友之间的调侃,而易寒之所以这么说,却是在试探乔国栋的态度。

乔国栋道:“麒麟此刻的身份,三妻四妾不在话下,只可惜麒麟一者乃是西夏王夫,二者梦萦乃是名门闺秀,却也不能委身下嫁”,此话却暗含要娶乔梦萦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一要脱离西夏王夫的身份,在乔国栋想在,麒麟成为西夏王夫也是万不得已,第二,娶乔家千金,要明媒正娶的正妻,怎么说乔梦萦也是名门千金,做个平妻都委屈了。

易寒的心不在那素未蒙面的乔梦萦,而在那有夫妻之情的乔梦真身上,真正让他关心在意的只有乔梦真,火辣热情又可爱的乔梦真,虽然世人会认为她不贞,但是她与易家儿郎相聚只有一夜,没有感情,她的初恋在自己身上,直至她背负污名忍受煎熬却没有将自己给供出来,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梦真对自己的感情是忠贞的。

第八十六节 突发意外

易寒改变了决定,这会对乔国栋表现的非常热络,他与易天涯爷孙混迹时就没大没小,与苍狼、沙如雪,庄庸凡等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畅所欲言,这那一个不是威震八方的人物,一个乔国栋也难得倒他,再者说了乔国栋对他有先入为主的好印象,人家刚才喝昏脑子的时候可是想着将孙女许配给他,酒能助兴,几杯水酒下肚,言语再无彼此之分,易寒敬的勤,乔国栋也是来者不拒喝的欢。

这酒喝了有些时候了,易寒却一点正事也没谈,反而有点像老友前来叙旧似地,野利都彦在一边干着急,麒麟想干什么,怎么还不开口,由于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自己却不好开口,要不然早就趁乔国栋高兴的时候把事情给说了,莫非麒麟想将乔国栋给灌死,这乔国栋可是年过七旬的老人了,酒这么喝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他一个老头,照理说麒麟不是这样的人,可是为了那个梦真,还说不准他会这么做,于是开口道:“缓一缓吧,这酒再这么喝,是个人都受不了”。

乔国栋满脸红光,笑道:“不碍事,难得高兴一次,上品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易寒这个时候才恍悟乔国栋年老,可经不起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的折腾,说道:“老太傅,今日也算尽兴,我看就这么结束了吧,你老前去休息,夜深了,我和上品大人也该走了”,事情不急,反正现在有交情,什么时候都可以上门拜访。

乔国栋讶道:“大营军务紧急?”

易寒笑道:“没有,怀来大营那边还算平静”。

乔国栋听完,喜笑颜开道:“那好,两位就多留下来住几天,今晚也不要走了,就在府邸住下”。

易寒朝野利都彦看起,只见野利都彦笑着点头,这样也方便明日再谈正事。

易寒点了点头:“好,易寒就恭敬不如从命,麻烦老太傅了”

乔国栋朗声:“好!领......”突然喉咙咽住说不出话来,脸色紫青,身子颤颤发抖,整个人就这样倒地。

易寒与野利都彦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扶住,这乔国栋该不会是卒死吧,易寒紧张的伸出手指放在乔国栋鼻间,还有气,只是气若游丝,连忙喊道:“快来人,老太傅晕倒了”。

野利都彦有些埋怨的看着易寒,责备道:“麒麟你做的好事”。

易寒愧疚道:“我忘记了乔太傅年老体虚,是我的过失”。

老管家最先赶到,见乔国栋晕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顿时嚎哭起来,“老太爷!”

易寒冷喝道:“派个人前面领路,我背老太傅回房休息,你速速前去请名医过来”。

易寒冷静,老管家立即回神,匆忙去请大夫,易寒在下人的领路背着乔国栋到了他平日所居住的寝室。

这会阔大渊深的乔府也只不过几十个人,却乱作一团,府内灯火疾动。

易寒将乔国栋平躺放下,盖上被子,脸露担忧之色,乔家三子在朝为官,已经随天子迁至荥州,乔国栋却留下京城,大概是为人迂腐死活不肯离开,儿女拗不过他,只好如他心愿,倘若如此,这老头还是蛮有原则的一个人。

这会患病,无亲人在身边照顾可如何是好,此事因己而去,易寒却打算抽出时间好好照顾他,想来讥讽,早上自己是打算来翻脸的,这会却代人儿孙之责。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挽裙,急色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婢,少女奔赴床头,呼道:“祖父!”,挽着乔国栋手臂,凝重而认真的看着晕睡的乔国栋,突然闻到三人身上散发出来浓重的酒味,俏脸阴沉,转头冷声责问道:“两位对我祖父灌酒了”。

野利都彦一脸尴尬,易寒连忙致歉。

少女不问两人身份来历,冷声道:“祖父若有三长两短,唯你是问”,说着转过身去,双手握住乔国栋苍老的手臂,神情专注。

这个少女大概就是乔国栋的孙女乔梦萦了,侧面看去,只见此女脸上肌肤白皙滑.嫩,吹弹即破煞是可爱,粉玉要带,纤腰素臂,一双清灵透彻的眸子充满忧虑的凝视着乔国栋,透着楚楚可怜的气质,却也是一位美丽幽贞的名门闺秀,易寒有此感受,大概是这少女处于二八年华。

易寒安慰道:“梦萦小姐不必担心,相信老太傅没有大碍”。

乔梦萦转身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与家祖一同饮酒,可知家祖年老体弱,心肺不好,最忌讳饮酒”。

易寒惊讶,连称自己不知,老太傅盛情难却。

乔梦萦冷声道:“家祖已戒酒多年,定是你百般拉劝,你是何人?”

眼前这少女年龄不大,明润的眸子还透着小女子的纯真无邪,怎知说起话来却是如此盛气凌人,威严十足,一时之间竟将易寒说的词钝意虚,不知道如何辩解,应道:“是易寒的过失,累老太傅患疾”。

乔梦萦闻言,突然眸子大睁,凝视着易寒,失声喊道:“何人?”未等易寒回答,又带着询问的语气道:“麒麟将军?”

易寒顶着乔梦萦直视的目光,点了点头。

乔梦萦缓缓的垂下头,陷入思索,过了一会才抬头,大大方方道:“原来是易将军,小女子刚才多有冒犯,请勿见怪”。

果然是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易寒忙道:“不怪不怪,梦萦小姐心忧老太傅,此乃人之常情”。

乔梦萦却眉头一蹙,正色说道:“我闻将军身上酒味浓重,定是也喝了不少,将军就算不知道家祖心肺不好,也该念及他年老体弱,酌情而止”。

“是是是”,易寒堂堂一介元帅,却被一个小女子教训的无力反驳,看的一旁的野利都彦心中暗暗好笑,见大夫还没过来,望门口张望过去。

易寒不是反驳不了,而是不想反驳,倘若在这种事情还不肯认错,斤斤计较,就不配当一个堂堂男子汉了。

乔梦萦见易寒堂堂一介元帅再三认错,且谦逊有礼,心中也就释怀,转过身去将注意力转移到乔国栋的身上。

易寒两人也静静候着,没有说话打扰,过来一会,乔梦萦转身道:“天色不早,将军和老先生先下去休息吧”。

易寒道:“梦萦小姐,你一个女儿家多有不便,我还是留下来帮衬一二”。

乔梦萦淡道:“谢易将军好意,梦萦服侍家祖再多不便也不是理由,念及男女之嫌,请将军移步”。

这乔国栋为人正儿八经,遵从伦理道德,乔梦萦也是一样,如此局面却不肯有半点迂回,为了避免让乔梦萦难做,只好与野利都彦在府内下人的带领下离开房间。

来到客房,野利都彦说道:“也不知道乔太傅怎么样了”。

易寒也有些担忧,“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了”。

野利都彦安慰道:“麒麟不必自责,这人老了,命是捏在阎罗王的手中,什么时候走都说不定,倒是这乔家千金,年纪尚轻,却处事有方,稳而不躁,快而不乱,可堪担贤内助”,突然想到什么,立即道:“麒麟,你可不能打这乔梦萦的主意,你的风流债已经够多了”。

易寒苦笑不得,“上品大人,你至于将我看成一条狼吗?”

野利都彦不给面子道:“比狼要厉害多了”。

易寒苦笑道:“论京城第一美女,也应该是宰相府千金丁索梁,我与丁家小姐有几面之缘,还不是清清白白的,这男女情爱,不论美貌只论姻缘,再好的女子没有缘分也是强求不得”。

野利都彦道:“好了,论道理我向来说不过麒麟你,我这把老骨头折腾到现在也受不了了,我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再去探望乔太傅”,说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去。

易寒坐了下来,饮了清水,休息一下之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来到乔国栋屋子前的院子停了下来,却也没有进去,打算候着,一有什么需要可以帮的上忙,下人们忙里忙外的在乔国栋屋子周围经过,三更半夜的却比白天还要忙乎,却也无暇注意照应易寒,除了老总管和乔梦萦却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过了一会,大夫走了出来,易寒拦住问道:“大夫,老太傅的病怎么样了?”

大夫应道:“老太傅年老体弱,烈酒入肚怎承受的了,幸好这一次没有危险,休息几日就好了,谨记这几日千万不能着凉,切忌以后再也不能让老太傅喝酒了”,大夫向来都是这样几句医嘱。

易寒舒了口气,道谢一番,代替府内下人送这大夫出府,这大夫深夜被人叫醒,脸露疲惫之色,脚步匆匆,若不是病人是老太傅,想必请他不来。

易寒看着大夫走远的背影,暗道:“见惯生死的人都是这样冷漠,这医者父母心简直就是一句笑话,就像战场上的士兵,对死亡已经麻木了”,返回乔国栋屋前的院子,在树下候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酒劲一发,困意袭来,却不知不觉的靠在树上睡着了。

第八十七节 此生不渝

幽静的古庙,微风轻轻的拍打着冒出嫩芽的枝叶,春天来了,突兀的枝干透着点点生意,周围寂静并不苍凉,风吹过门廊进入屋子披在一个粗布灰袍的女子身上,青灯摇曳,一头垂挂脑后的青丝轻轻荡了荡,身子似被这股凉风冻着了,螓首微微一侧想要转身,只是这么一动,她又端正姿态,轻轻的敲打着眼前的木鱼,孱弱的身躯重复着同样一个动作,消瘦的敛容,一双美丽的眸子却是那么的空洞,是什么透支了这个美丽的女子的生命,她比落在地上的黄花还要凄凄可怜。

雅韵幽音入云清,心中思郎难相见,伴青灯黄卷,难却尘世缘。

平静的脸容安静的不起一点涟漪,似一条冰冻的小河,只是眼角的泪光点点在为什么而哭泣,看似平静的心绪,却随着婉转悠扬的梵音,飘扬到尘世之外,一声又一声,向外面的轻轻的诉说着,有这么一个女子在等待着,心里念记着曾经悠悠的美好时光,珍藏一份永远不变的情怀,总回忆起来,暖暖的又隐隐作痛,思绪时来时去,如烟似雾借风而来随风而逝,丝丝柔肠编织的梦幻,留下的却是无尽的忧伤寂寥,岁月在眼前无情的流逝,那依稀的身影,如同天边的星儿,在脑海的映起,清晰了多少次又模糊了多少次,却永远触及不到,每一个昼夜就是一生的轮回,甜过、酸过、苦过,往事缱绻缠绵,苦涩的尽头是否是那浓烈的甘醇,无法尘封又不能触碰。

红润的眼眶在青灯的照耀下闪着泪光点点,风儿呀在呜咽,美丽的人儿莫哭泣,这世上有道不尽的忧愁哀怨,不止你一个人在悲伤,不止你一个人在思念。

无垠寂静的星空,怎把那颗最明亮的星辰轻轻揽入怀中,烂漫花下的相约你可记,月下举盏情留你可忆,明日落花你可看,你美丽的人儿在等你可知,望断愁肠君不来,孤独苦涩的等候,夫君啊此生不渝,绵绵情爱凝聚心头,风嘶鸣将思念吹向远方,那英姿还在风中萦绕!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乔梦真猛然回头,一个老尼轻轻的朝她走了过来,嘴角挂着微笑,脸容无比慈祥,那笑容如同容纳百川的海水,深不见底,似看透了人间的情情爱爱,老尼轻轻道:“孩子,你又动情了”,说着蹲了下来,轻轻擦拭乔梦真眼角的泪痕,“凭一颗晶莹的泪,将流不完的伤悲,流不尽的心碎,在人间化成飞灰,五百年前结缘来,前生注定非今日,别再哭了”,老尼的声音很轻柔,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

“师傅!”乔梦真呜咽,却说不出话来,那份痴情那份执着让心在寂寞中隐隐作痛,悲伤袭来,眼泪又哗啦哗啦流了下来,乔梦真哭着,眼神却变得越来坚定,念着那心意暗牵秋水天,雅韵悠然长相伴的时刻,盼十年等万个日夜也无悔。

老尼轻轻道:“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相见,你与他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已是常人所不能,忘今生情继来生缘吧”。

乔梦真哭泣道:“师傅说千千世世的缘才换的一段情,若今生无情,我要几世的缘才来等来像今生的情”

老尼道:“孩子,时光如梭,刹那即过,几世只是眨一下眼睛。”

“可是......可是我日日夜夜都在承受的煎熬,我连这一生都等不下去”,乔梦真泪水飞溅,情绪激动。

老尼很有耐心,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满头秀发,“忘了,就不痛,就不悲伤,也没有寂寞,伴青灯黄卷,冬去春来,很快这一生就过去了”。

乔梦真摇头道:“不,我不想忘记,再痛我也要永远记在心里”。

老尼叹息道:“前生,他在你的眼睛里,今生,他在你的思念里,来生,他在你的血肉里。”

乔梦真目光坚毅道:“今生,我就要让他融入我的血肉里”。

老尼继续道:“他跋山涉水,出现在你的面前,走近你的身边,一言一行让你心动,让你心田深陷只不过续前生的缘,等来生的情,皈依我佛,行僧之旅”。

乔梦真决然道:“我为爱而活,为相思而绝,誓死不入空门”。

老尼轻轻的抚摸她那满头美丽的青丝,“这一生你的心灵将永远承受在痛苦和悲伤之中。”

乔梦真应道:“一切皆流,无物永驻,我等待着悲尽喜来的那一刻,一刻就足矣慰籍我所承受的悲伤痛苦!”

老尼平静的眼神露出一丝讶色,轻轻道:“孩子,你终与佛无缘,我度不了你”。

乔梦真露出微笑:“师傅!”

老尼微微一笑:“在这里住下吧,外面没有你的容身之处,等他到来接你。”

乔梦真朝老尼跪拜:“谢谢师傅!”

老尼将乔梦真轻轻扶起,微笑道:“可爱又可怜的孩子,去休息吧,你心念红尘,敲再多的梵音也平静不下来”。

乔梦真道:“我睡不下。”

老尼看着她憔悴疲惫的脸容,“真是个痴人”,转身离去,一声佛号传来:“阿弥陀佛”。

乔梦真敲打木鱼,梵音声声入云天,督促着夫妻齐聚首,不分你我到来时。

日走云迁,月隐山中,华年逝水,若流光影,一生只求矢志不移一情人,写婵娟谱秋莲,携手共秋水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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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四更天了,乔梦萦端水走了出来,看着远处树边倚着一个身影,心中好奇,这么晚了谁还在那里,挺着胆子弱弱的喊了一声:“龙伯是你吗?”

那人却没有回应,似乎睡着了,乔梦萦壮着胆子蹑步走近,凭着浅浅的灯光终于看清楚了这人的相貌,心中有些惊讶:“他这一夜都是守在这里吗?却是为何?为了家祖,还是关心体贴自己这个小女子,不管什么原因,他堂堂一介元帅,甘当下人之责,却让人感动,麒麟威名早已远播,在乔梦萦心中,他应该是一个铁血铮铮,冷酷无情的血性男儿,这会却让自己看到他细腻温雅的一面,想起刚才他被自己责备的词钝意虚的模样,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意,走前几步朝易寒望了过去。

就这么一视,乔梦萦却心头一颤,英俊的脸容紧绷敛缩,紧锁的眉头透着深深的忧愁,急促的呼吸声似在痛苦挣扎这,整个脸容散发着阴沉不悦的气息,这一眼就让从未涉及男女情事的乔梦萦心动了,立即联想到梦中的他苍白的面容和旷野中的呼喊,心中荡起一股女子的柔情,想要拥他入怀宽慰。

想到这里,乔梦萦双颊泛起淡淡的红晕,一脸羞涩难堪的表情。

易寒突然惊醒,口中喊道:“梦真!”,手脚发麻,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地上,黯然到没有一点生命力,突然感觉手背滴下几滴清凉,是那树叶上的露珠,当初与梦真分别,没有留下任何可以思念的东西,记忆深刻的是从她那深深的眸子滚动出来千般哀愁万般不舍的潸潸泪水,易寒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手背上那晶莹的露珠,这是梦真的泪水吗?触物增悲心,哀人易感伤,易寒瞬间悲伤到了极点,他嘴唇轻轻的吻着自己手背上的露珠,那么温柔那么动情,就像吻着深爱的人儿一样,沉浸在悲伤的易寒恍无旁人,连眼前正站着一个女子正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不知道。

“梦真!”当易寒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乔梦萦内心是如何的震惊,堂姐已经为人妻妇,眼前的男子凭什么从梦中醒来就呼喊她的名字,能这样做的只有她的丈夫,而且眼前男子的所有举动无不表现出一个深情男子对爱人深刻的思念以及无法相聚的那种痛苦辛酸,他看起来那么的情真意切,那么的深情,那么的痛苦悲伤,一个念头浮在脑海,他深爱着堂姐吗?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堂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一年多年堂姐回过来一趟,可是没过多久又离开了,乔梦萦内心有太多的疑惑,她真想看见两人见面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乔梦萦突然出声道:“易将军,你刚才喊的是谁的名字?”

易寒大吃一惊,猛的回神望去,眼前站着一个女子,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却是乔家千金乔梦萦,易寒连忙平稳心绪,收敛愁态,淡道:“没有,或许梦萦小姐听错了”。

乔梦萦沉声道:“我听得一清二楚,你刚才喊的梦真,这是我堂姐的名字”。

易寒不想解释,淡道:“我回房休息了”,说着转身离开。

乔梦萦喝道:“你给我站住!”

易寒停下,转身回头,那张英俊的脸却布满阴沉,乔梦萦吓了一跳,不知觉的后退一步。

易寒看见她担惊受怕的样子,想起某人,嘴角逸出一丝微笑,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去缓缓的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易寒的这丝微笑,让乔梦萦感觉到了易寒并不可怕,她鼓起勇气追了上去,喊道:“你告诉我,或许我能帮到你”。

易寒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身来,映入眼中的是乔梦萦那善意的笑容,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轻轻眨了一下,似在鼓励易寒不要躲避,说出来。

易寒脸色严峻,问道:“为什么帮我?你甚至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乔梦萦轻声道:“因为你喊梦真的时候那么的动人,那么的情真意切,我虽未经历男女情爱,但是我知道这个名字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可以帮助你和她见面”。

“见面!”易寒边说着便自嘲冷笑起来,“见面又能怎么样,可我想正大光明的娶她,你能帮到我吗?”

乔梦萦闻言,吓的脸色苍白,无力辩驳道:“可是堂姐已为人妻妇,你也是有妇之夫,这如何可能?再说这改嫁之事也不可能发生在乔家,乔家的女子都是从一而终。”

易寒冷声道:“这么说你帮不了我”。

乔梦萦惭愧的点了点头,只听易寒沉声道:“那我为什么还要跟你废话”。

乔梦萦闻言,一脸恼怒,拂袖离去,冷声道:“随你便!”

易寒却突然冲了上去,箍住她的手臂,乔梦萦吓的连忙挣扎,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沉声道:“这会你知道的太多了”。

“你要杀人灭口!”这会乔梦萦反而毫无惧色,正视着眼前近若迟尺的男子,“动手吧,为了私欲而不惜杀害别人性命的人,根本不配拥有爱!”

易寒朗笑道:“你一个小丫头懂的还不少。”说着松开她的手臂,转过身要离开。

易寒的轻蔑却让乔梦萦满肚怒火,她居然急迈莲步,赶在易寒的前面拦住他的去路,冷着俏脸道:“我已成年,却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小丫头,对于你的无礼,必须向我道歉”。

易寒心中莞尔,这个性子跟梦真还有点相似,天不怕地不怕,冷漠道:“你让开,不然一会有你苦头吃的,我这个人可不懂怜香惜玉”。

乔梦萦冷着脸,一点也不退缩,冷声道:“你不向我道歉,我就不让开”。

易寒一脸冷漠,扬起手,冷幽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这双手可是沾满了无数人的鲜血”,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易寒能看见眼前的小女子,眼神中透着一丝畏惧。

可是乔梦萦还是咬紧牙根,一脸决然道:“不管你是谁,必须道歉!”

(在我的构思中,乔梦真要多年之后才见面,由易寒素不相识的孩子引出两人相见的那一刻,就像一首歌中唱的,等你爱我,一次就永久,可是我很纠结,我知道读者等不了了,只可惜了我心中的柔情所化的那一刻刻的感动)



第八十八节 同心不同聚

易寒从乔梦萦眼神中似乎看到乔梦真的样子,梦真是否也是这样无惧无畏,她也害怕却坚持着,不论挡在前面的是什么人,什么困难。

易寒弯下腰施了一礼:“梦萦小姐,刚才是易寒的不是,这里致以万分歉意”。

突然的变化让乔梦萦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愣住了,紧接着,她看着易寒脸无表情的从自己身旁经过,恍悟过来的时候,易寒已经越过自己,她不知觉的转过身面对他的背影,宽阔的后背,稳健的步伐,安静又孤独的,这个男子内心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为何自己看起来他是那么的疲惫,可是他却没有停顿一下,一下也没有,背影渐行渐远,越来越小,乔梦萦的心情变得十分沉重,就似乎什么重要的东西从身上割舍出来,走远,离开......

乔梦萦垂下了头,那是一个让人忍不住要怜惜的背影,那是一个男子对女子透着无比深刻的爱的背影,这份感觉一直在脑海弥漫着久久不散,堂姐你知道吗?堂姐你也爱着他吗?倘若不爱,请凝视一下他的背影或者看看他的脸。

中午时分,易寒这才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往乔国栋的屋舍,看看他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

刚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爽朗的谈话声,走进屋内,只见乔国栋卧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很好,野利都彦坐在一旁热切的与乔国栋交谈着。

听到声音,两人同时望来,易寒问道:“老太傅,你身子好点了吗?昨天晚上易寒十分担心,都是易寒的不是,累老太傅患疾。”

乔国栋笑道:“是我年老了,怨不得麒麟你,快请坐吧”。

易寒坐下了下来,野利都彦问道:“麒麟,你怎么这么晚才起床。”

易寒淡道:“身子有点乏就睡晚了点”。

野利都彦笑道:“你年轻人还不如我这把老骨头,几杯水酒就被你折腾成这样子”。

乔国栋接话道:“上品大人你可误会麒麟了,梦萦跟我说,麒麟昨夜可是在门外候到五更天才离开。”一语之后又道:“府内的人都离开了,剩下梦萦一个人,年纪善幼,确实难以担当,麒麟大概是放心不下。”说着带着感激的眼神朝易寒看去。

易寒道:“此事因我而起,理所当然,老太傅不必太过客气”。

野利都彦笑道:“原来如此,我还说了,麒麟向来不是个懒惰的人。”说着转头看着乔国栋,笑道:“真孙子也没有这份心思啊”,此话却是寓意十足。

乔国栋带着期盼看着易寒,只是易寒却没有什么表示,笑道:“我倒想认麒麟为义孙,可是麒麟与我平起平坐,这样子不是乱套了。”说着又道:“梦郎心怀雄心壮志,年轻人的心却不在这里,家国天下才是他所系,这点我感到很欣慰”。

易寒没有应话,野利都彦道:“乔太傅年老体弱,身边总应该有个人来照顾,梦萦小姐已经成年,迟早要是出阁的,令郎令孙又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返回京城,日后一个人孤零零可如何是好”。

易寒心中暗骂:“这混蛋野利都彦说话拐弯抹角的。”

乔国栋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对着易寒道:”麒麟,你派人去把淑贤接过了没有。”

易寒淡道:“还没有呢。”

乔国栋督促道:“快点吧,我迫不及待的想与这义女叙叙旧。”

易寒问道:“老太傅你的病......”

乔国栋打断道:“无大碍,麒麟现在就去办?”

易寒心中也想早点将母亲接到京城来处理这件事情,迟早要面对的,不如利索一点,夜长梦多的,不知梦真会发生什么意外。

易寒道别,退了下去。

易寒离开之后,野利都彦道:“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本不该在乔太傅身患疾病的时候说,只是这事却十分紧要,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乔国栋笑道:“上品大人不必客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野利都彦佯作讶异道“乔太傅知道我想说什么”。

乔国栋点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一次上品大人登门拜访已经隐隐透露了这方面的信息,本来这件事情我想回绝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那样做岂不是助麒麟占地为王,别人都说我是个迂腐的人,遵从正统不肯有丝毫让步,可是又有什么事情比得上家国天下更加重要,麒麟首担抗敌护国重任,我相信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黎民百姓,这一次我却要让让步,帮帮他了,我心中有些人选可以举荐给麒麟,上品大人劳你扶我起来”。

野利都彦佯作担忧道:“乔太傅,此事还是等你病好了再说吧”。

乔国栋笑道:“无碍,不能再耽搁了”。

野利都彦心中暗暗欢喜,没有想到过程竟是这么顺利,小心的将乔国栋扶起床坐下。

“上品大人,劳你那些笔墨纸砚”。

野利都彦拿出笔墨纸砚,亲自研磨,一旁候着乔国栋撰写书信。

乔国栋颤抖的握住毛笔,缓缓的在纸上写雄健宽博的字,一旁看着的野利都彦心中暗忖:“这一手好字要经过多少年的淫.浸,不愧为天子之师,伦理道德正统之楷模”。

昨夜野利都彦也想明白了,管麒麟与乔国栋日后是否闹翻脸,这举荐贤才之事先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

易寒离开屋子,早知道就带些人在身边了,这会却又要亲自返回怀来大营一趟,虽说半日的路程并不远,可是一去一回终究麻烦,路经一处庭院,突然听见婴儿的哭泣声,心头猛烈一颤,顺着声音寻去,只见乔梦萦和一个妇人正在哄抱着一个襁褓孩儿,乔梦萦有些慌张的将婴儿递回到妇人的手中,易寒猛冲了过去,在两女接手的一瞬间抢过了襁褓。

两女大吃一惊,齐声喊了出来。

“你干什么——”

“易将军!”

易寒双臂护住襁褓婴儿,冷声问道:“这是谁的孩子?”

妇人紧张的哭了出来:“这是我的孩子,你把孩子还给我”。

乔梦萦绷着俏脸,冷声道:“易将军,你快把孩子还给张姐,不要把孩子和张姐给吓到了”。

就在这时,孩子厉害啼哭起来,那妇人央求道:“将军,孩子饿了,要吃奶,你把孩子还给我吧,求求你了”。

易寒盯着襁褓中的婴儿,温柔的触摸着那粉嫩的小脸,突然婴儿停止了哭泣,呵呵的笑了起来,易寒惊喜,像个孩子一样喜道:“这孩子不哭了,还对我笑呢”。

两女也大吃一惊,这孩子刚刚哭的厉害,明显就是饿了,怎么立即不哭了,还笑了起来,乔梦萦语气轻和道:“将军,把孩子还给张姐吧,张姐都紧张的哭了”,她感觉到了易寒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她也知道易寒不会伤害孩子,可孩子终究是张姐的。

易寒有些不舍的将孩子还给妇人,妇人接过孩子,立即紧紧护在胸前,生怕又被人抢走了。

易寒心头感慨,母爱伟大,梦真是否也是这样保护她的孩子,轻轻问道:“孩子挺可爱,几岁了?”

妇人弱弱应道:“一岁半了”。

易寒赞道:“他看了我就笑,将来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乔梦萦扑哧笑出声来:“还是不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儿汉的好”。

易寒讶异道:“有何不可?”

旁边妇人怯怯道:“是个女儿”。

易寒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好好好,不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做个绝色倾城的大美人”,说着扬长而去,心情不知为何变得十分畅快。

凝视易寒走远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乔梦萦转身道:“张姐,你不用惊怕,他是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

妇人惊喜道:“真的吗?原来是麒麟将军,早知道我就让他多抱一会了”,说着这会孩子又哭了起来,妇人扯开胸襟,露出丰满的乳.房,给孩子喂乳,摇晃着孩子哄道:“女儿,刚才抱你的可是保我们一方安稳的麒麟将军,等你会听话,母亲再告诉你”。

乔梦萦露出盈盈笑意,看见妇人饱满的乳.房,不禁脸色一红,露出羞涩的神态来,别过脸去。

妇人笑道:“小姐,你不要害羞,将来你也要嫁人生子。”

乔梦萦细弱蚊音道:“张姐,好了没有?”

妇人笑道:“小姐,这喂乳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这男子看了都是正常,无需遮遮掩掩的,你就更不必了”。

乔梦萦“嗯”的一声,却依然没回过头来,心中想道:我将来要为谁生一个孩子呢?一想到要生儿喂乳,耳根却是火辣辣的,羞愧难当,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这会内心却变得心甘自然。

第八十九节 这处悲来那边喜

易寒牵马离开乔府,打算返回怀来大营,拐出红冠巷,便听见一股喧闹声传来,只见迎面走来几个衣着干练简洁,身上并无多余装饰的女子,合力拽着一个华衣公子拖着往红冠巷内走,咦,莫非这世道变了,以前男子调戏女子,现在怎么反过来了,还几个合力调戏一个,这等好事,为何那华衣公子拼命挣扎,一脸不甘心情愿呢,心中叹息一声:“身在福中不知福啊,要是我早就拼命凑上去了”,易寒却是刚刚见了那个女婴,心情畅快,所以才露出本性的暗暗调侃一番。

几女走近,易寒仔细盯着看,这才发现她们身上穿着是当日操场比试娘子军的服饰,只是这会春至,天气回暖,衣服有了一番改变,所以刚才一眼没认出来,嗯,衣物贴身,前凸后翘,蛮诱人的,看着眼睛也变得舒服了。

几女走近易寒,见易寒一双眼睛毫无忌惮的盯着她们的身体看,顿时几双眼睛齐刷刷的转移到易寒的身上,一女冷喝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把你也给捆了”。

“啊!”易寒一愣,还从没有看见如此野蛮霸道的女子,突然又感觉好笑,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放诞大笑,几女立即冷着脸,一女就要上前动手,却被另外一女给拉住,低声道:“他又没犯法,不要理会他就是了”。

那位华衣公子却立即呼喊道:“兄台,看在同道中人的份上,帮帮忙啊,这光天化日之下,强行将我掳走还有没有王法啊”。

几女不予理睬擒着华衣男子就要往前走,华衣男子泪花飞翔,央求道:”兄台,我这么一去就永无天日了,请兄台高抬贵手救我于女淫之中,定有重谢”。

易寒道:“对啊,光天化日之下,强掳良家男子还有没有王法”。

在易寒开口说话的同时,一女一个耳光就扇在华衣女子的脸上,冷声道:“胡说八道,若不是你当街调戏妇女,这大街上的男子我们不捉,为何偏偏捉你”。

易寒心中一惊,真泼辣,比官兵还要野蛮,这到底是女子还是男子,心中有疑惑,不知觉的朝几女胸襟看去,嗯,浑.圆饱满,应该不是用棉花塞的,这一看却把几女给激怒了,三番五次窥视不该看的部分。

一女突然挺起胸脯,刻意压抑自己的怒气,轻轻道:“要不要摸一下啊?”却是故意引诱易寒犯罪,好顺理成章的将他拿下。

易寒大吃一惊,失声道:“有这等好事”。

旁边那位华衣公子盯着火辣辣的脸,着急喊道:“兄台一定要忍住,不要上当,你这一摸,他们就有理由将你拿下”,这会华衣公子却是希望让易寒帮忙给家里报信。

易寒轻轻一笑,原来如此,淡道:“看来这几位姑娘还是蛮讲道理,虽然故意引诱别人犯罪的手段恶劣了一点”。

这一番话却说得几女,有人心中有愧,有人恼怒,各有想法,也没再出声。

易寒又道:“不知道这位公子犯了什么罪啊?”这事他有问一问的必要,却不是多管闲事,京城已经是他的地盘,可不允许别人用强权代替法治。

一女应道:“当街调戏妇女!”

易寒冷声道:“你们又不是衙门官兵,凭什么捉他?”,这在大街上痛打他一顿与私人禁锢可大有分别,只有官府才有将人禁锢问罪的权利。

那华衣公子顿时趾高气昂道:“对,你们凭什么捉我?”

一女朗声道:“娘子军奉皇上之命,保护皇城以及红冠巷诸位大人府邸免被侵占,同时持有维护京城治安之重责”。

易寒心中暗忖:“看来这天子还留有一手,这京城也不是没人管,看来这段时间京城繁荣有序,跟这帮娘子军也有一定的关系,人家可是奉天子之名,所作所为名正言顺,只是可笑,将这样的责任交给一帮女子来接管,成何体统,想来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这样看来,她们捉人还真的是名正言顺,并不算徇私枉法”。

那华衣公子前一刻才趾高气昂,听到这句话立即想斗败的公鸡无力的垂下头。

易寒对着那位华衣公子道:“兄台,人家是奉了皇命,你既然犯罪,拿你是名正言顺,我也没有办法”,拍了拍华衣公子的肩膀,安慰道:“都是漂亮的小娘子,慢慢享受哦”。

华衣公子憨憨的应了一句“哦”,这语气就像真的信了易寒的话一样。

几女却是立即发飙,喝道:“满口污言秽语,藐视皇权,该当何罪”,她们早就看易寒不顺眼了,说话这么轻浮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却鸡蛋里挑骨头,故意要找易寒麻烦。

易寒讶异,心里也明白,这几位女子看自己不顺眼,想趁机收拾自己,只是碍于自己没有犯罪,却想小事大作,从几女看着自己的眼神是又厌又恨,莫非自己真的那么讨人厌,脸上清楚的写着登徒子三个字。

易寒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管你们的事了,我先走了”,说着就要牵马离开。

几女却以为他害怕了,借机喝道:“你现在走不了了”,说着站在前面的两个女子很有默契的同时动手,从左右使出擒拿手法要将易寒拿下,真是颠倒黑白了,以前还讲究个男女有别,这会却主动肌肤接触上了。

易寒岂会让她们拿下,以前不好说,现在翅膀硬了,可是展翅飞翔的雄鹰,要拿下他,除非来的是上天入地的南宫婉儿,或者“深不可测”的云观月,一个躲闪就让两女扑了过空,两女一惊,立即知道此人不简单,立即又上来两女牵住缰绳,以防易寒骑马逃跑,便是应了那句俗语初生牛犊不怕虎,大概是从来没有遭遇到什么困难,若是有经验的人早就知道见好就收。

易寒知道这几个女子是娘子军,所以留了情面,他对这帮女子还是蛮敬佩的,再说他从来不用武力欺凌女子,当然语言调戏还是经常有的,加之要给虎女几分面子,自己又不想暴露身份,诸多因素让他不想纠缠其中。

两女一击不成,又立即攻来,易寒自我反应的反击,伸手对着其中一女胸襟擒去,爪在半空却突然缩了回去,到底在怕什么?这么软绵绵的肉絮难道不动人诱人吗?当然动人诱人了,只不过别忘记了,脱俗可是在娘子军中,脱俗这小性子一旦倔起来,可有易寒苦头吃了,最主要她要是恼起来,一辈子让你上不了她的床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易寒还是决定不被眼前小利所诱,往后猛退三步,大喝一声:“再过来!我就真的变成采花大盗了”,扬起一对虎爪护在胸前,做出防御态势。

易寒再次污言秽语调戏,兼做出那样一个下流的动作,让几女大为恼怒,试想一下,你秉公办事捉拿犯人,事没办成反而被犯人调戏,已经触犯了尊严和底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剩余几女也顾不得那个华衣公子立即上前,合力将易寒堵死在红冠巷内。

华衣公子趁机逃跑,临跑前眼神还不忘朝易寒处致以深深的感激,心中呼喊道:“兄台,你大义凛然,舍己为人之恩,倘若今日你能逃出生天,鄙人他日必有重报,多保重了!”扭头瞬间眼角洒着泪光,决然逃离,再没回头!

易寒面对这几个一脸凶神恶煞将自己围住的女子,是动手不得不动手也不得,心中对女子的美好印象完全给颠覆了,到底是谁教导出这样的虎婆来,莫非今日真的破戒,对女子使用武力,或者任其欺凌,猛摇头,不不不,我现在的身份怎么可以随便给人欺凌,绝对不行。

一声婉转悠扬,清澈动听的女声突然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啦”。

几女齐声喊道:“丁小姐快快躲避,此人是个恶徒。”

易寒回头,只见一个婉约娴雅,全身上下透着书香气质的小姐正遥遥而视,相貌美艳动人,手里还跨着个篮子,美丽的眸子透着好奇,她的身后还站有一个女子,一副警戒态势,衣着不似婢女,又与娘子军有诸多不同。

易寒心中一惊,丁索梁,怎么她还在京城里,来的正好,我可借她脱身又不必破戒,想到这里,朝丁索梁冲了过去,高声喊道:“丁小姐,救救小生性命!”

丁索梁一惊,睁大美眸细看来人,这么一看却更是吃惊,竟是久不相见的易中天,去年她听说易中天被羁押至西夏还伤心失落了好些时候,只可惜她一个女流之辈对面对政治风云却无能为力,想管也管不了,此刻旧地重逢,心头莫名欢喜,露出甜美笑容正要出声回应,身后的女子却拦住她的前面挡住视线。

丁索梁忙道:“可湘,不要动手,他是我朋友”,说着心中却暗暗想道:“他喊我救命,莫非是从不远千里的西夏逃回来了,我却要破例帮帮他”。

挡住前面的女子一愣,“小姐,此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这是什么话,易寒就算不及孤龙俊美,也算是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儿,却被人形容成贼眉鼠眼。

丁索梁闻言扑哧一笑,粉檀轻启,隐露香舌白齿,双颊殷色露出酒窝,可娇可媚,活脱脱的就是一副仙女嫣笑图,“可湘,你不要胡说,他可是端端正正的好男儿”。

说着易寒已经近身,喊道:“丁小姐,救救小生性命!后有恶女追我”,易寒的语气让人感觉似在说后有恶狗追我。

丁索梁对易中天印象极佳,倒没有往那方面去想,可湘却冷道:“你若没有犯错,她们怎么会追捕你”,看着追来几女恼怒痛恨的表情,又道:“定是你胆大包天,不知死活上前调戏她们”。

易寒心中不悦,怎么现在的丫头都凶残的跟小姐一样,蛮不讲理,反而小姐却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易寒还未辩解,丁索梁伸手拉开可湘,责备道:“可湘,不要胡说八道”,说着露出笑容对着易寒道:“易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可湘听见称呼,大吃一惊,竟是位大人。

易寒忙道:“丁小姐,先把我挡住几个恶女再说”。

丁索梁轻声道:“易大人,你退我身后,让我问她们清楚”。

几女追来,丁索梁却将她们挡住,问道:“你们为何追着易大人?”

几女刚想开口细数易寒的罪状,听了丁索梁的话,原来还是位大人,而且听口气和丁小姐认识,其实易寒也没有犯错,只不过让人看不顺眼,屡屡惹她们生气而已。

一女于是将事情过程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丁索梁脸挂着微笑,回头看了易寒一眼,又转身来对几女道:“我不信!”

几女脸上顿时露出愧疚不安,只听丁索梁淡道:“易大人是我朋友,我深知他的为人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们散了吧,以后不要滥用私权。”丁索梁不想细究,一者她的为人宽宏大量,二是易中天的身份见不得光,心中却是打定心思认为易中天是从西夏逃亡回来的,这个身份无论在西夏还是大东国都不能见光,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通缉犯。

几女见了丁索梁倒也乖巧,点了点头,“丁小姐,那我们走了”,这会连看易寒一眼都不敢,连忙散去。

丁索梁转身笑道:“大人,没事了”。

易寒问道:“谁教出这样一帮虎婆来?”

可湘听到这话,脸色唰的一黑,非常不悦。

丁索梁扑哧一笑,“席家小姐咯”,一语之后却道:“恰逢乱世,女子若不自强,定遭人欺凌,这也不能怪她们霸道,我觉得席小姐将世上的弱女子团结起来,非常了不起”,这番言语中肯客观,可见丁索梁有自己的主见,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女子。

易寒心中暗暗点头,如此乱世,京城又无法制,若不自强,受人欺凌又何处伸冤,这其实是自我保护,刚刚一幕,虽然霸道了点,但还是蛮讲道理的,似从前官兵,一言顶撞,早就动手拿下了。

易寒看着眼前美艳动人的丁索梁,心头一颤,这嘴巴不知不觉就开口了:“丁小姐,救救小生性命啊!”

丁索梁惊讶道:“她们已经散了,莫非大人还另有困难”,心中却更认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这会他是个通缉犯,得想办法安置他。

易寒诚恳道:“自从见了小姐几面,这一年来日日思念,寝食难安,这小命不是捏在小姐的手中吗?小姐救救小生性命吧”,话刚说完,易寒猛的捂住自己嘴巴,自己怎么又犯疯癫了,可是这话已经出口,再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丁索梁猛的一愣,那里会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求救法,冰肌玉骨的脸颊刷得堆上红晕,他大胆放肆的调戏,自己非但不恼,心头反而一阵甜蜜,垂下头,不敢看着易寒,轻轻嗔责道:“大人莫要胡说!”

易寒哈哈大笑:“丁小姐,开个玩笑,是为了感谢你刚才援手,特意逗你开心的”,话一出口又立即发觉说错了,你调戏人家,凭什么会认为人家会开心。

丁索梁耳根更红了,细声道:“大人不要再说了,刚才的话索梁就当没有听见”。

“好的,好的”,易寒求之不得,这京城第一美女可不能招惹,招惹上了可就是一大堆麻烦,心中默念着守身如玉!守身如玉!

易寒问道:“丁小姐,我听说天子迁都荥州,你怎么还留在京城?”

丁索梁应道:“国家有难,索梁虽然女流之辈,也想尽绵薄之力,故留在京城。”

易寒讶异问道:“宰相大人呢?”

丁索梁道:“家祖身为宰相,自然不离天子左右”。

易寒惊道:“丁小姐一个人留在京城里?宰相大人怎么放心的下?”

丁索梁淡道:“我现在住在席府,与席小姐一起,有娘子军保护,大人不必担心”。

易寒问道:“宰相大人怎肯让你一个弱女子留下京城?“

丁索梁笑道:“家祖说了,女子也可担国家脊梁,似席小姐一般,所以当初索梁说出留下之意,家祖并没有反对”。

易寒心中暗忖:“这丁老头的思想还真跟普通人不一样”,点头赞道:“丁小姐果非寻常女子,虽为女流,内心却是一副铮铮铁骨,勇且无惧!”

易寒言语之中尽显关切,让丁索梁心中感觉欣慰,她不知道听过多少赞美,只是听了他的赞美,内心却有一股不一样的欢愉,眼下他虽落难,芳心暗恋之情不变,说道:“大人,我们寻个安静的角落说话”,却是想好好询问他是如何逃回来的,今后又有什么打算。

易寒一讶,这里好好说话的啊,为什么要寻个安静的角落,就算有这个必要,也应该是他易寒来开口,我堂堂正正的,怕她作甚,想到这里,爽快应了下来:“好的!”

两人走到一处隐蔽安静的地方,丁索梁对着可湘道:“可湘,你这里待着,我与易大人有话要说”。

可湘立即道:“小姐......”说着朝易寒看去。

丁索梁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与易寒又走远了几步。

“大人,你不是被羁押至西夏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易寒一愣,这才恍悟丁索梁只知道自己是易中天,却不知道自己是易寒,看她一脸关切,又起疯癫,笑道:“小姐担心啦?”

丁索梁心噗通直跳,为何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扎入,又如此让人不知所措,虽是事实,可是她一个闺家小姐又如何说的出口,似蹙非蹙,似喜非喜,却也说不出话来,以前可没有男子让丁索梁如此难堪,她向来端端庄庄,心如明月皎洁。

(人生总有许多悲伤,不要自怨自弃,总有些事情会到来慰籍你的心灵。今天只有一更,五千多字也算对的起大家了,你们知道的今天是星期六)

第九十节 躲避

丁索梁轻声道:“大人请回归正题,索梁好帮你,不要问一些无关的”。

易寒惊讶道:“丁小姐为什么要帮我?我们又不是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丁索梁想问清楚,偏偏易寒老捉住她话中的个别字眼来反问,她从来没有遭遇,一时之间就好像被易中天步步逼退一样,素手抚着胸口,平舒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不悦道:“大人,索梁作为你的朋友来帮助你,可以吗?”说着温柔的丁索梁居然眼神一睁盯向易寒。

易寒诧异道:“丁小姐听你的语气好像有些不高兴?”

丁索梁突然端直身子,锐声道:“大人,请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么?”

易寒哈哈一笑,“丁小姐,原来你并不是那么温柔嘛,害的我刚才心儿噗通直跳为你着迷,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沦陷”,说着易寒扬起手掌,捏起两跟手指,表示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易寒自然是在逗丁索梁的,这京城第一美女不调戏一番,岂不暴殄天物,只可惜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只听丁索梁正色道:“我原本以为大人是个端端正正的好男儿,却没有想到大人却是个行为不检,言语轻浮的人,恕索梁不奉陪了”,说着转身朝可湘的方向走去。

易寒讶异,这样就生气了,人与人之间岂有能处处做到感同身受,他却不知道,自己一旦疯癫起来,连玄观都气不过,何况丁索梁,要比疯癫天下间也就南宫婉儿一个人能克他,这会没有美色做媒,他却正常了许多,联想到刚才她诸多关切,暗忖是自己的不对,好好的把这样一个女子给气了。

打算返回怀来大营,这才发现自己的马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妈的,连老子的坐骑都敢偷,这个治安要好好治理一番了,见丁索梁还走不远,忙追了上去。

可湘见了,低声道:“小姐,他追来了,要不要将他赶走”。

丁索梁是个善良的女子,淡道:“不必了,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急事”。

易寒追了上来,站在丁索梁的身边,笑道:“丁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要我做个护花使者?”他目的是借马,这只不过是开场白。

丁索梁冷漠道:“恕不奉陪!”

易寒呵呵一笑,“不必丁小姐奉陪,只是有件事情想劳烦一下丁小姐”。

听易中天终于说出正经话来了,丁索梁语气温和了许多:“你说吧”,一年前见他时还道貌岸然,端端正正,怎么今日却变了个人似的,简直就是街上的地痞流氓,让人生厌。

易寒忙道;“是这样的,我的马被人偷了,想向丁小姐借一匹马代步”。

丁索梁转身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易寒只想借马,可不想说的太清楚,否则一会又要解释一大堆了,佯作深沉道:“很远很远的地方”。

丁索梁轻轻问道:“你要流亡天涯吗?这京城也许有你的容身之处”。

易寒叹息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一语之后问道:“丁小姐,这个马你是肯借不肯借?”

丁索梁点头道:“你跟我前往席府,我跟你讨要一匹马给你代步。”其实她并不想让易中天离开,可是要拿什么来挽留呢。

易寒大喜道:“太好了!”

一旁的可湘道:“小姐,我们还要去市场呢?”

丁索梁淡道:“事有重缓,误不了事的”,说着对着易寒道:“大人,走吧”。

三人来到席府,远远的就听到府内传来女子的吆喝声,这阵势简直就像操场练兵一样,不时还看见穿着娘子军的女子出入,整个席府简直就像一所营地,心中暗忖道:“这夜阑整的还似模似样的。”

有丁索梁前面带路,易寒一路上通行无阻,并没有人上前盘问——他为什么要到席府,丁索梁挽裙迈进府内,见易中天没有跟上来站在门口,回头问道:“进来啊”。

易寒顿时就被丁索梁这声美的酥软入心的“进来啊”给喊的全身无力,心中挣扎道:“不要这么折磨我了”,嘴边却呵呵笑道:“丁小姐,我在门口等着就可以了”。

丁索梁讶异道:“你怕什么?借了马,你直接牵着从后门离开,这样方便”。

易寒露出温和憨厚的笑容道:“我不怕麻烦”,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席夜阑,至于脱俗,等接母亲过来,再带她正式见面,这会见了面是什么意思,易中天还是易寒。

丁索梁眼睛一眨,问道:“大人,你害怕席小姐?或者说你以前惹到了席小姐吃了亏?”

易寒不悦道:“我什么人都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直......”就在易寒说话的这会,一把清脆的女声传来:“索梁,你不是去市场了吗?怎么站在门口?”

丁索梁笑道:“夜阑,我想为一个朋友向你借匹马”。

席夜阑无意识的朝门前望去,问道:“你朋友呢?”

丁索梁转身,一脸讶异,喃喃自语道:“刚刚还在这里的啊,怎么就不见了”。

席夜阑淡道:“没关系,即是你的朋友,尽管借去,我先去方府走一趟,这些日子多亏了方夫人的帮助,娘子军才能一直维持下来”。

易寒待席夜阑离开,才从隐蔽的角落里大摇大摆走了出来,丁索梁看见易寒突然出现,好奇问道:“大人,刚才你去那里了?”

易寒笑道:“人有三急,刚才去方便了”。

丁索梁顿时臊的满脸通红,他言语怎么这般粗鄙,可又不能说不准。

易寒憨憨一笑:“我不怕麻烦,这里等着就好”。

丁索梁气恼道:“你堂堂正正的一个大男子,到底怕什么,这里面的女子又不会吃了你,就算要吃你,不是有我替你挡着么”。

易寒笑道:“真的不是怕她们,是真的不方便”。

丁索梁心中怪异,怎么这会又正经起来了。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易寒望去,只见马上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不是脱俗又是何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在这个时候见到她,忙走到丁索梁身边,无意识的挽住丁索梁手臂,往府内推搡,说道:“丁小姐,那我们就快走吧”。

丁索梁一惊,这个男女授受不亲,他怎么来挽我手臂,还没反应过来,却被易寒推搡着往府内匆忙走去,每个院子都是女子,院子晾着五花八门女子的抹胸亵裤,易寒却视目无睹,一直将丁索梁推搡到马厩才停了下来,这会却有不知为何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丁索梁又羞又恼道:“还不快松手”。

可湘大吃一惊,“哎呀,小姐原来你是不愿意的啊,早知道我就将这登徒子的狗爪给砍下来”。

丁索梁听了这话更是羞愧难当,就算心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反感,可是如何能这般随便,毕竟自己是名门闺秀。

易寒听了这话,忙松开手,一脸正经道:“失礼失礼!无心无心!”刚才自己太紧张了,完全没有想到不知不觉就占了丁索梁的便宜。

丁索梁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心里不想责罚他,这越纠缠只会让自己越难堪,她聪明伶俐,立即看出易中天的不对劲,问道:“大人,你到底紧张害怕什么?”

易寒死鸭子嘴硬,憨憨道:“没有啊,你看我都进来了,这席府不是龙潭虎穴,并不值得害怕嘛”,“哈哈”说着又爽朗的笑了几声。

丁索梁与可湘却脸无表情,盯着傻笑的易寒,只听丁索梁问道:“大人以前来过席府。”

易寒摇头道:“没有!”

丁索梁又问道:“那大人怎么知道马厩在此?”

易寒一惊,这小女子还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看出破绽,表面却是淡定非常,笑道:“也许瞎猫碰上死耗子——碰上了”。

依丁索梁的聪慧,自然看出易中天有心隐瞒什么,心中有些不开心,自己坦诚相交,他却屡屡隐瞒,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了,“大人,你随便挑一匹吧”。

这话正合易寒心意,朗道:“丁小姐,谢了!”

说着走向马厩,一匹黑色骏马突然嘶鸣扬蹄,这匹马从外表看与其它的马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它的眼睛不一样,眼神似冰凌一般。

易寒笑道:“就你了”。

可湘忙道:“这匹冰目驹性情暴躁,你驾驭不了,是席小姐的坐骑”。

易寒一听是席夜阑的坐骑,连忙将目光移到别处,想随便另寻一匹,那里知道这匹冰目驹却伸长马头,卷起舌头在易寒脸上舔了一下,似乎非常亲昵。

易寒抚摩马颈,笑道:“我不能夺人之好”,突然凑近马耳处低声道:“你的主人厉害,我惹不起,这把你带走,她还不要了我的命”。

冰目驹如此亲昵,让可湘大为讶异,难道此人是御马高手,丁索梁却不懂这些,马都是一样,不管谁是它的主人。

易寒牵了匹普通的马,向丁索梁道别。

丁索梁却表现的有些不舍:“大人,你以后还回京城吗?”

易寒心头一愣,索梁真是好女子,笑道:“我会经常在这一带溜达”。

丁索梁错愕,还以为他要远走了,望去,易中天已经牵马从后门离开,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心中却有些安慰,人无完人,虽有缺点但还是挺好的一个人,最主要的是这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就让她动心。

第九十一节 李玄观上京

一匹普通的马车正奔驰往京城的路上,马车之内坐着两个女子,一个俏展娇态,一个娴静优雅,意境平和,正是李玄观与其婢女沐彤。

马车左右颠簸,车内摇晃,沐彤蹙起眉头,此刻春至,天气依然凉爽,可是沐彤脸上却隐隐渗出几滴香汗,俏脸露出疲惫之色,看来这行程可受了不少颠簸之苦。

李玄观闭目养神,马车虽颠,她的身子却安坐不动,透着清韵的眉目隐逸含蓄。

突然一个大颠,沐彤“哎呀”一声,身子无法控制的朝李玄观身上撞去。

李玄观将沐彤稳稳扶住,缓缓张开那双明亮的眸子,轻声道:“沐彤,再忍耐半天,马上就到了”。

沐彤关切道:“小姐,撞到你了没有?”

李玄观轻轻的摇头,沐彤将怒气转移到驱赶马车的车夫,恼恨道:“这可恶的车夫,明知道车内坐着两位娇弱弱的女子,还赶的跟奔丧一样快”。

李玄观轻轻一笑:“是我让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京城,不怨车夫,你平心静气下来,就不会恼火了”。

这一路上沐彤憋了一肚子气,这会终于忍不住发泄出来,有不悦的语气道:“小姐,为什么要着急去见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玄观责备道:“这话不能再说了,若让他听见了,会伤心内疚的”。

沐彤闷闷不乐道:“本来就是嘛,他这会都成了西夏的王夫,将小姐你给抛弃了,我们这会去见他,图的是什么?”

李玄观淡笑道:“我的夫君化险为夷,还成为西夏的王夫,这么有本事,我应该高兴才是呢,至于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至于着急赶上京城,却也不是为了见他,他这会麻烦大了,我却要帮他分担解决问题”。

沐彤冷道:“他现在又是西夏王夫,又是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手握大军兵权,谁敢惹他,会有什么麻烦?”

李玄观目光半垂,低首若思,脸上隐露担忧之色,淡淡道:“麻烦大了,让他愁的无法安心睡下的大麻烦”。

沐彤一脸疑惑:“真的吗?他这个人无心无肺,有什么事情会放在心上,便是成为西夏王夫的那一刻,又那里有丝毫体谅小姐你的感受,今后小姐与他又该如何面对,又该是怎样一种结局。”

李玄观轻轻一笑,毫不在意,手掌抚着胸口,感受着那颗在跳动的心脏,“不说了”,说着闭上眼睛,一副安神静坐的姿态。

沐彤叹息一声,心中暗忖:“小姐这么好的人儿,就是仙女也比不上啊!偏偏与一个风流公子扯上千丝百缕的关系。”她也知道易寒对小姐是真心的,否则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将自己的心换给小姐,只是怎么就不能一心一意对待小姐一人,一想到易寒的换心之举,心中对他的怨气却也消了许多。

原来李玄观是收到林黛傲的书信,至于李玄观为什么着急赶至京城,大概心里有数,她对易寒的一切了解的最多,而且也是那个设身处地站在他角度去考虑的那个人,易寒心里的喜怒哀乐,她感同身受。

傍晚时分,马夫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只听车外马夫喊道:“两位小姐,淑德府到了”。

玄观睁开眼睛,却看见沐彤疲惫的趴在自己的膝腿上睡着了,露出温和的微笑,这一路上也苦了她,轻轻拍了她的肩膀:“沐彤,到了,醒醒。”

沐彤揉着朦松的眼睛,“小姐,到了?”

玄观应道:“到了,你不必再受颠簸之苦了”,说着却起身,揭开车帘,缓缓下了马车。

沐彤忙道:“小姐,我来扶你”,说着,着急动身,只是这么一动,却发现全身酸痛无比,“哎”的一声喊了出来。

玄观轻轻笑了出来,“我没事,你还是顾顾自己,莫要让人家等久了,误了投栈的时间”。

车夫道:“小姐有心了,没有关系,先缓一缓吧,这几日奔波就是男子也受不了,何况是两位小姐”。

沐彤咬紧牙根下了马车,身子骨却似乎散架了,无法拼凑起来,反观玄观,却亭亭玉立的站着,似乎没有受到半点旅途颠簸之苦。

玄观道:“老伯,这几日有劳你了”。

车夫笑道:“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似小姐这般硬朗的人,我这常年在马车上奔波的人,这双腿都酸了打不直。”

玄观不再多语,让沐彤给了车资,让车夫离开投栈去。

这么优雅大气的小姐在淑德府门口只是一站,立即有下人上前,恭敬道:“不知小姐有何贵干?”

玄观淡道:“赴约而来”,说着沐彤奉上拜帖,下人双手接过,立即返回府内。

过了一会,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把清朗的女声传来:“妹子啊,让你久等了”。

林黛傲脸露喜色,步伐匆匆走来,挽住玄观手臂,关切道:“妹子,金陵至此不下千里,一路颠簸可受了不少苦,累了吧,咱屋里歇息去”。

玄观道:“有劳夫人亲自相迎,玄观愧不敢当,受宠若惊了”。

林黛傲挽着玄观的手往府内走,嘴边却不悦道:“玄观莫要跟我客气,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妹妹来了,姐姐不亲自相迎怎么可以,不要再跟我见外了,我们进厅屋坐,我让下人给你熬碗五补粥,去除一路上所沾染的燥气”。

玄观莞尔一笑,心中不禁暗忖:“方夫人这张嘴呀,可比寒郎差不了多少,句句暖人心房”。

两女走进厅屋坐下了下来,林黛傲看沐彤一脸疲惫,便让春儿带她前去休息。

沐彤朝玄观看去,只见小姐点了点头,方才随春儿离开,她实在太疲惫了,真的想找个不摇晃的地方躺上一趟。

闲杂人等均已退下,宽阔的厅堂只剩下两人,林黛傲也不着急谈论正事对着玄观道:“妹子,你尝一尝这五补粥味道怎么样,若不吃不习惯,我立即差厨房另做其他东西。”

玄观品了一口,顿觉凉喉透肺,这几日行程说不疲惫那是假的,只是她有武功底子,又兼一路上平心静气,所以看去来才不那么明显。

林黛傲看玄观又吃了第二口,喜道:“看来合妹子的胃口”,说着自己也吃了起来,两个女子也不说话,就这样在厅屋内吃着粥水,这番场景倒也十分怪异,只是两女却丝毫没有感到一点突兀。

玄观吃完放下碗筷,林黛傲朝这边看了一眼,突然起身走到玄观身边,透出手帕在玄观嘴角轻轻擦拭了一下,举动非常自然,笑道:“妹子,你是天下第一才女,可不要让有心人给看见了”。

玄观不禁有些羞赧,微笑道:“谢过姐姐”,再叫夫人可就真的太见外了。

林黛傲欢喜笑道:“玄观,你终于肯认我这个姐姐了,我认你这个妹妹可是认了好多年了,你生性再如何冷漠,终也被我热情所化”。

玄观莞尔笑道:“玄观的不是”。

林黛傲也就干脆坐在客位,这样与玄观只有一桌之隔,只听林黛傲说道:“妹子,这一年多来,贵州境内多亏有你,这天下人真的瞎了狗眼,白白弃了你这个女宰相不用”。

玄观浅浅一笑,不作回应,只听林黛傲叹息道:“自古有女子无才便是德之说,我们作为女子一辈子就算如何努力都被男子压在头上,我倒要看看这天底下有个男子敢说娶你”,说完才发觉说错了,忙道:“说错了,不是这个意思,天底下想娶玄观的男子多的如过江之鲫,我是说天底下有那个男子敢说自己有资格娶你”。

玄观嫣然笑出声来,林黛傲盯着玄观看,说道:“你看看,人这么美,又雄才大略,那个男子娶了你,准被压的脸都露不出来”。

玄观举手轻笑道:“好了,姐姐,说正经的”。

林黛傲笑道:“与你才这样,别人我都懒得多说几句”,一语之后突然问道:“玄观,你说若真的打仗,我们能召集多少兵马呢?”

玄观淡道:“贵州境内,民皆兵,兵皆民,数目不详”。

林黛傲点头道:“我信过玄观,如今麒麟回来了,这国内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我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做?”

玄观反问道:“姐姐,打算怎么做呢?”

林黛傲道:“如今我们已经能够自保,我想将重心转移到麒麟大军的身上,助他一臂之力”。

玄观淡道:“姐姐,认为这样做理智吗?麒麟大军是个无底洞,这战争旷日持久,迟早会将姐姐掏空”。

林黛傲立即退一步道:“危难之时,给予援手总可以吧”。

玄观理智道:“易寒终得靠自给自足,姐姐所要做的只需扶他一把即可”。

林黛傲问道:“如何为之?”

玄观缓缓道:“让易寒所管辖的城县繁荣如金陵”。

玄观来到京城,易寒还不知道,这会他却喝得烂醉躺在床上,早上两府粮草物资抵达,全军上下立即准备了一场庆宴,他身为元帅自然必须出席,众多将领纷纷朝他敬酒,易寒也是来者不拒,今日确实喝多了。

这些天他正忙碌着派人将乔国栋所举荐的贤才接到京城来,同时与野利都彦、秦彗等人商议任职细要,这要依法治理地方,口空无凭,自然需要武力作为支持,这支反抗军终有了去处,便是分驻各地,看来事情正朝顺利的方向发展着。

前几日返回怀来大营之后,易寒已经派人去将母亲和爷爷以及众家眷接到京城来,也不知道这会到了那里,原本打算先将易府打扫一番,恭迎母亲和爷爷入住,终究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想来,母亲和爷爷旧地重游,感慨良多,这一尘一灰大概是想亲手拂去,十几年了,易家上下是多么盼望重新返回京城易家宅邸,如今这个愿望立即要实现了,再将梦真、脱俗给接回来,他就心满意足了。

就在这时,门外士兵禀道:“元帅,宋将军派人传信说,易夫人跟易老元帅明日一早就抵达京城”。

“什么?”易寒顶着酒醉,猛的从床上弹起,太好了,终于要到了!

梦真的事情,易寒可是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母亲的身上,心中暗忖:“老娘,这一次又得让你愁白头发了”。

第九十二节 无可厚非

第二天易寒早早起身,准备起身到京城去,刚出门口就看见野利都彦迎面匆匆走来,一脸兴奋之色道:“麒麟,你猜我收到了什么消息?”

易寒淡道:“什么消息让你看起来这么兴奋?”

野利都彦想掉易寒胃口,自己却先忍不住,喜道:“早上我收到消息,李玄观来京了”。

“真的”,易寒一脸兴奋又不敢相信,玄观居然来了,自己分身乏术无法前往金陵去看望她,她来了,这实在是太好了,连忙问道:“消息可属实?”

野利都彦道:“我一直派人在打听李玄观的动向,探知昨夜李玄观和方夫人出现在席府,这三个声名显赫的女子凑在一起可是一台大戏,我真想看看到底是怎样一番场面”。

易寒心里嘀咕,她们唱戏,我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骗子的生活又要开始了。只听野利都彦思索道:“这李玄观和方夫人同在金陵,彼此熟悉这倒可以理解,此刻的席府就一个虎女,前往席府自然是去见虎女了,文人相轻,自古而然。”

易寒笑道:“席清和李毅是好友,她们也算世交,见个面有什么好奇怪的”。

野利都彦反问道:“这么说来,麒麟你与她们也算是世交啊!”

易寒淡道:“算是吧,只是男女有别,终究不好亲近接触,这感情自然也比不上闺中密友来的深厚。”一语之后道:“我现在刚好要前往京城”。

野利都彦讶道:“麒麟要去见那李玄观?”

易寒答道:“家母和家爷到京了,我要过去接他们入住易府,李玄观我自然也要去见”,说着不知道的呵呵笑了起来。

野利都彦连忙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瞻仰易天涯的风采,顺便看看这李玄观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易寒点头道:“好,我们即可启程,不要耽搁了”。

半天路程,易寒与野利都彦抵到红冠巷,刚到巷口,宋剑出上前相迎,禀道:“元帅,易夫人和易老元帅在府邸门前久候多时”。

易寒道:“前面带路吧”,在宋剑出的带领下,易寒和野利都彦朝易家府邸走去。

易寒问道:“什么时候到的?”

宋剑出应道:“早上,等了有两个多时辰了”。

昨夜醉酒,一早起床,还是让他们等了两个多小时了,又问道:“可有与什么人发生摩擦?”

宋剑出不解道:“元帅什么意思,我们是军队士兵何人敢惹?”

易寒道:“京城有一支奉天子之令维持京城地方秩序的娘子军。”

宋剑出道:“原来元帅说的是那帮女子,她们并没有任何阻拦,早上我们进入红冠巷内,还主动给我们让路。”

易寒道:“以后在京城若与她们发生什么矛盾,尽量谦让,不要与之一般计较”。

“是。”

一会的功夫到了易家府邸,远远的,易寒就看见一堆熟悉的身影,爷爷,母亲、大乔、小乔、貂蝉、苦脸婶、马良.....都在,都来了。

母亲和爷爷一直凝视着门口被铁索锁住的大门,目光深邃似在回忆着曾经在这里的岁月,就连易寒到来了也不知道。

易寒让宋剑出不要出声禀报,轻轻靠近,倒是小乔这小丫头最先察觉有人靠近,她可是不时朝巷子张望,希望看到少爷那熟悉的身影,看到易寒近在眼前,失声喊了出来;“少爷!”

这一声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过来,大乔、貂蝉弱弱的喊了一声“少爷”,易夫人脸无表情,凝视易寒的眼睛又爱又恨,却什么话也没说,这易天涯却阴沉着一张老脸。

易寒立即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他们见到自己好像不是很高心。

苦脸婶忙道:“少爷,还不快点见过夫人和老太爷”。

易寒忙对着易夫人施礼道:“母亲大人”。

怎知这易夫人却转过身去,侧对着易寒,一脸冰冷依然不言一发。

就在这时,易天涯突然暴跳如雷,厉声吼道:“混蛋,我来问你,你可是做了西夏王夫?”

易寒顿时恍悟,原来如此,难怪一家人态度怪怪的,原来是怨自己做了西夏王夫,心中重重叹息一声,一方面对不起望舒,一方面对不起易家,让他又如何抉择呢?做人其实没有那么容易。

易寒点头道:“我是做了西夏王夫”。

易天涯听了这话,怒火中烧,一张老脸气的狰狞,冲过来就要给易寒一个巴掌,就在这时,易夫人突然喊道:“公公!”

易天涯听到儿媳的声音,竟停了下来,只见贤淑用眼神示意有外人在场,这易寒当面被挨巴掌,以后在将士面前有何威严,易天涯“哼”的一声,挥袖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只听易夫人朗声道:“你们都退下吧,我们有家事要处理”。

宋剑出一愣,朝易寒看去,易寒使个颜色让他们赶紧离开,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在这里逗留就是。

宋剑出手一举,吆喝一声,接送易家一门的部队瞬间退个一干二净。

易寒的身边只剩下野利都彦一人,没有人说话,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没个人一动不动的似雕塑一般。

野利都彦知道这个时候不该说话,可是自己不说,谁来给麒麟说情,这成为西夏王夫有什么不好,他实在不明白易天涯为何如此生气,上前一步道:“易老元帅,请听我一言”。

易天涯听有人这个时候还敢往枪头撞,转身怒道:“你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和我说话”。

易寒低声道:“上品大人,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这是我的家事”。

野利都彦微笑道:“麒麟不必担心,你若受到什么伤害,我如何向狼主交代,你的事就是整个西夏的事,并不仅仅是你麒麟一个人的家事。”

易天涯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天底下还没有人敢在我易天涯的面前口出狂言。”突然指着易寒,冷声道:“我现在就要杀了他,你拿什么来拦我”。

易夫人不悦道:“公公!”显然对易天涯这番话非常不满意。

易寒心中暗忖:“老头子又在吹牛了”。

野利都彦淡道:“易老元帅,此刻我虽拦不住你,只是麒麟乃是西夏狼主的夫婿,狼主一旦痛失爱夫,一定举兵不顾一切血洗大东国,易老元帅,仇恨可是能冲昏一个人的理智,麒麟虽是你的孙子,但也是我西夏的王夫,倘若你动他分毫就是侮辱整个西夏,易老元帅一直为国为民,请为大局着想。”

易天涯冷笑道:“老头,你威胁我,报上名来吧,我倒想知道你是什么来头,敢对我这样说话。”

野利都彦淡道:“野利都彦不敢!”

易天涯顿时惊讶道:“你就是野利都彦?”

野利都彦笑道:“岂敢欺瞒”。

这野利都彦可是不简单的人物,乃是西夏三代狼主之师,位居上品,易天涯再如何孤陋寡闻也不会不认识,对方分量足够重,易天涯这会语气温和了许多:“原来是上品大人,我道谁敢在我面前如此嚣张”,这句话虽贬却赞。

野利都彦笑道:“不敢不敢,今日随麒麟而来就是为了瞻仰易老元帅名将风采”。

一句话却说的易天涯呵呵笑了起来,一看到易寒,那张老脸瞬间又变阴沉。

只听野利都彦道:“易老元帅,麒麟与狼主两情相悦,结为夫妻天经地义,你又为何生气呢?”

怎么可以去成为西夏王夫,这置易家颜面何存,以后易家一门又如何在大东国立足,再者说了玄观怎么办,他又如何向李毅交代,要知道易寒与玄观可是有了夫妻之实,这背信弃义,抛弃妻子,罪行足矣杀之,突然这孙子就成了别人的,你说易天涯气是不气,恼是不恼。可是易天涯一时之间却也无法从情理上来辩驳野利都彦的话,冷冷说道:“劣孙早有原配,与西夏狼主的嫁娶无效,这场闹剧我不承认,上品大人你传我的话给西夏狼主,让她解除与劣孙的夫妻关系吧”。

野利都彦听了这话,顿时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这......这岂有此理。”,这会淡定温和的野利都彦也气的鼓涨着脸,厉声道:“易天涯,这狼主与麒麟的婚姻举世皆知,岂是你说解除就解除的”。

易天涯指着易寒冷声道:“他背信弃义,抛弃妻子,依我易家家规,死罪一条”。

易寒道:“那里有这条家规?”

易天涯咆哮道:“刚定的,就是为了处罚你这个混蛋”,一语之后骂道:“你什么女子不惹,偏偏惹个西夏狼主,入赘西夏皇宫,当人家的龟孙子”,他的意思是若是普通女子还好办,接来做妻做妾都可以。来头这么大,身份这么尊贵,接又不能接来,扯又无法扯掉,让他如何面对,幸亏是自己是大东国人,否则见个孙媳妇,自己还得跪着。

野利都彦冷声道:“君臣之礼,天经地义”。

易寒道:“我遇见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公主”。

易天涯咆哮道:“可人家现在是狼主。”指着易寒脑袋猛戳,“狼主,你知道吗,就是皇帝,要你死就得死”。

易寒辩驳道:“爷爷,你见了望舒一定会喜欢她的”。

易天涯冷道:“喜欢也没办法,身份摆在那里了”,说着一脸阴狠低声道:“明瑶,我的孙媳妇,这件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易寒无奈道:“暂时在思考解决的办法”。

易天涯大声道:“还思考个屁,解除了与西夏狼主的夫妻关系,你想娶多少个我都不拦你,否则老子跟你没完”,心中却冷笑:“想纳妾,你也得能过了了明瑶那一关”。

野利都彦厉声道:“易天涯,这不是在开玩笑,你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吗?”

易天涯不急不忙道:“既然不合,那就好聚好散,再继续下去彼此也闹的不愉快,上品大人,你害怕你们狼主没有男人吗?点个头,这西夏的好男儿不就任她挑个够”,这会易天涯却开始为易寒做主了。

野利都彦冷笑道:“易天涯,你觉得我国狼主为何愿意出兵十万增援大东国抵抗北敖联军,此刻是盟友,莫要到时候变成敌国”。

易天涯一脸严峻,思考了一会,抬头朝易寒看去,只见易寒点了点头。

易寒突然对着易夫人道:“母亲,我们先进府内,这件事情等我慢慢解释可好”。

易夫人瞪了易寒一眼,眼神中说不出是爱还是恨,转身对易天涯道:“公公,先进去再说吧。”

儿媳妇都开口了,易天涯点头道:“好吧”。

易寒立即抽出佩剑砍断门环铁索,轻轻一推,“咿呀”一声,打开尘封已经的易家府邸。

第九十三节 人在江湖飘

易府已经十几年没有人住了,庭院杂草重生,屋檐一层厚厚的苔藓,门窗破旧,打开屋门,地面家具所有的东西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灰色,总的来说就像一间尘封已久的古宅,看着架势要恢复原来的面貌,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搞不定的。

易天涯很是激动,这看看,那望望,一个人走在最前头,所有的人都跟随着他的脚步。

易寒曾经凑到母亲身边低声道:“母亲大人,救救命啊”。

易夫人端正面孔,没有回头看易寒一眼,似乎没有听见易寒的话一样,大概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过头来,一脸严肃低声道:“救你性命,那谁来教我性命,你可知道自从听说你被羁押至西夏,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好不容易听到有关你的消息,你却成了西夏王夫,三番五次的打击我,我这命迟早得死在你的手中。”

易寒见母亲终于肯与自己说话了,连忙捉住母亲的手,忙道:“母亲大人,是易寒的不是,易寒也有苦衷啊,自古受母亲教导,易寒岂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一句话就触动了易夫人内心深处的母爱,这一年多来,她日也盼夜也盼,就是盼望能见易寒一面,如今见上了,心头的担忧落下,怒气也涌了上来,什么也没跟自己交代,就完成了婚姻大事,而且那个女子还是娶不得的,西夏狼主,一国之君啊,听见了都让人胆战心惊,这要真的见面那还得了,她身为女子懂得为女子着想,若易寒娶的是一个青楼女子,就算门风不合,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撮合,毕竟青楼女子也是人啊,是好是坏却也不能从这一点来断定,那个闺女愿意沦落青楼,自然是被逼无奈,可偏偏娶的是一个来头这么大,就算把整个易家腾出来,也容下不这尊大佛,难道让堂堂的一国之君住在宅院里面,很显然她必须呆在西夏皇宫,而易寒也必须呆在西夏皇宫,这个儿子从此之后就与自己隔个千山万里,更别提易寒身上与明瑶有婚约,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这个是已经认定的儿媳妇,改不了的,有无数个原因让易夫人根本就无法接受这段婚姻。

易夫人叹气道:“寒儿啊,我这一次是真的帮不了你”。

易寒忙道:“母亲,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烦恼了,由我来处理”。

易夫人冷声道:“你处理的了吗?我且问你,李老元帅要砍你脑袋,你怎么躲”。

易寒不以为然道:“我现在的脑袋岂是他李毅想砍就砍的了的”。

易夫人继续道:“就算李老元帅砍不了你脑袋,你爷爷要砍,你敢躲不成”。

易寒低声道:“母亲,放心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爷爷了,他这个人自私自利,他不舍得杀我的。”

易夫人又道:“好,就算如此,你如何向明瑶交代?”

易寒笑道:“母亲,你太不了解玄观了,她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个名分”。

易夫人气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冷声道:“她一个女子被你坏了身子,你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白教你了,我没有脸面做你的母亲,从此以后我们母子断......”

易夫人话还没说完却被易寒不顾一切的捂住了嘴巴,连忙道:“母亲,这话可不能说出口,你知道你向来说到做到”。

易夫人脸冷的入骨,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盯着易寒,只听易寒央求道:“母亲,你答应我,这话一定不要说出口”。

这边动静闹的不小,易天涯回头看了一眼,易夫人疾步走了几步,低声冷道:“还不快点跟上来”。

几个婢女看见易寒有些可怜涌到易寒身边,小乔拿出手绢揉了易寒被打的那半边脸,关切道:“少爷,疼不疼?”

易寒此刻那里有心情关心这些,语气有些急躁道:“都不要靠近我,我现在看见女子就害怕”。

进了厅堂,马良和苦脸婶分别用衣袖擦干净满是灰尘的椅子让易天涯和易夫人坐下。

易天涯刚一坐下,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易天涯又回来了”,突然又盯着尾随走进来的易寒,“混蛋,你不愧是我的孙子”。

易寒心中暗忖道:“我是混蛋,你不就是老混蛋了”。

只听易天涯又冷冷道:“只是功不能补过,我现在再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想尽一切办法与西夏狼主断绝关系,而且不能引起两国战争”。

易寒沉默不语,易天涯咆哮道:“说话!答应不答应。”

易寒还是保持沉默,跟这老头子很没有理由可讲的,那还不如不说。

只见易天涯的表情却特别平静,垂下眼睛,一旁的易夫人却着急的不得了,他知道公公想杀人了,这一次却真的想杀,忙着急的向易寒使眼色。

易寒决然应道:“办不到!”

易天涯淡淡道:“你现在是一军统帅,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麒麟是吗?”说着却沉声道:“你们全部退下!胆敢在门口偷看者,就不要怪我不留情!”

屋内只剩下三人,爷孙眼神对恃,谁也不退怯一步,一旁的易夫人干着急,却也没有办法。

只见易天涯抽出腰间宝剑,淡淡说道:“这把宝剑跟随我多年,二十年未沾鲜血,锋芒依旧,我原本打算等你功成名就之时赠送与你,等我百年之后,你就是易家的顶梁柱,可是今日我却要用这把宝剑结束你的一切,给明瑶一个交代,给李毅一个交代,给易家列祖列宗一个交代,给所有唾骂你忘本忘宗的天下人一个交代。”

易夫人着急道:“寒儿,你快答应你爷爷”。

易天涯举起宝剑朝易寒缓缓走了过去,易寒似没有看见死亡的危险,缓缓低下头,充满无限深情轻轻道:“望舒给我生了一个孩子,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抛弃她跟孩子”。

几根短发轻轻的飘落到地上,易天涯的剑却突然停了下来,收起宝剑,朗声道:“你再说一遍!”

易寒抬起头直视着满脸惊讶的易天涯,正色道:“是的,我已经有了孩子,恭喜你,你有曾孙了”。

叮的一声,易天涯随手一扔,宝剑入木三尺,只听易天涯冷声道:“你胆敢骗我......”。

话未说完却被易寒打断:“我死都不怕,还会欺骗你”。

易夫人忙道:“公公,看来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外表看的这么简单,我们还是先听听寒儿怎么说,再做定夺”。

易天涯返回椅子坐了下来,淡道:“既是易家骨肉,孩子你先给我带回来认祖归宗”。

易寒平静道:“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他现在是西夏的王子,未来的狼主!有本事你去带回来,我是没这个本领”。

易天涯听完只感觉不可思议,怎么易家的骨肉就成了曾经敌国未来的狼主,这实在是太复杂了,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是易寒倘若说的是真的,又顺理成章。

易天涯扶着额头,深深的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显然非常为难纠结。

易夫人明白女子怀胎十月所遭受的苦难,当一个女子愿意为男子生育儿女,这当中所涵盖的情感是无法用世俗的一切利益来衡量的,两人有了孩子,关系已经变得千丝万缕,又如何斩的断,她是西夏狼主注定是一个非凡的女子,她为丈夫生育儿女是个非凡的母亲,这件事情已经到了断也不是,不断也不是的地步,到了一个死胡同,没有任何选择,否则像公公那样处事干净利落的人又怎么会头疼为难。

易夫人垂下头,无力道:“冤孽啊!”

三人沉默不语,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易天涯突然抬头道:“男孩还是女孩?”

易寒应道:“男孩”。

只听易天涯道:“他母亲的身份注定他将来是人中王者,易家没资格容纳他,我们也认不了这个孩子,劣子,你去做你的西夏王夫,去做你的麒麟将军,以后与易家再没有半点关系,至于李毅那边,我会用这条老命向李毅和玄观赔罪”。

易寒朗声道:“为什么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呢?将来望舒退位,她不就什么都不是了,她只是我的妻子,易家的儿媳妇。”

易天涯和易夫人两人眼神一亮,那里有这样的荒唐事,不过这倒也是一个可行之法,至于曾孙子嘛,看的见,安康健在就好,回不回易家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确定寒儿是父亲,他们就落实了祖母和祖爷爷的身份,也不算是弃祖忘本。

易天涯小心翼翼道:“到底是你主事还是她主事?”会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一国之主自然是一言万金,秉守君臣之道也是情理之中。

易寒道:“现在她主事,将来我主事”。

易天涯站了起来,不悦道:“你小子何德何能?”

易寒淡道:“比你强,你是不是感觉不爽”,易天涯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种,易寒才有此一言。

易夫人沉声道:“寒儿,不得对你爷爷这么说话”,这会事情有了迂回之地,易夫人的心情也畅快了许多,不似刚才一般压抑。

那里知道易天涯却哈哈大笑:“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是我孙子不是外人,输了给你又有何妨?”

易夫人却道:“公公,明瑶怎么办?我已经将她认作我的儿媳妇,我是她的母亲了,怎容得别人欺负她”,说着却朝易寒看去,这个别人却所指明显。

易寒心里无奈,自己是她亲生儿子,怎么成了别人了,他知道母亲想告诉自己,问题还没有真正解决,苦涩道:“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好吗?该还的债,我一个也不欠,你们只管操办婚事就可以了”。

易天涯与易夫人面面相觑,易寒不悦道:“我现在堂堂一介元帅,难道连处理这些小事的资格都没有吗?”

易天涯无奈道:“等见了明瑶再说吧,我是没脸去见她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易寒心中暗忖:“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搞的这么复杂,玄观的为人她还不清楚,她可不计较世俗那些所谓的名分,她眼中所认知的东西,就似风流公子不明白有的人为何要遁入空门白白浪费大好光阴,你觉得不可思议,她却觉得合情合理”。

就在这时,只听马良远远的高声喊道:“老太爷,席府的席夜阑拜见”。

易寒一听席夜阑这三个字,头一下子就大了,夜阑你要来凑什么热闹,好好的去整顿你的娘子军不好吗?

(谢谢吧里还有书评忠实读者的支持,在这里就不一一列举出来)

第九十四节 齐聚一堂

席夜阑?虎女?她怎么还在京城?易天涯刚到京城可是对这里的情况都不是太过清楚,他只知道,天子迁都荥州,那朝中臣子的家眷也是一同前往,为什么这席夜阑会出现在京城,而且他刚到就立即来拜访,要知道当初自己想给易寒寻的第一门亲事就是席清的孙女席夜阑,只是易寒跑了,这席夜阑也拒绝了这门亲事,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最后阴差阳错反而搓合了跟明瑶的姻缘,这会易天涯却再也不敢动这方面的念头了,一个西夏狼主就让他焦头烂额,岂又敢惹上席家的女儿。

易天涯高声朗道:“请席家小姐进来吧”,一语之后对着易寒道:“你站在你母亲身边,不准你说一句话”。

一会之后只见席夜阑阔步走了厅堂,一身干练利索的衣衫,外罩红色披风,腰佩宝剑,绝美面容透着冷傲,让人感觉那么不可亲近。

荒寂的厅堂在她走进来的一瞬间,似乎同时走进来生机,寒烟荒芜惊鸿美,水颜冰心寂寞凉,果然是女中豪杰,没有辱没了奇女之名。

在场三人盯着席夜阑看,心中各有想法。

易天涯心想:“果然是个女中豪杰,这英姿勃勃的气质就是男子也比必上啊,席老头这孙女真的是太耀眼瞩目了”。

易夫人心中却想:“幸亏这么亲事没成,否则寒儿不得被她压的抬不起头。”想这事情的时候,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是一军统帅了,还停留在花花公子的印象,这两年多来,易寒的际遇,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易寒心里暗忖:“比我要还要威风,夜阑是来示威的吗?她知道这个女子从来不肯向别人认输,也不知道她这会见到会不会惊讶,当初在房内的时候脱俗喊了自己姓名,她却丝毫不惊,或许没听清楚,或许早就知道,突然暗骂自己愚蠢,脱俗与她住在一起,她怎么会不知道易中天就是易寒呢?哎,自己也不是无心骗她的,也不知道这个朋友还做不做的成”,想着却情不自禁的朝席夜阑凝视而去,但是席夜阑并没有将目光凝视在自己的身上,她正视着易天涯,施了一礼:“夜阑见过易家爷爷”。

易天涯听了这个称呼,开心的呵呵笑道:“孙侄女不要客气,我跟你爷爷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都是一家人,坐下再说,坐下再说”。

易寒心中不悦,“这老头子见了美女就换了一副嘴脸,温和的跟哄小孩子一样”。

席夜阑披风一荡扫清椅子上的灰尘,从容大方坐了下来,她的对面正是坐着的易夫人和站着的易寒,突然又站了起来施礼道:“夜阑见过夫人,刚才没看见夫人,夜阑失礼了”。

易夫人心中暗忖:“她虽让起来傲慢,倒也知书达礼的。”微笑道:“夜阑侄女,不必客气,都是一家人”。

三人,席夜阑独独没有跟易寒打招呼,两人还是久识呢?而易天涯和易夫人似乎也没有打算将易寒介绍给席夜阑认识的意思。这让易寒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简直就成了无关紧要的人,那一次的场合他不是全场的焦点。

易天涯开心道:“夜阑啊,当初我还像向爷爷求一门婚事呢?看来我的眼光一点也没有错,你果然是女子中的凤凰......”

易夫人突然咳嗽一声,打断了易天涯的话,易天涯恍然大悟,这事怎么还能再提起,还嫌不够复杂吗?连合起嘴吧。

席夜阑也当没有听见,说道:“易家爷爷,我听人说你回来了,这易府尘封已久,清理打扫起来要费上不小的功夫,所以我就带了些人过来帮你清扫一番”。

易天涯笑道:“好好好,夜阑有心了,我正在烦恼人手不够呢,有夜阑的帮忙,这事情就简单多了”。

易寒心中不悦:“这老头子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堂堂一军统帅,难道还缺人,这老头子风流之风不减,该不会是打算泡席夜阑吧。”想到这里却莞尔一笑,别人是闺女另说,这席清的孙女他敢动吗?看来只能干馋着。

易寒偷笑,却不知道三人其实一直在注意他,只听易天涯冷声道:“劣孙,你笑什么?”

易寒端正姿态,正色道:“我笑了吗?我没有笑”,突然却看见席夜阑朝他投来轻蔑的眼神,似乎站在她眼前的男子根本没资格让她看上一眼,原因很简单,易寒成了西夏王夫,抛弃了拂樱和脱俗,这个污点足矣掩盖他身上所有的闪光点,在战场上再如何雄才大略,终究是个无情无义,无心无肺的人,她终于看清楚麒麟只是一个凡人,而且他还是一个男子,天下乌鸦一般黑。可是脱俗为什么一直坚持他是真心的,他是有苦衷的,就算有再大的苦衷也不应该抛弃爱人另结新欢,他将自己的心给了李玄观,而昨夜见了李玄观,她根本就无法从李玄观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的不自然,她依然淡定从容,这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她根本无法看透,然而眼前的男子难道不也是谜一样吗?他的身上还充满着矛盾,既痴情又无情,想到这里席夜阑心中根本无法有准确的喜厌印象来看待这个男子。

还是席夜阑先收回了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敬还是厌,这种矛盾的心情搅的她特别的烦躁,突然起身道:“易家爷爷,易夫人,事情就这样定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退了”。

易天涯一讶,他还想说多一会话呢?看她样子似乎并不想久待,点头道:“易寒,送夜阑离开”。

“不必了!”席夜阑分别朝易夫人和易天涯施了一礼,干净利落的转身走出门口。

易寒却不想与易天涯呆在一起,纠结望舒的事情,追了上去喊道:“席家妹子不必客气,让我送你出去”。

一会之后,易寒便追上了席夜阑,两人并行,席夜阑停了下来,冷声道:“我说不必了!”

易寒笑道:“不必客气。”

席夜阑转身见易寒一脸笑容,这会他还能笑的起来,不知道脱俗为他而多少个日夜无眠,心中怒火顿起,拔出宝剑,冷声道:“你再跟着我,就不要怪我客气了”。

易寒轻笑道:“席小姐,好大的威风。”说着却淡定的走了几步,居席夜阑前方半个身子,淡淡道:“就算不念世交之情,也该念在我们是久识,曾经朋友一场”。

席夜阑冷笑道:“我所认识的那个朋友却是易中天,而不是易寒”。

易寒淡道:“易中天和易寒只是一个名字,我人就站在这里,还不是一样”。

席夜阑道:“在我眼前不一样,易中天更近一点,易寒却很遥远”,说着却跟随易寒的步伐继续前行。

易寒轻轻问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恨,你为何如此恨我?”

席夜阑淡道:“我对所有男子向来就是这样冷漠,你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而已”。

易寒轻轻笑道:“好一个冷漠自傲,视男子如无物的席夜阑”。

席夜阑平静道:“碍着你了”。

易寒道:“碍不着,只是每个人都有软弱的一面,只不过不肯在人前表现出来而已”。

席夜阑冷笑道:“你想将我当其她女子一样征服?”

易寒正经道:“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一直对你很敬佩,敬佩你倔强不屈的性格,敬佩你就算渴死也不肯饮用尿水的坚毅,这说明你的原则不被任何东西所改变。”

席夜阑突然怔住,易寒好奇的转身,只见席夜阑美丽的眸子正静静的凝视着自己,问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席夜阑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看着易寒,看的易寒莫名其妙的,只听席夜阑冷笑道:“原来是你,你果然做惯了骗子”。

易寒对于席夜阑的话显然不甚理解,一脸疑惑,突然席夜阑将宝剑架在易寒的脖子上,“从你出现在李府,我早就该想到了,那个人是你”。

易寒低头思索,突然恍悟,自己看见他喝尿水的时候却是吴刚的身份,当时他胡编了一个名字,那里会想那么多,依照自己对席夜阑的了解,就说了出来,没有想到却泄露了当初与她在沙漠同行的事情。

只听席夜阑缓缓道:“当日你轻薄我,这笔账我现在要跟你算,你可服气?”

易寒诚恳道:“我并不想轻薄你,只是那个时候怕你冻着了,所以才抱了你,我也不算是外人,算起来是你的世家哥哥,这事就不要计较了”。

席夜阑厉声道:“我要计较!”说着手中的剑又近了一分,在易寒的脖子上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

易寒冷声道:“有什么好计较了,抱了就抱了,我又没有什么邪念。”

席夜阑却别过脸去,等再转过头来看着易寒的时候,却是眼眶红润,隐隐可见泪痕,“你明知道我为了你,不惜一切以身冒险深入大漠,你明知道我凝视那尊雕像的时候心中悲痛,我就在你眼前,你却视目无睹,毫无反应”。

易寒淡淡道:“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我与你素未谋面,我无法想象你想找的那个夫君就是我,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我只是对你的行为感到好奇”。

席夜阑手中的宝剑又重了一分,易寒脖子上的血痕更加鲜艳明显,只听席夜阑冷喝道:“回答我,你是不是在说谎,你这个骗子”,此时此刻她的自尊已经被贬的一无所有,她再也无法在易寒面前昂然抬起头颅来,所有的冷漠高傲,在他看来只不过是表里不一的笑话,她的身子开始变得懦弱起来,不似刚才一般挺拔硬朗,此刻她就像似一朵美丽的花朵被摧残后在风中凋荡。

易寒见她情绪激动,轻轻安抚道:“夜阑,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根本没有什么,我无心骗你,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根本是说不出口,我当初问你话的时候,你不是说恨他入骨吗?那个时候我又怎么敢告诉你,我的身份”,易寒这番话自然是胡搅蛮缠,但起到的效果却是很好,席夜阑冷静了许多,她感觉这一切就像一场梦,有无数条无形的线拉扯着她,让她与易寒有着说不尽的恩怨纠葛。

冷漠的席夜阑露出凄然的神情,那是如何的楚楚可怜惹人怜爱,易寒手指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痕,温柔笑道:“不要哭了,就算要死的那一刻,也不见你落半滴眼泪,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是席夜阑,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你变得懦弱”。

席夜阑凝视着这个表情透着温柔的男子,感受着他手指肌肤触碰自己的脸颊,她不想再这样倔了,她想对这个男子屈服,可是她却不能,挥手扇开易寒的手掌,宝剑入鞘,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留下易寒一个人呆若木鸡站在原地。

望着她决然离去的背影,易寒深深的叹息一声,一个人站着看着周围的环境,思绪慢慢的飞到了昔日的年少时光,直到涌进府内一对帮忙打扫府邸的娘子军,易寒才回神。

席夜阑走出易府,却变得失魂落魄,她不知道该干什么?又该往哪里去,只是走着走着,想走到走不动了,想走到没人的地方,似个普通女子一样痛哭一场释放内心压抑的情感。

道路两旁花草在骄阳下绽放生命的色彩,那么璀璨夺目,那么温暖,让人感觉生命是那么美好,让人感觉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席夜阑却视目无睹,那双美丽的眸子此刻涣散无神。

花草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乎在说:“夜阑,停下来看一眼吧”。

只是席夜阑的步伐却没有停下来,她走过了这一条花草繁荣的小路。

忽听法鼓金铎,钟声清盤传入耳中,却不知不觉走到这碧云寺,或许这碧云寺是她心灵的寄托,自从那一次之后,她已再没有再次到这里了。

自从怀来大捷之后,碧云寺从宁静又恢复了往日的香火鼎盛,这个寺庙依然并未被战火所侵袭,国家有难,亲人入军征战,许许多多的人来到这里,祈求国家安平,亲人平安,密密麻麻的人群在寺门口涌进涌出,席夜阑一出现就立即成为焦点,此刻她还一身戎装,腰间的宝剑可不是假的,认识或不认识的都没人敢上前搭讪。

喧闹的声音将席夜阑拉回到了现实,她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每一个脸上带着期盼的人,不就是当初的自己吗?突然冷笑起来,觉得这些人好可笑。

席夜阑走了进去,奇怪的是在这热闹拥挤的环境下,她的周围一丈却没有人,或许所有人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阴冷的气息,谁也不敢靠近一步,乖乖保持距离。

席夜阑径直朝许愿树走去,站在树下,看着满树的黄布条,看着那数不清多少的许愿笺,呆着一动不动,只是看着它们摇摆,系上去了,就再没有解下来,只是地面上却散着被风雨打落的许愿笺,依然说法,这些掉落的许愿笺是不被神佛所眷恋的。

席夜阑低头看着地面,盯着那些可怜的许愿笺,一抹澄黄却映入自己的视线,澄心堂纸笺,这纸笺独一无二,却是自己的,嘴角一丝苦涩,看来自己也是不被眷恋的,往下身捡起沉甸甸的纸笺,石头还在,黄布也捆的好好的,另外一头却断了,席夜阑举起手想仍的远远的,可是她又改变了主意,她想看一看,曾经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拆开纸笺,席夜阑却眼睛一亮,看着上面的文字,言语之中的鼓励赞同,让她的内心感受到一种温暖的关心,是啊,女子的一生难道仅仅为了一个男子而存在,听着从纸上传出来的声音,席夜阑感慨,心头豁然开朗,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是席夜阑,他也还是易寒。

一如既往,这传达声音的人,一直都是她的朋友,素未蒙面默默支持的朋友。

席夜阑揣好纸笺,这是可以珍念的东西,上面的文字就像一句格言,提醒她告诉她应该怎样去面对,她依然不会与他见面,只是这个朋友在心中的分量更重了。

席夜阑离开碧云寺,脸上恢复了如初的坚毅。

易寒看着这帮涌进来的娘子军,迅速清理打扫院子,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帮强盗闯了进来。

这些娘子军也不看他,张罗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清扫院子,修建花草,抹擦门窗家具。

易寒巡视这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她们其实也蛮温婉能干的吗?

就在这时,苦脸婶脚步匆匆走来,说道:“少爷,门口又来了一帮人,十几辆马车载着一大堆东西,说要见少爷你”。

易寒一讶,走了大门,却看见了一个熟人——方重。

方重连忙上前道:“易将军,这是夫人让我运过来的。”

易寒故意道:“告诉你啊,我可没钱给啊”。

方重笑道:“没关系,夫人已经记账了”。

易寒心里嘀咕着,这账再记下去,恐怕把我整个人给卖了都还不起,可这东西能不收吗?不收下,不知道林黛傲要变着什么招儿来收拾自己。

这会心情有些不畅快,不想林黛傲再惹出什么事端来,扬了扬手,淡道:“记账就好,搬进来吧”。

方重喜道:“好叻”,吩咐佣人卸下家具,日常用品。

易寒看着佣人搬着安神木家具从自己身边经过,心中骂道:“这些贵重的家具我怎么给的起银子,这林黛傲是打算让我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晚上有事,今天就这一更)

第九十五节 又来一个

短短的两日,整个易府就换了个样子,看着恢复新貌的府邸,易寒心中感慨,以后这里就是家,母亲也在,爷爷也在,将爱人接过来有个安稳的居所,这一切就完美了,这一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梦想往往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想他红颜遍布天下,现在居然没有一个易家少夫人,想来可笑,自己的奋斗目标已经变成将红颜娶回家了。

望舒的事情暂时得到家里人的谅解,这让易寒有种抑后大畅的感觉。

早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餐,周围显得很安静,除了听到鸟叫虫鸣的声响,却没有其他的声音,这易府虽大,却有点人丁凋零的味道。

三人都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突然易夫人给他夹了块肉,易寒抬头看着母亲,只见她平静的脸容,一双眸子却透着关爱,这一刻易寒内心感动,母亲还是原来的母亲。

过了一会,有下人来禀道:“说外面有人送了一块牌匾过来”。

易寒站了起来,这些日子府里的一些事务,易天涯没有插手,隐隐有点将易家大权交到易寒手上的意思。

只听易夫人突然道;“昨夜老太傅派人来邀请,过一会我要到乔府走一趟”。

易寒道:“母亲,你先别去,等我回来有事和你商量”,说着易寒走了出去。

易寒走到门口,只见门口竖着一块牌匾,上写着将军府三个大字,林黛傲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这是我差人立即做的,你看堂堂的将军府,牌匾都破旧不堪了,所以就帮你换一块了”。

易寒“嗯”的一声,“谢谢方夫人了”。

林黛傲淡笑道:“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易寒走到林黛傲的身边低声道:“不要闹了,我母亲跟爷爷还在里面呢?”

林黛傲淡道:“我就是来拜访易夫人和易老元帅的”。

易寒着急道:“你还嫌我不够头疼吗?你乖乖回去,等我料理了一些棘手的问题,一定请你过来,我向你保证。”

林黛傲使暗劲狠狠的拧了易寒大腿,阴冷道:“我信了你的保证,我就不是林黛傲而是傻子”。

易寒看看周围,有些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好使出,林黛傲似乎看透了易寒的心思,低声笑道:“想欺负我,你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我,我也就认了”。

易寒露出一副非常和善的表情,低声道:“黛傲,你说什么话,我怎么会舍得欺负你呢?只是周围都是人,有些话不太方便与你讲”。

林黛傲笑道:“你若堂堂正正的,有什么话不方便讲的,就算讲了什么不方便讲的,泄露了什么秘密,放心,我会杀人灭口的”。

易寒央求道:“黛傲,算我求你了,我这边乱的一塌糊涂,你就别添乱了”。

林黛傲脸色一冷,“我什么时候添过乱子,那一次的出现不是帮你解决问题来的”。

易寒忙道:“是是是,我说错了”。

林黛傲见他表情,有些心软,淡道:“不见易夫人和易老元帅也可以,我退一步吧,你现在就随我那里坐一坐”,说着也未等易寒回答,吩咐下人将大门牌匾重新换上,对着易寒摆着手势,“易将军,请上轿吧”。

这态度简直在就是威胁强迫,易寒说道:“我先回去告诉家母一声”。

林黛傲立即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用的着事事向别人禀报吗?”

易寒道:“不是,我刚才让我母亲等候,有事与她商量”。

林黛傲道:“好吧,你先去忙吧,只是今天我要是见不到你,你就知道苦头”,说着隐蔽的拧了易寒腰际的嫩肉,这到底是在撒娇还是在威胁。

易寒低声道:“不要乱来,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林黛傲冷笑道:“易大将军居然会害怕被人给看见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语之后淡道:“你认真看一看,他们谁敢往这边看上一眼”。

易寒一愣,巡视一圈,果真没人下人敢往这边看来,均将目光移动到别处。

易寒突然迅速的亲了林黛傲的脸颊,温柔道:“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林黛傲错愕,伸手摸着刚才被易寒亲上的地方,双颊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红晕,心里甜滋滋的,美眸看着易寒,柔声道:“你不要太劳累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会帮你解决”。

一瞬间,林黛傲就变了个人,易寒心里大喜,看来林黛傲也不难对付吗?一个吻就将她给收拾了,佯作不舍道:“你先回去吧,等我处理完琐事,就立即去找你”,一语之后低声在她耳边轻道:“说不定晚上还陪夫人你共缠绵呢?”

林黛傲打了他一下胸口,嗔怪道:“不许对我说这样的话。”

说着却带着愉快的心情,乖乖的上了轿子。

易寒像打了胜仗一样,拽紧拳头扬起手臂欢呼一声,那里知道林黛傲刚好解开轿帘朝这边看来,他脸上的兴奋喜悦与刚才的不舍完全就是天壤之别,脸色顿时变得冷清,喝道:“停轿”。

易寒见状知道糟糕了,高兴的太早了,似林黛傲这种老江湖,那里会看不出来,匆匆转身往府内走去,娇滴滴的声音却传来:“易将军,我突然记得有重要的急事没跟你说呢?”

易寒一下子就被这把声音给定住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转过身来正色道:“夫人,请说”。

林黛傲嫣然笑道:“将军,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谈”。

易寒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发麻,坏了,她憋着一肚子气,话都说都这份上了,拒绝就是不给她面子,硬着头皮走过去说道:“好吧,我们找个地方,只不过夫人你这一身装扮恐怕不太方便”。

林黛傲笑道:“不怕,出了这红冠巷就有一间酒楼,那里安静的很,不怕别人打扰,我只平民百姓一个,将军手握大军兵权,仇家不少,就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暗算,将军你若是害怕,那就算了,我们另寻时间”。

好你个林黛傲,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来,我就是不敢去也得去。

两人都表面都露出和善的笑容,从容自然,只是一个却是提心吊胆,一个却的心里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快点到了没人的地方,好狠狠咬他身上的肉解恨。

出了红冠巷,屹立三桥南惠仙桥畔有一间五层高的大酒楼,从外面看大气堂皇,名和丰楼,这会早上,这和丰楼人却不少,一个下人先行匆匆进了酒楼,过了一会有个掌柜打扮的人连忙出来迎接,看这架势,这和丰楼又是林黛傲的产业之一。

掌柜亲自领着易寒和林黛傲上了楼上,楼下吃东西的人看了林黛傲的打扮和掌柜的举动,心里暗忖;“这个夫人身份一定不凡”。

上了二楼,还能看见一些华衣打扮的人,看来是富贵人家,到了三楼,人却少了许多,易寒只看见一个商贾,从他的衣着神态,易寒可以断定此人一定家财万贯,其他的房门却是紧闭的,有的房间此刻还亮着烛火,这让易寒不禁遐想连篇。

林黛傲淡道:“这酒楼正正经经,你不要胡思乱想”。

易寒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黛傲冷冷盯着易寒,嘴角露出一丝傲慢的微笑,却也不解释。

前面领路的掌柜见两人停滞,说道:“夫人,请上楼”。

两人到了这四楼,这会已经难觅一个人,特别安静,楼分四方,每面一件屋子,看样子这四间屋子并没有住人,易寒刚才巡视一番,林黛傲却道:“楼上去”。

上了这五楼,却只有一间屋子,打开屋子,屋内豁然开朗,房间宽敞明亮,南边有一栏台,可清楚看见外面晴空,易寒走了出去,只见这栏台却特别宽敞,红冠巷和惠仙桥全貌尽收眼底,不禁赞道:“好地方,月夜此地饮酒,可见京城繁华全貌”。

林黛傲淡淡笑道:“我说很安静吧,这个地方并没有多少人来过”。

易寒问道:“在这里住一晚要多少银子?”

林黛傲淡道:“不要问了,你给不起就是了”。

易寒不悦道:“你小看我,好歹我也是......”,发现掌柜还在一旁候着,便没有说出来。

掌柜笑道:“公子,有夫人在,你什么费用也不用出,只要夫人说一句话,公子可以常来”。

易寒哈哈大笑:“好的,好的”。

掌柜道:“夫人,可要来点酒?”

林黛傲淡道:“女儿红吧!”

易寒摆手道:“大清早的喝什么酒?”

林黛傲却道:“我想喝!”

易寒见她表情不悦,看来是心情不好想喝酒,点头道:“好吧”。

掌柜退下,易寒笑呵呵的看着周围环境布局,他也算见过世面的人,却感觉这个地方比皇宫还要好。

林黛傲懒懒问道:“你那么开心干什么?”

易寒问道:“以后我真的可以随便来此”。

林黛傲冷笑道:“他把你当成我养的小白脸。”

林黛傲一语,易寒整张脸就绿了。

林黛傲见此,开怀大笑起来:“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觉得自己不够白净?”

易寒搂住林黛傲的腰,沉声说道:“我要是你养的小白脸,你就是我金屋藏娇的金丝雀”。

林黛傲心里有气,不配合的挣脱,“你不要碰我”。

易寒却更加过分,手掌顺着腰际慢慢的覆盖在她的大腿上,宽松的裙子被压了下去,在林黛傲耳边道:“你不是把我当小白脸吗?不好好服侍夫人怎么能算尽职呢?”

林黛傲被易寒摸的耳颊臊热,沉声威胁道:“你再荒唐,我就不客气了”。

易寒那里会听得下去,这权势滔天,高贵的夫人对男子可是一种很大的诱惑力,特别是自己的手掌可以覆盖在她的裙子上面,感受她大腿曼妙的肌纹。

林黛傲含怒跺了易寒的脚趾,易寒吃痛不知觉的松开了手掌,林黛傲趁机逃脱,冷冷盯着忍痛的易寒,沉声道:“若是别人敢如此轻薄我,早死一百回了”,一语之后,挽裙坐下,冷着一张俏脸,一声不吭。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亵渎不得的野性。”

林黛傲不予接话,他最讨厌易寒将她当青楼女子一般调戏。

过了一会上了一些下酒菜,掌柜亲自端了一壶酒上来,易寒嗅到酒香味,立即喊道:“好酒!”

掌柜笑道:“公子好厉害,一闻就闻出来了,这是百年陈酿的女儿红”。

易寒感慨道:“好悲伤的故事啊!”

掌柜不解,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易寒淡道:“这女儿红是等女儿出嫁拿出来宴请宾客的,这酒都珍藏了一百年了,你说是不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掌柜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一百年都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公子那里说的是悲伤的故事,简直就是大笑话”

林黛傲拍了桌子,冷喝道:“滚出去!”

掌柜猛的被吓出一声冷汗,慌张退了下去。

林黛傲给自己缓缓的倒了一杯,突然朝易寒脸上泼去,冷冷道:“很好笑吗?”

易寒毫不动怒,挥袖擦拭脸上的酒迹,笑道;“何必动怒,开个玩笑而已”。

林黛傲眼眶红润,嚅嚅道:“你是在取笑我吗?”

易寒讶道:“没有啊,我是在取笑那个一百年都嫁不出的老......”突然却停了下来,恍悟影射到了林黛傲,刺激到她心里的痛处,忙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安抚道:“真的不是在说你”。

林黛傲非常平静道:“请松开你的手!”

易寒松开手,弯下腰去看她的脸,只见眼眶红红的,一脸幽怨,林黛傲发现易寒在看她,将脸别了过去,轻轻道:“今日你见我离开,为何会那么的开心,难道我的真那么让你生厌吗?”

易寒叹息道:“你不明白,我现在是身心憔悴,并不是讨厌你,你知道你的出现会让我更加疲惫不堪”。

林黛傲问道:“你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呢?”

易寒叹道:“家母和爷爷让我跟西夏狼主断绝关系”。

林黛傲眼睛一脸,喜道:“真的?”

易寒看见林黛傲高兴的表情也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心中暗忖道:“黛傲啊,你高兴的太早了,他们认定的那个人是玄观啊,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只听林黛傲又道:“那你为什么为难呢?当初与西夏狼主缔结姻缘不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现在你逃离虎穴了,为何不借此机会恢复自由之身”。

易寒道:“如今我们面对强敌入侵,没有西夏的援助如何能渡过难关”。

林黛傲决然道:“没有了西夏的帮助,你也一样能成事,我能帮你。”

易寒笑道:“你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人,怎么能和一个国家相比”。

林黛傲反问道:“西夏肯倾尽所有来帮助你吗?我能!”

易寒握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这是你多年奋斗而得来的,是属于你自己的,不应该无条件的给任何人”。

林黛傲道:“我所争取的只是一个依靠,两个孩子有个安稳,而这一切你能给我,那些权势家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易寒笑道:“你不留恋这种富贵的生活,千呼万唤的权力吗?”

林黛傲淡道:“过眼云烟罢了。”

易寒搂着她的细腰轻声问道:“倘若将来要让你和脱俗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会怎么想?”他在试探林黛傲的反应,因为远远不止一个脱俗。

林黛傲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易寒道:“或许你可以为了我而想一想”。

林黛傲眼眶红润道:“你不要逼我,我一想心里就会难受”。

易寒拥着她,柔声道:“你吃醋了”。

林黛傲冷声道:“废话,我的男人也一样在别的女子怀中,我能不吃醋吗?”

易寒淡道:“主要是你太强势了,你若是普通女子就不会这么想了”。

林黛傲冷笑道:“易寒,你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还不是你们手中握有权势,可以为所欲为,置女子的伤心怨恨于不顾,权势我也有,为什么我要屈服,我也一样可以有无数美男子在怀,我让他们笑就必须得笑,让他们哭就必须在我面前哭,如今我只要你一人,难道这样的要求还无法满足吗?”

易寒道:“你看你,又说这种话,我知道你想得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可是这些东西能跟人的感情来做衡量吗?你爱我只跟我有关系,与你有能力拥有无数美男子没有丝毫关系,黛傲放下你的高傲,在我面前做个普通的女子可以吗?”

林黛傲转身趴在易寒怀中,捶打易寒的胸口,哭泣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我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衫,易寒心里却感觉欣慰,看来她的反应不是太过坚决激烈,轻轻的抚摸她颤抖的螓首,说道:“不要再哭了,我们喝点酒开心一点”,心中暗暗庆幸,再强势的女子终究是女子。

林黛傲离开易寒的怀中,拿出手绢边优雅的擦拭着泪水,边从容道:“你又让我在你面前出丑了”。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别人没有看见,在他们心中你依然是那个处事干净利落,让人又敬又畏的方夫人”。

这会朝她看去,林黛傲只是眼眶有点红润,表情已经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易寒柔声道:“同时,你还将你的柔情收留在我的心中”。

林黛傲眸子迷离的朝易寒看去,端起酒杯抵到易寒的唇边,温柔道:“你若敢负我,下一次就是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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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节 天真

与林黛傲一会儿的小聚之后,易寒又立刻返回府内,见到了易夫人。

易夫人问道:“寒儿,你刚才去哪里了?”

易寒应道:“方府的方夫人?”

易夫人问道:“哪家的方夫人?”

易寒解释道:“金陵方家的方夫人,林太保的孙女林黛傲”。

易寒这么说了,易夫人就知道是谁了,说道:“寒儿,我听说这易夫人年轻美貌,富可敌国,是个手腕强硬可担当一面的女子,你可不要与她走的太过亲密,免得让人家说你攀附上她”。

易寒哑然笑道:“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一军统帅,就算互有往来也是平等之交。”

易夫人道:“这些政治权谋方面你比起她还嫩着呢?可不比打仗只要战胜对手那么单纯,她一个女子这些年来能立足一方,且权涉各方各面,足可见其有着过人的能力,如此老道的一个女子,你切要小心谨慎,免得被她给利用了”。

易寒不想解释太多,也许母亲说的没错,可是他与林黛傲的关系就差一张婚书了,这就另当别论了。

易夫人问道:“府内的家具日常用品都是那方夫人送来的吗?”在易夫人想来,方夫人此举就像任何一个商人一样想与有力的当权者建立密切的关系。

易寒点头,易夫人道:“你算一下多少银子,还给她,不能欠她这个人情,否则以后她托付你办棘手的事情,你就不好处理了”。

易寒心中无语,母亲难道不识得这些家具吗?恐怕这些东西算起来比整个易府还要值钱,也难怪,姥爷向来清廉,母亲不识得这些价值连城的家具也在情理之中,再者说了,算起来易家也只是官宦之家,生活并不是奢华。

易寒点了点头:“好的”,这无疑是最好的回答了。

易夫人笑道:“你看看,我还一直将你当风流公子看待,这会你已经能够独挡一面,这些事情也不用我再啰嗦嘱咐了”。

易寒道:“还需母亲多多提醒”。

易夫人笑道:“以后不管了,再管你就没有主见了”,一语之后问道:“对了,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

易寒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却没有说话。

易夫人看见易寒的表情,心里做好充分准备,口吻平静道:“说吧”。

易寒严肃道:“母亲可曾记得,当初在豫州老家,孩儿在祖宗灵堂对你说过的话”。

易夫人心头一颤,她却早把这些事情给忘记了,尽量压抑自己紧张的心情轻轻说道:“记得,你继续说吧”不知不觉她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易寒连忙道:“母亲,你不必紧张,只是想和你商量如何解决,又不是什么坏事。”

易夫人道:“说吧,我没事,听到你战死的消息我都顶的住,我比你想象中要坚强许多”。

易寒缓缓道:“我想将乔太傅的孙女乔梦真接回来”。

易夫人问道:“用什么理由把人家接回来,她现在是李家的儿媳妇,论辈分,你还得叫她一声婶,你这话说出来岂不荒唐。”

易寒沉声道:“李老夫人已经做主把梦真给休了,她现在不是李家的儿媳妇了”。

易夫人惊讶道;“竟有这种事情,这么说乔梦真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一语之后又问道:“老夫人为什么做主把她给休了,莫非此女品行不端”。

易寒道:“就算背上一个品行不端的罪名,也是我给害的,老夫人发现梦真怀有身孕,为了避免此事暴露,所以写了休书,让乔太傅将梦真给带回去,此事李府其他人还瞒在鼓里,以为梦真只是回家了”。

易夫人大吃一惊,指着易寒厉声问道:“你的孩子?”

待易寒点头,易夫人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冷喝道:“我竟生出你这种祸害闺女的逆子,你这样置她何境地,这不是要将她逼上死路吗?”

易寒不敢有任何反驳,他知道这件事情自己错的离谱。

易夫人非常气愤,同时也非常冷静,一脸忧虑道:“依我对乔太傅的了解,他绝对不容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梦真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这恶逆,你害了她了”。

易寒高声道:“不可能,她绝对不会舍弃我和孩子离开的”。

易夫人冷声道:“乔家向来家风严谨,如此不道之事,他岂能容忍,就算梦真是他的孙女,他也不得不忍痛割爱,除了让梦真悬梁自尽洗清罪名一法,再无任何选择”。

易寒激动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易夫人厉声问道:“我问你,你可曾再见到乔梦真”。

一句话却问的易寒神情呆滞,全身充塞着一股蚀骨的冰冷,他能感觉的自己的双手双脚在发抖,嘴唇无意识的颤抖,“乔太傅怎么下的了手,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啊!”

易夫人捉住易寒颤抖的手臂,暖和他发抖的身体,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平静,“也许乔太傅会等梦真将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他也绝对不会承认他的身份,至你上次见我已经一年多了。”易夫人的话很清楚,就算乔太傅顾忌乔梦真肚子里有孩子,这会也太晚了。

易寒怒吼道:“这老匹夫敢这么做,我一定不会饶了他”,说着转身就朝门口走去,很显然是想找乔国栋算账。

易夫人喝道:“站住!”

易寒却不理睬,他已经被愤怒仇恨冲昏了头脑,连母亲的话也不听了。

易夫人赶紧追了上去,一巴掌就将易寒打醒,冷喝道:“你凭什么找乔太傅算账,乔太傅有错吗?他身为一家之长,依然家法处罚无可厚非,要论过错,也应该算到你的头上去,我教子无法,你若想找人泄愤,就杀了我”,说着挺直身姿冷视易寒。

易寒瘫跪了下去,毫无征兆的痛哭起来,心中的悲痛愧疚怎样用言语来形容,一拳一拳的捶打自己的胸口,易夫人忍痛看着,却也没有阻止他,直到易寒将自己捶打的口吐鲜血,易夫人才流着眼泪轻声说道:“够了,再如何自责也无济于事,至少她有可能给你留下孩子,好好将孩子抚养长大,就是对她最好的弥补”。

易寒却没有停下来,身上的痛如何能盖过内心的伤痛,易夫人捉住他的手臂,喝道:“我说够了,你现在是一个父亲,该有所担当,有些东西无论如何艰难也要坚持下去”。

易寒痛哭不止,易夫人一边擦拭易寒嘴边的血迹,看到易寒如此伤心,心中也在滴血,只是作为他的母亲,她应该给他安慰,让他渡过死别的难关,心中暗暗鼓励道:“哭过了这一次,你以后遇到再大的伤痛就再不会落泪了”。

服侍易夫人的貂蝉出现见到这番场面,吓的惊慌无措。

易夫人冷静道:“和我一起扶少爷回房休息,这件事情不要让老太爷知道”。

貂蝉不敢多问,心中想着,是什么事情让一向嬉皮笑脸的少爷哭得如此伤心呢?,此刻看见易寒的模样,却是心疼可怜,却也不知道怎样做去消除少爷的悲伤。

易寒这一躺下,却病倒了,连续三日未沾米粒,脸容变得苍白消瘦,都是易夫人和貂蝉在暗中照顾,易天涯以为易寒回到怀来大营,所以并不知晓此事。

易夫人看见易寒如此,虽愁却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多言语的宽慰都是没有,只有时间能治愈他内心的伤痛,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一定能挨过来的。

事已至此,这乔府也必须走一趟了问个清楚,孩子也许能让寒儿快点振作起来,

这个孩子,义父不认,她却要认,也许义父看在自己是他义女的份上会好说话一点,她的心里却没有任何底气,倘若让他知道寒儿就是那个害死他孙女的人,如何能释怀,自己又应该怎么去面对他呢,易夫人的脑子乱无头绪,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踏上了乔府的大门。

(虽然字数有点少,我也尽力了)

第九十七节 同心,旁人怎懂

易夫人前脚刚踏入乔府,这边李玄观却出现在易家府邸面前。

这些天李玄观一直在打听四婶的下落,该出现见面的时候,她自然会出现,就像现在。

苦脸婶在正打扫门庭,府内的下人不多,有些事情要亲力亲为,其它地方也许不重要,这门面功夫却要做足,突然苦脸婶发现门前亭亭玉立站着一个小姐,一身朴素长裙,美丽的容颜挂着淡淡的微笑正在凝视自己,苦脸婶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看见过如此美丽优雅的小姐。

她的身后没有轿子,身边没有下人,就似幽灵一般突然冒出来的,苦脸婶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戏里面的仙女下凡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么美丽的小姐该不会就是九天仙子下凡来的吧,会这么想也是因为她出现的方式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哪家小姐出门不是有轿子,婢女相伴的啊,偏偏她就一个人,而且怎么看,这小姐的形象都像戏里面的仙女,想到这里苦脸婶放下手上工作,揉了揉眼睛又认识的看了一眼,还在!

苦脸婶用试探的语气问答:“小姐,请问你找谁?”

玄观脸上挂着微笑,语气却特别平淡,“李玄观奉访易元帅”。

苦脸婶疑惑问道:“李小姐,你找我家老太爷?”苦脸婶久居小山村多年,却从来未闻李玄观之名,所以听到李玄观之名并不感觉惊讶,其实她早就惊讶了,从李玄观出现,她就一直在惊讶了。

玄观笑道:“我找你家少爷”,这会语气却不是那么正式了。

苦脸婶这才恍悟,少爷现在也是一军元帅了,应道:“少爷不在府内,小姐请下次再来吧”,玄观淡道:“下次再来奉访。”说着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貂蝉走了出门口,正打算给易寒捉药去呢,见那丰神清雅的背影,对着苦脸婶问道:“婶,那是哪家的小姐?”

苦脸婶应道:“我也不识得,那小姐自称李玄观,说是来见少爷的,我说少爷不在府内,她就走了”。

貂蝉喃喃念道:“李玄观?”,少爷病重梦呓时不就经常呼喊着玄观吗?该不会喊的就是这位小姐吧,想到这里却立即追了上去,喊道:“小姐请留步”。

玄观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微笑的看着貂蝉,貂蝉见到她的容神,心头猛的一颤,好美丽大方的小姐,被她那双美丽的眸子盯着,心头顿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貂蝉用试探的语气问道;“小姐,你认识我家少爷”。

玄观微笑点头,貂蝉心头怪异,总感觉这样美丽大方的小姐不应该和少爷有任何的关联,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真的跟我家少爷认识,你们熟不熟?”

玄观莞尔一笑,还是点了点头。

见玄观点头,貂蝉低声道:“少爷在府内,他病倒在床,这件事情只有我跟夫人知道,连老太爷都被给瞒住了”。

玄观平静的脸容这会才露出一丝讶色,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病重了”,语气之中不知不觉透出关心。

貂蝉道:“我也不知道,估计只有夫人清楚,这些天来少爷米粒未沾,就是健朗的人也挨不住,何况少爷看起来那么的悲痛,不病倒才怪,哎!”说着叹气,一脸忧愁烦恼。

玄观忙道:“你带我过去吧,我保证他肯乖乖吃东西”。

貂蝉一愣,见这位美丽的小姐似乎很是着急,为难道:“男女有别,怕是不太妥当”。

玄观道:“易老元帅与家爷乃是多年好友,两家三代世交,我与你家少爷有兄妹之情,无碍俗见”。

貂蝉讶道:“那我先带小姐去见过老太爷”。

玄观道:“易夫人既然隐瞒此事,就不要打扰易家爷爷了”。

貂蝉心中暗忖,“自己一个小婢,擅作主张,确实不妥,只是少爷再这样下去,连命都没有了,这位小姐说能让少爷吃饭,还不如试一试”,想到这里应道:“好吧,我就带小姐偷偷进去见少爷”。

玄观点了下头,却没有多半句废话。

苦脸婶见貂蝉带着刚才那位美丽的小姐走了回来,心中好奇,刚想问上一问,两人却脚步匆匆,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进府内去。

两人进入府内,往易夫人的住处走去。

路上貂蝉又问道:“小姐,你真的能让少爷吃饭吗?夫人劝了多少次都没用”。

“能!”玄观一语之后道:“莫要再问,你领路就是”。

貂蝉隐蔽的打量玄观的脸容,看这小姐表情严肃,与刚才旁若两人,与少爷交情一定不浅。

两女站在易夫人屋子门口,貂蝉端来了一碗清粥,玄观淡道:“我来。”说着也未等貂蝉应话,从她手中接过碗来。

貂蝉为难道:“小姐,怎可劳你亲自动手”,其实心里却是感觉不太适合,两人男女有别,这样做显得太过亲昵了。

玄观也未应话,轻轻沾了一勺尝了起来,感觉温度适中。

貂蝉顿时惊愕,心中有种感觉,眼前的小姐变成了少夫人了,嘴边连忙说道:“不烫,我有晾了一会”。

玄观没有回应,端着碗粥,迈着轻轻的步伐走进房间里,貂蝉尾随,玄观转身淡道:“你门外候着就可以了,不必进来”。

玄观虽喧宾夺主,貂蝉却有种感觉,这一切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屋内有些阴冷,玄观轻轻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睡熟了的易寒,脸容苍白消瘦,眼眶深陷,那里还有往日的半点风采,简直就是一个悲伤到极点的可怜儿,看到这里玄观心里顿时就像突然被刀割了一下。

在床沿坐下,手掌轻轻抚摸易寒的脸容,轻轻喊道:“易寒,醒醒,起来吃点东西”。

易寒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叫着,他却不想睁开眼睛面对残酷的现实,用沙哑的声音道:“我不想吃,谁都不要来烦我”,说着却虚弱的咳嗽了几下。

玄观轻轻的抚摸他的胸口,让他好受一点,易寒摔倒在泥潭中不能自拔,她也一样感受到窒息无法呼吸的难受,却露出微笑,紧紧握住易寒那双垂下的手掌,柔声道:“易寒,无论你有什么苦痛,告诉我,让我和你一起承受。”看着他那张憔悴的脸,生命之火正在逐渐熄灭,往下腰,将自己内心的全部爱意,所有鼓励,化作一个吻轻柔的落在易寒的额头之上。

易寒感受到暖暖的嘴唇,意识模糊之中,这暖暖的吻鼓励他睁开眼睛面对现实,眼前这个模糊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温柔的容态映入眼中,她挂着微笑的模样那么的熟悉,就好像是做梦一样,一幕幕浮现到脑海,总是那无限关心的叮咛劝慰,总是那如沐春风,暖人心怀的言语。

如同心赋已经记在自己心中,玄观不会离开自己,也从来未离开自己,易寒有满腹的伤痛,他快要憋死了,他似溺水的人紧紧的捉住玄观的手臂,无声的哭唤道:“玄观,你不要走,不要走。”他还感觉这是在做梦。

易寒无泪呻.吟,玄观已经泪下,清澈的泪水低落在易寒枯瘦的脸庞,檀唇轻轻的吻上易寒干裂的嘴唇,慢慢的滋润弥补他那一片片的伤口,她把易寒当做最亲密的人,掌心轻轻的摩挲着他脸庞,玄观的吻缓而有力,她从来没有如此动情,也从来没有如此热情,似想将自己融入易寒的体内,去消灭他内心点点滴滴的伤痛。

两人忘乎所以的相吻,那急喘的呼吸声就是两人内心的呼喊。

易寒胸口直伏,窒息的让他咳嗽,打断了缠绵,紧接着他像渴求不满的小孩,主动伸长脖子欲要继续下去。

此刻玄观的嘴唇已经变得红润美艳,就像雨后花儿那般动人,她一手托着易寒的后颈,一手轻轻的整理易寒错乱的鬓发,缓缓的让他枕下去,温柔说道:“寒郎,这不是梦,我在你身边”。

易寒听到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坐直身子,紧紧将她拥抱,将脸庞贴在她的胸襟,感受她身体暖暖的体温,突然身子颤抖,又泣又笑起来。

玄观将易寒当做最需要怜爱的孩子一般,素臂将易寒的头护在自己的胸前,另一只手掌轻轻抚摸易寒的后背,宽慰他颤抖的身体,直到易寒不再颤抖,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变得安静。

突然易寒抬起头,从玄观的下颚仰视着她,目光深邃不移。

玄观低头与他对视,微笑道:“吃点东西好吗?”

易寒没有回答,缓缓的举起手臂,伸出手指轻轻的刮拭丽质仙颊上的泪痕,问道:“明瑶,你为什么哭了?”

玄观微笑道:“我也是人,伤心到忍不住就会落泪”。

易寒痴痴道;“那你不要伤心了”。

玄观哄道:“你吃点东西,我就不伤心了”。

易寒无意识的点头,玄观轻轻分开易寒紧抱自己的双臂,刚一站起来,易寒却疯狂的拽住她的裙角,沙哑喊道:“明瑶,你不要走”。

玄观转身微笑道:“好,我不走,一步也不离开你”,说着脚一抬,裙角一荡,裙摆下露出绣花鞋尖,鞋尖抵着椅子朝桌子一撞,桌子上的碗被撞飞空中,稳稳的落在李玄观的手上。

托着碗粥转过身来,见易寒还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裙带,嫣然一笑,也任他拽着,轻轻的沾了一勺伸到他的嘴边,易寒却一直盯着自己,恍若未觉周围其他。

玄观轻声道:“你到底是要吃我,还是吃粥,嘴张开”。

易寒无意识的张开嘴巴,玄观将粥给易寒喂了下去,易寒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玄观的脸容半分。

玄观又给他喂了一口,轻轻说道:“从来没有见你这样老实过,却也难得”。

一勺一勺,一碗粥很快就吃完,在此期间易寒却没说一句话。

玄观问道:“还想吃吗?”

易寒眼神恢复了点生气,嘴边沙哑吐出两个字:“明瑶”。

玄观轻声应道:“嗯,你想做什么?”

易寒道:“我还想再吃一碗”。

玄观露出愉悦的笑容道:“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让我宽慰过”。

(对于易寒的举动请不要用常理去判断,若认为太过懦弱,请去看看巴金老先生的《怀念萧珊》,老先生的真性情让人佩服。)

第九十八节 峰回路转

貂蝉在门口等候着,心中思索,怎么进去那么久还没出来。

刚嘀咕着,却看见那位李小姐露出微笑走了出来,迫不及待的问道:“少爷吃了吗?”

玄观点头道:“你再去盛一碗”。

貂蝉显然非常惊讶,一脸兴奋的转身去盛粥去。

玄观返回,见易寒低着头一声不吭,轻声道:“说出来吧”。

易寒很平静道:“梦真死了”。

玄观也很平静的说道:“四婶没死”。

易寒猛的转过头看着玄观,”你不必安慰我了”。

玄观朗声道:“若你是为此事而悲痛欲绝,那实在是太可笑了”。

易寒眸子闪着光芒,凝视着玄观脸上的表情,只听玄观淡淡道:“四婶现在城外,一所隐藏在深山中的庵庙中”。

易寒猛的揭开被子下床来,握住玄观双肩,严肃问道:“你怎么知道?”

玄观淡道:“我来京城之后,这些天多方打听四婶的下落,确定之后才来见你”。

听到这句话,易寒真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内心的喜悦,这种感觉就像得到了重生一般,他搂住玄观,兴奋的在她的脸上乱吻起来。

玄观打断道:“够了没有,你弄的我满脸口水了”。

易寒停了下来,露出笑容说道;“玄观,我太爱你了。”说着将玄观整个人抱了起来,在房间了旋转欢呼着,只是转了没几圈,他的腿却软了,那日重伤自己,又几日未食,身体非常虚弱。

反而是玄观稳稳落地,伸手将他扶住,关切道:“你身子虚弱,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易寒笑道:“放心,现在什么也打倒不了我”。

玄观笑道:“你总算露出笑容了,只是这些日子你却白白伤心了”。

易寒道:“不算白白伤心,至少我现在感受到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都不需要顾虑了”,说着四处张望,似乎在搜索什么。

玄观提着衣衫站在易寒面前,“衣衫在这里”,说着服侍易寒穿上衣服。

易寒笑道:“明瑶,有你真好。”

玄观也不说话,手上忙碌起来。

“少爷,粥......”,貂蝉端着热粥走了进来,突然看见玄观服侍易寒穿衣的一幕却给愣住了。

易寒转身道:“貂蝉,粥放桌子上,我自己来”。

玄观帮易寒纽上扣子,手掌平抚了一下衣衫的褶皱处,说道:“好了,吃粥去吧”。

两人的表情十分自然,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貂蝉却感觉不可思议,小心翼翼问道:“少爷,你没事了?”

易寒淡道:“没事了,你不必担心”,说着坐了下来,吃起粥来。

貂蝉看着少爷,又看了看露出微笑注视着少爷的李小姐,只感觉这一切实在发生的让她匪夷所思,脑袋里立即有了几个复杂无法解开的问题,所有问题的关键却在这位神秘的李小姐身上,目光飘向盈立娉婷的玄观。

貂蝉轻声问道:“少爷,这位李小姐是......”

易寒转身看了玄观一眼,笑道:“她呀,便是李毅李元帅的孙女,金陵将军府的千金大小姐,天下第一才女——李玄观”。

貂蝉不认识李玄观,李毅却是认得,也听老太爷提起过,这么说着李小姐还真的是少爷是世交,天下第一才女,这个名号可真的有点吓人,再朝李小姐看去,这会更觉的这李小姐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大不一样,就像看到老太爷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对她毕恭毕敬起来,施礼道:“貂蝉见过李小姐”。

玄观淡道:“不必客气,我应该感谢你偷偷带我进来”。

易寒闻言一愣,玄观开口道:“不必问,没有什么。”

易寒也就不问了,干净利落吃完,攒了点体力,说道:“貂蝉,你把碗筷给收拾了”。

“好叻,少爷”,这会貂蝉勤快,心甘情愿的收拾碗筷退了下去,以前易寒要使唤这个丫头可没那么容易。

易寒站了起来,说道:“玄观,我现在就要去接梦真回来”。

玄观淡道:“我不拦你”,一语之后用手指轻轻的替易寒梳理脸容,“你的性子使然,什么也拦不住你”。

易寒笑道:“你心里还是希望我多休息一天”。

玄观淡道:“说了等于白说,还不如不说”。

易寒紧紧的把她拥在怀中,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我发誓,我以后......”

玄观捂住他的嘴巴,“做不到的事情千万不要发誓,特别是心情激动的时候,你言而无信只能让我看轻”。

易寒笑道:“我是想说我以后再不欺负你了”。

玄观嫣然笑道:“你也一样做不到!”轻轻一吻点在易寒额头之上,“去吧,把四婶接回来,不要让她再受苦了”。

易寒决然转身离开,步疾如风,风吹起他的发丝衣袂轻扬,消瘦的脸容,粗犷的胡渣,眼神深深的期盼,莽态如狂。

貂蝉走了进来,见易寒不在房间里,问道:“李小姐,少爷哪里去了”。

玄观淡道:“他有急事要办,貂蝉,你带我去见易家爷爷吧”,易寒的所有烦恼,她会帮他解决的,名分这东西就像尘外之物,重之亦重,轻之即无,她的思想已经走出世俗伦理道德,心中有着自己的准则。

易寒骑马朝玄观所说的地方奔驰,随着马儿起伏颠荡,他的胸口一种揪心的疼痛,越是如此,越是狠狠的甩动马鞭,让马儿嘶鸣,拔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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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府厅堂。

乔国栋与易夫人正聊的欢愉。

易夫人这一次是来问清乔梦真的事情,偏偏义父见了面却叙起久来,说起她年幼的一些趣事来,最后又将话题转移到易寒的身上,对易寒是赞不绝口,赞她教出一个好儿子来,这更让易夫人心里更憋的难受,怎么也问不出口来。

只听乔国栋开心道:“淑贤,你是我的义女,麒麟是你的儿子,这样算起来麒麟就是我的义孙了”。

易夫人鼓足了气,突然却跪了下去,正色道:“义父,劣子不配做你的义孙”。

乔国栋大吃一惊,连忙扶住易夫人,“淑贤,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

易夫人沉声道:“义父不要搀扶,淑贤今日是代子来给你赔罪的”。

乔国栋冷声道:“起来,就凭你这么一跪,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商量。”说着轻声道:“起来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说着要将易夫人搀扶起来。

易夫人沉声道:“梦真肚子里的孩子是易寒的!”

乔国栋动作立即停了下来,整个人一动不动似尊雕塑一般,可以想象这句话对他内心造成如何巨大的震撼。

气氛顿时凝固到了冰点,整个厅堂静的可怕,乔国栋缓重的呼吸声预示着这件事情并不像他刚才所说的那么简单,可以商量。

乔国栋在压抑自己迅速膨胀的怒气,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败坏梦真身子名誉的人居然是麒麟,本来让他知道奸夫是谁,此人必死无疑,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麒麟,自己喜爱盛赞的麒麟,一时之间乔国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易夫人沉声道:“义父,我想问一问梦真是否还在人世”。

乔国栋冷喝道:“闭......”,却突然改变语气:“淑贤,你不要说话,让我好好静一下”。

易夫人跪着,乔国栋闭上眼睛一脸阴沉严肃。

两人久久不语,过了一会乔国栋才睁开眼睛道:“淑贤,你起来吧,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跪着”。

易夫人道:“义父,淑贤教子无方,是劣子害了梦真的性命”。

乔国栋老脸顿时扭曲起来添满气恨,冷道:“若论罪行,万死不能赦其罪”,一语之后却冷喝道:“你起来吧,我恩怨分明”。

易夫人站了起来轻轻说道:“我知道依义父的为人,绝对不会饶了梦真,易寒三日前听到梦真死别的事,重伤自己,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这会已经气若游丝”。

乔国栋冷漠道:“淫.人妻女,就应该想到后果”。

易夫人立即道:“若是两情相悦呢?”

乔国栋冷声道:“就算是两情相悦也与礼法不符,败坏门风。”

易夫人道:“我知道千错万错都是易寒的错,梦真已经死了,请义父看在淑贤的面子上,留易寒一条性命,让他担当起父亲的责任,抚养儿女”。

乔国栋冷声道:“谁说那个品行不端的劣孙女死了,我还要等着将她与奸夫拿下,一并处置”,其实乔国栋心里是无法对自己的孙女痛下杀手,好几次他想下手,可是看着顶着大肚子,哭得像泪人的孙女,就是无法下定决心,心想着等她生下孩子,孩子生下来了,看见憔悴虚弱的乔梦真,更无法开口,也许庵门一生清修,是她余生最好的选择。

易夫人喜道:“义父,你是说梦真没有死”。

乔国栋冷声道:“死了跟没死又有什么关系,冤孽啊,我乔国栋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恶事,让上天如此来惩罚我”,一语之后却气的连连咳嗽起来,直到吐出鲜血来。

易夫人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搀扶,“义父。”

乔国栋深呼一口气,缓过劲来,扬手道:“无碍,我年事已高,也活不长久了”,一语之后却叹息道:“人越老,这心肠也变得越软了。”

易夫人从乔国栋的语气中隐隐感觉到好的迹象。

乔国栋淡道:“倘若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我是想认麒麟作义孙的”。

易夫人点了点头,“劣子让义父你失望了”。

乔国栋又道:“麒麟犯下这样荒唐的罪行,我本不会善罢甘休,只是他如今是国之栋梁,首当抗敌卫国大任,他只能死在敌人的手中,却不应该窝囊的背负这样一个罪名,算起来那日他一夜守候也算是一份恩情,罢了罢了,恩怨相抵,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淑贤你也不要再向我提起了”。

易夫人愧疚道:“淑贤教子无法”。

这会再无恩怨,乔国栋反而轻松了许多,轻声说道:“摒弃这件事情不说,你还是教出一个好儿子,博学多才,重情重义,年纪轻轻便有大将风度”。

易夫人一愣,义父不是恨易寒入骨吗?为何却称赞起他来了。

乔国栋叹息道:“人虽无过,只是这件事情错的违背世俗道德,错的无可救药。”

易夫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义父,梦真跟孩子呢?”

乔国栋冷声道:“除非我死了,谁也别想见到她们”。

易夫人轻轻道:“义父,你心里已经释怀,为何不成全他们,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呢?”

乔国栋决然道:“我无法说服我自己这么做,淑贤,你不要再说了”,一语之后看着易夫人,笑道:“淑贤,从前你是个好闺女,现在你是个好母亲。”突然又厉害的咳嗽几下,吐出一口鲜血来。

易夫人立即转身要去请大夫,乔国栋连忙将她喊住:“淑贤,不要去了,我年事已高,还能活个三十年不成”。

将易夫人召了回来,说道:“你回去告诉麒麟,梦真没死,若真想回报弥补,就好好振作起来,抛弃儿女私情,杀敌卫国,待家国安平,也许有妻儿同聚的一日。”

易夫人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这件事情要让义父答应下来实在是太为难他了,他肯释怀不追究易寒已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心系易寒病重,匆匆返回易府。

乔国栋见易夫人离开,差下人拿来笔墨纸砚,颤抖的握住毛笔,缓缓的在纸上写雄健宽博的文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乔国栋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他不能在自己生前让易寒与梦真重聚,却可以在死后成全他们,说他正统古板也好,反正他就是一个坚持自己的原则的人,从来没有改变过。

将书信封号,让下人把乔梦萦叫了过去。

乔梦萦走了进来,关切道:“爷爷,你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乔国栋笑道:“我的好孙女,我有件事要托付给你,待我百年之后,将此信交给麒麟”。

乔梦萦道:“爷爷,你怎么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听说他搬到红冠巷来了,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我现在就去易府请他过来”。

乔国栋笑道:“不必了,有些话不能太早说出口来,你过来我身边坐下”。

乔梦萦坐在乔国栋身边,扶着他的手臂,只听乔国栋淡道:“从明日起,乔府上下由你全权负责。”

乔梦萦立即打断道:“爷爷,梦萦年纪善幼,恐无法担当”。

乔国栋笑道:“就当你为我分忧,好让我安享晚年”。

这么说,乔梦萦立即道:“好的,孙女尽力而为。”

乔国栋哈哈大笑:“梦萦果然是我的好孙女,闲着的时候可以多去易府向易夫人请教,她是我的义女,你喊她姑姑就可以了”。

乔梦萦点了点头。

爷孙坐在一起,叙着这深厚的爷孙情。

(想解释一下人性的复杂,觉得还是算了,亲身经历之后就会明白了)

第九十九节 如愿以偿

皓月当空,深山古庵里,一位芳华正茂的女子正对着青灯黄卷而独自入神。

青灯斜泻,流辉滟滟,映落出地上一个婀娜的身影,侬柔似水,弱于风清,微微颤曳。

春来心枯,更添愁髓,心锁牢笼,怎展鸳鸯翅化蝶双飞,此夜难渡,今数春过,愿回猎猎寒风冬季。

那日离去,再见也没有说一句,深深的凝望,不得不分离,何时再相聚,无论朝夕,时刻想你,身边却没有你。

感孤独之飘零,念佳境之难再,柔肠百转,乔梦真顿觉一股刺骨的悲酸涌上心头,非常沉痛。

枯黄的脸色,清减的肌理,人淡如菊,只是一双眸子毅然,心志比金坚,乔梦真自有此铮铮铁骨,亦有血血柔情。

人海茫茫,春光轻贱,夜色沉沉,门户寂寂,又是一个空等的无眠夜......

易寒快马奔驰,似在追逐夜空上的那轮明月,长时间的奔驰,胯下坐骑已经喘着吐出白沫,缓缓的放慢马蹄,易寒看着马颈上一道道鲜艳的鞭痕,下了马,轻轻的抚摸着马颈,“伙计辛苦你了,你歇息吧”,说着继续前行,寻找着云遮雾绕隐藏在深山中的庵庙。

夜色之下,一个身影双手擒借着枝干,双脚踏在崎岖难行的山路往上攀爬,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疲惫已经让他的步伐笨拙缓重,只为早点与爱人想见,却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夜寒,露罩万物,山路上留下一个个脚印。

甜蜜往事浮现在心底,多少回忆又锥着心头,所有的惆怅都是因为你——我的梦真。

清晨悄悄的来临,早起的鸟儿鸣叫着,易寒渴的不得了,在一处水洼争着与鸟儿饮水,“当——”一声低沉而清亮的钟声打破深山的静谧,在密集的林木上空向四周扩散,在晨空缓缓的飘荡着......

易寒顺着钟声奔跑追寻而去......

奇丽清幽的山峰屹立着一间古朴隽永的庵庙,在易寒的眼中变得是那么的耀眼,心里呼唤道:“梦真,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要再受煎熬了”。

易寒似只初飞的鸟儿雀跃的朝庵门跑去,重重的敲打着门环,当当响打破了古庙的清幽。

一个老尼姑打开庵门,身上挑着一个空担子,她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尼姑,年纪善幼,身上也挑着一副较小的担子,正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一身污秽狼狈,满脸胡渣的易寒,最后她将目光移动到易寒的眼睛,那双充满生命力的眼睛。

这清云庵几十年都没有男客到访,老尼姑显然有些讶异,问道:“请问男施主来清云庵有何贵干?”

易寒忙道:“师傅,我想找一个叫梦真的女子”。

老尼姑道:“这庵里倒是住着一个未消发的姑娘,就是不知道名字是不是叫梦真”。

易寒着急就要闯进去,老尼姑连忙拦住道:“男施主,清云庵几十年未有男客入内,请施主不要坏了庵门清誉”。

易寒着急道:“师傅,那请你去问一问,那个女子是不是梦真,请她出来相见”。

老尼姑却道:“男施主,不管是不是梦真,入了这清云庵就是一心斩断红尘,施主请回吧”。

易寒冷声道:“我不辞千辛万苦找到这里,你让我回去,你既不替我通禀,那就不要怪我闯入,坏了庵门清誉了”,说着走了进去。

老尼姑从来就没遇到这番状况,见易寒靠近,连忙后退几步生怕与他有身体接触,拿起扁担拦住易寒。

易寒严肃道:“师傅,我不想伤害你,请不要逼我动手。”

这边小尼姑却放下担子偷偷的通风报信。

乔梦真正在清洗衣衫,远远就听听见有人喊道:“定心师姐,有个凶横的蛮汉找你来了”。

乔梦真放下衣衫,站了起来,对着喘气的小尼姑道:“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小尼姑道:“我与念慈师傅一大早就去挑水,打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蛮汉,指名道姓说是来找你的,念慈师傅将他拦了下来”。

面目狰狞的蛮汉?莫非爷爷改变主意了,要将自己押回府邸,执行家法。

这个时候主持师傅听到些动静,走了过来,说道:“定心,你先回屋躲一躲,待我出去看一看”。

乔梦真道:“师傅,我不想连累庵门,还是我过去看一看吧”。

主持微笑道:“定心,你虽然还不是清云庵的正式弟子,不过你既然住在这里,清云庵就会保护你的周全”。

小尼姑拉着乔梦真的手,“定心师姐,我带你去躲一躲吧”。

易寒正与老尼争执不下,只见走来一帮尼姑,领头的老尼姑淡淡道:“我是清云庵的主持念慧,请问男施主擅闯佛门静地,是何意思?”

易寒施了一礼,温文尔雅道:“见过念慧师傅,俗世人易寒此处前来是想接回分离失散的妻子”。

念慧微笑道:“易施主妻子叫什么名字”。

易寒应道:“乔梦真!”

念慧淡道:“请易施主先退到庵外去,不要坏了庵门清誉,我会叫定心出去与你想见”。

念慈开口道:“主持师姐,定心已经是佛门子弟”。

念慧淡道:“该去则去,该留自然会留,不必强求”。

易寒退出庵门外,只见庵门关了起来,心中着急期盼的,看来梦真确实在清云庵内。

乔梦真与小尼姑躲在屋子内,小尼姑问道:“定心师姐,这里不好吗?”

乔梦真笑道:“定纯,你从小在庵门长大,芳尘不染,师姐却是个沾染过尘俗的人”。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两人心头一颤,却听到了主持师傅的声音:“定心,他来接你回去了”。

乔梦真听到这话,脑袋轰然一震,立即像脱缰的野马朝庙门奔跑过去。

小尼姑走到念慧的身边,对于师姐的举动显然非常好奇,问道:“主持师傅,为什么师姐跑的那么快?”

念慧微笑道:“每个人心中的执念不一样”。

小尼姑若有思索,似懂非懂。

易寒站着庵门口静静的等待着,周围春暖花开,昔日雪如花,今时花似雪。

突然庵门咿呀一声轻轻的打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映入自己的眼中,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憔悴虚弱,那被伦理道德压的抬不起头的螓首却传递一份暖暖的爱,在心头久久挥散不去。

乔梦真无声落泪,易寒透过泪雾,竟然看到那混沌里的破碎,接着他的心一点一滴的被撕碎,易寒用尽所有的力气呼喊着她的名字,爱人的呼唤在空旷的山坡上无限的回旋着,荡漾着,像一片无限的森林,在肆意吞吐着爱情深处泣血的呼唤。

这声撼动天地的呼喊,连深修多年的老尼姑也为之动容,声声在耳,也让所有人那面心灵之旗在昭昭震颤,不少尼姑眼神变的迷离,似在回忆起昔日的时光,悔恨或释然。

主持念慧见此立即让人关闭庵门,鸣钟早修,再看下去,这些人多年苦修就要毁于一旦了。

看着易寒,乔梦真手开始颤抖,亦无言语,撩起衣襟拭眼。

两人的眼神慢慢沉淀,静静流淌着,所梦想的惊心动魄的一刻,在蓦然出现在这平静无声的对视之中,这是否是前世既定的缘,就这样在今生无声无息漾出一脉情海,无边无止,也曾有过千难万阻,在这段爱情开始的时候就预示着结束,更曾有过情深情恨的聚聚离离,然而乔梦真一直没放弃过,她离经叛道的反抗着,极力的挣脱世俗对她的束缚,甚至当要付出生命为代价也没有后退过,便是应了那句话,“生亦相爱,死亦何恨”

易寒带着无限深情轻轻喊道:“梦真!”

乔梦真听见呼唤,立即奔跑过去,眼泪挥洒着滚烫的泪水,她伸开了双手,熠熠阳光下,那冰凉苍白的指尖在瑟瑟发抖,易寒大掌紧紧握住,一瞬间乔梦真暖流入注。

乔梦真喊道:“带我回家!”如同上一次凝视易寒决然离去的背影,说道:“等你回来!”

易寒点头,嘴唇嚅动,却发现沙哑的喊不出声音来,他将这个娇弱的人横着抱了起来,无语凝泣。

乔梦真也不说话,紧紧搂住易寒脖子,放声大哭起来,声声悲戚入云天,就是哭爹哭娘,从没见这般哀惨。

乔梦真所有的思念压抑化作泪水打湿易寒的衣衫,而易寒一句话也没有话,紧紧抱着怀中的娇弱的人儿,一步一步离开这深山的古庵,“当——”,一声又一声低沉又清凉的钟声在天空中飘荡着,悲歌?或许是喜悦之歌。

易寒把乔梦真当做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他冒着青筋的手臂将两人融为一体,两个人的重量在地上印下了深深的脚印,他不知疲惫,迈向了下山的道路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乔梦真停止了哭泣,螓首靠在他的臂弯中,静静的凝视着易寒,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多少个日夜的思念期盼,突然无声无息的就发生了,她缓缓抬起手臂,怯弱弱的去触碰易寒粗犷的脸容,生怕打破梦境一样。

易寒感受到乔梦真的抚摸,侧下脸紧贴着乔梦真的手掌轻轻磨蹭着,让乔梦真更深刻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易寒!”乔梦真发自内心深处喊了出来,无数次的呼喊,这一次他终于能亲耳听见,双手捧着易寒的脸颊,突然爆发出无限的热情,伸过头去,贪婪的吻着他的嘴唇,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爱意通过这亲密的动作表达出来。

易寒激烈的回吻着,恨不得将心中对她的怜爱全部表达出来,两人缠绵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突然梦真没有反应,唇分,晶莹红润的嘴唇,美丽的人儿却闭上眼睛睡着了,就这样在易寒的臂弯中睡着了,多少个日夜,她身心俱悴,刚才激动痛哭将所有积压的情感释放出来,她太疲累了,终于在这一切全部放下来,安睡起来,她可以放心的将所有的一切交给自己的爱人。

易寒带着无限怜爱凝视着似婴儿熟睡了的梦真,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这一吻让他心中充盈着幸福。

易寒身心已经疲惫到了极点,他无力的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他却不想再次放下怀抱中的人儿。

当易寒行走到返回京城的道路上时,一辆马车迎面驶来,马车在易寒身边停了下来,马车内走出来一个女子。

李玄观看了看在易寒怀中熟睡的乔梦真一眼,又看了看憔悴疲惫的易寒,叹息道:“两个痴人,又是两个可怜人”。

易寒笑道:“玄观,我把梦真给接回来了,她以后不用再受苦了”。

玄观微笑道:“上车吧,你受尽悲伤折磨也算得到了回报”。

三人上了马车,颠荡着返回京城易家府邸。

到了易府,易寒忙脸兴奋的抱着还没醒来的梦真走了府内,苦脸婶等人看见易寒抱着一个女子,纷纷一脸讶异,有人却是立即去回禀。

易夫人和易天涯匆匆走来,易夫人连忙走到易寒身边,低头凝视着憔悴消瘦的乔梦真,顿时落泪道:“可怜的孩子”,一语之后又道:“快快,抱她回屋内休息”,说着带着易寒往内院走去。

易天涯一头雾水,易寒怎么突然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如此憔悴疲惫,他怀中的女子又是谁?

昨日,易天涯与玄观见面,玄观却丝毫没泄露这件事的任何信息,她只是作为一个孙媳妇站在易寒的角度与易天涯谈心,所以易天涯还瞒在鼓励。

易天涯见淑贤和下人兴师动众的忙碌起来,没有人来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明瑶没走,问道:“明瑶,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寒怀中的女子到底是谁?”

玄观淡道:“是易寒未过门的妻子,明瑶的四婶”。

听到这句话,可以想象易天涯是如何的震惊,又是怎样的糊涂,明瑶的婶子又怎么会成为易寒未过门的妻子,她可是李毅的儿媳,这会岂不荒唐,再说,明瑶才是易家未过门的孙媳妇。

易天涯诧异道:“那里有这种荒唐事”。

玄观淡道:“四婶已经被祖母下了休书,她不再是李家的人,现在是自由之身,一年多年已经被乔太傅接离李府”。

易天涯失声惊道:“什么?乔正经的孙女”,见玄观点头,“这,这......”,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玄观道;“易爷爷你不要慌张,待我将前因后果慢慢与你细讲”。

易天涯正色道:“我那里慌张了,难道我会怕了那乔正经不成,我易家就纳他孙女为妾又如何,气死这老正经的”,心中却暗忖此事棘手,又不知道如何收场了,这混蛋,花边艳事怎么那么多,连李家的四夫人也敢沾染,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不是同时扇了乔李两家一个大耳光吗?

易天涯与玄观回到了厅堂,玄观简单扼要的将两人的关系简述出来,一听到乔梦真有了孩子被乔国栋囚禁起来,猛的蹦跳起来,“妈的,这乔正经敢动我的儿媳和曾孙”。

玄观闻言,微微一笑,易家爷爷果然护短徇私,不过这样就更好办了。

只听玄观道:“易爷爷,这事错在易寒,却怪不得乔太傅这么做,如今易寒将四婶接回李府,乔太傅那边还请易爷爷出面抵挡”。

易天涯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玄观,“明瑶,易寒可是你的未婚夫啊!你们可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玄观脸微微一红,“我不计较名分”。

易天涯不悦道:“你是堂堂的李府千金,我与李毅钦定的易家孙媳妇,不明媒正娶怎么可以”。

见明瑶没有回应,易天涯转移话题道:“先不提这事,这乔梦真既然都为易家生育了孩子,又吃了这么多苦,无论如何这孙媳妇的身份我都是要认的,我易天涯是不吃世俗伦理的那一套,易寒跟梦真谁也别想动他们分毫”。

玄观笑道:“易爷爷果然深明大义”。

易天涯傲然道:“深明大义说不上,只怕明瑶心里正说我护短徇私,我就是这样的人,也不怕别人说”。

玄观轻轻一笑,易家爷爷还真的是心知肚明。

易天涯道:“此事李毅若不追究,就这么定了,反正梦真这孩子在你们李家只能做寡妇的命”。

玄观道:“相信爷爷会像易家爷爷一样深明大义的”。

易天涯突然问道:“孩子呢?”眼神露出期盼。

玄观摇头道:“孩子去向不知,要等问了四婶才知道”。

易天涯怒骂道:“去他妈的乔正经,骨肉分离的事情他也做得出来来,老子现在就找他算账去”,说着气匆匆的站了起来。

玄观连忙拦住道:“易爷爷不要冲动,你知道乔太傅的为人,他这么做无可厚非,易爷爷若想此事有个圆满的结局,一定不能任着性子胡来”。

这番话隐隐有教训的成分在内,玄观不知不觉就说了出来,易天涯非但没有恼火,反而点头道;“明瑶,就听你的”。

玄观笑道:“易爷爷却是听理的”。

易天涯看着李玄观,笑道:“李毅真的生了一个好孙女,易家多了一个好孙媳,以后有你和淑贤坐镇,易家就算发生天大的乱子,也稳如泰山”,一语之后握住玄观的手说道:“明瑶,淑贤为人虽通情达理,但性子太过温和懦弱,以后就全靠你了”。

玄观微笑道:“明瑶尽力”。

易天涯道:“走,我们去看看梦真”。

(这一章确实难写,本来最好就是一点即过,可是七月却偏偏不信邪,前人证明,这些场景最好就是不写,留给人遐想的空间,今天就这么一更了,实在耗费了我太多的精力了)

第一百节 欢

其实乔梦真只是睡着了,所有人却将她当做一个病人看待,兴师动众的围在屋子门口。

易天涯和李玄观悄悄的出现,所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了屋内,却没有发觉。

易天涯凑到貂蝉的身边,也跟着她们一样伸长脖子往屋子内望去,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貂蝉无意识不耐烦应道:“我都不知道少爷抱的是谁?”说着侧脸望来,猛的一脸惊恐,结巴道:“老......太爷”。

易天涯也不在意,“我还是自己亲自进去看看好了”,说着跨步迈进屋内,突然又放轻了脚步。

貂蝉问道:“李小姐,你和老太爷什么时候来的?”

玄观笑道:“刚刚过来”。

小乔弱弱问道:“李小姐,少爷抱的是谁呀?”

玄观应道:“未过门的妻子,你们以后的少夫人”。

“啊!”所有人听到这个答案显得非常惊讶。

易天涯轻轻走进房间,就听到淑贤的声音:“寒儿,你看梦真到憔悴到这个样子,应该炖点什么给她补补身子,调理一下,可怜的梦真生了孩子之后一定没有好好调养身子”。

易寒只是看着梦真,却没有应话,只听易夫人又道:“寒儿,你倒是说话啊,我好去准备一下”。

易寒不耐烦道:“母亲,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啰嗦了。”

易夫人不悦道:“我不是关心我的儿媳妇吗?她现在是我们易家的人,这般模样,我看了能不心疼吗?”

易天涯开口道:“人还没醒过来吗?”说着却伸长脖子朝床上的人儿看去,看见那消瘦苍白的脸容,心中暗骂道:“这乔正经真会作孽,老子杀人如麻都没他这么狠心”。

母子听到声音才知道易天涯什么时候走进来了,易寒应道:“嗯,她心里憋了太长时间,一下子释放出来,身心俱疲,却需要好好休息”,说着又转过身看着乔梦真,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易夫人连忙解释道:“公公,是这样子的”。

易天涯却立即打断道:“淑贤,不用说了,来龙去脉,明瑶都已经告诉我了”。

易夫人一惊,却密切注意易天涯的神态表情,只听易天涯决然道:“这个孙媳妇我认”。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易夫人松了一口气,公公没有意见,这易府上下就没有后顾之忧了,有公公出面,义父那边也强来不得。

易寒转身道:“谢谢爷爷”。

易天涯朗声道:“客气什么,我有那么不通人情吗?梦真举止何等悲烈,我易天涯就最佩服这样有铮铮铁骨,誓不屈服的女子。”

易寒道:“是我亏欠了她。”说着转身看着熟睡的乔梦真露出微笑。

易天涯淡道:“不要妄自菲薄,以后尽力弥补就是了,如今你们二人修成正果,若说是孽缘其实也是姻缘,倘若你们二人都不敢踏出这一步,又何有夫妻之缘分”,说着拍了易寒肩膀,“寒儿,老头我服你了”。

易寒苦笑,心中暗忖:“这老头子真的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判断他的行为,该骂的偏偏赞,不该骂的却大发脾气”。

只听易天涯道:“如今你们夫妻团聚,这孩子也得找回来认祖归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我要多等几年,没想到凭空就冒出两个曾孙,真想现在就看看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易夫人轻声道:“公公,你小声一点”。

易天涯恍悟道:“哦,我太过开心,忘记了梦真还在休息”。

易寒道:“你们都走吧,孩子等梦真醒过来,我会找回来的”。

易夫人与易天涯对视一眼,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安静起来,易寒静静的守候熟睡的乔梦真,感觉这样的满足了,笑道:“他们没吵着你吧,你与他们第一次见面,他们就很喜欢你”。

玄观轻轻的走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直到易寒口渴要转身倒水才发现,愧疚道:“这些日子冷落你了”。

玄观轻轻一笑:“有什么能比你开心更重要呢?”说着走到床边看着乔梦真道:“四婶睡的很甜”。

易寒笑道:“我从来没认识注意她睡觉的样子,这个时候应该是她最美的时刻”,说着将水递给玄观,待玄观饮了一口之后,自己才喝了起来。

玄观道:“易寒,你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四婶”。

易寒道:“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不过你觉得她醒来第一眼是想看到我还是看到你呢”。

玄观微笑道:“这一次我却要劝劝你”,说着伸出手掌将易寒按坐在椅子之上,“你能够站起来,我就走,否则你现在就去休息”。

易寒用力一挺却站不起来,说道:“你想证明什么呢?”说着继续使劲。

玄观淡道:“我想证明你现在虚弱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易寒道:“你不将我按住,我怎么会站不起来呢?”

玄观淡道:“我根本没有碰到你”。

易寒侧脸一看,玄观手掌只是贴在自己衣衫之上,却真的没有碰到,心中好奇,使劲,却真的站不起来,易寒苦笑道:“你给我心里压力”。

玄观道:“我只是让你提在胸口的一口气给释放出来”。

易寒道:“好吧,你赢了”。

玄观摇头无奈道:“我并不想每一次都用这种方式”。

大乔小乔貂蝉三人走了进来,搀扶着易寒回房休息,这一刻易寒才知道自己是个废人。

隔日一早,乔梦真醒来,呼喊道:“易寒!”

坐在椅子上托着脸颊闭目安睡的玄观听到声音立即张开眼睛,走到床边关切道:“四婶,你醒来了”。

乔梦真有些慌张,连忙道:“明瑶,易寒呢?”

玄观微笑道:“他太累了,在休息,你有什么需要吩咐我去做就可以了”。

乔梦真捉住玄观的手,“明瑶,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玄观点头道:“四婶,千真万确!他已经将你接回来了,这里是易府。”

乔梦真目光迷离,陷入思索,一会之后,脸上泛着红晕,轻声说道:“明瑶,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四婶了,我不配做你的四婶,我将李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玄观微笑道:“难得有情郎,我相信四叔在天之灵也会为你高兴,因为他并没有让一个女子孤苦伶仃过一辈子,脸面又如何比的过一个人终身的幸福呢,婶婶你不必过分纠结此事。”

乔梦真道:“明瑶,我都说不配做你四婶了”。

玄观轻声道:“最后一次,再也不叫了”。

乔梦真看着玄观,突然低下头,双颊泛着红晕,低声说道:“我知道明瑶你与易寒的关系,我愿意做妾”。

玄观摇了摇头,四婶为人强势,处处不肯居于人后,就连母亲也不肯有半分让步,争锋相对,这会却变得这般老实,女子啊,怎得一个痴字来形容,却也没有回应这个问题,“我去把易寒叫过来”,说着转身。

乔梦真突然喊道:“明瑶,以前我经常与你母亲作对,你会排斥我吗?”

玄观应道:“不要胡思乱想,就算我敢,他也不肯”。

乔梦真看着玄观的背影,心中暗道:“果真无欲无求,怎样难得的一个奇女子,恐怕天下间再也没有似她这般宽容阔达的人了”。

玄观刚走出门口就看见易夫人兴匆匆的端了一锅汤走了过去,问道:“明瑶,梦真醒了?”

玄观点头,易夫人道:“我昨夜熬了一碗鸡汤,早上刚刚好”,一语之后突然又道:“明瑶,梦真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身子,你可不要吃醋”。

玄观嫣然笑道:“夫人,明瑶有什么资格吃醋呢?”

易夫人道:“你也是我家未过门的媳妇啊”。

玄观目光真诚的看着易夫人,说道:“不吃醋!”

易夫人欢喜道:“其实啊,我心里是巴不得你不要再叫我夫人”。

玄观微笑道:“我也一样”。

易夫人有些激动的要捉住玄观的手,手中的锅却掉了下来,玄观却稳稳接住,说道:“夫人快过去吧,梦真饿了”。

易夫人道:“我下一次一定专门给明瑶你炖一锅鸡汤”。

玄观点头,待易夫人朝屋内走去,才朝易寒住处走去。

乔梦真在屋内等候,突然看见走进来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手里端着一锅汤,见她衣着朴素,以为是府内的下人。

只见那妇人笑盈盈的看着她,问道:“好点了没有?”

乔梦真应道:“嗯,东西先放下吧”,她在李府,言行举止都潜移默化了。

只见妇人放下锅,走了过来,坐在床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昨日我都要担心坏了,肚子饿了吧,我给你炖了鸡汤补补身子”。

乔梦真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易寒家的下人都是这么热情吗?却让她有点不自在,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易夫人笑道:“不要怕生,以后你就要住在这里的”,说着转身盛了一碗鸡汤,端了过来,沾了一勺,轻轻的吹了口气,轻柔道:“来,喝吧。”

乔梦真内心感觉突兀不自然的很,愣着,却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就在这时易寒匆匆走了进去,衣衫不整,满脸胡渣,妆容不堪入目,喊道;“梦真醒了”。

乔梦真心头一颤,凝视着眼前这个可以说丑陋到极点的男子,他的眼神透着关切。

易夫人转身责备道:“大清早就嚷嚷,这模样怎么见人,还不去洗漱梳洗一番”。

听了这话,乔梦真转头看着这个刚刚满脸亲切笑容,这会却一脸威严的妇人,只听易寒笑道:“母亲,我想先过来看看梦真先”。

乔梦真闻言,脸色一惊,这个衣着朴素的妇人居然是易寒的母亲,想起她刚刚对待自己的态度,一股暖流浮上心头,她幼年丧母,很少体会到母亲的关怀,这会只感觉易寒的母亲是无比的亲切,心中感慨,眼眶不知不觉红润起来,弱弱的喊道:“夫人”。

易夫人听到呼唤,转身讶道:“闺女怎么好端端哭了”。

易寒也走了过来,问道:“梦真,你怎么哭了?”

乔梦真看了看易寒,又看了看易夫人,只感觉自己无比幸运,无比幸福,低声道:“我看到了易夫人,想到我去世的母亲了”。

易夫人像哄小孩子,安慰道:“莫哭莫哭,以后我就是你母亲了”。

乔梦真凝视着满脸亲切笑意的易夫人,点了点头,能换的今日的这一刻,自己任何的付出都是值得的,见易寒热切的盯着自己,轻声说道:“你先出去一会,我想和易夫人说几句话”。

易寒一愣,什么时候自己排在第二位了,既然梦真都这么说了,他也只好退了下去。

待易寒离开,乔梦真才道:“夫人,我......我......”,却实在说不出口。

易夫人笑道:“梦真,你已经是我认作的儿媳妇了,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怪寒儿却不怪你”。

大胆泼辣的乔梦真听了这话,却一脸羞涩,只听易夫人道;“你身子虚弱,把这鸡汤给喝了吧”。

“嗯”,这会乔梦真却乖巧的点头。

只听易夫人边喂乔梦真喝汤边说道:“算起来我还是你的姑姑,乔太傅是我义父”。

乔梦真听到乔太傅三个字,猛的一慌,露出愁态。

易夫人察觉到,立即道:“不要怕,这里是易府,有什么事情,还有寒儿他爷爷顶着呢”。

说曹操,曹操到,易天涯阔步走了进来,“我听到梦真醒了”。

易夫人介绍道:“这是寒儿的爷爷”。

乔梦真连忙要下床行礼,易天涯摆手道:“梦真,不必多礼,我向来不喜欢这一套繁文缛节,自家人更要随便一点”。

乔梦真道:“乔梦真见过易老元帅”。

易天涯直插正题道:“梦真啊,我想问一问你跟易寒的孩子在哪里?”

乔梦真道:“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只有爷爷知道在哪里”,说着也不悲伤,低着头。

易天涯转身就走,易夫人喊道:“公公,你去哪里?”

易天涯朗声道:“找乔正经要孩子去”。

易夫人欲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对着乔梦真道:“梦真,你不要担心,孩子会找回来的”。

乔梦真低头不语。

第一百零一节 寿终正寝

易天涯气冲冲的走进李府,谁敢拦就揍谁,霸道无比。

乔府下人聚集起来,谁也不敢上前撼他锋芒,只听易天涯大声嚷嚷道:“乔国栋,你给我出来,老子跟你要人来了”。

乔梦萦在下人的带领下走了出来,上前礼貌问道:“请问老先生怎么称呼,为何直呼家祖名讳?”要知道乔国栋身份尊贵,就是当今天子见了他也得称呼一句老师,被人大声嚷嚷直呼其名是从来没有过的。

易天涯傲然道:“易天涯。”一语之后淡道:“小丫头,你是谁?去将乔国栋叫出来”。

乔梦萦闻言,施礼道:“原来易老元帅,小女子乔梦萦有礼了”。

易天涯看着乔梦萦,傲道:“小丫头,你是乔老头的孙女?”

乔梦萦虽然不喜欢易天涯对爷爷这个乔老头的称呼,只是她作为晚辈,却无权批判,点头道:“正是家祖”。

易天涯道:“很好,都做乌龟躲起来,总算有一个敢出面了”。

乔梦萦再也忍不住了,不悦道:“请易老元帅不要咄咄逼人”。

易天涯笑道:“小丫头倒蛮会忍的嘛”,一语之后道:“我是来找乔国栋要回我的曾孙子,你快去把他叫出来,今日他若不把曾孙子还给我,老子就把这个府邸给拆了”。

乔梦萦一愣,问道:“老元帅要找自己的曾孙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易天涯笑道:“看来小丫头你也被瞒在鼓里。”说着却突然变得严肃道:“梦真是我的孙媳妇,她的孩子不就是我的曾孙了,却被这乔老头给藏起来了”。

乔梦萦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堂姐成了易家的孙媳妇了,什么时候堂姐又有了孩子了,联系到那夜易寒的举动,立即感觉到这其中有许多秘而不宣的隐晦,想到这里让下人退下,接着说道:“易老元帅,请厅里坐去”。

看来这小丫头还是蛮识大体的,想到这里也不再多言,在乔梦萦的带领下朝厅堂走去,刚一坐下,就听乔梦萦问道:“易老元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天涯傲然道:“我跟你这小丫头说是浪费口舌,让乔国栋出来见我”。

乔梦萦为难道:“家祖病重,不便见客,府内上下现在由梦萦全权做主,易老将军对我说也是一样”。

易天涯冷笑道:“病重?”乔梦萦点了点头,易天涯却突然高声道:“早不病晚不病,我来了,他就病重,想来是知道我要找他算账,故意装病不见”。

乔梦萦沉声道:“易元帅如此诋毁家祖品格是什么意思?家祖确实病重!”

易天涯笑道:“我也不跟你一个小丫头争,除非我亲眼目睹,否则我绝对不会相信”。

乔梦萦站了起来,决然道:“易元帅,后院请”。

易天涯道:“正合我意”。

两人走在庭院寂静的后院,在一间屋子门口停了下来,屋门紧闭,只见乔梦萦轻轻敲了下房门,轻声道:“爷爷,易老元帅要见你”。

过了一会,一把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不见”,说着突然连连咳嗽几声。

易天涯高声道:“乔正经,你不必再装了,见不见由不得你,我做主”。

乔梦萦心中暗道:“这易老元帅怎么如此无礼,难怪爷爷不肯见他,果然粗人一个,与谦逊有礼的易寒相比,爷孙二人简直天差地别”,突然见看见易天涯走上前,推开门阔步迈进房间里,忙追上去拦道:“易老元帅,请回吧”,这会易天涯却已经霸道的闯了进去。

易天涯看见乔国栋卧在床上,脸色苍老憔悴,双眼无神,床前放着一个痰盂,里面浮着一些血丝,惊讶道:“乔正经,你真的病了?”

乔国栋绷着老脸,沉声道:“易天涯,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易天涯哈哈笑道:“你在我面前向来只能做龟孙子的份,我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

乔国栋气的涨着脸,连连咳嗽起来,乔梦萦连忙上前扶住乔国栋,盯着易天涯冷声道:“易元帅,请你出去”。

易天涯却道:“乔正经不要气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当年你在先皇面前为我说情,我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乔国栋拍了拍乔梦萦的手背,示意她不必紧张,沉声道:“我向来公私分明,认理不认人”。

易天涯摇头道:“二十年没见,你依然没有变,想上一次见面你还精神矍铄,怎知现在却病的如此厉害”,说着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乔国栋淡道:“人老了就得落土归尘”。

易天涯道:“本来你病了,我应该让你好好休息,不过有件事情我却一刻也等不了了”。

乔国栋道:“梦萦,你先出去”。

乔梦萦看了看乔国栋,又看了看易天涯,点了头退了出去。

易天涯道:“乔正经,你心里明白,我今日到来是想干什么?梦真现在已经在我府中。”

“什么?”乔国栋一讶,“你们是如何找到她的?”

易天涯淡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任何事情都会留下蛛丝马迹,能找到她有什么好奇怪的。”

乔国栋冷笑道:“那你还来干什么,提亲吗?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易天涯冷道:“我没有那个闲工夫看你笑话,再者说了,只有你乔正经认为这是个笑话,其他的人却认为这是一段姻缘”。

乔国栋哈哈大笑:“姻缘,这实在是太好笑了,反正我都不认这个孙女了,你做什么事情都与我无关”。

易天涯沉声道:“那好,我认这个孙媳妇,你把我的曾孙还给我”。

乔国栋冷笑道:“易天涯,你不怕她给你易家抹黑,你不怕丢了你易天涯的老脸”。

易天涯哈哈大笑:“你错了,我一点都不感觉丢脸,再者说了梦真这孩子我喜欢,我心里高兴,我管别人去怎么说,那群整天好唧唧歪歪的蠢货,我才懒得理会他们,不过不要让我亲耳听见,见一个杀一个”,一语之后道:“乔正经,你太正经了,难道活这么老了,你还不知道名声这东西都是虚。”

乔国栋道:“易天涯你这种人不会懂的”。

易天涯朗声道:“我确实不懂,你怎么忍心这样对待你的孙女,你怎么忍心让她们骨肉分离,乔国栋你比我易天涯狠心多了”。

乔国栋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易天涯道:“我不跟你争了,从老子第一眼看见你就不顺眼,现在也一样不顺眼,你把我的曾孙还给我,否则我把你这乔府给拆了”。

乔国栋摇头:“孩子我是不会给你的,我不会助纣为虐,否则此事传出,天下人岂不效仿,以至道德沦丧”。

易天涯气的火冒三丈,简直拿这个死老头没有办法,拽着乔国栋,冷道:“交不交出来”。

乔国栋突然激烈咳嗽几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洒在易天涯的身上,面如金纸。

易天涯连忙将他扶躺下去,关切道:“乔正经,你感觉怎么样?”,一语之后和气道:“你这是何苦呢?”

乔国栋缓了口气,轻轻道:“易天涯我有件事托付给你”。

易天涯附耳过去,“你说”。

乔国栋声音细弱蚊音,缓缓说道:“好好对待梦真,她是个孝顺的孩子”。

易天涯道:“你放心,她是我的孙媳妇,我不会亏待她,更不会让人欺负她”,一语之后又道:“乔正经,我求你了,把我的曾孙还给我”。

乔国栋却闭上眼睛没有回应,易天涯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尖,大吃一惊,连忙喊道:“小丫头,快进来,你爷爷不行了”。

乔梦萦冲了进去,扑在乔国栋的身上,惊慌的试探,发现没气了,顿时痛哭起来。

易天涯看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乔国栋,心里暗道:“我虽一辈子看你不顺眼,但你也令人佩服!”就算到死,乔国栋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原则,突然想到什么,扑了上去,摇晃着他的身体,“乔正经,你还不能死,你还没告诉我的曾孙在那里呢”,只是乔国栋却再也没有回应一句话。

乔梦萦满脸泪水瞪着易天涯,怒吼道:“易元帅,爷爷都去世了,你还没有闹够吗?”

易天涯被吼却没有生气,和气道:“丫头,节哀顺变,好好料理你爷爷的后事,我会让淑贤过来帮忙”。

乔梦萦没有回应,趴在乔国栋的身上哭泣着。

易天涯返回易府,心中非常压抑,好好的一个人说走了就走了,生死天注定,活着的时候却要好好珍惜。

刚没走几步就看见淑贤走了过来,问道:“公公,打听到了没有?”

易天涯摇头道:“乔正经死也不肯说,这下好了,真死了,以后也不用问他了”。

易夫人惊讶道:“公公,你说什么?”

易天涯正色道:“乔国栋刚刚去世,我见了他最后一面”。

易夫人顿时变脸,一脸震惊,什么话也没说,匆匆往府外走去。

第一百零二节 消息

乔国栋去世的消息传出来,远在荥州的乔家子孙纷纷奔丧而至,不奔父母丧,属于大不孝的行为,天子并未阻拦,且亲笔写了一副挽词吊唁乔老太傅的英魂。

乔家亲朋好友接到讣告陆续赶到京城乔家吊唁,乔国栋桃李满天下,一时之间,幽静的红冠巷变得车马如龙。

易夫人作为乔国栋的义女帮忙乔梦萦料理后事,接待宾客前来吊唁,待乔家长子抵达京城,便全权交给乔家义兄负责。

乔太傅也算是寿终正寝,乔家上下虽哀不伤,人老了总要走到这一步。

乔梦真已经嫁人,算是外人,并不能像其他乔家子女一样,着丧服跪于灵堂之前,她只是作为亲朋好友前来吊唁,乔家长辈兄弟还以为她是代表金陵李家前来。

丧礼浩浩荡荡,办的十分讲究排场,也算表达了乔国栋的生荣死哀,待乔国栋入土为安,丧礼结束,宾客陆续离开,前来奔丧的乔家子孙也打算返回荥州,原本乔国栋去世,乔梦萦已经没有必要在留在京城乔府了,可是乔梦萦却坚持要在此地代父为爷爷守丧三年,合乎情理,乔家长辈也就没有阻拦。

一场隆重的丧事就这样结束,红冠巷恢复了往日的幽静,乔府更是变得安寂的可怕。

乔梦真在房间里闷闷不乐,易寒轻步走了进来,柔声说道:“乔太傅也算寿终正寝,你也不必过分悲伤”。

乔梦真应道:“爷爷临走前一定还是很恨我,是我没有让他老人家高高兴兴的离开”。

易寒轻轻的将她拥抱在怀中,“他如此对你,你却依然对他心存孝心,已是难得了”。

乔梦真轻声道:“我小时候,爷爷很疼我的,若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他还是会把我当做孙女一样疼爱”。

易寒问道:“人生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我们岂能奢求事事称心如意”。

乔梦真平静道:“我没有后悔”。

易寒知道她心里思念着孩子,但是为了怕为难自己所以并没有说出口,轻轻将她拥抱在怀中,无声安慰,乔梦真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柔声道:“想我吗?”

易寒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惹得怀中的乔梦真咯咯笑了起来,易寒笑道:“这一次我是堂堂正正,再不是偷偷摸摸了,你也一样是泼辣热情”。

乔梦真见易寒抱着她往床上方向走去,有些羞涩的将脸颊紧贴在易寒的肩胛处,细若蚊音道:“我现在却要做一个乖乖好妻子,再也不任性了”。

貂蝉匆匆走来,又坏易寒好事来了,见到场景,“哎呀”失声喊了出来,连忙背过身去。

乔梦真听到声音急忙道:“快放我下来,有人来了”。

易寒放下乔梦真转身走了出去,问道:“貂蝉有什么事情?”

貂蝉道:“少爷,刚才的事情,我保证明天早上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一语之后道:“乔府的乔小姐派下人来请少爷过去一趟,有要事相谈”。

乔梦萦?她没有离开京城吗?应道:“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就过去”。

貂蝉匆匆离开,心里暗忖:“又坏了少爷好事,不知道少爷会不会伺机报复,不怕,我有夫人为我撑腰”,之所以会有此念头,自然是因为没有少受易寒的欺负。

易寒返回屋内,乔梦真问道:“什么事情?”

易寒道:“乔梦萦让我过去乔府一趟,有事相谈”,一语之后又问道:“乔梦萦知道你住在我这里吗?”

乔梦真道:”应该不知道,不过这些日子,她见了我好像变得陌生起来,大概是她长大了,太久没见面感情疏远了,以前梦萦对我还是很亲热的。”

易寒道:“我们的事情,她是知道一点点的”。

乔梦真苦涩道:“难怪,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易寒道:“不要胡思乱想,据我了解,梦萦还是蛮识大体的”。

乔梦真笑道:“梦萦还是个小美人了,你若有本事把她也娶过来呀”。

易寒笑道:“这样就吃醋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去。”

乔梦真道:“我现在不是夫人了,你也不是下人了,我又岂敢乱吃醋”。

易寒将她抱住,“谁说你不是夫人了,你可是名正言顺的易家少夫人”。

一句话说着乔梦漾着满脸幸福,轻声说道:“好了,你快过去吧,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易寒进去乔府,府内比上一次来更加的安静,没有一点大户人家的生气,在下人的带领下往厅堂走去,进入厅堂,乔梦萦久候多时,正垂头一声不啃,听到脚步声朝易寒望来,脸容有些憔悴,一双大眼睛哭的有些肿,看来乔国栋的去世,她真的很伤心。

乔梦萦道:“易将军请坐”。

易寒坐了下来,安慰说道:“乔小姐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乔太傅也算是寿终正寝”。

这些话,乔梦萦已经听的麻木了,没有任何感觉,淡淡应道:“谢谢易将军的关心”。

易寒直插正题道:“不知道乔小姐邀我前来有何事相谈?”

乔梦萦道:“家祖在世的时候托付梦萦将一封书信转交给易将军”。

易寒一讶,乔国栋给自己留下一封书信,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他应该是非常痛恨自己才是,怎么还会给自己留下书信,他心里也知道,乔国栋去世或多或少与自己有些关系,以前他与爷爷一样不屑于乔国栋的正经,但是多次相处让他感受到,乔国栋在某些方面确实值得佩服。

乔梦萦见易寒一脸思索无语,问道:“易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与堂姐的事情,家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易寒犹豫了一会,如今乔国栋去世,孩子不知去向,此事应该向乔梦萦坦白得到她的帮助,正色道:“我与梦真在李府早有私情,梦真为我生育了一个孩子,而你爷爷近日才获悉孩子的父亲就是我”。

乔梦萦闻言大吃一惊,她心中早感觉到不对劲,没有想到真相竟是复杂到这种程度,两人非但偷情,连孩子都有了,联想到两年前堂姐返回乔家的一系列场景,这会才恍然大悟,难怪易老元帅前些日子怒气冲冲的来向爷爷讨厌他的曾孙子,这一切疑惑在易寒的一番话后,全部解开了,突然怒视易寒,冷声道:“我以为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知也会做出这种让人羞于启齿的事情来”,易寒在她心中的好印象瞬间一落千丈。

易寒也能体谅她的感受,轻声说道:“我知道此事错在于我,我也不想狡辩,如今我只是希望找到孩子,让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让梦真不再悲伤”。

乔梦萦垂头不语,从这一点看,易寒又是个痴情负责的人,此事如此棘手,事关名誉,甚至有可能连累到自己性命,若是其他男子早就逃之夭夭,撇的一干二净,他还是坚持这么做,叹息道:“堂姐这两年来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一语之后道:“此事我一直被瞒在鼓里,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忙”。

易寒道:“没有关系,乔小姐能体谅一二就可以了”。

乔梦萦不悦道:“我并不同情你,我是为我可怜的堂姐感到悲伤”,说着起身欲走。

易寒忙着急道:“乔小姐.....”

乔梦萦淡道:“我去将家祖所写的书信拿来给你”,说着身影闪入内屋而去。

易寒心里思索,乔国栋会对自己说什么呢?他一定很气愤的怒骂自己,自从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奸夫之后,自己就没有见过他,想必至死的那一刻心中愤愤难平吧。

过了一会,乔梦萦走了出来,手中揣着一封书信,走到易寒跟前递了过去,“给你”。

易寒连忙拆开书信读了起来,待看见上面的文字之后,他的表情立即变得惊讶起来,因为信中乔国栋还是称呼自己是麒麟,而且言语之中并没有半点轻蔑,乔国栋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他为什么会如此固执,就算到死也不肯退让一步,看到这里易寒情不自禁道:“乔太傅,易寒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浅太浅了”。

乔梦萦一直在注视着易寒的表情,闻言立即问道:“爷爷在信里面说什么了”。

易寒没有回答继续看了起来,这中间部分,乔国栋却是恳求自己抛弃儿女私情,一心杀敌,保家卫国,从这一点上看,乔国栋又是个大义之人,为了国家利益,他可以做到不计前嫌,看到这里易寒又是感慨,他多么希望于乔国栋面对面推心置腹的说出彼此的心里话啊,说实话,他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将领,他太痴情了,有太多太多的儿女私情纠缠了,似李毅、席清、庄庸凡,还有爷爷,这些他所熟知的名将,哪一个不是抛弃亲情,十年如一日在战场之上,十年二十年未入家门一步,然而他们内心又岂能没有对亲人的思念,这样的男子才算是铮铮铁骨的英雄,若不是他们抛弃自己与亲人团聚的机会,其他人又岂能与家人团聚在一起,便似现在,国家战乱,百姓逃亡,背井离乡,妻离子散。

与他们相比,易寒觉得自己显得是那么的渺小,他认真道:“乔太傅,易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一定尽力。”他知道自己是个痴人,痴人对情感的控制就不能从寻常人的角度来衡量。

易寒继续看了下去,这封信已经完全颠覆自己对乔国栋的认识,突然易寒一脸兴奋,猛的站了起来,“乔小姐,你府内是不是有个叫张娣婆的下人”。

“张姐?”乔梦萦看见易寒一脸兴奋,问道:“将军怎么会突然间提起张姐来呢?”

易寒喜道:“这么说就是有了,你快点带我去见她”。

乔梦真道:“张姐,将军也是见过,那日将军突然抢走她的孩子,把张姐都吓哭了”。

易寒目瞪口呆,联想到当日的一幕,心中震惊,那么说她怀抱中的女婴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孩子,我将自己的孩子抱在怀中,我竟然不知道她是我的亲身骨肉,想起她对自己绽放出笑容,易寒既感欣慰又觉得悲伤,父女见而不识啊!此刻的心情是五味杂陈。

易寒连忙拉着乔梦萦衣袖,着急说道:“乔小姐,快点带我去找这张姐,我想立刻就见到她”。

乔梦萦道:“张姐已经辞工了,现在不在乔府”。

“什么!那她去哪里了”。

乔梦萦道:“好像和她丈夫回广陵老家去了”。

易寒气恼道:“你怎么可以让她走呢?”

乔梦萦冷声道:“她不是乔家的奴隶,我凭什么不让她走。”

易寒高声道:“可是,她把我的孩子也给带走了。”

“什么?你是说张姐的孩子是堂姐的亲身骨肉,可是张姐确实挺着大肚子把孩子给生下来的啊。”

易寒阴沉着脸,将信递给乔梦萦,“你自己看”。

乔梦萦接过书信阅读起来,一会之后,惊讶道:“看来张姐所抱的孩子真的是堂姐的亲身骨肉”,看着易寒,“难怪当日孩子哭泣厉害,你一抱她,她就不哭了,大概心里知道你是她的父亲吧”。

易寒阴沉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那天怎么不说”。

乔梦萦被易寒喝责,心里有些委屈,强忍委屈,说道:“将军不要着急,张姐对孩子很好,不会伤害孩子的”。

易寒道:“此去广陵有千里之远,现在又是兵荒马乱的,他们夫妻二人乃是普通人,难保孩子不会遭受意外”,一语之后气愤道:“这个可恶的女人,拐着我的孩子就跑了”。

乔梦萦反而冷静下来,“将军不要着急,我随你去张姐的住处打听一下消息”,说着叫了一个下人进来,问道:“童伯,你可知道张姐住在哪里?”

童伯应道:“小姐,娣婆不是已经和她丈夫返回广陵老家了吗?你要打听她的住处干什么?”

乔梦萦不耐烦道:“你知不知道,知道即刻领我前去”。

童伯点头道:“好的。”

二人在童伯的领路下匆匆离开府邸朝那张娣婆的住处赶去。

(昨天这边刮龙卷风,很严重,死人了,导致大停电,我也没有办法上网来跟大家请假,我写了一半的稿子也因为突然停电而没了几千字,今天尽量多更一点,表示歉意)

第一百零三节 清醒

来到普通人家所居住的小巷子,在一间普通简陋的宅屋门口停了下来,童伯上去敲门,过了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出来开门,看着身后一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有些讶异,弱弱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易寒着急上前道:“我们找张娣婆”。

那中年妇女应道:“张娣婆已经在半个月前搬走了,这房间在临走前,她丈夫已经做主卖给了我”。

易寒问道:“你是何人?”

中年妇女刚想说我凭什么告诉你,见易寒气势汹汹一脸阴沉,心里有些害怕,应道:“我以前是她邻居,有一天张娣婆的丈夫过来说,他们夫妻要搬回广陵老家去,说看在多年老邻居的面子上,愿意贱卖给我,我与我家老头子商量了一些,觉得自己屋子破旧,地方又小,刚好打通围墙并成一宅,就将所有积蓄卖了下来”,一语之后问道:“这张娣婆是不是犯了什么罪”。

易寒冷声道:“犯大罪了”。

中年妇人闻声变色,着急道:“这屋子是我们真金白银买来,你们可不能乱来”,说着朝乔梦萦看去,可怜道:“小姐,张娣婆犯罪可不关我们的事”,从对方的衣着打扮,岂是他们这些普通人家能招惹的起的。

童伯道:“这位是太傅府的千金小姐”。

中年妇女连忙点头道:“我知道张娣婆在太傅府做杂工,而且做了很多年了”。

乔梦萦轻声道:“大婶,我想问一问,一年多年,张娣婆生了一个女婴,这孩子真的是她的亲身骨肉吗?”

中年妇女一愣,不知道这乔家小姐为何有此一问,随口应道:“自然是亲生的,否则他们夫妻二人怎么会对孩子如此疼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易寒冷声道:“放屁”。

乔梦萦拉了拉易寒,低声道:“你不要着急”,说着又对着那中年妇女道:“大婶,你仔细想一想,当初在张娣婆在生下孩子的时候可有什么蹊跷事”。

“我想一想啊”,说着妇人陷入回忆,突然道:“对了,张娣婆在生孩子那天难产,听说后来孩子耽搁太久,窒息死了,夫妻二人哭了一夜,那哭声啊,我听了都心酸,可是隔天一早,又听说孩子没死,活过来了”,一语之后自言自语道:“这张娣婆也算可怜,前两个孩子都是难产而死,总算老天爷怜悯他们,这第三个孩子虽然有些挫折,总算好好活下来了”。

易寒和乔梦萦心里都明白了,张娣婆的孩子确实死了,而他们那个死而复生的孩子确实梦真的,从中年妇女的话中也可以看出张娣婆夫妻二人求子心切,怕的就是有一天真相大白,孩子没了,才远走他乡。

易寒连忙问道:“可知这张娣婆老家详细住处?”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

易寒转身匆匆离开,这张娣婆夫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将其揪出来。

中年妇女对着乔梦萦道:“乔小姐,这屋子”。

乔梦萦淡道:“大婶,没事了”,说着追上了脚步匆匆的易寒,问道:“将军,你打算怎么做?”

易寒决然道:“召集人手,这张娣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给揪出来”。

乔梦萦道:“人海茫茫的,她若是有心躲避,要寻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易寒闻言朝乔梦萦瞪去。

乔梦萦不悦道:“我这么说有错吗?孩子是我的侄女,你以为我一点也不关心吗?”

易寒淡道:“对不起”,一语之后继续说道:“我会将整个广陵都翻个天来”。

乔梦萦道:“将军打算出动军队挨家挨户的搜查吗?她们夫妻要是躲避在隐蔽的小山村,将军此举岂不是弄得天怒人怨,一世英明尽丧,在者说了,广陵是华东王府的地盘,将军认为华东王爷会任将军将富饶的广陵搞得鸡飞狗跳吗?请将军冷静,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一语之后又道:“他们夫妻二人此次离开的匆忙,大概感觉到了什么,张娣婆跟我说要回广陵老家,也许是故意留下错误的线索,此刻夫妻二人在不在广陵还难说”。

易寒看着乔梦萦,这个妮子还是蛮理智清醒的。

乔梦萦被易寒盯着不自在,不悦道:“盯着我干什么?”

易寒收回目光,淡道:“觉得你蛮聪明的”,一语之后道:“乔小姐,此事你暂时保密,不要声张,我自有分寸”,可以想象若是爷爷知道了,依他霸道强横的性格,不知道会闹出如何严重的结果来,母亲和梦真那边知道有了线索,反而会日日惦记忧愁,久必积郁,与其如此在没有找到孩子之前还不如不告诉他们。

乔梦萦一脸犹豫,待看到易寒恳切的目光,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密切留意,一旦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派人通知你”。

易寒返回府邸,召集人手将广陵挨家挨户的搜查是不可能的,广陵不是他的地盘,而且有千里之远,他的军队是用来打仗的,怎可不惜奔波劳碌赶赴广陵为的就是找自己的孩子,落在有心人的眼中,还以为他麒麟想干出什么大动作来。

在书房坐了下来,立即亲笔修书一封给华东王爷,信中言辞恳切,希望华东王爷给予帮助,当然他不会蠢到说出真相来,这对别人来说可是捉住他把柄的好机会,写完之后,立即差人快马送出。

做完这一切,在书房内渡步,思索用何种法子把孩子找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观走了进来,说道:“我听说你早上去了乔府,听下人说你又回来了,原来是在书房里”。

易寒一脸愁色,没有回答。

玄观看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一眼,坐了下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寒犹豫了一会,突然握住玄观双肩,“我有一件事情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玄观笑道:“好,我嚼碎了,吞在肚子了”。

于是易寒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

玄观听完,凝视思索道:“人算不如天算,乔太傅怎么也想不到张家夫妇对孩子如此溺爱,会为了孩子而逃亡”。

易寒冷声道:“这可恶的妇人,难道就不曾体谅我和梦真的感受吗?”

玄观道:“人与人之间岂又能做到感同身受,你不就不曾体谅张家夫妇对孩子的钟爱程度吗?为了孩子他们愿意付出这般代价,你且不要着急,他们夫妻不会亏待孩子,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孩子”。

虽然是同样的话,从玄观口中说来却让易寒感到宽慰。

易寒点头道:“我担心的是如今兵荒马乱的,张家夫妇带着一个孩子遇到危险连自保之力都没有,如何保护孩子”。

玄观握住易寒的手,轻声说道:“我也一样担心,但是将精力用在这方面都是无用功,你应该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样做事才能理智清醒而有条不紊”。

易寒道:“我已经给华东王写了封信,让他帮我在广陵搜查张家夫妇的下落”。

玄观道:“我还以为你要出动兵马搜寻张家夫妇的下落呢。“

易寒应道:“虽有此念头,却也不能这么做”。

玄观道:“为私欲而不念大局是为不智,同样也是很多人难以做到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易寒露出苦涩的笑容,只听玄观道:“这件事情你可以找方夫人帮忙,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你为难不知从何下手的事情,对她来说也许只是小事一件。”

易寒喜道:“对啊,方家关系网复杂,在大东国各地均有人脉,要打听一个人对她来说真的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高兴的在玄观嘴唇上亲了一下,“玄观,你真是我的智囊,什么困恼到了你这里就迎刃而解”。

玄观抹去了嘴角残留的口水,轻轻一笑:“我只是比较清醒,你也一样能够想到”。

易寒将玄观抱了起来,喜道:“明瑶,有你真好,要是你被孤龙娶走了,我可真的要后悔死了”。

玄观嫣然笑道:“就算你不出现,孤龙也娶不到我”,一语之后淡道:“你还要耽搁吗?把我放下来吧”。

易寒恍悟,立即把玄观放了下来,转身欲走,突然又回头在玄观脸上亲了一下,这才匆匆离开。

玄观看着易寒的背影,手指摸着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露出微笑,却摇了摇头。

易寒前门刚走,野利都彦却与一个中年儒士走进易府来,野利都彦身边的中年儒士名声虽不广,却大有来头,乃是乔国栋最为器重的学生之一,只是为人心性淡薄,不好功名利禄,在一间私塾任教书先生,姓鲁名仲白,字少言。

至于这心性淡薄,不好功名利禄的鲁仲白为何会和野利都彦走在一起,却是因为乔国栋的一纸书信,老师相邀,为国家社稷而赴犬马之劳,作为学生的鲁仲白岂能不从。

此次来到易府却是有事情想和易寒相商。

下人进去禀报,两人在门口候着,野利都彦叹息道:“我与乔太傅一见如故,想不到他却去的那么快,连见上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鲁仲白道:“不能赶赴老师灵堂吊唁,仲白心中愧疚,世人认为老师不通迂直,我却知他甚深,他重品行,以做表率,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处处以他为榜样,方能重品行而知端正”。

野利都彦点头道:“从少言为人,可见一斑”。

鲁仲白微笑,不再言语,鲁仲白字少言,便是因为孤言寡语,若非重事要事,一般不轻易开口,而他却是一个注重实干的人,

这会谷雨时节,本来是“言雨生百谷清净明洁”的时节,只是他们却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韩江一带,又要遇大雨而发洪水,至冯尚书督建堤防半途而废,这个顽疾已经搁浅多年,置肥沃土地沦为泥塘,实在令人痛心,如今鲁仲白委任治理地方,却要开始正式处理这个问题,问题并不是无法解决,只是需要人力财力,只要解决洪水泛滥的问题,韩江两岸的平原沃土将又恢复如处的富饶景象。

鲁仲白的想法是军民合力疏通这条由北向南的溪流,人力可以从当地百姓征集劳工,再加上地方驻军就足够了,至于财力却可以从向富商那里筹集银两,想来简单,做起来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一会之后下人来告,说易元帅并不在府内,请两人厅内喝茶等候。

两人在下人带领下往厅堂方向走去,突然两人同时看见一个女子,步伐优雅从容,神态空灵而静寂,让人立即感觉到隐而不露知性才女的气质。

不约而同的,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来,野利都彦喊道:“小姐,请留步”。

玄观转身望来,微微一笑,大方的走了过来。

鲁仲白心中暗忖:“好一个超凡脱俗,出类拔萃的女子,到底是何方凌波?”

玄观目光正视野利都彦,螓首微垂,以示尊重。

野利都彦道:“敢为小姐如何称呼”。

玄观道:“晚生李玄观”。

两人同时一惊,此女便是天下第一才女李玄观,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气韵不凡,大家风度,听她自称晚生更觉得是恰如其分,虽为男女,此二字却让双方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不必拘泥于男女之别。

野利都彦目露光芒,喜道:“好一个晚生,好一个李玄观,我便称你一声李先生可好”。

玄观微笑点头,算是默认。

鲁仲白却道:“李先生为何会在这里呢?”看来鲁仲白也赞同野利都彦的这个称呼,称呼小姐实在是贬低了这天下第一才女。

玄观道:“恕玄观无可奉告”。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却没有让两人不悦,只听野利都彦笑道:“好,请先生厅屋一叙可好”。

玄观道;“先生,你我同为是客,如此怎可,告辞”,说着转身离去,留给两人一个倩影。

野利都彦与鲁仲白面面相觑,只听野利都彦笑道:“果然与传闻中一样冷漠”。

鲁仲白道:“李玄观处处有礼,这冷漠又从何说起?”

野利都彦笑道:“我们是客人,请她入厅堂一叙,与礼不合,让主人请她来相见总可以了吧”。

两人进了厅堂,野利都彦让下人请易夫人出来相见。

而易寒这边却到达了淑德府。

第一百零四节 无所不能

别的地方不说,这方府易寒却是可以大摇大摆走进去而没有人敢阻拦,不是因为他与林黛傲的关系,而是他曾经是这淑德府的主人。

易寒刚出现在门口,几个下人立即眼睛一亮,点头哈腰道:“老爷,你回来了”。

易寒一愣,以前不知道这方府的下人有这么强烈的奴性啊,这样反而让他感觉不自在,淡道:“你们都不必跟着我,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身问道:“你们的夫人在不在府内”,林黛傲经常外出,可别白找一趟,问清楚的好。

一个下人应道:“老爷,夫人一般都是在书房”。

“老爷”,“夫人”,这两个称呼总让人感觉真是一对夫妻,也不知道是不是林黛傲故意让他们这么做的。

易寒径直朝书房走去,刚进入院子,就看见春儿端着糖水从走廊方向走来,易寒迎上去,说道:“我来吧”。

春儿抬头一看,惊讶道:“老爷,你怎么也来了”。

易寒伸手要接过糖水,春儿却缩了回去道:“老爷,这是下人的活,夫人看见了会生气的”,在方府,夫人一高兴,所有人都有甜头吃,她出手阔绰,随便给点赏钱,就能让下人点头哈腰唯命是从,若是夫人不高兴,那所有人就要遭殃了,若有一丁点的犯错,被她捉到了,轻则怒斥,重则痛打一顿,所以方夫人的心情可是整个方府的阴晴表。

易寒笑道:“你若这么做,一会夫人应该会夸你聪明伶俐,好好的奖赏你,又怎么会生气呢”。

春儿一愣,立即恍悟,笑嘻嘻道:“老爷亲自端过去,夫人一定会感动”,说着也不再躲避,让易寒接过糖水。

易寒走了书房,看着忙碌算账的林黛傲,也不说话,只听林黛傲也不抬头,手上的毛笔挥洒点落,账本翻得的飞快,突然说道:“春儿,你把糖水放在桌子上就好”。

易寒依照她的吩咐放下糖水,安静的走到她的身后,盯着她手上的活,这密密麻麻的数字,翻的飞快的账簿看的他眼花缭乱,只感觉一下子头就疼了,轻轻的捏着林黛傲的双肩。

林黛傲身子一颤,冷喝道:“谁让你碰我的”,猛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去,一脸怒容,待见到一脸无辜的易寒,怒容却立即转变为温和之色,强忍内心的欢喜,淡道:“你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好”,说着又坐了下去,突然举起一根手指道:“你不要碰我,这样会让我分神的”。

易寒莞尔一笑,在一旁做了下来,林黛傲抬头朝这边看来,说道:“很快,你耐心等一下”,口吻之中隐隐有点担心遗憾不耐烦,先走了。

易寒淡道:“你先忙”。

林黛傲露出一个微笑,又埋头忙碌起来,易寒凝视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暗道:“黛傲,这些年都是这么度过的吗?她的生活却不想表面看的那样丰富多彩,有点枯燥孤单”。

易寒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竟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其实这些日子他很累,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在等待中渐渐忘记了烦恼,疲惫袭来,也就睡着了。

林黛傲一旦入神,却忘记了易寒的存在,直到天色渐暗,才习惯性的舒展双臂站了起来,突然看见睡着了的易寒,这才恍悟他的存在,暗骂自己糊涂,竟让他等了一个多时辰,不顾疲劳走了过去,刚想把他叫醒,突然看见他熟睡安静的模样,却改变主意,像个小女孩一样蹲了下来,一双眸子睁的大大的,静静的凝视着睡着的易寒,只感觉怎么看也看不够,心想,他若能这样靠在我的怀中睡着就好了,悄悄的在易寒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又轻轻挪了他的身子,与他并坐一椅,环抱着易寒,只感觉自己完完全全拥有了他,这是她最想得到的东西,多少财富也换不来的。

林黛傲就一直抱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暗了起来,书房之内一片漆黑,直到一点摇曳的灯火出现,低声喊道:“夫人”。

林黛傲轻声回道:“春儿,你不要过来了,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

春儿也乖巧,摇曳的灯火又安静的离开。

林黛傲闻着易寒身上的气息,轻声道:“你若是永远属于我,那该多好,这普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我等不到的,偏偏见你一面,却要千求万盼”,说着情不自禁的抚摸易寒的脸庞。

这肌肤接触却将易寒弄醒了,他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片黑暗,不由自主的喊道:“黛傲”。

愉快的笑声从耳后传来:“我在你后面呢?”

易寒这才感受到后背一阵温香软玉,有些柔软,习惯性的蹭了蹭,林黛傲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嗔怪道:“不要乱动,你站起来”。

易寒哈哈一笑,也未多加调戏,刚才乃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并不是有心的,却真的站了起来。

见易寒这么听话,林黛傲感觉跟前空荡荡的,反而有点不悦,闷声道:“这么听话干什么?”

易寒笑道:“难道你刚才说的是反话,让我不要起来,多蹭几下,只是高贵不可亵渎的方夫人被人如此调戏,总是不好”。

林黛傲站了起来,“你是不敢。”说着低头理了理衣衫。

易寒突然托起她的下颚,笑道:“什么男子才能征服你,而让你变成乖乖的小女子”。

林黛傲骄傲道:“没有男子能让我变成言听计从的小女子,相反,我能让许多男子在我面前卑躬屈膝,连大声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易寒摇头道:“我不信!”

林黛傲淡道:“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呢?”

“赌注是什么?”

林黛傲一字一声道:“谁赢了谁就是主人,谁输了谁就是仆人”。

易寒笑道:“你的奴仆成千上万,多我一个又没什么用,倘若你输了却从主人变成仆人,你还是不要轻易冒这个险的好”。

林黛傲厉声道:“你不敢赌!”一语之后又道:“别的奴仆我不稀罕,我就要你一个”。

易寒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我们不说这些了,找个明处说话”。

林黛傲却甩开他的手臂,“现在我们不要谈私人感情,我只想问你,你敢不敢跟我赌?”

易寒笑道:“不要闹了,我真的有正事和你商谈”。

林黛傲冷笑道:“我早就知道,没有事情,你是不会来找我的”。

易寒笑道:“那说明我很需要你”。

林黛傲轻蔑道:“若是我府内的下人这般油嘴滑舌,我一定把他舌头给割掉”。

易寒哈哈笑道:“怕是把夫人你哄得心花怒放,到时候却不忍心下手,心里暗暗疼爱”。

林黛傲道:“若真有这个本事,我也就认了,只可惜啊,这些人的嘴脸都被我看的一清二楚”。

易寒点头道:“嗯,看来狼性隐藏的不够深,才被夫人你看透了”,一语之后叹息道:“也不能怪他们,这样美丽高贵的夫人,谁看见的不心里痒痒的,只怕每晚都枕着你的名字入眠”。

林黛傲嗔怪道:“尽说些不正经的”。

易寒笑道:“凭你这算眼睛,你心知肚明,恐怕你是故意在折磨他们,这挂在嘴边的肥肉,把他们馋死,却永远也没有勇气吃下去”。

林黛傲淡道:“很多人承受不了这个代价,我也不会杀了他,把他给阉了,让他永远无法做一个男子”。

易寒刮着林黛傲的脸蛋,说道:“为什么你不是个丑八怪呢?这样美丽动人,实在可恶”。

林黛傲挑衅道:“晚上你尽管可以试一试”。

易寒从背后将她抱住,“有多少人想得到你呢?”

林黛傲挣脱开来,冷漠道:“不计其数”。

易寒带着怀疑的口气道:“真的?”

林黛傲转身嫣然笑道:“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不可你可不要吃醋”。

易寒岔开话题道:“我肚子饿了”,其实他却想与林黛傲好好坐在一起,谈正经事。

林黛傲看了他一眼,嗔怪道:“走吧,我早就为你准备好酒菜,保证让你吃个够”,说着先朝门口走去,见易寒没跟上来,督促道:“黑灯瞎火的,迷路了可不要怨我”。

易寒笑道:“放心,我会闻香而至,这空气中淡淡的清香会带领我到达你的身边”。

林黛傲嗔笑道:“油嘴滑舌”。

易寒走近她的身边,“那这舌头你割不割呢?”

“迟早有一日要割掉”,说着带领易寒侧厅用餐。

不早不晚,桌子上刚好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易寒感叹道:“这一顿应该要普通人家多久的生计啊”。

林黛傲淡道:“同人不同命,虽穷点却容易满足,对于他们来说粗茶淡饭就很高兴了,我虽吃着美味佳肴却不一定有人家那样开心”。

“坐吧,大元帅,就由我这小妇人来给你倒酒,算是为刚才的怠慢赔罪”。

易寒坐下,林黛傲亲自为他斟酒。

易寒举杯欲饮,突然停下说道:“我这客人都喝了,你这主人不敬酒怎么可以”。

林黛傲嗔怪道:“你就不怕我一会把你给灌醉了”。

易寒笑道:“我是千杯不醉”。

林黛傲冷笑道:“未必,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易寒笑道:“不该在你面前说大话,你是日日宴席,宴宴有酒,我说错话了,自罚三杯”。

易寒三杯连饮,喉咙一阵火辣,暗叹:“这酒好猛啊”。

林黛傲道:“这补酒烈的很,你也不要喝那么快。”

易寒道:“你不喝?”

林黛傲道:“我不喝了”。

易寒道:“那我也够了,今日不是来喝酒的”。

林黛傲道:“你若挨的住,多喝几杯没有关系,这酒不伤身,千金难得,是西域......”说了一半却停下来,改口道:“说再多你这土包子也不识货”。

易寒笑道:“这么珍贵,那更应该留着慢慢喝。”说着为林黛傲夹了些菜,“不喝酒,就多吃点菜”。

易寒一个轻微的举动便能让林黛傲感动,没有人能为她夹菜,也就只有易寒能为她夹菜,她吃腻了山珍海味,这一顿心情不错,却吃的比平日要多。

不喝酒,这顿饭倒吃的蛮快的,撤去盘碗,晚上府里的下人有口福了,在大户人家,下人能吃到主人的剩菜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没有人会感觉丢脸,东西一般都不浪费掉,这也是习惯,就像皇宫里面一样。

两人移步内厅,林黛傲道:“我吩咐下人给你准备沐浴,今晚就这这里住下了”。

易寒道:“不急,我有事和你商量”。

这时,春儿带着四个婢女走了进来,林黛傲抬手淡道:“你们先退下吧,一会再吩咐你们”。

易寒道:“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你”。

林黛傲干脆道:“说吧”。

易寒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对夫妻,身上带着一个二岁大的女婴,妇人的名字叫张娣婆,她的相貌我一会画给你”。

林黛傲淡道:“要生的还是要死的”。

易寒道:“不必伤害他们,你只要帮我找到他们,连带那个女婴一并带回来就可以了”。

林黛傲问道:“他们是你的仇家?”

易寒摇了摇头,林黛傲道:”你堂堂一个大元帅,托我找一对普通夫妻绝对不简单,你专门来找我,这件事情对你一定很重要”。

易寒点头道:“非常重要,黛傲,希望你尽点心”。

林黛傲道:“你把你所知道的线索和这对夫妻的身份来历告诉我吧,这样我能更清楚的判断他们的行踪”。

易寒道:“这张娣婆是乔太傅府中的仆人,半个月前突然和丈夫带着孩子离开,据说是回广陵老家,广陵方面我已经写信让华东王爷帮我留意搜查这对夫妻的下落,怕的就是这对夫妻并不是回广陵,人海茫茫的要找两个人并不容易,所以才请你帮忙”。

林黛傲一直在注意易寒的表情语气,他很少这么正经严肃过,所以她可以确定此事对易寒来说绝对是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当中一定有隐情,她擅长从对方的神态表情捕捉对手的心思,这也是她在商场上谈判的筹码。

林黛傲也不想逼迫易寒说出隐情,既然要调查此事,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易寒要寻找这对夫妻的下落,到时候也自然会知,淡道:“你把画像给我吧”。

易寒道:“你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立即就画出来”。

林黛傲让人拿来笔墨纸砚,易寒回忆那张娣婆的相貌,迅速落笔,一会的功夫,一个鲜活的妇人跃然纸上。

林黛傲大叹神奇,赞道:“我从来不知道你画艺竟是如此出神入化,一会你给我画一张”。

易寒笑道:“只要你帮我找到孩子,给你画一百张都愿意”。

林黛傲突然转身看着易寒,心中有数,易寒想找的是孩子,却不是那对夫妻,却什么话的没问。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说漏了嘴,幸好黛傲没问,要不然他真的不好解释,欺骗她不行,不欺骗又说不出口,总不能说那女婴是他的女儿吧,林黛傲准蹦跳起来,说不定还赌气不给帮忙呢、

林黛傲将方重叫来,吩咐道:“你将此画像攀模分发各地驻号,寻找一对带着二岁女婴的夫妻,妇人名叫张娣婆,一有消息即刻回报,能找到的,赏黄金百两”,说着在画像下角写下张娣婆三个字,递给方重。

易寒一看,林黛傲的字写的倒蛮漂亮的,只是少了男子的大气,多了女子的婉柔,看惯玄观的字,易寒的眼界也高了,这林黛傲一比,自然是相形见绌。许多闺秀与林黛傲相比却是不如。

吩咐完之后,只听林黛傲道:“你放心,我的酒楼,粮铺遍布全国各地,除非这张娣婆不住店,不吃饭,不雇马,否则三日之内必定有消息”。

易寒惊讶道:“三天之内就有消息。”

林黛傲道:“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我很可怕了,官府找不到的通缉犯,我也一样能够找到,更别说一对普通夫妻了”。

听了这话,易寒真的有种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感觉,兴奋的将林黛傲抱了起来,“黛傲,你让我如何感谢你好呢?”

林黛傲心里高兴,嘴边却淡淡道:“瞧你,像个孩子一样”。

易寒松了口气,“我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他有种石头落下心头的感觉。

林黛傲道:“你去沐浴一番,今夜就在这里住下了”。

易寒回答的非常爽快:“好好好”。

林黛傲提醒道:“你不要那么高兴,与我分房而睡”。

易寒莞尔笑道:“虽然有点惋惜,不过也可以”。

林黛傲嫣然笑道:“今日我看你顺眼多了”,吩咐春儿进来,领易寒前去沐浴。

这一次易寒却也没有再惹花边艳事,褪剩内衫,就将婢女叫了出去,春儿临走关上门的一刻还不忘说道:“老爷,这一次你实在是太体贴夫人的感受了”。

易寒心头大石落下,心情不错,笑道:“那你去告诉她我是一个人自己洗的”。

春儿笑道:“不必我说,夫人一清二楚,老爷你慢慢沐浴吧,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可以了”,说着关上屋门。

(因为今晚有事,这一节是昨夜熬夜写的,晚上我再捉紧时间给大家再更一节,不过时间有限,恐怕字数有点少,请见谅)

第一百零五节 蝴蝶效应

易寒沐浴了一番,站了起来,左望右看,却没有干净的衣衫,他的外衫已经被婢女拿了出去,只有一件扔在地上的内衫,易寒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说不麻烦别人,最后还是得麻烦”,朗声喊了一声:“春儿”。

等了一会,却没有人回应,易寒又大声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易寒心中好奇,明明说有事喊一声就可以,怎么连个人影也不见,心想大概有什么事情耽搁了,等上一等吧。

门外春儿与几个婢女躲在亭榭后面,却暗暗偷笑起来。

只听春儿笑道:“夫人说,要让他明白这里是谁在做主,我们先冷落他一会,免得他日后不知好歹,欺负夫人”。

碧儿弱弱道:“春儿姐,这样做不太好吧,水冷了,一会冻着了怎么办,俗话说“倒春寒”,这天气可还是很凉”。

春儿淡道:“没有夫人的默许,我这么做不是找死吗?”

几女点了点头,有夫人的许可,那就是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都不过分。

春儿道:“我先去回禀夫人,听她怎么安排,碧儿,你留在这里候着”,碧儿点了点头。

再说易寒房内等了一会,这木桶里的水已经变凉了,心中讶异,这么久了,就算我没喊,也应该来敲下门问一问啊,喊了几声,门外依然没有人应话,这水却不能在浸泡了,走出浴桶,随意的将内衫披上身。

外面的碧儿蹲了好长时间,内急憋得受不了了,心想走开一会又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悄悄离开往茅厕方向走去。

易寒在屋内等得郁闷,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穿着内衫走了出去,这会已经不早了,整个院子空寂寂的,那里有半个人影。

易寒自言自语道:“怪了,难道把我给忘记了”,莞尔一笑,也不在意,凭着记忆往林黛傲居住的院子走去。

这淑德府大的很,他在这里也只是住过几夜,有些地方还从来没有去过。

走廊里的灯笼亮着,很多院子已经一片漆黑,看来已经睡着了,突然看见一所院落却依然亮着灯火,易寒好奇的站在门口张望,却看见几个汉子在院子里忙碌着,依他的经验,这院子大概是负责膳食的地方,在大户人家,膳房是无论黑夜白天都有人轮值,一旦主人有什么需要,随传立做。

易寒只是看了一眼,刚要离开,却突然被一个老头给喊住,“你过来”。

易寒走了过去,老头盯着易寒皱起眉头,不悦道:“怎么穿成这个样子,这里是方府,可不像在家里,成何体统”。

易寒刚要解释,老头又立即道:“你就是牛愣子介绍过来的吧,我等你好久了。”

见易寒愣着,老头却揪着他的衣衫往里面拽着走,说道;“要不是张驴回去了,人手不够,你以为这淑德府是想进就进的吗?你刚来,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不要乱跑,若被夫人撞见了,可是要挨棍子的”。

易寒心中暗笑,这倒有意思,自己也算在这府里呆过几日,没想到这老头居然不认识自己。

老头突然转身盯着傻笑的易寒,冷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易寒还没回答,只听老头道:“看你傻头傻脑的,以后就叫傻呆吧,我也懒得去记你名字”。

易寒低头看看自己,自己看起来很傻吗?

只见老头一边走着一边给易寒介绍起方府的规矩来。

易寒心里感觉有趣,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突然听老头转身问道:“听清楚了没有”。

易寒不知觉的点了点头,老头一愣,说道:“那你重新念一遍给我听”。

易寒那里念的出来,他根本无心去记,只是感觉这乌龙实在是有趣,一时吞吐。

老头摆手道:“算了算了,看你愣头愣脑的准记不住,以后做什么事情先问问我就好了,久了就知道了”。

来到膳房门口,几个男子正在走廊了有说有笑聊了起来,突然看见易寒,问道:“程伯,这是谁呀?”

老头道:“府内不是缺人手吗?早上我叫牛愣子介绍一个憨厚的过来”,转身看了易寒一眼,说道:“人倒是挺憨厚的,就是有点傻”。

易寒轻轻一笑,落在几人眼中却成了傻笑。

一个汉子取笑道:“你怎么穿着内衫就过来了,在方府就算再热的天,也不准赤胸裸臂”。

易寒道:“家里穷,只有一套外衫可用,谁出门就谁用。”贫苦的人家确实是这样。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本来对于新来的下人,这些人都喜欢欺凌一番,只是易寒的话却赢得他们的几分同情,只听一人说道:“好好干,哥几个不会亏待你的,别说衣服了,好吃好住都没问题”。

老头道:“好了,先去拿一件衣服给他换上吧,免得别人看见了”。

一人爽朗道:“好嘞”。

易寒穿上方府的衣衫,俨然成了一个下人,易寒却感觉没有什么,今晚刚好穿着这套衣服闯进林黛傲的房内,不知道她见了,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几个汉子拉扯着易寒进入膳房,只见一旁的桌子上摆放的正是晚上桌子上的剩菜,一个汉子炫耀道:“这些山珍海味,一辈子没有见过吧”。

易寒点了点头。

那汉子继续道:“来,尝一尝”。

老头却道:“别乱来。”说着拿着食盒,挑了几样剩菜移到食盒内,端着食盒离开。

易寒讶异的看着离开的老头,那个汉子笑道:“程伯这是给他的婆娘还有儿子送夜宵去了,剩下的这些才是我们的夜宵”。

说着一个人动手将这些剩菜给热了起来,几人拉扯着易寒一起品尝。

只听一个汉子道:“只可惜今晚轮值不能喝酒,否则就更痛快了”。

易寒很少说话,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言,只感觉他们过的挺开心,也极容易满足,为什么我拥有的比他们多,却不开心呢?回忆起初到金陵的时候,自己是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看来人身上的负担多了,就活的不再那么轻松了。

再说林黛傲这边,在偏厅里等着,手里边拿着账本翻看起来,今夜是她故意叫人捉弄一下易寒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欲擒故纵,施以恩惠的把戏而已,就像她对待自己商场上的对手,将对方逼的走头无路,在对方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施以恩惠,往往对方会感动而铭记在心,臣服了一个人的心,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突然春儿和碧儿匆匆走了进来,两人一脸慌张之色。

林黛傲放下书本,冷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春儿弱弱道:“夫人,老爷不见了”。

林黛傲重拍桌子,怒喝道:“又给我跑了,难道我这里真的是阴曹地府吗?”

碧儿心儿噗通跳得飞快,听到夫人的话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若是被夫人知道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老爷走了,准饶不了自己。

林黛傲坐了下去,心中无奈,无论自己对他使出什么手段,没有一次是成功的,手掌托着螓首,没有丝毫精气神,淡道:“你们退下吧,我想静一静”。

两人知趣,一声不啃的退了下去,突然林黛傲喊道:“春儿,我想洗个澡,你去准备一下”。

“是,夫人”,说着春儿不敢有丝毫怠慢匆匆离开。

两女走了出去,碧儿愧疚道:“春儿姐,谢谢你,若不是你替我隐瞒,夫人准饶不了我”。

春儿淡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吩咐下人烧水”。

再说易寒这边,和几个汉子边吃边聊,他们所谈的话题无不关于府内那个丫鬟长的俏,几人都是单身汉,一个自嘲说能娶到那个做娘子就心满意足,却引来其他人的嘲笑,讽刺他痴心妄想。

易寒想起自己与林黛傲的那个赌,突然插嘴道:“夫人呢?”

几人突然将目光转移到易寒的身上,一脸惊讶,一人冷声道:“傻呆,你吃了豹子胆了,夫人你也敢想,只要她现在站在我们的面前,这腿就软了,这腰也直不起来了,谁敢抬头看她一眼”。

易寒佯装怕怕,问道:“夫人真的这么凶吗?”

几人听了这话,思索起来,一人应道:“说凶也不算凶,她心情好的时候就特别好,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谁撞见她谁就倒霉”。

另外一人道:“也不是凶不凶的问题,而是你一旦见到她,心里不由自主的忌惮”。

易寒问道:“夫人来过这里吗?”

“这里?夫人怎么会过来呢?”

一人突然笑道:“上一次我和程伯路经院子看见夫人在房间沐浴的倩影,只是看了一眼就被程伯怒斥不要命了”。

其他几人纷纷表示不信,他在吹牛。

这汉子顿时特别激动,竟发起毒誓来。

易寒心中暗笑,看来换个角度看问题却不一样,此时此刻,这林黛傲却充满了诱惑力,你想想,连看一眼都是奢求,这要是抱上一下,该是何种程度。

就在这会,程伯走了进来。

一人喊道:“程伯,你回来了”。

程伯冷声道:“废话少说,春儿小姐说了,夫人要沐浴,快点烧水干活”。

几人眼睛一亮,大概内心在想象夫人沐浴的场景。

程伯喝道:“快点!”

所有人忙碌起来,有人起灶,有人挑水,有人添加柴火,只有易寒一个人愣着,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程伯喝道:“傻呆,愣着干什么,没事砍柴去,耽搁太久,春儿又有话要说了”。

易寒抡起斧头,砍起柴来,心中暗忖道:“她洗一次澡,竟连累到我要砍柴”,本来也是起了玩心,并没有在意,心中却寻思着可乘之机。

程伯看见易寒轻轻一劈,木材就短成两半,赞道:“没有想到你这人还蛮实用的吗?”

不一会的功夫,一大炉的开水就烧好了,所有的人争相恐后的要挑过去,心里自然是想捉住机会,也许能遇到夫人一面。

一会之后,几个挑水过去的汉子返回,一脸垂头丧气,一人问道;“怎么样,见到夫人没有”。

一个有些失望道:“只见到春儿小姐,没有看见夫人”。

另外一人又道:“春儿小姐好像心情不好,我们只是稍微逗留一下,就被她痛骂了一顿”。

易寒一直砍着柴,程伯道:“够了够了,去休息吧”。

易寒返回膳房,只见几人东倒西斜,或坐着,或依着,或发呆,或思索,均没有半分神采。

一人突然自言自语道:“这会要是能看见夫人洗澡时的倩影就好了”。

其他几人立即来了精神,瞬间表情又萎了的花朵一样,一人叹道:“别想了,就算给你天大的胆子,你也不敢去偷看”。

易寒疑惑道:“为什么不敢?”

一个汉子低声道:“听说夫人阉了好几个,这些都是心怀不轨意图窥视她的人”。

易寒突然道:“怕什么,我带你们过去”。

几人突然用非常震惊的眼神看着易寒,满脸不敢相信,他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易寒这会真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脑子有病吗?鼓动别人去偷看自己的未婚妻,却憨憨笑了起来,装起傻了。

一人决然道:“傻呆,你果然是傻人有傻胆,你敢领头,老子豁出去了,这男人不能活的太窝囊”。

若是以前,易寒绝对二话不说,可是现在林黛傲是他未婚妻啊,可不是没有关系的人,除非有病,才会这么做。

第一百零六节 一口气的赌注

在几人目光注视之下,易寒是不会屈服的,这玩笑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可就无法收拾了,他借尿遁离开,却偷偷潜行,偷窥林黛傲沐浴而去,好长时间没干这些事情了,心里有些新奇兴奋。

轻轻一跃,立于树上,隔窗窥视屋内,粉红的灯光透窗纸映照出来,影露出一幅黑色动态的画面,宽大的浴桶中间一个女子的身形,细长婉约的颈项,如刀削的香肩,湿润贴肤的长发,清脆的水声令人遐想万千,只可惜关键部位却被桶给遮住了,随着林黛傲不时撩起手臂,便是一幕活色生香的美人沐浴。

易寒从来没有看见林黛傲赤身时的样子,好奇心撩动了他内心的期盼向往,真的现在就想闯进去,看个清楚,满足自己膨胀的欲望,只可惜春儿还有几位婢女却在门口看候着。

突然易寒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心中惊讶,谁这么大的胆子,目光在周围巡视了一圈,只见几个男子猫在草丛的隐蔽处,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屋内注视着,细看这几人却是刚刚在一起的几个汉子,心中暗叹,人的欲望往往就是造成自己犯错的罪魁祸首,想想自己也不正是一样。

“春儿”一声清脆而又娇柔的女声穿了出来,正是林黛傲的声音。

“是,夫人”,春儿与几个婢女捧着衣衫推门走了进去。

那几个汉子见此情景竟龟爬靠近,试图看清楚一点。

易寒摇了摇头,这几个蠢货,不知道适可而止,难道不要命了吗?

也不知道那个婢女听到声音,回头一看,看见草丛中冒出的人头,惊叫喊道:“有人偷窥”。

几个汉子见行迹败露,吓得魂飞魄散,拔腿就往院外奔跑,一味潜逃,却像无头苍蝇,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资深的偷窥贼。

只听林黛傲冷喝道:“一个也不许跑了”,说着发出一声清脆的哨音。

易寒却一直静观其变,目光注视着林黛傲的反应,只见林黛傲双腿迈出浴桶,纤细修长的双腿,成熟圆润的臀儿,窄小的腰际,赤裸光洁的后背,一头贴肌垂下的湿发,粉红灯光辉映下,这道美人赤身倩影摇曳出动人心魄的万般风情。

这道迷人的背影只是一显便被一旁的婢女用披风在给披掩上了,林黛傲赤足移动到屏风,穿上了衣服,再走出来时已经是一副裙裾曼舞飘逸的姿态,举手投足,散着雍容高贵的气质。

屋门再次被打开,林黛傲冷着脸走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往大厅方向走去,几个婢女诚惶诚恐的紧随其后。

易寒心中暗忖:“也不知道他们逃掉了没有,照理说,他们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可是不管看到没看到,这不轨意图可是一大罪状,被捉到了准吃不了兜着走。

易寒往大厅方向潜行,身影落在的位置以及其潜行路线,才真真正正是一个有丰富经验资深的偷窥贼。

大厅灯火明亮,十几个下人持棍站在大厅门前的左右走廊,而那五个汉子双手被绳子捆绑跪在地上,易寒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是从其瑟瑟发抖的身体,却可以了解到五人内心的恐慌,这会事迹败露,他们才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依然家法,夫人可以对他们进行任何处置。

林黛傲坐在正位,阴沉着脸,一声不吭的盯着地面上跪着的五人,整个大厅透着冷森森的气氛,五人感受到这股无形的压力,弯着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方夫人一眼。

突然有一个承受不了心理压力,磕头央求道;“夫人,小人知错了。”

林黛傲冷酷无情,冷声道:“将他押出去打断双腿”,林黛傲的话说明了现实的残酷,你胆敢以身犯险,那就要考虑事情的严重后果。

汉子闻声,拼命磕头,“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

依照林黛傲的处事方式岂会宽容,她一个女子要撑起这样大的家世,若没有雷厉风行的手段,说一不二的威严,这方家早就乱套了。

易寒悄悄离开,府内下人又做出这种事情来,林黛傲的心情很恶劣,难道自己的手段还不足矣震慑他们吗?还有人色胆包天,倘若不重罚,那日后还得了,她是不会留情的。

躲在暗处的易寒觉得罪不至此,定多就是赶出方府就是,可是他凭什么为人说情,这是方府,被捉个正着就要承受代价,而且他也无法出面为人说情,本身他也是一个偷窥贼。

剩下的四人吓得连吐一口气都不敢,林黛傲有点累了,举手道:“拉出去阉了,赶出府去”。

一个突然磕头哭泣道:“夫人,我们是被傻呆怂恿的,我们那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窥夫人沐浴”。

易寒一愣,我怂恿你们,我只是说说而已,若不是你们贼心不死,几句话岂能说的动你们,这可冤枉了他,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人在绝境的时候,会出卖别人从而来减轻自己的罪罚。

林黛傲心中一冷,府里居然有下人敢怂恿别人做出这种事情来,冷声道:“去将老程给我叫过来”。

几人闻言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躲过一劫。

过了一会程伯匆匆走了进来,跪下喊道:“夫人,老奴有罪,管教不严,竟让这几个混蛋做出这种混账事来”,看来他已经收到风声了。

林黛傲道:“老程,此事你也难辞其咎,我一会再处罚你,他们说此事是一个叫傻呆的人怂恿的。”

老程点头道:“是老奴识人不贤,看这傻呆满憨厚的,想不到竟会有如此龌龊心理”,说着便把因为府内人手不够,牛愣子介绍过来帮忙的事情说了出来。

跪下几人立即添油加醋的表述,傻呆如何蛊惑他们,如何讽刺他们,如何轻蔑他们胆小,他们气不过一时昏了脑子才做出这种事情来。

躲在暗处的易寒苦笑无语,自己就这样成了别人的替死鬼,他若真傻真呆,岂不是这样就被人给害了,人心隔肚皮,一旦遇难,为求自保就顾不得什么朋友兄弟情义了,更别说自己与他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不把自己当替死鬼又拿谁来当替死鬼,这人心中若没有仁义必有小恶。

林黛傲气的重拍桌子,一个刚进入府内的下人就敢有如此念头,顿时将所有的怒气转移到那个叫傻呆的人身上,冷喝道:“老程,你现在就带人将那傻呆给我绑过来,我倒要看看他的胆子是什么做的”。

老程走出门后顶嘴,有个傻呆顶罪,这下面几人罪名就轻了许多,只听林黛傲道:“我从来不念初犯而留情,不过念在你们几人受人怂恿,从轻发落,杖责三十大棍,驱出府里”。

四人连忙磕头叩谢,与阉刑相比,这惩罚不知道轻了多少。

四人被拉了出去,痛叫声响遍院子,这会易寒却也没有心软,今日的事却成了他人生的处世经验。

过了一会老程返回,跪下禀道:“夫人,这傻呆见恶行暴露,逃跑了”。

林黛傲冷声道:“老程,人跑了,就拿你来顶罪”。

老程惊恐道:“老奴立即带人追捕。”

大厅里又变得静悄悄的,林黛傲摆手道:“都退下吧”。

一个人在大厅里静静的坐了一会,神态显得有些疲惫,过了一会之后才道:“春儿,掌灯回屋”。

易寒悄悄潜行尾随,却是打算将这个偷窥贼做到底。

林黛傲走了房间,屋内的灯火亮了一会便熄灭了,隐隐宽衣解带的声响,再过一会便安静了,春儿在门外候了一会,便掌灯离开。

夜色已深,院子变得十分安静,但是易寒知道黑暗中潜藏着危险,倘若冒然潜入林黛傲的闺房,那暗中保护她的神秘人就会出现将自己给拦住。

撕开一片衣衫蒙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打算用调虎离山之计。

突然身形一动,如离弦的箭朝屋门窜去,还未靠近就看见黑暗中出现四道黑影,易寒心中暗道:“早知道你们会出现了”,却立即掉转方向,佯装行踪败露,逃跑的样子。

四人尾随其后,追捕易寒。

这个武功高强就是好,做起采花贼也是有恃无恐,易寒却是打算将四人引出府外去,再返回潜入林黛傲的屋内去,这样的玩笑只不过是因为林黛傲早些时候的那个赌注。

易寒离开了淑德府,那四个人却如影随形,一时之间却甩不掉,心中暗忖:“没想到竟是此等高手,一会玩大了,可就无法收拾了”,也因易寒的轻功并不擅长,所以一时之间却无法甩掉,若是交手,相信这四人并不是他的对手,怎么说也是南宫婉儿教出来的弟子。

突然易寒看见前方月色之下,一个全身黑衣的娇俏身影,怀揣一个只穿内衫的男子,那男子看样子好像昏睡过去,易寒整个人一呆,难道遇到了传说中的女采花贼。

两个蒙面的人想遇,彼此对视一眼,细细的眉毛,妖媚的大眼睛透着锐利的眼神,眼角的肌肤如粉玉一般细腻光洁,易寒可以肯定,这个黑衣人是个女子,在看她单手怀揣的昏睡过去的男子,玉面朱唇,却是个英俊公子,如此便可断定她是个女采花贼。

易寒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一时之间错愕,不知如何反应。

那黑衣女子只是看了易寒一眼,将怀中男子放在屋瓦之上,俏立站着,挡住易寒去路,一双眸子带着玩味的眼神凝视着易寒,两潭如澄清的湖水,闪着灵巧智慧的光芒。

易寒心里暗骂:“靠,该不会是看上我吧”。

黑衣女子突然朝易寒勾了勾手指,隐藏在黑衣里面的胸脯丰满而高挺,充满诱惑的魅力,这个面对着面才发现这女采花贼有如此傲人的资本。

黑衣女子发现易寒目光停留的位置,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伸手掩嘴,抑住自己笑得花枝乱颤的娇躯,如此娇俏动人的神态,让易寒实在不敢想象,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女采花贼,可是她的装扮,那双妩媚又透着占有的眼神,无不确凿证明她的身份。

易寒见身后四人追来,抱拳道:“女侠,后会有期”。

黑衣女子却拦住他的去路,笑道:“这位公子,相请不如偶遇,我看你今晚也蛮孤单的,不如与我作伴”。

易寒这一辈子第一次被女子调戏,心中怪异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么一耽搁,身后四人已经到了,四人将易寒围了起来,六个人就站在屋瓦之上,寂静的夜晚,这实在是怪异的场景。

只听易寒身后的一个男子冷声道:“玉面小如来”。

易寒一愣,眼前站的的便是大名鼎鼎,淫遍天下美男子的女淫贼,玉面小如来张小溪。

只听张小溪娇笑道:“今晚我与这位公子相邀,你们滚远点,不要坏了我的好事”。

易寒啼笑皆非,笑道:“玉面小飞龙遇见玉面小如来也算是缘分,女侠,你将他们赶走,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张小溪对着易寒道:“等着,不要跑哦”,说着却腰肢一颤,踏地无声,手中多了一把银光闪闪的匕首,朝易寒身后四人攻去,双方立即交上手,随着张小溪招式变化,她的眼神一会冰冷,一会妩媚,让人感觉她一会在杀人一会在调情,可是手中的匕首却是招招杀招,连续不断,一招比一招凌厉。

易寒不跑才怪,见双方缠斗抽身不得,趁机悄悄离开。

张小溪见易寒逃跑,欲追上去,却被四人的攻势给缠住了,边抵挡边冷声威胁道:“你好好陪我一晚,否则,日后被我撞见,定让你后悔投胎做了男子”。

易寒人已走远,“以后有缘再说吧”。

张小溪见易寒消失不见,下手狠辣,冷声道:“你们坏了我的好事,今晚就拿你们几个来抵数,不要怪我辣手摧残,不懂怜惜”。

四人听了这话,眼神露出惊色,今日若是落败,被她摧残,岂有男儿的半分尊严,全神贯注,合力对敌。

再说易寒这边悄悄潜回淑德府内,来到林黛傲的门前,心中暗道:“黛傲,做这一会采花贼,可差点失身了”。

轻轻的推开门,又轻轻的关上,轻轻走到床边,掀开罗帐一看,凭着窗外月色,林黛傲睡思正浓,眉目隐隐透着疲惫,盖着红绫绣衾,一股扑鼻幽香传来。

易寒轻声自语道:“我若是采花贼,你今日就要遭殃,可是你却是我的爱人”,说着爱怜的撩起她贴颊的发丝。

突然听见林黛傲梦中喊出:“哥哥”二字,敛紧双唇,却是一脸恨意。

易寒心头一颤,脸上露出无限爱意,情不自禁的将被儿轻轻揭起,浑身宛如白玉,并无半点瑕疵,美貌如花,却有万种娇态,身上只着小衣亵裤,亵裤及小腿,露出一对白菱小脚。

被子被揭,风寒袭身,林黛傲不知觉的收起手臂护在胸前,背转过身子去,双腿并合弓着,香乳纤腰,粉颈窄肩,鼓鼓云股,绰约可人,一副动人娇媚的睡态。

易寒伸手要去解林黛傲赤裸后背的小衣带结,突然却缩回了手,他不能用这种方式亵渎林黛傲,见她那裤儿上带结却又充满无限的诱惑力。

突见林黛傲身子颤颤,身子缩的更紧了,忙把被子又给她盖上,林黛傲刚好转身,手肘却戳中了她饱满的胸脯。

林黛傲惊醒,星眸突闪,一脸威严冷喝道:“大胆奴才,胆敢闯入我的衾帐来”。

易寒见她醒来,一不做二不休,变着声音道:“因日夜目睹夫人芳姿,情不能禁,故尔唐突前来,望夫人宽谅”,说着迅速捧着林黛傲香腮,亲了一个嘴。

林黛傲想不到这下人竟是如此大胆,一不留神便被他欺辱。恼羞成怒,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怒喝道:“放肆”。

手腕却被易寒握住,“来.....”,话还没说完却被易寒给捂住嘴巴。

只听易寒阴阴笑道:“夫人不要呼喊,免得别人坏了我们的好事”。

林黛傲冷着脸盯着易寒,由于屋内幽暗,隐约只见他蒙着脸,难窥其状,冷静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阴笑道:“小人命贱位卑,就算说了夫人也不识得”,说着掀开被子,欲扯她裤儿腰带。

林黛傲双手护住腰际裤带,冷静道:“你就此罢手,我给你万两黄金,从此之后美人娇妻在怀,尽享荣华富贵”。

易寒一愣,心想:“这林黛傲真是聪明,这番话有那个人不动心,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了万两黄金,还怕什么不能拥有”。

易寒怪声笑道:“夫人,可我信不过你”。

林黛傲决然道:“我林黛傲一诺千金,但是你不要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番软硬兼施的话,无不显示其处事过人的手腕,这会虽然对方松开了她的嘴,她却明白,自己还在对方的控制之中,就算喊来人,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攻心为上。

易寒又道:“可是我爱的只有夫人一个”。

林黛傲冷声道:“放屁!”

易寒双手却朝她胸襟捉去,椒.乳在手,润若腻玉。

林黛傲想不到他竟舍万两黄金而择己,身子被侮弄,已再无挽回的余地,拼着必死之心朝易寒胸膛撞去,檀唇猛启,欲呼人而来,就算是死,也要将这贼子处死。

易寒伸手要捂她嘴巴,却被林黛傲狠狠一咬,吃疼缩了回来,这会林黛傲已经高声喊了出来:“来人啊!”

这一喊出声,就算易寒露出真实面目,事情也变无法收拾了,刚要抽身离开,那里知道林黛傲死死拽住他的衣衫,一口就朝他手臂咬去。

妈呀,易寒疼的那个只能张着大大的嘴巴,却不能发出声音来。

第一百零七节 矫情

手臂都被咬出血了,林黛傲依然不肯松开,易寒忍痛暗道:“这个傻瓜,我若是真的采花贼,你岂有命在”,却不知道林黛傲已经抱着必死之心。

易寒转身扬手道:“你再不松开,我打你了”。

林黛傲突然口上松了下来,朝易寒望来,眼眶红红的,轻声骂道:“我恨死你了”,说着又另外找了一个部位狠狠的咬了下去。

易寒疼的都快叫妈了,扬起的手却没舍得打下去。

突然院外闹哄哄的,从四面八方赶来的灯火将院子照得通亮,连屋内也明澄澄的。

易寒心中一惊,这下真的要杀出一条血路来了,林黛傲这时却将易寒用力一拽,拉到床上去,嘱咐道:“躲好!”

易寒一愣,我是采花贼耶,却不知道刚才被咬的时候,威胁林黛傲没有伪装自己的声音,泄露了身份。

林黛傲从容的披上了一件袍子,遮掩春光走了过去,打开门,下人正要冲撞进来,看见林黛傲,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只听林黛傲淡淡道:“都回去吧,我刚才做噩梦了”。

方重小心翼翼道:“夫人”。

林黛傲声音变得有几分冷硬:“都回去”,说着也不理睬众人的反应,关上房门。

只听方重在门外喊道:“立即回去,不要打扰夫人休息”。

林黛傲转身往衾帐走了过来,掀开罗帐,冷冷的盯着,也不说话,更没有半点畏惧之色,反倒是易寒,缩了起来,隐隐感觉脊背有数股凉气冒起。

他蒙着面,这番举止让人看来实在可笑,可偏偏林黛傲没笑,那张脸冷的如千年寒霜。

突然林黛傲脱掉袍子,露出只穿小衣亵裤的动人美.体,冷冷道:“你不是想欺辱我吗?还愣着干什么?”

易寒心中怀疑林黛傲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只是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从床上站了起来,伪装声音道:“夫人实在让人敬重,小的不忍欺辱,告辞”,说着打算从林黛傲旁边离开。

在经过林黛傲身侧的时候,林黛傲却一把揪住易寒手臂,往床上用力一推,冷声道:“想跑”。

这会易寒再不知道林黛傲已经证实了自己的身份,那他可真的就是傻瓜了。

说着,只见林黛傲欺身逼近,一手扯下易寒蒙脸的布条,“你就只敢蒙着脸做这种宵小行径吗?”

易寒讪讪笑道:“黛傲,其实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你不是说没有男子敢私闯你的闺房吗?我只不过想证明你是错的”。

林黛傲冷声道:“可你吓到我了”。

易寒道:“可我也受伤了啊”。

林黛傲冷道:“活该”,说着却靠近揭开易寒的衣袖,查看他手臂上的两处伤口,边看着边关切说道:“真是自找苦吃,不要乱动,我拿药给你抹上”,说着转身取药去。

原本争锋相对,易寒一句话却化之无形,反而赢得林黛傲的关怀。

林黛傲取来伤药,盯着易寒手臂上血淋淋的伤口,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恼自己咬的太厉害了,却细心的帮他抹上药粉。

易寒笑道:“黛傲,你口牙太尖利了,以后我可不敢再惹你了”。

林黛傲抬头瞪了他一样,冷道:“你还敢说,蒙着脸,三更半夜跑到我房间,还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来”,说着拽着易寒衣衫,“你看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做出一个阴狠的手势,“我真的想把你给阉了”。

易寒淡淡一笑,另外一只手却去捏小衣内的椒.乳,只感觉紧圆有趣。

林黛傲不假于颜色,箍住易寒乱来的手,“你再乱来,我把你这只手给咬断了”,说着作了一样撕咬的表情来。

易寒盯着林黛傲,温柔道:“黛傲,你好美”。

林黛傲一愣,不知为何,脸上却泛着红晕,这神态瞬间温柔了好几百倍,也不说话,转过身披上外袍,黑色的长袍罩住了她纤美修长的身形,乌黑青丝自然飘洒而挂,少了几分诱惑,却多了几分雍容高贵,神秘庄重,似在黑夜中绽放的郁金香。

只听林黛傲淡道:“今夜你就在这里歇息,我到另外一间屋子去睡,明日一早再找你算账”,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连忙下床,捉住她的手臂,哄道:“我都来了,今晚就一起睡吧”。

林黛傲道:“你我无名无份,有什么理由睡在一起,莫要认为我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说着强行要走。

易寒一把她搂在怀里,林黛傲力小,那里挣脱开来,嗔道:“你放手”。

易寒非但没放,反而把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按住她的身子,让她挣扎不得,讪笑的看着她:“我不让你走”。

林黛傲也干脆不说话,生恼的背过身去,不去理睬易寒。

易寒伸手去扯她袍子,手指调戏她的肌肤,林黛傲忍着不去理会,易寒却越来越过分,手指刮过她后背的敏感部位,惹的林黛傲粉脸通红,柳眉颦蹙,心里虽然爱他,只是未有名分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屈服,咬牙坚持,心里委屈,眼眶不知不觉红润起来。

易寒听到林黛傲轻泣的声音,将她搂在怀中,温存道:“怎么了,我不戏弄你就是,今晚你也不要走”。

林黛傲也不说话,这会脸颊耳根已经通红,她一个女子,被心爱之人如此撩拨,如何能不动情,也不说话,静静卧着。

易寒也不再戏弄她,强忍欲望,只是将她抱在怀中,折腾了一夜,两人也都累了,不知不觉就都睡着了。

隔日一早,春儿轻轻推门进来,走到床前要服侍林黛傲洗漱,骤然看见一个男子搂着夫人而眠,身上穿着府内下人的衣衫,顿时一惊,抡起一物就往易寒头上砸了上去。

这一动响却将相偎而寐的两人给弄醒了,林黛傲还好一些,易寒吃疼捂住头,痛哼起来。

春儿看了这穿着下人衣衫的男子竟是易寒,吓得慌张不知所措,轻声喊道:“老爷”,心中暗怪自己糊涂,夫人肯让人搂着而眠,除了老爷还有谁,只是她却是因为这一套下人的衣衫,脑筋一时没有转过来。

林黛傲连忙查看易寒的伤势,又冷视春儿,“你打他干什么?”

春儿吞吐道:“我以为是府内的下人意图欺辱夫人”。

林黛傲这个时候才恍悟自己衣衫不整与他相拥,羞的差点要拿被子遮住面庞,也是她处事不惊,淡道:“你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别人进来”。

春儿也算识趣,忙退了下去。

林黛傲见易寒头上没有大碍,手掌边揉着,边埋怨道:“被春儿撞见了,我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楚”,揉着揉着,心里有气,却狠狠拧了易寒一下。

易寒叫道:“你还嫌我受的伤害不够多了,上一次你的床,我这全身的肉都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

林黛傲没有给他好脸色,“这是你自找的”,手上的狠劲也松了下来。

易寒昨夜没睡好,还有困意,倒头又睡了起来。

林黛傲见了他这副散懒样,一时又来气,一脚把易寒给踹了下去,冷声道:“穿上衣服,给我滚!”

易寒气不过,放下狠话道:“你以后不要求我上你的床”,说着整理好衣衫,打开门走了出去。

春儿凑了过来,“老爷,刚才真的对不起,我没认出你来”。

易寒淡道:“没事,我先走了”,说着匆匆离开。

春儿轻轻敲了敲房门,轻声喊道:“夫人,你要起床了吗?”想来昨夜夫人娇.啼承欢,怕是这会身子不堪。

林黛傲淡道:“进来吧”。

春儿左右侍事,服侍林黛傲梳洗。

易寒匆匆往淑德府大门走去,迎面走来一伙神情疲惫的下人,领头的正是程伯,昨夜搜查了一晚上,连牛愣子家都给翻了,就是找不到傻呆,几番逼供,牛愣子一口咬定,人不是他找去的。

程老头看见低头走来的易寒,眼睛一亮,似看到宝贝一样,大喝一声:“这个人就是傻呆,迅速将他绑住”。

几个持棍的下人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朝易寒冲了过去,易寒轻轻一挥手,冲上的几个人立即倒地呻.吟,程老头看见这一幕,顿时目瞪口呆,愣在当场。

方重听到声响,立即带人赶来,见到这一幕,有些云里雾里。

只听老程喊道:“方管家,这个人就是昨夜怂恿下人偷窥夫人沐浴的傻呆”。

方重看着易寒,疑惑道:“老爷,你怎么穿着下人的衣服”。

可以想象老程听到方重的这句话惊讶到什么程度,方重居然喊他做老爷,他不是傻呆吗?他实在想不明白,昨夜自己让他干活的时候,对方根本没有拒绝。

易寒却不想多做纠缠,淡道:“方重,我先走了”,说着匆匆离开,这事让他们自己纠结去。

林黛傲用过早膳之后,坐在大厅等候消息,一会之后老程走了进来,跪下。

林黛傲淡道:“老程,人可找到了”。

老程跪着,却什么话也没应。

林黛傲语气冷了几分,“我问你话呢?”

老程这才为难道:“夫人,人是找到了,可是老奴却是稀里糊涂”。

林黛傲冷声道:“你把他绑来就是,就算他是太子,我也不会怕他半分”。

老程道:“方管家叫他老爷,你让老奴怎么动手”。

林黛傲猛的站了起来,冷道:“摆轿出府”,竟怂恿别人来偷窥自己,易寒把自己当做什么了,一个玩物吗?可以想象林黛傲愤怒到何种程度,联系到他昨晚扮作下人潜入自己闺房玩弄自己,林黛傲是又伤心又愤怒,这一次他若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就不要怪她恩断义绝,痛下辣手。

林黛傲一直认为易寒是爱着自己的,现如今认为他是在玩弄自己,她的感受可想而知。

易寒正在巷子里走着,联想到昨夜的所作所为,感觉实在有些荒唐,就在这时后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只见方府的下人拥着一顶轿子追了上来,身后突然窜出四个神秘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轿子落下,林黛傲走了出来,眼神中透着仇恨,淡淡道:“跟我回府”。

易寒讶异道:“你这是干什么?”

林黛傲冷声道:“我再说一次,跟我回府,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易寒感觉到气氛不对劲,淡道:“我今天有事,有什么事情他日再说”。

林黛傲也不跟易寒废话,手一举,几个神秘人立即上前,“老爷,不要逼我们动手”。

这让易寒感觉很没有男子尊严,我是男子,你却带着下人来押我回去,这置我颜面何存,他性情温和,有些事情却不能轻与,转身就走。

几个神秘人立即动手,易寒也不客气,谁敢拦他,他便揍谁。

双方在巷子里缠斗,互有拳脚中身。

突然只听林黛傲朗声道:“住手!”

易寒转身望去,只见林黛傲一脸悲伤,眼睛流出泪水。

林黛傲既悲伤又无奈道:“你走吧”,这三个字的语气,好像这一走,永远就不要再相见的意思。

易寒倒是冷静下来,一定有什么误会,朝林黛傲走了过去,轻声道;“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林黛傲也不应话,转身上了轿子,打道回府。

当易寒进入淑德府的时候,整个府邸气氛变得十分怪异,所有看见他的下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易寒也不理会,径直朝大厅走去。

林黛傲坐在正位之上,她的表情是那么悲伤,那么失望,地上还跪着一个人,便是老程。

易寒坐了下来,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黛傲出声问道:“是不是你怂恿别人来偷窥我沐浴”,未待易寒回答,立即声嘶力竭道:“你把我当做什么了,一个可以玩弄的尤物”。

易寒明白了,林黛傲是误会了,对着林黛傲道:“你先不要生气,我会给你答案的”,说着对着跪在地上的老程道:“程伯,我怂恿他们来偷窥夫人沐浴了吗?”

程伯弱弱应道:“我没有听见,不过他们几个都说是受你怂恿才前去偷窥夫人的”。

易寒突然大声咆哮道:“我怂恿别人来偷看我妻子洗澡”。

这一声却把老程吓的半句话也不敢开口。

林黛傲看见易寒的反应,立即想到那几个男下人为求自保,有可能将罪名推在别人的身上,又听他直接称呼自己是他妻子,心里已经信了九分,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充满快乐。

林黛傲淡道:“老程,你收拾东西走吧”。

老程道:“谢谢夫人”,黯然退下。

大厅里只剩下两人,易寒问道:“你不让那几个下人前来对质”。

林黛傲低头不语,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

易寒淡道:“我可以走了吗?”

林黛傲低声道:“你还没吃早膳,不如我亲自给你做点吃的”。

一句话却让易寒再也冷硬不起来,“好吧,我就再耽搁一下”。

林黛傲抬头望去,这会已经笑颜如花。

第一百零八节 女才

林黛傲让易寒静候,亲自下厨去,想想林黛傲亲自下厨是何等稀奇的事情,易寒却知道她已经开始做出让步,这种让步不是指某一件事情的让步,而是心理上的让步。

林黛傲大概是天底下最难相处好的女子,她有权有势,这就让她跃居位高权重的上层男权阶层,她习惯控制别人,习惯将任何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更习惯了让任何人对她唯命是从,简单点说,她现在的地位就像一个有权势的男子,试问让他反过来听从一个女子,这有可能吗?就算她心里对易寒有爱,但爱是爱,性情是性情,因为爱而让她性情大变,这个理由说不通。

易寒在林黛傲的生活里是一个特殊,心里的亲密感让她会控制自己去容忍易寒的某些行为,假如易寒百般顺从,很好,她爱你也会压着你,要知道女人在感情上可是没有理性的,当你冠冕堂皇的与她争论某些问题,有可能你一个激动的手势,就有可能让争论的焦点转移到了为什么会对她做出这样的手势来。

林黛傲提出那个赌注,已经表示了她自己的态度,易寒没有赌,因为他没有把握赢,却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昨夜易寒让林黛傲明白,面对他,有些事情她是控制不了的。

易寒用着早餐,很安静没有说话,林黛傲微笑问道:“味道怎么样?”

她久未下厨,这手艺自然是不能跟专业的厨子相比,易寒笑道:“还不错”。

林黛傲不悦道:“这是我给你亲自下厨的,你就不能说好,你可知道这顿早膳除了你,没有人有资格”。

易寒笑道:“术业有专攻”。

林黛傲闷闷不乐,自己亲自下厨却没换来他一句好话,“早知道我就让厨子去做了”。

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轻声说道:“这不一样。”

林黛傲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你这个人别的不行,对付女子的手段却是绝顶的”,说着叹息一声:“惹上你,我认了,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吧”。

林黛傲是个聪明的女子,她有敏锐的触觉。

易寒说道:“昨夜是不是你让丫鬟故意刁难我”。

林黛傲轻笑道:“你不是也蒙面潜入我闺房,意图欺辱我”。

两人对视一笑,心照不宣。

易寒问道:“那以后还要吗?”

林黛傲笑道:“尽管放马过来”。

易寒道:“我有本事进去,难道你不害怕”。

林黛傲骄傲道:“我咬你的时候,你不是也不敢还手”。

易寒拉着林黛傲,将她抱在怀中。

林黛傲嗔道:“你真大胆!”这里是偏厅,随时有下人进来,一般情况下林黛傲是不允许的,可是易寒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易寒道:“我要走了。”

林黛傲不悦道:“你要走就走,抱我干什么?”

易寒道:“这样说话亲密一点”,说着在林黛傲脸颊吻了一下。

林黛傲顿时羞的耳根通红,易寒见状哈哈大笑:“我太得意了”。

林黛傲羞愤难堪,只感觉无论自己做出什么举动来,都无法在他面前占到便宜,也就干脆不说话。

美人在怀温存了一会,易寒松开手,让她起来,说道:“我真的要走了”。

林黛傲似有不舍,还是爽快道:“好吧,我让人送你出去”。

易寒道:“不必了,我不是外人,不必过分客气”。

林黛傲闻言,心头一喜,易寒却已经走远,看着他的背影,冷哼道:“想拿捏我的喜乐哀愁,以后我不知道。”

孩子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依林黛傲的本事要找到孩子是迟早的事情,他只需等待三天,返回易府,身上还穿着方府下人的衣衫,门前扫地的苦脸婶若不是易寒打了声招呼,差点没有认出来。

易寒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貂蝉见了他,有些惊讶,走上前问道:“少爷,你穿这样子,昨夜又一晚未归,是不是又去做坏事了”。

易寒敲了她的脑袋,“小丫头,胡乱说话”。

貂蝉不悦道:“少爷,你别假装正经,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易寒呵呵一笑,也不多言,走了过去,貂蝉突然把他喊住:“少爷,昨日有两位先生来找你,现在还在府内”。

“嗯”,易寒应了一声,走到房间里换了身衣服,来到大厅,让人请两位先生过来。

过了一会,野利都彦与鲁仲白走了进来,易寒连忙上前相迎,看着鲁仲白,问道:“这位是?”

野利都彦介绍道:“这位是乔太傅的得意门生,少言”。

鲁仲白施礼道:“鲁仲白见过易将军”。

易寒连忙扶起道:“鲁先生不必多礼,多谢鲁先生出山相助”。

鲁仲白笑道:“将军为国家社稷而奔命,仲白岂敢能不效命”。

易寒哈哈大笑,请两人坐下。

易寒问道:“上品大人和鲁先生过来,不知道有何要事相谈”。

野利都彦道:“麒麟,李玄观是否在你府内?”

易寒心想,看来这野利都彦是见到了,所以才有此一问,笑道:“李玄观确实在我府内,她与我家乃是世交,看望家母家爷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野利都彦道:“麒麟是主人,可否请李玄观出来相见,让我与少言一睹天下第一才女的风采”,昨日野利都彦曾让易夫人请李玄观出来相见,却被告之已经外出,并不在府内。

易寒点头道:“这个当然可以”,差下人去请李家小姐到大厅里来。

过了一会李玄观雅步走了进来,几人客套了几句,坐了下来。

易寒见玄观雍容有度,心想,以后她做了这易家少夫人,府内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全权交给她处理了。

两人与玄观交流了一番,却把易寒给冷落了下来,只听野利都彦问道:“玄观虽为女子,却是不一般的女子,可有施展男子抱负的想法”。

玄观轻轻一笑,“上品大人,无可奉告”。

易寒心里暗暗偷笑,又是这一句话,到底怎样才能让你开金口呢?

野利都彦一愣,这李玄观真的是软硬不吃,偏偏处处持礼,让你挑不出半点毛病,也生不出半点气来,呵呵一笑:“看来玄观的心思是不想让人知道”。

玄观站了起来:“几位,若没有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野利都彦想挽留,一时之间却想不到什么挽留的理由,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问道:“玄观请留步,我有一事相询,不知玄观对韩江洪水泛滥有何见地?”

易寒一愣,这个问题玄观曾向自己提起过,只是自己并没有在京城站稳脚,却被押送至西夏,莫非这一次野利都彦到来,就是想解决这个问题,这些不是一个好解决的问题,所耗费的人力物力是他暂时没有能力完成的。

玄观被问及这个问题却表情严肃起来,“倾近人力财力,一年可成”。

鲁仲白激动道:“一年?”,一语之后道:“河深三丈,河宽十丈有余,两旁堤坝加高一丈,要通流至少还需要挖掘四十里长,这样浩大的工程一年如何能成?至少需要三年。”

野利都彦问道:“玄观凭什么认为一年可成,我也是认为至少需要三年”。

玄观淡道:“我所说的有一个前提,倾近人力财力”。

野利都彦道:“依目前的形势,若是玄观着手此事,大概需要多少时间?”他还是想问实际一点的。

玄观淡道:“一年”。

鲁仲白吃惊道:“此话当真?”

玄观淡道:“当真”。

易寒没有实地勘察,他并不知道详细的工程量,所以玄观说一年他并不感觉惊讶,而有过实地考察的鲁仲白和野利都彦听了这话却是非常震惊,感觉不可思议,认为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鲁仲白有些不服气,虽说李玄观是公认的才女,腹有宰相之才,可是他就不相信自己如此不堪,与她差距如此之大,沉声说道:“李小姐若真的能在一年之内完成此事,鲁仲白愿意自认为徒,拜你作先生”。

玄观笑道:“我从来不收弟子”。

鲁仲白涨红着脸,他何从被人如此小瞧过,今日却被一个女子如此讥讽。

野利都彦却看出鲁仲白当局者迷,从玄观的神态语气根本没有半点讥讽的意思,就是简单的在陈述一个事实,忙缓和气氛道:“我看这件事情也论不出一个结果来,既然玄观说一年之内能完成此事,不如请玄观全权负责韩江通流工程,能否在一年之内完成,我们拭目以待。”

玄观闻言,朝易寒看去,征求他的意见,她倒想帮易寒的忙,只是不知道易寒肯不肯让她一个女子参与此事。

易寒也在思索,玄观终究是个女子,诸事多有不便。

鲁仲白却道:“将军三思,韩江通流工程所涉极广,玄观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仲白在工部有几个好友,可请他们前来相助,三年之内必定完成,此举事关民生,可稳不可急”。

听鲁仲白反对她着手负责此事,玄观也没有反驳,静候易寒的回应。

易寒沉吟道:“这样吧,由玄观负责从西至南一段,鲁先生负责从南至西一段,如此可好”。

鲁仲白先应道:“好。”如此爽快,自然是心里不服,希望在此事分个胜负。

野利都彦听出点什么来,“此举事关两岸百姓民生,两位切不可贪急,要以质量为重”。

鲁仲白道:“上品大人放心,仲白明白”。

易寒看了两人一眼,说道:“我会让地方驻军积极配合二位。”

鲁仲白道:“请将军先拨一百万两白银,仲白再从富商那里筹集些银两”。易寒一听这话就窘了,他那里来的一百万白银,可是这么浩大的工程若说无需分文便能完成岂不是笑话。

野利都彦开口解决了易寒的窘迫,说道:“麒麟放心,现如今两省已经建立规范的制度,可以征收赋税,京城一带富裕繁荣,半年之内,赋税百万两不成问题”。

鲁仲白这才恍悟,易寒现在那里来的银子,说道:“将军,这样吧,等将军先筹集十万两银子,仲白即可动工”。

易寒朝玄观看去,问道:“玄观,你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玄观淡道:“无需分文”。

野利都彦一惊,鲁仲白大怒,站了起来:“李玄观,你不要欺人太甚”。

玄观淡淡一笑:“先生为何如此生气?”

鲁仲白怒道:“你这样置我于何种境地?”

玄观垂目,不再与鲁仲白争辩。

野利都彦缓和道:“好了好了,仲白,既然决定此事,我们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准备,可不能在这里耽搁了”,说着拉着鲁仲白与易寒道别离开。

两人走后,易寒笑道:“玄观,你怎么把鲁仲白气成这个样子”。

玄观笑道:“我那里有气他,是他自己气自己,文人相轻,自古有之,何况我是个女子”。

易寒问道:“你觉得这鲁仲白如何?”

玄观应道:“如此高傲,必是怀才,素有贤名,能人一个”。

易寒笑道:“这鲁仲白绝对想不到你会如此赞他,还以为你故意跟他过不去呢?”,说着问道:“你刚才说无需分文可是当真”。

玄观微笑不应,见易寒伸长脖子张大眼睛等待她回应,才道:“我从来不打诳语”。

易寒问道:“你哪里来这把握,刚才不是说倾近人力财力,一年可成”。

玄观笑道:“你不要问我了,若是做不到,你尽管砍我的头就是了”。

易寒不悦道:“怎么说这样的话,若是说不到也是合情合理的”。

玄观淡道:“我现在就立下军令状,到时候做不到,看你砍是不砍”。

易寒走过去,拥着她,说道:“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不要乱来”。

玄观淡道:“我从来不跟你开玩笑,晚上我就把军令状送到你那里”。

易寒心知无法改变她的念头,换个角度道:“你这样做,不是要把鲁先生给逼死”。

玄观嫣然笑出声来,“那我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易寒喜道:“如此甚好”,心怀私心怎么了,这个人是他妻子,那有将她逼上绝路的。

只听玄观问道:“孩子的事情,你托付方夫人帮忙了?”

易寒笑道:“她跟我说,三日之内一定把人找到”。

玄观握住易寒的手,轻声说道:“那此事你尽可放心,方夫人说能做到的就一定能做到”,一语之后笑道:“可有受她什么胁迫?”

易寒道:“她虽然有点霸道,对我还是忍让三分,也没提什么要求,爽快的答应下来”。

玄观轻声道:“我跟你的事情,暂时不要让她知道。”

易寒点头道:“我明白,若是被她知道,还不闹翻天了,只是她聪明睿智,我怕被她看出来。”

玄观笑道;“放心,她看不出来的”。

易寒问道:“为什么?”

玄观顽皮的刮了易寒的脸蛋,取笑道:“因为你不配”。

易寒不悦道:“我怎么不配了”。

玄观笑道:“一个三心二意,花心滥情的男子,怎么配成为我李玄观的丈夫呢?”

一句话却说的易寒无法反驳,如此说来,他确实不配,玄观站了起来附耳说道:“可是我只看上你”。

易寒大喜,抬头,玄观已经转身离开,声音飘来:“我换个男装,去韩江一带勘察一下”。

(真想骂人,还是忍了,调整心情后:亲,请认真一点看书哦,多动动脑子哦)

第一百零九节 心宽

易寒回到书房,斟酌字墨,写了几封信,让人给送了出去。

易天涯走了进去,说道:“寒儿,闲了没有,我有是和你谈”。

易寒点头走了过来,爷孙两人做了下来,只听易天涯淡道:“是关于你军队的事情,关中军将领刘唐、陈颖、赵佳坤三人同时给我写信了”。

易寒一讶,自己才是元帅,为何他们却给爷爷写信。

易天涯道:“你不必惊讶,他们三人乃是我的旧部”。

易寒点头,“这个我知道,就是因为看在你的面子上,关中军才受我统领”。

易天涯道:“枢密院派人告之三人,立即率领所属部队退至洛阳一带,他们写信问我应该怎么做。”一语之后又解释道:“若是不从就是公然叛变”。

易寒问道:“枢密院难道不知道关中四将是你的旧部吗?”

易天涯笑道:“这个怎么会不知,只是朝廷以为我完全退隐了,其实这些年来,关中四将一直与我有秘密书信往来,此事乃是连你都不知道。”

易寒晒道:“天子是痴心妄想,当初关中军扼守怀来的时候,怎么不见朝廷派兵马支援,很显然是放弃了这支军队,如今看到好处,又想来沾染,我是不会让这支精兵猛将还给朝廷的,如今兵权掌握在我手中,我不还给他能奈我何”。

易天涯道:“话虽如此,天下人都知道镇西军和关中军是朝廷的军队,俗话说的好出师有名,军队名正言顺,别人才能光明正大的拥护你,我的意思是将关中军和镇西军重新改编,改头换面,以后就没有关中军与镇西军了,天子又该用什么理由来控制你呢,这样你才能完完全全脱离朝廷,而你在别人的印象中也再不是属于朝廷的一名将领”。

易寒朝易天涯看去,笑道:“爷爷果然老辣”。

易天涯晒道:“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卑鄙,我这人忠耿为国,若靠朝廷那帮软弱无能之辈,这大好山河迟早沦落夷虏之手”。

易寒点头道:“我无心霸业,今日占地为王也是迫不得已”。

易天涯却道:“恐怕却由不得你,你不称帝,别人便称帝,如何能容忍你的存在,到时候定将你斩杀,我们易家一门怕是无一人能活,只可惜你的性情注定不是一个贤君”。

易寒心想:“我不称帝,别人便称帝,到时候岂有我的活路,可是我怎么可能做皇帝呢,让我儿子做还差不多。”

易天涯道:“其实做皇帝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娶多少个女人都没有一点压力”。

易寒眼睛一亮,易天涯嘴角隐隐露出笑意,站了起来拍了易寒的肩膀,说道:“做个昏君也好,至少也算是个仁君”,说完起身离开。

留下易寒一个人低头思索,做妾实在是太委屈她们了,怎么说也应该有个贵妃的头衔啊,梦想是美好的,可惜他现在不是皇帝。

走了到乔梦真的那里,发现她脸色好了许多了,赞了她几句,两人聊了一会,到了中午,一起用餐。

下午又返回书房,翻阅了怀来大营送过来的信件,其中多是秦彗的信件,自己已经将地方管辖的工作交给他负责,秦彗无论大小事要都通过公文的方式禀告,易寒看了一下,只给秦彗回了一封书信。

忙完这些,觉得眼睛有点酸痛,走到院子放松一下,以前他无所事事,现在忙碌起来,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习惯,不过就算不习惯也要习惯,这已经是他必须面对的生活,他再不是一个浪子,无事一身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本来打算去怀来大营一趟,只是为了等待林黛傲那边的消息,才暂时搁浅此行,如今眼睁睁的看着北敖与安卑占据了大片山河,他却没有这个能力将其驱逐出国土。

站着站着,脑子却依然没有停下来,再也没有以前的心境去感受眼前的一景一物。

小乔端茶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少爷,回屋喝点茶水解解乏”。

易寒笑道:“好的,你先放屋内去”。

小乔乖巧的将茶水端到屋内放好,又走了出来,站在易寒背后,静静的也不出声。

易寒转身问道:“小乔,你今年几岁了?”

小乔应道:“过了八月就满二十了”。

易寒大吃一惊,“你都快二十岁了”,说完低头思索,过了一会道:“母亲怎么还不给你找个婆家”。

小乔淡道:“小乔愿意一辈子侍候少爷”。

易寒道:“小乔,你做的够多了,从十三岁你就服侍我,年幼时,我不懂事经常欺负你,如今我也应该回报你,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风风光光的给嫁了”。

小乔露出笑颜,突然间又黯然的低下头去,易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诚恳道:“这世界不只有我一个男子,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填满你心房的男子,他完完全全属于你,然后你们会生下孩子,一家人过着日出夜归的生活,而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自私的将你占有”。

小乔看了易寒一眼,又低头不语,易寒笑道:“你嫁人之后,若肯再叫我一声少爷,我还是会应的啊,我就是你的亲人,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和母亲一定为你做主。”

女子比较恋家,易府就是小乔的家,易寒知道她一定会有不舍,可是当她遇到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就会不顾一切,就算吃苦受累也是愿意的,见小乔低头不应,笑道:“反而你自己做主意,我是不会逼你的”。

小乔抬头喜道:“谢谢少爷”。

易寒笑道:“府内几人就你最温存腼腆,过几天我把你认作义妹,放出风声,保证天下青年才俊慕名而来”。

就在这时,貂蝉走了过来,“少爷,夫人请你去大厅一趟,有客来访”。

易寒见到貂蝉却不正经起来,调戏道:“貂蝉,看你出落的丰腴清丽,可有那家公子看上你了”。

貂蝉冷着脸反唇相讥道:“我的名声早给少爷你玷污了,哪家公子还会看上我这朵残花败柳”。

身后的小乔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

易寒道:“你这蹄子,乱嚼舌根,这话说了传出去别人当真怎么办,我记得最过分的一次是四年前摸了你的臀儿,还被你拿着棍子追了半天,事后还向母亲哭诉,害我跪了一宿”。

貂蝉想起往事,咯咯笑了起来:“不让夫人治你,少爷你现在早成了纨绔子弟,你应该感谢貂蝉没有放任你虎胡作非为”。

易寒轻轻一笑,前面带路吧,易寒转身道:“小乔,准备茶水,送过来”。

小乔点了头道:“嗯”。

貂蝉讶道:“茶水我早就送上了”。

易寒反驳道:“你也知道早就送上了,等我走过去早凉了,不是得换过”。

易寒走进大厅,易夫人正露出和善的笑容与一对年轻男女亲热的说着话,只听貂蝉禀道:“夫人,少爷过来了”。

三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易寒的身上,这对男女在看到易寒的一瞬间却目瞪口呆,一脸惊讶。

这对男女正是冯正杰和冯素绢,冯老尚书的孙儿。

易夫人看着易寒,并没有注意姐弟二人的表情,笑道:“寒儿,这是素绢,这正是正杰,是你舅舅家的孩子。”

易寒呵呵笑道:“素绢,正杰”。

易夫人见姐弟两人目瞪口呆,以为畏惧了易寒的身份,笑道:“还不快叫表哥”。

两人齐声喊了一句“表哥”,表情却依然十分怪异,他们如何能不惊讶,当日的易家书童原来正是表哥本人。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母亲,我跟素绢,正杰见过面了,你不必多做介绍,当日不便透露身份,并没有坦白身份,素绢,正杰请不要见怪”。

冯正杰一脸兴奋站了起来,“我说嘛,一个书童那里有这等魄力,当时我就怀疑是表哥本人,只是因为表哥为国捐躯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所以不敢肯定”。

易夫人疑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见过面了”。

冯素绢微笑看了这个表哥一眼,转头对易夫人道:“姑母,表哥人很好,多次帮过我,我若知道是表哥就不收他银子了”。

冯正杰听了这话却疑惑道:“家姐,你为何要收表哥银子呢?”

冯素绢这才自己说漏了嘴,却闭口不应。

易寒道:“正杰,你姐姐为了让你专心读书,熬夜做了些刺绣,瞒着你偷偷到碧云寺兜售。”

冯正杰惊讶道:“家姐,你为什么瞒着我?”

冯素绢笑道:“这种辱没门风的事情,我怎么敢告诉你”。

冯正杰心中感动,哽咽无语。

易夫人招手道:“素绢,你过来”,说着让她与自己同坐一炕,温柔道:“素绢,你真是我们冯家的好闺女,你做这些事情一点都不辱没门风,相信父亲和兄长在天之灵看到这些一定很欣慰,冯家只剩下你们姐弟二人,无人为你们做主,我是你们的亲姑母,就由我来替你们做主,把婚姻大事给办了,为冯家延续香火,也为素绢你找个好归宿”。

姐弟二人听到这话,却也脸红不语。

易寒哈哈大笑:“终身大事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不必害羞”。

易夫人突然冷冷瞪了易寒一眼:“你还敢说终身大事”。

易寒笑而不辩,只听方夫人道:“正杰的事情,你安排一下”。

易寒看着冯正杰笑道:“我可是任贤而用哦”。

冯正杰正色道:“正杰若是无能,表哥尽管摒弃,不必客气。”

易夫人道:“任贤不避亲,我就不相信正杰读了这么年书还能不如你”。

易寒轻轻一笑,冯正杰却惊恐道:“姑母高赞了,表哥才高八斗,正杰岂能相比”。

易夫人揭过此事,对着素绢道:“至于你的终身大事就交在我的身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冯素绢也不出声,羞涩的点头。

易寒哈哈笑道:“母亲,你可不要搭错线了”。

易夫人冷喝道:“胡说八道,没点正经”,一语之后对着冯素绢道:“素绢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表哥就是这样,有时候犯疯癫,他并没有取笑之意”。

冯素绢红着脸道:“我知道表哥是个端端正正的人。”

易夫人哼道:“他若端端正正,这普天之下的男子都是正人君子了”。

易寒笑道:“母亲,你还不如素绢表妹知我要深”。

四人坐在一堂,聊起家常话,叙多年未叙的亲情,冯素绢与易寒早有交往,倒表现的十分自然,冯正杰也因为易寒为人亲和随便,渐渐放松随意起来,高谈阔论展示自己的才学。

这时,小乔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冯正杰声音顿时愕然而止,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小乔看,小乔抬头,刚好目光与冯正杰对视,见他眼神痴痴,顿时唰的就脸红,垂下头不敢看他,低声道:“夫人,茶水来了”。

易夫人并未发现侄子的不对劲,淡道:“放下吧”,说着继续与自己的亲侄女聊起来。

易寒却察觉到了,突然却道:“母亲,我刚刚认了小乔做义妹”。

易夫人听了易寒的话,突然间却很诧异,问道:“寒儿,你为什么会有此念头,无缘无故认小乔是义妹,干什么?”

易寒笑道:“小乔性格温柔腼腆,又服侍我这么多年,我十分疼爱她,便认作妹妹”。

说着易寒注意到这个表弟正凝神细听,又道:“小乔这么多年悉心服侍我,我心中亦十分感谢,如今小乔到了当嫁年华,应该好好给她张罗婚事,此事请母亲做主”。

易夫人点了点头,朝小乔看去,“小乔,你可愿意?”

小乔突然却红着眼眶,垂着头,过了一会才嚅嚅道:“小婢听从夫人安排”。

易寒心中暗道:“这个傻丫头,难道想一辈子做丫鬟吗?现在伤心,过些日子你就会感谢我了。”

一旁的冯正杰看见小乔如此凄然的神态,顿时心中隐隐作痛,恨不到将她拥在怀中好好呵护。

易夫人笑道:“你现在不能叫我夫人了,跟寒儿一般称呼我吧”。

小乔毫无主见的喊了一句:“母亲”,突然又轻声道:“我先退下了”,刚走出门口,却是奔跑起来。

冯正杰突然起身:“姑母,我想在府内逛一逛”。

易夫人笑道:“我让下人给你带路”。

冯正杰忙道:“不必了劳烦别人了”,说着施礼,匆匆走了出去。

冯正杰搜寻小乔的身影,终于在池边看见她的身影,心跳的飞快,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突然听见微弱的哭泣声,立即问道:“你为什么伤心呢?”

小乔连忙拭泪转身看了一眼,脸上依然挂着泪痕,冷冷道:“你走开!”

冯正杰被她一喝,有些慌张的后退几步,却是绊倒草根,后仰倒地,小乔看了他狼狈的模样却突然笑了起来。

冯正杰连忙起身,见了她笑颜如花的脸容,感觉好美丽好动人,痴痴道:“你真美丽”,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若论姿色,小乔比貂蝉还要逊色。

小乔闻言,脸色一冷,猛的转过头,哼道;“登徒子”。

冯正杰忙道:“不是的,不是的,这是我的心里话,没有调戏的意思,我还从来没有调戏过女子”。

小乔不应,盯着池水发呆,发现经过这书呆子一闹,心情没有那么伤心了。

冯正杰远远不敢靠近,朗声道:“你坐在池边干什么?小心摔下去了”。

小乔应道:“不要你管”,心想真是书呆子,要是少爷早就靠过来了,却不知道对易寒是亲人间的依恋,而不是男女间的情愫,就像普通人家的闺女自幼和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突然要嫁人离开,心中自然割舍不下。

冯正杰也不说话,静静的候着,却是生怕小乔发生什么意外,看着她的背影,只感觉自己的生命充满了活力,有所追究,就是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忠诚宽厚的臂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夕阳到来,天边一丝红光,又见河畔佳人,有感而发,吟起诗句来。

小乔听到声音,转头道:“你还没走?”

冯正杰憨笑道:“怕你发生意外”。

小乔刚想斥他几句,见他老实憨厚,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说道:“你会吟诗?”

冯正杰见她态度温和了几分,走近几步说道:“苦读诗书多年,岂会连几句诗都不会作”。

小乔问道:“少爷也是经常吟诗,你比起少爷如何?”

冯正杰涨红脸道:“表哥才高八斗,我自是不如?”

小乔见他谦虚并不狂妄,又称赞少爷,心中有了好感,只听冯正杰道:“不如你也吟诗一首,我来给你润色润色”。

小乔羞愧道:“我没正式读过诗书,跟在少爷身边只会识写几个字,不会吟诗”。

冯正杰忙道;“我可以教你”。

小乔自谦道:“我一个小婢那里有这个资格。”

冯正杰道:“没有关系,我自愿的,不收取你任何费用”,说着开始为小乔讲解作诗的技巧以及押韵,说完鼓励她按照此刻景色,吟诗一首。

小乔随口念出两句来,红着脸道:“后面的说不出来”。

冯正杰却是大吃一惊,这那里只是只会识写几个字,也是难怪,跟在表哥身边,耳濡目染,也差不多那里去。

也不敢靠近,与小乔隔着几丈距离,关于诗词的问题聊了起来,谈到自己的长处,冯正杰高谈阔论,却露出了端庄学子的姿态来。

小乔很少插话,多是冯正杰在夸夸而谈。

过了一会,小乔站了起来说道:“夜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说着转身就走。

冯正杰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刚才小乔所坐的位置,直到府内下人找到了他。

晚上,四人同席用膳,易天涯并没有到场,冯正杰却有点失魂落魄,反而是易寒与素绢畅聊起来。

第一百一十节 爱你若狂

寂静的夜晚,院子的中间,树上的叶子如雪絮般飘落,在银芒的牵动下如哀怨愤怒的风暴卷成一团,银芒准确的穿过叶子的中心,每一剑犹如狠辣无情的洞穿人的心房,银芒暴闪,无数的叶子被撕裂,粉碎,便似将一个人从心脏的中心斩成千万块。

紫色的身影狂舞着,她的剑快的如流星一般势如奔雷没有回头,又慢的如微风轻轻吹过湖面荡起浅浅的涟漪,缓慢的扩散,一圈又一圈,朦胧的细腰,碧玉的手臂,飞扬的发丝与月色共鸣,那“色彩”令人闻之心醉,月下美人姿致天然。

轻轻的脚步声隐藏在树叶沙沙作响中,脱俗转身,剑如一线长天,剑尖刚好抵在那细嫩的肌肤,那是席夜阑的喉咙。

两人瞬间都停止了,树叶的碎片轻轻的飘落在两人的周围、身上,一瞬间变得如此静谧,脱俗的心儿却在飞转,犹如疯狂的漩涡。

席夜阑道:“他活着,就离你不远,为什么不去找他”。

脱俗平静道:“他知道我在那里,我等他来向我哭诉他的思念”。

席夜阑道:“他没有在思念你,否则就不会让你此刻的心在被烈火焚烧”。

脱俗道:“没有关系,我喜欢这种心痛的感觉”。

席夜阑加重语气道:“他是个骗子,满嘴都是谎言,倘若他说的都是真的,又怎么会让你的心在哭泣”。

脱俗淡道:“我爱他,他的谎言也一样”,说着露出微笑,像晶莹的冰雪一样纯洁。

席夜阑深深的呼吸一口气,“你快要窒息了,为何不挣脱”。

脱俗道:“我愿意爱到窒息而死”,她转身离开,深爱的心如冰雕玉琢的明月永远在盯着他,为了听到他的话语,她消瘦成风儿,足迹遍布在他的周围。

紫色的身影飘远,她又是走到哪里去了,席夜阑匆匆离开院子,脚步踏在安静的街巷中。

书房之中,易寒持笔在画好的地图上详细描下敌我标识,北敖联军的营地、重兵把守城管要塞、险地、死地、必争之地......

莹莹的烛光陪伴着他,微风突然吹开房门,摇曳的灯火像一双明亮的眼睛。

易寒放下笔,走过去要关上房门,院子里一处灯火迅速朝这边靠近,苦脸婶道:“少爷,有位席小姐说要见你,我说你睡着了,可是她还是不肯走”。

易寒问道:“是不是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苦脸婶点头,易寒道:“请她进来”。

苦脸婶转身,突然发现黑暗中走出来一抹红艳,一脸惊讶。

易寒淡道:“婶子,夜色不早了,你先去睡下吧。”

红色的披风飞扬让席夜阑似乘风而至,易寒道:“屋里坐吧”。

席夜阑在走廊前停了下来,没有进屋的打算,问道:“有什么事情比去见一个对你日夜思念的人还要重要。”

易寒淡道:“脱俗在你那边挺好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口是心非,他的心已经被抽干了,没有勇气去面对一份份厚重的爱,他内心愧疚,他心虚而不由自主的去躲避,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好呢,我知道她安好,她也知道我无恙,这足够不足够呢?

席夜阑道:“她爱你到窒息,让她好好呼吸一次”,说完转身离开。

易寒呆呆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拽成拳头,感觉自己的身体重的要将地面压塌,汗水瞬间布满额头,喉咙似插了一把匕首,让他无法呼吸,他在惧怕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爱人重聚不是应该充满喜悦吗?无需等待,现在迈出步伐就可以。

微风轻轻拂面而来,托着他的身体,让他变得越来越轻,轻的他不由自主身体向前移动。

小乔端来宵夜,喊道:“少爷,你去哪里?”

易寒却没有听见,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席府门前,只有门口的灯笼还亮着,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暗的,易寒翻.墙入府,在皎洁的月色大摇大摆的行走着,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思想,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两个巡逻的女子发现了他,喝道:“什么人?胆敢夜闯席府”。

易寒似乎没有听见,他的步伐依然没有任何一点停顿,两女娇喝一声,持剑朝他刺去,易寒随意一扫,两女兵器落地,踉跄后退几步。

易寒继续前行着,动静越闹越大,越来越多的女子将他围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停下来。

不一会功夫,整个席府的房间都亮起了灯火,府内的灯笼多的像密集的萤火虫。

脱俗穿上衣衫走出房间,一个女兵上前禀道:“统领,有一个男子闯进府来,我们谁也拦不住他”。

脱俗问道:“他想干什么?”

女兵应道:“不知道,他也不说话,就一直往内院走来”。

脱俗冷声道:“迅速带我过去”。

来到中庭,只见上百个女子将来人围住中间,却没有能阻止他的前进,脱俗娇喝一声:“让开”,话至,人已到达阵中。

易寒看见那把要洞穿自己胸口的剑,露出微笑看着那娇美的容颜,停下脚步,静静的站在原地。

剑穿过衣衫,所有人都惊呼一声,以为一击得手,这个男子必死无疑,然而过了好久,男子没有倒下,他依然露出微笑,统领也没抽剑,两个人似瞬间成了雕塑,一动不动。

她的眼神坚强而狂热,似在苍穹下永远这样明亮灿烂,凝视眼前沉默不语的心上人,他的目光开始淡定,然后喜悦,最后惊惶,脱俗心里呼唤:“为什么正当我伤心,觉得你在远方时,你的爱会突然而至”。

消瘦而沉默的情人就在眼前,她那双可以撼动海洋的眼睛,在他的心湖搅起了狂风骇浪,宛若天然的脸容蕴藏着无限的柔情,让他为之发狂,他要呼喊,他要为她做任何可以让她露出笑容的事情,“我想你”,他的世界已经没有上百双盯着他的眼睛,他只看到了脱俗。

“叮当”,非常悦耳的声音,剑掉落在地上,脱俗像狂奔的野马扑到易寒的怀中,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

易寒张开双臂迎接这个美丽的人儿,在相触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猛烈的撞击,心脏要被撞碎,整个人迅速后退倒在围观的人群身上,才接住这团烈火。

沉默的女子,闭上那深情的眼睛,深深的呼吸着,似花儿贪婪的吞噬雨后清醒的空气,微笑宛如玫瑰花瓣。

易寒将脱俗横抱了起来,就这样穿过人群离开席府。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如置云雾,想不明白想来对男子不假颜色的统领怎么会对这个男子投怀送抱。

丁索梁姗姗来迟,问道:“三更半夜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听一女道:“统领被一个男子给抱走了”。

丁索梁吃惊道:“歹人如此厉害,连脱俗小姐都不是对手”。

“不是,是统领主动投怀送抱的”。

丁索梁听了这话,惊的都说不出话来。

易寒抱着脱俗走着,呼吸着属于脱俗的气息,心中燃烧著他饥渴的思念,两颗相爱的心在寂静中跳动着。

寂静的小溪,柔软的草地,他将脱俗平放了下来,她的身体如睡仙子一样是那么的安静,只是那双眸子却似会喷出烈火的妖精,易寒握住她的双手,用身体从背后拥着她,嘴唇落在脱俗的脖颈,温柔的磨蹭着,化作一曲无声的思念曲。

湿润的嘴唇印在脱俗细嫩的肌肤,让她深深的陶醉其中,轻轻的声音传入耳边:“对不起!”

脱俗听了这话,甩开易寒的双手,翻过身骑在易寒身上,疯子一样拳头狠狠捶打易寒的胸口,是真打,打的易寒胸口发闷,易寒非常吃惊的捉住脱俗疯狂的双手,四只手缠打在一起。

易寒将脱俗推倒,压在她的身上,按住她的双手,冷道:“你干什么,要打死我吗?”这会嘴角已经流出血丝,可见脱俗下手可不是开玩笑的,从来她都是不舍得伤害自己半分。

脱俗哈哈笑道:“我想和你一起死,你也来打死我”。

易寒冷道:“你疯了”。

脱俗却突然挣脱开双手,插住易寒的脖子,易寒用力去掰开她的手,只是脱俗拼命插着,却让易寒窒息,非常痛苦,情急之下,易寒反插脱俗脖子,两人盯着对方,插着彼此脖子,脸色涨得越来越紫。

痛苦到极点的易寒,颤抖的松开自己已经布满青筋的手臂,脱俗翻身压在易寒身上,俯身亲吻易寒嘴角的血迹,温柔道:“我想你”,双手却落在他的胸膛之上。

两人眼神对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毫无声息的,从脱俗眼睛落下几点眼泪溅在易寒的毛发之中,易寒正要轻声宽慰几句,突然脱俗俯身咬着他的肩膀,狠狠的咬出一块肉来,痛的易寒发狂的将她推出一丈远,易寒咆哮道:“俗儿,你疯了吗?”她的行为就像一头野狼般凶残。

脱俗温柔道:“夫君,不对你狠一点,我心里可是恨到要杀死你,一会我就消气了”,她将易寒的皮肉吞了下去之后,嫣然笑道:“夫君,我生吃了你的肉”。

易寒内心恐惧,俗儿真的因为思念成疯吗?他不顾肩膀上的疼痛冲了过去,将她抱在怀中,紧张道:“俗儿,我在这里,你不要胡思乱想”。

脱俗却当头给易寒一肘子,又重重补上一脚,将易寒踢的在草地上滚了几圈。

易寒立即站了起来,冲了过去,按着脱俗双肩,一直将她推按在树上,脱俗挑衅的看着他,笑道:“你将我打死啊”。

易寒转过身去,怒道:“疯婆娘”,他从脱俗的眼神中看出,她并没有疯。

脱俗又一脚重重踹在易寒的臀部上,易寒扑倒,又立即起身,咆哮道:“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拽起拳头挥了过去。

脱俗闭上眼睛,轰隆一声,身后的大树却应声而倒,易寒手臂立即将脱俗抱着,安抚她受惊的内心,火焰一般的热情吻上了脱俗的檀唇。

他非常粗野吮着脱俗的嘴唇,而脱俗也用一种从没有过的热情回应他,没有丝毫羞涩,赤裸裸的爱恋。

一番缱绻,两人唇分,急促的呼吸着,眼神喷出火焰盯着对方,易寒突然托住脱俗臀儿,将她直抱起来,脱俗双腿夹在易寒腰际,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出来。

易寒就这样抱着她旋转起来,让她满头的黑发在空中飞舞中,让她的笑声变得更愉悦。

易寒慢慢的停了下来,那响彻天际银铃般的笑声也越来越轻,脱俗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易寒,她湿润的嘴唇,若有若无的微笑变得那么的妩媚,似乎瞬间蜕变为妖精。

易寒双手一放,脱俗身子如泼出去的水洒落在草地上,易寒跪在她的双腿之间,双手撑在脱俗的双肩之上,俯视着这个一直在笑,外刚内柔的女子,笑道:“你今天疯了”。

脱俗嫣然笑道:“夫君,我没疯,我不要再向你妥协了,我恨你就咬你,爱你就抱你”,说着舒张开手指按在易寒那颗跳动的心脏。

易寒的脸往脱俗的嘴唇靠近,他又忍不住想亲上那光泽湿润的红唇,紫色的长裙绊到他了,易寒粗暴的将裙子撕裂开来,他根本无暇去注意那条暴露在月色中白色贴身的亵裤,朝脱俗的嘴唇亲了一下,脱俗迅速别过脸去,易寒的吻却落在她的脸颊上,只听脱俗道:“为什么要亲我”。

易寒嘴边呢喃道:“因为我爱你”,说着却嘴唇顺着脸颊慢慢的往下亲吻,来到脱俗尖细的下颚,湿润的痕迹是他亲吻过的证明,易寒热烈的吻着脱俗的脖子,她的耳根,亲吻声柔的如雨点落在湖面之上,嗞嗞嗞......

脱俗闭上眼睛,感觉犹如一条鱼渗透她的肌肤,永远游在她的心田。

易寒缓慢的朝下亲吻着,再往下就是山峦的起点,衣裳阻碍他嘴唇与脱俗肌肤的亲密接触,他将只剩下一半的裙子撕掉,色彩斑斓的抹胸,绣的是鸳鸯交颈,这副图案似乎在鼓励他更近一步,脱俗的肌肤是那么的光滑白嫩,柔的就像看到清澈的河水,属于女性的所有温柔所有美丽,易寒松开五指压住脱俗平摊开来的手掌,缓缓的上前移动,揉过她细小的手腕,窄弱的手肘,圆润的肩膀,探入她的后背之中,寻找绳带的根源,轻轻一拉。

易寒带着一种野性的微笑看着脱俗的眼睛,脱俗也痴痴的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的低下头咬住自己肩膀上的系带,将自己上身唯一遮羞的肚兜也扯掉,月色如蝴蝶扑扇着翅膀,让她露出那颤抖完美无瑕的身体。

湿润的吻如雨点般洒落在动人的软玉.肌肤,这细小的嘴唇却试图将她整个身体包裹,一束火焰串入易寒心田,烧到小腹,一条巨大的根茎在夜间突然从身体里生长出来,它带着生命的气息在呼喊着:“我的心肝,我要与你融合在一起,请给我生命的土地,用雨后花露让我茁壮成长”。

易寒贪婪的呼吸上脱俗酥.胸那沁人的幽味,上面的樱桃是如此红艳动人,它是否因为经过滋润而变得娇艳欲滴了呢,樱桃欢快的挺立着,易寒雨点般地亲吻着脱俗,洒满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连那最隐秘最隐秘,永远不能暴露在人前的部位毫不留情的被粉碎,清澈的溪水让她的身体闪烁珍珠光泽,这是为爱人而逸出的情露。

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阻止易寒停下来,就算脱俗楚楚可怜表情,凄凄而颤的眼神也不能,易寒粗野的穿透她孤独的心灵,与她内心深处的哀怨,愤怒,悲伤奋战着。

脱俗的身体成了战场,战火撕裂粉碎她的身体,她痛苦的呜咽呻.吟,痛快至极致亦快乐到极致,她呐喊道:“夫君,我快要窒息了”,十指陷入易寒后背的肌肉之中。

脱俗已经情迷意醉,这是上天赋予人的本能,得不到你宁可在瞬间死去,脱俗风情脱洒口吐丁香送于易寒口中缠绵,她只想把一切都给她,所有......

颠倒、沉醉、恩爱、胶漆、云雨、巫山......

草地上烧了一夜如饥似渴的烈火......

隔日清晨,天边一丝红光,将整个世界罩上一层粉红的色彩。

易寒坐着,赤身裸体,手里认真的编织而草儿,身边的人儿睡的迷醉,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遮掩她动人身体的是一些已经被撕裂破碎的衣衫,女人的、男人的、外裳、小衣,吝啬的只让你看见她修长的双腿,嫩白的胳膊,当然还有那张在晨光映的粉红美丽的脸蛋。

易寒静静的编织着,单调的草在他那双灵巧的手下变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夫君”,不知道脱俗什么时候醒来,柔柔喊了一声,这那里是昨夜那个撕咬痛打易寒的女子。

“嗯。”易寒淡淡的应了一声,却没转过头去看她。

脱俗等了一会,突然毫无声息的捉起易寒的手臂,露出洁白的牙齿就要咬了下去,一个小草人却挡在手臂之前,“这是谁?”脱俗问了起来。

易寒微笑道:“我将自己送给你”。

脱俗露出欢愉的笑容,双手捧着草人,抱在自己的胸前。

易寒一直笑着看她,脱俗突然将易寒扑倒,“我也将自己送给你”。

两人嬉闹了一会,易寒突然发现什么,停了下来,连忙将碎衣披盖在脱俗的身上,生怕被什么人看见一样。

脱俗咯咯笑了起来,“除了你,别人看到了,我就杀了他”。

易寒看了看赤身裸体的两人,问道:“我们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脱俗嫣然笑道:“那就不回去了”。

易寒知道这会没法好好跟她谈正事,说道:“你等着,我去弄两套衣服回来”,说着赤身裸体跑开,突然回头叮嘱道:“俗儿,你先讲亵衣亵裤穿上”。

易寒跑了一段路,这会还早,河边没有什么,猫在草丛中守株待兔,过了一会一个猎户经过,易寒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草丛冒出,那猎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易寒打晕,易寒将这猎户拉回草丛,便剥他身上的衣服边说道:“兄弟,对不住了,你没关系,我可丢不起这个脸”,将猎户剥的赤条条的,穿上了他的衣服,又猫了一会,来了一个渔夫,以此类推将其打晕拉回草丛,剥了他的衣服,匆匆逃离现场。

回到河边,脱俗懒洋洋的晒着初阳,一脸幸福,易寒将衣服放在她的面前,说道:“穿上衣服,我们离开这里”。

脱俗看了衣服一眼,一股异味传来,皱起眉头,摇了摇头。

易寒道:“将就一点。”说着却强行给脱俗穿上衣衫,又随手拿了一个枯草给她束上头发,做完这一切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脱俗伸手捂住鼻子,一脸不悦之色,易寒拉着她的手,脱俗却躲了开来,嗔道:“我要你背着我”。

易寒无奈道:“说好了,有人你就要下来”。

易寒背着脱俗返回城内,脱俗贴靠在易寒的后背,赤裸的小脚调皮的晃动着。

(星期六,你们知道的,我晚上没空,今天就到这里)

第一百一十一节 夫妻

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总算把脱俗送到了席府门前,两人衣衫怪异出现在席府门口显得十分怪异,倒是有人认出脱俗来。

易寒早些时候已经和脱俗说好了,到了门口自己立刻就走,不再有任何耽搁,脱俗也应了下来,当然易寒也要付出代价,就是一有空闲就来看她。

脱俗满脸笑容走进府邸,刚好撞见丁索梁,丁索梁用非常惊讶的眼神看着穿着渔夫衣衫的脱俗,问道:“脱俗小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脱俗笑道:“没事,好的很呢”。

丁索梁想知道昨天晚上把她抱走的男子到底是谁,只是这种事情总不好开口直接问,只是劝道:“脱俗小姐,男子多心思,你可不要识人不淑啊。”

脱俗咯咯笑道:“放心,他胆子小的很,我一吓他,他就变得特别温柔老实”。

丁索梁笑道:“能让脱俗小姐看上眼的定是不凡,也应该是一个一心一意的好男儿”。

脱俗却嘟着嘴,一脸不情不愿,“就这点不好”。

从未看见脱俗如此表情的丁索梁轻轻笑了起来,“想不到脱俗小姐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好了,我要出去买菜了。”

两人分道扬镳。

易寒走在返回易府的途中,心情特别愉快,高兴的大笑起来,我真是情圣啊,暗暗叮嘱自己不要太得意,一旦得意起来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癫的事情来。

大摇大摆的走进府邸,每一次易寒一夜未归都是让府内下人眼前一亮,昨夜穿的是下人的衣衫,这会又扮作猎户,难道现在成为一军统帅,还是和以前一样浪荡吗?让人不敢想象,可是想起老太爷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又感觉爷孙两人都是奇怪的人。

貂蝉看着易寒,站着一脸无奈,易寒潇洒的从她身边经过,却连个招呼也不打,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她只是一个小婢,岂能教训起少爷来。

易寒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走到书房,却看见玄观站在门口。

易寒讶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玄观笑道:“这是你的书房,未经你这主人允许,我岂能随便闯入”。

易寒无奈笑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你可否露出一点破绽,让我在你面前更有底气一点,我现在请你进屋坐,可以吗?玄观小姐”。

玄观闻言,也来真的,淡道:“孤男寡女的,怎好共处一室”。

易寒哑然,却拉着她的手走了进去,“夫人,屋内坐”。

一句话惹得玄观朗笑起来,她并不是一个做作的人,与易寒之间也没有诸多计较,只是这是易府,若被人看见了,总是于礼不合。

易寒让玄观坐了下来,笑道:“夫人,不知一早找我有何事相商啊”。

玄观淡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生个孩子”。

易寒瞬间成了雕塑,惊呆了,这话怎么可能是从玄观口中说出来,他真怀疑自己听错了。

玄观微笑道:“怎么,不信吗?”

易寒猛的将玄观抱住,“信!我窥觑你好久了,等的就是这句话”,说着换忙的去解玄观端庄的衣衫。

玄观纹丝不动,任他施为,淡淡道:“西王府正在与北敖交战”。

一句话却浇灭了易寒所有的冲动,突然间停了下来,玄观却开始解开他的衣衫,易寒突然抬手阻止道:“慢着,我们还是来谈正事吧”。

玄观点头,动手纽上胸襟的扣子,易寒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抹绿色的春光就在自己眼前消失,问道:“你这绿色的抹胸那里买的”?

玄观应道:“自家裁缝订做的”。

易寒问道:“宁雪怎么可能与北敖单独作战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观道:“因为燕云十八骑,当日你深陷桑干河,她为了救你于重围,调动大军从陇南方向进攻北敖后方营地,短短几日攻城拔寨,事后获知你已安然撤退,西王府大军撤退,此刻北敖调兵遣将,西王府大军却陷入重围之中,如此重兵包围之下,西王府大军最后却安然而退,便是宁雪早就留有后手,留下几支部队接应,同时派出探子探查北敖大军动向,而最主要的是燕云十八骑重创北敖鹰骑一役,让北敖著名将领布日固德吃了一个大败仗,破了敌军的骑兵部队,大军从容而退,真可谓不动则已一动惊人。”

易寒问道:“玄观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你有神机妙算的本事?”

玄观笑而不语,吊足了易寒胃口之后才道:“这件事情今早都传到了京城了,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元帅却不知道”。

易寒心有愧疚,情事缠身,连宁雪身陷重围自己都不知道,当日他以为自己安然撤退,宁雪收到消息也应该撤退,却没有西王府大军这般勇猛,短短几日便攻城拔寨,深入北敖后方腹地,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易寒问道:“既然已经安然撤退,为何你刚才却说西王府正与北敖交战呢?”

玄观道:“我说过了因为燕云十八骑”。

易寒道:“难道就因为燕云十八骑重创北敖鹰骑一役而让北敖心有不甘,要知道西王府在西北经营多年,兵强马壮,可没有京城这么好攻打,再者说着黄河下游还有镇北军虎视眈眈,这不是妙瀚的作风”。

玄观道:“你可知燕云十八骑与北敖的恩怨,燕云十八骑乃是北敖的心障,北敖自组建狴犴俊骑才恢复了信心,如今又因为燕云十八骑而吃了败仗,这对北敖的士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且败的是北敖的鹰骑,若不战胜燕云十八骑,北敖大军又如何在大东国立足称霸呢?”

易寒点头道:“我明白了,虽然妙瀚不想打,可是他却必须打,否则北敖难以重振军心”。

玄观道:“你桌子上有几封从怀来大营送过来的书函,你看一下就清楚了”。

易寒讶道:“我昨夜并没有看见”。

玄观道:“早上刚刚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易寒打开书信认真看了起来,这信有两封,一封是苍狼所写,一封是林毅岳,两人都陈述了陇南地区的战况,却表达了不一样的意思,苍狼主张立即发兵增援,林毅岳却认为应该立即与西王府的小王妃,以及李元帅取得联系,三方共商对敌大计。

易寒闭目思索,过了一会对着玄观说道:“你猜中了,北敖发兵攻打陇南”。

玄观应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时机,在西王府的地盘与北敖作战,多了几分胜算”。

易寒问道:“为何说这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玄观道:“西王府,镇北军,还有你的大军,三军同心,不谋而合,兵力也北敖平分秋色。”

易寒道:“可是还有一个安卑,我若让大军主力奔赴陇南,怀来岂不空虚,到时候安卑出兵来攻,又拿什么抵挡,我的所有心血岂不是化为乌有”。

玄观道:“虽是良机也是险招,我能给你筹集十万兵马坐镇怀来”。

易寒震惊道:“玄观,你那里来的十万兵马?”

玄观道:“通往贵州的粮道在一年半前已经铺设,如今的贵州已经不是以前的贵州,百业俱兴,贵州已经成为国中国,民皆兵,兵皆民,

十万之数不是难题”,一语之后又道:“你又可知方夫人这一年多来为何压的其他三大家族无法喘息,便是因为她的财富暴涨,已经远远凌驾于三大家族之上,要说大东国最有威胁性的,不是几府,却是你这老相好,天下的粮草有三成是掌握在她的手中,运输,纺织等各大经济命脉均有涉及,这是她得天独厚的资本,只要三年,任何一方的势力也无法与她抗衡,”

易寒讶道:“她也要自封为王吗?”

玄观笑道:“在贵州,那里的人就认方夫人是皇帝。”

易寒道:“她的野心也太大了,这种事情也敢做出来”。

玄观笑道:“是我出谋划策,让贵州变成国中之国,完全脱离大东国的管制,乱世,方夫人为求自保也是不得已之举,只是如今这良好局势一发不可收拾,这个土皇帝也容不得她不当了”。

易寒错愕道:“你给她下了套?”

玄观嫣然一笑,似乎不想回答,过了一会才道:“我为大东国的大局着想,这套方夫人也钻的心甘情愿,满心欢喜”。

易寒赞道:“好一个李玄观,你是如何能做到的?”此事说来轻巧,但是易寒却知道这当中是如何的复杂,又是如何的困难,便像他延续旧法,重新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想来简单,至今却只是控制局势却并没有任何成效。

玄观淡道:“此事我已经筹划七年,所以实行起来才能步步有序,进展飞快”。

易寒吃惊道:“七年前你就开始筹划此事,当时你是否已经预见今日局面”。

玄观淡道:“自古江山易改,预见今日局面又有何出奇”。

易寒惊叹道:“你太可怕了,若是让孤龙得到你,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玄观好笑道:“你又提他做什么,此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语之后道:“倒是孤龙将才,你比之逊色,与他相比你显得太过稚嫩,好意气用事,好冲动热血,而他在战场上非常冷静,就算赵郡王在敌人手中,该怎么打仗他还是怎么打仗,世人均认为你与四奇将齐名甚至高出一等,我却认为孤龙与玄冥脱颖而出,略胜一筹”。

易寒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十年军旅早已经磨砺出一身统帅气质。”

玄观道:“他有个缺点就是傲至极致”。

易寒道:“王师不是赠他“慎”字吗?”

玄观道:“师傅之意乃是“德”也,孤龙却理解为“谨”也”。

易寒道:“何解?”

玄观应道:“平视之心”。一语之后又道:“傲必孤立无友”。

易寒思索,王师真乃奇人,慎字玄妙无比,隐含至理,却道:“他还有一个破绽,就是你——李玄观”。

玄观宽慰道:“你也不必灰心,凡事均有长短,虽优柔寡断不似他一般冷静无情,为人处世之道却让你有多方助力,麒麟象征吉兆,这才是你真正的厉害之处,妙瀚就算再如何可怕,也斗不过几个似这般厉害的人物。”玄观说易寒将才不如孤龙,却不代表说麒麟就不如孤龙,他所具备是孤龙永远也无法拥有的,单论一个宁雪,已足矣让他傲视天下,便似汉高祖虽然中庸,却有一帮能人相助,将不能与帅相比,帅与王又有什么可比之处。

易寒道:“玄观,我明白你的意思”。

玄观道:“回归正题吧,我可为你筹集十万兵马镇守怀来。”

易寒摇头道:“十万太少了,关中军,镇西军,西夏大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你临时调集的十万兵马不足矣震慑安卑。”

玄观道:“十万之中,大概有三万是经过多年训练的精兵,由林秋枫统领,也不是说无法镇守,就看怎么镇守”。

“林秋枫”,易寒听到这个名字感觉熟悉,念了出来。

玄观道:“林秋枫是我同门师兄,也是唯一一个孤龙平视的人”。

易寒问道:“林秋枫与孤龙相比如何?”

玄观道:“无法比较,所学不同,孤龙善攻,林秋枫善守,师傅根据两人性情因材施教”。

易寒问道:“你确定林秋枫能镇守怀来”。

玄观道:“我无法确定,世事难料,谁又能做到胸有成竹”。

易寒道:“你总算说出这样的话了,我还以为你事事了然于胸”。

玄观轻轻一笑,没有辩驳。

易寒道:“京城周边倾注了我所有的心血,怀来一旦失守,我将一无所有,就算大军在陇南打了胜仗,我又何去何从,又有何面目见在我管辖范围内的百姓,所以怀来不能沦陷”。

玄观低头思索,易寒笑道;“这是个大难题吧,把你也给难住了”。

玄观笑道:“看你表情,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易寒不悦道:“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这么聪明”。

玄观无奈的摊手,表示自己是无心的。

易寒道:“十万兵马,就算是林秋枫我也不放心,还需再找一支大军”。

玄观问道:“哪里来的大军帮你镇守怀来”。

易寒笑道:“你不是神机妙算吗?你猜猜看到底是那一支大军”。

玄观低头思索,如今大东国能派出一支正规军,就只有几府和远在荥州的禁军,禁军是绝无可能,那只有几府,南王府地处南疆,早有北上的打算,想到这里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易寒喜道:“总算难倒你一次了。”说着便将南王想与自己结盟的事情说了出来。

玄观笑道:“引狼入室之举,你倒满不在乎”。

易寒道:“若人人都存有私心,岂能做到同心抗敌,我退让一步有何不可”。

玄观突然起身施礼,易寒连忙将她扶住,“玄观,你干什么?”

玄观道:“寒郎,明瑶受教了”。

易寒哈哈笑道:“我那里有什么本事教导你,偷偷告诉你,在我心中可从来就没有将你当做女子看待,你这天下第一才女之名可是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玄观笑道:“日后安定,我不再舞文弄墨,做一个守本分的妻子。”

易寒笑道:“你若不舞文弄墨那多没趣味,我与你之间也就再没有可聊的话题了,我们夫妻文比分个高下”。

玄观微笑道:“还是不要的好,我从不让人”。

易寒哈哈大笑:“你是怕我输给你,而没有面子,放心,有一样你永远也比不过我,我可以在那方面争回几分面子”。

玄观道:“妻才压夫是为大忌,我宁愿在厨艺上面胜过你”。

易寒笑道:“原来你早就猜到我说的是什么?”突然将她拦腰抱起,诚恳说道:“你是天底下最善解人意,最宽容,最谦逊的妻子”。

玄观笑道:“我的荣幸”。

易寒道:“你可不可以向我撒娇,不要这么端端庄庄的”。

玄观莞尔一笑,摇头道:“不可以”。

易寒不甘心道:“我就不相信你真的成佛了,扒光你的衣衫,看你还怎么端庄”。

玄观淡定道:“你尽管尝试,身体再美丽再动人也只是一副皮肉,我让你窥视又有何妨”。

易寒丧气道:“玄观,你能不能不要老说这些话,我都感觉我的妻子是菩萨了”。

玄观宽慰道:“寒郎,我的躯体与其她美丽的女子又有何不同,同为皮肉而已,我的灵魂却是独一无二的,它已经完全属于你”。

易寒道:“眼是情媒,心是欲种,我难脱人道”。

玄观轻声道:“你若是真心而爱,眼便是明净之窗,心便是净土之地,你看什么,想什么,都是真实的,亦是神明之举”。

易寒道:“好高深的一番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我想对你做任何事情都是神明之举”。

玄观嫣然笑道:“可以这么理解,食、欲本为人之本性需求,寒郎有情有欲,遵循人道,顺从天道”。

易寒笑道:“你既然懂得如此明澈,为何不愿意在床上洒脱一点呢”。

玄观微笑道:“习性如此,你若不喜欢,我们便多聊明净清爽之事,少做意乱情迷之举”。

易寒道:“这样我也很是喜欢,心悦又不是独有情.欲一途,看你微笑,听你声音,我亦感觉满足欢乐”,说着解开玄观胸襟纽扣,指着露出一角的绿色抹胸道:“这是何人手艺?竟绣的如此精细”。

玄观微笑不应,易寒解开裙腰系带,拉开素绢,绿色的抹胸完整的映入眼中,上有一副图案,易寒只是看了一眼便道:“我知道图案是何人手笔,玄观你倒蛮有情趣的嘛,竟将画作描于抹胸之上”。

玄观道:“一时兴起,贴身衣物,视之心悦,有助于安眠”。

易寒疑惑道:“难道不是来诱惑我的吗?”

玄观哑然失笑,见易寒眼神有些期待,点头道:“主要还是来诱惑你的”。

易寒问道:“为何你端端庄庄,我与你每一次调情却充满乐趣呢?”

玄观道:“情字当头,所痴,所醉。”

易寒感慨道:“这样模糊的问题,你居然能清晰的用几个字回答出来,你不但是天下第一才女,还是一个心智清明的圣人”。

玄观一脸温柔,将螓首枕在易寒的肩膀之上,轻声道“我也是一个女子”,大概在易寒面前,在这一刻,她才会承认自己是个女子,单纯的性别,更加清晰了两人的关系。

易寒取笑道:“易夫人”。

玄观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眸半垂凝视易寒,醉人的爱意从她身上的任何一处逸散开来,甚至连青丝也充满柔情蜜意,她不是什么菩萨,她只是一个女子。

(怨我怨我,本来只想刻画一个角色而已,谁知道看了一个女子就又想要,大家要理解我啊,还有岚儿跟凝儿呢,这么多女人还不够,我那里写的来,太自私就完全把他写成贱人了,这样反而引来反感,他有如此艳遇其实与他的心性有很多关系,我来概括他的性格吧,时而疯癫,不拘小节,内心不尊世俗伦理,有点小恶,性情温和大度。我是太低估了读者们的承受能力,我写那一段其实很开心的,就像妹妹有了一段属于自己的爱情,小乔的事我就不提了,大家就当没成,或者七月那一天疯癫了,舍不得又把小乔给抢回来。多体谅一点我,毕竟写书就像做菜,不可能完全符合每个人的口味,而我又习惯在书中藏在许多让人深思的疑惑。顺便解释一下前一章节,一个人一份深情已经让自己筋疲力尽了,何况那么多段,我是有亲身经历的,虽然爱着却不敢去见,至于脱俗中间性情剧变,请翻阅第一卷初次遇到脱俗的章节就明白了,她本来就是个野蛮女友,外刚内柔。七月为什么突然间变得如此热情了呢,你们活跃,你们尊重我,自然把我撩拨起来了,第一次写书经验不足,谢谢大家的理解支持,谢谢吧里几位朋友,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你的名字我已经很熟悉了)

第一百一十二节 后方重地

这会易寒已经无法在易府耽搁了,赶赴怀来大营筹划出兵陇南以及和南王府秘密结盟之事,临走之前,将梦真孩子的事情托付给玄观,一有消息立即给他写信。

当日便抵挡怀来大营,召林毅岳与苍狼前来帐前议事。

林毅岳和苍狼前后走了进来,待人到齐,易寒才问道:“这些日子,军中可有遇到什么问题?”

苍狼笑道:“一切顺利”。

林毅岳却道:“前些日子,枢密院派密使前来,与关中军几位将军进行一番交谈,过后刘唐几位将军这些日子一脸忧愁,似有什么心事”。

易寒道:“这件事情我知道,枢密院是让关中军退至洛阳一带,所以刘唐几位将军才如此烦恼”。

苍狼讶异道:“此时此刻,怎么可以让关中军退至洛阳,这岂不是至怀来于不顾吗?”

易寒笑道:“拓跋将军,你是不会理解大东国的,若是上品大人就能明白,在大东国一旦危机解除,有人就不再顾全大局而为开始争取自己的利益”。

林毅岳问道:“此事我并不知道,元帅你又如何得知?”

易寒道:“刘唐几位将军给家爷写信了。”

林毅岳点头道:“如此看来,可以看出刘唐几位将军的心意了,他们不想离开,然而关中军拿的吃朝廷的俸禄,吃的是朝廷的粮饷,就是属于朝廷的军队,如今枢密院让他们退至洛阳,他们心里不愿意又不能不从”。

易寒心中暗道:“也就是林毅岳这种忠贞之人才会这么想,看来刘唐几位将军大概也是这样的念头,处处受忠字所限”,笑道:“朝廷有多久没给关中军送来物资粮饷,到底是谁在养着关中军呢?是我易寒,此事也好办,让刘唐几位将军向朝廷索要物资粮草,朝廷若拿不出来,就不用理睬”,在他想来,现在天子什么也没有,便是养着一支禁军就够呛了,如何还能给关中军运送物资粮草,没有了地盘就没有了赋税,没有赋税又哪里来的银子粮食,朝廷现在一定很困难,也不知道丁制这般老臣会想出什么样的解决办法,估计朝廷方面又想霸占关中军,又不想承担起关中军物资粮草所需,若是易寒真的放开关中军,恐怕无需多久这支精锐之师就会崩散化为乌有,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林毅岳眼睛一亮道:“这是一个好办法,拿不出物资粮草来,我看枢密院还有什么话说,到时候可以说关中军没有物资,无法行军”。

易寒笑道:“此事,毅岳不必担心,我早有应对之法,我打算将关中军和镇西军重新整编,换个名字,以后就没有镇西军和关中军了,这支新的军队以后再也不是属于朝廷的军队了”。

苍狼赞道:“釜底抽薪,这是一个妙计啊,元帅果然老辣”。

易寒笑道:“此计乃是家爷所授”。

苍狼笑道:“我曾经听沙元帅说易天涯吃人不吐骨头,如此看来这个形容一点也没有错”。

易寒一点也不计较,哈哈大笑起来,林毅岳起身道:“我现在就去叫刘唐几位将军过来商谈”。

易寒喊住道:“毅岳不必着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不急在一时,整编之事也不必搞得太过隆重,悄悄进行即可,我还一件更重要更火急的事情要与二位商量,就是北敖出兵攻打陇南”。

苍狼问道:“元帅打算怎么办呢?依理应该立即出兵陇南,可是怀来又让谁来镇守呢?要知道京城周边已经成为大本营,若怀来失守,元帅的一切心血就化为乌有。”

林毅岳道:“我认为元帅应该立即修书与李元帅和西王府的小王妃取得联系,三方联合共同抗敌,可让镇北军先赶赴增援,我们大军随后就到”。

苍狼道:“虽说西王府兵强马壮,在西北经营多年,又有横断山脉、秦巴山地两道天然屏障,北敖攻打至镐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西北地形西高东低,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北敖兵力远远强于西王府,西王府自然是处于守势,一旦让北敖全面进攻,西王府可能很难组织起密不透风的防御阵线,待北敖大军攻占陇南向南移动,可就是平原和丘陵,这仗西王府可就变得难打了,兵贵神速,所以我认为应该立即出兵,让西王府在正面战场上不会处于弱势,北敖想打,那就看看谁更凶狠一点。”

易寒道:“拓跋将军的意思是正面决胜负。”

苍狼点头道:“与妙瀚打仗,不用妄想以弱胜强,他不会给你留下破绽,要赢他,只有在正面战场上用绝对的武力堂堂正正的打赢他,我的意思是让西夏大军先奔赴陇南,镇守陇南东面的防线,让西王府集中兵力镇守陇南,而不必分兵顾忌陇南东边低地”。

林毅岳道:“此事还是必须先于李元帅的取得联系,否则北敖集中兵力转而攻打西夏大军,恐怕以拓跋将军六万人的军队,就算西夏士兵再如何勇猛也难逃敌军数倍兵力的横扫”。

易寒点头道:“我立即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至镇北军李元帅的手中,表明我军的战略意图,让他积极配合出兵陇南”。

苍狼道:“元帅,那镇守怀来......”

易寒淡道:“拓跋将军放心,你只需带领西夏大军全力抗敌,至于镇守怀来大营我有另外安排,怀来是我的命门,我如何可能让它沦陷安卑之手”。

苍狼道:“那末将立即下去调兵遣将,明日大军一早出发,出兵陇南”。

易寒点头道:“我估计这是一场常年累月的持久战,拓跋将军行军不必求快,带足充足粮草,粮草辎重不要与大军脱节”,易寒并没有多加嘱咐,苍狼是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统帅,某些方面,他会做的比自己更细更稳。

苍狼朗声道:“拓跋狄领命”,说着没有丝毫耽搁,步伐匆匆调兵遣将而去。

易寒道:“毅岳,至于关中军和镇西军就暂时按兵不动,镇守怀来”。

林毅岳严肃道:“元帅,恐怕一旦西夏大军离开怀来,安卑方面定是见机来攻,没有西夏的精锐骑兵,我们很难在正面战场取得胜利”。

易寒点头道:“我知道,这段时间怀来兵力虚弱,是敌人的可趁之机,安卑方面一定不会错失良机,我们要早早做好大战的准备,真可谓

动一发而牵全身,不过这么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见林毅岳脸色严峻,易寒又道:“毅岳不必过分担心,安卑想在虎口拔牙岂有那么简单,关中军和镇西军岂是地方湘军可比,我已请到一路十万人的大军前来增援,在这路大军到来之前,怀来不失守就没有问题了”。

林毅岳惊讶道:“莫非元帅让天子出兵增援怀来”,他想来想去,如今大东国也只有驻扎在河南荥州保护天子文武百官安危的禁军可用”。

易寒哑然笑道:“天子如何肯将这支军队保护他身价性命的禁军调至前线,那谁又来保护他呢?”

林毅岳道:“驻守荥州不是还有一支护城军。”

易寒笑道:“毅岳,你把天子想的太大度了,他乃万金之躯,就算他肯不顾自己安危将禁军调至前线作战,文武百官也不肯啊”。

林毅岳问道:“那这路十万人的大军又是什么身份?”

易寒笑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静待佳音就是了”。

林毅岳一脸讶异,“连什么身份来历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肯定对方会出兵而来”,只听易寒问道:“这些日子可有南王府的使者过来”。

林毅岳顿时恍悟道:“差点忘记了,昨日南王府的刘文龙到来,说有要事和你商谈,我本来打算立即派人通知你,中途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易寒大喜道:“来的真的时候,我等他好久了,速速请刘先生前来相见”。

林毅岳一愣,易寒这才恍悟笑道:“我太高兴了,毅岳,你先去和刘唐几位将军透露关于关中军和镇西军重新整编的事情,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林毅岳点头退了下去,易寒立即差人请刘文龙来见。

过了一会,刘文龙被士兵领了进来,易寒连忙上前相迎,“怠慢了刘先生,易寒这里向先生赔不是”。

刘文龙忙道:“将军,文龙可担当不起啊”。

两人一番客套,坐了下来,刘文龙从怀中拿出盟书递给易寒,“这是盟书大概,请将军过目,若有什么出入,再进行修改”。

易寒凝视看了一下,与当初所商并无太大出入,易寒沉吟不语。

刘文龙忙道:”将军对那些方面感觉不太满意”,此次为了与麒麟结盟,王爷斟酌再三已经做出极大的让步,莫非麒麟还不满意。

易寒朗声道:“太不满意了”。

刘文龙一惊,这样还不满意,难道麒麟是只贪得无厌的老虎。

只听易寒缓缓说道:“即是结盟就要公平互利,这份盟书我占了太大的便宜了,南王爷出兵出力,却只求保州城一地驻兵,南王爷有心抗敌,我岂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刘先生,我打算从保州为始至西北方向的所有城县供南王府大军驻扎”。

刘文龙闻言大喜,感觉就像天下掉下来馅饼,没有想到麒麟竟是如此慷慨,只听易寒又道:“南王爷既然驻兵,也就应担当守城之责”。

刘文龙晒道:“这是自然”,他自然明白麒麟是希望借助南王府的兵力,让安卑北敖不敢出兵来犯,以前只有麒麟一路大军,北敖联军都不敢出兵来犯,加上南王府的大军此地更是稳如泰山,不忌引狼入室,可见麒麟魄力,或者他所求不再己,而在国家疆土,不管如何都让人觉得可敬”。

易寒笑道:“南王爷不欺我,易寒自然以诚相待”。

刘文龙道:“是啊,如今外敌入侵,若人人怀有私心,又岂能同心抗敌,南王爷必以诚相待,绝不违背盟约”,一语之后问道:“保州始西北方的大小城县也有数十个,不知道南王府出兵十万可好?”

易寒道:“即是抗敌,那当然是越多越好。”

刘文龙爽快道:“将军若是信任,我让王爷出兵十五万,替将军分担守卫疆土重担”。

易寒听了这话,心中暗暗吃惊,“南王府居然有如此实力,这货隐藏的很深啊,随随便便就调动十五万的兵马,那驻守南疆的兵力又是多少呢?虽说南疆偏僻,其他势力根本对南疆没有兴趣,可是这毕竟是南王府的老巢啊,相信南王爷不会傻到掏空兵力,那自然他的兵力就不止十五万了,心中感觉黯然,想到大东国各方势力如此兵强马壮,却是一盘散沙勾心斗角,任着夷虏侵占大好山河”。

易寒朗声道:“好,单此一条,我对于盟约中的其他细要并没有异议,请刘先生筹划此事,让南王爷立即出兵”。

第一百一十三节 断了线索

淑德府大厅。

玄观对着林黛傲道:“姐姐觉得怎么样呢?”

林黛傲应道:“我有大部分的产业都在京城,当初妹子说要帮助易寒就就要让他所管辖的地区变的繁荣如金陵,我照做了,如今已经无法抽身,怀来一旦失守,我的心血也就化为乌有了,就算不帮也得帮了”,她心里还是心甘情愿帮忙的,如今她与易寒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有着千思百缕的利益关系,同荣同损,只是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会完全暴露自己的底牌,所以才装出一副无奈的口气。

玄观道:“姐姐即答应下来,玄观即可前去调动兵马,以免延误。”

林黛傲淡道:“向来都是玄观管兵我管粮,我即刻去给你筹集大军所需物资粮草”。

玄观笑道:“姐姐,这一次无偿出兵,却不能陪了夫人又折兵,应该好好勒索麒麟一次了,无论姐姐提出什么要求,我相信他得答应下来”。

林黛傲眼睛一亮,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淡道:“他有什么好勒索的,算了吧”。

玄观笑道:“姐姐从来不肯有半点吃亏,这一次却宁愿吃大亏”。

林黛傲笑道:“玄观你是知道我跟他的关系,自家人还谈什么吃亏呢?只是我向来在人前傲慢,面对他却得卑躬屈膝,心里有些不甘心而已。”

玄观笑道:“姐姐,你终究是女子”,这句话却颇有深意,却希望林黛傲收敛一下强势的习惯,正视自己的女子的身份。

林黛傲道:“若别人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会不屑一顾,女子又如何,男子能做到的,我已经用事实证明我能比他们做的更好,只是玄观你从来不随便出口,我明白你的意思,若想与他相处的更融洽一点,就要摆低自己的身份,不能再用对待其他人的心态去面对他。”

玄观赞道:“姐姐真是聪明人”。

林黛傲嫣然笑道:“要说聪明,谁比的上妹子你,玄观若是男子,姐姐绝对被你俘虏了,而不会看上他”。

玄观报予微微一笑。

“夫人!”就在这时,方重突然着急的闯了进来,刚想说话,看见玄观,尊敬道:“李小姐也在”。

林黛傲问道:“方重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

方重看了一眼李玄观,却沉吟起来,玄观起身站了起来,“姐姐,那我先走了”。

林黛傲却道:“妹子,你先坐下,我还想跟你多聊聊呢”,说着对着方重道:“方重,有什么事情尽管说,玄观是我妹子,不是外人”,好一个林黛傲,轻描淡写的就将两个人的关系说的跟亲姐妹一样。

方重沉声道:“夫人,张娣婆夫妻找到了”。

林黛傲喜道:“孩子呢?”

玄观心中暗惊,易寒并没有向她说出实情,方夫人却知道孩子才是关键,她永远不会让别人看透她到底有多深。

方重摇头道:“并没有找到孩子”。

林黛傲怒道:“我不是吩咐过,找到孩子才最要紧吗?”,一语之后淡道:“人带来了没有”。

方重刚想说话,林黛傲却立即道:“前面领路”。

“妹子,有劳你稍等一会”,说着和方重走了出去。

林黛傲来到侧院,远远的就看见一辆板车,上面盖上一层灰布,她立即感觉到什么,问道:“人死了”。

方重点头道:“我们探查到张娣婆夫妻的下落,追寻到淮阴涟水县一处山路上,找到人的时候,他们夫妻已经成了死人,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很有可能是遇到抢匪,被杀人劫财了”。

林黛傲走近,掩鼻拉开灰布,确认死尸身份,男子她不敢确定,这女子确定张娣婆无疑,夫妻二人脖子上一道血痕,却被人割喉了。

林黛傲放下灰布,一脸凝重,过了一会之后才问道:“有没有发现孩子的尸体”。

方重摇头道:“我人在济宁,接到消息立即赶往淮阴,记得夫人的吩咐孩子为重,让人搜寻方圆一里的地方,却没有发现孩子的任何踪迹”。

林黛傲松了口气道:“找不到尸体更好。”问道:“这件事情都有些谁知道?”。

方重道:“大概有十几人知道。”突然一脸阴冷,“夫人要不要灭口?”

林黛傲好奇的看着方重,淡道:“要灭口也得先把你给灭了”。

方重闻言一脸窘迫。

只听林黛傲淡淡道:“重赏他们,让他们守口如瓶,若敢泄露此事半点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让他们在淮阴一带秘密搜查孩子的下落,找到孩子的,赏黄金千两”。

方重点头,只听林黛傲淡淡道:“找个地方悄悄把这尸体给埋了吧”。

“好的,夫人放心”。

林黛傲转身离开,突然停下回头道:“让其他人继续寻找张娣婆夫妻的下落。”

方重一愣,这对夫妻不是已经找到了吗?突然却立即恍悟,明白了夫人的意思。

“对了,不要太凶,把人给吓到了,有时候忠诚比威胁更有用”。

方重心中暗惊,夫人怎么知道我要有什么手段让这些人守口如瓶,点头道:“方重,明白了”。

林黛傲一脸平静返回大厅,玄观凝神安坐。

林黛傲坐了下来,说道:“妹子,让你久等了”。

玄观淡道:“没有关系”。

两人沉默了一会之后,林黛傲才开口道:“易寒让我找一对夫妻的下落,人是找到了,可是却成了两具尸体”,说着注意起玄观的表情反应,她神通广大,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又知道多少。

玄观一脸平静,内心却波涛汹涌,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情不能让易寒知道,只听方夫人问道:“有负他重托,妹子,你看我该如何是好呢?”

玄观道:“姐姐,这件事情当初易寒有请我帮忙,是我让他来找姐姐帮忙的”。

林黛傲讶道:“原来如此,妹子也是知道的”。

玄观直言道:“易寒想找到是孩子,却不是那对夫妻”。

林黛傲惊讶道:“竟是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还请妹子详细说来”,一旦捉住玄观的破绽,却逼迫玄观不得不说出真相来,她感觉这件事情易寒有意隐瞒自己什么,而玄观从来不打诳语。

玄观一脸为难,沉吟道:“姐姐,玄观答应替易寒保密,却不能说出来,请姐姐体谅”。

林黛傲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你这外人都知道真相,我这个内人却反而隐瞒不说,有什么事情外人能知道,却不能对内人说呢,她心思聪慧,立即联想到花边艳事,又回想起易寒当日着急的模样,突然开口试探道:“莫非这孩子是易寒的”,其实她心里早有怀疑了,只是没有证据来确定而已。

玄观还是那句话,“请姐姐体谅妹妹不能说”。

林黛傲气恼道:“那我就当面去问他”。

玄观心中无奈,方夫人这话却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希望自己说出真相来,只听林黛傲道:“妹子,我没有怪你,你不要在意,我是气那个混蛋什么事情都瞒着我,难道我会害他不成”。

玄观问道:“姐姐,孩子呢?”

林黛傲淡道:“只发现夫妻二人的尸体,孩子没没找到,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要找一个人对我来说并不难,可是也要让我知道找的到底是谁,如今这线索完全断了,只能大海捞针”。

玄观内心有了一丝安慰,没有发现尸体就是还有生存的希望,问道:“姐姐打算这件事情怎么和易寒说?”

林黛傲直言道:“我打算瞒着他,就告诉人没有找到,虽然丢了我自己的脸,总好过让他发狂”。

玄观点头道:“姐姐考虑的周到”。

林黛傲叹道:“妹子,你就是不肯说,我也知道这孩子铁定是他的,若不是他的孩子,他那里会这么上心,不惜来求我,他表面上虽温和谦逊,骨子里却傲的很,当初他远赴雁门关,还是我拉下脸求他让我帮助他”。

玄观没有说话,表情平静,让人看不出她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玄观起身道:“正事要紧,玄观先行告退”,对于易寒和林黛傲之间,她不能发表太多意见。

林黛傲让下人送玄观出府,心里却不知道该怒该愁该急,倘若真的易寒的孩子,那说明他隐瞒自己与另外一个女子有着割舍不断的关系,孩子都生下来了,这关系铁定不简单,这一点让她恼怒。即是他的骨肉,自己岂又能坐视不理,若被他知道实情那该多伤心,冤有头债有主,她还不至于拿孩子来出气,心里是真心希望能找到孩子,偏偏孩子没有找到,自己又不能拿此事来责问他,这股怨气却只能生生咽在肚子里。

“妹子”,刚想向玄观倾吐委屈,抬头这才恍悟忘记玄观已经离开了,心中暗道:“玄观啊,我要是能像你一样做到心静如水,不染情事就好了”,在林黛傲心中她一直认为玄观对事不对人,她也从来不怀疑玄观与易寒会有什么私情,因为这不可能,天底下没有人能让这个拥有一颗佛心的女子动情心。

第一百一十四节 全面爆发

镇北军大军驻扎在黄河下游的起点,大概就是郑州地区,天子选择在荥州建都,大概与镇北军就在附近有很大的关系。

李毅将镇北军驻扎地点选择在郑州是很有讲究的,地处中华腹地,是大东国重要的综合交通枢纽,经济发达,百姓富饶,在这里镇北军不会陷入无粮可食的困境,而且可以通过某些手段筹集粮存,二者可以起到对北敖联军震慑的作用,从地理位置上看,镇北军与西王府大军,麒麟大军形成了三角屹立之势。

镇北军大营。

李毅收到了易天涯的来信,信中解释了易寒成为西夏王夫的误会,并再三表示明瑶才是他承认的孙媳妇。

李毅看完之后,骂了一句“老骗子”,西夏都愿意出兵十万交由麒麟统领,这已经表明他真金白银的西夏王夫身份,还说什么误会,不过李毅也不想在这件事情多做计较,国家生死存亡关头,至少麒麟所做的从大局上讲都是正确的,他现在确实成为大东国的中流砥柱。

李毅给易天涯回信,表示自己暂时不想追究这件事情,只是希望麒麟以抗敌大任为重,同时也陈述了镇北军的困难,希望他易天涯给予帮助。

李毅一直在积攒粮草,足够让大军吃上半年的粮草,一旦粮草充足就立即挥师北上,而这段时间他已经几乎将赵恒英给掏空了,而郑州周边地区的富商大户也被他用强硬的手段征收粮食,说是借,基本就是半借半抢,有的打了白条,有的就干脆不打。

写完之后让人将信送出去,过了一会有手下禀报道:“元帅,有怀来大营的书信”。

李毅一讶,打开书信,这是易寒亲笔写给他的信,信中陈述了北敖大军进攻陇南的战局,苍狼已经率领西夏大军前去增援,希望他李毅给予军事行动的配合。

李毅立即打开地图,观察陇南已经整个西北的地形,这一仗可以打,可是此刻他还没有筹集到让大军吃上半年的粮草,从作战时机来讲是不容错失,但从出兵时机却又是不妥。

李毅立即差人将孤龙叫来。

孤龙走进书房,李毅问道:“孤龙,你可知陇南战况?”

孤龙点头道:“我也是两天前才收到消息,北敖大军倾巢而出进攻陇南,意指镐京”。

李毅心中一惊,他身为元帅,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如今他基本已经将军队大权交到孤龙的手中,位居幕后,这些日子却忙于筹集粮草物资。

孤龙见李毅脸色阴沉,说道:“元帅,大军粮草不足,并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机,西王府兵强马壮,北敖一年半载是无法攻到镐京,待我军粮草物资充沛,再出兵增援也是不迟”,从镇北军本身的利益来讲,孤龙这么说也没有错,打仗要有充足的准备,而不是仓促出兵。

李毅冷声道:“可是这么重要的军情,你也应该告诉我”。

孤龙平静道:“元帅,末将不想让你烦心,元帅这些日子已经为粮草物资的事情累的日夜无眠,末将认为这件事情能够做出准确的决定”。

李毅淡道:“你倒是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他原本就打算将镇北军大权交到孤龙的手中,也说过大小要事由他全权负责,这会责问他没来告诉自己,却有点出尔反尔。

李毅道:“孤龙,我想立即出兵陇南。”

孤龙点头道:“末将即可前去调兵遣将”,他对李毅的决定,无条件的服从,而不会吐露出心中半点疑惑。

只听李毅道:“这一次由你孤龙亲自挂帅,但是我只给你十万兵马”。

孤龙听到这话,双眼透着锐利的光芒,沉声道:“十万兵马足够了”。

李毅问道:“你知道镇北军现在最大的难题吗?”

孤龙应道:“粮草物资不足,无法长年累月持续作战”。

李毅沉声道:“我只给你十万大军三个月的粮草”。

孤龙道:“元帅,现在军中也就只有这么多的粮草,孤龙携粮而去,元帅和众将士又怎么办?”

李毅淡道:“饿着肚子怎么也能熬过去,只是后续,我再也无法给你物资补充,所以三个月之内,我军必须要大胜,稳住战局,若是战况僵持不下,你这十万人便要陷入无粮的困境”,这是未知因素,因为能不能大胜稳住战局,并不是单纯靠镇北军,还要看西王府大军和西夏大军。

孤龙道:“檀慎定不负元帅所望。”说着退了下去,调兵遣将。

李毅看着孤龙的背影,这一仗孤龙所率领的十万兵马一定会陷入很艰苦的战斗,但是他却没有向自己抱怨一句,作为一个统帅应该想着如何解决问题,却不是怨天怨地,坚毅的孤龙让李毅越来越放心。

怀来大营。

这半个月来,易寒忙的焦头烂额,早已经忘记去打探梦真孩子的消息,自从西夏大军出兵陇南,安卑方面蠢蠢欲动立即调动兵马,在如此紧急的时刻,易寒却只用了三日的时间将关中军和镇西军重新整编,说是重新整编,其实也只是换个名衔而已,所属人员并没有太大的变动,

镇北军改为护国左军,林毅岳任大将军,关中三军整编为一军三部,改名为护国右军,刘唐任大将军,左右军合称护国军。

又用三日的时间调动充足的粮草物资,护国军奔赴前线,驻扎在敌我双方所占据城关的灰色地带,而这个时候怀来大营兵力已经完全空虚了,随便来支一万人的军队,就可以攻取怀来大营。

果真,五日之后,安卑二十万兵马出现在张北县,朝怀来方向前发,与护国军遭遇,现在战斗已经持续了四天了,双方都是小规模的交战,并未出现一决胜负的激战。

而易寒却在怀来大营着急的等待大军的到来,主要战场并不是这这里,而是陇南,他需要让将护国军腾出来增援陇南。

四天之后,林秋枫率领十万兵马抵达怀来,易寒也直到此刻才知道这支十万人的军队名号——贵州军。

突然冒出一支十万人的贵州军,各方势力自然皆惊,他们怎么也猜想不断,贵州地区哪里来的十万士兵,那里不是一个贫瘠之地吗?感觉有点凭空冒出来的意思,骤然之间各大势力开始对贵州重视起来,也开始对方家的方夫人重视起来,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这支军队她不知道隐藏了多久。

其实在很久以前,方夫人就有自己的军队,而当时的铺设贵州粮道的时候,她就将这支军队扮作劳工掩人耳目,同时大量征用劳工,而这些后来被征用的劳工却慢慢的转变为她的私军,也就是说他们依然吃着方家的粮食,拿着方家的银子,为方夫人效命。

方夫人和玄观并不愿意贵州太过引人瞩目,只是迫不得已才让这支军队暴露的别人视线之中。

易寒安排人配合林秋风大军驻扎之后,将林秋枫请入大帐之中,旧人相见,两人并没有太大的惊讶,易寒早就知道林秋枫的身份,而林秋枫看见这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正是当日名琴争鸣的年轻男子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笑道:“易元帅,林秋枫奉命前来助元帅镇守怀来”,之所以这么说乃是正符掌握在玄观手中,他虽然是贵州军的统帅却要听令于玄观。”

易寒哈哈笑道:“林将军,我们又见面了,易寒千盼万盼终于把你给等来了”。

林秋枫微微一笑,并没有提当日见面之事,淡道:“易元帅,若没有什么事情,秋枫现在就想去熟悉地形,部署防御”。

易寒点头,心中暗道:“看来这林秋枫是那种不好亲近的人,我将自己的命门交到他手中,他若有不轨意图,我岂不是怎么死都不明白”。

林秋枫似乎知道易寒心中的顾虑,突然转身道:“易元帅请放心,秋枫听命于玄观,易元帅若不相信我,总该相信玄观”,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是那么的坚定,为了玄观,他可以做任何事情而不求回报,这种无私的爱,别人不会懂的,得到并不是最大的满足。

易寒直言笑道:“请恕易寒多疑了,我与林将军只有一面之缘,对将军为人并不清楚”。

林秋枫轻轻一笑,走出大帐。

易寒看着林秋枫的背影,他是我的情敌,但是这个情敌却让人敬佩,十年如一日的付出却不求回报,他明知道已经无法得到玄观,却是还是依然如此,这种单方面的忠诚,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我与他相比又有哪方面的优胜之处,想想却是说不出来,然而玄观为什么会独独爱上自己,大概如玄观解释的那般,易寒只有一个,李玄观也只有一个,都是无法替代的。

易寒在一开始虽然有点顾虑,但是他还是因为玄观而信任林秋枫,这也是对玄观的信任。

第一百一十五节 北敖心思

大概又过了半个月,南王府十五万人的军队陆续驻扎保州周围的城县,获悉动态的安卑,突袭无果,开始退兵,麒麟已经挑动大东国各大精锐军队开始抗击敌人,而北敖与安卑也无法像一开始那样,狂风扫落叶般席卷大东国的土地,越里古写信责问妙瀚为什么一开始不配合他一鼓作气势如虎拿下大东国,而造成今日僵持的局势,妙瀚收到书信苦笑不得,倘若当初一鼓作气侵入大东国腹地,那现在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这几支军队,当身家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人的反扑也是最猛烈的,大东国有句话叫做“狗急跳墙”,虽然大东国现在有种团结起来共同抵抗的趋势,但这是麒麟放弃利益而暂时得到的假象,利益产生矛盾,这种假象也会浮出水面,而一旦己方大肆入侵,那敌我双方就成了主要矛盾,越里古的想法没有错,只是北敖的利益与安卑的利益并不尽相同,妙瀚耐心的给越里古回了一封信,陈述了自己没有配合他大肆入侵大东国的原因,大东国并没有表面看来那么虚弱,现在已经可以很好证明这一点,同时妙瀚希望安卑进攻东面,减少他在与西王府的战斗所承受的压力,待南面战场结束,北敖会立即出兵帮助安卑拿下怀来,并承诺大东国东面的所有土地归安卑驻管。

陇南前线,北敖营帐。

众多高级将军聚集一帐,商议对敌策略,雄鹰布日固德与狮子王阿尔斯楞,猛虎苏赫巴鲁北敖三大元帅,玄冥白广,等北敖名将均有在场,这些都是在战场上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任何一人都有主持指导一场大战的资格,而布斯赫镇守北敖后方,负责大军后勤,百年来,北敖名将辈出,军事实力终于达到顶峰,这也是北敖有胆子侵入大东国的原因,要知道大东国的版图之阔,可足足是北敖的七倍,又兼地宽物丰,上千年来发生了数不清国与国的大战,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民族能完全征服汉族,因为这个民族的潜力实在是太大了,能颠覆大东国的也只有大东国人,最后还是汉人当家做主,北敖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因为上千年来除了大东国就没有一个国家能像现在的北敖如此强大过,他们有在世名将妙瀚,有逆境英雄布斯赫,布日固德、阿尔斯楞,苏赫巴鲁三大元帅,还有未来的最闪亮的将星玄冥白广,还有百万雄师,上至北敖王,下至普通百姓都坚信能打赢即将垂垂老死的大东国,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盟友——安卑国,百年前的欺辱,今日要血债血还。

布日固德问道:“大元帅,越里古怎么说?”

妙瀚淡道:“他没有回应我,但是我相信越里古会做出正确的决定,估计安卑在东面战场上吃到苦头,所以才会如此恼怒”。

阿尔斯楞笑道:“镇西军和关中军岂是好对付的,关中军乃是易天涯的旧部,身经百战的精锐,而镇西军的坚韧早已闻名,合起来这兵虽只有五万,大小将领却足足有上百个,这样的军队作战起来密不透风,若不是这两支军队凑起来不过是五万之数,他战神越里古早吃不了兜着走,那里还能如此从容撤退”。

苏赫巴鲁道:“镇西军和关中军这样的军队是从鲜血中磨砺出来的,死一个便少一个,而无法简单的补充兵员,虽然是大敌,但不足为惧,消灭了便再难复生。”

布日固德问道:“白广,当日你不是将镇西军围在老君山的峡谷中吗?为何最后还让林毅岳逃脱了,依你的性子,就算拼个两败俱伤也不会让林毅岳离开”。

玄冥淡淡道:“我尽力了,倘若能将镇西军消灭,就算我方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只可惜我虽然抱着这样的念头,最后还是做不到,结果已经不是谋略所不能扭转的”,突然沉声道:“麒麟乃是大敌,余者皆不足为惧”。

苏赫巴鲁淡道:“玄冥,你这么说太不将易天涯和李毅放在眼里了,二十多年来,我不知道在他们二人手中吃了多少败仗,在世名将岂是空有虚名”。

玄冥笑道:“李毅老了,易天涯已经归隐,孤龙傲气凌人,而麒麟就像越里古,你能打败一个被上天眷恋的人吗?”

苏赫巴鲁不悦道:“胡说八道,我从来不信这些”。

妙瀚突然开口道:“是有命数一说,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主导我们的命运”。

苏赫巴鲁朗声道:“大元帅,怎么连你也这么说,若是存有这样的念头,我们还打什么仗啊”。

妙瀚轻轻一笑:“苏赫巴鲁你不必激动,老天也无法猜透我内心的想法,就算它部署的如何严谨,依然会有破绽”。

这一番话却说得在场几人一头雾水。

雄鹰布日固德转移话题道:“这仗已经打了一个多月了,却连这天水城都攻下不下”。

狮子王阿尔斯楞道:“这李思看来也有几分能耐,竟能坚持这么久,在我们到达之前,天水城的防御工事竟是如此完美,似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玄冥道:“在一年前,李思这支军队就驻扎在陇南,只是没有想到会这支不足两万人的军队今日会成了我军的拦路石”。

妙瀚笑道:“关中军与西王府本在就是潜在的敌人,我倒好奇为什么西王府会愿意在自己的地盘上让关中军驻扎”。

妙瀚这么一说,所有人立即感觉不可思议,对啊,到底是为什么?

妙瀚又道:“当日,西王府为什么会突然调动大军来攻打我方南面城关要塞,而不惜孤军深入。”

玄冥闭目思索,沉吟道:“事出有因,当时麒麟正被越里古大军困死在桑干河北岸,而从西王府的行军路线以及攻打意图却可以看出朝桑干河奔袭而去”。

雄鹰布日固德惊讶道:“难道大东国真的团结到如此地步,换做是我,就算是我的部队,我也会放弃,而不会让大军冒险”。

狮子王阿尔斯楞道:“倘若大东国真的如此团结,这才是我们最忌讳的”。

妙瀚摇头道:“大东国若是真的这么团结,现在我们就不会站在这片土地上了”。

玄冥道:“我觉得麒麟与西王府结有暗盟。”

雄鹰布日固德道:“南王府十五万军队入驻保州周围城县,这不明摆了,双方有了盟约,倘若与西王府有暗盟,岂不是已经联合了大东国两股强大的势力”。

玄冥道:“麒麟放弃了自身的利益,而为大局着想寻求合作,从苍狼率西夏大军抵达凤翔,代替西王府军队扼守东南方向的防线,而让西王府收缩兵力,集中正面防御,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两者之间关系并不简单,要知道西夏大军出兵陇南,那他遭遇的困难便是怀来兵力虚弱,没有把握守住,当然越里古并没有错失良机,只是麒麟早已留有后手,让安卑功亏一篑。以诚相待,以诚回馈。”

雄鹰布日固德道:“现在还有一个孤龙和他的镇北军在天水城五十里外虎视眈眈,这场仗才刚开始便变得不那么好打了,若不是鹰骑忌惮燕云十八骑,从天水城侧翼方向侵入进攻敌人后方,这天水城早就拿下了”,想起当日鹰骑与燕云十八骑的一战,布日固德此刻还心有余悸,他也不是没有与大漠黑骑交手过,但是与燕云十八骑交手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做神兵,这是一支无法用武力战胜的军队,偏偏此次大军倾巢而出为的就是消灭燕云十八骑,这是持续百年之久的恩怨,这也是北敖必须战胜的心障。

妙瀚淡道:“能否攻下天水城,目前对整个战局没有太大的影响,慢慢耗着吧,我不急敌自乱”。

玄冥突然道:“西王府军队可以坚守,西夏大军可以等,但孤龙的镇北军却没有办法耗下去,镇北军是一支游军,没有稳定的物资粮草补充,所以当孤龙耗不起的时候,他就会主动进攻,试图寻求转机,打破僵局”。

狮子王阿尔斯楞沉声道:“牵一线而动全身,孤龙一旦进攻,西王府大军和西夏大军不会坐视不理,必为孤龙所牵动”。猛虎苏赫巴鲁朗声道:“那我们磨刀就等他们来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妙瀚笑道:“这样未免太小看对手了,孤龙是耗不起,但是他会怎么做,我们只有等他有所行动才能猜测他的想法”,只听妙瀚道:“玄冥,孤龙就交给你对付了,名将之争就在这一战”。

玄冥冷静道:“我虽无必胜把握,但我知道孤龙的弱点,他却不知道我的弱点”。

妙瀚道:“除了你自己,没有人知道你的弱点”。

猛虎苏赫巴鲁道:“元帅,那我们是怎么的作战方针”。

妙瀚淡道:“缓攻天水城”。

猛虎苏赫巴鲁道:“可是已经收到消息,麒麟已经率领护国军已经赶往陇南,很快就与西夏大军会合”。

妙瀚笑道:“他们敢放弃防守地理优势与我在正面战场决一死战吗?恐怕就算李毅也没有这个魄力,我不露出破绽,这主动权就永远掌握在我的手中”。

雄鹰布日固德道:“大元帅,燕云十八骑是一个棘手的难题,我的鹰骑一听燕云之名,已有忌惮之心,可否请大元帅让王上将狴犴俊骑派赴前线作战。”

妙瀚笑道:“不必我说,王上也会将狴犴俊骑派赴前线,北敖早已等待洗清耻辱的这一刻有百年之久了,我已收到王上密信,狴犴俊骑这几日就到,此事请各位暂时秘而不宣,我要杀燕云十八骑一个措手不及。”

玄冥淡道:“也不知道镇北军专克我狴犴俊骑的梼杌神枪兵到了没有”。

妙瀚笑道:“狴犴俊骑肯与梼杌神枪兵正面交锋,便是被克,倘若我不与正面交锋,梼杌神枪兵连狴犴俊骑的影子都摸不到,人的双腿怎么有能力跑过汗血宝马”。

玄冥为人慎重,听完还是一脸顾虑,只听妙瀚道:“玄冥,你只等对付孤龙,其他的不必担心。”

第一百一十六节 全面局势

安卑撤退,易寒等南王府军队正式驻扎以保州城为中心的城县,三日之后率领护国军前往陇南正面战场,如今东面前线的守护责任已经完全交给南王府。

护国军离开不久,安卑又率领二十五万大军来攻,安卑并没有打消进攻怀来的念头,只是暂时将大军后退五十里,静观其变,探子获悉护国军奔赴陇南战场支援,立即挥师进攻。

易寒在离开的时候早有警告,安卑可能只是暂时的撤退,一旦获悉护国军离开,有可能立即来攻,尽管南王府兵马大元帅苏定心早就做好防备,却还是被安卑攻个措手不及,短短十日,曲阳、行唐、新乐三个城县被安卑攻占,这才刚来半个多月,屁股还没坐热,地盘又给敌人夺走了,苏定心立即集中兵力防守定州、唐县两处要地,敌人若攻下定州,可以南下娶安国、博野、肃宁、河间诸县,从后方围攻保州,也可以直接攻打望都、清宛,曲线攻打保州。而最快捷拿下保州的办法,便是直线取唐县、顺平,兵临保州城下。

南王府两处防守,就有轻重之分,最后还是决定重兵把守唐县,此处一旦被攻破,敌人就能立即威胁到保州,而定州却是次重防御。

过不其然,安卑兵指唐县,给予南王府守军最直接最有威胁的进攻,敌我双方在唐县周围进行了惨烈的攻防战,唐县几度告急,因为苏定心在唐县集结重兵,几度化险为夷坚守下来,此刻苏定心这才明白,麒麟驻守怀来,承受的是怎样的压力。

最后苏定心只好向贵州军求援,希望贵州军出兵从定州方向攻击安卑大军左翼,缓解唐县的正面压力。

而林秋枫回应他的是,贵州军的任务就是驻守怀来,而不轻易出兵。

对于林秋枫的回应,苏定心气的暴跳如雷,南王府大军若是溃败,就你一直十万人的贵州军如何的守的住怀来,求人不如靠己,苏定心还是咬紧牙根坚守,他知道唐县迟早是要破的,可是没有一两个月,安卑想攻破重兵把守的唐县没那么简单,唐县一旦被攻破,还有顺平一道要塞,至少需要半年时间,安卑才能攻打保州城下,而到时候兵力全部收缩,只要物资粮草充沛坚守保州城没有问题。

这是苏定心基本的作战策略,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这样却将大片城县拱手让给敌人,有愧麒麟重托,但是他没有办法,兵力只能处于守势,坚守保州不破,确保怀来大营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什么时候林秋枫感觉怀来危机重重,出兵时机也是关键。

而易寒率领护国军日行军百里,半个月之后抵达凤翔与苍狼汇合,至此刻北敖攻打天水城已经有两个月之久,却愣是没有攻下由两万人驻守的天水城。

易寒获悉信报之后,感觉不对劲,立即召开会议,商讨对策。

众多将领汇聚于帐内,易寒沉声道:“北敖缓攻天水城二个月不破而却也不退军,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我军千里奔袭来援,只带半年的粮草,半年之内若无法分出胜负,我军将陷入无粮的境地”。

莫沉熙沉声道:“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军要至少保持有大军三个月的粮草所需,以应突变,可让怀来即时运送粮草物需”。

林毅岳摇头道:“距离有千里之远,补给线缓冲时间太长,变数太多,一旦让安卑切断我军运输线路,那到时候就置自己于绝境之中”。

易寒点头道:“千里奔袭,并不适应打持久战,而北敖随时可得到后方物资补给,亦可以随时撤退,这场战斗我们耗不去,就算我们耗的起,镇北军也耗不起”。

镇北军三个字点醒在座众多将领,只听林毅岳问道:“镇北军那里来的粮草补给?”

易寒摇头道:“我不清楚,想必是李老元帅费心千辛万苦筹集粮草来支撑镇北军打这一仗”。

苍狼突然问道:“西王府粮草充沛,我们乃是援军,向西王府索要粮草天经地义,这样一来不就解决了粮草的问题吗?妙瀚想耗多久,我们陪他就是”。

众将闻言,点了点头,都觉得苍狼一针见血,舍近求远是为不智。

易寒点了点头,“三军统帅应该见一次共同商讨对敌之策,统一作战方针,镇北军是大东国的军队,我也应该帮助孤龙解决难题”。

苍狼沉吟道:“元帅,天水城并不是北敖的突破口,要拿下天水城,只是北敖想与不想之间,三军之间才是真正的破绽,一旦不能齐心,被北敖单独围歼,这仗可就难打了”。

易寒问道:“拓跋将军何出此言?”

林毅岳却接话道:“孤龙为人孤傲,如今三军各自为营,并没有人统一指挥,一旦战略部署发生分歧,又该听谁的主意,拓跋将军是希望能确定一个三军兵马大元帅统一指挥三军作战而不分彼此,此人要公正无私,为大局着想,孤龙向来自私,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绝对不能让他担任,我觉得由易元帅你来担最为合适,只是怕孤龙不服”。

苍狼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易寒沉吟道:“此事怕是没有这么容易,要知道三支军队并不是同属一源,西王府与镇西军原本就是潜在的敌对,而我军却有一半是西夏士兵,如今却要统一指挥,人以群分,如何能融合在一起”。

苍狼沉声道:“若不这么做,怕是我们不是败在敌人的手中,最后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林毅岳道:“正面大战,每一次的战略行动都要做到令出将行,这样才能很好的贯彻战略部署,而一旦我们每一次的行动都要去猜测友军的意图,与北敖交战将会变得非常艰难”。

易寒道:“毅岳的意思是,我们虽不是孤军作战,却与孤军作战无疑”。

林毅岳点头道:“正是如此。”

易寒道:“好,我现在就派人通知孤龙和西王府的小王妃,会面商讨此事”。

镐京城,西王府。

书房之内,宁雪一身白色戎装,银白色的双子肩甲,蝶状雕纹胸甲,白色护膝,白色长靴,白色披风,身上唯一红色的装扮是那条垂挂在胸前的红色披风系带,凝视看着地图,也许易寒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如此认真的表情。

脚步声传来,齐子明走了进来,喜道:“王妃,麒麟来信”。

宁雪抬头,表情平静,淡道:“拿过来吧”,易寒会来支援并不让人感觉惊讶,早在西夏大军代替西王府大军扼守东南方向的防线,她就已经明白易寒的意思,他来援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他是为了整个大局而着想,想当初他深陷桑干河,自己力排众议,编排出无数子虚乌有的原因,率领大军攻打北敖后方城关要塞,为的就是救他于绝境之中。

她遇事冷静,但是一收到易寒有生命危险的消息,整个人突然间就像疯了一样,她没有去考虑攻打北敖所带来的一切后果,她只知道一定要赶到桑干河,就算最后和他死在一起也不后悔,倘若这个世界没有易寒这个人,她会成为一个女枭雄,然而这个人的存在却成了她最大的弱点。

最后她为自己的鲁莽冲动付出了代价,她不得已暴露了燕云十八骑,而西王府瞬间成了北敖最大的敌人,原本她可以置身事外,谋划更大的利益,如今却被迫抗敌,而让华东王府和华中王府坐收渔翁之利,陆机对她说过,一旦她这么做,将会给西王府带来灾难,可是当时她却没有进半句。

宁雪拆开书信,看着上面那熟悉的笔迹,就似看见他的模样慢慢的呈现在纸上,她看了好久好久,就这样看着,信中的内容她已经熟记在心,但是她还是这样盯着每一个文字。

”王妃“,等了好久的齐子明轻轻的喊了一声,估计王妃又想到什么事情了。

宁雪回神淡道:“齐子明,你回复麒麟和孤龙,在眉县会面”。

齐子明小心翼翼问道:“王妃难道不想亲笔回复吗?”

宁雪脸色一冷,双眼透着寒光朝齐子明射来,齐子明连忙退下道:“子明即可去办”。

宁雪站了起来,一想到即将要见面,她的身子不禁微微颤抖。

第一百一十七节 心满意足

几十年前,李毅,易天涯,席清三人曾一起在庸关会面过,当年李毅已经小有名气,而易天涯和席清只是无名小辈,可是三人第一次见面却意气相投,互为知己,自此之后,三人百战百胜,屡获战功,均成为在世赫赫有名的将军,与其他几国从未一败的将军并称为在世七大名将,最终易天涯最先在越里古和妙瀚的合计之下获得一败,走下神坛,李毅虽无败绩,庸关一役,未战先撤已经大损名将威风,易天涯归隐,李毅老矣,年纪最轻的席清却只能常年镇守南疆,谁又能延续大东国的名将威风呢?说来说起还是那两个名字,麒麟和孤龙,但是这一次他们肩负的重任,所面对的困难比起当年三大名将要沉重的多。

在世人眼中,麒麟有过三次经典的战役,第一次便是雁门关大战,解除了雁门关的后顾之忧,且最后与西夏化敌为友,第二次便是怀来大战,率领西夏大军已经关中军,镇西军击退北敖大军,夺回从怀来至保州一定的国土,让京城恢复了往日的繁荣,第三次便是奔赴桑干河,救反抗军于水火之中,而误打误撞受幼虎的风影部队袭击,五千士兵全军覆没,这一点连幼虎本人也不知道,所以在世人眼中麒麟是不败的将军。

孤龙亦有不败将军之名,他军涯十年,经历大小战役几百,从未有过一败,但是他所经历的战役,比起麒麟的三次经典战役分量却轻了许多。

此二人是后起之秀,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二人将取代三大名将而成为撑国之柱,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国难时的将军早成名,若是天下太平,何人认得麒麟。

易寒一身红色戎装,快马朝眉县奔驰,就像秦岭山地一团辣辣的火焰,他并没有带任何随从,一人一马,只见灰色丘陵之上一匹灰色战马,齐子明早已等候多时。

易寒勒住缰绳,让马匹缓停下来,笑道:“齐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齐子明笑道:“易元帅,齐子明在此恭候多时了,我来为易元帅带路”。

两人骑马朝眉县中心城区靠近,只听齐子明问道:“易元帅怎么孤身一人前来”。

易寒笑道:“莫非西王府有将我扣留的打算”。

齐子明惊恐道:“易元帅莫要说笑,天底下谁有这个胆子”。

易寒笑了笑,道:“齐先生不也是一人远离县中心”。

齐子明轻笑道:“我跟元帅不一样。”一语之后突然道:“在眉县周围至少有一万兵马,西王府必须保证赵将军和易元帅的安全”。

易寒笑道:“一路上,我却没有看见任何士兵”。

齐子明道:“这就是小王妃为什么将地点选在眉县的原因,即要保证安全,又不能让北敖的探子获悉我方三军统帅会面”。

易寒点头,也不再多问,进入眉县城区,街上一片狼籍,早已难觅人迹,到处都是百姓慌张撤离后留下来的混乱场面,易寒心中暗道:“每一次的战斗,无论胜负,受苦的都是百姓,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安宁下来而不必四处躲避战火。

易寒道:“郿坞酒乡,我本来是想顺便带回去一斛葡萄酒,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齐子明道:“易元帅说笑了,小王妃可以送你一斛,不过我想这个时候,她应该不会送你,以免易元帅饮酒误事”。

易寒道:“她应该送我一斛,让我的将领喝上一杯上阵酒。”

齐子明不再应话,认真带路,只听易寒突然问道:“小王妃最近过的怎么样?”

这是一个非常突兀的问题,只是从易寒口中问出,一点也不让齐子明感觉奇怪,小王妃最忌讳的就是谈论麒麟,他也不敢多说,淡道:“很好”。

易寒讶异道:“很好?”见齐子明敷衍性的点头,立即问道:“如今北敖大军倾巢而出,难道小王妃就完全没有半点担忧吗?”

齐子明有些无奈道:“易元帅你不要再问我了,见了小王妃,亲自问她不是更好”。

易寒脸露难色,怕是见了面,他一句也不敢问出口,当日在大茂山脚下,他被宁雪赶走,走的时候很狼狈,很矛盾,很想留下来,但是却不知道用什么理由,那些嬉皮笑脸,死缠烂打的伎俩他一招也使不出来,而当日在桑干河认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如果自己活下来,一定要再次将她拥抱在怀中,当时他的心情是那么的绝望,又是那么的期盼决然,倘若宁雪当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绝对会将宁雪紧紧的抱住,告诉她:“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愿意卑微愿意迁就,而我只想将你拥抱在怀中,感受你的心跳,还有热乎乎的体温。”

不一样的情景,不一样的心情,这一次见宁雪,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堂堂正正的看她一眼,思索着一会见面应该怎么开口,如此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越想越多。

齐子明喊了一声:“易元帅,到了”,易寒回神,映入眼前的是一座普通的大宅,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些士兵,门口拴着一匹黑马的骏骑,易寒认得,这正是宁雪的坐骑——抱月乌骓驹。”

爱屋及乌,易寒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抱月乌骓驹,那里知道抱月乌骓驹突然嘶鸣,扬起前蹄就朝易寒胸口踢去,幸好易寒身怀绝技,灵巧躲了过去,惊讶道:“好骄傲的马”,他素来与马之间有种特殊的亲密感,无论多暴烈的马都能被他驯服,唯一一次有一匹马不给他面子。

齐子明慌张道:“易元帅小心,这匹抱月乌骓驹从来不让人抚摸”。

易寒淡道:“以前也经常有人这样对我说,不过这一次我信了”。

齐子明却无法理解易寒话中之意。

突然马蹄声传来,只见两匹骏马迎面驰来,马上一青一白两人,却是孤龙和陆机。

两人下马,陆机笑道:“易元帅,当日一别之后,元帅风采依旧”。

孤龙却冷着脸一声不吭,根本就没有看易寒一眼。

易寒报予微笑,却朝孤龙道:“赵将军,别来无恙”。

听到声音,孤龙稳如泰山的身形却是猛的一颤,转头朝易寒看来,冷声道:“是你”。

易寒笑道:“是我”。

齐子明和陆机听到两人怪异的对话,感觉讶异。

孤龙露出一丝冷漠的微笑,“就算是你,也改变不了结果”,口气隐隐有些挑衅的意味,说着孤龙不再言语,转身朝院内走去,陆机也一并跟着离开。

齐子明问道:“易元帅,怎么你和赵将军一见面就有种针锋相对的味道”。

易寒笑道:“孤龙对谁都是这样,不是针对我个人”,当日孤龙藐视自己,今日获悉自己身份,已经知道自己与他平起平坐有追求玄观的资格,只是他还是说了一句,“就算是你,也改变不了结果”,是他对自己太不了解,还是根本不了解玄观呢。

齐子明道:“孤龙向来骄傲,请易元帅不要放在心上,一切以大局为重”。

易寒笑道:“何以见得,我看却没有这匹抱月乌骓驹骄傲”,说着又故意摸了马头一下,马儿怒嘶一声,这一次却把齐子明给吓了一跳,有些无奈的看着易寒,却没说什么,明明知道不好惹,偏偏要惹,怕是这一次三方会谈,谈不出个好结果来。

齐子明领着易寒进入大厅,“王妃,易元帅到了”。

宁雪淡道:“齐子明,你先下去吧”。

宁雪对着易寒道:“易元帅,请坐”。

这是一个陌生的称呼,让易寒感觉两人的关系突然间远的天涯海角,她一身白色戎装显得英姿飒爽,脸上挂着优雅从容的微笑,显得格外的迷人,只是这一次她却不是单独对着自己微笑,同样的她在面对孤龙的时候也是露出这种微笑,这是一种礼貌的微笑。

易寒愣在原地,回忆起曾经与她在金陵的日子,自己第一次在画舫见到她时的那种惊为天人,那种色心授魂,一样的白色,一样的绝美容颜,一样礼貌性的淡淡微笑,突然易寒感觉回到了画舫之上,她嫣然一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轻柔温婉,萦绕心头,他有种强烈的欲望想立刻听到宁雪的笑声,我现在做什么她才会笑出来呢?

“易元帅,请上座”,宁雪礼貌的口吻却打消了易寒的念头,我现在无论做什么她都不会笑了,一切都跟当初不一样了,她恨我入骨,又怎么会被我逗的笑起来呢,端正姿态在孤龙对面坐了下来,“王妃,客气了”。

“王妃”,听到这个称呼,宁雪平静的内心突然间变得波涛汹涌,无名火生,他叫我王妃,这不表示已经承认我是别人的女人,与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她恨不得......但是她还是忍了下来,对着孤龙笑道:“宁雪多谢赵将军出兵相助”。

孤龙淡道:“我是奉李元帅的命令。”眼前的女子绝色动人,他却没有动心,他的心早就给了另外一个女子。

宁雪道:“易元帅提议三军统帅会面,商讨对敌之策,相信赵将军也收到易元帅的信,知道了大概”,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没有看着易寒。

孤龙看着易寒道:“即是你所提议,你先说吧”。

易寒道:“北敖缓攻天水城两个月不破,很显然并不是北敖没有能力攻下天水城,而是妙瀚打算耗着,跟我方打持久战,待我方粮草告急而心浮气躁发动进攻,到时候以不变应万变,牢牢掌握住战局的主动权,不知道赵将军的镇北军这一次带来多少粮草?”

易寒一针见血,问到了镇北军最关键最重要的问题,孤龙淡道:“三个月的粮草。”

这仗还没有正式开打,镇北军却已经消耗了一半的粮草,孤龙倒显得很镇定,看不出有丝毫着急。

易寒对这宁雪道:“王妃,易寒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想请西王府负责我军与镇北军后续的粮草补给”。

孤龙露出讶色,朝易寒看去,倘若真的如此,这真的解了镇北军的后顾之忧,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待出击的时间,屡次派出探子搜获北敖大军动向,试图找到一个最好出击的机会,可是妙瀚却没有给他出兵的机会。

宁雪淡道:“两位增援而来,西王府负责后续粮草补给天经地义,两位将军不必担心粮草不足的问题。”说着突然沉吟起来,过了一会才说道:“宁雪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孤龙道:“王妃请说”。

宁雪朗声道:“我希望两位将军听从我统一指挥”。

孤龙闻言一脸不悦,他如何能将镇北军的生死掌握在一个女子手中,这是一场极为艰苦的大战,所面对的是北敖名将妙瀚和他至少四十万人的大军,说到底心中是认为宁雪没有这个资格,他也放心不下,刚刚得到别人的好处,这会却干脆沉默不语。

易寒心中却大为惊讶,想不到宁雪想的却跟自己一样,更让他意外的是,宁雪竟有这个魄力想当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要知道在她的面前可是麒麟和孤龙,她一个女流之辈有何资本口出狂言,想反驳却也不想拂她面子干脆闭口不言。

宁雪的这一句却让大厅安静起来了,宁雪从容的看着两人,见两人久未回应,心里也知道两人心里不愿意,沉声道:“如今我们面对的是妙瀚和他的大军,三军各自为营,没有统一指挥,一旦发生正面大战,各战各的,如何能胜”。

孤龙身经百战,知道在正面交锋时,大军统一指挥的重要性,只是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镇北军的生死交到小王妃的手中,他信不过小王妃,信不过她有能力能指挥这样大规模的战斗,沉声道:“我并不反对三军统一指挥,只是此战关系重大,王妃恐怕没有能力担当三军兵马大元帅一职”。

宁雪微微一笑,朝易寒看去,易寒看到她的笑容,心头一颤,却硬着头皮说道:“我觉得赵将军说的有理,此战关系重大,易寒佩服王妃巾帼不让须眉,也不轻视王妃乃是女流之辈,只是王妃却从来没有指挥大战的经验”,他什么事情都可以让宁雪,这种事关重大的事情如何能让。

宁雪淡笑道:“两位将军是信不过我”。

孤龙道:“恕我直言,王妃并没有这个能力,我岂能视十万将士的性命作儿戏,视这场事关大东国生死存亡的战役作儿戏”。

宁雪拂袍坐下,一脸冰冷。

易寒道:“王妃稍安勿躁,赵将军言语虽然逆耳,但不失为忠言”,心中暗道:“你一个女子争什么争”。

宁雪露出微笑道:“是宁雪不自量力,竟试图在麒麟和孤龙面前争三军兵马大元帅一职”,言语透着冷冷的讽刺,一语之后继续道:“不知道两位将军认为,谁适合来担任这一职?”

孤龙沉声道:“我来担任”,他没有丝毫掩饰,语气更没有半点谦虚。

宁雪朝易寒看去,“易元帅的意思呢?”

易寒道:“我觉得投票决定更为合适”。

孤龙立即反驳道:“荒唐,能者居之,岂能用此法武断”。

宁雪道:“对,投票之举实在荒唐,能者居之才是正选”。

易寒却感觉有点无法理解,这怎么荒唐了,古今各路诸侯推选天下兵马大元帅不是采用此法吗?当然他提出这个建议是有原因的,若要在他与孤龙中非要选择一人,他相信宁雪会选择自己。

易寒道:“既然赵将军和王妃都觉得荒唐,那易寒无话可说”,放出话来:“谁也不服谁,怕是争论到明天也没有结果”。

宁雪道:“我倒有一法,能让我们彼此都心服口服”。

易寒和孤龙双眼一亮,只听宁雪道:“便如赵将军所说一般,能者居之,谁能最先拿到北敖帅旗,谁就来当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

易寒大吃一惊,“你在开玩笑吗?”惊讶的用“你”来称呼宁雪,要知道帅旗在,大军便在,拿到到北敖帅旗,就表示要全歼北敖大军,这不是在开玩笑,难道是在说正经的。

孤龙却是一脸凝重,要拿到北敖帅旗难入登天,几乎没有可能,沉声道:“王妃,这并不是儿戏”。

宁雪突然站起,一脸凛然,沉声道:“两位将军不敢!”一句话却将两个大男子的气势给压了下去。

孤龙站了起来,冷声道:“王妃若是能够做到,孤龙心服口服,只是希望王妃以大局为重,不要逞一时之能”,说着拂袖离开,若是以前孤龙一定会嗤之以鼻,懒得回应,只是这一次为了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他才勉强应付。

易寒喊道:“赵将军”,孤龙却没有回头。

孤龙一离开,宁雪那张笑脸立即变得冰冷,也不说话了。

易寒坐了下来,瞄了宁雪一眼,她却没有朝这边看来,想起身靠近她,却被她透出来的寒意给冻住了身体,他真的十分尴尬,既想留下来,又知道宁雪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让他走,酝酿半天,说道:“拿到北敖帅旗这不靠谱”。

宁雪冷道:“你做不到并不代表我做不到”。

易寒道:“什么事情我都可以让你,独独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让你”。

宁雪冷笑道:“我何须你来谦让,各凭本事”。

易寒语气又柔了一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女子,你内心的苦痛是常人所不能承受的。”

宁雪心头一颤,易寒的声音就像走到她的心里面,抚慰着那一条条伤痕,她是非常痛苦,但是这些事情却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甚至当初将自己托付给他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来,在他的面前,她只有绽放笑颜,从不倾述苦痛,此刻她感觉自己快无法冷漠对待易寒了,突然起身冷漠道:“事情就这么定了,我先走了”。

易寒因为宁雪突然的举动而变得呆滞错愕,待宁雪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恍悟,站了起来,冷喝道:“你给我站住!”

宁雪移动的身形猛的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她又迈出那重重的步伐,这一步重若千斤,当感受到鞋底落在地面的时候,心头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只听易寒轻轻道:“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声音虽然轻淡,却震慑宁雪的内心,让她感觉畏惧,双腿重的无法抬起,轻轻的脚步声一声一声的传入耳中,这表示着他正离自己越来越近,宁雪的心脏加快,脚步声停了下来,大厅里很安静,安静的宁雪能听到他拂过自己耳背传入耳中的呼吸声,她的心怦怦直跳,等待着又煎熬的忍受着,便就是在战场上,她也没有这么紧张过。

面对宁雪冷漠的背影,易寒同样也不好受,他缓缓的抬起双手,最后又放下去,他多么想将宁雪拥抱在怀中,又怕如此亵渎她而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糟糕,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太重了,重的他不敢有半点伤害她而无法做到随心所欲,此刻的她是那么敏感易碎,轻微的刺激都有可能她的情绪波动,就这样易寒抬起手又放下来,连续好几次,终没有敢抱住她。

她是那么的美丽,又是那么的那么的让人敬畏,易寒将自己摆在卑微的位置上,仰视欣赏着她。

宁雪心跳的飞快,易寒给她带来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直到她承受不了,猛的转身给了易寒一巴掌,为什么会给他一巴掌,连她也不知道,此刻她心中并没有怒气和仇恨,只有委屈悲伤。

这一巴掌触动了易寒的神经,此刻他也是如此的敏感,心头有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发泄,箍住宁雪手腕,咆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能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也不奢望回到当初,只希望你能像我第一次看见你时露出微笑”。

宁雪安静,没有回应,突然间易寒看见她眼眶变得红红的,眸子里闪着晶莹,他都要后悔死了,为什么突然间自己会对她那么凶,吓着了她,他的心都碎了,抽干了所有力量,身体就时频临死亡时那么轻那么无力,箍住宁雪手腕的手不知觉的松了开来,有些慌张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不知不觉中他的内心变得愿意卑微愿意迁就。

宁雪看着显得有些稚嫩有些慌张的易寒一眼,眼泪顿时止不住流出来,扑在易寒怀中。

感受到宁雪温柔的身体,跳动的心跳,热乎乎的体温,一瞬间易寒感觉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这种满足让他愉悦的一下子窜上了九天云外。

胸口的衣衫渐渐变得湿润,浸透内衫,凉凉的浸透他的肌肤。

宁雪蜷缩着她的身体,她在流泪,她在颤抖,轻轻的哭泣声变的刺耳而清晰,逐渐弥漫开来,覆盖到易寒所有的神经,流经他身体细微的血肉,她用眼泪去诉说着一些话语,她只说给他听,她希望他心疼她,她希望他永远就在她身边保护她安慰她。

易寒轻轻央求道:“雪儿,让我再抱你一次”,易寒终于合拢自己的双臂,将宁雪护在自己的胸前,这一次的拥抱对他来说是如此的珍贵,错过了便不再有,所以易寒卑微的央求着。

宁雪发丝的幽香萦绕在鼻,千丝万缕的缠绕着自己的灵魂,易寒太贪心了,他想亲吻她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嘴唇落在如瀑秀发之上,就保持这个动作,不敢再有半分冒进。

也不知道很久,这会宁雪已经没有哭泣,只是两人都安静保持着这个拥偎的姿势,“王妃”,齐子明步伐匆匆来禀,看到这一幕,傻眼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宁雪轻轻的将易寒推开,平静道:“我要走了”。

易寒激动道:“我娶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宁雪微微一笑,转身离去,倩影飘远,留下易寒一个人惆怅万分。

齐子明喉咙似卡着一根骨刺不吐不快,终忍不住道:“王妃......”

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雪冷冷打断:“你敢问半句,我就要你的命”。

还有什么比得到爱人的拥抱更能让她满足呢?心中呼喊:“我依然一如既往的爱你,下辈子再嫁给你”。

白色披风铠甲,绝美的姿容,冷静的神情,黑色骏马奔驰让她发端飞扬,她依然这么的潇洒。

易寒从怀中揣出一把很普通的木簪子,这是从桑干河脱困之后,他特意在京城买的,为的就是送给宁雪,可是刚才他却没有送出去,凝视了一会,小心的用帕布包好,珍藏在怀中。

(七千字,今天就这一更,晚上有事)

第一百一十八节 棋子

易寒返回营地,已经是夜晚了,他特意将苍狼叫了过来,摊开地图问道:“拓跋将军,你可知道北敖的帅旗在那里?”

苍狼晒道:“自然是在中军指挥营地”。

易寒问道:“若是你,可有法子拿到北敖的帅旗”。

苍狼惊讶道:“中军乃是北敖大军的指挥中心,除了大败敌人,否则如何能拿到敌军帅旗,元帅,你为何会这么问?”

易寒这才将今天三军统帅会面的过程讲了出来。

苍狼诧异道:“没有想到竟是这个结果,也难怪孤龙会拂袖离开,这简直是儿戏,谁敢一试”。

易寒淡道:“我倒想试一试”。

苍狼惊呼出声,“麒麟,你可是要慎重啊,这是事关整个战局”。

易寒笑道:“拓跋将军不必激动,我只是说我想,但是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的,拿着士兵的性命去做一件没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苍狼道:“这个小王妃到底想干什么?”

易寒笑道:“她想当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

苍狼道:“除非她真的有本事拿到帅旗,否则怎么轮也轮不到她来当”。

易寒道:“倘若她能做到,这也证明了她有过人的智慧,至少做到了我和孤龙都做不到的事情”。

苍狼怀疑道:“麒麟,你觉得她有可能做到吗?”

易寒道:“很多别人觉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最后她都做到了,我不知道,我只是希望她不要去冒险”。

苍狼点头道:“如今只能静观其变了”。

易寒淡道:“夜深了,拓跋将军去休息了”。

苍狼离开之后,易寒却看着地图,研究拿到北敖帅旗的办法,可是此刻他连敌人的中军位置都不知道,又如何拿到帅旗呢。

夜深了,易寒有些疲惫了,缓缓的合上沉重的眼皮,就这样睡着了。

隔日早上,易寒就被人吵醒,“元帅,天水城被攻破了”。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立即从朦胧中清醒,连忙问道:“关中军,李思部呢?”

任建辉道:“李思将军战死,天水城将士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如今天水城已经落在北敖手中”。

易寒震惊,这发生的也太快了,快的他连收到消息前去支援的机会都没有,而李思也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难道李思不知道,他根本就守不住天水城,北敖暂时还没攻下天水城的打算,如今局势好像一下子就出现了变化。

易寒也来不及悲哀,立即道:“任将军,你立即去召集众将军大帐商议”。

大帐之内,众多将军均已到场,所有人的一脸凝重,鸦雀无声。

只听易寒沉声道:“估计大家也都知道,天水城已经被攻破了,李思将军和他的将士也全部战死”。

没有人开口说话,过了一会苍狼才道:“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蹊跷了,就算北敖强攻,天水城至少也能坚守个一天一夜,就算守不住,也可以撤退啊”。

刘唐开口道:“李思是不会撤退了,易老元帅曾经说过,守不住就是耻辱,只有战死才能洗清耻辱”。

此话一出,苍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最后战死是李思的选择,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活着背负这个耻辱,大东国有此等勇将愚将却不知道是福是祸。

易寒沉声问道:“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为何北敖会突然强攻天水城,而且这场战斗结束的竟是如此迅速”。

众多将领纷纷摇头,只听林毅岳道:“北敖一夜攻下天水城也不是什么奇事”。

易寒反问道:“那李思怎么不求援呢?”

任建辉道:“或许敌人的攻势太过猛烈,李将军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没有派人前来求援”。

易寒没有说话,事情突然间变得非常复杂,他要好好理清一下头绪,还自己估计错了北敖的战略意图,还是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呢?沉声道:“毅岳,你去调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一个人看着地图,北敖攻下天水,是否预示着大战即将要开始了呢?将他和孤龙大军耗在此地的北敖突然不耗了,而且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天水城,难道这会妙瀚已经有了在正面战场获胜的把握,一切都只是猜测。

镐京城,西王府。

宁雪与陆机坐于厅堂之内。

陆机淡道:“北敖拿下天水,李思全军覆没”。

宁雪叹息道;“我原本以为李思会撤退,没有想到他却坚守战死”。

陆机淡道:“这本来就是苦肉计,在战场上为了获得胜利,牺牲总是难免的,李思只是一颗棋子,王妃不要自责”。

宁雪点头淡道:“可探查到狮子王阿尔斯楞大军的详细位置以及其粮仓所在。”

陆机指着地图说道:“狮子王阿尔斯楞乃是北敖的前军,从昨夜阿尔斯楞的举动来看,其粮仓所在很有可能是在土门坡,而借此也可以估计到北敖中军指挥重地就是在天水城八十里开外的阳坡”。

宁雪冷声道:“陆先生,你有几成把握”。

陆机淡道:“八成”。

宁雪朗声道:“好,今天晚上我们便为李思将军以及战死的将士报仇”。

北敖营帐。

凌晨刚刚攻下天水城,全歼天水城驻兵,打了一场大胜仗,所有人都喜笑颜开,独有妙瀚一脸平静,严格来说这并不算一场关键的战役,于胜负大局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如今攻下了天水城,是继续按兵不动,还是发动进攻呢?获得胜利,士气饱满倒是主动出击的好时机。

只听妙瀚道:“阿尔斯楞我不是让你缓攻天水城吗?为何李思会如此不堪一击”。

所有人对于大元帅的话感觉讶异,打了胜仗难道不值得高兴吗?为何大元帅话中之意却有顾虑。

只听阿尔斯楞朗声道:“昨夜,李思竟然派人突袭我的大营,幸亏守卫发现的早,只是烧了几把小火,我一怒之下率领八万士兵强攻天水城,只留下二万兵马护卫土门粮仓”,一语之后恶狠狠道:“那李思还以为我拿他没有办法,若不是元帅令我缓攻,这天水城早就被我拿下”。

妙瀚沉吟不语,思索李思为何要引火自焚。

只听玄冥道:“此事颇有些蹊跷,李思为人稳重,虽不甚精明,也算是一个老将,若没有大军配合,突袭我方前军营帐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想李思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我估计来突袭前军大营的兵马并不是李思所授令”。

雄鹰布日固德讶异道:“玄冥,你是说敌人内部产生矛盾分歧”。

玄冥摇头道:“李思于战局来讲都是无关紧要的一颗棋子,我想这大概是敌人的苦肉计,用天水城和李思的军队来获得更多关于我们的情报”。

妙瀚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不知道谁有魄力这么做,无论如何此人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麒麟还是孤龙”。

玄冥道:“据我所知,麒麟的为人不太有可能这么做,应该是孤龙吧,此人在战场上冷酷无情,为了获得胜利不惜一切手段,如今已经二个月了,镇北军粮草告急,孤龙等不了了,他需要寻找战机,所以才出此一策”。

妙瀚道:“玄冥,你所讲的不无道理,只是这一切都只是在猜测,依我在战场多年的经验,有许多真假难辨的迹象,让我们费劲脑筋思索其中原因,但结果却是巧合,但我从来就不相信巧合,所以这件事情不必有太多的猜测,做好自己,以不变应万变”,妙瀚这番话虽然听起来矛盾,却隐含至理,敌人再使出阴谋诡计,只要不露出破绽,便不会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只听妙瀚道:“阿尔斯楞,你在土门坡的粮仓该换个地方了”。

阿尔斯楞朗声道:“大元帅不必担心,如今天水城在我手中,敌人想攻我粮仓所在,先破天水城再说”。

妙瀚淡道:“好吧,阿尔斯楞你去部署天水城防御”。

阿尔斯楞却道:“如今天水城在我军手中,敌人三军均暴露在我们眼皮底下,大元帅,何不趁胜而攻”。

妙瀚淡道:“打仗要有耐性,一战大仗一天可以结束,可是时机却是需要等待一年甚至更久,阿尔斯楞下去吧”。

阿尔斯楞下去之后,玄冥却道:“元帅,若我们的猜测没错,孤龙很有可能会攻打天水城,进而取前军土门坡的粮仓,再从容而退”。

妙瀚笑道:“那我们不正是可以将计就计嘛?让孤龙有来无回,只可惜这一切都只是猜测”,一语之后命令道:“布日固德、苏赫巴鲁,令你们二人,领军驻扎在土门坡十里之外”。

雄鹰布日固德忙道:“大元帅,那中军指挥重地岂不空虚”。

妙瀚哈哈大笑:“敌人若敢犯我中军指挥重地,我卖个破绽给他又如何”。

玄冥决然道:“我敢保证,孤龙不敢这么做”。

雄鹰布日固德这才放心下来,朗声道:“布日固德领命”,说着与猛虎苏赫巴鲁退了下去。

两人走后,玄冥道:“大元帅,阿尔斯楞元帅怎么办?”

妙瀚淡道:“让他吃点苦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否则太过狂妄、好大喜功了,放心,阿尔斯楞只是少了些心思,但是排兵布阵,领兵打仗他比谁都优秀,换做是玄冥你,你能一夜攻下天水城吗?怕是不能吧,孤龙也在他那里尝不到什么好处”。

玄冥笑道:“只怕到时候,大元帅将他调回来会让他大为恼火”。

第一百一十九节 胸有成竹

夜悄悄的到来,驻守天水城的士兵却换了面孔,粗壮的体型,鲜明的五官,这一切都表明了这片原本属于汉人的土地却成为别人的统治。

孤龙和麒麟还在调查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只隔一天,宁雪却集结大军打算攻打天水城,十二万人,西王府六成的兵力,这绝对是一场大战,更是大手笔,昨夜她亲手将天水城送给了北敖,今晚她却又重新夺回来,这个女子心里到底再打什么主意呢?

易寒正在营帐之内,他总算获得一些情报,昨日有兵马突袭北敖前军大营,所以才惹来阿尔斯楞率大军连夜攻破天水城,易寒可以断定李思不会这么做,自己曾给李思写过一封书信,信中陈述了北敖的战略意图,既然李思清楚这一点,那就不会这么做了,而易寒原本打算等确定三军兵马大元帅之后,再重新安排调动李思,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让他预料不及。

到底是谁授令士兵突袭北敖前军大营呢?孤龙,若是在前些日子,他也许会怀疑,但是现在镇北军已经没有粮草之忧,他根本不必这么着急,那剩下的就只有宁雪了,她擅长阴谋诡计,从杀死西王,掌控西王府大权就可见一斑。

易寒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个猜测,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宁雪策划此事的嫌疑最大,可是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为什么?”易寒突然怒吼起来,这个爱的深入骨髓的女子有可能做了一件让他无法原谅的事情,易寒愤怒的一拳击断木案。

冷笑道:“难道所有人在你眼中都是棋子吗?是否连我也一样”

林毅岳突然闯了进来,沉声道:“元帅,西王府调动至少十万兵马正朝天水城靠近,看样子是打算强攻天水城。”

易寒愤怒道:“连通知我一声都没有,就私自行动,她难道当北敖大军是娃娃军吗?”一语之后冷静道:“毅岳,你立即去调动兵马,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我要亲自赶去她的大帐问个清楚”。

易寒刚出门营帐,苍狼也匆匆走来,易寒道:“苍狼,你也立即去调动西夏大军,等候我的命令。”说着匆匆离开。

苍狼朝林毅岳道:“你知道了”。

林毅岳无奈道:“西王府行动,迫使我军不得不动”。

苍狼沉吟道:“我们是否要配合西王府的行动,从凤翔进攻北敖左军,这场大战来的也太快了”。

林毅岳道:“拓跋将军,调兵遣将吧”,说着走了出去。

“什么?”孤龙听到情报,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这个疯女人!”

“元帅,我们怎么办?”

孤龙沉声道:“按兵不动,静观其变,速派探子前去探查军情,每隔半个时辰必须向我汇报,我要知道最新的战况”。

孤龙令人泡来一杯茶水,饮着茶凝神静坐,今晚却是不打算睡了。

西王府前锋部队一万人已经在天水城三百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做好了攻城的架势,而天水城的北敖驻兵已经获悉异动,士兵就位准备守城。

阿尔斯楞立于城头,看见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一脸兴奋,他有十成的把手守住天水城,一轮新的杀戮要开始了,眼神露出嗜血的光芒,朗声道:“众将士听令,严阵以待,准备杀敌守城”。

这个时候宁雪与陆机却稳坐大营,

裘谦走了营帐道:“王妃,从城楼上的布防来看,天水城守军至少有三万人,是否立即发动进攻在天亮之前解决战斗。”

陆机看了宁雪一眼,“才三万人,有点少”。

裘谦闻言大吃一惊,不知道陆军师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宁雪淡道:“裘谦你稍安勿躁,等待我的命令就是了”,裘谦领命退了下去。

只听宁雪冷冷道:“是天亮前就结束战斗,不过这场仗,我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够了”。

陆机淡道:“我攻敌守,敌人处于被动,精神高度紧张,估计半夜,敌军士兵就开始疲惫不堪了”。

宁雪点头:“也只有用血洗阿尔斯楞大军祭奠李思将军在天之灵”。

两人凝神静坐,一声不吭。

一个护卫突然闯进了道:“王妃,易元帅闯进来要见你”。

陆机淡笑道:“这易元帅像个鲁莽的孩子一样”。

宁雪冷道:“他不是孩子,他是......”

话还没有说完,便看见易寒推开护卫闯进大帐,冷声道:“我看你们才是孩子,将打仗当做过家家”。

宁雪轻轻挥手,护卫退了下去,对着易寒淡道:“不知易元帅深夜拜访,有何要事啊”。

易寒稳住心头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一点,“我来问你,你集结大军攻打天水关是什么意思?”

宁雪淡道:“血洗阿尔斯楞大军,为李思将军报仇雪恨”。

易寒冷喝道:“放屁!宁雪,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宁雪淡道;“不知易将军所指何事?”

易寒冷声道:“这件事情我日后再跟你算,你现在马上给我撤兵”。

宁雪淡道:“晚了”。

易寒冷笑一声,缓缓朝宁雪走了过去,宁雪看着易寒脸上眼神所透露出来的负面情绪,淡淡道:“你从来只站在你的角度思考,你并不了解我”。

陆机突然将易寒拦住道:“易元帅稍安勿躁,若没有十足的把握,王妃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易寒淡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看一看你那来十足的把握”,突然易寒又变的非常冷静,坐了下来,事已至此,只能尽力帮她补住窟窿。

陆机无奈的看了宁雪一眼,宁雪闭目安坐,一言不发。

三人安坐不语,一点也没有大战在即的着急,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咚咚咚咚的鼓声传来,已经是四更天,宁雪睁开眼睛,朗声道:“传李凉到帐”。

过了一会,李凉龙行虎步走了进来,朗声道:“李凉听令!”

宁雪沉声道:“发出信号,让潜入天水城内的士兵动手,前军部队立即发动强攻”。

“李凉领命!”

易寒闻言吃惊,站了起来:“士兵已经潜入天水城内?”

陆机笑道:“早在两个月前,西王府就偷偷挖掘一条进入天水城内的地道,有了这条地道,我们便可以自由出入天水城,里应外合,易元帅认为这一仗能攻下否”。

易寒看了宁雪一眼,宁雪却凝视闭目。

帐外传来了响天彻地的冲杀声。

易寒走出帐外,只见天水城内一片火海,城内的北敖守兵已经乱作一团,自顾不及,如何还能有序组织有序的防守。

轰隆一声,城门一破,西王府的士兵如浪潮涌进城内,见到敌人就杀。

阿尔斯楞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自己的士兵已经乱作一团,士兵与敌人乱杀一通,只是自我意识的保护,根本没有目的性,只见一对士兵朝他冲杀过来,阿尔斯楞挥舞着手中大刀,将这一对士兵斩杀,狠狠的发泄自己的怒气,下令鸣鼓撤退。

一个时辰之后,西王府大军将天水城内所有负隅顽抗的敌兵全部斩杀,一场看似艰苦的攻坚战竟结束的如此之快。

易寒返回宁雪营帐,这一次却是宁雪看着他,先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易寒淡道:“至少你应该派人告诉我一下,这样我就不会猜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语之后解释道:“你知道,你一旦有所行动,我的大军就会受你而牵动”。

宁雪平静问道:“那易元帅还要留在这里继续看下去吗?”

易寒道:“祝你打了一场胜仗,我一夜未睡,先走了”。

宁雪并没有半点挽留,易寒离开之后,陆机问道:“为什么不告诉他?”

宁雪淡道:“你没看见他一开始冲进来,那种轻蔑又愤怒的眼神吗?好像就把我当做一个愚蠢的女子,下一次见面,我要让他用不一样的眼光来看我”。

孤龙在帐内等了一夜,每隔半个时辰都收到同样的情报,那就是西王府大军按兵不动,并没有发动进攻,直到四更天,他才收到西王府大军进攻的消息,半个时辰之后,他收到惊人的情报,那就是天水城已经攻破了,敌我双方正在城内厮杀,这显然让他非常惊讶,这小王妃是如何做到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思索原因,不知不觉又半个时辰过去,天已经朦朦亮,他再次获悉情报,大战已经结束,西王府大军全歼天水城敌人守军。

孤龙一脸冷峻自语道:“这个女人不愚蠢,她很可怕”,可怕在那里他却说不出来,只知道,这一夜她将自己给玩弄了,一夜未睡,离开大帐前去休息,养足精神。

阿尔斯楞领着残兵败卒撤离天水城,往自己前军大营奔驰,他怎么也想不到敌人竟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天水城内,里应外合,瞬间就攻占天水城,让自己三万守军全军覆没,他都感觉自己没有脸回去见大元帅了,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的复杂,突然看见身后扬起了漫天弥漫的灰尘,奔踏如雷的马蹄声搅的地面震动,刺激着逃兵敏感的神经,敌人竟敢追击,难道不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吗?

阿尔斯楞非常愤怒,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狼狈过,敌人欺人太甚再次轻视他,那这一次他就要让对方付出沉重的代价,只见前方扬起了浩浩荡荡的灰尘,阿尔斯楞大喜,是自己的部队来了,迅速朝自己的部队靠近,见了来将,立即道:“其木格,立即摆好阵型准备迎敌,我要全歼敌人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其木格道:“元帅,大元帅让我在此等候,接应元帅撤退”。

阿尔斯楞大吃一惊:“什么?”大元帅早就做好部署了,难道他早知道天水城必破,即是这样,大元帅为何不做点什么呢?白白让他三万守军全军覆没,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矛盾,既是大战一场雪耻,又不得不遵从命令,他恨不得立即赶到中军大营问个清楚。

妙瀚并不知道天水城破的会如此之快,他再如何聪明也只是人而不是神,如何能想到竟有一条地道能进入天水城内,依他估计敌人若是强攻,天水城必然守不住,只是阿尔斯楞却可以从容撤退,阿尔斯楞败得如此彻底是谁也想不到的,不能说阿尔斯楞无能,只能说西王府这一场仗打的太漂亮了,干净利落,没有让阿尔斯楞有任何扭转局面的机会。

宁雪与陆机立于天水城楼之上遥望远处那绵延不尽密密麻麻的营帐,地上满是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己方的部队放弃了追击阿尔斯楞,转而进攻北敖前军右翼,目标地点土门坡,两场大战相隔的时间竟是如此之短,刚刚才结束完一场大战,不到两个时辰又即将开始一场大战,当阿尔斯楞攻占天水城之后,大军调动入驻天水城,无意之间已经减少了对土门坡粮仓的重兵把守,如今又因为战败,阵型混乱,正是西王府出击攻打土门坡粮仓的好时机。

宁雪突然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陆机道:“王妃是担心妙瀚早就知道我们的战略意图,在土门坡设下重兵,等待我军自投罗网”。

宁雪道:“也许妙瀚估计不到我们的行动会如此之快,可是他从来都不会给对手留下破绽”。

陆机道:“可是要拿下北敖帅旗就必须这么做,就算妙瀚在土门坡设下重兵,这场仗也不会打的太久。”

宁雪平静道:“倘若陷入重重围击,希望李凉能够坚持住”。

第一百二十节 高兴太早

易寒刚刚返回营帐,睡了不到三个小时,立即又被人惊醒,听到西王府攻占了天水城之后,又立即出兵进攻北敖前军部队,立即召集众将大帐商议。

这一次易寒反而冷静下来,只听林毅岳道:“西王府难道想趁胜追击,攻北敖前军一个措手不及,取敌人粮仓重地。”

苍狼点头道:“如今阿尔斯楞刚刚大败,还未归营,未能及时做好部署,若能知道敌人粮仓所在,不失为良机”。

林毅岳道:“阿尔斯楞就算做梦也不会想到天水城破的如此之快,所以对其粮仓重地并没有多加防备,他的大军集结在右翼,防御重心却在我军身上。”

苍狼叹息道:“时机一失不再有,小王妃早就应该告诉我们,她的战略意图,让我军做好准备,这会已经和她形成配合”。

易寒当机立断道:“即刻出兵,从凤翔出发进攻阿尔斯楞右翼部队,我要让阿尔斯楞无法回救,助西王府军队一臂之力”,易寒几乎没有太多的犹豫,不管宁雪做了什么,在战场是就是要打胜仗为主要目的,他不可能因为个人喜恶而置大局于不顾。

易寒收到消息,孤龙不可能不知道西王府的行动,但他还是那个决定,按兵不动,不动则已,一动就要破敌,在他看来现在出击配合西王府大军作战,没有任何实际性的意义,只会让整个战场变得更混乱,而且镇北军却没有明确的目的。

李凉率八万兵马突袭土门坡,二万骑兵作为前锋部队,与大军保持一定距离,以免遇到敌人,被分割开来,陷入孤军被围的局面。土门坡地形丘陵连绵,极为适合骑兵作战,在这种地形之下,并不适宜与北敖进行野战追逐,亦无法做到尽攻,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绝对优势的骑兵部队,一举冲溃敌人,可惜西王府并没有绝对优势的骑兵部队,西王府敢打这一仗,也是因为北敖前军没有充足的时间布防列阵,而这会在临时调动,行动已经显得笨拙,更严重反而会被西王府大军牵着鼻子走,八万大军对上二万敌兵,绰绰有余,以强攻弱本来就是战场上惯用的手段,谁都知道这么做,但是制造这个时机却没有那么容易。

裘谦率领二万前锋骑兵先行,远远的就看见挡在土门坡前的防守阵线,粗略估计骑兵五千人,步兵一万有余,共计两万人左右,看样子已经提前收到消息,知道西王府大军目标正是土门坡,所以全军出营列阵,北敖守军看见敌人来势汹汹,粗略估计兵力十万左右,明知不敌,却也不能后退,后面是前军的粮仓重地,无论如何也必须硬着头皮顶上去。

李凉也知道时机一去不复还,待北敖前军部署调动,这场仗就没有机会打下去了,立即命令裘谦率领二万前锋骑兵孤军突进,而步兵大队缓进,以免骑兵突然遭受突袭,而陷入包围之中,虽然对付土门坡的这支敌人守军,两万骑兵前锋就足够了。

刹那之间,西王府两万骑兵发动冲锋,遮天铺地地朝敌人席卷而去,只见坡上北敖步兵借助地利万箭齐发,西王府战马纷纷栽倒,无论人马,在这种万骑冲锋的践踏之下无不化为肉酱,冲锋号令一响,就是刀山火海也照冲不误,若是逆流而退也是死路一条,待距离北敖守军三百步远,北敖军中冲锋号令一响,五千骑兵应声而动,瞬息之间,两股马潮涌撞在一起,拼杀起来,任谁见了这番场面都是胆战心惊,血肉飞溅,惨叫声、咆哮声融合在一起,无论生死,身上同样淌满鲜血。

只是过了一会,这种针锋相对的局面就发生了转变,从一敌四到以一敌十,再到一敌百,北敖骑兵人仰马翻,如同被一股洪流冲泻而下,守势立即瓦解。

没有了骑兵的掩护,在这种丘陵连绵的地形,剩下的一万五千步兵就算想撤也撤不了,若是起了逃跑的念头,最终结果只能被一一追杀,在这种空旷的地形,根本就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几轮顽强的抵抗,还是被似乎永远射杀不尽的西王府骑兵近身,战马的铁蹄加上雪亮的马刀,西王府骑兵部队过了把瘾,尽情享受杀戮的快感,享受鲜血溅射到自己身上的刺激,个个杀的眼红,极尽癫狂,甚至连射中自己身体的箭矢也感觉不到疼痛。

李凉心中大喜,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全歼土门坡守军,拿下北敖前军粮仓,他的心中变得异常的兴奋,等敌人的大军到来,他早已经退远了,继续天水城一战,又是一场大胜。

突然李凉听到大群战马敲打地面的蹄声,这声音!使地面微微颤抖,犹如一片闷雷从远处滚滚逼来,怎不令人顿时心跳加快。

只见左右方向出现黑压压的敌人骑兵,可以想象几万马匹齐奔腾是如何阵势,如何壮观,而且是两股从左右包夹而来,顿时压的李凉八万兵马喘不过起来,而且远处扬起的沙尘遮天盖地,看不到边际,那是敌人后续跟上的步兵大队,敌人到底来了多少兵马?富有作战经验的李凉立即做出判断,这架势可不下于二十万人啊。

李凉心头颤抖,他一辈子也从未打过如此大规模的战斗,与北敖骑兵大队对阵,被称为恐怖之旅绝不为过,闭目想象一下,数万铁蹄敲打地面,眼前是一眼望不到便的雪亮长刀,枪刺,在这种预示着死亡的咆哮声下,谁能不望风而逃,更为可怕的是,就是想跑也难,铁骑若旋风,扫过便只剩下血肉,两条腿又如何能跑过四条腿,当这种巨大的恐惧临头之即,被淹没的人才知道,死神并不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而是从那战马组成的大阵中飞来的箭雨!

与北敖铁骑第一轮的死亡考验便是必须承受不知道多少轮的箭雨,厮杀战斗时也会不知道何有有箭矢射中自己的身体,一场战役结束,当你庆幸自己死里逃生的时候,天空中兴许落下死亡。

这也是大东国在与北敖、西夏、安卑这些游牧民族中,多是守城,修筑鹿角,钉板防御工事,甚至席清还自创了拐子阵,而极少与正面交锋,但最终结果都证明了一点,最有效的防御方式莫过于骑兵对上骑兵,但是一支骑兵的组建所耗费的财力是同等人数步兵的几倍之多,但凡大东国的军队,无一不是以步兵为主力,作守城之用物美价廉。

当日易寒何以能打赢怀来一役,便是拥有大漠黑骑这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部队,也许大东国的军队惧怕北敖骑兵,但是以勇士为名的大漠黑骑又如何会有半点胆怯。

换做普通将军早就吓的腿软,而不知所错,李凉冷静下来,当机立断,立即命令部军主力朝坡上负隅顽抗的敌人移动,迅速解决坡上残留敌人,占据有利地形。

预想中的箭雨并未落在西王府步兵主力的头上,北敖铁骑并未把时间浪费在拉弓骑射上面,而是马不停蹄的冲锋,瞬息便扑到眼前,让西王府没有太多反应的时间,仓促之间李凉只好下令左右翼枪兵部队迎面而攻,而不是一味的撤离,来个以攻为守缓解突然之变。

李凉的决定是正确的,除此之外再无更好的办法,这样至少可以形成迎头相撞的混乱,否则全军就惨了,只能沦为饿狼捕猎的羊群。

很遗憾,步兵对骑兵实施混战,没有充足的弓箭火力支撑,这对步兵来说是一个噩梦,可惜这个时候大军要动,阵中弓箭手无法组织起强有力的箭雨射杀。

步兵面对瞬间即至的骑兵几乎如同羊群面对群狼,也许能对敌人骑兵造成伤害,但总体大势却是在遭受驱赶和杀戮,连逃跑都做不到,一轮枪刺之后,敌人的马蹄已经踏上头顶,随着马刀上下翻飞,步兵的惨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只是一瞬间遭受骑兵突袭的步兵主力就被冲的七零八落,战势明显呈一边倒。

前行部队先抵达坡上,步兵主力被分割开了,落后被包围的步兵只是顽强的抵抗这从天而降的恐怖,抵抗是徒劳的,死亡只是时间问题。

北敖将进攻的主要集中被分割落后的步兵身上,在顽强抵抗中,这些士兵一个个的倒下,看着这些士兵生生倒下敌人的马刀之下,李凉那个心疼啊,至少却为步兵主力赢得缓气的空间,终于西王府大军扫清坡上障碍,占领坡地,拥有高地优势,趁北敖骑兵屠杀己方士兵的时间,布置阵型,中军弓箭手全部移动到左翼,配合枪兵顶住迎面扑来的敌人,于此同时裘谦率领所有骑兵部队与从右翼扑来的敌人正面交锋。

此法有效,暂时稳住的阵势。

北敖骑兵一阵冲杀之后,发现并没有并没有刚才杀的那么干脆爽快,吃不到太大的好处,鸣金回退,立于五百丈远的地方虎视眈眈,等待后面的步兵大队到来。

李凉知道敌人的意图,就是想等步兵大队到来,将自己包围困死,他却无法撤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慢慢的将自己包围,西王府大军已经被牵着其中无法行动,就像被狼包围起来的羊群,谁敢大胆闯出,无疑是被群狼撕成碎片的结局,他宁愿敌人骑兵现在就冲杀上来,就算最后自己全军覆没也能赚回点本钱,现在却是生不生死不死的,攻又攻不得,退又退不了。

一个时辰之后,敌人中军主力到达战场中心,配合前锋骑兵将西王府大军包围起来。

李凉为将多年,此刻却手心冒汗,此时此刻敌人冲锋号角一响,就是全歼自己的时候。

只是北敖两路大军却均没有进攻的意思,似乎在等待什么,李凉心中一惊,难道他们是在等待我方援军的到来吗?一个念头在脑海冒出“围点打援”,八万人的兵马,就像一块心头肉,任何舍得不救。

城楼之上,齐子明获悉情报,匆匆走到,凝重道:“王妃,李凉将军被敌人两路大军给包围了”。

宁雪却显得很平静道:“我知道了”。

齐子明道:“请王妃立即让孤独和麒麟出兵增援,同时让宁将军和张将军率领南义军与北义军抵达前线”。

宁雪淡道:“齐子明,你政治谋略虽长,却没有军事才能,我这么做岂不成全了北敖的心愿,在这丘陵连绵的地方与他全面交锋,大东国军队擅守,而不擅野战,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又拿什么来获得胜利”。

齐子明沉声道:“可是李凉将军的八万兵马如何能不救,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八万将士被全歼吗?”

宁雪痛惜道:“战场之上,牺牲总是难免的,妙瀚想要,我就给他”,突然厉声道:“可是他却要拿自己的人头来换”。

(都是初稿,没有经过修改,难免出现差错,请见谅)

第一百二十一节 挖坑

孤龙虽然按兵不动,却一直派人探查战场上的情报,当获知西王府八万大军被围困在土门坡并不感觉意外,对手是妙瀚,拥有至少四十万的大军,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在丘陵连绵的阔地,虽然地形空旷,但是步兵大队一旦遇到敌人人数更多的骑兵大队,就像被打断了脚,怎么也无法逃脱。

心里隐隐有些担忧,这八万人若全军覆没,本来在正面战场处于弱势的己方,将变得难以与北敖抗衡了,麒麟大军已经出动了,再过不久就能北敖前军左翼相遇,到底妙瀚等得是自己还是麒麟呢?站在北敖的角度上看,应该更畏惧麒麟的那支大漠黑骑。

如今军情十万火急,孤龙却变得更加冷静,若没有绝妙的出击时机,他宁愿一直等待,就算西王府八万兵马全军覆没,也不足以让他轻举妄动。

易寒亲率六万大漠铁骑浩浩荡荡奔赴战场,林毅岳率护国军随后跟上。

铁骑主要作冲锋陷阵,突袭支援之用,在这丘陵连绵的阔地之上正好发挥其优势,无需就地部署,或孤注一掷而攻,或抽身撤退,绝尘而去,可是说我方唯一一支能与北敖正面交锋占据上风的部队,易寒本来的打算是不准备带上步兵主力的,只是他却知道,似这种双方对恃的大战,战斗并无法一天就结束,他需要步兵的支持,来维持一个阵地,构筑“厚势”,不是为了占地,“厚势”的威力是用来作战的,就似围棋对弈中,一方的厚势一旦形成,就能贯彻一种战术,“切入”。

“打入”的目的并非做眼而活,而是为了将对手驱赶出自己的厚势范围,如此方能将对手的大龙逼迫的走投无路,被攻的一方就算拥有移动快捷的优势,也将失地失势,最终导致全盘皆输。

而作为打入的部队,就是大漠黑骑这把尖刀利刃。

阿尔斯楞返回指挥营地之后,立即针对驻扎在凤翔的麒麟大军做出部署,其实从一开始北敖前军的排兵布阵就是针对麒麟的大军,麒麟率大漠黑骑来攻,早已在意料之中。

远远的易寒就看见敌人摆好阵势等待自己,心中不明这场仗不好打,至少无法在短时间结束,只要敌人坚持防守的态势,打上半个月,一个月都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乃是突击,绝对不可能与敌人长耗,因为敌人大军随时可以增援而至,那他所构筑的厚势就完成不存在了,而受步兵移动速度的影响,他还很有可能被牵制在战场上,而无法做到全身而退,最后被敌人慢慢消耗。

苍狼沉声道;“看样子,阿尔斯楞已经做好准备,知道我们要来,虽然他兵力处于弱势,无法与我们正面交锋,但若是据地而守,双方却要僵持缠战些时日。”

易寒沉声道:“若不顾伤亡的强攻,多久能结束战斗”。

苍狼沉吟道:“至少三天,三天之后已经延误战机了”。

易寒当机立断道:“先派两万人佯攻,探清敌人阵型部署,强弱之点”。

赏羌任先锋大将军,率两万骑兵分为前后两队冲锋,这阵势绝对是惊人的,而敌人看见己方骑兵冲锋而来,却派出大队弓箭手出阵,赏羌顿时傻眼,阿尔斯楞搞的是什么套路,那有派弓箭手前来送死的,要知道弓箭手只发出一轮箭雨,骑兵便能即刻近身,可以想象结果是一面倒的局面,仓促之间,赏羌也未想太多,既然送上门来,就将其全歼。

敌我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五百丈,三百仗,一百丈,敌人弓箭手突然就地停下,拉弓就备。

正率领骑兵冲锋的赏羌做梦的没有想到,平坦的丘陵之上突然横着出现一道深壕,擅长骑兵冲锋陷阵的北敖居然会与大东国玩起了建筑防御工事,隔沟对恃的把戏,这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吗?那有如此用兵的道理,但是不得不说,对付大漠黑骑却很有效果,如今阿尔斯楞前军的骑兵部队根本无法与大漠黑骑抗衡。

赏羌立即命令全军停下来,可以想象全力冲锋的骑兵,突然要停下来,那有这么容易,就算大漠黑骑,个个骑术非凡,要完全控制住这股惯性还是不可能的,一时之间马儿互相冲撞,乱成一团,就像冲刷而下的洪流突然遇到巨石阻拦,溅射出无数水花,冲在前面的骑兵更遭殃,就算控制战马停下来,却还是被后面的战马冲撞堕入深壕。

敌人弓箭手万箭齐发,大漠黑骑只发现天空中突然出现遮天盖地黑压压的箭矢,生生在烈阳之下罩出一片阴影来,一时之间前方的骑兵人仰马翻,哀鸣声不绝于耳,那些人马一同堕入深壕的士兵,更是死的透透的。

赏羌当机立断,立即命令队伍后退,退出敌人弓射的范围,隔沟相视,看着沟对面的肥肉却无可奈何。

赏羌还没有派人回报军情,易寒已经下令鸣金收兵,因为他已经看见后续骑兵停滞不前,进攻受阻。

两万骑兵前锋无功而返,赏羌陈述了所遇到的状况。

苍狼听完,目瞪口呆,擅长骑兵正面作战的北敖,这一次居然搞出这样的把戏来,实在令人预料不及,不过不得从此点可以看出阿尔斯楞是个不认死理,擅长变化的将领,用大东国军队惯用的方式反过来对待大东国。

眼前的这道深壕,黄土沟而已,在数以万计的大军面前,还能被他拦住不成,无非是多费点力气,在弓箭的掩护之下挖掘一道战马能驰上奔下的斜坡就是,可是真的能费劲心思来解决这个问题吗?倘若待己方解决这个问题,可以冲锋的时候,面对的却是敌人的骑兵大军,岂不是自作孽,可是不修补这道深壕又如何过沟作战,用步兵吗?过去给敌人骑兵围歼吗?一开始阿尔斯楞就给易寒出了一个大难题,他并不着急,着急的是麒麟。

赏羌建议道:“元帅,绕回去吧,从天水城进攻”。

易寒摇了摇头,“骑兵若走了,我方步兵主力就被动了。”

赏羌晒道:“敌人若敢过沟作战,难道护国军还能怕了不成,我突袭敌人后方,前后夹击,此战可胜”。

易寒道:“不是这个道理,一日的时间足矣让阿尔斯楞重新布置阵型,就算他放弃了这道深壕的防御,我们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叹息一声:“倘若此刻孤龙从天水城出兵,配合我军作战,可全歼北敖前军,可惜孤龙却有自己的打算”。

墨尔多突然走了过来,“元帅,我听说前面有一道深壕,让我带领第五骑兵团试一试吧,若是可以,定可以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未等易寒说话,赏羌摇头道:“怕是不能,这道深壕足有一丈深,三丈宽,战马如何能跃过去”。

墨尔多眼睛一亮:“或许有可能”。

易寒惊喜道:“墨尔多,你有几成把握”。

墨尔多道:“若赏将军所说的准确,第五骑兵团有八成的人能够跃过”。

易寒大喜道:“天助我也,好这一次我就用五千骑兵和步兵主力来与阿尔斯楞打这一仗”。

苍狼色变:“元帅,这五千骑兵就算能过沟而去,最终也是被围歼的结果啊,几轮箭雨就足以让五千人全军覆没”。

易寒笑道:“阿尔斯楞不是打好算盘,让我军与他在深壕对面僵持吗?那我就如他心愿,突然朝他胸口插上致命一刀”。

赏羌问道:“元帅是什么意思”。

易寒道:“一旦我步兵主力打算挖掘修补深壕,阿尔斯楞会怎么做”。

苍狼道:“若是我,主动收缩列阵以待,盾牌兵和弓箭手严实的屏障军阵周围,先射杀我军掩护的弓箭手,再对挖掘修补深壕的步兵一顿箭雨攻击,就算最后能修补深壕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易寒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还忘记了一点,阿尔斯楞还会预防我军“短促突击”,在生壕沟两侧挖掘出大量马道,为防我军越壕攻击作战,乱了他的阵型,北敖骑兵善射,他会将骑兵安排在壕沟两侧,可远射,若我军越沟而去亦可砍杀,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一语之后笑道:“既然做戏就要做的更全面一点,若我军大规模挖掘修补深壕,阿尔斯楞又会怎么做?”

赏羌随口应道:“自然调动所有主力防御阻拦,哪能让我们轻易的挖掘修补深壕。”

易寒道:“若突然出现一支五千人的骑兵越过深壕,在敌人预料不及的情况下,杀入敌人步兵阵型之中,又是怎么一番场面”。

苍狼道:“阵型混乱,自顾不及,此刻我军步兵可趁机越沟作战,配合骑兵部队将敌人主力全歼”。

易寒沉声道:“阿尔斯楞这一次算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有骑兵能够跃过深壕,这样就相当于将自己的胸膛亮在我的尖刀面前”,一语之后继续道:“敌军主力被攻,壕沟两侧骑兵大队必定回救,到时候两侧就可以在没有敌人阻拦之下迅速挖掘大量马道,从两翼将敌人包围”。

易寒迅速召集众将,分配任务,等待护国军到来,打一场有把握的漂亮仗。

第一百二十二节 神出鬼没

林毅岳率护国军随后赶到,易寒立即下达命令,护国军全军挖掘修补深壕,在弓箭手的掩护之下,步兵顶着密集的箭雨进入深壕之中,挖掘修补深壕,这种活是极为辛苦的,而且还要顾忌随时从天空落下的箭矢,这是在拿命换,当然护国军弓箭手强力掩护,这样一来北敖就必须将射杀的目标转移到深壕对面能对自己造成伤害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箭雨互射,可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番壮观的场面,双方都在进行火力压制,这样一来进入深壕的步兵就有了安全保证。

阿尔斯楞见到这番场景,却胸有成竹,我就在此地与麒麟纠缠几日,等你骑兵能顺利冲锋,整个世界早已经变了。

深壕就像楚河汉界,弓箭手就是就像架在自己地盘的飞炮,从态势来看,易寒处于优势,只不过阿尔斯楞守方阵型严整,劣势之下也能从容应对,突然北敖阵中冲杀出一支三千人的步兵,靠近壕沟,对正在挖掘的护国军士兵进行攻击,既然火力被压制,无法用弓箭射杀深壕内的士兵,那就来短兵相接吧,反正阿尔斯楞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将麒麟耗在这里,他不是想去支援被困的西王府大军吗?那我就让你干着急。

阿尔斯楞这一举动,却让战事进行的更加激烈,挖掘深壕护国军士兵,措不及防,刚开始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可是护国军乃是步兵中的精锐,大东国比起北敖,骑兵逊色,这步兵可是更胜一筹,何况这些步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能活到现在的,双手都不知道杀过多少敌人,一开始占据上风的北敖步兵,没一会而却被杀退。

易寒见此,号角吹起,打算将计就计,进行一番强攻,深壕内的护国军士兵也不挖掘修补深壕,冲过沟去,阿尔斯楞也毫不示弱,立即出动步兵,双方短兵相接,进行一番缠战。

这种白刃战注定场面是血腥冷酷的,激烈程度除了亲眼目睹,绝对难以想象,任何人,包括双方主帅都难以区分这究竟是佯攻还是真打,拼杀的如此凶狠就像决战一样。

总体来说,护国军略占优势,也算是势均力敌吧,主要是过了深壕就是北敖的地盘,面对的是源源不断的士兵,护国军因为越沟而战,却无法及时补充兵源,几千过河的士兵如何能做到掀翻一支大军。

阿尔斯楞立于阵前,竟对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局甚是满意。

易寒见越沟作战的士兵渐渐处于弱势,掀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鸣金收兵。

阿尔斯楞却不打算让敌人从容撤退,他要给敌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敢越沟而来,想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下达军令:“士兵出击,追杀敌人,不要手软,冲锋猛烈一点,但是也不要太过深入敌人军阵之中,过于恋战可是要吃亏的。

双方的箭也射的差不多,这箭总有射完的时候,敌我双方弓箭手的负重都差不多,彼此都是你一轮我一轮,谁也没有多射一轮,密集的箭雨停了下来,天空中不时飞过稀淡的飞箭,而战事却还在继续,步兵白刃战还在继续,战场的中心从北敖的阵前转移到深壕,再转移到护国军的阵前。

既然敌人赶越沟杀来,易寒当然不会客气,立即出兵围歼,北敖士兵拼杀了一会,发现势弱,边战边撤,因为中间有一条深壕作为缓冲地带,护国军士兵虽然人数众多,并无法做到很好的围歼,战场的中心又从深壕转移到北敖的阵前,就这样敌我双方杀来杀去,战场中心,在双方阵前转移,来来去去几个来回。

而敌我双手的弓箭手这个时候也没有闲着,收集被盾牌挡了下来散乱在地上的箭矢。

没有人知道这场战斗要僵持到什么时候,已经足足打了三个多时辰,士兵都筋疲力尽,双方伤亡惨重,死伤都是在白刃战中。

阿尔斯楞见己方士兵已显疲态,有些暴躁,出声骂道:“妈.的,这麒麟打算这样耗下去吗?”,他作为坚守的一方不可能先撤退,只有等敌人撤退,他才能收兵回营,敌人想攻到什么时候,他就必须坚持到什么时候。

镇西军的坚韧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作用了,虽然敌人和自己都很累,但是他们早已经习惯疲惫作战。

阿尔斯楞见护国军士兵又攻上来了,有些不耐烦,竟不顾自己在士兵在场中乱战,让弓箭手一阵乱射,惨叫声不绝于耳,越沟作战的护国军纷纷倒地,也顾不得追杀敌兵,立即撤退,敌我双方都迅速离开这个落下箭雨的死亡之地,白刃战的北敖兵仓惶往自己的阵地逃窜,当然大部分人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护国军士兵在己方弓箭手的掩护之下,一半退了回来,这一回合死伤不下二千人。

阿尔斯楞哈哈大笑,“让你们挖掘修补深壕,有我在此,你们就是明年也填不平”。

北敖阵前,一些中箭不死,失去行动能力的护国军士兵躺在地上呻吟,只见北敖阵中出现一支步兵小队,在那些倒地呻吟无法反抗的士兵

身上慢慢的割开一道道的伤口,瞬间这些士兵身体立即被鲜血浸透,一声声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易寒愤怒的咬紧牙根,拽紧拳头,恨不得将阿尔斯楞无法分尸,若是将士兵一刀砍死,他还不至于如此愤怒,偏偏却使上这种残酷的手段折磨。

这是阿尔斯楞对敌人的一种震慑,打击对手的士气。

全身浴血的宋剑出忍不住道:“元帅,我立即带兵杀过去”。

易寒不忍再看,冷静道:“放箭吧”。

一阵乱箭,将北敖阵前的士兵,无论敌我全部射杀,响彻天际的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但却没有消除易寒心中的愤怒,“阿尔斯楞,这一战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易寒暂时停止让士兵挖掘修补深壕,阿尔斯楞见此,以为麒麟大军疲惫不堪,打算收兵回营,明日再战,心里暗道:“总算等到这一刻了”,耐心等待敌人退兵,过了好久,却发现麒麟根本没有撤退的意思,大军阵型依然保持原样,难道麒麟打算就这样僵持下去吗?阿尔斯楞打了无数战役,从没有见过如此作战的对手,可是敌人不退,他也无法撤退啊,一旦撤退就相当于放敌人毫无压力的挖掘修补深壕,阿尔斯楞却不想吃这个亏,打定主意,敌人不退,他也不退。

天边一丝红光,已是夕阳,快要天黑了,连续几个小时的激战,士兵已经筋疲力尽,而且还空着肚子,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连水也没喝上一口,嘴巴都干裂了。

而深壕两侧也在战斗着,只是没有双方步兵主力这么激烈而已,战斗的焦点主要集中在西夏骑兵打算挖掘的大量马道,西夏骑兵也擅弓射,人数较北敖要多,火力强于北敖,而不顾伤亡的掩护骑手们从容下马进行土方施工,进度却进行的十分缓慢,就算挖掘一条可单骑穿过半丈宽的马道,进展还是非常的缓慢,就算能成功挖掘,这些狭小只容单骑通过的马道,对于几万人的骑兵根本就太少了,若无法全面冲锋,少量的骑兵越沟而战,瞬间就会被大量敌人所围歼,看着这进度,北敖骑兵根本是有恃无恐,没有十天八天,西夏骑兵根本别想挖掘出可容万骑冲锋的马道来。

苍狼看着已经挖掘一半的马道,又看看了天色,觉得差不多了,令人去通知麒麟:“已经可以行动了”。

苍狼并不打算挖掘出一条完整的马道,只需一半进程就够了,敌人根本没有注意,这些进程一半的马道虽然并不平坦,却无意间形成了一个三层阶梯陡坡,而这些障碍对于精通骑术的大漠黑骑已经不再是困难了,敌人在无意间已经落入了一个固定思考方式,认为马道未挖好,敌人就无法越沟而战,而另外一点让他们放松警惕的是,就算这些马道完工,敌人也只能做到几百骑的冲锋,几百骑能掀出什么风浪,随便几千骑就能瞬间将其淹没,北敖所惧怕的是大漠黑骑万骑冲锋,因为面对这种冲锋,他们就没有以多敌寡,围歼的优势了,当然还有一点,大漠黑骑有天下骑兵之王的称号,战斗能力惊人,就算北敖鹰骑也落下风。

天边的红光越发橙红,这说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阿尔斯楞突然看见敌军阵地之中居然冒出无数烟雾,心中大吃一惊,以为麒麟搞什么把戏,亲自上前观看,只见敌军搬来锅炉,居然就地举炊,他打了无数战役,从来未见过如此怪事,敌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举炊,心中有了念头,我若此刻进攻,对方岂不措手不及,仓惶应战,突然念头不对,麒麟不会这么愚蠢,露出如此大的破绽,一定是诱我进攻,好守株待兔将我军步兵主力全歼,我若进攻就中了他的计了,可是倘若敌人真的是在举炊,他们在吃饭,我军士兵却饿着肚子,一会交战岂不吃了大亏。

阿尔斯楞无法确定麒麟虚实,却有了主意,你举炊,那我也举炊,总不能吃了大亏让我的士兵一会空着肚子跟敌兵交战,他观察局势,确定敌人无法轻易越沟而战,下令全军除了弓箭手,就地举炊,虚虚实实的,彼此自然都不敢轻易冒进。

端来锅炉,飘起炊烟,北敖士兵一脸兴奋期待,总算等待这一刻,心中不知道已经对麒麟骂了多少遍了,那有这样打仗的,还好麒麟还算有点人性,总算愿意彼此都安安静静吃上一顿饭。

就在北敖士兵高高兴兴的等待吃上一顿饭的士兵,护国军阵地中突然冲杀出一队五千人的骑兵,竟朝深壕冲锋而来,全体弓箭手顿时一愣,这些骑兵想坠马自杀吗?对于敌人骑兵的奇怪举动,北敖士兵感觉好奇好笑。

可是当北敖士兵发现,这些骑兵骑马飞跃过三丈宽的深壕时,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惊讶的呆若木鸡,奔踏如雷的马蹄声轰隆轰隆在耳边响起,想起射杀敌人的时候,还未拉开手中的弓弦,鲜血飞溅,敌人的马刀已经砍在肉上,此刻这些弓箭手就像待宰的羔羊,根本没有反手之力,在狂奔的战马,锋锐的马刀面前,如枯叶般被狂风扫落。

阿尔斯楞见此场景,已经惊的六神无主,可以想象一支筋疲力尽,放松警惕,没有严密阵型的步兵大军,遇到一支冲杀入阵地的骑兵精锐是如何可怕的结果,至此刻他还无法理解,敌人的骑兵怎么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战场瞬间乱成一团,各部队混乱,无法做到有序的指挥,或躲避冲杀过来的骑兵,或本能的奔上去进行阻击,只能用一个乱字形容,骑兵冲入混乱的步兵阵地中,杀人已经是一种本能,一种饿虎扑入羊群的本能,战马所至,北敖士兵无不似被切断的草芥,挡着毙命,逃跑也难躲背后横刀一击毙命的结局。

眼下,跑根本跑不掉,但是北敖士兵看见这咆哮扑来的死亡,本能的感到恐惧,拔腿就逃,什么能挡住这支骑兵,根本没有。

慌乱之际,阿尔斯楞立即吹响中军告急的信号,让深壕两侧的骑兵立即回救,否则无需一个时辰,这步兵主力就要全军覆没了,这一仗他已经败了,只是希望不要败得太惨。

处于绝望的阿尔斯楞浩浩荡荡的冲杀声传来,只见敌人密密麻麻的步兵正穿越壕沟杀了过来,配合着五千骑兵,对己方士兵进行围歼,看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的倒在敌人刀下,溃不成军,阿尔斯楞却无能无力,这种感觉比昨夜在天水城还要痛苦百倍,只有等待骑兵回救了。

北敖骑兵行动如风,告急的号角刚响不久,两侧骑兵立即拍马杀到,可是只是这么一小会,北敖步兵主力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

北敖骑兵加入战场,缓和了一面倒的局势,这让阿尔斯楞看到了希望,步兵是撤退不了了,可是骑兵却还是能从容而退,但是阿尔斯楞没有这么做,自己骑兵加入战场,敌人冲锋过来的步兵就是肥肉,怎么说也得屠戮一番,占点便宜再撤退,他立即下令两路骑兵不顾一切冲杀敌人步兵主力,敌人的五千骑就是相救也救不了。

易寒也犯了将自己的胸膛亮在敌人的尖刀面前吗?他虽然下令步兵冲锋,但有弓箭手部队一直严阵以待,如今战场混乱,北敖的骑兵勉强集合冲锋,但是这种冲锋并不具备势不可挡的威力。

易寒中军阵型严密,又有弓箭手掩护,精于野战冲锋的北敖骑兵占不了多少实质性的上风,也就是冲锋上去,承受敌人一轮弓箭,与冲杀出阵的敌军步兵撞上,虽然砍杀这些步兵有绝对的优势,但是却冲锋受阻,一射一挡之下,只能回马重新整队,再扑上去也是大体如此。

阿尔斯楞看见骑兵冲杀敌军步兵主力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有了退意,吹响全军撤退的号角。

很可惜,麒麟又给他一个惊喜,只见两支大漠黑骑大军,从两面冲锋而至,赶到战场中心,攻击己方两路骑兵后方,翻身迎敌本是大忌,何况的来的是实力更胜一筹的骑兵之王,幸好大漠黑骑人数并不多,彼此能战个势均力敌吧,但是阿尔斯楞很快就发现,大漠黑骑源源不断的出现,越来越多,就好似从黑洞中冒出来一样,渐渐以绝对的优势兵力,更胜一筹的作战能力将己方两路骑兵给包围了,情况已经从正面交锋到能否突围了。

这会阿尔斯楞的精神已经频临崩溃了,对方的这支骑兵部队又是从那里冒出来,对方的骑兵神出鬼没,自己却败的稀里糊涂,这到底是骑兵还是天马?

撤退的号角成了北敖士兵的哀歌,阿尔斯楞没有逃跑,一场彻彻底底的大败,全军覆没,他已经没脸回去了,唯有战死才是自己的归路,他拔出战刀,带领身边百名近卫兵,朝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在阿尔斯楞的带领下,这百余人见血不要命,异常凶悍,总算杀出北敖的一点血气来,阿尔斯楞勇不可挡,一时之间,士兵竟连连死在他的刀下。

易寒拔出腰间宝刀,此刀乃是易天涯所赠,不知道染上了多少人的鲜血,在易寒手中第一次出鞘,锋芒毕露,他孤身一人缓缓的朝阿尔斯楞所在的方向走去。

苍狼将他拦住,沉声道:“元帅不必冒险,阿尔斯楞必死无疑”。

易寒道:“阿尔斯楞如此勇不可挡,我如何能胆怯”。

苍狼道:“真正的将军之勇却并非显示在战场格斗上,指挥大军的将帅更多的是把勇气用在大胆用兵方面”。

易寒笑道:“今日却必须如此,全军将士正看着我砍下阿尔斯楞人头,这把名将宝刀事隔二十年再次出世,却要拿一个大将的血来祭”。

苍狼一惊,巡视周围,看见护国军众将士竟没有一人阻拦,看着自己所追随的元帅,眼中透出坚定的信念,苍狼没有再阻拦,也许真的如麒麟所说必须如此,这是一个名将的开始。

易寒斩杀阿尔斯楞身边几个士兵,靠近阿尔斯楞,阿尔斯楞突然感觉到身边威胁,横刀一砍,这一次他却无法似刚才干净利落的将敌人斩杀,两人抵刀僵持,一个年轻人,穿着元帅的战袍,与自己周身沾满血迹不同,他的战袍只是零星沾上几点,“麒麟!”阿尔斯楞用北敖语喊了出来,在自己临时前,他终于见到这个让自己败得彻底的人物。

几个回合,易寒砍下阿尔斯楞的人头,当易寒举起阿尔斯楞人头的时候,大军顿时欢呼起来,而负隅顽抗的北敖士兵却绝望的跪了下起。

最后一丝红光隐而不见,夜幕降临,大战落下帷幕,这一场仗足足打了一天,所有的将士筋疲力尽,但是内心却充满了喜悦,如此困局,结果却是一场全歼敌人的大胜。

人算不如天算!

(今天只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三节 各怀鬼胎

一场胜仗,易寒让全军修整,休息一夜,就算人能挨得住,这马也受不了,同时派出探子侦察敌情。

孤龙这边派出大量的探子侦查战场情况,获的了两个重要的情报。

西王府的人马依然只是被围困,北敖并没有发动进攻,谁都知道北敖一旦发动进攻,被包围的西王府大军只有全军覆没的结局,而北敖迟迟不进攻自然是认定大东国方面绝对不会舍这八万兵马于不顾,这八万兵马可是一股强大的抗敌力量,必定是出兵增援,用的是引蛇出洞的计策,可是北敖难道不怕己方援兵一到,里外夹攻,北敖大军背腹受敌,这局势就完全不一样了,多年的战场经验让孤龙可以肯定,北敖必定留有后手对付前去增援的大军,无论是麒麟还是自己,自己一旦出兵非但救不了西王府的八万兵马,反而将自己也陷进入,在丘陵连绵的阔地,与北敖骑兵作战就是死路一条,一旦遇到北敖骑兵大军,己方便会被牵制其中,进退不能,这也是最最关键的,西王府八万兵力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被困死,并不是北敖骑兵的冲杀能力,而是强大的机动力,便于在战场上的千里跃进,迂回包围,有时还可以起到冲锋撕裂大军阵型的作用,在可以发挥骑兵优势的地形与北敖作战,对孤龙来说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北敖骑兵无法发挥其优势,大东国的优势在于擅长城关攻坚战,山地战、阵地战,而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也是孤龙迟迟没有出兵的原因,没有绝佳的出击时间,他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他不像麒麟一样拥有一支能与北敖抗衡的大漠黑骑,孤龙为人谨慎,清楚一招下错,全盘皆输,所以在如此紧张的战况面前,他依然沉住气按兵不动,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一味的支援拼杀,古今名将无一不是在靠着谋略扭转劣势战胜对手,却并非用绝对优势的武力击败对手。

而此刻,孤龙却打算出击了,因为麒麟给了他一个惊喜,更是给他创造了一个绝佳的出击时机,麒麟是如何全歼阿尔斯楞至少六万人的大军他知道的并不详细,只能很佩服的说,西夏大军和护国军打了一场漂亮仗,对于骄傲至极的孤龙来说,这已经是对麒麟极大的认可。

而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胜利,却让战局发生了变化,麒麟的目的又是土门坡,援救李凉,倘若北敖留有后手,那确实引出麒麟这条大蛇来,拥有大漠黑骑的麒麟,绝对是一条凶狠的大蛇,北敖一不小心,无法捉到这条大蛇,反而有可能被反咬一口,那就要耗费北敖大量的精力和兵力,当所有人将焦点转移到麒麟大军上面,正是自己暗渡陈仓的好时机,至少自己的谨慎给了敌人一个假象,那就是自己不想与北敖在丘陵连绵的地形作战,他确实不想,连自己都这么想,敌人又岂能猜到他会出击呢?虚虚实实,敌我彼此之间已经难辨真假,只有在真正博弈的那一刻才是真实的。

孤龙想突击的目标不是支援麒麟,更不是援救西王府被困的大军,而是敌人的心脏——北敖中军指挥营地,一旦突袭成功,北敖大军指挥将处于混乱,没有指挥的境地,各路大军第一反应就是回救中军指挥营地,到时候西王府大军不用援救也能脱困,而麒麟这把尖刀更是可以狠狠的给北敖沉重的打击。

当机立断,孤龙连夜展开军事会议,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是连夜让骑兵百里奔袭北敖中军指挥重地,孤龙并没有打算出动步兵,步兵机动性太弱,一者拖延行军速度,二者一旦遇到敌人骑兵就会被被牵制其中,三者打的又不是阵地战根本不需要步兵。

这一役关系重大,孤龙不顾自身危险,亲自挂帅领兵,调兵遣将,将镇西军全部的骑兵老底拿了出来,二万轻骑兵,一万重骑兵,不带任何干粮,减少负重,在丘陵连绵的地形上被敌人围困的可能几乎没有。

兵贵神速,未等天亮,镇北军三万骑兵连夜出击。

天水城内,宁雪刚刚召开完一场军事会议,对于眼前局势,诸多将领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大多将领认为,明日一早即刻出兵,配合麒麟大军对将己方八万兵马围困的北敖两路大军进行攻击,两面夹击,里应外合,此战可打,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打赢,能斗个势均力敌,成功解救出李凉将军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期望了,毕竟今日麒麟一役,面对的只是阿尔斯楞不足两万人的骑兵,当然他们还是非常惊讶,因为他们想不明白,大漠黑骑是如何跨过深壕的,难道麒麟有通天之能,心中非常想解开这个疑惑,在获悉阿尔斯楞挖了一道深壕挡住麒麟大军前进的时候,他们估计双方至少需要坚持十天半个月,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只能感慨麒麟的神奇。

宁雪并没有当场做出决定,只是说等局势有更进一步的变化再做决定,她的话让在场的将领非常讶异,眼下如此局面,变化难道还不够大吗?要知道时机一去不复返,但是他们相信王妃心中有数,前些日子王妃鲁莽做出决定大军进攻北敖后方城关要塞,但是过程却展示其卓越的军事才能:料敌先机做好准备,大败北敖鹰骑,最后大军从容撤退,没有人将她当做一个普通女子看待,她绝对有资格成为一军统帅。

宁雪返回书房,陆机久候多时,笑道:“会议一定很热闹,麒麟此战让人大吃一惊,连我也一样,根本不曾料到会是如此结果”。

宁雪淡道:“他只不过运气比较好”。

陆机笑道:“运气也可以归类为才能的一种,别人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我们只知道结果他做到了别人不能做到的事情,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讲他了”,此刻宁雪却没有往常的冷静,脸上隐隐露出忧愁之色。

陆机笑道:“王妃是担心孤龙不会出兵吗?”

宁雪道:“我已经等他很久了,难道他真的谨慎到一点风险都不肯冒吗?不敢大胆用兵,如何能做到出奇制胜,就算百战百胜,有奇将之名也不过如此”。

陆机淡道:“我研究过孤龙所打过的全部战役,得出一点,孤龙为人冷静沉稳,从不被眼前利益所诱,而他是否出兵又是此战关键,我并无法做到完全掌握他,所以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只是麒麟却无意间帮了我们的大忙,给孤龙创造了一个绝佳的出击时机,孤龙再不出兵行动,就不是冷静沉稳,而是畏首畏尾的庸将了,所以孤龙并不是我们所担心的,真正阻碍我们获得胜利的却是高深莫测的妙瀚,他从来不给敌人留下破绽,要战胜他只能在正面战场凭真正的实力”。

宁雪道:“这连环计难道还不足矣让妙瀚露出半点破绽不成,俗话说百密一疏,除非他是神,否则无法做到完美”。

陆机道:“古往今来,战场胜负之果,一是尽人力,二是看天意,妙瀚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我们并无法捉摸,只有等到结束那一刻,才分出雌雄”。

宁雪与陆机使出这个连环计,真可谓费尽心思,从目前局势来看,情况变得越来越好,老天爷似乎在帮着他们,就算如此,面对妙瀚,他们心里还是没有数。

就在这时探子来报,说孤龙率三万骑兵出动。

听来这个消息,宁雪和陆机都露出了微笑,只听宁雪笑道:“孤龙总算行动了”。

陆机道:“虽然与预计的并不一样,却效果却是相同的,这三万骑兵定是奔向北敖中军重地而去”。

宁雪道:“北敖的中军重地岂是想突袭就能突袭的,就算妙瀚调用了三十万的大军,就算麒麟大军逼近给予北敖极大的压力,妙瀚岂会没有防备。”

陆机道:“孤龙自然想到这一点,只是麒麟的一场突然而至的大胜,却让孤龙不能不动,此计能成,王妃最应该感谢的是麒麟却不是孤龙”。

宁雪并没有应话,整个战略部署,她并不想分功给易寒,跟他无关,她所付出的岂是易寒一场大胜就能够比较的。

陆机问道:“王妃,燕云十八骑现在何处?”

宁雪道:“燕云十八骑绕道数百里,就是为了避开北敖在郭家镇一带的前方岗哨,现在在阳坡后方西北方向的陇阳。”

陆机道:“王妃想的周到,郭家镇一带多山,山路狭隘,无法进行大规模的突进,就算如此,阳坡乃是中军指挥重地,前方十里不可能没有岗哨,这陇阳在阳坡后方西北方向三十里外,妙瀚再如何神机妙算也无法猜到,我方在几日之前就不辞辛苦绕道数百里打他中军指挥重地的主意”。

宁雪叹道;“只可惜这世上只有这一支三千人的神兵”。

陆机淡道:“如此神兵,千人已是难求,王妃不要太过贪心了”。

宁雪沉声道:“这是我济宁族下百年的积蓄,尽管如此也无法做到天下无敌”。

陆机明白,因为这个世上还有一支因为燕云十八骑而生的狴犴俊骑,从马匹,铠甲,兵器等装备上来讲,狴犴俊骑要更胜一筹,可是谁更可怕一点呢?没有交手没有人能知道结果,本身双方的能力已经超乎常人所能想象得到的,陆机并没有接话,将话题转移到关键上面去,“王妃如何掌握燕云十八骑的出击时间呢?”

宁雪道:“陆机,你随我到城楼上走一圈”。

两人走到城楼上,宁雪指着天空道:“这黑暗的空中其实也隐藏着危险”。

陆机知道王妃还有话要说,静静不语。

宁雪突然口中呼哨一声之后,望着平静的夜空,过了一小会,只见黑暗中一道白芒如流星般射来,在靠近城楼十丈距离的时候却突然改变方向朝上,陆机终于看清楚了空中这黑暗中的来客,却是一只大雕,只见大雕张开一丈有余的的双翅,缓缓的落在宁雪面前的围墙上。

这会近距离一视,陆机却是心头吓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只见此雕体长半丈,体态强健,较之高山秃鹫强壮凶狠,舒展开来的双爪竟比熊掌还要大。腹部纯白,后背却浅黄相间,面目古怪,冠羽高耸,那眼神那模样既狰狞又凶狠,而陆机刚才之所以会被吓到,是因为那如刀锋锐的喙边沾满了血迹和灰色的兽毛。

宁雪笑道:“陆机你不必害怕,此雕的猎物并不包括人在内。”说着轻轻的抚摸雕额,这雕却极为温顺没有任何反抗,动了动脖子,又伸开那一丈有余的双翅,轻轻拍打了几下。

陆机博闻多见却也不认识此雕,问道:“这是什么雕?”

宁雪道:“这种雕叫猎狼雕,是猛禽中极为少见的品种,专门猎杀灰狼,虽体型巨大,面目狰狞,性情却是温顺,与性情暴烈,遇人便袭的高山秃鹫不同,除非受到威胁否则不会随便攻击人。”

陆机问道:“它喙边的血迹和兽毛便是因为刚刚攻击了灰狼”。

宁雪淡道:“应该是吧,此雕亦是空中王者,就算高山秃鹫遇到它也不敢靠近,我便是用它来给燕云十八骑传信”。

光是那对比熊掌还要大的爪子,就可想其霸道,陆机点头道:“西北多猛禽,信鸽易被袭击,有了此雕就确保万无一失了”。

宁雪道:“这种雕乃是济宁所养,自幼驯化,能识人亦能听懂人语”。

陆机惊讶道:“能听到人语?”

宁雪笑道:“我的意思是说,能大概知道你所传达给它的意思,你此刻向它问好,它却是听不懂的”。

(请大家站在七月的角度上来思考问题,我是不会不懂装懂糊弄你们的,为了写军事方面的内容,在半年前我就特意购买了十几本正规军事题材的书给自己充电,以前我是不喜欢看这方面的书,最欢喜的书籍是人文习俗)

第一百二十四节 两线作战

易寒不是傻瓜,他不会不知道,北敖对西王府八万士兵只围不攻是个诱饵,引诱大东国的军队出击与之进行野战,就算易寒真的愚蠢,苍狼和林毅岳这两个战斗经验丰富的人不会不懂,但是易寒还是出击了,他不畏惧与北敖野战,因为手中还有一支大漠黑骑可倚仗。

这样一来,北敖就可以料敌先机,知道麒麟大军的目的,在其前进的途中做好充分准备,设下伏击,阿尔斯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然那条深壕不可能在短短一日内挖掘的,至少要在十天之前就动工了,难道阿尔斯楞真的未卜先知,在十日之前就知道就将迎来这场大战,若阿尔斯楞真的这么厉害,那他就不会全军覆没,从此点可以看出,就算北敖也畏惧大漠黑骑,早早就做好预防大漠黑骑突袭而来的准备。

大东国的骑兵怎么攒不到十万之数,没那么多的马——草场不够,除了北敖,就算安卑西夏这样的国家,步兵也都是部队中真正的中坚力量,而今日大东国几支军队有这等规模的骑兵部队,很大功劳很因为那些流窜在几国边境的马贩子,虽然各国严令禁止将马匹贩卖出国,但是商人重利,厚利之下也就以身犯险。

在以往北敖与大东国的交战中,战场的地点往往是决定着胜负结果,若是城关攻坚战,北敖大多时候是无功而返,若是野战,大东国也极少有战胜的例子,这这种丘陵连绵之地,北敖根本不惧怕大东国以步兵为主力的军队,但是麒麟的军队却是一个特殊,他拥有强大的骑兵,也拥有身经百战的精锐步兵,打突然的遭遇战占不到太大的便宜,阵地战更是不可能获胜,除非妙瀚能突然调动三十万大军将麒麟的部队牵制,最终来给包围,就像对付西王府的八万兵马一眼,可是妙瀚没有这么多的兵力,那他现在又拿什么来拦住易寒朝土门坡突进的这支军队呢,他所留的后手到底是一支什么样部队呢?

隔日一早,易寒整顿兵马徐徐朝土门坡逼近,这一次易寒却没有让骑兵部队独自奔袭,而是分成三路,一路作前锋,前面探路领路,两路位于步兵主力左右翼,预防北敖骑兵突然出击,突袭己方步兵,一夜过去,北敖不可能没有探清自己大军的虚实,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做到奇兵突袭的效果,敌在暗己在明,稳健才是上策,凡事有利有弊,这样一来却拖延了行军速度,易寒却知道北敖还有后手,倘若自己追求行军速度,反而让北敖有了可趁之机,双方都在博弈。

玄冥营帐,一名将领走了进来,沉声道:“元帅,侦查兵探得麒麟大军动了,正朝土门坡方向移动,我们要不要出兵拦截”。

玄冥淡道:“阿尔泰,这不就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吗?拿什么去拦住他”。

阿尔泰理所当然道:“我们的十万骑兵。”

玄冥摇头道:“麒麟有大漠黑骑,而且他不会蠢到让骑兵和步兵脱节,而让我们有可趁之机,骑兵部队一定是分为三路,一路做前锋,两路位于左右翼保护步兵主力,就算十万铁骑出动也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阿尔泰吃惊道:“难道就任着麒麟肆无忌惮的朝土门坡逼近,一旦让麒麟到达土门坡,左军和右军就会被前后夹攻陷入苦战啊”。

玄冥淡定道:“我们不是还有一支奇兵吗?这会可以派上用场了”。

阿尔泰道:“元帅说的是“闪电骑”。

玄冥点头道:“我就用这支一万人的“闪电骑”来对付麒麟的大军,而大军主力来迎接孤龙这个客人”,说完下令道:“阿尔泰传我命令,艾彦率领闪电骑出动,迎战麒麟大军,不要与大漠黑骑交锋,利用速度优势迂回骚扰,能将麒麟大军拖得动弹不得就达到目的了,麒麟的阵型越严密,灵活性就越差”。

阿尔泰问道:“倘若大漠黑骑出击,打算正面交锋,我们又该怎么做”。

玄冥笑道:“就算麒麟敢这么做......”,突然却停了下来,改口道:“你传我命令就是,艾彦知道怎么做,这是他最擅长的,我们还是将精力集中在孤龙的身上吧”。

阿尔泰走了之后,玄冥立即召开会议,调动全军主力,准备对孤龙进行围歼,镇北军能拿出多少骑兵来,他心知肚明,这一场仗胜券在握,就是不知道能歼灭敌人多少。

麒麟大军缓缓朝土门坡逼近,突然骑兵前锋回报,说在前方一里之外的高坡上发现一支大约一万人左右的北敖骑兵。

易寒观察了一下地形,只见左右方向都是坡地,大军刚好处在丘陵连绵的低地,受地形所限,并无法做到一窥全貌,一旦左右两处高坡也有伏兵,可就让大军处于被动,为求稳妥,易寒让全军暂停,先派侦察兵探查左右高坡虚实,。

苍狼道:“果然不出元帅所料,敌人在等待着我们,只是敌人只亮出一万兵马,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诱我军出击吗?还是另有打算”。

嵬名守全道:“管他是虚是实,元帅由我令一万骑兵出击,探清敌人虚实”。

易寒道:“稍安勿躁,我们并不清楚敌人虚实,而且对方居高临下,这种地形下作战我方骑兵要吃大亏,等侦查兵探查左右坡地虚实再说”。

等了一会,侦察兵却没有回来,易寒问道:“怎么还没有回报”。

苍狼沉声道:“可能被敌人所射杀,要探查虚实,首先要立于高低,一览全貌,敌人若是做好伏击,便是有去无回”,一语之后道:“从第五骑兵团中派小队出击,探查两地虚实”。

易寒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

苍狼召墨尔多前来,说道:“墨尔多,你派出两路小队骑兵,各五百人,探查敌人虚实,一旦探清虚实,即可回报,不要缠战”。

墨尔多领命退下。

嵬名守全道:“副帅,五百人会不会太少了,一旦受到攻击,可就有去无回”。

苍狼笑道:“大漠黑骑乃是天下四大劲旅之一,快如闪电,来去如风,岂是随随便便就被人给歼灭的”。

易寒问道:“有没有比第五骑兵团更快的骑兵部队”。

苍狼沉吟道:“燕云十八骑应该会更快一点,还有就是坐骑乃是汗血宝马的狴犴俊骑,除此之外就只有同时四大劲旅之一的北敖“闪电骑”。”

易寒有些担心道:“闪电骑......”

苍狼淡道:“元帅放心,闪电骑的优势在速度,和在奔驰时,精准的射杀能力,肉搏能力弱了一点,遇到第五骑兵团占不到太大的便宜”。

过了一会之后,只看见从大漠黑骑几百人的部队右方奔驰回来,只剩下三百多骑,阵型有些混乱,看来是遭遇敌军了”。

三百人归队之后,易寒立即让墨尔多来见,问道:“墨尔多,什么情况?”

墨尔多道:“元帅,我方五百人小队还未到达坡地,就遭遇到一队一千人的敌人骑兵,对我方进行远距离的弓射。”

苍狼道:“看来是对方的轻骑兵。”一语之后问道:“以大漠黑骑的速度,瞬息近身,根本不成问题,为何狼狈撤退?”

墨尔多道:“我也是这么问的,多吉说,对方是闪电骑,己方五百人还未近身,可能就全部被射杀,所以他立即撤退,敌人也未追击”。

易寒等人大讶,刚才还在谈论北敖的闪电骑,没有想到这会真的遇到敌人的闪电骑,第五骑兵团的厉害易寒是清楚的,还未近身就可能被全部射杀,可以想象这闪电骑的箭术是如何精准,问道:“墨尔多,可有对付闪电骑的方法”。

墨尔多应道:“近身肉搏,闪电骑根本不是对手,但是闪电骑的移动速度太快,我们追不上,一旦双方拉开距离,闪电骑又有背射的能力”。

易寒顿时头疼,这简直就是移动的弓箭,而且根本打不着对方,你追他退,你退他追,永远都是利用攻击距离的优势与自己作战。

苍狼道:“闪电骑的优点在于追击、偷袭、牵制,阵地冲锋作战能力不大,无法对我军造成威胁,元帅不必担心”。

易寒倒宁愿闪电骑冲锋作战能力强大,却不是这么无赖,派小队侦查无法到达坡地,派大军压阵却又怕中了敌人的计谋,一支闪电骑顿时让他为难头疼。

第一百二十五节 异想天开

眼前这六万大漠黑骑,说白了只有二万才是真正的大漠黑骑,剩下的四万人都是以前的步兵转化过来,怀来一战之后,麒麟缴获了北敖大量的战马,苍狼清楚的认识到,与北敖交战,最关键的是骑兵,而大东国最缺少的正是骑兵,这批缴获的战马总不能浪费吧,所以苍狼提出让西夏大军兵种转型,西夏人自幼就能骑善射,骑上马匹就基本算是一个合格的骑兵,而在怀来大营的那段日子,苍狼也没闲着,主要就是训练这支新的骑兵,虽然经过好些日子的训练,但这些新骑兵从作战能力来看与真正的大漠黑骑相差甚远,陇南告急,苍狼才不得已将全部的骑兵拉出来,二万大漠黑骑并不足矣震慑北敖,但是六万人就不一样了,这种以壮声势的法子,虽然能震慑北敖,但本身易寒却没有什么底气,他其实只有二万大漠黑骑和四万普通的骑兵。

对方的闪电骑是个棘手的问题,而他用能来对付闪电骑这样的劲旅只有两万人。

苍狼看出易寒的忧虑,沉声道:“元帅不必担忧,血的战斗,他们会成为真正的大漠黑骑”。

易寒道:“我并不是担心这个问题,眼前我烦恼是如何对付敌人的闪电骑,大军缓进的话,在这种地形又怕中了敌人埋伏,而敌人也捉住了我们的命门,不知虚实不敢轻易冒进”。

赏羌道:“元帅,不如由我率领一万骑兵从右边冲上坡地,试探敌人虚实”。

易寒道:“若是敌人在坡上集结有大量兵力,居高临下,一轮齐射,这一万人又能回来多少,这一万骑兵乃是大漠黑骑真正的战斗力,我不能轻易冒这个险,此法不可行”。

苍狼道:“看来只能看第五骑兵团的了”。

易寒道;“这这种情况下,第五骑兵团几乎被闪电骑完克,无法做到近身,如何发挥其强大的近身肉搏能力。”在易寒看来,发挥不出速度优势的第五骑兵团就相当一支有强大近战能力的步兵。

易寒思索良久,沉吟道:“看来这一次得我亲自出马了”。

诸将闻言色变,元帅从来都只中军指挥作战,那有亲自上先线作战的,异口同声劝易寒不要冒险。

易寒笑道:“这一次让北敖见识一下大东国的武技和驯马技术”。

诸将一脸疑惑,不明白易寒话中何意?只听易寒道:“赏羌,你立即给我准备千匹战马。”

赏羌带着疑惑调动了一千人的骑兵,易寒走上前道:“你们都下马。”

千名士兵不明元帅是何意图,还是听从命令下马,只见易寒骑上一匹战马,呼哨一声,千匹战马居然齐动,在易寒的带领下,朝右边坡地奔驰,众将惊讶之际,又突然看见奇怪的一幕,易寒隐而不见,他刚才所起的战马,马背之上空无一人,目视之下,就似一群无人骑乘的野马,阿尔泰说道:“元帅俯于马腹之下,所乘之马混于马群之中,并不容易被看见”。

苍狼问道:“阿尔泰,你看见了?”

阿尔泰摇头道:“我只看见一群无人骑乘拔蹄狂奔的战马,我好奇的是元帅如何控制这些战马奔跑的方向”。

听这么阿尔泰这么多,众将这才明白易寒刚才说那句话的意思,这驯马技术真是匪夷所思,元帅真乃奇人也。

易寒俯于马腹混在马群之中朝坡地靠近,前方坡地突然冒出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很显然,敌人看见这一群无人骑乘的战马非常讶异,但他们还是拔出弓箭射杀这些战马,战马受到惊吓,分成两队朝两边散了开来,却是依然拔蹄朝坡地狂奔,可能敌人害怕中计,并没有对这些战马进行追击射杀,射杀一些没人骑乘的战马又有什么意义,倘若被诱深入敌阵中了埋伏就得不偿失了,心里想着这是敌人的计谋,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马群中居然混着一个人,当然俯于马腹混在马群中的易寒是不可能让他们看见的。

易寒终于如愿以尝的达到了坡地,居高俯视,敌人的虚实一目了然,却给他摆了个空城计,他不得不佩服对方将领,完全将自己的心里琢磨的一清二楚,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当易寒令着数百骑归来,至于其它的马匹不是被射杀就是走散了,众将连忙上前查看易寒身上是否有伤势,易寒摆手笑道:“不必紧张,我没事,敌人都根本没有发现我”。

阿尔泰突然插嘴道:“元帅,你是如何控制这千匹战马的,简直不可思议”。

易寒道:“阿尔泰,现在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语之后笑道:“我已经探清敌人虚实,敌人给我们摆了一个空城计,对方总共只有一万骑兵”。

苍狼疑惑道:“玄冥怎么可能只派一万骑兵来对付我们了”,突然恍悟,惊道:“孤龙可能有危险。”

易寒道:“你是说孤龙出击了”。

苍狼冷静道:“我们假设孤龙获知我军全歼阿尔斯楞的消息,而我军意图很明显,乃是土门坡,那孤龙会认为我军将于北敖会有一场遭遇战,妙瀚假若留有后手,伏击我军也在情理之中,且不得不伏,那敌我双方的焦点都是我军身上,这个时候就是孤龙最好的出击时间”。

易寒接话道:“而玄冥却有一个两全其美之策,摆下空城计将我军牵制在此,却将主力用在对付孤龙的身上,玄冥此人真的太可怕了,如此死局,他却能起死回生,反客为主”。

苍狼道:“确实奇才,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运用的炉火纯青,让人捉摸不透”。

易寒沉声道:“此计虽妙,可惜天不助他,被我识破,还等什么,全军缓进,我看他一万闪电骑如何挡住我的大军去路,传令下去,大军缓进。”

艾彦立于坡上,看着久久不动的敌军,心中明白对方生怕中了埋伏,不敢随便冒进,而己方亮出一万兵马,又对敌人的侦查骑兵一轮射杀,现在恐怕麒麟成了惊弓之鸟,就在这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大吃一军,麒麟的大军居然动了,正缓缓朝自己逼近,敌人的举动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难道敌人根本不惧怕自己大军压阵,在半山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或者说麒麟才智过人,已经识破了自己的空城计,不管如何,敌人大胆的举动,此刻对他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身边一位将领语气凝重道:“将军,怎么办?”

艾彦立即道:“你率领三千人,利用速度优势穿过敌人左翼进攻敌人后方步兵,敌人左翼骑兵必定会被牵制而动,切记不要缠战,只要能让敌人阵型变得混乱就足够了”,一语之后又道:“呼和,你从敌人右翼方向依此法而行,我要先折了敌人双翅,让他飞不起来”,在他想来,这样一来,敌人左右翼的两路骑兵就会被他所牵制,只是正面骑兵前锋又如何来抵挡呢?仅仅凭着自己的三千人要让敌人止步是不可能,也只好发挥闪电骑的优势,边战边退不停的消耗敌人。

易寒只见,一队几千人的闪电骑立于坡上孤高临下严阵以待,敌人手中最有危险性的就是弓箭,他们不好对付的就是这是一支移动速度飞快的远距离攻击队伍,如何限制敌人的机动性是一个关键,是谁训练出来这样变态的军队来。

苍狼看见两翼袭来的闪电兵,说道:“在能发挥骑兵优势的地形,闪电骑从来没有败绩,根本原因就是他们能骚扰你,你却永远打不到他,更为头疼的是,你若不反击,他便会永远的骚扰你,大象虽大,被蚂蚁啃久了也会成为骨头”,在苍狼想来,虽然只有一万闪电骑,但依然是烫手的芋头。

易寒还在思索对策,两翼的闪电骑已经朝自己的后方奔驰而去,总不能让他们跟在大军屁股后面尽情的射杀,两翼骑兵出击进行拦截,迎面冲杀而去,闪电骑一阵射杀之后,见敌军渐成包围之势,又像狡猾的狐狸,调转马头逃跑,一边逃走,还一边向后方追击的敌人射箭。

追击不上,易寒只好让两翼骑兵归阵,一旦骑兵归队,敌人的闪电骑又奔袭而来进行骚扰,无奈之下,易寒只好让大军停下来,商议对策。

赏羌道:“元帅,既然闪电骑兵想要弓箭我军后方,不如从两翼分出一万人的骑兵护守后方,这样后方就不怕骚扰了”。

易寒道:“不是守护后方的问题,而是我不能将大军的屁股露给敌人,难道要让我背着敌人行军不成”。

苍狼道:“沙元帅当年面对闪电骑也是极为头疼,他倒用了一个法子解决了这个难题,就是一直追击,追的闪电骑只有跑的份,根本没有空隙来骚扰,但是这样一来却要付出不停被闪电骑射杀己方骑兵的代价,而一旦我方死伤大半,闪电骑又调转马头与敌人短兵相接。”

易寒道:“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虽然避免骚扰,但是无法歼灭对手,敌人又会前来骚扰”。

苍狼道:“消耗闪电骑战马体力,一旦对方不知进退还继续前来骚扰,那这一次可就跑不了了,一旦被我大漠黑骑追上近身,闪电骑只有被宰的份”。

易寒当机立断道:“好,就依然此法,出动骑兵对闪电骑进行追击,将敌人追到天涯海角”,这也没有办法,敌人只是骚扰,又不是真的进攻,往常对付骑兵冲锋的圆阵啊,套马索什么都用不上,放着不予理睬,咬久了也会疼啊。

艾彦看见麒麟出动两路骑兵对己方闪电骑不顾伤亡的追击,心中暗叹不妙,人家不陪自己捉迷藏了,就是打定主意盯死不放,虽然闪电骑有速度优势,不太可能被对方追上,可是这样一来自己就无法对起进行骚扰,将麒麟大军拖死,没有想到麒麟竟是这么狠。

人家的骑兵近身肉搏能力比自己要厉害,追杀而来,自己只有逃跑的份。

易寒大军终于摆脱了闪电骑的骚扰,只是闪电骑却没有打算逃到天涯海角的打算,带着己方骑兵迂回逃跑,来回逗着圈子,时不时发挥自己擅长的手段,边逃边射。

易寒从来没有遇到如此恶心的敌人,恨的牙痒痒的,敌人既然打算继续骚扰拖延,那老子就跟你杠上了,你不是能跑吗?我追到你跑不动时,看你怎么办。

又派出几路骑兵对其进行追击,原本追的筋疲力尽的骑兵归阵,如此一番连续换了三次,己方已被闪电骑射杀,损失一万多人。

苍狼观察一直在观察局势,突然沉声道:“元帅,差不多了,可以让第五骑兵团出击了”。

易寒冷声道:“五千人怎么够,这一次至少要两万人出击”,刚才他用来追击闪电骑都是一些普通的骑兵,而真正的二万大漠黑骑却没有动。

易寒号令一发,两万大漠黑骑出击,第五骑兵团一路,剩下的一万五千骑分两路,分别朝在连绵丘陵将西夏骑兵戏耍的三支闪电骑兵奔驰而去。

艾彦看敌人这架势,已经不打算只是单纯的追击,却是想用数倍兵力来将自己包围,他又岂能让对方称心如意,三十六计逃为上计,敌人骑兵被自己这么折腾也算筋疲力尽了。

吹起撤退的号角,三支闪电骑同时朝西方撤退,也不打算跟敌人迂回,如今敌人出动数倍于己的兵力,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包围,到时候跑的快也没有用,这也是艾彦的聪明之处,你要将我包围,就必须大动干戈,费上大力气,倘若你只是想单纯的追击,那我就跟你耗着,反正敌人也追不上自己。

见西夏骑兵又添两万来人袭来,在西夏骑兵还没有形成包围之势,三队汇成一路朝西面方向撤离,有些西夏骑兵大概追的筋疲力尽,却停止了追击,但是还有两万来骑兵尾随闪电骑身后继续追击。

大漠黑骑的战斗能力弱的出乎艾彦的意料,他简直不敢想象阿尔斯楞的几万兵马就是在这样一支骑兵面前全军覆没,如今看来阿尔斯楞是徒有虚名,大漠黑骑也不过如此,人一旦得意就会忘形大意,将大漠黑骑耍的团团转的艾彦开始小看对手。

双方一前一后奔驰了这一段距离,身边的将领对着艾彦道:“将军,对方好像变得厉害了,我们的弓箭也变少了。”

艾彦道:“这样更好,战马的负重就更轻了,敌人更别想追上我们了”,突然却感觉自己的战马奔跑的速度却慢了下来,战马口中急促的喘着气,看情况是已经非常吃力了,这个时候他才记起,自己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和敌人缠斗了几个时辰,战马保持高速奔跑,就算耐力再好也吃不消啊,而对方这支追击而来的二万人骑兵却是以逸待劳,保持人和马精力充沛。

艾彦看敌人与自己越来越近,心中暗叹不妙,中了麒麟的疲兵之计了,都怪自己轻敌,过于缠战了,想到这里,立即让士兵边策马狂奔,边对敌人进行远距离的攻击,试图用这种法子让敌人撤退不再追击,同时减轻战马负重,让战马跑的更快,短时间内与敌人骑兵拉开距离。

闪电骑精准的箭术让身后追击的西夏骑兵纷纷落马,但是让艾彦没有想到这支追击自己的大漠黑骑却也有高速奔驰时的骑射技术,纷纷拿出弓箭,张弦对自己来一轮弓箭反击,迫于不敢与敌人近身,且己方乃是背射,闪电骑在互射方面却吃了大亏,不少士兵被敌人射中纷纷坠马。

艾彦心中大吃一惊,这支骑兵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厉害,与刚才那些追击自己的骑兵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的,对方对自己的射杀又准又狠,而且阵型一直保持严密,不让自己有可趁之机,全力追击之下能做到这一点,足可见对方的不简单,一个念头在脑海冒出,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这支名冠大陆的劲旅,一旦被对方近身那还有命在,想到这里,也不再和对手玩这些边跑边射的把戏,命令所有人驱马全力奔驰,脱离敌人骑兵的追击。

若是一开始闪电骑毫无疑问的可以做到,只可惜此刻战马已经力不从心,在士兵的鞭策之下,战马口中已经开始吐出白沫了,再跑下去,战马可就筋疲力尽而倒,只能硬着头皮和敌人短兵相接,闪电骑一手持套马索,一手持短弯刀,使用套马索的目的是让敌人战马倒地,进而阵型混乱,而己方趁机穿插入敌阵之中,在密集的混战中发挥短弯刀的优势,而敌人的马刀却难以发挥太大的作用。

大漠黑骑看见敌人终于打算肉搏了,并不是一味的冲杀,在兵力优势之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对敌人进行包围,大漠黑骑瞬间分为三队,第五骑兵团依然正面冲锋,而其他两队从侧翼散开,打算将敌人来一个包围。

艾彦就算明知道敌人的意图,也无可奈何,如今自己处于被动,可就由不得自己了,纷纷挥出手中的套马索,意图让敌人前排的战马倒地,阵型变得混乱。

阿尔泰的第五骑兵团岂会如对方所愿,这种法子对付普通的骑兵还可以,想在他这支第五骑兵团面前起到效果,门都没有,挥过来的套马索不是被马刀砍落,就是被士兵准确的拽住,闪电骑战马此刻筋疲力尽,四蹄本来就发软,被第五骑兵团的士兵一拉,反而是自己的战马纷纷倒地,正面冲杀的阵型一下子就乱了。

阿尔泰这个时候那里会客气,马刀一挥,眼前的敌人立即血溅五步,在面对阵型整齐,手持马刀的第五骑兵团,闪电骑完全暴露了自己肉搏能力不强的弱点,手中的短弯刀还没有碰到敌人,敌人的马刀已经砍在自己身上。

可以想象是怎么一番场景,憋了一肚子怒气的大漠黑骑,是怎样将血腥暴力发挥到了极致。

两翼的大漠黑骑包围上来,艾彦已经可以听见死亡的钟声在自己耳边响起,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今天只有一更,我实在太累了)

第一百二十六节 第一次交手

此刻李凉八万兵马据地而守,陷入苦战之中,今日一早,北敖围军突然对其发动进攻,靠着高地优势,枪阵与箭阵的结合,还有己方两万骑兵的牵制,李凉总算坚持了下来,可是西王府大军却损失惨重,两万骑兵为了牵制敌人进攻,在敌人穿插围袭中,由于兵力的弱势,渐渐的被敌人分割包围歼灭,二万人的骑兵死伤殆尽,仅剩三千多人,如今没有了骑兵,西王府的大军想突围难如登天。

而步兵主力,造成伤亡的原因并非敌人骑兵的冲锋陷阵,多是被敌人骑兵弓箭射杀。总体来说,枪阵与箭阵的圆形阵型,又兼占据有利地形,敌人想强攻拿下所要付出是比较大的,慢慢的消耗,慢慢的摧残西王府士兵的意志,是北敖的战略意图。

一场大战之后,北敖人疲马累,暂时撤退,双方休战待整。

西夏府士兵啃着干粮,喝着清水,已经三日了,援军却没有到来,看来王妃已经打算放弃自己了,李凉并没有一丝怨恨,他明白,在这种局势之下,王妃想要援救自己谈何容易,轻易出击正是中了敌人的圈套,而从北敖围了两日,等到今日才发动进攻,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敌人是想诱我军来援救,从局势上看,王妃并没有派援兵到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只是可惜,土门坡虽然是北敖前军的粮仓所在,只可惜,等他攻占土门坡之后才发现,北敖未卜先知,早已经将所有的粮草转移,他烧的只是一个空粮仓。

看看身边的将士,个个身心疲惫,一脸心灰意冷的表情,他们一直坚持着就是希望援军来救,如今已经是第三日了,而援军却没有来,希望破灭,已经无心再战,士气沉到谷底,李凉心中明白,下次敌人进攻,这支士气低落的军队已经再守住了。

李凉朗声道:“战士们,此刻我们正处于最艰苦的士兵,我知道我无法给你们任何保证,我也知道你们心里已经绝望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死有何惧!我们为什么要成为士兵,就是因为我们是男子,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夷虏入侵,意图霸占属于我们的大好山河,作为战士的我们,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敌人踏着我们的尸体霸占我们的山河屠戮我们的妻儿朋友,要么我们踏着敌人的尸体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士兵听到主帅的这些话,眼睛冒出精光,有了战斗的欲望,对啊,死有什么可怕的,成为士兵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却不能让敌人好过。

李凉做了一件准确的事情,在士兵士气低落,鼓舞士气,否则下面的战斗还没开始,就已经溃不成军了,朗声问道:“将士们,告诉你们的选择”。

全军齐应道:“踏着敌人的尸体”。

李凉看起士气高涨,露出了微笑,虽然他知道死亡离自己并不远。

就在这时北敖阵地中走出来一个一个将军,此人正是北敖左军元帅猛虎苏赫巴鲁。

只听苏赫巴鲁用生涩的汉语朗声喊道:“李凉将军请听我一说,将军今日被困于此,已无突围的可能,何不放下兵器归降,将军虽是我北敖的敌人,但我家大元帅素来敬重智勇双全的人,将军必能得到重用。”

苏赫巴鲁汉语不甚精通,但也勉强表达了劝降的意思。

李凉不理理睬。

苏赫巴鲁等了一会见对方没有回应,又朗声道:“将军难道就忍心看着跟随你的战士白白送死吗?我苏赫巴鲁却做不出这种狠心的事情来”。

李凉心中大怒,劝降不成,对方居然打了动摇己方士兵的念头,若不是刚才鼓舞士气,说不定还有些怕生怕死的士兵主动奔向敌营投降,也不客气,立即让小队弓箭手出阵,对站在北敖阵前的苏赫巴鲁一阵乱射,虽然知道不可能射到他,却是对他的一种震慑。

果不其然,苏赫巴鲁怒道:“将军既然求死,那苏赫巴鲁就成全你”,说着退回阵中,隐而不见,准备修整一番,对西王府大军进行最后一次进攻。

再说孤龙这边,率领三万骑兵朝阳坡方向奔驰,这三日从对方的派兵布阵中,似孤龙这种战场经验丰富的人,已经基本能估计到敌人中军指挥重地所在。

此刻大概离阳坡只有五十多里,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后就能到,突袭北敖中军指挥重地,可以想象敌人中军指挥重地被捣毁,北敖各路军队群龙无主,将会变得如何混乱,可以给麒麟创造极佳的反攻时机,孤龙心里非常重视这一战,这是扭转战局的一战,反败为胜,只要让自己靠近敌人中军指挥重地,他就有八成的把握。

就这这时,前面探路的侦查兵突然回报,说前面发现敌人的大队骑兵,粗略估计至少在一万五千人。

孤龙心中暗暗惊讶,麒麟都快逼近土门坡了,敌人居然还在这里留下一万五千兵马,有两个可能,一者是敌人中军指挥重地乃是重中之重,就算麒麟逼近,敌人不得不防,在此设下一万五千兵马以防万一,这是稳健之人的策略,也符合妙瀚的风格,从来不给敌人留下破绽,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北敖早就猜到自己会率兵突袭,若是第二个可能,自己就危险了。

孤龙犹豫了,摆在面前的是巨大的利益,越大的利益就要承受越大的风险,在战场上是否选择往往会有天差地别的结果,就像现在,他现在撤退就无功而返,选择前进有可能全军覆没,也有可能成就一场经典的战役,而这就考验一个将领的胆色、判断能力、综合权衡。

敌人一万五千人的兵马,己方以两倍的兵力应该可以打赢这场战,但是孤龙却选择撤退,倘若敌人是三万兵马,他或许会选择一战,当事情变得简单的时候,一切就不那么简单。

所以孤龙当机立断,选择撤退,虽然突袭北敖中军指挥重地极为诱惑,但是孤龙现在却可以认定敌人早有准备,当一切变得不可能时,还谈什么诱惑呢,他的头脑还是冷静清醒的。

玄冥一直在观察孤龙的动向,他摆出这一万五千人而没有立即发动冲锋是给孤龙一个选择攻和不攻的机会,人一旦想多了,就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果断了,而正面这一万五千人恰恰正是包围圈的最薄弱环节,两路骑兵正悄悄的从两翼将孤龙包围,而早就隐藏在泄山的二万五千人已经开始绕到孤龙后方,切断他的退路,这正是看到孤龙一心想捉紧时机突袭己方中军指挥重地,而没有办法去花费大量的精力时间勘察周围,凡事有利有弊,孤龙会出击就是因为认定北敖大军被麒麟所牵制,既然如此他又怎么会矛盾的去设想北敖会伏击他呢,想到北敖有能力伏击他,他也就不会出击了,常人或许无法理解,但这却是一个睿智将领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最常用的思维方式,一旦做了决定就要贯彻这个战略意图,而不是三心二意畏首畏尾,否则就算真的是良机,也会因此浪费大量时间而延误战机,这样看来孤龙并不是疏忽大意,若这一战注定要败,他也是败在敌人高出一筹,料敌先机,或者我们给他寻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他是败在宁雪的手上,人家一早就打定主意拿他来当棋子。

孤龙率三万骑,调转马头撤退,本身三万人的阵型掉个头换个方向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是镇北军训练有素,从容不乱,三千人的重骑后面掩护,轻骑先退。

只是撤退了一会的功夫,探子却紧急来报,说有大队敌人骑兵从左右方向掩杀过来,看样子是想将我军包围。

左右都有敌兵,后面也有追兵,摆在眼前只有南面的退路,而这也正是自己想撤退的路,从左右出现敌兵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敌人早就做好准备对自己进行包围,不可能留给自己一条退路,若是朝南撤退,等待自己的就是北敖的重骑对自己轻骑的冲杀,在骑兵对骑兵的交战中,轻骑多用于迂回列阵配合重骑作战,用自己的轻骑来面对敌人早就做好的重骑冲锋,结果显而易见。

孤龙当机立断,让骑兵转向朝东南方面,这样一来就难免与敌人骑兵短兵相接了,可是假如孤龙猜测的没有错的话,在敌人还未形成包围圈时,东南方向就是一个还未形成包围圈的缺口。

很快镇北军就与北敖右翼一部分的骑兵相遇,孤龙的部队似一把尖刀,北敖右翼由于打算包围,厚度不够,一下子就被孤龙冲溃,未能形成有效的阻击。

可惜三万大军人数太多了,就像细水长流,如何能一下子就全部流给干净,当北敖右翼的骑兵攻杀上来,交战的场面变得更广的时候,镇北军大部分的骑兵立即被缠战其中,而无法从容从东南方面突破。

突围讲究的是一股作气,而不是左右顾忌,犹犹豫豫,孤龙当机立断,并没有恋战,后面的重骑兵断后,而轻骑全力突围,能突围多少人就多少人,保持有生力量。

对于眼前的局势,一个将军能冷静的做到忍痛割爱是不简单的,你越是不舍最后越可能一无所有,壮士断臂的事情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做到的。

断后的重骑立即陷入苦战之中,敌人越来越来,而己方人数却越来越少,此消彼长之下,承受的作战压力将越来越大。

当四面涌来的北敖骑兵将断后的镇北军包围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依镇北军将士的血性在生存无望的情况下,也就拼死只想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多杀一个敌人。

当然围歼一二万人,根本不需要全部的兵力,北敖费尽心思设下这个圈套,岂能让孤龙给逃了,当孤龙率领不足一万人的轻骑突围而出,北敖立即尾随其后穷追不舍。

镇北军训练有素,生死关头冷静不惊,孤龙指挥得当,左冲又突,屡次冲出北敖追兵小范围的包围圈,只是这么一来,不足一万人的轻骑又死伤过半,终于远远的脱离战场的中心,这才改变方向径直天水城逃离。

“好一个孤龙,我设下天罗地网,最后还是给你逃跑了。”见到孤龙最后率领残兵败将逃离,玄冥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句,要知道,在玄冥想来,这一战孤龙是必死无疑,但是孤龙不愧是孤龙,他不但成功逃离,还将损失降到了最低,倘若自己不是手握优势兵力,就算一早就做好准备,这一仗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虽说不能杀了孤龙,对结果不是很满意,但至少不是一无所获。

陷入苦战的镇北军士兵无一投降,全部战死。

玄冥看到这一点,感慨道:“敌人士兵的品质,却是北敖士兵所不具备的。”幸好他面对的只是镇西军和镇北军,若是大东国的军队都是这样,他想象不出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对抗这样的敌人,只要除了镇西军和镇北军这两块拦路石,大东国其他的军队不足为惧。

玄冥留下一万人打扫战场,剩下的兵马整顿一番,这会他可以好好腾出空来,配合左军右军对付麒麟大军。

易寒西进继续朝土门坡逼近,敌人屡次拖延,让他在路上浪费了好多时间,原本半日便能抵达的路程,两天却还没有到达。

突然士兵回报,说前方奔来一匹快马,易寒心中暗道:“会不会是西王府突围求救的人,我正好从他那里获得些情报,更好的做好战略部署。”吩咐道:“不要阻拦,让他的来见我”。

见到来人,易寒有些意外,却是镇北军的士兵,他的身上血迹斑斑,看来刚才经过一番苦战。

士兵道:“易元帅,我军三万人打算突袭北敖中军指挥重地,不料在半路途中遇到北敖不下十万人的骑兵部队......”

未等士兵说完,易寒打断道:“可是让我前去援救”,他还真没有想到孤龙真的出击了,而且目标是敌人中军指挥重地,想来这也算是一个绝佳的良机,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玄冥料敌先机,并没有将主力用在与自己缠战,只是派出一支一万人的闪电骑,对自己大军进行骚扰拖延,幸好他身边有能人智士,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支恶心的闪电骑给收拾了。

士兵摇头道:“我军被敌人给包围了,赵元帅让我报信于你,速速撤退”。

易寒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凝重,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无需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土门坡,现在撤退不是功亏一篑,可是从刚才士兵的情报中,玄冥手中至少有八万骑兵,再配合包围西王府大军的二十万兵力,在这种丘陵连绵之地,让他怎么打,别说他现在只有滥竽充数的五万大漠黑骑,就是所有兵力都是真正的大漠黑骑,这一仗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当初他之所以会出兵,是认为西王府和镇北军会根据时机选择出击,就算北敖留有后手,三军共同作战也不足为惧,而如今镇北军是出击了,结果反而被玄冥摆了一道,至今为止只有西王府连个屁都没放,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这八万人可是她的兵马啊,宁雪到底在想什么,从引诱北敖攻破天水城,再到设计重夺天水城,紧接着出兵攻打土门坡,自己完全就被她当棋子使,易寒倒不在乎被人利用,只要于大局有利就好,可如今她可真的把自己给卖了,她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懂得其中关键,易寒糊涂了,真不知道她对自己是爱还是恨,难道这样做只是想报复自己吗?难道为了报复自己,真的可以拿整个国家的命运开玩笑吗?想起她曾经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假如你不要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易寒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不停的告诉自己,依自己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样的人,驰援桑干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易寒让自己冷静下来,驱赶脑子里这些复杂的问题,沉声问道:“赵元帅呢?”

传信兵应道:“赵元帅率领万人成功突破敌人的大包围,我才能来给易元帅你传信。”

易寒也知道,孤龙特意让信兵来传信,就说明他的军队已经溃败了,敌人太过强大,就算自己过去也无事于补,而且如今局势明了,假如他不迅速撤退的话,也很危险。

身边的苍狼道:“元帅,撤退吧,这仗已经打不了了,等到敌人收拾李凉之后,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

易寒却道:“传我命令,步兵退至下狭里,随机应变。”易寒还不死心,他突然感觉到宁雪会有动作,这个女人擅长阴谋诡计,不是这么愚蠢。

下狭里的地形狭隘,两边有山,骑兵无法发挥地形优势,步兵易守易攻,但是有一点,一旦被敌人大军包围,还是死路一条。

又下令道:“阿尔泰,你率领第五骑兵团去助赵元帅断后脱困,一旦赵元帅脱困,立即撤退,不要跟敌人缠战”,在易寒想来,依然第五骑兵团的速度,虽然只有五千人,就像闪电骑一样,就算拥有数倍的兵力也奈何不得。

阿尔泰领命,率骑出阵。

易寒又让剩下的骑兵依然朝土门坡缓慢行军,同时派出多路侦查兵,侦查敌人行踪,一旦被敌人包了后路,他可就要步孤龙的后尘。

在主要战场如火如荼的时候,宁霜已经让燕云十八骑从陇阳出击阳坡,兵指北敖中军指挥重地,在玄冥与孤龙交战的时候,阳坡这边,燕云十八骑已经与驻扎在指挥营地周围的一万鹰骑交手,时机掌握的恰如其分。

第一百二十七节 再起风云

休整兵马,准备迎击麒麟大军的玄冥,突然收到来自中军指挥重地的紧急情报,燕云十八骑突袭己方中军指挥大营,收到这个情报,玄冥大吃一惊,这才是敌人真正的致命一击,倘若中军指挥营地被敌人捣毁,他不敢想象那是怎么一番局面——全军士气低落,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想都没想立即率兵回救,就算放弃围歼麒麟的机会,也不能让大元帅有危险,而且此次大军倾巢而出便是因为燕云十八骑这支神兵,倘若能解救中军指挥营地于危险之中,并成功围歼燕云十八骑,自己可就名垂千古了,永记史册,就让自己来结束北敖与燕云十八骑百年的恩怨。

当阿尔泰率第五骑兵团赶赴战场中心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战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死尸,只看见北敖大军的尾巴扬起滚滚的沙尘朝西北方向离开,阿尔泰有些惊讶,玄冥为何撤退,难道不打算与己方打这一仗了吗?孤龙被围歼了还是成功逃脱了?

阿尔泰留下一支小队,负责跟踪侦查敌人的踪迹,大队归阵。

立于城楼之上的宁雪和陆机看着孤龙率五千残兵败将马不停蹄地朝天水城奔驰而来,陆机感慨道:“百战百胜的孤龙却落得如此狼狈。”

宁雪淡道:“与妙瀚相比,孤龙还显稚嫩,今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必成一代名将”。

陆机道:“我倒没有想过孤龙还能活着回来”。

宁雪轻轻一笑:“陆机你是否觉得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

陆机却道:“我是庆幸孤龙没死,如此困境他还是突围,此等将才百年难遇,论谋略孤龙算是拔尖,但论指挥领兵,目前大东国年轻一代还没有人能比得上他”,说着微笑看着宁雪,“麒麟也是不如”。

宁雪并没有回答,令士兵打开城门,让镇北军残兵败将进城。

一语之后道:“让南义军与北义军率骑兵出击援救李凉”。

易寒看见阿尔泰率兵归来,走到阵前问道:“阿尔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孤龙呢?”

阿尔泰道;“元帅,等我们赶到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

易寒沉吟道;“这么快”,却不知道他是在说孤龙这么快就撑不住了,还是说孤龙这么快就突围离去。

阿尔泰道:“元帅,玄冥并不打算与我军一战,而是朝西北方向离开,看撤退的速度,好像有紧急军情,我已经留下小队人马密切注意玄冥大军的动向,令他们一旦获悉重大军情即可回报”。

苍狼插口道:“这就怪了,敌人费尽心思不就等这一刻吗?怎么反而撤退了。”

易寒沉声道:“或许有些事情比对付我们还更重要,这让玄冥无法浪费时间和我们缠斗,而必须离开。”一语之后道:“全军听令,火速前进,赶赴土门坡作战”。

土门坡。

北敖又对李凉发动新一轮的进攻,尽管西王府大军抱着必死之心作战,兵力上的劣势,还是节节败退,战局上丝毫没有扭转的迹象,西王府士兵浴血奋战,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天边一丝残阳,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西王府剩下的两万残兵是否还能坚持到天黑,只要坚持到天黑,北敖休战,至少自己还能再熬上一个晚上,生不如死的困境,一个人却想坚持下去,这应该需要多大的毅力。

突然李凉发现敌人的进攻变得非常的猛烈,不再用骑兵迂回穿插配合步兵切入,

步兵几乎是不顾伤亡的冲上来,看样子是想打定主意在天黑之前结束战斗,甚至更快一点。

李凉不得已立即变换阵型,让轻步兵迎上,这考验着一个将领的临战指挥能力。

北敖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斗方式,瞬息就让西王府的士兵喘不过起来,只感觉自己就算有射不完的弓箭也抵挡不了敌人这种疯狂的攻击,为了冲溃己方的阵型,一轮冲锋之后,未待李凉重新布置阵型,又一轮冲锋上来。

几轮冲锋强攻之后,阵型已经破碎不堪,或者说李凉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来组织一个完整的阵型,他一退再退,已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一旦让敌人占领高地,而己方处于低地,敌人骑兵俯冲而下,枪兵什么的都是浮云。

就在李凉感觉大势已去,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从东南方向却扬起浩浩荡荡的沙尘,马蹄声奔踏如雷,让整个大地都在震动,是援军还是敌兵?

而这个时候北敖却停止了对西王府大军的进攻,大军撤退布阵防守。

看到敌人这个举动的李凉心中顿时大喜,援军来了,他高兴的快要跪下来喜极而泣,还是有人没有放弃自己,可以想象来增援自己是如何危险的一件事,几乎是置自己于危险境地之中。

当看见援兵身份的时候,雄鹰布日固德露出凝重的表情,大漠黑骑,他对这支骑兵再熟悉不过了,当日怀来一战,己方的鹰骑虽然与对方斗个平分秋色,却损失惨重,又经过与燕云十八骑这支神兵一战,鹰骑已经所剩不多了,一万驻守中军大营,身边与大漠黑骑同等级的鹰骑不足两万人,他与苏赫巴鲁共有二十万的兵马,且苏赫巴鲁还有一支奇兵,本不畏惧与麒麟大军交战,但问题是,他还能继续与麒麟缠战吗?中军指挥重地告急,玄冥领兵即可回援,告诉他们二人速战速决,如今麒麟大军到了,这场战斗还能做到速战速决吗?一旦陷入僵持,西王府方面随时可派兵增援,而玄冥却被敌人牵制在中军指挥营地,那这里就有可能从持久战变成苦战了。

雄鹰布日固德立即与猛虎苏赫巴鲁立即达成共同的意见,那就是立即退兵,回援中军指挥营地。

当下两路大军骑兵列阵,掩护己方步兵大队撤退,麒麟若只想救人不想交战那最好不过,也不阻拦,反正这一战也算歼灭了李凉至少六万人的兵马,倘若麒麟想交战,也是不惧,列阵迎击就是。

苍狼远远的就看见敌人的派兵布阵,立即道:“元帅,北敖有撤退的意思,不想打这一仗了”。

易寒沉声道:“他越不想打,我就越要打。”说着让士兵立即吹响冲锋的号角。

阿尔泰率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冲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四万骑兵压阵,预防第五骑兵团被敌人从两翼出击包围。

苏赫巴鲁面露难色说道:“遇到这样的对手真是难缠,我军本以示弱,没有想到麒麟却欺人太甚,难道麒麟真以为靠着这五万大漠黑骑,就能将我方二十万大军全歼吗?”也未与雄鹰布日固德商量,立即令一万骑出击。

当双方骑兵交上手,苏赫巴鲁却傻眼了,不禁惊讶道:“这是什么骑兵?比鹰骑还要厉害”,以二倍兵力交战,己方却反而处于下风。

雄鹰布日固德沉声道:“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天下四大劲旅之一”。

苏赫巴鲁问道:“如何消灭敌人这支劲旅?”

雄鹰布日固德道:“以数倍兵力包围,可全歼敌人,可是敌人后面有大军压阵,却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易寒又让五千骑出击,就算眼前阿尔泰处于优势,也不能让第五骑兵团陷于苦战之中,这支奇兵不是用来与敌人打消耗战的,他刚才让第五骑兵团做先锋出击,乃是要在气势上压迫对手。

五千人大漠黑骑的加入,让阿尔泰的第五骑兵团更加如鱼得水。双方陷入全面缠战,谁想先退已经没有那么容易,雄鹰布日固德在看着天色,他在等待天黑,双方休战,他并无心和麒麟打这一仗。

敌我双方激战半个多时辰,战斗却还没有结束,这种正面交锋最耗时间,当西面浩浩荡荡的扬起灰尘的时候,苏赫巴鲁和布日固德心中大吃一惊,敌人又一路援军来了,他们在此地已经再没有部署多余的兵力,来军自然是敌人的援军,此刻再不走就走不了,当机立断,让陷入缠战的骑兵断后,骑兵主力撤退。

北敖骑兵主力的撤退,没有骑兵大军压阵,易寒又派出两支五千人的骑兵从左右翼出击,配合来援的义南军,义北军两路骑兵将北敖骑兵包围,战斗迅速结束。

天色已黑,总算没有让敌人从容离去,损失一万骑兵作为代价。

西王府两个将领朝易寒走了过来,“刘浮生,罗日闲见过易元帅”。

易寒笑道:“两位将军来的可真是时候”,他话中却隐隐有了讽刺的意思,老子出击了三天,天水城离的这么近,你们现在才来捡便宜。

两人却以为易寒在赞美他们,连忙道:“不敢当,这一仗全靠易元帅。”

易寒心中冷哼,“你们也知道啊,若不是我的大漠黑骑在此,凭你们西王府的两万骑兵能成什么事,估计围歼不成反被别人给围歼了”,也不想多谈,淡道:“这会天色以晚,两位将军收兵回营吧”,他的意思是说,你们若还想在此逗留,我可不奉陪了。

这句话两人却听懂了,麒麟若走了,北敖来个回马枪,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说道:“那我们就与元帅一起走,也好有个照应”。

战斗总算结束了,敌我双方互有损失也是战个平分秋色。

虽然连日奔袭作战,众将士已经身心疲惫了,易寒还是不想在此地过夜,先回到天水城再说,派人给林毅岳传信,让他率领步兵主力连夜往天水赶,两军靠近,遇到什么突发事件也好有个照应。

全军整队返回天水城,易寒心中有个疑惑,北敖的大军为什么退的这么着急呢?难道敌人中军指挥重地告急,他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军队能够无声无息的深入敌后,且让北敖如此紧张,越想越乱,也就不去想了。

阳坡这边却战况激烈,驻守中军指挥重地的一万鹰骑愣是挡不住三千燕云十八骑,燕云十八骑实在是太恐怖了,每一个人都身怀绝艺,单挑能迅速将对手斩落马下,他们的作战方式也很奇怪,并不是似骑兵惯用的冲锋壮势,而是小队分散开来,穿插杀入敌阵之中,几个人便能化身为一只老虎扑入羊群之中,根本不怕敌人包围,在这种情况下,北敖骑兵惯用的弓射便发挥不出作用来,燕云十八骑的速度太快,一眨眼就到你跟前,就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去射啊。

鹰骑谈燕云十八骑变色,当知道这支突袭而来的敌人是燕云十八骑的时候,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这根本就是一支无法战胜的军队,不畏弓箭,更不惧与己肉搏拼杀,如此士气,如何能够战胜敌人,本身来说,鹰骑若不畏惧,就算不能战胜,抵挡一番却是没有问题,毕竟人数占优,这会看见与敌人交手,一个回合就会斩落马下,心中怯意越烈,边战边退,已是溃不成军了,一万鹰骑被三千骑兵逼的节节败退,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但是敌人却是个个身怀绝艺,现在鹰骑终于明白,为何北敖人谈燕云十八骑无不变色了,这支军队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甚至开始怀疑狴犴俊骑能不能战胜对手,狴犴俊骑是北敖的信仰,因为有狴犴俊骑他们才有入侵大东国的勇气,一旦狴犴俊骑败在燕云十八骑的手上,估计整个北敖会一蹶不振,就算有能力集结一百万的兵力,也难以抹去士兵心中的阴影,看着眼前敌人这一张张脸带面罩,头蒙黑巾的相同面孔,从他们的眼神,额头,却可以看出他们年龄差距极大,年轻一点的也就二十左右,老一点的也有四五十岁,这是怎样特殊的军队。

燕云十八骑渐渐逼近妙瀚营帐,妙瀚却依然稳坐营帐之中,将领齐声劝道:“大元帅,鹰骑已经顶不住了,敌人快杀到这里了,我们撤退吧,恐怕等不到白将军到来了”。

妙瀚笑道:“还真的有人敢突袭我的中军指挥重地,他确实下了一盘好棋,不过也是因为他有好棋子”,一语之后淡道:“撤退”。

所有高级将领在三百名近卫兵的掩护下离开中军指挥营帐,至于那一万鹰骑已经被抛弃了。

一万鹰骑被斩杀多数,剩下的都成了逃兵,当燕云十八骑杀到妙瀚帐前的时候,大营已经是人去楼空,燕云十八骑取下北敖帅旗,一把火将中军大营连带帐前粮草一起来烧了。

玄冥看见大营所在火光冲天,心中暗惊,明白敌人已经攻陷中军营帐,令全军火速奔驰,心中暗暗祈祷大元帅不要出了什么意外,本身来说一万鹰骑就算不敌,也能抵挡一阵,这却可以给大元帅充足的撤离时间,一万鹰骑死了就死了,大元帅却不能有事。

一个燕云十八骑的士兵问道:“罗叔,敌人的援兵很快就到,还追不追”?看来这个人就是燕云十八骑的首领了。

“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妙瀚人头,让北敖知道,胆敢踏入大东国一步,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另外一个人道:“罗哥,宗主说,若不能顺利拿下妙瀚人头,不可深追。”

那姓罗的人却道:“我们燕云十八骑何从怕过,当年老祖宗只有十八人却深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一语之后决然道:“莫要再议浪费时间,宗主责怪下来,我一人承担”,说着,吆喝了一声口号,所有人听到口号,双眼冒出精光,跟随那罗姓之人

朝北追击。

这会已经天黑,燕云十八骑却在夜色中追风掣电的奔驰着,不少人身上负伤,也有一些年轻的,经验不足被敌人所斩杀,但是经过一战之后,燕云十八骑还是燕云十八骑。

经过一夜马不停蹄的追击,在凌晨时分,燕云十八骑终于看见妙瀚等高级将领逃窜的身影。

一名北敖将领语气凝重道:“大元帅,燕云十八骑已经追上了来,怎么办?”

妙瀚感慨道:“难道这就是我的命数吗?今日必须命丧于此,我察合家的悲剧又要重演一次吗?”一向淡定从容的妙瀚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绝望的话来,要知道在战场上从来就没有难倒过他,只是燕云十八骑却揭开了他潜藏在内心的伤疤,世人都是妙瀚没有破绽,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破绽,只是不被人发觉而已,若真要找出一个破绽来,大概就是燕云十八骑,察合家族百年来的耻辱,若无法洗清,让他如何有脸面去见先祖,这一些让妙瀚变得黯然,已经无法似往日一样沉着冷静。

将领连忙道:“大元帅,那里有一条小路,你速往小路离去,由末将率近卫兵抵挡一会”。

妙瀚醒悟,自己怎么会这关键时刻犯糊涂,当机立断骑马往小路奔驰。

妙瀚身边这近卫部队也大有来头,北敖名叫色勒莫,翻译过来就是利剑的意思。

这支近卫部队的士兵携带有一种特制的兵器,与重步兵作战可作为战刀用,与轻步兵可剑用,遇到弓箭手,厚而宽的刃背可做盾牌,当然是必须配合其高超的格斗闪避技艺,而面对骑兵,兵器上一根根的刃矛,却可以用来对付骑兵,随手一割就能对战马造成极大的伤害,鲜血流淌而失去战斗能力。

将领心中认为,靠着利剑这支奇兵,应该能抵挡一会,让大元帅赢得逃离的时间,见到燕云十八骑奔袭而来,用生涩的汉语朗声喊道:“阿拉坦在此,来者是谁?快快抱上名来”。

燕云十八骑却没有人问话,对眼前的几百人视目无睹,如旋风卷了过来,阿拉坦大吃一惊,敌人居然不按规矩套路,念头刚一起,燕云十八骑却已经拍马杀到跟前,口中“杀”字刚出,一把马刀如夜色中的流星划过,将阿拉坦齐首斩落人头,在空气中留下“杀”的短音。

利剑近卫兵立即挥舞手中的特殊兵器,朝战马的腿部,脖子等部位割、刺、挑,使尽所能,就是要让战马丧失行动能力。

那里知道战马突然却后蹄一顿,高高跃起,燕云十八骑的人在空中用普通的马刀格挡敌人的兵器保护战马免受伤害,马蹄一落地,重重的踩在利剑近卫兵的身上,紧接着就看见一面,这些近卫兵就似地上的野草一般,任着马蹄踩踏。

当燕云十八骑穿过的时候,地面上,是那些受了重伤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士兵,而燕云十八骑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朝妙瀚逃离的小路追去。

小路狭隘,燕云十八骑并无法全奔,只能三五骑并排行走。

小路的尽头,前方豁然开朗,而身后的马蹄声却轰隆的轰隆的越来越响,突然一把响亮的声音传来:“大元帅莫要惊慌,卓力格率狴犴俊骑来助你杀退敌人”。

(只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八节 空前绝后

统一装扮,汗血宝马,银白色的铠甲,手中那把锋芒毕露的奔雷精钢银枪,眼前的五千骑兵是如此的华丽,如此的威风,马上士兵所展示出来的那种可以战胜一切的气势,这就是北敖费劲百年心血熏育,才有今日五千人的狴犴俊骑。

看到狴犴俊骑,妙瀚的心立即安静下来,这就像他的孩子,让他感觉那么亲切,他费劲心血,这般孩子终于来回报他了,这一刻,就算敌人有百万雄狮,他也有一战的勇气。

燕云十八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卓力格镇定道:“元帅请休息,让卓力格来对付这帮追兵”。

妙瀚淡道:“卓力格那就交给你了,对手是燕云十八骑,你小心一点”。

卓力格闻言,有些吃惊,自小自己就被教导,燕云十八骑才是狴犴俊骑的唯一的对手,余者不足为惧,而狴犴俊骑也是为了战胜燕云十八骑而生,表情变得严肃道:“元帅放心,卓力格一定不会让狴犴俊骑蒙羞”。

当燕云十八骑追出路口的时候,挡住自己去路的却五千华丽战甲,座下绝世宝马的骑兵部队。

“罗叔,这可能就是北敖神兵狴犴俊骑。”

领头的男人平静道:“我知道,我已经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我们所要面对的是强大的敌人”。

“罗叔,打还是撤?”

燕云十八骑从来不惧怕任何对手,并不代表他们只是一支愚蠢只会冲锋陷阵的部队,一支厉害的部队,在战场上更要懂得临机应变。

显然,己方只有三千人,而敌人却差不多是自己的两倍,狴犴俊骑拥有神兵之名,自然不是徒有虚名,还未交手,燕云十八骑却不知道狴犴俊骑实力如何,大约估计,自己处于劣势,要想在狴犴俊骑面前取妙瀚人头几乎不太可能,这样的战斗又有什么意义呢?

狴犴俊骑的士兵一脸凝重,列队整齐,个个屏住气,正是大战前的预兆,显然很看重这一仗,这不单单涉及到皇者之争,更关系到整个北敖,若是战败,狴犴俊骑的声望会从顶峰跌到谷底,而狴犴俊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北敖耗尽心血打造这支神兵,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战胜燕云十八骑,倘若无法战胜燕云十八骑,就算能横扫天下其他部队,也没有任何值得炫耀赞扬的。

狴犴俊骑身上所承受的压力要重的多,士兵握住长枪的手已经崩紧了,历史的使命就在这一刻,己方是否能战胜这支在北敖百姓心中如妖魔鬼怪般恐怖的部队。

“罗哥,敌人气势如虹,这一仗打不得”。

领头的男子点头道:“我看出来了,我们孤军深入,而且眼前的狴犴俊骑并非凡辈,他们眼神中释放出来的锐气,战斗的渴望,甚至有种高于性命的荣耀,我并非怕了他们,但是我却不想打这一仗”。

身边男子笑道:“罗哥,看样子他们有些凝重紧张,是不是听到我们的名字吓破胆了”,敢在狴犴俊骑这样的敌人面前谈笑风生又有几个。

领头的男子道:“并非如此,而是这一战是他们的使命,见证百年结果的一战,同样的,他们也根本不畏惧我们,反而因此而感到兴奋,你看到他们的眼神没有,是如何渴望鲜血挥洒在自己身上,或者说用自己的血液来证明自己”。

男子点了点头,“罗哥,他们在等我们进攻呢?”

领头男子道:“我打算佯攻,敌人全面布阵迎敌之时,便是我们撤退这刻,这狭小的小路正是我们成功撤退的有力保障,就算汗血宝马速度飞快,耐力惊人,也奈何我们不得”。

男子笑道:“罗哥,你也别小看了我们的燕凌空,虽然耐力与汗血宝马相比逊色,可是短时间内却有强大的爆发力,一旦拔蹄狂奔,就算天上的飞鸟也不一定能追得上,而且狴犴俊骑一身重甲,这样就加大了战马的负重,虽然正面交锋更强更猛,却降低了灵活性。”

燕云十八骑举起手中的马刀,座下战马蠢蠢欲动,两只前蹄不时敲击着地面,发出一阵鼓噪声,虽然不似冲锋时那般地动山摇,烈火奔雷,但是这一刻,这种方式却敌我双方这种紧张的气氛攀升到了极点,只有马儿的呼喘声,所有的狴犴俊骑士兵都没有呼出一口气,主阵壁垒森严,心中的火焰猛烈燃烧,等待爆发喷涌的那一刻。

而燕云十八骑却打算佯攻,狴犴俊骑谁也不会想到燕云十八骑打的是撤退的主意,在他们看来,燕云十八骑是不畏惧任何敌人的,是一支有无上荣耀的神兵,就像自己就算明知不敌,也比血战到底,用鲜血用性命来捍卫狴犴俊骑的尊严荣誉,大大方方的交锋,更不屑用阴谋诡计。

燕云十八骑前面小队突然出击,只见燕凌空跃起向前冲,一蹄着飞燕、三足凌空,气势夺人,轻盈翱翔,集美感、力量与速度于一身,这是怎样一番美妙的景象啊。

突然间狴犴俊骑似乎感觉对手如狂风般卷来,携势不可挡之威,什么东西挡在他的面前都会被撕成碎片,但是他在听到卓力格号令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迎了上去。

但这只是燕云十八骑所营造出来全军冲锋交战的假象而已,虽然仅仅只有上百骑冲出路口,这场面却太有气势太他.妈霸道。

罗姓首领见敌人全军突击,知道正是自己撤退的好时机,他为什么营造这个假象,让敌人出击冲锋,就是因为此地地形狭隘,越深入小路变得越窄,而现在敌人吹起

冲锋交战号角,就是打算与自己全面交战决出胜负,可是自己一旦撤退,这五千人难道能全部涌进来,受地形所限,自然得重新整队,有序分配逐一进入小路追击。

罗姓呼哨一声,小路内的燕云十八骑,已经调转马头立即撤退。

而冲出去的百多骑为了营造这股全军冲锋的假象,迷惑敌人,却真的与狴犴俊骑交上了手,双方交锋,都是一击取敌人要害,由于双方出手的速度太快,便似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根本没有半点缓冲迂回的时间,咻的一声,碰撞的敌我双方,便是两道力道一样大的潮水相撞,战马奔驰的这股冲力突然间就阻挡下来,却没有想象中那样马仰人翻,四蹄在地上扯四道好似车轮的印痕,同时高高扬起前蹄,急缓这股惯性,而敌我双方已经将手中兵器准确的落在对手身上,僵持出一道百丈宽,泾渭分明黑银相间的分水岭,从来就没有在战场上看见过这番景象,扬起马蹄的战马就似溅射的水花,而后仰将兵器刺向敌人的敌我士兵,就似冲撞时所卷起的回浪。

两个老冤家生平的第一击战个平分秋色,可是负伤程度却不一样,燕云十八骑只是一身黑衣,狴犴俊骑的奔雷精钢银枪可以轻易的洞穿人的身体,而燕云十八骑的马刀砍在敌人身上,首先遇到的是那银白色坚硬的铠甲,这身重金打的铠甲可以说无视弓箭刀剑,但是燕云十八骑岂是凡辈,这一刀还是伤及狴犴俊骑肌肤,只是因为有铠甲抵挡却无法做到砍瓜切菜那般,只能让狴犴俊骑负伤,却无法一击取敌人性命。

而燕云十八骑相比来说就要惨重的多,不少士兵被一击刺中要害立即命丧,而那就没有伤及要害的士兵也受到重创。

在敌我双方抽回兵器的一瞬,不少燕云十八骑的士兵从马上坠落下地,而狴犴俊骑也身子轻轻摇晃,虽然不死却也负伤。

负重伤未死的燕云十八骑士兵,这一次却攻向敌人不受头盔铠甲的面孔和脖子要害,只是这样一来攻击目标明显,却让狴犴俊骑能更好的防备,除了极少数人能够得手斩杀对手以外,其他人全部陷入交锋缠战之中。

当狴犴俊骑将眼前的对手全部消灭,打算迎战下一个敌人时,才发现眼前空空如也,并不宽敞的路口只留下弥漫的灰尘,这让狴犴俊骑非常诧异,明明全面交锋作战,怎么突然间战斗就结束了。

刚才的这此交战只是一会儿的事情,也就是交手几个回合,那里那么多的时间去反应。

卓力格见此,立即重新整顿队型,打算有序进入小路,追击敌人。

妙瀚朗声道:“卓力格,不必追了,我刚才走过这条小路,你追不上他们的,剩下的就让玄冥去应付”。

卓力格看着地上敌人的尸体,有些错愕,他们算是打赢了燕云十八骑吗?当年燕云十八骑十八人就可以让整个北敖闻风丧胆,今日狴犴俊骑斩杀百人之多,算不算是一场扬眉吐气的大胜呢?心中既茫然又感慨激扬,却道:“大元帅,让我配合玄冥将燕云十八骑围歼不是更好吗?”

妙瀚道:“玄冥急着来救我,并没有设下埋伏包围,天地之阔,鸟儿纵情翱翔,如何能拦住燕云十八骑离开的脚步,要将鸟儿擒杀,最终还是必须靠天空中的猛禽”,他说的自然是这支将燕云十八骑击退的狴犴俊骑,至少他可以证实一点,燕云十八骑不是无法战胜的,狴犴俊骑就能够做到,这一仗必将重振北敖士气,因为他们拥有燕云十八骑的克星,狴犴俊骑。

“好厉害的对手”,正在撤退的燕云十八骑,一个男子对着罗姓首领道。

罗姓首领应道:“狴犴俊骑果然名不虚传,也好,至少这一次我们清楚了对手的实力和弱点,下一次却要换兵器了,说着看了看手中普通的马刀”,一语之后有些遗憾道:“可惜,只差一步就能取妙瀚人头了”。

“罗哥,可能天不灭他,这个时候不是他的死期,日后有的是机会”。

罗姓首领不再回应,一会还要遇到北敖的军队,即使突围离开才是主要,一会将面对几十万的大军迎面扑来,燕云十八骑的士兵并没有半点紧张,估计现在能让他们紧张起来,大概只有那支狴犴俊骑。

果然,燕云十八骑最后还是突破追击离去,就算将燕云十八骑包围起来,想全歼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玄冥,布日固德、苏赫巴鲁都是只是一心回救,并没有布阵设下圈套。

夜色越来越深,一切都变得安静起来,北敖与大东国的三军的一场较量总算告一段来,总体来说,大东国略占便宜,捣毁北敖中军指挥,烧毁敌人大量粮草,北敖大军进攻西王府的意图可能要缓一缓了。

此刻三更,宁雪的书房内还亮着灯火,宁雪突然对着门口的守卫道:“你传我命令给宋将军,再派探子前去侦查”,到现在还没有燕云十八骑的消息,这让她不禁有些担心,这燕云十八骑可是她的命.根子,没有了燕云十八骑,让她如何与北敖叫板。

一旁的陆机淡道:“王妃稍安勿躁,从侦查兵回报的信息中可以获悉,阳坡火光冲天,燕云十八骑定是将敌人中军指挥营地给捣毁了,现在还没归回,怕是心有不甘追击妙瀚去了”。

宁雪怒道:“我说过,打完这一仗之后,不管结果如何,立即撤退,这罗达回来之后,我定要好好惩罚他,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陆机又安慰了一句,“这玄冥和敌人的左右军一心回救,没有布阵包围,应该是拦不住燕云十八骑”,陆机早已见过燕云十八骑的本事,之所以称为神兵,岂又那么容易被打败,要打败他们,可能只有同样是神兵的狴犴俊骑,想到狴犴俊骑,陆机心中一惊,脱口说道:“除非妙瀚故意诱敌深入,狴犴俊骑设伏,逼燕云十八骑不得不战”。

宁雪脸色凝重,当初西王府八万兵马被围,她却一点也不在乎,而现在她却如此紧张,可见燕云十八骑的重要性可远远胜过十万雄狮。

突然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宁雪精神一下子活跃,以为是有消息了,也未等来人禀告,问道:“怎么样,可收到消息?”

士兵一愣,却立即道:“王妃,易元帅求见”。

宁雪心情不好,手臂一挥,不悦道:“不见”,一语之后冷声道:“若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退下吧”。

一旁的陆机道:“麒麟早上就到了天水城,每个两个时辰就求见一次,王妃为什么不肯见他呢?”

宁雪冷笑道:“陆机,你以为他是来关心我,或者谈论正事吗?他来是想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责骂,既然明知道如此,我又何必见他而徒增烦恼呢”。

陆机笑道:“这会都三更了,他还没睡,你屡次拒见,估计把他气的够呛了”。

宁雪用不忍的语气道:“我又没亏待他的士兵,让他的士兵在天水城周围安营扎寨,好吃好喝侍候着,休息一天,我自己的人马都马不停蹄打道回府,返回营地,他又不愿意呆着,现在就可以领兵返回凤翔”。

陆机笑道:“这本来就是情理之中,麒麟大军这几天可是连续战斗”。

宁雪叹息道:“不提他了,除了燕云十八骑的事情,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论其他事情”。

陆机站了起来,宁雪问道:“陆机,你想去哪里?”

陆机笑道:“去安抚安抚我们英勇善战的易元帅,否则矛盾越演越烈可就不好了”。

宁雪沉吟一会,点头道:“委屈你了,陆机”,可以想象易寒一肚子怒火,谁去见他,火气自然洒在谁的头上。

易寒拽住通报的侍卫的衣领,怒道:“什么,不方便接见,我今天求见了五次了,次次都说不方便接见。”

侍卫紧张道:“易元帅,王妃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如实禀报,不敢有半点欺骗啊”。

易寒点头道:“好吧,你可以走了”,坐了下来,看着屋内的盈盈焰火,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已经算是很冷静了,换做以前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冲闯强见。

过了一小会,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只听一把声音传来:“将军,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却是陆机的声音。

易寒打开门,把陆机请了进来,倒是很冷静,没有发火也没有述委屈,一声不吭。

陆机笑道:“将军在生王妃的气吗?”

陆机的这句话很唐突,易寒一愣,有奇怪的表情看着陆机。

陆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化解尴尬道:“看来将军并没有在生气”。

易寒冷漠道:“谁说我没有生气,只不过......”他话说一半却说不下去了,突然转移话题冷声道:“别以为我蠢到不知道你们西王府干了什么好事!”

陆机笑了笑,“将军知道西王府做了什么好事了?”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陆机,冷声道:“陆机,我知道你很聪明,更有卓越才能,但是你为了达到目的却蛊惑小王妃做出这种置友军安危于不顾的事情来,更将别人当棋子使用,有才却无德品,谓之小人,说白了你也就是一个小人而已”。

陆机笑了笑,“看来将军还是很生气的,却将火气撒在陆机的身上”。

易寒沉声道:“我就事论事,你敢说从天水城被北敖攻破,这一系列的事情不是你一手策划了,你别把我和孤龙看的太简单了,我们愿意这么做是从大局出发,否则,你以为你的计谋真的能拿我们将棋子来用”。

陆机笑道:“陆机不否认,这一系列的事情并非偶然,陆机也有参与其中,但陆机并非如将军所说的那样是个有才无德的小人,请将军仔细......”

陆机还没说完,就被易寒打断:“很好,你既然承认了,我就不客气了”,突然却拽起陆机胸襟衣领,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冷声道:“别以为我不敢动你,现在我就可以杀了你......”

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易寒的表情却凝固了,因为他触手之处能感觉到不一样,这是属于女子的胸脯,男子就算胸肌硕大,也不会这般柔软,易寒一动不动,瞬间成了雕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装傻佯装不觉吗?或者出言调戏打破这凝固尴尬的气氛,再或者管她是男是女,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陆机脸颊泛起红晕,别过脸气,淡道:“还不放手”,语气中还是隐隐透出一丝难堪。

易寒情不自禁的朝陆机腹下的关键部位看去,这世界上除了男子女子,还有第三种类,他真想伸过去摸一摸到底有没有累赘,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能够躲过他的鼻子,而若不是刚才触碰到她的胸襟,他从来就对陆机没有怀疑过。

(只有一更,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支撑不住了,让我先缓一段时间。)

第一百二十九节 暧昧之情

易寒松开手,问道:“你是女的?”

陆机淡定的理了理衣襟,平静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就好,不要告诉别人,我先走了”,说着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离开房间。

易寒低头自语道:“怎么就是个女的呢?难道这个世界黑白颠倒了,女人翻身做主人了”,刚说着,却突然恍悟,大声喊道:“你别走,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易寒坐了下来,一下子感觉脑子乱透了,什么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也不再想陆机是男是女,她是男是女关自己屁事,不对啊,她是女的,我就不方便揍她了。

看了看门外,早已经没有陆机的踪影,骂道:“妈.的,算你小子跑的快,否则老子一定饶不了你”。

易寒的心情反而平复放松起来了,多日的领兵作战,他也是疲惫不堪,这会一放松下来,顿觉自己十分困倦,看看天色,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天亮了,吹灭灯火,躺在床上一会便睡着了。

宁雪一个人在书房,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习惯性的抬起头望去,只见陆机红着脸走了回来。

宁雪问道:“怎么刚去一会就回来了,他拿你出气,侮辱你了?”

宁雪这句话的意思是言语辱骂的意思,只是听在陆机的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更深的涵义,不知道为何淡定从容的他,这一次却沉默不应,而且表情有点怪怪的。

宁雪站了起来,冷声道:“他还以为这是他的大军营地,可以为所欲为”,一语之后淡道:“陆机,既然是你替我挨骂,我也要给你出这个口气,我现在就去收拾他”。

陆机却心知肚明,你怕他,怕的这么厉害,去了的话还不知道是谁收拾谁呢,淡道:“算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责备我们西王府无德,将自己人当做棋子使”。

宁雪淡道:“我也将自己的人当棋子使,要打赢胜仗就必须无所不用其极,否则战败成了别人的俘虏,那还谈什么德,怕是连基本的自由尊严都没有”。

陆机淡道:“王妃,我先去休息了,有燕云十八骑的消息,你派人通知我一下就行了”。

宁雪点头道:“陆先生,这些日子你劳累了”,突然间宁雪却换了个称呼。

陆机在走出书房,只觉得特别别扭,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触摸自己的身体,让她的身体无所适从,脑子里总闪过刚才的一幕,他是个擅长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可是这一次他却无法控制,越想却越多,想起易寒在自己留白的画作上画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美人,不知觉的摇了摇头,露出莞尔的微笑来,从此点看,易寒却是个放诞不羁的才子,这种人在烟花之地十分吃香。并未得到自己的许可就擅自宰杀自己圈养的鸡,一脸苦笑,这样的人算不算无赖呢?无赖在市井之中又显得游刃有余,应对各种事情得心应手。至于调戏刀女剑女那一幕就更是不堪,无耻、大胆、不羁身份......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可以说就像会见气无数个不同脸孔不同性格的男子,厨房小聚倒也见到他温情的一面,怎么说呢,这个男子突然在脑海里变得复杂了,他并无法很好的去掌握概括。

突然!却是想的入神,撞到了树,捂着头,不知觉的自语道:“杀了就一了百了,清净了。”心中却暗道:“现在用的着你,等天下太平,大局已定再取你性命”。

陆机刚走不久,宁雪又听到了急促脚步声,以为是陆机有事返回,缓缓的抬起头,却是宋文冲。

宋文冲未敢走进书房,在门口禀道:“王妃,燕云十八骑回城了”。

宁雪闻言,顿时疲态全无,朗声道:“让罗达立刻来见我”。

宋文冲退下,宁雪这个时候才露出微笑。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傲然道:“宗主,幸不辱命,燕云十八骑拿下北敖帅旗,只可惜让妙瀚给跑了”。

宁雪却突然扇了罗达一个巴掌,罗达怒道:“你这小丫头敢打我”,说着拔出腰间佩剑架在宁雪的脖子之上。

宁雪丝毫不惊,从容道:“罗达,我这个宗主可是长老院确定下来的,光是以下犯上,抗命不尊这一点,你就是死罪,放下你的剑”。

“是!”罗达不情不愿的收回剑,心里憋屈的很,他作为燕云十八骑的一员,在战场上杀人如麻,挨了一个女子的打却不能还手。

宁雪冷声道:“你违抗我的命令,私自率领燕云十八骑深入追击,一个巴掌已经便宜你了,难道要我就罪论罚吗?若有下次,我定斩不赦,下去吧”。

罗达心中暗道:“小丫头倒是挺霸道的。”这会这巴掌倒也挨的心服口服。

一个人一旦建立其威严,你便会渐渐忽略她其它的身份。

罗达走了之后,宁雪神采奕奕,身子虽然有些疲惫,脑子里却兴奋的睡不下,低声自语道:“也不知道他消气了没有”,今日确实不该拒见他好几次,内心隐隐有些愧疚,情不自禁的走出书房,两个侍卫立即跟在她的身后,宁雪淡道:“你们不必跟着,我一个人散散心”。

宁雪来到易寒所居住的屋子门口,屋内的灯已经灭了,看来易寒的已经睡下了,既感觉庆幸又觉得可惜,她想见见他,又不太敢去面对,一想到与他面对面,立即紧张,心怦怦跳的飞快,宁雪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就算这样,你也能够折磨我”。

徘徊于门前,不舍离去,心里思念了许多过去,大概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才下决心离开,让他好好睡一觉吧,我来了又能怎么样。

刚转身走了几步,屋内却传来咳嗽声,宁雪的心顿时一紧,再也无法迈出一步来,整个人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过了一会,屋内的咳嗽声又传了出来,这一次宁雪没有犹豫,立即转身,在走到屋门前的时候,却立即慢放脚步,踏地无声,轻轻的推开房门,走进漆黑的屋子呢。

顺着咳嗽声,来到床前,宁雪用她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这黑暗中唯一渴望看清楚的地方,这是一张熟悉的脸,这是一张疲惫沉睡的脸,他明亮的眸子闭上不再用那种能直达她心灵深处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的嘴也是闭着的,不再说着甜言蜜语,也不再说些让人恼怒的话,宁雪痴痴的看着,这张脸永远也看不够,终于露出她那美丽动人的微笑,轻轻的给易寒拉上被子,小心翼翼的触碰易寒的额头,看着他那张疲惫的脸,温柔道:“你为什么要如此烦恼忧愁呢?所有的事情我来替你担着”,一语之后又自语道:“你定会讽刺我不自量力,可是这一次我不是向你证明了吗?我知道你很聪明,但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绝情绝义的人,有些事情你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做,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弱点,既然你不愿意做,那就让我代替你去做”。

睡梦中的易寒又咳嗽了几声,宁雪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掌轻轻触摸易寒的脸庞,温柔如水道:“看见你这样,我好心疼”。

在宁雪手掌触摸到易寒脸容的一瞬,易寒突然睁开眼睛,露出精芒,捉住那只正在接触自己的手,厉声问道:“是谁?”

黑暗中的那个人一声不吭,也没有任何激烈的反抗,易寒鼻中嗅到一股幽香,心中暗喜,嘴边却冷漠道:“是你,你这么晚进我房间干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同时松开了手。

宁雪也没应话,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易寒却连忙起床,“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吧。”虽然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但还是透着着急。

宁雪依然没有回应,直接走出门口,易寒连忙点上灯火,只穿着内衣便追了出来,伸手就捉住宁雪的手,冷声道:“我有重要事情想与你谈谈”。

宁雪懒洋洋道:“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说,你松手吧”。

易寒态度强硬道:“我想现在就谈”,说着强行将宁雪拉回屋子内。

用命令的口气道:“坐下吧”,待宁雪坐下之后,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拿起水壶想要倒水,壶却是空的,乘着这会时间,脑子里却在想如何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易寒问道:“是不是你派人引诱北敖出兵攻陷天水城”。

“是!”宁雪回答的干净利落。

易寒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雪轻蔑道:“引蛇出洞的道理你不懂吗?白读了那么多兵书了”。

易寒淡道:“你可以先派人先通知我,我可以做好应对准备”。

宁雪笑道:“告诉你,这个计谋还能成功吗?”

易寒道:“可是你这样做却害死了李将军”。

宁雪淡道:“在战场上,要打赢胜仗牺牲总是难免的”,她本可以将责任推到李思自己身上,是李思宁愿战死也不愿意撤退,他是死在自己的决定上。

“好!”易寒突然朗声一喝,“若如你所说,为了打赢胜仗,任何人都可以牺牲,我和孤龙也可以被你拿来当棋子用”。

宁雪果然道:“不错!”

易寒冷笑道:“好一个西王府的小王妃,看来我和孤龙不应该来”,而实际上,就算明知道宁雪会这么做,他也会来援,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恩怨,被谁利用的问题,而是事关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

宁雪嫣然一笑:“易寒,你走不了了,记得三军统帅的承诺吗?”

易寒见她美丽的笑容,完全没有在听宁雪在讲什么,痴痴的看着她。

宁雪发现易寒表情有异,淡道:“是不是下次见面,我应该蒙着脸,而让你这个好色之徒清醒一点呢?”

易寒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宁雪之所以能轻易的让他神魂颠倒,并不是因为她的绝美容颜,却是因为自己内心深爱着她啊!认真说道:“对我而言,你在我心中是特别的,与容貌无关,就算你变成丑八怪,我看到的还是宁雪”。

宁雪反应冷漠,“你跑题了,有什么想问的快说,我要回去休息了”。

易寒问道:“玄冥为什么突然撤退?”

宁雪道:“我让燕云十八骑从陇阳出发,突袭北敖中军指挥重地”。

易寒道:“倒是和孤龙想的一样,只不过你成功了,他却失败了”。

宁雪问道:“你为什么不问战果如何?”

易寒笑了笑,“若轻易的就被杀了,他还是妙瀚吗?这一仗也就斗个平分秋色而已”。

宁雪看着一点也不感觉惊讶的易寒,轻声道:“你一直的在默默的付出,甘为棋子”。

易寒毫不介意,笑道:“总有人必须心甘情愿的去做这些”。

宁雪凝视着易寒,凝视着这个言行举止可耻,品质却高尚的男子,久久的,似乎要完全看透他,可是她还是看不透,眼前是那么的朦胧。

易寒眼中透着无限柔情,想伸出手将宁雪抱在怀中,手在空中,宁雪却突然道;“我先走了”,说着果断离开。

留下易寒一个人呆若木鸡,痛恨自己手为什么伸的那么慢。

(我很累,需要喘口气,才能有更好的灵感,这段时间一般都是一更,两更的时候,我会特别说明)

第一百三十节 三军兵马大元帅

隔日中午,易寒醒来之后,才得到消息,原来燕云十八骑突袭了北敖中军指挥重地,这才引的玄冥引兵回援,他也曾想过这个可能,但却想不出来用什么办法能够做到,却忘了宁雪有一支神兵,燕云十八骑在那种情况下确实能够做到,当然一切要提前做好部署,回想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确实是一个有魄力有智慧的女子,换做是他,就算有能力却也做不出来。

查看了临时驻扎的营地,询问了苍狼和林毅岳的一些情况。

营帐中与苍狼,林毅岳等人总结这一次与北敖作战的整个过程。

众将正发表了激烈的谈论,这个时候一个帐前侍卫走了进来,禀道:“元帅,西王府的陆先生求见”。

易寒朗声道:“今天就到此结束,我们改日再谈”,众将退下,各司其责去了。

士兵领着陆机走了进来,易寒盯着陆机看,见他一脸从容淡定,丝毫没有半点不寻常,心中有些怪异,他今日是不是来和我谈论关于昨夜的问题。

“陆小......”,易寒刚说两个字,连忙改口:“陆先生,不知有何要事啊?”

有个成语叫开口见心,易寒方才的这个举动立即让陆机猜到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心里有些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淡道:“王妃请将军过去商谈对敌策略”。

易寒心中暗道:“看来宁雪这一次是想来压我一头了”,想到这里莞尔一笑,你是女子,就是你如何有才能,也永远不可能骑在我的头上来,对着陆机道:“好,陆先生前面领路吧”。

两人往天水城议事大厅走去,向来健谈的陆机却保持沉默不语,只听易寒道:“昨夜的事情,我不是有心的”。

陆机淡道:“忘了吧,不要再提起了”。

易寒道:“那我私底下,是该叫你陆先生还是陆小姐的好”。

陆机突然停下,回头看了易寒一眼,沉吟良久,过了一会才道:“看来将军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昨夜的事”。

易寒洒道:“那是当然的,这是如何让人吃惊啊!”

陆机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过身去,柔和的目光突然透出一丝杀意。

易寒却恍然不知,依然自言自语道:“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好像有点变天的感觉”。

不管易寒说什么,陆机却也不接话,终于两人到了大厅。

易寒走进大厅,立即看到表情有些严肃的孤独正静静坐着,而宁雪却露出淡淡的微笑。

宁雪笑道:“易元帅,请坐”。

这一次易寒却在孤龙的旁边坐了下来,只见孤龙突然转过身子对着易寒道:“我派人让你撤退,你怎么不退兵”。

易寒笑道:“你是大东国的顶梁柱,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何况是你孤龙,就算我全军覆没也要救你于水火之中”。

孤龙一讶,却冷声道:“糊涂!”一语之后又道:“不过不得不说,麒麟你确实打了一场漂亮仗,我孤龙从不服人,却不得不佩服你”,说着却朝露出微笑的宁雪看去,倘若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当做棋子来用,那他就不是孤龙了,西王府成功突袭北敖中军指挥重地的时机正是他与麒麟两人共同营造的,只宁雪只需将最棘手复杂的问题交给他们二人,自己却可以高枕无忧,镇北军唯一可以与北敖在正面战场交战的家当就这样给没了,此刻他是恨这个满脸笑意的女子到了骨头里,他刚才说佩服麒麟,并非佩服他的才能,而是别人所不具备的品质。

只听宁雪笑道:“两位将军记得我们当日在眉县确定下来的事情吗?”

孤龙冷冷道:“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宁雪笑道:“当日我们讨论由谁来当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最后却没有结果,赵将军说过,若宁雪有能力拿到北敖帅旗,便心服口服让宁雪来当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旗布,说道:“赵将军请看,这可是北敖的帅旗”。

孤龙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真的,只是他却没有回应,怎么能将自己的兵马交到这个利欲熏心的女子手中,却转头看了易寒一眼,如今他已经没有话语权,希望麒麟争取一下,他心里更愿意让易寒来当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将镇北军交到他手中,麒麟的为人品质他信的过。

宁雪也知道这其中关键,孤龙已经无话可说了,可是他心里却不愿意,从他看着易寒的举动,也明白孤龙是想让易寒出面,心中不悦,男子都是一伙的,向来就看不起女子,这一次我就偏偏不如你们心愿,对着易寒笑道:“易将军怎么说呢?我可记得当日你并没有反对”。

易寒笑道:“王妃,我没反对的,可是我没有赞同啊,我以为王妃在开玩笑的,没有想到王妃真的做到了,实在令易寒佩服的五体投地”。

宁雪笑道:“真的吗?”

易寒朗声道;“自然是真的”。

宁雪冷笑道:“可我刚才见将军进来的时候可是大摇大摆,并没有五体投地。”

易寒哈哈大笑:“王妃真爱开玩笑”。

宁雪嫣然笑道:“将军不必紧张,宁雪当然是在跟你开玩笑了,又怎么能让将军你五体投地呢,这又置将军脸面于何地。”一语之后,却朗声说道:“可有的事情却不能开玩笑,宁雪已经拿到了北敖的帅旗,不知道易将军还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易寒笑道:“自古就从没有过女子为帅,此事于礼法不符”,事到如今,易寒只好胡搅蛮缠。

宁雪淡淡笑道:“凡事都是从无到有,今日就让宁雪来开这个先例,有何不可?

”一语之后,继续道:“易将军若是能取妙瀚人头,宁雪也心甘情愿退位让贤”。

“此话当......”话还没说完易寒突然停了下来,差点就上了她的当,这么说不就相当于承认她是三军兵马大元帅了吗?沉吟不语,他与孤龙已经理屈,让他口灿莲花,但是在宁雪这个聪明的女子面前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难道真的让她来当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倘若真的是这样,自己是否能够暗地里来压制她呢?

孤龙见易寒的表情有些动摇,沉声道:“麒麟。”

易寒无奈的笑了笑,表示自己已经够无赖了,却没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真的拿到了北敖的帅旗,换做别人就早无话可说了。

宁雪道:“易将军若还没有什么可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易寒与孤龙都沉默不语,面面相觑,只感觉十分无奈,不过事已至此,三军统一作战,宁雪此女又狡猾奸诈,从对付北敖方面来看却是一件好事,

孤龙起身,“大元帅,我有事在身,就先告退了”,他虽然不太甘心,可是说到就要做到,用不争气的眼神看了易寒一眼,果断离开,易寒报于无奈的微笑。

易寒道:“大元帅,我也先走了”。

宁雪淡道:“你慢着。”走了过来,像关心属下将领一样,说道:“若无战事,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了”。

这是多么奇怪的场景,到底是同僚关系,还是朋友关系,或是情人关系,易寒淡淡一笑:“你也一样”,其实从心里面,他还是把宁雪当做宁雪,就算她变成龙了,也还是一样的。

待麒麟跟孤龙离开之后,陆机从偏门走了进来,说道:“看来麒麟和孤龙还是心不甘情不愿”。

宁雪笑道:“我一个女子,而他们是人中杰俊,如何会甘心被一个女子骑在头上”。

陆机道:“这并不是最关键的,而是麒麟跟孤龙都不信任王妃,这一役,他们对王妃的印象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宁雪道:“这不正是他们两人的弱点吗?这也是我要争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的原因,而借助他们二人卓越的军事才能,才有能与妙瀚交手的资格”。

陆机点头道:“女子心如毒蝎起来,是男子拍马也追不上的”。

宁雪朝陆机看去,“陆机,你是在说我吗?”

陆机忙道:“陆机不敢”。

宁雪嫣然一笑;“就算是在说我,又有何妨?”

易寒走了出去追上孤龙,说道:“你知道,我们已经理亏,事到如今,还请孤龙你以大局为重”。

孤龙冷漠道:“这些我不用你来教我”。

两人并肩前行,虽然都沉默不语,却也没有人感觉不协调,过了一会之后,走出城门外之后,孤龙才道:“麒麟,活着,不要辜负了玄观”。

易寒一讶,只听孤龙道:“我唯一的牵挂便是玄观,从此刻起,我的一生将奉献在战场之上”,说完骑马离开。

易寒望着孤龙离去的背影,一个人心中若没有任何牵挂,他将会可怕到何种程度,是否这一刻的孤龙不再是从前的孤龙,反观自己,一身情债,无数牵挂。

(你们绝对猜想不到陆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把他当做女人就大错特错了)

第一节 风情月债

经此一战,北敖中军阵前粮草被烧,大军暂时退回了平凉,固原一带。

而大东国三军也查探了一个情报,北敖并没有将重兵撤离,依然驻扎在平凉,固原一带,这就说明什么呢?北敖依然打着西王府的主意,而镇北军和麒麟大军依然被牵制其中,而无法脱身。

这仗就这么耗下去吗?任着北敖在自己的土地上,掠夺自己的资源休养生息吗?作为大东国人,无论是谁都不愿意,可是大东国三军敢反击攻打北敖重兵布防的平凉,他们在兵力上处于弱势,攻城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局势似乎并不明朗。

易寒不想坐以待毙,他想打破僵局,大军休养一个月之后,他来到了稿京城西王府要向宁雪说明自己的意愿。

而此刻西王府也没有闲着,忙着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最为显著的一点就是耗费巨资,从马贩子手中购买大量的战马,训练骑兵,从这一点已经可以看出西王府的战略意图,就想转守为攻,更多的是想与北敖正面交锋,而不是一味的固守城关,处于挨打的局面,但是,这显然需要时间,无法一下子就拥有大量的战马,骑兵也不是瞬间就能训练起来来,更重要的一点是,骑兵所需要的盔甲兵器,每一件都要重新打造,西王府打算将所有的财富都用在军事用途上面,与北敖安卑的战斗要持续多久,五年?十年?或者更久,没有人能准确的给出一个时间。

易寒在齐子明的带领下来到宁雪的书房,齐子明禀报了一声,宁雪应道:“请易元帅到大厅等候,我马上就来”。

易寒心中不悦,书房和大厅又有什么区别,难道怕我对你意图不轨吗?也并未多加纠结,在齐子明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厅坐下。

下人奉上茶水,易寒饮了一口之后,就听到轻轻的脚步声,望去正是宁雪,此刻她不再是一身戎装,却是换了身装扮,依然是一袭白色的裙子,看着少了些英气,多了些温婉,若不是她一脸严肃而是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就是宛如初见了。

在经过易寒旁边的时候,她身上散发的幽香萦绕在易寒鼻尖,顿时让易寒想入非非。

宁雪坐了下来,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不知道易元帅此事前来有何要事相商”。

易寒直言道:“我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我想主动出击”。

宁雪讶道:“哦,易元帅有把握在正面战场打赢北敖”。

易寒摇头道:“没有。”

宁雪又问道:“易元帅有出奇制胜的计谋”。

易寒道:“暂时没有”。

宁雪问道:“那易元帅为何会有主动出击的打算,从兵力上讲,我方并没有进攻的实力,一旦陷入攻城掠地,旷日持久的苦战,惧怕敌人骑兵突袭包围追击,我方根本无法从容而退”。

易寒道:“这一点我也清楚,但是我并非想攻打平凉或者是固原,与北敖主力作战,而是想绕道延安,直取银川,切断北敖的后防线,到时候妙瀚驻扎在平凉、固原两地的主力就会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无需多久就会陷入无粮供给的困境,到时候就是我们全面展开反击的时候。”

宁雪闻言沉吟良久,过了一会之后才道:“从延安到银川,北敖城关要塞有十几座之多,你孤军深入要攻打到银川谈何容易,一旦安卑在太原的战事结束,从东面包围过来,那你可就插翅难飞了,此行太过艰难,太过危险,易寒,你是否能等我一年,我向你保证,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心满意足”。

易寒淡道:“你就说此法可行不可行吧”。

宁雪点头道:“从战略意图上来讲,若能攻陷银川,就相当于切断了北敖后方物资补给,这对于驻扎在平凉、固原一带的北敖主力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只是此行太过艰难了,就算有绝对的把握,没有个三五年也很难做到,何况你并无太大的把握”。

易寒淡道:“既是可行之法,又何畏艰难呢,我坐拥精兵良将,不去扛起这个重担,又让谁去扛呢?若不主动进攻,北敖安卑还以为我大东国软弱无能,不敢主动进攻。”

宁雪表情似有不忍,轻轻道:“容我想想”,可以想象易寒此行绝对是九死一生,可一旦成功就完全改变了眼前的局势,到时候就是大东国反攻的时候了。

易寒淡道:“你在担心什么呢?这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说着缓缓朝宁雪走了过去。

宁雪见易寒朝自己走近,变得有些慌张,紧张道:“你想干什么?快停下来”。

易寒哈哈狂笑起来,“你看看你,现在多像只见了猫的老鼠”。

宁雪立即冷脸相对,端正姿态,寒声道:“我何须怕你,别忘了我的身份!”

易寒轻轻一笑:“你是说三军兵马大元帅,还是西王府的小王妃,我连天子都不怕,会害怕你这些身份”,易寒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也许再没有机会见到宁雪,不知不觉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变得大胆洒脱了。

宁雪淡道:“我知道你是不怕我的身份,你是害怕我这个人”。

易寒淡道:“我疼你才怕你,我若不疼你,你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这个三军兵马大元帅真的能够约束我,告诉你,我是为了大局着想才一直让着你”,说着伸出手指轻轻的刮过宁雪冰肌玉骨的脸颊,像个浪子一般有恃无恐的调戏。

宁雪最害怕的就是易寒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无法震慑他,什么也无法阻止他,倘若他柔情似水还好些,自己是爱他的柔情似水,却怕他的放.荡不羁,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矛盾,情人轻柔的抚摸让她为之痴迷沉醉,可是眼前这个男子脸上却挂着不羁的微笑,宁雪的心情非常矛盾,她非常想扇开这只对亵渎自己的手,可是她又非常喜欢这种轻轻的抚摸,这让她内心感到充盈.满足,因为这双手的主人是她内心深处深深爱着的男子,他的爱怜随时都可以让自己身心震颤。

宁雪轻轻道;“易寒,我阻止得了你吗?”

易寒摇了摇头,“今日,任何事,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我”。

宁雪柔弱道:“那就把我当做一个妓女吧,不要露出你深情的眼神”。

易寒一首托着宁雪的下颚,一手撩起她额头上的发丝,看着这张绝美容颜的全貌,感慨道:“多少个女子之中才能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这等美色是如此的动人,如此的撩人心弦。”易寒单纯只谈论宁雪的相貌。

宁雪用娇弱弱的眼神看着易寒,轻声说道:“美人你并不稀罕,因为你唾手可得,不是吗?”

易寒笑道:“你不止是美人,你是倾国倾城。”易寒盯着宁雪红润的嘴唇,低下头,要满足一下自己占有的欲望,突然他感觉宁雪在颤抖,好奇的朝她的眼睛望去,深深的眸子是多么的温柔,凝聚了世间所有最美丽的东西,易寒顿时心头一颤,眼神里透出千般爱怜万般柔情,他停了下来,就这样看着宁雪美丽的眼睛,将自己对她的所有爱透过眼睛传递出去。

宁雪嘴角露出一丝淡月朦胧的微笑,将一个女子的深情恪守在凄婉的声音中:“你既做不到,就不要碰我”,说着捉住易寒的手,轻轻的移开。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谈风尘游戏,不谈真情吗?是啊,两人又岂敢涉及那通入心扉的真实情感,而又渴望身体的依偎,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法子了。

易寒坐在大炕,跟宁雪靠的很近,笑道:“别人爱欢喜,你爱悲伤,别人爱真情,你爱假意,从来你就是个不一样的女子”。

宁雪笑道:“别人风流,你下流,别人高尚,你无耻,你也从来就是个不一样的男子”。

易寒讶道:“我怎么下流了?我怎么无耻了?”

宁雪微笑道:“为了达到占有的目的,你所做所为无不下品,劣等,岂不下流,你为了虏获每一个女子的芳心,尽是甜言蜜语哄骗,而不念女子真情所托,岂不无耻。”

易寒哈哈笑道:“若照你所讲,这天下间的男子都是下流无耻的,那我也就不算特殊了”。

宁雪嫣然一笑,“若真是如此,我也就有更多选择的余地了”。

易寒讶异道:“你更喜欢下流无耻的男子”。

宁雪野性的笑了起来,“大概如此吧”,笑声却是如此灵动萦耳。

易寒突然弯腰,捧起宁雪一腿,宁雪措不及防,裙摆一荡,整个身子却卧倒大炕之上,双脚撩起,露出半截着白色亵裤的小腿,姿势极为不雅。

易寒迅速扒掉宁雪小鞋,挠着她白净的脚底,挠着宁雪脸红耳赤,却强行压抑住笑声,忙道:“你再不停下来,我可踢你了”,见易寒依然玩弄她,狠狠的把易寒踢开,连忙坐了起来,冷冷道:“无耻!”

易寒笑道:“你不是说喜欢下流无耻的男子吗?我的下流还没有使出来呢。”

宁雪眼波一转,突然起身欲走,易寒急追了上去,叫道:“你要那里去?”说着一把就把宁雪给抱了起来。

宁雪冷冷威喝道:“易寒,你还不快放手,让府内的下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易寒讪笑道:“我正要招他们来看。”说着假意高声欲喊。

宁雪连忙捂住他的嘴巴,“我依你就是,你莫要声张”,依宁雪对易寒的了解,他一旦放诞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敢做出来。

易寒笑道:“这样才对,我说过了,今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阻止我”。

宁雪轻声道:“你先放下,我领你到我卧室中去”。

易寒笑道:“如此甚好”,说着将宁雪放了下来,跟随宁雪的脚步前往她的卧室,看着宁雪的背影时,他却收起嬉皮笑脸,目光变得深邃而深情,人的一生中隐藏着种种虚伪,但虚伪的背后又时却积攒满满荡荡的爱和恨,岁月的风风雨雨能湮没人的感情,也能点燃向往的烛光。

宁雪并不讨厌易寒对她做出任何过分的事情来,今生她与易寒只能止于旧情止于暧昧,决不可能有一个完完整整的结局,嘴边露出了涩涩的笑意,易寒是否能猜透她内心的那份傲然,那份心思......想爱而不能爱的痛苦,若世上的事情都像水一样清清澈澈,透透亮亮,那该多好啊,只是两人身上都背负的重担,让这个期盼共同到来的目标变得越来越遥远,明知道结果是悲伤的,又何必徒增伤悲呢?他爱自己越深,将来就越痛苦,就让自己将这份深爱埋藏在内心深处。

突然宁雪垂着涩涩的眼帘转过头来看了易寒一眼,刚好易寒一直在盯着宁雪的背影,两人目光交视的一瞬间,一股男人的热血涌上了易寒的心头。

宁雪颤颤的嘴角嚅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突然易寒情不自禁的要将她拥抱,宁雪却理智的挡了下来,她知道被他这么一抱,自己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情感,爱与恨岂又能分的那么清楚,恨的越深,爱的也就越深吧,恨易寒无法堂堂正正的娶她,恨易寒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恨自己爱着他却无法却接受这一切,

恨自己只能无奈的选择另外一种方式来回报他,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悲惨的命运,到底是什么在两人之间有了一道无法跨越的沟壑,大概是那复杂的人生事。

被宁雪挡了下来,易寒有些失落,却勉强笑道:“看来这个地方并不隐蔽,王妃是生怕被别人看见了”。

看见易寒伪装自己,宁雪一双眼里含满歉疚,一双眼睛尽是怨恨,天知道她在举起自己双手挡下来的时候是如何的辛酸,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宁雪露出世上最温柔的盈盈笑意道:“跟我走吧,不远了”,当她转身的时候,这丝温柔的笑意飘逝如同拂身而去的一阵清风,感觉到却捉不住。

两人走到一所院子,来到一所屋子前面,这时一股清风吹来,宁雪裙子飘荡了几下,越显玉骨珊珊,易寒道:“你衣衫单薄,小心着凉了”。

宁雪嫣然笑道:“你又不经思考的哄骗人,这会已经初夏了”。

易寒道:“虽是初夏,万千绸缪却寒身”。

宁雪笑道:“这句还差不多”。

易寒淡道:“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宁雪好奇道:“是你说要来的,怎么这会却说不进去了”。

易寒苦笑道:“我无法欺骗自己,我更无法让自己带着面具对你做出这种事情来”。

宁雪不语,只听易寒道:“你终究不肯原谅我。”

宁雪还是不语,易寒追问道:“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还有没有爱,难道我的感觉是错的”。

宁雪淡淡道:“我还爱你,但我对你的恨更深”。

易寒问道:“真的不可原谅吗?”

宁雪轻轻笑道:“你立即与你那些红颜知己断绝关系,然后宣告全天下,你要娶我,你做的到吗?”

易寒不假思索道:“我做不到”。

宁雪笑道:“你那凭什么让我原谅你”,一语之后淡道:“进来吧,还愣在门口干什么”,说着轻轻的推开门先走了进去。

(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没更,当然工作还得继续,这就是人生)

第二节 虚饰人性

易寒随宁雪走进房间,随手将门给掩上,看着端坐微笑的宁雪,怎么也无法将她当做一个妓女看待,珠圆玉润的身姿,她的脸容透着飘飘欲仙的丰致,让易寒如何舍得放任自己去扒除修饰一个女子尊严的衣衫。

易寒坐了下来淡道:“我们说会话,可以吗?”

宁雪微笑道:“随你”。

易寒默然,停了一停,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以前两人打情骂俏无所不谈,现在却感觉说什么话都别扭,这种感觉让他不想呆在这里,可是离开又心里不舍,只是看着宁雪,一时之间竟是无言。

宁雪等了好久,见易寒没有说话,才笑道:“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宁雪开口,易寒也就变得有话可讲了,笑道:“你之美貌,就连灼灼桃花,盈盈莲花也要羞上三分,我看着心悦,就多看了一会”。

宁雪笑道:“没有人能够青春永驻,等到我额添皱纹,两鬓如霜,又待怎么看我?”

易寒果然道:“视尔如醉,视尔不移。”

宁雪笑道:“古今鸾凤无不如此,当值年华无不甜言蜜语,待雪鬓霜鬟时,难免生厌冷淡”。

易寒沉声道:“你不相信我”。

宁雪点头淡道:“对,我并不相信你,我明白让你割舍不下的是我的青春美貌

易寒心里多么想说,无论你变得多么丑陋苍老,我对你永远不会生厌冷淡,但是他却没有辩驳,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证明这一点,朝宁雪轻轻一笑,“待你满头白发的时候,我再来见你,倘若我依然对你没变,你嫁给我好吗?”

宁雪嘴边逸出了一缕潇洒的微笑,这让她显得端庄碧落,轻轻吟道:“华发,华发,忆否红颜是画,纹皱,纹皱,笑我深情依旧。”吟完笑道:“倘若你真的做到了,我就嫁给你”。

易寒开怀大笑起来,“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宁雪笑道:“可你不要让我白等哩。”

易寒一愣,只听宁雪继续道:“至少你要活着不是”。

易寒露出灿烂的微笑,“我会活着,至少为了这个约定,我也不会让我自己太早死”。

宁雪突然站起来,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她的身影轻盈而苗条,突然又停下来,回过头来望了易寒一眼,露出浅浅的微笑,只是这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羞涩,至少易寒从来没有看见过,在他印象中,宁雪更多是妖艳妩媚,少女的羞赧并不属于她。

易寒正发呆的时候,只见宁雪又转过头去,素臂轻摆,身上那件白色的纱裙,缓缓顺着她珠圆玉润的双肩滑落在地,赤裸的后背只有一根抹胸系带,剩下的就是那美玉般精白的肌肤,柔滑的如平静湖面一样,拔掉头上黑绒的玉簪,一头秀发荡下,青丝碧黛,根根乌黑剔透,黑白相间何等的动人,那根根黑丝就像女子的片片柔情拂过易寒的心头。

易寒此刻多么希望宁雪发出扑哧的笑声来打破自己心头的对她的神圣,想当初她对自己使出百般诱惑的手段,将自己逗的是心猿意马,最后并没有让自己如愿以偿,现在她要故技重施吗?易寒不知道,他心里迷糊了。

宁雪微微转过头来,默默的看了易寒一眼,嘴边的笑意依然很美,可是她的表情却端庄矜持,没有丝毫的妖媚,她此刻的容貌透着一种情绪的波流,可以永远的萦绕在易寒的心灵,淡淡的,暖暖的,轻的虚无缥缈,又重的不会忘怀。

两人目光交汇,易寒露出如春风一般的微笑,眼神并没有丝毫的色.欲,端正又坦然。

宁雪只是看了一眼,垂下眼帘,低下了头,细长的睫毛,随着微闭的眼睑而颤抖,怔了半晌后,才贝齿咬着嘴唇,似乎下定什么决心一样,转过身去,背着易寒探出白雪藕臂解开她上身唯一的束缚,抹胸掉落地上的声响就像一声旱雷轰隆在易寒心头乍起。

易寒突然疾步走了过去,宁雪却受到了惊吓,不由自主的转身面对着他,连连后退了几步,身体做出的防御保护自己的态势,双臂遮胸,只着亵裤的双腿一前一后,美丽的眸子透着冷芒瞪着易寒,只是一刹这双眸子内的冷芒瞬息间又化作脉脉柔波,俏首低垂,显得有些怯然凄羞,这副模样如此动人,又是如此资质天然,让易寒看了我见犹怜,轻轻笑道:“是你自解罗带,我走过来,你却又怕的如此厉害,想当初你薄衣覆身,还不是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易寒那里知道,此一时非彼一时,当日宁雪是与易寒在调情,而此刻她却想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奉献给他,一举一动无不是真情流露。

宁雪没有出声,易寒轻轻的放慢脚步,脚步声让宁雪的心怦怦直跳,非常紧张,几点汗水竟从她的额头悄悄的渗出来,她的身子如温玉雕刻而成,曲线玲珑,美丽的瞬间就能勾起任何男子内心占有的欲望,易寒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将目光移动到宁雪美丽的容颜上,精致的脸容上没有任何尘杂,双颊中透着红润,易寒伸出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宁雪的脸蛋上,她的肌肤纤细柔滑,手指带着爱怜,轻轻的摩挲着宁雪光滑的额头,轻轻说道:“什么时候?你的额头不再这么光洁而是布满皱纹”。

宁雪看着易寒,睫毛颤了颤,那双眸子有些动情,澈如明月,好像要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铭记在她那透着纯真的眼眸中,柔声道:“你愿意等吗?”

易寒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怕我......”,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下来,也不再言,撩起他如瀑般垂直披在肩头上的秀发,轻轻的细数着她的鬓发,试图从黑丛中寻找到一丝银白,结果显然是让人失望的,像宁雪这般正值芳华的女子,又怎么会有白发。

宁雪踮起脚尖,在易寒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暖暖的,湿湿的,安慰易寒失落的内心,一滴清泪却从她的眼角滚落,这是该怎样的去形容,复杂的情愫啊。

易寒捡起低落地上的抹胸,走到宁雪跟前,轻声道:“转过身去”。

宁雪只是素淡宁静的看了易寒一眼,便转过身去,易寒从后背将抹胸覆在宁雪的胸前,然后细心的帮她系上带子,宁雪要转过身来,易寒却按住她双肩道:“不要转过来,你知道并不无法抵挡你的诱惑”。

宁雪轻笑道:“我不诱惑你”。

易寒手指颤抖的触摸她圆润的肩膀,心中有语难言,只听宁雪轻轻道:“你现在就可以得到我,为什么不要呢?这一次我不戏弄你。”

易寒莞尔一笑,“等我娶你的时候”,手指不舍的离开宁雪的肩膀,将裙子递给宁雪,淡道:“王妃,把衣服穿上吧”,待宁雪接过裙子,易寒却转过身去。

宁雪一边穿上裙子,一边看着易寒一动不动的后背,嫣然笑道:“好像我是放.荡的淫.妇,你却是坐怀不乱的君子”。

易寒报于一声坦然的笑声,过了一会,只听宁雪说道:“正人君子,你可以转过身来了”。

易寒转身,这会宁雪已经恢复了端庄的衣着,只是一头秀发依然垂着散落下来,身上透着不可亵渎的冷峻幽然。

易寒道:“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

宁雪下意识的盯着易寒的脖子,“我送你的护身符还在吗?”

易寒淡道:“从未离身”,说着却从怀中透出一把木簪子来。

宁雪笑道:“你从来没有送给我任何东西,今日却为何要破例”。

易寒道:“以前是我无心无肺,现在却要弥补”。

宁雪摇了摇头,“易寒,你还不明白吗?一切已经变得不一样了,我不会接受你任何东西”,她的言语中包括易寒对她的爱。

易寒看着手中粗鄙的木簪子,又看了看地上华丽珍贵的黑绒玉簪,笑道:“这些东西你自然看不上眼,你不知道拥有比这珍贵多少倍的簪子”,使的却是激将法,宁雪的为人他自然清楚。

宁雪笑道:“你不用激我”。

被她识穿自己的心思,易寒并不感觉奇怪,说道:“我用临走前的一个拥抱来换,好吗?”

宁雪轻轻的摇头,嘴边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

易寒说道:“错过今日,也许我以后就没有机会再送出去了,我不想让它随我葬身黄土之中”,说着挽起宁雪秀发,宁雪抬手一挡,手指尖仅仅只是触碰到易寒的手指尖,却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易寒用这般木簪子扎起宁雪一头乌黑的秀发,她又恢复了雍容华贵的姿态,只是头上廉价的木簪子有点自贬身份的味道。

易寒看着她的样子,笑道:“就算你着荊釵佈裙也难掩你的美丽,只是这头上的簪子与你一身华丽却显得格格不入”,说着转身打开屋门离开,也不索取一个临别时的拥抱。

别绪离情作何消遣,惟有无声耗磨光景,当易寒消失在宁雪的视线中时,她已是泪眼盈盈,走到梳妆桌前,看着镜子中一脸凄楚的自己,伸手去触摸头上的木簪子,却怎么也无法露出微笑来。

(大家已经看出我的精气神没有能力继续写这本书了,也曾想过太监,但是还是下决心将后面的故事给讲完,希望我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时期,晚上补上一更)

第三节 各自为谋

一个月之后,安卑攻下了唐县,在唐县告急的时候,苏定心屡次让贵州军出兵来援,可绕道望都攻打安卑的后方,可是林秋枫还是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苏定心迫于唐县兵力不足,主动撤退到顺平县,保存实力,这顺平县是安卑到达保州城的最后一座城关,一旦安卑攻破顺平,可就兵临保州城下。

而易寒这个时候却刚刚攻占了北敖前方的一个重要城关铜川,铜川是个大城,全歼城内的一万北敖守兵,只是却没有缴获多少战略物资,有此可见北敖的战略物资都是按时分配,而不是一下子就堆积一年半载的粮草,从易寒在短短的时间就攻下铜川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北敖的策略是正确的,易寒以战养战的目的并不能很好的实施,这样一来就要等后方的粮草运送抵达,才能进行下一次的征战,如此一来就大大拖延了易寒攻城掠寨的时间,北敖并不在乎这些城关,易寒每拿下一座城关,他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越打兵越少,战线越拖越长,后面的战役也会变得越来越艰难,要攻打到银川都不知道要那年那月,更重要一点,易寒若无法攻占银川,那他所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北敖耐住性子,在平凉和固原的主力依然没有动,与麒麟的军队打野战并不是明智的选择,阿尔斯楞全军覆没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证明,麒麟的军队与大东国的其他军队并不一样,他敢与自己在野战上正面交锋,与其耗费精力与麒麟交缠,还不如让麒麟尝尝攻城的艰辛,麒麟是一条大鱼,并无法一口咽下去,北敖在等安卑结束保州战场,当安卑挥师西向的时候,就是麒麟的死期,至于需要多久,就看越里古的本事了。

固原城内,北敖刚刚收到消息,在短短的一个月内,麒麟率领大军连下泾阳、三原两地,拿下大城铜川。

北敖营帐之中,众多高级将领议论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至月前一战,北敖众将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当初轻而易举的拿下庸关,短短数个月之内如疯狂扫落叶般轻取大东国的军队,占领大小城县上百个之多,而直至怀来一战,北敖才初尝一败,鹰骑摆在大漠黑骑的手上并不让人感觉意外,沙如雪的王牌骑兵若是那么容易击败,沙如雪也不会纵横沙场数十年却未尝一败的惊人战绩,亦不会有名将之名,而对方指挥怀来一战的主帅苍狼亦是西夏居沙如雪之后的第二人,从那个时候北敖心中就明白,麒麟并不是好惹的,他拥有太多的精兵猛将了,这样一支军队远远比大东国普通军队三十万人还要可怕的多,当然麒麟还有一个弱点,就是他的军队并不适合打城关攻坚战,正面交锋,急速增援才是他的优点,相信北敖会对麒麟大军的这个弱点做出相对的应付。

当然月前一战,更让北敖对麒麟更看重了几分,这个男子让他们吃紧了苦头,若不是麒麟从右翼的牵制,惊为天人的几次大胜,西王府和孤龙早就在正面战场上一败涂地了,这一切该归咎与麒麟的能力还是他的运气呢,总知,麒麟大军,西王府大军,镇北军三军让北敖明白,大东国开始动真格了,大东国并不想表面看起来这么虚弱,一旦反扑这势道是强劲的,这不,最让北敖头疼的麒麟已经率先动手了,在几个月前,他们绝不会想象到,大东国有那一支军队不守反攻,敢孤军深入攻城拔寨,意图取北敖后方重地。

布日固德感慨道:“这仗变得越来越难打了”。

妙瀚淡道:“我早就说过,要拿下大东国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倘若我们当初不是步步为营,稳住阵势,而是一味的征战,可以想象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远远不止于此,而且物资补给也将会是困扰我们的一个大问题,眼下局势虽然未有任何进展,但至少能让自己保持不败的境地。”

苏赫巴鲁沉声道:“麒麟太可怕了,短短一个月内就拿下铜川,我还以为至少要三个月,他的士兵都是铁人吗?毫不停歇的征战难道不感觉疲惫吗?换做我们的士兵早就累的筋疲力尽了”,一语之后道:“从收获的情报中,麒麟的进攻是疯狂的,这一点也显示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攻下银川的决心”。

玄冥淡道:“我虽然不会怀疑麒麟有能力拿下铜川,但不代表在一年半载之内他能够做到,所以目前麒麟大军并不必担心,我所顾虑的是安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怀来的战役”。

布日固德道:“难道我们就这样按兵不动,趁麒麟大军离开,攻打西王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总好过在这里干耗着,坐吃山空”。

玄冥笑道:“若打算攻城拔寨,对付孤龙这样的对手,我们并无法占到太大的好处,要知道我们的兵种是以骑兵为主,攻城并不擅长,再者说了,西王府的......”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下来,西王府的小王妃逼的大元帅狼狈而逃,这毕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就不打算在大元帅面前提起了。

那知妙瀚却毫不在意,接话道:“西王府的小王妃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更难以让人捉住她的弱点,月前一战,此女足矣自傲”。

在场众人闻言惊讶,大元帅从来不直言赞美别人,就算孤龙,麒麟,他也不曾亲口称赞过,没有想到却把自己的赞美给了一个女子,月前一战,他们早已经分析过了,此女才是这一仗真正的幕后黑手,而相对而言,麒麟和孤龙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一个女子拿两大奇将当做棋子来用,这是何等的魄力。

只听妙瀚笑道:“你们别太高看了此女,也不要因此小瞧了麒麟和孤龙,毕竟我们不是他们,并无法猜想到他们心中真正的想法”。

在场之中只有玄冥听明白了妙瀚的意思,三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并无法笼统的评判出谁强谁弱,西王府小王妃其长是擅长阴谋诡计,麒麟具备的一军统帅的魅力,他并不必事事亲力亲为,因为他的身边有一帮厉害的人物心甘情愿为他效劳,而孤龙呢,从当日与他一战,玄冥了解到了他在战场上的冷静果断,指挥有度,换做其他人早就全军覆灭,但是孤龙最后却突围而去,尽管自己处处料敌先机。

妙瀚见众人一脸思索,朗声道:“不必多做猜想了,传令下去,全军从今日起演练攻城。”

众将退下,妙瀚独独让玄冥留下,只听妙瀚说道:“玄冥,每一件事情有其长便有其短,你能了解我心中的难处吗?”

玄冥点头道:“玄冥明白,我军擅长野战却不擅攻城,如今与西王府形成僵持之局,若似以往一般,敌人不堪一击,见到我军便望风而逃,事情也就好办了,偏偏西王府兵多将广,物资充沛,那小王妃更是雄才大略,要消灭西王府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妙瀚道:“眼下局势已经不适宜攻打西王府,一旦稍有不慎还很有可能让我们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王上却下令让我必须拿下西王府,全歼燕云十八骑。”

玄冥回想起当日情景,沉声道:“燕云十八骑太可怕了,非狴犴俊骑而不能战胜”。

妙瀚笑道:“这一点已经无需证明了,我亲眼目睹其威风,非普通士兵所能抵挡的”,一语之后说道:“我们的骑兵千锤百炼,无需在这一点耗费精力,我想将训练士兵攻城演练的重任交给你,这才是我们与西王府交战的胜负关键,相比此刻西王府正积极训练骑兵,想与我们正面交锋,而这样一来却忽略了自己的优点,说句不好听的,以己之短攻敌之长,非明智之举”。

玄冥道:“大元帅,那我们将精力用在训练士兵攻城演练,岂不是犯了同样的错误”。

妙瀚笑道:“不能一概而论,要知道主动权掌握在我们的手中,说到底我们是进攻的一番,想进想退都由我们说的算”。

玄冥点了点头,妙瀚淡道:“下去吧”,待玄冥离开却动笔给越里古写了一封信,希望他尽快结束怀来战场的战事,封号书信,让人即可送去。

越里古收到妙瀚写来的书信,此刻他刚刚攻下唐县不久,全军休整,正集结兵力打算攻打顺平。

一旁的幼虎问道:“大元帅,妙瀚说什么了”。

越里古淡道:“他让我尽快结束怀来的战事,引兵西去,伏击麒麟大军”。

幼虎问道:“妙瀚怎么不自己出兵,任麒麟长驱直入,以至短短一个月内铜川失手”。

越里古道:“妙瀚也有自己的难处,月前一战,虽然斗个平分秋色,北敖已经锋芒被挫,而且他并不没有把握拿下麒麟”,说着突然重重捶打木案,愤慨道:“可惜当日在桑干河却让他给跑了,否则哪有今日这个祸端”。

幼虎道:“妙瀚这只老狐狸,打算将麒麟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我们对付”

越里古点头道:“确实是个烫手山芋,麒麟虽只有十万兵马,但是这支精兵猛将的十万人马,岂又能当做十万人来计算,恐怕我就算出动二十万兵马也在他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妙瀚让我迅速结束怀来战事,再引兵西进,大概也知道军此刻应顾不暇,无法做到两面对敌”。

幼虎道:“大元帅,拿下怀来才是重中之重啊,怀来一破,大东国东北版图的所有土地就是我们的地盘,打破两国之间的天然屏障,到时候我们就不必依仗北敖了,更不必受北敖所限制。”

安卑之所以对怀来敢兴趣,便是因为这一点,以前安卑要进入大东国必须借到北敖,从庸关进入,而一旦打通安卑和大东国的这道天然屏障,安卑大军非但不必借道北敖,而且可以迅速集结兵力进入大东国,这对安卑来说,才是改变自己国家命运的大手笔。

越里古道:“目前我们还要依仗北敖,不宜撕破脸皮,待我回信一封先缓上一缓,计划保持不变,拿下怀来,打通两国之间的天然屏障,到时候就算跟北敖翻脸也不必害怕”。

幼虎问道:“大元帅的意思是?”

越里古淡道:“麒麟我们惹不起,他的目标是北敖,就让妙瀚自己操心去吧”,一语之后道:“全军休整一日,明日立即出发攻打顺平,争取在三个月内拿下顺平,兵逼宝州城”。

(昨天有事要做,所以失信了,这一更是补昨天的)

第四节 兵临城下

两个月之后,安卑攻下顺平,这大大出乎苏定心的意料,敌人一个月内攻陷唐县在他的意料之中,原本以为能守住半年的安平,安卑方面却只用了两个月就拿下了,安卑之所以能远远的超出他的意料在两个月内就拿下顺平,安卑的士兵以及其作战方式与大东国的军队不一样,而当安卑暴露出真正的实力来时,这让与安卑士兵没有太多交战经验的南王府士兵吃了大亏。

当日顺平被攻破,便是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派出一支标枪部队来,当“嗖”地一物飞上城头,洞穿了一个兵士的胸口,顺平的守兵这才知道,原来敌人还有这种进攻方式。

顺平城下,安卑阵中齐整几十排身负标枪的兵士,只听敌人号令一响,一排枪发出,第二排又出,一时天空黑压压的被枪雨遮没,那五尺余长的标枪飞上城头来,威力竟一强如斯,有的兵士躲得稍慢,就被标枪透身而过,更有以盾遮挡的,九分厚的牛皮盾,却经不住标枪一击,惨叫声此起彼伏,这种进攻方式造成的伤害可比弓箭攻击杀伤力大的多,便是凭借着枪雨的强攻,敌人攻上城来,最后拿下了顺平。

而当顺平被安卑攻破的时候,苏定心立即让望都、清宛的守军立即撤回保州城,顺平被攻陷,望都、清宛再无战略意义,若不及时撤退,结果只有一个可能,被安卑活活困死。

南王府大军兵力全部收缩在保州城,如今只有这一座重点的城关要塞,若还是被敌人攻破,大军可就一溃千里了,局势已经不容乐观,见识了越里古厉害的苏定心,此刻已经不敢再放言:只要物资粮草充沛坚守保州城没有问题。敌军统帅是在世七大名将的越里古,真正交手之后,苏定心才知道自己与越里古的差距,从排兵布阵,掌握进攻时机,指挥调度,越里古不止胜他一筹,就像围棋对弈,一丁点细节都足矣改变一场战斗的胜负,何况方方面面,不得不说,苏定心输的心服口服。

麒麟让南王府驻扎的地盘,几乎全部沦丧,只剩下一个保州城,如今却不能轻敌自信,苏定心一边让兵力龟缩在保州城,坚守不出,一边派人送信给南王爷,让他即可派兵增援,信中言辞严肃,表示若没有援兵,保州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同时向贵州军的林秋枫晓以个中厉害,保州与怀来唇寒齿亡,保州一旦被攻破,十万人的贵州军在没有城关要塞的保护下,如何来抵挡这支安卑大军,请贵州军速速来援,与安卑在保州城下决出胜负。

林秋枫在受到苏定心的来信后,并不似前几次那么果断,他犹豫了,越里古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将,安卑方面的攻城拔寨的速度远远超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为,安卑拿下顺平至少要半年的时候,到时候等麒麟回来,他贵州军再突然出击,三面夹击,越里古必败无疑,这样是他一直保存实力的原因之一,第二个原因就是玄观只是让他镇守怀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必插手,所以林秋枫并没有轻举妄动。而如今安卑大军兵临保州城下,看样子苏定心已经没有能力守住,若自己不出兵增援,保州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一旦保州沦陷,怀来所面对的困难也可以预见,他有自信能守住怀来,但是自信并不能代表结果,何况他所要面对的敌人是安卑名将越里古,林秋枫再自视甚高,也不会将越里古视如无物。

思索一会之后,林秋枫决定给玄观写封书信,陈述自己的看法,希望将最后的防线,由怀来转移到保州。

信还没写完,就有士兵禀报道:“林元帅,有京城送过来给你的书信”。

林秋枫立即道:“呈上来”,从京城来的书信,只有一个人就是手握正符的李玄观,玄观虽然是他的师妹,但是她却是充满睿智的女子,多年的了解,让他事事以这个师妹为主。

林秋枫拆开书信,看完之后,莞尔一笑,她倒知我甚深,连我心里想什么都一清二楚,玄观,光是这一分深知,我林秋枫便要打一个漂亮仗来回报你。

信中,玄观只是让他出兵增援保州,至于详细的作战策略并没有赘述,她相信林秋枫,知道打仗的事情并不比她李玄观来教导,林秋枫自然会做的最好。

林秋枫走出帐外调兵遣将,只见远处的救赎部队正在练习弓射之术,莞尔自言道:“前日练习枪法,昨日练刀,今日练箭,难道这宁军师想将这般士兵训练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武林高手吗?”

他承认救赎的战斗能力很厉害,否则当日便不会依靠这支奇兵在桑干河打败幼虎,只是在他想来,打仗依靠士兵超群的个人能力是行不通,任你武艺再高,万箭齐发,还能躲避过去不成,真正关键的是将领的谋略与指挥,士兵的训练有素团结一致,令出必行,而眼前的这支救赎部队却显得特别懒散,那种懒洋洋的表情让林秋枫看了十分不爽,冷笑一声:“打乱战还能发挥点作用,一旦遇到正正经经的正面交锋,非但不能建功,而且还是祸害,说到底也就是乌合之众”,当日桑干河一战,别人都将救赎奉作奇兵,没有想到林秋枫却用乌合之众四个字来形容。

突然一支“嗖”的从他耳际飞过,林秋枫虽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可是却被刮的耳根一阵火辣的疼痛,望去只见那宁军师迎面朝他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他招牌性的微笑。

林秋枫并不生恼,笑道:“宁军师,好厉害的箭术,我与你相距有百步之遥,这箭从我身边穿过,劲道依然强劲”。

宁霜笑道:“林元帅,我的耳朵更厉害”。

林秋枫一讶,莫非他刚才听到我的话了,若真是如此,此人深不可测,想想却觉得不太可能,笑道:“莫非宁军师的耳朵也能杀人于百步之外不成”。

宁霜轻轻一笑,眼睛盯着林秋枫看,他的眼神侵略性十足,却让林秋枫心头感觉闷闷的,十分不畅快,打破这股难受的不畅快道;“宁军师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宁霜轻轻笑道:“林元帅,你说我的士兵是乌合之众,不如我们比试一番可好”。

林秋枫大吃一惊,他之所以吃惊并不是这宁军师想与他一较高下,而是对方居然真的能听到他的话,简直匪夷所思,难道武道一门真的如师傅所说,渺渺不可用常理来推测,表面却镇定道:“好啊,我的士兵正要出征,正好先热热身”。

宁霜笑道:“我只有三千人,林元帅打算派多少人来与我对阵?”

林秋枫心里虽然看不起这支懒散的救赎部队,可是毕竟这些士兵拥有过人的个人能力,笑道:“救赎乃是奇兵,不能当做普通士兵看待。”

宁霜点头,林秋枫继续道:“我听说宁军师精文武之道,操攻取之术,为了不让宁军师胜的太轻易,我派一万兵马与你对阵可好”,未比,林秋枫已经先行示弱,让对手有了轻敌之心。

宁霜笑道:“一万人太少了,你的士兵是热身了,我的士兵还没热身呢”。

林秋枫笑道:“不知道宁军师认为多少人才合适呢?”

宁霜淡道:“三万!”

好狂妄的人,就算是孤龙那般骄傲的人,也不敢自信说三千人与我一万人对阵,三千人对阵三万人,我轻易就能将你包围,任你士兵武艺再高,我几轮箭雨下去,你三千人还有人能站着吗?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这个宁军师,颇有才能,却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笑道:“就依宁军师所说,三万人”,林秋枫一点没有以众敌寡的不耻,在战场上只有胜负,并没有公平可言。

宁霜微笑道:“不计生死可好?”

林秋枫闻言,顿时震惊,不计生死,那就是真刀真枪了,这些日子他辛辛苦苦的训练这支三千人的部队,难道就是拿来送死的吗?收敛笑意,一脸严肃道:“宁军师,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

宁霜哈哈大笑,“林元帅,我知你会这么说,所以才故意有此一言”。

林秋枫这才露出微笑道:“宁军师想真刀真枪的,可以拿安卑来开刀”,一语之后道:“我明日就要引兵前往保州城”。

宁霜淡淡应道:“林元帅若在战场上遇到什么困难,宁相乐意帮忙”,说完礼貌的返回。

林秋枫看着他的背影,总感觉到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第五节 保州战场

南王爷收到苏定心的来信,心中对于让大军入驻保州周边地区的决定后悔不已,原本以为有自己十五大军和麒麟大军,北敖或者安卑绝不会打怀来的主意,就算要捏也要先找软柿子捏,这样他就可以稳稳在北方扎根,可是没有想到的是,麒麟居然放弃镇守自己的大本营,反而奔赴千里之外的陇南,支援西王府与北敖作战,这麒麟到底是忠直还是愚蠢呢?这怀来一旦失守,他先前所耗费的心血就全没了,更严重的是,把自己也拖下水来,现在要撤已经不可能了,别说他与麒麟有着盟约,就算没有盟约,自己一旦示弱退兵,安卑长驱直入攻下怀来,京师周边地区也就相当也一并沦丧,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千古罪人,惟人所唾骂。

如今也没有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立即写信一封,告诉苏定心坚守保州,决不能有撤退的念头,这边他还调兵遣将,让苏定心耐心等待援兵。

一旁的刘文龙问道:“王爷打算怎么应付呢?”

南王叹息道:“还能怎么应付,积极出兵支援,这保州一失,所有的黑锅都要我来背。”一语之后问道:“文龙,我们现在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用?”。

刘文龙沉吟道:“在保证南王府基本防御的基础上,还有二万步兵,以及我们唯一一支八千人的骑兵”。

南王苦笑道:“曾经我以为这支八千人的骑兵,可算是我争雄的锋芒利器,如今与别人相比,弱小的不好意思拿出来”。

大东国的军队多以步兵为主,因为训练供养一支骑兵所需要的资源是步兵的三倍之多,若是装备精良,所耗费的远远不止三倍,而在攻城拔寨或者守城方面,还是以步兵为主,所以发展骑兵,所付出的与收益的并不能成正比,而镇西军和镇北军骑兵部队强大却是迫于无奈,若没有骑兵大军压阵,又如何来跟西夏、北敖、安卑这些游牧民族叫板。

刘文龙并没有说话,只听南王道:“凑个三万人,即日奔赴保州支援苏定心,我亲自前往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一趟,许于粮草物资,希望他们能出兵增援”。

刘文龙沉声道:“王爷,此消彼长之下,我们二十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南王笑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就让我学麒麟愚蠢一回吧”。

刘文龙感慨道:“可惜王爷的大义之心,天下人并不知道。”

南王哈哈笑道:“有大义,也有野心,现在谈论谁胜谁负还为时过早”。

十日之后,南王许于大量物资粮草,终于让华中王和华东王各出五万兵马增援保州。

保州这边,安卑已经强攻十几日,双方都伤亡惨重,攻城就是这样,若没有奇谋妙策而一举攻破,打得就是一个消耗战。

保州城此刻正战火滔天。

城上和城下之间,倾泻这密集的箭雨,面对安卑连续十几日的强攻,保州城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敌人一日接着一日的攻打,就没有休战过,士兵心里承受着沉重的压力。

城头上,箭风呼啸中,几乎找不到容身之地,守将陈边徒只见满眼的血肉横飞,一时之间以为到了阿鼻地狱,困惑还有什么人能在敌人的强攻下探出头来,更别说反击了,敌人弓箭连射八轮,势头稍减,陈边徒忽然大喝道:“弓箭!”,城头之上万箭齐发,箭似隼翼,画了无数道弧线,又准又疾落入敌兵阵中,只是敌人早有准备,混在弓箭阵中的盾牌兵高举手中盾牌,大多数的箭矢都被挡了下来,并无法对敌人造成太大的伤亡,反而白白浪费了一万支箭。

安卑的攻城部队,在刚才借弓箭手的几轮弓射掩护,已经冲到了护城河边,陈边徒长啸一声,拉弦拔剑,顷刻间射出七八箭,每一箭必射穿一个敌人,此刻城头鼓声大作,守城兵士奋勇起身迎战,石块滚木纷纷投下。

陈边徒拉弦欲射,蓦地一枪迎面射到,快到让人不暇反应,石徒然本能身子一震,腰间佩刀瞬息就到手上,挥刀便斩,刀枪撞击,铿锵声大作,悠悠不绝,长枪被撞变了方向,疾射向一个兵士,那士兵拿盾牌一格,长枪穿透了盾牌,只见那士兵缓缓倒下,却是已经被扎中心窝。

陈边徒脸色突变,一刀未能斩落长枪,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远望对面,只见敌人步兵阵中,一人披挂纯黑色战甲稳立,视箭雨如不在,身后站列着二千来名灰衣人。

副将姚震冲到陈边徒的身边:沉声问道:“什么人?”

陈边徒深吸口气道:“幼虎和他的风影部队”。

姚震吃惊道:“若是让风影上了城头就麻烦大了”。

陈边徒沉声道:“你速速前去回报苏元帅此刻战况”。

攻打城下的安卑步兵,在大石巨木的轰撞之下,虽然受到重击,仍是徐徐而进,杀了一部分的人,却有更多的人涌了上来,城上守兵一边要将这城楼下的士兵杀退,一边还要预防不时飞过来的弓箭。

幼虎遥注、城头,随手拔出弓箭,却不曾分心去看周围一眼,偶有羽箭射在他黑色的铠甲上,由于距离太远,力道已弱,一碰就跌落,只见幼虎张弓射出一箭,城头上举起巨木要扔下的士兵立即中箭到地,巨木落下反而砸伤了自己人。

只见幼虎连射,每一箭必中一名关键的士兵,什长、百夫长、小都统,少了这些低级将领的指挥,顿时之间城楼之上产生了小规模的混乱,士兵各自为营,并未能有序作战,这样一来就造成了攻击目标的不明确,安卑士兵这个时候已经突破了护城河。

陈边徒远远的盯着把箭射杀自己城头上指挥作战的低级将领,而对不时朝他射去的弓箭视目无睹,立即拔箭对准幼虎眉心射去,箭如流星朝幼虎直飞而去,刚在半空的时候,只见幼虎却突然朝这边看来,随手拔出腰间佩剑朝此箭砍落,箭落的同时,一箭从他弓上射出,陈边徒正吃惊,那箭却正中他的眉心。

主将中箭而亡,城头上的守兵顿时乱成一团,攻击力大步如从前,而这个时候安卑士兵已经涌到城门下,大刀,盾牌,身体,用一切可以用的东西冲撞城门,同时用火点燃城门。

而同时,安卑阵中出现一形似绞盘的庞然大物来,几十个赤着上身的汉子,用尽千里推着绞盘,同时前面还有八匹战马牵带。

在距离城桥三百步距离的时候,只见几十名汉子用尽力气扭动着绞盘,一声类似霹雳的震动从大地上扩散开来,然后城上所有人就看到一块巨石飞抛而来,远远地划过羽箭的上空后,撞到了一个角城楼上,半个角楼全然塌陷,人声惨叫中,砖块雨点般落下。

城上的兵士都忘记了发箭,傻傻看着曾以为牢固到永不可破的城墙。

过来一会安卑缓缓的用大型马车运来一块巨石,费劲力气将巨石挪移到绞盘之上,几十条赤身的汉子重新开始拉拽绞盘。

幸好安卑用这攻城器械攻城,每投出一块巨石都要耗费好些时间,若是如弓箭发射一般快捷,无需一会,这城就要变成灰烬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定心亲自赶到城楼之下,立即将士兵调动起来,准备好烧的滚烫的开水从城楼之上洒了下来,城楼下面顿时传来嗷嗷嗷的惨叫声。

虽解了燃眉之急,可是看着三百步远的庞然大物,苏定心却紧皱眉头,朗声喝道:“军中可有能射三百步远的神弓手”。

却没有人回应,只听姚震道:“陈将军箭术非凡,可射三百步远”。

苏定心立即道:“令陈边徒射击敌人攻城器械的关键部位,绳子一段,绞盘立倒”。

姚震应道;“陈将军已经战死”。

苏定心咆哮道:“那你还说个屁”,一语之后却看着那拧的越来越近的绞盘,这东西若不解决掉,这城早晚被巨石轰倒。

费了好些功夫,绞盘处的汉子们再一声齐吼,第二块巨石飞出擦过城墙,掀翻了几乎整整一面箭垛。

苏定心表情绷得似铁板,冷冷道:“江泽,你立即领三千人杀出,无论如何也要毁了敌人那庞然大物,若是办不到你就不用回来了”。

身边一名将领道:“元帅,打开城门杀出去,太危险了,若是让敌人有机可乘杀进城内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定心冷冷道:“我会给敌人这个机会吗?城门就这么大,还在我们的地盘上,若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这城也不用守了,反而坐以待毙,这城能挨的住多少次巨石的轰击”。

只听苏定心朗声道:“不顾一切射杀靠近城楼的敌兵,敌人若是不退,就让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城头守兵顶着敌人弓箭的射杀,不顾一切的对着靠近城楼下的安卑士兵进行射杀,双方又进行了一次兵力消耗,要知道南王府守军可消耗不起,士兵越少,守城也就变得越艰难,不过却达到目的,杀退了进攻的敌兵。

就在此刻,紧闭的城门突然大开,一名将领领着三千士兵冲杀出城,目标直指敌人三百步远的绞盘攻城器具。

在江泽领兵冲杀出城的时候,苏定心立即下令放箭射击敌人的弓箭手,掩护江泽靠近目标。

三百步远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一步就能到的。

见敌人弓箭手将注意力转移到城头之上,苏定心心中暗喜,成了。

而当江泽领着三千士兵冲杀至距离绞盘百步之遥的时候,发生的一幕却让苏定眼前一黑。

不知道从那里杀出来二千多人的灰衣人挡住了江泽的去路,这二千来人的灰衣人手持利剑,一身装扮,不像是士兵,反而更向刺客一点。

紧接着,苏定心就看见双方陷入混战,三千士兵无一合之力,几乎与敌人交上手,就被立即斩杀,这三千人不像是英勇善战的士兵,反而像呆呆不动的稻草人,几乎没有反手之力,只需一会的功夫,江泽和三千士兵竟全部战死。

轰隆一声,又一块巨石抛向城头,苏定心心头一黯,难道今日就要城破,越里古到底有多少杀手锏没用。

姚震口吻凝重道:“幼虎的风影部队。”当亲眼目睹风影之后,所有人才知道风影的厉害之处,而当日听说风影败在救赎之手时,所有人心中不会认为救赎多可怕,只是认为风影徒有虚名,今日他们却无法想象,要战胜风影这样的对手,该是什么样的士兵啊。

徒然扫了一眼边公子,边公子正从背上的包袱里取了根黑漆漆的铁管子,拧来拧去。石徒然挽弓如月,一箭劈空飞出,直奔绞盘中心,对面迎来一箭,半空中两箭撞个对着,齐齐坠地。战狂在枪兵队中,手扬长弓,仍是瞬也不瞬傲视石徒然。

石徒然断喝一声道:“箭来!”亲兵捧箭袋跑前,他一手拈了五箭在弦,五箭齐发,厉啸之声破空,战狂领弓回箭,也是一发五箭。五箭对着五箭,又是对碰撞落。绞盘处的汉子们再一声吼,第二块巨石飞擦过城墙,掀翻了几乎整个一面箭垛。

战狂弓平端着,直对石徒然。

就在这时,绞盘的最关键部位忽然散落开来,庞然大物轰然塌陷,巨响震天。梦州兵士一阵发愣后,发出如山的“战神无敌”欢呼声。只有石徒然木立着,望着边公子手中那跟铁管上正冒出缕缕烟雾来。

第六节 一战成名

战况越演越烈,就算今日能守住,这城墙也必定遭受重创,明日又怎样来承受住这种打击。

突然只听城南一片欢呼声响起:“援兵来了!”

原来是林秋枫率贵州军来援,打开城南大门,从安卑右翼杀了过去,喊杀声整天大作,面向东门的敌军主阵尚是壁垒森严,两翼却鼓噪起来,贵州军一万骑兵冲右翼冲破敌阵,千万只战马敲击在地面上,地动山摇,无数兵刃交接声,声声入耳。

城头上欢呼生一片,但见贵州军骑兵似风一样刮过原野,高举起手中的长刀,砍杀敌人,每至一处,敌军的战阵就被捣散分割开来,一万骑兵居高临下冲锋,视野开阔,正好骑兵冲杀,而林秋枫也选择了一个最好的攻击时机,想必他观察了好长时间了。

这大队的骑兵一旦狂奔起来,就如同烈火卷烧草原,势不可挡,城下的安卑虽然人数众多,足足有十几万人,面对这一万突袭而来的万骑,反而乱了章法,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而安卑攻城作战却没有带上骑兵部队,所以阵中并无法很好的调动出一支行动迅捷的骑兵来对突袭而来的万骑进行阻击。

苏定心松了口气,几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挡的住铁骑如此奔袭,而且看上去这支万人骑兵训练有素,主将指挥有度,看来今日的局势要扭转了。

率领这支骑兵部队的主将是石徒然,他见敌人阵型混乱,一时之间未能有效对他进行围击,将目标对着敌人攻城的庞然大物,扫了旁边副将边公子一眼,边公子从背后的包袱里取了根黑漆漆的铁管子,拧来拧去,一会之后变成一张黑黝黝的大弓,石徒然接过大弓过来,挽弓如月,一箭劈空飞出,直奔绞盘中心,对面迎来一箭,半空中两箭撞个对着,齐齐坠地。战狂在枪兵队中,手扬长弓,瞬也不瞬傲视石徒然。

刚才见敌人骑兵来袭,幼虎已经退回中军所在,而他座下猛将之一的战狂,却率领五千枪兵接手保护攻城所用的庞然大物。

石徒然断喝一声道:“箭来!”亲兵捧箭袋跑前,他一手拈了五箭在弦,五箭齐发,厉啸之声破空,战狂领弓回箭,也是一发五箭。五箭对着五箭,又是对碰撞落。绞盘处的汉子们再一声吼,第三块巨石飞擦过城墙,又掀翻了几乎整个一面箭垛。

战狂弓平端着,直对石徒然。

就在这时,绞盘的最关键部位忽然散落开来,庞然大物轰然塌陷,巨响震天。兵士一阵发愣后,发出如山的“战神无敌”欢呼声。只有石徒然木立着,望着边公子手中那跟铁管上正冒出缕缕烟雾来,心中暗道:此物第一次用,竟有如此厉害的效果,若是能批量制造,岂不是杀敌的厉器,石徒然不知道此物是从那里来的,只知道这是林元帅交到边公子的手中,他手中这把黑黝大弓也是林元帅交给他的,当日林元帅送给他们二人各一物的时候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送给他的,他自己并不太用的上,赠送给他们。

只可惜任谁也想象不到,这两样厉害的武器竟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石徒然所率领的这万骑,前身便是天下四大劲旅之一的梦州铁骑,而石徒然便是这支铁骑的统帅,他有一个外号——战神,这个外号也和越里古的外号一样,只是石徒然虽然小有名气,声名比起越里古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石徒然只是一个将领,而越里古却是安卑不败的象征。

也因为石徒然有着战神的称号,所以刚才安卑攻城所用的庞然大物轰然塌陷,士兵才会发出“战神无敌”的欢呼声,只是梦州铁骑为何会成为贵州军的一军,倒是令人不解,若是聪明人大概能从“有奶就是娘”这一句话来理解。

苏定心看见敌人攻城所用的庞然大物被毁,已经达到目的,趁机安卑阵型混乱,友军骑兵此刻还能从容撤退,若是恋战的话,恐怕就要被敌人所包围了,毕竟安卑阵前并不是一二万人,而是足足的十几万人,果不其然,只见安卑混乱的阵型开始渐渐变得有序起来,而并不是刚刚友军骑兵冲锋时那般慌张混乱,敌人主帅混乱的情况下短短时间之内就能做到这一点,苏定心不禁赞道:“幼虎果然厉害”。

苏定心立于城头,纵声啸道:“快快撤退,不要恋战”。

这一声虽响,可是战场上正是喊杀声是涨潮之时,没人能在巨浪中再分辨得清一个人的声音,声音投入浩瀚的战海之中,顷刻间没入无息,鏖战只有更激烈。

石徒然率领骑兵冲杀入敌阵之中,他身先士卒,万夫莫敌,身后将士也是勇不可挡,梦州铁骑乃是天下四大劲旅之一岂是徒有虚名,就算面对专克骑兵的枪兵也是尽占上风,整支梦州铁骑简直杀疯了,刀落人亡久违的杀戮快感让他们变得更加疯狂。

在梦州铁骑洪流的冲击之下,安卑并没有溃散,张狂首当其冲,率领五千精英枪兵愣是生生把这支疯狂的梦州铁骑给拦住下来,整个安卑阵中,也就只有他这支部队能战上一战而不会溃散。

已经退回中军所在的幼虎问道:“这支骑兵什么来头?”

猛将逐风应道:“天下四大劲旅之一的梦州铁骑,只是这梦州铁骑不是地处西夷边界,不知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幼虎道:“好厉害的骑兵部队,若能为我所用,岂不如虎添翼,只可惜却没有这个机会了”,一语之后淡道:“既然他们杀的痛快,就成全他们吧”,传我号令:“佯装不敌撤退”,说着却在逐风耳边说了一通话。

逐风大喜,领命退下。

苏定心只听敌人鸣金撤退,心中一惊,难道梦州铁骑真的如此厉害,让拥有十几万大军的幼虎也自认不敌,打了撤退的念头,他居高临下看着敌人阵型,心中却大叹不妙,这很有可能是敌人的诱敌之策,仓促之间立即让士兵敲响鸣金撤退的战鼓,希望梦州铁骑听到撤退的战鼓声,能当头一棒,清醒下来。

战场上,杀的痛快的石徒然那里有心听到这鼓声,此刻他恨不得将这些溃不成军无反手之力的敌兵全部斩杀。

杀的痛快的石徒然突然看见敌人高处令旗招展,己方铁骑兵纷纷从马上摔下,远方缓坡之上,冲杀到最前面的骑兵,被突然冒出的敌兵用钩镰枪一类的奇特兵器,尽勾在马腿马蹄上,更有战马踩踏进陷阱,扑地不起。

紧接着,只见山坡上滚下烧着熊熊的巨木,只见无数条火线在山坡上蜿蜒起来,来势汹涌,开始吞噬整片整片的山坡,战马受了惊后,四向打转,互相冲击,这近万人的骑兵队,一时之间便纠结在火海里。

这些可燃烧的油,原本安卑打算拿来攻城用的,没有想到却用在对付骑兵上,火攻骑兵在以为的战例也曾有过。

整支梦州铁骑立即被困在火海之中,原来纵横来去的铁骑,却成了笼子里的困兽。弥漫的烟雾,灼热的火焰让士兵分不清东南西北,火焰成了眼前他们需要对付的敌人。

突然只见从外围的烟雾中射来无数的箭矢,对着被困在火海中的梦州铁骑一阵乱射,许多战马身中数箭,轰然倒地,马上中箭倒地的士兵惨叫声此起彼伏,石徒然感觉就是有力使不上劲来。

城头上的苏定心一脸凝重,难道有着天下四大劲旅之一美名的梦州铁骑,今日便要全军覆没吗?

身边一名将领问道:“元帅,我们救还是不救”,这句话却说的没有什么底气,拿什么去救。

苏定心叹息道:“梦州铁骑太过恋战轻敌了,若我军出城与安卑决战,这城又拿什么来守”。

正在石徒然看着身边将士一个个倒下,而无能为力之时,只听轰隆隆的战鼓声从北面传来,顿时大喜朗声道:“随我往北面冲锋”,话刚说完,一马当前率领余众朝北边方向冲杀过去。

幼虎讶异道:“敌人出城迎战了”。

逐风道:“不知道,只闻鼓声,还未见敌兵”。

幼虎沉声道:“重点堵击,一定不能让敌人骑兵冲出火阵”。

安卑阵中令旗摇摆,安卑将主力朝北边靠拢。

石徒然朝北边冲了一会,立即受到敌人的弓箭攻击,一轮弓箭之后立即与敌人短兵相接,由于烟雾重重,梦州铁骑的杀伤力却没有起到一开始的效果,反而是不少骑兵中了敌人的冷枪。

缠战中石徒然突然又听见东边传来鼓声,没有丝毫犹豫,又立即率领将士朝东边移动,骑兵若冲过去没有办法,若想离开,安卑却也拦不住。

逐风看此,疑惑问道:“元帅,对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敲着冲锋的号角,却不见一个敌兵出现”。

幼虎沉声道:“我说过,梦州铁骑来的了,就回不去了。”

逐风明白了主帅的意思。

梦州铁骑朝东边方面冲了一会,又遇到敌人的阻击,缠斗了一会,又听见南边鼓声大作,立即又率兵改道朝南。

如此来回几次,把梦州铁骑折腾的够呛,而安卑方面也没有一开始严密有序。

就在这时,南北方向均传来鼓声,石徒然一愣,突然恍悟,率兵朝东面移动。

幼虎脸色铁青,立即下令围剿,他不想跟这支骑兵耗下去了,火海外面北东南三面向中心靠拢,这一次他不会让敌人忽左忽右了。

石徒然冲杀了一会,缓缓的前进,可是他却发现敌人怎么杀不尽,就似一道厚厚的兵墙,他只撬了浅浅的一层,这样一来就造成他身处在敌人阵型内凹的包围之中,骑兵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士兵之间的空间越来越小,别说外围都是密集的长枪,关是不知道从那里飞来的箭雨就够他喝一壶了。

边公子语气凝重道:“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土徒然沉声道:“我知道”。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南北方向鼓噪声四起,却是贵州军从南门和北门冲杀出来,攻击将梦州铁骑包围的安卑大军左右翼。

可以想象,将背后露给敌人是怎样一种后果,如今安卑方面想要重新调整阵型已经太晚了,外排对梦州铁骑进行射击的弓箭手首先受到了贵州军的攻击。

贵州军从南北方向漫山遍野杀了过来,安卑左右翼的弓箭手首当其冲受到重创,而被困在当中的梦州铁骑缓了过来,配合南北方向的贵州军向敌人两翼冲杀,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突围,而是里应外合。

背腹受敌的安卑大军,溃不成军,择路而逃,贵州军并未进行追击,而是配合梦州铁骑,将从两翼被切断的东面安卑士兵包围,血染红了整个战场.....

此战总共歼灭安卑五万余人,贵州军一战成名,也成就了贵州军的主帅林秋枫。

骄傲的幼虎再次成为别人成名的垫脚石,奇将之名还复存吗?

(从昨夜一更,已经可以看出我糊涂到何种地步,最后一段,大家无视掉吧,请大家体谅,给我点时间缓过来,战争我会加快节奏,其实并不是这本书的主要内容)

第七节 天边的人儿

因为贵州军的支援,北敖拿下保州城变得艰难,敌我双方鏖战半个月,互有伤亡,安卑方面毫无进展,拿下保州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而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两路兵马抵达保州城南面三十里开外,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安卑受困于战线太长,粮草补给不及时,而保州城在短时间之内又无法攻破,而选择了撤兵,不再继续僵持下去。

安卑退回了顺平,不给大东国军队交战的机会,不得不说越里古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是借来作为援救的两路兵马,总不能永远驻扎在保定城周边地区,而要转守为攻,攻打顺平又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敌人不来进攻就烧高香了,难道还自动送上门不成,时日一久,两府总共十万人的兵马必定撤退,而这种时间,安卑刚好可以调整兵马,准备好充足的粮草,等两府兵马撤退再发动进攻。

越里古的决定,让安卑大军变得好似一团棉花,让大东国的军队有力却打不到实处。

保州战事暂时停了下来。

而此刻,一直攻城拔寨的麒麟大军,刚刚拿下富县,而接下来准备要拿下的是北敖比较大的城关要塞——延州。

延州与铜川一样都是大城,城内守兵也较小县城要多的多,而目前易寒遇到些困难,大量的俘虏要怎么处理,因为这些俘虏的原因,耗费了大军大量的粮食,后续物资补给不及时,此刻大军已经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一旦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延州,而军中无粮,那问题可就大了,而北敖狡猾的很,每次易寒攻下一地,并没有获得预想中的粮草物资,这打乱了他一开始以战养战的战略部署。

帐内,易寒一脸胡渣,脸容粗犷,眉目隐露沧桑,样子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这会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都说战场可以让一个男孩迅速成长为一个男子汉,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日子整支麒麟大军连连征战,基本就没有停下来过,个中艰辛苦难可想而知,护国军毅力十足,西夏大军反而有点吃不消了。

林毅岳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他也是一脸胡渣,这胡子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刮了。

林毅岳沉声道:“元帅,军中粮草只够吃上半个月”。

易寒平静道:“我知道”。

林毅岳道:“进攻延州城的计划可能要缓一缓了。”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回应,而是沉吟不语,林毅岳继续道:“没有想到俘虏会这么多,我们向西王府索取的粮草至少要二十天后才能到,加上这三万多人的俘虏,半个月的粮草却能维持十天左右”,林毅岳的意思是攻和暂缓进攻,十日之后都要面对大军断粮的困境。

易寒突然重重拍了桌子,沉声道:“北敖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粮草,反而让我给他养兵,难道就不怕把我三万人给饿死吗?”

这一次林毅岳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不管如何,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食的问题。”

易寒思索应对之策,这个时候苍狼走了进来,朗声道:“这三万人俘虏留着干什么,全部杀了,这几日士兵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打仗”。

易寒一脸苦笑,当日他开始接受这些北敖士兵的投降,如今把这些俘虏给杀了的话,一者失信于人,二者以后敌人如何会再向自己投降呢?明知死路一条自然是拼死一战,这样就给自己攻城掠地增加了难度,朝苍狼笑道:“拓跋将军,屠杀俘虏的事情,如何能做的出来”。

苍狼沉声道:“元帅你不必瞒我了,军中粮草已经告急,我知道屠杀俘虏的事情不能做,可是也没有为了养俘虏而让自己士兵饿死的道理,因为无粮可食,杀了自己的妻妾下厨的事情也有人做的出来”。

易寒笑道:“从今日起,所有俘虏每餐一律减半”。

苍狼也没有再坚持,却道:“我倒有一计,可让这三万俘虏全部死去,却不会让我军背上屠杀俘虏的罪名”,说着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易寒耐心听完却道:“这样做能问心无愧吗?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却瞒不住所有的人”。

苍狼道:“元帅,你太有原则了,简直跟是沙元帅一个性子”,这句话却不知道是赞是贬。

易寒轻轻一笑,“拓跋将军现在可不是赞美的时候,眼前是如何解决粮草告急的问题”。

林毅岳一直沉吟不语,凝神思索,突然抬头道:“我倒有一法,可暂时解决眼前的难题。”

易寒与苍狼异口同声道:“快说”。

林毅岳朗声道:“在方圆百里之内强行征粮”。

未待易寒回答,苍狼立即道:“此法可行,护国军保家卫国,大东国的子民有义务承担起这个责任。”

易寒思考了一会之后,点头道:“好吧,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百姓自愿,而不能强抢强征。”

林毅岳心中暗忖道:“元帅,你虽然指挥有方,对军队的一些隐蔽却不甚谙练,不强抢强征,那里能征到粮食,百姓自有其存活之法,是饿不死的,而我们的军队一天无粮就要军心涣散,别说攻城掠地,恐怕连仗都打不成”,这些话林毅岳自然不会说出来的,他了解易寒,一旦说出来,易寒一定不会答应,到时候又会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口上应道:“好的,我会把元帅的话传达给前去征粮的士兵”。

苍狼自然也明白林毅岳的苦衷,也就干脆不说明,与林毅岳一起瞒着易寒。

两人走出帐外,苍狼道:“林将军,这件事情若是被元帅知道了,他定会怒不可歇”。

林毅岳笑道;“那就由我来一人承担,拿我的人头来平息民愤”。

苍狼感慨道:“得将如此,何愁大军战无不胜”。

林毅岳笑道:“此事还请拓跋将军帮忙隐瞒。”

苍狼笑道:“我怎么能不成全林将军呢?若会说,刚才在帐内的时候我就说了”。

林毅岳笑道:“那我下去安排了”,说着离开。

苍狼看着林毅岳的背影,叹息一声,又朝帐内看去,自言自语道:“人无完全,每一件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又让人如何来抉择呢?越是睿智的人,活的越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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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县,西北地区一个贫瘠的小县城。

自从北敖占领了这片属于大东国人的土地之后,原本生活就十分艰苦的白河县百姓,日子过得更加艰辛,北敖经常出动士兵小队对当地的百姓进行掠夺,有点吃的东西也要藏的非常隐蔽,等北敖士兵小队离开之后才偷偷拿出来吃,白河县地处偏僻山区,北敖军队并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大规模的掠夺,但是受到影响还是难免的,这一点点的影响,便可以让白河县的百姓感觉这日子简直没法再继续过下去了。

终于,白河县的百姓收到了一个消息,护国军攻下铜川,将原本属于大东国的土地从北敖的手中夺了回来,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北敖士兵不会出现在白河县进行掠夺,有什么吃的,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了。

可是没过几天,白河县的百姓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因为护国军的士兵也算是强盗,当然比起北敖士兵,护国军的士兵客气了许多,他们不会杀人,不会强奸妇女,但是他们的出现却是来夺走自己最珍贵视如生命的粮食,这帮士兵冷漠,不通人情。

小山村的一条偏僻的山路上,一个粗壮的汉子与两个衣着破烂的小女孩同行。

一个小女孩问道:“愣头大叔,你不是说那些兵哥哥自己人,为什么他们也要来抢走我们的食物呢?”

汉子一愣,却思索起来,昨日几个士兵到了他的家里,将他原本藏起来的粮食全部拿走,一个士兵见到他年老的母亲卧病在床,不忍心给他留了一点食物,此举却被一个带头的兵士训骂了一顿,这帮抢夺食物的士兵表面看上去冷漠,不通人情,但是这一点却可以看出他们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憨憨笑道:“大概是他们接到命令所以必须这么做。”一语之后笑道:“玛儿,你肚子饿吗?”

那叫玛儿的小女孩笑了笑道:“不饿”。

汉子看着这张原本应该红扑扑的小脸,此刻却饿面色饥黄,有些心疼,笑道:“明天我就给你们两人弄点好吃的,这两个鸡蛋是个女先生留的,女先生生病了,再不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永远好不了了”。

两个小女孩却笑得非常开心,“我们不饿,留给女先生吧,我们希望女先生的病快点好,就可以继续教我们读书写字了”。

娜儿突然掏出一个布包起来的东西,小手小心翼翼的翻开,看了一眼之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这才满意的又包了起来。

汉子却看到了,却是两个薯瓜,问道:“娜儿,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娜儿笑道:“这是我娘给我的,昨天我偷偷攒了一个,今天又攒了一个,女先生一定饿坏了,一会可以拿给她吃”,她经常挨饿,明白饿的滋味,小小年纪却能懂得身同感受。

汉子笑道:“你们若是饿了,就拿出一个来分吧,女先生一个就够了,若是知道你们没得吃,她一定不肯收下的”。

两个小女孩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那两个薯瓜看起,眼神充满的渴望。

就在这时,山路一旁突然窜出几个士兵来,一脸冷漠的朝他们走了过来,手中的大刀冷冰冰的,两个小女孩顿时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士兵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有,就开始对三人进行搜身,汉子身上的两个鸡蛋被搜了出来,汉子立即道:“几位兵大哥,这两个鸡蛋是专门给病人送过去的,请几位兵大哥高抬贵手,不要拿走”。

若是前几日,这几个士兵也许不会拿走这两个鸡蛋,但是如今已经过了十天,后勤补给的粮草却还没有运送到,许多俘虏都因此而饿死了,军中士兵也是三餐不饱,而林副帅下达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挨到粮草送达,所以这两个鸡蛋对这几个士兵可以说是如何的珍贵。

士兵却什么话也没有说,把鸡蛋拿了过去,一人咬了一口,瞬间就吃完,汉子的脸瞬间就变得铁青,若不是因为两个小女孩,他立即就跟这几个人拼命。

一个士兵突然看见娜儿手里捧着的薯瓜,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娜儿这才回神,伤心的哭泣起来,“这是个女先生留的,你们不要抢走”。

士兵看见这脸黄肌瘦的两个小女孩哭得满脸泪痕,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何况他们心里本来就不想这么做,护国军的士兵是冷漠坚毅的,但是这一刻他们的心却再也无法冷下去,就算饿死也不能这么做,这一瞬却把林副帅的命令抛之脑后,那个抢走薯瓜的士兵扇自己一巴掌,嘴里骂了自己几声,却把薯瓜还给娜儿,说道:“你快吃吧”。

娜儿一愣之后,立即把薯瓜收到背后,瞪了这个士兵一眼。

旁边一个士兵说道:“走吧”,几个士兵又离开了。

汉子冷冷道:“还算有点良心”,说着抹了抹两个小女孩的泪水,笑道:“我们快点走吧,女先生饿坏了”。

玛儿伤心道:“愣头大叔,鸡蛋没有了”。

汉子闻言有些失落,却勉强笑道:“没有关系,还有薯瓜呢”。

山村里一间破旧的茅屋内,不时传来咳咳咳......的声音,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脸色枯黄憔悴,一头长发错乱散开,毫无色泽,她现在看上去就似一个垂垂欲死的老妇人。

门口传来了几声稚嫩又兴奋的呼喊声:“先生,先生”。

女子听到声音,嘴边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吃力的让自己从床上卧坐起来,这一用劲,却让她枯黄的脸颊憋的隐隐有些红晕。

第八节 须眉丈夫

汉子和两个小女孩走进茅屋,三人乖巧的喊了一句“女先生”,连粗壮的汉子也不例外,看他憨憨的,见了这女先生却好像变得跟小孩子似的。

女先生朝招了招手,“娜儿,玛儿过来,让先生看看你们”。

两个小女孩走到床边,玛儿弱弱道:“先生,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和娜儿好想等你给我们上课”。

一旁的汉子闻言却有苦难言,小孩子不懂事,他却知道,连吃的都没有,好好的普通人都要饿出病来,何况是病人,只希望战争快点结束。

女先生理了理两个孩子枯乱的头发,又爱怜的抚摸着那面黄肌瘦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愧疚,对此她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她教导这里的人改进耕具,又实地勘察地形,开垦可耕种的荒地,而达到合天时、地脉、物性之宜的目的,最终无所差失,事半功倍,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让她这些年的心血都毁之一旦,她感觉自己就要病死在这里了,黯然的闭上眼睛,想起不知道在那里的至亲,眼眶悄悄的涌出泪水来。

汉子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女先生流泪,无论多么艰苦,女先生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他一直以为女先生是世间上最坚毅,最阔达的人,她是多么的了不起,而这一刻她流着眼泪,脸容看上去是那么悲伤,到底是什么让女先生如此悲伤呢?

两个小女孩看见女先生落泪,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先生,先生,你为什么哭了呢?”

娜儿忙道:“先生,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给你带了两个薯瓜”,说着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掀开布。

女先生嫣然一笑,情不自禁的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笑道:“你们是我教过最懂事的学生”。

娜儿小心的扒着薯皮,薯皮没有扔在地上,却又放到布上面,她的肚子很饿,却是打算一会拿这些薯皮充饥。

玛儿盯着那扒了皮,金黄黄的薯瓜肉,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女先生看见了,微微一笑,从娜儿手中接过薯瓜却递到玛儿的手中,轻轻道:“玛儿,吃吧”。

玛儿内心渴望,却没有接过来,她知道这个特意给女先生留着的,女先生肚子也很饿,只听女先生温柔道:“你吃了这个薯瓜,先生就教你读书写字”,说着手指轻轻捻了一块塞到玛儿的口中,又给娜儿捻了一块。

汉子看着这一幕,心中辛酸却无能为力,女先生做任何事情,他却没有任何资格说不可以这么做,这个时候他开始痛恨那些抢走自己鸡蛋的士兵。

一个薯瓜很快的就被两个小女孩分享了,娜儿拿着另外一个薯瓜说道:“先生,我和玛儿吃饱了,这一个是你的”。

女先生接了过来,慢慢的扒着皮,笑道:“这一个我们三个人共同分享好吗?”

说着未等两人回答,就捻了一块品尝起来,笑道:“嗯,好吃”,捻了一块,“娜儿,你尝尝这一个和上一个味道有什么不同”。

娜儿感觉吃的一点也不必刚才少,吃完之后开始搜寻地面,却没有发现薯瓜皮,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薯瓜皮到底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女先生突然咳嗽起来,连忙用衣袖裹住了嘴,却怎么也裹不住这阵阵强烈的咳嗽,咳嗽是从胸腔内发出,像重音鼓,能将左右胸襟击穿。

汉子看见女先生剧烈抖颤的身体,只感觉女先生像一片单薄的树叶,随时都可能被大风刮走,那重重的咳嗽声,重重地击打着他的心房,竭力的想要将他的心给洞穿。

汉子有些慌张,连忙端着碗出去外面倒了一杯水回来,喂女先生喝下,玛儿和娜儿各伸出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先生的后背。

当女先生缓过劲,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面如金纸。

汉子突然似下定什么决心,“娜儿,玛儿你们陪着先生,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女先生忙呼道:“你要去那里,回来......”,说了一半却连连咳嗽起来。

愣头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他居然偷袭打晕了一个征收食物的士兵,扛了一袋粮食就跑了回来。

汉子兴致冲冲的走进茅屋,将那袋粮食重重的放在地上,喜道:“先生,玛儿,娜儿,我们有的吃了,再也不必饿着肚子了”。

两个小女孩欢呼起来:“愣头大叔好有本事”。

女先生却露出威严而冷峻的表情,问道:“这袋粮食从那里来的?”

愣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从一个士兵那里抢来的。

女先生吃惊道:“北敖士兵?”

愣头笑道:“先生,你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不知道消息,北敖军队已经被护国军给赶走了,我抢的是护国军士兵的粮食”。

女先生一讶,“被赶走了吗?”一语之后却冷视着愣头,“那你为何要抢夺军队的粮食,可知道粮食对士兵来说就是生命”。

愣头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这支原本以为是英雄的军队,所作所为却是跟强盗一样吧,有苦难言,干脆低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娜儿说道:“先生,愣头大叔说这些兵哥哥是好人,可是他们也来抢走我们的食物,愣头大叔留了两个鸡蛋给你,在半路上却被他们给抢走了”。

汉子接话道:“这些食物本来就是我们,被他们强行征收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玛儿断断续续的陈述这几天的遭遇,虽然思绪有点混乱,不过女先生倒是听明白了。

女先生淡道:“愣头,你先去躲一躲,这些日子就不要出现在人前了”。

愣头笑道:“先生,没事,大不了就是贱民一条给他们,我现在就到县城里给你请大夫,有这些食物作为交换,不怕大夫不肯来”。

还未等女先生应话,汉子就转身离开,不理睬背后的呼喊声。

女先生身体虚弱,无法下床,忙叫娜儿去把汉子给追回来。

娜儿却好奇道:“先生,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让愣头大叔去请大夫呢?”

女先生无奈,小孩子怎么会明白这些,却什么话也没说,拉着两人的手,让她们坐在自己的身边。

傍晚时分,汉子将大夫请了过来,给女先生把了脉之后,说道:“说病是病,说不是病也不是病,多吃点东西,好好调养身子就是了”,一语之后又道:“你随我回去拿几帖通郁的药。”

汉子给了这个大夫半袋的粮食,又请了村里人来帮忙照应女先生和两个孩子,随着大夫返回取药。

山村里好多人已经很久没有真真正正的喝一顿米粥了,女先生让人把这半袋米全煮了,让大家饱饱的吃上一顿。

由于吃了点粥,又见到大家这么开心,女先生的气色好了许多。

夜深了,所有人都回去了。

一夜过去,汉子一早就在门口熬着汤药,突然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数十个士兵押着一个老者朝这边走来,村里人看见这帮士兵一脸冷凶,心知不是什么好事情,纷纷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这个老者却是昨夜来给女先生看病的大夫,只见大夫有些惊怕的指着愣头道:“这半袋粮食是他给我的。”

一个小都统走到汉子的跟前,沉声问道:“你可知道打劫军队粮食是什么罪名?”

汉子毫不畏惧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些粮食是我们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小都统沉声道:“奉林副帅之命,征收粮食以应急需,士兵无粮可食,便要饿死,到时候这里又要遭受北敖掳掠”。

汉子不屑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两样”。

小都统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愚民那里会懂得他们这些士兵的苦处,奋勇杀敌却要面临饿死的境地,沉声道:“你打劫军队粮食是死罪”,一语之后朗声道:“就地处置!”

都说军队霸道,杀人干脆利落,不必过堂审问,今日,这隔世的小山村的人总算见识到了。

众村民蠢蠢欲动,打算拦一下让愣头有机会可以逃跑,小都统却似乎看透了众人的心思,冷声道:“敢阻拦者一并论罪”。

汉子朗声道:“乡亲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必阻拦”,说着也不打算跑,朗声道:“来吧”。

小都统赞道:“是个汉子,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愣头跪在地上,士兵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就地斩首,就在这时一把弱弱的声音传来:“慢着!”,这一把声响在噤若寒蝉的环境下非常悦耳,只见女先生身子依靠在门框上,身子虚弱,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

小都统望去,却是一个中年妇女,见她虽然一身朴素破旧的衣衫,蓬头散发的,身上却透出一股仪态不凡,端庄文雅的气质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敬重起来,而不敢轻视。

周围的乡邻忙走过去搀扶着她,“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女先生笑道:“都要出人命了,我能不出来吗”

没有想到这小山村里,居然还有位私塾的先生,而且是个女子,这倒大大出乎小都统的意料,不过从这个中年妇女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文雅气质倒也符合她的身份,小都统尊重的称呼了一声先生,“先生为何阻拦我处置罪犯”。

女先生用尽全身的力气端直身姿,缓慢的迈步朝小都统走了过去,沉声道:“他若是罪犯,你们这些抢夺平民百姓粮食的士兵又算是什么?强盗吗?”女先生义正词严的责问顿时让乡民心中暗暗叫好,纷纷暗赞女先生好勇敢,敢这么对霸道的士兵讲话。

小都统沉声道:“奉林副帅之命,征收粮食以应急需。”

女先生道:“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军队才是一支要受百姓爱戴的军队,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才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在我看来你们只是一支乌合之众,战败是必然结果”。

小都统心中暗忖道:“好厉害的先生,说起话的句句是道理,让他无法辩驳”,只听这女先生又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军队挂着征收粮食的旗子干的却是抢掠的勾当,若要论罪,也要先定你们的罪。”

这句话一针见血,却把小都统给说心虚了,他明白自己的行为确实与抢掠没有什么两样,却道:“这是林副帅的命令,我们作为士兵不问其他,听令行事。”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果然没有,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道理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女先生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就算你们杀人放火,掠夺成灾,我也拿你们没有办法,只是今日这个人你们却杀不得,你们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说着缓缓走到愣头的身边,面对士兵那把透着冰冷寒芒的大刀毫无惧色。

小都统顿时为难起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付一个弱质女流,可是很显然她要管到底了,突然看见周围的乡民小声议论纷纷起来,心中暗忖:“若不严处,如何立威,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想到这里也不管了,朗声道:“把她来开”。

立即上前两个士兵强行把女先生给拉开了,准备强行处置。

只听女先生突然朗声道:“待我给你军副帅写一封信,再做处置可好”。

小都统犹豫了一下,林副帅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怎能让他劳神,正要出口拒绝,只听女先生沉声道:“此事若处理不好,激起民愤,日后在大东国将寸步难行”,女先生见这小都统的脸色,知道再不说重话,愣头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小都统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好吧。”

“先讲此人捆绑起来”,说着朝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两人松开这个女先生。

女先生返回屋子,研磨,书写信件。

颤抖的手缓慢的在白纸上面写下每一个字,不时发出强烈的咳嗽声。

第九节 以身作则

林毅岳看完书信,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一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一次自己却是因小失大了,军民若不能同仇敌忾,何能做到所向披靡,信中字字真言,连征战多年的林毅岳都不得不感叹,自己真的不配成为一军统帅,这一次真的大错特错了。

抬头对着那小都统问道:“那女先生现居何处?”

小都统应道:“白河县的一个偏僻的山村。”说着心中暗忖:“看副帅的神色,这件事他好像很重视,也不知道那女先生在信中说了什么?”

林毅岳低头思索,这件事情做错了,那就要改正,便从这女先生开始着手吧,希望这样能挽回护国军的名声。

只听小都统说道:“副帅,军中已经有士兵无粮可食而饿死。”

林毅岳并没有回答,只觉得事情变得越发棘手,一方面是士兵无粮可食,面对饿死的困境,一方面又因为强征百姓粮草而让护国军威信全无。突然重重的捶打木案,却把那小都统吓得噤若寒蝉。

就在这个时候,易寒走了进来,这些日子易寒与士兵同饮同食,绝不因为身份而享受特殊的待遇,对士兵多方爱护,对部属关怀备至,深入士兵群中,鼓励大家共度难关。

“毅岳,后勤的粮草送到了没有?”语气透着凝重,再过几日,整支大军就要这样活活给饿死了,基本所需只有护国军一半的俘虏已经饿死了一半,有部下告诉说,这帮俘虏拿着那些尸体当肉吃,在生命面前什么尊严,道德都是渺小的,易寒也就睁着眼闭着眼,并未理睬,战争是残酷的。

林毅岳沉声道:“估计还要五天”。

易寒口气凝重道:“五天啊,这短短的五天可是要我的命啊”。

林毅岳突然道:“元帅,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说吧”,易寒淡淡道。

林毅岳一五一十的将这些日子护国军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易寒听完之后脸变得铁青,他在压抑心中的怒火,他从来没有把林毅岳当做部下,更多时候是看做一个朋友,他却瞒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冷声道:“我不是说不准强抢强征吗?如今你这么做岂不是置我于何境地,就算士兵饿死也不能做出掳掠的事情来”。

一旁的小都统心中暗惊:“原来这件事情易元帅被蒙在鼓里呢?我说呢,易元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站在林副帅的角度上也没有错,若不这么做,恐怕大军已经饿死的七七八八了,林副帅也有自己的苦衷”。

林毅岳脱掉头盔,跪了下去,朗声道:“元帅,此事由毅岳一人承担,就拿我的人头来平息民愤”。

易寒轻声道:“毅岳,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这件事情你却错了离谱,军法无情,就算我能容你,别人也容不得你。”一语之后朗声道:“来人啊,将林毅岳拉出去斩了”。

这个时候小都统却偷偷的溜走去拉帮救兵。

易寒一个人坐在林毅岳的帐内,脑袋一片空白,人孰无情,可是军法无情啊,斩了林毅岳,他内心如何不痛,这是他的挚友啊,可是军法面前,连父子都没有情面。

他心情非常不好,好几次他都冲动的想站起来,改变主意,可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突然看到书案上的一纸书信,拿在手里随意瞥了一眼,只是这随意的一眼,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全神贯注的将上面的每一个字看完,这是苏洛的笔迹,他如何能不识得,悲戚道:“我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岂会原谅我”。

整个人失神落魄,没有半点神采,只感觉人生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无奈。

林毅岳被拉到刑场中途,却被苍狼、刘唐众多将领拦住了下来,让士兵暂缓行刑。

林毅岳淡道:“诸位将军不必理我,此事由我一人承担”。

刘唐感慨道:“林将军,你的苦衷我们明白,现在我们就去向元帅求情,共同承担起这个责任”。

苍狼道:“走吧。”

说着带着一干大小将军进入帐内,齐刷刷跪在易寒的面前,齐声道:“元帅,我等前来为林副帅求情。”

易寒此刻已经有气无力,说真的,他心里存有私心,并不想斩林毅岳,可是不斩却不能,淡道:“他做出这种事情来,有什么情可赦?”

刘唐道:“林副帅这么做是为大军着想,若非如此,此时将士已经饿死七七八八了,我们又拿什么与北敖交战,又如何将夷虏驱赶出大东国,又如何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又如何对得起护国军的名字,从长远大局来看,林副帅此举无可厚非”。

易寒沉吟不语,莫沉熙沉声道:“元帅若想斩了林副帅,就将我一并斩首,是我让部下强抢强征”。

易寒冷声喝道:“莫沉熙,你闭嘴!”

苍狼道:“元帅,此事我们瞒着你,并不全是林副帅一个人的错,请元帅将我等一并处罚,减轻林副帅的罪行”。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脱掉头盔和战袍,赤.裸上身,说道:“若要论罪,我作为主帅却治军不严,让部下做出这种事情来,首当严惩,罚重责五十军棍!”

众将闻言,大声呼喊道;“元帅,万万不可。”这五十军棍打下去还有命在,普通士兵二十军棍都很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易寒冷声道:“都站起来,莫要再劝”,对着苍狼道:“拓跋将军,你来监刑”。

易寒赤.裸上身走到刑场,让苍狼当着众将士的面宣判自己的罪行之后,朗声道:“从今日起,若有军士敢拿普通百姓任何东西,无论军衔大小,违犯者立即斩首示众”,士兵闻言肃然。

易寒说完,趴了下去。

苍狼忍痛咬牙道:“执行军法!”

那打的皮开肉绽的军棍,打在易寒的后背,也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中,或许普通人没有看见过这种场面,那残忍冷酷一点也不凌迟差上多少,血肉模糊,血水飞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元帅就死在这五十军棍之下。

好不容易忍到五十军棍打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种折磨还不如一刀砍下头颅来的痛快,而此刻就算是易寒也是奄奄一息,宛如死人一般。

莫沉熙老眼闪着泪花,立即将易寒背了起来,奔跑回帅帐之中,一边咆哮着让人快点叫军医过来医治。

军医匆匆赶来,帮易寒医治伤势,而易寒却疼晕过去。

众将守在帐前门口,关切易寒伤势,只听苍狼感慨道:“元帅此举为了的救林将军的性命啊”。

刘唐等人却沉默不语,古今一军统帅自罚也不是没有,可是却少之又少,今日之事也让所有人明白,有些原则是不能因为任何困难而做出改变,就算饿死也不能这么做。

苍狼吩咐道:“让士兵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易元帅这五十大棍可不能白挨了”。一语之后道:“如今元帅负伤卧床,这林将军的罪行就由我来代行处罚。”

众将明白苍狼的心思,只听苍狼道:“强抢强征百姓粮食一事,易寒论首罪,五十军棍已处罚,林毅岳论次罪,重责二十军棍,即可执行”。

刑场上被绳子束缚的林毅岳见到苍狼,立即问道:“拓跋将军,元帅怎么样了?”

苍狼叹道:“五十军棍打下去,就是不死也剩下半条命,就算是苦肉计也不应该如此,重伤卧床,谁又来领兵打仗呢”,一语之后淡道:“林将军,二十军棍,你可要挨着”。

林毅岳笑道:“论罪,我理当处斩,二十军棍又算得了什么”,说着让士兵松开绳子,扒除自己上身衣衫,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和后背,他林毅岳就算该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之上,他从来就畏惧死亡,也不苟且偷生。

二十军棍下去,就算林毅岳这样坚毅的汉子也吃不消,就算理智清醒,却是有气无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事也算有个交代,因为护国军对百姓强抢强征,却让一军统帅和一军副帅都被重惩,又听说护国军士兵无粮可食,许多士兵都因此而活活饿死,他们开始体谅护国军的难处,要知道是护国军将北敖赶出这片土地,要知道是这些士兵拿着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他们开始为护国军着想,百姓是很宽容的,他们并不会记恨,比起北敖士兵对待他们的方式,护国军士兵不知道要客气多少倍,至少这支军队的士兵不会杀人放火,如此困境之下就算强抢强征也是情有可原。

消息传出去之后,周边百里的百姓居然拿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粮食主动运送到护国军大营中,更有甚,百里之外的百姓居然也不顾路途遥远,送来粮食,他们并不记恨护国军抢夺过他们的粮食,反而问起了易元帅和林副帅的伤势来,更是对这些饿的脸黄肌瘦的士兵呵寒问暖,不少士兵见到此情此景,当场落泪,要知道他们开始被砍断脑袋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士兵啊,面对这些善良的百姓,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感动,至此护国军又有质的蜕变,因为现在他们已经与百姓不分彼此了。

百姓已经有了自己的信念,就算饿着自己也不能饿到这些拿性命在保护他们的士兵,当苍狼看见一个老头驮着一袋还沾着土的玉米,他明白自己与林毅岳都错了,而易元帅却是对的,强求不得,不求却得,这当中蕴含着多么深奥的道理啊。

由于百姓此举,却挽救了处于困难的护国军,许多濒临饿死的士兵得以解救。

当易寒获知百姓做出这些举动的时候,他感到非常欣慰,亦感到非常的亲切,更坚定了自己要将北敖驱逐出大东国的决心,他极需要粮食,他没有拒绝,却让士兵记下每一个送来粮食的百姓以及粮食的斤两,这是借并不是索取,此举更是赢得了百姓的敬重和爱戴,已经没有人去记得前几日的恩怨了。

易寒端坐着,手里捧着那封书信,凝视着上面那每一个熟悉的字体,笔迹隐匿着一种温柔之气,笔画圆润,悠扬灵动,笔力均匀,字的构架充满一种女性的温柔善良之美,看着这些笔迹,易寒就好像看到了姐姐,看到她流露出女性慈祥本性的眼神,以及她那柔美的心境。

苏洛端庄,正直,善良......易寒知道就算再多的词语也无法表达她的美丽,这种美丽与容貌无关。

这一别已经差不多快三年了,也不知道姐姐过的怎么样,他的心中非常思念,但是他现在是在打仗,岂能因为个人私事而专程去看她,只是心中这份割舍不断的情感又如何倾泄。

苍狼一脸喜色走了进来,“元帅,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易寒收起书信,淡道:“没有什么大碍”,其实他的后背还隐隐作痛,只是习惯了疼痛,对于这些痛楚也就麻木了。

苍狼笑道:“林将军还无法下床呢。”突然注意到易寒手中的书信,这些日子,每一次看见易寒,没有一次例外,他的手中都是拿着那一封书信,见易寒眉目隐匿愁郁,问道:“元帅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能了却?”

易寒沉吟了一会,想询问苍狼的意见自己是不是该去看望苏洛,终还是没有开口,却问道:“百姓送来的食物够士兵吃饱吗?”

苍狼笑道:“顶个十天八天的没有问题。”

易寒道:“这是我们欠他们的,这个恩情要牢记在心。”

苍狼道:“祸兮福所倚,却也是因祸得福,让我军和百姓的关系宛如鱼水亲密”。

易寒道:“拓跋将军,这些日子我行动多有不便,军中的事情,就有劳你多上心。”

苍狼笑道:“这是哪里话,这是我的本分,好了,我是抽空来看完元帅你的伤势,见元帅恢复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军中琐事特别多,我先下去了”。

易寒点了点头,待苍狼离开,却吃力的站了起来,后背的伤势却让他一旦活动就剧痛无比,忍着疼痛慢慢的走出营帐,帐外的侍卫看见易寒,大吃一惊,连忙过来搀扶,“元帅,你身上有伤,现在还不能活动”。

易寒沉声道:“松手,我能不能活动,心里清楚”,一语之后道:“我出去走动一会,若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在休息。”

侍卫点了点头,易寒露出微笑,摸了摸侍卫的头,又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易寒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轻浮少年,他的举止不知不觉变得庄重成熟了。

侍卫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不敢让易寒代劳。

易寒走到林毅岳居住的地方,走了进去,林毅岳见到易寒出现,大吃一惊,立即就要下床来。

易寒忙道:“毅岳,你身上的伤势还没好,躺着就好”。

林毅岳道:“我还以为元帅对我彻底失望了。”

易寒淡道:“毅岳,你是我的挚友,我明白你的心,只是军法无情,就算好友至亲也不例外”。

林毅岳笑道:“我明白,我心甘情愿服罪,我一点也不怨元帅你”。

易寒淡道:“好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提前事了”。

林毅岳却道:“毅岳却要向元帅你认错,知道百姓主动送来粮食,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易寒淡道:“百姓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镇西军,关中军,这两支军队所作所为已经深入人心,他们心中澄明所以才能原谅我们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换做其他军队未必有这么好运”。

林毅岳点了点头,“一支军队的所作所为点点滴滴都记在他们的心中,这让我明白以后更要无时无刻严格要求自己。”

易寒拿出书信,岔开话题问道:“这封书信是谁送过来的?”

林毅岳看了一眼,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此事却是耽搁了有几天了,应道:“是白河县一个偏僻山村的女先生,便是看了这封信,我才将士兵强抢强征百姓粮食的事情向元帅你坦白,现在看来,她是对的,也幸好这封书信才让我军阴差阳错渡过了困难”。

易寒回想起苏洛,她是自己的老师,她教导自己的时候,首重德品,次重学识,便是因为这样,无论自己的行为多么放诞不羁,多么与世俗格格不入,却始终保持一颗正直的心。

看见易寒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林毅岳问道:“元帅,你笑什么?”

易寒回神应道:“没有,她怎么会给你写来这封书信?”

“说来惭愧”,说着林毅岳便把事情的大概讲了出来,只是有些细节他也不太清楚。

易寒突然道:“毅岳,不瞒你说,这女先生是我至亲姐姐。”

林毅岳大吃一惊道:“竟有此等奇事,幸亏小都统答应将信给送过来,否则不就酿成不可弥补的大错了,我林毅岳万死难辞其咎”,一语之后问道:“即是元帅至亲姐姐又如何会呆在贫穷偏僻的小山村,连饭都吃不饱呢?”

易寒感慨道:“这这位姐姐悲悯苍生慈怀济世,以修身度人为目的,教人以宽怀阔达,其德品我却难及万一,她再如何落魄悲苦,我一点也不会感觉奇怪”

林毅岳实在难以想象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便似得道高僧吗?一语之后道:“我令人将那小都统叫过来,好让元帅问清细要”。

易寒想要拒绝,不知为何话到口中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一会之后小都统进来,林毅岳道:“你将白河县那女先生的事情,详细的向易元帅陈述一遍”。

小都统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小都统说到一半,易寒打断道:“你胡说,她芳华正茂,你怎么说她是个中年妇人”。

小都统一愣,忙将那女先生的容貌衣着,言行举止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易寒听完之后,再次确定是姐姐无疑,心中一黯,难道姐姐真的悲苦到沦落成那个模样,沉住气淡道:“你继续说”。

小都统见元帅如此认真,不敢有半点疏忽,详细的讲述起来,当小都统讲到那女先生疾病缠身,连走起路来都是那么吃力时,易寒已经稳不住,不忍再听下去了,打断道;“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小都统停了下来,只见元帅沉吟一会之后,说道:“把人给放了,你带点食物过去,就留在那里好好照顾她”。

小都统一愣,心里却不情愿,他是士兵不是让他去打仗却让他去照顾一个妇人,问道:“元帅,这是任务吗?”

易寒见了小都统的表情,知他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对,这是任务”。

第十节 承载亲情之路

小都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领命退了下去。

林毅岳道:“元帅,怎么不去看望她一下。”从小都统刚才的描述中,林毅岳才知道,原来这女先生竟是疾病缠身,他可以想象那女先生在白河县的偏僻山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估计是有上顿没下顿吧,毕竟在己军没有攻下铜川之前,当地百姓要承受北敖士兵的掳掠。

易寒叹道:“我毕竟是在打仗,此刻前去看她,反而会惹她不高兴”。

林毅岳却道:“你心中有牵挂,如何能一心打仗,就见上一面也好,反正也要等到后勤粮草运达,才能行军。”

易寒并没有回答,对着林毅岳道:“毅岳,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林毅岳看着易寒缓慢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你变得,几个月艰苦的战斗让你变得坚定”,这些日子,麒麟大军所承受的艰苦是惊人的,并不是什么样的军队都能在这种情况下熬过来,作为主帅,易寒身上背负的是更大的责任。

白河县的小山村里,事情已经过去几日,愣头依然被捆绑着,事情还是没有解决,而村里所有的乡民却将焦点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面,护国军的主帅和副帅因为军队士兵对百姓强抢强征而自惩,一个被打了五十军棍,一个被打了二十军棍,这些日子他们都在谈论这些事情,而士兵也不再拿他们任何东西。

这些留在山村里扣押愣头的士兵,这些日子却有苦可受了,没有东西可吃,只能淡水度日,直到饿的受不了,却去挖些草根充饥,最后还是山村里的人给他们送来食物,才让他们熬了过来,事情的转变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前几日强抢强征粮食的士兵,此刻却要沦落到被百姓施舍救济的境地,在面对这一张张拿来食物温和的笑脸,士兵的脸火辣辣的,内心是那么的愧疚。

而苏洛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知道这支将北敖打退的军队叫护国军,毕竟在这偏僻的小山村消息敝塞,而且她久病卧床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也是情理之中,而这支军队的主帅便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易寒,她当然知道易寒是谁,便是她心里日夜思念的至亲,可是当苏洛一开始获悉这个消息之后,她并没有丝毫的高兴,却是非常愤怒,易寒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将自己对他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一时之间,她将护国军士兵强抢强征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就是因为教导无方才让易寒今日做出这种事情来,可以想象苏洛心里是如何的失望,就算易寒饿死了也好过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将对易寒的思念转化为愤怒,苏洛立即写了一封书信,让士兵交给他们的元帅,她的言辞激进,对于士兵心中尊重的易元帅没有半点尊敬。

乡民们分明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怒火,女先生性格温和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怒,可是这一次她却是那么的反常。

士兵并没有让苏洛如愿,他们的职责是看守犯人,一切要等长官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苏洛立即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只身前往富县,她要见到易寒,至于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连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无论用什么方式也要让这个浑人醒悟过来。

听到女先生要前往富县,乡邻显然非常惊讶,难道女先生要靠一副口舌说动那元帅吗?在女先生面前,他们自认愚笨,他们知道女先生这么做一定有原因,虽然惊讶却未劝说,在这里何人能用道理说动女先生呢?但是他们却不能让女先生一人前往,许多人都主动要陪女先生一同前去,路上可以照顾病还没好,身子虚弱的女先生。

最后决定让村里最健壮的狼子来陪女先生一同前往,大家凑了些干粮,两人立即出发。

此去富县虽只有几十里路,可是没有马车代步的两人只能步行,加上苏洛身子虚弱只能缓行,没有几日的功夫却也倒不了,好几次狼子都表示要背苏洛,而苏洛碍于男女有别却没有应承,她宁愿双脚踏在这崎岖难行的山路上,直到气喘吁吁,直到脚底磨的血肿,这是她的原则并不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虽然在她眼中狼子只是一个小伙子,当他是成年人了。

缓行在山路上弱小干瘦的身影,原则到底是什么?

憔悴不堪的苏洛,穿着黑衫满脸胡渣的狼子,看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对母子。

路程的第三天,当苏洛获悉易寒当着全军的面自罚五十军棍的时候,在担心易寒伤势的同时,她的内心得到了宽慰,小寒还是原来的小寒,他并没有变,自己冤枉了他,她真想马上到达易寒的身边,将搂在怀中,对他说:“小寒,你是姐姐的好弟弟”。

阴沉着脸的苏洛又露出了微笑,尽管她的双脚疼痛难忍,尽管她的身子沉重的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前行,尽管她累的气喘吁吁,尽管汗水从来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但是这一切比起内心的宽慰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女先生,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走在后面小心照应苏洛的狼子朗声道,看着身子摇晃的女先生,他感觉女先生随时都有可能就这样栽倒在地。

突然,苏洛真的就这样摔倒了,狼子立即冲赶过去,查看苏洛的伤势,她的裤腿已经被山石割裂,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狼子立即挽起苏洛的裤腿,口中问道:“先生,疼吗?”

苏洛微笑摇头,突然间苏洛却发现狼子的眼睛透着异样的眼光正炙热的盯着自己赤裸的小腿,狼子血气方刚,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挽下裤腿,淡道:“狼子,你去倒点水给我喝,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狼子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盯着苏洛隐隐隆起的胸襟,那双眼睛就像狼看见了猎物,苏洛督促一声:“狼子,给我倒杯水”,她的口吻庄重了几分并不似刚才一般亲切柔和。

可是狼子却突然道:“先生,我喜欢你!”

苏洛微笑道:“喜欢就要听我的话,去倒水吧”。

看着女先生美丽的微笑,狼子灵魂瞬间像被魔鬼占据一样,竟扑到苏洛的身上,用嘴贪婪的啃吻着她的脖子,双手胡乱摸索剥除苏洛的外衫。

苏洛拼尽全身力气将发狂了的狼子一推,微微撼动他的身子,一个巴掌就扇到狼子的脸上,冷喝道:“狼子,你糊涂了!”试图借此震慑狼子,可惜她却远远低估了一个男子欲望膨胀时的发狂,除了满足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狼子喊道:“先生我喜欢你,让我亲亲你”,任谁也想象不到平时老实巴交的狼子会说出如此恶心下流的话来,眼看如狼扑上来的狼子,无力反抗的苏洛心中一黯,已有一死以保清白的念头,想起未能见上一面的易寒,心中涌起强烈的悲伤,干巴的眼睛潸然泪下,却丝毫感觉到有一个男子扑在自己的身上。

苏洛心中悲呼:“小寒,永远了!”说着闭上眼睛,打算咬舌自尽。

骤然咚的一声巨响,苏洛只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睁开眼睛就看见狼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紧接着便听到一声苍老的威喝道:“你这恶徒,光天化日竟敢做出这种恶事来,看我不将你打死”,却是一个老者,说着抡起自己手中扁担冲了过去,朝狼子一轮轰打。

狼子被这么一吓,被欲望冲昏理智的脑袋却清醒了一半,什么也不顾,慌张躲闪,择路而逃。

苏洛喊道:“老人家,别追了”。

老者这才转身返回,刚才含怒持扁担挥那么几下已经气喘吁吁了,幸亏狼子受惊吓而逃,否则说不定这老者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老者关切的问道:“闺女,没有伤着吧”。

苏洛掩了掩被撕裂的衣衫,应道:“没有什么大碍”。

老者见了苏洛衣衫不整,连忙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在苏洛的身上,和蔼道:“这衣服你先将就的披上。”

“谢谢你,老人家”。

老者倒了水,拿了点干粮递给苏洛,问道:“闺女,看你身子虚弱,怎么会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没有个人照应”。

苏洛苦涩笑道:“老人家刚才赶走的那个人便是与我一路同行”。

“什么?”老者大吃一惊,“我以为是沿途的恶人,没有想到竟是你同行的伙伴,简直是十恶不赦,我真后悔我刚才没有把他给打死”。

苏洛却没有说些什么,人心隔肚皮,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实巴交的狼子竟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幸亏这老人家及时出现,否则自己已经与小寒阴阳两隔了,想起还能见到小寒,内心却是暖暖的。

只听老者问道:“闺女,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免得又被人半路上又被恶人给欺负了”。

“谢谢老人家”,苏洛艰难起身,给老者施了一个谢礼。

老者连忙扶住,呵呵笑道:“不必客气,你把地方给说出来吧”。

听苏洛说要去富县护国军大营,老者喜道:“这么巧啊,我也要去哪里,刚好顺利,就一起走吧”,见苏洛身子摇摇晃晃,老者这才知道苏洛身子虚弱,脚下有伤,行走不便,洒道:“闺女,我来背吧”。

苏洛再三推辞,说自己能走,老者却生气了:“你这闺女,都这个样子了还倔强什么,赶路要紧,我一个老头子难道会占你的便宜不成”。

苏洛忙称不是这个意思,这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身上还负着重担,她如何忍心。

老者笑道;“那还废话什么?”说着将苏洛背了起来,撩挑起担子,笑道;“你这么轻,还没有我担子一般重呢”。

苏洛嫣然一笑,也就承情了。

一路上,两人却交谈了起来,老头问道:“闺女,你去护国军大营干什么?”

苏洛应道:“见至亲弟弟一面”。

老者赞道:“原来你家弟弟是护国军的一员啊,实在了不起啊,这支军队可是深受我们百姓爱戴啊,更是英勇作战将夷虏打退,保一地安平”。

苏洛一讶,难道这老人家忘记了护国军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吗?却为何对护国军如此盛赞推崇,问道:“老人家,那你去护国军大营干什么呀?”

老者笑道:“我听说护国军的士兵无粮可食,这不给他们送粮食去,要不饿坏他们,谁来跟夷虏打仗,谁来保护我们啊”。

苏洛心中暗忖道:“小寒这五十军棍可没白挨,也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了”。

老者虽然年纪不小,却依然健步,却越来越靠近护国军在富县的大营。

(今天有事,只能到这里了)

第十一节 至情

几十里的山路,苏洛是费了三天三夜才抵达。

护国军的大营前,陆续出现为士兵送来粮食的普通百姓,各种不一样的面孔,苍老的,年轻的,青涩的......

而士兵也忙碌的接收粮食并记账,这场面就似菜市场交易一样,只不过这个场面要庞大的多。

这个时候苏洛早就从老者的后背下来了,看着密集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百姓与士兵混作一起,她要见易寒,可是并不知道找谁通报,而此刻面黄肌瘦,一脸憔悴的苏洛只是当中普通的一员,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并没有人对她太过注意。

在护国军的大营前,搭建有一个负责接收粮食的临时帐篷,在维持秩序的士兵引导下,苏洛和老者也跟别人一样,朝那地方走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好似一群难民一样,只不过他们并非难民,而是一群送来粮食的百姓。

老者身上挑着装有粮食的担子,缓缓前行,便似身处的集市之中,头上满是汗水,却露出微笑,对着身旁的苏洛道;“闺女啊,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跟我一样的心思”。

苏洛微微一笑,挽起衣袖给老者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若是有心人见了,大概会认为是一对父女吧。突然苏洛却被人撞了一下,瘦小虚弱的身躯立即倒地,由于人太多了,撞到她的人却没有注意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老者立即俯身扶住苏洛,问道:“闺女,没有事啊”,苏洛摇了摇头,只听老者道:“这样吧,这里人太多了,你先找个空旷的地方休息,我帮你打听你弟弟的消息。”

苏洛看着周围的人群,犹豫了一会之后,应道:“好的。”

老者问道:“闺女,你家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苏洛淡道:“易寒”。

老者点头念了一遍:“哦,易寒,我记住了”,突然却是神色一惊,“闺女,你刚才说叫什么名字?”,苏洛又重复了一遍。

老者半信半疑道:“该不会是个麒麟将军同名同姓吧”。

苏洛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应道:“就是麒麟将军”。

老者有点不敢置信,看了看苏洛,又挠了挠头,却是一头雾水,疑惑问道:“真的啊?”

苏洛点了点头:“嗯”。

老者道:“那我一会帮你问一问啊。”他的语气却似乎有点在说天荒夜谈一般。

将苏洛安置在一个空阔人比较少的地方之后,老者又朝着收粮的地方靠近,由于人数太多,先要称出粮食斤两,还要登名记帐,所以进展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快捷,老者是等了半天才轮到他,一个士兵接待了他。

在拿着他粮食去称斤两的时候,一个士兵却端来满满的一碗汤面递给了他,笑道:“老人家,你先吃点东西吧”。

原来这是军队专门煮了些大锅大锅的汤面,款待这些专门为军队送来粮食的平民百姓,百姓对军队爱戴,护国军也盛情相待。

看样子老者真的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条吞个精光,连汤也没剩下一点,直吃的满头大汗,吃完之后这才记得那闺女还饿着肚子呢?回头望去都是人,视线被阻挡了,那里能看到苏洛的影子,心中却暗忖道:“她还饿着肚子呢,我得给她送过去一碗”,厚着脸皮对着士兵道:“小伙子,能不能再给我盛一碗,我闺女还没吃呢”

士兵问道:“老人家,你闺女在那里,让她过来。”

老者应道:“我那闺女腿脚不方便,我让她在远处候着呢?”

士兵道:“那老人家,你先别着急,等把这粮食给记下了,我叫人给你再盛一碗”。

称了粮食斤两,记下名字和粮食数目之后,士兵给了老者一张纸条,说道:“老人家,以后你拿着这张纸条就可以来军队取回你借给我们的粮食”,说着身后一个士兵端了一碗汤面。

老者接过汤面却没有离开,却问道:“小伙子,我想问一问,麒麟将军有没有一个姐姐啊”。

士兵笑道:“老人家,你怎么会这么问,据我所知,我家元帅乃是易老元帅的唯一孙子,没有兄弟姐妹”。

老者挠了挠头道:“我家闺女说要见她弟弟,劳你通报一声可好?”

士兵问道:“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老者不好意思道:“她说她的弟弟就是麒麟将军”。

士兵无奈笑道:“老人家,你不要开玩笑好吗?我知道你们都想见我家元帅一面,可是我家元帅日理万机,那里有办法一一接待,再者说了这会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需要好好休息”。

老者继续道:“可是我那闺女说麒麟将军真是她的弟弟,我也不信,但是我知道她是不会胡说的”。

士兵三劝四说,这老者就是认了死理,士兵只能敷衍道:“老人家,那你先外边等候,我让人给你去问一问”,要见易元帅哪有这么容易,他都不一定有机会能见到。

老者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吧。”

士兵无奈,在这件时候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后面还有许多人正排着队呢,低声在另外一个士兵耳边耳语几句,只见那士兵对着老者道:“老人家,那你跟我来”。

老者天真的以为对方答应了,喜道:“好嘞!”

士兵带着老者离开了密集的人群,来到军队帐前一处,士兵这才向老者解释没有办法让他见到易元帅。

老者道:“是我家闺女要见她的弟弟,不是我要见易元帅”。

士兵无奈道:“不管是谁要见易元帅,这件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老者等了这么久,这会才知道被对方敷衍,火气却是上来了,“你们怎么就不能通报一声呢?”

士兵有点无奈,易元帅每日要处理要事重事,若是每个人都想见他,他怎么应付的过来,只能耐心的解释易元帅琐事缠身,无法抽出时间来。

老者反驳道:“易元帅能忙到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没办法见上一面吗?”

老者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声音却越来越大声,刚好宋剑出经过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也不问起来,就对士兵一顿责骂:“怎么跟老人家吵起来了?”

老者却似见到救星一样,忙道:“这位将军,我家闺女要见麒麟将军,劳你通报一声可以吗?”

宋剑出一愣,他知道有很多人想瞻仰易元帅的风采,心中苦笑,解释道:“老人家,若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见易元帅,你想想是怎样一番场面,我家元帅应付的过来吗?请恕我无能为力”。

老者道:“易元帅是我那闺女的弟弟。”

宋剑出一讶,“据我所知,易元帅没有姐姐啊”,问道:“你那闺女叫什么名字啊?”

老者摇头道:“这个我没问,不清楚,我是在半路上遇到她的,一并同行,她身体虚弱,腿脚不便,所以我便帮她来问”。

宋剑出沉吟,一脸犹豫,突然老者跪了下去,恳求道:“这位将军,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通报一声,我那闺女很可怜,在半路上都差点让歹人给欺辱了”。

宋剑出忙将老者扶起,点头道:“好好好,老人家你快起来,我帮你通报。”

老者站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半天,说道:“坏了,我那闺女等候了半天了,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她身子虚弱准受不了”

宋剑出道:“老人家别着急,我随你一起过去吧,吃的你也不用担心”。

老者带着宋剑出来到苏洛刚才等候的地方,却看见围着一群人,他心中一颤,疾步走了过去,宋剑出紧随其后。

挤进人群,却看见苏洛倒在地上,晕倒过来,一个妇人正扶着她的身子,另外一个妇人在喂她喝水,只听一个妇人不悦道:“是谁把病人扔在这里不理不睬的,真没良心”。

老者连忙上前,喊道:“闺女!”

众人闻声立即朝老者投来轻蔑的眼光,有人责骂道:“你怎么做父亲的?怎么把女儿给饿晕过去了”。

指责声陆续响起,老者却百口莫辩。

宋剑出朗声道:“都散了吧,没事了”,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带着你家闺女跟我走吧”。

老者背起苏洛,随宋剑出离开,群人见是个将军,也就没有阻拦。

将老者和他这名中年妇女暂时安置在帐篷内,宋剑出这才打量起这位说要见易元帅的妇人,憔悴不堪,脸黄肌瘦的脸容满脸污垢,甚至让人不能很好的辨认她的五官,身上的衣衫破的已经不能用朴素来形容了,当他目光落在她的一双脚上时,不禁为之震惊,破的探出鞋尖的几根脚趾,血迹斑斑,简直惨不忍睹,这不应该是一双正常人的脚丫子,连宋剑出这种在战场上杀人冷酷无情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她所走过的行程该是如何的艰辛。

宋剑出立即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她是谁,自己都要满足她的愿望,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先照顾她,我现在就去将此事禀知易元帅”。

易寒坐于帐内,虽然此刻他后背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繁琐的公务让他不得不忙碌起来,光是对于攻占延州的详细战略部署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突然听见侍卫禀报道:“宋将军求见”。

易寒心想,大概是粮食接收的事情,自己正打算停止接受百姓粮食,因为军中的粮食已经足够了,是该一心一意将注意力转移到拿下延州上面了,朗声道:“让他进来”。

宋剑出走了进来,易寒问道:“有什么事情?”

宋剑出却是涨着脸,一时说不出来,过了一会易寒才问道:“剑出,有什么事情说吧”。

宋剑出这才道:“元帅,我有个不情之请”。

易寒一讶:“哦,你说吧”。

宋剑出道:“有个妇人想见你,请元帅见她一面”。

易寒苦笑道:“又是这种事情,我都说我不方便接见了,你想办法把她打发走吧”,说着又埋下头去,专注自己的公务。

“她说是元帅你的姐姐”,听到这句话,易寒身子猛的一震,骤然站了起来,却是拉扯到后背的伤口,鲜血湿润了他的内衫,但是易寒却恍然未觉,决然道:“快带我过去”,说着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只是没走几步,却额头汗水直冒,双脚打颤的停了下来。

正对于易寒的举动而感到震惊的宋剑出突然看见易寒的痛苦的表情,忙走了过去,扶住易寒,“元帅”,这才发现他的后边鲜血已经渗出便衫,关切道:“元帅,你背伤还没好,却要注意啊!”

易寒咬着牙根道:“带过我去吧”。

宋剑出犹豫道:“元帅你的伤势......”

“不必多言!”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易寒打断。

在帐篷内等候了好一会的老者突然听见脚步声,回头只见刚才那个将军带了一个穿着便服脸容粗犷的男子走了进来,见他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心中暗忖:“莫非他就是麒麟将军”,只听宋剑出指着易寒道:“这位便是易元帅”。

老者连忙跪了下去:“见过麒麟将军”,他是土人一个,却拿见了官老爷那一套来用。

易寒忙道:“老人家,我们不必拘礼于此”,目光却立即飘向老者的身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羞涩,透着一股灼灼爱意,只是看见那身影竟是平躺在地上,却是又讶又惊,忙疾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平坦在地上的人儿,她是那么的苍老,她是那么的憔悴,她是那么的悲惨,她是那么的可怜,易寒凝视着这张陌生的脸,可是这张脸又透着熟悉,他弯下身子来,对于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恍然不觉,因为此刻他的心正在颤抖,正在拒绝那股熟悉的侵袭,正在否认这绝对不是苏洛,双手在空中颤抖着伸向苏洛的敛容,分开那散落在她脸上的鬓发,缓慢而温柔的用掌心擦拭她脸上的污垢,在看清楚她脸容,确定这就是他分别多年至亲的姐姐时候,易寒只感觉尖刀正割碎他那颗颤栗的心脏。

猛的扑在苏洛的身上,带着嘶哑的声音痛哭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千万的悔恨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可否想过他还不打算去见苏洛一面,若非姐姐寻来,他甚至无法想象姐姐竟是如此的悲惨。

在场的宋剑出和老者顿时惊呆了,在惊叹这个事情的同时只感觉眼前的男子是如此的至情至真。

第十二节 至性

在易寒的印象中,每一次见到苏洛,总能感受到她那充满活力,刚强不屈的威严,她的身姿很优雅,她的步伐很缓慢,声音是那么的柔和,每次当她向自己看来的时候,易寒总能看到从她黑色的双眸中流露出柔和慈爱的目光来,那白白的手指对自己做出持重而厚爱的举动时,易寒内心总是窃喜着带着一丝羞涩,而眼前的姐姐已经不复当年,她苍老,她憔悴,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易寒握住她那双修长却布满污垢的手,凝视着安睡的苏洛,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在易寒心中都是端庄美丽,如女神一般不可亵渎,易寒心中充满着爱怜,可是他却不敢随便轻触她的身体,那是最敬重的姐姐,虽然他内心深处潜藏的一个情感漩涡,这份似亲情又充斥着男女情感的爱意已经被易寒强硬的给埋藏起来,可是当见到苏洛的这一刻,又似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无论如何也收不住。

军医已经过来看了,说身体虚弱,又劳累过度所以才会晕眩过去。

老者走近,弱弱的问道:“易元帅,真的是你的至亲姐姐啊?”

易寒毫不犹豫道:“是我的至亲姐姐”。

老者道:“我说呢,这闺女应该不会说谎,没想到还真是,易元帅,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你的姐姐,她挺可怜的,在半路上差点就被人给欺辱了,幸亏我及时出现,才免遭此祸”。

易寒脸色骤然一冷,身上透着杀气,顿时把老者给下了一大跳,只听易寒冷声道:“何人敢欺辱她,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语之后道:“老人家,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老者闻言,喜道:“易元帅尽管吩咐,老头办的到的绝不推脱”。

易寒道:“我想让你描述那恶徒的衣着相貌,帮我将那恶徒擒拿伏法”。

老者点头道:“没问题!”

易寒朗声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给捉回来”。

宋剑出朗声应道:“元帅放心,此等恶徒定不会让他给逃脱了”,说着宋剑出领着老者走了出去。

易寒转过身来,凝视着苏洛,轻声道:“姐姐,任何欺辱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的”,要知道苏洛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重要,自己甚至都不舍得惹她生气,有人竟敢对她的贞洁有想法,易寒如何能忍,就算那人罪不至死,易寒也要狠辣一回。

看着她脚下破的不能再破的布鞋,易寒的心隐隐发颤,不忍将目光移动到那里,什么才能宽慰自己心头的难受,曾经她也因为自己而让脚下的一双布鞋变得破烂,是她浸透着汗水将自己从山上背了回来,自己尤记得她默默平静的眼神,湿热的汗水浸透了自己的胸前,她却默然的行走在回程的路上,那个时候苏洛刚来不久,易寒与她不是很熟络,可是就是这样她却毫不犹豫的将还是少年的易寒背了起来,无论易寒如何放.荡不羁,他却不敢对这个形象在他心中高大的女子有半分调戏,他与苏洛的感情是点点滴滴凝固起来的,却不是每一个瞬间。

易寒轻声道:“姐姐,这世界上没有那个男子配的上你,可是我却不想看你孤苦伶仃一个人,我无法在你身边照顾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说着轻轻脱掉她脚上那双破烂的布鞋,心疼的在她肿红的脚底轻轻的吹着气,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

又小心的整理她身上的衣衫,姐姐素来端庄,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心里一定感到不悦,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将苏洛背了起来,当她瘦弱的身子压在自己负伤的后背时,易寒能感觉自己的后背又湿润了,只是留的却不是汗而是血,尽管如此,他却不愿意让别人来代劳。

在士兵的注视下,易寒视目无睹的背着苏洛往自己的帐篷走去,士兵见了易寒这番怪异的举动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因为元帅的脸色让他们感觉到生畏。

后背上的苏洛却悄悄的醒了过来,大概是易寒挪动她的身子时候惊醒了她,又或者是伏在易寒后背的她感受到从没有过的颠簸摇晃,又或许是易寒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气息撩拨起她那颗安睡的心,又或者世界上最能宽慰她心灵的东西终于到来了,不管如何,苏洛是醒了过来,而且在一瞬间她的理智就变得非常清醒,她明白自己正在易寒的后背之上,她能听到他口中吐出沉重的呼吸声,她能感受到他后背透浸过来的温热,甚至那双紧握自己大腿的手掌是那么的坚定有力,没有任何力量能把那双手掰开。

苏洛内心瞬间激动的苍白的脸色透着红晕,她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此刻她却无法自抑而情不自禁,心里盛满了无限暖意,只感觉小寒的后背是让她如此依恋,她可以放下一切尊严、年龄......所有的一切,似个小女孩一样享受他的呵护关爱,生平第一次她会对一个人的后背如此眷恋,感到羞涩不敢堂堂正正的抬起头来正视这一切,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头依然保持枕在易寒肩膀的姿势,可是一颗心却没有停止的强烈跳动着。

当易寒走进帐篷内,停下来的时候,苏洛连忙闭上眼睛,她向来光明正大,这一次却感觉有点偷偷摸摸生怕被别人知道的意味,因此而让她耳根羞的通红,只感觉既紧张又羞怯腼腆。

易寒轻轻的往下腰,等苏洛双脚抵触到大炕上的时候,才捉住她的双手转过身来,动作轻柔的将她平放在大炕,这一切都落在苏洛的眼中,她内心感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这种遍布全身血液的喜悦让她感觉今生有此一刻就足矣无悔,自己原本是打算好好责备他一番,可是面对这个温柔的男子,她内矜持贞静的坚冰已经被融化成柔水,便是连大声责怪也不舍得。

易寒凝视着苏洛,突然看见她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会却变得红扑扑的,“咦”的一声,一脸好奇,轻声喊道:“姐姐”。

苏洛哪敢应话,佯装不闻。

易寒也没有多想,站了起来,脱掉上身衣衫,内衫已经被血迹浸透,后背血迹斑斑,苏洛睁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这一眼却瞬间让她泪水润湿眼眶,再也顾不得什么羞怯,喃喃地说:“小寒,姐姐好心疼”。

易寒听到声音,猛的身子一震,立即转过身来,凝视着那一双闪着晶莹泪光却透着万千柔情的眼眸,立即扑在苏洛身边,喜道:“姐姐,你醒了”。

苏洛凝泣无声,过了一会才柔声道:“你转过身去”。

易寒一怔之后,笑道:“小伤而已,你不必担心”。

苏洛却倔强道:“你转过身去”,依然是不容拒绝的语气,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威严责斥。

“姐姐,你就不要看”,口吻却有点恳求的意味。

苏洛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她的眼神是冷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泪水却依然顺着脸颊滚落,易寒一阵紧张,伸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边说道:“姐姐不要哭,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一个痴情男儿,在儿女私情面前那里还有半点一军统帅的威风。

易寒说着,立即转过身去,露出自己血迹斑斑分不出肉还是皮的后背,看到这伤痕,-苏洛只感觉就是有千万把刀在自己身上割也没有这么疼痛,虽然表面上她对待易寒的态度还不如旁人那般亲和,可是内心底易寒却是她最在乎,最心疼,最关心的人,说到底她并不是圣人,还是有轻重彼分,苏洛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似往常一般,“小寒,你靠过来,让我看一下伤势”,待易寒坐下,凝视着这强壮后背的伤势,有一股莫名的东西箍紧她的心口,勒住她的脖子,喉咙欲断,心欲碎,明亮的眸子早已经布满伤愁。

伸手欲触,却是不忍,轻轻的在他的后背吹气,柔声问道:“还疼不疼”,心中却做了一个决定要留在身边照顾他。

易寒笑道:“原本有点疼,姐姐你吹几下就不疼,你真的是仙女,吹的是仙气吧,能治百病”。

对于此刻易寒还有心调笑,苏洛并不恼怒,却嫣然微笑,随口道:“你的肉便是我的肉,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易寒闻言身子一震,立即扭头看着苏洛,不敢置信刚才这情话是出自苏洛的口中,苏洛浅浅一笑:“怎么,你不相信”。

易寒立即道:“姐姐从来不打诳语,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洛淡道:“真话就好,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易寒轻声道:“姐姐,你......”

苏洛打断道:“不要再说话,转过身去吧”。

易寒只好作罢,还是不适宜捅破这层纸,把好好的气氛给搞僵了,继续享受苏洛吹在他后背上又暖又凉的气息。

只听苏洛淡淡道:“小寒,姐姐要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易寒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苏洛口中说出来的,他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轻轻的问道:“姐姐,你要嫁给我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易寒感觉后背气息没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飘上心头。

过了一会才听到苏洛道:“我给你当丫鬟服侍你”。

听到这话,易寒顿时火冒三丈,你是我至亲的人,我怎么能拿你当丫鬟呢,他实在想不明白苏洛为什么就不肯答应他,难道嫌弃自己红颜太多,以后在家里没有地位,可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啊,易寒简直无法理解,转身冷冷道:“我要丫鬟有的是,何必找你”。

苏洛定定的看着易寒,一滴清澈的泪水从她多皱的眼角流淌出来,艰难的牵扯动着唇角,笑了。

易寒后悔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无力申诉道:“姐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苏洛温柔道:“小寒,姐姐从来没有逼你,只因为我是你的亲姐姐。”

此话一出,易寒顿时呆若木鸡。

第十三节 颓思

亲姐姐!这三个字一直在易寒脑海中穿梭着,每一个来回都让他的内心承受巨大的痛苦,易寒转过身去,不希望让苏洛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很安静,甚至没有说一句话表示自己的惊讶,回忆起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的一幕幕,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她露出关切的眼神说:“小寒小心啊”,这不正是姐姐对待弟弟的关爱吗?

苏洛将最美丽最温柔的形象深深的印在易寒的心中,她慈爱的微笑,真诚关心的话语,见到她时的惊喜,并肩而行的温暖......太多太多了,苏洛将最美好的青春浪费在易寒身上,至此未嫁孤身一人,易寒是多么想来回报她啊,可是亲姐姐三个字却让他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他与苏洛之间是爱情并不是亲情。

苏洛轻声道:“小寒,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说谎”。

易寒心已颓然,强忍着失落悲伤,勉强笑道:“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出去了”,姐姐二字是如此的拗口,他甚至不能连贯的说出来。

看着易寒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的背影,一直露出微笑的苏洛,才黯然的闭上眼睛,她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易寒一直走着,神智呆滞,对于旁人对他的喊叫,恍然不知,一直走了走到没有人的荒野上,一个人坐了下来。

易寒承受的悲伤何其之多,因为他太痴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都无法放下,他对每一个女子的情感都是真挚的,可是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他与她们相恋,却要面对多少艰辛,就算离别,就算不能相聚,他也需要面对,苏洛一直是他内心温暖

的源泉,无论他承受多大的伤害,一想到苏洛,她的温暖就会治愈自己所有的伤口,可如今姐姐真的成了姐姐,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看开,把苏洛真的当成自己的姐姐,他内心是多么清楚自己是多么的深爱她,她是第一个让自己动情的女子,内心深爱是却无法去爱,这是怎么的痛苦。

“姐姐”,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易寒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无奈悲哀,变故之来,无可奈何,只能顺承,而哀从中来,又让他如何节制,又让他如何顺承,易寒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不用去萦想,不必去念怀,他控制自己不去想脑子里那个带着暖暖微笑的女子,可是一幕幕却不停的在脑海里闪过,忆曾经往事,其景尤故,其情不再。

易寒卧在草地上,看着晴空,缓缓的闭上眼睛,梦寐中,苏洛穿着嫁衣成为他的妻子。

易寒沉醉于美梦中不愿意醒来,夜里的露水却将他浸醒,他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就像他的心一样。

站了起来,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他的心平静了许多,缓缓往营地走了回去。

月色清辉之下出现一个淡影,她的衣衫虽然破旧,却一点也无损她的形象,温雅,柔性似水,苏洛停了下来,她的身影如悬在深邃高远天边的如雕玉琢的弯月,那么近又伸手不可触及。

易寒也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她是那么明洁和纯净啊,她是那么的让人想靠近啊,为什么自己却要停下来与她遥遥相对。

凛凛月光找在易寒的身上,让苏洛看清楚了易寒轩昂的身影,一脸粗犷的胡子,阴郁的眸子,深沉不可捉摸,那眼神分明有满腔心事,无法像别人倾诉,只能藏到心底,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熟悉又陌生,他不再是曾经放.荡不羁的小寒,他强壮厚重的身形让苏洛感觉似大山一样庄重,可以依靠而永远不会倒塌。

两人对视良久,没有一个动作,没有对话,直到掩嘴发出咳嗽声来,那在月色下抖动的身影是那么的显然,易寒如箭一般赶到苏洛的身边,张开双臂将这个瘦弱的人儿拥在怀中,手掌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希望那刺耳的咳嗽声能立即停下来。

苏洛身子抖颤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平抑下来,轻轻说道:“小寒,你悲伤痛苦吗?姐姐答应你,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不离开你”。

这么深情真挚的言语却让易寒更悲戚,他如何能这么做,勉强笑道:“姐姐,嫁人才是你幸福的归宿,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见苏洛黯然垂下眼睛,低声道:“我不嫁人!”

为什么不嫁人,难道是因为想嫁的人是我,而却无法嫁吗?又或许是要将内心的这一份爱化作一生的守候吗?易寒激动的握住了苏洛的双肩,大声道:“苏洛,你做的够多,你几乎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青春都奉献出来,足够了,你不必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

易寒将瘦弱的苏洛摇晃的宛如风中的柳絮,在强壮的易寒面前她已经完全处于弱势的一方,再不似曾经威严强势的一方。

苏洛低声道:“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易寒声音有点哽咽,“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苏洛应道:“看你安好,我才能放心”。

易寒情不自禁的要将苏洛紧紧的搂在怀中,说道:“你要不是我的亲姐姐那该多好啊。”

苏洛轻声道:“我若不是你的亲姐姐,我便不会来到你的身边,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姐弟二人能相亲相爱而不会见而不识,岂不是缘分所然”。

易寒贪婪的呼吸着属于苏洛的气息,心中却怎么也无法接受怀抱中的女子与他有血缘,此刻他又凭什么对她说那句:“我爱你!”

苏洛微笑道:“你知道了真相,结果不是没有变吗?我不会嫁给你,也依然在你的身边,为何你还有心有郁结呢”,凝视着易寒的眼睛,轻声说道:“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到那里,我便跟随在那里,一辈子照顾你”。

凝视着苏洛清澈而慈爱的眼睛,易寒的眼中看出了苏洛,那朴素的装扮,洁白的衣衫,淡淡的微笑,绵绵的细语,都萦回在他脑子中,每一次她恼怨过后露出的粲然微笑都让易寒深深的被幸福所陶醉,这一切叫他如何能割舍,他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啊,可是他却不能让自己这么做,他爱她,所以他不能让苏洛的余生都受尽委屈而仅仅是满足自己的占有和不舍,“姐姐,我已经成人,再不是你印象中的小寒,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了。”说着捉住她的手腕,让她触摸自己脸上的胡渣。

苏洛黯然神伤,当她下定决定要陪伴在易寒身边的时候,她却没有理由留下来,缓缓的从怀中透出一封书信来,昏黄的颜色是岁月在这封书信上面留下的痕迹,“这是父亲写给我的书信,也是留给你的书信”。

从苏洛说是自己的亲姐姐时,易寒并没有太大的怀疑,姐姐从来不说谎言,父亲风流,他并没有接过来,“你留着吧,我不想看了”。

苏洛眼眸透着柔情,手掌抚摸着易寒的脸蛋,柔声道:“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想嫁的人,这么说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易寒笑了笑,笑容是苦涩的,问道:“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苏洛立即道:“是我的错,是我让小寒你胡思乱想了,我应该让你更怕我一点,而不应该太疼爱你”。

易寒道:“对!是你的错,你太温柔了,你太善良了,你就像仙女一样完美无瑕,这世界没有人能不爱你,何况是和你朝夕相处的我”。

苏洛默然,只是嘴角挂着浅浅微笑,只要他开心,就算不能胶漆恩爱,也是欣然。

“苏洛,夜深了,我们回去吧”。

“嗯”,苏洛轻轻的点头。

两人并肩齐行,靠的很近,却没有触碰到,“苏洛,你怎么知道......”,易寒突然发现苏洛脸色难看,似在强忍着什么,他立即停下来,关切问道:“苏洛,你怎么了?”

苏洛勉强露出微笑道:“没事”。

易寒却发现她的双腿在打颤,易寒立即仔细注视,发现她正赤.裸的双脚,要知道她的脚底可是磨破了皮,易寒立即心疼道:“苏洛,让我抱着你走吧”,苏洛却抬手拦住易寒的举动,轻轻的摇头,易寒顿时黯然,以前她并不忌讳自己的拥抱,而如今身份挑明,却再也无法做到这么亲密吗?

苏洛知道他心里想法,轻声说道:“你现在是一军统帅,抱着一个女子返回军营成何体统”。

易寒反驳道:“你可是我的亲姐姐。”

苏洛摇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

易寒点头道:“好吧”,却让苏洛坐下,说道:“苏洛,你这些坐着,等我一会”,说着匆匆的离开,只见易寒在黑暗中走远,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苏洛一个人感觉有点害怕,她什么都不畏惧,为何此刻内心会感觉到害怕呢。

托起双颊,仰望星空的弯月,百念回肠,想起自己与易寒相处的一幕幕的,念着念着,突然却扑哧笑了出来,一笑之后又是黯然垂眼,绵长的爱意随着丝丝缕缕的清风恍惚飞到易寒的身旁,一切还会重现吗?宛如夜空中的那轮弯月。

“苏洛”,易寒的声音打断了苏洛的思绪,她转头朝易寒看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热切的笑颜,只见易寒轩昂的身姿立于她眼前,他正露出微笑看着自己,这微笑比温和的月光更和煦,是那么的动人,心里有种期盼,能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那该多好啊!念头一起,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火辣的热。

易寒双手藏在后面,问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苏洛沉吟一会之后,露出端庄贞静的表情道:“我不会告诉你,你若想知道就猜吧。”

易寒并不想知道苏洛此刻在想什么,他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突然弯下腰来,捧起她一只脚,看着她红彤彤的脚底,凑过嘴轻轻吹了口气,问道:“疼不疼?”

苏洛心儿顿时怦怦搏动,宛如一只害羞的绵羊缩了缩身子,低声道:“不疼”,一语之后又突然道:“小寒你也是仙人,你吹的也是仙气,能治百病哩”。

易寒忍不住笑了起来,“苏洛你也学会说俏皮话了,要知道因为我吐出了这些话而被你责备过多少次,现在你也犯了,不能做到以身作则,以后又如何来责罚我”。

苏洛浅浅一笑:“你是睿士,我是鄙妇,以后你来训导我”。

易寒没有回答,突然从身后透出一物,却是一双草鞋,笑道:“我没有你手巧,做的有些粗糙”。

苏洛喜道:“我只是教过你一次,你就学会了”。

易寒淡道:“你教过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忘记”,其实他不知道自个一个人练习了多少次,无非是想给苏洛一个惊喜,这个曾经应该发生的惊喜却一直留到了今夜此刻。

说着,易寒却从身上撕了两块布分别垫在草鞋底,这才亲手给苏洛穿上。

苏洛似小孩子得到礼物一样,欢喜的看着脚下那双草鞋,小脚还特意晃了一晃,“很合脚”。

易寒看着苏洛,总感觉向来端庄持重的姐姐却似返老还童成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小女孩,难道这些年她一个人独守这个秘密,压的她喘不过起来,压的她无法释放真是的情态,如今心锁一解,在自己这个弟弟面前,可以无所保留,亏自己还经常逼她,逼她恼怒,逼她痛苦,逼她落泪,逼她远远的躲避自己,突然带着愧疚的口吻道:“苏洛,我以后不逼你了。”

苏洛好奇的看着他,却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易寒道:“只要你似此刻开心快乐,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姐姐,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洛嫣然笑道:“说不定你不是我的亲弟弟呢?你的性子跟我一点也不像,倘若我是一潭深水,你便是那飘忽不定的云朵”。

易寒心头一颤,突然握住苏洛双肩:“苏洛,说不定你真的不是我亲姐姐”。

苏洛苦笑道:“你以为我在骗你吗?若不是你亲姐姐,我......”,后面的话她却难以启齿。

易寒摇头道:“我当然相信你,就是因为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那一刻我甚至没有半点怀疑,可是若是你所知道的并不是真相呢?”

苏洛摇头道;“没有可能,父亲亲笔书信岂能有假”。

易寒问道:“苏洛,能证实这件事情的还有谁?”

苏洛应道:“我母亲”。

易寒决然道:“我不信老天会如此戏弄我,将你送到我的身边,让我深爱着你,却不能与你结缘,累你一辈子孤苦伶仃”。

苏洛不悦道:“小寒,我是你亲姐姐,这些事情以后你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口”。

易寒道:“我又不动你,说说有什么干系呢”。

苏洛闻言,顿时双颊烧的火红火红,羞于辩驳,亲姐弟却谈论这些话题,是可耻到什么程度,冷脸道:“我事事可容你,独有此事不能开玩笑”。

易寒却一脸沉吟,却没有细心去听苏洛的话,过了一会之后,说道:“苏洛,我要调查此事,我不能凭着一封书信就糊糊涂涂的多了一个亲姐姐,你这个亲姐姐我不想认。”

苏洛刚要说话就立即被易寒打断:“苏洛,等你伤好了,我就派人送你回京城,找一个人帮助你来查清楚此事”。

苏洛问道:“倘若真相如此呢?”

易寒道:“那就让我一辈子做你的仆人来回报你的恩情”。

苏洛顿时感动的哭成个泪人。

第十四节 似水流年

隔日一早,宋剑出将欺辱苏洛的那个男子擒了回来,这小子如何见过这种仗势,周围都是凶神恶煞的士兵,他们手中的兵器透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宋剑出直接将狼子压入易寒的帐内。

易寒站了起来,拽起狼子的衣领,冷声道:“你做了什么样的恶事,就必须为此而付出代价”,一语之后朗声道:“斩了”。

狼子闻声,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将军饶命啊,是我一时色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

易寒看着他那窝囊样,实在想象不出他怎么有胆子侵犯一个与自己同行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缓缓的拔出腰间宝剑,准备自己亲自动手,以泄心中愤怒。

“小寒,请听我一言。”苏洛这个当时人在关键的时刻终于出现了。

狼子见到救星,连忙跪着叩头,“女先生,你快救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糊涂就做出这种事情来”。

苏洛见了狼子那模样,心中是可怜又可恨,却对着易寒道:“小寒,念他是初犯,就饶了他一会,改为......”

苏洛还没说完,就被易寒给打断:“苏洛,你闭上眼睛”。

苏洛好奇,还没反应过来,易寒手中宝剑已经砍了下去,鲜血飞溅,一个人头在地上滚了几下,那狼子已经尸首分家。

苏洛吓得目瞪口呆,易寒对着宋剑出使了个眼色,宋剑出明白,立即让士兵清理地面。

易寒转过身来,淡淡道:“不是叫你闭上眼睛吗?”

苏洛脸色苍白,喃喃道:“你杀了他”。

易寒平静道:“难道他不该杀吗?”

苏洛道:“他一时糊涂才犯错的,他又不是恶人,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吗?”对于易寒冷酷无情的行为,苏洛显然非常不高兴,甚至她还有点生气。

易寒淡道:“倘若不是那位老人家及时出现,你想象到后果没有,他毁了你,也毁了我,难道这样严重的行为,我还能容忍不成”。

“可是......”

易寒打断道:“苏洛不必再说了,你太善良了,有些事情你处理的并不好”。

苏洛“哼”的一声,转身离开。

易寒喊道;“这些日子你好好休养,就不要乱走动了,等你身子恢复了,我派人送你回京城”。

苏洛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一句,心里却在生易寒的气。

苏洛就住在易寒帐篷的附近,易寒让人临时在大帐旁边搭建了一个帐篷让苏洛居住,这样就靠的近方便照应,二者她是女子,留在军中出入多有不便,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可以他来代劳。

坐了下来,处理这些繁琐的公务,等后勤粮草送到,就开始攻打延州城。

太阳缓缓的下山,一日就这样过去了,若无战事,士兵的军中生活是无聊平淡的。

直到侍卫进来,说道:“元帅,可以用膳了”。

易寒才恍悟时间过得这么快,易寒点头,走了出去,士兵已经举炊开始用晚膳,平时易寒都是这样和士兵一起共吃,这一次他却盛了一碗就返回帐中,站在苏洛所居住的帐篷前,喊道:“苏洛”,却没有回应,易寒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易寒无奈道:“你是死是活,应一声好吗?”

冷淡的声音这才飘来,“你想进来难道需要我批准吗?”看来她的气还没有消。

易寒苦笑不得,什么时候姐姐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耍小性子了,走了进去,说道:“我给你送饭来了”,却看见她拿着针线正在缝补衣衫,手中的衣衫却并非她自己的,而是易寒的。

出征打仗的士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针线,衣服破了,鞋子破了就自己补,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代劳。

易寒道:“先别补了,先吃饭”。

苏洛淡道:“我不饿,你先放着吧”,说着继续专注自己的事情。

易寒二话不说,就抢走她手中的针线,“先吃饭,否则,我让你想干什么也干不成”。

苏洛冷淡的看着易寒,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注视着他,易寒莞尔一笑,轻轻摇头道:“没有妥协的余地”。

苏洛淡道:“我发现你现在蛮威风霸道的”,说着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易寒毫不示弱道:“我发现你现在蛮乖巧伶俐的”。

苏洛却没有说话,她吃饭的时候向来都是保持安静,而不言语。

易寒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心中暗忖道:“一顿简单的饭大概就是她最大的满足吧,这些日子她饿坏了”,想起她饿着肚子,病卧在床的情景,易寒就心中就涌起一股股怜爱,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他还是控制打消了心头的这股强烈的欲望。

苏洛自然感觉到易寒在盯着她看,只是她却我行我素的吃着饭,保持安静,并不会感觉丝毫的别扭难堪。

易寒看苏洛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苏洛抬头看了易寒一眼,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易寒哑然失笑,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个怪习惯,突然弯下腰来,捉住苏洛的小腿抬了起来,苏洛骤然一惊,也顾不上吃饭,慌张之间朝易寒踢了一脚,冷喝:“你干什么?”

易寒正好奇苏洛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却撇到她衣衫下摆一抹嫩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长衫之下并未着贴身长裤,这腿被自己举起来,双腿春光岂不全暴露了,见她一惊一乍,又气又恼的模样,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苏洛玉脸一寒,“我是你的亲姐姐,你竟对我做出这是可耻的行为来”。

易寒淡笑道:“你不一定是我亲姐姐。”见苏洛脸色变得越来越冷,这才又道:“我并不知道你未着亵裤,刚才是想抽空查看你脚底的伤势”,说着特意施了一个歉礼,“刚才失礼了,莫要见怪”。

苏洛见易寒举动,却怎么也气不起来,悻悻道:“好啦,不吃了,你出去吧”。

易寒点头,眼光却在帐内搜寻了一圈,发现目标之后,走到了过去拿起苏洛晾起来的贴身长裤,转身就走,苏洛着急喊道:“你拿走我裤子干什么?”

易寒淡道:“我找个地方帮你晾着,干的快,否则让人知道端庄守礼的苏洛并不用穿亵裤,岂不成了别人传播闲聊的话题”。

苏洛羞得满脸通红,何人似易寒一般,拿这些隐晦不可人前言谈的事情,却似家常便饭一般来谈论,薄怒道:“我警告你啊......”

易寒却走远,声音飘来:“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再说别人都知道你是我亲姐姐,就算我为你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成为别人的话柄”。

过了好一会儿,苏洛听见帐外传来喧哗声,不仅有些紧张,此刻她未着亵裤,若是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啊,一颗心紧张的怦怦直跳,刚想喊易寒一声,总觉得显得自己太懦弱了,也就忍了下来。

“水你们放这里好了,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离这帐篷五十步远,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若有私闯者,格杀勿论”,苏洛听到易寒的声音这才送了口气,每一次跟易寒呆在一起,她的心情就起伏不定,无法似平时一样保持平静淡然。

易寒抵着两桶水走了进来,苏洛不悦道:“你又想折腾些什么?”

易寒笑道:“苏洛,你可有福了,军中的士兵半个月还不一定能够洗一次澡,我知道你爱干净,所以提来水,让你洗个澡”。

苏洛淡道:“不必了,我既然住在这里,就应该习惯军中的生活,却不能特殊对待”。

易寒笑道:“你身子脏兮兮的,难道你受的了吗?”说着朝苏洛走了过去。

这一次苏洛却淡定了许多,只见易寒凑在苏洛的肩脖处深深的嗅了一口,戏道:“一股酸臭味,再不是从前淡淡的幽香了”。

苏洛保持端坐,对于易寒的调侃不辩不应,一脸贞静不可欺辱的端庄神情。

易寒低头瞄了一眼苏洛探出衣衫下摆的一双赤.裸脚丫子,这一眼却让苏洛无法淡定了,竟伸出手来把易寒的脸给推开,“你离我远点”。

易寒佯装踉跄,“苏洛你现在变得好粗鲁”。

苏洛一讶,看见易寒笑笑的表情,寒声道:“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还以为你成熟稳重了许多”。

易寒过去端水,却问道:“那你喜欢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苏洛淡道:“你是我弟弟,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弟弟”。

易寒倒着水,问道:“难道你就没有新颖一点的说法,每次你的回答都是模凌两可,逃避主要”。

“好了吗?”苏洛问了一句,看来她还是很想洗澡的。

易寒应道:“可以洗了,你的脚底有伤,暂时就不要浸到水”。

“嗯,那你先出去吧”。

易寒道:“若是你不在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照应”。

一物立即悄无声息的飞到易寒的头上,“你再呆上片刻,看我以后还理会你吗?”

易寒彬彬有礼的退了下去,“那你慢洗,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可以了,我在外面候着”。

有易寒在外面守护着,苏洛并不担心被人窥视,她解开衣带,褪下衣服,低头看着自己并无衣物遮掩的胸脯,似两个小银环,凝聚着明月的清辉,覆在她的身前,这是所有女子的骄傲。

第十五节 破忌

飘若惊鸿,举止若风中摇摆的亭亭荷花,苏洛的美丽是她身上透出来的兰蕙温婉的气质,单论容貌,她与绝色并不擦边。

她的表情不妖艳,也不冷漠,淡淡微笑好似平和的梨花。端庄的脸容又犹如天山之巅的昙花,清高如许。平静的眸子似寒冬腊梅,绝世独立,人们习惯将腊梅比作孤傲,因为在寒冬腊月,只有梅花暗香独放,从苏洛平静的眸子看好似看见寒冬腊梅,并不是说她孤傲,而是她有着自己的准则,并不与常人同趋。

这样的女子纯洁到连冰雪也相形见绌,她并非仙子,因为她有着凡人的情爱,可是反过来一想,不是比不能有七情六欲的仙子多了一丝人情味吗?

易寒站在外面,听见内中传来水声,心并不能平静下来,对他来说,世界上最神秘最神圣的事情,就是苏洛赤身裸.体的样子,苏洛是他的老师,她端庄的形象深入他的心中,她优雅的举止,自己在脑中可以清晰描绘,她循循劝导时的银铃妙音令自己心神俱醉,而如今她又多了一层身份——自己的亲姐姐,不可跨越的禁忌,有些事情永远不能去触碰,岂不能引人去想念,因为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何况,他心中深爱着苏洛,无论易寒表现的多么道貌岸然,终究难以逃避人心欲望丑陋的一面,他可耻的在脑中幻想苏洛解除丝衣罗带,赤.裸着身子的模样,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随着幻想,他发现自己的欲望在迅速的膨胀,他甚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就是因为他永远无法得到苏洛,却只能在脑中幻想,满足自己的欲望吗?

易寒神思晃荡,目如死珠,气息沉重,嘴边喃喃而没有发出声音。

“小寒,你还在外面吗?”苏洛的声音让易寒从幻想中回神,听到这把有些怜弱清幽的声音,易寒暗骂自己禽兽,怎么可以有如此可耻的念头,他重重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让自己清醒一点,控制自己起伏的情绪,应了一声:“嗯,我在这里”,可是声音却是生硬不太自然。

苏洛听易寒声音有异,关切问道:“小寒,你没事吧,你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她那里能猜到易寒此刻脑子里对她有非分之想,甚至在幻想着她赤.裸的模样。

易寒应道:“没事,苏洛,你快点洗吧”,说着笑出声来,掩饰自己语气中的不对劲。

苏洛也没有再说话,淡淡的水声继续传来,易寒真的想捂住自己的耳朵让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可是他又狠不下心来这么做,人就是这么的矛盾。

易寒又幸福又煎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才停了下来,易寒心想,看来她终于沐浴完毕了,可是久久的却没有传来任何的动响,他问道:“苏洛,好了吗?”

屋内赤.裸.身子的苏洛,正低头看着又脏又酸的亵衣和外衫正不知道如何处理,她刚洗干净身子,要穿上这些脏衣服心里却不愿意,可是不穿总不能赤.裸着身子吧,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办的好,突然听到易寒问话,回神应了一句:“好了”,一语之后又立即道:“你先不要进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易寒又问道。

苏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此刻易寒的声音很烦人,很讨厌,有些不悦道:“你不要再问了,给我安静一点”。

易寒听到苏洛反常的口吻,有些讶异,却也没有多想,耐心的等候。

等了一会之后,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屋内传来,易寒先是一愣,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听见过苏洛喊出这样的强劲的声响来,这让他感觉非常惊奇意外,这个念头一闪即过,立即恍悟苏洛遇到了危险,“苏洛!”喊着冲了进去。

一躯女性白嫩的裸.体映入易寒的眼中,易寒顿时思溢情飞,目动心牵,遂而魂飞魄散为之倾倒,这感觉,好似畅饮醇酒飘飘然不知西东,又似被灌了迷药忽忽然不辨南北,其实他也没有细看,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苏洛的裸.体,光是这五个字,已经足矣让他忘却所有。

苏洛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六神无主,恍然不知此刻自己赤身,而易寒眼神肆无忌惮的窥视着,手指着地面喊道:“小寒,蛇!”

易寒低头一看,却是一条西北地区常见的枕纹锦蛇,此蛇无毒,性情也比较温顺,对人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心中暗想道:“原来苏洛怕蛇啊,我还以为她天不怕地不怕呢?现在总算知道她忌惮的东西了。出声喊道:“苏洛,你退后,我来捉住他”,说着一副凌然不惧的神情,将那枕纹锦蛇擒拿到手中,那蛇尾巴一扭,却缠绕在易寒的手腕上。

这一幕看在苏洛眼中只感觉易寒勇敢可靠,蛇是她最为畏惧的东西,只要见到了就毛骨悚然,却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看待易寒刚才的行为,却不知道捉一条蛇对男子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有何英勇可言。

易寒看着手中这条温顺的枕纹锦蛇,却感觉它可爱识趣到了极点,若不是它的出现,自己又岂能光明正大的走进来,自己岂又能如愿以偿,不得不说男子都是邪恶的动物,易寒佯装蛇滑,并不能很好的拿捏住,却开始偷瞄苏洛的身体,香肩毕露玉臂凝脂,酥.胸绵绵,鹅脂香白之顶,一点初绽桃红,小腹颀颀,腰若纤柔柳枝,盈.臀悠悠,姿质如春笋细腻,腿间羞处,毛发娟秀,色似远峦深黛色,好似一副密编墨色帛绢,以奇艳绘成柔柔眉山画,双腿娉婷,亭立如荷花。

如此美态远胜日月闪着银辉扎入易寒眼内,他顿时看痴了,何曾想过端庄的姐姐竟是如此美艳,却恍然忘记玩耍手中的蛇,那蛇顺着他的手臂,往易寒的臂膀蠕动。

苏洛顿时吃惊,眸子大睁,檀口舒展,“小寒小心”,鼻息朝易寒溢去,一阵兰蕙馨香,让人心旷神怡。

易寒神情恍惚,“哦”的应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垂涎苏洛肌肤之香白,苏洛见易寒一脸呆傻,竟克服对蛇的恐惧,眉黛紧皱,眼若惊涛,莲步急挪,靠近易寒,挥动素臂将易寒臂膀上的蛇给扇落,易寒恍然不知,他的眼中只有一对荡尽无限秋波的绵绵酥.胸。

苏洛见易寒突然间变得跟个傻瓜一样,粉薄脸儿一冷,责斥道:“你傻了吗?被咬到了如何是好”。

易寒痴痴应道:“姐姐,你好美”。

苏洛一愣,这才注意到易寒一双眼睛宛如色鬼一般,恨不能罢,这才恍悟自己在他面前赤身裸.体,顿时惊羞万分,“啊!”的一声美妙铃音响起,连忙扯了外衫遮掩住身子来,急转过身去,羞于面对,一头乌发飘洒荡了一荡,如瀑布倒悬,衣裾缝隙,难掩兰田暖玉,均匀俏丽的肌理。

苏洛羞涩脸儿又白又粉,似着色了的宣纸,双耳俏俏,透着月色光泽,细弱蚊音道:“还不快点出去”,口吻有点嗔恼,怨易寒一开始就应该提醒她,却不该如此饱视,这又置她脸面于何地。

易寒听她驱赶,心中惆怅而无法诉尽衷肠,捉住那蛇,深深看了苏洛倩影一看,长留心中,以慰相思,这才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苏洛听到脚步声,竟转过身来,看着易寒失落的背影,眉黛轻蹙,情愁点点胜舟,心中不忍,轻呼一声:“小寒”,却没有别的内容。

易寒稍微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又继续往门口走了几步,也不知道怎么了,苏洛突然如蝶鸟飞舞朝易寒奔了过去,身子扑在易寒的后背。

易寒心头猛颤,能感觉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身体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一下,接着就看见一双圆润的藕臂环绕在自己的腰际,十指纤纤合拢,将他紧紧抱住。

两人都是没有出声,只是保持这个动作,易寒已经很满足了,有这被人关心在乎的感觉。

苏洛不顾廉耻的做出这种事情来,羞赧难为情,从她急促的鼻息可以看出她即紧张又情绪激动。

易寒脖子感受到苏洛暖暖的气息,幸福的飘飘欲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紧张的全身的血液在颤抖,鼓起勇气艰难的开口道:“苏洛,我不是想......想......”话却实在说不出来,两人不像情人亦不似姐弟,又该如何来正确表达这份情感。

苏洛轻声道:“你不要说了,有些事情糊涂一点更好”。

易寒缓缓的捉住苏洛的手掌,轻轻的在她的手背抚摸着,安抚她紧张又难堪的心情,慢慢的苏洛开始将螓首靠在易寒的后背上,她比易寒要矮上许多,头顶仅仅与他肩膀齐高,片无衣缕的她看起来是那么娇小玲珑,易寒宽厚的后背完全足够容纳她,供她栖息停靠。

两人心里都能感受到,这是真真正正的情投意和,两情相悦,两个心是那么的平和自然,又是透着浓情爱着对方,易寒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可是他却完全沦陷了,他无法舍弃苏洛火热的情心,她的身子隔着衣服浸透过来暖呼呼的情意,甚至他脑子里有一个冲破世俗伦理的大胆念头,是亲姐姐又如何,我娶她爱她又如何,爱至不渝,不能相恋,活着又有何义,何必摒弃一切,痛痛快快的爱一回。

苏洛轻声道:“小寒,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越礼了”。

易寒报于一身淡笑,并没有回答。

苏洛又问道:“算是不伦之恋吗?”很显然不用易寒回答,苏洛也知道越的太过分了,所有才有接下来的这个问题。

易寒问道:“苏洛,你爱我吗?”

苏洛收紧双臂,温柔的她第一次毫无保留的使上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一个人,她的身体已经紧紧的贴着易寒,紧到易寒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属于女子的,她的圆润线条。

苏洛没有回答,大爱至朴,情至深则爱无言,苏洛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对易寒的爱。

易寒哈哈笑道:“那恋一回又何妨”。

听到易寒的话,苏洛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心理,她已经如痴如醉,整个人沉浸在爱情的海浪中,仅存的理智却化作一句话:“你别想娶我,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易寒平静道:“我也不会占有你的身子,苏洛你将永远是世界上最纯洁的女子,不受凡世间丑陋男子半点亵渎污染”。

苏洛巧笑嫣然道:“小寒,你不丑陋,你在我心中朗朗宛如日月光华”。

易寒突然转身,苏洛反应不及,便看见一张暖暖笑容近在眼前,顿时俏脸霞飞,眼角微眇垂下头去,嗔道:“不准盯着我看”。

易寒爱怜的抚摸她一头秀丽长发,喃喃道:“苏洛,我的姐姐,我的心早已经融入你的血肉中,永无法分离开来”。

苏洛脸儿皮薄,听到易寒动听的情话,俏脸红的厉害,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早非少女,却此刻才展现出少女最美丽的一瞬来。

易寒见她樱桃檀口十分美艳动人,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檀唇粉嫩,吹弹得破,待苏洛生涩的发出娇.喘气息来,易寒这才恍悟自己已经大大方方的吻上她的嘴唇,虽然仅仅如此,却让他感觉好似做梦一般。

苏洛贝齿微启,易寒触到苏洛那条没有人品尝过的丁香小舌,郁兰馨香溢漾入口,胜过世间所有美食。

第十六节 破忌02

如易寒先前所说,他并没有占有苏洛的身子,这种纯爱恋让他在受困于姐弟禁忌中找到一个可是释放的突破口。

让苏洛在自己的心中依然纯洁,依然端庄,何乐而不为呢,因为一时的欲.念,往往会毁了美好的一切,也许自己此刻有办法得到,但事后呢?易寒无法保证苏洛不会有芥蒂,自己不会后悔,这样挺好的,知足常乐。

被易寒一番缠吻,苏洛檀唇变得湿润娇红,目光盈盈如水,女子什么时候最动人,便是她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态,她对易寒有情,亦不作假,她是女子亦有春.情,此乃天性,她品性端庄,几番对待易寒态度有异,均是因为游离于爱与难舍之间,人的本性往往就经常与道德伦理发生冲撞,好似佳公子突遇美娇.娘,心中爱慕恨不得与之厮混于床帐之上,却偏偏碍于道德伦理,不能直率表达出来,当然彬彬有礼相询是合乎情理的,并非虚伪。

苏洛秀发垂过双颊,荡于双肩之前,脸上肌肤隐泛红晕,让易寒感觉她是那么的婉约秀美,楚楚动人,需要呵护,对!性情清韵高洁的苏洛近在咫尺向易寒展现了不一样的情态,她并未蹙眉,亦没轻声娇语,更未自示怜弱,而是自然挥洒从内在流露出来的意韵和气息。

易寒痴醉的看着这张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嘴边喃喃吐出轻语来:“苏洛,你好美”,这句话却不是普通的赞美,却是情人的情感流露,说着撩了撩遮掩她半边脸容的发丝。

苏洛从易寒的眼睛中看到陌生的自己是那么娇艳可人,她突然害羞起来,好像被易寒那双明眸窥视了自己心中的端倪,却不知为何说了出来:“你莫要如此轻佻”,易寒的举动让苏洛感觉撩拨到她心灵深处了,为了掩饰自己情丝荡漾的羞愧,她假意嗔怪起易寒来了,害羞是女子的天性,苏洛也不例外,只不过以前没有人让她感觉到害羞罢了。

这番情态,落入易寒眼中却感觉眼前的女子是如此的妖娆动人,苏洛明明恭谨温良,温吞如水,为何自己此刻会有如此感受呢,为了证明自己是错的,易寒举止更加轻佻,指纹滑过苏洛的脸颊探入她隐藏在发丝中一对俏俏的耳朵,捏着她薄薄嫩嫩的耳垂。

易寒的举动是轻佻的,一个男人如此的挑弄女子,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非常亲密,不分彼此的地步,就似青楼女子,她可以与嫖客欢好,但大多时候是拒绝亲吻的,像拨弄她的小耳,把玩她的小脚,都会让这些妓女内心感到突兀不自在,欲便是欲,如此一来却是牵扯到情爱。

苏洛愿意纵容易寒如此,尽管此刻她脸颊云霞飞暮,尽管她内心羞愧难堪,却她能够感受到易寒手指似在她耳边语话缠绵,让她内心温暖浓稠,她的心已经完完整整的给了易寒,甚至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羞涩的情态,大多时候女子会把男子推开,调整好情绪再来面对。

苏洛双眸飘若烟云,心头情丝缠绕,随波荡漾,自家人知道自己事,在易寒面前已经如此不堪,再难树立端庄的形象了,纯洁的脸容上透着几许羞涩的浅笑,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小看我了,觉得我对于你的撩拨而无力反抗”。

易寒看着她那张纯洁的脸因为情动而透着妩媚的气息,摇了摇头,将她的螓首按贴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在我心中永远的是纯洁的,永远都是不可亵渎的”。

两人的心境相通,气息相连,像鱼和水紧紧的融合在一起。

情至深则生欲,易寒感觉到自己变得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将苏洛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强大到可以让苏洛在他面前只有娇怜的份,占有有时候也是爱的一种表达方式,情感汇集成火焰流到腹下那代表着男性的特征,易寒自信的感觉光是那一点就足矣支撑起苏洛所有的一切。

这样巨大的变化,与易寒身子紧贴的苏洛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男人宣泄.欲望的原始冲动,与易寒撩拨她情动相比,这一点反而让她淡然许多,并不感觉羞涩难堪,她博览群书,知之无惧,只是安静的趴在易寒的肩膀上,感受他温暖的身体,强壮可以依靠的身子,一只手掌按在易寒的左胸口,感受他活着跳动的心脏。

“苏洛”,易寒喊了一句,声音如天上游丝欲坠,可行与不可行的抉择,让他内心既悠扬畅快又惆怅浮躁。

苏洛抬起头看了易寒一眼,眼幕里的易寒又让苏洛感觉到曾经熟悉的他,那是一种在她面前无法满足又强行压抑的神态,往往这个时候,她就感觉自己像个姐姐,而易寒像个弟弟,她可以更坦然的面对,让复杂不确定的因素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苏洛似以前一般溺爱的抚摸着易寒的脸蛋,一双眸子含情脉脉,似要将他融化,若说更以往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这一双毫无保留渗出浓情蜜意的眼眸,多少次苏洛一个人思念易寒的容颜,一遍又一遍的思念着,无法停止呼吸那样无法停止思念,她是孤独的,孤独到只能用思念来维持生机,虽然多次下定决心离开易寒,但是她知道若没有这份思念,她的生命就是干枯了的草木,没有生机,很久很久,易寒早就在她心中烙下鲜明的印记,只不过她如今打开了这封藏的情感而已。

眼前的女子不是仙女,她只是一个凡间女子,咫尺之间,她的一对柔情似水的眸子就照在自己的眼睛中,流经自己全身雀跃的血液,抵达心窝,此刻她为我而笑,亦为我而思念,更为我伤心而流泪,苏洛对自己的每一滴温存,对自己的每一丝关爱,每一个细节都清晰的在脑海回记起来,这一切都渗入他的生命中,成为不可磨灭的印记,最终汇成一句话——她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言语已经无法表达易寒的爱意,他贪婪的亲吻苏洛的嘴唇,这一次他霸道的没有怜惜苏洛,他炽热的情感已经充盈到不得不发泄了,苏洛的唇角被易寒吻的肿红,她的丁香小舌似被端到垫板上被人恣意糟蹋凌辱,易寒的热情火辣到苏洛内心能接受,可是身体的本能却承受不来,

气息娇.喘,檀唇凄美,脸颊红晕落英缤纷,脑中一阵空白,身体倦到腿软,却又轻的好似身处云端。

心花被一层层的扒了开来,女子天性的情念花朵在心头漫山遍野的开放,她无路可逃,无力反抗,心里春.潮暗涌,呼啸而来,原来她只是一个凡间女子,她也会有种渴望被占有,被怜爱的欲望,此刻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卑微,像凤求欢的花草一样,根本没有力气拒绝,只是欢喜,也是迟疑疑惑。

易寒热情的吻胜过他在自己耳边的甜言蜜语,让她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狂喜和感激澎湃,生命的意义才刚刚开始,而接着会有无限的惊喜,苏洛终于明白了书中那些描写让人脸红耳赤的男女情事的文字,是否便是此刻一番,倘若真是如此,却是言语文字所不能表述的。

苏洛感觉自己鲜嫩的身体化作一把干柴,为易寒而火热的燃烧着,他的嘴在亲吻自己的耳垂,他湿润的唇角落在自己敏感的耳朵,让她肌肤一阵颤栗,紧接着身体不由自主的轻轻颤抖起来,易寒的一只覆盖在她光洁的后背,一只手却落在她从在未被人触碰的酥.胸之上,苏洛又惊又羞,可她却着了魔一样的顺从,顺从着易寒给她带来暖洋洋的,兴奋活跃的生机。

易寒的一双手像在探索她内心的秘密一般摸索前进着,这种温柔的摩挲让她五脏六腑,血液神经都在发热发烫,任凭摆布而无力反抗,苏洛脑子迷糊起来,很快她就沉迷于欢情而不愿意理智的清醒过来,将自己所有的热情都用来满足易寒,包括自己纯洁的身体,姐弟的禁忌早就抛之云霄,炽热的爱,被撩拨起来的欲望慢慢填补她因日夜思念而干枯的心灵。

随着易寒深入的抚摸,苏洛感觉自己解开了心中重重的束缚,一切都是她在梦中所渴望所追求的一般,身心轻盈的投身到这种分不清是爱是欲的漩涡当中,“苏洛,我爱你,我爱你到发狂”,易寒的声音传来,苏洛透着朦胧眸子朝易寒看去,他透着深情的眼睛像星辰魅惑人心,她感觉自己被这双眼睛捧了起来,易寒轻柔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缠绕。

易寒已经如痴如狂,他一手托起苏洛臀儿,腾空将她抱了起来,湿润落在苏洛饱满的胸脯之上卷吻着,似在亵渎一朵白中带嫣的梨花,这让苏洛身体感受到更为激烈的刺激,活至今日,她才知道有些事情,是自己身体无法去控制压抑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藏着一条蛇,她随着蛇的蠕动而缩紧身体,一声轻吟似冲破根深蒂固的道德规范从她口中吐了出来,一声之后便再无法停止,密集起来,苏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可是心头一浪高过一浪的浪潮,让心里澎湃撞击的声响化作一声声美妙动听的娇.吟,她紧紧的抱住易寒,像小草一样依靠在他身上,似仰望骄阳一般仰望着他。

易寒本能的分开苏洛的双腿,易寒的这个举动让苏洛明白,即将要面对书中描绘的男女苟.合,阴阳结合本是合乎天理,只是他们却是亲姐弟,天理不容,心中狠下心来,种此罪根,就让她遭谴而亡,下世沦为猪狗,亦如愿归化轮回。

清泪从她眼眶洒落出来,似一颗颗哀艳的流星。

激情颤抖的身体,让苏洛泪水洒落在易寒的脸上,让处于痴狂状态下的易寒顿时清醒下来,他可是要占有苏洛的身子啊,猛的停了下来,把苏洛放下,苏洛身子酥软,双脚落地,“呀”的一声,却差点瘫软在地,还没站稳身子,就看见易寒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跪在苏洛面前,忏悔道:“姐姐,我猪狗不如,竟想亵渎你清白的身子”。

见跪在自己面前的易寒,双脚赤裸在他面前,想起刚刚沉溺在畅美的感觉中,顿时面红耳赤,想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可食髓知味,又怎能轻易忘怀。

苏洛一时无措,也不知道是该去扶他起来,还是让他这样跪着,偏偏她没有衣服可以来遮掩自己羞人的裸.体。

低头打量着一脸愧疚的易寒,却不小心瞥到他腹下那狰狞强壮的物儿,裤子已经褪至膝盖,刚才跪下却没有来的及整理,含羞道:“把衣衫穿好,你去想办法给我找套干净的衣衫,我就原谅你刚才的胡来”。

易寒大喜,站了起来,只见他腹下那物就这样突突的扎进苏洛的眼球,苏洛吓的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恼怒道:“还不快点穿好衣衫,你想污了我的眼睛吗?”

易寒恍悟,连忙提起裤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我去给你准备一套新衣衫更换”。

苏洛点头淡道:“去吧”。

易寒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苏洛,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已经看过并且尝过,刚才为何大惊失色”,他指的当然是胯下那物了。

第十七节 一心那管伦理阻

易寒拿了一套自己平时所穿的内衫,让苏洛来穿,尺寸自然不适合,却成了一见白色霓裳仙衣,宽衣覆身,衣领低垂,香肩毕露,脖颈凝脂,曲线朦胧,飘飘欲仙。

毕竟临时遮羞,苏洛也就将就,易寒却惊呼竟有此美态,长衣长袖好似长风拂身,特别是苏洛盈盈步态之间,衣衫轻荡,好似朦胧流动的山峦披盖在她轻盈的身子之上,见她端庄的脸容,更显她娴静绰约的气质。

苏洛穿上了衣衫,在易寒面前表现的更自然一点,静坐着又拿出针线,为易寒缝补衣衫,静容幽姿,素静清雅。

易寒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感受光阴流动的温存。

这会夜色已经渐深了,易寒知道自己应该走了,苏洛之所以没有停下来安寐,便是因为自己在这里,他站了起来,说道:“苏洛,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苏洛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嗯”,这会她恢复理智,生怕自己言语太过亲密,而酿成刚刚一番情景来,夜深人静时最是多愁善感,最是情丝荡漾,最是容易通奸苟合。

易寒露出微笑看了苏洛一样,苏洛的神色杳然,不露悲喜,好似站在她面前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易寒知道,苏洛的神态举止已经有赶他走的意思,虽然她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待易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远的再听不见,苏洛站了起来,往事似迷雾一样涌到她的眼前,沁湿心头,让她有淡淡的悲伤,她真的不愿意只是成为他的姐姐,她想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却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苏洛站了起来走到门口,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发出令人心醉的温柔,遥望易寒刚刚经过的痕迹,微风吹来,乱了她一头秀发,伸手轻理发丝,露出白玉无暇的皓腕,衣裾微动,似湖水泛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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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后勤的粮草终于送来,这预示着大军将继续自己的征途,拿下延州将是下一个目标,易寒整顿兵马,大军准备进攻延州,同时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就是送苏洛回到京城,他不能让苏洛一个弱女子跟随自己征战,一者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其次她一个女子留在军中也多有不便。

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自己却不能让她在偏僻山区一个人受苦了,她为别人做的够多了,这一次就算让她为自己吧,易寒可以要求她这么做,你可以为陌生人尽心尽力,为何就不能为你的亲人呢。

她想把苏洛交给玄观,玄观是唯一他可以放心托付的人,玄观不会对自己耍任何心机,而且宽怀大度的她也不会对苏洛有任何的敌视,玄观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帮助苏洛调查清楚与自己的关系。

易寒走进苏洛居住的帐内,苏洛明白易寒来的目的,她显得那么不高兴,不情愿,完全对他漠视。

易寒心中莞尔,苏洛越来越不像姐姐了,却有点像小女子了,这个变化让他很开心,他不想一辈子面对苏洛望而生畏,不敢冒犯。

她的举动不算是耍小性子,说是无声的反抗更适当一点。

易寒笑道:“苏洛,军中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沉闷”。

苏洛没有出声,易寒又说了几句逗俏话,故意引她开口说话,若是往日苏洛定会噗哧一笑,或者嗔怪几句,只是这一次,她却不作任何回应,她的安静充满了高傲而又坚定的力量,她的双眸澄澈,脸上有着一贯的清冷淡然,如同仙女一般高贵不可侵犯。

易寒对苏洛的这副神态表情自然不会感到陌生,以往她若是对自己的行为不满意,就会用上这种冷暴力,让易寒不得不屈服,只是这一次易寒却没有屈就,他说道:“苏洛,我们早就说好的”。

苏洛想漠视易寒所有的言语举动,只是他这一句正正经经的话,就让她抵挡不了他的侵袭,对于变得霸道的易寒,她内心隐秘的惶恐起来,而预感即将分离这无法改变的结果让她感受到深切的悲伤。

苏洛轻声反抗道:“我一直没有答应你”。

易寒道:“苏洛,那你可不可以为了我答应我一次”,他走到苏洛的身边,对于她脸上透露出来高贵不可侵犯的神情视目无睹,抚摸她的秀发,拂去发丝之上的尘埃,在军中根本无法似平时一样保持干净,没几天,她干净秀丽的头发又变脏了,易寒了解苏洛性.爱整洁,所以才有此一举。

易寒拂去她发丝上的尘埃,轻柔的手指似在撩动她的心弦,在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心就被易寒这样情意绵绵的拨弄过,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她的心为之暗暗窃喜,她喜欢易寒,她觉得自己就像喜欢孩子一样喜欢易寒,只是作为师长却不能过分表现出来,夜深人静之时,思念化作午夜的风掠过她的心头,掠过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微笑,掠过她容光焕发的脸容,这是爱,毫无情感经验的苏洛却毫无所觉,以至到了今日,情流汇成大海充盈内心,去覆水难收。

苏洛从来没有怨过易寒,可是这一次她却似个普通的女子怨恨起易寒来,怨他小小年纪便来撩拨自己,怨他无声无息的深驻自己的心中......

此刻易寒越是温柔,越是情意绵绵,她就越怨,就是这样,他又用同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她有满腹的话要说,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苏洛愤慨而忧伤,她无奈,无力,倦怠,默然。

易寒感觉苏洛没有任何神采,明知故问,“苏洛,你怎么了”。

苏洛轻轻看了他一眼,“若是我的性子泼辣一点,那容你这般欺负。”

易寒笑道:“世上泼辣的女子多如过江之鲫,就是有少许端庄温婉的也是碍于礼法而收心敛性,又有几个似你这样表里如一的,你这性子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乘也!”

苏洛问道:“那你为何屡次冒犯欺凌于我?”

易寒感慨道:“姐姐啊,我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用放.荡不羁四个字来形容我,都是美赞,便就是你才能让我有几分收敛,至于欺凌又从何说起,说白了,是亲近、撩拨、挑逗、勾搭”。

苏洛冷笑,“原来你早就是狼子野心”,她并不是一个没有任何脾性的人,易寒这些话激怒了她,而让她的言语有了几分犀利。

易寒忙道:“苏洛,我们不说这些了,大军明日就要发出,今日我派人送你回京”。

苏洛转身背对着他,说道:“在京城我无亲无故,你要走就走,何须给我安排”,她不说想留在易寒身边照顾他,却用这一番话反抗。

易寒苦笑,苏洛这一通话好厉害,她若与自己计真,自己的耍赖把戏可在她面前毫无效果,立即柔声道:“姐姐,并非想将你一人撇弃,只是此次征战,凶险难料,你若留在我的身边会让我分神的,姐姐,你知道你在我心中占据多重要的位置吗?甚至远远超越我的性命”,却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是易寒动听的甜言蜜语,不管真假,苏洛知道自己无法抵挡,因为她的心已经暖洋洋的了,叹息一声,自己什么时候变得事事执着了呢,她不是应该淡然面对一切的吗?

易寒问道:“为何叹息,我说的有错吗?若是有错,你尽管指出来”。

苏洛转身欲言,却被易寒抵的哑口无言,嗔恼道:“你别欺人太甚”。

易寒哈哈大笑,“难得你沉不住气”。

苏洛是沉不住气了,本来她就是温顺有教养,对人以诚相待并不设防,当初因为与易寒的姐弟关系而控制内心的情感,这让她在面对易寒的时候还能占据些上风,可是如今表露心迹,面对诡诈,擅长耍心机的易寒,岂是对手,斥道:“看你什么模样”,这样轻淡淡的嗔怪,如何能对易寒有半分威慑力。

易寒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苏洛转过身收拾东西,她打算现在就立即离开这里,自己一个人,去留跟易寒没有什么关系,此刻苏洛的举动看起来不似往日那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可是人毕竟是人,而人性又是复杂的,何况她的心沾了一个情字,有些喜怒,阴晴不定也是可以理解的,更突显她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子,若是永远保持平和的心态,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了。

易寒走到苏洛的身后,毫无征兆的伸出手将苏洛抱住,苏洛心里有气,不情愿的挣扎。

易寒很满足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以前都是苏洛主导着,而他只能被牵着鼻子走,现在他终于翻身做主人了,苏洛挣扎的越厉害,他就抱的越紧。

苏洛固执的挣扎着,直到费尽气力,变了脸色,斥道:“你越来越放肆了”,她还是习惯用这种方式来震慑易寒老实一点,却不知道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易寒将脸贴在苏洛的耳鬓厮磨,轻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性子就是这样的”。

苏洛一脸清冷,喝道:“还不快松手”。

易寒非但不松手,反而将苏洛横抱了起来,不理睬她的惊呵,转起圈来,苏洛急的忙喊道:“小寒,你不要玩闹了,快把我放下来”。

易寒过了好一会儿才松手,这会苏洛已经被易寒晃的脸儿红扑扑的,额头渗出几滴惊汗,那里还有刚才的清冷。

易寒一脸笑意的看着苏洛,苏洛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嫣然笑了起来,心里无论如何也生不出气来了,轻声道:“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原来她早就明白这是必然的结果,只是刚才却为何要做出那般姿态来,也许心里纠结。

易寒从怀中透出一封书信来,说道:“这份信交给李玄观,她会帮你调查我们之间关系的来龙去脉”。

苏洛看着信封之上,李玄观亲启五个楷字,又看了看易寒,似乎捕捉到一点什么,李玄观是什么人,苏洛自然心里清楚,她的才学品性,自己的金陵也有耳闻,李玄观是一个冷漠到对世事丝毫不敢兴趣的奇女子,会热情到去理别人的闲事吗?自然不会,而易寒说这些话的时候又似没有把李玄观当做外人看待,信还没有交到李玄观的手中就笃信,李玄观会愿意帮忙,有此可见李玄观和易寒的关系绝对非比寻常,想到这里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易寒。

易寒好奇的看着苏洛,问道:“苏洛,你笑什么”,她的笑容隐含某些涵义,只是易寒却猜不透。

苏洛道:“还记得当日在无相寺吗?”

易寒回忆着,说道:“嗯,那日你与玄观对弈一盘,也算见过面”,一语之后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谁输谁赢呢?”

苏洛道:“输赢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李玄观从神女沦落至凡女”。

易寒疑惑道:“此话何解?”

苏洛道:“她内心壁垒层层,任何人也无法进入她的内心,我只是让她心神俱疲,无力设防。”

易寒疑惑道:“苏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又与你何干?”

苏洛淡道:“若非如此,你又怎么能够趁虚而入”。

易寒听着苏洛的这句话,回忆起那晚玄观的表现,她是那么的多愁善感,悲戚连绵,与自己初见她时,那番宁静平和毫无破绽的神态天差地别,也许真的如苏洛所说,那天晚上她真的是心神俱疲,无力设防,回归人最真实的本性。惊讶道:“苏洛,你竟是在帮我追求李玄观”。

苏洛浅浅笑道:“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如愿以偿了呢?”

易寒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你怎么舍得将你最爱的男子拱手让给别人。”

易寒这么直接火辣的问题让苏洛顿时脸火辣辣的红了起来,偏偏易寒说的又是实情,无法反驳,却道:“小寒,你总是要找个女子与你厮守终身,我是不敢奢望与你......”

易寒自然知道苏洛要说什么,是啊,她若是知道这层关系,又怎么会敢有这种念头,她一举一动遵从礼法,两人能走到今日这种地步,她不知道勇敢的冲破伦理道德的约束多少次,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她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

想到这里,易寒将苏洛紧搂在怀中,深情道:“我的姐姐,你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子”。

第十八节 攻心胜于攻城

苏洛离开军营,听从易寒的安排返回京城,为了确保苏洛的安全,避免遇到北敖和安卑的军队,易寒派了一支百人的队伍保护苏洛,选择了一条较为稳妥的道路,穿过黄河,沿着黄河南岸朝东行,远远的离开敌我双方的灰色地带。

在返京之前,苏洛还是回了白河县一趟,她知道自己要永远离开那个小山村了,她要去向所有人道别,经过了这些事情后,她明白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想这里的人过得好,国泰民安才是最有效最直接的。

无后顾之忧,加上这些日子也算是给频频征战的士兵一个修养的机会,如今的麒麟大军养精蓄锐,再无疲态,众将对于攻下延州更是胸有成竹,大军缓缓朝延州进发。

镇守延州的主将,是北敖将领脱伯列,他也是一位在战场上的老油条,有着从血里打滚出来的真本事,战场指挥能力不弱,算是北敖的一名骁将,只是他一辈子都是攻城野战,那里守过城啊,若是面对一般的军队,他自然守的来,可是来攻城的是大东国最厉害的军队,考验的就是守城的真本事了,他心里有数,这延州城迟早是要破的,主将尚且如此,下面的士兵又会怎么想,易寒还未攻城,延州北敖守军已经势弱丧失信心,这城那里还守的住。

脱伯列前些日子也获得一些情报,就是麒麟大军遭遇到无粮可食的困难,而不得不在富县驻扎,暂缓进攻的步伐,本来这是他一个主动出击的好机会,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可是他实在太忌讳大漠黑骑了,一旦突击不成,被大漠黑骑缠上,可就是有去无回了,到时候这延州成也就不攻自破,此举太过凶险,他保守的选择按兵不动,现在他却后悔了,北敖士兵本来就不擅守城,与其如此还不如趁麒麟大军势弱,发挥自己军队野战能力强悍的优势,只可惜现在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此刻,脱伯列感觉自己有点坐以待毙的意思,这麒麟真是一颗烫手的芋头,谁遇到了谁就头疼。

就在这时,妙瀚来信告之脱伯列,延州乃是大城,可借助坚甲利兵,深沟高垒,竭力抵挡麒麟大军,若能坚守三个月,必有转机,到时候全歼麒麟大军,他可就是奇功一件了,妙瀚用兵向来神机莫测,这封及时到来的信,让脱伯列坚定了守城的信心,他立即告之守城将士,大元帅来信说,若能坚守三个月,必有转机。

妙瀚是什么人物,他在士兵心中是神的象征,却让惶惶不安的延州守兵吃了一颗定心丸,一句话固守的最基本条件就是待援,人最怕没有希望,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会发挥所有潜力朝着这个希望努力。

易寒想拿下延州城并不困难,他这支军队潜在的威胁是北敖与安卑的主力部队,只有任何一方有抽身回攻的打算,立即就陷入苦战,更别说攻城拔寨了,倘若两方主力同时出动,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如今只有看陇南战场和怀来战场的牵制了,他此行孤军深入北征是一个险招,但是越是凶险,获利越是巨大,妙瀚绝对不会傻到不清楚他北征的目的,那易寒如何在妙瀚的眼皮底下做到呢,可以想象,易寒越是深入,将越是凶险,毕竟他的行动已经明摆着,而妙瀚的行动他却不清楚。

易寒拿下北敖驻扎的这些城关要塞,并无法布下重兵把守,也就是说,无论是北敖还是安卑,随时都可以将这些城关要塞夺回去,也就表示麒麟大军有去无回,若不能前进,他们也没有回头的道路,不能做到步步为营,越拉越长的后勤补给线是一个潜在的危险,一旦敌人出兵重夺铜川,易寒就面临后勤粮草被断的困境,可是他却没有选择,他走的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若是没有一场决定胜负大局的战役,与北敖安卑缠战数年,此消彼长之下,大东国定难逃灭国。

易寒前锋部队抵挡延州城下,立即摆开了一个攻城的架势,脱伯列也立即摆了个持城固守的架势,看样子是打算靠着城利与易寒死耗了。

延州城上城下,战斗一触即发。

次日,待大军主力部队全部抵挡,易寒即可下令全军强攻,将攻城的军队分为三支,两支白天作战,一支晚上骚扰为主,不分昼夜的轮番进攻,他要以雷霆一般猛烈的攻势,让延州守军喘不过气来,直到意志被击溃,不守而逃。

脱伯列何曾见过这样的攻城方式,简直就跟疯子一样,城楼之上永远就没有停止战斗的时候,永远都是厮杀声,短短三日,守城的士兵精神几乎频临崩溃,他们累的忘记了生死,只想好好闭上眼睛睡一觉,可是听到厮杀声,听到战鼓声,他们又不得不拖着沉重的身子杀敌守城,谁也不愿意在睡梦中被人砍断脑袋,守城最是考验士兵的毅力,很显然北敖士兵并没有这方面的品质。

脱伯列顿时苦恼,自己面对的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啊,这城别说守上三个月,就算十天也难啊,立即召开会议。

堂上,诸将神情肃穆,人人都感觉到空气中流转的压抑,没人说话,都等待主将脱伯列先开口。

过了一会,脱伯列才开口道:“大元帅让我坚守三个月,必有转机,如今看着局势,可是连十天都守不住了,我们真的太低估了麒麟这支军队了,他们的士兵简直就不是人,我生平就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打仗的将领”,他的语气透着疲惫,不知不觉却长敌气势灭己威风。

一语之后问道:“诸位有什么应对之策,尽管说来”。

一将突然朗声说道:“我就不相信麒麟大军可以不知疲惫的攻城”。

脱伯列叹息道:“吉达,你也看见了,三天三夜,对方就没有停过,我们的士兵已经很久没有合眼过了,我都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

另一个将领说道:“据我观察,麒麟却是将部队分为三支,轮番攻城,我们不如依照此法,将守城的士兵分为三支,轮番休息,如此一来可暂缓士兵的疲惫”。

脱伯列忙道:“阿尔其,将守城士兵分为三支,轮番休息,这样能守住吗?”

阿尔其应道:“夜晚的时候,敌人的进攻不是很猛烈,不如将防守的重心放在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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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在攻城的时候就就这样告诉前锋诸将,延州城孤军守孤城,只要强攻几日,城内守军无喘息之机,最后必定弃城而逃。

然后三日强攻,己方损失惨重,却没有太过明显的效果,敌人依然坚守城池不逃,这让易寒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准确,他原本打算一鼓作气势如虎,让敌人丧失抵抗之心,如今看来这方法并没有奏效,延州城的守军韧力比他前段时间遇到的北敖守兵要强上许多,同时自己也并不清楚延州城内守兵数量多少,倘若十日强攻不下,就算最后能拿下延州城,自己也必损失惨重,拿下延州城并不是他这一次北征的最终目的,他还必须保存有生力量,应对更加艰苦的战役。

林毅岳和苍狼走进帐来,是易寒让人叫他们两人来商议对策。

两人坐下之后,易寒问道:“我军强攻三日了,两位将军有什么看法?”

林毅岳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如元帅先前所讲,敌人孤军守孤城,城破是迟早的事情,这三日强攻,我军损失惨重,让敌人丧失斗志的效果并不明显,依我看,缓攻,以求敌人破绽”,林毅岳的想法和易寒所想一般,只是已经付出了许多,想要抽身却是不舍,这便是赌徒心理,越是付出越是深陷而无法自拔。

易寒转头对着苍狼问道:“拓跋将军,你怎么看?”

苍狼应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倒认为是否继续强攻并不重要,从这三日的战斗可以看出,延州守军韧性较之前些日子所遇到的敌兵要强上许多,对方做出这副持城固守的架势来,很明显定有后援,他是打算与我们耗战僵持,我们越不能如他心愿,一旦敌人着急,必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就是我们破城的好时机”。

林毅岳讶道:“拓跋将军认为妙瀚会派兵来援”。

苍狼道:“林将军别忘记了,我们刚刚攻破的城关要塞都是只是一座空城,敌人随随便便来一支军队就可以完全切断我军后勤补给。”

林毅岳淡道:“这些我们不就早就知道了吗?本来这一次孤军深入就没有打算半途而退。”

苍狼反问道:“话是这么说,但后面的战役更艰苦,更旷日持久,一旦被敌人切断后勤补给线路到时候粮草吃完,我们的士兵吃什么,林将军可不要忘记我们前些日子所遭遇无粮的困境。”

林毅岳道:“可是妙瀚不一定能够抽出兵力来啊,正面战场不是有西王府和镇北军牵制吗?”

苍狼应道:“世事难料,兵者诡道也,妙瀚放弃平凉,固原,将目标转移到我们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况还有一个安卑,这当中存有太多的变数了,我们已经处于被动了”。

林毅岳问道:“拓跋将军的意思是?”

苍狼朗声道:“迅速拿下延州,省的夜长梦多”。

易寒问道:“拓跋将军可有什么妙策?”

苍狼朗声道:“继续强攻,将延州守军逼至绝望,再佯装我军屡日强攻不下,士兵疲惫不堪,给他们一丝希望,敌人必定中计,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生机。”

易寒问道:“拓跋将军如何肯定敌人会中计出城偷袭”,他已经从苍狼的言语中猜出大概的战略部署。

苍狼笑道:“请元帅站在延州守将的角度想一想,倘若我们面对敌人的强攻,知道这城已经守不住了,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寻求转机,当我军强攻不下,暂缓攻城的时候,这是不是给了他们一个出兵偷袭的理由呢?在这唯一生机面前,就算明知是死机,也必最后一搏,我们给了敌人一个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林毅岳反问道:“倘若敌人不中计呢?”

苍狼道:“错了这个机会,那他们也只能等死,我们只是希望这场仗更早的结束,损失更少一点,敌人的注意力却在破与不破之间”。

易寒点头道:“好,就依此计行事”。

第四日,麒麟大军又发动强攻,攻势虽然没有前三日那般猛烈,但也弱不了多少,延州守军依然阿尔其的方法,将守兵分为三支,一支持城作战,另外的两支趁机休息,补充体力精神,可是仅仅半日,脱伯列就发现敌人的攻势实在凶猛,城楼上的守军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只能将休息一半的另外一支军队又召来防御,才勉勉强强抵挡住敌人的攻势。

一天又过去了,夜晚到来,敌人这一晚上却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来对城基搞破坏,虽然与白天相比不算是太过激烈的战斗,脱伯列却不得不调动兵力来与敌人费神费力耗着。

战斗一天一天的进行着,虽然麒麟大军的每一次攻势变得越来越弱,但对于身心疲惫的北敖守兵来说却感觉越来越艰难,他们感觉自己是在苟延残喘的活着,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能在自己不用战斗的时候睡上一小会。

战斗持续到第七日,麒麟大军方面终于停止这种不分昼夜,疯狂的进攻方式,而是白天攻城两三个小时就鸣金收兵,晚上时而有之会出兵进行骚扰,连续几天均是如此。

脱伯列见此局势大喜,敌人终究还是人,他们也受不了了,自己终于艰难的熬了过来,他明白若不是大元帅给所有将士一个承诺,这城早就破了,立即召集诸将,厅堂议事。

诸多将领汇聚一堂,虽一脸疲态,眉目见却透出一丝庆幸,因为麒麟大军终于可正正经经的攻城了,这几日虽然艰苦,却让他们有喘息的空隙。

只听脱伯列朗声道:“麒麟终于还是受不了的,他的士兵已经疲惫到无法继续这种攻城方式”,这自然是常理,若非士兵身心疲惫,受不了,对方岂会半途而废。

阿尔其道:“大帅,待麒麟大军修整几日,养精蓄锐,再进行这种不分昼夜的强攻,我们可再也无法承受,城破是迟早的事情,何不主动出击,寻找转机”。

脱伯列朗声道:“阿尔其,我也是这么想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寻找转机,此刻敌人必然认定我军身心疲惫,对于他们暂缓进攻的强度而庆幸不已,必会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番,养足精气神守住城关,兵者诡道也,敌人越是认为我不可能出城野战,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趁其疲惫,士兵安睡之时,倾城之兵力偷袭敌人大营,若是能烧毁敌人粮仓那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打掉敌人的锐气,减缓其进攻的步伐也是于我军大大有利”。

诸将点了点头,面对数倍兵力于自的麒麟大军,死打硬拼是没有胜算的,如今只有此法才是唯一的生机。

苍狼还是太高估了延州守军的主将了,对方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是否是一个圈套,也是脱伯列等将认为,麒麟继续强攻,这延州城被破是迟早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对方是真的身心疲惫,需要好好修养一番。

当夜脱伯列几乎尽起倾城之兵,于一更时分杀出城外来,在他想来,敌人一定想不到在这个时刻他敢突袭而来,脑子里幻想着杀敌无数,烧了敌人粮草,敌人不得不撤兵。

只是易寒早以做好准备,等敌人出城偷袭,突然听见士兵禀报,城内杀出无数的北敖士兵冲向己方大营而来,易寒大喜,立即命令正面大营的部队列阵迎敌。

但脱伯列率领军队冲杀到敌人大营前的时候,面对的却是列阵等候多时的敌兵,心知不妙,立即下令全军撤退返回城内。

只可惜易寒埋伏在两翼的部队,早已经借着夜色掩护,悄悄的包围而来,北敖的士兵本来就是身心疲惫,此时出城突袭憋的是最后的一口气,当发现突袭未果,主将下令撤退的时候,这最后的一口气也消的七七八八了,突然又发现从两翼传来敌人声势浩大的呐喊声,再无斗志,仓惶逃跑。

脱伯列发现局势迅速变的他根本无法控制,士兵只是一味的逃跑,完全放弃了抵抗,越是如此,越是难以突围返回城内。

一夜过去,漫山遍野的尸体,这一次,面对这一帮无力抵抗的敌兵,易寒却没有给敌人投降的机会。

第十九节 难知相忆深

麒麟用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拿下大城延州,北敖将领无不色变,就连妙瀚也不例外,麒麟北征的顺利出人意料,局势好似变得让妙瀚无法掌控了,麒麟越是犀利越是引起北敖的重视,他们已经再无法放任麒麟继续先前,就算多么不愿意出兵也不得不立即出兵了,麒麟拿下了延州之后,在到达银川之前,阻碍他的只有几个小城县,连延州这种城内兵力雄厚的大城,他都只需半个月就攻下来,这些兵力虚弱的小城县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呢,一旦麒麟拿下银川,切断自己后勤补给,那固守平凉,固原的这几十万兵力非但面临粮草物资无法补给的困难,还要面对背腹受敌的危机。

眼下妙瀚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固原,平凉,退回银川,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将自己占据的大部分土地拱手还给敌人,自己这一年多来在这片土地上所耗费的心血将完全化为烟云,一切将回到最开始,而且原本是与安卑将麒麟大军夹在缝隙之中,一旦撤回银川,北敖与安卑也就完全被切断了,而安卑将面对怀来方面的军队,和麒麟两支大军,背腹受敌,局面于安卑大大的不利。

妙瀚还有第二个选择就是从平凉出兵,占据铜川,而安卑从太原出兵,与银川成三角包围之势,但是必须承受西王府和镇西军方面的牵制。

妙瀚召开军事会议听取众将领的意见。

大多数将领都意见都是觉得该出兵铜川,他们认为就算受西王府和镇西军的牵制,野战也毫不畏惧,而麒麟实在是太大的威胁了,就算布斯赫镇守银川,谁也无法保证易寒无法攻下银川。

妙瀚朝一直沉默不语的玄冥问道:“玄冥,你怎么看”。

玄冥缓缓道:“麒麟是我军的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我军将一日不安,大元帅,我认为就算放弃固原,平凉,如果能将麒麟歼灭也是值得的”。

妙瀚反问道:“难道麒麟真的重要让我们放弃一开始的战略意图。”

玄冥道:“大元帅已经看见了眼前的局势”。

妙瀚道:“你们都退下吧,此事容我谨慎思考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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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王府这边,探子回报,宁雪也收到了麒麟攻下延州的消息,易寒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内就攻打到延州实在令人出乎意料,换做其他一支军队就算一年也未必能够做到,麒麟大军果然英勇善战,攻无不克,只是宁雪却没有太高兴,因为易寒太锋芒毕露了,他的锋芒越来越引起北敖的重视,这样不是逼迫北敖对他动手吗?才半年多,自己这边却还没有准备好,她还没有足够的资本与北敖野战,原本打算一年之后,等北敖感受到易寒的压力,而不得不被其所牵制处于被动,这个时候正是准备充足的自己最好的出击时间,她没来就不会认为易寒能在妙瀚的眼皮底下攻下银川,银川是北敖后方粮草物资补给重城,他几十万的兵马就在固原,平凉,岂会放任易寒轻而易举的攻下银川,就算易寒能做到兵临银川城下,妙瀚也可以立即调动兵马增援,单凭易寒一人要拿下银川难如登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宁雪当初愿意让易寒去,一是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二是自己不会让他孤军作战,会给予他最大的军事援助。

陆机走了进来,这些日子,宁雪将招兵买马训练骑兵的事务全权交给他负责,陆机料理的条条有序,西王府诸将对他才能无不深感佩服,渐渐的,陆机已经落实了在诸将心中首席军师的身份,连齐子明也甘当副手,一旁辅佐。

此次宁雪召自己前来,陆机也是心知肚明,是关于麒麟大军的。他在负责招兵买马事务的同时,也在关注麒麟北征的动态,在听说麒麟已经攻下延州的消息,他的心中暗暗吃惊,他一直自认自己已经看透了麒麟,但是每一次麒麟都让他出乎意料,他也一直认为麒麟在军事指挥能力上与孤龙相比大有不如,毕竟后者有丰富的战斗经验,麒麟之所以能在战场上屡屡获胜,更多原因是归于他的运气太好,但是此行北征,半年多来,所经历的却是实打实的战斗,个中艰辛,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也可以想象的到,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麒麟了,每看透一份,麒麟就变得越深一分,是否他是个大智若凡的人。

与宁雪相处也有些时日了,陆机对宁雪的性格也有几分了解,有些事情就算心里清楚也不便先提起,他还是将主动权让给宁雪,“不知王妃召陆机前来有何要事商议”。

宁雪笑了笑,”陆机,你先坐下,我们再慢慢谈。”一语之后又道:“我性格太过自我,有些事情还需让先生来多多提醒,以免因此犯错而恍然不知”。

别人也许看不透宁雪,陆机却知道宁雪性格里暗中藏诈,这个一个狡猾而又聪明的女人,她并不是完全信任别人,表面上对别人推心置腹,但实际上所有的事情却还掌握在她手中,他不明白是什么养成了这个女子有成为枭雄的品质,她的魄力完全有资格称为一方豪雄,若说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在那个男人身上,虽然她尽量控制掩饰,但是她几次感情用事的举动已经证明了,对于那个男子,小王妃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与其说无法控制自己,不如说她宁愿因此放弃她本来不愿意放弃的东西,想到这里心中暗惊,宁雪都是如此厉害,能将这样的女子降服的男人岂不是更可怕,也许自己真真小看了麒麟。

陆机并没有被宁雪推心置腹的言语所诱,淡道:“王妃心中自有主见,陆机却不能越俎代庖”。

宁雪笑道:“无碍,我若有错你不肯指出来,就没有人能指出来了”,自然是对陆机才智的肯定。

宁雪岂是俗辈,她早已经看出了陆机对自己有所保留,没有畅所欲言,陆机是聪明人,大概是他已经看清楚了自己某方面的心思。

宁雪察言观色暗藏心思的功夫,绝对是与她身世遭遇有关系,颠覆西王府是如何难的一件事情,环境影响,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在那种环境下若不懂留一个心眼早就将自己暴露了,毕竟西王爷也不是普通人,防范与利用别人已经成为她擅长的本能,若说生平第一次与别人赤诚相待,那大概就是与易寒在金陵的那些日子,那个时候她没有身份的约束,与易寒的任何交往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影响,便是如此,她才完全放开自己,开始袒露出内心真挚的情感,当然前提是易寒让她感兴趣,否则高傲如斯的她又怎么会花精力在易寒上面。

在金陵的那段时间,宁雪的性情是真真挚挚的,当她回到西王府,又习惯了那种环境,不知不觉中恢复了本来的心性,这也是后来易寒感觉她阴晴不定,捉摸不透的原因,易寒不能说完全了解宁雪的,但至少他了解两人之间的感情,只是易寒就算再聪明也猜不到会是这么一个原因,也许就算宁雪自己也不能很好的把握这一点,不管环境如何变化,她的性格如何转变,她对易寒真挚的情感却留在她的心中。

宁雪是个阴谋家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些环境使然后天养成的优赋也注定她是一个爱情高手,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美貌的让星辰黯淡,出身大家的优雅,多才多学的让男子俯首称臣。与之相呼应的是她冰雪的冷静和狡黠,她有足够的耐心,似冷静老练的猎手,等待猎物一步步的走进她的领地,落网,最后任她宰割,连颜觅风这样的出身优秀的男子都完全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她非常骄傲,只是并没有将心思放在男子的身上,否则很难有人能逃脱她的手掌心,易寒是她生平所遇最感兴趣的人,并没有例外,最后易寒为她神魂颠倒,是的,最后宁雪如愿以偿的俘虏了易寒,但她却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以身相许的女子,她非常清醒,她没有轻易投入,不是不顾一切扑入爱河淹死的女子,她清醒的认识到当时两个人的关系只能是有情无分,在亲密一晚之后,她感觉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经爱上了这个多才多学,让她生活充满趣味的男子,尽管她非常的不舍,最后还是果断的选择离开易寒,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可以留念的东西,这一份果决冷静就是男子也不一定能做的到。

只是易寒却是有着其独特的魅力,尽管宁雪离开了他,还是对他念念不忘,也正是因为这丝残留的心头的眷恋,让宁雪再一次出现在金陵,再一次与易寒相见,这一次的相见,宁雪内心其实是挣扎犹豫的,她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能因为一个男子而误了大事,可是内心的情感又驱使她去见易寒,这一次的相见是带着矛盾的心情的,易寒身上流露出来的特质让宁雪不由自主的展示她迷人优雅的风情,以至再一次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她真的爱这个男子,这个时候她才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似她这么聪明的女子,既然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又怎么会随便的把自己的终身托付给一个什么底细都不知道的男子,从易寒的表现,她能感觉到易寒的身份来历必然不凡,所以她暗中调查了易寒的真实身份,似她这种人,有心去调查又怎么会查不到呢,何况易寒并没有特意的掩藏自己的身份,当她知道易寒的身份之后,心中大喜,她没有看错人,这个男人果然值得她去依靠,值得将自己的赌注完全押在他的身上,要知道她身上背负的可是一个大阴谋,并不是什么男子都有能力与她共同承担的,她告诉易寒自己要嫁人了,让他来抢亲,抢的是西王府的亲,她要当着天下人的面风光耀眼的嫁给易寒,而西王府的一切就是嫁妆。

这番话一方面表达自己的真心,一方面暗示易寒,自己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来历了,试问一个普通人怎么敢动这样的念头,只是易寒却没有宁雪这么多花花肠子,所有当时并没深入思考。

可以说,宁雪后面的一切都是围绕易寒来进行的,她真的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易寒,似她这样的女子肯屈就,肯居副来成就一个男子,本身就是难得,易寒完成可以骄傲的说自己征服了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峰,只是天性多情的他纠缠于多宗情事之中,并未将宁雪列为主要,也是唯一,以至于最后让宁雪失望,宁雪知道易寒爱自己,但是这样是不够的,女子的内心本来就是复杂无法揣测,何况是遭遇了亲手杀兄的风波,她成了小王妃,太多太多的因素,身处这样的环境中,宁雪宁愿心中这样爱着他,却也不愿意却面对这样复杂难缠的爱恋,人的情感是无法用条理来说明的,就像有些人明明对那个人恨之入骨,却无日无夜的思念着。

陆机并没有接话,等候宁雪先开口,只听宁雪笑道:“陆机,不知道你是否收到麒麟已经攻下延州的消息”。

陆机点了点头,“麒麟确实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将才,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就攻至延州,也只有他和他那支军队能够做的到”。

宁雪笑道:“不知比之孤龙如何?”,宁雪记得陆机曾说过,麒麟的将才远远不如孤龙,她心里自然偏向易寒,不知不觉却有点故意刁难陆机的意味。

陆机淡笑道:“王妃莫要刁难,陆机凡人一个,说出去的话又岂能当至理论”,他以一种巧妙的方式回避了宁雪的话,同时又让宁雪满足,以至不要再追问下来,陆机不傻,他明白麒麟在宁雪心中的地位。

宁雪笑道:“好,不比了,就算比较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这样的话又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样的意思,只听宁雪道:“麒麟北征的顺利实在出乎意料,但是越是如此越是危机四伏,妙瀚能放任他就这样拿下银川吗?也许妙瀚根本不把我和孤龙放下眼里,他所担心的是正刺向他要害的麒麟”,陆机是聪明人,宁雪并不用说的太透,简单几句话却大概的局势清晰表述出来。

陆机道:“王妃想救还是不想救呢?”相救就要付出代价,不救的话,估计她心里不肯,陆机重新把这个难题抛给宁雪,他也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宁雪笑道:“陆机,你真是个聪明人”,一语之后道:“麒麟大军值得我去救”,她不说麒麟,却说麒麟大军,并不是回避与易寒亲密的关系,而站在大局的角度上来决定这件事情,本身陆机对她与易寒之间的关系就心中有数,何必多此一举来回避呢。

陆机道:“妙瀚若想围歼麒麟大军,必取铜川。”

宁雪道:“不如由我军与北敖正面野战,让孤龙率镇北军顺利入驻铜川,由镇北军来镇守铜川可好”。

陆机一讶,王妃居然会如此决定,要知道与北敖野战承受的是怎样大的压力,只听宁雪淡道:“镇北军本身擅长守城,而且镇北军的兵力以步兵居多并不适合野战,这半年多来,我军大力发展骑兵,与北敖正面交锋就算不敌,也可以拖一拖”。

从宁雪的话中,让人感觉宁雪大仁大义,一切以大局为重,只是陆机心中却有另外一番念头,要知道北敖的目标是铜川,最后承受北敖猛烈进攻的不是西王府而是镇守铜川的镇北军,这个女子好厉害,将别人当棋子使用却做到滴水不漏。

陆机露出深意的笑容,却也不说话,在宁雪面前他不可能假装无知,只是这些事情彼此心领神会就可以了,起身道:“即是如此,我现在就去准备”,陆机也是一个做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人。

宁雪看着陆机离开的背影,赞道:“好一个陆机”,曾几何时她言行举止对陆机推心置腹,心中却对他提防起来,是否因为陆机太聪明了,还是因为陆机的睿智能看透自己,能让她心甘情愿看透自己的内心却只能是那唯一的一个人。

吩咐人去将齐子明叫过来。

一个人静静的书房里,宁雪的心情却是忽悲忽喜,易寒北征半年多从来没有给她写过一封书信,也并未寻求她任何帮助,她早些时候估计到易寒将要面临粮草不足的困境,毕竟她一直一心一意的在关注麒麟大军的状况动向,甚至费心思为易寒计算可能面对的所有困难,而易寒却一心扑到在战场上,考虑的自然没有宁雪这么精细准确,当初她原本可以提前帮助易寒配送粮草,最后却赌气不理不睬,最后易寒还是让她牵挂,她还是主动帮助护国军后勤筹集运送粮草,否则粮草抵达的时间可能又要拖些时日了。

易寒的安危处境一直是宁雪这些日子最为牵挂的,叹息道:“天下间最狂妄,最自以为是的就是你这傻角”,一句话却深深流露了对易寒怜爱关心,这份感情岂是假的,也只有易寒能触动她内心的柔软处。

齐子明刚走到门口,听见这句话却停了下来,站在门口发愣,心中暗忖道:“王妃是在说我吗?”一念之后却恍悟,天下间能让王妃似愁似忧,喃喃自语了,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却走了进去,朗声道:“不知王妃召子明前来有何吩咐?”

宁雪转身望来,一脸平静却看不出悲喜来,她已真真正正成为一地之主,身上所流露出来的震慑却非无与伦比的美貌,而是身份所带来尊贵的力量。

第二十节 道魔

宁雪道:“齐子明,你亲自去请孤龙来王府,有要事相商”。

齐子明退了下去,宁雪虽然挂的是三军兵马大元帅的头衔,但是她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军兵马大元帅,她并没有下令让孤龙即可出兵前往铜川,而依然是请他过来商议一番,这种处事之道已经证明了她老道的一面。

齐子明刚走不久,宁雪又立即改变了主意,她觉得自己应该亲自走一趟,而不是来回耽搁,骑上抱月乌骓驹,带上几个侍卫往镇北军驻扎的大营赶去。

半路上遇到慢慢悠悠的齐子明,宁雪也未停下,从他身边经过,朗声道:“子明,你先回去,我亲自过去一趟”。

齐子明一愣,还没有恍悟过来,小王妃已经与几骑走远,望尘莫及,好像做了一场白日梦一样。

孤龙依礼将宁雪请入大帐,镇北军的全部粮食都是西王府供给,相当于给了镇北军养了七万人的兵马,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在情在理,孤龙都必须对人家客气一点,也就收敛几分自己的傲慢冷漠,何况这些日子看起来这个女人做事还蛮有分寸的,就似现在,她有事相商,请人传达就可以,却亲自过来。

半年来常有往来,宁雪与孤龙之间已经不像一开始见面那么生疏了,说是孤龙为她所用还太早了,不过让他听令行事却不难。

宁雪坐下直插主题,将易寒攻破延州之后才产生的局势变化说了出来。

孤龙道:“此事我也知晓,正为麒麟即将面对的困境而担忧。”在那一日两人一起走出来的时候,孤龙就将易寒当做一个可信任的人,易寒北征之举,更让孤龙心中对他暗暗敬佩,北征之行凶多吉少,可以说是抱着有去无回的信心,麒麟有勇气有魄力,为大局而将个人利益生死抛弃,何况麒麟已经用能力证明了自己,英雄惜英雄,当孤龙将易寒抬高到与自己同等位置的时候,便会对他的一些行为作出肯定。

宁雪道:“如今局势,北敖定忍不住了,而有所行动,拿下铜川,就相当于捏住了麒麟大军的命门,所以我想请赵将军立即率军出动,入驻铜川,镇守城关。”

孤龙道:“我军一动,北敖的探子必然获悉,估计到时候我的军队还没到达铜川,就与北敖大军狭路相逢,野战我军并不占优,恐怕不敌”,孤龙虽然狂妄骄傲,但还没有目中无人到视北敖几十万大军于无物的地步。

宁雪道:“赵将军放心,与北敖大军野战就交给我”。

孤龙讶道:“王妃打算与北敖野战?”这个女子怎么也有魄力敢于北敖大军野战,大东国敢于北敖野战的只有麒麟的军队。

宁雪笑道:“正面战场不敌,摆出阵型挡一挡还是有能力的”。

孤龙也未多想,答应了下来,他知道这些日子,西王府正在招兵买马,训练骑兵,西王府的兵种搭配比自己更适合与北敖进行野战,毕竟有骑兵牵制保护,就算不敌也不会太过被动,他还是提醒道:“若是正面战场不敌,退至长武县是个不错的选择,那里地形狭隘,利于坚守,等我大军入驻铜川,修筑防御工事,王妃就即刻退兵,不要白白牺牲”。

宁雪佯装惊讶道:“那赵将军将面对的是北敖几十万人的猛烈攻城”。

孤龙笑道:“妙瀚岂敢让出动所有兵力而让固原,平凉兵力空虚,这就相当于将银川摆在王妃的眼前,放心,我军擅长守城,就算北敖出动十几万的兵马也难以攻破铜川,只要王妃不要将我给卖了就好了”。

宁雪淡淡一笑:“那我也相当于将麒麟和孤龙一起给卖了,然后置我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孤龙是个聪敏人,宁雪的话已经表示她不会这么愚蠢。

宁雪离开,孤龙即可调动所有兵马,带足粮草,一切准备妥当即可出兵入驻铜川。

镇北军这么浩大的军事行动,北敖若是不知,若他们的探子就瞎了眼睛了,当然妙瀚一早估计到镇北军方面会有这样的举动,双方处于很微妙的对恃局面,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则动,后发制人,先行者不是处于主动,反而是被动,因为一旦行动必有目的,这样一来敌人的举动就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了。

北敖重要将军汇集一帐,苏赫巴鲁沉声道:“大元帅,镇北军行动了,我们是不是该立即出兵赶在镇北军的前头入驻铜川”。

妙瀚笑道:“敌人一定会认为我军必取铜川,自然会出动大军与我在中途野战纠缠,恐怕我们赶到铜川,面对的是镇北军镇守的固若金汤的铜川城。”

布日固德冷笑道;“敌人敢于我军野战,这不是找死吗?”

妙瀚道:“就算野战能打胜仗又有什么意义,铜川在敌人的手中,最后还不是出师不利,无功而返,铜川城,敌人想要我就给他。”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这样不就放任麒麟有恃无恐的攻打银川吗?

只听妙瀚继续道:“敌人却要拿镐京城来换”。

此话一出,诸将更是一惊,直接攻打西王府的老巢,此举可谓石破惊天啊。

妙瀚见众人惊讶的表情,问道:“可行否?”

所有人却没有回答,左右权衡之下各有利弊,取铜川是比较稳妥的法子,至少能立己于不败之地,同时也可以歼灭麒麟这棘手的对手,至于攻打镐京却是一个出其不意的举动,一旦拿下镐京,不管麒麟还是孤龙的军队都成了孤军,相当于没有了食物的老虎,到时候也就不攻自破,一劳永逸,但是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若是久攻不下,而银川却被麒麟攻破,那结果就很严重了,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毕竟这是一个承担不起来的责任,在未清除敌人底细的时候,没有人敢说能攻下镐京城,毕竟那是西王府的老巢,敌人不会没有任何防备。

玄冥说话了,我军擅长野战,不擅打攻坚战,照理说以己之短攻自之长是为不智,可是两军交战,奇谋妙策却比这一点还要更重要,敌人认为我军擅长野战,定料不到我们会放弃自己的优点而选择自己的弱点来打敌人的优点,也许攻打镐京是个不错的决定,我认为就算银川城破,只有拿下镐京,夺取西王府的粮草物资,一年半载是没有无粮之忧,相反敌人的军队又拿什么供给呢?

妙瀚笑道:“此举虽然是将我军的破绽摆在敌人的面前,可是我们却有能力起死回生”,传我命令,“即刻调集固原,平凉两城所有兵马,玄冥,你领固原兵马悄悄前往天水城,令你抵达之日,三日之内必破天水城,否则军法处置”

玄冥领命,退下调兵遣将。

妙瀚道:“布日固德,苏赫巴鲁你们两位就随我佯装前往铜川吧,我要断了敌人回城之路,到时候我军兵临天水城下,敌人若想回救就不得不与我全面野战。”

谁会想到妙瀚会放空固原,平凉,他的对手没有想到,谁会想到妙瀚打算放弃占据铜川,他的对手没有想到。

人,得意必然疏忽,疏忽必然大意,英雄、名将概不例外,宁雪可曾想到妙瀚用兵会如她想象的那般吗?也许她的的认为在野战上面,北敖有绝对的优势,他没有理由来与己方争夺铜川。

在打定主意与北敖野战的时候,宁雪其实也承受巨大的压力,她将全部七万人的骑兵部队全部拿了出来,这七万人的骑兵新老交混,半年多来这些新兵可以说是一个合格的士兵了,他们缺少的是战场之上血的磨砺,当然陆机当初在招兵买马的时候,在选择兵源时却不是随便的,这些成为西王府军队的新兵,大部分是流散在各地的湘军,他们曾经就是士兵,如今只不过是回炉重新锻造,再有之是一些擅长弓马骑射的普通牧民,这样一来,从资质上讲,比无选择的征兵要好上许多。

宁雪也曾多次视察这七万人的骑兵部队,若是还达不到上战场的标准,她是不会拉出来让北敖英勇善战的北敖骑兵随意屠戮的,这支骑兵是有作战能力的,至少七万人的骑兵军队出现在平原之上能给敌人一种震慑作用。

宁雪确定了战略目标,集中兵力将北敖主力拦截在前往铜川的途中,她没有想到要将北敖主力击败,哪怕仅仅击溃,其目的有二,一是让镇北军顺利入驻铜川,二是让这些骑兵有实战的机会,一支没有经过实战的军队,是不足委以重任的。

而妙瀚的进军目的,实际上却并非铜川,而是造成一种假象,自己打算入驻铜川,而这样一来西王府的军队就会受自己牵制而动,妙瀚也明白,在野战上,西王府想聚歼己方至少有十万剽悍的铁骑是没有可能的,那西王府方面自然会选择自己必经之路的优势地形与固守拦截自己,让自己以骑兵为主力的部队在严密的阵型面前发挥不了太大的效果,了敌先机,自然能更好的把握战场局势,他可以将主动权暂时让西王府控制,再后发制人。

双方终于在长武县遭遇了,其实是西王府的军队早一步就到了长武县,长武县是西王府方面可以确定能快一步赶在北敖大军的前面抵达的地点,虽然不是最佳的固守地点,却能保持万无一失,而不会在目标地点未到就与北敖大军遭遇,这是一个很稳妥的策略,捷径沙儿峪也在西王府的控制之中,两军争地,不争却拦,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反击方式,至少瞬间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就双方兵力来讲,双方是旗鼓相当,只是北敖十万铁骑,却不是西王府七万骑兵可以抵挡的,好在西王府方面以步兵为主力,配合骑兵保护,摆开阵型固守还是没有问题的,在兵力相当的两军,主动进攻的一方会处于阵型上的劣势。

宁雪看到北敖阵势,心中暗喜,妙瀚果然谨慎,不敢倾巢而出,他只出动了平凉的兵马,却没有将固原的主力也一并调动过来,这符合妙瀚谨慎从来不将破绽暴露在敌人面前的性格,关是平凉的兵马与自己进行野战已经绰绰有余了,何必兴师动众,也许害怕自己奔袭银川吧,在银川面前还是必须有一道坚固不迫的防御。

宁雪在计算敌我双方的这种兵力,自己在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时,能给孤龙制造多少修筑防御工事的时间,到时候自己全身而退,妙瀚自然不会舍近求远,等北敖大军达到铜川,面对镇北军镇守的固若金汤的铜川强攻不下,自然只能无功而返,而自己这个时候可趁敌人无形恋战撤退之际,出动骑兵进行骚扰,她已经连续算好了后面好几步的棋子。

妙瀚看见西王府摆开阵型准备迎敌,那浩浩荡荡的七万骑兵就在自己的眼前,笑道:“西王府好大的手笔啊”,从对方是态势很显然已经打算与自己对峙,只是西王府越是主力尽出,越是有能力与自己正面交战,他越是高兴,这说明敌人大营空虚,他就是这样与敌人耗着又如何,他并不像敌人想象中那么着急,要迅速赶往铜川,他早就将铜川给放弃了,等天水城的战事打响,就等敌人这支大军回救,却不得不与自己野战。

第二十一节 不动如山

妙瀚一边摆出与西王府大军对峙的架势,却迟迟没有发动进攻,趁西王府大军摆出防御阵势,拦住自己前往铜川的必经道路,他却将兵力悄悄的朝南转移,集中兵力封锁西王府大军返回稿京的道路。

宁雪原本准备一场大战,所有的士兵也知道大战一触即发,个个显得很紧张,可是出乎意料的,北敖并没有发动进攻,他们看上去并不着急,宁雪立即感觉到其中的蹊跷,妙瀚若想取铜川,没有可能是这样的态度,她立即派出探子去打探敌人的动向,同时让陆机前来商议。

陆机一走进来,宁雪立即问道:“陆机,妙瀚为什么不攻呢?难道他这一次出兵的目的不是铜川吗?”

宁雪一语点醒梦中人,陆机心头一颤,倘若妙瀚的目标不是铜川,那他这一次出兵的目标又是什么?他沉吟不语,思考自方可能存在的危机,突然惊颤道:“假如妙瀚的目标不是铜川,而是我方大本营,又该如何?”

宁雪听了这话,却显得非常冷静,细细思考其中关键,一会之后道:“倘若我此刻撤退,岂不将孤龙与麒麟给出卖了,而且敌人一旦有此念头,我们现在撤退也为时太晚了,必遭受其伏击痛击”,从她的话中,可见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陆机问道:“倘若妙寒目标是镐京,王妃真的不打算回救吗?”在他想来就算麒麟攻陷银川,拿镐京来换银川也是太亏了,没有稳定的后勤补给,这十几万的兵马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宁雪冷笑道:“妙瀚打的如意算盘,他想逼我回救与他大军野战,我偏偏不如他的心愿”。

此话一出,陆机也是一惊,这十几万人的兵马若不回救,兵力空虚的镐京城必定被攻陷,丢了大本营的他们又何去何从呢?陆机问道:“王妃,你真的想放弃镐京,要知道丢了镐京,就相当于丢了整个西王府”,他不相信这个女子真的有如此魄力,真的敢放弃镐京。

宁雪淡道:“陆机莫要紧张,我们还有一支奇兵相助,妙瀚要拿下天水城,我可以给他,甚至凤翔,咸阳,我都可以给他,只要确定镐京城不失,这西北大片土地就还在我们手中”。

陆机自然知道镐京是西北地区的枢纽中心,一旦北敖攻下镐京,就相当于冲破整个西北的大门,整个西北地区甚至连东南地区都将被北敖骑兵所蹂躏,那时候可是将大东国一片的国土拱手让给北敖,刚才听宁雪说只要守住镐京,问题是兵力空虚的镐京城在北敖的强攻之下,如何守下来,问道:“王妃口中说的奇兵在哪里?”

宁雪淡道:“陆机,你忘了,驻扎在黄河下游的另外半支镇北军,倘若由李毅来镇守镐京城,就算妙瀚想攻打镐京也必须掂量掂量,到时候他攻又攻不下,退又退不得,我看他如何是好”。

本来西王府面对两难的困境,没有想到她立即就想到反客为主的应对方法,陆机心中暗暗道:“这一切是否早就在她计算之中呢?这个女人有魄力,有胆色,更有权谋,那有什么理由不称雄称霸呢,应道:“却是是一个两全其美之策,只是李毅肯不肯出兵呢?”

宁雪笑道:“我一直知道李毅的镇北军限于粮草不足的困境,他也一直靠着名将的头衔四处征集粮草勉强维持着,而我虽粮草充沛却从未对其接济,并非我不舍自私,而是我要在李毅最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最后惟我所驱使,再有就是李毅的性格我也有几分研究,给他一个正正当当出兵的理由,即得出师有名又获利,他有何不肯呢?”

陆机道:“镇守镐京却不是一件好差事”。

宁雪笑道:“陆机,你不了解李毅,他不惧怕困难,艰苦的战役在他眼中平淡的如白开水一般,他所考虑的是能否去做。”一语之后立即道:“我即可修书一封,快马送到齐子明的手中,相信这些事情他能够做好”。

果不其然,两日之后,天水城传来战事,玄冥率十五万兵马攻打天水城,一个守兵不足八千人的小城池,北敖却足足出动了十五万的兵马,很显然城破是必然的,而且北敖是打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天水城,继续西进,直指镐京。

妙瀚大军已经摆好阵势封锁在西王府大军回救的必经道路,准备好好痛击对手,所有人都有把握打赢这场战,在他们想来,大本营危险,他们不可能不回救。

可是让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天水城的战事已经持续了一天,西王府的主力却没有任何动作,依然固守在长武县,修筑防御工事,似铜川才是西王府的大本营,显然敌人的举动与自己所想的不同,就连妙瀚也想象不出,敌人如何能不救,照理说就算明知必须与自己野战,也非救不可啊,西王府一失,他们可就成了无根之军,莫非她真有有魄力到放弃整个西北,或者她这支军队另有去处,敌人不打算回救,妙瀚也没有办法,那就看你能忍耐到什么时候吧,妙瀚暂时还没有打算进攻凤翔的意思,他与西王府主力僵持着,如今敌人已经知道自己平凉、固原兵力空虚,现在已经把敌人给逼上绝路了,倘若自己攻打凤翔,敌人也许会不顾一切攻平凉固原,配合麒麟拿下银川,银川他暂时不想失,仅凭麒麟一人,要拿下布斯赫镇守的银川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妙瀚是打定主意了,西王府主力不动,他亦不动,攻占镐京的事情就交给玄冥了,他这支军队可以同时牵制西王府主力和孤龙的镇北军何乐而不为呢?

仅仅五日,玄冥就攻下天水城,他采用的是狂暴的攻城方式,直接彼此消耗,直到天水城守军没有兵力守城,城关自然不攻而破,半个月来又连连攻下几个小城关,半个月之后大军已经顺利抵达凤翔,而驻守在长武县一带的西王府主力却依然没有行动,依然沉住气。

这让妙瀚已经诸多北敖将领开始猜测,那小王妃是否真的打算放弃镐京了,她知道镐京是必破无疑吗?所以根本不打算回救吗?人怎么能理智冷静到这种程度,西王府主力没有行动,这让憋住了气力打算野战的北敖大军感觉有力使不出来。

原本妙瀚打算在正面战场击溃西王府主力,让后再配合玄冥迅速攻下镐京城,现在看来,他这支大军反而不能轻举妄动了,让玄冥单独作战,虽然最后也有很大的把握攻下镐京,可是这样进城就慢了许多,有一句话不是叫夜长梦多吗?有些事情能迅速解决最好,拖久了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而且因为自己这一举动,却让布斯赫承受巨大的压力,此刻局势却是十分微妙,真可谓是牵一线而动全身,任何一个细微的举动都可以导致整个战局的完全改变。

玄冥率领大军抵达凤翔,凤翔是一个峡地,当初是正是易寒驻扎的地点,并没有一个称之为城关的地方,从北至南限于山谷地形所限,并不适合大规模的行军,而拿下天水城之后,从西往东抵达凤翔的玄冥,却没有受地形限制的困惑,远行必然疲惫,傍晚时分玄冥让大军安营休息,他的前锋早已经多方打探,知道敌人在凤翔的兵力不过数千,扼守在凤翔的有利地形,而西王府的主力却被大元帅牵制在长武县,敌人是绝对没有能力出击来袭,所以抵挡凤翔的时候便放心安营扎寨,等待后续部队陆续抵挡。

谁知道刚刚铺开扎营的大营,敌人竟杀出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骑兵部队,前锋将领见前方马蹄卷起滚滚沙尘,立即调动五千骑兵列阵迎敌,等敌人近身,看清楚来敌身份,一身黑衣,黑布蒙脸,竟是让人闻名色变的燕云十八骑,他们曾预想会在大规模的战场上遇到燕云十八骑,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凤翔这种没有城关要塞的地方遇到这支神兵,当场,见到燕云十八骑的这五千巡逻的骑兵个个腿顿时软了,硬着头皮象征性的抵挡了一会,不敌撤退让对手追杀。

前方抵挡的士兵见敌人杀来,连己方的五千骑兵都被追的抱头鼠窜,以为敌人大军来袭,带队扎营的将领只能丢下建营的木材,全军稍稍撤退,与后面陆续赶到的主力靠拢,只是一整天费力砍伐的木材却被敌人一把火烧个精光。

燕云十八骑虽然来去自如,却也不敢太深入敌阵之中,毕竟再厉害的军队也害怕被包围,将北敖士兵驱赶了一番挫了敌人的锐气,也不恋战,便稳住了阵脚退了回去。

这是玄冥十五万兵马半个月来的首次失利,对手是燕云十八骑加之又是突其不意,这场小失利无可厚非,玄冥脸露忧色,他并不心疼这一次失利的损兵折将,而是现在面对一支敢于他的大军野战且来去自如的神兵,他需要谨慎一点了,因为燕云十八骑的出现,让他感觉占领凤翔变得比攻陷天水城还要困难许多,麒麟大军和燕云十八骑是玄冥所遇到却无从应对的两个棘手的麻烦,一样的可恶,一样的难缠。

玄冥十五的大军主动退军十几里,脱离了与凤翔敌人的接触,自然避开被燕云十八骑偷袭的风险,只是一样一来却大大拖延了前进的进度,他可不想与燕云十八骑以及几千敌兵在凤翔耗着,要知道他可是有十五万的兵马,如何肯被敌人不足一万的兵力所牵制住,玄冥打算采用厚度行军的策略,让燕云十八骑没有偷袭的机会,在己方大军压阵的面前,只能步步后退,最后连带那几千人的敌兵被自己驱赶出凤翔,虽然行军速度要比先前慢上许多,却能起到不攻退敌的效果。

燕云十八骑没有再次出击,因为在北敖如此严密的阵型面前,一步小心就很有可能陷入包围之中,燕云十八骑毕竟是人而非神,一旦行动速度被限制,就算能以一敌十,又如何能敌那密集的箭雨。

在玄冥十五万兵马的步步逼近之下,半个月之后,西王府的军队完全被逼离出凤翔地区,开始退守咸阳,而这些足足耗了玄冥半个月的时间。

而同时,易寒这些日子率领大军连下数城,大军已经到了北敖后方的心脏地带——银川城。

当布斯赫站在城头看见城外方圆数里密密麻麻正在砍柴准备建营立寨的士兵,心中竟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竟真的有军队能攻打到这里,莫说沿途城关要塞重重,就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孤军深入,要知道他们所要面前的不仅仅是被包围的危险,而且是路途遥远的后勤供给,随时面对供给不及时,断粮的危险,艰苦关头却不能似自己劫掠缓解,麒麟是怎么做到这种快速突进的呢,这让布斯赫心头有了一个疑惑,他所要面对的这个对手早已经声名远播,他从来没有轻视过麒麟,但是没有一次似现在一般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压力,银川城太重要了,一旦被攻陷,就要置大元帅三十万的兵马于困境之中,三十万的兵马啊!如果这三十万的兵马被歼灭,北敖将元气大伤,再难与大东国正面交锋了,也许最终灭国的不是大东国,而是北敖。

第二十二节 他乡

易寒面对这最后一座城池,也是他此次北征的最终目的,他并不似以前那般着急选择立即攻城,而是先稳军安营,银川城不是自己想攻陷就攻陷的,城高墙厚,城内粮草充沛,兵力雄厚,这必定是一场艰苦而持久攻坚战,打的是消耗,打的是耐力,所以这一次他先做好后勤工作,而不是仓促进攻,都兵临城下了,能攻下银川才是目的,而不在早一步晚一步。

易寒一边多方打探收集银川城内的情报,一边做好地方政治工作,下令部队不准扰民,擅动百姓一物者立斩不赦,派兵沿途张贴告示,内容千篇一律,让当地的百姓明白自己军队的身份,是解救他们而来,军民一家,知你们穷困潦倒,所以镇北军准备分给你们粮食,分给你们土地,分给你们耕作用的黄牛。

许多受尽战争之苦的百姓从藏匿的深山老林听到消息,返回而来,一经接触,受到的待遇果然如麒麟将军所说的一般,护国军态度和蔼,规规矩矩,而且还分给他们粮食,土地,简直就是救他们脱离苦海的天兵天神。

这好消息一经传播,顿时引起轰动,乡民百姓开始逐渐回归家乡,好似以前又能种田纳粮了。

易寒这一招先稳后勤的策略效果明显,护国军驻地开始出现一派军民鱼水和谐,周边地区的百姓房顶炊烟越来越多,战乱是藏匿起来的粮食也主动挖了出来。

易寒会让布斯赫明白,任你银川铜城铁壁也必为这股民心所向瓦解。

一个月之后,易寒才正式攻打银川城,他延州只用了半个月,可是攻打银川准备工作却足足用了一个月。

守城的最关键有两个阶段,最初的几天面对敌人的猛烈强攻与长期的苦熬,面对护国军的强攻,布斯赫守了下来,当然面对英勇善战的护国军,他感受到压力,但是这压力并无法动摇他守住银川的决心,这关系到整个战局,这关系到整个北敖的命运,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挡住敌人的进攻。

与此同时,驻扎的黄河下游的李毅收到西王府方面来的求援急书,信中陈述了西王府所面对的困境,甚至齐子明还分析整个西北的战局,恳请他李毅大义出兵,助西王府镇守镐京城。李毅眼睛没有瞎,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西北的战事了,他是苦于自己无粮无法出兵,而且枢密院还屡屡发来文书,让他镇守此地保护天子安危,不得随意出兵,这些事情是自己让孤龙率十万兵力支援西王府之后发生的事情,在朝廷看来,西王府是自己的潜在死敌,那有出兵相助的道理,大概天子心里也过不了这一关,如今舍天子而去,却助西王府镇守镐京,李毅可以猜想到,自己一定会受到朝廷方面的重重阻碍,如今只有先斩后奏了,他可不会蠢到去征求朝廷的意见,立即调兵遣将,准备支援西王府。

十万兵马归营听从调动,如此浩大的军事行动如何能瞒过近在荥州朝廷的耳目,朝廷大概猜测到了李毅的心思,立即派太师刘锄来到镇北军的大营。

怎么说李毅还是朝廷的将领,而朝廷虽名存实亡却没有完全亡灭,他即背负臣民,就不得不受其所限,还是在大帐中接见了刘锄。

李毅虽然看不惯刘锄为人,两人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这么多年来倒是河水不犯井水,我守我的边关重镇,你谋你的朝廷政要。

李毅语言冷淡道:“不知道刘太师来此有何贵干啊?”

刘锄笑道:“皇上差我前来给李元帅传一道密旨”,说着将密旨呈上,李毅双手捧接过来,打开一看,看完之后却是脸色铁青,天子令他驻守此地,若无皇命,不得调动兵马,同时已经让刘锄代替方安中担任枢密院枢密使一职,同时作为镇北军监军协助他李毅整顿镇北军。

李毅看完之后,一脸冷青,却不说话。

刘锄问道:“李元帅,可看清楚了密旨的内容”。

李毅却道:“刘太师,素李毅难以从命!”

刘锄闻言一惊,厉声喝道:“李毅,你想抗旨不成”。

李毅朗声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李毅不能拿个人荣誉声名而置整个国家危难于不顾,就算因此抗旨,犯了抄家灭门的死罪也在所不惜,刘太师请回吧”。

刘锄喝道:“李毅,你这是死罪,你公然叛变,就算朝廷奈何不了你的镇北军,难道你就不顾及你在金陵的家眷老少吗?”刘锄立即拿李毅的家眷来威胁他。

李毅哈哈大笑:“刘太师你尽管试一试”,他的表情不怒自威,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送客!”说着两位侍卫走了进来,刀拔出一半,露出刀刃寒芒。

刘锄“哼”的一声,挥袖转身。

李毅喊道:“慢着!”两个侍卫又立即把刘锄拦住。

李毅淡道:“刘太师,你把圣旨拿回去,就说我已经出兵了,没接到圣旨”。

刘锄冷笑道:“好你个李毅”。

李毅却懒得看他一眼,朝两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立即拔刀相挟,刘锄只能乖乖的拿回圣旨,又是一声冷哼离开大帐。

刘锄走后,李毅朗声道:“让李文保将军来见我”。

一会之后走进来一个英姿勃勃的年轻将领,“不知道元帅召我前来有何要事”。

李毅却直呼其名道:“文保,你回金陵一趟吧,我刚才抗旨不从,我李家会有灭门之祸,你回去保护李家老少举家搬迁,离开金陵前往京城找易天涯,暂时安置下来,我不想朝廷拿我的家眷来威胁我,我也不想因为我不受威胁,最后让家人成为倒下亡魂”。

李文保便是李毅仅存的第一子,李文保欲要推辞给别人,李毅却拍了他的肩膀,“你是我李家仅存唯一的顶梁柱,家族存亡责任重大,非你不能担当,不要再拒绝了”。

李文保脸容一肃,只听李毅却笑道:“和华柔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李文保想起家中老少,又想起常年娇妻一个人孤苦伶仃,这仗都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毅道:“你将我身边的百名近卫给带走吧,遇到事情,你自己拿捏”。

李文保点了点头。

料理所有琐事之后,次日,李毅率镇北军全部赶赴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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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荥州的天子,听刘锄添油加醋的一番话,顿时勃然大怒,立即下令让兵部尚书周置亲率兵马前往金陵,将李毅一家就地处斩。

周置接受皇命,大吃一惊,谁敢动李毅的家眷,皇上这是糊涂了吗?李毅可是坐拥二十万的镇北军啊,让把他给逼急了,杀个回马枪,这朝廷铁定亡灭,周置却不了解李毅,李毅是一个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不顾全大局的人,就算灭门之仇也不会改变他的准则。

周置一边听命行事,一边却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丁制,丁制受到消息,大吃一惊,连忙面见天子。

天子正在气头之上,见了丁制,冷漠问道:“不知道丁卿见朕有何要事禀报”。

丁制道:“我听说皇上要将李毅一家就地处斩”。

天子冷冷道:“李毅抗旨不从,藐视朝廷,敢为其说情者一并论处。”

丁制却还是道:“皇上,李毅的家眷动不得啊,李元帅一生忠心为国......”

话还没说完,就被怒火中烧的天子冷喝打断:“丁制,连你也这么说,他李毅仗着自己手中的二十万兵马就可以不将朕放在眼里吗?”天子自幼养成的骄傲却让他丧失了理智。

丁制忙道:“皇上,请听臣一言,李毅的家眷万万斩不得,皇上想一想,李元帅抗旨不从,还不是为了大东国,为了将夷虏驱逐出我们的国土,但是皇上这么做,就相当于逼李元帅与你决断,与其如此还不如先将李家一门大小先押送回荥州,暂时收监,给他李毅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这才是两全其美之策啊”丁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意思就是说拿李毅的家眷来威胁控制李毅。

天子闻言,顿时冷静下来,我何不用李毅的家眷来威胁李毅,让他不得不听我令而行事,想到这里立即道;“老宰相,你立即追上周置,就说朕改变注意了,让他将李家一门大小先押回荥州”。

丁制大喜,立即退下。

金陵还是一片繁华,因为这里远离战场的中心,金陵的百姓生活还是很悠然,感觉北敖安卑似离他们很遥远,北敖要攻打到金陵,谈何容易,他们忧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却是国事战事,忧是忧,日子还是照过,乐子还是得有,秦淮河畔依然是人流络绎不绝,夜夜笙歌。

大约六七日之后,李文保比周置先一步到达金陵,他是救人如救火岂能不快,周置却是公事,相比之下自然是一个快一个慢。

李文忠率百卫骑马抵挡金陵,百匹战马,百名戎装铠甲的侍卫,自然是引人瞩目,落在有心人的眼中,也就探清楚了李文忠的身份。

傍晚时分,李文忠抵达李家门口,李家下人见了门口突然来了一帮骑马的士兵,管家一边让人前去禀告老夫人,一边出门相询,到了门口看见一个一身戎装的英姿威武的年轻将军,总感觉脸熟却一时认不出来,问道:“请问这位将军?”

李文忠笑道:“霖伯,是我”。

管家大吃一惊,“七爷,原来是你,你回来了,老夫人知道了一定高兴死了”,脸上说不出的兴奋喜悦。

说着一边安排下人带士兵住下休息,一边带李文忠进府,李文忠问了这些年家中状况,老管家也详详到来,说着说着,却是来到了大厅,风尘仆仆的却也没有着急前去见妻子。

过了一会,老夫人在墨兰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见到自己最小的儿子,却也忍不住老泪纵横,李文忠连忙上前跪下,“儿子不孝,这么多年未能侍候母亲跟前”。

老夫人笑道:“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是我李家的好儿郎,我不怪你,起来吧”。

母子久别,却有许多话要说,母子互相倾述一番之后,老夫人才记起让家人来见,吩咐下人去禀,让他们厅堂来相见,李家六位夫人在婢女的陪同下陆续来到大厅,个个露出喜悦的神色,叔嫂相称。

而最喜悦兴奋的莫过于华柔,只是她外表却保持很安静,很温婉。

一番交流之后,李文忠没有注意到四嫂不在,却问道:“怎么不见明瑶和明濛?”

吴天瑜应话道:“七叔,明瑶上京了,在易将军府作客”。

李文忠笑道:“怕不是作客这么简单吧,明瑶多才多学,只可惜错生了女儿身,否则定有一番大作为”,一语之后笑道:“明濛是否在书房?”他与两人年纪相仿,名为叔侄,实为朋友。

这话问出,众人表情怪异,却没有出声回答,过了一会之后老夫人才叹气道:“明濛怨恨我们不让他从军,却说读书无用,没办法做一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暴自弃,整日流连于勾栏青楼,与他那帮朋友饮酒作乐”。

李文忠脸色一变,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却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过了一会才问道:“可知他在哪间青楼”。

巡视全场,见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岚儿突然出声弱弱道:“秦淮河的有间最火的青楼叫眉楼,说不定少爷会在那里”。

李文忠起身道:“我现在就捉他回来,看他听不听我的话”。

吴天瑜忙道:“七叔莫要伤了明濛”。

李文忠笑道:“大婶,我有分寸”。

走过华柔的身边时,停了一下,说道:“等我回来后再叙”。

华柔却道:“你一身戎装,出入外面引人瞩目,还是换身便服再去吧”。

在场众人恍悟,连忙附和。

李文忠与华柔返回房内,却也有了小叙的空间。

李文忠却也没有绢恋误事,换了身衣服之后便离开府邸,前往秦淮河。

第二十三节 矛盾激化

李明濛生生被李文忠从眉楼揪了回来,赵博文,楚留情两人不明来人身份,见李文忠年纪轻轻的,却这么霸道,想要帮忙,却被李文忠三拳两脚揍了一顿,顾眉人见的人多,却一眼就看出李文忠大概的身份,轻劝赵博文,楚留情两人不要冲动。

待李明濛喊了句七叔,几人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就是李家第七子,李毅的儿子若是不死可是个个大有来头,一身战功足矣当一个大将军了。

最后李明濛还是被揪了回去,这些日子为何金陵三大才狼会经常出现在眉楼呢,依顾眉生的眼界,所接待的都是高官贵人,只是她游戏风尘已久,心累了,早有从良下嫁的念头,这金陵三大才狼,刚好入她法眼,所以这些日子三人有来必陪,依顾眉生的手腕,自然把三人迷得神魂颠倒,李明濛连隋旖也给冷落了。

李家一干人等都在大厅等着,只见李文忠揪着李明濛走了进来,吴天瑜担心李明濛被打,走了过去查看一番。

只听李文忠朗声道:“大婶,你放心,我没有打他。”

心思被看透,吴天瑜脸不禁微微一红。

李明濛心里有愧,倒也没有辩驳,虽说与七叔像朋友,可是人家摆出叔叔的身份来,还真的以叔叔相敬,站在一旁,干脆沉默不语。

只听李文忠突然沉声道:“除了明瑶,大家都在场了吧”,听他语气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老夫人巡视了一圈,点头道:“都在场了,没漏了,文忠,你有什么事情要跟大家说吗?”

李文忠朗声道:“今晚大家收拾金银细软,明天一早我们就立即离开金陵,前往京城”。

此话一出,所有人却是大吃一惊,好好的问什么要离开金陵,而且这么着急。

老夫人立即问道:“文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着急要让大家立即离开金陵”。

李文忠叹了一口气,才将李毅抗旨不从的事情说了出来,抗旨不从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啊,金陵李家可以说是当地一尊,从来没有人敢冒犯欺凌,想不到今日竟被逼到要举家逃亡,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五味杂陈,如今乱世,没有个安身之所可是如何是好啊,一时间情绪既低沉又复杂。

没有人开口说话,老夫人巡视了一圈,见个个脸色肃然,淡道:“就这么决定吧,今晚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离开”,她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虽然弃家逃亡,但对她的内心却没有太大的影响,一语之后又道:“晚上就把下人丫鬟都遣散了吧”。

她的话已经表明了,好好一个李将军府就这样没了,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突然说要离开,众女不舍,内心感到伤感,又是谁又能埋怨老太爷抗旨不从呢?李毅的为人大家都还是心里有数了,李家的媳妇也都算通情达理。

老夫人也没有墨迹,让所有人都下去准备准备。

岚儿跟在吴天瑜身后,突然问道:“夫人,你会把我带在身边啊”,倘若夫人要将她遣散,她可就没地方去了,想起心中的情郎却渺无音讯,心头顿时一阵黯然伤感。

吴天瑜道:“岚儿,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也不舍得你,只是我现在是逃亡,却不能连累你,我会给你准备一笔银子,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从此之后我们主仆的情义也就断了”。

岚儿央求道:“夫人,不要撇下岚儿,岚儿什么都不要,愿意跟夫人逃亡,再者说了夫人身边也要有个人照顾啊”。

吴天瑜无奈道:“我现在都变成逃犯了,那里还能再摆夫人的谱......”话还没说完,看见岚儿戚戚可怜的模样,不忍心道:“好吧,你要跟着就跟着吧,我也就只能带你这个丫头了”。

岚儿闻言,喜笑颜开,连忙道谢,跟随吴天瑜到了房间里,勤快的帮忙收拾东西。

夜色降临,李府却是灯火通明,府内的下人均突然收到一个消息,就是主人家要将他们遣散,他们惊讶这个突变,主人家却也没说为什么,却让他们收拾东西,连夜就离开,说是遣散却更像是驱赶一般,不过每个人倒都拿到一笔不少的遣散,一个又一个的下人连夜离开李府,阔大的李府一瞬间变得安静的可怕,在这种阴沉的气氛中,许多人一夜未睡。

隔日一早,说是立即离开,只是一夜之间就要收拾所有行当却是没有那么容易,况且女子随身佩饰不少,加上拖拖拉拉的性格,却也耽搁到中午才启程,虽然老夫人吩咐轻装简便,不必带着东西就不带了,可是这行礼却足足有十几匹马车之多。

除了李家家眷,一同离开的就还有两位老管家几个马夫,和几位夫人身边的最亲密的婢女,差不多二十来人,李家下人何其之多,如今却只剩下二十来人,这也预示着金陵李家中落了,都到了逃亡的份上,自然也风光不再。

再说李家一干人等前门刚走不久,周置就带着士兵来到李府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安静的跟荒宅一样,迅速让士兵打开大门,进府搜索一番,那里有半个人影,周置立即明白,李家已经收到风声,举家逃亡了,他查看了周围环境,立即发现李家走了很匆忙,而且是刚离开不久,立即派部下通知知府出动官兵帮忙追捕,并飞书让沿途的官员设下关卡进行拦截,虽说名存实亡,毕竟这还是朝廷的天下,何况兵部尚书带兵亲至,地方官员还没有明着反抗的胆子。

再说李文忠带着李家家眷到达下关区北城门,守城官兵何曾见过这种阵势,小心翼翼的上前问了一下,李文忠亮出腰牌,“镇北军办事”,看是李文忠身后不怒而威的百名骑兵,官兵哪敢开口多语,立即让位两旁,恭送李文忠等人离开。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一匹快马驰来,马上之人朗声高喊道:“奉兵部尚书周大人命令,立即封锁城门,缉拿朝廷钦犯李毅一家”。

城门头领心中暗忖:“缉拿的不就是刚才那一伙人吗?”却是装傻,听从命令关上城门,对于刚才之事却是一字不提。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周置亲率数百骑感到下关区北城门,召城门头领来见,问道:“可曾看见一帮女眷,携带大量物品离开”。

多少双眼睛看见,头领那里敢隐瞒,如此道来。

周置一听,顿时一惊,李毅居然派人亲自护送,若要拿下李家一门可是要有一场厮杀了,心里虽不愿意,却也没有办法,皇命难违啊,也不敢疏忽,立即以为兵部尚书的身份立即调动周边地方兵马,对逃亡的李家家眷进行追捕。

一时之间,以金陵为中心的周边地区,官兵出没,地方兵马也出动,普通老百姓也感觉到了,难道要变天了吗?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风声自然泄露出来,百姓听说朝廷追捕的对象居然是李元帅一家,纷纷感到不可思议,怨声骂声四起,暗地里骂天子无道。

周置想不到,人还没捉到,却搞出如此大的动静来,此事对朝廷的负面影响可是巨大,心中无奈,皇上千不该万不该拿受百姓爱戴的李毅开刀啊,为了平息民愤,只是四处宣告李毅抗旨不从的罪名来,他这是师出有名,希望百姓协助追捕李毅一家,有功者大大有赏,只可惜百姓可不吃这一套,李毅是什么人,他们心里清楚,他可是大东国的守护神啊,几十年军涯,只为保大东国安平。

李家一干人等在李文忠的护卫下日夜赶路逃亡,沿途虽有官兵设卡拦截,又怎么拦的住他李文忠的百名近卫,官兵与士兵本来就存在有差距,何况是镇北军,李毅身边的近卫兵,只要靠近京城就脱离了朝廷的追捕。

与此同时华东王爷也收到了周置的求助信件,地方官兵,地方部队宛如一盘散沙,如何能挡住李文忠的部队,更何况沿途还有百姓帮忙掩护,通风报信,除了华东王的正规军,恐怕已经无法拦住李家离开了。

华东王收到周置的信件却微微一笑,朝一旁的李墨问道:“李墨,你怎么看?”

李墨笑道:“相信王爷心中已经有了分寸”。

华中王哈哈大笑:“我会蠢到去得罪李毅吗?蠢到去得罪易天涯吗?蠢到去得罪麒麟吗?朝廷元气已尽,我帮助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如卖个人情给李毅,李毅为人知恩图报,日后我定能有所回报”。

华中王一语之后却沉吟起来,过了一会之后才道:“我非但不会帮助周置追捕李家家眷,还会暗中帮助他们逃到京城,而且我还要将此事宣扬闹大,让朝廷民心尽丧,待我修书一封令人快马送至易天涯处,让易天涯中途前来接应李家家眷,同时,你去让韩家和云家蒙面行事,暗中助李文忠一臂之力,当然要让李文忠知道是我帮的忙“。

李墨道:“那我下去安排了”,华中王点了点头,李墨退了下去。

如今这个局势可不是那么清晰啊,外有夷虏入侵,内部暗潮涌动,到底有多少人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称王啊,眼前可以清楚看到一点的是,朝廷已经气尽,最后必将成为别人登基为皇的垫脚石,麒麟尽得民心,兵力强大,背后势力雄厚,只是麒麟为人以大义为本,在与北敖安卑对抗中终将元气大伤,到时候想要争雄可就势弱,更重要的是李墨和自己都认为麒麟没有争霸的雄心,倘若平定外乱之后,他面对强有力的争夺者会是谁呢?自己的同胞弟弟,还是位居南疆睿智的南王,还是西王府那充满野性的小王妃,不管如何,这一切的前提却是必须先将夷虏驱赶出国土,目前看来付出最多,也最积极的就是麒麟了,连华东王自己也不得不对麒麟的为人而感到佩服,有着争霸的实力,却不自私,为国尽心尽力。

虽然没有任何地方官兵能挡住李文忠,但是由于带着一群弱资女流,李家女眷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奔波之苦,许多人都顶不住而在半途中累倒,病倒,李文忠不得以只能放慢速度,只是他们却是在逃亡,后面还有追兵,这一耽搁,在泰安一处偏僻的山路上却被穷追不舍的周置给追上了,周置纠集千名士兵骑马与李文忠对峙,看来周置还是不打算动手,希望对方束手就擒。

李文忠根本不惧怕周置这千名士兵,他想战就战,想逃就逃,敌手根本拦不住他,只是身后的二十多人却是他的累赘,要脱困就必须全歼眼前的一千多名士兵,身边百名士兵虽说是精锐,可是以一敌十,谈何容易,况且周置知道自己了弱点,携带着大量的弓箭,真的交战起来,一阵乱射误伤了家人可就后悔莫及了,可是他又不能就此放弃,当即立断,让十骑先保护女眷离开,自己来挡上一挡,能拖延多少时间就拖延多少时间。

周置见李文忠似乎不打算束手就擒,一边让弓箭手准备就绪,一边朗声道:“李将军,我奉皇命将尔等捉拿,如今你已经跑不了了,就算拼战一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又能逃到哪里去,不如束手就擒,我周置向你保证,绝不会伤害李家人一个汗毛,等我回去再向皇上求情,相信皇上念在李家一门战功赫赫的份上会网开一面”。

李文忠笑道:“我李家人就算战死,也从来不受威胁。”

老夫人这个时候却走出马车,看着因为沿途奔波劳碌而变得脸容憔悴的儿媳们,又看了看周置带来的千名士兵,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她们已经逃不了了,对着众女道:“你们怕不怕死?”

到了这种生死关头,众女居然面无惧色,齐声应道:“活着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周置听到这齐声回应的女声,心中大惊,这李家人难道打算宁死不受擒,要是真的把对方逼死,这大东国可真的要变天了,忙高声喊道:“是李家老夫人吗?周置在此,请上前讲话”。

老夫人在墨兰的搀扶下走上前来,李文忠下马道:“母亲不要与他废话,我挡上一挡,你们快点上马车,能逃多少是多少”,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一但被擒,必自尽,没有人会给他们机会来威胁父亲。

老夫人笑道:“马车负重累累,又岂能躲过这些士兵的追捕,无妨,让我与周置说上几句,说不定他看在我李家的面子上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李文忠也就未再阻拦,老夫人站在人前,朗声道:“周大人,莫非要将我等逼上死路”。

周置忙尊敬道:“老夫人,周置奉命行事,迫不得已啊,请老夫人三思,留的情山庄不怕没柴烧,千万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来,周置敢用人头担保你们李家一门大小性命”。

老夫人笑道:“我们要的不是性命,而是自由,周大人能够担保吗?”

周置却是无语相应,李家一门忠烈如此,他又其实忍心如此,只是他奉命行事,若不将李家一干人等擒拿,徇情枉法,最后非但自己性命不保,可能连自己的家人也连累了,一时为难,动手不得,不动手也是不得。

就在这时,喊杀声响起,只见从西面杀出一帮人来,个个蒙面,骑着马,手里拿着大刀,人数大约二百多人,看衣着打扮似山贼又似马贼,周置和李文忠同时一惊。

周置立即士兵弓箭准备,李文忠也不知道是友是敌,忙让女眷上车,侍卫亮出手中兵器,将女眷所乘的马车保护起来。

只见这般不明身份的人,不问是非朝周置士兵冲杀过去,周置见此,心中明了,看是是友非敌,也不知道何人来助他一臂之力,当下想都没多想,立即让士兵趁乱保护女眷离开。

周置令士一阵乱箭朝这帮不明身份的人射去,没有想到的是这二百多名蒙面人却是个个武功高强,只有少量的中箭坠马,大多人身上负伤却也依然马不停蹄的冲杀过来,周置从来就没有看见那一帮山贼这么张狂,敢跟军队这样较量,心中又怒又气,下令将这帮张狂的山贼全部围歼。

周置毕竟是兵部尚书,指挥几万人都兵马都没问题,一千人的部队在他手中更是小菜一碟,若是乱战这二百多名武艺高强的山贼也许能与千名士兵斗个旗鼓相当,但是很可惜遇到了指挥有度的周置,他一边让士兵利用人数的优势将山贼包围,一边让弓箭手撤退到后排,对其进行射杀,这二百多名山贼虽个个勇猛,但是真正的打仗并不是逞个人只用,有一个指挥有度的将领,这千名士兵发挥的战斗力可就从量变到质变。

缠斗一会,山贼乱了,胡乱拼杀,没有统一目的,周置的士兵却依然保持有序。

周置看见局势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冷笑道:“一帮乌合之众”,一语之后却发现李文忠不见踪影,心中大吃一惊,这李家人才是关键啊,若不是如此,他才懒得理会这帮山贼。

令副将在此控制局势,却领着四百士兵追击李文忠。

没逃一会的李文忠听见后面马蹄奔踏,知道追兵来了,令二十骑继续护送女眷马车继续逃离,自己却与其他人掉转马头,朝周置冲杀过来,打算挡上一挡。

周置虽不愿意与李文忠交手,可是眼下情况已经没有喊停说话的可能了,靠着人数优势,与李文忠的数十人交上了手,同是自己人,如今却为了各自的利益却不得不分出个生死来。

周置与李文忠都是大将,只可惜周置有备而来,又兼有人数优势,差之厘毫失之千里,尽管李文忠身边的侍卫都是英勇善战,还是处于劣势。

周置见此,又腾出百名士兵追击李家女眷马车而去,这个时候李文忠已经被缠住了,再无法抽身,也不恋战,打算冲出重围回救,周置坐镇又看出李文忠念头,岂能让他如愿,却是不给李文忠任何机会。

百名士兵很快就追上了李家女眷,二十名镇北军拼死护卫,却碍于累赘,无法充分发挥自己的战斗力,多以保护为主,六夫人林若烟身怀武艺,也担当起保护众人的职责来,只是场面混乱,要照应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时间,边逃边战,混乱中各自逃离,却是分散了。

她们个个身份尊贵,何从落至今日凄惨局面......

第二十四节 荣辱福祸

李文忠带着十几名残兵逃出重围,也是周置并不想取他性命,否则李文忠必是难逃厄运,现如今自己已经将李文忠的百名护卫给击溃,反抗力量不存在,此去京城还有数百里远,一帮没有人照应的女眷能逃到那里去,扼令沿途官府搜查追捕,个个必定难逃。

简单的让部下收拾战场,又带兵追捕。

却说李家女眷在刚刚一战中仓惶逃离,谁也不想被俘虏,一旦成为阶下囚必定是自绝的命运,人是逃出来了,可是彼此之间却被冲散了,随行携带的贵重物品大多时在半路中遗弃了,是性命要紧是这物品重要,自然还是分的清楚。

李家女眷在一处偏僻的村落停了下来,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侍卫了,便是靠着六夫人林若烟才将最后的几个追兵给杀了,而此刻这个娇弱弱有着一张娃娃脸的林若烟此刻却是满身血迹,鬓发散乱,再没有贵妇人的姿容,却好像一个不羁的江湖女侠。

几个夫人一脸关切的走到林若烟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言的问她有没有受伤,患难见真情,李家几个夫人何曾有过这种真真挚挚的融洽啊,虽身心疲惫,林若烟还是笑道:“几位姐姐,不用担心,我没有受伤”。

老夫人走上前来,问道:“人都在吗?”

众女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人,知淑惊道:“岚儿和凝儿不见了”。

华柔也连忙接了一句话:“大婶和五婶也不在”。

这两声之后,众女立即明白,定是刚才在慌乱中走散了,林若烟立即走到唯一的一匹战马跟前,说道:“我去把她们给找回来”。

刚骑上马匹,便被老夫人喝住:“不要去了,外面都是官兵在搜捕,怕是你没有找到人,却把自己给搭进去”。

林若烟反问道:“那她们两人怎么办,难道......”

老夫人冷静道:“各人有各人的命运,若是不死,她们也知道自己该往那里走”,语气显得很冷淡,好似两人的生死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但其实见过风浪的老夫人,明白,越是困难的时候做事越要有理智,否则最后弄巧成拙,徒增伤悲。

老夫人的话,众女没有反驳,却是心里黯然,怎么沦落到如此凄惨落魄的局面。

所有的人聚集起来,将身上的珠簪等饰物拔了下来,凑到一起,零落的散银却不多,这些值钱的东西足矣让她们一路熬在京城,也幸亏有林若烟这个身怀武艺的人保护,否则一帮弱女子心里都没底,天色已暗却打算寻户人家借宿。

找了一户门前有院子的人家问话,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见了这般清一色的女子,显然有点吃惊,从对方的仪态气质,身边还有婢女相陪,她可不傻,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家的夫人,一定大有来头,想来是兵荒马乱,流亡至少的大户人家的女眷。

华柔上前道:“这位大婶,我们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好?”说着拔出头上珠簪,“这物算作酬谢”。

女子心善,又兼对方都是清一色的女子,让她并没有生出防范之心,何况从人家出声富贵,又能看上自己什么东西,就当当眼前这珠簪就一定价值不菲,也不客气,接过珠簪说道:“我倒有一件空房,待我收拾一下,你们晚上勉强挤一挤可好”。

华柔回头看了老夫人一眼,征求她的意见,待见她点头,笑道:“好的,还请大婶给我们准备一顿晚饭”。

拿人东西手短,这农妇也就热情的请九女先入屋之后,却挽起袖子却打扫那间一直堆放杂物的东西,之后再请几女入住。

几人看着这简陋散发着酸臭的小屋子,连张椅子,连张床都没有,地上只有一张临时铺上去的草席,五味杂陈,都保持沉默,没有什么说话的欲望。

老夫人却笑道:“吃的苦中苦,方知福中福”,说着以身作则在草席上坐了下去,大家都感觉累了,也就随便坐了下来,地方有点小,只能身子紧挨着身子,彼此之间却感觉关系变得更加密切了。

傍晚时分,农夫挑着空担子回家,看见屋顶炊烟浓浓,心中怪异,怎么今日妻子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晚饭了,走近院子,却看见院子里栓着匹马,更是好奇,莫非来客人了,走进厨房,却看见妻子忙碌着炒菜做饭,问道:“家里是否来客人了”。

农妇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说道:“有几位夫人带着婢女前来借宿”。

农夫好奇,“即是夫人,出门自然是有下人随行,住的是客栈酒店,又怎么会在这种山村野外的小户人家里借宿了。”

农妇随口应道:“我也不知道”,说着便将过程说了出来,并把那珠簪拿了出来。

农夫可比妻子识货多了,这东西他去当铺时见过,比这差多的都要价值千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我在城里,听到一个消息,朝廷正在追捕李家女眷,听你刚才的话,这几个夫人很有很能就是李将军府的女眷”,便把详细也说了出来。

农妇一听,吓了一跳:“窝藏罪犯可是死罪一条啊,良人,你偷偷去报官,以免被牵连了”。

农夫突然就扇了农妇一个巴掌:“死婆娘,你怎么能有这个念头,没有李元帅那有我们今日这番安定的生活,若敢有此念头,我打死你”,说着气冲冲的抢过珠簪,“你多做几个好吃的”,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众女在屋内休息,突然听到屋外有把男声叫唤了几声,惊弓之鸟的几女立即一惊,林若烟道:“你们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模样有些憨厚的中年男子尊敬道:“这位夫人,我是来奉还珠簪的,几位夫人只是借宿一晚,不足以收此大礼”。

见林若烟一讶,男人道:“家里的婆娘不懂事,我等平民百姓深爱李元帅,可不能在夫人们落难之际而占便宜呢”,却是直接说明自己已经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

林若烟倒是见怪不怪,一路上她们就一直受沿途百姓帮忙掩护,心中暗忖:“靠着李家的名声,也许就算身无分文走到京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几女见林若烟返回,手里拿着华柔刚才送出去的珠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若烟如实道来,老夫人道:“这大概是我们唯一的安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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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易天涯收到华东王的书信,看完之后,重重的捶打桌子,怒道:“实在是欺人太甚,李毅一生忠贞为国,六子战死沙场,李家一门却沦落到今日局面,我易天涯可不像李毅那么好欺负”,玄观已经是他的孙儿媳,而已他与李毅乃是至交,他易天涯若不挺身而出,谁又来帮助他们呢?

“周置,你这条不分是非黑白的走狗,让老子遇见你,一定扒了你的皮,真是想逼老子造反啊”。

在大厅里走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出声道:“老子就豁出去了,明着跟你对着干,看你奈我何”,说着亲自前往怀来大营。

易天涯何人不认得,镇守的士兵见了易天涯受宠若惊,忙引入大帐,野利都彦出来接见。

易天涯也不墨迹,直接道:“上品大人,我想来借一万兵马”。

野利都彦大吃一惊,“易元帅啊,你想调用一万兵马,意为何啊?”这一万兵马到了易天涯手中可就不一样了,做出来的事情一定是惊天动地。

易天涯道:“废话少说,你速速给我调来就是了”。

野利都彦苦笑道:“易元帅你又不是不知道,战况紧急,整个怀来大营啊,剩下的都是些老弱残兵,就是两千人也凑不出来啊,更别说一万人了”。

易天涯反问道:“那桑干河的那支反抗军呢?”

野利都彦道:“已经分驻各地方了”。

易天涯朗声道:“乌合之众也可以,上品大人,你速速将分驻各地的军队调集起来”。

野利都彦反问道:“那谁来维护地方秩序”。

易天涯不耐烦道:“你这老头子怎么那么多事,我若非有紧急要事,何必亲自过来借兵”。

野利都彦笑道:“你就不是老头子啦”。

易天涯也废话,自个翻箱倒柜,搜那调兵遣将的虎符来,野利都彦一脸微笑,任着易天涯乱来,这么重要的东西若搜的到才怪。

易天涯搜索无果,冷视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是帮忙还是不帮忙”。

野利都彦笑道:“易元帅先说要这一万兵马干什么?”

易天涯咆哮道:“老子要造反!”

野利都彦以为易天涯在开玩笑,却笑道:“那这兵更不能借了,否则累及你的孙子成为千古罪人”。

易天涯也不回话,气冲冲的走出大帐,朗声吼叫道:“谁愿意跟随老子去打仗”。

此话一出,所有的忙碌自己分内工作的士兵纷纷涌来,齐声应道:“愿意追随易老元帅!”,这当中有前身是镇西军的士兵,也有关中军的士兵,只是老残才被留在军中负责后勤。

易天涯看着这瞬间就集结起来的千多名士兵,心中却是摇头,这瘸腿的,断臂的......难道军中就没有一直像样的军队吗?带着这支残兵说去造反,岂不让人笑掉大牙,突然听见远处操场不时传来吆喝声,声音中气十足,易天涯一下来了精神,朗声道:“解散!”,却朝声音发生处走了过去。

只见阔达的操场上,大约三千人左右的士兵做着各式各样的军事演练,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没有人性怜悯的训练方式,而且是在炙热的娇阳下。

但是易天涯却立即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这些士兵的双眼透射出来的光芒,分明是已经千锤百炼的意志、而目光所及的这种近乎野蛮,残酷的训练方式,展示在他面前的是超越常人的个人能力,他们看似各自为营,彼此没有默契,所展现出来的效果又充满团队精神和密切的沟通技巧。

看着那个正在指挥的年轻人,他的声音,他的双手就像在指挥着一群木偶,只是这一些却不是木偶,而是杀人的利器。

莫非这三千来人就是在桑干河一战成名的救赎,嗯,若能借到这三千士兵远胜一万兵马,想到这里朝那年轻男子走了过去。

第二十五节 凤凰磐涅

严格来说带着一帮这样的士兵的将领应该是威风凛凛的猛汉,可是易天涯看见的却不是这样,这个男子一身军师打扮,身子不甚高大,姿态如青竹林风让人感觉心旷神恬,他的眼睛神韵飞扬的看着操场上残酷野蛮的场面,嘴边却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副意态悠闲的表情,给人感觉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军师。

此人不简单,易天涯脑海里立即有这样一个念头,他的眼光如何老辣,他一生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何止上万。

宁霜在易天涯还没走进攀谈的时候,就转过身来,施礼道:“宁相见过易老元帅”,表情不亢不卑。

易天涯心中暗暗点头,果非俗子,年纪轻轻的,在他面前却丝毫不显得懦畏,一时之间也不该怎么称呼,随意开口道:“小子,你这帮手下看起来不错啊”。

宁霜谦虚道:“谢易老元帅夸奖,只是他们经过的磨砺还是太少了”。

易天涯笑道:“作为士兵,只要有胆子还害怕没地方磨砺吗?如今乱世,作用可大着”,一语之后道:“小子,我想借你这支军队一用”,依然是霸道不容拒绝的语气。

宁霜笑道:“好啊!”

回答的这么干脆,倒是出乎易天涯的意料,他反而问道:“你不问我借兵的原因,就回答的这么干脆”。

宁霜笑道:“我认为什么样的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借”。

易天涯觉得这个男子的脾性很适合自己,赞道:“好!单凭你这一句话,就让我易天涯开始喜欢你了”。

对于一代名将的称赞,宁霜脸上并没有表现出骄傲,淡定如斯,只听易天涯道:“我现在想借你这支军队与朝廷对着干,你敢借是不敢借?”

宁霜朗声应道:“期待已久”。

此话一出,连易天涯也是大吃一惊,若非迫不得以,他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违,而此事与眼前男子无关,他却敢出此狂言,一愣之后却是哈哈狂笑起来,看着宁霜的眼神,沉声道:“你小子不简单,留你在军中是个祸害”,很显然他这句话是替易寒说着,此人太过厉害了,而且他有一颗膨胀到不知多大的野心,这种人留在身边是最危险的。

宁霜也狂笑起来,她笑的比易天涯更狂妄,更有自信,缓缓的止住笑声,淡定道:“要我死,除非我愿意”,试问一个对于谋反视若常事的人,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约束呢,是的,除非她愿意死,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

易天涯道:“你不是一个聪明人,你不应该让我看透你”。

宁霜反问道:“易老元帅怎么不想一想,我为何不在你面前掩饰自己的本心呢?”

易天涯立即问道:“你忠于他?”这个“他”自然指的是易寒,不过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带着狐疑的语气,连自己都没有把握说掌握眼前这个男子,人生阅历善浅的易寒更是没有这个能力,而且他了解自己的孙子,易寒并不霸道。

宁霜正视着易天涯,严肃道:“舍命追随,至死不渝”,这是她真实的本心,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将自己的所有,包括生命都可以为易寒而奉献出来。

易天涯道:“虽然不有点意外,但是我相信的你眼睛”。

宁霜哈哈大笑,“那易元帅,你还犹豫什么呢?”

易天涯也大笑起来,毫无拘谨的勾上了宁霜的肩膀,说道:“当年我跟李毅,席清也是像今日这般一见如故,小子,若你年长几岁,我倒愿意与你拜把子,结为异性兄弟”,这句话当然是戏言,却表达了内心对宁相的喜爱,一生中难道有几个知己啊,有些人相处了一辈子也能成为知己,有的人只是见了一面,心中已经把对方当做自己。

宁霜笑道:“有何不可,易元帅年长,宁相年少,兄弟互称,再合适不过了”,对于威名远播的易天涯,宁霜丝毫没有一点高攀的觉悟。

易天涯一愣,转过头来看着一脸淡定从容的宁霜,突然说道:“你小子太合我胃口了,你都没有丝毫芥蒂,我岂能有顾忌。”一语之后朗声道:“好,老子就与你小子拜把子,结为兄弟”。

一老一少,两个狂人一拍即合,当着全军的面,摆上金兰酒。

野利都彦听到易天涯要与宁军师拜把子,显然非常吃惊,只是他们二人都是心甘情愿,自己一个外人又能说些什么,看着一老一少的两人,同饮金兰酒,内心却总有一股突兀怪异的感受,宁军师今日与易天涯结拜,可就要名闻天下了,要知道易天涯就算与李毅,席清有兄弟之情,却无结义之名,却想不到在易天涯功业显著,威名广传的时候,却结拜了一位异姓结义兄弟,而且宁军师还那么的年轻,易天涯的年纪都可以当他爷爷了,而不认作义父,却是希望平等交往,不论尊卑。

对于易天涯和宁军师结义之事,军中将士议论纷纷,在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宁军师很幸运,得到了易老元帅的高视。

而这个时候,易天涯却在帐内与宁相豪饮,两人借酒攀谈,倾吐真意,易天涯为人有点霸道,而且不尊礼法,宁霜也毫无顾忌的展露自己为达目的而卑鄙无耻性格,两人越聊越融洽,真的就好似兄弟一般,没有年龄上的隔膜,真的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两人酒中言行举止放浪形骸,看着彼此真的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易天涯朗声笑道:“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此爽快过,就算与李毅,席清在一起也没有这般毫无拘束,畅所欲言过,他们两人太呆板了,不似兄弟你这么随意,更让兄长我能尽情倾吐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真是太晚认识你了。”说完感慨一声,“我老了,兄弟你却还如此年轻”。

宁霜笑道:“兄长,不如我们现在就到京城环采阁逍遥一番如何?”

易天涯一愣,环采阁这个名字对易天涯来说并不陌生,这是京城一间历史悠久的勾栏,他年轻时候就经常流连,只是每一次都是单独一人前往,李毅与席清是那种无论如何也不会去的人,只是后来镇守边关四处征战,名声越来越响亮,又军务繁忙,也就再没有出现在这种勾栏之地,宁相的一句话却勾起他年轻时心随所欲的自由自在的记忆,目光变得温和,淡淡道:“环采阁,好遥远的记忆”。

宁霜却没有说话,静静正视易天涯,只听易天涯道:“我现在有一件要事需办,等处理了这件事之后,我就陪兄弟你去环采阁逍遥一番”。

宁霜问道:“可是借兵之事”。

易天涯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如实相告,大家心里虽然不尊朝廷,可是公然与朝廷对抗,那就相当于背了一个谋反的罪名,此举必为天下正义人士所不耻,而易天涯将成为舆论的焦点,这对于一个想归隐退居幕后的人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人都老了,也没几年光景,何必去凑这个热闹。

宁霜举起酒杯与易天涯对饮了一杯之后,站了起来,“兄长,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办”,说着转身离开。

易天涯一愣,宁相却已经走远,自言道:“做事比我还干脆利落”,心中想着,这件事必将在大东国内酿起大风暴来,天子的威严岂容别人如此公然挑衅,就算心有顾忌,也不得不为了维护自己的天子威严而宣战,到底是祸是福呢,他也说不清楚,但是眼前有一件事情却是刻不容缓,就是迅速联系这些年自己在各地方培养的势力,他易天涯只是隐而不发,而这一切其实都是在为易寒而做准备的。

就在这里野利都彦突然走了进来,有些慌张道:“易老元帅,你让宁军师去干什么了,他怎么突然间就将救赎给集结起来”,其实野利都彦心里也明白,出兵自然是要去打仗了,联想易天涯早先说的话,却是要与朝廷对抗。

易天涯懒洋洋的抬手道:“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说着也不理睬野利都彦,起身离开,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没空在这里耽搁。

易天涯回到京城易府,立即进入书房,给分驻在各地方的心腹写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易天涯要准备公然造反了。

外敌入侵,激战难分胜负,如今大东国的内部却要爆发一场大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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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夫人蓝觅白与李家女眷失散已经有三天了,在未失散之前,她就已经因旅途奔波而病倒,她出身名门大家,自幼丰衣足食,何从受过这种苦难,娇弱的身子,面对环境的突然,却是无法适应,如今脸容憔悴,衣衫布满灰尘,那里还有以前清雅高华,优雅得体的气质,只是一个沦落的普通妇人而已,幸好身边还有乖巧伶俐,事事处理周到的凝儿。

世界最可怕的不是困难,而是精神打击,一旦丧失信念,就算小小的困难也觉得无法跨越,蓝觅白在精神上已经受到打击,名门夫人坠落连普通妇人都不如的打击,面对四处出没的官兵,而不得不躲躲藏藏的,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凝儿,她早就放弃崩溃了。

凝儿却表现的比蓝觅白要坚强许多,虽然她是一个不经常出门的丫鬟,周围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害怕,而且有随时随地的心脏加速的恐吓来临,但是她有信念,就是活下来等待那个给自己的承诺的情郎,虽然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出现了,虽然自己现在不知道他身在何处,女子的痴情让她不知疲倦的等待着,她要活下来,她要带着蓝觅白活下来,无论多么艰苦。

蓝觅白比凝儿年长,但是此刻,凝儿反而像个姐姐一样照顾蓝觅白,主动作出决定来应对眼前的困难。

为了避免引人瞩目,两女已经换了一身普通人家的衣衫,携带的一丁点散银已经用完了,本来蓝觅白可以用头上的珠宝簪钗当上些银子,只是她与李家其她几位夫人不一样,向来不喜欢带上珠宝饰品,身上唯一的饰品,还是束发用的木簪子,这些东西估计是一文不值吧。

出门在外,没钱寸步难行,蓝觅白神情黯然道:“难道我要沦落到乞讨的境地,倘若如此还不如就此死了算了”,有才学有才情的女子往往有着自己的骄傲,有些事情不会去做,就算死也不会去做。

两人站在纷纷扰扰的街市之上,却感觉无处可去,不知道何去何从,这种感觉比身处茫茫无人烟的山林之中还要让人感觉无助。

凝儿已经决定了,去人家门前乞讨,夫人做不出来,她却愿意,本身她只是一个婢女,想着想着却情不自禁的拿起易寒送给她的一副字条,上面写着“凤凰涅磐,浴火重生”,这是她与易寒在一起的时候,易寒写的,当时她还说易寒这八个字写的难看极了,但是易寒解释到,这八个字的意思是不畏痛苦、义无反顾、不断追求,当时她不是很明白,此刻却反而领悟到了一些。

“凝儿”,蓝觅白无声的喊了一句,却看见凝儿痴痴的看着一副字条,银子珠宝身上没有,一副字条却反而没有丢弃,倒让人感觉意外,她朝字条上的字瞄了一眼,只见“凤凰涅磐,浴火重生”八个字,突然间只感觉这八个字像指路明灯一样,为她指点前进的道路,再细细观摩那字,却是出自大家手笔,随口道:“这副字条倒值些银子”,依她眼里如何看不出这几个字虽然形迹涣散,却是神韵不散,若是落到懂得赏识的人眼中,说不定肯高价购买,例如她。

凝儿听了这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立即将收回到怀中,心里大概害怕蓝觅白让她那这副字条去当钱。

蓝觅白问道:“是不是他写的”,凝儿与易寒的事情她是知道的,而且她知道易寒的真实身份,凝儿却一直蒙在鼓里,蓝觅白也知道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对于易寒来说,凝儿只不过是一个他玩弄感情后,随便就可以忘记的女子,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这些年来,易寒完全没有表示过,可怜这个傻丫头却痴痴的苦等,她是不忍心将真相说出来,让她死心啊!

凝儿点了点头,表情充满留恋。

蓝觅白叹息道:”你又何苦呢?这三年来,他可曾实现自己的诺言,凝儿,听我一句,忘了他,他只不过在玩弄你的感情”。

听到这句话,凝儿猛的睁着大大的眼睛,惊讶的看着蓝觅白,她想不到夫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想反驳,但是看见夫人诚恳的眼神,温柔的性子又让她将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默默无语,垂下头来。

蓝觅白叹息道:“走吧,我找户人家讨些东西吃”。

凝儿有些惊讶,不明白夫人为什么突然见愿意放下身份去乞讨,只听蓝觅白笑道:“便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这八个字”。

两人在走到一户富贵人家,在门口徘徊了许久,肚子虽空,饿的难受,就是无法拉下脸皮去敲门乞讨,第一次总是艰难的。

等了好久,大门终于打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两女硬着头皮上前,“老爷,我们沦落至此地,盘缠已经用完,请老爷大发慈悲,施舍些吃的”,这些话凝儿并不陌生,不知道有多少人对自己说过,如今这些话却要从她口中说出来,而蓝觅白就根本不知道乞讨要怎么说。

那中年男子一讶,什么话也没说,却看起两女来,眼神慢慢的变得不太正经,突然伸出手去抹去蓝觅白脸上的污迹,露出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蓝觅白一惊,顿时大怒,狠狠的扇开那中年男子的手掌,冷喝道:“放尊重点!”

中年男子却笑道:“你们两人若愿意跟我,别说吃的,就算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

蓝觅白冷着脸,拉着凝儿,转身就走。

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赶上去拦住两女去路,笑嘻嘻道:“别可惜了你们这副脸蛋。”

两女不欲纠缠,绕道一旁想闯过去,中年男子却一把的搂住蓝觅白的腰,蓝觅白大怒一巴掌就扇到中年男子的脸上,中年男子顿时变脸,也就不再怜香惜玉,慢慢勾引了,打算抢来。

两人纠缠起来,女子力弱,难逃变欺凌的命运,凝儿着急之中朝中年男子手臂狠狠的摇了一口,男子吃疼松开了捉住蓝觅白的手,只听凝儿喊道:“夫人,你快跑”。

挣脱开来的蓝觅白不但没跑,眼神中带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这个非礼她的中年男子碎尸万段,也顾不得端庄,使劲全身力气一脚就踢在正揪拉着凝儿头发的男子胯下。

一声哀嚎响起,中年男子顿时弯着腰,身子软了下去,双手捂住要害部位。

两女趁此机会连忙奔跑离开,直到跑到一处无人的墙角处,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两女对视一眼之后,心头一阵悲酸,不约而同的哭了起来,轻轻的抽泣声是那么的无助。

过了一会,蓝觅白一边擦拭自己脸颊上的泪水,一边帮凝儿擦掉眼角的泪珠,轻轻说道:“凝儿,不哭了不哭了”。

凝儿抬头一脸悲伤娇怜的看这蓝觅白,弱弱道:“夫人”。

心里辛酸的蓝觅白却微微笑了起来,配上脸颊上的泪痕,这笑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勉强。

凝儿抽出怀中的那字条来,平静道:“夫人说这字条能值些银子,那我拿去当铺试一下吧”,她不相信几个字那里能换什么钱,可是夫人是个有才学有见识的人,她说的话一定有道理。

蓝觅白心中暗忖,这物留在凝儿身边,睹物思人,如何能将他忘记,当了也好,弃物忘情,也就点了点头。

两女返回纷纷扰扰的街市之中,走过几间当铺,两女却没有进去,因为蓝觅白说,这字条要在有见识的人眼中才值钱,在那些小当铺的掌柜看来,一文不值,直到寻到一家看起来颇有规模的当铺门前,蓝觅白才停了下来,只见门前一块横大牌匾,写着“方家当铺”四个大字。

蓝觅白看了几眼之后道:“就这里了,希望有识货之人”。

第二十六节 无巧不成

倒也是奇事,从来就没有说拿着一张写着几个字的字贴就说要到当铺当钱的,就算是名家墨宝也有真伪,更何况一张没有任何署名的字帖,不过这字帖上面若是署名麒麟,又有人能辨别出这真是易寒的手笔,当然这张字帖就是有价的啦,冲着麒麟将军四个字就有许多人争着抢着要收藏。

对于凝儿来说,这张字帖是无价之宝,这是唯一可让她记起曾经与易寒相处的日子,也是唯一可算是易寒留给她的东西,曾经想过,若彼此都老到不认识对方的时候,借着这张字帖也许就能让两人记起很久很久发生的点点滴滴,女子向来就喜欢胡思乱想,而且她们往往会想象那些凄美场景。

看见凝儿站在门口犹豫不决,蓝觅白帮助她下定决心,说道:“进去吧”,说着先迈出步伐。

凝儿脑子里就也没再多做思考,习惯性的跟随蓝觅白的步伐走了进去,

当铺里没有人来当东西,旁边还摆了一对椅子一张桌子,站着一个年轻小厮,那小厮见有人进来,机灵的眼睛子打量了两女一番,最后目光落在衣着虽然朴素,举止却优雅得体的蓝觅白,腹有才华气自华,蓝觅白出身书香门第,她的气质并不是靠衣装饰品来显示出来的,这机灵的小厮心里立即有底,知道这可是位夫人,来这里的都是临时有困难,如今乱世,就算在富贵,谁敢说自己不会遭难。

小厮连忙上前,尊敬道:“夫人,小姐,请先上座,我去给两位备上茶水”。

蓝觅白才是一讶,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身装扮还能受到如此礼遇,心中对这间当铺有了好感,进门是客,不论尊卑,这才是真正懂得做生意的人,两女坐了下来,凝儿却有些不安,她们可不是来当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张不知道值多少钱的字帖,一会人家说不值一文,这个台阶都不知道怎么下。

蓝觅白倒显得淡定许多,细心的打量这间当铺的布局,柜台前一副铁制栅栏,一个掌柜先生正坐在栅栏研究着什么,五官端正,表情一丝不苟,看样子是个正经呆板的人,这样的人做事一板一眼的,不出错却也难以获得什么厚利,蓝觅白却希望看到一个有胆色又有魄力的掌柜先生,若说这张字帖是麒麟写的,不知道有没有人信,易寒虽有才学,却甚少有墨宝流传坊间,知其笔迹之人少之又少,若是玄观就不一样啦,玄观的笔迹目前来说还没有人能够攀模,攀模起来也是形似神不似,蓝觅白此刻倒宁愿这八个字是玄观所写。

过了一会之后,小厮端来茶水,问道:“夫人,不知道你想典当什么东西呢?”

蓝觅白故作从容道:“不知字画是否可以典当?”

小厮立即道:“这个当然可以,若论世间宝物,以字画最珍”。

蓝觅白接过来凝儿手中的字帖,小厮见凝儿一副依依不舍的表情,问道:“夫人,不知道乃是何人墨宝?”

蓝觅白问道:“你觉的世间何人墨宝最为珍贵呢?”

小厮笑道:“夫人想考我,却也难不倒我,这世间最珍贵的墨宝,自然是古今书法家的泰山北斗欧阳中石,因为其府邸曾遭受火灾,所有笔迹手稿毁于一旦,只有少量流传于民间,八百年过去了,真迹更是少之又少”。

蓝觅白淡道:“不论古时,现存于世,谁的墨宝最为珍贵”。

小厮沉吟一会之后应道:“这可说不好,不过若是如此,这墨宝也就不值什么钱了,毕竟人活于世,夫人应该懂得这字画跟珠宝一样是越稀少越珍贵,当时大书法家,乔太傅,林太保,丁宰相,李玄观为一品,像江左三大家,傅侍郎等等名家为二品”。

蓝觅白打断道:“胡说八道,李玄观如何能与乔太傅,林太保,丁宰相并称一品”。

小厮笑道:“夫人不知,这李玄观的墨宝可是千金难求啊,不知道有多少富贵人家争相收藏,是不是一品,小的才弱也没有这个资格来评判,可是李玄观的墨宝就值这个钱”。

那一丝不苟的掌柜先生似乎听到什么,放下手头工作,抬起头朝这边看来,问道:“不知道夫人手中的字帖是何人手笔”,看来刚才他也听到了想典当字画,只是却并不太重视,听他们对话却感兴趣了。

蓝觅白不焦不躁,清雅高华的气质油然而生,淡道:“就不知道掌柜先生识不识货了”。

“哦”,掌柜先生表情一讶,“若是名家手笔,还没有我认不出来的,夫人也不必说,拿来我瞧上一瞧便知”。

蓝觅白将字帖从铁制栅栏开的小窗递了进去,掌柜先生摊开,瞄了一眼左下角,果真没有署名,就算是名家手笔,若没有署名,这价值就大打折扣了,这才朝那些字看去,果然是名家手笔,这种笔形没有个二三十年的淫浸是写不出来的,只是他细细研究一番却实在是看不出出自哪位名家的手笔,也许是那个默默无闻的人所写,但是这八个字却有收藏的价值,名这这东西是虚幻的,只要有才肯展示出来,立即一鸣惊人,他是个做事一板一眼的人,严格来说这字在市场上是一文不值的,但是这字在自己眼中却是值钱的,却想先问清楚再做决定,“夫人,恕在下眼拙,看不出来是出自哪位名家手笔”。

蓝觅白问道:“你就先说说看,这是不是名家手笔”。

掌柜先生点头道:“这八个字却是可达大书法家之流”,一语之后却道:“只是,字画这东西,靠着就是一个名气,若是无名,再好也是不值钱的”。

蓝觅白却卖关子道:“我不能告诉你这字帖出自何人手笔,不过可以透露一点,此人来头极大,名声极广,传于坊间的墨宝几乎没有,一旦有人能够认出,可就是无价之宝”。

掌柜先生试探道:“夫人何不说出此人姓名,我也好给夫人一个合理的价钱”。

一旁的凝儿还真想不到,易寒那歪歪曲曲的几个字还真的值钱,实在有些意外,这样一来他每天写几个字不就衣食无忧吗?何必到李府当下人。

蓝觅白却不想让凝儿知道易寒的真实身份,让她心碎绝望,把凝儿支了出去,这才对着掌柜先生低声道:“这八个字乃是麒麟将军手笔”。

掌柜先生顿时大吃一惊,又仔细的观摩这八个字,麒麟之名,闻名天下,坊间却没有流传他的墨宝,若真是他的手笔,这独一无二的墨宝,可就真的价值不菲了,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这字却感觉很有可能,却道:“若真是麒麟将军手笔,虽是一张简单的字帖,可就真的价值不菲,本铺向来公道,我又难辨真伪,请夫人稍等一下,我去请个人来辨别真伪”。

蓝觅白讶道:“有人能辨出麒麟将军的笔迹”,她却不想再此多耽搁,说道:“你随便给个几十两银子就好了”。

掌柜先生笑道:“若是真迹,几十两银子岂不是贬低了这独一无二的墨宝,夫人稍安勿躁,本铺一定给夫人一个合理的价钱,刚好能辨别麒麟将军笔迹的人就在这里,我现在就派人请她过来,请夫人稍等一会”,说着朝内屋另一个在清点物品的小厮低声耳语几句。

蓝觅白却惶惶不安,开始胡思乱想,该不会是去报官吧,可是没有理由因为这样就认出自己的身份啊,天下人有几个人知道麒麟曾在李毅将军府当过下人,想着想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换了三遍茶,空腹喝茶却是越喝越饿。

凝儿说道:“夫人,即是值钱,不如我们拿到别家去当吧”。

那掌柜先生闻言,立即道:“马上就来了,不用着急,不用着急”。

这时,只见当铺门口停下一顶大轿,走出来一个雍容华贵的美丽妇人,贵妇迈进当铺之中,真的应了蓬荜生辉这个成语,这贵妇淡淡的瞥了蓝觅白和凝儿一眼之后,才在小厮的带领下走进当铺内屋。

蓝觅白和凝儿都有一种感觉,这夫人好凌厉的眼神,好霸道的气势,便就似老太爷那种久居人上人,油然而生的威严。

林黛傲只是瞥了一眼,就立即断定这是易寒的笔迹,只听掌柜先生低声问道:“夫人,是真是伪”。

林黛傲没有回应,却隔着铁制栅栏看着两女,留有易寒墨宝的,自然是他的亲密之人,而且又是女子,看来很有很能就是他的相好,这混蛋不知道暗地里瞒着自己跟多少个女子有一腿,朗声道:“你这墨宝要卖多少银子啊”。

掌柜先生一愣,当铺从来就是当,那有买的。蓝觅白淡淡应道:“夫人开价吧”。

林黛傲平静道:“一千两银子买断”。

凝儿却是吓了一大跳,随随便便写八个字就能值一千两银子,这简直不可思议。

蓝觅白点头应承。

林黛傲淡道:“拿银票给她”,这倒好,连当票也不用了。

蓝觅白接过银票的同时,林黛傲却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来,只见她缓缓的撕裂那张字帖,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凝儿却惊叫一声,连忙起身冲了过去,喊道:“夫人,不要撕!不要撕!”,看着这夫人撕着字帖,就好像在撕裂她的心一样,她显得娇弱弱,又不知道凭什么叫人家不要撕。

林黛傲停了下来,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凝儿,只见对方眼眶红润,天真纯洁的眼眸闪着晶莹,一副娇凄可怜的模样,泪水流过她的污迹的脸颊,似乎冲刷出一条干净的河流来,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底,如此可娇可柔的女子,他就不相信那混蛋见了会不动心,问道:“为什么不让撕呢?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林黛傲霸道的口吻刺痛了凝儿的心,她有种感觉易寒就真的属于眼前的美丽的夫人却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蓝觅白却道:“凝儿,我们走吧”,说着带着依依不舍的凝儿走出门口。

林黛傲沉声道:“派人跟着她们,探清楚她们的身份来历”。

再说两女刚走出门口,就看见街上有大队的官兵在搜查,手中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她们的画像,眼看有几个官兵正朝这边靠近,两女一慌,不由自主的又窜回到店铺内。

林黛傲看见两人惊慌的脸色,表情一讶,细听外面的动静,似乎知道些什么,淡淡说道:“你们两个进来躲一躲吧”。

两女对视一眼之后,又不约而同的朝林黛傲看去,只见林黛傲点了点头说道:“进来吧”,也没多犹豫就往内屋走去。

林黛傲也没有多问,让她们两人藏好,走出内屋时特意看了娇弱无助的凝儿一眼。

过了一会只见在当铺门口徘徊着几个官兵,想进而又不敢进,在陵州,谁都知道所属方家产业的地方都是不能乱来的。

只见林黛傲稍微在门口现了一下身,那几个犹豫不决的官兵立即下了决心,离开往别处搜查去,连知府大人见了这方夫人都要恭恭敬敬的,他们这些小虾小蟹那有胆子冒犯,若说这几个官兵为什么会认出这方夫人来,却是前些日子方夫人来到陵州,知府大人还专程前去拜访。

过了一会之后,乱哄哄的街道上又变得有序起来。

林黛傲返回内屋,对着两女道:“已经没事了,官兵都走了”。

两女紧张的脸容这才慢慢放松下来,蓝觅白道:“多些夫人援手相助”。

林黛傲淡道:“小事一桩,不必客气”,目光却朝凝儿看去,看来她却只是个婢女,一语之后继续问到:“你们要去哪里?”

蓝觅白思索一会之后应道:“京城”。

林黛傲淡道:“我刚好明日要回京,不如你们与我同行好了”。

两人同时一讶,蓝觅白问到:“夫人,你刚才说什么?”

林黛傲笑道:“那些官兵不是在追捕你们吗?我已经知道你们的身份了,玄观是我的妹子,她家族有难,我岂能不帮忙”。

两女又是一惊,遇到贵人了,蓝觅白问到:“敢问夫人是?”

林黛傲笑道:“我是金陵方府的林黛傲”。

在金陵只手遮天的林黛傲!大东国最有身份地位的女子!真想不到在这种地方会遇到这个大人物,蓝觅白虽说是名门夫人,但是比起能与一品二品的高官同席而坐,不分尊卑的林黛傲,差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原来是方夫人”,蓝觅白连忙施礼,要知道这这个男权社会,林黛傲就是她们女子的骄傲,不靠男子,靠着自己的努力有了今日的身份地位。

身后的凝儿也连忙施小婢之礼。

一番交流之后,林黛傲也就知道这个女子是李家的五夫人,在逃难中与其她几个夫人失散了,林黛傲思索了一会之后,说道:“不如你们两人先到我住处安顿下来,待我派人帮忙寻找老夫人和其她几位夫人的下来,再掩护你们上京”。

蓝觅白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方夫人竟是如此仗义,要知道这可不是举手之劳这么简单,窝藏朝廷钦犯可是同罪而论啊,这相当于拿自己的身家性命来帮助她们度过难关,蓝觅白心里感激,跪下道谢,方夫人的义举担得起此礼,身后的凝儿也跟着跪下。

林黛傲连忙将蓝觅白扶起来,说道:“李夫人快快起来,不必行此大礼”,又对身后的凝儿道:“你也起来吧”,照理说这个婢女是她的情敌,她应该心存厌恶才是,可是见了她怎么也生不出来这样的念头,反而感觉这个婢女乖巧,惹人怜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婢叫凝儿”。

林黛傲赞道:“人如其名”,又问道:“这些日子可跟随你家夫人吃了不少苦吧”。

凝儿应道:“应该的!”直率而又不自傲。

林黛傲心中暗赞,果然是名门家出来的婢女,又兼生的如此美丽娇怜,那个男子不动心呢。

又安排了一顶轿子,送两女到自己陵州的住处。

轿子之内的蓝觅白却有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刚才方夫人对待凝儿的态度,显然要比起自己更加重视,联系到方夫人刚才当着凝儿的面撕了易寒的字帖,而且她还能认识易寒的笔迹,莫非这方夫人和易寒有一腿,严格来说易寒有这个魅力,连玄观也对他倾心,还有什么女子她征服不了的呢,似方夫人这种人物,察言观色自然能从中察觉到凝儿与易寒之间的不寻常关系,女子在感情方面都是妒忌而又自私的,那这方夫人会不会对凝儿有不善的心思呢,想到这里,心反而没有似刚才一般放心了。

第二十八节 戏中有戏

两女到了方夫人在陵州的住所,一所不算太大的府邸,大概是林黛傲并不在这里常住的原因吧。

方夫人对蓝觅白以夫人之礼相待,更像是做客,而不是受她接济,让落魄的她赢得了一丝表面上的自尊,而对于凝儿,这方夫人表现的也没有什么异常,这让蓝觅白感觉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堂堂三品淑德夫人,富可敌国,要什么有什么,怎么会与一个小婢女计较呢。

林黛傲安抚了两女一番,却吩咐人下去追查李家女眷的下落,官府做不到的事情并不代表她做不到,相反她觉得根本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而对于凝儿,她暂时还没有打算,等人找齐了,护送到京城再问个清楚明白,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毕竟她还没有成为正牌夫人,又拿什么身份去插手这件事情呢,未婚妻吗?易寒并没有给她这方面的承诺。

远在千里之外的易寒正专心于攻下银川,只有这一个念头没有杂念,却也不清楚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任何变故,自己的女人正在遭受困难,当然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无法抽身。

不知不觉攻打银川已经两个月了,虽然每一次的战况都十分激烈,但是当战争结束之后,恢复平静,一切又回归起点,对于攻下银川没有丝毫进展。

这两个月,易寒不知道用了多少策略,多少计谋,却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布斯赫就像一只背着坚硬的外壳的老乌龟,靠着银川城内兵力雄厚,粮草充足,无论易寒如何引诱,就是绝对不出城作战,你若不攻,我就这样跟你耗着,你若来攻,那我就全力防守反击。

银川城并不是一座孤城,他的后方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供给,同时也可以随时调动兵力前来支援,北敖的银川城就好像大东国的庸关,就是因为这样的特殊地理,重要位置,才让北敖举国之兵力,数十年来却一直无法攻破庸关,进入大东国的土地,若非李毅迫于无粮之苦,估计现在两国还在庸关僵持着,同样的也可以想象出,要攻破银川城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虽说易寒的进攻的一方,但是他在兵力和物资供给上面却没有什么优势,若不是他一开始就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让乡民回乡归田,确保可以征收粮食,别说攻下银川城,连耗都耗不起,这也表现了他有先见之明,奇迹并没有发生,银川城还是牢牢的控制在北敖的手中,甚至没有受到太大的威胁。

大帐之内,易寒召开军事会议,商议攻城的法子,城不破,他人是不会走的。

这些日子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大家已经无计可施了,最后还是苍狼献出一策,夜袭登城!

这只是一个中策,夜袭登城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对于此刻的易寒来说,什么法子都得试一试,否则就这样干耗着不成,问道:“拓跋将军,你说说看”。

苍狼道:“夜晚偷袭登城的成功性比较大,只要成功在银川城内放上一把大火,趁乱之时,未能组织起强攻的防守,就是我们攻城的最好时机。”

易寒巡视众将一眼,没有人出声回应,他们已经没有主意了,就元帅来决定了。

易寒道:“好,就这么决定了,今晚实施偷袭登城,大军随时准备,根据情况变化而动”,艰苦的战斗已经将易寒磨砺成一个将大战看做寻常事情的元帅,伤亡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数字,已经变得麻木了,眼中只有胜负成败。

林毅岳亲自挑选了二千名死士,这两千名士兵的任务就是登上城楼,冲破城楼守兵在银川城内放一把大火,将整个银川城搅的鸡飞狗跳,当然深入虎穴却是九死一生,在战场上为了胜利,牺牲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而这也是大部分士兵的归宿。

夜色悄悄的降临,借着夜色的掩护,这二千名士兵,其中一部分士兵携带飞钩,这种东西是许多梁上君子的最好,用于夜袭最好不过,只是正面进攻就没有太大的效果。

靠着这些飞钩,突击士兵悄悄的爬上了城头,还没站稳脚,被传来一阵战鼓声,震的几乎耳聋,随即看见敌人手持大刀长矛连捅带砍,瞬间城头火把四起,于城头立足未稳的突袭士兵如何能够抵挡人家早有准备的伏击。

欲坚持到城下更多突击士兵爬上来,已经不可能了,许多北敖士兵冲杀到过来,砍断那些架设在城头上的钩子,许多爬到一半的突击士兵顿时坠落,惨叫声陆续传来。

而北敖士兵几个人抱住一更杆子,杆子顶端绑上铁钩,勾住护国军云梯露出城头的那部分,齐声喊了一声,全力往外推,结果就是许多突击士兵跟着云梯被推翻进了护城河,大部分摔死,少量负伤退下。

这种情形,突袭已经失败了,却没有继续的意义,城头上待宰的突击士兵已经无力反抗了,北敖士兵缴了兵器,却将士兵生生的从城楼上扔了下来,无一幸免,银川城下顿时血肉模糊,一段狼藉中不断传出惨叫声。

听着这些惨叫声,大军阵中有将领忍不住了,立即带领小队赶到城楼之下救死扶伤,无论死活,每个士兵赶了过去,背上一个人就撤离,就在护国军士兵背着不知道是尸体还是伤员往回撤退的时候,城头之上突然飞来一阵密集的箭雨,前去救死扶伤的士兵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北敖这种心狠手辣的手段让护国军士兵恨的牙痒痒的,而北敖却想用血淋淋的事实来警告护国军士兵,凡敢登上银川城头者,杀无赦!

偷袭最终以失败告终,护国军死伤一千多人,一千多人对于有一般兵力是骑兵的麒麟大军来说却是一种极大的消耗,攻城的步兵死伤殆尽,难道最后拿骑兵来攻城,要围城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让敌人最后无粮可食,不攻自破,而对于银川城的守兵来说,就算麒麟大军围上多少人也不惧怕,银川城在布斯赫手中似乎是一道永远也攻不下的壁垒。

大军撤回,劳师无功,一夜的折腾士兵很是疲惫,明日却要休战了。

易寒却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大帐之中所有将领一脸愤慨,对于北敖惨无人道的虐俘方式感到愤怒,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把这些北敖俘虏全部给杀光”。

易寒却冷冷的那个出声之人瞪去,他之所以不杀这些俘虏是给敌人一个投降的机会,若是敌人明知必死无疑,拼死一战,对他来讲却不是什么好事,为了泄愤换来却是更为困难的战役,不是明智之举,易寒也很气愤,但是不凡人就得忍常人所不能忍。

苍狼突然开口道:“元帅,不杀敌人俘虏不足矣平息士兵心头的怒气,恐怕士气低落于战斗不利”。

易寒道:“拓跋将军,你也觉得我应该杀了这些俘虏”,一句之后又道:“要杀,我早就杀了,何必留到现在,我要让敌人明白向我们投降,还是有活路的”。

陈颖道:“可是若是不杀的话,士兵恐怕心里有怨,如何甘心作战”。

易寒道:“我能理解布斯赫的做法,特殊时期特殊手段,布斯赫这么做是要陷我于两难境地,我不杀俘虏,士兵心里有怨,士气低落,我若杀俘虏,银川城守军知道一旦城破便无生路,更会拼尽全力防守,而攻城和守城最关键的就是士兵的意志力,不变的信念,就算我今日能攻下银川城,日后面对北敖军队却也不能做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战斗会更加艰难”。

众将心中暗暗点头,为了解决眼前的一点小困难,而放弃更为有利的长远,却是因小失大,只听莫沉熙问道:“元帅,那这件事情如何解决”。

易寒道:“今日虽然失利,却让我想到了攻破银川城的一个办法”。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易寒沉声道:“我们需要一支奇兵来配合我们作战,银川城防守不是密不透风吗?那我就偏偏要钻出一道裂缝来”。

“奇兵?”听到易寒的话,众将议论纷纷起来,奇兵,去哪里找奇兵啊,又是怎么样奇兵来攻破这银川城。

易寒出声打消了众将的猜测和疑惑,“不知大家是否记得桑干河的战役,救赎三千人带领着地方反抗军打赢了幼虎的皇牌军,我却是亲眼目睹了,这些救赎的士兵可以徒手攀上悬崖,我想这银川城的城墙对他们来说不是难题,而且救赎的士兵个人能力强大,在乱战之中勇不可挡,我想一旦他们能登上城头,坚持稳住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

都说救赎厉害,许多将领却没有亲眼目睹,可是元帅都这么说了就不得不信了,只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当初兵发陇南时,救赎并没有随军出发,如今救赎远在怀来,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林毅岳道:“宁军事和三千救赎士兵如今却是在怀来”。

易寒淡道:“我都攻了两个月没有丝毫进展,为何就不能再等上一个月呢,从明天开始休战,暂缓进攻银川城,我就在这里扎营了,就当演练,等救赎赶到,再图进攻”。

事情有了一个确定,众将陆续退下返回,一夜奔波,所有人都累了,易寒却把林毅岳给叫住。

林毅岳道:“不知元帅还有什么吩咐?”

易寒道:“毅岳,这些日子,你尽量安抚士兵的情绪,等救赎一到,我会让他们杀的痛快的,这一次我不会让他们手下留情”。

第二十八节 杀手锏

意料之中,玄冥攻下了咸阳,兵力虚弱的咸阳城只是个空壳子,根本挡不住玄冥,而且咸阳城虽然是大城,由于特殊地理位置的关系,并不是一个坚关,接下来就是西王府的老巢稿京城了,同样的,稿京城只能算是一个经济政治重城,他却不是一个坚固的城池,由于其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要阻止玄冥拿下咸阳,就只能在半路上将他这一支大军来拦下来,否则等玄冥靠近稿京城,就算再多的兵马也堵不住这个千疮百孔的漏洞,北敖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方式可以进入稿京城,就算李毅摆下铁壁铜墙也是防不胜防。

当然玄冥还不知道李毅已率领十万镇北军在北敖的必经之路等着他,自从拿下咸阳之后,他已经认为稿京城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如前面所说,人一旦得意必然疏忽,疏忽必然大意,英雄、名将概不例外。

在玄冥看来,两个多月二十万大军才抵达稿京,实在有负于大元帅的重托,自己若不能结束战斗,大元帅那边就只能一直跟西王府僵持着。

宽敞的大道上,前锋探路,主力缓行,二十万的兵马要做到急速行军是不太可能的,人数众多,粮草运送,日用物资,这一点点细微,都考验这一个主帅的指挥调度能力。

探路前锋突然回报,说在前面十里远的鹿角岭插有敌人大量的旗帜,从旗帜数量大概有十万人左右,由于地形原因却很难辨别真伪。

玄冥心中暗忖,稿京无坚城,乃是整个西北地区的枢纽要道,敌人若要防守就必须在半路上将自己的大军拦截,一旦等自己靠近稿京城,特殊的地理位置就让敌人无法阻拦自己的进入,稿京城好比是一张网,而北敖大军却是水,网无法阻止水的渗透进入,却可以在前面先筑造一座堤防,而鹿角岭此处得地利,易守难攻。

除了燕云十八骑,玄冥并不畏惧西王府的其他军队,但是燕云十八骑毕竟只有三千人,面对他的二十万,燕云十八骑也是忌惮,虽然能给北敖大军造成伤害,却是无关痛痒的小伤,而燕云十八骑一旦中计失手,可就是被他二十万大军一下子给吃掉,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靠主力,玄冥有绝对的兵力优势,他的大军就似乎一辆重甲车,缓缓的前进,敌人若想阻拦,只能是螳臂当车。

但是问题来了,这个时候西王府那里冒出来这么多兵马,依照他的情报,西王府现在两调集二万兵马的能力都没有,又那里来的十万兵马,莫非是空城计,想恐吓我,让我集体兵力正面防守,然后却埋伏我双翼或者后方,旨在烧我粮草辎重,他现在还不能确定敌人的意图,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对手到地是谁,是否真的十万的兵马。

玄冥让主力暂缓前进,让前锋探子继续探清敌人兵力。

李毅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兵力,多路探子查探终于让玄冥知道更多的情报,这个情报却顿时让他感到棘手,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李毅和他的镇北军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就好像突然冒出一只拦路虎,将他挡了下来,在清楚对手的是李毅的时候,玄冥更不敢轻敌,李毅一生经历的大小战役无数次,他名将之名实至名归,而镇北军也是一支身经百战,顽强的军队,而且这支军队刚好可以发挥它的优点——坚守。

玄冥领此重任,就算明知道对手是李毅,内心惧上三分,却也得继续前进,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北敖的宝全压在拿下稿京城。

在野战上面,北敖军队除了败给麒麟步骑联合作战的麒麟大军之外,在面对大东国的其他部队几乎没有败绩,这一点让玄冥有了自信,镇北军虽然擅长坚守,但是这支镇北军只有十万人,鹿角岭虽然算是一道天险,又怎么比得起一个城关要塞呢,还有一点,这支镇北军没有骑兵部队,一旦防线被自己击溃,那就只能溃败而逃,绝难在骑兵的冲击之下再迅速阻止起一道新的防线来。

玄冥立即布置部队,打算明日一早佯攻一番,探清敌人虚实强弱。

隔日一早,北敖前锋步兵配合骑兵作战进攻鹿角岭,镇北军依靠地利,敌我双方进行了一番拼杀,第三日,双方打打停停交手三次,谁也没有占到太大的便宜,李毅选择保守的做法,北敖士兵撤退却并没有下令追击,除了这鹿角岭,就不是平分秋色的结果了。

几日的交手,玄冥也大概清楚了镇北军的兵力虚实,而这些几日的战斗都是为了一举拿下鹿角岭而做好铺垫。

几日的交战之后,玄冥选择了不按常理的打发,凌晨一早,不顾步兵大队主力,而是以一万骑兵作为前锋,孤军深入。

由于两军相隔只有几里远,骑兵的移动速度又快,哨岗没有及时鸣鼓示警,这一万骑兵已经杀到,清晨,许多士兵还在睡梦中,在战鼓声的督促下急忙列阵迎敌,却勉强有半数士兵能抢时间赶到正面进行防御,北敖士兵却不知多少,遮天铺地席卷而来,在北敖这支突袭而至的骑兵硬践之下,镇北军步步失守。

随后跟上来的北敖步兵,占领了镇北军退守的天利,鹿角岭的大半地方反而让北敖给得到了,失去了想再夺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就算能夺回来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玄冥可不会给自己增加困难。

这个玄冥果然有点厉害,连李毅也吃了他的亏,眼见仗不是这么打的,李毅打算不与北敖大军多做无意义的纠缠,这种情况就似疾病,会慢慢腐蚀你的生命直到死亡,只有一下子斩断才是明智之举,下令全军撤退,重新修整防守。

给狼抛了一大块肥肉,虽说不舍痛疼,但是这样算赢得许些时间,得以脱困。

原本,镇北军鹿角岭已经有一般沦陷,北敖完全可以稳住局面,等大军人马到了,布置好严密的攻防部署,但是这一万骑兵的将领见镇北军节节败退,却得势不饶人,不肯放过主动示弱的镇北军,率领骑兵大队穷追不舍。

面对李毅敢如此张狂,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镇北军士兵连连后退,将大量天险地利让给了敌人,目的就是为了稳定阵型,站住脚根,靠着李毅过人的临阵指挥能力,等北敖万骑追杀到的时候,李毅在仓促之间布防列阵。

看着镇北军已经稳住溃逃之势,摆出一副列阵迎敌的架势来,带兵将领却认为,这只是敌人临时摆弄出来的假象,目标就是让自己心有畏惧,不攻而退。

机不可失,北敖将领立即发动冲锋,打算趁镇北军立足未稳,将镇北军完全驱赶出鹿角岭

确实,在短短的时间内,李毅是没有充分的准备,但是却不是北敖将领像的那样,只是摆出个样子来唬人。

由于镇北军布置好阵型,在不受牵制,没有左右顾虑的话,还不是很害怕骑兵的,当然骑兵近身靠近步兵还是有其兵种相克的优势,北敖万骑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将镇北军击溃,而镇北军的将士也不好受,许多最前面的士兵最先遭受到马蹄践踏,而后面弓箭给的支援却并不够。

这局面就似浪潮冲击船只,荡了一荡,船只摇晃几下,浪潮缓上一缓,一会之后又是重新一波冲了上来。

敌人还是打算强打的举动,让李毅有些意外,当然这丝意外,却不是担忧而是喜悦,因为在这种地形,他并不比当心骑兵的包围迂回突击,他们最大的优势是利用自己阵型未稳之时将自己给冲溃,可是敌人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毅让军队佯装不敌,却也不是溃败,而是一步步的后退,将这支孤军深入的骑兵慢慢引诱向对自己有利的地形。

全力进攻的时候,就没有考虑到撤退的问题了,万骑全力追击扑了上前,突然却发现敌人阵中冒出来一支手持长枪的士兵,竖起了一道防御来,马蹄狂奔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收脚了,一旦紧停,后面的战马惯性冲撞上来,那就是人仰马翻的场面了,前排的骑兵只能硬着头皮,举起手中马刀去挑拨这些寒芒冷锐的长枪,就算长枪有兵器上的优势,却也是挡不住自己马蹄践踏的冲锋势道。

当结果却是出人意料,却是硬碰硬,这支突然出现的枪兵居然生生的将带着冲势的骑兵给挡了下来,第一排的枪兵身后有长枪从人缝之间狭小的空隙穿了出来,何人见过如此训练有素,技艺又是如此高超的枪兵,要知道长枪可是一丈有余,而且在这种人密集的情况下要不伤到自己的队友从容不迫的从士兵与士兵之间狭小的缝隙中穿过,要做到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几个人就不一样了,战马的冲势硬生生的被挡了下来。

前排受挫急停下来,后面却撞了上去,原本锐不可当的冲锋之势却成了人仰马翻的导因,竟接着就看见前排的骑兵被枪兵干净利落的一枪从马上挑了下来,对于一支静止不动的骑兵部队进行反击,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枪兵,手里一支长枪,在乱军丛中,出手准确犀利,一枪挑下一个敌人,同时一枪横敲在无人的战马屁股上,战马吃疼,方向奔跑,忙着控制人仰马翻的场面的北敖骑兵大队一下子又变乱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调转马头撤退已经不是容易的事情了,只能眼铮铮看着这支厉害的枪兵迅速渗透,如狂风扫落叶一般的将自己精锐的将士从马上挑了下来,而没有防守之力。

当玄冥发现自己的万骑追击而去是,立即派人带兵前去接应,下令骑兵暂时撤退,随后赶到接应的士兵,看见眼前的一幕却是目瞪口呆,只见自己的骑兵大军乱的就像互相撕咬的蚂蚁,而敌人的枪兵却似浪潮一般,慢慢的将自己的骑兵大队给淹没,挡都不知道怎么挡。

(谢谢大家的支持,让我度过难关,我想我恢复了点元气,写的不好,写的少,我同样内疚)

第二十九节 逼上门来

镇北军借着北敖一万骑兵的锐气进行了全面反扑,玄冥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好不容易到手的天险又还给镇北军,双方在鹿角岭展开了全面大战,双方主帅斗智斗谋,激战十多人,最后因为北敖士兵并不擅长打这些旷日持久的攻坚战,锋芒屡屡被挫,李毅根本没有给玄冥排兵布阵做好一切防御部署的时间,防御工事几乎没有,不得已,只能将鹿角岭让给镇北军,大军后撤十里。

在李毅的手中,一个普通的鹿角岭就似庸关一般牢不可破,玄冥却有另外的打算,想舍近求远,绕道从另外一个方向来进攻镐京城,他并不是怕李毅,而是他不能与李毅在此消耗僵持着,北敖需要迅速扭转战局,否则当麒麟攻下银川,而己方粮草用尽,别说几十万的兵马,就算一百万的兵马也只能在异国他乡活活的饿死。

易寒在攻打银川,妙瀚与宁雪在对峙,玄冥打算踢掉李毅的这块拦路石拿下稿京,安卑在保定与大东国几路联军作战,局势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均衡,时间就是打破这个均衡的突破点。

就在抗外入侵方面,敌我双方处于均衡的时候,大东国内部却爆发了矛盾。

李家女眷这十几日来却被困在这个偏僻山村的农户家里,不是她们不想走,而是她们已经走不了了,在周置将李文忠击溃之后,他迅速调集大量的士兵,将离开泰安的所有必经要道全部封锁起来,同时在泰安城内挨家挨户的搜捕,让李文忠没有想到的是,他几乎将整个泰安给翻了几翻,却连一个人也没有捉到,他曾大胆的预测,这帮李家女眷已经离开泰安,但是冷静下来之后,细心分析却觉得没有可能,李家女眷一定还在京城,一定有人在帮助她们躲避自己的追捕,而这个人能力一定非同小可,所能做到,这泰安不算是个大地方,到底有什么大人物,他一时却想不出来,无意中听到知府说,方家的方夫人就在泰安,问他是否要去拜访一方,周置心中一惊,却有点恍然大悟了,这方夫人不就是大人物吗?若论她的能耐本事,估计整个大东国也没有几个比的上,可是他又苦恼起来了,这个女子动不得,她可是无冕之王,朝廷已经知道了她将贵州占为己有,隐隐有成为下一个藩王的趋势,人家随便亮出来一支十万人的贵州军,却足以让人惊叹方夫人的势力惊人,更别说她富可敌国的财富,控制着大东国各大经济动脉的资源,朝廷睁着眼闭着眼,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个权势滔天的女子,连朝廷都不敢吭声,自己一个兵部尚书敢动她吗?这不是鸡蛋碰石头。

周置很是苦恼,他已经可以肯定李家女眷受方夫人庇护,自己就算明知道人在她那里,也不敢上门去搜捕,人家对自己客客气气,自己就是个兵部尚书,人家若是翻脸,自己就只是个屁,毛都不是。

周置思前想后,觉得还是得前去拜访方夫人,向其晓以利害,希望她能主动能将人给叫出来,在与朝廷敌对相比,也许方家与李家那点微薄的交情并不算什么,只要自己将事情的严重性给夸大了,方夫人应该是有所畏惧的吧,毕竟这天下还是当今天子的,有能力却也必须被天下悠悠之口给约束起来。

此刻林黛傲正在大厅内与蓝觅白聊天,凝儿一旁候着,她是个婢女,这个场合是没有坐着的资格。

十几天了却没有任何消息,让蓝觅白不禁有些担心,耐不住性子来向林黛傲相询一些情况。

而林黛傲确实也还没有找到李家女眷,追究原因还是因为还秘密行事,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同时又必须避开正在搜捕李家女眷的士兵,另外一方面泰安的人手也不怎么够,所以十几天了,却还没有发现李家女眷的踪迹。

蓝觅白问道:“方夫人,你说老夫人她们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林黛傲心中苦笑,她又不是神仙,岂能知道她们有没有遇到危险,笑着安抚道:“李夫人,你不必太过担心,若是周置捉到人了,这些日子他就无需在泰安城弄得风风雨雨的,所以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李老夫人暂时安全的,只不过到处都是士兵官兵,她们躲的太隐蔽了,连我也没有办法找到”。

蓝觅白心里有些安慰,她想象不出,李家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的时候,那是怎么的一番场面,那种感觉估计是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一样吧,沉吟了一会,问道:“方夫人,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林黛傲笑道:“幸亏你们当日遇到了我,否则这会已经被周置给捉住了,据我所知,在你们还没有离开泰安的时候,周置就已经封锁全城,宣称在没有捉拿到罪犯之前,不准任何人离开泰安城,而这些日子,士兵官兵也挨家挨户的搜查”。

蓝觅白惊讶道:“若是搜查到这里,岂不是将夫人你给害了”。

林黛傲笑道:“我这住处,可不是谁说搜就敢搜的,你尽管放心,只要找到李老夫人她们,我有办法送你们离开这里”,口吻之中充满了无比自信,对别人来讲难如登天的事情,在她眼里却只是小事一件。

下人端上茶水,暂时停下谈话,林黛傲轻轻饮了一口茶水,却突然对凝儿道:“凝儿,你怨我当日撕了那张字帖吗?”

凝儿有些惊讶,自己只是一个小婢女,没有想到方夫人只是听了一次便记住了自己的名字,有些受宠若惊,却点了点头,嘴边却道:“那张帖子对我很重要,夫人却这样就给撕掉了,凝儿很心疼,心里也有点恼夫人你”。

凝儿话刚说话,蓝觅白立即冷责道:“凝儿,不得对夫人无礼”。

林黛傲笑道:“无碍,单纯的女孩,我心里很喜欢”。

蓝觅白见林黛傲没有生气,这才露出暖色,只听方夫人又问道:“凝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撕掉那张字帖吗?”听了这话蓝觅白心中一惊,莫非这方夫人打算捅破这层纸,展示自己强势的一面,一个小丫鬟如何争的过她,若有自知之明,主动让步那还好些,若是不知好歹,估计非但什么没得到,还要更加痛苦,蓝觅白心里知道,凝儿虽然性子温柔,许多事情都肯谦让,但某些方面忠贞,那是死也不会妥协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假如凝儿知道真相,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伤心绝望是必然,是否还会坚持自己心中的念头却是无法确定。

凝儿轻轻摇了摇头,“夫人,我不知道”。

林黛傲淡淡一笑:“因为写这张字帖的人”。

凝儿心中一惊,联想到当日方夫人撕毁字帖的举动,那是恨与怒的发泄,莫非易寒与这方夫人有仇,而正是得罪了这势力滔天的方夫人,易寒这些年才消失无踪,不敢露面,她越想越觉得有很大的可能,却怎么可能会想到事情真相的一面,因为心中易寒的地位与方夫人可以说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永远是不可能有交集的,想到自己连忙跪了下去,央求道:“夫人,无论易寒犯了什么过错,都请夫人饶他一命,凝儿愿意替他接受惩罚”。

听到易寒这两个字,林黛傲心中已经确定下来了,但是从凝儿的举动又让她感觉有些怪异,想来是不清楚易寒的真实身份啊,联想到易寒平日低调的行径,也就释然解惑了。

可是凝儿的举动却让她有点恨铁不成钢,凭什么男子犯错,要女子来承担,她在气愤凝儿一味痴情愚蠢的同时,也在气愤自己,为什么女子在男子面前就必须柔弱呢,就必须承担起一切呢。

冷着脸道:“凝儿,你先起来”。

凝儿却跪地不起,坚决道:“夫人,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林黛傲最讨厌受人威胁,也从来没有人敢反抗她的话,冷漠道:“你想跪着就跪着吧,与我无干”。

这番局面倒令蓝觅白有些尴尬不自在了,自己的婢女在外人面前如此自作主张,从情面上讲又是情有可原的,主要是方夫人的态度冷的让她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就在这气氛凝固的一刻,突然有下人前来禀报:“夫人,兵部尚书周大人前来拜访”,说着奉上拜帖。

两女闻言色变,一脸惊慌,没有想到这周置竟追到这里来了。

林黛傲安抚道:“李夫人不必担心,他竟然有拜帖,就是以礼相待”,一语之后淡道:“你们却回避一下”,说着去亲自走过去将凝儿扶了起来,看着凝儿又惊恐又惊讶的表情,像个姐姐一样的摸了凝儿的头,微笑道:“这事就这样揭过了,你心里也不要怨我撕了你的字帖,那东西可有可无。”

这就是一个人的气度,凝儿见了林黛傲的这番言语,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蓝觅白却惊叹这方夫人变化之快,连周置就要进来了都忘记了。

林黛傲已经完全清楚了,面对凝儿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情感,估计她自己才能真正感受到,督促了一声,两女这才退下。

淡定坐了下来,一会周置在府内下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看样子他并没有带任何随从,单身前来。

在看到周置那一刻,林黛傲连忙起身,露出热情的微笑道:“有失远迎,失礼了,周大人,快请上座”。

周置客气道:“淑德夫人,你客气了”。

他用朝廷给林黛傲的封号称呼,自然有其深意,似林黛傲这种聪明人应该不会听不懂的,而同时也暗示了他此行的目的。

林黛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周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周置笑道:“夫人,是这样的,周置此次身处泰安是公务在身,这些日子泰安沸沸扬扬的,相信夫人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林黛傲点了点头,却没有说出来,只听周置继续道:“夫人能耐通天,周置想请夫人助一臂之力。”

“哦”林黛傲露出惊讶的表情,“大人,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林黛傲几次的言语,让周置不怎么好说出口,停顿了一下,却严肃道:“周置在这里请夫人看在朝廷的面子上,不要插手此事”。

林黛傲却是笑笑不语,孰轻孰重,她心里分得清楚,周置想拿朝廷来压她,若是以前她自然色变畏惧,一个家族再如何势大,也不敢与朝廷作对,需事事低调,处处逢源,而如今局势已经不同了,朝廷不再是朝廷,有许多事不是凭一张嘴,却是要靠实力讲话,周置挑明,她却还不想挑明,说道:“朝廷办事,我一个民妇又如何插手,周大人说笑了”,一个民妇自称却把自己与朝廷关系撇的远远的。

周置在官场淫.浸这么多年,也是喜怒不表于色,诚恳道:“夫人啊,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夫人何必插手,牵及自身呢?”

似林黛傲这种在商场的老狐狸,又岂会不知道一旦将自己的底细全盘托出,就只能处处被动了,还是不变的态度,轻轻摇头,“周大人,我已经说了,我一个民妇又如何来插手呢”。

周置心中暗忖,果然是难缠的人物,想她一个女子今日有如此成就,自然是非同寻常,却淡淡道:“夫人,为了公平起见,不知道周置是否可以派人来搜查这所府邸”。

林黛傲“哦”的一声,“周大人是认为我窝藏罪犯”,她的声音不软不硬,却有种威慑。

周置忙道:“夫人误会了,自然是为了将罪犯缉拿,以免伤害夫人”,这是官家管用的一种说辞。

林黛傲哈哈大笑:“大人有心了,我方家家财万贯,若没有自保能力,岂不是早就任人宰割,安全的问题,大人无需担心”。

周置诚恳道:“夫人,请三思!”明是让林黛傲考虑自己的安全,实际上却让她权衡当中利弊,彼此之间别闹翻了脸面。

林黛傲淡道:“大人,那你随便吧”,语气却有些冷漠。

周置一忍再忍,再三好说歹说,林黛傲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怎么说他也是兵部尚书,何曾在其她女子面前受过这种憋屈,站了起来,冷冷道:“那夫人好自为之,周置先告辞了”,搜于不搜却没有说明白。

林黛傲站了起来,朗声道:“大人慢走,不送”。

待人走远,林黛傲却暗忖道:“这周置倒也是个聪明人,知道人在我这里,我处处受他监视,就不好行事了”,心中立即有一计,“金蝉脱壳”。

(前晚一夜没睡,昨晚睡过头了,很对不起)

第三十节 绝境

或许是周置认为李家女眷就在方夫人的庇护之下,重心有所转移,偏僻山村的农户家里其她李家女眷才能避免于难十几日,她们就一直躲在屋子内,可以想象在一间并不宽敞的小屋内,住了差不多十个人,环境恶劣,随时还要担心官兵搜查过来,这是一种煎熬,生不生,死不死的煎熬,不过久了也就麻木了,内心也就不知觉变得坚强了。

这对农家夫妇对她们敬若上宾,农妇有些私心,心里惦记这李家女眷身上的珍贵珠饰,处处殷勤。

农夫多次外出探查外面情况,每一次回来都带回来同样一个信息,那就是外面到处都是官兵,可以说寸步难行,更别说离开泰安了,众女非常无奈,感觉没有任何希望了,这样下去迟早搜查到这里。

林黛傲的人终于还是先一步找到了李家女眷,农夫外出,农妇见有人闯入,大吃一惊,却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见寻来的人问了问情况,农妇竟木然的点了点头。

屋内的林若烟耳力聪敏,感觉到几个人的脚步声朝这边逼近,拿起佩剑站了起来,她的举动立即让其她女子紧张起来,却也没有人问出声来,大家都心里有数。

林若烟刚走出屋子,便看见几个陌生的男子迎面走来,他们的衣着虽然普通,但是自己却能从他们的神态感觉到这不是一帮普通人,厉声问道:“来者何人?”

一人立即走向前几步,说道:“小的是方夫人派来来接几位夫人回府与五夫人团聚的”。

林若烟半信半疑,既然能知道五婶不是与自己在一起,倒有几分可信,问道:“那个方夫人”。

那人又道:“金陵方家方夫人,淑德夫人”。

林黛傲之名如雷贯耳,林若烟立即说的是谁,但是她有一点不明的,方家方夫人与李家不是有很深的交情啊,为何人家肯冒险相助,就在沉吟不定的时候,突然院子外面出现大量的官兵,却没有给林若烟反应的时间,就迅速将院子包围的密不透风。

林若烟大怒,指着眼前几人冷声道;“你们竟是一伙的”。

那人连忙道;“夫人,这是误会,若是一伙的,又何须多此一举呢?”,说着又道:“夫人,你先回屋躲上一躲,待我等来拦上一拦”。

林若烟也不管是真是假,先回屋把情况给众人说了再做决定。

走进屋子,脸色严肃道:“我们被官兵包围了”。

出乎意料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却不显得惊恐,大概她们早就在等待这一天到来了,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吧。

只听屋外传来周置的声音,“老夫人,束手就擒吧,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周置保证会以礼相待”。

老夫人什么话也没说,拔下头上的簪子,其她女子也跟着拔下簪子,个个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跟着老夫人将簪子的尖口抵在自己的心脏部位上。

只听老夫人对着林若烟道:“若烟,你武艺高超,就不要跟我们一样白白去死,你闯一闯吧,若能闯出去,也算留下一条性命来”。

林若烟却似男子般讲义气,决然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老夫人冷淡道:“这个时候,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说着就要拿着簪子扎入自己的胸口,突然那名农妇冲了进来,哭天喊地道:“几位夫人,救救我家那口子的性命”。

老夫人停了下来,怎么说这对夫妻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便听农妇央求道:“老夫人,他们说了,只要夫人你们束手就擒,就放了我那口子,不予计较”。

吴天瑜冷声道:“我们李家人是不会任人威胁宰割的”。

老夫人却冷冷的喊道:“天瑜,你闭嘴”,心中暗忖,要死还不容易,若是连累这他们夫妻,岂不是落得个不义的罪名,点了点头道:“好!”

农妇立即破涕为笑,磕头道:“谢谢老夫人,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领着李家女眷走了出来,只见周置带着上千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小院围的密不透风,周置的跟前有一个被绳子捆绑,身上布满伤痕泪痕的男子,不是那农夫又是何人,只听农夫喊道:“夫人,小的没有出卖你们,是村里人告的秘”。

原来村里有人见了农夫行为怪异,知道这农夫家里住了一帮神秘身份的女子,自己就联想到是正被朝廷追捕的李家女眷,于是便前去告密,虽说李家一门忠烈,受人爱戴,但这世界上是没有纯白的,有白就有黑色斑点。

老夫人冷静道;“周置,你把人放了,我们束手就擒”。

周置大喜,李家老夫人虽是女子,却也是一诺千金,说着就要令人将那农妇给放了,那里知道他农夫突然站了起来,朝士兵亮灿灿的大刀撞了上去,尖刀穿腹而过,当场毙命,这一幕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农夫竟愿意为李家人而选择去死,所有人顿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周置忙吼叫道:“快看看,有没有救!”

“大人,已经没气了”,士兵的话让周置心头一黯,这时那个农妇疯了一样冲了上去,吼叫道:“还我家那口子性命了”,伸手抢了士兵的大刀,欲行凶的时候,却被士兵给一刀结束了性命,周置欲喊“不要杀了她”,却已经太晚了。

老夫人冷冷的笑了几声,周置忙道:“老夫人不要激动,你刚才也亲眼看见了,并非是我有意如此”。

林黛傲派了的几个男子这时终于开口了,“老夫人稍安。”

周置冷道:“就凭你们几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谁的人”。

那男子却没应话,呼哨一声,只见士兵外围陆陆续续有人出现赶了过来,人数大约数百人之多。

见此情况,李家女眷有些喜色,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林若烟却手持长剑蠢蠢欲动。

周置却是非常冷静,既然就早知道方夫人插手其中,岂能没有防备,令人放出信号箭。

那几个男子立即色变,对方看来早就备有援兵,打算立即突围,等对方援兵一到,想走就走不了了,“老夫人,请紧随我其后,杀出一条血路来”。

周置内心震惊,这方夫人真的明着造反了,见外面数百人已经靠近,指挥士兵作战。

赤露露的厮杀就这样发生了,方家士众却显得势弱,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带着一帮累赘想杀出一条血路来,谈何容易,而且周置也知道了他们的念头,将这帮女眷堵住,不紧不慢的收拾外围攻上来的数百人,他根本不必担心,一会之后援兵就到了,可以将这帮人一并歼灭。

一方着急突围逃离,一方胜券在握,战况是一目了然,在周置面前,她们已经没有任何突围的痕迹。

林若烟杀的一身是血,只是敢杀了一人想带领身后众人迈先前一步,就又有一个士兵冲了上来,堵了她前进的方向,就似在拥挤人群的街道上满满的往前挤啊挤,时不时还被挤退了。

保护李家女眷的几名男子也是浴血奋战,此刻身上已经满是伤痕,摇摇欲坠,挣扎不了多久了,一个终于不支,精神有些分散,被砍中要害,紧接了就被一轮乱刀砍的不成人形。

周置是害怕伤及李家女眷,否则有拖累的这几天,早就被他给收拾了,就在这时,身后一阵传来一阵冲杀声,周置心中暗喜,援兵来了,战斗可以结束了,回头一看却大吃一惊,来的却不是士兵,而是一帮几百人的强盗,领头的正是李文忠率领的十几骑。

原来当日李文忠逃到偏僻山沟,却遇到了山贼,靠着自己过人的个人能力将这帮山贼降负,亮出自己身份之后,山贼们这才知道自己遇到的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更是尊敬,李文忠陈述了自己遭遇,众山贼愤慨不已,表示愿意追随救老夫人等人于水火之中,这世道,士兵还不如山贼有道义呢。

李文忠什么话也没说,迅速加入战场,敌人就是那些官兵,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与那些方家士众立即形成默契,对抗共同的敌人。

有了这几百名山贼的加入,局势立即发生变化,李文忠率十几骑更是勇不可挡,周置这边已经没有能力来拦住他,毕竟顾得了这边就顾不了那边。

李文忠迅速杀到李家众女眷的身边,护着众女又外外面杀了出去,士兵实在是挡不住,在乱战之中,这十几骑拧成一起,就似一把尖刀,锋芒不可挡,眼看李家女眷又要从自己的手掌心溜走,周置那个着急啊,连忙命令士兵一定不能让她们给逃脱了。

命令是下了,可结果如不如愿却是另外一回事,李文忠都能护送李家女眷杀了出来,这会又如何挡的住他了。

李文忠带领众山贼边战边撤,方家士众也不用吩咐就为其断后,眼看李文忠越走越远,自己却被纠缠住了,心中叹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这时,只见山头之上突然冒出来许多士兵,竖起旗帜,鼓声响起,将士一阵齐呼,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见那统一装扮铠甲的士兵,摇摇遮盖在山头之上,人数不下于一万人之下。

周置大喜,来的真是时候,真是及时雨啊,自从知道方夫人插手此事之后,周置立即修书快马送至朝廷,晓以其中细要,希望朝廷派一支正规军来增援,想不到来的竟是禁军精锐,这下李文忠插翅也难飞了。

李文忠看到山头突然冒出这么多士兵来,一望之下,人少不在万人之下,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士兵的统一装扮,来的却是朝廷的禁军精锐。

李文忠发呆,也不策马快逃了,只感觉大山倒下来,自己却像用双臂去扶住。

李家众女眷也个个气喘吁吁,巡视着遍布山头,密密麻麻的士兵,只感觉自己累了,不想再挣扎了,只想好好的休息。

第三十一节 又一春

禁军精锐,那什么去抵挡,几百名山贼,或者那不知什么身份来历的几百士众。

这可是正规军中的精英,却不是刚才缠斗的地方军,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而且人数在一万人,这一万人可是能掀起大风浪的。

只见禁军阵中鼓声擂起,令旗摇晃,万人齐吼,声音震耳欲聋传遍整个山谷,左右方面各一千来人出动靠近过来,其他的按兵不动,一旁坐镇。

周置露出笑容,终于可以结束了,他想象不出李文忠这一次还有什么可能可以逃脱,用不着一万禁军,二千就绰绰有余了。

二千士兵步步逼近,李文忠一脸凝重,众山贼大口不敢喘一口气,握住兵器的手心都渗出汗水来,他们何曾遇见这等阵势的军队,纪律严密,装备精良,气势慑人,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反抗了。

李文忠朗声道:“大家提起精神来,禁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比起镇北军还不如呢”,他说这句话是给山贼们涨士气,可是却起了反面效果,本来山贼们还不认识这支军队的来历,李文忠这么一说,他们却反而知道了,禁军是保护皇廷,大东国最厉害的部队,在他们的印象中那是千军万马不可敌的,未战已怯,在禁军这种步伐统一的压力之下,有的山贼竟放下兵器,主动投降。

李文忠叹了口气,山贼毕竟还是山贼,虽有义气,但却没有视死如归的胆略和勇气,终究成不了气候,心头一暗,转身朝满头汗水的老母看了一眼,她年已花甲,却还如此折腾煎熬,看着她那额头上的皱纹,心头莫名的感到悲酸,一个在战场上连眉头都不皱的汉子又怎么会畏惧生死呢,只是人心终究是肉做的,再坚硬的心肠也有被触动情怀的时候,“母亲,孩子无能,不能保护你的周全”。

老夫人笑道:“若是命,又何必纠结自责呢,只可惜啊......”说着却巡视了身边这帮个个脸容憔悴无神的李家媳妇,她们嫁入李家,一直承受孤单寂寞之苦,非但如此,还没有落个善终,她内心是多么的内疚啊,这也是她为什么愿意成全乔梦真的原因,李家一门忠烈,今日若必须死,就要死的壮哉!

李文忠从母亲的决然的神色中已经明白了,战死也不受缚,看了看几位嫂子,最后目光落到华柔的身上,她鬓发散乱,汗水粘在她沾着灰尘的脸容,脏兮兮的,像个玩泥巴的小女孩,露出笑容,抹去她脸上的汗污,“你的脸脏了”。

虽然眼前是他的丈夫,这么亲昵的举动却让她有些陌生,双颊红润起来,也不说话,只是垂下头,都生死关头了,还有此温馨场面,倒令人感到欣慰。

山贼们已经丢掉兵器,士兵将山贼逐一俘虏,将剩下的李家余众包围起来,还有什么能改变的吗?

突然一阵急躁的鼓声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听着鼓声却是鸣警的意思,禁军为何鸣警,自然是有敌来侵,那敌人又在那里呢。

所有人突然看见了,又一帮山贼出现了,这一帮山贼与李文忠身边的山贼却大不一样,简直就是虎狼一般,什么也不管,见了那些禁军士兵就砍就撕,无所不用其极,手段既凶猛又残忍。

照理说这禁军又怎么会害怕山贼呢,自然是将这帮不自量力的山贼围歼啊,可是结果却并不能如愿,这帮山贼也不统一作战,懒懒散散的就各冲各的,几个禁军士兵合围了上去,结果却出人意料,也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几个士兵就这个被人给扇飞了,而最惨的一个却似婴儿被人提了起来,“嘶”的一声被撕裂成两半。

任谁看到这一幕也不禁脸色苍白,目瞪口呆,这是山贼吗?还是地狱里来的魔鬼,经过训练的禁军精锐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在人家面前就似有婴儿一般没有还手之力。

八千禁军精锐似一群羔羊被一群虎狼撕咬着,羊遇到狼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跑,反抗只有死路一条,差距就败在那里,再多的羊也敌不过一只狼,禁军严明的阵型立即被这么不明身份的山贼给隔断的七零八落,全军溃散,任其令旗招展,鼓声咚咚,士兵却只有逃窜,没人敢鼓起勇气靠近,他们已经被吓得心胆俱碎了。

许多山贼嫌这样杀的不够痛快,拔出腰间的大刀,横刀一斩便是身子两分,不管眼前有什么阻碍物,都依照原定轨迹运行,禁军士兵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兵器短成两半时,在这一瞬间身子也被砍成两段,一股股血水迸射出来,洒在地面上,洒在山贼的衣衫之上,刚才气势慑人的禁军精锐竟成了原来纵横来去的铁骑,现在完全成了屠场里待戮的对象,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没有能力反抗。

李文忠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些人什么来头,竟厉害如斯,仅仅三千人竟将一万禁军士兵视如无物,随意斩杀,这可......一瞬间他也感觉这些山贼不是人,而是地狱来的魔鬼,他们杀人看似毫无章法,随意而为,但是李文忠却看出其中蕴含着技巧,那种干净利落,迅速结束敌人性命的技巧,没有太多花俏的动作。

许多人看到这种血腥的场面,胸闷欲吐,李家女眷早已经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就连林若烟这种女中豪杰也低下了头。

周置的目光死盯着眼前的这一幕,连眼也不眨一下,嘴边不知觉喃喃自语:“那里来的这帮怪物,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李家有上天庇护,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的”。

自己身边的士兵已经呆若木鸡,有人竟带着哭腔道:“今日我们死定了”。

周置闻声大怒道:“谁给我乱说,立即斩首示众”。

士兵这才变得鸦雀无声,只是每个人脸上明显心神不宁,已经无心恋战了。

禁军统帅根本没有想到才一会的功夫,战局就发生如此大的扭转,等他正视整个局面的时候,大军已经败得一塌涂地了,连忙下令撤退,何曾想过堂堂的禁军精锐会像丧家之犬的逃跑。

周置见此也知道大势已去,连忙下令撤退,否则一会捉捕的反而被人追捕。

那帮山贼却得势不饶人,人家都选择撤退逃跑了,却依然似疯子一般在后面穷追不舍,被追上的只有一个下场,尸首支离破碎。

瞬间一万禁军就被驱赶的干净,还留下来的,却是死尸,而周置和他的士兵已经不见踪影了。

李文忠此刻却恍然惊悟,杀了朝廷的禁军,惹出大祸来了,这已经算是公然造反,这不是逼朝廷不得不动手吗?这口气谁咽得下,这个黑锅,李家是背定了,叹息一声,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李文忠倒也是个怪人,死里逃生非常不庆幸,反而叹息起来,或许有些东西在他看来更重要。

吴天瑜感觉似在做梦,“我们得救了吗?”

李文忠应道:“我们还不知道这帮山贼的来历”,山贼二字来形容他们实在是一种侮辱,但是李文忠却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来形容,说妖怪吧,那分明就是活生生血肉之躯的人,他们还是会流血的。

婢女有些惊怕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撕了”。

李文忠笑道:“应该不会吧,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专门对付这支禁军的,是友非敌,只是我从来就不知道大东国会有这样一帮山贼,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

一个男子走了过来,说道:“李将军,救赎却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们一直呆在怀来大营里”。

李文忠一讶,“救赎”,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已经听到不止一次了,只是却没有联想到眼前这帮山贼就是救赎,或者说他了解救赎是一支奇兵,当却没有想到战斗力竟是如此恐怖,轻易的就将一万禁军给收拾了,心中暗暗将救赎与神枪兵比较一番,得出的结果却是让他大吃一惊,神枪兵也不见得这般厉害,那救赎岂不是到了神兵的层次了,神兵神兵,那就是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代名词,那就是能反败为胜的部队,确实救赎做到了,用不可思议的方法做到了,即是麒麟的部队,那就是说麒麟站在李家这一边,不惜与朝廷对抗,那又到底是谁调动了这支神兵前来援助,一个人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易天涯。

倘若易天涯已经获悉,那估计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了,朝刚才应话的男子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卑恭道:“小人是方家的一名奴才”。

方家?金陵的方家,权势滔天的方夫人,说方家也只有这个方家,除此之外,又有那个方家能搬的上台面呢,应道:“多些方夫人出手相帮”。

老夫人说道;“这个恩情,我们李家会记得的”。

男子笑道:“老夫人这番话我会转告给夫人知晓”,说着带着士众离开。

男子道:“请李将军和几位夫人移步方府,五夫人还在等候与你们团聚呢”。

闻蓝觅白安然无恙,几女自然露出喜色,庆幸不已。

战斗说结束是结束了,说没有结束却还没有结束,敌人已经撤的老远,只是那救赎的士兵却依然没有回来,穷追不舍,看样子是打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

各山头上零零散散的站着救赎的士兵,虽说是友非敌,当彼此都不认识,倒让李文忠有些尴尬,照例说对方主将是应该过来招呼一声。

老夫人轻声道:“文忠,这领兵将领是何人,我们得亲自过去给人家道谢”。

林若烟问道:“七叔,这帮叫救赎的士兵是什么来头,这般厉害”。

李文忠有些吃惊道:“六婶,难道你不知道吗?这是麒麟手下的一直奇兵,番号“救赎””。

说起麒麟,李家女眷立即将注意力转移麒麟身上,也不去记挂“救赎”了,想起当日的那个风流小子,如今却是如此威风,便是手底下的一支奇兵就是如此厉害,老夫人问道:“麒麟不是在陇南与北敖作战吗?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蒙难了”,她远在金陵,战事时时刻刻发生变化,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准确的消息来源,只能道听途说,所有消息滞后。

说起麒麟,众女感慨,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借了他的手才死里逃生。

李文忠应道:“麒麟率军北征,意在拿下银川,详细的战事我也并不清楚”。

几女又如何能分辨出其中凶险,只是大东国的军队面对北敖都是被动防守,那里有主动进攻的,心中这种感觉却是说不清楚的。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走了过来。

第三十二节 劫后

看样子,他应该是救赎的头领,只是他儒雅的装扮却与救赎显得格格不入,就好像山贼堆里走出了一位文雅先生。

很多人都会被宁霜男装时温文尔雅的外表所欺骗,特别是她经常挂在嘴边淡淡的微笑,而其实宁霜却是一个邪恶又冷酷的人,做事凭个人喜好。

他淡定从容又大度,李家女眷看着他的时候,眼神又点飘,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人的第一印象不仅仅是外貌,而是所有对他的认知糅合在一起,他在别人心中还有一个印象,就是这一帮宛如魔鬼的士兵的头领,神秘、好奇、英俊、文雅、这些都是留给别人的第一印象。

宁霜走进,却没有介绍自己,“我是来接送你们上京的”。

李文忠一时错愕,一个陌生人走过来对他说这种话总感觉怪怪的。

老夫人走上前问道:“不知军师如何称呼?”

宁霜淡道:“李老夫人,在下宁相。”语气上表示尊敬,行动上却没有表示,这让人感觉这个男子很骄傲,但是他傲的很让人感觉自然,并不会有不好的印象,而且人家也有骄傲的资本,若非不凡人,何能降服这帮野兽般的士兵呢。

彼此交流了一下,宁霜外表很随和,可是却总感人一种冷漠不好交流的感觉,甚至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跟李文忠说上半句话,要知道李文忠也算是个人物。

死里逃生,欣喜之情洋溢于表,在李家士众的带领下,一干人等移步泰安城区。

宁霜率领救赎在前面开道,官府所设的关卡如何敢拦,闻风逃窜,绝对的武力大概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道理。

宁霜并没有让救赎进入泰安城内,这帮救赎士兵若出现的城街上,都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动静,她只是带着一百人随行,其他的暂时驻扎在郊区外。

听说李家女眷出现在城内,知府有些意外,怎么送上门了,他的消息却不甚灵通,不知道刚刚在城外的山村里发生了一场大战,一万禁军如丧家之犬的逃离,纠集数百名官兵赶来。

百姓的鼻子是最灵的,热闹的街市上立即安静无人,家家户户关闭门窗。

这泰安知府看见了李家女眷了,他手里有画像,可以确认无疑,只是她们的身边还有上百名山贼,心中暗忖,这帮山贼好大胆,居然明目张胆的与朝廷作对,大手一挥:“将这帮人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准放过”,擒拿了这一帮人可就是大功一件,官升三级了,他的心里还在做着美梦的,突然几声惨叫声响起,只见数百名官兵似见了鬼一样,屁滚尿流的逃窜,地面上洒了一大通血迹,几截断肢残体,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士兵已经化作鸟散,刚才自己只是走神了一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却不是很清楚,不过也可以了解到,局势一定不对劲,立即带着几个官兵逃跑。

宁霜突然拿起一根长枪,朝那知府扔去,长枪带着破啸锐音从一个官兵后背穿透而过,连带那知府扎个心窝透,当场毙命。

这一举动大大的出乎李家人的意料,谁也没有想到这宁军师会动手杀人,更没有想到他文柔柔的身体内蕴含的却是如此霸道的力量,老夫人等人有些不悦,感觉这宁军师将人命当草芥,这知府奉命行事何罪之有,宁霜却没有这个觉悟,她只是想将麻烦解决到,自己敢杀几千禁军,搭上一个泰安知府的性命又有什么干系呢。

李文忠心中暗暗吃惊,此人武艺竟高到这种程度,朝这宁相看去,看见他嘴角那丝微笑却是诡异的兴奋,心中有一个非常怪异的感受。

只听老夫人说道:“走吧,接了觅白,我们就离开这里”。

林黛傲正在府内,正准备实施计划,突然见自己派出去的人返回,“夫人,李老夫人和其她几位夫人已经安全接送到府内”。

林黛傲有些惊讶,问道;“已经到了,怎么到的?”依理是不可能瞒过周置的眼睛光明正大的接到府上来,可现在人已经来了,那就说明有突发事件了。

手下的一番话却让林黛傲恍然大悟,同时也让她十分震惊,居然有这种事情,朝廷居然调动一万禁军过来,更让她感觉不可思议的是,救赎出现了,并痛击一万禁军精锐。

平抚自己惊讶的情绪之后,她开始考虑到事情的发展也就远远超出自己的控制之中,一万禁军精锐在泰安被歼,她难免被牵扯进来,这是赤裸裸的向皇权发起挑战,朝廷那边无论如何也必须顶着压力给予回击,想到这里却吩咐下人去将蓝觅白带到大厅里让她们相聚,自己却没有过去而是走到书房,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东国将爆发大型的战争,她必须做好先手准备,该搬的搬,该调动的调动。

管家将蓝觅白和凝儿带到大厅之中,李家女眷等人已经等候多时,见来者正是蓝觅白,连忙凑上前说话,说说各自这些日子的境况,说了一会话之后,才听见府内管家说道:“我家夫人临时有急事要办,请几位贵客稍等一会”。

林黛傲的怠慢,让诸女有些意外,蓝觅白却为其说话,“方夫人热情好客,一定是突然间有什么急事要忙吧。”

诸女坐了下来,吴天瑜突然朝凝儿招手,“凝儿,你过来”。

凝儿走上前,吴天瑜突然亲热的捉住她的手,“凝儿,这些日子你跟随五婶吃了不少苦头吧”,大夫人突然间的亲热让凝儿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只见大夫人眼眶泛红,神情悲伤。

凝儿心中有不好的感觉,巡视大厅一圈,弱弱问道:“大夫人,怎么不见岚儿啊”。

正在各自交流的几位李家夫人听了这话,突然间却停了下来,个个沉默起来了,她们也麻木了,一个婢女对她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最伤心的莫过大夫人本人,她与岚儿这丫头感情深厚,突然身边伶俐的人儿说走就走了,人心都是肉做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婢女,但是她如何能不伤感。

吴天瑜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岚儿死了,当日我与岚儿在乱战中与你们失散,岚儿为了保护我,纠缠中,我亲眼目睹她被刺穿小腹......”说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神情悲戚万分,这些日子她已经压抑自己的情感,只是在见到蓝觅白身边的凝儿,却再也忍不住,沉吟了一会,稳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后来是六婶找到了我”。

凝儿表情顿时呆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泪才悄悄的从她的双眼冒了出来,就再也止不住了,岚儿死了,她真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自从知道岚儿与易寒的关系之后,这些年就跟岚儿走的近,她心里明白这种等待思念的苦楚,所有她能体谅岚儿,而岚儿对自己也非常的好,经常时不时的来找她,有什么好吃的,有什么趣事绝对不会忘记她,两个人的感觉已经变得比亲姐妹还要亲,而如今她却说走就走,自己仿佛还能看见她的音容笑貌,她露出灿烂笑容说道:“她会等那个人来接她”,自己当然能明白她说的到底是谁,回想起她怀着小心思打探自己,心中悲痛万分,岚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离开李府的那一夜,她还亲自过来跟自己说话,让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两人心有灵犀的约定,却也没有点破,自己是熬了过来,可她怎么......

凝儿心中悲伤不已,她从来没有怨过易寒,就算他这些年没有消息,似乎将自己给忘记了,她也没有怨过,可是此刻她却恨起易寒了,恨他让自己与岚儿等的那么久,恨他为什么不在身边保护她们,恨他让一个爱他极深的女子,没有达成心愿怀着悔恨遗憾离开人世,凝儿内心的情感瞬间爆发,恨易寒恨到了极点。

大厅的气氛因为凝儿止不住的泪水而变得凝重,还是老夫人开口缓和了气氛,她用淡淡的口吻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像岚儿的事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当然比起李家的遭难,一个婢女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老夫人不是没心没肺,只是她经历的大风大浪太多了,许多事情能看开看淡。

大家缓了过来,又开始交流起来,只是气氛却显得有点冷清,每个人都是各怀心事,不尽畅言。

林黛傲这一耽搁却一直到了傍晚才抽出时间来,主要方家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光是吩咐下去准备就花费了大量的时候,先见了李家女眷再说,后续的再慢慢的安排。

刚好是夜晚,干脆摆了酒宴款待,算是庆祝她们获得脱困吧,本来两家人交情不是很深,李家众女显得有些生疏,倒是林黛傲热情好客的态度,一会的功夫便让李家女眷没有生疏的感觉,大家似一家人一样在林黛傲的带动下聊得融洽。

李文忠一个男子不适宜呆在女人堆里,所以他只是随便吃了一点,就早早离席走到院子里散散心,突然看见一个安静的背影,走了过去喊道:“宁军师!”

宁霜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微笑,什么话也没错,却转身离开。

李文忠整个人突然就怔了,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只感觉心头有一把火嘭嘭嘭的冒出来,这是他从没有过的经历,等他压抑着控制不住的感觉,恍然望去,那宁军师已经消失不见,茫然失落的望着周围的花花草草,只感觉活在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意思,喃喃自语道:“我是个变态吗?”

(岚儿的事,明日只有揭晓)

第三十三节 水含笑

朝廷捉捕李家女眷的事情也算告一段落了,但是却又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所属麒麟的部队居然公然与朝廷禁军对抗,三千人就将一万禁军杀的如丧家之犬般逃窜,李元帅一生忠贞爱国是受百姓爱戴的,大多人心头还是感觉狠狠除了一口闷气,对比与麒麟将军北征不畏生死,深入敌后杀敌,而朝廷却龟缩逃避,全然不顾自己的子民安危,全然不顾自己的国家尊严,大东国的平民百姓还是偏向于麒麟的,当所有人对他的国家当权者失去信任的时候,就难逃改朝换代的命运,这是不可逆改的规矩,你们还不醒悟吗!

朝廷既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又民心尽失,而麒麟第一个站起来公然反抗,当中的涵义就是,朝廷已经不配成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我已经不尊你为天子了,要用武力来维持正理,当然易寒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他的心全扑在攻下银川,这一些是大东国的人根据局势的变化而心中有数。

最高兴的莫过于华中王和华东王,这个打破僵局的人必须是麒麟不可,因为他尽得民心,若是由他们来打破僵局,结果可能就大不一样了,因为天下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拥兵自重,早有谋反之心,如今矛头指向麒麟,他们却可以见风使舵,在中谋求利益,当朝廷崩散破灭的时候,大东国处于无主的时候,他们就可以以维持国家安定,名正言顺来当这片土地的主人,平民百姓自然不希望发生内战,但是当不可避免的时候,他们只能做出选择。

身为天子,一国之尊,人家都一巴掌重重的扇在脸上,若没有动作,那还是有一国之主的尊严吗?朝廷立即以麒麟谋反的罪名,调集所有兵力北上讨伐,一者是因为已经被逼的不得不动了,二者是麒麟京城兵力空虚,所以朝廷才有如此勇气与麒麟叫板,三者正好以这个名义重新回到京城,大战一触即发,只是所有人却不知道,麒麟这个时候拿什么来抵抗朝廷纠集起来的三十万大军,禁军三司共计十万人,护城军十万人,也算是一支正规军,还有凑起来的地方军十万人,共计三十万人,其中战斗力最强的,就属禁军中的龙吟军,龙吟军一声齐呼,引得京城所有兵马奔走相应,大小官员惶惶不安,这一声龙吟虎啸,震慑宇内,所以才被天子赐予龙吟番号,而这支龙吟军也是易寒曾经带过的部队,只可惜龙吟的士兵只识易中天,却不知道麒麟将军就是他们曾经的易都指挥使,倘若所有人知道这个真相后,会不会还愿意杀敌人,这就没有人知道了,天子明白这一点,生怕龙吟军倒打一耙,却被龙吟军的指挥权交给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当朝太师刘锄。

自己人打自己人本身就是一件纠结的事情,何况朝中有不少人与麒麟易天涯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是不希望开战而又不得不开战,历史证明在大义面前,许多亲人都要成为敌人,何况朋友呢,结果却无法改变,天子已经下定决心了。

朝廷三十万大军从荥州出发北上,天子亲自出征,这支三十万人的军队可谓真正的天子之师,许多人不仅在想,倘若这三十万人不是用来对抗麒麟,而是用来与北敖和安卑作战那该多好啊,天子并没有发现,这三十万人的军队并不齐心,很多人心里都不愿意打这场仗,他们更愿意与侵略国土的夷虏,一支并不齐心的三十万大军又能发挥多少战斗力呢,然而在天子看来,他认为自己只是借给名义班师回京而已,京城兵力空虚的麒麟又拿什么来抵挡自己,当他将夷虏驱逐,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自己正好将他收拾,平外安内,倒是做着美梦。

泰安城内一处偏僻的山村里,一个农妇正弯着腰在田里劳作,俊俏的脸蛋被太阳晒的有些黑红,裤腿挽到膝盖之上,双脚踏在泥泞的稻田里,露出水洼的小腿白皙修长,溅着几点泥土,她的不远处有一个男子也在弯着劳作,一声粗鄙的衣装,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个健壮的农夫,只可惜一张脸布满了凹陷的疤痕,却是个麻子。

村里人都说张麻子傻人有傻福,白白捡到了一个俊俏媳妇,那家姑娘愿意嫁给麻子呢,这张麻子年过三十还没娶媳妇,前些日子突然听说张麻子娶媳妇了,而且那媳妇还是个俊俏能干的姑娘,大家自然讶异了,张麻子凭什么能娶到这样好的一个媳妇,他的媳妇又是那家的姑娘,每当有人问起,张麻子却三缄其口,绝对不吐半句线索,让人既好奇又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如今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了,村里人也就慢慢习惯了,也不打听询问了,反正大家看见了都知道那个俊俏、能干、又泼辣的娘们就是张麻子的媳妇,许多男人心里暗暗羡慕,张麻子好福气,简直是上天可怜他,赐给他一个好媳妇。

若是认识这女子的人看到她那张脸绝对会惊讶万分,因为她不是别人,正是李家女眷认为已经死了的岚儿,那日张麻子用驴子驮着生病的母亲上县城看病,刚好遇到被刺中腹部昏倒不醒的岚儿,那士兵忙着捉捕吴天瑜而去,这岚儿也就没人理睬,倒在血泊之中,谁又会返回来查看这女子的生死,便是因为如此,岚儿才被张麻子所救,捡回了一条性命。

张麻子几乎耗尽了所有家财,请了大夫给她治疗伤势,伤口缝合之后,岚儿几日高烧不退,便是张麻子鞍前马后,又是亲自熬药,又是亲自喂水,眼前付出所有努力,救回来的女子还是奄奄一息,在鬼门关徘徊,张麻子都绝望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女子却又熬了过来,捡回了一条性命。

只是苏醒之后,记忆却是一片空白,家在那里,叫什么名字,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张麻子似往常一样扶起她的身子,想要喂她吃药,却冷不防挨了这女子一个巴掌,她虽然失忆了,但是道德伦理却已经深入意识之中,男女有别,身子岂容你触碰,女子体弱,这巴掌自然不重,只是张麻子却有些意外,药洒了一地,他突然恍悟,以前是昏迷,现在人家苏醒了,可就不能这么做了。

幸好家里还有母亲,许多事情可以由老母来做,避免了许多麻烦。

几天相处,失忆后的岚儿接受了这对母子,在她的世界上一片空白,她需要有认识的人,她需要有人能跟她说话。

对于突然住进家的一个年轻女子,又得给她安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呢,张麻子不想她离开,同样的张母也不想她离开,没有姑娘愿意嫁给自己的麻子儿子,张家要有个后,打她主意是人之常情,若是正经人家的闺女,张母自然是不敢动她念头,这样俊俏的人儿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着抢着,岂又轮到她的麻子儿子,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姑娘失忆了,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她的性命还是自己耗尽所有积蓄就回来了,嫁给他家麻子为妻合情合理,只是这件事情却不好开口,张母一直鼓励自己的儿子对这姑娘有所表示,可是向来没有女子对多看半眼的张麻子,见到那张俊俏的脸,已经羞涩满脸通红,整颗心都提到喉咙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面对她,他心里自卑,她长的比自己所见到的女子都要漂亮,就好像自己想象中的仙女一般。

岚儿对张麻子表现的不冷不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刻意的亲热,也没有刻意的冷漠,始终保持在礼貌的距离,她并不讨厌张麻子那张难看的脸,别人看着会作呕,她却感觉很平常很普通,只是她的心里似乎断了这方面的根,就是不会结出这方面的花朵来。

张麻子说不出口,他所能做的就是给她端水,叫她吃饭,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亲近的办法,张母却只能干着急,这么俊俏的姑娘若是跑了,可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生米煮成熟饭,以免夜长梦多。

这样俊俏的姑娘出现在小村落自然引起村里人的注意,有人自然要问上一问,张母自然多了个心思,说是自己的儿媳妇,事后就像岚儿解释,这样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嘴,岚儿没有反对也没有答应,她保持沉默,这个举动让忐忑不安的张母心里暗暗欢喜,却认为岚儿默认了。

岚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该去那里,甚至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她的世界一片空白,她仅仅认识两个人,张母和张麻子,她无所适从,至少在这里她能渡过一天。

身体逐渐恢复,岚儿似个普通人家的媳妇一样,担起家务农活,就算是挑着屎尿到田里浇灌这样粗鄙的活也不例外。

张麻子很害怕她,他不知道一个弱女子有什么可让他害怕的,但是他就是害怕,只要她的眼睛正视自己,自己就无法抵抗,只感觉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主导自己的一切。

岚儿忙碌了一会,有些累了,坐在田畔休息一下,太阳直射在她身上,额头密集的汗水渗透出来。

张麻子却突然放下农活,不知道往那里跑了去,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片大大的芭蕉叶,站在岚儿的背后,为她遮挡住猛烈的阳光。

岚儿的心里却突兀的无法接受张麻子的好意,她明白这是什么样的暗示,她突然站了起来,抢过张麻子手里的芭蕉叶,撕成个碎片,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又返回田里面去劳作起来。

留下张麻子一个人愣愣的呆站在原地,过了一会也返回田里劳作起来。

傍晚,两人收拾东西返回家里,路经村口,有人见了张麻子和他漂亮的媳妇,不禁心痒痒,起了调侃之心,或许在美丽的女子面前,男子总会想要表现自己比别人优秀,而且这个要比较的人还是她的丈夫,有人取笑道:“麻子,你家媳妇这么俊俏,你却满脸麻子,难道你觉得一点都不搭吗?还是早早放了人家,免得人家整日看你作呕”,这番话带着取笑,带着讽刺,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平衡的一面,凭什么张麻子长成这个样子,却能娶到一个俊俏动人的媳妇。

张麻子低着头,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取笑,可是现在他不想在她面前被人看低。

岚儿却突然停了下来对着那个取笑张麻子的人露出笑容,那人何处见过如此美女,整个人瞬间被勾了魂魄,只听岚儿说道:“麻子强壮能干,你又有什么本事?”

那人痴痴应道:“我比他强壮,比他还要能干”。

岚儿道:“那我试一下可好?”,那人竟傻傻的点头道:“好”。

只见岚儿抽出扁担说道:“那我要试一试你的身子骨硬朗不硬朗”,男子还没反应过来,脚上就挨了岚儿一扁担,一条腿顿时软了下去,只见岚儿又是一扁担敲在他另外一条腿上,男子双腿顿时曲软下去,紧接着身上又挨了几扁担,全身酸痛想求饶,可是怎好在人前向一个女子求饶呢,却忍住。

围观的人,想象不到张麻子俊俏的媳妇竟是如此泼辣,说动手就动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男子心里却感觉十分刺激,控制不住对她产生兴趣,心神为之所摄。

岚儿将跳屎尿用的木桶往那男子脸上一扣,刚才男子忍着不叫,这一会恶臭传闻,却控制不住嗷嗷嚷叫起来,手脚不由自主的乱舞起来,冷若冰霜的岚儿却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番美态让在场的男子心魂无不为之所摄。

岚儿转身看了张麻子一眼,收拾东西也没有说话,转身先行,这一眼却给了张麻子莫大的鼓励,他昂着头也挑着担子尾随其后。

第三十四节 贸然

而这个时候,李家女眷已经安全抵挡京城,本来就是寻求的易家的庇护,自然是在易府暂时住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果真没错,当年易家沦落,李家的声誉却攀升到了极点,如今李家沦落,易家的声誉因为易寒却又咸鱼翻生,甚至敢正大光明与朝廷对抗,一个家族能强大如此,还有什么可上升的空间呢。

易天涯和易夫人亲自接待了李家女眷,依两家兄弟一般的交情,自然是互诉愁肠,易天涯再三安慰保证,有他在,绝对没有人能动他们一根毫毛,李毅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天底下无论是谁敢动他易天涯的亲人,就算是冒大不逆也在所不惜。

寄人篱下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还好玄观已经是易家内定的孙媳妇,不算是外人,而且李毅与易天涯可是有几十年的交情,加上易天涯和易夫人诚恳热切的态度,让李家女眷感觉适应了许多。

易夫人与李家几位夫人挨的近,边安慰边聊了起来。

那边老夫人却与易天涯单独交流着,只听老夫人说道:“这一次多些易元帅施以援手,否则后果......”

易天涯忙打断道:“李家嫂子,我们之间就不必说这样客气的话,李毅居然让你们来京投靠我,这还不说明一切吗?李毅信的过我易天涯,我易天涯也不能辜负李毅对我的信任,要说道谢的话,我应该谢谢你们李家才是,当年我们李家已经家道中落,你们却愿意将明瑶嫁给易寒为妻,丝毫不在意两家人的地位已经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语之后安慰道:“李家嫂子,不必担心,我易天涯一定助李家重整家门辉煌”。

老夫人淡淡一笑,“辉煌不辉煌,我早已经看开了,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国泰民安,儿孙满堂,我们一家能共享天伦之乐。”

易天涯沉吟,他明白如今的大东国内忧外患,想要达到国泰民安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道:“恐怕我们无法看到那一幕了,这一些却只能够年轻后辈来奋斗”。

老夫人笑道:“明瑶没有看错人,易寒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更是个受人敬仰的英雄”。

易天涯闻言哈哈大笑:“老夫人过奖了,这混小子确实做出一些成绩来,只是想要功成名就还需要多多磨砺”。

只听老夫人道:“此次多亏了那宁军师及时赶到了。”

提起宁相,易天涯顿时来了兴致,“你还别说,我与这个贤弟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却让我感觉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一语之后还有哈哈笑道:“痛快啊,三千人将一万禁军打的如丧家之犬一样逃窜,朝廷脸丢大了”。

老夫人一惊,因为她听到一个关键的词语,“贤弟”,站在老夫人的李文忠更是吃惊,插口问道:“易元帅,你刚才说宁军师是你的贤弟”。

易天涯笑道:“我与宁贤弟是结义兄弟,怎么,不可以吗?”

易天涯行事虽然乖张,可是一老一少说是结义兄弟,却是让人感觉突兀的很,只听李文忠问道:“易元帅,宁军师才多大年纪,你们怎么就成了结义兄弟了”。

易天涯满不在乎道:“年纪不是问题,只要是我们两人情投意合,一见如故。”一语之后又道:“有机会,我们再向你们好好介绍”。

“哦,我倒忘记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老夫人倒是释然,只是李文忠却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的辈分本来就很高,如今那宁军师与易元帅乃是结义兄弟,辈分可就要高自己一辈了,也干脆不说。

老夫人问道:“易元帅,明瑶呢?”

易天涯道:“明瑶说要去杭州一趟,也没跟我说什么事情。”

老夫人惊讶道:“杭州,那不是羊入虎口”。

易天涯淡道:“李家嫂子不必担心,此事极为隐蔽,我相信朝廷并不知道此事,如今怕是在筹备部署来攻打上京”。

这个问题李文忠早就想过了,还是问道:“易元帅,如今京城兵力空虚,又如何来抵挡这朝廷的三十万兵力呢?”

易天涯淡道:“贤侄不必担心,我这十几年来岂是白白虚度光阴的,许多地方军队虽然挂名是朝廷的军队,实际上却忠于我,我早以给他们密信,到时候朝廷就知道我易天涯不是好欺负的”。

李文忠立即道:“文忠愿意助易元帅一臂之力”。

易天涯笑道:“你这个人才我自然不会漏掉,不用着急,我自由安排”。

老夫人道:“累及易元帅惹上此大祸了”。

易天涯晒道:“这是早晚的事情,只不过是提一步动手而已,李家嫂子,你旅途劳顿先下去休息吧”,一语之后转身道:“贤淑,你安排李家嫂子她们去住下吧”。

易夫人领着李家女眷退了下去,而易天涯却走到书房,屋内有一个人安坐着,正是宁相。

易天涯哈哈大笑:“贤弟,让你久等了”。

宁霜应道:“兄长,接下来又该如何对付他们,宁相一切听从兄长调动安排”。

易天涯晒道:“我已经做好万全部署,就凭他们一帮没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想跟我易天涯打仗,还嫩着呢?”,说着对着宁相将自己所有的底细全盘托出。

易天涯之所以不惧怕朝廷的三十万大军,是因为那不是纯粹意义上的三十万大军,这支三十万人的大军内部充满了矛盾,只要动摇他们军心,这三十万士兵就有一半叛变,倘若是投身我己方阵营,那他几乎是不必出动一兵一卒就能与朝廷抗衡,用朝廷的兵反过来攻打朝廷,何况他手中还有一支让朝廷军队闻名色变的奇兵。

易天涯全盘托出,宁霜也没有保留,将一些有用的信息告诉易天涯,要知道宁霜的前身是西王府重要人物,手底下有大量打探情报的耳目,而她的存在也是当初西王府为了对付朝廷,如今西王府只不过换成易天涯而已,这些情报依然有用,朝廷内部官员的性情爱好、底细把柄,这一些都是勾联策反的基础。

当宁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易天涯是如何的震惊啊,宁相掌握的信息简直就是一个情报机构,什么人才会花心思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去了解这些,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谋反,易天涯盯着宁相,他一直并不清楚宁相的底细,而他一定不是普通人,那他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担任一个重要的角色,而且他向自己说了这样一番话,无疑是暴露了自己某些方面的身份。

宁相淡定的迎上易天涯的目光,笑道:“兄长在怀疑我的居心吗?”

易天涯笑道:“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言归正谈......”

就在这时有下人禀报,说野利都彦有紧急要事想见宁军师。

易天涯淡道:“请上品大人过来书房”,野利都彦前来自然是关于军中的事情,有什么事情刚好一起商量。

野利都彦走进书房,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直入正题道:“易元帅快马送来紧急书信,让宁军师你迅速率领救赎前往银川支援,这是易元帅的亲笔书信”,说着将信递给了宁相。

宁霜拆开书信,易寒信中说有布斯赫镇守的银川城固若金汤,他久攻不下,让她立即率领救赎部队赶来增援,他有妙策可破银川城。

看完书信之后,宁霜朗声道:“好,我即刻率兵前往”。

野利都彦道:“易元帅的意思让宁军师绕道黄河北岸,避开安卑,免于纠缠阻碍,尽最快的速度增援”。

易天涯对陇南战事也有一些了解,插口道:“若是几天前,这倒是准确稳当的做法,可如今却非明策,救赎已经成为了朝廷的死对头,单独行军必然会被朝廷集中兵力围歼”,救赎虽然厉害,可是毕竟朝廷有三十万人,蚂蚁多咬死虫。

野利都彦讶道:“那怎么办,如今拿下银川可是头等大事,再久攻不下,恐怕局势有变啊”,说着朝宁相看去,征求他的意见。

宁霜朝易天涯看去,“兄长,我想迅速率兵增援,这边的事情就靠兄长一人独自抵挡了”。

易天涯淡道:“你放心去吧。”

宁霜起身道:“那宁相就先随上品大人返回怀来大营。”

易天涯点了点头,只听宁霜对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我们走吧”。

在宁霜走出书房门口的时候,她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朝保州方向出发,冲破安卑重重防线,用最干脆简洁的方式抵挡银川。

李家蒙难,身处易府的乔梦真也或多或少知道了一些,她还亲自向易元帅和易夫人恳求助李家一臂之力,渡过难关,毕竟李家对她不薄,而且老夫人还对她有恩,她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她却有点多此一举,就算不用她说,易天涯和易夫人却早有助李家一臂之力的心思,两人安抚了她一番之后,表示竭尽全力。

知道李家女眷已经脱困,并且已经在易府住下,曾经是李家媳妇的乔梦真,心情却十分矛盾,照理说她是应该去见上一面,问候一下的,可是她现在住在易府,明着没说,暗地里却是易家的少夫人,而当初老夫人为了保住她的名声,暗中将休书拿给爷爷,这一些并没有其她人知道,这个中内隐却是十分复杂,眼下她处于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见也不能,不见也不能,心中的烦恼无法排解,却想找易夫人商量一下,她的心中已经把易夫人当做自己的母亲,易寒的母亲宽容、大度、明理、更通人情。

夜很深了之后,乔梦真才悄悄的来到易夫人的住处,她知道易夫人一定与李家人聊的很晚才返回,毕竟劫后重生,有太多太多的话想交流,这也是情理之中。

易夫人刚要上床安寝,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易夫人,睡了吗?”

易夫人下床,披了一件外套,让貂蝉过去开门。

乔梦真走了进来,易夫人问道:“梦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乔梦真弱弱道:“夫人,我有心事,想与你谈谈”。

易夫人见她一脸愁色,轻声问道:“梦真,是不是孩子的事情?”

乔梦真轻轻摇头,“不是,孩子这么久都没找到,我已经死心了,没有结果,反而能让有心存希望,她还好好活在这世上”,这种情感只有骨肉分离的人能够体会到,与其害怕面对那个结果,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承受再多的苦痛悲伤都没关系,只要孩子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乔梦真轻轻道:“是关于李老夫人的事情,我想问你我该不该去见她们”。

易夫人这才恍然大悟,梦真以前可是李家的儿媳妇,自己与她相处了有些时间,却忘记了她那一层的身份,早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儿媳妇看待了,虽说下了休书,已经不算是李家的媳妇,可这件事情的原委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不可对人言,梦真现在的身份确实有些尴尬,照理是得去见上一见,可是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去见李家人呢,要知道李家人还不知道梦真就住在府内,李家的其她夫人可不知道梦真已经被李家休了的事情,要是见了面四婶叫了出口,那该是多么尴尬的场面啊,思索一番之后说道:“梦真,你还是不要去见的好,以免尴尬,而且这些事情总是不好解释出口的”。

乔梦真一愣,“可我......”,话没说完却被易夫人打断,“我会悄悄的跟李老夫人说一下,顺便传达你对她们的关心”。

乔梦真一喜,既免去尴尬,又心里有安,“谢谢易夫人”。

易夫人轻轻一笑,“夜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嗯”,乔梦真点了下头,起身离开。

望着乔梦真离开的背影,易夫人却锁起了眉头,以后李家就住在易府,难道一辈子避着不见,同住在一个府邸,总是有碰面的时间,想了一下之后,却没有解决的办法,身子疲了,也不再想,熄灯休息。

殊不知,易夫人的担心立刻就发生了。

夜很深了,李文忠却没有睡下,自从见到那宁相之后,他就心神不宁,这是三十年来从没有的,那个人充满神秘,引他想要窥探了解,面对娇妻,他的心却飘到那宁相身上,只好借气闷出来院子透透气,心中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自己有断袖之癖。

却说乔梦真离开易夫人的房间,一个人沿着小路返回,夜深幽暗,四周寂静,只有自己轻轻的脚步声,突然听到一把陌生的男子声音:“是谁?”这把陌生的声音却有些熟悉。

这个人自然是心神不宁在院子里散心的李文忠,乔梦真的脚步虽轻,又如何能瞒过敏感的他。

乔梦真反问道:“你又是何人?”说着只见一个魁梧威武的身影慢慢朝自己走过来,却是个男子,一瞬间,乔梦真还以为是日夜思念的易寒,目光有些痴,有些期待,虽然理智知道不可能是易寒,但是易寒曾经就不止一次给过她惊喜,在自己伤心愁断的时候,他潜入了自己的房间,将睡梦中的自己拥抱,在自己一个人在庵里绝望无助的时候,他出现带自己脱离苦海,如今自己日夜思念想倾诉愁肠的人,是否会再一次给自己惊喜呢?

异想天开,一把惊讶的声音打消了她的念头,“四嫂,怎么会是你!”

第三十五节 冰释

李文忠一直将乔梦真给忽略了,可是一见到又立即能记起来,这才恍悟这些日子,四嫂一直不在,而这会她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易府呢?这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李文忠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乔梦真。

乔梦真自然认得眼前的这个男子,李家的第七子,也是曾经的七叔,脑子有些混乱,什么话也没说,慌张的就要离开。

李文忠追了上去,喊道:“四婶,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回来府邸没有看见你,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这些问题,乔梦真没有一个能够回答,甚至她不知道该称呼他为七叔还是李将军,也不回头,带着复杂慌张的心情迅速离开。

李文忠又喊了几句,乔梦真却没有停下来,反而走的更快,这让他一头雾水,难道是我看错了,带着重重的疑惑返回房内。

华柔坐在灯下等候,见到丈夫归来,露出喜色道:“你回来了”。

李文忠坐下下来,看着华柔,欲言又止,停顿了好一会儿却没有说出话来,直到华柔主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李文忠这才说道:“我刚才在院子里见到四嫂了,她怎么会在这易府,这些日子她又是去那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将心中的疑惑全部问了出来,华柔是知道一点的,本身她与乔梦真算是比较亲近,而是易寒是她的表哥,当初还是她提醒易寒的,后来的事情老夫人处理的比较隐蔽,这件事渐渐被人所淡忘,大家心里留了个底,也就不再问不再提,如今四嫂在易府内,说明已经得到了易元帅和易夫人的认可,与表哥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对于四嫂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归宿,看着丈夫好奇的表情,华柔不知道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本身这件事情最好的烂在肚子里,在背后说人是非总是不好。

李文忠看着华柔犹豫不决的表情,问道:“华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华柔心想,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依然李易两家人的关系,这事情迟早是要摆上台面的,说道:“这件事情的详细我也不尽清楚,三年多前四嫂被乔太傅接回家之后就再没有回到李家了”。

依李文忠的聪明才智,听了这话岂会想不懂一些问题,被乔太傅亲自接走,三年多却没有返回李府,那就是被休了,至于母亲没有公开,大概是四婶犯了什么过错,为了乔太傅面子或者说给四婶尊严,给李家尊严,所以一切才秘密进行,想到这里,说道:“四婶是不是被休了,再不是我们李家的人”。

华柔点头道:“很有可能”。

李文忠问道:“母亲为什么要将四婶给休了呢?四婶犯了什么过错?”

听了这话,华柔脸却憋涨的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四婶无夫自孕,大起肚子来吧,而这个奸夫就是表哥易寒吧,这种事情让她怎么说的出口,应道:“夫君,你还是去问婆婆去吧,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说,也说不清楚,你去问婆婆,一切就都明白了”。

李文忠看见妻子表情怪异,有话难言,心中隐隐想到了些什么,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去找母亲问个清楚”。

华柔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先休息吧,明日一早再问不迟”。

李文忠却等不及了,“华柔,你先睡吧,我先去问个清楚”。

华柔看着丈夫匆匆离开的身影,叹息一声,却也没拦。

李文忠走到母亲的住处,刚好见到墨兰走了出来关上房门,忙走快几步问道:“墨兰,母亲睡着了吗?”

墨兰看到李文忠有些讶异,应道:“七爷,老夫人刚刚睡下,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讲吧”。

李文忠应道:“我有急事,母亲要是没有睡着,你就禀报一声吧”。

墨兰脸露难色,这时只听见屋内传来老夫人的声音,“进来吧。”

墨兰推开门,又重新点上灯,走过去给老夫人披上衣衫,扶着她坐了下来之后,这才离开屋子。

李文忠坐了下来之后立即问道:“母亲,四婶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一愣,她一直认为别人会来向她问起这件事情,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或许他发觉了梦真不见了,反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李文忠摇头道;“原本我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只是刚刚在府里见到了四婶,觉得有些奇怪,所以才想问个清楚。”

听了这话,反而是老夫人一讶,反问道:“你刚才在府内看见梦真了”,心中暗忖,没有想到易寒真的把乔梦真给接到易府住下了,这么说易元帅和贤淑都知道这件事情了,乔太傅当初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看来这件事情已经有了个圆满结果,她也不清楚整个过程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绝对可以肯定棘手的很,乔太傅是什么人,她心里还是有数,心里为梦真感到高兴。

李文忠见母亲露出微笑,显然非常的讶异,问道:“母亲,你为何如此高兴?”

老夫人看了李文忠一眼,淡道:“你也不要问太多了,梦真已经不是我们李家的人,我已经把她给休了,以后无论她做了什么,成为谁的媳妇,都与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李文忠问道:“为什么要把四婶给休了,是不是四婶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老夫人冷声道:“我不是叫你不要问太多吗?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你先回去吧”。

李文忠却道:“母亲,怎么说四嫂跟四哥也算有夫妻之情,这么多年我们李家亏欠她许多,就算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也该念些情面,如何能把她休了,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老夫人笑道:“你这傻孩子,我若不把她给休了,如何能还给她自由之身,这件事情日后你自然会知,现在说也说不清楚”。

李文忠恍然大悟:“母亲,你的意思是说,四嫂......”

老夫人打断道:“不要在说了,有些事情留下心里比说出来更好”。

李文忠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关心这件事情,并非闲的荒没事找事,而是四婶乃是李家的一份子,他又作为李家的男子,担负起整个李家,对于自己的亲人自然是要负责到底,况且四嫂当年顶着勾搭小叔子的风言风语,好几次帮助过自己,四嫂为人泼辣热情,倒也从来不计较这些,后来自己出征了,却把新婚妻子拜托给四嫂照顾,回想起来几个嫂子之中,还是跟这个四嫂走的亲近一些,因为其他的嫂子见了自己过分守礼,也就难亲近说上几句话,自己回家李家之后却完全把四嫂给忽略了,实在不应该。

李文忠起身,“母亲,那我先回去了”。

临走前,老夫人叮嘱道:“以后见了梦真,不要再称她为四嫂了,免得她尴尬”。

李文忠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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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老夫人见了易夫人,却说想见见乔梦真。

易夫人大吃一惊,怎么李老夫人会知道乔梦真在府内了,她还没有想好让双方见面融洽的说辞呢,而且这件事毕竟是因为易寒而起,脑子里一时之间有些慌乱。

老夫人倒看出了贤淑的心思,笑道:“贤淑,你不必太过担心,梦真已经不是我李家的人了,无论她是谁家的媳妇都没有关系,毕竟我们婆媳一场,我想与她见个面,叙叙旧情”。

老夫人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她不会有任何计较,易夫人也听明白了,说道:“梦真这孩子也挺苦命的,生下孩子之后,直到现在却没有见到孩子一面”。

老夫人脸色突变,问道:“贤淑,你说什么?”

见了老夫人的反应,易夫人这才知道自己一时感慨,说漏嘴了,见老夫人如此开明,也干脆不隐瞒,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老夫人听完叹气道:“原本我想还她自由之身,却没有想到累她受了这么多苦,早知道我就......”说了一半却哽咽起来,她心善,心里是真的为梦真的遭遇感到伤悲。

易夫人反过来安慰她,边安慰,心里暗忖,看来这件事情也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棘手,是自己多虑了,“老夫人,我带你去看看梦真吧”。

老夫人点头道:“好,好,我们现在就过去,有些日子没见到她了,我蛮想念她的”。

乔梦真刚起身,大乔在给她的梳理头发,相处有些时日了,两女都算是不难相处的人,时日一久也就有了感情。

两人说些闲话,就在这时,门外易夫人的声音传来:“梦真,你看谁来看你了”。

乔梦真心里一颤,第一个念头就是易寒回来,转过身望去,两张熟悉的面孔映入自己眼幕,一个是易夫人,一个却是李老夫人,乔梦真心中一惊,不该如何去面对这个曾经的婆婆,自己实在对不住她对自己的关爱。

老夫人走了过去,柔声喊道:“梦真,可怜的孩子”。

一句话却让乔梦真内心没有隔阂顾忌,眼眶一红,眼泪掉了下来,扑到老夫人张开手臂的怀中。

女子就是这样,一旦触动心扉,就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不似男人强忍在心中。

一番互诉愁肠,老夫人说道:“梦真,这件事情你不必担心别人指指点点的,你就安心做你的易少夫人”。

此话一出,乔梦真脸刷的就红了,倒是两个年长的长辈微微一笑。

只听老夫人说道:“我一会就跟她们说你已经和李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她们爱猜来猜去的我也管不着,你不必避着她们就是了。”

乔梦真点头道:“那我现在就随老夫人你去见见她们吧,怎么说也是一场姐妹,日后碰见了就难免尴尬了”。

老夫人与易夫人点了点头,这样最好不过了。

第三十六节 夜袭

保州战场的战事一直在继续着,双方已经不知道此地僵持了多久,自从林秋枫率军来援,让安卑尝了一次大败仗之后,越里古选择了保守的策略,先避起锋芒,等敌人气势由盛转衰,再行出击。

越里古的选择,让大东国联军处于很纠结的境地,想强攻吧,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攻下,而且攻城的一方是吃亏的,不攻吧,难道就这样僵持着,要知道一支大军,每日要吃掉多少粮食,这些劳动力若不是用在打仗而是生产,能创造出多少物资来,一盈一亏,差距就更大了。

再有一点就是两府总共十万人的兵马是来解保州之危的,如今城破之危已解,若不是苏定心再三挽留,他们早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这是两府的士兵,他们用来攻打安卑的城关,而利益却被南王府得去,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肯干。

说到底,大东国的军队还是不能拧成一股绳,共同抗敌,一旦产生利益分歧,就散了开来,苏定心明白,一旦久耗无果,两府的军队必然选择退兵,等两府的兵力离开,己方势弱,士气低沉,就又是安卑大举进攻的时候了,他不会明知道结果如此,还坐以待毙,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将两府军队牵着在保州地区的做法,那就是发动战事,攻打顺平,安卑若是主动出城作战那就最好不过了,配合贵州军,两府军队,能大大的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当然己方也是必然要付出代价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不会坐以待毙,能充分发挥大东国军队的战斗力。

只是越里古却是只老狐狸,任苏定心卖了多少破绽,引诱多少次,打定主意就是不出城作战,就算一块可以到他嘴边的肉,越里古也忍着不张开嘴巴。

要攻城,这种伤亡惨烈的仗谁会愿意当前锋,两府主帅可不会傻得拿自己的士兵往护城河里填,至于林秋枫,他旨在镇守怀来,倘若兵都打没了,拿什么来守怀来,所以他对于攻打顺平没有兴趣,说是攻城,只有苏定心一方在攻城,其他两军军队却按兵不动,说好听点就是给苏定心坐镇,凭着苏定心一人的力量又如何能攻下安卑重兵把守的顺平呢,今日消耗了城内的安卑守兵,隔日安卑又补充上足够的兵源,几个月来,苏定心不知道对顺平城发动了多少次的攻击,没有攻下顺平,自己反而伤亡惨重,真是让他愁白了头发,攻又攻不下,不攻又不行,诱敌出城作战,敌人又打定主意坚守不出,再攻下去,他的士兵可真的要全填在护城河下了。

两府本来已有撤退之心,只是碍于苏定心正在攻城,这个时候又怎么能撤兵呢,也就只能干等着。

这种局势的变化,尽在越里古的掌握之中,他就是要大东国的拳头打在棉花之上,有力使不上劲来,等敌人力竭,再窝心一拳将敌人完全打倒,攻下怀来,占据京城,打通大东国与安卑之间的天然屏障是他的主要目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就算北敖在陇南战场战败,也在所不惜,因为那个时候,安卑已经不需要北敖了,安卑完全可以利用整个东北做跳板,一步一步的侵占大东国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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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霜自收到易寒紧急求援书信,就立即打定主意率救赎赶往银川,此去银川千里迢迢,易寒在信中的意思是绕道黄河南岸,避开安卑势力范围,安全顺利抵挡银川,而易寒并不知道,朝廷已经与自己成了敌人,正出兵讨伐自己,救赎这会如何能绕道黄河南岸呢,虽然避开了安卑的势力范围,可是却要过朝廷这一关,杀了朝廷差不多一万禁军人马的救赎,朝廷才不会跟你讲什么情面,遇到了就杀之。

宁霜却选择了从安卑势力范围正面经过的路线,并非她惧怕朝廷三十万人的兵力,而是她了解一些隐蔽的内情,这三十万士兵之中,很多一部分将来很有可能会惟易寒所用,易寒一手训练的龙吟军,还有隐藏在其中有多少是易天涯的人,这一些就交由易天涯一手来操作,自己不必因为赶时间而去硬碰硬,综合考虑之下,还是选择穿过安卑的防线。

宁霜带着这三千人,想要在正面战场打败安卑大军是不可能的,若是想穿过安卑的防线却是容易了许多,地阔路多,敌人若是大军驻守,自己就避之,敌人若是处处设兵堵截,那更好,兵力分散开来,来的少,依照救赎的战斗力可以轻易消灭敌人,对自己更没有威胁,话虽如此,只是要在越里古的眼皮底下穿过安卑的势力范围还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是宁霜却没有想太多,易寒遇到困难,她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怀来大营离顺平并不远,二日就能抵达,在此之前宁霜是知道,三路联军正与安卑在顺平僵持着,而宁霜并没有选择走顺平这条路,而是绕道望都,此刻敌我双方的焦点都在顺平,越里古一直在等待两府兵力撤离,从顺平发动反击,很显然顺平驻扎有安卑的主力,相反望都虽然也有安卑重兵把守着,但只是守城驻兵而已,并没有后续的增援,一旦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望都,然后再迅速离开,安卑也拿自己没辙,宁霜并不是想占领望都城步步为营,攻打安卑阵线,所以根本不必考虑防御的问题。

当然越里古也会预防大东国的军队攻打望都城,只是攻城不是你拥有十万兵力就能轻易的拿下一个一万驻守的城关,这需要时间,不停的兵力消耗,不停的意志力消磨击溃,城墙就那么宽,总不能十万人一拥而上,十个殴打一个吧,那这样就没有攻城艰难这一说了,在攻城的时候,有时候十万人的兵力往往不如几千奇兵有效,或者一条妙计。

越里古会放心望都城,是因为他完全可以肯定对手做到,苏定心岂会分心乏术,单单一个顺平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而至于其他两路大军估计也不是很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啊,就算他们出乎自己的意料,选择进攻望都城,动辄几万上十万的兵马调动又岂能瞒过他的眼睛,到时候再相应作出应对部署,也是让敌人徒劳无功,只是他却完全没有想到一支三千人的部队,整打他有一万驻兵的望都城,几万人容易察觉,几千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若宁霜最终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望都城,那只能说妙至恰到实处,兵少而精,行军快速,善于隐蔽,又拥有恐怖的作战能力,一旦真的让救赎悄无声息的登上城楼之上,安卑的一万守军那就是菜。

宁霜早一日在望都城三十里外的地方停了下来,天色阴沉,似有雨降,这雨什么时候下,她就什么时候出击,傍晚时分开始下起零星小雨,到了晚上雨越下越大,道路变得泥泞,这种天气,对于行军部队来说是一个坏消息,一般主将遇到这种天气都会选择驻扎避雨,等待天气好转再行出发,但是宁霜却最想要这种天气,对于救赎来说,雨水与泥泞的山路根本不算什么,而望都守军看见这种天气自然会放松警惕,这种天气那里有会军队选择攻城,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望都守军越是放松警惕,越是认为不可能有敌人来攻城,可以安安稳稳睡上凉快的一觉,就越增加宁霜夜袭望都城的成功率。

夜色渐深,伸手不见五指,宁霜率领救赎冒雨行军,快速移动的救赎部队在泥泞的水洼上溅射无数的水花,有着雨声和黑夜的掩护,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瓢泼的大雨落在城头之上,壁垒森严的城楼上变得和青山一样静默,城楼之上的为数不多的岗哨披着竹衣不时朝城头宽阔的前方观望,只是不停的做着同样一件事情,却让人感觉厌倦,下雨的夜晚不能睡觉淋着雨,是人就心里难免有所抱怨,夜越来越深,雨却没有停下来,有的干脆趴在城墙上眯起眼睛,有着倚着半睁着半闭着眼睛,不时象征性的望上几眼,黑乎乎的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有,只有雨水落地噼噼啪啪的声音,也有的坚守岗位,只是在这种坏境下,人却变得越来越疲倦,鬼才会选择在这种下雨的夜晚攻城,城楼上那数面战鼓如它的本质一样没有生命。

宁霜率领三千救赎慢慢的靠近望都城,严格来说是静静的靠近,三千救赎伏在泥泞的土面上竟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雨水拍着自己的身体,任混着污秽的泥水浸透着自己的身体,有此奇兵,如何能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对于城楼上的敌人岗哨,很难在这种下着雨的黑夜中看见数百丈外的事务,黑夜和雨水让他们没有更开阔的视线。

宁霜并没有选择即可进攻,此次夜袭,她要更稳妥一点,夜雨中,一道黑影迅速的朝城楼靠近,城楼的岗哨如何能发现一个人正悄悄的靠近城楼来呢,别说下着雨,就是朗月的晚上,也不一定能发现。

四丈高的城墙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许要费上很大的功夫才能攀爬上,但是对于宁霜这样的高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每当她移动到一个身影的背后,就是无声的死亡,她的手上有一把半寸长的匕首,她已经在城楼上岗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杀了十几个人,宁霜似一片风飘到一个守兵的身后,当士兵发现有一双既温柔又光滑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时,利刃已经隔断了他的喉咙。

第三十七节 攻无不克

黑夜中的宁霜,行动飘忽,好似御风而行,她手上的断匕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灵,毒辣冷酷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最最珍贵的生命在她面前是那么微小。

在短短的时间内,她如鬼魅幽灵一般施了法术,让城楼上的岗哨都变得安静,紧接着,只见她随手拿起一把大刀在城栏上一划,刀与坚石的摩擦溅射出火光来,随着她身子的移动,远远看去,望都城栏上就好像突然出现一条火龙在蜿蜒窜行,既美丽又诡异,这对于远处,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救赎部队来说,却是一个信号——立即发动突袭。

下雨的夜晚是凄冷的,一条条身影迅速朝城楼边掠近,数百条飞钩稳稳的挂在城头之上,救赎的士兵捉住绳子开始陆续往城楼上攀爬。

下着雨,城墙光滑.湿润,攀爬起来较平时困难了许多,但是对于救赎来说却不能难题,要知道这种事情他们已经不知道尝试了多少次,从另外一个方面讲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梁上君子,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了城楼,宁霜见此,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已经可以预见战斗结果。

当三千救赎部队全部登上了城楼,有一种感觉,他们才是这座城的主人,宁霜走到城头上的战鼓前,擂起鼓来,咚咚咚的鼓声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是那么突兀生硬,那面鼓似乎有了生命,正哈哈大笑着嘲笑着什么,鼓声一起,望都城的守兵一阵慌乱,瞬间城内火把四起,人声喧哗,四处都是高声呐喊的示警声,望都城的守军一股脑的朝城头上赶来。

宁霜不想多费功夫,她想让城内守兵都集合起来,以绝对的武力一次性收拾。

还未赶到城头上的安卑守兵,立即就遇到敌人猛烈的攻击,原本以为只是为数不多的敌人,可是他们发现敌人好似夜晚中的鬼魅一样,一个又一个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前排的安卑士兵已经被敌人残忍的杀人手段给惊呆了,每个人脸上都一片恐慌之色,他们吓得往后逃跑,而后排的喊杀声却响彻不绝,他们知道敌人来了,他们只知道要杀敌。

没有人知道事情的如何进行的,没有人见过这等可怖的事情,兵刃当锒落地,随后这声音像水波蔓延开来,直到战场每个角落,百件,千件,兵刃落地的声音,安卑守军冲了上来又退了下去,至于没退下去的,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三千救赎宛如一片帘幕,慢慢的铺盖,漫山的人流向北逃离,战斗迅速从城楼上蔓延到城内,密集的雨点如在低语,只是这城却成了地狱中的炼炉,熊熊燃烧不息。

天还没亮,望都城内的一万守军却糊糊涂涂的被全歼,每一个试图想要逃跑的士兵,却似乎被幽灵跟盯上一样,最终难逃死亡的厄运。

雨越下越小,直到完全停下来,夜静如水,空气中漂浮游荡着浓重的血腥味,地上血流成河,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人血,一座大城如此的安静,让人感觉是那么阴森萧条,而这个时候救赎没有半分停顿,迅速离开望都城,朝西北方向前行,刚刚一番屠戮好像只是调解旅途枯燥的乐趣而已。

没有攻城的痕迹,没有太过激烈的纠缠,更没有紧急求援,一万守兵就这样的一个下雨的夜晚全部死亡,这种诡异的事情,大概只有望都城的守兵遭天殛而被屠戮这个可能。

林秋枫半信半疑率万骑于隔日中午来到望都城,宁相叫他今天来收城,收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很诧异,不过他还是来了,只不过都是骑兵,却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要让他攻打望都城是没有可能。

远远望去,只见望都城门大开,城楼之上静的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林秋枫心中震惊,这种情况下,他可从来都没见过,让几个骑兵进城探探究竟。

过了一会之后,那几人返回禀道:“林元帅,城内遍地都是死尸,连个活着的人都没见到”。

就算淡定的林秋枫听到这句话也不禁脸色一惊,朗声道:“前面带路”。

万骑悉悉索索的进入望都城内,到处都是死尸,散乱各处的兵器,搜寻半天却连一个活人都没有,这场面可真够诡异的,这望都城就好像一夜之间遭受诅咒一样,所有人都死于非命。

林秋枫自然不会相信这样幼稚的说话,从场面上可以看见,昨晚经过了一场大拼杀,只是这望都城的士兵却成了屠戮的对象,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任其宰割,或许自己的士兵都一头雾水,但是林秋枫却知道,这一切是救赎干的,一个晚上,那宁相就拿下望都,而且全歼一万守兵,当日他曾认为这支救赎虽个人能力超强,但是只是一支乌合之众,此刻又该做何想法,至少他三千人做到了自己十万兵马无法做到的奇效。

只是宁相和他的救赎部队此刻又去那里了,猜测不透宁相的心思,也就不多作思考了,这望都城既然拱手可得,那就没有理由弃之不占了,下令让士兵打扫清理战场,同时让步兵主力迅速赶来。

如今望都城一破,局势发生了扭转,就让他不得不动了,自己占据了望都这个据点,完全可以威胁到安卑的后方主力,可突袭其主力大营,亦可中途拦截不时增援顺平的部队,反正就是让安卑喉咙里哽着鱼刺,十分难受,除非安卑放弃顺平,但是一旦失了这道关口,安卑大部分的势力范围就暴露的敌人面前,再难选择集中防守。

这样的仗没有理由不打,林秋枫派人将望都城已经被自己占据的消息告诉苏定心,待双方商定下一步的战略目标,再做出实际上的行动。

这时士兵来禀说仓库有大量的粮食,林秋枫大喜,敌人在望都城内存有大量的粮食,却是应了兵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只是越里古怎么也没有想到望都城会破的如此之快,别说派兵增援,就是连消息也没有收到,估计他现在还不知道望都城已经易主了。

越里古在望都城堆积有大量的粮食,可能是将望都城也当做一个反攻的据点,只是现在却便宜了贵州军,有了这些粮食,林秋枫更是占稳望都城如泰山不倒。

却说救赎继续前进,进入安卑的势力范围,沿途遇到安卑的驻军,安卑并不知道望都城已经失守,根本就不会想到有敌人会出现在这里,突然冒出三千人的部队来,自然是一边交锋,一边派人向更高级的长官禀报此事。

只是救赎却似一股旋风一般,将与自己交锋的敌人如落叶般狂扫,往往消息还没有传达到上一层指挥营地,救赎就迅速杀到,让人措手不及,防不胜防,一个个安卑的驻军营地被挑落,一日之后,等安卑收获准确消息的时候,打算组织兵力进行围歼的时候,宁霜已经马不停蹄的杀到了五台县附近,这个时候,顺平背后的安卑主力已经乱成一片,敌人所经之处留下的是一番屠戮之后的残骸,仅仅三千人就将安卑的后方阵地搞得一通混乱。

正常来说,就是来三万人的兵马突袭而至,也不一定能造成这样的效果,主要是救赎三千人行军速度快捷,直插入安卑阵地之中,而且所向披靡,交锋者无不被迅速

歼灭,虽说是安卑大军主力,可又不是列阵迎敌,不战之时,各部队自然是安营扎寨,驻守一方,所以才给救赎各个击破的机会,甚至无法组织起有效阻击来。

救赎厉害不厉害,很难从某一点来表示清楚,但是从一件事情的结果却可以看出非比寻常,三千人就敢无视安卑的大军主力于无物,横冲直撞,带着挡着必死的气势一直深入。

隔日,代越里古镇守后方的幼虎,才收到了确切的消息,他脑子里立即就想起一支部队,一个人,曾经在桑干河打败自己和风影的奇兵“救赎”,还有那个从他眼神中看出他目空一切,没有任何畏惧的人,那个人籍籍无名,可是幼虎在那一次之后,却将他当成同等的对手来看待,要知道他为人骄傲,可是丝毫不将其他三大奇将放在眼里的人。

救赎的可怕并不用多讲,当初在桑干河,这三千人就连连拔掉己方数座要塞,原本那一次是他报仇的最好机会,可以连带麒麟一并消灭在桑干河,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却一个也没捞到。

这支奇兵为什么会突然在自己的后方阵地冒出来呢,稍微思考之后,他立即作出判断,望都已经失守了,救赎完全有能力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全歼望都城一万守军,而消息无法传出,己方却瞒在鼓里,敌人这三千人横冲直撞杀到自己腹地来,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莫非是让己方主力阵乱,将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这支三千人的救赎部队身上,而敌人从望都出兵,突袭自己主力大营,给予自己重创,逼迫自己主力不得不后退,这样一来亲自镇守顺平的大元帅可就背腹受敌,十分危险了,救赎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攻击自己主力,必有其目的,幼虎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担心,虽然此刻他很想调兵遣将,将救赎歼灭,消心头之恨,但是大局却更加重要。

幼虎立即作出三件事来应对,第一立即派人将这边的情况以及望都很有可以已经失守的消息告之越里古,所传达的意思就是,望都失守,后方已经不再是高枕无忧,敌人随时可能凭借望都城攻打过来。

第二,并没有调动兵马前去围歼救赎,而是将兵力调动到唐县至高昌镇一带,以防敌人突袭而至,己方仓惶应战吃了大亏。

第三,传令下去让各地驻军小心提防,不主动进攻围歼,也不让敌人将自己打的乱了手脚。而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来,是幼虎清楚的认识到,就算出动几万人的兵马,也不一定能围歼救赎,现在的救赎就像一条全身光滑的蛇,捏紧了,它完全可以从你手掌心溜走,放任不理,它又可以狠狠的来咬你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这个分寸,不要让这条蛇对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再根据它的动向,一击捏其七寸。

既要擒下救赎这条蛇,自然要有资本,更要敢下本钱,幼虎的本钱在那里,他有风影,可是结果已经证明并不是救赎的对手,配合几万精锐,搭上风影,也许能歼灭救赎,但只是也许,要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出动安卑最大的皇牌——神兵刑天卫,只是刑天卫并不是他幼虎能够调动的,而且刑天卫现在在安卑皇城。

第三十八节 冷酷不变

保州战场经此变化,必定越演越烈,结果如何,目前不得而知。

因为安卑方面并没有将焦点放在救赎的身上,救赎所经之处,安卑处处避让,从另一方面说算是消极怠战,可这确实幼虎的命令,没有必胜的把握,何必做出一些无谓的牺牲呢,只是这样做也多了一些负面的效果,那就是救赎的名声越来越大,让安卑的士兵闻名色变,他们说救赎是魔鬼,不可战胜,只有神一样的部队才能战胜他们,安卑最大的皇牌刑天卫就是这样一支部队,安卑阵营中,调动刑天卫的呼声越来越高,他们将刑天卫当做战胜救赎的唯一资本。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半个月后,宁霜率领救赎翻山覆水千里之远,当中不知道穿越了多少安卑的势力据点,很难想象居然有人会选择这条道路,也很难想象有人能在敌人势力范围如入无人之境,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就穿越了这么多的障碍,不论功过,本身这件事情就是一个奇迹。

易寒这边一直在等救赎赶到,布斯赫镇守的银川可以说稳如泰山,在发出飞书让救赎增援的这些日子,他不知道又做了多少尝试,可是结果依然没有改变,银川城还牢牢掌控在敌人的手中,甚至好几次,双方拼杀激烈,自己一部分的士兵都上了墙头上,但是最终因为前面损失惨重,后劲不足,生生的被城头守兵给压了回来,无功而返,银川城外表上看似已经千疮百孔,摆满了战斗的痕迹,但是依然坚不可摧。

也不能怨易寒没有耐心,在如此关键时刻,时间代表的就是整个大局的胜负之势,他不能干等着,他需要尽力去尝试,倘若不是因为如此,他将银川城围个一年半载就可以了,何必如此愁心。

近日的战斗也不算失利,北敖守军靠着坚城的优势,斗个平分秋色,互有伤亡,往往为了止住护国军不畏生死的进攻,北敖守军也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敌人不怕死,他们也必须不怕死,但是对于易寒来说,每一次的交战,攻不下银川就是失利,彼此兵力消耗,他耗不起,越耗他攻城将变得更加艰难。

连续的征战,消耗了大量的步兵,如今由镇西军和关中军演变而来的护国左右军只剩下不足二万多人了,途中也有伤亡,但是大部分却死在这银川城下,而几万人骑兵伤亡微小,说毫发无损也不过分,只是骑兵却不能用在攻城,要是让骑兵下马成为士兵攻城又有点暴殄天物,要知道一个骑兵的成熟是需要时日的磨砺。

再攻打下去,等到步兵耗尽,就算手上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也只能望城干瞪眼,他的烦恼太多太多了,这城不破,就好像有无数颗大石堵在自己的胸口上,先不说关系到整个大局的胜负之势,就是看着士兵一个个的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死去,那种滋味也不好受,虽然他现在已经习惯这这些,用冷峻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苍狼走了进来,问道:“元帅,今日还攻城吗?”

易寒摇了摇头,“不攻了,近些日子来,我军伤亡惨重,已经后继无力了,让战士们喘口气吧,顺便耐心等待救赎增援而来,到时候再作决定”。

护国军全军收缩休养生息。

几日过去,这一日易寒正在帐中无事,他也是人,可不是铁打的,这几天让全军将士喘口气,也算是给他自己喘口气吧。

这时,苍狼走了进来,喜道:“元帅,宁军师和救赎部队到了”。

易寒站了起来,兴奋道:“这么快”,依他的估计,最少还要半个月,救赎才能赶到,居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赶到了,太好了,早一点赶到,就早遭受一天煎熬。

和苍狼走了出去,去迎接救赎的到来,来到救赎驻扎的地方,只见救赎的士兵简直就像乞丐一样,衣衫破裂,沾满了泥土灰尘,披头散发的,基本每人那张脸基本瞧不清楚五官,脚上鞋破的破,赤脚的赤脚,更为难以接受的是,他们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也不知道多少时日没有洗澡了,这那里是部队啊,简直就是一帮难民,或者说乞丐。

易寒非但没有皱眉,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没错,这些士兵就是救赎,他可不陌生,至于他们看起来像什么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是救赎,他们能助自己撬开银川的城门。

易寒立即下令准备好酒好菜款待他们,他们知道救赎喜欢什么,那就是放诞不羁,尽情的享受。

当然这个命令让很多人诧异,因为易寒就三令五申,战时在军中不准饮酒,闲时也不准庆祝,这些搜获来的酒啊,平时都是用于治疗伤势,镇痛。

林毅岳有些吃惊,问道:“元帅,这适当吗?”

易寒却道:“没关系,你就说这是给救赎的壮胆酒,战士们就会明白,也可以接受”,因为易寒又想故技重施,夜袭银川城,只不过这一次担当此任务的是救赎。

吩咐完这一切之后,易寒才想起,不见宁霜的影子,她可是救赎的统领,这个兵在这里,将反而不见踪影。

让部下去询问一下,这才知道宁霜刚到,就让人带她到一间空置的帐篷内去。

易寒让人带他过去,来到一间普通的帐篷前,帐篷前站着两个救赎的士兵,其中一个还是老相识吾即艾彦。

这吾即艾彦见了易寒也不打招呼,沉默不语,只是从他看易寒的眼神可以判断出,他是认识易寒的,两人容貌较狱中发生了些变化,易寒是变得粗犷沉稳了许多,吾即艾彦却是邋遢的许多,没错,比在狱中还要邋遢。

易寒问道:“你们的统领在帐内”。

另外一人不应,吾即艾彦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易寒也不说话,就欲走进帐内去,这个再合理不过的举动却遭到两个人的阻拦,两人不约而同的挡在易寒前进的方向。

易寒身后部下厉喝道:“大胆,敢挡易元帅的去路”。

两人却表示的充耳不闻,不予理睬,易寒的部下立即表现的剑拔弩张,要将这两个狂妄的士兵给擒下。

易寒举手,示意自己的部下不必动手,自己却朝前迈出一步去,那救赎士兵居然大胆到对易寒动起手来,一旁的吾即艾彦脸色一变,不由自主的挡住那士兵挥向易寒的拳头。

易寒却毫无困难的穿过两人进入帐内去,吾即艾彦和另外一人大惊,脸色变得苍白,却不敢追上去,怔在原地。

易寒走了进去之后,才发现宁霜在更换衣衫,一眼就瞄到一旁退下的长裤一滩血迹,有些慌张的走到宁霜的身后,握住她的双肩,紧张道:“你受伤了”。

宁霜没有转身,继续更换衣衫,嘴边淡道:“算是吧,已经有几天了”。

易寒忙道:“已经伤了几天了,你怎么任着伤口流血不止”,他刚才看的很清楚,鲜血鲜艳,并不是那种干了变灰的那种。

宁霜淡淡应了一句:“这伤口止不住的”。

易寒颤道:“什么伤势这么厉害,你不是有止血的伤药吗?怎么不敷上,来,我看一下伤口”。

宁霜发出轻轻的笑声,“我若不让你看呢?”她的反应却一点也不像是受重伤的人。

易寒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闹”,却绕到宁霜的前面,打量着她的全身,温柔问道:“伤在哪里了”。

宁霜凝视着充满关切的易寒,莞尔而笑:“你那么关心我吗?”

易寒毫不犹豫道:“那当然了”。

宁霜没有再说话,抚摸易寒脸上粗犷的胡渣,“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我差点认不出你来,幸好你的眼睛是独一无二的”。

易寒关心宁霜伤势,却没有心情与她说这些动情的话语,着急道:“你先告诉我你伤到那里了,你不必害怕我会担心”。

宁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傻瓜,亏你自称了解女子,难道不知道女子每个月都要来月事吗?”

易寒脸色突变,变得十分难看,又显得那么别扭,自己担心的要死血流不止的伤势居然是女子的月事,这可真是可笑,回想起宁霜刚才的话,却是自己着急心切,没有细心听,表情怪异的应了一声“哦”。

宁霜道;“你等我一会,我先出去料理些琐事”,说着也未等易寒应允,转身揭开帘布走了出去。

易寒看着地面上那条布满血迹的亵裤,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来,自己刚才实在是糊涂了,也怨宁霜就是这性格,什么事情都不说清清楚楚,隐显模凌两可,反过来一想,也难为她了,一个女子,看这滩血迹,估计也就没有去理睬,任它流血不止,倒不知怎么来形容她。

突然帐外传来声响,接着前后传来两声闷哼声,易寒立即快步走出帐外来,吾即艾彦和刚才那个把守在门口的救赎士兵倒在地上,跟前一滩血迹,脸色苍白如金纸,鼻孔和嘴巴都流出鲜血,却是受了重伤,而宁霜缓缓的朝他们走了过去,易寒并不知道此刻,她的脸上并没有刚才的随和,而是一脸冷酷,那双眼睛没有半点人情味。

只见宁霜一脚踩在那士兵的脖子上,咔嚓一声,脖子断裂的声响,那士兵顿时毙命,事情发生的很快,快的让诧异的易寒反应不过来,实在想不到宁霜居然会用这种手段杀害自己士兵的性命,连忙朗声道:“住手!”人飞奔过去,他知道喊是没有用的,只有用实际行动才能阻止她,赶在宁霜杀了吾即艾彦之前,阻止了她残暴的行为。

宁霜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你也阻止不了我”。

易寒问道:“就因为刚才他们对我无礼,你就要杀了他们吗?”

宁霜淡道:“我吩咐过的事情,他们做不到,那就要接受惩处”。

易寒一愣,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宁霜的这句话,一怔之后才明白,从刚才两个人的态度定是宁霜吩咐不准任何人闯入,最后自己闯了进去,在宁霜看来,他们这就是过失,说道:“此事因我而起,罪不在他们”。

宁霜道:“你救不了他,我从来不例外”。

易寒突然低头对着吾即艾彦道:“以后你就不是救赎的士兵了,做我的帐前侍卫吧”。

宁霜笑道:“易元帅,你倒是好狡猾”。

宁霜调侃的口吻,易寒却没有心情回应,毕竟因为自己,她取了一个人的性命,而自己又不能说她做错了,这就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救赎,也因为这个统领是宁霜,救赎才是救赎,这种是非对错又怎么分的清楚呢。

第三十九节 慰籍

什么样的事就用不同的处理方式,跟宁霜讲道理是没用的,要让她没有道理可讲,这件事情就这样算解决了,看着地上那具尸体,出生入死的,却什么也得到,不对,不是什么都没得到,至少这段日子他享受到了杀戮的放纵,他刚才害怕吗?假如害怕,是知道即将被剥夺生命,没有再享受的机会吗?

吩咐下去,将这名士兵给安葬了,当初是自己给他们重见天日的机会,或许当终点是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朝宁霜看去,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刚才那丝冷酷冰冷,似乎是魔鬼在她心里停留了一刻,让人想象不出一个露出如此迷人微笑的女子,出手竟是如此冷酷无情,生命在她眼里似乎那么的渺小,有跟没之间的差距是那么小。

易寒理智在告诉自己,因为宁霜是这样的人,她手中的救赎才如此的恐怖,可是他却感觉不舒服,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处事方式,易寒曾想把自己的思想附加到宁霜的身上,试图让她变得令自己更加容易接受,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宁霜就是宁霜,她是她,自己是自己,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个体。

两人一言不发的又走到了帐内,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两人默契的没有提起,宁霜是不在乎,易寒却是知道,提了也是白提,各执其念,最后只能弄得不欢快。

易寒问道:“你来了?”

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宁霜带着笑意看着易寒,“你是心里不痛快,还是变的不会说话了”,说着却突然朝易寒身上靠了过去,纤细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胸膛,轻轻说道:“我想你了”。

她身上并没有多余的女子气味,但是凑近自己的那张嘴,轻轻的吐出微弱的气息,却让易寒感觉心飘飘然,大概心里知道,此刻她男子的外表,其实却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易寒还是站着,没有任何举动,他暂时还淡定。

不知什么时候,宁霜手里多了一把匕首,黑幽幽的却闪着银芒,匕首的顶端抵在易寒的胸口的心脏部位上,嘴边逸出一丝说不出是什么的微笑,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冷酷无情?”

易寒道:“你在恐吓我吗?”

宁霜又道:“倘若我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杀了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问道:“那杀我的理由呢?”

宁霜用匕首的顶端撩着挠着易寒的胸口,这个致命的部位只要稍稍用力,就立即能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嘴边淡道:“我既无情,杀一个人就似踩踏一颗小草一样,又需要什么理由”,说着却在易寒的心脏部位轻轻用力,匕首隐入肌肤,流出血水。

易寒伸手捉住宁霜的手腕,道:“女子是不适宜玩弄这些东西的”。

宁霜哈哈大笑:“我玩弄这些的时候,恐怕你还在跟着女人屁股后面跑呢”,一语之后,匕首脱手到了另外一只手上,舞动几下割断了易寒的衣袖,“要不要比试一下”。

易寒伸出双手朝宁霜胸襟捉去,恶狠狠道:“比个屁!”他这猥琐的动作,加上满脸的胡渣,粗犷的脸容,又该怎么来形容呢。

宁霜欲动手,易寒手上用力,也不知道怎么,宁霜手上动作却是一滞,并不流畅,干脆停了下来,大概此刻已经无法把握好分寸吧。

易寒一手绕到宁霜的后背,搂着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朝自己这边箍了过来,由于身高的差距,宁霜不得已只能踮起脚尖来。

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易寒问道:“还比不比?”

宁霜却什么话也没说就亲上易寒的嘴唇,那粗.硬的胡渣刺到她嫩.滑的肌肤,就好像一方在蹂躏着另外一方。

易寒瞬间就陶醉在宁霜那热切的吻中,他热情的回吻着,表达自己对她的思念,表达自己对她的深爱,释放这些日子来深深的寂寞。

突然易寒感觉嘴边一阵撕裂的痛疼,闷喊了一声,怒瞪着宁霜,只见她嘴角叼着几根胡子,嘴角挂着邪邪的笑容,那双眼眸既妖媚又轻蔑。

这种拔胡子的方式可真够残忍的,只见宁霜檀口微舒,吹出一股柔气来,几根胡子飘离她的嘴唇,调谑道:“还比不比?”

勾引!诱惑!易寒眼中只看到了这些,踏出一步,微弯腰,双手一张,在宁霜臀上合拢,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高过自己头顶,恶狠狠道:“今天你死定了!”

“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宁霜如灵蛇一般从易寒紧箍的双臂中滑下,脱离了他的控制,曲着身子,手指朝易寒的胯下探去,“哇”的易寒闷哼了出来,只见宁霜五指一紧,易寒却是一痛,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痛并快乐着,当然痛居多,因为宁霜使劲了,似乎要捉暴他。

易寒伸手就要去揪宁霜的头,只是他稍微刚动,就感觉腹下一阵剧痛,只听见宁霜轻轻道:“你再乱动试一试”。

易寒只好不敢轻举妄动,嘴边却道:“你开玩笑吗?我!你也敢这么玩?”

宁霜笑道;“那还比不比,我是冷血的人,你却是多情的人,和我斗,你只能吃亏”,说着手上却松了许多。

宁霜昂头看着易寒,易寒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流露来,盈盈的眸子很清澈,似乎很单纯,不染尘俗,然而目光又是很冷硬,如不动的山石,没有情感,没有生命,就算这个人是他的女人,他此刻也分辨不出来她敢不敢对自己做出毁灭性的打击来。

宁霜却轻轻的解开他的裤腰带,动作与刚才的粗暴形成鲜明的对比,揉着托出那物,静静的盯着那已经暴涨的物体,不说话,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看着,就似在欣赏一幅画作一般,凝神静观。

易寒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到她那张紧闭的嘴唇,心头一热,下面颤了抖动了几下,这种即将到来的期待,越能撩拨他的欲望。

宁霜察觉到他的反应,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眸凝视着,突然却自然的眨了一下,再过了一小会才说道:“你有渴望,你就要央求我,你知道我喜欢控制别人,我也喜欢别人向我求诉”。

易寒却伸出一只手,滑过宁霜的脸颊,托起她的下颚,“你这张小嘴”。

宁霜却如毒蛇出击一般,嘴巴啄向易寒敏感脆弱的地方,易寒顿时感觉自己进入一个暖而湿润的地方,这种经历他并不多,并不是完全被柔软包裹,而是觉得下边垫在一片软绵绵的地方,一股销魂袭体,他托起宁霜下颚的手无力的松了开来。

只是这一瞬,宁霜的嘴又离开了,易寒低头疑惑问道:“霜儿?”他刚刚这么亲昵,这会却又这么喊。

宁霜拭了一下嘴巴,笑道:“我只是想证明,你刚刚那句话是错的”。

“什么话?”易寒着急的问道。

“你这张小嘴!”

原来她刚才猛然出击,是因为这个原因啊,这让易寒哭笑不得,他只是随口说出来,宁霜却当做挑衅来看待,笑着柔声道:“小嘴虽小,能容大物”。

宁霜笑道:“你太自信了,难道你没有与别人对比过吗?”

对于宁霜再次的挑衅,易寒并没有放在心上,淡道:“我们谈正事吧”,说着提起自己的松开的裤子。

宁霜却捉住他的手,让他慢慢的垂下下来,轻轻的凑过嘴去,并不是那种暴烈的吞没,嘴唇滑过上面那层肌肤,似个淑女在优雅的品尝这糕点,既静又雅,既慢又轻,她把握的尺寸很好,让易寒感觉很舒畅,但又不会让他欲望膨胀到需要强烈的渴求。

尽管如此,易寒的欲望却一点点的堆积起来,宁霜却只是轻吻着,她存有坏心思,就是想这样折磨易寒,特别喜欢看到他激动而又无法满足的表情,特别喜欢他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所掌控的那种感觉,坏心的宁霜只是吻着,就是不吸不吞,让易寒急死。

“霜儿”,易寒忍不住督促了一声,他需要更加激烈的刺激,他已经不满足这种不轻不重的挑逗。

“你要向我央求了吗?”她嘴角坏到骨髓的笑意,鲜明十足,将女子慑人魂魄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

易寒道:“来个痛快好吗?”

宁霜看看这硬硬挺挺的那物,嘴似苍鹰出击般啄去,只是落处却是稳而沉,并不是那种会造成巨大创伤的撞击,就是武功高手能够收发自如。

宁霜是什么样的动作,易寒并不知道,他需要仰着头,来压抑住这种强烈的刺激感。

什么东西如激流一般穿射宁霜的喉咙,宁霜扇了易寒胯下一下,猛的站了起来,将口中的秽.物吐掉,瞪着易寒,她生气了,没错,想来喜怒不表于色的宁霜露出生气的表情来,很阴沉,内心所有不快的情绪都映在她那张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易寒看到宁霜的这副表情,非但没有感觉半点毛骨悚然,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因为他让这个女子不淡定了,而且是以这种方式。

易寒悠然的整理自己的衣衫,“我们来谈正事吧”。

宁霜突然如小鸟一般向易寒投怀送报,易寒自然乐得接受,张开双臂将宁霜抱在怀中,突然宁霜却吻上他的嘴唇,暴烈的强吻了他,那液体让嘴唇吻合的更加无缝隙。

易寒强行将她推开,狠狠的在地上连吐了几下,只听宁霜发出放肆而又畅快的笑声来。

第四十章 草

易寒饮了一口清水,漱了下口,将水吐到了地上,抬头见宁霜身子倚着,一副悠然只得,她那张嘴依然动人,上面还残留有些乳白色的痕迹,让易寒既想一吻芳泽,又不得不忍住。

端正姿态问道:“你怎么不漱口?”

宁霜淡淡应道:“我全吞下去了”,说着迎着易寒的目光,伸出手指去摸自己的嘴角,然后将手指伸进自己的嘴里,她的眼神并不妩媚,更不是有意勾引,就似自然而然的做着一件普通平常的事情,她果然不是什么人都惹的起的毒药,她身上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是死亡、迷幻、快乐、痛苦、折磨。

宁霜的话又似乎针在易寒的神经里狠狠的扎了几下,不过他还是没有放纵自己,如何可以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成为卑微的俘虏,任她把玩戏弄,他说过要谈正事,就应该转入正题,问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是否你神机妙算早就料到我需要你的帮助”,算一算时间,除非宁霜在他飞书还没有送到的时候就出发,否则从时间来讲,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宁霜笑笑的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易寒又问了几个有关怀来方面消息的问题,宁霜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

易寒苦笑一声,要说她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孩,她那里是任性的小女孩,擅长阴谋诡计,恶毒冷酷,可偏偏现在她就是这样不作任何回应,你能奈她何,她是一个放纵的灵魂,你永远也无法在虚幻中将她掌控,只有等她飘到你的手心,然后顺着你掌心慢慢渗入你的血肉,最后在你的心头停驻。

对于易寒苦笑无奈的表情,宁霜的嘴角翘的更弯,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冷淡、轻蔑、漠视。

易寒看透什么,宁霜也早就看破什么,彼此彼此。

易寒并不试图去改变宁霜,如先前所说一般,他只是想表达释放而已,和她靠的很近,凝视脸上那精细单独的每一个部位,眼睛、鼻子、嘴唇,手探到她的耳北,轻轻的揉着她的耳垂,似爱怜又蹂躏,“对于我来说,你算什么?”

宁霜淡道:“一个发泄.欲望的宠物,或者是一个可以满足你自尊心占有欲的玩物”。

易寒轻轻摇头道:“你忘记了吗?当你垂垂老矣的时候,我看你的目光是否跟此刻有什么不同?”

易寒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对于宁霜来说却有极大的杀伤力,她收起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那双冷漠的眸子也慢慢变得柔和,透着情感,她被征服了,她屈服了,她愿意站在弱势的一方,“抱我!”

易寒获胜了,但他并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的反击她,他伏下身,紧紧拥住宁霜,嘴巴在她耳边热吻着,低声说道:“你想我怎么做?”

宁霜妖媚的撩了易寒一眼,笑道:“怎样就怎样,我随便”。

易寒笑道:“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扒光你的衣衫,在你这动人的身体上尽情发泄自己的欲望吗?”

宁霜轻笑道:“想着的,我便让他们想,付诸行动的,我便在他的身体上尽情发泄我的欲望”,她的欲望是什么?折磨别人的欲望?看见别人生不如死的欲望?杀戮的欲望?

易寒听懂了宁霜的话,但他却没有退怯半步,他慢慢的掀开宁霜上边的衣衫,解开她的胸襟,一块白色及脐的绢布将她的胸口包围了起来,周围的肌肤腻白胜雪,与绢布相比更白,是那种带有生命色泽的晶莹,她便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女子的骄傲。

此刻易寒希望她释放她的美丽,他有些着急的想一下子解除这束缚,拉着绢布往下用力扯了扯,可是能从外表看不开,这又得勒的多紧,易寒并没有扯下来,却弄疼了宁霜,宁霜眉头皱了皱,说道:“要是别人,我会用车轮将这爪子骨头一根根压碎”,借着这句话来发泄她无法对易寒发泄心中的不满。

“弄疼你了,亲个补偿你一下”,说着亲了宁霜的嘴儿。

宁霜一愣,看着讪笑的易寒,只感觉他那张粗犷的脸猥琐恶心,冷冷从嘴边嘣出几个字来:“你这个淫货”,宁霜知道易寒风流,但是他的下流却是几乎没有见到过,他是一个性格充满矛盾的人。

易寒非但不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也只有他能在宁霜面前如此的嚣张。

宁霜突然动手插住易寒的脖子,易寒却毫不客气的将她的手给扇开,两人纠缠一番之后,易寒将宁霜压在地上,看着她冷冷的表情,“你敢动刀子试一试,我让你明天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宁霜轻笑道:“是吗?那你可以尽管来尝试一下”,她没有说明是动刀子,还是明天谁走路力气。

易寒调戏道:“你已经饥渴难耐了吗?”

宁霜戏谑道:“外面三千人,我想要满足,他们就得给我乖乖躺下来”。

易寒反问道:“可是三千人之中,没有人能够征服你,不是吗?”

宁霜手指挠着易寒脸上的胡渣,“我征服别人也是一样的”。

易寒冷笑道:“你在故意惹我生气,好让我对你更暴力一点,你喜欢暴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却吻上宁霜的脖颈,那么的轻柔,那么的缠绵,与暴力形成极大的反差。

宁霜手指陷入易寒的肩胛,或许她想用疼痛来刺激易寒变得狂暴一点,但是易寒的吻一如既往的温柔,直到宁霜用她那把匕首在易寒大腿后背割了一下,皮开肉绽,血从那细密的肌理留了出来,易寒鼻息重了,哼了一下,落在宁霜肌肤的吻还是温柔的。

宁霜又在他另外一条大腿上下手,继续刺激易寒忍耐的极限,三次,四次,易寒终于箍住她手腕,将那匕首夺了过来,朝远处扔去,恶狠狠道:“我看你现在拿什么反抗”。

宁霜笑道:“你不是温柔吗?为什么对我使用暴力”,说着手指朝易寒大腿后面流血的伤口使劲按去,柔柔道:“疼吗?”

易寒吃痛,怒道:“你找死!”

宁霜竟开心的吃吃笑了起来,将沾了血迹的手朝易寒脸上糊,她的举止充满妖艳与蛊惑。

易寒恶狠狠的瞪着宁霜,只感觉她从南宫婉儿那些学来了些妖邪劲,只听宁霜继续道:“生气了,愤怒了,来杀了我,不要压抑!”说着捉住易寒的手让他插住自己的脖子,轻轻柔柔的声音在易寒耳边响起:“尽情的释放你杀戮的欲望,你心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理会任何事任何人”。

听着这般蛊惑人心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易寒掐住宁霜脖子的双手加重了力道,这股力道完全可以生生掐断一个普通人的脖子,宁霜窒息,她的脸色慢慢发生了变化,那是痛苦的表情,只是她看着易寒专注的眼神,却露出了微笑。

不用宁霜再次呼唤,易寒却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就似内心原本有什么东西需要通过这双手释放出来。

易寒通过这双手将痛苦转移到宁霜的身上,越来越大,甚至可能以死亡为代价,只是易寒突然却松开手,爱怜的,疯狂的,吻上宁霜脖颈上深深的指痕。

宁霜充满溺爱的搂紧易寒的头,让他尽情做着他想做的事情。

易寒吻的激烈,气喘吁吁的直起腰来,盯着宁霜的身子看,她那被绢布围起的胸襟,上边露出半条深深的酥沟,煞是撩人。

易寒扯着她身上的绢布,直到绢布的束缚不再那么紧,一下扯低剩下的束缚,半只尖尖翘翘的峰桃弹了出来,峰处一粒惹人无比的殷红椒头颤巍巍晃动,周围一圈轻晕,宛若樱桃外敷一层蚕膜,又嫩又柔。

易寒怜惜的将掌心覆盖到上面去,揉压着,宁霜没有反抗,或者说她想尽快的融入这个角色当中去,秀发凌乱,目光竟是痴痴迷迷,展现出女性娇羞妖娆的一面来,你绝对不会相信,她真的是这样一副表情。

在易寒肆意爱抚,宁霜竟发出猫儿一般迷人吟,易寒一下子木化了,惊愕的看着宁霜。

宁霜立即察觉到什么,狠狠的将他推开,“滚开!”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衫,突然转身,一脚踢在易寒胯下,潇洒的走了出去,留下弯着腰捂着要害的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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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悄悄的来临,易寒与宁霜在帐内,面对着面,宁霜来对易寒说,她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就可以夜袭银川城。

不知道为什么宁霜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易寒眉头颤了颤,就像突然间有刀子刮在他的脸上一样,银川多少次摆在自己面前,多少次自己信心十足,可每一次的结果却是让人绝望的,此刻他不是害怕,而是慎重。

易寒道:“我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探查清楚,银川城守兵兵力人数,今晚就贸然出击,有点唐突了,我还没有准备好,机会只有一次,我不能浪费,一旦出击,就必须要拿下银川城,全歼城内守兵。”

宁霜反问道:“你不相信我能突袭成功”。

易寒道:“这一次所面对的对手不一样,是布斯赫,他向来能在逆境中起死回生,我不能大意,我要一棒子将他打死,让他没有反扑的机会,在与他交手的这些日子,我已经基本了解他,无论多么安静的夜晚,他都是不会放松警惕的,所以说是夜袭,还不如说是明攻,若是不能做到突袭不意,夜晚作战与我军大大的不利”。

宁霜笑道:“他就是知道了,也挡不住我,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误了你的大事的”。说着走到易寒的身边坐在他的大腿上,轻声问道:“还疼吗?”说着在他胯下轻轻的揉了几下。

易寒脸色的肌肉抖了抖,表情说不出的怪异,这女人啊,好像这事比起攻城还要重要。

宁霜揉了几下之后突然起身,“你去准备,城门一开,你就尽管率兵冲杀进来,我会给你解决所有的威胁”,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

银川城楼上,月似疲惫极了的兵士,斜缀天边,月光落到城墙上,城砖斑驳,箭痕剑劈琳琳满满,有些地方塌了剥些灰,对面山上的营火,点点洒开,炫人眼目。

守兵严阵以待,并无懈怠之处。

第四十一节 险

城楼之上,设有岗哨严密的监视敌人的营地,当中还有一些隐蔽的暗哨,设下这些暗哨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以为被敌人突袭暗杀而未能及时预警,例如像风影这样的暗杀部队,布斯赫很清楚,他宁可严谨小心一点,也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大意而酿成大祸,战争的胜负有时候往往只是一个微小的细节。

在城楼岗哨眼中,对方营地的火堆通彻四野,就好似天上繁星一样的密集,随着夜色,火堆渐渐熄灭,越来越少,直到别的如夜一般安静,安静不代表没有微笑,敌人若想突袭,自然不会举着火把浩浩荡荡的来攻,而是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突然发动进攻,所以越是安静的夜晚中越是潜伏着危机,城楼上无论明哨暗哨,打起十二分精神,瞬也不停地观望着。

夜色深深,银川城守军却没有发现在城楼前方数百丈远的地方潜伏着一帮人,这帮人正是宁霜亲自带领的救赎部队,其实她很早就到达这里了,却一直没有行动,而是在观察银川城,这银川城不必望都城,布斯赫更不是普通的将领,靠着自己三千人是绝对无法拿下银川城,而她今日突袭的任务是,打开城门,让己方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杀入城内去,一旦缺口决堤,北敖守军就是想挡也挡不住,而救赎作为一支奇兵,在布斯赫面前机会也只有一次。

这个任务并不容易,首先要登上城楼,其次要消灭敌人在城楼上的所以敌兵,依

布斯赫的防御部署这一切自然无法做到无声无息,敌兵很快就会赶到,自己必须坚持到己方骑兵赶到。

而己方的骑兵却只能呆在十里外的大营里就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大军稍有异动,就会立即被敌人所察觉,突袭之效就没有了。

在己方骑兵赶到的这一段时间,一定是敌人最猛烈最疯狂的反噬,三千人所要做的却是很多,首先必须保证城楼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以免敌人居高临下对自己进行射杀,其次城门必须牢牢掌握在这里的手中,一旦城门被敌人夺了回去,奔袭而来的骑兵望城兴叹,那自己也就只能做困兽之斗了。

想到这里宁霜微微露出笑容,心中暗忖:“都是染上那淫货的臭习惯,连我也变的碍手碍脚了”。

这一次,她却没有办法做到一个人将城楼上的岗哨无声无息的全部消灭,岗哨与岗哨之间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互通暗号,确认安全,这是她刚才观察到的,这样也让她杀死一人之后,不能做到不被发现,布斯赫的每一个细节都做的很好。

既然这样那就只有明攻了,用闪雷一般的速度,让敌人反应不及。

宁霜率领百人出击前进,目标越小越难被敌人发现,而她却想在敌人发现自己的时候,尽可能靠近城墙,距离越近,给敌人反应准备的时间就越短。

距离几十丈远的时候,只听城楼上呼啸几声,紧接着只听战鼓擂起,咚咚咚,声声响彻天际,在城楼下当值休息的士兵听到鼓声,立即拿起抱着怀中的兵器,迅速登上城楼来,反应实在是迅捷。

宁霜没有想到敌人回应居然如此快速,幸好今夜来的是自己,换做其他的部队,来的了却回不得,就在鼓声响起的这一小会,城楼之上已经陆续站着赶来的弓箭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弓箭手将变得越来越多,与此同时,身后数百丈远的救赎大队在鼓声响起的那一刻也立即出击,先行的百人是前锋,目的是登上城楼造成混乱,而他们才是此次夜袭的主力。

宁霜立即让百名救赎士兵散开,在夜色的掩护,百名士兵如夜窜的兔子,零零散散,城楼弓箭手无法看的清楚,想要准确射杀可不容易,而且救赎的士兵并非普通士兵,这样一来敌人就只是采用乱射的方式,一旦不是成为瞄准的目标,这么空旷的场地,这箭想要准确落到一个人的身上岂是易事。

宁霜一马当先,打算在城楼守兵未组织起严密的防御之前,登上城楼,将其防御捣溃,让后面主力在较小的压力下面全部登上城去。

宁霜的速度飞快,如风前行,远远的领先后面百名士兵,就在距离城墙几丈远的地方,突然“砰”的一声,只见城楼上突然冒出一团火光,城楼上的一处,积起一座用木材堆起的小山,那些柴木沾上了油,一经点燃迅速蔓延燃烧,大团大团的火焰翻滚,火光将城下照射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靠近城楼的宁霜在火光下是那么的显眼,无数人都看见了她,只听城楼上有人吆喝一声,无数弓箭手对着宁霜射去,一瞬间成百上千的弓箭朝宁霜射来,密集的躲无可躲,看来难逃万剑穿心的结果。

宁霜在听到那声“砰”的声音,眼前的视线明亮的时候,她已经预示到将会被万箭齐射的结局,所以提前做好准备,那些弓箭手在瞄准的时候需要时间,箭矢在空中飞行需要时间,虽然仅仅是一刹那,但是对于高手来说,这一刹那却是生与死之间,她迅速贴近城墙,无数的箭在她周围落下,只见她的眼前凭空多了一道箭墙,奇怪的是没有一支箭射中了她,距离城墙最近的箭矢也有一尺距离,刚好在城墙与箭墙之间留下一条狭小的通道,这是因为箭是弧度飞行,城楼上的守兵又无法整个身子探出城栏来,就算探出身子贴墙而射,箭最后还是会因为空气的阻力而偏离落差,而且还有另外一可能,城墙并不完全平齐,一旦与城壁相触,箭就会如散叶般落下。

正是因为宁霜选择了身子贴近墙壁,才免于中箭身亡,否则任你武功再高,又如何能躲过这密密麻麻的箭矢。

只见宁霜沿着城墙窜行,城楼上的士兵发现,这人居然没有死,第一反应就是继续拔箭再射。

宁霜本来可以立即登上城楼去,不必这样成为城楼上士兵射杀的目标,只是她却想将敌人的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为随后赶到的救赎士兵赢得些时间。

几轮箭雨之后,城楼上的守兵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射,都是无法射杀这个行动如鬼魅一般的人,突然发生身边陆续传出惨叫声,转身去看,却看见有人被飞来的飞勾给砸到了,被砸到的部位血肉模糊,而那铁钩却穿过人的血肉骨头,牢固的盯在城头上,铁钩深陷城栏石块之中,就似深深地砸进入一般,可见挥舞这铁钩的人力道是如此的惊人恐怖。

城楼上的守兵也不顾的救死扶伤,第一反应就是拿兵器去砍断绳子,可是“叮叮”声陆续响起,他们却傻眼了,这连着铁钩的绳索居然不是普通的绳子,顶端连着铁钩的部分,大概有半丈长一点是铁索,剩下的一部分才是普通的绳索,他们的兵器只能砍到铁链的部分,却看不多绳子的部分,也就是说他们无法切断飞勾与城楼的串联

,难道任着敌人登上城楼来,当然不能,砍不断飞钩那就选择射杀的方式。

救赎的士兵靠着飞钩,如履平地,三步五跃的向上攀爬,弓箭手调转目标,开始射击这些正要登上城楼的敌人,一轮箭雨过后,几乎所有的士兵目瞪口呆,并没有预想中的,敌人一个个中箭坠下城去,许多人身中数箭,却似乎不知道疼痛的继续向上攀爬,甚至他们看见一个敌人被射穿喉咙,手脚却还在活动着。

一瞬间,城楼的士兵以为自己遇到魔鬼了,遇到杀不死的魔鬼了,就似刚才那个行动如鬼魅一般的人,怎么也射不死。

而这个时候,宁霜似似青烟扶摇直上,掠过城栏,稳稳的落到城楼上,守兵终于看清楚了这神秘鬼魅的人的面孔,他看起来有些瘦弱,这一个照面只是一瞬,士兵立即反应过来,拿着刀剑杀了过去,宁霜却如舞蹈一般,那些举着兵器朝她砍杀的士兵突然兵器陆续落地,那兵器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紧接着整齐的痛叫起来,只见他们拿兵器的手的手腕部位已经被宁霜给隔断了,疼叫声刚过,又是整齐的一阵闷哼,十来个士兵骤然到倒地,喉咙部位一道伤痕,很多人只看见宁霜朝这些人靠近,却没有看见她是如何出手的,甚至他们还不知道她用来隔断喉咙是什么样的兵器。

其他的士兵顿时如看着魔鬼一般的看着宁霜,这个五官清秀的男子,嘴角那丝冷酷邪恶的笑容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似乎看到他那丝微笑,喉咙已经被他所隔断,很多人感觉脖子处凉凉的,不少人甚至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脖子。

宁霜如流星飞逝般的朝城楼上的一处移动,那个地方一名将领正在指挥作战,她所经过的地方,士兵陆续倒下,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别说包围堵截,就是连挡也挡不住,宛如一只饿狼杀入羊群之中,搅的是一阵混乱。

那名正在全神贯注指挥作战的将领,突然感觉身边战斗声响烈,回头一看,只见一道身影正快速朝自己靠近,立即拔刀,手刚举到半空中,只感觉手臂一麻,拿着刀的手掌却掉落在地上,手腕处被齐根斩落。

接着感觉那身影如微风一般温柔的贴近自己,他的手蒙上了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突然间眼前一片漆黑,胸口处有利物插入,柔柔的,并不是很痛,只是有点凉有点麻,他感觉有东西在挖着自己的心脏,心脏部位的酥麻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如赤身裸体置身冰天雪地之中,僵硬着,无限的寒冷入侵着,让他脑袋停止思考。

是的,宁霜在挖他的心,她的动作快又不快,周围的士兵能看清楚自己将领脸上的表情,但是他们又来不及去抢救。

只见宁霜五指突然插入匕首环切的伤口,将那将领整个心都捉了出来,一声如地狱中传来的咆哮声响起,透着无尽的痛苦折磨,清晰的传入城楼上士兵的耳中,他们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将领如断根之木平倒下去,而那个男子手中捉着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更为恐怖的是,他们看清楚了在从人体挖出来的一瞬间,心脏还在跳动。

那个男子手上沾满了鲜血,他脸上的笑容是充满杀戮残忍的兴奋,是蛊惑还是妖术,他的眼神竟能让看到他的人双腿发软。

许多救赎士兵已经登上了城楼,他们身体负着伤,寻找着屠杀的对象,少数的救赎士兵在登城时身负多处致命伤,但是也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杀了几个守兵才倒下,原本早就该死的人,他的身体还能行动,还能杀人,这是多么的恐怖。

魔鬼!魔鬼!许多守兵认为自己正在与魔鬼.交战,那个魔鬼头子更是可怕到了极点,他似风一样飘到你的身边,让后取你性命。

越来越多的北敖士兵从城梯四面八方的涌了上来,这来援是布斯赫部署安排的第二阶梯,为的是在遇到突发状况时,能及时的源源不断的赶来支援,而不会因为城楼上兵力不足,而完全被敌人所占据。

有第二阶梯,就有第三阶梯,不得不说这种部署很有条序,一者不乱,二者救援及时。

当然另一外一方面,救赎的主力也陆续登上城楼来,城楼上已经乱战成一片,那里还有守兵来对他们进行射杀,这样一来,他们登上城楼就轻易了许多。

宁霜在城楼上专门找将领杀,只要被他看见就难逃被杀的命运,将领越来越少,北敖守的战斗自然是越来越乱,跟救赎的士兵打仗根本就不按规矩套路来,越混乱越好,目的只有一个,快速杀死靠近距离自己最近的敌人。

一时之间,第一批赶到城楼上防御的守兵开始变得群龙无首,直到一声如雷般的吼叫声响起,守兵才稳住了心神,镇定了许多。

只见第二批赶来支援的守兵从各条楼梯,四面八方的涌上城楼来,这般士兵身穿铠甲,手持刀剑,行动有序,很显然是近身作战的精锐。

第四十二节 占

来将的一声巨吼,让群龙无首的士兵稳住了心神,不再那么慌乱,信心抵挡了心中的些许恐惧,配合这来援的士兵进行反扑。

北敖的援兵越来越多,当然,一方是走楼梯奔跑上来的,一方却是攀爬城墙上来的,救赎是比不过敌人的。

救赎的士兵见来了一帮新的敌人,二话不说,冲杀了过去,手里拿着的是刚才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兵器,只见这帮来援的士兵却不简单,两人持厚重大刀生生的抵挡住了救赎士兵刚猛的一刀,一人持剑从兵器的缝隙直取救赎士兵胸前要害。

剑来势汹汹,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救赎士兵用手臂护住自己胸前要害,手臂受到重创,却免于要害被刺中,救赎士兵手中兵器用力一扯,这股力道大得竟然两个北敖士兵兵器脱手,救赎士兵又是霸道的一招横砍,试图同时将两个敌人斩杀,突然出现的盾牌却挡住了这把大刀,同时也让两个北敖士兵保住了性命。

想不到这支来援的守军居然会有小范围的作战配合,救赎士兵以一敌三,双方第一次的交手算是平分秋色。

那刚才大吼一声,稳住军心的将领见双方的交战情况,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吠日士兵三人连击之下,居然有人能够不死,而且还进行反击,若不是有盾牌护身,三人中有二人已经被对手所斩杀,这帮夜袭登城的人是何方神圣。

要知道“吠日”的作用就是反扑镇压,无论敌人的攻势多么凶猛,无论场面多么混乱,最终还是会被自己生生给压退下去,严密有序的作战配合似一座大山徐徐.向前移动,就是猛烈如洪水遇到大山也只只能止步,好几次敌人攻上城来,就是靠着“吠日”将不顾生死试图在城楼上站稳脚的敌兵压退下去。

鸿勋观察局势,发现敌人的数量只在几百之数,而且是分散作战,各自拼杀,而己方人数远远多于敌人,立即有了主意,再凶残的猎物,也逃不出猎人齐力的围剿,从三人一队改为六人一队,对这些单独作战的敌人前后进行击杀,任你是天神下凡,如何能抵挡住同时就几把大刀朝你身上砍去,而且当中还隐藏着两处杀招。

宁霜也在注意局势,在突袭银川之前,易寒就告诉她,北敖守军有一帮近身作战能力很强大的士兵,好几次自己的士兵差不多能在城楼上站稳脚,却被这帮士兵给压了回去,说的大概就是眼前的这支援军吧。

救赎士兵虽然厉害,但是以一敌六,而且敌人是互相掩护配合,又有盾牌护身,一交手救赎士兵立即吃了大亏,救赎士兵的大刀砍在敌人的盾牌上,虽然能震的对手连连后退几步,但是自己却无法应付多方面的进攻,身体连连负伤。

鸿勋见此局势,心中得意,同时也暗暗吃惊,这些敌人生命力居然如此强悍,身上多处负伤,作战能力却丝毫不减,不过再凶残的猛兽也挨不了猎人一刀一箭的伤害,最终还是得筋疲力尽倒下。

眼下的宁霜有个选择,让救赎士兵集中起来,而不是分散作战,这样一来敌人就无法对己方进行逐个格杀,而依靠救赎的能力,暂时在城楼上站稳脚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样交战的范围就缩小了,敌人的目标也变得明确,场面不再是混乱,而是形成了双方对峙,还有在对付自己的同时,敌人还能腾出手对正在登上城楼的己方士兵进行远距离的射杀。

宁霜还是希望城楼上越乱越好,可眼前己方的士兵以一敌六却在不停的负伤,敌人的援兵也源源不断的登上城楼,此消彼长之下,恐怕连在城楼上站稳脚都是很有难度,攻城的一方,兵力人数本来应该远远多于守城的兵力人数,像救赎这种以少敌多的攻城方式,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例子可以借鉴。

自己的士兵在被敌人一刀一剑的砍中,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宁霜却依然没有下令改变作战方式,突然看见远处那烧着熊熊的大火堆,便是这火光将城楼连着城下照射的如同白昼,当机立断朝那大火堆飞奔过去。

城楼上的人多的如蚂蚁一般,鸿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快速移动的身影,而其他士兵就算看见了他,也不敢上前拦截,刚才的战斗已经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信心,此人是魔鬼头子,当他飘到你的身边时,你就会无声无息的倒下,做不出任何的反抗来,避之还来不及,如何还能冲过去送死。

宁霜也不分神杀敌,一心朝那大火堆快速移动,百丈远的距离一会便到,距离十丈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可想而知,这火得多么熊烈,目测,烧起的火有三四丈高,近身都难,又如何将这火给扑灭呢。

刚好有几个还不清楚宁霜厉害的吠日士兵从背后杀了过来,依然是两人持刀砍来,一人持剑暗藏杀招。

宁霜挥动手臂,也没有见她手中有何兵器,却发出了“叮叮叮”兵器相碰的声音,那同时配合进攻的三人,只感觉手掌一麻一辣,兵器就脱手而出。

宁霜笑着看着他们,就似看着三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就在这时,随后感到的士兵又朝宁霜砍杀过来,结果却是一样,兵器脱手。

后面的热浪熏的宁霜额头上渗出汗水,她突然又了主意,如电闪般朝这些没了兵器的士兵靠近,一手就是揪住一个士兵,用力的朝那烧的熊熊的大火堆,那士兵一惊,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在空中飞行,身体越来越热,迎面接近的是那熊熊大火,喉咙里呐喊出“啊啊啊”,三声过后,士兵的身体重重的撞到用木柴堆积起来的火堆上面,火堆被转了一下,稍微晃动了几下,就听见那士兵发出惨烈的叫声,火人在木堆上面乱捉乱翻,火烧活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紧接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士兵被宁霜朝火堆上扔了过去,此起彼伏的啊啊声,惨叫声,奏响了一曲阴森恐怖的乐曲。

被宁霜这么折腾几下,那火堆有些地方散架,火势不似刚才那般猛烈,火光也没有刚才耀眼。

许多人才是朝这边注意过来,倒是没有人会想到宁霜是想破灭这火堆,却认为他又残忍的杀人方式来刺激每个人的神经,那凄惨的叫声在耳中徘徊,不停的挑战着他们的勇气。

鸿勋也开始注意到了,问道:“那是什么人物?”

有一个士兵回应道:“他就是这帮魔鬼的头子”。

鸿勋不惊反喜:“太好了,擒贼先擒王,杀了这人,敌人必然溃散。”

让副将稳住这边局势,亲率数百名“吠日”士兵杀了过来。

宁霜正愁没人扔呢,见有几百人朝自己杀来,却如了她的心愿。

未等靠近,鸿勋大声吼叫道:“将此人围杀。”

人多壮人胆,虽然刚才已经目睹了这魔鬼头子的残忍可怕,有了鸿勋将军声音的鼓气,一窝蜂的朝宁霜涌了过来。

宁霜如电迎了过去,展示其惊人的武道技巧,一式普通的扫堂腿因其极快的出招速度,却成了旋风扫堂腿,腿与腿的碰撞,因为极其刚猛,士兵不是就此倒地,而是被这股撞击力撞飞到天空,目视之下就好像一股飓风将他们吹了起来,十几个士兵同时飞到了空中,宁霜如电窜到空中,她的速度快的就好像同时变幻出十几个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那十几个士兵都挨了一脚,像天空中突然出现十几颗飞坠的流星朝那火堆撞去,火堆崩散开了,还燃着的柴木散落各处,接着就是看十几个火人嗷嗷叫的翻滚乱窜。

只剩下零星的火焰,所有在战斗中的人有一种感觉,好像白昼突然到了黑夜。

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都是人,分辨不出敌人和同伴,这仗又该怎么打,北敖守兵突然间愣了,呆在原地不动,错乱的兵器碰撞声,喊杀声也变得微弱起来。

鸿勋见此,暗叹不妙,城楼上几乎都是自己的人,若是无法分辨敌人,这又可是大麻烦,原来这人打得却是扑灭火堆,让大家都看不见的主意啊,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也是,有谁会想到,连靠近都难的熊熊烈火,竟然能够扑灭,而且还是用这种方式。

刚要想出一个法子来解决这个问题,只听刚刚变得有些安静的城楼上,突然连续传出几声刺耳的惨叫声,这惨叫声传到士兵的耳中,骤时让每个士兵心头都是一紧,不由自主的做出保护自己的举动,那里有顾得上杀敌。

刚才的这些惨叫声,是宁霜动手杀了人,这些声音就好像信号一般,只听见,城楼的各处络绎不绝的传出惨叫声来,却是救赎的士兵动手了,他们本来分散开来,那周围的人就是敌人了,完全没有错杀的顾虑,而且救赎不是普通的士兵,他们的嗅觉视觉教一般士兵要强大许多,在这种看不太清楚的环境下,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优势。

局势突然发生了变化,这惨叫声陆续响起,而且频率越来越快,那就说明了,登上城楼的敌人越来越多,鸿勋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应对之策,朗声道:“不要慌张,撤到城楼下面去”。

当机立断的做出这个决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够留在城楼上让敌人杀个够吧,只能暂时将城楼让给对手,再想办法夺回来,一边让士兵撤退,一边让士兵示警,让后续军队有个心理准备。

救赎部队一边将城头上的守军杀的撤退,而后面的主力也陆续登上城楼来,随着战斗的继续进行,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占据了整个城头,假如这是白天攻城,那对于北敖守军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幸好敌人只是夜袭,目前只是暂时性的撤退,随后再夺回城头。

救赎部队并不只是稳固城头,而是继续追杀撤退的守兵,北敖守兵退到那里,战斗就到那里。

鸿勋想不到敌人居然不稳住城头,却是用这样的战斗方式,难道他们试图一两千人就消灭自己城内数万人的兵力吗?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突然脑子一转,不对,倘若他们的目标是城门,那岂不是......

城门一旦被打开,而敌人随后的大军杀了,那银川城可就要失守了,想到这里,立即让士兵反击,坚守每条楼梯,一定不能让敌人冲杀下来。

就在这时,城内出现密密麻麻的火把,却是第三阶梯的援兵赶到了。

宁霜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火把,这银川城果然兵力雄厚,这布斯赫果然是老狐狸,根本就没有暴露出自己的真正实力,倘若易寒继续强攻,护国军可真的生生耗死在这里。

第四十三节 援

密密麻麻的火把,让漆黑的环境又恢复了些光亮,这也让北敖守军能大概看清楚敌人的举动,分辨清楚敌我,也就不再似刚才一般慌乱,只是一味的撤退,“吠日”士兵立即进行反击,依葫芦画样,三人六人配合作战,只是交手之后却发现没有刚才的那种效果,因为他们发现三人六人对付的不是一个敌人,是同时的二三个,四五个,救赎的主力基本已经全部登上城楼来,敌人的人数不再是少寡,以三敌一能斗个平分秋色,以六敌一能完全占据优势,可是同时来面对三五个救赎的士兵,结果可就是大不一样了,“吠日”面对此刻的救赎,别人镇压,就连阻挡的能力都没有,却是溃败,不堪一击,实力的差距完完全全的体现出来。

吠日从来没有在敌人面前如此不堪一击,但是事实摆在面前,这帮可怕的敌人说是魔鬼也不过分,甚至当他们看见眼前的敌人,身上背负着无数的伤口,那流出来的鲜血已经让他变成血人,可为什么他就是不倒下,他手中那把砍在自己身上的刀,依然是劈山的力道。

鸿勋阴沉着脸,却立即让各部队发出信号,只见己方阵型之中立即出现挥动方向的令旗,这些令旗是给随后赶到的第三阶梯援军指点敌人的所在位置。

只见那随后赶到的第三阶梯的援军突然停了下来,火把不再移动,就好像一盏盏油灯一般,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分别朝各楼梯的救赎士兵射去,与此同时,前排混战的“吠日”士兵举起盾牌,掩护自己。

一时之间,许多救赎的士兵纷纷中箭,但是他们依然一如既往的往前冲杀,对于随时有可能从空中降落的危险毫不在乎,这便是这支救赎士兵长时间培养出来的战斗素养,不畏疼痛,不畏死亡。

救赎士兵英勇,宁霜却突然下令撤退回城楼之上,此次夜袭的目的是攻破银川城,却不是为了满足士兵的杀戮,眼下易寒的大军还没有感到,只要城楼在自己手中,胜局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救赎士兵的耳中,她的命令真正是军令如山,救赎的士兵就会没有半分耽搁,立即退回城楼,连前排作战,将敌人撕了一半的救赎士兵,也扛着半具尸体就往回撤退。

当北敖守军的第二轮箭雨落下时,救赎士兵大部分已经退回到城楼上,少数还在楼梯上的士兵,承受了大量的火力,万箭穿身,死的透透的。

宁霜查看了士兵的伤势,发现这些箭的劲道比普通的弓射强劲了许多,而且刚才敌人射箭的距离并不短,也就是说,这不是普通的弓箭手,有着较远的弓射能力,以及强大的穿透能力。

这支弓箭部队也是布斯赫手底下的另外一张王牌,在易寒攻打银川城的时候,他没有动用这张王牌,却被救赎给逼了出来。

弓箭手是守城的一大利器,而北敖却不善守城,很早以前北敖就发现,与大东国作战,只是一味的攻城掠寨,而不擅守城是行不通的,大东国特殊的地理环境,许多占据的城关一旦失手,往往就让整个局势变得恶劣,所以北敖一直在学习大东国如何守城,其中以布斯赫对这件事情最为上心,他一般都是充当冲锋作战,却习惯做一名默默无闻的幕后英雄,保护北敖的后方重地,妙瀚深知布斯赫可信,所以才将银川城这样重要的地方交到布斯赫的手中,而妙瀚当初大胆的进攻镐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相信麒麟最终得在银川碰壁。

这支特殊的弓箭部队就是布斯赫为了守城所建的,与北敖的狴犴俊骑一样,这支弓箭部队也耗费了北敖许多的财力物力,北敖人擅长弓马骑射,而这支特殊的弓箭部队当中的许多人都是从骑兵挑选出来,因为其出类拔萃的弓射能力,他们由骑兵成为了一名弓箭手,布斯赫只要他们身上的一个优点,就是超强的臂力,神准的箭术。

而这些弓箭手配备有特制的大弓,所用的箭矢也是特制的,箭头锐而重,可穿透所有步兵的铠甲,甚至连盾牌的可以穿透,布斯赫梦想能训练出一支可以与神兵“霜华”媲美的弓箭部队,当然由于各方面的差距,战斗力自然比起“霜华”远远不如,但是布斯赫却利用各种方法,改良弓和箭矢,来达到能够穿透敌人盾牌铠甲,无视步兵防御的效果。

这支特殊的弓箭部队也有一个番号,“八头狼”,而统领“八头狼”的正是北敖最厉害的神箭手巨日赫,据说巨日赫箭术神乎其技,能够一箭九发,在巨日赫的训练下,这般有着天赋的弓箭手,箭术自然进步神速。

鸿勋与巨日赫会面,鸿勋一脸不好的脸色,松了口气道:“巨日赫,幸亏你来的及时”,他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强大可怕的敌人,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可真是千钧一发,要是被敌人冲下来,依然城内狭小复杂的地形,很难将其包围控制,敌人凭借其超强的作战能力,这银川城可就要乱成一团了,就算“八头狼”在这种乱战的情况下,也很难发挥其优势,目前至少能将这帮可怕的敌人控制在城楼之上。

巨日赫讶异道:“鸿勋,来敌是什么底细,为何连你的部队也被逼得如此狼狈”。

鸿勋道:“什么底细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这帮敌人很可怕,很恐怖,用魔鬼二字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说着指着狼籍的战场道:“你自己看看”。

巨日赫望去,只见自己的士兵并不是简单的中剑身亡,而是身体完全被一刀砍成两半,或者似被野兽撕咬开来而血肉模糊,死状凄惨,若不是亲眼目睹,还以为攻城的是一群老虎黑熊。

鸿勋又指着那些已经死亡的救赎士兵,“你再看”。

这一次巨日赫更是吃惊,只见尸体上真可用千疮百孔来形容,周身不知道布满了多少伤口,整个尸体已经是红色的,身上的几处要害均受到重创,也就表示这个人被蹂躏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倒下去的,巨日赫脱口道:“好可怕的生命力!好顽强的意志!”似他这种高手明白,坚强的意志能忘记疼痛,更能让摇摇欲坠的身体继续战斗,他一下子明白了局势的严峻性,来敌非普通士兵,脑子里开始搜索所有的信息,一个名字浮现出来——救赎,曾经在桑干河大败幼虎的救赎,连风影这种单兵作战能力强悍的士兵都不是对手,而幼虎几万的精锐也败北,虽然对手只有二三千人,今夜的战斗也不能有半点疏忽,还有一个更加危险的信息,一旦麒麟在这会发动攻城,城头已经在敌人的掌控之中,银川城可能不保啊,不行,得想办法消灭城楼上的敌人,不管对方是不是那支救赎,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要将城楼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灵机一动,城楼上的救赎没有远程杀伤力,自己是不是可以来一次火攻,想象十分可笑,那里有将自己的城楼变成一片火海的,可是反过来,这么紧迫的时间内,又有什么好办法来消灭这些可怕的敌人呢,与其短兵相接是不理智的。

巨日赫立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鸿勋,鸿勋沉吟片刻之后应道:“此法可行”,眼前没有人比见识过救赎厉害的他更好发言权了。

两人一拍即合,立即吩咐士兵准备,本来他们守城的时候,就准备了许多可以燃烧的巨木,点燃之后可以从城楼推下去,砸伤敌人,烧毁敌人的云梯和烧伤敌兵,现在到可以拿来用,只是这些巨木要扔到城楼上却是一个难题,恰恰的是布斯赫最近在研究一种投石机,用来用距离攻击敌人,搅乱敌人阵型,目前还没有投入战斗,刚好拿来试一下。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巨日赫和鸿勋认为可以将救赎消灭的办法,却完全忘记了当中存在不少的隐患,一者这种刚刚研究的投石机,士兵掌握还不够熟练,能不能准确的抛射到目标地点还是一回事,二者在自己的城内使用火攻的方式,容易引火自焚,或者消灭救赎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的思维,让他们一心只是思考消灭敌人,心思却没有顾忌到太多的方面。

城楼之上,救赎的士兵伸手拔掉自己身上的箭矢,由于扎的太深,许多士兵在拔出来的一瞬间,痛的额头直冒汗,要知道救赎士兵的意志力可不是常人可比,尚且如此,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箭射的太深,拔出来自然是鲜血直流,幸好每个人身上都有宁霜配置的特效伤药,这些伤药能止痛也能止血。

宁霜让所有人先砍断箭羽,箭头等战斗结束之后再行处理,她不想让士兵流血而战斗力大减,接下来还有真正激烈的战斗,观察箭矢,发现这些箭矢偏重,箭头又重又锐,眉头一皱,这些弓箭手对救赎的威胁太大了,得想办法消灭掉,往城内望去,却发现那些弓箭手站在离城头几十丈远的地方,别说他们现在没有远程武器,就是有弓箭一类的东西,也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就在这时,城楼之上一阵地动山摇,好似整个大地都在摇晃起来,宁霜望去,只见几里外的地方,无数火光点点,炫人眼目,真火速朝这边靠近,遥可觉万马齐奔踩在地上的声响,宁霜心里明白,来的是己方的骑兵精锐,只要城门打开,让己方骑兵长驱直入,那战斗很快就可以结束,但是倘若面对的是紧闭的城门,那数万铁骑只能望城兴叹而无所作为,这么巨大的声响,相信城楼下的敌人也察觉到了,最后能让己方骑兵一鼓作气,任敌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己方会选择用骑兵冲杀入城,那布斯赫的部署就全部白费了,但是若耽搁太久,依然布斯赫临阵调动能力,做好应对的准备,那效果可能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了。

宁霜必须在己方骑兵赶到城楼下的时候打开城门,但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有办法做到吗?

第四十四节 开

还未等宁霜主动发起进攻,北敖守军却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攻,他们已经听到敌人大举进攻的声音,城楼上的救赎就是一根梗在喉咙里的刺,不除不快。

楼下架设好投石车,远远的就将巨木抛向城楼上来,有的因为跑得太高太远却抛到了城外去,有些太低太近却砸在城墙上面,但是这并不影响大部分的巨木落在城楼上。

巨木从低处往高处抛自然是无法对救赎的士兵造成太大的伤害,宁霜立即闻到这些巨木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是油!接着看见城楼下那帮神弓手点燃火箭朝城楼上射来,这件火箭可准多了,几乎全数落在城楼之上,当因为是抛线落下,并不是强劲,但是北敖守军并不是想借锋锐的箭头来杀死敌人,目的是想点燃城楼上那些沾上油的巨木,让城头变成一片火海,想的挺好,但是结果是不是这样,又是另说。

原本万只火箭齐射到城头上,救赎的士兵并没有太好躲避的办法,虽然箭的力道并不强劲,但是火箭却能灼伤身体,让城头上的救赎士兵乱无章法,可惜的是,巨日赫一根筋就像将城头上变成一片火海,让所有的敌人葬身火中,或者巨日赫心里认为刀剑对救赎士兵的伤害不大,只有熊熊的烈火才能将他们烧成灰烬。

越演越错,城头是火焰四起,随风狂跳,但是只一会儿那么久,只见刚刚抛上城楼的巨木,被火箭点燃了之后,却被救赎的士兵高高举起,从城楼上扔了下来,一时之间,反而是城楼下面一片火海。

巨日赫和鸿勋顿时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种结果,自己费尽心机竟是送给敌人攻击自己的武器,原本认为绝妙的计谋,此刻看来却蠢到家了。

他们是愚蠢,但是也是因为遇到救赎,他们才是愚蠢的,试问普通士兵那里能举起这巨木,试问普通士兵那里能顶着灼伤,便是看到那火,人的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就会产生恐惧,退怯,但是救赎不一样,痛苦跟死亡都不是他们所畏惧的。

原来,在巨木陆续抛向城楼的时候,宁霜就猜测到敌人的想法,让所有人除去上衣,将巨木举起,躲避在巨木的下面,在火箭落到巨木上面,还没有蔓延烧及自身的时候,顺势将巨木往城楼下面扔下起,沾上油的巨木,火势在空中迅速蔓延,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一颗大火球。

无论抛的远的,抛的近的,这么多的火球坠下砸到人群之中,先别说杀伤力如何,首先就得先乱成一团,许多士兵连忙躲闪,免得被火溅射到,烧及其身,同时许多士兵抢救一些身上着火在地上翻滚呼叫的士兵,场面一下的混乱无序,就算鸿勋高声吆喝,也止不住这股慌乱的场面。

北敖守军一下子乱了,有的忙着抢救,有的忙着控制混乱场面,有些更是发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趁此机会,光着上身的救赎一窝蜂的从城头冒出头来,有的从楼梯泵奔跑下来,有的更疯狂,直接就从几丈高的城头上就朝下面跳下来,用身体砸在人群当中,或许这是一种疯狂的自杀方式,但是却起到奇效,救赎的士兵或多或少被兵器割伤,撞伤,但是被砸到的北敖守兵却基本成了肉酱。

由于事情发生的突然,巨日赫还没有反应过来发放号令,救赎的士兵已经杀入己方阵地,而一直将目标对准各条楼梯的“八头狼”部队,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射向从城头跳下,瞬间威胁己方士兵的敌人,还是将箭头对准从各条楼梯冲下来的敌人。

训练有素有时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巨日赫没有发放号令,“八头狼”士兵也耐住性子,半箭不发。

巨日赫倒也冷静,立即命令“八头狼”士兵对各条楼梯的救赎士兵进行射杀,重锐的箭头虽然能对救赎的士兵进行重创,却挡不住他们前进的步伐,而一旦救赎冲进敌军之中,那“八头狼”士兵就束手无策了,总不能不分敌我进行乱射吧,就算敢这么做,先死的也会是自己的人。

沾上油的巨木越燃越烈,火焰横窜开来,想要扑灭是不可能的,加上敌人杀了过来,都忙着抵挡拼杀,谁会顾着那些火球,一片乱战,场面乱得根本无法稳住,加上巨木燃烧所产生的大量硝烟,已经让战场变成一片迷雾,“八头狼”士兵更是完全失去了敌人的目标,而救赎在硝烟之中,让北敖守兵知道什么是可怕,什么是血腥残忍,瞬息之间,战局发生了极大的扭转。

巨日赫立即察觉到危险,在这种视线模糊的环境下,“八头狼”部队一旦被敌人近身,那还得了,基本能看见敌人的踪影时,死亡就离他们近了,立即下令让“八头狼”部队迅速向后撤退,远远的离开战场的中心。

宁霜却带着数百人在硝烟之中朝“八头狼”所在的位置杀了过去,这些弓箭手才是救赎士兵最大的威胁。

巨日赫带着“八头狼”部队迅速撤离战场中心,突然看见硝烟之中杀出几百人来,目标是明显,正是自己的部队,逃得话是没用的,巨日赫当机立断,立即命令士兵放箭,拔箭,张弓,发射,一气呵成,“八头狼”果然不同凡响,在仓促撤退之间,令到箭发,丝毫看不出一点慌乱仓促。

几百人暴露在万箭齐发之下,结果是严重的,几百人纷纷中箭,许多士兵更是被射中数处要害,惯性的移动了几步就这样直直倒下,宁霜实在想不到在这么短的距离,这么仓促的时间,敌人居然能够迅速做出反击来,当然她不可能后退,别说后退更是死路一条,就是她打算做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半途改变主意,宁霜靠着过人的武技,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尽可能斩落飞箭,同时用最快的速度靠近敌人身边。

巨日赫立即喊道:“射那个领头的!”话音刚落,宁霜却如一道黑电杀入“八头狼”阵中,十几声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这些士兵的身体向后飞撞而去,却似乎被宁霜冲撞出一个小窟窿来,随着宁霜展现其干净利落的杀人技巧,这窟窿却成扩大的趋势,这一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

随后的救赎士兵身上虽插满了箭,但只要不死,他们就是猛虎,紧随宁霜之后扑杀进来。

巨日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经大大的估计了救赎的可怕,没有想到敌人的可怕还是远远的超出他的意料,万箭齐发,居然还能活下来,他没有看错,这些在屠戮自己士兵的敌人,均至少身中十来箭,要知道这件箭矢可是专门制作,可穿透铠甲盾牌的啊!这样都不死,更离奇的是,他们还有如此凶猛的反抗能力,不!不是反抗能力,而是屠杀能力,魔鬼,用魔鬼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过分!

在这样下去,自己的八千士兵可真的可能被对方三四百人给屠杀干净,巨日赫当机立断,壮士断臂,一声令下,后排的士兵立即分成三个方向整齐撤退,而剩下的就只能任敌人屠戮了。

虽然说救赎近身能力,几乎能士兵能够抵挡,但是三四百人要杀光二千来人却需要时间,巨日赫就是想用这两千士兵的性命,来赢得大部分士兵撤退的时间,当然他不是要撤退,只是拉开与敌人之间的距离,稳住阵型来对敌人进行射杀,结果证明敌人并非不死,在其多出要害受到重创的时候,他们也会倒下。

巨日赫的做法很明智,这些及时撤离战场中心的弓手,免于像瘟疫一般被传染,剩下的二千人死是必然的,逃也是逃不掉的。

战马齐奔的声音越来越响,所有人都感觉地面在摇晃,北敖守军担心在敌人主力感到之前还无法消灭眼前的敌人,可想而知,单是这三千救赎就如此棘手,再配合敌人的大军主力,还如何守。

宁霜也知道是时候打开城门了,这城门不打开,易寒的骑兵没有办法进来,就是自己杀再多的敌人也是无事于补。

城门在东边方向,距离此地大概二百多丈远,隐若的火光并没有看见敌人的任何防御,越是安静的地方越是潜藏着危险,战斗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敌人都来了两拨援兵,这么重要的地方敌人不可能松懈,更不可能没有防御,当然她想打开城门就必须付出面对危险的代价,宁霜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太安静了,她不是害怕死亡,而是担心功亏一篑,错过今夜,易寒就永远无法攻破银川城了。

敌人的“吠日”部队溃不成军,基本快要被消灭干净了,布斯赫这只老狐狸还忍得住气,不肯暴露吗?敌在暗,己在明,最好的办法就是投石问路,你不暴露,我就逼得你不得不暴露。

宁霜手一招,带千人左右从东面方向移动,也顾不得去处理剩下的弓箭手,她当然明白,这些弓箭手不处理掉是个大麻烦,但是没有比打开城门更重要了了,就算救赎连带自己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

巨日赫见敌人千人朝东边的城门赶去,傻子也明白是想打开城门,放敌人主力进城,但是他却没有轻举妄动,始终与救赎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丝毫不慌张的举动,让宁霜更坚信,前面有埋伏。

宁霜刚行走百丈,黑暗中突然出现一轮密集箭雨,悉数落在救赎士兵的身上,连续三轮,这当中的空隙即短,看来是不同的弓手发射的,大部分的救赎士兵浴血奋战,伤痕累累,再经过这三轮箭雨,许多人已经摇摇欲坠了,他们虽然不畏疼痛,不畏死亡,可是身体却是有极限的,冲势渐钝,箭雨过后,一阵喊杀声从正面和左边传来,却是敌人主动发起进攻,杀了过来。

右边是墙,只有后边一条退路,敌人已经知道自己底细,却来势汹汹杀了过来,一定是有把握,而且黑暗中还有三支弓箭部队虎视眈眈,依宁霜的能力自然能判断出这些隐蔽的弓箭部队的大概所在,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处理,让她退是没有可能,就算前面有千军万马,她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宁霜一马当先带领部队正面杀了过去,根本不理会左边的敌人,敌人既然早就做好准备,又岂会让你轻易就杀了过去,靠着宁霜的冷酷和救赎士兵的勇猛拼杀,宁霜几乎是在杀一个人就踏着一个人的身体缓缓前进,宁霜完全沉浸在杀人与前进之中,忘记了外面的世界,也忘记了万马齐奔的声响已经安静下来了,易寒的大军已经早就到了,他们在城门外着急的等待着,等待着这扇紧闭的城门打开,当然城外的士兵能听见城内激烈的拼杀城,对此他们却无能为力,只能等城门打开,只要城门打开。

这是救赎至今为止遇到最艰难的战斗,拼着刀剑入体杀死敌人,艰难的前进一步,眼前又出现敌人,宁霜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她和她的士兵就像拥挤人群中的一个,挤着向前走,她身上的衣衫不知道近距离溅射到多少鲜血,整个人完全红了,她觉得她的眼睛被液体浸的视线不甚清晰,这些不是汗水,却是鲜血,后面许多落单的救赎士兵,身体被切成了许多块,这是他们的结局。

稳住后方的布斯赫原本以为这一次能敌人全部消灭,见到敌人居然能在这种逆境中顽强坚持的,缓慢的前行,心中既感到佩服又是惊讶,这要神一般不动摇的意志力才能做到的,他心里一阵冰冷,觉得眼前的敌人是那么可怕,那么不可战胜,他们的肉体虽然能够被摧毁,但是他们的精神却是不可战胜的,这已经是超远死亡,布斯赫紧张起来了,他下令士兵不顾一切的要将敌人拦住下来,就算一步也好,可是无论己方士兵如何英勇,如何不畏生死,却也无法拦住敌人一步,冲杀去的,最后还是倒下了,被敌人踏着前进,越是如此,布斯赫越是有点坐不住了,甚至为了阻止敌人前进,他让伏击在暗处的弓箭手对战场中心的敌人进行射杀,这种射杀的方式是会伤害到自己人的,但是布斯赫已经顾不了太多了,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做到阻止敌人前进。

不知不觉,宁霜已经拼杀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杀到了城门下,两百丈的距离,若没人阻拦,她瞬息即到,可是她却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显然时间过了不知不觉,她根本没有发觉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成为的骑兵主力也等了一个多小时。

当宁霜踢掉城门上的三条横杆,在十几个救赎士兵的合力下缓缓打开大门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也会累,对!杀了累了!

暗中的巨日赫一直在寻找一个出手的时机,他号称北敖第一神射手,他能感觉到敌人松懈的一瞬,一出手就要取敌人性命,否则宁可不出手,他终于看见敌人头领身上的破绽,手中的箭立即射出,三箭,三箭,三箭的射出,当中空隙极为短瞬,就像九箭连发,箭在所有士兵的头顶上飞过,直去宁霜周身要害。

在和救赎士兵一起推着大门的宁霜,立即感觉劲风靠近,她头一转,躲掉了玉枕穴的要害,推着城门的手,双肩却被钉在了城门上,两个士兵立即挡住了宁霜的后背,六箭穿透两个士兵的身体,将其串了起来,箭头依然穿透第二个士兵的后背,冒出一点点的箭头,砸压在宁霜的后背上,宁霜虽然没有被穿心的感觉,却有被锥物砸压的感觉,只是她脚下却还在缓慢的移动着,将笨重的城门一步步的完全打开。

当城门完全敞开的时候,所剩下的几十名救赎的士兵似一块块大石头死死的压在城门上,他们都死了,身体却硬的无法挪动分毫,人连人钉住在城门上,这个时候,你才发现他们是如此团结,已经成为一个整体。

城外潮水般的冲杀声传来,不知道被压在尸体下面的人儿是否能够听见。

第四十五节 破

布斯赫看着挡也挡不住,似洪水涌进来的敌人骑兵,感觉就像做梦一样,可这又是真真实实的,敌人的呐喊声,战马的奔腾声。

今夜,他就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扇笨重的城门会被打开,尽管城内多次告急,但是布斯赫还是坚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若今日城破,他布斯赫不是败在麒麟的护国军手上,却是败在这一支举止若魔鬼,意志若天神的士兵身上,士兵见到敌人最厉害的大漠黑骑杀了进来,战斗意志已经完全崩溃了,在与救赎作战的时候,他们的意志已经被消磨的七七八八了,没有严密的阵型部署,鬼会想到会在城内与敌人的骑兵作战,敌人气势高涨,而己方士气却沉到了谷底,布斯赫知道这一战已经必败无疑,大漠黑骑不是普通的骑兵,试图控制其冲锋是不可能,如布斯赫所想一般,墨尔多所率领的第五骑兵团冲了进来,杀开一条血路,第五骑兵团的骑兵人马合一,矫若游龙,既步兵挡着必斩杀马下的气势,又有步兵灵活多变的技术,想左就坐,想右就右,想前就前,想退就退,骑马技术简直惊若天人,一时之间第五骑兵团所起到的冲杀效果竟比救赎还要犀利几分。

随着第五骑兵团冲锋进来,逼迫敌人节节后退,扩大整个战场,让后续的部队可以进城内来,而不是一直堵在城门口。

巨日赫看到有点挡不住的意思了,对着布斯赫道:“元帅,是不是我们该进行反击,火力压制,将敌人堵在城门口?”他手头上还有六千弓射手,只要限制敌人骑兵的冲锋,还是有可能挡住敌人的攻势的,只是这支杀进来的骑兵却与一般的骑兵不太一样,并不是整齐冲锋,而是像洪水一样分散扩张开来,以压倒性的气势,配合其灵巧的骑兵技术,却发挥出奇效来,

布斯赫一直在观察局势,从局势中衡量战还是退,显然敌人实在太过厉害了,局势已经完全控制不下来,再拼下去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全军覆没,有一句话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机立断道:“全军撤退!”

听到这个命令,周围的将领一脸惊讶,想不到元帅居然做出了撤退的命令,要知道这银川城是如何的重要啊,就算全军覆没,也要死守不能放弃啊,然而元帅却选择了放弃,难道他不清楚银川城对整个战局的影响是多么大吗?

布斯赫道:“巨日赫你和帖木断后,尽量利用远距离的弓射让敌人不太敢靠近,这城内不是一马平川的阔地,敌人还是不太容易一窝蜂近身的,鸿勋你立即带人将各处粮仓烧毁,不要给敌人留下半点粮食,之后不要逗留,立即与大军主力会合”,所有人都考虑到银川城破了之后,将限制陇南战场的大军主力与孤立无援的境地,布斯赫想的更多更远,一旦己方在今日全局覆没,敌人凭借着银川城内充沛的粮草库存,一直北上,那对于整个北敖是致命的,国内所有的精锐基本已经出动了,又那什么来挡住麒麟的这支大漠黑骑,一旦让麒麟杀到北敖皇城,那对整个北敖来说,是一场大灾难,如今局势保一不能保二,他想让大部分的主力退回到庸关,扼守这最后一道雄关,至于陇南战场就看大元帅的了。

布斯赫让城内各大主力撤退,同时城内几处地方烧起熊熊大火,布斯赫不做反抗,大部分的主力选择撤退,战势自然是呈一边倒,几乎全歼剩下负隅顽抗的敌人,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生死大战,没有想到布斯赫却选择撤退,或许他知道这场仗从城门大开的那一刻,他已经必败无疑了。

这边战场已经在控制之中,苍狼向易寒请命愿亲率领二万骑兵对布斯赫进行追击,易寒思索,俗话说穷寇莫追,但是布斯赫被称之为逆境英雄,往往在艰苦的环境,他却能反败为胜,若给他留下一丝生机,他日必成祸害,想了这里点了点头道:“拓跋将军,布斯赫虽然是溃败而逃,却千万不可小瞧了他,切要小心,免得中了敌人的埋伏”。

苍狼并没有多语,点头退了下去,调集二万精锐骑兵顺着布斯赫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易寒看着在熊熊烈火中燃烧的银川城,心中就像眼前的火焰一般充满豪情壮志,历经一年多,他终于攻下了银川城,西北战场的大局基本已定了,回想这一年多来,过程确实那么艰苦,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困难,可是最终还是克服了这些困难,喜悦来的太突然了,他多么想找一个亲密的人来分享,突然脑海一闪,宁霜,宁霜呢?

将收拾战场的工作交给林毅岳,却吩咐下去打听宁霜的下落,却没有人知道她在那里,易寒来到救赎士兵跟前,三千人的救赎,经过今夜的艰苦奋战,如今只剩下一千来人,他们脸上并没有太过兴奋的表情,个个黯然沉默,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布满了无数的伤口,任着身上的鲜血滴落在地面上,却丝毫不理睬,他们看起来比舔着伤口的狼让人感觉还要悲戚,易寒不得不说,他们是一支伟大的部队,立即下令让士兵给这些救赎士兵包扎伤口,今夜的胜利他们居功至伟。

没有想到负责后勤医疗的将领却一脸苦色,“元帅,他们不肯让别人给他们包扎伤口,我们一旦靠近他们,就被他们狠狠的推开。”

易寒知道,这支部队只有一个人能管住他们,那就是宁霜,可是宁霜在哪里呢?依她高超的武技,她是不可能会死的,易寒对着救赎的士兵朗声道:“你们的统领呢?”他说的是西夏语,这帮人能够听懂,可是奇怪的却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他们完全漠视,对于他们来说,今晚的战斗是失败的,或者是因为他们的精神支柱已经战死了。

易寒又用西夏语大声喊了一句:“你们的统领呢?”

还是没有人回应他的话,还是他们觉得死亡这个词语不能用在他们的统领身上,易寒很愤怒,并非因为他身为一军统帅却被人漠视,而是没有人来告诉他,他最关心的人在那里。

“死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用的是西夏语。

易寒闻言,心头一冷,心头的熊熊烈火瞬间熄灭,整个人宛如置身于冰冷入骨的河水之中,脑袋一片空白!

整个人呆站了一会之后,立即转身,朝在指挥士兵清扫战场的林毅岳走了过去,“毅岳,让士兵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宁军师的人。”他的表情显得很冷静,可是他的声音却有些生硬,一语之后又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完这些话之后,易寒感觉自己整个人悬在高空中,脚下只有一根钢丝在支撑自己的身体,身体随口有可能就这样坠下深渊,不小心看些周围那血肉模糊的断肢残骸,恐惧迅速蔓延易寒整颗心,让他感觉自己处在无边的黑暗之中,他没有勇气去分辨每一具尸体,也不法去辨别那断肢残骸中那一截是属于宁霜的。

一个人不准任何人的打扰,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结果,可内心却承受着煎熬,他觉得时间过的太慢了,当看见一具具的尸体运送到城外时,他又感觉时间过的太快了。

战场清理工作一直持续到隔日的中午,城内的尸体基本已经清理干净了,林毅岳走到易寒的面前,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易寒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咆哮道:“怎么可能没有呢?就算死了,也留下一具尸体”。

林毅岳道:“或许已经无法分辨了吧”。

一旁的莫沉熙见易寒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似要大发雷霆,连忙插嘴道:“没找到尸体,也许没死”。

一句话却让易寒重新燃起了希望,什么话也没说,匆匆忙忙就往城外去,难道他想去城外那堆积如山的士兵面前,扒出宁霜的身子来。

刚走到城门口时,却看见士兵正在使劲挪动着身体死死钉在城门上的救赎士兵,这些士兵身上有无数的伤口,他们已经死去多时,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小都统应道:“元帅,这些士兵的尸体连在一块就似钉在城门上前,我们根本无法挪动分毫”。

易寒走进一看,立即肃然,这些士兵的手臂是勾在一起,一人连着一人,他们的双脚甚至都陷入了地面之中,正是他们齐力推动打开这扇必须借助外力才能打开的笨重的城门,并且用着自己不可挪动的身体来保护,就算是死了也没有改变,易寒将林毅岳叫了过来,想办法让这些身子死死钉在城门上的救赎士兵给挪动下来。

任建辉淡道:“这有何难?用刀砍断他们的手臂,将他们一个个分开来不就可以了吗?”

此话一出,周围几个将领立即带着怪异的表情朝任建辉看去,元帅就是不像伤害他们的遗体,否则又何须让他们想办法,林毅岳道:“元帅,建辉是个粗人”,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易寒不要怪罪。

易寒倒也没有在意,亲自走了过去,动手却分开那些身体紧紧相连的士兵的身子,周围的将领见元帅都亲力亲为了,他们如何可在一旁悠然观看,也走进动起手来。

这些武将的能耐自然不是普通士兵可比,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些士兵的尸体一个个的分开来,突然看见两个士兵同时被箭穿透身子窜在一起,易寒不由自主的出声道:“好强劲的箭术!”说着用力将两个士兵同时往下一掰,两具尸体同时倒在地上,一声轻微的割裂声响起,紧接着易寒就看见眼前洒开一团血花,溅的自己满脸都是,再看清楚眼前是怎么回事时,易寒一瞬间感觉自己万箭穿心般的疼痛,熟悉的后背,六个冒着鲜血的血窟窿,她的双肩被箭穿透钉在了城门上,泪水止不住的从他的眼眶中喷涌出来。

林毅岳在看见是宁军师的后背时,立即走近,他发觉到易寒的流泪,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没有阻止易寒落泪,庄老元帅就曾经在全军将士面前洒下热泪,这就像英雄内心热辣辣的鲜血一般,也许因为愧疚、感动、悲伤......

易寒用到砍断箭头,拔掉她肩膀上的两支箭,她为人骄傲,不应该受此侮辱。

脱掉身上的袍子,包在宁霜的身上,抱着她一个人离开。

士兵知道元帅怀中抱着的就是他一直着急要找到的宁军师,也是此事攻下银川城最大的攻城,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这宁军师是个女子,她还是他们元帅的挚爱。

易寒心中的悲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目光呆滞,脑子里却不停的回想起于宁霜在一起的每一幕,那情景还历历在目,她总是那副傲慢毫不在乎的表情,她的嘴边永远是挂着微笑,她不肯屈服,有时候她却又愿意主动屈服,易寒无法接受她离开自己的事实,他无法接受永远不能看到她音容笑貌的事实,耳边同时响起宁霜的轻蔑的取笑声和无限关心的叮咛劝告。

每踏出一步,易寒就感觉往无边的黑暗更深入一步,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已经完全没有光明,他想疲倦的闭上眼睛,随着宁霜一起,一起走向黑暗。

似他内心如此强大的人居然会心死念,可见宁霜的死对他的打击是多么的大,甚至知道自己要死与玄观永远分别的时候,他的世界还有一丝光明,因为玄观会活着。

易寒恍惚的走到一间屋子,将宁霜平放炕上,跪在地上,趴在她的身上,无声的央求道:“霜儿,霜儿,我这这里!我在这里......请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当人在绝望的时候,总希望自己的真诚祈祷能够换来奇迹,甚至做出一些在旁人看来愚蠢不冷静的行为来,但是人的情感岂能用冷静理智来完全控制的了的”。

“霜儿,只要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易寒不停的对宁霜说话,他将脸蒙在宁霜的身上,他真想大叫两声,他快要憋死了,可是他的声音哽咽了。

千百次,易寒都不相信宁霜就这样死去了,可是她的体温早就冰冷,她的鼻间没有半点呼吸,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找不到一丝她还活着的证据。

看着宁霜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容,这将是永远也甩不掉的精神枷锁,脑子里突然鬼使神差的出现一个念头,悲伤没有用......我必须结束一切,他拿起宁霜袖中的匕首,突然从自己的胸口插了进去。

“元帅!”林毅岳突然大喝一声,打掉了易寒的匕首。

幸亏林毅岳心里一直担心,安静的尾随跟来,才免易寒一时冲动。

匕首掉落地上发出叮咚的声响,易寒一下子回神,他居然会懦弱的选择自杀!

(请稍安勿躁!)

第四十六节 等

这是一种很神秘的诱惑,在易寒情绪低落的时候,这种力量膨胀到了高峰,所以在一瞬间,易寒才有种想要和宁霜一起走进黑暗的冲动。

易寒对着林毅岳淡道:“你出去吧,我没有事”,见林毅岳还站在原地不动,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已经挨过来了”。

林毅岳只是看了易寒的眼睛,就什么话也没说,走了出去。

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守着宁霜的尸体,心情几度悲痛翻滚起伏,又几度压抑下去,他实在受不了了,可是又不舍的离开她的身体半步,尽管她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尽管她没有任何表情,更不会说一句话来,尽管......

望着,易寒就恍惚能看见眼前出现一张笑脸,那轻蔑的笑声荡入自己的心头,他无法拒绝这种诱惑,尽管他一刻清醒的时候,他会非常悲伤痛苦,只是为了恍惚中的一种幻想,他宁愿一次又一次的承受这种痛苦,情感在充盈与空虚中不停的循环着。

天边一阵红晕,黄昏到来,院子里一些高高矮矮的没有花的绿色,环顾四周是那么的安静,恍惚中易似乎听见有把声音在深情的吟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易寒的身子在发抖,情不自禁的朝那浅唱低吟的声音,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白色的背影,高傲的姿态,她一动不动,时间凝固了,仿佛又走了几百年,几千年似地,终于来到她的身边,弱弱的喊道:“霜儿”。

她缓缓的转身,这是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容,纤长的身子充满了韵致,散落在双肩的一头长发更显得风姿绰约,飘然若仙,她的眼神很冰冷,看到她的眼睛似乎看到冰天雪地,一片白盈盈,冷如骨髓,没有生命气息。

只是这双眼睛在看到易寒的一瞬间,却变得温柔恬静,充满着深深的怜惜与心疼。

易寒错愕的喊了一声:“拂樱!”一瞬间他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疯子,宁霜明明躺在屋内,他却在外面寻找宁霜的身影,他的精神恍惚,一会置身梦幻,一会回到现实。

拂樱没有回应,只是她的目光却是黯然,伸手又止,坚毅的柳眉微微一蹙,眉下双眸变得深邃而神秘。

两人都沉默不语,易寒完全没有重逢后的喜悦,拂樱也显得安静,她的情感本来就不容易外逸,眼前这个能撩拨起她情不自禁的男人安静了,她也就变得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拂樱才道:“你现在就像个活死人”。

易寒黯然道:“宁霜死了!”

“我知道!”拂樱的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没有半点惊讶,仿佛宁霜死不死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她跟宁霜都是属于那种对待生命冷漠的人,易寒没有应话,他不想开口说话。

拂樱突然道:“是师祖让我过来的”。

“嗯”,易寒不感兴趣的应了一声。

“她在哪里?”拂樱又问了一句。

易寒朝屋子的方向指去,这一次干脆也不想说话了。

拂樱见不惯易寒这副颓废的神情,冷冰冰道:“你伤心也该伤心够了”,说着也不理睬易寒,径直朝屋子的方向走去。

易寒一愣,突然恍悟,想到了什么,连忙追赶过去,着急道:“能够起死回生吗?”这句话的语气那么不自信又是那么的充满期待。

拂樱冷冰冰道:“你给我滚远点,不要打扰我”。

被拂樱斥责了一句,易寒非常没有生气,反而内心燃起了希望,乖巧老实的点了点头。

拂樱迈上台阶,突然又回过头来,说道:“你敢走进这间房间,或者你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后果自负”,说着走了进去,关上房门。

易寒呆滞了一会,立即走出院子,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这间院子,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大声喧哗,违令者斩。

然后又返回屋子前,耐心的等待着,一直等到深夜,周围一片死寂,屋子内一片漆黑,就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他终于忍不住想询问一下状况,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想出声问上一问,想起拂樱的警告又不敢开口,就这样,在矛盾犹豫中,一夜过去了。

黎明的阳光照在易寒的身上,他感觉自己又渴又累,走到池塘边饮了几口水,身子躺卧在池边的石头之上,迷迷糊糊的疲倦的睡着了。

易寒一心扑到在宁霜的事情上,军中的事务全部放着不理,当然没有他,李毅岳等人依然料理的条条有序,此刻军中正进行一次大搜查,因为有不少巡逻的士兵被人打晕过去,问之袭击者是何人?被打晕的士兵却是一问三不知。

此日清晨,易寒被露珠冻醒了,他朦胧的睁开眼睛,看看天色,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小会而已呢,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水并不能维持生命所需,走出院子,亲自做了点吃的,就屋子门口一块空旷的地方吃了起来,当中还准备了拂樱的份,他吃了自己的那一份,剩下那一份留给拂樱,一整天就这样耗过去了,夜色降临,易寒不禁有些担心,一天一夜了,拂樱却滴水未沾,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很好奇,又不得控制自己的行为。

一个人呆着,心里焦虑着急,时间长了,他真的有可能精神崩溃。

又是一夜过去了,易寒就这样等了一天又一天,从有冲动到慢慢习惯了。

就这样五六天过去了,一个女子在屋内不吃不喝五六天,还有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

易寒麻木的盯着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突然间他的身体似被灌输了强大的能量,变得活力十足,冲了过去。

拂樱迈出门槛一步,伸手将易寒推了回去,把门给关上。

易寒又走到拂樱的身边,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宁霜活过来没有”。

拂樱淡淡道:“不知道”。

易寒咆哮道:“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你这几天呆在屋子都干了些什么”,他的情绪特别激动,着急的等了几天居然是这种结果,双手重重的压在拂樱的肩膀上,摇晃着责问起来。

拂樱冷漠的扇开他的手,什么话也没错,从易寒的身边走了过去,她的脸上透着一丝疲惫。

易寒追了上去,“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这样一个大美人出现在军中,不闹出大动静才怪,若是有自己同行,就算士兵将士看见了,心里奇怪,也不敢多问。

拂樱保持沉默,易寒轻声道:“樱儿,你换身男子装扮好么,你这样出现在军中实在是太扎眼了”。

拂樱突然转过身来看了易寒一眼,见他一脸憔悴,于心不忍,“你不必太过担心,有些事情我暂时没有办法回答你,连我自己都不敢确定”。

易寒回头往紧闭的屋门看了一眼,淡道:“你几天没吃东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拂樱道:“你去找一套你穿的便服来”。

易寒露出笑容,“好的,你先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匆匆去了,又匆匆回来,拂樱就在院子里当着易寒的面,退下裙子,暴露出她的小裤小衣来,易寒却无心起欣赏她那怒挺的峰,盈盈一握的蛮腰,翘挺的丰.臀,修长的美腿。

衣服有些大,拂樱有剑切断了多余的部分,看起来勉强合身,只是那饱满的胸襟却怎么也无法掩饰她是个女子,这样倒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了,易寒一脸苦笑,早知道不换比换还好一些。

易寒问道:“想吃些什么?”

拂樱淡道:“我不想呆在城里面,你带我到城外静一静”。

易寒点了点头,带着拂樱走出院子,他依然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话也不多,偏偏拂樱是个冰块,没有易寒这把火来融化,那里会有柔情似水的一面。

军中的将士见到易寒身边带着一个陌生的人,自然感觉有些怪异,有几个眼尖的,甚至怀疑元帅身边的人是个女子,只是谁有胆子却问个清楚,只能带着好奇心目送他们走出城外去。

易寒没有让任何侍卫随行,两人走到原来大军驻扎的地方,现在大营都搬到城内去了,这个地方变得没有人烟,大营驻扎的地方靠着水边,易寒就带着拂樱在一块湖边停了下来,问道:“樱儿,你想吃些什么呢?”

“随便!”拂樱淡淡的应了一句,就走到河边捧了口水喝了起来。

易寒捉了些野味,拔除干净,燃起篝火,烤了起来,拂樱就坐在易寒的对方,安静的看着他认真的烤着野味,这是这些天他脸上唯一一次没有悲伤,或者是因为他的整个心思都用在烧烤上面吧,暂时忘记了对宁霜的担忧。

易寒擦了一下汗水,抬头望了拂樱一眼,却突然发现她脉脉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暖,露出笑容来。

拂樱看到易寒的笑容,双颊泛起红晕,却将目光移动到别的地方。

易寒莞尔一笑,又低头烤着野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野味散发出香味来,易寒撕了一块递给拂樱,笑道:“樱儿,这个给你,你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拂樱接了过去,她将身子转了过去,安静的吃了起来,不愿意让易寒看见自己的吃态,直到易寒轻轻的擦拭她嘴边的油污,拂樱才转过身再次看着易寒,轻轻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很伤心,倘若我也死了,你会不会也一样伤心”。

易寒心头一颤,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痛苦一下子蔓延开来,散布到全身的每一个部位,脸上的表情痛苦扭曲。

第四十七节 燥

这个冷的如冰雪,清幽的又如仙子一般的女子,眼神突然透出凝水一样的温柔,“哥哥,不要伤心,你先吃点东西,我再慢慢与你细讲”,撤去了她冰冷的外衣,拂樱就从一个高傲的仙子转变为一个体贴温柔的小妹妹。

易寒年纪不小了,拂樱也早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子,两人却不是当初的那种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易寒啃了一大口,或许他肚子也饿了,或许专注的做某一件事,能让他情绪平静下来,吃着吃着,手中的野味只剩下一副骨架子,在此期间也没分一点给拂樱,然而拂樱却没有半点怨气,只是安静的看着,孤高冷傲的表情慢慢的变得充满温和。

等易寒回过神来,朝拂樱看去,两人的目光又一次交汇,拂樱的眼神中充满无限依恋,只是易寒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深深的愧疚,却主动移开了目光。

被人拒绝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何况似拂樱这种孤傲的女子,她完全可以斩断所有的依恋,背身离去,只是易寒脸上的黯然,却让她退让了一步,淡淡道:“你连看都不愿意看我,那我走了”,说着缓缓起身,背身离开,纤细的身子若杨柳般轻轻柔柔。

易寒愣了一下,立即追了上去,“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讲吗?”

拂樱没有回应,她轻轻柔柔的身姿突然变得如风一样,眨眼间就与易寒拉开了距离,远远的,好似朦胧中的一抹清新。

易寒知道,自己低落的情绪惹恼了她,这一点拂樱跟脱俗一样,爱使小性子,硬着头皮追了上去,当然本身他并没有这个心思玩追逐的游戏。

只是拂樱似不想让他追到的意思,易寒一旦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靠近,拂樱的身影就更快了,又将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易寒却不能停下来,只能被她牵着鼻子走,他心里有些生气,暗忖:“一会你让我追到你,就不要怨我对你不客气了”,却没有出声威胁,只是一味追赶,想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游戏。

拂樱似乎已经考验易寒对她足够的关心,或者说她得到满足,她放慢了速度。

易寒迅速靠近拂樱,粗暴的将她整个人给揪住,什么话也没说,一个巴掌重重的就打在她的臀儿上,是的,易寒的情绪很暴躁,居然能下的了这种手。

拂樱转过身来,眉清目冷,表情清冷妩媚,宛如冰山上的一朵雪莲,轻轻的一抬脚,易寒胯下受到重击,当时就捂住蹲了下来。

拂樱就这样直直站着,微微低头看着易寒,淡淡道:“我心情不好,没允许你碰我”。

易寒忍着疼,抬头朝拂樱望去,她那种俯视的眼神带着冷艳,玲珑精致的嘴唇微翘,看不出是在笑,反而让人感觉是冷漠与不在意的。

易寒却伸出手去摸她修长的腿,手指一直往上攀爬,发泄自己的不满与不羁,手指从小腿移动到大腿,尽情的展现对她身体的亵渎藐视。

拂樱一下子就捉住易寒肩膀,腰肢一扭,将易寒朝不远的水湖扔了过去,带着气愤的口吻道:“我心情不好,不准你碰我!”

在空中的易寒稳稳的落下,他早就不是那个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了,脸无表情的朝拂樱走进,伸手托起她仙子一般美丽的脸,另外一只手粗暴的撕裂她的上衣,肩如刀削、脖颈秀长柔美,淡雅的抹胸下是那颤巍巍的若隐若现晶莹剔透的丰韵。

拂樱的脸冷的如冬夜寒霜,她要的是易寒的柔情蜜意,却不是这种侮辱,心头一股怒火,真想一掌把他给打死,只用了一分力道朝易寒胸口拍去。

易寒胸口却迎了过去,顶着她的掌力,将她抱住,喝道:“不要再任性了!”他的神经原本就到了崩溃的边缘,拂樱还闹出这些事情来,却是没有耐心和拂樱周旋下去。

一声大喝之后,胸口却有些闷,咳了一下,一分力道也是力啊。

拂樱没有感受到来自易寒的半点温柔,她狠狠的挣脱开来,竟震的易寒双手发麻,冷声道:“你以后别想再见到我”,这又是威胁吗?

若是往日,易寒一定是百般哄骗讨好,可今日他却暴躁的吼叫道:“滚,滚的越远越好”,对着拂樱,他怎么舍得说出这种冷言冷语来,难道他忘记了,拂樱曾经因为自己而双眼失明吗?难道他不知道她睁开眼睛就想看看自己那张脸吗?易寒受悲伤困扰,一直没有注意到拂樱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不一样,甚至当他看见拂樱时,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健康的,连半句关切问候的没有,他一直身心疲惫着,早忘记了许多琐事要事。

怪异的是拂樱被易寒的这一声吼,却停下了,背对着易寒一动也不动,安静的诡异。

易寒沉默了一会,平复自己的怒气和暴躁的情绪,心里却畅快了许多,这些日子他憋不过去气,除去自己的外衣,轻轻的走到拂樱的身后,将衣衫披在她的身上,“樱儿......”

拂樱不理不睬,只是耸了耸肩,披在上面的衣服又脱落下地面,易寒无奈的捡了起来,“你就不怕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吗?”

拂樱冷冷道:“谁看见了,我就让他永远也看不见”,她心头有怨气,怒气,这句话可不是在开玩笑。

易寒又把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并冷冷威胁道:“不准再扔掉了”,她那么肯听话就不是拂樱了,又要故技重施,易寒却将她抱住,央求道:“消停一下,可以吗?”

拂樱也不挣扎了,却保持沉默,过了一会,易寒才松开手走到她的跟前,青丝碧黛,美丽的眸子闪着冷冷的光,白皙的双颊几滴晶莹泪花,犹如冷焰跳动,这是一张冰冷又楚楚可怜的脸容。

易寒突然转过身去,微微弯下腰来,“我背你回去,算是给你赎罪好不好”。

看着易寒弯下的后背,拂樱犹豫了一会,她心里还生着气呢,可是易寒宽厚的后背对她却有无尽的诱惑力,身子有些控制不住的趴了上去,双手挽住易寒的脖子。

易寒心中一暖,站了起来,竟吆喝一声:“背新娘子咯!”

拂樱檀唇一翘一舒,露出美丽的笑容来,唇间一抹洁白,脸蛋红扑扑的,表情充满满足。

背着拂樱,易寒感觉自己似乎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内心有种保护着她的优越感,竟不停的逗拂樱开心,刚开始拂樱并不理睬,后来却忍不住应了易寒几句,易寒言语尽显柔情密意,说着说着,两人变得没有隔阂,好似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拂樱深情的喊了一句“哥哥”,高傲的螓首依恋的贴在易寒的后背,这表示她愿意被驯服。

这一声深情的“哥哥”打动了易寒,却也让他心里一疼,突然沉默起来,背着拂樱却也不再说一句话,背上的人儿虽轻,只是他的步伐却沉重起来,人生前路不知道何去何从。

拂樱也感受到了,心有灵犀的跟着易寒一起沉默,过了一会之后,她突然开口说道:“是师祖让我过来的,因为宁霜”。

易寒问道:“你这几天在屋子里干什么?”

拂樱道:“帮宁霜脱胎换骨”。

易寒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什么意思?”

拂樱道:“置死地而后生!”

听到这句话,易寒身子一震,声音有些颤抖道:“你是说宁霜还能活过来?”

拂樱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一些太奥妙了,我也是一知半懂,我只是按照师祖吩咐的去做”。

易寒心里燃起希望,或许,或许神奇的南宫婉儿真的能然宁霜起死回生,本身她能保持童颜不老就是一件让人感觉不可置信的事情,问道:“婉儿师傅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他其实想问,婉儿师傅为何会知道宁霜有此一劫呢。

拂樱道:“好像没有什么是师祖不知道的”,一语之后又道:“哥哥,你不要再问了,有些事情我也跟你一样好奇,宁霜的事情三日之后再见分晓”。

事到如此,易寒也只能耐心等候了,心里有了希望,内心至少不会死气沉沉。

将拂樱暂时安置的那院子里,除了自己,任何人不准打扰靠近。

刚走出院子,立即看见林毅岳寻来,脸色凝重道:“元帅,拓跋回来了”。

易寒问道:“情况怎么样?”

林毅岳道:“元帅,还是回大帐,由拓跋将军给你细细讲述”。

易寒走进大帐,一眼就看见一脸尘土,似打了败仗的狼狈模样。

易寒坐下问道:“拓跋将军,如何?”

苍狼跪下道:“有负元帅重托,在棋盘井一处山谷中了布斯赫的埋伏,损失了五千兵马”。

易寒道:“拓跋将军先起来说话,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将这些日子追击的情况详细讲来”。

苍狼道:“我率两万骑兵一路追杀敌人大军,缴获无数,而布斯赫也是一路溃逃,没有勇气与我一战,而一路上我也注意到,敌人临阵撤退,并没有携带足够粮草,一路上都是靠着抢掠来补给大军所需,可是一只大军仅仅靠着这些抢来东西如何能够满足,我也注意到敌人的士兵将战马斩杀充作粮食,如此良机,我知道绝对不能让布斯赫缓过劲来,正是一举将其消灭的好时机,连续追击了三日,敌人已经无粮,敌人的许多士兵只能挖草根而食,敌人阵中也有许多士兵开始饿死,原本以为布斯赫这一次必无生路,那里知道布斯赫却下令让士兵食尸饱肚,在棋盘井一处山谷设下埋伏,而我一心杀敌,疏于防范,却中了布斯赫的埋伏。”

易寒沉吟不语,思索起来,从苍狼三言两语中可以看出,布斯赫在逃亡的过程中十分艰苦,甚至都到了食自己士兵尸体的地步,可是他还是在苍狼的追杀下熬了过来,并在关键时候做了一次反击,得以从容而退,好一个布斯赫,好一个逆境英雄,若不是因为敌人如此困难,苍狼也不会着急心切,中了他的埋伏。

只听苍狼道:“也怪我未探清楚敌人底细,想不到布斯赫身边还有一支如此厉害的弓箭部队,几乎是箭无虚射,在棋盘井一处山谷,我军的许多战马就是被敌人射杀,而出现人仰马翻的局面。”

易寒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当时的情况,骑兵最怕人仰马翻,进攻受阻,只听苍狼又道:“我实在想不明白,布斯赫拥有一支如此厉害的弓箭部队,为何会与我们缠斗数月,更想不明白,救赎如何能够突袭成功呢”。

易寒道:“很显然,这几个月,布斯赫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让我们感觉有可能攻下银川城,而目的是想将我方大军周旋于此地,甚至将我全部的军队耗死在这里,而救赎能突袭成功是因为它是救赎”。

苍狼舒了口气道:“若不是宁军师率领救赎来援,恐怕结果是另外一番场景了”,胜负往往只在一线之差。

一语之后问道:“宁军师呢?”

易寒语气平淡道:“宁军师死了”。

苍狼闻言惊的目瞪口呆。

易寒站了起来,“我决定了,不管妙瀚了,一直杀到北敖皇城,我要让北敖元气大伤,一百年都恢复不过来!”

第四十八节 变

多少年来,只有燕云十八骑在北敖的草原上肆虐过,又何曾有一支骑兵敢在北敖的草原上嚣张,随便一支部落的自卫队就能给予入侵者重重的反击。

恰恰易寒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骑兵大军,想攻打北敖的皇城,自然不可能似在大东国打仗一样,步步为营,最好的策略就是杀到那里抢到那里,这样一来就解决了后勤物资补给的迟缓性,同时让大军变得灵活多变。

只是这样的行为定会为人所诟病,大东国的文化向来尊崇仁义,屠戮无辜百姓,抢夺他们的粮食,这样又与强盗有什么两样,只是不知道易寒为何就下了这个决定,大概染上了宁霜霸道的邪乎的性情吧,又或者他思想发生了转变,与其留着自己人的血,不如留着敌人的血。

苍狼停了易寒的话,却是大喜道:“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做”,眼前北敖的主力倾巢而出,妙瀚远在天边,北国国内空虚,正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北敖从来就没有想过大东国敢远征北敖,因为在草原上,大东国的军队永远不是北敖骑兵的对手,敢来攻打,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当然的情况不一样,北敖国内兵力空虚,而恰恰易寒却拥有一支渐渐成熟的精锐骑兵,一旦让这支骑兵进入草原,那对于北敖来说是致命的,苍狼脑袋灵光一闪,难怪布斯赫选择放弃坚守银川城,也许他也预想到了,一旦让大漠黑骑进入北敖境内,边疆上没有骑兵大军对大漠黑骑进行阻击,让大漠黑骑深入北敖腹地,那对北敖来说是一场大灾难,草原之上一马平川,没有坚城要塞,如何抵挡,苍狼在暗赞布斯赫的同时,却越想越兴奋,越想越热血沸腾。

易寒道:“我是不想这么做,但是要让战争早点结束,总要牺牲一些人,我不是圣人,并无法做到事事十全十美”,一语之后淡道:“拓跋将军,林将军,你们下去准备一下,三日之后大军出发,布斯赫现在处于缺兵少粮的,我们不能给他太多的时间”。

易寒说三日之后,是因为他想等待宁霜的结果,无论生死,他都了解一桩心事。

这边大军重新整编集合,那边易寒在等待着宁霜的结果,三日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为了克制自己心中的那份冲动,甚至这三天他没有到过这小院来。

三日一到,易寒早早就朝小院走去,那边大军在昨日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他一声令下,就可立即出发。

还是那句话,无论生死,都了却了他的一桩心愿,但是在结果未揭晓之前,他的心情是那么的忐忑不安。

庭院静静,恍似世外之地,易寒走到屋子前面,轻轻的敲了下门。

门轻轻的被打开,一丝阳光从门缝里射进了屋子,开门的人是宁霜吗?却是奢望,映入易寒眼幕的是拂樱的面孔,“什么样?”易寒声音颤抖的问道。

拂樱只是摇头,却没有说话,易寒看到拂樱的举动,整个人眼前一暗,身子似被抽干净了所有的力量,就这样要倒地,拂樱却连忙扶住了他,轻声说道:“你进来看看吧”。

是要再次去看她安睡的面孔吗?易寒脑子一片空白的随着拂樱走了进去,朝大炕上望去,所看见的却与他想象的不一样,只见宁霜的身子被一层厚厚的茧给包围住,并无法看到她的真实情况,惊讶之即,脱口问道:“怎么回事,她的身上怎么会结上一层茧?”

拂樱道:“童颜不老神功,破茧重生”,除了这几个字,她却也无法解释太多,师祖武道之深奥,已经宛若天人一般。

“那到底是死是活?”易寒只想知道这个答案,其他的,他并不关心。

“我不知道?”拂樱还是这句话。

易寒怒道:“你不是说三天之后就知分晓吗?我现在他妈.的连人都无法看见。”他把憋久了的神经全部发泄在拂樱身上,也就这个人是易寒,拂樱才能忍而不发。

拂樱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淡淡道:“你爱等不等,或许明天就有分晓,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分晓”。

易寒转身走出屋子,见拂樱还呆在原地不动,冷哼道:“还不跟上来,我有事吩咐你”。

拂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跟着易寒走了出去,易寒在院子的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说道:“我今天就要出征,也不知道那年那月才能回来,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看护她,我会留下人在这银川城供你差使”。

拂樱轻轻道:“久别再见,又要分离,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起。”

易寒转身将拂樱抱在怀中,在额头上给了她一个深情的吻,笑道:“等我回来!”说完头也不回脚步匆匆离开院子。

几万大军已经就绪,就等易寒一句话,就可以立即出发。

林毅岳走上前来说道:“元帅,我留下五千步兵看管这些俘虏,让这些俘虏作为修筑银川城,同时让这五千步兵担任起守护银川城的重任”。

易寒道:“虽说妙瀚远在千里之外,但难保敌人不会千里奔袭而来”。

苍狼道:“元帅,救赎的士兵我管不了。”

易寒淡淡应道:“让他们留下来吧,除了她,没有人能管住这帮士兵”。

一声令下,几万大军朝北进发,以四万骑兵为主力,一万步兵为辅,这几乎是易寒仅剩的所有兵力了,大多数的步兵在攻城掠地死亡,出了这银川城,大军就再没有后续的物资粮草补给,所有的补充都将必须用掠夺的手段来获得,打这种没有后续保证的仗是最危险的,当然有弊就有利,行军速度快捷就是优点。

易寒将大军分为两支,骑兵作为一支大军,而步兵作为另一支大军,骑兵行军速度快捷,做先锋先行,单刀直入式的“直拳”追击布斯赫大军,当然先锋也是主力,这样行军速度就不会被步兵所拖累,另外一方面,从骑兵大军中将第五骑兵团调动出来,带充足的干粮,另辟捷径,目标庸关,一旦庸关是座空城,就可以在布斯赫大军入驻庸关的之前,将城占下,断了布斯赫的所有退路,倘若庸关有兵驻守,那就另作打算,可在布斯赫必经的道路上排兵布阵,进来拦截阻击,给予敌人重击。

而步兵在后面缓行,他这支步兵不是用来与布斯赫大军作战的,而是用来配合攻打庸关的,真正的战斗力却是骑兵大军,在银川到庸关的路程上,多是草原丘陵,再无任何坚城要塞,布斯赫这支行军缓慢的大军只能依靠一路上的据点进行物资粮食补给,但是这些小据点如何能满足一支几万人大军日常所需,个中艰苦不足为外人道,途中不知道饿死了多少的士兵,可是布斯赫却一刻也不想停下来,只要坚持到庸关,这支大军才有生存的希望,同时他已经派快马报信回北敖皇城,让北敖王无论如何也必须调集充足的粮食抵达庸关,他已经做好准备在庸关与麒麟打一场艰苦的硬仗,这一仗关乎整个北敖国的生死存亡。

布斯赫的信马不停蹄的送到了北敖王的手中,途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匹骏马,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达,北敖王看完信之后大吃一惊,立即召集所要重臣商议此事,并立即确定下来,首要之际是筹集粮食送抵庸关,其次在从各部落中抽调勇士,前往庸关支援,只是这两件事情却都是不容易做到的,为了与大东国一战,北敖几乎倾尽了国力,各部落的勇士也早已经应征出战,如今又哪里去抽调一支军队来支援布斯赫呢,只是此事关乎整个北敖的生死存亡,就是咬紧牙根也必须完成,北敖王下了死命令,各部落必须在限定的时限内上缴一定的物资粮食,同时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子,无论老弱病残一律必须应征,为了抵挡即将到来的大灾难,北敖国几乎将国内的男丁都掏空了,这一切都因为易寒兵发庸关,意指北敖皇城,当然许多人不明白,由布斯赫坐镇的银川城怎么会失守呢,以至让整个大后方沦陷了,威胁到北敖自身,而大元帅妙瀚呢,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敌人大举来犯。

不日,妙瀚也收到银川城被攻破的消息,在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银川城的底细他一清二楚,有布斯赫坐镇,就是有两个麒麟也攻不下来,可是结果却摆在眼前,银川城真的失守了,麒麟真的做到了,难道他是北敖的克星吗?如今去思考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也是无益,目前是应该考虑眼前的局势了,因为银川城失守,己方后方失守,局势峰回路转,他成了一支没有稳定物资补给的军队了,一旦无法打开战局,与敌人久耗至无粮,三十万人的大军可真的要活活饿死在这里了,是退是攻,妙瀚从来没有如此苦恼过,自己已经处于大大的劣势,攻退两种结局都是不容乐观,他不知道该痛恨北敖王下达拿下西王府的死命令,还是应该怨恨越里古的昏庸无能,对在妙瀚眼中,此刻的越里古是那么的无能,一个怀来战场,居然纠缠了这么久的时间,以至于让麒麟这把尖刀直插入自己的心脏部位,倘若越里古及早结束怀来战场,引兵西进,完全可以置麒麟于死境,也怪自己太信心了,认为麒麟无论如何也攻不下银川城,是自己太高看了布斯赫还是太小瞧了麒麟,依他几十年对布斯赫的了解,看来是自己小瞧了麒麟了,世事无绝对,这句话果然没错,往往觉得没有可能的事情,却可能发生,战场之上千变万化,任他千算百计,终究也是凡人一个,无法计算好每一步,看来自己即将要面临三面包围了,北面的麒麟,东面的西王府,南面的李毅,在妙瀚眼中都不足为惧,只是这三支军队就似筑起将他包围的三面墙,自己的粮草物资持续不了多少时间,是攻也攻不得,不攻也攻不得,倘若这个时候还妄想越里古来打破局面,那他妙瀚可就完全将自己卖给越里古了。

对于越里古来说,收到银川城失守的消息,对他来说却是无关痛痒,妙瀚被断了后路,陷入三面包围的局面又关他屁事,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身安卑与北敖就是狼狈为奸,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攻打大东国,几次各自作战早已经貌合神离了,越里古的心思还在怀来上面,整个西北就成乱的一团糟,只要他能拿下怀来,打通安卑与大东国的天然屏障,对于安卑来说,已经完成了整个战略目的,当然说这些话为时过早,此刻越里古正在与大东国三支联军苦战着。

第四十九节 决

玄冥这边正在与李毅在镐京城五十里开外的地区展开激战,双方在此已经缠战了有些日子,眼看镐京城就在眼前,玄冥就是无法穿越李毅这障碍到达镐京城。

玄冥坐拥二十万大军面对李毅只守不攻的十万大军,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几次想以优势兵力压迫性的进攻,却连续吃了几次大亏,现在他都不敢轻易冒进了,有李毅在,就是一个普通鹿角岭却变得如雄关一般,越是与李毅交手,玄冥越感觉到李毅的厉害之处,李毅沉稳冷静,遇危不慌......太多了,太多了,再多赞美的词语也不足以完全概括李毅。

好几次,玄冥诱李毅与自己正面决战,但是李毅打了胜仗并不冒进,每一次都及时的收缩防守,摆出一副态势来,要来进攻,那就在鹿角岭开展吧,由于地形原因,在鹿角岭却注定只是局面规模的战斗,只能付出伤亡惨重的代价一步步的蚕食李毅军的防线,这种策略是艰苦而缓慢的,等到完全蚕食掉李毅军的防线,他不知道要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另外,进展是缓慢的。

玄冥选择了更为灵活多变的策略,因为稿京乃是枢纽中心,交通四通八达,并不只有鹿角岭一条道路可通行前往镐京,一方面留在十万人在正面战场与李毅对峙,给予李毅正面压力,剩下的部队分兵各路,选择从其他的道路进攻镐京城,所采取的策略是迂回包围,一者断李毅粮道,并威胁镐京城,二者逼李毅回救,龙头一转,他就可以攻其尾巴,让其首尾不能兼顾。若是李毅按兵不动,那他干脆就将李毅困死在鹿角岭,大军最忌讳的就是生出死地,没有生路,一旦是这个局面,就算对手是李毅,玄冥也有绝对的把握能够全歼镇北军。

玄冥所能想到的,李毅也能想到,在一开始,李毅就预防着玄冥来这一手,所以他在各通往镐京城的各路道上设下侦查骑兵,这些骑兵只有一个任务,就是侦查敌人动向,探清楚敌人兵力虚实,一旦有情况立即回报,延误军情者斩,正是因为如此,但玄冥正面摆开架势,而暗地里却兵分几路进攻镐京城的时候,李毅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他有二个选择,一者是在鹿角岭摆下空城计,所有主力迎击敌人的各路军队,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确保在阻击敌人突袭镐京城能以优势兵力打胜仗,甚至歼灭敌人,让北敖大军元气大伤,坏处就是空城计一旦被玄冥所识破,鹿角岭一失,就再无地利优势,只能与玄冥正面决战了,第二个选择就是,留下一半兵力防御鹿角岭,抽出一半的兵力对敌人各路来攻的军队进行阻击,这样做是保守的方法,利弊均匀,就算玄冥知道鹿角岭只有一半兵力,一时半会,他玄冥也拿不下鹿角岭,但是另外一方面,通往镐京的各条战线上的阻击战,在没有优势地形,以为弱势兵力对抗优势兵力,战斗会十分艰苦,而且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会变得更加艰难,而且这种持续战,变数太多,一处破将完全溃破。

李毅又会做何种抉择呢,他立即召开军事会议,宣布自己的决定,就是在鹿角岭摆下空城计,集中优势兵力,对敌人各路来军逐个击破。

李毅所有主力迅速离开鹿角岭,将兵力集中在阻击来访的各路敌军,战斗在礼泉、卢县、蓝田一带进行,双方一遭遇,战斗立即进入白热化,一个要攻,一个要守,谁也不肯让步,战斗异常激烈,双方伤亡的极其惨重,但总体来说,李毅方面有微弱的优势,他所采取的策略是,以较少的兵力抵挡其中两路敌军,命令带队将领无论如何也要死守,不能让敌人冲破防线,而他自己却亲自率领主力,以为三倍的兵力优势对礼泉来犯的敌人进行全面攻击,目的就是以优势兵力消灭其中一路敌军,然后再分别增援其他两路。

李毅这种倾尽全部兵力,破釜沉舟之势起到了效果,礼泉的战斗之持续了两天,敌人来犯的二万兵力基本被全歼,仅有少数敌人逃离,在结束了礼泉战场之后,李毅又立即分兵两句,分别增援卢县、蓝田。

卢县,蓝田战场的镇北军各只有八千来人,顶着敌人差不多三倍的兵力的猛攻坚持了三天,因为以寡敌众,许多将领都身先士卒上前线作战,三天,镇北军的将士硬是牙根坚持了下来,八千兵力只剩下几百人,个个负伤累累,筋疲力尽,便就在两条防线即将全军覆没的时候,援军终于抵挡,与对手血.拼了三天三夜的北敖军队见敌人大军来援,知道占不到便宜,选择了撤退。

卢县的北敖撤兵还好些,李毅并没有下令追击,蓝田战场上的北敖撤兵却被燕云十八骑一路追杀,直到敌人逃回了大军主力阵营,才逃过一劫,二万人最后却只剩下不到五千人。

此役李毅以两万人的代价共歼灭敌兵四万来人,同时化解了敌人的攻势,但是这三天的时间内,鹿角岭却失守了,鹿角岭不足五千的守兵如何能抵挡玄冥十万人的进攻,李毅所设下的空城计在玄冥的几次佯攻之后,立即被识破,玄冥如何会错失良机,立即全力进攻鹿角岭,螳臂挡车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于车轮之下。

这一次玄冥步步为营,却没有给镇北军重新夺回鹿角岭的机会,李毅也识趣,知道徒劳无功,并没有打算夺回鹿角岭的任何念头,而是积极准备正面作战,与北敖军队相比,镇北军的兵种搭配并不适应这种全面决战,而且他兵力处于弱势,虽然刚刚获得一场大胜,局面却变得更加严峻,这一场正面决战的关键就看燕云十八骑和三千梼杌神枪兵,倘若这六千人能限制敌人骑兵的正面战场威力,或许这一仗还能打。

而玄冥也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若想打赢即将到来决心,最关键的就是处理燕云十八骑和三千梼杌神枪兵,一旦能消灭这两支部队,那李毅剩下的五万兵力根本不足为惧,他有把握能够横扫,他冥思苦想对策,思来想去,觉得要同时消灭这两支神兵简直难入登天,一旦无法实施,反而因为被这两支神兵所牵制,而导致整个战局发生扭转,原本期待李毅与自己正面决战,可真的来临了,他的心里又没有十足的把握,镐京城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清除李毅这块拦路石,就完全掀翻西王府的老巢,西北战场基本就在己方的控制之中,越是如此,越不能着急,玄冥认为这一仗还没有必胜的把握,却立即派人送信,陈述这边战场的情况,请求大元帅派狴犴俊骑来援,有了狴犴俊骑配合正面作战,他就有把握打赢这场决战。

就在玄冥前脚刚把信送出去,妙瀚的密信却送到,玄冥立即拆开书信,看完信之后却大吃一惊,信中大元帅向他陈述了银川城已经失守,如今他们陷于三面包围的局面,令他即刻撤退,两军合并一处,至于详细,得见了面再慢慢商谈。

看完了这封信之后,玄冥是纠结的不能再纠结了,他刚刚损兵折将拿下鹿角岭,逼迫李毅不得不与他正面决战,只要狴犴俊骑来援,就可以拿下镐京城,这个时候却让他撤退,那他这些日子的辛苦岂不是全都白费了吗?

是该听从命令,立即撤退汇兵,还是大胆尝试一下呢,玄冥犹豫了一下,觉得如此死局,更应该破釜沉舟,拿下镐京城才是唯一生路,立即又修书一封向妙瀚陈述自己的观点,越是如此,自己大军越需要一条生路,镐京城就是突破口,并愿立下军令状,只要狴犴俊骑来援,他就能拿下镐京城,否则奉上项上人头,写完之后又立即让人快马将信送出去。

妙瀚这边在等待玄冥大军到来会师,一边却提防西王府来攻,此一时彼一时,他现在不想交战,一旦陷入循环的交战中,没有后方物资补给的己方是大大不利的,打仗要一环扣一环,有一个严谨的整体,否则打到一半就会发现许许多多棘手的问题摆在你的眼前,需要你去解决,他的打算是选择一个驻扎的地方,可以有稳定的物资补给,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士兵的保暖和吃饭都不能有所保证,还打什么仗,当然他也可以选择集中全部兵力攻打镐京,占据镐京作为自己的一个据点,但是现在的局势,镐京是想拿下就能拿下的吗?敌人又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兵临镐京城下,必出兵与自己交战,表面上自己的兵种搭配利于野战,在正面战场有优势,可是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随着战斗的僵持对峙,自己就会慢慢的由优势转化的劣势,天气冰冷士兵衣着单薄,后方失守,无法及时补充粮草物资,士兵人心惶惶,这些不利的因素都将最终决定正常战斗的走势,而一旦敌人看出自己的弱点,死命纠缠,到时候想撤退就没那么容易了,大战还没开始,妙瀚已经开始想到后面有可能遭遇到的困难,他打仗,打的是全局全盘,却不是只求一时小利小优。

很快玄冥的快信就到了妙瀚的手中,在看完了玄冥的信件之后,妙瀚稍微犹豫了一会,若是这个局势,拿下镐京城不失为一条生路,此刻的西王府自然不会随便让他的大军前去增援,双方处于僵持对峙的局面,谁先动另外一方必然有所行动,只是狴犴俊骑却如一只利箭,射出去,西王府就是拍马也追不上,更不可能阻拦,而且西王府有胆子出动一支骑兵大军来对狴犴俊骑进行阻拦吗?除了燕云十八骑,又有那支部队敢于狴犴俊骑交锋,可以说狴犴俊骑是妙瀚手中一支想发就发的箭,本来狴犴俊骑是为了对付燕云十八骑而前来的,当初也是作为与西王府正面交锋致胜的关键。

就在妙瀚犹豫不决的时候,玄冥的第二封信又送了,信中所写内容与他所想的如出一辙,看到这里,妙瀚当机立断做出决定,狴犴俊骑迅速增援玄冥,而他这支沉伏了有些日子的大军也该动了,一旦自己向镐京地区转移,相信孤龙与西王府会全力反扑,这一场战斗将决定西北地区的尘埃落地。

第五十节 峙

说行动就行动,妙瀚立即让卓力格率五千狴犴俊骑奔驰支援玄冥,以求在与李毅的决战中获得关键性的胜利,同时整顿大军来与西王府和孤龙交战,大军主力倒不必着急,他一动,敌人必然会行动,与其求快,不如求胜。

宁雪这边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敌人五千狴犴俊骑火速增援镐京战场,裘谦脸色凝重道:“王妃,怎么办,狴犴俊骑增援镐京战场,又兼玄冥手中还有十几万的兵力,兵种单一的李元帅恐怕正面战场上不敌,我们是不是该不惜一切手段将狴犴俊骑拦截下来。”

宁雪从容不迫,淡淡道:“野兽自然有野兽去对付,让一群羔羊去围歼野兽岂不可笑,狴犴俊骑我们是拦不住的,镐京那边目前不用担心,敌人会为其自信付出代价的,我们还是集中精力来对付妙瀚吧,是该让妙瀚也见识见识我们的骑兵大军了,让北敖知道,在野战上,我们大东国的军队并不是不堪一击”,宁雪手头上握有一支七万人的骑兵,加上步兵主力,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对抗北敖的十万铁骑也不是不能一战,加上后面还有孤龙坐镇,攻退皆可,北敖的铁骑在阔地上实在太过凶残了,虽然宁雪手中有七万骑兵坐镇,还有十几万步兵,但是她依然不觉得自己有优势。

妙瀚大军开始动了,朝镐京方向移动,不在长武县于西王府大军对峙。

西王府方面的军队也即刻行动,也是朝镐京方向移动,终于两军在亨化与灵台之间的丘陵阔地上遭遇,北敖仗着自己铁骑在野战上的优势,立即发动对西王府主力的冲锋,试图一举击溃西王府阵型,进而掌控整个战局的胜势。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面对这种敌人骑兵的这种正面冲锋,最好的防御就是用骑兵与敌拼杀,宁雪立即下令骑兵冲锋,有骑兵坐镇不怕阵型被敌人冲溃而不得不退避三舍。

骑兵对上骑兵,那就看谁更勇猛一点,谁更凶残一点,一旦一方有退怯的念头,那就会像洪水一样迅速蔓延到整支军队,所在宁雪在令骑兵出击时就下了一道死命令,没有命令敢不战而退者,杀无赦,她在阵前摆上了密集的弓箭阵型,为射杀敌人也为射杀撤退的骑兵,只有将士兵逼上绝路,鼓着厮杀到底的勇气才能抵抗北敖凶残的骑兵。

与北敖骑兵对阵,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数万只铁蹄同时敲打着地面,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马刀,枪刺,后面更是乌压压的一片。

北敖骑兵见过了这种野战的场面,西王府的这些菜鸟骑兵见了这股场面,心里已经有了一种恐惧感,训练的时候是一回事,真正战场上又是一回事,恐惧填满心头,也激发着心头的热血,反正就是一死,又有何可惧的呢。

北敖的骑兵如飓风咆哮扑来,西王府的骑兵在一声令下也冲锋杀了出去,一时之间战场上的喊杀声,马蹄声震耳欲聋,大地都在摇晃,让人感觉要变天了,在天地面前渺小的人,也可以在天地间营造这种气势。

双方骑兵碰面,立即大片大片的人仰马翻,翻江倒海,江河怒吼,骏马在挤撞、刀光剑影。

宁雪在等在时机,他在等战斗全面展开,已经候备的步兵可以从两翼包围,可是宁雪太高估了自己骑兵野战的能力,这支所谓训练有素的骑兵与北敖的骑兵相比,逊色不止一筹,两军交战就似两股浪潮相碰,敌人的浪潮却更猛烈,更强大,这样就无法持衡的缠战,在这种情况下,她准备好从两翼突袭包围的步兵却一直无法出动,战场被敌人控制,步兵一旦出击,面对的就是敌人的马刀,瞬间阵型就会被冲溃,又谈何包围呢,这就似筑人堤一样,让洪水收缩在较小的范围内,让后再来包围,茫茫的扩张,却无论如何也包不住的。

看着战场的局势,宁雪眉头紧锁,没有想到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骑兵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与北敖骑兵正面交锋,竟是如此势弱,再继续下去,己方两万人的骑兵大军可就要在敌人的猛烈攻击下全军覆没了,立即下令鸣鼓撤退。

北敖见敌人骑兵撤退,却不肯作罢,铁蹄若旋风,尾随追击,扫过遍血泥,一直追杀到西王府的阵前,面对钢铁组成的大阵中飞来的箭雨,才选择了撤退。

西王府的骑兵第一次与北敖骑兵交战,吃了大亏,所有人这才认识到,自己的骑兵与敌人相比差的太远了,这七万骑兵在敌人面前说白了就是骑着马的步兵,完全没有骑兵的那种霸道横行天下。

夜色悄悄降临,敌我双方都收兵归营,宁霜坐在帐内,却愁眉苦脸,想不到自己拥有二十万大军,对上妙瀚的十万骑兵却是如此的无力,别说压倒性了,似乎都有点挡不住的感觉,这场决战不好打啊,依照敌人的行军速度,完全可以脱离自己迅速赶往镐京,莫非是害怕行军途中后方被自己突袭,或者害怕到了镐京地区让自己步兵发挥地利优势,与其如此还不如在优势地形解决自己,宁霜脑子里想了无数个妙瀚选择在这里与自己遭遇交战的理由,妙瀚神鬼莫测,她却实在无法准确的把握住他的心思,也许妙瀚真的想一劳永逸,在这里解决自己,自己选择在不利的地形与妙瀚交战是否不太理智呢,她却没有太多的选择,因为主动权目前还在敌人手里,镐京她必须救,若让妙瀚十万铁骑抵挡镐京,那镇北军士气可就完全崩溃了,当然妙瀚也可以选择不顾一切的奔赴镐京,但是行军总要露营吧,自己尾随追击,难免被自己骚扰突袭,这当中存在有万千种变化,却无法一一估计衡量。

陆机走进帐内,轻声问道:“王妃为何苦恼,是为今日的失利吗?”

宁雪应道:“我没有想到我苦心训练出来的骑兵对上北敖的铁骑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如今看来这场仗将变得十分艰难”。

陆机道:“王妃认为,经过今日的一战,妙瀚会选择什么样的策略呢?”

宁雪反问道:“陆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机继续道:“是在这里将我军全歼,或者脱离我们的纠缠,迅速抵达镐京,配合玄冥结束镐京战场的战斗,占据镐京城,让整个西北地区的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宁雪思索了一会,沉吟道;“都有可能”。

陆机笑道:“妙瀚的心思我们就不要多去猜测了,目前可以证实一点的是,在这里与妙瀚交战,我们虽有二十万的兵力,却不占优,应该寻求变化”。

宁雪道:“如何个变化,说来听听”。

陆机道:“改变战场,让妙瀚想在此全歼我军的想法破灭,让他想奔赴镐京,迅速结束镐京战场也办不到,他的选择无非这两点。”

宁雪眼睛一亮,却没有出声打断陆机,只听陆机沉吟了一会,让宁雪有了思考的空隙之后才继续道:“今日大战后,敌我双方都是神经紧绷后的身心疲惫,敌人必是安营扎寨,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日再战,不如我们突袭敌人大营”。

宁雪道:“依然妙瀚的谨慎,突袭恐怕效果不明显,一旦敌人有所准备,我们的兵马甚至有可能有去无回”。

陆机道:“突袭本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主要目的是让步兵主力连夜撤退行军,先一步抵达妙瀚大军进入镐京城唯一的必经路道礼泉县,一者大军到来,可以给玄冥压力,二者将妙瀚大军拒之门外。”

宁雪沉声道:“声东击西,暗度陈仓”。

陆机点头道:“对,正是此法,我军突袭他的大营,就算他获悉我们连夜撤退行军的消息,也无法抽身应付两面,况且我们是做好准备,他却是仓促之间,依妙瀚的谨慎,必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在行追击。”

宁雪道:“若是要突袭,是否需要大阵势的真刀实枪。”

陆机点了点头,宁雪沉吟不语,表情犹豫作着思考,若是非要如此,他所剩下的五万骑兵有可能全军覆没,这可是他为了对抗北敖的骑兵而培育出来的心血啊,一下子说扔掉就扔掉,如何不心疼,可是不痛不痒的突袭,妙瀚又可以从容应对,连夜撤退行军,一旦被敌人骑兵追杀,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陆机道:“王妃,若不狠心断臂,眼前局势对我军是大大不利啊,反正这支骑兵在北敖骑兵面前不堪一击,还不如不要”。

过了一会宁雪才做了决定,“好吧,撤退离开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安排,我亲自来准备突袭敌人营地”。

陆机问道:“王妃,你是否不舍?”

宁雪站了起来,应道:“我当然不舍,既然非要如此,我就将伤亡降到最少”。

“那好吧”,说完这句话,陆机转身走了出去,却没有再多的劝告,今晚突袭凶多吉少,若是王妃狠心最后还能趁着夜色在将士的保护下逃脱,若是爱惜兵士与敌人纠缠太久,恐怕有性命之忧。

夜越来越深,陆机已经让步兵收拾辎重帐篷,一个大军有序的连夜行军,十几万人的大军说动就动,从这一点可见陆机处事能力的过人之处,另外一方面宁雪亲自调集所有的骑兵,准备夜袭敌人营地,一方是朝南快速行军,一方是万马奔腾朝西边的敌人营地奔驰。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远远的传到了北敖的营地,光是这声音,光是这地动山摇,就知道这架势是真刀真枪来攻的,说是偷袭还不如说是明攻,只是动辄几万人的骑兵野战,却从来也没有人看见过,乌漆抹黑,这仗又该怎么来打。

第五十一节 突

北敖士兵即刻起营,骑上战马准备,他们也不着急,在营地前列队,因为今夜有一支骑兵负责巡逻站岗,为了就是防备敌人突袭。

一场夜袭却出动五万骑兵,实在有点大动干戈,黑漆漆的夜晚,这仗又该怎么进行,五万人的队伍在黑暗中移动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倒是一场奇怪的战役,从来就没有主帅会选择这样的作战方式。

宁雪却没有打算,五万兵马一窝蜂的涌到敌人的营地乱战一番,敌人营地目标明确,而自己马蹄涌动,黑暗之中敌人却不容易了解自己的兵力部署,她将军队分为三支,正面一万人,而两翼各两万人,在黑暗之中,由于视线不甚开阔,稍有不慎便会发生自我踩踏事件,在兵力的调动已经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需要考究的问题,考验的也是一个将领的指挥和洞察能力。

西王府正面一万人骑兵汹涌上北敖营地杀了过来,由于北敖在营前早就设有一个骑兵负责巡逻,伴随着北敖人的牛角号声,一场双方都发狠的大战拉开了序幕,随着牛角号声的想起,北敖士兵体内的热血开始逐步升温!沸腾了!

一万北敖铁骑犹如一只横向的大刀直接切了过来,北敖铁骑还是那支北敖铁骑,只不过由于是夜晚,视线不甚开阔,生怕发生自我踩踏事件,士兵不是那种肆无忌惮的冲锋,那种将敌人完全切碎的气势,他们还需要保持好完整的阵型,对这种大规模的夜战也没有太多的经验,黑暗中,天上微弱的月光不足以让彼此清楚的看清楚对手的动作,所以双方一旦碰面就是一阵乱砍,看谁先倒霉被砍中要害先倒毙,这种情况对于西王府的骑兵反而有优势,正面交锋所在一阵人仰马翻,北敖骑兵为了躲避地上的障碍,不敢贸然冲进,一旦阵型混乱,在这黑暗中就没那么轻易的调整回来,因为这种种的原因,西王府的骑兵竟能与对方僵持缠斗起来,

军情传到了中军指挥之处,妙瀚心中有数,敌人既然选择了纠缠死战,只要出动两翼铁骑将其包围,包围的战势问题不大,他担心的是敌人步兵的埋伏,只是目前看来,主场在自己,敌人的步兵想提前做好准备埋伏自己却不太可能,唯一需要提防的是追击中了敌人的伏击。

传令下去,让整装待备的骑兵从两翼出击,穿插到敌人的背后,就是收网的时刻。

号角悠扬,马刀挥动,左右立即吹响了左右进攻的号角,北敖骑兵可是陷入集体的疯狂,黑暗之中,高声呐喊,催动坐骑扑杀过去,而正面交锋,死死纠缠的西王府的骑兵开始露出败向,北敖骑兵步步压进,战局从双方不停的涌上来交战演化为西王府骑兵步步退守,抵抗虽然坚决,但却无法阻挡敌人的前进,一旦溃败撤退,就是敌人追杀的场面,来突袭敌人营地,连营地都没有抵达却反被追杀,岂不可笑,当然宁雪是来大战的,并不是骚扰而已。

在听见敌人两翼传来的呐喊冲杀声,立即传令下去,左右准备。

两翼的北敖骑兵冲近,由于是夜晚奔驰,为了保持阵型,速度并不是很快,战马驰近,迎面却是敌人的一阵弓箭射来,许多战士纷纷坠马,地上马蹄朝天的战马扳倒了一大片的战马,冲锋在最前面的骑兵立即显得阵型大乱,夜晚打仗可不是一件好事,北敖人擅长的弓箭居然会被敌人反过来对付自己,也是因为夜晚,视线不够开阔,射箭不准,无的放矢,不能尽情发挥其精准的弓射能力,所有北敖骑兵选择了直接冲杀,并没有在近身之前先进行一轮弓射,被弓箭射击,北敖骑兵唯有本能的被动的乱箭齐发,至于效果,黑夜之中看不太见,效果如何就不知道了。

这种毫不目的的乱射,自然没有精准的瞄准敌人要害有效果了,射到马射到身体的其他部位对于以往的一箭毙命都是无关痛痒的,虽然西王府方面的这种乱射对敌人本身无法造成太大的伤害,却让敌人冲锋前排一阵混乱,前排一旦受阻,后面的骑兵也就被自己人的阻挡了,已经整个连贯有序的冲锋进攻受滞,而反而来,西王府方面列阵迎敌,却没有这方面的困扰,趁着这个机会,西王府的骑兵可以在敌人近身之前,多射出几轮弓箭,一边是不停的拉弓射箭,一边是边奔马前进边拉弓射箭,频率上自然有区别,一边是恶性循环,一边却是良性循环。

北敖骑兵顶着箭雨终于越来越近,许多人高举手中的马刀,欲要将这些可恶的骑兵弓射手斩杀于马下,在他们的了解中,大东国并没有一直骑兵既擅长弓射,又能近身作战,待己方近身,就能砍瓜切菜般的将敌人斩杀。

就在这时,西王府的骑兵却突然从两边移动,就像撕裂纸张一般慢慢的撕裂开一道口子来,看来是早就做好准备,否则在仓促之间如何能够做到。

近身的北敖铁骑见此,第一反应就是朝这些恨的入骨的弓骑兵追了过去,前面由正面冲杀,演变成向左右追击,弓骑兵虽轻,但是后步起动,却也逃不过北敖铁骑只追杀,西王府的弓骑兵在撤离转移,北敖骑兵在后面追杀,战斗慢慢的向两边扩散,只是当弓骑兵加速到了极速,边杀边追的北敖铁骑就没有那么容易将马刀砍在敌人的身上。

从战局看,西王府似乎成溃败逃亡之势,北敖铁骑成扩张追杀之势,只是深夜混战,北敖主将却很难注意到,敌人阵型却没有混乱,就在北敖骑兵以为自己是追杀之势的时候,从正面突然杀出一支手持长枪的重骑兵,就似从分开的潮水中突然杀出一只怪兽来,由于北敖的阵型已经被西王府的弓骑兵牵引朝两边分散扩散,对面这迎面杀来的重骑兵,就是敞开自己的胸口让敌人刺杀过来。

在这数十步便分不清楚敌友的夜晚,阵型中间突然被敌人见缝插针杀了进来,许多士兵都不明白什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被长枪插中身体,明明刚才大军已经进行了一番追杀了,怎么敌人凭空就冒出来了呢,西王府的这支重骑兵硬生生的将北敖的骑兵割裂开来,外围的骑兵还顺着前面的马尾前行追击,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内部已经收到攻击,但战斗持续了好一会儿,厮杀声从内部传开时,他们才恍然大悟,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掉转马头转头杀了过来,因为他们发觉追杀这些装备请便的弓骑兵实在不是一件太讨好的事情,杀了一个,又得加速追杀下一个,自己中间要停顿一会,而敌人却一直保持奔跑。

原本有序朝两边散开的潮水,突然回潮,在视线不甚开阔的夜晚所酿成的后果是严重的,前排掉转马头,后面紧跟着的骑兵有的不明状况的依旧催马前排,有的往中心杀去,这些阵型大乱,最可怕的情况发生了,骑兵之间互相冲撞,踩踏不断。

而撤退逃跑的西王府弓骑兵见敌人阵型混乱,却又调转马头对乱成一团的北敖铁骑进行远距离的射杀。

混乱中的北敖骑兵有的朝返回的弓骑兵冲杀过去,又的却跟随内部中心的厮杀声而去,各打各的,没有有序统一的作战目标,而反观西王府的骑兵大军却是有组织的作战,他们的阵型不乱,此消彼长之下,虽然那支冲杀到敌人中心的重骑兵就围起来乱刀砍死,但是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一直混乱的骑兵大军,在夜晚下又如何能顷刻之间就调整好阵型,有的杀的已经完全了东南西北,敌人在什么方位都不知道。

见此情况,北敖主将知道这一场仗已经打不得了,下令全军撤退,西王府骑兵见此,开始对胡乱溃逃的北敖骑兵开始猎人队鹿群般的杀戮,狠狠的出了一口白天的恶气。

妙瀚原本打算从两翼将敌人合围,结果却两翼溃败撤退,追杀过来的西王府两翼反而将营前正面交锋的敌人给包围起来。

营前正面步步将敌人逼退的北敖骑兵,突然发现自己两翼传来呐喊声,顿时大吃一惊,这两翼的敌人是从那里冒出来,自己的两翼的大军如何能坐视敌人将自己包围,尽管明知道自己即将被包围的严重性,主将却没有选择撤退,而是坚持继续作战,若是营前阵地一失可就麻烦,这种溃败的局面会蔓延到大营,若是坚持厮杀,大元帅或许能化解眼前的败局。

军情传到妙瀚那里,倒有点让他出乎意料,他倒没有想到敌人敢于出动大军真的与自己全面交锋,难道就不怕这支深入己方敌阵的骑兵大军被自己全部歼灭吗?一旦战斗全面展开,溃败的一方必将遭受另外一方的追杀屠戮,从眼前局势来看,西王府的骑兵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随着战斗的全面展开,战斗的持续,敌人是必败无疑,除非敌人早就打算在撤退的路上做好的伏击,明是突袭,实际却是引诱自己轻敌追击,在半路伏击自己给予自己重重的一击,否则敌人怎么可能大肆来攻,而且摆出阵势与自己真刀实枪。

就在这时,门外侦察兵走进帐内禀道:“大元帅,发现敌人步兵主力的踪迹,正连夜行军朝镐京方向移动,是否要立即派兵追击”。

妙瀚此刻才恍然大悟,赞道:“好一个西王府的小王妃!居然有如此魄力,用五万骑兵为饵,为的就是占得先机”,敌人若是连夜行军,自然不可能避开自己的耳目,自己自然会利用骑兵移动速度的优势连夜出击,对其连夜行军,没有阵型列阵的步兵大队进行追杀,就算西王府拥有五万骑兵,却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可是现在敌人先出手了,效果却不一样,因为此刻自己已经完全被敌人牵制在此地,当前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集中兵力将敌人全歼,若是临时调动兵马前去追击,一者敌人的骑兵大军在挡住在的眼前,一味的突破就会陷于被动,二者兵力分散有可能威胁到己方中军大营,老巢都没有了,再多的兵马也成了无头之蛇,看来对手已经没有给自己选择,或者对手虽然有给他选择的余地,那却是他不愿意去选的一条。

一旦敌人步兵主力离开这里,扼守有理地形,那敌人的步兵就是发挥其优势,自己的铁骑面对这到嘴的肥肉也无可奈何,不过一旦玄冥拿下镐京,敌人这支想胁内拒外的步兵主力就会被自己活活的困死,脑子里迅速权衡利弊,做出决定,集中兵力消灭敌人这支骑兵大军,只要战斗全面展开,确定没有伏兵的敌人,必是难逃一劫。

第五十二节 异

妙瀚只是想打想不打而已,手中拥有这样一支精锐骑兵大军,又如何会打不过西王府几万人的菜鸟骑兵,他所担心的是害怕中了敌人步兵的埋伏,如今知道敌人步兵的动向,己方主力倾巢而出,士兵的精锐以及兵力的优势,立即让整个战局反败为胜,尽管宁雪调兵遣将,用尽了一切计谋,还是难以挽回这种败势,她的阵地屡屡丧失,原本以为站稳脚跟的优势地形,丧于敌手,已至形成恶性循环,却是越打越败,越打越溃,难以形成有效的正面防御,更别说发动反攻了。

宁雪原本以为依靠自己的调动,让这一场战斗持续到黎明,然后再全军撤退保持有生力量,达到两全其美的目的,只是在妙瀚面前怀着这种念头本身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一旦被他看出破绽来,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此刻还只是四更天,两军已经全面缠战在一起,战斗扩展在每一个角落,顽命抵抗还好一些,一旦有撤退的念头,那就是意志的溃败,将被敌人穷追不舍的追杀,直到全军覆没,此刻的宁雪已经没有大营阵地了,敌人也没有忌讳,可以肆无忌惮的追杀过来。

看着败像已经无法挽回,宁雪心头一阵黯然,难道今夜自己的五万骑兵真的得全军覆没,她已经尽力了,甚至在一开始的突袭打了一波漂亮的反击,只是实力的差距却无法改变胜负结果,一代名将的用兵岂会无能到拥有十万精锐在正面却打不过五万普通的骑兵。

虽然明知道必败无疑,宁雪却没有就这样简单的放弃,她要尽量的消耗敌人的兵力,就算想全歼自己,也必须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伤亡,让重骑兵作为牺牲品在正名减缓敌人进攻扑进的步伐,利用弓箭兵的轻便灵活,对敌人进行远距离的射杀,借此来保持边战边退,而阵型不会完全溃败,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一旦全军撤退就只能沦为敌人全面的追杀,一点反抗的机会的没有,而选择与死拼硬抗,又如何是敌人的对手,一旦发动冲锋,冲杀入敌阵之中,缠战起来的部队,想要再从容撤回来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宁雪靠着自己卓越的指挥能力,让大军边战边退,保持阵型不乱,而敌人没有一口气吃下,只能慢慢的将自己消耗,只是她又能退到那里去呢,就算能无止尽的后退下去,兵力也迟早有被消耗干净的一刻啊。

在这种正面厮杀的战斗中,战场居然转移了好几里远,实在难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序退守却不会完全溃败,同时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宁雪的兵力被消耗的只剩不足二万骑,重骑兵的伤亡最为惨重,剩下的多为轻弓骑兵,因为如此靠着重骑兵来抵挡敌人正面攻击的效果已经变得不太明显,往往一支重骑兵从正面抵挡,瞬间就被敌人洪水一般的兵力给淹没,这就是兵力的悬殊,轻弓骑兵还如何对敌人进行射杀呢,稍微张弓射箭,敌人立马杀到眼前,至此刻,西王府的骑兵只能一味的撤退逃跑,根本无法防御反击,而北敖骑兵如发了疯的狼群一样,追杀前面这些逃跑的猎物,敌人既然将后背露给自己,直到这个时候,北敖铁骑才使用其最为擅长的弓射,双腿夹.紧马腿,保持速度不减,待近身到视线内可辨别的目标,张弓射箭将敌人射落马下,紧接着又瞄准下一个目标,而对于西王府骑兵来说,这却是一场死亡风暴,战又战不过,逃又逃不了,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骑兵被射杀落地,二万骑兵在瞬间又锐减至一万人。

宁雪完全绝望了,她想象不出在这种局势下,又能有什么对策,就在这时只听见东西方向鼓声大作,呐喊声四起,而正前出现归营的鼓声,只听见一个高声朗道;“王妃快率兵往左边拐弯”,却是陆机的声音,宁雪心头一讶,陆机不是已经率兵连夜行军离开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同时心中也是惊喜,来的真是时候。

隐隐约约的只见正前面一排排的枪阵,那银枪一眼望不到边,由于有预先提醒,在宁雪立即率领骑兵往左边拐弯进入,许多刹不住叫的骑兵在靠近枪阵百步的时候,却是一阵人仰马翻,看来陆机早已经在枪阵面前设有陷阱。

追杀轻弓骑兵在最前面的北敖骑兵突然看见敌人拐弯,反应慢了一步,却连忙将马头掉到左边,就在掉转马头的一瞬间又发现正面百步之遥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排排的枪阵,将侧身留给枪兵简直就是找死,有的士兵又直接朝枪阵冲去,带队的骑兵将领见此,立即高声喊停,几万骑兵纵马狂奔说停下就停下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却能缓冲减缓,这也是为什么骑兵最害怕敌人伏击的原因,临阵变化策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前排开始勒马缓冲,有些止不住马蹄继续朝前面移动的战马,在靠近枪阵百步之遥的时候却一阵人仰马翻,而后排正在调整因为急缓停下而引起的暂时性的混乱,冲锋追击之势立滞。

在北敖铁骑调整混乱之时,正面的敌人却发起了冲锋的号角,枪阵整齐的朝正面逼近过来,这北敖铁骑可困恼了,眼见敌人枪阵逼近,想冲锋上前,前面有陷马坑,而且这么短的距离想起到冲锋碾压之势却不太可能,一旦扎堆进攻受阻,面对后面前扑后继的骑兵,还没有杀到敌人,自己就一阵人仰马翻,想撤退又不能,几万骑堆扎在一起,就像街道上拥挤的人群,你能从人逢中驰马不成,就这造成一种局面,站在原地,等敌人专克骑兵的枪阵靠近。

带队的将领见此情况,立即下令部队朝两翼散开,而前排用弓箭射杀这群靠近的枪兵,这就是北敖铁骑的可怕之处,就算被枪兵包围,也可以用远距离的弓射手段,只是效果却不太明显,本身前排就一阵混乱,骑兵内部又在调整混乱,依稀的箭矢朝枪阵射去,枪阵已经靠近,长枪扎入马腹,战马哀嚎声此起彼伏,慌乱中的北敖铁骑只能挥动自己的大刀进行反击,一寸长一寸优,兵器上的劣势让北敖骑兵吃尽了苦头,而且被扎中的战马成了他们的累赘,更为可怕的是,枪阵的后排突然冒出无数的箭雨,这些箭雨是朝空中弧线落入北敖骑兵大军,唰唰唰,许多北敖骑兵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洒落的死神带走,一支被限制了行动的骑兵大军本身就是一种灾难,加上这迎头落下的箭雨,更是想躲都躲不了,这种感觉就像身子被人紧紧的捆住,任着利箭射穿自己的身体。

正面与北敖抗衡的枪阵其实只是有假象,而实际上却是弓阵,在夜晚视线不甚开阔,敌人只看见敌人一排排的长枪就以为就枪阵,而实际上,这些枪兵只是表面的三四层,背后是大量的弓箭手,枪兵虽然是骑兵的克星,却只能减缓敌人的进攻,让前排的骑兵面对这些长枪心生畏惧,真正有杀伤力的却是箭矢,陆机正是预料到敌人不可能冲破枪兵的枪头,才大胆采用这种阵型,若是白天交战,敌人冲锋而来,面对洪水一般的冲势,就算枪阵也会被敌人碾压,而此刻双方已经堵在了一起,前排的骑兵受阻,后排的骑兵又如何能前仆后继的杀来,且陆续被枪兵刺中倒地哀嚎的战马也成了骑兵冲锋前进的障碍,一支几万人的骑兵就这样被生生给堵死了。

北敖将领选择了正确的策略,后排后退,两翼散开,腾出空间来,而不会拥堵成一团,只是这些却需要时间,在这种时机稍显即逝的情况下,时间的延误所酿成的后果是严重的。

两翼鼓声大作,从两翼散开的北敖骑兵很快就发现敌人冲杀过来了,在这种情况,只有迎击而上一个选择,步兵想与骑兵正面交锋简直就是找死,尽管骑兵选择的是斜坡冲锋之势,而实际上这支冲锋而下的步兵才是真正的枪兵主力,后面有弓箭手利用地利射出火箭来惊吓敌人战马,北敖战马纷纷栽倒,却依然前仆后继的冲锋,如今两翼就是他们的退路,枪兵靠着地利,还是无法阻挡住铁骑的冲锋,战马越来越靠近弓箭手的所在,突然战势却是大变,无数圆木顺地势滚滚落下,只是一瞬间,进攻的北敖铁骑人仰马翻,如同被一阵洪流冲泄而下,攻势就此瓦解。

两翼进攻受阻,大军无法腾出空间,分散开来了,正面又不停的遭受敌人无尽的弓箭射击,北敖骑兵大军就好像被一只捆绑住四肢的野兽,难以发挥其凶残的一面。

但北敖大军艰难的稳住阵型,打算发动冲锋的时候,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被射杀了好多人,伤亡惨重,而敌人占据有利地形,三面包围,让自己移动受阻。

随着战斗的进行,北敖将领发现自己从追杀演变为冲杀突围,黎明到来,这支乘胜追击的几万人的骑兵大军只剩下万骑残兵败将退了回去,和驻守中军大营的万骑,妙瀚十万人的兵马只剩下两万人左右,这场决战的胜负也尘埃落定,因为陆机的突然埋伏而确定了胜局,而西王府方面也损失惨重,七万骑兵仅剩一万轻弓骑兵,而步兵主力也有四万来人的伤亡,不过妙瀚的两万骑兵在正面战场已经掀不起大风浪了,这一战也让西王府的小王妃声名大振,因为她正面打赢了妙瀚。

当中让人感觉奇怪的是,陆机不是明明率领步兵主力连夜行军前往镐京,又怎么会突然埋伏在此地,原来陆机是真的率领步兵主力连夜行军前往镐京,在半途之中突然脑子一动,这一场仗,兵力处于劣势的小王妃必败无疑,而妙瀚在获知自己连夜赶路前往镐京,若是这会在己方骑兵撤退的路上伏击,会是怎样的效果呢,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妙瀚绝对预想不到,那就能起到奇效,小王妃为了掩护己方安全撤离,必选择纠缠,心里估计了一下时间,抽出一部分兵力大张旗鼓的往镐京继续行军,另一方面却是抽出一半的主力返回,在预定的地点进行伏击。

稳坐中军大营的妙瀚已经可以确定胜局,突然收到侦查兵的禀报,说敌人有一支步兵正返回,妙瀚大吃一惊,立即让人快马加鞭前去报信,让大军立即撤退不要追击,可是此刻的骑兵大军已经追击了十几里地,等传信的人抵达,骑兵大军已经遭受埋伏,整支骑兵大军陷入混战之中,想从容撤退已是不能,以至于最终的胜局瞬间演变为大败,妙瀚想不明白,今夜的大战为何自己会大败,过了好久,他只能作出一个判断,那是渺渺不可预知的变数。

大战结束,宁雪还如置梦中一般,原本大败逃亡的局面,瞬间就成了大胜,陆机带领获胜的士兵归来,列阵高呼“王妃万岁!王妃英明!

宁雪苦笑不得,心里却为这突如其来的大胜感到兴奋,感到热血沸腾,昨夜的大胜实在是胜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败的妙瀚就这样被自己的军队打败了吗?让人闻风丧胆的北敖铁骑就死在自己的步兵主力之手吗?追求其原因却因为一个人,陆机,是因为他才让妙瀚英明尽丧。

“陆机,你为什么回来?”

陆机笑道:“我是要走的,但是我不会错过一个战胜妙瀚的机会,这也是王妃你的心愿”。

宁雪满是污秽的脸露出了笑容,“好一个陆机,我没有后悔当初亲自上山去请你入世,我获得了回报。”

陆机道:“王妃,我们即可行军吧,妙瀚剩下些残兵败将掀不出大风浪了,待我们迅速赶往镐京,结束一场大战,让整个西北的战况尘埃落定”。

第五十三节 均

就在西王府的部队往镐京地区赶的时候,在得到狴犴俊骑增援的玄冥立即发动对稿京城的全满进攻,双方在镐京地区展开前面的决战,双方主帅指挥布阵进行了一番较量,在第一天的大战中,燕云十八骑作为一直骑兵在战况激烈的时候突然出击,李毅原本打算利用燕云十八骑所向披靡的气势,扭转整个战局的败势,可是北敖方面见燕云十八骑突袭而来并没有丝毫的惊乱,玄冥似乎也在等待这一刻,阵中突然杀出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统一装扮,汗血宝马,银白色的铠甲,锋芒毕露的银枪,正是北敖的神兵狴犴俊骑,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彼此似一道流芒在战场上穿过,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所有障碍,无论敌我,挡着必化为碎片。

李毅让主力回归阵地,重新列好阵型,本来他就打算用燕云十八骑来化解敌人正面猛烈的攻势,在这段时间的空隙中,重新调整阵型配合燕云十八骑作战,敌人的狴犴俊骑突然出击,让他吃惊,同时也在预料之中,心中热血沸腾,自己准备多年的三千梼杌神枪兵今日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三千梼杌神枪兵也专门为克制狴犴俊骑而存在,燕云十八骑虽然厉害,但是三千对五千却吃了人数上的亏,李毅心中打定主意,在准确的时机出击,配合燕云十八骑将狴犴俊骑消灭。

在李毅主力回撤列阵的时候,玄冥也将兵力收了回来,这种级别的对抗,普通的士兵上去只能添乱而已,他将整个战场留给狴犴俊骑和燕云十八骑,他对狴犴俊骑有绝对的信心,因为双方已经有过一次交手,燕云十八骑最后不战而退。

再次面对燕云十八骑,狴犴俊骑的士兵已经是那么的紧张了,他们早已经见识过对手,他们并不似传说中的不可战胜,自己是可以将他们杀死的,这种信心加上本身的能力,让他们勇者无惧。

双方相遇交手,一个让人吃惊的场面出现了,就似当初第一次交手一样,并没有发生普通骑兵交手的那种人仰马翻,两军相撞,如势道相同的潮水相遇,前排的骑兵第一次交手,就彼此被这种强大的冲撞力震退,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后蹄就像人一样踏地后退,诡异的是战马却没有失衡倒地,这是怎样诡异的驯马技术,双方的士兵的做了同样一个动作就是将兵器抵地,增加摩擦力,缓住这股冲撞之后的惯性,而后排前仆后继的战马,并没有撞上,而导致人仰马翻,却是在战马与战马之间并不大的空间向两边扩散,虽然双方在相遇的一瞬间,这种冲锋之势都停住了,但是彼此都没有发生战马相撞,阵型混乱的场面,似这种交锋简直神乎其技让人叹为观止,较量的不但是武力,还有驯马技术。

紧接着,只见整齐冲锋的骑兵慢慢的扩张,交战的接触面变得越来越广,而厚度却越来越薄,彼此的骑兵不再有马上冲锋的那种阵势,而是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交上手来,就好像出现一个个的将领在拼斗,那种兵器相击的频率比任何一次的战斗还要激烈密集。

乱战之中比较的是个人的驯马技术以及武技能力,从驯马技术来讲,双方都不分高下,武技上,燕云十八骑要略胜一筹,而狴犴俊骑却有防御上的优势,一身重金打造的铠甲,让他们很好的免于受到重创,而狴犴俊骑这种重装甲的冲锋之势在燕云十八骑兵却起不到效果,霸道被燕云十八骑的灵巧给化解了,试图对付其他敌人将燕云十八骑碾压是不可能的,燕云十八骑兵不似普通士兵一击击溃,一撞即倒,在刚才的第一次相撞已经证明了这一点,燕云十八骑非但能挡住自己霸道的冲击,而且在这种冲锋之势突然停下的时候,能保持阵型不乱的从两边散开。

战斗持续着,双方人数减少的速度却极为的缓慢,并不是那种一刀分胜负的那种,而是那种激烈的交手缠斗,大多情况下燕云十八骑的士兵负伤累累,而相对来讲狴犴俊骑却是轻伤,因为他们那一身重金打造的铠甲在保护他们的身体。

在当初第一次交手之后,燕云十八骑就明白,敌人有着装备上的优势,正面硬抗不占优势,要杀死敌人只能依靠自己的武技,刺中不受盔甲保护的面孔和脖子要害,往往狴犴俊骑的士兵坠马身亡,都是被刺中要害,当然狴犴俊骑也明白自己的弱点,燕云十八骑想要轻易刺中他们的要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李毅有些惊讶的看着双方交战,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势均力敌的交战场面,双方竟是那种僵持负伤缠战,这场战斗就算打到天亮也分不出胜负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要让燕云十八骑撤退,出动专门克制狴犴俊骑的三千梼杌神枪兵,不过在见到狴犴俊骑厉害之后,一向对梼杌神枪兵信心满满的李毅却没有把握,不知者无惧啊,知者又会是怎么样呢。

虽然狴犴俊骑占有人数上的优势,但是燕云十八骑却利用特殊战马燕凌空的灵巧,化解了对手包围夹击的势头,让狴犴俊骑无法发挥人数上的优势合击一人。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到天黑,双方彼此负伤累累,两方战亡的总共人数却不到五百之数,粗略估计燕云十八骑占六成,狴犴俊骑占四成。

夜深打断了双方分出胜负,随着双方鸣金收兵,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各自撤退归营。

燕云十八骑的将领罗达一边喂着自己的坐骑草料,一边脸色凝重,神色有些恍惚似在苦思着什么。

今日的战斗是燕云十八骑所面对的最艰苦的战斗,直到战斗结束,许多兄弟已经筋疲力尽,而他也真正认识到狴犴俊骑的厉害,燕云十八骑确定战胜不了狴犴俊骑,要消灭这样的对手,在正面交锋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采取一些非常的手段,而能消灭狴犴俊骑的非常手段,却不是燕云十八骑所能做到的。

“罗达!”突然有人叫唤他的名字,罗达望去,却是镇北军的主帅李毅,罗达虽然为人狂傲,但是对于李毅这种人物还是十分敬仰的,这些日子他也心甘情愿听从李毅的调动,在罗达心中,李毅比宁雪更有资格命令自己,恭敬应道:“罗达见过李元帅”。

李毅淡道:“罗达不必多礼,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今日一战之后,可想到消灭狴犴俊骑的办法”。

罗达苦笑道:“驯马技术超群,人马合一,武技过人,作战能力恐怖,这些也就罢了,那一身银色铠甲护身,却难伤他们分毫,恕罗达无能,燕云十八骑实在没有把握在正面交锋上战胜对手”。

李毅点了点头道:“今日我已经看在眼里,双方是势均力敌,难分高下,明日我打算让三千梼杌神枪兵来对付狴犴俊骑”。

罗达吃惊,他早就知道镇北军有神兵三千梼杌神枪兵,这也是专门为克狴犴俊骑而存在,但是经过今日这一战之后,罗达却感觉三千梼杌神枪兵不是对手,首先枪兵就很难阻挡狴犴俊骑的冲锋碾压之势,人在马下,一旦无法稳住阵势,就只能成为碾压的血泥,二者狴犴俊骑士兵武技过人,就算没有冲锋之势,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占尽优势,而枪兵的存在只不过为了抵挡敌人的冲锋气势,而狴犴俊骑就算没有冲锋之势,战斗力也是惊人的,换句话说枪兵的存在对狴犴俊骑是没有效果的,想到这里应道:“依罗达之间,梼杌神枪兵面对狴犴俊骑可能是溃败的局面,枪兵要在战场上战胜骑兵,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阵型,那种阵型对阵型的交锋,而似今日我与狴犴俊骑交手,那

梼杌神枪兵就完全分散开了,丧失阵势,若是想保持阵型,那必丧失灵活性和移动速,而从单兵作战能力来讲梼杌神枪兵并不占优势,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玄冥是否可冒险让狴犴俊骑与梼杌神枪兵单独作战”。

李毅道:“我虽知道就算梼杌神枪兵也难以在正面交锋上战胜狴犴俊骑,但却也不似罗达你说的如此不堪,我倒愿意拿梼杌神枪兵去换狴犴俊骑,就怕玄冥不肯”。

罗达笑了笑,“那明日就试一试吧,让燕云十八骑为梼杌神枪兵坐镇,看玄冥肯是不肯。”

经过今日的一战,看来狴犴俊骑与燕云十八骑是势均力敌,这样的交手,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消灭对手,而他已经无数次想过消灭燕云十八骑的办法,而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只有狴犴俊骑才能对付燕云十八骑,玄冥却不想继续缠战下去,他想尽早结束战斗,他有兵力优势,可不想跟李毅这么耗着,明日就选择全面大战,燕云十八骑就交给犴俊骑来对付,而他却想好了对付另一大威胁三千梼杌神枪兵的办法。

次日,双方排兵列阵,北敖首先发动进攻,欺负镇北军没有骑兵,发动骑兵冲锋,这一次李毅没有被动的列阵迎敌,用弓箭射杀敌人,却选择让梼杌神枪兵出阵迎敌人,平端端的冒出一支枪兵来,这不是找死吗?枪兵并不适合冲锋,最常见的是阵前列阵防御,或者乱战中突袭,而李毅让这支神兵冲锋与冲锋中的北敖铁骑正面对抗是什么意思。

冲锋的北敖铁骑倒没有想到敌人长枪就这样迎了过来,立即张弓射箭,只是这支枪兵的移动速度实在飞快,手里拿着笨重的长枪,却健步如飞,只是一轮箭雨之后,这些长枪兵立即靠身,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前排的枪兵将枪尾斜插入地,身子弯曲下去,双手抱住枪杆,瞬间就凭空冒出一排拒马栏。

北敖铁骑原本打算靠着势不可挡的冲锋之势,将枪兵阵型撞溃,却没有想到敌人居然会有如此变化,马身生生的就被长枪扎入腹内,瞬间攻势渐滞。

只见神枪兵的士兵突然踩着前排蹲下士兵的后背,高高跃起,用手中的长枪将敌人挑落下马,一寸长一寸优,在骑兵兵器未能伤及他们的时候,长枪已经洞穿敌人要害,紧接着一排枪兵又从拒马栏冒出,挥动手中的长枪扫打马腿,原本长枪适合列阵,似这样渗入乱军之中,由于长枪笨重,挥动起来,长长的枪杆容易受到碰撞,只是神枪兵手中的长枪舞来,却有千钧之力道,扫着马腿即断,一枪扫去,可以牵及两三匹战马,骑着人的战马在那杆长枪面前,就似棉絮一样,只要一挑就翻滚起来,一时之间神枪兵如狂风扫落叶般,将北敖铁骑扫落。

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玄冥就立即下令让左右骑兵出击,从两翼方向对敌人进行射杀,虽然面对的是长枪兵,还是让骑兵出击的原因是,一者骑兵移动速度快,而且不怕敌人步兵主来来战,二者他只是将这支骑兵当做弓箭手的用,只是用来驰援并不作冲锋,阵型扩散,行动较为灵活,只是当北敖两翼的骑兵驰援而来的时候,枪兵却居然完全渗透入骑兵乱阵之中,加入乱战是不可能的,拔箭射杀更是不可能,可算是白奔走一趟了。

或许玄冥早就知道李毅有此一招,骑兵看似冲锋,而后排却保持扩散,骑兵与骑兵之间的距离较为宽阔,不容易因为受阻而引起混乱,很快就调整好阵型,立即撤退。

骑兵大军稳住阵脚,大部分的骑兵脱离了乱战之中,打算想利用战马的速度优势,来开一段距离,再对敌人进行弓箭射杀,可是这却是神枪兵,这些枪兵手里拿着笨重的长枪居然追击起这些骑兵来,两条腿居然跑的跟四条腿一样的快,撤退的骑兵想拉开距离却做不到,从撤退那一刻开始,就没有重新列阵的机会,只见一副场面,交战的地点随着撤退的骑兵移动而移动,神枪兵就似一块膏药一样贴在这些骑兵身上,战马没有狂奔的时候,神枪兵能在乱战之中挑落敌人,而一旦敌人战马奔驰起来,想在无数只飞快踩踏地面的马蹄中不被踩中,除非神仙才能做到,神枪兵所能做的就是用飞快的速度在后面追击,看上去就似一支手拿长枪在后面追杀的骑兵一样。

而驰援过来的骑兵终于等到机会了,刚想驰马对这些枪兵进行射杀,却突然看见敌人阵中杀出一支骑兵来,立即被吓破了胆子,却是那凶神恶煞一般的燕云十八骑,主将想都没想,立即掉转马头选择撤退逃跑。

第五十四节 牵

枪兵在逃跑的骑兵后面追杀,这实在是一件诡异而又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可却就是亲眼所见的事实,这些枪兵手上拿着笨重的长枪,脚下却像装了马蹄一样,跑的飞起。

骑兵往己方主力阵地撤退,这三千神枪兵却不可能完全追杀到敌人的阵地中去,一旦陷入包围,就算这三千枪兵再如何勇猛,也难道敌人的围歼。

玄冥额头渗出冷汗,这那里是枪兵啊,明明就是一支跑着跟骑兵一样快的,在乱战中又比骑兵更为灵活的部队,他所采取的策略完全作废,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这些梼杌神枪兵,无敌的存在便是神兵的象征。

玄冥脸色凝重,昨日是燕云十八骑,今日是梼杌神枪兵,难道战斗就因为忌惮对方的这些神兵而一直拖延下去吗?那这场战斗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卓力格走到玄冥的身边,说道:“白元帅,让我率狴犴俊骑出击迎敌吧”。

玄冥有些意外道:“卓力格,你可知道李毅的这支神枪兵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便是涌来对付狴犴俊骑而生”。

卓力格平静道:“我刚才一直在观察,李毅的神枪兵凭什么说是狴犴俊骑的克星,现在看来却只是李毅的想当然,人们都认为枪兵一定就是骑兵的克星,也认为骑兵一旦遇到枪阵就冲锋受阻,而经过我刚才的观察,这支神枪兵惊人的移动速度以及起过人的挑杀技艺,大概就是李毅认为能够对付狴犴俊骑的资本啊,但是李毅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狴犴俊骑的武技,而狴犴俊骑不仅仅只是骑兵冲锋陷阵这一个唯一显著的优点,难道李毅忘记了昨日狴犴俊骑与燕云十八骑缠战的情景了吗?”

玄冥沉声问道:“卓力格,你可有把握”。

卓力格平静道:“神枪兵比燕云十八骑好对付的多,神枪兵所具备的优点在狴犴俊骑面前却显示不出来”。

玄冥点头道:“好吧,那你立即率五千狴犴俊骑出击”。

卓力格竖起两根手指,淡道:“二人前就够了,剩下就留着对付燕云十八骑,我知道白元帅一直顾忌这两支神兵,那就全部交给卓力格,白元帅你就尽情的对李毅主力阵型发动总攻吧。”

这正是玄冥在大战前所想的,用狴犴俊骑来牵制燕云十八骑和梼杌神枪兵,而在主力交战上面,以优势兵力将李毅主力击溃。

正在追击的三千神枪兵突然发现一支骑兵迎面杀来,在看见了自己厉害之后,还胆敢如此冲锋作战,除了北敖神兵狴犴俊骑再无另外一支部队。

神枪兵不敢再冒进追击,立即列阵迎敌,只是一会的功夫,因为追击而乱成一团的神枪兵立即摆好了一个防御阵型。

因为狴犴俊骑的追击,一支被神枪兵追在屁股后面的精锐铁骑终于摆脱了追杀,归入主力阵型之中,今日这一战实在窝囊,骑着马却被步兵追着杀,但是一想到这事大东国的神兵,心里也就释然平衡了,这支敌人是专门对付北敖的骑兵而生的神兵。

狴犴俊骑碾压式的冲锋杀来,而神枪兵故技重施,将枪尾斜插入地面中,凭空就生出一排拒马栏,与第一次不同的时,这一次却设了两排,第二排在一丈后的位置上,可能是因为狴犴俊骑不是普通的骑兵,神枪兵才设置了双保险。

狴犴俊骑面对这种尖锐的枪头却没有半点惧色,冲锋之势依然不减,而阵型在冲锋的持续中却呈散开的趋势,只见前排的狴犴俊骑在靠近神枪兵用枪头所设的拒马栏前,横着挥舞着手中的银枪,力道似有千钧之力,那些原本坚固的斜插在地上的枪头,却被狴犴俊骑连人带枪扫落,那些双臂抱住长枪的士兵甚至被这股千钧力道挑飞,枪头落地,这些士兵的能耐确实过人,被挑飞的身子稳稳的落地,立即两人合力抱住第二排的拒马栏,这一次狴犴俊骑的冲锋势道在扫落第一排的拒马栏已经减弱了一半,而第二排的拒马栏的牢固却加重了一分,神枪兵的表现就像演练了千百次的杂耍一般,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狴犴俊骑却恍然未惊,他们的目标只有碾压杀死敌人,卓力格一马当前,突然勒住缰绳,坐下战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就像一个人直直的站了起来,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战马停了下来,只见扬起前蹄,直直站起来的战马比拒马栏的枪头还有高,卓力格手中长枪出手,居高临下朝抱住长枪的士兵身上扎去,一枪两人,枪头迅速抽出,暴出一团血花,立即又轻轻的敲打在斜插的枪杆上面,长枪才战马的身边缓落,战马前蹄落地的时候,斜插着的长枪已经平落在地上。

紧接着就看见一幅场面,二千战马高扬前蹄,生生勒住冲锋的势道,战场上一阵响亮的嘶鸣声,接着就看见二千战马的马蹄陆续落地,那场面就是风吹过原野,形成一道波浪的形状。

狴犴俊骑破了神枪兵的拒马栏,而神枪兵也让狴犴俊骑冲锋之势不再,两军短兵相接,只见神枪兵高高跃起,目标却是战马上的敌人,突然飞跃起来的枪兵,手中的长枪就似一支突然到你眼前的箭矢,扭转了步兵面对骑兵居于下面的劣势。

或许神枪兵的这一击对普通士兵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可是他们面对的是武技过人的狴犴俊骑,想要一击洞穿敌人胸口,杀死对手是不太现实的,狴犴俊骑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之交锋,大部分的人躲过了这突然出现致命的一击,少部分人被突然刺中,因为有铠甲保护,负了轻伤,靠着战马的持重,被没有被冲撞的太过厉害。

一击无效,神枪兵身子腾空至高点,必要顺势落下,只见卓力格在一面枪兵身子与自己战马持平的时候,单臂刺出手中的长枪,那枪兵身子被穿身而过,卓力格抖了一下枪头,将这名被刺死的士兵扔入敌人阵中。

神枪兵为了追求速度上的优势,身上只是没有重甲护身,一旦被长枪刺中身体,这种伤害是巨大的,何况的狴犴俊骑无视铠甲防御,力道千钧的奔雷枪。

当然,狴犴俊骑也不是没有受到伤害,狴犴俊骑是人马合一作战,神枪兵却是两人合力作战,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上面刺人,下面刺马,两面出击,虽无法一击刺杀敌人,战马却难逃一劫,狴犴俊骑刚想驱动战马杀入阵中,将神枪兵的阵型完全冲溃,却发现坐骑悲鸣,有的四蹄摇摇晃晃,有的战马被刺中要害,四蹄如一滩软泥的倒了下来,可是却有狴犴俊骑冲了上来,枪兵想像刚才一样,冲杀入骑兵阵型之中,将敌人搅的人仰马翻却办不到,因为他们人根本无法渗透进入,这样一来就选择了立于阵型,利用长枪来防御。

一边是碾压前进的骑兵,一边是俱阵而稳的枪阵,一个要前进,一个不后退,那会发现什么样的场面,当然不可能存在这种矛盾,要不就是狴犴俊骑,要不就是狴犴俊骑被拦住前进不成。

神枪兵用不顾伤亡来阻止敌人的进攻,让狴犴俊骑无法冲杀进枪阵之中,当然要做到这一点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那就是一个接一个的人似抵挡洪水一般的挺上去。

由于神枪兵枪阵不破,许多冲杀的太过凶猛的狴犴俊骑,却在战马被刺杀倒地士兵,面对眼前无数根长枪,只能接受死亡的命运。

正面僵持,神枪兵是列阵守的一方,狴犴俊骑却是攻的一方,他们却有更多的选择,许多狴犴俊骑的士兵开始选择两边进攻,试图形成三角包围之势将敌人阵型击溃。

很快神枪兵因为保持正面不退,不得不稳固阵型,这样一来其灵活性就大受限制,几乎是在一种无奈的情况下,被狴犴俊骑从左右包围杀了过来。

虽然狴犴俊骑一时之间也拿神枪兵没有办法,但是神枪兵为了控制住狴犴俊骑正面的冲锋陷阵之势,却一直在付出伤亡的代价,如今成了一直孤军,水滴石穿被慢慢的消耗,迟早有被击破的一刻。

李毅终于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三千神枪兵虽然能够抵挡二千狴犴俊骑,却不是对手,此刻神枪兵被困住了,根本无法施以援救,而他又不敢让神枪兵撤退,一旦没有阵型,可就无法发挥枪兵在战场上对抗骑兵的优点,撤退逃跑的士兵都是一样的,再厉害也只是被追杀的命运,幸亏有罗达所率领的燕云十八骑为神枪兵坐镇,有燕云十八骑兵施援,依神枪兵的移动速度,想要脱离缠战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果不其然,罗达见神枪兵被围,难以扭转劣势,立即率领千骑奔赴过来援救,在战场上,除了狴犴俊骑谁能挡住燕云十八骑,何况北敖的骑兵精锐见到燕云十八骑已经闻风丧胆。

在罗达率领千骑奔赴过来的时候,北敖另外的三千狴犴俊骑也立即出击,在阻止了燕云十八骑的援救,双方短兵接触一会之后,在战势未全面展开的时候,另外两千燕云十八骑也放弃了对北敖铁骑的追杀屠戮,调转马头前来增援,罗达利用燕凌空瞬间的暴发力,将与狴犴俊骑选择了右边,而不是正中间,由于敌人兵力三倍之数,双方实力又是势均力敌,僵持之下,自然会被敌人从两边包围过来,而他选择在右边,就让整个交战的范围缩小,同时其他两千骑在右边不远处,为了预防被己方在背后袭击,必定有所保留,不敢一窝蜂的将自己包围起来。

不出罗达所料,战局未能前面展开,狴犴俊骑也无法似长杆一般前仆后继的选择将自己围击,在己方两千骑赶到的时候,双发爆发了全面的激战,面对狴犴俊骑,燕云十八骑想将其击溃,然后迅速援救神枪兵已是不能,他们只能专心面对这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而这个时候,北敖阵中吹起全面进攻的号角,那支被燕云十八骑追杀的北敖骑兵见燕云十八骑就狴犴俊骑牵制,立即调转马头,重新调整好阵型,随着冲锋号角,作为前锋对镇北军主力阵地发动进攻。

玄冥看见了燕云十八骑和神枪兵已经被狴犴俊骑给盯死了,立即选择了发动对镇北军主力的进攻。

尽管李毅全力防守,在北敖兵力上的优势,野战上的优势,一道道的防御被撕裂,战况成败劣之势。

好一个李毅,玄冥想试图一战决胜负,一口将镇北军歼灭的念头,却在李毅死命的防守下给抵挡了下来,一天的战斗下来了,镇北军死伤一半,却勉强抵挡了敌人的攻势,今日逃过一劫,那明日呢,明日若是还是没有转机,镇北军难逃一劫,明知道必败无疑,李毅会选择撤退吗?还是选择战死。

至于燕云十八骑和神枪兵虽然伤亡不大,但却被狴犴俊骑所牵制,难以在正面战场上发挥出奇效来。

第五十五节 快

(作者本人已经神经失常,居然连自己大封推都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真是努力坚持千日,功亏一篑,战争越想写好,却越吃力,将迅速一笔带过。)

燕云十八骑的罗达想出了一个办法,用火对付狴犴俊骑,所有燕云十八骑的将士怀揣一壶油,将油洒在狴犴俊骑的身上,然后利用燕凌空的瞬间爆发力,与狴犴俊骑拉开距离,又用火箭点燃,狴犴俊骑虽然无视箭矢,但是这火烧可就不得不怕了,也因为了这条妙策,燕云十八骑与神枪兵的配合下,重创狴犴俊骑。

玄冥在看见对手采用火攻对付狴犴俊骑的时候,立即感觉不妙,发动了对李毅的全面进攻。

靠着神枪兵的英勇,和燕云十八骑的神勇,战斗一直坚持到天黑。

李毅身边只剩下几千残兵,而神枪兵也剩下几百之数,燕云十八骑的士兵虽然负伤累累,但还有二千来人,大多是在与狴犴俊骑交手中死亡。

而北敖方面,伤亡惨重,五千狴犴俊骑死伤超过二千,玄冥想象不出,他这场战斗他怎么会打不赢,与此同时,他收到一个打击人心的消息,那就是大元帅在与西王府军队交手过程中,打了败仗,而西王府的援兵已经赶到稿京,明日他所要对付的就不单单只是镇北军,还有西王府的大军,思考再三之后,决定选择撤退。

在玄冥的大军选择撤退,整个西北的战势总算尘埃落定,接下来,北敖将要面对大东国军队的全力反扑。

玄冥带着沉重的心情与妙瀚汇合,这一仗,他立了军令状,而且北敖不可战胜的象征,狴犴俊骑在他的手中吃了败仗,玄冥知道自己无颜苟活世上,向妙瀚请罪,请求将自己依军法处置。

在如此困难的境地,妙瀚又如何舍得斩了玄冥,编了一个理由,等大军返回北敖再作处置,而通过商议确定,银川城已失,麒麟却没有率兵包围而来,看来是想收复自己的后方地盘,银川城一失,庸关迟早要落入麒麟的手中,妙瀚做出了惊人的决定,那就是从西夏境内绕道返回北敖,他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整个西北都在大东国军队的掌控之中,在物资短缺的情况下,想再与大东国缠斗是想置自己于死定,而西夏并没有预防,自己几万人的大军突然进入西夏边境,在西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迅速进入西夏的境内,掠夺粮食,依靠战马的移动速度,尽量避免与西夏军队接触。

是的,西夏的几万铁骑如旋风一般的刮到了西夏的边境,在雁门关大战之后,西夏元气大伤,支援大东国的时候,又将自己的精锐部队全部交给了易寒,面对如虎狼一般的北敖骑兵,西夏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面对妙瀚所率领的几万铁骑,竟无可奈何,而且妙瀚手中更有一支让人闻风丧胆二千多人的狴犴俊骑,无数西夏的勇士就是死在狴犴俊骑的手中,北敖在大东国那里受到的憋屈,却全部在西夏那里找回了自信。

妙瀚的大军杀到那里就掠夺到了那里,用以战养战的方式来维持整只大军的物资所需。

与此同时,西夏在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立即调集军队,准备与北敖这支侵略者一战,想调集到一支能与北敖大战的军队,对于此刻的西夏来说却不是一件易事,经过雁门关失利之后,西夏已经元气大伤,望舒当上狼主之后选择了休养生息的做法,大大的放慢了军事发展的步伐,而让易寒带着的那支军队也可以说是西夏的老底,临时抱佛脚,如今想立即调集起来一支大军,对西夏来说却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在国之将破的时候,望舒有想过让大东国出兵来援,就像一开始北敖侵略大东国一样,只是如今的大东国又是谁在做主呢,天子已经名存实亡,据说朝廷正与反叛军在激烈交战中,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如何能千里迢迢抽兵来援,还不如靠自己,望舒以狼主的名义,让各大部落将部落内的勇士调集起来,勉勉强强凑了一支号称十万人的大军交由沙如雪统帅,而这支十万人的大军,其实只有六万来人,却是经过沙如雪再次精挑细选之后留下来的,要对付的不是普通的部队,而是北敖最精锐的铁骑,普通人只能去当炮灰而已,何况还有北敖神兵狴犴俊骑,若是大漠黑骑现在在身边,沙如雪并不会惧怕狴犴俊骑。

在西夏,部落的勇士都拥有自己的坐骑,战马的问题倒也不难解决,只是沙如雪看着这临时凑起来没经过任何训练作战的杂牌军又如何来对抗北敖的铁骑呢,从个人能力来讲,这些勇士倒是不弱,只是他们都是来自各部落,没有经过训练,没有统一作战的默契,几万人的大战,所考虑的因素是很多的,何况对手是妙瀚这种级别的,如果能个沙如雪三个月的时候,这支军队就能发挥多一倍的战斗力了,可是时间却不容许他这么做,不过沙如雪还是拖了半个月,勉勉强强的将这支大军做了一番糅合,才出征抗敌保国。

妙瀚的行军方向一直往西北方向移动,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在行走路线内,掠夺西夏各大部落的资源,以战养战,而他的本意并非侵略西夏,只不过想借道回北敖而已,进入北敖境内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军队要存活下来就必须这么做。

北敖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捷,因为他需要掠夺物资来维持整支大军的供给,所以没经过一个地方就要进行一番侵略,来获得战略物资,这样一来就无法一直走捷径,靠着这种方法,北敖大军是没有了物资短缺的困扰,而西夏可就惨了,北敖大军经过的地方,就是一片狼藉,让慢慢恢复国力的西夏,经过北敖铁骑的这一番洗劫,又处于贫困交加的境地,虽然西夏上下同仇敌忾,可是面对与北敖强大的敌人却无可奈何,他们只有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沙如雪所率领的十万人的大军身上,沙如雪若不能战胜,你整个西夏也就再无力反抗了,同时游牧民族,两个民族却从来没有结下如此大的仇恨,在西夏人的心中,北敖就是最可恨的强盗,恨不得食其肉挖其骨。

而当沙如雪出征准备与妙瀚所率领的这支北敖强盗作战时,却发现妙瀚的行军路线,目标并不是兴庆府,而是往两国的边境行走,沙如雪思索一番之后,便知道了其中的关键,妙瀚想借道回国,看来大东国的战事已经明瞭,可恨的是西夏却在北敖的作战策略之下,惨遭掠夺屠戮。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沙如雪并没有率军与北敖交战,依西夏的国力此刻想要战胜北敖的这支骑兵是没有能力的,他选择聚守在兴庆府西北方向的门户所在,一边趁机糅合这支军队,一边将消息回报给狼主,将自己意思传达给狼主,希望狼主隐忍一番,放北敖骑兵回过,他日再来好好算这笔账。

向来爱好和平的望舒愤怒的咬牙切齿,她想有血性的不顾一切与北敖决战,西夏的儿女骨子里都有着不可侵犯的尊严,可是她却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是西夏的狼主,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整个西夏的命运,自己虽逞一时之热血,所换来的却是无数子民处于战争之苦,她在朝堂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将消极抵抗的罪名揽到自己的身上,将放任敌人离去的罪名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些人或许会对狼主的这个决定感觉不满,这种耻辱,就算用必须用鲜血来洗清也在所不惜,但是大多人还是庆幸北敖铁骑要离开了,他们所面对的即将亡国的危机解除了。

沙如雪聚守在兴庆府的西北门户,一旦北敖铁骑打算回国,他就不进行追击,若是敌人此举只是个假象,意图迷惑自己,那为了保卫兴庆府的安宁,他必血战到底。

妙瀚从来没有打算与沙如雪正面交战,如前面所有,他是以战养战,并不适合那种正面僵持战,只要就战不下,耗上些日子,没有稳定物资补给的他,一旦陷入无粮的困境,到那个时候,他想退,沙如雪可不会让他轻易撤退,在抵挡西夏与北敖的边境,他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了,如今是赶在麒麟没有进入北敖境内,大肆屠戮掠夺的时候,将这支敌人驱赶出去,从侵略到防守,这种心理的落差,让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就在这个时候,边境却传来消息,早在半个月以前,麒麟率大漠黑骑攻下庸关,那是一场闪电战,在无援兵粮草及时支援的布斯赫在困境之中,几次顽强的抵抗之后,最后战死,北敖在接到布斯赫的求援之后,所作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而此刻麒麟正率领大漠黑骑在北敖的境内进行屠戮掠夺,所做的,跟妙瀚在西夏做的如出一辙。

这个消息传到了西夏,整个西夏的人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心里别提多畅快了,他们心中对麒麟的崇拜到了高点,麒麟是西夏的王夫,他们把麒麟当做西夏的英雄,早就忘记他曾经是大东国人的身份了,差点就要高呼麒麟万岁,或者王夫万岁,易寒在西夏的风头一时之间竟盖过了沙如雪,当然易寒并不知道这些,他正狠狠的在北敖的土地上发泄自己的怒气,以及让人感觉,向来以仁义为本的他,这一次却为何变得如此的残暴。

此时此刻,妙瀚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迅速赶回国内,阻止麒麟这种肆无忌惮的屠戮,但是沙如雪却改变了念头,知道妙瀚无心恋战,那他可就要好好拖延一番了。

妙瀚选择了撤退,沙如雪就立即率领骑兵在妙瀚大军的屁股后面骚扰攻击,一旦妙瀚摆好阵型,打算解决沙如雪的时候,沙如雪却立即选择后撤,摆出一副防御态势,反正我就不跟你打正面交锋决战,看谁耗的过谁,就这样沙如雪选择了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策略,像膏药一样贴在妙瀚的身上,不停的纠缠,让一心想回国的妙瀚想走走不了,要留不想留。

就这样在边境上,两军打打停停,一心归国的妙瀚行军速度几乎可以用龟速来形容,时日一久,掠夺而来的物资又呈短缺的情况,如今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摆脱沙如雪却是在欺骗自己,妙瀚干脆放弃了回救,那就打个痛痛快快吧,我就攻打兴庆府,那你大漠黑骑救是不救,所采取的策略却是围魏救赵。

在妙瀚想来,沙如雪的兵力不足于和自己正面抗衡,自己若是进攻,沙如雪必龟缩防守在兴庆府门户一带,自己先将沙如雪压缩在一处,再派兵掠夺不受沙如雪军队保护的周边地区,补充自己的物资需求。

纠缠了好些日子,一直打算撤离的北敖骑兵突然调转枪头进攻沙如雪的军队,如先前一样,沙如雪选择撤退,而妙瀚却不似前几次一样,将敌人赶走了之后,又赶紧行军,而是大军一直压进追击,沙如雪退到那里,妙瀚就攻到那里。

沙如雪一直撤退,连续退了三百多里,又再一次聚守在兴庆府的门户所在,这一次,妙瀚若来进攻,他可就不能撤退了,只能血战到底,以保兴庆府的安宁。

妙瀚不打算回救了吗?难道他放任麒麟在北敖的土地上尽情的屠戮掠夺了吗?或者妙瀚被自己死命纠缠,一怒之下不管其他,干脆攻打兴庆府来泄愤,沙如雪知道,妙瀚不是这样的人,妙瀚的每一步行动都有其原因,在妙瀚将沙如雪逼到兴庆府的门户时候,却不再逼近,而是派兵去掠夺,而这个时候沙如雪也明白了,妙瀚此举有两层意思,一者围魏救赵,二者将自己压迫在兴庆府一带而可以尽情掠夺,补充大军物资所需,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就是他动手的时候。

而若是一心回国,一者被自己无限制的骚扰,大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国,而一旦纠缠不下,粮草告急,可就陷入两难的困境了。

既然是围魏救赵,妙瀚就不可能只是做做样子,就是真的想攻打兴庆府,只不过现在时机不成熟而已。

而沙如雪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拖延,使用一切可以用的办法来拖延时间。

第五十六节 肆虐

妙瀚将沙如雪的军队压迫龟缩在一处,然后肆无忌惮的派兵四处掠夺,面对妙瀚的这种策略,沙如雪显得有点无可奈何,如今敌人大兵压兴庆府,他如何可轻易出击可敌人交锋呢,一旦自己战败,兴庆府就沦陷了,尽管他看透了妙瀚的意图,对此却无能为力,一个有经验的将帅,要懂得忍耐,沙如雪隐忍不发,一直在等待时机的变法,同时尽量想办法拖延妙瀚,例如让周边部落,牧民尽量撤离此地。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离妙瀚发动进攻的时机也越来越近,不知道是麒麟忙于掠夺屠戮北敖的部落,或者他根本没有获悉妙瀚兵围兴庆府的消息,大漠黑骑并没有出现在西夏的境内,这些日子足够大漠黑骑从北敖赶到西夏境内了。

易寒并不知道被围的消息,也许不知道是最好了,让他免于纠结一番,就算他敢舍望舒不救,这些大漠黑骑知道自己的国家正濒临灭国之危,他们的心思还能专心致意吗?

在北敖的辽阔的草原上,易寒大军的行踪飘忽,一会在东一会在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次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而且沙如雪并没有派人去联系通知他,北敖临时筹集调动了一支军队,用于阻击抵抗大漠黑骑,易寒却选择了不与北敖的这支大军交锋,不是他害怕敌人,与其和对方纠缠,还不如尽情的掠夺屠,重重的打击北敖的根基。

当北敖大军收到消息赶到巴林右的时候,易寒屠戮掠夺了巴林右后,选择不和北敖大军交锋,而是兵分两路,而苍狼各率领一支军队从不同的两个方向离开。

当北敖大军赶到巴林右之后,大漠黑骑已经离开,只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巴林右,几乎所有抵抗的人都被屠戮,而所有的马牛羊都被大漠黑骑掠夺了。

在草原地区,天地辽阔,一旦离开想要知道敌人的踪迹不是一件的事情,北敖的主帅只能派侦察兵搜寻,很多就传来消息,大漠黑骑在阿鲁科尔出现了,北敖大军即可马不停蹄的赶到阿鲁科尔,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大漠黑骑又将阿鲁科尔地区洗劫一空之后迅速离去,几乎是同一时间,在相反的方向东乌珠穆也传来遭受大漠黑骑洗劫的消息。

北敖的主帅糊涂了,敌人到底是在阿鲁科尔还是在东乌珠穆,看着满目疮痍的阿鲁科尔可以确定的是大漠黑骑在这里出现过,而东乌珠穆离此地有几百里地,自己是追击而来的,在途中并没有遇到大漠黑骑,那就有一个可能了,敌人在巴林右的时候就分兵了,北敖的主帅确定了这个消息之后,不忧反喜,敌人分兵,那就预示了兵力消弱了一半,自己更有实力将其一支消灭,然后在马不停蹄的赶往对付另外一支,朗声道:“将消息传遍整个草原,我帖木儿已经率军来保护他们了,让各大部落将敌人的踪迹用苍鹰回传给我,让我可以迅速掌握大漠黑骑的行踪”,在他想来,敌人是入侵者,对北敖的地理环境不甚熟悉,要经过摸索探查,难免因此而耽误了行踪,自己可以靠着整个北敖传来的消息,获悉大漠黑骑的行踪,多少年来,想在北敖的土地上肆虐可不是一件容易的时。

帖木儿在各大部落传来的情报中很快就掌握了敌人的行踪,敌人兵分两路,一支正离开东乌珠穆北上行走,另外一支阿鲁科尔离开,正往霍林郭地区前进,这已经是二天后的事情了,从敌人的行走路线上看,是朝北敖的王城靠近。

帖木儿查看了地图,立即传信给霍林郭地区最大的一个部落,让部落首领卢侯王对敌人进行阻击,将敌人尽量拖延,自己会快马赶到,合力将敌人围歼。

霍林郭地区草丰马肥,是北敖一个经济重区,同时也是军事实力较为强大的一个地方,依靠卢侯王想消灭大漠黑骑是不可能的,卢侯王所能做的也就是拖延,将大漠黑骑拖到自己大军赶到,配合将大漠黑骑围歼,因为大漠黑骑掠夺了大量的牛羊作为自己的食物,行军速度难免要受到拖延。

率领赶往霍林郭地区的正是易寒,他的目标是北敖王城,同时在往北敖王城的途中,对北敖大大小小的部落进行一番屠戮掠夺,他可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事情,而选择和北敖军队死磕,就算能全歼敌人又能怎么样,兵力消耗之后,可就没有把握擒拿下北敖王,而且在出征北敖的时候,他就对自己的将士说,会擒拿北敖王带着他们回家,他不想大漠黑骑的战士战死。

易寒还未抵达霍林郭地区的中心地带,突然就遇到一支北敖骑兵的突袭,在大漠黑骑未明状况的时候,措手不及的时候,双方进行了一番厮杀之后,敌人又迅速离去。

战后,易寒让部下整顿一下兵马,清点一下伤亡,却思索起来,这支敌人是什么来头,他原本以为整个北敖已经成了空壳子,可以任意自己肆虐,没有想到一个霍林郭地区还有这样的实力敢来突袭自己,从刚才的一战,他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大部落,而且敌人也是十分彪悍,一点也不弱于正规的北敖铁骑。

拿出地图,前面就是霍林郭地区了,他现在的粮食不足以维持多少天,若是避开个霍林郭地区,在前往下一个地区之前,没有物资补给,大军可就要挨饿了,若是想拿下霍林郭地区,这么一拖延,后面的北敖大军一旦赶到,受限于掠夺的大量牛羊,想脱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敌人更不可能在眼皮底下让自己离开。

沉吟一番之后,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再次兵分两路,一队带着牛羊绕开霍林郭地区离开先行,自己亲自率领一万五千骑探一探这霍林郭地区敌人的实力。

当机立断,再次分兵,化整为零,而自己率领一万五千骑闪电奔袭霍林郭中心,大军抵达霍林郭外围的时候,立即遭遇到敌人准备有序的阻击,此刻易寒又获得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敌人已经开始掌握自己的行踪了,也就是说敌人的大军在往此地赶,此役若要打就要速战速决,若要退就即可撤退,决不能在此地逗留太久,心里权衡了一下,就算是一个大部落,又如何可能是自己一万五千大漠黑骑的对手,立即发动进攻。

双方立即展开了一场马上的厮杀,这一场仗一直打到天黑,面对大漠黑骑的凶横,敌人边打边退,一直打到了霍林郭的中心,生擒了部落首领卢侯王,当然这一战,易寒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易寒想从卢侯王探出一点消息来,奈何这卢侯王是死活也不肯开口,就算易寒拿着部落的老弱妇幼来威胁他,这个五十多岁的北敖男子依然宁死不开口,易寒也知道套不出什么话来,将所有的俘虏一律屠杀,并没有对妇女孩童下手,掠夺一番连夜离开霍林郭地区。

隔日等帖木儿率领前锋赶到的时候,大漠黑骑已经离开,整个部落的成年男子几乎被屠戮干净,剩下的是一脸悲戚的妇女幼童,所有人的脸上充满了仇恨。

帖木儿怒不可歇,留下人来,让后续的大军将这些妇女幼小安顿,自己亲率两万前锋追击大漠黑骑而去。

易寒化整为零的策略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尽管帖木儿能掌握大漠黑骑的踪迹,可是易寒的这种策略却让大漠黑骑的行动更加的灵活多变,往往当帖木儿率领大军赶到的时候,敌人已经洗劫一番之后迅速离去,在受到帖木儿追击的时候,他们宁愿放弃掠夺的牛羊,而不选择而北敖大军交战,一股烟的就跑到无影无踪,草原茫茫又如何去搜寻他们下落,若是拉网式的搜索,兵力分散又恐被敌人所反击,这对帖木儿来说是一种非常气愤的时候,他已经不止一次说麒麟是个懦夫,大漠黑骑是懦夫,只会选择弱者下手。

有的时候易寒为了躲开敌人的追击,宁愿放弃所有掠夺来的牛羊,对他们来说,整个北敖就是自己的猎场,而熟知地理环境的他,更容易渡过粮食短缺的难关,他将最危险留给自己,从而让其他的军队,能更轻易更快的到达北敖的王城,是的,易寒逼的帖木儿死命的追击自己,将所有的仇恨对准自己所率领的这支骑兵部队。

三个月的时间,大漠黑骑将整个北敖是搅的翻天覆地,就在近一个月内,易寒就转战了北敖的三个大部落,虽然致使他的一万五千骑仅剩下五千人,却消灭了北敖王爷级别的高干三人,包括卢侯王在内,而帖木儿却只能跟着易寒的尾巴后面。

因为大漠黑骑肆无忌惮的入侵,整个北敖成了人间地狱,大大小小的部落无不惶恐,生怕自己就是大漠黑骑下一个屠戮的目标,而帖木儿的无能也成为千夫所指,为什么有着一支骑兵大军,却任着大漠黑骑在自己的土地上尽情肆虐,所有人不仅怀念他们的神,妙瀚,为什么妙瀚还不来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这个时候就算能将大漠黑骑驱赶出去,北敖也是已经元气大伤了,他们也终于尝到了被侵略的痛苦,他们也终于尝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们也终于尝到了战争给他们心灵带来的伤害,是一辈子都无法痊愈的。

而此刻妙瀚在干什么,时机到了,他却发动对沙如雪大军的猛烈攻击,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消灭沙如雪,拿下兴庆府,获得和麒麟谈判的资本。

(原来我的大封推没过去,为了庆祝大封推,明日三更,持续三天,希望大家这三天给力一点,多点击一下)

第五十七节 预感还是情义

妙瀚对集守在兴庆府北边门户的西夏大军进行了猛烈的进攻,沙如雪手中是一支骑兵,却没有选择与妙瀚在马上交锋,而是在自己的阵地前修建了许多防御工事,马匹被圈了起来,战士们下马修建工事,周边的许多平民百姓也涌上了前线,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是的,在沙如雪确定妙瀚真的想攻打西夏皇城兴庆府的时候,他就没闲着。

而他也明白,若是真面交锋,自己手中的这支骑兵根本不是北敖铁骑的对手,在这种地形野战,拼的就是实力,自己的实力不如对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最后全军全部战亡,而再也没有什么军队能够阻止妙瀚了,光是那两千多人的狴犴俊骑,就足矣血洗整个兴庆府,皇城被攻陷,那整个西夏基本算是亡灭了,沙如雪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要战胜北敖铁骑只有这一个法子,将靠掠夺来补给的北敖铁骑拖死,一旦自己能坚持到敌人粮草告急,妙瀚必定会选择暂缓进攻,开始掠夺周边地区,而在北敖大军所在的方圆数百里,所有的资源已经被北敖掠夺干净了,北敖想掠夺就必须到更远的地方去,这样一来,进攻又能拖延些时日,妙瀚不可能不着急,因为在另一个地方,大漠黑骑正对北敖进行蹂躏,妙瀚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达成自己的目标,正是因为看到这一点,在一开始僵持的时候,沙如雪就修建防御工事来抵挡北敖铁骑进攻的步伐,而完全放弃骑兵的优点来与敌人正面交锋。

沙如雪的策略是正确的,若是才用正面拼杀的方面,战斗的范围更阔,彼此兵力的消耗更快,胜负很快就有分晓,而修建防御工事让战斗的范围窄小,北敖铁骑就算想一窝蜂涌上来却没有办法。

这样一来就形成一种场面,妙瀚想速战速决,而沙如雪却拖、避,除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用骑兵与敌人铁骑交锋的。

沙如雪果然不愧为一代名将,硬生生的将这块地区变得让北敖铁骑前进艰难,让妙瀚头疼,到底敌人修建了多少防御工事,这些防御工事让北敖的骑兵根本无法在上面奔驰冲锋,狴犴俊骑也基本废了,妙瀚却不知道,在他前进的道路上,有着更多更多的沟壑和障碍,西夏几乎是全民动员,像挖掘运河一样,平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挖掘沟壑,设置障碍的西夏百姓,无论老弱妇幼,这些人比军队要多的多,虽然他们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在修建工事上,效率却不必士兵差太多,这样一来,沙如雪就能一心一意的带领士兵与妙瀚在正面战场上纠缠,而他只需派少量的士兵军官来指导这些百姓该怎么做。

战斗一天天的进行着,防御的西夏士兵辛苦自然是不用说,当然北敖的士兵也好不到那里去,天气一天天变冷,士兵的衣着单薄,每当夜晚士兵就要挨冻,而取水对于北敖来说也是一件麻烦事,每天都要奔赴到数十里外的湖泊去取水,当然还有那日渐减少的粮食,对于北敖士兵来说,每一日都是煎熬,通往兴庆府的道路上,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若是没有这些可恶的工事,纵马奔驰两日就能杀到西夏皇城,可如今却步步艰难,西夏人让他们的战马都变成了累赘,也许他们能徒步作战,可是没有了战马的北敖铁骑,还是铁骑吗?面对敌人的弓箭射击,他们还能迅速的杀到敌人的跟前,瞬间撕裂敌人的阵型,并将敌人击溃吗?不能,战斗不是这么打的,他们慢慢地破除敌人的防御工事,缓慢的步步逼近,妙瀚也很苦恼,沙如雪让他感觉就像面对一团棉花,怎么也使不出劲来,可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此刻就算撤兵无法及时回救。

北敖国土正遭受肆虐,而作为北敖的守护象征的狴犴俊骑却远在千里之外,卓力格坐不住,原本他打算助大元帅攻下兴庆府,可是从眼前的战局来看,似乎遥遥无期,他所率领的狴犴俊骑如何能在此地白白荒废时间,立即向妙瀚请示千里奔袭回国与大漠黑骑交锋保护北敖皇城安危。

妙瀚沉吟了一会之后点头道:“这样也好,与其在此虚耗,奔袭回救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至少能让大漠黑骑忌惮,不敢太过放肆。”

卓力格喜道:“谢大元帅成全!我即刻出发”,说着就要告退。

妙瀚却将他叫住,“慢着,卓力格,我还有几句话要说,普天之下只有燕云十八骑是狴犴俊骑的对手,但是大漠黑骑厉害,却不可轻视,更不能仗着自己霸道以寡敌众,蚁多咬死虫,尽可能的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对付敌人的弱点,擒贼先擒王!我的话你的要时常思考!”

卓力格点头道;“卓力格会谨记在心”。

妙瀚淡道:“去吧!我已经为你准备了干粮,依汗血宝马的速度,这些干粮足够让你应付到北敖境内,到了境内,凭狴犴俊骑四个字,不愁没有食物!”

卓力格一讶,原来大元帅早有让自己离开的意思,道:“谢大元帅厚爱!”

妙瀚刚想说些什么,却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卓力格离去,战无不胜的狴犴俊骑如今却差不多折了一半,虽然是折在玄冥的手中,但是他作为大元帅却也有一定的责任,同时他也明白了狴犴俊骑并不是没有弱点的,世界没有东西能经的起火焰的焚烧。

一个月后,当北敖艰难的攻上一处高坡之后,高坡对于他们来说就战略性的地形,孤高临下能洞察敌人的所有踪迹,同时对于进攻的一方来说,也是极为有利,攻上这道高坡,对于这支想攻陷兴庆府的北敖铁骑来说是一个战略性的进展,可是当他们看见坡下那密密麻麻的沟壑,绵延不知多少里地,北敖的士兵绝望了,沙如雪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人类怎么能完成这样浩大的事情来,人怎么可能做到,但事情摆在眼前,除了不可思议以外,他们还能有什么过多的想法。

妙瀚紧皱眉头,当一个国家濒临最危急的时候,也正是这个国家爆发出无穷潜力的时刻,在一开始只将沙如雪和他的军队当成敌人是大错特错的,此刻,西夏的每个人,无论老弱妇幼都是自己的敌人,从他打算进攻兴庆府的那一刻开始。

看着这无数条沟壑,妙瀚心里在估量,自己的大军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经过,或者他可以选择另外的途径,另辟蹊径,可是此处是贺兰山脉,就算他又几万士兵,难道能开山不成,沙如雪摆明了架势,想杀到兴庆府,那就先迈过这些沟壑吧,当然妙瀚也不是没有选择,那就是完全放弃战马,与沙如雪步兵交战,但是敌人是防御的一方,而自己是进攻的一方,就算步兵想迈过这些沟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敌人俱地而守,自己将处于非常的劣势。

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此刻的妙瀚只能将精力放在大军的供给保暖上面,下令大军砍伐木材,搭建帐篷,备足柴火以备夜晚取暖所需,派出军队到更远的地方去掠夺资源,上山打猎,湖里打鱼,尽所有的手段来满足基本所需,先渡过这个艰难的冬天再说,进攻步伐放慢。

这支北敖大军,一时之间倒成了当地的原住民了,莫非打算在这里扎根了,想想实在好笑,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相反,沙如雪这边就好受多了,至少他不必烦恼粮食来源的问题,士兵的保暖也得到了保证,他的背后有整个西夏的支持。

在另外一方面,沙如雪可不想让北敖这么安逸,士兵饱暖之后就反过来对北敖进行骚扰,西夏士兵偷袭的手段多种多样,反正就是不让北敖士兵好受就是了,骚扰的妙瀚还得分心来堤防敌人的偷袭。

这块地方就似两国的边境一样,双方不停的发生争斗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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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西北地区又恢复了平静,西王府得以好好的喘一口起来,不知不觉与北敖竟打了一年多的仗。

宁雪也脱掉了铠甲,重新换上了裙装,她还是喜欢穿女子常穿的纱裙,纱裙更轻灵,更优雅,更符合女子的气质,虽然宁雪一身戎装的时候也让人眼前一亮。

也许宁雪骨子里还是个女子吧,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的脱掉戎装,又或许让自己女子的形象更深入人心。

此刻的宁雪是不是在忙碌着西王府的事务呢?非也!她正在布局典雅幽静的书房内,纤手执笔静静的正在作画,她的举止似当初在金陵的时候,一脸凝神聚目,黛眉微垂,展现其最优雅,最有韵味的一面来。

她很安静,心无旁笃,完全不被琐事所扰,似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雅士一般。

她画的很慢很慢,一笔一笔,时不时又会停下来思考一下,才落笔将墨水渗落在纸张上面,在思考的时候,有时候她会露出微笑,有时候会皱起眉头来,但无论什么表情,最后都会下笔,而在下笔的那一瞬间又是那么的干脆,没有丝毫的犹豫,就似在画每一个的瞬间,又似在画每一刻的记忆,这幅画她已经整整画了三天了,依她的才学,什么画要画这么久,什么画要画这么慢,望纸张看去,却只是一个男子的全身像而已,画中的男子的每个部位凝聚了宁雪的情感,是那么的鲜活,就连衣衫也让人感觉是活的,只是奇怪的男子的那张脸却是空白的。

当宁雪画完了画像的其他部位时,将鼻尖移动到脸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久久不动,似入定了一样,面孔是有表情的,在她脑海里有无数个表情,要画那一个表情呢,她却无法抉择,就这样想啊想,似翻书一样,想找到一个最完美的,可是这么本却似乎永远翻不完一样,故事太多了,场面太多了,爱恨情仇,她的思绪已经完全偏离原本寻找表情的初衷,取而代之的是充塞着各式各样的问题,心情时而被喜悦取代,时而被悲伤取代,时而被痛苦取代,回想起来快乐的时刻却并不多,然而无论多大的悲伤,多大的痛苦,一丁点的喜悦就能够完全治愈,莫非情感的种类也有克星,口中不知觉的喃喃自语:“只有一刻欢笑,纵然尝尽悲伤痛苦也是无悔”。

回神一刻,却发现屋内一片漆黑,不知什么时候天却黑了,唤了一声,一会之后,下人掌灯走了进来,油灯点亮了书房,下人掩门退了出去。

宁雪朝画上看去,苦笑道;“我想你念你千万次,却无法完整将你画出来,你的人在我面前一站,就是千百副画哩”。

这又是对谁在讲话,莫非画像,可惜画像不会回应,门咿呀一声,一股风吹了进来,入冬了,天越来越冷,这风也不再温柔了,宁雪起身走过去掩门,转身的时候却发现画像被吹到了油灯上面,燃烧了起来,她连忙冲过去用手拍打,将火扑灭,尽管及时作出反应来,画像还是被烧毁一些,头的部位被烧没了,咋一看去,就像画中人的头被斩落一样,宁雪的心口猛的一紧,无缘由的恐惧瞬间蔓延她的全身,这种感觉就像真实存在一般,以至她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颤发抖,嘴唇颤抖着:“头没有!”

突然间似疯子一般将烧毁一半的画作撕裂成碎片,拿起油灯,打开门狠狠的朝院子外扔了出去,油灯落到院子外,发出声响,屋内瞬间又回归黑暗,黑暗中的宁雪感觉自己十分的寒冷,她的情绪黯然到了极点。

下人匆忙赶来。

“滚!”这一个字就好像从千层冰川下冒出来一样,能将人冻僵,谁敢撞枪头,自然逃的远远的。

宁雪像躲离黑暗一般迅速离开书房,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厅,令人将齐子明和陆机二人叫过来。

待两人都到齐了之后才道:“我要亲自率领燕云十八骑进入北敖境内,王府的一切就拜托你们二人了”,在宁雪率骑兵突袭妙瀚大营那一晚之后,她对陆机变得非常的信任,而在归来后,放手让陆机负责王府的诸多事务。

齐子明一讶,问道:“王妃,你要亲自率领燕云十八骑进入北敖境内,为什么呀?”齐子明实在想不明白,无缘无故的要领燕云十八骑进入北敖境内干什么,就算想跟大漠黑骑一样到北敖境内肆虐一番,也不用亲自出马啊,她可是整个西王府的支柱啊,王妃的这个决定简直就是令人感觉匪夷所思。

“好!”陆机倒没有多问。

宁雪露出微笑,陆机就是这点好,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废话的时候,绝不会有半点废话。

齐子明朝陆机看去,“好什么好,陆先生,你快劝劝王妃,这可不是儿戏,哪有......”

宁雪突然冷声道:“齐子明,你实在啰嗦的让我讨厌,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明日就立即出发”,见齐子明又要开口说话,目光瞪了过去,“我不想再听到你说半句废话,否则我晚上就安排几十个妙龄女子来款待你”。

齐子明立即闭嘴,他惧内是出名的,这个黑锅一旦背上,可就没法解释交代了。

只见宁雪微笑道:“齐子明,你知道你无法说服我,为什么还要废话呢?”

齐子明叹了一声,有些不悦的朝陆机看去。

两人或多或少明白,王妃此行跟麒麟有关,可是麒麟现在是在肆虐北敖,不必到千里奔袭去护他周全的地步吧,这份情义啊,远胜千言万语。

(第一更)

第五十八节 变

在大东国的战场上,西北地区尘埃落定,北敖战败,完全撤离了大东国的领土,安卑终于为了自己的自私而付出代价,如今的局面被大东国的军队两面包围,越里古怎么也想不到妙瀚就这样战败了,原本气势如虹的北敖几十万人的大军在短短一年多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在几个月前,北敖还一直在进攻,而如今妙瀚已经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北敖已经完全战败了,是自己对妙瀚太过自信,还是低估了大东国的实力呢,多想无益,事实摆在眼前,北敖战败了,自己正遭受大东国军队两面夹击,他的后方不再是自己的盟友,却是气势汹汹的敌人。

此刻的越里古有些后悔,走了北敖这只虎,自己这只狼想要在大东国兴风作浪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在孤龙攻下平凉、固原之后立即在稿京与李毅汇合,几万人的镇北军朝太原方向逼近,西王府暂时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大概在与北敖的交战中,西王府元气大伤,此刻正需要恢复,或者是看到大东国的大局已经,如今内乱,即将面对新的敌人,想保存实力吧,不管如何,西王府没有对安卑有任何的军事行动,而是从镇北军的手中收复了大量的城镇土地,许多原本不属于西王府的城镇,如今却都被西王府所掌控,这些地盘以前都是被北敖所侵占,西王府付出了代价也换的了回报,有了土地,就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发展起来。

而反观李毅,他显得更大义一点,如今乱世,他原本可以为自己谋私,成为一方霸主,但是他却没有,在西北地区尘埃落地之后,从西王府那里索取了粮草,就立即兵发太原。

越里古现在的处境非常困难,在正面上,他要面对贵州军,南王府大军,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的联军,这三支军队凑起来大概有二十万人吧,而后面即将要对付李毅奔袭而来的镇北军,先集中兵力保太原消灭镇北军,还是依然进攻怀来,细思一下,就算能消灭镇北军,还将要面对西王府,如何西王府不来招惹自己,已经是件万幸的事情,若是消灭镇北军让西王府感到威胁,他又得再次面对一个敌人,而且李毅可不是好对付的,玄冥和妙瀚已经在李毅那里尝尽了苦头,便是因为太自信,最后才一招错,全盘皆输,反而保州正面,敌人虽有近二十万人的兵力,可是却各自为营,并不齐心,西面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依然只有拿下怀来,打通安卑与大东国的天然屏障,自己才有转死为生的机会,打定主意,让后方坚守太原,能坚持多少日就坚持多少日,集中兵力打保州战场,就在这时,幼虎突然脸露喜色走了进来,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的联军撤退了。

越里古吃惊问道:“这个消息可属实,会不会是敌人的计谋?”

幼虎喜道:“消息属实,探子可以确定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的联军已经离开保州地区了,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想不到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的联军居然选择撤退,这不是给我们留下一条生机吗?”

越里古沉吟不语,思索起来,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大概是大东国的各大势力收到北敖战败撤离大东国境内的消息,认为大局已定,如今朝廷却与易天涯正在交恶,正是扩张地盘,扩大势力的好机会,提前做好充足的准备,两府这支军队此刻如何肯消耗在我身上,自然是保存实力,开始争霸之路”,说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他们越是各怀鬼胎,对我们来说越有利,我越里古还在,居然就敢打一统大东国的念头,一盘散沙又有何惧”,问道:“幼虎,如今正面战场还有多少敌人”。

幼虎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的军队一直消极交战,伤亡较小,两支大军撤离的时候大概还有八万兵力左右,这样一来,贵州军和南王府的军队就只有十二万人左右。”

越里古朗声道:“好!那就给他们来一个雷霆一击,让他们看看我们的真正实力”。

在苏定心这边,在原本局势大好的情况下,而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的两路军队却突然不告而退,对此,苏定心大为愤怒,如今再加把力就可以平定大东国的外敌入侵,在这个关键时刻,两府却选择了撤退,对苏定心来说,两府大军的撤退,不单单是少了八万人的友军这么简单,更严重的是军心不稳啊,战士不禁会想,如今还能与安卑正面抗衡吗?凭什么他们撤退,我们却必须苦战,眼前必须解决的一件事情就是安抚军心,苏定心即可调集将领着手此事,军事会议还没开始,就有士兵禀报道:“探子收到消息,安卑大军倾巢而出攻打过来”。

苏定心大吃一惊,“敌人来的这么快!”不快行吗,难道让自己准好充分的准备吗?也顾不得安抚军心了,即可调兵遣将准备迎敌,同时让人快马通知林秋枫,让他迅速从望都城出兵来援,少了两府八万人坐镇,仅剩四万人左右的南王府大军根本招架不住,况且眼前他能调动的只有两万多三万人不到的兵力,剩下的需要镇守城关,当然苏定心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全军撤退回保州城,只是敌人突袭而来,想要一下子撤退谈何容易,怕是等到撤到保州城内,三万人的兵力剩下不到一万人,而且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望都城的贵州军,自己一旦撤退,就相当于把贵州军给卖了,贵州军将被困于望都城内,没有了贵州军,自己也是守不下保州城的,思前向后,苏定心还是认为正面坚持到贵州军的到来,因为两府大军的撤退,安卑的突然进攻,局势瞬间急转!

安卑已经发动对苏定心阵地的进攻,而随后在望都城的林秋枫收到了信报,这些日子他并没有靠着望都城的地理,对安卑有任何的军事行动,原本他可以作为一支利剑插入安卑的心脏,但是他没有,也不能说他错失了良机,他只是贯彻了一直以来只守不攻的策略,原本自己驻扎在望都城能给安卑极大的威慑力,逼迫安卑不敢轻举妄动,可是当安卑选择倾巢而出的时候,望都城的林秋枫又犹豫了,他可以借此时机对安卑的后方阵地发动进攻,可是苏定心那边怎么办,保州城怎么办,怀来大营怎么办,安卑敢付出大片后方阵地的代价,可是林秋枫却不敢来怀来和对方来换,怀来一失,整个京城就沦陷了,这种后果是严重了,也辜负了玄观的嘱托。

换做别的将领,一定会选择进攻安卑的大后方,但是林秋枫没有,他选择了即刻回救,保州不能失守,怀来更是不能沦陷,林秋枫的这个决定其实是十分凶险的,要知道贵州军和苏定心的军队总共也才是十万兵力多一点,在正面战场的兵力不如安卑,这样就有可能造成一个结果,正面战场战败,保州和怀来无兵把守,几乎是轻而易举拱手让给安卑,相反他若是趁此时机进攻安卑兵力薄弱的大后方,却是稳操胜券,

同时配合镇北军合击太原,清扫安卑的大后方,然后再和镇北军兵指安卑主力,还是那句话,在林秋枫的心中,没有什么比守住怀来更重要,个中变数太多了,他不敢拿怀来冒险。

越里古实在厉害,这一招釜底抽薪,反而让林秋枫占据的望都城成为烫手芋头,

林秋枫知道军情紧急,立即率领五万兵马做前锋先行,确保能及时增援,稳住正面战斗不溃败,同时后排大军护送粮草缓行,慢一步与大军汇合,从望都城到苏定心的阵地只有半日的路程,调动大军耽搁了一些时间,等贵州军到来的时候,却一日的时间,面对安卑倾巢而出的猛烈攻击,兵力寡弱的苏定心能否坚持一日还是个未知之数。

苏定心这边,正拼命的抵挡安卑大军如潮涌般的进攻,苏定心一边指挥战局,一边着急的等待援军的到来,战斗还不到半天,石徒然的一万兵马所剩无几了,自己给他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退出阵地一步来,便是因为如此石徒然的一万人才会伤亡如此惨重,可惜猛将如石徒然也抵挡不住这支安卑大军,敌人的兵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双方的兵力实在是太悬殊了。

姚震道:“元帅,让我前去支援石将军吧,再这样下去,怕是连石将军最后都要战死啊!”

苏定心沉声道:“姚震,你要明白我们不是要与敌人决战,此刻你就算率领再多的人上阵也是抵挡不住的,只能加快战斗的全面展开,我们是坚守的一方,要坚持到贵州军来援,确保正面阵地不失,你迅速率领一万兵马坚守第二道方向,石徒然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他并没有让石徒然撤退,这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完全放弃了石徒然,军令如山,战争是残酷的,就算你再如何英勇,有时候也必须死在局势之下。

姚震迅速离去,苏定心心中暗道:“林秋枫,你可不能把我给卖了啊,你快点来,晚了,我就坚持不住了!”

(依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一天三更简直就是找死,但是人生有几个可以拼的机会呢,请多支持吧。)

第五十九节 诱饵

而此刻的贵州军呢?

林秋枫所率领的贵州军前锋在半路上却遭到幼虎亲自率领的大军突袭,双方也在发生激烈的交战,从战况来看,安卑并不只是小规模的骚扰,拖延贵州军驰援的时间,而是有准备的突击战,而幼虎摆出来的架势看,隐约有吃掉林秋枫这条大鱼的胃口。

原来安卑倾巢出动,雷霆一击的攻势只是个诱饵,要对付苏定心三万人的兵力何须主力倾巢而出,只要造一种假象,让苏定心认为安卑方面是下定决心要攻陷他的阵地,给他足够的压力就可以了,而实际上越里古想钓的却是林秋枫这条大鱼,驻扎的望都城的贵州军一直是越里古喉咙里的一根刺,这些时日他时常要预防贵州军发动对自己后方的突击,必须加强防守,以至整支大军的行动受到牵制而不能放开手脚,越里古早就想除去贵州军这颗眼中钉了,所以他就假装倾巢而出进攻苏定心驻军所在,引诱林秋枫回救,在半路设下伏击。

一边是有备而来,一边是仓促行军,优劣自然明显,急行军的途中,最怕的就是遇到敌人的突袭,因为这个时候阵型错乱,前后难顾,而越里古也料定了贵州军一旦驰援,就基本放弃了望都城,在正面战场站不稳脚跟,最后望都城只能成为一座孤城,被安卑活活的困死,这样一来,贵州军撤离望都城的时候,自然也会将城内的粮草全部运送离开,一边又要驰援,一边又要运动大量的粮草,就难以做到两者皆全了。

遇到敌人的大军突袭,林秋枫并没有无脑的冲锋厮杀,而是立即指挥起这个大军来,先稳住阵型再说,让前行探路的梦州铁骑正面抵挡敌人的进攻,边公子能否代替石徒然成为梦州铁骑新的领袖,就看这一仗了,原本是梦州铁骑领袖的石徒然怎么会到了苏定心的阵中呢,原来当日在那一战之后,石徒然腰部受伤,伤愈之后却不适合骑马,加上苏定心又对石徒然的英勇大为赞赏,林秋枫就干脆将性格固执的石徒然安排到苏定心的军中去,目的自然是想让他好好静养一番,免得整天想着骑马冲锋打战的事情。

接着林秋枫一心调整起后续部队的阵型来,将行军的部队调整为作战列阵的部队。

好一个林秋枫,果然是个将才,幼虎本来想突袭,然后趁敌人阵型混乱仓促应战之际,从两翼进攻,将这支贵州军阵型搅个稀巴烂,没有想到林秋枫反应迅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调整好作战的阵型,让幼虎握紧的拳头却挥不出去,当然这个突袭的机会,幼虎自然不会错过,难道等林秋枫调整好阵型再来和自己打阵地战吗?这一拳就是劲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足,也是要出手的,

梦州铁骑果然不愧为天下四大劲旅之一,几千人面对敌人的正面的进攻毫不惧色,竟是迎面冲锋上前,厮杀起来,竟将突袭的安卑军队生生给阻挡了下来,当然幼虎自然不会傻的送上去一支部队让厉害的梦州铁骑厮杀,他佯装突袭不成,被梦州铁骑杀的溃败,引诱梦州铁骑追击,而后续却布置好弓箭手列阵多时。

追杀的兴起的梦州铁骑突然发现,从四面八方飞来了弓箭射杀自己,仓促之间边公子立即选择撤退不再追击,可是当他撤退的时候,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杀出一支枪兵来,硬生生的抵挡了自己撤退的道路,此刻的梦州铁骑追杀的太过深入了,而林秋枫选择让大军主力回退,调整好阵型,这样一来梦州铁骑就脱离了主力,成为一支孤军深入的部队。

就在这时,安卑正面突然吹起冲锋的号角,原本溃败的安卑士兵骤然间阵型有序,在弓箭手的火力掩护下步步逼近。

这个时候,边公子才知道中了敌人的计谋,后面是枪兵部队,前面是普通的步兵,从交战的有利方面来见,骑兵不好对付枪兵,更容易对正面的普通步兵进行屠戮,只是前面深深,就杀能冲杀进去却也是出不来,反观即是敌人的计谋,强行突破枪兵的的阻击也不失为一条生路,当机立断,下令从敌人枪兵部队所在方向冲锋突围,在战场上可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一瞬间就要做出准确的判断并立即实施,梦州铁骑顶着箭雨冲杀枪阵,试图突围撤退,梦州铁骑的许多士兵还未靠近枪阵却被射中坠马身亡,天下四大劲旅的梦州铁骑竟落得个如此的憋屈的局面,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好好的一支梦州铁骑在边公子的手中,却只是一支普通的骑兵而已。

幼虎那里会让这支梦州铁骑轻易的突围离去,他正憋着一股气,想报当日的战败之仇呢,若不是这支梦州铁骑,他早就拿下了保州城了,传令下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梦州铁骑突围,就算付出再大的伤亡也是在所不惜。

骑兵冲锋阵型严密的枪阵只有两种结果,一者付出惨重的代价撕裂敌人的阵型,从而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另外一种就是屡屡冲锋不下,在一波又一波的冲锋后,无数士兵死在枪头上,冲锋势道渐弱,成为一种恶性循环。

此刻的梦州铁骑所面临的困难却要更多,被包围的他们,一边面临四面八方飞来的箭雨,同时还要无惧的迎上那些尖锐的枪头。

尽管将梦州铁骑包围,幼虎所说的付出再大的伤亡也是在所不惜却是不无道理,虎就是虎,就算将他擒住射伤,若是疏忽大意,就可能毙命于虎口之下,一心冲锋突围的梦州铁骑冲锋威力是恐怖了,摆好阵势的枪阵居然最后还是被冲的四零八落,梦州铁骑根本不管前面是尖锐的枪头,冲锋到前排的梦州铁骑被枪头扎中,战马却止不住惯性朝枪兵中翻滚进去,就像一颗颗大石头砸了进来,后排的梦州铁骑利用去高超的骑术在这种换乱的场面下,竟是如沙子流过手缝一般,渗透杀入密集的枪林之中,当然最前冲杀的进去的骑兵最终难逃被长枪扎成刺猬,但是却为能后后面的梦州铁骑营造出一个更好的冲锋陷阵环境。

为了突围,梦州铁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许多士兵死在箭雨,枪头之下,同时他们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阻挡他们去路的枪阵被硬生生冲的四零八落,难以再组织起严密的阵型来。

幼虎见此情景,冷声道:“一群废物!”身为主帅的他,却亲自率领一支步兵从梦州铁骑后面杀了出去,幼虎为什么率领的是步兵而不是骑兵呢?

只见幼虎手中只有一把长弓,每射出一箭去,就有一个梦州铁骑的士兵坠马身亡,幼虎连续射杀了数十人,边公子终于注意到了。

从身后拿出那把黑黝大弓,瞄准正在射杀的幼虎,幼虎张弓正要射击,突然目光却朝边公子看来,在看来的一瞬间,手中的箭同时朝他射了过来,边公子立即射出箭去,两支箭在空中交叉而过,幼虎的头微微一闪,边公子射出去的箭就从他的耳边飞过,紧接着身后传来了两声惨叫声,竟是穿透一个士兵的身体扎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一箭双雕。

面对自己目睹射来的一箭,边公子也是不弱,轻易的躲避了过去,只是幼虎射箭的速度比他要快,他第二箭还没射出去,幼虎的箭已经射来,奇怪的是,这一箭却不是射他的人,而是射他的马,只见战马中箭,前蹄一软,瞄准的边公子突然失去目标,突然间他感觉到危险,抬头的一瞬间,利箭准准的扎进他的心脏部位,整个人应声倒地。

林秋枫这边,明明知道梦州铁骑被围,为什么不即可救援呢,原来主力大军的两翼正遭受敌人骑兵的突袭,这对于大军来说是致命的,幸亏迅速的调整好了阵型,可是大军在敌人骑兵的突袭之下还是连连受到重创,他正积极调动对这支突袭而来的骑兵进行防御反击,自顾不暇,此刻又如何能顾得上梦州铁骑。

一番交战之后,林秋枫还是凭借着过人的指挥能力抵挡住了敌人骑兵的突袭,瓦解了骑兵的进攻,当机立断,立即命令全军撤退,脱离战场的中心,目前他能仓促的抵挡住敌人的第一波攻势,但是能否抵挡住第二波攻势就不一定了,而他不得已只能放弃救援梦州铁骑,为了顾全大局,总不能因为梦州铁骑的几千人,而导致整支大军全军覆没吧,是生是死就看梦州铁骑的造化了。

林秋枫率领大军退军二十里,直到与后面的军队汇合,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调整阵型,摆好交锋的阵势,一旦敌人追击而来,自己不会仓促应战,而侦查回来的情报证明,敌人并没有追来,清点了伤亡,居然死伤一万五千人。

第六十节 国势

经过一番拼杀,梦州铁骑终于有千余骑突围而去,天下四大劲旅之一的梦州铁骑向来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以这种方式仅存千余骑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可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就像大英雄也有可能死在无名之辈手中一样。

此刻的幼虎却对这些漠不关心,因为有一件东西更吸引他,那就是边公子的那把黑黝大弓,幼虎左手拿着这一件战利品,认真研究,又和自己的宝弓人辰弓做了一下比较,突然出声道:“好一把绝世宝弓,竟比我的人辰弓还要更胜一筹,当今世上何人能制出这样的宝弓来,这份技艺和智慧真是无人可比,真可称的上是鬼斧神工”,说着却痛快的大笑起来。

一个将领上前小心翼翼禀报道:“元帅,让少量的梦州铁骑突围而起”,他之所以有些怯意是因为刚才元帅说,要将梦州铁骑阻击下来,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在所不惜,可是如今却被敌人突围千余骑。

幼虎获得宝弓,心情愉快,淡道:“没有关系,梦州铁骑已经成不了大气候了。”

那名将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元帅并没有怪罪下来。

幼虎道:“清理一下战场之后,让大军准备,我们可不能让敌人等太久了”,既然林秋枫是条大鱼,他这只虎自然是想整条吞下了。

梦州铁骑突围回归主力阵营,个个血迹斑斑,负伤累累,一支所向披靡的梦州铁骑就这样只剩下千余骑,可以想象到林秋枫是感到多么的心痛,梦州铁骑可以说是整支贵州的精要所在,有了梦州铁骑,贵州军才能对付安卑的骑兵,而确保能在正面战场上与安卑大军交锋,现在梦州铁骑只剩千余骑,还如何对抗安卑的骑兵,自己还如何能在正面与安卑交锋,幼虎这招实在毒辣,让贵州军在正面战场上的威胁大大的降低。

林秋枫内心情绪波动,可脸上却依然淡定,他作为一军之帅却要控制自己的情感,如今是危急关头,自己更应该让将士们有信心,知道敌人一会必定来袭,撇去内心的负面情绪,开始调兵遣将准备迎敌,却是采取了防御的策略。

过了不久,幼虎率领大军来袭,幼虎信心十足,如今敌人没有了梦州铁骑,看他们拿什么来抵挡自己的骑兵大军,可是双方交锋之后,结果却令幼虎惊讶,摆起防御态势的贵州军竟如铁桶一般密固,拥有骑兵大军的他,居然奈何不了对方,反而因为冒然冲锋进攻而吃了不少亏。

幼虎暂时了进攻,仔细观察,为什么自己拥有兵力优势,兵种优势却攻不下对方,一番观察之后隐约捕捉到些什么,敌人的阵型看似各自为营,却紧接相连,几乎是将各部队各兵种的战斗力糅合起来发挥了极大的作战能力,同时在刚才观察战局的时候,敌人的阵型却是灵活多变,想到这里幼虎不禁叹道:“大东国真是英才辈出,此等人物比之孤龙一点也不差”。

他却不知道林秋枫和孤龙是出一师,王师传授孤龙攻之技,传授林秋枫守之技,幼虎想拿下林秋枫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幼虎连续选择了几种不同的进攻方式,然而结果却还是一样,贵州军不动如山,无法撼动,而相反他却有点去撼山自取灭亡的意味,这条鱼就摆在自己面前,便就是这样却吞不下去,几次强攻不下,还损兵折将,就算幼虎再淡定也有些烦躁了,难道贵州军就打算在此地守一辈子吗?难道他不知道南王府大军的困难,一点也不着急吗?看着架势,林秋枫却似沉住气,不着不急。

林秋枫如何能不着急,南王府大军一旦溃败,自己就算能冲破重重障碍抵达保州城,在途中面对敌人有准备的阻击,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伤亡,而且能不能抵达保州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但是着急什么也改变不了,如今是要想办法避过幼虎这只拦路虎,他想立即与苏定心汇合,然后再一起撤回保州,而他此刻采取的战术是不动如山,动如脱兔,用幼虎想不到的方式来脱离幼虎的纠缠。

幼虎苦思一夜,终于想到了如何来对付贵州军的防御阵势了,那就是切断敌人部队之间的联系,各个击破,当他摆开阵势想大展拳脚的时候,却发现敌人阵型在瞬间又发生了变化,完全变了个样,他昨夜苦思,一早安排下来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这一次,贵州军没有驻守原地防御,却是动了,突然整支大军的移动如蛇窜,又如兔跃。

幼虎感到疑惑,苦思林秋枫到底想干什么,当他看明白的时候,突然大喊道:“不好,敌人要离开,快让在敌人两翼的骑兵迅速回防阻击”。

可惜他发觉的太慢了,大军时机一显即逝,何况一场大战每一个步骤都要提前做好部署,仓促应对往往事倍功半,这也就是为什么料敌先机往往能克敌制胜。

尽管幼虎强行纠缠了一番,可是结果却没有改变,敌人几万的大军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离开,自己的阻击却似挠痒痒一般,根本无法发挥太大的效用。

林秋枫与幼虎前两次交手,一胜一负,却是打了个平分秋色,这第三次,林秋枫又扳回一城。

贵州军的到来,迅速的稳住了正面场面,林秋枫让苏定心先撤退回怀来,而断后的事情就交给贵州军,林秋枫能从幼虎面前溜走,要撤退岂会难倒他这个防守兵法大家,不过还是要付出代价的,林秋枫损失了些兵马之后,成功退回到保州城,和苏定心合力守城,安卑又再一次的兵临城下,经此一战,贵州军和南王府大军损兵折将,而安卑迅速的扭转战局,转守为攻,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因为,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的突然退兵,至此刻怀来的局势不容乐观,许多百姓又开始人心惶惶了,他们感觉有点高兴的太早了,虽然走了北敖这只虎,安卑这只还盘踞在大东国呢。

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其实早就想撤兵,在易天涯和朝廷的内战中,原本无兵无将的易天涯突然间就拥有还几支地方队,便是依然着这几支地方军,他卓越的作战才能,却和朝廷在正面战场上僵持抗衡起来,从兵力上讲,朝廷的兵力要强于易天涯的叛军,但是朝廷是人心尽丧,百姓还是偏向于易天涯的,除了一个顽固不化的学士依然认为朝廷才是正统,而曾经名声再如何响亮的易天涯终究是个叛贼,可是让他们矛盾的是,他的孙子易寒,也就是麒麟将军,将北敖驱赶出大东国内,并率军蹂躏肆虐北敖,却是大东国的英雄,此刻的易寒名气还要比易天涯响亮,就算是易天涯征战一生,却也没有易寒如此的成就,当然也不能就说易天涯不如易寒,与易天涯相比易寒还显得嫩了点,但是命数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不可捉摸的,这些唾骂易天涯的,在另外一方面却高赞麒麟,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他们只好尽量的将他们爷孙两分开,易天涯是易天涯,麒麟是麒麟,尽量是忽略这种关系。

而一些支持易天涯的百姓,易寒的为国为民的名声却是易天涯的一大助力,许多百姓或是慕易天涯之名,或者慕麒麟之名主动加入反抗军,这种局势的变化,让朝廷想借此机会重新回到京城的举动却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只感觉易天涯一下子就拥有和朝廷抗衡的实力,易天涯不是归隐多年了,稍有脑子的人立即就明白,易天涯这些年没白闲着,他还留着厉害的一手呢,他果然是只老狐狸。

而朝廷的士兵在迫于这种压力面前,却消极应战,自己人打自己人,他们实在不愿意打这一战,许多将领纷纷上书天子请求停止内战,用别的渠道来解决两方的矛盾,天子大怒,将这些请求谈和的将领的名单交给刘锄,很快这些将领就被撤职或者被降职成为一名无关紧要的将领,天子自然是不愿意将兵权交在这些将领的手中,易天涯是公然造反,这些人居然请求谈和,天子自然不能忍。大概他手上还有二十多万的兵力吧,尽管各王府拥兵自重,他的实力还是最强大的,有实力底气也足了。

这些将领在撤职降职之后,纷纷被刘锄安插的各种罪名迫害,而借此机会,刘锄将自己的亲信提拔到各重要的职位上,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权力范围,这些请求谈和的人不少是有才能的将领,而刘锄提拔的那些趋炎附势之辈,却大多是草包,许多连领兵打仗都没有过人,却当上了高级将领,所谓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这样的军队已经埋下了祸端,何况许多士兵已经离心了。

朝中有不少人自然看出了这种祸端,以宰相丁制为首屡屡上谏,求情将军事重心用在安卑的身上,来赢得民心,丁制并再三保证,由他亲自赶赴京城,能肯定易天涯愿意停战,在他想来易天涯也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了,当初就不应该拿李毅开刀,不过易天涯竟愿意为了李毅,公然包庇李家一门而与朝廷翻脸,从这一点看来,易天涯还是值得人尊敬的。

丁制的建议确实能起到一定的转机,但是忠言逆耳,再加上刘贵妇屡进谗言,天子渐渐对丁制失去了信任,丁制乃是三朝元老,他的忠心自然是有目共睹,天子不会认为他有反心,却是认为他越老越昏庸了,不值得重要了,还是刘贵妇说的对,朝廷的兵马拿去与安卑作战,等所有的兵力都打光了,他只剩下一个人,谁还会认他为天子,到时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祖辈留下来的江山被别人夺走。

无奈之举,丁制只能请求天子宠爱的秦贵妃劝说一二,秦贵妃向来是不插手朝政,在老宰相的再三请求之下,破例答应了下来,在枕边向天子谏言,刚开始天子有些心动了,也不知道刘贵妃使了什么魅惑的手段,天子突然间又偏向了刘贵妃,将秦贵妃也给冷落了。

丁制见此,知道朝廷大势已去,干脆也就和当初的乔太傅一样,挂着个空名,渐渐退出了政治中心,他想起易天涯的一句话,自古文官愚忠。

朝中唯一制衡刘锄的丁宰相退出政治中心,刘锄更是肆无忌惮的将权力揽到自己的手中,他的权力欲望已经无限的膨胀了。

第六十一节 危机

而另一边,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也渐渐有了行动,利用一些威迫利诱的手段将一些还是听从朝廷号令的城县划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朝廷就像大的糕点,被两府慢慢蚕食而恍然不知,易天涯消耗的是朝廷的兵力,而两府抽的却是朝廷的命根,没有地盘,没有子民,要拿什么来养军。

在控制了这些城镇之后,两府又开始往这些地区驻军,这样一来两府就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一块地盘,这对朝廷来说更是一个隐患,当某一天朝廷发觉自己的血肉被吞噬的成为一个空壳子时候,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至于南王府十五万的兵力在保州战场几乎消耗干净,实力大损,目前他只能龟缩低调,否则成为了别人的目标,可就难逃一劫,幸好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还没有到明目张胆发动军事行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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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易寒继续在北敖的土地上肆虐,致使北敖一片的土地满目疮痍,同时分兵几路的骑兵大军也从不同方向渐渐靠近威胁北敖王城。

而此刻北敖王那里还有什么雄心壮志,他只想自保,只想将这支可恶的大漠黑骑赶出去,然后乖乖的做自己的北敖王,北敖王开始害怕了,难道麒麟真的想来俘虏自己,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根本不必如此,北敖已经元气大伤,百年内再难恢复过来。

易寒这个强盗却干脆做到底,可以说他的行为已经丧失了人性,每至一处就进行屠戮,让北敖一个个原本繁荣强盛的部落变的只剩下孤老妇孺,面对婴儿嗷嗷的哭啼声,他如何忍心一点不剩的掠夺所有的粮食,但是战争就是残酷的,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每一个有卓越成就的将领都注定不是一个善人,更不是一个圣人,易寒必须对自己的士兵负责,所以他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将心底的良善隐藏起来,变得更加的冷漠。

经过了多方的征战,他身边五千兵士又损失了两千,只剩下三千人左右,难怪从来没有人敢在北敖的土地上放肆,随便的一个部落就能迅速调集起一支武力来抵抗自己,要知道自己率领的可是大漠黑骑啊,在这种肆虐中居然还损兵折将,从另一面也反应了北敖的厉害之处,当然现在的他还要时时刻刻躲避帖木儿的包围夹击,他三千人的兵力已经不足以在正面战场上和帖木儿的大军交锋了,被包围的结果之后死路一条,所以此刻的易寒变得非常谨慎,掠夺一个地方之后绝不会有半刻的逗留,迅速离去,而选择的线路也非常的考究,正是因为如此,帖木儿却只能追在易寒的屁股后面,和对方玩了捉迷藏,正当他认定了敌人的行走路线,设下天罗地网的时候,大漠黑骑却诡异的脱离了包围圈,出现另外一个地方,而此刻的帖木儿却已经身心疲惫了,这支大漠黑骑就似幽灵,就似青烟一般,怎么也捉不住,就算他打算放弃追击,回到北敖王城守株待兔的时候,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来,狴犴俊骑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帖木儿立即信心大振,在草原上又有那一支军队能逃的过狴犴俊骑的追击,依照汗血宝马的腿力,可是三天三夜不停的追击,麒麟的死期到了,在帖木儿看来,有狴犴俊骑坐镇,就算面对麒麟的几万大漠黑骑,也根本不必惧怕。

帖木儿立即问传信的人,“狴犴俊骑什么时候能赶到这里”。

那人应道:“正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来,大概半日之后就能与我军汇合”。

帖木儿喜道:“太好了,大军停止追击安营扎寨,等狴犴俊骑赶来,就让敌人再逍遥半天,他们的死期到了”,却是五千狴犴俊骑对付三千大漠黑骑,几乎不费除非之力,这是草原,并没有城池可以躲避,在奔驰如电的狴犴俊骑面前,大漠黑骑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此刻帖木儿还不知道狴犴俊骑已经损兵一半,只剩下二千多人三千人不到,也是在帖木儿的心中,狴犴俊骑是无敌的,他亲眼见识过狴犴俊骑的厉害。

半日之后,卓力格率狴犴俊骑感到,虽然万里奔袭,士兵个个显得风尘仆仆,精气神却没有半点的消耗。

身为大军元帅的帖木儿迅速亲自迎接,当他看见五千狴犴俊骑只有二千多人的时候,有些讶异,问道:“卓力格你是否分兵两路了,另外一路往别的方向追击苍狼率领的大漠黑骑而去了”。

卓力格眉毛一抽,脸色露出痛苦不忍之色,说道:“这是仅剩的人,其余的都已经战死了”。

帖木儿大吃一惊:“什么,什么样的对手能让狴犴俊骑付出如此惨重的伤亡”,在他想来就算在千军万马之中,狴犴俊骑也能进出自如。

卓力格将在稿京的一战过程说了出来,帖木儿和身边的几个将领闻之黯然,在玄冥的率领下,这样的兵力居然还战胜不了李毅,李毅果然不愧为七大名将之一,或许当初侵略大东国就是个错误,他们不应该贪恋大东国肥沃的土地,而应该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土地上生活,那阵亡的两千多骑可以说是死在燕云十八骑和神枪兵的联手之下,尽管敌人使用诡计,不敢正大光明的来分胜负,却也让燕云十八骑兵和神枪兵伤亡惨重,结果证明,李毅的神枪兵根本就不是对手,就算燕云十八骑的实力也只是和狴犴俊骑靠近,正面能力还是弱了一点,当然帖木儿是从卓力格描述的双方几次交手的经过判断出来的。

此事暂且不提,帖木儿又问了一个他较为关心的问题:“大元帅是不是也率军回来了”。

“没有,大元帅正在攻打兴庆府,此刻大军正与沙如雪僵持着,是大元帅让我先率狴犴俊骑先回救,保护北敖王城也是狴犴俊骑的职责所在”。

帖木儿吃惊道:“大元帅不赶紧率大军回援,无缘无故去攻打兴庆府干什么?”,一语之后突然恍悟,“我明白了,大漠黑骑是西夏的大漠黑骑,麒麟是西夏的王夫,与其说是大东国在肆虐我们,还不如说是西夏在肆虐我们,大元帅大概是咽不下这口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卓力格没有回应,帖木儿思考了一会之后,又顿悟了些什么,继续说道:“西夏濒临灭国,大漠黑骑身为西夏的士兵,必定离心,一心想回救,或许是万里迢迢,消息不甚灵通,那我就好好帮麒麟转告一下”,一语之后说道:“将大元帅兵临兴庆府,西夏濒临灭国的消息传遍整个北敖。”帖木儿此举是壮北敖士气,让整个北敖燃起信心,同时瓦解敌人气势如虹的士兵,让大漠黑骑的士兵离心,一心回国而不再北敖多做逗留。

卓力格道:“沙如雪厉害,大元帅想攻陷兴庆府也不是件易事”,他说出了实情,希望帖木儿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帖木儿对那边的战事却不是很关系,此刻最主要是在狴犴俊骑的配合下将这些可恶的强盗歼灭,这些日子他受够了,他的精神被麒麟玩弄的几乎崩溃,沉声说道:“这一次我看他们往哪里逃,卓力格这一次就全靠你了,由你在后面追击,我率大军来断大漠黑骑的后路,将其包围”。

卓力格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麒麟现在身在何处?”他依然记得大将军队他说过的话,擒贼先擒王,只要擒下麒麟,这支在北敖土地上肆虐的大漠黑骑也就不攻自破了,主帅已死,何况西夏正濒临灭国之危,奔驰回西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而这个时候正是他们反击的好机会,当然这一切都得是在擒拿下麒麟之后。

帖木儿道:“就在昨日,消息传来,麒麟所率领的大漠黑骑刚刚袭击了兰折部落,一天的时间也走不了多远,目前应该扎赛特地区一带,而我获得的信报得知,麒麟此刻身边仅剩下三千大漠黑骑”。

卓力格一讶,帖木儿这才将麒麟将大漠黑骑分兵三路的事情说了出来,而他从始至终都是死死盯着麒麟所率领的这支骑兵大军。

听完帖木儿的解释,卓力格也清楚了为什么敌人只有三千人,但是让他想不明白的麒麟身边只有三千骑,为何自己几万大军却奈何不了对方,任其肆虐屠戮各大部落,将疑惑问了出来。

帖木儿叹了口气,这才将自己的无奈说了出来,敌人是闪电的打完一仗,又迅速离开,北敖草原辽阔,好几次他设下天罗地网,最后却还是被麒麟从缝隙中逃跑了,而麒麟却从来不与他正面交锋,就算有几万兵马,追不上敌人,又有什么办法。

帖木儿所遇到的无奈,对狴犴俊骑来说却不复存在,比马力比速度,大漠黑骑不是对手,就是比灵活,二千多人的狴犴俊骑不似一支大军那么臃肿,比实力狴犴俊骑更是可以完胜三千大漠黑骑,只要获悉大漠铁骑的大概位置,卓力格就可以依靠自己在草原上的追踪技术,捕捉敌人的踪迹,凭着汗血宝马更胜一筹的马力,日夜追击,一旦被自己追上,麒麟的这三千大漠黑骑根本难以逃脱,想到这里帖木儿道:“大将军,你率大军随后跟我,我先率狴犴俊骑先行追击,这一次他们别说肆虐掠夺了,逃命的时间都要拼命的多挤出一点来”。

确实大漠黑骑面对北敖神兵狴犴俊骑只有逃命的份,就算大漠黑骑最精锐的第五骑兵团恐怕也是不堪一击,正认为稳稳将帖木儿戏耍的易寒,是否知道危险已经逼近了呢。

(第三更可能要拖到十二点以后,我尽力了,时间确实不够)

第六十二节 追与逃

扯几把云彩做棉被,捧几把月光当床帏,北敖的冬夜特别的寒冷,尽管士兵能掠夺到大量的衣物,将身子晾在寒风之中,许多士兵都感觉异常的寒冷,大漠黑骑并不是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好受,在异国他乡杀人掠夺,然后又马不停蹄的逃跑,真以为这是梦寐以求的好事吗?个中艰苦只有亲身体验才能明白,对于大漠黑骑来说,他们就像是一群四处流浪的人,夜晚降临就要煎熬的熬过一整夜的寒风,也是这些士兵是西夏人,西夏的地理环境北敖相近,士兵的身体素质强壮,也习惯了这种恶劣的环境,

换做是大东国的士兵早就被冻到生病了,他们不似敌人一样能搭建帐篷,躲在帐篷内避风,为了追求简便,行动灵活,这些东西他们都选择撇弃,而大漠黑骑选择过夜的地方,一定是环境恶劣,悄无人烟的地方,目的当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了,而明日就能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某一个地方开始屠戮掠夺。

由于士兵都太疲惫了,就算寒冷入骨,他们也抵挡不住困意袭来,许多士兵将身子缩成一团进入了睡梦之中,易寒却没有睡下,在依稀的月光下,他正近距离的盯着地上的地图看,在自己的行走路线上,要抵达北敖的王城,必须经过一片沙漠,而沙漠的尽头就是绿洲——答儿海子,到了答儿海子,离北敖的王城也就不远了。

眼下只有横穿大漠一个选择,若是往回走就只有扑入北敖大军的怀抱中去,易寒有过几次横过沙漠的经验,在沙漠中举目一片黄澄澄的黄沙,绿色不见,活物也难得一见,要横渡沙漠最重要的就是水和食物,食物可以备足,水却无法随身携带太多,在沙漠中要寻找到水源过渡,易寒从来没有来到过这片大漠,却不知道这大漠中那里就有水源,看来在进入大漠之前得必须找到一个熟悉这片大漠的导游,当然他也必须好好的搜刮一番备好充足的干粮,当然有弊必有利,沙漠地形常变,任何人都无法根据已知的沙堆地形做出预测,敌人会出现在那里,若遇到敌人追击,不敌而遁,大风一起,要追踪可就十分困难了,而且大漠黑骑四个字可不是白叫的,大漠黑骑最厉害的就是在大漠里作战。

易寒躺了下去,他与士兵一样只是睡在寒风中,却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狴犴俊骑正朝他所在的方向追踪而来,卓力格似乎有狼狗一般的嗅觉,能捕捉到大漠黑骑的踪迹,他顺着大漠黑骑所留下的痕迹,追踪而来。

半夜时分,突然一名统领将易寒叫醒,说道:“元帅,我们二十里外的岗哨发现了敌人出没的踪迹,大约二千骑,正往我们这边方向靠近过来”,是的,易寒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设置了岗哨,这一样一来他也能更快的获悉敌人的位置,而更快的做出反应,这也是帖木儿一直拿他没有办法的原因,等帖木儿大军追来,他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名统领问道:“敌人只有二千骑,是将这支骑兵消灭还是立即撤退”,不知不觉这些大漠黑骑也变得骄纵起来。

易寒心想,这二千骑很可能只是敌人前锋探路的部队,敌人的大军主力一定在后面,若是自己冒然出击,纠缠起来无法从容离去,麻烦可就大了,而且敌人二千骑就敢孤军深入靠近自己,来的一定不简单,思考了一番之后,立即让士兵起身,迅速离开此地,能不带的东西就尽量不带。

许多士兵睡到一半被叫醒,自然是一脸不愿意,奈何易寒军令如山,敢有拖拖拉拉着,立即军法处置,什么时候他严厉到如此地步,大概是艰苦的环境培养出他这方面的气质来。

三千士兵,拖着疲惫的身子连夜离开,同时用西夏人特有的联络方式,在一路上留下暗号,以便能让侦查的岗哨找到主力的所在,将获得的情报回禀。

隔日,当狴犴俊骑来到大漠黑骑昨晚过夜的地方,大漠黑骑早就走远了,卓力格观察了周围,发现敌人走的很仓促,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追击过来一样,一番搜查之后,一个统领过来禀报道:“将军,没有发现敌人,是否立即追击”。

卓力格道:“不必了,敌人早就走远了,盲目追击,只能越追越远,我们还是根据敌人留下的痕迹,确定敌人离开的方向,再马不停蹄的追击,他们是跑不掉的。”

卓力格领士兵休息一下,昨日为了追捕敌人,士兵一夜未睡,他却开始思考其中的关键,敌人能这么快的知道自己的行踪,那很有可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就有敌人的眼睛,能清楚自己的行踪,即可的做出反应,卓力格对追踪术很有研究,而西夏人的

联络记号却是最难破解的,据说大漠黑骑在地形变幻莫测的沙漠中都能留下暗号,让侦查的士兵知道主力所在,准确的找到主力并回禀情报,只要自己能破解西夏人的联络记号,敌人的动向,自己就能一手掌握,到时候敌人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难以逃脱,卓力格让士消息,自己却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看看有什么什么东西是异常的。

突然看见一块石头上绑有结绳,这立即引起了卓力格的注意,咋一看去好似栓马用的,但是那个结绳的样子却好似传达了一些信息,卓力格耐心的观察思索,这块石头明显原来的位置并不在这里,他站了好久好久,直到太阳斜照在石头上面,卓力格才恍然大悟,朗声喊道:“敌人往西北方面离开,全体立即行动追击”。

结绳是西夏人的一种联络方式,卓力格靠着自己对追踪术的研究,运气好的顿悟,可是西夏人的暗号有千万种之多,下一次想要破解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所以卓力格当地立断,既然知道敌人离开的方向,就不用在路上浪费太多追踪的时间。

易寒率领三千大漠黑骑却是往东北方向离开,这也是他故意留下来的破绽,让敌人以为他是望北方向离开,没错那结绳暗号的意思却是是望西北行走的意思,可惜易寒却不是往西北,恰恰的往反差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敌人越是追击,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远,为了引诱敌人,易寒做了全套,真的派人少量的人往西北方向离开,而且一路上留下西夏人的联络暗号,让敌人以为自己真的是往西北方向离开的。

易寒可以轻易离开,他为什么还要多次一举呢,故意误导敌人,在让大军连夜启程离开的时候,他就越想越不对劲,敌人怎么就能确定自己的方位所在呢,而且掌握的如此准确,往往都是自己掠夺一番之后,敌人才知道自己的大概位置,而这一日半来,他还没有出现在北敖人的视线之中,那就可以证明一点,追来的敌人当中有人懂得追踪技巧,所以才能从自己留下的一些可以忽略不计的痕迹中一路追来,追踪必须在半路上耗费较多的时间,假如知道自己的离开方向,敌人自然纵马追来,而易寒这么做,只不过想在进入沙漠之前再赢得一些时间,掠夺充足的粮食和水,做好充分的准备,再横渡大漠,当然还必须有一个导游,让他们在沙漠中能找到水源。

不得不说,易寒太幸运了,他并不知道这追击而来的二千骑就是狴犴俊骑,倘若他知道来者是狴犴俊骑,恐怕在顾不得掠夺充足的粮食和水就立即进入沙漠,避开狴犴俊骑,若是被狴犴俊骑追上,凭着这三千大漠黑骑只有被歼灭一途,卓力格太过自信了,以至于让易寒暂时逃过了一劫。

卓力格率狴犴俊骑马不停蹄的追击了一天一夜之后,而一路上也时有发现敌人留下的联络暗号,突然间却感觉不对劲,依然汗血宝马的耐力,一天一夜早就应该追上敌人了,而这会却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连狴犴俊骑都人疲马累,敌人又怎么忍受的了,大漠黑骑却不是燕云十八骑,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有几道奔驰的战马,战马已经累的跑不太动了,发现敌人了,狴犴俊骑立即拍马杀了过去。

这几个为了将敌人引的更远的大漠黑骑的士兵,无日无夜的奔跑,同时一边留下西夏人的联络暗号来误导敌人,战马已经累得跑不动了,见敌人汹涌杀来,知道必死无疑,与其让敌人拷问,还不如选择自杀,几人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拿起兵器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卓力格脑子突然一震,立即觉悟道中了敌人的计谋了,如今追错了方向,敌人都不知道跑多远了,心中大感悔恨,自己怎么就如何疏忽大意,就中了敌人的计谋,自己早知道对手是麒麟,就应该更谨慎一点,当初就应该先勘察一番,确定之后再追击,如今却断了线索,想要再捕捉到敌人的踪迹可就难了。

麒麟这个人实在是厉害,耍了一个小计谋就让自己全功尽弃,而且还让自己累的人乏马疲,难怪帖木儿会被耍的团团转,如今没有办法,只能调转马头继续搜捕敌人,但是这样一来,又要耗费些时日了。

(这一更算是昨日的第三更)

第六十三节 善恶矛盾

就在卓力格率领着人疲马乏的狴犴俊骑在路上追击的时候,易寒又开始新一轮的对北敖部落的肆虐,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大漠黑骑袭击了三个小部落,转战三地,这一次他没有选择二话不说屠戮部落中成年男子的方式,而是将部落里的人都集中起来,士兵亮出手中的屠刀,正在这些部落的人以为这群强盗要将他们悉数屠杀的时候,易寒却用汉语朗声道;“有谁听得懂我的话吗?只要你们能派一个导游带我们横过沙漠,到达答儿海子,我就饶了你们全部人的性命”,见这个部落的人没有反应,易寒又用西夏语重复了一遍,前两个部落让易寒失望了,这一次易寒却显得更有耐心一点,他并不想在寻找导游上面花费太多的时间。

因为音译的原因,易寒从这些俘虏的脸上看到了他们听得懂答儿海子这个地方,他干脆拿出地图来,点了点答儿海子这个地方,又指了指那片沙漠,最后用手指了指他们,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交流不通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北敖可不是西夏,随便就能找到一个通晓汉语的人来。

这样的易寒看起来很平和很客气,一点也不像是嗜杀成性的人,当然只是表象,在费劲口舌,依然没有收获之后,易寒很平静的用西夏话朗声道;“杀了他们!”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这群俘虏中突然冒出一把声音来:“不要!”却是用西夏语来回答,不单易寒听明白了,所有的西夏士兵也听明白了,易寒露出冷笑,套用一句俗语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刚才那句话可不是在开玩笑,若是没人回应他的话,这些人就将死在屠刀之下,他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可是他又矛盾的是个冷酷无情的恶魔。

只是部落大部分的俘虏还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若不是刚才那一声回应,他们就死到临头了,就在这时人群一阵涌动,他们似乎在阻止什么人走出来一样,易寒朝骚动的地方走了过去,两三个强壮的北敖汉子竟粗暴的将他推开,在他们做完了这个举动之后,易寒身后的士兵立即上前,举起屠刀将这两三个反抗的人斩杀。

人群中又冒出一声响亮的呼喊,“不要杀人,我来做你们的导游”,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让易寒感觉到兴奋了,懂得交流是一回事,而有没有导游是一回事。

就在这时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被这些俘虏拥着一个人走上前排来,他并不算小,只是还没有完全成长为一个男人,而且看上去他很瘦弱,并不强壮,就算他不出来,这般年纪,易寒也不会对他下手。

易寒朝他走了过去,他在流着眼泪,这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他肆虐了不知道多少个部落,懂事的男人是不会在敌人的屠刀面前落泪的,男孩安静的站着,看着易寒的眼睛止不住眼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目睹自己的族人惨遭屠杀而感到悲伤。

易寒走进他的身边,伸出手指去擦拭他脸上的泪水,顺便用他的泪水来擦拭他脸上的污秽,一张美丽的脸蛋暴露了出来,如玉般的脸颊,晶莹的双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长长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红润的小嘴,使她看起来美的像天女下凡,圣洁无比,许多西夏士兵大吃一惊,居然是个女孩。

易寒也是一讶,他早就知道这是个女孩,却没有想到是个如此美丽脱俗的女孩,在看到她这张美丽的脸上,脑子里立即想起了望舒,她有着望舒一样圣洁无比的气质,大概因为这个原因,他的声音不知觉中变得十分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奥云塔娜!”女孩无惧的看着易寒回答道。

易寒问道;“你愿意给我们带路,帮助我们横穿沙漠,顺利抵达答儿海子”。

女孩应道:“我愿意,只要你不要杀任何人”。

易寒笑道:“为了感谢你的帮助,我不但不杀了他们,还会赠送他们食物”。

女孩应道:“这是属于我们的食物”。

易寒哈哈笑道:“你真的是天真的可爱,我才是主宰者,这些食物已经不属于你们的”。

对于易寒的回答,女孩闭口不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不再流泪,那双美丽的眸子露出的是仇恨的光芒,只是这仇恨却是那么的弱小,宛如新生的萌芽一般,易寒是个玷污纯洁的恶魔,在今日他给这个女孩心灵种下了恶的种子。

易寒遵守诺言,他放过了这个部落剩下的所有人,并且给他们留下了一些食物,接着对着女孩道:“我遵守了我的诺言,希望你也遵守你的诺言”。

女孩回答道:“我会和你们一起到光明祥和的地方去的”。

易寒一讶,光明祥和?这是答儿海子这个地方名字的涵义吗?他却没有多想,对着女孩以礼相待:“你是和我共坐一骑,还是你单独一人骑着马?”

女孩转过身去,说了一通北敖语,一个汉子牵着一匹小马走了出来,与战马相比这匹小马显得瘦小,但是马却俊采非凡,必定又是一匹未成年的宝马。

易寒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不愿意和自己共坐一骑,对此他倒不在意,自己在她眼中就是嗜杀的恶魔,就是强盗,她对自己已单单不是厌恶,而是仇恨,易寒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到这一点,而他只是想让她带他们横穿大漠,而易寒之所以相信这个女孩有这一份能力,是看到了这个女孩的不凡之处,她懂得汉语,西夏语,还有这部落的人对她的重视程度,就连坐骑也是宝马,种种迹象表面,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易寒迅速离开这个小部落,在他和他的大漠黑骑离开之后,这部落的人不是忙着修整满目疮痍的部落,而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态一样,立即派出快马通风报信去了。

易寒也明白,这个部落的人马上就会去通风报信,帖木儿也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方位,然而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却也希望这个女孩遵守诺言。

在离开这个部落之后,易寒亲自看守这个女孩,大漠黑骑的速度太快,女孩骑马的速度似乎有点跟不太上,易寒可不愿意放慢全军的速度来迁就她,骑到她的后面,马鞭重重的甩在她所骑未成年宝马的屁股上,马儿吃痛,拔蹄狂奔,速度竟是如闪电一般迅捷,瞬间就超远了大部分人。

易寒一愣,骂了一句“我擦”,却追了上去。

那宝马虽好,可是这女孩马术明显不甚高超,死死的捉住缰绳,瘦弱的身子在快速奔驰的马背上,若摇摆了柳絮,似乎很容易的就会从马背上摔落下来,看的易寒有点心惊肉跳,可别把她给摔死了,他倒没有想到这一鞭会产生这样的效果来,一者低估了宝马的能力,二者高估了女孩的骑术,却是大漠黑骑都是疾风而驰,这宝马的速度都比大漠黑骑还要快,一般人是很难驾驭的。

易寒穷追了一会之后,幸好这宝马吃疼发了一会疯之后,放慢了速度来,等易寒赶到她的身边时,这女孩已经吓得脸上苍白,那双小手死死拽紧缰绳,很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紧张中放松下来。

易寒淡道:“你该好好练习一下马术了”。

女孩听到声音,恶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只是从她像清澈的天空的眸子中露出这样的眼神来,反而让易寒感觉怪异好笑,她恶狠狠的眼神对人根本没有任何震慑力。

马儿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女孩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马屁股,安抚着宝马,露出的温柔如水的表情来,对人对马前后态度天差地别,甚至一时之间让易寒幻想着,她对待自己也这么温柔就好了,念头刚起,却立即将这些想法撇出脑海,因为他不能胡思乱想。

大漠黑骑马不停蹄的奔驰了一天,一直到了到了沙漠的边缘才停下来,夜晚降临,他准备让战士们在此休息一夜,装满水,明日一早进入沙漠。

安排好一切之后,易寒才抽空去看看那个女孩,现在她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她能带着自己横穿沙漠,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跑了或者死了,易寒为什么这么确定呢,他也不清楚,大概这是一种预感吧,预感,想想就可笑,莫非是因为她的无惧还是因为她的淡定。

女孩安静的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疲态,这种长时间的疾速奔驰,对她来说是吃不太消的,那匹小宝马优哉游哉的吃着草,人和马形成鲜明的对比,马是不懂是非恩怨的,但是人懂,人的感情往往会被周围的人和事所影响。

在易寒走开的这段时间,有几个士兵守责的在不远的地方看守着,虽然他们没有过去打扰这个女孩,但也是不会让她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女孩安静,她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其它怪异的行为,她只是坐着,一声不啃,头也低了下去,让人感觉她根本没有逃跑的念头。

易寒走近她的身边,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将肉干和水囊朝她递了过去。

女孩接了过去,却挪了挪身子,与易寒保持了三步的距离之后,才吃起食物,喝起水来,什么话也没说,一路上,她就没有回应过易寒一句话,她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一般,任人摆布,亦不作任何的反抗,只是易寒在看到她眼睛的时候,却清楚她是一股生命的源泉。

女孩对他的冷漠和仇恨是情理之中的,而易寒也不会为了让她对自己印象改观而去做些什么,去向她解释战争就是这样残酷,他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责任必须手段残忍,理由太多太多了......他一个也没有解释,这样做毫无意义。

他并不想与这女孩有太多的纠葛,双方只是一个利益交换,他放过屠杀那些人,而这女孩必须带着他们顺利横穿沙漠,抵达答儿海子,就这么简单。

那一大块肉干就被她吃完了,水囊也喝了半壶,不要惊讶她的食量,因为一天奔驰,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吃东西,更何况这种马背奔驰其实也很消耗体力的,她肚子饿也是情理之中。

女孩陷入无思索的状态,她的目光有些呆滞,思绪似乎飘到了遥远的地方去,水囊在嘴边掂了掂,却没有喝水,易寒知道她饱了,伸手抢过水囊,转身离开,不给她食物和水,也是控制她的方式之一。

女孩顿时回神,望着易寒的背影,紧紧咬住嘴唇,连嘴唇咬出血来也恍然未知,她的眼神冷又恨,谁说她是一个傀儡。

(不要对故事内容有过多的猜测,今晚三更在十二点前是完成不了的,不过我会继续写,无论午夜多少点,直到完成为止,还有两更)

第六十四节 光明祥和

无水,无粮,无人烟,炙热的阳光,脚下烫人的黄沙,夜晚到来,气温将降到低点,这就是沙漠。

能在沙漠中辨别方向也是不容易的,晴天还好说,若是遇到阴雨天气,没有人能够分辨东南西北,不要以为在沙漠中就不会下雨,没有雨水,沙漠中那里有绿洲,有水源,但是由于地理环境原因,雨水很难变成水源在沙漠中存在,虽然大漠黑骑原本就习惯在沙漠中行走,但是他们第一次走这片沙漠,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经过探索之后才能获知,他们只能利用自己丰富的经验,避免迷失方向,当然他们还找到了一个向导,那个叫奥云塔娜的女孩,她只需要知道他们找到水源就可以了。

第一天的行程很顺利,他们奔驰在茫茫的黄沙中并没有遇到大风暴,部队得以马不停蹄的一直向前,就连战马饮水也是人不下马鞍,饿了鞍后有水囊,饿了怀里有肉干,困了就在马鞍上打个盹,是的,在太阳的照晒下,人很容易变得疲倦。

夜晚降临,他们打算停下来过夜,搭起了帐篷,这也是大漠黑骑进入北敖境内第一次搭建起帐篷过夜,在沙漠的寒夜,没有帐篷抵挡风沙保暖简直就是找死,试一试就这样在沙子上躺下睡觉,就算不被冻死,隔日起来也会被风沙给活埋了。

战士们忙碌起来,准备在沙漠上渡过第一个夜晚,而大漠黑骑习惯了在大漠的环境,所有的工作进行的有条不紊,不必易寒去操心。

女孩看见了大漠铁骑士兵的忙活,露出了讶异之色,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见过在大漠上如此优秀的整体,这个时候易寒朝她走了过来,习惯性的又给她递给去肉干和水囊,所有人的鞍后都是水囊,怀中都是肉干,唯独她没有,而今日在沙漠中行走,一路上都是易寒在照应她,显然她表现的不是易寒想象中那么的懦弱,这可以让易寒少花点心神在她上面,而这女孩也从来不向他索取食物和水,易寒根据她的神态的观察判断了她是否需要水和食物。

女孩接过了水和食物,吃了起来,依然没有说话,两人这一日还是没有半点交流,这个递过去和接过来的动作已经形成了默契。

易寒等她吃饱了,喝够了之后才说道:“你今天吃了我不少肉干,喝了我不少水,你是时候回报了”。

女孩朝他看了一眼,这一次眼神却特别平淡,就像看一件东西一样,没有带着爱恨的情绪,却依然不说话,让人感觉她变成了哑巴,当她不是哑巴,语言是心灵的声音,周围虽然都是人,但她的心却是孤独的,就像到了陌生的空间,面对陌生的事物,就算强迫自己开口,也是自言自语,易寒的话更像是陈述,而不是命令式的问答,所以她可以选择不回应。

易寒又道:“今日已经消耗了大量的水,明天你必须带我们找到水源!”

女孩出声了,因为久未开口,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明天没有水源!”语气却是冷淡的。

易寒冷声道:“你忘记了我们之间的承诺,我放了他们,你带我们在沙漠中找到水源!”他特别在水源两个字上面加重的语气,表达这个词语的重要性,同时威胁女孩,没有水源,简单的问题将会变得很严重。

女孩又出声了,这个是声音响亮清脆了许多:“明天没有水源!”依然是这句话。

易寒突然伸手捉住女孩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就这样吊了起来,冷声道:“你不守诺言!”

女孩一脸难受,眼睛却一直盯着易寒看,充满无惧,又带着仇恨,她又再一次暴露内心真实的情感。

易寒手一松,女孩就这样跌落在沙子上面,显得无助又可怜,易寒的心肠却没有软下来,冷声道:“明日在找不到水源之前,我不会给你水和食物”,说着转身离开。

夜越来越深,沙子的余温退去,大漠的气温变得特别的寒冷,让人感觉就像在冰天雪地之中一样,士兵躲进了搭建好的帐篷内,抵挡风沙和寒冷,因为空间和气温的关系,士兵抱缩在一团,只有唯一的一个人,那个女孩被抛弃了,他们对她的死活不理不睬,却也不允许她逃脱自己视线范围。

趁着沙子的余温,女孩那个时候就抵挡不住疲惫和困意睡着了,随着夜的变深,气温的下降,她感觉越来越冷,她的身体是冰凉的,她被冻的意识模糊,寒冷就似黑夜向她扑来,死死的将她罩住,让她无力抵抗,也不法逃脱,眼前是无边的黑暗,是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孤独一人的恐惧,无尽的黑暗似乎有带着无形的针头一样,不停的刺痛她,刺的她筋疲力尽,完全沉浸在痛苦的黑暗深渊中,直到她想放弃,停止思考。

易寒也困的睡着了,他忘记了那个女孩,也没有安排士兵照应她,在半夜的时分,温度降到了最低点,帐篷内的易寒也被冻醒了,缩了缩身子,脑子里想着:“也不知道她挨得住挨不住”,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起身,走出帐篷外,朝女孩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女孩身子紧紧在缩成一团,她的身子有一半已经被沙子所掩埋,易寒加快了步伐,走到她的身边,女孩苍白的脸上布满了霜粒,她的身体冷的没有温度,整个人被冻僵了。

他本来就是个多情柔肠的人,看女孩如此可怜,心头也不禁隐隐一颤,连忙将她抱了起来,走回自己的帐篷,心中在责怪自己疏忽大意的时候,也庆幸寒冷将自己冻醒,否则女孩就这样被冻死了。

回到帐篷内,用自己宽大温暖的胸怀和有力的双臂将她包裹在自己的怀中,这体温冰冷的人儿让易寒打了个哆嗦,心里有些不放心,直到感觉她的体温渐渐回暖起来才闭眼睡下。

黑暗中的她想要放弃,突然光明出现了,就像初升的太阳,照射之处,黑暗尽退,当阳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黑暗尽失,轻绵绵,暖洋洋的阳光慢慢的治愈她身上的疼痛,暖和、温馨、恬谧,让她安详的沉浸其中......

第二天,女孩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照在她的身上,她利索的站了起来,拍打自己身上的沙子,显得神采奕奕,对着天边遥不可及的太阳说道:“谢谢你,光明祥和”。

而站在不远处的易寒却第一次看见女孩脸上露出灿烂甜美的笑容,心头隐隐有些欣慰,希望她今日不要固执,尽快帮自己找到水源。

在太阳初升的时候,她就将女孩抱回原地去,为的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女孩在转身过看见易寒的时候,灿烂甜美的笑容瞬间隐而不见,脸色黑了起来,心情又从好转坏,不愿意在多看易寒一眼,转过身去。

易寒淡道:“如我昨夜所说,在没帮我找到水源之前,我不会给你水和食物”。

女孩背身应道:“今日没有水源!”

易寒淡道:“我不想跟你废话,出发吧!”

大军迅速收拾好东西,立即出发,在早晨是在沙漠中最好行走的事端。

易寒依然看守在女孩的周围,朝正确的方向走了一段路之后,易寒问道:“朝那个方位行走”。

女孩看了易寒一看,手指指了一个方向,只是一会的功夫,她的脸蛋就被洒的红红的,嘴唇也有些干燥,易寒却没有打算给她水喝,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也没有喝水。

又朝女孩所指的方向走了半天的路程,易寒站在沙丘之上,放眼望去,黄灿灿的都是一片,那里有半点绿洲的踪影,在沙漠上,水的消耗是非常大的,不但人需要喝水,战马也需要喝水,如今水已经不多了,假若还是找不到水源,他们这三千人就得活活渴死在沙漠里,易寒的耐性已经被消磨干净了,对着女孩大吼道:“水源呢,都走了大半天,水源到底在哪里?”在太阳的炙烧之下,没有喝水的易寒也有点受不了了,喉咙干燥,脾气也暴躁起来了。

女孩很疲惫,她的脸上都是汗水,嘴唇已经干裂了,因为久渴无水,她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也变得没有神采了,有声无力的回答道:“没有水源!”

这一句话说出来,终于点燃易寒暴躁的情绪,他动手将女孩揪了起来,就这样扔到沙地上面,女孩身体虚弱,根本无法支撑起身子来,就这样顺着沙丘滚落了下去,一直滚了好几丈远。

易寒下马立即奔跑过去,将她的身子翻了过来,揪着她的头,将水囊凑近她干裂的嘴唇,眼睛冷冷的盯着她看,沉声道:“想喝水吗?想喝水就告诉我水源在哪里?”

女孩盯着易寒,见他容神疲惫,满脸的汗水,干裂的嘴唇,还有他那眉目中想发作又必须强忍的怒气,心头感觉十分畅快,露出了微笑来,这就是报复的快感吗?

在自己的威胁之下,女孩却露出了微笑,这微笑在此刻是那么的扎人,并恶毒的言语还要更令人感觉刺心,甚至让他萌生用邪恶的手段来逼女孩屈服,可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伸手将瘦弱的女孩夹在腰际返回,将她仍到她的那匹小宝马上面去,下令全军继续前进。

(第二更,第三更要午夜以后)

第六十五节 灵

水源!并没有水源,易寒终于可以确定了,这条道路根本没有水源,她居然敢戏耍自己,她居然不守承诺,对此她要付出代价,易寒脑子被愤怒所填塞,她居然敢拿三千人的性命开玩笑,她一点也不善良,相反她很恶毒。

水囊里的水越来越少,士兵知道接下来的行程将会变得非常的辛苦,大漠黑骑的士兵也很有经验,他们知道在沙漠中水是十分珍贵的,越渴就越想喝,这样会水的消耗会很快,最好就是忍住口渴,饮用少量的水来滋润喉咙就可以了,这样往往能坚持很长的时间。

终于迎来了夜晚,大部分的士兵水囊还有存水,今天的后半段,他们却不能说是有喝水,只是滋润喉咙而已,他们安好营帐,吃着肉干,这会温度降了下来,也就不怎么感觉没水喝有多难受了,水就在自己的手中,他们却忍住诱惑不喝,因为他们明白,如果忍受不了眼前的诱惑,那就有可能面临死亡。

士兵各忙各的,显然大部分人并没有因为找不到水源而受到太大的影响,在沙漠中就要准好充足的心理准备面对各种困难,作为大漠黑骑,他们习惯了。

女孩一整天没吃东西,滴水未进,被太阳晒了一天,这会已经奄奄一息了,整个趴在马背上一动也不动,她的眼睛是闭着的,让人感觉她就是个死人。

而此刻的易寒的充满愤怒,这女孩不能帮他找到水源,留着她何用,仅存的怜悯已经被愤怒所淹没了,是的,就算她要死了,易寒也不会怜悯,与三千将士的性命相比,她一个人的死活算的了什么。

易寒将她从马上揪了下来,女孩身子落到沙地上,却也没有哼出声响来,似一滩肉泥一样动也不动。

易寒翻过她的身子来,手掌恶狠狠掐住她的脸腮,冷声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死掉的”,当然此刻奄奄一息的女孩根本无法做出半点反抗来,她的眉毛轻轻的触动了一下,眼睛却没有张开,却还活着,也听到了易寒的话了。

易寒掰开了女孩的嘴巴,将水倒在她的嘴里,这水囊还满满的,今天一整天,他和女孩都一样,都是滴水未沾,她的嘴巴却是无底洞,一不留神就被她喝掉了三分之一,易寒立即移开水囊,他只是不想她这么快死,却不是让她爽快的喝个够。

女孩喝了水之后,恢复了点活力,居然将嘴朝水囊凑了过去,易寒一个大掌就把她的头给推开,却自个喝了起来,水入口,喉咙内的燥热终于得以缓解,喝够之后低下头,却看见女孩这会已经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笑容,是那种得意的笑容,带着隐蔽的讥笑,是看见易寒这副怒不可歇的表情吗?

易寒冷笑道:“很好笑吗?因为你戏耍了我而感到好笑吗?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折磨你”。

女孩的目光很平淡,此刻她宁愿眼前的男人将自己杀死。

易寒将她抱了起来,径直往帐篷内走去,粗鲁的将这个身体虚弱的人儿扔到了地上,冷声道:“你不守承诺,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女孩笑了笑,她连死都不怕,又岂会害怕他的威胁,不过接下来易寒的举动却让她变得慌张,因为易寒在动手解她的衣衫。

“不要!”她伸出手去阻止。

易寒把她的手扇开,冷笑道:“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吗?”

女孩想要竭力去阻止,可是她的身体太虚弱了,那两条被扇开的手臂就似被打断的柳枝一般,连抬起来的能力都没有,她能感觉到包裹自己身体的衣服正一件一件被解开,就在她想要咬舌自尽的时候,冷漠的声音传来:“你敢自尽,我就将你赤身裸体的尸体让所有人观看”,就算死了,她也要遭受羞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易寒口上虽然威胁,还是生怕她真的咬舌自尽,一块布就塞住了她的嘴边,紧接着继续解开她的衣服,女孩闭上眼睛,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了出来,好似两个泉眼一般涌个不停,她的表情悲伤绝望,又是神圣不可侵犯。

易寒看着她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却没有心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他的眼神没有半点色态,显得很清明,当上身解到只剩下内衣的时候,他却停了下来,沉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实现你的诺言,我就不动你分毫!”说着拿掉那块塞在她嘴里的布,女孩冷声道:“你亵渎了我,必遭受诅咒,堕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答案”,说着伸手去解她内衣的系带,就在这时女孩高声喊道:“明天就有水源!”

易寒手指停了下来,“你肯定?”

女孩连忙点了点头,目光却是朝下,盯着自己的胸口部位。

见她如此,易寒的气也消了一大半,说道:“你早这么老实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女孩冷声道:“我跟你说过了,今天没有水源!”

易寒显然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过了一会之后才恍悟,“你的意思是说,水源还没到”。

女孩没有回答,但是易寒从她的表情中感觉到她默认了,心情瞬间大好,原来是误会,只是这女孩也倔强,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却偏偏不肯解释清楚,心情畅快,目光顺便瞄了过去,小蛮腰之上是那包裹在内衣之内恰堪一握的丁香乳,轻轻一笑,她不是女孩,她是个女子了。

女孩冷声道:“我诅咒你眼睛明天就瞎了,永远都看不见东西”。

易寒哈哈大笑,“希望的你诅咒灵验,剩下的我就不代劳了”,说着走了出去。

待易寒出去,女孩这才迅速的穿上自己的衣服,因为身体有些虚弱,加上想更快一点,反而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边穿着衣服,心里不停的诅咒这个可恨的人。

帘布突然被揭开,女孩吓了一大跳,叫了出来。

易寒笑道:“手脚怎么这么不利索,还没穿好衣服,用不用我帮你”。

女孩坚决道:“不必,你滚出去”,看这口气,还真有点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意味。

易寒一点也不生气,脸上挂着笑容,放下肉干和水囊,“我先出去了,晚上你就在帐篷内睡下吧”,再一次的离开。

女孩穿好衣服之后,闭上眼睛,一脸虔诚,嘴里默念着什么,大概是因为保住自己的贞洁而感谢神灵的帮助,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身体是不能被男子看到的。

看着放在一边的肉干和水囊,却也没有客气,嚼着肉干饮着水,补充体力。

夜晚渐深,困意渐浓,今日她实在是太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躺着睡着了。

夜越来越冷,在帐篷外面的易寒却被冻的够呛,他才知道在帐篷外面有多么不好受,心里越想越不平衡,她是俘虏,我是一军主帅,凭什么她睡帐内,我却得睡帐外,像做贼一样的解开帘布,望去,帐内没有动静,看来她是睡着了,迈着轻轻的步伐走了进去,自个找了个地躺下休息。

没有寒风霜露,身子暖和舒服了许多,易寒很快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隐约听到哆嗦的声音,自身处战场后,他就保持的敏锐的感官,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立即醒来。

哆嗦的声音是女孩发出来的,易寒有些讶异,难道是在做恶梦,身子朝她挪近,触摸她的手掌,却是一阵冰冷入骨,此刻是午夜过后,也是最寒冷的时候,她一个弱女子不像男子那么难扛,就身上的那几件衣衫,还是不够保暖的。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脸容,也没有多少犹豫,就将她颤抖的身子包裹在怀中,过了一会之后,女孩的身子不颤抖了,也没有发出哆嗦的声音,鼻息发出甜睡的轻鼾声。

梦中,女孩又一次被黑暗所侵袭,在她痛苦无助的时候,光明又来临,驱赶走黑暗,暖洋洋的光芒治愈她身体的伤痛,让她感觉那么的愉悦安详。

第二天起身的时候,女孩又一副神采奕奕,笑容挂在她的脸上,因为神又一次在梦中保护着她,给予她光明与希望,让身处逆境中的她有着强大的信心来面对这一切。

就在这时,恶魔出现了,她的好心情瞬间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易寒一脸笑意,神态温和,但是落在女孩眼中却成了恶魔得意的笑容,恶魔手里正拿着食物和水诱惑着她,她接受了食物和水,但却绝对不会被恶魔虚假的外表所欺骗,这是她心里的念头,易寒若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哭笑不得,他也没想要讨好女孩,他只是做一些正常普通的事情,更不是特意诱惑她对自己有好感,什么优秀的女子他没见过,款且此时此刻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吗?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往男女方面想过一丁半点,而为了避免纠缠麻烦,他早早就起来了离开了她的身子,从昨日的事情来看,这个女子对贞洁很看重,若是知道自己抱着她睡了一晚,依她倔强的性格,以及对自己的仇恨,说不定又要闹出是非来,今日一定要找到水源,不能再出乱子了,就暂时让她当一天祖宗,好好供着吧.

(出了点事,这一更让大家久等了,晚上我可能要请假,这三天把我累够呛了)

第六十六节 沙漠风暴

半日之后,女孩终于带领他们找到了水源,在沙漠中有水源就有生命,士兵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将昨日和今日对水的渴望一次性给满足了,听着将士们嘻嘻哈哈的欢笑声,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愉快的表情,易寒将目光移动到女孩的身上,不管如何心里对她充满感激,若不是她带路,不知道水源位置所在的他们可就要经过

她显得很安静,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并没有被周围欢愉的气氛所感染,易寒今日没有虐待她,自己水囊所剩下的水几乎都是被她喝了,他只是中途饮了一点点滋润一下喉咙,所以女孩虽然一头汗,看上去却好似沙漠中被烈阳照射下却不枯萎的蔷薇,色泽明亮。

易寒走到他的身边,声音有些沙,问道:“在想什么呢?”

女孩回神,转过身朝易寒看去,冷漠的眼神中竟带了少许的复杂情绪,她不是瞎子,一路上易寒都是在她的周围身边,他所做的一切,她心里都有数,她同时受到这个人的虐待和照顾,这是矛盾,就像她的情感一样,与这个恶魔势不两立,同时接受别人的照顾,却要给予回报,就单独的两个人,不涉及其它,都是如此的复杂。

女孩出奇的主动开口回应易寒道的:“我帮你找到了水源”。

易寒赞道:“你是个守信用的人,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十分不愿意帮助我,更恨不得我渴死了最好”。

女孩将目光移动到远在天际的太阳,眼神是那么坚决又是那么的向往。

易寒并不太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第一次放她一个人呆着,却去关心自己的士兵,将与兵相处的十分愉快,易寒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发出爽朗畅快的笑声来,什么时候,西夏的士兵早就把易寒当做故乡的人看待。

目光坚定的凝望着太阳的女孩听到易寒的声音,却朝他所在的方向望去,她只对他的声音感到熟悉,所能唯一分辨的也是他的声音,她听到他的笑声很爽朗,因为赤诚而显得动听,他的笑容如沐春风,这让女孩心里很矛盾,为什么恶魔会有这样的笑容,心里开始有些摇摆不定,就在这一刻,她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他时,他的那种冷酷无情,耳边似乎听到部落无力反抗的人被杀死时发出的惨叫声,恶魔是懂得迷惑别人的,这是她心里最后的判断,当做出这个判断后,她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目光离开易寒,迎着太阳,让刺刺的光芒扎入自己的眼睛中,对她来说却好像是归宿。

士兵在这块小的绿洲休息下来,养足精神,所有的水囊都装满水,打算明日一早再出发,期间易寒想找女孩说些话,实话说,他对这个女孩并不反感,只有中间一次,他认为她在欺骗戏耍自己的时候,那时候他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愤怒,当然现在她帮助自己找到水源,看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反而感觉她有的可怜,爱心往往容易在这个时候泛滥,说不清道不明,易寒的亲近只是想让她好受一点,并不想获得什么样的回报,只可惜,女孩表现的十分冷漠,除了关键性的问题,其它的一律不作回应,自讨没趣的易寒也就不多做纠缠了。

次日一早,部队又开始新的行程,茫茫的黄沙中又留下了马蹄的印记,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无踪。

大漠黑骑的士兵爱马胜过爱自己,宁愿自己渴着,也不愿意看着战马渴死,当然他们也收获到了回报,因为马的速度比人要更快,马活了下来,他们才能有更快的行动,否则茫茫不见天际的沙漠靠着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别说横穿沙漠了,恐怕从前一个绿洲抵挡下一个绿洲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在这种环境下,驮重的战马是他们的伙伴也是他们的朋友。

行程似乎很顺利,这一次易寒问清楚了女孩,一天半的路程就能抵达下一个绿洲,水的储备还很充足,足够应付一天半的时间了。

突然战马嘶鸣起来,只见远处的地方一片遮天蔽日,好似那边是黑夜,而这边是白天,但是距离却不是很远,有人都明白了,他们遇到沙漠风暴了,在沙漠中最恐怖的事情就是遇到沙漠风暴,被沙漠风暴袭击的生存的几率很少,而且这种危险是不可预知的,随时随地都可能遇到。

所有人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易寒虽然没有在沙漠中遇到过风暴的经历,可是常识让他明白,这种自然灾害比战争更加可怕,人在它的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有避和躲,若是避不了,躲不开,那只能熬过去。

易寒心里祈祷,希望这风暴不是朝这边移动,他们可以暂时停下来,等风暴过去了,再选择前进,但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因为他可以清楚的辨别,风暴正朝这边的风向移动过来。

易寒当机立断,下令部队做好准备,大漠黑骑的士兵立即忙碌起来,他们懂得在沙漠中遇到风暴应该如何自保,士兵十人一对,确保在风暴过后,能更好的确定伙伴的位置,将伙伴从被掩埋的黄沙中迅速挖掘起来。

易寒忙着指挥起来,女孩却呆呆的看着遮天蔽日的沙尘暴朝这边靠近过去,就好像梦中要将她吞噬的黑暗一样,太阳的光芒却驱赶遮蔽,她似惊弓之鸟一般感到畏惧,身子颤颤发抖。

风吼!沙飞!暴风夹带着细细的沙粒遮天蔽日,转瞬间把晴朗的天空变成黑夜,当风沙席狂飙席地而来的时候,所有人顿时失去了视线,他们只有自己,却看不多身边的伙伴,士兵抱住战马,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是横着的,这样一来就很极大的限制被风暴刮飞的可能。

女孩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易寒给紧紧捉住了,他的一只手压在女孩的后颈上,让她的身子俯下,耳边是呼哨的风声,眼前是一片弥蒙黑暗,巨大的风力一边要将她掀起刮飞,一边沙子又落在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疼痛,让人感觉窒息、疼痛、恐惧、无助,她觉得好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梦中的黑暗一样。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什么包裹住了,疼痛消失了,恐惧消失了,加重的窒息感却反而让她感觉安稳,就好像梦中一样,光明来了,驱赶走黑暗,驱赶走痛苦,让她感到安详,耳边呼啸的风声,战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叫声,这一切都似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停了下来,天空又恢复了晴朗,风暴过来,许多人头从沙子中冒了出来,双手挖掘自己被半掩的身子,陆续朝沙堆中钻了出来,简单拍扫身上的沙子一下,就开始解救被困在沙堆内的伙伴,由于他们十人一队,能很快的就确定这些被黄沙完全掩埋的伙伴的位置,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挖掘出来,那些连人带马被掀起刮走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若没有被黄沙所掩盖还好,立即就能被人发现并且救起来,一旦被掩在黄沙之中,大多都是九死一生。

大漠黑骑的士兵忙着解救搜索始终的伙伴,易寒从沙中冒了出来,身子直起,头上后背的沙子滑落下来,看看周围,部队被风暴袭击的四零八落,许多物件都掉落在地上,士兵正在开始解救搜索工作。

低头朝往自己怀中的女孩看去,她的身子却一动不动,易寒心中一惊,立即将她身子翻过来,头发和脸上都沾上了沙粒,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是闭上的,易寒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指探到她的鼻尖,松了口气道:“还好,活着!”看来是刚才被自己压的太紧,短暂的窒闷,不被深埋,沙子还是有空隙空间,不至于完全窒息。

将女孩抱上马背,开始指挥士兵,风暴后的救援工作,不少士兵在被从黄沙中挖掘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还有许多人却根本找不到,这实在是令人叹息的事情,易寒显得很平静,因为救援而耽误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在沙中被埋了那么久,就算能找到也是死了,易寒让部队放弃救援,开始赶路,士兵有些不忍的离开了这片被风暴袭击过的地方。

易寒来离开的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口中吟道:“地下三尺埋着谁,漫天黄沙寻不见”。

揽着女孩,骑着战马带队离开。

或许受这一次风暴的影响,所有人的情绪都显得有点低落,只是安静的赶路,就连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是那么的莫不在乎,氛围肃穆。

这时,易寒怀中的女孩有了声响,易寒将水囊凑在她的嘴边,女孩无意识的喝了几口来,闷沉的脑袋得到了缓解,口中不知觉的发出了些声音,人也从昏迷中恢复了过来。

就在这时,她身子一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后背有一个宽厚的依靠,自己小腹的位置被一双大手给揽住了,旁边的小宝马正舔着自己赤裸的脚底,女孩猛的向后转身,在非常近的距离看到易寒的那张脸,几乎在一瞬间,女孩脸色大变,那表情就是遇到了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她挣扎起来,嘴边嚷嚷着易寒听不懂的北敖语,拽起的拳头带着她的愤怒捶打易寒的身体,接着又用指甲去挠易寒的脖子,这一切动作都是女子天生发泄愤怒的本能,这也是在安静的外表,暴躁的另一面。

易寒有些无奈,他心情不是很好,懒得跟她计较,更懒得解释,像块木头一样,不作任何言语上动作上的回应。

女孩身体突然用力朝马的一侧坠撞去,易寒险些脱手,无征兆的坠落马下,可是有可能被马蹄踩中的可能。

他突然停了下来,将女孩抱下马来,女孩双脚一落地,立即蹲在地上,捉去一把沙子就朝易寒脸上摔去,目光无惧的瞪视着易寒,眼神中充满轻蔑,厌恶。

易寒脸无表情,口中却吐出一句话来:“你实在麻烦!”

女孩回应他的是,却是又蹲下去捉沙子,易寒不想跟她费事,在她蹲下去的一瞬间,双手托起她的臀儿,轻轻一举就将她高高举起。

女孩敏感部位被袭,自我反应的尖叫了一声,这个时候她却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小宝马马背之上。

许多士兵听尖叫声,纷纷望来,心中暗忖:这个女孩发什么疯。

女孩唰的脸就红了,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她可不是个大呼大叫的女孩,却感觉自己受了委屈,还被人冤枉,目光寻找那个始作俑者,这才发现他已经骑着马,慢行跟在自己的后面。

两人目光一接,都没有感情,就好像忽略了彼此,看到的是后面的景象。

第六十七节 极乐则永离

一路上,女孩好像完全忘记了,风暴中是易寒将她保护,对他,依然是仇视,依然是冷漠,而易寒也是冷淡相应,他没有什么心情去哄这个女孩,依然做着些该做的事情,例如递给她肉干和水囊。

很快就又迎来了黑夜,这已经是进入沙漠里的第三个黑夜了,易寒与女孩缓解的关系又因为白天的那件事情变得如一开始那样。

士兵兴致不高,早早的就吃完,进入帐篷内睡下,而这一次女孩却拒绝进入易寒的帐篷内,她不想接受易寒的施舍,在她的思想中,受人恩惠就要给予报答,那就很明显了,她想和易寒划清界限。

易寒半句话也没劝,走进了帐篷,任着女孩一个人在外面。

女孩一脸虔诚默念起来:“神会保佑我渡过寒夜的”,说完找了一个角落,躺了下去,沙子的余温还没有散去,沙子软软的,卧在上面还蛮舒服的,很快她就睡着了。

夜渐深沉,气温变的越来越冷,她的身子也缩的越来越紧,连大男子都无法熬过的寒夜,她一个女孩又怎么抵挡的住,若不是易寒抱着她,早就冻死了,真以为是神在庇护她。

当然,这一切女孩都蒙在鼓里,在睡梦中寒冷入侵,很多人是就是在睡梦中这样被冻死的。

易寒当然不可能让她这样活活冻死,他又再一次将女孩抱回了帐篷内,将她的身子罩护在自己的双臂下,女孩脸上的痛苦又被甜甜的睡容所代替,她的神又如约而来。

这一夜易寒睡的太死了,他并没有早起将女孩抱出帐篷外,当女孩满意的张开眼睛,迎接黎明到来的时候,现实的噩梦也笼罩着她。

一个男人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他的手臂正揽在自己的胸前,后背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一个宽厚的怀抱,以及他身上散发过来暖暖的体温,自己就像个婴儿一般被包裹在襁褓中,被完整的保护起来。

她好像一下子全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能渡过寒夜,并不是神的庇护,却是因为他,那光明祥和只不过是他的怀抱传递过来的温暖,一切都是自己在异想天开,女孩此刻的痛苦,远胜身体遭受寒冷的入侵,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身体颤抖的强行从紧抱的臂弯中扭过身子来,心中带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希望这个人不要是他,可是当她目光近距离的落到那张脸孔的时候,她完全绝望了,她的世界天旋地转,尽管易寒此刻闭上眼睛,他的脸容很安静祥和,他的鼻息很温和,可是这一切都被女孩所忽略了,她的思想完全被那张脸所代表的身份所占据,完全被这个无法接受的事情打击着,这个人是她最讨厌,也是她最厌恶的人,一瞬间她所有的信仰都崩塌了,她心灵的完整性也被出现了破裂,脆弱的人往往就会因为这种无法接受的事情打击而变成了疯子。

女孩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她的双手掐在易寒的脖子上,在一瞬间双手集中了她全身的力量勒了下去,最直截了当的时候的反应她内心的报复。

可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以这种手段杀了易寒呢,却触醒了易寒,易寒双眼睁开,射出锐利的光芒,目光落在女孩的脸上,却是温和的没有杀意,尽管女孩的手正掐着她的脖子,他大概能明白她心里的这种反差,昨天与她共乘一骑,她都反应都如此之大,而如今做的却是亲密无间的动作,依她对自己的仇恨,所有的反抗,所有的报复都在情理之中,易寒却还感觉她有点单纯直率,用杀不死自己的手段来杀死自己,何不找一把利器悄悄的扎入自己的要害。

但是易寒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件事情对女孩的影响,要知道她一直认为给她光明,给她温暖的是神,她所信仰的,她所坚持的,她所虔诚祈祷的,而事实的真相却是这个恶魔,就像你突然发现最美好的东西突然间变成最丑恶的,而且这最美好的东西是心灵的支撑动力,借此来抵挡丑恶的入侵,而实际上却是一直在颠倒着的,现在不仅仅是对易寒仇恨那么简单,而是他完全毁了这个女孩。

易寒轻轻的去捉住她的手腕,慢慢的掰开,女孩依然坚持着,在角力中她很轻易的输了,她的手在一股比她大的力量阻碍下,离开了易寒的脖子。

易寒站起来,什么也没有解释,走出帐篷,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认为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

在易寒走出帐篷的那一刻,他听到帐篷内传出哭声,是自顾自怜,是绝望无助,他被触动了,脚步停了下来,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走了起来,自己的远离就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和安慰。

部队又出发了,女孩还是骑着她那匹小宝马,这一次她整个人却与前三天完全不一样,尽管一样的冷着脸闷闷不乐的,但是这一次她的脸上完全没有生命的气息,就像一朵即将枯萎凋零的花儿,死气沉沉。

易寒无法走进她的内心,尽管他感受她的不一样,却并不能完全掌握她的情绪,途中好多次易寒递给她肉干和水囊,她都没有接过去,完全把易寒当成透明的,也没有带着仇恨的眼神看着他,没有,易寒在她的世界完全不存在了,已经被她强行抹杀了。

易寒终于开口了,“你知道的,假如我不那么做,你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冻死,我需要你帮助我们找到水源,这样你也能完成你的承诺”,他将问题的关键转移到她的承诺上面去,但是这件事情对女孩的影响实在太大了,别说接受了,根本连听都没听进去,易寒的话就似风吹过她的身边,什么也在她身上留下。

直到易寒问了水源在哪里的时候,女孩才坚定的朝一个方向指去,她的目光朝那个方向望去之后,就没有再收回来,骑着小宝马,一直的前进。

易寒一边命令部队朝女孩所指的方向前进,一边跟平时一样的尾随在她后面照顾她,一会女孩驱赶小宝马,出奇的奔驰的很快,让尾随后面的易寒不得已的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因为如此,两个人走在了部队的最前面,突然女孩放慢了速度,抚摸了一下马首,又回头看了易寒一眼,突然说道:“我想和你共乘一骑”。

易寒一愣,淡淡点了下头,女孩下了马,他也下了马,将她托上自己的战马,然后上马坐在她的后背,他并没有揽住她的身子,只是说道:“你坐稳了”。

女孩手指朝前指去,平静说道:“往前走!”,平静的语气,却带着渴望的肢体动作,在她身后的易寒有种神奇的感觉,她的身体在拉扯着自己跟她一起走,就像两人有共同的目的地。

马蹄似平常一般踏在沙子上,留下了一个个马蹄印,仇人却共同坐在一匹马上,而且都表现的那么的自然,少有的恬静,一直走女孩指导的方向前进,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女孩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易寒,诡异的她露出了微笑,易寒能看出她脸上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就似整个人解脱了一般,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仇恨,冷漠,而是祥和清泰,易寒也是个参过禅的人,立即能捕捉到女孩脸容的微妙,便是圆融净圣,他完全被迷住了,被她的圣洁所倾倒,他眼睛释放了自己真实的内心与她融合在一起,两人的心头一颤,灵犀相通,对方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对方。

这一次的对视,从目光相交就没有再分开过,而这个时候战马却停止了前进,马蹄慢慢的在沙子中下沉,战马的前蹄再也拔不起来了,就在这时,身后的士兵高声喊道:“元帅,快离开那里,是流沙!”

只可惜这响亮的警告声,对于易寒来说却是世外的俗音,再大声也难以传入他的耳中。

女孩闭上眼睛,“你是个端严的人”,说着双手抱住易寒,将螓首贴在他的胸口,轻声念道:“光明祥和”,她的脸上又露出欢畅的笑容,一瞬间她又像绽放的花朵,充满了生命力。

易寒恍然大悟,她原谅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了吗?他一直认为自己不在乎,然而此刻,内心却有着莫名的欣慰。

而这个时候,两个人身子及腰被沙子淹没,战马嘶鸣挣扎着,战马越是挣扎,下沉的速度越快。

易寒伸出手,第一次落在女孩的脸蛋上,“我一直想说,你的笑容很美丽”,说着突然将她整个人从沙子中完全提了起来,远远的扔去,脱离流沙的范围。

由于这么一借力,战马完全被沙子所掩埋,而沙子已经掩埋到易寒的胸口,在易寒将女孩扔出去的一瞬间,只听到女孩大声的喊道:“不要!”这一声是发自她内心,没有经过犹豫思考的呼喊。

女孩狼狈的摔在沙子上面,她迅速转身,朝流沙的地方望去,人和马已经完全被流沙所淹没,视线是茫茫的黄沙,她像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心灵空荡荡的,此刻艳阳高照,却感觉身处无尽的黑暗深渊,无声的泪水流了下来,冲洗着她美丽的容颜,她为仇人滴落眼泪。

“元帅——”

“元帅——”

士兵高声呐喊起来,他们将绳子一头绑在两匹战马身上,另外一头绑在腰际,然后人迅速往易寒下沉的地方靠近,由于上前援救的士兵着急,没注意步伐,很快就被那股吸力给拉扯的身子下陷,上面的人立即控制战马往后拉扯。

流沙就是如此,越是吞噬东西,吸力越大,这个以身犯险的士兵,想继续先前靠近的话,身子就会被这个吸入迅速吸沉下去,若是战马往后拉扯,虽然身子不至于下沉,却反而被拉后退了,虽然有三千人,可是想解救被流沙吞没的人却束手无策,只要多耽搁一会,元帅生还的机会就少一分。

所有的人都只能干着急,就在这时,一只手从沙子中伸了出来,上面的士兵大喊道:“快拉住元帅的手!”

那士兵身子像前一仰一扑,极限的捉住了易寒的手,上边的人看清楚了,连忙驱动战马往后拉扯,几个士兵更是捉住了绳子,将易寒从流沙中拉扯出来。

当易寒抵挡安全位置的时候,全军将士欢呼起来。

那哭泣的人儿的身影却早就被士兵所淹没,他们为元帅的获救而欢呼,所有人都把她给忘记了。

易寒显得很平静,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亦没有九死一生的惊惧,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命不是在这里落下帷幕,耳边徘徊着那句发自内心渴盼的呼喊——不要!

女孩沉浸于悲伤之中,到了晕厥的边缘,她恍然不知周围发生的事情。

一个人缓缓的朝她走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太阳斜照在他的后背,在女孩的身上印下一道阴影,声音传来:“让你失望了吗?”

女孩心头一颤,猛的抬头,在看见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易寒,细水长流的泪水一下子像瀑布一般喷涌而出,而她枯萎的心灵一瞬间填满了生机,身子突起,整个人扑入易寒的怀中,紧紧将易寒抱住,这一抱的力道竟撞的易寒后退了一步,易寒似个持重的长辈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

第六十八节 神秘身份

经过了这一次,易寒与女孩的关系有了改善,但是彼此之间还是有些尴尬,严格意义上他们还是仇人,这些民族仇恨是无法因为两人关系的改变而化解的,只是女孩心里对易寒没有了厌恶,一路上她还是很少跟易寒讲话,但那看着易寒的眼神却发生了变化,感觉就似还不太亲密的朋友一样。

离开了那片流沙之后,很快在女孩的指导下,部队又寻找到水源,休息恢复体力,同时将水囊填满,当夜他们就打算在这一片绿洲度夜,绿洲的日夜温差较小,易寒心里在想,晚上是不是又得一如既往的抱着她睡下,他不愚钝,今天遇到流沙,他明白是女孩故意诱导自己前去的,对此他却没有对女孩有任何的责问,他朝女孩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女孩远远的就看见易寒朝她走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心里有些拒绝接下来的单独相处,这种感受不是厌恶反感,而是那种措手无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在易寒差不多靠近的时候,她转了下身子,目光移动到别处去,不去与易寒正视。

易寒在距离女孩半丈的距离停了下来,站着,问道:“我们还有多少日子才能够穿过大漠呢?”

女孩轻声应道:“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

易寒习惯性的点了下头,继续问到;“接下来的路程,容易找到水源吗?”

女孩沉吟了一会,却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却问道:“你要去答儿海子干什么?你们的家并不是在那里!”非常有深意的一句话。

这句话易寒很难回答,这种复杂的原因需要解释很久,脑海组织了一下,简单道:“对付我们的敌人!”

女孩突然站了起来,转身道:“我恳求你不要继续前进了,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保证你们安全离开北敖,只要你们离开,永远也不要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女孩说出这样的话,易寒并没有感觉惊讶,他早就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份不简单。

他率领大漠黑骑屠戮了北敖无数个部落,大漠黑骑与整个北敖已经到了水火不能相容的地步,尽管如此,女孩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能只有两种,她在欺骗敷衍自己,或者她的能耐不小。

民族之间的仇恨用血液生命来解决是最好的,用某些人的影响力来化解,总感觉是一件烦恼而又纠结的事情,假如要化解,易寒就必须做出一些事情来得到北敖人的原谅,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敌对,他就不必考虑他们的感受,要屠戮?要离开?全凭“武力”两个字来解决。

易寒轻声道;“你不要管那么多,到了答儿海子,我就实现诺言放你离开,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我的结局和你的结局,对我们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和女孩之间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只不过是人生际遇上的匆匆过客,现在想来,易寒倒宁愿两个人的关系没有发生变化,女孩对他仇恨厌恶,而他漠不在乎。

听了易寒的话,女孩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在作祟呢,感情倾向孰轻孰重的权衡?她不愿意易寒抵达答儿海子,对她的同胞进行屠戮,可是她又不能做到用那种方式来阻止他,唯一的恳求,对方却拒绝了。

她强行挥去这种矛盾而又痛苦的感受,对着易寒道:“其实,我一直不在乎对你的承诺”。

易寒应道:“这点倒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认为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女孩道:“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不愿去是实行的诺言”。

易寒走到她的旁边,先做了下来,他这个随意自然的举动,让女孩感觉到了轻松,只听易寒说道:“我也遇到过许多痛苦矛盾难以抉择的事情,而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难免会受许多东西影响,例如书中教导我们的伦理道德,世俗认为的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有时候我选择对了,有时候我又选择错了”。

女孩听着易寒的话,陷入了思考,过了一会之后,自然的在易寒的旁边坐了下来,“好吧,我不愿意看到你们屠杀我的同胞,所以我不会带你们抵达答儿海子。”

易寒转过头看她露出微笑,“你打算违背我们之间的承诺”。

女孩应道:“我会带着你们前往光明祥和的地方去”,这是当初她对易寒说的那句话。

易寒道:“极乐世界,一开始你就在欺骗我”。

看着易寒,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突然露出微笑,或许她感觉自己这个决定蛮不错,或许眼前的这张脸孔能让她感觉欢愉。

易寒笑道:“不如我来送你们的同胞前往极乐世界可好,人死了就没有痛苦了”。

女孩却反问道:“你能杀了所有的人吗?活着的人却要承受永别的痛苦”。

易寒笑道:“我尽力!”

女孩道:“我知道你放过老弱妇孺,你以为你是仁慈,而实际上你是残忍的,你不应该放过他们”。

易寒笑道:“那下次我就一个也不放过”。

女孩沉声道:“不!你一个也不准杀!”

易寒道:“你无法命令我”。

女孩道:“我们来做个交换吧,你答应我,我尽我的力量来帮助你”。

易寒笑道:“我们的目标不同,我想达到的目的正是你要和我交换的。”他这句话说的笼统抽象,却不知道女孩能不能听懂。

女孩无语,静静的坐着,脸上却难掩流露出来的失望。

易寒心想,此刻她一定很纠结吧,因为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却是也可非,非也可是。

易寒轻声道:“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必将所有的事情都担在肩膀上”。

女孩随即应道:“我必须面对,并承担”。

易寒一讶,以为女孩食古不化,随即却明白了,她一定有个特殊的身份,而这个特殊的身份让她无法躲避这些。

说完了这句话,她却没有多讲,坐了下来,这一刻又都沉默起来,其实两个人可交流的话题并不少,单是今天所发生的那件事情,就可以延伸出许多东西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易寒突然觉得两人第一次的谈话所讲的完全是废话,可是他又觉得这是必不可少的。

一直等到女孩睡着了,易寒才将她抱了起来,往帐篷内走去,这一次他心安理得了许多,这一夜,他又用自己的胸膛和双臂将女孩包裹起来。

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都有着信仰,它指引领导着这个国家民族的主流思想,而是推动文化的发展,例如宗教就是其中的一种,各家思想也算是。

在北敖的文化中,他们尊崇“苍天”为永恒和赋予他们一切的神灵,自有记载,在很久以前,北敖就有一个宗教存在,这个宗教名叫“腾格里”,无论哪个强大的部落成为这个国家的领导,无论北敖的君权如何变更,腾格里却始终存在不变,腾格里深入北敖大小部落,深入北敖民众,已经成为这个国家的脉络基本。

换句话说,北敖王就是君权神授,他成为这个国家的王者是神的授意,他所在的部落家族成为最荣耀的部落家族也是神的授意。

发展到现在的腾格里更像一个公共的组织,有十二人无偿义务为腾格里服务,这十二个人是主事,也是神最亲近的仆人,而这十二人在北敖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的能耐更远远超越了一般人,就连北敖王也只是十二人之一,他虽然是北敖的君主,同时也是神的仆人。

而腾格里会有一个圣女,顾名思义,她是神圣的,一生以腾格里为自己信奉的信仰,据说她能预知未来,又具有与神交谈的能力,然而,她注定只能独只一人,一生是处女之身,不能生情,不能有欲。

圣女是腾格里抽象的代表,也是北敖人信仰的精神代表,圣女没有权力,但地位非常高,她一句言语几乎都可以影响北敖的民心导向。

换句话说,这女孩在北敖的地位,就似望舒在西夏的地位,只不是望舒还是西夏的狼主,她掌握有权力,这个女孩却没有,她只有一个身份——腾格里的圣女,亦是北敖的圣女。

自从易寒将女孩掳走,圣女被麒麟掳走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北敖,对他们来说,这个消息的灾难性绝对不亚各大部落遭受麒麟的屠戮,他们可以丧失生命,可以被杀死,可是他们却不能没有信仰,倘若圣女蒙难,会让他们没有了信仰,没有心灵的寄托,战士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战斗,他们会变得不勇敢不坚强,普通民众不知道为了什么而劳作,他们会变得懒惰,敷衍度日。

大小部落更是从惶惶不可终日变得恐惧惊慌,他们自觉的集合起来,向格尔沙漠进发,短短时间内,这些自觉集合起来的各路人马,人数居然达到惊人的上百万人,这上百万人几乎揽括了北敖所有阶层的人,易寒的这个举动,让北敖摒弃部落之间的偏见,从自保到主动团结起来,朝着共同的目标迸发,所有人的目标都一样,解救圣女,消灭恶魔麒麟,麒麟已经不仅仅是敌人,他还是一个恶魔。

身处沙漠中的易寒恍然不知,他只是想寻找一个导游的举动,却导致了北敖一次大规模的团结集合,他们不是军队,但是他们的力量却足以让一个国家的军队都要胆惧。

第六十九节 危机靠近

消息的传播总是比人行走的要快许多,易寒不知道在沙漠北边的尽头,答儿海子已经集结了一群为了解救北敖圣女的人,他们不是军队,但是他们的力量却是不容忽视,而且不少人组队进入格尔沙漠,却不是为了从麒麟手中解救出圣女来,主要的目的还是打探大漠黑骑的的位置,在他们心中大漠黑骑是危险,麒麟更是喜欢杀戮的恶魔,和他们靠的越近就离死亡越近,尽管如此,还是有许多人心甘情愿的进入大漠。

而被易寒错误引导的狴犴俊骑,也在比大漠黑骑晚两天之后进入大漠追击,这些危险,身处沙漠中的易寒一点也没有发觉到。

在第五天,大漠黑骑在沙漠中开始遇到人了,一天之中就遇到了好几波,他们远远看到大漠黑骑,就迅速躲避,这是可以理解的,谁敢主动靠近他这支杀戮掠夺的部队啊,自然是躲的越远越好了,可是易寒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在大漠中遇到人的几率是非常的小,几天能遇到个人影就非常不错了,而他却在一天之内连续遇到了好几拨,他的内心隐隐的有些不祥的预感,就感觉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了。

凡事都没有偶然,其中必有原因,他思考了一会之后,认为这个关键在女孩的身上。

将水囊递给女孩,说道:“今天真是奇怪,一路上居然遇到了好几次人”。

女孩接过水囊喝了一口之后,应道:“他们是来找我的”,倒也直率,没有半点隐瞒。

易寒讶道:“进入沙漠就是为了找你,是否他们知道你就在我的手中。”

女孩点了点头,易寒又问道:“既然找到了你,为什么远远的就避开了呢?”

女孩微笑道:“因为你是恶魔,他们没有把握将我从恶魔的手中带走”。

易寒笑了笑,自己这句话问的实在太愚蠢了,没有绝对的实力,又如何从自己的手中将女孩带走,又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身份?”

女孩淡道:“他们只是北敖普通的牧民,我是腾格里的圣女”。

腾格里?听到这三个字,易寒表情有些怪异,他博览群书,以前也读过有关这方面的内容,腾格里在北敖是一个无固定形势的宗教,同时也是北敖人共同的信仰,就像大东国的菩萨一样让人虔诚敬仰的存在,但是腾格里的深入人心以及其影响力又与此有诸多不同,虽是信仰是自由的,其又存在一种默认的影响约束力,包括尊严,不可侵犯,共同守护,信仰。概括来说,腾格里在北敖就是一种有异于皇权却又具备有导向、影响、控制,另类的存在。

换句话说,腾格里的圣女是有别于北敖王的另外一个无冕之王,易寒想不到这个女孩的来头居然是这么的大,原本他以为这个女孩只是某个部落王爷的女儿,又或者是北敖的公主,可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她的身份地位比公主要尊贵的多了,若不是看过记载这方面内容的书籍,外人根本无法理解北敖文化中,腾格里圣女的象征,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感觉怪异,圣女,神圣不可亵渎,他却与这个女子有多次的肌肤之亲,这在北敖人的眼中是不是就是亵渎侮辱神灵,突然却是莞尔一笑,我都掠夺屠戮他们,本来就巴不得知我于死地,就算我亵渎侮辱了他们,侮辱了整个北敖,这又算什么,我本来干的就是这些。

女孩看着他,突然问道:“你笑什么?好像你一点都不担心!”

易寒看着女孩,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口中轻轻的念出两个字:“圣女!”

圣女这两个字并没不奇怪,在北敖,许多人就是称呼她为圣女,并没有叫她的名字,只是从易寒的口中念出来,加上那诡异的笑容,意味就深了许多,她是不容亵渎的圣女,可是她的身体已经被他亵渎了很多次。

不能生情,不能有欲的她脸蛋微微一红,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到自己身上的这丝变化,人是人,怎么可能没情,就算神也大不过天地。

女孩将头转了回去,过了一会之后才道:“其实那天,我们一起死在流沙之中是最好的选择”。

易寒摇头道:“无论如何,我必须活着”。

女孩无法辩驳易寒的话,确实,站在他的角度上,他必须活着,而一起死在流沙之中只不过她一个人的期盼而已,活着,她就要面对许许多多无法解决的难题,太多太多了,多的她不敢细细去想。

女孩问道:“当出现很多人,要将我从你手中带走的时候,你会怎么应对”。

易寒问道:“你是说,北敖信仰追随腾格里的民众吗?”

女孩没有转过头来,却点了下头。

易寒笑道:“那我就扮演好恶魔的角色,将他们统统赶走”。

女孩又问道:“当人多到你赶不完的时候呢?”

易寒问道:“多到什么程度?”

女孩道:“你所遇见的每一个北敖人”。

易寒沉吟了一会之后,认真道:“在抵达答儿海子之后,我就会放你离开,我与他们之间也就没有矛盾冲突了”。

女孩道:“你已经和他们有无法化解的矛盾冲突,在你掳走我的那一刻开始”。

易寒笑道:“我和整个北敖有无法化解的矛盾冲突,在我率军进入北敖掠夺屠戮那一刻开始”,他的话回答的很奇妙,本身事情就已经恶劣到了极点,再多一事,也就这样。

女孩道:“你不明白,这并不一样,他们不是军队。”

易寒笑道:“听你这么说,看来问题很严重,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女孩转过头来,表情很认真严肃,“你应该立即掉转马头,离开北敖,在未踏出北敖土地之前,不要放了我。”

易寒笑道:“假如我不这么做呢?”

女孩淡道:“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易寒笑道:“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你懂得的不少,也可以说你的阅历远远超过了和你同龄的女孩!”

女孩轻轻一笑,在阳光下她是那么的圣洁,突然目光迷茫的望向远方,一个有悲伤、绝望、痛苦、杀念”,说到“杀念”二字的时候,她又转过头来看了易寒一眼,才继续道:“又怎么算是圣女呢,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被赋予圣女的头衔。”

易寒道:“既然你是圣女,你就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你总有不一样的,别人所不具备的特质”。

女孩表情一讶,似被易寒说中了些什么,可是她却没有解释。

易寒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就能抵达答儿海子”。

女孩应道:“三天之后”,一语之后又道:“我可不可以恳求你,不要再进行无辜的杀戮。”

易寒犹豫了一会之后,应道:“好,我会停止没有必要的杀戮,只对我的敌人举起屠刀”。

女孩露出微笑看着易寒,“谢谢你的仁慈”,这句话让人听起来像是极大的讽刺,一语之后继续道:“其实我内心里,希望你这个恶魔受到惩罚,那所有的问题就平息了”。

易寒问道:“你内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女孩应道的:“不是绝对,但就是这么想的”。

易寒又再一次感觉到她年纪不大,却充满智慧,人心,情感是矛盾的,就像你恨一个人恨到入骨,同时你又爱他爱的深入血肉之中,“不是绝对”四个字就能很好的诠释,却不必赘言。

女孩目光向前,也不想再多作交流,那举止就好像有点听天由命的意味,她所能做的,她已经尽力了,与其纠结矛盾,担心不愿,还不如一切顺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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狴犴俊骑在后面穷追不舍,也越来越靠近易寒了,他们就发现了大漠黑骑一路上所留下的痕迹,而卓力格也断定,自己无需多久就能追上大漠黑骑,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敌人再逃跑溜走,而在进入大漠的第六天,他在沙漠中遇到了人,这些不是敌人,也不是北敖的军队,他们只是北敖普通的民众,经过一番接触交流之后,卓力格这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漠之中,麒麟掳走了北敖的圣女,北敖最神圣不可侵犯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圣女比北敖王的地位还要更高。

向来冷酷的卓力格动怒了,感觉就似被人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又似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在此之前,大漠黑骑是一支可恶又值得尊重的敌人,可是这一刻,大漠黑骑在他心中就似最恶心的东西一样,恨不得早点让它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卓力格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渴望想杀了一个人,在这一刻他不仅仅作为战士去消灭敌人,还是作为一个北敖人去维护自己的尊严信仰。

狴犴俊骑的任务又多了一件,解救圣女。

很快卓力格就在这些人的帮助下,获得大漠黑骑详细的方位,尽最快的速度朝大漠黑骑所在方位追击过去。

易寒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靠近,或许大漠黑骑还没有抵达答儿海子,就要全部葬身沙漠之中,与神兵狴犴俊骑交手,大漠黑骑根本没有任何的胜算,他们只有逃跑一路,可是他们又能否逃的过骑着汗血宝马狴犴俊骑的追杀,而且这还是在沙漠之中,无处可藏,无处可躲,可以想象那个结局......

在北敖的另一个地方,帖木儿遇到一件头疼棘手的事情,这件事情比大漠黑骑肆虐北敖还要让他感觉无从下手,他的军队遇到燕云十八骑了!

第七十节 冒

帖木儿自然是头疼,大漠黑骑是一只狼,这只狼不久前才将北敖搅的天翻地覆,而他们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将这只狼给包围起来,出动了再强大的猎人来擒拿捕捉这只狼,可今日又来了一只虎,燕云十八骑绝对是一只虎,一只帖木儿没有能力制服的一只虎。

燕云十八骑是神兵天降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帖木儿惊咋之时,自己的骑兵已经和燕云十八骑交上了,没有半点的心理准备,事情发生的那么突然,而战斗很快就又结束,燕云十八骑穿越了他的阵地,帖木儿感觉就像是做梦一般,燕云十八骑真的出现过吗?但是当看到惨死在燕云十八骑马刀之下的士兵,又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燕云十八骑也来肆虐北敖了。

幸好燕云十八骑的目标只是穿越自己的阵地,并不想与自己缠战,而帖木儿是不想拦也拦不住,短暂的摩擦之后,敌我双方都有一个满意的结果,坐拥几万骑兵,居然害怕二千多人的骑兵,巴不得躲避他们,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可事情就是如此,帖木儿可以肯定,倘若自己仗着人数的优势而选择与燕云十八骑死磕,吃亏的一定是他,神兵并不是仅靠人数的优势就可以战胜的,要消灭燕云十八骑必须要有一个非常巧非常巧的局,让燕云十八骑优势尽丧,而己方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杀伤力,很显然,帖木儿目前并没有这个条件,敌人出现的突然,他甚至连做好心理准备都没有,又如何来盲目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呢,还是那句话,除了狴犴俊骑,还真的没有其他的部队能奈何燕云十八骑,天下无敌大概就是如此吧。

望着绝尘离去的燕云十八骑,帖木儿感慨道:“神兵,岂是凡俗之辈可以战胜的”,手中的几万骑兵与燕云十八骑相比,简直就是炮灰。

宁雪迅速率领燕云十八骑进入格尔沙漠,她自从进入北敖境内,就似狴犴俊骑一般马不停蹄的朝易寒所在的方位迸发,而一路上她也获得了一些重要的情报,那就是狴犴俊骑已经从西夏赶了回来,目标正是麒麟,宁雪亲率燕云十八骑进入北敖境内,仅仅因为她一个不祥的预感,而现在的情况,就好像不祥预感的一些征兆,她庆幸自己来了,同等人数的大漠黑骑绝对不是狴犴俊骑的对手,实力的差距,让狴犴俊骑可以完胜大漠黑骑,一旦易寒被狴犴俊骑追击上,只有死路一条,原本有几万大漠黑骑的易寒也并不畏惧狴犴俊骑,就算狴犴俊骑厉害,想仅凭借不足三千人的士兵来对付几万人的大漠黑骑还是做不到的,偏偏易寒选择了大军化整为零,让部队的行动更灵活一点,避免了与北敖骑兵大军的相遇,从战略手段来讲,这是非常正确的,这毕竟是人家的地方,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都偏向于北敖的大军。

可是!这个非常正确的战略手段,却是为易寒的危机埋下了伏笔,狴犴俊骑的出现让易寒立即出现了一个极大的破绽。

宁雪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心变得跟紧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多日马不停蹄的奔涉,连燕凌空这等骏马都吃不消,

燕云十八骑每天在赶路的时间,比狴犴俊骑要多,比大漠黑骑更多,除了短暂的休息时间,他们就没有浪费半刻,就连与北敖的大军相遇,宁雪的心思也在赶路上面,却不是战斗。

阳光下的宁雪,胯下一匹抱月乌骓驹,依然是一身白色的铠甲戎装在灰色的群中极为的耀眼,汗水在她白皙的脸容上肆虐着,柔和的眉毛在汗水的浸透下边的更凝锐一些,搭上她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美丽眼眸。

坚定的眼神,便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身上的三分萧杀。

罗达一直不怎么尊敬宁雪,在他认为,这只是一个只懂在背后指手画脚的女人,她根本不明白战斗二个字的涵义,而经过这些日子的同行相处后,他对宁雪的印象大为改观,决不能把她当做一个女子来看待,她所做的所表现的远远胜过一个男子,甚至罗达认为自己也是不如他的,似他这般骄傲的人会有这样的想法,宁雪一定是做的非常的出色,是的,宁雪确实表现的非常的出色,远远超出罗达的想象,而这会罗达唯一的感慨却是,她要是男子那该是多好啊,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罗达却希望她是个男子。

燕云十八骑的士兵在跟随罗达的士兵从来不叫苦,大概他们认为,身为燕云十八骑一员开始,他们的眼中就没有困难,可是宁雪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们的极限,就算是他们,也感觉此刻死去也比这样受着折磨要好多了,许多人的身体已经熬不住了,可是他们又不能说出一个不字,对,这个字是绝对不能出口的,何况是在一个女子的面前,许多士兵咬牙坚持着,他们的脸上是痛苦的表情,宁雪就根本没有在沙漠中寻找水源的打算,马要喝水,士兵也要喝水,你敢想象吗?宁雪在进入沙漠前就说了一番话,“水在满足战马需求之后,才满足自己”,她这番话的意思是马比人要更重要。

当然她也提前告知了,假如战马渴死,那战马的主人就要被部队所遗弃了,很多士兵正是因为宁雪的这番话,他们几乎说是没有喝水,顶多也是沾粘嘴,润润喉咙而已。

罗达回头看了看后面,大多数已经奄奄一息了,难道她真的冷酷到要将所有的人都生生折磨死吗?

他开口了:“我们需要找到水源,没有水,谁也无法在沙漠活下去”。

宁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罗达,你想让我把时间浪费在寻找水源上面去吗?”

罗达沉声道:“这不是浪费,这是必须的,没有水,所有人最后都渴死了,我们千里迢迢来此,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在沙漠里找一个葬身之地吗?”

宁雪道:“我觉得现在还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

罗达道:“你不能拿自己的标准来对待他们,他们不是你,我向你保证,半天之后,就会有许多人死亡,当然到死的那一刻他们也不会说“停下来吧”,但是渴死是最窝囊的死法”。

宁雪回头看了一眼,突然朗声道:“全军停下来休息一刻,谁也不准倒下,我们先寻找水源”。

听到这个命令,所有人都很惊讶,太阳动西边出来了,宁雪居然会肯让他们停下来,在罗达的示意之下,许多人纷纷解下水囊,饮用所剩不多的水。

宁雪对着罗达道:“我和你朝不同方向寻找水源,让他们暂时缓口气”,现在能做这些事情的,大概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罗达道:“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不能出现任何的意外”。

宁雪却没有回答她的话,驰马朝一个方向离开,罗达望了她的背影一眼,没有多做停留,立即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

宁雪当然累,但是为了解除易寒危机的信念,却让她忘记了疲惫,她的眼睛盯着火辣辣的太阳四处搜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却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在沙漠中寻找水源岂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骑着马找一下就有的,这个时候她才了解到自己是太着急赶路了,在一早就该做好充分准备的。

过了很久,宁雪没有找到水源,却发现了一支在沙漠中行走的队伍,他们骑的是骆驼,骆驼的两边还驮着两个大水囊,宁雪犹豫了一下,才找他们靠近。

那些人看见了宁雪,立即一副警惕的姿态,宁雪的一身戎装暴露了她的身份,这群人立即就能看出她是一个将领,同时她女人的身份却让他们感觉惊奇,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出,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会穿上这样一身铠甲。

或许是宁雪美丽的容貌让他们放下了警惕心,这些人只是看着她,眼神并不敌对。

宁雪开口了,却是流利的北敖语,“我遇到困难了,需要帮助,你们能告诉我哪里能找到水吗?”

这群人一脸讶异,因为她流利的北敖语,一时之间不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倘若不是大漠黑骑掠夺屠戮,他们对大东国人不会有很大的仇恨,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并不想有战争,而易寒掳走圣女之后,他们对大东国人的仇恨又加深了。

他们彼此看了看,几个看起来似领头的人低声交流了几句之后,却问道:“你是那里人,为什么会来到沙漠里”。

最近发生的事情,宁雪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应道:“不要问我来自那里,我为信仰而来!”她的信仰就是爱。

她的话让这些人有了共鸣,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为宁雪指点了水源的所在,手一指,“大概八里远的地方就有水源,我们正是从那边过来的”。

宁雪简单表示了一下感谢,却掉转马头往回走,她只有相信,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证实真伪了。

宁雪很快就原道返回,士兵已经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时。

(出了点事,仓促上传,请体谅)

第七十一节 不可避免

而罗达早就回来了,他的燕凌空没有宁雪的坐骑那么能跑,见宁雪归回,立即上前问道:“怎么样,找到水源了吗?”

宁雪应道:“十几里外有一处水源,我们现在立即出发吧”。

罗达本来是抱着问一问的心态,没有想到宁雪真的找到了水源,露出了喜色,心里也对她佩服起来。

燕云十八骑的士兵立即动身,宁雪带队,往水源所在的方向移动,只是走了一小会,就发现一直行走在沙漠中的队伍,罗达双眼一亮,宁雪却道:“不要理睬他们”。

那群人看到这么一支大队显然有些惊恐,这支大队已经近身,想要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一时之间,个个神经绷紧,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紧接着,他们立即注意到,领头之人正是刚才询问水源的白衣戎装女子,心中大感后悔。

奇怪的是这支部队经过的时候,却对他们不理不睬,也没有半点想要掠夺他们的意思,等他们回神,这些人早已经远去,心里只有一个感慨,好一支神兵俊骑,他们不是无知的人,光是那些骏马就是百里挑一,那马上战士的风采也不是普通士兵可比的,到底是什么人呢?他们的心中充满着疑惑。

很快,燕云十八骑就找到了水源,有了水,燕云十八骑的士兵很快就恢复了活力,在沙漠中缺水的困难暂时得到了解决,同时燕云十八骑的士兵也经历了一番磨砺,各方面上升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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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力格在别人的指导下,准确的掌握了麒麟的方位,率领狴犴俊骑马不停蹄的追赶,很快他就看见大漠黑骑经过时,在沙子上面的马蹄印,马蹄印还在,这就表示时间不会太久,他离大漠黑骑不远了,他立即让狴犴俊骑做好战斗准备,一旦追上大漠黑骑就进入进入战斗状态,一举将敌人全部歼灭在沙漠之中。

而易寒这边正率领大漠黑骑继续前行,一路上虽遇到不少人,但也没有人敢来招惹他们,远远看到他们就立即躲开了,倒也无风无浪没有什么危险。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些声响,感觉到些不对劲,立即调转马头,骑到部队的后方,只见不远处出现一直骑兵部队,马嘶如泣,犹如一阵旋风狂卷过来,这气势却让人心悸发慌。

易寒立即有不祥的预感,这气势比之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都要霸道强劲许多,立即大声吆喝,令所有人准备迎敌,大漠黑骑的士兵立即调转马头,列阵迎敌。

这支骑兵部队在沙漠上如履平地,速度飞快,瞬间又靠近了许多,他们也没有齐声呐喊发出冲杀的声响,但是整齐的阵容,却立即让大漠黑骑的士兵感受心头有一股沉重的压力,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了。

当易寒看到这支敌兵身上的铠甲兵器的时候,脑子里立即冒出四个字来——狴犴俊骑!

第一次终于亲眼目睹了北敖神兵狴犴俊骑,可是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看见,大概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了吧,脑子里不再有太多的念头,竟然碰见了,就交锋分出胜负吧。

易寒大吼一声:“随我杀敌,冲!”接着身先士卒杀了过去,大漠黑骑的士兵在主帅的一声吼叫之下,顿时士气大涨,随着冲锋达到了最快速度,气势也到了最锋锐。

双方迅速接触,在沙漠里展开一场大战。

易寒身先士卒,杀在最前面,勇猛无敌,一交手就连续挑落几个狴犴俊骑的士兵,他的武技却不是狴犴俊骑士兵的武技可比,他杀的兴起,在完全没有主意在,只是一会的功夫,自己的士兵连连被斩落马车,大漠黑骑的士兵砍到狴犴俊骑的身上,并不能造成太太的伤害,而狴犴俊骑一个回手反击,立即就将大漠黑骑的士兵斩杀,装备的差距,武技的差距,让大漠黑骑遇到狴犴俊骑就像小孩子遇到大人一样,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而且这些士兵中,有许多并不是纯正的大漠黑骑,而是易寒后来用步兵转为骑兵的。

易寒独骑冲阵,勇不可挡,竟冲出一个缺口来,然而却没有大漠黑骑的士兵能跟在他的后背,士兵的能力与他相比,差的太远了。

拼狠,拼凶,拼霸道大漠黑骑都比不过,就是拼不怕死,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顶多只能重伤敌人,自己却必死无疑。

卓力格见一人独骑冲阵,无人可挡,已经明白,此人一定是麒麟无疑,驰马朝易寒奔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枪朝正在厮杀无暇顾及后背的易寒刺去。

易寒感觉到后背罡风,敏捷的侧身躲闪,只听一声战马哀嚎,却被洞穿马背,鲜血喷涌出来,瞬间倒地。

易寒战马被杀,身子刚刚落地,狴犴俊骑几骑见他速度受到限制,便围了起来,居高临下,手中银枪朝他身上刺去,四面八方都是银枪,根本躲无可躲,易寒一个全滚,躲过了后面几枪,手中马刀朝前一举,硬生生的把正面的几枪也挡了下来。

几人必杀的一枪被易寒挡了下来,又立即收枪再刺,而在这短短的空隙,易寒跃起,一脚将其中一骑的士兵踢落地面,同时稳稳的坐在马背上,夺了那士兵的战马,而卓力格势不可挡又朝他刺来,易寒随手一刀,却将这霸道的一枪给揭偏了。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的正面交视,眼神之中,两人都是充满杀气,想杀死对手。

默契的两人同时出手,一人出枪,一人出刀,在交手的那一刻,卓力格立即感觉到手中的长枪要脱手而出,握住长枪的手就似乎一把把小刀在上面割着他的掌心,疼的他不得不松手。

他没有松手,可就算他不松手,却也挡不住迎面劈来的一刀,麒麟就是麒麟,戎马征战不死,岂是俗辈,两个狴犴俊骑的士兵见卓力格有危险,立即出枪合力挡住了易寒的这一刀。

他们的枪是挡在马刀前进的轨迹的位置,可是却无法让马刀停止前进,只见两枪被压下,易寒的这一刀还是完整的。

刀锋从卓力格胸口直切下去,身上重金打造的铠甲立即裂开,却只是受了撞伤,没有伤及肌肤,此刻卓力格可真是震惊到了极点,天底下还有如此勇猛厉害的人物,他就是眼前的麒麟,若不是刚才士兵出枪相救,他早被开肠破肚了。

几名狴犴俊骑合击上了易寒,易寒忙于应付,卓力格也脱离了危险。

激战中的易寒发现自己周围都是敌人,抽眼观察周围的环境,却发现自己杀的深入,而自己的士兵却没人跟上来,正面交锋已经成溃败之势,这并不奇怪,本身大漠黑骑就不是狴犴俊骑的对手,而且他的士兵有一般不是真正的大漠黑骑,战败在情理之中。

心中权衡一下,久战,我必力竭,这一战已经不能再打了,能逃多少是多少吧,想到这里却朝自己正在苦战的士兵杀了过去,狴犴俊骑自然明白易寒的举动,他们围击阻拦,可惜尽管他们是狴犴俊骑,却挡不住这个男子,想杀了他又岂会那么的容易。

易寒杀到己方士兵的身边,三千人却仅剩几百骑,狴犴俊骑虽有伤亡,却是不伤根本,他们身上有重装铠甲,大漠黑骑很难对他们造成太大的杀害,一些死亡的狴犴俊骑,却是大漠黑骑死缠烂打,扑到他们的身上,用牙齿咬断他们的喉咙,当然这些大漠黑骑的士兵结局也是难逃一死。

易寒大喝一声:“撤退!”

士兵在听到命令,立即调转马头选择逃跑,而易寒却杀了上去,想靠自己的勇敢无敌来为自己的士兵多赢得一些逃跑的士兵,他明白,这样撤退逃跑,被狴犴俊骑在后面追杀只有死路一条,只有逃离敌人的视线才有一丝生路,当然希望是渺茫的。

见大漠黑骑撤退,狴犴俊骑更是全面扑杀过来,很多大漠黑骑见易寒被敌人包围,陷入苦战之中,却违抗命令,调转马头,拼着一股血性冲杀到易寒的身边,化解了易寒被包围的局面,而因此瞬间又有百多骑被斩杀马下。

西夏的士兵喊道:“元帅,你是我们西夏的希望,我们来断后,掩护你撤退”。

易寒只是见了他们坚定无畏的目光,内心被什么触动,眼眶立即红润,自己说过要带他们回家的,可是一个又一个的死在异国他乡,他们与这些战士相处已经有些时日,从陌生到有了深刻的感情,他们已经完全认可自己,就像兄弟朋友一样,让自己的兄弟朋友用死来换的自己逃生,他如何不痛!如何能舍!

可是他却没有半句话,在这些士兵的掩护下驰马离开,狴犴俊骑见关键人物要跑,立即追了上去,大漠黑骑的士兵却挡在他们的前面。

几十大漠黑骑在易寒的身边,保护易寒离开,一旦有敌人追击上来,立即有人迎上阻拦,上去了就不会回来了。

尽管如此,想脱离狴犴俊骑的追杀,掩护易寒撤退离开却不是那么简单,卓力格一早就将目标锁定在麒麟身上,又岂容麒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脱。

卓力格亲率千余骑追杀,正面战场上已经不必他操心了,易寒一阵狂奔之后,依然被卓力格紧紧锁定追杀,并没有脱离卓力格的视线之外。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呼啸声越来越响,只见不远处遮天蔽日的风暴正朝战场这边席卷而来,忙于厮杀的敌我双方到了这会才注意到风暴靠近了。

卓力格立即感觉不妙,这风暴一起,周围是黄沙遮目,人都看不见,还怎么追杀呢,果不其然,只见麒麟发了疯的朝风暴迎面奔去,试图靠风暴的掩护来逃过一劫。

卓力格还真不敢追,在风暴之中奔驰就是找死,别说汗血宝马了,就是大树遇到风暴也得被连根拔起,他可不能拿一千狴犴俊骑开玩笑,反正现在麒麟孤身一人,迟早是逃不了的。

他立即让士兵停下来,避一避这风暴再说。

易寒眼睛盯着那一匹小宝马,不对!是小宝马旁边的女孩,她正望着朝她席卷而来的风暴,遮天蔽日的,如万条蛟龙在肆虐,声如牛吼,嗷嗷的,闷雷滚动般,女孩整个人表情呆呆的,身子一动不动的,被吓坏了,在如此壮观又恐怖的景象面前,何人不毛骨悚然,就连卓力格这种人物也不敢靠近。

女孩感觉吞噬一切的风暴要将自己也吞噬了,死亡有时候就是这么突然,让你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来面对它,恐惧?惊慌?不!脑袋是一片空白的。

就在风暴要将女孩吞噬的时候,一只大手把她提了起来,紧接着双臂合拢,将她身子完全包裹起来,她知道这个人是谁,保护她的祥和光明,就是他。

易寒立即调转马头,女孩喊了一句:“我的马”。

易寒当机立断一刀看在小宝马的马头上,小宝马还没来得及哀嚎一声就立即毙命,易寒当然是为了斩断她的念头,他自身难保,那里还能顾及那匹马。

女孩一惊一怒,却不懂事的朝易寒的手臂上咬去。

易寒全副心神都用在敏锐的躲避风暴的强烈地带,靠着他的敏锐,灵敏的躲避了大范围风暴肆虐的风龙,这样就避免人和马被卷到天空去了。

这个时候别说女孩在咬他的手,就是那刀在他身上割,估计易寒也不会去注意到。

第七十二节 生命之水

在沙漠风暴中前进,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也不是不能做到的,就似在海上遇到大风浪,掌舵的能手往往能靠着自己的经验避过那些大浪,挨了过来,易寒此刻也是一样,靠着他敏锐的应变能力,躲避那些风龙,汗血宝马也是优异的宝马,蹄力稳健,人和马之间的合作到了极致。

风龙的方向是不固定了,好几次易寒就差点被卷到了漩涡的中心,靠着他的准确预判才化险为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完全脱离了沙漠风暴,那遮天蔽日的沙尘滚滚离他越来越远,继续朝某个方向,而此刻易寒筋疲力尽,感觉比刚才的战斗要耗力多了,座下的汗血宝马也是气喘吁吁,周身变成血红色的,马汗沾湿了它的毛发,人在生死关头会有求生本能,而动物其实也是一样的,人与马耗尽了力气,渡过了难关。

易寒松开了双臂,怀中的女孩身子得以舒展,看着朗天白日,无云无风,感觉刚才的风暴就似做梦一样,他们并没有在风暴中死去,而是好好的活着,内心既惊讶,又莫名的兴奋雀跃起来,脸上绽放出愉快的美丽笑容来,张开双臂似迎接新生一般,易寒曾说过她懂得比这个年纪的女孩要多的多,可是此刻她的行为举止却完全就是个不成熟的小女孩,带着可爱天真。

易寒问道;“你没事吧”,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语气有些平淡,听不出多少关心的意味来,他的部队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个人逃脱了,这股风暴却来得正是时候,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成功逃离,毕竟他只是一个人。

女孩笑道:“好的很!”

易寒也没再接话,从身上撕了一块布,包扎自己手臂上伤口。

因为易寒的动作,女孩目光移去,看到他手臂上牙印渗出的血来,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愤怒道:“你杀了我的马”。

易寒没有看她,嘴边冷冷应道:“你要为它报仇吗?”

“是的!我恨死你了”,因为愤怒,她的声音变得尖尖的,似苍鹰划过长空,留下一声长鸣,同时她的手指朝易寒的脖子挠去。

易寒这时候已经迅速包扎好伤口,伸出一手,提着她的后领,将她瘦小的身子就提了起来,往地面上一扔,女孩措不预防,摔的有些狼狈,幸好沙子柔软却没有什么大碍。

而这个时候,易寒却骑着马继续前行,完全不理睬她,他在风暴中将给救了下来,现在又将她抛弃,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看着易寒离自己渐远,女孩立即站了起来,追了上去,嘴边喊道:“你给我停下来!你给我停下来!”

易寒对她的呼喊毫不理睬,继续前进并没有停下来,似乎真的狠心要将她给抛弃在这里。

女孩一直追着,可是她的速度怎么能比的过马,结果就是越追却离易寒越远,看着那越来越小的背影,她心中着急起来,虽然追的气喘吁吁的,双腿却不敢有丝毫的停滞,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她实在跑不动了,双手撑地跪在沙子上面,头望着地上的黄沙,晶莹的泪水从眼眶涌出低落在滚热的沙子上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阴影遮在她的身上,女孩意识性的抬头,一张冷酷的脸容映入眼眶,她瞬间破涕为笑。

易寒问道:“还要不要找我报仇?”

女孩却道:“你知道在答儿海子等着你的是什么吗?没有我,你一刻也活不过去”,原来她刚才拼命追赶,却是担心易寒一个人无法在答儿海子活下去。

易寒表情一讶,立即明白了她话中之意,看着她因为奔跑而全身都是汗水,心头有些感动,眉目隐隐透出温柔,却下马将她扶起,揽着她的腰将她抱上马背去。

两人又奇怪的安静下来,谁也没有出声打破这沉默的气氛,过了一会易寒发觉女孩呼吸有些重,一边不停的伸手擦拭脸上的汗水。

他低头巡视了马鞍一圈,拿起挂在马鞍上的水囊,在拿起来的一瞬间,他的眉头一皱,这水囊太轻了,那就表示里面没水了。

易寒还是拔出塞子,伸出手指塞入囊嘴,沾了好几下,然后将手指强行塞入女孩的口中去,女孩一惊之后,立即明白了,聊胜于无,象征性的舔了几下。

易寒道:“没水了,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水源吗?”

女孩平静的摇头道:“没有,最近的水源也要一天半的路程才能达到”,易寒没有接话,表情严肃思索起来,女孩沉吟一会之后又问道:“我们要渴死在沙漠里了吗?”

易寒平静道:“不会!”

“为什么?”女孩立即问道。

易寒道:“这两天,我们每日都能遇到好多拨人,只要能遇到人,我们就有水”。

女孩道:“他不会给你水的”。

易寒淡道:“那就由不得他们了,他们最好肯拿水来换他们的命”。

听到这话,女孩顿时不悦,脸蛋绷了起来,嘴唇嚅了嚅,又紧闭起来,心中似乎有话想说又不想说出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这种恶人,让你死了算了”。

易寒应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女孩却发出干涩的笑声,“我一点都不怕”,说着转过头看着易寒,问道:“你呢?”眼神带着取笑讽刺。

易寒脸上却露出了恐惧,是的,他害怕死,他也不能死,他死了,他的爱人怎么办,当想当她们必须承受无尽的悲伤时,易寒的心开始变得惊恐起来。

女孩看到他脸上的恐惧,露出失望的表情来,缓缓的转过头去,轻轻道:“原来你这么怕死,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呢?”这番语气却将易寒小看了,她一个女子都不害怕死,一个大男人却畏惧死亡,北敖有太多太多的勇士根本不畏惧死亡,他可靠强大的形象瞬间一落千丈。

女孩岂能了解易寒的内心深处,似他这种在战场上打滚了人,生死都不知道见到了多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本身他不怕死,却怕死后,让别人悲伤,他的恐惧不是来源于死亡,而是脑子里那一双双噙着泪水悲伤绝望的眼睛。

易寒继续前进着,眼睛在汗水的浸透下,顶着烈芒睁的很大,密切注意起沙漠的一举一动,可奇怪的是,他走了好长的一段路,这一次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这些像苍蝇一般不时出现的队伍,这会却好似凭空消失一样,易寒却不知道,这些人为了躲避风暴,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区域,所以这段刚刚被沙漠风暴席卷过的路程才没有半个人影。

一直走到夜晚降临,易寒没还是有遇到人,而这会他已经差不多半天滴水未沾了,他可以忍受,女孩却没有半点神采,身子趴在马背上就像个活死人一样。

易寒喊了几声,女孩才有声无力的哼了一声,作为回应,易寒将她抱下马来,她的脸上已经因为缺水而变得干燥,没有半点色泽,嘴唇干裂,而整个人也因为疲惫而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很难受很痛苦。

易寒知道她需要水,可是水囊是空的,连半点水都没有,将女孩平放好,脱掉自己的衣衫,捧起沙子放在衣衫上面,然后用衣衫将沙子包裹起来,然后坐下,耐心的等待起来。

随着气温的下降,空气开始凝聚成水分,那包裹沙子的衣服开始变得湿润了,易寒等了好长的时间,觉得差不多有成效了,用另外一件衣服将沙子包裹,拿着那件湿润的衣服来到女孩的身边,扒开她干裂的嘴唇,用力气拧起湿润了的衣服,几点水滴低落到女孩的嘴里,这几点水在此刻可以说是生命之水,只是几滴之后,无论易寒在如何用力,却无法拧出一滴水来。

夜越深就越冷,对于缺水而身体虚弱的女孩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她的身体开始颤颤发抖,易寒却是一脸无奈苦恼。

想了好久却没有办法,身边的汗血宝马突然发出声响,易寒双眼立即一睁,杀马取血,这汗血宝马耐力很好,这会却依然挨的住,可是念头刚起,又被他给掐了,杀了马,无疑是杀鸡取卵,没有马,他们又如何走出这片沙漠呢,坐在这里等遇到人吗?

甚至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撒出一泡尿来,可是没有。

看着怀中越来越虚弱的女孩,无论自己如何紧抱着她,她的身体还是在发抖,生命正一点一滴的从她的身体流逝,难道自己就要眼睁睁看着她死了而无能无力吗?失落、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看着手臂上的伤口,心头竟感觉温暖,这两年来,他一直在征战,是孤独的,生活的一切就是战斗和鲜血。

看着看着,想到了什么,很平静的割裂自己的手臂,然后将血液低落在女孩的口中,另一只手紧紧的拥抱着她。

她冷吗?易寒不知道,他却知道自己有点冷了,原本他的身体就缺水,这会又失血,做这些举动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多想,自己能否或过去了。

夜越来越深,易寒睡着了,身子虽然颤颤发抖,紧抱女孩的手臂却还是那么的紧。

艰苦的一夜过去了,女孩却比易寒早醒过来,太阳照射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好舒服,清晨的阳光总是这么的温柔。

她的第一眼没有似往常一般望向黎明,而是朝这个将她紧抱住的男子看去,他安静的脸透着疲惫,他的嘴唇很柔和,让女孩感觉比太阳还要温和可近,她露出微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触摸他的脸蛋,这个行为很大胆,而她又显得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破坏这可的静谧。

他的脸凉凉的,与清晨的暖和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嘴唇嘟了嘟,突然感觉到有一物压在自己的唇边,另外一手轻轻的移开他的手臂,突然手臂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映入了自己的眼幕,女孩心头一颤,似乎明白了什么,抹了自己的嘴唇,上面有些干了的东西,低头看了自己的手指,明明就是那干了的血迹。

他用他的血液来解了自己的饥渴!

这是一个多么震撼人心的信息啊!

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双手捧着易寒的脸颊,呼喊着,她根本不知道他的姓名,她只能呼喊着,悲伤的泪水似乎听到了呼喊,顺颊而下。

就在昨日,她说到死亡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此刻却是悲伤恐惧。

易寒突然睁开眼睛,女孩看到这一幕,又惊又傻,怔的呆了,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但是可以清楚确定的是,她的内心像躲进去了一个太阳,暖贴贴的。

易寒做了一个举动,将脸凑近女孩,正确来说是将嘴唇凑近了她的脸,吻舔着她脸上的泪水。

他太渴了,对他来说,泪水就是生命之水。

第七十三 你给我的 我还给你

女孩又再一次惊呆了,这是易寒对她做的最为亲密的动作,也是有生以来男子对她做过的最亲密的动作,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她并不能像普通女孩一样享受人世间的那种最动人的情感——爱情。

从小灌输的思想深入她的内心,在易寒吻上她的时候,她身心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种强烈的抵触心理,猛的,她扇了易寒一巴掌,同时双手用力的把易寒给推开。

凭着她的瘦弱的双臂又怎么能撼动易寒的身体呢?可易寒却被她推开了,一个严重缺水的人能活下来已经算惊人的了,怎么还有可能有力气。

女孩的举动细细分析,有些怪异,她愿意让易寒抱着,这不就默认了愿意让易寒亲近了吗?可为何抱着愿意,吻却让她产生如此大的抵触心理,若是非要找一个理由,那就是易寒的拥抱是在女孩不知情下慢慢让她习惯了下来,第一次在睡梦中被抱着,女孩就把这股温暖,当做光明祥和,当做是神对她的保护,后来又因为关系改观,女孩也就自然而然这接受了,可刚才的吻却有点唐突,以至女孩的身心立即有了抵触反抗,例如一个妇人在大街上被人动手调戏,无论那个男子多么的英俊潇洒,都会立即反感并反击。

女孩的举动只是对事不对人,她不能被吻!

易寒躺在地上,说道:“你再哭一次好吗?”他实在太渴了太渴了,刚才的泪水勾起了他对水的渴望。

女孩听了这话,又看了看他虚弱狼狈的模样,心里是又怒又心疼,脸是冷的绷着的,可眼神却没有恨意,反而透出点点温和的关心。

女孩说道:“你怎么可以对我做出这种事情来”。

易寒嘴角一翘,淡淡道:“亵渎你了吗?我亵渎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吧”。

女孩听了易寒的话,细细一想,自己与他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不配拥有圣女的头衔,难怪两人的处境会如此的悲惨,肯定是触怒了神灵,他的虔诚依然没变。

易寒对宗教的理解要深一点,他不是盲目的信仰,宗教是治愈心灵的灵药,宗教是以一种很奇怪的形势存在这世上,是一种人为的规律,就像道德伦理,就像律法一样,当然只是其中的一个相似点。

也正是易寒的这种思想,他认为女孩被亵渎不被亵渎都是没有关系的,最主要,她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品格没有变质。

对!女孩的品质没变,一些身体接触又算得了什么,可女孩不是易寒,她正纠结矛盾呢,每个人的认知以及其主观思想总是不同的。

“我哭不出来”,纠结之中,她的回答竟是这样的。

易寒站了起来,抱起女孩上马。

两人骑着汗血宝马继续前行,今日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有水源的地方。

女孩对易寒感激,她心里有话想说,可是这严肃的气氛却让她开不了口,也就这样闭上嘴巴,保存体力来。

女孩昨夜饱饮了血,又甜甜了睡了一觉,而易寒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是半天一夜没有和一口水了,人可以三天三夜不吃饭,可是没有水却一天也活不下去,虽然易寒的身体素质较普通人要强大许多,但是他也不能违反自然的规律,无论是谁,没有水的补充,必死无疑。

大概走了有大半天的路程,女孩虽然口干舌燥却坚持强忍着,一句话也没说,她害怕易寒又喂她血了,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她就算死也不会这么做的,但是她担心自己拗不过,被强迫喝下他的血,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这么认为,易寒在她的心中倒成了割肉喂鹰的大善人了。

突然女孩感觉后背一重,肩膀被东西压住了,猛的回头,只见他闭着眼睛,整个身体已经失去支撑像她倒了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易寒已经失去了意识了。

女孩唤了一声,易寒却没有反应,她摸了易寒的脸庞,就像干枯的树皮一样,接着她平静的割裂自己的手臂,将渗出鲜血的伤口抵到易寒的嘴边,心里暗暗道:“你给我的,我要还给你”。

无意识中的易寒,干枯的喉咙有了滋润,却开始贪婪的吞吮女孩伤口流出的血液,大量的鲜血从女孩的身体流到易寒的口中,只是一小会,因为失血过多,女孩就立即感到头晕目眩。

她却依然看着鲜血流入易寒的口中,露出微笑,就似在哺育他一样,每个女子天生内心就有母性。

贪婪吞吮的易寒突然虎目一睁。立即停止了吞吮,迅速包扎她的伤口,揽住她腰的时,女孩无力的向他的怀中倒去,静静的躺着,一动也不动。

易寒的心情既烦躁又愤怒,这个女人实在是愚蠢!

一手揽着女孩,一手拼命的挥打马鞭,汗血宝马吃疼,顶着疲惫继续拔蹄狂奔,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易寒终于遇到了人,冲了过去,恶狠狠道:“给我水,否则你们都得死”。

这帮人听不懂易寒的话,从易寒的衣着打扮,猜测他是大漠黑骑的士兵,因为狴犴俊骑在不久前大败麒麟所率领的三千大漠黑骑,只有极少数的大漠黑骑的士兵逃跑,而混乱之中,沙漠风暴突然袭来,圣女也在风暴中失踪了。

他们猜测易寒就是逃脱的士兵之一,却也没有想到他就是麒麟,此刻的易寒一身狼狈,满脸憔态,谁会想到这个男人是让北敖闻风丧胆,威风凛凛的麒麟将军呢。

在易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一个汉子偷偷的拉起弓弦,瞄准易寒,打算将他射杀。

易寒目光一扫,朝那男子望去,与此同时,手中的兵器脱手而出,朝那名汉子飞射而去,一声惨叫之后,那男子坠马倒地,地上一滩血泊。

这群北敖人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这个男子已经疲惫不堪,没有想到却还这么厉害,出了人命,这群人已经骑虎难下,亮出兵器朝易寒冲杀了过来,试图合力将易寒剿杀。

可是他们又岂是易寒的对手,连面对狴犴俊骑,易寒都可以进出自如,更何况这般连士兵都不算的北敖人,几乎是狂风扫落叶的速度,易寒将所有人都杀死,暴躁的他,宽容饶恕的准则已经变成了杀我者我必杀之。

他冷酷的将几十人斩杀,没有丝毫的怜悯,拿起一个水囊慢慢的倒在女孩的口中,喂女孩这一口水却花费了他好些时间。

伸出手指去探女孩的鼻息,手指竟是有些颤抖,直到手指间感觉都暖热的鼻息,他才能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指。

摸了摸马头,多亏了这匹耐力十足的汗血宝马,否则他根本无法到达这里,拔开塞子,喂马喝水,让这匹战马喝个痛快,同时他自己也豪饮一番。

做完这一切之后,将所有的水囊都收集起来,挂着马背上,骑马扬长而去,地上的尸体却未多看一眼。

双方的相遇有些突然,事情发生的也太快了,倘若这群北敖人能注意到易寒马背上的女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只可惜他们的焦点都在大漠黑骑逃兵的身上。

现在易寒已经不必为水而烦恼了,马背上挂着的几十个水囊已经足够马和人坚持到走出沙漠,唯一他所担心的是这个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女孩。

这些日子她的身子本来就是又受风寒又受日晒,如今又大量失血,能醒过来慢慢恢复还好,若是不能,可能就要这样死去了。

两人一骑,慢慢的朝北边的方向行走,这个身影在辽阔的沙漠之中是那么的渺小,直到夜幕降临。

淡淡的月光洒下光辉,地面上一眼望不到边的漆黑就像深邃的夜空,易寒一个人坐在黄沙上面,感觉有些孤独,低头看了卧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孩,有一种感觉,她若开口和自己说话,便不会孤独寂寞了。

当整个天地只有自己的时候,这份静谧却让人感觉黯然伤感,微风袭来,夜渐寒冷,易寒将女孩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贴了贴,让她更暖和一点,一手将她揽住,扒开塞子,喝了起来,突然一股骚.味扑鼻而来,这水囊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羊奶。

易寒大喜,连忙分开女孩的嘴唇,如琼浆一般颜色的羊奶细细缓缓的流入女孩的口中,水虽然解渴却没有营养,肉干女孩又无法嚼食,这羊奶就是最好的补充品。

感觉差不多了,易寒才小心翼翼的塞住塞子,在这水囊的上面做了个记号,然后视如珍宝的藏入自己的怀中。

到了深夜,气温寒冷,却是希望将这羊奶暖和,让她能渡过这个寒夜。

易寒就这样一个人无眠,一会抬头望望天边的月亮,一会又低头看看怀中的女孩,不停的重复的这些动作,夜也悄悄的变深了,越来越冷。

易寒疲惫困乏的眼皮的要合上,却强行撑开,眯成一条线,让自己不要睡着了,整个人却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突然他感觉到怀中的人儿身子在颤颤发抖,一瞬间他的神经就绷紧清醒起来,连忙从怀中掏出温和的水囊,喂女孩喝下那暖和的羊奶,一边磨蹭着她的身子,搂着更紧一些,直到女孩的身子不再颤颤发抖。

这次之后,易寒打起精神,不敢有半点疏忽,拥着女孩在这寂静黑暗的天地,等待着又忍受着。

就这样,易寒守护了一夜,在女孩感受到寒冷,身子颤抖的时候,他就掏出暖在怀中的水囊喂她喝下羊奶,让自己的双臂体温保护她免受寒冷的侵袭。

一夜未睡,迎来了黎明的曙光,易寒此刻才感觉到,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是多么的舒坦。

低头看着怀中安睡未醒的女孩,她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这抹殷红却是心中的太阳。

第七十四节 答儿海子

一夜的守候,为的是不让一条生命在自己的眼前消失,而在昨日,一会的功夫他却取了几十人的性命,善与恶又怎么能分得那么的清楚。

抱起女孩,骑上战马,继续着行程,太阳很辣,一夜未睡,状态有些疲惫的易寒有些吃不消,他像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弯着腰板,一手抱着女孩,一手捉紧缰绳,眼睛是半眯着的,脸上被汗水所浸透,却也懒得伸出手去擦拭一下。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女孩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太阳、沙漠、马背、怀抱,这一些熟悉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并没有死去,她还好好活着,就在昨日她失血过度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认为自己就要这样的死去,永远闭上眼睛,那一刻,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念头,他会不会伤心呢?

自己为什么能够活下来,难道他又喂自己新鲜的血液了吗?第一反应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嘴唇。

易寒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异动,随手拿起揣在腰际的水囊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女孩接过水囊,没有立即饮水,却问道:“我为什么会活下来,你找到水源了吗?”

易寒淡道:“有我在,你死不了的”。

女孩掀起易寒揽住自己腹部的衣袖,认真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新的伤口,又朝他捉着缰绳的手臂望去,可惜却无法触及查看各究竟。

易寒明白她的心思,淡淡道:“不用猜了,我好好的”。

女孩低声的应了一声“哦”,拔开塞子,饮用了起来,一股呛鼻的羊奶味袭来,入口甜甜酥滑,有些欢喜的多饮了几口,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怎么会有羊奶?”

易寒淡淡应道:“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女孩有些气愤道:“你怎么可以抢夺别人的东西”。

易寒感觉有些好笑,“我本来就是个强盗,不是嘛?”要知道自从他进入北敖,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掠夺了多少东西,抢夺一囊羊奶本来就是情理之中。

女孩表情有些恍然大悟,多日的相处,让她差点忘记了,他是个强盗,他是个恶魔,只是让她想不通的是,这恶魔有时候却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和蔼,易寒是有生以来,在她脑子里第一个印象深刻的充满矛盾的人。

而这会她不生气,反而有点想要跟恶魔一起坠入黑暗深渊的冲动,这样就不必因为心中的圣洁仁慈而感到痛苦了。

她犹豫着,太阳晒在她的身上,慢慢的又感觉疲惫了,不知觉的往易寒的怀中靠近了些,也就不想了,昏昏睡了过去。

茫茫不见边际的黄沙,这一抹活动影像,是相依为命的两人。

一路上,易寒和女孩很少交流,许多事情两人都比的更有默契,有些提出来让气氛变得不好的事情,两人就干脆不提,难得糊涂。

在一日半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沙漠的边缘,只见远远的一座大山横坐在大地上面,便是因为这座大山才让黄沙无法入侵吗,灰绿色,在沙漠见不到的灰绿色,易寒有些激动,这边是答儿海子了吗?他终于抵达了答儿海子,北敖城的门户已经完全像自己敞开了,可惜现在他却孤身一人,三千将士尽丧,自己一个人又能在北敖城掀起什么大风浪呢?也不知道另外两支主力到了没有。

女孩回头看了易寒一眼,看见他脸上的激动,轻轻说道:“很美丽很动人,对吗?这是人间仙境,在这里生活会很快乐的”。

易寒双眼冒出锐利的精光,沉声道:“那就是答儿海子了”。

女孩看到他的目光,心头一颤,温柔和蔼没有,只有那冷酷的杀戮气息,自己心中的答儿海子却不是他心中的答儿海子,黯然的垂下头,低声道:“除了战争厮杀,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吗?”

易寒冷笑道:“那你以为我不辞辛苦,横穿格尔沙漠是为了来这里欣赏风光,再说我也没有退路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女孩沉默不语,她想不出说法来辩驳他,而这个问题在一早就提起过的,却是没有结果。

易寒淡道:“到了山那边,我就实现诺言放了你,谢谢你带我顺利横渡沙漠”。

女孩闻言,突然间感觉眼前金灿灿的阳光是灰色的,心头竟有一种强烈的不舍,就好像没有了他,她的生命就变得没有半点意义,她内心慌张,惊恐起来,她的脸色黯然的没有一点生机。

易寒却是兴奋激动,快马奔驰,完全没有注意到怀中女孩的神态。

靠近大山,一股清凉的风扑面而来,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易寒沿着山路前行,一会的就看见一条流淌的山溪,溪水清清,周围树木葱绿,野花绽放,野蜂飞舞,蝴蝶蹁跹。

易寒一边行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山势。

此地消暑,好地方!此地避寒,好地方!若是此地作战,却是死地!

易寒问道:“这山这谷叫什么?”

女孩应道:“这山叫鞍子山,这谷叫长水谷”。

易寒思索了一会,问道:“鞍子山是不是就是白驼山?”

女孩一讶,应道:“你叫白驼山也对”。

白驼山两座主峰拔地而起,由于整座山脉海拨都高于山边,一年之中有六个月山头积雪,连着山脉,恰似一头卧着的白骆驼,所有也有白驼山这一个称呼。

易寒寻了一处溪边坐下,思索接下来的事情,眼下他孤身一人,最好隐藏自己的行踪,密切留意另外两支大军主力的消息,尽快与他们汇合,挥师北敖皇城,大杀四方。

女孩望着澄清的溪水,眼神充满了兴奋期待,蹲在溪边,双手捧了把水洒在脸上,冰凉的溪水让她感到周身畅快,情不自禁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来。

易寒听到笑声,朝她望去,见她充满欢乐的表情,露出微笑,花落花开自有时,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缘尽于此,他打算在这里就与女孩分别。

女孩脱掉自己的鞋子,露出白皙娇嫩的小脚,就要揭开上衣,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正停留在她的身上,转身朝易寒看去,见他微笑和蔼的表情,唰的一下子脸就红了,举止一下子就扭捏起来,完全没有一开始的自然。

易寒第一次见她脸红,她的脸刚刚又洗了一下,白里透红,此刻透出女子本性的羞涩,却是如此的动人美丽,易寒的心头一颤,却立即扭过头去。

没有他目光的注视,女孩显得自然的许多,她想沐浴在溪水之中,可是却无法在一个男子的眼前宽衣解带,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易寒似乎也知道她的心思,站了起来走开,女孩突然紧张的喊道:“你要去哪里?”

易寒应道:“这些日子肉干都吃腻了,天快要黑了,我去找找些新鲜的”。

女孩这才放下心来,待易寒走远了,这才宽衣解带,将自己美丽动人的裸体暴露在阳光之下,双脚迈入凉爽的溪水之中,直到整个人浸透在溪水之中。

而此刻山谷上一处隐蔽的角落出现了十来个身影,这些人身材曼妙,只要看上一眼就能立即辨认出她们是女子。

这些女子又是什么人,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这个女孩出生在北敖一个神秘的部落,北敖的圣女从来都是在这个神秘的部落挑选出来,当女孩成为圣女的那一刻,她的周围就有一支为了保护她而存在的神秘队伍,说透了就是保镖一类的,而躲避在暗处的这十几个女子,便是女孩的保镖,至于这些保镖为什么是女子却不是男子,大概因为圣女的神圣不容亵渎,而男子要与她保持距离,无法贴身保护,选用女子作为保护更适合一点,当然这些保护圣女的人都是经过特别挑选训练的,能力一点也不比北敖厉害的勇士要差。

躲在暗处的这十几女子一直在秘密的观察溪边的状况,见易寒离开了,迅速出现

朝女孩靠近。

“圣女,我们来救你了”

女孩沉浸在沐浴之中,突然听到声音,大吃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身子没入水中,只露出头部转过身来,见到这十几个女子,却松了一口气,而同时她的笑容掩去,变得非常的肃穆端庄,宛如君王一般。

女孩淡淡道:“你们等我洗完!”此刻她又变得如此自信从容,完全不似跟易寒在一起时的那个娇弱无助的模样。

在女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这群女子立即有了行动,几个躲避在暗处秘密监看随时有可能归回的易寒,几个就这样站在河边守护着女孩,并打开包裹,让女孩出浴之后可以立即更换衣衫。

沐浴在溪水中的女孩却十分的矛盾,她并不想就这样离开易寒,她心里是真的不想,另一方面她也担心自己一旦离开了他,没有任何依仗的他在答儿海子将寸步难行,随时随地的就要面对杀身之祸,因为他掳掠了自己,是全北敖所有人的敌人,每一个人都想知他于死地,他只是一个人,身边没有任何的帮手。

可同时自己的护卫已经来解救自己了,自己又该拿什么理由不离开呢?她没有理由不离开,难道告诉她们,自己想待在他的身边,自己不希望这个掳走自己的人死亡吗?

女孩一直呆在溪水之中,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而此刻她却左右为难,宁愿一辈子就这样呆在水里面不用出来。

这帮圣女护卫也不敢有半点督促,在她们想来,目前是以圣女的安全为首重,尽量避免与那个男子发生争斗,等救了圣女脱离危险之后,无论是麒麟还是大漠黑骑,都必将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是一个女子突然说道:“他回来了”,这帮女子立即严肃起来。

女孩也听到了,心中有些欢喜,也有些担心,突然道:“不要伤他性命,他对我有恩”。

这些护卫闻言,有些惊讶,却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护卫立即潜伏在暗处,打算伏击易寒,瞬间十几个身影就消失在溪边。

易寒手里提着猎物返回,突然他感觉到危险,这种灵敏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长时间的战斗磨砺出来了,反正他就感觉到危险。

他集中精神,脸无表情从容的朝溪边走了过来,突然头顶上冒出一张大网,紧接着听到几声娇哧,几个身影疾速朝他靠近,所取部位是自己双腿双臂。

第七十五节 习惯

易寒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这些年他的武技技巧已经到了一个高度,迅速朝其中一个身影靠近,夺了她手中的兵器,一脚把她踹飞,同时转身,将即将要罩在自己身上的网搅个粉碎,网化成碎片的落地的同时,兵器相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紧接着又是几声兵器落地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几人的一击被易寒轻易化解。

这般圣女护卫一脸惊讶,她们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厉害的人,原本以为能轻易的将他擒下。

她们心里立即做起了打算,觉得与这个厉害的男子纠缠并无法占到便宜,只听那个领头的女子呼喊了几下北敖语,又有几个女的朝易寒攻来,其余的人却奔跑到溪边,将一张大披风披在女孩赤裸的身子,抱了起来。

却是打算救圣女离开,不想与这个男子缠斗。

这会易寒已经将朝他攻来的几女打倒,望着被抱起的女孩,他明白这些女子的心思,他也能将女孩重新夺回来,可是他却没有打算追赶,原本他就打算与女孩分别,用这种离开的方式更好,至少他不必担心她一个人会遇到什么危险。

只是女孩却朝他望来,她的眼神充满不舍,充满恳求。

只是这一眼,就让易寒改变了主意,原本不动的身体,突然像豹子一样追了上去,那几个护卫以为大功告成之时,突然感觉背后一股疾风,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子就受到重击,像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女孩整个人也飞到了天空,包裹身体的披风也脱离了她的身体,阳光下那躯赤裸的美.体是如此的晶莹动人。

女孩自然的发出一声惊叫声,也不知道是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人前,还是人在空中受到了惊吓,尖叫声厄然而止,那披风又重新覆盖她身上,身体稳稳的落入一个强壮宽厚的怀抱之中。

易寒看着惊魂未定的女孩,淡道:“我留你下来吃晚饭,不介意吧?”

女孩立即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模样,回应的话却是“求之不得”。

他们说的是西夏语,这些女护卫却听不懂,她们以为圣女马上就要被侮辱,立即带着负伤的身体,想要拼命从易寒手中将圣女解教出来,只是这个时候女孩却喊了一番话。

这群女护卫就拖着负伤的身体离开。

易寒将女孩放下,问道:“你刚才对她们说什么了”。

女孩笑道:“我告诉她们,你是个恶魔,不可战胜,让更厉害的人来对付你”。

易寒轻轻一笑,“难道她们放心你留在这里吗?弃主而逃,可是失职”说着走到河边捡起地上的包裹,放在女孩的面前,淡道:“你把衣服穿上吧,我不看”。

说完转身离开,捡起猎物,开肠破肚,拔毛清洗干净,燃起柴堆,点燃篝火,烤起猎物来。

而这个时候,天色也从黄昏转为夜晚。

轻轻的脚步声从易寒的后背传来,易寒没有回头,鼻尖嗅到一阵淡淡的处子幽香,嘴边自然的露出了微笑,光凭这股幽香,就充满了女人的诱惑,可惜他早不是当年那个放诞不羁的易寒,征战的岁月让他的心性变得更坚毅,更冷酷,每一份感情就要背负一份责任,他觉悟,所以他自觉。

脚步声在距离易寒很近很近的地方止住了,易寒无动于衷,专注着靠着猎物,女孩也不说话,就这样在易寒的背后静静站着。

过了好久,烤熟了的猎物,散发出香味来,女孩情不自禁的喊道:“好香啊!”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脚步声又突然响起,轻啪啪的声响,是赤脚踏在地面上发出的柔和的声音,一抹白衣掠过,透着青春活力的身姿就似一股微风突然出现,她的姿态像极了无拘无束的少女。

女孩在易寒的正对面停了下来,盈盈站立,袍子下摆及脚腕,白皙晶莹的脚背与污秽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脚趾又粉红粉红,像花瓣一样色泽。

女孩笑颜嫣然的凝视着低头专心的易寒,刚才的突动突静,用八个字来形容最好不过了,便是“动若脱兔,静若处子”。

“可以吃了吗?”她的声音带着喜悦,又带着期待,而她的这种语气更是充满了少女的可爱和直率。

易寒慢慢的切了一块最好吃的大腿,抬起头来,朝她望去,在看到女孩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却石化了。

那是一张能直透人内心深处的颜容,珍珠般粉白的双颊,这种白有异于中原女子的雪白,就似宝玉从里面透到表面那种流动的光泽,嫣红的嘴唇是自然的血气,比中原女子更长更细的睫毛,这让她一张睁大着看着易寒的眼睛显得更大更显眼,那幽蓝色的眸子有如天空般深邃,惟有的一丝淡淡的烟岚是人的情感流露,飘逸的黑色长发有着天鹅绒般的光泽,飘飘洒洒直垂到肩下。

她穿着的是一件简单的白袍,包裹着她精雕细琢,云润纯白的身躯,这让她的气质更显自然清新,像极了初降凡尘的女神,易寒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女神而不用仙子来形容她,大概是那份既清且艳,慑人心魄的清丽吧!

女孩见易寒石化一般的样子,轻轻一笑,这大概是她对易寒绽放的最温柔最美丽的笑容吧。

星空有月,月色皎洁,寒光涤涤,就是她素洁的灵魂吧,天空乌云,星光万点,柔辉夭夭,就是她温润的笑容吧。

“你几岁了?”这是易寒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她那里是个女孩,简直就是个女神,具备有女子一切魅力诱惑的女神。

女孩问道:“你为什么想知道呢?”

易寒这才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将烤熟的腿递了过去,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低下头继续烤着,虽然动人,岂能动心。

女孩接过,打量着食物一眼,香味扑鼻而来,她却立即忍不住的咬了下去,洁白的牙齿陷入酥肉之中,撕裂出一块吞入口中品尝美味,饥饿的时候享受美食,人生最快活的事情也不过如此吧。

易寒听到咬嚼的声响,讶异的抬头望去,与她给人的惊艳相比,她的吃态却不淑女,不过易寒反而喜欢她这种对直率表达食欲的举态,可爱、活泼,青春。

这个时候易寒又疑惑起来了,她是受万人敬仰的圣女吗?突然却莞尔一笑,她只是一个女子,圣女二字只不过是北敖人添加在她身上的头衔。

女孩蹲了下来,双手挽住双腿两边袍子的下摆,目光深凝,只不过目标却是烤的金黄的肉。

易寒抬头,见她嫣红的嘴唇沾满油迹,不禁轻轻发出笑声来,很少有女子在她面前这么不计较,特别是吃饭的姿态都是优雅娴静的。

女孩却讶异的看着他,问道:“你笑什么?”

易寒只是又撕了一块大腿递给她,并没有回答,很快,这块肉就堵住了她的嘴。

两人饱饱的吃了一顿,坐在一起喝起水来,易寒看着满嘴油痕的女孩,突然伸出手去擦拭她嘴边的油痕,他已经是个父亲了,他有儿子,也有女儿,儿子没见过多少面,女儿也只见过一面,而且当时并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女儿,梦真的孩子找到了吗?这件事过了有些年了,他一直征战在外,却也没办法回京处理这件事,当初黛傲答应自己,应该能办到了,也不知道女儿可爱不可爱,想到这里又朝身边的女孩望去,似乎希望借她的脸容来寄托对自己女儿的思念。

当然女孩不单纯是女孩,她具备有女子诱惑男人,让他们动心的一切条件,当她嫣红的嘴唇微微一张,露出洁白的牙齿,绽放出美丽笑容的时候,这一瞬间便是女人和男人的对视。

易寒的心脏被她的笑容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眼神有着动情,又有着爱心,爱护一切温柔美丽的东西。

突然间易寒感觉陌生了,或者说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没有谈话交流,周围变得十分安静,易寒只是吐出一句,“不早了,睡吧”。

女神好像有话要说,可所有的话都被易寒一句话给塞住,却半句也吐不出口。

两人就这样选择了一处躺下,因为刚才的思绪,易寒开始想家,征战这么久,第一次他有如此强烈的思乡念头,回想和自己亲密的每个人,就感觉一条条还要走很远的道路,宁霜能醒过来,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吗?他与宁雪之间能有个结局吗?越想越多,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再也无法保持冷酷坚毅,思乡对一个战士来说并不是好事,可是人孰无情,这些真挚的情感岂能够一掩再掩,而不让它宣泄出来。

此刻在万里之外,他一个人,他想见的人一个也不在自己的身边,强烈的孤独感袭来,不能自抑。

易寒是因为思念家乡,思念亲人而睡不着,离他有些距离的女孩也睡不着,这里已经没有沙漠那么寒冷冰冻了,应该说夜是凉爽的,连冷都说不上,但是她却睡不着,难道因为没有了易寒的怀抱反而不自在了吗?

恰恰是这个最为荒唐的理由,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在他的怀中安睡,这种习惯是可怕的。

女神不时转过头去望不远处的易寒,这种难以启齿的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她知道不可以这么做,但是内心却有期待,这是真实的,她不能欺骗自己,她需要他的怀抱才能入眠,可是她依然耐心的等待着,等待他静静的将自己拥抱,然后默契的安静入眠。

无眠的女神只感觉时间过得非常的缓慢,心情也慢慢发生了变化,由耐心转化为埋怨,埋怨易寒为什么似块石头一样不来抱她,埋怨他为什么让自己养成这样一个习惯。

思乡的易寒却困的睡着了,他那里会想到,女孩在等待他过去拥抱她,让她入眠,当初的拥抱只不过是为了让她渡过寒夜,此刻根本没有理由。

“噗通”一声水声,把熟睡中的易寒惊醒,天上的夜色证明此刻已经是半夜了。

第七十六节 关系转变

易寒睁开眼睛,女孩卧睡的地方已经不见她的踪影,溪边却不停的传来水声,易寒纳闷,这会三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溪水里面干什么,刚要起身去看个究竟,又突然停下来,管她在干什么,安心睡自己的大觉,也就不加理睬,又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继续睡了起来。

溪水中的女神看见易寒坐起来的时候,有些激动,她本来是睡不着,就干脆除衣入水沐浴,没有想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石头总算开化了,怎知这念头刚过,易寒又躺了下去,对此不闻不问。

易寒的这个举动,让女神心头的怒火瞬间像死火山一般无征兆的爆发起来,来的突然又无法抑制,再一次,她心里暗暗诅咒起易寒来,上一次是诅咒他瞎了眼睛,这一次却诅咒他干脆变成一块石头。

同时在水中弄出更大的声响,整个人像条雀跃的鱼儿在水中跃来蹦去,咚咚声就像敲起的战鼓一样,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显得那么的悦耳。

易寒还真的被这咚咚的水声吵的无法睡下,可是他就是忍着,没有起身,闭着眼睛什么也不去思考,耳畔却是那咚咚的声响,无思考的脑子居然一、二、三的数了起来。

过了一会,这咚咚响却变成了砰砰响,频率比刚才要密集的多,更显聒噪,听起来应该是石头不停地扔进水里发出的声响。

没错,女孩坐在溪边,随手捡起一块又一块的石子扔进水中去,看她的举止,那样子似乎要将整条溪填满石子。

易寒有些不悦,心想,我看有多少石子可以让人扔,可偏偏等了好久,这砰砰声却一直没有停止,简直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好几次冲动的想站起来大骂几句,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突然“砰”的一声巨响,让易寒猛的被吓了一跳,这一声可比刚才响亮了不知多少倍,就好像大鼓突然擂起的那一瞬。

易寒望去,依稀可见溅射出大片的水花,溪面上一圈圈涟漪荡漾了开来,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马上易寒就明白了,只见女神赤裸触目惊心的身子,淡淡的荧光在她的身体周围晃动,在黑夜之中,那是一抹晶莹的白,湿润的秀发紧贴她的肌肤上面,又白中有黑,难辨全态,更有几分雾里看花的神秘感觉,而她在干什么呢,这样美妙动人的身体居然在弯下腰搬起一块大石头。

湿润的发丝垂过圆润的肩头在空中荡了荡,翘而圆润的臀儿正面着他的目光,纤细得仿佛一掐就会折断的两条腿像倒立的奇锋,那圆弧的肌理勾勒出一丝丝的性感诱惑,臀与腿连接的地方,却由于光线的原因,难以窥视,便是难以窥视,这雾里看花的神秘才震撼人心。

易寒的身体立即有了反应,正是赤裸裸的色.欲,他是个正常的男子,而有好久没有情爱了,而女神此刻对他的诱惑又是如此的震撼。

女神摆起大石头用来的往溪水中扔去,“砰”的又是一声响亮的巨响,她弯曲的身姿又挺直起来,这一些是她发泄怒气的方式吗?

女神露出了笑容,更添她国色天香容貌的韵味,如凝水般的柔嫩的脸颊,经过刚才一番耗力,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又是娇艳,更加的妩媚。

易寒这一声巨响震的回神,他刚才的心神完全被女孩所诱惑,女子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魅力是最强大的,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腿部,光滑的脊背,依然夺人心魄,这一刻他冲动的想占有她,当然理智还是能够控制他的行为。

女孩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贴脸颊的湿发也随着向脑后一荡,心中暗忖道:“我看你还能不能安心的睡觉”,同时转过身朝易寒所在的地方望去,幽暗中,那双明亮的眼睛是那么的瞩目,女孩从来没有看见过他对自己露出如此炙热的眼神,只是这样的眼神,就让她感觉自己是整个世界,是所有。女以为悦己者为傲,何况是心慕的人。

女神眼睛里荡漾着无限的温柔朝他的眼神看去,并没有预先中的四眼交汇,他看的却是自己的身体,女孩低头,立触傲然挺力的双峰,在明白了自己春光外泄时,她像受惊的小鸟一般扑入水中去,留给易寒的只是一抹洁白的倩影。

女孩在水中只冒出一个头来,她的脸变得绯红如梅花,涌动着女性神秘的情愫,她既然羞愧,也是有情,她是女人。

紧张的看着朝溪边走过来的易寒,女人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嘭嘭”跳的特别的猛烈,一颗心就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脑袋中更是一片混乱,他过来干什么?

易寒在溪边蹲了下来,看着女人,幸好她大部分的春光都掩藏在水中,否则易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这么淡定的看着她,从透不过气到用无奈的表情看着她,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任性调皮的小女孩,这么想的时候,千万不要去看她那张脸,可是易寒看了,所以他的心里很纠结。

女孩看着他,弱弱问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看着她那张纯洁和妖媚共存的精致脸容,配上一副娇弱弱的表情,真的想问:“你到底是仙女,还是魔女,或者是妖精”,他没这么问,他说道:“我也想洗个澡”。

“不行!”女人立即应道。

“为什么?”易寒的表情有些轻浮,这种表情是他从来没在这个女人面前流露过的,而这是个征兆,他的心已经完全放开了。

女人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在洗了”。

易寒道:“你洗你的,我洗我的”。

女人立即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你敢!”

易寒很从容的站起来,开始脱掉身上的衣衫,女人尖叫一声,吐出一句北敖语,立即转过身去。

什么神圣不可侵犯,她只不过是一个受了惊吓,紧张不安的女人。

听着那宽衣解带的声音,对女人来说种折磨煎熬,她从来没有面对这种状况,在北敖没有人能拂逆她的心愿,对于这个男人,她无可奈何,因为他根本不将自己圣女的身份放在眼里,再一次她尝到了畸屈与侮辱。

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心中是不一样的,他就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象,她没有把她的心倾向于对她百般顺从,甚至视她用生命守护的那些人,却留给了恶魔。

“噗通”一声水声,现在轮到易寒来惊吓她了。

易寒尽情的沐浴,洗掉身上的污秽,洗掉身上的疲惫,女人却缩了起来,静静的,连啃声都不敢,那里还有刚才的活跃,衣服真是一件奇怪的物品,穿在身上的时候,女人可以高傲的漠视所有的男人,可是当脱掉时,她除了逃跑躲避,没有别的选择。

女人的神经绷紧,精神高度集中,竖起双耳仔细聆听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每一次水声稍微靠近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就微微颤抖,可易寒就像是在折磨她的精神一样,当水声离女孩越来越近时,那一刻没有到来之前,突然水声又远去了。

人为什么会成为疯子,就是精神不停的承受着折磨,但女人忍受不了这种气氛时候,她突然豁出去的转过身来,大胆的面对易寒,沉声责问道:“你洗够了吗?”

易寒没有回答,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在月色之下,他的笑容看起来就像一个饥渴的狼一样,易寒突然潜入了水底,整个溪面变得非常的安静。

溪水缓而慢的流动着,女人感觉浸透自己全身的溪水不是在滋润她的肌肤,而是......而是在抚摸着她,就像身体的每一处在被尽情侮辱一样,是让她感觉那么的不自在,她恨不得快点逃离这里,是的,她立即这么做了,她迅速朝溪边游去,似逃离魔窟一样的上岸。

就在她双脚踏在陆地的那一刻,易寒从水周冒出头来,女孩拿起衣服,像风一样的女子奔跑起来,朝漆黑潜去。

一双修长润白的美腿,在黑暗纵横交错的律动着,赤裸的玉足似凌空踏在云端拈行,她的身子是赤裸的,没有任何的附饰,奔跑中的她,在素淡清静的黑夜中,点上那活泼生动的一笔。

易寒可以肯定,他一辈子从来就没有看见过赤裸的女子在奔跑,这是多么奇特的景象啊,可惜由于角度的原因,他并无法洞察全貌,

只有那光滑的后背,挺俏的臀儿,还有那交叉律动的双腿,对了,还有那一头飞扬起来的湿发。

易寒在水中呆了一会,感觉她已经差不多穿上衣服,平复紧张的心情之后,才上岸穿上衣服,刚才所做的这一切有点不知所谓,但至少欣赏到了美妙的春光,也让他心情愉悦了许多。

返回,只见女孩身上已是衣衫整齐,她坐在地上,曲起双腿,抱膝而坐,这是一个楚楚自怜的动作。

易寒走近,女孩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一眼充满人性味。

易寒哑然失笑,准备着重新点燃篝火,女孩突然出声责问道:“你侮辱了我”,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你故意的”。

易寒没有出声,等火苗燃起,才突然将脸移动到她的面前,轻轻说道:“这样才是侮辱”,手上从她的袍子下摆探入,抚摸她的小腿。

女孩小腿一阵颤栗,第一反应就是朝易寒脸上挥掌,易寒轻轻一闪,就闪了过去,让女孩扇了个空。

女孩看着一脸笑意的易寒,气的呼吸粗重,胸口直伏,一双眼睛喷出愤怒的火焰,但呼吸的频率到了顶点,她突然暴发,呐喊道:“我讨厌你”。

易寒依然一脸笑意,从容的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要对付这样一个未尝情事的女孩,对他来说太容易了,他轻轻说道:“在大东国,男子喜欢一个女子,才会去戏弄她”。

女孩身子骤然一颤,只听他继续道:“而一个女子说讨厌一个男子的时候,是因为喜欢她”,女孩的脸刷的就红了,似被揭露心事一样。

女孩特殊的身份让她从来没有想过爱上一个人,然后期待着嫁给他的那一天,可突然间她却要立即面对这一切。

(这几天比较忙,过了这几天之后会有一段长时间的爆发)

第七十七节 开荤

(九点才刚刚赶回来,今晚有点晚,请见谅)

女孩理清脑子里混乱的思绪,这才轻声说道:“我们有可能吗?”

这绝对是最难回答的问题,隔在两人中间有两个民族无法化解的仇恨,还有她圣女的身份,从古至今就没有听说过北敖有那个圣女爱上了男人,然后嫁给了他。

这确实是非常难回答的问题,但是易寒却淡淡一笑:“有可能,世事没有绝对”,说着朝女孩露出灿烂的笑容。

说出这句话之后,连易寒自己都大吃一惊,他的性情是最纠结的,顾忌这,顾忌那的,想不到此刻回答的却是这么的随意。

易寒的话让女孩表情惊讶,紧接着双眼透着明亮的看着易寒,她不是不知道阻挡在两人面前的是什么,是那一座座无法撼动挪移的大山,而他随意自然的回答,却让她感觉他的力量更大,这一座座的大山,轻轻一扫就能化为尘埃,这一刻,他是强大而神秘。

易寒微微一笑,他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道家有一句话叫顺其自然,很多人都能明白这四个字的涵义,但是人心的要做到这一点岂会容易。

女孩迎着易寒的眼神,死她都不怕,她还害怕什么,心中的信仰已经被眼前的男子所代替,他就是信仰,她轻声道:“我敢陪你闯一闯,你敢吗?”

作为女子,却反而是她先想易寒表白心迹。

易寒没有回应,没有犹豫的将女孩拥在怀中,轻轻道:“我们两的相遇是一段缘,不管结果如何,此刻为什么要去躲避呢?”他喜欢这个女孩,此刻他孤单,作为女子的她都是如此的勇敢,而身为男子,他又如何能胆怯呢?他依然是敢爱敢恨的,这与他逐渐的成熟并不矛盾,他不再放纵,不代表他不敢再爱了。

深月,女孩倒在易寒的怀中,两个人像一对静谧的恋人一般,其实在很早的时候,他们就像一对恋人,只不过一直没有捅破那层纸。

女孩睡着了,在易寒的怀中,她很放心,很疲惫的睡着了,她的睡容是那么的安详。

易寒还未睡着,他看着怀中的女孩,心中却有一大堆心事,原本他打算明日就与她分别,如今又该怎么来安排她呢?继续这样将她留在什么,然后吸引一大堆麻烦缠身,想不出结果,突然却莞尔一笑,轻轻的抚摸女孩的秀发,她是如此的美丽,又是如此的青春,而自己呢,他已经不再年轻,手掌感受自己嘴边粗犷的胡子,他知道此刻的他算不是俊雅潇洒,充其数也就是个蛮汉模样,轻声道:“你让我自惭形秽”。

一夜过去,等易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女孩已经不在她的怀抱中,她正盈盈站着,俯下身子,一双大眼睛睁的大大的,近距离的看着易寒,微笑道:“你醒了,喝点水和东西吧”,说着递过肉干和水囊。

她很温柔,易寒也很友善,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冷漠,微笑的接了过去,他也不知道昨夜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易寒吃着东西,喝着水,女孩就在一旁认真的注视她,她的脸上挂满了喜悦,就算是那喜洋洋的太阳也没有她脸上的笑容更能感染人,让人看到她,心情也变得十分的愉快。

女孩突然说道:“我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高兴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易寒笑道:“伟大的人注定是寂寞悲伤的,心有怜悯,善万物而动情,以前你是为别人而活着,今天你是为自己而活着,所以你今天很开心。”

女孩故作深成的摇了摇头,“不对,今天我是为你和我而活着的”,说完情不自禁的绕到易寒的后背,踮脚尖,欣喜雀跃的搂上了他的脖子。

易寒一愣,表情讶异,感觉女孩的举动突兀了许多,在他印象中,女孩不该是如此热情的,何况她的身份是神圣不可亵渎的圣女,圣女就应该有圣女的姿态,可她完全就是一个想要在情人面前表现亲密的小女孩。

女孩虽然这么做了,可是她还是有些羞涩,含羞道:“以前我看见别的女孩可以大大方方的拥抱自己的爱人,我也......我也想”,这个想字是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出口。

易寒随即转身,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的身上迸发出强大的热情,烫的女孩意乱情迷。

以前的那个充满热情的易寒又回来了,他不再是一个冷酷的男子,他抱紧女孩的腋下,转起圈子来,让她整个人在空中旋转飞舞起来,她的白色袍子下摆飞荡着,一双浑圆优美的赤裸的脚丫不甘寂寞的暴露出来,她的眼睛闪闪发亮,银铃般动听的笑声萦绕着整个天地,

她的身体似火山愤怒的爆发,散发着令人心醉痴迷的魅力,属于少女的青春,属于少女的美丽。

易寒在她的世界里完全迷恋了,在她身上他找到了久违的感觉,她的青春活力是如此的动人,让他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他横抱女孩,热烈的奔跑到溪水,又突然用一种违反物理的姿态停了下来,温柔的将她放了下来,让她的臀儿垫坐在一块大石之上,从动到静,只需一瞬。

两人四眼交汇,眼神的中间热辣到可以融化一切想要阻挡的东西,当然空气更是不在话下,

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关闭了两人无声交流的渠道,不过她却打开了另一扇窗户,檀红色的嘴唇,带着一丝微微的笑容,仿佛在等待她的男人来唤醒美丽的她,让她更勇敢,更义无反顾的一起走下去。

易寒不敢吻,她是美的如此的纯洁无暇,是美的如此圣洁不可亵渎,与她相处了这么久,只有这一刻,他的心中才认为她是一个真正的圣女,他感觉自己卑微的没有资格去亲吻他的嘴唇,鬼使神差的,他没有吻下去,却泼其水花洒在女孩的脸上,他不能让女孩一直等待下去,而他又必须做些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便有刚才愚蠢的举动。

清凉的水滴洒在女孩的脸上,她梦的张开眼睛,看着一脸笑容的易寒,有些生恼,更多的是失望,他昨夜说他敢,可是刚才他却拒绝了自己。

易寒这种情场高手自然能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些什么,他哄道:“我不敢吻你,那是因为你圣洁的让我不敢有半点的亵渎”,甜言蜜语是他老久是学会的本事,现在只不过重新拿出来而已。

女孩的眼神立即变得喜悦,在北敖想找一个登徒子都难,何况眼前是登徒子中的登徒子,她怎么招架的住。

她突然道:“我永远都不想做圣女,我要永远让这个头衔在我身上消失”。

易寒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女孩却害羞地低头、转身、闭上眼,过了一小会似下定决定的站了起来,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女孩慢慢地退去她那一袭薄薄的白色袍子,她的动作轻柔的是如此的赏人悦目,薄袍在她纤纤玉手缓缓滑落,露出她凝脂白玉般动人的身体和纤细修长的玉腿,那吹弹得破的光滑细嫩的肌肤仿佛可以掐出水来,纤纤柳腰不盈一握,仿佛被风一吹就会折断惹人怜爱,

,女性完美的曲线勾勒出那浑.圆实满的臀儿,承上接下,让她赤裸的倩影凹凸有致、婀娜生姿,只能说只要看上一眼,任何男人的目光就会被吸引进去。

她在易寒面前赤裸着身子,易寒就算是个石头也应该明白了,何况他并不是石头。

他还在等什么呢,再不做出一点实际行动来,可就真的成了畜生,完全无视一个女子的自尊,这才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行。

易寒的双手覆盖在她柔润雪白的肩膀声,女孩的身体立即剧烈的颤抖,她的反应暴露了她是个处子,她是处子这也是不容质问的,在北敖谁敢动她的身子,就算见到了她,也理应退避三舍,何况亵渎她。

她的身体是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易寒的手指在上面轻抚,因为完美而让他忘记了色欲,只有欣赏,他不忍放过每一个地方,每一片晶莹剔透的肌肤,后背,腰肢,弹性的臀儿,修长的双腿。

站在易寒的位置上,他是在欣赏抚摸一件艺术品,可是女孩却是在遭受的挑逗撩拨,快感袭击她的全身,很快她就感觉双腿交叉的位置一阵湿湿热,那种感觉就像......她实在羞于想象下去,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易寒搂住她的腰,将嘴唇凑到她的耳边,柔情道:“我完全被你的美丽所倾倒了”,还不忘轻轻的含住她的耳垂,他的技巧就算浪.女也招架不住,还是处子之身的女孩立即一阵颤栗,大片脸颊和耳边渗出绯红。

这便是少女的青春活力,又是她的可爱娇羞,就是仙女遇到了她也会慢慢变质,变成淫.荡的女子,目前为止只有那个佛性的女子例外。

女孩娇弱求饶道:“快点,好吗?”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折磨,直率的表达了内心的想法,这也是她的率真之处。

易寒真的不舍得下手,尽管是这个女孩心甘情愿,主动的,他怎么舍得像一只大灰狼一样生吞撕咬一只小白兔,这也是他的温柔贴善之处,何况有爱,欲才圆美,他轻声道:“从我抱住你的那一刻,你已经不是圣女了,我不必占有你”。

女孩气愤的转身,“这算什么?”,胸前鼓鼓颤颤的女性骄傲,弹跳晃动,晃的易寒眼花缭乱。

已经勾起他的食欲了吗?为何他感觉像要馒头一样啃下去,他脸上的青筋暴涨,艰难道:不要逼我”。

女孩理直气壮道:“你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你怕在我面前出丑吗?”

易寒豁出去了,刚磨了磨牙,准备动口,突然一声娇喝从远处传来,声至人到,流芒携带着罡风砍向易寒的脑袋。

易寒第一反应就是先护住女孩,他的速度非常之快,将女孩的身子移动到自己的背后,腰间的短兵器已经迎了上去,叮的一声兵器相撞的巨响,易寒后退了一步,手中的短兵器已经短烈,眼前那把黝黑的大刀稍微一滞,又劈了下去,易寒刚要躲闪,身后的女孩大喊一声,黝黑的大刀却停了下来。

易寒这会才将认真打量突袭之人。

眼前是一个女子,一个干练打扮的女子,她的衣衫是白色的,上面却点缀着些蔚蓝和红色,就好像披着彩云一般,视彩云若锦,则攀而采之,让人有种想触摸的欲望。

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柔滑.润泽,浓厚如男子的双眉下的双瞳是深蓝色的,深邃中透着冷酷,好像一个强大的磁场可以将所有东西吞噬搅碎,她的五官很鲜明突出,嘴唇有些厚却粉红鲜嫩,微微翘起,似乎那两皮儿细微的动作都能荡漾出无穷的魅力来,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示,这是一张娇而不妖,艳而不俗的脸。

她的身材堪称美姿妙态,怒挺的胸峦,盈盈的蛮腰,翘挺的臀,修长的美腿,在她那件特别的彩衣下峰峦起伏,勾勒出一道优美曲线。肌肤有些澄黄,似沙漠的黄沙一样,却滑腻如蛇,闪动着健康靓丽的光泽。

这是一具性感的身体,正面热力四射,热的可以迅速点燃男人心中的火焰,她厌恶轻蔑的看着易寒,这眼神是骄傲,自信,不羁,飞扬,世间的一切都可以不放在身上,配以她散发着难以抗拒诱惑力的身体,构成了一种异常独特的魅力。

这种正面炙热的视觉诱惑,大概很多人会心甘堕落的臣服她的脚下。

她是什么人?

第七十八节 开荤02

易寒不清楚,身后的女孩应该知道,这个火辣的女人为女孩而来。

场面有些奇怪,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一个穿着火辣劲爆,一个赤身裸体,一个对易寒充满仇恨愤怒,一个却像需要保护的小鸟躲在的后背。

女人刀指着易寒说了一通北敖语,易寒根本听不懂,但是从她冷峻的表情,却基本能明白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让自己放了女孩,然后老老实实受罚,易寒感觉实在太好笑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为所动,那样子有点想听不懂的楞子一样。

女孩想走出来掌控场面,可是她身体赤裸,却羞于露面,低声在易寒耳边道:“让我先穿好衣服。”

易寒问道:“她是谁,也是来保护你的人吗?”

女孩道:“先让我穿好衣服再说”。

易寒点了下头,伸脚撩起地上的白袍,递给身后的女孩。

那个女人却一脸惊讶的看着平静交流的两人,事情好像完全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原本她以为这个男子要侮辱圣女,可眼前的一幕完全否决了她的判断,以至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而愣住了,现在她的思绪应该是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吧。

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易寒,同时耐心的等待在易寒后背穿衣服的圣女,

过了一会之后,女孩穿好衣服从易寒的后背走了出来,恢复了原来的端庄典雅,她的表情优雅高贵。

女孩对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说了一通北敖语,只见女人听完之后,表情惊骇,几乎是不敢相信,她的眼睛盯着女孩,女孩目光眨都不眨,淡定从容的与她对视,她的这份坚定,让火辣女子将愤怒发泄在易寒的身上,她冷视着易寒,口中冷冰冰的吐出一句北敖语来。

女孩却挡在易寒的面前,坚定的回应了一番。

火辣女人的表情是愤怒无奈的,她无奈的面对着女孩,愤怒的面对着易寒,圣女居然说她以后再也不是圣女了,这无比荣耀的头衔是整个北敖的人所赋予的,是说不是就不是的吗?是因为眼前这个男子吗?当然她拿圣女没有办法,但是她却可以消灭引起这一切的祸害——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易寒到目前对于两人的谈话却是一头雾水,虽然他可以从两人的表情上面捕捉到一些信息来,但是并不完整,他不想糊糊涂涂的,他走上前插话了,问道:“她到底是谁?”

女孩应道:“她叫彩云,是七星使者之一,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不要和她冲突,让我来劝说”。

易寒明白这个火辣女子很厉害,从自己和她交手的那一刻,但是七星使者又是什么来头,这一点他可就不清楚了,大概是保护圣女的七个厉害的人物之一吧。

北敖信奉苍天,腾格里是永恒的神,这也是北敖人的信奉。

在北敖有一个神话,说是九头魔王妄想吞食日月星辰大地,但九头魔王吞食完了之后,地上就失去了光亮,所有人就会陷入黑暗之中,这个时候是腾格里最虚弱的时候,他无力对抗九头魔王,只有集合北敖人所有的信仰才能渡过难关,而圣女就是北敖的精神支柱,九头魔王为了消灭这股信仰,幻化为美男子来诱惑圣女,试图让圣女堕落,从而完全击溃北敖人的信仰,达到自己的目的。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好几个圣女就是被九头魔王所诱惑,差点堕落了,她爱上了魔王的化身,所有人都明白,但是圣女却心智被迷惑,执迷不悟,最后魔王的化身却被七个勇士合力斩杀,北敖人同时信仰朵栾敖敦,也就是天上的七星,他们认为这七个人就是天上的七星下凡,为的就是破坏魔王的阴谋,后来七星使者就诞生了,而这种传统一直延续至今,七星使者为了保护圣女不受魔王诱惑而存在。

神话当然是神话,是经过渲染而演变传播的,或许是胜利者编造出来的一番说辞,从中我们可以看到,某些人在很久以前就懂得精神的控制,圣女的存在或许只是一种工具,至于圣女爱上了那个美男子也许并不是魔王幻化的,圣女也是凡人,凡人就有情爱,她倾心一个优秀的男子很正常,可惜这种正常的爱恋,却因为特殊的身份,神话的原因,被圣女爱上的那个幸运的男人被强行扣上了恶魔的化身,他为了爱胆敢与一切对抗,最终却难逃厄运,也许只有一个人能明白真相,那就是爱上他的圣女,他并不是什么魔王化身,他只不过是自己的爱人,悲哀的命运,值得佩服的勇气,真相早已被淹没在岁月的河流里。

任何事情都出现发生都有其必然性。

此刻,恐怕易寒已经无形之中成了魔王的化身吧,因为圣女爱上了他,她爱上的那个人一定是魔王的化身,除了魔王,没有人能够迷惑圣洁的圣女,这种事情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上一次圣女被魔王化身所诱惑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彩云大喝一声,“他是魔王的化身,请你清醒一点”。

听到这句话,女孩表情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自然知道传说,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他不就是传说的那个魔王化身吗?她从来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走进传说中发生的故事,他真的是魔王的化身吗?女孩一下子迷惑了,她侧脸看了一眼易寒,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到他的不轨居心。

易寒蒙在鼓里,对于两人的谈话是一头雾水,对于女孩向他投射过来警惕的眼神感到很疑惑,到底这个火辣女子向她说了些什么。

女孩看着易寒的眼睛,进入他的心灵,很快,她露出微笑,转身对着彩云道:“不!他不是魔王的化身”。

人人岂能做到感同身受,女孩很清楚,站在彩云的角度上,她就是认为圣女被迷惑了,否则圣女纯洁无暇,信仰坚定,她又怎么会放弃信仰,将整个北敖抛弃呢,此刻她要做的不是劝说圣女清醒,而是杀了这个男子,似传说中故事的一样。

毫无征兆的,她突然朝易寒动手了,只见女孩一声惊呼之后,易寒的衣衫已经被黝黑大刀割裂,幸好他反应灵敏,否则早已成为倒下亡魂了。

彩云的脸容变得非常的严肃冷酷,迷人的风情化为阵阵杀气,自己突袭一刀都被他躲了过去,此人的厉害之处远远超出她的预料,魔王的化身只是一个传说,是否能轻易战胜,她心里并没有底,她的表情是冷峻的,可是内心却有些紧张。

女孩大声呼喊道:“彩云你干什么?我命令你立即停下来”。

彩云却似乎根本没有听见,使出必杀的招式朝易寒砍去,易寒手中没有兵器,总不能用手去接吧,只能防御性的后退,两人都担心误伤到女孩,身子不约而同的远离女孩。

女孩紧张着急的追了上来,可是她只是一个没有武技的女子,交手的两人却是高手,移动速度如风一般,女孩是越追,感觉越远。

在易寒面前的不只是一个火辣的女人,她还是一个随时可让你毙命的高手,刚才的一番追赶躲避,易寒心中已经有数,自己应该略胜

一筹,只不过手中没有兵器,面对她手中那把无坚不摧的黝黑大刀,一时之间却无法拿下她。

语言不通,倒也少了些交流。

彩云凝神聚气,她的全副精力已经全部用在杀死对手上面,一个女流之辈,招式却是霸道威猛,气势慑人,然而这种招式虽然杀伤力巨大,可以开山劈石,但是却极为耗费体力,每一次的出刀无果,都需要耗费同样的力气来收招,久战必定力竭,面对稍逊于她的对手,能迅速将敌人斩杀,而面对比她厉害的对手,却容易埋下祸端。

易寒敏锐的洞察能力很快就发现彩云的出招势道虽然不变,可是她收招却比一开始要慢了许多,一旦自己稍微有想要进攻的意思,她的迅速回招就显得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

易一直在躲避,同时在积攒突然暴发的一击,他要出手就要一招击败对手,终于他买了一个破绽,让她以为终于可以一刀将自己砍成两半,而彩云这一刀也是有去无回,可惜,这只是易寒的一个破绽,刀割裂了易寒的衣袖,从他的手臂过去。

这是两个人身体最为接近的一刻,也是没有兵器的易寒最有利的一次,他可以随意扭曲灵活的双臂就是一把可以同时攻下任何要害的兵器。

彩云的手臂却易寒一斩,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黝黑大刀脱手落地,拔了她咬人的牙齿之后,同时重重的一拳集中彩云柔软的小腹,虽然她想要躲,但是这一拳还是击中了她。

彩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整个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几丈远。

易寒捡起那把掉落在地上的黝黑大刀,走到彩云的身边,地下的女人已经脸色苍白,刚才的一击让她受了重创,再无法反抗,这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她的那身彩云勾勒出女性迷人的曲线,呼之欲出的胸脯,格外平坦的小腹,已经可以辨认的充实浑.圆的髋部。

杀我者,我必杀之,易寒转过身去,不去看她,手中的黝黑大刀高高举起,准备结束她的性命,什么时候他的心冷酷到舍得对女人痛下杀手了。

“不要杀了她”,高声呐喊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女孩赤脚奔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站在易寒面前,口中还是喘着气,却不想再耽搁,喘道:“不要杀了她”,一句之后,她的目光带着恳求,轻轻道:“不要杀了她”,在她心中,易寒是个视生命如草芥的人,他的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一条性命而已,他不会怜悯。

易寒微微一笑,“好,我答应你”,他回答是如此的爽快,其实杀不死并不让他纠结。

但是他的行为却让女孩感觉他肯为自己而做出改变,他本来就是个杀人如狂的恶魔,他却肯为了自己而放下屠刀,她感到快乐兴奋,这远远比他对自己说一万句甜言蜜语还要让他感动。

然而其实易寒本来就是个多情良善之人,在征战的生涯中,他必须冷酷无情,这与生活是不同的。

女孩弯下身查看彩云的伤势,温柔问道:“你伤的如何?”

“奥云塔娜,我没事,请原谅我不能保护你”,彩云气弱的应了一句。

彩云直呼女孩的名字,看样子并不是单纯的圣女与守护者,她们的关系应该要更亲密一些。

女孩道:“彩云,从今天开始,我不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再不是圣女”。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彩云的情绪变得非常的激动,“他是魔王的化身,恶魔的化身!奥云塔娜你要清醒,你不能抛弃所有人,你不能让他们失望,要是连你都无法坚持,我们的国家就完了,黑暗将笼盖这片土地,永无光明”,或许彩云不相信传说,但是!当一个国家的信仰崩塌时,那就不单单是表面的毁坏了。

易寒第三次听到了彩云口中说出的同一个词语,他问道:“她说什么了?”

女孩回头应道:“她说你是魔王的化身”。

易寒哈哈大笑:“这句话再正确不过了。”

女孩的表情一惊,认真的注视着易寒,只听他轻轻笑道:“你不就是一直这么形容我吗?”

女孩微微一笑,知道他并不明白自己的话中之意,转过身对着彩云道:“你看,他连我在说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是呢?”

彩云冷冷道:“魔王能迷惑你,他自然能够欺骗你,奥云塔娜,回头吧,你知道并不止我一个人,或许这样他还有一线生机”。

女孩一惊,这种警告起到的效果比劝说要有效果的多,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易寒,阳光下的他是那么的威武,就像一座不会倒下去的大山一样,她对着彩云道:“我答应他了,就算能一起死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彩云冷冷道:“倘若生死相隔呢?”

女孩微笑道:“我若想一同前往,你们有谁能够阻挡我”,彩云的警告已经不能让她动摇了。

一旁的易寒冷淡道:“我们走吧”,他不可能让两个人继续墨迹下去,他的时间不是浪费在这些上面的。

女孩道:“我不能放下她,她是我的朋友。”

易寒闻言,皱起眉头,不悦道:“那你就留下来照顾她吧”,说完转身就走。

女孩一讶,想不当他如此果断,如此的冷漠。

彩云也是一讶,这个男子对圣女的冷漠,让她感觉是如此的怪异,她无法解读他的这个举动,却认为这个魔王的一种手段,果不其然,圣女立即追了上起,捉住易寒的手,轻声道:“不要离开我,你答应我的”,她的目光有温柔,有爱意,也有恳求。

易寒犹豫了一下,她果然是个麻烦,迎着她温柔的目光,他却无法拒绝,不知觉的点了点头。

女孩兴奋的在易寒的脸上亲吻了一下,易寒一讶,很快奥云塔娜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害羞,脸颊红了起来,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了,就着魔的吻上了他的脸,大概是她在心中易寒是亲近可信的,这个吻也是她内心的真实表达。

就算易寒心里有多么不愿意带上这个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看在女孩的一个吻的份上,也得勉为其难。

易寒将彩云的双脚和双手用绳子捆了起来,他捆的十分的紧,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有丝毫的留情,她不是一个娇弱弱的女子,她是一个随时能取人性命的高手,易寒并没有被她性感的身体所诱惑而忘记了这一点。

虽然奥云塔娜在一旁表示强烈的不满,但是易寒却坚持,奥云塔娜最后还是答应了,易寒的态度很强硬,有自己在旁边,也是能够照应彩云的。

易寒将彩云粗鲁的扛在肩膀上,随手扔到战马之上。

彩云对易寒是恨的咬牙切齿,她一辈子也没有遭受过这种侮辱,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感觉到痛苦,她的骄傲自信在接受着挑战,她的眼光冷的像刀锋一样,完全不用怀疑,她一旦有可以杀死易寒的机会,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只是易寒却将彩云当做透明的,对于她看着自己不善的目光视目无睹,在他眼中,她只不过是一件不得不带在身上的货物。

易寒出发了,离开这个地方,朝答儿海子的中心走去,一路上奥云塔娜在不停的安抚彩云的情绪,对于彩云被捆绑起来,她怀有很大的愧疚。

第七十九节 开荤

易寒选择偏僻的小路,因为他们三个人实在太引人瞩目了,一眼就能立即从她衣着辨别她圣女身份的奥云塔娜,还有被捆绑起来的彩云,易寒这个不懂北敖语的异常来客,他们在一起是多么的怪异,想要不引起别人注意都难。

当然易寒不识路,但是女孩熟悉,倘若女孩将带他前往危险的地方,易寒可就难逃一劫了,但是易寒很相信她。

沙漠的边缘人迹稀少,这样也免去了易寒许多的麻烦,他心里在想,倘若自己的行踪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那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番场面,数不尽的人将自己包围起来,阻挡自己的去路吗?他想问一问女孩,但是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闲着没事,女孩开始与易寒聊天,突然她说道:“要不我教你北敖语吧”。

易寒笑道:“好啊。”

于是女孩就开始教导易寒北敖语,她先教导易寒一些简单的用语,所谓一窍通则百通,以易寒的聪明,学习起来却是非常的快,说过目不忘一点也不过分,他们时而用西夏语交流,时而冒出一两句北敖语来,混杂着聊,气氛倒也不错。

而实际上,易寒博学群书,对周边几国的文化都有研究,他缺少的是真正的身临其境去接触去感受,倘若了解一个国家的文化,再去学这个国家的语言,就事半功倍了,而且北敖与西夏靠近,语言的发音,已经文字的表达有些渊源,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北敖与西夏同属一源,只不过随着岁月变迁,文化发生了分化,并形成了一个独立完整的新文化。

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证明,易寒想要学会北敖语,他有得天独厚的基础,他缺少的只是一种语言的习惯而已。

随着深入答儿海子,风景令人赏心悦目,天空和河道是那种干净透明的蓝色,地面上遍布壮丽,原始,充满野性之美的自然景观,随意望去,都能感受到壮阔大地的震撼,丛山叠峦,湖光草色,这种雄浑而又壮丽的自然风光是在大东国难以看见的。

沿着小路,一路上可看见大大小小的湖泊,这些湖泊被山峦簇拥着,又相互依偎着。

有水有草的地方就有人居住,不时可看见石砌的屋子,易寒可以想象,这样美丽的地方一定人气热烈,在长而弯曲的山峦中前行,

人烟却是极少,秋日下的湖泊笼罩着淡淡的忧伤,尽头处是几块石碑,易寒并无法辨认上面的文字。

易寒问道:“为什么我们一路上都很少见到人,照理说这个地方不应该如此寂静”。

奥云塔娜低着头轻轻道:“因为许多人都去打仗了,战争让我们国家的人烟变得稀少”。

易寒并不感觉同情,这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他问道:“不是说北敖所有的民众都集聚在答儿海子来解救你吗?为何一路走来只是稀少的人烟”。

奥云塔娜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应道:“我也不知道。”说着朝彩云说了一番北敖话。

彩云回应了,易寒耐心的琢磨了一番之后,隐约能听懂三分,特别是其实的几个关键词语,他听彩云重复不止一遍,便询问了奥云塔娜,奥云塔娜说这三个词语的意思分别是狴犴俊骑、大漠黑骑、麒麟。

还没等奥云塔娜解释,易寒立即有了自己的理解,难道这奇怪的现象,与大漠黑骑与狴犴俊骑在沙漠里的一战有关系。

奥云塔娜说道:“彩云说,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在了风暴之中,而麒麟和三千大漠黑骑也被狴犴俊骑全部歼灭,所以他们就各自返回自己的家乡,答儿海子看起来才会这么的安静”。

易寒闻言,立即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阴谋,这个消息到底是谁散发出来的呢,自己明明没有死,为什么散播这样的消息来呢,很有可能是狴犴俊骑传播开来的。

狴犴俊骑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最有可能是自己的两路朝北敖皇城靠近的大军,倘若自己死亡的消息传到他们那里,士兵一定会士气低沉,大漠黑骑的精神支柱倒了,如今身处异国他乡,战士归乡心切,无心恋战,是否能如原计划一般兵临北敖皇城可就说不定了,倘若主动撤退,那这些日子的辛苦可就全功尽弃了,而对于北敖来说,一者解北敖皇城兵临城下之危,二者他们转守为攻,对两路大漠黑骑展开追杀。

依苍狼的慎重,若收到这个消息或许会斟酌一番,可大漠黑骑和狴犴俊骑确实交手过,因为实力的差距,三千大漠黑骑最后全军覆没,独有自己逃生,在沙漠中,自己一个人想逃脱是难如登天,确实若不是那一场突降的风暴,自己想要逃脱是不可能的,这个谣言太真实了,真实的苍狼不得不信。

想到这里,易寒不禁忧心忡忡,倘若两路大军选择撤退,那可就糟糕了,目前最要紧的是应该立即打听两路大军的下路,尽快与他们取得联系。

他从怀中取出羊皮卷的地图,依照当初分路后的约定,汇合的地点是普利湖群,在北敖,普利湖群被称为神遗落人间的画作。

奥云塔娜一边安静的等候着,并没有打扰易寒的思绪,直到他收起羊皮卷抬起头,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易寒淡道:“没事”,却认真的看着一脸微笑的奥云塔娜,她现在应该很开心吧,可是自己将做的事情却与她所站的位置形成对立面,当自己举起屠刀杀到北敖皇城,蹂躏她的国家,屠戮她的同胞,不知道她是怎样的表情,她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背叛自己的国家和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还是果断的站在她的同胞身边,对抗自己,易寒不想说,也不想讲,人孰无情,这些日子他与奥云塔娜之间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他无法再漠视的看待她,随其自然这句话说出来是那么的简单,做起来岂是那么的容易,两个人之间的阻碍甚至已经超越了生死,这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易寒淡道:“我们走吧,找个地方过夜”。

奥云塔娜点了点头,突然易寒却喊道:“慢着,你先在这里等一等”,奥云塔娜的这一身白色袍子太显眼了,这件衣服在北敖实在是太特殊了,至少目前为止他除了见到奥云塔娜穿过,并没有其她的一个北敖人这么穿。

奥云塔娜有些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易寒骑马迅速离开,他要找一户人家抢几件女子所穿的衣服,取代奥云塔娜身上的那件白袍,突然喃喃自语道:“好吧,就偷吧”。

待易寒走远,一直保持沉默的彩云突然道:“奥云塔娜,快为我松绑,我带你离开这里”。

奥云塔娜问道:“彩云,你的伤好了吗?”

彩云点头道:“我的伤没有大碍,你快为我松绑”。

奥云塔娜道:“彩云,我可以为你松绑,可是我不想跟你一起离开”。

彩云刚想劝说,突然改口道:“好,我不再阻拦你,我会让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奥云塔娜喜道:“谢谢你,彩云”,说着拿着匕首开始割断捆绑彩云的绳索,说道:“遇到道伦,替我向他问声好”。

彩云应道:“奥云塔娜,你自己亲口向他说”。

奥云塔娜一讶,此刻捆绑彩云的绳索已经松开,而彩云一脸决然的看着自己,“奥云塔娜,对不起,我必须带你离开,你是北敖的圣女,守护你是我的职责,我不能让你呆在魔王的身边”。

奥云塔娜声嘶力竭喊道:“彩云,他不是魔王,我要留在他的身边,感化他,化解两个民族之间的仇恨”。

彩云突然动手将情绪激动的奥云塔娜打晕,然后将她背了起来,迅速离开,由于她负伤,加上背了个人,行动并不利索。

易寒很快返回,看见原地被割断的绳索,基本也能猜个七八分,大概是奥云塔娜不忍心解开了彩云的绳索,然后却被彩云强行打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内心反而轻松起来,她们离开自己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他不想奥云塔娜看见自己的行为后而感到难过。

他果断的朝普利湖群的方向前进,没有半点想要去追赶彩云的念头,心中虽有不舍,却不停的告诉自己顺其自然,两人已经缘尽于此。

手里一块很普通的木雕,上面雕刻着一些易寒看不懂的北敖文字,这是奥云塔娜送给他的。

将木雕放回怀中,继续自己行程。

远山是淡蓝的,河谷是斑斓的,在傍晚时分,易寒抵达了一处湖泊,在湖边过夜是最明智的选择,容易找到食物,有水可饮,若是兴致不错还可以痛快的洗个澡。

易寒找了棵树拴好马,黄昏的湖泊很安静,安静的没有一个人,隐约中可看见北敖特有的房子掩映在环湖的山林中,天边的晚霞越烧越烈,映红了远处的雪山——那就是白驼山,一派黑暗前回光返照的伤感灿烂,当漫天彩霞渐渐暗淡下来时,易寒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单,他多么希望奥云塔娜就在这里,用她那银铃般的笑声敲破黑夜的静谧,驱赶走他心灵的孤独。

他没有后悔没去追赶,眼前虽然是快乐的,但易寒不想她日后痛苦,一个大爱无疆的人,往往会站在别人的位置上思考,而忽略自己。

易寒下湖捕捉了些鱼,准备作为今晚的晚餐,当然他习惯性的多捕了几条,这是奥云塔娜的份。

上岸的时候突然看见湖泊对面有火光,阵阵烟雾从密林枝条中渗起,易寒露出了微笑,自语道:“随其自然,看来我们的缘分未尽”,谁又会在湖边过夜呢,依他的综合判断,湖对面很有可能就是奥云塔娜和彩云。

易寒提着鱼朝火光的地方走去,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女子的身影,不是奥云塔娜和彩云又是何人,想不到世事竟是如此的凑巧,都选择在这个地方过夜,要知道答儿海子都湖泊可是有成千上万,每一个湖泊都是被密林所簇拥着。

奥云塔娜正坐在一块石头上,阴沉着脸闷闷不乐,而彩云在烤着鱼,几条条鱼被烤的漆黑,散发着烧焦的味道,这个身材火辣,性格骄傲,自信的女人,此刻,满脸污黑的脸蛋渗出汗水,双手忙碌起来,却显得手忙脚乱的,不时别过脸去,躲避烟雾的烘熏。

只见她突然转身,将烤焦的鱼递给奥云塔娜,轻柔的说了一番话,奥云塔娜却爱理不理,此刻奥云塔娜就像一个生闷气的小女孩,完全不领彩云的情。

突然彩云似乎感觉到什么,朝易寒走来的方向望去,在见到易寒的一瞬间,她的脸色大变,惊讶!慌张!不敢置信!

奥云塔娜看见彩云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阴沉的脸立即露出微笑,猛的站了起来,朝易寒奔跑过去。

整个人扑倒进易寒的怀中,喜极而泣道:“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

这句话说的易寒是心理愧疚,脸上露出微笑道:“是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彩云呆若木鸡,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找了过来,难道这个人会追踪术,一路上她已经很小心的尽量不留下任何可以追踪到的痕迹,一时之间就感觉自己被他牢牢掌控,无法脱逃他的手掌心,当然想反抗是无事于补的,状态巅峰的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她现在有伤在身。

易寒和奥云塔娜朝火堆的地方靠近,彩云整个人一动不动的,奥云塔娜低声对着易寒道:“你不要伤害彩云”。

易寒点头,其实他对彩云并没有怨恨,在一开始发现两人不在的时候,他心里反而有点感谢她。

第八十节 开荤03

彩云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他到底会如何来对付自己,脸上却是傲然不屈,一副无惧的表情。

易寒并没有理睬彩云,甚至连正视她一样都没有,他顿了下来,烤着几条已经清理过的鱼。

彩云有些尴尬,倘若这个男子像她暴粗什么的,都好过对自己不理不睬,这让她处于一个自己无法掌控的氛围,就像身处迷雾一般。

因为易寒的到来,奥云塔娜对彩云的怨气全消,主动拉住彩云,说道:“彩云,我们到一边坐吧”。

两女坐在一旁,说着些话,由于易寒的存在,彩云一直无法进入状态。

过了一会,鱼香味飘散开了,这香味与刚才的烧焦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金黄的颜色与刚才的漆黑更是判若两物,很难相信,同一件东西经过不同的人手,会有如此大的差别。

易寒将一条最大的递给了奥云塔娜,而彩云也有份,举动是一样的,不过表情就有差别了,面对奥云塔娜时是淡淡的微笑,而面对彩云时却是冷漠的,那感觉就像在施舍一般。

出乎意料的,彩云露出妖艳的笑容,说了句:“谢谢!”,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透出无限的风情看着易寒。

易寒听得懂这个短语,显然彩云的举动让他有些讶异,他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一团火涌起,却转过身去,不去看她,静静的吃着鱼。

吃了东西,喝了水,该是休息过夜的时候了。

奥云塔娜和彩云正欢笑的交流着,她们说的非常快,易寒并不能掌握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从两人的表情中,大概能判断出正在聊一些开心的往事。

两女突然发现易寒走到她们的跟前,只见他的手里拿着一条绳索,奥云塔娜的表情有些尴尬,彩云的嘴角却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充满女性魅力的那种微笑,她一双大大的眸子如夜空的星辰一般在闪烁着,睫毛长而微弯,在暗示着我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你舍得对我动粗吗?这是能虏获男人心灵的那种蛊惑。

易寒处于饥渴的阶段,他的目光从她柔软饱满的红唇移动她她脖子上健康的肌肤,接着诱人饱满的胸部,完美诱人的小腹,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她的衣衫将他性感动人的曲线勾勒出来,不可否认,此刻易寒很想上她。

奥云塔娜咳嗽了一声,只见她的脸色充满不悦和幽怨。

看到了她,易寒感觉似一股柔水流进自己的心田,驱赶走体内的燥热,他没有半点留情的将彩云双手双脚捆绑起来,对于彩云发出那不知是真是假的呻吟声,却充耳不闻,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彩云是个淫.荡的娃,怎么说他也是常流连青楼的主,他能分辨出,若没有丰富的经验是做不出这种媚态来的。

易寒将彩云牢牢捆紧之后,寻了一个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的地方躺下。

奥云塔娜低声道:“彩云,我不准你勾引他”。

彩云露出微笑道:“奥云塔娜,我只是试探一下,他是否对你忠诚专一,倘若他能过我这一关,我就不再阻拦你们两人”。

奥云塔娜摇了摇头,脸上透着一丝红晕,“不要,你知道除了道伦,没有人能经的起你的诱惑”。

彩云轻声道:“奥云塔娜,你对他没有信心。”

奥云塔娜立即道:“有!”

“那你还担心什么呢?”彩云立即问道。

这一句话却问的奥云塔娜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却干脆不回答。

两人没有再说话,彩云的一双目光一直在打量远处的易寒,而旁边的奥云塔娜却打起精神密切监视彩云的一举一动,她为什么这么担心彩云诱惑易寒呢。

夜渐渐深了,湖边的夜变得更加的静谧了,奥云塔娜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彩云的一双眼睛却像黑夜的幽灵一般闪闪发亮。

当听到奥云塔娜鼻息间微弱的呼吸,她蠕动着身子朝易寒所在的地方移动,难以想象,她的身子柔软到这种程度,可以扭曲做出任何的动作来。

易寒感觉有东西朝自己靠近,他敏锐的清醒转过身去,只见彩云在距离自己一丈距离的地方,靠着可以随意扭曲的脊背,灵动的双腿,以一种极为诱惑的姿势正朝自己移动靠近,彩云突然抬头,露出妖媚的表情来,那双蓝眼睛汪汪的勾人不止,她扭动的曲线,让她全身散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

易寒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表情是冷漠的,神态是淡定的,可是脸色却渐渐的透出些红润来,彩云的体态就像一条美人蛇一样缠绕在他的身体,不停的撩拨着他的情.欲,不!是已经钻进他的体内,撩拨挑逗的。

美女果然是英雄的坟墓!

彩云靠近了易寒,她将上半身趴在易寒盘坐起来的双膝之上,让易寒能感觉到她饱满弹跳的胸脯,而她嘴角露出微笑,眉眼如丝,妩媚已极,什么都没有做,她就能做出这样的表情来,这种妖媚已经到了收发自然的境界了。

她看着易寒,靠着自己修长的双腿,慢慢的让她的身子前倾仰起,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易寒的脸,她的动作很缓慢很优美,透着女性柔与动的甜美风韵,但她湿润的嘴唇印在易寒的脖子上,纹丝不动的易寒双目睁圆,呼吸粗重。

彩云发出一声勾魂动听的笑声,是否已经在为对方的按耐不住而感觉欢愉呢,她一直吻了上前,用嘴唇摩擦着易寒粗犷的胡子,突然用牙齿细微的咬着易寒的胡子,麻麻的微痛加上随时可嗅的香风,行动自如的易寒竟不舍的将她推开。

彩云吻过他的脸庞,含住易寒的耳垂之后,舌头如棉丝一般钻入他的耳内,那湿热的触感立即让易寒感觉整个神经都在发颤,他的身体抖了抖,舒坦的呼出一口气,一时之间只感觉这是人生最美的享受,能有此一感就算死也无憾,人的意志力是有限度的,但诱惑大过意志力,那意志力就不存在的,要不何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一说,明明知道必死还要尝试,这不是已经丧失理智是什么。

彩云在易寒耳边发出一阵勾魂魔音,声音传入耳中像千百条柔而不断的绵丝一般将易寒整颗心脏都勒紧,以至于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艰难。

易寒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话,但是他却能理解这股声调所蕴含的涵义。

彩云似一条灵活的蛇在易寒的身体上扭动着,她的双手双腿收缩起来,这让她的动作有着另外一种美感,像船沿边荡起的柔波。

一会,她的头高过易寒的头,将自己的侧脖贴近易寒的嘴唇,而她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背对着易寒,浑圆的臀儿坐在易寒的大腿之上。

随着她臀儿的颤动,易寒大腿上能感受到女性的那两瓣团腻之物,温暖丰润而又绵软酥滑,这两瓣正顺着大腿形弧线轨迹朝男人小腹重心靠近。

她的双腿是并直的,她的上半身是保持不动的,扭动的部位只有腰以下,大腿以上的那一块,她的嘴不是发出轻轻的呻.吟,吐出香风扑洒在易寒的脸上。

易寒不是圣人,他的腹下已经高高扬起,这证明他是个正常的男子,那部位正在着急的等待真正接触的那一刻到来,柔臀刚触,易寒身子不禁打了个大震,情不自禁的哼了一声,久违!久违!才会如此的激动人心。

很快那物就陷入一处缝隙之中,彩云缓慢的扭动着,让那物不至于迷失方向,同时包裹引导着,就像蚯蚓钻土般,螺旋的进入。

终于那物横着垫塞在瓣隙之中,就像填补缺口一样,让分开的两瓣没有破裂,他身体最为敏感的部位终于真正尝试到那绵软酥滑,如脂如玉,温暖丰润之处,个中情致妙趣实在是难描难画。

彩云身下臀儿扭动着,侧过脸来,微微张开嘴唇,轻轻的压在易寒的唇上,嘴唇慢慢的移动,将自己的湿润涂抹在易寒干燥的嘴唇上,让嘴唇与嘴唇之间的摩擦变得更光滑,一条灵巧的舌头从她唇瓣吐出一小截,轻吻易寒的嘴唇,那洁白的牙齿像瘙痒的咬住易寒的唇,

技巧娴熟无比,那夺人心魄的蓝色眼睛一直凝视着易寒,不停的刺激易寒的灵魂,焚烧着他体内的血液。

此刻的彩云怎样一个“骚”字来形容,这样大胆直接的表达情合的方式,就算青楼女子也望尘莫及,她不必男子引导,只需迎合就可以。

彩云心中得意,眼前的男子似其他人一样,对于自己的撩拨勾引,只能似个呆子一样享受着,而又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或者回击,这种感觉太过强烈了,以至于灵魂只能处于震撼,在她眼中,这个男人已经是一块可以任她为所欲为的石头,她要他痛苦他就必须痛苦,她要他快乐,她就可以让他飞上天去,他捆绑她的身体,她却禁锢他的灵魂,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快乐的尽头就是无边的痛苦。

一直纹丝不动的易寒突然动了,他的嘴唇动了,严格来说,他的舌头动了,舌头滑过彩云的嘴唇进入她的口中,刚好接她的步骤,推压着她的舌头。

彩云一讶,即可不甘示弱,两人你来我往,倒像两个棋逢对手的高手在交锋一样,便是遇到这种对手,才能自己的所长畅快淋漓的施展出来,便就是一张嘴,一条舌也可以激发出如此激烈缠绵的欢爱来。

这一吻颇为耗时,直到气短,才分了开来,两个四眼交汇,粗重的呼吸着,彼此的嘴唇已经湿漉漉的,让彩云看起来更加美艳,也让易寒看起来更加的阳刚。

彩云突然转身,往下腰来,一直弯下去,让人感觉她就要这样生生折断自己的腰肢,远远超过人体所能弯曲的极限,可是她的腰并没有折断。

她的臀夹着易寒的腹下,她的嘴正对着自己双腿交叉的部位,也正是那物从她瓣隙冒头从双腿中吐出萌芽的所在,那樱口朱唇正对着

凸起的部位吹气如兰,彩云说道:“信不信,我现在咬断它”。

可惜易寒听不懂她的话,他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什么,他一生从来没有如此新奇的经历,她的臀儿能够夹住自己,同时她的嘴唇也能够亲吻到自己,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经历啊,欲.火在迅速膨胀,以至萌芽迅速生长冒头,撑起裤子的轮廓已经形象鲜明。

她的嘴唇一直在那物的上空游离着,迟迟没有接触,让易寒等了好久,那一刻却没有到来。

易寒等不急了,干脆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然后把她放好,面对面互视,彩云目光妩媚,嘴角一丝浅浅的笑意,红唇微张,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咬着手腕上的绳子,十指竖起,女子独有的纤纤玉指幻化出如荷花一般的美态。

易寒像头顶着猎物的狼,缓缓朝她靠近,双手落在她的手腕上,为她解开束缚,但彩云的双手恢复自由时,她的手掌抚上易寒的脸庞,摩擦着他那粗犷的胡子,手指在他的唇边滑动,慢慢的伸入易寒的口中,让他吮.吸。

易寒伸手欲解她的衣衫,彩云轻轻的挡住,慢慢的把易寒的手压到一边去,示意由她自己来解,两人都是酝酿情.欲的高手,默契的心领神会,所有的交流都通过眼神来完成。

彩云缓缓的脱落自己的外衫,身上只有一件粉色的亵衣,健康润泽的手臂,酥胸纤腹,玲珑肚脐,尽收易寒眼低,他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一些,可是粗重的呼吸声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冲动,这股欲望在心头已经酝酿了有些时候了,彩云轻咬下唇,隐蔽的偷笑起来,也不知道她这个神态是真是假,但是勾人极了。

她只脱掉自己的外衫,却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不时用眼神朝易寒瞟去,她看起来已经情动,可是她又显得很有耐心。

易寒毕竟是被色诱的一方,他伸出手,他要解去她身上粉红色的亵衣,一窥内中庐山真面目,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便动,在易寒有所动作时,彩云也动了,她的手掌缓缓的贴上了易寒的那只魔掌,把他手掌拦了下来,同时手指插入易寒的指隙中与他十指相扣,另外一只手伸到自己的后颈,慢慢的解开亵衣的系带,亵衣脱离,似一副画卷打开,羔羊一般的躯体暴露出来,玲珑婉转处,两块丰盈弹跳的酥肉象两团安静小兔轻轻颤动。

彩云眨了眨眼睛,细长的睫毛化作丝丝诱惑捆绑着易寒的心脏,拉扯着它前进,倘若此刻易寒像饿狼一般扑了过去,那就大伤情致了,两人似乎都知道,这种事情越慢越好,易寒尽量控制自己的欲望,那需要再积累一会,等释放之时才会猛烈如山洪暴发。

彩云拉着易寒的手,让他的手掌按在自己晶莹的小腹上,感受肌肤的腻滑,易寒的手掌随着呼吸起落,蜿蜒上移,而彩云在他的抚摸之下,娇.喘急促,柔嫩光滑的肚腹蠕动,她鼻息吐出来的阵阵幽香钻进了易寒的鼻中,让易寒更加激动,脸色更加红润。

彩云看似情动难抑,那娇.喘声越演越烈,偏偏眼神美绝媚绝,没有完全沉迷,似牢牢的掌控着一切。

易寒把玩着那两团绵软细腻之物,随着自己的拿捏,控制着彩云的呼吸轻重,轻哼频率,但他低下头,想要亲吻上那团软物顶端的嫣红时,彩云却双脚抵在他的腹部,让他的身体无法更靠近。

易寒低头看着她被捆绑而并起来的双腿,双手转移目标来到她的脚腕,先脱掉她的鞋子,十颗嫩葱脚趾是那么的逗俏,随着绳索被解开,彩云的双脚变的灵巧,她的脚指尖压在易寒的腹部,撩着他有些褶皱的衣衫,脚跟却时不时触碰到易寒小腹的敏感所在,她的脚跟就是弹奏琴弦的手指,而易寒的敏感部位似乎被安上了琴弦,被撩拨着弹挑着。

随着她弹奏的速度越来越快,易寒的呼吸也随着变粗重,脸上的青筋暴涨,似快乐又似痛苦,一头饿狼就要暴露出原型来,彩云突然双脚高高抬起,与易寒的下颚平行,让他看清楚这双神奇的脚丫。

只见彩云身子后仰,以贴在地上的臀儿支撑点,身子旋转了半圈,整个身子横着卧在易寒的面前。

葱绿的草地上,彩云姿态妖娆,半裸的玉体横陈,下半身是一条贴身的长裤,两条修长的腿交叉起来,双乳玲珑浮凸,腹沟浅浅直至及脐下,脸上那股妖艳劲,就似祸害人间的魔女。

彩云在嘴边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一只手抚这自己丰盈的椒胸轻揉起来,另外一只手去解裤子的带子,她并没有完全的解开,只是让裤子显得更松一点,轻轻的一扯,露出一角粉红的亵裤来,只见她的手指顺着腹下,探入那粉色亵裤的一角,落在裤里腿间。

易寒能看到她的手在亵裤内蠕动摇颤,她的一双长腿不时一抖一抖,而微张的烈焰红唇正随着亵裤里的动作发出一种时断时续鼻音宛转的呻.吟,她的一头金发开始变得凌乱,开始飞荡。

莺声娇呖充斥着渴望,充斥着被强烈占有的欲望,戏已经看够了,他也忍够了,他不会像个呆子一样永远看下去。

易寒脱掉了她的裤子,扯些那件碍眼的粉红色的亵裤,这会,彩云身上片无衣衣褛,她完全赤裸着,易寒抬起她的双腿,那双在如茵的胜地抖动的手如断线的风筝甩到一边起,就像美人出浴时挥洒着点点水花。

易寒低头看着她的双腿,突然整个人却是一怔,他看到彩云的左腿上有一条蛇,一条栩栩如生的蛇,这条蛇小腿经过大腿一直绵延到那

如茵的胜地,这是纹身,蛇的颜色是黑色的,黑暗的颜色,黑色的鳞皮映在那嫩滑细腻的肌肤上,给人一种极为妖艳的暴躁冲动。

易寒的目光顺着蛇身移动,膝盖,大腿,一直到大腿根,非常靠近女子幽地的位置,才看到蛇首,这条蛇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颗狰狞的獠牙,形态非常的恐怖,这么美这么让人向往的幽地,却有着这一样一副狰狞的蛇首,美与丑、柔与凶形成了激大的反差。

当幽地渗出晶莹的露珠滑落在大腿时,就好像毒蛇獠牙上滴落的唾液,这一瞬间,易寒狂躁的就像个恶魔一样,分开彩云的腿,腹下的狰狞好似毒蛇猛然出击一般,突入彩云的幽地。

彩云一声长吟,她的嘴角却露出一丝残忍而又冷酷的微笑。

第八十一节 开荤04

易寒刚一接触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冲击,彩云是痴痴如醉,一头金发飞荡,朱唇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叫,两人接触的部位由于猛烈的撞击,更是水露飞溅,只见那水露浸在那纹身的蛇头之上,狰狞的蛇首变得更加的明润,就像活的一样,那双眼睛就像盯着猎物一般。

易寒的腹下周围沾上了那些露水,这些露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红色的,而且散发着一种奇妙的幽香,这股味道让人精神亢奋,身体就好像一瞬间获得无尽的力量一般。

彩云面对易寒猛烈的冲击,正快活如飘至云端,若换做一般女子早就不堪摧残,她低眼朝两个人接触快速蠕动的部位看去,嘴角的微笑更加的妖艳,这个男子已经完全进入她的圈套中,此刻就算自己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估计他也不肯离开。

易寒感觉自己腹下那物变得越来越硬,宛如铁头一般,同时如火烧一般热,小腹的一团火已经濒临爆发的状态,他加快速度做最后的冲刺,体内的欲望化作一股暖流从腹下凶猛涌去,接下去就是如释重负的畅快,可是这股畅快并没有到来,他突然感觉这股暖流似乎在什么东西堵住了,并无法释放出来,快感在一瞬间立即转变为经脉被堵塞住的痛苦,痛的他要发狂。

腹部剧烈的痛疼,而他的精神状态又亢奋似乎有无穷的力量需要释放,这种力量在体内膨起暴涨,就好像洪水被堆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不得不释放一样,易寒感觉自己的身体就要这这样撑破了,他的全身变得通红,鼻孔流出鲜血来。

明明是快乐的过程,迎接他的是无尽的苦痛,他的精神状态受痛苦折磨,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他抽动的身体慢了下来,脸容扭曲狰狞的承受着这种痛苦。

彩云见他似魔鬼一般的脸孔,非常没有被吓到,她的嘴角微微上翘,透出魅惑人心的妖媚风情来,她的眼神闪闪发亮显得更加的兴奋。

突然她动了,反客为主的趴在易寒的身上,双手压住易寒乱捉乱挠的双臂,同时快速的抖动臀儿,增加对易寒敏感部位的刺激,易寒小腹的肌肉浮凸扭曲的蠕动着,敏感部位传来的快感,让他更加的刺激更加的张狂,可是随着而来的是体内欲.火迅速膨胀却无法释放的痛苦,快乐勾引他的身体继续前进,继续放纵,痛苦却折磨扭曲他的灵魂,就好像一个美女拉着他的手往地狱的深渊走去。

彩云看见易寒的脸越痛苦越狰狞,她就感觉越兴奋越刺激,这种掌控别人的快乐与痛苦,掌控别人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刺激她的身心,让她为着疯狂,为之痴迷,为之沉浸,进入自己身体的那物就似一个永远不会倒下,无坚不摧的小巨人,她永远不用担心它软绵绵的一刻。

每一次的猛烈刺入,快感迅速的传遍全身,一股又一股的热露涌渗出来,啊!他太强壮了。

彩云看着易寒,他的眼睛也流出血来了,等他七孔流血,就是他毙命的时候,这个男人的持久远远超出她的预计,是时候加把劲了。

彩云转了下身子,将自己的后背对着易寒,慢慢的往下腰,她的骨头是软的,可以随意的扭曲,竟弯曲到嘴唇对着两个人结合的部位,是的,那如茵湿润的毛发就在她的眼前,那晶莹润泽的男女隐蔽部位就在她的眼前,试问有那个女子能在与男子情爱结合之时,近距离的窥视呢?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彩云变得更加的燥热,朱唇中伸出丁香小舌,宛如蛇信子一样妖艳赤红,当舌头滑过易寒的大腿,落在他敏感的部位时候,易寒立即被刺激的双腿抖颤,激烈的滑动起来,枪枪刚猛,直刺深处。

彩云鼻息发出哼哈之音,整个人是意兴飞扬,芳心荡漾,肉肌盈贯的包裹糅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彩云发出一声高亢的声响,紧绷的肌肤开始慢慢放松下来,身子软绵绵的卧贴在易寒的胸膛之上,精神已经有些倦怠,侧过脸去看着易寒,只见从他的耳朵中也流出鲜血来,她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没有死。

易寒重重的呼吸着,随着呼吸,他的眼睛,耳朵,鼻子不时涌出鲜血来,身上的肌肉却依然青颈暴涨充满力量。

彩云已经折腾够了,她的下边已经难堪摧残了,只见她伸手捡起地上粉红色的亵裤,在易寒的脖子上绕了几圈,双手各捉住一边裤腿,使劲力气,她的表情变得凶残狰狞,对于这个刚刚与他欢.爱,让她享受人间最甜美的感觉的男子,她像黑寡妇一般冷酷的要将他杀死。

随着手上的用劲,彩云嘴边的微笑变得更加的阴森,“我的身子岂是随便可占有的”。

就在这时,彩云发现自己手脚有些酸软,使不上劲来,只感觉他那物又在自己的体内动了动,惹的她就是被蛆钻的一般,痒得难过。

酥麻的快感袭来,此刻又如何一心干着杀人的勾当。

彩云意美酥甜的呻.吟了几声,正犹豫要不要再多享受一会,眼光一瞟,突然却是一脸大惊,只见对方正睁着眼睛,冷冷的盯着她看。

她立即低下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青筋暴涨的肌肉已经平伏下去,在汗水的浸透上,肌理光泽明润。

这时!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连带着勒在自己脖子上的亵裤一并扯开,他插住彩云的脖子,就这样直站起来。

“噗”的一声,两人接触的部位带着千丝万唾,似无尽缠绵不舍的分了开了。

彩云感觉自己身体空荡荡的同时,她整个人也被易寒高高举起,双脚离地被吊在空中。

倘若彩云是一条美人蛇,那易寒就是一条龙。

彩云被易寒掐的窒息,表情有些痛苦,却不忘将一双盈盈勾魂的眼睛瞟向易寒,露出楚楚娇弱的姿态来,她性感的曲线窈窕无双,纤腰袅娜,小脚妖娆的挠着易寒暴涨的敏感部位。

所作的一切都是利用女人天生的资本。

易寒轻轻的将彩云的整个身子朝自己靠近,突然左臂箍紧彩云柔弱的腰肢,粗暴的动作似乎要将她拦腰扭断一般,彩云发出了痛苦的声音,与此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大腿一根好像烧红的铁棍正缓缓朝她最柔软的部位靠近。

毛发的接触让她一阵酥痒,这不禁让她又有些期待,暂时忘记了腰部的疼痛,她主动的将双腿盘在易寒的腰上,左腿上的毒蛇耀眼,充满毒辣妖娆的感觉。

易寒并没有猛烈的进入,尽管彩云内中已经湿润光滑,他不必有所保留,他的温柔只是想要来证明,她对自己所做的,自己也一样可以做到。

他进入的动作不是暴力呆板的一抽一送,而是像鱼儿在水中游动,横向摆动着身体,这种动作让彩云内中壁垒能强烈感受到坚硬的冲突,这种动作维持了一会,易寒又使用的毛虫前行一样的动作,纵着身体拱进,如此一来,彩云完全感受到坚硬的摩擦快感,她为之神魂颠倒,乐不可支,比起快乐,身上其它部位的疼痛又算的了什么。

易寒看着痴醉其中,娇呼直哼的彩云,露出一丝冷酷的微笑,他的身下在摸索拱进着,似乎在彩云的体内寻找什么,突然顶端感觉都一处触感比较粗糙的部分,有别与壁垒的柔滑伸缩自如,只是那个位置空间有些狭小,并不堪容纳,强行顶塞进去,彩云顿时有种被撕裂的感觉,尖叫一声,紧接着她感觉对方似乎进入了自己的灵魂,那排山倒海的快感从灵魂深处被勾引出来。

她的整个身体失去控制,开始抽搐颤动,而下边有失禁感觉,一股暖流从她体内流了出来,她失禁了,同时脑子被刺激的快要爆炸,完全失去了意识,这种愉悦的感觉一直持续着,久久没有退去。

彩云看着自己湿透了的双腿,感觉十分的羞耻,她竟在这个男人面前做出这种不堪的事情来,相比起来,女子的排泄要比幽处本身更为隐蔽。

她有些心虚的朝易寒脸上看去,他的表情依然冷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额头密集的汗水表示了他刚才激烈的运动过,她一辈子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就算与道伦一起做的时候也不曾有过,此刻内心就像初尝男女情爱时,充满着期待和留恋,她的生命又有了一个新鲜点,可以想再次尝试的新鲜点。

在北敖,忠贞并不被倡导,相反女子在情爱方面的技巧越好,越受欢迎,一个全方面能取悦丈夫的女子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当然在婚后的忠诚性这一点却是一样的,在这大东国是不敢想象的,这也是文化的差异。

易寒已经离开了彩云的身体,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沾满汗水的脸蛋,另外一只托她的腰,给她强有力的支撑,有时候痛苦并不能让一个人屈服,相反快乐却能让她心悦诚服。

此刻,彩云看着他的眼神竟是男女间的情意相投,多么的讽刺,刚刚她还冷酷的想要将自己杀死。

易寒对于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并不心存怜悯,刚才他的这一番温柔的温存只是想证明自己,并取回自己应等的快乐,或者说将她当做一具泄.欲的工具。

他一边安抚着彩云,腹下又开始有了动作,缓缓的靠近那块泥泞不堪的地方,因为他敏锐的捕捉到这个女人最想要什么,而让她得不到就是她最大的痛苦,他要让她食髓知味,然后永远的剥夺她享受的权利。

彩云又再一次的享受那种大脑晕眩丧失意识的快感,而这一次是连续三波,当一波处于低潮时,新一轮的潮涌立即到来,三波过来,她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干净了,整个身体酥麻无力,幽地是暖暖的酥酥的畅快舒坦,身体没有重量,宛如灵魂出窍一般。

技巧是可以代替天赋异禀的,他用肉体征服了这个邪恶、狠毒、淫.荡的娃。

易寒将彩云像用完的废纸一样扔在了地上,她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易寒擦干净脸上的血迹,穿起衣衫,突然易寒感觉到月光下有一双眸子在盯着自己,他转过身望去,奥云塔娜一身白色的袍子盈盈立于黑夜之中,她的衣着是端庄的,他的姿态是淡雅幽静的,可是她的表情却是冰冷的,那双如夜空星辰美丽的眼眸是那么的悲伤失望,易寒看着她的眼睛感受到他的悲伤,心头隐隐一痛,奥云塔娜在与他相触的一刹那,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长长的睫毛眨动一下,动人的俏脸立即布满晶莹美玉。

易寒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中错综复杂的情感因素他也一时无法分辨清晰,他干脆保持沉默,转过身去,穿好自己的衣服。

奥云塔娜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彩云身边,彩云的脸上还露出丧失控制的愉悦表情,她赤裸的身上透着一种欢后诡异的性感,敏感部位是一片狼藉。

奥云塔娜轻呼了一声“彩云”,彩云却没有反应,奥云塔娜弯下腰去,从身上裂开一块布来,擦拭彩云的身子,慢慢的为她穿好衣衫。

她认为彩云是被易寒强暴蹂躏的,他对一个女子做出这种事情来,远比他杀人还要可恶,若说杀人是被逼无奈,那做出这种事情就是故意为之,到目前为止她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是的,至少今夜彩云试探出这个男子真实的一面来,他污秽,肮脏,完全与光明沾不上边。

这一夜,奥云塔娜未眠守护在彩云的身边,而易寒也未作任何解释,倒地呼呼大睡。

第八十二节 情杀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只有奥云塔娜一个人没有合眼。

易寒很早就起床,也没有跟奥云塔娜打招呼,就到河边洗漱一番,下喝捕鱼,准备早餐。

一会之后,三个人安静的吃着易寒准备好的早餐,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有些怪异。

奥云塔娜没有似往常一样朝易寒透射热烈的目光,今天她显得很冷漠,就似两人相处当初,她对待易寒那样,冷漠,不予理睬。

而一直对易寒存有敌视态度的彩云,却不时朝易寒望去,她的目光是热烈的。

彩云突然对奥云塔娜道;“奥云塔娜,也许你是对的”。

奥云塔娜一讶,彩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昨夜详细到底发生什么她并不是太清楚,她只是看到彩云被他蹂躏糟蹋的结局,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就想一尊冷酷的魔王一样,而彩云只是一个可以让他亵玩之后,可以随意抛弃的女人,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彩云的神采奕奕,并没有任何心灵受到创伤的痕迹。

奥云塔娜凝视着彩云,试图从她的表情捕获到更多的信息。

而站在彩云的角度上,她所想的却并不是这些,昨夜最后,奥云塔娜醒了过来,她与这个男人发生的事情,奥云塔娜是见到了,而早上奥云塔娜的态度有异于往日的热烈,她认为奥云塔娜是在吃醋,笑道:“奥云塔娜,你是在妒忌吗?”

“妒忌?”奥云塔娜露出了讶异的表情,彩云说话的语气很奇怪,就好像她们两人是情敌一样,她不是一直恨不得杀了易寒解恨吗?而且昨夜易寒并没有把她当做一个女人,而是当做泄.欲的雌性牲口,为何此刻的态度却矛盾的这么的亲近随和呢?

奥云塔娜充满了疑惑,但是她立即回答:“不,我不妒忌,我是在对他的行为感到失望”。

彩云讶道:“就是因为他做了这种事情,你才会对他失望,难道这样不算妒忌吗?”她的逻辑合乎条理性。

奥云塔娜没有回应,昨夜的一幕在脑海中徘徊,她感到难受压抑,眼前的男子让他陌生,再难似往常一样的笑脸相对,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却是复杂难辨的。

也许有一句话可以用来解释,爱是自私的。

彩云突然道:“奥云塔娜你替我向他传达一句话好吗?”

奥云塔娜思绪有些分散,“嗯”的应了一声。

“你告诉他,就算他是恶魔,我也愿意随他堕入黑暗”。

奥云塔娜表情一惊,整个人立即回神,精神高度关注集中,“彩云,你在说些什么?”

彩云笑道:“对,你并没有听错,我被他征服了,我已经改变了我的信仰”。

奥云塔娜立即道:“道伦呢?道伦怎么办?他是如此的深爱你!”奥云塔娜简直不敢相信,仅仅一夜,彩云对他的态度从恨不得杀死到,到愿意为了他而放弃道伦,从一个极端到另外一个极端,仅仅一夜的时间,难道他真的是恶魔的化身,能蛊惑人心,想象自己,亲眼目睹他残杀自己的同胞,最后却不顾一切的亲近他,跟随他,甚至愿意放弃圣女的身份,奥云塔娜迷糊了。

彩云轻轻笑道:“奥云塔娜,我爱的只不过是道伦强壮的肌肉,一直以来,我并没有把心交给他”,一语之后,轻轻道:“替我传达好吗?”

奥云塔娜气氛的站了起来,直冲冲的走到正在收拾东西的易寒跟前,口气很冲道:“我有话跟你说”。

“说吧”,易寒的态度懒洋洋的,并没有回头。

“彩云让我传句话给你,她说就算你是恶魔,她也愿意随你堕入黑暗”,一语之后冷冷道:“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易寒没有回应,这句宣誓的话,对他来说是那么的平淡如水,过了一会之后,他站了起来,淡道:“收拾你的东西,我们要出发了”。

奥云塔娜道:“你还没有回答”。

易寒冷漠道:“这是她的事,与我无关”。

奥云塔娜高声道:“昨晚你蹂躏她的身子,你敢说与你无关”。

易寒淡道:“就算是,可这又关你什么事情?”

奥云塔娜一时哑口无言,她该拿自己与他的关系来作为辩论的资本吗?不,她不屑,说道:“彩云是我的好朋友。”

易寒露出微笑,奥云塔娜是那么的纯洁可爱,这丝微笑是由心而露的,没有任何的掩饰。

奥云塔娜一呆,他的微笑让她内心暖洋洋的,怒气怨气顿消,不得不承认,她更喜欢看到他温和的模样,却不是那副冷酷漠视的表情。

易寒轻轻的抚摸奥云塔娜美丽的长发,奥云塔娜眼眸里立即流转柔水一般的情感,突然她又把易寒的手扇开,冷冷道:“不要碰我,你这个污秽,肮脏的人”。

易寒莞尔笑道:“难道你还不清楚你的朋友是什么人物吗?昨晚她想要用她的肉.体来杀死我,我只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奥云塔娜反驳道:“死在彩云手上的人是不计其数,可是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罪有应得的坏人”。

易寒突然凑近奥云塔娜身边,在她耳边轻轻道:“其实彩云才是真正邪恶的人,她有性感美丽的外表,内在却是恶毒残忍的心肠,她说愿意随我堕入黑暗岂不好笑,她本来就是个恶魔,她本来喜欢活在黑暗中”。

奥云塔娜坚决道:“我绝对不会受你的蛊惑诱骗的”。

易寒哈哈大笑,“因为你是圣女,她不会让你太轻易看到她真实的一面”。

奥云塔娜凝视着易寒,实在无法摸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他还冷酷冷漠,这会却像个能谗的小人使尽巧舌。

易寒轻轻道:“准备一下,我们立即出发了,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一直记住!”

这句话却有着更深的涵义。

三人收拾东西,这一次易寒并没有将彩云捆绑起来,而奥云塔娜也在易寒的要求下换上了一声北敖女子所穿的普通衣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见到圣女,那也就不是所有人都认识圣女,当她褪下那身标示性的白色袍子之后。

彩云显得兴致勃勃,阳光的迷人倩影,性感身段,是从她身上流转出来的风情,她是个充满狂野和热情的女人,那个男子的目光能不被她所诱惑,偏偏易寒例外,对于她的美丽,易寒视目无睹,保持冷漠,谁能想到昨夜他和她才进行过一番激烈的情.欲交融,这本来就是最最亲密的,将所有隐蔽的东西全部暴露在对方面前,包括内心深处的真实欲望。

彩云想和易寒说话,可是她却不懂西夏语,而自己在他面前展示的欢声笑语,美丽容颜,他却一并忽略,一时之间还真的有点无法下手的感觉,她想得到一个男子,就从来没有失败过,严格来说,对付男人这种动物,她并不用耗费太多的功夫,只要展示笑颜,抛去一个媚眼,男人就会像被驯服的马儿跑到她的跟前,可是眼前的这个男子不一样,第一次让她尝试到挫败感,越是如此,越是得不到,她越充满兴趣,越是兴奋新鲜,或许内心深处更像与他鱼水一番,享受那种难忘的醉人滋味。

彩云做足了功课,一路上向奥云塔娜询问了一些简单的西夏短语,她所问的短语,无不是令奥云塔娜羞于启口,吞吞吐吐的,大半天却也没有教彩云几个来。

彩云望着易寒的后背,他若是个柔弱需要保护的男子那就好了,而实际上,他足够强大,根本不需要自己。

奥云塔娜一路上也有着自己的心思,她一直在理清这种突然变化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其前因后果,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彩云在一夜之间爱上了他,爱可以化解仇恨,甚至不惜为虎作伥,难道不是吗?自己也不正是如此吗?从她的角度上,她愿意不顾一切的跟随她,甚至抛弃自己的信仰,但是站在旁人的角度,她所作的一切愧对北敖,愧对北敖的平民。

广阔的土地上,阳光灿烂,凉爽宜人,葱绿的树林青翠欲滴,浓的将阳光也染成绿色的,或许易寒好久时间没有见到这种包罗万象的绿,他的心突突的跳了起来,这一切和家乡是那么的相似,他对这里的环境存有好感,仅仅因为他恍似归家了一般。

因为眼前的景色,易寒胸襟敞亮起来,突然诗兴大作,吟诗一首。

奥云塔娜细心聆听,她也是个博览群书的人,大东国文化最神秘最标志性的就是诗词,诗词所代表的文化并不是她这个北敖人所能理解的,曾经她以为大东国的诗词就像北敖的歌曲,或许诗词所赋予的涵义是吟诗之人内在的灵魂通过文字表达出来。

透过他的诗,奥云塔娜感觉他的灵魂是清澈自然的,可是他的举动表现出来的却是邪恶的呢。

她来到易寒的身边,突然问道:“你不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

易寒笑道:“表里如一这个词语本来就不应该存在,我们活着在这世界上,受约束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就算我们想表里如一,有时候却不得不违心”,一语之后突然说道:“奥云塔娜,你也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他像一块磁石,就算心里有层层隔阂,奥云塔娜的心又再一次情不自禁的朝他靠近,她露出了微笑,“在很久以前我就听过你的名字,你声名远播,很多人都认为你是个伟大的人,后来你屠戮北敖无辜的平民,他们都说你是残忍恶毒的人,当其实你只是一个普通人,故事在你身上贴上了层层裹装”。

易寒问道:“假如我不曾踏上这块土地,你便不会认识我,你觉得我是来的好,还是不来的好”。

奥云塔娜笑道:“倘若是天上明亮的星辰,无论在何方,多么远,我都能看见”。

两人会心一笑,不必过多的言语。

彩云沉浸在易寒的诗中,虽然她一句也听不明白,可是他那抑扬顿挫的声调却感觉比北敖的情歌还要动听,让人听了心朝畅快,灵魂随着荡游山河川原,她奔跑到易寒的身边,脸上洋溢着花儿一般的娇艳,说道:“你再说一段,好吗?”她的亲近似乎与易寒亲密无间。

一旁的奥云塔娜代为翻译,易寒轻轻摇头,奥云塔娜突然道:“我也想听!”

易寒看了她一眼之后,却转身过去,淡道:“天要黑了,我们找个地方露宿吧”。

(今晚这章有些仓促,明天两更,迅速进入关键剧情)

第八十三节 情.杀02

一路上他们都是尽量避过有人烟的地方,所以每当夜晚降临,就意味着他们要在野外过夜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易寒却打算不再走了,他喜欢这个地方,晚上就干脆在这里渡过了。

黄昏的阳光变得微弱,映在地上的影子变得淡了许多,他们所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宽阔的空地,不远处有一个大湖,周围是幽深无边的林木。

婉约、开阔、质朴有太多太多的词语可以形容眼前的美景了。

易寒的心情很愉悦,五个字可以来形容,便是鱼归清海滨。

易寒下水捕了几条鱼,奥云塔娜走过来说道:“她和彩云想洗个澡,希望他回避一下”。

易寒点头,刚好他想去捡些枯枝,顺便看看能否捕获到猎物。

等易寒离开,彩云和奥云塔娜立即褪下衣衫,下水沐浴,欢笑的声音在湖泊上空回旋,连在林木中捕捉猎物的易寒也听到了。

湖光林色,美人沐浴,确实是引人遐想的意境。

用完晚餐之后,易寒先行走开,来到湖边,看着湖中一轮月影,感慨万千,想不到在异国他乡竟有妙境,一时画兴大气,可是并没有工具。

美中不足,只好作罢,静下心来享受眼前难道的一分一刻。

彩云和奥云塔娜坐在一起,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只不过两女目光朝易寒望来,大概在谈论一些有关于他的话题吧。

一直到了深夜,三个人都没有睡觉,彩云和奥云塔娜已经不怎么搭话了,两个人却完全没有想要入睡的意思。

一直到了三更半夜,奥云塔娜终于抵挡不住困意来袭,迷糊的睡着了,彩云将她身子扶好,然后一个人朝坐在湖边的易寒走了过来。

她安静的在易寒的身边坐了下来,显得很安静,很优雅,她并不是一个安静的女人,只是在夜色静谧的浸透下,她也变得安静了。

久久没有说话,易寒也不理睬她,完全当她做透明的。

一双光洁的脚丫浸在湖水之中,随着脚轻轻晃动,湖水轻轻荡漾起波纹来,白色的袍子挽到了膝盖上,圆润的小腿一直赤裸至膝盖上,在月光下,那一截小腿的颜色,就好像炎阳的光芒射入水中,撩起一湖春水,彩云虽然安静无声,但是她的举止却透射出阵阵活跃热情。

易寒顺着水波缓缓移动目光,一直到膝盖才停了下来,这白色的袍子是属于圣女独一无二的标志,可是他的意识又清楚的认识到,身边的女人不是奥云塔娜。

双腿浸在湖水之中,彩云非常舒适的发出一声风骚入骨的呻.吟,这个声调易寒并不陌生,湖水给她的感觉,昨夜他也曾给过,她直接将目光落在她的脸容上。

金黄色的头发微散润泽,那深深的眼眸,眸子转动之际好似一个旋涡,带动起荡漾的诱惑力,她的嘴唇粉红鲜嫩,微微翘起,期待有人来品尝,她优雅的扬起头俯视着易寒,白色的袍子穿在她的身上完全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眼花缭乱的优美曲线呈现她性感动人热力四射的诱惑。

彩云似笑非笑的看着易寒,再次展现她印象鲜明的那一面。

易寒将目光移动到她的双腿上,微微相触晃动着的小腿上,袍掩的边缘那一抹幽泽,在白纱下若隐若现,似幻似真,看不真切。

易寒将手放在她的膝盖上,抚摸着纹在左腿内侧的蛇身,一边是邪恶的黑色,一边是纯洁的白色,给人如此强烈的视觉感官,邪恶与纯洁的转换最能勾起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易寒轻轻的摩挲着,那幽沉、性感的肌肤,只感觉就像手指触摸在美丽的花瓣上。

随着易寒的摩挲,彩云晃动的双腿绷紧不动,在膝盖的部位相搭交错,双腿间的缝隙变得更紧密,易寒的手掌被紧紧的夹住,望去,彩云目光有些迷离,嘴角流露出来的笑容是内心快乐的宣泄。

易寒另外一只手继续掀起白色的袍子,一直掀到大腿的中间位置,依然没有看见亵裤的痕迹,在北敖亵裤有两种,一种是短亵,一种是长亵,短亵差不多包裹臀部和一半的大腿,易寒已经可以了解她,她袍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穿。

腴滑的肌肤,俏腿动人的肌理,诱惑着朝那个更幽暗,更深入的地方探索,他顺着那条蛇的纹身在彩云大腿的内侧滑动着,他的手掌透着阵阵热浪,不停了撩拨彩云的情.欲,她的身体微微颤动起来,胸襟摇晃出一波波眩目的浪荡,纤细的腰肢轻轻地扭动着,彩云的鼻息间发出的闷哼声,易寒心神也随着牵动,小腹中隐隐灼热起来,但是他还能忍的住,他并不是一个冲动的毛头小子,控制女人的情绪,远远比自己的心神为女人所摄要有意思的多。

她的双唇舒展,红颜的嘴唇不知觉的蠕动起来,一张一舒,那么的缓慢,又那么的勾魂。

易寒的手指前段突然感觉到湿润,他停了下来,朝彩云看去,彩云目光射来,露出大胆的笑容,她伸出手捉住易寒的手腕,轻轻的牵动他的手更深入,那柔软的部位就似花蕊的中心一样。

湿润的毛发刚刚拂过自己的手指,易寒却抽回了手,发出一声轻笑,端坐身子继续望着湖边的美丽景色,夜是那么静,那么美,旁边粗重的哼声却是美中不足,坏了这份幽静。

彩云闭目迎接他手指对自己身体的刺激撩拨,光是想想就水如瀑下,可是她双腿感受到的是空荡荡的空虚,她睁开眼睛,易寒的手指已经离开她的身体,正端坐着,好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不知道为什么,彩云心头立即涌起一股怒火,远远比当初将她捆绑起来侮辱她还要强烈,她感觉自己受到了生平最大的侮辱。

彩云双脚抽离水中,站了起来,愤怒的骂道:“你这个混蛋!”

易寒闻言莞尔一笑,他听得懂这句话,想来刚刚继续深入的结果远远没有这刻来的有趣吧。

易寒转过身,脸上淡淡的笑意,波澜不惊,眼神带着一种居上风的戏谑。

易寒的表情在此刺激了她,彩云的脸变得冰冷,笑意全无,更别提荡意了,她突然踏出一步,双手朝易寒胸膛退去,骂道:“去死吧你!”

易寒一个侧身,搂住她的腰,俯视着身体被自己控制的这个恼羞成怒的女人,不点而赤的红唇秀美无伦,他将手掌按在她的脸颊上,重而缓慢的揉压着,手指拂过她的唇皮,将湿润未干的手指探入她的口.唇内。

彩云拒绝反抗了一下,腰部被易寒一箍,疼叫的哼吟一声,因为愤怒而睁的大大的眼睛,轻轻的下垂,骤然弱的如柔水一般。

嘴唇喊住手指,吮.了起来。

易寒抽出手指,指端变得更湿润了,他干脆在彩云美艳的俏脸上擦拭。

彩云凝视着易寒,说道:“从来没有人可以如此的侮辱我”。

越骄傲的女人,骨子里的奴性越强烈,易寒怎么知道,或许他敏感的感觉到,该用什么方式来降伏,这就像千锤百炼,自然而然的。

彩云无法反抗,或者说她内心鼓不起勇气来反抗,她所能支撑起她的骄傲和尊严的,只有那件白色的袍子,她的胸襟太伟大了,以至以这些象征神圣的袍子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庄严,纤巧的曲线将袍子撑的鼓鼓的,微风吹得袍子衣袂飘飘,那一双赤裸的俏腿不时暴露在视线中,呈现起原始的风情,这是情.色的气息。

易寒将手按贴在她的小腹上,宽松的袍子内凹贴肌,彩云动人的曲线纤巧毕现,绵长平坦的小腹之下,是那幽壑的渊地,易寒隔着袍衣在彩云的幽地温柔的爱抚着,另外一只手游离在她的腰部,臀儿,大腿内侧的穴道上,让她的身边放松起来,彩云因为受到强烈刺激而紧绷的双腿慢慢的分了开来,她竟然不知觉的将整个身体交给对方,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强大到让她甘愿如此。

易寒不是毛头小子,此地幽深,结构错综复杂,若要做到完全掌控对方,必须对每一个细微的部位毫发洞察,随着他的手指,露水渐渐溢出,湿了白袍。

直到彩云大量渗出,无招架之力,她的双腿已经酥软无力,若不是易寒扶住,整个人就要像棉絮一般瘫软在地上,尽管如此,却还没有结束,直到彩云引亢一声,白色袍子的腹下地方洒湿一大片,易寒才停止。

易寒松开双手,彩云无骨的曲软在地上,易寒并没有低头去看上一眼,而是转身离开。

他的脚被一双软绵绵的手捉住,彩云仰视着他,喘息道:“不要走!抱我!安慰我!”高.潮之后的无尽空虚,让每个女人都渴望温暖的拥抱。

易寒只是停了下来并没有拥抱她,他早就将这个女人定格为人生旅途的匆匆过客,什么都可以留下,就是不能留下感情。

易寒低头看着她怜弱恳求的目光,却并没有心软弯腰拥抱着,挣脱她的双手,只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欢极之后却是无尽的悲伤失落,彩云心潮黯然,竟伤感的低落眼泪,多久她没有感受到悲伤而落泪了,在很久很久,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就被训导不能落泪,要意志坚毅,感受久违的悲伤,似烙印一般让她印象深刻,他不一样,他独一无二。

第八十四 平衡心理的举动

夜色深深,独有彩云一人无眠,轻柔的微风拂面,竟她让感觉寒冷,她曾来没有想现在这一刻渴望拥有一个拥抱,男人对于她来说,唾手可得,他随便招招手,就有无数的男子跪拜在她的双腿之下,成为她的俘虏,甘为她所用,就算她将冰冷的刀刺入他们的心脏的那一刻,他们的脸上也挂着微笑,死的心甘情愿,在北敖,对于男子来说,她是蛊惑众生的妖女,如她左腿上的纹身,妖艳而又残忍冷酷。

七星使,道云布尔罕奥都,七个人有着一种非常奇妙的关系,她彩云便是妖艳的的代表。

实在可悲,她颠倒众生,竟渴求一个拥抱。

彩云突然站了起来,飘逸的金黄色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飘洒,荡贴着白色的袍子,她端直的身子,让她看起来似主宰着一切,精致的脸容,明亮晶莹的双眸中透着的是冰冷的目光,让人感觉这个女人一定是冷酷无情的,嘴角却矛盾性的露出一丝微笑

,偏偏那么的妖媚风情,这让她全身透着一股慑人心魄的妖异。

白色的袍子从她身上滑落,一具完美无瑕的女性身体暴露在月色之下,隐若见是那么的神秘妖艳,那勾人魂魄的魅力仿佛连夜色也被挑逗。

彩云缓缓的朝湖的方向走去,赤裸的双足踏入湖中,湖水慢慢的将她的身子浸透。

她的心被重重伤害了,虽然她的举止表情看起来很安谧,可是谁能看到她的内心充满负面的情绪呢。

清凉的湖水浸透她的全身,彩云试图让水来洗刷自己不悦的情绪,滋润自己受伤的内心,发丝被湿润,尾端垂在圆润的肩头,高耸丰盈的双.峰浮荡在水波之上,两颗动人的红梅时而映入水中,时而浮出水面,在柔水的承托下是那么的迷幻,看到她的背影,你一定会认为是神女,可是当看到她的脸容,你才会恍悟她其实是一个妖精。

细微的人的气息打破了湖便的静谧,彩云很不情愿的转过身,这会她不想任何人来打扰她,任何人她都不会欢迎。

湖边站着一个身姿挺拔,容貌俊朗的男子,他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让人立即就能感觉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彩云一直看着他,却没有出声,她不想说任何话。

男子露出讶异的表情,因为他看到彩云的眼神是那么的冷漠,这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在他印象中,彩云的眸子永远是带着炙热的火焰。

他问道:“彩云,你到底怎么了”。

彩云冷淡道:“道伦,你来干什么?”

道伦应道:“和你的目的一样”。

彩云嘴角逸出一丝勾魂摄魄的微笑,“是吗?那是不是我做什么,你便跟我一样”。

道伦点了下头,却不去看彩云媚入骨髓的脸容,今夜此刻,他感觉到她的身上透着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强大到连自己也控制不住,他不明白为什么此刻的彩云对自己有如此大的吸引力,甚至他只是远远的看着她而已。

彩云轻轻笑道:“我此刻想沐浴,你下来陪我吧”。

道伦身子一颤,立即应道:“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的激动,或许今夜的彩云跟以前不一样,以至于这种新鲜怪异的感觉让他异常的激动。

道伦脱掉衣服,月下之下是一躯完美健壮的男性裸体,或许女子看见这他的身体,会被立即勾起情爱之心吧,彩云眼神轻轻的勾了一样,道伦的身体她太熟悉了,她在上面纵横驰骋,也被包裹过。

道伦涉水,游到彩云的身边,两人面对着面,目光交汇,道伦看到彩云沾染晶莹露珠的美丽容颜,呼吸粗重,她是最美丽动人的女人,没有一次他能抵挡住她身体的诱惑。

彩云手指抚摸道伦健壮的胸膛,轻轻问道:“想我了吗?”

道伦点头道:“没有一刻不想念”。

彩云发出愉悦的笑声,道伦的话让她内心找到了一丝平衡,“那你可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她的话很动听,动听到道伦的心神为之所颤抖,他没有犹豫应道:“我愿意!”

彩云露出了一丝微笑,游到道伦的背后,从背后环抱着他,手掌在他胸膛腹部游弋抚摸,感受他肌理鲜明的肌肉,“你的身体一如既往的强壮”。

道伦道:“我能够支撑起你的一切”。

彩云勾起舌尖在道伦的耳背挑逗了一下,轻柔道:“今晚,我要杀了你!”声音动听,却让人感觉,我会爱你一辈子。

道伦闻言身体一震,这句话是那么的刺激,那么的让他感觉兴奋,只感觉小腹灼热,立即昂起。

彩云发出愉悦的娇笑,手掌轻轻的包裹道伦昂起的部位,掌心温柔的包裹,另外一只手却粗鲁的揪着道伦的头发,让他的头后仰着,眼睛能侧着看着自己,彩云的眼神似乎征服者一样冷锐的盯着道伦的俊脸,红唇却勾起一丝嘲讽的微笑,“喜欢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腿已经从道伦的双腿之间伸了过去,用自己腿上的肌肤磨蹭着他敏感的部位,用自己的专长让道伦身体变得异常敏感。

随着彩云的爱抚,道伦欲.望暴涨,不甘处于被动,转过身去,手臂捉住彩云小腿,一用力,就将彩云整个人抬起,半截身子露出水面,收力落下之时,这动人身子已经在道伦的怀抱之中,他一手揉.搓着彩云胸襟的饱满,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酝酿一个进入的姿态,眼睛盯着彩云,粗重的喘息着。

彩云嘴唇封印住道伦的嘴唇,随着灵舌出击,道伦的身体又立即被快感刺激所摄,他的双手慢慢的松了下来,自然而然的抱着彩云的腰部,与彩云激吻起来,这是一口气的吻,持续了好久,直到道伦感觉窒息,想要停止这激烈的吻,彩云的双手却按住他的后脑,嘴唇粘死不松,这种缺氧的刺激,虽然痛苦却让身体感觉强烈的刺激。

就在道伦忍不住的时候,彩云却松开了,道伦大口的呼吸空气,彩云道:“你就不能有一次可以把我搞死吗?”

道伦却只顾着呼吸,无暇应话,突然彩云扳动道伦的身体,道伦整个头就这样突入水中,与此同时她的双手似蛇一样的缠绕住道伦强壮的双腿,水底的双腿无骨的扭曲着,束缚道伦的脖颈。

水中的道伦大惊,却认为这是彩云更为刺激的游戏方式,可是过了许久,彩云却没有松开,他挣扎着,同时双手用力掰开彩云的如蛇束缚自己的双腿,隐约的听到彩云道:“亲爱的,在水中,你是无法挣脱我的缠绕”。

道伦怎么也不会想到彩云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此时此刻却容不得思考为什么了,他的手掌化成爪形陷入彩云光滑的大腿上,同时露出水面被彩云的双手束缚的双手挣扎着。

这股力道让缠绕在一起的两人似在水中嬉戏的鱼儿翻滚着,水花四溅,水声四起,刚刚缠绵的两人,却变成了一番生死搏斗。

如彩云所说,道伦在水中却是无法挣脱开她的缠绕,就算他挣扎的再厉害,翻滚的再厉害,彩云依然像八爪鱼死死将他缠住。

两个人已经翻滚在湖中心的位置,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彩云感觉到自己束缚的道伦不再挣扎,她松开了腿,道伦整个身子浮出水面,已经溺水身亡。

她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身朝湖边游去,身体虽然筋疲力尽,可是内心却感觉愉悦畅快,内心平衡了,负面情绪也一扫而光。

湖边站着两个人,是被水声吵醒的易寒和奥云塔娜,奥云塔娜的表情有些惊讶,易寒却脸无表情。

彩云上岸,丝毫不忌讳自己赤裸的身子暴露在两人的面前,她挥洒着湿润的头发,水珠飞溅,一直站着不动的易寒才抬手擦拭自己脸上的水珠,依然是脸无表情,刚才他看的真真切切,彩云在水中与一个人缠斗着,而她身体上淤青的痕迹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彩云将地上的袍子披在身上,遮掩住春光美色,惊讶中的奥云塔娜才出声问道:“彩云,你刚才杀人了”。

彩云转身露出笑颜道:“是啊!”语气神态似乎只是做了一件不足一道的小事。

“你杀了谁?”,奥云塔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刚才看到彩云身上的伤痕,那证明这个人一定不是普通人,或许她是认识的。

“道伦!”彩云淡淡应道。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奥云塔娜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的表情充满了不敢置信,彩云怎么可能会杀了道伦呢,在她的印象中两人一直是恋人,就算彩云曾经说过爱的只是道伦强壮的身体,也不可能杀了她啊,过了许久奥云塔娜才问道:“彩云,你为什么要杀死道伦”。

彩云忙着梳理自己的湿发,随口应道:“因为他要占有我的身体,可我不愿意,只好将他杀了”。

易寒却转身离开,依然冷漠,这不关他的事情,他不必在此纠缠。

奥云塔娜闻言变得非常愤怒,责问道:“彩云,你到底怎么了,你让我感觉你跟从前不一样,你可知道你杀的人是道伦,你怎么可以表现的如此淡定若无其事”。

彩云冷冷的看着奥云塔娜,轻轻道:“因为道伦也是守护你的人,你才会如此的生气吗?”

奥云塔娜呆了,眼前的彩云变了,变得她完全不认识,简直就是被魔鬼附身了一样。

彩云走到奥云塔娜的身边,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轻轻道:“亲爱的奥云塔娜,你可以背叛,我也一样可以背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也可以杀了奥云塔娜吗?要知道七星使是为了守护圣女而生的。

奥云塔娜身子轻轻颤抖,只感觉亲切的彩云变得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你走开!”奥云塔娜猛的将彩云推开,拔腿奔跑,让两个人的变得更远一些。

奥云塔娜气喘吁吁的站在平卧安睡的易寒跟前,低头看着他,突然间她感觉整个世界变了,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

易寒睁开眼睛,问道:“怎么了?”

奥云塔娜一言不发,在易寒温和目光注视之下,过了好久,才问道:“你会不会变”。

易寒笑道:“我一直都是这样”。

奥云塔娜弱弱道:“可我看不透你”。

易寒拍了拍地上,示意可以让她在自己身边躺下。

奥云塔娜躺了下去,身子却颤颤发抖,易寒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哼起江南流传广泛的小调。

轻柔的曲调,奥云塔娜慢慢的平伏内心的不安,在易寒安全温暖的怀抱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彩云坐在几丈之远的地方,目光朝易寒这边望去,手指轻轻的抚摸自己身上的伤痕,一种从没有过的情绪在内心衍生,叫做妒忌,看到自己曾经一心守护的奥云塔娜,内心竟有一刻的杀意。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失信了,我承认错误,会补上)

第八十五节 逆境求生

一夜就这样过去,对于易寒来说,死一个人而已,死亡现在对于他来说已是随时可见的,并不值得大惊小怪,而对于彩云和奥云塔娜来说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彩云爱上一个凌辱她的男人,当她满心期待着美好时,这个男人重重的伤了她的心,她何曾会想过,在北敖颠倒众生的她,也会有这样的遭遇,这种突然的反差,让内心不平衡的她,性情发生了扭曲,她在道伦身上找回了自信,并杀了他平复内心的负面情绪,道伦在她心中并不重要,当她全副心神都在易寒身上时,道伦在她心中更是被挤的连一点空间都没有,完全就是可以忽略漠视的,女人的情感很奇怪,就像一盆水,可以一下子装满,然后又可以一下子全部倒掉,她们痴情起来比男人要痴情百倍,可是无情起来,藕断丝连的男人是远远比不上的。

女人也有占有的欲望,在崇尚三从四德的大东国,这种欲望被女人隐藏在内心深处,而在直率表达感情的北敖,彩云的这种占有的欲望表达的要更明显一点,与易寒关系亲密的奥云塔娜,此刻对于她来说是那么的碍眼,她的到来是为了保护奥云塔娜并杀了这个男人,而如今,她想的是如何得到这个男人,并把奥云塔娜赶走,这已经背离了她一开始的初衷,她对奥云塔娜说过她也可以背叛,其实她的内心早就背叛了。

奥云塔娜对彩云保持了距离,她再也无法从彩云身上感受到曾经的亲密,彩云是那么的陌生,甚至让她感觉到害怕,若不是易寒在身边,她一刻也不愿意跟彩云呆在一起,她想彩云离开,可是彩云完全有理由留在她的身边。

易寒一心想快点抵挡普利湖群和两路大军汇合,尽快结束北敖的征程,无数个日夜,他想回家与自己的亲人团聚,望着身边美丽的人儿,到时候,我是不是也应该把她也带走呢,大东国有句俗语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个问题暂时无法确定下来,或许两人有缘无分,只不过是彼此人生一段美好的经历回忆。

也许这些日子太过安逸了,以至于易寒完全忘记了潜在的危险,那就是狴犴俊骑,易寒在沙漠死里逃生,专门为他而来的狴犴俊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吗?当然不会,麒麟的生与死,关乎整个战局的胜与败,如卓力格散布麒麟死亡消息的目的一样,麒麟一死,几万的大漠黑骑就会化作一盘散沙,无心恋战一心归国,谁还会打定主意,一心攻打北敖皇城呢,倘若麒麟不死,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是大漠黑骑的灵魂,战士为他而战,只要他一声令下,信任他的几万大漠黑骑就会不顾一切的进攻北敖皇城,从未有过战火的北敖皇城将第一次承受战火的摧残。

所以卓力格率领狴犴俊骑从未放过对麒麟的搜寻追捕,只是现在麒麟是孤身一人,身边不再有三千大漠黑骑,目标变小了,却更难搜寻,这也是狴犴俊骑虽有有速度上的优势,却一直未能追捕上麒麟的下落,当然这也是易寒的行走路线有关系,他专门挑偏僻寂静的小路行走,从不和人交流,从不在人家落户入住,在偏僻无人烟的地方露宿过夜,行踪极少暴露在人前,这让卓力格的追踪造成了很大的困难,他擅长的追踪术几乎起不到太多的作用,一个人又能留下多少痕迹呢,倘若想追踪的这个人是普通人还好,偏偏是个睿智的人,当初自己就上过麒麟的当而追错了方向,否则麒麟在未进入格尔沙漠之前,早就被自己消灭了,毕竟是卓力格,从获得情报,敌人两路大军行军的方位,他大概能估计麒麟行走的方向。

当然想要寻找易寒的并不止卓力格和他的狴犴俊骑,还有宁雪和她的燕云十八骑,当日,当她率领燕云十八骑出现在大漠黑骑与狴犴俊骑战斗的地方时,战斗已经结束多时,遍地都是大漠黑骑战士的尸体,从地上敌我双方尸体的数量,可以分辨出大漠黑骑完全处于劣势,说是交战都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屠杀,想大漠黑骑之名,威震一方,遇到狴犴俊骑却是这个悲惨结局,完全可以对比出狴犴俊骑的厉害恐怖,当然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就算没有看到这一幕,也清楚狴犴俊骑的厉害,他们彼此已经交手过两次了,这是唯一一支能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的军队,若不使上阴谋诡计,双方仅凭武力分出胜负,一天一夜之后大概就是同归于尽的局面吧。

当宁雪看到遍地大漠黑骑的尸体时,淡定的她立即脸色苍白,她害怕,她紧张,心中不祥的预感就好像真的成了现实,她惶恐的让战士搜查地上的尸体,这是怎样一种矛盾的心理,她当然不愿意发现易寒的尸体,可是倘若他真的死,自己又如何能让他的尸骨埋葬在异国他乡,宁雪强行控制住内心那股惶恐不安的情绪,她尽量让自己冷静,慢慢的阅读那一张张黄沙之下已经安静的面孔。

终还是没有找到易寒的尸体,提在胸口上的一口气吐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连站稳身子的力量都没有,燕云十八骑的战士都见识到她的冷酷坚毅,可谁又知道此刻她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罗达轻轻的将她扶住,“宗主,易元帅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就算被杀死,他的尸首也必将被特殊对待,怎么会让他埋葬在黄沙之中呢?我们不必找了,无论生死,我们都找不到的”。

宁雪冷冷道:“他不能死,他还欠我一大笔债没还呢”。

罗达应道;“在狴犴俊骑围歼之下,何人能逃过一劫,就算撤退逃跑,在耐力强劲的汗血宝马追击之下,茫茫大漠又何处藏身”,他这句话的意思隐晦的表达,易寒其实已经丧生敌手了。

宁雪冷冷道:“罗达,你太小看他了,他要死,也必须死在我的身边”。

罗达一愣,显然无法理解这样没有理智的话会从聪慧的宁雪口中说出来。

宁雪继续道:“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他生,我必救他,他死,我必报仇”,她表现的是那么的义无反顾,此刻她已经完全没有打算回去,西王府算什么,春秋大业又算得了什么,没有易寒,她连活一天的意义都没有。

古人有云爱江山不爱美人,她一个女子,这份舍弃一切的气度,男子英雄二字恐怕也是逊色,英雄牵挂的东西太多了,名声就是其中之一。

宁雪和她的燕云十八骑继续踏上了征程,这也许是一条不归路,在万里他乡,无倚无靠,要面对方方面面的困难,仅物资的补给就是一个大问题。

而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已经习惯跟随宁雪的脚步了。

半日的行程离普利湖群的位置又更近了,他们来到一处山、河、林完美融合的地方,在林中隐约可见远处的山是壮阔而严酷的,周围郁郁葱葱的绿林则显得温柔细腻,响亮的河水声,可以预知河岸地形必定又陡又峭。

看着地图上标注的名字,易寒并不认识那几个文字,他问了身边的奥云塔娜。

这个地方叫豆蔻,呈北方向行走,前方横贯的山是北敖山脉的一截,白驼山也属于北敖山脉,北敖山脉是北敖最大的山脉,从西向东纵横,几乎将整个北敖以山为界分为两半,过了前面这山,就有大片的平原,最美丽的普利湖群就在这片平原上。

从奥云塔娜听到普利湖群,易寒心中一震,有些激动,也就是翻过了前面的山头,他基本就靠近普利湖群,想到这里,说道:“我们快点赶路吧,我希望今天能翻过这座山头”。

彩云突然发出笑声。

易寒和奥云塔娜为了熟练掌握北敖语,尽量用北敖语交流,所以彩云才能听得懂。

易寒冷道:“有何可笑?”

彩云目光温柔的看着易寒,却什么话也没说。

奥云塔娜道:“前面有一条特克河,由于地形原因,水势凶猛,不易渡河,若是水位低时还好,若是水位高涨,几乎没有办法渡河”。

易寒问道:“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奥云塔娜道:“或许我们必须等上几天,等水位低时,再渡河”,她说这话,是因为她远远的就已经听到激响的河水声。

易寒淡道:“一条河流而已”,却不放在心上。

奥云塔娜道:“我们先到河边看看详细情况再说,若是没办法过河,可以沿着河边朝南行走,有一座桥可通过,不过要耽搁一天的时间”,他们走的是小路,并不是大路,这个地方人烟稀少,极少有人涉足,自然环境多变,路道也就不是那么畅通无阻,而要通过桥梁渡河,那行踪就难免暴露在人前,与易寒相处些时日,有些事情不用易寒说,奥云塔娜已经为他相好了。

易寒道:“那好,我们先到河边再做打算”。

一会之后,易寒三人来到特克河,已经可以清楚看见对面的山坡,此刻横亘在面前的却是一条水势暴涨的河流,从这边葱绿的林木就可以知道这个地方雨水充足,雨水从山上冲泄而下,形成眼前这条水势凶猛的河流。

倘若易寒一人,他有信心能够渡河,可是柔弱的奥云塔娜可能就不行了,他对着奥云塔娜道:“我想渡河,你害怕吗?”

奥云塔娜一惊,看着易寒的眼神,应道:“你往那里走,我便跟你那里去”。

易寒笑道:“放心,我会让你在我身边的”。

易寒从马上拿下绳索,作为一个战士,绳索是永远不可缺少的东西,他衡量了一下,绳子却有点短,幸好这个地方要找些韧性十足的藤条也不是难事。

割了些藤条,捆成一卷,拉了拉测试一下坚韧性,这才和绳子连结起来,一头打了死结困在河边的一颗大树上,拉起一条渡河所用的保护绳。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飘来一大片的乌云,易寒立即感觉不妙,这要是下雨了,河水暴涨,水流将会更加的凶猛,连忙准备就绪,对着彩云道:“你一会和马一起渡河,我先带奥云塔娜过河”。

彩云微微一笑,手指着天空,易寒抬头,只感觉脸上一阵冰凉,急雨突降,却是劈头盖脸的一瓢泼水,这雨说下就下。

随着雨水的降落,原本就水势凶猛的河流,水势骤然加强,就好似瀑布轰然下跌,波涛汹涌,水沫四溅,涛声怒吼,声势慑人,这那里是一条河啊,简直就是江的最陡急处,就连见过大世面的易寒看到眼前景象也不禁发呆,靠着什么勇气和经验的人才有胆子在这会渡河。

就算他敢冒这个险,也不能带着奥云塔娜一起冒险,“我们等雨停了再说吧”,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他不愿意说出口的话。

彩云突然整个人趴在地上,附耳贴地,神情认真的凝听起来。

彩云的举动让易寒心神集中起来,他感觉到自己的鼓膜在抖动,敌人靠近了,人数不再不下千人,脑子里立即就有一个名字——狴犴俊骑。

第八十六节 生死与共

前面横亘水势急冲的河流,后面又有厉害的敌人追来,真是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了,怎么办?

和狴犴俊骑交手只有死路一条,如今只有一个选择就是仓促之间冒险渡过这条喘急的河流。

望着河流,水沫四溅,水花溅射到身上,易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水去是要鼓起多大的勇气,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书中所看过的一句话:“荆人弗知,循表而夜涉,溺死者千有余人”。

奥云塔娜来到他的身边,决然道:“不管前面多么危险,我与你并行!”

彩云道:“留在此地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两人先过河去吧,我来断后,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话说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了,那马蹄踏地涉水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是否他们也知道前面是一条河流,并不容易渡过。

易寒看了奥云塔娜一眼,轻声道:“记住,你抱住我的腰,无论如何也不要松手”。

奥云塔娜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易寒。

易寒和奥云塔娜一起下水,刚一涉水,就立即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水中就像风中的风筝一样,河水的冲击力大的惊人,拉着保护绳,易寒箍紧奥云塔娜在河流中心小心翼翼的地涉水。

随着前行,河水越来越深,只是离开岸边一丈多远的地方就已经齐胸了,身体承受的更大的冲击力,而且随着雨水的暴降,水位还在一直上涨,那条保护绳已经被易寒拉的紧绷,最为危险的是在换手前行的时候,有可能捉不稳而脱手。

走了大概五丈远,靠近河流中心,水流更猛了,此刻易寒已经非常疲惫了,这不是和人在较力,而是与整个大自然在较量,此刻他已经无法一手箍紧奥云塔娜,一手握住保护绳子前行了,他大声喊道:“我要松手了,你抱紧一点”。

被河水冲刷的秀发散乱的奥云塔娜猛力的点了点头,双手紧紧的抱住易寒,在易寒松开手的一瞬间,奥云塔娜感觉自己就似被吹了起来,双脚的河水冲的移位,整个人是横着的,她情不自禁的尖叫起来了。

易寒身处河流的中心,已经无暇腾出手来帮助奥云塔娜,他的双手是用来稳住两个人的身体不被河流冲走,是捉住保护绳一步一步先前走的,他的步伐踉踉跄跄,没前行一步都是非常的艰难。

站在岸上的彩云看着水中的两人,耳边响起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却露出了微笑,一点也不紧张。

水中的易寒突然落脚一处跌水,整个身体轰然下跌,波涛翻滚,两个人顿时就在水中没有了踪影,保护绳摇晃绷紧着,看来被水浪淹没在水中的易寒还紧紧的捉住了绳索,可是保护绳随时有可能绷断的可能。

水花溅过,易寒从水中冒出头来,刚才在激流中的一番挣扎奋起,让他耗费了许多的力气,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低头看看怀中的人儿,奥云塔娜的整个头都浸在水低,只看见一头散乱的头发,他连忙腾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提出水面来,奥云塔娜眼睛里是惊恐,刚才她以为自己就要和他永远分离了。

易寒却露出微笑,无需言语,这个微笑就是给奥云塔娜最大的安慰,这个时候一个翻滚而来的浪又打在他们的头上,激流中的奥云塔娜紧张的叫喊起来,易寒试图稳住阵脚,但很明显,他的单臂已经无法在激流中支撑起两个人的身体,他一只手抱住奥云塔娜的腰部,一只手死死的捉住保护绳,他的脸英文与河流较力而变得青筋暴涨。

就在这时,河岸上的彩云大声喊道:“快松开她,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死”,下边就是瀑布了,只要被河水冲落到下去,几乎没有存活的可能。

很显然彩云这句话不是喊给易寒听得,她是喊给奥云塔娜听得,水中不停被河水冲刷脸蛋的奥云塔娜看着青筋暴涨,正在拼命坚持的易寒,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她的心已经永远和他不分开,突然低头朝易寒抱住她身子的手臂咬去,易寒吃痛,手猛然一松,与此同时,奥云塔娜紧紧抱住易寒身子的双臂也松了开了,瞬间奥云塔娜的身子就被河水冲走。

易寒大喊一声“不要!”换忙之中伸出手想要去捉住奥云塔娜,可是他只扯她的一片衣衫,“奥云塔娜!”惊恐出现在易寒的眼睛和声音里!

岸上的彩云心情畅快非常,看到这一幕她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得到了整个世界,她大声喊道:“还等什么,快渡河上岸,他们就快追上来了”。

易寒却不顾一切,手脱离保护绳,朝奥云塔娜被冲走方向游去,这简直是找死无疑,在如此汹涌的河流之中,人只能被河水随意冲刷,想稳住身子都难,更何况是要朝目标地点游动过去,双臂挥动的推力与水势相比较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

果然,当易寒脱手保护绳,就立即发现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的身子被河水冲的左撞右碰的,整个人在河流中是翻滚着的,连保持游动的姿势都没办法,是自身难保,又如何去救奥云塔娜呢。

他双臂奋力挥动,想要朝奥云塔娜依稀的身子靠近,可是身体却被河水冲的与她越来越远,一通水花溅脸,等易寒睁开眼睛,那里还有奥云塔娜的影子,不知道被喘急的河流冲到那里去了。

易寒没有打算往河岸游去,身子却任着河水从高处往低处冲,而他剩下的力气却用来躲避河中隐藏的石头,这要是被撞上脑袋,可就当场一名呜呼。

突然易寒看见前面河流飞坠而泻,却是被冲到一处瀑布口,河流喘急的飞快,让他无法做任何反抗,只能顺流而下,整个就如风中断线的风筝。

突然易寒感受手臂一痛,却被水中的石子割伤,紧接着整个人从瀑布口被冲落下去,一种高空坠落的窒息感,“砰”的一声巨大的落水声,易寒感到一种身体被快要被撕裂的痛疼,脑袋晕眩,他感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就这样慢慢的沉入湖底。

手臂的疼痛却让他清醒,突然他想到奥云塔娜也正承受这样的苦痛,身体又涌起一股力量,从水中冒起,在阔大的湖面上搜索奥云塔娜的身影,他巡视了一圈,一眼就安静身体安静漂浮在湖面上的奥云塔娜,易寒迅速游了过去,归不得做多余的动作,将奥云塔娜往岸上拉去,当他一脚踏在陆地上时,已然面色铁青,瘫坐地上,转过身来看着奥云塔娜,她的脸已经是青的,没有呼吸,易寒顾不得身体的疲惫,立即对奥云塔娜展开抢救。

推压她的肺部,将肺部的水压出来,紧接着作人工呼吸,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似乎这是他永无止境的工作,然而回馈他的却依然没有呼吸和心跳。

他的动作依然孜孜不倦,可是心却变得越来越慌,他的心理无法接受这样可爱的人儿在自己面前死去,他杀人无数,奥云塔娜却一直向他陈述生命的重要性。

易寒的双手不停的压在奥云塔娜的肺部,嘴边不停的重复着:“你是对的,我以后不乱杀人了,回报我的虔诚吧!”

“奥云塔娜!”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声,易寒双手重重的捶打在奥云塔娜的胸口上,奥云塔娜吐出一口水来,惊喜的易寒立即将嘴唇封住她青紫的嘴唇,温柔的朝她的口中渡气,一遍又一遍,直到奥云塔娜自主呼吸。

易寒整个人呈大字平躺在地上,他真的已经筋疲力尽,没有一点力气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阳光洒在他慵懒露出微笑的脸上,易寒呼吸着,累的睡着了。

卓力格率狴犴俊骑赶到的时候刚好看见易寒绳子脱手,被河流冲走的一幕,望着喘急的河流,几乎没有人能在河底乱石重重下生还,何况河流的尽头是瀑布,当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看见麒麟尸体的时候,他是不会停止追捕。

河边还有一个很美很性感的女人,她长的是如此的妖艳,让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旁边还有一匹汗血宝马。

此女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卓力格打了个问号。

“你是什么人?”她的美貌让素来冷酷的卓力格声音也变得温和

奥云塔娜见到这三千凶神恶煞的士兵,却露出了微笑,应道:“我是七星使的彩云”。

卓力格一讶,他自然知道七星使,七星使在北敖就像传说一样的神秘,很多人都知道七星使,却极少有人能看见他们的真容,他们神秘而能力非凡,为守护圣女而存在,显然她的出现与圣女有关。

卓力格根本不必去质疑她的身份,这个女子太特殊了,特殊的世界上没有第二个能够假冒她,传说七星使的彩云妖艳无双,一头金发颠倒众生,眼前的女子与传说中的彩云如出一辙。

彩云那双美丽的眸子一直盯着卓力格看,卓力格在她的眼睛中感受到无尽的温柔,素来坚毅,从不念男女之情的卓力格,心潮蠢蠢欲动,生平第一次他对一个女子动心了,便是眼前的彩云。

第八十七节 天作戏

易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迷糊中听到微弱的呻.吟声,他有点不想去知道这微弱的声响是怎么回事,只是突然想到什么,整个人立即清醒,睁开眼睛起身,朝身边的奥云塔娜望去,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她的身上却血迹斑斑,易寒却是这会才发现。

摸了奥云塔娜的额头才发现她的头烫的厉害,易寒立即就明白原因了,她身上的伤势导致身体发热。

脱掉她的衣衫,一条白羊似的躯体露将出来,玲珑婉转,可惜白嫩的肌肤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此刻易寒已经无法去欣赏她诱人的裸体,那数不清的伤痕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在河流之中她不知道被暗礁割伤多少次。

幸好身上有宁霜给的伤药,这些救急用的伤药他从不离身,用布清洗干净奥云塔娜身上的伤口,然后用手指摸了薄薄的一层伤药小心的涂抹在奥云塔娜的身上,她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这伤药可要省着点用。

她的小腿,她的大腿,目光瞥到她那乌黑如茵的胜地,却匆匆上前移,这会他要专心为奥云塔娜涂抹伤口,却不能心神被诱惑,而变得不专心,怎么说这也是一躯成熟的少女裸体。

平坦的小腹两侧有许多割伤,看着她晶莹滑白的小腹,易寒庆幸,这样是割到肚子可就危险了。

继续涂抹,裎着的胸襟却不可避免的突入眼幕,两只秀气丰盈的乳一览无余,象两团安静小兔一般轻轻颤动。

这是少女独有的美丽,易寒露出微笑,脑海里却没有半点邪恶的念头,她的腋下肋骨有数处伤口,随着手指涂抹,手腕处却总触动到那两团雪白细腻之物,绵软酥滑荡入心头。

总算将伤口全部涂抹个遍,易寒重重的舒了口气,“女色果然是天底下最难抵挡的诱惑”。

一声轻微的呻.吟声骤然突入易寒的耳中,荡的他心头一颤,声音却是奥云塔娜发出来的。

望去,奥云塔娜脸蛋却变得红扑扑的,双眼紧闭,长长睫毛覆下,一头长发凌乱散在飞红的脸颊上,娇羞之态,不可方物,这番冰肌玉骨妙态,勾人神思。

易寒心头一颤,脸上一红,他一直对奥云塔娜没有什么邪恶的念头,可是刚刚他却起了占有她的念头,他一个情场老手居然会因为看到一个女子的裸体而脸红,难道是越活越倒退了。

这时,奥云塔娜娇.喘急促,鼻息粗重,幽幽香气扑面而来,她的脸蛋越来越红,眉目蹙起,似乎非常的难受。

易寒有些讶异,怎么看样子似乎很难受,难道是伤药的原因,嗅了瓶口,确认是那瓶伤药无疑,心里的担心放了下来,可是奥云塔娜的样子很奇怪,那样子就像是在发骚,没错,就是在发骚,想到这个词语的时候,易寒立即确定下来。

可是自己并没有给她下春药什么的,为什么奥云塔娜会表现成这个样子。

其实他不知道,就是他给奥云塔娜下了春药,这瓶伤药是宁霜给他的没错,却被宁霜参了可以让女子动情的春药,宁霜习惯虐待女子,在女子身上割出一道细细的伤口,然后给她们涂抹伤药,伤药当中所参的春药通过血液进入身体,女子就会动情,身体发热发烫,春.情难耐。

易寒自己也涂抹过这种伤药,可是参在里面的春药只是对男人有效,宁霜嫌麻烦也就没有给易寒另外准备。

易寒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对奥云塔娜所表现春.情是一头雾水。

奥云塔娜的身上有无数的伤口,易寒将一瓶伤药都涂抹完了,可以想象春药的剂量是多大,说不难听的,圣女也得变荡.妇。

很显然,易寒看的出奥云塔娜很难受很痛苦,她的脸上红的发赤,额头渗出点点汗珠来,迷糊中的她,双手情不自禁的覆盖在自己峰峦之上,纤细的腰肢扭动着,双腿交缠在一起,磨蹭着,大腿交际的如茵幽地,似神秘仙境的入口处,眼前的诱惑令人窒息,易寒的脑袋似乎刚刚经过一轮大爆炸,晕眩性的空白,他不知觉的幻出无限的暇想,视觉感觉完全被轻轻抖动的纤细腰肢和修长雪白的玉腿所占据。

易寒呼吸急促,他感觉自己控制不了,特别是奥云塔娜因为身体发热而散发的汗水味,就像春药一样不停的撩拨起他的情.欲来。

他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奥云塔娜的身体,控制自己的欲望,他不是不想占有奥云塔娜,而是他不想在奥云塔娜昏迷的时候占有她,这与偷香窃玉的淫贼有什么两样。

易寒赶走脑子里邪恶的念头,走到河边捧了一把清水洒在脸上,清凉让他淡定了许多,微笑自语道:“其实也没有什么”。

话刚说话,“嗯......”,一声长长的喘吟声入耳,易寒激动的整个人差点没往湖里摔了下去。

身体发抖,感觉全身酥麻,世上还有比这还要销魂入骨的声音吗?那感觉就像身后有一个妖艳的美女轻轻喊道:“快来!快来!我需要你”。

接着,更勾魂更柔腻的呻.吟声继续传来,易寒的心神,随着这深深敲入到灵魂之中的轻柔的语调而上下起伏,这种带着魔力的声音使他的心情不受控制地涌荡起来。

他疯狂的将冰凉的湖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可是却难以抵抗那勾魂的呻.吟声,他感觉自己的身心完全被魔鬼占据了,而这个魔鬼就是欲望。

又一声传来,声音听起来却是难受的有些痛苦,易寒转身望去,奥云塔娜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翻转了身子,她的长发散落在她的悲鸿,后背的肌肤如雪玉一般的光滑细腻,顺那光洁的脊背攀沿而下,是她那圆实丰润,凹凸有序的瓢儿丘陵,她的双腿微微分开,圆润的丘陵之下,是那幽地腻腻的肌理,蓬勃鼓涨之中透着极大的舒张力和美感,犹如蕊瓣天然,巧夺天工的粉色花瓣沾着雨后的露珠。

奥云塔娜身体扭动轻颤着,喘息也慢慢的加重,声声娇.喘似在督促易寒快点占有她。

易寒奔跑过去,轻声喊道:“奥云塔娜,告诉我,你怎么了”。

奥云塔娜回应易寒的却是玉齿紧咬下唇,红的极致的脸和媚到了极点的睫毛。

易寒弯下腰,双手捧着她的脸蛋,在她发烫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温柔的一个吻,奥云塔娜却销魂的呻.吟一声,好像获得了无尽的快乐,她的眼睛突然张开,望着易寒,檀唇吐出二个字:“爱我!”妩媚中透着的是无限爱意,她的眼睛看到了易寒,至少她清楚在向谁渴求。

你情我愿,易寒心中再无负担,身子移动到奥云塔娜的后背正上方,分开她的双腿,幽地早已露珠盈盈,饥渴难耐,随着双腿的分开,原本合拢的粉色莲瓣慢慢绽放,在阳光下是那么的靡迷。

这朵盛开的自然之花,正安然浮动在她如丝绸般柔滑的大腿之上,若有爱,你的眼中看到的便是纯洁,若无爱,却只不过是欲.望的放肆而已。

易寒跪了下去,腹部的狰狞模样是丑恶的,可是它蕴含的却是柔情蜜意,轻轻的接触,渗入那蕊心之处,感受那聚拢起她身体晶润,漾动着柔水般情暖的地方,一瞬间易寒被夺走了魂魄与力量。

那是奥云塔娜圣洁高贵的心海,朦朦胧胧,如梦如幻,似乎被一片一片的被剥开,将她最真实的一面全心全意在展示在心爱之人的眼前。

易寒很温柔缓进着,她从来没有怀疑奥云塔娜不是个处子,尽管个中清泉涌动,腻滑无比。

奥云塔娜感到快乐,她紧绷的身体慢慢的释放开来,就像久渴得甘,与此同时,她的鼻息慢慢的便的弄着,娇躯轻柔的颤动着,轻哼樱语开始荡漾散播到周围的空间。

易寒感受到阻碍,狠心用力一捣,奥云塔娜声音有些尖的哼了一声,却不像预料中那么疼痛,大概已经酝酿的够久,快感能快速抚平身体的痛楚。

易寒弯下身子亲吻她的后背,给她更多的安慰,一连串原始的喘息,爱与欲已经难以分清楚。

奥云塔娜要了一次又一次,易寒不知道做了多久,奥云塔娜脸上的赤红才慢慢褪下,幸亏这个人是擅长闺房秘术的易寒,若是换了一个精装的小伙,准累死在她的胯下。

一番缠恋之后,奥云塔娜细腻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绯红,易寒似乎给她灌入了力量,治愈了她的身心,她的眼神是那种欢.爱之后的妩媚,很难想象她刚刚还昏迷一动不动。

而易寒却因为刚才一番激烈的运动而全身布满汗水,他的手轻轻的推抚奥云塔娜赤裸的后背,奥云塔娜发出轻轻的柔哼声,慢慢平复身体的快感浪潮,过了一会,奥云塔娜翻过身来,看了易寒一眼,目光情不自禁的移动到他健壮的胸膛,只是看了一眼,却立即躲避开来,露出羞涩的表情,她明白自己与他干了什么,是最亲密的肉体接触,对她来说是生平第一次的尝试。

易寒俯下身去,搂抱她的腰肢,压在她的身上,脸庞凑近她的脖子,那一捏就能捏出水的肌肤就在眼前,浓重的体香沁人心脾,易寒不明白,为什么女子的汗水闻起来那么香甜,大概是心理作用吧,美人香汗。

奥云塔娜不敢睁开眼睛,微闭的双眼却另有一股诱人之极的媚态,她的鼻息能看的出她有些紧张,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一切。

易寒笑道:“被我压着,舒服吗?”

奥云塔娜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突然却猛摇头。

(哎,分身乏术啊!)

第八十八节 颠倒众生

易寒哈哈大笑,觉得奥云塔娜实在是太可爱了,心理感觉她是如此的亲近,笑的太畅快了,身子微抖,奥云塔娜蹙眉轻哼了一声,原来是易寒忘乎所以,却压到了她身上的伤口,就算刚才在欢.爱的时候,易寒也一直注意自己的动作不要触摸她身上的伤痕,这会却反而没有注意。

易寒立即恍悟,自己贴的太近了,摩擦到她身上的伤痕,连忙起身,轻声问道:“对不起,伤到你没有”,从戏谑到温柔,转变的是如此之快。

“唔……只是身体刺刺的,有点难受”,易寒观察她身上的伤势,这药果然奇效,伤势已经明显看出好转,要完全愈合,只是时间的问题,宁霜的药本来是用来治重创刀箭伤,奥云塔娜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大多数是轻微的割伤,起到的效果自然更好。

易寒道:“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过去,你先躺着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奥云塔娜点了点头,因为身体赤裸,显然感觉非常别扭,身子扭成一团,尽量掩住重要部位,只可惜一双纤细的手臂,却掩不住那乳鸽般柔和的曲线,越是如此,少女的羞涩之态越是诱人之极。

易寒用自己的衣衫垫在地上,让奥云塔娜躺在上面,拿着她的衣衫到河边清洗,外衫血迹斑斑,很多地方已经割的破烂,原本他包裹里有许多北敖女子穿的衣衫,只是却全部在那匹汗血宝马身上。

清洗了奥云塔娜的衣衫,包括亵衣亵裤,生平第一次他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原本就算易寒肯做,奥云塔娜也不愿意,只是她身上有伤,不能碰到水,又能怎么办呢。

将衣服晾在石头上,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易寒吩咐奥云塔娜不要乱跑,又抹黑去找吃的,对周围的地形不熟悉,又生怕奥云塔娜一个人出了什么意外,易寒并没有走远,就近在湖里捕了鱼,观察了周围地形之后,此处密林遮掩,又居低处,火光并不容易被看见,加上入夜天黑,烟雾难辨,才费了些时间燃起篝火,将鱼烤熟了之后,又迅速将膏火扑灭,狴犴俊骑距离自己不愿,一定在搜索自己的行踪,黑夜就是自己最好掩护,他却不能暴露自己。

确实易寒和奥云塔娜是顺流而下直接到达湖边,狴犴俊骑要抵达这里却要绕上很长的道路,当然他们知道易寒大概在什么位置,卓力格选择分兵两路,一路赶往河流的源头,证实麒麟的死亡与否,另一路从大路继续前进,打算拦住易寒必经的山头,从前后方向将易寒包围。

都说世间没有男子能抵挡住彩云的诱惑,这句话表现了彩云颠倒众生的蛊惑力,心志坚毅的他在追捕麒麟的路上,被彩云的一笑一颦撩拨的欲.火高涨,腹下昂起与马背磨蹭,涨痛的难受,非但如此,狴犴俊骑士兵的目光也不时流连在彩云的身上,已经变得不那么专心了,这样一支号称神兵的部队,却被一个女人勾走了魂魄,她是那么充满诱惑,她又是那么神秘透着高贵,让人想近而又不敢近,若离若即,一直在挠着你的心头。

彩云突然低声对卓力格道:“你陪我到隐蔽的地方去一下可好?”

卓力格一愣,彩云嫣然一笑,“我要方便一下,你不会想让我在大众广庭之下丢人现眼吧”。

随意的一句话,就让卓力格的神经变得激动异常,对他再说,这是一件神秘的事情,她既然开口了,就是对自己绝对的信任,立即举手让部队停下休息,下马陪同彩云到隐蔽的林丛走去。

彩云一直走,她这么做当然是想为易寒拖延更多的时间,卓力格很有耐心,一直跟随在彩云的身边,两人越走越远,直到与大队有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彩云觉得差不多了,停了下来,走入一处树木遮掩的地方,回头对着卓力格一笑,卓力格整个人就呆,眼睛一直盯着彩云的身影凝视着,脑子里千回百转,思索她这个微笑的涵义,当然却还是不敢轻进,因为她的名声是那么的神秘,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恩惠于他。

彩云宽衣解带,她所在的位置并不能完全遮掩住她的身影,模糊隐约,卓力格看到了她的动作,他的心神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就算衣衫摩挲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让他体内血液沸腾。

当他瞥到彩云圆润的臀儿那透着光泽的肌肤,这种震撼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要爆炸,欲望一下子占据了他的灵魂,如果能够得到她,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当彩云走到他的跟前时候,卓力格干燥的喉咙发出声音来:“我愿意为你付出生命!”说着虔诚的单膝跪了下去,卓力格归为狴犴俊骑的统领,他的意志是坚韧不拔的,可是他却沦落了。

彩云微笑道:“英俊的勇士,我应该回报你什么呢?”

卓力格看见,彩云的衣衫在他的眼前滑落下来,紧紧的垫贴在地上,她的赤裸的双腿就在自己的眼前,卓力格激动的不敢抬头一窥她身体的全部,他的目光只落在她那一双纤细修长的双腿上,左腿的蛇纹身骤然突入他的眼幕,让人感觉动人的左腿纯美和妖媚共存,个中

隐藏着万千风韵,更显出难以言喻的魔魅。

彩云轻柔道:“亲吻我吧”。

卓力格似一个傀儡,动作呆滞,嘴唇吻在彩云左腿上蛇纹身上,从蛇尾慢慢的往上吻,他的动作显得笨拙,而又受宠若惊的紧张,他的脑子已经空白,只知道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沸腾着。

彩云似乎感到非常舒适地发出了一阵风骚入骨的呻.吟,当然卓力格不足以撩拨她如此,这丝声音只不过是为了刺激卓力格。

彩云似个导师一样用声音指导对男女之事懵懂无知的卓力格,引导着他应该怎么做。

初尝男女动人滋味的卓力格很快就溃不成军,败得彻底,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将军,在一个女人的胯下却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卓力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彩云双臂就要立即勾上了他的身子,几下撩拨,卓力格就又变得英勇无比,一次又一次,彩云没有让卓力格休息一刻,就好像要这样活活把卓力格搞死,对于彩云来说,要让卓力格从涨起到软下来只需要一小会的时间,也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卓力格的胯下已经软的成了一滩软泥,就算彩云如何撩拨,那个部位再也没有一点生龙活虎的迹象,彩云发出一声银铃般的笑声,笑声中充满戏谑。

卓力格感觉受到侮辱和小看,想要再战,可身子刚动,就发现双腿酸软无力,他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就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他再无奋起一战的能力了。

卓力格是个武士,体力耐力非凡,若是换做普通人,早就被彩云生生搞死了。

彩云穿上衣衫,心里寻思着要不要杀了他,思索一番之后,觉得杀了他就无法控制这支狴犴俊骑了,与其如此不如控制卓力格进而掌控这支神兵部队。

衣衫索动,卓力格闭上眼睛,他累得不想睁开眼睛看上一眼。

彩云低头看着身体强壮的卓力格,心里暗暗叹息:“同样都是男人,差距怎么就如此之大。”若不是她想利用卓力格,她是不会在这个男人身上在眷恋一眼。

狴犴俊骑的士兵见卓力格久去未归,寻来喊道:“将军!将军!”

彩云蹲了下去,手掌勾起他的下颚,轻声道:“将军,你的士兵找来了,快起身,你大概不想他们看到你这个狼狈的样子吧”。

卓力格打起精神,想要起身,却实在累得动不了,高声应道:“全军就地休息,明日一早再行出发”,说完这句话,他已经无法再鼓起自己的嗓门了。

在狴犴俊骑,卓力格的话就是绝对的命令,不容置疑,这是养成已久的习惯。

那几个寻来的士兵返回,转达卓力格的命令,就这样这支火速追捕麒麟的狴犴俊骑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来休息。

彩云干脆坐了下来,让卓力格的头垫在自己的大腿上,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汗水味让她感觉十分的厌恶,心里有一种冲动,想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让这个厌恶的男子窒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可是她的脸上却露出温柔的微笑,手指轻轻的抚摸卓力格额头的发丝。

让疲惫的卓力格感觉就像小时候回到母亲的怀抱中,那么温柔那么温馨,在他心中,彩云已经是不可替代的女神。

卓力格安详的睡着了,他的那么的放心,在彩云的身边,没有一丝的防备。

彩云听到卓力格的鼾声,露出温柔笑容的脸突然变得黯然神伤,很难想象,如此冷酷无情的女人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被某些事或人所伤害。

寂静的夜,她的心也是如此的孤独,闭上眼睛,眼泪却湿润了她的眼角,当泪水滴落在卓力格的脸庞上,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落泪了,心头一片茫然,因为什么而落泪,她却分不清楚,是因为易寒,她却不敢确认,是因为如此,又不至于如此,本身她不是为所欲为,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呢?也许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突然而至的黯然神伤吧。

彩云突然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在凝视自己,低头望去,目光交接,卓力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或许被彩云的泪水冻醒吧,他的目光接触到彩云立即变得温柔,每一个落泪的女子都是温柔而善良的,在卓力格的心中,落泪的彩云比女神还要纯洁,她又是那么温柔需要保护。

他起身跪在彩云的跟前,“我愿意一生都守护着你!”

彩云心头冷笑,不自量力的蠢货,你以为我的眼泪是为你而落的吗?没有男人值得我落泪,我是为自己落泪。

彩云懂得如何展示自己最迷人的魅力。她就这么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却一句话也没说。

卓力格伸出手去,在半空中却停了下来,他想为她擦拭泪痕,可是内心却惶恐而不敢冒进。

第八十九节 信任

易寒本不想在湖边久留,可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奥云塔娜身上有伤,他不能掉下她不管,这一夜他尽量的隐藏自己的行踪并提高警惕。

不安的度过了一晚,危险却没有似预想中那般到来。

清晨一早,易寒就把奥云塔娜叫醒,告诉她,他们要尽量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奥云塔娜明白,被狴犴俊骑追上没有人能保住他的性命,麒麟的生死所关系的是整个北敖,没有一个人有能力为他做主,就算她的身份是北敖的圣女,但实际奥云塔娜早就不将自己当做圣女,她是北敖的叛徒,她深深了爱上了整个国家的敌人,而且她的纯洁之身也被他夺走了。

易寒帮助奥云塔娜穿上衣服,背起奥云塔娜就立即离开湖边,也没有似平常吃完早餐在出发,敌人很有可能就在附近,一些轻微的动静都能立即触动敌人的神经,这个时候天还只是朦朦亮。

失去了马,易寒只能步行,而且身上还背着一个人,速度大大的减少,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随时可能被敌人追上了,对他有力的是此地复杂多变的地形,以及较小难以发现的目标。

奥云塔娜说道:“穿过了这片林木,前面就是印徒古道,这个古道在很久很久的时候便存在,现在这条古道上人烟稀少,自从开拓了许多条宽敞便利的大道之后,很多人已经不走这条古道了,追究其原因,却是因为地理环境的变化,时代的变迁。”

沿着这条古道徒步两天,就能穿越豆蔻山脉,到达山的另外一边,那一片宽阔的平原,而按照一开始的行走路线,易寒本不会经过这里,只是在渡河的时候却被河流冲到了下游位置,除了印徒古道,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后面是狴犴俊骑,返回原路只有死路一条。

跋涉印徒古道是体验北敖文化文明的一种方式,奥云塔娜告诉易寒,印徒古道全场大概有五十里长,在很久很久的时候,交通运输不便的时候,北敖人开辟了这条蜿蜒曲折的古道,这条古道在豆蔻山脉的群山间上上落落,沿途要经过三个高海波山口,景色的转变也是令人目不暇接,这一刻你身处流淌的河流,下一刻已经可以看见峰顶积雪的比尔卡山,今天你还站在山口的一处眺望湖水和水墨色的草丛,明天也许你就行走在刻入岩石的山路隧道,另外一边就是万丈深渊,一个失足便是尸骨无存。

虽然一路上实在逃命般的疾速,但对于易寒和奥云塔娜难道不是一番点点滴滴的丰满经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瞬间化作温润荡入心头,加深了彼此的感情。

在易寒离开了湖边之后,卓力格一早也率领狴犴俊骑出发,当然彩云也是一路随行,在卓力格心中,他打算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就一心一意的在彩云的身边,她到那里,自己就到那里,永远守护在她的身边,这种激动人心的期待,让他神情看起来显得激扬澎湃,杀死麒麟不再简单的是使命,更是他功成身退的理由。

当卓力格抵到湖边的时候,易寒已经离开多时,卓力格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搜寻易寒的尸体,湖边留下的一些痕迹,证明了易寒其实并没有死,他还活着,而这会已经离开了。

彩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她一直认为易寒不可能就这样死去,一个将自己折磨的身心憔悴的恶魔,怎么可能会丧命呢,但是当确认这一点的时候,她整个人感觉是如此轻松畅快,倘若他死了,这世界上剩下她一个人,那她该多孤独啊,彩云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感觉这山,这树,这水,这世界是多么的美艳多娇。

刚好卓力格回头看出了这一幕,一瞬间他又为之惊讶,这笑容是如此的震撼人心,整个天地都为之黯然失色,就好像她不属于任何人,是属于这天地的女神,没有人能配拥有他。

彩云目光柔柔的朝卓力格看来,看到他痴迷的模样,这个男子的心神已经完全被自己所俘虏,现在叫他去死,估计他也不会犹豫吧,在道伦身上找到自信之后,卓力格又再一次加深了她的自信心,只可惜颠倒众生的妖姬是不属于凡人的,只有恶魔能让她情动欲动,甚至摄走她的魂魄。

彩云轻轻道:“卓力格,为什么这么看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向来冷酷坚毅的卓力格听到这话,却像个少年一样脸上红了起来,有些紧张的收回目光。

彩云发出轻柔的笑声,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真是一个可爱的让人心疼的男子”。

若是别人如此戏谑卓力格,那后果一定很严重,只是这个人是彩云,起到的效果却完全不一样,他无力招架,只能默默承受。

一个士兵上前禀报让卓力格恢复了正常,“将军,前面只有一条路可行,就是印徒古道。”

印徒古道坐落在豆蔻山脉,全长五十多里,除了入口和出口,中途再没有其他的岔道可以通行,也就是说,将头尾堵死,麒麟就是死路一条插翅难飞,卓力格当机立断道:“全军立即追击,进入印徒古道”。

印土古道只容一马前行,大约一千五百的队伍在蜿蜒曲折的古道上成一线前行,由于路道曲折,队头难窥队尾。

易寒带着奥云塔娜在逃跑,卓力格率狴犴俊骑在后面追赶,人步行的速度与马匹的行走速度还是有很多的差距的,很快被追上是必然的结果。

这已经是进入印徒古道的第二天了,此刻易寒正来这条古道最险要的地方,奥云塔娜告诉易寒,这一块道路叫做山壁栈道,原本这个地方是没有路的,这条路却是前人依照山势从山壁凿出来的,宽不足半丈,有些地方更是窄小,此道开凿山峰腰间环绕而上,易寒走了一会,到了半山腰,看见前方竖起一个石碑,上刻着几个北敖文字,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了,易寒问:“上面写着什么?”

奥云塔娜道:“悬崖下马!”

易寒感觉这个词语怪异,又重新问了一遍,奥云塔娜还是同样的回答,悬崖勒马他听说过,悬崖下马这句话他却从来没有听过,奥云塔娜看出他的疑惑却解释出来,笑道:“这是必经的道路,又怎么能勒马,下马二字是告诉行者,前面险要,需要下马慢行,小心谨慎切不可疏忽大意”,一语之后又解释道:“在北敖,很多人都自傲骑术,对他们来说,人能走过去的地方,就能骑马走过去”。

奥云塔娜结合北敖的文化这么解释,易寒就明白了许多,山路越难走,对他来说越是好事,至少这样一来狴犴俊骑就难以发挥速度优势,相比他徒步,一人一马的他们更要步步谨慎,小心慢行,只要过了这条壁道,翻过这座山到了平原,他又像鱼归大海一样,无影无踪了。

壁道果然险要,他的身子需要贴壁而行,左边就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可就尸骨无存,当然这难不倒易寒,此道既然是曾经的必经之道,普通人都能通过,再凶险也凶险不到那里去,相比起来,比起大东国的长空栈道,需面壁贴腹,脚踏边缘横向移动前行,不知道简单了多少倍。

易寒背着奥云塔娜专心致意的看着山路前行,快又稳,突然奥云塔娜大喊一声:“你看!”

易寒望去,只见山脚下出现一条蜿蜒前行的队伍,远远望去,就像一条蠕动前行的长蛇,不是狴犴俊骑又是什么,果然追来了,他们的速度不算快,比易寒早先估计要慢了许多,辛苦自己已经上了这墙道,若是在前面的道路上被追上,可就想跑都跑不了了。

易寒微笑道:“不必担心,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会伤害你的”。

奥云塔娜猛摇头道:“你死了,我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易寒道:“不要乱动,我们走快点,他们虽然骑马,但在这种壁道上无法发挥快行的优势,一时半会是无法追上我们的”,说完,脚上的步伐又快上了许多,依然是又快又稳,并没有依然狴犴俊骑的出现而慌张,见惯了生死的易寒,遇事淡定从容,该死的必死,不该死的,怎么也死不了。

随着深入,山路越来越陡峭,易寒有点怀疑,真的有人能牵马走过这条路吗?但历史已经证明,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前面有一段是木栈”,奥云塔娜提醒道。

易寒淡淡的应了一声:“我会留心的。”

来到奥云塔娜所说的那条木栈,易寒并没有被其险要所惊吓到,倒是感叹人的智慧真的是没有尽头,筑路者在峭壁上凿出石孔,楔进木桩,在木桩牵着一条铁索,另外一头紧紧的钉在上空的峭壁上,这条木栈紧紧的贴近山壁,三角支撑,好似平空架起的一座贴壁的桥梁来,说是路还不如说是桥,大概是此处山势陡峭光滑,根本无法凿出一条可通行的路道,所以才架起木栈取而代之。

易寒踏足木栈,木桩是靠铁链锁紧,踏在上面上下荡动,好似踏在云端一样,不似走在石路上面那么稳固坚实,低头,透着缝隙,能看见底下万丈深渊,这实在考验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胆量。

易寒无惧,让奥云塔娜闭上眼睛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免得让他分神,走了一会,易寒突然停下来了,奥云塔娜闭上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易寒道:“路断了!”

奥云塔娜睁开眼睛,只见木栈的尾端,偏偏就在抵达壁道的边缘断了几根木桩,却是因为此地山势刚好是山水留下经过的地方,木桩长时间被水浸湿,久而腐烂断裂,依当初筑建木栈的人绝对不会没有考虑到这一点,看来是月转星移,山势发生变化,此处成了山水流下经过的地方,而又因为印徒古道不再是必经的道路,所以也就没人修补,久而久之,就成如今摸样。

易寒估计了这一断裂的距离,大概有二丈多,假如是他一个人,他有把握能一跃而过,可如今背着奥云塔娜,心里却没底,不敢轻易冒险,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底下是万丈深渊。

易寒观察了环境,思索有什么办法能越过这段断栈,紧紧两丈的距离却难倒了他。

奥云塔娜问道:“怎么办,难道这里就是绝路了吗?不如我们一起坠入这万丈深渊吧”,她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黯然。

易寒微笑安抚道:“办法总会有的,别人能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悬空架起这一条木栈来,我们又岂是两丈远的凌空都通过不了”。

奥云塔娜道:“这不一样,我们是要马上穿过,而这条木栈却不知道是多少人费了多少岁月才筑成的”。

易寒突然喜道:“有了,奥云塔娜,你退后一步”。

奥云塔娜照做,突然她却尖叫起来:“不要!”,只见易寒身子朝万丈深渊直直扑了下去,预想中的那一幕坠入万丈深渊却没有发生,只见易寒双手紧紧捉住一截楔入山壁的木桩,原本连着铁索的部分在中间已经断裂了,而他的双脚也勾着了奥云塔娜脚下的木桩,双臂直直舒展,双脚绷紧,凭空架起一处可以踩踏的地方,别人架起木栈,易寒用身体架起人梯,临时应变倒也有其出彩之处。

只听易寒道:“奥云塔娜,你擦着我的身子走过来,然后尽力捉住我头上的那一截铁索。”

奥云塔娜望去,“那铁索太高了,我恐怕够不着”。

易寒笑道:“你相信不相信我?”

奥云塔娜点头道:“相信!”

易寒道:“那就走过来吧”。

奥云塔娜有些犹豫,却不忍心易寒这样坚持着,狠心下踩了下去,她有些紧张,步伐显得混乱不自然,易寒温柔的声音响起:“踩着,就好似你在用你的脚底抚摸我的身子”。

听到这话,如此惊险的关头,奥云塔娜却嫣然笑了出来,脚下却更自然,踩在易寒的后脊椎部位,伸起手想捉住易寒所说的那条铁索,却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我够不着”,说这话的时候,她又变得着急起来,脚下踩着可是易寒啊。

易寒道:“盯着那条铁索,精神集中,告诉自己你能准确的捉住”,说着没有任何的预先提示,肩膀用力向上一挺,将奥云塔娜整个人荡了起来,奥云塔娜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已经捉住那条铁索,这个时候她才惊恐的尖叫了一声。

易寒却哈哈大笑:“够刺激!”

说着道:“你捉紧了,我一会再告诉你如何下来”,说着易寒双脚脱离夹.紧的木栈,像猴子荡树一样,身子在空中荡了起来,双脚就要在勾住另外一条木栈时,却脱脚了,整个人惯性的又往下荡,奥云塔娜惊吓的大声喊了起来,个中凶险难以陈述,只知道很多可能都能让易寒随时坠落深渊。

易寒警告道:“捉紧了,不要往下看”。

奥云塔娜委屈道:“我担心你!”

易寒却没有应话,身子像荡秋千一样在空中来回荡起,但到了一个高度之后,这一次双脚却准确的勾住那另外一截断栈,相信就算看的人也会手心发汗,易寒的双臂怎么能一直保持有力。

易寒稳住身子之后,对着奥云塔娜道:“看着我的后背,跳下来”。

或许奥云塔娜一直在看着易寒,或者她捉住铁索的双臂已经酸软了,几乎在易寒说完的一瞬间,奥云塔娜就双手放开,朝易寒后背的地方跳了下来,在奥云塔娜重心落在易寒后背时候,易寒的身子像棉花一般软了下去,紧接着奥云塔娜一阵身子不稳,在易寒的后背上摇摇晃晃,就要掉落下去!

第九十节 你追我赶

易寒怎么可能让她掉下去呢,他扭动的腰部,后背就好像有一种吸力,让奥云塔娜似踩踏在棉花上面陷了进去,只是一小会,奥云塔娜便稳住了身子,奥云塔娜惊恐未安的舒了一口气,低下的易寒笑道:“好玩吗?”

奥云塔娜又被易寒的语调勾的轻笑了起来,“你不怕死,我不怕死,再没有比这还要好玩的了”,估计世界上再没有另外一对男女,在如此的环境下,用如此的心态感受这一些。

两丈多远的距离,易寒要架上三次人梯,过程虽然凶险,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穿过了。

但看见易寒安全的站在她的面前,奥云塔娜像个雀跃的小女孩,高兴道:“我们安全过来了”,这种艰难之后的欢悦,大概是最难得吧。

奥云塔娜拍打易寒身上的污秽,易寒却捉住了她的手,查看了她的掌心,双手的掌心有几道很明显的淤青,她一个弱女子,肌骨软弱,这一些对她来说确实是一种挑战。

一生平平淡淡的奥云塔娜自从遇到了易寒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前半生白活了,倘若她没有遇到易寒,大概此刻她还是平淡无味的度过这一天吧。

奥云塔娜抽回了手,微笑道:“没事”。

易寒也不煽情,将她一下子就背了起来,笑道:“我们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谈情说爱去”。

银铃般的笑声又在易寒的耳背响起。

卓力格率狴犴俊骑也走上了山壁栈道,对于狴犴俊骑来说,没有什么能难住他们,由于壁道狭窄,他们依然保持一开始一马排列行走的队形,马身几乎占据了整条的壁道,甚至遇到比较狭小的地方,战士挂在马腹的脚下面就是悬崖峭壁,马蹄一直踩踏在悬崖的边缘,没有高深的技艺,光有勇气胆量是不够的。

队伍保持有序,只要不出现乱子,那就没有什么问题,或许看到这一幕的人会惊讶,这么惊险的壁道,怎么还能做到骑马行走,但对于这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来说,这并不是难事,本来不应该用常人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突然一声雕叫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狴犴俊骑的士兵认为这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高山秃鹫,他们目光只是匆匆一扫就继续专心走路,但是卓力格认真注意其这只突然出现的雕,他极少看见这种雕,而且他有种感觉,这雕在监视他们,动物怎么会有人性呢?但是别忘记了,动物是可以被驯养教导的,假如是某些人驯养的,那就是为了打探他们的踪迹而来,这雕在峭壁的上空盘旋了一会,又迅速离开。

彩云看着这只如箭飞离的雕,露出微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前面一块石碑映入卓力格的眼幕,上面写着悬崖下马!四个大字,卓力格高举着手,让全军缓停下来,一阵马蹄停顿,索索瑟瑟声,许多数不尽的石子从壁道上沿着峭壁滚落,这是不是预示着马和人也随时可能像这些石子一般滚落呢。

卓力格朝彩云看去,征求她的意见,彩云淡道:“这是前人的警告,必有一定的道理。”

卓力格道:“可是我们狴犴俊骑除了休息,从不轻易下马”。

彩云报于微微一笑,却什么也没说。

卓力格突然朗声道:“全军下马,牵马前进”,傲慢是致命的,非常时期却需要改变策略。

狴犴俊骑的士兵有些讶异,不过还是遵守命令,全部下马,牵马而行。

卓力格牵马走了一段路之后,立即发现壁道边的更加的狭窄,大部分的地方只容战马四蹄并踏,马身有一部分已经越出壁道,卓力格庆幸,幸亏没有自大,别说骑着马,就算此刻牵着马也感觉似行走在雷池一般。

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在整个峭壁盘旋回荡,却是一匹战马失蹄坠下悬崖,拉着那个士兵一起坠落,危险并不是没有存在的,这个士兵的死亡并没有似阴影笼罩在他们的心头,见过了生死的他们,坚毅的心性让他们依然淡定,只是心里却更是小心谨慎。

尽管所有人都小心谨慎,还是有十个人难逃死神的降临,失足坠落悬崖,这条山壁栈道已经有点变得像死亡之道的感觉,在战场上杀不死的狴犴俊骑却死在了这里。

又走了一段距离,突然摆在卓力格眼前的是一条木栈,一条凌空架起的木栈,他不禁眉头一皱,又再次让全军停下,自己一个人走到木栈上掂量的木栈的牢固程度,又细心观察了木栈的筑造结构,这条木栈看起来还蛮牢固的,可是人马全部走在这条木栈,重量太大,若是木栈倒塌,可就全军覆没了。

卓力格斟酌了一下,吩咐五十人一对,先经过这条木栈,然后再下一批,虽然这样会耗费许多时间,但总好过让木栈不堪重负,全部死在这里吧,这个做法只是拖延了一下时间,却大大增加了安全性。

第一队的五十人先行,这一次,卓力格并没有带头,他需要密切关注情况的变化,作为统领及时调整处理。

在这第一队走差不多快穿过整条木栈的时候,队伍却停了下来,一个士兵返回禀告道:“将军,前面的木栈断了”。

卓力格迅速走上前看看究竟,大概有两丈距离的断裂,底下就是万丈深渊,难道这就是绝路了吗?难道费尽千辛万苦追到这里,只能原路返回吗?难道麒麟真的命不该绝吗?卓力格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就算天意如此,他也要与天斗,当机立断道:“骑马跳过去”。

两丈远的距离,骑马跳跃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需要有足够的奔驰助跑,在这条摇摇晃晃的木栈却有些难度。

听到这话的士兵有些讶异,不过脸色立即恢复正常,事大不过死。

所有人原路返回壁道,将卓力格的这个决定告诉所有人,从这一刻开始,每个人要经历生死的考验,通过就是生,失败就是死。

卓力格为了让将士充满信心,他充当第一个人来尝试,从来没有这样的训练,第一次就必须要成功,当他准备好了之后,彩云却道:“卓力格,让我先来!”

卓力格一脸讶异,只见彩云露出淡淡的微笑,“你不要忘了我的身份”,对啊,她的身份是七星使之一,岂能没有过人的本事。

只见彩云望着前方,沉声道:“我比任何人都上早点追上他,让他接受应有的惩戒!”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仇恨很愤怒

卓力格点头道:“你小心一点”。

彩云却骑上战马,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在木栈上纵马奔驰起来,整条木栈被马蹄踩踏的摇摇晃晃,铁索索索响,马速越来越快,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气势,到了断裂的那一截,只见战马高高跃起,人和马有惊无险落在狭小的壁道上。

这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看似容易简单,个中惊险却只有亲身尝试的人才明白,在摇摇晃晃的木栈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木栈并不宽敞,要让马身与峭壁保持很近的距离,却不能碰到割伤战马,而最关键的却是最后的一跃,落地的地方并不大,勒住战马,止住惯性更不容易。

彩云成功穿过,让狴犴俊骑的士兵变得非常有信心,一个女子尚且如此,他们岂能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彩云做第一个,他就不必先过了,安排士兵一个个上前,继彩云之后,第二个士兵骑马在木栈奔驰,他虽然在马背上不知渡过了多少时间,而且也有超出常人的骑马技术,但是却无法做到彩云那般完美,战马靠近峭壁的部分还是被峭壁割伤了,而战马的速度在摇摇晃晃的木栈上也没有彩云那般的快速,只见战马高高一跃,前蹄落在壁道上,后蹄却堪堪在边缘处,马身后坠,几下挣扎之后,有惊无险的渡过。

卓力格远远的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他已经可以预见将会有许多人死在这里,果不其然,几个顺利经过之后,一个士兵终于坠马身亡,惨叫声在空中回荡,刺激所有人的神经。

与意外不同,这一次他们却是必须面对的,面对死亡,当然战士面对死亡,心理更能承受得住,换做普通人早就吓的腿软,这支神兵的战士更是不同,许多人依然淡定,上马、奔驰、跃起,就像做着一件同样规律的事情。

一千多人经过这道断栈,却足足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更有十份之一的士兵在此地坠马身亡,对于卓力格来说,这没有什么,重要的是,他们渡过了这个难关,顺利经过这条壁道之后,路道畅通,他们可以依靠战马的速度,很快追上麒麟。

夜色黑了下来,这个时候宁雪和燕云十八骑,才刚才顺利渡过了那条河流,她比易寒运气要好上许多,来到河边的时候,河水不深,水流不急,也就难不倒燕云十八骑。

而她也没有选择往河流下游行走,进入印徒古道,因为那是一条并不适合骑马经过的道路,手中的羊皮卷地图有标识。

侦查敌人踪迹的狼雕归回,此雕通人性,虽不懂人语,却能做出一些动作表达自己的意思,狼雕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动作,然后如箭头的朝印徒古道飞去,扑展着双臂停了下来,然后又回到宁雪的身边。

看完了这些动作之后,宁雪便明白了,打开地图一看,目标指向,印徒古道,露出讶异之色,这是一条非常古道的道路,在后来开发出许多畅通方便的道路后,这条古道已经很多有人行走了,一者路途较远,二者沿途难行。

狴犴俊骑绝不会弃易就难,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易寒未死,而敌人知道他行走的路线,尾随追击,否则狴犴俊骑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进入印徒古道。

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更能确认易寒还没有死,坏消息就是他虽然活着在被穷追不舍,狴犴俊骑既然能有准确的掌握他的行踪,那就代表双方离不算远,或许易寒弃易就难,选择进入印徒古道这条并不容易通行的道路,能最大程度的避免被狴犴俊骑围追堵截,而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却离开两者越来越远。

宁雪立即打开羊皮卷,研究印徒古道的尽头是在哪里,这个时候再返回追上去,已经太晚了,当确认印徒古道的尽头所在,她露出了笑容,殊途同归!在易寒走出印徒古道,她刚好在那里迎接他,而在印徒古道被追击的那段时间,易寒的生死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宁雪望着天边的月儿,月亮散发着柔辉,和以前一样的美丽,缓缓的闭上眼睛,祈祷起来。

第九十一节 这一刻终于到来

因为狴犴俊骑在那一截断栈浪费了不少时间,原本已经靠近的双方,又被易寒拉开了一段距离,壁道上,狴犴俊骑拥有一日能行千里的战马却只能一步一步小心缓行。

自从知道狴犴俊骑已经靠近自己,易寒不停的赶路,不敢有半点停顿,赶了一个晚上的路,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上,下了山头,来到一处不可思议的雾林,此地被特有的参天大树和各种形态的花草所围绕笼罩。

奥云塔娜道:“这里是雾林,过了这片雾林就是宽阔的平原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易寒心里有些担心,一旦敌人离开山路,涉足这片雾林,无论自己走的多快,是怎样也无法和汗血宝马比速度的。虽然这片雾林有利于自己隐蔽行踪,但是他目的地并不是这里,心中一时想不出应对的策略,倘若这个时候大军能从普利群胡前来接应就好了,可是现在苍狼他们连自己生死都不知道,又如何知道自己深陷困境之中呢,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一夜赶路,易寒并没有感觉太疲惫,后有追兵,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的亢奋状态,寻了个水源,打算草草喝几口水停留一下,就继续启程,此刻不坚持,就被追上可就后悔莫及了。

两人坐在河边,饮了些水,易寒正考虑要不要找些吃的,就在这时两人突然听到马的嘶鸣声,这一个马嘶声,让两人的神经变得非常的紧张,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一个骑马的猎手与一只猛虎在缠斗。

奥云塔娜善心道:“你快去帮助他”。

易寒笑道:“你难道就不怕我被猛虎所伤啊”。

此话一出,奥云塔娜顿时纠结为难,这时,易寒却快速朝那个猎手的位置窜去,靠近的时候就立即了解了整个局势,老虎身中数箭负伤,猎手已经将老虎射杀了,靠近的时候却不料老虎反扑,这也是老虎惯用的把戏。

那猎手拔箭射击老虎,那里知道这坐骑却受到了惊吓,让他连续的几箭都失了准星,就在老虎要扑上那猎手的时候,易寒突然在中间出现,一拳敲在老虎的天灵盖,老虎瞬间一命呜呼。

那猎手大惊又是大喜,缓了一下心神,正要道谢,却见这个男子像野兽一样咬上了老虎的脖子,生喝起鲜血来。

温热的虎血进入腹中,易寒大感痛快,感觉四肢充满劲道,他也不是第一次生喝兽血,以前更南宫婉儿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少被压迫干这种事情,更重要的时,此刻他需要补充自己的体力。

猎手看见易寒这种近乎野兽的行径倒也没有大惊小怪,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她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娇弱弱的,而似乎又因为紧张担心什么,步伐有些匆急,当猎手目光落到他脸容时,立即呆了,她看起来是如此的圣洁高贵,不知道为什么他立即下马,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在她面前骑着马,从高处俯视着她。

易寒提着老虎的身子,将老虎血淋淋的脖子递到奥云塔娜的跟前,说道:“喝一点”。

奥云塔娜一惊,忙摆手道:“我不要”。

那猎手插话道:“你们饿了吗?我这里有些干粮”,说着从马鞍上取下一个包裹递给奥云塔娜。

奥云塔娜并没有拒绝,接过谢道,北敖的文化与大东国的文化不一样,她需要帮助,为什么还要假装推辞着,何不真实的接受对方的帮助呢,而刚才他们也不是什么也没要求而帮助他吗?

易寒并不想讲话,奥云塔娜和猎手交流了一番,她委婉的表达了自己需要马匹的想法,帮助与索取的涵义是不同了,这已经超出了界限,猎手明白了奥云塔娜的意思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答应下来,他觉得有机会帮助到这个圣洁高贵的女子,是他的荣幸,将马匹馈赠给奥云塔娜之后,却显得异常的高兴。

奥云塔娜之所以向对方索取这匹马,是因为这样一来,易寒就可以不必背着她,而她也不必拖易寒的后腿,有了这匹马,他们就能更快的逃离这里。

而喝着虎血的易寒,早就打定主意,无论这个汉子肯于不肯,这匹马都将是他的,他需要马匹代步,听汉子愿意将马匹送给他们,这结果自然是最好的。

奥云塔娜向猎手道别,说着她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随身携带的吊坠,“这个送给你,报答你的慷慨”。

这串吊坠对奥云塔娜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代表她圣女身份的象征,以前她是从不离身的,自从她不将自己当做圣女之后,这串吊坠在她身上也失去了意义。

猎手接过吊坠,像是珍藏着一份美好的际遇,以后看到这串吊坠,他就能回忆起,曾经在雾林里遇到一个圣洁高贵的女子,他却不知道,这串吊坠将让他在他所在的部落里掀起了巨大的风浪,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圣女已死,倘若北敖人知道圣女还活着,那又会有什么反应呢,欢呼重拾信心是必须的,这一次他们却再不能让圣女身处危险之中,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她。

易寒和奥云塔娜骑上了马匹离开,猎手望着她的背影,他是如此的羡慕那个与她共乘一骑的男子,那个男子比他要厉害许多,却根本轮不到他,也不需要他。

易寒骑着马快速奔驰,尽量早点离开这片雾林,早一点抵达普利群湖,与大军汇合,到时候自己手中有几万大漠黑骑的战士为自己而战,就算狴犴俊骑,又拿他奈何,狴犴俊骑若胆敢与自己几万大漠黑骑一战,易寒会让他们明白,正面战场上,并不是简单的仅凭英勇和个人能力就能获胜的,他将让对手领略到排兵布阵所带来的奇效。

易寒前脚刚离开不久,奔踏如雷的马蹄声就在雾林出现,狴犴俊骑来到特别快,自从下了壁道,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追击而来,猎手看见一支天神一般的军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从他们的装备衣着,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遇到北傲的守护象征,闻名已久,却难得一见的狴犴俊骑,他显得兴奋,看到军队杀气沉沉,却又显得惶恐。

一个将军驱马来到他的跟前,沉声问道:“你可曾见到过一个相貌粗矿的男子。”说着卓力格大约描述了麒麟的容貌。

猎手心中一震,对方所说的不就是刚才那个生饮虎血的汉子吗?看着狴犴俊骑一副杀气沉沉的样子,想起那个圣洁高贵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猎手却摇了摇头道:“我在这里捕猎,没有遇到任何人”。

彩云却从猎手脸上的神色敏锐的感觉到他知道些什么,她锐利的目光瞥到猎手手上的那一串吊坠,那是圣女身份的象征,她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脸一下阴沉起来,奥云塔娜还活着!

彩云下马朝猎手走去,卓力格疑惑的看着彩云这个怪异的举动。

彩云微笑的看着猎手,猎手从没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心头一震,瞬间感觉头晕目眩,只是看见了她就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

彩云指着他手上的吊坠,轻声问道:“这漂亮的坠子是你妻子的吗?”

猎手回想起那美丽纯洁的容颜,顿时心神稳定了下来,点了点头道:“是的!”

彩云听到这话,心理阴暗起来,她恨不得把眼前的男子给杀了,不过她还是控制了下来,她不能在卓力格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冷酷无情的一面,正因为如此,这猎手才留住性命,否则彩云会让他明白什么才是女人,在快乐中死亡是什么滋味。

雾越来越薄,林木也越来越稀,这预示着他们很快就要走出这片雾林了,这个时候整个大地突然间地动山摇起来,马蹄奔踏如雷声轰隆轰隆的震荡着耳膜,声音传来,人也就不远了,狴犴俊骑快要追上来了,尽管他们骑着马,速度快上了许多。

此时此刻,还谈什么应对策略,只有挥动的马鞭,让马儿快速奔驰起来,虽然明知垂死挣扎,让人的求生信念,让易寒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

奥云塔娜紧紧的抱住易寒的身子,这会她已经做好了和他一起死的准备,这一刻即将到来,她显得很安详,心情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恐惧,这一生能与他走这一段路,有这样的经历,足够了,死而无憾。

而追上来的卓力格,远远的就看见前方的易寒,他大喝一声:“麒麟就在前面,全军追击,将麒麟围歼格杀”。

一千多匹奔驰的战马,让整个天地都在震动,而与易寒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易寒身后虽然没有鼓噪的喊杀声,但是马蹄奔踏的轰隆声却更让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力,咬人的狗不叫,狴犴俊骑士兵身上透出来必须他的气势,像一根根无形的绳索围绕在易寒的周围,慢慢的收缩勒紧,这种感觉只有亲身体会才能切身感受到,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这股压力击溃,不堪重负,选择早死早超生,何能像易寒这样,不顾一切的甩动马鞭,不理睬马身上血痕累累,只想让他跑的更快一点。

奥云塔娜看见易寒汗如雨下,她心疼极了,她想告诉他,“我们停下来吧,其实一起死也是种圆满的快乐”,可是当她看见他坚毅不拔的眼神,她却没有说出来,这会她反而伤感了,她伤感,有的时候就算再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结果,她伤感他付出的努力都将白费,她不想看到结果他失落无奈的表情,她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她什么也做不了,整个北敖都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何人又能像自己一样希望他活着呢。

易寒是在垂死挣扎没错,只需要一会的功夫,自己就会被追上,胯下的马匹已经喘着粗气,这只是一匹普通的马,全速奔跑实在吃不消,更何况还负重两人。

他实在想不出这会,什么才能救的了自己,除非几万大漠黑骑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生死关头,他唯一想的一件事情就是求生,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弃,因为奇迹往往就是你坚持到最后那一刻出现的,倘若中途放弃,那就没有奇迹了。

很快,易寒已经到了雾林的边缘,雾变得更薄,参天大树也变得寥寥无几,他的行踪变得更显眼,他已经是一头被群狼死死盯住不放的猎物。

宁雪守在印徒古道的出口,也就是雾林的出口处,燕云十八骑的战士突然竖起双耳,轰隆的马蹄声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而且他们能从这又急又猛的马蹄声,感觉到来的是他们的老对手——狴犴俊骑,终于相遇了,再北敖的国土上穷追不舍几个多月,等待的就是决战的这一刻吗?来的如此的突兀,可是他们又感觉是期待已久。

宁雪露出笑容,瞬间表情又变的坚毅严肃,朗声道:“全体战士上马,准备迎敌!”

第九十二节 英雄末路

易寒奔驰出那片雾林,眼前,天苍茫,地辽阔,可又该何往,心头燃起熊熊烈火,整个人因为这个天地而变得豪气冲天,不跑了,辽阔的天地就是自己的葬身之所,远方的家乡,心中的亲人,就要别离了,风拂衣衫,似要把他的身影带回去。

此刻,前方传来了马蹄声,紧接着一幕群马奔腾的景象映入易寒的眼幕,一匹又一匹的战马似腾云踏雾而来,昂首嘶鸣,马上的战士英姿飒爽,让人感觉是那么厚实雄浑。

易寒看到了她,她白色的戎装已经染上殷殷土迹,踏马扬鞭,英姿不让须眉,潇洒与明媚并存,她正朝自己奔驰而来,那感觉,就像她要奔跑着投入自己的怀抱中,这久违的感觉,就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有任何隔阂,宛如当初深情相恋。

她的背后跟随燕云十八骑的将士,可是易寒眼中却只看到到她一个人,当看到她那双没有任何掩饰深情的眼眸,易寒心情澎湃激动,他感觉自己就要这样掉下泪水来,怎曾想过,在万里的异国他乡,她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单凭这份情意,就比辽阔的天地还要厚重。

宁雪——一直对他冷漠相对,曾经又深爱着他的女子,她来了,她来到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并肩作战,重新得到这份爱,易寒胸襟豪情万丈,他似草原的汉子大声的呐喊着,豪情化作声音响彻云霄。

宁雪看着易寒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心中充盈着满足,快乐的让她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她情感宣泄,不能自已,所有的一切美好都飘到她的眼神,两人间的种种矛盾已经变得不重要了,犹记得金陵并行时刻的花与水,只要他活着,只要他在,就是所有。

她无日无夜的怔忡,似无法挣扎的恶梦紧紧的缠绕这她,她每时每刻承受着思念和担心的苦痛,她应该怨他,她应该恨他,可是她不忍责怨他,她的心中只有一片柔,逝去的深情在心底又浮了起来,心儿带着热烈的深情,想将他紧紧的拥抱,不松手,就算天翻地变。

两匹马儿在相遇的那一刻停了下来,易寒看着宁雪,宁雪也看着易寒,两人都无语,只是目光却贪婪的凝视着彼此的脸容,数不尽的燕云十八骑战士一个又一个的骑马从他们身边穿过,每一幕就是一个时刻,似在数着两人凝视的时刻,罗达率领燕云十八骑迎上对手狴犴俊骑。

过了好久,宁雪才露出微笑:“你还活着”。

易寒也想回报微笑,可是他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心情澎湃的说不出话了,只得点了点头,神情庄重严肃。

宁雪看着易寒粗犷的脸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一阵的伤感袭来,立即就湿了眼眶,英姿飒爽的人儿,瞬间变得如此柔弱,需要呵护温暖的小女子。

紧紧抱住易寒的奥云塔娜在两人眼中是透明的,她能感受到两人是爱的如此深的一对恋人,易寒眼中渗透出来的深情是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的,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只是辽阔天地一粒渺小的沙子,心情复杂,感受到易寒强壮的臂膀,就算只是一粒渺小的沙子,她也愿意,双手紧抱着易寒,生怕他就这样离开自己。

宁雪将目光移动到易寒臂弯中的女子,原本那个地方是属于他的,如今却被别的女子所占据,她看起来那么纯洁善良,感觉就像她愿意化作柔水无怨无悔的浸透在易寒的心头,自己与她相比是狡猾多变,尔虞我诈的,嘴边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你还是没有变”。

易寒自然能听懂宁雪这句话的意思,她是说自己还跟以前一样风流多情,“不!我变了,我跟以前不一样”,他辩解的语气强烈,他想要表白自己的内心。

宁雪却躲避他的目光,没有说些什么,耳边是刺耳的厮杀声,抬头朝敌我双方混战厮杀在一起的战场望去,却下了马,对着易寒说道:“我这匹抱月乌骓驹一日千里,你和她骑着离开吧,就是汗血宝马也追不上”。

“宁雪!”易寒喊了一声。

这会宁雪却不愿意目光面对着他,侧过身子去,淡道:“快去与你的大军汇合,这里就交给我”。

易寒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和宁雪倾述,告诉她这些日子他的点点滴滴,表白内心的自己,可是他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自己纠缠于女儿私情,却显不如她那般潇洒。

抱着奥云塔娜下马,“等我回来!”说完这句话,就骑上宁雪的抱月乌骓驹。

易寒一坐上抱月乌骓驹,这匹马儿却暴躁扭动起来,宁雪抚摸抱月乌骓驹的马头,轻轻在它耳边低语呢喃些什么,似在告诉马儿一路上要护送他安全抵达目的地,奇怪的一幕出现了,暴躁的抱月乌骓驹瞬间变得非常的温顺。

这是易寒唯一一匹无法征服的马,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那么的傲慢。

易寒掉转马头扬鞭朝普利群湖的方向奔驰,宁雪也转过身去,她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潇洒,风从正面拂过她的脸颊,晶莹的泪珠荡在风中化为无形,天地辽阔,何处是归宿,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宁雪骑上易寒那匹普通的马儿,手持兵器,杀入乱战之中,燕云十八骑的战士看见宁雪加入战斗,士气大振,战斗变得越来越激烈。

已经走远的易寒,心头一阵伤感,默默无声,奥云塔娜轻声问道:“她是什么人?”

易寒表情一怔,她是什么人,又该如何从自己的吐出她的身份呢,过了一会,他突然道:“她是我的妻子”。

奥云塔娜心头一慌,表情一惊,瞬间又露出了微笑,“嗯,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她深爱着你”。

她深爱着我!这几个字让易寒心潮震撼,是啊!连奥云塔娜都看出她深爱着我,为什么曾经我一次又一次的怀疑她的真心呢?他露出微笑道:“是的,我也深爱着她!”

奥云塔娜微笑道:“她很你一样的英勇,她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易寒内疚道:“奥云塔娜,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有任何关系”。

奥云塔娜平静道:“我原意做一粒沙子”。

易寒没有回应,望着辽阔的天边,宁雪,我知道,你也知道,今生我们再也难以撇清关系,让我和你并行在初遇的金陵,看那花和水,还有你那比花更娇艳,比水更温柔的微笑。

眼前燕云十八骑仗着人数上的优势,将优势转化为胜势,但是狴犴俊骑却不是一支仅靠人数优势就能战胜的军队,似当初在镐京交手一般,五千狴犴俊骑虽处胜势,却无法压倒性的消灭燕云十八骑,双方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的激战,做了消耗,各有伤亡。

卓力格面对数众于自己的燕云十八骑并没有丝毫怯意,凭借着狴犴俊骑超强的防御,燕云十八骑想要全歼自己,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而且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已经放出信号,很快分军包围的麒麟的那支狴犴俊骑很快就能赶到,到时候双方势均力敌,战个天翻地覆,谁才是最厉害的神兵,这一战必分出胜负。

宁雪将澎湃的情感化作使不完的力量,每杀死一个敌人就是回报易寒的一点爱,她曾告诉过自己,会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回报易寒对自己的爱,她的整颗心神都放在杀敌上面,与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并肩作战。

很快,另外一支狴犴俊骑赶来并加入了战斗之中,双方变得势均力敌,谁也没有选择撤退,这一战必定不死不休结果,激战的场面天昏地暗,谁也不知道这一场决战什么时候才结束平息。

你杀我一人,我杀你一人,就这样残酷惨烈的消耗着生命。

这是北敖的土地,对于燕云十八骑来说他们就是一只孤军,而驻扎在普利群湖的大漠黑骑离此地还有一段距离,而在另外一支狴犴俊骑穿过山头,先一步抵达这片辽阔的平原时,他们就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帖木儿亲率的两万急先锋骑兵大军已经与狴犴俊骑取得了联系,很快他们就能赶到,加入战场之中。

仅凭三千人不到,对抗同等人数的狴犴俊骑已经是一番你死我活的场面,若是敌人二万急前锋骑兵到来,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

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的这一战竟然从白天战到黑夜,又从黑夜战到黎明,这种长时间的拼杀较力,敌我双方已经几乎筋疲力尽了,而地上有些尸体不知道已经死了多久,整个世界上也只有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能这样长时间的交手而难分胜负。

接近一天不吃不喝的交手,彼此胯下的精锐战马却先一边累的跑不动了,敌我双方的士兵动作变得越来越缓慢,他们也感觉手中的兵器越来越重,但是他们不能休息,不能停止,否则,倒地不起的就会是自己,无论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战友,他们都必须站着,坚持着。

在场活着的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负伤累累,谁也无法做到在这样的战斗下保持毫发无损。

战斗激战到这会,敌我死伤各有千人之多,剩下的人只是凭着一口气在战斗,消耗变得越来越快,油尽灯枯的他们只要再经受一点创伤就会立即倒下不起,原本他们已经是活死人了,原本他们早就应该躺下了,凭着超乎常人的毅力才坚持不倒。

几乎耗尽气力的燕云十八骑和狴犴俊骑,已经没有神兵的威风,现在随便来一支骑兵就能轻易的消灭他们,谁也有最虚弱的时候,现在就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

轰隆的马蹄声响起,敌我双方都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时此刻,谁来了援军,谁就将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并不公平,但是战场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激战的筋疲力尽的卓力格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却是彩云,他要永远守护在彩云的身边,正是因为心中有了彩云,他才能带领将士坚持到现在,直到此刻,燕云十八骑依然获得他的敬重,这是一支无法战胜的部队,就算自己全力以赴也无法打倒,看着奔驰而来的援军,此战能胜,但是狴犴俊骑却胜的不够光彩,胜的不够彻底,一切结束了。

燕云十八骑的士兵虽然抱有期待,希望奇迹出现,但是事实却欺骗不了他们的眼睛,敌人的援军先一步抵达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无力回天,战至筋疲力尽的他们已经连撤退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宁雪和罗达看着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彼此,这轰隆的马蹄声就是死神敲响的钟声,两人对视了一眼,罗达很平静道:“宗主,你不能死,有你在,就有燕云十八骑”。

宁雪微笑道:“罗达,让我杀个痛苦吧,活着对我也是一种折磨,用这样的方式战死,我很欣慰满足”,宁雪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她舍得丢下易寒一个人先走吗?

罗达笑道:“宗主,你不是一个女子,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

随着一声异口同声的“杀!”燕云十八骑的战士,做了最后一次冲锋,他们不求自保,只求杀敌,只要能将敌人斩杀,就算被戳穿心脏,被砍下脑袋也在所不惜,这种同归于尽的决心,让燕云十八骑的士兵在斩杀敌人的同时,也瞬间中枪毙命,一对又一对的敌我同时倒下,如风吹过原野,仅一瞬间,敌我双方就战死各千人左右,狴犴俊骑疏忽大意了,原本胜利在握的他们,却被燕云十八骑兵这一轮自杀性的进攻而重创,但是此时此刻,燕云十八骑想和他们拼命,同归于尽,他们又如何躲的过,只能无奈接受这个结局。

整个战场已经剩下寥寥几百人,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速奔驰的战马突然冲入乱战之中,战马是那么的精力充沛,马背上之人是那么的婀娜妖艳,她是那么的耀眼,立即就突然所有人的眼幕,她并没拼杀,而是径直朝宁雪所在的方位奔驰过去。

宁雪身边的士兵立即提枪拦截,非友即敌,彩云黝黑大刀划过,几个燕云十八骑的士兵立即倒地,筋疲力尽的他们此刻面对彩云这种级别的对手,只能是砍瓜切菜般的被斩杀。

宁雪提枪刺去,当触碰到彩云黝黑的大刀时却立即被震落,宁雪闭上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一会之后,她却发现自己没有死,而是被这个神秘女子揪上了她的坐骑,她正策马狂奔离开战场。

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惊讶万分,谁也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卓力格想不明白,为什么彩云要这么做。

当落在马背上的一瞬间,宁雪提在喉咙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亦无力反抗了,她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就是一朵云,风吹往哪里,她就飘到那里。

彩云为什么要救宁雪,或许仅仅因为这个女子和易寒有那一会短暂的交流,女人敏锐的触感让她感觉到这个非凡的女子与他关系不简单,有了她就可以让易寒向自己屈服。

彩云离开了战场的中心,可是却立即发现迎面而来的骑兵,帖木儿的二万骑兵是从四面八方包围,虽然她脱离了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的中心却依然在包围圈之内。

这些骑兵不认识彩云,却认识一身白袍的宁雪,当日就是这个女人率领燕云十八骑穿越他们的阵线,他们只要看见了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这一抹显眼的白色,迎面而来的骑兵立即杀气腾腾朝彩云冲杀而来。

彩云立刻掉转马头,打算逃离迎面杀来骑兵的追杀,可是战马奔跑了一会,就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她只能再次改变方向,一直被四面八方的骑兵大军围追堵截,也不知道被追了多久,映入彩云眼前的是一座山,这座山在北敖被称为日出之山,有一个很优雅的名字叫做晨光,这也是这辽阔平原唯一的一座山,没有山脉,是凭空在平原凸起的一道障碍,山的尽头是悬崖,立于山顶可以清晰的看到地平线初升的太阳,可对于此刻的彩云来说,这却是一条死路,回头看着背后黑压压的一片,她已经没有选择了,策马上山。

晨光山遍布菱形的石块,薄雾笼罩,宛如鬼斧神工的仙境一般,走到半山腰,马匹已经不能代步了,彩云下马背着一动不动的宁雪徒步上山,宁雪闭上眼睛,对此不理不睬,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很快彩云就登上了山顶,悬崖边下就是德格河,立于山头,整个平原的辽阔一览无遗,山借河势,显得气势磅礴,悬崖底下的德格河借助山势,又显得寂静幽雅。

这里就是尽头了,已经没有继续逃跑的路了,此刻临近黄昏,天边的光影变化一目了然,这种纵观自然全貌的感受,恐怕用言语难以描述出来。

彩云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了,只感觉发生了任何的事情也变得不重要了。

凉风拂面,宁雪感受到了不一样,她慵懒的睁开眼睛,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美景,显得那么安静,她迎风飘荡的袍子成了一道纯美的风景线。

叫唤声传来,那些骑兵也爬上山追了上来,他们当然不可能放过宁雪,彩云朝敌人走去,女人有时候比男人更固执,明明结果无法改变,却偏偏要垂死挣扎。

第九十三节 美人迟暮

天苍茫,地辽阔,宁雪站在山巅之后,风吹拂她的衣衫,静静无语的背影愈显苍凉。

宁雪的脸上却露出淡淡的微笑,敞开了真挚坦诚的胸怀,迎接前方壮丽优美的景象,然而在这静谧和谐之下,却是死亡的终点。

人在将死的时候,最会不自禁的回归自己的一生,回忆起自己纯真的童年,回忆起她的少女年华,回忆起她伤心黯然时,回忆她兴高采烈,回忆身边的每一个人,回忆起......要回忆的实在是太多了,太多了,多的你不舍,多的你留恋,多的最后你不甘心就这样落幕。

可宁雪看的很淡然,要说唯一不舍的,就是那个爱的骨髓的男子,她生命之中最丰富多彩的日子是遇到易寒,她才知道一个女子,心里有了一个真正爱的人,才算是一种圆满,她最柔肠百转日子的也因为易寒,有思念牵挂,虽忧愁满腹,却不会空虚。

世事总是不尽如人意,上天让她遇到易寒,并让她爱上了他,却让她在过程中充满着苦痛悲伤,岁月让人怀念,生命却无时无刻在流逝着,过去了的,只能有回忆。

风声沙沙,宁雪的眸子,盯着天边美丽的景色是深邃的,当脑子里划过他的影子,又默默含羞的垂下眼睑,宛如少女一般,她给易寒的是内心那份纯粹少女爱恋,看似掺杂着世俗的浮华,但内心深处从来都是纯真无暇的。

宁雪突然放声高歌,这是一首西北地区的民歌,是描述男子思念爱人的歌曲,若不是她启喉,谁也不知道她会歌唱,当唱到“酒喝干再斟满,我的思念永不断”时,她轻柔的嗓音变得宛如男子一般雄浑有力,这是这首歌曲的结尾,也是她生命的落幕。

宁雪盯着手中易寒唯一赠送给她一件礼物——一把很普通的木簪子,她的眼眸就像在面对这之爱,深深凝望,她的眼眸流露出来的情感就是她的心扉,纯真的让清辞丽行,华美芳香都暗淡。

手中握紧那把木簪子,轻轻的哼着最后一句:“我的思念永不断!”,纵身跳下悬崖。

回忆总是比期待要美好,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她没有多余的犹豫,黄昏的悬崖,那纵身跳下去孤单的身影,伴随着风声,快速坠落的身体宛如生平一幕幕在回放,过去的,已随风儿飘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宁雪在生命的最后,用歌声诠释了来一趟世间人世,诠释了生与死。

从来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有白头,英雄末路,美人迟暮。

她的故事任别人怎么淘,也淘不尽忧伤清冷,只有易寒,那个还活着的人,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快乐,岁月与爱情,英雄与美人,逝者如斯!

彩云与士兵激战着,这个女子也为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努力着,突然她发现周围的士兵都呆滞不动了,愣愣的看着悬崖边,她回头一看,悬崖之上已经变得空荡荡,那个白色的身影不知道那里去了,彩云也呆了,她实在想不到这个率领燕云十八骑叱咤风云的女子会选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彩云奔跑到悬崖边,往下望去,只有滔滔不绝的河水,不知道为什么,她与这个女子相处的时间非常之短,可是她给自己的震撼是任何一个女子都给不了的,就像看到自己的结局,彩云心中莫名的悲伤,呆呆站着一动不动,任着士兵将她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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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骑着宁雪的抱月乌骓驹马不停蹄的朝普利群湖赶去,怀中的奥云塔娜不堪颠簸,却没有出声说话,咬紧牙根坚持,她也知道,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宝贵的。

突然看见前方黑压压的一片战马朝这边奔驰而来,紧接着耳边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易寒露出兴奋的表情,来了,大漠黑骑来了。

他们不是约好在普利群胡汇合吗?为何大漠黑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原来苍狼抵达普利群湖的时候,就一直在等待易寒的消息,并派士兵四处打听,等到的消息确实易寒在沙漠与狴犴俊骑一战中,全军覆没,而易寒本人也最后战死。

这个消息传来,苍狼惊讶万分,而全军战士也伤心悲痛,再无雄心壮志,士气低落。

苍狼沉住气,一边鼓励全军战士,易元帅是不可能战死的,他说这句话也没有底气,他只知道不能让战士们失去信心,他要稳住这支军队,同时派人四处打探易寒的下落,监视敌人的行踪。

当监视到帖木儿的行动之后,苍狼大胆断定,易寒还活着,麒麟战死的消息是敌人的诡计,当机立断,他立即率领全军赶来。

当看见易寒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苍狼眼眶湿润,差点老泪纵横,握住易寒的双手激动的说不出话了,两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苍狼控制情绪,朗声喊道:“战士们,易元帅回来了”,

“易元帅回来了”,战士们声声相传,声音响彻辽阔的草原。

易寒热血沸腾,这一刻的激动言语难描,他朗声道:“战士们,随我与敌人决一死战”。

久违的声音,让大漠黑骑的战士变得热血沸腾,几乎没有耽搁,易寒亲率几万大漠黑骑,远道返回。

胯下抱月乌骓驹马一马当先,快速奔驰,风吹拂的易寒的头发都散了开来,易寒温柔着盯着远方,心中暗道;“宁雪,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失信,我带着几万兵马来了,这一次我要当着他们的面娶你。”

宁雪曾经说过,让他带几万兵马在她大婚的那一日当着天下人的面将她抢走,她会永远的跟着他,这是迟来的诺言。

怀中的奥云塔娜偷偷的看着易寒,只感觉他是那么的英姿雄伟,神采飞扬,天下何人能与他相比。

帖木儿的军队到来,战斗很快就结束战斗,燕云十八骑终于全军覆没了,这一刻,北敖等了百年,所有的士兵都似了却了一桩心愿似的,他们松了一口气,他们战胜消灭了燕云十八骑,驱赶走心中的魔障了。

士兵收拾战场,每一个战死的狴犴俊骑都是英雄,他们必须受到英雄的待遇,好好安葬,刻下碑文,写上他们的名字,而战死的燕云士八骑却只能错乱的埋葬在黄土之下,无论生前多么伟大,死后默默无闻无人知晓。

终于结束了,卓力格心头却空荡荡的一片茫然,从小他就被教导以战胜燕云十八骑而活着,如今燕云十八骑已经全军覆没,就好像失去一直坚持的意义,燕云十八骑是值得敬重,卓力格知道,他们并没有战胜燕云十八骑,曾经五千人的狴犴俊骑,如今仅剩下不足百人,已经名存实亡,看看周围活着的战士,他们也跟自己一样,一脸茫然,看着死去的战友,依然不是很悲伤,心底却莫名的沉重,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燕云十八骑的错吗?还是战争的错。

这一战帖木儿立了大功,他可要名垂千古了,朝卓力格走了过来,哈哈大笑:“大将军,这一战多亏有你,我们终于歼灭北敖百年来的心腹大敌,燕云十八骑”。

卓力格神情肃穆,不欲搭话,这个时候,前去追击彩云的士兵返回了,卓力格看见被束缚起来的彩云,对着帖木儿道:“大元帅,那个女子交给我”。

帖木儿一讶,却点头道:“好吧”。

帖木儿走过去,询问了经过之后,知道那个燕云十八骑的头领已死了,并没有去问彩云的身份,让士兵把彩云押到卓力格的跟前。

彩云脸无表情,卓力格替彩云松绑绳索,他的举动让所有看见这一幕的人惊讶不解,卓力格轻轻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彩云淡道:“因为我也是女人,我敬重她”。

这不是理由,但是对于卓力格来说,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

卓力格道:“一切结束了,以后让我陪伴在你的身边守护你,好吗?”说到最后,他的语气近乎苛求。

彩云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卓力格,久久无言,这一次她看的很认真,很认真,这是第一次她认真的看着卓力格,她尽量想让自己看出让她说出“好吧”的理由,可是无论她怎么看,他都只是一个傀儡,一个玩物。

彩云没有回答,却扑哧笑了起来,这么严肃庄重的问题,她却扑哧笑了起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卓力格的话让彩云感觉太可笑了。

卓力格黯然,心中充满黑暗,在彩云面前,他是卑微的,因为他爱她。

他爱她,她便是最美的花,她不爱他,他便是丑恶的刺,恨不得拔之后快。

奔踏如雷的马蹄声突然传来,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的神经紧绷起来,所有人都放下手头的事情,望去,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声:“大漠黑骑”,这四个字就像可怕的瘟疫,迅速蔓延到每个人的心中。

帖木儿立即调动全军列队迎敌,可是敌人来的太快了,像潮水一般用来,响天彻地的冲杀声让人为之胆寒,帖木儿还没有准备好,大漠黑骑的前锋已经杀到跟前,紧接着就像前仆后继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挡都挡不住,北敖大军还没列好的阵型立即就被冲溃,双方一交上手,北敖骑兵大军已成败北之势。

易寒骑着宁雪的爱驹身先士卒,冲杀如敌军的阵线之后,他就像一条蛟龙一般,大漠黑骑的战士紧随其后,将北敖骑兵大镇搅的天翻地覆,他大声呐喊道:“宁雪,你在哪里?我来了”,他的声音是如此深情,又是如此的响亮,可是他的杀人的速度又宛如杀神一般,敌人的血液溅的他满脸都是。

彩云痴痴的看着英勇无比的易寒,他征服了自己,无时无刻,他都能轻易的征服自己。

卓力格已经无力再战,看着自己大军溃败,却无能无力,麒麟不死必成祸害,一切已经成为事实,该撤退了,朝身边的彩云看去,却看见她痴痴的看着易寒,她的目光是如此痴迷,就像自己看着她一样,心头猛的一痛,艰难出声道:“我们走吧”。

彩云却没有回应他的话,她的整副心神都在易寒的身上,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直到卓力格扯了她的衣袖,彩云才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卓力格似乎明白了什么,声音颤抖道:“你欺骗我”。

对于彩云来说,这句话,就似一个被踩踏的奄奄一息的可怜虫在呻.吟,无法引起她心中的半点怜悯。

帖木儿见自己溃不成军,立即让撤退,到处都是慌不择路逃跑的北敖骑兵,到处都是拍马追杀的大漠黑骑,这一场大战并没有旷日持久,战势呈一边倒地,激战如浪撞的战场慢慢的淡了下来。

易寒望着满地尸体的战场,搜寻那白色的身影,他越来慌张,骑着抱月乌骓驹巡回在整个战场上,遍地都是燕云十八骑战士的尸体,她死了吗?她在那里,易寒坚信宁雪还活着,因为他无法接受她战死。

一匹快马朝易寒奔驰而来,马背上是艳丽的身影,易寒听到后背的马蹄声,心头一颤,猛的掉转马头,当看见来人时,却难掩饰脸上的失望,他举手示意士兵不要轻举妄动,也许彩云知道宁雪的生死。

彩云来到易寒跟前,迅速下马,走到易寒的跟前,一脸真诚道:“我愿意成为你的俘虏”。

拍马追来,与大漠黑骑拼杀的卓力格看到这一幕,心头一阵锥心的疼痛,一切都是真的,整个人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手中的奔雷银枪松手落地,无数把马刀砍在他的身上,死前,他的目光还痴痴的看着彩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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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一个人登上了晨光山,他步履蹒跚,弯着腰,似乎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他的身心已经麻木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一个没有她的地方,难道就因为这是一个形式吗?他还是来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来了。

天边的光影变化是红尘,漫天尘埃的背景,虚虚绘上华丽而稍纵即逝的影子,前尘往事,多少青山白了头,他以为自己的内心坚毅到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倒,可是.....

高处风儿拂面,恍然间,沙沙的声响就好像宁雪轻轻呢喃的声音,酸风入眸,很是疼痛,他控制不住的留下眼泪来,她的声音带来了她的模样,易寒坚毅的内心瞬间被击穿,跪在地上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起来。

飞扬跋扈几时休,少年时,逢场心性,几番相遇,多少缠绵儿女恨,十年以前如此,今有恨,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而已。

只有凄厉的哭声,怎么样形容他心里的悲痛,也只有泪水才能洗刷宣泄内心的情感,宁雪将全部的情感都奉献给他,甚至包括生命,他何以为报,他何以为报!他再也回报不了,多么想回到过去,再对她好一点,更好一点,不让她悲伤,不让她痛苦,可是一切都枉然,她已化一缕香魂,自己又该往那里寻找这一缕香魂,何处去寻,天边的云彩还是地上的花水。

悬崖之下,河水滔滔,铺张开一片风情滟滟,儿女情长尽在此中,回首,生命只剩下记忆,长的是苦难,短的是人生。

易寒站了起来,拔剑在菱石之上刻下,“与卿一恋,音容永在。世间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既永不忘记,又书如梦化去。

轻轻吟诵了一遍,蹙眉抚碑,大哭三声,转身再入战场。

世间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易寒只能用佛家六如偈来宽慰自己,心虽有往,岂又能实执。

躲避在角落里的奥云塔娜已经哭得像个泪人。

易寒走到奥云塔娜的身边,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奥云塔娜,轻轻道:“奥云塔娜,你回家吧,我心已死,余生我愿伴黄卷青灯,报她恩义”。

世间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原来易寒是这个意思啊。

奥云塔娜痛哭起来,她那么的悲伤,她那么的可怜,易寒拂去她脸上的泪珠,“答应我,好好活下去,不要让我悲伤”,说完转身离开,他欠着债太多了,他已经无法一一偿还,就那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山巅之上,奥云塔娜孤身一人,天地虽大,何处是归宿。

泪水啊,泪水啊,你为何永远流不完。

(稍安勿躁)

第九十四节 收复

当日麒麟打败帖木儿之后,趁其后续大军未及时赶到,以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捣北敖皇城,血战七天七天,生擒北敖王,这一战之后,北敖皇权崩裂,这直捣北敖心脏的一击,让整个北敖受了重创,数百年来,北敖皇城从来没有被异族入侵国,这一历史事件,必成为北敖历史不可磨灭的印记。

北敖国处于无主的局面,整个北敖国一片混乱,而妙瀚与沙如雪在兴庆府北边门户僵持了数月之久,战果却未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与其说在沙如雪面前锋芒受挫,还不如说是因为西夏百姓这坚不可摧的盾,让妙瀚无法戳穿对手的防御,西夏让妙瀚见识了军民团结的凝聚力。

当收到北敖皇城被攻破,北敖王被麒麟生擒的消息之后,妙瀚攻打兴庆府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他立即引兵回国,如今处于无主混乱的北敖国更需要他来主持大局,他可以预先到一种局面,北敖各大部落少了皇权的约束,会慢慢的朝自立为王的趋势发展,而北敖也会由统一朝分裂发展,站在为国为民的角度上,妙瀚都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从分裂到团结统一,必须要经过一番血的洗礼,再这种局势发展之前,他要凭借自己的能力,提前遏制住分裂局势的发展扩大。

想要让北敖有一个新的主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时候,什么人凭什么就能成为北敖的国主,就算妙瀚没有私心,想站在为国为民的角度上,愿意承担起着一起,各大部落,各大势力岂会信服,他妙瀚的身份永远只能是一个臣子,却不是君王,妙瀚要让所有人都承认他,必须用武力征服所有人,而妙瀚并不想这么做,整个北敖如今已经不堪战争的消耗,继续战争的结果,只会让这个民族衰退。

那到底用什么方式来凝聚北敖各大部落,各大势力,让他们信服呢,妙瀚想到了北敖所有人的共同信仰——腾格里,北敖王是君权神授,这个神更为威信力吧,而且本身妙瀚是腾格里十二主事之一,妙瀚利用自己的威信力,提出了十二主事联合共同执.政的想法,并努力劝服其他的主事支持他,选对了好的方向,事情就有好的结果,在妙瀚的努力下,事情呈好的方面发展,不再是皇权单一统治,联合执政的趋势已是必然。

而由谁来引导北敖民众的心呢,他立即想到了受万人敬仰的圣女奥云塔娜,圣女奥云塔娜就是腾格里苍天大神的代表,她代表着神,也是北敖民族的信仰,就这样奥云塔娜成为政治的工具被摆上了政治舞台

在妙瀚的不懈努力之下,北敖结束了皇权单一执政的时代,建立了新的北敖帝国,国家由十二主事,圣女,部落会议三权联合执政。

这是浩大而长远,妙瀚将其卓越的军事才能用在了政治之上,此刻的北敖有点焕发新生的意思,倘若将来历史学家评说这是历史性的进步,估计麒麟居首功,如不是他生擒北敖王,让北敖皇权崩散,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而居次功的非妙瀚莫属,他卓越睿智。

麒麟在生擒北敖王之后,立即引兵回国,林秋枫的贵州军已寡不敌众的兵力在怀来坚守了数月,终于等来了易寒的支援,随后孤龙率领镇北军加入,敌我双方,经过三个月的激战,安卑大势已去,局势已经发展至少,非越里古一人能够回天,越里古领三万残兵败将慌不择路撤退逃跑,易寒率领大漠黑骑穷追不舍,无路可逃的越里古终于被易寒逼到桑干河,最后被大漠黑气全歼,一代名将就此落下帷幕。

与此同时,大东国各大藩王,趁朝廷与易天涯在交战的时候,疯狂蚕食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其中以为华中王和华东王野心最为之大,已经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相对来说南王府和西王府就低调的多,南王府的大部分兵力在与安卑交战中消耗干净,大元帅苏定心也在保定城失守那天战死,如今的南王府已经没有实力去争夺天地了,却只能低调的龟缩在南疆。而西王府为什么也没有动作,大概也是出于休养生息的阶段,或者是因为宁雪战死的原因,对于他们来说西王府大权归属是一个头疼的问题,王妃没有子嗣,也没有既定的继承人,西王府的日常工作依照宁雪当初出走时的安排,齐子明主内,陆机主外,齐子明心中有自己的想法,西王府的一切交给易元帅是最合适不过,假如王妃在天之灵知道他这么做,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朝廷与易天涯之间的战斗处于僵持,易天涯一直保持被动防守,而朝廷方面后知后觉,卧榻之侧还有两只猛虎,这两只猛虎终于慢慢的露出自己的獠牙,天子暂缓了对易天涯的进攻,将兵力的重心收缩回来,眼看大东国各大势力独霸一方的局势就要形成,易寒却已经大败越里古率领的安卑大军,结束了外敌入侵。

易寒挥师与易天涯汇合一处,他的大军气势如虹,试问眼下大东国有那一方的势力能抵挡住他的大漠黑骑,而且他还有护国左军和护国右军两支精锐之师。

天子惶恐不安,示弱,所有大军撤离战场,此刻朝廷已经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易寒和易天涯是一伙了,而早些时候朝廷已经和易天涯撕裂了脸皮,也就是说朝廷与易寒也是处于敌对而无法谈和的关系。

向来以仁义立本的易寒,这一次却不留情面,步步逼近,朝廷每退一步,他就前进一步,一直将朝廷的军队逼回荥州,逼迫天子不得不与他交战,双方一交手,朝廷军队立即不堪一击,一支军心不稳,手下无能将的大军,又怎么可能会良将无数,士兵皆是精锐的军队的对手呢,大元帅刘锄连连战败,手下无良将可正面抵挡一番,这个时候刘锄才后悔逼人太甚,这会手头上却无人可用。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以林薄暮和乔梦郎两人为首的数名将领却鼓噪士兵造反,他们宣扬麒麟将军易寒其实就是前任掌管殿前都兵马的易中天,殿前都兵马现在改名龙吟军,属于禁军三部之一,这个消息一传出来,可给龙吟军士兵一个合情合理造反的理由,禁军内部兵戎相戈,无疑让朝廷大军雪上加霜。

这一支禁军内部混乱,已自顾不暇,如何还能上战场作战,刘锄手头上的护城军又在正面战场是连连战败,损兵折将,内忧外患之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易寒已经率领大军攻打到荥州天子临时的宫殿之内,天子被逼悬梁自尽,宫中宫娥各自带着自己的心腹逃命而去。

至于朝廷臣子,刘锄之流被易寒下令处死,余者却从宽处理,愿意归顺的重新安排职位,不愿意归顺的,或扣押软禁,或发放归乡,至此,大东王朝就这样在易寒的手中覆灭,易寒为何有会如此的决心,本身依他优柔寡断的性格,是不会如此赶尽杀绝的,但越是如此,对大东国来说越是一块顽疾,顽疾不去,大东国何以去阴回明呢。

是李玄观,是李玄观的一番话让易寒破而再立的决心,而从大战到战斗结束后的安排处理工作,都是李玄观一手在背后出谋划策,她的宰相之才借易寒之手展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看出易寒与朝廷之间战局的大概趋势之后,明目张胆嚣张不可一世的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终于老实起来,不敢再大肆蚕食地盘,扩张自己的势力,在保持低调的同时,惶恐易寒率军来攻打他们,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暗中结盟,一旦麒麟有率军攻来的打算,必共进退,与此对于西王府和南王府的外加态度也从排挤转化为拉拢巴结,与此同时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纷纷向易寒示好,并再三表示愿意拥护他为皇,而他们愿意老老实实的做一个藩王。

易寒原本打算一鼓作气将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一并拿下,但是在李玄观的劝说之下,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李玄观告诉他,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势力膨胀,又兼根深蒂固,双方若要交战,并不是与朝廷一样,短短数个月就能结束战斗的,这场战争可能要持久十年之久,如今应该暂缓进攻脚步,收复地盘,解决好内部复杂的矛盾,休养生息,用软化的手段瓦解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两府,等势极之时,再一举拿下两府,并不能操之过急,两件事情都要同时发展,眼前并没有能力处理好任何一件。

两府即已称臣,又兼局势如此,易寒就只能任着两府似以前一样,做一个藩王。

其实眼下的局势并没有预想中那么的明朗,孤龙与镇北军又该如何安排处置,孤龙与镇北军原本是属于朝廷的军队,当初抵抗外敌,所以同为一军,如今朝廷不复存在,他们的归属又在那里呢,贵州军又该如何的安排,贵州军可是林黛傲的私军,她在贵州地区可是已经成了无冕之王,虽说林黛傲是自家人,可是当涉及到权力归属,事情可就不是这么的简单,这也就是李玄观所说目前是解决好内部复杂的矛盾的原因,这些事情都要一一处理,将他们同化,最后归为己有。

倘若易寒当日真的打算攻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真正效命于他的,只有大漠黑骑,护国左右军,还有朝廷投降归属的余部,苍狼即将率领大漠黑骑回西夏,在这一系列复杂的内部问题没有解决之前,易寒是否真的适合对两府开战呢,从长远来讲,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李玄观亲自见了孤龙,两人谈话的内容并不被外人所知晓,只知道孤龙最后率领镇北军赶赴南疆,继续自己的征战之路,席清镇守南边多年了,是应该有个人来代替他了。

孤龙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他如此骄傲,岂肯在易寒面前为臣,国家内部发生什么,如何演变他并不关心,他的宿命就是在战场之上。

而林秋枫和他的贵州军也返回贵州。

(时间急迫,先上传)

第九十五节 往事不堪回首

整编军队,地方官员任职,处理了这一系列繁琐复杂的事情之后,接下来就是落实易寒身份地位的时候,称帝指日可待,连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都迫于易寒的强势而俯首称臣,这会的易寒需要一个顺理成章的身份来行使政权,他为国为民,声名如日中天,李玄观认为时机已经到了,就在她着手准备易寒称帝登基的事情,易寒本人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抛弃亲人,爱人,权利,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对于易寒的失踪,很多人做了猜测,有人说他突然暴毙了,为了稳住易家好不容易得到的半壁江山,所以才宣称他失踪了,有人说西夏狼主美艳倾城,他宁愿不做皇帝,也要去做西夏的王夫,也有人说易寒根本就不想做皇帝,他之所以征战只是为国家社稷,本身他却是个浪子,传闻很多,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能确定下来,易寒本人也没现身辟谣,易寒到底去了哪里呢,为何放着半壁江山不要,这是一个谜。

如今的大东国,外敌入侵之危已解,内乱看样子也打不起来,李玄观用软化压迫的方式对付其他的诸侯势力,对于几府势力来说,这只是慢性死亡,国家朝平稳繁华发展,很快大东国就从战乱中恢复了生机,京城周边与金陵地区依然是一片繁华。

在此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大漠黑骑回过之后,沙如雪作为西夏使者踏足大东国,想与大东国进一步落实互为友好,永不侵犯的盟约,大东国已经易主了,西夏国确实有这个必要,而从西夏的这番举动,也相当于向世人承认了易寒无冕之王的身份,而此次沙如雪出使大东国,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想请易寒回西夏国,他说小王子已经四岁了,希望易寒回去看一看,而沙如雪也暗中向易天涯透露,小王子是易寒的亲生骨肉,此事易天涯早就知晓,很久以前,他就惦记身处异国他乡的易家骨肉,而这也一直就是他的心头顽疾,迫于孙媳妇是西夏狼主,想要却要不了,无可奈何。

易天涯告诉沙如雪,易寒失踪了,连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沙如雪自然不相信,就算麒麟肯抛弃权势富贵,抛弃半壁江山,也不可能将狼主和他们共同的孩子给抛弃。

易天涯解释道:“此事,整个大东国都传到沸沸扬扬,那还有假”,并放低语气道:“他愿意前往西夏看看自己的孙子”,易天涯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靠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最易家的亲骨肉拐回国来,最后拐不回来,也应该见上一面,了却自己多年的心愿。

沙如雪想了想,如今找不到易寒没法回去跟狼主交代,带着易天涯回西夏也可以应付一番,想到这里,立即答应下来,表示非常欢迎。

双方谈定了盟约细节之后,在易天涯的督促之下,沙如雪没有在大东国逗留多少时间就带着易天涯回西夏去了。

可是易天涯这么一去,却一直待了一年多没有回来,幸好易家隔三差五的就收到易天涯的亲笔书信,否则还真以为易天涯是被软禁在西夏,而实际原因却是易天涯见了自己的曾孙子,疼爱无比,整天围着自己的曾孙子转,老来之乐已经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了。

光阴流逝,岁月如梭,自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一战之后,不知不觉已经是三年过去了,这三年来,天下太平,而大东国矛盾的处于非常奇怪的现象,无一国之君,而谁会想到,国泰民安的背后,李玄观就是隐形的一国之君,她日夜操劳,将大东国方方面面治理的条条有序。

而易寒却没有出现,李玄观并没有派人去寻找,她了解易寒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既然他想这么做,自己又何必去寻找他,让他为难呢,至于自己的终身托付,想起之时也只是莞尔一笑,她比所有人看的要开,也比所有人看的要淡,相反易寒的至爱,流散各地,却难有个团聚之日,却让她挂忧,易寒没有出现,这似乎是个永远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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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荣的京城街道之上,行人如织,买卖的吆喝声四起,讨价还价声鼓噪行人的耳膜,自从前朝天子迁都荥州,北敖大军兵临城下,京城从萧条到繁荣,仅仅只用了数年的时间,一方面,产业颇多,富可敌国的方夫人有很大的功劳,正是因为她将产业重心转移到京城地区,大力发展,京城才会恢复发展的如此之快,另一方面就是京城的底蕴了,这里的文化,这里的地理位置,都必然导致京城经济会繁荣发达,林黛敖依然盘踞在贵州地区,可是她的产业就像无数条细小的河流,流到大东国的每一个城镇,与藩王相同,如今的林黛傲也是个特殊的存在。

街道之上,一个并不起眼的小乞丐摇摇晃晃行走在街道之上,她的衣衫褴褛,污秽的脸看不到她的脸色,最为突出的是一张干裂的嘴唇和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看她行走的姿势,大概是饿坏了,可是她却没有伸手向行人乞讨,难道她不是乞丐吗?而她为什么会只有孤身一人,照常理来讲,她的身边应该有一个年长的乞丐相伴。

她走到一个卖包子的摊前,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盯着摊子上面的包子,站了许久,卖包子的老板确实个硬心肠的人,佯装不视,他是做生意的,倘若每天都有乞丐来乞讨,他岂不是要亏本。

小乞丐盯着热腾腾的包子,喉咙咽下了几下口水,她实在太饿了,嘴唇嚅了嚅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实在说不出口,她不是乞丐,这种乞讨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嘶哑道:“老板,你给我两个包子,我帮你干一天活好不好。”生怕卖包子的老板嫌弃她年纪小干不了活,又追加一句:“老板,别看我年纪小,我力气大的很,能挑两桶水哩”。

那小贩盯了她几眼之后,不悦道:“你这小乞丐脏兮兮的,什么忙也帮不了我,有你在这里,还有谁来买我包子,只会坏我生意,走走走,走远一点”。

小乞丐黯然的垂下头,目光扫了摊子上的包子一眼,极为不舍的转身,她的背影显得那么的瘦弱无助,突然听到那小贩喊道:“小乞丐你停一下”。

小乞丐立即转身,一脸兴奋惊喜道:“老板,你答应了”,她的笑容如此的灿烂,其实有时候人的期望很小,仅仅只是一个包子而已。

小贩递给她一个包子,“就这样,你给我走远点,脏兮兮的不要影响我的生意”。

小乞丐双手捧过包子,弯下腰诚恳谢道:“谢谢老板!”如此有礼貌的一个小孩,又怎么会是乞丐呢,定是家中遇到怎么灾难,只得孤身一人流浪。

小乞丐走到一处寂静的小巷里,满足的咬了手中的包子一口,狼吞虎咽的咽下去,就在咬第二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一个年长的乞丐,一手就抢走她手中的包子。

小乞丐喊道:“你怎么要抢走我的东西”,却被对方一推,瘦弱的身子就撞在墙上,整个人靠在墙边,并着双膝蹲坐在地上,看着对方三口两下的就把自己的包子给吃了,眼眶湿润,眼泪立即就流下来了,轻轻抽泣,却无力反抗。

乞丐吃完了包子之后,盯着小乞丐,问道:“肚子饿了吗?”

小乞丐却回答道:“为什么要抢我的包子”。

那乞丐却道:“你在我的地盘行乞,却问为什么要抢走你的包子,知道吗?这是我的地盘,你行乞得到的东西都要经过我的安排分配”。

小乞丐反驳道:“这是卖包子的老板送给我的,不是我乞讨来的,我不是乞丐”。

乞丐哈哈大笑:“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不是乞丐,别人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包子吃吗?”

小乞丐气愤反驳道:“我不是乞丐,我爷爷死了,我无依无靠才一个人流落到这里来的”,说着似乎想起什么伤心的往事,黯然神伤,垂下头,默默流着泪水。

乞丐道:“不要哭了,同人不同命,有的人一生注定是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有的人却注定只能当乞丐,只要你以后跟着我混,保证饿不着你,时不时还能尝到富贵人家的山珍美味,这也是做乞丐的好吃”,说着露出一脸馋相。

小乞丐摇了摇头,“我有手有脚的,不想乞讨,大哥,你如果想帮我,就帮我找一份活干吧”。

乞丐哈哈大笑:“就你这年纪,就你这瘦弱的身板,有谁会要你,就算有人要你,也是把你洗的干干净净去做雏妓,你运气好,遇到我,否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小乞丐瞪大眼睛,一脸惊呆,显然她涉世未深,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黑暗面,这个时候肚子饿的咕咕叫。

乞丐哈哈笑道:“肚子饿了吧,刚才我吃了你一个包子,我马上就还给你”,说着拉着小乞丐就往热闹的街上走去,向行人乞讨,逢人就可怜兮兮道:“我们兄妹流露京城,已经好多天没有吃饭了,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小乞丐呆呆不语,任着乞丐牵着走,只是她脸上泪痕未干,家中遭难,一人流落至此孤苦无依,心中悲苦真情流露,越显楚楚可怜。

许多妇人看了这乞丐本不欲理睬,当目光落在小乞丐的身上,却露出怜悯,施舍些铜板给小乞丐,小乞丐呆呆的接到手中,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在街道上逗转了一圈,也乞讨到几块铜板,乞丐拿着这些铜板,买了四个包子,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里,分小乞丐两个,一起吃了起来。

乞丐咬了一口之后道:“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向男人乞讨而像妇人乞讨吗?因为女人天生心肠软,这乞讨啊,也是一门功夫,以后你跟着我,只要学个七七八八,无论走到哪里,也不用担心挨饿了”,说着一脸骄傲的像小乞丐说起教来。

小乞丐却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根本无暇用心乞丐在说些什么,她实在太饿了。

两个包子吃完,对饥饿的她只是止饿,却还不够满足,乞丐突然道:“想不想吃大户人家的山珍海味?”

小乞丐问道:“大哥,山珍海味是什么,好吃吗?”

乞丐应道:“山珍海味就是普通人家一辈子也吃不到的东西,上八珍有狸唇、驼峰、猴头、熊掌、燕窝、凫脯、鹿筋、黄唇蛟,下八珍有......”说了念了一大堆小乞丐从来没有听过的菜名。

小乞丐从来没有涉及这些,听的津津有味,只感觉这位乞丐大哥懂的好多好多。

乞丐沉吟了一会之后道:“想要吃到山珍海味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危险的就是有可能被那些大户人家的狗腿子给驱赶挨打,接着要对这些大户人家有个大概的了解,哪些大户人家奢华铺张,哪些大户人家勤俭朴素,哪些大户人家好心肠,哪些大户人家心肠硬,狗腿子凶。”说着嘿嘿一笑:“我先给你说几家吧,想要吃到正宗的山珍美味,淑德府是个好去处,这些天,淑德府内都有大量吃不完的山珍海味拿出来施舍,只可惜整个京城的乞丐都受到消息,闻风而动,依我们两个人的身板,估计什么也抢不到,反而会被其他的乞丐暴揍一顿,不过,想吃到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全天候蹲点,不定时还能搞到一些宵点”。

乞丐吞了一下口水之后,继续道:“再接着呢,就是席将军府了,那里也是有好去处,府内有一个丁小姐又温柔又善良,光是看到她美丽的笑容,不用吃也足够饱了”,说着闭上眼睛意淫起来。

小乞丐看着乞丐闭目的样子,似乎很幸福很快乐,疑惑问道:“真的看到了之后,不用吃也足够饱了吗?那我们天天去看,不就不用吃饭了”。

乞丐睁眼回神嘿嘿笑道:“这种快乐,你是不会懂得,再说这丁小姐也不是想遇到就能遇到的,需要有好运气才能碰到她,而且她的身边都有保镖,有些只闻风声不知实情的乞丐,见到丁小姐一窝蜂涌上前,却把丁小姐给吓坏了,什么也没得到,却被她的保镖给打了一顿。”说着冷哼一声:“乞丐也应该有乞丐的风度,我不屑与他们为伍”,看着小乞丐说道:“遇到丁小姐得尾随,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环境下,出击乞讨,才能靠近她”,摸了摸小乞丐的头,“你有天生的优势”。

小乞丐不解,乞丐笑道:“因为人总是对小孩子没有防备心,却多了一份怜悯,今日若不是你在我身边,想这么顺利讨到钱可是不简单,别以为做乞丐只是伸伸手这么简单,这其中复杂着呢”。

两人聊着聊着,这乞丐也算教导涉世未深的小乞丐许多道理。

小乞丐也向乞丐讲述了自己的身世,她自幼无父无母,在很小的时候被养育她的爷爷捡回家,爷爷死后,房子又被人强行给霸占了,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她只得四处流浪,流落到京城来,当中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当了解了小乞丐的身世之后,见惯了底层悲苦的乞丐也不禁动容,摸着她的头道:“以后我会将你当妹妹看待,不会饿着你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应道:“苏戚儿”,乞丐听完笑道:“乞儿,难道你爷爷早就知道你将来要做乞丐,所以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

小乞丐在用手指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苏戚儿”,字体歪歪斜斜的,看来没经过正式的教导,不过也总算是能把自己的名字完整给写出来。

那里知道这乞丐却不识字,挠了头,“我不识人,你还能写出自己的名字,很了不起”。

小乞丐黯然道:“其实戚儿是弃儿的意思”,她不明白自己的生父生母为什么要将自己抛弃,若不是爷爷把自己捡回家,她岂不是要这样死去,对于自己那不知身处何方的父母,苏戚儿却不知道该怨还是该念,小时候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亲,她却没有,那个时候她就会莫名的失落悲伤,倘若她也有父亲母亲那该多好啊。

乞丐看见苏戚儿垂头不语,知她悲悯自己身世,“以后我就叫你戚儿吧,我也告诉你,我的名字,我叫黄狗,你叫我大哥,我从小也是孤儿,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说着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不过看在苏戚儿眼中却不感觉他恶心,却感觉亲切温和,弱弱的喊了出来:“大哥”,孤单的她真的渴望有一个朋友,黄大哥也是孤儿,两人身世一样,更让她感觉亲近”。

乞丐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戚儿,你这一声大哥,叫的我太高兴了,我一定将你当做亲妹妹对待,今天傍晚我就带你去红冠巷易府后门守着,易府勤俭朴素,虽没有山珍海味,府内的夫人却心善和蔼,肯定能讨到吃的,大哥我可不能让你跟着我一晚上挨饿”,黄狗没有告诉苏戚儿,做乞丐有上顿没下顿,挨饿是正常的,空着肚子睡觉,也是必须习惯的。

(回想起来,事情竟是如此错综复杂,各位看官稍安勿躁,待我慢慢梳理。)

第九十六节 相逢不相识

易府之中,全家共聚一堂用餐,易夫人冯贤淑一向勤俭朴素,桌子上只有二三个普通的小菜,谁敢想象现在大东国最如日中天的易家,过的生活竟是如此的普通简单,只要易寒称帝,易家可就是帝王之家了。

同坐的还有乔梦真,除此之外再无别人,一老一少两个妇女安静的用着餐,几年过去了,易夫人脸上添了几条白发,隐显苍老之态,易寒已经失踪两年多了,而易天涯也自从去了西夏之后就没有回来,只是时不时送来一封家书,易家应该人气鼎盛才对,却为何显得如此人丁萧索。

婆媳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只是时不时互相给对方夹菜,让对方多吃一点,虽然人丁萧索倒也显得融洽。

易夫人又给乔梦真夹了菜,柔声道:“梦真,你多吃一点,看你瘦成这个样子,要是寒儿回来了,看见你这样子,不知道要心疼成什么样子”。

乔梦真勉强露出微笑来,她又如何能安逸享用衣食无忧的生活,丈夫失踪渺无音信,而自己的孩子又不知流落何方,是生是死,心头常挂忧虑,如何能开心的起来,又如何能不瘦下来呢,幸亏有易夫人常陪她聊天,而堂妹乔梦萦常来串门与她闲聊。

相比之下易夫人就看开了许多,她是有经历的人,当初丈夫病死,易家一门中落,隐居于偏僻的小山村,她还不是一天天熬过来,就算当初收到易寒战死的消息,这个坚强的女人也坚持了下来,每人在佛堂为易寒祈祷,她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了,许多事早就看开了,看到乔梦真寡寡不欢的样子,易夫人叹了口气,“寒儿我没有教好,以前我就教导他要像他父亲一样顶天立地,敢于担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也抗在肩,咽在肚子里,可如今他竟然抛弃了一些,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都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乔梦真忙道:“寒郎是个顶天立地的人,从他所作所为就可见一斑,他之所以消失不见,大概是有他的苦衷吧”,乔梦真却为易寒说起好话来了,从道德上将,易寒抛家弃妻,这却是大大的不该。

易夫人说出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让乔梦真宽慰,她自己的儿子难道还不清楚,最重情义,而如今他也已经是快三十的人,早已经是个经历风雨,稳重成熟的人,却不是当初吊儿郎当的坏小子,他做什么事情应该都是有经过考虑的吧,不再任性而为。

易夫人道:“家里有些安静了,要是多些人气,也许会更好。”

这句话是在试探乔梦真,易寒有些红颜知己流落在外面,两人都心里有底,却没有明说出来,原本易夫人想等易寒回来之后再处理此事,可是易寒一失踪竟是两年多,这事也就一直耽搁着。

乔梦真道:“夫人是想让明瑶在易府常住吗?”

易夫人无奈道:“终没有个合适的理由,梦真你也知道,在数年前,明瑶与寒儿就已定亲了,如今这是已经耽搁了好多年了,我一直想了解这桩心事,可是这新郎官无影无踪,这婚姻又怎么结的成”。

乔梦真道:“明瑶不是一有空就来这里找夫人你聊天吗?眼下她公务繁忙,住在易家和李家住又有什么区别”,李家在易府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易天涯就忙着李家寻找一处府邸,两家所说亲近,合住一府总不是个事,方夫人低价出让了一所府邸,易天涯购买也就让李家住了进去。

易夫人道:“有时候我想梦瑶提起此事,她却淡淡一笑,就把话题岔到别处去了,我都不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嫁不嫁在她看来真的无所谓吗?”

乔梦真道:“依我对明瑶的了解,她是个静的下心的人,我的心性与她相比却差得老远。”

小乔进来收拾碗筷,易夫人看着餐桌上的菜还剩下不少,道:“我让你多吃点,你看,你也没怎么动筷,又浪费了”。

乔梦真歉道:“实在没有什么胃口”。

小乔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心里默默道:“要是少爷和小小姐在这里就好了,乔小姐和夫人一定会很开心,这个家就不会显得这般的清冷”,她现在贴身照顾乔梦真,有些隐秘的事情又怎么瞒的住她,她心里有数却没有张扬。

擦干净桌子之后,拿着残羹剩饭打开后门走了出去,刚想倒在垃圾桶里,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冒起,“姐姐慢着!”却把小乔吓了一大跳,只见黑暗中走来一人,凭着门上灯笼透出依稀的亮光,见是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原来却是个乞丐。

此人正是黄狗,他在易府的后门已经蹲了好久一段时间,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等到了这一刻,他走上前道:“姐姐舍舍善心,把这些残羹剩饭给我们兄妹吃吧”。

小乔看了一下,却只有这个乞丐一人,随口问道:“你妹妹呢?”

黄狗看了左右,却发现戚儿没有跟过来,回头一看,却发现戚儿在墙角上睡着了,可能得的太久,太累了所以睡着了,看着戚儿缩着身子睡着的模样,黄狗心头一疼,他见过悲惨的事情不知道多少,本身是个无心无肺的人,可是这一刻却被触动了心肠,只感觉戚儿是那么的娇怜,需要保护,人生第一次他产生图强奋进的念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子得过且过,他走了过去轻轻摇了摇戚儿的身子,轻声道:“戚儿,醒醒,有吃的了”。

小乔大胆的跟在黄狗的后面走近了几步,只见墙角上缩着一个小乞丐,年纪大概七八岁模样,此刻入秋,入夜有些凉意,她衣衫单薄,身子微微有些发抖,心头顿起怜悯之心,好可怜的小姑娘,忙道:“快拿碗来乘”。

苏戚儿揉了揉眼睛,见周围一片黑暗,问道:“大哥,天怎么黑了”。

这一句充满天真的话却让在场的两人心头一触,苏戚儿并没有一副悲戚可怜的模样,相反她的神采很活跃,但就是这样一句充满童真的话,却让人感觉她是如此的娇怜可护。

黄狗笑道:“你睡着了。”

哦,苏戚儿应了一声。

小乔将残羹剩饭倒在黄狗手中的乞丐盆里面,一双眼睛却盯着苏戚儿看,苏戚儿却显得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别过脸去,不敢与小乔对视,她心中一直不将自己当做是一个乞丐,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乞丐,小女孩也是有自己的自尊心的。

黄狗接过残羹剩饭递到苏戚儿的面前,说道:“戚儿,来,你先吃”。

苏戚儿顿时傻眼,盯着脏兮兮的乞丐盆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天真问道:“怎么没有筷子啊?”

小乔却一直没有离开,听到这句话,被她的可爱所感染,却轻轻笑了出来,她就从来没有见过乞丐吃饭的时候用筷子的。

听见了小乔的笑声,苏戚儿脸微微一红,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被人家取笑。

黄狗轻声笑道:“没有筷子,用手扒着吃,这叫扒饭,我们这一行特有的菜式”,这个时候他居然开起玩笑来了,想必也感受戚儿的难堪,体谅她的自尊心。

苏戚儿又“哦”的应了一声,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她可是从没有过这方面的经历,只见黄狗五指伸到盆里,捉了一把残羹剩饭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嚼了几口,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道:“好吃!”

他的这番吃态,引得苏戚儿咯咯笑了起来,也学着黄狗的动作,捉了一把塞进嘴里,嚼了几口之后,惊喜道:“真的很好吃!”人肚子饿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是美味的。

站在一旁没有离开的小乔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感染他们欢乐,心中欣慰的同时透过一丝心酸,突然插口道:“这饭菜是我做的”。

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在黄狗和苏戚儿两人耳中却感觉怪异极了,就好像可以为他们下厨,两人讶异的朝小乔看去。

小乔笑道:“以后要是肚子饿,没有吃的,就来这里,我会给你们弄点吃的”,她之所以这么多管闲事,完全是因为心疼那个小乞丐。

黄狗兴奋道:“谢谢姐姐怜悯施舍,姐姐善心定得菩萨保佑,平平安安”,黄狗立即说了一大堆的好话。

苏戚儿却弱弱问道:“可以不可以让我和大哥在府里当下人啊,我不想一辈子白吃白喝的”。

小乔一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乞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心里自然愿意收留他们,只是天下悲惨的人何其之多,要是见到一个乞丐可怜,就招入府内作为下人,这易府岂不是乱套了,再说了她只是一个小婢权利没有那么大,敷衍道:“我问问夫人,需要不需要下人,你们明天再来”。

黄狗听了苏戚儿的话却脸红,以前他认为做乞丐没有什么不好,伸手之劳,就白吃白喝,可是这会他却感觉自己丢人可耻。

苏戚儿却当真了,兴奋道:“那就有劳姐姐了,我们明日再来”。

小乔见她当真兴奋的样子,于心不忍,却没有什么办法,心中有愧想用其他东西弥补,见到衣衫单薄,脑子灵光一线,自己有些旧的衣服可以给她,可是当见到她瘦弱的身影,她的眉头又皱起来,她的衣服,这小乞丐根本穿不了,夫人倒有些小女孩穿的衣衫,只是那些是为失踪的小小姐准备的,就算空置着,也轮不到眼前的小乞丐啊。

这会,两人已经你一手我一手把盆里的残羹剩饭吃的干干净净,看他们露出笑容的样子,倒是乐在其中,笑声荡入耳中,让人心头感觉欣慰欢喜,行善之乐大致如此吧,因为别人的快乐满足而自己也心里充盈着。

两人吃完之后,小乔对着小乞丐道:“小妹妹吃饱了吗?”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问这一句话,其实府里面已经没有残羹剩饭,就算她还饿,自己也没有东西给她,为她下厨那是没有可能的。

苏戚儿点了点头道:“饱了,谢谢姐姐”,说着还弯腰行礼,黄狗也学着她的动作弯腰道谢。

小乔笑道:“那我先回去了,记得,没饭吃的时候就到自己来”,说着转身往门内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又转过身来,两人却转身离开,传来他们欢乐的笑声,“唉!”小乔却无奈的叹息一声,近墨者黑,她的心肠啊,跟易夫人一样柔善,却打算回府替小乞丐问上一问。

苏戚儿蹦蹦跳跳,开心的不得了,因为刚才那个好心的姐姐答应让他们入府当下人,对于苏戚儿来说有个居所可避风雨,有口饭吃免于挨饿就足够了,“大哥,明天之后我们就不用在街上行讨了”。

黄狗笑了笑,应道:“要是以前,我可不干,不过......”

突然高兴的奔跑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着黄狗,突然苏戚儿却撞到了人,整个人就被撞的跌坐在地上,顾不得起来连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黄狗忙赶上前来,道:“老爷,实在对不起”,在这种地方出现的人,非富即贵。

那个人却在苏戚儿面前往下身子来,柔声道:“摔着了没有?”却是个女子的声音。

苏戚儿只感觉一股好好闻的幽香传入毕竟,当目光落在眼前这个人的脸上时,却整个人呆了,她从来没有看见长的这么美的人,她正露出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她的目光是这么的柔和,静静不宣的,让苏戚儿感觉就像遇到传说中的仙女,不知道为什么,苏戚儿脸蛋一红,垂下头来,细弱蚊音道:“小姐,我没事”,眼前的女子让她感觉如此的亲切可近,有想象中母亲一样的味道,可是她的心中又是如此的自卑。

黄狗赶上来,朝苏戚儿撞上的那个人望去,看到第一眼的瞬间,他整个人完全呆愣住了,从来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美丽高贵的女子,只有仙女才能配用来形容她。

女子微笑的看着苏戚儿,伸出那双洁白的手,理了理苏戚儿那乱糟糟的,把半个脸都盖着的头发,这温柔的动作立即融化了苏戚儿的心房,她感觉幸福快乐极了,当她手指擦拭自己脏兮兮的脸蛋时,苏戚儿一惊,恍悟回神,忙惶恐道:“不要,脏了小姐的手”。

女子只是轻轻道:“没关系”,她的声音有一种强大的亲近力和穿透心房将人融化的魅力,苏戚儿整个人呆了,一双眼睛盯着她温柔美丽的脸,眼前的小姐是如此的想让人亲近,可是苏戚儿内心又是矛盾的自卑,突然间她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要是自己有一个如此温柔慈爱的母亲就好了。

女子见苏戚儿眼眶红润流出泪水,表情一讶,瞬息又恢复微笑的表情,手指擦拭苏戚儿的泪水,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轻声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不会轻易落泪哩”,说着手中突然变出一把木簪子来,插在苏戚儿的头发上,笑道:“真是个小美人儿”。

听到这句话,苏戚儿破涕为笑,女子问道:“能站起来吗?”

苏戚儿点头“嗯”的一声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盈盈俏丽的小姐,抑住想扑到她怀中的冲动,只是盯着她,却什么话也没说。

女子微笑道:“对不起,撞到你了”。

苏戚儿一愣,明明是自己没看路撞到了她,这小姐朝她报于最后的一个微笑,迈着步伐继续往巷子里走去。

苏戚儿和黄狗同时朝那小姐离去的方向转过去,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白衣飘飘,她的步姿是如此的优美,轻柔柔的如踏在云端一般。

黄狗这个时候才惊叹道:“真是仙女下凡,我长见识了”。

苏戚儿却一脸失落,黯然的垂下头,刚才兴高采烈,活泼可爱的她,这会却死气沉沉。

第九十七节 同一片天

再说小乔返回府内,往厅堂方向走去,一会的功夫便到了,易府并不大,比起在金陵的李府就是天壤之别,在京城这地方寸土寸金,何况是在红冠巷。

大厅内,易夫人和乔梦真在叙着家常,这已经是养成的习惯,晚饭之后,两女都是聊上一会,再返回自己房内,沐浴之后,早早就睡下,生活趋于平淡。

小乔走进大厅,两女望来,易夫人问道:“小乔,怎么去了那么久?”

小乔应道:“在后门口遇到了两个乞丐,说了会话”。

乔梦真道:“你一个女子,夜深人静和陌生人交谈逗留太久可不应该”。

小乔道:“是一个乞丐带着他的妹妹,我见那小乞丐可怜,便多逗留了一会”。

易夫人一讶,问道:“多少岁了?”

小乔应道:“七八岁的模样”。

易夫人问道:“才七八岁,小小年纪的,怎么会沦为乞丐呢?想必是家中遭难”,说着沉吟了一会之后道:“小乔,你去拿点银两给他们,传我的话,让他们做点买卖”,易夫人很快就从小乔简单的应话中掌握了大概的缘由,帮人帮到底,施舍点吃的给他们只是解一时之困,让他们自力更生才是正理。

小乔应道:“他们已经走了,不过那小女孩说想来府里当下人”,说着将苏戚儿所说的一番话讲了出来,她知道府里人丁萧索根本用不着下人。

易夫人一讶,“小小年纪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定是正经人家的孩子,看来真的是家中遭难,不得已沦为乞丐”,说着却思索起来,小乔都说只有七八岁而已,小孩子能干什么活呢?若是应承却不是把她当下人,而是收留她,想到这里朝乔梦真看起,这个小女孩若在府里,怕是梦真见到了要触景伤心。

乔梦真却笑道:“夫人若想收留,就将她收留下来吧”。

小乔忙道:“是啊,是啊,这个小女孩很可爱,我相信夫人和乔小姐会很喜欢她的”。

易夫人笑道:“好吧,让府里面添些人气也好”。

小乔连忙道:“夫人真仁慈”。

易夫人微微一笑:“看你紧张的模样,你才是柔心肠”。

乔梦真问道:“不是说走了吗?去哪里寻?”

小乔应道:“她说明天会过来”。

易夫人起身:“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梦真你也不要太晚睡,洗漱一番,早点睡下”,乔梦真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貂蝉掌灯带领玄观走了大厅,一身白衣飘飘,身为女子却有大儒风度,不是李玄观又是何人,说起来,玄观好久没来易府了,想来是公务繁忙,自从易寒失踪以后,军政两道都是她一个人在支撑着,说是处理一国事务也不为过,但李玄观善于选贤任能,有些事情不必亲力亲为,时不时也能偷的一刻闲来。

易夫人见玄观来了,一脸喜色,忙走过去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臂,“明瑶,你好些日子没来,这些天我想的深刻”。

玄观道:“有些日子没来看望夫人,是明瑶的不是。”

易夫人笑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知道你忙,却不像我们闲着没事”。

玄观在易夫人身边坐了下来,向乔梦真打了个招呼,如今不再称呼四婶,却以姐姐相称。

互述了近况之后,易夫人愧道:“梦瑶,这些年苦了你,你的婚事一直没有落实下来”,若是换了普通人家的闺女,她现在早有一个十岁的孩子了,却白白耽搁了梦瑶的青春,依然是一个未出阁的老小姐。

玄观淡笑道:“夫人,怎么又说这话,明瑶心里从来没有怨过。”

易夫人道:“我知道你无怨,可我心里有愧啊”。

玄观感觉好笑无奈,真正能与她说上话的,恐怕只有易寒一人了,其他人啊!难透真心真言,随口应道:“不是有句话叫好事多磨吗?”,说着朝乔梦真看去,“还有句话叫苦尽甘来”。

乔梦真知道玄观在安慰自己,心中暗道:“明瑶真是奇女子,女子天生都是妒忌的,可是面对她,你是心里怎么也不会有妒忌的念头,她是如此的可敬可信”,笑着应道:“我该向你学习这份心性”。

易夫人接话道:“奇女子可真的成了奇女子了,世上的人都说世间没有男子配的上李玄观,也没有人能让李玄观看上,所以李玄观至今还待字闺中”。

玄观俏皮的应道:“都有哩”。

在场之人心里都清楚她指的是易寒,不禁欢乐笑了起来,莫名间,所有人却又立即变得安静黯然,大概是同时念起易寒,气氛才会一下子沉下去。

独玄观一人依然挂着淡淡微笑,心情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只听易夫人问道:“明瑶,可有打听到寒儿的下落”。

玄观摇头道:“我没派人去打听,他想回来自然会回来,该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

这说的是什么话,订婚的未婚夫失踪两年多,她却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旁人又岂能明白李玄观,又怎么能懂李玄观对易寒的深刻了解,她的做法虽然另类,但一个人知道之后一定是最欣慰放心的,那就是易寒。

三女一直聊到深夜,李玄观才起身道别,易夫人挽留她今晚在府内过夜,李玄观却以明日一早有事婉拒一番,确实,今夜前来易府是百忙抽空,虽然夜深已深,她还是离开了。

易夫人怎肯让她孤身一人离开,却派下人掌灯一路送她回去,李玄观虽然知道多此一举,但知易夫人一片好心,也就没有拒绝。

夜渐深,整个易府变得寂静起来,乔梦真的屋内却依然亮着灯火,她沐浴之后却无法睡下,今夜大厅聊的话题又让她勾起伤心事,打开衣柜,满柜子都是小孩子的衣服,从婴儿的衣服到七八岁的应有尽有,属于自己的衣服却没有几件。

拿了一件七八岁女孩穿的衣服出来,仔细打量起来,倘若自己的孩子还活着,应该是这个年纪了吧,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也不知道这件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合身不合身。

这满柜子的衣服都是她亲手一针一线缝补的,七年来,每一个日夜都在念着。

灯光下的衣服很好看,做工精细,无论哪个小女孩穿了这件衣服一定会变得很好看,这么多年她的针线手艺已经非常熟练,以前她馋嘴,现在唯一的爱好却是针线活。

就这样拿着那件衣服在灯光下摆弄起来,这样做毫无意义,却能让她的内心感觉欣慰,就好像自己的女儿站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在亲手为她挑选漂亮的衣衫,幻想着她露出开心喜悦的笑容,这是乔梦真摆脱思念的痛苦。

这件衣服拿出来之后,乔梦真却没有再放回去,抱着衣服躺下,就好像抱着自己的孩子,她的心才能安稳平静下来。

门轻轻的被打开,小乔走了进来,看见乔梦真已经睡着了,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小乔轻轻走过去,低头看着乔梦真怀中的那件小孩子的衣衫,心想,骨肉之情怕是什么东西也无法取代的,给她盖上被子,熄了灯,走了出去,轻轻的掩上房门。

再说苏戚儿这边,乞丐本来就无家可归,黄狗却没有固定落脚的地方,向来一到夜晚,他就随便找个地方躺下呼呼大睡,今夜他却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做个踏实一点的乞丐,像别的乞丐一样有个固定的落脚之所,却是寻找起来过夜的地方,原本打算找个破庙,可这京城中心,那里有什么破庙啊,大多都是香火鼎盛的庙宇,大门早就关闭了。

夜深,入秋了,天气有些凉,两个人就这样漫步目的的在寂静的街道上寻找着,夜黑人静,无处可依,两个人都有种心灵的孤单,黄狗以前是没有这种感受的,却受苏戚儿的影响。

看了苏戚儿越来越疲惫,黄狗也不打算找个太舒适的地方,随便找了一个偏僻避风的地方,却是一处普通人家的屋檐下。

“戚儿,我们晚上就在这里暂住一晚吧?”

苏戚儿点头,缩在墙角边,躺在地上,立即就睡着了,大概是太困了。

看着苏戚儿能习惯,黄狗更是随便,本来他就没有什么计较,也就躺下睡着。

半夜,黄狗感觉老有东西磨蹭自己,被磨蹭的醒了过来,却是身边的苏戚儿身子尽往自己钻靠过来,身子不时打着哆嗦。

这会深夜,气温降了许多,苏戚儿衣衫单薄,却是有些冷了。

黄狗立即起身离开,一会之后抱来了一大捆稻草,稻草上面散发着臭味,却不知道从哪一个猪圈寻来的。

黄狗将稻草盖在苏戚儿的身上,睡梦中的苏戚儿却想猪仔一样往稻草里面钻,大概暖和了,舒服了,睡的比刚才更香甜了,黄狗露出微笑,这才安心睡下,原来守护一个人却是如此幸福的事情。

天还没亮,黄狗就把苏戚儿摇醒,这是人家的地方,被人看见了可要被驱赶打骂,苏戚儿揉着眼睛,突然鼻子嗅了嗅,立即皱起眉头,捂住鼻子道:“好臭啊!”

黄狗笑道:“乞丐身上哪里能不臭啊,臭才更像乞丐,走吧,我们该去乞讨些东西吃了”。

两人迅速离开,苏戚儿心里有些难为情,这么臭可要被人笑话,她居然还关心起这个问题。

来到街上,这会天已经亮了,不少人家都上早市,黄狗一边牵着她都手,一边举着个乞丐盆乞讨。

苏戚儿的担心是多余的,路人把他们当成乞丐,又脏又臭是潜意识里的,那里会感觉奇怪。

转悠了一圈,却没有讨到任何东西,别人都还没吃,做乞丐就想先吃,大部分的乞丐都还在睡梦中呢,他们一般都是等到人家用完早餐才出来行乞,黄狗本来也是这样的,但是今日不一样,他想出来碰碰运气,他不忍戚儿挨饿,他早已经习惯了,何况戚儿只是小孩子。

苏戚儿看见黄狗不停的向路人乞讨,不时还招了几句臭骂,心中有些不忍,她也想张口乞讨,可是就是涨红着脸也说不出口来,说道:“大哥我们不吃了,去易府后门守着吧”。

黄狗应道:“那你忍一下饿”,他记得昨夜那好心的姐姐说过,没饭吃就到那里去。

两人来到红冠巷,在易府后门蹲守着,终于等到后门打开,黄狗似兔子一样窜上前去,却不是昨日的那姐姐,而是一个拿着扫把的男下人,那男下人闻到扑面而来的一股臭味,皱眉道:“乞丐,走远点,别在这里呆着”,任谁大清早看见一个又臭又脏的乞丐都没有什么好心情,何况这乞丐臭的离谱。

黄狗点头哈腰的退后,“是是是”。

拉着苏戚儿的手站远一点却没有离开,那男下人也就没有理睬,清扫门前,只不过目光不是扫到这乞丐,却突眼不舒服的很。

扫到黄狗周围的时候,臭味又扑鼻而来,终于忍不住了,骂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易府,不是你这种乞丐可以逗留的”。

黄狗听惯了这种话,苏戚儿却大伤自尊,只感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不必在这里丢人现眼。

黄狗还是一脸赔笑,那男下人见他没有离开的打算,挥动扫把想赶走他们,这个时候一个女声传来,“铁同,大清早嚷嚷什么?“

黄狗听到女子的声音,心中一喜,伸长脖子望去,也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却不是昨日的那个姐姐,忙道:“姐姐,讨点东西吃”。

出来的却是貂蝉,见这乞丐嬉皮笑脸的,却没有好感,感觉不像在乞讨,更像是在调戏,啐道:“你这臭乞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走远点,姑奶奶要上街去,没空理会你,铁同,把他们赶走”。

苏戚儿拉了拉黄狗的衣袖,示意他离开这里,黄狗却没有理睬,说道:“昨夜有位好心的姐姐说,我们没饭吃的时候,可以来这里讨些吃的”。

一听乞丐这话,貂蝉立即就知道定是心柔好骗的小乔,本来夫人向来心底仁慈,行善积德,她也一直教导说要多舍恩惠,与人方便,可心里实在对这乞丐没有好感,嬉皮笑脸的那里有半点可怜模样,硬下心肠道:“她是她,我是我”,说着朝铁同使了个眼色。

铁同立即知晓,扬起扫把,冷道:“再不走,打断你的腿”。

黄狗那里肯走,怎么说也得等到那个好心的姐姐出来,动静闹的越大越好,却打算赖在这里了。

铁同见这乞丐不打算走,他无赖的举动落在别人眼里可就是刁钻了,却扬起扫把就打了下去,黄狗生生挨了几下,他倒没有什么,身后的戚儿却伤心的哭了起来,被人驱赶的滋味是辛酸的,她小小年纪却不会压抑情感,又见黄狗被打,情感一下子就宣泄出来了。

貂蝉听到小女孩的哭声,连忙喊道:“铁同,住手”,仔细望去,这才发现这乞丐背后有一个小乞丐,哭的如此悲伤,如此楚楚可怜,一下子就把她的心给哭软了下去。

也是戚儿自卑,刚才一直躲在黄狗的背后。

貂蝉这小妮子一下子变了张脸,柔声哄道:“小妹妹,别哭别哭,肚子饿了,有吃的”。

女人啊,你那里能分辨出她的真假来。

第一百节 乐极生悲

就这样,苏戚儿便在易府住了下来,如苏戚儿一开始承诺的一样,她很能干也很是勤快,洗衣做饭样样精通,打扫卫生这些就更不用说,第一次挑着两桶的时候,被路过的大乔看见,差点没有把大乔给吓坏了,她才多大年纪,两桶水压在她瘦弱的身躯,腰都压弯了。

大乔忙冲了过去,让苏戚儿放下担子,看见苏戚儿憋涨着的脸,汗水滴答直下,大乔是又心疼又埋怨,“戚儿,这府里又不缺人手,以后这种重活交给别人去做,下次再让我看见了,我可要生气了”。

苏戚儿笑道:“大乔姐姐,别看我年纪小,大人能做的事情,我都能做到,以前照顾爷爷,都是这么过来的”,她这番话大概想证明,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大乔拿出手帕擦拭她头上的汗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在姐姐眼中,你只是个小孩子,知道吗?”进府的几天,她们几个越是感觉苏戚儿让人又疼又爱,小小年纪就特别的懂事。

看着大乔严肃正经的表情,苏戚儿害怕惹她生气,这才点了点头。

易府四女把苏戚儿当小妹妹看待,有时候看着苏戚儿争着抢着干活,又好笑又无奈,拿她没有办法,就时不时安排些轻松的活让她去做,对于苏戚儿来说,吃这里的,住这里的,就必须付出劳动,这个初衷与她不愿意成为一名乞丐不劳而得一样,这样她也心安踏实。

没有几天,府里的人都认识了这个勤快招人疼的小姑娘,也摸清楚了她的性子,就暗地里照顾她。

府里大部分的人,苏戚儿都基本见过了,却独独没有见过几位姐姐口中的乔小姐,她也不清楚乔小姐是什么身份,只知道她是府里的主人之一。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乔让戚儿给乔小姐送饭去了,因为易夫人偕貂蝉西施去碧云寺上香了,乔梦真说一个人,中午不用在正厅吃饭,给她送饭去就好了,小乔就把这个轻松的任务交给苏戚儿,同时也想让戚儿见一下乔小姐,认识一下,小乔吩咐了一下,戚儿就提着食盒往乔梦真所住的房间走去。

远远的就听见传来美妙动听的琴音,苏戚儿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一下子整颗心沉醉其中,过了一会琴音消失,她才回神,这让她感觉失落。

屋门是打开着的,戚儿喊了一声:“乔小姐,我给你送饭来了”。

一声清脆悦耳的回应:“进来吧”。

戚儿走进屋子里,乔梦真在收拾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戚儿站在一旁,眼睛看着纸上的字,露出羡慕期待的目光,她也想读书习字,可是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而且还写的很不好看,是爷爷让一个先生把她的名字写纸上,而她看见了之后,用树枝在地上攀模起来。

刚才听到琴音是从乔小姐的屋内传出来的,眼珠子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乔梦真收拾好桌子,望来笑道:“你在找什么东西呢?”

戚儿脸色一红,弱弱道:“我刚才远远的就听到琴音,我在看看琴在哪里?”

乔梦真笑道:“那不是琴,那是琵琶”,说着手一指,“你瞧,琵琶在那里”。

戚儿可没有什么见识,看到那把琵琶,心想:“原来那么动听的声音是从这把琵琶弹奏出来的”,真挚道:“乔小姐,你弹的真好听”。

乔梦真笑道:“谢谢你的夸奖”,一语之后问道:“你是戚儿对吗?”

戚儿见乔小姐念出自己的名字,有点受宠若惊,忙点了点头,只听乔梦真笑道:“我听府内的人说,戚儿是个惹人疼爱,勤快的孩子”。

戚儿顿时脸红,“谢谢乔小姐夸奖”,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容易脸红,或许是出身卑微,或者是在此之前的环境没有人赞美过她,而导致现在容易害羞脸红的个性。

说着,上前,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个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候在一旁,却又朝乔梦真收好一边的笔墨纸砚望去,小孩子都有好奇心,但是这个房间里最吸引她的却是那纸上面的字。

乔梦真尝了几口,以前她特别的馋嘴,现在倒对食物不是那么的期待,变得越来越随便,见戚儿站在旁边,眼睛不知道在看着什么,问道:“戚儿,你吃了吗?”

戚儿收回目光,应道:“还没有,等夫人吃好了,再回去吃”。

乔梦真笑道:“那坐下来一起吃吧”。

戚儿忙道:“不可以,小姐是主人,戚儿只是个下人”,这些规矩她倒懂了,以前和爷爷见到老爷,一举一动都要注意,爷爷也叮嘱她要守这些规矩,早已经养成尊卑之分的习惯。

乔梦真笑道:“戚儿,那陪我一起吃好吗?我一个人吃有些孤单”,换句话表达,涵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戚儿点了点头,她感觉乔小姐虽然一直在微笑,却显得寂寞孤零零的。

戚儿坐了下来,在乔梦真多次督促,她才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了菜,显得十分的拘谨。

整个过程,乔梦真显得平易近人,只是戚儿却一直无法放开来,拘谨非常,乔梦真也就不强求了。

吃完之后,戚儿收拾碗筷离开,乔梦真将目光落在那纸上面,摊开看了上面的诗句,“红灯如纱罩娇肤,烛焰莹润摄心魄,浑无语簌簌暖流,夜销魂双双齐飞,醉美酒甜悲伤去,琵琶曲奏美梦来”,这是易寒给她念过的诗句,诗句的内容是两人曾经甜美的往事,当初易寒念这首句是为了安慰她,想不到如今却也能成为她自我安慰的东西,她思念易寒并不算深刻,大概对女儿的想念分担了一半,刚才也正是因为写了这首诗,才弹奏起琵琶来,是的,在想到曾经往事,她的内心是甜蜜的,忧愁与伤感被暂时驱散。

乔梦真叹息道:“诗句再如此优美动人,让人勾起甜蜜回忆,也抵不了人的万分之一好”,现在看来易寒真的无情,真的得怨,他怎么忍心让自己独自一个人承担起这厚重的挂念,倘若他在身边,也许多一个孩子,自己的母爱有所寄托,也就不会这么痛苦煎熬了。

戚儿提着食盒返回,这一次的见面已经让她对乔小姐有了些印象,优雅高贵,平易近人,府里的人都是她以前没有遇到过的好,心里念着乔梦真房间里的那把琵琶和那些笔墨纸砚,这是她进入易府之后的第一次期待,她想触摸,可却不敢说出来,她只是一个下人。

返回之后,小乔已经准备好吃的了,让戚儿坐下来吃饭,虽说刚才她与乔小姐一起用餐,但是她却没有吃多少,她记得乔小姐的话,陪着她,让她显得不那么孤零。

饭间,小乔问了些细节,戚儿也一一道来,小乔心中暗暗放心,看来戚儿对乔小姐的情绪影响并不大。

吃完之后,戚儿指着食盒里的剩菜,问道:“小乔姐姐,这些饭菜不要了吧”。

小乔微笑道:“不要了”。

戚儿道:“那我拿出去了”。

小乔点了点头,她知道戚儿要拿这些剩菜给他那位乞丐大哥送去。

黄狗蹲在易府后门,门打开了,戚儿提着食盒走了出来,“大哥,我给你送吃的了”。

自从戚儿进了易府之后,黄狗每天都来询问戚儿在易府的情况,知她生活的很好,就放心下来。

黄狗笑道:“戚儿,你对大哥真好。”说着挠了挠头,一脸憨笑。

戚儿笑道:“大哥,你肚子饿了,快吃吧”。

黄狗却不着急,突然问道:“戚儿,你看大哥现在怎么样”,说着还故意摆了几个姿势。

戚儿这才注意到黄狗今日整洁了许多,身上也没有那股浓重的酸臭味,笑道:“大哥今天干净了许多”。

黄狗笑道:“戚儿,告诉你件事情,大哥在码头找到一份活干了,从今以后我在也不干伸手乞讨的事情”。

戚儿高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这确实让戚儿感觉高兴欣慰的事情,她也不想大哥乞讨,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黄狗挠了挠头道:“我想过了,不能再这么糊涂过下去了,要攒点钱,给戚儿一个安稳的家”,对于习惯了悠哉生活的黄狗,突然改变生活习惯,是需要很大的决心的,他与戚儿虽然相处不久,却受她自强不屈的性格所影响。

吃完了最后这一顿乞讨得来的饭,黄狗向戚儿道别道:“以后我不能每天都里看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说着似个兄长一样温柔的摸了摸戚儿的头,让戚儿记住自己在涿郡码头干活的地点,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找他。

望着黄狗离去的背影,戚儿显得依依不舍,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是大哥帮助了自己,不舍的同时,也为他感到欣慰,直到看不见黄狗的身影,才返回府里去。

接下来的日子,戚儿空闲的时候,经常流连在乔梦真所住的院子里,躲在角落里

等待那美妙的琵琶声响起,有时候能听到,有时候却等了半天也没有响起琵琶声,这一些大概是戚儿在易府唯一的休闲吧。

可却从来没有机会进入乔梦真的房间里,乔梦真向来深居简出,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她是不会露面的,遇到的话,相信乔梦真会邀请戚儿进屋子去。

戚儿为何如此,却是挂念乔梦真房间里的琵琶和笔墨纸砚,这份心事却藏在心底没有向人透露,就算最亲近的小乔也不曾透露,对她来说并不是羞于启齿,却是觉得胆大妄为的过分。

直到戚儿又获得了一次给乔梦真送去饭菜的机会,这小丫头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兴匆匆的,正大光明出现在乔梦真所在的院子里,进入院子时立即竖起耳朵,院子却幽静的很,没有半点声音。

屋门依然是打开着的,戚儿喊道:“乔小姐,我给你送饭来了”。

待听到“进来吧”,戚儿高兴的迈了进去。

可事情往往与你期待的不一样,偏偏就不如人愿,由于再次进入乔梦真的房间里,她显得太过激动了,脚下不察,人小腿短,绊到门槛,整个人摔了一跤,身体也没有摔的多厉害,可是食盒里的饭菜却了出来,散乱在乔梦真正在缝补的衣衫上面,好好的一件漂亮的衣衫顿时染上油水食物,变得惨不忍睹,这似乎刺中了乔梦真的心头肉一样,她顿时变脸,一脸阴沉。

戚儿连忙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惊呆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乔梦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气,这是她最敏感的神经,冷冷的朝戚儿瞪去。

戚儿被这冰冷的目光一扫,顿时惊慌失措,连忙跪了下去,磕头道:“乔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乔梦真本来有一肚子火要发泄,见戚儿跪下磕头认错,因为这个举动气也消了一半,冷声道:“你马上站起来”。

戚儿的身体就像受了乔梦真控制一样,乔梦真说站起来,她立即站起来,垂下头却不敢去迎上乔梦真冰冷的目光。

只听一把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戚儿慌忙的收拾散乱的饭菜盘子碗筷,只想尽最快的速度收拾眼前糟糕的一切,也顾不得饭菜油迹染上了自己的两片衣袖。

乔梦真此刻正在气头上,心里却不甚敏感,冷道:“够了,你可以出去了”。

戚儿拿着食盒退了出去,乔梦真盯着那件变得脏兮兮还没缝补好的衣衫,特别的心痛,轻轻的擦拭上面的菜条残饭,这件衣衫基本已经作废,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想要丢弃的念头,就算再脏也要保留,这是对骨肉独一无二的爱,什么东西,什么人也取代不了的。

戚儿走出乔梦真的房间之后,眼泪立即哗啦哗啦直下,是如此的伤心,她想抑住眼泪,可是却控制不住,她不敢让人看见,躲在一个隐蔽了角落里,痛哭流涕,宣泄自己伤心和内疚,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眼泪,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返回的屋子的时候,戚儿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食盒,眼眶红红的,因为哭的太厉害,鼻嘴还在抽泣着。

小乔看见了,连忙走过来,抱着她,抚摸她的后背安抚着,柔声道:“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儿口中猛的吐出一句:“小乔姐姐,我得罪乔小姐了”。

小乔连忙哄道:“没事没事,乔小姐不会放在心上的”,她与乔梦真相处这么多年,知道乔梦真是柔肠冷面。

看戚儿手里还提着食盒,两片衣袖脏兮兮的满是油污,真的让人又心疼又怜爱,接过她手中的食盒,柔声道:“衣服都脏了,先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再向姐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一节 否极泰来

换了身干净的衣衫,戚儿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小乔听完之后,心里暗暗思索:“照理说,戚儿是无心的,而且她年纪小,乔小姐应该不会怪罪生气才是啊。”问道:“戚儿,你是不是弄坏了什么东西啊?”

戚儿点头道:“弄脏了乔小姐在缝补的衣衫”。

小乔立即恍然大悟,难怪呢?触碰到了乔小姐最敏感的神经,难怪乔小姐的情绪会控制不住,安抚道:“戚儿,没事,这件事情就包在姐姐的身上,我向你保证乔小姐一定不会生你的气”。

戚儿应道:“谢谢小乔姐姐”。

小乔笑道:“戚儿,你把周围打扫一下,我过去乔小姐那边看看”。

戚儿如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小乔走到乔梦真的屋子里,见乔梦真自己打了盆水,正在用布擦拭衣衫上染着油污的地方,在别人眼里,这件衣衫不要了就是,但是小乔知道,对于乔梦真来说,并不是衣服的价值,而是衣服的意义。

小乔一直站在旁边,却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乔梦真站起来转过身子来,才问道:“乔小姐,衣衫能洗干净吗?”

乔梦真淡道:“洗不干净了。”从她的语气,看来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小乔道:“乔小姐,其实戚儿是无心的,她年纪小,有些事情难免无法跟大人一般稳重,希望你不要怪罪她”。

乔梦真道:“我不生她的气,当时我只是情绪太激动了,小乔,你让戚儿来我这里一趟,我想跟她道歉”,这会平静下来之后,对于刚才赶走戚儿的举动,乔梦真心里有些内疚,戚儿只是个小孩子,自己却那么凶。

小乔喜道:“乔小姐人真好,戚儿担心内疚坏了,我现在就让她马上来见你”。

乔梦真笑了笑,拿着那件衣衫在院子里晾了起来。

戚儿一开始听说乔小姐要见她,差点没把她吓坏了,以为乔小姐要找她算账,在小乔的安抚下,这才平了不安的心,不过她还是有点害怕,让小乔跟她一起过去,小乔却笑道:“戚儿,要勇敢一点哦,姐姐没办法陪你去”,自己在场,乔小姐有些话反而不好说出口。

戚儿又再次往乔梦真的房间里走去,虽然小乔姐姐说,乔小姐已经原谅她了,可是内心还是有点忐忑不安,毕竟是自己出错,惹得乔小姐生气。

走到屋前,摸了摸自己紧张的胸口,鼓起勇气,道:“乔小姐,我来了”。

“快进来”,乔梦真的语气比前两次显得要温柔热情,或许心中怀有愧疚吧。

戚儿紧张的走进屋子,待看见乔梦真的一张笑脸,就像突然吃了一颗定心丸,镇定了许多,轻声道:“乔小姐,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才弄脏你在缝补的衣衫”。

乔梦真微笑道:“没关系,我应该向你道歉才是,我不应该对你那么凶,你能原谅我吗?”

此话一出,苏戚儿简直不敢相信,乔小姐在向自己道歉,她只是期盼乔小姐不责备自己就好,那里还敢多有奢想,连忙点头,头点的是又快又疾。

乔梦真扑哧一笑,心里也感觉这个小女孩真惹人喜爱,刚才确实不该,心里怀有愧疚,主动拉着戚儿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笑着看着戚儿,却也没有说话,见戚儿不敢迎上她的目光,害羞的垂下头,心里忍不住涌起一股爱怜。

过了一会之后,乔梦真问道:“戚儿,你要什么补偿啊?”

戚儿抬头应道:“戚儿不用乔小姐任何的补偿,只要乔小姐不生气就好了”。

乔梦真坚持道:“你说一个吧,这样我心里才不会内疚”,说着目光陈恳的看着戚儿,让戚儿明白,自己并不只是说说客套话而已。

戚儿犹豫了一会之后,目光扫向挂在墙上的琵琶,说道:“我想听乔小姐弹奏一曲琵琶曲”,可以说这是最简单的要求了。

乔梦真摸了摸戚儿的头,转身取下墙上的琵琶抱在怀中,什么话也不必多说,乔梦真已经用自己的行动作出了回答。

戚儿眼光痴痴的看着乔梦真,从乔小姐抱住琵琶的那一刻,戚儿立即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戚儿听过不少次,却从没有亲眼目睹乔小姐弹奏的样子,这种感情的新奇的,她想认真的看清楚眼前的一切,乔小姐是如此弹奏出来那美妙动听的琵琶曲的。

刚好乔梦真在弹奏之前也朝戚儿望来,她的微笑是温馨的,这种美是发自内心的,美的立即的冲击人的心灵。

乔梦真心里默念着易寒所作的那首诗,手指自然而然的轻轻挑拨,优美动听的琵琶曲立即想起,顺着曲子,乔梦真立即感觉自己回到与易寒一起渡过烛光晚餐的那个夜晚。

房间里闪着暗淡昏红的烛光,易寒很优雅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为自己准备着一切,他的每一个举动,慢慢的撩拨起自己干枯了的内心,是的,自己毫无生气的内心因为他而活跃起来,他让自己如此的激动,这种激动甚至让她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热烈的情感而流出泪水,泪水低落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活着,鲜明的活着。

戚儿听着曲子,曲子还是没有变,但是戚儿的感受却与前几次不一样,因为她看见了乔小姐的脸,乔小姐嘴边挂着幸福的微笑,她美丽的脸颊晕红起来,可是眼眶里却噙满泪水,这才多么矛盾,多么震撼的一张脸,幸福洋溢,可是偏偏泪水如泉水涌了出来。

戚儿的情绪也渐渐受曲子和乔梦真所感染,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遭遇,从她懂事,她就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是谁,到底在哪里,爷爷跟她说,她是被捡回来的,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对她幼小的心灵是如何大的创伤,父母亲为什么要抛弃她,难道因为她不可爱吗?难道因为她不听话吗?她想了无数个理由,当中不乏幼稚可笑,但是最终还是确认了一件事情,她被抛弃了,她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也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他们,对于依赖性强烈的小孩子来说,这是一件如何冷酷的事实啊。

正因为与爷爷相依为命,戚儿比别的孩子要懂事,更自强不屈,更有自知之明,更懂得准确摆放自己的位置,随着日子的流逝,爷爷对她的疼爱让她感觉很满足,也渐渐淡忘了被抛弃的悲惨,也是天不遂人愿,爷爷老了,病倒了,这一病,他就再也无法起床,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在她的身上,而对于戚儿来说,只要爷爷能好起来,她所承受的艰苦都不足为道,当爷爷闭上眼睛,无论她如何叫喊也没有回应她的时候,对于戚儿来说就是末日,伤痛、孤独、无助这一些大人都承受不住的东西一下子充塞她柔弱的内心,实在不敢想象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是的,戚儿熬过来了,从小吃苦的她比想象中要坚强,以至后来员外派人来家里说欠了许多田税,房子就这样归员外所有时,无家可归的她,并不感觉太过在意,坦然的踏上了流浪的路。

戚儿想了好多好多,她脸上的泪水悄悄的滑落在她小小的脸颊上,泪水太多,脸颊太窄,溢满浸湿了她的鬓发,这个时候琵琶音已经停了许久许久。

乔梦真静静的看着戚儿,被焕发母性的她,慈爱的伸出手指擦拭着戚儿的脸颊,温润的指尖触碰到戚儿的脸蛋,敏感的让戚儿立即回神,看着眼前这一张充满慈爱的脸,她的眼神暖暖的,治愈着自己内心的伤痕,她的微笑如冬日的暖阳,让为她驱走一切寒冷,不再有寒冷,就是这样一张脸,蕴含了无私的爱,像想象中母亲的脸。

母亲的脸,戚儿脑海中涌现起了这个念头,立即她却自卑起来了,自己是那么的痴心妄想,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乔小姐却是府里的主人,因为这个过分的念头,她脸红了,晕红了起来的脸颊有着几条泪痕,可爱极了。

乔梦真一手就把戚儿揽到自己的怀中,她母性泛滥,此刻真的把戚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了,紧紧的抱住,柔声道:“不哭,不哭”。

戚儿只感觉乔小姐的怀抱暖暖的,她的双臂将自己的身子完全包裹起来,丝丝暖意在她心中荡漾,幸福快乐的不得了,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头贴在她饱满的胸膛上。

“乔小姐,我好喜欢你”,戚儿发自内心而呼。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乔梦真却回神,理智的松开了双臂,这一声乔小姐让她觉悟眼前并不是自己的孩子,她的怀抱,她的温柔,她的无限爱意要留给自己的孩子,而不是眼前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小女孩,虽然戚儿很可爱,可是她对自己骨肉的爱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的,就算她多么可爱,多么惹人喜爱,都是无法取代的。

戚儿敏锐的感觉到乔小姐与刚才不一样,她表现的不似刚才那么亲密无间,似乎还有意保持距离,戚儿又思索起来,自己又是那里做错了,又如何能捕捉到乔梦真内心微妙的情感变化。

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近又近不得,疏又疏不是,显得尴尬别扭,还是乔梦真打破了这气氛,“来,你写你的名字给我看看”,说着拿出笔墨纸砚,其实她只是想找些事情做,将双方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面。

她铺开纸张,研起磨来,这一切只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完全没有半点意识在控制。

直到戚儿提醒道:“乔小姐,墨水洒了”,乔梦真才回神,朝戚儿望去,“来,写你的名字给我看”。

戚儿点头,手指沾了墨水,就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乔梦真一讶,倒没有想到戚儿会以这种方式写下自己的名字,看着纸张上苏戚儿三个字,显然是攀模,却没有正式的笔画基础,问道:“是谁叫你写字的?”

苏戚儿脸一红:“没人教我,爷爷让一个识字的先生写下我的名字,我自己照着样划出来的,我觉得不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乔梦真笑道:“那除了自己的名字,你还会写别的字吗?”

苏戚儿摇了摇头,乔梦真轻声道:“过来我的身边”。

乔梦真握住戚儿手腕手背,教戚儿执笔,然后又在纸张写下苏戚儿三个字,乔梦真写出来的字,自然与戚儿写出来的不可同等而论,她的字笔画似水柔,整体似山牢固紧密,而戚儿却歪歪曲曲似散落一地的麻绳,让戚儿一下子就看出差距,感觉乔小姐的字好漂亮。

乔梦真本来是无心之举,见戚儿学的认真,也正规正经的教她执笔,下笔。

时间过的很快,天色暗了下来,戚儿这才发觉自己在这里耽搁了太多时间,她还有许多活要干,主动告诉。

乔梦真笑道:“戚儿,你有空就到我这里来,我叫你识字写字”。

乔梦真的主动邀请,对于戚儿来说是求之不得,临走之前,在门口跪下磕头,施了大礼,才离开。

而乔梦真本身没有太多的期待,她只是想消磨些无聊的时间。

(今天一更,我熬夜写的,晚上有事)

第一百零二 推手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戚儿一空闲下来就往乔梦真的住处去,乔梦真也履行自己的承诺,教导戚儿识字写字,而本身乔梦真是个闲人,有事可做就能避免一个人胡思乱想。

戚儿在学习方面很有天赋,在文字上面展示了她的聪慧,乔梦真并不必很费心,往往一点,戚儿即能通晓,有一次戚儿在征的乔梦真同意下,触摸了那把琵琶,当戚儿手指轻轻触碰到琵琶弦,发出一系列声音的时候,乔梦真惊奇的发现,戚儿对乐曲有着敏锐的触觉,戚儿手指拨弄琴弦发出的调子,虽不是很连贯,很圆润,却让乔梦真感觉有点无师自通的感觉,乔梦真当时就想,倘若这个女孩子从小培养,她将来是不是有可能成为乐曲方面的一代宗师呢?

俗话说的好,名师出高徒。在乐曲方面,乔梦真却自认不是一个名师,在乐曲方面的造诣,比之易寒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假如是易寒来教导,也许戚儿能做的更好,不过这是不太可能的,本身连她也见不到易寒,若说在她认识的人之中,在乐曲方面,除了易寒之外,就玄观的造诣最高了,让玄观来教导戚儿更不可能了,玄观不是一个闲人,她忙的很,而且戚儿远不够分量让玄观来亲自指点,这一些却只是闲暇时的臆想。

戚儿对乐曲抱有浓郁的兴趣,加之戚儿在这方面也具备有天赋,在教导戚儿识字写书的同时,乔梦真也开始教戚儿识音辩弦,无形之中,乔梦真成为了戚儿人生中的第一个老师。

日子一天天过去,戚儿越来越融入了易府的生活,与府里的人也越来越熟络,关系越来越亲密,让戚儿感觉每一天过得充实而有意义。

易夫人也听到了戚儿与乔梦真走的很近的事情,易夫人认为这是梦真将对女儿的爱寄托在戚儿的身上,确实戚儿乖巧懂事,很惹人疼爱。

易夫人和乔梦真似往常一样,饭后闲聊了起来,易夫人问道:“梦真,听说戚儿最近老往你屋子里跑”。

乔梦真笑道:“戚儿这孩子聪明伶俐,反正我也闲着,就教她识字写字,识音辩弦。”

易夫人点头道:“我很少见过像戚儿这么乖巧懂事,惹人疼爱的孩子了,这孩子啊比寒儿小时候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一语之后道:“梦真,既然你与戚儿这么投缘,不如认戚儿做义女吧”,易夫人的想法是希望乔梦真的一腔母爱可以转移到戚儿的身上,心灵有个寄托,至于那失踪的孙女,说句不好听,或许早就夭折了。

乔梦真表情一讶,沉吟思索了一会,却摇了摇头,”夫人,我不想认戚儿做义女”,乔梦真并没有解释理由,她心里就是不愿意,自己无法把爱给亲生骨肉,又如何能用在别人身上。

易夫人叹息一声,她是为梦真好,可是梦真却心病难治,也不打算劝说,只得任着她了。

自从易夫人提出让乔梦真收戚儿为义女的建议之后,乔梦真与戚儿之间非但没有变的更亲密,相反乔梦真心里有意与戚儿保持距离,这种距离不是身体的距离,而是心灵的距离。

当然,每次戚儿到来,乔梦真还是很认真的教导戚儿,自从戚儿识了更多的字,乔梦真就让戚儿阅读书籍。

乔梦真从心理上与戚儿保持距离,或许是想让两个人关系像师生,却不是母女,而戚儿也感觉到了,对于她来说,能读书识字,学习乐曲就是最大的满足,却不敢有太多的奢望,性格活泼的戚儿,每一次到了乔梦真的房间里就会变得非常的安静,安静的就像一个闺秀的淑女一般,而乔梦真准备了些书籍之后,又将自己的重心转移在缝制衣衫上面,从一开始的乔梦真在戚儿身边亲自辅导到两人在同一间房间里做着各自的事情。

戚儿静静的走到乔梦真的身边,乔梦真缝制衣衫很是入神专注,咬断手中的针线,抬头想要看一眼戚儿,却发觉戚儿正在身边,露出涩涩的笑容看着自己。

乔梦真问道:“戚儿,怎么了,累了吗?”

戚儿摇头道:“不累,书看完了,我想弹一下琵琶,又怕吵到小姐你”。

乔梦真道:“书都看完了吗?”

戚儿应道:“嗯,看完了”,其实这里的书籍她都不止三遍了。

乔梦真其实并不是爱好读书写字的书香女子,她拥有的书籍并不多,心中有了想让戚儿阅读更渊博书籍的想法,说道:“戚儿,你先自己弹奏,我去给你找些书来”。

“谢谢小姐”。

乔梦真微微一笑,却没有多语,走出门去。

戚儿看了乔梦真放在桌子上还未缝制好的衣服,心想:“乔小姐整天缝制这些衣衫,到底是给谁穿呢?不过这衣服真漂亮,乔小姐的手艺真好!”

抱着琵琶弹奏起来,自从乔小姐教会了她看曲谱,她已经把曲子记在脑子里,却也不用边看谱子边弹奏,悠扬的琵琶音从屋内传到小院里,实在难以想象,戚儿短短时日的学习就能弹奏出这样的音乐来,她确实与生俱来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乔梦真没有收藏有多少书籍,可易府不可能没有书,否则又如何培养出博览群书,学识渊博的易寒来,对于易家的一切,易夫人最知根知底了,所以乔梦真朝易夫人的屋子走去。

在门口喊了一声,易夫人让乔梦真进来,两人平时都要见上几面,此刻乔梦真来到她的居所,易夫人知道梦真定有事情,问道:“梦真,有什么事情吗?”

乔梦真道:“夫人,我想找些书籍给戚儿看,不知道府内的书都收藏在何处?”

易夫人沉吟片刻之后,道:“书房倒有不少书,可是老太爷向来不喜欢让女子踏入书房”,这话也没错,书房重地,里面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档案,岂容闲杂人等随意进去,似易天涯这等人物,当中涉及隐私的资料文书更不在少数。

易府里面纯属意义的书房就是易寒的书房和易天涯的书房,不过这两个地方,却是连易夫人也从未踏足过。

突然易夫人喜道:“差点忘记了,整个书库都搬了过来了”,当年易天涯在京城安顿下来之后,就安排人将残留在豫州老家所有的书籍字画都搬到这里来,却是足足十辆大马车之多,易天涯特意腾出一间屋子,放置这大量的书籍,一有空就到书库里面整理归档,这种事情却是需要易天涯亲力亲为,别人却插手不了半点。

乔梦真问道:“夫人,我方便到书库里面去吗?”

易夫人笑道:“这事我却做得了主,我现在就领你过去”,书库与书房不一样,书库是收藏书籍存放字画的地方,书房却多了一些私密的文书档案,这一点易夫人分的清楚,所以她才说她做的了这个主。

开了锁,推门进去书库,空气中的灰尘有种尘封已经的味道,确实易天涯在西夏已经有些时日了,这书库也就好久没有人踏足了,宽敞的书库堆满了书籍,有些书籍已经被摆上书架,并整理归档贴上类目标签,而大部分却还散弃在地面上,这些散放在地上的书籍却也做了保护,周围堆积有大量捆包起来吸潮的石灰。

易夫人笑道:“书实在太多了,这一下子搬了过来,要重新列档归类却是一件浩大的工作,这府里也就老太爷做的来,也有这个闲工夫,别人却插手不了,你看,这不是有许多还散乱堆放在这里,没有整理上架”。

乔梦真却思索不语,过了一会之后,才应道:“我倒有个想法,戚儿年幼却聪慧过人,让她每日做那些下人的活,既不是太适当,又浪费了她学习的大好光阴,夫人当初让戚儿进府的初衷是收留她,却不是将戚儿当做下人看待,夫人,你看是不是可以让这书库交给戚儿来整理”。

易夫人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之后应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就怕戚儿做不了”,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怕戚儿非但不能做好,却反而添乱,将原本已经整理好的书籍,混搅一团,老太爷回来了可不高兴,所以一番犹豫思考之后却有如此说法。

乔梦真回答道:“我却觉得戚儿能够做好。”戚儿在读书习字方面的认真专注就是大人也比不了的,而且戚儿的聪慧和天赋,乔梦真是看在眼里的。

易夫人笑道:“梦真,你对戚儿倒是蛮关心照顾的,好吧,虽然感觉戚儿做不了,但是却不能因为认为她做不了而否决她,我就做主给她这个机会,半个月之后,我要亲自检查一下。”话中之意是胜任不了,她可就不能让戚儿在书库呆了”。

乔梦真笑道:“好,夫人,那我们先离开吧”,听到易夫人答应下来,她心里很高兴,人孰无情,心里虽与戚儿保持距离,常相处却生了感情。

易夫人讶道:“不挑书了”。

乔梦真望着这满屋子数不完的书籍,苦笑道:“我实在挑不过来,让戚儿亲自过来,慢慢挑选吧”。

两女走出书房,易夫人上锁,却将钥匙交到乔梦真的手中,道:“我会吩咐小乔撤去戚儿所有的杂务,以后她只要管理好这个书库就好了”。

乔梦真道:“我会将钥匙交到戚儿的手中,并将夫人的期待转告她知”。

易夫人微微一笑,其实她并没有多少期待,她听说了,戚儿识字都是梦真教的,在进府之前,戚儿只懂写自己的名字,对于这个一个小女孩,她又如何会苛刻要求呢,“梦真,那一会晚饭时再见”。

乔梦真返回,踏入小院时就听到传来的琵琶曲,这曲子她很熟悉,本来就是她房间里的曲谱之一,可是听戚儿弹奏起来却完全不一样,严格来说,从声音的娴熟圆润程度,戚儿还显稚嫩,但是乔梦真却听出来了,戚儿弹奏出自己弹奏不出来的活跃兴奋。

踏入房间,只见戚儿完全沉浸是弹奏琵琶的快乐之中,挂着笑容,思想已经随着音乐纵情遨游,甚至入神到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心中有一个想法,戚儿为奏而奏,却不是为曲而奏,正是如此,她为自己所想,为自己所悦而弹奏。

第一百零三节 缘来缘会

乔梦真将易夫人对她的安排转告给戚儿得知,并将书库的钥匙交到戚儿的手中。

戚儿接过钥匙,表情显得呆呆的,心里有股失落的感觉,轻轻问道:“乔小姐,以后我是不是不能到你这里来了”。

乔梦真笑道:“傻姑娘,你当然可以来我这里,不过你以后的重心可必须放在书库上面,可不能让我和易夫人失望哦”。

乔梦真的话让戚儿心里有了一丝的安慰,这段时间戚儿感觉到乔小姐对她有种心里的疏远,她以为乔小姐让她去书库是为了撇开缠人的她,却不知道乔梦真心里完全没有这么想,相反让戚儿去书库是为戚儿着想,而且是在易夫人面前争取到的机会,还是那句话,人相处久了是有感情的。

“乔小姐,那我走了”,说着戚儿望了那挂好在墙上的琵琶一眼,转身离开。

“等一下!”乔梦真喊了一声,取下琵琶,递到戚儿手中,微笑道:“这把琵琶送给你,你比我更需要它”。

戚儿觉得不能接受,可是她却情不自禁的接了过来,她实在太喜欢这把琵琶了,这把琵琶能给她带了生命活跃的色彩,戚儿激动道:“乔小姐,谢谢你的慷慨,我......”

乔梦真却打断了她的话,“好啦,去吧。”

看着戚儿抱着琵琶匆匆愉快的步伐,乔梦真露出微笑,感到欣慰欢喜,别人快乐也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对于良善之人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心灵的净化升华,欲望并不是快乐的唯一来源。

隔日一早,小乔带着戚儿前往书库,昨夜易夫人已经吩咐过了,以后府内的闲杂活儿,戚儿不必插手,她只要专心管理好书库就好了,小乔虽然讶异夫人会把这项工作让只有七八岁的戚儿,但是从另一方面讲,这未尝不是对戚儿一个比较适当的安排,戚儿年纪善幼,让她干下人的粗活总是给人一种乖乖的感觉,一路上小乔取笑戚儿,说戚儿小小年纪就成了书库管事,说了戚儿脸红不好意思。

打开书库大门,一青一少两女走了进去,看到阔大的空间堆积有无数的书籍字画,就连小乔也一脸惊讶,更别提戚儿了,小乔虽然知道易家书多,可是这全部堆积在一起,给她的感觉却是震撼的,只听身边的戚儿惊叹道:“这么多啊”,语气既担心又兴奋,担心是怕书太多自己能力有限做不好,让易夫人和乔梦真失望了,兴奋却是因为,这么多书,她就可以看个够了。

小乔笑道:“是啊,真多,我现在才知道少爷为何如此博学多才,无所不知了”。

“少爷?”小乔又再一次提起少爷这个人,其他的姐姐平时也提起过,戚儿却没有见过几位姐姐口中的少爷,这让她对少爷这个人产生了好奇,问了出来:“小乔姐姐,少爷去了哪里啊?”

小乔笑道:“我也不知道,以后你不要乱问少爷的事情知道吗?”一提起少爷,估计府里没有人心里会好受吧,所以她们也就尽量少在人前提起,一语之后道:“我们开始吧,我先来帮助你”。

其实小乔肚子里也是墨水有限,她所学都是从易寒那里耳濡目染,却不是经过正经学习教导的闺家小姐,才学有限。

易天涯已经在书架上贴上类目标签,人文地理、军事兵法、诗书字画、建筑水利、人物历史......可以说书库里面的书籍种类罗列百科,应有尽有,这也给戚儿的工作开了一个头,否则依戚儿的能力还真的无法做到详细的分类,她那里会懂什么书就是人文地理,什么就是军事兵法。

小乔并不着急让戚儿开始整理书籍,却是帮助戚儿明白类目标签的定义,让戚儿看到书的内容能基本分辨出属于那类型的书籍。

戚儿在文学方面确实有天赋,加上她的聪慧,很快就明白掌握,这也是她在短短的时日能从乔梦真那里识得大量的文字,并能自己阅读,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是她做到了,她用充满兴趣热情的态度做到这一点,让人只能惊叹,却无法去怀疑她。

万事开头难,这项工作对戚儿来说确实非常的吃力,特别是当看到书中有些不识的文字以及艰涩难懂的词语时,让她的阅读理解变得困难,书库里有些书的深奥程度可比乔梦真屋子里的那些要深刻许多,聪明的戚儿用笔将这些不识的文字和艰涩难懂的词语记录在纸张上面,隔上一段时间,积累了一定的数量,她就拿到乔梦真那里,让乔梦真给自己释疑解答,这也成为了戚儿与乔梦真见面的理由方式。

戚儿认真好学,这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让她更加用心,很快的,她又受益匪浅,掌握了更多的文字知识,书库的整理工作也渐入佳境变得越来越好,感觉再不似一开始那么的吃力,每天她乐此不疲,沉浸其中。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易夫人亲自过来检查戚儿书库的工作,虽进展缓慢,但有一点肯定的是,戚儿并没有添乱,书籍的归类很准确,并没有错放误放,这也与戚儿认真谨慎的工作态度有关,有些无法确定类目的书籍,她并没有草草放到书架上去,再自己无法确定时,会询问乔梦真。

易夫人对戚儿管理书库的工作持肯定态度,她最担心的一点就是戚儿不能做好,反而添乱,看到这个结果,很显然她不必有这一番的顾虑了,虽然戚儿整理工作进展缓慢,但对于一个没读过什么书的小女孩来说,这是情理之中。

易夫人笑道:“戚儿,你做的很好,超出我的期待,我要赏你一两银子”,这是她对戚儿的鼓励以及肯定。

戚儿忙道:“这是戚儿应该做的,戚儿不敢”。

易夫人慈爱的扫了扫戚儿满是尘灰的头发,笑道:“这是你应得的,何况你这么辛苦”。

晚餐的时候,小乔拿了一两银子递给戚儿说中,易夫人说到做到,让戚儿无法拒绝,从小家境困苦的戚儿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银子,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笔非常巨大的财富,她完全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幸福的事情。

深夜,怀揣着这一两银子,想着这一两银子要用在那里,最好下了决定,给大哥买一件衣衫吧,在她印象中,黄狗就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衫,就算最后见面那次,黄狗的衣衫也只能算整齐而已,心中想着好好干活,然后向夫人征求半天假期,外出购买衣衫,顺便看望一下大哥,兴奋过后,疲惫袭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不觉,戚儿又在书库渡过了两个月,当忙碌起来的时候,一心思在书库上面,早忘记去看望黄狗的打算,而且出外是要征求夫人的同意。

这一天,戚儿又忙碌于整理书籍归档,突然她瞥到一卷画卷,依照习惯,她第一反应就是查看内容,这是一幅墨笔画,画的是庭院一角,一景一物栩栩如生,看着这一副画,戚儿立即感觉进入画中,身临其境,她感觉自己并不在书库里而是到了画中那朴实的庭院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看了画作的落款,却只是单款,只署作者的姓名——易中天。

一般的诗画都是落双款,即著作的年月日以及著作缘由,最后才是署名,这一点戚儿已经知道了。

戚儿将画作小心卷起,放在贴有诗书字画标签的书架上,并在其画作存放的书架位置贴上一张小纸,小纸上面写着易中天三个字,书架的左右上下贴着的是当代或者前代的各大名家姓名,对于戚儿来说,无论是易中天还是那些名家,她都不认识,那只是代表着一个姓名而已。

这一个不经意的发现,让戚儿将整理的重心转移到整理诗书字画上面,而这会才惊讶的发现,这些诗书字画中,署名易中天竟占据有大量的份额,有的是经过细心装潢修饰,有些却只是卷成一团随意的一张纸,若不细看还以为只是一张废弃的纸张,而这一切大多是易寒的随笔,当年他画完或者写完就随意丢弃一边,并没有打算收藏保留下来,这一些原本就是早就应该丢弃的东西,却被收拾书房的小乔一张一张收好起来,如今才有机会让戚儿看见。

诗、书、字、画,易寒的著作全面,有些只是一张白纸的作品却是经过戚儿的修饰装订之后再放到书架上面去,成了一幅名符其实的墨宝,谁能想象,这一些会被戚儿一一整理收藏起来,就算易天涯也估计没有想到吧。

很快贴着易中天的位置的架子很快的就被诗书字画占满了,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数量却是惊人,戚儿只能把腾出更大的空间来,其他的名家都被挤到角落只剩下一点点,当然只是因为这些名家的作品寥寥无几,并不是戚儿偏心,但不得不说的是,戚儿对易中天的印象是最深刻的,也许随着戚儿在文学修养的提高,易中天会是她心中仰慕的第一个名家。

这些天,戚儿将书库整理的重心转移在诗书字画,尽管好几天过去了,诗书字画中总能出现易中天的作品,这三个字无形之中已经钉在她的心中,对这个人她产生了好奇,看到了他全面的作品之后,她感觉易中天就似一座大山,难以看到山顶的大山,或许应该问一问乔小姐,易中天到底是什么人。

这会深夜,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琵琶,自从进入书库,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弹奏这把琵琶,心中忍不住想轻弹琴弦,奈何深夜,生怕惊吵他人,只能强忍着这股冲动,放下琵琶,躺着睡下。

有得必有失。

隔天,戚儿用过早饭之后,又早早来到书库,这一切已经养成习惯了,清扫书架地面的灰尘之后,又开始翻阅散乱在地上诗书字画,戚儿造诣最浅薄的大概就是诗书字画了,因为这方面必须有先生教导入门,而乔梦真却没有教她这些,那些诗词才透露出来的寓意,戚儿一个人生阅历浅薄的人又如何能心领神会,更别说她对此一窍不通,倒是画作的直接视觉感官让她看着,感觉很好,那一种身临其境的感受,就好像她曾经到画中的地方去过。

整理着,突然看见一张手写的曲谱映入自己的眼中,曲谱!戚儿脑子里顿时兴奋起来,这大概是她最喜欢,最期待的东西吧。

戚儿如获珍宝,盯着这张曲谱认真看了起来,乔梦真已经教她辨音识调,戚儿能看懂这张曲谱,可是她却没有到未经弹奏就辩出好坏的地步,心中有股冲动,想依着曲谱弹奏起来,奈何一者她身边没有乐器,二者她工作的重心可不是这一些,心中有些可惜不舍。

当看到署名易中天的时候,戚儿有些惊讶,这个人怎么什么都会,大概在这一刻开始,戚儿才意识到易中天,无所不会,样样皆精。

琴棋乐律标签上的书籍寥寥可数,空出许多地方来,戚儿把这张曲谱卷起,却有放在琴棋乐律的书架上,却放在贴有易中天的位置上,潜意识里,戚儿已经将易中天当做一个类别来归类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让戚儿在整理的时候,对曲谱多了一份注意。

费了些时日,诗书字画一类已基本归类完毕,戚儿收获到了十几张曲谱,无一不是易中天所作,看着诗书字画的架子上,基本被易中天的作品占据,却有点琳琅满目的感觉。

在整理工作之余,戚儿将曲谱的重新抄录下来,并带了回去,这十几首曲谱有的只有单独的曲子,有的却附带有曲词。

晚上之余,戚儿便把时间用在弹奏这些曲谱上面,直到时间差不多不能打扰别人,该熄灯的时候,戚儿才停了下来。

对于戚儿晚上弹奏琵琶,府里的人并没有怨言,本身大部分人对戚儿就怀有关爱迁就的心理,而且戚儿弹奏的调子很好听,可作为枯燥一天之后的消遣,久而久之,易府里的人用过晚饭之后,就习惯了耳畔必然会想起琵琶音,这成了戚儿的习惯,也成了易府所有人的习惯。

当然府里的人在第一次知道了这琵琶曲是戚儿弹奏的,对戚儿是不吝赞美。

在这一段时间,戚儿也到过乔梦真的住处几次,询问了诗词方面的知识,乔梦真教导戚儿入门,师傅带入门,修行靠自己,往后诗词方面的修养就靠戚儿自己学习提高了。

光阴似箭,从戚儿进入书库不知不觉已经半年了,半年的时间也许不长,但对于戚儿来说,却是充实自己的半年,她每日沉浸于书库之中,心无杂念,加上本身她的天赋聪慧,进步惊人,或许可以用天才来形容她,古今也不是没有五岁便能吟诗作对的天才少年,对于在书中淫浸半年的戚儿来说,她也差不了多少,虽然还无法做到吟诗作对的层次上,但已经能欣赏诗词了,而易中天的诗词是戚儿最喜爱的,当中有很多一部分是描写童真趣味的诗词,通俗易懂,而戚儿这个年纪也能感受到那种情感,大概因为这样,才让戚儿对易中天的作品存有偏好吧,相反一些大家的诗词因为阅历不够未能领会,却让戚儿忽略,或许那些诗词经典流传千古,可对于戚儿来说,她并无法真正了解,她的心性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人生的喜乐悲苦,人生的大彻大悟,通过诗词流露出来的那份内心的情感,戚儿要有深刻的感受也许要十年二十年之后。

戚儿的蜕变,易府的人有目共睹,府里的下人给戚儿起了个小才女的外号,乔梦真与易夫人也感欣慰,这可真是无心插柳啊,十年之后,也许戚儿会成为下一个李玄观。

夜晚,玄观与易夫人坐在大厅闲聊起来,至上一次,玄观已经半年没有来了,而这一次到来还是夜晚拜访,可以想象她是忙到何种地步,因为久不相见,易夫人思念深刻,显得热情非常,她还吩咐小乔去请乔梦真前来相聚呢。

三女共坐一堂,说些闲语家常,就在这时琵琶曲又如约而至。

乔梦真与易夫人已经习惯了,玄观倒是有些惊讶,这府里又谁会弹奏琵琶呢,梦真倒算一个,可是她此刻却在自己的面前,突然调子几个急变之后,玄观却静心聆听起来,她在乐曲上面的修养却远远不是府里其他人人可比的,或许别人只是感觉很好听,她却能听出一些细微的变化,一些列平淡的平音,就似一条永不变化静静流淌的小溪,让玄观能感觉作曲之人的柔情款款,而突然曲调大变,抑扬顿挫,上一个调子高入云霄,下一个调子八转低入谷底,让玄观感觉作曲之人狂妄不羁,性情复杂多变,听起来这不是同样一首曲子,倒好像几首不同曲风的曲子糅合混杂在一起,但是玄观高深的曲乐修养,让她认为这是一首完整的曲子,当中几处细腻的处理,让这首曲子变成一首空灵,没有任何环境意境限制的曲子,便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随心所欲!

一曲完,易夫人与乔梦真安坐微笑,玄观却久久回味,只听乔梦真道:“这首曲子我第一次听也感觉突兀,也不知道是那个狂人所作,明瑶你会好奇也是正常。”

玄观笑道;“可惜弹奏之人只弹奏出三分味道来,此曲可不好下手,听此曲弹来娴熟,怕是有了一些时日的练习了”,玄观说弹来娴熟,又说只弹奏出三分味道来,让乔梦真感觉怪异,问道:“我还以为戚儿将此曲演绎的娴熟无比了呢?”

玄观笑道:“听此曲,倒让我有弹奏的兴趣,可我只能演绎七分味道,就不献丑了”。

此话一出,乔梦真大惊,她可是知道,玄观琴艺的造诣,连她都这么说,如何能不惊讶,她所说的三分、七分,已经不是技巧的问题上了,却所指意境,心曲如一,浑然天成,那是不是代表说,戚儿在曲乐方面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

玄观笑道:“这戚儿可否招来一见”。

乔梦真想不到素来对诸事冷漠的玄观居然有了兴趣,当初她认为玄观可算是戚儿的一大名师,后来想到玄观的性子,觉得此事不太可能,若是戚儿能得到这大东国第一才女指点一二,对戚儿来说可是受益匪浅,想到这里,应道:“我让小乔去把戚儿叫来”。

在戚儿到来的这段时间,易夫人便简单说起戚儿来,说戚儿身世凄惨,被收留入易府时,玄观表情未变,一直保持淡淡微笑,直到易夫人说到戚儿一个人将书库管理的条条有序时,玄观才出口赞道:“小小年纪有此心性,实在难能可贵”,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寥寥几语,玄观就能敏锐的捕获到整个过程,管理书库岂是一件易事,更何况要分类归档,对于一个初学文字的小女孩来说,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而她能做好,已经展现了她的耐心、认真专注、毅力......但凭其中一点,都是难求,戚儿却皆有,玄观何能不赞,而天赋这东西,玄观从来不看好,少了认真努力,再好的天赋也是荡然无存,而玄观本身就是个心无杂念,执着一物的人,也正因为这个心性,当她想做好某一件事情,必定能做的比别人要好。

戚儿抱着琵琶走进大厅,小乔让她带上琵琶的,戚儿的身子小,这一把琵琶几乎把她整个人给掩罩个七七八八,让人觉得很不协调。

进入大厅,戚儿垂下头,并没有四处张望,依然给人乖巧守礼的印象。

待易夫人问话,“戚儿,你的曲子打动了一位贵客,这是李小姐,过去拜见一番吧”,戚儿才抬起头顺着易夫人手所指方向望去,在看见那人相貌时,戚儿整个人顿时惊呆了,美若天仙的容颜,安静优雅的气质,一身白衣永远是那么的脱俗,还有她嘴边永远不变的淡淡微笑,让人感觉那么和蔼可亲,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张脸,这个人,那天夜晚相撞,戚儿已经把玄观当做仙女看待,而她也把自己的位置摆放在人间卑微的人儿,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就是差距。

戚儿呆呆的看着李玄观,久久不语,她的内心震撼而无法缓过心神来。

无论戚儿的表情多么惊讶,玄观还是一副淡淡的微笑,她美丽的眸子却已经在打量起戚儿来,戚儿的容貌,戚儿的姿态,戚儿的衣着,玄观很少这么认真打量一个人,因为她很少对别人留有太多的印象,而此刻却想通过这第一眼来对戚儿有个大概的了解。

对于戚儿的呆滞,易夫人和乔梦真还讶异,在印象中戚儿很懂礼貌的,而此刻她却愣愣的看着明瑶,什么话也没说,若说被明瑶的美色所摄却没有可能,一个小女孩这方面的感觉一般都不是很强烈的。

戚儿没先拜见,玄观却先问话了:“你叫戚儿?”

戚儿脸蛋顿时红了起来,以为这仙女姐姐认出自己来了,而实际上玄观对于戚儿已经没有印象了,就如前面所说,玄观对别人很少留下太多的印象。

戚儿点了点头,心中莫名的兴奋期待起来,不知道仙女姐姐会跟自己说什么呢?以后自己是不是能经常看到她,而此刻她的双腿已经有种控制不住想迈出朝玄观靠近,那像母亲的感觉多么让人留恋啊。

玄观笑道:“戚儿,你的琵琶弹的很好,是谁教你的呢?”

戚儿转身朝乔梦真看去,应道:“是乔小姐教我的”。

乔梦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她并没有下太多功夫在戚儿身上,若是说自己教的好,还不如说戚儿学的好。

“哦”,玄观有些讶异,说实话梦真的琴艺已经不如戚儿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不是没有的事,只不过这才短短半年时间,这女孩身上果然有一种寻常人没有的心性专一,刚才玄观大胆的猜测,这女孩的琴艺是易寒所教,而刚才她所弹奏的曲子定是易寒所作,世间也只有易寒那样的怪才能做出这样的曲子来,她之所以想见戚儿,也是想从戚儿身上获得有关于易寒的线索,玄观问道:“戚儿,在乔小姐教你琴艺之前,可有人教导过你?”

戚儿摇了摇头,“没有”,易夫人和乔梦真却不明白玄观为什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来。

玄观继续问道:“那这首曲子你从那里学来的?”她当然不会认为是戚儿自己作的,她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戚儿弱弱道:“我在整理书库的时候,发现一些曲谱,所以我便另外抄录了一份”,她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合乎规矩,所以的有些担心,但是就算要受惩罚,她也不会说谎。

易夫人顿时恍悟,说道:“莫非这些曲谱是寒儿所作”。

玄观微笑点头:“应该是如此”,这些曲谱若不是戚儿喜爱,特别整理出来,恐怕就难见天日了,倒也机缘巧合。

玄观朝戚儿道:“你的琵琶可否借我一用?”

戚儿毫不犹豫的点头,抱着琵琶递到玄观的手中,乔梦真感觉到玄观有想弹奏一曲的意思,有些激动,玄观所奏乃是天籁之音,以前就算她在李府,也难得一闻。

玄观垂下眼皮,静谧的酝酿了一会之后,自然而然的拨动琴弦,轻轻的曲调响起。

府里的人在听到琵琶音的一瞬间,立即被石化了一样,变得一动不动,整个易府的一切似静止了起来,她的琴音浑然天成,让所有人感染,心神为之所摄。

一曲完毕,大厅里的所有人久久回味其中,过了好一会儿,才从这种静谧的气氛中回过神来,而此刻在戚儿心中,眼前的玄观就是仙女在弹奏仙曲,同样的一首曲子,经不同人之手演绎,却是天差地别,对于仙女姐姐,戚儿是仰慕到了极点。

乔梦真赞道:“明瑶,你这一曲真可谓天籁之音,人生难得一闻啊”。

玄观笑道:“我也只是弹奏出个七八分来,此曲本应石破天惊,就算千军万马也顿时鸦雀无声”。

戚儿痴痴的看着玄观,目光充满仰慕,玄观笑道:“戚儿,你可愿意做我的学生?”玄观虽才高八斗,被称为天下第一才女,却从来没有起过收徒的念头,因为她所学别人学不了,而戚儿这份心性专一,心无旁笃与她有些相近。

戚儿内心激动的就要立即跪下来拜师,可是她还是转过身,目光充满期待的看了乔梦真和易夫人,她必须征求夫人和乔小姐的同意。

乔梦真笑道:“明瑶,你有收徒之心,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朝戚儿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易夫人笑道:“戚儿,还不快点拜见先生”。

戚儿征的两人同意,立即朝玄观跪下,“戚儿拜见先生”,她从来没有拜过先生,不懂拜师之礼,却诚恳的额头贴地,叩了几个响头。

这几下可真是确确实实的清脆的响头,玄观忙上前将戚儿扶起,见戚儿额头叩的都红了,心生怜爱,手指轻轻的揉了起来,轻声道:“你若认真,我必倾囊相授”。

戚儿又感觉到当初的那股温柔,内心暖暖的,又矛盾的激动非常,不知怎地,眼眶红润就流出泪水来。

这一次玄观只是微笑的看着戚儿,却没有伸手擦拭她的泪水,突然瞥到戚儿头发上的木簪子,露出神秘的微笑:“戚儿,你与我也算有缘”。

戚儿猛点了点头,看着玄观,心里多么希望她就是自己的母亲,或者玄观给她独一无二的感觉,让戚儿已经当做母亲看开。

玄观说道:“夫人,明瑶想到书库看一看”。

易夫人应道:“好,小乔掌灯,领明瑶前去书库”。

玄观对着戚儿道:“戚儿,你是书库管事,也一起过去吧”。

“是,小姐”,乔梦真提醒道:“戚儿,以后你应该叫先生了”。

戚儿立即改口道:“是,先生!”言语之中充满兴奋喜悦。

玄观和戚儿离开大厅之后,易夫人笑道:“收了戚儿这个学生,明瑶以后应该会经常过来吧”。

乔梦真道:“明瑶会收戚儿为学生,实在超出我的意料,这明瑶这个名师,戚儿他日必成大儒”。

再说玄观这边,进入了书库之后,正静静的看着易寒所作的诗书字画,她看得入神,一旁的戚儿虽然有话要问,却不敢打扰。

突然玄观却吟起这些诗来,一首之后又是一首,有一些戚儿已经熟记在心了,只感觉先生念头,更有味道。

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小乔提醒道:“李小姐,天已经黑了,该休息了”。

玄观应道:“小乔,你带戚儿回去,今夜我就在这书库待下了”。

戚儿道:“先生,我留下来给你掌灯吧”。

玄观轻轻摇头:“你先回去吧”,口气却是那种不容拒绝的轻柔。

戚儿走后,整个书库只剩下玄观一人,她继续念着诗,一首接着一首,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一整夜,她就呆在书库念着诗。

(八千多字,补昨夜的缺漏)

第一百零四节 光阴流逝

玄观在书库里呆了一夜,观阅了易寒的作品,本身少女的玄观与少年的易寒是没有交集的,但是看着易寒的那些发自内心情感流露的作品,玄观就好似走进少年时候易寒的内心,通过他的眼睛看着那个时候的景物事人,填补了两个人那些岁月的空白,这种感觉是非常奇妙而又无法言传的。

虽然收了戚儿为徒,玄观却早早就离开了易府,对戚儿却没有言传身教,但其实她已经教过戚儿了,在昨夜她弹奏一曲的时候。

戚儿早早起身,也顾不得用餐就望书库赶来,书库的门掩着,戚儿推门进去,喊道:“先生”,却没有人回应,书库空无一人,玄观已经离开了。

戚儿有些失落,先生不告而别,过了一会之后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突然看见桌子上放有两本书,一本是《道德经》,一本是《九州周游厉记》,旁边有玄观的亲笔留言,希望戚儿好好看着两本书。

这两本书是玄观特意为戚儿挑选的,《道德经》是用来雕塑戚儿的品格德操,这是一个文人最重要的修养,德品为先,才为其次,从这一点来看,玄观还是有其传统的一面,并不似易寒那样放诞不羁,世俗伦理不放在眼中。

而《九州周游厉记》讲述的是人文地理,各地的风俗差异,还有作者的一些亲身经历。玄观挑选这本书也是有她的想法,戚儿年纪善幼,最缺少的就是人生经验,阅历,对世间人和事的认知了解,而一个人要做到处事有道,须心中有天地,而《九州周游厉记》一书可以无形之中让戚儿这个世界有粗浅的认知,人的意识概念是后天培养灌输的,这就是为什么不同文化背景下,人对待事情有不同的态度。

因为是玄观挑选的,戚儿阅读的更认真,道德经告诉她什么是立世之本,而九州周游厉记却让戚儿对其中的人文趣事充满兴趣,心随着作者似走遍了九州。

又过了几天,戚儿一直期待先生到来教导她,可是玄观并没有来,这显然让她很是失落。

府里的人知道了戚儿成为李玄观的先生之后,无不惊讶,他们可都清楚,李玄观许久以前可是大东国第一才女,而现在的李玄观可不仅仅有才女之名,她还是一介大儒,用实际行动展现了她的真才实学,重修韩江堤防,解决了一到谷雨时节,洪水泛滥的顽疾,同时让韩江两岸的大片沦为泥塘的平原又重新变成肥沃土地,弊变极利,原本为非作歹的洪水经疏导变成可供灌溉之需的来源,短短数年,荒寂的韩江两岸又恢复许久以前的富饶景象,单此一功,李玄观已经足矣被称为造福民生社稷的第一人。

过程的艰辛,许多人并不得知,但是所有人看到了结果,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李玄观做到了,这就足够了。

随着戚儿成为李玄观的学生,戚儿的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府里的人不再把戚儿当成府里的一个小丫鬟看待,而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小文人。

这一天戚儿终于向易夫人请了一天的假期,半年多来,她没有去看大哥,心里很是内疚,也是她一心扑在整理书库上面,却没有闲暇下来。

易夫人听了戚儿请一天假期的理由,觉得这孩子知恩图报,难能可贵,特意赏了她十两银子,同时不放心她一个人外出,让小乔随行前往。

就算易夫人不这么说,戚儿也想让小乔随行,因为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

两女走在大街之上,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戚儿感触很深,半年多前,当她来到京城时,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心里念着有一口饭吃就可以了,而如今她有了一个家,还有一帮关心她的人,她觉得自己的幸运,对目前的生活也很满足,突然对着小乔深情道:“小乔姐姐,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戚儿就不会有今天”。

小乔有些讶异,一瞬之后却笑道:“戚儿,我们现在的感情还用的着说这些吗?”,一语之后道:“你不是要给你大哥买一套衣衫吗?走吧,我们到成衣铺挑选一下”。

走了没一会,戚儿便看见一家成衣铺,门面光鲜,一看就档次不低,也是当然在京城这种地方,又是在大街上的门面,一般都不简单。

小乔看了一下牌匾,“苏家衣铺”,这苏家衣铺是杭州苏家的产业之一,在大东国各地都开有分店,杭州苏家前几代人就是靠纺织起家的,而纺织也是杭州苏家最大的产业,乔小姐缝制衣衫的布料大部分就是小乔在这苏家衣铺购买的,小乔对这家店也算熟悉。

戚儿道:“小乔姐姐,我们进去看看吧”。

小乔点头,戚儿跟在后面,她从来没有进过这种地方,陌生而又怯怯,从小身份卑微的她暂时还无法转变这种心理。

铺子里的掌柜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两个伙计,一男一女在整理打扫铺子,这会还早,铺子里面并还没有客人,显得清冷。

小乔一踏入铺子,那掌柜立即迎了上来,“小姐,你来的正是时候,我们铺里刚刚来了一批新的布料”,从掌柜的口吻,显然,小乔已经是这里的熟客,掌柜一眼就认出小乔来。

小乔应道:“掌柜,今日我不要布料,我是来买成衣的”。

掌柜点头道:“有有有,成衣多的是,随便挑”。

小乔低头问道:“戚儿,你要买什么样子”。

戚儿应道:“我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有购买经验,刚才瞥了几眼,有些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掌柜这会才注意到小乔的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笑道:“原来是小姑娘要买衣衫啊。”

戚儿问道:“老板,我想给我大哥买一套衣衫”。

掌柜观察起戚儿来,看她一身衣着朴素,心中已经基本有底了,这小姑娘定是大户人家的佣人,她的大哥也就是普通人了,问道:“小姑娘,你大哥多大了?”

小乔接过话,道:“已经成年”,说着比划起身高体型来,黄狗她是见过的,体型和少爷差不多。

掌柜道:“倒是有不少成年男子的衣衫,就是恐怕款式不太适合”,苏家衣铺所面向的群体都是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家,从布料到手工,都属于上等,他说这句话倒不是因为怕对方买不起,而是普通人家并不太适合穿这一类衣服。

戚儿不明白掌柜的意思,小乔问道:“掌柜的,你带我们去瞧一瞧吧”。

掌柜笑道:“好,小姐请”,说着领着两人到摆放男子成衣的地方去。

小乔一眼望去,就知道这些衣服都是公子哥所穿的,所用的料子是绫罗绸缎,只感觉这些衣服穿在黄狗身上实在好笑。

戚儿也蹙起眉头来,她一眼也觉得不合适。

小乔问道:“掌柜的,有没有更普通一点的”。

掌柜应道:“小姐,这些是最普通的,我们店里的成衣可能不太适合这小姑娘的大哥穿”,一语之后道:“前面路口拐弯的巷子里,有一家裁缝铺,或许两位可以去看一看”,掌柜说这番话也是有一定的原因,一般普通人家都是不购买成衣的,都是到普通的裁缝铺,用棉麻纱织裁缝。

小乔低头看了戚儿一眼,戚儿道:“小乔姐姐,我们到别处看看吧”。

掌柜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本店不能满足小姐的需要,实在抱歉”。

两女前脚离开,后脚一个女子便走进了店里,女子一身朴素的衣着,脸容素雅如秋菊披霜,看上去很普通很平常的一个女子,若是用心再看,却耐人寻味。

掌柜见到这个女子,却惊讶道:“小姐,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这些年正是因为小姐的功劳,才让苏家衣铺壮大起来,与方家衣铺旗鼓相当,他总觉得小姐的性情不适合做一名商人,可是她非但成为一名商人,而且做得非常的出色,这实在是一件令人感觉矛盾而纠结的事情。

苏家衣铺这些年发展迅速,与方家衣铺旗鼓相当,很大一部分永远是因为小姐设计了这些衣服的款式,简约如她的人一般,穿过这些苏家衣铺衣服款式的人,必成回头客,后来他也明白了,这些衣服穿在身上虽然看起来并不华丽,女子却显得优雅端庄,男子显得也文质彬彬,这种感观很符合长辈的喜好。

两人走到街道上,小乔道:“戚儿,我这会才想到要给你大哥买件成衣确实不太方便”,她也意识到了,一般人置衣都是量身裁缝,却极少到衣铺购置绫罗绸缎所制的成衣。

戚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也没了主意,突然看见前面一处人群拥挤,闹哄哄的,问道:“小乔姐姐,那不是一件成衣铺吗?为何人那么多”。

小乔顺着戚儿所指望去,却是方家衣铺所在的位置,这方家衣铺就是金陵方家的产业之一,而这方家也是大东国最富可敌国的家族,经营几乎染指了各大行业,控制了大东国的各大经济命脉,说句不好听的,没有了朝廷,大东国还是大东国,可是没有了方家,这百姓的日子一天也活不过去,油米柴盐,衣食住行一断,可就回到了原始社会。

小乔也是好奇,据她所知,这苏家衣铺和方家衣铺是差不多的,为何苏家衣铺显得冷清,这方家衣铺却如此热闹呢?

两人怀着好奇心走近人群,看着究竟,小乔询问了一个妇女这才知道原因,原来只是能答上三个问题就能在方家衣铺里面随意挑选一件衣衫,而不必给钱,这种便宜当然是不占白不占了,这些人都是来排队答题的。

说起来京城的这件方家衣铺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方家衣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品味高档的方家衣服开始卖一些稀奇古怪的衣衫,进过铺子里的人就会知道,怪到何种程度,正正经经的衣衫几乎没有,里面有戏服,道士穿的道袍,和尚穿的僧服,各地方蛮夷民族怪异的服饰,最让人惊讶的,里面居然有乞丐穿的破破烂烂的衣服,这简直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结果当然可以预见了,用上等布料制作的这些衣衫,价格不菲自然难以销售出去,估计就算便宜也没有人会去买这些衣服,这家方家衣铺生意一落千丈,衣衫堆积如山。

而能干出这种鬼怪精灵的事情大概只有方家的千金小姐,据说方家的千金小姐出落的美艳动人,有着一副仙女般的面孔,由于她干出许多出格而又怪异的事情,加上其特殊的身份,京城之人闻方家千金方绕柔之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方绕柔小名柔儿,十五笄而字,取字“正立”二字,取自典故“柔而立,柔而正”,此时正当碧玉年华。

小乔和戚儿听完有些兴趣,可一看这人群,却只能望而兴叹,她们可没有闲暇功夫浪费在这里。

离开这里往小巷所在的裁缝铺走去。

(相信大家很关心易寒在那里,七月会安排他的出场给人一种特别的期待,戚儿的内容就先告一段落)

第一百零五节 腐朽

人与人之间又岂能做到感同身受,你不了解他的经历,你也不曾体会到他内心的感触,所以当他做出一些特殊的行为来,你会感觉不可思议,甚至要问为什么?或许某一天你也有相同的遭遇时,你可能会恍然大悟,惺惺相惜。

在一处深山,层层叠叠的林木之中隐藏有一座岁月久远的寺庙,发黄破裂的院墙,青灰色的殿屋,穿插其中苍绿色的参天古木,这一座笼罩在朝霞寺庙,似山林自然的一抹剪影,显得清幽而静谧。

清晨,寺庙里面的僧人各司其职开始着日复一日的一天,打扫寺院、挑水砍柴、敲钟念经,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平静,喜乐自足。

他们远离那道德伦理约束的尘俗,过着如动物一样本能而生的生活,到底这有什么意义,或许旁人根本无法体会,一颗已经染了烟迹的心又如何能感受到那一颗原本纯净的心,对这里的僧人来说,尘俗的一切,不知便是空无。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呢?

一处禅房内,一个男子正禅坐默念经文,他的一头长发与禅房内的一景一物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身体虽然一动不动,可是眉头却是皱起来的,他的身静而心却不静。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小僧尼,“无法师弟,师傅叫你过去一趟”。

男子起身,灰色的僧袍扬起一股尘埃,干裂的嘴唇嚅了嚅,却什么话也没说,朝小僧尼施了一礼,便走出房外去。

来到一处禅房,炕上盘坐着一个老僧,胖胖的脸,笑呵呵的模样,目光看起来有些呆滞。

老僧笑道:“无法啊,喝茶吗?”

男子摇了摇头,“师傅,找我什么事情?”。

老僧问道:“无法,你不喜欢喝茶吗?”说着却自己饮用了一杯,山水冲泡的茶水滋润甘喉。

男子没有回答:“忘记了”。

老僧又笑呵呵的问道:“你来这里多少年了?”

男子应道:“有些时日了,却也没去数”。

老僧道:“你来这里三年多了,一日便是一梭,在心里留下印痕,你怎么可以忘记呢?”

男子应道:“师傅教训的是”。

老僧问道:“你的锐气与不羁那里去了?”

男子一讶,却立即恢复了平静道:“岁月淡化了”。

老僧笑道:“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内心,就像每一次你进入我的屋子,你的目光都会落在茶杯上,而且你在嗅着茶香,这就是为什么每次我要问你喝茶吗,可是你为什么不想喝呢?你刚才又说忘记了,其实你没忘”。

男子没有回答,只听老僧笑道:“执意又如何自然呢?喝一杯吧”手掌朝旁边的茶杯比去。

男子犹豫了一会,上前拿起茶杯饮了一杯,熟悉的干涩味。

老僧笑道:“三年多来你从来不喝,为什么今天又喝了呢?”

男子应道:“听师傅教诲顿悟,执意如何自然”。

老僧笑呵呵道:“即是自然,你的心又在何处?是在这寺庙里吗?”

男子一惊,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老僧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男子应道:“诸相本来就是虚妄,执念与不执念,都是一种执念,执意亦是自然”。

老僧问道:“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吗?”未等男子回答,老僧继续道:“因为你那句,“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从看你第一眼时候,就知道你心中有执念要忘记,归于平静空无,可你注定做不到,不是吗?三年多来,你无时无刻不在痛苦中自责,你脑海里何处忘记记忆中的一幕幕场景,人虽在佛门,可你却是个俗人”。

男子道:“师傅,你执意了”。

老僧呵呵笑道:“无法,你有慧根,可师傅今天却要让你离开”。

男子问道:“去哪?”

老僧道:“你想去那就去那”。

男子应道:“那我就那里都不去了,就呆在这里”。

老僧呆滞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明看着易寒,笑眯眯道:“那好,这寺庙破破烂烂的,一下雨就漏水,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修补过了,你下山化缘去吧”。

易寒一愣,“师傅的意思是让我下山找个大善人出钱修补寺庙吗?”

老僧笑呵呵道:“化缘化缘,转化因缘,化恶因缘为善因缘,未度者,皆亦已作得度因缘,此行非你莫属”。

“好!”男子干脆利落的用一个字来回应。

立于院内,望着周围景物,已是初春,几棵参天古木显得那么挺拔苍翠,喃喃自语道:“这些年来,我从不记起思念,为何内心却依旧如此悲痛呢”。

执意又如何自然,何不放肆思念一回,忆起往事,却潸然泪下,“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多年修为全因这一刻思念化为烟云,好似轮回,回到原来,全因执意又如何自然这一句话,是也非,对也错。

易寒当天就离开寺庙,回到俗世中去,他为化缘而回,没有人送他,就好似当初易寒没有来过一样,他在与不在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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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城

偏僻的山村里,失忆的岚儿已经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当初俊俏白皙的脸蛋,因为劳作常晒,变得有些黝黑,只是那娇美的五官轮廓让她依然成为临近闻名的美妇人,她也由当初的茫然到接受习惯这样的生活,平静安稳,日复一日。

张麻子为人老实,他的婆娘,张媳妇却不是个吃素的主,为人泼辣,谁也不敢惹,向来在人前抬不起头来的张麻子却因为娶了这样一个厉害的媳妇,渐渐的找回了一些自信,有人胆敢欺负张麻子,张媳妇可跟他没完,她的那张利嘴能把男人说的臊红,下次见了她就怕个三个,后来别人也就不敢再欺负张麻子了。

张媳妇虽然不准外人欺负张麻子,但不代表她不欺负张麻子,张麻子在她这个老婆面前向来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大家都清楚,张家在张母病逝之后,就一直是张媳妇在做主,张麻子作为张家的男人却只是个摆设。

三年了,张媳妇却未生育有一个儿女,妇女爱讲是非,就背地里谈论起这件事情来,说张麻子那方面不行,没种,不能让他婆娘怀上孩子,张麻子对此却默默忍受,不去辩解,而张媳妇却丝毫不去理会这些风言风语,倒是因为张媳妇厉害,再没有人在当着张麻子的面取笑他,但是背地里却经常当笑柄来谈论,其实个中苦涩只有张麻子自己心里清楚,夫妻三年,虽然同睡一张床,媳妇却从来不准自己碰她的身子,就好像就是她的禁忌一样,除此之外什么都好说,张麻子心里爱这个媳妇爱的极深,人也比不过他媳妇强势,这么多年也就忍了过来。

这一天张麻子回家路上,见到村口几个汉子聚在一起,时不时哈哈大笑,突然看见张麻子回来,更是放肆的哄笑起来,张麻子心里知道,他们一定又是在谈论自己是个没种的男人,心里顿时有气,让你婆娘借我一夜,就知道我有种没种。

回到家里,张媳妇准备了好了晚饭,饭后,张媳妇见张麻子从回来之后就一声不吭,沉着张脸,就问道:“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是谁,我现在就到他家去,骂他个祖宗十八代”。

张麻子摇头道:“没有”,张媳妇也没有再问。

收拾了一下,两人只穿内衫上炕睡觉,和平常一样,两人保持一定距离,各睡各的,很快张媳妇就睡着了,张麻子却辗转难眠,突然手臂触碰到张媳妇的后背,因为张媳妇只穿一件薄薄的内衫,张麻子感触到她后背那光滑柔腻的肌肤,心头一颤,顿时激动起来,伸出手就朝张媳妇身上抱去。

睡梦中的张媳妇被这么一抱,猛的惊醒,也不知道那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双臂一张,挣开张麻子的拥抱,猛的转过身来,一脚就朝张麻子肚子踹去,一下子就把张麻子踹的滚到床下去了。

张媳妇扯开薄被,立即下床,怒发冲冠的瞪着躺在地上的张麻子,责问道:“你干什么?”这是她最为忌讳的事情,潜意识里就好像她的身体是不容男人亵渎的。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张麻子有该以往老实的模样,大声喊道:“你是我的婆娘,为什么我连抱你都不能”,这一句话将他多年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张媳妇一呆,显然张麻子的反应让她有些意外,从来都是自己说一不二,张麻子言听计从不敢反抗,张媳妇刚想发飙,见张麻子脸上充满辛酸苦涩,心中不忍,幽幽道:“我们说好了,除了这件事,我什么事情都依你”,有的时候她将张麻子当成一个孩子,所以张麻子受欺负的时候,她会去保护他,若说有没有夫妻之情,她也说不清楚,反正她的身子就不准任何人触碰,就算是她丈夫的张麻子。

张媳妇轻轻的哄着张麻子,张麻子却咆哮道:“不,我受够了”。

好说歹说的,见张麻子还是如此,张媳妇也不客气,冷冷道:“就这样,你爱受不受。”刚想转身上床继续睡觉,这个时候门外面却传来人声,闪过几盏灯火,“张大嫂,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却是夫妻二人刚才的声响太大了,惊动了左邻右舍。

与其是说关心,还不如说这些人是来看热闹,探是非的。

张媳妇朗声喊道:“都回去吧,没事”。

张麻子这个时候却突然匆匆披上衣衫,夺门而去,张媳妇厉声道:“你去哪里?给我马上回来”。

听到媳妇的声音,张麻子就似听到了命令,猛的止住了脚步,抬头见左邻右舍看着他,这一次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张媳妇披上衣服追到门口去,喊道:“你不给我回来,就永远不要回来了”,这一次张麻子却似下定了决定,头也不回。

一名妇人陪着笑脸上前问道:“张大嫂,你们夫妻发生了什么事情了,怎么把麻子也踹下床去”,这话出口,后面的几个人掩嘴偷笑起来,这被踹下床的声响刚才他们可都听的真真切切,本来他们就喜欢打探张麻子家的是非。

张媳妇冷冷道:“我们家的事情不必你们管,不要在我家门口逗留”,说着转身入屋,“砰”的一声狠狠关上门,待邻居散去,却穿戴整齐,挑灯寻找张麻子去了。

寻了半夜,却没有找到张麻子,心想,他此刻定是生我的气,故意躲在那个角落不出来,我先回家,明日他定会乖乖回家来。

隔日一早,张媳妇早早起身,打开门遥望,却没有看见张麻子的身影,心中有些担心,却还是为张麻子准备了早饭,一时等到响午,张麻子却还没有回来。

突然邻居的张大婶急匆匆的闯进来,“张大嫂,不好了,出大事了,麻子被人绑起来了”。

张媳妇吃惊道:“大婶,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麻子偷看邻村的林寡妇洗澡,被人撞见,绑了起来,说是要去送官呢,你快过去”。

张媳妇闻言脸立即变得铁青,又气又怒,何处想过老实的张麻子会干出这种龌蹉的事情来,气归气,恼归恼,却立即冷静下来,匆匆往临近的林家村赶了过去。

赶到林家村的时候,张麻子身上捆着绳子,躺在地上,不时被人拳打脚踢,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而妇人却唾弃的朝他身上吐痰,而张麻子不停哭泣求饶:“不要打了,下次我不敢了”。

当事人林寡妇却得势不饶人,破口臭骂:“无耻恶心,给我狠狠的打,被你这麻子看见了清白身子,老娘的贞洁还要不要了”。

远远的,张媳妇就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听到张媳妇的声音,这些人还真的给她几分面子,却也停手,看她要怎么来交代。

围观的人让开一条道路,让张媳妇靠近张麻子,看见张麻子被捆绑起来被打的伤痕累累,她是又气又不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去再和你算账”,张麻子的眼中充满了愧疚,垂下头去,不敢迎上媳妇的目光,他宁愿被打死也不想被媳妇看到这一幕。

林寡妇骂道:“自己的男人也管不住,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来,丑不丑”

张媳妇冷冷道:“人也捆了,也被你们打了,想怎么样才肯作休”,依然是一贯强势不示弱的作风。

林寡妇冷笑道:“看了我的清白身子,坏了我的贞操,老娘要将这死麻子送官查办”。

“是啊,从来没见过这种无耻下流的人,送官查办”,周围的人立即起哄。

张媳妇冷喝道:“你们闭嘴,就算我丈夫有错也应该交由官府处置,你们滥加私型将他打成这般模样,与杀人何异,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逃不了干系”,说着手指着靠的最近的那几个人。”

这一下子还真的把这帮愚民给唬住了,趁这个机会,张媳妇将林寡妇拉扯离开人群中心,林寡妇撒泼道:“干什么?”,奈何张媳妇比她更是泼辣,生拽硬拉强行拉扯,两个女人,周围的男人却不好插手其中。

两人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张媳妇冷冷道:“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还贞洁呢,我呸,临近村子的,谁不知道你林寡妇与几个汉子鬼混过,若是弄到官府那里去,依你平时的种种劣迹,说不定官府会判你个通.奸之罪”,这一句话还真把林寡妇给唬住了,所谓做贼心虚,昨夜偷看的若不是丑陋的张麻子,而是其他男人,说不定就鬼混起来了,林寡妇心里害怕,也就不似刚才那么嚣张。

只听张媳妇又道:“我赔偿你五两银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也没有损失,若是非要闹起来,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我就把你的事情全都出来,来个鱼死网破”。

这可说到林寡妇的软处去了,得了便宜又卖乖,道:“好,你赔偿我五两银子,我便不报官,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张媳妇将银子塞到林寡妇的手中,在来之前她就准备好了,钱能通神,她早就想好怎么处理了,虽说五两银子是多年的积蓄,但是眼下尽快处理好这件事情,否则闹大了,就更麻烦了。

两个女人私议好了之后返回,林寡妇大声道:“张大嫂已经向我道歉了,我也不欺人太甚,这张麻子平时老实,我就原谅他这一次,给他一个机会,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散了吧”。

大家听到这个结果显然有些意外,不过本来他们就是来凑热闹的,林寡妇这个当事人都说算了,难道他们还能斤斤计较不成,几个打人的更是心虚,不一会的功夫便化作鸟散。

张媳妇给张麻子松绑绳子,她没有说话,张麻子也垂下头一声不吭,就这样张媳妇搀扶着张麻子一步步走回家里。

回到家里之后,张媳妇也没有指责,话也没说,只是给张麻子敷着药,烂人命硬,这些伤势对张麻子来说根本没有什么,真正受伤的是那颗心。

自从这件事情之后,夫妻两人变得怪怪的,很少说话交流,而同时,张麻子被他婆娘踹下床,又去偷看林寡妇洗澡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张媳妇也没有办法,只能当听不见,而张麻子看见别人看着他的眼神,如芒在背,这一辈子恐怕永远也抬不起头来了,也无法说服自己释然去面对自己的媳妇,尽管媳妇并没有指责他。

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张麻子趁机媳妇熟睡时,半夜出门,自杀吊死在一颗槐树上。

当张媳妇获知这个消息后,她整个人呆了,愣在那里,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下一章就是易寒出现了)

第一百零六节 内心的印记

再说易寒下山之后,四处化缘,说白了他就是一个流浪的僧人,而穿着僧袍却留有一头长发的他却经常被人认为是骗财的骗子,屡屡受到唾骂驱赶,易寒也不争不辩,别人若赶,他便走,对他来说这一些轻视厌恶的目光,根本就没有什么,又有什么可争的,又有什么可辩的呢。

他身无分文,化缘就是以募化乞食广结善缘,他所做的事情与乞丐一样,只不过他的身份却是一个僧人,他经常饿着肚子,甚至有时候一整天没吃东西,但偏偏一个月来没有把他给饿死,在山村野外捡些果子也是可以饱腹的。

师傅让他下山找个大善人出钱修补寺庙,易寒每到一处就去拜访当地的大富绅,有的连面就没见到就被赶走,遇到些对佛虔诚的富绅,见到他虽然穿着僧袍却留有头发就认定他是骗子,易寒也不辩,于是乎,那个大善人连半点出现的征兆都没有。

缘来缘会,他来到了泰安城,这到底是化的什么缘,久缘、情缘、或者是不该有的孽缘。

张麻子死了,他的后事是张媳妇一手料理的,她一个女人家,左邻右舍也主动帮忙,或许当张麻子死了之后,他们才真正意识到张麻子的可怜,内心也多了一份愧疚和不忍。

或许张家还有些远房亲戚,但是张媳妇一个也不知道,丧事全是她一手操办的,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张媳妇耗尽了多年所有的积蓄,又典当了家里的一些东西,给张麻子办了一个风光的葬礼。

花了大笔银子请了一帮人,奏着丧调,浩浩荡荡的走到大路上,这或许是张麻子一生中最风光的时候,可惜却是在他死后。

张媳妇脸色苍白憔悴,目光黯淡无神,跟着送葬队伍随行,她并没有响天彻地的嚎哭,别人会感觉这个妇人无情无义吗?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这种感觉,张媳妇一向很护着张麻子,而且为了给张麻子办好了这个丧事,她几乎把家里的东西都典当了,其实草草了事也不是不可以,有些事情人心是看在眼里的,并不必表面装模作样,张媳妇对张麻子已经是仁至义尽。

丧曲是那么的哀怨悲伤,似要催人泪下,偏偏张媳妇哭不出来,或许她麻木了,又或许曾经她有过比这还要伤痛的经历,让她能承受这些,你问她后悔吗?她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悔,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好好的,一下子就变天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

傍晚时分,易寒来到泰安城郊的一处山村,他迷路了,此处地形复杂,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在山上过夜,可是柳暗花明,却出现一座村庄,一天多没吃饭的他看起来似个苦行僧,容神枯悴。

寻了户人家,屋顶升起炊烟,易寒拿了根树枝在人家的门板上敲了三次,停了一下,又敲了五下,再停一下,又敲了七下。

过了一会,却没人出来,就在易寒转身要悄悄离开的时候,一个中年妇人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衣袖是挽起来的,看来刚刚在厨房做饭。

那妇人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奇怪极了,一身灰色僧袍却留着头发,容神枯悴,不像乞丐,不像僧人,也不像路人。

易寒道:“我是过路的僧人,向施主乞点斋饭”。

妇人问道:“你是僧人吗?”

易寒点头道:“是!”

妇人讶道:“可你为什么留有头发?”

这个问题,易寒不知道被问了多少遍了,他应道:“即是修行,蓄发与不蓄发又有什么分别”。

这个妇人可没有办法与易寒辩些高深的禅理,反正她就感觉眼前这个人怪怪的,说道:“我饭还没做好,你到附近别的人家讨去吧”。

易寒也不硬乞,转身安静的离开,突然声音传来:“施主,你脸色不好,找个大夫去看一下吧”。

妇人一惊,喊道:“大师,近些日子,我劳作久了,会头晕目眩,晕倒在地,可是得了什么病?”

易寒却没有再回应,自个离开,又乞了两户人家,依然没有剩饭可布施于他,或许人家认为他是假冒的僧人,有也说没有,巴不得他早点离开。

来到一户普通的人家,门口贴着对白联,一看就知道这户人家有白事,普通人比较忌讳这些,尽量避开,易寒却不在乎,依然是用化缘的方式用树枝敲了敲门,耐心的等候。

张媳妇一个人在屋子里,一动不动的就似尊雕像一样,丈夫死了,家里也变得空荡荡的,家徒四壁,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往常这个时候她是在为正要回家的张麻子准备晚饭,这会一个人,孤单,冷清。

突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走到门来,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他穿着一件僧袍显得十分怪异。

易寒在看见张媳妇的时候,那张平静的脸却立即惊讶,她是那么的熟悉,可又那么的陌生,看她身上披着丧服,再观其衣着显然已是个已婚妇人,岚儿已经嫁人了吗?想想,两人一别已经七年了,一个女子又有多少个七年可以等待,她是早就应该嫁人了,人生真是奇妙,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自己是个抛弃红尘俗世的僧人,她是个刚刚丧夫的寡妇,这会见到了面,又该如何是好呢?僧人也是人。

张媳妇走到距离对方两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你敲我家门干什么?”

对方的话,让易寒心生疑惑,是两人太久了岚儿早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或者是此刻的他太过沧桑老态,岚儿没有认出他来,或者她根本不是岚儿,只是长的有些像,朝对方看去,她脸色苍白,眼神黯然,待看见到鬓角处的痣,易寒忍不住的伸出颤颤的手,要朝她脸颊摸去,修心养性三年,只因一瞬,他便情动,他根本没有到“世间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的境界,当初师傅因为他这句话而收留了他,又因为这句话让他下山化缘。

见这怪人伸手朝她脸颊摸来,张媳妇似受了奇耻大辱,勃然大怒,猛的扇了易寒一巴掌,骂道:“你这下流胚子,刚刚丧夫的寡妇你也调戏”。

易寒没有躲避,他已经习惯了对这种打骂抱释然态度,可是内心却好奇岚儿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真的忘记了自己,不认识了自己吗?

把打了一巴掌之后,易寒闭上眼睛,他知道他不能再去看岚儿那张脸了,他的内心已经不平静了,突然用很平静的语气道:“我是过路的僧人,向施主乞点斋饭”。

这一句话可让正要发飙的张媳妇顿时给惊呆了,她好奇的盯着这个怪人看,突然骂道:“你这个德行那里像个僧人,僧人会像你这样动手调戏妇女吗?你等着!”说着匆匆返回屋子,一会之后走了出来,手里却拿着个扫把,也不多说废话,抡起来就朝易寒身上打去,却是比平时还要泼辣几分,大概她心里需要发泄,这个怪人刚好触到了霉头,让她有了一个顺理成章可以出气的理由。

易寒不躲不避,站在原地任着岚儿挥舞着扫把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一直打到岚儿自己手酸了,累了,她手指着易寒冷冷道:“你马上给我滚,再让我看见我就打死你”

一动不动的易寒,内心却掀起狂风骇浪,这所有的一切朦胧的似梦一样,分辨不出真假,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他的心很痛,果然一入俗世,他就难以避免纠结烦恼,也许自己就不应该下山来。

张媳妇将扫把朝易寒后背狠狠扔去,骂道:“臭不要脸”。

易寒没有走的太远,他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他的内心乱如麻,他需要好好的让自己变得平静下来,禅坐着,不停的默念的经文,希望自己变得专注,变得清静无为,可是脑子里却充满着岚儿的那张脸,过去的一幕幕,少女芳华的她,现在的她,以做人妇,历经生活艰辛苦涩的她。

如当初在禅房内一般,一动不动静坐的他,脸上却充满了纠结与痛苦,他想着那些充满智慧的佛语,试图来化解心中复杂的问题,得与失、去与留、忘与念、悲与乐,一切都充满着矛盾,搅的他心海不能平静一刻。

念及下山前,师傅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执意又如何自然”,难道我要随心所欲,跟着自己的心走吗?难道我要无视那些是非对错吗?佛门三年,我还依然是俗人一个吗?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在佛门白白浪费三年光阴,既然一切要回到当初,我又何必让她们白白等上三年。

易寒喃喃自语:“我是个俗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睁开自己的眼睛,此刻已经天明,一夜过去,看着身上的这一身灰色的僧袍,是那么的眨眼。

突然大声咆哮道:“我受够了,既然悲就让我悲个够,既然痛就让我痛入骨髓”,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内心是如此的畅快,本来就没忘,本来就执念,本来就无法做到一心坠入空门。

他的大声咆哮引起山村里,路过的人的注意,或许刚才他们以为这只是一个乞丐,这会看见他一身僧袍,又加上疯癫的举止,心里也认定他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干出这样奇怪的事情来。

易寒肚子饿的厉害,他再次朝岚儿住的屋舍走去,大门紧闭,他敲了几下门,上次敲门的心态是平静的,无所谓的,而这一次的目的却是想让她脸上的愁容消失,他怀着一种去见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的心情,虽然是第二次,少了惊讶,多了几分激动。

张媳妇迷迷糊糊的听到敲门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昨夜身心疲惫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拖着懒而无力的身子去打开院子的门,无精打采的望去,脸色突变,冷声道:“你还敢再来”,或者她认为对方以为她寡妇一个,好欺负。

易寒露出微笑,“你相信因果吗?倘若布施于我,你会得到回报的”。

易寒的眼神和他的微笑给人一种诚恳的感觉,张媳妇露出讶异的表情,认真的打量了对方一番,突然心头一颤,有些隐隐作痛,她看见了对方两鬓多了些白发,仅仅一夜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自己看到这一幕,心会隐隐作痛呢,这些天她的心一直麻木着,不起悲喜,而这一刻只因为看到对方鬓角突然冒出的白发,昨日她还厌恶的将对方赶走,显然这让她茫然而无法理清头绪,到底为什么呢?她看着易寒,希望能从他的脸上寻找到答案。

易寒感受到岚儿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伤感,轻轻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瞬间渗透到张媳妇的心里去,化作丝丝暖流,让她充盈着温暖,这似乎一直是她等待着,期待着的东西,这些年她的心一直空荡荡的,总感觉自己的心少了什么东西,这一刻,她明白了,她一直在等待这三个字,她迷惑了,糊涂了。

“为什么?”张媳妇问道,她的语气充满了丰富的情感。

她在问,为什么对方会对她说对不起,她也在问,为什么对方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内心会如此强烈,任何人都可以对她说对不起,独独眼前这个人说出来,却带着千言万语,可她根本不认识他。

易寒轻声道:“我肚子饿了,施舍点斋饭给我好么?”

这句话再次击中张媳妇的心房,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是这么柔软善良的,因为她感觉自己一点也不忍心让他挨饿,因为她此刻恨不得给他准备好所有可以吃的东西,这多么奇怪,又如此不可思议——眼前的陌生人,心里的感触。

第一百零七节 道不尽

张媳妇等着他看,他的眼神是诚恳的,他的表情是谦卑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有他,她的生命才是完整的,可她失忆了,把过去的一切全忘记了,对面的他像一个谜,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他沉默着看着自己,张媳妇多希望他能说些什么,而不是想现在这样一言不发,什么都好,不要让她在迷失,不要让她心头那深深的感触就这样消失,想捉又捉不住。

“跟我进来吧”,她的声音变的异常的温柔。

“谢谢女施主”,易寒施了一礼,跟随张媳妇走了进去。

两个人的步伐有一种自然而然的默契,好似曾经一起这样走过,当到了内屋门前时,易寒停了脚步,他是如此谦卑。

张媳妇转身看了易寒一眼,没有说话,独自一个人踏入屋内去,正中的桌子上摆着丈夫的灵牌,旁边是拜祭的食物,她端起盛着糕点的盘子,她一直低着头,突然还是忍不住朝丈夫的灵牌看去,当看到上面的字时候,她的眼睛干干的,却有种想哭的冲动,她是个寡妇,不管曾经发生了,反正一切来不及,莫名的悲伤侵袭心房,垂下眼睛时候,泪水已经湿润了她的眼眶。

她沉浸在悲伤之中,而完全忘记了那个人还在外面等着,风吹进屋子来,刮的脸蛋凉凉的有些疼,她回神,转过身的时候碰到了桌子,一颗梨从桌子上的盘子滚落到地下,好好的梨子却摔烂了。

明堂有红光,只因佳人泛,桌上梨儿青,落地已非然。

张媳妇捡了起来,想弃又不舍,看见外面的那个他等久了,也就没多想匆匆走了出去,将一盘的糕食递给他,“你拿去”。

易寒道:“这个梨给我吧。”

张媳妇一讶,“这个梨摔地了,又烂又脏”,她打算拿去洗一下,自己吃,却没有想到对方会向自己索要。

易寒笑道:“没关系”,说着很自然的伸手拿走张媳妇手中的烂梨,也不擦拭就咬了一口,笑道:“就算如何变化,还是一个梨,香甜依旧。”外观的变化,往往会让人也它的内质也变了,其实一样。

张媳妇露出笑容,“你这个人竟是如此独自的”。

易寒看着她:“你也一样”,他的眼神,他的语气,话中有话,寓意深刻。

张媳妇一愣,幽幽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昨日你不是见识过了吗?”她所知昨日泼洒,拿着扫把狠打对方。

易寒看着岚儿,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两人一别七年啊,当初她是一个伶俐可人的少女,现如今已是一个妇人,既有朴实的一面,也有泼辣的一面,时光流逝啊,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再难以品味到,那一个少女只能永远活在记忆中,再也无法回到当初的场景,人生总是让人如此的伤感。

张媳妇问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易寒道:“我想看清楚现在的你”。

“你认识我对吗?”张媳妇突然岔开话题。

易寒温和笑道:“我认识你,可你已经把我忘记了”。

张媳妇摇了摇头,突然转过身去,“我没有把你忘记”。

易寒一讶,从种种迹象,他已经断定了岚儿根本不认得自己,否则两人便不是现在这般相处的场景,可她的话又显得矛盾。

只听张媳妇幽幽道:“我虽然不认得你,可是我的心记得你,就像烙在心底的印记,就算投胎转世,三生三世也不会磨灭,以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坚持着,现在我知道了”。

她的双肩轻轻颤抖着,就像在表白一样。

这一番话像针一样扎入易寒的心底,让他感觉是如此的痛,痛的他无法呼吸,人忘了,心却没忘,那是如何深厚的情意啊,自己当初为何如此轻浮,去招惹这样一个纯真的女子,重情痴情的女子。

宁霜让他的心受了重伤,宁雪的死让他的心完全暗灭,如今他方知自己大错特错,自己一心空门,虽有了平静,渡的悠然,可她们却在承受着别伤离痛,自责压的他控制不住朝天空嚎叫起来。

这一声吼叫之后,他的心已经恢复了生机,有了春色萌芽,最伤人心是情,最慰人心亦是情。

易寒这一声嚎叫,如虎一般狂暴,又如狼一般哀悯,吓得张媳妇立即转身,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情不自禁突然将她拥在怀中,张媳妇措不及防,却被易寒抱了个实在,向来她都是不准张麻子触碰她的身子,就好像这是一个与生俱来的禁忌,当被对方拥抱的时候,她却感觉如此自然坦荡,她的心,她的身体愿意接受他的拥抱,可是理智却让她意识到自己是个寡妇,此刻被别的男人拥在怀中,她挣扎着喊道:“你干什么?快放开”。

易寒深情道:“让我好好抱抱你”,他的声音充满了对她的怜爱,恨不得将所有可以给她的东西都给她,一个拥抱还远远不足够。

女子是感性,只要能打动她,她有些示弱道:“我丈夫刚丧,我是个寡妇,你却这样欺负我,你松开吧”,这话若是左邻右舍听见了,定会惊讶万分,这还是泼辣强势的张媳妇吗?却成了一个娇弱柔水的小女子。

从前无情,现在有情,如何能一样。

易寒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抱着更紧,压的张媳妇胸口闷闷的,喘不过起来,可是她知道自己喜欢这种久违的可靠厚重的感觉,她想要的,等待着的,就好像阴霾散去,天空明朗。

“张大嫂”,一声妇人的喊叫声突然打破了这一刻的柔情密意,突然院子里多了几个人,这些人却是因为刚刚听到易寒的嚎叫,有些担心,匆匆赶来,人心总有柔软的一面的。

当他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丧夫不久的张媳妇居然被一个男人紧紧的拥在怀中,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让他们感觉如此的震惊。

不知道谁先开口骂道:“臭不要脸的婊子,丈夫刚死,就勾搭起奸夫来”。

紧接着有人愤怒骂道:“定是早就勾搭了奸夫,所以才将麻子给逼死的”

对于张媳妇的这个行为,让左邻右舍的人都感觉愤怒非常,纷纷臭骂起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几个男人嚷嚷着要绑下这对奸.夫淫.妇,浸猪笼。

向来泼辣的张媳妇心里有愧,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心甘情愿的让他拥抱了,她知道是自己的错,也不出口辩解,平静道:“你快跑吧”,触犯众怒,两人必死无疑,丈夫刚丧,自己却与一个男子拥在一起,却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明知自己将必死无疑,张媳妇内心却感觉欣慰,她的生命已经完整了。

易寒转过头,看着那一张张愤怒的脸孔,目光淡然到几乎可以无视所有人,他们愤怒是他们的事情,与自己何干,他依然将岚儿紧抱在怀中,当着所有人的面,无视他们的愤怒。

易寒冷漠看着他们的表情,对于愤怒非常的众人来说是一种挑衅,只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喊道:“淹死这对狗男女”。

张媳妇哭着央求道:“你快跑吧”。

易寒道:“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再也不会!”

张媳妇问道:“你曾经丢下抛弃过我吗?”

易寒一愣,虽然十分不愿意,还是点了点头。

这会,这帮愤怒的人已经将门口堵死,有人已经去召集人手和有身份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情,他们愤怒,绝对不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易寒与张媳妇却还抱着一起,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

张媳妇轻轻道:“你松开手”。

易寒照做,张媳妇转身走进屋子,拿了一根扁担出来,扬起大声道:“是我勾引他的,你们放他走,我愿意接受惩罚,否则我跟你们拼了”,她的表情是如此决然无惧。

“——臭不要脸”。

“——淫.荡婊子”。

“——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她的话又立即引来一顿臭骂,这些刺耳的辱骂声传入张媳妇的耳中,她似乎受不了,身子颤颤发抖,可是她不退反而无惧的向前踏了一步,厉声喊道:“让他走!让他走!”

易寒的心隐隐作痛,岚儿,你的身躯依然如此娇弱,你的性格依然如此坚强固执,难道你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吗?但!现在你已经不用这么做来证明你的真心,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先把这臭婊子给绑起来先”,说着几个汉子挽起衣袖就要动手。

张媳妇扬起扁担就冲了过去,“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却突然被人拦住。

拦住她的不是别人,却是易寒,她怎么会容岚儿受人欺凌,别人口中的臭婊子,在他心中是美丽纯洁的女子。

“你干什么啊!”张媳妇有些生气,有些埋怨的扔掉扁担。

易寒轻轻道:“要打,也是我来打”。

这些汉子原本想等族长来处理此事,见易寒如此嚣张,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了许多,冲上来就动手。

易寒闭上眼睛,平淡道:“不要逼我动手”。

那些汉子此刻那里听得下这句话,人已经到了易寒跟前,一个瞬间,所有靠近易寒的人都重重的挨了一个巴掌,倒在了地上。

易寒睁开眼睛,所有人顿时感受到他身上的煞气,不寒而栗而退后到了门外面去,对于一个在战场上征战多年的将军,手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的人来说,这股杀气岂能不让这些普通乡民心寒,尽管如此,他们却咽不下这口气,他们将门口堵死,等待族长到来,并召集更多的人手。

易寒并不理睬他们,对于他来说,这些人根本拦不住他,他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走到张媳妇的身边,轻声道:“岚儿,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岚儿!”她叫岚儿吗?她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心里并不怀疑易寒的话,虽然她不知道他是谁,轻轻问道:“我叫岚儿吗?”

易寒点了点头,“是的,岚儿是你的名字,永远属于你”。

岚儿问道:“那你又是谁?我的丈夫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大概她感觉自己是属于他的。

丈夫!听到岚儿这么问,易寒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是你的丈夫!”

听到易寒的话,岚儿并没有感觉突兀,相反觉得这个答案很合理,问道:“昨日你一眼就认出我吗?你是专程来找我的吗?”她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易寒道:“我一看到你就认出你来,但我只是碰巧遇到你”。

岚儿的表情突然变得愤怒,责问道:“那你为什么那一刻不与我相认,为什么那一刻你显得那么冷漠,无动于衷,是不是当初你将我抛弃,而昨日见到我的时候良心有愧”。

易寒却没有办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他有苦难言,一脸为难。

岚儿责问道:“为什么?你快回答”。

易寒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先离开这里,以后我再慢慢向你细说”。

岚儿却一把扇开了他的手,“不要,要走你自己走。”她现在很生气,她认定了是易寒抛弃了她。

如此紧急关头,她却耍小性子,女子啊,真的无法用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岚儿转身走进屋子去,此刻她最关心的不是外面那帮要杀了她的人,而是自己与这个男人有什么故事,他们为什么会分离,她又为什么会失忆,又为什么会流落到这里来。

易寒跟了进去,见岚儿盯着桌子上的灵牌,默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寒朝灵牌看了一眼,“你嫁给了他”。

岚儿道:“我丈夫的头七还没有过”。

易寒问道:“你爱他吗?”

岚儿捉狂的转过身来,愤怒道:“请你不要问这些问题,你没有资格”。

易寒又问道:“岚儿,你想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吗?”

岚儿突然朝易寒冲了过去,拼命的捶打他的胸口,“你闭嘴,你闭嘴,你不要再问了”。

易寒任她捶打,挂着微笑用柔和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女子,她的心也一定很痛苦,很纠结,很迷茫,平静道:“那我陪在这里,等你丈夫头七过了再说”。

岚儿冷声道:“不必了,既然你当初抛弃我,我是不会跟着你走的,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易寒道:“可你现在的丈夫已经死了”。

岚儿大声责问道:“就算如此,跟你有什么关系?”

易寒微微一笑:“我也是你丈夫”。

岚儿一愣之后,不屑道:“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再是了”。

易寒伸出手指,似七年前那样的温柔,轻轻的触碰她的脸颊,岚儿却躲了过去,“你不要碰我!”说着后退一步,与易寒保持距离。

易寒迈出步伐又朝她靠近,岚儿威胁道:“你再敢过来,我就咬舌自尽,死给你看”。

性子还是如此固执刚烈,易寒停了下来,也就不逼她了,她失忆了,这种事情急不来,她能对自己有好感,大概也是因为深刻在心里的那份深厚的感情,而从理智来讲,两个隔着千重万重。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铛铛的声响,却是众人用木板把大门给钉封起来。

族长问清楚状况之后,下的决定,虽然来了些帮手,却没有把握将那厉害的歹人给拿下,族长犹豫了一些,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却派人去请正在剿匪,有瘸子将军之名的王将军来帮忙,当年这王将军有难,是村子助他度过难关,如今刚好请他帮忙。

第一百零八节 下流胚子

易寒见到这帮人居然把门给钉死,哭笑不得,他若想走,这一扇门能拦的住他吗?要不是岚儿不愿意走,他现在都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岚儿问道:“他们把门钉起来了吗?”

易寒应道:“没有关系,那一刻你想走,我保证带你离开”。

岚儿不给他好脸色看,冷声道:“我说过我要跟你走了吗?”

易寒道:“这个地方你已经没办法呆下去了,不走,他们会杀了你”。

岚儿讥笑道:“就算是死,我也愿意”。

易寒淡道:“可是我不准!你在这里待多久,我就陪你多久,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岚儿闻言,目光一柔,可是嘴上却不肯屈服,“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易寒知她正在气头上,情绪属于十分激动的情况,也不跟她争辩了。

朝灵牌走了过去,死者为大,微微弯腰,诚恳道:“谢谢你这些年照顾他”。

易寒并不了解他们的生活,而实际上却是岚儿一直在照顾张麻子,就算一个人,她也可以很坚强的活下去。

这句话听到岚儿耳中极为刺耳讽刺,大声道:“倘若你曾经是我丈夫,你又那里去了呢?你把我抛弃了,然后促使我成为别人的妻子”。

岚儿一直纠结于易寒把她抛弃的问题,而易寒却无法辩解,是的,自己对不起她,自己让她等了七年,倘若这一次不是下山化缘偶遇,他就真的把她抛弃了,岚儿说的一点也没错。

易寒保持沉默,岚儿却步步逼问,“你说啊,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将我抛弃呢,难道我犯了七出之条”,说到最后声音高亢,变的很是激动。

易寒立即应道:“不是的,你是个好女子,任何男子能娶到你都会很幸福”。

岚儿冷冷笑着,也不说话,转身看了丈夫的灵牌一眼,回过头来看着易寒的时候充满了挑衅。

易寒显得很无奈,道:“你要是能恢复记忆就好了。”当年自己虽然泼皮无赖,但至少凭借自己的真诚赢得岚儿的信任。

岚儿冷冷道:“你曾经是我丈夫,这我已经知道了,就算恢复记忆也是一样,相反让我想起来你是如何抛弃我的,我会更恨你”。

易寒见岚儿恢复了以前的脾性,感觉眼前的岚儿可爱极了,忍不住微微一笑,是的不管她对自己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生她的气的。

岚儿见易寒在笑,却更为恼火,反正就见不得他这副嘴脸,“你到外面去,不要跟我呆一屋”。

心中蠢蠢欲动又有当年调戏别人的兴致,见此地庄重,也就作罢,走出屋子去。

院子很小,地方大部分被农耕用具所占据了,右边有一颗竹子,左边一口井,除此之外就是一条可通行的路道,所有景象一目了然,并不似大户人家的院子,可多处流返驻步。

外面很是喧哗,不用看也知道聚集了不少人,在越是偏僻的村子,这种男女通奸.越是不为人所容忍,何况是在丧夫不久,更是引起众怒,将奸夫淫.妇捆起来浸猪笼一点都不为过,就算官府知道了,也会睁着眼闭着眼,他们把大门钉死,难道想将他们二人活活困死吗?只不过是一场早注定结果的闹剧罢了,他也不想去解释了,想闹就让他们闹个够好了,只要岚儿想走,两人远走高飞,也就眼不见为净了,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挑麻烦的去做呢。

闲着无事,砍了一截竹子,做起笛子来。

岚儿大概在屋子里待闷了,却也走了出来,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说话,或许她忍不住想看看易寒,又不愿意承认。

易寒发觉岚了,抬头对她露出微笑,岚儿却不屑的转过身去,露给他一个背影,易寒忍不住笑出声来。

岚儿立即转身,瞪着他,恶狠狠道:“你笑什么?”

易寒笑道:“我心里开心”。

岚儿冷声问道:“有什么好开心的?”

易寒道:“你很可爱,我见到你心就开心起来了”。

岚儿一呆,脸颊泛出一丝红晕,这种感觉很奇妙,心里很开心,又不能尽情表达出来,欲放又压,这些年她就不知道羞涩为何感觉。

易寒赞道:“岚儿,你真可爱!”

岚儿立即变脸,冷道:“无耻之徒!”,这大概就是恼羞成怒吧。

易寒哈哈大笑,见她现在这模样,联想到当初抱着她双腿时她的那副难堪的表情,低着头继续做着笛子。

天色渐晚,不知不觉到了黄昏,这会刚刚入春,天气还很凉,微风拂面,岚儿感觉有些冷,身子微微颤抖,这些日子她身心憔悴,又没怎么吃东西,身体却有点虚弱。

易寒注意到了,淡道:“假如你不想让我拥抱你的话,最好回屋内去,多穿一件衣服”。

岚儿也没应话,返回屋内,一会之后走了出来,身上已经多披了一件简单的衣衫,淡淡问道:“你肚子饿了吗?”

易寒应道:“我不饿”。

不知道为什么,岚儿听了这话,又感觉不高兴了,语气不善道:“你都一天不吃饭,肚子不饿,你以为你是神仙,不用吃饭的吗?”

易寒改口道:“我饿了”。

岚儿悻悻道:“德行”,转身离开,到了厨房亲自下厨,淘米做饭,厨房却只剩下几个鸡蛋,将就的炒了菜。

以前这些都是为张麻子准备的,如今却为一个只认识一天的男人下厨,她心里倒也心甘情愿,对于他,游离在好感与讨厌之间。

岚儿走来,淡道:“吃饭了,化缘的假和尚”。

俏皮是她的本性,或者是因为在易寒面前,她才表现的如此如鱼得水。

易寒施礼道:“谢谢女施主的款待”。

岚儿领着易寒进了偏厅,桌子上已经摆好碗筷,两个碗,两双筷子,还炒了个鸡蛋。

易寒一直看着那两个碗,两双筷子,身子一动不动的,心中感觉十分温馨,一对夫妻,不就是劳作一天,求的个一起用餐的满足吗?

岚儿见易寒一动不动,一直在盯着那碗那筷看,突然恍悟,她并不是想刻意摆放两个碗,两双筷子,也不是想和易寒一起用餐,而是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走了过去撤去了一碗一筷。

易寒讶异问道;“你不吃吗?”

岚儿转身,讥讽道:“你和一个寡妇共坐一桌共同用餐,合适吗?”

易寒洒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岚儿真想扇他一巴掌,“合适个屁,你当老娘是放.荡的淫.妇吗?”这会她又表现了作为张媳妇泼辣的一面来。

这可真把易寒给吓住了,愣在当场,只听岚儿冷道:“还不快吃,冷了,老娘可没闲工夫给你热”。

易寒见识了她的泼辣,苦笑不得,坐了下来,用起晚餐,下山以来,这是他吃过最好的一顿,最受礼待尊重的一餐。

岚儿站在远处,偷偷的看着易寒用餐,只感觉他的一举一动优雅安静,与张麻子粗鲁的狠吞猛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心里也知道比不了,别说气质,光是外貌形象两人就是天差地别。

易寒注意到岚儿正在看着自己吃饭,这才恍悟,却狼吞虎咽一起,一会的功夫便吃完了,站了起来,说道:“我吃好了,轮到你了,你过来坐下用餐吧”。

岚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形象的突然转变,心里突兀的有点接受不了,见易寒已经走开了,也就走了过去坐下,见自己用鸡蛋炒的那个菜还剩下许多,问道:“我炒的不好吃吗?你倒是挑食”,即是询问原因,又是忍不住暗暗讽刺。

她那里知道易寒见她脸色苍白,营养不足,却是特意留给她,微笑道:“你慢用,我到院子去”。

“慢着!”岚儿突然将易寒叫住,易寒回头,岚儿看了他的脸,一会之后才道:“你嘴边有米粒”。

“哦!”易寒随便的用衣袖一拭。

岚儿不悦易寒的随便邋遢,“真想象不出来,以前我怎么能容忍和你一起生活”。

易寒轻轻一笑,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屋子。

岚儿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留恋,这些日子,她几乎不愿意一个人坐在这张桌子上,一坐下就想到张麻子,非常的不习惯,冷清孤寂,而这一刻虽然还是一个人坐着,心里却有种踏实,就想天塌下来,也有一个人来替她顶着,而张麻子呢,只不过是一种习惯。

看着桌子上那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炒鸡蛋,哼道:“你不稀罕,那我就自己享用”。

食欲却出奇的好,或是久饿,这会心又轻松了许多。

吃到一半,一阵轻快愉悦的笛音飘来,这山村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那里有过这样高雅的情调,岚儿只感觉这笛音很陶冶心情,听着听着却哼了起来,慢慢跟随笛音沉浸其中,感觉自己似踏足花草林木之中,感受着清风暖阳。

笛音一停,岚儿却安奈不住,走了出来,见易寒在摆弄着笛子,问道:“很好听,为什么不吹了呢?”

易寒应道:“我刚才在试音,这笛子做的不好,有些走调”。

岚儿问道:“你以前经常吹给我听吗?”

易寒应道:“我已经从来你有吹给你听过”。

岚儿脸色一变,很显然她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冷冷问道:“我当时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吗?”

易寒忆起往事,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岚儿不悦道:“你这个人很憎人厌恶”。

易寒突然轻轻哼唱起来:“正月人团圆,乡巴佬儿孤零零,破衫破鞋不英俊,无妻郎君泪欲流,泪欲留呓......”。

岚儿一呆,嘴唇嚅了嚅,心里有种跟着哼唱的冲动,“你再唱一遍给我听听”。

易寒又重复哼了一遍,这一次岚儿心里默念起来,心里有股热浪涌到喉咙,歌喉一展,“正月人.....”终究因为生疏不习惯而唱不太下去,这个时候,易寒吹起笛子来,调子伴奏,岚儿在调子的带领下,继续唱下去:“团圆,乡巴佬儿孤零零,破衫破鞋不英俊,无妻郎君泪欲流,泪欲留呓......”

一句唱完,她心里快乐,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便就在这个时候易寒唱了起来:“二月落雨时,单身娘仔守空房,浓妆艳抹无人爱,四处溜达去觅夫去觅夫呓......”。

她也跟着学唱起来:“二月落雨时,单身娘仔守空房......”,词到这里却厄然而止,恶狠狠的朝易寒瞪去:“下流胚子”。

易寒见她恼怒的样子,却开怀大笑起来。

岚儿薄怒欲责,见他笑得坦荡落拓,却不忍再责。

(晚上有事)

第一百零九节 证明

天公作美,有月相伴。

岚儿虽然恼他歌词有些下流,却还是忍不住跟着易寒一起唱了起来,她发现自己唱起来感觉很好,很自然。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亦乐乎,却没有一开始的别扭,相处的是那么自然,那么的亲密无间。

岚儿突然道:“这个简单,我来唱,你来接”。

易寒笑道:“你学会了吗?”其实这句话他是故意问的,岚儿最擅长,最喜欢的就是唱歌仔。

岚儿傲道:“这个有什么难的,不就哼出一句来,别说一句,就是百句千句也难不倒我”,这一刻在易寒面前她是如此的自信。

易寒笑道:“这个对歌仔要分出个输赢才有意思”。

岚儿问道:“什么意思?”

易寒解释道:“就是谁对不上来,要答应对方一件事情”。

岚儿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易寒,问道:“有这回事吗?还是你编出来欺骗我的”。

易寒笑道:“真真切切有这回事”。

岚儿有些犹豫,这个要是一会对不过他,他提出个过分的要求来,自己办不但,可如何是好,说道:“你先说,要我答应你什么,我再考虑一下”。

易寒佯装思考,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过了一会之后假装大胆的看着岚儿,道:“如果你输了,你就亲我一下”。

“呸,你这个下流胚子”,岚儿立即激动愤怒起来,冷冷道:“看你人模人样的,心里龌龊极了”。

易寒莞尔一笑,他心里多么想说,妻子亲吻丈夫可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啊,嘴边却道:“那算了吧”。

岚儿有些不甘心,嗔道:“你要挟我”,自己满腔热情,兴趣十足,他却出个难题来为难自己,见他脸上挂着笑容,见不得他那副嘴脸,心一狠,决然道:“好,不过,假如你对不出来,又如何处置呢?”

易寒淡道:“你尽管提出来”。

岚儿笑道:“真的什么要求都能提出来吗?”

易寒盯着她粉嫩的嘴唇,已经预想亲在自己的脸上了,毫不犹豫的点头。

岚儿笑了笑,“那好,我们来接刚才的词。”

易寒耸了耸肩,一副放马过来的表情,岚儿笑了笑,“刚才对到十月,我让你先来”。

易寒吟唱道:“十一月是冬节半斤四两心满足别人无妻我唔理我啊无妻逛青楼逍遥又自在呓

岚儿早就想好,立即唱道:”十二月年又终,家家户户贴红联,欢欢喜喜过新年,青楼关门来围炉,看你往那里去”。

看她言语还给易寒留下几分情面,不似刚才一般尖锐讽刺,见她一脸得意的表情,似乎胜券在握。

易寒唱道:“十十十三月......”后面却再唱不下去,苦笑不得,却没有想到中了这个妮子的招。

岚儿欢喜道:“对不出了哦,你输了哦”。

易寒见她开心的样子,心里也释然,与其让她不情不愿的亲吻自己,还不如让她开怀,点头道:“是,我输了”。

岚儿故意舔了舔嘴唇,又知道是在勾引易寒,还是在故意气他,轻轻道:“好吧,既然你认输了,我就提要求了,我要你脱掉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不留”,显然是在刁难对方,让对方难堪。

易寒苦笑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岚儿讽刺道:“没脸见人,不敢做了吗?”

易寒淡道:“既然输了,自然要信守诺言”,说着却开始解开自己的僧袍。

岚儿一直怀着一种报复的心理盯着易寒看,待他真的出去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却脸蛋一红,转过身去,不敢再看。

易寒见了她的举动,问道:“还要再脱吗?”他的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了。

岚儿却道:“为什么不呢?”

易寒道:“如你所愿”,说着将最后一条短裤脱下,这会已经身无片缕。

转身的岚儿有些脸红耳赤,心跳的特别快,这会却后悔给自己找麻烦,可谁会想到他竟是这般无耻不要脸面,真的脱的一干二净,这时一件衣物飞来,刚好落在自己的头顶上,紧接着一股酸臭难闻的味道传来,让她立即就要作呕,立即扯了下来,一看是易寒身上那条贴身的短裤,顿时怒火焚烧,这可是真是奇耻大辱。

易寒笑道:“你不敢转过身来,我只好用这种方式证明我却是脱光了,免的你以为我在耍赖”。

岚儿此刻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铁青,她是气的恨不得把对方给生吞活剥了,可是现在他赤裸着身子,自己要转身找他算账,却有些犹豫,压抑住心头的怒气,淡淡道:“很好玩吗?那把衣服都抛过来吧”。

易寒感觉有趣,一件又一件的朝岚儿抛去,他到底想看看,什么时候她敢转身看自己一样。

岚儿抱着衣服,朝屋子内走去,“砰”的一声,大门狠狠的关上了。

易寒一愣,喊道:“喂!”,岚儿却没有任何回应,看着身无一缕的自己,苦笑不得,他身子强壮,倒是不惧夜冷,只是这个样子总是感觉难堪。

随意坐了下来,吹起笛子来。

屋子里的岚儿一肚子怒火,拿着易寒那些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准备放到火盆里烧掉,骂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为老娘是好欺负的”。

突然听到笛曲,却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开始摄了她的心神是因为确实很动听很优美,可紧接着,岚儿感觉这曲子是如此的忧伤,饱含着吹奏之人辛酸的经历,对人生变化的无奈。

她的心完全沉浸在笛声之中,直到一曲毕,她才发现自己眼眶已经湿润起来了,却不甘心的冷哼道:“想让我心软,没那么容易”,曲如人生,没有经历过,如何能吹奏出情感如此丰富的调子来,岚儿很好奇,对于两个人的事情她一直没有问,或许有意识在逃避吧,至少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去面对,而这会她却有股冲动想要去了解,他对自己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她承认自己内心根本无法抵挡。

静静的等待他吹奏下一曲,过了好一会儿,笛声却没有传来,岚儿走到窗户,解开一点,偷偷瞄了起来,却见他就这样躺在院子的地面上睡了起来,哭笑不得。

看着看着,却不忍他就这样赤裸着在院子睡上一夜,思前想后,却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左右为难,情绪变得暴躁起来,跺了几脚,骂道:“无耻下流,我管他去死”,

洗漱一番,将那沾在身上的那股酸臭味洗,夜渐深,身子已经疲惫不堪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难眠,一直到了半夜,情绪越是暴躁,自怨自艾的骂道:“把老娘给折腾死了”。

说这话的时候,一骨碌就起床,披上衣服,端着那盆洗脚水打开门气冲冲的走了出去,朝易寒泼去,骂道:“我让你睡的这么死!”

冷水浇身,易寒顿时醒了过来,猛的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看见岚儿挑衅的看着自己,表情立即柔和下来,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干什么?”

岚儿冷冰冰道:“看你不爽,不想让你这么好受”。

易寒苦笑不得,无奈道:“那怎么样才能让你爽呢?”

岚儿冷冷道:“最好你死了,我眼不见就清净了”。

易寒笑道:“这可办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突然发现院子的外围冒起浓烟,紧接着亮起火光,岚儿脸色一惊:“他们要把我们给活活烧死”。

易寒从竹林走了出来,靠近岚儿道:“你用担心,我立即带你离开”。

岚儿一瞥到他的双腿之间,猛的尖叫起来:“你给我退回去”。

易寒立即退了回去,林叶又遮掩住男人的隐蔽部位,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岚儿却有原则性的固执,不行就是不行,转身返回屋内,匆匆把他的衣服拿来,“你穿上衣服自己走吧”。

易寒惊讶道:“什么意思,你让我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活活烧死”。

岚儿很冷静的点头:“是的!”

易寒咆哮道:“为什么你不肯跟我一起走呢?”

岚儿却垂下头,终于在易寒面前弱势了一回,“你不要问了,我不会跟你走了”,易寒不顾一切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岚儿扇开他的手,大声喊道:“你以前将我抛弃,这一次又如何证明自己呢?”

易寒愣了,岚儿冷笑道:“我没说错吧,你没法证明,你心里都没有信心”。

眼看乌烟越来越浓,火光越来越亮,易寒打算强来,匆匆穿上衣服,他的这一紧张匆忙的举动落在岚儿眼中,却让岚儿感到不屑,贪生怕死,若是说愿意和她一起死,或许她会有所动摇,贪生怕死的男人不值得托付,他也没有足够的分量,让自己抛弃丧夫,让自己离开这个家,跟他走,他不配。

易寒穿上衣服之后,立即箍住岚儿双臂,想要强来,岚儿却冷声道:“你若逼我,我就死给你看”,这样刚才的女子,又怎么会是淫.妇呢?

易寒伸手要去塞住她的嘴巴,等离开这里之后,一切好说,岚儿却先一步咬了他的手臂,狠心的咬出一块肉来,疼的易寒额冒冷汗。

岚儿笑笑的看着他,“我跟你说,我不是好欺负的,别想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这时外面火势已经猛烈,烘的两人脸颊红红的,一捆烧着的稻草被扔进院子来,紧接着四面八方都扔进来燃烧了的稻草,整个院子瞬间一片火海。

红红的火光照在岚儿的俏脸上,显得是那么的美艳动人,周围都是火海,两人死定了,临死前她留恋的看着易寒的脸,这是她这些年来感觉最丰富多彩的一天。

易寒道:“既然你不愿意离开,那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语之后喝道:“你现在退到屋内去”,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折断了一根竹子,拿在手中。

这会的易寒非常威严,让岚儿情不自禁的就听了他的话,退到了屋子去,“就在这里陪你”已经击中了她心坎的柔情。

只见易寒身手敏捷,用竹子让那些燃烧的稻草撩到院外去,同时那些飞进来,还没落地的稻草也被他一扫,飞了回去,或许别人身处如此环境,只能躲避,但是易寒却能做到反击,因为他的反击,院子里的火势控制了下来,并没有继续蔓延,相反院子外面传来了被烈火烧身的惨叫声。

这会双方之间的仇结的更深了,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只听院外有人大喊道:“给我狠狠的扔,我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有的时候,事情的变化会朝恶劣的方向发展。

岚儿托着下颚在窗口凝视着易寒,火光中的那是那么的英勇威武,他冷峻严肃的表情是那么的迷人,更重要的是,他所作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在为自己,而至于院子内火势是否蔓延,最后两人是否被活活烧死都不是她所关心的。

好一会儿之后,外面的人还是拼了命的把烧着了的稻草往屋子里面扔来,似就和他杠上了,眼看好不容易控制的火势又开始往屋子处蔓延,这样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他一个人总有力竭的时候,看着窗口痴痴看着自己的岚儿,火光映照在她脸上,是如此的美艳动人,心中暗道:“岚儿,我欠你的,一定要偿还”。

易寒跃到院子外面去,院子外面聚集了很多人,他们正忙着点燃稻草,远远的朝院子里扔进来。

院子的墙已经烧的乌黑烫.热,他们这么做就是预防对方从墙头爬出来,没有想到这个男人这么厉害,居然轻易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易寒手中竿子顶端已经烧了起来,易寒冷声道:“立即滚,不要逼我”。

如先前所说,有些人被易寒挑回来的稻草烧到了,正在地上痛苦呻吟了,这会已经不仅仅是为了正义道德处罚他们这么简单,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了。

易寒见他们还动手将稻草扔进院子去,也就不磨叽客气了,挑着燃烧的稻草到他们身上,一瞬间,四处都是火,很多人躲避不及,惹火烧身,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挣扎着,惨叫声四起,他们终于受不了了,示弱撤退。

易寒见他们已经溃不成军,暂时难以组织起来,也不欺人太甚,返回院子里扑灭大火。

等院子的火完全扑面时候,已经是天亮了,正个院子满目苍夷,屋子许多地方也被烧坏。

易寒很平静的走到窗前,看着脸颊已经被熏的乌黑的岚儿,她的一双眼睛虽然被熏的红红的,却神光熠熠,这一晚上她就这样守在窗前看了易寒一个晚上,突然她沙哑道:“你经常对我这么好吗?”

易寒笑道:“难道这样才能证明我的真心吗?”

他的脸已经被熏的乌黑,就好像从火力掏出来的炭灰,这一笑,露出一抹洁白的牙齿,岚儿见了他这个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易寒情不自禁的亲吻她的娇唇,岚儿一惊一呆,却忘记了挣扎。

待岚儿反应过来,易寒立即抽身后退,一副讪讪的得意笑容。

连张麻子都没有吻过她,他敢亲吻自己,岚儿觉得自己应该非常愤怒,可是看着他一张乌黑的脸,露出愉快的笑容,她却气不起来,她能感觉自己的脸热起来了,一定很红很红,害羞的放下窗户,切断了两人的眼神交流。

第一百一十节 拐跑

虽然岚儿没有恢复记忆,但是两个人似乎朝着好的方面发展,我们不仅要问,爱情是因为心灵的感觉,还是记忆的印象呢?

经过昨夜一场大火,许多村民因此而被烧成了重伤,整个村子沉浸在气愤与悲痛之中,易寒已经成了他们的死敌,不死不休。

族长有些后悔,自己万万不该鲁莽行事,原本只是一件处置奸夫淫.妇的小事,这会却演变成一场灾难,许多村民被火烧成重伤,生命垂危,他感到良心不安,而这也加深了对那奸夫淫.妇的仇恨,这两人不死,难消心头之恨。

清晨,整个村子的人团结一致忙着救死扶伤,大夫也早早的就去请了,这时村口传来了马蹄践踏的声音,有个村民奔跑过来通风报信,大喊道:“王将军来了!”

听到这句话,所有的人立即扫清了心头的阴霾,显得异常的兴奋,王将军率兵马前来,这歹人必死无疑,连黑风寨狠毒霸道的强盗都被王将军率军围歼,那个歹人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人。

族长立即亲自上前迎接,来人是个威风凛凛的将军,下马走来,脚下一拐一拐的,却是天生瘸腿,瘸子将军之名大概由此而来吧。

族长见了那王将军,却是老泪纵横,过了一会才哽咽道:“王将军,你总算来了”。

王将军立即问道:“张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不少村民负伤,似乎经过强盗洗劫了一样,莫非还有山贼的余孽在此兴风作浪,问道:“是不是因为当年村子帮助过我,黑风寨的余孽来寻仇报复”。

族长摇了摇头,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王将军听完大怒道:“岂有此理!非但通.奸,还伤人性命,就算他是天上的神仙,我也必将他伏法”,一语之后安慰道:“张伯,你放心,我王瘸子必为你主持公道,你前面带路,我立即将此人擒下交由你来处置”。

族长道:“那就有劳将军你了”,说着前面带路。

王将军道:“张伯客气了,当年若不是你倾力相助,我王瘸子早就死了,村子有难,我王瘸子是义不容辞,再者说了,这等恶人若不拿下,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在情在理,我都必须帮忙”。

族长看这一次王将军带有三百多名士兵,心中也镇定了下来,昨夜他可亲眼看见那歹人的厉害,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将军,那歹人武功高强,将军一会可要小心啊”。

王将军肃然道:“张伯放心,想那黑风寨的游四海最后还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再者说了我有三百弟兄坐镇,他就算再厉害也绝对逃脱不了”。

来到张麻子家所住的地方,外面的围墙已经被熏的乌黑,四周散乱了许多稻草灰,那扇小门被门板钉的死死的。

族长询问了一直在盯守的问:“他们没有离开吧”,他也不知道那人为什么不逃跑,昨夜若是想走,他们根本拦不住他。

那人应道:“没有。”

族长喜道;“太好了,现在他想逃也逃不了了”。

王将军问道:“张伯,那歹人和那淫.妇就这小院内”。

族长点了点头,“就在这里面,有劳将军将这奸夫淫.妇拿下,还我张家村一个公道,还受伤的村民一个公道”。

王将军点头,大声喊道:“来人啊,将这小院围起来,弓箭准备,若对方敢越墙出现,杀无赦!”一语之后又让人将钉死的大门打开。

屋内,岚儿少了几分泼辣,多了几分温存,她做好早饭,喊易寒进屋用餐。

易寒进了屋内去,岚儿见他一脸污秽,便道:“你等一会,我打盆水让你洗漱一下”。

洗了把脸,擦去脸上的污迹,坐了下来,依然是昨夜的一个简单的菜式,易寒注意到了,有两副碗筷,也不知道岚儿是忘记了,还是已经释然了。

“吃吧”,岚儿也坐了下来,她已经用自己的行动来消除易寒心中的疑惑,显然她已经释然了,并不忌讳与他共坐一桌用餐。

气氛有些生疏怪异,两人安静的吃着饭,突然易寒夹了一块炒蛋放到岚儿的碗中,岚儿一讶,从她的眼神能看出她很开心,可是嘴边却道:“你吃你自己的,不必你来献殷勤”,这会假如易寒说要带她一起离开,她是会跟他一起走了,昨夜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短短一天一夜经历生死与同,为什么不呢?而张麻子,她并不属于他,麻子只是自己人生的一个过客,她做了自己能做到的来回报他,而当中有许多违反了她的本心。

易寒问道:“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一辈子吗?”偏偏这一次没问,愿不愿意跟他走,大概是昨夜岚儿决然的态度,让易寒印象深刻。

岚儿淡道:“应走的时候就走”,是的该走的时候会走,只要他说带自己离开自己。

易寒笑道:“无限期,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在敷衍我”。

岚儿不悦道:“我不必敷衍你,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与你没有干系”,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抢走易寒的碗筷,“吃饱了”,说着迅速收拾桌子上的盘碗,也不理睬易寒吃完没吃完。

易寒看着看见她耍小性子,生闷气的样子,实在好奇,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话得罪她了,心中莞尔,岚儿啊,以前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现在我可是捉摸不透你,你变成熟了吗?

这时只听屋外有人喊道:“无耻恶徒,本将军在此,还不乖乖受擒,否则将你们二人乱箭射杀”。

听到这话,岚儿突然一惊,手中的碗筷顿时脱手,摔落到地上。

易寒问道:“什么事情?”

岚儿道:“不好了,王将军来了”,显然她的语气非常的绝望,这一刻她对生死又看重起来了,昨夜或许她不在乎,可是当心里有了想和易寒一起离开的时,死已经不是她的选择。

易寒问道:“王将军是谁?”

岚儿道:“村子于王将军有恩,族长请他带兵过来,可能就是为了对付我们”,说着将以前村子帮助王将军渡过难关的事情简单说了出来。

易寒冷声道:“荒唐!”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也需如此大动干戈,不惜调动正规军队,说着气冲冲走了出去,他倒想看看谁这么胡来。

岚儿见他要走出去,连忙上前拦住他,“你干什么,你要出去送死吗?”生怕易寒走出去,死死的抱住易寒的腰部,“你若死了,以后我怎么办?”过了一会却察觉易寒身子一动不动,疑惑的抬起头,见他脸上挂着微笑正凝视着自己,突然身子被他双臂抱住。

岚儿不情愿的挣扎道:“无赖,耍流氓!”

易寒轻声哄道:“不要挣扎了,好吗?我真的很想抱着你”。

岚儿挣扎的力道有些弱了,却提出条件:“让你抱可以,不过你却要听我的话,不要出去,我来跟他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你捉住机会逃跑”。

易寒心中暗道:“真是傻姑娘,若是一开始讲清楚,或许有可能,可是经过昨夜的事情,这会他们岂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也许对自己的仇恨远远大于你”,可是看着岚儿柔弱期盼的眼神却于心不忍,轻声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离你而去,你放心,好吗?”

岚儿拼命的摇头,“不行,和王将军作对你会死的,连黑风寨都被他给围剿了”,说着拼命的抱紧易寒,生怕他会踏出门口一步。

易寒的脸上露出一种叫做“爽”的表情,岚儿饱满的胸襟使劲的揉贴他的胸膛,软绵绵的好舒服,让他沉浸在幸福之中。

岚儿发觉易寒一动不动,没有回应,疑惑的抬头望去,见他闭目一脸享受的表情,突然感觉自己胸部被有意无意的挤压,突然羞得满脸通红,恼羞成怒的狠狠拧了易寒的手臂一下,同时抱住他的双臂,冷哼道:“下流!”

易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岚儿饱满的胸襟望去,惹的岚儿狠狠瞪了过来,“你还看!”,却自我保护的双臂护住胸前,不让易寒看见那凸起挺拔的部位。

就在这时,大门“砰”的一声倒了下来,却被人强行推倒,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涌了进来。

岚儿第一反应就是要去关闭屋门,易寒却拦住她道:“没有的!”女子是感性的,有些行为都是出自的本能,而这些行为看在男人眼中是非常的愚蠢,这扇屋门岂能挡的住他们。

一会儿的功夫,并不大的院子就沾满了几十个人,他们手持兵器,气势汹汹。

岚儿回头看了易寒一样,却见他依然淡定如斯,心中想道:“他愿意和自己一起死吗?”可是自己却非常的害怕,她就这样结束,她的内心已经完全背叛了张麻子,是的,毫不保留的给了眼前的男子,曾经的丈夫。

岚儿走了出去,面对着几十个手持兵器,凶神恶煞的士兵,却没有显示出一个女子应有的柔弱,她挺起胸膛,冷冷的扫视着眼前这帮人,易寒很安静的跟在岚儿的后面。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被岚儿所吸引住了,她的身上有种让人不由自主产生敬佩的气质,她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勾搭男人的淫.妇,在这一刻,她的神态表情,让她成为了焦点。

王将军淡道:“受擒吧!”很显然他不太愿意对这样一个女子动粗。

岚儿决然道:“宁死不受辱!”

王将军冷哼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说着朝她背后的奸夫看去,在看到那个奸夫的时候,王将军感觉有些眼熟,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思索起来。

族长道:“王将军,立即将他们擒下吧”。

王将军却朝易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淡道:“无法”。

王将军道:“将他们拿下吧”,几个士兵立即上前,易寒踏出一步,僧袖一扫,那几个士兵顿时倒地。

这一变化让院子里的所有人大吃一惊,士兵严阵以待,就等将军一句话,将这个狂妄的人格杀。

王将军喝道:“找死,将他们二人拿下”。

易寒手臂搂住岚儿腰际,问道:“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岚儿点头道:“生死与共”。

族长气的大声骂道:“一对狗男女!”

这个时候几个士兵已经提刀杀了过来,易寒又是僧袖一扫,那几个士兵似被一股罡风击中,身体向后一撞,倒在了地上。

就这样一样一手抱着岚儿,仅凭一臂,却没有人能拦住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此刻一同跟过来的族长已经目瞪口呆,想不到士兵在这个男子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倘若他想血洗村子,他们岂有招架之力,心中已经惊恐到了极点。

王将军入神的看着步步前进的易寒,心中熟悉的感觉越来越熟悉,当年他还小,易寒在他心中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人的容貌多多少少有着变化,而且眼前这人的形象却不符合他心里的印象,突然那个男子的侧目映入眼幕,他的大脑似瞬间被雷电击中了一样,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而这个时候易寒却已经踏出大门外,外面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弓箭手一阵齐射,逼的他不得不后退回来。

王将军拐着脚奔跑过去,大声喊道:“所有人都给我住手。”,弓箭手听到王将军的声音,纷纷停止射击。

易寒和岚儿都有些好奇,不明白这王将军为何突然间让他们住手。

王将军盯着易寒看了又看,他身子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眼神却充满激动,可惜易寒却没有认出他来,当然他只是一个少年,如今却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己有今日的成就,全靠易寒当日的鼓励帮助,他是闻名天下的将军,虽然自己一直在以他为榜样努力着,可是与他相比自己却依然那么的渺小,这会深知易寒的为人,这当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他多么与他相认啊,告诉他,自己就是当年的王瘸子,自己不负他的厚望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是若是暴露他的身份却有辱他的名声,王瘸子只能强忍住内心的这股冲动。

王瘸子大声朗道:“所有人都让开,让他们走!”

这一句话,非但岚儿惊讶万分,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万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族长奔跑过来,喊道:“将军,这对狗男女可是我们张家村的大仇人啊,不能让他们走啊,就算将军不念及张家村的恩情,也因为为那些受伤的村民想想,切不能让他离开啊”。

王瘸子一脸为难道:“张伯,这个人动不得,一会之后我再向你解释。”

族长失望道:“好吧!”

外面的人一听要放他们这样离开,却愤慨的围了上来,士兵只听从命令却保持原地不动。

王瘸子走到易寒身边道:“我来给你带路”。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表情如初,倒是岚儿好奇的看了王瘸子一样,又看了看易寒一眼,心中疑惑不解。

王瘸子大声道:“乡亲们,让一让吧,给我王瘸子几分面子,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

有人喊道:“将军,你怎么能让他离开呢?”

更有些丈夫被烧成重伤的妇女嚷嚷道:“我们不要将军的交代,我们要这对奸夫淫.妇伏法”。

易寒突然低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却突然抢过王瘸子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有些事情是无法用正常的手段来解决的,现在的易寒已经不会愚蠢到说服这些人,而是采取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来解决问题,这样做既不会让这为什么突然间帮助自己的王将军为难,也能离开这片说不清谁对谁错的争执之地。

当易寒刀架在王瘸子脖子上的时候,士兵立即张弓瞄准易寒,王瘸子反而紧张起来了,生怕弓箭手失手射死易寒,张开双臂喊道:“没有我的命令,都不准动手”。

这一个变化,让全场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安静起来,王瘸子拐着腿一步一步的带领易寒离开,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一个妇人却拼了命的冲了过来,她的丈夫被烧成重伤,岂容这男人就这样离开,易寒摇了摇头,却一脚朝她踢去,那妇人哀嚎一声,便躺在地上痛苦呻.吟起来,易寒处处留手,否则在昨夜这群人早就死伤殆尽了,可是直到这会,他们却还没有觉悟到这一点,其她想要冲过来的妇.人见了,也就心生畏惧不敢再冲动。

王瘸子领着易寒迅速离开,走了好一段路,终于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易寒把刀扔个王瘸子,淡道:“你走吧”。

王瘸子却突然朝易寒跪了下来,喊道:“大叔,我是瘸子啊”。

易寒一愣,王瘸子道:“那日是大叔将瘸子从水中捞起来,瘸子才得以活下来,今日才能出人头地”。

易寒认真的打量的王瘸子,突然哈哈大笑:“瘸子,没有想到你竟长的如此雄壮威武,我竟认不出你来,起来吧,不必向我行此大礼”。

一旁的岚儿非常惊讶,想不出易寒是什么来头,连王将军都要向他跪下,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王瘸子站了起来,兴奋道:“我没有一样认出大叔你来,实在该死,大叔你老了”。

易寒淡淡一笑,“瘸子,我们能相遇也是有缘,见到你今日有如此成就,我也很是欣慰”。

王瘸子道:“大叔,易老太爷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你快回京城一趟吧”,说着却朝一旁的岚儿看去,他已经知道这妇人刚刚丧夫,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和大叔扯上关系,这当中定有什么隐情,只是却不敢想易寒询问,见岚儿好奇的看着他,却呵呵的笑了起来。

岚儿感觉怪异极了,当年她也和张麻子去瞻仰王将军的英姿,那时候他被群人围了起来,目光无暇他们,这会却朝自己呵呵的傻笑着,习惯性的施礼道:“民妇见过王将军”。

王瘸子却惶恐不安:“不敢!不敢!”

他的这个受宠若惊的模样惹的岚儿咯咯笑了起来,笑的王瘸子有些尴尬不已。

易寒道:“瘸子,你回去不好像他们交代吧”。

王瘸子道:“他们若是知道你的身份岂敢如此对大叔你......”,说着却突然住嘴,朝岚儿看去。

岚儿心中好奇,看着易寒,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易寒淡道:“人生事,是是非非也难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们要公道,可是根本就没有公道”。

王瘸子道:“大叔,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民意虽重,但民智不均,却也不可任其妄为,通晓情理的又有多少个,说他们是一群刁民一点也不过分”。

王瘸子似懂非懂,这帮乡亲还是很好的,怎么大叔说他们是刁民,易寒笑道:“你多经历就会明白了,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易寒带着岚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至于王瘸子怎么处理后面的事情,他并关心,这个矛盾促成了他与岚儿关系变得亲密,虽然岚儿并没有记起自己来,但是感觉已经一样了。

岚儿问道:“你要带我去那里呢,跟着你四处乞讨吗?”说着看了看易寒身上那身僧袍。

易寒笑道:“我身无分文,不乞讨怎么维生,难道让我去抢吗?”

岚儿立即道:“我不要做乞丐婆子”。

易寒哈哈大笑:“你让我去抢,我立即就去”。

岚儿道:“也不要,我要你给我一个安定的家”。

易寒笑着看着她,问道:“凭什么呢?”

岚儿冷着脸,大声道:“就凭你抱过我,亲过我”。

易寒突然将她抱了起来,似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欢呼起来。

岚儿大声喊道:“快放我下来,你的身上臭死了”,易寒却不理睬,尽情享受拥有的快乐,突然他发现岚儿有些黯然,放她下来,柔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

岚儿道:“我想到他坟前去看一看”。

易寒微笑道:“好!”

岚儿问道:“假如我曾经是你的妻子,再做人妇,你不嫌弃吗?”

易寒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失忆了,要不然你就算死也不会嫁给别人,我不会嫌弃,我对你只有深深的愧疚”。

岚儿眼眶一红,流出泪水,“你知道吗?我的心一直在等你”。

易寒只是轻轻的擦拭她的泪水,什么话也没说。

一会之后,两人来到张麻子的坟前,坟上还是黄土,岚儿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名字,过来一会之后,喃喃道:“麻子,对不起,我并不属于你”,她与麻子相处了三年多是有感情的,麻子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两人虽然有夫妻之名,但却从来没有夫妻之情,很多时候她把麻子看成是弟弟,看成是家人,去保护,不容忍别人去欺负他。

岚儿突然转身道:“这三年多来,我没有让他亲吻一下,抱一下,是不是很可恶,很恶毒,很无情!”

易寒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确实是对他最残忍的事情!”

岚儿闻言,眼泪又流了出来,易寒忙道:“可是你为了你自己守住了最珍贵的纯洁,却是令人敬佩,或许他知道了,会明白你的苦衷”,这当然是骗小孩子的谎说。

岚儿哭着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心里就是不准任何人碰我一下,就算是死也不能,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他的”。

易寒突然朝坟前跪下,一脸诚恳。

站了起来说道:“他受我一跪已经得到了回报,就算富可敌国的财富也难求我一跪”。

岚儿也诚恳跪了下去。

两人离开了张麻子的坟墓,离开了这小山村,过去的一切已经化作云烟,只有将来才是值得期待的。

第一百一十一节 偶然

易寒与岚儿离开了小山庄,虽说此去离京城已经不远了,步行的话半个月左右就能抵达,可现在有一个问题摆在两人的面前,就是他们身无分文,易寒随意惯了,有没有银子,有没有吃的,他向来都不关心,随遇而安,可现在岚儿在身边,总不能让她跟着自己化缘乞讨吧,过着有上顿没下顿,风霜露宿的日子。

刚才就应该跟王瘸子要点银两,他思考确实有失妥当,心想,等到了城区再想办法吧,自己一身本事难道会饿死不成。

两人行走在郊区的山路上,岚儿见易寒埋头苦思,突然问道:“你该不会身上真的没有半点银子吧?”

易寒苦笑的点了点头,岚儿瞪着眼看着易寒,手指着他,“你...你...你这样把我给拐走,就是让我跟你露宿乞讨”,说着嘟着嘴不悦道:“早就到我就不走了,至少不会饿死”,这些年她身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些妇人的气息,对生计这方面非常的敏感。

易寒笑道:“饿着我,也不会饿着你的”。

这话令岚儿心里感动,可是嘴上却不服软:“我可不要和你过这样风霜露宿的生活,我要安定的生活”,其实她的心里无所谓,只不过女子总喜欢说反话,而也在暗示对方需要改变。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易寒笑道;“要不我去抢”。

岚儿忙摆手:“呸、呸、呸,尽说些不正经的,就算饿死也不能去抢,我最讨厌山贼强盗了,你要是敢去抢,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易寒笑道:“可是不去抢,把你饿坏了怎么办?”

岚儿道:“饿坏我是绝对不可以的,那王将军对你如此尊重,你应该不是普通人,为何会是如此这番摸样”,说着打量着易寒这一身惨不忍睹的衣着。

易寒淡道:“人生起起伏伏,有辉煌,也有落难的时候。”说着有些黯然,这三年多来,苦痛和悔恨就像恶魔一样紧紧的缠着他,

就算在佛门之地,让自己不去回忆这些尘俗之事,苦痛和悔恨却在心里扎了根,不停的撕咬着他的内心,他知道他辜负了那些在等待他的红颜知己,可是一想到自己与她们团聚一堂,而宁雪却永远天人之隔的时候,他就痛的喘不过气来,他知道自己无法释怀,他知道当他面对她们的笑容时候,就算自己勉强露出笑容,内心却也是悲伤的,对于她们,这又是一种愧疚,与其如此,还不如坠入空门,但是空门最终却不是他的归宿,三年多来,他的心海变得更宽阔,此地黑暗无光,那就朝明亮的地方走吧。

岚儿见易寒突然沉默不语,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突然冒出一语:“我以前经常欺负你吗?”

易寒闻言忍不住呵呵一笑,岚儿道:“笑什么,难道你没见识过我的泼辣吗?”这张家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逢人可是惧她三分,岚儿对自己的泼辣性子知根知底,所以才有此一问。

易寒笑道:“以前啊,你就这张嘴厉害一点,让人感觉你不好惹,可是啊,你温柔起来,我骨头都被你融化了”。

岚儿又瞪大眼珠子,“哼,尽说些风流话,我就不相信你没有调戏妇女,被人追打过”。

易寒哈哈大笑:“你说中了!”

岚儿只不过是信口开河,却没有想到他真的干过,脸一变,狠狠的拧了易寒,“好啊!你还真干过这种下流勾当”。

易寒忙道:“好岚儿,快松手,以后不敢了”。

岚儿却下狠心的把易寒手臂拧肿了一大块,才悻悻松手,“哼”的一声,快走几步,将后背露给易寒,打算不理睬他了。

易寒莞尔一笑,这样的岚儿充满活跃生机,与自己那天看到她黯然低落形成极大的反差,他心里是高兴欣慰的,他忙追了上去,岚儿却不愿意与他靠的太近,脚上故意加快速度,易寒喊道:“岚儿,你走太快了,我追不上”。

岚儿哼道:“永远追不上才好”。

易寒还是靠近她的身边,两人保持一种快速步行的行走方式,显得非常的怪异,似比试又像小情侣在赌气,易寒笑道:“你这么凶,他一定被你欺负惨了吧”。

岚儿不假思索的反驳道:“他才没有胆子干这种事情呢”一语之后又道:“他若真的做,老娘把他耳朵给拧下来”,后面这一句显然是在警告易寒。

易寒特意贴近她,岚儿不悦道:“干嘛,离我远一点”,望去却看见易寒耳朵好像特意凑过来让自己拧的样子,让她有种撕裂他耳朵的冲动,心中暗道:“既然你送上门,我就不客气了,非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痛的鬼哭狼嚎”,憋住了力道,手伸了过去,突然脚下一绊,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跌去,易寒眼疾手快的却把她给揪住了。

“痛死老娘了!”虽然没有摔倒,刚才却狠狠的踢到一块石头,都怨他用耳朵来诱惑自己,让自己走路不小心。

易寒闻言一愣,这口吻这言语可真是泼辣粗鄙,不过却没有让他反感,反而感觉岚儿率直洒脱,可爱极了,忙扶住她找个地方坐下来,查看她的伤势,扒开她的鞋子,“几个脚趾都肿青了”,看来刚才真的是疼的厉害。

岚儿不悦道:“都怨你”。

这又关我什么事情,嘴边却道:“是是是,都怨我”,说着却关切的查看她的伤势,捉住她的脚腕,轻轻的在肿青处吹气。

女子的小脚本来就私密敏感,被易寒这么看着,这么捉着,这么吹着,疼痛中又痒痒的,岚儿是难堪而不自在,却不由自主的抽回脚。

易寒道:“别动,我吹的是仙气,马上就能好”。

这句话却逗的岚儿扑哧笑了起来,“好不了,我就一脚踢你脸上去”。

易寒却没有应话,捉着她的小脚揉压起来,让气血流通,一者减轻痛苦,二者能更快恢复。

又痛又痒的感觉从小脚传来,挠的岚儿心头难受,她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状态有点紧张,身子像发抖似的微微颤动着,双手不由自主的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衫。

易寒很认真,并无暇去注意岚儿的表情变化,“好了没有”,这一声细若蚊音,似乎喉咙里有蚂蚁咬着,不吐不快。

听在易寒耳中却近乎呻.吟,他朝岚儿看见,见她脸蛋红透了,额头沁出汗珠,知道岚儿动了情心,温和笑道:“好了”,说着松开了手。

岚儿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用手帕揩着脸上沁出的汗珠,似心里有鬼,不敢正眼去瞧易寒,这会温顺的像只可爱的小羔羊。

易寒知根知底,心中莞尔,也不多语,免得让她难堪,男子跟女子一样,身体受到撩拨,都会有一些反应,男子强势,对于自己的身体反应抱着理所当然的态度,女子矜持,可就难免羞于启齿,不堪羞愧,特别是这种未尝男女鱼水之欢的女子,更是保守,突然问道:“你跟张麻子......”

岚儿好奇的看着易寒,易寒的手指没有再撩拨她的身体,这会她已经恢复了自然,“你想问什么呢?”

“你跟张麻子有没有夫妻之实?”易寒说的更直白一点,没有再含蓄。

岚儿勃然大怒,似受到非常大的侮辱一样,“当然没有了,谁也别想碰我身子一下”,其实岚儿跟易寒说过了,她都不让张麻子抱一下,亲一下,只是易寒一时没有想到这么清晰。

虽然说不在乎她是否还是清白之身,但是听见她还保留着处子之身,易寒心里还是更开心的,哪个男子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只属于自己,在男权社会的熏陶下,男子已经潜意识养成了这种观点,露出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容看着岚儿。

岚儿冷道:“你这么看我干什么,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给撕了”。

易寒哈哈大笑,还没笑的畅快,就被岚儿冷声制住:“不准笑!”

易寒道:“好啦,你的脚感觉怎么了,能不能走路”。

岚儿哼道:“你是瞎子吗?难道没有看见肿的这般厉害”,说着还摇晃着自己受伤的脚,嘴上虽不留情面,可是表情却无辜委屈。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生的了她的气,何况在易寒心里她是珍贵无比,柔声道:“那我背你可以吗?”

这是唯一解决问题的办法,岚儿却佯装犹豫,或许她还想赢得更多的筹码吧。

易寒问道:“怎么?”

岚儿道:“我可以答应,不过必须把你的手给绑起来”。

易寒苦笑道:“我保证不占你......”

岚儿打断道:“你的保证无效!”

易寒无奈笑道:“好吧”

岚儿喜道:“那你现在就去找根牢固一点的绳子来”。

这山村野外的,去那里找绳子啊,这根本就是为难易寒,易寒看着岚儿。

岚儿疑惑道:“还不去找绳子,看着我干什么?”

易寒道:“这山村野外的,恐怕找不到绳子,你身上就有一条现成的”。

岚儿很是疑惑,“我身上哪里有绳子?”突然恍悟,立即变脸冷声道:“你有胆子再说一遍”,易寒所指的绳子,却是她的腰带,这腰带一解下来,裤子不就掉下来了,这不是要让她难堪出丑吗?

易寒淡道:“不肯就算了”,说着却从自己的内衫撕了一条布条来,本来他的内衫就破烂的不成样子,这下子就更是烂的没法蔽体了,胸膛的肌肉从裂缝中露了出来,岚儿关注的不是男色,却是他的那件破烂的内衫,不知怎的,心里有点酸酸的,等过些日子我给他缝制一件好的衣衫。

易寒将他布条递到岚儿跟前,岚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绑住易寒双手的手腕处,对于女子来说这是一种特殊的方式,对方为她付出的点点滴滴,她都会记在心里,并一一回报,而绑不绑已经不是问题的关键了。

易寒双手被绑了起来,他能感觉到岚儿并没有绑的很紧,似乎多此一举,又有必要,背过身去,弯下腰来,“上来吧”。

当岚儿趴在他的背上,浑.圆的胸襟揉贴在易寒的后背,却反而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好差事。

岚儿双手自然的扣在他的脖子上,突然不悦道:“你到底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语气虽然不善,可行动上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嫌弃。

易寒站直腰往前走,淡道:“有一个多月了”。

“天啊!难道你不嫌脏吗?”

易寒应道;“反正都是风霜露宿,再干净也会弄脏,何必多此一举呢”。

“可是你身上这股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我都要作呕了”。

这时易寒听到岚儿肚子发出咕咕的饥饿声,问道:“肚子饿了吗?再忍一忍,到了前面那片林子,我去弄些野味”。

岚儿轻声应了“嗯”,便没有再说话。

易寒加快步伐,趴在他后背的岚儿只感觉又稳又快,走了一会儿,到了一条大路,突然看见前方不远处,一辆马车在马道上跑的飞快,因为路途并不平坦,马车又跑的飞快,左右颠簸摇晃,整个车身看起来都要散架了。

很快易寒就明白为何这辆马车不够马车快要散架了,因为后面有几个人骑着马在追赶,他们手提大刀,看衣着打扮很像强盗。

易寒立即奔跑过去,背后的岚儿立即感觉身子猛烈摇晃起来,胸口的一对浑.圆不停的揉压在易寒的后背,痒痒的酥麻立即从敏感处传遍全身,让她难受的很,有苦难言,有口难喘,她想开口叫易寒不要再摇了,她的骨头都要融化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突然马车撞到了一块大石,猛烈的抖了一下,整辆马车顿时散架,马儿脱离了束缚,依然纵情狂奔,马车上的汉子摔落在地上,望着渐远的马匹,露出绝望的神色。

易寒迅速冲那匹骏马奔跑过去,在他后背的岚儿感觉就像在飞一样,飞吹的她长发高高扬起,就在这时,她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力压迫自己的身体朝易寒后背压去,一对弹跳饱满的浑.圆都被压扁了,一股强烈的刺激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的哼叫一声,感觉裤儿内有些湿了,恼恨的捶打易寒的后背,“混蛋!混蛋!”

易寒稳稳的落在马背之上,双手一展,便扯断手腕处的布条,勒紧缰绳,发狂奔驰的马匹缓慢停下来,而又立即掉转马头,朝出事地点奔驰而去。

岚儿没有坐过马,而她的双手正在忙着捶打易寒,抱怨他的不怜惜,突然身子失衡,尖叫一声,就要摔下马去,易寒腾出一手箍住她腰际,沉声道:“岚儿,抱紧我”。

这一声尖叫却让岚儿感觉全身舒坦无比,释放了压抑好久的情绪,红扑扑的脸颊,一双眸子散发着柔柔的情动,双手抱住易寒的腰部,像个可爱的小绵羊依恋在他的身边,嘴边散发着满足而甜蜜的微笑。

那男子见到易寒骑马返回,一脸惊喜,喊道:“壮士,救命啊!”

歪倒在地上的车厢内传来婴儿哭泣的声音,易寒脸容一肃,而岚儿眼神也从迷情中清明过来,目光朝那车厢望去。

而这个时候,那几个强盗也追了上来,一脸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杀人如草芥,他们手中的刀还沾染着一些血迹,看来遭受强盗杀人劫财的不止一人,其他人可能都已经遇难身亡,只有这一个男子逃过一劫。

那几个强盗见易寒见他们非但没有半点畏惧,反而淡定从容,经验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男子一定不是软角色,一人冷道:“兄弟,我黑风寨办事,你最好还是让开的好,免得自取其祸”。

躺在地上的男子喊道:“壮士,你一定要救命啊,这群强盗把其他人都杀了,手段残忍,连婴儿也不放过”,男子声音沙哑,这一句话显然是费尽力气喊出来的,易寒注意到他所在的位置地上一滩鲜血,很显然后背受伤。

岚儿咬牙切齿道:“我生平最痛恨山贼强盗,这帮人杀人劫财,罪不可赦”。

那几个强盗朝岚儿看见,见其美艳动人,双眼冒出精光来。

易寒问道:“你们是强盗?”

一个强盗冷笑道:“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

易寒又问:“刚刚你们杀人劫财”。

或者为了吓退易寒,强盗应道:“不错,识相的就速速离开,否则你也是一个下场”。

问清楚了,易寒就可以大开杀戒了,也不说话,突然动手。

几个强盗见易寒身形一动,朝他们飞扑过来,大吃一惊,脸容一肃,提刀斩来,只是易寒的速度却快的跟风一样,一个强盗还没有怎么反应过来,只感觉手腕一酸,大刀就被对方夺走,只见眼前银光一闪,却死在自己的大刀之下,另外几个强盗见易寒如此厉害,心生畏惧,掉转马头想要逃跑,易寒手起刀落,瞬间几个血淋淋的人头滚落地上,马匹驮着无首尸体颠簸了几下,那强盗的尸体陆续掉落在路面上。

岚儿那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血淋淋的视觉震撼,一路上对她温柔,千依百顺的易寒,杀起人来竟可以如此冷酷。

她却不知道,对于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易寒,杀人只是家常便饭。

易寒见岚儿神情惊愕,露出微笑,他的脸上还沾上几点血液,他的微笑立即抚平岚儿心中的起伏,他还是一个充满温柔的男子。

易寒走近,抱着岚儿下马,岚儿主动拿出手帕揩去他脸上的血迹,对于易寒炙热深情的目光,她害羞的低下头,身上散发出来的温馨气息强烈的感染着易寒,柳枝一般苗条的身姿和在阳光下美丽的脸容深深的打动他的心。

那汉子见几个强盗丧命舒了口气,这口气一吐出来,整个人立即变得奄奄一息,刚才他却在一直在坚持着,声音细弱道:“壮士,请将车内的婴儿送到杭州苏家,车内有些银两赠送给壮士,作为回报”。

易寒眉头一皱,他要前往京城,杭州却在相反的方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不包括送佛送到西,他并没有应承下来。

那汉子带着期盼央求的目光看着易寒,易寒的目光依然很冷酷,他俯下身来,查看汉子的伤势,刀刀见骨,失血过多,却无力回天。

岚儿突然道:“他死了”。

易寒沉默不语,车内的婴儿还在哭泣着,声音越来越微弱,岚儿跑了过去,解开帘子,从里面抱出来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岚儿充满着慈爱的目光看着手中的婴儿,“好可怜的孩子啊!”

易寒揭开车帘,里面散乱了一些女子的用品,很显然这个婴儿是有个女子在照应,如今女子不再,可能已经惨遭毒手了。

岚儿摇晃着,哄着怀中的婴儿,问道:“怎么办?”

易寒从车内拿出一个沉沉的包裹,“去杭州!”

他怎么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果断,那是他已经知道那汉子口中的杭州苏家,正是四大家族的苏家,而他心中一直有个谜没有解开。

(跟大家说说越写越难的原因吧,随着剧情的展开,内容会变得更加的复杂,错综复杂的人物和关系,密集的线索,一开始我在写的时候会经常看看自己前面的章节,故事就印在我的脑子里,很多剧情会连贯,因为整个大纲都掌握在自己的脑子里,我想写什么,剧情要怎么发展信手拈来,而现在,都三百多万字了,我是没有时间去重温自己写的内容,有的时候写到某个人物,我甚至需要去翻阅有关这个人物的章节内容,然后才来下笔,而紧凑的剧情其实需要有腹稿,知道自己要写什么,这样剧情就会变得连贯紧凑有激情,这一点也是一个新手难以避免的问题,倘若我有继续写书的可能,相信下一本会好许多,谢谢流氓灬枫秀整理的女性角色,要让我念出来,我也念不出来,只要写到的时候才会记得。)

第一百一十二节 吴山庙会

人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话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当你亲自到过苏杭之后,你就会切身感受到,这话果然一点不假。

此去前往杭州,易寒并没有在苏州停留太多时间,对于苏州的人文景观,他也是匆匆一瞥,总体感觉,江南各地大同小异,每个地方都有其显著的特点。

因为有了银两,易寒购置了一辆马车,这是为岚儿和那个婴儿考虑的,而他也换了一身普通的衣衫,临时当起了马夫,这样的易寒少了年轻的锐气,而多了些岁月的沉淀,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他,“返璞归真,朴实无华”,大隐隐于市,越是让人看不出深浅的人,越是高深莫测。

一路上最大的麻烦就是那个哭哭啼啼的婴儿,幸好有岚儿,否则易寒头都要大了,没有母乳,岚儿就让易寒一路上购买些牛奶、羊奶的代替,解决了婴儿喂养的问题之后,其它的就都好办,岚儿在李府是个婢女,日常杂务里里外外都料理的条条有序,一个婴儿又怎么能难的了她,许多在易寒看来麻烦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都是常识,小事一件,或者这是一种习惯了。

无风无浪,有马车代步,行程快了许多,七八天之后,他们抵达杭州郊区,一路上人来人往,易寒立即感受到热闹的气氛,这热闹程度都赶上了上一次的金陵灯会了,易寒心中讶异,莫非杭州繁荣鼎盛到如此程度,据他所知,苏杭之地虽然繁华,若论首华,当论金陵。

岚儿也感受到热闹的气氛,揭开帘布看了看外面,雀跃道:“好热闹啊”,她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婴儿,阳光映照婴儿白嫩的肌肤上,红润润的,似乎感受到暖和的阳光,热闹的气氛,婴儿咧嘴笑了起来,驱马的易寒一脸专注,放慢马速,避让行人,这会看起来,他们像是一家三口。

岚儿这望望,那看看,像个好奇的小女孩一样,确实与偏僻的小山村相比,此刻眼前的景象是另大千世界的一个映照。

岚儿高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易寒莞尔,你以前住在金陵怎么会没见过呢?只不过你忘记罢了,又或许你在那偏僻安静的小山村呆的太久了,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淡无奇的生活。

易寒应道:“我看路人行色匆匆,身上背裹负重,杭州近日定是有什么节目,待我问一下。”

问了一个路人,这才知道,原来是恰逢“吴山庙会”,易寒恍悟,这会不正是“吴山庙会”举行的时候吗?

“吴山庙会”是江南地区规模最大的庙会,举行时间足足持续半月之久,而这个时候近在苏杭一带,远至金陵的人都会借探亲之名来参加庙会,这已经成为一种例俗同识,江南其他地区的人涌至杭州,所以杭州城才会这么热闹,人满为患,而这段时间也是做买卖最好的时机,有人流,有需要,似乎所有的人都不愿意闲着,他们忙碌着,融入这热闹的气氛中。

吴山有“七十二庙”,各寺庙中神耿极为复杂,有历史名人,如武神关羽、孔子庙、城隍庙.....这些都是为了惦记历史名人事迹而建,年代久远,传承至今已成一种文化。又有传说之神,如、送子观音、月老、酒仙、禹神、药王、辛女、龙王、火神等等。

吴山上更有儒、释、道三教之寺庙:儒教文昌帝君等神庙,释教海会寺、宝月寺、七宝寺、宝成寺、仁寿庵等寺,道教不三不四茅观、惠应庙,梓潼行祠等等。

一般各庙会四季不断,各有特色,而春来之时却是共贺时节,而吴山庙会就是各大庙会共庆的统称,江南周边,各行各业均要上吴山赶斋会,以求生意兴隆,财源茂盛,更有求姻缘的,求子的,祈求家人平安的,全民参与,于是造就了这样一个热闹鼎盛的景象来。

易寒可以预想到这个吴山庙会应该要热闹到什么程度,对于他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人满为患,出行住店都不是太方便,而且他还带着一个婴儿,易寒道:“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岚儿却道:“怎么不是时候,来的正是时候哩,能看到如此盛事也不枉来杭州一趟”。

易寒苦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在郊区都如此拥挤,一会到了城内,定是拥挤难行,不管怎么说,先进城再说,把孩子送到苏家。

心中思索道:“苏家,到了那里我是否有幸能见到姐姐呢?一别多年,姐姐到底怎么样了,是否老了呢?这些年来她是否挂念自己而愁容憔悴呢?想到这里心里莫名的激动起来,可是他内心又非常的紧张忐忑,假如她真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我又该如何去面对她呢,我是否能毫无芥蒂的拥抱她,喊一声“姐姐”呢。

易寒苦笑一声,自己都这般年纪的人了,见一个人却还似小孩子一样既紧张又激动。

很快进了杭州城,果然不出易寒所料,行人如织,热闹拥挤,他不得不下马车,牵着马车缓行,还得像个马夫一样不停的吆喝着行人让开道路来,街道两旁酒馆林立,生意异常的火爆,座无虚席,错杂的喧哗声,怎样用一个热闹来形容。

边走边向路人打听苏家的位置,这苏家贵为杭州第一大家族,又是大东国四大家族之一,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打听的人看着易寒,心中暗忖:“这来的是苏家哪门子的穷亲戚”,却是把易寒三人当做苏家的亲戚。

路经西湖虽然人流更加密集,但是由于这地方地形空旷,马车反而好走了许多,

“未能抛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西湖”,见到雷锋塔,六和塔,钱塘江,苏堤.....这些或奇美或壮观的景物,却已非笔墨所能形容的了,更为难得的是这些景点,沐浴在鼎盛的人气之中,看景也是在看人。

灵隐寺周围遍布算命、看相、测字摆位,还有卖字画、庙台戏、唱小曲、变戏法、耍杂技、卖花、斗鸟。店家、小贩在寺庙周边道路设摆摊卖物,人们赶庙会往往是闻名而去满载而归,便是灵隐寺一角都如此热闹,可以想象吴山七十二庙是何等的规模,何等的人流。

岚儿一直揭开帘布看着车外的景象,热闹的气氛似乎感染到她,让她变得异常的兴奋高兴,女子见到各式各样好玩新奇的东西,更难以克制住心中的冲动,岚儿突然喊道:“停车!”

易寒回头道:“什么事情”。

岚儿笑道:“我肚子饿了,一整天没吃了”,说这嘟着嘴露出可爱又委屈的表情来。

易寒却看见她目光瞄向那摆卖着女子饰品的摊子去,笑道:“你不是肚子饿了,是心馋了吧”。

岚儿咯咯笑道:“是又怎么样,又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女子爱美本是天性,何况眼前的景象与偏僻安静的小山村形成鲜明的对比,若无动于衷那才奇怪呢。

易寒道:“好吧,现在天色还早,我们就逗留一会吧,那里有家店,我们先把马车停靠,再陪你逛一逛”。

岚儿听见易寒愿意陪她逛一下,高兴的差点就在易寒脸上亲一下了,笑道:“你的好,我会记住的”。

易寒倒只是微微一笑,牵着走到前面的一家酒楼,牌匾写着“天外天”。

由于这家酒楼生意火暴,都没有人在接待易寒,几个小二忙着进进出出接待客人,易寒走上去揪住一个小二的后领,那小二讶异回头:“客官,要住店,客房已经满了,要吃饭里面请”。

易寒偷偷塞给他一点碎银子,“帮把马车安顿一下”。

那小二连忙把碎银子收好,笑道:“好哩!”,说着又道:“客官要不要进来吃点东西,我们店的招牌菜有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双雀迎春,或者来一壶西湖龙井解渴止津。”

易寒见了里面那人流,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岚儿抱着婴儿下了马车来,目光立即望向那摆满花花绿绿的摊子,易寒背上包裹走了过来,淡道:“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好哩”,岚儿爽快的应下。

易寒笑道:“好吧,那我们四处逛逛吧”。

岚儿抱着婴儿混入热闹的人群中,看见新奇的东西就凑过去,摊子的小贩见有人凑近,就热情的招揽起来,又是称赞,又是介绍自己的东西有多好,而这些东西无非三种,一种是各式小吃,二就是女子花花绿绿的饰品和小孩子的玩具,三者就是沾染些文人气息的字画书帖,当然都是攀模并非真迹,或者是一些无名小卒的墨宝,当中里面包括花瓶和各种厅饰、屋饰。

易寒买了两个葱包先应付一下,而岚儿却顾不得太多,当街吃了起来,倒引起不少人的注视,她这些习惯是在小山村养成的,似在杭州这种地方,女子当街吃东西是属于不雅的行为,很快这些注视她的人就知道她定是从那个山疙瘩来的,土的掉渣的衣衫,和粗鄙的行为,而在易寒眼中岚儿的行为却是一种率真的美。

岚儿抱着婴儿在这个摊子蹲了下来,易寒跟在后面,还没走到她的身边,这妮子又立即换地方,跑到另外一个摊子去,这密密麻麻的人群没有让他眼花缭乱,这窜来窜去的岚儿倒是让他目不暇接了。

直到在一个显得比较热闹的摊子面前,她才停下来,蹲了下来,这看看,那挑挑。

易寒不用看也知道这摊子是卖什么的,仅从围在摊子前的妇人少女就可以判断出来,走到岚儿的旁边,果不其然,摊子摆满了女子所用的各类物品,各式胭脂水粉,各式簪子头饰,品类繁多,虽然质地普通,但胜在花样多,款式好看。

岚儿虽然一身村妇的衣着,脸上未沾半点胭脂水粉,可是天生丽质却让她比周围那些染了颜色的女子更加出采。

那摊子的小贩见了岚儿,立即冷落了其她的女子,赞道:“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才能育养出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子”,一语之后就立即招揽其生意来,“小姐若施些水粉,带上些珠饰,一定比天下第一美人方绕柔还要美丽”。

岚儿没有应话,专心的挑选些喜欢的饰品,直到选了一个漂亮的簪子拿在手里问道:“老板,这个簪子多少钱”,她从来没有带过簪子,一路上看见别的女子带起来很好看,也想试一试。

小贩立即拍掌道:“小姐好眼光,真识货,这是我摊子上做工最精细的饰品了,看小姐一定是外地来的,你来我摊子也是有缘,来者是客今日我一定要促成这笔生意,亏本卖个小姐,不二价,二两银子”。

岚儿一听二两银子却吓了一大跳,在小山村二两银子可算是一把笔数目,而这会却仅仅可以购买一件饰品而已,她却不知道一路上住宿吃饭,易寒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这些都是易寒在安排,她并不了解清楚,这也应了穷人不出远门的道理。

岚儿放了下去,大概养成勤俭朴素的习惯让她感觉不应该花这个钱,小贩见了岚儿的表情立即明白她买不起,却转移去招揽其她的客人。

岚儿转身看了易寒一眼,易寒笑道:“为什么不卖呢?”

“太贵了”。

易寒笑道:“你就是要整个杭州城,我也买给你”。

岚儿笑道:“就会说大话,你拿什么来买?”

易寒笑道:“慢慢来,现在我先给你买一支簪子”,说着透出二两银子来,使了使眼色。

岚儿笑道:“那我勉强就给你这个献殷勤的机会”,转过身去,朝那支簪子捉去,这个时候却一只手同时捉住那支簪子,两人彼此望去,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打扮的有些花俏。

岚儿露出微笑,那女子见岚儿衣着老土,厌恶道:“松手!”

岚儿闻言,脸色立即变冷,她是想松手,可对方这种语气说话,她却偏偏不松手,对方拉拽了几下,岚儿却捉紧不放,“凭什么要我松手呢?”

那女子冷声道:“乡巴婆子也学人家带簪饰,回家照照镜子吧”。

易寒可是见识过岚儿泼辣,这种事情他作为男子也不好插手,也就一旁静观。

岚儿讽刺道:“你也好不到那里去,脸涂抹的跟花相公一样”这话可真够毒,相公那就是不像女子了,至于花嘛,却是卖骚的意思,在那小山村,经常有骂花婆子,花婊子,大概就是又骚又放.荡的意思。

那女子顿时动怒,动手来揪岚儿的头发,“我撕了你这个泼妇”。

打泼架,岚儿可是在行,山村里的一些悍妇都打不过她,伸出手就朝女子脸上捉去,一下子就在对方脸上捉出一道五指血痕,顿时破相了,女子大怒,突然间变得更加蛮横起来。

老板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他也只能喊喊,妇女打泼架,他男人可不能插手。

岚儿一手抱着婴儿有些吃亏,易寒却不能没有男子风度上前帮忙,又不能眼看岚儿受欺负,提醒道:“岚儿,踢她双脚”。

本来妇人打架就是没有章法可言,乱捉乱扯,经过易寒这么一指点,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只见岚儿伸脚朝那女子脚下一扳,那女子顿时来了个饿狗扑屎。

岚儿露出旗开得胜的笑容,那女子在地上嗷嗷臭骂着,有多脏骂多脏,真想不出一个女子怎么可以骂出这么粗鄙的脏话来,岚儿却挑衅的朝那女子做了一个鬼脸。

当街打架总是不适当,易寒拿着那把簪子付钱给小贩,拉着岚儿快步离开。

岚儿不悦道:“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想回去踹她两脚呢?敢骂我乡巴佬”

易寒笑道:“以前你可没有这么泼辣”。

岚儿挺起胸膛不悦道:“我就是这么泼辣,怎么样”。

易寒却不应话,伸手却整理岚儿被人捉乱的秀发,感受到易寒温柔的岚儿,心颤抖着,狂跳着,感情的潮水在心中涌动,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寒让岚儿的秀发变得更加的顺贴,将簪子插在她的头上,岚儿扬起头朝易寒脸上望去,看着他那张沧桑的脸,看着他隐藏在两鬓的白发,是那么的让她心疼,她多么想化作柔水来滋润他的心房啊,她脉脉的眼神似河水静静流淌着传递到易寒地身上,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自己的至爱。

岚儿静静地气息,立即让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激情,看着岚儿的眼神,似看见无数飞动着的彩色画面,无数美妙动听的曲调,而眼前真实的人来人往,喧哗的声响,热闹的人群却成了烘托这一刻温馨的背景。

岚儿轻声道:“我从来没有感觉自己似现在这一刻这般美丽过,因为你的眼神这么的痴迷”,这文绉绉富有情调的话并不应该从岚儿口中说出来,可她却偏偏说出来,只能证明这只是她内心真实的情感流露,无关文采。

易汗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背,然后坚决的将她红扑扑的脸颊,发烫的额头按在自己的胸膛,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任何记忆和想象。

爱,似无声的春雨悄然洒落在她的心田,让她无比的快乐惬意,岚儿轻轻地依偎着易寒,像似在专心谛听他的心跳。

一声婴儿的哭泣声打破了两人如梦如幻的情感交织,让两人回来了人潮拥挤的大街上,易寒轻轻地松开手,岚儿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摇晃了几下,婴儿停止了哭泣。

岚儿朝易寒亲昵的笑了笑,微微舒展的双唇,露出洁白的牙齿,像白玉一般好看,她娇气笑道:“可能是刚才你抱的太近,压到他了”。

(这一章写的有些吃力,或许大家认为我不必费笔墨在这一方面,但是我想让大家读起来似感觉真的走进那个书里面,而不是一个空洞的地方名)

第一百一十三节 水乡情怀

人说夫妻相处久了会有夫妻相,这一点无法用实际例子来证实,但映射了另外一个共识的问题,那就是两个相处久了,会有种相互影响之下的默契。

岚儿虽然并没有记起易寒来,但是短短的时间内,她与易寒就亲密无间,或许易寒对女子有其独特的吸引力,但追其缘由,却是因为岚儿早已经将心给了她,这会只不过是将被记忆尘封的那颗真心解放出来。

这一段插曲却让岚儿更加坚定,倘若当日的决定是跟着自己的心走,那这一会她的心已经非常清晰明白了。

离开西湖,朝苏家所在的方向行走。

苏家府邸坐落在杭州城内的泽乡,进入泽乡可见水巷、拱桥、骑楼、庭院、廊坊,一千年的水乡神韵,宛如动人心魄的山水画卷。

短而精致的石桥,清澈柔柔的溪水、充满古朴气息的街巷,水之美,桥之多,街之奇,巷之深,院之静。不临其境,难言其妙,让人不禁想象生长在这里的人,心中怀得是怎样的一颗优雅的情怀。

踏上素雅古朴的石桥,望着桥下面绵绵不息的流水,感受那岁月陵替,风雨沧桑的变化,曾经有多少人在这里生活过,而今他们早已归于尘土,依然不变的是这水,这桥,这江南水乡的清纯和质朴,千年神韵的沉淀。

岚儿见河埠妇人带着孩童在清洗衣服,欢喜道:“要是我能能住在这里该多好啊”。

易汗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小桥流水,那青瓦灰巷,那探出屋檐的丝竹,耳畔响起的吴侬细语,脑子里勾画出苏洛素雅的形象来,嘴边不由自主道:“是啊,住在这里多好!”

岚儿欣喜道:“那我们一辈子住在这里可好”。

易寒回神笑道:“可能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他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

岚儿低头看着自己怀抱中的婴儿,突然说道:“一想到许多年后,他会成长为一个翩翩公子,立于桥头,而流水清澈不变,我就有种奇妙的感觉”。

易寒牵着马车,目光巡视这别有韵味的一景一物,想起苏洛一神一态来,想起她与自己离别时候,眉目间那淡淡的愁丝,想起她将心里的愁落隐藏起来,嘴边却淡淡的微笑,是她婉约含蓄的情怀,她的脸容安静温柔的就好像眼前温润的流水,丝竹拔挺,在微风中轻轻摇摆细长的枝干,就好像姐姐优雅的身段,投足之间就立即勾起心中对女子的那份浪漫情怀,愉悦的心旷神怡,她也曾含笑,她也曾颦眉,她也缠绵过,她也依恋过,怎样用更多的言语才能道得完“女子”这二个字。

易寒牵着古朴的巷子,这时岚儿突然低声声道:“你看,好漂亮的女子”。

易寒顺着岚儿目光所指望去,那是一座陈旧的小楼,一个女子坐在二楼临巷的小窗旁,手拈手帕,浅笑低眉,凝望天边的夕阳,清秀隽美的脸颊好似江南柔水一般弹滑,如烟的青丝就那样盘在头顶,别上一个簪子,任随微风撩动她的鬓发拂过脸颊,如同西湖边初春的杨柳,划过水面,惹起情意万千。

这是一个娟秀的女子,她身上透出来书香气质,让人感觉她也是个富有才情的女子,但为何她那双明亮的眸子却露出迷离的眼神,是在想些什么呢?关于某个让她倾心的英俊男儿嘛?不然如同凝露的两颊,会悠然飘起一片红云。

易寒顿时情动,姐姐是否也曾经倚在窗口,看着眼前的美景,回忆起凡尘往事,她生命的少女时光,是否也是这样度过一个又一个安静舒逸的傍晚,而这一切易寒都不曾目睹过,他只能借助这窗前的女子尽情想象,似回到她过去的时光,用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不经意间露出醉人的一幕来,他轻轻吟道;“乡女独倚望春华,轻盈如许烟如梦”。

或许这两句是他惋惜自己不能一起与苏洛共同度过她少女的芳华时光,那景象定是甜美,可心头却透着酸酸的伤感。

岚儿惊讶的朝易寒望去,虽然他一身普通的装扮,但是他漫步前行悠然自在的气质,便是华衣覆身,风度翩翩的公子也难以企及,内秀由内而透。

楼上那个女子听到有人吟诗,惊喜的朝这边望来,失望的神情一闪而过,她向易寒抱于微微一笑,易寒的内秀让人倾心,可是她的心早已经给了另外一个人,心上人也能吟上让人动心的诗句来,她掩上窗户。

岚儿见易寒痴痴地望着,取笑道:“别看了,就你邋遢模样,她是不会看上你”,她那里知道,易寒眼中看着虽然是那个女子,想的念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子。

易寒淡淡一笑,这是窗内却传出琴音来,情意绵绵的琴音荡入心头,就如水乡的流水流到了心中,果然是一个富有才情而心灵剔透的女子。

易寒闭上眼睛,听着这情意绵绵的琴音,听着这呼唤情郎归来的琴音,她内心是多么希望有人陪伴她一起度过烟雨湿润的白日,烛光摇曳的夜晚,她是多么想将心中淡淡的愁思,婉约的情怀向情郎倾诉啊,光阴虽短思念却长,易寒嘴边喃喃念着:“光阴虽短思念长”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快步伐,他不想让苏洛一个人空等,一刻也不愿意多耽搁。

你这一刻匆匆归来,又岂知我等待了多少个日夜。

岚儿见易寒突然一言不发,脚步匆匆,心中好奇,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既活跃的欣喜,又是黯然的伤感,他在回忆什么,是关于自己吗?但为什么他不看着自己呢?光阴流逝一去不复返,何人不伤感。

终于在一家古朴的园林院落停了下来,门楣上的牌匾写着“水竹雅居”,门庭左右一对威武的石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观其装潢雕饰,估计依稀有数百年的历史了。

终于到了,易寒一脸平静,内心却激动非常,因为他马上就能见到那个最亲最爱的姐姐,玄观说她回来了杭州苏家住下了,他知道苏洛清逸爱自由,可是她为什么安定下来了呢,难道她不想在四处流浪奔波,只想在一个自己能找到她的地方等待他的归来吗?当年她愿意跟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自己却把她赶走,易寒并没有后悔,苏洛并不属于战场。

门口一个下人见马车停了下来,走过来询问,似入这种大户人家的门第一般情况下都要提前准备好拜帖,易寒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明了说了出来。

那下人闻言,既惊讶又狂喜,“太好了,少夫人这些日子都不知道哭掉了多少眼泪”,说着朝岚儿怀中的婴儿望去,伸手要过来抱,岚儿躲了一下,手臂护住婴儿,那下人并不在乎,露出笑脸道:“两位稍等一下,我先进府内禀报一声”,说着转身匆匆入府而去。

岚儿隔着门庭望着府内阔大的庭院,感慨道:“好大的府邸”。

易寒莞尔,比之金陵李府却不知道小了多少倍,江南林园多竹,多假山,布置的精华,朴素明朗,自然雅致,若论奢华大气,与李府,方府相比却不及,总体说来各有特色。

过了一会之后,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匆匆走了出来,她脸上布满着急的神情,易寒见了这份贵妇,感觉有些熟悉,却不记得以前在哪里见过。

贵妇停了下来,有些没有主意,问道:“孩子呢?”目光左右张望,见到岚儿手中抱着孩子,忙伸展双手要抱住孩子,哭喊道:“我的孩子”。

岚儿还是躲避,用手臂护住孩子,一旁管家模样的汉子道:“这是我们家的少夫人,也是孩子的母亲,这些思念孩子,终日以泪洗面,请两位把孩子给我家少夫人看一下,必有重酬”,他以为两人想要索取酬谢,所以有此一说,却不知道岚儿与孩子相处久了,已经有些感情,所有的举动都是女子天生的母性。

易寒点了点头,“岚儿,把孩子还给这位可怜的母亲”。

那贵妇从岚儿手中接过自己的孩子,确认是自己失散的孩子,顿时痛哭起来,却是喜极而泣,她把怀中的婴儿视若世间珍宝一般,轻轻摇晃着,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易寒两人静静的看着,过了一会,这贵妇把孩子交给身边的婢女,吩咐了一番之后,才回过头来正视两人,手着帕子拭着脸上的泪痕,说道:“失礼了”。

岚儿微笑道:“夫人是真情流露,很是感人,我也感觉很欣慰”。

贵妇道:“两位大恩人里面请,我要好好酬谢两位”。

岚儿朝易寒看去,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

易寒此行就是为了来苏家,贵妇的邀请正和他心意,应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贵妇对着身边的管家道:“快去设宴,我要亲自款待两位恩人,表达我心中的感激之情”,一语之后转身对易寒道:“两位恩人,府内请”,却是贵宾之礼。

进了府邸,便见一池绿水绕于院前,进入大院,迎面一座假山,各式轩、亭、榭坐落周围,假山凿有水池,山水之间以一条曲折的复廊相连,顺着东南方向行走,乃是居住的堂、楼、馆、阁等主建筑,看山楼、玲珑布局,只感大千世界也不过如此。

来到一所厅堂,名中道堂,想必是苏府接待客人的地方。

易寒和岚儿跟随贵妇步入厅堂,在贵妇的邀请下坐了下,早些时候贵妇见两人衣服朴实,心中已经大概知道两人身份地位,这会见两人表现的大方从容,心中却有些讶异,就是一般的商贾进了这中道堂都受宠若惊,莫非两人不知世事,反而表现的淡定从容,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岚儿从小在李府居住,都不知道见了多少有来头的人物,就算失忆了,却养成了一种习惯,而易寒更不用说,千军万马,皇宫内院都习以为常,眼前这又算得了什么。

易寒见只有这个贵妇一人招待自己,心中有些好奇,照例说找回孩子,应该是很轰动才是,说到底他还是想见到苏洛,而他却暂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的名字太响亮了,说出来,这杭州城都要变天了。

贵妇笑道:“两位恩人怎么称呼呢?”

岚儿先应道:“夫人叫我岚儿就好了”。

易寒却报了自己另外一个名字易中天,天下之人都知道易寒之名,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字中天。

岚儿听到他这个名字已经易寒故意报假名,讶异的朝他看去。

贵妇见两人举止亲昵,便问道:“两位是夫妻吗?”

岚儿闻言红着脸,若非夫妻怎能如此亲密,两人又不是亲戚,却没有应话。

贵妇见岚儿表情,心中已经知晓,说道:“这一次我能找回孩子,全靠伉俪相助,何郁香谢谢两位大恩人了”,说着施了一个大礼。

易寒站了起来,道:“夫人无须多礼”,男女有别,他并不好上前扶起。

岚儿有点受宠若惊,上前欲扶起,又惶身份有别,双手不知道放哪里,忙道:“夫人不必客气,在看见夫人见到孩子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应该这么做”。

那贵妇却捉住岚儿的手,说道:“岚儿,若你不嫌弃,我们以后就以为姐妹相称,让鼎儿认你做义母,让他一辈子记住你的恩情”。

岚儿被贵妇捉住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她感觉自己高攀了,自己一个粗鄙的妇人怎么与世家夫人拜做姐妹,朝易寒看去,征求他的意见,却见易寒淡淡的点头。

岚儿这才点了点头,“好的,夫人”。

贵妇却亲昵道:“妹妹,你应该叫我姐姐了”。

向来泼辣的岚儿却这个贵妇面前却显得有些羞涩,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句“姐姐!”

这个时候管家匆匆走了进来,“老夫人回来了”。

(苏府复杂的人物关系,下章会有说明,却不似大家预想中的那样,再有就是人文地理以书中为准)

第一百一十三节 对房而立

贵妇喜道:“是鼎儿的奶奶,今天她刚去庙里祈福,希望鼎儿能够平安归来,这会若是知道鼎儿安然无恙,定会欣喜万分。”说着让易寒和柔儿安坐,自己却匆匆出门迎接而去。

过来一小会,只见贵妇搀扶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一身雍容华贵长辈的衣着,容貌却保养得很好,照理说都是当奶奶的人,最少也应该有四十出头,可是单从相貌看却似乎只有三十多岁四十不到,与她身上那套华贵稳重的衣衫有些出入,与那年轻贵妇走在一起,不像是婆媳更像是姐妹。

易寒见贵妇亲昵的挽着那中年妇人的手,心想这婆媳关系应该不错,突然一个念头从脑中冒了出来,苏洛是苏家的小姐,假若眼前的妇人是苏家的老夫人,那岂不是苏洛的母亲了,可眼前这妇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苏洛的母亲啊,这可真的让他疑惑不解。

何郁香还未介绍,那中年妇人却先找易寒看来,刚好易寒也在观察她,两人的目光就这样撞上了,那中年妇人见对方肆无忌惮的窥视自己的容貌,温和的眼睛突然冒出严厉的精光来,微笑的表瞬间也变得不严而肃起来,让人不敢对她生出半点邪恶的念头来,她少女时候就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否则十六岁那年又怎么会被苏茂生纳为妾室,自从生下了致和,一步步的爬升,终于在苏家这个世族大家牢固了自己的地区,成了平妻,仗着苏茂生的宠爱,与原配对房而立,现在苏茂生病重一心养病,将家中产业分给两个儿子管理,自己的儿子致和也控制一部分的产业,如今她已经完全不用看原配的脸色了,这么多年终于熬过来了,甚至郁香生下了鼎儿之后,老爷欣喜若狂,她的风头已经完全盖过了原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她是个美人胚子,这些年又好吃好住,过着富贵的生活,年纪虽四十出头,却有一股独特的女人成熟魅力,她也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而不是长辈,所以刚刚易寒肆无忌惮的窥视她的时候,才引起她的不悦,也是易寒眼中并没有透露出贪婪来,否则可就不仅仅是肃脸这么简单,目光匆匆一扫,简单打量了对方的衣着容貌,却是一个普通的汉子,目光又往旁边的岚儿扫去,却有些意外,虽然一身朴素,却是个五官俊俏的美人儿,让她感觉两人并不搭。

为了表示尊重,易寒和岚儿都站了起来,就算现在他的身份地位已不可同日而语,但本身他是个谦逊并不傲慢的人。

中年妇人问道:“这两位是......”

何郁香忙介绍道:“这两位是鼎儿的救命恩人,就是他们从歹人的手中救下鼎儿的,这是岚儿,这位相公是易中天。”

中年妇人道:“原来是鼎儿的救命恩人,两位恩人快快坐下,妾身定要好好酬谢二位”。

易寒礼道:“夫人客气了,举手之劳”。

中年妇人坐了下来,见易寒虽然衣着普通,却显得彬彬有礼,又有一股读书人的文雅,却改了称呼:“先生,是哪里人氏啊?”

易寒应道:“豫州人氏”。

中年妇人道:“豫州离此可是不近。”

易寒道:“原本是想要是贱内上进城探亲的,恰逢遇到强盗行凶劫财,受人所托,却将孩子送了过来”,他不想处处被动,有些底细他不想让人问起,却主动岔开话题,变得更主动一些。

中年妇人道:“千里迢迢的,有劳两位了”

接着又聊了一些客套话,谈论的焦点却在孩子和遇到强盗这件事情上。

易寒想问关于苏洛的事情,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平白无故的提起苏家大小姐,岂不让人讶异万分。

这时管家进来说,晚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餐。

中年妇人站了起来道:“郁香,致儿不在家,就由你款待两位恩人,我走了一天路了,身子有些疲惫,先去看看鼎儿”,说着在何郁香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何郁香点头笑道:“应该的,应该的,婆婆考虑的极是”。

何郁香领着两人去了偏厅用餐,满满一桌丰富的酒席,何郁香虽然是女子,但已做人母,与易寒一桌也就没有太多的计较,而且他还和他的妻子在一起。

这何郁香略通酒量,在她盛情邀请之下,岚儿喝了几杯之后,却有点昏昏欲睡了,易寒劝道:“贱内不胜酒量,就由我来代替吧”。

何郁香显然心情不错,几杯水酒入肚,脸蛋红扑扑的,也来了酒兴,喜道:“那好,就由易相公来代替”。

易寒与何郁香喝了几杯之后,何郁香颊泛红晕,眸子迷离,已经有些美人醉酒的味道了,易寒正想借她的口探探苏家的虚实,于是问道:“夫人,不知老夫人膝下育有几双儿女”。

何郁香应道:“婆婆育有一子,正是家夫,名致远”。

易寒闻言,心中讶异,这不对啊,据他所知,苏中行是苏家的大少爷,苏洛是苏家的大小姐,突然恍悟,这富贵人家都是不止一妻,另立偏房妾室,想来苏洛是另外一房所生,问道:“这苏家除了致远少爷,可还有兄弟姐妹?”

何郁香道:“致远有个兄长,还有个姐姐,却是同父异母,乃是张老夫人所出”。

易寒思索起来,这么说苏洛的母亲就是那个张老妇人了,问道:“刚才却怎么没见张老夫人和苏家大少爷?”

何郁香笑道:“张老夫人和大伯大姑住在东北方向的院子,易相公当然没见到了。”一语之后却又解释起来,“张老夫人和家婆有嫌隙,虽然同住一府,却不相往来,说起来,却生疏的像两家人,除非特殊的日子,老太爷出面,两房才会聚在一起,平时都是各过各的,这张老夫人向来对家婆敌视,在初嫁苏家的时候,处处受张老夫人欺压,却连个下人都不如,后来生下了致远之后,才有了些地位,可就算如此,也是......”,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笑道;“我说这些干什么呢”看来她还没有完全醉。

易寒却在考虑如何见到苏洛,直接报上姓名相见却是不行,本身这当中就有着复杂的关系,苏洛说他们是亲兄妹,那这张老夫人与父亲必有勾搭,最好能找个机会偶遇苏洛,想到这里委婉道:“夫人,我与贱内初次来到杭州,恰逢吴山庙会,贱内想留在杭州呆几天,不想错过一年一度的盛事,外面酒店的客房又爆满,不知可否......”

何郁香笑道:“当然可以,我还想留你们夫妻二人在这里多住几天呢?不,最后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反正这府内空房多的是,空着也是空着”。

易寒笑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何郁香笑道:“不必客气,你们夫妻可是鼎儿的救命恩人”,因为喝了不少酒,却有些醉意,手托着下颚,白皙的脸颊泛着点点红晕,更衬的唇若涂朱,眸如漆点,她穿的是一件裙子,没有花边的繁复,没有流苏的垂缀,只有一块上好的丝绸,裁出式样,绣上江南随处可见的江花水草,柔弱的身段包不住贵妇的幽雅,醉酒之后微微垂下的眸子透出妩媚的诱惑。

也是易寒阅人无数,换做一般女子早就被她妩媚所诱,酒壮人胆,借机调戏了。

易汗莞尔一笑,她在我面前毫不顾忌,开怀畅饮,展现美人醉酒之后的千般柔媚、万种风情,也算是对我的信任,道:“夫人,你醉了,该休息了”。

何郁香道:“是有些困了”,说着叫管家进来,带着他们两人前去客房住下,她也在婢女的搀扶下离开。

易寒抱着睡着了的岚儿,却不忌讳别人的目光,别人想来他们是夫妻,举止虽然有些放肆,也在情理之中,乡下人总没有大户人家诸多礼数计较。

管家领着易寒到了一件客房前停下来,“先生,这里就是,我去安排下人准备好水,让先生沐浴一番”。

易寒点了点头,抱着岚儿走进屋子,将岚儿放在床上,见她脸颊红扑扑的睡着了的模样甚是可爱,偷偷的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帮她褪去外衣,只着亵衣的岚儿身材一览无遗,凹凸有致,自语道:“这小妮子这些年却变得更成熟了”。

帮她盖上被子,坐着等待下人送来水。

过了一会,两个汉子端来了一大桶热水,又有一个婢女送来两套干净的衣衫,一套是女装,一套是男装,却连换洗的衣服也准备好了。

易寒洗完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门外等候的下人进屋撤去水桶,又把换下的衣服拿走,看来这苏家人真的把他当贵宾款待。

酒足饭饱之后,理应睡下,可是易寒却是毫无睡意,他忍不住去想,苏洛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自己只要走到过去,就能和她相见,可是他对这苏府不太熟悉,又不知道苏洛住在何处,难道像无头苍蝇乱撞吗?再说他已不像当年那般放诞不羁,这种宵小行径,让人撞见了总是不好。

坐着想着,不知不觉已至深夜,屋外渐渐静了下来,很多屋子的灯火已经熄灭,只剩下走廊院前的几处还亮着灯光,这让他不禁蠢蠢欲动起来了,苦笑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难道我就是梁上君子的本性”。

走到床边,见岚儿呼吸深沉,熟睡着,熄灭了屋内的灯火,这个时候屋外传来轻轻地脚步声,这脚步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他一开始倒没注意到门外还有人守候,待他熄灯才离开。

轻轻的打开门走了出去,深邃的夜色下那点点灯光就像红尘中穿梭在其中的纷乱迷梦,迷幻粉红的灯光杂而不乱,似乎只要拥有一双慧眼就能够看个真真切切。

易寒沿着走廊朝东北方向行走,这会已经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影,感觉就好像行走在荒无人迹的山林中,而周围的建筑只不过是虚无的海市蜃楼,是的,他的步伐是如此淡定从容。

走到一处院落时,却见前方门庭处有一人提着灯笼,莫非那里就是张老夫人一房所住的院落,因为对苏府的地形并不熟悉,他只知道自己朝东北方向行走,迂迂绕绕的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

走近些打量一下,却是一个婢女提着灯笼倚在门庭的墙头上打着瞌睡。

易寒就这样走到了她的身边,这婢女双眼紧闭,发出粗重的鼻息音,却是睡的死死的,易寒心中好笑:“这是掌灯专门为我指点道路吗?”

易寒大大方方的走近院子,整个院子寂静幽暗,只有一处房子亮着灯火,还未走近,易寒就停下脚步,因为他听见屋子内传来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呻.吟声,只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里面正在干些什么。

听床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不让感觉好奇了,只是他却有股冲动想要知道屋内的女子是何人,他走的更近一些,或许只是想辨别那女子的身份来。

屋内面的女子声音越来越快,越来与急促,似乎正在酝酿暴发出更大了能量来,突然男子一声稍微压抑的闷嚎,女子的叫声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一切都结束了。

屋内安静起来,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只听男子奸笑道:“怎么样啊,那老鬼没有我这么卖力吧”。

女子似乎敏感部位被拧了一下,闷哼了一声,娇嗔道:“先不提这些,正事办的怎么样了?”

女子恢复正常的声音,易寒顿时大惊,屋内的女子居然是今日见到的老夫人,听他们的语气似乎苟合着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男子笑道:“我办事,你放心,苏家的大丫头不在杭州,那苏中行就是个草包,一听我何家要定下大量的衣衫,到时候拿不出货来,我看他如此赔偿我的损失”。

女子道:“我早已查清迫于方家的压力,苏中行资金周转已到了极限,一旦赔偿起来定是倾家荡产”,一语之后突然冷声道:“可说好了,苏中行手中的产业归你,致儿的你可半点不能染指”。

男子奸笑道:“那是当然了,谁让你是我的相好,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再者说了若不是你暗中帮忙,我又怎么有法子谋取苏家一半的产业,到时候苏头子知道苏中行将属于自己的产业败个精光,保证气的要吐血,这何家被苏家压了这么多年,总算要出头了”。

女子妩媚笑道:“你真好!”

男子笑道:“我能不好吗?我足足解你十年饥渴,苏茂生那老头子太可恶了,怎么肯让你这美人独守空房”。

女子叹息道:“他年老体衰,我芳华正茂,岂肯甘心,让你得手,要怨只能怨他自己不争气”。

突然女子“呀”的一声,只听男子淫笑道:“亲家,那我争气不争气啊”。

只听女子娇嗔一声“死鬼”,屋子里又响起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来。

易寒已不必再听下去了,转身离开,就好似没有来过一样,想不到这看似端庄的老夫人居然联合外人来谋取自家的财产,想来与张老夫人一房结怨很深。

走到院子门庭,只见那掌灯的婢女呼呼大睡,觉得实在可笑,这站哨也太不专业了。

回到房内,岚儿依然熟睡,他躺了下去,心想,这苏家看来很复杂,我到底要不要插手呢?他此行只是想搞清楚自己与苏洛的血缘关系,并带她离开,至于其他的事情与他无关。

————?

第一百一十五节 不是冤家不聚头

易寒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在他看来老夫人与外人勾搭谋取苏家家产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人都是有私欲的,为了利益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何况如此。

早上岚儿比易寒要早一点起床,只是她却不敢吭声,因为身边睡着一个男人,这让她非常的紧张,虽然她以前也和张麻子同睡在一张炕上,可这完全不一样。

偷偷看了被子下自己的身体,虽然不是赤裸裸的,可是只着贴身衣物就已经让她羞愧难堪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给自己褪下衣服的,这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到了,想到这里,女性隐私的暴露让岚儿羞的不敢见人,一抹红晕在脸上泛开,像初开的桃花,羞涩可人。

突然易寒懒洋洋的舒展着手臂,骤然就压在岚儿饱满的胸脯之上,这可把她吓一跳,躲又躲不了,动又动不知,真实尴尬难堪到了极点。

伸出手,轻轻地将易寒压在她胸脯的手臂移了开来,让后再轻手轻脚的下床来,目光匆匆扫视屋子周围,想早点穿上衣服再说,半天没有看见自己的衣衫,桌子上反而有一套崭新的可更换的内衣和外衫,找不到自己的衣衫,也顾不了太多了,先穿上再说,被他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子。

正要匆匆换上衣服,却看见夹在其中的亵衣亵裤,粉红色的抹胸上面绣着美丽的花纹,女子爱美的天性让岚儿情不自禁的伸手去触摸,柔软的触感让她立即动心,喃喃自语道:“这些就是富贵人家所创的绫罗绸缎”,旁边那条也是粉红的亵裤摸起来更是薄如蝉翼,说实话,岚儿有些冲动了,以前在山村所穿的只不过是一块遮羞的布,何从想到女子的贴身衣服可以是美与舒适共存。

岚儿回头朝床上看去,见易寒熟睡,立即褪下身上的亵衣,露出白净赤条的身子来,迅速更换起衣衫来,突然听见一把声音:“很美丽”。

岚儿尖叫一声猛的朝床上看去,见易寒身子倚在床上,手托着下颚,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她羞的手足无措,双手掩住身子的重点部位,却忘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衣装整齐。

易寒哈哈笑道:“你已经穿好衣服了”。

岚儿这才恍悟,低头看了一眼,舒了口气,突然又抬头朝易寒瞪去,冷声道:“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易寒笑道:“我刚刚醒来”

岚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就是什么都没看到了”,她刚才可是清楚地很,那条薄如蝉翼的亵裤穿在身上感觉可是跟没穿一样,让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便是这种跟没穿一样的感觉却让她感觉非常的舒服,肌肤似浸在柔水中一样。

易寒点头道:“恩,什么都没看到”。

易寒下床,自己穿上衣服,岚儿并没有上前服侍,或许她并没有这个概念,他道:“那边有镜子,你可以看一下自己有多美,现在走出去就算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没有人会有半点怀疑”。

屋子里果然有个梳妆台,岚儿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人儿,几乎不敢相信里面的美人会是自己,若是经过一番梳洗梳妆,更是不得了。

她既羞的脸蛋红红的,心里又暗暗高兴起来,女为悦己者容,或许她该正正式式梳妆打扮一番。

岚儿痴痴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易寒走过去打开方面,门口的婢女早就打了洗漱的水等候多时,苏家果然待他们如上宾,否则又怎么会以主人的待遇伺候着呢?

易寒看这婢女也不知道等候了多久,其实做婢女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心中想到岚儿以前是个婢女,她也是这么辛苦过来的,以后可要让她享享福,转身却见岚儿还呆在镜子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婢女见了易寒道:“小婢来服侍先生和夫人洗漱”。

或者看见这个婢女想起曾经的岚儿,易寒笑道:“我自己来吧,我们乡里人不习惯这一套”。

易寒这么说,这婢女变释然了,笑道:“好吧,那我不打扰了,先生若有什么需要就尽管说,少夫人已经吩咐下来了”。

易寒接过水盆,又掩上门,笑道:“洗漱一下,我再帮你打扮一下”。

岚儿不想以这个形象让易寒看见,洗了脸,漱了口,坐在梳妆台前,易寒走过去道:“我来帮你盘发”。

岚儿一讶,弱弱道:“你会吗?从来没有见过男人为女子盘发的”。

易寒笑道:“怎么没有,我就经常这么做?”

岚儿猛一回头,满脸讶异,易寒笑道:“我经常为我母亲盘发,你不用担心我不熟练”。

岚儿微微一笑,也就没再说些什么,见易寒已经捉起她的长发摆弄起来,很难相信这是一双男子的手,这双手是如此的灵巧,或许如他所说,他经常为他母亲盘发,所以才会如此娴熟,突然问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易寒笑道:“比你想象中的要慈爱善良,更难得是她的通情达理,世间少有”。

岚儿狐疑道:“有这么好吗?我以前和她相处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她既然这么好,又怎么会让你将我抛弃”。

易寒顿时语塞,这个问题他根本无法回答,因为岚儿就从来没有和母亲一起相处过,他只能道:“说来话长,这些事情等见了我母亲再向你一一叙述”。

这个时候易寒已经盘好发,别上昨日购买的簪子,岚儿俨然就成了一个贵妇,并未施胭脂水粉的脸蛋反而有清水出芙蓉的高贵。

易寒由衷道:“岚儿,你真美丽!”

岚儿喜道:“是你手巧,我这个乡婆子才能脱胎换骨”。

易寒深情凝视着她,她脸上的喜悦是自己内心的宽慰,七年,总算没有白白让她等待。

岚儿却感激的看着易寒,她的生命原本是一片空白,自从遇到了他,正一点一点的补充完整,便此一刻,人生已是无憾。

两人用过了早餐之后,不知道该去哪里,他们是外人,没有主人带路,总是不好在府内乱走,何郁香却早早的过来,见到华装打扮之后的岚儿,大吃一惊道:“妹子,没有想到你竟是如此美丽,真是一块璞玉,都把姐姐我给比下去了”,她说的是真心话,脸上洋溢着喜悦的表情。

岚儿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何郁香对着易寒道:“先生,你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能娶到如此美丽的妻子”。

易寒笑道:“我爱的是她一个温柔善良的心肠”。

何郁香脸上讶色稍显即逝,笑道:“先生真不是世间的一般男儿”,美色之爱终究会随着光阴流逝而凋零,只有一颗真挚的情心才能恒久不变。

何郁香一语之后,又让一个下人拿进来一个包裹,放在桌子上当着两人的面打了开来,包裹里面是黄灿灿的金子,岚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大吃一惊,易寒却依然保持淡淡的微笑。

何郁香道:”这些一百两黄金是给两位恩人的酬谢,请一定要收下”。

岚儿朝易寒看去,想让易寒做主,本身她希望借这一百两黄金有一个安稳的家,做些小生意,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她并不想跟着易寒四处流浪乞讨,过着风霜露宿的生活。

何郁香注意两人的神色,见易寒见了这么多金子却淡定如斯,心中暗暗惊讶,从昨日到现在,这个男子给她的感觉处处表现的不简单,单凭他能一人将几个凶残的强盗击退这一点就显示出他的过人之处,他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尽管他身上一身普通的衣衫。

易寒应道:“那我们夫妻就谢谢夫人了”。

何郁香笑道:“那我就带你们夫妻二人到府里逛一逛,等致和回来之后再介绍给你们认识,还有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要你们在这里住上一天,苏府就出入自由,没有人会阻拦你们”,说着挽着岚儿的手,热情道:“漂亮的妹妹,跟姐姐走吧”,朝站着不动的易寒道:“先生,你也跟着一起走吧”。

三人就在府里面逛了起来,何郁香一一介绍,虎林、西园、曲园、环秀山庄、就是东北方向的那一片那么涉足半点。

看着林竹怪石,假山流水,走走停停,时间过得特过的快,何郁香问道:“妹妹玩的还尽兴吗?可惜时间过得太快了,这会却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

岚儿指着东北方向的园林问道:“姐姐,那边是哪里?看上去好像清幽的很。”

何郁香应道:“那是藕园,是大姑居住的地方,也就是致和的大姐,大姑喜欢清幽安静,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也不用下人伺候,这人烟一少,看起来就清幽安逸”。

易寒心头一触,暗暗记住这个叫做藕园的地方。

岚儿说道:“姐姐,我们能进去看一下吗?”

何郁香有些为难道:“妹妹,这个恐怕不能。”说着朝易寒看去,有些隐晦却不好明说出来,希望知道隐情的易寒能出声断了岚儿的念头,两房虽住同一府,却对房而立,极少交往,这种情况就像皇宫一样,虽然同为一家人,却门户各立。

易寒说道:“岚儿,夫人也累了,有机会再说吧”。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四五岁的女童,愣头愣脑的,左张又望的,好像对周围的环境不太熟悉,又好像在认路一般,给人的感觉就是迷路了。

手里拿着一个彩球,一张粉嫩的小脸,两腮微微透着红晕,令人瞩目的是精细的五官竟如粉雕玉琢一般完美无瑕,一看就知道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大美人,一身华丽服饰,脖子上带着一个玉坠,脚腕上带着一对金环,乌黑的头发扎成几根小辫子,一看就是富户人家的孩子。

那女童见了何郁香三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突然奶声奶气道:“我迷路了”。

易寒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微笑,赞道:“好漂亮的小仙女”

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盯着易寒,依然是奶声奶气的口吻,说道:“我不是小仙女,我是幽儿。”

何郁香道:“这是大伯家的孩子,上次见面是春节的时候一家团聚,没有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却又变得如此可爱”。

岚儿应道:“小孩子长的特别快,也变的特别过,几个月不见很快就认不出了”。

小女孩看着三人又道:“我迷路了”,她的目光天真无邪,却直率的表达带她回家的想法。

岚儿走了过去,柔声道:“幽儿,你的家在那里,姐姐带你回家好不好啊”。

小女孩应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何郁香道:“妹妹,我们这里守着吧,一会有人会寻找过来把她带回去的”,这幽儿走掉了,大伯那边的下人肯定四处搜寻,一会定能找到这里来,从情理来讲,她这个做婶婶应该亲自把幽儿带回去,可是两家人素来有嫌隙,婆婆也不想他与大房那边的人有任何的接触。

岚儿非常喜欢这个小女孩,指着那个彩球柔声道:“这个球好漂亮啊,姐姐看一下好吗?”

小女孩却护着彩球把手缩了回去,应道:“这是娘亲给我做的,不给外人碰”。

易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岚儿一脸尴尬,不悦的朝易寒瞪了过去,那小女孩见易寒哈哈大笑,眨了眨那对明亮可爱的眼睛,好奇的看着易寒。

岚儿不甘心道:“幽儿,你让姐姐抱一下,姐姐就带你回家好吗?”

何郁香出声道:“妹妹,你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出麻烦了”。

岚儿有些好奇的朝何郁香看去,都是一家人会惹出什么麻烦呢,易寒提醒道:“老夫人和张老夫人关系不太好”。

岚儿一脸疑惑,突然恍悟,她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大户人家就是这样,一家人关系并不融洽,争财产,争地位,就像的一个小的皇宫内院。

小女孩突然指着易寒道:“我要这叔叔抱”。

两女一讶,就连易寒自己也有些意外,与两个衣装整洁的女子相比,易寒看起来要邋遢一些,一般情况下小女孩都是不太喜欢亲近,哪里会想到要让易寒来抱,小孩子天真无暇,肚子里不会有弯弯肠子,这却是她的真心话。

易寒对这个小女孩喜爱非常,或许他心中寄托了一份对梦真孩子的一份父爱吧,对着何郁香道:“夫人,不知道我抱一下她可好”。

何郁香有些为难,岚儿抱着幽儿倒没有这么,让这易相公抱却反而有点不太合适,贴身照顾幽儿的丫鬟却是个嘴尖舌厉的丫头,一会回去添油加醋,两房又要因此闹起来了,她想对易寒说,最好不要,可是看着易寒的眼神,又看着幽儿的眼神,觉得两个人你情我愿的,自己又凭什么阻拦呢,点了点头,“先生,你不要抱太久,免得幽儿的贴身婢女看见了,那个丫头不好惹,我又不太好插手其中”,委婉表达了自己的难处。

易寒点头,朝小女孩走了过来,蹲了下来,那小女孩居然主动张开双臂,让易寒可以将她抱起来,惹得易寒哈哈大笑,猛的就将她抱在怀中,心中暗道:“要是我的孩子也是这么可爱就好了”。

看着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亲密,一旁的岚儿有些吃醋,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凭什么易寒比自己更招小孩子喜欢。

其实别看易寒看起来粗犷邋遢,他骨子里却是温柔的,对于女子,他有一种天生的柔情,或许是这股无形的魅力吸引住这个小女孩,小孩子的眼睛更清明,看到的东西更质朴实在,没有掺杂太多的东西。

易寒笑道:“你娘亲怎么放你一个人呢?“

小女孩突然想到什么,那张粉嫩的小嘴嘟了起来,眼眶红红的,眼泪啪啦啪啦直落,让人看起来楚楚可怜。

“早上,我才看见娘亲,可就再找不到了”,说完就当着易寒的面哭了起来。

这可真的让人啼笑皆非,这才多久,应得着伤心成这个样子嘛,可是小孩子的心思又让他们这些大人很难理解,或许她年纪善幼,更加依恋父母吧,这一小会的功夫,对她来讲已经足够让她失落惊慌。

“不要哭,不要哭”,易寒低声下气哄着,那小女孩却哭的更厉害了。

岚儿和何郁香却朝易寒投去怪异的目光,一个大汉子,却被一个小女孩整的措手无策。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把女子的厉喊声:“好啊!谁敢欺负我家的幽儿”。

易寒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婢女匆匆奔跑过来,脸上露出苦笑:“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不是昨日在街上与岚儿打架的女子吗?

(时间紧迫,对不起,对不起)

第一百一十六节 他乡遇故知

苏中行尽量压住心头的怒气,沉声问道:“是谁干的?”

雯委屈道:“二房那帮可恶的下人”,说着可怜兮兮的朝自己的兄长看去。吧(W)

楚留情沉声道:“我和中行会为你做主,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怎么说他们楚家在金陵也算是名门世家,名气比不过苏家,可也不是说谁想欺负就可以欺负的,这个妹子他还是很疼爱的。

苏中行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先回去吧”。

那知楚璟雯却在气头上,咽不下这口气,决然道:“不!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不把那个对狗男女捉起来,难消我心头之气”。

苏中行和楚留情一脸疑惑,璟雯口中的狗男女莫非是何郁香和何致和,这暗地里骂一声狗男女倒没有什么,可是说要把他们夫妻给捉起来却有些不切实际,怎么说也是苏家名正言顺的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再者说何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想到这里苏中行道:“你别冲动,这件事情还是要等母亲做主,我先把泼你的尿的罪魁祸首给捉起来,量她们也不敢包庇”。

楚璟雯大声道:“就是何郁香这贱人包庇那对狗男女,不肯不人交出来,事情才会僵到如此田地,不强硬一点,她是不会服软的”。

苏中行一讶,狗男女,璟雯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会这么说,问道:“你口中的那对狗男女是谁?”

楚璟雯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出来,两人一听大怒,居然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来对付小孩子,简直人神共愤,难怪璟雯会如此愤怒,不惜亲自出马。

以讹传讹大概就是如此吧,这话从璟雯口中说出来,两人都坚信无疑,璟雯自然不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而且她也不至于说谎,却不曾想到这件事情从源头就是虚假的。

苏中行拽紧拳头,冷声道:“我要将那两个人碎尸万段”,一语之后朗声道:“所有人都跟我走,谁敢袒护包庇,我都不给她面子”,现在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就算二娘和苏洛来了也阻止不了他,他的脑子已经被愤怒所塞满。

一干人等气匆匆的又朝中道堂走去,苏中行只有一个念头,将那对狗男女拿下来再说其他,严刑逼供,问出幕后主使,假若真的是二房的人所为,这一次他要让对方在苏家没有立足之地。

再说二房的管家在中道堂前的院子救死扶伤,大夫已经派人去请了,一会就能过来,这个时候只见一个下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管家问道:“大夫来了”。

那下人喘气道:“不是,大少爷带人杀过来了”。

那管家闻言一惊,大少爷可跟大少夫人不一样,他可是连二少爷都敢揍,立即道:“你们立即去拦一拦,我去禀报二少夫人,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原本以为偃旗息鼓,却没有想到事态却变得更严重了,这一次两房都要完全撕破脸皮了吗?

何郁香正安排下人返回各自的岗位,有些受伤就暂时回屋,等待医生过来医治,见管家奔跑过来,问道:“院子那边处理好了吗?”

管家满头大汗,紧张道:“二少夫人,大少爷带人气势汹汹杀过来了”。

何郁香顿时愤怒,“这女子做事不三思而行,怎么大伯也这般鲁莽,来就来,我怕他不成,难不成那将院子给铲平不成”,说着朗声道:“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他们若硬来,就跟他们拼了”,这会何郁香也憋了一肚子气,她已经处处忍让了,对方却还欺负到头上来,本来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却偏偏要闹得这么大的动静。

双方又在门庭前对峙起来,苏中行沉声道:“弟妹,把那对狗男女出来”。

何郁香这一次却也不打算解释,应道:“大伯,他们救我家鼎儿的恩人,无论如何我都要保护他们的周全”。

苏中行冷声道:“假若你要包庇他们,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何郁香冷冷顶道:“大伯,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去年致和你不是想动手就动手”。

苏中行也不废话,朗声喊道:“给我闯进去,把那对狗男女给揪出来”,大房的下人护院立即冲了上去,说动手就动手。

何郁香沉声道:“把他们拦下来,不准他们踏入中道堂一步”。

两房的人又立即干起架了,许多人身上还绑着绑带,瘸着腿一拐一拐的,有的拿着家伙仍过去,有些桶盖砸,总之一句话,乱打一片,站在远处看起来,都分不出谁是谁了。吧(W)

由于大房来的人多,又是苏中行亲自前来,壮了声势,相反何郁香一个女流之辈就弱上了许多,不一会儿二房的下人被追打的狼狈往院子里逃窜,而二房那二十几个护院被按在地上被人一顿乱殴。

苏中行见局势控制下来了,也不想闹出人命来,朗声道:“停下来,不要打了,把那对狗男女揪出来更重要”,说着带人闯入院子去,楚留情看着匆匆奔跑的何郁香,道:“中行,跟着她就行了”。

苏中行立即恍悟,手一招,带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护院跟着何郁香的背后。

易寒和岚儿正在房间里亲热呢,岚儿整个人已经被易寒那高超的**手段撩拨的神魂颠倒,女子一旦情动,这情.欲的浪潮可是比男子还要凶猛,她的心神沉浸在易寒的安抚中,完全忽略了外面的动静,易寒盯着岚儿红润的樱桃小嘴,问道:“岚儿,我亲一下好吗?”这个时候岚儿的脸的已经红的发烫,易寒就是这样直接亲下去,她也不会拒绝,可是易寒偏偏要问,这敏感的言语让她难堪,同时又点燃她内心的情.欲,她想骄傲的说不行,可是却乖巧的点头,“嗯”的一声。

易寒看着岚儿可爱动人的模样,缓缓地低下头要去亲吻她的嘴唇,岚儿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大门突然被推开,何郁香毫无征兆的闯了进来,“你们赶......”,话说一半却发愣的看着眼前两人亲密的一幕,一朵红云飘上她的双颊,有些不好意思。

岚儿立即从易寒怀抱中蹦了起来,慌忙整理自己的衣衫,而实际上易寒并没有解开她的衣衫,她低着头,却感觉此刻赤条条的站在别人的面前一样,全身是那么的不自在。

遇到这种事情,两个女子都显得尴尬,只有易寒一个人淡定,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出声打破了尴尬,“夫人,看你着着急急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郁香这才恍悟过来,“我拦不住他们了,他们已经闯进来了,你们现在就立即走。”

岚儿一时也没有了主意,慌乱的就要去收拾行李,何郁香喊道:“来不及了,不要收拾了”。

这么一喝,岚儿反正镇定起来了,挺起胸膛道:“来就来,我会怕他们不成,看我把那个狐狸精的脸给撕成碎片”,她口中说的自然是欢儿那个丫鬟,只不过岚儿这妮子却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现在的局势可不是她一个女孩家家能控制住的。

何郁香一愣,这叫个什么事情啊,自己叫她快跑,她反而一副往枪口撞的架势。

岚儿朝易寒冷冷看去,轻蔑道:“怕死的,屋里呆着,看老娘来对付这群恶人!”说着径直朝门口走去。

何郁香一把抱住岚儿,“妹妹,你疯了吗?院里的下人都被打的断了手脚!”

只见屋外一声喝道:“看你们这下往哪里跑!”

声音如雷贯耳,人已经近在眼前,两女望去,岚儿却有些愣住了,只见二十来个人手持棍棒,气势汹汹,瞬间就围的她只能看见人,却看不见其它的东西,这架势好像不是她能应付的了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欢儿指着岚儿大声喊道:“就是这贱女人!”说着竟仗人多势众朝岚儿冲了过来。

岚儿被对方骂贱女人,胸口无名火冒,冷着脸,迎上欢儿,准准的拧住欢儿张牙舞爪的手臂,一个巴掌狠狠地就扇在她的脸上,臭骂道:“你这个摆弄是非的贱人,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岚儿泼辣起来,火力全开,一巴掌就把欢儿打蒙了,却被岚儿纠缠的按倒在了地上,十指尖尖撕着欢儿的脸,欢儿被压在了地上,却吃了大亏,双手乱挠着岚儿的手臂,却无法对岚儿造成太大的伤害。

所有人顿时被岚儿的泼辣凶狠劲给吓到了,愣着发呆,这架势可一点也不必男子弱,确实要看见女子之间打架实在是太少了,而对于岚儿来说,以前在小山村也没少打过架。

何郁香愣愣的看着变得凶残泼辣的岚儿,怎么也无法与心中那个温柔可人的岚儿重叠在一起。

那楚璟雯最先晃过神来,打狗也得看主人,岂容别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放肆,喝道:“还不赶快把那个疯女人给拿下”。

两个护院匆忙冲了上去帮忙,易寒突然出现在两个护院的前面,沉声道:“谁敢插手”。

两个护院只是愣了一下,就动手,易寒轻轻一扫,两个护院就似叶子被风刮过一般,背身向后一仰倒在地上,痛叫起来。

易寒露这么一手,却把楚璟雯一干人等给镇住了,大房的护院头领陈猛朗声道:“我来!”说着手持棍棒走上前来,他摆了个架势,看来真的学过些粗线功夫。

只听陈猛大喊一声,持棍舞来,易寒看都没正眼看一眼,脚下一动,踮起刚才护院掉落在地上的棍子,这个棍子朝陈猛飞去,陈猛抬棍一挡,怎么飞来的棍子势道猛烈,陈猛整个人被撞飞,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来,而易寒缓缓地转身,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露的这两手立即就把所有人再次给镇住了,让原本气势汹汹的苏中行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易寒见岚儿都那婢女一张脸都捉花了,劝道:“岚儿,好了,放过她吧”。

岚儿却没有出够气,“你说停就停啊”。

那欢儿却被打的怕了,哭泣求饶道:“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

岚儿也不是个恶人,对这个挑拨是非的婢女虽然痛恨,也不忍再下手了,打算停下来。

而楚璟雯听到欢儿的求饶哭泣声,心系贴身婢女,也顾不得太多,喊道:“再不停下,我要你的命”,人也冲了上来。

岚儿站了起来,打算放过这婢女,哪里知道她刚刚站起来,欢儿却立即扯着她的腿把她扳到在地,整个人似猛虎扑了上去,凶狠骂道:“我看你以后怎么勾搭男人”,张舞五爪,目标直指岚儿俊俏的脸蛋。

岚儿倒地,大怒一脚就朝向她扑来的欢儿胸口狠狠踹去,只听欢儿一声哀嚎,身子酥软倒地。

岚儿站了起来,这一下摔得可不轻,臀儿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骂道:“贱人改不了作恶!”

冲上来的楚璟雯却被易寒伸出手臂拦住了,易寒站着纹丝不动,这楚璟雯却自个硬生生的止住脚步停了下来,她一个女子总不好朝一个男子身上撞上去吧,这成何体统,只的喝道:“你滚开!”

易寒摇了摇头:“恕难从命!”

楚璟雯想避开易寒,可是易寒动作敏捷又硬生生的挡在她的面前,让她是进也不得,退也不是,处境十分尴尬。

楚留情见妹子受欺负,冲上前来帮忙,易寒听到声响,男子他可是不会留情,望去正要动手,突然脸上却露出一丝怪异的表情来,挥动一半的衣袖却收回了力道。

两个男子手臂纠缠在了一起,楚留情沉声道:“堂堂男子汉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

两人目光交汇看着彼此,楚留情看着对方脸上却挂着淡淡的微笑,心头一股熟悉,口中不自觉的喊道:“易兄?”

七年不见,易寒历经沧桑,容貌变得苍老了许多,楚留情还是很难一下子就认出眼前这个朴实无华的中年男子就是当初风流倜傥的易寒。

易寒笑道:“楚兄,好久不见!”

“易兄,真的是你”,楚留情立即激动起来了,有种他乡遇故知感觉,他这一辈子认作知己好友的并不多,赵博文算一个,李明蒙也是,这易寒也算一个,有的知己从认识那一天开始就是一辈子的知己。

说着,两人熟络无间的握住彼此的手掌,让人感觉他们就是非常非常深交的知己,这突然变化的一幕却让在场所有人讶异万分,这接下来又该如何处理的好,他们只能静静的看着,静观其变,却别无其它选择。

楚留情感慨道:“易兄,一别七年,时常牵挂,何处试想过今日一天,易兄却变得如此苍老”,是的,易寒鬓角冒出里的白发给人一个沧桑的感觉。

易寒笑道:“当年不告而别,却情非得已”。

“对了,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目光扫视周围,所有看见他目光的人都心中感觉怪异的很,易寒笑道:“说来话长”,言语之外却是表示先处理好眼前的麻烦,再好好叙旧。

楚留情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音,说道:“易兄的品格如雪,一定是误会!”他这话也是故意说给其他人听的,说着朝愣着的楚璟雯道:“璟雯,你不是很仰慕易兄的诗画吗?今日让你得见总算圆了你少女时的心愿,还不叫一声大哥”。

楚璟雯好奇的打量着易寒,问道:“你就是大才狼易寒”,易寒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估计没有人会把眼前的男子和闻名天下的易寒联想到一起,麒麟将军威风凛凛,又怎么可能会是这般狼狈落魄模样呢,再者说了与楚留情是知己,这易寒也只是另外一个同名同姓的人罢了。

易寒一讶,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想必是楚留情在背后给他取的花名,大才狼这个花名确实有趣的很啊。

楚璟雯却“哼”的一声,“就算你是大才狼,纵容你的妻子殴打我的贴身婢女欢儿,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楚璟雯的语气已经不是刚才那种不死不休,相反却似熟人之间的问责,事情瞬间变得有趣起来。

岚儿刁钻道:“这位夫人啊,你这婢女却不是什么好货色,你可是管教不严啊!”

楚璟雯立即生恼,不甘示弱道:“易夫人,我的婢女有什么不对,用得着你来管教。”虽然言语尖锐,不过易夫人三个字已经将岚儿摆在与她同等身份地位上,说着朝易寒看去,“大才狼,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管家的,却让你的妻子成了粗鄙野蛮的泼妇”,很久以前楚留情经常在她面前说起易寒来,把易寒说的多么风流倜傥,少女怀春,加上仰慕易寒诗画之才,已是神交已久,初次见面就表现的如此落拓自然,也不值太奇怪。

楚留情岚儿望去,却也吃惊,这女子她也是认识,就是李府的婢女岚儿,自从李家搬到京城之后,他就不知道李家人的近况,想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岚儿,要知道岚儿也是李府的一朵娇俏花,金陵许多才子可是馋涎欲垂,不改才狼本色,笑嘻嘻道:“岚儿,想不到会这这里见到你”。

哦,所有人闻言,看来他们夫妻都是楚老爷的旧识。

岚儿却讶异的看着楚留情:“你认得我?”

楚留情不悦道:“怎么,你忘记我是怎么调戏你的”,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楚留情也察觉到自己言语不慎,遇到易兄就感觉回到当初,不知不觉暴露出自己的本性来,如今他已年长,接管起楚家的家业了,却不能似当年一样,不知稳重。

岚儿哼道:“你敢调戏我,我就打断你的狗爪子”。

楚留情闻言丝毫不怒,却哈哈大笑起来:“这脾气一点也没变”。

岚儿不给好脸色道:“关你什么事情?”

楚留情嘻嘻笑道:“我跟你家少爷可是至交”。

岚儿却疑惑,朝易寒看去,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很多事情易寒都没有跟自己讲清楚。

易寒给了岚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却没有解释,对着楚留情道:“岚儿失忆了,等有空再与你细讲”。

楚留情讶异道:“那她怎么认识你”。

易寒苦笑摇头,楚留情惊讶,低声道:“莫非,你让她再次爱上你”,见易寒目光默认,惊叹道:“好你个易寒,你这是要逆天吗?”

一旁的楚璟雯对着楚留情问道:“她是谁?”。

楚留情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楚璟雯若有所悟道:“原来是李家的婢女”。

楚留情转身朝静观其变的苏中行招手道:“中行,都是误会,你过来一下”。

苏中行走了过来,他刚才看了一会,心里基本已经有数了。

楚留情介绍道:“这是苏家大少爷,名中行,也是璟雯的丈夫”,又介绍其易寒来:“这是易寒,我的知己好友”。

易寒报于微笑,这苏中行他是见过的,当年名琴争鸣,苏中行与苏洛同行,只是苏中行却认不出他来,因为当时他从林斋斋那里学的一门易容术,变换了容貌。

苏中行也客气的点头,如今楚留情已接管了楚家的家业,他都视若至交,自己又岂能小视,再者说了他要完全接管苏家,还要仰仗楚留情的帮忙。

楚留情道:“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是个误会,我们找个地方把事情讲清楚吧”,他的话,没有人有意见,只是楚璟雯有些委屈道:“那我就这样白白被人洒了一身尿啊”。

楚留情笑道:“那你想怎么样?”

楚璟雯指着易寒道:“我要这大才狼跟我道歉,此时因他而起”。

那里知道易寒没有半点傲慢,施礼道:“易寒这里向夫人赔不是”,他这么隆重表示歉意,楚璟雯反而感觉自己不够心胸阔达,有点小鸡肚肠了。

一旁的苏中行对易寒也有了好感,一个朗朗落拓的男子,又怎么会干出那种宵小可耻的行为来呢,这当中一定有误会,说道:“易先生,我们找个地方把事情讲个明白,冰释前嫌。”他与对方还不算太熟,却用了尊称。

何郁香走到岚儿身边,一头雾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眼看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就这样平息了。

岚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

第一百一十八节 陈年秘事

就这样易寒间接成了苏中行的座上宾,而岚儿却没有一并前往,她对那群人没有好印象,并不愿意呆在一起,相反她宁愿呆在何郁香的身边。

大房的护院家丁跟随苏中行退出二房居住的院落,院子变得一片狼藉,这一次的矛盾也就这样告一段落,何郁香也没闲着,吩咐下人打扫整理院子,同时请大夫医治受伤的下人,她心中担心婆婆回来之后听到这件事情定会大为震怒,两家人到时候又要起争斗了,傍晚时分,唐氏从庙会回来,世上没有不透墙的风,何郁香不打算隐瞒,只不过她却把问题的严重性缩小了许多,原因就是不想让唐氏太过愤怒,能忍让一步那是最后不过了。

唐氏听完虽然表现的很安静没有立即发作,但是何郁香却能从婆婆的脸上感觉到她很生气,正在强行压抑心中的怒气。

唐氏虽有愤慨,却表现的很是冷静,将管家叫来,让他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了一遍,管家所陈述的经过可比何郁香说的要严重了许多,处处显示大房那边的霸道无理。

何郁香心里有些担心,低下头默默不语,只是唐氏听完还是没有发作,唐氏在大房面前向来不肯示弱,能争的话,一定要争出个胜负来,这一次的安静倒令人感觉怪异。

唐氏让管家退下,淡道:“郁香,我知道你的苦心,你是想让我们与大房的人以和为贵,但是我跟你明说了,两房的矛盾是不可能缓和的,你越软弱,她们就越霸道放肆,就像当年我无论忍让退步多少次,大房永远是贪得无厌不知收敛。”一语之后却说出一句让何郁香感到安慰的话来:“事情都过去了,争也争不出个结果,闹也闹不出什么好处来,就这样算了”。

婆婆的这句话显然让何郁香非常的惊讶,她甚至无法理解婆婆为何转变的如此之快,何郁香却不知道,唐氏已经和何家联合起来进行算计苏中行的阴谋,苏中行将变得一无所有,她可以将大房永远踩在脚下,又何必急在一时,这会跟她们争这一些是是非非呢。

唐氏的行为是怪异,若是知道个中隐秘,却也是怪异的合理。

易寒被苏中行请到了所属大房的宫徵堂,受伤的下人就交由管家去处理,苏中行、楚璟雯、楚留情,易寒四人共坐一堂,对于易寒来说这是一个很满意的结果,这样一来他就能名正言顺的靠近苏洛,而他这一次来杭州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见到苏洛,将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弄个清楚明白,他的真正身份却不能公布,树大招风,居顶端,蔽目障听,哪能清楚了解底下发生的一点一滴,就像一国之君,高高在上,却那里能够了解到臣子之间的隐秘,碍于身份,有些想说的话也不能说,说到底和微服私访一个道理。

易寒将与欢儿在西湖边结怨的事情说了出来,并陈述矛盾的起端,却是欢儿怀恨在心,设计陷害,苏中行夫妇与楚留情听完是又气又怒,苏中行和楚留情异口同声骂了声“贱人!”,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日里非常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此刻却暴了粗口,可以想象他们是如此愤怒,若不是因为易寒与楚留情是至交,这件事情就会因为这个贱人而闹得不可开交了。

楚璟雯原本心疼欢儿的伤势,心中愧疚无法给她做主,这会却气的说不出话了,只能说这一切都是欢儿应得的,活该如此,心里越想越吞不下欢儿欺骗利用自己这口气,突然起身,气冲冲的就要离开。

苏中行问道:“璟雯,你去哪里?易先生还在这里呢?”

楚璟雯冷声道:“我要打死那个小贱人,没空招呼客人了”。

易寒三人却没有出声阻拦,婢女如此,她这个主人也有过失,是该好好管教一番,却不是一位的纵容宠爱了。

楚璟雯疾步来到欢儿的屋子,大夫正在为欢儿治疗伤口,见楚璟雯进来,欢儿哭哭啼啼的喊了一声“夫人”,是那么的委屈可怜。

楚璟雯的脸色却铁青没有回应,突然对着大夫道:“你出去”。

大夫应道:“夫人,这个伤势现在不小心治疗的话,可要留下伤疤,以后......”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楚璟雯打断,“我说现在出去!”她的语气坚决,没有半点迂回的余地。

大夫只得收拾东西离开,欢儿察觉到楚璟雯的愤怒冷漠,心中暗暗担心起来。

楚璟雯突然对着左右伺候的两个婢女道:“将欢儿给我绑起来!”

欢儿闻言大吃一惊,惊呼道:“夫人,小婢犯了什么错?”

楚璟雯冷冷笑道:“现在你还跟我装傻,你真以为我愚蠢到可以让你随意戏弄欺骗的吗?我告诉你,你平时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心里,只不过是以为你从小服侍我,我将你当做亲妹妹看待,想不到你胆子大到竟干出这种事情来,我现在若不罚你,难保你日后更加放肆,惹出更大的篓子来”,说着对着两个愣愣发呆的婢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把欢儿绑起来”。

两个婢女这才动手,心里却暗暗欢喜,以前就没有少受欢儿欺负,这一次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却把欢儿捆绑的很紧,没有半点留情。

楚璟雯转过身去,对欢儿的求饶声充耳不闻,她已经下了决心硬了心肠,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站在楚璟雯的欢儿已经被捆绑起来了,欢儿又求饶起来,说了一大堆动情的话,楚璟雯回应她的却是藤条狠狠地甩在她的身上,欢儿顿时痛叫起来。

楚璟雯想起自己被人泼尿的憋屈,无名火又冒,又是甩了几鞭,直打到欢儿的惨叫声越来越小。

欢儿就这样被楚璟雯打的伤痕累累,奄奄一息,楚璟雯停了下来,“给她松绑,把大夫叫回来给她医治,我看着小贱人以后还敢不敢乱来”,说着冷漠的转身离开,躺在地上的欢儿看着楚璟雯离开的背影露出凶狠的眼神。

再说易寒这边,在楚留情的穿针引线,却越聊越欢,楚留情说了以前在金陵的一些趣事,苏中行插不上话的时候就静静听着,时不时也说上两句,当他知道易寒与赵家赵博文和李毅将军府的李明濛也交情不浅,却越看重易寒,如今他要继承家业可要仰仗别人帮助,同时这件事情是个误会,错在他们,二娘那边又该怎么交代呢?依二娘的脾气,一会回来之后获悉此事,定是不肯罢休,此事最好让母亲出马,假如真的解决不了,就只有把罪魁祸首的欢儿交出去,死活就任人家处置了。

这时管家进来禀道:“大少爷,老夫人回来了”。

苏中行道:“易先生,我把家母介绍给你认识”。

一会之后苏中行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进来,易寒看去,一眼就能从这个妇人身上看到苏洛的影子,她的容貌与苏洛有些相像,只不过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让她变得苍老,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温和,很慈祥,眼神中却透出一种骨子里的冷漠,有种人是外冷心热,也有种人是外柔心硬,眼前这五十多岁的妇人大概就属于后一种类型吧。

张氏瞥了易寒一眼就收回目光,将目光投射在楚留情身上,微笑道:“留情,你也在啊,今日的事情让你见笑了”,看来她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

楚留情微笑道:“无碍!都是一家人。”

张氏在苏中行的搀扶下,坐了下来,这才又朝易寒看去,微笑问道:“这位先生是?”

苏中行未答,楚留情却应话:“这是留情在金陵的至交好友易寒”。

易寒站了起来施了一礼,“见过老夫人”,他如此恭敬却是看在苏洛的面子上,怎么说也是苏洛的母亲。

易寒?这个名字估计没有人会不认识,对于她来说更是一个敏感的名字,因为这关系到易家,而她与易家也有说不完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是的,麒麟将军的父亲是她在这个世间上最仇恨的人,她巴不得易家一门倒霉遭殃,只可惜易家出了一个易寒,让易家的声誉攀升到了极点,这让她对这个名字感到非常的厌恶。

眼前的中年男子也叫易寒,但却不可能是麒麟将军易寒,看起来倒像个穷酸才子,问道:“不知道易先生籍贯何地,家中又有什么人?”却是问起易寒的家世来。

易寒笑道:“一介草民,孤身一人”。

张氏温和笑了笑,目光却难掩轻视之意,“易先生能让留情引为知己,定有过人之处”,却是明赞暗贬。

楚留情喜道:“是啊,易兄在诗文的造诣要远胜于我,也是少数能让我心悦诚服的人”,这一番话却是真情而吐,当然癖好相同这些却不好在这个老妇人面前提起。

两句话,张氏就已经落实了对方的身份地位,一个普通的穷酸才子罢了,笑道:“留情,你先招待易先生,我和中行有事要商量一点”。

楚留情也明白,定是关于今日的事情,这些是他们的家事,确实不好在他们这些外面面前提及,点头道:“好的。”

张氏与苏中行母子离开,将大厅留给楚留情和易寒。

见易寒静静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笑道:“易兄不必拘谨,我也算是这里的半个主人,我亲自来招待你,我们兄弟之间就不必太过见外了”。

易寒回神笑道:“楚兄盛情,我岂敢不从”,他刚才在思索一个问题,倘若苏洛与自己真的有血缘关系,那就是说这张氏与父亲有一腿,那她与父亲又是什么关系呢?而最后为什么不嫁给父亲却嫁给苏茂生呢,父亲那封信中也承认了苏洛是他的女儿,这张氏又是拿出什么证据让父亲相信苏洛就是自己的女儿呢,这件事情看起来迷雾重重并不简单啊,陈年往事想要查个水落石出却没有那么容易,父亲已经去世,而能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估计就只有这张氏了,自己又该用什么样的方法让她吐出实情呢?或者说苏洛已经证实了自己的身世,一切却要等见到苏洛再说。

楚留情感慨道:“易兄,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为何变得如此沧桑”。

易寒实在不忍心欺骗这个真挚的好友,可是他又暂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模棱两可道:“四处流浪,四海为家”。

楚留情看着易寒的眼睛,诚恳道:“易兄这些年一定过的不平淡,对世间的人与事有了一番更深刻的感触”,却是现在的易寒与当年的易寒还是有很多的变化。

易寒笑道:“若说感触,就是世事多变,有些事情是人力所无法改变,当我们遇到无法接受的事情,只能让自己释怀的去接受,去面对”。

楚留情哈哈笑道:“易兄锋芒不在了,想当年你放诞不羁,却不将任何东西放在眼里,明知不可为,只要兴趣所然,却偏要为之。”一语之后感慨道:“兄弟我也成家了,有了家室,有了儿女,却也不能似当年一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起当年一起的日子,怀念的很呐”。

易寒“咦”的一声,“楚兄已经成家了”。

楚留情笑道:“是啊,五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整个楚家的重任都压在我的身上,我才明白承担起一个家业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现在也没有少年的轻浮性子了”,一语之后突然笑道:“易兄,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若要兄弟帮忙尽管开口。”

易寒哈哈大笑,可是这笑声却掩饰不住他心中的悲伤无奈,有些人已经不在了,早已物是人非,想当年自己是何等的雄心壮志,偕美同欢,可......也只能不去多想了,越想就越压的他喘不过去来,也许人生就注定有遗憾,注定不完美。

楚留情惊讶道:“易兄何以如此悲哀”,他也听出易寒笑声中的伤感。

易寒却没有回答,岔开话题道:“楚兄,我们喝一杯吧”。

楚留情也知道有些事情确实说不出来,只能埋藏在心底,这就是男子,不会似女子哭哭啼啼找人倾诉,笑道:“好,今日我们兄弟相遇一定要喝个痛快,尔后与兄同逛这杭州城,寻找昔日的美好”,话中之意却是拈花惹草。

易寒忙摆手道:“这个寻找昔日的美好就罢了”。

楚留情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易兄莫非害怕岚儿,还是担心没有当年的风采魅力”。

易寒反问道:“楚兄已经有了妻室,就不怕被你娘子知晓”。

楚留情哈哈大笑:“怎么说我也是世家的一家之主,谁见了也得喊一声老爷,我就是多娶几房妾室,她又奈我何?”

说着却喧宾夺主的让下人去安排酒席,看来楚留情还真的是半个主人。

这边楚留情与易寒两人饮酒畅聊,张氏与苏中行母子却在房内密议起来。

张氏问道:“中行,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无端端带人去闯中道堂?”

苏中行应道:“母亲,这其实是误会”,说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张氏冷声道:“欢儿,这个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会二房的人来闹事,将她交出去就是了,璟雯若有意见,我来说”。

苏中行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张氏突然道:“那贱人怎么没有来闹事”。

苏中行道:“也许还没有回来吧,或许看在易先生夫妻的面子上,就此作罢了”。

张氏讶异问道:“他们夫妻有什么面子”。

苏中行笑道:“听说鼎儿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强盗,被那易寒所救,她们把易寒夫妻视若恩人”。

张氏突然拽紧拳头,一脸扭曲,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恨道:“便宜了她们”。

苏中行见了母亲的表情,突然震惊道:“母亲,难道”。

张氏冷静道:“不错,是我暗中让人半路伏击”。

苏中行呼道:“母亲,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

张氏淡道:“有何大惊小怪,苏致和凭什么从你手中夺走一般家产,你乃嫡出又是大哥,还不是因为鼎儿出世,长孙算小儿子啊,日后你父亲权衡之时定会把这点考虑在内,到时候你就吃了大亏,可恨璟雯不争气,却生了个女儿”。

苏中行却没有母亲这般狠辣,说道:“再如何鼎儿也是无辜的啊!”

张氏却道:“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你怎么心存妇人之仁,这样又如何斗得过你的弟弟,又如何让继承苏家家业,当年我就应该把那小贱人给杀了,而不必留下如今这个祸害”。

苏中行道:“这件事情若是让家姐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张氏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这些年全靠她,你才能坐稳大少爷这个位置,否则.....”后面却没有讲出来。

苏中行道:“家姐性格向来不受约束,她的志向也不在此,母亲何以能让她留在苏家”。

张氏淡道:“我与她有个约定。”却没有说是什么约定,一语之后又道:“有些事情你不必告诉你姐姐,这个一心向着外人的女儿,好好利用就是了”。

苏中行却为苏洛说好话,“其实,姐姐这个人无欲无求,善良厚道,却是难得”。

张氏冷笑道:“有什么用,这些不是我想要的,我这个母亲有难,她却不帮我,一个人跑的无影无踪,多年未归,她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心里,有没有把你这个弟弟放在心里,又有没有把苏家这么大的家业放在心里,她接济穷人,她造福世间,哼,她只是一个凡人并不是圣人,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罢了”,从张氏的这一番言语,她对这个女子颇有微词,很难想象似苏洛这种女子,竟有人对她有意见。

苏中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边是全心全意帮助他的亲生母亲,一边却是心底善良的姐姐,张氏突然紧紧捉住苏中行的手,“中行,等你继承苏家大业,就有能力帮助母亲完成心愿。”

苏中行一讶,只听张氏道:“我有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能报的此仇,我死而无悔”。

苏中行吃惊道:“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张氏道:“这个仇人太强大了,当年你还小,所有我并没有告诉你,便是易天涯一门”。

“什么?”苏中行闻言却惊的猛站了起来,张氏却非常的镇定从容,苏中行道:“麒麟将军现在如日中天,易家手中有兵马,有地盘,却不是普通的世家大族,母亲就凭我们想对付易家,连人家皮毛都撼动不了”。

张氏冷声道:“你害怕了?”突然沉声道:“就算他是天王老子,这仇我也飞报不可”,轻声道:“目前你最主要的是将苏家的大权掌握在手中,我知道易家一门不是我们有能力撼动的,但是却可以借助他人之手,例如华东王爷,又或者华中王爷”,她的话中之意是倾尽家族之力,助藩王剿灭易家。

苏中行道:“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让母亲不惜一切呢?”

张氏闻言,想起曾经往事,咬牙切齿,表情扭曲,仇恨到了极点,同时眼眶却涌出泪水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情绪非常的激动。

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缓缓道:“我原本是个官家小姐,易天涯独子易守正时任左都御史,全权负责江南赈灾贪污舞弊一案,那一件案子牵连极广,从七品县令到二品大员都有牵涉,不知道有多少个官员因此人头落地”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似前尘往事缓缓的浮现在眼前,冷笑道:“若不是如日中天的易天涯在背后压阵,就凭易守正他有这个能力担当此任”。

“我父亲时任盐运司副使一职,也牵涉其中,官场之上水至清则无鱼,我父亲一向为官清廉,他懂得为官之道,明白大势所趋,若不附和定招排挤,甚至有可以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连累家人,被迫参与了这件贪污舞弊案”,突然岔开话题道:“这就是官场,没有人能够独善其身”,一语之后回归正题:“我父亲虽然参与了贪污舞弊案,但另外一方面他却积极参与赈灾,最后易守正却不念我父亲赈灾功劳将其重罚,判了个死罪”,说到这里张氏神情黯然。

张氏眼眶噙着眼泪道:“我父亲被斩首,家中亲人被发配边疆,而我也沦为官妓,而换了其他一个官员,我父亲的罪行最多也是没收家产,撤职贬为庶民,就是因为那易守正不通人情,好好的一个家离的离,散的散”,说到这里张氏咆哮起来,情绪异常激动,抽泣了一会之后,继续道:“从亲人分离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的母亲和兄弟姐妹,想必惨死在异地它乡”,她苍老的脸容布满了辛酸不甘。

苏中行难以感受张氏心中的那股辛酸,对于一个原本沉浸在幸福,家人团聚在一起的少女来说,这种打击能让人精神扭曲,她愤世嫉俗,而将他父亲处斩的易守正就成为了仇恨的突破口,苏中行问道:“母亲,那你怎么最后却......”

张氏接过话茬道:“我既沦为官妓,最后却又怎么会嫁给你父亲,成为世族大家的夫人对吗?”

冷笑道:“天下乌鸦一般黑,说起来还要感觉易守正这个大仇人,后来易守正见到了我,良心发现,心中有愧,帮我洗掉官妓的身份,让我最后嫁给了苏茂生,也就是你的父亲,但是苏家与易家关系亲密”。

苏中行疑惑道:“父亲贵为苏家公子又怎么会娶母亲你为正室呢?”

张氏淡道:“怎么说我也是个官家小姐,出身大家闺秀,又是书香人家,而且身子还没被糟蹋,除了家道沦落也算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再者说了,凭我年轻时的相貌,那个男子见了不色心授魂,不是我自傲,年轻的时候我比你姐姐现在还要美上三分,你父亲见了我没过多久就答应了下来,原本老太爷碍于易家的面子只是想将我收为妾室,只是人算不如天生,你爷爷突然暴毙身亡,你父亲顺理成章继承家业,就将我正式娶过门”。

苏中行问道:“母亲,那易守正也算有恩于你,真的非报此仇不可吗?”

张氏哈哈大笑:“有恩于我?若不是他心有愧疚,又怎么会这么做,就算他做什么也无法弥补我家破人亡,天下乌鸦一般黑,我岂会不知道他窥视我的美色,那我只能好好利用这一点咯”,这会张氏的表情又变得狂妄骄傲,丝毫没有半点黯然神伤。

突然又欢快的大笑起来:“我要让他痛苦,我还要让他死不瞑目,他活着的时候心里愧疚不安”。

苏中行惊讶的看着母亲从来没有露出来的一面,仇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如此扭曲,他似乎感觉到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隐秘,母亲并没有说出来,而他又无法准确捕捉清晰。

第一百一十九节 才狼

苏中行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张氏的房间,知道了母亲的想法之后,他突然间感觉一座大山就压在他的肩膀上面,易家啊!可不是曾经家道中落的易家,而是如日中天的易家,就算势力强大的藩王也不得不保持低调,避其锋芒,苏家虽然贵为大东国四大家族之一,这些年的实力却已经被其它几家超赶了,别说与实力膨胀到不知道何种地步的方家和宋家相比,这两家一个是陆上霸主,一个是水上霸主,就是与林家相比也是差了好远,毕竟林家的官家的背景比较深厚,而原本苏家仰仗的是与易家深厚的关系,爷爷与易天涯交往亲密,可自从爷爷去世,易家沦落之后,近二十年两家的关系已经完全疏远,如今易家恢复鼎盛,攀上些旧情,或许苏家可以借助易家之力重现昔日辉煌,这些年上有方家、宋家一个陆上霸主,一个水上霸主压的苏家无法抬头,下有各大小家族虎视眈眈,如今苏家就属于一个尴尬的位置,上又上不去,仗着雄厚的底蕴又勉强维持四大家族之一的名声,他明白这些年若不是苏洛撑起纺织业带来极大地利润而支撑其它亏本的产业,苏家早就被林家压迫的无处容身。

如今的苏家又凭什么和军事集团的易家斗呢,这就好比拿鸡蛋去碰石头,或许如母亲所说,可以仰仗藩王之力,可就算是可以这样,也只不过是人家的走狗,难道为了报这个仇,真的需要不惜一切代价把整个苏家都搭进去吗?可是从母亲的语气,没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情了。

朝偏厅走去,让楚留情一个人待客毕竟显得待客不周,他这个主人还是得亲自款待比较合乎礼数,进入偏厅,只见易寒和楚留情醉的晕晕沉沉,看着旁边空置的酒坛子,好家伙,这两位该喝了多少酒了,忙走了过去道:“大舅子,易先生”。

楚留情醉的晕晕沉沉的,抬起头眼神迷蒙的看着苏中行,“中行啊,你来了,迟到了,罚酒罚酒”,说着拿着一个碗就要给他倒酒。

好家伙,居然是用碗来喝,这两位的酒量海了去了,在楚留情的再三劝说之下,苏中行忙道:“好好好,我受罚,喝完这一碗,我让下人安排你们下去休息”。

楚留情嚷嚷道:“喝了再说”。

易寒脸蛋通红,但是看起来比楚留情要清醒许多,苏中行拿个碗一骨碌灌入喉咙,顿时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肚子像着火了一样,烧着呛着他难受,可是这种感觉却非常的爽,似乎一下子不用去想太多的事情了,是的,刚刚从母亲那里听到一些事情,心情很是压抑,这酒一下肚,他也来了酒兴了,大喊道:“大舅子,再倒满”。

楚留情哈哈大笑:“我就从来没见你这么爽快过,今日可让我另眼相看了”。

易寒安静的给自己和楚留情倒满,举起碗喊道:“来,干了”,说着先干为敬,酒不醉人人自醉,人生有许许多多的无奈,作为男子所要承担的压力更大,男子的性情让他们将苦楚往心里藏,却不似女子那般找人倾诉,这也就为什么三五好友相聚,能开怀畅饮的原因。

苏中行后来加入,三人喝的更欢,三人醉的一塌糊涂,整个偏厅一片狼藉。

楚璟雯见夜已深了,丈夫却还没有归来,寻了过来,见三个大男人醉的不省人事,有的趴在桌子上,有的躺成个“太”字在地上这样睡着了,地上散乱着酒坛子,一片狼藉,天啊,三个人喝了多少酒,连忙安排下人把易寒和楚留情背回客房休息,安排下人把偏厅收拾打扫一下,自己与一个婢女搀扶着苏中行回屋。

醉酒的人最难侍候,半夜苏中行连续吐了好几次,却让楚璟雯一夜未睡,心里有些埋怨苏中行喝了太多,但看见他脸色苍白,十分难受的样子,又心疼起来,作为女子她是不会明白,男子为何要喝醉自找苦头吃。

相反易寒那边就好上许多,两人都是经常在烟花之地流连的人,习惯了,就没醒过,让门外守候的下人却苦守了一夜。

临近中午时分,易寒才醒了过来,醉酒之后,脑袋有些隐隐作疼,心中苦笑:“好久没有似昨夜这般疯狂过了,他都不记得三人总共喝了多少酒”。

门外有人听见声音走了进来,却是一个婢女,轻声细语道:“易先生,你醒了,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再沐浴一番”。

梳洗了一番之后,他让人领着他前去见楚留情,楚留情神采奕奕,看样子也是沐浴了一番,笑道:“易兄,你是第一次来杭州吧,我带你出去逛一逛”。

易寒道:“我一夜未归,岚儿可能会有点担心,我过去一趟”。

楚留情附耳低声笑道:“让岚儿跟着,我们那里有半分自由自在,你放心我会让人去通报一声,让她放心”。

易寒点了点头,楚留情将管家叫来,把这件事情交给他,那里知道管家听完却一脸为难,“楚老爷,这件事情恐怕我无法帮忙,昨日两房还刚刚大闹了一场,这会我要是过去,不是找打吗?”

楚留情这才恍悟,两房可是仇家啊,易寒道:“还是我亲自回去跟她说一下吧”,他现在的身份可真是尴尬,又是二房那边的恩人,又是大房这边的贵客,可偏偏两房又是仇家,总是有些别扭。

楚留情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我跟苏家二房的人没有什么交情。”

易寒往二房所在的院落走去,心想这唐氏怎么忍得了这口气,却没有派人来闹事,突然想到这唐氏与何姓男子通.奸密谋之事,心里也就清明了,不是这唐氏不想报复,而是她已经在开展报复了,虽然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可是无凭无证的,就算他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用,搞不好两房真的决裂兵刃相见,再者说了,这件事根本就轮不到他管,两房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自己何必插手其中呢。

还没进入中道堂,远远地就看见岚儿和何郁香两人站在两房相隔的灰色地带,看来岚儿真的有些紧张了,心中感到安慰,想不到短短的时日自己就重新赢得她的心。

岚儿见到易寒远远走来,露出喜色,突然却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一旁的何郁香笑道:“岚儿妹妹,瞧你紧张的,他这不是回来了吗?”

岚儿哼道:“回来晚了”,她昨夜可是担心的一晚上都睡不着,易寒如今已经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了他,她的生命才完整,没有了他,就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何郁香偷偷笑了笑,这对夫妻啊,真是一对爱闹别扭的小夫妻,想起自己与苏致和的相敬如宾,却羡慕起来了,两人都是出身书香门第的人,处处守礼,却没有他们夫妻这般亲密无间,打打闹闹,朝易寒望去,竟有种错觉,他的气质姿态要远远胜于自己的丈夫,就好像走来的不是一个普通人,却是一个非凡的人物,她已经不止一次有这种感觉了,结合他与楚家的楚留情认识,却认定了易寒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楚留情可是金陵楚家的家主啊,从他成为楚家家主那一刻开始却已经不是普通的世家公子,而是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物,有一个这样的朋友,无疑让易寒的地位重了许多。

易寒走了过来,见岚儿背过身去,知道她在耍小性子,生闷气,呵呵笑道:“真巧啊,在这里碰见你们”。

岚儿不予理睬,何郁香笑道:“不巧哩,我和岚儿妹妹在这里等好久了”。

易寒忙道:“让夫人等候,是易寒的不是”。

何郁香脸蛋微微一红,“我自愿陪岚儿妹妹的,怎么是你的不是呢,你应该跟岚儿妹妹道歉才是”。

易寒笑了笑,走到岚儿的身边,轻声道:“岚儿,让你等久了”。

岚儿只是“哼”了一声,却没有应话。

何郁香劝道:“岚儿妹妹,易相公都回来了,你还生什么气啊”。

岚儿其实心中没有生气,她只不过恼易寒让她白白等了一个晚上,或许在外人面前不能让他难堪,只是她与何郁香已经认作姐妹,姐姐面前就没有太在意了。

易寒笑道:“对啊,有什么好生气的”。

何郁香道:“要不你们出去外面逛一逛,最近恰逢吴山庙会,杭州很是热闹”,她想借机离开,让夫妻两人独处,否则岚儿这个台阶还真不好下。

易寒道:“我已经和楚兄约好,这会回来是跟你们说一声”。

“什么!”岚儿突然转身,不悦的看着易寒。

何郁香又插话道:“岚儿妹妹要不姐姐陪你出去逛一逛吧,他们好友多年未聚总是有许多话要说”,说着低声在岚儿耳边说了楚留情的身份。

岚儿讶异道:“真的有这么大的来头吗?”说着狐疑的看着易寒说道:“你还真的不简单”。

易寒哈哈大笑:“日后你想不想衣食无忧啊,为了你,我可要好好巴结楚兄”。

岚儿点头道:“好吧!”她与张麻子相处的时候,性格强势说一不二,却不知道为什么在易寒面前却变得如此乖巧,或许易寒似一团棉花,虽然不甚强硬,当总是能将她柔柔的包裹,让她屈服。

易寒突然亲吻了岚儿的脸蛋,“我是想念你的”。

当着何郁香的面,岚儿顿时羞红了脸,而且易寒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真是又刺激又骄傲又甜蜜。

何郁香也想不到看起来老老实实的易寒居然会做出如此放诞不羁的举动来,让她很是难堪,但同时她又觉得这个男子有独特的魅力,心里竟羡慕起岚儿来了。

易寒朝低着头脸颊泛着红晕的何郁香道:“夫人,失礼了”,何郁香“呀”的一声,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心中埋怨,好端端的说起我干什么?

易寒又对岚儿道:“那我先走了”。

两女望着易寒远去的背影,一个是留恋,一个却是好奇,何郁香道:“你家相公真是个奇怪的人”。

岚儿若有所思道:“是啊。”

何郁香岔开话题道:“走吧,姐姐带你去庙会凑热闹”。

再说易寒这边,却与楚留情结伴同行,文人才子好游好闻,此次恰逢吴山庙会,也应了两个人的兴致,可惜的是赵博文与李明濛不在,不能四人同聚。

吴山庙会正如荼如火的进行着,街上行人如蚁,都忙着赶去个庙宇拈香敬神,粮农祈求五谷丰登,蚕农祈求蚕花丰收,而有许多是从周边城县结伴而来,世代相沿成俗。

庙会期间,西湖南北诸山与城内吴山各寺庙,香火最盛,烧香客络绎不绝,充塞寺庙,商买小贩,随处摆摊设铺,形成集市,集市上除供应日用百贷、饮食小吃外,以香烛及祭神用品为多,当中最富有声名就数同庆香市、天竹香市、吴山香市,此外此外,灵隐,岳庆、净慈寺、东岳庙等地的香市也颇为热闹,

易寒与楚留情跟随人群走着,他们不是香客,倒像个局外人,看着从各地前来进香的香客百态,由于灵隐寺就西湖边,近在市中心,两人一会之后便来到西湖边的灵隐寺,两人跟着香客进入灵隐寺,楚留情一边介绍起灵隐寺的历史以及人文趣事,进了寺门,殿中通道上下,水池左右,山门内外,有屋则摊,有地则蓬,篷外有摊,节节寸寸,摊子所卖,从女子所用的胭脂簪珥,牙尺剪刀,到孩童嬉戏的玩具铃铛无不所涉,而最多当属烧香敬神的物品,香烛、铂纸、红纸、香囊种种。

两人游玩其中,感受这风俗惯例给自己带了见识的宽裕,不知道世事而以知天下变化,这点点滴滴无不关系民生百状,看似浪费光阴,实却增长见识,心中有天地才能处事有道。

楚留情笑道:“易兄,既然来了,我们也去拜上一拜”。

易寒应道:“心诚则灵,拜与不拜只是一个形式,时日不长,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转悠,多感受一下香山庙会带来的盛况吧”。

楚留情点头道:“也对,日不长,却不必在形式上浪费太多的时间,走,我带你去拱宸桥那边看一看”。

易寒问道:“拱宸桥有什么可看的?”

楚留情讪讪笑道:“这你就不懂得,你想不想看到江南最纯朴的二八年华女子啊。”一语之后解释道:“平时,良家未出阁的女子藏于闺内,难得踏出家门一步,也就难觅其娇容,待到这吴山庙会,却随家人一起前来进香,你见惯了大家闺秀,我带你去看看小家碧玉是什么模样”。

易寒哈哈笑道:“还有这好事。”确实如此,这大家闺秀他见过不少,这土生土长的农家小碧玉,由于易寒所处的环境却很少看见,至于他在豫州老家的小乡村的那些女子,却还是与这江南农家小碧玉有很大的不同。

两人往拱宸桥方向走去,沿途遇见前来进香的男女老少,云集各地方人家,途为之塞,一路香火,从灵隐寺而不绝断。

易寒看着形形色色,各式打扮,各行各业的香客,心中有种感觉,是什么力量,什么动力让他们聚集在一起,做着同样的事情,大概是心中那份对美好的共同期待吧,家人团家安康,生活幸福美满。

楚留情问道:“易兄,你知道江南地区什么最出名吗?”

易寒看着迎面走来垂着头,却是因为极少外出没有见过世面而显得羞涩的农家小碧玉,哈哈笑道:“江南盛产美女”。

楚留情一愣之后也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易寒笑道:“易兄啊,看来你的本色不改当年啊”。

两人对视开怀大笑起来,楚留情缓缓道:“江南出名的东西不少”,说着掰起手指数了起来:“龙井茶叶、丝绸、大闸蟹、黄泥螺、霉干菜、紫砂壶、绍兴酒、金银铁饰锻造技术”。

易寒点了点头,楚留情这么说来,他倒一一能记起来,只是似楚留情这般如数家珍一一道来却是不能,只听楚留情指着这些香客问道:“这会你再看他们的衣着打扮,能想到什么呢?”

易寒笑道:“茶农、蚕农、渔民、粮农、酒农,泥匠、铁匠”。

楚留情点头道:“不错,这些香客多是苏、常、锡,杭、嘉、湖等地方的农户人家,一乡一村,结伙成队,乘香船来杭,拱宸桥一带,进香者以船为家,步行为主,生活节俭,自带糕粽果腹”。

易寒道:“路途遥远却也不容易,难为他们了”。

楚留情笑道:“咦,易兄此言诧异,俗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香客此行目的虽然是进香敬神,对于他们来说难道不是一种开阔见识的机会,进香之举岂又不是游玩休闲之举”。

突见前方一支队伍敲锣打鼓,像极了迎亲队伍,只见数个男子架起一根重达几十斤的大烛,左右架起黄、白布数匹,牵拽而行,一人举旗导引。

易寒问道:“这又是什么?”

楚留情解释道:“这叫舍幡,是蚕农的俗例,将此烛抬到寺庙点燃,再吹熄带回,作蚕房照明,以祈蚕花旺盛,而这数匹黄、白布就捐舍给寺庙”。

易寒笑道:“倒也有意思的很”。

楚留情道:“何以成俗却也无从追寻”。

这拱宸桥却也不近,两人步行走了好一会也却还没有抵挡,不过沿途形形色色的景象,两人不敢疲惫,倒是乐在其中,过来一会又见到一群肩挂黄包,手携香篮,腰糸红带,头裹白巾的女子香客,她们结群而行彼此窃窃私语,看样子也是结伙而来。

楚留情道:“这些都是茶农,至于未出阁或者已婚都没有什么计较,她们一天之内来回百余里,烧遍三山寺庙之香,名叫“翻三山”。

看着她们,易寒似乎能看到一幕景象,茶山之上,姑娘们怀揣篓子采着茶叶,这边一个,那边一对,日落西山,又满载结对归家,人一生到底要追求什么,穷与富,时间流逝最后归于尘土还不是都一样。

总算到了拱宸桥,只见沿岸停靠着无数从各地前来进香的香船,竟有上千艘之多,整个河面几乎被塞满,就好像已经变成陆地一样,可以想象密集到何种程度,只是这些香船停靠有序,密而不拥,条条有序,只见不少汉子正在吆喝着指指点点,看来正是这些人的功劳,但见一艘刚刚到来的香船在一名汉子的安排下靠岸,接着船主递给那汉子一些银两,易寒恍悟,原来还要缴纳停泊费用。

这些香船自然比不得金陵花船的华丽奢美,却也另成一副风范。

不少烧香的妇女下船而来,身穿蓝色印花布裙,用白色或蓝色的头巾包裹于头,又的还在发簪上插上一朵红艳如火的纸花,娇俏如花,古风犹存。

楚留情忙指着远方道:“易兄快看,小碧玉!”

易寒望去,却是一个二八少女,同样穿的也是轻软飘逸的蓝印花布,但是这些未出阁的少女与妇女不同的时候,头上并没有裹上头巾,而是梳了双髻,云鬟垂于两耳,静若拂黛清芙。

此刻岸边桃红柳绿,花香鸟语,这些身穿简朴蓝印花布的少女,与小桥流水,绿柳红桃,淡淡的香烟氤氲,构成了一幅独特风韵的风景画。

小家碧玉的乡野气韵是大家闺秀所没有的,道的一个朴也真。

船上设有方桌,桌上放有各种祭品,点燃红烛,有些香客们虔诚的默念着,舱内烟火缭绕,不时传出清脆的击磐声,木鱼声和喃喃的祈祷声,后舱设有月台,摆弄着乐曲奏起佛曲来,有些香客刚刚归来就坐在船沿边休息,有些却忙碌着摆好祭品准备祭拜,有些闲情的看着周遭形形色色的各式人群。

易寒惊奇,人之百态,竟能一视而全。

楚留情立于岸边,目光肆无忌惮的流连于那些从她身边经过的农家小碧玉,不少性格开朗的茶家女见了这垂涎欲滴的李明濛,在经过他的身边加速步伐,尔后又恢复正常步行速度,唧唧喳喳的窃窃私语起来,进而掩嘴偷笑起来,少女悦耳的笑声传入心头,连易寒不禁被这自然而发的自然之美撩拨的动情了。

蚕家女相比之后就温婉安静了许多,有的看了楚留情火辣的目光,立即垂下头来,俊俏的脸蛋上立即泛起红晕,埋下头匆匆的走着路,有的莫名的拽起自己的衣袖,行动是如此扭捏不自然,这一些无不显示她们内心的紧张羞怯,每当看到这一幕,楚留情总是以爽朗的笑声来表达自己的畅快,少女的娇,少女的羞都因他而露。

相比楚留情,易寒却端庄了许多,便因为他鬓发透着几根白色,让这些女子好奇的多瞄了他几眼,他平和的气质却让这些少女感觉比较舒服,而不必小心翼翼提防那未知的惶恐惊吓,羞、怯、娇,大概就是少女对男女情爱向往又无知的体现吧。

两人同为英俊潇洒的男儿,楚留情比易寒还要光鲜一些,相比之下易寒就显得沧桑了一些,偏偏易寒的回头率比楚留情要高,或许得少女羞怯的奇妙心里更能接受易寒的那种平和的安全感,而楚留情就是鲜艳美丽的东西,却带有危险,

这一对色狼,竟也成为拱宸桥岸边一道特殊的风景线,因为他们太特殊了,别人为进香而来,他们为欣赏美色而来,当然有些男子对他们心存抱怨,谁愿意自家的闺女被人这样盯着看,谁愿意自己的姐姐妹妹被这样肆无忌惮的瞧,只是碍于自己是外乡人,两人的衣着打扮又是富贵人家,而又没有做出过激的行为来,倒也就睁着眼闭着眼。

楚留情倒惹来些大胆的寡妇像他抛来媚眼,楚留情放.荡起来也是尽情的勾搭,这不他手中多了几条女子用的香帕,寓意自然明显,夜深人静上船而来,可春宵一夜。

楚留情看着自己硕果累累,而易寒全无收获,取笑道:“易兄,看来你老了,不复当年风采,要不兄弟我分你一条”。

易寒哈哈大笑:“就怕晚上你走错了船,动了人家正经的闺女,被人生生推下水去”。

楚留情反驳道:“她们上了那只船,我已经瞧好了”,说着炫耀其手中的手帕来。

易寒哈哈大笑:“这一些都是经验老道的淫.娃荡.妇,今晚要是你走这么几遭,怕是没命回来了”。

楚留情不屑道:“你是羡慕我,估计讽刺我的吧,有本事你拿下一个良家妇女给我瞧瞧”。

易寒笑道:“别说良家妇女,就是小碧玉也难不倒我”。

(稍安勿躁,我当然不会无端端写这些)

第一百二十节 迷

易寒只不过是和楚留情调侃,两人早已经过了在街头上撩拨调戏女子的年纪,岁月在他们脸上留下痕迹,同样的也让他们多了一份担当、稳重,或许易寒不配拥有“担当”这两个字,他有吗?也许太担当却不是担当。

楚留情却当真起来了,他好久没有这种畅快,放.荡不羁的感觉了,这丝感觉刚刚捕捉到,又任何肯就这样溜走,认真说道:“易兄,假如你真的能立即搞定一个小碧玉,我楚留情就真的服了你”,他口中的小碧玉就是未出阁的女子,这种女子少见生人,一般都是羞涩万分,连靠近和她们说些话都难,与那些放.荡的熟妇可是天壤之别。

易寒摆手道:“她们一个清白身子的闺女,我如何能去祸害,这样又与禽兽何异”,易寒年少时虽然风流放.荡,可是他是有道德底线的,祸害别人一生的事情,又怎么可以纵情为之,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就离恶人不远了。

楚留情讪讪笑道:“谁让你去糟蹋她们的清白身子了,只要你能做到与她们暗通款曲,眉来眼去就算你成了”。

易寒放声大笑起来,笑的如此落拓,又是如此风流,他的笑声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无论男女老少都朝他望来,看着这个放声大笑的人,却给人感觉像一个儒士,爽朗的笑声也可以感觉到一个人落拓的胸怀。

一个少女大胆的走了过来,问道:“先生,你才高八斗吗?”

易寒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气息,又见其脸颊酡红,却是喝了酒,又看见衣着打扮,原来是个酿酒人家的女儿。

楚留情一愣,想不到易寒就这么一笑,就有少女上前搭讪,他实在想不出易寒这一声笑有什么魅力。

易寒礼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那少女道:“我见先生气质不凡,定是个博学多才的人,小女子懵懂无知,不通世事,有一事相询”。

楚留情插话问道:“你又如何看出他博学多才”。

少女笑道:“腹有诗书气自华,再加上刚才这先生笑声,让人感觉就像明月一般皓洁”。

楚留情哈哈大笑:“他博学多才是不错,可是你有一点看错了,他却是个下流放.荡的登徒子”,说着笑着朝易寒看了看。

少女一脸讶异,她实在从易寒身上感受不到下流放.荡,他看起来那么端正可信,相反......朝楚留情看着,说道:“我看公子比较像”,目光还不忘停留在他手上散发着胭脂水粉味的女子手帕。

楚留情一愣之后,却笑道:“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也是差不到那里去”,说着又朝露出微笑的易寒看去,看来他是想砸场子,可不想让易寒装下去蒙骗小姑娘。

少女却没有怯意,大概是酿酒人家的女儿家比较活泼外向,大胆的朝易寒望去,问道:“先生,你是吗?”

易寒笑着应道:“算是吧”。

少女听完却微微一笑,“那我也不怕”,一语之后又问道:“先生,为什么我家酿的酒味道醇美,贱卖都卖不出去呢?而今日我到城内酒楼,那里卖的酒味道一般,何以酒店大肆推崇呢?”

听到酒,楚留情双眼一亮,易寒却认真的思索起来,一会之后应道:“无名无品却只能蔽于偏僻,若真是好酒,却需要打出名声来,让世人知晓”。

少女突然道:“两位一定是好酒之人?”

楚留情一讶,“小妹妹,你如何得知?”

少女笑道:“我非但知道两位是好酒之人,还知道昨夜两位畅饮了一番”。

楚留情更是惊奇,“你又是怎么知道?”

少女笑道:“这是我们酿酒人家的秘密,却不能说出来”,却岔开话题,对着易寒道:“我想请先生到船上饮酒,不知道先生可否愿意?”

楚留情生怕易寒拒绝,立即道:“小妹妹盛情难却,又如何好拒绝”。

少女笑道:“公子也一同前往吧”,原来她刚才只是邀请易寒一人而已。

易寒见她一个女子都如此坦荡不惧,自己岂能畏首畏尾顾忌姑娘家的名声而拒绝,应道:“好,就随姑娘上船去,去品姑娘家亲酿的好酒”。

少女不好意思笑道:“先生原来知道了”。

一旁的楚留情却一头雾水,易寒却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她定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名士了,若是美酒,自己酒后即兴挥笔留逸兴,名士诗句流传,她家的酒也就跟着出名了,这是一个聪慧的小姑娘。

易寒也不多言,是否好酒,却要尝过才知道,便跟随着小姑娘一并前行,小姑娘指着前面一只很小的蓬船说道:“那只船就是,我母亲在上面”。

楚留情问道:“你父亲呢?”

少女应道:“家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是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说着没有半点伤感,回头朝两人露出灿烂的微笑。

楚留情心中暗暗赞道:“好一个自强自立的好女儿”,易寒却有些震撼,何以她如此释怀呢?或许人心是不一样的吧。

上了那只小船,小姑娘喊了一声:“母亲!”一个妇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脸上布满了皱纹,看模样却像个老妇,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照理她也应该是三十多四十出头,显得如此苍老,大概是辛劳所致,易寒心怀敬佩,礼貌道:“见过大婶”,楚留情也露出微笑。

这妇人见女儿带着两个陌生男人回来,有些惊讶,问道:“颦儿,这两位先生是?”

这小姑娘应道:“母亲,我请这两位先生来品尝咱们家酿的酒”。

这妇人显然有些好奇,无端端请两个大男人上船来干什么,再者说了她们孤儿寡母的,她到年老色衰,可是女儿二八年华,这要是招惹出什么是非来,可就活该,她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显然对女儿这个鲁莽轻浮的行为不满意,可是农家人又老实热情,人都请上来了,也就不好再赶走了,对着两人道:“两位先生先坐下”,船头上铺有木板,摆上一张小桌子,几张非常娇小的竹凳,易寒两人坐了下来,却感觉非常有趣,欣赏着周围的风景来。

那叫颦儿的小姑娘被妇人拉回船舱内,只见船舱之内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酒坛子,在角落里有垫有一块并不大的木板,铺上草席,上面有些被褥,看样子是母女安寝的地方,而母女二人所站的地方也是船舱内唯一的一块空地。

妇女问道:“颦儿,你怎么无端端招惹两个陌生男人上船来,要知道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若是遇到什么歹人,可没人帮咱们。”

小姑娘笑道:“母亲,我见那先生端庄,气质不凡,却不像是一般的宵小之徒,再者说了,这河上又不是我们一条船,大家都挨的很近,他们敢胡来,高喊一声,难道别人还能坐视不理不成。”

妇女问道:“可就算这样,我们与他们素不相识,无端端请他们上船喝酒干什么,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小姑娘道:“母亲,我们来杭州可是有好几天了,自家酿的酒却兜售不出去,我到很多店家问了,可人家一听我们这酒无品无名,都说不要,说卖这些无品无名的酒有损他们酒楼的档次,再者说了这酒若是卖不出去,回会稽之后,我们又拿什么来还租船的费用”。

妇人看着满船舱的酒坛子叹息道:“当初我跟你说不要来,你偏说我们酿的酒凭什么贱卖,非说借吴山庙会来试一试,说不定有人看上眼,这都几天过去了,这酒却一坛子也没卖出去”。

小姑娘不甘心道;“这酒是我们一捣鼓一捣鼓酿出来,我们辛辛苦苦酿出这味道醇美的酒却为什么要贱卖”,一语之后低声道:“我见这两人气质不凡,说不定能经他们的口把我们家的酒名声给传出去”。

妇女却有些底气不足道:“我们家的酒要是真的这么好,早就出名了,何须贱卖”。

小姑娘轻蔑道:“那些粗鄙莽夫那里懂什么是好酒,又如何懂品酒,母亲,我们快些准备一坛子款待他们,听听他们的意见”。

妇女有些惊讶:“一坛子?要不要这么多?”一坛子酒可是值不少钱,这一些可是她们的血汗,就这样白白给人喝掉,却有些心疼。

小姑娘却笑道:“舍不得“鞋子”套不着狼”,说着就搬起一坛酒,说道:“母亲,你把我们带来的香糕和重酥烧饼拿出来款待客人”。

易寒与楚留情正欣赏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来人往,听到脚步声,看见那小姑娘抱着一坛酒走了出来,楚留情看了这架势哈哈大笑:“易兄,看来我们趁夕阳落下,可又要豪饮一番了”。

小姑娘把酒坛子放下,笑道:“酒多的是,就怕两位先生喝不完”。

楚留情豪气冲天道:“你这么说,我就真不信了,非要把你这里的酒给喝完,到时候你可别心疼”。

小姑娘眨着眼睛笑道:“不会哩,公子尽管开怀畅饮就是了”。

转身取了两个大碗放在小桌之上,见楚留情表情愣住,笑着问道:“公子没试过用碗喝吗?”

楚留情哈哈大笑:“只是没想到小妹妹你娇弱弱,竟也有男儿的豪爽.劲,大碗的好,你给我杯子,我还嫌小呢?”

“那好哩,我给两位满上吧”,说着抱着酒坛子直接倒酒,她一个女儿家抱着这么大一个酒坛子看样子有些吃力,不过这酒却一点也没溢出碗来,看样子经常这么做,熟练了。

两人看着这就色泽普通,开封之后也是没有极品美酒的那股醇厚的浓香味,微微有些失望,这也难怪普通的人家,那里能要求她能拿出什么好酒,相比之下,这份盛情却更难得。

小姑娘笑着看着两人,“先生和公子尝一下里”。

两人见碗只有七分满,也不算多,给足了小姑娘面子,却一口干了,突然两人同时转过身去,将口中的酒朝河中吐去。

小姑娘脸色一变,易寒与楚留情却显得有些尴尬,这就入口实在难以咽肚,与昨晚所喝的相比,实在相差太大了。

易寒想说些什么,却一时口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小姑娘脸色有些不好看,突然转身又拿了一个碗,“啪”的一声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抱着酒坛子给自己倒上慢慢一碗,拿起碗缓缓饮完,放下碗,用衣袖擦拭嘴边的酒水,爽快道:“好酒!”

又对着两人问道:“先生和公子认为这酒算得上个几品”。

楚留情不好意思说出口,易寒诚恳道:“姑娘,说实话,这酒实在说不得上个好,却连品都算不上”。

“是嘛?”小姑娘说完,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又缓缓饮完。

易寒和楚留情有些惊讶,这就算酒量好的人也吃不消,这小姑娘酒量有些吓人,或许只不过在生气,易寒劝说道:“姑娘,你别喝了,酒不是这么喝的”。

楚留情道:“小妹妹,酒可是不能这么喝的哦,喝多了要胡来的”。

小姑娘却道:“喝酒不就是要求个痛快,纵情而畅吗?”说着又给自己倒满一碗,刚举起要饮,却被易寒抬手拦住,“慢着,这一杯,我陪你喝”。

楚留情也不甘人后,朗声道:“好,我也陪你”。

小姑娘这才露出微笑,她脸上的酡红让她看起来显得娇美可爱,“先生和公子要陪也可以,不过,这一次要是吐出来,可又如何是好”。

楚留情朗道:“愿罚!”

易寒也微微笑道:“再吐出来,就接受惩罚!”

两人心中却打定主意这酒再呛口也要咽下去。

小姑娘笑道:“那我就给两位满上了,只是我先提醒哦,这酒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喝到七碗”。

楚留情呵呵笑道:“别说七碗了,就是七十碗也难不倒我”,突然却连忙闭嘴,保持沉默,好酒喝上个七十碗自然没有问题,这酒一碗就够了。

易寒却笑着问道:“为什么除了你,没人能喝够七碗”,他却对这个感起兴趣来了。

小姑娘咯咯笑道:“别的人喝上个三四碗就疯了”。

“疯了?耍酒疯?”易寒狐疑问了出来。

小姑娘却露出神秘的笑容,“差不多吧”。

这可真是勾起了易寒的好奇心,“那我就真的要尝一尝了”。

碗满上,三人干了一碗,两人硬咽下肚去,却没有什么感觉,易寒与楚留情对视,似想询问对方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没有。

小姑娘又道:“一碗不够,依两位的酒量估计要喝上个三四碗才有感觉”,说着又给人满上,边说道:“这一次喝,可能要慢一点,或许能感觉到什么?”

这个时候,妇女拿着两包黄纸走了出来,“两位吃点东西”,摊开黄纸,却是香糕和重酥烧饼,楚留情问道:“大婶,你是会稽人氏?”

妇女点头道:“是啊,公子,尝一下看好吃不好吃”。

楚留情笑道:“这会稽我也去过,我就再尝尝这香糕和重酥烧饼”,说着拿起一块香糕品尝起来,突然表情凝固起来,大赞道:“大婶,你这香糕可是要比群贤楼做的要好吃”。

妇人谦虚道:“我这是自家做的,哪里比的上群贤楼名厨的手艺”,心想这公子去过群贤楼,却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楚留情忙招呼易寒:“易兄,你也尝一尝味道怎么样”,说着却动手去拿重酥烧饼,边吃边称赞道:“这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之一”,这酒酿的不怎么样,这小吃糕点却做的太出采了。

易寒品尝起来,只感觉这香糕里面一丝丝的香味都能感觉到,口舌能清晰地感觉到香糕的柔软,鼻息问道河水的味道,耳畔人家的喧哗声历历在目,凉风拂面那感觉是那么的清晰,就感觉风是一只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远处的景色就似映在自己跟前,落在心头,这种感觉实在奇妙,整个人精神状态亢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欣快感,朝楚留情看去,见他也沉浸其中。

小姑娘提醒道:“吃了糕点,在喝一碗呗”,这声音就似落在两人的心里似乎,这种奇妙的感觉两人从来没有经历过,就好像仙音,音已经不在,却在心里头饮下了。

两人举碗饮酒,小姑娘的声音在耳畔回旋,“慢一点喝”。

两人这一次却喝的很慢很慢,酒水似丝一样滑过喉咙,两人对视不约而同道:“味道不一样!”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越喝越能清晰感觉这酒的味道,嗅觉和味觉灵敏到能感受到平时无法感受到的滋味,越是清晰,也就味越浓。

楚留情轻声细语道:“再来一杯”,他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举止变了。

小姑娘笑道:“我警告一下哦,这酒喝多了,可是会发疯”。

楚留情嘻嘻笑道:“疯了也是心甘情愿”。

小姑娘又盈盈笑着看着易寒,“先生呢?”

易寒笑道:“你现在就是想让我不喝,我都不愿意了”。

小姑娘给两人满上,两人又品了起来,这酒有种魅力,就是越喝,身心的感知能力变得越敏锐,这酒的味道也就浓郁越醇香,当这种感知能力敏锐到一个程度上,就会迷幻,就似山河景色都映在自己的跟前。

妇人这才想起这批酒喝出事过,把小姑娘拉到一边去,低声道:“不能让他们喝了,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出事了?”

小姑娘笑道;“母亲放心,我都能喝上个七碗,这两位酒量可不差”。

(有事,仓促上传,后面的明天再说清楚)

第一百二十一节 无心之举

四五碗入腹,易寒已经感觉到自己身心有了变化,精神是亢奋的,欣快的,似乎无论此刻做什么事情都是充满兴致的,那感觉实在太强烈了,而且变得越来越强烈,他甚至不知道下一步会去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眼前的景色发生了变化,远远地东西一下子就变到自己的眼前,如置仙境那般的奇妙,说飘飘欲仙一点也不为过,朝那小姑娘望去,见她俏立着看着自己,那双美丽的眸子透着莫名的魅力,她微微的笑容就像一个仙女正在对你微笑,表达她内心对你的倾慕,最后她的微笑化为愉悦印在你的心头,让你是如此的快乐惬意,啊,整个世界所有的美好都在围绕着你转。

易寒的定力比楚留情要强上许多,此刻的楚留情已经站了起来,高声的吟诗作赋,他已经被这种如痴如醉的快乐渐渐侵袭着身心,

而他完全不拒绝这种快乐,就像一个充满诱惑的漩涡拉扯着他继续的前进,一直到达那仙境去,全身轻飘飘的鸿雁一般,眼前的景色渐渐变了,远处的平地骤起奇山峻岭,奇林怪木凭空冒了起来,眼幕中瞬间出现白鹤栖柏,竹径清幽,石檐穹窿的美景来。

楚留情见曲砌峰山,奇花翠竹遍布的地方,鼻尖传到淡淡清香,耳边回旋着若玉珮叮当的流水声,口中高声喊道:“仙境,快看,仙境”。

周围船上的人见楚留情大声嚷嚷,好奇的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什么仙境,只不过是夕阳落下钱的淡淡烟霞。

楚留情痴狂如醉,指着前方道:“易兄,看我们谁先到那山上去”,说着朝前迈上一步,扑通一下落水,在水中挣扎喊道:“易兄!易兄,这绵绵的云层缠着我走不动了”。

易寒一愣,脱口道:“疯了!”

一旁的小姑娘咯咯笑道:“是醉了!”,一语之后笑道:“先生,还不快救人去”。

易寒讪讪笑道:“你为什么不救啊”,说着,看着水中狼狈的楚留情却感觉十分有趣,楚留情是懂水性的,只不过他现在处于虚幻之中并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如他所说的一样,他被绵绵的云层缠住走不动了。

易寒趴在船沿边上,好玩的看着水中挣扎的楚留情,只感觉非常有趣,这种无拘无束,放诞不羁的感觉真的是太痛快,根本不用顾忌别人的目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旁的妇人见这个端庄的先生神态变得放诞不羁,低声道:“颦儿,他们疯了”。

小姑娘却重复道:“是醉了”。

妇人有些担心道:“一会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小姑娘却大胆道:“我会一旁照应的,母亲放心”,两人越是痴狂,她越是开心,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酒所能带来的美妙,将一个人的本心毫不顾虑的展现出来。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把楚留情拉了起来,周围的人对于两人怪异的举动议论纷纷起来,听在两人耳中却变成一种愉悦的热闹,不停地吟诗作赋,一首接着一首,却一直没有停下来,楚留情又指着岸上喊道:“七色宝光!”说着就要奔跑过来看个究竟。

小姑娘一把拉住了她,对着妇人道:“母亲,把船靠岸吧,不然一会又要落水了”。

船一靠岸,小姑娘一松开手,楚留情就立即朝岸上奔跑过去,恰逢庙会,河边挂满了一旁的灯笼,此刻夜色渐暗,有人在陆续点燃着灯笼。

易寒在后面追喊道:“楚兄,慢一点!”

小姑娘见两人跑了上去,对着妇人道:“母亲,我跟上去照应一下,你把船靠好就是”。

两人披头散发站在石砌的堤廊上,衣冠不整,脸容基本被散发所掩盖住,看模样就好似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野鬼一般,说他们是野鬼一点也过分。

只听楚留情说道:“此处锦玉台阶,易兄不如我们在此留下墨宝可好”,说着大声嚷嚷道:“笔墨伺候”。

嚷嚷归嚷嚷,可是谁又会来笔墨伺候,好多人却围上了这举动放诞,行为怪异的两人,对于两个人的邋遢模样指指点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酒醉成这个样子还是头一次见”。

由于围了一群人,许多不明.真相的人也来凑热闹,人却越围越多。

楚留情还大声嚷嚷道;“难道就连笔墨都没有吗?”

小姑娘见刚才两人随口就是一首诗来,知道两人博学多才,却像别人借起笔墨来,照理说这些人家那里有笔墨啊,恰恰就是因为庙会,又在黄纸上面写下祈文,祭文,大多数人都准备有笔墨,却有几个就真的拿来了笔墨。

小姑娘端上前去,笔墨来了,楚留情随手接过,大声道:“易兄,我先来,说着就执笔在石砌廊堤上挥洒墨宝来了”。

只见楚留情边念边写,一首诗词就这样印在了地面上,字体俊美,却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有些识字的人便念了起来,周围的人一听,只感觉诗词中所描绘的景色唯美,就真的好似仙境一般,莫非他真的到过仙境,否则又如何能描绘出的出来。

楚留情朗声道:“易兄该你了,莫要让这些围观的童子看了笑话”,听在别人耳中真的是又疯又癫,可偏偏却才情洒脱,让人感觉是个真才子。

易寒也是当仁不让,迅速在楚留情诗词的旁边写下一首诗词来,所描绘的却是人间圣地,他的字体端正凝势,与楚留情的俊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场之人虽没有书法名家,但是璞至归真的东西,就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好坏来,且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比那些请书法名家给酒楼题匾的墨宝可是一点都不差。

想不到这两个醉酒的像乞丐又像野鬼的人居然能写出这么华美的文字诗词来,围观之人纷纷赶到惊讶。

楚留情念完哈哈大笑:“易兄果然厉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人间圣地来与仙境之奇媲美”,说着又沾墨写了一赋。

易寒心中天地,辽阔无边,迅速也写了一赋。

周围的人啧啧称奇,这两个人可真是才高八斗的人物啊,这会功夫就能写上一首来,他们不甚精通却并不无知,又写下一词赋岂是简单容易,需兴致勃发,意到神来。

很快两人便写头了笔头,有人立即给他们换上一支新的,两人边写边转移到未沾墨汁的空地来,围观的人也跟着转移,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也变得越来越拥挤,就好像出现了一件盛事。

有一些颇有才学的人出现了,相比一些普通人,他们更懂欣赏诗词歌赋之美,惊叹之余开始向周围的人解说,娓娓说来就像讲故事一样,这有人做诗词歌赋,有人帮着解说,又现场观摩,却变得有趣多了。

这些颇有才学的人见两人写完一首,边念了起来,沉吟一会之后,突然大声赞道:“好,真的是才华横溢啊,今日我总算见识了”。

不知不觉三更天了,河堤的走廊却人群密集,河边挂着的灯笼通明,便好似刚刚进入夜晚一般,从傍晚时分到三更天,易寒和楚留情已经不知道写了多少诗词,这两里多长的河堤走廊,有一半已经沾上了墨水,墨水都几乎被两人挥洒干净了。

此刻楚留情已经累了身心疲惫,他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首诗词,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写过这么多字,像这一刻这么兴奋过,词赋写到一半却就这样呼呼趴在地上睡着了。

而易寒却依然神采奕奕,诗词之兴让他变得更加如痴如醉,他已经忘记了楚留情,忘记了周围观摩的人,整个天地只有自己,他执笔的手没有停下来,写秃了笔头,立即有人给他换上一支新的,他尽情的挥洒自己的情感,从对人间至圣之地的描绘,到山河秀丽的赞美,从对情爱的初萌到对情人的思念再到情人离逝的悲痛,情绪从人生的平凡到辉煌到最后的黯然,喜在其中,酸在其中,悲在其中,痛在其中,都凝聚在墨笔写出来的每一个字之中,这或许是易寒一生中最痴狂的一次,他毫无掩饰的把自己的内心赤裸裸的用文字表达出来,辛酸喜乐,道尽自己一生,不对,道也道不尽。

那些颇有才学的人念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轻,越来越柔,他们也受诗词中所透露出来的情感所感染,悲亦悲,喜亦喜。

不知不之间,天朦朦亮,一夜就这样过来,这一条用石头砌成的河堤走廊铺满了用笔墨写成的文字,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这浩大的工程是两个人在一夜之间完成,地上散落了不知道多少支写秃了的毛笔,而也无法计算两人到底用了多少的墨水,只知道整条写满文字的河堤走廊是何等的壮观,何等的令人惊叹,此举恐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心中应该有多么广阔的天地才能挥洒出如此丰富的诗词来。

从凑热闹,到感兴趣,到此刻的惊为天人,此事恐怕不久就会传播开来。

易寒睡着了,他也把自己全部的情感和身体的力量挥洒个干净,他就这样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没有人敢去动他,就怕惊动敬畏的天神一般,小姑娘照应了一夜,她本是想借两人打响自己所酿的酒的名气,可发展到这会,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意料,看着铺满走廊的文字,心中惊叹,这一些真的是他们写的吗?她亲眼目睹,可是事后却依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

只听身边一个人说道:“最后这醉仙赋却很有意思,就好像人间一生,天上一游”,此人却足足跟了一夜,解说了一夜,是最为热衷的几个人之一

只听有人插话道:“不知道是喝了什么酒,醉成这般模样,又痴狂成这般模样”。

小姑娘心中暗道:“自然是喝了我酿的酒,只不过别人喝完是疯疯癫癫,这两位喝完是痴狂潇洒,纵情纵欢,这酒再不出名就没天理了”。

看着易寒披头散发的趴在地面上睡着了,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堆衣服,小姑娘却也不能任着易寒在地上这样睡着,也顾不得太多男女之别,上前搀扶,想要背会船内,等他酒醒之后再说。

她人小力弱,背起易寒这个大男人却有些吃力,于是有人上前帮忙,于是乎,易寒和楚留情背到了船舱内挤在一起醉睡过去。

妇人在船上担心了一夜,昨夜她见了那闹哄哄的动静可真的有点害怕,终于休停下来,幸好没出什么乱子,只不过这会却有很多船靠近围了上来,许多人还上船来问这问那得,妇人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可是小船只,只能容下几个人,看着围上来的人,再过不久这船可要生生被压沉下去,就在不知道如何应付的时候,小姑娘从船舱内走了出来,大声喊道:“你们想把船给压沉下去吗?都退回去!”

这一声还真有效果,许多人自觉的退回,小船失重摇晃了几下,一张小桌就这样翻落河中去,周围的人连忙用竿子稳住摇晃的船只。

听着人七嘴八舌的问题,一夜未睡的小姑娘有些烦躁了,大声道:“你们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会醉的如此厉害?”

或许这不是有些人想问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他们也想知道,“因为这两位先生喝的是我自家酿的美酒”。

“什么酒这么神奇,能喝到既醉又痴”,有人大声问道,却是那个解说一夜的男子。

自家的酒却是无品的酒,那里有什么名字,突然想到刚才这个男子最后说的那句话,大声应道:“这酒名叫醉仙酿,连神仙喝了也会醉的如痴如狂,不能自已”。

只听那男子喃喃自语道:“醉仙酿,难怪,难怪”,其他的人不在行,却静观其变,看起热闹来。

男子问道:“不知这酒怎么买的”。

一旁的妇人听见有人想买酒,心中高兴的乐开了花,这下酒能卖出去了,还是颦儿有办法,招了两个人上来喝酒,居然也能招出生意来了,突然听见女儿说道;“这酒不卖的”,却心中一讶,好不容易有人要买酒,怎么就不买了,小姑娘似乎知道母亲的心思,捉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让她稍安勿躁,她可是明白奇货可居的道理,越是稀少越是难求越是珍贵。

男子讶异道:“怎么不卖?”

小姑娘坦然道:“你们也看见了,两位先生喝了我家的酒变成了什么模样,说句不好听的,行为放.诞不羁,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看上去就像野鬼一般”。

周围的人被小姑娘的俏皮话逗的纷纷轻声笑了起来。

只听小姑娘说道:“这醉仙酿实在霸道,酒量不够的人喝上那么几杯不知道要疯癫成什么样子,若做出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找我来算账,我不是倒霉了”。

男子应道:“我醉酒犯错了是我的事情,也怨我酒品不好,怎么能扯上姑娘你,来!卖我一坛子,看我喝完能不能才思敏捷,挥洒些才情来”,说着透出一锭银子,问道:“一锭银子够不够买你一坛酒”。

妇人见到一锭银子,心扑通直跳,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心中开始计算着船舱内有多少坛酒,能卖个多少钱。

那里知道小姑娘却依然道:“不卖”。

那男子语气不悦道:“那怎么样,你才肯卖呢?”

小姑娘道:“这醉仙酿要卖也必须卖给酒量好的人,公子若能喝上三碗不醉,这酒我就卖给你”。

男子笑道:“那我就试一试”,语气却变得谦逊了许多。

“那公子上船来吧”,男子走上船来,小姑娘倒了一碗,特别吩咐道:“公子,这第一碗,无论多难喝,你都必须喝下去,不要吐出来”。

男子笑道:“这等神奇的酒,我岂能浪费,半点都不漏掉”,说着举碗畅饮,这酒一入肚,他顿时就有种想吐掉的感觉,想起刚刚承诺,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却硬生生吞咽下去。

小姑娘又立即满上一碗,笑道:“公子,第二碗”。

男子举手道:“让我缓一缓”,非是这酒太劲,而是难喝。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纷纷取笑起来。

小姑娘却解释道:“这酒霸道的很”。

周围的人也就不再多言,男子缓了一会之后,又硬着头皮端起碗来,这一次酒还没入口,却已经闻到一个酒香味来了,这可是刚才喝第一碗所没有的,淡淡抿了一口,立即感觉到不一样,带着品尝缓慢的饮完第二碗之后,大声道:“倒酒!”

三碗之后,男子立即亢奋起来,朗声道:“我从来没有喝过如此神奇的酒”,这会的状态却与昨夜的楚留情差不多,突然听见男子指着远方道:“我看见仙境了,真的,我看见了!”

围观的人见男子疯疯癫癫的又晓有其事的认真,既好奇又怀疑,喝了这酒真的就能看见仙境吗?

过了一会男子跌入河中去,场面又纷乱起来,无数的人纷纷涌上来想要尝一尝这酒的滋味。

小姑娘却拿起杆子边赶着边喊道:“等我跟我母亲商量好了之后,再安排,就算我想卖,大家这么挤我又怎么卖了”。

小姑娘让妇人把船划离岸边,不过还是有几艘船靠了过来,当然好事之人只是一部分,有很大一部分的只是看看热闹,该前去庙会烧香祭神的如初进行的。

中午时分,易寒和楚留情相继起床来,两人看着彼此披头散发的模样,却有些惊愕,昨晚的事情隐隐有些印象。

易寒笑道:“昨晚是真的醉了”。

楚留情问道:“易兄,我们是不是干了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揭开船舱的帘布,却发现外面闹哄哄的,围着船只和人,这会船只却游荡在河中心。

这时妇人笑咪咪的走了进来,“两位先生醒了,我去给两位倒两杯水”。

楚留情问道:“易寒,我好像记得我们在一个神奇的地方比试诗文,还遍地留下墨宝”。

易寒隐隐若若的,有些事情也记不清晰起来,却无法回答楚留情的问题,说道:“等大婶进来后,再问问我们都干了什么荒唐事”。

妇人端了两碗清水进来,易寒问了起来。

妇人这会已经了解整个事情的全部,边将两人在整条河堤走廊写满字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寒和楚留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怎么可能”,或许他们有可能在河堤走廊留下文字,可是要说把一条两里长的河堤走廊铺满文字却连自己都感觉不敢置信。

楚留情问道:“外面那些人在喧哗什么?”

妇人笑道:“一些是想买酒的,一些是想看看两位先生的”,一语之后又自个说了起来:“多亏了两位先生,这酒才会如此受欢迎”。

两人心中清明,估计是昨晚干的这么一件令人惊叹的事情来,心中有一个同样的念头,溜了再说,他们可不愿意成为别人围观议论的猴子。

待妇人走了出去,两人从船尾跳入河中,潜离此地。

小姑娘听到噗通的水声连忙进入船舱,已是人去舱空,跑到船尾,只有泛起的淡淡涟漪,两人已经潜水离去,心想这一次全靠他们二人,原本想赠送两坛酒给他们,怎么就这样不告而别了,不过,这样也好,两人留在这里可不知道怎么打发那些想见他们的人。

易寒与楚留情醉后的一番行为,却在杭州城掀起了一股浪潮,这浪潮堪比吴山庙会。

第一百二十二节 重回

不知道谁也听见落水声,又从颦儿撩起的船舱帘布缝隙看清了船舱之内空空如也,大声喊道:“两位先生落水了,快打捞抢救啊!”从这句话可以反映出农家人是多么朴实可爱,明明易寒两人打算潜水逃离,到了这农家人的心眼儿,却成了落水。

这一声呼救声之后,其他的人也顾不得去证实事情的真伪,事情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错误的开头,就延续错误的过程。

船只向四周散了开来,开始打捞两位落水的先生,这可苦了打算潜水离开的两人,要是就这样被人打捞上来,可就出丑了,也许这些农家人认为文人本来就不通水性,恰恰相反的是,易寒和楚留情两人水性都很好,这也是他们两人本来放诞不羁,不是个端端正正的文人有关系。

两人只能在这些打捞的船,船尾的隐蔽处冒头透气,这可真的一件难堪的事情,感觉就像是被人追捕一样。

两人一边潜在水底,隐藏在这些船只的船尾,另一边寻找人烟稀少,可以偷偷上岸的地方,可是打捞的人很多,两人却一直没有机会冒头,只能一直躲避着。

楚留情喘气道:“易兄,我有些受不了了”,此刻春时,河水还是有点冰凉的,在河水中浸太久,身体还是有点遭不住。

就这样,这些船只从拱宸桥一直打捞,将范围扩大到松木场,而易寒两人在水中也一直飘到了松木场。

松木场连西溪、余杭塘河,这一处也是船只停靠的港口,原本这一处是停靠着运输松木的商船,而因为吴山庙会,这些日子商船却停止了运输,空置出来空间来,让苏南等地进香的船只停泊。

不错,松木场也是苏南等地进香船只停靠的泊点,只不过这里停靠的船只比拱宸桥的船只要大,且华丽了许多,说白了这里停泊的是一些富贵人家,名门世家的船只,而拱宸桥停泊的却是一些普通人家的船只。

岸边停靠着许多华丽的船只,这些华丽的船只也是身份的象征,数量比起拱宸桥自然要少上许多,不过由于这些船只较大,显得并不是很空阔,还有不少从余杭塘河驶来的船只正缓缓的朝岸边靠近过来。

楚留情在水中瑟瑟发抖,嘴唇已经变得苍白,有气无力道:“易兄,我受不了了,随便找只船上去喘口气再说吧”。

易寒点了点头,楚留情只是一个文人,身体却没有自己强壮,目光搜索河面,寻找一艘船只上船,刚好看见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一艘大船缓缓的朝河岸边驶了过去,船刻着鸳鸯,两边短短的绿栏,纸制长窗,一顶绿油油的大卷篷,两边垂下白绫飞延,船尾设有一大炕,一张圆桌,七八张矮小木椅,就似一座在水上漂浮的屋子,几个船夫正在掌舵撑杆。

易寒指着那船道:“那只船,我们游过去”。

楚留情看去,说道:“烟水浮家,船只定是个文人雅士”。

两人迅速游了过去,那艘船只突然看见船下冒出两个人来,有些惊讶,却连忙放下绳子,让两人上船。

易寒和楚留情上了船上,全身湿透,一头长发散了开来,狼狈非常,一个船夫立即拿来两条毛巾,让两人擦拭脸上的水迹,过来一会,从船舱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过来问道:“两位公子怎么会落水了呢?”

易寒和楚留情一脸尴尬,总不能说是自己打算潜水逃离人前吧,楚留情撒了个谎道:“我们二人租了只船,打算游玩一番,哪里知道这船底却破了个洞,船只进水沉了下去,我们也就落水了”,这谎话却说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女子一脸狐疑,半信半疑,却没有多问,见楚留情嘴唇苍白,于是说道:“两位公子冻坏了吧,我去弄点热茶给两人暖暖身子”,此刻春时,河水还是很凉的。

楚留情笑道:“谢谢姑娘”。

女子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过了一会,女子端来了两杯热茶,两人就这样坐在船头的圆桌上,喝着热茶,倒也逍遥惬意,只不过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衫有些煞风景,楚留情喝了一口热茶,赞道:“好茶!”

女子笑道:“我家夫人平日里都是喝这种茶”,看着两人衣衫湿透了,说道:“我去看一看有没有衣衫可给两位换上”。

易寒礼道:“多谢姑娘了,贸然登船,失礼了”。

女子笑道:“哪里话,就算两位不好意思上船,我看见了,也是会把两位公子捞上来的”。

楚留情问道:“不知道夫人会不会见怪”,毕竟这是大户人家女眷的船只,总是有些不合乎情理。

女子淡道:“不会的,我家夫人很随和,对世俗礼数不甚计较”。

楚留情笑道:“那就有劳姑娘向你家夫人道谢一番”。

过了一会之后,女子拿来了两套更换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道:“船上只有一些简陋的衣衫,两位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换上吧”,却是两套船夫所穿的衣衫。

易寒两人只是想赶紧换掉这一身湿漉漉穿在身上难受的衣衫,那里还有会计较,易寒淡道:“能穿就好了”。

楚留情道:“姑娘,不知道可否告知你家夫人的名讳,等我上岸,日后也好酬谢一番”。

女子笑道:“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我家夫人也不会把这小事惦记在心里”。

楚留情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矫情了”,说着笑道:“姑娘回避一下吧,我们二人好更换衣衫”。

女子一愣,立即明白两人是想在船头这样更换衣服,笑道:“两位公子,随我进船舱更换衣衫吧,朗朗白日,赤裸.身子,难免有伤风化”。

易寒笑道:“夫人在船舱之内,我们二人进入,却不太好吧”。

女子笑道:“都说我家夫人对世俗礼数不甚计较,再说了这船舱阔的很,不会有什么影响的”,说着笑道:“两位公子随我进船舱来,我领你们去更换衣服的地方”。

易寒看着这船舱,这才恍悟这是艘大船,船舱之内定像一个居住的屋落,有大厅,有偏厅,还有居住的卧室。

果不其然,进来船舱之后,果然内中宽敞空旷,绕过偏厅的走廊,来到了大厅,大厅布置雅致,琴床画桌,金鼎铜壶,斑然清幽,正中一张大案,案上罗列了许多书籍,旁侧摆着几盆兰花,香气袭人,两旁纱幔垂着,阳光透射进来,不暗不亮,光线刚刚好。有此可见却是个书香人家的夫人。

女子见两人在突然停下脚步观察厅内布局,心中知道这两位公子定是被厅内高雅的摆饰所吸引,也是难怪,任谁进了这大厅都是要称赞一番,笑道:“这是厅屋,夫人平日里就是在这里接待客人,若有幸运的话,说不定能成为我家夫人的座上客”。

两人莞尔一笑,听着姑娘的口气,好像她家夫人了不得似的,似他们现在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子见不得,除了李玄观,林黛傲这等人物难以见上一面以外,想见谁见不到,楚留情笑道:“听这口气,你家夫人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女子咯咯笑道:“我家夫人的名声响亮的很呢,两位公子若是知道我家夫人是谁,一定会庆幸上了这船”。

楚留情心里可不爽了,好歹他也是世族大家之主,一个女流之辈,名气再大又能大到那里去,却傲慢道:“不知道可否把你家夫人名号说来听听,让我们二人开开眼界。”

女子笑道:“我是个小婢女,却做不了这个主”。

楚留情哈哈笑道:“莫非你家夫人是李玄观不成,我可记得第一才女现在可还待字闺中,她若成了夫人,这可真是一件大传闻”。

女子自傲的气势因为楚留情的这句话,却变得谦逊起来,说道:“李玄观那可是天上人间的人物,公子搬出第一才女出来,就是大名士也比不上”,现在的李玄观已经不是曾经的李玄观,自从解决了韩江的灾害之后,她不单单是一个空有名声的才女,而是有卓越成就的杰出名家,已经不能再把她当女子看待了。

楚留情见女子谦逊起来,心里满意,对方总算知进退,笑道:“我刚才说的是趣话,姑娘不要见怪”。

女子淡道:“公子哪里话,随我进屋更换衣衫吧”。

两人目光朝一处挂有珠帘遮挡的屋子看去,心中清明,看来那屋子就是这夫人的卧室,女子却领着他们朝另外一件屋子走去。

进了屋内,看着房间里的布局,很明显就是一件女子的闺房,女子见两人目光打量着屋子的物品,红着脸低声道:“这是我的卧室,两位公子赶紧换好衣服出来”,话没有说的太白,却是希望两人不要四处张望,不要让她太过难堪。

易寒笑道:“失礼了!”

女子红着脸蛋说道:“两位公子赶紧换上衣衫吧,我先出去了。”走了一步突然出声道:“夫人的房间就在隔壁,两位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将夫人吵醒了”。

易寒一愣,都这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觉,定是个慵懒的贵妇,楚留情似乎也一样想法,两人对视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女子吩咐完之后,红着脸走了出去,与两个年轻男子同处在自己的闺房内,总有种让人想入非非的味道。

若是七年前,估计这女子的闺房要被两个才狼骚扰一番,只是他们如今已经变得沉稳了许多,虽然对这些世俗之人认为是宵小之辈的行为不甚在意,但也过了这个放.荡的年纪,而且这女子为了找个地方让他们更换衣衫,不惜把自己的闺房腾出来,再乱来可就太过分了。

两人把湿衣褪下,更换起干净的衣衫来,刚刚穿上短裤,就在这时,一声慵懒的呻.吟声突然传来,就似女子初醒过来,惬意的声音。

两人同时心头一颤,只感觉胯下突然膨胀起来了,紧接着又传来了赤脚踏在船板上的脚步声,咚咚咚的有节奏的声响,让人感觉一个女子正在迈着优雅的步伐,随着这节奏感美妙的声响,两人立即心头一热,佳人就在隔壁,更难得的是这个只闻其声难窥其貌的神秘感,让人可以展开联想。

易寒与楚留情屏住呼吸,从彼此的目光中,能感受到对方的心中的那股冲动,就是偷窥探索神秘的欲望。

不知道为什么,淡定的易寒却也沾染了楚留情的浮躁,只听楚留情向易寒眨了眨眼睛,易寒莞尔一笑,一副随便的意思,是的,回到当初的那种放.诞不羁,他并不反对,对于两人的道德观来说,也是无伤大雅。

突然隔壁屋子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变得非常的安静,两人耳朵紧贴在墙壁上聆听起来,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了解隔壁屋子佳人的动向,细微的衣衫索索的声响传入耳中,好像是在脱衣服,一般情况下,富贵人家的女子,早晨起身的时候有更换贴身衣物的必要,或者是因为女子天生身体结构易脏了贴身衣物的原因吧,两人听的很仔细,小件物品扔落地上的微微声响,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她酥.胸随着解开抹胸正高高挺立在空气中的景象,这种看不见的聆听可比亲眼目睹还要刺激,既然要放.荡,易寒也就尽情让这种放.荡的肆虐自己的身心。

随后一声清脆的响动传,却似珠簪不小心掉落在梳妆台板的声音,楚留情与易寒两人用眼神交流,证明一二,同样是闺中老手,只闻其声却能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窗帘拉起来发出唰唰的声音,伴随着珠子相撞的叮叮声,却是一幅珠帘。

突然两人发现从墙板上透过来一丝光线,居然有一条细微的缝隙,真是天助我也,若不是隔壁屋拉起窗帘,光线透射进屋从这条缝隙映照进来,两人还很难发现这条细微的缝隙。

刚才两人就算看见了这条缝隙也不会留意,可这会却不一样,就条缝隙就是他们探索神秘的入口。

楚留情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让易寒先看,易寒微微一笑,也不推让,顺着缝隙望去。

风隔着窗帘吹了进去,只见半卷起的珠帘在微风的吹动下,微微摇摆,不时发出叮叮的声响,透射入屋的光线与屋内绿色的主调形成一种明朗的格调,床上的纱帘已经卷起,颜色是一种清朗的绿,让散乱在旁边的粉红抹胸亵裤显得格外的耀眼,它是如此安静,静静的在哪里,却给人一种非常活跃的迷靡,大概是由于其鲜艳的颜色,还有它的身份是女子的贴身衣物,看着这些易寒感觉到那种无法言说的性感。

易寒突然看着那散乱的女子贴身衣物,心头一颤,那她岂不是正赤裸着身子,在狭小的缝隙中搜索那白嫩嫩的踪迹。

终于在梳妆台前看到了她,两截洁白的手臂在高高举起,手指摆弄着头上的簪子,光洁的后背系着一个绿色的绳子,她的背部光滑白皙,窄而修长,是优雅美女必须具备的身段,此刻她已经穿上了衣衫,但只是一件抹胸,一条亵裤。

女子站了起来,绿颜色的亵裤静静地贴在她挺.翘的臀儿以及修长的大腿上,模糊的印出她修长美妙的身段来,绿色的亵裤薄如蝉翼,似乎浸了水,从中隐隐透出属于肌肤白嫩的晶莹色泽,女性臀儿的丰腴,自然地弧线,在亵裤的包裹下变得神秘而真实。

她转过身来,绿色的抹胸紧裹着她丰盈的躯体,易寒已经等不急去欣赏她身体正面的身段了,目光朝那张脸望去。

楚留情见易寒的脸色突变,是那种深陷其中的痴迷,蹭了蹭易寒,示意该轮到他了。

易寒不舍的让开了位置,让楚留情窥视一番,心中却思索起来,这个女子她却也认识的。

楚留情顺着缝隙望去,可惜他错过了最动人美妙的春光,那夫人刚刚穿上了衣衫,眼幕中的女子身姿娇巧,华衣轻帛,风姿绰约,头上高簪,鬓云欺翠,霓裳随着蹒跚碎步而摆动,慵懒妩媚的姿态惹人浮想联翩,她转过身去的一瞬间,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含蓄的透露出其高雅的气质。

心中想要看她那张脸,女子却走到窗边,望着船外的景色,却没有再回过头来。

(已修改)

第一百二十三节 刁难

这边楚留情看的入情,易寒那边却头垂目沉思起来,光阴易逝,却想不到会以这种情景遇到昔日的故人。

那夫人执绡帕静静地欣赏着窗外面的景色,神色专注,她侧着脸,似触感花开鲜妍,春日明媚,蕴含的无限情态和惆怅,楚留情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额头就这样撞击木板,发出“咚”清脆的声响来,立即惊扰了安静的佳人来,女子转过身朝这边往来,轻声问道:“是绿荷吗?”脸容俏展姿态,俊姿风流。

楚留情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却失声道:“是她”,看来他也认识隔壁屋子的那个夫人。

这一声惊讶声虽然轻微,但却是躲不过那夫人凝神注意的耳朵,薄怒道:“好一个下流徒子”,刚才她在卧室更换衣衫,可想而知,身子早就被对方窥视个全部。

两人一惊,易寒苦笑的看着暴露了痕迹的楚留情,莫非这一次又要跳船,楚留情也是一脸懊恼,不过两人倒是淡定的很,没有半点惊慌失措,或者因为这个女子他们也是认识的吧。

楚留情笑道:“你该不会不认识她吧”。

易寒笑道:“却也认得,当年金陵的一朵娇俏花”。

楚留情应道:“她已嫁于钱迁意为妻,定居在常熟虞山脚下”。

虽然嫁给一个糟老头,也算有个归宿,只是可惜昔日的我闻居士不再,却成了一个大儒士的夫人。

只听隔壁房间的女子高声喊道:“绿荷”。

过了一会之后,那绿荷的女子匆匆忙忙走进屋子,“夫人,有什么吩咐?”

这夫人厉声问道:“你房间里藏得是什么人”。

绿荷一听,有些惊慌道:“是两个落水的公子,小婢见他们衣衫湿透,就让他们在我的房间更换衣衫”。

这夫人闻言,轻轻笑道:“那他们马上就要再落水一次了”,口吻却透着端庄不可亵渎的威严,一语之后对着易寒这边朗声道:“两位下流公子到大厅一见吧”。

绿荷见夫人既显得淡定,她的脸容又有些愠怒,忙出声道:“夫人,是小婢的不是”,至此刻她还不明白夫人这话的意思,莫不成惊扰了夫人安睡,心中气愤,自己都吩咐过了,千万不能吵到夫人休息了。

夫人道:“废话少说,你去把客人请到大厅来吧,我随后就到”,在她手上遭了殃的风流才子不在少数,今日只不过多了两个而已,自从嫁作人妇,她早已经不是可以让人随便欺凌的柳紫兰,却是端庄的钱夫人。

绿荷赶到自己的房间,脸色不悦道:“两位公子想必听见了我家夫人的话,请吧”,自己好心,想不到却是引狼入室吗。

易寒有些惭愧,轻声道:“姑娘,让你受累了,非礼之举实在无心”。

绿荷却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废话少说,走吧”。

两人只觉的有种被押赴刑场接受处罚的滋味,不过这个夫人也算旧识,也就不甚紧张。

两人立于大厅,绿荷站在一旁虎视眈眈,过了一会,珠帘轻荡,漾出来一个身披绿裙的女子来,冶态轻盈,香风摇荡,却是一个风韵少妇。

女子将目光移动到两人的脸上,在看到楚留情的时候,淡淡一笑,有种不觉的意外的味道来,又将目光落在易寒的身上,眸子透出一丝春心外溢的艳态来,只不过这丝神色转瞬即逝,轻轻笑道:“原来是楚公子和易公子”,楚留情她可不会陌生,可是金陵有名的风流才子,这易寒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却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尽管易寒此刻容貌变化很大,衣着普通,她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这一生所遇到才貌俱佳的年轻公子不知道有多少,让她心里惦记,有付托终身的却寥寥可数,这易寒就是其中的一个,原本已经每一个见过她的男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只可惜有缘无分,后来却难觅这易公子的踪迹,后来又从顾眉生与李香兰口中得悉这易公子的一些趣事,想起香兰伊人凋零,却突然间有些黯然伤感,这易公子却也是一个害人的情孽,若不是他,香兰又怎么会倔强不从,一心寻死呢。

易寒笑道:“夫人,好久不见”。

楚留情却讪讪笑道:“柳小姐,多时不见,想念非常”,他的言语还似当初一样放.荡。

柳紫兰现在是个端庄夫人,依理可容不得楚留情言语轻薄,只因性子随意,曾经与这些公子哥纠缠难分,这些却是一辈子都撇不干净的,笑道:“楚公子,我现在得叫你楚老爷了”一语之后对着易寒道:“易公子,多时不见,想念非常,公子却沧桑了许多,紫兰差点认不出你来”,她居然用楚留情调戏她的问候用在易寒的身上,只不过这些话由女子说来,少了戏谑,多了几分真挚。

易寒轻笑道:“我与夫人也只不过是几面之缘,多年过去了,夫人却一眼就能认出我来,实在受宠若惊!”

柳紫兰盈盈笑道:“似易公子这种出彩的人物,就是只见上一面,紫兰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赞美之词溢于言表,柳紫兰从来不说假话,也不说恭维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句句真言,或许这也是自知才学不高的人不敢去与她独处,生怕被她批得一无是处。

楚留情哈哈大笑:“看来,柳小姐与易兄也是老相好了”。

易寒知道楚留情言语放.荡惯了,并不在意,“此话怎讲?”

“对,此话怎讲,我也易公子可是清清白白的”,说着装出一副晓有兴趣的表情看着楚留情,又将目光移动到易寒的脸上,眉目艳丽多情,春色撩人,她是在勾引易寒吗?或许是坦荡荡的表达一个女子对男子的倾慕。

楚留情笑道:“七年前,易兄就认识了紫兰,隔了这么多年了,紫兰一眼就认出易寒来,这个印象肯定是深刻的,当然只有相好才有如此深刻的印象,我说你们是老相好难道有错吗?”

柳紫兰淡淡笑道:“楚老爷这么说你也是我的老相好了”,说完想起什么趣事来,掩口笑出声来,“楚老爷,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可是从我的船上失足落水”。

易寒讶异的朝楚留情看去,却见他一脸尴尬道:“我却算不得上你的相好,你的相好是那宋公子,为了博得那宋公子的欢喜,你可是毫不留情面”,却揭开柳紫兰的伤疤来,当年柳紫兰与不少名士才子私交亲密,这宋公子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说这些话,只不过是讽刺柳紫兰当年只不过是一个妓女。

柳紫兰也不生气,淡淡道:“楚老爷也就这个气量,与易公子相比就差了许多,就算易公子是我的相好又怎么样?”

楚留情笑道:“你口中的气量只不过是可否纵然你,易兄原本就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你认为易兄气量好,这并不奇怪”。

柳紫兰冷眼朝楚留情看去,嘴角微微翘起,似乎盈盈巧笑,实却在冷笑,因为那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覆盖上寒霜,“楚老爷,这旧情也叙了,我们该来算算刚才老爷刚才的非礼之罪”。

楚留情一愣,却哑口无言,这偷窥之举却被人逮了个正着,讪讪笑道:“偷窥之举实在无心,要说怪就只能怪紫兰你太诱人了”,柳紫兰早已经不是妓女,她现在可是江左三大家之一钱迁意的正牌夫人,却是个名正言顺的名家夫人,楚留情却依然用这种调戏的口吻说话,却是相当于在讽刺侮辱她的过去。

柳紫兰却不给面子,冷声道:“倘若我不小心刺了楚老爷一刀,然后是不是可以说无心之举呢,要怪就怪楚老爷长的实在太让人想剁上一刀呢?”

楚留情突然话锋一转,指着易寒道:“易兄也看了”,却是想拉易寒下水,说道:“易兄,刚才可让你先瞧了,这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该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易寒笑了笑,却拿楚留情没有什么办法,对着柳紫兰道:“夫人,刚才我也看了,这里向夫人赔罪”,说着施了一礼。

柳紫兰连忙上前搀扶,说道:“公子的为人我信得过,不怪公子,要怪就怪紫兰太过诱人了”,她又再次套用了楚留情的话。

易寒与楚留情同时一愣,楚留情脸色却难堪的很,当着易寒的面,柳紫兰又再次扇了他一巴掌,巴掌挨多了,这脸可就肿了,没脸见人。

易寒与柳紫兰手指触碰到了一起,身体同时一颤,柳紫兰感受到易寒那张粗糙厚重的手掌,她从来见过一个男子的手掌有如此魅力,似大山一样厚重,让给一种可托付的强烈安全感,是的,粗糙厚重并不代表的苍老,这是一双与钱迁意完全不一样的手掌,一个文人的手掌应该是修长细嫩,为什么他的手会是这样的呢,柳紫兰非常的好奇。

易寒感受到她那双柔软光滑的手,特别是因为自己的手粗糙而让这种柔软光滑的感觉更为强烈,她立即联想到刚才看到她肌肤晶莹光滑的身子,她身体上的其它部位是否还要更柔软光滑呢。

柳紫兰洁白的双颊透出一丝红晕,有些扭捏的抽回了手,“两位,先失陪一下”,说着转身匆匆进入卧室。

柳紫兰摸着自己的胸口,能感觉到心扑通跳得飞快,全身微微发热,这种感觉强烈非常,眩人耳目,是的,就是少女怀春时第一次动情那般,自从嫁给钱谦益以后,她修心养性断绝了与那些公子哥的联系,再也没有这种情致了,而突然间,这种情致就像火山爆发一下子就喷涌出来,苦笑低声自语道:“害我要换裤儿”。

待柳紫兰走进卧室之后,楚留情却惊喜道:“易兄,你刚才看见没有”。

易寒讶异道:“看见什么?”

楚留情激动道:“这柳紫兰脸红了”。

易寒若有所思道:“好像如此”,一语之后低声道:“楚兄也别大惊小怪,这风尘女子,这一套把戏还不是耍的炉火纯青”。

楚留情反驳道:“你对柳紫兰不了解,她不是个假惺惺装模作样的人,喜便是喜,厌便是厌,当年不知道有多少风流才子成了她的座上客,裙下臣,男子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寻常普通的玩意,在席上,她向来是坦荡自如,何从有过脸红的时候,刚刚明显动情了”

嘿嘿笑道:“估计这会是回避去平复心情,顺便换裤儿了”。

易寒不是雏儿,自然能了解楚留情的这番话,男子动情动欲便会昂起,这女子嘛,若是动情动欲便是如此咯,却笑道:“楚兄,别瞎想乱猜了”。

楚留情讪讪笑道:“我这是有根据的,你若是不行,我一会亲口问她,证实一下”。

易寒笑道:“你若是真敢出口啊,我保证你别想安安稳稳的回去,还是把这偷窥之罪给赎清了再说”。

楚留情笑道:“也对,这钱谦益现在可是华东王府的座上宾,却不是好惹了,若是知道他的宝贝夫人被我们二人这般调戏,估计会大为震怒不顾一切找我们算账。”

钱谦益成了华东王府的座上宾,是否可以说明钱谦益现在是为华东王效劳呢,华东王府和华东王府是两个祸害,当年他想趁势铲除,只不过玄观说了时机还未成熟,当然两府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不会坐以待毙,钱谦益乃是江南名士,他所代表的是不是文人名士的这一股势力了,不知道这些年玄观是否已经渗透进江南,或者已经完全丧失了对江南地区的控制。

“易兄”,楚留情见易寒沉思不语喊了一声,见易寒回神,讪讪笑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

楚留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也不奉上茶水,实在是有失礼数”。

就在这时,珠帘又掀开,柳紫兰笑道:“楚老爷若是紫兰的客人,紫兰自然不敢怠慢,可惜楚老爷是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楚老爷是不是失礼在先”。

楚留情傲慢道:“我若知道这船是紫兰你的,就算请我上来,我也不会上来”,自然是说便宜话。

柳紫兰笑道:“那好,我此刻就请楚老爷下船”,说着低声在绿荷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些话。

楚留情突然感觉船似在掉头,走到窗边拉起窗帘,可不是,明明就快靠岸,这船却掉头往河中心行驶,讶异问道:“紫兰,你是干什么,想要打道回常熟吗?难道你不是来杭州参加庙会的吗?”

柳紫兰笑道:“我是来赴庙会上香祈福,只不过见了这河中景色迷人,想多逗留一会,欣赏欣赏一番”。

绿荷走了进来,却只端了一杯茶水放在易寒的面前,礼道:“易公子,请用茶”。

易寒笑了笑,看来,这柳紫兰是故意想刁难楚留情,他却是戴罪之身,自身难保。

柳紫兰说道:“绿荷送给,请楚老爷下船去”。

楚留情讪讪笑道:“可否让船夫把船只驶上岸。”

柳紫兰轻轻摇头,却什么话也没说,她脸上挂着愉悦的笑容,眼眸多了一丝少女的俏皮。

在她的注视下,楚留情感觉全身不舒服,他的脸皮已经够厚了,再也厚不下去了,站了起来,洒道:“好,我现在就下船,又不是没落水过”。

一语之后又对着易寒道:“易兄,这一次我就不能再拖累你了”。

易寒笑道:“楚兄,向夫人道个歉吧,相信夫人不会再计较了”。

易寒的话还是有一定的分量,因为柳紫兰敬他尊他,只是楚留情却决然道:“不!”说着匆匆离席。

柳紫兰突然喊道:“楚老爷,慢着!”

楚留情讪讪一笑,看来这柳紫兰做事还是留有分寸,不敢做的太过分,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一个世家的家主。

只见柳紫兰眯着眼睛盯着楚留情,突然说道:“楚老爷,你身上这身衣服好像也是属于我的,请老爷现在归还吧”,说着吩咐道:“绿荷,给楚老爷宽衣”。

楚留情顿时要吐血,这绿荷也立即愣在当场。

第一百二十四节 返璞归真

楚留情气愤道:“简直欺人太甚,你这衣衫能值多少银子,等我回去,百倍奉还”。

柳紫兰淡淡道:“楚老爷,对不起,这套衣衫不卖,请楚老爷立即归还”。

楚留情也豁出去了,“好!还给你,现在就来扒”,说着站着不动,他倒要看看,这女子有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让他赤裸.身子。

柳紫兰朝绿荷点了点头,“绿荷,动手吧”。

绿荷却一脸为难,吞吐道:“夫人,这......这......这可怎么扒啊”。

楚留情嘿嘿笑了一声,一脸得意,他可是厚颜无耻过来的,想让他难堪,简直就是自找苦头。

柳紫兰淡道:“该怎么扒就怎么扒,难道要我教你”。

绿荷左右为难,却朝易寒求援,“易公子,你说句话吧”。

易寒道:“夫人,绿荷是个女子,怎好让他去扒一个男子的衣衫,这让她以后如何做人啊,我看这样吧”,说着却沉吟,思考解决的办法。

柳紫兰点头道:“也对,要不这样吧,易公子你也是男子,由你来扒”。

楚留情和易寒同时一愣,绿荷却松了口气,只要不让她动手去扒这楚老爷的衣服,什么法子都可以。

易寒笑道:“夫人,你是在开玩笑吧”。

柳紫兰好奇道:“我若是在开玩笑,今早我岂不是已经开了无数的玩笑”,一语之后又轻轻道:“易公子,你若应了这件事,我就免了你的偷窥之罪”,说着带着淡淡笑意看着错愕的两人,似乎玩弄着两人是一件让她感觉非常有趣的事情。

楚留情大义凛然道:“易兄,来扒吧,做兄弟的原意成全你”。

易寒哭笑不得,这不是让他更为难吗?也不知道楚留情巴不得在这两个女子面前宽衣解带,还是不懂这微妙的气氛。

柳紫兰轻轻笑道:“楚老爷都这么说了,易公子还愣着干什么呢?”

易寒突然说道:“楚兄,你跟我来一趟”,说着带着楚留情返回绿荷的闺房去,绿荷连忙喊道:“易公子,那是我的房间”。

易寒进入房间之后朗声喊道:“绿荷姑娘,借用一下,马上就出来”。

楚留情进入房间之后,讶异道:“易兄,你这是想干什么?”

易寒淡道:“你先宽衣吧”。

楚留情正好奇,却看见易寒甩动了他的那套衣衫,顿时传来了“噗噗”的清脆的声响,就像擂鼓一般,楚留情好奇的看着易寒快速扭动手中的衣服,空气中不知不觉已经变得湿润了。

厅堂的两女听见屋内传来似擂鼓一般的声音,感到有些好奇,绿荷问道:“夫人,他们正在屋里干什么?”

柳紫兰轻轻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疑惑好奇。

易寒抖了抖衣服,衣服已经变得像熨帖过一般,表面非常的平整没有褶皱,易寒将衣服递给楚留情,笑道:“还有点湿,你将就一下”。

楚留情一触,衣服虽然没有完全干,却已经没有润的感觉,连忙穿上衣服,赞道:“易兄,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我看这柳紫兰再如何为难我”。

两人走了出来,易寒将楚留情褪下来的衣衫归还到绿荷手中,转身对着柳紫兰道:“夫人,说话可要算数,我已经把楚兄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两女朝楚留情身上看去,他却已经穿上了自己的那套衣衫,至于这套原本湿透了的衣衫为什么瞬间就干了,她们却不知道。

柳紫兰在绿荷耳边低声问了些什么,绿荷又低声回了柳紫兰的话,似乎在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柳紫兰听完笑道:“好吧,楚老爷,让绿荷送你下船吧。”说着朗声道:“送客”。

易寒和楚留情这才恍悟,两人此刻正在河中央,这一下船,楚留情身上的衣服又立即湿透了,所作的一切还是前功尽弃。

就在两位尴尬的时候,柳紫兰突然笑道:“我可以把楚老爷送到岸上去,不过易公子可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什么事情?”

柳紫兰轻轻笑道:“公子先答应了再说”。

这却有种强买强卖的味道,易寒懒得在纠缠下去,爽快道:“好,我答应你”。

楚留情低声在易寒耳边道:“易兄,你是不是打算赖账啊”。

易寒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其实他却没有想好,不过无论柳紫兰向他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凭借他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够化解。见易寒答应了,柳紫兰道:“绿荷,吩咐下去,让船靠岸”。

一会之后,船驶到岸边,楚留情上岸之前对着易寒低声道:“易兄,可苦了你”,见易寒表情讶异,楚留情讪笑道:“这柳紫兰现在可是块能看不能吃的肉,易兄跟她一起待着越久岂不是越难受,我可没有胆子去勾搭钱谦益的妻子,再者说了,你刚才也看到了她可是个难对付的女子,根本不畏惧我们的厚颜无耻,兄弟我先走一步了,易兄可要珍重啊”,楚留情可不会因为美色而去与钱谦益作对,自找苦头。

船又驶回河中心去了。

易寒与柳紫兰共处一厅,易寒问道:“不知道夫人要易寒答应你一件什么事情”。

柳紫兰笑了笑,却道:“绿荷,你先出去”。

易寒见柳紫兰把绿荷支开,心里有些怪怪的,只听柳紫兰笑道:“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希望易公子能陪我一天一夜”。

易寒闻言“啊”的一声,这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柳紫兰却淡定自若,轻轻问道:“我这个要求过分吗?”

易寒恍神道:“过分倒是不过分,只不过夫人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柳紫兰淡淡道:“我已作人妇,可这又怎么。”

易寒笑道:“没怎么,只是这不太合乎礼数,有损夫人声誉”。

柳紫兰嫣然笑道:“我都不计较,公子是经常流连烟花之地的人怎么却计较起来了。”

易寒淡道:“既然夫人不在意,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柳紫兰朗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易寒微笑点了点头,柳紫兰勉强也算是一个旧有,这一天就当是和老友叙叙旧,本身柳紫兰也是个才女。

柳紫兰起身道:“舱内有些闷,易公子,不如我们到船头坐一坐,喝几杯水酒,观赏景色也好,聊聊诗文也好”。

易寒客随主便,移步船头,就在刚才的那小圆桌前坐了下来,几个船夫这会已将船驶到了西溪,他们也退回到船尾给两人腾出空间来。

绿荷端来了一壶酒,易寒这会看见酒,不知道怎么,头皮却有些发麻,大概是这两天都大醉,尝到了些苦头,柳紫兰见了易寒的表情,笑道:“怎么,易公子这种豪饮之人也会害怕喝酒”。

易寒笑了笑,“前夜和昨夜都大醉了一会。”

“哦”,柳紫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旋即又惋惜道:“不能见到易公子的醉态,实在可惜”。

易寒笑道:“醉酒之后会做出糊涂事来,却不是什么好事”。

柳紫兰含笑道:“我却很期待易公子醉酒之后做出来的糊涂事,似公子现在这样端端正正的,可没有什么趣味,你看,我都乏了”说着做了一个春困慵懒的倦态。

易寒心中暗忖道:“这柳紫兰是在勾引自己吗?要知道她现在可不是一个妓女,而是钱谦益的正牌夫人,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名士的妻子,却不能似当年那般随意放.荡”。

柳紫兰笑道:“易公子认为我是在勾引你吗?”

易寒莞尔看着柳紫兰却不说话,只听柳紫兰突然嫣然盈笑起来,“我若想勾引易公子,就直接问易公子愿意当我的床上宾了,又怎么会扭扭捏捏,公子可不要多想了哦”说着纤手托着下颚,俯身凑近了几分距离,让易寒透过衣领的空当可以看见那绿色的抹胸撑起的一团浑圆饱满,她红润的嘴唇近在眼前,吹气如兰,香风洒在易寒的脸上。

她曾是风尘女子,这一套从很小的时候就会了,如今运用起来却是炉火纯青。

易寒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诱惑自己,确实,柳紫兰很有魅力,特别她是个隐而不露的知性才女,这就好比一个害羞的少女突然间变得热情如火,这种反差给人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只不过易寒如今的定力早不是当年可比,换做楚留情早就被诱惑的如痴如醉,只可惜眼前的这个人是易寒。

易寒轻轻笑道“夫人,放心,我绝不会胡思乱想”。

柳紫兰盈盈笑道:“你就是胡思乱想也没有关系,男子的心思我了解”。

河风吹来,拂的柳紫兰额头上的几根发丝轻轻荡动,她慢悠悠的站了起来,易寒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却见她什么话也没说,优雅的转身,独步到船沿,身子依在栏杆,风儿荡着她的裙摆,似乎也忍不住想要掀起她的裙子,一窥裙内春光,

河水波光粼粼,她安静的时候,画面显得清幽儿高洁,优美淡雅,与刚才的放.荡举止形成鲜明的对比。

易寒想说些什么,又不忍打破这一刻的静谧,她很安谧很优美,看着微风吹着她的衣裙紧贴着她的身子露出优美动人的身段来,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假若这个时候把她推下水去,看着她湿身的模样一定很有趣,想到这里嘴角不知觉露出一丝笑意来。

这个时候柳紫兰却已经转身,看着易寒,见他入神想着什么,嘴角那一丝微笑是那么的怪异,突然出声道:“易公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易寒不知觉的应道:“我在想你落水湿身一定很有趣”突然间立即抬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被柳紫兰轻柔的声音将他的心里话勾出来了。

柳紫兰并没有责怪,淡淡笑道:“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说着转身将半个身子倾倒在河面之上,看样子就真的要这样跳下去一样。

易寒淡定自如,并没有因为柳紫兰的行为而鲁莽上前,这个时候柳紫兰又转过头来,她的上半身已经与河水平行,笑道:“你真的想看我全身湿透的模样吗?”

易寒据实道:“我有这么想过,不过......”话还没有说完,柳紫兰突然双脚离地,整个身子失衡的向前倾去,易寒这才动身迅速的出现在她的身边,抱住她的身子,缓缓的让她双脚落地,柳紫兰的身子很很柔很绵,易寒还是礼貌的松开了手。

柳紫兰转过身子来与易寒面对面,她仰着头看着易寒,笑着问道:“为什么阻止我呢?”

她口中吐出的气息洒在易寒的下颚,痒痒的又暖暖的很舒服,他从容道:“我认为为了满足我的欲望而让你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太过分了”。

柳紫兰凝视他的眼睛,过了一会之后,轻轻道:“你变了,变得更端庄了,却也更有魅力了”,说着主动握住易寒的手,问道:“什么样的经历才有这样的手?”

易寒淡淡一笑,“你也变了,以前你希望寻找一个安稳的归宿,现在你却变得不安分了,你蠢蠢欲动”。

柳紫兰缓缓的伸出手指想要触摸眼前的这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你猜对了,我早就不安分了。”

易寒露出笑容,这笑容意味深长,柳紫兰手指快要触碰到易寒脸上肌肤的时候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去,缓慢的走了几步,她的背影变得清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嫁给钱谦益吗?”

易寒问道:“你后悔了”。

柳紫兰笑道:“我不后悔,我嫁给钱谦益是因为他符合我的要求,他能给我富裕的生活,能给我夫人的名分,他富有才学与我有交流的话题,但是......”说着停顿下来,转身看着易寒,盈盈笑道:“我年轻美貌,他却年老体衰有心无力”,她虽在笑,可是却难掩眉目间的幽怨。

易寒又重新坐了下来,淡道:“诗文逸趣这些不能满足你吗?”

柳紫兰笑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懂,何以世间的寡妇守身如玉,世人便会为了赞扬她的贞洁而给她立下贞洁牌坊,可是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人得到如此殊荣,可想而知守贞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一件难以办到的事情”。

易寒淡道:“你说的有道理,可这么做与道德伦理相违背”。

柳紫兰突然大声道:“不要跟我说道德伦理,所谓的道德伦理只不过是男子当权的世界给女子强加的规范,他们说对就是对,他们说错这就是错,这就是所谓的世俗的伦理道德,就算男子家中有妻室也可以到烟花之地寻找妓女亵玩一番不是吗?可是又有谁会说这些男子违背世俗伦理道德。”

“对不起,我激动了”,突然间她的情绪又平稳下来,“在我眼中只有善恶,其他的东西规范不了我,我的端庄只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而已”。

说着又走到桌子前,倒酒,酒杯凑到易寒的嘴边,“想不想看到我真实的一面”,说着却嫣然笑了起来,倾倒起酒杯,酒水溢了出来,易寒自然地张开嘴唇,这一杯水酒被柳紫兰缓缓灌下。

拿出手帕擦拭易寒嘴角的水迹,“若不是我以前认识你,还以为你呆愣傻呢,你就不能有情趣一些吗?就像以前一样。”

易寒笑道:“我若像以前一样,你说不定把我当做下流胚子不屑一顾”。

柳紫兰突然惊讶道:“天啊,难道你要让我第一次就表现出对你倾心吗?莫非你不懂得这是风尘女子惯用的欲拒还迎的手段吗?”

易寒笑道:“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柳紫兰取笑道:“枉你跟楚留情厮混在一起,却怎么当的了风流才子这个称谓”。

易寒微微一笑,还是惜字如金。

“算了,算我下贱,我们还是喝酒吧”,说着将酒满上。

柳紫兰举起酒杯,姿态变得宛如男子一般爽朗利落,“这一杯祝我们今日有缘再会”,说着饮个干净,易寒也是饮完,这一次却是他动手将酒斟满。

柳紫兰道:“慢着,要继续喝却要找个话题增加趣味”。

易寒笑道:“莫非你自视才高,想要对诗饮酒”。

柳紫兰道:“我早烦了这些规矩,我们轮流来,说一个必须喝的理由,我先来,今日你贸然登船,没有跟我这个主人打一声招呼,该不该喝酒赔礼”。

易寒也不辩驳,“该喝”,说着一饮而尽,说道:“夫人如此美貌多才,世间少有该不该喝”。

柳紫兰笑道:“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男子对我说过,可是从你这木头口中说来,却是一字千金,该喝”,说着也豪爽饮完,突然问道:“你在屋内偷窥于我,可曾让你动心”。

易寒点头,柳紫兰欢愉道:“凭着这让你动心的一刻,人生难得几回倾,值不值得让你喝上一杯”,易寒什么话也没说一饮而今,见见柳紫兰也饮了一杯,易寒问道:“我却还没说,你怎么先喝了”。

柳紫兰目光莹莹,脸色桃花溢出春.情,“我也动心了,我自然要喝”。

易寒突然伸手触摸柳紫兰的脸颊肌肤,笑道:“这肌肤如凝脂,该不该为自己的娇艳而喝上一杯”。

易寒突然的举动让柳紫兰又惊又喜,“你终于放.荡起来了,这酒真是个好东西”。

易寒哈哈大笑:“我只是触摸一下夫人的脸蛋又不算非礼,我可是就事论事,为了点明事实”。

柳紫兰先将酒喝完,这才笑道:“就算非礼,赎你无罪,你早晨在偷窥的时候可有占有别人妻子的冲动”。

这句话却问的邪恶,可不得不承认越是邪恶越能激发男子内心的欲望,易寒沉吟了一会,显然对这个问题慎重非常,过了一会才道:“有过那么一刻的念头,不过这......”

话还没说完却被柳紫兰打断:“有就可以了,你该不该为你大胆放肆的念头喝上一杯”。

易寒却是无法拒绝,本身那就是事实,而自己口中所说的道德伦理在柳紫兰眼中就是狗屁。

喝完轻轻问道:“夫人有个如此好的归宿是不是该喝上一杯?”

柳紫兰举起酒杯的手却放了下来,“这杯我不喝”。

易寒问道:“难道夫人生活中受到什么委屈?”

柳紫兰笑道:“委屈到没有,却是没有什么乐趣”。

易寒问道:“钱老先生才高八斗,夫人爱好诗文,你们夫妻一唱一和,不是乐在其中吗?”

柳紫兰道:“我的心已经飞的很高很高,领略高处的风光,再也无法收回来了,我多么希望我是个男儿身啊”,一语之后叹息道:“身为女子沦落自由皆不由己,似香兰不幸沦落风尘,却洁身自好,为护住清白之身,不惜以死抗争,最后落得个香消玉殒”。

易寒惊讶道:“香君死了?”他对这个女子的品质非常敬佩。

柳紫兰感怀白结愁肠,轻轻道:“死了”。

易寒忆起曾经相处的时光,心头悲苍,站了起来看着滚滚河水,轻轻道:“物是人非,事愿休,残留一丝记忆,难休情思”。

柳紫兰道:“春光无限好,虚度空留恨,只可惜香君灼灼年华虚度,心愿未了,为无情郎守的清白身,却难求回报”,说完轻轻道:“易公子,你该喝上一杯了”。

易寒道:“这一杯为故人离世而饮”,说着举杯欲饮,柳紫兰却挥手打落他手中的杯子,沉声道:“为你做一个无情郎而饮”。

易寒一讶,只听柳紫兰淡淡道:“难道你看不出李香君对你的情意吗?”

易寒却没有回应,又重新倒了一杯饮完,显得非常的平静。

柳紫兰借着醉酒依偎在易寒怀中,轻声道:“你若惋惜后悔,就把我当做李香君,表达你的柔情蜜意”。

易寒礼貌性的托住她的身子,手上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越礼,“我不惋惜后悔,你醉了,我扶你回房休息”。

柳紫兰咬牙切齿道:“你竟是如此的无情!”

易寒却哈哈大笑:“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心痒痒的十分难受,对吗?我曾经也是这样”。

柳紫兰冷声道:“我落拓直率,你却在玩弄我”。

易寒却深深的感叹道:“情爱是毒药啊!我情重,你情薄,如何能比”,这句话却是寓意深长。

柳紫兰不甘道:“还从来没有男子无视我柳紫兰的美色”。

易寒笑道:“就当你今天不小心遇到了一个和尚”,说着强行搀扶柳紫兰回房。

在易寒的拉扯下,她莲步踉跄,身子左摆右晃,全无优雅,却多了一分楚楚动人的情态娇妍。

进了她的闺房,将她扶卧在床上,只听柳紫兰气愤道:“你今天将我侮辱的毫无脸面”。

易寒叹息道:“夫人,你这又是何苦呢,非你不动人,只是我过不了我自己心里那一关”,就算他欲望如何强烈,心里如何冲动,可爱人日夜思念他,他没有担起一个男子应有的责任,又如何能在别处寻欢作乐呢?虽欢乐一时,事后定是心有愧疚。

柳紫兰不屑道:“放屁,有花不采还算得了什么风流才子,定是你房事无力,怕我取笑”。

易寒看着恼怒的柳紫兰,“夫人,说你是个淫.娃荡.妇,你又不是,说你端庄贞惠,可又对男女之事看的如此随意,也只有刚才的那一番话可以解释,世俗伦理规范不了你,你为自己而活着”,这一番话却不知道是贬是赞。

柳紫兰突然平静道:“你这么对待我,不怕我报复你”。

易寒笑道:“夫人,出了早些时候无心偷窥你,我对你可是处处守礼,这报复一说可是无由来之”。

柳紫兰轻笑道:“你以为我这些年在风尘中白打滚的吗?你们男子嘴上说的好听,一露出本性,却与一只禽兽无异”,说着咯咯笑了起来,“钱谦益在人前一副名士风雅,可你又岂知他癖好女子金莲小脚,就这样跪在我的面前亲吻我的脚背”,说着娇声道:“易公子,请为我拖鞋好吗?”说着撩起一只脚来,裙摆扬起,那裙中的绿色亵裤若隐若现。

易寒捉住她的脚腕,边脱掉那只绣花鞋边说道:“不是有句话叫“拜倒在石榴裙下”,我看钱先生演的便是这一出,把你当贵妃了”。

柳紫兰欢愉笑道:“裙内春色无边,难道你能忍住诱惑,不想一窥到底吗?你这好偷窥的登徒子。”

易寒笑道:“我更想保留这一份神秘的美好”。

“这鞋也脱了,脚也光了,是不是该让我为夫人宽衣解带了呢?”

柳紫兰笑道:“我自然不会白白便宜于你,将才高八斗的易公子当做下人使唤也是间畅快事”。

易寒丝毫不在意,笑道:“荣幸之极”。

柳紫兰笑道:“你没当过下人吧?”

易寒思索道:“曾经当过”。

柳紫兰道:“那你一定不是个合格的下人”。

易寒问道:“为何这么说?”

柳紫兰道:“因为你刚才应得如此轻松随意”。

“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只要不是让我爬上你的床”,说着却哈哈大笑起来。

柳紫兰眉头露出一竖,有些恼了,嘴边却轻轻道:“那先把帘子内的盂盆洗干净吧”。

易寒一讶,往柳紫兰所指方向望去,那用帘布遮掩起来的地方,很明显就是女子的“更衣”之所,这可是最隐私的东西,甚至比女子的身体还要私密,皱眉道:“夫人,我是个男子,让我干这种事情不太合适吧”。

柳紫兰淡道:“我只是让你干下人该干的时候,你却为何胡思乱想起来,莫非只是因为那盂是我所用之物”。

这么说倒是有理,那一家大户人家的府邸不是这么做的,至于那些挑着尿桶的男下人有没有胡思乱想,他可就不知道了。

(这个月要结婚,可能会有时候段更,请体谅)

第一百二十五节 顺流而下

楚留情说的没错,柳紫兰是个难对付的人,肤如冰雪心更明,一不小心就落入她设置好的圈套,而与他相处的风流才子们虽然不时可以厚颜无耻一番,可却不能似个小人一般抵赖,就像此刻,易寒根本无法辩驳,刚刚可是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易寒苦笑道:“好吧,你若不计较,我现在就拿去清洗”,说着朝帘布遮掩的角落走去。

刚要揭起帘布的时候,柳紫兰却出声道:“算了,让你做这些事情有些委屈你,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易寒自然乐得如此,转身笑道:“夫人,还是知情达理,非是我不愿意,只是这件事情实在不太适合,关乎夫人隐私”。

柳紫兰笑道:“我不在乎什么隐私,我是心疼你,不想让你太过难堪”,这话出口气氛又变得暧昧十足。

易寒笑道:“夫人真是个体贴人”。

柳紫兰微笑道:“你可是一点都不体贴”,见易寒不打算再搭话,说道:“静而无趣,不如我抚琴一曲以增致趣可好”。

易寒点头道:“如此甚好”,有些节目,男女共处一室,也少了那方面的联想。

柳紫兰道:“你把琴给我抱过来”,说着盘腿坐了起来。

易寒顺着柳紫兰所指方向抱来一把雅琴,柳紫兰双手按在琴弦上,朝易寒看去,似对易寒说又似自言自语:“弹奏一首什么好呢?”

易寒笑道:“夫人善画通音律,什么曲子弹奏不出来,想弹奏什么边弹奏什么,不必特意挑选”。

柳紫兰笑道:“烟花之地的小曲,相信你听的不少了,虽雅而幽,附和文人名士的口味,却因为投其所好而失去个性特色,看之有色,却食之无味,我弹奏一首新鲜的吧”,说着纤指拨弄琴弦,传来一阵靡靡之音,让人一下子就往男女欢爱那方面想起,柳紫兰琴艺超群,所奏的曲调富有画面性,让人听着调子就似乎能看到一男一女在隐蔽的闺房内相拥宽衣解带,而曲调的清朗又让人感觉而不因为行闺房之乐而避讳,而是视若诗文之好一样,乐在其中,尽情享受。

曲至一半,柳紫兰边弹边吟唱起来,听着曲词,易寒也证实了自己的感觉,这是一首描绘闺房之乐的曲子,词曲中充满女子的柔美、温婉,同时又表达了对男子阳刚阔达的爱慕。

一曲完,将易寒撩拨的痴醉神往,易寒问道:“这曲词是夫人所作?”

柳紫兰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是不是感觉很新奇,你没有想到女子在行闺房之乐的时候是这样的心境,只是碍于男子的强势,女子往往表达的是柔弱的娇.啼承欢,女子同样也好色,也爱闺房之乐”。

易寒应道:“食色性也,女子也在六道之中,不过真的让我惊奇,感受到我从不知的意境,我更好奇这首曲词是何人所作,夫人你吗?”

柳紫兰这才笑道:“这曲词却不是我所作,乃是顾眉生手笔,眉生精通音律,工于诗词,这曲词收录在《柳花阁集》,我是她闺中密友,才有机会看到,却从未流传”。

原来是顾眉生,易寒想起与她有过一夕之欢,想到她在床榻上大胆热情,笑道:“原来是眉生所作,这也就难怪了”。

柳紫兰讶异道:“莫非你见过她的闺乐之态?”

易寒莞尔一笑,敷衍道:“似耳闻,又似梦中臆想”。

柳紫兰笑道:“易公子,你倒是狡猾的很,眉生虽然好乐,可要成为她的闺房宾客岂又是一件易事,整个金陵估计没有一个男子不想爬上她的床,只要她愿意,这文人名士,高官富贾也就任她挑选了,看来易公子也是难逃眉生的魅力”。

易寒笑道:“此话怎讲,想当年柳、顾名响金陵,才气纵横,柳弟之才较之眉兄可要更胜一筹,我能抵挡住夫人的魅力又怎么难逃眉生的魅力”。

柳紫兰笑道:“眉生曾向我透露过一件艳事,每当她忆其此事,总有食髓知味的留恋,当时我还取笑道何人有如此能耐,能让阅遍天下才俊的眉生如此另眼相待,我也要会一会”。

看来自己与顾眉生有过一夕之欢的事情,柳紫兰已经知道了,难怪她刚刚屡屡讽刺自己假惺惺,自己接受顾眉生而拒她,却是让她难以接受气愤不已,应道:“今时不比往日,夫人也看见了,易寒已不再风流”。

见柳紫兰沉思,问道:“不知眉生近况如何?”

柳紫兰应道:“眉生嫁于龚鼎做妻,倒也是过的安稳”,一语之后道:“龚鼎现任江南文事总监察,眉生侠骨嶙嶒,接济过许多落魄文人才子,为了龚鼎赢得了很好的名声,人称文人挚友”。

易寒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官职名,既居江南,想必是华东王府的高官,江南之地向来就是在华东王府的控制之中,就算在朝廷还没有覆灭的时候,也是如此”。

易寒笑道:“很好,很好,当初眉生的眉楼就有此名声”。

柳紫兰笑道:“眉生现在乃是名门夫人,又兼有“文人挚友”美名,受江南才子仰慕,易公子想不想重温旧趣呢?难道没有半点想将受才子仰慕的名门夫人压在身下的冲动。”这番话却说得露骨非常,好似两人已经私交亲密,再无隐讳。

易寒笑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

柳紫兰道:“易公子有楚老爷这种富甲一方的挚友,虽落魄却也不必受人接济,落魄大概是易公子生性淡泊吧”、

易寒问道:“何以看出我落魄?”

柳紫兰道:“从公子这张沧桑的脸,从公子慎言慎举,从公子勉强的笑容而难以畅怀纵情”。

易寒不答,别人不曾有他的经历,又如何能体会那种物是人非,物转星移的黯然呢?”

只听柳紫兰道:“原本我与眉生约好西湖茶市相会,怕是要失约了”。

易寒问道:“为何失约?”

柳紫兰嫣然笑道:“因为今晚我要好好陪公子你啊!”

易寒笑道:“夫人赴约而去,易寒并不介意”。

柳紫兰道:“眉生之约,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与公子独处的机会可是难求”。

易寒岔开话题道:“夫人,既起琴曲之趣,那就请夫人再弹奏一曲吧”。

柳紫兰微笑道:“那就弹奏一曲我自己所作的曲词”,说完手指轻轻撩拨琴弦,却是一首曲风迥异的曲子。

听着她所吟唱的词,无不突显其刚烈的个性,不屈的骨气,而看着眼前抚琴之人,却是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每一个人都有其独立的人格,或许柳紫兰的举止思想违背世俗的道德伦理,但谁又有资格批评她呢,本身这种独树一帜的勇气就值得人肃然起敬,她之荡乃是人之本性,难道心有所想,却掩饰起来,附和世俗的道德伦理就品格高尚吗?易寒不知道,但是他对眼前的女子没有半点蔑视,尽管她的勾引之举看起来像一个淫.妇,却与自己的放诞不羁是那么的相似,好而求之,枉顾伦理纲常,只不过因为自己是男儿身,她却是女儿身罢了。

一曲完,柳紫兰问道:“如何?”

易寒道:“弹奏的是曲子,奏的却是夫人的心声”。

柳紫兰笑道:“那也让我听听易公子的心声”。

这会易寒却不知道没有那么多计较,上了她的床,也盘坐起来,接过琴,轻轻抚摸琴弦,感叹道:“我好久没有弹琴了,不知道生疏不生疏”,朝旁边的柳紫兰看去,却迟迟不弹奏。

柳紫兰问道:“为什么不弹”。

易寒答道:“不知道弹什么好?”

柳紫兰笑道:“就弹奏一曲你拿手的”。

易寒轻轻摇头:“你要听我的心声,弹奏拿手的曲子却不应景,难以收发自如”,静静的凝视着看着端庄,骨子里却透着妩媚放.荡不羁的柳紫兰。

回过头来,凝视着琴弦,忆其自己年少的放.荡行径,为人诟病,又忆其当初兵发北敖,为了自己与战士的利益,掠夺屠杀北敖无辜的部落,让北敖人仇恨他,视他若恶魔,人若为了迎合别人的观点而活着,怎么做都有人认为你是错的,却只有做自己才是正确的,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手指已经开始挑弄琴弦,琴声响起,却是随性而奏,无曲无调。

一曲毕,柳紫兰沉吟道:“我已经听出了你的心声,你能看透了我,却为什么不做自己呢?”

易寒笑道:“有些东西比自己还要重要,我宁愿自己的苦涩的,别人的是快乐”。

柳紫兰反问道:“那为什么不满足我的快乐?”

易寒应道:“因为这样会给别人带来不快乐”。

柳紫兰沉默不语,人性真是复杂。

两人谈论诗文,又作画共品,时间过的非常之快,连晚饭都没吃,待看见屋内灯明,船外一片漆黑,这才恍悟已经到了深夜。

柳紫兰笑道:“我可以确定与你交流,一辈子都感到乏味”。

易寒道:“夜深了,夫人该安寝了”。

柳紫兰笑道:“我让绿荷弄点甜品补补肚子吧,否则空着肚子可睡不安稳”。

易寒点头道:“也好,你这么说我也感觉有些饿了”。

一会之后绿荷奉上两份甜品,两人品尝起来,易寒边品着甜品边说道:“这甜品味道倒也特殊,多加了些料”。

柳紫兰笑道:“这甜品是特制,最补身子,外面品尝不到,你有福了”,一语之后又道:“我丈夫安寝之前都要吃上一碗”。

易寒却不知道她突然提起钱谦益干什么,肚饿加上味美,吃的津津有味,一碗吃完,人显得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却又点意犹未尽的感觉,觉得此刻就算与柳紫兰畅聊一夜也不会疲倦,问道:“夫人不知道可多添一碗”。

柳紫兰道:“我让绿荷再给你添一碗”。

易寒问道:“夫人不打算再吃吗?”

柳紫兰摇了摇头,“我一碗就够了”。

易寒足足吃了三碗,变得精神饱满却感觉这一夜就这样浪费了有些可惜,心中却打算多逗留一会,柳紫兰起身道:“既然易公子兴致不减,那我先去沐浴一番,完了,我们在彻夜长谈可好”。

易寒感觉有些麻烦,刚想婉拒,柳紫兰却往珠帘走去,说道:“劳易公子现在屋内等候一番”。

柳紫兰走了出去,吩咐绿荷去准备沐浴的热水,船找了个地方靠岸,将船上所有的船夫都赶下船去,独留绿荷一人,船只无人掌舵,任着水流在河中飘荡。

过了一会柳紫兰沐浴一番之后,更换了衣衫返回卧室,易寒正在灯下捧书研读柳紫兰的诗集,听到脚步声回神望去,赞道:“夫人真实高才”。

看见柳紫兰的一瞬间却愣了,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纱衣,内中抹胸亵裤若隐若现,一般来说这种纱衣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安寝时所穿,既为掩体又因为半夜起身时可避寒,只有在极为亲密的人才可以如此穿着,因为这其中无不透露着那种男女间的情趣。

白纱若雪,肌肤隐隐,夜深人静之时,易寒情不自禁的有些动情了,他感觉自己腹下控制不住的燥热昂起,尽管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团火却像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柳紫兰轻声笑道:“为何这么痴痴看着我,你的端庄从容那里去了”,说着缓而轻的迈出步伐朝易寒靠近,易寒的鼻尖顿时荡来一股香味,让他心旷神怡,朝柳紫兰看去,那是一张美丽娇媚的脸,淡淡的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动人,她袅袅婷婷的莲步走来,耳边的坠子,随着优雅的姿态而摇晃,脸上是属于女子独有的微笑,那双桃花眼顾盼间耀出水一般的晶莹,身上的纱衣轻轻柔动,像白云一般随着她的步姿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六节 包袱

看着眼前的美人,易寒感觉自己异常的亢奋,异常的激动,就好像身体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控制他的身体,柳紫兰走到他的身边,女子清幽的体香变得更清晰,纱衣在眼前轻柔的漾着,就好像在拂着自己的脸一样,她的头上插上一支五彩珠簪,根根青丝有序的梳拢起来,这是高贵夫人的装扮,配合上柳紫兰妩媚的微笑,融合之至,为她增添了勾魂摄魄的性感。

柳紫兰抬手双手,白皙修长的手臂从纱衣中探了出来挂在易寒的脖子上,身子微微向前倾,与易寒更靠近一些,却依然没有接触,曼妙的身材,纤细的腰肢,优美的脖颈,配合其向前倾倒得姿态,将女子最为动人的玲珑曲线展现无遗,男子往往是经过视觉的诱惑而生欲,如此美人,伸手可及,天底下有多少人可以抵御住诱惑呢?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只要轻轻地伸出双手就可以揽住她的腰,只要伸出就可以占有她,只要伸出双手就可以享受一个高贵夫人的温情,一切都那么的简单,只要伸出双手。

易寒还在克制自己的欲望,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可是身心已经已经被这股吸引力牵引过去了,只见柳紫兰轻轻地凑过脸来,易寒以为她想要亲吻自己,他的脑子已经迟钝的不知道如何去应对,柳紫兰没有亲吻他,她只见脸颊轻轻地滑过易寒的脸盘,那凝脂的肌肤就像水一样,柳紫兰将嘴唇凑到易寒的耳边,柔柔的气息拂到他的耳边,是那种柔的能将灵魂都融化的酥麻,“你克制不住了,你知道为什么钱谦益每天晚上安寝的时候都必须喝上一碗甜品吗?因为他年老体衰,不举无力,而这甜品是特制的,它能助男子重振雄风,你连续喝了三碗,相当于吃了重分量的春药”。

易寒问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柳紫兰嫣然笑道:“我为什么要提醒你呢?”她的笑声一丝一丝的传入易寒的耳朵,撩拨他的身体。

易寒还是一动不动,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柳紫兰双手捧着他的脸盘,掌心轻轻地抚摸着,手指轻轻地划过易寒隐藏在鬓角的白发,似数着多少根一样,脸上带着爱慕,带着怜惜,“为什么你像个雏儿一样的生涩”。

易寒很是为难,“夫人,我不想这样”。

柳紫兰笑道:“你能拒绝的了我,就把我推开。”说着侧身坐在易寒的大腿上,感受他腹下的突昂,轻轻说道:“你已经有了反应,却还是欺骗自己”。

柳紫兰充满弹性柔腻的臀儿正在揉压着他的敏感部位,这种刺激让他身体快要爆炸,因为控制自己而呼吸粗重,他下定决定要把这个女子推开,看是当看到她那张美丽的脸,一瞬间他又被吸引住了,痴痴的望着,身心是那么的愉悦,他的双手自然而然的楼上她的纤细的腰,在感受纱衣的轻柔,腰际肌肤的腻滑,他的手再也移动不开了,春药带来的药效和眼前美人的诱惑不停地在冲击他的大脑,却是让他非常的痛苦,徘徊在为与不为之间,突然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南宫婉儿的影子,清晰的记忆起她当时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他的矛盾痛苦的表情开始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癫狂不羁,他把自己的身份忘掉,他把所有人都忘掉,他只是一个人,他为自己而活着,捆绑的他痛苦,无法呼吸的束缚一瞬间全部松了开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轻,自由自在没有束缚,他的内心变得宽敞无阻,为所欲为,再没有什么人和事能影响他,僵硬的身体充满爆发力,他动了。

柳紫兰明明感受到易寒腹下坚硬如铁,可是他的身体却僵硬一动不动,似初尝男女之欢的雏儿一样,害羞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正想着要从那一步撩拨这个呆子,突然身体却被狠狠地箍住了,痛的她忍不住呻.吟一声,目光垂下,眼前的男子表情已经变得,他的眼神变得冷峻,可嘴角勾起的微笑却是那么的邪恶,就像贪婪下流的男子暴露出兽性的一面来,难道是药性完全发作了,可柳紫兰却感觉到不一样,钱谦益是野兽一般毫无目的的冲撞,而易寒却是带着张力的野性,他的气息就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包裹,让她只能乖乖被降服,生不出半点拒绝与戏弄,她清楚地感受到她无法控制他,像戏弄已经成为野兽的钱谦益一般来控制他,用主动权满足自己的一切欢愉的享受。

柳紫兰爱慕的看着易寒,柔情似水道:“这是你真正的一面吗?”

易寒没有说话,他伸手托起柳紫兰的下颚,似一个强大的男子在调戏一个柔弱的女子一样,他的两根手指陷入柳紫兰脸颊的肌肤,让她绵长的红唇变成圆形,眼睛充满野性的盯着她,似乎就要将她吞噬一样,柳紫兰感受他身上强大的爆发力,她的内心悄悄的迎接暴风雨到来的准备,可是易寒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他只是揉捏她如水柔滑的脸,用同样的表情看着她。

柳紫兰已经等到烦躁了,她已经等得不安了,她将做好准备的心神用在发泄自己的幽怨,皱着眉头道:“你是一尊雕像吗?”

就在她心神失守的一瞬间,易寒猛然走了起来,柳紫兰整个人也蹭了起来,“啊!”情不自禁的发出惊慌的声音来,易寒一手托着她的两片臀儿肉,那样子就似坐在他的手臂上,身体被易寒支撑在空中,双脚离地,穿着绣花鞋的脚因为这种凌空的不适应而脚尖踮了踮,想要重新找到那种落地的踏实。

柳紫兰心头强烈的跳动一下,这种突然而来的刺激,芳心顿时失守,那感觉就似身处凶猛的洪水之中,只能随波逐流却难以判断控制,骤然,易寒又粗暴的撕裂她的纱衣,柳紫兰惊恐的尖叫起来,她的表情看起来就似一个无助的少女一般,充满娇弱,充满楚怜,早没有一开始的从容自若,易寒骤然的粗鲁,让她感觉突然间被人强暴了一样,心头扑通跳得飞快,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可是这种刺激的感觉却从未体会过,那么的新鲜,那么的勾引人。

易寒看着只着抹胸亵裤的柳紫兰,身上贴紧她的肌肤,将她玲珑浮凸的曲线勾画出来,抹胸亵裤好似不再是遮羞之物,而是点缀她身体更家娇艳迷人的饰物。

绿荷突然急匆匆奔跑进来,大概是听到柳紫兰刚才的尖叫声,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大喊道;“夫人”。

柳紫兰娇声道:“没事!”,这会她却已经两腮微红,娆容已露。

绿荷道:“夫人,我还是一旁候着吧”,却是担心易寒伤害柳紫兰。

易寒表情一讶,柳紫兰终于捉住这个找回主动的机会了,笑道:“绿荷是我的贴身婢女,闺房之乐常侍左右,你若不介意,我唤她来为你宽衣”。

易寒朝绿荷看去,绿荷迎上易寒的目光,却红透了脸,细弱蚊音道:“夫人,我还是一旁候着就好”,她很小的时候就跟随在柳紫兰的身边,这种男女之欢不知道见过多少次,可真正要她动手参与,却还是有点无知的害怕。

柳紫兰笑道:“现在我做不了主,要听易公子的意思”。

易寒轻轻点头,柳紫兰喊道:“绿荷,过来吧”。

绿荷倒是守职,低头走了过来,为易寒宽衣解带,柳紫兰低头看见易寒腹下昂起撑起一片天地来,笑道:“绿荷,先把裤子脱掉,我要先好好瞧一瞧”。

由于前面被柳紫兰占据,绿荷只好走到易寒的后面,弯下身子,撩起长衣,双手从易寒膝盖处伸了进去,摸索着到了易寒的腰际,解开他的腰带,由于易寒腹下昂起,无法这样直接脱下,只能将小手探了进去,将易寒那物微微扶直,另外一手再落下裤子。

敏感受到刺激,易寒重重的喘了口粗气,柳紫兰嬉笑道:“原来你也是不惊撩拨”。

绿荷将易寒裤子褪下脚跟处,轻声说道:“公子,请抬脚”,却是贴心备至。

易寒撩起腿,长衣荡起,绿荷不小心瞥到那物,却是“呀”的一声惊叫,显然被吓着了。

柳紫兰问道:“绿荷,很吓人吗?”她在上面,刚才却没有看见。

绿荷忙道:“没有,没有”,可是她紧张的语气已经出卖了她。

柳紫兰朝易寒轻声道:“放我下来好吗?”

易寒不理,只是看着她,柳紫兰俯下身子,将脸凑到易寒的跟前,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平衡身体,红润的嘴唇近在眼前,暖暖的气息洒在易寒的脸上,她轻轻地吻了易寒的嘴唇,先滋润易寒的嘴唇,而后才尖尖的舌头撩起易寒的嘴唇探入他的口中,舌尖撩着易寒的牙根,直到易寒牙齿酸麻,自然的松开,两条舌头勾在了一起,缠吻一番。

遇到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一会儿柳紫兰已经手酸脚软动弹不得了,这种刚刚开始就趣味十足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她受不了的先分离开来,求饶道:“放我下来”。

易寒将柳紫兰放下来,柳紫兰喘了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易寒看着她却没有半点柔情,他对柳紫兰有欲无情。

柳紫兰看着那将长衣撑起一片天地的部位,笑了笑,道:“绿荷,你来将衣摆撩起来”,绿荷动手,撩至一半,柳紫兰却道:“够了”,说着螓首探了进去,易寒立即感觉都一双光滑的手在摸索自己的大腿,朝敏感的部位前进,直到真真切切的被一双纤手握住,只听衣摆内的柳紫兰道:“这纵山寻峰,我曾在一副春.宫图中看过,只是从来没有试过,若有生疏,请勿见怪”。

一旁的绿荷见夫人如此委屈自己,有些吃惊,夫人可把这易公子奉若天人,贴心备至。

突然易寒感觉两片湿润的嘴唇含住自己,然后慢慢的将自己吞没,衣摆内传来细微的鼻息声很隐隐的呜咽声,突然感觉到柳紫兰停了下来,哈哈笑道:“别委屈了你的樱桃小嘴”,口吻是那么狂妄放.荡。

底下的柳紫兰无法应话,却不服气的更进一步,突然易寒感觉到被牙齿砸到的痛楚,伸手粗暴的探了进去,揪着柳紫兰的头发拽了出来,这一扯,珠簪掉落,秀发散开,却是一副星眼朦朦,云鬓坠乱的模样,美丽的脸容露出委屈的表情来,嗔道:“我都说第一次尝试,若有生疏,请勿见怪了”,说着恼怒的扇开易寒揪着她头发的手,倔强的又将螓首探了进去,再一次将那物吞没,这一次的技巧却娴熟了许多。

女子的私密之处是死的,只能被动承受,而口却是活的,有一条灵巧的舌头,能够反击撩拨,想一想那舌尖滑过那寸寸敏感的神经,那种刺激岂是言语能够表达的。

易寒是浑身皮肉连骨头一齐酥麻起来,双腿禁不住打颤,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女子却是有控制男子的能力,当然这是相对应的,男子也能让女子尝到那种食髓难忘的滋味,进而控制她的身心,人为什么主动愿意去干一些事,因为会感到愉悦,诗文之好,听曲,郊游,都是一样的。

柳紫兰突然感觉口中那物暴涨,挣扎弹跳起来,心中压抑,这么不经逗,还是这招纵山寻锋太过厉害了,连忙吞了出来,双手扶住那物,等了一会却没有发现喷射出来,好奇的把衣摆撩起,只见那物狰狞暴涨,吓了一大跳,早就忘记了喷射不喷射的问题了,心想若是承受一番,不知道是怎的个快活死去法,春心荡漾,却湿透亵裤一片。

第一百二十七节 悬崖勒马

柳紫兰抬起双臂,绿荷知晓,夫人是打算宽衣了,走到她的背后,解开柳紫兰抹胸的系带,抹胸掉落,上身赤裸,那肌肤雪白,胸前两团酥.肉,又娇又嫩,就像美玉琢成的一般,白绵团顶端一点嫣红,灼灼耀眼。

易寒肆无忌惮的窥视着,柳紫兰轻轻一笑,藕臂护住胸前,只是手臂纤细怎遮掩住这两团桃花肉,顶端嫣红隐露,似欲吐蕊而芳一般,绿荷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走过去为易寒宽衣,除去身上最后的衣物,易寒却突然抬手道:“慢着”。

两女讶异,都这会时候了,却为何喊停,只听易寒道:“谢谢夫人对易寒的礼遇,刚才失礼了”,说着却穿戴整齐起来。

两女惊讶非常,不明白易寒为何突然间刹住,他的举动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易寒施礼道:“夜深了,夫人早点安寝,易寒先告辞了”,说着走了除去。

留下两女一头雾水,一脸茫然,过了一会只听柳紫兰问道:“绿荷,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做出的不对吗?”

绿荷摇了摇头,沉吟道:“或许易公子是真君子,不想占夫人的便宜吧”。

柳紫兰恼怒道:“这还不算占我便宜,我的便宜已经被他占了,把我撩拨起来,又拍拍屁股走人,早些不拒绝”。

绿荷道:“夫人,既然如此,早些安寝吧”。

柳紫兰怒道:“我如何还睡得着”,朝易寒离开的珠帘瞪去,骂道:“泼皮无赖”。

绿荷道:“我给夫人煮一碗清心寡欲的金银花生地汤吧。

柳紫兰没好心情道:”吃什么都降不了火气了,绿荷,现在就把他赶下船去,我一刻也不愿意他在我船上呆上片刻”。

绿荷道:“夫人,现在都深夜了,而且我们也不知道船飘到哪里了,就这样把易公子赶下船,恐怕不妥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柳紫兰没好气道:“我管他去死。”显然她愤怒非常,易寒再三侮辱她,畏畏缩缩的表现已经让自己对他的影响大打折扣。

易寒立于船头,夜深风大,凉风拂面慢慢吹散他心头的燥热,鬓角的白发依然存在,可是他的容神看起来却年轻了好几岁,就似当年的易寒一样,那样激情四射,那样神采奕奕,逝者已往矣,生者多珍重,宁雪的死直到刚才那一刻他才真正放开,这些年他的内心一直承受着痛苦的煎熬,内心悲伤,表面何能愉悦潇洒,当然这会已经完全不一样,以前的易寒回来了,这还要多谢柳紫兰。

易寒畅快的哈哈大笑,突然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你还笑的出来,你觉得戏弄我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吗?”

易寒转身看去,柳紫兰这会已经衣着整齐,盈盈立着,端庄而又典雅,更散发着一种成熟的风韵和名门夫人的高贵,只是她的脸上却布满寒霜,看着易寒的眼神厌恶而愤怒。

易寒笑道:“夫人,怎么还不安寝”。

柳紫兰冷淡道:“心里有气咽不下,睡不着,想要找些什么来寻找一下平衡”。

易寒哈哈笑道:“夫人,易寒失礼之处,请勿见怪,这里向夫人道歉了”,说着诚恳的施了一礼。

柳紫兰冷漠道:“我将你阳锋含住嘴里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话”。

易寒一愣,旋即哈哈大笑,阳锋是医学上的称呼,想不到柳紫兰用文绉绉的词语却说出这样露骨的话来,笑道:“夫人,就当是小打小闹,不必过分计较”。

柳紫兰怒喝道:“你这泼皮,说的这般轻巧,这岂是小打小闹。”说着冲到易寒的面前,用力的推了他的胸口一把,只是易寒却纹丝不动,连忙安抚道:“夫人,莫要生气,我有一物赠送给夫人,算是赔偿夫人的委屈”,说着透出一本书送给柳紫兰,神秘笑道:“夫人与绿荷平时可以共同研究一下”。

柳紫兰好奇的看着书名《闺房秘术七十二手》,讶异道:“你这个痿人竟也藏有这种淫书”。

易寒见柳紫兰称呼他为痿人,哈哈大笑:“易寒是不是痿人,夫人不是已经见识过了”。

柳紫兰闻言,想起易寒那物,心头一颤,有些脸红心跳,不自觉的朝他胯下望去,嗔道:“我未尝试,怎知不是银枪蜡头”,显然对刚才的事情还恼恨非常。

易寒岔开话题道:“夫人,这可是一位奇人赠送给我的宝书,单凭这书遇水不湿就可见一斑”。

柳紫兰这才回想他早些时候落水,手中的书本却完全没有被水浸过的样子,冷淡道:“我先看看,这种春.宫淫书我不知道收藏多少,若是毫不价值,今晚你就准备泡河水”。

易寒佯装惊讶道:“夫人要将我赶下船去”。

柳紫兰恨道:“我还留你在船上干什么?我都恨不得把你捆到妓院,让那些浪娃子轮番上,让你精尽人亡”,有人说过女子比男子还要邪恶,这话果然没错。

易寒哈哈大笑:“如此好事,我自然求之不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柳紫兰冷声道:“假风流”,却懒得理睬易寒,翻开书本看了起来,第一页的题跋,她匆匆几眼,见内容陈述的无非是男女之欢,乃是人之大伦,天经地义之类的,无非是让人对男女之欢有一个更深刻的认识,而不必畏畏缩缩羞于研究,她早已了然,也就翻过页,这第二页是男子的私秘.处的图画,肾囊、阳锋、阳干、精窍都有详细的标注,而左边却是女子的私密图画,封纪、玄圃、搓仙台、何寓

均细微标识出来,只见玄圃周围有几点晶莹露珠的痕迹,让毛发显得苍翠明润,旁有标识写着“丹汁”二字,原来淫.水雅称丹汁,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感觉好笑,掩口笑出声来。

易寒好奇问道:“夫人笑什么呢?”

柳紫兰不悦道:“我想笑就笑”,说着继续看了起来,继续翻阅,后面是春.宫图,旁边有题跋并标有模仿的要点已经其妙处。

蜂酿蜜、鸟归林、马奔槽、龙斗倦,看了几副之后,却感觉身体不自在,腹下湿热酥痒,难受的很,想起好好的一个纵情逍遥夜就这样白白糟蹋了,恼恨的将书朝河中扔去,“我也用不着,要这书有什么用”。

易寒跃起,把书捉在手中,“夫人既然不要归还于我就是,怎么扔掉”。

柳紫兰没好脸色道:“我想扔就扔”。

易寒道:“这书于夫人这种风情开放的女子真的大有用处。”说着翻阅到一页递给柳紫兰阅读。

柳紫兰接过,说道:“你就不怕我再扔掉”。

易寒笑道:“无论夫人怎么扔,我都能接到”。

柳紫兰笑道:“若我跳河,你接的到吗?”易寒沉吟,却见柳紫兰已经低头朝书上看去。

这一副春.宫图较前几幅不一样,因为图中是两个女子,图中画的是一个女子卧倒在大炕之上,分开双腿,而另外一个女子俯下身子,螓首贴着两片大腿,嘴唇含住搓仙台,看到这么露骨大胆的动作,就连柳紫兰这种精于闺房之道的人也不禁脸红心跳,她能感觉自己丹汁外流,内亵的裤裆处已经湿了一大块。

悻悻道:“这种淫行,岂是人干的事”。

易寒轻轻笑道:“却是神仙干的”。

柳紫兰蔑道:“假下流”。

易寒哈哈大笑,却不知这话算贬还是赞。

柳紫兰又翻阅了几页,只见后面的内容更加露骨大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体内已经燥热非常,合上书本,冷淡道:“这书我收下了,明日一早,你就下船去”,说着转身欲返回船舱。

易寒讪笑道:“夫人是否已经安奈不住,想要立即尝试一番”。

柳紫兰放.荡大笑,“是又怎么样,可惜你却是中看不中用”。

过了一会,易寒总算明白什么叫自找苦头了,船舱之内传来女子轻轻的呻.吟声,却是声声入耳,沁入五脏六腑,由于这船是在河上飘荡,所以她们可以纵情狂吟,至于易寒啊,早就不把他当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听着船舱内的呻.吟声,易寒心里痒痒的,几次有想偷窥的冲动,最后却选择在船头吹着凉风,偷窥又怎么样,只不过会把自己刺激的更难受而已。

随着激情的继续,那呻.吟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是销魂,是从未体验过的放.荡与快感,是纵情而呼的竭力斯底的刺激和感受,柳紫兰呼喊道:“绿荷,含住,用力的含住”,说着又强烈的叫了起来,她的叫声似毒药般的渗入骨髓,一波又一波的推向易寒的内心深处,易寒胯下高昂,胀痛的难受,心中苦涩:叫的这么大声难道是想来报复我吗?

呻.吟声绵绵降了下来,易寒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柳紫兰突然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又立即让他亢奋不已,现在他完全可以肯定,柳紫兰在报复他,特别喊这么大声来刺激他。

喊着,叫声,那是一种让人即刻死也也不愿意停下的尖吟,那种叫声让人魂飞魄散,一波又一波,不停歇,易寒听着这种声音简直快要吐血,直到柳紫兰一声“我快活的要死去了”,呻.吟声才变得绵弱,渐渐轻了下来,直到变得安静。

易寒舒了一口气,总算停下来,早知道我还不如跳到河里去,比在船上还自在许多。

可是,没过一小会,船舱内又传来动静,都怪这夜太安静了,安静的船舱内细微的声音,他都能清晰听到,两个女子的呼吸声,那种扭在一起在床上滚动的声音,可以想象两躯水蛇般的柔体正紧紧的缠绕在一起,越来越激烈,直到让人血脉贲张,竭力斯底的高亢呻.吟又传了出来。

这会易寒已经有种要跳到河中的冲动,最后还是再打算忍受一回,忍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那呻.吟声已经是麻木了的噪音,易寒不再激动却烦躁的很,直到凌晨时分,船舱内才真真正正的停了下来,女子在床上天生的耐力惊天,换做一个男子在里面,早已经活活累死了。

终于消停了,他疲倦的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临近中午时分,易寒才被人拍醒,揉着眼睛却看见绿荷神采奕奕的站在他的跟前,“易公子,快中午了,船快要靠岸了,你差不多该下船了”。

易寒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眼睛疲劳,黑着眼圈,容神无光,埋怨道:“绿荷,你们昨晚可真够折腾的”。

绿荷脸颊立即荡起红晕,羞涩道:“易公子,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实在忍不住就喊了出来,没把你吵到吧,我原本打算停下来了,可是夫人却说多试试几个姿势”。

易寒见她娇俏羞涩的模样,也生不出怨来,笑道:“那滋味比做神仙还要快乐吧”。

绿荷羞红着脸,转过身去,嗔道:“易公子,莫要打趣我了,我都羞死了,我......我......”

易寒接过她的话,“忍不住,对不对!”说着却哈哈大笑:“没事,没事,不必害羞,公子我是过来人,女子要风情万种才迷人呢?”

绿荷过了一会转过身来,问道:“易公子,你即将闺房之乐说的如此落拓随意,可是你昨夜为什么要拒绝夫人呢?”,见易寒没有回答,又问道:“莫非因为夫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可夫人自从嫁给了老爷之后,就与那些公子哥断绝了来往,从没有厮混过,就算当初在金陵,夫人也不是个随便的人,只卖艺不卖身,不是什么人就能进入她的闺房的,昨晚我进了房间,见公子抱着夫人,我还很惊讶呢。”

易寒反驳道:“你既然知道你家夫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我不是她的丈夫却抱着她,难道你就不惊讶”。

绿荷红着脸道:“情投意合的就好了”。

易寒朗声道:“这是什么道理”,突然恍悟,这绿荷从小跟着柳紫兰,大概也像柳紫兰一般将世俗伦理不放在眼中吧。

绿荷问道:“易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拒绝”,大概她从来没有看见过有男人会拒绝这种唾手可得的艳福吧。

易寒笑道:“其实我心里并不拒绝,只不过我也可以不要”。

这句话绿荷却听不明白,一头雾水,易寒却没有多做解释。

突然绿荷指着河边喊道:“近岸了,公子快把船撑过去”,这没有个人掌舵,船自然不会自动靠岸。

易寒看见绿荷背过身露出翘.臀儿,用了的拍了一下,“好嘞,交给我”。

绿儿尖叫一声,转过身来嗔道:“易公子,你怎么可以打我那里”,脸红耳赤却是又不自在又难堪,臀儿处一阵火辣辣的酥麻,汁儿悄悄的流着出来,经过昨夜,她的身体变得更为敏感了。

易寒讪笑道:“一时忍不住哩”,说着却走到船尾,撑着船杆让船往河岸上靠近,船太多了,他一个人却有些吃力,只不过他的体力却不是普通船夫可比,虽有些耗力,却表现兴致勃勃。

绿荷看着易寒,只感觉昨日的易公子和今日的易公子完全不一样了,就像枯萎的老树焕发出新生,长出翠绿的枝芽来,不再给你肃穆庄重,而明朗活跃。

突然感觉内亵的裤裆凉湿湿的有些感受,哎呀一声匆匆跑进船舱去。

“咚”的一声,船头重重的撞上岸边,摇晃了几下,却是因为易寒操作不甚娴熟,把在船舱内熟睡了的柳紫兰给摇醒,她睁开眼睛,露出满足的笑容,满面荣光,似娇艳的花儿一样美丽夺人。

第一百二十八节 岁月流逝

易寒朗道:“绿荷姑娘,就此别过了”,说着就要上岸离开。

绿荷忙将易寒喊住:“易公子,等一等。”

易寒问道:“还有何事?”

绿荷道:“是这样的,这船只剩下我们主仆二人,身边也没有个人照应,请公子暂时先留在船上,待把去把那些船夫叫回来,公子再离开可好”。

易寒这才恍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船夫却消失的一干二净,想必柳紫兰昨夜原本打算纵情而欲,就把这些船夫赶走,想想也对,就答应了下来,“好吧,你快去快回,不要耽搁了”。

绿荷喜道:“他们都在客栈住下,我马上就回来”,临走前还特意吩咐一声:“若是夫人醒来,就劳公子通禀一声”。

易寒点了点头,绿荷刚要上岸,远远的就看见堤廊上人群密集,感觉寸步难行,这每走一步估计都是要用挤,幽怨道:“易公子都怨你,怎么在这拱宸桥靠岸了”。

易寒好奇道:“绿荷,是你让我将船撑靠岸的,怎么反而来怪我”。

绿荷拍了自己的脑袋,“我真是糊涂,忘了这船是从西溪飘到这里来的,是我的不是,公子我先去找人了”,说着上岸,朗声喊道:“让一让,让一让”。

易寒见绿荷在人群中往前挤的样子,微微一笑,往堤廊上望去,自语道:“怎么才两天的功夫,这拱宸桥的人就多了一倍不止”,两天前他还跟楚留情来这拱宸桥看良家小碧玉呢,突然听见凿刻石头的咚咚声,这声音密集的就好似有成百上千在石匠在凿刻石碑,心中好奇,怎么无端端有这么多人在凿刻石碑,莫非这又是吴山庙会的风俗之一,只可惜楚留情不在这里,要不然倒是可是问一问。

突然听见船舱内传来叫唤声:“绿荷!”,却是柳紫兰醒了。

易寒在船舱外高声应道:“夫人,绿荷去把船夫叫回来”。

大概停顿了一会,船舱内又传来柳紫兰的声音,“泼皮,你怎么还没走”。

易寒笑道:“走不得啊,这船上若是只剩下夫人一个人,被人非礼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我在情在理都必须留下来保护夫人,等绿荷回来之后再离开”,这会他说的话已经变得有点不正经的味道。

柳紫兰嗔道:“假风流”,一语之后却再也没有说话,船舱内静悄悄的,估计是穿衣梳洗吧。

大概有一会儿,柳紫兰才从船舱内走了出来,易寒只是看了一眼,却立即有些惊讶,只是一夜,这柳紫兰给人的感觉却是变化极大,一身淡粉色的裙子穿在凸凹有致娇躯上,千娇百媚的姿态显得格外的诱人,盘了个贵妇的拧旋髻,既显得灵活生动饶有风韵,又昭显其名贵女流的身份,一张风情万种的俏脸浅笑嫣然,双眸灵动而顾盼生姿,正瞧看着易寒,易寒被她这么一瞧,心脏似中箭一般猛的一紧。

柳紫兰露出微笑朝他走了过来,她的步姿有种说不出的飘逸风流,“哎呀,瞧你这张脸都快掉到地上了,有这么馋吗?”

易寒讪笑道:“夫人,今日真的是美艳动人!”

柳紫兰淡道:“那得多谢谢你的那本书,让我体会到世间竟有如此快乐的感觉”。

易寒笑道:“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

柳紫兰却道:“不应该,什么叫应该的,算了,便宜你了”。

易寒讶异:“此话怎讲,怎么便宜我了,我可是被你的叫声折磨了一个晚上”。

柳紫兰却也不害羞,轻轻笑道:“若是昨夜将你揪来,肯定活生生死在女子的胯下,自然是便宜你这个痿男”,说着放.荡的大笑起来,她笑的花枝乱颤,却无损她的美丽形象,反而给人野性和火热的感觉。

易寒轻轻笑道:“只闻夫人的呻.吟声就让人惊心动魄,若是真的参与其中必定是十死无声”。

柳紫兰笑道:“好听吗?”

易寒洒道:“那还用说,自然是魂颠梦倒,勾魂夺魄”。

柳紫兰妩媚笑道:“要不要我现在叫两声让你过过瘾”,说着挽唇似要引声高亢的模样。

易寒哈哈大笑:“算了,光天白日,朗朗乾坤不太好”。

柳紫兰嗔道:“你喜欢就好,理会别人干什么?”

易寒无奈道:“我还是喜欢夫人真情而呼,却不是故意而为”。

柳紫兰淡道:“这个简单,你随便用书中的一个招式来对付来,我就真情而呼哩”。

易寒笑道:“里面的招式太过深奥,我还没学上一招半式呢?”

柳紫兰轻轻道:“昨晚我研磨了几个招式,要不我来听听你真情而呼的样子”,说着凑近易寒,易寒连忙后退保持距离,惹得柳紫兰扑哧大笑,“该叫你泼皮还是痿男好呢?”说着还一脸正经的思索起来。

易寒感慨,这柳紫兰端庄起来是个优雅高贵的夫人,这放.荡起来啊,淫.娃荡.妇都不止,连他这个风流浪子都吃不消,光天化日,在人前就敢这样直奔主题。

柳紫兰轻轻道:“你越与我保持距离,我心里对你越尊重,你一定有很爱的女子,所以你才品行端庄对吗?”

易寒哈哈大笑:“夫人,你居然会说我品行端庄,我那里看起来品行端庄了”,说着猥亵的看着饱满浮凸的胸襟。

柳紫兰对于他非礼的目光不以为意,轻声道:“我多么想成为你的妻子啊”。

易寒笑道:“易寒可不敢娶夫人你”。

柳紫兰自嘲道:“是担心我偷腥吗?”未得易寒回答,却嫣然笑道:“你若把我给喂饱了,我自然不会去偷腥哩”。

易寒问道:“你偷过腥吗?”

柳紫兰轻轻道:“原本有冲动,准备尝试一下,没有想到却被人给拒绝了,实在可笑”,看着易寒淡道:“你将我羞辱的毫无尊严”。

易寒知道她心里有些不平衡,惊讶道:“夫人,你不知道我走出船舱需要多大的毅力才能挣脱夫人的魅力”。

柳紫兰也是个明白人,在这件事情纠缠太久就落俗了,岔开话题道;“我下午要去西湖茶市见顾眉生,你要一同前往吗?”

易寒应道:“不去了,我一个大男子夹在你们两个夫人中间,不好说话”。

柳紫兰笑道:“你是害怕遇到眉生这个旧情人而显得尴尬吧”。

易寒道:“算不上旧情人,顶多算是一夕之欢”。

柳紫兰也没再问,“这一次与眉生相见是着手准备在杭州筹建一个书院”。

易寒问道:“杭州不是有鼎鼎大名的万松书院吗?”

柳紫兰道:“万松书院虽是名流学者的谈经论道之所,文人学士们的向往之地,可惜门槛太高,如今已经沦为贵族子弟集聚之地,我们的想法是是建一所只论才学不比出身的书院,让那些穷酸才子有个可以学习的地方,你知道我和眉生都是贫贱出身”。

易寒道:“想法是不错,可是万松书院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书院藏书丰富,底蕴丰富,就算你们有能力建造书院,若无藏书,

若无名人雅士,便无浓浓墨香,只不过是一所清幽的建筑而已。”

柳紫兰笑道:“名人雅士倒是不难,只是筹建书院的银子有些不足”。

易寒笑道:“我是穷酸才子,我可没有银子”。

柳紫兰嗔道:“我又没找你要,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在书院任先生,反正你现在也无所事事,何不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易寒摆了摆手笑道:“免了,就我这个品行不端的德行,还想当别人先生,不误人子弟就烧高香了”。

柳紫兰微微笑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做决定,寻常书院只收男弟子,这书院我却打算连女弟子都收”。

易寒笑道:“想法倒是大胆”。

柳紫兰讶异道:“你难道不感觉吃惊吗?”可以想象这么做一定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点已经深入人心,虽说近代有才学的女子受人尊崇,但只是很少的一部分出身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本身其出身就很高的地位,而普通人家的女子可没有这种待遇。

易寒道:“这么做的阻力一定很大”,连女子都可以从军当兵,进入书院读书又有什么可以让他惊讶的,想起席夜阑的那帮娘子军,易寒就感觉有趣,说不定身处儒服的女子上书院的景象会成为一道新鲜的风景。

柳紫兰赞道:“你果非凡夫俗子,这件事情我跟钱谦益讲,他立即怒斥我胡来”,一语之后垂头轻轻道:“我与眉生都是出身贫贱,今日能有如此成就,还不是因为腹中有点墨水,懂些诗文字画能与男子交流,与他们平起平坐甚至受到他们的尊崇,这也让我们明白,女子若是胸无点墨,就算任劳任怨终日苦劳,也是永远在男子面前抬不起头来,充当附庸”。

易寒道:“如今世道,多才的女子比比皆是”。

柳紫兰道:“可你想过没有,如今世道,胸有点墨的女子无不出身名声世家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这些女子仗着门风的强势就算嫁为人夫也不是受到欺凌,二者就是我们这些自幼就学习琴棋书画为博得男子一笑的风尘女子”。

易寒明白,就算柳紫兰有此雄心壮志,想扬女子之风也只是小打小闹,却难成气候,本身数千年的传统礼仪,封建思想哪能说改变就改变的,她有心如此,自己却要支持她一番,应道:“夫人说的极是”。

柳紫兰喜道:“这么说你赞同了,这件事情没有一个男子认为是合适的”。

易寒笑道:“我自始至终就没说不可以啊”。

柳紫兰突然吻了易寒一下,喜颜道:“你真惹人喜爱,比起那些老迂腐好多了”。

易寒摸了摸脸,讪笑道:“这吻可真甜”。

这时柳紫兰听见河岸上传来密集的凿石声,好奇问道;“堤廊上面在干什么呢,声音怎么如此嘈杂?”

易寒道:“我还以为是一种风俗呢,原来你也不知道,我们一起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柳紫兰轻轻一笑:“我不太方便,就派你这个下人去打探清楚吧”。

易寒这才恍悟,她此刻可是个端庄雅贵的夫人,出门轿子接送,怎可混挤于人群之中,笑道:“你扮作男子便可以了”。

柳紫兰道:“这样一来又要更换衣衫了,麻烦透了”。

易寒讪笑道:“我来为夫人更换装扮,一会就好了”。

柳紫兰嫣然一笑:“泼皮,跟上来吧”,说着迈着步伐先进入船舱。

柳紫兰常扮男装,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扮来娴熟,易寒帮她梳理头发,一会儿,就变出一个举止娴雅,风度潇洒的佳公子来。

易寒盯着柳紫兰左看右看,摇了摇头,柳紫兰问道:“我经常这么扮,却是有什么不对吗?”

易寒应道:“感觉不对”,突然恍悟道:“我明白了,你太过优雅斯文了,与我走在一起感觉不对,不似一路人”。

柳紫兰笑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穿着什么衣衫,跟着吧,船夫!”说着漫步而行,风度翩翩。

这船没人照看,柳紫兰也没有丝毫担心,一般看着这种船,普通人是不敢冒然踏入的。

不得不说这扮作男子真的方便了许多,既不引人瞩目,言行举止不必过分讲究,易寒甘当随从为柳紫兰开路,不谈是不是她的随从,这点男子风度还是应该有的。

两人登山堤廊,这才知道这些凿石声是怎么来的,原来堤廊上面有数百个石匠正在将写满整条走廊的墨笔字凿刻成石字,这墨笔字终究还消磨掉,可是凿刻成石字可就恒久不失,千古流传了。

易寒这才知道,原来是那夜醉酒之后自己和楚留情干下的糊涂事,谁这么没事干,费这么多的财力人力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柳紫兰惊讶道:“谁干出这种疯狂事来,在正条堤廊写满文字”。

易寒心中苦笑,可不是疯狂事,若说罪魁祸首却是那小姑娘家的酒。

旁边围观的人听见柳紫兰的话,插口道:“公子,你是刚刚才到这杭州吧”。

柳紫兰点了点头,只听那人点头道:“这就难怪了,这件事情发生在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有两个先生喝了醉酒酿之后,变得疯癫,狂性大发只花了一夜的时间在把这堤廊上的石板都写满了字,不知道写秃了多少支毛笔”。

柳紫兰望去,整条堤廊铺满了文字,一半的文字已经变成石字将永远印在这堤廊上,景象确实壮观,以地为纸,尽情挥洒胸襟,好雄壮的气概啊,却不知道这两位先生是何人,便问了出来。

那人应道:“无名无姓,我们也不知道”。

柳紫兰连忙问道:“长什么模样,现在又在那里呢?”

那人笑道:“公子也想见那两位干下如此壮举的先生的风采吧,你看看,这些都是周边地区闻风而来名士才子,现在杭州城最热闹的地方不是吴山七十二庙,却是这拱宸桥,这吴山庙会风头都要被盖过去了”。

这男子答非所问,说了些有的没的,又重复了刚才的那个问题,那人应道:“两位先生长什么模样,却也没有多少人看清楚,因为是夜晚,两位先生又喝了神仙酿而变的疯疯癫癫的,披头散发的跟鬼一样,谁知道什么人样,虽然疯癫酒醉可却是真才实学,否则如何能一夜就写下这么多的文字。”

易寒这会才从别人的口中了解到那一夜自己与楚留情不知道醉成什么模样了。

柳紫兰问道:“这神仙酿是什么酒,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人哈哈大笑:“两天以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不过现在估计没有人不会不认识这神仙酿了,据说这喝了这酒就能看见仙境,做了回神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可惜我却没有机会品尝到”,突然又补充道:“好像这酒霸道,要酒量极佳的人才能饮用,普通人喝了没看到仙境却疯傻了一回”。

柳紫兰喃喃自语道:“竟有这种酒,喝了就能当一回神仙”。

易寒插话道:“公子,你昨夜才刚刚做了一回神仙,我们不稀罕”。

柳紫兰恼嗔道:“别打岔”,朝那人问道:“那里才能买到这种神仙酿呢?”

那人哈哈大笑:“很多人都抱着这个尝一尝的念头,可惜啊,这神仙酿却是有市无价,那小姑娘在西湖边的天外天酒楼摆下比酒大会,若要品尝神仙酿却需要胜过其他人,证明自己酒量非凡,每日只有三人”,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又补充一句,“那里聚集的都是一些大酒坛的人,神仙酿是免费的,比试所饮的酒却必须自己掏银子”。

柳紫兰挥了下衣袖,斥道:“俗套!”

易寒却知道,那小姑娘机灵,这么做估计是和那天外天酒楼的老板合作,一者能赚足银子,二者呢,也免去这醉仙酿被人哄抢的困扰,有时候供不应求也是一种麻烦,他更好奇的是谁这么无聊花费人力财力将这些文字凿刻成石字,问道:“这些石匠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顿时来了精神,说道:“方家千金,天下第一美人方绕柔出资召集杭州城所有石匠前来凿刻,她说这等遒劲的文字,浩瀚的诗词应该流传千古才是”。

听到天下第一美人这几个字,易寒心中暗忖,除了宁霜,谁配的上这几个字,可惜却没有几个人看见她女子的真容,名头这东西有时候算不得真实。

柳紫兰笑道:“好像什么热闹的事情都少不了这方家千金的份,从金陵到京城,从京城到杭州,那一处没有她的身影”。

那人应道:“是啊是啊,这方家千金可出尽了风头,一个女子却把所有男子的风头都盖了过去,谁能娶她为妻,可比神仙还要逍遥快活”。

柳紫兰笑道:“此言差矣,是谁能娶到方夫人才是比神仙还要逍遥快活”,那人讶异,柳紫兰笑道:“大小通吃,难道不是吗?”

那人惊讶道:“公子可是胆子又大,心又贪心”。

易寒听到方夫人三个字,心中一惊,他们口中的方夫人该不是林黛敖了,问道:“这方夫人是何许人也?”

那些一副你孤陋寡闻的表情,“你连四大家族之首方家的方夫人都不认识”。

这么说可实在把易寒给吓坏了,这方夫人是林黛敖,这方绕柔可不就是那调皮鬼柔儿吗?光阴流逝不知不觉好多年已经过去了,确实柔儿早就成长为一个美丽的少女了,想起当初柔儿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模样,却感慨良多,我老了,她却正好芳华正茂,却不知道柔儿亭亭玉立女儿家的姿态是什么模样。

柳紫兰见易寒陷入沉思,嘴角却露出微笑,问道:“泼皮,你不是是打她们母女的主意吧”。

那人听完哈哈大笑起来,似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样,插口道:“我在梦里早就幻想过千百回了,可咱们啊,给人家当奴仆的资格都没有”。

易寒不悦道:“怎么可能!”他可是一直把柔儿当做自己的亲身女儿看待。

柳紫兰轻轻笑道:“想也没用,那是皇亲国戚也攀不上的高第”,这话也没有夸大,方家现在就是土皇帝。

易寒笑道:“我就是想瞧瞧那方家千金长什么模样”。

那人又插话道:“想见到也不是没有机会,我记得前段时间方家千金办了一个比丑大会,谁最丑非但有机会见到她,还有大量银子回报”。

易寒错愕道:“这......这......实在是荒唐无比,难道那方夫人不管一管吗?”

柳紫兰轻轻笑道:“方夫人不是不管,大概是管不住吧,女大不由娘,倒是该找个爹来管一管”。

那人又插嘴道:“谁当了方家千金的爹,非得被她整死不可”。

易寒洒道:“那可不一定!”

柳紫兰道:“好了,我们还是看一看这些诗词凭什么有千古流芳的资格”,说着开始阅读地上的词语,看到地上文字的第一眼,轻轻道:“字体丰腴优美,还不错”,易寒一看确实楚留情所作的一首词。

柳紫兰看完之后点评道:“这词胜在意境玄妙,我等从未见过仙境,读来似身临其境,妙!”说着又朝旁边另外一词看去,道:“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这位先生笔法要更胜一筹”,看完这词,却大赞道:“人间圣地却与仙境相比,说来这人间自有福地,何必窥视仙境,心无大千世界何能写下这等高文,我却点评不了”。

易寒见柳紫兰才学高深,却还如此高赞,好奇的阅读起自己醉酒所作的词,这会念来却别有一番滋味,或许他清醒的时候就写不出,心有羁绊何能狂性而挥,这醉仙酿确实好东西。

柳紫兰看了一首又是一首,全副心神投入到这些地上的文字中,她的表情充满惊叹,充满认真庄重,后面的词赋却全是易寒一人所写,惊讶道:“这真是一夜完成的吗,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太让人惊叹了,真的不敢相信,那心海应该何等的壮阔”。

易寒道:“已经过了中午了,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柳紫兰却道:“看完再说”,说着又轻轻迈出步伐,低头研读地面的文字,越看到后面的文字柳紫兰变的越安静,她一言不发,表情凝聚而端庄,待全部看完,深深感慨道:“真是个多情的男子,什么样非凡的人才有如此丰富的经历啊!我虽匆匆一瞥,却只是触及毛皮而已,这些怕是一辈子也读不完”。

易寒倒没有柳紫兰那么深的感触,他说道:“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我们回去吧,绿荷估计着急死了,以为我把你给拐走了”。

柳紫兰突然道:“这醉仙酿真是个好东西,我今天一定要尝尝滋味”。

第一百二十九节 野火燎原

在易寒的坚持下,柳紫兰还是先返回船上,绿荷见了两人,惊喜道:“夫人,你总算回来了,我还以为被......”,瞥到柳紫兰身后的易寒却突然闭嘴,易寒也知道不会什么好话,早上这船上只有他们二个人,柳紫兰失踪,自己当然成为最大的嫌疑了。

柳紫兰淡道:“我跟易公子出去逛了一圈,这会回来是想让你放心,就这样,易公子我们走”,说着迈着步伐,打算离开。

易寒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我打算回去了”,自己已经出来两天了,岚儿那边一定担心死,虽说楚留情一定会为自己圆谎,但是还是应该早点回去。

柳紫兰讶异道:“这夜刚黑,正是逍遥快活的好时段,你舍得回去”。

易寒道:“逍遥也有个度不是,我已经出来两天两夜了”。

柳紫兰问道:“你住哪里?”

易寒道:“我与楚兄住在一起”。

柳紫兰道:“苏府?”

易寒倒没有想到柳紫兰立即就能判断出自己住在苏家,看来她对江南地区的名门望族的关系了如指掌,既然她知道了,也就不打算隐瞒,点了点头。

柳紫兰娇声道:“再陪我到天外天酒楼逛一逛好不好,我保证夜深了就放过你”。

易寒苦笑,心中暗忖:“夜深了,我就回不去了,这苏府可不是他的府邸,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想到这里,摇了摇头。

柳紫兰见央求无效,突然冷冷道:“我与苏家的苏小姐有些交情,倘若你不陪我逛一逛,我就把你与我干的好事全说出来”。

易寒一愣,苏家的苏小姐不就是苏洛吗?怎么着柳紫兰和苏洛也有交情,却佯装镇定,笑道:“我与夫人可是清清白白的,夫人可不要诬陷我的名声”。

柳紫兰莞尔一笑:“是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易公子还粗鲁的扯掉我的纱衣,剥去我的抹胸,让我赤裸上身,你说你是清白的,谁给谁听呢?”

易寒冷声道:“你威胁我,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

柳紫兰丝毫不惧,反而花枝乱颤笑了起来,贴近易寒的身体,幽幽道:“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随你便”。

易寒想起手段残忍,行为冷酷的宁霜,应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怜香惜玉干不出这种事情来,却难保别人不会这么做”。

柳紫兰露出讶异的表情来,易寒却没有多说,妥协道:“好吧,我陪你走一趟”。

柳紫兰欣喜的搂住易寒的手臂,“走吧”。

易寒莞尔一笑,却有些无可奈何,离开船朝西湖边的天外天酒楼走去,街道上很是热闹,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夜的深邃配合上这热闹的人气更增添了繁盛的感觉。

易寒问道:“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却与其他的男子走的如此亲密,若是钱老先生看见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柳紫兰淡道:“我行径落拓随意惯了,时常与钱谦益一并款待宾客同席,同饮同聊,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易寒笑道:“这么说他愿意自己的妻子与别人分享”。

柳紫兰突然变脸,冷声道:“你把我当做人尽可夫的淫.妇”。

易寒忙道:“不是,我是惊讶钱老先生为何有如此宽广的胸怀”,却是越解释越糟糕。

柳紫兰气的脸色发青,冷冷迸出话来:“我真想扇你一巴掌”。

易寒忙陪笑道:“我不说就是了,不说就是了”。

柳紫兰也不说话沉着脸,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两人也不说话,这就样走着,过了一会,柳紫兰突然幽幽道:“其实,这会已经把你当做闺中密友看待,只是男子与女子之间的友情,却不似女子之间那么的单纯,何况你又如此迷人。”说着淡淡的看了易寒一眼,“你为什么要这般计较呢?”

易寒笑道:“臭味相投便称知己,只可惜人与人之间又岂能做到感同身受,夫人是我的错,受教了”。

柳紫兰笑道:“那你以后就不要跟我见外了,反正就算我全身赤裸,你也无动于衷”,说着自个笑逐颜开,发出笑声来。

压抑严肃的气氛因为她的笑声而变得轻松起来了。

两人又欢快的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西湖边,只见这天外天酒楼三层灯火通明,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酒楼内传来比酒的大声吆喝喧哗声,酒楼高高挂起一竖幅,写着“酒客碗中战,杭游品醉仙”。

柳紫兰道:“好像挺热闹”。

易寒笑道:“是非常的热闹,估计连进酒楼都难了。

柳紫兰笑道:“你想办法呗”。

易寒笑道:“我们先靠近看看再说”,说着与柳紫兰拥入人群,人群密集,却照顾的挽住她的手,柳紫兰感受到易寒的贴心照应,露出微笑,脉脉的看着他。

易寒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为什么堵在门口了,原来是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壮汉守在大门口,门口的人闹哄哄嚷着要进去,那中年男子只是一句酒楼内人满为患,就打发掉,却不肯放行,突然一个小二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只见两个护院一类的汉子推搡着人群领着一个华衣的公子走了过来,华衣公子走近,那中年男子却陪着笑脸道:“冯公子,里面请”。

那冯公子点了点头,就迈着大步走了进去,这一变化立即引来被堵在门口的人的不满,纷纷嚷道:“凭什么他能进去,我们就不能进去”。

中年男子淡道:“冯公子是来喝酒的,你们却是来看热闹的,这能相比吗?”。

却是这天外天酒楼办这个比酒大会,可不单单为了凑个热闹而已,一者借醉仙酿让酒楼的名头更响亮,二者也可以盈利,三者大概照顾酒楼内的贵人的利益吧,人多口杂总是不太好。

易寒低声对着柳紫兰笑道:“你若亮出柳紫兰的名字,估计这看门的不会拦你吧”。

柳紫兰嗔道:“你敢。”

易寒笑道:“我为何不敢”,突然看见街道上一顶八人大轿,却是一顶女轿子,大声喊道:“快看,女学士河东君的轿子”。

所有人望去,不知道谁先奔跑过去,所有人跟风的朝那顶轿子拥了过去,如浪潮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一下子就把轿子给包围起来,柳紫兰素有艳名才名,如今嫁于钱谦益为妻,成为名门夫人,与顾眉二人礼贤爱士,侠内峻嶒更添美名。

柳紫兰美名远播,人人自然巴不得能见上一面。

柳紫兰恼怨的盯了易寒一眼,易寒见那中年男子与两个壮汉正昂首张望,趁机拉着柳紫兰的手冲进门去,旁边几个人男子也跟随在易寒之后成功闯了进去,中年男子和两个壮汉立即回神,将想要进入酒楼的人给拦了下来,至于那几个漏网之鱼已经无暇理睬。

只听围着轿子的人朗声喊道:“钱夫人,出来一见,我们仰慕已久”。

轿子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流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停下来了”,她的语气有些着急,似乎在赶路。

抬轿的汉子应道:“小姐,他们认错人了”。

女子道:“那你快跟他们说认错人了,不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汉子高声喊道:“这是苏府的轿子,你们认错人了,快点让开,不要误了我们的急事”。

不知道谁说道:“请轿子里德夫人出来一见,若不是女学士河东君,我们立即离开”。

汉子冷喝道:“放肆!”

这时不知道谁又说着一句,“这确实是苏府的轿子,你看那轿子上绣金的狮子图案除了苏府别无他家”。

这么一说,所有的人才相信,却纷纷骂了那个造谣的人,化作鸟散重新围在天外天酒楼的门口。

轿子里的女子听到人群散去的声音,着急道:“流莽,尽最快的速度赶到印染房”,她早上才刚刚回到杭州就听中行给她讲与何家达成一笔大生意,感觉风险有些太大,这要是出了什么漏子,可就倾家荡产,刚才就收到最大一个印染房发生大火的消息,更为严重的,这最大的印染房库存有大量手工刺绣的成绸,这要是被一把火烧了,可如何交货给何家呢,何家可是付了高额的定金,苏家的资金向来周转比较拮据,若不是中行收了何家高额的定金,手头上也不会有如此充裕的资金,从蚕农收购了大量的蚕丝,心中祈祷希望火尽快扑灭,损失不要太大,或许还要挽回的机会,就在这时只听见流莽惊叹道;“好大的火”。

苏洛着急喊道:“停轿!”。

苏洛下了轿子远远就看见前方占地面积数百亩的染印房成了一片火海,那火势燎原,凶猛之势一点也不弱于钱塘江大潮,这种火势岂是人力所能抢救的,此刻就算降下一场大雨估计在短时间之内也扑灭不了,苏洛呆呆的看着这场大火,就似看着自己的梦被烧毁一样,眼泪悄悄的从眼眶中滑落,她生性淡泊,仅仅因为这些钱财身外之前而落泪吗?或许不然。

第一百三十节 漫言物色

再说易寒和柳紫兰进了酒楼没有想象中那么拥挤,一楼的大厅里摆满了许多空桌子,桌子上大多摆满了盛酒的空碗,桌子,地面上沾满了酒迹,十来个酒楼的伙计正忙着收拾打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味,柳紫兰嗅了嗅鼻子,念出了几种酒名,单凭空气中的酒味就能分辨出酒的种类来,自然是酒道高手,柳紫兰从很小的时候就饮酒,又长居繁华的金陵,才子名流集聚的秦淮河畔,见识自然不浅。

一个伙计见进来了两个男子,这会还能放行进来的,可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恭敬道:“两位公子三楼请,快要到分出胜负的关键时候了”。

易寒问道:“伙计,不是说很热闹吗?这人呢?”

另外一个伙计笑道:“公子,那些早喝趴了,被人抬到客房休息了,此刻能站起来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易寒和柳紫兰心明,这酒从早上喝到现在还没分出胜负,确实有些夸张,都知道要喝了多少酒,走上楼梯来到二楼,这二楼也设有一个厅堂,由于被厢房占据了不少的面积,这厅堂面积比楼下的小多了,厅堂同样摆满了桌子,不时还看见伙计抬着那些醉趴在桌子上的汉子,当中有年老的老者,有朴衣的莽汉,也有华衣的公子、名士、商贾。

而从三楼上传来了饮酒干杯的喧哗声,一个伙计走过来领着两人往上三楼的楼梯走去。

三楼占地面积更小,除了几间布局华丽的厢房,就是一处面向正面栏杆的大厅,厅顶几盏大灯将大厅照的如同白昼,粗略望去,大概有上百个人。

伙计忙着奉上酒水,一些人坐着慢悠悠的品着酒,一些却只能站着,看来有身份没身份的也还是有差距的,似刚才进来的冯公子就受到上宾一般的款待,不时与身边的低声交流着什么,而那些人的衣着装扮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四边摆上几张桌子供贵客就坐,在中间围起一块地方,横着摆上一排桌子,不多不少刚好十张,至于坐在这桌子上的十个人,有的昏昏欲睡,勉强提起精神,有的红着脸却处于兴奋的状态,有的眯着眼,醉意迷离,坐姿却保持端正,看来终于到了决出前三名的最后时刻。

柳紫兰看见那些坐着非富即贵的人,娇柔作态,附庸风雅的模样,轻轻摇头:“这些人真是来煞风景,不是来喝酒,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易寒低声笑道:“我们不是也是来凑热闹的”。

柳紫兰洒道:“谁说我只是来凑热闹的,我是来喝酒的”,说着朗声道:“伙......”,易寒连忙捂住她的嘴边,低声道:“你是女子扮的,怎可如此高调,要喝酒也不急在这一时,先看着吧”。

柳紫兰掰开易寒的手,擦了擦嘴,不悦道:“你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往我嘴里塞吗?”

易寒无奈笑道:“上次是你自己含住的,可不是我逼你的”。

柳紫兰瞪了他一样,哼道:“就会说些下流的话”,说着正色道:“莫要拦我,今日我一定要尝尝醉仙酿的滋味,说不定在这西湖边写上一晚诗词。”

易寒低声笑道:“你是女子,醉了可没人能保证你会不会因此而暴露身份,若出了什么事情,钱老先生可要哭死”。

柳紫兰道:“不管如何,今夜我一定要尝到醉仙酿的滋味。”

易寒瞥到在场唯一的一个女子,便是那个小姑娘,说道:“你稍安勿躁,我保证你能喝到这醉仙酿”。

柳紫兰讶异道:“你有什么法子?”

易寒淡道:“我没有法子”。

柳紫兰问道:“既然没有法子,你凭什么笃定能喝到这醉仙酿”。

易寒刚想回答,突然听见有人朗声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话。”

所有人停止窃窃私语朝场中望去,只见一个满脸红光有些富态的中年男子朗声笑道:“终于到了这最后分出胜负的时刻,大家想必等久了吧,今日的酒战却较昨日要激烈了许多,说着巡视了那比酒的人一圈,笑道:“相信好酒之人应该不会不认识其中的几位吧”。

听着这老板的口气,好像这十个人名气很大,易寒看了一圈却均不认识,低声问道:“这些人名头很大吗?”

柳紫兰笑道:“名头是很大,只不过仅限于在酒方面。”说着点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那个人我认识,姓卓名意,好酒如狂,在酒场上从未醉过,人送称号酒仙,当年想见我一面,我却懒得理他”。

易寒问道:“却是为何”,这人看起来长相虽然不算俊美,倒也端正,再看他身上衣物,出身富贵人家。

柳紫兰笑道:“我让绿荷传话,他却连我的意思都不懂,这种胸无点墨之人,有什么好聊的,不见也罢”,说着又分别指了几人,“那个估计就是酒圣,那大概是酒鬼了”。

易寒问道:“你既然不认识,又怎么能认出他们的身份来”。

柳紫兰笑道:“从传闻便可辨别出来”,说着指着道:“你看他从容端坐想不想庙里供奉的圣人啊。”易寒认真打量还真的蛮像的,柳紫兰又指着另外一个,“你看他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满脸胡渣,是不是像一个鬼”。

易寒笑道:“还真的有些道理”。

柳紫兰笃定道:“错不了”。

两人这会说话的时候,这酒比却已经开始,每个人桌子旁边都摆上一坛酒,桌子上摆了十个碗,伙计正抱着坛子将碗全部倒满,一般人喝酒本来是小杯小饮,一个碗的容量基本相当于一壶酒,就算与楚留情一起用碗喝酒也只不过图个豪气,却不是一碗就这么干下去,就算要干也只是满上个三分之一,喝的是酒可不是水啊,而那天在船上小姑娘用的碗顶多也是小碗。

那老板身边跟着一个账房先生拿着笔正在记着些什么,大概是记账吧,早些时候易寒也知道,这些酒都是要自费的。

一个伙计拿着点燃了半柱香的香炉走上前来放在一张空置的桌子上,只听那老板朗声道:“半柱香之前要把桌子上的酒都喝完,时间超过或者喝不下去的都算淘汰”,说着这十个人已经端起碗开始喝了起来。

半柱香?易寒有些惊讶,这到底是比酒量还是比肚量,看去却见有些人似饮水一般缓缓入口,有些却脖子冒着青筋硬咽下肚去,有些明显已经不支,喝一口缓一下,参加决胜回合却是凑数,当然这些人早些时候已经喝了许多,酒量也是惊人,否则这会早就醉趴下去而不是坐在这里比酒了。

半炷香的时间其实很短,那酒鬼手里拿着两个碗轮流的往自己嘴里灌,就好像自己是个酒缸却不是一个人,在半柱香还剩下一半的时候就最先将酒喝完,与此同时其中一个不知名的人猛烈咳嗽了几下,却是整个人就这样倒在地上了,老板连忙吩咐伙计把那人抬走,并朗声宣布道:“张贺淘汰!”

紧接着那酒圣和酒仙相继饮完,那酒鬼披头散发趴在桌子上瞧不见他什么模样,这酒圣和酒仙喝完这十碗酒已经看出有点吃力了,酒多倒是一回事,这么快把酒灌入肚子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剩下的六人正在捉紧时间,不过越喝到后面却喝的越慢,明显非常吃力,这香都快烧完了,除了一个喝的比较快的,只剩下一碗多,其余的都剩下四五碗。

看来这一个回合基本已经可以决出前三名来了。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公子站了出来,朗声喊道:“小六,你若是这香烧完之前把酒喝完,我赏你千两黄金”。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一阵哗然,关键是这千两黄金四个字,一千两黄金可是个天文数字,就算在场的富贵之人,许多也是拿不出这笔钱来,所有人都纷纷都朝这个年轻公子望去,俯首和身边的人低声交谈起来,看样子却没有人识的他的身份,不过有如此财量的,来头一定不小,不过也有人露出不悦的表情来,易寒细察,只见此人身穿云翱华服,头戴碧玉冠,束以乌巾,容貌俊伟,一身贵气,风采翩翩如神仙中人,心中暗惊,此处竟也有如此人物,刚才却不知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的身边有一个华衣公子,一脸恭敬的低声与那云翱华服的男子交流些什么,这华衣公子有些眼熟,思索一番,竟让他想了起来,竟是当然在方府见过一面的何不欺,再往另外一边的冯姓公子看去,可不正是那冯子渊吗?低声对着柳紫兰问道:“你可识的那人?”

柳紫兰瞥去,淡淡道:“华东王府小王爷颜如璧,我早就看见,有何好奇?”

见柳紫兰如此淡定,易寒倒是讶异,笑道:“看来这皇亲国戚也难入你的法眼”。

柳紫兰道:“我与他没有交集,之所以会认识他,乃是家夫引荐”。

易寒又指着那大出风头的年轻公子,问道:“那这个人呢?”

柳紫兰摇了摇头,“不认识,看这些人的反应,不单我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却不知道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千两黄金可是天文数目,一般富贵人家可拿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是这年轻公子借钱势把颜如璧都压下去了,来头一定不简单。

两人低声交流这会的功夫,那小六的男子在半柱香燃烧完的时候刚好一口气喝完最后一碗,而这会他的脸色已经红里透青,表情非常的痛苦难受。

老板高声喊道:“时间到。”

年轻公子走到那小六的身边,拍了拍小六的脸,说道:“小六打起精神来。”

叫小六的男子点了点头,“公子,我会尽力的”,这会话都已经说得吞吐不清,基本已经到了极限,易寒明白,这叫小六男子若想与其他三人较力怕是已经不能,再坚持下去也是垂死挣扎。

老板说道:“公子,请你归回原位”。

年轻公子嘻嘻笑道:“我马上就回去”,边退了回去,边鼓励道:“你若今日能够胜出,我帮你把杭州城最美丽的小姐娶回家”。

这一番言语又让人将所有的焦点都集中在他身上,好似今夜不是来看比酒的,而是来看他出风头的。

颜如壁沉着脸,似乎非常不喜欢这个年轻公子,他贵为华东王府的小王爷,如何能让别人风头盖过他,若是别人平平无奇,他倒懒得去比,若是有人太过出彩,心里却不愿意了,他自认在江南的青年才俊,除了颜复霄,身份地位无人可与自己比较,而他与父王都一个共同的心愿,就是娶天下第一美女方绕柔为妻,想一想就明白了,看中的自然是方家的势力,如今的方家却不仅仅是一个家族而已,却是一方的土皇帝,当然他还有一个强劲的情敌,就是华中王府的小王爷颜复霄,在方夫人面前他是小辈不好接触,却是可以从爱四处出风头的方绕柔下手,只要方绕柔对他倾心,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颜如壁自认才貌双全,地位尊贵,他就不相信有女子能抵挡住他的魅力。

颜如壁沉声道:“我非常不喜欢他,不欺,你能否打探到他的身份来历”。

何不欺忙应道:“我在杭州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号人物,想必是其他地方人氏,若论财力雄厚也就方宋林苏四大家,方雄霸看似不像,宋文卿又没有这般年轻,林薄名也不是,我还真猜不出来,估计是这四大家族中那个晚生后辈吧。

颜如壁冷冷道:“胆敢在我面前如此张狂,若是方家,宋家我就卖几分薄面,若是其他人我就不客气了,不欺你一会把这个人的身份来历弄清楚”。

何不欺点头道:“一会我与子渊过去攀谈一番”。

小姑娘有些烦了,这酒要比到什么时候才完啊,原本只是借比酒打响醉仙酿的名头,怎知道来的都是一些大酒缸,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能这样喝酒的,再比下去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辰才结束,于是说道:“我看今日的酒比就到此结束”。

老板讶异问道:“还没有决出前三名呢?”他只让想多持续一会,这样就能销售更多的酒。

小姑娘笑道:“前三名和前四名又有什么关系呢,举行这个比酒大会不过是想考量大家的酒量,今日大家都看见了,他们那一个不是海量啊,我就是多奉上一碗又有什么关系”。

小姑娘都这么说了,反正他也赚够了银子,点头道:“那好吧,我宣布今日的酒比就此结束,四位胜出”。

年轻公子兴奋的站了起来,朗声道:“小六你真行,我没白疼你”。

颜如壁早就看不惯这年轻公子,沉声道:“既然定下了规矩,怎么能说改就改,老板你想砸自己的招牌吗?”原本一件很通情达理的事情却被他说的很严重,确实商人最重诚信,这名声一旦臭了,可就做不成生意了。

老板自然知道这个俊伟男子大有来头,何公子,冯公子什么人,那可是杭州城数一数二的世家公子,都得对他恭恭敬敬的,这公子身份必定是贵中之贵,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他雍容华贵,心中早就在猜测他的身份了,客气道:“那公子以为该如何呢?”

颜如壁却懒得回应,一旁的何不欺笑道:“自然是再比下去,分出胜负了”。

老板看了小姑娘一样之后,陪笑道:“好好,就依两位公子之言,再比下去,直到分出前三名为止”

再说这年轻公子高兴了一半,听到这话露出不悦的表情来,旁边一个跟班低声道:“公子,要不要我现在就上前揍他们一顿”,这狐狸跟在老虎后面久了,就变得霸道威风了。

年轻公子淡淡道:“我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一言之后却正色道:“要揍也是要揍的合情合理”。

另外一个跟班低声道:“公子我看中间那个人来头不小,连何不欺,冯子渊都对他恭恭敬敬的”。

年轻公子淡淡笑道:“在我眼中向来是人人平等。”

老板见这年轻公子与随从窃窃私语,问道:“公子,你怎么看”,当然这位年轻公子也不是好惹的,很重要的是,他不想与钱作对,随便出口就是千两黄金的人物,对于他们这些打开门做生意的恨不得当菩萨一样供奉。

年轻公子笑道:“老板,我不同意,你刚才都是已经结束了,这会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有些人的话你当放屁就好,你可一定要有主见,不能随便动摇”。

颜如壁闻言,站了起来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从来,他就没有被人这么侮辱过。

年轻公子微微一笑,手指摸了自己的又粗又浓的眉毛,平心静气道:“在我眼中人人平等”,说着指着酒鬼道:“所以你跟他是一样的,就算你是猪是狗,我也不会有什么惊奇”,说着摊开双手,做了一个疑惑不解的姿态来。

颜如壁冷冷笑道:“年轻可畏,你难道不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吗?”

在场之人感觉气氛变得压抑凝重,年轻公子突然捂住自己嘴巴,做出惊讶的表情,“莫非......”,所以人都好奇,以为这年轻公子认为这俊伟男子的来历了,俊伟男子也露出讶异的表情,莫非此人认识自己,可他却没有什么影响,父王做事高调,却让他保持低调,因为一旦出现在人前,就会成为别人的目标,他一直深居简出,近些年来才常露面。

年轻公子停顿了一会之后,继续道:“莫非你是皇帝老儿,哎哟,我好怕怕啊”,说着手指按住自己的心脏,做出一副担惊受怕的姿态来。

在场的人见了他装模作样,却知道他故意如此不禁被他逗得哄笑起来,颜如壁何曾被人如此哄笑,阴沉着脸一脸怒气。

突然年轻公子似想到什么,恍悟道:“哎哟,我怎么忘记了,皇帝老儿早就死翘翘了,还是被绳子勒死的,公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喉咙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吗?”

易寒也忍不住被这年轻公子逗笑起来,这年轻公子真是荒诞无边,连皇帝老儿也拿出来可以调侃,比自己当年可还要放肆多了,却不知道什么样的出身,什么样的父母才能教出这样目中无人,狂傲不羁的人物来。

柳紫兰低声笑道:“这人我很喜欢,有机会我倒想私会一番”。

易寒笑道:“你看中他哪一点,年轻气盛?相貌英俊?或者是挥金如土”。

柳紫兰应道:“我喜欢他的真性情,更喜欢他将颜如壁比作猪狗的气魄”。

易寒道:“或许他根本不知道颜如壁的身份。”

柳紫兰道:“可他却认得何不欺和冯子渊,你看他眼睛明亮聪慧,怎么可能是个愚笨之人,就算他不知道颜如壁的来历,想必也知道颜如壁来头不小,不好惹”。

颜如壁在压抑心头的怒气,对方非但取笑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他,他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温文俊雅面容这会让人望而心寒,当他看见对方嬉笑的表情,怒火再次攀升爆发出来,重重的拍了桌子,怒喝道:“不知天高地厚!”

气氛又因为颜如壁的这句话而变得紧张起来。

第一百三十一节 百味杂陈

易寒低声道:“颜如壁生气了,他有麻烦了”。

柳紫兰低声应道:“据我所知,颜如壁为人还是比较低调,目前倒不会有什么麻烦,不过结仇是难免的”。

只见老板忙陪着笑脸道:“以和为贵,公子不要生气,这样吧,今日这酒比就先搁浅,明日再继续”。

年轻公子却道:“老板,你刚才不是说继续吗?怎么这会却又搁浅了。”

老板一脸为难,他恨不得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不用理会两个人的事啊,可是不行啊,两人是客,他是主,这个做主人的怎么可以放任不理,想劝和,可自己人卑言微,夹在中间却不好做人,却连忙走到年轻公子的身边,低声道:“公子,你行行好,消停一下,小人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可经不去公子这么闹,再者说了,公子不会不认识何公子和冯公子吧,连他们两人把那位公子奉做上宾,可见那位公子的来头不小,公子还是退一步,免得惹上祸端”,他这么说却是想让这边年轻公子退上一步,总的来说这位年轻公子说话嘻嘻笑笑,脾气随和,比较好说话,要让那相貌俊伟的公子让步却不太可能,人家已经火冒三丈了,他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年轻公子笑道:“老板,你那里看见我在闹了,我今天好心好意来捧你的场,是他看我不顺眼,故意来找事的”。

老板点头道:“是是是,公子说的极是,天外天有公子这种贵客,是蓬荜生辉,公子不就是图这个醉仙酿而来的吗?只要公子肯退一步,不予计较,我会暗中赠送公子一坛醉仙酿,公子认为如何”。

年轻公子笑道:“我才不稀罕你的醉仙酿呢,我是来凑热闹了,这会正热闹着,你却要赶我走,本公子开始感到不高兴了”。

颜如壁一直在盯着那年轻公子,对方根本不畏惧他,此刻他气的真想将其碎尸万段,可大众广庭之下又不能这样动手,突然低声对着身后一个中年男子道:“毕锋,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我一定要擒下他,让他明白做错了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

何不争闻言,惊讶道:“公子,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这样做会不会太鲁莽了,若是对方大有来头,最后闹得无法收拾可就一大堆麻烦了”,试问今夜这年轻公子突然遭难,若是追究起来,小王爷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了。

颜如壁冷冷道:“他如此侮辱我,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就算是颜复霄,我也不会客气,他一开始不是怕,而是给面子,可是这会对方完全不给他面子,那他也就不客气了”,见那中年男子还站着不动,冷声道:“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安排”。

老板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开始着第二回合,这第二回合却是每人都喝上一碗,直到其中一个醉倒就算结束了,而这会大多数人关注的却不是这酒比,而是这年轻公子和这俊伟公子要碰撞出什么火花来,偏偏在场之人对这两位公子都不认识,而来头不小的何公子与冯公子两人却似乎没有说话的份,这不仅让人好奇期待起来。

年轻公子这边见那俊伟公子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离开,也明白到对方有所动作了,这文的斗不过,自然是想用武的,随从道:“公子,对方可能是去叫人打算半路埋伏我们,怎么办”。

年轻公子淡道:“我会害怕吗?你去安排,我们来个先下手为强”,随从刚要离开,年轻公子却喊住,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话,随从听完笑道:“这可是真比杀了他让他难堪,估计今夜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说完却匆匆离开。

这会酒比在继续着,三人一碗喝完又继续喝着下一碗,虽说海量,但是这么喝总有醉了的时候,隐隐已经可见四人的肚子鼓了起来,有好酒量还得有好肚量,而其他人注意力却转移到这两位争锋相对的公子身上,刚才看样子就要大打出手,怎么这会却挺有默契的冷静下来,莫非双方都打算各退一步,可是看样子,两人却不是那种肯退步的人。

易寒和柳紫兰自然也注意到了两边都有人匆匆离开,看见今晚的争端是避免不了,易寒却有点担心那年轻公子,自古富斗不过势,这颜如壁可是华东王府的小王爷,可以说在江南他就是皇帝老儿,就算官府来了也拿他没有办法,自从朝廷不存在,这些所属华中王府藩地的官家部门已经顺理成章的归华动王府管辖,此刻颜如壁调动一支军队来将这年轻公子就地格杀,他就算再富,也斗不过一个有兵权的华动王府,对着对这柳紫兰道:“我们要不要帮忙?”

柳紫兰淡淡道:“你帮的上忙吗?就算楚留情肯帮你,这种阵势也只不过会连累他而已,要知道这整个江南都是华东王府的,而楚家只不过是金陵一个颇有势力的家族而已,别说楚留情不敢插手,就算敢插手也起不到丝毫作用,现在看来那年轻公子有麻烦了,我原本以为颜如壁低调会这样就算了,可显然他已经不打算再低调了,想狠狠出了心头这口恶气”,叹了口气:“无妄之灾大概就是如此吧”。

易寒道:“你不是认识颜如壁吗?要不你劝说一下”。

柳紫兰笑道:“易公子,你真是天真,在颜如壁眼中,我算得上什么,给点面子喊一声钱夫人,不给面子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风尘女子,就算是家夫在他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如今他正在气头上,我去忤逆他就是自找苦头,再者说了此刻我的身份也不方便暴露,易公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要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

易寒莞尔一笑,却没有说些什么?

喝了十几碗之后,这小六却醉倒了,老板高兴的不得了,总算结束了,迅速宣布酒仙酒圣酒鬼三人获胜,让小二搬来三坛醉仙酿赠送给获胜的三人,让人朗声道:“酒会已经结束,大家散了吧”。

众人只感觉这酒比虎头蛇尾的,觉得没有什么好戏看了,纷纷化作鸟散,那年轻公子也匆匆带着几个随从离开天外天酒楼,颜如壁以为对方害怕了,冷笑道:“这会知道害怕已经晚了”。

小姑娘打了个哈欠,看来这一整天下来,她是又困又累,打算回厢房休息,酒楼的老板已经把她当做上宾,准备了一件上好的厢房,供母女二人居住,这小姑娘可是他的财源,当然要好好伺候巴结。

易寒对着柳紫兰问道:“想不想尝一尝这醉仙酿”。

柳紫兰笑道:“自然想,却不知道你有什么法子弄到一些”。

易寒走到小姑娘的跟前,小姑娘有些疲惫却没有怎么注意就撞到易寒的身上去,抬头一看见是易寒,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笑道:“自然是想讨几杯醉仙酿品尝一下,不知道姑娘肯是不肯”。

小姑娘笑道:“若不是你,我哪有今日,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就怕你再疯一回,不知道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老板见有人与小姑娘说话,以为有人又纠缠着她要酒,走了过来说道:“这位公子,醉仙酿不卖的,公子若是想品尝,明日一早来参加比酒大会,若是能最后胜出,自然能品尝到醉仙酿”。

小姑娘也机灵,知道易寒可不愿意让人知道他的身份,却道:“这是我的远房表哥”。

老板闻言,呵呵笑道:“原来是你家亲戚啊,好,你们聊吧,我去忙了”,说着离开。

柳紫兰这个时候才缓缓走了过来,因为她已经看出来,易寒与小姑娘却是认识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柳紫兰,却是一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问道:“公子是?”

易寒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好友柳公子,就是他想品尝醉仙酿”。

小姑娘微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易公子好友,就随我一起来吧”,说着领着两位朝三楼靠东的一间厢房走去,这三楼的厢房一夜宿金可是要不少银子,非大富大贵之人可是住不起,这酒楼老板肯让这小姑娘住这么好的厢房看来对她很是看重。

柳紫兰笑道:“这厢房倒是不错”。

小姑娘点头道:“我出生贫贱,刚走进这间厢房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昨夜住了一宿,新鲜劲过头了,这会已经习惯了许多”。

轻轻推开门,低声说道:“我母亲可能睡着了”,说着话的时候却听内房传来声音:“颦儿是你吗?”

小姑娘朗声应道:“母亲是我,你怎么还未安息”。

妇人应道:“外面闹哄哄的,我怎么睡的下,再者说了,睡习惯这硬木板,睡这软榻却反而不自在了,说着一阵衣衫索索之后,一个妇人走到厅屋来,衣衫倒是整洁,只是头发却没有梳理,见到有两个男子却有些惊慌。

小姑娘连忙道:“母亲,这位易公子你已经见过了,这位是他的好友柳公子”。

易寒笑道:“打扰大婶休息了。”

妇人却笑道:“公子说那里话,若不是你,哪有我们今天,两位公子快快请坐”,说着热情的招待起来了。

柳紫兰坐了下来之后,问道:“姑娘,我听说在堤廊的地面上写满诗文的两位先生是因为喝了你的醉仙酿,这醉仙酿只有你有,想必你见过那两位先生的相貌吧,不知可否描述一番”。

小姑娘和妇人同时一讶,只听妇人道:“柳公子,这易公子不就是在你面前吗?”

柳紫兰惊讶道:“你是说这堤廊上的诗文是他写的”,说着朝易寒看去,一脸愕然。

小姑娘笑道:“易公子,柳公子即是你的好友,怎么连他也隐瞒了,不过估计易公子干了这种惊天动地的壮举来,却生怕被别人围追堵截吧”。

柳紫兰心里有些恼,却连自己的隐瞒了,不被人看重心里总是不好受的,想必另外一个人就是楚留情吧,她今日来此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尝醉仙酿,而是打探一些有关于那两人的身份,看了诗文,她已生爱慕,却想能见上一面聊上一聊,亲耳聆听他每一段动人的故事,却没有想到要寻找的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此刻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易寒见柳紫兰表情不悦,“你也没问我,这种在大众广庭之下丢人现眼的事情,叫我怎么主动向你开口”。

柳紫兰冷冷看着他,却也不说话,小姑娘感觉气氛有点不对,这柳公子怎么这么小气,就算易公子不说也没有什么错啊,相反他低调不拿这种事情炫耀自己更是难得呢?为了缓和气氛:忙道:“柳公子不是要品尝醉仙酿吗?我这就去给两位准备”。

柳紫兰此刻心中百味杂陈,最想喝酒,说道:“多谢姑娘盛情款待”。

第一百三十二 多福多寿

小姑娘把母亲一并拉走,留给两人空间,好化解矛盾,看到她也很懂人情世故的。

柳紫兰冷讽道:“看来易公子根本不把我当做朋友”。

易寒不好意思道:“哪里的事,是不是我写的又有什么关系,夫人也没问我,我这不算故意隐瞒了,若是想隐瞒也不会带夫人你来了”。

说的也是,看来他真的不把这件事情当做一回事,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嗔道:“你早说是你写的,我就不必在堤廊研读一天了,你知道吗?我知道有人能做出这种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我内心是如何的仰慕吗?”说着认真的看着易寒,似乎想完全看透他的内心,看清楚他的过去,却轻轻叹气道:“实在让人看不透!”

易寒淡淡笑道:“不必多说了,这次是来饮酒了,尝了这醉仙酿,你就知道滋味美妙”,突然讪讪笑道:“不知道你喝了这醉仙酿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柳紫兰幽幽道:“或许我会借酒醉向你示爱”。

易寒道:“这不算是疯狂的事情。”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喧哗打闹声,紧接着是一阵破口臭骂声,易寒闻声,说道:“我去看一下”。

柳紫兰拉着住他的衣袖:“你去理睬别人的事情干什么,喝我们的酒就是。”

易寒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出去看看,我心中总是感觉不自在。”

柳紫兰不悦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难道我就比不上那些闲事更能吸引你吗?”

易寒突然摸着她的脸蛋,在她耳边柔声道:“乖啊,我出去看看究竟,马上就回来”,柳紫兰身体一阵如酥如麻的颤抖,只感觉身体酥软无力了,一个愣神,却看见易寒匆匆离开,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叹道:“天啊,我已经被他迷住了,这或许是报应!”以前她迷惑男子,将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如今却芳心被俘,身心被别人所掌控。

颦儿走了进来,却看见只有柳紫兰一人,讶异问道:“柳公子,怎么只剩下你一个人,易公子那里去了”。

柳紫兰苦笑道:“他去看热闹了”。

颦儿咯咯笑道:“说不定这易公子怕了我这醉仙酿,却是借机潜逃了”。

柳紫兰一讶:“这醉仙酿真的有这么厉害,那我今晚可要喝个痛快”,她此刻愁肠百结,幽怨千丝,恨不得喝个痛快。

颦儿笑道:“柳公子可不能贪杯哦。”

柳紫兰哈哈大笑:“你不知道我的酒量,我可是千杯不醉”,她十几年混迹于酒宴,要醉可没那么容易。

颦儿却说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来:“酒不醉人人自醉”。

柳紫兰笑道:“好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

颦儿笑道:“既然易公子不在,我就陪柳公子喝,否则柳公子一个人喝怪无趣的”。

柳紫兰笑道:“姑娘,你倒比某些人知情趣多了,只不过你母亲怎么办,会不会打扰她了”。

颦儿笑道:“母亲已经在另外一屋睡下了,这厢房太过奢华,她贫困出身,总是战战兢兢的不自在,再者说了,喝了这醉仙酿,这一晚上可别想消停了”。

两人饮了一杯,这颦儿见优雅英俊的柳紫兰,有心动心了,只听柳紫兰皱眉道:“这酒味道有些怪,姑娘莫不是拿错酒了”。

颦儿盈盈笑道:“没错,一开始是这个味道,多喝几杯就能尝出美味来”。

柳紫兰讶道:“有这么神奇,我们拿碗喝吧,小杯喝不痛快”。

颦儿道:“公子,这用碗喝太霸道了,还是用小杯吧”,心中却想和这柳公子多相处一会,他太快醉了可没有什么意思。

柳紫兰洒道:“我就是要尝尝这霸道的滋味”。

颦儿见拗不过他,也就应了下来,两人换了碗喝,很快柳紫兰就品尝到这这醉仙酿飘飘欲仙的滋味了,颦儿酿酒人家出身,酒量自然不弱,不过酒龄比起柳紫兰自然少了许多,更加上眼前这标致公子,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不觉竟感觉心都醉了,身心好不痛快,只感觉人生能够如此,胜过糊糊涂涂过上一辈子。

两人越喝越多,不知不觉七八碗下肚,均有些醉意,言语举止随意自在,丝毫没有半分拘谨,柳紫兰醉眼看着颦儿,却变成了易寒,心中爱慕却动了情心,那颦儿见柳公子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特别快,全身微微发热,又是羞涩又是甜蜜。

柳紫兰突然凑到颦儿身边,深情道:“你好迷人”,颦儿半醉半醒中,竟感觉这柳公子的声音好勾魂,也忘记了把他推开,保持距离。

突然柳紫兰搂住了她,亲上她的嘴唇,把舌头送了进去,颦儿惊慌生涩,虽然羞涩因为醉酒竟比平时胆大了许多,也没有把她推开,只感觉这柳公子的嘴唇软绵绵的好温柔,牙门紧闭却不懂得缠绵,被柳紫兰舌尖撩拨几下,却感觉牙根酥麻,不知觉得松开贝齿,这中门一开,那条丁香小舌就被柳紫兰勾起,正条舌头任其撩拨跳动,脑袋蒙晕,却只能嗯呀的发出粗重的鼻息声。

唇分时,颦儿身心早已沦陷,只感觉这柳公子又温柔又动人,醉道:“公子,你怎么亲我了”。

柳紫兰笑道:“我早就想亲你了。”说着伸手去解她裤袋。

颦儿天生的矜持让她惊吓的去捉住柳紫兰的手:“公子,不要!”

柳紫兰柔声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娇弱了,让我带你品尝做神仙的滋味”,说着继续动手。

颦儿只感觉柳公子的声音温柔,勾的她魂儿都醉了,口虽不允手却允了,手搭柳紫兰在肩上,任他把裤子脱下,只见裤裆之中湿了一大块,乃是情动所流。

颦儿毕竟初次如此,有些扭扭捏捏,欲要推开,又感觉手上酥软无力,不推开心里却有些作羞不肯,是愿意也不愿意。

柳紫兰却直接把她的裤儿扯到膝盖处,望去少女芳香地,稚嫩却只有稀疏的几根毛发,柳紫兰好奇道:“那里去了”,说着手指顺着她的大腿内侧撩了过去,似在搜寻什么东西。

柳紫兰手一握,却感觉手中空荡荡的,颦儿疼叫一声,却是被柳紫兰扯到了毛发,咬住嘴唇道:“公子,你弄疼我了”。

柳紫兰此刻正副心神都在寻找那东西上面,那里听的见颦儿的声音,却把她的裤儿却扯了下来,分开她的双腿,俯下身子细看,好奇道:“怎么是这番模样”,一语之后却荡笑道:“就算你百变玲珑,今日我也要叫你欲仙欲死”,说着低头吻了上去,柳紫兰舌头刚撩动了几下,颦儿感觉浑身皮肉连骨头一齐酥麻起来,双脚猛烈颤抖,口中禁不住喊出声来:“嗯嗯,哎哟”,而下边想洪水决堤一般。

柳紫兰嘻嘻笑道:“求饶不求饶”。

颦儿早已经情心被攻陷,渴望释放自己的情感,喊道:“公子,饶了我吧,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两人醉的没边,却干起这荒唐事来了,屋子内春色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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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易寒听到外面动静忍不住出来瞧个究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挂念那个年轻公子的安危,没有确定他安全无恙,心里就不自在。

出了酒楼朝喧哗吵闹的巷子走去,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臭的让他要作呕的屎尿味,只听见有人此起彼伏的臭骂起来,那粗口都爆到祖宗十八代了。

拐入巷子口,立即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只见数十个男子拿着屎尿桶从巷子的两头,墙头上朝七八个男子泼去倾倒,那七八个男子正举着双手遮挡,可是这屎尿从四面八方泼了过来,如何挡的住,每当张口臭骂屎尿却渗入嘴里,却恶心的边吐边咳嗽起来,每一次有人想冲上去阻拦,一整桶屎尿就迎面泼了过来,天空上又泼落许多金黄色的碎块,立即被浇的个淋头满身,实在被逼得没有办法,七八个人只能被逼推到了墙角,好像有几个人挡在前面,护住后面三个人,虽挡住正面泼过来的屎尿,却透不过都墙头上泼落下来的屎尿,真的是无处容身,恨不得钻到地下去。

泼屎的十几个人似乎乐此不疲,边泼着边哈哈大笑,出声讽刺,一桶接着一桶,将巷子的一段淹没的似一个沼泽一般,这屎尿都堆积到那些人的腰际了,全都是屎,尿水却流在两边去了,相信这绝对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噩梦。

七八人已经麻木了,无法反抗了,任着屎尿朝自己身上倾倒,感觉就似受了世间最大的侮辱。

易寒看着都要作呕,更别提那七八个人了,是谁想出这么恶心变态的整人法子,可真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屎一直堆到了胸口,七八个人已经被人砌成了屎人,闭着眼睛,一脸痛苦忍受。

只听泼屎的人朗声道:“今晚就让你们尝尝杭州城所有人家的屎尿”,说完将桶随意丢弃,开始逃离,易寒这才注意到,在不远处堆积了不少木车,突然有人注意到他了,易寒连忙举手做出投向姿势,“我只是路过的,我是无辜的”。

一人哈哈笑道:“那你今晚就给他们做一个认证吧”,说完所有人扬长离去。

易寒看见臭水已经渗透到巷口来了,前方堆起一座屎山来,恶心的而非常壮观,估计一辈子也没有机会见到这么多屎尿堆积在一起吧。

却跃上了墙头,捂住鼻子,沿着墙头朝那几个男子所靠的墙走去,而七八个人这会这吃力的掰着屎,缓缓的朝巷口这边移动,个个被浇了一脸都是,却紧闭着嘴巴,痛苦的用鼻子呼吸那臭气冲天的味道。

易寒问道:“需要帮忙吗?”

几个人转身,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这一说话,屎尿就渗入嘴里去,一人举起手,希望易寒能拉他上去,易寒刚伸出手,看见那澄黄的东西却缩回了手,想了一想却道:“你们等一会,我去找点东西拉你们上来”。

一会之后拿了这一段树枝,伸了过去,喊了一声“捉紧了”,轻轻一拉就把人拉到墙头上,那人蹭上了墙头,身子摇晃了几下,生怕又摔到屎堆里,也顾不得太多喊道:“救我”。

易寒用树枝支撑他的身子在墙头上站稳,那男子松开了手,坐着墙头朝易寒看去,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听出了是颜如壁的声音,却没有回应,刚才他以为是年轻公子遭到埋伏,却没有想到这颜如壁先倒霉了,救人就到底,又将树枝伸了下去,准备将他们都救出屎海,又救了两个人之后,只听颜如壁道:“不必理睬他们了,我们先走,我想早点离开之力”,他的语气很低沉,心灵已经被打击的疲惫不堪。

一个男子破罐子破摔,伸手擦拭脸庞,咬牙切齿道:“无论他是谁,我都要将碎尸万段”,却是那冯子渊。

颜如壁用冷入骨髓的声音道:“放心,他马上就会尝到这种滋味。”

易寒心中一惊,想到这颜如壁早些时候就安排人进行埋伏,只不过这颜如壁却先遭遇了,也顾不得许多扔掉树枝迅速离开。

何不欺喊道:“慢着!”易寒却是不理睬。

颜如壁淡道:“不必理他,我已经看清楚了他的容貌,在江南没有我找不到的人,日后再酬谢他,此刻最要紧的是好好解心头之恨”,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阴狠。

易寒判断这年轻公子有可能离开的道理,竖起双耳细听风吹草动,突然发现远处隐隐传来打斗喊叫声,迅速飞奔过去。

地上几个男子被打断了手脚正在痛苦呻.吟,随从护着那年轻公子缓缓后退,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步步逼近也不说话,蒙面的脸,眼睛露出精光,年轻公子身边的几个随从武艺都是不错,遇到这些黑衣人却不堪一击,一个照面就打断了手脚,只听随从道:“公子,你不必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年轻公子镇定道:“小二,我走不了了,你想办法逃回去告诉大少爷,他自然会救我”。

那叫小二的男子也懂洞察局势,知道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只要大少爷收到风声,就是把整个杭州城翻了个天也一定会救出公子来,他集中精神观察敌人所处的位置,寻找一个能脱身的方位,看准时机却抛弃年轻公子朝一处墙头跃跳上去,刚一站稳脚,却感觉双脚被一股罡风扫中,把骨头都打断了,整个人就这样从墙头上摔落下来,痛的额头直冒冷汗,却也不喊出一声来。

年轻公子也不打算逃跑,直直站着,沉声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墙头上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无论你是谁,你都不该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年轻公子突然道:“多少银子才能收买你们?”

那中年男子冷漠道:“多少银子都收买不了”。

年轻公子突然豪气喊道:“一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几个蒙面的黑衣男子朝年轻公子望去,站直身子,从他们的眼睛里能看出他们有些动容。

中年男子突然冷喝道:“想什么呢?拿了这钱你们有命花吗?把他绑起来”。

易寒赶到,远远就喊道:“住手!”

几人一讶,只见年轻公子双手抱拳放在胸前,虔诚道:“我果然是多福多寿,救星来了!”

第一百三十三节 十八变

几人待看清楚是一个男子,却显得并不在意,认为只是一个路过的,也懒得去理会,把易寒当做透明的,继续朝年轻公子靠近过去,年轻公子高喊一声“英雄救命!”

易寒如箭矢一般窜了过去,一招旋风腿想要靠近年轻公子的黑衣人全部扫落。

年轻公子惊叹道:“好帅啊,我要雇用你为我的保镖”。

易寒淡淡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领头的黑衣人抱拳道:“兄台,请不要插手此事,你可知道我们奉何人命令行事”,他刚才已经见识过易寒的厉害,硬碰硬是行不通的,希望他能少管闲事。

易寒淡道:“我知道你家公子是什么人?”

领头的中年汉子一讶,狐疑道:“公子真的知道?”

易寒应道:“他与何冯两位公子这会遭到埋伏,你们快去营救,不要把时间耽误在这里”。

中年汉子一惊,却没有过多的犹豫,抱拳道:“谢兄台告之!”说着领着人迅速离开。

年轻公子这会却打量起易寒来,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认真,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完全没有刚才的漫不经心,易寒笑道:“我可不能做你的保镖!就此别过”,说着转身。

年轻公子大喊道:“慢着!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并没有转过身来,淡道:“萍水相逢,不方便告之!”

年轻公子却突然从后面抱住易寒腰际,似女孩子撒娇一般呼喊道:“你不能走,你不能走!你敢走!我恨你一辈子!”

易寒一讶,而地上几个痛苦呻吟的人瞥到这一幕,惊讶的都不知道呻.吟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易寒感觉好笑又怪异,无奈笑道:“这位公子,我真的不能当你的保镖,请见谅”。

年轻公子将脸紧紧的贴在易寒的后背,深情道:“我才不要你当我的保镖呢。”

易寒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怪事,被一个男子纠缠,冷冷道:“公子,你若不松手,我可不客气了”。

年轻公子喊道:“我是......”,突然眼珠子一转,嘻嘻笑道:“你想打就打,不必客气,要我松开,没有可能!”

那些随从嘴边猛的一张,惊的手捂上去都捂不住,这世界上别说有人舍得对公子动手,就算真舍得,也没有人敢动手啊,说起来可是比公主还要金枝玉叶。

易寒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无赖,居然有人比他还要无赖,苦笑不得,身子动了一下,把那年轻公子震开,一言不发的离开。

年轻公子摔倒在地上痛叫起来,不忘威胁道:“你敢走,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易寒自然懒得理会,继续前行,年轻公子不顾疼痛,慌忙站了起来,又奔跑过去,扯住易寒衣角,冷喝道:“不准走!”

易寒回头盯着他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又冷冷的朝他看去,年轻公子看见他的眼神,似乎变得有点好怕,口气变得十分温和:“我这人恩怨分明,你既救我性命,我就必须好好报答你,若不然我良心过不去”。

易寒还是没有说话,盯着他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只听年轻公子又好声好气劝说道:“大英雄,你若不想任何酬谢,就让我设宴款待你一番,酒宴之后,你要去要留,我绝不阻拦”,说着露出非常和善又非常热切的表情来,心中却暗忖道:“哼,敢抛弃娘亲和我,我一定要让你这负心人尝尝苦头,直到浪子回头”。

易寒苦笑道:“这位公子,我......”

年轻公子连忙打断道:“今日既然有缘相遇,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可以,大英雄你就不要再拒绝了,说不定大英雄以后有用的上我的时候”。

易寒想了一些,盛情难却这话果真没错,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年轻公子兴奋的就直接蹦跳起来,落地的时候,刚才摔倒在地扭伤的脚触伤,却痛叫了起来,几个随从关切喊道:“公子!”

年轻公子冷喝道:“闭嘴,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准说一句话,否则家法惩治”,这会又变得威严十足。

易寒看着这一帮断手瘸腿的,有些为难,年轻公子似乎看透易寒的心思,冷淡道:“你们自己拐回去,至于我嘛”,说着露出友善亲切的笑容看着易寒,“这位大英雄会背我回去”。

易寒愣了一下,看着这笑嘻嘻的年轻公子,只感觉他比年轻的自己还要厚颜无耻,想起他在天外天酒楼狂妄不羁的表现,也就释然了,百样米养百种人,却不存在对他反感,说道:“我还有朋友在天外天酒楼等我回去,我要先过去跟他说上一声”。

年轻公子好奇道:“你刚才在酒楼吗?”

易寒点头,年轻公子惊讶道:“那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易寒笑道:“或许我这样的小人物并不值得公子注意”。

年轻公子沉吟片刻,突然嘻嘻笑道:“我这人平时还是比较礼让随和的,都是这些该死的下人在背后怂恿,让大英雄见笑了”,那些下人表情怪异,有苦难言,却是躺着也中招。

易寒倒不以为意他的张扬举止,应道:“公子虽然家境富裕,可是那人来头不小,却不应该去招惹他。”

年轻公子心中暗忖:“哼,敢埋伏我,日后再算这笔账”,嘴边却笑道:“大英雄说的极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此事就此揭过,我会吸取教训的”,突然却为难道:“可是今日我已经惹上了他,大英雄你刚才也看见,若不是大英雄及时出现,刚才我差点就是小命不保了。”看着那些断手瘸腿的人,叹息道:“身边的人虽然不少,却全部是废物,没有一个像大英雄这样好身手的来保护周全,恐怕以后要日日堤防别人暗中偷袭。”说着一脸愁容。

易寒知道他想让自己成为他的保镖,只是,自己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也就没有应话,省的这年轻公子又有这一方面的念头。

年轻公子道:“那我先与公子到天外天酒楼与你朋友说一声”,易寒点头,那年轻公子又俯身在那小二耳边低声说了一通话,只见小二连连点头,又低头看着小二断了的脚,宽慰道:“放心吧,断不了”。

那叫小二的男子激动道:“能保护公子安全无恙,就是死也心甘!”

易寒心中暗暗称赞,“看在这年轻公子为人应该不错,这些随从才会如此忠心耿耿”。

年轻公子却轻蔑道:“少说大话了,靠你这本事,我早死一百回了”。

小二决然道:“日后我一定苦练武艺,不会成为公子口中的废物”。

年轻公子笑道:“好了,先把我安排的事情做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说着拐着脚走到易寒身边,笑道:“大英雄,我们走吧”。

易寒看着那些受伤的随从,问道:“真的不用理睬他们”。

年轻公子淡道:“他们可没有大英雄想的那么娇弱,放心,我们走吧”,说着语气一轻:“倒是我,平时好吃懒做的,这身子骨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路上你可要多照应我。”看着易寒的眼神却有那么一点娇柔。

惹得易寒心头一阵怪异,看着年轻公子言行举止娇柔,莫非是女子所扮,鼻尖重重的嗅了一口,想要用自己敏锐的嗅觉来分辨他的真实性别,却没有闻到特殊的味道,心中也就释然,或许这年轻公子有断袖之癖吧。

望着两人走远,一个男子突然问道:“小二哥,你说今天公子是不是被吓傻了”。

小二重重的敲了一下那问话男子的头,怒斥道:“你傻了,公子也不傻,可能是看中了他的本事吧,我们以后可要好好努力,要不然可要被公子疏远了”。

那男子又问道;“你说公子会不会看中了他?”

小二冷喝道:“怎么可能,你再胡说八道,我先收拾你。”说着喝道:“还不快点背我回去,误了公子安排的大事,唯你是问!”

男子将双腿受伤的小二背了起来,又问道:“公子安排了什么事情?”

小二肃颜道:“听公子的口气好像很重要,一切听我安排就是,不要多问!”说着几个人似难民一般互相照应,缓慢的离开。

一路上,年轻公子身子往易寒靠的极近,整个人差点就要这样倒到他的身上去,易寒有些不自在,想要与他保持距离,可又顾忌到他的脚伤,看他样子还真的是好吃懒做,娇弱的似个女子一般,终于走到了天外天酒楼的门口,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小段距离可真的憋的他难受,说道:“公子,你门口等一下,我与打个招呼就回来”。

年轻公子却道:“不行,要是歹人突然寻来,这身边没有个人照应可怎么办?让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易寒为难道:“你脚上有伤,这上楼下楼的不太方便”。

年轻公子淡道:“你背我上去下来了可以了”,口吻好似理所当然。

易寒道:“你还是在门口等一下吧,我去去就来,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喊一声,我马上出现在你身边”,说着转身匆匆往酒楼内走去。

年轻公子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怨,咬牙切齿道:“无视我!冷落我!我真的不客气了!”

易寒匆匆上了三楼,走到厢房门口,刚要敲门,却听见屋内传来女子的喘息声,猛的停下手来,只听颦儿的娇.喘道:“公子停下来,停下来,我要死了!”

柳紫兰嬉笑道:“这叫做快活,那里会死!若是真死,我陪你一起去就是。”说着似乎大动干戈起来。

颦儿立即有了反应,似口在浪,心也在浪,官四肢都浪起来,叫声变得模模糊糊,上气不接下气,喉咙里面咿咿呀呀似说话非说话,似叹气非叹气。

易寒心中一惊,两个女人竟干起这种事情来,要知道颦儿可是黄花大闺女却不是荡.妇,柳紫兰才第一次见面她,就能哄骗到她心甘情愿的上床,这本事可是比自己厉害多了,低声道:“真是祸害人的妖精!”,却不知道两人是喝了这醉仙酿才干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声:“大英雄!”

易寒立即朝三楼的栏杆处窜去,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瞬间出现在年轻公子的身边,却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好奇问道:“无缘无故你喊什么?”

年轻公子闻声一讶,张开双手就将易寒紧紧抱住,“我好害怕啊!”

易寒一头雾水,门口的伙计也发愣,易寒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年轻公子将头埋在易寒的怀中,手指着那伙计道:“老鼠!”

易寒望去,这才发现伙计手里提着一只死老鼠,顿时无语了。

那伙计似乎愣傻了,结巴道:“这只老鼠经常偷吃厨房东西,好不容易逮到了,却没有想到吓到这位公子”,他简单的解释一番,表明自己清白,免得被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暴打一顿。

易寒道:“你快点拿去扔掉。”那伙计点头,匆匆离开。

易寒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肩膀,不悦道:“他走了,你可以松手了吗?”

年轻公子却抱着更紧,说道:“我害怕!”

易寒的脸容变得有些僵硬,说道:“你再不松手,我们就此别过”。

那年轻公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小心翼翼的松开手,看着表情冷青的易寒,不悦道:“不就抱一下嘛,脸用的着这么臭吗?”

易寒礼貌道:“在这里我恳请你以后与我保持距离,可以吗?”

年轻公子转身扭头,不高兴道:“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谁稀罕啊!”拳头却暗暗拽紧,心中暗忖:“我是不会留情的!”

这会他单独一人,易寒心里虽然不愿意与他纠缠在一起,却也必须送他回去,淡道:“你住在那里,我送你回去”。

第一百三十四节 万怃

在年轻公子的指点之下,一会之后来到一所院落门前,这会已经是深夜,门庭灯笼通明,两个婢女和两个下人站于门口等候多时,齐声喊道:“少爷”,又面向易寒喊了一声:“大英雄!”并施了礼。

易寒见此心中暗忖:“倒也是名人家教的人家,看来这年轻公子家世底蕴深厚,却不是一般的暴发户”,往门庭牌匾看见,上书三个楷字“万怃庄”,门庭小巧玲珑,与这年轻公子一出手就是千两黄金的身份却不太对称。

年轻公子见易寒盯着牌匾看,笑道:“这牌匾是我题的,也是我写的”。

易寒应道:“公子年纪不大,笔力却已经不凡,不知道是哪位先生教下?”

年轻公子淡道:“教我的先生多了去了”,易寒点头,无论名士高才活着就终避免不了衣食住行,博学多才又不能当饭吃,若有名门世家礼遇聘为教书先生,却是自然,见了年轻公子不完全是不学无术,看样子还是有些才学,于是问道:“怃乃是怅然失意,公子取名万怃,岂不是代表有万般怅然失意,此名却是不吉”。

年轻公子笑道:“不知道大英雄可阅过闲情十二怃”,见易寒点头,年轻公子笑道:“世间万般事皆在其中,怃不能得,怃不能遇,怃不能知,心有所求,人生也”。

易寒赞道:“好一个“心有所求,人生也”,简单一句话道尽了人活着的意义,陶冶闲情,神有悦畅,我总算明白公子在天外天酒楼为何表现的如此高调张狂了”。

年轻公子听到易寒的赞扬,露出欢喜之色,轻轻道:“标以成奇,如芙蓉一枝秋江自嫣,迭笑兰堂,亦人生一快,你说对不对”。

易寒闻言没有轻易回答,却认真思索起来,他之放.荡不羁,原本乃是天性所然,后入世染了俗气,顾念礼数伦理,旁人风言风语,而渐收敛,在外人的眼中,是成熟知事,不随性而为,如今通达明理,事事做来圆融,却不及这年轻公子洒脱自在,人说老来返璞归真,回归本性大概如此,点头道:“对!”

年轻公子立即道:“那我做的并不过分了”。

易寒心中想说凡事没有错对,可是他口中却应道:“不过分!”

年轻公子激动道:“你说的哦,我可记住了,以后若是有人持不同看法意见,你要站在我这边反驳她”。

易寒莞尔笑道:“与愚者争辩而自愚,求的一知己共鸣便已足够了”。

年轻公子笑道:“我们在门口逗留有一会了,请进吧!”

进了庄院,只见处处挂有灯笼,处处通明,宛如节日喜庆一般,整个庄院被红色的烛光所笼罩,便是一些院子空地,无檐可挂灯笼,却有下人掌灯立于道路两旁为两人前行的道路照明,夜晚的韵味,白日的通明,妙在其中。

门庭小院幽致,进了这庄院才知道内有天地,仙山林立,楼阁玲珑,如珠玉修成的一般,信步走着,随时可见深院曲房,别饶佳致,年轻公子指着一件屋子道:“此为书房!”,易寒望去,只见左右写着“溺其文情,裁作诗骨”。

又走过一院,此为春时,百花暗绽,生香解语,嫩蕊乞晴,遥可见亭榭之下捧书研读,时而被花香所诱,选芳题名作诗之景。

亭子旁边几颗阴石,旁边花瓣掉落绯红成阵,观楼阁灯火粉红,一副红屏护风,深夜疏灯刺蠹之景,只听易寒吟道:“妆楼花绣或是荼蘼,深闭小阁怕触香烟,烛砌香篆大作情字,春风吹散纱窗香留”。

年轻猛拍手掌:“好好好”,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却周围下人却没有反应,朗声道:“你们还不赶快鼓掌!”

下人闻言立即鼓掌,幽情的花园立即想起了一阵响亮的掌声,反而大煞风景,易寒莞尔一笑,知这年轻公子性子如此,也就没有说些什么。

年轻公子道:“大英雄里面请,我早已设下宴席款待,深夜而宴,虽不是俗例,然夜深人静,明月流杵,名花醉露,乃最风流之时,榻畔天女,碧纱江南,花红锦毯,香团雪彩,豆蔻衣香,芙蓉笑谱,风流谁解”,说着一副你知我知的朝易寒眨了眨眼。

易寒笑道:“原来你也好此一事”。

年轻公子笑道:“那是自然,快境风流,何人不爱”。

易寒见他一脸放.荡,却也不知是真风流还是假风流,他阅遍人间绝色,对女色早非趋之若鹜。

两人移步,终到了待客的厅堂,门庭布局高雅而不失大度,厅堂乃是待客却不可似小阁一般幽倩。

年轻公子指着正中大炕道:“大英雄,请上座!”

易寒笑道:“我是怎么,怎可做主人之位”。

年轻公子嘻嘻笑道:“没有关系,我愿敬你为尊,我为卑。”说着吩咐左右;“还不请大英雄上座”。

两个衣饰修结的青衣美婢从左右夹住易寒,用腰.臀贴近易寒腰际,让他无法左右闪避,请着推着让易寒往正中的大炕走去,易寒坐了下来,那两个青衣美婢竟也在易寒身边坐了下来,一人烹茶,一人焚香,左右照应。

年轻公子笑着坐了下来,朗声道:“大英雄,绿翘、白苎乃是我待月抱衾的贴身婢女,可美否?”

易寒见两个婢女贴身厮磨,大胆热情,笑道:“美矣!”

年轻公子又笑道:“大英雄若是喜欢,我将这二人赠送给大英雄你享用。”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暗暗道:“你若敢要,今晚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易寒笑道:“我怎可夺公子之好,谢过就是!”

年轻公子露出笑容,却道:“公子莫非看不上她们,我这两个贴身婢女,烹茶、浇花、焚香、披图、展卷、捧砚、磨墨等项样样精通,亦略懂文学,颇有儒风,闺中玩秘时,聊为陈说,共话古今,奇胜红粉,可做知音!”

易寒看着左右二女,虽然媚态无边,却慧眼清明,应道:“心有所属,虽好而不敢厮混”。

年轻公子眼睛一亮,“不知道大英雄心属......”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住,改口道:“看来大英雄好之深,却难以心动”。

易寒淡淡饮一口茶水却没有应话,只听年轻公子笑道:“既是宴,怎可只有茶水待客,我早就准备好酒菜款待大英雄。”说了拍了拍手掌。

只见进来一个女子,容貌娇美,头插金凤银鹅,红妆星黛,下身着一条黄色长裤,上身竟只着一抹红鸾,胸襟凸饱的红鸾处,绣上一只蝴蝶,朱砂青墨所绘,滴水在案,栩栩如生,裙带松开,裤子半着半扯,风吹裙带好似蝶翅翻舞,优美让人惊叹,可称的上一个妙字。

年轻公子见易寒神色痴痴入神,心中不悦,笑道:“大英雄不曾见过?”

易寒点头应道:“优美如活,好似美景,不曾见过”。

年轻公子笑道:“公子看来是孤陋寡闻”。

易寒问道:“不知是何意思”。

年轻公子笑道:“浴手就餐”。

易寒问道:“水盆何在?”讲究的人家在就餐前都要端上一盆清水洗手。

那只着红鸾的女子盈盈走到易寒的面前,突然背对着他弯下身子来,易寒好奇望去,只见她的后背赤裸只有一个捆绑着的红线,正好奇莫非要我解开这条系带,只听那女子轻轻道:“请大英雄浴手”。

易寒好奇的朝年轻公子望去,一头雾水,身边两个婢女却咯咯笑了起来,分别捉住易寒的手按在女子赤裸的后背之上,易寒手掌印入肌肤,只感觉柔的好像浸入水中一般,这时在看她后背,只见肌肤凝碧优伶,犹迷水波一般,随着自己手掌在上面揉压,女子轻轻发出动听的声音来,就似清水荡在水盆一般轻柔,同时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过来,看了这女子的后背上摸了什么东西。

只听年轻公子道:“水肌麟香可做浴手之物”。

易寒问道:“月麟香?”

年轻公子点了点头:“不错,月麟香,也只有这月麟香可以无痕覆盖在水肌之上”。

天下无奇不有,易寒可算看了眼界,因为他感觉自己的手真的似乎沐浴在水中一样,突然听到跟前女子的声音起了变化,却抽回了手,说道:“好了”,女子起身步步娇翠,似一个花蝴蝶又飞走了。

易寒见到自己的手洁白泛着清香,莞尔一笑,难怪这庄院取名万怃庄。

年轻公子心中暗忖,“定力这么深厚,竟不为所诱”,很多人可是在洗手的时候就将美女拥抱在怀,那松开半褪半扯的裤腰带其实就是一个暗示,都说是水肌,自然想褪下裤儿,看看臀.腿肌理是何种模样,当然易寒没有动手她心里很高兴,哼,若是真敢动手,他马上就翻脸。

年轻公子笑道:“大英雄今晚费了不少力气救下了我,这会肚子一定饿了。”说着朗声道:“上菜!”

一个女子又走了出来,下穿拖地长裙,上半身衣衫单薄只着抹胸,平坦的小腹都暴露出来,温香脉脉的朝易寒走了过去,但见此女肌肤白皙到惊人的地步,看着她的脸就好像看见一面镜子,如鉴自貌,让人感觉此女其性介洁,不染凡秽,秀色可餐真的成了现实。

当然这个女子不可能拿来吃,她的双臂平行竖起,手臂上面放有如圆形石子一般的东西,如鸟卵,色类玉,女子挪摆身姿,手臂上的东西竟然纹丝不动,没有掉落下来,令人惊叹。

女子来到易寒跟前膝跪下来,藕臂纤手伸到易寒面前,食物的香味传来,她的手臂上放的竟是可食用的食物,由于女子将手臂凑到他的嘴边,只要张开嘴边就能吃到,却连筷子都用不到。

女子轻轻道:“公子请品用”,那语气听起来就是让易寒品尝她一样。

易寒还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吃东西,却像个一个不懂礼数的人进入大户人家的堂第,处处无措。

在女子再一次督促之后,易寒张开口.含住那圆形糕点,嘴唇却难免触碰到她的肌肤,就似吻在她的手臂上一样,嘴唇一阵柔软的触感,舌头立即品尝到糕点酥软即化的滋味。

女子手臂上留下淡淡的印痕,吃完手背上的糕点之后,女子垂下手,将放在手膝上的糕点凑了过去,由于要保持半只手平行的姿势,女子必须受腹挺胸,脖子下面一片肉光盈盈,让人有种错觉该吃下含住的是她胸口的那个部位。

易寒只是瞥了女子饱满的胸襟一眼,却没有多看,将女子双膝之上的糕点吃完,这糕点却是美味好吃,刚想品尝女子臂膀之上最后的两颗糕点,他主动伸长脖子,那两颗糕点却似有人性一般的从女子的肩膀往脖下滚落,易寒顺着糕点滚落的方向一直移动目光,那糕点不偏不斜刚好落在两片酥.胸之上,半个隐入抹胸之内,易寒凑过去的嘴却停了下来,讶异的朝年轻公子看去。

年轻公子淡淡笑道:“冷了,刚好暖一暖”。

第一百三十五节 销魂窝

易寒看着那被一抹布儿包裹的一对水乳,色若雪团,柔若波纹,那两颗糕点便落在垂酥之上,若伸手去触难免非礼,他倒有把握只取糕点而不触碰这女子的肌肤,只是从对方刚才的反应来看,就似安排好了一样让自己一步步进行下去。

年轻公子这边露出淡淡微笑,一副悠然从容,心中却难免有些紧张,这对水乳一摸下去,可就不舍得松开了,可千万不要让她失望啊。

易寒朝年轻公子看去,见他微笑回视自己,表情之意似在说请随便,不必拘谨。

易寒又朝那女子看去,见她眼神有些激动期待,又隐隐透出些紧张,却突然问道:“暖了没有?”

女子“呀”的一声恍神,这才轻轻应道:“暖了”,就在这时易寒掌心重重拍打桌子,“砰”的一声桌子摇晃起来,那上半身俯在桌子上的女子身子也跟着摇晃起来,胸前一对水乳垂酥欲吐,挣扎的要从抹胸中弹跳出来一样,揉压着那两颗糕点滑溜弹了出来,易寒嘴巴张开吞下,满口薰香,赞道:“好味道!”

这个变化太快,女子连忙端正姿态,那年轻公子却看的目瞪口呆,这完全不在他的计算之中,回神笑道:“大英雄武艺非常,这糕点吃的妙极了”,心中却有些不服气,可真是矛盾,既不愿意易寒忍不住诱惑当场做出一些下流的举动来,也不愿意自己精心设计取不到一点效果。

易寒礼道:“公子这糕点味道也是妙极了”。

年轻公子朗声道:“上英雄酒!”

又一个女子盈盈走了进来,这一次倒是衣冠端庄并未有丝毫暴露,双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有一壶酒,却没有酒杯,步儿怯怯,裙摆撩动见露出一双尖尖绣花鞋儿来,看她容貌倩巧盼美,略带愁容,让人心生怜惜,却是一个羞情少女,这样的女子最温柔,最贴男儿心。

易寒问道:“这便是英雄酒?”

年轻公子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无美人相伴左右,就算真英雄也只是秃枝孤芷孤胆男儿”。

易寒笑道:“我算不得英雄,若真是英雄酒,怕是我没有资格”。

年轻公子却道:“你是真英雄,这酒你非喝不可”,一语之后突然嘻嘻笑道:“风流帐内的真英雄”。

这话易寒爱听,哈哈笑道:“好,这酒我喝!斟酒!”说着朝眼前的羞情少女看去。

此女贞静,垂下头却不敢去迎易寒的目光,缓缓拿起酒壶就这样饮了一口,易寒一讶,莫非要嘴对嘴,不过他却是多想了,女子却没有向她凑过嘴来,而是真的饮了下去,水酒入腹,她的双颊立即浮现晓晕,星眼微,酒微醺,羞中带着可爱,看来她不胜酒力。

易寒静静看着,只见女子将酒水朝头上洒下,她长发并没结簪,披开垂下,酒水洒落好似阳台片雨湿发,进而慢慢的流过脸颊脖颈,美人蘼蘼,玉醴琼琼,好似霞水拂身,景象十分美丽动人,而酒香味这个时候也宣透出来,满堂熏香。

女子迈着盈盈巧步,往易寒身边婀娜徐近,任着发丝的酒水低落在地上,发丝,下颚垂着晶莹,就似钟乳石垂下千丝天酿。

女子咬紧嘴唇,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臀儿坐在易寒的腿上,含娇细语道:“大英雄请品酒”。

女子贴身,易寒满鼻香味,却也分不清是酒香还是女子幽香,看着香味浓郁的酒水低落,心中却有可惜心疼的感觉,可是若不想暴殄天物这又该如何品尝法,汲吸与她身体容无一体,无法分开的酒水吗?

年轻公子心中暗暗得意,笑道:“大英雄,这个品美酒也似品美人,都是一般滋味,越品越甘醇”,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看着眼前少女,闭眼蚕眉,那眉毛因为浸了酒水似春山泄露,绛唇红艳,上面酒水盈盈欲语,姿态显得十分娇怯,心生怜惜,轻声笑道:“不必害怕。”说着向左右两女借了手帕,一手擦拭她的脸颊,另外一手梳理她的长发,将长发梳成马尾,并用手帕打上一个花结,长发绵柔,上面的花结好似彩凤翔云。

女子缓缓张开眼睛,目光感激而无惶恐,似感受到易寒暖暖爱护之意。

易寒拿起那条湿润了的手帕,笑道:“这美酒我却要品一品”,说着单手握住手帕,酒水从手帕底端如流垂落,女子凑过脸去,斜颈张口接过酒水,然后吻上易寒嘴唇,含住酒水灌入易寒口中,易寒感觉兰气入口,酒水微甜香沉,唇舌芬泽,却分不清在品酒还是品嘴。

年轻公子重拍桌子,震怒道:“退下!”

易寒身边两个笑嘻嘻的美婢突然惊吓,噤若寒蝉,心有戚戚,那女子连忙分唇起身,也顾不得嘴角酒水垂涎欲滴,匆匆离开。

易寒好奇的朝突然大怒的年轻公子看去,只见他眉目肃然,表情严厉,身子僵硬似乎在控制心头的怒气,见易寒朝他看来,却哼的一声,别过脸去,十分不满。

这倒让易寒感觉奇怪,从始至终,他都是设下美人局来引诱自己,只不过意外的与美人亲上,他却表现的如此激动,问道:“不知道公子为何如此震怒?”

年轻公子冷冷的看了易寒一眼,微露恼意,瞬间又露出微笑道:“无碍,我是气那贱婢大胆越礼”。

易寒笑道:“真情实意,才是真正的美人意英雄酒,易寒谢过公子这杯英雄酒。”说着抱拳施礼。

年轻公子面带笑容,心中却恨的咬牙切齿,我生气了,我真的好生气,嘴边却愉快的笑起来,笑的得意而放肆,说道:“真风流识风流骨风流才者,就此揭过”,说着拍掌朗道:“上菜”。

只见这一次各色装扮的美女鱼贯而入,或罗衣熠耀捧海陆之珍羞,或锦袖披彩盛龙肝凤髓,婀娜徐行亦有,扭腰妖娆亦有,嫣然巧笑,秋波灵动,娇俏动人,骚雅风流,窈窕之姝,深闺柳女,轻盈之媛应有皆有,让易寒一下子看的眼花缭乱。

只见这群美女围上易寒,无数双柔荑凑近,如皎皎春笋雨后萌发,让易寒应接不暇,耳边娇.吟,圆音曲转,心头一下子凌乱了,舞裙旖旎,玉佩翩珊令人不知凡境,那柔弱丰骨贴身,惹得肌骨酥麻措不能束。

这喂法,吃法也是无奇不有,或纤指拂羹浆塞入易寒口中,或唇含珍果以口对口喂下,更为离谱的是一女腋下生细毛,上夹雀舌,模样似女子玄圃,喂之好似碧毫小仙拂面。

螓首、杏唇、犀齿、酥.乳、秋波、玉笋、荑指,易寒第一次感受到所有属于美人的部位一下子全在眼前出现,这福分太深,却反而让他无福消受,竟额头冒冷,双手一推,推开两位,却立即被素臂缠住,娇音响起:“大英雄不要客气!”让易寒感觉身处江潮之中,浪潮前仆后继,挡也挡不完。

这会别说推开了,被缠的连手脚脖颈都不自由,脸上身上沾满了食物,或许会说,易寒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被一群女子缠住了,俗话说盛情难却,有些事情却不可以用硬的,人家柔里来,自然得柔离去。

易寒忙求救道:“公子,我饱了,快让她们退下”。

年轻公子微微含笑,哈哈笑道:“还没怎么吃,怎么就饱了,大英雄就多吃一点,尽情享受,不必客气”,嘴角却隐蔽的勾勒出一丝冷笑来,心中暗忖:“哼,这会就算你饱了,也算你没饱”,原本他打算一样一样让易寒慢慢品尝,怎么易寒却惹恼了他,这会就让他好好享受个够,美人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年轻公子拍了拍手掌,朗声道:“让大英雄赏舞”,说完,只见垂着湘妃竹的帘子被掀开,突的听见一阵笑声,如莺声娇啭,能勾人魂魄,一群歌姬袅袅而出,穿着那银杏衫子,罩着墨色背心,穿着百摺百蝶裙子,蹁跹莲步长裙曳出一个尖儿来,琴乐响起,这一帮歌姬在大厅翩翩起舞起来。

就这样易寒被迫酣醉而欢,兴废靡常,年轻公子也喝了不少酒,微微有些醉意,大手一挥,歌姬美人纷纷退下,这会已经是半夜了,年轻公子起身走到易寒身边,见他已经醉睡过去,轻轻唤了一声:“大英雄”,易寒却没有回应,见他衣衫污秽,衣发散乱。

眉心微低,略带恼意道:“活该,谁叫你惹我生气的”,对着那两个美婢道:“你们扶他回房休息,隔日他一早醒来就为其沐浴宽衣”,突然变了副表情,眉目肃然,语气中隐含严厉道:“不准与他厮混!”

一美婢惶恐道:“若是大英雄酒醉乱来,可如何是好?”

年轻公子眼睛精光一闪,盯着那美婢道:“那我就算在你的头上”。

夜深了,年轻公子也困了,一身酒气却无法就这样睡下,下人准备好热水,一个人在房内静静沐浴于浴桶之内,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化作缕缕清香,氤氲热气弥漫,让整个房间充满幽熏。

看他脸容,沾上了些细细珠儿,在烛光下泛出点点柔和光晕,眉细如翠羽,美眸盈盈如烟水秋瞳,嘴唇匀檀圆润,如洛水凝朱,微笑而白贝吐香。

这那里是个公子,明明就是个绝色的大美人,看她肌容,年纪也不是十七八岁,便是这般年轻却已有女子夺人魂魄的魅力,唇角勾起一丝微笑,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母亲什么时候能到”,说着纤如削月的手臂撩起水花往身上洒去,美眸微垂,露出疲惫的慵懒之态,眉目神态间淌出丝丝缕缕的妩媚。

浴后更衣,春被覆身,香肩裸露,幽韵撩人,凉风揭帏,偷觑娇姿,似枕畔细语,添的满床曙色。

这绝色的大美人是何许人也,却是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方绕柔,女大十八变,当年的柔儿早已成长为一个芳华少女,再见易寒自然激动非常,少了一份依恋,多了一份敬爱,父亲的位置自始至终只为易寒一个人保留着。

方绕柔忆起与易寒在无相寺第一次见面的景象,耳边似响起易寒那句“八十两就八十两”,感受到他强壮有力的拥抱,嘴角露出微笑,甜甜的睡着了,这是她睡的最甜的一个晚上。

隔日一早易寒醒来,这会人却清醒,见到身边两女美婢,连忙掀开被子查看自己衣衫是否完全,见衣衫整齐却舒了口气,若是糊里糊涂的失足了,可就冤枉死了,匆匆起身,这万怃庄是个风流窝,待久了难保不沦陷其中。

刚一下穿,一个美婢却敏锐的被惊醒了,忙道:“大英雄,你醒来,让小婢来服侍你沐浴更衣”。

易寒觉得自己衣衫污秽,一身酒气,这么回去被岚儿看见了都不知道如何解释,沐浴换身衣衫也好,于是点头。

两婢忙安排好水,服侍易寒沐浴。

易寒洗完,换上干净衣衫就要立即离开,两个婢女死命挽留,说了一大堆煽情的话来,奈何易寒不想多有耽搁,两个婢女却拗不过他,只得任易寒离开,一女哭丧着脸道:“就这么走了,我们怎么像公子交代啊”

另外一女却眼珠子一转,“我派人暗中跟着,知道他的落处,公子那边也好有交代”,说着匆匆走了出去,安排事宜。

再说易寒往苏府赶去,这一出来就是三天三夜,心中却有了愧疚,也不知道岚儿会不会担心,楚留情是否能把她安抚,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响,喊叫声、哭泣声、臭骂声混杂其中,心中好奇,大清早的出了什么事情。

拐入巷子,只见整条巷子拥满了人,老人、妇人、汉子、小孩,妇人有的一脸悲伤哭着喊着,哭声都变得嘶哑,有的卧倒在墙角边,脸如死灰,宛如死人一般,任怀抱中的婴儿哭啼也不理睬,一些汉子却愤慨叫骂道:“还个公道!”边骂边往院子里面扔石头,老人哀嚎着。

“还我儿子来——”

“还我闺女来——”

汉子怒吼道:“还我妻子来——”

整条巷子充斥着各种悲伤而愤怒的声音,让人闻着肃然。

这不是苏府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聚集如此多的人,望去,只见苏府门前的灯笼还亮着,看着这帮人从昨夜就聚集在这里,许多年轻力壮的汉子拿着各式的工具,敲打冲撞紧闭的府门,感觉好似士兵攻城一般。

询问了几人,那几个人却悲伤黯然,懒得回应他的话,直到从一个老头口中获悉,昨夜苏家位于城郊的一处最大的染印房发生大火,非但数百亩大的染印房被大火烧为灰烬,而且还有几百条人因此丧命,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人逃生,染印房顿满了布料丝绸,全是易燃之物,这火势一旦蔓延,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人都是因为亲人丧生,来向苏家讨个公道,他们昨夜闻讯即来,与苏府的护院在门口争闹一番,后来讨公道的人越来越来,苏家才将大门紧闭。

易寒心中一惊,这钱财是小事,可是几百条人命,这件事情可就棘手了。

第一百三十六节 苏家灾难

门口聚集着冲撞府门的人,而苏府之内也是乱作一团,护院聚集在门内,手持棍棒严阵以待,确保府门被撞开的时候能及时将被愤怒悲伤冲昏头脑的人挡在外面,若是被这一般人冲进来,后果可不堪设想,当然二房那边也被殃及池鱼,将护院集中在中道堂的门庭之前。

当然这一个厚木所制的大门不是说想撞开就撞开的,尽管再如何冲撞,也只是发出咚咚声响,大门却纹丝不动屹立不倒,可是这一大帮人聚集在府门口,总是必须解决的。

宫徵堂。

张氏、苏中行、楚璟雯、苏洛、楚留情,还有一个管家聚集一堂,每个人都是一脸肃然,刚才他们已经争辩了很久,各持己见,却没有一个统一的决定,这会也不争了却也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十分棘手,一想就感觉十分头痛。

苏洛的意见是先安抚门外的那些人,给予他们足够的赔偿,安慰他们亲人丧生的悲痛,并向他们道歉,灾祸降临谁也不想,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诚意来取得他们的谅解宽容。

而张氏和楚留情却不这么想,染印房发生大火,实属天灾,而他们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凭什么让他们赔偿,这火又不是他们放的,至于这般不讲道理的刁民,让护院持棍棒赶走就是,甚至胆敢闯入府内被乱棍打死,也是咎由自取,他们认为眼前需要解决的不是这件事情,这场大火基本将流动资金烧个精光,而且他们还欠何家一笔高额的定金,定时交货已经不可能了,目前是赶紧前往何家,争取让何箫默宽限些时日,日夜赶工将这批货赶出来,可是问题来了,为了这笔生意,苏中行已经动用了所有的流动资金而且还拿了何家的高额定金,如今又去那里寻找这么一笔银子呢?楚留情表示愿意帮忙,但是还差了许多,事情似乎一个死结扣着一个死结,要一个个的解开。

楚留情问道:“说到底,难题都在一个钱字,中行啊,你可有办法借到银两周转一二?”

苏中行略略沉吟之后,应道:“我想我能筹集到五万两左右?”

张氏讶道:“这么少!”

苏中行苦笑道:“母亲,现在的苏家已经不是以前的苏家,如今我与致远各掌握苏家部分产业,加上这些年苏家已经大不如从前,或许父亲亲自出马,别人看在他的面子上能借到更多”。

张氏立即道:“不行,这件事情暂时不能惊动你的父亲,否则我怕他急怒攻心,挨不过去,你能借到多少就多少,我们再想办法”,其实她心里是想把这件事情给抹平了,否则苏茂生一怒之下,苏中行可就完全丧失争夺苏家家主的资格。

苏中行轻轻道:“五万两却也是杯水车薪”,突然朝楚留情看去,问道:“大舅子,不知道你是否有办法跟别人借一些资金?”

楚留情沉吟片刻之后应道:“商人贵在诚信,我却不能以我的名义向别人借钱,最多就是利用我的关系给你引荐一下,希望他们愿意帮你。”一语之后又道:“我与博文深交,或许他愿意帮忙”。

苏中行喜道;“可是金陵赵家?”

楚留情点了点头,表情却没有那么乐观,帮忙也有个限度,此刻苏府需要的银两数额太大了,别人断不可能倾家荡产相帮,这苏中行与赵家基本没有什么人情,还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博文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定多买个人情表示一下。

所有人都思索筹集银两的渠道,楚留情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张氏和苏中行不约而同问道:“什么办法?”

楚留情看着两人着急的表情,缓缓道:“虽然分房而立,但是两房还是同属苏府,表面上是一家人,如今苏家有难,要不让二房那边帮忙?”

苏中行闻言犹豫不决,张氏却决然道:“不行,就算变卖产业,倾家荡产,我也不会要二房半分银子”。

苏中行见母亲这么说了,也就不抱这方面的念头,或许就算可落下面子向二房求助,说不定人家非但不帮还冷言讽刺。

楚留情道:“既然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尽量筹集资金再说。”

这时候一个老者走了进来,苏中行连忙问道:“张伯,何箫默怎么说?”

老者黯然的摇了摇头:“何老爷说了,若不能及时交货,就按照约定赔偿!”

苏中行大怒道:“何箫默这个老不死居然落井下石,连宽限些时日都不肯!”

老者道:“少爷,何老爷说他也有他的难处啊,你无法按时交货,他那边的客人也不好交代啊,商人重在诚信,若不无交付货物,他也是要赔付大量赔款,否则他何家的招牌也就砸了,以后也不用在商场上立足了”,这么说倒也有一定的道理,苏家的黑锅总不能让他何家来背吧。

苏中行道:“我亲自过去何家一趟,我就不相信这何箫默连半点面子都不给”。

老者忙道:“少爷,何老爷说你不必去了,去了他也不会见你,免得彼此难做,这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能做到,最多宽限五日,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苏中行震怒咆哮道:“我赶这批货动用大量资金都需要三个月,他宽限五日有个屁用!”这会他已经可以预见倾家荡产,这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

在场之人一脸愁容,独有苏洛一人表情平静,似一点也不关她的事情。

楚留情问道:“大姑子,你看怎么办才好?”苏致远的妻子何郁香乃是何箫默的亲身女儿,或许让何郁香亲自去说情,能说动何箫默,而在场之人,也就苏洛前往中道堂却不会被驱赶。

苏洛淡淡道:“先如数赔偿门口的那些人,我愿意去找郁香商量一下”。

苏中行咆哮道:“都这种地步了,你要让我们倾家荡产吗?

苏洛站了起来,缓缓的朝苏中行走了过去,“啪”的一声,重重的打了苏中行一巴掌,沉声道:“你连最基本的仁义都不顾,活该倾家荡产!”

苏中行捂着火辣辣的脸,“你......”,举起手却迟迟没有朝苏洛脸上打下去,终于还是放下手“哼”的一声,挥袖转过身去。

张氏道:“洛儿,眼下不是不顾仁义道德,而是要赔偿这些人需要一大笔银子,如今是用钱之际,暂且缓上一缓,等度过这个难关,再一一赔偿!”

苏洛淡淡道:“几百条人命丧生,几百户人家人亡家毁,母亲怎么不站在他们的角度替他们想一想,此刻他们是如何的伤心悲痛”。

张氏冷声道:“这世界上每天有无数的人饿死惨死,我怜悯的过来吗?”

苏洛反驳道:“母亲是怜悯不过来,可这些人丧生却是因我苏家染印房起火导致,与我们脱不了干系,我们必须承担责任,而不是怜悯不怜悯的问题”。

张氏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你到底是不是苏家的儿女,如今都快要倾家荡产了,你一点也不担心,却顾念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来”。

苏洛淡道:“倾家荡产也好,也就没有这么多争执,图个清静安逸”。

楚留情见张氏大发雷霆,忙缓解道:“老夫人不要动怒,如今最主要还是解决问题,争执下去也没有一个结果啊”。

苏洛对着苏中行道:“安抚门口的那些人,给予一一赔偿,我去找郁香谈一谈”,说着转身离开宫徵堂。

苏洛离开,苏中行朝张氏看去,征求她的意见,张氏一脸犹豫,却没有立即回应。

楚留情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觉得大姑子的决定没有错,还是先将人心安抚下来再说。”

苏中行为难道:“问题是,现在我账房空虚,这笔赔偿下来最少要二十万两银子吧,去那里找二十万两银子,除非变卖产业。”

张氏立即道:“不行,不能变卖产业,还没有这个地步,先安抚他们,尽量拖延些时日,筹集这笔钱”,说着对着老者道:“老张,你先出去安抚他们,说我们苏家会给他们一个交代,让他们先离开,不要聚集在府门前闹事!”

楚留情心中暗忖:“仅凭空口承诺,怕是难以让这些人心甘情愿离开,可是目前却没有办法,只是暂时如此”。

苏中行对着楚留情道:“大舅子就有劳你会金陵一趟了,我现在就出去筹借银子”。

楚留情点头道:“我即刻启程!”

楚璟雯对着楚留情道:“大哥,你可以尽力帮助中行!”

楚留情笑道:“放心吧,这些日子中行忙于奔波,这个家就靠你这少夫人主持,可不能再任性了”。

楚璟雯点了点头,楚留情也没有多耽搁,道别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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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何郁香与唐氏也在中道堂交谈着,何郁香问道:“婆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要不要让致远赶回来”。

唐氏好奇道:“让致远回来干什么,又不关我们的事,让护院把守好中道堂前的门庭,府内上下避一避,免得被殃及了”。

何郁香道:“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何不借此事化解多年的恩怨,两房和睦友好”。

唐氏道:“从我进这苏家门,与那张氏就从来不是一家人,郁香不必多说了,这件事很是严重,别说我不愿意帮忙,就算想帮忙也帮不了”。

何郁香刚想再劝,这时管家走了进来,禀报道:“老夫人,少夫人,大小姐来了,说是有事与少夫人商量”。

大房那边,唐氏独对苏洛给上几分面子,从前苏洛对他们母子就很是照顾,若是此刻来的是别人,唐氏会毫不留情的将其驱赶,淡道:“郁香,你招待小洛,我回避一下”,说着起身离开。

管家领着苏洛进中道堂来,何郁香亲自上去迎接,见苏洛一脸疲惫,容身无光,关切道:“姐姐脸色难看,快快坐下歇息一下”。

苏洛轻轻一笑,坐了下来说道:“想必你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郁香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语,她是个女子却做不了主,只能让致远来做决定。

苏洛看见正中位置上有一个茶杯没有撤去,知道二娘刚刚在此,定是因为自己来了,却特意回避,心中苦笑:“二娘回避自己,看来不用问也知道她不愿意帮忙了,其实她也没有打算让二娘帮忙,这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关系整个大房,就算二娘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愿意相帮,母亲也不会接受。”

何郁香见苏洛目光停留在正位上的杯子,不好意思道:“婆婆刚刚离开,姐姐你也知道,婆婆不好当面拒绝你,她心里还是蛮看重你的,不想因为此事而与姐姐闹的不愉快”。

苏洛淡淡笑道:“我明白二娘的为难之处,这一次我是来找你的”。

何郁香一讶,问道:“莫非姐姐是想让我叫致远回来?”

苏洛轻轻摇头:“不是,我是想你让帮忙。”

何郁香爽快道:“姐姐尽管说来,郁香一定尽力”。

苏洛将目前遇到的难题讲了出来之后说道:“郁香,我想让你亲自去向你父亲讨个人情,让他多宽限些时日”。

何郁香垂下头,眉心略带为难,轻轻说道:“姐姐,这件事情郁香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苏洛惊讶道:“弟妹不愿意帮忙?”

何郁香忙摆手道:“不是郁香不愿意帮忙,未出阁的时候,父亲就从来不让我插手家族事务,如今嫁了人更是成了外人,恐怕说话的分量还远不如别人。”见苏洛露出失望之色,忙道:“不过郁香愿意立即回娘家,以死要挟,母亲疼爱我,说不定因此能说动父亲”。

苏洛刚想劝说不必如此,心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讲出来,为了中行,也只能委屈一下郁香了,站了起来施了大礼:“姐姐这里谢过弟妹!”

何郁香忙把苏洛扶起,“姐姐,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客气”,一语之后笑道:“姐姐有所求,郁香自然尽力相帮,若是其他人,郁香说不定不会如此用心”,一句话就让气氛别的亲近融洽。

苏洛笑道:“这些日子弟妹出门要都留心,身边最好带上些人保护周全,免得出了意外,那姐姐可就良心不安了”,见何郁香点了点头,起身道:“那我先走了,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何郁香道:“姐姐急事缠身,就先走吧,不必在此陪我白白消耗”,说着亲自将苏洛送到门口。

苏洛一夜未睡,这会却还急着要去筹借银两,这些年的生意大多她在经手,许多生意伙伴却只认她不认中行,靠中行是筹借不到银两的。

何郁香返回中道堂,却见婆婆缓缓走了出来,心中暗惊,不知道刚才的话婆婆听见了没有,唐氏淡道:“若要出门,从后门走,

身边多带几个人。”

何郁香大喜,看来婆婆默许了,应道:“谢婆婆提醒”。

唐氏淡淡一笑,心中却暗忖:“这件事情乃是你老爹一手筹划,他又怎么会答应你呢?

何郁香返回房内,打算收拾东西即刻回娘家一趟,见了贴身婢女问道:”晓儿,岚儿妹妹呢?”

婢女应道:“夫人放心,岚儿小姐在正房内,我已按照夫人的吩咐告诉岚儿小姐这些日子不要乱走”。

这几天易寒不在身边,岚儿常与何郁香腻在一起,两个女子年纪相仿,有相同话题倒也不觉得寂寞,说说聊聊,何郁香向岚儿学习女红,岚儿向何郁香学习书画,两女互为师徒,倒也亲密的像亲姐妹一般,当然岚儿可没有忘记易寒回来后好好收拾他一顿,虽然楚留情说寺庙的主持看出易寒额有凶兆,需要在庙内沐浴佛光,逢凶化吉,可是扔下她一个人就是错,这些天若不是有何姐姐相伴,日子都不知道要怎么过。

何郁香走了进去,见岚儿执笔正在研摩字帖,笑道:“岚儿妹妹,看你写的好认真呀!”

岚儿笑道:“让姐姐看笑话了,我这笔都快拿不稳了”。

何郁香笑道:“不着急,慢慢也就习惯了,似你高超的女红技巧,熟能生巧”,说着走到岚儿身边看她写的那些字,点了点头:“不错,比昨天有进步了”。

岚儿却有些不好意思,“与姐姐相比,简直不堪入目”。

何郁香笑道:“妹妹好贪心啊,这么快就想与姐姐相比较,姐姐都习了十几年了”,说着却道:“妹妹,姐姐要回娘家一趟,这些日子府外面有些混乱,我让晓儿照顾你,你可不要乱走动,就在我房间里学习书画可好?”

岚儿问道:“姐姐什么时候走”。

何郁香道:“现在收拾点东西就走”。

岚儿讶道:“这么急?”见何郁香点了点头,问道:“姐姐,昨夜的时候我就听到府门口大吵大闹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郁香叹道:“昨夜,所属大房的染印房发生了大火,烧死了几百条人命,那些人是那些死者的亲人来讨还公道的。”

岚儿震惊道:“这么严重!”

何郁香道:“你心里有底就好,不要谈论也不要再询问,更不要插手”。

岚儿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对了,姐姐,我夫君回来了没有?”

何郁香点头道:“对啊,这会外面府门闹哄哄的,易先生就算回来了,也进不来,不过你放心,我会吩咐下人密切注意一下,不过易先生与楚老爷是好友,有什么消息,楚老爷也会像上一次那样来通告”。

岚儿心中稍安,说道:“姐姐,那你也不要耽搁了,我来帮姐姐收拾包裹”。

第一百三十七节 咄咄逼人

易寒逗留在离苏府大门十来丈远的地方,巷子里满是人,特别是府门口的地方,挤都挤不过去,大门又紧闭,就算挤过去了,也进不去,这些人互相照应,取来水和食物共同分享,此刻他们站在同一条线。

易寒看多了人生百态,知道丧失亲人的痛苦,虽有感触但对情绪影响不大,伟人能遇事不惊不慌,大概如此吧。

府门口拿着各式家伙的汉子打打闹闹一会便消停下来,歇息一会之后又开始又嚷又骂,锄头棍棒铁锹将府门砸的布满了痕迹,但却无法撞开大门,这苏府大门虽然没有城门那般厚重,可也薄不了多少,要用蛮力打开这扇大门还真不容易,虽然可以攀爬围墙,可这是单人入院,就像羊入狼群,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没人给他们出主意,他们也不知道,自古穷与富斗极少能占到便宜的。

就在这时,苏府大门突然打开一条缝隙,所有的人瞬间像疯了一样扬起手中的家伙冲涌上去,门里面清一色的家丁护院手持棍棒硬生生将这些汉子给堵住了大门口,只听传来一把老者的声音:“大家停一停,听我说句话!”

也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句,“冲进去再说,占了这苏府,我们才有谈判的资本”,说着前面的一群人又勇猛的冲了上去,苏府的家丁护院这一次却没有客气,棍棒重重的抡了下去,打在这些冲在最前面的人身上,这些汉子却吃了大亏,许多人被棍棒挨中,边痛脚边臭骂起来。

这会那些家丁护院边打着赶着边冲了出来,无数棍棒之下,许多人心生畏惧,却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幸好这些家丁护院无意伤人,收下留情,否则这会已经有几个人要死在棍棒之下。

老者见局势稳定下来,朗声道:“大家听我说,苏府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少爷说了会给大家一一赔偿,给他些时日容他筹集些银两,大家请先回家吧,就算大人不饿不困,孩子也饿了困了,耗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处”。

老者的话立即让这些人有些动人,巡视周围,只见从昨夜到现在,妇女老人已经满脸疲惫,小孩子也饿的啼哭起来。

一人高声喊道:“要我们现在离开也可以,必须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我弟弟被烧得连尸骨都找不到,这丧事要即刻来办,让他灵魂得到安慰”。

“对!给个确切的时间!”许多人高声附和。

老者一脸为难,确切的时间,这他可做不了主意,犹豫沉吟却没有回应。

众人看了老者脸色,立即怒道:“苏家根本就不是有心赔偿,只不过是来敷衍我们,大家伙,我们齐心协力跟他们拼了”。

老者见众人愤而起之,连忙朗声道:“这事我做不了住,等我回去询问老夫人,给大家一个交代”。

易寒摇了摇头,来一个做不了主的,如何能安抚住人心,挤上前去,朗声道:“大家听我说,先不要冲动,打闹只能增加无谓的伤害,却得不到合理的好处,大家来这里是想讨回公道,得到合理的赔偿,却不是来打架的”。

那些家丁护院刚要动手将这个为这班人主持公道不明身份的人教训一顿,突然认出他的身份来,这不是楚老爷的好友吗?嘴上虽没有说话,行动上却对他特例的尊敬,护院头子陈猛低声在那老者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老者心中一讶,眉露喜色的朝易寒看去,当然他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向对方表示过分的亲热,否则这班人把他当做与自己是一伙的就不好说话了。

关键的两点说到所有人的心里去,众人也安静下来听易寒有什么好主意。

因为易寒的这两句话,所有人都他当做领头来看待,纷纷让开位置让他走到最前面与苏家的人来理论,易寒对着那老者道:“既然无法给我们一个确切的时间,那我们是不可能离开的”,这句话说到所有人的心里去,纷纷附和道:“对,不给确切的时间,我们是不会走的”。

易寒又转身道:“当然大家也要保持冷静,大家痛失亲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却更不能因为冲动而受伤悲上加悲,给苏家一点时间,因为这笔赔偿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

易寒既站在情的方面又站在理的方面说出这番话来,又表现的处处顾及他们的利益,让人信服,只听有人喊道:“这位先生说的对,大家要冷静下来”,却是一位年老的人,老人经历比较多的风雨,做事更为稳重,没有年轻人的热血冲动。

一个年轻的汉子却高声喊道:“不行,苏家从昨夜就将我们挡住门外,根本没有诚意,打算敷衍我们”,这一番话出口又有不少人被说的动容了。

易寒冷冷朝那人看去,见其一脸兴奋,那里像是痛失亲人,却是故意来捣乱的,而易寒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内有玄机,为了一个阴谋竟将无视几百条姓名,心中愠怒,冲了过去将那个人揪了出来重重的扔到地上,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怀着什么鬼胎”。

所有人见此一脸讶异,却不明白易寒为何突然变脸,反而来对付他们这群弱势群体,莫非此人与苏府是一伙的。

易寒冷声问道:“你大声嚷嚷,我倒要问问你,你家里到底谁在昨夜的大火中丧生”。

那人眉目露出紧张之色,却大声应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是来讨公道的”。

易寒眉目肃然,语气带着严厉道:“你是来讨公道的吗?你不是专门来捣乱破坏的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却不知道易寒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才说话的那位老者问道:“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寒朗声道:“我跟大家说吧,昨夜那场大火不是天灾,是有人故意纵火”,地上那汉子闻言心中有鬼,额头冒出冷汗。

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万分,转而一脸愤怒,纷纷喊道:“到底是谁放的火,立即揪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先生,到底是谁放的火?”

易寒朗声道:“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无法告诉大家,只是请大家冷静一点,不要让人利用,反而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突然揪着那想要偷偷离开的那汉子,喝道:“想跑!”

那汉子此举更是让人感觉其中有猫腻,所有人都冲了过去,揪着责问起来,心中最关心的问题不是赔偿而是到底是谁放的火。

易寒却拦住所有人,将那汉子护住,这人是条线索,若是这人被生生打死可就断了线索,朗声道:“这个人有重大嫌疑,既然是苏家的染印房着火,理应交给苏家处置”。

显然易寒的话非常有说服力,所有人表现的没有那么冲动。

易寒转身对着老者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们,希望苏家能捉到真正凶手,给这里的人一个公道交代”。

老者点头道:“谢谢先生援手”,说着让两个护院把人押回府里去。

只听老者道:“先生,能不能劝劝他们先回家去?”

易寒冷声回道:“若是换做是你,你肯不肯就这样回去”,一语之后说道:“准备点水和食物,让大家可以饮用”。

老者连忙点头,“好,我即刻去安排”。

府里面的下人和婢女纷纷出动给门口的人分发食物和水,虽然无法让众人离开,不过此举却安抚了人心,让所有人情绪稳定下来,局势变得比较乐观。

那些人将易寒围了起来,问了问那,有的向他表示感谢,有的请他做主,有的询问关于有人故意纵火的问题,易寒为了控制局面,却留了下来,事关苏洛,就是他的事情,心中却思索起来,从他那晚听到的秘密,苏家真正棘手的并不是这些来讨公道的人。

张伯将事情禀报于张氏,张氏惊讶之余露出喜色,没有想到这当日平平无奇的易先生却帮了大忙,又听张伯说是有人故意纵火,却是越想越惊,若真是如此,那就是有人想置他们于死地,这件事情就越加棘手了,到底是谁想要谋害他们呢,脑子里突然浮现起一个人来,二房的唐氏,若说与自己有仇,就是这唐氏了,心中恨的牙痒痒的,可是细细一想,这唐氏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可若不是唐氏又会是谁呢?心中充满疑惑,忙道:“老张,你现在就把易先生请进来”。

易寒看着这些妇人老人孩子,心中感叹:“一个阴谋却连累了这些人家破人亡,有没有想过因为自己的私欲,他们要承受多大的痛苦,这些却不是金钱所能弥补的,就算每个人能拿到几百两赔偿,可心里的悲痛又该如何消除呢?他痛失爱人过,明白这种苦痛,所谓感同身受,却让他的言行举止表现的十分真挚,一个人发自内心真的能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那份真诚。

一个婢女突然走到身边低声道:“易先生,老夫人请你进府,有要事相询”。

易寒想了想,在门口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却是应该让那张氏尽快做出决定,想到这里点了点头,为了免于众人猜疑,朗声道:“大伙,待我与苏府的老夫人相商,尽快确定赔偿一事”。

做事坦坦荡荡而不是遮遮掩掩自然也就不会让人多想,所有人还真的将希望寄托在易寒的身上,是因为他的表现赢得了众人的信任,还是他身上那份坦荡磊落的气质。

进了苏府,那张伯立即道:“谢谢易先生援手,若不是先生及时出现,刚才可就要出乱子了”。

易寒却对苏家的表现不太满意,冷淡道:“客气话就少说了,我是为那些人来讨个公道”,这句却站在那些人的位置上而与苏府撇清关系。

张伯忙点头道:“是是是,先生请随我来,见了老夫人,凡事好商量”。

走进宫徵堂,那张氏表现的比上次要热情了许多,起身亲自来迎,“易先生,快请坐,给先生奉上茶水”。

易寒坐下却先开口道:“既然老夫人请我进来,那我就有话要说,老夫人有没有打算赔偿他们?”

老夫人沉吟片刻应道:“有!赔偿安抚他们是目前的头等大事,可是府内账房空虚,所以迟迟无法给他们一个交代,留情回金陵筹集银两即日返回,中行这会也四处筹集银两”。

易寒心中一惊,难道苏家这会真的空虚到如此地步,连赔偿的银两都没有,需要四处筹借,要知道这苏家可是大东国四大家族之一,说拿不出二十万两银子却让人不会相信,问道:“老夫人,怎么说苏家也是大东国四大家族之一,却怎么会连赔偿的银子都拿不出来呢?”

老夫人应道:“先生有所不知,苏家名为四大家族之一,而实际上却外强中干,财力与其他三家相比远远不如,加上老爷将产业一分为二交给中行和致远两人管理,中行所掌控的财力有限,这一场大火将所有的流动资金烧个精光,这会如何还拿的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

易寒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一语之后诚恳道:“如夫人所说,赔偿安抚之事乃是头等大事,就算变卖些产业此事却要需要处理个圆满,仁义之名还在,日后还可以东山再起,若是失了仁义之名,就算保留了产业,以后也难以立足了”。

张氏心中暗惊,如此说来这件事情还真得妥善处理,否则就算保留了产业,生意也会因此而日渐衰落,这位易先生看事通透,却不是普通人,难怪楚留情如此身份的人都热切的引为知己,应道:“易先生说的极是,老妇人受教了”。

易寒淡道:“不敢!”

只听张氏话锋一转:“先生刚才在门口说是有人纵火,不知道先生知道些什么?”

易寒道:“此事我也没有个确切,是看那人鬼鬼祟祟,有意捣乱,于是大胆妄断背后有人指使,或许天灾所致,有人落井下石也有可能”,他当然不能将那夜无意间偷听到的事情说出来,一者事关唐氏名声,二者此刻外患不端,又起内乱,这事情就变得更加混乱。

张氏朗声道:“将那小人押到堂前来”。

一会之后只见下人匆匆来禀:“老夫人,那人死了”。

张氏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嘴中喃喃道:“死了”,陷入深思久久不语。

易寒倒是表现的镇定,过了一会张氏才回神问道:“易先生,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易寒淡道:“杀人灭口”。

张氏问道:“会不会这府内有内鬼?”

易寒淡道:“难说,这世上能人无数,有本事悄无声息的混入府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杀了也有可能”。

张氏一言不发,那双布满青筋的手却紧紧的捉住扶手不知道是恨或是怒,张氏控制自己的情绪,问道:“先生不如与我前去看一看那人的死因?”

易寒婉拒道:“易某不会验尸,夫人还是先给外面那些人一个确切的交代。”

张氏心中不悦,这易先生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友好,说道:“此事得等中行回来再做决定,若筹借不到银两,空口承诺岂不失信,我先去过去看一看,请先生在此耐心等候”,说着却离开宫徵堂。

易寒看着张氏的背影,这老妇人私心太重,与苏洛的磊落大度相比天壤之别,若是苏洛在此,依她的品性,自然以仁义为本,钱财为次,做起事来反而雷厉风行,却没有这么多顾虑不舍,这苏家难成气候啊,难怪这些年日渐衰落。

却说这苏中行此刻忙着奔走于杭州城内各大户人家门庭,这些人家或是父亲的旧友,或者有生意上的往来,颇有交情。

可是苏家出事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有些人干脆避而不见,下人说一句“老爷不在”,就将苏中行敷衍了,有些碍于面子上过不去,热情的接待了苏中行,一旦苏中行提起借钱之事,却说出一些周转不灵,惭愧帮不上忙的话来,无非就一个意思——借钱没有,当然有些人看在苏茂生的面子上,表示了一下意思,还有一些与苏中行确实交情不浅,大度解囊。

转了一天,整个杭州城所有认识的人,门庭都踏了一遍,却勉强筹借个二万两,与他保守估计五万两的一半还不够,他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一朝落难,人情薄如纸”这句话。

苏洛远远的就看见苏中行无精打采的从刘府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借不到钱,他垂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轿子,轿夫低声道:“小姐,是少爷,要不要我喊住他”。

苏洛淡道:“不必了”。

轿子在刘府门口停了下来,一个下人上前来,苏洛奉上拜帖道:“苏洛拜上”。

下人可能认识苏洛,恭敬道:“苏小姐请进府来”,说着领着苏洛进府,却将帖子递到另外一个下人手中,那下人快步匆匆前去禀报。

一会之后,这刘老爷亲自送苏洛到府门口,诚恳道:“苏小姐放心,刘某人明日一早定将银子运送到贵府门前”。

苏洛笑道:“苏洛谢过刘老爷慷慨相助,这里别过”。

那刘老爷哈哈大笑:“不必客气,苏小姐金口足诺,我信的过你。”

苏洛也不赘礼,上了轿子匆匆赶往下一家人,为什么这苏洛能筹集到银两,这苏中行却筹集不到银两呢,这其实是有原因的,苏洛的为人让他们知道就算苏洛变卖产业也会一定会将银子归还,而一个人要赢得别人的信任是需要口碑的。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苏中行受尽冷落,身心疲惫,想不到他堂堂苏家大少爷也沦落到向这些人低声下气,想当年苏家鼎盛的时候,这些人见了父亲那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百般巴结,现如今连借点银子都百般说辞。

偷偷摸摸的从后门进府,径直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推开屋门,只见桌子上摆满了珍贵的饰品,而楚璟雯正在一一清点,见苏中行回来了,楚璟雯连忙走过去扶住他,关切问道:“这一天下来,身子乏了吧”。

苏中行心情不好,不悦的将楚璟雯的手扇开,粗声粗气:“我还没有到要你扶着走路的时候”。

楚璟雯知道他心情不好,却没有怨念,轻声道:“我刚才清点了这些珍贵首饰,算起来也有几万两银子,其中有一些是你送给我的”。

苏中行朝桌子上那些珠光宝气的首饰看起,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妻子一样,心中一暖,轻轻道:“委屈你了,璟雯,刚才我心情不好,所以语气有些重了”。

楚璟雯微微笑道:“没有关系,这些珠宝也不实用,当成银子应急用吧,可值好几万两”。

苏中行苦笑道:“想我转了整个杭州城一圈,筹集到的银两还不值我妻子的首饰,我做人真失败”。

楚璟雯淡淡道:“你也不必灰心,一朝落难,人情薄如纸,这世道本来就是如此,非你之过”。

苏中行将楚璟雯紧紧拥在怀中,“得到渡过这个难关,一定好好回报你”。

楚璟雯嗔道:“我们是夫妻,怎还分彼此呢?”

苏中行点了点头:“不分,不分”,本来一肚子郁闷,因为妻子几句宽慰,却轻松了许多。

这时婢女来禀:“少爷,老夫人让你过去楚璟雯一趟”,想必是从下人口中听到苏中行回来的消息。

楚璟雯道:“去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就算倾家荡产,只要人在家就在,却不可因此而烦坏了身体”。

苏中行点了点头,离开房间。

苏中行踏入宫徵堂,突然看见堂内还坐着一人,细看却是楚留情的好友易先生,心中好奇,怎么他也在这大堂里,在他心中,易寒属于外人,这会他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礼貌性的跟易寒打了个招呼。

淡淡的喊了句:“母亲”,却什么话也没说。

张氏道:“今日多亏了易先生的帮忙,才安抚住了外边那些人”,说着将事情的经过三言两语简单讲了出来,听到苏中行耳中却不是滋味,这那里是帮忙,明明是替他们出头来向自己讨债的,现在他一想到这个钱字就十分头痛。

张氏见儿子沉默不语,问道:“中行,今日总共筹借到多少银子”。

苏中行顿时涨红了脸,却羞于出口,在两人目光注视之下,硬着头皮道:“差不多二万两吧”。

张氏惊讶道:“怎么才二万两,你父亲交好的叔伯可拜访过了?”

这句话让苏中行十分刺耳,叹息道:“一朝落难,人情薄如纸,易先生,恐怕现在我连赔偿他们的银子都没有。”

易寒淡道:“不是有些产业可以变卖吗?”

两人听了易寒这句,心中愠怒,却无法发作,这易先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苏家的产业都是祖宗传下来的,岂能说变卖就变卖,别说此事传到父亲耳中要遭来一顿臭骂痛打将他驱逐出苏家,就是能挨过这一关也愧对苏家列祖列宗,苏中行控制自己情绪,淡淡道:“变卖产业却需要从长计议”。

易寒轻轻道:“哦,看来苏少爷也做不了这个住,那就让能做主的人来做主”,说着朝张氏看去,“不知道老夫人能不能做主”。

张氏却被易寒问的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这会这易先生有点咄咄逼人了,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我做的了这个主!”

第一百三十九节 鬼园

这叫声立即把岚儿吓得松开了口,易寒却立即捂住腹下,幸亏有金钟罩护身,否则啊,以后的幸福就全完了。

岚儿忙凑上前,紧张关切道:“你没事啊”。

易寒看着岚儿那张天真的脸,有气却发作不得,苦笑道:“你是想要我的命吗?那么娇贵的地方怎么就这样咬下去,被你咬断了,以后谁来保证你的快乐生活”。

岚儿忙应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听别人说只要狠狠咬住那个地方,你们男子就会四肢打颤,呼吸急促。”

易寒无奈道:“人家说的狠狠咬,是有技巧的狠狠咬,既蹂躏它又不会伤害,像你这种咬发,不被你咬断才怪”。

岚儿狐疑道:“有这么深奥吗?”

易寒似模似样道:“这是一门非常深奥的技艺,需要千锤百炼才能炉火纯青”。

岚儿弯下腰来,轻轻的分开易寒捂住腹下的手,柔声道:“让我瞧瞧,我不会再咬了”,看去,与刚才的粗大形成鲜明的对吧,喃喃道:“真是神奇”,说着却一手扶住,一手翻查着,只见顶端处两排红红的牙印,却没有流出血来,只听易寒傲然道:“幸亏我练过的,恍若别人早被你咬断了”。

易寒这句话却让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了,岚儿微微含笑,柔声道:“好了,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说着若有所思道:“以后我再也不听那些妇人胡扯,什么狠狠咬下去,男子就会四肢打颤不停的求饶。”

易寒好笑道:“你向来聪慧,怎么会这么糊涂呢,我若狠狠咬你一下,你除了痛的嗷嗷叫,还会有其他的反应吗?人家说的也没错,是你理解错了,这咬却要含着咬,牙齿不能触碰到,至于这狠狠的动作却是说要表现的狼吞虎咽一般。”

岚儿娇嗔道;“人家又没干过这种事情,不懂嘛,要不你做给我看看”。

易寒无语,连忙摆手,“这种事情男子做不到,慢慢来以后你就会领悟了”。

岚儿没有说话,却凑过嘴去,轻轻的在受伤的部位吹气,暖暖柔柔的气息拂过这十分敏感的部位,让易寒感觉一阵酥麻,却立即又有了反应,慢慢的涨大起来,岚儿近距里目睹这种变化,微微一愣,不知道为何,杏眸浅垂,脸颊露出红晕,羞绽梨窝,大概有些恍悟是天生的。

岚儿帮易寒提上裤子,说道:“只是小伤,休息几天就好了”,说着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夜深了,我困了”。

这一折腾,易寒也没有了这方面的兴致,这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却也应该规矩一回了,点了点头道:“我们熄灯休息吧。”(在古代洗澡是一件不经常做的事情)

岚儿褪了些衣物,立即揭开被子躲了进去,轻声道:“我睡里面”。

易寒无思索“哦”的应了一声,也褪了衣衫上床去,吹熄灯火,岚儿立即有些紧张,黑漆漆瞧不太见,两只手防卫性的护在胸口。

枕畔呼吸,满床曙色,共盖一被,虽无情爱之举,倒也十分温馨。

一会之后,岚儿听见传来易寒平稳的呼吸声,却反而安心从容了许多,感受到他传来的气息,只觉得有一个人在枕边与自己共眠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悄悄的将头贴在易寒的手臂边上,露出甜甜的微笑,很快就睡着了。

隔日清晨,易寒醒来,发现自己身子被岚儿双臂缠住,她的脸颊在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脸上带着甜甜的睡姿,心中宽慰,能让自己的爱人感到快乐,已经很满足了,不惊动她安睡,小心翼翼的下了床,穿上衣服,这会天色还早,离下人送来早餐还有一段时间,便在府里逛了起来,春日娇阳,空气高爽,人生难得有如此安逸悠然,倒也不错。

这会还早,府里面还显清静,除了中道堂院子前的门庭有几个护院在站岗,也难觅几个人影。

苏全见易寒走了过来,客气的打了声招呼:“易先生,这么早啊”。

易寒笑道:“是啊,还不知道兄台怎么称呼”。

苏全忙称不敢:“我在府里只是一个下人,先生直接叫我苏全就可以了。”

易寒笑道:“好的”。

苏全突然恭敬道:“先生莫不是个四处流浪,锄强扶弱的侠士”。

易寒讶异道:“怎么会这么问呢?”

苏全认真道:“这府里面的人都知道先生是打退了强盗才救下小少爷,那日我又听说先生一个人就将大房那帮护院来拦了下来,足可见先生武艺高强”。

易寒谦逊道:“略懂拳脚罢了,也是为了防身”。

苏全道:“先生怎可如此谦虚,你若只是略懂拳脚,我们这班人岂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可我们长的腰粗臂壮的,一看就是粗鄙的随从,反而先生文质彬彬,风度翩翩,却深藏不露,先生这会若是闲着没事,不如展示一下,让我们开开眼界”,几个家丁护院也怂恿起来,“易先生,展示一下”。

易寒也来了兴致,朗声道:“好,我就展示家传的狂风棍法”。

苏全立即持上棍棒,然后后退了几步,给易寒一个宽敞的空间,个个一副拭目以待的神色。

易寒所学,若说有名有招就这套家传的狂风刀法,这套刀法他已经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早就娴熟无比,持棍舞来,棍棍罡风,棍法霸道,看他身姿矫健却是游刃有余。

所有人看着舞棍的易寒,立即感受到不一样的感觉,这会的易先生哪里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先生,明明就是一个勇似天神,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这些身上的那股气势却不是装出来的。

只见棍棒敲在一块大石上,那大石顿时碎了开来,这一棍的力道如此惊人,若是打在人身上,岂不成了肉酱,只见众人表情惊讶了好一会儿,才回神发出响亮的赞美声,纷纷向易寒围了起来,“先生好厉害,不如将这棍法教给我们吧”。

易寒一愣,他可不想当教头,见这些人如此热情期待,又不好拒绝,心想将易老头这狂风刀法流传开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人人崇武,国自强大,应道:“好吧,我就将这狂风棍法教给你们”。

苏全问道:“先生可是从过军”,见易寒点头,说道:“我看先生身上那气势就感觉先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果然没错”。

易寒道:“我以前是个小将领,无意间学的易老元帅家传的狂风刀法,如今这边疆没有战事,我也就解甲归田了”。

苏全惊讶道:“先生打过边疆的战事,那先生所属护国军还是镇北军,或者西王府。”

易寒没有想到这苏全问的这么清楚,确实真正与外敌交手的军队最多的就是三支军队,应道:“我所属护国军。”

苏全又立即问道:“先生可曾见到过麒麟将军”。

易寒笑道:“我只是个小将领,却没有机会看见麒麟将军”。

苏全微微有些失望,说道:“当年我原本也想从军报国,可是家有妻儿,我若从军而去,家中却无人照应,说来实在惭愧”。

易寒拍了了他肩膀,“你有此志向已是不错!我也是从文无用,才从武的。”

很快,一般人就熟络起来了,易寒若仅仅是个文人,就算他为人再随和与这般大老粗也存在隔膜,如今他也是个武人,与他们可聊的话题就多了,人一旦聊开了,很快就熟了。

这狂风棍法招式简单实用,学来也是不难,兼这些护院都有粗浅基础,很快就比划的有模有样,但是若想达到易寒那种气势威力,可就一辈子都达不到了,这却护院却认为是自己初练,还没有掌握熟悉。

招式虽然简单,但是易天涯创这套刀法,原本就是为求杀敌却没有花俏无用的招式,每一招都非常耗费体力,就算是这些护院练习了一会,也个个累得气喘吁吁。

易寒心中暗忖:“看来这武夫与士兵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士兵每日训练,最基本的就是要具备充沛的体力,至于杀敌技巧却要实战积累,这些护院虽说有些粗浅武艺,可最多就是用在打架上面,却不是杀人。”

易寒一边看着这些人练习棍法,一边观赏周围景色,突然看见一处清幽的院落,可不是何郁香所说的藕园吗?昨日见了苏洛,这会她却一定在藕园里面,对着苏全道:“你们自个练习一下,我四处逛逛”。

苏全应了一声,突然看见易寒朝藕园方向走去,忙奔跑过来,喊道:“易先生,那里是藕园,你去不得”。

易寒问道:“为何去不得?”

苏全应道:“那是所属大房的院子”,突然恍悟到什么,说道:“我倒忘了易先生不单单是我们二房的客人,不过易先生,这藕园你还是去不得”。

易寒闻言,感兴趣起来,莫非苏洛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对她敬畏起来,问道:“里面有妖魔鬼怪吗?”

苏全一愣,低声道:“那里是苏家大小姐的院落,大小姐还待字闺中的,先生你一个男子冒然闯入岂不是失礼”。

易寒淡道:“那我禀报一声总可以了吧”。

苏全又是一愣,大概他从来没有发现可以通过禀报正大光明的去见大小姐,印象中这藕园非常幽静,没有什么人出入,更别提有外人进去了。

易寒笑道:“我可听说这苏家大小姐为人随和亲切,就算我冒然闯入,她总不会怪责将我捆绑起来吧”。

苏全道:“这话倒是不错,可这藕园住的可不止大小姐一个人”。

易寒淡道:“身为苏家大小姐,身边还有一个贴身婢女也是情理之中”。

苏全却道:“大小姐身边没有婢女,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易寒好奇道:“这就怪了,那这藕园还住着什么人不成?”

苏全低声道:“不瞒先生说,这藕园我们私底下叫做鬼园,里面闹鬼。”

易寒好奇道:“这鬼可害过人的性命?”

苏全思索道:“这倒好像没有,不过......”

易寒打断道:“没害过人性命,就算有鬼也是一个善良的鬼,再说在朗朗白日,就算真的有鬼,这鬼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突然问道:“既然你说着藕园是鬼园,那苏家大小姐怎么住在里面?”

苏全一时讷讷,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吟片刻之后道:“大概大小姐问心无愧,没有做过亏心事才敢住在这藕园吧,而且这藕园幽静,也符合她的性子”。

易寒笑道:“刚才你说别人若进了这院子结果如何?”

苏全低声道:“很久以前,有人冒然闯入被鬼吓破了胆子,变的疯癫了,这些事情连二少夫人都不知道”。

易寒朗道:“若是里面真的有鬼,我怎舍得大小姐日日受鬼缠身,此刻我就要进去驱逐鬼怪”,说着往藕园方向大步迈进。

苏全看着易寒的背影,心里却有点担心,这闹鬼一说从十几年前就开始,以前他刚来苏家也不相信藕园真的有鬼,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不得不信,这踏入藕园的人不是被吓破了胆子变成疯子,就是无端端的遍身血痕被赶了出来,十几年来只有大小姐一个人能在里面安然住下。

易寒往藕园的方向走去,靠近藕园的地方,荒草杂生高至膝盖,这路道也因为常年没人行走变得瞧不清楚了,易寒心中好奇,莫非苏洛每天都是走这条道路返回藕园,却突然恍悟,这院子自然不至一个出入口。

走到藕园的院子门口,只见入口处围起了一排木栏子,前方有一石碑,用大红字写上“危险地带”四个醒目的大字,心中好笑,就算明明没有危险,看着这醒目的四个大红字,也心惊胆跳了,却是那醒目的四个大红字给人感觉就似用鲜血所写。

干脆从跃起围墙跳了进去,再一次他又干起攀墙入院的勾当。

围墙里边也是杂草丛生,静幽幽的,让人感觉有些荒寂没有人烟,扒着草丛走了一会,却豁然开朗,只见眼前出现一池,池边切成一圈石块,杂草止步,刚才若不是易寒踏到脚下坚硬,可以要踏空跌落池中去。

池水清冷,荷芽跃于银波之上,这会春时,荷未开花,只见池对面有一亭子,相对于左边花林,晨曦,露净弱光出,池清树影沉

风过满地丹红影,静的悠然,逸的舒坦,喃喃笑道:“这鬼真会享受”。

突然背后一股凉风飘来,易寒分明感觉到丝绸絮带一类的东西拂过自己的脸庞,可是转身,背后之后密密麻麻的荒草却没有一个人影,心中暗忖:“这鬼可真调皮!”鼻子嗅了嗅,这鬼还有味道,人虽无影却有气味,可逃不过他敏锐的鼻子,我是来找苏洛的,管你是人是鬼,惹到我,一样将你收拾了,所为艺高人胆大,对于一些无法解释眼前一幕的人,自然会心生恐惧,心无惧人便无畏。

易寒沿着池边的石砌往池对面走去,一路走去,易寒经常能感觉有东西拂过自己的脸颊,而不论他怎么警惕却无法捕捉到对方,这种惯性确实能让一般人信以为真,而易寒却意识清晰,他知道真的有东西拂过自己的脸颊,既然捕捉不到也不去理睬,他走他的路,鬼捉弄他的。

立于亭子,这会无草遮掩,整个园院尽收眼底,南边乔木百株含春吐绿,西边丛花四照,散蕊翻红,北边假山怪石,暗流鸣泉,这东边嘛却就是刚才走过的那一片密集杂草,除了这一池春水别无出彩。

凉风拂来,衣摆噗噗,易寒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衣衫下摆被草露染湿了,突然感觉后面有异样,猛的转身,只见前方飘来一点亮光,却是漂浮的火点,易寒正好奇着呢,怎么才能做到让这火点漂浮在空中呢,突然这火点突然落在自己的身上,霍的一下易寒全身着火,情急之下拍打了几下,那火却没有一点熄灭的痕迹,他可从来没有烈火焚身的经验,第一反应就是扑入池中去。

“砰”的一声,整个人浸入水中,烈火这才熄灭,有些后怕的从池水中走了起来,若不是刚好旁边有水池,这武艺再高遇到这种状况也是必死无疑,这一刻起易寒才对这鬼重视起来,小心翼翼的返回亭子,查看全身却发现自己毫发无损,连衣衫也没有半点被烈火烧过的痕迹,让人感觉刚才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莫非刚才的一切全是幻觉。

第一百四十节 小阁秘密

虽然不知道使用什么伎俩,但是易寒内心清晰的感觉这一切都是人为,就算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那么真实,却可以凭借理性来判断,若是一般人遇到这一些,就认为大白天见鬼了,被吓破了胆子。

易寒朗声道:“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了!”

连续喊了几声,声音在园子里回荡,却没有人回应一声,易寒心中暗忖:“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了”,心中警惕,一旦对方被自己捉到破绽,一击将其拿下。

易寒缓缓朝西边花丛走去,集中精神,将全身的感官提升到最敏锐的状态,那鬼似乎察觉到了,却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触觉,嗅觉让易寒感觉这鬼并没有在自己身边,这又回到那种似真似假的情况,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趋于平静,但对于一般人来说心里却承受的极大的压力,紧绷的心情,内心慢慢的崩溃。

俗话说攻心为上,对于此刻的易寒来说,紧张警惕要耗费极大的心神,而松懈下来又可能被对方偷袭。

易寒走到了花丛,只见眼前栽种有数不清种类的花,微风拂拂,一片破海棠红,花茎纤舞,花香袅袅扑入鼻中,让人情不自禁的被眼前的美丽所惑,易寒感觉心情畅快,眼睛看着丽花争妍,闻着幽香馥馥,感受着柔瓣清风拂身,紧张警惕的状态渐渐放松了下来,或许眼前如此娇美艳丽的景象让人不会去想有一个鬼跟在自己的身边。

突然易寒感觉眼前银光迥迥,紧接着背后一阵阴阴透骨泠意,后背麻麻的一阵刺痛,就好像无数只蚂蚁在咬着自己,伸手触摸后背却感觉什么东西都没有,突然手背传来灼痛,抽回手来,只见一根头发扎在自己的手背之上,由于头发比针头还要细小,虽然扎入手背中,却没有流出血敌,这种景象就好像自己的手背上突然长出一个头发来,让人感觉十分诡异发麻。

易寒嗅了嗅,满鼻花香,那里还能闻到那鬼的气息,眼前百花齐放一片眼花缭乱,却让人极难将注意力集中在一点,突然周围又一阵银光迥迥,那是头发在阳光下的颜色,易寒又避又挡,可那毛发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待易寒发觉已经接近身边躲避不及,挡着又是自己的血肉之躯,挡与没挡差别不大,全身一阵密密麻麻的灼痛,既让易寒感觉无可奈何又憋屈非常。

自从自己师从南宫婉儿之后,还没有遇到这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情况,他所能做的只是快速离开这片花丛到达地形空旷的地方去,可以想象这鬼若有杀他之意,易寒此刻估计已经毙命。

易寒急速奔跑离开这片花丛,那鬼却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在易寒离开的这段时间,不停的用头发扎钉在易寒的身上,待易寒离开这片花丛,全身已经似挂着无数细小的柳枝一般,整个人身上长满了细长的毛发,任谁看见现在自己这副模样一定会被吓着了,他伸手将这些扎在身上的头发拔了出来,手上拽着一捆,一拉却似拉扯自己的头发一样,阵阵痛楚,此刻可以想象为何外人对这藕园如此忌惮,连他都如此,何况一般人,早就真当鬼在作怪了。

易寒边扯身上的毛发,边警惕着身子缓慢转动起来,预防对方突袭而来,那模样看起来既无助又无可奈何。

进了庭院,正中有三间大厅,帘栊垂下,正中屏门挂着一幅联子,屏门写着四季堂三个大字,周围寂静无人,地面却一尘不染似有打扫过一般,心中暗忖:“看来苏洛就住在这里,见了苏洛,那鬼的身份自然清楚”。

易寒迈上走廊阶梯,刚要进厅堂,突然头顶一阵厉风袭来,易寒看似漫不经心,实却处处警惕,手掌一舒像来物箍去,只听一声厉叫声响起,易寒心中暗忖:“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正打算揪下来看看是人是鬼,衣袖却被刮破,手掌不由自主的松开,那东西又消失不见了,易寒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左右各有一道鲜艳的血痕,抬头望去,走廊的屋檐只有梁木却无其他东西。

迈步刚要进入厅堂,突然一张狰狞面孔凭空出现在易寒的眼前,近的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那模样就像图画中的鬼脸一样,十分恐怖,易寒被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与那鬼脸保持距离。

只见这鬼一身白衣飘飘,双脚正倒挂在檐梁之上,他的头发很长,长的让人忍不住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头发之上,可是那张恐怖狰狞的脸又十分显眼,他一动不动,任着发丝摇摆,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易寒进入厅堂去,易寒沉声道;“你终于可以露面了”,说着欺身上前,口中朗道:“让我来看看你的真面目!”

双手擒去,那鬼却快速灵巧的躲避了过去,反而在易寒手背上留下了伤痕,现在易寒知道这鬼为何这么神出鬼没了,因为他的动作无声无息又快到了极点,几番动手这人就倒挂在自己眼前,易寒却无法将其擒下,反而双臂布满了划伤,让易寒感觉他打着捉着是一股风。

突然脑子里灵机一动,这鬼之所以出现是不让自己进入厅堂,那我边来诈一诈他,他佯装要闯入厅堂内去,那鬼果然不再躲闪,一片白衣就往易寒头上罩去,易寒隔着白衣一拳打去,结结实实的打在这鬼的身上,只听一声厉叫,那鬼重重的跌撞到地上去,他的身子瘫的如一团泥,长长的头发如花散开盖在那团白衣身上,没有露出半点手脚,看上去非常诡异。

那鬼瘫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易寒小心翼翼的靠近,伸手扒开那长发,想要看看他的死活,突然那鬼伸出一只厉爪,那只手的手背上是青绿色的,细看却是绘着如蛇怪一般的图案。

易寒看着入神,脖子却被挠了一下,伸手欲扯下这鬼身上的白衣,却只扯裂这鬼后背上一片衣衫,赤裸的后背露出持剑钟馗的画像来。

那鬼窜入偏厅逃之无踪,易寒并未追赶,他知道这鬼的灵巧是自己所不能追赶上的,对于他手背上和后背上的纹身却感觉好奇,这钟馗乃是妖魔鬼怪的化身,而她手背上的纹身明明是妖物一类的,却为何在一个人的身上共存呢?此人到底是谁?

易寒喊了一声:“苏洛”,大厅寂静,无人回应,易寒走进偏庭,走了一段回廊,却来到居住的内院,深院曲房,布局别饶佳致,一座深闭小阁坐落于正中,窗户未关却垂下纱窗,在风吹动之下轻轻摆动,依稀可见香烟从窗户外飘洒出来,门庭左右一对联子,石刻香篆于梨花之前,书香幽幽。

屋内既有香炉,那阁内定是有人,易寒刚要喊,突见一女走了出来,绿衣长裙,姿态幽闲,目凝秋水,且笑且恼,不是苏洛又是何人?

只听苏洛道:“你怎么闯进来了”,语气隐含嗔怪。

易寒笑道:“你不想见我,我可是一刻也不肯耽误”。

苏洛微微含笑,柔声道:“谁说我不想见你,我都等了你五年多了,又何妨多等一日”。

只是淡淡一语却让易寒感触良深,内心愧疚,轻轻道:“让你苦等了”。

苏洛淡道:“以前我以为我很有恒心耐心,现在我才知道,我也只不过是个受情所困的人,进来吧”,说着转身轻移莲步迈进小阁,她淡定的似招待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易寒看着她的纤纤幽影却已经有种想要拥在怀中的冲动,心中恼她淡定从容,清音素言,却突然冲了上前将苏洛搂在怀中,苏洛受惊“呀”的一声,眉黛娇蹙,春云映颊,秋波不凝,朱唇不启,犹含羞色。

被男子所拥抱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陌生而又突兀的事情,苏洛恼嗔:“还不松手,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

易寒见苏洛羞涩难堪,内心却有种报复的快感,调戏道:“你这对金莲弱不胜羞,娇欲人扶,步步凌波,既然这地不解轻怜,不如我抱你进去可好”说着捧起她的一腿来,苏洛脚尖一勾,踢起绿色裙摆来,荡起一抹绣色亵裤儿来,但见那锦文绣花鞋上,一只脚儿细骨柔肌,腕处圆俏,如纤纤缺月动人极了。

“如此美蹄,让人忍不禁触”,说着伸出手指朝苏洛脚腕处摸去。

这“蹄”一字暗含侮辱戏弄之意,苏神色从容,冷声道:“放肆,我双脚矫健,何须你来抱着走”,说着腿儿压下,瓣莲贴地,裙风倜傥,好似池波浮荷,身子端直,虽被易寒强偎怀中,倒也雍容大雅,全不矜羞。

易寒搂着苏洛转了个身,搂着苏洛的腰肢轻轻向后一托,让她身子失衡,微微向后一仰,只得一脚垫地,一脚抬踢,如矢挂弦。

易寒讪笑道:“如此美蹄,我还未欣赏够,你匆匆落地,又是着急那般”,说着手掌按在裙子之上顺着腿形纹理抚摸而下,只感觉苏洛的腿靡靡绵绵,有若无骨,好似丝绸裹水。

苏洛身子微微一颤,脸色一变,有恼羞成怒之状,语气一冷,“若不松手,看你以后还见得到我”,易寒却是不理,继续抚摸下去,手指覆盖在她光洁的脚背之上,脱掉苏洛的绣花鞋,露出一只娇俏小脚来,手指肆意觑肌抚香,此番挑逗,苏洛柳眉蹙蹙,鼻息哼哼,颊含春.情。那被易寒扶住的脚想要放下,却奈何力道不大挣扎不过易寒,无措之时手指竟往易寒大腿处狠狠拧去,易寒吃疼松开。

苏洛挣脱开来,弯腰执鞋穿上,盈盈立起,冷冷瞪着易寒,双颊淡淡红晕如新月初生,名花欲吐,却真的生气道:“你回去吧,我不想见你!”说着却迈步走进阁楼,姿态高雅,卓尔不群。

易寒心中暗忖:“原本想撩拨她一下,却没有想到真惹她生气了”,苏洛赶他,他却快步跟了进去。

易寒追进阁楼,苏洛却径直朝偏门走去,双手提着裙摆,踏梯上楼,易寒追上去忙喊道:“姐姐,是我不对”。

苏洛并未理睬,直接上了二楼去,易寒快步踏上楼梯,传来咚咚响,扰了小阁清幽,苏洛冷冷的声音传来:“你别以为没有人治的了你,若不离开,后果自负”。

易寒那里会放在心上,苏洛的性子他早就摸透了,刀子嘴豆腐心,若似年少时装可怜,她必不忍回头,只是现在这般年轻若如少年般装怜,可就不伦不类了,突然想到她性.爱幽静,脚上立即放慢下来,轻轻的迈着楼梯上楼,苏洛听见扰耳的咚咚声嘎然而止,嘴边欲吐的话又收了回去。

易寒轻轻迈着步伐,怕吵到苏洛,阁楼上的房门半掩,口中轻轻喊了一声:“姐姐,我进屋了”,这种语气似回到当年走进苏洛的闺房中一样,小心翼翼又紧张忐忑。

苏洛并没有回应,易寒轻轻的推开了门,只见苏洛侧身对着他,姿态天然,不染俗氛,桌子上香炉飘起淡淡香烟,从窗户遛了出去,因为纱帘并未卷起,屋内显得不够明亮,易寒也没有说话,静静的走到窗前卷起纱帘,这会屋子里变得敞亮起来。

易寒见苏洛不理睬自己,心中思索的搭讪的话题来,边观看屋内布局摆饰。

窗边有一小榻,旁边有一圆形高桌,上放一花樽,后面有一贴墙方桌,放着绣具和花绣,心中暗忖,苏洛弃文从绣了,不过当他目光移动到一张案桌前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上面摆放着锦笺、端砚以及诗词诸集,问道:“姐姐,你平日里还看书作文吗?”

苏洛还是没有理睬,易寒见苏洛没理会,又边走边看了起来,只见对面摆有梳妆台,上面有铜镜,象梳、菱花、犀簪、玉钗、锦裆些物,这倒让他有些意外,据他所知苏洛向来朴实,不喜欢穿戴花饰,怎么会有这种贵重华丽的饰品,目光偷偷的朝她脸上瞥去,头上只有一支木簪,别无其它饰品,静坐着一动不动,神如秋水,目光如渊月沉潭,那里有半点庸俗,她既不用可怎会有这些饰品,心中虽有疑惑,却不便问出来。

右边角落有一沉木屏风、易寒知道那里是苏洛的安寝之所,径直走了进去,映入眼前是一张象牙床,衾褥、画帐、绣帏,衣厨皆俱精雅,陈设有序。

苏洛似发现易寒走进她的寝室,忙起身走去,“你进去干什么,给我回来”。

易寒讪笑道:“姐姐,你总算开窍了,知道享受生活,这玉楼富丽堂皇,一点也不亚于皇宫内院”。

苏洛淡道:“这屋本不是我的,原来如何我也不去摆弄。”说着举起纤纤玉手拧上易寒的耳朵,拉扯着道:“请你给我出来”。

突然绣帏传来女子咯咯的笑声,易寒大吃一惊:“是谁?”

苏洛冷淡道:“她是谁你不必管,先给我出来再说,我还有账跟你算清楚”。

易寒被苏洛拧着耳朵却不敢反抗,大概这是一种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

苏洛一直将易寒扯到桌子上才松开手,冷淡道:“坐下!”

易寒坐了下来,发现桌子上有笔墨纸砚,旁边叠放着十几封写好的书信,茶具、棋枰、还有燃尽的蜡烛却被移到了桌角,显得有些错乱,易寒伸手去拿书信,苏洛却立即拍了易寒手背,冷声道:“别乱动!”

与苏洛这种师生间的打闹,易寒却并不在意,苏洛的反应越冷越严,就说明她越注重自己,只听苏洛道:“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将小姑都打伤了”。

小姑?易寒一脸疑惑,突然恍悟道:“原来是个女鬼,还是你的小姑”,突然有些毛骨悚然道:“莫非你小姑阴魂不散就住在这阁楼里”,刚才他听到的分明是少女的笑声,突然屏风里边又传来咯咯的笑声。

苏洛道:“我小姑是人不是鬼,不过她却不能见人”。

易寒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在这藕园装神弄鬼”。

第一百四十一节 商榷

苏洛淡道:“有些事情你不要问的太清楚,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你就不要进入了藕园来。”

易寒问道:“那我怎么找你?”

苏洛笑道:“我可以去找你呀。”

易寒又问:“那我想要来找你,但是你却没有找我的打算怎么办?”

绣帏内又传来个咯咯的笑声,易寒低声问道:“里面那位就是我刚才遇见那位?”

苏洛点了点头,易寒又低声问道:“既是你的小姑,也该有五六十岁了,怎么声音听起来像个娇滴的少女”。

苏洛淡道:“她本来就是个少女,哪里有五六十岁?”

易寒一头雾水却想不通,只听苏洛道:“我奶奶晚年生下小姑,小姑虽然年纪不大,但按辈分来论确实是我的小姑”。

易寒感叹道:“老蚌生珠啊!”

苏洛敲了易寒脑袋:“不要乱说话,此事你却要保密,小姑的存在府内上下却没有人知道,就连我父亲也不知道他有一个十几岁的妹妹”。

易寒也不多问,看样子,这件事情似乎又有许多隐秘,却问道:“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可探查清楚了?”

苏洛轻轻摇头:“这段陈年往事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追查起来却十分困难,若无知情人据实而透,却难以了解到其中的关键”。

易寒道:“你到底是谁的骨肉,估计没有人比生育你的母亲还要清楚吧,直接问她就可以了”。

苏洛轻轻一笑,眉目间却隐隐露出苦涩无奈,“我母亲如何肯说真话,她倒一直咬定我是苏家的骨肉,可你父亲留下的那封书信你也看了,他字里行间充满了愧疚,因为他的糊涂而犯下了......”

易寒打断道:“不必说了,信的内容我还记得”,信中无非写着他酒醉之后禁不止苏洛母亲.美色所诱,与之发生了关系,而那个时候张氏刚刚成为苏茂生的妻子。

苏洛淡道:“既然你还记着就好”。

易寒心情却不好,“我不是让玄观帮你调查吗?难道这么多年了,还没调查清楚?”

苏洛无奈道:“若真想如此,再如何调查又如何能挖掘出假象来”。

易寒不悦道:“我是问你调查的怎么样,不是让你给我说道理的”。

苏洛无奈道:“你等着”,说着转身从上锁的柜子里取出几封已经发黄了的书信,放在易寒的面前,“这一些是我母亲写给你父亲的书信”,见易寒脸有讶色,说道:“这是玄观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弄到的”。

易寒连忙拆开书信,一一阅读,越看表情越严肃冷峻,看了几封之后,易寒却再看不下去,手送垂下去显得无精打采,只听苏洛淡道:“母亲写给你父亲的书信中已经承认,我是易守正的骨肉,也就是说,我与你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

易寒咆哮道:“不要再说了,我不信!你与我那里有半点相像”。

苏洛突然间紧紧的抱住易寒,柔声道:“就算我是你的亲姐姐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除了嫁给你为妻,就算做一些禁忌的事情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要再离开我,我已经老了”。

苏洛的柔声呼唤让易寒内心充满温馨,可是他同时却矛盾纠结,若苏洛真的是自己的亲姐姐,他就无权霸占她,他就应该放弃她,让她有个好归宿,却不是一辈子见不得人躲在自己的身边,这对她不公平,就算她心甘情愿,自己也不能这么自私,所要的道理他都懂,可是要他放弃苏洛,却不是仅凭理智就能控制的了的,他对苏洛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了。

易寒悲伤道:“我不会离开你,就算你嫁人了,成为别人的妻子,我也不会离开你。”爱并不代表永远占有。

苏洛轻轻道:“你怎么这么傻呢?只要我在你身边才是快乐了,若你为我好更不应该逼我嫁人,你觉得你是为我好,你不自私,可是你却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上为我考虑,只有在你身边我才是快乐满足,其他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苏洛越是如此,易寒越对她充满愧疚,他紧紧捉住苏洛的手,深深道:“你若不是我的亲姐姐那该多好啊”。

苏洛轻轻笑道:“你也不用丧气失落,说不定我真的不是你的亲姐姐”,她的脸上虽然挂着微笑,眼角却变得有些晶莹,莫非是看见易寒如此难受也跟着一起感到伤心。

易寒打起精神,“除了这些书信以外,你还查到些什么能证明你与我之间的血缘关系?”

苏洛点了点头:“说起来,你父亲与我母亲还是仇家,这些却都是些陈年往事”,易寒一讶,只听苏洛娓娓道:“三十年前,我母亲还是一个官家小姐......”

易寒听完,沉吟道:“这么说你母亲与我父亲发生关系乃是为了报复他,让他骨肉分离永不能相认”,对于父亲来说,这件丑事自然不能公诸于众,否则必定身败名裂,而苏洛也就永远不能正大光明的相认,突然问道:“若此事是你母亲设下的一个骗局而让我父亲痛苦,岂不是更有报复的快感!”

苏洛摇头道:“我不知道,连你父亲都认定如此,这世界上估计只有我母亲一个人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易寒朗声道:“我现在就问她去!”说着冲动的要离开。

苏洛连忙拉住他,“你不要去,若母亲知道你真实的身份,事情就更能查清楚了,而且以她对易家的仇恨,你也别想从她口中问到有用的信息”。

易寒冷声道:“那老太婆敢不说,我就把她捆起来,打到她说为止”,他的情绪已经让他失去往日的斯文。

苏洛露出不悦之色,冷声道:“怎么说她也是我的母亲,岂容你这般严刑拷问,莫非你真的想让她说出不是这两个字,心里才痛快吗?”一语之后却轻轻道:“我一直给你留下希望,可是现在发现错了,越是如此,你越纠缠不清”,说着轻轻道:“我还调查到一件事情,就是我父亲在结婚那天,北方发生了生意上的大事,当晚他还未入洞房就匆匆离家,足足呆了一个多月才回来”。

易寒问道:“莫非苏茂生一直都知道你不是他的亲身女儿”。

此话一出,苏洛也是一惊,却轻轻道:“没有,这件事情父亲一直蒙在鼓里,从小他就非常疼爱我”。

易寒反问道:“那你刚才那么说又是什么道理呢,从未洞房过,归家妻子却有了身孕,你父亲不是傻子,可你刚才又说你父亲一直视你若亲身女儿看待,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正式婚娶之前,他们早已经发生关系了,而你母亲是在婚后才与我父亲发生关系。”易寒说着却突然问道:“我父亲的书信还在吗?”

苏洛点头,从柜子里将那书信拿了出来,易寒打开细细看了一遍,沉吟道:“信中说他是酒醉之后与你母亲发生关系,从字里行间的意思好像是夺取了一个女子的处子之身。”

苏洛讶异,“这封信我看了数百遍为何没有看到这一点”。

易寒笑道:“你不是男子,你不会明白男子的那种心理”,说着又回归正题道:“既然你母亲与你父亲在婚前已经发生了关系,那她就不是处子之身,而我父亲却是这么认为,其实对于一个酒醉之后做出糊涂事的人来说,制造这些假象并不能,随便弄点血迹沾染在被褥上面就可以了。”

说到这些,苏洛脸蛋微微一红,易寒正色道:“我父亲之所以认定你是他的亲生骨肉,就是因为他认为在你母亲婚后,他是唯一一个与她发生关系的人,而你父亲却是一个半月之后才回家,十月怀胎,时间上也错不了,从你母亲的回信中也可以看出来,是你母亲告之他这件事,而他写信回复询问,经过你母亲再三认定之后确定下来”。

苏洛思索起来,若是按照易寒这么说,这件事情还真的扑朔迷离,仅凭这些书信还是无法证明真相如此。

易寒轻轻笑道:“我父亲也真是愚蠢,既然张氏能与他发生关系,难道就不能与除了丈夫之外的其他男子发生关系,这并不矛盾嘛”,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却轻松起来,没有刚才那么严峻。

苏洛冷声道:“易寒,你给我闭嘴!”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你母亲的坏说,可是她却一直在说谎”,说着挪了挪一叠书信,“她隐瞒了早就与苏茂生发生关系的事实”。

苏洛冷声道:“这种事实怎可对人言”。

易寒笑道:“那她故意制造那些假象又怎么说”。

苏洛冷道:“这全是你猜测出来了,却没有真凭实据”。

易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东西却是无法解释出来的,淡淡道:“我听我母亲说,我父亲为人端正,要用美色让一个品行端正的人犯错是不容易的,估计那次酒醉色诱费,你母亲不少功夫,当然我依我父亲的品行,犯了这样一次错误自然不可能再犯,我不知道你母亲行此一举是抱着什么样的初衷,但我父亲仅仅犯下的一次错误,她却要将他钉死”。

手里拿起那封书信,淡淡道:“至于他为什么要偷偷将封信送到你的手中,大概是出自一个父亲的私心,表达他生你,却不能认你育你的愧疚,同时让你知道,他才是你的真正父亲”,突然朗声道:“可这一切全是一个女子的骗局,为了就是让他痛苦内疚,耿耿于怀,若是让他知道一直藏在心底的心事到最后全是子虚乌有,那他的感受如何”。

苏洛沉吟道:“就算你猜测的这些没有错,但是最后却不能证明”,一语之后低声道:“其实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我曾拿你的血和我的血滴在一起,最后融合在一起”。

易寒哈哈笑道:“这就让你一直笃定你与我之间的血缘关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能跟我的血融合在一起的人多了去了,莫非他们全与我有血缘关系”。

易寒道:“这件事情也不用着急,待我慢慢从那老太婆口中撬出真相来”。

听易寒称呼自己母亲为老太婆,苏洛又露出不悦的表情来,“你再不尊重点,我可要生气了”,嘴上虽责备,见易寒兴奋,心底却喜孜孜的。

易寒笑道:“好好好,我以后在你面前称呼她为丈母娘可以了吧”。

苏洛轻轻的打了他一下,嗔怪道:“又胡说,你倒是说说有何法子”。

易寒得意笑道:“对付老狐狸自然要比狐狸更狡猾了,此事因她对我易家一门的仇恨而起,那我就好好利用她报复的快感,为了让我更痛苦,相信她什么都会讲出来”,说着在苏洛耳中低语一番。

苏洛惊讶道:“你要亮出真实身份?”

易寒笑道:“若不如此,怎能引蛇出洞呢?我非但亮出身份来,还要告诉她,我父亲因为这件事情郁郁而终。”

苏洛道:“如今你的身份地位,母亲那里有胆子向你坦白”。

易寒道:“当一个人觉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忌惮,姐姐,你愿意不愿意”。

苏洛沉吟道:“此事有点冒险,若是有半点疏忽,你可就性命不保了”。

易寒淡道:“不得虎穴焉得虎子,此事若没有个结局,我一辈子不会释然,为了能娶你在所不惜”。

苏洛脸颊微微一红,这事日后再说吧,低声道:“我答应你”。

易寒高兴的将苏洛抱起,转起圈来,心里感觉似乎又重新获得苏洛一样,易寒高兴却将苏洛转的裙角飞舞,一双绣花鞋脱脚而出,露出一双肌理细腻,香温玉软的小脚来。

苏洛既想叫他停下,又不忍打断他的兴致,被易寒捧起的时候,她才有活着快乐的感觉,暗忖:“就纵容他一回吧”。

易寒突然停下,一脸严峻道:“坏了”。

苏洛好奇道:“什么事情?”

易寒道:“我们的事情被人知道了。”说着往绣帏内指了指。

苏洛淡道:“不必担心,小姑单纯,从不沾染尘俗之事,我们刚才的话听到她耳中就像讲故事一样”,说着喊了一声:“小姑”,绣帏之内却没有回应,苏洛道:“估计睡着了”,对着易寒责怪道:“你怎可下次重手,幸亏她自幼习武,若是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

易寒无奈道:“你不知道这鬼......你不知道你这小姑有多缠人,我都快被她整成疯子了,若不使点真本事,在见你之前就疯癫了”,见苏洛表情不悦,忙摆手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若早知道是你小姑,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挠她一毫肌肤”。

苏洛突然看见易寒手臂上的伤痕,关切道:“这些伤是怎么回事?”说着揭开易寒衣袖查看了起来。

易寒淡淡笑道:“被你小姑给桌的,不碍事的”。

苏洛也不说话,拿来伤药,掀起他的衣袖给他敷上,易寒心中感慨,以前打仗的时候受伤,都是随便的包扎一下,何曾有人如此细心呵护,这会负上一点小伤,姐姐却如此用心,在女子的柔情面前,就是铁血铮铮的汉子也化为绕指柔,手臂传来清凉的感觉,易寒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眼睑垂下一脸认真的苏洛身上,感受她那份渊月沉潭的女子幽情。

擦完了脖子上的伤痕,苏洛问道:“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易寒却感觉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想多体会一会苏洛的关怀,说道:“我全身都是伤口,你小姑用头发在我身上扎了千万个洞”。

苏洛以为易寒在说笑,若无其事道:“在哪?我怎么没有瞧见?”

易寒忙伸手比划,可是那毛发所扎的伤口却是细小到肉眼瞧不见,这比划半天也没比划个所以然来,他突然脱掉上衣,苏洛“呀”的一声,“你脱衣服干什么?”

易寒却正经道:“你看我身上有没有星星点点的伤痕”。

苏洛见了他满是伤疤的后背,却温柔的抚摸了上去,悲切道:“你让我看见这些是想让我知道你历经无数磨难,可惜姐姐却没有与你同甘共苦”,说着脸颊俯在他的后背上,心痛的抚摩着。

易寒一讶,却立即恍悟苏洛看见了自己身上的伤疤,实在罪过,像她这样一个心柔心善的人,看见这些怎么会不心疼,他一直都避免让苏洛看见这些,忙淡淡笑道:“男儿上战场,没有些伤疤像样吗?姐姐不必悲伤”,说着却忙穿起衣衫来。

转身却见苏洛眼眶早已红润起来,在他印象中苏洛可不是个哭哭啼啼的弱女子,怎么这样就哭了,擦拭她的泪水,笑道:“你变得一点也不像你了”。

苏洛却恼道:“你如何能理解我内心的悲痛,我与你多年未见,一见面就看见你如此,我又不是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是的,爱到深处真的可以因为别人受伤而让自己悲痛落泪,看似矫情,又岂不是真情流露,苏洛向来淡定没错,可是她活生生的一个人,不是木头也不是雕塑,她的心是暖烘烘的血肉,柔有所触,不禁落泪也是自然,没有深深爱过的人自然也就不会理解。

易寒见气氛有点沉闷,笑道:“我身上还有一处新鲜伤口,不如你给我敷药吧。”

苏洛认真道:“在哪里?”

易寒佯装不好意思,憨笑的指着自己的腹下,苏洛一愣,讶道:“哪里?”

易寒非常明确的又又指了几下,“这里,这里”。

苏洛目光清冷,淡淡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这种语气表示她内心不悦,却是以为易寒又故意调戏她。

易寒坦荡荡道:“这一验便知,哪里还能假”,说着就要褪下裤子验明正身,苏洛却忙道:“我信你就是了”,说着却将药递到易寒手中,你自己敷吧,我回避一下,说着转身离开屋子。

这会易寒可不舍得欺负她,也就没有强行刁难,随便抹了一下药,只感觉做这些事情实在好笑,喊了一声:“好了,不必回避了”。

苏洛这才又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会伤到哪里呢?”

易寒灵活应道:“也是你小姑咬的”。

苏洛半信半疑道:“小姑又不傻,怎么会咬你那个地方?”

易寒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她少女芳情,有一只无形的手推动着她干出这种事情来”,一语之后突然问道:“苏洛,你少女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苏洛脸唰的就红了,她可以装傻,可惜她不会装傻,却不不应不睬,易寒似乎捉到她的弱点,讪笑道:“也来你也少女怀春过”。

苏洛恼道:“你别胡说,我所学皆是端庄,可没有这么多旁门左道”。

易寒反问道:“那你为何脸红?”

苏洛垂下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才淡淡道:“还不是因为你干出那些好事了,我才是翻阅有关的书籍。”却是因为关心易寒而去学习,她既然是易寒的老师,就应该教导他正确的认知,却不能不懂装懂,按照自己所想的那些去传授易寒。

易寒朗道:“男女之间,这些本来就是天性”。

苏洛淡道:“我早就不是一个少女,不必你来教导”。

易寒看着苏洛,她清心寡欲现在看起来虽然还是芳龄女子,可眉目已经透着成熟,却不再是一个少女,轻声道:“我连累你了”,若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自己,她早就成为母亲了,她人生中最动人美丽的时光却大多用在了等待和思念,轻轻将苏洛拥在怀中,柔声道:“苏洛,我老惹你生恼是因为我重视你。”

“恼归恼......”,说着突然改口道:“也不说那么多高深的人生道理了,一切自然就是”,说着轻轻道:“也不早了,我也没空给你准备午饭,有些书信要立即送出去,你随我一起出园吧”。

易寒捉起那些书信看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要给这么多人写信,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吗?”

苏洛道:“你忘了,那把大火把中行所有的流动资金烧过精光,我写信向这些名门大户筹借银两,以渡难关!”

易寒看了看信封的寄处,多数难以算得上大家族,说道:“就算这些人肯借你银两,又能筹借到多少?”

苏洛应道:“虽算不上真正的大家族,涓涓细流,汇成大河,我担心的是仅凭一封书信,他们肯借不可借,只可惜我无法亲自一一拜访”。

易寒道:“我认识一个真正富可敌国的人?”

苏洛道:“可是方家?”

易寒笑道;“正是方家的方夫人”。

苏洛却道:“方夫人是个精明的商人,她做事从不讲人情,若有回报她说不定肯借,只是我却没有任何可以回报她的资本,再者说了我与方家在成衣业还是竞争对手,我知道你认识她,我也与她有些浅薄交情,可是若想让她慷慨帮忙,绝无可能!”

苏洛用了绝无可能这四个字,说明她非常了解林黛傲的为人,易寒讶异道:“这方夫人真的这么冷漠?”

苏洛笑道:“不能用冷漠来形容她,相反她为人处事非常有技巧,只不过她坚守原则罢了,若是处处讲究人情,方家今日何以能有今日成就”。

易寒自告奋勇道:“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我不能让你看人脸色。”

苏洛笑道:“你有信心就试试看咯”,语气却似不以为意,自从商插手家族产业,在商场上所有人提到最多的名字就是方夫人,什么事情方夫人肯做,什么事情方夫人不肯做,大家都心知肚明,基本成了一条恒定不变的规则。

易寒突然将书信撕成碎片,淡道:“既然如此,就不用这些书信了”。

苏洛气的脸色发青,“你可知这些书信是我耗了一整夜写的”,当中有些词语还是她思索斟酌才下笔的。

易寒倒没有想到苏洛如此激动,为安抚苏洛,决然道:“我说到做到,做不到任你处置”。

苏洛气的真想扇这个就会捣乱的人一巴掌,良好的修养让她控制了自己的激动的情绪,无奈道:“我处置你又有什么用”。

第一百四十二节 又见故人

易寒哈哈大笑:“我不在你面前表现的轻浮,都变得一点不像我了,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好,否则我也不会撕了你的那些书信”。

苏洛见易寒信心满满的样子,说道:“你莫非想用你的身份地位来压这方夫人,你可知道方家现在的真正实力?”

易寒笑道:“就算我不用身份地位来压她,对于她来说,我比这苏家更有回报价值吧。”

苏洛思索道:“这倒也是,此事就拜托你了,能否筹借到银两对我来说很重要”。

易寒点头,“我们走吧,不要耽搁了”,这会他又恢复正经的模样,有时候真的无法看透易寒,他的言行举止将人性的复杂表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不引人瞩目,易寒在中途还是与苏洛分开,按原路返回,翻过藕园的围墙,走了一段杂草丛生的路,突见苏全等人正伸长脖子张望着,见易寒出现又喜又惊,苏全上前道:“易先生,你安全无恙回来了,实在太好了”,说着打量易寒的全身,见到他衣袖破了几道口子,手臂手背出现伤痕,弱弱问道:“易先生,这些伤?”

易寒眉目肃然,沉声道:“那鬼实在厉害,幸亏我从一个道士那些学到一些保命的法术才逃过一劫”。

所有人一阵哗然,只听苏全道:“易先生你真的见到鬼了,那鬼长什么样子?”

易寒轻轻道:“那鬼什么模样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不过......”,将自己被戏弄的情节添油加醋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很轻,语气时而加重起来,让人听起来像身历其境,周身泛着淡淡的凉意,所有人无意靠在了一起,大概这样才有那么点安全感,易寒转身朝藕园望去,目光锐利而严肃,其他人也跟着他望去,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荒芜幽静的景象,内心毛骨悚然,苏全佯装淡定道:“易先生,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好!”易寒也作出一副匆匆离开的模样,所有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回到中道堂的门庭前,虽然烈阳高照,所有人内心却还有点后怕,主要是易寒刚才讲的太逼真的,若不是亲身体会,何能编排出来,大家自然以为是真实的,何况内心早就先入为主,再经过一番渲染,效果就更明显了。

易寒却看见门庭没有什么人了,问道;“今日不用站岗吗?”

苏全道:“那群来闹事的人早上的时候已经安静下来了,账房的张管事正在清点名单一一赔偿,那一车一车的银子就摆在门口,让人看了心痒痒的”。

易寒笑道:“这么多银子摆在人前就不怕发生暴.乱吗?”

苏全讶道:“易先生不知道押银子都是保镖押送的吗?那些保镖的来头可是不小。”说着又要一番长篇大论,易寒却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保镖的来头,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不必再说了”。

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必让他操心了,依苏洛的品行,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眼下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筹借银两助苏家渡过难关之后,就是处理多年的心事了,问道:“苏全,你可知道这杭州城有哪一些是属于方家的产业?”

苏全问道:“哪个方家?”

易寒道:“四大家族的方家。”

哦,先生说的是这个方家啊,那属于方家的产业可多得数不清楚,衣食住行无不囊括其中,酒楼啊,成衣铺啊......”

易寒又打断道:“你就说这方家在杭州的府邸在哪里就可以了”。

苏全道:“这方府在城东太平坊一带,只要稍微打听就知道详细位置了,这方家成衣铺也在附近的西湖茶市,杭州城有名的酒楼素春斋就是方家的产业”。

易寒笑道:“苏全你知道的倒蛮多的,多谢了”。

苏全笑道:“易先生,你所问的这些啊,在杭州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先生空闲可以到西湖茶市逛上一逛,品茶听书倒是不错的消遣”。

苏全这么说,易寒才发觉自己囊中空空如也,说道:“苏全不知道可否借我点银两,回来还你”。

苏全爽快道:“可是”,说着透出几块碎银子,却道:“我身上就这么多了,易先生可不要嫌少。”

易寒谢过,从在苏全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苏府。

吴山庙会没有结束,一路上依然很是热闹,此刻易寒却无心思参与到这盛事中去,人来人往也只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

来到城东太平坊打听到方府的地址,便顺着指点前行,一会就来到了富贵人家居住的院落群,这居住的地方却比街道要幽静了许多,所见无不是轿子车马,却极少有人步行,却让人感觉到富与贫的等级差别。

还没到达府前,就看见车马盈门,轿子、马车无不奢华讲究,同时也反映了这坐车坐轿之人身份不凡,这感觉就是他昨天一早在苏家看见的一样,只不过苏家聚集的是普通百姓,这方家聚集却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物,却不知道这方府有什么喜事,竟惹得这么多达官贵人前来登门拜访。

来到方府门前,门口和庭院里热闹得像市场一样,大门敞开,有人进有人出,倒像是门庭若市的酒楼一般,朝方府门面看去,果然感受到不一样的富贵靡极,匾额横天,门庭石狮成冈峦之势,仅仅在杭州一处落脚的院落,却一点也不亚于苏府,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苏家与方家的差距,这方家该富到什么程度。

这门口进出的都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贵人,方府的下人忙着迎接送客,却无暇理睬易寒,确实易寒在方府门前显得不显眼,他的衣着打扮虽然不差,但却连达官贵人身边的随从都比不上,这会就是看见了他也将他当做那一家老爷的下人。

易寒从容的走上前去,一个下人立即迎接上来,也没有说话等易寒奉上拜帖,易寒问道:“不知道此刻这方府是谁主事”。

那下人一脸讶异,“自然是我家夫人了”。

易寒问道:“方夫人?”

下人一副理所当然道:“你没有看见这人进人出吗?我家夫人昨夜刚刚来到杭州,也不知道谁家消息这般灵通传了开来,整个杭州城的达官贵人纷纷前来拜访”,说着一副骄傲的表情。

易寒心中大喜,林黛傲人在杭州就更好了,这样就不必托人向她转达自己的意思,这林黛傲真是自己的贵人,每一次自己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下人见易寒思索不语,眉目露出喜色,问道:“你家老爷的帖子呢?”

易寒应道:“是我自己来拜访方夫人的”。

下人一脸狐疑的打量起易寒来,都说人靠金装,虽然眼前的男子风采不弱,可就算如此顶多也是个儒雅之士,与夫人的身份地位却天差地别,问道:“先生认识我家夫人吗?”

易寒想了想应道:“认识?”

下人道:“既然先生没有拜帖,那就请先生报上姓名,待我转告管家,夫人此刻忙于应酬”。

易寒心想,这要报上姓名,他可不太愿意,他的身份非常敏感,可若是不报上真名,这会,想要见到林黛傲可没有这么容易,这富也有富的烦恼,见个面都要这么麻烦,算了,我混进去在她闺房内等她就是了,就不必有这么多累赘的程序。

下人见易寒不语,以为他底气不足,这时门口又停下一辆马车,一个随从端着拜帖走了过来,下人忙迎上去接待,却将易寒撇下不理,那下人打开拜帖一看,脸色突变,忙道:“里面请,我来领路”。

只见马车之内下来一位年轻公子,姿态雍容风度,容貌俊朗神俊,脸上挂着微微笑意,不加修饰,自然透出一种华贵之气,那下人上前恭敬道:“贵客里面请!”

那年轻公子谦逊道:“有劳了”。

易寒也立即注意到这个男子,心中暗忖:“风度不凡,这人又是什么人物?”

下人领着那年轻公子入府,早就把易寒给忘之脑后了,易寒看着围墙不高,却打算找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翻.墙入院,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群侍卫打扮的士兵骑马分成两排并行前进开路,方府门前的马车轿子和人纷纷避让开来,让出一块宽敞的地方来,这帮侍卫在方府门口停了下来,一个戎装的将军朗声道:“华东王爷到!”

所有人低声议论起来,怎么华东王爷也来了,这方夫人真是通天了,连华东王爷都亲临方府拜访,虽然他们也算有身份的人,但是与华东王爷相比,可就是尊卑明显了。

只见缓缓驶来两辆华贵的马车,马车后面还有一队戎装侍卫。

只见从马车分别下来一人,前一辆马车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便服,却显得雍容和雅,年纪大约五十出头,只听他朗声笑道:“扰着大家了,大家不必拘束,今日拜访方夫人乃是私事”。

见华东王爷如此平易近人,这些人也变得轻松起来,后面又走出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丰度翩翩,气宇不凡,易寒却认出他的身份来,却是那日在天外天酒楼见到的颜如壁,心中暗忖这华东王爷和颜如壁来这方府有何贵干呢?

府内收到消息,一个管家匆匆走了出来,恭敬道:“王爷大驾光临,我已让人通知夫人,请稍等片刻,夫人亲自出来迎接”。

华东王爷哈哈笑道:“不必拘礼,我既出门在外,就把我当做一个普通客人就可以了,带路吧,可不要让方夫人累了双脚”,他处处表现的和蔼谦逊,这份风度却赢得了所有人的暗赞。

颜如壁目光冷冷打量周围,相比华东王少了成熟稳重,多了几分傲慢飞扬,当然他有骄傲的资本,眼前这些达官贵人在他眼中却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这就是阶级差距,突然看见易寒,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朝易寒走了过去,易寒见他朝自己走来,想避已是不能。

华东王见颜如壁人群走去,喊道:“壁儿!”

颜如壁应道:“父王,稍等一下,我见个朋友”。

华东王淡道:“少寒暄,免得方夫人等久了”。

易寒身边的人见小王爷走了过来,左看又望,却不知道这里谁是小王爷的朋友,易寒却先施礼开口道:“当日不知小王爷身份,这里赔罪”。

颜如壁却连忙扶住易寒双手,“先生有恩于我,不必多礼,随我进府去吧,我们边走边聊”。

易寒脸露犹豫之色,却立即应道:“谢小王爷厚待!”

颜如壁露出笑容:“那先生跟着吧”,说着转身先行,他刚才虽然对易寒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来,但是举止却暴露出他傲慢的本性来,说到底他心里还没有把易寒当做平等身份的人看待,这也显示他为人处事还显稚嫩。

这颜如壁并没有太看重自己,反而合了易寒的心意,他既不愿和颜如壁走的太近又不愿意太引人瞩目,把他当做颜如壁身边的一个无关紧要的随从最好不过了。

那些人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这男子有什么际遇,却与这小王爷攀上了关系,对于普通人来说能攀上这等贵人,平步青云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华东王只是淡淡的看了易寒一眼,就迈步走进方府,似乎颜如壁的这个朋友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父子带着三五随从,一前一后在管家的带领下往方府厅堂走去,这些随从若是换在别的场合却个个是受人恭敬的人物,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王爷的近侍。

颜如壁问道:“先生现何以谋生?”

易寒笑道:“中天闲人一个,糊糊涂涂,过一日算一日”。

颜如壁喜道:“不如让我来给先生安排个好差事,如何?”却是想招募易寒,一者报那日的恩情,这其次嘛,此人武艺不错却是可以做个近侍,看他一身儒装打扮,应该颇有才学,父王曾教导过,无数的历史证明做大事的人想要成功,必须懂得招才纳贤。

易寒自然也明白颜如壁的想法,心中暗忖:“你这毛头小子给我提鞋都不配,确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华东王见了自己也须敬个三分”,却先堵住了颜如壁嘴,客气道:“中天自由自在惯了,却生怕辜负了小王爷的举荐”。

颜如壁原本就没有把易寒当回事,这会盛情,说不定过几天就把易寒撇在脑后不理不睬,易寒答应了一回事,但是拒绝了他却反而让他不能接受,劝道:“先生何须如此客气,你有恩于我,总得给我机会报答吧”。

易寒笑道:“小王爷真的想报恩就给中天一笔银子吧,中天实在难当大任”。

颜如壁一讶,平时别人与他说话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那里有人似他这般主动索取酬谢的,心中不悦,觉得这个人得寸进尺,太过放肆了,冷漠道:“既然如此,一会我让手下赠送你一百两银子,作为酬谢”,却连先生二字也不叫了。

易寒心中莞尔,这颜如壁真是小气,更好笑是明明没有招才纳贤的度量,却偏偏要装模作样。

这会都却走到了方府的待客大厅,却没有见这林黛傲的身影,这林黛傲嘴上说要亲自出门来迎,可这华东王都走到大厅前了,林黛傲还安坐大厅,看来心里还真的把华东王当做一个普通的客人,这份气魄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让人不敢想象,当然也是因为她有与华东王叫板的资本,根本就是一方土皇帝嘛,还真的无法无天。

这时从大厅里走出来几个男子,雍容雅步,看来也是位居高位的人物,见了华东王爷,纷纷上前施礼,“下官见过王爷”。

华东王爷呵呵笑道:“几位大人不必拘礼客气,看来几位大人的消息比本王还要灵通”。

一语却让气氛变得非常轻松自在,一人笑道:“方夫人一听说王爷亲临方府,却把我们通通赶了出来,匆匆赶着出来迎接”,以卑示尊,说的华东王爷哈哈大笑:“那里那里,刘大人你太自谦了,想你一省高官,你不想走谁也不敢赶你走”。

寒暄了一小会,这些官员纷纷道别,也是因为华东王来了,他们却不便久留,此番前来方府,自然是为了谋福谋利谋政绩。

那些官员刚刚离开,就看见林黛傲匆匆走了出来,“哎呀,王爷,这......我忙着招呼......”

话还没说完,华东王却接话道:“方夫人不必客气,你可是为了接待本王,把刘大人他们都赶走了,本王深感荣幸啊”。

林黛傲笑道:“王爷,里面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坐下来再慢慢聊”。

颜如壁刚要上前见过,林黛傲却领着华东王走进厅堂,让颜如壁吃了个冷门羹,从头到尾林黛傲只看华东王一人,旁人不曾瞥过一眼,就好似其他人都只是摆饰而已,易寒第一次看到颜如壁吃了憋却无法发作的难堪表情,心中莞尔:“林黛傲,你这个傲字可真是没白取,傲上天了,只是我这大活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么就没瞧见,我许多年未见你,可是想好好看看你的容颜

”。

颜如壁心情不好,冷冷道:“你们在这里候着”,说着大步迈进厅堂。

第一百四十三节 石破天惊

华东王的到来算是帮林黛傲挡去了一些应酬,就算轿子马车都到了门口也只能改日再来拜访,原路返回,而其他早已经来了的人也只能提前道别。

既然进来了,易寒也不想像跟柱子在大厅门口候着,反正林黛傲此刻在大厅待客,他也不方便见面商量事宜,与其如此还不如先逛一逛,等客人离开之后再与林黛傲单独会面。

他转身欲走,一个戎装打扮的将领冷声喝道:“你要去哪里?”

易寒装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来:“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何须你来过问”。

一般的武将,身上都有种冷冷的气质,普通人遇到了,心里不知不觉已经畏惧了三分,表现的恭敬而客气。

这将领见易寒回应的懒散,藐视他的话,显得不太高兴,若是无关紧要的人,揪起来扔到地上,看他还敢不敢用这种无所谓的口气与自己说话,终究顾忌到小王爷的关系,冷冷道:“你既然是小王爷带进来了,就必须听从安排,否则你一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岂不连累到小王爷”,这话也是没错,人是小王爷带进来,若易寒在方府闹出事端来,自然也要小王爷来负责。

易寒好笑道;“那我就得一直站在这里候着”。

“不错!”这将领回答的十分干脆。

易寒道:“那我出府总可以了吧”。

“不行!”将领还是一样的语气。

易寒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这还没有成为别人的随从就被约束行动自由,若是真的成了别人的随从岂不是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若不是顾忌到自己的身份不能暴露,他岂会对这小将领这般客客气气。

军人性格直率却不懂得转弯给易寒一个台阶下,易寒知道若是自己强行要走,自然要起争端,他倒是不怕这个将领,只是闹事容易,收尾可就难了。

就在这时,管家前面领路,两个婢女拥着一位婀娜娉婷的女子,一身端正的淑女长裙,迈步而行显得窈窕轻盈,头发梳一个复古的灵蛇髻,对于灵蛇髻有这样一个说法,洛浦凌波,如龙飞去,非绛仙高贵之女而不能梳,换句话说,梳了灵蛇髻虽然能带来盛气凌人,出类拔萃的效果,可若是本身没有这个高贵气质,却弄巧成拙,贻笑大方。

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被这动人之极的绝色美女所吸引,连易寒也不例外,此女的神情让人感觉好似烟涵,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却没有流露出来半点情绪,男子贪窥,她如故烟然。

这种无视周围淡定自若的表情,让人感觉与之相差天涯海角,难以亲近半分,可是你却无法忽视她那种让人目眩的美丽。

所有人都非常震惊,怎么可以有人美到如此地步,却是比仙女还要更艳三分。

易寒心中有个大胆的念头,莫非这女子就是柔儿,莫非那个小调皮如今变成端庄高贵的大家闺秀,可若真是柔儿,却怎么看也不看我一样,莫非年月已久却早就将我忘记了。

女子走近,所有人主动给她让开一条路道方便通行,女子从身边走过,她依然傲然不群,好似走过了几尊雕塑罢了,偏又醉人之极,幽幽香风融入肺腑,飘飘然的就好像做了神仙看见了仙女。

女子突然回头朝易寒看来,易寒内心猛的一颤,暗暗窃喜,莫非真的是柔儿认出我来,她微微露出笑容,姿与韵兼优,容与情并丽,她微微勾起的嘴角在易寒眼中就好像慢动作一样,柔柔音调传来:“这衣服一点都不适合你”,说完转身走进厅堂,留给所有一个美丽的倩影。

隐隐约约从大厅里穿来爽朗的交谈声哑然而止,可以估计厅堂里的人也瞬间被她的美丽所震撼。

几个男子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如此美女能见上一面已经是奢遇,无形之中女子已经在这些人心中刻下烙印,苦了他们日后要日夜相思而不能得。

易寒定力较好,未被其所惑,却思索这个女子的身份来,种种迹象表明,除了柔儿别无她人,可是柔儿为何却没有认出自己来呢。若认出自己来,不会表现的如此淡定吧,至少也该打声招呼。招呼!刚才她那番话不就是在跟自己打招呼吗?

易寒有点糊涂了,这一切好像不太符合逻辑,他却不知道柔儿早就见过他了。

易寒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心中暗忖:“我的容貌应该没有太大的变化吧”。

旁边的几人个却以为易寒在自傲自己的容貌,只听一个随从取笑道:“这位先生你可知道刚才的女子是何人?”未待易寒回答又立即说道:“别说这份足可傲视天下男子的绝世美貌,就是仅凭她的身份,却也不是普通人都可以痴心妄想的”,语气冷嘲热讽,却是看见易寒被美人垂暮显得得意的样子而感到不悦,然而易寒并非得意,他只是有点错愕茫然而已。

易寒立即问道:“刚才这绝色美女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朗声道:“天下第一美女方绕柔”,就好像能知道这些很了不起似的。

易寒心中暗忖,果然是柔儿,女大十八变啊,以前就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没有想到长大之后,却美得惊艳,想起曾经与这个妮子嬉戏胡闹的景象,不自觉莞尔一笑,这个古古怪怪的小姑娘如今却亭亭玉立端庄优雅,一时他还真接受不了。

男子见了易寒表情,心中不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淡淡道:“这次王爷到这方府来,就是给小王爷提亲的”。

男子说话,那将领却冷冷道:“胡先生,王爷的事,我们还是少谈论”。

那胡先生点了点头,“邱将军说的极是”。

易寒心中暗觉好笑,“提亲?来提亲就一定娶的了吗?别说自己这个准父亲不同意让柔儿嫁给颜如壁,就是他肯,先前进来的那位年轻公子,风采气质比之颜如壁要更胜一筹,只要人家底气够足,却轮不到这颜如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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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绕柔进了大厅,表面上淡定自然,内心却兴奋的噗噗直跳,刚才看见易寒看着自己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样子,就想笑,爹爹一定想不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了吧,一会我再给他一个大惊喜。

她心中思索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厅堂中的那几位才是真正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颜如壁见过美女无数却何从见到过如此人间绝色,一直风度翩翩潇洒自若的颜复霄也瞬间失态了,就连上了年纪的华东王也惊叹方绕柔的美貌,天下第一美女之称果然实至名归。

只可惜方绕柔这个焦点人物,却全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三个为她倾倒的男子身上。

林黛傲见方绕柔无视在场的三人,心中有些不悦,平时任由你的性子来,这正式场合可不能失礼于人,朗声道:“柔儿,还不见过王爷和两位小王爷”。

方绕柔这才回神,目光顺着母亲的介绍“这位是华东王爷”,端正姿态落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施礼道:“绕柔见过王爷!绕柔很少出席这种场合,刚才失礼,请王爷勿要见怪”。

方绕柔的美貌已经让她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在这个耀眼的优点面前,其他的一切已经可以忽略了,就算此刻方绕柔泼洒,估计也不会让人生气,华东王爷哈哈大笑:“天赐神女啊,此等美貌,就是仙女也比不过,不见怪不见怪”,说着起身取出一物来,说道:“初次见面,没有什么礼物,这颗安神珠就作为见面礼吧”。

方绕柔还未有说话,林黛傲却道:“哎呀,王爷这颗安神珠珍贵无比,切切不可”。

方绕柔也识趣却没有手下,“谢王爷,绕柔无功无禄却不敢收下如此珍贵的礼物”。

华东王朗声道:“你之美貌便是功禄,让人见了心里舒悦,收下吧,我想赠送东西,就不可能收回”,位居高位的气势无意中却表现出来。

林黛傲暗暗眉头一皱,却不好撕破脸皮,人家堂堂一个王爷,已经处处表现的谦逊平和,按理自己已经表示不收了,他已经就不再勉强,大概是见了柔儿,有些高兴过头,却忘记了与自己其中细腻的敏感。

方绕柔道:“好吧,那我就收下来吧”。

华东王哈哈大笑,“太好了”。

颜复霄见方绕柔收下安神珠微微露出失望的表情,一旁的颜如壁却暗暗窃喜,喜笑颜开,偷偷瞥了失落的颜复霄,更是得意,暗暗道:“复霄我们堂兄弟一场,这方家千金我却不可能让给你”。

方绕柔突然道:“王爷,请恕绕柔直言,你近些年是不是心事重重。”

华东王微微一讶,笑道:“不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绕柔道:“王爷年纪不老,眉头却皱纹不少......”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黛傲冷声打断道:“柔儿,不得无礼,快向王爷赔罪!”

方绕柔听到母亲斥责,表情不悦,嘟着嘴,刚欲跺脚,终因为是正式场合没有跺出来,却表现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来,心中暗忖:“哼,一会我把爹爹拐走,让你扑个一场空,没处哭去”。

这番娇俏模样落在三个男子眼中,顿时好似心似雷撼,为之惊讶万分,恨不得将最后的东西摆在她的面前哄他开心如意。华东王见方绕柔被斥责之后,闭嘴不讲了,忙道:“尽管说来,我绝不生气!”说着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方绕柔这会却不情愿讲,林黛傲只得无奈道:“既然王爷不介怀,你就讲吧”。

方绕柔收敛刚才的娇俏,端庄姿态,不知道为什么,在场三个男子却感觉有些可惜,只听方绕柔道:“王爷是因为心事重重,才时常眉头紧锁,王爷比绕柔更需要这可安神珠以安心神,否则老的更快哩”,说着双手奉上安神珠。

华东王有些错愕,“这......”看见这方绕柔目光诚恳,朗声道:“好!本王就承你这份心意”,说着接回安神珠,他这么说表示已经受了方绕柔的恩惠,日后自有一番报答。

林黛傲心中暗暗赞赏,这小妮子倒是蛮机灵的,突然间却十分头疼烦恼,都不知道谁还能止住她,连雄霸都屡屡受她欺负,如今的雄霸早就有了一番担当,掌握贵州军,而林秋枫一旁辅助。

林黛傲朗声道:“柔儿,我再介绍两位年轻俊彦给你认识”,指着颜如壁道:“这位就是华东王府的小王爷”。

方绕柔心中敷衍,嘴边却微笑道:“绕柔见过小王爷”,目光这才第一次朝颜如壁看去,待看清楚了颜如壁的容貌,心中却是一讶,暗暗冷笑,原来是你。

颜如壁连忙起身施礼道:“如壁见过方小姐”。

方绕柔靥露娇媚,嫣然一笑,微微垂下头去,故作娇羞,看来别人眼中却是美得惊天动地,就好似叶落池中,自然质朴,非铅华可饰,只是一瞬,那美好却永留心中。

颜如壁呆若木鸡,心中燃起激动的熊熊烈火,只感觉能得到他,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弃。

一旁的颜复霄胸口如受雷击,黯然失落,看来这方家千金一缕情丝已系在如壁身上.自己再没有希望了,他视美女如粪土,仅凭自己俊朗容貌,见到他的女子不无倾心,而美人对于他来说也是唾手可得,可眼前的方家千金却不一样,从他看到方家千金第一眼就为之惊艳,刚才又瞥见她娇俏的模样,早已经心魂授之,这等人儿就似活的宝贝一样,岂是寻常的美艳女子可比,这一次若不是父王之命,他实在不愿意来搅这趟浑水,可是没有想到这会见了,却被她占据了心神,实在是意外又无奈。

林黛傲心中好奇,柔儿这妮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林黛傲又介绍起颜复霄,方绕柔望去,端庄客气的裣衽施礼,虽挂着微笑,目光却冷淡,全无热情,与对待颜如壁的娇羞天壤之别,其实她心里当然对着端庄有礼的颜复霄更有好感一些。

颜如壁心中苦笑,他自然要比颜如壁优秀出采,身世也是平分秋色,可偏偏这方家千金对他丝毫没有半点意思,他为人洒脱,可这一次却无法放下来,只感觉若不能与她在一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朝颜如壁看去,想知道到底他哪一点吸引了这方家千金。

方绕柔在林黛傲身边坐了下来,认识之后又聊了起来,林黛傲与华东王似有意似无意让两个年轻后辈表现自己,时不时应上一句,极少插嘴,颜如壁兴高采烈,夸夸而谈,所涉极广,方绕柔朝起露出赞赏的神色,反而颜复霄虽然端庄岸然,出口成章,

方绕柔却似乎对他所讲的政见民治不感兴趣,而对颜如壁讲的风土人情却充满兴趣,不时应上颜如壁一两句,颜复霄见两人显得熟络,对于自己却视若无睹,心里不是滋味,一时意兴索然,也就少开口了,让颜如壁尽情发挥。

颜如壁问道:“方小姐可曾去过大漠?”

方绕柔摇了摇头,突然神色迷茫,似有期盼,轻轻道:“大漠可是英雄男子埋骨之地”,这会语气却变得有些感伤。

颜复霄心中一震,刚才他从方家千金的眼神看到了一些东西,此女非但外表美貌,内在还是博古达观,这不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女子吗?博阅书儒,已是闺中学识,情不自禁朗声道:“复霄愿带方小姐,游阅大漠”。

与此同时,颜如壁不约而同说道:“那我就带方小姐前去大漠玩一玩吧”。

两人所用词语不同,却表现出两人深度不同,颜复霄用游阅二字,颜如壁却用“玩”字,方绕柔微感意外,往颜复霄望去,目光首次带着暖意。

颜复霄被方绕柔目光柔柔一瞥,大受振奋,气势大增,问道:“方小姐可愿意?”

方绕柔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

颜如壁却插嘴道:“复霄,不知道你去过大漠哪些地方?”

颜复霄从容道:“大漠我去过的地方不多,但是如壁你又可知大漠何处才是英雄的埋骨之地”,说着目光变得幽郁深邃,眼角隐蔽的扫向方绕柔,却见她微微露出赞赏之色,心中暗忖:“原来这才是方家千金的喜好,却不是个只看重皮囊之美的品味女子”。

颜如壁与颜复霄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起来,却颇有暗暗交锋的味道,方绕柔这会也不说话了,林黛傲与华东王也没有插嘴的意思,淡定从容的看着两个晚辈争强斗胜。

方绕柔扯了扯林黛傲衣袖,低声道:“母亲,他在府里”。

林黛傲疑惑道:“谁?”

方绕柔嘴角微翘,笑意微漾,眸光潋滟,淡道:“你自己猜”。

林黛傲目光淡淡,不以为意,心里却在思考柔儿这个表情的含义,突然恍悟,一脸惊喜,激动的站了起来:“真的?”

林黛傲喊出这两个字来石破天惊,争辩的颜如壁与颜复霄停了下来,朝她往来,华东王好奇道:“方夫人发生什么事情如此激动?”

第一百四十四节 美人葺居

林黛傲的表情太过激动了,以至她那套表情功夫一点也起不到效果,让人看出她的心情来,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立刻见到易寒更重要了,她刚想辞别,方绕柔却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心情平稳下来,低声道:“我已经让婢女接待他了,母亲稍安勿躁”,终于可以反过来教导母亲一次了,方绕柔心中暗暗欢喜。

三个男子见她们母女突然窃窃私语起来,心中好奇,颜如壁打断道:“夫人!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如壁可以效劳的吗?”

林黛傲尽管内心激动澎湃,表面却淡淡道:“没事,没事,我们接着聊”。

三人感觉到她不太方便说出来,也就不再追梦,每个人都有这个的隐秘,特别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一举一动都是别人注意的焦点。

却说易寒与华东王身边的几个随从相处的并不融洽,那将领太过呆板正经与他性格不合拍,这冷嘲热讽的胡先生,心胸却难及一个普通才子,他可巴不得离的远远的,就在这时一个婢女走了过来,正是刚才陪伴的方绕柔身边的婢女。

那胡先生见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心脏有些小激动,小姐刚刚才进厅堂去,却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只听婢女微笑道:“我家小姐吩咐我来办件事?”

那胡先生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婢女笑道:“给先生换件衣衫。”

此话一出就连淡定自如的邱姓将领也微微一讶,胡先生脸微微一红,低头查看自己的衣衫,疑惑问道:“我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吗?”

那婢女却绕过那胡先生,朝他背后的易寒微笑道:“先生不知道是否记得小姐刚才说过的话,请随我来”,此话一出那胡先生却尴尬万分,刚刚却是自作多情了。

易寒点头,却对着邱姓将领道:“将军,不知道我是否方便离开”。

邱姓将领这会倒不好阻拦,人家方家千金都发话了,自己岂敢阻拦,“既是方小姐相邀,先生尽管去吧”。

婢女微笑重复道:“先生,请随我来好么?”

易寒淡道:“请带路”,似乎美人垂暮并不是什么大事。

胡先生见两人走远,冷冷道:“这姓易的真嚣张!”

邱姓将领却道:“此人来历不明却不简单”。

胡先生狐疑问道:“何以看出来不简单”。

邱姓将领道:“你没看出来,他比我们两人都要淡定自若吗?”

胡先生恍悟道:“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

邱姓将领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言。

易寒随着那小婢往一处幽静的院落走去,同为一邸,那处喧哗,这边幽静,却也是一件妙事,就好似一个人有表面轻浮的一面,也有内在端庄的一面。

小婢诚恳恭敬,每当拐弯或者进门,都转过身来为易寒介绍,再柔声道一句:“先生,不要跟丢了”,易寒一边跟随,一边欣赏府内布局风景,却与他以前所见的方家府邸大同小异,外在奢华富贵,里面却幽韵雅致,两人却也没有再一步的交流。

走进深院,小婢女又转身道:“先生辛苦了,马上就到了”。

易寒笑道:“这方府可真够大的”。

小婢女笑道:“大户人家都是这般庭院深深的”。

易寒道:“庭院深几许,复廊隔东西,障眼无数重,窃花也迷途”。

小婢女微微思索,却问道:“先生这句话什么意思”。

易寒笑道:“我说这深院百院千廊,就算采花贼夜探深闺,估计还没找对地方就迷路了”。

小婢女咯咯笑道:“那他还是最好找不到的好,否则......”,却只顾笑着却没有再说下去。

易寒见着婢女风情洒脱,不似一般的小丫头听到这一类的话题就大惊小怪,问道:“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小婢应道:“先生称呼我为红香就可以了”。

易寒笑道:“这个名字适合你,你看,一身大红裙,身上还有淡淡幽香,就叫红香”。

小婢女却嗔道:“先生不是这么来解释的。”

易寒笑道:“那该如何解释呢?”他自然明白红香二字的涵义,出自“嚼破红香堪换骨,摘残丹颗欲烧枝”,隐含小闺情调,若取做姓名便是娇俏可人,撩人情思的意思。

小婢女红着脸,却沉默不语,又走了一小会,却突然道:“先生我很奇怪,小姐为什么会邀请你到她的闺房去,先生是个男子,小姐又待字闺中,再者说了,小姐可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热情过”。

易寒笑道:“谁说她没有对别人如此热情过,只要她感兴趣的人和事,热情到你内心惶恐,你没少被她捉弄吧?”这句话却在试探柔儿的性格变化。

小婢“呀”的一声,似想起什么难堪的经历,脸蛋儿唰的就红了起来。

易寒笑道:“果真如此”。

只听小婢却轻轻问道:“先生莫非以前认识我家小姐?”

易寒哈哈大笑:“反正今天值得高兴就是了”。

小婢道:“小姐崇拜正气男儿,说不定就是先生身上这股潇洒端正的气质吸引了小姐”。

易寒莞尔笑道:“小红儿,看来你可是一点也不了解你家小姐。”

红香却不服气道:“我服侍小姐都三四年了,先生还能比我清楚小姐不成”。

易寒却不反驳,“行行行,到了没有,你要骗我走了好一段路了”。

红香看着前方,笑道:“这会真到了,进了这院门就是了”。

进了院子,眼中映入一座高阁,见院子林木郁郁,花香幽幽,金茎玉露,自有一股天地之气,若不是认识柔儿,而是初次踏入一个如此美丽女子的闺房,说不定易寒内心会激动万分。

美人所居如种花之槛,沉香亭北,自是天葩居所,迈进,门前左右走廊,曲栏迂径,此布局名为花掩映,又见前面小婢红衣小影步儿轻轻临风留痕,似窥小姐芳情,惹的情致大悦。

进了屋内,闺内清朗屏去一切俗物,置精雅器具及与与闺房相宜书画。

红香请易寒坐下,说道:“先生可不要乱走动,我去为先生准备茶水”。

易寒点头安坐,让人感觉他品行端庄,绝不会干出宵小之事来,女子闺房岂能男子肆无忌惮的窥探,能踏进来已是际遇。

红香放心离开,一会之后端来一杯茶水,礼貌道:“先生请用茶”。

易寒品了一口之后,问道:“你家小姐呢?怎么还不来”。

红香笑道:“先生为何如此着急啊,是不是刚才看了小姐一眼,这会已经魂不守舍了”。

易寒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早就魂不守舍了,这天下第一美女可是要好好亲近一番,日后也可以成为向别人炫耀的资本”。

红香反而一讶,轻轻道:“先生真是大胆潇洒,不过先生在小婢所见的年轻俊彦之中却只数中上,却称不得上优”。

易寒哦的一声,“那你说说哪一些称得上优”。

红香笑道:“先生年纪偏老,与年轻公子相比少了一份青春活力,这就好似黄昏与午阳相比,总不是那么耀眼”,说着却说起上优之人来,“我家少爷就属上优之人,年纪轻轻已有一番作为担当”。

易寒回忆起雄霸来,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认可”。

红香又道:“先生衣着落魄,与之华衣覆身,出身高贵的公子却是不如”。

易寒低头看看自己,“我这套衣服说不上落魄吧”。

红香笑道:“若是平时在大街之上,自然算不得落魄,可今日达官贵要齐集,这等装扮就算落魄了。”

易寒笑道:“什么人穿什么衣衫,否则就可能画虎不成反类犬了,再说我的身份又不是小王爷”。

红香沉吟,“先生倒说得有礼,可是小姐......”,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总觉得小姐相邀之人,在身份地位上应该相近,可这先生总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却说道:“我接下去要说得两位上优之人便是两位小王爷,先生可有意见?”

易寒暗笑,小丫头胸还没长酥,就学人家品头论足起来了,是否上优岂是你一眼就能判别出来的,需要一番深交,断起品行,方可自谦而论,深度不同却也难说到一起去,却也不想辩驳,笑道:“我没有意见,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到?”

红香娇笑道:“我一个婢女可无法替小姐做主意,小姐想什么时候到就什么时候到,先生耐心等着呗。”突然笑道:“说不定小姐只是想让先生换套衣服而已,并没有打算见你,是先生你自作多情”,说着抿嘴笑了起来。

易寒讶道:“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若是让我白等,我可要走了”。

红香有点不敢相信,这易先生居然说要走,不知道有多少男子痴心妄想要和小姐攀上丁点联系,就连身为尊贵的两位小王爷都不例外,这易先生居然要离开,惊叹问道:“先生,你是男子吗?”

易寒心中好笑,戏弄道:“你与我到小姐的床上滚一滚便知”。

红香一讶,愠怒道:“想不得先生怀有如此龌龊的念头”,说着转身欲走。

易寒喊道:“我更换的衣衫呢?”

红香也不转身,冷冷回应道:“马上就给你送来”。

易寒候坐了一会,随意走动,拿起书本看了起来,又翻了几本拿到一本手写的随笔,书名寻真,易寒研读起来,这字写的不错,看来是经过名家教导,看了一会赞道:“非独执笔拂笺,只为书写,这文却有文韵,有诗意,有禅机。”想古今名士,文则内在表达,能参透人生者,文无头巾气,诗无学究气,禅亦无香火气,自然洒脱无迹可寻,柔儿年纪不大,能有此独特见解,却是不凡,估计与她的性情有关,男子放诞不羁不少,这女子放诞不羁者可就寡闻少见,却不知道到底是一股什么味来,这会却有立即见到柔儿的冲动,曾经她年少,如今已是端庄少女,又多年未见,却不知道会不会产生隔阂。

红香拿了几套衣衫走了进来,见易寒捧着书本,冷声道:“你干什么,这房内的东西都不可以乱触”。

易寒毫不介怀,放下书本,虽风情洒脱却小家子去,这人有一优必有一短,只听红香冷冷道:“来换衣衫吧”。

(仓促之间上传,请见谅)

第一百四十五节 钟情01

再说林黛傲这会哪有心思听两个小王爷争辩,一颗心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突然起身道:“柔儿,你招待一下贵客,我去更衣”,说着也顾不得和三人道别,匆匆离席。

三个男子对于林黛傲的举动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方夫人是主人,而且她也不算怠慢。

林黛傲离开,华东王起身道:“我公务繁忙就不在此多逗留了,方小姐,代我向你母亲说一声”,他身为长辈却不方便与晚生后辈腻在一起。

颜如壁如何肯走,这不是将大好的机会拱手让给颜复霄,只见华东王心领神会,朝颜如壁看去,淡淡道:“壁儿,你就留在这里陪方小姐吧”。

颜如壁心中暗喜,点了点头。

华东王又朝颜复霄看去,他与复霄的父亲乃是同胞兄弟,这些年什么事情都是共进退,他曾担心将来争霸,兄弟二人是否要自相残杀,可是这一个局势因为出现了一个麒麟将军而发生了变化,是坏事也是好事,到了如壁这一代,已经没有深厚的亲兄弟之情,自己百年之后,是否这对堂兄弟为了利益地盘而残杀起来呢,京城那边不敢有轻举妄动,乃是因为他们兄弟二人齐心其利断金,倘若将来两府矛盾激烈,必成为突破口,这两府的灾祸也就降临了,想到这里想对颜复霄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只得对这个侄子道:“复霄,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颜复霄起身道:“王叔,也请你多保重身体!”

方绕柔表现的依依不舍道:“王爷,你要走了吗?”

华东王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微微有些心动,若是他年轻二十岁必定追求,只可惜他老了,笑道:“有空我再来看你”。

华东王带了随从离开,却将那胡先生和邱姓将领留了下来,方便照应颜如壁。

颜如壁想与方绕柔亲近,于是提出让方绕柔带他们游玩府内一番,方绕柔却爽快的答应下来,颜复霄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方家千金端庄保守,却没有想到却是如此活泼开放,这才是一个女子的真性情啊,见她盈盈笑脸却越看越欢喜。

方绕柔当然更愿意与易寒呆在一起,可是她知道母亲这会赶过去,可没有她的份,与其受冷落,还不如捉弄这颜如壁,报复一番,她终究是个少女,虽亭亭玉立却依然童心未泯。

三人走出大厅,颜如壁与颜复霄两个身份尊贵的人却一左一右走在方绕柔的身后,就像两位护卫一般,在方绕柔面前他们愿意以她为尊,自示谦卑,两人的随从也就跟了上去,保护周全,至于易寒消失不见,这颜如壁早就忘之脑后,一股心思如何在讨好这方绕柔。

林黛傲脚步匆匆往后院赶去,心情激动又复杂,这混蛋一声不响就凭空消失,她又老了几岁,可是依然没有嫁出去,这些年在繁忙之闲,就将全部心思花在保养容颜方面,或许在看到柔儿青春美艳之后深有感感触吧。

一路上,府里的下人看见方夫人步伐匆匆,脸无笑容,不知道什么事情又惹到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夫人,惶恐的施礼,林黛傲却全部视若无睹。

到了阁楼之前,林黛傲这会却变得紧张起来了,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么多年没见,也不知道见了会怎么样,他会不会嫌弃我老了,却抚了抚鬓发,梳理自己的衣衫妆容,调整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从容,姿态从雍容雅步变成轻燕受风。

表情上虽然平静,心儿却噗通跳得飞快,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让她紧张的情绪了,刚提裙迈上走廊,却突然听见阁楼内传来打情骂俏的声响,林黛傲疾步走了进去,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顿时冷青发紫,咬牙切齿都把嘴唇咬出血来,只见易寒衣衫不整,只穿贴身内衣,而婢女簪掉发乱,胸襟的大开。

易寒突然看到林黛傲出现,整个人都楞傻了,站着一动不动,表情十分怪异,红香却没有注意到林黛傲进来,气喘吁吁的追上易寒,拽起粉拳重重的打在他的肩膀上,骂道:“你这泼皮!”伸爪欲捉他脸蛋,却看见易寒突然举起双手,表情非常严肃认真道:“我发誓,你真的误会了”,红香好奇,怎么这易先生突然间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他刚才不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受他讥笑,心里气不过脚下一失,却跌撞到桌子,身上都沾满茶水,胸前湿透,又惹他一阵放肆调戏,突然感觉背后重重的脚步声,转身回头,看到方夫人那张愤怒的脸,立即吓得面如土色,冷汗涔涔,低声吞吐道:“夫人,我......”。

红香突然感觉头发一阵剧痛,只见林黛傲居高临下揪着她的头发往下狠狠一扯,冷喝道:“贱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红香却一头雾水,不明白夫人为何震怒,吓得魂飞魄散,也不顾得上头皮痛的厉害,忙求饶道:“夫人,小婢知错了。”

易寒也想不到林黛傲会如此生气,却走过来捉住林黛傲扯住红香头发的手臂,沉声道:“用的着这样霸道吗?还不松手!”

红香心中大惊,这易先生胆敢去忤逆夫人,不是找死吗?还会把自己给害死了,她知道只有顺着夫人的意思,让她气慢慢消下来,胆敢反抗她的意思,结果很严重。

林黛傲看都不看易寒一眼,却对着红香冷冷道:“红香,你说我霸道吗?你这贱婢做出这种事情来,我身为一家之主连这么做的权利都没有吗?”

红香忍痛道:“夫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讲道理,一定是红香做错了事情”。

易寒见林黛傲不松手,握住她手臂的手掌用力,冷声道:“松手!”

红香喊道:“易先生,这位是方夫人,你快跪下认错,请夫人原谅”,她见易寒语气如此强硬,以为他不知道来者身份,在她心中方夫人就是天,就是王法,对于易寒的帮助心中感动,却不想让他惹上大祸,别说这易先生与小姐只是见上一面,就算深交,在夫人面前,小姐也无能为力啊。

随着易寒手掌的用力,林黛傲已经痛得皱起眉头来,可是她还是倔强的揪住红香的手,她倒想看看,在他心中是这个贱婢重要还是自己重要,再聪明的女子在情爱面前也会变得糊涂一条直筋,这那里是谁重要的问题,是适合不适合这样做的事情,红香本来就没有错,全是误会。

易寒见林黛傲不肯屈服,冷冷的看着自己,她眼神中的怒火都快要将自己淹没,手上又加重了几分,这会林黛傲已经痛的额头渗出汗珠来,看着易寒冷酷的表情,眼眶一红湿润起来。

易寒见林黛傲有落泪的迹象,紧张的忙松开手,柔声道:“你先松手,这全是误会,听我慢慢说来”。

林黛傲突然松手,红香整个人跌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林黛傲突然一掌重重扇在易寒的脸上,红香悄悄一瞥,只见易先生脸上一个鲜红的掌印,传来冷冷的声音:“红香,你滚出去”。

红香身心没有半点反抗,慌张的退了下去,走到门后一阵后怕,从来没有见夫人如此生气的时候,她一生气,都会有人要遭殃,想起易寒刚才相助,这会却不能放任不顾,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匆匆去找小姐去了,大概这是一种习惯吧。

易寒被打了一巴掌却也没有发作,从容坐了下来,淡道:“我都说是误会了,为何你还如此冲动”,丝毫不谈被打一巴掌的事情。

林黛傲却激动道:“你说仗打完了要立即娶我,却为什么凭空消失,这么多年没有消息,你浪费我的青春,我打你一巴掌算冲动吗?没杀了你算便宜你了”,说到最后声音冷入骨髓。

易寒心中愧疚,自己确实承诺打完仗回来娶她,可是宁雪的死,让他心如死灰,身心悲伤,却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如何还有心思娶林黛傲,他连军队都不顾了,甚至玄观都不见了,却也不想把自己的悲伤传染给林黛傲,轻轻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林黛傲冷声应道:“晚了!”说着坐了下来,也不看着易寒,端着茶杯就饮,却发现杯子是空的,桌子上还散落着茶叶子。

易寒趁机道:“刚才红香进来的时候,脚下一失跌到桌子上,赚翻了茶杯,将衣衫沾湿,我调笑了她几句,她便生气的追着我打,却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黛傲眉目肃然,冷道:“那你衣衫不整是怎么回事?”

易寒也不敢笑,认真道:“你那宝贝女儿说给我换套衣衫,我不就在更衣咯,要不怎么会在这里”。

林黛傲眉目露出喜色,语气却透着严厉道:“真的?”

易寒苦笑道:“我再蠢,也不至于在你的地盘上干这种事情吧,这不是自找苦头吗?”

林黛傲这会冷静下来,脑子却也变得聪明,心中已经信了,这是柔儿的闺房,红香那丫头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嘴边却道:“对于你这下流的登徒子来说可不一定”。

易寒道:“你也不看我现在什么年纪,什么德性,那里做得了下流的登徒子”。

林黛傲淡淡的瞥去,看见易寒真的沧桑了许多,与当年的英盛才俊截然不同,心中有些心痛,轻声道:“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帮助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易寒道:“除非神仙弄够帮我,我也想明白了,人生事十有八九不如意,只有一二分欢喜就要好好把握”,一语之后笑道:“倒是你这么多年一点也没有变,美艳如初,更多了几分贵气”。

林黛傲不语,手指不知觉的触碰自己光滑的肌肤,心中暗忖:“他沧老一点也好,这样我与他就更般配了”。

易寒见她举动以为她在顾虑自己年龄,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烦恼这个问题吗?现在好了,我年老,你美貌如初,轮到我自卑了”。

林黛傲冷声道:“你别以为你吃定我了,告诉你,我现在嫁谁都随便,就是不嫁你”。

易寒笑道:“试问,普天之下除了我谁敢娶你”。

林黛傲气愤道:“你说什么,我林黛傲想嫁还嫁不出去”。

易寒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如今你位高权重,那个男子若娶了你,定是一辈子被你压迫着,成为你的附庸”。

林黛傲冷傲道:“你不知道男子下贱吗?要不然那里来这么多狗奴才,在富贵美色的诱惑之下就算做一条狗也愿意,这点你不用操心”。

易寒笑道:“如此奇女的方夫人嫁给一个狗奴才却是可惜你”。

林黛傲气的脸色发青,指着易寒道:“你......”

第一百四十六节 钟情02

易寒无奈道:“是你要跟我斗嘴,斗不过就给脸色看,你让我好为难,莫非我对你千依百顺,你就称心如意”。

当然也是林黛傲的身份地位向来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忤逆她,这被易寒冷嘲热讽了几句,却有些不习惯,摆手道:“算了,我不与你这泼皮计较,我虽然霸道,可是我霸道的有理有据,从不随便仗势欺人。”

易寒伸出大拇指赞道:“女中丈夫!”

林黛傲冷道:“你少来这一套甜言蜜语!”

易寒好奇道:“怎么,这种话你也不喜欢听,那我该说什么好呢?”说着一脸正经的思索起来,突然开口道:“莫非我适合跟你谈正经事”。

林黛傲冷笑道:“我算看出来了你的居心,每一次你来见我都是有事相求,我现在跟你直说了,叙旧聊聊家常可以,谈正经事没门!”

易寒心中暗叹:“这林黛傲果然厉害,立即就将自己的心思给猜出来,这份眼力判断应该经历多少尔虞我诈才磨练出来,确实她付出的,比自己付出的要多”,大概是她的身份让易寒不太担心她的处境,而其实上,在易寒心中,林黛傲已经成了一个贤内助,情感的发展至今已经似乎缓缓河流一般,无波无澜却绵长恬谧。

易寒笑道:“好,那就不谈正经事情了”。

林黛傲狐疑的看了易寒一眼,“你先说说,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

易寒道:“我说我去了深山古庙做和尚你信不信呢?”

林黛傲突然起身,讶异道:“你为什么要去做和尚啊?”

易寒淡道:“堪破红尘呗”。

林黛傲朗声道:“你敢!”一声之后轻轻道:“那个庙宇敢收留你,我就一把火把它烧了”。

易寒轻轻笑道:“你倒是无法无天了,不怕因为得罪神佛吗?”

林黛傲冷笑道:“若佛若不渡我自成魔,有何可惧,就算永坠无间,心亦无悔!”

易寒忙道:“没有这么严重,你不要乱说”。

只听林黛傲冷冷道:“你立即给我还俗。”

易寒笑道:“早还俗了,与佛无缘,主持不肯收留我”。

林黛傲淡淡道:“算他识相!”一语之后到:“我与不跟你废话,也不问你这些年的事情,你既然回来,我们挑个好日子,即刻成亲,你以前的一切恶劣,我既往不咎”。

易寒“哇”的一声,“你就是要逼亲啊”。

林黛傲轻轻坐下,莞尔一笑:“我就是要逼亲,你奈我何,别说你曾亲口承诺,也不看看我现在什么年纪了”。

易寒凝视她的脸,认真道:“美艳如初,一点也不显老!”

林黛傲眸光潋滟,却重重拍了桌子,朗声道:“一句话,娶是不娶?”

易寒不语,看着她那双眼睛,有期待,有辛酸,有戚恐,其实她没有底气,表面上的气势都是装出来的,这一次他回来就是要还债的,轻轻道:“娶!”

听到这句话,林黛傲整个人瘫软的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易寒捉住她的手,柔声道:“对不起!”

林黛傲听到这句话,却像个小孩子一般,眼泪哗哗哭了起来,不知道是悲伤的泪水,还是幸福的泪水。

易寒站在她的后面轻轻的安抚她的情绪,却也不说话,任她哭过痛快,任何坚强的人都有柔弱的一面,她耗尽了青春终于等来这一刻。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林黛傲才停了下来,拿出手帕擦拭泪痕,易寒抢过道:“我来”。

这会脸上的淡妆却被哭花了,双眸也哭的通红,林黛傲见易寒微微笑意,心里害羞难堪,站起转身道:“不要跟过来,我补一下妆容”。

易寒静静的看着林黛傲梳妆的倩影,镜子里印出来模糊的脸容,她轻轻抚脸的手指,只感觉好似月下观花,充满幽和柔,真是好女子,有态有神有趣有情有心,好几次易寒都有股冲动想要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却生怕打破这美妙的意境。

一会之后,林黛傲补好妆才返回,易寒却感觉只是一瞬间就过去了,问道:“为什么不多梳一会”。

林黛傲一脸好奇,只听易寒诚恳道:“你梳妆的时候真的好美好动人”。

林黛傲脸颊微微一红,垂下头去,突然又抬头道:“你是不是有事求助于我,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

易寒点头道:“确实有那么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想让你援手”。

“既是无关......”说到一半却突然停下,坐了下来,恢复往日的雍容风雅,淡淡道:“什么事情说吧”。

易寒说了下来,笑道:“不是说不谈正事吗?”

林黛傲冷道:“你吃饱了撑着吗?我时间宝贵,你要说则说,不说就免了”。

易寒笑道:“试一试你是否真心的”,此话一出林黛傲又要发作,易寒却连忙道:“我想向你借银子”。

林黛傲轻轻一笑:“你还记得你欠我多少银子了吗?”

易寒应道:“我好像忘记了”。

林黛傲道:“那我就好好给你算一下你总共欠我多少银子,你欠我的粮食折算成银子加上你多此跟我借的银子,总共是一百二十三万两三千二百六十三两”。

易寒却大吃一惊,“有这么多吗?”

林黛傲冷笑道:“看来你真的不当一回事,你也不想想,动辄上十万士兵的口粮,你还真以为是小数目,就这笔钱,你在我府内当一百辈子奴才也偿还不了。”

易寒笑了笑,“你人都是我的,还算那么清楚干什么?”

林黛傲冷道:“你少贫嘴,一码归一码,人是人,钱是钱”,看来她还真承认是易寒的人。

易寒讪笑道:“好好好,一码归一码,你看我身无分文,不知肉偿可否?”

林黛傲目光带着玩弄打量着易寒,檀唇勾起一抹冷笑:“你的肉还真金贵,你若要买,我要来卖,就不怕被我折腾成人干”。

易寒讶异道:“你什么时候如此风情洒脱了,竟说出这种话来”。

林黛傲傲道:“生意场上,我怕过谁,没有我不敢接的生意,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我恨不得折磨的你跪地求饶,你最好想清楚”,说到最后语气变得阴森。

易寒只不过是陪她打情骂俏,哄她开心什么时候都好办,对于她的恐吓不以为意,“好啦好啦,欠你银子的事情先抹到一边去,这个......”

话没说完就被林黛傲打断,“你说抹开就抹开,银子我多的数不完,要再借银子也可以,必须有打动我的诚意!”

易寒走了过去,与她身子贴的很近,林黛傲却推开他,站了起来与他保持距离,不给他好脸色,易寒又耐心的靠近她,捉住她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林黛傲很享受这种易寒围着自己转讨好自己的感觉,而且她很喜欢打击他之后,他锲而不舍的行为,不太情愿的挣扎了几下,易寒却干脆坐下,将她搂抱在怀中,林黛傲偎怀强挣,易寒便搂的更紧,身体一阵摩擦,忍不住并膝微吟。

易寒道:“我这样足够诚意吧,不知道是否打动你了呢?”

林黛傲含嗔佯悻道:“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也就这个本事,若想说服打动一个人,必须知道她需要什么”,她在提醒易寒,还是在教导易寒?

易寒道:“你不是说我有困难可以找你帮忙吗?不要把你当做外人,我把你当做自己人所以才来找你,否则依我现在的能力,要筹借到银两也不是什么难事。”

林黛傲淡道:“说吧,需要多少银两,我给你准备!”

易寒思索片刻,淡道:“一百万两吧。”

林黛傲猛的从易寒怀抱中挣脱开来,与易寒保持距离,惊叹道:“一百万两,你可知道一百万两是多少吗?几乎可以将院子堆满,你倒说得轻松”。

易寒道:“对你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啊”。

林黛傲决然道:“太多了,不借!”

易寒眉头一皱,“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林黛傲看出他的不悦,“你倒好意思说我,这些银子能做多少事情,能改变多少人的人生你知道吗?我也不问你这钱的去处,我最多给你六十万两”。

易寒道:“说起生意来,你倒是有一套”。

林黛傲决然道:“在生意场上,感情用事就是死路一条。”

易寒道:“难道我这金口就值六十万两?”

林黛傲应道:“你这张嘴一文不值,不过你这个人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

易寒道:“算了,六十万两就六十万两”。

林黛傲当场真要吐血,若说别人来跟她借六十万两,就算跪上三天三夜,哭爹哭娘也别想她心软,这把银子借给易寒,反而惹他嫌少不情愿,她有些生恼的跟自己怄气,来回走了几圈,突然指着易寒道:“你这人真是贪心不足,得寸进尺!”

却说红香打听了几人着急的寻找小姐的去处,终于在一处花园看见小姐与两位小王爷在赏花作赋,神色匆匆走了过去,随从认出她的身份未多加阻拦,“小姐”,红香喊了一声。

方绕柔转身,讶道:“红香,你怎么在这里?”

红香贴近方绕柔耳语一番,说完道:“小姐你快赶回去吧!”

颜如壁插话道:“方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方绕柔却挂着盈盈笑意,淡定释然,心中暗忖:“这老虎婆吃瘪就有可能,那里嚣张的起来,我此刻若匆匆赶回去,说不定坏了爹爹好事”,想到这里淡定道:“没事,小王爷,我们说到那里了?”

颜如壁道:“说到这花若娇艳,必有劲茎翠叶承托”。

方绕柔轻轻问道:“小王爷,那你说说是这花重要还是茎叶重要?”

颜如壁朗道:“自然是这花重要,赏花赏花赏的是花,却不是赏这茎叶”,笑道:“就似方小姐如此美丽,便如花般娇艳需要劲茎翠叶承托”。

方绕柔佯装好奇天真道:“那不知道小王爷能不能将我似这朵花儿一般承托起来”

此话一出,颜如壁心都酥了,连忙点头道:“愿意愿意!”

一旁的颜复霄心里奇怪,为何这方小姐说出如此庸俗的话来呼应如壁坦露心扉。

红香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一点也不当回事,还乐在其中,只听方绕柔淡淡笑道:“那就委屈小王爷弯腰了”。

颜如壁早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竟连连点头。

颜复霄比较清醒冷静,他注意到方家千金目光聪慧冷静,散发自信的光采,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竟有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势,心中大惊,莫非方小姐一直在戏弄如壁。

第一百四十七节 吃软不吃硬

人性是复杂的,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看透自己,又如何看透他人,所以很多事情都蕴含着奇妙的变化,一件事情最终的结果与天时地利,亦与人的情绪形成密切的关系。

方绕柔骨子里有大胆妄为,细腻果断的一面,换做其他人知道了颜如壁真正身份之后,大概会就此罢休,心中对这个男子没有好感,冷落疏远就是,她却反其道而行,非但不冷落还表现的十分热情,年纪不长的她如何懂得男子的劣根性,只要俘虏了他的心,让他做出任何卑贱的事情,他都会心甘情愿,了解男子的特性并懂得加以利用的女子是可怕的,这让她置身事外,而像操作棋局的人掌控着一切,或许方绕柔所做的这一切只是性格所然,但是当她再历经丰富人生,便是一个有心机的人,将这份心机用在做恶便是祸国妖姬,将这份心机用在造福社稷便是卓越为世人称赞的女子。

颜如壁弯下腰来,生平第一次为别人而弯腰,一下到托起方绕柔,他就感觉托起人生丰富的色彩。

方绕柔挽着裙角,抬起小脚真的就要踩到颜如壁的后背之上,或许在颜如壁想来这只是男女嬉笑玩闹,讨好方绕柔的手段,而一旁的颜复霄就清明了许多,颜如壁贵为小王爷,为女子弯腰已经不合身份,被女子踩在脚下更是被完全践踏尊严,试问这件事情传出去,岂不成为全天下人谈论的笑柄,忙出声提醒道:“如壁,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这会的颜如壁那里会想到颜复霄是在提醒自己,他还以为颜复霄是想坏自己的好事呢?让自己失诺而惹方绕柔生恼。

方绕柔小脚迈了一半却停留下来,盈盈笑道:“小王爷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颜如壁被方绕柔的裙角荡的脸颊肌肤,那既轻柔又撩心的感觉,让他一下子神魂颠倒,恨不到一下子就钻到方绕柔的裙子底下去,古人云拜倒在“石榴裙下”,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冲动,女子的裙下是最神秘最迷人的地方,特别是被美丽的长裙掩盖住的时候,颜如壁倒也没有糊涂的丧失理智真的钻进去,却朗声道:“愿意,心甘情愿”。

站在后边的邱姓将领和胡先生早先被眼前的景象惊蛰,愣愣发呆,待颜如壁说话这番话来的时候,他们才恍悟若是让小王爷干出这种事情,最后传到王爷耳中,两人难辞其咎,胡先生朗声道:“小王爷,你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啊”。

邱姓将领干脆冲了上去,强行将小王爷扶了起来,方绕柔脚底刚踩到颜如壁的后背,突然这背却变垂着起来,脚下一滑,却是踉跄跌倒。

颜如壁有些不悦的盯着邱姓将领,这时耳畔传来方家千金的惊叫声,望去,大吃一惊,想要立即上前扶住,却有一个人比他快,却是一直侯在身边的红香。

方绕柔站稳身子,佯作生气,挥了下衣袖,哼的一身,朗道:“红香,我们走”。

看模样似个骄纵的大小姐,颜如壁高喊几句:“方小姐!方小姐!”,方绕柔却绝尘而去。

这会颜复霄已经完全看不透这方家千金了,不过先前心里已经留下惊艳的烙印,所谓爱屋及乌,当你喜欢一个人,一些小小的缺点也就忽略不计了。

颜如壁见美人离去,将怒气发泄在邱姓将领身上,大声责备道:“邱耀,你做的好事!”

邱耀却抬头挺胸道:“小王爷,末将是为你好,你身份尊贵如何能被一个女子踩在脚下”。

颜如壁冷声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我警告你,不准有下一次,否则就算是你,我也不客气”。

颜复霄看着这个堂哥,心里暗暗摇头,如壁已经被方家千金迷倒了,否则他不至于如此糊涂,本身他也是个骄傲的人,看着方家千金离去的方向,心里留恋非常,这方小姐更是骄傲到极点,若她真的是在玩弄如壁,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别人不敢玩弄的对象罢了,心中苦笑,想他们堂兄弟两人身份尊贵,却沦为一个女子玩耍的对像,此刻就算自己心中清明,却也是情不自禁的沦陷在美人的织网中。

再过方绕柔脚步匆匆的走了一会儿,却又放慢了脚步,姿态袅袅婷婷,娇靥端庄逸闲,那里有半点生气的模样,这会又成了一个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

红香贴近过来问道:“小姐,我们这会是要去那里?”

方绕柔淡道:“回屋去”。

红香问道:“那两位小王爷现在无人接待”。

方绕柔道:“他们的身份,自然有人贴至安排,你不必担心”。

红香道:“小姐,你是估计设计可以摆脱他们吧,刚才吓死我了,还真以为你要踏在小王爷的背上呢?”

方绕柔淡道:“我本来就是要踏在他的后背上,那里知道他的随从会出来阻止”。

红香惊讶道:“到底是为什么呀,他可是身份尊贵的小王爷”。

方绕柔却没有回答,继续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将红香当做透明的,红香也就没问,紧随方绕柔其后,静静不语,突然方绕柔却停了下来,自语道:“我现在回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红香朗声道:“小姐,你应该赶紧回去才对,晚点,说不定你邀请来的那易先生就死在夫人手中了”。

方绕柔回头看着红香味,警惕道:“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突然盈盈笑道:“莫非这会的功夫,你已经跟他勾搭上了”。

她看诡异的眼神看的红香有些发麻,嗔道:“小姐,你胡思乱想什么,我跟了你这么就,我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方绕柔若有所思道:“我虽然清楚你的为人,可这人厉害的很,一般贞女遇到他都要变荡.妇,却是天上少数难以对付棘手的人物之一”。

红香大吃一惊,一脸惶恐,“小姐,莫非这易先生是有名的采花大盗。”

方绕柔想了想:“采花大盗,你这么说也没有错”。

红香叹息道:“那他死定了,其实我觉得他的人还不错的,怎么是采花大盗了呢?”之所以会认为易寒死定了,自然是因为方夫人身边有高手。

方绕柔轻轻笑道:“他那里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突然眨了眨眼睛,“红香,我们偷偷的溜进去,不要发出半点声响?”

红香听了这话,更是一头雾水,此刻脑子里已经被搅成一团浆糊了,小姐说什么就什么了,她照做就是,至于那易先生,她尽力了,她只是一个小婢,对面夫人,随时都可以将她当做一只蚂蚁捏死。

两人静悄悄的返回院子,沿着院子的围墙从左边的走廊靠近小阁楼,红香见了小姐鬼鬼祟祟的模样,心里实在不能接受,谁会想到,外表端庄美丽的小姐也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突然听到夫人的声音,心口却猛的砰砰直跳起来,变得有些紧张,不知觉的拉着方绕柔的衣袖,希望她适可而止,方绕柔却把她的手掰开,继续往门口的位置靠近,以便能更清楚的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又靠近了些,这会红香感觉自己的脚已经有些发抖了,心里害怕啊,却也好奇心起,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只感觉局势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夫人与那易先生好像在屋子内变得相安无事的相处起来了,心想:“小姐说那易先生是采花大盗,莫非这会却还没有露出真面目来”,突然听到夫人冷声道:“我警告你,你再靠近我,我可就不客气了”,心中一惊,却非常好奇,夫人何曾用这种商量的语气与别人讲话,太温柔了吧。

只听那易先生讪笑道:“这么生分干什么,靠的近说话才显得亲热些”,这是在调戏夫人吗?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男子敢调戏夫人,难道这易先生真的胆大包天吗?朝小姐看去,她的表情却显得兴奋激动,似乎非常期待,红香的脑袋都乱了,小姐见到夫人被调戏反而如此开心兴奋,这是什么心理啊,她简直无法理解,想要问个清楚,又生怕出声被夫人发现。

方夫人见易寒一步一步靠近自己,自己却一步一步后退,以前那个男子被她一喝,吓得魂飞魄散,那里还有半点放肆的胆儿,可偏偏眼前这人可是丝毫不惧怕自己的威严,她的性子也是冷傲倔强,易寒若好生软语,她也就让步了,可是易寒越是表现的强势,她越不肯屈服,见易寒表情似调戏良家妇女一般,捉起一个花瓶护在胸前,冷声道:“你胆敢再走上前一步,我就砸你个头破血流!”

门外面的红香忍不住了,低声道:“小姐,我们快冲进去!”

方绕柔狠狠的拧了红香的脸腮,瞪着她,一副你给我闭嘴的表情,红香疼的厉害,连忙点头,方绕柔这才松手。

易寒道:“你手中的花瓶可是很值钱!”

林黛傲:“你说什么也没用了,我有我的原则,是不会为任何人而妥协的”。

两人为什么又闹了起来,却是因为林黛傲听说这钱是用在帮助苏家渡过难关,当场反悔不借,易寒自然不肯,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筹借银子,若借不到钱如何回去跟苏洛交代,却也不打算惯着林黛傲,按照自己的方式强行索取,威胁说,若不借银就把她衣服都扒光,方绕柔两人却来晚了,没有听到前面更加精彩的对话,若是红香听到了,还不是吓死,在方府,夫人的地盘,居然有人敢说扒光她的衣服,书里面的采花贼都懂得软语调戏几句,边哄着边强来。

易寒问道:“你刚才已经答应了,却又为什么反悔?”

林黛傲道:“这银两若是你需要,我舍得,可是借别人,那就免谈”。

易寒道:“那算我跟你借的”。

林黛傲冷漠道:“不借!”

易寒已经哄了她半天了,他已经没有耐心了,“那我就扒光你的衣服,看你肯借不肯借”,这话实在有点无理来之。

林黛傲见易寒靠近,还真的将花瓶扔去,“砰”的一声,花瓶落地成了碎片,却被易寒躲避过去。

易寒道:“这青瓷瓶你还真舍得砸!”

林黛傲冷然道:“能砸死你,砸一百个都值”,说这话的时候,易寒迅速靠近将她身子箍住,林黛傲吓了一跳,张口要叫,易寒却捂住她的嘴巴,笑道;“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现在看谁来帮你”,以前易寒就以为林黛傲一个人,后来他知道林黛傲只要发出暗号,就有人出现,没有发出暗号,那些人也不会出现来打扰她的好事,所以这一次他特别做好了准备。

林黛傲的嘴巴被易寒捂住,喊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易寒笑道:“夫人,你不乖哦,那就不能怪我,上次你绑我的时候可是狠心!”说着却将袜子塞到她的嘴里。

臭味熏的她难受,林黛傲何曾被人如此侮辱,气的双眼直冒怒火,恨不得把易寒给吃了,心中骂道:“混贼,就算你跪在我的面前求饶,我也不会饶了你的!”

易寒将林黛傲抱到炕上,将她的鞋儿脱下,露出一对白嫩的小脚来,强行压着她的双腿,把她内亵裤儿的腰带一解,裤子一松,林黛傲立即感觉内亵裤儿随时都有可能被褪下,让她没有安全感。

易寒便用着她这个腰带将她的双手捆住,说实话易寒也不想用强,只是这林黛傲啊,已经傲的无法无天了,以为天下没人可以制的了她,他必须让她屈服,偏偏这林黛傲打骂不得,也就只能这些下作手段了,当然也因为他与林黛傲亲密无间的关系,换了其她女子,他自然不会用这些手段。

易寒问道:“一句话,借的话就点给头,否则我把你亵裤给拉下来了”。

林黛傲双眸瞪的大大的,充满怒火看着易寒,长久以来养成的威严竟看的易寒有些发麻,这让易寒感觉,今日若不将她治的服服帖帖,可就麻烦大了,下定决定,将她的红色的亵裤从玄色绸裙中拉了出来,林黛傲一阵惊慌,用力的挣扎了几下,却是在做无用功,此刻那双澄清的似秋波的眸子就好像映入了艳阳,散发出火红的热,那是林黛傲的愤怒,两条柳叶眉儿都翘起来了,润腻无比,吹弹得破的鹅蛋脸因为愤怒而透出阵阵绯红,如此美丽成熟的女子生着气可真是大煞风景,若此刻她柔情蜜意那该多么动人啊。

易寒看了她愤怒的表现,心中不忍,却也不想摆手,移开目光干脆不与她对视,忍她瞪着,却轻轻撩起她的裙儿,露出绰约苗条的白皙小腿来,连着一双挣扎乱踢的玲珑小脚,十分可爱。

易寒每往上挽上一分,林黛傲便被刺激一分,这会她已经紧张的忘记了愤怒,那里从来就没有任何人窥视过,这会却要坦露在他的面前,让她十分难堪羞愤。

当将裙子挽到林黛傲大腿的时候,看到妖娇丰润的肌肤,易寒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在让林黛傲妥协,两腿中间的空隙幽暗而深沉,似黑洞般吸引着易寒去探索,易寒手掌情不自禁的触摸林黛傲白皙润腻的大腿,一阵强烈的快感袭击林黛傲让她身子颤栗,双脚轻轻抖了一下,似乎感觉到什么来袭,红着脸别过脸去,双腿紧并着。

易寒并未继续撩起裙子,而是手指继续向前探入裙褶,林黛傲心中大惊,害怕什么被发现一样,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引起易寒的注意。

易寒停了下来,朝她看去,却见她一双美眸红润流出泪水来,如小鸡啄米的连连点头。

易寒心中爱意骤生,温柔的将她揽在怀中,柔声道:“我不欺负你了,不要哭,不要哭”,虽然最后还是因为心软而功亏一篑,但是他并没有后悔。

屋外的红香这会已经紧张的拽成拳头的手心满是汗水,听到这易先生的话,从松了开来,听到这会她已经明白了,这易先生可不简单,他与夫人是认识的,好像还是相好,想不到夫人居然有相好,难怪哩。

方绕柔却有点失望,易寒只要在心狠一点就成功了,她知道要征服一个女子,什么方法最实用。

易寒拿出塞在林黛傲口中的袜子,解开她的双手,说道:“你现在可以喊了”。

林黛傲却很安静,什么话也不说,用衣袖擦拭着泪水,易寒要替她擦拭,她却冷冷的扇开,又将易寒推开,站了起来,裙子落在,遮掩所有的春光,转身朝内屋里走去,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易寒一脸尴尬,任她去也不阻拦,过了一会却不放心,轻轻迈步跟了进去,脑子思索着如何与她说话,也没看那是什么地方,顺着传来细微的声响,解开帘布走了进去,这一望却傻眼了,只见林黛傲背对着她,撩起裙儿,蹲了下去,由于内亵裤儿早就被褪掉了,露出一对粉白的瓢儿,圆圆两瓣臀儿,生得丰满,肌肤白得如粉搓雪捏一般,那幽深之处却两条粉腿遮住,看不出来,只听得一片晰晰声音。

易寒可真是愣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林黛傲却恍然未觉易寒正在背后看着,用布儿抹了一会,站了起来,转过身来看见易寒的时候,也傻了,脸红的跟熟透了的桃儿一般,就好像所有的秘密已经被人窥视个干净似的,羞的无地自容。

易寒见林黛傲情思以动,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表情自然的走了过去,轻轻说道:“我们即将成为夫妻,这些闺中私密,早晚都是要瞧见的。”说着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似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过一般。

林黛傲低头含,耳根赤红映着那雪白的脸颊,令人觉得不胜怜爱。

易寒轻轻道;“你也不是少女了,有些事情你懂得”。

林黛傲却沉默不语,显得贞静。

易寒深情的吻上她的嘴唇,林黛傲已经被撩拨情丝,一会之后两人缠绵如胶,易寒一只手顺着她双腿中隙往上抚摸,刚刚触碰到棉花堆中,林黛傲身子一触,却立即从情.欲中恢复清醒,“这里是柔儿的闺房,你不要乱来,让她看见了,你我难堪”。

易寒微笑点头,将紧紧将她搂住怀中,“那你还生气吗?”

易寒抱的用力,让林黛傲感觉身子有些箍疼,但是她喜欢这种强壮有力的感觉,娇声宛转:“你说如何就如何”。

第一百四十八节 父女情深

奇怪的过程,奇怪的结果,刚刚的恨呢?刚刚不会饶恕的决心呢?只能说女子是多变的。

林黛傲终于肯屈服了,她变得十分温柔,她在易寒耳边告诉她这些年她是如何的思念他,又是如何的恨他,对他怀有深深的怨念,她把她内心真实的情感毫不保留的向易寒倾诉,她曾下定决心,一定要报复,一定不会再妥协,一定要让易寒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可是当她知道他的消息,易寒的种种不是已经抛之脑后,她只想立即看到他。

林黛傲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了,以至于易寒根本无法插话,只能静静倾听。

门外面的方绕柔见里面安静下来了,心中好奇,刚才好像听两人进了内屋去,莫非易寒的得手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半点声响啊,莫非爹爹太差劲,母亲一点感觉都没有,自幼看《牡丹亭》懂的可比林黛傲要多。

红香红着脸,听到这会她也基本了解了这易先生与夫人的关系,两人往内屋走去,她也往哪方面想了,一想到是干那种事情,她的羞红着脸,突然听小姐低声道:“红香,我们进屋瞧瞧去”。

红香大吃一惊,忙摆手,却也不出声,若是两人真的在做那种事情,夫人知道自己偷窥了,拉不下脸来,自己必定死路一条,她可没有这个胆子。

方绕柔瞥了红香一眼,低声道:“胆小鬼,”说着自己却小心翼翼的往门口靠近,先探出半个头,见外屋没有人,这才挽着裙子,惦着脚轻轻的进屋去,往内屋方向靠近,这会她才有那么一点紧张。

待靠近内屋的时候,才听见母亲正在轻声说着话,却没有易寒的声音,本来兴奋紧张的心情却因为母亲倾诉自己的辛酸而变得感动,这会却已经再没偷听的兴奋,打算把空间留给两人,转身挽裙,惦着脚尖走路,来无影去无踪不发出一点声响。

可是有时候倒霉往往在你最得意的时候发生,脚尖不小心踩到裙角,方绕柔哎呀一声却跌倒在地。

易寒与林黛傲听到声响,从内屋走了出来,方绕柔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起身,佯装惊讶道:“母亲,怎么你们还在”。

林黛傲却冷着脸道:“你在外面偷听多久了?”

方绕柔一脸茫然的表情:“我刚刚才回来,没有听见声音,以为你们离开了”

易寒这会已经知道眼前这个长的如天仙一般美丽,却有些调皮的少女是柔儿,走了过去,柔声道:“摔疼了没有?”

方绕柔闻言,美丽的眸子脉脉含情的看着易寒,看的易寒有些心痒痒的,任谁被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这般深情看着,也无法淡定,突然方绕柔扑到易寒怀中,娇声道:“爹爹,我是柔儿啊,你把我忘了吗?”

方绕柔这一个亲密的动作,让易寒心头一阵温馨,心里异样的感觉散去,取而代之是作为父亲的溺爱之情,他轻轻抚摸柔儿的头发,温柔道:“你变得这般美丽动人,我都不敢认了,我也是刚刚猜到的”。

女儿出落的如此美丽,作为义父的易寒,内心也是感到骄傲。

方绕柔将头贴在易寒的胸口,娇声道:“爹爹,既然你说我美丽动人,刚才见了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来调戏我啊,我可是特意准备了一些列对付你的说辞”。

易寒老脸一红,“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是吗?”柔儿一对眸子睁着大大的,一脸狐疑的看着易寒,刚才在门外,易寒的放.荡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想要把母亲的衣服扒光,那里像金盆洗手的人啊。

易寒不好意思的点头,确实比起以前,现在的他规矩多了。

一旁的林黛傲看着,心里却有些吃醋,冷冷道:“好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拥拥抱抱的成何体统。”

方绕柔不舍的从易寒的怀抱中离开,嘟着嘴也不说话,表情有些不情愿,易寒却笑道:“没有关系,我与柔儿多年未见,她有些激动也是难免的,刚才在大厅见到她的时候却是个端庄优雅的大家闺秀”。

林黛傲冷哼道:“端庄优雅,那是你被她的表面所蒙骗了,她花花肠子可多了,那个了解她的人不怕她三分”。

方绕柔心里有些不开心了,好啊,在爹爹面前说我坏话,却反驳道:“你才吓人人,他们背地里都叫你鬼见愁”

林黛傲冷喝道:“放肆!我是你母亲,胆敢对我如此说话。”

易寒心中好奇,柔儿以前和黛傲关系亲密无间,怎么长大了,母女却反而变得不太融洽,莫非应了一句古话,女大不中留。

柔儿自然不敢在林黛傲面前放肆,刚才心里也是气不过母亲在爹爹面前说她坏话,顶了一句,若是以前林黛傲冷喝一声,她也就乖巧,不敢反驳,可这会,眼前却有一个大靠山,却躲在易寒背后,拽着易寒衣袖:“爹爹,你看,她平时就是这么凶我的”。

林黛傲气愤不已,喝道:“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给我过来!”

柔儿却缩在易寒的背后,林黛傲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想要将躲在易寒背后的柔儿揪出来,易寒却忙拦道:“黛傲,算了,算了,本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我看柔儿还是挺懂事的”。

林黛傲道:“好,居然你要护着她,我就把她交给你,以后吃了苦头,别怨我没提醒你”。

易寒不以为意道:“没有这么严重的”。

林黛傲道:“我去给你筹备银两,明日一早就送到”,说着却气冲冲的离开。

见林黛傲走远,柔儿才从易寒背后走出来,笑嘻嘻道:“爹爹还是你疼我”。

易寒实在无法把刚才在大厅门口见到的端庄优雅少女和眼前这个娇俏可爱的柔儿联系在一起,根本就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嘛。

易寒道:“以前我记得你虽然调皮,但很懂事,很关心你母亲,怎么长大了却惹你母亲生气了”。

柔儿老气横秋道:“爹爹你不知道,你老相好可是霸道的很,只要你做出一丁点不如她心意的事情来,她就大发雷霆,我长大了嘛,需要自由,需要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让别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就必须这么做。”

易寒苦笑不得,这妮子啊,该怎么说好,就好像一个天仙外貌的女子,内在却是个娇俏的精灵,只听柔儿叹息道:“其实我知道她表面风光,心里挺苦的”,易寒点了点头,看来柔儿并非不懂事,她的心里还是清明的,柔儿下面的一句话却差点让他吐血,“她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大发雷霆,是因为缺少男子的关爱啊,爹爹你失踪多年,可是要负很大的责任啊”。

突然柔儿拧着他的双颊,“爹爹,你怎么是这副表情,难道我说错了吗?”

易寒表情怪异的盯着这双拧着自己脸蛋的纤纤玉手,只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奇怪过,柔儿突然又道;“爹爹,拧疼你了吗?”说着却松开手,掌心边轻揉着边嘻嘻笑道:“我帮你揉一下就不疼了”。

纤细柔腻的手指抚摸着易寒的脸蛋,传来一阵酥麻痒痒的感觉,易寒已经无法用当年的心态来感受柔儿的亲密,主要是多年未见,亭亭玉立美丽动人的柔儿还是让他感觉有点陌生的,虽然心里知道她就是柔儿,可视觉却让人心不自禁的动摇。

易寒捉住她的手腕,说道:“好啦,够了,够了”。

柔儿白皙的脸颊突然透出红晕,眼睛轻垂,低下头去,这易低头的温柔,似一朵莲花不胜风拂的娇羞,易寒感觉不对劲,有种如临大敌的紧张。

只见柔儿低头回首,目光脉脉望来,檀唇轻嚅,幽幽气息吐来,“爹爹,你捉住人家的手干什么?”

易寒连忙紧张的松开手,吞吐道:“没有......什么”。

柔儿突然扑哧笑了起来,娇声道:“爹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外人,就算你脑子里有什么邪恶的念头,也是情理之中,谁叫人家现在长大了”,说着昂首挺胸,盈盈巧立,似乎一朵骄傲的梅花,展示其修长而曲线玲珑的娇美身材。

易寒在许多年人就预测,将来的柔儿必定是让年轻男子神魂颠倒,现在也算是真正见识过了,她或笑或羞,或娇或柔,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撩人心弦,幸好自己是他的父亲,否则真的阴沟里翻船。

易寒轻轻的敲了她一下脑袋,柔儿哎呀一声,捂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易寒,“爹爹打我干什么?”

只听易寒肃颜道:“我是你的父亲,怎么也可以来诱惑我”。

柔儿一脸好奇道:“天啊,爹爹,你怎么会有这种邪恶的想法,我们是纯洁的父女亲情”,这话却说得易寒一脸尴尬,无法应答,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柔儿却突然浅笑嫣然道:“不过嘛,越是邪恶才越显男儿真本色!爹爹你放心的想,大胆的想,我是不会怪你的”。

一个女子是否风情洒脱,与她的认知有一定的关系,柔儿旁门左道的书看的不少,男女之事早已是了然于胸,与懵懵懂懂,羞谈这些事情的少女自然大有不同。

这妮子,这么说话,易寒还真吃不消,真真假假难以分辨的女子最是厉害,一般都是在情场有很深的造诣,柔儿这妮子该不会......

柔儿见了易寒的表情,有些得意,有些开心,突然凑到易寒的身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声道:“爹爹,在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你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我还清楚的记得你当年是如何欺骗李府的婢女,你就别装正经了”。

柔柔的声音像丝一样挠着易寒的耳根,让他很是受用,看着柔儿感觉她就是宁霜与宁雪的混合体,想到她们姐妹,易寒心中黯然,眼神也变得没有光采。

柔儿忙道:“爹爹,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伤心事了吗?柔儿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你”,说着张开双臂想要将易寒搂在怀中,当年易寒在雨中悲伤痛苦,柔儿就被他感染过。

柔儿双臂无法将高大的易寒完全包裹,但是易寒已经感受到她的关切和温柔,坦坦荡荡的将柔儿拥在怀中,单手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真诚道;“柔儿,你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

柔儿柔声道:“爹爹是柔儿的依靠”。

红香见夫人走远了,这才大胆的走进屋子来,突然看见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二人,大吃一惊,朗声喝道:“登徒子,你干什么,快放开小姐”,想不到这易先生沾染了夫人,连青春美貌的小姐也想沾染。

(这几天生病了,状态有些差,请见谅)

第一百四十九节 父女情深

方绕柔回头不悦道:“你大声嚷嚷干什么,好好的情调都被你给破坏掉了”。

红香朗声道:“小姐,我是在为你伸张正义啊!”

易寒拍了拍柔儿的身子,让她不要太过亲密,对着红香淡道:“柔儿是我的义女,我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红香立即问道:“那你跟夫人是什么关系?”

易寒还未回答,方绕柔却不悦道:“红香不要放肆,这是我爹爹,以后要叫老爷”,之所以出声打断是怕红香笨笨傻傻的,将刚才两人偷听的行为露出马脚。

红香“哦”的一声,有些糊里糊涂,怎么这会却多了一个老爷来,见小姐与这易先生很是亲密,心中想到:“难怪刚才小姐一点都不紧张,也不知道这易先生能否管的住小姐”。

方绕柔让红香下去安排,午饭就在她这闺阁里用餐。

父女又做了下来,叙叙家常,柔儿说着这些年方家的一些情况,雄霸的去向,方家家业变得越来越来,母亲变得越来越忙,而她呢,闲人一个,平时没事就读书写字,没有忘记易寒对她的期望。

易寒笑道:“我可听说这方家千金的名字响亮的很,大东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柔儿淡淡笑道:“树大招风嘛,想不出名都难?”

易寒笑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干了许多荒唐事,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

柔儿装傻道:“我干了什么荒唐事了?”

易寒也是听别人说的,他自己倒不太清楚,想了想说道:“例如在拱宸桥的堤上,让所有石匠将地上的文字凿刻成石字,可是你的安排”。

柔儿讶道:“爹爹,这事你也知道啊”,一语之后却笑道:“我是看出那些文字是出自爹爹的手笔才让人这么做的,若是不是如此,我会闲的没事干,花一大笔银子干这样无聊的事情吗?”,见易寒表情怪异,摆手淡道:“爹爹不必谢我,女儿为你做一点小事是应该的”。

易寒苦笑不得,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捣蛋鬼性格一点也没有变,只要她喜欢,没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干出来的。

柔儿眨了眨眼睛,笑道:“爹爹,你可流芳百世了”。

这时,红香又匆匆走了进来,说道:“小姐,华东王府的小王爷在外面求见”。

柔儿冷淡道:“不见!”

红香有些为难,还是退了下去转达,过了一会,红香又走了进来,说道:“小姐,小王爷说了,你若不肯见他,他就一直等下去,等到你肯见他为止”。

易寒笑道:“这小王爷倒是痴情的恨”。

柔儿不屑道:“痴情个屁,只不过是个色胚而已”。

易寒看着柔儿,“你是个大家闺秀,怎可随便爆粗口”。

柔儿笑盈盈的点了点头,“爹爹说的极是,以后我会注意的,这也怨爹爹这些年没有在身边教导柔儿,让柔儿学到一些偏门的东西,以后爹爹可要常在柔儿身边,教导柔儿端庄淑惠。”

易寒笑道:“我是男子,这个可教不来。”

红香着急插嘴道:“小姐,怎么应付?”

柔儿淡道:“他想等就让他等呗,你不用理会,酒菜好了没有,爹爹都饿坏了”。

红香道:“已经安排下去了,一会就来了”。

一会上了酒菜,柔儿要为易寒斟酒,易寒怕又喝的大醉误事,婉拒一番,柔儿也没有强劝,两人温馨的用过午餐。

又聊了起来,这会的柔儿端正姿态与易寒交流,倒像足了端庄的大家闺秀,她的思想也不再是一个小孩子,易寒从来没有与一个成年女子,她的身份又是自己的女儿交流,倒是生疏显得不太适应,柔儿不喜欢易寒刻意与她保持距离,有些不太开心,站了起来转身幽幽道:“爹爹已经不喜欢柔儿了”。

易寒笑道:“不是这是原因,如今你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女儿家,我如何可以似你年幼那时对待你。”

柔儿转身道:“我长大了又有什么关系,我永远是爹爹的女儿,爹爹若是内心坦荡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意思是说你脑子有歪念头,才故意与我保持距离,不敢坦荡如初。

易寒莞尔一笑,却也没有多解释,淡道:“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柔儿好奇道:“爹爹你要走去哪里?这里不就是你的家吗?”

易寒道:“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柔儿突然道:“反正我也没事,就陪爹爹一起吧”,说着拥到易寒身边打算并行离开。

易寒表情有些不怪异,突然说道:“柔儿,你不太适合与我走在一起”。

柔儿好奇道:“为什么,以前我不是经常和爹爹一起出去吗?”

易寒笑道:“认识你我的,知道你是我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金屋藏娇的小妾呢?”

柔儿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小妾就小妾呗,能做爹爹的小妾是我的福分哩”。

易寒道:“我可没有本事把天下第一美女收为小妾”。

柔儿突然做了一个鬼脸,“这样就不美了吧”。

易寒摇了摇头道:“我从来不和美女在人前抛头露面,因为这样做很容易给自己惹来大麻烦,你若不想我被人活活瞪死,就请你饶了我吧”

柔儿一时愣愣,很快恍悟到什么,立即嗤笑着弯下腰,过了一会才止住笑声,甜甜一笑,娇俏道:“爹爹既然求饶了,做女儿的哪敢不给你面子,爹爹等着,我马上去换个打扮,保证爹爹不会被人活活瞪死”,匆匆往内屋走去,突然回眸顾盼道:“你别想偷偷撇下我一个人,否则以后我就跟别人说,你已经把我玷污了,看你怎么跟人解释”。

易寒闻言,额头立即冒出三条黑线,无语了,居然用这种威胁的手段,还真把他给吃定了,苦笑一声,不受任何约束的女子最可怕。

过了一会,突然传来一把男子的声音:“爹爹,你可还认得我?”

易寒望去,却看见一个翩翩佳公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就是那日在天外天酒楼遇到的那年轻公子,这年轻公子居然就是柔儿所扮,他也曾怀疑这年轻公子是女子所扮,可是却没有从他身上闻到属于女子的味道,他一向对自己敏锐的嗅觉很有自信!所以当时才断定他的身份,走到柔儿身边在她脖子周围嗅了起来,却丝毫没有闻到属于女子的幽香。

只见柔儿嘴角勾勒出一抹骄傲的微笑:“胭脂粉味早就被我用特殊物品给消除了,爹爹你是闻不到的”,易寒鼻子往下嗅着,突然碰到柔儿的胸襟,柔柔绵绵的让易寒一触,立即离开,保持端正的表情掩饰刚才的无心之过,淡淡问道:“这么厉害,是何人所授?”

柔儿盯了自己的胸襟,又朝易寒看去,见易寒保持淡定,眉心微动,抿嘴笑了起来,这一笑却笑得易寒心里很是尴尬。

只听柔儿说道:“是斋姨教的,她说我们女子不能似男子一般抛头露面,出门总是不便,错过了许多精彩,只要易容改装,却可以享受和男子一般的自由,却连爹爹你也瞒了过去”。

易寒问道:“柔儿,当时你就认出我来了?”

柔儿点了点头道:“你没有看人家当时很是激动吗?”

易寒好奇道:“既然认出我来,怎么没有与我相认,却瞒住自己的身份来”。

柔儿目光轻盈,似笑非笑道:“那是因为我想给爹爹一个惊喜啊,爹爹,对那日柔儿在万怃庄的招待可否满意?”

易寒一讶,自己那夜的丑态可完全落入了自己的女儿眼中,幸好没有太过放肆,太过出丑,否则以后在柔儿面前都不知道如何来保持父亲的尊严了。

柔儿美眸轻扬,却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爹爹可是还想念的很,不如晚上柔儿再给你安排一番,爹爹尽管纵情而乐,我会给爹爹保密,不会让母亲知道的”。

易寒敲了她一下脑袋,“你别想打这些歪主意,你是不是想捉住我的把柄,以后我在你面前说话就没有底气了”。

柔儿美眸莹莹,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委屈道:“柔儿那里敢啊。”

“好了,你别在装了”,说着打量起柔儿来,看来还真像一个翩翩佳公子,“你不是想跟我一起走吗?”

柔儿喜道:“爹爹,你答应了”,却兴奋的踮起脚尖搂住易寒脖子,在他脸庞亲了一下。

易寒双手却僵硬,不自然的摊开,这哪个地方都不好触碰,有时候美人福分,却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做这个父亲却让他不太自在,笑道:“闺女,走吧,别在耽搁了”。

柔儿松开手,却一脸正经,一副儒雅之士的风采道:“易先生,你应该称呼我为方公子”。

易寒好笑道:“方公子,可以走了吗?”

柔儿摆了个请的姿势,朗声道:“易先生,你先请!”

本来易寒还怕她与刚才一般拉拉扯扯的,见她如此反而放心了许多,心中感觉真是奇妙,自己居然与扮作男装的柔儿出行。

柔儿虽然尽量保持姿态端庄,但是颜色却难以掩饰心中的兴奋,却忘记了那颜如壁正在院子外面等候着,颜如壁突然看见两人从方家千金所住的院子里走了出来,那惊讶程度可想而知,心中震惊疑惑,他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这两人,心头冷静,没有想到这仇人居然与这姓易的是一伙的。

柔儿与易寒也显然见到了颜如壁,这会易寒才恍悟这男装打扮的柔儿与颜如壁是仇家,这倒让他不知如何处理。

柔儿显然也忘记了这一点,不过她却不以为意,干脆将颜如壁当做透明的,继续于易寒愉快的边走边聊,在要经过颜如壁的时候,颜如壁突然拦住两人的身前,冷冷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易寒一眼,“易先生,真是巧啊,想不到易先生在方府出入自由,刚刚在府门前,我倒是多此一举了,却不知道易先生在方家是什么身份啊”,至于这年轻公子,不是方家少爷雄霸,那就是方家的亲戚了,若是此人能助他赢得方家千金的心,以前的事情倒可以一笔勾销,等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看看他什么反应再说。

易寒笑道:“实在是巧,小王爷,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颜如壁听易寒如他心愿的说出他的身份,傲慢的朝柔儿看去,却见她看都没看自己,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既惊讶又不是滋味,想来也只有方雄霸有如此气势可以无视自己,可又感觉方雄霸不应该是如此文质彬彬,却又好奇这人的身份,笑道:“这位公子,真巧,我们要见面了,所谓不争不相识,没有想到公子居然与方夫人也是认识的,那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咧,不知道公子如何称呼呢”,颜如壁表现出少有的谦逊,一者嘛自然是因为这方绕柔,这两人从方家千金居住的院子走出来,可能与这方家千金认识,自己可不想这两人在方绕柔面前说自己坏话,能关系融洽自然不错,二者嘛这年轻公子的冷傲也让他感觉身边不简单。

柔儿不想与颜如壁多有纠缠,冷淡道:“我只是方家的一个远方亲戚,无名小卒而已”,说着对着易寒道:“先生,我们走吧”,却丝毫不将颜如壁放在眼里。

易寒倒是客气道:“小王爷,就此别过”,说着与柔儿一起离开。

颜如壁何曾被人如此冷落无视过,心中恨的牙痒痒的,若不是看在方绕柔的面子上,当场他就发飙,心中冷冷道:“等我俘虏了方小姐的芳心,再好好找你们两人算账。”这会连帮助过他的易寒却也成为颜如壁要对付的人之一。

两人离开了方府,柔儿道:“易先生,要不我们去逛庙会”。

易寒应道:“我还要回苏府,逛庙会另寻日子”。

柔儿问道:“苏府,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的苏家,这苏家可是我家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实在气人”。

易寒好奇道:“你气什么?”

第一百五十节 诡异的身体

柔儿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却道:“还不是害的人家连生意都做不下去,幸好母亲财力雄厚,否则家底都给我败光了”。

易寒也没有细问,想想柔儿的吊儿郎当如何能与苏洛的认真严谨相比,突然想到什么,“我带你去见个人,一会你就明白大水冲了龙王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柔儿不以为意,淡淡道:“刚才那颜如壁也与我大水冲了龙王庙,谁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易寒却道:“你这个目中无人的性格可要改一改,人外有人天外有人,与人为善,处世方才能张弛有度,似你母亲,就是一个学习的榜样,不轻易得罪人,当也不向人示弱”。

柔儿笑了笑,却也没有说话,易寒不知道现在的柔儿就像曾经的他,自有自己的想法,至于别人的话,听入耳中,等到阅历人生方才有深深的感触。

两人来到苏家府门前,这会集聚在门口想要讨个公道的人已经散的七七八八了,那张管事手里拿着一本簿子,念到一个名字便有人上前领取银子,用布裹了重重的一包,看样子不少,有几百两。

柔儿好奇道:“怎么?这方家这么慷慨大方,在散财啊,我也去领一份”。

易寒揪住她的衣袖,严肃道:“别胡闹,这银子是抚恤金。”

柔儿这才注意到,这些人领了银子,表情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想起爹爹与母亲在房里讲筹集银子的事情,莫非这苏家出了大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易寒淡道:“苏家在城郊最大的染印房发生了大火,烧死了几百人”。

这时,有人看见易寒出现,热情的拥了过来,“易先生太感谢你了,幸好有你给我们讨还这个公道,我们才能拿到这笔赔偿”。

易寒却谦逊道:“并非本人功劳,这苏家大小姐一开始就准备给大家足够的赔偿,只是数目太大,需要多方筹借,所以才拖延了一天,大家,无论这场大火是天灾还是人为,苏家也遭遇了困难,请大家看在苏家大小姐重仁义的份上,领了银子就离开,不要再此逗留闹事了。”

大部分人已经领到了赔偿,算是满意了,易寒这一番话也在情在理,人都死了,还能怎样。

那张管事对着易寒道:“易先生,你里面请,恕老头无法亲自带路”。

易寒淡道:“你忙着吧。”说着在一个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府去。

那下人前面领着路,易寒突然道:“劳烦一下,我想见大小姐”。

下人一愣,停了下来,说道:“先生,那也得见了少爷或者老夫人,由他们代为转达,大小姐,小人无法见到”。

易寒淡道:“那我自己去找她,不必你来带路了”。

下人一讶,看着易寒,却不说话,易寒笑道:“怎么,信不过我”。

下人忙摆手道:“不是,先生误会了,大小姐住的地方比较特殊”,易寒打断道:“我知道,藕园嘛,听说里面闹鬼!”

柔儿闻言,兴奋道:“太好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鬼,今日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下人道:“先生,我不能答应你,我必须为你的安全负责,否则出了......”突然声音却厄然而止,这下人说了一半,却被柔儿给打晕了,只听柔儿边将下人往草丛里拖去边说道:“这么有趣的事情,岂容你来破坏”。

易寒哭笑不得道:“你下手怎么这么重?”

柔儿笑道:“放心,这一招我已经千锤百炼了,死不了,只不过是晕过去而已”,说着摸着自己的胸口,装出一副怕怕的表情来,幽幽说道:“我可不敢杀人,否则这冤魂可就要日夜缠着我”。

易寒刮了一下脸蛋,笑道:“就算有冤魂缠着你,我也会将其驱赶,保你安宁”。

柔儿双眸灵动,脸上绽放出盈盈笑容:“易先生你真好”,说着却突然道:“此处大道,我们找个幽静一点的地方再来调情”。

易寒笑道:“跟着吧!”说着往藕园的方向走去,靠近藕园立即变得幽静荒芜,易寒在前面为柔儿拨开杂草,让她方便行走,只听柔儿笑道:“这可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易寒应道:“你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歪念头”。

柔儿反驳道:“男女之情乃是人之大欲不是吗?”

易寒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说道:“小心看路,这些路不太好走”。

一会之后,到了藕园的院子门口,柔儿看着那用大红字写上“危险地带”的石碑,眼神露出兴奋,却佯装害怕紧紧揪住易寒的衣袖,戚戚道:“易先生,我有些害怕”。

易寒安抚道:“没事,这藕园我来过。”

柔儿点了点头,却趁机依偎在易寒的身边,易寒也没有在意,看着前面围起了一排木栏子,却搂住柔儿,柔儿心头一颤,此处荒寂无人,爹爹要兽性大发,连我这个干女儿都不放过吗,那以后我跟娘亲不就成了情敌了,她却多想了,只感觉突然双脚腾空,整个人被易寒抱着跃过围墙,感受了一把飞跃坠下的感觉。

易寒松开手,柔儿一阵心头一阵空虚,心中暗忖:“坏了,魅力太大了,我抵御不住他的诱惑了”,抬头目光痴痴的看着易寒。

易寒却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他正拉着柔儿的手走过这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再一次来到这清冷的水池,时日将夕,花影树阴,池光惑眼,却是另外一种美丽的景致。

就在这个时候,池面上突然出现一抹白影,只见一人身裹白衣,踏水而来,宛如乘风,白衣胜雪衣抉飘飘,长发如云风姿绰约,更为夺人目光的是,那白衣下面的一双赤足落在水波上面泛出点点涟漪。

柔儿有些吃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神奇景象,人可以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低声道:“还真有点鬼样子”。

易寒却见怪不怪,笑道:“本来就是鬼样子”,当然他这句话丝毫没有半点贬低的意思。

这人踏水而至,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像舞蹈一般的转过身去,白衣飞荡,拂来一股奇特的味道,似草木芳华,易寒警惕性的捂了自己的鼻子和柔儿的鼻子。

这人白衣及地,刚才一双赤足也隐而不见,所能看见的是那一头宛如流云的及腰长发,白如雪,静如岗,飘逸如风,美幻如幽灵,如虚似幻。

柔儿捉开易寒捂住她鼻子的手,道:“易先生,你干什么,我都快憋死了”,一语之后朝那人朗声道:“你谁啊,装神弄鬼”。

那人缓缓转身,却是一张恐怖狰狞的面孔,易寒见过一次,有些心理准备,却怕柔儿吓到了,望去关切道:“柔儿,不要害怕”。

柔儿脸上却没有半点惧色,傲道:“就你会变脸”,说着举袖掩住脸容,放下的时候,却变了个模样,还特别做了一个鬼脸,“吓死你!”

那张恐怖狰狞的鬼脸突然露出微笑,黑色的嘴唇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丑陋的眼睛,眼珠子却是那么的明亮有神,充满魅惑人心的妖艳,似能刺破人的灵魂,让人意识动荡不安,白衣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只露出五指,根根纤细如春葱朝柔儿心脏所在捉去,易寒立即挡在柔儿前面,伸手去捉那只鬼爪,在触碰那手的一瞬间,却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是黑暗而邪恶的,似乎能吞噬人的血肉灵魂一般,易寒缩回手,心中惊讶,世间竟有这样的手。

柔儿拍了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她捉掉了一块肉”。

此言一出,易寒心头的惊讶却因为柔儿的这句话变得轻松起来了,客气说道:“小姑,我找你侄女!”

女子看了易寒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上次打伤我了”,说话的声音却娇嫩的宛如童音,易寒有些讶异,连柔儿也好奇的看着她那张鬼脸,只感觉这样的声音不应该属于她。

易寒笑道:“对不起啦,我向你赔罪,那是因为当时我被你吓到了”。

女子咯咯笑了起来,“真的吗?不过我看你好像不太害怕”。

易寒笑道:“身正不怕影斜吗?我为人正直,自然不怕神鬼之物”。

女子却道:“我知道你早就清楚我是人不是鬼”。

看来苏洛的小姑还挺和气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搞得如此特殊吓人,重复刚才的话:“小姑,我找你侄女”。

女子道:“她出去了,你是要进屋里等,还是要一会再来”。

易寒看看天色,这藕园的路不好走,我还是进屋等吧。

女子也不应话,只见眼前白影一闪,人却没有踪影。

柔儿好奇道:“这女子是谁啊,比我还要古怪”。

易寒看着柔儿的那张大花脸,苦笑不得,“你还是变回来吧,我看着不自在”。

柔儿嘻嘻笑道:“人家这本事是特别缠着斋姨教给我的,易先生,你还没说这女子是谁呢”。

易寒道:“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你就别再问了,我们进去等该等的人吧”。

进了幽静小阁,柔儿这看看那看看,赞道:“仅凭这小阁布局,就可以断定易先生想要见得人品味不凡”。

易寒笑道:“这一次你猜错了,她只是质朴简单而已”。

柔儿却狡辩道:“质朴简单也是一种品味”。

柔儿看了一会要登上阁楼,易寒却拦道:“柔儿,我们在这里等着就好。”这小姑好像就住在二楼的小阁内,这小姑古古怪怪的,还是少与她有接触的好。

柔儿问道:“为什么呀?”

易寒沉声道:“你听我就是了”。

柔儿笑道:“我无聊的很,要不易先生你陪我聊天,我就不上楼”。

易寒笑道:“好吧,你乖乖坐下来”,柔儿“嗳”的一声,坐在易寒正对面,双眸充满热切的看着易寒,易寒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动到她雪颈玉.肌上,易寒内心一阵异样,清了清嗓子道:“你想要聊什么呢?”

柔儿手托香腮,思索片刻后道:“要不你给我念诗吧”。

易寒笑道:“此时没有诗兴,不如我给你唱些小曲吧”。

柔儿点了点头,一脸兴趣满满。

易寒清了清喉咙唱道:“如痴渡日,凭栏眺望,一片雨山烟水,闲心数着,伤悲,灯盏儿昏,香字儿温,风窗儿碎......”

易寒唱了几段,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苏洛却还没有回来,屋子幽暗,周围寂静,易寒怕柔儿害怕,于是点了灯火,笑道:“柔儿,你害怕不害怕”。

柔儿傲然道:“这世上还......”,话说一半却突然改口道:“易先生,周围好安静,每个人影的,阴森森的,让人感觉有些好怕”。

易寒也不揭穿她,笑道:“我不是人吗?”

柔儿娇弱道:“易先生,我到你身边做好不好?”

易寒淡道:“过来吧”。

柔儿起身就直接坐在易寒的大腿上,双手勾着易寒脖子,目光莹莹的看着易寒,她的双眸闪耀着动人的光辉,圆润而明亮,宛如天上的星辰一般,似乎照亮了这幽暗的屋子,让易寒眼前一片明亮,微风吹拂着她额头的几根青丝,轻轻的荡抚在易寒的脸庞,

柔儿嘴唇轻启:“易先生,这样我就感觉安全了许多”,一缕若有若无的芳香气息从她口中拂来,温柔地撩拨着易寒的嗅觉,易寒心头一颤,发现自己腹下可耻的硬了。

这可真让他尴尬难堪,自己居然对柔儿动欲了,心里默念着阿尼陀佛,让自己平心静气,挪了挪腿,将那膨胀的部位压在大腿下面,若是被柔儿感觉到,那就出大丑了,这会却埋怨,柔儿要长的如此美艳动人干什么。

柔儿伸出手指温柔的抚摸易寒额头的汗水,关切道:“易先生你怎么啦,为什么出汗了?这会应该很清凉才对啊”。

易寒佯作惊讶:“是吗?大概是被这烛光给照的”。

柔儿见易寒不太自在,拽起衣袖给易寒擦汗,边柔柔说道:“是不是柔儿压到你了”,说着挪了挪身子,减轻身体对易寒的压重。

大腿处一阵摩擦,快感袭来,那物似要挣脱大腿的束缚弹出来,易寒心里有苦难言,就你这身板就算十个也没问题,主要是你身上的肉贴到我了,说道:“柔儿,要不你坐在椅子上吧”。

柔儿叹息一声,起身幽幽说道:“易先生现在不似以前那般疼我了,以前你都让我骑在你的脖子上,这会却连让我靠在你身上一会都不耐烦”。

易寒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暗忖:“你这小妮子是故意捉弄我是不是,上次在万怃庄就安排了许多美人来诱惑我,这会却亲自上阵,却也不知道柔儿是有心还是无意”。

就在这时,只听到楼上阁楼咚的一声,紧接着听到女鬼一般的嘶厉声,似鬼在叫冤,又是在受尽酷刑,怎生个雾惨云昏,白日为幽。

易寒大吃一惊,与柔儿对视一眼,说道:“你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柔儿却道:“易先生,我还是和你一起上去吧”,看她表情虽然不至于惊恐,却还是有些害怕的。

易寒想想,柔儿跟在自己身边还是妥当一点,与柔儿匆匆上了二楼,楼上没有点灯,一片幽暗,加上传来如此凄厉的叫声,还真的让人有点毛骨悚然,叫声正是从苏洛的闺房内传来进来,易寒没有丝毫犹豫,疾步走了进去,往帏帐走去,只见苏洛的小姑身子缩成一团,身子被白衣包裹,身子扭曲挣扎,尖尖的凄厉声便是她喊出来的,看样子正承受着无边痛苦。

易寒靠近朗声喊道:“小姑,你怎么啦”,这会苏洛的小姑却无法回应,她的嘴边只能用来释放身体所带来的痛楚,突然一幕恐怖的景象出现,只见白衣突然渗出点点血迹,不是一大片渗出来,而是点点麻麻的出现,就像红色的雨点突然落在白衣上,就连向来大胆天不怕地不怕的柔儿见到这血淋淋的景象,也不禁有些心惊肉跳,娇声喊道:“爹爹”。

易寒已经顾不得理会柔儿的呼叫,用力将白衣扯掉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在柔儿手里的灯光照射下,惊人的一幕出现了,白衣下的她竟然是赤裸着身体,片无衣缕,可是她的身体却不似一般女子赤裸时白皙柔和,而是布满了怪物的纹身,有的张开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滴着浓重的鲜血,还有一条纹遍四肢,穿梭四肢脖颈的九头蛇,这条蛇给人强大而恶毒的感觉,似在拧缠着她的身体,而上次易寒瞥到她手上青绿色蛇头,只不过是整条九头蛇的一小部分,若是只是少量的纹身来点缀或许可以给人一种异样独特的妖媚,可是如此密集遍布全身的纹身,密集的难以窥视到肌肤本来的颜色,可就变得阴森而诡异了,是什么人在如此纤细优美的躯体上纹上这些狰狞恐怖的图案,而她的身体有无数的点在渗出鲜艳的血液,似千疮百孔的篓子,这些鲜血让那些图案显得更加的恐怖生活,就好像这些纹在身上的怪兽在吞噬着她的身体,持剑的钟馗却反而变得暗淡,没有第一次看见那般明亮,易寒束手无策却不知道怎么来救她,他擦拭小姑的后背,手掌立即被鲜血染成红色,可是她的后背却似渗出汗水一般渗出血滴来。

易寒将身子缩成一团忍受着痛苦的小姑翻过身来,朗声喊道:“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

小姑一声高亢的痛叫声,手颤抖的朝一处指去,易寒聪明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看见一个布包,立即上去取了过来,摊开一看,布满有无数一般大小的银针,足足一寸长,易寒知道这些银针能够救她,可是他不知道如此施文,只见小姑忍着痛苦颤抖的捉住一根银针,朝自己的大腿上扎了进去,银针立即隐而不见,那个扎进去的位置正是一处渗出鲜血的地方,易寒好像明白了,可是看着她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点,却有些不敢相信,莫非要将这数百根银针全部扎到她的身体去。

小姑又伸手去拿针,易寒却果断的夺过那针,又准又快的朝一个血点扎了进去,针却入扎棉花一般,进了小姑的身体隐而不见,小姑转过身,趴在下去,将后背露给易寒,三千青丝飘散在她的背后,沾了血水,掩了背部,易寒伸手将她一头青丝拢在手中,移动到她的肩膀上边的地面上,仔细看清楚她后背密密麻麻的血滴,生怕出错,喊道:“柔儿,灯过来一点”。

“嗳”,柔儿这会也镇定了许多,只感觉这小姑好凄惨好可怜,没有半点害怕,只有怜悯。

灯光近了,易寒也就看的更清楚仔细了,一手按在小姑的后背,一手迅速取针扎下,她的肌肤还是如雪玉一般的光滑细腻,只是这些纹身的存在才让人没有这种视觉感受,只有触碰到才感觉的到,易寒沿着她纤细修长的脊背往下扎针,很快他就注意到,这些血点刚好是这些纹身的纹理要点所在,同时也认出来有一些是他熟知的穴道之一,小姑身上一定有什么奇特,这些邪恶恐怖的纹身也不是无端端纹上去的。

脊柱之下,圆实丰润,凹凸有序的双分丘陵之上也有纹身,易寒全身关注,不敢分心,脑子里只有血点下针,却无暇去欣赏惊叹这动人丰润的女子曲线。

这会小姑似乎减轻了许多痛苦,声音轻了许多,身体扭曲的幅度也变小了,只是口中依然轻轻喘着呻.吟,易寒按住她扭摆着盈盈可握的小蛮腰,方便自己下针,突然目光却随着腰肢的轻摆,移动到双分丘陵之下,玉腿交汇之上,那通幽而神秘的女子私密部位,并非他有意往那个地方看去,而是青绿色的蛇头便绕过她的半片臀儿在落坡往私密部位的边沿,那血点正在蛇的眼睛处,轻轻抖动的腰肢和修长的玉腿推波助澜的撩拨人性的欲望,让幻生出无限的暇想,脑袋空白,考验着人的定力,若是一般男子早就脱裤满足自己,易寒稍微一愣,单手掰着,让那条被贴紧双分丘陵的缝隙变得更宽敞一点,准确的下针,尔后目光迅速下移落在她双腿的后侧,双腿虽娇美,诱惑却少了许多,易寒迅速的下针,直到她右脚腕最后的一针,易寒谨慎道:“柔儿,我漏了没有”。

柔儿应道:“爹爹,我认识这几幅图,这些都是上古的大凶,你刚才下针的位置是这些图案的纹理所在,无一漏下”。

易寒也无暇再问无关的问题,将小姑翻过身子来,她身子这会已经不再扭曲,只是轻轻颤抖着,喘息有些重而已,似人如释重负之后的反应,易寒打量其她的身子,他需要认真看仔细,脖子细长而光滑,并没有纹身,这也是唯一露出她本来白皙肤色的地方,到了肩膀却已经有了,易寒下针,目光朝下,刀削双肩下,高傲的挺立着两对饱满的山峰,小姑呼吸之间透着极大的力度和美感

圆圆微微地向上荡着,与她纤细修长的身体非常匀称,那锋芒的位置上绘的是一个女妖的图案,山峰的顶端两枚粉色的小小花蒂便是女妖的璀璨夺魂的眼睛,女妖在朝易寒微笑,带着幽魂夺魄,引导人走向黑暗堕落的微笑,看着这幅图案,易寒感觉到什么正在侵袭自己,内心的强大立即驱赶走这不好的感觉,突然易寒看见柔儿正伸出手要去触碰小姑的胸襟,易寒迅速捉住柔儿的手,望去,柔儿一触,不好意思笑道:“好美啊!”

易寒沉声道:“小心掌灯!”却也没有多说,下针扎下那两枚粉色的小小花蒂,似扎瞎了女妖的双眼,扎过平坦的小腹,并没有去看那芳草萋萋的部位,迅速在她髋骨周围的血点处落针,大腿,小腿,扎下脚腕位置最后一针时候,易寒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起,朝小姑看起,却看见那张鬼脸没有想象中恢复正常,而是雪白玉齿紧咬暗红色的嘴唇,那双鬼眼也变得媚到了极点,似未开放的花儿要完全绽放一样,感觉就似一个模样狰狞的女鬼在发情一样,易寒心中讶异,这到底是后遗症,还是她等缓上一会。

柔儿突然说道:“爹爹,好像还有一针”。

易寒看去,那布包里还真的还有一针,拿起银针说道:“我刚才看的很仔细啊,没有错漏啊,柔儿,你看清楚我哪里漏了没有”。

小姑却突然轻哼一声,膝盖慢慢的打开,随着她双腿打开,幽黑之处种着一朵粉红色的莲花,合拢的粉色莲瓣,随着她的双腿张扬舒展而慢慢绽放,那花儿一下子就夺取了人的目光,让欲望焚满男子的内心,易寒目光落在那蕊芯天然的花儿上,这朵瞬间盛开的美丽莲花,正安然浮动在她纤细修长的大腿根上,夺人眼光,幽静蔚然,而在那深深的蕊心之处,晶润渗出,漾动着银白色的光泽,勾着你的灵魂去品尝触摸。

柔儿身为女子却不知道为什么也认真打量起属于女子私密的部位,她突然伸出手指去撩拨那个敏感的位置,这么一下,小姑的鼻息瞬间变得浓重了,娇躯微微轻颤着,口中呢喃哼了起来。

易寒以为柔儿调皮,喝道:“柔儿,不要胡来”。

柔儿却惊喜道:“爹爹,是花妖的图案,你看清楚,有纹身图案”。

易寒望去,那属于女子圣洁的花心,朦朦胧胧的却粉红鲜艳的有些特殊,却不是原来的颜色,却是纹上去的红艳,那顶端有最后一处血点,若不细看却难以分辨出来。

易寒一手拿着针,一手按在滑腻胜香酪,清甘逾琼浆的地方,突然有股清泉流出湿了他的手指,他拿针的手却微微发抖,没有信心能准确扎中,柔儿却夺过易寒手中的针,说道:“我来!”,准确扎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易寒这一次才真的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只听柔儿取笑道:“易先生,你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在行”。

易寒没有回应,免得尴尬,迅速用白衣将小姑包起来,遮掩住她的裸体。

这会小姑的眼神已经变得莹洁光润,安静的垂下眼睛,似睡着了一样。

第一百五十一节 又一个恶货

将小姑抱回床上休息,易寒见她呼吸平缓,也就放心下来,心中好奇,刚才还痛苦的生不如死,这会却似什么事情也没有,这小姑的身体真是奇怪,苏洛曾说,她小姑不方便在人前暴露,确实如此,这样一个身上遍布这可怕纹身的女子如何能被世俗所接受,必会被人当过怪物来看待,而从刚才的情况看来,这些纹身不是无端端纹刻上去的,却有其存在的作用,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了,当一些事情到了你认知无法接受的范畴,你就会认为不可思议,甚至不愿意相信,在没有见到南宫婉儿的时候,他也不会相信世上竟有神仙一般的人物,其实这些人很少,是一个异类,不为世人广为知晓。

柔儿笑道:“易先生累了吧?”她看着易寒的表情虽然认真,但是眼神却是透着顽皮,刚刚她居然与一个男子共同研究一个女子的身体,在那一刻她与易寒的关系是一个成年女子和一个成年男子,均有正常的生理需求,而这个男子又是她名义上的父亲,柔儿在很小的时候就很依恋易寒,易寒的出现填补了她需要父亲的空虚,让她童年岁月的完整,她心里一直很感激易寒,喜欢并爱着易寒,爱是一个包含有广泛内容的爱,可以是亲情,可以是爱情,也是可以是友情,而都有一个共同点,为了对方而无私的奉献自己的一切,柔儿从来没有考虑过与易寒之间的感情,自己开心快乐,易寒开心快乐就足够了。

易寒低声道:“柔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随便跟别人说”。

易寒见柔儿露出温和的笑容,认为她会爽快答应,那里知道柔儿却道:“那就要看易先生你对我好不好咯”。

易寒佯装震惊道:“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

柔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嗔道:“易先生,你可不能对我见外哦,假如你心里有什么秘密可以与我分享,柔儿愿意倾听”,一语之后又补充道:“似刚才这种奇特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嘛”,柔儿表现的不以为意,让易寒能更清楚的了解她的心里承受能力。

易寒笑了笑,他若说不,柔儿一定会反驳,那就干脆不回答了,淡道:“我们下去吧,不要吵着她休息”。

苏致远亲自将苏洛送到了中道堂院子前的门庭,说道:“姐姐,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就亲自去何家一趟”。

苏洛点了点头,“致远那就麻烦你了”。

苏致远道:“一家人不必说这种话”。

苏洛在苏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而她与苏致远感情也不错,可以说苏致远在很小的时候就在苏洛的保护照应下长大,当时的苏致远在苏家没有任何的身份地位,就连下人也在张氏的暗中指使下欺负他们母子,每一次都是苏洛出面来帮助他,便是因为在苏家有了苏洛这个依靠,苏致远才能怀着正常的心态成长,否则屡屡欺压之下,人往往心理容易扭曲,性格也会眦睚必报,苏致远有今日的大度阔达,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受苏洛的影响,而苏洛在他心中是恩人,也是一个敬重的姐姐。

早些时候,苏洛原本是来找何郁香的,没有想到何致远却回来了,而苏家最大的染印房发生大火的事情他也知道了,虽然他负责苏家一半的产业,与大房处于对立面,却从来没有将对方敌人看待,获悉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念头却是要帮助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渡过难关,他还没有来得及与母亲商量,刚好苏洛来了,便谈了起来。

苏洛将请何郁香去向她父亲说情的事情讲了出来,如今两天了,理应回来的,苏致远听完沉吟道:“依我对我这个岳父的了解,郁香可能被他软禁了”,当场他就表情明日一早亲自去何家一趟。

苏洛有些良心不安,定是郁香以死相逼,何箫默用了真手段了,不肯有丝毫让步,这笔钱最后算起来却是天文数字,苏致远看见苏洛脸露忧色,忙道:“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等我与母亲商榷之后,两房共患难共进退”。

苏洛轻轻道:“凡事也不必强求,有些事情说不定命该如此,这苏家有你在至少也不会倒下去,也算将祖宗传下来的基业保存点血脉”。

苏致远见苏洛走远了,这才转身,没走几步,却发现前面一个身影静静不动,却是母亲,忙走了过去,说道:“母亲,正好,我有事与你商量”。

唐氏淡道:“致远,我知道你要和我商量什么,听我说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否则连你也陷进去”。

苏致远讶异道:“母亲,虽然说我们与大房势不两立,可是毕竟都是属于苏家的产业呢?若是不施援手,将来父亲获悉此事,我又如何跟他交代,再者说了,姐姐都亲自来求助,母亲不要忘记了,这些年没有姐姐的帮助,如何有我们今天”。

唐氏淡道:“这些年,我心里都一直感谢洛儿,可是你不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非你之力能够挽回的,一旦你想插手,连你都可以深陷这个灾难之中,与其如此还不如明哲保身,保留苏家基业,日后再图谋发展,重现苏家昔日辉煌,至于大房那边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至于洛儿,有你在有我在便不会苦着她”。

唐氏虽然说了一大通道理,但是苏致远却是果断道:“不行,这件事情我不能坐视不理,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唐氏突然扇了苏致远一把掌,冷喝道:“你就这点志气,就你这血气方刚的性子,不思全局的做法,如何来承担起苏家的大业,随我到房里去,我有话与你说”,说着转身,苏致远捂着火辣辣的脸庞却老实的跟了上去。

进了唐氏的屋子,唐氏淡道:“坐下吧”,却走过去掩上房门,在苏致远面前坐了下来,沉声道:“你可知道你倾家荡产想要去帮助的人却是打算谋害你唯一儿子的人”。

“什么!”苏致远大吃一惊,整个人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母亲,你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你是说鼎儿的事情不是偶然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唐氏表情冷静,淡淡道:“鼎儿生病求医的事情,大房那边是知道的,后来因为你在京城琐事缠身,而郁香日夜思念鼎儿,才让人先将鼎儿送回家来,从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就有些蹊跷,于是花上大笔银子让人调查此事,你猜怎的,人家是打算将你和你儿子一并杀死,而幕后黑手便是那老太婆!”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十分冰冷。

苏致远知道张氏心狠手辣,这样的事情她是干的出来的,冷声道:“这件事情可有证据?”。

唐氏冷笑道:“别说证据,我连证人都有了。”

苏致远听完愤怒填胸,朗声道:“我现在就去找那老太婆理论去!”

唐氏冷声道:“站住!你心知肚明就好,去找她理论能杀了她吗?”

苏致远咬牙切齿却咽不下这口气,“这些年我一直不与她一般计较,没有想到这个老太婆却如此恶毒,欺人太甚,我忍让下去,她还以为我好欺负!”

唐氏轻轻道:“如今大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她的报应,既然天要治她,难道你还是逆天而行不成!”

一句话却将苏致远说的哑口无言,沉着脸,思索片刻之后道:“好,我听母亲的,除了姐姐,大房的一干人等是死是活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唐氏淡淡道:“恩怨分明,洛儿的恩情自然要报答”。

两人沉默不语,屋子里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唐氏缓缓道:“致儿,我原本也不想与那大房去争,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只是那老太婆却视我母子为眼中钉,欲除而后快,我这些年的努力一者为了自保,二者是为你了,如今你更应该为郁香和鼎儿着想,若你坐不稳苏家家主这个位置,怕是你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儿,男子汉活着世上连妻儿都保护不了,又有何颜面见人,我老了,以后的一切可都要全靠你自己。”

唐氏的一番话让苏致远陷入深思......

柔儿说她害怕,必须靠在易寒的怀里,易寒实在拿她没有办法,也就随她意,随她意也就算了,柔儿却动手动脚,让他感觉自己是个端庄的大家闺秀,而柔儿却是个登徒子,他的认知让他实在无法接受这种转变,怎么一个美得如天仙的少女会是这个样子。

苏洛见小阁亮着灯火,心中好奇,小姑从来不点灯火的,靠近门口便传开男女的嬉笑声,心中更是好奇,进了屋子,望去却看见易寒怀中抱着一个绝色美女,这个故意来气自己吗?她不知道易寒此举是何用意,但是她非常不高兴,他要在青楼寻欢作乐自己管不着,可是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与女子打情骂俏却是不能,冷声道:“我这里可不是勾栏之地,别污了我这清幽之地!”

易寒听到声音,喜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大半天了”。

柔儿也朝苏洛望去,想看看这个生意上的竞争对手,苏家大小姐长的什么模样,在看到苏洛的一瞬间,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失声喊道:“苏姐姐!”

苏洛的目光也刚好朝柔儿看去,待见是个男子,却有些有些惊讶,,突然听到对方喊出“苏姐姐”三个字,一脸好奇,问道:“公子,你认得我”。

柔儿立即从易寒怀中下来,朝苏洛走去,亲热道:“苏姐姐是我啊,我是柔儿啊”。

“柔儿?”苏洛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来,如何能立即恍悟到这个年轻公子便是当年可爱的小女孩,柔儿见苏洛没有认出自己来,微微有些不高兴,突然喊道:“二娘!”,说着拿掉头上的纶巾,一头青丝荡下,却是个女子。

听到这个称呼,苏洛既惊讶又不好意思,原来是女扮男装,难怪刚才在门外听见的是女子的声音,仔细打量着对方的容貌,易寒提醒道:“这是柔儿,我的干女儿,如今她已经成长为亭亭玉立的绝色美人”。

柔儿嘻嘻笑道:“易先生你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

易寒这么说,苏洛立即就恍悟了,知道是柔儿,心里也就释然,笑道:“原来是柔儿,想不到几年没见,你竟出落的如此美丽,刚才又扮作男装也不能怨我认不出你来”。

这番话既赞美又解释,却让柔儿没有了怨气,盈盈笑道:“苏姐姐,原来你就是苏家大小姐,对不起,背地里我可是诅咒了你好几百次”。

苏洛一脸讶异,却不明白柔儿这番话的意思,只听柔儿笑道:“苏姐姐,你的苏家成衣铺与我负责的方家成衣铺可是死对头,因为你,人家都赔惨了”。

此话一出,苏洛惊讶道:“柔儿,你就是天下第一美女方家千金方绕柔?”

柔儿笑道:“我也想不到苏姐姐你是苏家大小姐哩”。

苏洛从来就不知道柔儿是方夫人的女儿,如此一来易寒与方夫人的关系可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浅薄,也难怪易寒昨夜信誓旦旦的说能筹借到银两,却朝易寒看去,希望他能解释一番,不要让自己糊里糊涂。

易寒却会错意了,说道:“银子我已经筹借到了,六十万两,不够的话,或许能再借到一点”。

柔儿亲热的挽着苏洛的手:“苏姐姐坐下来说,柔儿好久没见到你,可想好好与你叙旧”,柔儿性格遇到心底喜欢的人就表现的热情,

苏洛只感觉世事难料,有些事情出奇的不敢想象,看着柔儿笑道:“想不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当年你还是一个小姑娘,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个端庄小姐,我都不知道我老了几岁了”。

柔儿笑道:“苏姐姐却以前一样年轻美丽呢?否则柔儿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你来”。

苏洛向来对这些奉承话不敏感,不过从柔儿口中说出来,却透出她的热情亲近,说实话她与柔儿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算不上亲密,以前她是小孩子,这会她长大了,却必须表达一份对闺家小姐的尊重,“如今你是小姐,我却不能柔儿柔儿的叫,该叫你一声方小姐才是”。

柔儿一讶,却不知道为什么苏姐姐为什么要与自己这般生疏见外,莫非苏姐姐妒忌,心中恼我与爹爹亲密,可在她印象中,苏姐姐却是个阔达大度的人,可非庸俗之女,思索起来却也不说话。

苏洛没有表现的亲密如初,但是内心却真的把柔儿当做妹妹看待,见柔儿表情有异,轻轻拉着她的手,“柔儿,我们私下相处,你叫我姐姐也可以,可是我在人前还是要喊你方小姐,这是对你身份的尊重”。

柔儿一时还是无法领悟,易寒插话道:“你苏姐姐是个秉持礼法的人,那里似你这般随便,她的意思是想让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注意自己身为大家闺秀的言行举止”。

柔儿恍悟,笑道:“原来苏姐姐你也是受那些迂腐书籍的毒害”。

此话一出别说易寒,连苏洛也觉得惊讶,又是一个放诞不羁,无视世俗礼法的人,简直就是少年时易寒的影子,男子如此都是无法无天与世俗格格不入,若是女子那还得了,苏洛认为这一切都是易寒所为,朝他瞪去。

易寒一脸果然,朗声道:“我发誓,我一直将柔儿往大家闺秀发展,从未放任过她”。

柔儿盈盈笑道:“易先生你这话说的不对,虽然你没有这么教导我,可是近墨者黑,我可是耳染目睹你干过的那些坏事”,却一口咬定,要让易寒背定这个黑锅。

易寒有苦难言,心中倒也释然,自家女儿,让着她呗。

苏洛却正色道:“方小姐,你切不能学他,他本来是个异类,日后你常来我这边,我与你说一些端正的”,却是想亡羊补牢,挽救一番。

易寒却道:“姐姐,柔儿说你迂腐还真没错,世间女子都一般端庄又有什么意思,出一个柔儿,也算是愧宝”。

柔儿含羞道;“易先生,人家都被你说的脸红了”。

易寒却淡淡回应道:“你就别装了,你脸皮厚着呢”。

苏洛实在无法接受易寒的话,更无法接受他用这种言语对一个闺家小姐讽刺,如今却无法似从前一般对他责斥,有些无奈,干脆冷冷不作回应。

柔儿却不会跟易寒计较,无论易寒对她如何讽刺,她都会认为这是两人之间的调侃,谁让她跟爹爹如此亲密无间呢。

苏洛对着易寒冷淡道:“我都叫你以后不要再进来,你来干什么?”

柔儿好奇的看着两人,易先生这是不是热脸去贴苏姐姐的冷屁股。

易寒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来是给你带来好消息啊,你不必再为银子的事情而烦恼了”。

苏洛心事重重,所以她的心情并不开朗,她并不是圣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她的情绪也就无法永远保持淡定,同时她是个有苦有难自己承受的人,却极少在人前显示自己内心的柔弱,就像此刻,她极力的想保持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对银子的事一字不谈,却道:“这藕园不方便外人进来,夜深了,你快带方小姐离开”。

易寒闻言,立即不爽,我等了你半天,这一见到面,你什么表示都没有,还要我和柔儿连夜离开,他最烦苏洛圣人一般淡定从容的姿态,就不能多有些情绪化吗?却道:“我今夜就在这里住下了”,口气似乎他就是这里的主人,理所当然的住在这里。

“你......”苏洛顿时语塞,却感觉易寒话中似乎带着火气。

柔儿插话道:“苏姐姐,你小姑刚才发病了”。

此话一出,苏洛神色惊慌,什么话也没有就匆匆上楼去了。

易寒想跟上去,却被柔儿拉住,低声道:“易先生,都多少年过去了,你还似一开始被苏姐姐吃定,今日让柔儿来教你怎么搞定女子,就算贞烈之女也必成为淫.娃荡.妇。”

易寒却沉声道:“你到底看了多少旁门左道的书籍?”

第一百五十二节 轻薄淑女

柔儿见易寒表情十分严肃正经,扑哧笑道:“易先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正正经经的。”

易寒所遇的女子大多规行矩步,知书达理,往往自己说上几句挑逗话,就会羞的红透耳根,就算宁雪也是媚在内在,外表端庄优雅,似柔儿这般还真的没有过,让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而是似楚留情那般的同好说出这番话倒没有什么,偏偏就不能从还是少女的柔儿口中说出来,倘若这世上的女子都这般厉害,他们这些登徒子还有什么盼头。

易寒大受伤害,难道我在柔儿心中的印象就是一个不能正经的人吗,有些生恼道:“我怎么就不能正正经经的,教导你这个劣性女儿,更不能让你感觉我是在开玩笑”。

也就易寒敢这样批评她,柔儿却一点都不在意,含笑的走到易寒身边,易寒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冷着脸,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一样,柔儿却突然抚了抚易寒的后背,娇嗔道:“易先生莫要动气,你额头皱纹已经不少了,想老的更快吗?”,说着一起一变哄着道:“是是是,你最正经了,这世上没人比你正经了,柔儿刚才说错了还不行吗?”

易寒为之气结,好笑又无奈,只见柔儿突然侧过脸去,做了一个既可恨又柔美的思索表情来:“可为什么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那么没有底气呢?”

易寒举起手道:“好啦,我输给你了,求你不要再说了行吗?”

柔儿盈盈一笑,轻轻道:“易先生终于承认自己是个禽兽了”。

易寒闻言大怒,脱口道:“柔儿,够了!”

柔儿丝毫不惧,却亲昵的依偎在易寒的身边,有些害羞,细若蚊音的在易寒耳边道:“我是个小畜生!”

易寒一讶,柔儿自贬立即让他怒气全消,而且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两人亲密的关系,朝她望去,见她神情俏皮的朝自己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却是越看越爱,轻轻的将她搂在怀里,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儿表现的十分温驯,轻轻道:“易先生,你身上的味道好醉人啊,似美酒一般,我快要醉了”。

易寒低头,看见柔儿脸蛋红红的,流露出女儿家的温柔恬静,心中感到欣慰,这才是我的女儿,似回到几年前的感觉,猛的将她抱起,娇臀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双腿挂在自己的胸前,柔儿好像被吓着了,娇.吟一声,却表现的十分兴奋,喜道:“易先生,我太喜欢你了”,双脚撩了撩,丝毫不害怕摔下来,女儿家的娇俏全部流露出来。

易寒骨子里本来就有痴狂疯癫的一面,肯放下顾虑陪柔儿一起疯癫,自然让柔儿非常高兴,似小女孩般雀跃道:“易先生,我要回报你,无论你要柔儿干什么,柔儿都心甘情愿”。

易寒笑了笑,“你是我闺女,我自然不会索取回报”。

柔儿却娇俏道:“无论什么要求都可以哦!”说到最后声音变得特别娇嫩,柔柔音调就似在勾引一般,见易寒愣住了,却抿嘴笑了起来。

易寒心中无奈,看来柔儿就是自己的克星,因为无论柔儿多么美丽动人,他都不能有半点染指,这样一来他就次次处于下风,易寒淡道:“我不会提任何要求”。

柔儿俯下身子,胸前双丸压在他的头顶,让易寒头皮发麻,感觉吃不太消,自己真是没事给自己找麻烦,只听柔儿低声道:“为了感谢易先生对柔儿的疼爱,现在柔儿就帮你除去苏姐姐身上的衣衫,让易先生你兽性得逞!”

不得不说,易寒被说动了,对于他来说苏洛的身子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一直以来他只敢远观不敢亵渎,男人天生脑子里就有邪恶的念头,只不过理智压制了下来,稳住心神道;“你不搞破坏,我就烧香拜佛了”。

柔儿却煞有其事的说道:“易先生,都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女子吗?女子的心就似被堤坝拦住的潮水,只要堤坝不决,就平静无波,一旦决堤可就一发不可收拾”。易寒晒道:“这我还用的你来教!”却问道:“你如此清楚,莫非你尝试过”,这句话随口而出,却没有经过思考。

柔儿若有所思道:“易先生你若是来对付我,我一定投降屈服,娇.吟求饶,断然没有苏姐姐的那份定力!”

易寒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远了,我们上楼看看吧”。

上了楼梯,再次来到苏洛居住的闺房,门半掩着,门缝透出灯光,易寒喊道:“苏洛!”

屋内却没有回应,柔儿道:“进去吧,这么守礼干什么?”

易寒轻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桌子上亮着灯火,苏洛却不在,易寒认真的巡视了房间一圈,只听柔儿突然笑道;“易先生,我又看到你贼眼兮兮的模样了”,却看见柔儿半个身子从易寒身后探出来,正低头打量易寒的表情。

易寒道:“小心,别摔着了”。

苏洛从内屋走了出来,肃容道:“不要喧哗,你们上来干什么?”突然看见柔儿骑在易寒的肩膀上,只感觉荒唐无比,想说些什么,心里气塞,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只感觉这两个疯癫的人凑在一起真是般配了。

易寒还没有说话,柔儿却道:“苏姐姐,易先生说上来陪你睡觉,这天有些凉,有个人暖暖身子,睡得更香甜!”

苏洛等着易寒,冷声道;“你真的这么说?”

易寒本来想解释,见苏洛那冷落的表情,心中不爽,刚好柔儿在背后狠狠的拧了他一下,易寒却道:“怎么,我陪你睡觉,不可以吗?”却是打算破罐子破摔,本来今夜和苏洛之间的气氛就不是太好。

苏洛倒也不生气,淡道:“免了,不敢有劳大驾,你还是请回吧,今夜我要照料小姑”。

易寒讪笑道:“你那里舍得我走,怕是我一走开,你却要忍受着相思之苦”。

柔儿为之喷饭的嗤笑了起来,咯咯笑道:“月儿高挂,果然是做梦的好时机”,说着却朝苏洛道:“是啊,是啊,一个人苦相思可是寂寞又难受”。苏洛瞅了柔儿一眼,柔儿感受到她的气势,吓得不敢开始,这苏姐姐的正经可是真的正经,不似爹爹故意装出个表情来。

易寒朗声道:“你不要吓着我的闺女,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

听到这个柔儿又忍不住暗暗偷笑,明明是苏姐姐懒得理睬他,爹爹却相反设法的要和苏姐姐纠缠不分。

苏洛绷着脸,知道易寒这个得寸进尺的性格,切不能给他半点眼色,冷冷道:“我惹不起你”。

易寒讪笑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来,尝一口!”说着摆了个姿势,好似他就是一盘美味佳肴,引人品尝的食欲。

苏洛冷漠道:“试什么试,我一口也不尝,你休想!”与易寒讲话,苏洛的话不知不觉也变得不正经起来了。

易寒有些惊讶,惊讶的看着苏洛。

苏洛看见他痴傻的模样,也不知道怎么了,却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却只好侧着身子,不去看他,心中的火气也不知道怎么了,消个七七八八,只感觉刚才不应该对他那么冷漠,其实她心事重重,需要有个倾诉的人,只是易寒却不正经不可依靠,大概是冒出这股无名火的原因吧,这些年插手太多的事情,她的心态已经无法似一开始那么淡然恬静了。

易寒见苏洛笑了起来,更是惊讶一样,苏洛素来端庄,就算笑大多时候也只是微笑,似这种忍不住笑出来却少之又少,以前的苏洛好是好,却少了些女子的情趣,这会却多了几分生活的女人味道来。

柔儿心中暗忖:“苏姐姐这种发自内在的美丽,真是质朴天然,无半点俗气”。

易寒将柔儿放了下来,朝苏洛走了过去,喜道:“姐姐,刚才你那一笑,比仙女还要美丽,把我的魂都给勾走了,你再笑一个给我看”。

苏洛沉下脸道:“你再对我半分无礼,就别想我再跟你说话了”。

易寒眼角露出隐隐的笑意,她这句话不是第一次说了,何曾起效过,大胆的托起她的下颚,“这样应该不算不无礼吧”。

苏洛昂起天鹅般骄傲的脖颈,目光冷冷看着易寒却也不说话。

易寒看见她薄薄柔柔的嘴唇,有种亲下去的冲动,嘟着嘴迟缓的凑了过去,他也不知道明明一步就能完成的动作,自己却为何停停缓缓,变得生涩。

苏洛却突然伸手手指拧着易寒的耳朵,淡淡道:“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想亲就亲,何必如此犹犹豫豫”。

一旁的柔儿见到这个景象,哈哈大笑,乐得都笑弯了腰,爹爹居然在苏姐姐面前毫无反手之力。

柔儿的笑声刺激了易寒,让他感觉在自己的闺女面前毫无尊严,用力的捉住苏洛拧着自己耳朵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强行掰开,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苏洛目光一讶,想不到易寒会对自己如此粗鲁,更为粗鲁的是,他在未征求自己允许下,狠狠的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易寒嘴唇贪婪而粗狂的吮.吸苏洛秀美无伦的嘴唇,他的动作让苏洛生出反抗,皱着眉绷着脸,手掌用力的朝易寒肩膀推去,却无法阻止他的行动。

易寒吻的忘情,舌头伸入苏洛口中,去撩拨她洁白的贝齿,苏洛突然伸出丁香小舌,只是微微一触碰到,易寒立即惊讶颤抖,身体就僵硬的如雕塑一般,苏洛张开嘴唇含住易寒嘴唇,柔软刚触却立即传来一阵刺痛,用力推开苏洛,伸手捂住嘴边,却发现嘴唇被咬出血来了。

一旁的柔儿看到这一幕,机灵的保持安静,想到易先生又受挫了,苏姐姐真的不是凡俗女子。

苏洛侧过身,挺着她骄傲的芳躯,让人感觉高贵出尘,表情平静,仿佛瑶池中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而易寒刚刚作了罪不可赦的事情,那就是亵渎了她,仙女用冷漠狠狠的回击他。

易寒看着她那双原本包含天地灵秀的美眸,她是目光是那么的冷漠,恍若一切都无所谓,而这种超然自若的美态,却让他目光无法移开半步,他只能静静的看着,却不敢再亵渎她,甚至连触碰她的勇气都没有。

苏洛突然朝自己被易寒掰的红了起来的手指,触摸了自己刚刚被冒犯的娇唇,似乎感觉到失去了什么,那些曾经拥有的东西不再存在,她似受了很大的打击般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骄傲的娇躯瞬间柔软起来,摇摇欲坠。

易寒见此,心头一阵刺痛,伸手捉住她的香肩,入手柔若无骨似可以轻易被摧毁一般。

苏洛挣扎了一下,倒退了几步,却也不说话,易寒这一次却不敢再触摸她了,却语顿道:“其实......其实......”他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苏洛转过身幽幽的看了他一眼,似陌生又熟悉,他刚才虽然强烈的反抗自己,这会却又似以前那般表现的措手无策,也说不清楚心中这幽怨是何由来之,被他吻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可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易寒无法体贴她,无法给她强有力的依托,是否因为自己经常在他面前表现出先生或者姐姐的强势呢,说实话,易寒离她少女时幻想的端庄男儿差距很大,可是她的一颗芳心最终却挂在了易寒的身上,无怨无悔,不曾改变。

过了好一会儿,苏洛才淡淡道:“这会你害怕我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苏洛却道:“我从来没有想要让你害怕我,我只是想让你的尊重,你能重视我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捕捉我内心......”说着却停了下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太贪心了,自己也想的太多了。

易寒轻轻的走了过去,诚恳道:“请原来我对你的不尊重!”

苏洛幽幽道:“你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是你的先生,对吗?”

柔儿敏感感觉到两人情感的变化,静静的走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易寒莞尔笑道:“我不敢说实话。”

“为什么?”苏洛问道。

易寒笑道:“因为我说出来你又要生气了,你不是男子,你无法了解男子的性格爱好,这是天性,虽然在你眼中是那么不正经”。

“说!”苏洛目光坚决。

易寒道:“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我邪恶的幻想过你包裹在衣衫下面的赤裸.身子,我更幻想过能霸占你的肉体,还有你穿过的贴身衣......”

“够了!”苏洛红着脸打断易寒的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种赤裸裸的脏话,这让她羞的无地自容。

易寒摊手道:“这就是男子,我遇到一个神仙也是如此,对不起,和你心中想象的清雅如明镜不一样”。

苏洛道:“并不是所有的男子思想都如你这般邪恶”。

易寒笑道:“有两个可能,第一就是他对男女情爱一无所知,愚钝而不开化,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变态”,看着苏洛的背部问答:“苏洛,你敢说你从来没有幻想过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

苏洛果然道:“虽有逸过,却也是人性淳朴的向往,却不似你那般露骨邪恶”。

易寒轻轻的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轻声道:“委屈你了,强行压抑人性最美好的东西,让我做一回先生,来教导你认知好不好”。

易寒手掌轻轻抚摸苏洛的小腹,苏洛娇躯一软,背倒入易寒怀中,螓首枕在他的胸口,似无力反抗。

易寒顿时感觉满体幽香,心头充盈,心中暗忖:“水至清则无鱼,是仙女也该坠落凡间了”,伸出手指撩了撩苏洛鬓角的青丝,露出那一只已经红得透嫩,精致小巧的耳朵,易寒温柔的吻了上去。

苏洛身体立即微微颤抖,纤细的睫毛眨了眨,似非常惊讶这种奇妙的感觉正在袭击她的身体,紧接着她的表情却似乎非常难受,洁白的贝齿咬紧嘴唇忍受、压抑、抵抗那强烈的感觉来袭,轻轻柔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放松,为什么压抑,难道以为快乐的让人不发控制自己的身体,你不是圣女,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易寒慢慢的诱惑着,发现苏洛没有太强烈的抵抗,心中暗喜,他不敢一下子太刺激,慢慢的吻着苏洛的脖颈,曾经高不可攀,只能敬重不能亵渎的先生,一会之后就要露出娇.吟求饶的动人模样,这让易寒满足而兴奋,想必之下,苏洛的反应比起他生理的满足,易寒更注重前者。

随着易寒细腻的吻,苏洛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她脑袋空白,在这强烈的身体快乐中沉沦挣扎着,理智让她保持端庄,可是身体却悄悄变得放.荡了,胸襟的饱满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她不知道自己的腰肢已经不由自主在轻摇起来,被裙子紧紧裹住的浑圆臀儿,随着腰肢轻扭而轻轻颤动着,刮的易寒腹下有些吃不消,易寒可不想自己欲望太过强烈而控制不住对苏洛做出激烈的动作来,可苏洛的臀儿象征着什么,那是无尽欲望的根源,对美丽动人的染指,出奇的,易寒却放弃那摩挲所带来的快感,让自己的腹下与苏洛的臀臀保持距离。

苏洛咬着嘴唇,忍受着要从喉咙里吐出来的呻.吟声,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喊出来的,端庄的她绝对不是变成一个淫.娃荡.妇,可是易寒柔而湿润的吻已经让她克制不住了,她对易寒有情有爱,叫她如何克制,叫声还是涌出来,苏洛却用哼声掩饰,嗔喘道:“够了,我认输了。”

易寒喜道:“你也承认自己有情有欲对不对?”

苏洛默然垂头,咬着嘴皮低声道:“是的,我竟......”,却说不出来。

易寒知道她在这方面上想来羞惭,忙道:“不必说了,我明白,我只是想让姐姐你也明白”。

苏洛还想说话,易寒却封住她的嘴唇,这一次的强吻却与上一次不一样,苏洛感觉到易寒的温柔和爱意,又见他舌头拼命想要钻进自己死死咬紧的牙关,心中一柔,生出一股宠爱的感觉,微微张开牙齿,这门禁一开,易寒舌头立即钻了进去,缠住她的香舌,麻的苏洛情不自抑,她原本只是想给易寒点甜头,不想让他太过委屈,那里知道这一松开,他的攻势却如此犀利,让她招架不住。

一个是吻中高手,一个却是初尝此道,差距明显,苏洛只能任易寒为所欲为,除非她能狠心牙关一封,咬断易寒舌头,可是这么做,就算割了她的肉也不舍得啊。

无尽的缠绵,将苏洛淹没在爱.欲的海洋,清纯的甘泉透过她的神经伸长到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的身体已经被击溃了,反应一败涂地。

易寒怜惜苏洛不堪重负,不舍的离开她的檀唇,目光灼灼的打量着她。

苏洛从醉美中清醒过来,只觉的易寒目光落处,自己的身体都生出了羞人的反应,骇然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讪笑道:“我想抱你到床上去,吻遍你的全身。”贴在她耳边道:“告诉我,你身体是否有其它地方需要我的体贴?”

苏洛似被揭穿了心思,手足无措道:“我自幼知书达理,那......”她发现她不会说谎,可是真话那里说的出来。

易寒讪笑道:“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想要答应,又不好意思回答”。

苏洛闻言霞烧耳颊,却表现出女儿家的娇态来,跺脚嗔道:“你别乱猜,我根本就不想。”

易寒何从见过她如此动人美俏的一面,立即为之倾倒,目光一亮,苏洛似乎感觉到危险,转身扭.臀欲逃,这会惊措,却反而连姿态都如此有妩媚。

苏洛埋头就拍,就突然撞到易寒的胸膛上,易寒笑道:“姐姐,你哪里逃”,双手扶着,让她身子微微躺着。

易寒笑道:“姐姐,你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没抱过你”。

苏洛佯装镇定道;“这会我不想让你抱了,你快松手,啊!你干什么?”

在苏洛说话的这会,易寒一双大手却探进她的衣服里面,解了两颗扣着,隔着那露出来雪白的内衣,手指抚摸她的胸脯。

苏洛从未想过会被人如此亵玩,虽然这个人是易寒,可是她面子薄,却接受不了,突然感觉自己硬硬的顶端被易寒找到,大声道:“不要动那......哼......”话还没有说完,却变成重重的哼了一声,敏感已经被袭。

“嘶——”

易寒突然用力撕裂苏洛的雪白的内衣,扬起手中的白绸,笑道:“这件东西我要作为胜利品,成为我征服你的见证,看你以后还在我面前说那些本出尘劳,淫.心不除,尘不可出的话来”

苏洛娇.喘不已,刚才那一袭对于向来心性恬静的她已是无法承受得来,深吸一口去,朝这个肆无忌惮的轻薄她女子圣地的男子看去,“你越是如此,我以后天天念叨”。

易寒惊讶的看着她,苏洛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吗?为什么他有如此强烈的满足感,要是以后苏洛天天向自己撒娇,那他该多幸福啊,不小心却瞥到她胸前露出来的一抹白嫩,忍不住迅速联想到她光滑的肌肤,苏洛见到目光往不该看的地方看来,立即举手捂住胸前,嗔责道:“贼眼兮兮,好生无礼!”

易寒突然将那条还带着她体温和幽香的白绸放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感叹道:“果然是姐姐身体的味道!”

第一百五十三节 挡不住的邪恶

苏洛羞愧不堪,伸手欲来抢夺,却不知道这是易寒引蛇出洞的计策,拿着白绸的手高高一举,苏洛为了拿到那白绸,身子贴近易寒,踮起脚尖举起手臂,可是她人本来就比易寒要矮,易寒故意闪躲了几下,苏洛非但没拿到白绸,整个人反而与易寒贴的非常紧,争抢之间也就难免一番磨蹭。

苏洛柔软的身子往身上蹭,易寒心里可乐开了花,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以前尽管没少调戏她,她不是冷着脸不爱搭理,就是板着脸斥责一番,人家不跟你玩,你就是再调戏也只是一面热而已。

易寒低头看着苏洛,戏弄苏洛,微微的把白绸放低一点,让苏洛感觉自己有机会拿到,整个人往身上扑来,待她要快要拿到白绸的时候,易寒又迅速举高,让苏洛扑了个空,非但如此,她整个身体还倾倒的压在易寒身上。

胸脯那两团柔绵绵的往自己胸口揉压,这种感觉真是销魂,而苏洛被占了便宜却恍然不知。

也不知道戏弄了她多少次,苏洛已经累得脸蛋红扑扑,额头也流出风流汗,有些慵懒,似乎打算放弃了,就这这会易寒却给苏洛一个机会,让她踮起脚尖拿到了这白绸,而同时易寒却将投入自己怀抱的苏洛抱了个结实,将她整个人抱的双脚腾空,身体亲密接触。

苏洛惊讶的叫了一声,易寒看着她檀唇贝齿,婉柔娇态,深情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苏洛芳心一颤,竟感觉此刻就算他对自己干出什么事情来也心甘情愿。

易寒见苏洛目光变得温柔,眼光变得深邃,微微一笑道:“苏小姐,小生有一物供你欣赏”。

苏洛也不思他为何突然改变称呼,脱口问道:“什么东西?”

易寒却也没有回答,松开双手,让她站稳,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襟,苏洛惊讶问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笑道:“小生想让小姐欣赏我的身体”。

苏洛的回答让易寒有些意外,“我都早看过了,有什么稀奇?”

易寒继续解开衣衫,露出那强壮威武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苏洛看着这副身体,却感觉到慑人的男性魅力袭面而来,就有些动心,竟显得有些羞怯的垂下头去,又掩耳盗铃的感觉应该坦荡荡的面对他,强迫自己去看他赤裸的上半身。

易寒见苏洛目光带着向往,微微提了提裤腰带,只见苏洛的表情有紧张激动,却停了下来,没有脱掉裤子,讪笑道:“想看,那你也先把上衣给脱掉”。

苏洛恼怨的瞅了他一眼,半带矜持半带嗔怪道:“脱不脱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你用这个来威胁我,岂不可笑”,说着骄傲的转过身,似对易寒的身体不敢一丝兴趣。

易寒却突然朝她丰翘的臀儿拍了一掌,并朗声赞道:“丰满有弹性,真是不错”。

苏洛“呀”的娇哼一声,立即转身,嗔道:“你要找死吗?”

易寒却若无其事的拉着她的手,问道:“疼吗?”

苏洛朗声应道:“废话,要不要我打你一下试一试”。

易寒佯装惊讶,“真的,你也有兴趣”,说着转身,翘起屁股,决然道:“满足你的期盼!”

苏洛顿时傻眼,涨红着脸,一脸尴尬,本来动手也没有什么,只不过被易寒这么一说却好像变了味道,心中恼他得寸进尺,皱起黛眉,思考好好教训她一顿,却道:“那你等着,我蓄下力道,非让你尝一尝疼的味道”。

易寒心中暗笑,就你那几斤力,有什么力道,给我抚摸差不多。

听见些声响,易寒却也耐心等待着,他已经看透苏洛,这个女子是耍不出什么花招来的,就没见过似她这般正经端庄的女子。

苏洛手那戒尺,看着易寒的屁股,没有以往的矜持,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突然娇声道:“可要忍住哦”。

这又柔又嗲的声音立即让易寒腿软,只感觉苏洛的声音也是这般的销魂,突然“啪”的一声,屁股重重挨了一下,却是火辣的疼痛,整个人跳了起来,转身却看见苏洛手里拿着戒尺,她露出微微笑容,竟让易寒感觉到她邪恶,同时看着她手里的戒尺竟有种与生俱来的畏惧,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尽管你变强大了,对于曾经畏惧的东西却心存阴影,以前易寒可没少挨苏洛手中戒尺的打,偷懒,不认真,糊涂,都可以成为被打的理由,苏洛是先生,他是学生,学生挨老师打是天经地义的。

易寒赔笑道:“姐姐,今时不必往日,这样不太好吧”。

苏洛却挺着腰肢,从容肃颜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当年就是因为太过疼爱你,以至纵容你坏到这般程度,我要亡羊补牢”。

易寒却咦道:“此话差矣,我们也算认识不少年了,俗话说的好,亦师亦友,对好友动粗岂是道理”。

苏洛平静道:“我也说不过你”,易寒立即接话道:“既然你说不出个理来,就不能打我了”。

苏洛轻轻笑道;“刚才是你心甘情愿了,这会害怕了却编排出这么多理由来,出尔反尔,你羞是不羞。”说着轻轻的往他大腿打了一下,俏脸浅笑嫣然,似与易寒在打闹。

这么说,还真是自己的不对,易寒决然道:“好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苏洛见他态度果然,有些好奇,突见易寒转过去,骤然将裤子褪下,露出男子结实的屁股来,顿时傻眼,不知所措,那里知道易寒会来这一招,脸蛋唰的又红了起来,又窘又羞,只听易寒决然道:“尽情释放你暴力的一面吧”。

苏洛恼羞成怒,还真狠狠的打了下去,怒道:“凭我是你姐姐的身份,打你又如何”。

易寒突然转身,一脸惊讶的看着苏洛,“你还真舍得下手”。

看见易寒惊讶的表情,苏洛内心有种痛快感,举起尺子又打了下去,”我就真舍得下手,怎么了”,啪的又是一声,只不过这一次落下的地方有些不太对,因为易寒已经转过身来,被苏洛手指的尺子这么一撩,微痛带着酥麻,易寒特殊部位却有了变化。

苏洛感觉声音不是很清脆,望去却发现打的不是位置了,那物已经涨大并平抬起来,苏洛不是小女孩,她懂得这是什么玩意,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而且她已经尝过那滋味,说实话她一点也不喜欢,只是当时为了易寒却心甘情愿的做了,最后却惹了一口腔腥味,想到这里,苏洛决然道:“你别妄想!”

易寒一脸浪子不羁的表情,“我岂敢痴心妄想!”

苏洛一尺子打在易寒的大腿,冷声道:“快穿上你的裤子,不要丢人现眼了”,嘴边不悦的低声喃喃道:“都多大的人了,却没点正经”。

易寒提上裤子,笑道:“你正经,我正经,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非闷死不可,你若更勾栏的姐儿一般风情洒脱,保证我坐怀不乱”。

苏洛气道:“我性子就是这样,你想让我变得放.荡,我也做不来,你喜不喜欢随你便”。

易寒笑道:“今夜就放你一马,反正你也跑不了”。

苏洛却挑衅道:“尽管放马过来,我还怕你不成”。

易寒摆手道:“不啦不啦,好好跟你谈点正经事,假如你不想睡的话”。

苏洛淡道:“这里没有你睡的地方,你也只是熬夜了”。

易寒坐了下来,说道:“过来坐吧,小姑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洛坐了下来,脸色恢复正常,沉吟片刻之后,决定说出来:“其实小姑是个苦命的人”。

易寒点头:“我知道,刚才我看见她很痛苦,而且她身上纹满了鬼怪的图案,却让她无法在人前显身,永远是一个人寂寞”。

苏洛道:“这些图案却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她父亲纹上去的”。

易寒惊讶道:“你祖父?”

苏洛摇了摇头道:“不是,在小姑出世的时候,我爷爷已经死了十年”。

易寒问道:“那这么说,你小姑是你祖母与别人生的?”

苏洛点了点头,“祖母在生下小姑的时候已经六十岁了。”

易寒好奇道:“六十岁的人还能生育吗?”

苏洛道:“照理却是不能,但凡事没有绝对,为了生下小姑,祖母服用了许多药物,为的是能恢复年轻女子的机理,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违反自然,虽然生下小姑了了她一桩心愿,但也让小姑一生下来就垂死的边缘,祖母也因为生下小姑之后血气耗尽,不久之后就去世了”。

易寒道:“我非常好奇你小姑的父亲是什么人,竟让你祖母六十岁却愿意为他生下一女来”。

苏洛道:“小姑的亲生父亲是个有踔绝之能的人,极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真人,他的声名却如雷贯耳,茗山王师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易寒惊讶道:“居然这么有来头,那个老家伙可是不出世的高人,天文地理无所不精晓”。

苏洛淡淡道:“祖母与王师是亲兄妹!”

苏洛此话一出,易寒震惊万分,嘴巴张的大大的,愣愣无语,苏洛却很平静,轻轻说道:“祖母与王师相爱,奈何却是亲兄妹,王师最后只能狠心离去,打算一辈子都不见祖母,这段深深埋藏在祖母心中的感情纠缠了几十年,最后两人还是造孽,功亏一篑,或许情感到了一定的程度,却不是伦理所能阻挡的。”

易寒的心情有些激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问道:“那为什么要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纹的更恶鬼一般呢?难道王师痛恨你小姑吗?”

苏洛摇头道:“小姑的出世是惟天地所不容,一者亲兄妹媾.合所出,二者乃是祖母违反自然逆天而行,小姑的出世注定要夭折,可是王师仗着自己通天之能,追随祖母脚步逆天而行,强行保住小姑的性命,在她身上纹下上古恶鬼,让她尝尽苦痛,让天有所怜悯,这与平时小孩子八字注定一生多灾多难,特取卑贱小名是同样的道理,而同时小姑身上的钟馗纹身存在却是为了镇压诸般邪恶”。

易寒惊叹道;“若真是如此,简直是神乎其技”。

苏洛问道:“你相信吗?”

易寒点头道:“普天之下无奇不有,而万物必有其法规,逆天而行必然没有好结果”,却问道:“难道小姑一辈子都得这样苟活着,却没有解救之法”。

苏洛摇头道:“我不知道,王师说或许有人能救她,但他已经尽力了,而且他必须与小姑保持距离,若妄想有亲情,后果会变得更加严重”。

易寒问道:“你见过王师”。

苏洛点头,“我之所以会住在这里便是因为受王师所托”。

易寒道:“可是我记住很久以前这里就有闹鬼的传闻”。

苏洛淡道:“这原本是祖母所住的院子,所有人都认为祖母死了,其实祖母却没有死,若说有鬼,可能是祖母所扮的,我也是后来才知”。

易寒问道:“王师长什么样子?”

苏洛淡道:“与你在街上头所见的落魄老头一般,却没有什么特殊”。

易寒道:“此等奇人真想见上一面”。

苏洛突然问道:“前人已有所训,你还想重蹈覆辙吗?”

易寒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笑道:“既有前例,我更加肆无忌惮,你想一想他们纠缠了几十年最后还不是逃不过”。

苏洛嗔道:“跟你讲道理就从来行不通”。

易寒笑道:“爱不一定要占有,能与你亲近亲密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洛叹息道:“那我与你之间到底是亲情还是爱情呢?”

易寒晒道:“开心就好,要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与你不可能是亲姐弟,你那里有一点跟我想象”,见苏洛愁眉苦脸,心有郁抑,却笑道:“苏洛,来我身边,我想与你亲近”。

苏洛看了易寒一眼,却不知道为什么,还真的走到易寒身边,易寒伸手一搂便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易寒闻着她身上的幽香,感受她动人柔软的身体,心里已经非常满足了,说道:“等解决了眼前苏家的难关,就弄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了了你多年的心结”。

苏洛道:“何家不肯宽限些日子,你那六十万两银子也起不到效果,最后还是得变卖产业,难逃一劫”。

易寒将手探入她破裂雪白的内衣,揉捏着苏洛美妙动人的酥.胸,说道:“那夜我无意间......”

苏洛酥.胸被易寒轻薄,娇躯不情愿的扭动了几下,娇羞道:“你能别动手动脚吗?这让我很不自在”,却突然听见易寒口中吐出“阴谋”二字,也顾不得正被他轻薄,连忙问道:“什么阴谋”。

易寒便将唐氏与何家老头奸.情密谋的事情说了出来,苏洛全副心神都在这件事上面,恍然不觉,自己一对浑.圆已经被易寒轻薄个彻底,感慨道:“想不到二娘竟是如此狠辣!”

易寒笑道:“女子若毒辣起来,比男子要狠辣百倍,你是太善良了,却不知道世道险恶”。

苏洛叹息道:“若真是如此,这一次真的是在劫难逃”。

易寒问道:“你不打算将此事揭发吗?不过你揭发也没有用,只会让苏家更加身败名裂,那何家老头是不会错过如此机会的,那唐氏还真以为她利用了别人,其实被利用的是她。”

易寒已经不满足轻薄苏洛的酥.胸,腹下的昂起似又意又无意的去撩拨苏洛丰润的臀儿,由于感觉太过刺激,苏洛这会已经清晰的感觉到易寒的作怪,弄的她湿湿的有些难受,突然臀儿上移,往易寒腹部贴去,大腿夹住那作怪的东西,从双腿中间冒了出来,似平地起突锋,易寒被柔滑的大腿夹住,舒坦的哼了一声,苏洛却拽起粉拳打在顶端,易寒痛叫一声,只听苏洛哼道:“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可以任你轻薄”。

易寒把她扶起,站了起来捂住腹下,说道:“我从来没见过似你这般粗鲁暴力的女子”。

苏洛脸上挂着微微笑意,却柔声道:“知道痛了。”

易寒朗声道:“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男子的弱点,就算练了十三太保金钟罩,也罩不住这地方”。

苏洛刚才恼怒,这会却内疚自己下手不知轻重,轻声道:“我瞧瞧伤着了吗?”

走着走到易寒跟前,弯下身子来,易寒整个人都愣住了,如一尊雕像般呆呆不动,低头看着苏洛从容的拉下自己的裤子,脸却慢慢的红了起来。

怦,裤子拉下,那物弹跳出来差点就甩到苏洛的脸,只是被苏洛近距离瞧着,易寒却激动的欲,火暴涨,那物瞬间涨到一定的规模,被易寒抱着调戏的时候,苏洛会感觉羞涩难堪,反而看着易寒最隐秘的部位,她反而却从容起来了,见那物模样狰狞,苏洛道:“也不知道男子为什么要生出这种秽.物来”。

易寒道:“那是因为不经常看见,若是常见也就习惯了,似看见人的手脚一般,同时身体的一个部位而已”。

苏洛却没有回答,一手握住,打量是否伤着了,手掌感觉那物在激烈的颤抖,紧张道:“你别又弄脏我”。

易寒忙道:“那你得用小嘴尝一下。”

苏洛冷声道:“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易寒却突然挺腰,瞄准她动人的嘴唇,突的苏洛被撞了一下,连忙起身后退,捂住嘴吧,沉着脸,牙咬切齿道:“我此刻真想剁了它”,她会说出这种话,却真的很生气。

易寒哈哈笑道:“就算你不上当,也吃亏!”说着故意挺腰,展示自己男子骄傲的象征。

这个时候听到柔儿娇俏道:“你们打情骂俏够了吗?我可是在外面吹了好久的冷风,也不怜惜我,叫我进屋来”。

易寒大吃一惊,柔儿却已经走进来了,突然看见易寒几乎赤裸全身,他腹下那物可是突突扎进自己眼前,惊叹的“哇”了一声,捂住嘴边一脸惊讶。

易寒恍悟,连忙提起裤子,只感觉一辈子都没有似这一刻这般难堪过。

苏洛见他狼狈的模样,心中好笑,竟背过身抿嘴偷偷笑了起来,怕是这一遭,以后在柔儿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柔儿却道:“易先生,别慌张,我还没细细瞧看呢?”

天啊!这似一个干女儿该说的话吗?苏洛已经震惊到无语的地步,只感觉这柔儿比易寒要邪恶一百倍。

易寒慌张穿衣,那里顾得着柔儿说些什么,偏偏柔儿还往他靠近,盈盈笑道:“易先生,都是成年人了,害什么羞啊,我又不是没见过,只不过没见过这般俊朗挺拔的而已”。

第一百五十四节 以恩报恩

易寒对于柔儿的调侃不加理睬,忙着整理衣衫,这可真是糗大了,连他这样厚脸皮的都遭不住,可想而知,尴尬到何种程度。

柔儿绕到易寒跟前,伸过手,说道:“易先生,腰带还没系好,怎么就穿上衣了呢?”

易寒冷道:“闭嘴,谁让你进来的”。

柔儿一脸委屈道:“我都在外面冻了好久了,实在忍不住了,就进来了,谁知道你们还在打情骂俏”,说着嘻嘻笑道:“易先生,对不起,打扰你的好事,下次我保证事前偷瞄一下,不再这般鲁莽”。

“嗯”,易寒摆正脸色,一副正经严肃,试图将刚才尴尬的一幕遮掩掉。

这会苏洛已经扣上衣襟,柔儿在易寒那边碰了冷,走到苏洛跟前,问道:“苏姐姐,刚才是怎么回事,易先生怎么在你面前这般暴露啊?”

苏洛淡道:“你难道还不了解他”。

柔儿笑道:“现在我还真不了解他了,一会正经的坐怀不乱,一会又下流恶作,摸不出个准”,说着打了个哈欠,“好困啊,苏姐姐,天色不早了,是不是可以准备睡觉了?”

苏洛道:“你要困了,就在炕上将就一晚”,说着拿出被褥,垫在大炕上,对着柔儿道:“方小姐,委屈你了”。

柔儿走过去笑道:“委屈倒是不委屈,不过这炕可不够三人睡”。

苏洛道:“你一个人睡就可以了,我今夜不打算休息”。

柔儿问道:“那易先生怎么办?”

苏洛冷淡道:“他睡地上就可以了”。

易寒莞尔一笑,却没有说话。

柔儿躺在下去,盖上被子,却朝易寒招手:“易先生,来挤一挤”。

易寒走了过来,柔儿连忙往里面缩,空出一块位置来,易寒在旁边,却道:“别缩了,你这样睡不舒坦,我还不困。”

刚才柔儿还有一脸困意,这会双眼却睁得大大的,说道:“易先生,你给我讲故事吧”。

易寒讶异道:“你不是要睡了吗?怎么还要我讲故事”。

柔儿道:“我想听”。

易寒想了一想,轻轻道:“在雁门关的西边有一片大漠,穿过了大漠,有一条连贯几千里的山脉,叫贺兰山脉,在贺兰山脉下有一个国度叫西夏,那里的人与中原地区不一样,男子豪迈英勇,女子美丽热情,倘若你向年轻女孩望去,她们会友好的回报微笑,却不似中原地区一般认为你是登徒子,因为在她们的文化里,她们认为对美的向往,是人性直率的表达,而你看她,是因为她长的美丽,她的微笑是回报你心中的赞美......”

易寒娓娓讲着,柔儿听着易寒的声音,满足的闭上眼睛,睡着十分香甜,易寒看着她这种年轻充满生命气息的脸蛋,心中感到宽慰愉悦,给柔儿盖上被子,返回桌子前坐了下来。

烛光盈盈映在苏洛俏美的脸蛋上,刚才有些散乱的头发已经整理好了,却没再结上,干脆放了下来,长发披肩,根根青丝透着女子的幽柔,单手托着香腮,如深潭一般明亮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易寒,嘴边挂着淡淡的笑意,让人感觉到她的优雅高贵,端庄典雅,如瑶池仙女,让人怦然心动,“你的故事很有意思,为什么停下来了”。

易寒应道:“柔儿已经睡着了”。

苏洛道:“可我在听”。

易寒道:“刚才讲到哪里了?”

苏洛道:“你讲到有一个女孩,她美丽动人又心底善良,精通医术经常为受伤的小鹿包扎伤口”。

易寒哦的一声,“她确实世间少有的美丽女子”。

苏洛明白易寒所说的美不是外表的美丽,而是内外兼修的美丽,问道:“你与这个女孩有什么故事呢?”

易寒笑道:“哪会有什么故事啊。”

苏洛突然问道:“外面说你成为西夏的王夫,此事是真是假?”

易寒一讶,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苏洛笑道:“那女皇怎么办?你这样一走了之,多年未归,她肯这样放过你吗?”

易寒笑道:“西夏人称为狼主,却不叫女皇”,借这句话调整自己的情绪,苦笑道:“我与她结合本来就是个错误,我的家终究是在这里,如何能抛弃一切永居西夏”,说着朝苏洛看去。

苏洛道:“听你的语气,即愿意又无奈,你爱她吗?西夏的狼主?”

易寒点了点头,“没有人不爱她”。

苏洛问道:“倘若让你在她和玄观两人中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易寒错愕,正色道:“苏洛,不要问这种问题好吗?”

苏洛轻轻一笑,“好,我不问了”,却闭嘴保持沉默了。

两人安静了一会之后,只听易寒轻轻说道:“这一直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一想到就头疼,她不是普通的女子,是西夏的国主,我却不能似对待普通女子一般,将她带回国来,可是我又不能在西夏住下,这实在让人烦恼”。

苏洛伸出手掌抚摸易寒的脸庞,柔声道:“你为何要如此多情呢?走到哪里风流到哪里,若是世间男子个个似你这般,不知道有多少女儿要断肠心碎”。

易寒苦笑道:“我已经后悔了,可是来不及了,可惜当初没有听你的教导”。

苏洛笑道:“我可管不住你”,一语之后问道:“她即能成为狼主,必有过人之处”。

易寒道:“便是因为她成为狼主,纯真善良的她变得有些冷酷无情”。

苏洛道:“受环境影响,有时候必须改变自己的性格,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插手了家族的事务之后,也变得市侩起来了”,说着自嘲的笑了笑,轻轻道:“倘若她真的爱你,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个痛苦,她也会为此而努力”,我是女子,我明白女子的心里在想什么?

易寒问道:“你的意思是?”

苏洛道:“我的意思是,她居然是狼主,若真心想办好一件事,对她来说却比普通人要容易的多,若她有所想,必会有所准备,你们有约定吗?”

易寒道:“她说她想到江南来看一看,看看育养我的土地是什么样子”。

苏洛笑道:“说不定她千里寻夫,此刻就在江南哩”。

易寒大吃一惊,苏洛见他表情,说道:“我只是猜猜而已,如今西夏与大东国已结友邦,加上近些年没有战事,西夏国事已稳,微服私访千里寻夫也未尝不可”。

易寒惊讶道:“她可是一国之主,西夏文武百官岂肯让她一人涉险。”摇了摇头道:“不可能!”

苏洛笑道:“她受够了思念之苦就有可能哩,你却不知道日夜思念一个人有多痛苦,就算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也是无味”,说着却垂下头,目光有些幽怨。

易寒捉住她的手,真诚道:“姐姐,对不起!”

苏洛微笑道:“与陪伴你终身的伴侣相比,我只是你的姐姐而已”。

易寒决然道:“我可不想叫你姐姐,我想叫你夫人!”

苏洛扑哧一笑,“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突然一阵凉风吹来,灯烛摇曳,苏洛缩了缩身子,微微感觉到凉意。

易寒将她抱在怀中,苏洛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能有此一刻已经心满意足,一人阔怀,一人依偎,两人却也不说话了,享受着温馨的气氛。

易寒吟道:“云舒云卷,波光生轻烟,春色荡漾在人间,只羡鸳鸯不羡仙”。

苏洛道:“你这鸳鸯曲不合景,何来云烟,又何来波光”。

易寒道:“前人曲词总不好乱改,这烛光摇曳便似波光粼粼,你我便是鸳鸯”。

两人就这么坐着渡过了一晚,隔日天亮,两人却闭眼未醒。

睡梦中的易寒感觉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袖,不情愿的睁开眼睛,一张鬼脸近在眼前,吓得他掌嘴就喊了出来,一只香凝纤手却立即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别吵到苏洛了,她很辛苦,让她多睡一会”。

这鬼脸白衣不是小姑又是何人,她示意让易寒将苏洛抱到床上睡下。

易寒领悟,轻轻的抱起苏洛,睡梦中的苏洛呢喃一声,透着女子的柔软,让易寒感觉好满足,轻轻的,生怕把她扰醒了,帮她脱掉鞋儿,轻轻的盖上被子。

小姑轻声道:“我们外边说话,别吵着她了”,说着转身先行,白衣飘飘,长发垂下,背影竟也有点雅致婉转的韵味。

易寒尾随身后,走出小阁,小姑放慢了脚步,待易寒脚步声靠近,轻声道:“昨夜谢谢你救我”。

易寒应道:“不必客气,我大伤了你,算一笔勾销了”。

小姑转过身来道:“怎么能够一笔勾销呢,你的恩情深似海,若没有了你,我可就一命呜呼了”。

易寒惊讶道:“你是要报答我!”说着却淡淡笑道:“不必了,不必了”,看着她那张鬼脸,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昨夜看见了她的身体,却是曲线玲珑,美妙动人。

小姑摸着自己的那张脸,问道:“我这张脸吓着你了吗?”

易寒据实而言,一开始是有点吓人,看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小姑转身,袅娜而行,信步闲雅,白色的身影穿行在碧木葱容中,却是一幕丽人逍遥游姿。

她突然问道:“你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吗?”

易寒问道:“难道这不是你的真面目吗?”

小姑道:“我的真面目就算苏洛也不曾见过”。

易寒哦的一声,却没有表达出太大的兴趣来,他对小姑的身世为之怜悯,却不代表兴趣。

小姑突然冷声道:“你在可怜我!”

易寒心中暗暗吃惊,这小姑还厉害的眼神,竟能看透自己,他还以为这小姑从未与人接触,诸事不懂呢?忙道:“没有,没有”。

只听小姑道:“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我虽然没有与人接触,但却见遍了人间百态”。

易寒好奇,既然没有与人接触,又如何见遍人间百态,只听小姑道:“我活着,一是为了忍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痛苦,其次便是想彻底看清楚这世上的真面目,书中所描写的人和事到底是什么样子,小时候我就呆在屋内看书,却好奇书中所描写的世间是什么样子,当我有能力不被人发现我的踪迹时,我便会潜藏在暗处,到书中所描写的地方去看一看,然后我就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子。”

易寒问道:“这么说你看过很多书”。

小姑应道:“不计其数,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消遣,刚好有无数的书本可以满足我”。

想象也对,似王师那种旷世奇才,一定是藏书浩瀚,问道:“你去过青楼吗?”

小姑点头:“青楼便是男女媾合之地”。

易寒问道:“你躲在暗处看着他们?”

小姑应道:“我躲在暗处看着他们?”

易寒问道:“你不觉得羞耻?”

小姑反问道:“一个成熟的妇人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会表现的羞耻吗?相反她热情大胆,如饥似渴,任何事情从认知到通晓,也就变得释然了”。

她能说出这番话来,却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相反她世事洞明,人情练达,实在出乎易寒的意料,如她所说,她见遍人间百态,一者她博阅广读,二者她局外清明,许多事情看得比当事人还要透彻,实在是奇事妙事。

小姑继续道:“我与苏洛也很少说话”。

“为什么?”易寒问道。

“没有为什么,说不上话来,她终究难逃世俗约束,思想正统,我却无拘无束,自然洒脱。”

易寒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苏洛对你并没有深刻的了解?”

小姑应道:“可以这么说,在她心中我一直是个懵懂少女”,易寒接话道:“可是你却是一个阅遍人间百态,世事洞明的人”。

小姑轻轻道:“有人可以陪着说话的感觉真好”,突然说道:“昨夜你看了我的身子?”

易寒愣道:“你该不会那么迂腐吧”。

小姑笑了笑:“不会。”却继续道:“你还撩拨我的情.欲”。

易寒忙道:“这可真是冤枉啊,若我有此居心,当时就把你给占有了”。

小姑睁大眼睛看着易寒,鬼脸挂着微微笑意:“那为什么你不占有呢?这有点说不过去,除非我的身体让你感到恐惧!”

易寒道:“我是为了救你,岂可做出趁人之危下作的事情,我必须要澄清的一点是,你的身体很美丽动人,并不会让我感到恐惧,我之所以没有占有你,是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

小姑问道:“你是说我的身体能让你心动”。

易寒点头道:“那是当然,如此玲珑浮凸的身体,何人不生出欲望”。

小姑问道:“那身上的图案呢?”

“如你所说,任何事情从认知到通晓,也就变得释然了,我即明白了原因也就坦然了”。

小姑道:“苏洛将我的身世告诉你了?”

易寒点头,却道:“天既不容你,你便为魔,我行我素,何须受天约束”。

小姑问道:“你想再看一次我的身体吗?”

易寒眼光一闪,轻轻摇头,小姑却道:“我已经知道你心里的答案了”。

两人走着,却也不说话,来到了小池,小姑指着对面那片膝盖高的荒草,说道:“想知道我看见你出现在那里是什么念头吗?”

易寒笑道:“又是哪一个不怕死的”。

小姑轻轻摇头:“我当时在想此人必有过人的胆色,而结果也如我所料一般”。

易寒笑道:“小姑,你暗中骚扰我,是想把我赶出去吗?”

小姑笑道:“不是,我是想和你嬉戏,似与蝴蝶嬉戏一般,若想赶你走,你连走到这亭子都无法走到”。

易寒惊讶道:“你有这么厉害?”

小姑淡道:“你比起我虽然不差,可我拥有无数种手段能将我的能力展现的淋漓尽致,你却不能,想杀了你,你无法逃脱,但是我从来不杀人”。

易寒轻轻笑道:“我最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小姑笑道:“我也是一样,现在我跟你是在谈情说爱吗?”

易寒一愣,解释道:“这只不过是普通的交流”。

小姑笑道:“我觉得是在谈情说爱,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互不厌恶,聊着聊着,就互生情愫了”,问道:“你厌恶我吗?”易寒摇头,小姑笑道:“我对你也不厌恶”,说着突然一跃,落入水池,脚点涟漪,瞬间到了池对面的水池去,似昨日和柔儿到来,出现的方式一样,易寒没有这个本事,只好沿着池边跑过去。

来到小姑身边,有些气喘吁吁,暗忖:“人老了,不中用了”。

小姑轻声道:“其实你慢慢走过来就可以,我愿意等你”,说着挽起衣袖替易寒擦拭脸上的汗水,易寒一愣,连忙躲闪,“不必麻烦了”。

小姑咯咯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害羞吗?可我在房内听你与苏洛聊天的时候,你可是风流洒脱”。

易寒道:“苏洛可真看走远眼了,以为你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却不小心被你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小姑淡道:“知不知道对你们都没有任何影响。”说着又擦拭易寒脸上的汗水,这一次易寒不好意思在躲闪了,敏锐的嗅觉让他立即闻到一丝细微的几乎不能察觉的香气,不是小姑身体的幽香,却不知道什么味道。

小姑擦干汗水,收回了手,易寒道:“有劳你了,其实你算是一个体......”,突然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身子酥软无力,有些站立不稳,震惊道:“你使了什么把戏”。

小姑将身子摇摇欲坠的易寒扶住,轻柔道:“你昨夜怎么对我,这会我就怎么对你,报答你的恩情”。

易寒无语,心中暗忖:“天啊,简直是岂有此理!”却见她透出那包银针,立即感觉自己肌肤有些发麻悚然。

第一百五十五节 何时了

易寒一肚子火,哪有这种报答法,我扎你针是在救你性命,你扎我针是在搞我,这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什么叫我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我,实在太荒唐了,向来好脾气的他要发飙了,飙......他妈的,全身酥软无力,飚不出来了,一口气全泄了出来。

小姑见易寒憋红着脸,“扑哧”一笑,原来她也会扑哧一笑,只是这张鬼脸笑起来不怎么好看,轻轻道:“你不要白费心机了”。

易寒心中惭愧,行走美人丛中多年,一世英名竟毁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中,皱眉道:“小姑,有事好商量,我觉得你这种报答的方式不妥当”。

小姑轻轻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易寒傲然道:“我会害怕吗?只不过这样做......”突然易寒“啊”的一声,因为小姑将手探到他的腹下,捉住那男子那东西轻轻一扯,疼倒是不疼,只是那敏感的部位被女子纤柔的手这么一捉却立即有了反应,这衣衫还没有,就直奔主题,是不是有点太急色了,易寒以一种非常不解的眼神看着她。

小姑轻轻笑道:“对不起,弄错了,我从来没有帮男子解过衣衫”,说着这香凝小手却摸索到腰际,找到腰带,原来想扯的是腰带,却不是那东西。

易寒还是不解,就是要脱衣,也是先脱上衣啊,那有先脱裤子的,说道:“你这解衣方式倒挺特别的”。

“怎么个特别法?”问着,将易寒的长裤扯下,一双手伸到他的后腰处,四根手指就顺着脊椎的肌肤滑进短裤中,沿着他的臀部帖撩一下。

一种酥麻的快感立即从后腰袭来,易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腿不由自主的放松开了,小姑再拉长裤,这裤就褪到小腿位置了,这手法比青楼的女子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易寒问道:“你真的从来没跟男子宽衣过”。

小姑微笑道:“从来没有”。

易寒问道:“那你的手法为何如此熟练?”

小姑淡道:“你双腿夹的太紧,我不好褪下裤子,只好用此法了”。

小姑并没有把短裤也褪下,却嫁给小手转移到易寒的上衣,易寒越想越不对头,我怎么就被一个小丫头给非礼调戏了,这不符合游戏规则啊。

很明显,她解上衣的手法很生疏,扯了半天,这上衣却没有脱掉,易寒心中暗笑,真的笨的跟头猪一样,突然见她眉头一皱,似乎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心中一惊,这衣服被你扯了,一会我如何回去见人,忙道:“不要用粗,先把扣子解了,再从两边脱下”,他居然教她如何来脱掉自己的衣衫。

小姑应道:“好”,便解着便问道:“是这样子吗?”差不多要解开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下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易寒抱了起来,朝膝盖高的荒草丛中走去。

易寒好奇问道:“你干什么?”

小姑笑道:“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好好享用”。

这......这简直是侮辱,小姑见易寒表情错愕,笑道:“是不是像采花大盗说话的语气,我只是跟你开玩笑,你不要这么呆板”。

易寒心中不悦,开玩笑,你乐在其中,倒把老子当玩具了,让老子来玩你,看你还能不能开玩笑,沉着脸,却也不说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小姑走到荒草深处,将易寒平放下来,弯下身子来,脸无表情,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两只手褪掉易寒的上衣,内衣也一并除去,直至赤裸上身。

一双小手按在易寒的胸口处,易寒感觉到她掌心一股油腻腻的,问道:“你手上摸了什么东西?”

“凝露”,小姑淡淡应道,柔软的小手,却在易寒赤裸的肌肤抚摸游动,由于她的掌心有那叫凝露的东西,让手掌与肌肤的摩擦变得更滑腻,几乎是无缝接触,掌心压陷下去,移动起来却一点也不生涩,反而行云流水,她的手从胸口到小腹,在从小腹落至大腿,这种血脉奔腾的感觉比刚才捉住自己敏感部位还要强烈许多,易寒的脸已经忍不住紧绷起来了,两只眼睛瞪着大大的,从来没有女子这么撩拨自己,她对自己真是太好了,突然却摇了摇头,我现在是被非礼。

小姑注意到易寒在摇头,朝他看去,突然双手捧着他的脸庞,温柔道:“不要沉着脸瞪着我好吗?”

老子现在哪有空沉着脸瞪你,我是受不了了,皱眉道:“从来都是男子调戏非礼女子,却从来没听到女子调戏非礼男子,这世道颠倒了吗?”

小姑却笑道:“怎么没有,那专门寻找俊美男子下手的女淫贼;花蝴蝶花冲、玉面小如来张小溪,不就是如此吗?我几天前还亲眼见那张小溪一夜虏了三个俊美男子,先是云雨一番,却不满足,却变了些花招,将人捆起来,让那些男子吻遍她的全身,若是不听话就从他们身上割下块肉来,手段比一般采花贼还要毒辣”。

易寒惊讶道:“你莫非也想模仿”。

小姑摇头笑道:“不会的,那种手段残忍毒辣,我却做不出来”。

易寒却哼道:“你这扎针也差不到那里去。”

小姑却也不应话,鬼脸微微挂着笑容,眼似秋水,温柔的看着他,只可惜这是一张鬼脸,对易寒却没有太大的杀伤力,易寒突然问道:“你知道的这般清楚,莫非你就是那玉面小如来张小溪”。

小姑摇头道:“不是,我无意间撞见,便暗中跟在她后面,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易寒问道:“那你怎么不将那三人救下”。

小姑好奇道:“我只是看戏的,这又不关我的事情,无论善恶,我从来不插手,永远做一个局外人”。

易寒问道:“最后那三个俊男呢,是不是最后被张小溪奸了再杀”。

小姑笑道:“这张小溪却挺有意思,在他们三人臀部刻下印记,留下一辈子的耻辱”。

易寒思索道:“凡事必有因由,看她手段并不是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却是对男子有一种仇恨报复”。

小姑突然问道:“你想不想晚上和我一起去看戏,这张小溪还在杭州,我知道她的落处,天黑便有行动”。

易寒还真有些心动了,却摇头道:“我还有正事要办。”

小姑见他没有应下,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双手抚摸着他的大腿内侧,突然小手似蛇一般从短裤的裤腿钻了进入,她的手背纹着蛇的头部,感觉就真的像一条蛇进入了易寒的裤子中去,从两侧包围缠绕,她的手指很柔软灵活,那的拂过肌肤的轻柔,那种蜿蜒前进的张力,让易寒感受到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烈。

手腕垫在大腿.根处,十指从底部到顶端移动,就似十条小蛇在他那个部位爬行一般,易寒想不发抖,可是他还是抖了,世间没有男人能够忍住,这边穿心的痛苦更难忍耐。

十指尖尖落在他的顶端,瞬间那并不宽大的凸峰便被占满,十指尖齐动,似十条蛇信在上面舔着,微微的刺痛又似乎十只鸟儿在啄着,这种感觉无法形容,易寒只知道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哼了起来,没一会儿,他已经感觉自己忍不住了,就在这时,小姑停了下来,双手从裤腿中出来,在阳光照耀下,双手油晶晶的,十分美丽,易寒舒了口气,她到底想干什么?

小姑微微一笑,体贴的替易寒擦拭额头的汗水,轻声问道:“你快活吗?”

易寒重重道:“你这手法那里学来了?”

小姑应道:“一本书中学来的,乃是古时妖姬花无悉所著,今日第一次施为,不甚熟练”。

易寒道:“花无悉天性好.淫,传说能日御百男,她的著作流传下来,却是祸害。”突然惊讶问道:“你全学会了”。

小姑微笑点头,问道:“你想尝试一下吗?”

易寒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会他却改变了语气。

小姑笑道:“我乐意如此,我让你看看我的真面貌,从来没有人看见过”。

易寒道:“看了,我可不负责娶你”。

小姑却没有说话,转过身去,缓缓的将身上的白衣褪下,窄小的双肩,纤细的腰肢,丰硕的臀儿,修长的双腿,如昨夜所见一般,她的身上遍布满恶魔的纹身,而恰恰她拥有美丽的身体,让人一种诡异的美丽,长发垂下,遮掩住后背一部分的纹身,如瀑的青丝的柔美与狰狞恐怖的纹身形成鲜明的对比,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感官,是邪恶还是正义,是魔鬼还是天仙,让人也分辨不清楚。

小姑微微弯下身子,她的后背像一道圆润的拱桥,她的臀儿绷紧似山丘一般,充满女性丰满的美丽,配合那纤腰,圆重而不失曼妙。

突然她站了起来,缓缓的转过身来,在看到她容貌的一瞬间,易寒心神震撼,死死的凝视着她那张脸,她赤裸的身子,原本他目光立即移下,可是他却没有兴趣再往下看了,那张脸比她的身体要诱惑百倍。

长发从两颊边垂下,额头几缕刘海,充满女子的纯美,而她的脸却是如此的妖媚,瓜子脸型,尖而圆润的鼻子,小小的嘴唇,长而柔和的双眸,薄而淡的黛眉,

这张面孔是如此的精致,那额头上月形的粉红胎记,就似一个印在额头的月亮,就似天仙的印记一般,可是她的五官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天仙,双眸透着万千风韵的看着易寒,嘴角那浅浅的微笑似高高俯视凡灵,充满冷艳气息,这勾人魂魄的妖与贵连空气都被挑逗撩拨,进而魅惑世间万物。

易寒从来没有看见如此妖的女子,只感觉她根本就不是人。

小姑笑道:“这样是不是让你看起来顺眼一点?”

易寒叹息道:“我宁愿看你那张鬼脸”。

“为什么?”小姑好奇道。

易寒道:“因为你让我感觉你是个妖精却不是个人”。

小姑道:“那我换回去好了”,说着转身,易寒忙道:“算了,算了,将就一下,不必麻烦了,你过来”。

小姑在易寒身边屈下腿,易寒看着她那张妖魅的脸,真想伸手抚摸一下,沉声道:“你这张脸若被人看见,不知道有多少男子要走火入魔,苦不能得而郁死”。

小姑那双妖眸却突然流出了眼泪,“我的命运注定只能孤芳自赏,我倒宁愿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可以尝试男女的情爱”。

易寒一愣,却见小姑突然捧着易寒的脸,笑道:“你是男子,我是女子,刚好可以凑成一对”。

易寒道:“依你的本事,大可以跟那张小溪一般,不知道能凑成多少对呢”。

小姑却笑道:“一般人无法见到我的真身,就算见到我的真身,也似看到恶魔一般,却不能似你这般洒脱自然,当我将正常的女子看待,从你昨夜专心致志一针一针的下针就可以反应出来,所以也只有你能最后看到我的真面目”。

小姑轻声道:“我很喜欢你”。

易寒惊讶道:“姑姑啊,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不是我嫌弃你,实在我情债缠身啊”。

小姑娇声大笑起来,嗔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占有你,只是......”,说着垂下头,幽幽道:“我来人间,总不能空走一趟,这副身子空置着也是慢慢变为黄土,你何不趁娇而采”。

易寒无奈道:“采不采现在也由不得我不是吗?你都打算霸王硬上弓了”。

小姑扯下易寒的短裤,那昂长之物暴露在空气中,小姑也没有瞧去,手却自然伸了过去抚摸起来,看着易寒说道:“你若不肯,只要你说一声,我也不会强来”。

易寒决然道:“好,既然这样......啊啊啊”,说到一半却变成哼了起来,原来小姑的指尖已经开始在他的顶端刮过并揉压着,易寒一直自信这方面的能力,怎么说他也是此道高手,比起一般的男子,忍耐与定力还是比较强的,只是小姑的手法实在是太厉害了,瞬间的刺激的他不能自己,竟能正常说法的能力都没有。

小姑的频率放慢下来,目光盈盈看着易寒,易寒喘了几口粗气,沉声道:“既然如此,就请你摆......呃呃呃”,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又受到猛烈的攻势,只见她居然低下头,樱桃小嘴张开,将易寒那物含住,用灵巧的舌头刮过蹂躏着那又嫩又敏感的地方,没一会功夫易寒就绷紧身子,挺着腰,快忍不住要爆发出来。

小姑突然取了几针,迅速扎在易寒的小腹上,锁住精.关,让他无法爆发,这样一来就让易寒停留在濒临爆发的那种如山洪般猛烈的快感,她的舌头一会如蛇,蜿蜒缠绕,一会如鸟,一个点一个点的啄着,这技法神乎其技,让易寒身处天堂和地狱之间。

见易寒有些受不了了,松开了嘴,说道:“此技法太过厉害,只需一瞬就即刻一泻千里,我锁住你的精.关却是想让你坚持的更久一点,享受更多一点。

易寒歪着嘴,两只眼睛的已经翻白,除了呼气,他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干脆装死,只有意识清醒,骂道:“妈.的,不带这么变态的”。

第一百五十六节 事态演变

小姑拔掉银针,那喷涌而出的东西竟有三丈之高,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喷泉,这劲道是何等的惊人。

易寒双腿打颤,换做其他人早就丢了性命,不带玩的这么过分的,小姑擦拭易寒脸上的汗水,这一次却是清凉的,一会之后他的身体也就恢复了正常,小姑走到一边去整理自己的衣衫,易寒虽然双腿酸痛,却还是立即穿上了衣服,走了一步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了,心中担心,不知道这玩意会不会就这样废了,气冲冲的走到小姑的身边,揪着她的手臂,恶狠狠道:“你干的好事!”

小姑转身回头,表情温和的看着他,这会已经恢复了她那张鬼脸,白衣并没合拢,那绘有女妖图案饱满的酥.胸暴露出来,极大的刺激人的感官,只可惜易寒经过刚才一遭,却什么欲望都没有,插住她的脖子,微微用了点力,冷声道:“以后离我远一点”。

小姑却朝易寒伸过头去,那张鬼脸近在眼前,就好似恶魔要占有他的身体灵魂一般,突然笑姑吻上易寒的嘴唇,易寒立即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唇,从她口齿中逸来清香,她竟主动用那条丁香小舌顶开易寒的嘴唇,刮过他没有张开的牙根,在她舌尖的撩拨下,易寒自然的松口,那润滑的丁香小舌怯怯的在他的牙根出游动了一会,突然间又热情直接的探入,似箭矢直接射来,让易寒脑袋一刹那的晕滞,易寒也回吻了起来,双手不忘在她她胸脯抚摸着,而小姑十指也印在易寒的臀部上,十根小蛇在他的臀背上游动,一条小蛇深入臀的缝隙中,撩拨他更为敏感的地方,易寒一触想要挣扎变得主动一点,小姑双臂却紧紧箍住,嘴上热吻易寒,让他忘记所有的顾虑。

两人紧密的拥吻着,两人不约而同的抱着倒在了地上,在荒草上翻滚着,激情四射,幽静的荒草地传来了覆雨翻云的靡靡之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激烈的声音停了下来,只有轻微的缓重的呼吸声,易寒望着蓝色的天空,脑子一阵放纵后的空白,不知道刚才为什么糊涂就做了起来,他与苏洛认识十年左右,却依然未曾有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举动,而小姑却认识没有几天就夺了她的身子,朝同样躺在地上的小姑望去,她的的身材玲珑婀娜,白衣摊开,优美的形体如水一般的柔美,在阳光的照耀下,上面的那些纹身也就变得不那么吓人了,反而有种独特而新奇的美,白衣各掩住了半片酥胸,粉色的花蒂只遮掩一般,若隐若现,红青白三色让颜色更加的鲜艳夺人,曲线绰约的双腿之上,一片芳草诱惑无限,连蛇儿都想要往里面窜,大腿内侧一缕鲜红的血骤然突入易寒的眼幕,易寒心中一惊,我夺了她的处子之身,我死定了,刚才她可是比自己还要主动,还要热情奔放啊,欲望面前,他也就没有那么理智。

易寒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来挽回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小姑那双沁透的眼眸正妩视着易寒,由于刚才太过激情,她满头汗水,湿润的发丝贴在额头脸颊,散发的淡淡的沐香,玉体横陈,充满极具野性诡异的美感,最鲜艳美丽的东西往往是最危险的东西。

小姑道:“谢谢你!让我亲身感觉到了这种滋味”。

易寒将她抱了起来,心中暗忖:“就当是一夕情缘吧”。

两人先后返回小阁,苏洛准备了早餐在等候,至于柔儿却还是熟睡中。

小姑返回阁楼上,易寒却在楼下的厅堂,却没有交集,苏洛自然也不是想到这两个人刚刚苟合了一番,甚至两人走在一起说话,也是会让她感觉不可思议。

易寒知道苏洛的性格,饭时不语,苏洛先用完早餐,说道:“你慢用,却又往厨房走了一趟”,一会之后端了早餐往阁楼上走去,想必是为小姑准备的,她身为苏家大小姐,却必须事事亲为,当然也是因为小姑的存在,却不能有任何下人婢女在身边伺候。

正在用餐的易寒突然听见一连串的铃铛声响,苏洛走了下来,说道:“中行找我,我出去一趟。”

原来这铃铛声响却是有事寻找苏洛的信息,藕园外人不方便进来,这倒也是个绝妙的法子。

苏洛离开,易寒却必须等柔儿醒过来,大概又过了一小会,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柔儿走了出来,揉了揉眼睛,慵懒道:“都没有个下人伺候的”。

易寒笑道:“你这个小懒虫,这会都快下午了”

苏洛细心,早准备好了洗漱的物品,柔儿洗漱一番之后,肚子有些饿,朝易寒这边走来,笑道:“我来看苏姐姐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朝桌子上看去,却什么东西都吃的干干净净的,不悦道:“都吃完了”。

易寒点头笑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对不起了,谁叫你这般贪睡”。

柔儿撒娇道:“我肚子饿,不管了,易先生,你马上给我做饭去。”

易寒笑道:“我都不知道厨房在哪里,没听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吗?我带你出去到酒楼吃一顿吧。”

柔儿欢喜道:“好耶,终于可以和易先生一起逛街去了”。

临走之前,易寒朝阁楼上看了一眼,这个举动立即落入柔儿的眼中,她嘻嘻笑道:“怎么,易先生,你也喜欢重口味的,不过她可不好对付,不小心连命都赔上了”。

易寒莞尔一笑,却没有应话,两人按原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苏府。

却说宫徵堂这边,张氏、苏中行、楚璟雯、苏洛奇聚一堂,而他们接待却只是方家的一位普通的管家,这管家奉方夫人之命,运来了六十万两银子,除了苏洛心中清楚,张氏、苏中行、楚璟雯三人却惊讶万分,不知道这方夫人为什么会无端端的帮助自己,同时心里也有些惶恐,不知道这方夫人会不会提出什么要求来,是人都知道,方夫人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白白付出的,莫非这方夫人想借此机会帮助苏家渡过难关,但是却要索取一定的回报。

苏中行问道:“方管家,不知道方夫人将这六十万银子借给我们,却有什么要求?”

那管家摇了摇头:“夫人没提任何要求,不过呢?”说到这里却故意停顿起来。

苏中行问道:“不过什么?请方管家尽管说出来”。

管家道:“这笔银子数目巨大,却必须有个担保之人,说着拿出一纸书文”。

苏中行接过书文看了起来,却皱起眉头来,什么话也没说,张氏忙道:“中行,里面说什么?”

苏中行递了过去,“母亲,你自己看”。

张氏看完之后也皱起眉头道:“方管家,方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找谁担保呢?”

方管家却充满玄机,笑道:“老夫人,你想一想,方夫人怎会无缘无故的借钱于你们,自然是有人上门为你说情,此人必是夫人信的过的人”。

苏中行与张氏有些糊涂,见苏洛一脸淡定从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张氏问道:“洛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苏洛淡道:“把那易先生请过来便知”。

张氏疑惑道:“那位易先生?”

苏洛应道:“与留情认识的那位易先生”。

苏中行三人大吃一惊,“那位易先生!”

方管家笑道:“不错,正是易先生”。

三人一脸不敢相信,想不到那看似落魄的易先生却有这么大的来头,真人不露相啊!苏中行问道:“方管家,你可知那易先生的来历?”

方管家笑道:“我在府里只是个卑微的下人,夫人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敢乱说”。

苏中行将张管事叫来,问道:“那易先生现居何处,你快快请他到宫徵堂来一趟”。

张管事讶异道:“昨日,我让下人带那易先生进府来了见少爷,后来却不知道少爷有什么安排”。

苏中行道:“胡说,我昨日都没有见到人来”。

苏洛突然出声道:“他住在我那里?”

此话一出,苏家众人大吃一惊,一者苏洛居住的地方是藕园,二者大小姐怎么与一个男子单独过夜,想来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张氏问道:“洛儿,怎么回事,你与那易先生认识吗?”语气却没有表现的太过严肃,因为这会她已经清楚这易先生来头不小,此刻正是需要别人帮助的时候,若这易先生真有通天之能,说不定可以将苏洛嫁给他,攀上这可大树,那她的报仇大业就又更接近一步了。

苏洛淡淡道:“认识!”只是两个字却没有过多的解释,时机还未到,易寒的身份暂时不能泄露,这会还不能让母亲知道易寒便是她的大仇人之子,天下闻名的麒麟将军。

苏中行问道:“姐姐,这易先生什么来历,你可清楚”。

苏洛没有回答,起身道:“我现在就请他到大厅来一趟!”

苏洛离开,苏中行问道:“璟雯,你兄长与这易先生认识,你可知道这易先生的来历”。

楚璟雯道:“我只知道他才高八斗,所作诗词惊艳,兄长常在面前提起他来,算得上是个风流才子,至于他的家世来历,这一点连兄长也不清楚。”

苏中行讶道:“竟是如此神秘?”这会他对那易先生的身份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物呢?

张氏道:“这易先生才高八斗,说不定因此而方夫人有些交际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世上若论那个年轻男子能与方夫人平起平坐却几乎没有,便是那福州宋家的宋文卿也大大不如。

过了一会之后苏洛返回,淡道:“他出去了”,只此一言,便没有后话。

苏中行问道:“姐姐,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苏洛淡道:“不知道”。

苏中行问道:“姐姐,你既然认真这易先生,怎么不早说,他到底是何来历?”

苏洛看了苏中行一眼,却没有应话,苏中行着急道:“苏洛,你倒是说啊”。

苏洛冷漠道:“他什么身份来历很重要吗?”

苏中行岔开话题道:“这藕园素来无人进入,他又怎么进去了,且安然无恙!”

苏洛淡道:“行的正坐得直,自然不会鬼怪,你也可以进藕园去”。

苏中行却心存忌惮,没有应话,朝那方管家道:“方管家,要不你等上一等,等那易先生回来之后,我立即请他过来”。

方管家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苏中行让人带那方管事下去休息之后,说道:“张伯,你去询问一下,可有人看见易先生的行踪”。

张管事退下,没一会之后,却又走了进来,在苏洛身边低声耳语一番,苏洛起身离开却什么话也没说,苏中行心中不悦,待苏洛走远之后,问道:“张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管事应道:“二少爷请大小姐去中道堂一趟”。

苏中行讶道:“他回来了”。

张管事应道:“好像是昨日刚刚回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张氏生怕苏中行多想,淡淡道:“可能是关于去何家那边说情的事情”,何郁香乃是何箫默之女,与二房乃是亲家,关系亲密更好说话,她虽然傲慢,不想求二房那边帮助,但是如今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却不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

苏洛来到中道堂,苏致远、何郁香均在,苏洛朝何郁香看去,见她垂着头,不敢正眼看着自己,心中已经明白。

苏洛坐了下来,苏致远道:“我刚刚去何家,将郁香接了回来,郁香跟他父亲大吵了一顿,被她父亲缩在了房里”。

何郁香抬头,弱弱道:“姐姐,对不起,帮不了你”。

苏洛微微一笑,走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看她脸色苍白,轻声道:“郁香,委屈你了,没有关系,你已经尽力了”。

苏致远突然朗声道:“姐姐,我昨夜做了一个决定,大哥的事情,我不会有半点插手,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苏洛闻言一讶,却淡道:“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说着起身离开。

待苏洛走到门口,苏致远却忍不住喊道:“姐姐,慢着,我有话对你说”。

苏洛停下回头:“什么事情?”

只见苏致远一脸严肃:“姐姐可知道鼎儿的事情”。

苏洛点头:“略有所闻,不幸中的大幸!”

苏致远沉声道:“姐姐又可知这件事情是有人背后指使?”

苏洛正色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苏致远道:“姐姐,我们暗处说话,堤防隔墙有耳”。

第一百五十七节 裙下幽风

苏洛从中道堂离开,脸色变得十分阴沉,这种表情极少在她脸上出现过,她没有想到母亲居然干出这种毒辣的事情来,她连想都不敢想。二娘设计陷害,而母亲又对致远和他的孩子下手,这两边都不是善角色,苏洛突然间觉得自己很累,她想立即离开这个家,似当初一样将这里面存在的争执都抛到脑后,可她又是个富有责任心的人,这让她无法做到撒手不管,苏洛心里充满矛盾,她束手无策,心中虽然充满愤怒,可就算找母亲责问此事又有什么用呢?无论她承认或者不承认,这对结果都没有任何的改变,暗道:“母亲,难道仇恨真的让你不择手段吗?”

易寒对杭州不甚熟悉,柔儿将易寒带到太平坊的西湖茶市,杭人饮茶之风极盛,西湖四山又盛产名茶,所以太平坊一带茶肆密布,是杭人重要的游乐场所,叫上三五好友,品茶听书,畅聊一番却也是人生快事,或逛逛古玩店铺,当然有此闲情着多时,富室子弟,人情茶肆,以茶为本牵动百业兴旺,所以这太平坊也有许多有趣的节目供人休闲。

柔儿扮作男装,两人看起来倒是年纪相仿,看在别人眼中像私交好友,却也没有出奇引人瞩目的地方。

太平坊的街道上人群密集,各大茶肆在显眼处挂上招牌,列上花架,店面装饰高雅,门口还有伙计吆喝着招揽生意,做足了门面功夫,来此休闲之人,多是富裕人家,多是想寻一个幽静高雅之处,至于资费反而不在他们考虑之中,要的就是一个档次和雅字。

柔儿将易寒带到一处大型茶馆,此茶馆建筑规模不小,门口装饰布局可见高档,也不似一些小茶馆那般在门口招揽,生意却是络绎不绝,且来者从衣着打扮可见富贵。

柔儿介绍到:“这喜雨台是杭州城有名的茶馆之一,来者多是富贾名士。”

易寒朝牌匾看去,写着正是“喜雨台”三个大字,柔儿熟络带着易寒走了进去,进了茶馆,大厅宽敞,说书与弹听各占一大处,楼下排上十来桌子,中间一个儒服打扮的老者正在评书,正中间搭建有一楼阁,上有人弹奏曲子,亦有七八桌左右,茶馆角落还有人正在弈棋斗子,种类繁多,感觉热闹却不显得混乱,有的是专门来品茶听书的,有的却也是借一块地方来洽谈生意,打探买卖行情。

柔儿刚想带易寒到品茗雅室,易寒却随便惯了,见楼下有一张空桌便坐了下来,柔儿也就跟了上去,两人刚坐下,伙计便走上前来,奉上茶水敬客,瓷花碗里,沏上绿茶,碗里放上两个青果,橙黄碧绿,卖相极佳。

易寒饮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伙计问道:“客官,味道可否满意,若不喜欢,我现在就立即换上其他”。

易寒应道:“不必了,味道很好”。

柔儿却让伙计速速上一些配茶的糕点,她还空着肚子呢。

柔儿饿坏了,吃了起来,易寒难得偷空悠闲一下,自然也不会浪费,品着茶,听人评书,这评书的内容却让他有点啼笑皆非,说的居然是自己,此人所说的却是与事实不符,却将自己神圣化了,他乃凡人一个那里能够做到处处至圣,忽听那说书之人缓缓道:“大家伙,可知麒麟将军为何失踪,这却是一个未知的谜底,他手握重兵,又声名极至,说句实话,若他有心称王,这大东国非他莫属,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他却失踪了,有人说他为国为民,累极暴毙,有人说他早于厌倦了这种争斗的生活,想隐身安逸度过后半身,还有人说他与西夏狼主两情相悦,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回西夏做王夫了,可是许多事情都证实了这全是子虚乌有。”

在这关键的时候,这评书之人却沉吟不语了,有人听到兴趣处,着急问了出来:“那你说这麒麟将军失踪到底是怎么回去”。

评书之人还是表现的很是慎重,缓缓道:“依我对麒麟将军生平事迹进而推断他的为人性情,麒麟将军很有可能......”

柔儿这个时候却突然插话朗声笑道:“四处泡妞去了呗!”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纷纷朝她看来,那个评书之人也一脸惊讶,问道:“公子何处此言?”

柔儿淡淡道:“麒麟将军不是风流倜傥吗?”

有人出声问道:“这位公子,莫非你见过麒麟将军,否则如何断定他是个风流倜傥的人”,要知道易寒流传在世间的多是他作为麒麟将军,杀敌驱虏的事迹,而风流公子易寒的身份却极少有人知道,所以在所有人的心中麒麟将军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却与坊间的风流公子完全没有交际,当一个人声明极至的时候,就忘记了他也是一个凡人。

柔儿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有看见过,但是我就知道他是个风流倜傥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不悦,心中的英雄形象如何能让人抹上黑点,除了与西夏狼主的异国之情,就从没有听过麒麟将军有什么风流韵事,而西夏国当年为帮助大东国抵抗安卑北敖,可是精锐尽出,以至于后来妙瀚攻打兴庆府的时候,西夏兵力虚弱处于被动,若不是西夏有个沙如雪,这会早就亡国了,所以这会国人对西夏的印象已经不是以前的西夏了,两国也从当初的敌对变得现在的友邦,从两国这些年边疆密集的商业交流就可以看出来,如今大东国随地可见来贩卖药材的西夏商人,所以麒麟将军配西夏狼主在许多人心中是天作之合的。

因为柔儿的话,原本听书的人却就麒麟将军是不是风流倜傥的人展开讨论,许多人都持正面,罗列许多实际来说明麒麟将军并不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例如他戎装征战多年,常年在战场之中,身边连个娘们都没有,如何个风流倜傥法。

易寒苦笑不得,也不掺杂其中,柔儿低声笑道:“易先生,你可真会伪装,将世人都骗了”。

易寒淡道:“人无完人,没有人都有正面和负面,就算我风流倜傥,我也觉得没有什么?爱美之心人人有之”。

柔儿柔声道:“易先生,我很骄傲!”

易寒淡道:“吃饱了没有,吃饱了,我们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柔儿笑道:“饱了,易先生付钱吧”。

易寒错愕道:“你没带银子!”

柔儿嘻嘻笑道:“我从来就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易寒苦笑道:“我也没有带银子,莫非今日要吃霸王餐”。

柔儿低声道:“易先生,那我们跑路吧!”

易寒有些无奈,堂堂的方家大小姐,居然付不起一顿饭的钱,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低声应道:“那你可要跑快一点,被人逮住了,我可没有脸面回来救你”。

柔儿眼珠子打量了周围,发现没有人在注意这边,突然说道:“易先生,溜!”说着起身立即朝门口奔跑去,易寒紧随其后。

跑到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瘦弱的汉子,拦住柔儿的前面,冷声道:“公子,你还没有付账呢”

柔儿想要从他腋下的缝隙钻过,却反而被对方揪住了后领,这会想跑已经不能了,原来这喜雨台茶馆却是武林世家刘家的产业,想要找这个地方敛财自然也需要些势力。

易寒冷声道:“放下!”

那瘦弱的汉子却也不想得罪人,松手礼貌道:“两位还没有付账呢,请把茶资付完再离开好吗?”

柔儿本来兴致勃勃,被人这么拦了下来,心中不悦,朗声道:“实话告诉你,今日我们是来吃霸王餐的”。

易寒皱眉,他虽有一身武艺,可这却不是用在仗势欺人上面,而这件事情本来错在他们,要怨就怨两人身上均没有带银子。

那瘦弱的汉子笑道:“这位公子,你可能还搞不清楚这茶馆是谁开的,从喜雨台开业至今就从来没有人能在这里吃霸王餐,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公子还是掂量掂量”。

柔儿朗声道:“好大的口气,今日这霸王餐我就吃定了,就算有银子也不会给,别说我身上现在没有银子”。

汉子皱眉,心中暗忖:“莫非是雅园茶馆那边专门来闹事的,倘若如此,他可就不客气了,刘家与田家都是武林世家,而同样以茶为主要产业,前些年因为上好茶园的归属而发生争斗,双方死了不少人,恰逢乱世,此事最后也无疾而终,如今又是竞争对手,关系自然紧张”,想到这里朗声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将公子扣留了”。

易寒有些无奈,柔儿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喝个茶也可以喝出事来,这要讲理就必须给钱,不讲理,仗势欺人又不是他的性格,柔儿大手一挥:“易先生,上!”

易寒不悦道:“你当我是狗奴才啊!”

柔儿讪笑道:“易先生,就委屈你当一次”。

易寒冷脸道:“不上!”,对着那汉子道:“你随便!”

柔儿恼道:“易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

易寒不予理睬,只听那汉子摆手道:“两位里面请吧”,这个时候他还是客客气气的,打开门做生意,却也不想欺人太甚。

门口的争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们纷纷朝这边望过来,怎么有人敢在喜雨台吃霸王餐,难道不知道这喜雨台是谁开的门。

柔儿冷声道:“不走,易先生,你若不上,我就暴你底细!”

易寒笑道:“你尽管说说,看有谁会相信”。

那汉子却不想在门口争执而影响生意,伸手就要去揪柔儿的衣领,还没捉到就,手臂就被易寒打落,手臂一阵酥麻,心中暗惊:“原来是高手,难怪这么有恃无恐”。

易寒沉声道:“不准碰他!我为你们抚琴一曲,以作茶资!”

汉子为难,却搞不清楚两人是来闹事的,还是身上没有银子,这时喝茶的人起哄道:“就抚琴一曲吧,若是动听,我愿为其付茶资!”

柔儿朗声道:“你们想的倒美,这一曲.....”

柔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易寒捂住嘴巴,沉声道:“不要再胡闹了!”

柔儿见易寒脸色不悦,低声幽幽道:“易先生你变得越来越胆小了!”

易寒无奈笑道:“你倒还有理由了”,说着却朝阁楼走去,旧未触琴,轻轻挑动几下却有些生涩,他抚琴向来随性所欲,无曲无谱,全由心性,抚来,音调却尖锐聒耳,全无动听之感,弹奏一半,下边的人的却已经受不了了,一曲未完,纷纷朝他扔来杂物,纷纷喊停。

易寒却全然不顾,直到一曲抚完才停了下来。

下边的人,又讽又骂:“这样的琴艺也敢献丑,简直是一文不值”。

易寒身上被扔了不少杂物,弄得一身污秽,柔儿挡着易寒前面,更是被扔的一身狼狈不堪,咬牙切齿的瞪着这些人,却也不说话。

易寒毫不在意,走到柔儿身边微笑道:“你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吧”,说着轻轻的拿掉她身上的杂物。

柔儿只是轻轻喊了句:“易先生”,却没有其他的言语,过了一会,却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易先生你确实非比寻常”。

就在两人被人又讽又骂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过来,递给那瘦弱汉子一锭银子,“我家主人为这两位付账!”

既然有人付钱,瘦弱汉子也就作罢离开,众人讶异,如此琴艺,还真有人愿意为其付上茶资。

年轻男子低声道:“公子、先生,我家主人有请,请楼上雅室一叙”。

两人也未有多语,随这年轻男子上了二楼的雅室,看到底是谁这么有眼光。

来到一间品茗雅室门口,男子恭敬道:“两位里面请!”

易寒推门走了进去,雅室陈列各类茶具,挂各类名画,飘逸着茶香,集赏景、品茗于一体,再见前方,坐着两位年轻的华衣公子,露出微笑朝他看来。

易寒露出笑容,原来是熟人,难怪愿意代付茶资,走了过去坐下笑道:“多谢了!”

其中一人笑道:“这琴音不堪入耳,我买的是易先生的阔达从容,试问世间有多少人有易先生这份阔达胸怀,不以为耻,不以为辱,自然是坦荡落拓”。

易寒笑道:“龚夫人缪赞了”。

顾眉生笑道:“易先生是在打趣我吗?先生与我乃是旧识,直呼眉生即可”。

正在整理衣衫污秽的柔儿闻言,怎么又是女扮男装啊,朝那顾眉生看去,只见容貌俊朗,英姿勃勃,“眉生,这个名字好像有点耳熟”。还真看不出来是女子所扮,顾眉生与柳紫兰常扮男子,早已经养成了男子的洒脱风采,却没有流露出女子的扭捏,自然难以被人识破。

易寒忙称不敢:“夫人今非昔比,如何可直呼夫人闺名,岂不暧昧”。

一旁的柳紫兰笑道:“易先生你越是如此,越不坦荡,越是暧昧”,一语之后笑道:“人生事真是奇妙,越是想请易先生一叙,越请不到,没有想到先生却自动送上门来了,果然应了一句话相请不如偶遇”。

顾眉生也不忌讳易寒在外人面前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来,本来她与文人才子就多有瓜葛,不少文人才子对她为之倾心,顾眉生风尘出生,风情洒脱,对其中翘楚时有心动,不过碍于身份却从来没有付诸行动,纵情放肆,大概也是那些所谓的翘楚还未够格让她纵情放肆,一方面她侠骨嶙嶒,而一方面她又内心洒脱放.荡,看着柔儿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柔儿显得傲慢,冷冷不答,一旁的柳紫兰认得他,却不知道这位胆敢与颜如壁叫板的公子为何会与易先生走到一起。

顾眉生受到漠视却也不生气,笑道:“帮这位公子去换套干净的衣衫”。

随从走了进来,柔儿却冷声道:“我这身衣服挺好的,不必更换,你少自作主张”。

易寒道:“这两位夫人乃是我的旧友,不得无礼”,无形之中却用了长辈的语气。

柳紫兰心中暗惊:“她知道这个方姓公子来头不小,可易中天却用长辈的语气,以此类推易中天在两人之中岂不是为尊”。

柔儿冷声道:“我要回去了,易先生你走不走?”

易寒说道:“两位夫人盛情相邀,又施援手,怎可无礼”。

柔儿站了起来,冷声道:“易先生,我先回去了,你不跟来,后果自负!”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无奈,这柔儿又任性了,起身施礼道:“两位夫人,下次有机会再叙,这会先别过了”。

两女怎肯让易寒这样就离开,这机会可是千载难逢,顾眉生道:“易先生,我见这公子年轻尚轻,有些傲慢,却不可骄纵啊,随他去吧”。

易寒自然知道,却没有办法,柔儿就是这个性子,她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决定要道别,这个时候,柳紫兰的手帕掉在地上,男子为女子捡手帕是一个惯例,易寒也没有多想就弯腰去捡,柳紫兰趁易寒弯腰的时候,往他身上一推,易寒没有预防整个人就往桌子下面钻了进去,顾眉生衣摆一荡,微张双腿,让易寒顺势钻到她的双腿之中,袍内香风漾来,只听顾眉生朗声笑道:“易先生,你还是跟当初一样下流!”

第一百五十八节 外物影响

易寒听见顾眉生的调侃,心中暗忖:“这两个娘们是想玩弄自己啊,老子岂是那些你们可以随意摆弄的雏鸟”,当然,柳紫兰和顾眉生都是在风月淫.浸多年的女子,什么男子没见过,什么人没对付过,对于她们来说要撩拨一个男子太简单,只是如今的身份却让两人的言行举止有些收敛,便是遇到易寒这个懂得风趣的老熟人所以才有些放肆不羁。

易寒在顾眉生的腿下,摸了她的一双小腿,戏谑道:“龚夫人,都不知道是谁下流!”

顾眉生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往下流了,照理说她不至于如此,可一想到这易中天就在自己的双腿之下,就有些激动,他不抚摸自己还好,这一撩拨自己竟有些控制不住,心先动情,身体怎么不受诱惑。

柳紫兰见顾眉生表情有异,问道:“湿了?”柳紫兰居然直接问顾眉生这么露骨的问题,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闺中密友,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

顾眉生轻轻点了下头,微微含笑,却假装嗔怒道:“有些恼人!”

柳紫兰粲然一笑,低头见易寒使坏完了,正打算钻出来,却狠狠的朝他屁股踢了一脚,朗声道:“进去吧”。

易寒如何会想到柳紫兰会做出这些粗鲁的举动来,没有防备,被踢了个正着,头控制不住惯性就朝顾眉生大腿根处撞去,顾眉生檀唇发出一声荡人心魄的呻吟声来,易寒一愣,却想立即出来,那里知道顾眉生双腿死死夹.紧他,不让他出来,口中发出轻轻诱人的呼吸声,缓了一会之后才松开双腿,看来她还是有一定的自制能力的。

柳紫兰哈哈大笑,小的得意而放肆,笑的花枝乱颤,形骸放.浪不受约束,止住笑声说道:“眉兄,我从来不知道你是如此不堪撩拨”。

顾眉生朝柳紫兰瞥去,假装嗔怪道:“你就尽捉弄易公子,却连我也一并捉弄了,还来取笑我,我让易公子也钻到你的裙下,看你还能不能这般从容自在”,说着低声道:“易公子,该换地方了”,这会却改变了称呼,叫公子显得更亲近一些而不太见外。

易寒心中不悦,朗声道:“不换了!”说着从桌子底下出来,不忘将手帕还给柳紫兰,“再掉了,我可不捡了”,心中暗忖:“也不知道那些正经的公子遇到这两个尤物是如何吃得消的”,他却不知道,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一个男子让她们二人齐发难,甚至一般的男子,她们可懒得去戏弄。

这么一拖延,柔儿已经走远,却也追不上了,干脆不追了,坐了下来,今日一定要为男子在这两个尤物面前讨回的面子,让她们知道男子可不是好惹的,可不是她们想象中那般可以捏在手心戏弄的。

顾眉生这会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梨涡轻陷,妩媚一笑道:“易公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快钻到柳弟裙底去,让她知道是什么滋味,我也取笑她一番”。

柳紫兰看着易寒,挑了挑眉毛,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有点挑衅的味道。

易寒神色从容,若无其事,淡淡道:“龚夫人,此言差矣,你细细瞧看,哪里来的裙子,明明就是个雄儿”。

顾眉生笑道:“是雌儿还是雄儿从外表哪里分辨的出来,莫非易公子你一直认为紫兰是雄儿,那更要钻到她的裙底下,褪下她的亵裤,将关键部位瞧个清楚,外表的假扮,那部位可假不了吧”,这番话露骨非常,偏偏顾眉生说来不带半个下流字眼,语气更是正正经经的,让人感觉充满情趣又不至于落俗。

柳紫兰也大感吃不消,双颊立即绽放桃花红来。

顾眉生见易寒一脸错愕,表情有些愣住了,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

这两个尤物真是辣,岚儿的辣是那种直率的辣,这两女的辣却是撩人情.欲的辣,也不示弱:“龚夫人,我怀疑你也是个雄儿,要不先研研你”。

柳紫兰拍掌附和道:“如此甚好,就先验验眉兄,想必易公子是没有见过如此放.荡的女子,有了怀疑”。

顾眉生嗔道:“不要叫我龚夫人,我没有小名让你叫吗?非要称呼的这般拗口”。

柳紫兰连忙插话道:“眉兄,不要转移话题,快褪下亵裤让易公子验一验,我也想瞧瞧这三寸窄缝,中间这一段风流情是何模样。”这柳紫兰言语也变得露骨起来。

顾眉生一声凤眼微抬,朝易寒看去,眉目透出女子淡淡妩媚,轻声说道:“易公子你非但瞧见过,还捣弄过,却还要验吗?”

这一语话连在常在风月厮混的易寒也吃不消,说道:“两位是名门夫人,如此秽言,可真是节操崩坏!”

顾眉生反驳道:“节操所指乃人之气节操行,这男女之欢乃人之大欲,关联何在?易公子越是畏畏缩缩越显宵小不够坦荡,亏我刚刚还赞你阔达胸怀,怎么这会却如此迂腐”,她饱学多长,辩来也是句句依理。

柳紫兰笑道:“易公子刚才是说我们是雄儿,要脱衣验一验,怎么这会却又称夫人,岂不自相矛盾”。

刚才两人还彼此冷嘲热讽,这会却又形成共同战线向易寒发难。

柳紫兰见易寒无语相辩,又追问道:“何从见过你如此扭捏的男子,我要说你是雌儿才对”。

顾眉生嗤嗤一笑,“雌儿还抬举他了,就一个小蹄子罢了”。

风骚时入骨,讥讽时凌厉,还真厉害,果然不愧为风月中的翘楚娘子。

易寒一张嘴也争不过她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来,忙道:“罢了罢了,我一张嘴也争不过你们两人四张嘴,吃人不吐骨头,我怯了,我走行了吧”,说着佯装起身要走。

在他身边的柳紫兰连忙拉住他的衣袖,“走什么,你就不能威风一次”。

顾眉生却疑惑问道:“我们两人也就两张嘴,何来四张嘴,易公子你与柳弟靠的近,该不会是被她身上的香风给熏糊涂了吧”。

易寒正色道:“上面一张嘴伶牙俐齿,下面一张嘴却吃肉不吐骨头来”。

两女微微错愕,却立即恍悟起来,脸色微微一红,顾眉生悻悻嗔骂道:“下流胚子!”

“咦”,易寒好奇道:“眉生,准你放.荡就不准我下流啦,你刚刚不是说男女之欢乃人之大欲,你下面那嘴可不就是吃肉不吐骨头,莫非我说错了吗?”

顾眉生被他说的有些恼了,朝易寒小腿处踢了过去,“不准再说这般下流的话了”,虽一身男装,却难掩娇嗔薄怒时动人无比的模样。

柳紫兰也摇了摇头道:“想不到易公子竟是如此下流,情致乃是七分洒脱三分含蓄,易公子却连掩也不掩,尽拿女儿家的羞处来调侃”。

易寒大感冤枉道:“还真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信点灯,我就是再多两张嘴也说不过你啊”。

顾眉生轻轻笑道:“你要再长两张嘴,可就成怪物了。”

柳紫兰道:“他何须再长两张嘴,便是这一张嘴,那条舌头吐出来的脏话就可以将人给毒害了”。

顾眉生一脸正经道:“易公子张开嘴,我瞧瞧有多毒”。

易寒哭笑不得,便是三大才狼齐集也只有被戏弄调侃的份,他都放弃节操了,却还是屡屡处于下风。

只听柳紫兰笑道:“他的舌头可没那么容易吐出来让你瞧见,得勾出来”。

顾眉生问道:“如何个勾法?”

柳紫兰笑道:“红唇香舌呗”。

顾眉生佯装怯怯弱弱道:“易公子,你那舌头啄人不”。

易寒道:“啄人?”顾眉生点了点头,易寒道:“女人舌,如蛇信,我还怕被你咬到了呢”

顾眉生哼道:“易公子真不识趣,尽说眉生坏话,我这舌头若是蛇信子,不知道要犯了多少人命哩”。

柳紫兰插话道:“哪里是什么蛇信子,却是莲花舌”。

易寒问道:“何解?”

柳紫兰笑道:“舌绽莲花,易公子难道没有发觉眉兄每说一句话都化作朵朵莲花要将你包裹”。

这舌绽莲花的原意乃是指着佛家讲经感化,易寒也知道在这里被柳紫兰引申为诱惑,却笑道:“我七尺之躯,单单莲花却包裹不住”。

柳紫兰笑道:“完全包裹是裹不住,能裹住要害便可以了”。

易寒问道:“何解?”

顾眉生指尖淡抿唇瓣,轻轻道:“柳弟是说我这莲花也是吃肉不吐骨头来”。

柳紫兰嗤笑的弯下腰,说道:“正解!”

易寒错愕,既有些心动又显得难堪,只听顾眉生说道:“易公子不要误会,我只是解释柳弟的意思,并不认同”。

柳紫兰笑道:“易公子还不伸出舌头来,舌也是肉做的,刚好让眉兄吃上一吃”。

易寒道:“你怎么不让眉生吃上一吃”。

柳紫兰笑道:“我的舌头啊,女子味太浓了,眉兄可不太喜欢”,说着朝顾眉生看去。

顾眉生佯装嗔怒道:“柳弟,你再乱嚼舌根,看我不将你舌头给打成死结,看你还能不能说的这般利索”。

柳紫兰笑道:“我倒愿意,只不过眉兄却不能动手,只能用舌头来打结”。

顾眉生笑意盈盈道:“那也得问易公子肯是不肯”。

易寒好奇道:“与我何干?若要问肯不肯也得去问龚先生”。

顾眉生微微一愣,却肃言不语,柳紫兰叹息道:“易公子,你可真会大煞风景!”

易寒莞尔一笑,却没有说什么,只听顾眉生轻轻道:“我不否认我不是一个端庄贞洁的女子”,她沉吟了一会又道:“我承认我和男子一般放肆。”说完却低头垂眸,恢复如初的端庄。

柳紫兰轻轻道:“眉兄何须如此说自己,你自成为人妻,已是收敛端庄,从不放纵,纵然心有所想也是人之本性,人若无情何以为人,加之你也约束规范自己举止,不要跟无情无义的人解释那么多”,这无情无义说的自然是易寒。

易寒见顾眉生有些失落幽怨,心中有愧,眉生乃是风情洒脱之人,她之品质非俗人所能妄定的,自己却不小心用俗世的伦理来刺激她,忙道:“眉生,我没有丝毫贬低你的意思,我是说我没有这个资格!”

顾眉生轻轻道;“知己何畏伦理隔!”

好一个“知己何畏伦理隔”,敢问世间有多少人敢说出这般有魄力的话来,完全颠覆墨守成规,却自成一派。世上本无伦理,起初乃依人之本性而为,后来才约定俗成,他记得自己当初表示愿意将顾眉生当做知己,而顾眉生也一脸欢喜,欣然接受,忙认错道:“眉生,是我畏缩,不够落拓了,我的错我的错!”

易寒的话博得顾眉生笑堆双靥,显得有些害羞道:“易公子非凡夫俗子,我只是......”却说不出话来,想来顾眉之名,何人不知,何曾在一个男子面前表现的如此娇羞过。

柳紫兰感慨道:“果然是魔障,连眉兄也难逃毒手”。

顾眉生反驳道:“柳弟,你如此感慨,自己岂又逃脱的了”。

柳紫兰笑道:“不如我们净身出户,到易公子家做个小妾好了”。

易寒大吃一惊,忙道:“不可不可,两位声明极盛,易寒岂敢!”

柳紫兰轻轻笑道:“我们不怕,你倒怕了,真是寡情郎,却也是说笑的。”

易寒这才舒了一口气,只听顾眉生笑道:“易公子高傲,可瞧不起我们这两个曾经沦落风尘的女子”。

易寒安抚道:“谁愿意沦落风尘的,还不是被逼无奈,命运所然,两位却是出于污泥而不染,让人可敬可佩!”

柳紫兰轻声道:“总算说了一句贴心话”。

易寒莞尔一笑,“贴心人说贴心话,两位恩宠让易寒受宠若惊”。

顾眉生道:“哎呀,别说这些客气话了,这舌头还吃不吃啊?”

易寒涨着脸,吞吐道:“吃,吃......吃”。

顾眉生眸子含情,万般风情绕眉梢,盯着易寒说道:“是你吃还是我吃啊?”

易寒尴尬道:“随便”,向来认为自己厚颜无耻,却这两位面前还是薄了点,不过勉强还镇得住。

柳紫兰道:“别随便,说清楚”。

易寒朝顾眉生看去,见她檀唇芳泽艳逸,说道:“那就我来吃吧”。

顾眉生含羞道:“易公子,你可轻点,可别真吞下去了”。

易寒点头,却只在她的朱唇上轻轻一点即止,顾眉生轻声说道:“舌头还没吃到哩”,说着伸出一抹嫩红,易寒嘴唇轻轻含住即松开,也算是吃到了,只是这么一遭,顾眉生脸蛋已经变得红扑扑的,情心已动,这身体却不堪忍受。

柳紫兰不悦易寒不够洒脱,说道:“我来看看你是真端庄还是假端庄”,说着却伸出手朝易寒腹下摸去,将那物握在手中,嗤嗤笑道:“原来是假端庄”。

易寒是男子,身体又正常,这两人这么撩拨,身体怎么会没有反应,苦笑道:“柳家姐姐,不带这么贪色的”。

柳紫兰娇笑道:“去!我只是想揭开你的真面目而已,看在你叫的这般亲昵,就放过你吧,伪君子”,说着松开了手。

顾眉生娇声道:“你想做姐姐,我可想做妹妹,易公子你也唤我一声”。

易寒喊道:“顾家妹妹”。

这一声顾家妹妹却把顾眉生叫的心都醉了,一脸心欢意美,“嗳”的应了一声,“哥哥有何吩咐”。

易寒笑道:“口渴了,请顾家妹妹倒酒”。

一旁的柳紫兰笑道:“真是楞子,要我就说顾家妹妹,让我瞧你裸着身子是啥模样”。

顾眉生红着脸,易寒却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调情,气氛融洽,却也没有做出那种露骨的事情来,反而感觉这样趣味十足,韵味深沉,时间悄悄流逝,不知不觉天黑了,易寒这才恍悟,自己居然聊了一个下午,起身要道别。

两女虽有不舍,却也没有挽留,给易寒留下了她们在杭州的住处,意思自然明显,可以随时探访香闺,易寒记住,她们是知己朋友也是女子,柳紫兰道:“易公子,我有样东西要赠送给你”。

顾眉生也道:“我也有东西要赠送给你”。

易寒不解,两人却往雅室的内屋走去,柳紫兰先走了出来,递给易寒绿色的抹胸,易寒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紫兰微笑不语,过了一会,顾眉生业走了出来,手里拿的却是一条女子所穿的亵裤,已经叠好递给易寒,易寒好奇道:“眉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眉生轻声道:“何由来之,何以去之,虽是知己,却如情郎,无以为报,唯有相赠此物以表心意。”

易寒疑惑不解,柳紫兰道:“我们先走了,你慢慢思索吧”,顾眉生道:“易公子,别过”。

原本易寒要道别,两女却先离开了,易寒盯着手中的抹胸和亵裤,一头雾水,突然看见亵裤上面湿了一滩,瞬间明白了,顾横波真是妙人也。

第一百五十九节 是天真还是邪恶

走出茶馆,易寒这才觉得自己没有一个明确的去处,这会入夜,太平坊已经不似白天那般热闹,夜有夜的去处,这些富室子弟却准备换地方去勾栏之地寻欢作乐了。

易寒想了想,这里离开方府不远,还是过去一趟,弥补一下柔儿,否则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报复性的行为来。

走过了几个巷子,再次来到方府,远远的就看见不少马车轿子正从方府门口离开,门口灯笼高挂,天色都暗了,却依然显得热闹,果然就是大户人家。

走到大门口,并没有人来理睬自己,又遭遇到了上一次的问题,自己根本无法正正经经的走进这方府大门,心中苦笑:“若娶了林黛傲,没人认得自己这个老爷,要见她一面还真不容易”,想了一想,既然无法正当入府,那就来夜闯方府吧,他比较喜欢这种不受约束来去自如的方式。

寻了个荫蔽处,翻过围墙,在府内往内院方向如鬼魅般纵掠,方府处处挂有灯笼,隔上个三五丈便有一处明光,将方府照耀的如同白昼,每走几步就可以看见人迹,整个方府显得雍华,人气鼎足,不过这却增加了易寒荫蔽自己行踪的难度,就算采花贼想打这方府的主意,在这种环境下也无处容身啊。

费了些心思窜到内院,这会才显得安静一些,屋子亮着灯火,走廊的灯火却没有点上,周围一片漆黑,好似正是好梦正酣时,易寒觉得有些好奇,却没有多想,他是有恃无恐,怎么说也是自家的地盘,就算被人发现,也只是没了趣味,却不会少块肉。

这方府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他只进来过一次,唯一能认得就是柔儿的闺房小阁,心想,不知道柔儿这妮子正在干什么,再次来到那幽雅小阁前,除了阁前门口挂着一对灯笼,屋内亮着灯火,院子的其他地方却是一片漆黑,周围花香浓郁,前方烛光莹莹,还真有点夜探香闺的韵趣,只可惜这闺中佳人,却是能看不能动的柔儿,她该不是在生我的气吧,到了这里也不躲藏了,大大方方的在夜色下往阁楼门庭走去,突然却听见阁楼中隐约传来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心中好奇,这阁楼内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柔儿这妮子也暗中有了相好,依他想来,柔儿已经是成人了,有男女之情也未尝不可。

却不打算现身,自己这个准父亲得暗暗帮她把关,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和自己一样风流,其此是品质,至于容貌出身这些倒无关紧要。

声音是从一楼的厅屋传来,为了看的更仔细,易寒扇了一把袖风将屋内的灯火给熄灭,趁屋内一片漆黑,如鬼影一般窜入屋内,躲在屋顶的横梁上,虽然只要抬头便能发现他,但是一个人在屋子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抬头望屋顶的,这是他多年的经验。

在屋黑的一瞬间,只听那男子痛喊一声:“方小姐,你踩到我的手了”,易寒这会挺清楚了,却是那颜如壁的声音,心中惊讶,柔儿怎么把颜如壁带到自己的小阁来了,那天她不是对这华东王府的小王爷没有半点好感,突然却恍悟,柔儿与颜如壁有仇,也就是在天外天酒楼的那次,颜如壁却不知道与自己结仇的年轻公子便是这方家千金,心中感觉好笑,我还以为是柔儿的相好呢,把颜如壁请到这小阁来,却没有什么好事了,这颜如壁要遭殃了,柔儿年幼时候便机灵古怪,现在更是变本加厉,连她老爹都敢戏弄,还有人不敢戏弄的。

柔儿道:“哎呀,对不起啊,小王爷,没有踩疼你吧,这灯被风吹灭了,屋内一片漆黑,我瞧不见不是故意的”。

颜如壁忙道:“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不怪小姐,要怪就怪这可恶的风”,语气有些缓,看来在暗暗忍着痛,突然颜如壁又痛叫一声:“方小姐,你又踩到我的手了”。

柔儿佯装惊慌道:“我已经特意移动开了脚了,怎么又踩到了呢?”,说到最后语气却充满无辜。

颜如壁喊道:“方小姐,你先松脚再说”,缓了一缓之后才道:“你踩到我另外一只手了”,看来很痛,但是他却能表现出来,只能强行憋着。

易寒好奇,这柔儿是如何踩到颜如壁的手的?

柔儿佯装摸索了一会,屋内的灯火又再次点亮,易寒一看,心中莞尔,原来这颜如壁似乌龟一般趴在地上,他眼睛很尖,看见颜如壁的十指已经红了,看来柔儿刚才很用劲,女子迈步本来轻盈,怎么可能踩的如此严重,自然是故意的。

柔儿柔声道:“小王爷,灯亮了,趴好,我们继续”。

颜如壁点了点头道:“我愿做茎叶,将方小姐如花般托起,上次下人从中作梗,惹方小姐生气,这一次却要好好补偿,方小姐骑上来吧”。

易寒大吃一惊,堂堂一个小王爷,身份尊贵无比,却让一个女子当马骑,到底是这颜如壁糊涂还是被柔儿迷的神魂颠倒,看到柔儿这会已经恢复女装,长裙覆身,宛如天仙般存在,这会却释然,如此绝色美人,何人不为她倾尽所有,区区胯下之辱何足道哉。

柔儿还真的跨.坐在颜如壁的后背上,拍了拍,说道:“走吧!”

颜如壁忍着双手的疼痛,驮着柔儿在地上爬行,一想到能博得美人开心,却心甘情愿。

柔儿道:“爬快点,你不是说过要带我去大漠吗?这会我就要感受纵横大漠的感觉”。

颜如壁加快了速度,绕着屋子转了起来,不一会儿却乐得气喘吁吁,他出身富贵,养尊处优那里做过这等苦力活,速度又开始变得缓慢了,柔儿开心的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露出稚气未脱的表情道:“这样就累了啊,你可真不中用”。

看到这里易寒暗惊,倘若这是柔儿装出来的,这妮子太恐怖了,玩弄别人于鼓掌之中,而被玩弄之人还蒙在鼓里,心甘情愿。

颜如壁喘气道:“方小姐,我累了,可否容我休息一会,喝口水”。

“嗯”,柔儿佯装沉吟思索了一会,“可以!不过你必须学狗叫上一声”。

颜如壁涨红着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出身高贵,实在做不出这种卑贱的事来,只听柔儿略带幽怨,娇声道:“你叫不叫嘛?”

颜如壁连忙道:“我叫”,说着发出了几声狗叫声,叫出来之后,颜如壁却发现没有想象中那般难堪,本来就与方家千金嬉戏,却也不必太过计较,只有能博得美人开心,娶回家中,一者绝色美人到手,二者半壁江山到手,什么的补偿回来了,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呢,再者说了,这方家千金天真美丽,可爱的让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柔儿突然俯下身子,凑到颜如壁耳边柔声道:“小王爷,这是我们两人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要不然娘亲又要责罚我了”。

幽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暖暖的香风拂过他的耳朵脸庞,柔柔麻麻的,十分销魂,瞬间颜如壁发现自己气血上涌,全身血液澎湃立即有了反应,他能感觉到自己腹部正慢慢撑起一个小帐篷,换做其她女子,颜如壁早就拔枪上阵,可是这方家千金却是不能乱来的啊,方家可不是好欺负的,惹恼了方夫人,什么都完了,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颜如壁让自己冷静下来。

柔儿离开颜如壁的后背,坐在椅子上,慵懒道:“起来吧”,语气似乎玩累了,而实际上这种语气却是主人对待下人的口吻。

颜如壁有些尴尬,这会还真起不来,让这天真无邪的方小姐瞧见自己如此猥琐,那岂不抹杀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好印象,刚才所受的委屈也就白费了,一旦方小姐疏远自己,复霄就有机会了。

原地爬着转了过去,柔儿好奇道:“怎么还不起了”,突然却嘻嘻笑道:“我知道你,你爬过瘾了,是不是想这样被我骑一辈子啊,你若肯,我就......”,说着却停下来,抿嘴一笑,佯作娇羞。

颜如壁心中一动,立即道:“方小姐你若肯嫁给我,我就让你骑一辈子”。

柔儿细弱蚊音,幽幽道:“小王爷,你说什么呢,我们才认识没几天”。

颜如壁望去,心头一颤,顿时被她的美丽所震撼,荧荧灯光下,她那头如墨玉般黑亮的秀发似在水中轻轻荡漾,泛动着柔美的光泽,一脸羞涩,檀唇微微含笑,鼻梁小巧,桃腮嫣红,真是个清水出芙蓉的绝世美人,加上她的高贵出身,让颜如壁感觉似看到了天仙,肌肤白皙幼嫩的脸颊,便是上面几滴晶莹剔透的香汗,就能让人心头狂震不已,颜如壁能感觉自己腹下越来越硬了,硬的要撑破衣衫而出,他控制不住欲望扑来上去,易寒大吃一惊,想要动手,却注意到柔儿眸子的一丝黠慧,却没有冲动,自己若现身,事情可无法周圆,这颜如壁又不能杀了。

颜如壁伸出双手就要将柔儿抱住,柔儿佯装大吃一惊,灵巧的躲开,大声责问道:“小王爷,你要干什么?”

颜如壁喘着粗气道:“方小姐,让我抱一抱就好,我太喜欢你了”。

柔儿冷着脸道:“小王爷,请放尊重,我视你为友,才破例引你进闺阁来,若你行不轨之举,就......”

颜如壁这会那里听的进去,没等柔儿说完,却又扑了过去,还没抱住就被柔儿重重的扇了两巴掌,抬膝重重的撞在颜如壁昂起的脆弱部位。

只是这一击,颜如壁便痛的坐在地上嚎叫起来,声音凄厉非常,只是这小阁幽静,否则这会可就要闹出大动静了。

柔儿掩脸哭泣起来,不忘气愤道:“你这个无耻之徒,想不到你竟是这种人,我......我......”,说着又轻轻抽泣起来。

一个痛的嚎叫,一个掩脸悲伤哭泣,屋内瞬间乱套了,横梁上的易寒有些无语,这柔儿还真敢玩,倘若弄坏了颜如壁的命.根子,这华东王岂能作休,就是翻脸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知这个时候,红香听到声响匆匆跑了进来,见到眼前景象,又惊又愣,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无耻之徒意图......”,抽泣了几下才继续说道:“占有我的身子”。

“啊!”红香一脸惊讶,忙走到柔儿的身边,关切道:“小姐,你有没有受到伤害”。

柔儿弱弱道:“幸免毒手”,说着却擦拭脸上的泪光,肃容冷声道:“我不会让他好过,我立即要杀了他!”说着冲动的从内屋梳妆台取来一把剪子。

红香连忙阻拦道:“小姐,你别冲动,他是小王爷,可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还是让夫人给你做主吧”。

颜如壁腹下剧痛缓了缓,好了些,这会已经清醒理智,忙道;“方小姐,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来,请

方小姐原谅”。

柔儿冷声道:“哼!我方绕柔一辈子从来没有被人如此侮辱过!就算赔命,今夜我也要杀了你!”

颜如壁心中是又惊又愁,一者这会身下受到重创,这方小姐若是下定决定要杀了自己,却也无力反抗,二者,此事若传到方夫人耳中可如何向她交代,又如何面对父王,虽说父王定会保住自己,可是与方家有了矛盾却是难免,眼看这美人和半壁江山瞬间就化为乌有,眼下先保住性命再说,这方小姐如此贞烈,我应该真诚赢得她的宽容才是,忙道:“方小姐是我的错,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补偿赔罪!”

柔儿冷声道:“我不要你任何补偿赔罪,我只要你的性命”,说着却拿着剪刀欲冲上前去。

红香连忙将她拦住,“小姐,不要冲动,先把他绑起来再说”。

颜如壁忙附和道:“对,先绑起来”,天知道他说这句话,心里是什么滋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似今晚这么憋屈过。

红香寻来一根绳子,对着颜如壁道:“小王爷,得罪了”。

颜如壁却沉默不语,见方家千金,冷着脸,手持剪子虎视眈眈,却没有任何挣扎,很是顺从。

红香道:“小姐,绑好了”。

颜如壁见方家千金沉默不语,不似刚才那般冲动,轻声问道:“方小姐,你气消了吗?”柔儿一声冷哼作为回应。

颜如壁觉得事情有了转机,这命不但要保住,这件事情还要遮掩,至于这婢女,日后派人暗中杀了灭口,说道:“方小姐,你知道我是喜欢你,要不然我堂堂小王爷的身份如何肯被你当马骑呢,我的双手被小姐踩伤了,却没有半句埋怨,请小姐看在我的一片真心,原谅了我刚才的糊涂冲动”,说着摇了摇被困住的双手。

柔儿朝他手上望去,目光变得有些温和,表情也不似刚才那般冰冷,眉目隐有犹豫,却也沉默不语。

颜如壁一直在细心注意方家千金的表情,见到此景,心中暗喜:“这方小姐虽贞烈却也心柔,待我再哄她一哄”,想到这里说道:“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弥补,只要能消了小姐你的心头之气”。

柔儿狐疑道:“真的?”

颜如壁闻言喜道:“真的!无论任何事情只要方小姐能够消气”。

柔儿冷冷道:“要我消气也可以,只要剪了你那作恶的秽.物,我的气液就消了”。

颜如壁讶异道:“方小姐要断了我的手?”

柔儿却朝他腹下受创的地方望去,“无欲哪里会有色心,剪了你也就清心寡欲了”。

颜如壁惊慌失色道:“万万不可啊!剪掉了,以后娶了小姐你,你可要受寡妇之苦啊”。

柔儿冷道:“这会你还油嘴滑舌,还妄想我嫁给你吗?”一语之后轻轻道:“刚才你不是说只要我消气,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愿意吗?怎么,没一会儿却反悔了”。

颜如壁顿时结巴起来,“可......可......可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是说做一些事情,让小姐你开心”。

柔儿冷冷道:“剪掉了那秽.物,我就开心,我也为你好,剪掉了就清心寡欲了,日后你就能端庄做人了”,说着却对着红香道:“去端盆热水过来”。

红香为难道;“小姐!”

柔儿冷喝道:“我在火头上,你最后别惹我”。

红香只得乖乖照办,颜如壁呼叫道:“红香,别去,快劝劝你家小姐”,见红香没有搭理,又朝柔儿看去,“方小姐,万万不可啊!”

柔儿却找了块布,塞住他的嘴边,朗声道:“闭嘴吧你”。

红香端来一盆热手,心中暗忖:“小姐不会来真的吧,瞧把小王爷都吓得脸色青白了。”心中暗叹:“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可要闹成大事来了,小姐做事也没有个轻重,我这做小婢的跟在她身边迟早要遭殃!可无论后果多么严重,她却愿意跟随,当年是小姐把她带回府的,若没有小姐,自己早饿死在街头了。

红香放下盆,柔儿道:“红香,把他按住!”

红香还没走近,颜如壁虽然被绑手脚,却死命挣扎,就算是拼死也不能被剪掉那宝贝。

柔儿眉头一皱,说道:“把他绑住柱子上吧”。

两人合力费了些功夫,将颜如壁绑住了柱子上,又加了几条绳索,被包成粽子,动弹不得。

两人在颜如壁的跟前,颜如壁这会眼泪都要哭出来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这么刺激过,他不敢想象,没了那宝贝,今后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会却话也说不了,动也动不了,何从会想过自己会在一个柔弱女子手中遭大殃。

红香问道:“小姐,真的剪啊”。

柔儿决然道:“真剪”。

被言语刺激的颜如壁眼泪飙了出来,“小姐,小王爷都哭了,放过他吧”,这句让颜如壁心存侥幸,内心宽慰,只听方家千金却道:“每个死囚犯在上刑场之前,也后悔落泪,可最后却难逃制裁,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不应该落泪”,这会却变得冷酷无情。

说着从他大腿处开始剪他的衣衫,颜如壁瞪大着眼睛看着,脸上的冷汗直冒,直到那缩软成一团的那物暴露出来才停了下来。红香感觉十分污秽,别过脸去,柔儿目光却冷冷的盯着,冰凉的剪子从颜如壁的大腿缓缓朝重点部位靠近,肌肤感觉到那冰冷,预示着死亡,他的身体在发抖,嘴吧呜呜呜的叫了起来,身体使命挣扎,只听柔儿轻声道;“小王爷,到了,你做好准备,我要剪了”。

颜如壁身体崩的僵硬,已经濒临崩溃,只听柔儿口中发出“嚓”的声音,几缕毛发掉落,却还没有下手,颜如壁却吓得尿了出来,大腿一片湿润,被绑住的身体不停的发抖。

一股骚.味传来,柔儿皱眉,捂着鼻子,“我还没剪呢?刚才只是试刀”,趁颜如壁身心重创的空隙,剪子轻轻的刮过那物的肌肤,嘴里发出“咔嚓”的声响。

这会颜如壁动也不动,整个人却被吓晕过去了。

红香道:“小姐,他晕过去了,要不要我去打盆冷水”。

柔儿翻看了颜如壁的眼皮,这才说道:“红香想不到你比我还要狠辣,都把他吓成这样了还不够吗?”

红香一脸怪异的表情,心中暗忖道:“小姐,与你相比,红香是纯洁善良的仙子”,却说道:“小姐,闹过头了,现在怎么办?”

柔儿思索起来,本来她没有打算这么过分,算颜如壁倒霉碰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沉吟道:“没有办法了,只好捉住他的把柄,红香,去将我从南疆弄来的蛊虫拿来”,她要想颜如壁的性命拿捏在手中,其次这样的耻辱谅他也不敢对外人说出来,两者兼备,就可以完全控制住颜如壁了。

红香犹豫道:“蛊虫一旦喂下可就无药可治了,小姐我看另外想办法吧”。

柔儿淡道:“现在不狠辣一点,你我就麻烦大了,知道吗?快去!趁他昏过去好下手,免得又得折腾一番”。

“嗯”,红香转过身去,看见眼前站着一人,却吓的“啊”的喊了出来。

柔儿好奇回头,却见易寒一脸铁青盯着自己看,哼的转过身,不欲搭理,将易寒视若透明的。

易寒沉声道:“柔儿,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毒辣了,连蛊虫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都有”。

柔儿冷道:“不要你管!”

红香却解释道:“这蛊虫是小姐无意中从一苗人手中购买的,只是好玩,没想过来害人”。

易寒冷声道:“你要我不管你吗?”

柔儿却突然转过身来,垂下头,低声幽幽道:“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今天居然让我一个人离开”。

易寒也不想解释,肃容保持沉默,却比说话更有压迫力,连红香都吓得不敢吱声,柔儿用眼角悄悄的偷瞥了一眼,低声道:“易先生,刚才你都全部看见了”。

易寒还是不答不应,只是盯着她看,盯得柔儿有些发麻,突然撒娇,换了亲密的称呼,娇声道:“爹爹,你不要这么看我嘛,我又不是恶魔,你又不知道他有多可恶,加上人家今天被你气的一肚子火”。

易寒无奈,终于开口道:“你将他弄的成这个样子,现在如何处理?”

柔儿道:“喂他蛊虫啊,他若敢不听话,我就让他立即暴毙”。

易寒叹息道:“你是要害死你的娘亲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华东王府可是一方霸主”。

柔儿笑道:“有你这麒麟将军保护,岂会怕他华东王府”。

一旁的红香闻言,惊的腿都软了,麒麟将军,这当初的落魄先生居然是麒麟将军,难怪连夫人在他面前都得变得温顺服帖,我终于亲眼看到传闻中的英雄了,痴痴的看着易寒的后背。

易寒很是气愤,几年没见,柔儿已经变得无法无天了,真不知道以后谁能管得住她,真想扇她一巴掌,告诉她,战争一起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难,扬起的手久久却没有打下去。

柔儿看着易寒,轻轻道:“你要打我吗?”说着垂下头,眼泪悄悄的滑过绝美的脸颊。

第一百六十节 恶人自有恶人磨

易寒一见她哭,头就大,我又没打你,最多只是瞪了你几眼,用不用这么委屈,实在是太矫情了,之所以表现的如此严肃也是为了柔儿着想,她实在任性的有点过了,不耐烦道:“好啦,不要哭哭啼啼的,搞得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吧”。

柔儿幽幽道:“你今天在茶馆把我抛弃,这会又瞪我,还想打我,还说不是欺负我,你现在变......”

易寒打断道:“停,这个人怎么处理?其他的不要说了。”

柔儿淡淡道:“那你帮我想办法呗!”

红香拿着手帕走出过,“小姐,我帮你擦掉泪水”。

柔儿如何肯,这泪水可是一大利器,就是要挂在脸上让易寒抬头就能看见,这红香真不机灵,柔儿脚下悄悄的拐了一下,红香顿时摔个恶狗扑食,为了保护自己,膝盖和双手撑地,将臀儿翘拱起来,姿势很是撩人。

红香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连忙起身,脸红的像熟透的桃子,在仰慕的英雄面前出丑,难堪死了。

易寒眼细也瞧见了是柔儿搞的鬼,淡道:“红香,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事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了”。

红香点头,心头小鹿乱撞,红着脸蛋匆匆退了下去。

红香离开之后,易寒责备道:“连自己亲近的婢女都吓得了手,我都不知道什么人你不敢捉弄的”。

柔儿却淡道:“我可把她当亲姐妹一样看待,易先生你别诬陷我,红香不识趣,我总的提醒她一下”。

易寒一讶,这样忠心的婢女去那里找,就单这件事情,闹大了,你身份尊贵可能没事,可她一个小婢女牵扯其中,说不定会成为代罪羔羊,红香也算的上是个聪慧的女子,一些事情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可是她却没有犹豫,说道:“她那里不识趣了,她识趣的很?”

柔儿道:“易先生,你不了解我和红香的感情,你就别妄下判断了,她还真不识趣!”

易寒朗声道:“帮你擦泪水怎么就不识趣了”。

柔儿脱口而出:“可是轮不到她啊”,说着却微微垂下头去,不敢与易寒对视。

易寒淡道:“要我帮你擦就直说”。

柔儿低声道:“这种事情叫人家怎么开口,也得易先生你自觉主动啊”。

易寒走近她的身边,柔儿透出手帕手弱弱递了过去,易寒苦笑不得,接过淡道:“头还那么低干什么?”

柔儿抬头,美丽的眸子盈盈看着易寒,白皙绝美的脸颊挂着泪痕,却透出几分少女天生的柔弱,这样的人儿又让他如何舍得责备,心头一柔,轻轻擦拭她的泪痕,便说道:“我说你其实是为你好,人活在世上,无论男子和女子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倘若一天你的亲人不在,无论责任或者困难都要自己来担当起。”

柔儿问道:“你会帮我吗?”

易寒笑道:“你已成人了,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会帮你,但是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

“为什么不可能?”柔儿轻轻问道。

易寒莞尔笑道:“古话说女大不中留,倘若日后你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你的心就会向着他,不说这些了”,说着朝晕过去的颜如壁看去,堂堂的一个小王爷,却被一个女子折磨成这样,联想到是柔儿干的,心中有些发麻,这女子啊,有的时候可比男子狠多了,想起她那两声吓人的“咔嚓”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柔儿这会却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的表情很闷沉,似乎不太高兴,甚至连易寒笑出声来,也没有理睬。

“怎么啦?”易寒看见她闷着脸,似乎不太开心问了出来。

柔儿抬起头来看着易寒,目光淡定,表情端庄,让人感觉她不是一个少女却是一个成熟睿智的女子,突然出声问道:“倘若我喜欢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怎么办?”

易寒思索起来,联想起自己与苏洛的感情,沉吟道:“只要你爱他,就不是不该爱的人,无论什么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柔儿眉目一舒,嘴角绽放出浅浅笑意,显得清素温雅,轻声道;“易先生,你的话总是这般动听”。

易寒莞尔笑道:“莫非这就是困扰你的问题”。

柔儿微微点头,盈盈笑脸若一朵娇艳玫瑰,应道:“不过这会已经没有困扰了”,朝晕过去的颜如壁走了过去,闻到那股骚.味

捂鼻皱眉道:“看着就讨厌,杀了一了百了”。

易寒问道:“你才多大年纪,就将整天将杀人提在嘴边,杀人难道你不感觉到害怕吗?”

柔儿淡道:“我这么大胆的人怎么会因此而感到害怕”,朝易寒看去,见他有些不可思议,嫣然笑道:“我只是坏了点,不过这样也好,坏人不会受人欺负。”

易寒正色道:“杀了他是不可能的,这会引起轩然大波,可是不杀了他,这件事情恐怕难以遮掩,一旦暴露出来,也是麻烦”。

柔儿笑道;“易先生,你想太多了,有时候对于一个人来说耻辱并不算什么,我觉得习惯和灵魂才是关键”。

易寒问道:“你的话有点深奥,我听不太懂”。

柔儿道:“刚才你瞧见没有,就算我骑着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这说明我已经掌握了他内心的分寸,而要对付一个人,不一定要用威胁的手段,可以利用人性的弱点来加于控制”。

易寒道:“我还是不懂。”

柔儿缓缓道:“这是母亲在生意场上惯用的手段,易先生你太善良了,所以你可能一辈子都无法领悟,你看着吧,我会让他感激我,心存弥补的对我好,而今夜我对他的折磨最终也会被抹于无形”。

易寒道:“如何可能?”

柔儿淡淡道:“我受他侮辱,所以我很是气愤的要杀了他对吧,可是我并没有杀了他,却打算阉了他,这算不算一种心软呢,倘若我不阉了他,最后却放了他,这算不算是宽容大量呢,就像在生意场上,你一步一步的退让,这样就让对方心存感激和信任,所以当我放了他的时候,这种心理上的落差就似施恩一般,就似对他格外照顾一般”。

易寒反问道:“可是你将他羞辱的无地自容”。

柔儿淡淡笑道:“在你看来这是羞辱,而在他看来只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发展过去,我那是因为气愤而报复,却不是在羞辱他”。

易寒问道:“既然如此,你刚才怎么打算为他蛊虫?”

柔儿道:“这个人讨厌的很,我不想与他多有纠缠,可是易先生你嫌我手段毒辣,我只是委屈自己了,虽然我不太愿意,可是为了易先生你,我只好如此”。

易寒惊讶道:“你才多大就如此有心计?”

柔儿娇俏道:“讨厌啦,易先生,人家还很稚嫩,还要向你多多学习”,说着露出少女娇美动人的情态来。

易寒表情怪异,说道:“妖姬出少女,祸国殃民”。

柔儿冷着脸说道:“易先生,不准这么贬低我”。

易寒苦笑道:“我是在赞你,不是在贬低你。”说着将她拥入怀中,轻轻道:“你聪慧无比,不过要心存善念,切不可因为私欲而谋害别人,切记了!”

柔儿点头道:“易先生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说完脸颊趴在他的胸膛,柔声道:“易先生你的胸膛好温暖”。

一会之后,柔儿道:“易先生,你先走吧,这里就交给我了”。

易寒却有点不放心,“我躲在暗中,一旦有什么突发意外,我也能照应的了”。

柔儿扑哧一笑:“易先生,你放心好了,这世界上能让我对付不了的人也就两个,却是两个极端,一个犀利无比,狡猾奸诈,一个却是憨厚温和,心地善良”。

易寒脱口问道:“谁?”

柔儿嗔道:“娘亲和易先生你呗”。

易寒莞尔笑道:“就你这一肚子坏水,我怎么提防却也提防不了”。

柔儿娇声道:“人家才不舍得呢”。

在柔儿的劝说之下,易寒打算佯装离开,却偷偷躲在暗处照应,柔儿却朝他的背影道:“易先生,你可不能偷窥哦,要不柔儿换衣服的时候,身子被你瞧见,可就没了清白”。

易寒闻言脚下一钝,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身后传来柔儿动人悦耳的笑声。

易寒离开之后,柔儿把红香又叫了回来,柔儿让她坐下,挽起她的裤腿,查看膝盖上的肿红,给她擦药便说道:“你刚才差点坏了我的好事”。

红香不解道:“小姐,红香不懂”。

柔儿手上用力揉了一下,红香疼道:“小姐轻点,疼!”。

柔儿却怨道:“我故意的用力的。真是笨丫头,我是故意流给易先生看的,你来捣乱,我能不生气吗?“

红香似懂非懂的点头,“哦,为什么故意留给易先生看呢?”

柔儿露出开心的笑容,“这是易先生的弱点,无论你惹他多么生气,这一招保证立即见效,好了,不跟你说太多秘密了”。

红香好奇道:“小姐,易先生真是麒麟将军?”

柔儿淡道:“本来就是,否则怎么能成为你家小姐的干爹。”一语之后淡道:“此事若是泄露出去,我就扒了你筋”。

红香忙道:“红香会保密的,若是泄露出去,绝对于我无关”。

柔儿却霸道:“只有泄露出去,就扒了你的筋”。

红香委屈道:“小姐,这太不讲道理了”。

柔儿嘻嘻一笑,放下裤腿,“好了,该是来解决麻烦的时候了”,说着低声在红香耳边说了一番。

两女将颜如壁松绑,除去衣服,擦拭干净他腹下的污秽,这种事情柔儿自然让红香来干了,这妮子一辈子没干这种事情,整个过程简直就是煎熬,好不容易熬了过去,给吓晕过去的颜如壁穿上干净的衣衫。

红香问道:“小姐,现在怎么办了?”

柔儿犹豫一会,决然道:“把我扶到我的床上去,这床以后不用了”。

两女费力将颜如壁扶到闺房的穿上去,看到这个讨厌的人睡在自己的床上,柔儿是多么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做戏就要做全套。

颜如壁突然惊醒,口中喊道:“不要阉了我,不要阉了我!”

红香忙解开帘帐走了进去,安抚道:”小王爷,没事了,没事了”。

颜如壁第一反应却朝自己的腹下摸去,发现东西还早,舒了一口气,鼻尖传来淡淡的幽香,打量了一下,却发现时在女子的鸳帐之内,心中好奇,莫非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可他却清楚的记得,那不是梦,他是吓得胆子都快破了,腹下还有些隐隐作疼。

颜如壁朝红香望去,问道:“红香,是你救了我?”

红香摇头道:“不是,是小姐不忍心下手,她......她......”却说不下去,叹息一声。

颜如壁着急问道:“她怎么了?”红香却没有回答,拧干毛巾,“小王爷擦下脸吧”。

颜如壁低头去,懊恼道:“此事错在于我,我没有想到方小姐会如此贞烈,我实在不该将她视若世俗女子”,一语之后说道:“红香,请你家小姐过来,我要再向她认错”。

红香摇头道:“小王爷,小姐不想你见,你好好休息,隔日一早便离开吧”,说着表情怪异,似有难言之隐。

颜如壁见此,忙问道:“红香你别遮遮掩掩的,有什么话说出来。”

红香三番犹豫,四番沉吟,在颜如壁着急目光注视之下,终于吞吐道:“小姐不想活了”。

颜如壁惊讶道:“此事错在于我,小姐又没有过错,怎么要寻死了,莫非受我非礼,贞烈的竟想寻死保留清白”。

红香叹息道:“小姐本来想下手......阉了小王爷你”,这个阉字却是费了好些时间才吐出来,颜如壁这会却顾不得那么多,着急问道:“接下去说”。

“可是小姐还是心软下不了手,在她扔掉剪子的那一刻,委屈的哭了起来,哭成个泪人,我是怎么劝也劝不住,哭的眼泪干了,才停下来,坐在那里也不说话,过了一会之后却吩咐我将你松绑,夜深太凉,怕冻着你了。”

听到这里颜如壁这无心无肺的人居然感觉自己在作孽,竟害的一个佳人如此,心中非但没有半点怨恨,反而充满愧疚,只听红香继续说道:“我与小姐合力将你扶到这鸳帐休息,没过多久小王爷你就醒了过来”。

颜如壁惊喜道:“方小姐原谅我了”心中让一个男子睡在她的鸳帐内,这是如何高的待遇啊,既贞烈又充满温柔,这种女子真是时间愧宝,本来颜如壁是因为美色和利益而喜欢方家千金,这会却反而为她的性情所心动。

红香摇头道:“我也猜不出小姐心里的想法,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小姐不忍心伤害小王爷你,大概是小王爷对小姐宠爱有加,让小姐对小王爷另眼相待,依我对小姐的了解,换做其他男子,小姐一定不会放过”,说到最后红香一脸决然。

这语气却说得颜如壁有些发麻,想起刚刚一幕还有些后怕,多亏了这方家千金心柔,否则自己此刻已经成了阉人,心中既感激又愧疚,轻声道:“红香,你继续说”。

红香道:“小王爷,经过今夜的事情,事情已经闹僵了,小姐打算一早就向夫人坦白,禀明此事,为自己的行为而甘愿受罚”。

颜如壁惊道:“万万不可”,说着却解开被子下床来,“红香,你快带我去见你家小姐”,心中暗忖:“这件事情一旦暴露,一者他不忍心方小姐受罚,二者错在自己,自己也难辞其咎,若是遮掩下来,可就两全其美了,只要两家没有闹僵,日后自己处处以礼相待,真诚表达相信能够打动方小姐的芳心,正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在红香的带领下,走出亭屋,只见炕上倚躺着一个瘦弱的身影,并着双腿,双手合拢护住胸前,身子缩了起来,灯光月色之下,那双美丽动人的眸子却紧闭起来,细细的眉毛微蹙,眼睛哭的肿红,冰肌玉颊隐隐能看见哭过的泪痕,此番楚楚可怜,黯淡消魂的模样却让人怜爱万分,令颜如壁浑然忘却今夕何日,他感觉自己心头充满浓情蜜意,他从来没有似现在这一刻这般怜爱一个人,就算死去只要弄博她一笑也是愿意,他知道他已经为她倾心,完全被她征服了。

红香啊的一声,“小姐睡着了”。

颜如壁却忙低声道:“别吵着她了”,转身返回卧室拿了一条被子,温柔的盖在她的身上,怎知却将柔儿惊醒,她惶恐的看着颜如壁,身子往后缩。

颜如壁却比她还要紧张,连忙后退几步,表示自己毫无侵犯之意,嘴边吞吐道:“小姐莫要惊慌,我没有恶意”,见方家千金不为所动,却机灵的指着红香道:“你看,红香在这里”。

看到红香,柔儿才恢复些镇定,同时目光却变得冰冷,冷冷的看了颜如壁一眼,便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红香插话道:“小姐,小王爷是来向你认错的”。

颜如壁一脸决然,朗声道:“今日红香作证,我颜如壁禽兽不如,虽然这会恍悟后悔为之已晚,却也还要想小姐赔罪,祈求小姐的原谅”,说着堂堂七尺之躯向柔儿跪了下去。

柔儿一脸错愕的朝他看去,表情微微有些动容,嘴边却还是冷冷道:“小王爷,我只是普通女子,担不起你的大礼,天一亮你就离开吧,我不想见到你”。

颜如壁沉声道:“小姐心里还无法释然吗?红香去把剪子拿来!”

柔儿冷冷不语,红香一脸为难,被颜如壁一喝,却乖乖的把剪子拿来。

颜如壁接过剪子双手奉上,跪在柔儿面前,肃容道:“只要小姐能够释然,就算小姐挖我的心,颜如壁也是无怨无悔”。

柔儿表情很是激动,接过剪子,胸口直伏,却气愤道:“我饶你了,你却要逼我杀了你,你明明知道我下不了手。”

颜如壁闻言,心中骤然一喜,只觉得虽然她冷言冷语,却充满温柔善良,决然道:“小姐,我是说真的”。

“你......你......”,柔儿气愤的说不出话来,干脆将剪子扔到地上,冷声道:“我不想伤害你,你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就好”。

颜如壁满是期待道:“小姐,那你原谅我了吗?”

柔儿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原谅你,没那么容易”。

颜如壁也不说话,突然捡起剪子朝自己的手臂扎去,痛的他闷哼了一下,脸上冷汗冒了出来,鲜血从伤口涌了出来,柔儿大吃一惊:“你干什么”,夺过他的剪子,扔的远远的,扯下身上一缕衣袖,为他包扎伤口,既无奈又幽怨道;“我被你气死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泪水无声的从眼眶涌出滑过柔美的脸颊。

看到她落泪伤心的模样,颜如壁心都碎了,却又感觉十分幸福,痛恨自己又惹她伤心了,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哽的说不出话来,想为她擦拭泪水,又感觉她高贵不可亵渎,整个人变得愣愣傻傻的,无所适从,终于憋出一句话来:“方小姐,你莫哭,是我下贱活该,不劳你如此伤心”。

柔儿将伤口包扎好,却冷声道:“我是被你逼的无奈,却不是为你伤心”,说着站了起来,与他保持距离,语气虽然依然冰冷,颜如壁却发现她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

过了一会之后,柔儿淡淡道:“你起来吧,堂堂的小王爷给人跪下,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柄”。

颜如壁喜道:“那就请小姐为我保密”。

柔儿冷道:“我懒得理你的事情,于我无关。”

颜如壁感觉方家千金的气又消了许多,跪着移动到她的跟前,说道:“是是是,小姐原谅我了吗?不原谅我就永远不起来”。

柔儿转身嗔怒道:“你无赖无耻”。

红香插话道:“小姐,小王爷勇于认错,敢作敢当,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让人敬佩,你就原谅他吧”。

颜如壁闻言,心中对着红香又多了几分好感,本来这红香是必须杀了灭口的,这会听她如此说来却认为自己在她心中是值得敬佩的,杀心才消,朝红香投去感激的眼神。

柔儿低头看着一脸诚恳的颜如壁,叹息道:“好吧,我原谅你了,可是!”语气却突然变得严肃,“你日后胆敢再犯,我绝不宽容”。

颜如壁心中大喜,举手发誓:“我颜如壁发誓,以后若是敢......”

柔儿打断道:“发誓就不必了,我既原谅你,就相信你,起来吧”。

颜如壁似蒙受恩宠一般,欣喜的站了起来,说道:“小姐,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如壁一定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柔儿淡道:“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颜如壁笑道:“好的,我即刻就滚到门外去”。

红香又插话道:“小姐,这会夜深了,外面有些凉,怕是会冻着了身子”。

柔儿冷冷不应,颜如壁也识趣,没有再讨价还价,“小姐好生休息”说着转身朝门外走去。

在门庭的走廊里冻得身体索索发抖,心里却充满愉悦,颜如壁何从被人治的如此服服帖帖的,他也算得上是半个心狠手辣的人,杀人的事情也干过不少,可是到了柔儿这里,却被摆弄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大概应了一句古话,恶人自有恶人磨,一物降一物。

见颜如壁走了出去,柔儿淡淡道:“红香,把门给关了,真折腾人”,说着重新倚躺炕上,慵懒的闭上眼睛。

她有些累了,自然想躺在柔软了大床上,可那床被颜如壁睡过,就是杀了她,也不会再睡在上面,而她也不会担心颜如壁会走,因为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了,害怕自己将此事禀告母亲,这颜如壁得乖乖守候到自己有心情和他谈妥。

第一百六十一节 月夜邪女

夜深人静,月朗风清,花阴满庭,罗袂生寒。

这方府还有两个男子毫无睡意,一个是那颜如壁心情错综复杂,心情既有祸后转福的愉悦,同时也为未知趋势而心有所忧,老实站在小阁的走廊,不敢离开半步,眼皮有些沉重,站了一会便挨不住困意,干错坐在地上,倚在栏杆上,却不敢睡下,这一睡着了,明日那方小姐去向方夫人禀明前因后果,那可就糟了,却需守到她出来为止,商榷一番。

另外一人,便是易寒,正穿行于方府的院落之中,月色明润下有影无形,原本是来寻找柔儿,怎知却被赶走,只好前往林黛傲的住处,只是他却不知道林黛傲的住处,这方府不是金陵的方府,亦不是京城的淑德府,地形不甚熟悉。

不过,依然方府的建筑布局,他大概也能够判断出林黛傲这个主人大概是住在哪个院落,商家大门不宜面向正南,偏向于东南,建筑大局是负阴抱阳,背山面水,至于冬不暖,夏不凉的东南房一般都是卑庶之人所住,依据这些易寒判断林黛傲住在北边的院落,而正东房就是她这个主人的住所,再根据建筑风格的雅俗,要寻找到却也不难。

往北面院落走去,过了一会,来到一所院落,格调清新淡雅,意蕴宁静深远,易寒莞尔一笑,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林黛傲的所住的院落,林黛傲虽然性格外向开朗,但是她休息的地方却十分安静,明明是个商人,所住的地方却充满儒文风格。

心中暗忖:“看着院子如此幽静,该不会保镖又在暗中护卫吧”,易寒知道林黛傲的身边有一帮神秘人,在林黛傲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就会出现,可以说神出鬼没,在思索着,突然看见一道黑影在五丈远的地方闪过,他看清了那道显得娇俏的身影,怀揣的竟是一个比她还要强壮高大的身躯,那男子只着内衣,被她揽着却也一动不动没有挣扎,就像采花贼将女子迷昏掳走一般。

总觉得这采花贼有些眼熟,突然恍悟,女淫贼——张小溪,这淫贼又出来祸害俊美男子了,想起有关张小溪的一些传说,心中却好奇起来,他与张小溪有一面之缘,碍于当时局势却没有深入接触,眼看那黑影越来越远,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了上去。

他尾随张小溪后面出了方府,一直跟到灵隐寺后面的北高峰,朝地形复杂,林木繁杂的峰顶移动,北高峰也不高,高大约只有两百丈,白日或有猎户药农涉足,可是一旦到了晚上,却变得寂静无人。

张小溪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易寒生怕被她发现,躲在十丈远的一颗树上,只见一棵树上居然还绑着一个光头的和尚,一身灰色的布袍,易寒有些惊讶,传闻果然不假,想不到这张小溪连和尚也搞。

那和尚见张小溪突然出现,疲惫的双眼骤然大睁,表情充满惊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嘴巴却被塞住了,眉清目秀的,却是个年轻的和尚。

张小溪将怀中的男子放到地上,伸出手摸了摸和尚的光着的头顶,嘻嘻笑道:“光头,没有想到我还会回来吧,对不起哩,吓着你了。”说着手指又拧了拧和尚的脸蛋,柔声哄道:“你乖乖听话,明日一早我就放你回去,否则有你苦头吃的”。

和尚点了点头,张小溪拿掉塞在他嘴里的步,和尚突然放声喊道:“救命啊!”

张小溪双眸透出寒芒,双指插住和尚的嘴巴,让他唔唔唔的喊不出来,冷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犯了戒律,我要代佛来惩罚你”,说着一道银光朝和尚嘴巴射去,只见和尚痛哼一声,两颗门牙却被撬了出来,满口是血,只听张小溪轻轻说道;“疼不疼?”

和尚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点头,张小溪微笑道:“那就要乖一点哦,下次我可就要切断你的舌头”。

看到这里易寒心中怪异,作为女子能如此嚣张,也不算白活一趟了。

张小溪手脚利索的解开和尚的灰袍,一会和尚就赤裸上身,只剩下一条白色的长裤,出家人生活清苦,勤于劳作,身体显得健壮,肌理明显。

张小溪小手抚上和尚的胸膛,妩媚笑道:“脸长的俊俏,这衣服里面也是如此。”

和尚哭丧着脸道:“女施主,我是出家人啊”。

张小溪讶异道:“哦,出家人,我倒忘记了,出家人是戒女色的。”说着却突然嫣然笑道:“不过谁让你长的如此俊俏让我看中,这么好的皮囊,浪费了有点可惜,反正你刚才破戒了,就再委屈你了”,说着手指却顺着他胸膛的胸膛滑动到平坦的小腹,这妖女玩弄过的男子不知道多少,这和尚从来没有沾染过女色,如何能受张小溪技艺高超的撩拨,和尚立即呼吸缓重起来,嘴边连忙念着“阿尼陀佛”,看来这和尚还是诚心修佛的,却不是顶着光头的假和尚。

张小溪见他长裤撑的涨涨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小和尚,你修为可不到家,我还没开始呢,怎么你就激动了,既然如此就不要忍了,从了姐姐我,保证让你尝到那欲仙欲死的滋味,可比做和尚好多了,”说着伸出一支柔滑长臂到他腹下隔着裤子拨弄,柔指才挠了几下,和尚身子颤抖,睁圆了双目,脸涨得通红,呼吸粗重已极。

“阿......尼......陀......佛......啊啊啊”,好好的一句佛语却被他念的跑了调,他竭力忍受,却仍抵挡不出那强烈的快感袭击身体。

张小溪撩拨了一会,见涨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了下来,轻声笑道:“舒服吗?一会让你更销魂”。

和尚神智已经被欲望填满,挣扎着身体,喊道:“放开我!我要!我要!”

张小溪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瞥向和尚的目光却充满的轻蔑,似乎看着一个卑微的生灵,嘴边说道:“不着急,不着急,一会有你使力的功夫”,说着却将焦点转移到地上的男子,透出一个小瓷瓶在男子的鼻尖滴了一点,过了一小会男子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自己身在荒山野岭,眼前又站着蒙面的黑衣人,沉声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张小溪见他眉目的惊慌,表情却表现的镇定严肃,掩口轻笑,眉眼如丝,妩媚道:“我是你的相好,你在这里自然是我虏来呗”。

男子沉声道:“你是个女子”。

张小溪笑道:“是哩,要不然怎么会找你这俊俏郎君呢?”

男子冷声道:“身为女子,行径居然如此放.荡,你可知罪!”

张小溪闻言,顿时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黑衣包裹下的硕大胸脯轻轻摇颤,随着身子的颤动,修长丰满的长腿连着那翘.臀像黑暗中的妖精舞动着,这身段充满诱惑,让人垂涎欲滴。

男子露出厌恶的表情,冷冷的转过身去,“荡.妇”

张小溪轻轻笑道:“没有想到,倒是一位坐怀不乱,端庄佳公子,不过”,她的语气突然一冷:“还从来没有男子能在我面前不生情,不生欲的”。

男子哈哈大笑:“就算你再长的如何绝色,你行为已失端庄,在我看来只是一副臭皮囊,我怎么会为这样的荡.妇而生情生欲呢”,说着脸色一寒,冷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张小溪淡淡一笑:“你又可知我是谁?”

男子肃容沉声道:“我知道你是一个荡.妇”。

张小溪轻轻道:“你可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可是越是如此,人家越是兴奋,越是充满兴趣。”说着白皙温润的手掌贴在男子的脸上,男子立即将她手给扇开,冷喝道:“滚开!”挺拔着身姿,一脸威严正直。

看到这里,易寒暗忖:“世间竟有如此男儿,仅凭这一点,今夜我就要救他于水火之中”。

张小溪认真的打量了男子一会,微微皱起眉头来,淡淡道:“若是我强来,对于你这样出色的男子,未免有点煞风景,可是若不用强,你这白嫩嫩的肉儿,我却不舍得放掉,实在让我为难”,说着似乎非常苦恼。

男子趁机她失神,突然伸手解开她蒙面的黑布,看到她的容貌却有些惊讶,这是一个美丽而妖艳的女子,妖媚的脸蛋上一对剪水双眸水汪汪的勾人不止,白中透红的脸颊流动着一种异样的妖惑,挂着微笑的红樱勾人心魄,再配合上那被黑衣包裹住的妖娆身姿,美而动人。

张小溪妩媚笑道:“怎么,动心了”。

男子目光恢复平静,冷漠道:“可惜了,天赐美色却沦落下贱,在我看来,你连市井鄙妇都不如”,他再次毫不留情的贬低张小溪。

张小溪毫不在意,笑道:“原本我打算今夜之后就放过你,居然你这么说了,我就将你留在身边,让你永远被你看不起的女子蹂躏折磨,看看你心里是什么感受”。

男子气势逼人,冷喝道:“你敢!”

张小溪顿时变脸,插住男子脖子,单手将他举起来,冷冷道:“我怎么不敢”,她的身材比男子要娇小许多,高举着手,男子的双脚却只是微微离地,脚尖却偏偏接触不到地面,脖子被插住,挣扎了起来,可又如何能挣脱出张小溪的箍束,没一会儿,男子的脸庞变因为窒息而发紫,表情痛苦狰狞。

张小溪淡淡道:“向我求饶,我就放了你”,男子没有任何回复,张小溪笑道:“哦,我忘记了你说不出话来了,你肯求饶,就点下头”。

从男子的表情看,可以看出他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却依然倔强不肯屈服。

易寒觉得自己可以出手了,撕了一片衣袖蒙住脸,就在这时,张小溪手却一送,男子整个人跌了下来,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张小溪轻轻笑道:“真是好骨气,这样的男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让我另眼相看,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也好,让我就试一试你的极限到哪里?是不是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你屈服”。

男子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对于张小溪的话没有半点回应,只见张小溪朝和尚看去,笑道:“小和尚,着急了吧,我这就给你松绑”,说着插着和尚的嘴巴,朝他口中塞了几个药丸子,没一会儿,那和尚眼睛充满血丝,整张脸涨的通红,呈现一种如饥似渴,欲罢不能的状态。

张小溪割断绳子,这个时候和尚已经丧失了理智,如猛虎般朝和尚扑了过来,假若平时,张小溪是宽衣解带,欣然承受,可是这一次她却有另外的打算,单手一揽,这个疯狂如猛虎的和尚是如何挣扎也无法脱离她的箍束,突然张小溪如厉鬼的尖嘶一声,双手捉住和尚的手肘,双手向左右一拉,只听咔嚓一声,却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和尚小臂立即无力的垂了下来,看着张小溪那张阴沉的脸,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只听张小溪轻轻道:“在没得到我的允许,你是不可以碰我,乖乖听我的话,我就满足你”,她的声音虽听却似魔音一般镇住和尚的心灵,连十丈之外的易寒也感觉到内心的异样,让他感觉这声音不是那么简单。

张小溪转身朝瘫软在地上的男子走去,那和尚似木偶一般的跟在她的后面,行动虽然笨滞,可脸上的疯狂却依然在。

张小溪将男子抱起起来,男子喘了好一会儿,恢复些体力,挥舞双手挣扎了一番,张小溪膝盖朝他腹部撞击,男子立即疼的往下腰来,只听张小溪哄道:“乖哦,细皮嫩肉,我可不舍得伤害你。”说着用力扯下男子的长裤,露出那坚实强壮的臀部,张小溪伸出手掌在男子臀部抚摸了一会,啧啧赞道:“又嫩又结实”,说着朝那和尚看去,淡道:“小和尚来吧,尽情的释放你的欲望吧”。

那和尚冲了过来,褪下裤子就朝男子后臀刺去,还在忍受着腹部疼痛的男子,突然感觉后面一股穿心般的剧痛,如狼般的嚎叫起来。

和尚如蛇寻动的钻着,可是这样又如何能开垦,却是只能乱戳乱撞罢了,张小溪放肆的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弯下腰来,“若不是你逼我,我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么有趣的事情”。

见男子受此奇耻大辱,易寒知道自己不能再观察下去了,虽然他心中没有必胜张小溪的把握,还是化作一道黑影朝张小溪窜去,希望趁她分神,一击将她打成重伤,此女这种邪恶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实在太可怕了,易寒可不想失手,最后屁股开花。

那里知道,还没近身,张小溪却将男子放下,转过身来和易寒交了一招,易寒一招不成,欲要再攻,张小溪却气定神闲的举手道:“慢着!”

易寒冷声道:“张小溪,你奸.淫男子也就算了,竟用上如此邪恶的手段”。

张小溪淡淡笑道:“你戏看够了,终于看不惯了吗?我以为你能一直忍而不发”。

易寒心中一惊,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此女实在厉害,难怪作恶多年没人将她拿下,张小溪见易寒目光闪烁,笑道:“我可一直在等你这条大鱼上钩,你看看你的胸襟”。

易寒低头只见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别着一条粉红的丝帕,一丝微微的香气传入鼻内,心中立即暗叹不妙:“糟了,中了这妖女的暗算”,立即将那丝帕扔掉。

张小溪媚眼瞥了他一记,嫣然笑道:“郎君,晚了!”

易寒能察觉到自己的味觉视觉触觉都加强,若是行男欢女爱,必能使人沉溺难返,看着张小溪妩媚的脸,性感动人的身姿,一颗心跳了起来,小腹开始发热。

易寒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冷静思考是进是退,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痛叫声,原来是那男子与发狂的和尚扭打起来,男子发狂的从和尚的大腿上要出一块血淋淋的肉来,和尚又是痛叫一声,男子又从和尚的另外一只大腿狠狠撕咬一块肉来,以泄心中愤怒,由于和尚双臂被张小溪废了,却扭打不过那男子。

张小溪柔声笑道:“郎君,你这双眼睛我可记得很清楚,别来无恙”。

易寒暗暗吃惊,自己只与她见过一面,但是还蒙脸只露出双眼,没有想到她只看见自己的眼睛,几年过去了,却能一眼就认出自己来,只听张小溪淡淡道:“要辨认一个人除了眼睛,还有身形体态,从你尾随在我后面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郎君我可是想你好多年了,今夜总算可以称心如意的亲密一番”。

易寒可不敢与这妖女比试床上功夫,他是正常人,而这妖女已经不是人,笑道:“女侠,我们又见面了,可真是有缘”。

张小溪嫣然笑道:“玉面小飞龙,上次人我已经帮你赶走了,你这身子什么时候还,像你这么俊朗的人儿,我可不想用强,两情相悦,才情致越深”。

易寒又怎么会信了她的鬼话,刚才她对男子可是表现的十分怜惜,最后却冷酷的让他饱尝奇耻大辱,对着男子朗声喊道:“你快走,我来缠住她”。

张小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郎君,我劝你还是留下他们两个,否则一会你可吃不消”。

男子朗声道:“敢问英雄大名,颜复霄日后定当回报大恩!”

易寒沉声道:“快走!”他发现自己身体气血正在上涌。

颜复霄稍微犹豫,匆匆离去,易寒一脸警惕,张小溪却没有阻拦,淡道:“那么不识趣的人,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都是那个样,还是与郎君你这样有情致的人缠绵更让人动心”。

和尚在地上痛的嗷嗷叫,张小溪突然脸色一冷,走了过去,朝和尚的脑袋一踢,和尚顿时静了,一动不动,易寒冷声道:“你杀了,他是个慈善的出家人,又与你无冤无仇,你何须下次毒手”。

张小溪一脸无辜道:“我可不是这么狠毒的人,只是让他安静下来而已,郎君你可不要把我想成坏坏的女子”,说着看着易寒露出微笑。

张小溪扯开头罩,一头长发如瀑垂下,柔滑.润泽,美艳的眸子微微眨动,个细微的眼神,带动起迷人的魅力,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微笑,易寒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嘴唇很小,像樱桃粉红鲜嫩,她的脸似乎同时蕴含着千百种动人妙态,还有她那包裹在黑衣之下的完美的曲线,怒挺的胸襟,盈盈一握的蛮腰,翘挺的臀圆,修长的美腿,勾勒刺人男人灵魂的诱惑。

易寒知道自己感觉之所以会如此的强烈,是因为药性发作所致,硬碰碰定是讨不到好处,只能示弱,讪讪笑道;“我玉面小飞龙早就听过玉面如来之名,今日我便要尝尝滋味”。

张小溪嗔道:“早就知道你是个色胚,我一个人孤单,不如你日后和我搭成一伙,你盗女,我盗男,做对雌雄采花贼”。

易寒暗忖:“假若真的如此,我可就身败名裂了,也愧对诸多红颜”,嘴边却笑道:“那你还不宽衣,让我瞧瞧你那身子是什么模样”。

张小溪星眸含幽,妩媚的瞥了易寒一眼,轻轻的褪下掉上衣,露出粉红的抹胸,系带一解,抹胸落地,露出女子妖娆动人的赤裸上身,双乳玲珑浮凸,腹沟浅浅直至及脐下。身下一条黑色贴身的长裤,看起来确实艳丽妖娆。

易寒见她褪了上衣,计谋得逞,拔腿就跑,朗声道:“玉面小如来,以后有缘再说”。

张小溪见他人已经走远,传来“哈哈”笑声,咬牙切齿道:“我被你骗了一次,岂会再让你骗第二次”,竟也不穿上上衣,赤裸着上半身追了上去,那对高耸的酥.胸没有了束缚,随着身形变化而左右摆动起来。

易寒也察觉到张小溪追了上来,这张小溪居然赤裸着上身在追击自己,想到这里尽量往杭州城中心繁华地带移动,他就不相信,她真敢赤裸着上身出现在人前。

只是到了山脚下,药效发作,易寒发现自己双腿已经没有力气了,这样下去迟早被那张小溪追到,看见前方有一处杂草丛,钻了进去,缩在草丛中,屏住呼吸。

过来一会之后,只听见索索的拨草声,却是张小溪追了上了,只听张小溪柔声道:“郎君啊,你在哪里呢?别忍了,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害怕,憋坏了身子可不好,快点出来”。

易寒自然不会上当,刚才男子的遭遇他可没有忘记,都不知道这妖女会搞出什么邪恶的行为来,听见索索声靠近自己,知道张小溪朝这边走来,心扑通直跳,莫非被她发现了,连忙屏住气,连呼吸都不敢。

只见寒芒从头顶刮过,张小溪从身边走过,却没有发现自己。

第一百六十二节 本性难移

易寒屏住呼吸,一直等到张小溪走远,这才喘了口气,实在郁闷,按照自己的实力不说能打赢张小溪,至于也不至于被追了如此狼狈吧,要怨就怨似张小溪这种常在江湖打滚的人,花招太多了,实在让人防不胜防,他又不是专业的捕头。

人虽然走远了,可易寒并不好受,身子燥热的厉害,裤子里似抵着一根铁棍,十分难受,忍他如何控制,那玩意就是不肯软下来,欲望暴涨的时候,堵着你难受,让你不发不快。

离开草丛,朝隐约传来溪流的方向走去,来到河边,身体感觉似在火炉上烤着一般,易寒捧了一把清水洒在脸上,热与冷的接触,一种强烈的感官刺激,连连喝了好几口水,滋润干燥的喉咙,突然看见自己的双手红的厉害,他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月光照耀所致,而是身体的异常,而洒在脸上的水似洒在烧红的铁板上,立即被热气烘干。

易寒热的厉害,脱下自己的外衫,只穿一条长裤走进溪流中,月光下他的肌肤显现火红的颜色,冰冷的溪水不停的平衡他身体的温度,易寒感觉好受了一些,可依然化解身体那堵的难受的燥热,他将身子都浸在溪水中,只有一个头露出水面,脸上表情痛苦,打算这样坚持到药效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溪边突然出现一个上身赤裸的身影,不是张小溪又是何人,她寻了半天没有找到易寒的踪迹,知道他必须到有水的地方清醒自己,所以寻来,果不其然,易寒真的被她找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却舒了口气,幽怨道:“你跑什么,我又没打算害你,若不是我找到你,你以为这仅凭这溪水就能让你恢复正常吗?”

易寒已经难受到七窍障听,张小溪见他痛苦模样,表情露出不忍,叹气道:“真是奇怪之至,莫非我已是昨日黄花,不再美艳”,说着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今晚已经不止有一个人拒绝她身体的诱惑,以前被她掳掠的男子,一见到她的容貌,无一不是色心授魂,今夜却连续遇到了两个不正常的,这让张小溪感觉自己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张小溪涉足水中,溪水慢慢的浸湿她黑色的长裤,裤子贴紧肌肤,虽然是黑布无法似丝绸一般变得透明,却将她浑.圆的曲线肌理勾画出来,感觉她的腿上的肌肤是黑色的,她的腿如流水中的黑粼,带活了一条春水。

张小溪走到易寒的身边,张开手搂住她,动人的躯体入怀,易寒顿时狂暴的将在他面前显得娇小的张小溪箍在怀中,张小溪“嗯”的一声,哼道:“真强壮。”

易寒双手粗鲁的揉着张小溪的身子,嘴唇亲吻上张小溪的妖媚的脸蛋,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释放,不管眼前是什么女子。

随着易寒粗鲁的举动,张小溪身子开始扭动起来,修长的美腿勾上易寒的腰际,圆滑丰满的翘.臀在柔水中荡了荡,漾出性感诱惑的春色,她所修乃是媚术,所以每一个放纵的动作非但没有半点低俗淫.亵,反而让人感觉美不胜收,只可惜易寒此刻的智力并不算清楚,否则他一定会非常惊讶为何如此矛盾。

张小溪胸口硕大的双丸已经被易寒揉.捏的变得形状,面对他的粗鲁,她目光幽幽的看着这个俊朗的男子,好似这是她第一次被动,曾经的那些男子在看她的容貌已经被迷住了,她只需微微撩拨,那些男子便会别的疯狂,可是这种疯狂只持续了一小会便完全溃坝在她胯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蹂躏别人,悄悄的抚摸易寒赤裸而强壮的胸膛,还没开始却似乎感觉到跟以前不太一样,突然双腿中间被一坚硬物品抵住,虽然她也遇到过天赋异禀的人,但是从来没有似这一次感觉一把剑要洞穿自己的身体,锋利而暴打,他隔着黑色长裤就要直接进入,黑色长裤韧性不错,这样一来就似一块钝石压迫自己的整个下半身,张小溪想要伸手褪下裤子,可是这个时候对方却十分霸道的将她身子连带手臂箍的紧紧的,紧的让她都感觉到疼痛,张小溪发力想要挣脱,可是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挣脱开来,对方的力道大得惊人,这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

张小溪陷入一个尴尬的处境,一方面她的身体被箍住没有自由,而另外一方面那一层黑布却成了两人结合在一起的阻隔,韧性十足的裤子平衡了易寒一点的冲击,就像一个点的力道平衡的分布在一个面上,力道不变可是锐势却减弱了许多,她身下已经被撩拨的十分难受,却不法痛快的享受到真正的刺激,这种欲求不得的感觉一直在心里酝酿着,让她变得十分冲动期待,以前都是她撩拨别人,这一次却终于尝试到这种滋味了。

易寒锲而不舍的,就似水滴石穿一般的决心,此刻的他一条筋不会转弯,就这样的不停朝那个柔软的地方压迫,却苦了张小溪,这种欲求不得的涨满她的内心,而却无法释放,她也发狂了,狠狠的在易寒的脖子上咬了一下,易寒受疼,力道微微一减,趁这个机会,张小溪从水中垂直滑下,终于离开了他的箍束,知道这个男子这会疯狂需要发泄,自己需要化被动为主动来引导,打算绕到易寒的身后,突然头皮却是一阵剧痛,却被他的手拉住,整个人被易寒从手中拉了起来,张小溪望去,只见对方的一张脸冷酷的似雕塑一般,只有那双火红的眼睛是活着的,只是看了一眼,张小溪就激情四射,充满期待,霸道!强壮!凶猛!

突然易寒却插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按在水中,张小溪只感觉那火热的坚硬在自己小小的嘴唇磨蹭了几下,寻找一个进入的路道便推压进去,由于她牙齿闭着,那火热却被堵在了外面,对方的凶猛霸道让她的牙龈疼的厉害,张小溪自然反应的张开嘴巴,化解这种冲撞的力道。

牙齿刚刚张开,整张小嘴便被充塞满,直刺到她的喉咙深处,让她有种呕吐的难受感,而溪水上面的人却传来了舒坦的哼声,张小溪感觉自己受了奇耻大辱,从来都是男子给她舔,这一次却反而被男人的异物蹂躏了,而且霸王硬上弓,违反她的主观意愿。

她的樱桃小嘴一直是她认为最不可被亵渎的地方,可......张小溪十分愤怒,激动期待的欲望瞬间消之无形,她要让他尝试那生不如死的感觉,因为这个男人触犯了她的底线,让她没有了骄傲。

双手攒足力道准备出手,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突突的又猛烈的朝她喉咙深处刺了几下,双手的力道瞬间却散了,打在他小腹的手掌,却变成轻轻的贴靠。

张小溪打算要将这可恶的异物给咬断,虽然还未品尝到,心中有点不舍得,可是害怕没有男人,思索的这一会儿,她的小嘴又被对方蹂躏了好几十次,对方似乎适应了她的嘴巴,进出之间行云流水,由于她的嘴巴小巧,每一次她的嘴唇必须张大到极限,两边嘴角已经被撑裂了。

就在张小溪决心要咬断的一瞬间,一股似溶浆般火热的液体如箭一般射过她的喉咙,整个嘴巴似咽水了一样,随着易寒松开手的一瞬间,张小溪竟被这股力道撞的整个人向后一仰。

张小溪整个人从水中冒了出来,将口中的液体吐了除了,深深的呼吸了几口,表情却是呆滞的,似在不可思议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出手指擦拭自己的嘴角,这些液体她并不陌生,这个男子居然敢如此对她,居然敢把她的小嘴当做释放的工具,居然敢践踏她的尊严骄傲,居然让她受此奇耻大辱,朝易寒望去,只见他脸上露出慵懒的满足感,火红的肌肤也慢慢褪色,张小溪咆哮道:“我要杀了你!”声音响彻山谷,透出地动山摇的怒气。

易寒闻言,睁开双眼,已经恢复清醒,见了愤怒到极限的张小溪,似乎想起刚刚自己做过什么?却笑道:“你不是要亲热吗?我不是如你心愿了”。

张小溪冷喝道:“你闭嘴,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尝到无法做一个男子的滋味,再斩断你的双脚,让你一辈子只能靠着双手在地上爬行”。

易寒眉头一皱,阴沉着脸,这个妖女手段太毒辣了,这种手段比一刀杀了还要残忍,看见溪边那反射出寒芒,她身上没有兵器,或许我能占到好处,冷声道:“要杀了我,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张小溪冷声道:“那就试一试”,说着,涉水快速朝易寒靠近。

两人一接近便缠斗起来,由于水的阻力,招式不甚流畅,两人都非常消耗力气,对于易寒来说,他的优势是他的体力比张小溪要强,而张小溪的优势是胸口那一对浑圆,还有那不时踢来的臀.腿,起到了扰敌的效果。

缠斗了好一会儿,却没有分出个胜负,张小溪已经气喘吁吁,易寒趁她力弱,露出破绽,托起她的充满弹性的臀儿,将她狠狠的扔了出去。

落水荡出一大片水花,易寒哈哈大笑起来,张小溪突然朝岸边迅速移动,易寒见她朝寒芒的所在的位置靠近,大吃一惊,坏了,让她拿到兵器,我可就处于下风了,却打算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立即从反方向上岸,顾不得穿上衣衫拔腿就跑。

大概追逐了一会,易寒的弱点暴露出来了,他的轻功并不擅长,而张小溪这种梁上君子,最擅长的却是轻功,却被她追上,后背一疼,被张小溪割了一道口子。

纠缠了一会,赤手的易寒吃了大亏,身上被割了几道口子,抬手大声喊道:“停!有话好商量。”

张小溪放肆而得意的笑道:“我要慢慢折磨你,血越流越多,你就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冷,身体越来越软”,声音又变得轻柔起来,却与刚才那个凶狠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

易寒暗暗爆粗口,莫非今夜真的得被她玩死,就在这时一袭白色纱衣诡异的在易寒的眼前飘落,临风而立,衣裳徐徐飘动显得轻盈,给人一种十分美妙的感觉。

面对的这一袭白色纱衣的张小溪表情一讶,肃容道:“你是何人?”因为她看到了一张恐怖狰狞的鬼脸,与她飘飘若仙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

易寒舒了一口气,除了小姑没有别人了。

就在张小溪问出声的时候,这一袭白色纱衣在两人的眼幕中一闪,却又消失不见了,张小溪突然转身凌厉的刺了出去,好似有白影飘过,却刺了个空,人又不知道飘到那里去。

张小溪冷声道:”什么人?别装神弄鬼的,出来!”

“我本来就是人”,她的声音轻盈婉柔,很是好听。

张小溪身上只穿一条湿透的黑色长裤,很多东西都没有在身上,那些厉害的花招这会却使不出来,张小溪似乎感觉到什么,又是转身一次,又是刺了个空,同时腰际被什么东西扎到,微微刺痛,双腿酥软无力跪在地上。

那一袭白色纱衣从黑暗中缓缓出现,轻音飘来:“男女好色纵欲原本是本性,只是你却用强硬的手段来逼迫别人顺从,满足自己的私欲。”

张小溪冷笑道:“大言不惭,你能比我更了解男子,在我胯下呻.吟的男子成千上万,他们骨子里就是被欲.望控制的野兽,只要稍微美色引诱就立即任你主宰”。

轻音柔柔道:“今日我便让你明白两情相悦的情趣”,说着走到易寒的跟前,弯下身子来,扯下他湿润了裤子,易寒一讶,“你想干什么?”

小姑轻轻道:“这一次我就不露出真容貌了,你将就吧”,说着一手扶起那软下去的异物,一手绕到以后的后背,顺着脊椎慢慢向下摸索,暗紫色的嘴唇印在他的大腿,缓慢的轻柔的亲吻着,慢慢的朝敏感部位移动。

暗紫色的嘴唇微微一张,从顶端吞了下去,再一次易寒尝到了那销魂欲死的滋味。

张小溪有些惊讶,居然有人在自己的面前表演生活的春.宫秀,这个若鬼若仙的女子到底是什么人,行径怪异,连她这个妖异之人也感觉有些突兀。

只看见易寒一脸享受,没有半点不情愿,差别对待让她心头升起熊熊的烈火,自己百般勾引他不为所动,而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却轻易的就脱掉了他的裤子,向来骄傲喜欢掌控一切的张小溪,觉得自己被人藐视了。

没一会儿,易寒强烈的哼了一声,腰部压抑不住轻微的颤抖着,小姑轻柔的抚摸他的臀部,待易寒平静下来,嘴唇才移动开来,伸出一指轻轻的擦拭自己的嘴边,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吞进去了,还是吐掉了。

张小溪哈哈大笑:“没有想到你外表强壮,却如此不中用”。

易寒毫不在意的朝她瞥去,淡道:“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可知道她这张嘴是要人命的嘴”,说着轻轻的将小姑搂住,讪笑道:“不管如何,谢谢你”。

小姑轻轻笑道:“不必客气,是我嘴馋了”。

易寒表情怪异,就是顾眉生之流也比不得她的情态洒脱,这种话也说得出口。

张小溪眼眸喷出怒火,恶狠狠的盯着两人,只感觉两人在她眼前干出这种事情来,是对她莫大的侮辱。

小姑淡淡的朝张小溪瞥去,对着易寒道:“她妒忌了,心里不平衡,假若你不想日后有麻烦,就杀了她”。

易寒一讶,朝张小溪看去,虽然她手段残忍,也就是一个采花贼的恶名,自己并没有权利剥夺她的性命,“我下不了手,你来动手吧”。

小姑摇头轻轻道:“我从来不杀人,天要亮了,我先回去了,她就任你处置”,说着又变法般的消失。

易寒朝张小溪走了过去,打量着她思索着如何处置她,这妖女也算帮过自己,可她又行径恶劣,思来想去却打算把她交给官府处置。

张小溪突然嫣然笑道:“郎君,不如我来教你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免得日后在床上让其她女子耻笑你的无能”。

易寒莞尔笑道:“小如来,天下间有多少男子可以熬到她动嘴的那一刻。”突然声调一变:“哎呀,你的嘴唇怎么啦,怎么裂的如此厉害,都流出血丝了,到底是怎么搞的”。

张小溪瞬间被易寒激怒,冷冷道:“你会因为而付出代价的”。

易寒伸出手要捏她的小嘴,张小溪突然挥动兵器朝他大腿刺去,易寒却早有防备,向后躲闪,张小溪脚下不灵却无法追击,露出无可奈何的气愤,易寒挑拨道:“来啊,来刺我啊”,说着一副正经的看着张小溪,若有其事道:“你的这张嘴确实小了点”。

张小溪突然笑了起来,目光却依然冰冷凶狠,“嫌我嘴小,那就来试一试我下边的,说不定一会之后却暗暗自卑”。

第一百六十三节 女子并不是你所想象

思前想后,天快亮了,不能跟着妖女再纠缠,让她穿上衣服,将其绑住押到府衙前困在石狮的身上,在她后面挂了一块牌子,上面刻写着“玉面小如来张小溪”,相信只要这几个字,官府就知道怎么做了,此女名气之大,估计任何一个管家之人不会不识的。

天还蒙蒙亮,这会府衙门前大门紧闭,街道安静,易寒转身欲走,张小溪突然将他喊住,易寒停下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问道:“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小溪幽幽说道:“你知道我犯的是死罪,你真的舍得这样走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易寒不为所动,淡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罪行付出代价”。

张小溪垂下头去,低声道:“我后悔了,假若你肯放了我,我保证我以后不再干这些事情”。

易寒叹息道:“张小溪,你应该明白,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走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任张小溪如何呼喊也不回头。

张小溪看着他的背影,露出的仇恨的目光,刚才的举动其实是多此一举,她容貌娆美,只要对方是男子,她就有把握利用自己的美色恢复自由,只要对方因为贪恋她的美色而放松警惕,她就可以靠着自己的本事逃出生天,就算易寒不肯放了她,她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恢复自由。

之所以向易寒求饶是希望对方能软下心放了她,这样心里会宽慰一些,而不会太恨他,其实她心里不太愿意恨他,可是她又找不到理由不恨他。

一丝明媚的阳光照在了张小溪的脸上,她有些疲惫,微微张开眼睛,让她看起来有些柔弱,“咿呀”一声,府衙缓缓打开,两个官兵走了出来,突然看见门口的张小溪,有些惊讶,两人走近一看,心却在颤抖,是谁这么狠心。

这个双手双脚被捆绑的女子是如此的柔弱,如此的弱不禁风,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楚楚可怜让两人都有把她拥抱在怀中呵护的冲动。

他们打量着张小溪,她的脸她一身黑衣的装扮,被包裹在黑衣下那玲珑浮凸的动人身段,一个官兵突然喊道:“你看,有块牌”,说着念了出来:“玉面小如来张小溪”,话音刚落,两个人大吃一惊,惶恐的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保持距离,玉面小如来之名怕是没有人不知道的,她是个专寻俊美男子下手的女淫贼,她有许多传说,例如她喜欢蹂躏男子的尊严,又有人说与她有一夜之欢的男子非但不痛恨她,反而对她念念不忘,苦苦相思,只可惜张小溪却似乎风流公子到青楼寻欢作乐,却不会与这些男子有任何感情纠葛,或许尝到其中的醉人滋味又永远得不到的东西让人为之神魂颠倒。

想不到这张小溪居然是一个如此美丽柔弱的女子,两人心中不太肯相信,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看起来太柔弱了,若非要说她是张小溪,大概只有身上这一件黑衣有一点点的说服力。

两人不敢大意,彼此对视了一样,一个留下来看守,一个匆匆回去禀报。

那留下来看守的官兵不太敢靠近张小溪,这个时候张小溪抬起头朝他看去,蹙起那两抹如弯月般的柳眉,幽怨道:“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那官兵有些紧张,有些彷徨失措,吞吐道:“我......不知道”。

张小溪有些忧伤的垂下头去,却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几个官兵一脸严肃如临大敌,尾随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刚走出门口就朗声喝道:“玉面小如来张小溪”,待朝这个被捆绑起来的女子看去,整个人却是一愣,心里顿时不相信这个西子捧心般柔弱的女子会是传闻中的女淫贼,身后那些一脸严肃的官兵也是表情突变,变得怜惜变得心疼。

张小溪轻轻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却黯然的闭上眼睛垂下头去。

这中年男子沉声道:“莫非你有什么冤屈,是被人故意陷害的?”心中却想,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就算真的是张小溪,何人舍得将她送官查办,这个将她捆绑过来的人一定是冷酷无情,莫非其中有什么隐蔽,想到这里朗声道:“将她押进府来,我要亲自查问是真是假,在此之前不准将此事泄露,待查明之后再公布于众”。

屋子之内,只有那中年男子和张小溪两人,屋门紧闭着。

张小溪跪在地上,手脚还被绳子捆绑,她一边情意怯怯的向那知府大人倾述自己的冤屈,一边暗中运气破除那约束自己行动扎入后腰的两根银针。

知府大人闻言,感慨道:“看来姑娘真是受了冤屈,被人陷害,幸亏本官明察秋毫,否则姑娘可真的要成了别人的替死鬼。”说着上前要亲自为她松绑,却不知道张小溪巧舌如簧说了什么动听的话让这个知府大人深信不疑。

张小溪却道:“大人,你这样就相信我了吗?倘若我真的是张小溪,大人为我松绑不是危险了吗?让大人召唤那些受害者前来辨认,待证明民女的清白之后,再为民女正名也是不迟”。

知府大人突然哈哈大笑:“刚才你若真的让本官松绑,本官便要起疑心了,现在我再无怀疑”,说着真的亲手为张小溪松绑,这知府大人怎么说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自信观人察色的本领,又再三试探,而且原本这件事情就非常蹊跷,整个大东国的追捕多年无果的张小溪,连六扇门的人也拿她没有办法的张小溪,怎么突然间就被人个拿下并送到这府衙门前,据他所知这张小溪武艺高强,就这几根绳子就想捆住她,加上铁板,锁上铁链还可能会相信,破绽重重,加上这个女子一番说辞合情合理,他已坚信这个女子不是张小溪,而是被人故意陷害的。

手上为她松绑,心中却打了将自己美人收入房中的打算。

其实张小溪已经从他的眼睛看透了他的心思,男子想什么很难欺骗到她这双见多识广的眼。

张小溪虽然手脚被松绑开来,后腰处的银针却还没有逼出来,知府大人伸手将她扶起,她弱弱站了起来,佯装身子无力,整个娇躯就朝知府的身上靠去,“大人”。

柔软的身体入怀,知府全身一颤,嘴边正经喊了句:“姑娘,你怎么了”,低头朝她看去,那是一张美丽而妖艳的脸,修长滑.嫩的脸庞好象可以捏出水来,弯弯的眉毛下是一双多么勾人魂魄的眼睛啊,他顿时十分激动起来,真的是天降艳福啊!

张小溪弱弱道:“大人,我身子酥软无力,请大人恕罪”。

知府连忙道:“无碍,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张小溪躺在床上,问道:“大人,这里是?”

知府轻声应道:“这里是我休息的地方”。

张小溪充满感激,激动道:“大人恩情,民女无以为报”。

知府一身正气道:“本官身为父母官,自然要为民做主,这是我的本分,你不必过分言谢”,心中却暗暗算计的如何将这个美人纳入金屋。

“你先安心休息吧,我就先走了”,刚站起来,张小溪却拉住他的手,娇怯怯道:“大人你不要走,我有些害怕”。

知府心头一颤,忙哄道:“姑娘不必害怕,在我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张小溪弱弱的点了点头,情绪又变得安静起来,两人又说了些话,张小溪突然一脸娇羞,脸上满是犹豫,知府见她表情,问道:“姑娘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大人,我不喜欢身上这件黑衣,穿上这件黑衣让小女子感觉自己真的就是坏人一样”。

知府愣道:“你的意思是?”

张小溪轻声道:“我想褪掉这件讨厌的衣衫”。

知府呆呆的点了点头,“我立即去吩咐人来替你宽衣”。

张小溪连忙道:“大人,除了你,我信不过别人,若是大人肯的话,就请大人为我宽衣”,说着红着脸蛋别过脸去。

知府闻言顿时激动的心脏怦怦直跳,感觉心就要跳出来一样,任他如何控制也遮掩不住脸上的激动,嘴边轻轻道:“好好好!”刚才他已经见过这女子包裹在黑衣之下那玲珑浮凸的身段,他幻想的自己像个禽兽一般扒光的衣服,把玩那赤裸的动人身子,大概是这女子的美丽让他不由自主的心声畏惧,同时想要真正得到这个女子的顾虑,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欲望。

知府掀开被子,盯着她被包裹在黑衣下丰满的胸脯,那极具诱惑的部分是如此的凸出诱人,随时都要崩裂衣衫呼之即出,他的手颤抖的触碰衣衫,刚碰到张小溪,张小溪立即轻轻的娇哼了一声,那娇慵懒散的姿态,迷人的风情,让知府顿时迷醉了,兽性大发,未得除去她的衣衫,整个人就如野兽一般的扑了上去,扯着脱掉自己的衣衫,迫不及待的想满足自己的兽欲。

当他褪的只剩下一条长裤的时候,满是胡子的大嘴已经朝张小溪的樱桃小嘴亲了下去,突然他发现自己的脖子被什么东西卡住,前进不得,而且还有些疼痛,却看见她的一双小手正插着自己的脖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大人,我让你帮我宽衣,你却这样要意图非礼我呢?”借情.欲的力量,张小溪终于逼出了那两根银针。

知府喊道:“我要你,我要占有你”,说着两手用力的去掰开她插住自己脖子的手,这个时候他还搞不清状况,他满脑子只有这个美人动人的身子,他突然发现自己双手竟掰不动她如藕一般修长的手臂。

张小溪笑道:“大人,谢谢你”,说着温柔的拿了些东西塞住他的嘴巴,轻轻将他推下床去,而自己动作敏捷的走下床来。

(对不起,实在忙不过来,请见谅)

第一六十四节 真挚之交

恢复自由的张小溪将知府捆绑并吊了起来,看着他一脸惊讶,还有那将长裤撑成帐篷的腹下,嗤嗤笑了起来,现在这个知府不会不明白她确实就是张小溪了吧。

这知府脸上虽然满是惊讶,但是却并不感觉害怕,张小溪向来都是采草却不伤人性命,他双眼充满期待。

张小溪却嫌他老,长的不够俊朗挺拔,她虽然是个女淫贼,却不是什么货色都上的,就似一个人尝遍了山珍海味,遇到一些普通的食物就没有半点食欲了。

只听张小溪淡淡道:“知府大人,现在我非常痛恨男子,你也是男子”,说着目光一冷,这一瞪看的知府后背发凉,心想传闻该不会是假的吧,这张小溪打算先奸后杀。

“不过呢”,张小溪语气一暖,“知府大人刚才也算帮了我,只不过你也恶心了我,所以我打算小小惩戒一番就好”。

寒芒一闪,知府痛的整个身子扭曲挣扎,嘴巴被塞住,痛叫声全部被堵在口中却发不出来,只见他赤裸的胸膛出现两个血疤,两颗乳,头已经被挖掉。

却说张小溪离开之后,颜复霄亲自来到知府衙门,让人去叫知府来见,下人前去禀报,才知道知府大人被捆绑起来,并被虐待,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那个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美丽女子真的是玉面小如来张小溪。

知府敷了药,包扎了伤口,脸色苍白的来见,颜复霄道明来意,“让知府一个月之内将一个叫张小溪的女淫贼追捕归案”。

知府闻言,心中暗暗惊慌,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张小溪就这样轻易从手中逃跑了,这个罪名可不小,此事已经有不少人知晓,知道迟早,泄露风声,却主动坦诚叫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有些不该说的他是不会那么老实说出来。

颜复霄听完大为恼火,怒斥一番,让知府十日之内一定要将那女淫贼缉拿归案,否则要治他一个渎职罪。

都逼到这份上了,知府知道自己若无法将那女淫贼缉拿归案,这个官恐怕就要丢了,动用了杭州城所有的官兵,四处张贴张小溪的画像,原本就非常热闹的杭州城又起了大波澜,杭州城的百姓都议论纷纷,不知道张小溪又干了什么大案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易寒刚回到苏府,那张管事看见了他,立即就迎上前来:“易先生,你总算出现了,我们可是得了你一天一夜了”。

易寒淡淡问道:“哦,有什么急事吗?”

“易先生,我们边走边说”,在前往宫徵堂的路上,张管事三言两语简单的将事情讲了出来。

张管事在见到易寒的时候,已经让人却快步跑去禀报,所以踏入宫徵堂的时候该来的人都已经到了,张氏、苏中行、楚璟雯、楚留情也在,独独不见苏洛。

张氏笑道:“易先生,你总算回来了。”

易寒笑了笑,说道:“让夫人惦记了”,说着在楚留情的身边坐了下来,在场之中唯一对楚留情有好感。

这句话听在别人耳中却隐隐有些讽刺的味道,不过今非昔比,随着一个人有更大的能耐,他也就会被人所看重。

楚留情问道:“易兄,你是如何说动这方夫人的?”当年与赵博文三人曾在宴席之上当着众嘉宾的面调戏方夫人,都没有讨到便宜,赵博文遭遇最为凄惨,如今的方夫人更是随着方家的势力膨胀而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他现在身为楚家家主,可是在方夫人眼中却是不入流的小角色,或许她早就忘记了当年调戏过她的自己,此事返回金陵筹集银子,也前去拜访赵博文,博文看在他的面子上也表示了一下意思,愿意借三万两银子,自己这一趟全力以赴也只不过勉强凑个二十万两之数,却完全比不过易寒的一句话,相识多年,易寒的身份一直是个谜,他越来越感觉到易寒身份来历不简单,作为朋友,易寒是什么身份来历都没有关系,易寒没有告之,必有其难处,他也从来不追问,只是心中却充满好奇。

易寒笑道:“楚兄,我与方夫人有些微薄的交情”。

楚留情却决然道:“若不是深交,方夫人绝对不肯借这一样一大笔银子,易兄,你可瞒了我不少事啊,却不将我当知己看”。

易寒忙道:“楚兄请见谅,我与楚兄虽然认识多年,但相聚的时间却不长,而世事又多变,再见楚兄却难一一透露”。

楚留情笑了笑,这时张管事却将那方管家请了进来,那方管家朝易寒看去,尊敬道:“是易先生吗?”

易寒微微点头,方家下人众多,这个方管家他却不认识。

“是这样的,这份担保书,请易先生过目,若是没有什么意见,就请易先生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姓名,并按下指纹”。

易寒接过一看,却微微一讶,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来,他岂又看不懂,莞尔一笑,就林黛傲就算留下自己再多的把柄又有什么用,她又不是不知道她用在别人身上的招数对自己没有用。

在场的人都在注视着易寒,见他莞尔一笑,却不知道他肯不肯当这个担保人,微微有些紧张,易寒却淡道:“好,我做这个担保人”。

张氏大喜,立即让人奉上笔墨,易寒没有半点犹豫的在书文上面写下自己的姓名,并印上指纹。

他的这个举动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苏中行、张氏,连楚璟雯也对他感激。

方管事将书文小心收好,笑道:“老夫人,请派人随我去签收这六十万银子”。

苏中行和张管事离开前去操办此事,楚璟雯对着易寒道:“易大哥,谢谢你的帮忙”。

易寒微微一笑,“不必客气”。

易寒与楚留情又对此事交流了一番之后,一直沉默的张氏趁两人交谈的话缝,出声问道:“易先生,老妇人还有一事相求”。

易寒客气道:“老夫人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将何家不肯宽限些时日,如今交货的日期已经差不多要到了,苏家却无法如期交货,到时候将付出一笔惊人的赔偿的情况娓娓道来,她希望易寒能够去何家走一趟,或者请方夫人亲自出马。

什么叫得寸进尺,易寒总算亲身体会到了,本来他与何家都没有什么交情,这张氏居然说让他前去劝说,表面上是对他能力的肯定,说到底主要还是想让他请方夫人出马,利用方家的势力逼迫何箫默退步,整个大东国谁也不敢不卖方夫人的面子,只要这方夫人有心收拾何箫默,这何箫默将在商场上寸步难行,这何箫默也自然不敢与方夫人作对,在易寒想来林黛傲自然能够做到,但是她却一定不会这么做,她是一个有准则的女子,她做任何事情都从一个“理”字出发,所以很多人对她才会又敬又惧,同时很多人也愿意跟方夫人有生意上的交往,方家的生意形成良性循环,所以才有今日的成就。

楚留情和楚璟雯兄妹二人感觉有点得寸进尺了,有些尴尬却没有出声,只听易寒说道:“据我所知,方夫人是个有准则的人,有事情她可以去做,有些事情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会做出来,至于我与那何家没有任何交情,老夫人,请恕易寒帮不上忙”,这番话却含蓄的将张氏的心思揭露出来,我知道你不是让那方夫人去说情,而是让方夫人以势压人。

张氏皱眉,一脸黯然,过了一会才叹息道:“看来苏家还是难逃一劫”。

易寒朗声应道:“尽人事听天命,夫人也不必太过烦恼”,表面上虽然是在安慰,暗地里却在责斥她的为人。

聊不出个所以然,又加上易寒的态度并不似想象中那么友善热情,张氏借身体不适离开,楚璟雯也搀扶着她离开,厅堂剩下只易寒两人。

楚留情说道:“其实老妇人的要求虽然有点过分,但是这件事情事关苏家的生死存亡,请易兄不要太过计较”,他是聪明人,自然也听出了易寒心中的不悦。

易寒笑了笑:“楚兄实不相瞒,我之所以帮忙是看在苏洛的面子上,要不然我才不会插手其中”。

楚留情吃惊道:“大小姐”。

易寒点了点头,“不错,苏洛曾是我少年时候的老师,我对她怀有很深的感激”。

楚留情惊讶道:“居然大小姐教导出像易兄这样博学多才的人物”。

易寒笑道:“楚兄,你高赞了,我从苏洛身上学到的是德品,他是我为人处事的导师”。

楚留情恍悟道:“原来如此,难怪中行说你与大小姐是认识的,我还好奇呢,怎么你们就认识了,她是你的先生这一点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说着笑道:“这大小姐平时虽然礼貌,但是总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感觉,易兄居然是她的学生,那我们就一起去见见大小姐吧”。

易寒笑道:“她为人随和,平易近人,怕是楚兄你心里怀有心思吧”。

楚留情朗声笑道:“如此女子若说一点都不动心岂不是自欺欺人,如你所说,大小姐为人随和,平易近人,反而是我心里无法做到坦荡荡的面对她,却不敢表现的太过亲近”。

易寒哈哈笑道:“那楚兄你就是我的情敌了”。

楚留情一脸惊讶,“易兄你居然怀有这种心思,她可是你的老师”。

易寒笑道:“老师又如何?”

楚留情微微笑道:“易兄,我总算从你身上看到当年放.荡不羁的风采,只可惜我已成家立业,否则定于易兄争一长短,如今却只能偷偷暗恋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番话说的易寒有些愧疚,楚留情虽然风情洒脱,责任感却比自己还要强的多,因为他无法给苏洛一个正妻的身份,却克制了自己的情感,偷偷暗恋。

重重的拍了楚留情的肩膀,诚恳道:“至交就是要坦荡相对,楚兄,我要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楚留情笑道:“就算易兄不说我也不会追问,因为我明白易兄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不过居然易兄想说,我就洗耳恭听”。

易寒笑道:“我是易天涯的孙子。”

楚留情闻言,还挂着微笑的表情顿时被冻住了一般,过了一会之后,才慢慢的发生变化,变得非常震惊,沉声问道:“易兄,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实在无法把自己的朋友与那个天人一般的英雄联系在一起,麒麟将军离他是多么的遥远,与之相比,自己是一个渺小的不能再渺小的人物,而这会,这个要仰视的人却变成了自己相交多年的知己。

易寒笑道:“楚兄不必如此惊讶,名声盛极的人也只是普通人而已,楚兄难道忘记了我也叫易寒吗?”

易寒的一番话抚平了楚留情突兀的情绪,楚留情轻轻道:“我一直以为只是同名同姓而已,从来就没有把易兄和麒麟将军联系在一起,因为易兄与麒麟将军本来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喃喃自语道:“我终于明白了,易兄为何隐藏自己的真正身份,因为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易兄这些年突然消失,原来是征战边疆,想来与易兄相比,我是如此的惭愧啊”。

易寒忙道:“楚兄千万不要因为我的真实身份而产生心里隔膜,本身朋友就无贵贱之分,亦无高低之分,我将楚兄当做知己,也希望楚兄将我当做知己,似当初一般交往,在不知道我真实身份之前,我只是一个穷酸文人,而楚兄却是有家世的人,楚兄又何曾小看过我,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放.荡不羁的易寒,楚兄也是三大才狼之一的楚留情”。

楚留情朝一脸诚恳谦逊的易寒望去,突然哈哈大笑:“想不到楚留情竟有如此福分,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易兄就凭你刚才的一番话,楚留情以后要无礼了”。

苏府的下人见这易先生和楚老爷欢饮畅聊,心中好奇,这会苏家都危在旦夕,怎么两人还有如此好心情喝酒聊天。

也不知道岚儿从哪里收到的风声,气匆匆的闯进属于大房的院子来,许多下人识得她与那易先生关系亲密,表现的客客气气,岚儿却一肚子怒火,嘴里只有滚开两个字。

别人见她又凶又恶,碍于她与易先生的关系,居然让她一直闯进来,岚儿不知道易寒在哪里,干脆投石问路,大声喊道;“易寒,你给我滚出来”,将她安置在苏家,整天却没有见到个人影,这回来居然不是第一时间去见自己,她如何能不恼火,刚好苏洛回来,见到这一幕。

第一百六十五节 我行我素

苏洛一见是个长的美丽娇俏的女子,怒气冲冲,嘴里又大喊易寒的名字,不用猜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好脾气的自己有时候都被他气得厉害,何况一般的女子,加上这个女子看起来有点泼辣,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估计与易寒一定有纠缠不清的关系,迎了上去。

岚儿见又有人拦在自己的前面,“滚......”,只吐了一个字,剩下的却咽回肚子里,却是一个端庄优雅的小姐,她的表情温和并友善,让人不舍的对她吐出粗言粗语。

苏洛轻声道:“姑娘,不要冲动,你找谁,我带你过去就是了”,本来岚儿擅自闯入别人府里,可苏洛非但没有驱赶,反而提供帮助。

怒气冲冲的岚儿遇到苏洛,就似遇到了柔水,心头的怒火瞬间平息了,同时她也为自己的冲动泼辣而感到不好意思,声音顿时降了八调,“这位姐姐,我找易寒,他是我的夫君!”

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苏洛的内心有种被针刺到的灼痛,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释然,可以不在乎,可以从容面对易寒娶妻生子,甚至可以帮助他得到他喜欢的女子,可是当自己无数次梦寐以求的成为他的妻子的这个身份,失去的这一刻,她知道自己非常的在乎,没错,她是胸怀阔达,可以包容一切,可并不代表她不在乎,不会痛。

她坚强的扫去心中的负面情绪,微笑道;“好,我带你过去找他,请随我来”。

岚儿礼貌道:“那就谢谢姐姐了”。

“不必客气”,苏洛说完,转身前面带路,并不多言。

大小姐出面解决,府里的下人也就不必操心了,跟在苏洛后面的岚儿,见苏洛举止优雅端庄,性情温和,问道:“姐姐,你就是苏家的大小姐吗?”

苏洛微笑道:“我就是苏洛”。

岚儿说道:“何家姐姐和致远少爷一直说大小姐你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女子”,在苏府的这些日子,岚儿可没有少从何郁香的口中听到关于苏洛的事情,听起来这个大小姐完美无瑕,宛若天人,让她非常好奇的想见上一面,这一见面果然与自己曾前见到的女子大不一样,她的身上有股平和温柔的气质,让人忍不住与她亲近,同时她的端庄,她的言行举止,又让人感觉敬重可信。

苏洛淡道:“原来是郁香的朋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岚儿”,岚儿立即应道

苏洛微笑道:“名字真好听,本为雾气,因光而耀”。

路上苏洛询问了下人,知道易寒所在的位置,刚才偏厅的门口,便听到两个男子大声嚷嚷的声音,看样子十分开心痛苦。

只听易寒朗声喊道:“楚兄,来,再干了这一碗”。

苏洛眉头一皱,微微摇头,大早上的就开始放纵了,却也没有说些什么,岚儿听到易寒在逍遥快活,却有些急躁,快步匆匆越过苏洛走了进去。

只见两个男子一脸醉态,五步用在三步走到易寒的身边,突然狠狠的就拧着他的耳朵,冷冷道:“酒好喝吗?”

易寒喝的如醉如狂,耳朵一疼,大声道:“谁这么大胆!”转身回头,见是岚儿,呵呵笑道:“岚儿是你啊,来来来,你也来喝一杯”,他的酒兴已开,却无拘束。

岚儿冷声道:“喝你的头!”

楚留情不悦道:“岚儿,你是个女子,难道不知道三从四德吗?快快松手滚出开,一边凉快去”。

岚儿讥讽道:“我从第一眼见你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色,定是你教唆我家夫君与你厮混!”

楚留情酒劲上来,怒拍桌子,喝道:“放肆!易兄赶紧休了她,依你的才华相貌还怕娶不到妻子。”

岚儿闻言,却气涨着脸,松开易寒的手,抡起酒碗,喊道:“我跟你拼了”,教唆自己的丈夫休了自己,她如何能不气。

苏洛捉住岚儿的手,“岚儿姑娘不要冲动”。

楚留情冷冷道:“泼妇一个”,朝易寒道:“易兄,我们继续喝”,喝了酒脑袋有些迟钝,突然却恍悟什么,又转过头朝苏洛看去,在看到苏洛的一瞬间,立即酒醒了一半,表情立即变得端庄了许多。

这会的易寒酩酊烂醉,看见苏洛却突然捉住她的手一拉,拉到自己的怀里,另外一手搂住她的腰,端起一碗凑到她的嘴边,醉笑道:“苏洛,你也来喝一杯”。

见到这一幕的岚儿立即惊呆了,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吃醋,而是易寒醉了,做出这般无礼的动作,惹上大麻烦了,这可是苏家大小姐,连何家姐姐和二少爷都敬重非常的女子。

楚留情也傻了,变得完全清醒,喊道:“易兄,你醉了,快松手!”

易寒呵呵笑道:“我没罪,有个美人来陪,这酒喝的就更有意思了”。

苏洛将酒碗扇落地上,啪的一声,易寒有些错愕,只见苏洛立即挣脱转身就赏了易寒一个巴掌,喝道:“还要喝吗?”

这一巴掌并不是很用力,却把烂醉的易寒扇的有些愣愣的看着苏洛,岚儿气冲冲的上前,刚要挥手,易寒整个人却突然趴在桌子上。

所有人一讶,却听见他发出呼呼大睡的声音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一幕,苏洛和岚儿心头的怒气顿消。

楚留情忙道:“易兄醉了”。

岚儿问道:“你怎么没罪”。

楚留情道:“易兄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向我倾吐心事,说一句就喝上一碗,比往常要痴狂许多,这酒比我喝多一倍还不止”。

岚儿对着苏洛道:“大小姐,你不要生气,我代为夫君向你赔罪”,说着施了赔罪之礼。

苏洛又怎么会生气,这个将她搂住的人是易寒,她刚才之所以打他,只不过是想让他清醒一点,根本就没怎么用力,莞尔笑道:“我没有生气,岚儿姑娘,你不必多礼了”。

楚留情心中暗忖:“这个做老师的终究心疼学生,我要是能做她的学生就好了,有些羡慕易寒了,看来易寒还真有戏。”

楚留情说道:“我先将易兄扶到客房休息,岚儿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了”。

岚儿点头,刚才两人还充满火药味,这会却什么事情也没有,本来她就是个直率的人,好就是好,坏就是坏,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知道楚留情刚才醉酒,也就没有计较了。

看着岚儿搀扶着易寒离开,心里非常失落,苏洛心里期待照顾易寒,可是她知道轮不到她,走出偏厅,一边是藕园,一边是客房,犹豫了一会还是往客房方向走去,来到易寒所居住的客房,也不进去,远远的看着,心中却打算着,若是岚儿一个人照应不来,自己可以上前帮忙。

只是这个叫岚儿的女子虽然有点泼辣,生活细节却是一点不含糊,又是端水又是擦汗,又是让人熬一些解酒的汤水,细心照料易寒,俨然就是一个贤惠体贴的好妻子,看到这里苏洛既宽慰又心酸,知道不需要她了,却不舍的离开返回藕园。

回到藕园,苏洛一个人坐在小阁,一副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

突然一把轻柔的声音响起:“苏洛你在为情所困吗?”

苏洛抬头,却是小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她的对面,小姑的性格有些怪异,独来独往,两人虽然同住一院,却极少交流,苏洛将小姑的这种性格归咎于她特殊的遭遇,一个从来不能在人前露面的人,一个没有接触外面世界不能与人交流的人,显得有些冷漠这也是情理之中,她倒没有想到小姑这一会会如此主动,而且还是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来,她从来就不认为小姑懂得什么是情。

苏洛表情微微意外,问道:“小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小姑笑了笑,双手捧着脸颊,一副少女娇俏动人的姿态来,只是那张鬼脸却大煞风景,“苏洛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说出来,我愿意听”。

苏洛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小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么”。

小姑应道;“不好,你不开心”。

苏洛有些无奈,莞尔笑道:“好吧”,说着单手托着下颚,脸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表情微微一讶,小姑站在她的身后轻轻的为她梳理头发,苏洛轻声道:“小姑”。

小姑笑道:“以前都是你帮我梳头,现在我也想帮你梳理一下”。

苏洛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心里却感觉暖暖的,只听小姑道:“苏洛,你是不是希望另外一个人来帮你梳头”。

苏洛应道:“小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姑道:“女子嫁人之后,丈夫会亲自为她梳头,苏洛你为什么还不嫁人,或者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值得你托付终身吗?或许你宁可不嫁也要等到那个人出现”。

苏洛心中一讶,小姑逻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条条有序了,照理她不是能说出这一番话的人,却应道:“我有想嫁的人,可是我无法拥有他”。

“为什么呢?要不要我把他捉来,永远囚禁在你的身边”,小姑轻轻道。

苏洛嫣然一笑,看来小姑还是原来的小姑,“根本原因不在于此,小姑你不懂得男女之间的感情,那是世界上最复杂最复杂的东西,任你是最聪慧的人,也无法做到理清头绪进而解决问题”。

小姑反问道:“为什么不单纯一点呢?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

苏洛应道:“我已落入尘俗,受着世俗伦理框框条条约束,无法似你一般。”

“哦”,小姑淡淡的应了一句,“苏洛,你这些日子劳累过度,去休息一下吧”。

苏洛站了起来,深呼吸一口气,笑道:“好吧。”

却返回闺房内,宽衣躺下,每一回儿便睡着了,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她日夜操劳,几乎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她实在是太累了,活在现实中,她的心从来没有停止思考,只有在梦中她才能无拘无束。

小姑掀开秀帐,看着熟睡中的苏洛,露出神秘的笑容,在她心中,苏洛是她非常感激的人,这样一个无私无欲,为别人着想的女子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岚儿走出房外倒掉水,返回房间坐了下来,恼道:“真是折腾人”,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因为能服侍易寒而感到快乐,懒懒的朝床上瞥了一眼,猛的站了起来,一脸震惊不敢相信,床上空空如也。

刚刚还好好躺在上面的,只是这一转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叫她如何肯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走过去,翻查被子,又查看了床底,“易寒,你醒了吗?不要吓我。”

边搜寻屋子边喊着,易寒却没有回应,岚儿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恼道:“混蛋,你快点出来,我被你吓坏了”,眼眶悄悄的流出眼泪。

易寒失踪,下人将楚留情找来,原本睡得好好的楚留情被人吵醒自然不悦,不过一听到易寒丢了,却顾不得困乏,匆匆起床穿衣赶了过来,刚进入房间见看见岚儿脸色苍白,一脸失魂落魄。

岚儿似看到救星一般的揪住楚留情的衣衫,哭泣道:“他不见了”。

楚留情边安抚岚儿的情绪,边询问经过,待了解了过程之后,喃喃自语道:“这就怪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不翼而飞了”,也没多想,连忙安排府里的下人搜寻易寒的下落。

那边苏府的人在着急的搜寻易寒的下落,这边易寒却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你绝对不会相信他的身边还睡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苏洛,他此刻正是躺在苏洛的秀帐之内。

而床上还有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易寒身上摸索着,却是在褪下易寒的内衣,除去他身上最后的衣物。

原来易寒居然是被小姑掳到这里来了,这种行事方式我行我素却没有顾忌别人的感受。

将易寒扒的全身赤裸,小姑目光露出俏皮之色,偷偷的在他额头亲吻了一下,十指纤纤移动到男子的敏感部位,轻轻揉.摸着,在柔手暖肉的呵护之下,冬眠的软蛇有些苏醒的迹象,微微抬起头来,那张鬼脸,那暗紫色的嘴唇突然伸出一条红艳小巧的舌头,勾勾的咂在敏感处的顶端,没几下那物已经是怒涨雄伟,小姑如遇到美味的食物,贪婪的尽.根吐下,睡梦中的易寒呼吸粗重,哼了一声。

小姑的小嘴这才离开,站了起来,看着那一柱擎天,抿嘴一笑,悄无声息的离开。

易寒被撩拨的全身燥热难受,恨不得有东西可以抱着摩擦,身体难受的扭了几下,突然接触到柔软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无意识中,兽性大发,转身趴了上去,魔爪狠狠的捉住那一对饱满弹跳,同时嘴唇朝苏洛脸蛋吻了下去。

这一击立即将苏洛惊醒,尖叫一声,条件反射的要将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推开,可是对方却粗鲁的扑向她,缠着她的身体,她力小,情急之下朝这人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人痛的嚎叫起来,苏洛却气愤不已,牙齿用力,似乎要把他的肉给咬出来一样。

易寒吃痛,手上泄力,苏洛趁此机会将他推开,一脚把他到床上去,这一脚含怒而踹,那人落地却还滚了好几圈,秀帐被他压掉,盖在他的身上。

苏洛连忙下床,穿上衣服,脸冷的可怕,从来就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如此冰冷过,那双温和的眸子充满愤怒,没错,是喷出火的愤怒。

地上的人被秀帐盖住身子,似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嘴里哼着。

苏洛满口鲜血,冷冷的盯着那副身子,她从来没有似这一刻恨到想要杀死一个人,在她认为,无论一个人做了多么大的坏事都是可以宽容饶恕的,可这一刻她却给对方定下不可饶恕的罪,足可见她心中的愤怒,“小姑”,她喊了一声,却没有回应。

手里拿了个花瓶,作为武器,警惕靠近那个人,小心的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秀帐。

第一百六十六节 强行撮合

当苏洛掀开秀帐,顿时愣住了,这个恶徒居然是易寒,而让她无法接受的时候,他居然还在睡,没有看错!他却是还在呼呼大睡,刚才自己可是在他肩膀狠狠的咬了一下,他也痛叫了一声。

人在醉的稀里糊涂的时候,经常跌跌撞撞的满身是伤,被撞疼了也会叫,可是当时意识并不清醒,只要当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才会惊讶自己全身满是伤痛,易寒大概就是这种状况,所有的反应都是身体的本能,而意识却一片空白,到底有多爱喝酒,醉到这种地步。

苏洛松了口气,一脸无奈又是心疼,放下花瓶,蹲了下去查看他伤的如何,刚才自己可是真咬,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如何狠心的虐待一个人,除了肩膀上那个血淋淋的伤口外,又查看了他身体的其他部位,目光刚刚往下移就瞧见不该看的东西,那男子敏感的部位正一柱擎天,早已见怪不怪了,却摇了摇头,匆匆一瞥目光移开。

幸好只是肩膀处被咬的伤口,从床上被踢下来却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喃喃哼道:“真是皮糙肉厚”,费了三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他拉到床边,只是这么几步的距离,她已经是累的香汗淋漓,本来这件事情就超出她的能力范围,她一个娇弱女子如何能拉的动一个睡的死沉的大男人,喘了几口粗气,憋足力气夹着他的腋下将他整个抬起来,由于力气不够却需要用自己的身子来支撑托力,身子娇小又抬得不够高,这样一来,易寒的整张脸不偏不斜刚好压在她的胸脯上磨蹭着,这会的苏洛整副心神都在用力上面,却没有注意胸脯的怪异。

见易寒整个人要垂.软下去,“呀”的大喊一声,全身用力抱着往床上一甩,人是被她抱上床来,可是在她使完所有力气的瞬间,她的身体的酥软无力了,整个人却顺势被易寒重重的压在了床上。

苏洛喘着粗气,心中有些幽怨,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易寒的脸枕在她柔软的胸脯上,露出了舒服的表情,脸还不由自主的挪了挪垫在那最柔软最丰满的中心,双手从两边捉住向中间揉.压,似玩沙时堆起更高的沙丘。

胸脯传来异样的感觉,苏洛这才恍悟敏感部位被袭击,脸蛋微微一红,表情犹豫了一瞬,却伸出手溺爱的抚摸易寒的头发,每个女人天生都有母性的一面,只有在面对特殊的人,她才会表现出来,那个部位代表着女子的贞洁,但是她愿意被亵渎。

虽然心里怀着的是淳朴的情感,只是敏感部位被这么一直揉着,却让她的身体有了反应,身体发热,胸口涨的厉害,特别是......特别是腹下女子的幽地,暖暖的湿热的,就似被蚊子叮到了一样,又痒又麻,她居然渴望用东西可以去填充那个隐蔽的部位,而刚才见到的一柱擎天立即就在脑海里浮现,苏洛立即认为自己是那么的无耻下流,自己居然有如此淫.秽的念头,想要......

她整张脸因为羞愧难堪而变得红艳,可是随着易寒双手的揉.摸,那神秘而新鲜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似一个无形的漩涡吸引她什么都不去思考,顺着自己的欲望而堕落,是的,这种感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洛呼吸变得急促,她知道自己压抑不住了,竟狠狠的咬了自己的嘴唇,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来击退那强烈的刺激,那冲动的欲望,直到嘴唇咬出血来,苏洛用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易寒给推开。

舒了口气,感觉自己的胸口涨挺的厉害,低头一看,胸脯位置的衣衫已经湿了一大片,原来他刚才是用嘴巴在吃咬,难怪感觉会如此的强烈,朝易寒看去,只见他依然沉睡,只不过表情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愉快,嘴边还一滩口水,这形象比街头上下流猥琐的老乞丐还不如,形象全无。

苏洛恼他刚才作坏,狠狠的在他的脸腮子拧了一下,易寒鼻子一触,两根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偏偏却还睡着没有醒来,看到这个表情,苏洛忍不住扑哧一笑,手也轻轻松了开了,叹了口气,嗔道:“我能耐你何”。

这会亵裤儿有些湿了,贴着肌肤有些难受,扶着易寒睡直,盖上被子之后这才下床更换内衣。

换了身衣服之后,又拿了盆水拿了伤药,轻轻擦拭伤口之后在上面敷药,给他盖上被子,在床边坐下守护着。

本来困乏,被易寒这么一折腾却全无睡意,心中却没有怨,易寒无论对她多么过分,她也是不会计较的,因为她爱他,她肯包容宽恕,甚至她愿意奉献所有而不求回报,有些爱情是两情相悦,有的爱情是甘愿付出,只求对方快乐,自己就心里快乐,每个人对爱情都有自己的理解,或深或浅,或糊涂或天真。

都说女子如水,便是她们的眼眸清澈盈盈,便是她们的肌肤如珠白皙如镜光滑,便是她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优美动人如悠悠脉脉地潺流的溪水。

苏洛表情有些发呆,思绪有些混乱,目光看着周围景物的时候,脑子里只浮现出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不时回头看着易寒时,也是如此,他是一个自己非常亲密的人,此刻他躺在自己的秀帐中,没有丝毫的突兀,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屋子里有些闷,苏洛看了易寒一眼,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户,骄阳正盛,阳光照射进来,苏洛眸子眨了眨,就似阳光照耀在河水上面,泛起了清清涟漪,波澜碧光。

这丝阳光并没有苏洛带来闹与明的感觉,相反她感觉此刻静的就似寂静的深夜一般,周围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自己最爱的人在熟睡,她却清醒着守护在他的身边,这种守护只是一种安静的等待,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过上一会就看他一眼,待见他脸容安详,心里会注入一股暖流,有一种淡淡的满足感。

此刻的苏洛是无思绪的,她只是隔着窗户看着小阁外的景色,就是你闲时踏绿采青一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满眼的绿色,你的心情就会感觉非常空旷轻松,悠然自得,或许突然间缅怀往事而感伤不已,但是这种内心辛酸麻麻的感觉却又让你压抑不住的忍它在内心中弥漫,无论什么情绪都需要释放。

满院葱绿,暖暖的微风吹来,环佩丁当飘飘摇摇,随风可闻,春季快要过去了,站在窗户的这个女子,倩影婆娑,白衣如雪,身姿清高而忧郁。

冷香萦肌,肌肤不染,女子幽情,隐隐可窥,远远看去美得动人,美人的可望不可触,佳人易窥,芳心却是难寻,你怎知她心中想的念的是谁,你又怎么在她面前展示风流潇洒是否能博得她回眸一笑,每个人都不例外的想要尝试一下,只要她能朝自己瞧上一眼,心中便是狂喜兴奋,这是如何奇妙的感觉啊,“女子”一个神秘的字眼,如水一般包涵着太多的东西,痴情而缠绵不断,温柔而妩媚格外。

可人性的欲望却总是想要将一切秘密扒个干净,看到美丽的外表,更想将所有扒的赤条条,甚至挖掘一些阴暗面,只不过想有种强烈的反差来刺激自己,然而当你看清楚了所有的秘密之后,却比不上最开始一瞥的美好。

她只是盈盈巧立着,是冷,是洁,是平和,是孤高,是虚幻,是缥缈,只要当她吐气幽兰的时候才知道,这样难道不好吗?

返回秀帐,见易寒睡的香甜,又放下帐子,打了盆水上来,刚才折腾,出了些力气,身上黏糊糊的有些难受,她向来爱洁,这会却不适宜沐浴,便打算打盆水擦拭一下身子。

掩门,褪下外衣,只穿缕薄亵衣,修长藕臂冰肌莹,胸前一团白嫩雪腻酥香,一身绿色的亵衣,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随着她轻轻擦拭自己的手臂,泛出淡淡的幽香,却不知道还香汗还是体香,若是易寒见了一定会发狂,苏洛在她印象中从来都是端庄优雅,怎知却也能够如此风情无限,动人妩媚。

少量的水滴在了亵衣之上,湿了亵衣透出肉色,衣衫薄而透,肌肤柔而滑,十分香艳,突然听见阁楼外传来脚步声,有些惊吓,一脸赧羞之态,连忙拿起外伤,躲进秀帐去,屋门咿呀被轻轻打开,苏洛微微拉开秀帐偷偷瞧了一眼,见是小姑,微微一笑,表情才表的坦然。

小姑这会才回来却估计再激烈的战斗也早该结束了,她可想看一看苏洛柔情细语、你恩我爱的模样,好羞一羞她。

苏洛的声音传来:“小姑,你去哪里了”。

小姑应道:“随便走一走,免得在屋内碍事”。

苏洛一讶,突然问道:“他是不是你给虏过来的”。

小姑淡淡应道:“你不是心里想着他吗?我不就把人给你送过来”。

苏洛有些无可奈何,却也没说话,穿上外衣,突然帐子被小姑解开,只见小姑眼睛打量着她衣衫不整的身子,突然凑到她的脖子边深深嗅了一口,嘻嘻笑道:“香汗淋漓,好事方休”。

苏洛嗔恼道:“你懂什么香汗淋漓?”

小姑问道:“什么滋味,可否销魂?”

苏洛好奇的看了小姑一眼,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小姑轻轻笑道:“自然是男女之欢了”。

苏洛轻责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男女之欢,以后不要去看那些淫书。”

小姑也不应话,却走了进去,苏洛也不理睬,休整自己衣装,突然看见小姑拿着自己刚下换下的亵裤走了出来,佯装天真问道:“大白天的你为何更换内衣?”

苏洛心中一慌,嘴边却淡淡道:“想换就换哩”,眼睛却一直盯着小姑手中的亵裤,目光中明显带着紧张。

小姑突然皱眉道:“什么味儿这么奇怪”,说着拿着亵裤凑近鼻尖,假装来嗅,苏洛大吃一惊,冲了过去将亵裤抢了过来,恼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恶俗了”。

小姑微微笑道:“苏洛,你别以为我是小女孩,什么都不懂”。

苏洛好奇的看着她,“你懂些什么呢?”

小姑淡淡道:“我什么都懂,包括你们刚才干的事情,我也亲身体验过”。

苏洛一脸好奇,突然恍悟她言外之意,恼道:“你别胡乱猜测,我与他清清白白的”,突然惊讶的看着她,“你说你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小姑淡淡道:“算是尝过男子的滋味了,反正我现在也是苟活着,何不活得洒脱自在点呢?”却突然走到苏洛面前,正经问道:“苏洛,你到底是不是女子?”她了解苏洛,她从来不说谎,说没有就是没有。

苏洛平静应道:“你不是我,你无法理解的,就似我无法理解你的痛苦一样”。

小姑突然转身,走到床前,掀开被子,目光落在他敏感的部位,并低头在易寒脖子周围闻了起来。

苏洛冲了过去,将她拉开,有些生气道:“小姑,你干什么?”

小姑莫名其妙的却也有点生气,冷哼道:“一点都不争气,到底有多爱睡,这么一个大美人在你身边,却不为所动”,说着捉住易寒,将他整个人就朝秀帐外面扔了出去,砰的一声,接着发出咚咚的声响,易寒整个人在地上滚了几圈。

苏洛整个人顿时惊呆了,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气愤不已就打了小姑一巴掌。

小姑有些错愕之后,却露出微笑,并不在意,虽然她是苏洛的小姑,但是苏洛的年龄比自己大,她心里一直将苏洛当做姐姐看待,见苏洛慌张的跑过去,心中暗忖:“这下你还不醒,我就服了你”。

易寒这一次却被摔醒了,喝了太多酒,只感觉头痛欲裂,而且全身酸痛非常的难受,他感觉自己自从闭上眼睛之后就没好好休息,老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

看见苏洛搀扶自己,一脸紧张,还留着眼泪,有些不知所措,又是一头雾水,虽然身体十分难受,却还是抬手轻轻擦拭她的眼泪,柔声问道:“你为什么哭,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苏洛见他没事,露出微笑,轻轻摇头道:“没有,我很开心”,却别过脸却,轻轻擦拭自己的泪水。

小姑笑道:“真是卿卿我我、郎情妾意,苏洛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不会伤了你的情郎,让你伤心难过的”。

苏洛有些内疚,因为刚才急怒攻心打了她一巴掌,轻轻道:“小姑,对不起”。

易寒一头雾水,对着小姑问道:“是你将我虏过来的”。

小姑却不给他好脸色,冷声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人。”

说着却匆匆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一根绳子,却是打算将两人赤裸.身子捆绑在一起。

第一百六十七节 温情激情

小姑将苏洛刚刚穿好的外衫褪掉,惹了苏洛一阵尖叫反抗,易寒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小姑正在调戏苏洛。

苏洛见劝说无果,朝易寒瞪去,朗声道:“还站着干什么,快来帮我”。

易寒“哦”的一声呆滞的应了一下,却似劝架一样,淡淡道:“小姑,你就不要捉弄她了”,说这句话的功夫,苏洛的外衣已经被褪掉,露出穿在里面的那套缕薄亵衣,粉光艳艳,眩人耳目,易寒整个人就看呆了,目光不由自主的露出贪婪之色,苏洛骗的他好惨,原来她竟是如此的风情无限,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随着她的牛扭动挣扎,阵阵女子幽香散发凯子,怎能不令人心醉神迷,心里却激动的喊道:“脱脱脱,使劲的脱”,男子在美色面前果然都变成畜生。

小姑并没有将苏洛全部脱光,突然间她感觉苏洛只穿缕薄亵衣的时候要比全身赤裸要更加迷人,转身将注意力集中在易寒的身上,苏洛趁这个机会往内屋逃窜,她的内心深深感到赧羞难堪。

小姑轻轻笑道:“是要我强来还是你乖乖受缚”。

易寒错愕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姑道:“我本来以为你睿智,怎么你却如此的愚笨”,边说着边摇头叹气,突然间却出手,易寒腰际一麻,立即就发现自己双脚酥软无力,正个人瘫了下去,情况与昨夜的张小溪一模一样,破口大骂道:“你发神经吗?”

小姑却也没有回答,动手就将易寒手脚给捆绑住,也不理睬易寒的责骂,将易寒绑成粽子之后,又提着他往内屋走去。

屋内苏洛正在更换衣服,小姑二话不说,就将她和易寒捆绑在一起,在小姑面前,苏洛却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两个被捆在一起的人,一个大骂着,一个却无奈羞涩,而小姑却干脆不应,笑嘻嘻的动手。

将两人扔到床上去,嘻嘻笑道:“你们好好相处一个晚上,明天一早我再过来”,说着就离开。

屋内只剩下两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苏洛有些没有主意的问道:“现在怎么办?”

易寒却没有应话,苏洛朝他看去,却发现他正低着头,目光贪婪的看着自己半圆都挤出来的胸脯,喝道:“都什么时候,你还色迷迷的,有什么好看,又不是没看过”。

易寒“哦”的应了一声,“没见你这么穿过,有些好奇新鲜”。

苏洛这会没心情和他耍嘴皮子,说道:“你翻过身去,压着我喘不过起来”,这会两人面对面被捆绑起来扔在床上,易寒压在苏洛身上,这一百多斤可让苏洛娇弱的身躯有些受不住。

易寒点头,向一侧用力,整个翻到,苏洛从下边翻了上边来,压在易寒的身上,突然她的表情十分僵硬,贝齿紧咬嘴唇似在忍受着什么。

易寒问道:“怎么了?”

苏洛狠狠的瞪着他,冷冷道:“你那东西可以不可以恢复原状,顶到我了”。

易寒这才发现腹下昂长落在她的双腿之间,微微刮到她大腿根际的敏感部位,脑子里刚刚恍悟,腹下却激动的变得坚挺起来。

只见苏洛的脸瞬间又僵了,紧咬嘴唇,忍着额头冒出汗水来,缓了口气,沉声道:“我叫你老实一点,你还故意作怪”。

易寒大感冤枉,无奈道:“这种事情不是我控制的了的,你屁股往上抬一点,我尽量挪开”。

苏洛嗔怒道:“抬你的头,你没发现我与你被紧紧捆绑在一起吗?能抬我早就抬了,还用的着你说”,此时此刻,她已经被折腾的十分难堪,却完全失去了往常的端庄淑女,试问谁遇到这种情况还能依然保持端庄从容呢,她是个人,有七情六欲的人却不是石头。

易寒无奈道:“那你就不能怨我了,被你这么紧紧着,我若是不激动就不正常了”。

苏洛冷声道:“你闭嘴,我现在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

易寒好奇问道:“你生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说着却笑道:“你最多嗔怪,恼怨”。

苏洛真的生气了,现在她唯一能作为武器的就是嘴了,低下头,张开嘴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就要狠狠咬易寒一口,只是突然间她却一动不动了,整张脸都冷僵了,原来因为刚才身子用力,下边那可恶的东西往里边挤了挤,却不敢轻举妄动。

易寒讪笑道:“是你自己动的,可不能怨我了”。

见他还在取笑打趣,苏洛也顾不得许多,咬牙下定决心朝他耳朵咬了下去,易寒顿时感觉腹下似被一团柔软的棉花包裹,舒服的哼了一声,猛的耳朵却是一阵剧痛,忙喊道:“我不敢了,快松嘴,再用力,耳朵就被你咬掉了”。

苏洛这一次却没有立即松口,听着易寒的叫声,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内心渐渐平衡了,差不多了这才松口,冷声道;“听话不听话?”

易寒忙道:“听话,不要这么粗鲁,请温柔对待......”说还没说完又是痛叫一声,却是苏洛恼他依然说话不正经,又咬了下去。

易寒道:“疼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姐姐,别这么狠心好吗?”

苏洛在他耳边冷冷道;“我怎么狠心了,你倒想想,我纵容你多少次了,你吃定了我的性子吗?告诉你,这一次我就真的要让你另眼相看!”

易寒道:“有话好好说,别那么激动。”他可不想温柔端庄的苏洛变成泼妇。

苏洛变成泼妇倒不至于,不过有些反常还是难免,不是有句话说泥人还有三分火性。

苏洛沉声道:“我说什么你照做,不许顶嘴,不许多话”。

易寒应道:“好好好,全听你的,只要你温柔一点,别动不动就......”,“你皮又痒痒了是不是”,听到苏洛这句话,易寒立即闭嘴。

苏洛道:“你下边用力......”

苏洛还没有说完,易寒“哦”的一声,腰部用力顶了一下,苏洛顿时“呀”的尖吟了一声,喘着粗气连忙说下去:“翻过来,与我侧身面对着面”。

在两人齐心合力之下,终于摆了一个比较好的姿势,谁也不压着谁,侧躺着面对着面。

只是刚才的折腾却够苏洛受的,她紧闭眼眸,脸颊发烫微红,气喘吁吁,随着那诱人的呼吸声,唇齿轻轻吐出香气洒在易寒的脸上。

易寒嗅着她甜美.体香的醉人气息,却苦于无法施为,腹下又蠢蠢欲动,突然感觉都暖暖的湿润的气息。

苏洛缓过劲,轻声道:“好了,就这样躺着吧,等小姑回来”。

易寒闻言,露出痛苦的表情,忍着一时半会还好说,忍在明天早上还不要了他的命,问道:“我们就这样等到明天早上吗?”

苏洛道:“你有办法吗?”

易寒摇了摇头,若是不被小姑银针制住,他倒可以尝试一下,只听苏洛道:“你早晨醉酒却没有好好休息,闭上眼睛睡下,什么都不要想”,这会表情却又充满温柔体贴。

易寒看了苏洛一眼,心想,能睡在她的身边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我如何能将这些美好的时光用在惹她生气呢,想到自己摒弃欲念,缓缓闭上眼睛,头往她脸颊靠了靠。

易寒紧紧的靠近自己,苏洛瞬间感觉拥有了所有,内心充盈幸福,也不说话,泪水却悄悄的滑落,与易寒在一起,她是如此的多愁善感,内心是那么的脆弱,轻易的就能被触动。

眼泪流了一脸,随着易寒缓缓的呼吸声,苏洛知道他终于肯消停睡下了,看着这张近在眼前的脸,感觉有些陌生,其实多年之后再次见面,她确实没有好好打量过易寒这张脸,因为每一次她想认真的表达自己的情感时,易寒却要作怪,打一切美好打破,他确实不似当年一般稚嫩,他确实成熟更有男人味了,想起当年自己用他还是一个小男孩的借口的拒绝他就感到好笑,以前的他尚且让自己牵肠挂肚,现在岂又能抵挡的住,嘴边喃喃道:“你若能正经的拥抱我,给你我的身子又如何,就算触犯伦理忌讳又如何,可惜每一次你的嬉笑都让我无法下定决心全身心投入其中,易寒,我要给你的是我所有的灵魂,却不仅仅是一副皮囊”。

虽然被捆绑起来,没有自由,易寒贴近自己却让她感觉非常的舒坦,就好似置身于柔水之中,每一个部位被温柔所包裹,她心无杂念,安详的闭上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再一次返回,还端来了水,嘴角勾勒出一丝俏皮的微笑,这一次看你们还如何忍着,轻轻的推开门朝床边靠近,突然见到两人竟黯然无事的熟睡着,表情立即变得不好看,这完全超出她的理解,让她感觉不可理喻,简直让人忍无可忍,这样还不能干柴烈火,看来要出绝招了。

易寒突然发现有人在揪着自己的头发,睁开眼睛,见小姑目光冷冷的瞪着自己,问道:“小姑,别玩了,快给我们松绑”。

小姑冷声道:“你觉得我是在玩吗?要松绑是吧?我现在就给你松绑”,说着真的解开捆着两人的绳子,这一折腾却把苏洛也给弄醒了,这一觉睡的好香甜,慵懒的睁开眼睛,心里对小姑也没有气,反而有点感谢她,她知道小姑是为自己好,却绝不是仅仅胡闹这么简单,只是她年纪善轻,又如何能够体会到男女之情的微妙。

易寒被松开,说道:“把扎在我身上的银针也给拔了”。

小姑却笑道:“慢着,我还得给我家苏洛一点优待”。

易寒不解,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小姑将他整个人倒过来,让他的脸贴在小姑大腿处,而同样的,他的腹下抵在苏洛的脸颊上,便开始动手重新将两人捆绑起来,这个姿势别说多下流了,对于苏洛这个黄花闺女却有极大的冲击力,嘴边喊道:“小姑,不要,求求你了”,突然嘴唇却被挺拔的东西扫了一下,立即闭嘴,闭上妙目,只听小姑柔声道:“苏洛,我是为你好,有些事情迟早都是要经历了,习惯了就自然”。

苏洛心中无奈,只感觉所有的事情似在做梦一样,让人是如此的无法接受,感觉到易寒又有反应,轻声道:“易寒,闭上眼睛,止念忘欲”。

易寒体贴苏洛,知道她此刻一定很难堪,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不要想这些情.欲上面的事情,他的定力还是可以的,一会之后慢慢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小姑也捆好了,见对方居然还在她面前搞止念忘欲这一套,她费力动手难道就是想让你止念忘欲的吗?

说着顺着脊椎朝他的臀部抚摸过去,十指纤纤刮过肌肤,易寒立即感觉身子酥麻,随着她手指从滑入两片臀的缝隙中起,易寒立即打了个哆嗦,异物暴涨,什么止念忘欲全抛到九云天外去。

苏洛感觉到那东西又来了,别过脸去,让那异物抵贴在自己的脖子脸颊,闭着眼睛也不敢张开,有些紧张,微微的气息却撩的易寒麻麻痒痒的。

易寒哭丧脸道:“小姑,我服你了,别闹了行不行”。

小姑松开手,淡道:“好了,我不闹了,让你们两个人闹去”。

手刚松开,易寒立即有股强烈的失落感,心中暗骂自己下贱。

小姑亲吻易寒嘴唇,露出微笑,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自然希望易寒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好意,她扮演这个恶人已经够恶了。

看着飘去的白色倩影,易寒十分无奈,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的欲望,不要让苏洛难堪,平心静气,摒弃一切杂想。

那异物抵在脸颊,让苏洛感觉似一根火棍一般热乎乎的,突然幽幽道:“易寒,你很难受吗?要不......”

易寒打断道:“不!我虽然经常调戏你,但我心里一直尊重你,我只不过喜欢看你难堪羞涩的表情罢了,我不会为了我的私欲而委屈你”。

苏洛轻轻道:“我愿意,只要你不难受”,说着微微张开嘴唇伸出舌尖轻轻勾了上去。

“苏洛,停下......”,他的声音如此矛盾,让人感觉是那么没有说服力。

苏洛闭上眼睛,没有看见东西,却不似想象中一般难以接受,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凭着自己的感觉用心体贴对待男子最敏感的部位。

舌尖在上面轻轻滑过,易寒喊了出来“姐姐,不要!”,双腿却在颤抖,这种感觉比欢.好最后冲刺阶段还要刺激,只因为这个委屈自己满足他的欲望的人是苏洛,特殊的身份,特别的端庄,让人尊重的高贵,所有的所有似感觉整个世界颠覆了。

随着一声高亢,易寒终于释放出来,苏洛轻轻问道:“你好受些没有”,从声音听出她有些累了,确实她的嘴巴酸麻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易寒心疼的应了一声:“姐姐,对不起!”

苏洛淡道:“已经我从一本书看过,男女之事达到晋化,便归于自然,说不上什么邪恶下流,现在我大概能够理解一些了,你不必过分内疚,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并不是受你胁迫”。

易寒低头看见她的大腿,那女子的幽地近在眼前,只要低头就能够触碰,犹豫道:“姐姐,要不要我为你......”

苏洛连忙打断道:“不要,真的不要,我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一些,你若是疼我,就体贴我的感觉,太突然,我以后无法面对你”。

此刻易寒心里对她疼爱非常,无论她说什么自己都会顺着她的。

夜色渐黑,小姑这才返回,看着床上一滩秽.物,这才满意,笑道:“恭喜两位”,说着笑嘻嘻的为两人松绑。

苏洛表情很平静,没有对小姑有半点责骂,淡道:“我去沐浴”,说着从容的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易寒心里不是滋味,并不快活,待苏洛走远,对着小姑责备道:“你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小姑淡道:“不开大点,你们又如何能冲破这层阻隔,我了解苏洛,她性子端庄正经,似你这么隔靴搔痒,别妄想能够撩动她。”

易寒道:“虽然你说你看尽人间百态,但是你没有亲身体会却无法理解男女之间的情爱,我撩拨她不是为了得到她,只是想看到生动的苏洛,她美得如生机蓬勃的花草,我便感到满足,其实一直以来能不能得到她,我都无所谓”。

小姑轻轻笑道:“听君一言,胜读十年书,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看你表现的不错,一会我要给你奖赏”。

易寒立即举手道:“免了!”

这顿饭吃的有些晚,苏洛沐浴一番之后,亲自下厨准备了饭菜,两人坐在桌子上安静的吃着饭,却不见小姑。

易寒手拿着筷子想要去夹菜,手却颤抖的筷子发出轻轻的响声,苏洛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夹了他想吃的菜放到他的碗里,问道:“你手怎么了”。

易寒忙道:“没有,今日压太久了,有些酸”。

苏洛道:“快吃吧,一会凉了”。

易寒夹起菜,突然却放下筷子,双手重重的压在桌子边沿,指尖绷紧挠着桌面,表情紧绷着,显得特别怪异。

苏洛紧张道:“易寒,你怎么了?”说着要起身过来查看,易寒连忙伸手捉住她的手,“苏洛,没事,你不必紧张,你对我这么好,我突然间感觉很激动”。

苏洛微微一笑,嗔道:“爱作怪,快吃吧,别再装模作样了”。

他也不想作怪啊,可是桌子底下的人不肯啊,只要她不松口,自己就憋想正常的吃完这顿饭,心中满是泪,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孽,惹上这个妖女。

苏洛问道:“对了,你有没有看见小姑,她该不会以为我在生她的气吧”。

易寒正色道:“姐姐,饭时不语”。

苏洛轻轻一笑,也就闭嘴不做言语,心中好笑,到学会来教训自己了。

突然易寒闭着嘴,干硬的连续咳了几声,瞪大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按在桌子边沿的手突然捉住苏洛的手,却吓了苏洛一跳,“你干什么?”

易寒低下头,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抬头朗声道:“苏洛,你做的饭菜实在太好吃了,啊!你知道我是多么想永远在你身边,品尝到你亲手做的饭菜。”

苏洛露出微笑:“那你以后就雇佣我到你的府上当你的厨子,我可以天天给你做饭”。

易寒重重的点头,“嗯!”

见他点头,苏洛倒有些意外,幽幽道:“你还真舍得啊!”,露出女子撒娇的动人情态。

易寒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舍得了,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看你心情”。

苏洛叹息道:“我在想,一旦我离开之后,小姑一个人怎么办?”原来她心中早就打算跟随易寒一起离开。

易寒应道:“不过太过担心,你也知道小姑的本事,饿不死她的”,说完却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心中暗骂道:“别这么用力啊,都要被咬断了”,连忙改口道:“你若舍不得小姑,我以后安排一个幽静的院子,不准任何人进入,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们了”,感觉下边,她留情了,这才松了口气。

苏洛见易寒额头上无端端渗出许多汗水,好奇道:“你怎么了,怎么今天怪怪的”。

易寒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种憋法,都快让他心脏停止跳动了,绷紧脸肃容道:“我太激动了,因为能与你呆在一起”。

苏洛见他激动的模样,也微微动情,垂头低声道:“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每天都如此”。

第一百六十八节 主从之分

吃完晚饭,苏洛让易寒早点离开,因为岚儿那边一定担心死了。

“岚儿?”易寒有些糊涂,突然拍了自己的脑袋,自己喝醉酒的时候好像有看见岚儿,只不过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苏洛微笑道:“你真是艳福不浅,娶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子,他对你的关心和照顾可真是无微不至”。

易寒头疼道:“她还以为,我只有她一个相好,现在我都不敢把我的事情告诉她”。

苏洛惊讶道:“你一直在蒙骗她?”,突然有些恼怨道:“我说你为什么总要去招惹女子,我就想问问你,你吃的消吗?”

易寒苦笑道:“那里吃的消,要人命哩。”说着却将岚儿失忆的事情讲出来。

苏洛听完,感慨道:“真是个苦命的女子,你就是三生三世也无法回报她的痴情”。

易寒捉住苏洛的手,“那你,我岂不是十生十世都还不完”。

苏洛却一脸思索,连易寒捉住她的手也没有反应,却苦思如何为他解决烦恼,突然出声道:“对了,你说岚儿原本是李府的婢女,你让她随着李玄观这个小姐一起嫁过来不就可以了”,这是一种旧俗例,想来却是可信。

易寒无奈道:“可问题是她失忆了,天啊,我一想到婚娶之事,我的头就大,干脆大家都不搞这些繁琐的礼数,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

苏洛却正色道:“岂能如此随便,没有名分,将来生下孩子怎么办,再说,你出身名门,这样做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易寒无奈道:“我怕要爆发大战。”

苏洛好奇道:“怎么会呢?据我所知李玄观是个胸怀阔达的女子,再者说了有她坐镇,似岚儿等女皆会言听计从,又怎么乱的起来”。

易寒有苦难言,苏洛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她可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段情事必须偿还,别说强势的林黛傲,就说拂樱,脱俗两人吧,性格我行我素,独立独行,岂是肯被人管的人,还有乔梦真,望舒,他真不敢相信这一些红颜知己聚集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景象,还有眼前的这一位,一想到个个都用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易寒就忍不住心头发颤,如今只要硬着头皮一一去面对。

苏洛见易寒表情怪异,问道:“你又怎么了?”

易寒道:“苏洛,等我理清头绪再向你一一坦白吧,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并支持我的人,只有你跟玄观了”。

苏洛惊讶道:“莫非你的红颜知己不止如此?”

易寒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苏洛颤声道:“天啊,你到底招惹了多少风流债?”顿时哑口无言,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过了一会才愤愤不平道:“我说你那个西夏狼主岂能饶了你,你竟背着她勾搭了这么多女子,惹得她一怒之下,两国又要再起兵祸了。”

易寒应道:“不至于吧,至多报复我一人”。

苏洛沉声道:“难道你还不了解女子吗?有的时候她们比男子更大胆更有魄力”。

易寒闷闷道:“你说最毒妇女心不就好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苏洛无奈道:“我帮不了你了,千丝万缕的又如何梳理的清”。

易寒站了起来,说道:“这些事情一下子也无法处理的完,慢慢收拾吧,我先回去了,免得岚儿担心”。

苏洛点头道:“嗯,早点回去吧”。

易寒离开藕园,下人见到他,连忙将他带回房间去,这会岚儿哭成个泪人,十分无助,见到易寒回来了,喜极而泣紧紧的将他抱住,什么都没问,只是说:“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失去你”。

易寒心中充满柔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也不会失去我”。

说些温柔的话哄着岚儿,这会岚儿却对他十分依恋,紧紧的抱住他不肯松手,让易寒感慨,女子啊,真是难以捉摸的动物,你想抱她的时候,她偏偏表现的冷漠高贵不让你得逞,而有的时候她们却又如此的温柔似水,热情如火。

楚留情疾步走了进去,问道:“易兄,你到底哪里去了?”

易寒应道:“被一个妖人掳走,与她激战了半天才逃回来”,他这话说得也没错,只不过听在别人的耳中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楚留情知道易寒的真正身份,低声问道:“可是你的仇家?”

易寒也不想解释,想解释也无法解释,应道:“事情都过去了,楚兄你就不必担心了,我自会处理”。

楚留情点了点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安慰一下岚儿,她都担心了一天了”,说着看着易寒,露出诡异的笑容。

易寒这才发现岚儿这会还紧紧将自己抱住,将脸埋在自己的胸膛上,若无旁人,两人的亲密全被楚留情看在眼里,也明白了楚留情那诡异笑容的涵义。

抱着岚儿说些动人情话,慢慢的将她哄睡过去,看着她依偎在自己怀中睡着,露出甜蜜满足的表情,轻轻问道:“假如当你知道我不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会不会依然如此,对我的情感不变”,

睡梦中的岚儿慵懒的挪了挪头,看着就好似在点头一点,易寒自我安慰的认为她是在点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抱着她到床上休息,好不容易才轻轻掰开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手,微笑道:“你一点都不凶不泼辣,反而是那么的温柔娇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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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了,苏家筹借到足够的银两,将这些银子用在大量的收购丝绸刺绣以及自己赶工制作,其实在染印房发生大火之后,苏洛已经着手这么做了,在苏中行等人还在烦恼的时候,苏洛已经提前做了这些早晚要做的事情,有点未雨绸缪的意思,只可惜随着苏家大量收购丝绸刺绣,市场上一布难求,布价已经翻了一倍,说是有价无市一点也不过分,而苏洛的决策是,不管价格高低,有多少收多少,整个杭州城的女子都疯了,个个呆在家里手工刺绣,这个风气很快就蔓延到杭州城周边城县。

这也算是一个法子,虽然在短时间能无法制作出来,却可以从市场上收集,只要有银子,整个大东国还怕凑不够一笔货来,只是由于何家所要货物的特殊性,整个大东国的刺绣虽不少,可只江南地区独有苏绣,这样一来却受了地域限制,在小范围地区,一旦供小于求就越竞争激烈。

终于苏洛还是遇到了困难,原本市场上仅存的成绣就不多了,可突然有人也暗中大量收购成绣,价格一点也不比自己低,她心里明白这个幕后黑手必是何家无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费尽心机,何家岂会轻易放弃,中行和母亲并不知道清楚来龙去脉,还妄想何家能够宽限些时日,简直是异想天开,苏洛却早就放弃了这方面的念头,眼看交货的日子越来越近,可是缺货的数量依然巨大,难道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吗?

易寒也没闲着,他一直秘密调查,寻找一些何家幕后指使纵火留下来的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有证据证明何家就是幕后指使,那所有的难题就都迎刃而解,只可惜事情都发生了好些日子,就算何家有留下些蛛丝马迹,也早就清除干净了,又如何会留下来成为祸端,其实易寒在事发的时候就该立即行动,可是当时他并没有这个打算插手,是看到苏洛的辛苦难受,他才插手此事,对于他来说,苏家什么都不是,可是对于苏洛来说,苏家是生长养育她的地方,似她如此重情的人,就算苏家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她也是会全心全力。

何箫默这个老狐狸,难道真得用唐氏这条线索入手,相信唐氏只要肯作证,一定能挖掘所有的罪证来,只是唐氏与何箫默是一条船上的,与外人通奸谋害自家人,这罪名可一点都不小,又凭什么来说动唐氏,此时此刻,易寒才了解其实当官也不容易,心中没有主意,想找人商量一下,苏洛又忙的不见人影,突然一个人在脑海浮现,林黛傲,她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上淫.浸多年,处理这方面的困难要比自己有经验的多。

此刻的林黛傲也没有闲着,正从金陵地区运送大量的丝绸刺绣到杭州来,她敏锐的商业嗅觉已经嗅到了什么,却打算好好的赚上一笔,她经商的手段不是剥夺平民百姓,而是捉住竞争对手的破绽给予重重的打击,有句话说的好,商场如战场,这一句话也显现了商场上的残酷性,或许你是个心存善心的人,但是在商业操作上面,必须有冷酷的手腕才是屹立不倒,长盛不衰。

林黛傲正在书房中计算着,突然管家来禀,说易先生求见。

林黛傲冷笑一声:“估计又是遇到什么困难”,从以往的经验得知,没什么事情,易寒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这让她感觉自己只是他一个可以利用的人,却不是心里惦记关心的人,朗声道;“先请他到客厅,我随后就到”。

林黛傲放下工作,返回房内换了身衣衫,梳妆打扮一番才婀娜多姿的走到大厅。

“易先生,真是稀客啊,怎么有空到我府里来”,人未到声音先到。

易寒站了起来:“方夫人,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望去一道优雅高贵的倩影走进大厅,在看到林黛傲的一瞬间,易寒表情一滞。

林黛傲身材高挑,却不是江南女子的那种娇小玲珑,轻移莲步给人一种亭亭玉立的优雅高贵,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头发盘卷,雪颈修长,面容白皙秀丽丝毫不见老态,表情更是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风韵和高贵的气息,实在是一个能轻易就撩拨男子内心的美人,加上她特殊的身份,让男子内心有一种想要征服的欲望。

林黛傲见他表情有些痴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总算没白打扮,让这个呆子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当然若是别人露出这种痴态,她非常不会高兴,反而会让对方有这种非分之想付出代价。

林黛傲玉步移到易寒的跟前,她包裹在华贵裙子的胸襟丰硕高挺近在眼前,让易寒有种想触碰的冲动,心中暗忖:“真是熟透了”。

林黛傲冷冷的声音传来:“易先生,你正往哪里看呢?”

易寒讪笑道:“自然是看夫人的这一对挺翘的美.乳”,也不含蓄,语言有些放.荡。

林黛傲轻轻嗔笑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易寒决然道:“我不容许你这么侮辱自己!”

林黛傲淡淡道:“别耍嘴皮子了,好色就好色,不必装的君子,你的德行我还不清楚”。

易寒笑道:“假若我表现的一点都不动心,估计你更生气了,女子啊,真是捉摸不透”。

林黛傲嫣然一笑:“让人心里馋着可以,可就偏偏不让你得到”。

易寒讶异道:“这是什么心理?”

林黛傲笑道:“折磨人的心理”,说着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直奔主题,冷漠道:“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有求于我”。

易寒微笑道:“想念你的很,想来找你聊聊天”。

林黛傲心头一触,朝易寒看去,表情却慢慢恢复平静,“真的吗?那对不起,我琐事缠身,没有空闲和你聊天,易先生请吧”。

易寒却道:“你都辛苦多少年了,家财万贯,十辈子都吃不完,何必如此拼命,该是放下来所有俗事,安享晚年才是啊!”

这算是一句暖心话,林黛傲听的有些感动,总算知道关心体贴自己了,可偏偏易寒安享晚年这四个字用的不妥当,这不是说她老了吗?林黛傲表情骤变,大声激动道:“安享晚年!”

易寒见她生气,立即明白了,忙笑道:“不要生气,我的意思不是说你老了,是说剩下的日子你不必再如此辛苦了,就算真的老了也没有关系,青春短促,何人能够青春永驻,但真心却是永远不会变的,就算你老的满脸都是皱纹,我也一样疼爱你”。

林黛傲举手道:“不要再说了,我都起鸡皮疙瘩了”,话虽如此,但是易寒的情话却对她有极大的杀伤力,心里什么气,什么恼都没有,仅仅因为他一句动听的情话,其实女子要的并不多,你只要给她一点她想要的东西,却不是搬来一大堆她不想要的东西。

易寒讪笑道:“不爱听?”

林黛傲嗔道:“你明明知道,偏要问”,转过脸去,沉声道:“自己想,我不回答”。

喝着茶聊了些亲近的话,易寒这才正色道:“黛傲,这一次找你是有问题向你请教”。

林黛傲心情被他哄的不错,这一次也没有刺他,淡道:“说吧”,一聊到正经事,她的表情就变得能掌控所有的事情,无所不能。

易寒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将出来,林黛傲一直保持从容淡定静静倾听,不时品着茶水,也不插话。

易寒说完,口干舌燥,喝了一口茶水,问道:“你怎么看?”

林黛傲懒懒的吐出一句话来,“这些与你无关,你那么操心干什么?”

易寒好奇道:“怎么就与我无关了,无关我来找你干什么?”

林黛傲冷冷的朝他瞪去,易寒讪笑道:“主要想念你,来看你,顺便处理这件事情”。

林黛傲冷漠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让他们狗咬狗去。”

易寒不耐烦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我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林黛傲朗声道:“我的看法就是这件事不要插手,顺其自然”。

易寒站了起来,转身就走,林黛傲朗声道:“你敢走,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易寒却没有理睬。

林黛傲连忙起身不顾形象追了上去,在门口拉住他的手臂,嗔娇道:“算我错了,你不要走,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她何从对别人如此低声下气过,可偏偏她就这么说。

易寒扭头朝她看去,林黛傲赔笑点了点头,易寒表情一暖,林黛傲也识趣的拉着他返回大厅做了下来,嗔怪道:“真是小气,迁就我也不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

易寒正色道:“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林黛傲沉吟道:“要做就连根拔起,一视同仁,一个都不放过,不要畏首畏尾的,要么就一点也不插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提出了两种办法让易寒选择,易寒思索了一会之后,问道:“连根拔起应该怎么做呢?”

林黛傲低声在易寒耳边耳语一番,易寒惊讶道;“这个办法太毒辣了”。

林黛傲摊了摊手,淡道:“你要是嫌毒辣,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易寒沉思起来,过了一会之后道:“这样做,非但将她逼上死路,而且连累了整个苏家的声誉,就算能度过这个难关,苏家以后也别想立足了”。

林黛傲轻轻道:“你这个人太善良了,太心软,本来这些事情就不适合你来插手,就算你插手了,也办不成好事”,说着叹息了一声,“听我一句,这件事情不要插手了。”

易寒问道:“黛傲,你可有办法挽救苏家?”

林黛傲冷漠道:“易寒,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易寒淡道:“假若我求你呢?”

林黛傲冷冷道:“我不会让你有求我的机会。”

易寒拉住她的手,目光正视着她,林黛傲知道他要说什么,别脸去,双手捂住耳朵,似小孩子撒娇道:“我不要听”。

易寒深深的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这婆娘真是太有原则了,林黛傲见他一脸失落,心里也有些难受,可是她做人有自己的原则,却突然说道:“你若娶了我,这个家就你来做主,你想干什么,我自然会听你的”。

易寒问道:“这有区别吗?”

林黛傲决然道:“有!你在主事和我在主事的区别”。

易寒问道:“你打拼了半辈子的商业帝国就这样全部给我”。

林黛傲微笑道:“我最想要的只是你的人,其它的就当做我嫁给你的嫁妆,你心动了吗?”

第一百六十九节 曾前美好

又是再次提到这个问题,林黛傲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他,易寒知道她等了好多年,也知道自己亏欠她许多,他也想立即娶她为妻,可是林黛傲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同样的,在情感方面自己对她也有隐瞒,林黛傲并不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她一直认为易寒不愿意娶她,易寒心里是愿意的,但是他没有办法啊,再多的承诺也比不上真正的实际行动,他干脆沉默不语。

林黛傲心里纠结非常,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问道:“为什么?难道我陪不上你吗?”

易寒看着那双美丽却忧伤的眼眸,看着她克制不住流露出来的伤感,突然捉住她的手面向门跪了下来,林黛傲一愣,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听易寒轻轻道:“跟我一起跪下来”。

两人面向门口跪下来之后,只听易寒一脸严肃,朗声道:“黄天在上,我易寒真心真意想娶林黛傲为妻,若有半点欺骗必招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此时此刻他能做的最多只能如此了,给林黛傲信心。

林黛傲动容,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上,“好,我不逼你了,一切都听你的。”

易寒扶她起来,见她眼眶红润,笑道:“为何反而伤心起来了?”

林黛傲轻轻擦拭眼角,微笑道:“第一次感觉你真是存在,在我的身边,你知道吗?一直以来你都是一片云,看的见摸不着,有时候我会突然感觉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并不存在,好似一切都会突然间就没有了一样”。

温言宽慰一番之后,易寒道:“帮我处理好这件事情好吗?处理完了之后,我就立即回京,筹办我们的婚事”。

林黛傲点了点头:“一切都听你的,我会帮助苏家渡过难关的,不过不是我来主导此事,一切以你为主,我来做你的贤内助”。

易寒笑道:“你是说我可以随意调用方家的一切人力物力吗?”

林黛傲笑道:“可以,不过这些事情太过繁琐,个中情况你不甚熟悉,你只需一声吩咐,我就会如你所说,乖乖给你办好了”。

易寒将她拥入怀中,“有你真好!”

林黛傲柔声道:“其实你早该这么做了,我也不会一直跟你作对,为难你”。

易寒问道:“最近柔儿怎么样?”

林黛傲叹息一声,“女大十八变,我也管不住她了,最近和华东王府的颜如壁走的很近,也是应该给她找个夫婿了,耗着耗着就跟我一样老的嫁不出了,只是我对颜如壁不太满意,反而更倾向于颜复宵,你怎么看呢?”

易寒心里暗忖:“柔儿这妮子果然厉害,将所有的事情抚的风平浪静,让外人一点也看不出怪异来,看来这颜如壁已经被她拿下,对她言听计从了”。

林黛傲见他沉吟不语,追问道:“你怎么看呢?她比较听你的话,是否你该给她一点建议”。

易寒明白林黛傲的意思,她是让自己劝一劝柔儿和颜如壁保持距离,可实际上柔儿根本不喜欢颜如壁,她只不过在捉弄颜如壁罢了,却笑道:“你是她的母亲,你怎么不给她一点建议?”

林黛傲叹息道:“她表面上对我是恭恭敬敬的,可是背地里却老跟我唱反调,十分叛逆,我越不准她做的事情,她越要做,要怨就怨我这么多年忙于生意,和她疏远了。”有些思念道:“在认识你的时候,柔儿很乖巧很听话的”。

易寒轻轻笑道:“你们母女确实疏于交流了,其实柔儿的性子就是这样,她不想你想象中的那么不懂事”,这妮子机灵着呢,性格虽任性,处事却颇有章法,有林黛傲的风范。

林黛傲叹息道:“我在想啊,天底下有那个男子能将她制的服服帖帖的,偏偏柔儿又出落的美艳如仙,每一个见到她的男子就立即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别提制服她了,被她掌控于手掌心还差不多,我虽然强势自立,却是因为被迫无奈,我若不强势,我们母女三人早就被人欺负的不成样子了,我还是认为身为女子,要以丈夫为尊,谁啊,真的能将她制的服服帖帖的,就是我心中满意的准女婿”,说着却突然朝易寒看去,目光十分犀利。

易寒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林黛傲淡淡道:“你也别想打她的主意,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易寒轻松自然的笑了笑:“你想哪里去了,就算我想,也是老了,柔儿自然更钟情年轻英俊的潇洒男儿”。

林黛傲自嘲笑了笑,“我居然将自己的女儿视若情敌,想不到我林黛傲也有这一天”,向来她就无所不能,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她,也不对任何事情心存忌惮,偏偏自己心里最亲密的两个人,却让她感觉无法发力。

易寒沉默不语,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只见林黛傲突然欣喜道:“要不我们现在一起过去看看她,我们三个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她回忆起曾经三人在一起的快乐往事。

易寒点头道:“好的,夫人就请你带路吧”。

林黛傲配合他,恭敬施礼道:“好的,老爷,请随妾身来”。

一会之后,两人来到柔儿居住的幽雅小阁,红香早早就看见两人,远远的就快步匆匆迎上前来,恭敬道:“夫人,易先生”,虽然尽量遮掩,却还是难以掩饰眼神中的惊慌。

林黛傲什么人物,岂会看不出来蹊跷,淡淡问道:“红香,小姐呢?”

红香忙道:“夫人,小姐在阁内呢?”说着却朝夫人身后的易寒看去,目光有点求救的意思。

林黛傲沉声道:“红香,看着我,不要贼头鼠眼的”。

红香忙道:“我现在就去禀告小姐,夫人来看她了”。

林黛傲淡道:“不必了,你前面带路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外人,用不着禀报”。

红香点了点头,连忙前面带路,只是刚刚走到小阁前的小院就高声喊道:“小姐,夫人来看你了”。

易寒心中暗暗好笑,在林黛傲这种老奸巨猾的人面前使这一套却是太嫩了点,这点小伎俩又岂能瞒的过她的眼睛,不过也不是太过担心,有自己在场,也闹不出什么事情来,却也不知道柔儿到底在干什么,为何这般遮遮掩掩的,怕被人知道。

林黛傲心知肚明,却也不过分声张,雍容大度优雅迈着步伐随红香走进小阁。

楼上的颜如壁听到红香的喊声,吓得六神无主,紧张道:“怎么办,夫人上来了,看见我这个德行可如何是好”。

这会他赤裸着上半身,后背被柔儿用墨水画了一只乌龟,脸容也被柔儿用毛笔涂抹了一番,这个形象若是被人看见了可如何是好,柔儿淡淡道:“你找个地方躲一躲吧,母亲怕是要直接上楼来了”。

颜如壁手足无措,四处张望寻找一处可以躲藏的地方,见有个大衣柜就奔了过去,柔儿看见了却追了上去,拉着他说道:“你这一身污秽想要弄脏我的衣衫吗?”边说着边将他往床下面塞了进去。

床底下有些窄,地面有些脏,颜如壁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也就顾不得许多,反而往里面钻,生怕露出半点马脚被方夫人发现。

红香在走廊的时候就轻声喊道:“小姐,夫人来了”。

三人走屋子,只见柔儿盘坐于木案之前,一脸凝神聚目,纤手执笔静静的正在写字作画,举止恬静,看起来有点仙袂飘飘韵味。

放下笔来,轻轻的抬起头来,喜道:“母亲你来了,刚才女儿画到一半,全身贯注,两耳不闻窗外事,请母亲恕罪”。

可真会演戏,母女二人都是演戏的高手,明明知道是一场戏,却演的认真,林黛傲淡道:“难得看你静下来,我很是欣慰,你看我带谁来看你了”。

柔儿喜道:“易先生你来了,柔儿想念你的很,你快来瞧瞧这些年我的书画有没有进步。”柔儿十分聪明,颜如壁此刻正在房内,她可不想易寒的身份暴露给颜如壁知道,虽然她任性但不代表她糊涂。

躲在床底下的颜如壁听见柔儿表现的如此亲昵,心中不悦,醋意很浓,心中对这个男子怀有报复之心。

易寒走了过去,打量着她的字画,表情微微一讶,这妮子的画作明明到了一气呵成的地步,却是瞬间绘成,笑道:“不错,确实进步很大”。

颜如壁听到声音,大吃一惊,这不是那易先生吗?想不到他居然与方夫人关系如此亲近,难怪那日会在方府门口遇到他,人不可貌相,这易先生看起来虽然落魄,但来历不小,心中好奇,却不知道他什么身份,只听柔儿道:“易先生你夸奖了,却是易先生教导有功,易先生可是柔儿心中第一个真正尊重并认可的先生哩,以前那些啊,比起易先生都是不学无术之徒”,听到这里颜如壁心中暗忖:“原来是柔儿小时候的先生啊,难怪了,看来这易先生确有真才实学,否则只能得到方夫人的青睐,进入方府教导方家千金呢?看来这易先生得好好巴结,我与他也算认识,与他亲近也不算突兀”。

易寒笑道:“你天资聪慧,能够此成就也是靠你自己的努力。”

林黛傲走了过来,看着抽象模糊的话问道:“这画的到底是什么?”

柔儿笑道:“闺中自有颜如玉”。

林黛傲正色道:“学识上的东西岂能胡乱修改,是书中自有颜如玉”。

易寒立即明白,柔儿在暗示自己颜如壁正在房内,笑道:“改的不错,颜如玉本来就藏在闺阁之中,这书本你就是翻个遍也找不出来一个活生生的美人来,夫人,柔儿懂得应变,却不是读死书反而可赞”。

林黛傲故意问道:“柔儿,你倒说说这画中的颜如玉在哪里?我怎么瞧不见”。

柔儿笑道:“母亲,我与你不就是颜如玉吗?此画已与周围景物融我一体,母亲与我不就是在这画中吗?”

易寒哈哈大笑:“实在是妙解”。

林黛傲心中有些幽怨,恼易寒不和自己站在一边却和柔儿一起来欺负自己,这妮子,有人撑腰就越发放肆了。

三人坐了下来,红香下去准备茶水,柔儿将话题引到曾前往事,这个话题林黛傲也非常喜欢,让她感觉似回到曾前一般,柔儿乖巧听话,易寒情意绵绵,突然感慨道:“柔儿,这些年,我忙于生意,疏于与你相处,对你缺少照顾,你可心里不要怨我”。

柔儿的纵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为母亲的疏远,她就是要闹事,这样一来母亲就必须回来处理,而她也就能见到母亲了,只是随着次数的增多,她却养成了任性胡来的习惯,而林黛傲也渐渐认为柔儿屡教不改,不可教导,却忽略了彼此间的需要,那就是亲情和相聚,柔儿心有所触,想起母亲虽然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却辛苦的把自己和雄霸养大,独自一个人支撑起这个家,她对自己和雄霸的关心爱护是真实,养育之恩却比生母还要恩重,自己这些人却反而给母亲增加烦恼,想到这里顿时眼眶红润,真情流露,轻轻道:“母亲,柔儿知错了”。

长大后,柔儿已经很少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软弱,林黛傲母爱泛滥,擦拭她的眼眶,笑道:“傻丫头,好好的哭什么?”

柔儿弱弱道:“母亲,我想抱一抱你”。

林黛傲一讶之后,微笑道:“好”。

声音刚落,柔儿立即起身飞奔般扑倒林黛傲的怀里,感受到那种许久没有感受的温暖。

林黛傲将柔儿拥在怀中,却恍悟柔儿确实长大了,早就不是当年那娇小的身躯,现在她都抱不动了,感慨道:“光阴如梭,岁月催人老啊!”

柔儿真情道:“母亲,其实柔儿每一次任性胡闹都是因为想看到母亲,这母亲就必须回到柔儿的身边”。

林黛傲大吃一惊,居然是如此,柔儿每一次的任性胡为都是因为思念自己吗?心中愧疚非常,有些幽恨道:“我也想放下一切,多些时间陪伴你和雄霸,可是那个负心人却一走了之,不见踪影,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躲在床底下的颜如壁闻言,暗暗吃惊:“天底下还有男子让方夫人倾心,却不知道是什么伟岸的男子能征服这个强势的女子的内心”,想起方夫人性感的身段,高贵雍容的韵味,却微微有些激动,若是我能博得方夫人对我有些喜爱,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特别是她尊贵的身份,让那个男子不是充满征服的欲望,从前他是想都不敢想,虽然身为小王爷,可是在方夫人面前,他也就是个小角色罢了,脑子里开始意淫起来,想象抱着方夫人,而怀中高贵强势的女子,一脸温柔在向自己撒娇,欲望暴涨,听着方夫人动人的声音,手却不老实起来,只感觉是越来越刺激,越来越兴奋,终于忍不住射了出来,那种强烈的快感让他控制不住哼了一声。

林黛傲突然冷声道:“什么声音”。

柔儿心中恼怒,这颜如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他安静一会也做不到,嘴边淡道:“怕是老鼠什么的吧”。

林黛傲目光严肃朝柔儿看去,这妮子居然在闺房之内私藏男子,说不定易寒还以为自己这个母亲教导无方,纵容她如此放.荡。

在林黛傲目光注视之下,柔儿却表现的淡定从容,撒娇的在林黛傲怀里扭捏起来。

躲在床底下的颜如壁吓得冷汗直冒,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若是被方夫人瞧见自己这个德行,那就全完了,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祈祷的方夫人一定不要发现自己。

易寒插话道:“可能是老鼠吧”。

林黛傲沉声道:“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老鼠能发出人的声音来”,说的将柔儿推开,站了起来,朝内卧走去。

易寒无奈的朝柔儿看了一眼,柔儿却轻轻微笑,全无紧张惶恐。

随着林黛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颜如壁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吐出一口,心中念叨着:“完了,完了,方小姐你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啊”。

林黛傲也不缓慢,慢悠悠的打开衣柜,掀开更衣的帘帐,一一查看。

柔儿轻声问道:“母亲,可找到老鼠,要不要柔儿帮忙”。

颜如壁心中喊苦,“方小姐,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打趣说笑,我都快要完蛋了,你倒是想想办法把夫人支开,我好趁机逃跑啊”,可惜这些声音只能在心里呼喊,无法喊出来。

易寒低声问道:“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担心?”

柔儿轻轻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任何你觉得有严重后果的事情,最后往往出乎预料,而你会发现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倒是从容自信,没有半点慌张,便是这副表情就让易寒感觉柔儿实在不简单,行军打仗最需要的就是这种遇事不惊,从容不迫。

林黛傲搜查了一番之后,最后目光落到床底,现在就只剩下床底,她倒好奇柔儿为什么任她搜查,却也没有半点阻拦,还有说有笑,莫非她真的瞒在鼓里,可自己刚才分明听见的是一把人声,而且从红香的神态也可以断定事有蹊跷,柔儿的举动让林黛傲心里产生矛盾了。

走到床前,心里犹豫,要不要把人给揪出来,她已经可以断定床底下有人了,是的她顾虑柔儿的颜面。

床下的颜如壁吓得六神无主,一双绣花鞋就近在眼前,只要她弯下腰就可以发现自己,只听方夫人喊道:“红香!拿棍子来!”说着微微弯下腰来,颜如壁一慌,一脚就朝林黛傲脸上踹去,林黛傲痛叫一声倒地捂脸,颜如壁趁机迅速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单手捂着脸,从床上扯下被单朝地上的林黛傲盖去。

林黛傲只看见那人上半身穿着一件抹胸,捂着半边脸的脸容画着些乱七八糟,紧接着就眼前一黑,被被单掩盖视线,冷声喝道:“站住!”

这会颜如壁乖乖听话,那他可就是傻瓜,在做完这些动作,他早就拔腿狂奔,从二楼跳了下去,哎呀疼叫一声,柔儿听到笑容,抿嘴偷偷笑了起来。

刚才颜如壁从自己身边跑过,他并没有阻拦,他早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了。

林黛傲捂着脸从内卧走了出来,冷声道:“人呢?”

易寒应道:“跑了”。

林黛傲气愤道:“你怎么不拦住他”。

易寒愣道:“我刚才被吓到了。”

林黛傲见柔儿掩嘴,忍着笑意,冷声道:“柔儿,待我捉住他,将他扒皮抽筋再找你算账。”

柔儿忙上前道:“母亲,伤的怎么样,我先给你敷药吧”。

林黛傲一肚子怒火,喝道:“滚开”,说着匆匆下楼去,连易寒也不理睬。

待林黛傲走远,柔儿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易寒摇了摇,又怜爱又无奈道:“你啊,真是不分轻重”。

柔儿却笑道:“爹爹,莫非我要哭哭啼啼的,只怕越是如此,母亲心里越是重视,这事也不能怨我,谁让那颜如壁连嘴巴都捂不住,真是没用!”

易寒问道:“你刚才你对母亲可是......”。

柔儿立即打断道:“当然真心的了,她是我心里最亲最爱的人,脸上被踢了一脚又不是什么大事”,目光幽怨的看着易寒:“爹爹,你居然怀疑我的真心!”

易寒忙举手投降道:“我算怕你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柔儿淡道:“只不过是一些后续的处理,我要让这颜如壁对我言听计从,只能委屈自己的名声了”。

易寒轻声道:“事情都处理妥当了?颜如壁心甘情愿?”

柔儿晒道:“那是当然了,你没看见他刚才的德行吗?这会却顺从的连个下人都不如,下人心里有时候会反抗,他却奴性十足,现在又多了件把柄在我手中,我叫他向东,他绝对不敢向西”。

易寒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也如此工于心计”。

柔儿一脸无辜道:“我跟你一样啊,我也是被逼的啊,世道欺我,我向世道反抗而已”。

第一百七十节 斯文败类

经过几番相处,易寒也渐渐了习惯现在的柔儿,真的不能再把她当做小孩子看了,这是一个有着天仙的容颜,童真无暇的表情,妖精内心的女子,是的,易寒将柔儿判定为女子,而不是女孩。

柔儿突然娇声道:“易先生来教我写字作画吧”。

易寒笑道:“你这会倒还有这个闲情逸趣”。

柔儿好奇道:“怎么没有,跟易先生你在一起,不就最适合做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吗?”说着返回书案之前,挽起小袖,露出一截修长柔荑,执笔在纸上笔墨楚楚起来,那一只手而书写而有情,掺透澜澜机锦。

易寒静静看着,心中暗忖:“倒有有名人家教的风范”。

柔儿轻轻抬头朝他看来,秋波一转,透出女子无限柔情,“易先生,怎么还不过来,我手酸了,写不动了”,说到最后却是一脸娇嗔。

易寒莞尔一笑,真是个调皮的妮子,走到她的身边,见柔儿写了“西江月”的一半,说道:“写字的时候要心神守一,你心神不宁,字虽俊朗,可却无神韵”,说着自然的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捉住她柔软的小手,下笔吟道:“几回把笔细端研,他日真真谁在唤”。

写完轻轻松手,“你看如何?”

柔儿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确实不一样,易先生的字刚正不阿,我的字啊,看起来显得太娇弱了”。

易寒笑道:“字如人品,我是男子,你是女子看起来自然差异较大,但是这神韵却有相同之处,例如你写这“西江月”,心有所触,手有所感,便是神韵”。

望去,柔儿却痴痴的看着自己,只听她轻轻道:“易先生,你正经起来的样子真是英姿勃勃,我心醉了”,说着害羞的垂下头。

易寒也不知道她娇柔作态,还是真情流露,笑道:“我倒认为我放.荡不羁的时候更能博得女子青睐。”他说这句话是有依据的,女子还是喜欢有情调一点的男子,面对着一个书呆子又有什么意思,当然这情调是指风流韵味,却不是下流低俗。

柔儿却真的心动了,大概只有易寒能让她感到害羞吧,却也不敢再正眼去瞧他,生怕自己脸红耳赤的样子被他取笑,取出纸绢,执笔恬静绘画起来。

易寒好奇柔儿瞬间变得文静起来,低头朝纸绢看去,见她在画着人像,她神情凝聚,却也不出声打扰,静静看着。

待柔儿画出大概轮廓之后,易寒有些惊讶,她却是在画着自己,继续看下去,只见柔儿又在自己的身边画上一个小女孩,自己正牵着那小女孩的时候,寥寥几笔勾画出街市的背景来,画的却是一副自己牵着她的手走在街道上的画,看到这画,易寒立即回忆起曾经牵着柔儿的话行走在街道上的景象,他的心境也不知不觉回到了当初的美好。

柔儿搁笔问道:“易先生,这会我是心神守一,这画可有神韵”。

易寒点头道:“亲身感触,一景一物生动如真,似乎回到了过去”。

柔儿只见他目光一直盯着画,露出会心的微笑,轻轻道:“易先生是不是十分思念?”

易寒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柔儿轻声道:“可是柔儿已经长大了,哪一些只能永远存在记忆中,易先生你看看我,当我老了的时候,再画下此时此景,易先生你也就能立即回忆起来“。

易寒看着眼前绝色美女,年华正茂,如花之初放,芳菲妖媚,却如何能与画中小女联系在一起,画中是柔儿,眼前的却是方家千金方绕柔,她美而柔情似水,如何能让人不动心,上天赋予女子妖娆之姿便是用来诱惑男子的,动心乃是本性,若是不然,强行压抑却是虚伪,轻轻道:“真美!”

柔儿嫣然一笑,动声而凝朱绽放,盈盈欲语,露皓丹分,散发着兰香气息,并没有言语,在近距离看到这一幕,易寒心头顿时有种想要拥吻她的冲动,眼睛一亮,眉目暴露心事。

柔儿踮起脚尖,嘴唇轻轻的印在易寒唇上,檀唇传情,齿吐幽香,易寒情不自禁的含着那片薄薄匀檀,柔儿轻微嗯的一声,易寒心头猛的一颤,却立即分开,但见眼前人儿,脸颊泛着樱晕似桃之芬泽,婉丽缠绵如洛水之辞,写绛调朱若巫山之韵,脑袋瞬间一片空白,心中一阵敬畏,连忙移开目光,转过身去,刚才那一刻他对柔儿动了情心,若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倒也释然,可实际上却是赤裸裸浓烈的男女之情。

柔儿见易寒举动,立即感觉到他的冷淡,自己似乎被他推的远远的,心中失落并幽怨着,气氛瞬间变得十分的尴尬怪异,一个背过身去,一个垂头不语,屋内静的如一副画。

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柔儿才道:“我去泡壶茶”,说着莲步匆匆离开屋子。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呆呆的看着她留下莲步香屑,却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情债难还,岂可再添香艳。

其实不必,男女相吸本是天性,随性而动,如何需要自责,他要做的只是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行为不要犯错。

一会之后,柔儿返回焚香煮茶,与啜茗清谈,大概是想借此化解刚才的尴尬,只是这会易寒表现的彬彬有礼,没有过分亲昵的动作,好似那公子与小姐初见,两人生疏又隐有情意,据礼而聊。

这样一来,反而彼此有更深入内心的交流,易寒也不知不觉忘记了柔儿的身份,只感觉就好像与一位文韵博学的美丽才女对坐晤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黛傲走了进来,见两人却颇有闲情的品茗晤对,心中不悦。

柔儿问道:“母亲,可逮到了?”

林黛傲冷冷道:“被他逃跑了,我倒要问问你,他是谁?”

柔儿好奇道:“我又怎么知道他是谁?难道母亲你刚才没有看见他的容貌吗?”

林黛傲问道:“躲在你闺房床下,你会不知道他是谁?”

柔儿道:“母亲,你可是真是冤枉柔儿了,柔儿虽然任性调皮,怎么也是出身名门,怎么会做出这种放.荡无耻,与男人厮混的事情来”,这话有一定的技巧,她将焦点放在与男人厮混上面,确实她并没有与颜如壁厮混,所以说起来坦坦荡荡的。

易寒知道其中缘由,所以对柔儿的作风也没有诟病,两人本来就是仇家,又怎么会厮混在一起,只不过柔儿修理颜如壁的方式难入世俗轨举。

林黛傲冷冷道:“看在你爹爹今日在这里的份上,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过我警告你,若是让我发现你做出放.荡无耻的行为来,就不要怨我这个做母亲无情,家法处置!”说着最后语气显得冷酷无情。

易寒捉住林黛傲的手,轻声道:“相信我,也相信柔儿”。

林黛傲脸色一暖,想说些什么,却也干脆不说了,轻轻点头,对着柔儿道:“中午了,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用餐吧”。

三人移步,看着母亲亲昵的走在易寒的身边,柔儿心里酸酸的,却将这股醋意洒在母亲的身上,心中冷哼:“哼,偏心,明明是只母老虎偏要转身柔情似水,温柔顺贴”。

易寒与林黛傲两人在前面并行,卿卿我我,柔儿跟在后面,嘟着嘴一脸不清不愿。

来到偏厅,已经准备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让易寒感慨真是奢侈浪费,三个人何须这么多菜,林黛傲突然问道:“你想要喝酒吗?”

易寒笑道:“你一直以来不是不喜欢我喝酒吗?”

林黛傲笑道:“今日不一样,我们一家人团聚,值得开怀痛饮,一会我陪你喝几杯,让你开心一下”。

易寒点头,林黛傲笑道:“我亲自去拿,这是我珍藏的绝世美酒,专门为你而留,别人可品尝不到”,说着愉快的离开。

林黛傲刚走开,易寒坐了下来,柔儿却突然从背后将他抱住,易寒有些紧张,忙道:“柔儿你干什么?”

柔儿笑道:“易先生,难道我连抱抱你都不可以吗?刚才你可都亲我了”。

易寒咳咳咳了几声,没有应话,只听柔儿问道:“易先生,我想问问你,在你心里是我美丽一点还是母亲.美丽一点”。

易寒咳咳道:“嗯,这个嘛,你们母女都是绝色美人,一样美丽”。

柔儿却不悦道:“总的分出个高低吧。”

易寒笑道:“实在难以分辨,你年轻貌美,你母亲雍容高贵,各有动人的一面”。

柔儿问道:“假如在我们二人之中,你只能娶一个,你会选择谁?”

易寒肃言喝道:“柔儿,不要胡闹,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我们是你爹爹”。

柔儿不屑道:“哼,那你刚才为什么亲我,敢做不敢当,伪君子”。

这一句话却将易寒说的哑口无言,他总不是能,似你这般绝色美女,任何一个正常的男子都不会不心动吧,虽说柔儿是自己认的干女儿,可自己并没有伴随她成长,这种父女的亲情就显得不是那么的浓烈的,反而突兀的冒出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来,就难免多了些香艳色彩。

易寒无奈道:“柔儿,我怕了你,可以吧,对,我就是伪君子,只要你不要胡闹,任你怎么说也不可以”。

柔儿嘻嘻笑道:“我不说了,说了易先生心里要伤心,我也不舍得。”说着调皮的拧着易寒的腮帮子。

易寒却只能纵容她,溺爱她,哈哈笑了起来。

林黛傲端着酒走了进来,看见这一幕第一反应不是感觉温馨,心里却是微微有些醋意,也不见他如此纵容迁就自己,她虽然到了成熟的年纪,可内心一直保留有少女的芳情,这一刻她也想在易寒的怀中撒娇,奈何自己的身份却无法做到与柔儿一般随意自然,轻斥道:“柔儿,端庄一点,成何体统!”

柔儿嘟着嘴,不悦的松手,“是,母亲大人!”在易寒身边坐了下来。

易寒莞尔一笑,朗声道;“好了,我们一家人坐下来吃吧,今日你们母女要和和气气的,不准闹别扭”。

柔儿笑道:“易先生,我可不敢”。

林黛傲却道:“我不是在闹别扭,我是在教导她循规蹈矩”。

易寒道:“好好好,坐下来吃饭吧”。

一张大桌,林黛傲和柔儿偏偏在易寒身边坐了下来,三人吃着菜,喝着酒,柔儿也是喝酒,却被林黛傲阻拦,气的柔儿嘟着嘴,大半天不说话,只是猛夹着菜,拿菜出气,

林黛傲今日心情不错,肚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易寒喝一杯她必定奉陪,酒喝了不少,菜却很少夹,易寒生怕她空着肚子喝酒喝坏身子,只是小饮,主动给林黛傲夹菜,让她多吃一点,本来他是个客人,却好像主人一般,林黛傲心里暖暖,很是感动,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仅仅如此,有个男子可以关心她,爱护她。

酒喝的不少,加上心有感触,林黛傲放下自己的架子,在易寒面前表现出女子多情善感的一面来,倾吐心事来,易寒一边倾听一边宽慰,两人旁若无人却将柔儿给忽略了。

柔儿心里别提多气,明明是一家人,却将她撇到一边去,完全将她忽略,这样的话叫她一起过来干什么,添堵吗?可是一听到母亲倾吐的那些辛苦,心里却有些内疚,心里只能自怜自怨,恨自己生不逢时,也不夹菜了,垂头沉思不语,让人感觉娇楚怜弱。

突然碗里多了一块肉,柔儿抬头看见易寒一张温柔的笑脸,“多吃一点,别饿坏了”。

她衣食无忧,怎么会饿坏了,又不是穷苦人家,正餐没吃饱,就没得吃,只是这一句关心的话,其真正的涵义并不在此。

柔儿目光温柔的看着易寒,易寒却怕了她这种眼神,移过头去继续听林黛傲倾诉。

拉着林黛傲的手道:“悠着点,别喝太多”。

林黛傲微笑道:“你不喜欢我喝醉吗?我喝醉了,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易寒莞尔笑道:“黛傲,你真的醉了”。

林黛傲妩媚笑道:“我才没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

易寒笑道:“就怕酒不醉人人自醉”。

林黛傲轻声道:“其实我一直在想,倘若我只是一个依偎在丈夫身边普通的女子会是什么样子?”

易寒应道:“怕是没有人敢这么想,堂堂的方家夫人,踩在男子头上身份高贵的林黛傲也肯居于男子之下”。

林黛傲嗔道:“怎么不敢想,倘若连这点魄力都没有,又如何能入我法眼,这些年我见过的年轻俊彦也是不少,没有一个不是畏惧我的身份地位,在我面前谨言谨行,可是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却也瞒不过我的眼睛,有色胆没色心算是一个男子吗?”

易寒感觉好笑,跟女子实在没有道理可见,动手动脚又说人家放.浪无耻,规规矩矩以礼相待又说人家有色胆没色心,总之一句话,她若喜欢就怎么做都好,她若不喜欢,任你做的多么好,都是错。

易寒笑道:“那你的心里倒是看中了几个啊?”

林黛傲冷傲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就在全国各地养上一堆小白脸,也不用夜夜承受深闺寂寞之苦。”

易寒“呀”的一声,想不到林黛傲也有泼辣放.肆的一面,有些吃醋道:“那你怎么不养”。

林黛傲洒着酒疯,拧着易寒耳朵道:“你还敢说,我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女子,你知道吗?我日日夜夜思念你,你让我怎么熬”。

柔儿突然插话道:“你不是养了吗?”

易寒讶异的朝柔儿看去,只听柔儿笑道:“上一次,有个俊朗的公子最后却被母亲浸猪笼了”。

林黛傲冷声道:“柔儿,你闭嘴,还不是你胡来”。

柔儿咯咯笑道:“母亲,柔儿还不是见你有几分喜爱,于是柔儿便自作主张咯,将他引到你的房内去了”。

易寒突然想起,这种事情柔儿也曾经对自己干过,将自己骗到林黛傲的闺房去。

林黛傲爆粗道:“喜好个屁,给我提鞋都不配,竟敢有这种念头,我没阉了他,算客气了”。

易寒莞尔笑道:“黛傲,你醉了。”

柔儿却道:“易先生,母亲没醉,这是她的本性”,说着一直小手却悄悄撩起易寒衣摆,隐蔽的伸了进去在易寒大腿上抚摸。

易寒好奇的朝柔儿看去,柔儿却一脸天真无邪,问道:“易先生,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易寒刚想回答,却被林黛傲拉了过去,“混蛋,你说你欠我多少”。

易寒柔声道:“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完,就算你养一大堆小白脸,我也不会怨你的”。

林黛傲冷笑道:“说的真好听,怕是我若有半点越轨,你就会将我贬的一无是处,你放心,我林黛傲也不是放.荡无耻的女子,就算普天下的英俊男子唾手可得,我也不会有半点贪婪”,这话却说的十分霸气,试问在这个男子为尊的世界,有多少女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突然易寒脸容一绷,转过头朝柔儿看去,只见柔儿一脸若有所思,抬头瞧见易寒正在看着自己,微笑道:“找到了”。

易寒真想斥她荒唐胡来,可偏偏林黛傲在身边,只听柔儿一脸无辜道:“易先生,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说着掌心用力揉了一下,易寒的眉头顿时皱着紧绷起来,这妮子真是荒唐到没边了,让他感觉自己似在乱.伦一般,也不说话,朝林黛傲身边挪了过去,与柔儿保持距离,低头才发现林黛傲已经醉的趴在自己的怀中睡着了。

柔儿亲昵道:“易先生,我有个请求”。

还没说完就被易寒打断,“不行!”

柔儿却不理睬继续道:“将来我要嫁人,母亲也未教导我关于男女之间的事情,我怕以后作为一个妻子失职,易先生,你能不能教导我这方面的知识?”

易寒决然道:“不可以!”这妮子不知道看了多少邪书,她会不懂男女之事才怪,简直就是一个披着纯情少女外衣的妖精。

柔儿却将易寒的话当做耳边风,继续道:“上次天太黑,我没有瞧太清楚,易先生我再看一眼好不好?”说着一脸天真无邪的笑颜。

易寒有些哭笑不得,“柔儿啊,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放.荡不羁,可我是个男子,你一个闺家小姐,理应端庄淑雅,怎么视这等男女私密之事如茶饭一般”。

柔儿微笑道:“易先生,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秘密不是吗?我的身子当年早就被你看光了”,说着害羞的低下头。

易寒只感觉这黑锅背得实在是太冤枉了,当年她只是个小女孩,又有什么关系,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会她可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如何能相提并论,柔儿黑锅却这样就盖下来,正色道:“这不一样”。

柔儿轻声道:“我知道不一样啊,易先生你要不要再看一次,好做个对比,那里不一样了”。

易寒举手道:“我不跟你争辩了”。

柔儿笑道:“好,那我们就动手,不动嘴”,说着却弯下身子,扯下易寒的裤子,看着柔儿死死的盯着,一脸惊讶的表情,易寒居然有种成就感,真是道德败坏啊!

林黛傲在易寒怀中呢喃道:“酒,我要酒!”

柔儿柔声道:“母亲,酒来了”,说着扶着林黛傲,引导着她的嘴含着易寒腹下的挺拔。

在林黛傲含住的一瞬间,易寒脑门一震,只感觉全身每一个毛细孔都充满着刺激,看着这对母女,一个慵懒迷醉,一个天真无邪,他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心中的感觉,禁忌?邪恶?黑暗?

第一百七十一节 弥补少女时光的空白

市场上一番风动云涌之后,苏洛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这是她自从知道母亲是鼎儿事件的幕后指使,第一次出现在宫徵堂,这段日子她就没有与张氏说过一句话,在忙于周旋,极力挽回局势,可是她尽力了,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她的脸上只有这段日子劳累过度所留下来的疲惫憔悴,没有失落,没有绝望。

而张氏与苏中行却不一样,他们眼神中露出了绝望,脑子里不停的回旋着一个问题,过了明日之后,他们将有可能变得一无所有,一旦那些债主获悉消息,便会蜂拥而至上门讨债,而这段时间他们筹借了大量的银子,一瞬间又如何去偿还这笔巨额,怕是连住的府邸都要被人估价,他们将流落街头,他们将无家可归,甚至为了生计,他们要从衣食无忧的主人变成整日劳作的下人,苏中行越想越害怕,越感觉无法接受这个巨大的落差。

而对于张氏来说,更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辛辛苦苦几十年,所有的一切瞬间成为泡影,只感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了,她真想这样就死掉,可是她不甘心,这种心理折磨让她快要疯了,她突然咆哮道:“苏洛,你快想想办法吧,这个家不能倒下去,绝对不能倒下去!”她激动的哭了起来,打破大厅的宁静。

是的,此时此刻她已经无助的不顾形象的落下眼泪,苏中行看去,可是这会他心力交瘁,却没有能力去安慰母亲了。

苏洛看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流下泪水,看着母亲一把年轻却还承受这种打击,心里隐隐作痛,眼前的人是自己的母亲啊,看着这个又爱又恨的人,她慢慢的走了过去,拥着母亲的身子,轻柔道:“钱财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了就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身边的亲人安在,这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母亲,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这是苏洛这些日子唯一对张氏说过的一句话,这句话充满的爱意,充满亲情,若是睿智的人听到这句话,会立即恍悟,这些才是人世间最贵重的东西,可是张氏听不下去,她执念已经深入骨髓,埋在她的思想深处几十年了,除非是死,否则根本无法从她身体拔除。

张氏疯狂的捉住苏洛的手臂,手指深深的陷入她的肌肤,“苏洛,你快帮帮我,只要你能帮我度过难关,我什么都答应你,你爱自由我不约束你,你想做任何事情我都不阻拦你,只要你帮我度过难关”,张氏的思维已经混乱了,一句话她却重复了两次。

手臂被捉的生疼,但远远不及心里的疼痛,她有些不忍,但是却不想欺骗母亲,轻轻道:“母亲,我已经尽力了”。

张氏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脑子似被霹雳击中一般,表情一呆,整个人就这样晕过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中行头疼欲裂,只感觉自己没有半点精力去应付眼前的突然件事,他需要的是发泄,而不是再付出心神。

苏洛紧张的查看母亲的气息,发现只是晕过去才松了口气,世间最痛苦纠结的事情莫过于想爱而不能爱,想恨而不能恨,这两种滋味她都尝试了,换做其他人早就被这种巨大的压力逼成疯子,她非但要默默承受这种压力,而且还要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从这一点看她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一个值得别人敬重的女子。

苏中行被逼的喘不过起来,他对着苏洛咆哮道:“这个时候你还添乱,你就不能哄骗她,还打击她!”

苏洛冷漠道:“我从来不说谎”,说完看都不看苏中行,扶着张氏回房休息。

苏中行看着苏洛冷漠离开,瞬间感觉自己失去所有可以支撑依靠的东西,瘫软的坐在椅子上,脸无表情,目光是呆滞的,他一直以为他算是很坚强,实际上他很懦弱,一个从未经历风雨困难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坚强的。

楚璟雯走过去柔声宽慰道:“夫君,你还有我呢”,看着自己的丈夫如此黯然绝望,她很心痛,眼泪悄悄的从眼眶涌出来。

苏中行抬头看了楚璟雯一眼,见到她落泪,却感觉十分厌恶烦躁,他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可知道明日之后,我就要受人白眼,被人在背后耻笑谈论。”一想到日后为了生计,不得不屈伸,他又如何能忍受别人怪异的目光。

楚璟雯被苏中行喝的有些呆了,却继续道:“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做个小生意,也不会饿着冻着”。

楚中行目光充满冷漠:沉声道:“你给我滚,不要再来烦我”。

一旁的楚留情摇了摇头,他本该作为兄长责斥苏中行几句,可是他体谅到这会苏中行的心情,走过了去拉着楚璟雯的手,轻轻道:“先回房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楚璟雯拉扯着楚留情的手,喊道:“哥,你帮帮我,你最疼我了”。

楚留情一句话却将楚璟雯打回现实:“事已至此,谁也帮不了”,说着强行将楚璟雯拉走。

整个苏府沉浸在阴霾之中,连下人也人心惶惶,大树要倒了,他们也差不多要散了,而二房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生活如初没有太大的变化,自从知道张氏是鼎儿遇刺事件的幕后主使,苏致远,何郁香将仅存的一点亲情从心里抹除,他们所能做到的不予计较,任其自生自灭,这已经算是宽容大量了,倘若夫妻二人知道大房一切的灾难都是母亲与外人暗中谋划的,不知道作何感想。

而对于何家来说,何箫默也是度日如年,过了明天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霸占苏家一半的产业,从此之后何家实力大增,足可以代替苏家四大家族的一个位置,何家一直被苏茂生压在头上,他终于可以出头了,人的欲望是可怕的,原本可以相安无事的相处,便是因为人性的欲望,才会有那么的争端,甚至不惜用阴谋诡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何府。

何箫默坐在椅子上,他想让自己平静一点,却安奈不住内心的燥动,每坐上一会就站起来来回走动,何不欺走了进来,何箫默立即问道:“欺儿,怎么样?”

何不欺一脸自信道:“父亲,请放心,我已经调查清楚,苏中行这一次是无力回天了,整个苏府这会正沉浸在阴霾之中,府里的下人已经人心惶惶了”。

何箫默哈哈大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苏茂生这个老不死,当年仗势欺我,竟敢为别人出头,丝毫不给我半点面子,从明日起就是我给不给他的面子了”,想起连他的妻室也奸.淫了,却痛快的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快乐,说着拍了拍

何不欺的肩膀,“欺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打算以后苏家的那些产业就交给你来负责。”说着叹息道:“可惜你大哥却没有雄心壮志啊”,何箫默心里还是更倾向于让何不争来继承家族大业,可是何不争的性子却难以让家族变得更强大繁荣,相反次子不欺性格跟自己比较像,更有野心不甘人下。

何不欺喜道:“定不负父亲重托”,这些年他全身全意的帮助父亲处理家属事务,总算看到翻身的希望了。

何箫默淡淡道:“你却要多加努力才是,长子为尊,却要让你那些叔伯心服口服”。

何不欺点了点头道:“有一件事还要向你禀报,方家好像也在插手这件事情。”

何箫默举手道:“你放心,依我对方夫人的了解,她绝对不是帮助苏家渡过难关,最近她一系列的行动只不过是想趁乱分一杯羹而已,何家与苏家都难入她的法眼”。

何不欺道:“可是方夫人借给苏家六十万两银子”。

何箫默笑了笑道:“这你就不懂了,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感动,假若这一次苏家能渡过难关,她方夫人自然也赚了一个大大的人情,倘若苏家倒了,她方夫人的钱,你一两银子都得吐回来还给她,也好方夫人想分一杯羹,我就给她一杯”。

何不欺问道:“倘若方夫人真的想帮助苏家渡过难关呢?”

何箫默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倘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只好自认倒霉了,方夫人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她若出手必定要成”。

何不欺惊讶道:“事已至此,难道她还有能力回天”。

何箫默却感慨道:“不欺啊,人比人气死人,何家比起方家差太远了,如今的方家富可敌国,远远不是一个家族这么简单,这种机遇这种国势才造就如今的方家,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我虽有雄心壮志,却也懂得不可做出不自量力以卵击石的事情来,你切记,不可打方家的主意,否则必遭家破之祸”。

何不欺点了点头,何箫默突然道:“不行,我得去方府走一趟”。

何不欺应道:“我随父亲一同前往”。

何箫默却摇头道:“你还是留下来,观察局势,以免有什么突发意外,能及时做出反应”。

何箫默让人备轿匆匆前往方府。

易寒从方府走了出来,刚好看见府门前停下一顶华贵的轿子,从轿子中走出一个年纪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容神富贵,体态峥嵘,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两人匆匆交视一眼,擦肩而过。

何箫默朗声道:“何箫默拜见淑德夫人。”说着亲手奉上请帖。

下人尊敬道:“何老爷稍等片刻,我即刻进去通禀”。

易寒闻言,停下回头,原来他就是何家家主何箫默,那个与唐氏深夜通奸,策划苏家灾难的幕后黑手,真是人不可貌相,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会相信这个相貌堂堂,雍容华贵的中年人居然如此的人,明明知道他就是幕后黑手,近在眼前,却拿他没有办法,想来让人感觉茫然,不过再过不久这何箫默就会尝到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知道就算见到林黛傲也商量不出个所以然,干脆,疾步离开。

一会之后下人走了出来,客气道:“何老爷实在抱歉,夫人琐事缠身,不便招待,请见谅”。

何箫默一愣,笑容有些僵硬道:“哪里,那我改日再来拜访”。

灰溜溜的走进轿子,打道回府,心里有些憋气,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人家权势滔天,就算华东王都得对她恭恭敬敬,自己可在她面前连撒气的资格都没有。

何箫默一开始有些担心,可是越想却反而越放下心来,这方夫人越不把他放在眼中,越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不敢兴趣,她所做的只是似往常一般,看准商机谋取利益罢了,方夫人做事向来有准则,只讲道理不仗势欺人,看来自己此行是多此一举了。

何箫默想到没错,依林黛傲以往办事的原则,她是不会插手帮助苏家渡过难关,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现在主事的却不是方夫人,而是与苏家有亲密关系的易寒,她林黛傲现在也只不过是听命从事,有谁会想到,这高不可攀的方夫人如今却给人打下手。

易寒返回苏家,一踏入府里立即感觉到整个府里沉浸在压抑阴霾之中,连下人见了他这个易先生也是爱理不理的,见到那张管事,说道:“我有事与大小姐商量”。

张管事整个人看起来提不起精神,黯然应道:“大小姐在夫人的房中,我现在带先生过去吧”。

张管事通禀了一声,苏洛打开门走了出来,又轻轻的掩上门,朝易寒走了过来,易寒看见她一脸疲惫,容神憔悴的模样,心疼想拥抱她,碍于有外人在场便压抑心里的这股冲动,许多人都不知道她心里背负着太多的痛苦,是的,从她那张平和挂着微笑的脸,你根本看不到她的内心,但是易寒却能亲身感受到,苏家的事情原本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为了能分担她的痛苦,为了帮助她,易寒甚至逼迫林黛傲做了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只为了让苏洛能不那么痛苦。

苏洛淡淡道:“我们到那边幽静的地方再谈吧”,说着脸无表情走在前面。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虽然娇小,在他心中却是高大,她的冷漠易寒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会岂能强求她对自己露出笑容,可是自己马上就要让她抛弃一切烦恼,露出笑容,一想到这一刻,易寒充满期待,变得异常的兴奋,他的脚步有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可苏洛走的很慢,他又不得不放慢步伐,让自己的速度与苏洛保持一致。

苏洛很安静很优雅,平静的脸容如秋水不染俗氛,雅洁的身姿如潭中宝珠湛然莹澈,听着脚下草茎被踩弯发出唰唰的声响,易寒感觉似乎回到了当初在金陵她的书院一起漫步的情景,那一次是他多年分别以后再见苏洛,心中充满重逢后的喜悦,当时他对苏洛的心意捉摸不透,这会两情相悦,可易寒却反而感觉她渐渐走远,这种感觉让他惶恐若失,既不敢与她并肩齐行又生怕她走的太远了。

莲步迈过,地上留下草径,微风轻轻拂过,被踩踏的草儿又挺起它那柔韧的草茎,风过踪痕无影,唯留下情韵。

在一处幽静的亭子前,苏洛终于停了下来,重重的叹了口气,易寒很少看见她叹气,她是一个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会坦然面对的女子,可是刚才的叹声却充满着矛盾无奈,他轻轻的走到她的背后,将她拥在怀中,柔声道:“有我在呢?你可能失去一切,当时绝对不会失去我”。

苏洛突然展颜笑道:“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你在身边,我的内心就会感到静谧和谐”。

要让她露出笑容其实没有易寒想象中的那么困难,他却只要一个拥抱。

易寒绕到她的跟前,看着她那张美丽带着淡淡微笑的脸,多么动人的一张脸,多么撩人情心的一张脸,她正对自己微笑,让自己如沐春风,问道:“刚才你不开心?”

苏洛微笑道:“可我看到你,就将其他的事情都抛在脑后了”。

苏洛虽然露出笑容,当时他认为她笑的还不够开朗,笑的还不够雀跃,他想要她似个少女般无拘无束的笑起来,撇去那些端庄,撇去那些优雅,所以他说道:“我帮你解决了所有的麻烦,方夫人动用她全部的能力,明日期限能够如期交货”。

苏洛闻言,怎不惊喜交集,一瞬间易寒便看见一个成熟优雅的女子脸上表情发生极大的变化,是那种小女孩毫无拘束的欢喜,就似童年时,等到一件礼貌发自内心,自然流露的那种欢笑,看这苏洛的表情,易寒似乎看到少女时候的苏洛,不,是童年时候的苏洛,他被深深的震撼住了,苏洛此刻的笑容,弥补了易寒没有陪伴她走过她少女时光的空白。

苏洛踮起脚尖在易寒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是那种孩子般自然没有丝毫掩饰的喜爱,一股电流从她的嘴唇传来,直接麻痹到了易寒的心里,浑身不由得一震,唇离,却发现她的眼眶已经有了朦胧的湿意,是喜极而泣。

那纯洁灿烂,真挚无暇的笑容,那蓬勃的生命魅力让易寒情不自禁的为她的怒放而欢喜不已,只为这一刻,他所付出都值了,都获得回报了。

易寒大胆的吻上了她的檀唇,两人同时都被这种欢喜感染而变得毫无拘束,什么道德礼数,什么羞涩端庄全部抛之脑后。

易寒揽住她的大腿,将她抱起,高于自己头顶,欢呼着旋转起来,苏洛不是娇嗔喊停,而是似个孩子般发出“嗤嗤”的娇笑声,她的表情充满欢乐喜悦,她也陶醉在这种被幸福包裹的海洋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气喘吁吁的将苏洛放了下来,苏洛却感觉还有些不够,撒娇道:“怎么停下来了”。

易寒笑道:“你太重了,我有点累,让我喘口气先”。

苏洛跺脚,拧着易寒的脸蛋,嗔道:“你敢嫌弃我”。

易寒顿时傻眼了,呆呆的看着她的双腿,愣愣问道:“你刚才跺脚撒娇了?”

苏洛轻轻的在他的脑门上敲了一下,娇笑道:“怎么,难道我就不能撒娇吗?”说着却迈着步儿,奔跑起来。

情到深处生欲,易寒看着她因为奔跑的扭动起来的臀儿,那丰满那挺翘充满着诱惑。

苏洛见易寒没有追来,止步扭头回眸笑道:“呆子,来追我啊!”

易寒看着那巧笑嫣然,看着那纯真灿烂,心中动了邪念,恶狠狠道:“你可别后悔”。

苏洛似小女孩般不服气的挑衅道:“你若追到了,怎么样都可以”,见易寒动身追来,却惶恐的转身奔跑起来。

易寒看见苏洛在阳光下奔跑的身姿,随着急速抖动的身子,珠环相碰发出清脆的叮叮声,衣衫在阳光下晃出点点柔和光晕,看着苏洛不是紧张扭头回视,让易寒感觉自己似一头狼在追捕戏弄一个柔弱无力反抗的羔羊。

苏洛回头,却发现一直紧追自己后面的易寒消失了身影,她停了下来,好奇的张望着,垂下头喃喃自语道:“哪里去了?”

突然易寒从她身侧出现“哇”的一声,猛的却把苏洛吓的叫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奔跑起来,脚下一顿一绊,整个人却朝柔软的草地上扑倒下去。

裙摆一荡好似一个在空中飞舞的花蝴蝶,尔后,柔柔的飘下贴在她大腿臀儿之上,臀儿处似两瓣丰润柔软的桃花瓣一样绽放在易寒的眼前。

第一百七十二节 浪子回性

易寒就这样直接扑了下去,压在苏洛的身上,易寒立即感觉她连绵起伏的脊臀曲线,底下的苏洛嗔道:“你耍赖”,捏捏挣扎着表达心中的不顺从。

易寒只感觉此刻的苏洛真的可爱极了,他有种终于征服了她的感觉,她不再端庄,不再优雅持礼,她像个小女孩一样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这个只能仰视,只能敬重的女子终于在他的面前示弱了,她是那么的柔弱娇艳。

易寒情不自禁的咬上她粉嫩的小耳,苏洛顿时一动不动了一脸羞赧闭上眸子,没一会儿便耳颊通红,随着易寒的亲吻,檀唇微张,轻轻吐着香气,“嗯”动情的她微弱的发出一声荡人心魄的呻.吟。

苏洛的诱人的哼声似乎在鼓励易寒继续前进,他整个人贴在她的后背,一手撩起她的秀发,嗅着她甜.美的醉人气息,嘴唇印在她的脖颈,细嫩柔滑的肌肤让易寒感觉似在亲吻棉花一般,而身下蠕动着摩擦她动人的臀背,隔着衣衫易寒能感觉到苏洛的身体正在升温,他解开那条系在苏洛脖子上的系带,一直手伸着她的领口伸了进去,感受那细腻光滑的肌肤。

苏洛突然呼喊道:“易寒,说些什么,鼓励我!”

易寒忙道:“苏洛,我爱你,我无时无刻想占有你”,情.欲暴涨,所有的欲望都变得赤裸裸,这些话平时易寒是不敢说出口的。

爱.欲难分的苏洛深情呼道:“我也爱你,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易寒猛的将苏洛翻过身来,热辣辣的盯着她羞赧的脸容,他的眼睛充满狂野和原始的欲望,两人一动不动,呼吸却变得粗重,在酝酿着狂风暴雨的到来。

易寒猛然吻上苏洛红润的樱唇,贪婪地吮吸着苏洛如花瓣般娇嫩的双唇,随着苏洛的娇哼,从她唇齿泛出淡淡的女性香气,如此的秀色可餐,他娴熟的用舌头顶开她紧咬的贝齿。搜寻着她的丁香小舌,苏洛明显对于接吻十分生疏,她只是急促的呼吸着,却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易寒,直到易寒舌尖勾到她的润滑无比舌头,让她立即感觉到醉人甜蜜的滋味,她怯怯的伸出了柔软的丁香小舌去迎合易寒的热情,当被易寒双唇轻轻含住时,却情不自禁的婉转娇.啼,情迷意乱的她完全不知道她已经变得放.荡起来,这是人性的欲望,这是上天赋予人最美好的感觉,你若强行去压抑,那便是违反天理。

易寒热情的拥吻着苏洛,吻的苏洛浑身发软,同时易寒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他已经引导苏洛来回应自己,是该更进一步了,他的双手撩起她的裙子,顺着膝盖缓缓的朝大腿根处抚摸而上,朝那女性最神秘最贞洁的部位进发,掌心印在他柔软弹性的大腿上是怎么一种让人激动的感觉啊,他手指轻轻的落在那软绵绵的中心地带,立即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湿润,一瞬间他脑海里有种强烈的期待想要亲眼目睹那个地方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属于这个端庄高贵的女子,自己只能在梦中妄想,强烈的冲动,强烈的兴奋,似乎立即就要见证世间最神秘的秘密,他想都不敢想,自己居然有这一天能够褪下她的裤儿,而她任自己施为,没有半点反抗,他的手指轻轻的在那温暖湿润的地方撩拨着,脑子里出现两个苏洛,眼前如待宰羔羊的苏洛,姿态端庄,一脸威严冷漠看着他的苏洛,强烈的差别,让易寒感觉自己每个细胞都在兴奋。

苏洛闭着眼睛,紧咬嘴唇在忍受又在承受,她的脸已经红得如熟透的桃子一般,她的表情羞涩而忘情着。

当易寒手里离开女性最为敏感的部位,想要解开她的裤带时,强烈的快感降低下来,忘情的苏洛才清醒过来,他刚才用手指在触碰自己最禁忌的部位!他在褪下自己的裤子,扯些她最后的遮羞布,撕毁她最后的防线,第一反应认为自己应该反抗,可是当目光落在易寒那张深情而意乱情迷的脸,她却告诉自己,任着他吧,自己的一切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她并没有做好成为妇女的心里准备,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失去自己的贞洁,这个随时会有人出现的地方,她想不到自己会做出如此放.荡的举止来,她给自己安上无耻的罪名。

易寒将苏洛的裤子褪到膝盖上,内中已经空空如也,他撩起苏洛的裙子,终于可以看到那庐山真面目,这时一把声音传来:“大小姐!”

这一把叫声似一盆冷水将两人的激情瞬间扑灭,两人瞬间清楚过来,这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地方。

易寒道:“有人来了”。

苏洛紧张道:“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我不能被人看见我这个模样”,是的,她无法接受被人看见她衣衫不整,放.荡无耻的模样。

易寒迅速拉上她的裤子,抱着她如鬼魅一般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没过一会那张管事出现在刚才两人缠绵的地方,只听张管事一脸怪异,喃喃自语道:“怪了,明明往这边走来,怎么看不见人影了”。

虽然躲在暗处,被易寒抱着怀中的还是一脸紧张,她从来都是堂堂正正,如今却干了这种下流无耻的事情不能见人。

待张管事离开,苏洛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放松下来,易寒讪笑道:“苏洛,他走了”。

苏洛目光有些恼怒,嗔怪道:“都是你,你这个勾搭良家闺女的徒子”。

易寒突然亮起几根手指在苏洛的面前,在阳光下他的手指因为沾上一些东西而变得晶莹明润,只听易寒调戏道:“姐姐,我们可是两情相悦,这就是证据,你狡辩不了”。

“啊!”苏洛羞的无地自容,目光不敢与易寒对视,整个脸容埋在他的胸膛,却恼怒道:“这个时候你还取笑我”,却报复性的狠狠在他胸膛咬了一口。

易寒佯装痛叫,苏洛骤然松口,紧张道:“咬疼你了吗?”

易寒看着他那张紧张兮兮的小脸,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脸颊,柔情道:“被你咬疼,我也是心甘情愿”。

苏洛垂下头低声道:“刚才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若不是有人打扰,说不定这会已经被你得逞了”。

易寒讪笑道:“难道你就不害怕我们是亲姐弟的关系吗?”话刚出口却大感后悔,自己脑子秀逗了,这会说这些干什么,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洛的反应倒没有易寒想象中那么激烈,也许是易寒调侃的语气让苏洛感觉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严重,也许是苏洛无数个日夜已经对这件事情深思过。

她的回答让易寒感动:“刚才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愿意给你一切,没有想太多”,说着抬头对着易寒微微笑道:“就让我承受所有的罪孽,我已经做好堕入十八层地狱的准备”。

易寒爱怜的将她拥抱在怀中,“你如此善良,做了那么多善事,阎罗王如何肯惩罚你”。

苏洛轻轻道:“百善难抵一恶”。

易寒有些生气的朝她的臀儿拍去,朗声道:“你可以不可以不要这般理智”。

臀儿一阵火辣辣的,苏洛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易寒,嗔怪道:“你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易寒讪笑道:“对啊,我是越来越放肆了,却是你纵容的,以前我就是在背后偷瞄一眼都得提心吊胆,这会却可以光明正大的抚摸”,说着掌心印在苏洛丰润弹性的臀儿上,嘴边笑道:“看你长的娇小,臀儿却十分挺翘,可是生育儿女的好胚子”,本性难移,言行举止又变得十分放.荡。

苏洛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哼道:“你又想方设法来戏弄我了,这样做真的让你感到愉悦吗?”

易寒认真的点头,苏洛却沉下脸,冷声道:“可我不高兴!”

易寒看她生恼的动人模样,捧着她的脸颊,欢喜道:“姐姐,你越来越动人,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苏洛好笑道:“我本来就是女子,你要我散发出男人味,我也办不到”。

易寒一脸大度道:“今天我心情好,不跟你辩驳,就让着你”。

苏洛嗤笑道:“哪一次对弈,你不是哭丧着脸央求我让着你”。

易寒笑道:“那是少年时的好强心理,再说我当初怀揣的可是征服你的雄心壮志,老被你压在头上,又如何妄谈要征服你,自然要让你感受到我的强大,所以我想胜你,是想胜你这个人”。

苏洛笑道:“要不要再对弈一次。”

易寒洒道:“放马过来,我就不相信你真的能胜我一辈子”。

苏洛微笑道:“这一次我同样也不会让你”。

易寒温柔的将她搂的更紧一些,轻声道:“不让就不让,输了自己的妻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苏洛细若蚊音道:“我是你的先生却不是你的妻子”。

易寒佯装惊讶道:“先生能自己依偎在学生的怀里吗?”

苏洛气愤道:“我才不稀罕呢,每一次都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着不悦的挣扎要站起来。

易寒忙哄道:“可是我稀罕啊。”却死活不肯松开手,女子只是女子,再高贵端庄的女子也是女子,切不能怀揣着高贵不可亵渎的心里,你不敢亵渎,就永远无法拉近之间的距离。

苏洛也不挣扎了,打情骂俏明明没有什么意义,人却为何乐此不疲呢,因为他们会从中获得快乐,快乐总是让人向往,并乐于其中。

苏洛轻声道:“我满身污秽,要回藕园沐浴一番,更换干净的衣服”。

易寒好奇道:“哪里污秽了?”

苏洛恼道:“多嘴,没听见我说满身污秽吗?”

易寒道:“苏洛你该不会认为做这种事情是污秽的,是羞于启齿的,其实......”

苏洛打断道:“我不听你的花言巧语。”说着站了起来动身。

苏洛先返回母亲的住处,张管事匆匆迎上前来,“大小姐,你去哪里了,我刚才寻不着你”。

苏洛淡淡问道:“张伯,有什么急事吗?”

张伯道:“老夫人醒了”。

苏洛喜道:“真的?”对着易寒道:“你先门口候着”,说着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屋子去。

易寒能感受她的愉悦,心情也跟她一样的愉悦。

过了好一会儿苏洛才走了出来,“我们走吧”。

易寒问道:“你不用留下来照顾吗?”

苏洛应道:“不必了,她已经没事了,我吩咐下人好好照顾她,一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我,母亲却好起来,却是托了你的福,我告诉她,苏家能渡过难关”,她不会说谎的品质,让她不必过多的解释,别人就立即相信她。

易寒笑道:“我是为你”。

苏洛淡道:“走吧,我现在想洗个澡,全身粘糊糊的很难受”。

易寒知道她爱洁,心中感慨,难道真得就不能沾有半点污秽吗?是的她不能沾染半点污秽,特别是品质。

两人走进藕园,周围环境变得幽静,苏洛问道:“你知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污点是什么吗?”

易寒好奇道:“你身上有污点吗?我一直认为人无完人,可是我却从你身上看不到缺点”。

苏洛看着易寒道:“我最大的污点便是你,我就不应该认识你,你完全颠覆了我的人生,颠覆我的理想,颠覆我的操守”。

易寒不悦道:“你后悔了,这也是你送上门的”。

苏洛目光向前:“人生事岂能预料的到,就似眼前的这条路,不知道前面会出现什么,悔与不悔都无法改变了”。

易寒认真问道:“那你是后悔不后悔?”

苏洛轻轻笑道:“你为什么这么较真?”

易寒严肃道:“我很较真”。

苏洛嫣然笑道:“那我就越不告诉你”,一语之后问道:“难受吗?”

易寒严肃道:“不行,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说着挡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盯着她的模样。

苏洛一脸盈盈笑意,“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易寒一愣,只听苏洛笑道:“你现在知道你有多气人了吧”,说着柔声哄道:“好了,不要沉着脸了,我从来不后悔。”她是见好就收,易寒却是得寸进尺,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别。

易寒道:“下次可不要这样吓我,我可没有你那份淡定从容的气度”,说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要不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再续缠绵,如何?”

苏洛笑道:“对不起,我这会已经不感兴趣了”。

易寒一愣,呆站原地,无法接受这个设定,苏洛绕过他继续前行,突然回眸一笑道:“你已经错过最好的机会了”。

易寒疾步追上去,问道:“那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苏洛打量着他一脸期待的表情,缓缓道:“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棋技上胜过我”。

易寒懊恼道:“你这么说不是等于白讲”。

苏洛道:“堂堂男子汉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呢,你摆好棋盘等着我,我沐浴之后就过来”。

易寒在棋技上从来没有胜过她,他曾无数次不相信,可是每一次的印证都是同样的结果,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天赋,在棋技方面,他难以追上苏洛。

“好”易寒朗声应道,他要将苏洛仅存的骄傲击溃,让她无法在自己面前昂起高贵的头颅,却只能温顺的依偎在他胸膛。

苏洛前去沐浴,易寒焚香摆好棋盘,一边静坐等候苏洛,一边沉思如何能在棋技上胜过苏洛,他回想起自己与苏洛下过的棋局,分析她的性格破绽,这棋他实在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抬头,猛然看见一张鬼脸,却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小姑盘坐在他的对方,双手托着香腮,嘴挂着淡淡微笑,一对盈盈动人的眸子正打量着他。

易寒道:“小姑,你要吓死人吗?”

小姑启唇道;“你胆子这么大,又怎么吓的死”,突然问:“在苦恼什么呢?从没见你这么认真沉思过”。

易寒道:“我要与苏洛对弈,可却没有把握胜过她”。

小姑嫣然笑道:“要胜过她还不简单”。

易寒惊讶道:“你可曾与苏洛对弈过。”

小姑淡道:“不曾对弈过,不过我也知道如何就能胜过她”。

易寒好奇道:“快快说来”。

小姑微笑道:“我为什么要说?”

易寒忙道:“算是帮帮我,可以了吧”。

小姑继续刁难道:“无缘无故,我为什么要帮你”。

易寒总算看出来了,洒道:“什么要求,你说吧”。

小姑朝他招手道:“我腿上有些痒,你先帮我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好奇道:“你掀开裙子,不就能看见了,为什么要我帮你看”。

小姑应道:“你自己想就能想出来,为什么我要说出来”。

易寒愣道:“我就是想不出来才让你说啊”。

小姑道:“我就是弯不下腰才让你帮忙看啊”。

易寒气的用手指着她,“你......”,无奈却改口道:“好,哪里痒了,我帮你看”,谁叫他有求于人。

小姑招手道:“那过来吧”。

易寒走了过去,蹲下指着她的裙子问道:“需要掀起裙子吗?”

小姑微笑道:“假若你的眼能够透视,就不必了”。

易寒撇了撇嘴,掀开她白色的裙子,一条肌肤幼滑白嫩却纹有狰狞突然的大腿映入眼幕,每一次看见都是让人视觉感官那么强烈,惊艳中带着妖媚魔魅。

因为有这些纹身,易寒却难以辨认她大腿上有什么怪异的地方,问道:“哪里痒了?”

小姑应道:“就是不知道才让你帮我看一下,你低下头容易看清楚”。

易寒看着小姑的脸,一脸犹豫,这妖女搞不会又在搞什么把戏吧,想是这么想,其实她就是在搞把戏,却弯下腰,低下头认真查看她大腿的异常。

这时轻柔的裙纱在头上荡下,似碎碎琼琼的温柔轻轻的裹着他。

屋内焚香却无烟,此香绝妙,非细心秀致而不能领略,此刻沉香弥漫,易寒鼻尖嗅着幽香,和以小姑肌香,立即感觉到甜艳非常,身心俱适的滋味。

“找到了吗?”小姑柔声问道。

易寒哼道:“我看你不是皮痒了,是心痒了”。

小姑扑哧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傻子呢”,笑的花枝乱颤,姿态万千。

易寒不悦道:“不要摇晃,我都被你晃晕了”

第一百七十三节 不争

这肉哗哗的颤,感觉就似身处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小姑问道:“找到了没有?”

易寒闷闷道:“我已经知道那里痒了,可是我没法帮你止痒,你自己动手吧”,说着就要探出头来。

小姑娇声道:“你就帮我瞧一瞧,吹吹风就可以了,最近老是十分难受”。

易寒一愣,依照他的了解,接触过男女欢爱的女子,其实在这方面的渴求比男子还大,而这也是为什么寡妇深夜时独守空房会那么难熬,一般女子会受道德伦理的约束,而强行抑制内心的情.欲,但是小姑却是一个没有任何顾虑的人,那些道德伦理的约束对她根本就不存在,所有这会她是在向易寒直率的表达自己,而这种观念在从世俗的角度上看,显得突兀让人无法一下子接受,或许就是人们口中说出的放.荡。

易寒听完倒是莞尔一笑,小姑倒是挺可爱的,不错,她的这种直率,让易寒感觉挺可爱,就像小孩子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对着父母说我要这个,我要那个。

易寒笑道:“你要是真痒,倒可以去学学那个张小溪”。

小姑突然说道:“对了,张小溪又开始犯案了,你怎么把她给放了。”

易寒讶道:“我把她送到官府了啊”。

小姑好笑道:“官府若是能治的了她,她就不会逍遥这么多年了”。

易寒应道:“那我也没有办法啊,让我杀了她,我下不了手,她......”

说到一半却被小姑打断,“快帮我瞧瞧,痒的很”。

易寒表情怪异,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子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就算风情洒脱如顾眉生,柳姿兰也是风流而不下流,勾引并含蓄的暗示着,其实“痒的很”三个字就像“痛死了”只是一种表述,为什么自己会感觉下流的很呢,又不是痒死了。

易寒思索这个纠结的问题,只听小姑督促道:“帮我吹口气好不好”。

易寒应道;“小姑啊,你忍一会,现在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等我闲下来再帮你止痒”。

小姑道:“你不是想知道怎么胜过苏洛吗?你帮我吹一口气,我就告诉你办法”。

易寒立即问道:“真的?”

小姑嫣然笑道:“快点吧,我英俊的郎君”。

易寒预测大概位置,吹了口气,小姑舒坦的哼了一下,双腿情不自禁的将易寒的脖子夹住,易寒却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闪躲开来,这被她夹住了就别想用嘴皮子哄她松腿,看着她呵呵笑道:“你该履行诺言告诉我办法了”。

小姑一脸黑线,表情有些捉狂,冷冷道:“你将苏洛搞得心神不宁,她还能下棋吗?她还能胜过你吗?”

易寒突然恍悟,今非昔比啊,曾经与苏洛下棋,自己手脚可不敢有半点非礼举动,现在可不一样了,若能把她撩拨的心神不宁,不就是机会吗?易寒才不会认为比试要堂堂正正的,就似打仗一样,目的就是战胜对手,喜道:“小姑啊,你这个办法是在绝妙,多谢点拨了”。

小姑冷哼道:“我去找人止痒了”,说着转身就走。

看着她的飘飘若仙的背影,易寒感慨,世间女子万千种,又如何能一一看的透,严格来说她是一个做事正经严谨的人,可偏偏在情爱方面却表现的如此洒脱放.荡,嬉笑怒骂自若,若深入思考却也能看出这样才是真实的人性,从她说的“痒的很”三个字,直率的表达了内心,而换做其她女子就是痒也是说不出口啊,想来倒是一件有趣值得慢慢琢磨的事情。

对着小姑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小姑,对不起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苏洛突然从走廊闪现在门口,微笑道:“你又欺负她了?”

易寒心中暗忖道:“我能欺负的了她吗?她是好欺负的人吗?上次居然钻到桌子底下,哎,不去想了”,嘴边笑道:“没有,她比我厉害,我就是想欺负她也欺负不了”。

苏洛微笑道:“这倒是”,她一身朴素的衣着,嘴角淡淡怡人的微笑,走了进来在易寒对面的空位盘坐下来,举止显得娴静而优雅。

沐浴一番之后,洗涤了她身上那尘俗之气,倒也恢复成那个端庄优雅的苏洛。

苏洛坐下来之后,闭目凝神,一脸恬静,相比之下,易寒目光闪烁,心神不定,对弈还没开始,他已经输了气势。

易寒坐下,问道:“可以开始了?”

苏洛“嗯”的一声,也没多言。

两人不知道对弈过多少盘,依照老规矩,猜先,易寒胜执黑先行,先手有优势,但是面对高手也有劣势,先行便容易暴露自己的目的,让对手后发制人,当然小小棋枰,局中纵横万千势,个中变化却也难以一一评断,谁优谁劣却要看最终结果。

易寒的棋艺是苏洛教的,包括起手式,布局,苏洛都了然于胸,易寒知道自己若是想胜,必要自求变化,所以他剑走偏锋,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下了一手有违常理的起手式。

苏洛淡淡道:“我可不会让你,你可别把这盘棋当做是在胡闹”。

易寒笑道:“我知道,要扒光你的衣服岂是那么容易”。

苏洛应道:“没个正经,赢得了我再说吧”,说着轻轻落下一子,微笑道:“该你了”。

易寒朝棋盘上看起,笑道:“你倒也大胆,既然放任我继续扩张地盘,不阻拦一下吗?”说着落子继续排兵布阵,其实下棋就似乎打仗一样,列好阵势再两军厮杀,当然在布下阵势的过程中也是步步为营,步步为谋,与提前占据有优势地形,预测判断敌人心理是一样的,易寒这会就摆了一个怪阵,一个苏洛从来没有见过的怪阵,而苏洛可以先行试探,亦可静观其变,自固阵势,以不变应万变。

苏洛微笑道:“我说过了,我不会让着你”,依然落下平凡无奇的一子。

这就是苏洛的厉害之处,看似招招庸手,下到中盘的时候你才恍悟,她先前落子确实招招妙手,易寒对此已经了然于胸,她性温和,不予与人争锋,所以她的棋风向来是自固自守,让自己处于一个不败之地,最好不杀而胜,而玄观不同,她下棋果决,已攻为住,从一开始就与你厮杀抢断地盘,处处要分出个胜负来。

易寒落子,问道:“上次在厢房内,你与玄观谁胜谁负”,他很好奇,一个无所不透的矛,一个牢不可破的盾,两人对弈起来会是怎样的一种局势。

苏洛笑道:“那盘棋下至中盘就没继续下了,我们两人都认为这残局得等将来再下”,边说着,缓缓落下一子。

易寒问道:“为何?”

苏洛应道:“玄观是个奇女子,她有杀举,却没有杀心,你一定看不出来”,这句话却颇有深意,让易寒一时无法领悟,思索无果,却将精力放在棋盘上,这棋已经下了几十手,双方的基本态势已经隐隐露出痕迹来,易寒感觉非常闷,这起手式并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局势虽然还不明朗,但是他已经感觉自己渐渐的一步步落入苏洛的节奏,接下来自己必须因她动而动,显得十分被动,而苏洛从容自若,可以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难题,让易寒来解,解到最后,易寒就会发现,这原本打开的一个个绳结最后却都无声无息缠在自己的身上,似乎跟以前一样,棋势正慢慢朝这个方面发展。

他不想这样,所以他选择了比较冒险的做法,就是强攻强占而放弃自己原有的地盘,胜望不大,不如破釜沉舟。

苏洛朝易寒看去,轻轻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面对易寒气势汹汹向自己劈来的第一刀,她选择回避自保,不与起争锋相对,亦没有趁机攻占易寒的弱势地盘。

这是易寒最喜欢看到的结果,苏洛的性子还是太温和了,一点都没有变,她棋技虽高,却不知道对弈就似打仗一样,敌不死便是自己死,你不胜便自亡,却得寸进尺,步步逼近。

苏洛眉头一皱,不是因为棋势对她不利而皱眉,却是因为易寒的下法让她皱眉,轻轻道:“我不是这样教你下棋的”。

易寒笑道:“若是依你所教,如何能胜过你,自然要寻求变化,感受到我的锋利了吗?这是我在战场上领悟的,乖乖束手就擒吧,苏洛”。

苏洛轻轻嗔道:“庸人,俗子”落子,却依然让步。

易寒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反击,再继续下,你可就要被我逼到角落里,无处容身了,我很好奇,当日你与那秦棋圣下棋,到底是如何让他屈服的?”

苏洛微笑道:“现在才未到中盘,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吧,那秦棋圣下过的旗数千成万,人家经验比你老道多了,愚子,你等着瞧吧”。

她居然少有的挑衅易寒,易寒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就看准了你的温和的性子欺负你,不要怨我狠辣,我今日是一定要胜你不可”。

苏洛微笑道:“放马过来”,也不看棋盘落下一子,在此之前,她早就知道这子的落处。

又下了十来手,苏洛依然是固守自保的态势,这一直回避,如何能胜啊,难道她在让我,难道她倒盼望被我扒光衣服,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想法,苏洛说不让便不让,她从不打诳语,她的棋风原本如此,此刻却是后悔,当初自己就是太胆小了,不敢锋刃相对,也不知道是心里敬畏还是对她疼爱,既然如此,也不要使那下三滥的手段,我就堂堂正正的胜,目光锋利冷冷朝苏洛看去,“叮”的一声,落下冷酷的一子。

苏洛迎上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娇弱退怯,垂下头来,轻轻的落子。

易寒取笑道:“是不是感觉我的棋跟我的人一样霸道的让人无法招架,既然无法招架,就不要反抗,乖乖就擒,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苏洛轻声道:“别耍嘴皮子,下完再说”。

易寒哈哈笑道:“我就偏要耍嘴皮子,偏要看你无力招架被我欺压的模样”。

苏洛冷声道:“你不要逼我”。

易寒手掌交握,手肘抵在桌子上,意态悠闲,一脸讪笑的看着苏洛,“哟,你还会生恼啊,再恼多一点让我看看”。

苏洛冷冷瞪了易寒一眼,冷声道:“信不信我将你杀的片甲不留”。

易寒看着棋局,讪笑道:“现在你说这些话晚了,你现在就像一个小羔羊被我逼到角落里,无助的呜咽娇.吟着”。

苏洛嫣然一笑,“你想激怒我吗?我就知道你也就能耍些下三滥的手段在棋盘上胜过我”,说着落下一子,微笑道:“该你了,易将军,不好意思,小女子这盘棋要胜你,嘴上就让你占些便宜”。

苏洛居然调侃起自己来,这让易寒有些意外,认真观察局势,莫非她还有回天之能,突然脸色一变,凝视着棋局的眼睛一眨不眨,没一会儿汗水却滴答滴答落下。

苏洛见易寒表情心里也不好受,可是自己说过不能让他的,她下棋从来不让人,她倒愿意易寒能真的胜过自己,轻声说道:“我刚才提醒你了,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说着拿着手绢轻轻擦拭易寒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道:“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不是没输给我过”。

这盘棋下到这里,易寒终于恍悟自己大势已去了,这才刚刚到中盘呢,原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没有想到比以往任何一次输的都要惨,他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举起锋利的刀面向苏洛,而苏洛一直保持自若,不与其争。

怎么说呢,这就好像他站在地上,他抬起了一只脚,却没有办法再抬起另外一只脚,而苏洛不同,她一直站着,这个时候她想抬起左脚或者右脚都可以,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才有可能什么都做。

一个是欲为而无所为,一个是无为皆有所为,小小的一盘棋,苏洛却给他诠释了一个高深的道理。

易寒回神,只见苏洛满脸关切问道:“想开了吗?”

易寒笑道:“说到底还是技不如人,其实从一开始我做的都是无用功,你早就能判断出我根本无法将你逼上绝路。”

苏洛笑道:“未雨绸缪,预先做好退路本来就是下棋的一个重要技巧,你确实找到我的弱点,只不过你太过贪功冒进了,再者说了你这烂起手式,后劲不如,弱点太多了,我未反击并不代表不存在,你还真以为我娇弱弱的可以任你随意欺负吗”。

易寒沉声道:“不要再说风凉话好吗?”

苏洛嗔道:“怎么说也比不上你哩”。

易寒不悦道:“下棋下棋,不说废话了”。

苏洛问道:“还有继续落子的必要吗?”

易寒朗声道:“怎么没有必要,说不定我能起死回生”,说着眼睛却紧张的盯着她要落子的手。

苏洛笑道:“好好好,落子,不废话了,早下完,你也早承受煎熬”。

易寒突然朗声喊道:“姐姐,你衣衫没扣好,春光外泄了”。

苏洛一惊,低头望去,手一颤,黏着白子的手指一抖,白子掉落在棋盘上。

苏洛恼道:“又来唬我”。

易寒却满脸笑意,“好了,该我下了”。

苏洛一愣,自己还没落子呢,低头一看,自己的白子却已经落到棋盘上了,怒道:“你竟敢对我使诈”。

易寒讪笑道:“我只不过嫌气氛有些闷,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好了,落子不悔,轮到我了,苏洛你看好了”。

苏洛气的胸脯直喘,这高手对弈,一子下错就是满盘皆输,何况这子落下的位置蠢到极点。

易寒笑道:“不要生气,输赢乃是兵家常事,该你了”。

苏洛气道:“不必下了,我认输”,说着站了起来,转身扭头就要离开。

易寒喊道:“慢着,回来,回来”。

苏洛一脸寒霜,冷道:“又有什么事情”。

易寒笑道:“既然认输,你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别阴沉着脸,先给本公子笑一个”。

苏洛这个时候才恍悟下输的严重后果,刚才只顾气了,却忘记了这件事情,她为人正直,从不狡辩,弱弱道:“你打算让我干什么?”见易寒一脸猥琐的笑容,冷声道:“我警告你啊,你若太过分,就不要怨我以后不留情面给你”。

易寒笑道:“这样吧,先给我跳一曲舞蹈”。

苏洛苦笑应道:“我不会”。

易寒朗声道:“这个容易,扭扭.臀儿,甩甩蜂腰就是了”。

苏洛闻言,一脸窘态。

第一百七十四节 一步之遥

易寒这会可真是捉到了苏洛的弱点,原本这些胡闹之事,苏洛自然不肯,只是她是个正直的人,愿赌服输,却从没有想过要狡辩。

易寒提出的要求可真是让她为难,用商量的口气说道:“要不换个别的,这舞蹈我实在不会”,一般舞蹈乃是歌姬所为,苏洛端庄闺秀自然不曾习得。

易寒笑道:“不会也没关系,你随便舞动即可,舞的难看了也是我一人看得,别人瞧不见,你莫作羞”。

想了也是,有何可作羞的,只是她从来没有舞蹈,感觉手脚变得僵硬,怎么动都不是。

易寒看着苏洛愣愣站着,既为难又无措的模样,笑道:“我来抚琴给你伴奏吧”。

说着取来一琴,放于平桌之上,手指轻轻抚摸琴弦,说道:“这是把好琴,可惜却落在蔽处蒙尘”。

苏洛应道:“这把琴乃是祖母贴身之物,自从她离逝,便没有人再抚弄过”。

易寒笑道:“想来你的祖母年轻时也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不知我可否触碰令祖遗物”。

苏洛淡道:“无妨,遗宝理应绽放光芒才是”。

易寒对苏洛看去,露出温雅的微笑,这微笑如一股暖流注入苏洛的心头,让她变得轻松自在起来。

易寒抚琴向来是有感而弹,从来不依照曲子,似上次与柔儿在茶楼弹奏的一曲,简直难以入耳,大概也是受周围环境所感染,琴技虽高,调子却是乱杂。

今日感受到与苏洛在一起时时刻刻的快乐,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谱,便是一曲“赞美人”,古来名曲,赞赏美人的不再少数,种类繁多,各有所长,易寒这一曲却独为苏洛而弹。

轻柔婉转的调子开始了谱写一曲女子柔情似水的篇章,女子爱性如水性,女子的心就好似流水的源头,无数根细密的情丝,无数个动人的姿态慢慢的汇成涓涓细流,逐渐壮大成河流,水静时如婀娜多姿的处子,水缓时如温柔贤淑的妻子,水急时如激情澎湃的爱人,而女子最动人最让人敬佩的往往就是她不过一切向前冲,愿意付诸一切的举动来。

水是柔软的,它能如丝一般的温柔细流,这便是女子的柔情,柔情能让人如沐春风,吹散心头的忧愁和烦恼,带给人愉悦快乐,柔柔的水灌溉在男子的心头,开出美丽的爱情之花,让你肯定阳必阴合才能美满和谐。

水亦是汹涌澎湃,能成为吞噬一切的洪流,它千变万化,可爱可柔中带着几分可怕自私,为情而痴,亦为情而恶,想那情.欲在春动之时腼腆而纯洁,但是,随着情.欲的加深,那就是让女子变得贪婪放纵的恶源,能自制自持的女子越加可珍可贵。

易寒的琴声弹到苏洛的心里起,撩拨起她温情和柔性的一面,随着易寒的琴音,她情不自禁的婀娜舞蹈起来,她感觉自己就是一条涓涓流淌的溪流,活着前行着流动着。

从未舞蹈过来苏洛舞来优美动人,只感觉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天性,不必学习而就蕴涵在身体里面,就像行走一般自然,她的动作很轻柔,配合着易寒的调子,感觉就是将生活中每一个只属于女子的动人姿态一一展现出来,这些姿态凑在一起,便成了一曲舞蹈。

易寒抬头看着苏洛,只感觉她的舞姿旖旎动人,细腰翩跹若随风欲折,便表的一个“弱”字,衣袖撩荡,素手在裙衣眼花瞭乱中若隐若现,似极春笋萌芽,纤手如削月,手腕秀若裁水,怎是一个“柔”字可赞的了的。

足下步步生莲,曳长裙而只窥的半蹙婉约琼钩,难见纤纤玉趾,让人感觉好生神秘期待,印芳尘而乍动乍停,便如女子心事幽密难猜。

沉醉于舞蹈中的苏洛神情丰采焕发,潇洒无双,姿态娇妍优雅,绝不矜持,这一些将女子那份靡靡绵绵,柔若无骨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易寒就似在看一本翻的飞快的书,一本名叫“女子”的书,他还没有细细欣赏够,这书却已经翻到下一页,让人惋惜就似宝光瞬闪,只是一瞥便无机会,错过了便不会再有,苏洛的每一个姿态若是深研就是一个世界。

易寒调子一变,不赞凄情惋调的昭君,不赞灵心慧齿的文姬,不赞俊朗高洁的采苹,不赞霞姿月韵的洛神,独赞苏洛一人。

心中那个胸怀广阔的苏洛,心中那个正直端正的先生,心中那个对他关怀备至的姐姐,心中那个深情似海的爱人。

易寒变得痴狂,双眼紧闭,心中一幕幕回荡心头,一个情态,一句话,一段故事,说不完道不尽。

易寒痴狂,整个人沉浸在琴音的苏洛痴绝,她感觉就像在舞蹈自己一样,她不必有任何的思考,只是随着琴音而动就可以了。

这一曲是那么的悠长,似弹到海枯石烂也不会完,苏洛累了,气喘吁吁,可是琴音没断,她就不会停下来。

易寒脑子回忆起苏洛那个黯然神伤的眼睛,姐姐快乐吗?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朝苏洛看去,待看见她脸色苍白,香汗淋漓,双手突然一滞,琴音哑然而止,在同一瞬间,苏洛整个人无力的倒了下去,她已经筋疲力尽。

在苏洛要倒在地上的一刻,易寒赶过去将她抱住,怜爱道:“你不必较真,你什么时候停下来,我都不会怪你”。

苏洛急促的呼吸着,却还是对着易寒绽放出一个微笑,什么话也没说,她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了。

易寒也没多言,帮她擦拭脸上的汗水,让她缓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苏洛才出声道:“好了,松手吧,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娇弱”。

易寒笑道:“何出此言,难道你不想我多抱你一会吗?”

苏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只是脱口而出,打破沉默的一句普通的话语。

易寒突然将她抱起,苏洛一讶,轻微受了惊吓,“呀”的一声。

易寒抱着苏洛朝大炕走了过去,哈哈大笑:“你中计了,现在你全身酥软无力,我看你如何反抗”。

苏洛瞪了他一眼,易寒放肆的表情立即有了收敛,只见苏洛却嫣然笑道:“怎么,却怕了,这你怎么唬的了我,你若想强来,什么时候我都反抗不了”。

易寒将她放在大炕上,笑道:“至少不会多话,啰啰嗦嗦的讲的我心神烦恼。”

苏洛笑道:“我从不觉得我是个多语啰嗦的人,你这么说,我才恍悟确实如此,却是因为你身上有太多让人无法忍受,不得不说的弊行”。

易寒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洛慵懒道:“全身无力,骨头都要散了”。

易寒淡道:“那我帮你揉揉吧”,说着脱掉她的绣花鞋,双手在她那双肌理细腻,珠圆玉润的小脚上按了起来。

苏洛微微有些脸红,小脚亦是女子私密部位,被她这么看着并抚摸着,虽然说这个人是易寒,心里还是有些怪异的感觉,从容端庄的苏洛,一旦涉及到男女方面的事情还是很腼腆。

小脚被易寒揉的心里不自在,说道:“够了,够了,你一个大男子怎可委屈你做这种事情”。

易寒笑道:“你用嘴服侍我,我也必须回报一下”。

苏洛一讶,问道:“我什么时候用嘴服侍过你了?”

易寒笑道:“不说了,免得你又羞的无地自容”。

听了这话,苏洛却立即明白了,羞的脸红耳赤,恼羞成怒的拽起粉拳打在易寒的肩膀上,“不准你再提起这件事情”。

易寒静静不语,认真的揉着苏洛的小脚,苏洛舒坦的忍不住闭上眼睛,轻哼了起来,她却不知道这种哼声却与情爱交融时发出的声音是一样的,易寒一边按着苏洛脚底的穴道,一边听着苏洛没有压抑的叫.床声。

见她一脸舒坦安逸,忍不住调侃道:“苏洛,你的叫声可真动听”。

苏洛应道:“你总是有诸多手段来讨好别人,我舒坦许多了。”却还没恍悟易寒的言外之意。

易寒突然站起坐在她的身边,脸凑的特别的近,笑道:“有什么奖赏没有?”

苏洛感觉他似个小孩子一样,笑道:“你要什么奖赏呢?”目光温柔,似在纵容他。

易寒道:“要不你喊几声叫.床声来听”。

苏洛道:“恕难从命,这样放.荡的事情我做不出来”。

易寒惊讶道:“我刚才可真真切切听到了哼不出来了”。

苏洛道:“这怎么会一样呢,你确实按的我很舒坦啊。”突然“啊”的一声,“你居然又算计我”,说着难堪的埋下头,羞于见人。

易寒叹息一声:“苏洛,你什么时候才会变得风情洒脱一点呢”。

苏洛应道:“我也不曾想这些事情,你嫌我是块木头,大可以不理睬我”。

易寒朗声道:“无知,情.欲本是一体”。

苏洛应道:“你又想花言巧语来蒙骗我,你说情.欲本是一体,我对你有情,可我从来没有纵欲之念”。

易寒笑道:“那是你未尝男女之事,不知其中妙趣”。

苏洛轻轻笑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信你。”

易寒突然含住她的小耳,轻轻的吻了起来,苏洛呼吸立即有了变化,只听易寒在她耳边轻声道;“让我褪下你的裤儿,看看里边湿了没有”。

这句话在苏洛耳中是多么下流的言语啊,只感觉既刺激又难堪,不知道为何,身下暖流却有些压抑不住的涌了出来,这会不湿都湿了。

感觉易寒的手探入裙子,朝大腿根处摸去,反应十分激烈,捉住易寒的手,死活不肯让他再靠近一步,嗔怒道:“我讨厌你,你这个无赖”。

易寒哄道:“让我瞧一瞧,这会是怎样个洪水泛滥的模样”。

又是一句十分露骨挑逗的言语,似扎到苏洛心头深处,让她感觉无比的刺激,喜欢听又无法理智上去接受,朗声怒道:“你非要把我挑逗的成一个荡.妇才开心吗?”

易寒正色道:“你不知道,女子在这方面要放.荡一点才更动人吗?”

苏洛求饶道:“易寒,你放过我吧,我感觉自己有些下流放.浪,不要再让我难堪好吗?”

苏洛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书,才会让她的端庄思想如此根深蒂固,不行,一定要让她清楚,这并非放.荡下流,只是自然的人性。

捉住她的双腿抬了起来,粗鲁的将她的亵裤扯了下来,立即朝那秀裙内中,妙腿之间窥看,但见一处迷花乱人眼的风流地

,湿而淑气湛湛,草软如绵,婀娜鬟多,幽壑深蔽难窥真貌,似雾似扉似小潮,便是神女真圣地。

这一瞥总算了却了易寒多年的心愿,苏洛使尽所有力气双腿朝易寒胸口踹去,这一脚踹的易寒踉跄后退几步,还是止不住脚步跌坐地上,苏洛猛的站了起来,拉上亵裤,荡下裙摆,冲冲的走到易寒的面前,一个巴掌就扇到易寒的脸上,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离开。

这一巴掌毫不留情,扇的易寒有些发愣,却没有想到苏洛反应如此激烈,转身望去,那一抹淡淡春裙的背影已经走远。

易寒连忙起身,追了上去,喊道:“姐姐,听我解释”。

苏洛听见他追来,拔腿狂奔,喊道:“你给我滚远点!”

易寒见她情绪激动,如何肯放下心来,继续追赶。

一阵你追我赶,苏洛被逼到池边,走投无路,转身喝道:“你再前进半步,我就立即跳下去”。

易寒紧张停下,朗声道:“苏洛,难道这个时候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情意吗?”

苏洛冷喝道:“你可知道你刚才干了些什么,你将我的尊严冷酷的践踏,你......”苏洛不知道怎么说,她就是对易寒刚才的行为感到很愤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的错,以后绝不再犯”,说着轻轻的朝她迈进。

苏洛喝道:“你还敢靠近,你没听见我的话吗?”说着佯装后退一步,却偏偏脚下一失,惊叫一声,整个人跌入池里去。

易寒喊道:“苏洛!”,整个如箭一般冲了过去,跳了下去,将她抱住上岸。

两人全身湿透,易寒生怕刺激到她,静静不语,半句话也不敢开口。

两人就这样坐着,沉默不语,苏洛背对着他,也没有半点想要转身看他一眼的意思。

易寒想要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原本以为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却不料苏洛的举动却大出他的意料,女子啊,当你以为你看清楚了她,她又变得似雾似花。

两人就这样一直呆着,谁也没有出声说话,过了许久,苏洛全身湿透,感到有些寒意,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易寒走近道:“你全身湿透了,我抱你回去更换衣衫吧”。

“滚开!”苏洛只是这两个字冷冷回应易寒,说起来苏洛还从来没有对易寒这般冷漠严厉过。

易寒气愤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男欢女爱天经地义,有什么可气的,还跳入池里,有这个必要吗?”

苏洛冷冷回应道:“你应该尊重我的意愿,却不能侮辱戏弄我”。

易寒反驳道:“那是因为你顽固不化!”

苏洛冷笑道:“你只不过却霸占我的身子,满足你的欲.望,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苏洛向来通情达理,这一刻却让易寒感觉她不可理喻,气愤道:“好,你既然这么看我,那我以后就不再纠缠你”,说着挥袖离开。

过了好久,苏洛才转过身来,易寒已经消失不见了,苏洛气的脸色苍白,“真是一个呆子,难道不懂得体贴我的矜持吗?”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给易寒,包括自己的贞洁,可是刚才她生气了,就是这脾气,易寒真的触碰到她底线了。

一个人静静的看着眼前景色,波漾汀芦秀色媚,表情茫然,微风拂脸,她感觉自己好冷好冷。

第一百七十五节 易如反掌

隔日,何箫默与其二子何不欺亲自上苏府来取货,他还大肆准备数百辆马车前来运载,原本着一些都是由苏家来做的,何箫默这么做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逼上门来,搞了规模隆重一点,苏家如若无法交货,他便可以下不了台而发飙。

该准备的,苏洛都已经准备了,就只等方夫人的消息了。

宫徵堂内,苏家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易寒也在场,苏中行虽然有些紧张,比起昨日却淡定了许多,母亲昨日告诉他,方家会出手相帮,有这么一颗大树撑腰,就算天塌下也不必害怕。

早早就起来等候,这会却依然没有方夫人那边的消息,张氏有些着急,对着张管事道:“老张,你先去看一看,有方夫人的消息没”。

张管事点头,离开宫徵堂去查探消息。

张氏对着易寒问道:“易先生,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见方夫人”。

易寒应道:“老夫人请放心,方夫人一诺千金,她答应的事情就绝对会办到”。

张氏点了点头,自己确实不应该怀疑方夫人的能力,只是这件事情事关方家的生死存亡,她却控制不住有些紧张了。

苏洛安坐等候,还是那副似乎与她无关的淡定表情,今日与易寒见面,两人只是彼此看了一眼,却没有交谈,好像陌生人一眼,心里有些黯然伤感,她原本以为易寒会主动来讨好她,怎知道这一次他却冷酷起来,想起那句以后不再纠缠的话,苏洛显得有些黯然神伤,这会心里却反而惦记起与易寒关系闹僵的问题。

易寒佯装无意,不时朝苏洛瞥去,昨日太过激动一时说了气话,这会早已经后悔了,只是昨日斩钉截铁的说出那样的话,这会心里想亲近和好,却总感觉有些突兀不知道如何去做,心想,苏洛早上看着自己的目光冷漠,脸无表情,不知道她心里是否还气着,照理说她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她也是有自立骄傲的人,绝对不会似自己一般死皮赖脸却缠着别人,你若不要她,她也不会去争,看来还是得自己主动一点,若是自己顾全脸面,她还真敢一辈子就这样和自己闹僵,就算心里念着自己,她也不会厚着脸皮主动。

在易寒心中,苏洛为了他受过无数的委屈,他心疼她,所以他不会因为那可笑的面子问题,而让苏洛暗地里伤心,而昨日的事情,也是无心之过,人是有情绪有脾气的,有时候说出口的话,并不代表就是心里真实的想法,只不过是气话罢了。

茶水凉了,下人端上热腾腾的茶水走了进来,易寒主动上前端了一杯茶水,走到苏洛的身边。

苏洛感觉到易寒朝她走近过来,心里有些忐忑紧张,脸上表情却没有半点变化,从容安坐,也不朝易寒看去。

易寒放下茶水,说道:“这茶水凉了,换杯热的吧,你这些日子劳累过度,身子有些虚弱......”说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听到易寒的话,苏洛心中流过一丝暖流,心中却还有些恼意,昨日她在池边一直等到天黑,易寒却没有返回,可知她忍受着风寒湿气,就是希望能看到易寒回来的身影,直到天黑易寒没有返回,可知她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黯然失落。

对于易寒的关心不应也不睬,继续端着那杯凉了的茶水饮用了一口,却是不领易寒的情,就好像站在她身边的易寒完全就是透明的。

苏洛的这种态度比冷漠的看着他还要让他难受,心中暗忖:“看来她真生气了,动了真怒了,以往不管自己如何惹恼她,只要赔上笑脸,纠缠一会,她就会立即绽放笑颜,可这会她的表情也不严肃紧绷着,反而从容淡定,可有可无。

易寒自讨没趣,灰溜溜的走开,厅堂内的其他人都将心事放在苏家的生死存亡,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苏洛与易寒之间的怪异。

苏洛见易寒走开,却幽怨他怎么如此不争气,同时心里也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偷偷的朝他瞥了一眼,看见易寒一脸失落,有些心疼的暗忖道:“早知道如此,又何必当初”,其实这会她早就已经原谅易寒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过想要惩罚的意图,她只是心里有些堵的难受,一时无法释怀而已,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以及情绪真是奇妙的东西,一点点稍微的差异就有着巨大的反映,概念模糊却无法清晰的来分析清楚。

张管事匆匆走了进来,张氏问道:“方夫人到了吗?”

张管事摇头,却苦着脸道;“何老爷到了”。

苏洛出声道:“是祸躲不过,请他进来,莫失礼于人”。

张管事点头退下。

易寒痴痴的看着苏洛,听着姐姐的声音感觉真好,她不是冷酷无情的,却是活着,有人情味的。

张氏紧张道:“易先生,方夫人怎么还没到”。

易寒随口应道:“也许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

张氏却十分紧张,这件事情可关系重大,这何家都上门讨要货物了,若无法交货,可就要依照约定赔偿何家天文数字的银子。

何箫默与何不欺走进大厅,何箫默微笑道:“苏公子,不知道货物可准备好了,我是来取货的,剩下的货银也一并运送过来,请苏公子派人查收”。

张氏冷冷道:“有劳何老爷亲自上门了”。

何箫默笑道:“这是我跟贵公子合作的一笔大生意,如何能有半点疏忽,为了做成这笔生意,我可是将整个家产都砸进去了,我放心不下,所以亲自过来了”,看着何箫默的语气是先礼后兵,他言语中点明将整个家产都砸进去,意思是说,他也没有退路了。

苏洛出声道:“何老爷,何公子请坐下来再说话”。

何箫默笑道:“苏小姐客气了”,坐了下来之后对着苏中行道:“苏公子,余款就在门外,请苏公子查收吧”,立即直奔主题,一副生意人的口吻,不再过分寒颤。

苏中行没有主意,苏洛出声道:“中行,你出去查收余款,可要清点清楚一些,不要漏失”。

苏中行立即恍悟,明白苏洛是让他拖延时间。

何箫默笑道:“怎么,苏小姐信不过我,生意人讲究的就是诚信,我如何会做出不诚欺人的事情来”。

苏洛笑道:“并非信不过何老爷,只是银子数目巨大,难免有时会出现差错”。

何箫默笑道:“是是是,不欺,你带苏公子去查收余款”。

何不欺点头,对着苏中行道:“苏兄,请随我来”,刚才他进来的时候看见易寒,心里就有些怪异,怎么在那里都能看到他,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突然恍悟当日在方府见到他与楚留情共坐一桌,私交甚深,而这会楚留情又在场,也就没有多想。

两人离开,何箫默微笑安坐,耐心等候。

苏家的人却想拖延时间,等方夫人出现救命,大厅气氛有些沉闷,不甚融洽。

没一会儿,苏中行与何不欺走了进来,所有人大吃一惊,这么快清点完了。

只见苏中行手里端着一个盒子,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何箫默笑道:“我怕银子清点太过麻烦,所以早就全部换成银票了”,看来他早就做好准备,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都计算在内。

苏洛朝苏中行看去,苏中行道:“我已经清点过了,一分不少”。

何箫默笑道:“既然银子都收了,苏公子,是不是该派人交付货物,我的马车早已静候在门外了”。

厅内安静,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何箫默等了一会之后,说道:“苏公子,请派人交付货物”。

苏中行没有主意,朝苏洛看去,苏洛朗声道:“张伯,你去安排”。

何箫默吩咐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跟随离开。

没有耗费多少时间,两个管事走了进来,那何家管事在何箫默身边低声耳语一番,只见何箫默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突然翻脸拍桌怒道:“苏公子,你是在开老夫的玩笑吗?老夫诚心诚意和你做生意,你却如此玩弄我,若无这批货物,我如何向别人交代,岂不让我何箫默背上一个言而不信之名,日后让我如何在世上立足”,此言一语双关,一者陈述自己的困难,二者呢,暗示你苏家言而无信”。

苏中行苦着脸道:“何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苏家发生了什么,若非有困难,我岂会......”

何箫默举手打断道:“苏公子,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既然你不能如数交付货物,那我只好照规矩办了,你苏家出的差错不可能让我来承担”,说着取出一纸合约来,说道:“依然合约,苏公子你应该赔偿我四百七十六万银子”,当说出赔偿数额,这一切已经变得赤裸裸,没有什么情面可讲,兄弟之间谈到银子都要翻脸,何况是生意人。

听到这笔数目,张氏整个人都要当场晕倒,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沉重,何箫默的表情更是冷酷阴沉,让人感觉说什么人情话都没有用。

就在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在何箫默身边低声耳语一番,何箫默闻言,一脸惊讶,猛的站了起来:“什么!”,只见那管家点了点头。

何不欺问道:“父亲,发生什么事情了?”

何箫默却一脸黯然沉默不语,刚才翻脸,这会已经扒的赤裸裸了,他也不必再掩饰自己了。

张管事喜冲冲的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便是上次送来银两的方管家,苏家所有人看到方管家,就似看到救星一般,联系刚才何箫默的反应,想必事情已经出现转机。

方管家礼道:“见过老夫人”。

张氏忙道:“方管家不必客气,快请坐”。

方管家道:“谢过夫人”,坐下说道:“是这样的,苏小姐所订的货物,已经遵照苏小姐的意思,运到何老爷府邸门前”,说着对着何箫默身边的管家问道:“何管家,你刚才可是已经清点清楚了”。

那何管家没有说话,何箫默出声道:“刚才老何已经跟我讲清楚了,既然货物已经交付清楚,我琐事缠身不便久留,就此别过”,说着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何不欺不甘心喊道:“父亲”。

何箫默淡淡道:“走吧”,这件事情方夫人都插手了,就没有挣扎的余地了,若不自量力,可就要惹祸上身,斗富斗势哪一点能与人家斗。

何箫默带着所有人离开,苏中行简直不敢相信,困扰多日的难题就这么解决了,顿时他有种重见天日的兴奋,只感觉连周围呼吸的空气也是充满欢愉。

楚璟雯与楚留情如微微露出微笑,那张氏却激动的哭了起来,她站起来,走到方管家面前,施礼道:“老身谢谢方夫人大恩,从今日起,方夫人就是我苏家上下的大恩人”。

方管家忙道:“夫人万万不可,我只是一名小小的下人。”说着连忙上前搀扶她。

让张氏重新坐了下来之后,说道:“这个货款”。

张氏忙道:“管家不必担心,我亲自送到方府,当面呈交方夫人,并感谢她的恩情”。

方管家笑道:“没有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

张管事亲自送方管家离开。

张氏道:“洛儿,这些......”突然发现苏洛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易先生......”同样的,也发现易寒也不在了。

楚留情笑道:“他们前后离开了”,一语之后笑道:“多日阴霾总算散尽,重见天日,今日应该设宴好好庆祝一番”。

张氏笑道:“应该的,留情这些日子也多亏有你了”。

楚留情笑道:“都是自家人,老夫人太过客气了”。

苏中行有种报复的快感,“如今市场供大于求,我倒要看看何箫默这一大批货如何出手”,因为前段时间各家争夺货源,价格抬高,因而让许多人闭门不出在家刺绣,如今这市场却已经饱和了,何箫默这一大批货就算贱卖出手也不一定能卖出去,看来是要损失惨重了。

宫徵堂一片欢喜,整个苏府也沉浸在欢乐之中,而却还有两个人心事重重,便是苏洛跟易寒。

易寒见苏洛也不打招呼就安静离开,他没有多想就跟了上去。

追了到一处寂静的地方,喊道:“姐姐”。

苏洛未予理睬,继续前行。

易寒朗声道:“我这些日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苏洛稍微犹豫,淡道:“跟着吧”。

易寒欢喜的走了上去,却也不敢冒进,跟在苏洛的身后,变得十分乖巧。

第一百七十六节 同心同德

看着苏洛往藕园方向走,易寒心中暗暗欢喜,这鬼园可真是好地方,没人打扰,成了两人亲密的小巢了,不!还有一个人打扰,不过似小姑那般风情洒脱的女子就不必计较了,她爱偷窥就让她偷窥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均保持沉默,虽然无声,但一起行走着,无形中却渐渐化解两人心中的隔阂,有的时候不管说什么话都感觉突兀,可不说话的时候,却反而心领神会,你知我知。

易寒看着苏洛的背影,如今琐事已了却,她也没有了牵挂烦恼,是该实现自己此行的目的,带她离开,相由心生,举由情动,易寒突然迈出一大步与苏洛并列前行,感慨道:“如今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苏洛侧过脸来看了他一样,什么话也没说,心中暗暗感觉好笑,“又开始装模作样。”却一脸冷淡,昂起高傲的螓首,脚下没有放慢速度。

见苏洛都懒得搭理自己,易寒突然吟唱道:“春色关不住,红杏出墙来”。

苏洛对易寒的性格有几分了解,心中却打定主意,这次不能轻饶他,任她使用什么花招都不加理睬,这是她唯一能对付易寒的武器——冷漠相对,一个人越不加约束,就会变得越来越放肆,越来越肆无忌惮。

易寒轻轻道:“我犹记得,当年我不小心闯进你的屋子,不小心动了你的东西,你突然走进屋子来......”说到这里却故意停下来。

苏洛顺着易寒的话接下去回忆,当时易寒手里拿着她的亵衣,见到自己突然出现时,他的表情是又尴尬又慌张,想来让人感觉忍俊不笑,随口应道:“你那是不小心吗?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易寒笑道:“可你也没有责斥我,却给我一个台阶下,当时我就想,先生真是一个温柔和蔼的女子”。

苏洛微微一笑,朝易寒看来:“教不严,师之惰,直到今日我还是一个失败的先生”。

易寒惊讶道:“天啊!你终于肯对我露出笑容了,我的心里可是憋了一大个早上”。

苏洛一讶,脸蛋微微一红,移过脸去,垂下头去,又不小心上了他的当,实在可恶!也不说话,脚下疾行。

其实在处理男女关系的时候,一味的解释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好的办法是让两人的关系破冰,只要恢复如此,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又有什么可说的,易寒也没有深入思考过要如何去做,经验丰富让他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

易寒追了上去,返回阁楼,这会他已经从苏洛身上感受到一丝温柔暖意,与早上的冷漠相对俨然不同。

一直跟在内卧里,苏洛突然转身嗔道:“我要换衣衫,你跟上来干什么?”早些时候稍微打扮了一下,戴上了些饰品,这会返回住所,却想换回轻便朴素。

易寒愣愣“哦”的一声,“那我外面等你,你快点”。

苏洛见他愣愣的模样,就算有气也发不出来,何况气早就消了,嗔道:“你实在讨厌,不出现在我眼前最好不过了,赶紧出去”。

易寒点头道:“那我就先出去了”,说着竟老实的转身离开。

苏洛坐在梳妆台前,舒了口气,堵在心口难受的石头落下,只感觉瞬间轻松自在,心情十分愉悦,喃喃感叹道:“跟他怄气,难受的却是自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早些年她没有施胭脂水粉的习惯,只是因为受母亲重托返回苏家,承担起家族重任,常抛投露脸所以渐渐有了打扮的习惯,对她来说这只是应酬。

早上她梳了个“同心髻”,桃叶连根,发亦如是,此为同心寓意,取下莲花簪,一手挽住秀发,用一根普通的木簪子代替莲花簪,这一根木簪子是易寒所赠,簪子表面已经被岁月磨的光滑无刻痕,隐约有点返璞归真的意味。

插上木簪子之后,苏洛感觉不是那么的太耀眼,露出微笑,只是这一笑却感觉镜子中的自己太过妩媚潋滟,只因为那双月棱眉儿,眉目舒展时轻荡涟漪,月若含情,眉亦能语。

本来端庄的一个眉妆,怎知会起到这样的效果,苏洛微微脸红,大概是第一次认真正视自己的容貌,欲擦拭掉的手却停了下来,只是静静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易寒等了好久,走了进来,说道:“更换好衣裳没有”,也不能怨他着急,没有耐性,这会心情愉悦,心里可是一会也不愿意与苏洛分离,巴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

苏洛闻言,紧张的恢复端庄,收敛脸上的喜动眉宇。

易寒走了过来,侧面看见苏洛脸颊,“咦”的一声,说道:“衣裳怎么还没有换下”。

苏洛嗔道:“我不用先卸妆吗?你怎么还是这般急急躁躁的。”

易寒好奇道:“我记得,这梳妆台对你来说是空置的,怎么你今日却在镜子前逗留这么久”,讪讪笑道:“是不是终于感觉自己老了,肌肤不似少女时光滑,要可要尽快找个郎君嫁了,否则可就要嫁不出去了”。

苏洛淡道:“你不必过分操心。”

易寒笑道:“怎么能不操心呢,你可是我最亲近的姐姐啊”,突然看见脸容点染生姿的苏洛,只感觉今日苏洛妩媚高雅,清丽脱俗,感慨道:“名士悦倾城,诚非虚言也”。

苏洛应道:“你算的上是个名士吗?名士岂会如此无礼,擅闯女子闺房,你充其量就是个下流徒子。”

易寒讪讪笑道:“怎么说,我也是小有名气。你没耳闻吗?真风流才是真名士,再端庄的名士,遇到美.肉啊,同床共枕,不下流可还真不行”,一语之后笑道:“苏洛,你今日可真是妖娆动人,早些时候我只能偷偷瞧你,却没有发现哩”。

三言两语,苏洛已经吃不消了,平抚心绪,淡道:“你先出去,我马上就好”。

易寒情不自禁弯腰凑到她的身边,与她颊贴颊,看着镜子中的一对璧人,笑道:“你看,男才女貌,多般配的一对啊”。

苏洛冷声喝道:“昨日还没有受到教训吗?”

易寒顿时受到惊吓,边后退边紧张道:“好好好,我马上就出去,你快点啊”。

看着易寒慌张退出屋内的背影,苏洛忍不住抿嘴暗暗笑了起来,既然他喜欢,这妆容也不打算卸了,换了身轻便朴素的衣衫走了出来,见易寒托腮发愣在想些什么,故意发出声音来。

易寒回神,立即起身相迎,热情道:“苏家姐姐,来,请上座”。

苏洛见他谄媚的表情,又喊她苏家姐姐,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嘴边嗔怪道:“装模作样!花言巧语!”

易寒待苏洛坐在,才在她的对方坐了下来,嘻嘻笑道:“不生气了?”

苏洛淡道:“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懒得理你”。

易寒笑道:“这就不对了,怎么可以不理我,可知道我早上多么提心吊胆,真怕你以后真的不理我了”。

苏洛淡淡道:“你不是说从今以后不再纠缠我吗?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要我热脸去贴你的......”突然发现这个俗语太过粗鄙了,也就说不下去了。

易寒却不识趣的接过话道:“冷屁股!不会的,就算贴着,我的屁股也是热的”

苏洛岔开话题,淡淡道:“一直跟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易先生。”

易寒讪笑道:“没事,只是想找你聊天,因为太过想念你了”。

苏洛淡道:“那易先生请自便吧,我可没有闲情逸致陪你聊天”。

易寒问道:“你还有事要忙?”

苏洛淡道:“没有,却也不想和你呆在一起”。

易寒问道:“怎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呢?难道跟我在一起不开心吗?”

苏洛淡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免得被你气死”。

易寒笑道:“此言差矣,若没我陪伴,活再久又有什么乐趣”。

苏洛哼道:“不知廉耻!”

易寒哈哈大笑:“我还真以为你是不染俗气的仙子,却也只不过是个贪嗔痴的凡女”。

苏洛不以为意,淡道:“就算如此,何须惹的你如此欢愉”。

易寒笑道:“我之欢愉并非取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这样子,这样的你让人鲜活亲近,不再觉得你高高在上,不可亲近”。

苏洛好奇道:“我让人感觉不可亲近吗?”

易寒笑道:“若是平常交往,你自然是平易近人的,可是我对你怀有不轨意图啊,涉及男女情事,你就是那么让人感觉不可亲近了”。

这倒是说得有理,她向来端庄,紧守男女之别,易寒却是一个特殊,应道:“你常流连风月之地,所见皆是风尘女子,我却是大家闺秀,自然不同”。

易寒道:“你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又是不同,依我所见世上的大家闺秀只不过是污泥罢了,掩掩藏藏的,比起那些真情洒脱的风尘女子反而不如”。

苏洛一讶,“秉持礼法,何错之有”。

易寒笑道:“错不再她们,错的是这个世道”。

苏洛沉声道:“你好大的口气,本身放.荡不羁也就算了,却将所有的罪名归咎到这世道上”。

易寒道:“我刚才说你与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那是因为苏家姐姐你是出于污泥而不染,是真端庄”。

苏洛反问道:“莫非别人就是假端庄了”。

易寒笑道:“都说女子痴情,这话又如何来之”。

苏洛应道:“痴的是情,又不是欲”。

易寒反问道:“欲乃本源,无欲哪有情,倘若如你所说痴的是情,我身为男子怎么不去喜欢那俊俏郎君,却偏偏喜欢你,又怎么不见那个太监与那个女子恩爱厮守”。

这下苏洛可无法辩驳了,只得应道:“你最善狡辩了”。

易寒笑道:“狡辩狡辩,无理哪能辩”。

苏洛淡道:“好了,无需再争了,就算争出个对错又能如何?”

易寒心中暗忖:“我之本意不再于争,而是想影响你的思想,俗话说的好近墨者黑,久着久着,观点也会发生转变。”如今的苏洛比起曾前已经洒脱了许多,当年何曾敢想,自己能够拥她在怀,扒她衣衫,看她身子。

易寒问道:“苏洛,如今苏家琐事已了,你也放下心头的大石,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偏偏来问自己,让自己说出口,却淡淡道:“该如何就如何,没去想过。”

易寒惊讶道:“你不打算跟我一起走吗?”

苏洛露出微微笑意看着他,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也不看着他,淡道:“让我跟你走,你又如何打算安置我,你不怕你那些红颜知己看见了,争风吃醋吗?”

易寒道:“苏洛,别调侃我了,是不是该依照我原先约定的计划行事了,明日你母亲一定会设宴款待我。”

终于到了这一刻了,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的真相,苏洛心里有些紧张,没有知道真相之前,心里还有些期盼,一旦知道真相可真就绝望了,她已经无法离开易寒了,若是必须离开易寒,她宁愿去死,一了百了,她是个女子啊,如何说她不想有个归属,她心里想,可她却不敢奢求。

易寒见她表情变得严肃,笑道:“你莫要紧张,我的性格与你天差地别,那里似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苏洛稍稍感到安慰,叹息道:“只好听天由命了”。

(身体不适,要去看医生,请见谅!)

第一百七十七节 尔虞我诈

随着大房化险为夷渡过难关,二房那边的人也各怀心思,对于唐氏来说,这件事情的结果让她感到非常惊讶,原本早已经注定的事情却来了个惊天逆转,在前一天,事情还完全如局势发展一般,她有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只因为一个人插手此事——方夫人,对于方夫人这个人物,唐氏有一定的了解,她是方家的家主,而这些年随着方家的发展,已经她将其余三大家族远远的抛在脑后,虽然还是并称为四大家族,而实际上其他三大家族与方家相比已经有很大的差距了,大房攀上了这颗大树,让她感觉永远也无法撼动,原本筹备许久的计谋,方夫人出面立即轻而易举的将其化之无形。

苏致远何郁香两人对这个结果倒是没有太多的感觉,自从知道张氏是暗杀鼎儿的幕后指使之后,大房的死活已经与他们无关,他们早就下定决心要完全与大房脱离关系,大房是大房,他们是他们,因为苏洛,相反,他们心里还微微有些安慰,毕竟鼎儿安然无恙。

渡过难关之后的张氏却着手开始反击,前些日子烦的焦头烂额,如今终于可以好好调查此事了,别人要置她于死定,这口气她如何能咽下,她让苏中行立即调查染印坊起火的原因,寻找线索和证据,她不蠢,从何箫默的一举一动,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有阴谋的,绝非偶然。

隔日一早,张氏摆轿前往方府,亲自上门拜访,一者送上货款,二者当面道谢,而真正的目的却是想攀上方家这颗大树,能与方夫人攀上关系,可真是因祸得福啊。

见了方夫人之后,却不似张氏想象的那样,方夫人表现的很客气,完全没有半点要亲近的意思,太过客气就显得疏远了,最后方夫人借琐事缠身,下了逐客令,这让张氏感觉吃了闭门羹,她满腔热情却没有想到对方如此冷落。

失落而归,路上思索方夫人相助的缘由,思前想后,觉得这件事情,那神秘的易先生才是关键,回到府邸立即让下人请那易先生前来相见。

易寒受邀而至,张氏站在厅门相迎,表示礼重,每一次她对易寒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从冷冷淡淡到热情敬重。

两人坐了下来,张氏笑道:“易先生,因为府里还有一些琐事要处理,中行忙的抽不开身来,留情又暂时返回金陵,若有怠慢之处,敬请先生见谅,今日就由老身来设宴款待易先生,以谢先生相助之恩”。

易寒笑道:“其实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忙?倒是苏小姐这些日子忙里忙外,憔悴了不少,让人看了心痛,老夫人你若想感谢,可真的感谢苏小姐才是”。

张氏闻言心中一讶,听着这易先生的口气似乎对洛儿怀有情意,看来他出手相帮很大原因是因为苏洛,嘴边笑道:“洛儿也是苏家的一份子,苏家有难,她鞠躬尽瘁是情理之中,易先生不知道你与洛儿认识多久了?”心中有了主意,这易先生不简单,或许将苏洛嫁于他为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易寒笑道:“有许多年了吧”。

张氏惊讶道:“原来你与洛儿竟是深交”,心中思索,看在这易先生也是洛儿的爱慕者之一,只是依照洛儿的性格,很少男子能够打动他的芳心,看来两人的关系倒是挺微妙的,向易寒抛出橄榄枝,问道:“易先生,你觉得洛儿怎么样呢?”

易寒明知故问道:“老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小姐当然是绝世无双的好女子”。

张氏笑道:“儿女终身大事由父母做主,她是我的心头肉,这件事情一直是我的心病”。

易寒一脸惊喜道:“老夫人的意思是?”

张氏见他表情,心中暗忖:“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易先生果然对洛儿怀有爱慕”,微微笑道:“极少有年轻俊彦能够入我法眼,易先生有才有德,又是我苏家的恩人,我打算将洛儿许配给易先生为妻,不知道易先生你的意思呢?”,突然问道:“对了,易先生可否已经婚娶”。

易寒佯装怯怯道:“老夫人,那苏小姐的意思呢?”

张氏淡道:“她的意思并不重要,我是她的母亲,她的婚姻大事自然是由我来安排,关键是易先生是否婚娶”。

易寒犹豫不答,张氏问道:“易先生,不知道你与那岚儿姑娘是什么关系呢?”

易寒应道:“一个红颜知己”。

张氏问道:“只是红颜知己,并没有行婚娶大礼吗?”话都说到这种地位,看来她真想将苏洛许配给易寒,看中的当然不是易寒那所谓的人品,而是他能说动方夫人的能力,她早就判断出这易先生来历并不简单。

易寒点了点头,张氏叹息道:“我有心将洛儿许配给易先生,只是我苏家乃是名门大家,若是洛儿做了人家的妾室却下不了台面,但是岚儿姑娘与易先生又有情义,我又不忍心拆散你们二位,实在让我为难的很啊”,见易寒沉默不语,一脸苦恼,突然朗声道:“我倒有一个法子”。

易寒忙道:“老夫人请说”。

张氏道:“我苏家乃是名门大家,洛儿自然不可能沦为别人妾室,若是易先生有心,可娶洛儿为正室,那岚儿姑娘若是真的喜欢易先生,理应屈就为妾,不知道先生认为此法可行否。”

易寒心中暗忖:“这张氏果然奸诈老辣,为了达到目的,居然不顾别人的感受,不过从家族声望,也确实没有错,依照苏洛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自然不可能沦为别人的妾室。”沉默不语,脸上依然是一脸为难纠结。

张氏轻轻道:“倒是易先生应该劝劝那岚儿姑娘,女子善嫉可是犯了七出之规”。

张氏说了一大堆话,易寒终于开口了,“老夫人,我有心娶苏洛为妻,只是老夫人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怕是不肯”。

张氏心中暗喜,终于说到点子上了,终于要解开他身份的秘密了,嘴边笑道:“无论易先生什么出身,只要易先生真心实意,我就不会计较,对于易先生的出身来历,老身一直很是好奇呢”。

易寒犹豫了许久,在张氏目光注视之下,终于开口道:“恳求老夫人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万万要为我保密”。

易寒越是如此,张氏越是好奇,嘴边微笑道:“易先生请说吧,老身一定为先生保密”。

易寒站了起来,查看周围,张氏笑道:“易先生放心,这厅内只有我二人,没有下人。”

易寒这才沉声道:“我本名易寒,乃是易天涯之孙”。

张氏大吃一惊,惊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顿时迟钝空白,缓了一口气之后,问道:“贵祖父可是一代名将易天涯,而先生是天下闻名的麒麟将军”,见易寒轻轻点头,张氏心中惊讶到无法形容的地步,来头可真大——麒麟将军,难怪那方夫人肯如此相助,怕是连那方夫人也惧他三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外表看起来平常无奇的易先生,居然是鼎鼎大名的麒麟将军,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是大仇人的儿子,也是自己的仇人,张氏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清头绪,这个身份实在是太震撼了,她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之后,张氏沉声问道:“易先生如何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要知道麒麟将军当年神秘失踪,销声匿迹多年,传闻颇多,让我如何能相信易先生就是麒麟将军”。

易寒苦笑道:“这种事情如何能够开玩笑,又如何假冒的了,我神秘失踪却有自己的苦衷,老夫人若是不相信,我立即修书一封让家爷回信,一切不就清楚了”。

寥寥一语却已经让张氏信了他的身份,在她心中,麒麟将军一直是她报仇大计最大的绊脚石,只要麒麟将军一死,易天涯百年之后,易家就不成气候了,回想起自己悲惨的遭遇,她对眼前的男子是恨的牙痒痒的,巴不得一口一口把他身上的肉给咬下来,却突然跪了下来,“老妇见过麒麟将军”。

易寒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老夫人不必多礼,我已经不掌军多年,现在是个普通人,也请老夫人将我当做一个普通人看待,以先生相称即刻,我的身份若是泄露,容易引起轩然大波”。

张氏被易寒扶起来,坐了下去,“那老妇就恭敬不如从命,请先生不要怪责妇人无礼”。

易寒笑道:“老夫人年长,若论辈分,还要以老夫人为尊,老夫人又怎么会失礼呢”。

张氏点头道:“易先生真是平易近人”,一语之后轻轻问道:“不知道先生这些年都在何处?又怎么会来到这杭州城?”

易寒应道:“我杀孽太重,这些年在一所隐蔽的寺庙清修,主持让我下山化缘......”将原本打算回京,却在半路上遇到鼎儿遇到强盗,最后辗转来到杭州城的经过说了出来。

张氏惊讶道:“这么说易先生还未归家,易老元帅和令堂可知道先生的消息”。

易寒摇头道:“他们还未得知,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老夫人是第一个知道我消息的人”。

张氏受宠若惊道:“妇人得先生如此信任,实在惶恐”。

易寒笑道:“我原本也没有打算将身份泄露给老夫人知道,只是夫人有心将苏小姐许配与我为妻,若是再有隐瞒实在不该”。

张氏问道:“洛儿可知道先生的真实身份?”

易寒摇头道:“苏小姐并不知道,当年在金陵一见,便对苏小姐心存爱慕,只因易寒当时家道中落,羞于启齿,也就没有向苏小姐坦露真实身份,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小姐对我并没有男女私情,易寒失落黯然,心怀远大抱负,想成就一番伟业之后,再来赢娶苏小姐的芳心,于是千里迢迢远赴雁门关,机缘巧合之下闯出了名堂来。”叹息一声:“岁月匆匆,许多年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我对苏小姐的情意并没有变,所以老夫人刚才说将苏小姐许配与我为妻,易寒才会如此的激动”,说着暗暗观察张氏的表情,现在张氏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倘若自己与苏洛真的是亲姐弟,那他与苏洛便是孽缘,这张氏心里必然产生怪异,相由心生,或许立即就能从她表情中看出一点端倪来,张氏在演戏,他也在演戏。

张氏现在所想的却不是这个问题,大仇人就在眼前,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正计划着怎样无声无息的把易寒杀掉,方才从口中探的没人知道他的消息,更让她肆无忌惮,嘴边说道:“如此说来,先生与洛儿还真是有缘,这也许就是情若不断,终可再续前缘,实在可喜可贺啊”。

易寒听她这番话来,心中大喜,从她口气,完全没有半点忌讳,这是人真实的第一反应,或许别人不容易察觉到,易寒在一开始却特别留了个心眼,仔细观察,只听张氏说道:“我听说易先生你已经是西夏王夫。”

易寒道:“实不相瞒,当时只是受局势所迫,敷衍迁就,想那西夏狼主贵为一国之君,举国英杰任其挑选,夫婿何其之多,她又如何会把我放在心上,宣扬此事只不过是政治谋略,再者说了,我家乡在大东国,又是堂堂的大元帅,如何能成为一个女子众多附庸之一,西夏狼主的事情,夫人不必担心,我与西夏狼主当初早有约定,只为局势,绝不会约束我的自由,这王夫也只不过是空名罢了”,他这番话谎话与事情违背的离谱,只是说来有依有据,也容不得张氏不得不信,她如何会想到堂堂一个麒麟将军在演戏,满口谎言,而且她的心思此刻放在如何无声无息的把这个大仇人杀死,易寒原本与她无仇,可是他贵为易家子孙就是自己的仇人。

张氏一脸思索,易寒怯怯问道:“老夫人,你现在可还愿意将苏洛小姐许配与我?”

张氏笑道:“如何不肯,能嫁给易先生,是洛儿的福气,我们苏家一门也深感荣幸之至啊”。

易寒跪下,朗声道:“易寒谢过老夫人”。

张氏连忙上前搀扶,“易先生,万万不可啊,妇人担当不起”。

易寒问道:“夫人,那婚事?”

张氏笑道:“不必着急,如此盛大的婚礼该挑选个吉日才是,这会该妇人设下酒席亲自款待先生,不知先生可给妇人这个面子”。

易寒朗声道:“恭敬不如从命”。

张氏笑道:“那请先生稍候,妇人先去换身衣衫,同时也吩咐下人安排佳肴美酒”,心中冷笑:“麒麟将军,你这么也不会想到,我一个老妇有杀你之心”。

易寒看着张氏离开的背影,笑里藏刀,不是机智聪慧之人必是大奸大恶,这张氏一颗女子心肠已经被仇恨所污染。

张氏回到房内,一脸激动兴奋,等了这么多年,大仇即将得报,一想到折磨仇人的时候,她的内心就充满报复的快感,身心畅快,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这一刻快点来临,贴身婢女为她更换衣衫,张氏突然问道:“海棠,你跟随我多少年了”。

婢女应道:“小婢自幼无父无母,从出生那一刻就被夫人养育,今年十九岁也就跟随夫人十九年了”。

张氏问道:“我对你好不好”。

婢女应道:“夫人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小婢衣食无忧,愿意一辈子全心全意服侍夫人”。

张氏淡道:“那假若我要对付我的大仇人,你愿意不愿意帮助我”。

婢女朗声道:“夫人恩情如同再造,小婢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张氏淡道:“附耳过来”,婢女贴近,张氏低声耳语一番,婢女听完脸有怯色,却决然点了点头。

张氏轻声道:“我也不必你服侍我一辈子,在我心中一直将你当做亲生女儿看待,此事一成,我便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婢女跪下叩谢道:“夫人,小婢愿意一辈子侍候夫人”。

张氏低头看着她,脸有怜色,她又怎么会海棠继续活着,此事一完,她就要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要成大事总是要有牺牲的,这海棠却是涉世未深,所以张氏才会挑选她。

一会之后,海棠领着易寒来到一处幽静的偏厅,张氏一声雍容华贵的打扮上前迎接,显得正式。

只听张氏笑道:“此处乃是我平日的用餐之所,没有闲杂人等打扰,易先生可放心痛饮,不必拘谨”。

易寒微微笑道:“老夫人想的周到”,心中却暗暗冷笑:“可真是用心”。

第一百七十八节 真相大白

易寒坐了下来,那婢女立即就给倒酒之后,在张氏的示意下退了下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缓和气氛,张氏心中虽然迫不及待想杀了易寒,却还是充满忌讳的,毕竟他的身份太过敏感了,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事情就不容易遮住,思前先后,还是决定确定稳妥之后再动手。

席间,张氏一直询问他与方夫人的关系,是如何让方夫人帮忙的。

易寒佯装醉酒,断断续续的表述,却也让张氏听出个大概来,说他曾经在方府当过方家千金的先生,与方夫人交情很深,所以方夫人才肯相助,这是他临时编出来的谎言,而方夫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若是聪明人一听,自然能看出其中破绽,依照方夫人的性格,如何肯为一个教书先生违反自己的原则,出上这么大的力。

只是张氏此刻报仇心切,加上她不是生意人,对方夫人只是有个大概的了解,而对方夫人的为人处事并没有太深刻的认识,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她认为易寒堂堂一个大元帅又怎么会说谎呢?所以她对于易寒的话深信不疑,易寒正直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而他另外的一面却极少有人知道。

易寒从张氏的询问中也感觉到她的小心谨慎,这会想来才恍悟这件事情进行的有些仓促,许多细节都没有注意,他骨子里不是个奸诈的人,所以并不擅长这种阴谋诡计,有的也只是机智灵敏,张氏已经动了杀心,需勾一勾她,若是让她再犹豫,思前想后的,谨慎过头,可就不敢动手了,张氏激动兴奋,充满报复的欲望这个时机一失可就不再有了。

易寒嘴边念叨着苏洛,每一句话都是关于苏洛的,表现的十分兴奋开心,酒也是一杯一杯的下肚,没一会儿已经很醉了。

一旁的张氏看着易寒醉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是越看越心动,人在愿望差不多要达成的那一刻是最冲动兴奋的,心头那股报复的快感似浪潮一般蔓延她的全身,让她控制不住自己,只感觉这件事情非做不可,而且要立刻做,她是一刻也等不了。

张氏暗暗冷笑道:“倒是个痴情汉,只可惜我注定不会让你如愿”,嘴边笑道:“易先生别说洛儿,说说你自己吧”,说着朗声吩咐道:“海棠,再去倒壶酒来”。

易寒嘴边断断续续的不时吐出一两个字来,看样子已经醉的话都说不清楚了。

海棠拿来了酒,张氏向她使了个眼色,海棠心领神会,倒了一杯,轻声问道:“易先生,你醉了吗?”

易寒这会已经知道张氏动手了,就是不知道她这酒里面下的是毒药还是迷药,他大胆的猜测,张氏如此仇恨一个人,绝对不会让他这么痛快的死去,必定是要折磨他,从中获得快感,对待仇人让他痛快死去,那是一种怜悯。

明知这酒不对劲,易寒还是硬着头皮,豪气道:“我没醉!”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没过一会儿,易寒整个人就醉的不省人事。

见易寒醉倒,张氏问道:“可有人知道他到我这里来了”。

海棠道:“我是悄悄的将他领来,这是夫人平时用餐的地方,别人也不会认为夫人会在这种地方设宴款待他,就算知道夫人和他见过面,夫人也可以一口咬定他是离开了”,是的,这属于张氏的私人居所,自然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将一个男子领到这里来,就算设宴款待也不应该是这这种地方,而在外人眼中,她与这易先生无冤无仇,相反易先生还是她的恩人,她又怎么会有谋害之心呢?

易寒能知道这段隐秘,却是为了探清自己与苏洛的关系,费劲千辛万苦才获悉的。

张氏哈哈大笑道:“易守正,我不能亲自手刃你,今日我就拿你的儿子开刀。”说着沉声道:“先将他绑起来”,心中对易寒还是有很大的忌讳的,

海棠应道:“夫人放心,我下了双份的药量”。

易寒醒过来时,发觉自己身处一个四周封闭的密室里,赤裸的后背能感觉到冰冷的石床,刚要动发现双手手脚被铁链锁住,甚至连腰部要被箍上一圈环形铁条。

一双凶光闪闪的眼睛在打量他,见他醒来,冷冷道:“你醒了?”

易寒听到声音,佯作惊讶道:“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氏微微笑道:“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易寒震惊道:“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来,还用铁链将我捆锁”。

张氏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兴奋、仇恨、恶毒、过了一小会才轻轻道:“自然有原因了,说来话长,不知道你听过“父债子还”这句话没有?”

易寒朗声道:“什么意思,易寒不懂,请夫人明说”。

张氏突然咆哮道:“不准对我这么大声说话,也不准你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说着淡道:“海棠,给他点苦头吃吃”。海棠抡着棍棒突然出现,用力的朝易寒身上敲打了几下,倒是力弱无法对易寒造成太大的伤害。

易寒佯装痛苦道:“老夫人,易寒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请让易寒明白”。

张氏笑道:“对,在我面前要卑微一点,我会让你明白的,因为你的父亲”。

易寒一脸疑惑道:“因为我的父亲,难道老夫人认识我的母亲”。

张氏咬牙切齿道:“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易守正这三个字,就算他死了,我也无时无刻不在诅咒他在地狱受尽万般折磨”。

易寒沉声道:“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老夫人如此痛恨他,莫非我父亲当年将老夫人你始乱终弃”。

张氏闻言,哈哈狂笑了起来,这样一个老妇人发出这样的声音来,实在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始乱终弃,他还不配,倒是我让他以为他对我始乱终弃,一辈子良心不安”。

易寒问道:“此话怎讲?”

张氏看着易寒,笑道:“你真的想听吗?”

易寒正色道:“我父亲为人正直,我倒想听听他做了什么事情让老夫人如此仇恨他”。

张氏朗声道:“好,我就告诉你,让你死的明白,黄泉路上,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是易守正的儿子”,说完开始回忆往事,还没开口,咬牙切齿,表情一脸扭曲,仇恨到了极点,“当年我是个官家小姐......”

真相虽然与易寒调查猜测的有些出入,但基本差不多,便是父亲刚正不阿,将张氏一门重罚严惩,张氏却认为父亲不讲人情,害她家破人亡。

听完易寒淡淡道:“老夫人,令尊犯了律法,我父亲乃是左都御史,依法惩治,何罪之有。”她是苏洛的母亲,易寒还是希望她能早点恍悟,改过自新。

张氏咆哮道:“可是罪不至死,易守正却一点也不讲人情”。

易寒沉声道:“此案牵扯极广,危害极大,若不重惩,何以平抚民心,何以给那些活活饿死的灾民一个公道,假若是我,也是如此定罪”。

张氏闻言,气的脸色发白,牙咬切齿,凶狠的盯着易寒,“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硬”,说着恶狠狠的扇了易寒几个巴掌,顿时易寒就要发飙,一想起苏洛,却强行将心头的怒气压下去,哈哈笑道:“公道自在人心,我父亲是非对错,民间只有评说,就算夫人认为她错了,夫人这一张嘴也说不定天下人”。

张氏冷冷笑道:“不愧为麒麟将军,果然气度不凡,倘若你不是易守正之子,我倒愿意将苏洛许配与你为妻,只可惜啊,如今却只是镜花水月”。

易寒沉声道:“苏洛为人善良,心胸宽阔,想不到却有一个你这样的母亲”。

张氏见他一脸痛苦表情,冷笑道:“戳到你的痛处了吗?让你感到很痛苦是不是,想得到一个人,却永远得不到的滋味一定很难受。”

易寒黯然不语,只听张氏笑道:“这一点你倒跟你父亲很像”。

易寒抬头凝视着她,张氏愉快笑道:“我为什么说你跟你父亲很想,因为你跟你父亲都是痴情而负责”。

易寒道:“我父亲为人端正,深爱我的母亲”。

张氏轻轻摇头:“这点我相信,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想告诉你的是,你父亲活着的时候,心里一直惦记的苏洛,这一直是困扰着他,堵在他胸口的大石,怕是因为此事他才郁郁不欢,身心憔悴而终”。

易寒心中紧张激动,终于利用这老婆娘的报复心勾引她要说出真相了,却朗声喝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氏开心大笑起来,“你终于生气了,你终于愤怒了,你是否年少时常常看见他一脸心事,愁眉不展的模样。”

易寒挣扎着锁链叮当响,咆哮道:“快说!”海棠见他发狂的模样,紧张的抡起棍棒靠近,一脸警惕。

见易寒越痛苦越激动,张氏就越开心,轻声道:“将军别着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说着摸着易寒的额头轻声道:“真是可怜,看着这双紧紧皱起的眉目,我似乎就看见你父亲无数个夜晚心事重重,无法入眠的模样”。

易寒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只听张氏娓娓道:“当年,我也似今日一般,在酒中下了迷药将你父亲迷倒,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与我赤裸相对共枕一床,他看到了被褥上的血迹,认为醉酒纵欲夺走了我的处子之身,而实际上......”说到这里张氏却故意停了下来,凝视着易寒,当她能看见易寒正在看着她的眼睛时,她似乎看到了易守正,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而实际上,我的处子之身早就被苏茂生夺走,褥上的血迹只不过是鸽子血,你可是连碰都没碰我一下,后来我就写信告诉你,我怀有身孕,是你的骨肉,一开始你半信半疑,直到洛儿生下,时间准确无疑,你才有七八分相信,那个时候你悄悄的来找我,竟瞒着我将洛儿的血和你滴在一起,见血竟融合在一起,你深信不疑洛儿是你的骨肉,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辈子只跟苏茂生一人有过肌肤之亲,洛儿又怎么会是你的骨肉,我觉得是老天可怜我的遭遇在帮我,暗示我下定决定报复你”。

听到这里,易寒内心是如此的激动,如何的欢畅啊,他感觉他的眼前一片光明,一切都是子虚乌有,他与苏洛不是亲姐弟,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娶她为妻,姐姐即将变成妻子。

张氏突然看见易寒的表情没有半点痛苦纠结,相反生机勃勃显得那么有生命力,她好奇道;“你一点都不生气,不愤怒吗?我欺骗了你,我让你后半辈子愧疚不安,我让你后半辈子痛苦矛盾,死也不瞑目”。

易寒朗声道:“老夫人,你看清楚我是谁,我父亲早已过世”。

张氏沉吟了一会,淡淡道:“你倒是显得淡定从容,麒麟将军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今日要惨死在这里而无人知晓”。

易寒沉声道:“老夫人,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你只是为了让我父亲痛苦不安,才编排出这么多子虚乌有的事情来”。

张氏得意笑道:“那还有假,你都死到临头了,我又何必欺骗你,我非但不会欺骗你,我还要让你知道真相之后而难受痛苦呢,将军你倒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易寒哈哈笑道:“能知道真相,死而瞑目!”大笑之后轻轻道:“夫人,我要感谢你,若不是你,苏洛也不会想要去见见她素未谋面的亲弟弟,我也就永远没有机会认识她,跟没有可能与她一起度过那段美好的时光”。

张氏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用再跟你多费口舌了,早点让你去见阎罗王”,她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刺激,易寒的反应都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强烈,她也就没有获得多少报复的快感,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我要将你剥皮”。

易寒大声喊道:“小姑,救命啊!”

张氏一讶,突然眼前出现一道白影,夺走她手中的匕首,她大吃一惊,后退几步喝道:“你是什么人?”

小姑并没有应话,海棠回神抡起棍棒就朝小姑后脑勺用力挥去,却被小姑一脚踹到墙壁上,痛叫一声,瘫软地上呻吟,下手有些痛,却是恼她刚才在易寒身上打了几下,小姑也会偏心了。

苏洛的声音突然传来,“母亲!”

第一百七十九节 仁孝难全

张氏听到声音,有些吃惊,只见苏洛从黑暗中出现,慢慢走了过来,张氏脱口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苏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道:“母亲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张氏顿时恍悟,喝道:“刚才你一直在听?”

苏洛点了点头,此刻,她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面,她终于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可以正大光明嫁给易寒而欢喜不已,另一方面,她又因为母亲的行为而感到为难,再如何不是也是她的母亲,她为人正直,可作为儿女的,若是不从,是为不孝,仁孝能两全啊,却必须做出选择,其实最好的选择就是躲避,可是她却还是出来面对了。

张氏笑道:“你听到了也好。”指着易寒道:“这个人是我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

苏洛朝易寒看去,却沉默不语,一脸痛苦为难。

易寒见了,十分心痛,心中暗忖:“不是让你在暗中听着就好,怎么还出来”,他清楚,这种情景,苏洛会非常痛苦难做,无奈道:“你何苦出来,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苏洛道:“就算她有天大的过错,也是我的母亲”。

张氏闻言冷笑道:“原来你与他是一伙的,很好,我的亲身女儿居然联合外人来算计自己的母亲,我生了一个好女儿”。

苏洛诚恳道:“母亲,你知道我的为人,我向来是帮理不帮亲,此事已经过了三十来年了,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早该淡了,母亲何必耿耿于怀,何况易大人虽然不讲人情,但也是秉公办事,不是故意针对,就算易大人真有什么不是,母亲当年欺骗他,让他郁郁不欢,也扯平了,易大人已经过世了,母亲......”

“啪”的一声,张氏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苏洛的脸蛋上,这一巴掌含怒而挥,扇的苏洛踉跄后退几步。

易寒见状,怒发冲冠,脱口骂道:“老婆娘,我从来没有见过似你这般不讲道理,心胸狭隘的人,你能生一个如此心胸宽阔的女儿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敢再动她一根汗毛,我绝对饶不了你”。

苏洛捂着火辣的脸,垂下头,却冷声道;“易寒,你给我闭嘴!”

易寒道:“苏洛......”

苏洛喝道:“你闭嘴!”

易寒不再言语,只见张氏哈哈大笑:“都到了这个地步,大仇不得报,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难道我打这个不孝女出出气都不可以”,说着居然似个泼妇一般的朝苏洛冲了过去,将苏洛撞到墙角上,将一肚子的怒火发泄在苏洛身上,苏洛也不反抗,任张氏打骂。

易寒对着小姑道:“小姑,快点”。

听到这话,小姑反而停了下来,低声道:“你糊涂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只会添乱”。

易寒愤慨道:“这已经不是仅仅是家务事这么简单了”。

小姑犹豫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道:“让苏洛来处理吧。”

易寒见苏洛挨打,急的喊了出来:“苏洛,你还手啊,就算她是你的母亲也要分个是非对错”。

苏洛也不应,直到张氏打累了,却依然骂道:“你还手啊,你有胆子联合外人来计算我,却没胆子还手”。

苏洛突然跪了下去,泪水悄悄滑过脸颊,轻轻道;“母亲要打要骂,洛儿绝不还手,自古父母打儿女是天经地义的,只要母亲能够恍悟,回头是岸,就算将我打死,我也不会有半点怨恨”。

这一番话,可谓至孝,让易寒感慨,母女二人怎会有如此大的差别,小姑说的没错,自己根本插不了手,苏洛太善良仁孝了。

这会苏洛被打的满身是伤,一脸悲戚痛苦,让易寒看了十分心痛,为人母的张氏却被仇恨和愤怒冲昏所吞噬,一手抢过海棠手里的棍棒,朗声道;“好!我就将你这个叛逆女打死,从小你就老与我作对,若不是你暗中帮助那贱人母子,我又怎么会他们压在头上,今天你又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打死你,我就当没有生你这个女儿”。

说着高高抡起棍棒朝苏洛头上挥了下去,苏洛闭上眼睛,易寒惊叫出声:“小姑!”

小姑早就对这张氏恨得满脸怒容,世间竟有这种女子,竟有这种母亲,挡在苏洛的面前,单手捉住那个挥下去的棍棒。

张氏朝小姑脸上看去,只见一张鬼脸,表情狰狞恐怖,似要将她生吞活咽一般,“鬼啊!”张氏吓得踉跄后退几步,绊到倒在地上的海棠,脚下一失,额头重重的撞在墙壁上,顿时不省人事。

苏洛喊道:“母亲”,爬到张氏的身边,将张氏抱在怀中,痛哭起来。

易寒心中感慨,这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他本怀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不予张氏计较,可是直至此刻,张氏还不知悔改,这样恶毒的女子活在世上就是个祸害,长痛不如短痛,死了也图个清静,是的,易寒此刻怀有私心,巴不得张氏已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

小姑走了过来,边解开易寒身上的束缚,边低声问道:“我做的好不好?”

易寒吓得紧张的嘘了一声,小姑微微一笑,转身朝哭的悲伤的苏洛看去,笑容立即收敛,表情变得肃穆,她不想看到苏洛痛苦为难,所以她帮苏洛解决这个难题,她早有杀了张氏的念头。

易寒恢复自由,走到苏洛的身边,看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子,感到十分悲伤,这么善良的女子为何这般多灾多难,他也不说话,弯下身子,伸出手指去探查张氏的鼻息,轻声道:“苏洛,你莫要悲伤,你母亲还没死”。

苏洛立即回神,“易寒,快辈她回房,我去请大夫过来医治”。

易寒将张氏背了起来,心中怪异,这个女人刚刚要杀了他,这会他却要挽救她的性命,看着眉目有些侥幸欣喜的苏洛,看着她脸颊晶莹的泪珠,看着她那张和善温柔的脸,易寒却感觉只要她开心,就算为她做任何事情也愿意。

离开密室,匆忙将张氏背回房内,放在床上,苏洛对着易寒道;“你在这里守着,我立即去请大夫”,说着匆匆离开。

两人都凝视着苏洛的背影,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却也没有出声交谈。

屋内烛光莹莹,这会却已经是深夜了,两人坐了下来,小姑朝床上不省人事的张氏看了一眼,淡道:“还要她活着吗?”

易寒应道:“你没有看见苏洛眼神中的侥幸欣喜吗?先看看再说吧”,语气显得十分烦恼。

小姑道:“可这是个死结,又如何来解?”

易寒沉声道:“我此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弄清楚我和苏洛的关系,将她带走,至于其它的事情我也不去理会,多行不义必自毙,恶人自有恶人磨”。

小姑淡道:“你觉得苏洛有可能跟你走吗?”

易寒决然道:“那我就将她强行带走!”

小姑应道:“就算你能带走她的人,也带不走她的心。”

易寒生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小姑笑道:“我知道你很苦恼,可你也不该对我发脾气,又不是我给你出的这个难题,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呗”。

易寒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小姑笑道:“别愁眉苦脸了,笑一个,想想你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扒光苏洛的衣衫,难道不值得开怀大笑吗?”

易寒无奈道:“小姑,这个时候你还在开玩笑”。

小姑好奇道:“我似在开玩笑吗?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易寒诚恳道:“在获知真相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苏洛以后不必如此纠结痛苦了,她可以正大光明的成为易夫人,她承受了那么多的苦难,老天终于回报她了,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不似想象中那么顺利”,说着朝躺在床上的张氏看了一眼,叹息一声。

小姑道:“早知道就不应该知道去探清楚真相,你带着苏洛远走高飞。”

易寒道:“不探清真相,苏洛与我在一起又如何会获得坦荡,她承受太多了,我只想现在无论有什么困难,由我来一力承当,父辈的恩怨我放下了,老婆娘对我的仇恨我也放下了,甚至她做出许多恶事来我也放下了,只希望她能恍悟,回头是岸,可就算我这么做,却还不够,还无法解决问题,小姑,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小姑微笑道:“我有办法,但我却不打算告诉你”,只要易寒似苏洛一般将张氏当做亲生母亲看待,他就能设身处地的体会到苏洛的感受。

易寒一讶,却没有问,他身心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下,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小姑走到易寒的后背,手指轻轻的揉着他的眉心,却也什么话都没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洛连夜将大夫请来,她甚至看都没看易寒一眼,就领着大夫走到母亲的床前。

这让易寒有种被忽略的感觉,心里不是滋味,小姑笑道:“人之常情,不必吃干醋,我们到门外等候消息吧,免得打扰”,她居然能看出易寒的心事。

易寒感到欣慰,站了起来:“好”,朝小姑看去,那张鬼脸却成一张蛊惑众生的容颜,讶道:“为什么露出真面目?”

小姑低声笑道:“我是怕把那大夫给吓死了,苏洛可饶不了我,怎知道那大夫匆匆忙忙进屋却瞧都没朝我瞧来,倒是多虑了,却让你占了便宜”。

两人离开屋子,走到门外的走廊,易寒道:“幸好这会是深夜,若是白天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你勾走了魂魄”。

小姑瞭望星空,轻声道;“我的真颜只能与明月共在”。

易寒应道:“难道上一次不是白天吗?”

小姑哑然笑道:“我倒忘记了”,说着用她那双充满冷艳气息的眼睛看着易寒,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用轻柔的声音问道:“需不需用我这副身子供你放纵一下,缓解你心中的烦恼”。

易寒微笑道:“小姑谢谢你,不过这会真不是时候”。

小姑双眸透着万千风韵,含笑不语,一直凝视着易寒,这双勾人魂魄的眼睛,连夜都被她挑逗撩拨的充满暧昧,易寒吃不消,有些不自在,随口打断道:“你永远只是一个人,寂寞吗?”

小姑转过身去,望着深夜,她目光不再凝视自己,易寒感觉自然许多。

小姑思索不语,她在很认真的回答易寒这个问题,“一个人就似身处这漆黑的深夜,你不知道远处是什么,而你又不甘心站在原地,只能慢慢的前进摸索。”

突然转头嫣然笑道:“我认识了苏洛之后就不感觉寂寞了,如今又有一个你这样是情人又是知己的人,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易寒问道:“这样就满足了吗?没有再多的期望”。

小姑淡然一笑:“我很容易满足的。”

易寒一脸诚恳回答上一个问题:“我深感荣幸!”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只听屋内传来苏洛的声音:“母亲!”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张氏苏醒了,走进屋子却看见张氏缩紧身子,一脸惊吓,嘴里不停的喊着:“鬼!鬼!鬼!”

苏洛要去拉她的手,她却疯狂的甩开。

苏洛喊道:“母亲,我是洛儿啊,你不认识我了?”

张氏却喊道:“鬼!鬼!鬼!你们滚开,不要来害我!”

易寒和小姑心中顿时浮起一个念头,这老婆娘疯了。

大夫慢慢的收回银针,苏洛问道:“大夫,我母亲是怎么回事?”

大夫应道:“夫人脑袋受到撞伤,内有淤血,又受到惊吓,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苏洛连忙问道:“可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倒是没有,可要恢复正常可只能等奇迹发生了”。

苏洛问道:“大夫,你是说我母亲一辈子可能都是这个样子?”

大夫点了点头,“我已经尽力了,是否能够恢复就只能听天由命,这些并不是医术所能解决的”。

苏洛将大夫送到房外,吩咐下人安排大夫在住下休息。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这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她就不是被仇恨所折磨,能快快乐乐的活着”。

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啊,母亲若是清醒,也是活在仇恨之中,并不快乐,这样的结果或许是老天爷对她最轻的惩罚,想到这里,心中的痛苦悲伤顿时全部释放,双手抱着易寒,脸颊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

易寒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心中呢喃道:“一切都结束了,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受半点苦难了”。

过了许久,感觉胸膛有些湿,低头一看,苏洛一脸恬静的睡着了,眼眶却悄悄的流出泪水,悲伤痛苦化作泪水从她身上离开。

小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眼前,轻声道:“天快亮了,我先回去,你好好照顾她”。

第一百八十节 才情胜昔

几日之后,在大夫的精心治疗和苏洛的悉心照顾,张氏额头上的伤已经没有了大碍,只是却变得神志不清,行为举止疯癫,说白了,就是变成了一个疯婆子。

府内的人不管能不能接受都必须接受,这已经成为事实。

事情处理起来倒也有些麻烦,如何跟别人说张氏受伤的经过,出乎意料的,竟是苏中行出来给府里的人释疑,易寒心想,莫非苏洛将真相告诉苏中行了。

找了个机会,见到了苏洛,两人找了个幽静的地方,易寒问道:“你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告诉苏中行了?”

苏洛看了易寒一眼,淡道:“我虽从来不说谎,但也知道分寸,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放心好了,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

易寒好奇道:“那你是如何跟她解释的?”

苏洛应道:“我们是姐弟,相处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不必说出来,有时候只需一个表情,就心知肚明,从中行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想的和我一样,母亲神志不清的时候心里没有仇恨比清醒时是要快乐,我相信只要天天与她相处,久了就能赢得她的信任。”

“嗯,都有些日子了,府里面的琐事你处理好了没有,是不是该准备和我一起上京去”,易寒直切主题。

苏洛不太敢看着易寒的眼睛,目光闪烁,沉吟片刻之后,应道:“易寒,我暂时不能跟你走,我要留下来照顾我的母亲。”一语之后又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上京去找你的。”说着弱弱的看着易寒的眼睛,安慰道:“京城说远不远,快马加鞭也就十来天的路程”。

她连续说了三句话,易寒却一言不发,他轻轻的抚摸苏洛的脸颊,微笑道:“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问清楚,毕竟我对你的性子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在问你之前我已经有心里准备了”。

苏洛娇嗔道:“那你还这么问我,害我心里有些担心”。

易寒莞尔一笑,“我之所以问出口,是因为我心里还有期盼嘛,我可巴不得早点将你娶过门,做我的妻子”。

苏洛红着脸,垂下头,低声道:“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姐姐了,让你白白占了这么久的便宜”。

易寒笑道:“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姐姐,你无微不至的关怀,我永生难忘”。

这个时候海棠寻来,远远就喊道:“大小姐,老夫人又在房内乱砸东西了,你快去看一看”。

苏洛朗声应道:“你稍等片刻,我再跟易先生说几句话就过去”,海棠识趣的停下脚步,远远等候并不靠近。

易寒道:“这个海棠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该如何处理”。

苏洛应道:“海棠这几天与我轮番照顾母亲,辛苦她了,一个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有时候从行为上就能看的出来,如今她已经成了我的身边人”。

易寒问道:“你信得过她?”

苏洛微笑道:“我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先信人再疑人,说起来她一手被我母亲养大,也算是个干女儿”。

易寒点了点头,苏洛轻声道:“我要走了”,说着表情有些不舍,却希望易寒说些什么,见易寒并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转过身走了几步,回眸一笑道:“晚上来藕园找我”。

易寒愣愣道:“你不需要照顾你母亲吗?”

苏洛眉儿一蹙,恼易寒有时候的呆笨,“难道我不需要休息吗?”说着转身离开。

看着苏洛的背影走远,易寒却哈哈大笑起来,人啊还是需要多些神秘感,了解太过清楚就没什么乐趣了。

在苏洛忙于照顾张氏的这几天,易寒带着岚儿在杭州城闲逛起来,一者弥补这些日子对她的冷落,二者也让岚儿好好游玩一番,开心一下,有易寒相伴,岚儿自然是玩的十分开心,她终于感觉到了,易寒是真实属于她的。

易寒往中道堂方向走去,岚儿还是习惯住在二房那边,因为那边有何郁香陪伴,不会显得太寂寞无聊,这些日子她已经养成了习惯。

路上遇到苏全向他打了个招呼,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易先生能在二房与大房之间的院子通行无阻,就似大小姐一样是个特殊。

来到岚儿的住处,在走廊里就听到两个女子的谈话声,却是岚儿和何郁香。

易寒走了进去,两女停下交谈朝他看来,何郁香笑道:“我听岚儿妹妹说,你们马上就要离开杭州,所以就抽时间过来与岚儿妹妹聚聚,以后可就没有太多的机会能相处了。”

易寒笑道:“这些日子我和岚儿承蒙夫人热情款待,这里深表感谢”,说着施了一礼。

何郁香笑道:“先生不必太客气,我与岚儿相识虽不久,却亲如姐妹,说起来你也就是我的妹夫,我老将你易先生,是不是显得太过客气了”。

易寒笑道:“姐姐,那我就喊一声”。

本来何郁香只是开易寒和岚儿的玩笑,没想到易寒还真喊出来,脸微微一红,“易先生看起来端正,没有想到也这么爱调侃别人”。

易寒莞尔笑道:“是姐姐先调侃,我才配合姐姐的”,寥寥几语,让彼此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也没有身份地位上的隔膜。

易寒突然变了性格,让何郁香有些吃不消,一旁的岚儿心中不悦,口无遮拦道:“你调戏我就算了,怎么连何姐姐也调戏起来。”此话一出,何郁闷顿时脸红耳赤,只感觉尴尬不自在。

易寒笑道:“岚儿,你还是这么口无遮拦,却把何家姐姐给说的脸红耳赤了,何家姐姐是大家闺秀,可不似你这般泼辣,肆无忌惮,什么话都敢讲出来”。

岚儿好奇的朝何郁香看去,还真的如易寒所说一般。

何郁香羞涩难堪,忙出声打破尴尬,对着岚儿道:“妹妹,这些日子鼎儿的奶奶好端端的就生病了,我忙于照顾她,却疏于陪你,你可不要见怪”。

岚儿关切道:“生病了,病的严重?”

易寒却心里清楚,做了亏心事自然是吃不香睡不下,人不生病才怪呢。

何郁香微笑道:“妹妹放心,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染了风寒,我作为儿媳的,却应该尽到照顾的职责”,说着看着两人,笑道:“那你们聊吧,我就不打扰你们独处了”。

易寒过来的目的是想跟岚儿请一天假,明天就要启程上京了,总得跟有些人打声招呼,这几天他也全心全意陪着岚儿游玩,有何郁香陪着岚儿是最好不过了,他还没出声,岚儿却先开口道:“不打扰,姐姐留下来陪我聊天吧,明日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与姐姐相聚,我想与姐姐你多说些话儿”,说着瞥了易寒一眼,“谁要跟他独处”。

何郁香朝易寒看来,似在征求他的意见,易寒笑道:“我过来也是来跟岚儿请一天假期的,要离开杭州了,要跟相识的朋友打声招呼,这才不会失礼。”

岚儿哼道:“你逍遥自在,来去自由,何须跟我请假,你想干什么我管得住你吗?”

易寒哈哈大笑,“那不知道岚儿姑娘可否容在下请上一天假期呢?”

岚儿没给他好脸色,说道:“走走走,爱去哪里去哪里,眼不见为净”,这几天易寒整天陪在她的身边,让她十分满足,所以她才会如此好说话,再者说了,明日离开杭州,和易寒随时都可以说话,和何家姐姐却连见一面都难。

易寒施礼道:“那么,何家姐姐,我就先走了”。

易寒走远,何郁香才说道:“妹妹,姐姐有些羡慕你了”。

岚儿好奇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何郁香笑道:“易先生是个知情趣的人,日后妹妹不会寂寞也不会无聊,只不过似易先生这样的人太容易招惹花草了,妹妹以后可要看紧点”。

岚儿紧张道:“姐姐,那该怎么办?”

何郁香笑道:“我们做女子的,却要以夫为尊,妹妹有些放肆了,亏是易先生为人随和,心胸宽广,若是换了一般的男子可就不这么纵容你了,看起来易先生还是很疼爱妹妹你”。

岚儿道:“姐姐是说我做的不对,我怎么会做的不对呢,我整个心思都在他身上,他倒好,整天不见人影,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说到最后有些委屈。

何郁香安慰道:“妹妹出发点是好的,可是有时候好心却办坏事。”说着低声问道:“妹妹与易先生圆房了没有?”这些日子两人关系亲如姐妹,有些事情岚儿也坦白跟何郁香说了,何郁香知道两人不是真实的夫妻,所以有此一问。

岚儿害羞难堪,脸红道:“姐姐问这个干什么?”

何郁香笑道:“我还以为妹妹你不会害羞脸红呢?”

岚儿细弱蚊音道:“没有。”

何郁香笑道:“难怪易先生都不怎么惦记你”。

岚儿好奇道:“为何啊?”

何郁香道:“你得给他肉吃啊,让他尝到甜头,心里就整天惦记了,惦记久了,心里装的就都是你了”。

岚儿反问道:“姐姐,你也是经常给苏少爷肉吃吗?”

岚儿这么直接问,倒把何郁香给问的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已经是生育有儿女的妇人,却不似少女一般腼腆羞涩,忌谈这种事情,用轻松的语气笑道:“自然是有,否则我们夫妻又怎么如此恩爱”。

岚儿对这个问题感兴趣起来,她以前在山村里听那些妇人谈论这些事情,听的也是一知半解,却羞于启齿,如今正好向姐姐问个清楚,“姐姐,那你跟我说清楚一点。”

何郁香道:“到我那边去吧,我那里有些书籍图画,不过妹妹看了可不要脸红,等你嫁了人,尝了这滋味,也就释然习惯了”。

两女携手同行离开屋子,已是妇人的何郁香要像眉生热情相邀,却打算花半日的时间去其住处拜访一番,然后去方府见见黛傲和柔儿,如今她们母女定居京城,却也只是前去打个招呼,晚上赴苏洛之约。

顾眉生虽留有地址,但易寒对杭州城的路道不是很熟悉,向几个人打听了一下,便来到一处显得幽僻的宅院群,家家院院相连着,围墙相隔,前后人家留有一条可供车马通行的巷子,还算宽阔,特意数了几条巷子,来到巷口,走了一箭多路,到了一户院落门前,只见门前一树柳树,黑溜溜的大门,张贴有帖子,写着“终南雪至,渭北春来”,易寒莞尔笑道:“这会都快要夏天了,帖子该换了”,看着周围景色,颇有感慨吟道:“幽僻步步是人家,小院朗朗藏贵妇”,谁会想到这样一处普通的院子,里面住的是颇有名气的顾眉生,她还有个雅名“文人挚友”,自语笑道:“今日我就来做一会文人,来与眉生以文会友”。

敲了门,过了一会之后,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婢前来开门,上下瞧看打量了易寒一番,问道:“先生,请问你找谁?”夫人虽然与文人交好,不过见面多在茶馆酒楼,这安静休息的住处却没有人知道,若是被人知道顾眉生住在这里,定要被人踏破门槛,又如何有一刻安宁可歇。

易寒笑道:“莫非我敲错了门”。

小婢礼道:“先生,这迢遥瀛一带,家家户户门前布局差不多,先生定是认错了,不知道先生要找谁,不如说来,我也好为先生指点一二”。

易寒笑道:“既然敲错了,我就来个将错就错,你看如何?”

这小婢闻言,顿时傻眼,哪有这种道理的,见着先生眉清目秀,笑容可掬,却生不得气来,礼貌道:“先生,莫要戏言,哪有这种将错就错法的”。

这小婢倒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有趣的人,心想:“我就刁难一下他,让他知难而退”,她原本可以不予理睬,关闭大门就是,只是人家彬彬有礼,她也不好无礼,又不能冒然引入,如此才有这么一念,拒而不失礼数,看来顾眉生教导有方。

第一百八十一节 庄梅

小婢也不应话,站着摆了个姿势,双手举起微微向左右展开,似新嫩的枝条,同时双脚向外扩了扩,这个动作虽然不雅,但是她摆起来却让人感觉柔美,因为她肌骨柔软,身段协调自然,不会生拗,易寒好奇,这小婢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莫非向我展示她能歌善舞,却也不说话。

见她脸上表情,却立即明白了,原来是作了一个哑谜让他来猜,易寒也是在风月混迹过的人,有些举动一视便知,笑道:“原来是让我猜哑谜啊,姐姐婵娟,我还以为你要展示身段舞姿,那我就来猜一猜姐姐的心思”。

轻轻打量了小婢女的这个动作,心中已经知道答案,猜谜有的时候不能愚猜,要猜出谜人的心思,只要能结合情景猜到她的心思,这谜也就不难了,当然了,有时候女儿心可比谜难猜多了。

双手朝天向外舒展,双脚踏地向外扩展,又见她玲珑身段两重迭峦,可不就是一个关字,站在门前,不就是一个“関”字,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先生我要关门了,请离开吧,我也不赶你”,既表现礼貌尊重又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易寒明明猜出了,却苦思起来,小婢见他一脸苦思,微微露出笑意,突然看见对方抬头朝她看来,目光在她身上游曳,那眼神看得她全身好不自在,似乎衣衫扒光被人打量着一般,没被瞧几眼,脸有些红,耳有些热,心中大感后悔,这先生怎么这么笨啊,这么简单都猜不出来,自己好端端的弄什么哑谜刁难他,这会儿却有点骑虎难下,刚要说话,易寒立即出声打断道:“你不要出言提醒我,我马上就能猜出来,让我再想一下”,说着绕到小婢的背后去,小婢一惊,当你知道一个男子就站在你的背后打量着你,你会有什么感觉,自然是担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摸一下,此刻的感觉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后背上爬着,十分难受,算了,直接跟他说好了,念头刚起,易寒却没有在后背久留,绕了一圈又出现在她的面前,游曳的目光突然固定下来,落在她胸前的一对荷尖角儿,小婢女唰的脸颊顿时绽放出红艳的小花来。

易寒知道差不多了,再戏弄她,她可吃不消了,女子最容易恼羞成怒了,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是个“关”字”

小婢恢复端正姿态,生恼道:“先生真是愚笨,这么简单的谜语都要端详半天”。

易寒笑道:“这也怪不得我,姐姐虽是婵娟,怎奈不是尤物,这哑谜出的也似像似不像”。

小婢一讶,却聪慧的立即明白对方言语暗含调侃,说的是她年纪善幼,身体还没有发育成熟,这横出来的两划,力道不够。

小婢女不太高兴道:“先生既然猜出这谜语,也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易寒装傻道:“谜归谜,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的贴心人”。

小婢闻言,俏脸顿时沉下来,这先生看起来端正,怎知却是个泼皮无赖,我莫要与他纠缠才是,也不顾虑什么礼貌尊重了,速速关上大门,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这时门内远远出来一把清脆的女声:“昙儿,门外是谁敲门?”这出来好些时候,却也不见回禀。

小婢朗声应道:“夫人,是个问路的”,说着转身入院,欲关上大门。

易寒连忙上前,说道:“我不是问路的,我是将错就错的”。

小婢沉声道:“先生莫要无礼放肆”。

易寒放声吟道:“错将朱帖当红门,欲寻欢却见庄梅。”

小婢见他出口成章,微微一讶,却思索起这两句诗词的意思来,朱帖?红门?这前一句话却容易理解,结合下一句的“欲寻欢”三字,就是说本来他想到青楼寻欢却认错了门庭走错了路,寻欢对应红门,庄梅对应朱帖倒也符合他那句“将错就错”,这先生倒是有才,只是此诗词不应时景,这会春末夏初,何处见得梅花,笑道:“先生,你这两句诗词是抄袭的吧”。

易寒明白这小婢说他的诗词不应时景,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怎能理解个中深意,这梅可是鲜活动人的“梅”,“梅”与“眉”,意指的是眉生,梅素有清客之称,凌寒傲霜,颇为符合她侠内峻嶒的性情,又能表现出她庄妍靓雅的风采。

小婢一讶,便听夫人声音传来,“昙儿,快请贵客入厅就坐,我马上就到”,想来,眉生刚才没有立即应答,也在思索易寒诗词涵意。

小婢好奇的看着易寒,此地乃是夫人安休之所,素来不接待文人宾客,只听易寒笑道:“说不定你家夫人礼贤文人,怜我之才,我说将错就错了”。

既是夫人吩咐,昙儿也不敢无礼,“先生,请随我入厅来”。

易寒进了厅堂,从容坐了下来,见厅内摆饰清简,看来此地不常待客,厅堂才没有多加修饰。

昙儿端来茶水,礼貌道:“先生,请用茶”。

易寒笑道:“姐姐,多谢”。

昙儿道:“先生叫我昙儿便可”。

这时轻轻的脚步身传来,一个盛装打扮的美人袅袅婷婷从偏门走进厅堂来,人影尚遥,香风已到,不是顾眉生又是何人,只见她穿着藕紫衫、葱绿裙,显得既端庄又华贵。鬓发如云,桃花满面露出微笑朝易寒看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透着脉脉柔波。

步儿巧巧匆匆,却突然停了下来,淡道:“昙儿你先下去,我与先生单独说会话”。

“是,夫人”,说着退了下去。

易寒原本以为眉生要坐下来说话,却见她俏立站着不动,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恼自己冒然拜访,站了起来笑道:“冒然登门拜访,失礼了,这美人幽居可真是神仙地,我自从踏入这院子,就感觉心畅如腾空瞭阔”。

顾眉生嫣然笑道:“千盼万盼,总算盼的先生大驾光临,这些日子我可是大步不敢迈出门口一步,生怕错过与先生相遇的机会,先生就像绳索将我捆绑在这宅院里。”

易寒朝她走了过去,微笑说道:“我若不来,夫人岂不是要在这宅院等上一辈子,幸亏来了,要不我可是一辈子良心不安呐”。

顾眉生嗔笑道:“要我等你一辈子,门都没有,最多也就一个月”。

易寒走到顾眉生跟前,哈哈大笑,“就算只有一个月,也足矣让易寒骄傲。”说着深深嗅了一口,“夫人一身墨香!”

顾眉生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易寒伸出手指刮过她的柔滑的脸颊,笑道:“脸儿都沾上了墨痕,再不知道我就是瞎子了。”

顾眉生低头看去,可不是,他抹过的手指沾上了墨迹,笑道:“闻贵客光临,匆匆更衣来见,没顾得上照镜,失礼了”。

易寒问道:“写的什么字儿,还是作的什么画儿”。

顾眉生应道:“闲来无事,消磨时间罢了,你若好奇就随我到小阁去瞧一瞧”。

易寒笑道:“夫人闺阁,易寒是个男子,怎么涉足”。

顾眉生淡道:“没有关系,你乃是我的深闺密友,不必讲究”,说着似挽着柳紫兰一般挽着易寒的手,领着他往自己的小阁走去。

进了小阁,见里面陈设雅丽,书架陈籍透着书香气息,一些摆饰器皿,屋内设小圆桌、小坐墩,书香中透着些小巧悠然。

一书案前摆有笔墨纸砚,刚刚匆匆并未收拾,顾眉生挽着他到书案前,易寒看去却是一副西湖香火鼎盛画,只听顾眉生笑道:“我的画艺不及玉京,让你见笑了。”

易寒应道:“各有长短,玉京的画重意境,夫人的画重气息,这种画玉京却画不出来。”

顾眉生问道:“你瞧出什么来了吗?”

易寒笑道:“画的虽是景色,但这山这湖这寺却只是寥寥几笔有个轮廓,这墨迹多用在人上面,所以我才说夫人的画重气息。”

顾眉生笑道:“也是我陪笑待客,见得人多,卞玉京却好静喜花,不喜人气”。

易寒应道:“夫人莫要自贬,并非陪笑待客,却是礼贤爱士,卞玉京也并非不喜人气,只是不喜那扰闹的惺惺作态”。

顾眉生嗔怪道:“你怎么什么都要否定我”。

易寒笑道:“莫非我说夫人说的极是,夫人心里才会欢喜”。

顾眉生看着她,妩媚笑道:“有何不可?”

易寒道:“夫人会喜欢谄媚奉承的人吗,夫人见多了这种人,易寒自然要标新立异,让夫人感觉新鲜有趣”。

顾眉生轻轻笑道:“果然是情场浪子,连女儿家的心思都把握的准确无误。”

易寒笑道:“这世上饱学之士不在少数,亦多风流,只是没有多少人似我这般喜贱。”

顾眉生道:“此非贱举,男子为尊,自幼便标榜身份,惯以为习,却极少有人能做到似你这般体贴人心,表面虽受委屈,然而博得女儿家的芳心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你才是真正的狡猾奸诈的人哩”。

易寒大感冤枉,苦笑道:“夫人说非贱举,却将我给我安上了狡猾奸诈的黑锅”。

顾眉生道:“好啦,我们坐下来,我泡茶给你品尝,算是赔罪”。

两人在小圆桌的小坐墩对着坐了下来,顾眉生焚炭烧水,炭烟袅袅,对面美人绝尘淡如其人,让易寒有种轻松自然的感觉,只感觉顾眉生真是知己好友,而不必去惦记那些男女私情,她既坦荡,易寒也就坦荡,她先前虽沦落风尘,倒也是命运,难能可贵的是她自强不息,出于污泥却更显洁雅风度。

顾眉生抬头突然见易寒痴痴看着自己,微笑道:“你这么使劲盯着我干什么?”她风情洒脱可不似一般少女腼腆害羞。

易寒道:“上次茶馆一会,没有细细端详,这会雅静,却惦记夫人当年风情”。

顾眉生妩媚笑道:“你却只能干看着馋嘴却吃不着,可惜我已经嫁作人妇,不能伴你一夜春宵”,这番话倒是风情大胆,对于男女间的那点事毫不忌讳。

易寒笑道:“夫人是故意让我馋嘴,让我饿着吗?”

顾眉生扑哧笑道:“是又如何,不挨饿不知食物香”。

易寒莞尔笑道:“夫人也莫要哄我,夫人却不知道用过多少手段,将多少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顾眉生淡道:“我并非爱好如此,只是为了自保,世道如此,女子若不自强必被人欺”。

易寒笑道:“就算饿着肚子,夫人这道菜也难以下咽”。

顾眉生嗔怪的瞥了他一眼,“喝茶吧,贫嘴先生”。

易寒笑了笑,端起茶杯品尝顾眉生亲手泡的茶,她风尘出身,技艺样样精通,若是娶回家也是不错。

顾眉生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笑道:“你心里又在暗暗惦记我了,还真是不挨饿不知食物香,这人啊,千万不能对他太好,唾手可得他反而不珍惜”。

易寒也不应她的话,朗声道:“好茶!”

顾眉生问道:“你这些日子去见紫兰了吗?”

易寒道:“没有!”

顾眉生笑道:“那我派人去请她过来一聚,这些日子她可是对你颇有埋怨,你一会可要好好赔礼道歉”。

易寒好奇道:“我又哪里得罪她了”。

顾眉生抿嘴笑道:“还不是你厚此薄彼,她心里不平衡,她与我虽兄弟相称,心里可傲的很,一直优胜于我”。

易寒一愣,见眉生眉目透着幽情,恍然大悟道:“我与你乃是巧缘,如今她已经堂堂名门夫人,我岂敢有妄念!”

顾眉生轻轻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这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第一百八十二节 竭尽所能

易寒也深有感叹,人生事诸多不由己,你心里想做的事情,别人不一定由得你做,世俗不由得你做,有时候他性子索然会表现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但只要有执念活在这世上终难逃世俗框架的约束,他能忽略逃脱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人喜欢用是与非来分清楚界限,这是一件说不清楚又探索不到底的事情。

易寒淡道:“我要离开杭州了,今日是来向你道别”。

顾眉生洒脱道:“世上无不散之宴席,我与紫兰深交,这些年聚在一起说话的时间也是屈指可数,当你老了回想起来,这一生这样匆匆过去了。”

易寒笑道:“夫人正风华正茂,心态如为何如此苍老”。

顾眉生笑道:“我在风尘中打滚二十来年,从我及笄那天开始,我就比普通人家的女子要成熟,算起来,心态早就老了”。

易寒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顾眉生笑道:“任何事情都分利弊两面,心态苍老了,也就缺少那份生机勃勃的活跃,当同时呢,许多事情是得是失之间却看的洒脱”,说着微笑看着易寒:“似你这个人吧,若是我十年前,可要纠结死人哩”。

易寒哈哈大笑;“夫人说俏皮话的时候,心态却一点也不显老”。

顾眉生嗔怪的瞥了他一眼,“谁跟你说俏皮话,我说的是真心话”。

这时门外传来一把朗朗笑声:“趁我不在,你们二人却偷偷私会,暗通款曲”。

只见柳紫兰一身男装,笑意盈盈走了进来,顾眉生毫不示弱道:“这是怎么说来,我若想偷偷私会,又怎么会派人将你请过来”。

柳紫兰一脸微笑,走到顾眉生身边轻轻托起她的下颚,”也不妄我们多年深交,知道有福同享”,说着淡淡的朝易寒看去,“易先生,你舍近求远是何道理啊”。

易寒笑道:“虽有先后之别,却不分彼此,我正想到你住处拜访呢”。

柳紫兰恍然大悟,看着顾眉生道:“原来如此,你是因为他要去我那里,舍不得,所以干脆将我叫来,还卖了一个人情给我,倒是一举二得”。

顾眉生哼声道:“好心当作驴肝肺,你就使劲的把我想的更坏一点”。

易寒笑道:“龚夫人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她还不知道我打算去拜访你的”。

柳紫兰立即道:“怎么,连你也替她说话,倒是夫唱妇随”。

易寒一愣,顾眉生笑道:“紫兰,你别羞着他了,吓跑他,他可是很腼腆的”。

柳紫兰哈哈大笑:“这可是一个扮猪吃虎的主,你被骗了”。

顾眉生微笑道:“想骗我可不容易,却要我心甘情愿”。

易寒打断道:“好了,你们两人别唱双簧了”,这两个厉害的女子联合在一起,以一敌二,易寒还真吃不消。

两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抿嘴一笑,女子妩情毫不遮掩,柳紫兰笑道:“你怕了,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天在船上可是狠心将我欺负。”

顾眉生一讶,露出诡异的笑容,问道:“到底是如何个欺负法,是让你死去活来还是让你爱罢不能啊?”

柳紫兰微微一笑,却也不解释,易寒忙道:“此船非彼床,眉生可不要误会”。

顾眉生嫣然笑道:“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柳紫兰接话道:“船上也有床,也是一样的”。

易寒见两人又来消遣调侃自己了,干脆不应不答,看她们如何表演下去。

顾眉生好奇道:“怎么个一样法?”

柳紫兰笑道:“念起来,音调一样”。

顾眉生道:“可意义不同”。

柳紫兰见易寒安坐不接话,问道:“易公子,不如你来解释两者之间的意义”。

易寒微笑,却也不应,柳紫兰微微伸长脖子盯着他看,用若有若无的口气道:“又害羞了?”

易寒还是不应,顾眉生笑道:“他生气了,我们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柳紫兰不服气道:“凭什么要我们乖乖听话。”

顾眉生微笑道:“你这激将法对他没用,他铁石心肠,还是一块木头”。

柳紫兰哈哈笑道:“木头好哩,可以任我摆布”。

顾眉生一副不以为然,淡道:“那我就拭目以待”。

柳紫兰笑道:“眉兄,你倒对我使激将法,你是想让我把他撩拨起来,你也好分一杯羹吧”。

顾眉生淡道:“若是你体力不足,我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怎可让他在骑在你的身上纵横扬鞭”。

易寒一愣,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露骨了,心中苦笑,想来好差事,亲身体会都不像想象中那么美好,两女都是玩弄男子于鼓掌之中的人物,一个不小心,可就成为人家的消遣。

柳紫兰看着易寒,妩媚笑道:“易先生,要不我们表演一番,让眉兄看一场好戏”。

易寒报于微笑,依然不言,柳紫兰生恼道:“喂,你真是木头吗?”

顾眉生见状,扑哧笑了起来,止不住笑意,花枝乱颤。

柳紫兰有些不悦,伸手在顾眉生的粉背上抚摸起来,这双手越来越不老实,弄的顾眉生身体有些不自在,嗔道道:“紫兰,好啦!”

柳紫兰笑道:“你是怕在易先生面前露出放.荡的模样来吗?”

顾眉生挺胸朗声道:“我堂堂正正的,有什么可怕的”,那饱满的胸襟如一对荷花在水波中摇曳,迷人耀人眼幕。

易寒顿时傻眼,柳紫兰一边悄悄打量易寒,故意将双手移动到眉生的胸前,用手掌托起,取笑道:“怎么这人越老却越雄伟”,易寒看着那弹跳高耸的胸脯,咽了一下口水,非是他好色,实在因为两女都是调情高手,这色态迷人,何人能克制的住。

顾眉生不悦道:“谁说我老了,刚才易先生还赞我,风华正茂”。

柳紫兰妩媚笑道:“是吗?那我可要好好瞧一瞧”说着手缓慢的解开她的藕紫衫,顾眉生微微一讶,只见柳紫兰凑到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根,低声说道:“你瞧,他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顾眉生闻言,偷偷一瞥,还真的如紫兰所说,刚才淡定安坐的神态荡然无存,心里也感觉戏弄易寒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柳紫兰衣衫解了一半,顾眉生胸前露出一抹紫色的抹胸,却停了下来,故意勾着易寒。

两女面对面对视着,柳紫兰轻柔地道:“眉兄,这些日子我好思念你”。

顾眉生俏脸微红,低声道:“我也一样”,说着竟当着易寒的面缠吻起来。

易寒只见眼前两张动人的檀唇凑在一起,还有那不时凑出来粉红小舌,这种粉艳的景象让他有种强烈的新鲜感,“咳咳咳”的发出声音。

两女却不予理睬,沉浸其中,易寒不得不出声道:“两位夫人!”

两女还是不予理睬,易寒哭笑不得,用得着这样吗?心里却有种被人忽略的不爽,他也知道,风尘女子风情洒脱,彼此之间却常打情骂俏,这种程度的亲热对她们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只是你们亲热归亲热,也得顾及旁人的感受啊,这不是让我难受吗?

就这样呆呆坐着也不是,出声两女却也不理睬自己,干脆起身朗道:“那易寒就先道别,两位夫人慢慢温存”,刚转过身子,两只手臂却被一人一边给揽住,柳紫兰妩媚笑道:“你都走了,那有什么趣味”。

顾眉生微笑道:“我们都不害羞,你倒害羞起来了”。

易寒苦笑道:“两位夫人也应该照顾我的感受啊”。

柳紫兰嗔笑道:“有这种不用银两的粉艳秀可看,他还要走,你说他傻是不傻”。

顾眉生抿嘴轻轻笑出声来,“难受也是活该,谁让他不识情趣啊”,两女都是高手,这一个细微的表情就能理解捕捉男子的状况。

说着将易寒拉坐下来,分别坐在他的左右,将他夹在中间,这两边都是温香软玉,虽柔,易寒却也无法动弹,似被箍束住了一般。

柳紫兰轻声道:“好啦,不要恼,我们二人服侍你可好”。

顾眉生道:“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让我们二人同陪,易先生你该释怀了吧”。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的在他脸颊亲了一下,湿.滑的檀唇印在脸上,这滋味可真销魂,让易寒感觉今日可能难逃妖女魔爪,坐怀不乱是因为受到的诱惑不够,正在矛盾犹豫之际,两女却没有更进一步深入的亲热举动,松开揽着他的手臂,倒还坐在她的身边左右,两女什么人物,易寒脸上的表情可全看在眼里,男女间最重要的就是情调,这情调一旦被破坏可就成了僵局,见好就收,慢慢磨的他软下来。

顾眉生道:“光说话也没什么趣味,我去取酒,边喝边聊,已助兴致”,说着起身离开。

顾眉生刚一走远,柳紫兰就嘻嘻笑道:“刚才的滋味可销魂?”

少了一个人,易寒压力小了许多,无奈笑道:“你们倒是真的销魂,可苦了我”。

柳紫兰轻笑道:“那我就好好补偿你”,说着手掌轻轻抚摸易寒的胸膛。

易寒沉默不语,这种亲热他倒是能坦然面对,只听柳紫兰突然幽幽道:“活一世有多少个此时此刻啊”。

易寒柔声道:“非我无情,只是......”这理由有万千条,倒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从伦理来讲,她是别人的妻子,来本身来讲,一者不想再惹情债,二者爱人也是他的心事,试想爱人苦守思念,他却在逍遥快活,如何说的过去。

柳紫兰轻轻道:“你也不要想那么多,想的越多就会给自己增添越多的烦恼,至于我,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与你远走高飞吧,我才没那么笨”,说着嗤嗤笑了起来。

易寒诚恳道;“我是个伪君子。”

柳紫兰柔声道:“那你就做一个真小人哩”,说着凑在易寒耳边,吻着他的耳朵,幽幽道:“趁眉生还没回来,我们先亲热一会”。

易寒心头一颤,有些激动,只见柳紫兰小手扯着他的裤子,淡淡道:“上次没细看,这会可要好好打量一番”。

易寒道:“这种直奔主题不太像你”。

柳紫兰嫣然笑道:“我只是瞧瞧,那里是直奔主题了”,说着扯开裤子,认真瞧了一眼,嗤嗤笑了起来。

这样子,易寒反倒不以为意,只感觉柳紫兰似跟俏皮的小女孩,难得她有如此情态。

顾眉生脚步匆匆,端来酒和酒杯,柳紫兰取笑道:“眉兄,你那么着急干什么,担心慢了,没肉吃吗?”

顾眉生倒也坦然,“我知道你色急,怕你将易先生给吃了”。

柳紫兰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胃口,听你的讲述,我一个人可吃不了”。

顾眉生故作悻态,“这样更好,让易先生将你收拾,看你这骚蹄子以后还如何嚣张”。

柳紫兰应道:“眉兄床上功夫可是不差,怎么反而来说我嚣张”。

顾眉生淡道:“好了,别让易先生看在眼里,以为我们是淫.娃荡.妇,饥不择食,看了笑话,这些下流话就少说一点”。

易寒道:“我们还是喝酒吧,重温秦淮河畔昔日美好”。

一语让两女兴致勃勃,自从嫁作人妇,可就再没有这种生活,想来令人怀念,加上易寒乃是才子俊郎,一切都是天作之合。

三人轮番作诗饮酒,做不出来就要饮酒,两女似乎有意刁难易寒一般,将矛头指向他,只是易寒才学不弱,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双方算斗得个平分秋色。

酒一下肚,兴致一开,也就洒脱许多,言语举止并不拘谨,顾眉生提议弹琴舞蹈,这琴自然是易寒来弹,这舞却是她们两人来跳。

舞乃下乘之艺,舞蹈创始之初似琴棋书画一般也是陶冶情操的乐趣,只不过舞色迷人,随着人性欲望丑陋的一面却变了质,某些方面表现的越来越赤裸,越来越糟粕,只是单独满足感官的刺激,姿态也变得专门为取悦男子,撩拨男子。

不过二人舞来却不一样,一者两人知书博学,又颇有主见,她们此刻舞蹈为了展示欢乐之情,却不单纯为了取悦易寒,舞蹈优美,旋律动人,颇有落落端庄柔美之姿,说起来奇怪,两女在某些方面表现的风情洒脱,在某些方面又清如芙蓉,不染俗污,就好像一件事物,你如何能从一个方面就判别它的好坏优劣。

随着易寒弹奏出靡靡之音,两女的舞姿也渐渐变得充满情致,是一种清朗的内心欲.望向往,身份地位早抛之脑后,只是单纯的男子与女子天性的相互吸引爱慕。

一曲毕,两女奔到易寒身边,发自内心不吝赞美,因为刚才她们真正感受到自我,因为易寒的拘谨,两女没少嗔怪易寒不够洒脱自然,随心所欲,而这一刻获得的那份真正解放自我的感受又因他而起。

易寒哈哈大笑:“缪赞了”,说着将两女搂在怀中,神态举动变得有些放.荡不羁。

见易寒主动,两女有些惊讶,彼此对视一眼,原来要把他灌醉了,他才会露出真性情来,藏的倒是蛮深的。

两女你一杯,我一杯的灌酒,编排一个理由让易寒不得不喝,含酒在口凑了过去让易寒不得不接,易寒兴致勃勃,来者不拒,一会之后,被灌的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

柳紫兰拉了拉易寒,说道:“易先生,继续,不要扫兴”。

易寒慵懒道:“待我歇息一会。”

顾眉生却笑意盈盈,柳紫兰好奇的看着顾眉生,凑到耳边低声问道:“他的酒量不至于如此之差,莫非你下了”。

顾眉生笑脸骤变,“呸,我有那么下流吗?”说着低声笑道:“这酒有个名字叫三杯倒!”

柳紫兰道:“难怪我刚才喝了几杯便感觉有些吃力,你倒真舍得,也不见你这么慷慨用来招待我”。

易寒迷迷糊糊道:“你们悄悄在说些什么,你们继续啊,别因为我扫了你们的兴致,我歇息一会就来继续”。

顾眉生笑道:“瞧了醉成这样子,还要喝,来日方长,我扶你去歇息吧”。

两女一人一边扶着迷迷糊糊的易寒到她的秀帐休息,只是轻轻一松手,易寒重重的躺在床上,舒坦的吐了一口气,“真是畅快悠然矣

顾眉生瞧他那么模样,抿嘴偷偷一笑,柳紫兰也露出微笑的看着易寒,两女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今日看你还往哪里跑,好之而不伪装掩饰。

柳紫兰低声道:“要不要留情”。

顾眉生低声应道:“竭尽所能”。

第一百八十三节 表里不一

两个美人为易寒宽衣解带,一个松骨捶捏,一个使尽温柔爱抚,四只白皙温润的手落在他肉里骨里,让易寒受用极了,飘飘欲仙,舒坦悠然。

待易寒筋骨尽酥,欲闭眼睡去之时,两女对视一眼,微微露出微笑,一个手指去挠他胸前的敏感,一个在他耳根印下温润的檀唇,只听说道:“好戏还在后头,你怎舍得这样睡下”,被这么撩拨一下,易寒睡意顿消,又激动活跃了几分,身体却还显得慵懒,不太想动。

顾眉生与柳紫兰慢慢的褪下外衫,身上只着亵衣亵裤,一左一右在易寒的身边躺了下去,侧着身子,玉臂舒卷在垂放在易寒的胸口,五指合拢成浮尘一般形状挠着易寒胸口的敏感部位,嘴唇贴近易寒的耳畔吐气如兰,幽幽香风吹的他阵阵酥麻,似卧于九天云外。

两女也不说话,直挑弄着易寒脸红耳赤,身体发热,两人都是闺乐高手,一个便可以男人普通男子难以承受,这两人齐上,一般人还真吃不消,没一会儿,易寒便自己睁开眼睛,看看左右,两个美人酥.胸暴露,纤腹绵平,玲珑双腿勾并缠着,大腿延伸尽头,沟壑形呈,虽有薄薄亵裤遮着,却难掩肉儿丰满,易寒的眼睛顿时勾直起来。

顾眉生见此,掩口轻笑,媚眼如丝,一脸妩媚,修长的手指从易寒的胸膛游动在腹部,似要切入敏感要地,可刚到边缘却又来个急转弯往上抚摸,连续几次,很明显是在故意挑拨戏弄易寒。

柳紫兰也没有闲着,用口在易寒的膝盖处咬裂裤子,柔荑从膝盖处的裂缝钻了进去,似小蛇一般在大腿内侧往腿根处蜿蜒前行,手与裤子摩擦,似秋风捣鼓,发出索索的声响来。

一个从上往下进攻,一个从下往上进攻,目标地点都是一样,顿时让感觉气氛充满迷靡的情调。

两女脸挂妩媚的表情都在看着易寒的反应,听着他的呼吸而动,进而一步步的掌控他的身体,撩拨久了,易寒的适应能力却十分强大,也不激动,闭上眼睛享受着两人的这种迷靡的撩拨,让人看了感觉爱来不来,老子反正就躺着享受。

就在易寒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的这个行为同时激怒了两人,突然他感觉到顾眉生的手如突然出击,闪电般速度袭来,柔指才碰,掌心便揉.压将顶端给团裹起来,像一顶帽子罩下,受到这样强力的刺激,易寒腰部一震,双目睁圆,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来,而这个时候柳紫兰,手指幻做水蛇从他大腿内侧的肌肤滑过,突击而来,刚一触碰,被感觉被蛇信子啄到了一样,柳紫兰表情认真贯注,轻咬嘴唇也不说话,使尽手段。

顾眉生见易寒受到强烈的刺激,双腿绷直起来,却抿起嘴唇,忍着笑意。

随着两女手臂捣弄,手腕处的镯子相碰发出声响,让易寒更清楚两女手指的韵律,在欲望中,人的忍耐力是最差的,脑子里的清醒渐渐烟消云散。

两女将易寒那个敏感位置当做争斗的地方,攻城掠地起来,谁也不肯让着谁,似乎想要让易寒感受到两个人的优劣,只是易寒这会早就神魂颠倒,哪里知道她们是那只手。

两女手掌各占据了一颗悬卵,彼此对视,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只听柳紫兰笑着讥讽道:“难得见你这般用心服侍”。

顾眉生轻轻笑道:“还是初次如此哩,向来都是撩起脚儿,那些男人啊,就要吻上个半天,好妹妹,看在姐姐如此动情的份上,你就让一让呗”,她也不叫柳弟,却称呼好妹妹。

柳紫兰笑道:“真动情了吗?若真是如此我真的让一让,只是我却要验证真假,好姐姐,你湿润了吗?”说着那只空闲的手伸过去扯了扯顾眉生的裤儿。

顾眉生立即伸手挡住,却反而去扯柳紫兰的裤儿,反唇相讥道:“我还想知道妹妹你可否湿润了。”

两女拉扯推搡,嬉笑着打情骂俏,突然易寒微微疼叫一声,却被两女给扯着蛋,这注意力转移在别的方面,可就忘了照顾易寒的感受,两女心头灵犀的扑哧笑出声来,这股风情动人极了,也不争了,却不约而同的一人扯着易寒的一边腰际的裤带轻轻的扯下来。

长裤扯了下来,只见两人的手臂似两条美人蛇缠绕在一座巨峰之上,两女顿时将注意力集中在奇峰之上,也不说话了,柳紫兰刚刚的瞧见过还好一些,而对于顾眉生来说那已久是久远的记忆了,看着那奇峰立即勾起她难忘的回忆,回味那奇峰穿刺身体的甜美滋味。

顾眉生还在回味之际,柳紫兰已经有所行动,弯下腰趴了下去,香唇送吻印在易寒的大腿处,慢慢的从平地朝奇峰吻去,见顾眉生手指还缠绕在上面,调皮的吻着顾眉生的纤纤玉指,顾眉生手指一湿回过神来望去,柳紫兰已经伸出一截丁香小舌从自己的指缝中钻了进去,舌尖既刮过易寒敏感的肌肤让他身子颤栗起来又湿了自己的手指,顾眉生心中暗忖:“这骚蹄子,也不见她这么饥不择食过,两人深交多年,她也了解对于柳紫兰来说,男子是可有可无的,有则戏之,无则罢着,只不过这性情套用在易寒身上却不符合。

顾眉生调侃道:“你可真馋嘴,也不打招呼就独食了”。

柳紫兰这会唇舌忙碌,可无暇出声回应,檀唇在顾眉生的手指头停留了一会,算是回应她的话。

随着柳紫兰唇舌的肆虐,易寒呼吸渐渐粗重起来,顾眉生听到声音,垂下头来看着易寒的脸庞,见到闭着眼睛,似快乐又似痛苦忍受的模样,感觉他又迷人又心疼他,双手捧着他火热的脸颊,低下头,温柔的吻了下去。舌头勾着,湿润的嘴唇宽慰着。

柳紫兰刺激着易寒快感骤升,顾眉生却用温情密意化解这股霸道又骤烈的浪潮,让易寒的身体处于一种平衡。

两女同是技巧高超,易寒应接不暇,他将精力集中对付一处,另外一处便要失守,若是平分又不足以对抗,他只能处于防守姿态,无法反击。

柳紫兰有些生恼的狠狠咂吞了一口,嗔怪的对着顾眉生道:“你故意捣乱作对吗?”她的口齿能感觉到易寒经脉搏动不甚猛烈,付出与收获并不成对比。

顾眉生唇分,想要回答,刚一分开便见易寒伸长脖子猛朝自己凑来,扑哧一笑,只感觉他这个模样可爱迷人到了极点,一手抚摸着他的脸庞,一手枕在他的后脑,低头吻吸他嘴边残留的银丝,温柔道:“我先和柳妹妹说会话,马上就回来”。

说着对着柳紫兰笑道:“我怎么故意捣乱了,我把好吃的都让给你了”。

柳紫兰微笑道:“好姐姐,你这会倒是对我狠心了”。

顾眉生叹息道:“遇到喜欢的总的争取一下,就算是好姐妹也得狠下心来,要不然啊,别说骨头了,连汤都喝不到,这样吧,也别说姐姐不让你,你吃肉姐姐吃汤可以了吧”,说着偷偷了瞥了一眼那被柳紫兰口水浸的湿润的奇峰,心肝猛烈的扑通跳了一下,本来顾眉生是个擅长掩饰自己内心期待的人,只是太过激动却让柳紫兰看穿心事来,惹的柳紫兰止不住大笑起来,调侃道:“好姐姐,你的倒是真能忍了,别忍了,过来吧,妹妹分一杯羹给你”,说着慷慨的拉着顾眉生的手,让她身子朝自己这边凑近过来。

两女都是风情洒脱之人,刚刚只不过是在调情,增添情调罢了,似这会时候,真吃醋还不大打出手。

顾眉生轻轻吻了柳紫兰嘴唇,“也不枉我白疼你,特意叫你过来”。

“姐姐是怕一个人无力消受吧”,说着低下头看着近在眼下的奇峰。

顾眉生也目光朝下,两个人静静盯着猎物,伺机而动。

这会功夫倒也让易寒缓了一缓,终于出声道:“你们也不问我愿意不愿意”。

柳紫兰不悦道:“好啊,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易寒朗声笑道:“你们这是强行非礼”。

柳紫兰冷笑道:“你倒是反抗啊,别说你堂堂一个大男儿被两个弱女子在床上欺负”。

顾眉生轻声笑道:“好妹妹不要与他争辩,现在就让他闭嘴”,说着低下头往奇峰吻了下去,柔唇刚触,易寒却只有哼的气,话也说不出来了。

柳紫兰咯咯笑出声来,“易先生,你倒是说几句来应一应啊,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易寒喘气道:“你别嚣张,一会让你好受”。

柳紫兰轻笑道:“就怕你无法让我好受”。

易寒气息粗重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柳紫兰笑道:“好姐姐,你看他还咄咄逼人,我来帮一帮你”,说着嘴唇凑下,也吻上那奇峰,两张檀唇却争起这弹丸之地,难免彼此触碰,两女倒是和谐,不时勾舌彼此缠吻一番,这番景象别说多么淫.靡,这一下易寒却只有吐气的份了。

两女舌头灵活的挑逗在一起,突然柳紫兰感觉到顾眉生舌头一钝,变得有些僵硬不甚灵活,似乎咂到舌根一样,正好奇着,只见顾眉生双眸睁的大大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原来是顾眉生趴在易寒身上,一双腿和着臀儿却露出破绽,,纤纤玉趾,蹙蹙琼钩近在眼前,十分小巧动人,抚摸了一会不甘满足,便去扯她裤儿,顿时就窥视到她臀儿肌理翻着柔浪,玉腿间颤着幽光,盈盈红绽。

手指爱慕不已的触碰下去,只是几下儿,顾眉生便就这番模样。

柳紫兰瞧了一会,才知道是易寒是在悄悄作怪,轻呵道:“原来是你这坏人在作怪”。

顾眉生一副娇真不堪模样,哼声道;“好妹妹快帮我,修理他,莫要让他欺负我”。

柳紫兰好奇道:“姐姐,看你这番快活模样,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态掩羞”。

顾眉生呻.吟道:“要死人哩,哪里还做得了假”。

柳紫兰扑哧笑了起来:“恶雌虎自有勇猎夫来伏,我的好姐姐你也有今天”,说起来易寒也是练过的,这些技法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却是千锤百炼过,加上他有耐心,擅长酝酿情调,不急不缓让你吊在云端上,欲腾空直上不能却也不会坠下,比起贪色的男子的干脆利落可让顾眉生吃不消。

顾眉生大汗淋漓,哼哼无法回应,柳紫兰见此,女子齐心,易寒却是对手,朗声道:“姐姐,忍受片刻,我马上就来帮你”。

顾眉生喘息之隙,吐声道:“快点!”

柳紫兰将裤儿褪到膝盖位置,露白皙臀儿而浑瓢丹分,双月巍巍,一抹深峡半点粉泽,由于着急帮忙,未加细细缓进,奇峰骤入,刺的心肝颤颤,柳紫兰整个身子绷紧,一动也不动,咬住嘴唇慢慢忍受骤然而来的快感。

易寒也有反应,手指停下,十指重重的印在顾眉生丰润的臀儿上。

顾眉生趁此机会,转过身来,媚眼如丝,却恶狠狠道:“你要作死”。

易寒呼呼道:“死了,死了”。

顾眉生闻言,咯咯笑了起来:“早呢,一会才死”,说着微微弓起双腿,身子微微向后靠着柳紫兰,扯下自己的裤儿。

随着她的裤儿扯到脚腕,易寒骤见双瓢之间,芳踪微展,绿苗含珠,菡萏生华,贝微露而幽绽,凝朱黛绮,十分香艳。

见她裤儿要褪掉了,却捉住她的脚腕,让她褪不下来。

顾眉生嗔怪道:“你要作甚,快松手”,这个姿势让她感觉十分难堪。

易寒笑道:“眉生妙处难得一显,待我细细瞧看一番”。

两人一番纠缠推搡,这时柳紫兰娇声道:“姐姐莫要墨迹,快快救我”,说完哼哼直叫起来。

优势局面好似突然间急转直下。

(昨天临时有急事,连通知都没有发布,这里向大家赔不是!)

第一百八十四节 不告而别

柳紫兰吃不消了,易寒并不似莽汉一般直入直出,他拱着腰,依靠腰力似波浪一般缓进,好的方法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让柳紫兰感觉久旷终得遇良人,整颗心欢愉甜美,她快乐的哼叫着,同时眼眶无声无息流出泪水来,只感觉极尽人间怜爱呵护,没一会儿就体力有些不支,宛转承欢,余人只能挠其皮毛,此子却能直入她的内心,让她无法自抑,无力反抗。

顾眉生这边也是自顾不暇,只听柳紫兰求救了几声,整个人就向后躺了下去,似就这样死去了一般,心中惊讶,紫兰今日怎么如此不堪颤抖,莫非有心放水,朝她望去,只见满脸红赤,香汗淋漓,却不似作假,喊了一声:“妹妹,你感觉怎么样了”。

柳紫兰喘着气轻声应道:“我要死了,姐姐,莫要叫唤了,我歇息一会儿”。

顾眉生妩媚笑道:“我早说了,你一个人无法消受”。

柳紫兰这会那里还能有与她调侃的力气啊,杏眼半垂,也不应话,养精蓄锐,准备应付苦战。

顾眉生转过去面向易寒,拽起粉拳捶打易寒的胸膛,娇嗔道:“欺负我就算了,还把紫兰妹妹欺负的这般凄惨”,说着拈起两指拧着易寒胸口的敏感处。

易寒应道:“这也可以来怪我”,见她青丝散乱,一脸妩媚,下边空空,心头一动,双手将她臀儿微微抬起。

火热刺入,顾眉生忍不住“呀”的一声,却主动扭动起臀儿来,嘴边喊道:“压死你,压死你”,这那里像个端庄的夫人,简直是放.浪到了极点。

易寒忍她消磨一番,方才反击,扶着她的臀儿,骤起骤落,让顾眉生尝试了高高腾空又迅速坠落的刺激滋味,没一会儿,顾眉生也吃不消了,轮到她求救了:“妹妹,快来帮我”。

柳紫兰咬着嘴唇硬着头皮上阵,原本希望顾眉生多支持一会,没有想到她溃败的如此迅速。

两女轮番上阵,轮番莺声娇呖,心中只有产生一个念头这才是将女子来征服的男子汉大丈夫。

三人直到酣畅淋漓才结束战斗,两女依偎易寒左右,勾脖搂抱,一脸爱慕。

看着两女发出微微的呼吸声,甜睡过去,易寒才渐渐从欲海中恢复清明,却悄悄下床穿上衣裳,抚摸着两人的脸蛋,轻声道:“我也算报答了你们二人的爱慕之意。”说完这句话就离开。

易寒离开院子,这会对于刚才的荒唐行为反而释然了许多,有的人是棋交,琴交,他与两女却是欲交,似在探索着男女间最快乐的极限,想起两女在绣帐上的表现,却莞尔一笑,吟道:“谁道夫人好端庄,只是未遇峭山峰”。

再次来到这方府,门庭却冷清了许多,一会之后方管事出来相迎,上次林黛傲有安排,说下次来此说见方管家就可以了,这也是因为易寒身份特殊不便暴露了缘故,林黛傲为了能让易寒能方便见到自己,故此做了特别安排。

这方管家便是上次前往苏府的那个方管家,他对易寒表现的非常恭敬,也没有多问就直接领着易寒进厅堂坐下,安排下人奉上茶水,便离开,大概是去禀报林黛傲。

过了一会,柔儿身着端正的淑女长裙走了进来,与易寒初次进入杭州方府所见一般,高贵优雅中透着盛气凌人。

易寒讶道:“柔儿你怎么来了,你母亲呢?”

柔儿不悦嘟着小嘴应道;“看来我真的不应该出现,让你失望了是不是”,这一个表情让她的气质从优雅高贵瞬间变成娇俏可爱。

易寒笑道:“没有失望,见到你我也是很开心了”,说着却朝她身后望去。

柔儿笑道:“易先生不必张望了,母亲不会来了”。

易寒好奇道:“怎么不会来”,心里暗暗嘀咕:“我又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情了”。

柔儿也不回应,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笑意盈盈,故意吊易寒的胃口。

易寒不再问,她也不打算说,突然似闻到什么味道,鼻子触了触,皱起眉头来,问道:“你刚刚干了什么好事?”

易寒伸直双臂,笑道:“早上舒展了一下筋骨,怕武艺生疏了”。

柔儿怪腔怪调道:“易先生,你当我是傻瓜吗?你身上明明就是女子的体味”,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母亲早上离开之前,在门口等了你好久,没有想到你却是去逍遥快活”。

易寒闻言忙道:“柔儿,怎么回事,你母亲去哪里了?”

柔儿却不悦道:“我不说!”

易寒笑道:“既然你母亲没在,你今天又心情不太好,那我先走了”,说着站了起来,打算动身离开。

柔儿睁大她那双美丽动人的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待易寒真的转身,她才出声道:“你要是真走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

易寒转身笑道:“你今天对我非常不满,我总不能留下来让你冷嘲热讽,丢人现眼吧。”

柔儿故意高声道:“谁敢对你冷嘲热讽啊,我是在自怨自艾。”说着却幽幽道:“我好不容易看见你,却感受不到你的在意,心里多不是滋味啊”。

易寒走了过去,轻轻将她搂住,笑道:“你越来越矫情了”。

柔儿将他推开,“你一身骚.味,别靠近我”,一语之后继续说道:“因为你是我心里最亲近的爹爹,人家才对你撒娇,别人我才不屑如此呢”。

易寒莞尔笑道:“好好好,你尽管撒娇就是”。

柔儿道:“那你哄我开心哩”。

易寒点头道:“好,能哄柔儿开心,我做什么事情都愿意”。

柔儿闻言,黑瞳闪过一丝慧黠,喜道:“真的什么的愿意”,见易寒轻轻点头,“那你背着我在大厅里爬一圈”。

易寒骤然变脸,喝道:“胡闹!”

柔儿顿时扑哧笑了起来:“跟你开玩笑的,你肯!我还不舍得呢”。

易寒一脸苦笑,感觉十分无奈,只听柔儿说道:“今天你要陪着我”。

这个要求倒不算过分,易寒微微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柔儿将脸蛋凑到他的跟前,笑意盈盈道:“易先生,你好像不怎么开心”。

易寒无奈道:“我被你整怕了”。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突然偷吻易寒一下,“这是报偿”。

看着可爱美丽的柔儿,易寒还真的无法对她生气,笑道:“你刚才不是说我一身骚.味吗?怎么这会却不计较了”。

柔儿顿时脸色阴沉,“我刚刚都忘了,你还故意提出来气我”。

易寒忙扬手道:“好了,不说了”。

柔儿哼道:“一点也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你怎么不倒霉孤苦伶仃”。

易寒问道:“你母亲去哪里了?”

柔儿应道:“回京了?”

易寒问道:“为什么回京?”

柔儿冷淡道:“有急事呗”。

易寒道:“柔儿,你可以多说一点吗?”

柔儿淡淡道:“母亲有急事,所以没来得及跟你道别就回京了”。

易寒道:“实在是巧,我明日也打算回京,今日原本打算过来与你们说一声的”。

柔儿惊讶道:“什么?你要回京去了,我还想让你好好陪我在杭州城游玩一番呢”。

易寒道:“我可没有你那么有闲情逸致。”一语之后轻轻劝道:“柔儿,你如今成年,可不要整天想着玩,多办点正事”。

柔儿弱弱应道:“这样活着多没有意思啊”。

易寒知她性子如此,也不想多加约束,问道:“你可知道你母亲着急回去因为何事?”

柔儿应道:“好像关于西夏国方面的交易,详细的我也不清楚,这一些事,母亲从来不和我商量,这是她给你留下的书信”,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来。

打开信封便看见林黛傲娟秀的文字,“郎君见书如晤”,是的,看到了她的字就像看到她的人一般。

信中陈述三点,第一是她有急事不得不提前离开,无法亲自道别很是愧疚,望请易寒能够见谅。第二表达了自己的思念之意,自己对他的深爱,对他的爱意永不会变,便是其中这一句,“若是在让我去死和爱你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你”就让易寒感动,第三点就是恳切易寒对她能时有记挂,用卑微的身份希望能与他结为夫妻。

这一封信并不长,从措词也可以看出是林黛傲临时匆匆写下,但言词切切,真情而吐,让易寒感受到了林黛傲的多情善感,轻轻叹息道:“你倒是好文笔,把我说的感动了”。

柔儿见易寒眼眶红润,说道:“易先生,你怎么了?”

易寒微笑掩饰,“看你母亲的信,我很受感动”。

柔儿笑道:“有时候文字比言语更能打动人心,因为话总有说不出口的时候,字却没有写不出来的”。

易寒拉着柔儿的手,诚恳道:“下半辈子,我会好好对待你们母女”。

柔儿轻声道:“易先生”,说着站了起来,依偎在他的怀中。

两人享受着温情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柔儿才笑道:“易先生,你身上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快快去沐浴一番”。

易寒应道:“遵命!”

柔儿咯咯笑了起来,便亲热的拉着他朝自己的小阁走去。

来到小阁,立即吩咐红香去准备热水。

两人暂时坐下等候,柔儿笑道:“易先生,今日我亲自来服侍你沐浴”。

易寒笑道:“可不敢让大小姐亲劳”。

柔儿淡道:“没有关系,易先生怕别人知道,我保密就是了”。

易寒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岔开话题道:“这些日子,颜如玉怎么样了”。

柔儿笑道:“他这些天吓得不敢再来了,我也清净了”。

第一百八十五节 阴差阳错01

两人聊了些趣味话,没一会儿热水就准备好了。

热水,大木桶,花瓣,易寒享受了和柔儿平时沐浴一般的待遇,柔儿亲自为易寒宽衣,她从来没有服侍过别人,显得笨手笨脚的,越是着急却越是手上不利索,易寒也不督促,微笑道:“不必着急”。

柔儿应道:“易先生,我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就是不说,看你笨拙的动作我也知道了。”待褪剩下长裤内衣,易寒却道:“好了,就到这里,你回避一下吧”。

柔儿笑道:“易先生,这给人搓澡我也是第一次哦”。

易寒笑道:“你若不回避,我以后天天给你搓澡”。

柔儿嫣然笑道:“求之不得哩”,说着却往屋外走去,突然回头朝易寒作了个鬼脸,这才离开。

易寒心中莞尔,真是个调皮鬼。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把身上重重的味道洗掉,更换干净的衣服,走了屋外来。

柔儿在外面等候,见易寒出来,请他坐下来,说道:“你等一会,我亲手给你泡了参茶补补身子”,见易寒表情有点好奇,笑道:“这泡参茶不是第一次,你放心好了”,说着匆匆离开。

一会之后,端着热腾腾的参茶走了进来,“趁热喝吧,你常在女人裙底打滚,不补补身子,精气迟早被人掏干净了”。

易寒轻笑道:“你倒体贴”。

柔儿傲慢的昂起头,“那是当然了,天底下有谁似我这般纵容你,明知道你去鬼混,还给你补身子,换做母亲,不扒了你的皮才怪”。

易寒将柔儿的心意灌入腹中之后,问道:“明日我就要启程了,你是不是和我一起离开”。

柔儿应道:“我暂时走不开,要不,早上的时候就跟母亲一起离开了”。

易寒问道:“又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柔儿淡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也知道这段日子杭州发生了不少事情,我要逗留几天,这里总要有一个做主的”。

易寒问道:“是你母亲吩咐下来的?”

柔儿点头道:“她跟我说了,我没有拒绝,想想她也够辛苦的,就为她分担一些”。

易寒笑道:“你倒懂事了,只不过她怎么会放心交付给你做主”。

柔儿笑道:“母亲不怕我搞砸了,就怕我不愿意,我答应下来,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放心不下呢?”

易寒道:“这么说,你无法跟我一起走了”。

柔儿媚眼瞟了瞟易寒,笑道:“怎么,不舍得我”。

易寒淡道:“跟我在一起,我总是比较放心”。

柔儿道:“易先生,你就放心,我不是小孩子,这些年我走南闯北的,还不是一个人,要是遇到恶人,也是他们遭殃,你就放心先走吧,几日之后,我快马加鞭赶到京城去,不是又可以见面了”。

易寒道:“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柔儿淡道:“嗯,我有事要做,早一点做完,可以早一点离开”。

这一次却也没有亲自送易寒出府,让下人送客,这些举动让易寒感觉到她的独当一面,稍微宽心下来。

夜晚。

应苏洛之邀来到藕园。

苏洛早已经衣装整洁恭候多时,桌子上摆着棋枰,苏洛笑道:“今夜,你就陪我下一盘棋”。

易寒笑道:“就下棋?”

苏洛微微笑道:“那你还想干什么?就下棋!”

易寒笑道:“上次你输了,莫非这一次要找回场子”。

苏洛娇声道:“使些下三滥的手段,还有脸提起”。

易寒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在棋桌前坐了下来。

两人对弈,两人保持安静,谁也没有出声,难得如此恬静和谐。

这棋下到最后,却是个平手,奇怪的是,易寒没有感觉兴奋喜悦,从头到尾他就对胜负并不在意,没有执念,只是在下棋。

苏洛看着棋盘道:“是个平手”。

易寒道:“这个结果倒出乎我的意料”。

苏洛微笑道:“你不争输赢,反而心平气静。”

易寒看看天色,一盘棋下完,天色已经不早了,看了看苏洛,想要道别却又舍不得。

苏洛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要赶路,旅途劳累,要养足精神才是”。

易寒点头道:“你也早点休息”。

苏洛从怀中拿出一物,说道:“这同心结是我很久以前亲手缝的,现在送给你”,她早就缝制了,直到现在才送给易寒,那是不是表示她早有期待,今日才达成愿望呢?

易寒看着她掌心针裁线连红红的同心结,那一素一缕是她一针一线穿连,似将绵绵思恋与万千情愫也都串连其中。

这是最传统最朴素的定情信物,易寒缓缓的接到手中,握住这同心结就似握住苏洛的心一样,她的纯洁,她的贞强,她的痴心,她的不悔。

那上面的“寒”字与“洛”字宛若天成,绣的是那么的和谐,似乎是一体的不分彼此。

易寒朗声道:“无论天涯海角,无论生死离别,我与卿同心”。

苏洛倒表现的平静淡定,“夜深了,早点休息吧”,说着转过身去,实却是因为不舍心怀只得背对,那怕堪堪一瞥,也难以抑制愁落。

易寒见她转过身去,我又不是留下陪伴她,就算有再多的浓情蜜意,终究还是离开,与其如此还不如爽快一点,朗声道:“姐姐,候你来见。”说完转身走出小阁。

苏洛一直等脚步声消失,这才转过身来,望着漆黑的前方,一把声音传来:“明日就要分离,怎么不多聚一会,享受一夜欢乐”。

苏洛淡道:“乐极悲来,终要分别,分别本是伤愁”。

小姑走上前来,问道:“那这会呢?”

苏洛微笑道:“却是欢喜,他的不舍便是将我挂念在心”。

小姑轻轻道;“心中有期盼,本来就是一件欣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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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带着岚儿北上返回京城,顾虑岚儿是女儿家,速度不快不慢,五六日也到了山东地区,踏上齐鲁之地,又走了两日的路程,在济宁的郊区山道,由于山路起伏,多石颠簸,轴子骤然断裂,马车重心偏移,整辆马车失去控制,易寒意料不及,险些发生意外,幸好他有武功底子护住岚儿,岚儿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受伤,只是那马匹却被断轴的马车压成重伤。

他们只得弃车步行,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人烟稀少的山道坏了,也不知道离城区还有多远距离,易寒心中做好在野外露宿的准备。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山道,岚儿有些吃不消,嘟着嘴道:“每一次跟你在一起总有倒霉事”。

易寒哈哈笑道:“你若嫌我倒霉,大可不必跟我在一起”。

岚儿朗声道:“你想的美,以后你就是倒霉透顶,我也要缠着你”。

易寒笑道:“好了,你还行吗?要不要我背着你”。

岚儿脚下有些生疼,这山路多沙石,薄薄的绣花鞋被刮破了几处,这细皮嫩肉踩在并不平坦的地面,哪能不难受,只是她也算苦过来的,没有那么娇气,嗔道:“让人瞧见成什么样子,我还走的动”。

易寒笑道:“这郊外山路上,哪有人影,来,我背着你吧,照你这龟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城区”。

岚儿不悦道:“好啊,你倒嫌我是累赘了”。

易寒弯下腰来,笑道:“上来吧,岚儿大小姐,别逞强了”,突然看见后面沙尘滚滚,隐隐若若能看到马车的踪影,说道:“有人了,我们搭个顺风车”。

坐在原地等候,一会之后,马车走近,却是一户上城贩卖货物的农户,一老一青两个男子,驱赶着两辆运载农果的驴车,见到易寒两人,这一老一青主动停了下来,老头问道:“小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易寒应道:“老伯,我们的马车受了颠簸,轴子断裂,连马都压死了,内子走了一段路有些体力不支,敢问老伯要去哪里?我们想厚颜搭个便车”。

老头道:“我要去济宁城,不知道小哥顺路吗?”

易寒喜道:“顺路顺路,老伯,不知道可否载我们一程”。

老头笑道:“有何不可,小哥请和夫人上来吧”。

年轻男子出声道:“爹,车上满载,可能要丢弃一些果实”。

老头道:“那就丢弃一些,挪出两个空位来”。

易寒有些感动,农户人家就是朴实乐助,忙道:“老伯,到了济宁城,我会弥补损失”。

老头笑道:“不必客气,只是些果实而已,总不能让你们两人在荒山野外过夜吧”。

上了驴车,老头边赶路边与易寒交谈起来,那年轻人刚才看见岚儿朝自己露出感谢的微笑,也不知怎么了,脸立即红了起来,一路上也就寡言寡语的埋头赶车,人人都有爱美之心,这年轻人如此腼腆,看来还未娶妻。

从交谈中易寒得知,他们每过半个月就要到济宁城贩卖农果,这济宁城也不远了,两个时辰之后就能到,易寒闲着就打听起济宁周边的人文风俗来,与这老头倒聊的挺欢快的,时间过的非常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济宁城,感受到城区的喧闹繁盛。

进入城门,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人群拥挤的广场,人群密集,杂声四起,摊子林立,看似混杂,却杂中有序,却是一处贸易贩卖的聚集地。

老头似很有经验,熟悉地形,将驴车驱赶到一处空地停了下来,对着易寒道:“小哥,就送你到这里了,往东走不远有一条街,那里有酒楼,也有一些轻廉好吃的摊子。”

易寒拿出银子递给老头道:“老伯,这些银子弥补你半路丢弃果实的损失。”

老头坚决不取,还说出一大堆道理来,易寒哭笑不得,心中却是不忍,他们路途遥远运载两车农果也才赚几个钱,估计这一趟连本都赚不回来。

两人推来推去的,刚好这个时候一个熟人和老头打起招呼来,老头转过身去,岚儿夺了易寒手中的银两,塞到那年轻人的手中,说道:“拿着吧,不能让你们白白蒙受损失”。

那年轻人一愣,脸顿时红了起来,垂下头沉默不语。

易寒微微一笑,见那老头与熟人聊的正欢,生怕他一会又要推辞,向岚儿使了个眼色,打算不告而别。

岚儿领会,两人迅速离开,隐入人群,老头回神,见年轻人手上揣着银两,气愤道:“娃子,你怎好拿人家的银两”。

两人离开,身处这密集混杂的集市中,按着老者指点往东行走。

岚儿有气无力道:“饿死了”。

易寒笑道:“我们先吃个饭,再重新购置一辆马车,找家客栈住下,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

岚儿道:“饭呢?”

易寒无奈笑道:“我又不不会立即变给你,自然是找家馆子了”。

岚儿举目四望,“馆子呢?”

易寒道:“在找呢?这里人群混杂,你不要跟丢了才是”,说着捉住岚儿的手。

岚儿轻轻甩开,“这里这么多人,你要让我害臊丢脸吗?”

往东行走了一会,突然人群变得十分密集,人挨着人挤的水泄不通,几乎寸步难行,易寒和岚儿向前挤了一会,却发现两人被挤在了人堆里了,周围都是人头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在看戏吗?拥挤成这样,易寒生怕岚儿走散了,紧紧的捉住她的手,这会岚儿也不甩开了,她可不想与易寒走散了。

易寒拉着岚儿边向前挤边朗声道:“劳烦让一让借过”,可是别人似在争什么好处,易寒越这么喊,别人非但不让反而跟他争着,弄得易寒有点怒了,使上暗劲,让靠近他的人吃点苦头。

挤了一会,前方视线开朗,易寒心喜:“总算挤出来了”,只是到了跟前,却傻眼了,却是被人群围起来的一块空地,非但没挤出来,反而挤到这最中间来。

只见前方竖一布幡,扭扭曲曲的写上几个字“百银纹银求贤夫”。

易寒自言自语道:“招亲啊,难怪挤成这个样子”。

旁边一个汉子笑道:“这个给马求的马夫”。

易寒好奇问道:“马夫还用的着求”。

“这马可不一样,你看!”

第一百八十六节 阴差阳错02

易寒望去,第一眼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也就是一匹棕色的普通马,再细细观察立即发现奇怪的地方,这匹马看起来虽然不是高大强壮,但是四肢却特别的强壮修长,特别是马蹄比普通的马匹要大上一倍不止,而四蹄居然捆上锁链,这倒奇怪了,又不是猛虎恶兽,何须如此。

对比起马身来,就显得有些比例失调了,反而不像马了,像一只鹿,可是它的四蹄又明显是马的模样。

岚儿出声道:“这是马吗?怎么马脸长成这个模样,我看不是马,倒像是怪物”。

易寒闻言朝马脸看去,有些意外,只见这马脸有些短,微微有虎的凶状,又有马的温顺,这是什么马匹,倒有让他感觉好奇,朝身边那个出声的汉子问道:“这个大哥,这是什么马?”

那汉子应道:“我也从来没见过长的如此奇怪的马匹,你这个问题刚才有人问了,那人说是虎马,是生长在西夏极西萨迦雪地的一种珍稀马匹”。

“萨迦雪地?”听到这个地名,易寒倒有些耳闻,书中记载,萨迦雪地环境极为恶劣,在这个环境恶劣的地方却生存着许多的凶兽恶禽,这虎马竟然能在那种环境恶劣又有许多食肉动物生存,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世界无奇不有,自己见识还是太浅了。

易寒问道:“这位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汉子应道:“我听说他们的马夫半路染上恶疾病死了,现在要给这匹虎马寻找一个马夫,他们已经在这里三天了,却还没有寻找到一位合适的马夫。”

岚儿道:“我饿坏了,我们走吧”。

刚好这个时候一个中年汉子自告奋勇走上前去,易寒身边的汉子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易寒应道:“再忍一会,马上!”

岚儿嘟着嘴道:“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一声响亮的虎啸响起,原来是那自告奋勇的中年汉子靠近虎马,伸手想要抚摸虎马,这一声虎啸似乎警告中年男子不要靠近。

对于这匹马发出虎啸声,大多人坦然自若笑着讨论起来,看来他们早就见识过了,极少数的人却被吓着了,岚儿就是其中之一,紧紧拽住易寒衣袖。

易寒宽慰一番,岚儿才镇定下来,倒也好奇的看着这匹能够发出虎啸声的马匹。

中年汉子见这匹虎马不给面子,脸色阴沉,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摔在马声,喝道:“畜生,还不老实”。

奇怪的是,这虎马挨了一鞭子,却懒洋洋的不予理会,似乎这一鞭子在给它挠痒痒一样,一个赤衣的中年人忙上去阻拦道:“壮士,你驯马怎么却打起他来了,把这马打伤了可如何是好”。

那中年汉子应道:“驯马就是如此,你强它便弱,你凶它便温顺,我驯马二十年向来如此,下手不狠一点,它如何会老实”。

赤衣的中年人犹豫不决,只听中年汉子不悦道:“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李老三驯马技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百两银子我是志在必得”。

这时一个年纪二十出头的男子走到赤衣中年人身边低声说了些话,唧唧嘎嘎的,却不知道那国的语言。

易寒惊讶道:“西夏人”,刚才那年轻男子说的是纯正的西夏语,只有西夏人或者在西夏久住的外地人才能说的如此地道,看这中年汉子的五官,应该是常居西夏的大东国人,西夏与大东国一直有商贸往来,就是在两国交战的时候也没有断过,看来这一帮人是从西夏来的,又雇了精通两国语言的大东国人作为导游。

易寒身边的那位汉子道:“这帮人就是从西夏来的商人”,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这帮人的身份,如今两国交好,西夏商人不似几十年前受到敌视,西夏产有许多珍贵的药材,前些年西夏国禁止珍贵药材外泄,商人只能偷偷交易运输回国,这可是犯了西夏的律法,被捉住了可是要受惩罚,可是利润丰厚,还是有许多大东国的商人铤而走险,但是由于运输困难,流入大东国的珍惜药材却少之又少,奇货可居,这些救命用的珍贵药材却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用的起,近些年,西夏撤去了禁止珍贵药材外泄的律法,大东国只需付出比较高的关税便能正大光明的将珍贵药材运送回国贩卖,而大东国的商人一般都是运送一些西夏比较短缺的物资到西夏贩卖,换的银两之后全部用于购买珍贵药材运送回国贩卖,一去一回却赚了两次,近些年便是因为西夏放宽两国贸易限制,越来越多的西夏人也涌进大东国,如今在大东国看见西夏商人已经不是稀奇的事,大家习惯了,却当场普通的商人看待,许多大东国人还能说上两句简单的西夏语,当然不地道,但是至少人家能够听懂。

岚儿好奇问道:“你懂西夏语”。

易寒笑道:“这么难听,一听就知道是西夏语了”,他若听不懂才怪,他已经可以算是半个西夏人了。

年轻人和赤衣的中年人交流一番之后,中年人对着那叫李老三的中年汉子笑道:“壮士,那就有劳你了,我们已经在此地逗留了三天了,希望壮士能将这匹虎马给驯服了”。

李老三豪气道:“包在我身上,我李老三还从来没有遇到驯服不了的马匹”。

赤衣的中年人道:“此马看似温顺,性情却是暴烈,驯服此马的是西夏驯马名师叶悖麻,他细心照料这马伤势,又相处半年才将此马驯服,壮士小心”。

李老三傲道:“我大东国卧虎藏龙,能人无数,区区一匹马,何须半年才嫩驯服”。

赤衣中年人点头笑道:“是是是,正是因为大东国卧虎藏龙,能人无数,我家主人才打算碰碰运气”。

只见那李老三作了一系列习惯的动作,一会整个人趴在地上,一会又站起来舞动双手,易寒知道,这李老三正在与这马交流,马虽不懂人言,却通物性,同样也有喜怒哀乐,只是他摆弄了半天,这马却鸟都不鸟他。

有些颇懂此道的人出声笑道:“这马来自西夏,看不懂大东国的哑语”。

李老三摆弄白天不见成效,本来就一肚子火,又听人取笑,顿时将气撒在马上,扬起鞭子狠狠的甩了马身几下,嘴里并臭骂着,易寒看见这马抬起头两只大眼瞪了李老三一眼,心中暗忖道:“这马怒了,辛苦它四蹄被铁链锁住,否则这会定给李老三一蹄子”。

只见李老三突然靠近马匹,轻轻一跃欲跨.坐上马,易寒大喊道:“小心!这马愠怒”,话音刚落,只见虎马前蹄微微弯曲,李老三还没坐稳,整个人就朝前滑落下地,虎马原地高高扬起前蹄重重了踩了下去,眼看悲剧就要发生,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砰”的一声,马蹄重重踩下,地面两个深深的蹄印,那李老三却被易寒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了开来,那李老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吓得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轻轻说了声:“谢谢!”,这马蹄上锁上铁链连着一颗大铁球,谁能想到它还能高高扬起蹄子,好像马蹄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束缚。

赤衣中年人走了过来,关切道:“壮士,你没事吧?”

李老三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那虎马一样,“这马我驯服不了”,他驯过烈马无数,可从来就没有遇到这般凶残的马,看似温顺,猛的却要取你性命,他可不想为了这百两银子而冒这生命危险,最主要的此马不在他的认知之中,他没有半点把握,或许花上一年半载能够驯服,可人家却不会给他这么久的时间。

赤衣中年人叹息一声,此马无法驯服,普通马匹却无法拉动那辆马车,主人乘坐的马车看似普通,却是特别制造,便是行走在陡峭的山路上也是如履平地,只是这马车却比普通马车要重上好几倍,除了这虎马拉的动,就是栓上两匹普通的马,也拉不动,否则他们又何苦如此。

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指着转身离开的易寒,用生拗的汉语道:“你别走,来试一试”。

易寒讶异,回头笑道;“我不打算接这份差事,再者说了,这马我也驯不了”,说着转身便朝岚儿走去。

这年轻男子见易寒要走,却疾步走到易寒的前面,“我就是要你试一试”,语气显得有些霸道。

围观的人很是好奇,这年轻男子一直都未在人前出声,都是这赤衣服的中年人在安排,怎么这会却着急起来,这人明明没有做别人马夫的打算,他倒强人所难起来。

易寒目光淡淡朝这年轻男子看去,见他五官轮廓明显,是典型的西夏人,肤色似中原人一般俏净,少了西夏男子的粗狂,或许这种相貌在大东国让人感觉不出什么来,但易寒在西夏住过一段时间,知道西夏男子常风吹雨打,肤色黝黑粗糙,可不是中原人一般整天舞文弄画,所以他基本能判断出眼前的人是女扮男装,从五官看,恢复女装应该是个美女,只是神态有些傲慢,显然平时颐指气使惯了。

易寒笑了笑,打量起她的身段来,倒是高挑苗条。

年轻男子见易寒一声不应,目光大胆的扫视起他来,那目光似在窥视她的秘密,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就似突然间赤裸全身站在他面前一般,冷声道:“你倒是应一声啊”,不知不觉却是用上西夏语。

易寒应道:“对不起,我有要事在身”,说着欲绕过男子离开。

那里知道那年轻男子却又拦住他的前面,说道:“我就大胆的做主,五百两银子!”说着竖起无根手指。

围观的人大多听不懂这年轻男子的西夏话,暗暗猜测他的意思,同时有些好奇,这人从一开始就态度冷漠,好似爱来不来的样子,怎么这会却强人所难,纠缠起来。

岚儿走上前来,朗声道:“没听见我们有事在身吗?纠缠什么,还不快点让开”。

那赤衣中年人见年轻男子脸色阴沉起来,忙上前做和事老,“这位姑娘,我们没有恶意,实在苦于无法,才想让这兄台试一试”。

岚儿也不是无理之人,见中年人说话和气,也不想过分欺人,对着易寒道;“我们去吃饭吧,逗留许久了”,见年轻男子站在原地,阴沉着脸,看在眼里十分不顺眼,朗声道:“让开!”

围观的人谁也想不到这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居然如此泼辣,易寒莞尔一笑不以为意,岚儿就是这个性子,她喜欢的就会特别的和气,她看不顺眼就,你别想她给你好脸色,却是一个爱恨分明的人。

年轻男子应道:“你才爬开!”却是对汉语领悟不深,用词不当。

岚儿顿时恼火,动手朝年轻男子身上推去,围观的人顿时傻眼,还从来没有见过女子泼辣到和男子动手,要是一个腰粗腿壮的妇人还好说,偏偏是一个长的娇俏动人的姑娘。

年轻男子灵巧闪了开来,岚儿没推到他人,却扯落了他腰际的玉佩,玉佩落地顿时断成两块。

易寒一看那玉,心中暗叹不妙,“上好的蓝田玉!”只见岚儿还恍然不知,用眼神督促自己离开,果不其然,只听那年轻男子拦在岚儿跟前,沉声说道:“你摔坏了我的玉,赔了才能走”。

岚儿生恼的朝易寒喊道:“我被人欺负了,你还愣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要让我跟人家动手吗?”

围观的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倒是一对有趣的夫妻。

易寒走了过去,苦笑道:“好啦,让我来说”,对着年轻男子道:“这玉值多少钱啊?”

年轻男子应道:“千金不卖!无价之宝!”确实这块玉佩对他有特殊意义,是主人赠送给他,说要入乡随俗,大东国礼节为重的国度,讲究先敬罗衣后敬人,不能失礼于人。

这话听到易寒耳中却感觉对方在故意刁难,微微皱起眉头来。

第一百八十七节 阴差阳错03

岚儿那里管得了这么多,对着易寒说道;“我们走,不要理他”。

此话一出嘘声四起,围观的人纷纷起哄,损坏别人物品,给予赔偿是天经地义的,岚儿的这种打算一走了之不负责任的行为自然不受人待见。

岚儿娇嗔道:“关你们什么事情啊,本来就是他来纠缠我的”,这一番话又表现出其直率纯真的一面来,让人感觉这个姑娘可爱,倒也不是不讲道理,只不过不太圆滑罢了,大多数人抱于善意的微笑,也没有在起哄嘘她了。

岚儿对着易寒埋怨道:“都是你,凑什么热闹,凑出麻烦来了吧”。

女子向来就是不讲道理,明明是她的过错却怪其易寒来了,易寒也不在意,微笑道:“麻烦既然是我惹出来的,那就我来解决,你不用操心”。

一个热心的老头走上前来,蹲在地上观察那块玉佩,说道:“这是上好的蓝田玉,也算不上什么无价之宝,值个千两银子左右吧”,看这老头的衣着打扮,神情举止,看来是这方面的行家,此话一出,围观之人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千两银子,在大多说人眼中,也基本是无价之宝了,想想百两银子的酬劳就能在引起这么多人拥聚此地,这千两银子确实是一笔巨资。

岚儿大吃一惊,一脸不信道:“这一小块玉就值千两银子,你们是一伙的吧。”

易寒插话道:“这块玉还真的值千两银子”。

岚儿惊慌道:“真的吗?那怎么办?”对她来说一千两银子就是天文数字,何姐姐增送的百两黄金折换成银子也就七百多两,这一路上也花了不少,只感觉就是把她和易寒卖了也不够赔偿人家,她在小山村清贫惯了,对银子的概念十分清晰,却不似易寒一般,多少都是模糊不放在心上。

易寒应道:“赔钱走人呗”。

岚儿嘟着嘴道:“你说的倒轻松,钱呢?”说着解开包袱,清点里面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子,只感觉这么多的银子就这么无端端没了,心中实在不平衡,可论理又不得不赔。

她的这个举动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好感,想不到她还真打算赔偿,要知道这可是千两银子啊,这笔钱许多人就是变卖身价也赔偿不起,而她只不过犯了一个小错误而已,就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她外表看起来泼辣蛮不讲理,但其举动又显得正直老实,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果真没错。

岚儿一脸傲慢,对着年轻男子道:“千两银子没有,就这么多了,爱拿不拿”。

那年轻男子丝毫没有打算接的意思,冷着脸一言不发,倒是那赤衣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与那年轻男子用西夏语低声交流起来。

岚儿对着易寒道:“他们在说什么?你听的懂吗?”

易寒应道:“这位大哥人好,说这么算了,可是那小哥不肯,他说他不要银子,只要玉佩完好如初”。

岚儿气愤道:“简直岂有此理,这不是欺人太甚吗?我不赔了!”说着收起包袱。

易寒见了她使性子的模样,莞尔一笑,心中暗忖:“岚儿真可爱!”

岚儿见易寒表情,恼道:“这会你还有心情笑的出来,我们没银子了,接下来要乞讨上京城去了,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现在真的跟着你做乞丐了”。

易寒笑道:“要怪也怪你这张乌鸦嘴”。

岚儿气愤道:“什么,你说我乌鸦嘴,我诅咒你死,你怎么还活着好好的”。

围观的人见这对夫妻这会还有心情打情骂俏,感到十分的怪异,真是一对奇怪又有趣的夫妻,本来刚才还在为他们担心,这会却受他们影响,感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赤衣的中年人似乎商量好了,走过来对着易寒道:“足下怎么称呼?”

易寒应道:“我姓易。这位兄台又怎么称呼?”

赤衣中年人笑道:“真巧,我也姓易,我们还是本家,易先生,我与拓跋绰商量好了,只要你能驯服这匹虎马,他愿意一笔勾销,也不用易先生赔偿银子了”。

易寒心中暗忖,“拓跋在西夏可是大姓啊,一般都是贵族,看眼前的中年人却是纯粹的商人,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走在一起”,嘴边应道:“要是驯服不了怎么办?”

易姓中年人说道:“易先生你就试一试,这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荒唐,不过这却是拓跋绰唯一肯让步的条件”,在他想来,优秀的驯马师都做不到,随随便便找一个人那里能够驯服虎马,不过刚才看他动作敏捷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李老三从马蹄下救出来,想必是个身怀绝艺的人,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说着低声道:“易先生,你就试一试,若不成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说不定拓跋绰看在先生诚心的份上会就此罢了,若不是这玉佩对他有意义,千两银子他根本不会看在眼里。”他也是大东国人,又见易寒人品不错,想帮一帮他,只是他身份地位并不高,做不了主,也只能尽能力而为。

易寒感受到他的好意,露出善意的笑容,改了称呼道:“易大哥,那我就试一试了”。

易姓中年人笑道:“如此甚好,兄弟你小心点,驯服不了没关系,可不要误伤了”。

岚儿对着易寒低声道:“你真有试啊,我看这马有些凶残。”

易寒莞尔笑道:“不试一试把你卖给人家抵银子啊。”岚儿脸色骤变,只听易寒继续说道:“放心吧,我可不是文弱书生”,这话也没错,千军万马都不曾怕过,会怕一头畜生。

拓跋绰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易寒来尝试,看着这个男子的表情,他就有种感觉,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他会放在眼中,没有什么事情难够难倒他,就是他的这份自信从容的举止,才让自己对他充满信心,看着易寒淡定从容朝虎马靠近的背影,心中越加肯定,他刚才可见识到了虎马的厉害,可是这会他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慌张来。

易寒不是专业的驯马师,他可不知道怎么驯服这匹虎马,也不懂李老三那些马语,他就打算敷衍一番。

这匹虎马虽被铁链捆住,却显得悠闲,似刚才一般低着马头,轻轻的撩动马蹄,铁链发出轻轻的叮叮响。

易寒突然摆了一个姿势,嘴里发出“呼呼呼”的声响,那模样就似蛮疆地区巫师在摆弄巫术一般,嘴里念叨着咒语,围观的人大感好奇,聚精会神看着起来,竟没有发出半点声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易寒的身上。

易寒心中大感好笑,这样也能将别人唬的一咋一愣的。

拓跋绰好奇的看着他,只见他舞弄了好一会儿,那虎马却理睬都不理睬他,心中开始怀疑他在装神弄鬼,西夏人可不似中原人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所以他们看待事物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刚刚还对他充满信心,因为他这些举动反而怀疑自己的判断起来。

岚儿双眼紧张的看着易寒,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担心,刚才李老三差点被踩死在马蹄下的一幕不停的在脑海里回映,不由自主的走到易寒的身边,关切说道:“你不要再试了。”

虎马突然抬头,警惕的朝岚儿看去,似乎感受到不友善的气息,发出虎啸一般的声响来,近距离的岚儿听到这声虎啸可是如雷贯耳,猛的吓得一跳,身体自然反应的向后猛退了几步,退的太快,脚下踉跄,跌倒在地。

易寒怒吼道:“畜生,敢欺我娘子!看我不将你斩杀!”这一声怒吼,颇有气壮山河,不可一世的气势。

虎马被易寒这么一吼,却后退了几步,似惧怕易寒一般。

岚儿见易寒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护着她,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心中却充满甜蜜。

拓跋绰见虎马后退,大吃一惊,要知道虎马就算遇到猛虎也丝毫不惧,甚至遇到狼群,敢于利用其灵巧的动作和力道十足的蹄子与之缠斗,从不畏惧后退,对于西夏人来说,虎马就似战场上的勇士一样,就算战死也不会惧怕,西夏人对虎马非常尊敬,在西夏是禁止任何人捕猎虎马的,这匹虎马却是因为受了伤,才会被驯养,所以看到虎马退步,他才会如此惊讶,同时也非常好奇,他迅速的朝易寒走了过去。

易寒将跌在地上的岚儿扶起,微微带着恼意道:“你过来干什么,不知道很危险吗?”

若是平时,岚儿一定反驳,这会却表现的十分乖巧,轻声道:“你就不危险吗?”却是话中有话。

易寒低声道:“很多人看着呢,先起来再说”。

转身看着虎马,朗声道:“敢欺负我家小娘子,我要宰了它”。

一把冷冷生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杀了它,就是一百个你也无法赔偿”。

易寒回头看着年轻男子,笑道:“原来在西夏,畜生比人还值钱,那西夏人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有人听到了,哈哈大笑起来,拓跋绰阴沉着脸,冷声道:“人有贵贱之分。”这贬低易寒卑贱。

易寒笑道:“在我看来,人人平等,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

拓跋绰沉声道:“废话少说,你答应的事情还没做好呢”

赤衣中年人走了过来,喜道:“兄弟,虎马好像害怕你”。

“是吗?”说着好奇的朝虎马看去,只见那虎马的眼睛柔柔的看着易寒,那神态就好似一只流浪狗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怕生又亲热的看着易寒。

易寒哈哈笑道:“原来畜生也是贪生怕死的”,说着大步迈去,跃上马背,虎马颠了颠蹄子,给人一种要放蹄狂奔的感觉,而骑在马上的易寒英姿勃勃,隐隐有股气吞山河的气势。

他戎装征战多年,这些气质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了,做不了家,刚才骑上马背,似乎一种习惯,自然而然就透露出来。

岚儿痴痴的看着易寒,只感觉这个男子很伟大,让她敬仰万分,心中浮现出一个字眼“英雄”,对就是英雄,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他恰如其当,拓跋绰也似一般目光,他也算是见过不少英雄豪杰,此人骑在马背的英姿与他所认识的英雄豪杰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易寒感觉到这匹虎马老实起来了,心中惊讶,将这虎马驯服可不是他的本意啊,他只是想装装样子罢了,想不到却弄拙成巧,手上暗暗使劲弄痛虎马,虎马吃痛闷着声叫了起来,再次扬起前蹄,马身却没有甩动,保持平稳。

易寒却是不管,佯装从马背上狼狈滚落下来,所有人刚刚才沉浸在他英姿勃勃的形象中,那里知道下一刻他却变得如此狼狈不堪,只感觉刚才短暂的一刻只是幻觉。

岚儿惊叫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向前去,她还没有冲到易寒身边,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却出现了,只见虎马低下马蹄,伸出舌头舔着易寒的脸,紧接着咬着他的衣袖,欲将他拉扯起来。

拓跋绰惊奇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只有一个想法,“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感觉他非常神奇让人无法看透。

惊心动魄的危险并没有发生,事情的变化大出所有人的意料,这匹虎马不是暴躁凶残吗?怎么一瞬间却变得如此温顺安静,对待易寒的态度就似对待它的主人一般。

岚儿走了过去,有些后怕道:“你没事啊”,说着又立即道:“不要再冒险了”。

易寒走到赤衣中年人的身边,不好意思的抱拳道:“黔驴技孤,惭愧!惭愧!易大哥你们还是另寻高明吧。”

赤衣中年人一愣,他不是已经将虎马驯服了吗?否则刚才虎马早就一蹄子踩下去,却怎么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只听拓跋绰冷声道:“你就不要装模作样了”,心里立即恍悟,看来他还真的不愿意当这个马夫,忙道:“兄弟,你若信得过我的话,就接下来吧,说不定因此有什么际遇,此职非你莫属。”那口气,那表情似乎只要你肯当这个马夫,想有什么就有什么。

拓跋绰沉声道:“乔老实!”语气隐约带有警告。

赤衣中年人呵呵笑了起来,举手道:“我明白”。

易寒莞尔一笑,还真的人如其名。

第一百八十八节 阴差阳错04

拓跋绰用拗口的汉语道:“玉佩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未得他说完,易寒立即抱拳道:“那多谢了,岚儿我们走”,说着拉着岚儿要离开。

拓跋绰和易老实一愣,感觉被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样,拓跋绰轻轻一跃,如一只雀儿潇洒的落地,挡住易寒的去路,背对着易寒说道:“我还没有说完,我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必须答应做我们的马夫”。群人见拓跋绰动作潇洒,心中暗忖,原来还是个会家子,难道看起来冷冷的十分傲慢。

未得易寒回应,拓跋绰又说道:“否则你们二人就一辈子为奴为仆来抵债”。

岚儿闻言气的脸颊鼓鼓的,酥.胸挺起,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绝不会屈服。

易老实说道:“易家兄弟,看你们夫妻二人也在赶路,不知道要前往何处啊,说不定顺路,一路上有伴也可以相互照应。”这易老实待人处事就精练了许多。

岚儿应道:“我们要去京城”。

易老实喜道:“太好了,我们也要去京城,还真的顺利,一起走吧,路上方便照应”,易老实一直没有提做马夫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只要对方答应一起走,自然肯帮这个忙,这正是他世故老道的地方。

易寒朝岚儿看去,征求她的意见,岚儿应道:“我听你的安排”。

易寒笑道:“好吧,易大哥,那就麻烦了”。

拓跋绰却不依不饶道:“你到底肯不肯当这个马夫”。

易老实忙把拓跋绰拉到一边去,低声交流了一番,文化不同,理解也不同,易寒其实已经答应了做这个马夫,只是没有说出来,而拓跋绰却恍然不知,这与大东国含蓄保留的文化有关,许多事情往往不好说的太透,特别是涉及到面子方面。

听了易老实的解释,拓跋绰也就不纠缠了,恢复她那副冷漠不欲言语的神态。

易老实朗声道:“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有人的散了,有的人想看看易寒如此来驯服这匹虎马,心中有些疑惑,这虎马被驯服了吗?

易老实走到易寒身边,“易家兄弟,我让你来解除马蹄上的铁链,你来安抚虎马”。

易寒也没有多想就点下头来,在他印象中,这匹虎马根本就不是难题,而在易老实这些清楚虎马底下的人心中,这虎马却是棘手的难题。

易寒走到虎马身边,抚摸着马儿的脖子,说道:“你老实点,不需乱来”,马自然听不懂他的语言,却能从易寒的表情语气感受到他的善意与友好,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易寒,用舌头舔着易寒的脸,模样看起来比绵羊还要温顺,舔的易寒湿漉漉的十分难受,挥手道:“不要舔了”。

岚儿见易寒狼狈,笑道:“这马也不怎么可怕嘛”,正应了一句话“无知者无畏”。

两个汉子却小心翼翼的靠近虎马,打起十二足精神解开马蹄上铁链,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给人感觉似在做一件严肃而又危险的事情,当解除了虎马马蹄上的铁链,两人迅速离开,与虎马保持距离,这会两人额头上已经冷汗淋漓,说到底还是不怎么信得过易寒,毕竟他不是虎马的主人叶悖麻,谁知道这匹虎马是不是一时神经,才对一个陌生人表现的如此友好。

虎马没有了束缚,蠢蠢欲动的看着易寒,似乎想驮着他放蹄狂奔,易寒也看出来了,轻轻安抚兴奋的马儿,这城区可不是放蹄狂奔的地方。

易老实走了过来,说道:“易家兄弟,我们就住宿在太白楼,一会到了我再给你们安排房间”。

易寒笑道:“那就多谢了,易大哥”。

一干人等离开热闹的集市,朝往太白楼方向走去,易寒牵着虎马对着岚儿说道:“太白楼乃是名酒楼,一会你就能尝试济宁最精致的美食”。

岚儿淡道:“我也不稀罕什么美食,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够了”说着看着易寒,暗示他能够温饱就够了,也不奢求荣华富贵。

易老实走了过来,笑道:“没打扰你们两人聊天吧”。

易寒笑道:“不打扰”。

易老实低声道:“易家兄弟,有些事情我可要先吩咐你,你只需安守本职工作就可以,不要多语,不好心存好奇,有什么疑惑大可以来问我,千万不要自作主让”。

易寒微笑点头,岚儿却好奇道:“为什么啊”。

易老实笑道:“小嫂子,自然是避免惹祸上身了,说的难听点,我也是人家雇用的仆人罢了”。

岚儿听到这个称呼,脸红恼道:“你别乱叫”。

易老实笑道:“那我叫岚儿姑娘可以了吧”。

易寒为人随和,这易老实是商人,善于与别人攀谈,很快彼此就熟络起来,经过交流,易寒也知道了这易老实的身份来历,他的父亲原本也是一名商人,也是做药材生意的,因为看见许多病人因为缺少特殊药材而无药可治,就这样病死,于是亲自前往西夏,试图利用商人的身份从西夏运送药材回国,倒是由于西夏的律法现在,某些西夏特有的珍贵药材是禁止运送出国的,所以易老实的父亲只能偷偷摸摸的干,靠着努力和多年的积累,他的父亲在西夏积累了丰富的人脉关系,在西夏扎根,但凡前往西夏的药材商人,都知道若想偷偷贩卖药材,必须取得他父亲的帮助,易老实的父亲在西夏也算是个有能力的人物,后来易老实的父亲年老了,就将这一些全部交给易老实来负责,近些年西夏修改律法,在满足特定的条件下,允许西夏的珍贵药材流入大东国,但却要经过一些列复杂的程序,当中单是必须向农田司提交详细条目这一条就十分繁琐,易老实渐渐的从幕后转到幕前,约定俗成成立的限定于两国之间贸易往来的商会,由于易老实特殊的身份地位,他也就名正言顺的成为这个商会的会长,说实话以前的易老实虽然外表衣冠鲜艳,却是个黑户,如今才从黑漂白,堂堂正正。

易老实虽然没有详说,但易寒根据自己对西夏的了解,对两国近几十年贸易往来的了解,基本掌握了易老实在西夏是什么样的一个地位,说白了就是一个在西夏扎根,说的了话,办的了事的大东国商人,这么看来,他也来头也不小,一个负责两国贸易往来的商会的会长怎么就甘愿人下,被人雇用,很显然雇用他的人来头一定不小。

易寒笑道:“易大哥,那雇用你的是何方神圣?连你这样的大人物都要鞍前马后”。

易老实嘘的一声,“易兄弟,这个雇主的身份你可不能问,否则......”手掌在脖子上比划几下,意思很明显,会惹来杀身之祸,说着低声道:“我位卑言轻,也做不了半点主”。

易寒不以为然笑道:“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易老实认真道:“兄弟你不闻不问,安心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没事了,大哥我刚才说了,千万不要怀有好奇心,更万万不可尝试去了解”。

岚儿不悦道:“连犯人都不如,实在窝囊”。

易老实道:“岚儿姑娘,你可多担待,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是非常忌讳的,若招惹上,别人就会追究到底,你的性子直率,不过太过暴躁,这一点你可要多像易家兄弟学习”。

怎么说易老实年纪比岚儿要大一倍,算起来是个长者,这般和气与她说话,岚儿敬重,也就不会任着自己的性子去顶嘴,笑道:“放心吧,有什么气我会忍着的,要不然可把他给害了”,这个他指的自然是易寒。

易寒笑道:“本来这事就是你惹出来的”。

岚儿不悦道:“若不是你想要来凑热闹,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

易老实却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祸兮福所倚,是祸是福,未到结果怎么说的清楚,两位就不要争对错了,一切随缘,一切随缘”。

易寒微微一笑,他倒不是真想和岚儿争,只不过在打情骂俏罢了,对着岚儿道:“在到京城前,你一切都要听我的”。

岚儿笑笑的看着他,“就依你又如何”。

不知不觉就到了太白楼,这太白楼坐落于济宁河北岸,也在城区中心,自然不远,只见门口宾客络绎不绝,多是文人墨客,富公商贾。贩夫走卒几乎不见,如此看来,这太白楼档次不低,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消费的起的。

易老实对着易寒道:“我们先将虎马栓在马厩,我再给你们安排房间住下,其余的等用过晚餐我再细说”。

拓跋绰淡淡道:“易老实,今日你就安排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启程,已经在济宁耽搁了有些日子了”。

易老实点头哈腰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一定不会延误出发时间”。

拓跋绰微微的点了下头,径直走进这太白楼。

岚儿看不顺眼拓跋绰嚣张傲慢的神态,问道:“易大哥,他是谁啊,这么颐指气使。”

易老实淡淡笑道:“雇主的随从,姓拓跋单名一个绰,这拓跋可是大姓,相当于大东国的名门望族”。

岚儿轻蔑道:“一个仆人而已,拿着鸡毛当令箭。”

易寒笑道:“你又来了,你管他呢”。

岚儿幽幽道:“我看他不顺眼嘛,心里讨厌,难道要装的很喜欢”。

易老实插话道:“岚儿姑娘也是个直率,爱恨分明的人。”没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利有弊,却也难以说好是不好。

岚儿问道:“易大哥,那雇主是什么来头”。

易老实道:“实不相瞒,我连雇主什么模样都没瞧见,岚儿姑娘,你也不要再问了,我们去把虎马栓好,立即上一桌酒菜可好?”

岚儿笑道:“可终于说到正题了,我可是忍了大半天了”。

易寒莞尔一笑,也确是饿坏了她了,不想再耽搁时间,说到:“易大哥,你领路吧”。

将虎马栓好,在易老实的带领下走进太白楼,这太白楼在大东国也颇有名气,易寒却是第一次见识,整座酒楼,坐北朝南,八间三层,斗拱飞檐,雄伟壮观,隐隐透出古迹遗风,经历史风雨依然屹立不倒,见此楼似见古人风采。

易老实领着易寒穿过前面的厅堂,来到后院,原来这太白楼内有天地,似江南地区的青楼一般,前有会厅,后有小院居阁,当然这后面的院子却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易寒暗忖,想必付上不少的银子,才能在后面住下。

走了一会,深入院内,只见松柏掩映,花木扶疏,方石铺地,花墙环绕,台阶曲折,显得古朴典雅,突见前面一楼屋,牌匾写着“诗文豪杰”四个大字,字体丰硕,道劲豪放,却是前人遗宝,门庭的上釉的梁木上嵌刻一副联字,处处透着诗文儒雅之气,由此感觉到大东国文化底蕴的深厚远久。

易寒有种种欲望想要走进楼屋,一窥前人遗踪,感受同立一地,却不能相会的奇妙感觉,易老实却道:“这个地方是禁地,切不可冒然闯入”,说着低声道:“屋外有厉害的高手看守着,说着领着两人从绕到一处,来到一列整齐并着的厢房。

易老实笑道:“这些厢房大多都空着。”指着其中一间,“我就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我”,说着笑道:“你们是住一间,还是分开来”,他却是在开两人的玩笑,那里岚儿被他这么一说,脸立即红了起来,低声道:“分开吧”,她也不知道这话怎么就直接出口了,总感觉与易寒住在一屋有些难堪。

易寒讪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哦”,刚想说半夜不要来找我,想到她是个正经端庄的女儿家,这些话对青楼女子说来,她们会哈哈大笑,可对岚儿说来就太过贬低她了,让她脸面无颜。

岚儿挺起胸膛决然道:“就分来来!”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其实住不住在一间屋子,只要易寒安排,她就顺从。

易老实总感觉怪怪的,问道:“你们还未成亲?”

易寒笑道:“我们是私奔的,我是个江湖莽汉,她却是个大家闺秀,门风不合,又不舍分开,只好如此”。

岚儿心中恼易寒又胡乱编瞎话了,什么江湖莽汉,什么大家闺秀,想要解释,可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本来她与易寒的关系就处于一种非常神奇,又自然而然的状况。

易老实朝岚儿竖起大拇指,“岚儿姑娘勇气可佳,让我佩服不已”,一个女子为了爱人敢抛弃安逸生活,去走一条茫茫未知的道理,却是需要很大的勇气。

岚儿一脸窘态,却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好,只得恼怨的瞪了易寒一眼,这人满嘴胡话,也不知道那句才能当真。

易寒却习惯如此,不是他不想诚恳待人,恰恰他对待朋友是诚恳真挚的,但是他确实无法表明身份,一旦表明身份可真就寸步难行,而简单的一个谎言就可以免去许多麻烦,何乐而不为呢?他的谎言又不存有恶意,言语有欺而心不存欺,权宜之道罢了。

放下行李,易老实领着两人到前厅享用了一顿大餐之后,各自返回屋内,天也深了,明日一早启程,也是该休息了。

易寒到岚儿房间察看了一番,吩咐她一旦发生什么突发状况,就立即大声高喊,自己就在隔壁会立即出现,让她放心安睡,养足精神。

岚儿心里想问他,晚上是否要留下来睡,见他丝毫没有透露出这方面意思的口风,也就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种事情让一个女儿家如何主动说出口来,心里恼他不识趣,推搡着他到屋外,“我要更衣休息了,你快走!”

易寒莞尔一笑,却轻轻掩上房门。

岚儿见易寒真的走了,心里有些恼恨,更衣熄灯,躺在床上,生了一会闷气,却抵不住一天的疲劳,很快进入眠甜睡。

却说易寒也准备休息,这是传来敲门声,“易家兄弟,打扰一下”。

易寒应道:“来了”,打开房门道:“我还未休息,不打扰”,眼前却不止易老实一人,拓跋绰也在,心中暗忖:“他来干什么?”

易老实道:“拓跋公子有些事情要详细嘱咐你。”

易寒道:“进来说吧”。

易老实道:“那你们谈,我先走了”。

易寒有些意外,怎么易老实走了,我与拓跋绰有共同语言吗?

第一百八十九节 阴差阳错04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总不好让拓跋绰在门口站着吧,易寒礼貌的摆了个手势,“请进吧”。

拓跋绰明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不太乐意接待自己,可他还是表现的如此礼貌好客,大东国人果然如印象中那般虚伪,狡诈,圆滑。

各国的文化不同,西夏人比较直,爱恨分明,然而大东国却因为文化的关系,教导人以礼立世,就是明明对某人没有好感,也要以礼相待,先做好自己的本分。

拓跋绰以前就从族人中听说大东国人狡诈虚伪,早已先入为主,加上他又是第一次来到大东国,短时间内确实无法理解这种文化,这种情况也可以归咎于傲人之人对陌生环境的排斥。

拓跋绰也不言语,走进屋子坐了下来,易寒道:“无茶水招待,怠慢之处,敬请见谅”。

拓跋绰冷淡道:“我是来吩咐你一些细节的,又不是来找你喝茶的”。

对于拓跋绰的冷漠傲慢,易寒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好吧,那就请一一说来,我一定会注意”。

拓跋绰决然道:“不是注意,是一定要遵守!”

易寒淡淡应道:“好吧,我一定遵守”。

尽管这么说,拓跋绰还是对他不满意,因为他回答的太随意了,让人感觉一点也不认真,不放在心上,印象中他吩咐下去的事情,别人都是毕恭毕敬的应答,自己如此认真的与他讲话,他却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虽然他应下来了,可表情不够认真严肃。

拓跋绰沉声道:“你似乎没有意识到,我在和你谈论一件很正经严肃的事情”。

易寒应道:“有啊,从你的语气表情,我就感觉到了”。

易寒这么回应,拓跋绰却拿他没有办法,虽然心中不爽,可对方却没有犯错,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这个姓易的不顺眼,或许因为感觉对方根本不受他掌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喜欢,淡淡问道:“你的西夏语向谁学的?”

易寒问道:“怎么,不标准吗?”

拓跋绰没有回应,其实姓易的口音纯正,西夏也存在因为地方差异,而口音存在有细微的差别,兴庆府地区的口音就是最纯正最标准的,问道:“你以前去过兴庆府?”

易寒点头:“去过”,言简意赅,却也没有太多的解释。

拓跋绰问道:“你在兴庆府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吧?”

易寒淡道:“嗯,不短”。

拓跋绰很不喜欢他这种言简意赅的回答方式,他刚才问了几个问题,对方虽然回答了,可是他却完全没有收获到他想要的信息,直奔主题问道:“你去兴庆府干什么?”

易寒笑道:“拓跋公子,你又来济宁干什么?”

拓跋绰应道:“我是路经此地。”

易寒问道:“那你又是想去哪里呢?”

这个问题拓跋绰不想回答,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易寒微微笑道:“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去兴庆府干什么。”

“你.....”,拓跋绰气的用手指指着他,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他,易寒心中莞尔,“跟我在口头上占便宜,你还嫩着呢?”

易寒脸带微笑道:“拓跋公子,彼此彼此”。

拓跋绰冷声道:“我见你这人嬉皮笑脸,一脸奸诈之相,说不定你去兴庆府就是去干一些宵小之事,否则你为何不敢回答我”。

易寒笑道:“就算我去兴庆府干坏事,又与你何干?”

拓跋绰冷笑道:“若是如此,就与我有干系了,我可以将你就地处决”。

“哇!”易寒露出很夸张很惊恐的表情,旋即忙道:“我去兴庆府是去做好事,传播大东国文化,促进两国关系和睦融洽”。

对于易寒反应,拓跋绰很满意,真的应了大东国一句俗语“不见棺材不掉泪”,冷笑道:“就凭你”。

易寒应道:“当然不能只凭我,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能出的了多少力就出多少力。”

这话倒说得诚恳在理,拓跋绰道:“好了,闲话少说,我们来说正事吧”。

易寒微微一笑,也不言语,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拓跋绰沉声道:“从明天开始,你要做一个瞎子、哑巴、聋子,明白吗?”

易寒摇了摇头:“不明白,我口齿伶俐,明目达聪,做不了瞎子、哑巴、聋子”。

拓跋绰冷冷道:“你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不过我劝你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否则你会后悔的”,警告之后沉声道:“易老实应该有跟你透露一二吧”。

易寒应道:“易大哥倒嘱咐了我几句,不过他言语间吞吞吐吐的,我听得也不是很明白,他说你回来吩咐我一些细节,所有我就没细问他了”。

拓跋绰满意的微微点头,“我家主人出现的时候,你要闭上眼睛,敢偷看一眼就挖了你的眼睛,在她面前,你要闭上嘴巴,半点声音也不准发出来,否则切了你的舌头。”

易寒应道:“这些我都能办到,可是我怎么来聋子啊”。

拓跋绰问道:“你会手语吗?”

易寒摇了摇头,心中怪异,问我这些干什么,“那你看的懂西夏语吗?”拓跋绰又问道,易寒应道:“我能说,自然也能看,否则怎么当这个文化传播大使”。

拓跋绰问道:“你这双耳朵值多少银子?”

易寒非常好奇,问这样的问题干什么,应道:“耳聪乃是父母所赐,怎么可以拿来论价”。

拓跋绰傲慢道:“只要出得起价钱,世界上没有买不了的东西,你出个价吧”。

易寒闻言,哭笑不得,是他太天真了呢,还是自己见识太短了,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为了财富而放弃自己的听觉,但是对于他来说,银子这东西是最最无关紧要的,微笑道:“拓跋公子,你在开玩笑吧,我倒想问问你,你的双耳值多少银子”。

拓跋绰喝道:“放肆,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

易寒只感觉眼前这个假小子太傲慢了,还真的把自己当奴才看待,看来她傲慢惯了,以为任何事情都要以她为主,却从不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这个性格缺陷,那我就直接跟你说白了,“我这双耳朵是无价之宝”

拓跋绰冷笑道:“一条人命才值多少银子,你的耳朵比一条人命还贵吗?”

易寒心里暗暗叹息,又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也懒得跟他说一大堆大道理,淡淡道:“买卖自由,不能强买强卖”。

拓跋绰沉声道:“弱肉强食,也由不得你”。

易寒随口应道:“这倒也是。”

拓跋绰道:“你能听懂西夏语,有些话你却不能听,这双耳朵又不肯卖,待我想一想解决的办法”。

易寒忙道;“其实我的西夏语也不甚精通,有些生僻的也听不太懂”。

拓跋绰冷道:“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明日出发之前,我会给你吃川乌草”。

易寒问道:“川乌草是什么东西?”

拓跋绰淡道:“一种镇痛的药材,不过会有短时性的失聪”。

易寒不悦道:“我无病无伤,吃药干什么?你若不想我听到你的秘密,我把耳朵塞住就可以了”。

拓跋绰冷笑道:“你以为我信得过你吗?”

易寒道:“信不过我,那让我当这个马夫干什么?”

拓跋绰朗声道:“若别人能代替,轮的到你”,说着站起转身,“就这样!”口气坚决,没有给易寒任何商量的余地。

易寒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自己阴差阳错成了别人的马夫,还得做一个又瞎又聋又哑的马夫,他倒不在意,自己什么憋屈的经历没有过,只是这一切实在太好笑了,这个雇主是什么来头,这般神秘,这么不可一世,撑死了也就是西夏狼主,猛的,身子一抖,不过旋即易寒就莞尔一笑,是谁也不可能是西夏狼主,狼主乃是一国之君,如何可能弃国事不理,千里迢迢来到大东国,俗话说的好,国不可一日无君,望舒可以来,早就来了,何须等到今时今日,大概是西夏八大族之一的族长,拓跋绰姓拓跋最有可能就是拓跋族的族长,突然想到了拓跋乌沁,拓跋大族中,他也就认识拓跋乌沁,而其实拓跋乌沁在拓跋族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同等出身,差距却不小。

天色不早了,困意袭身,熄灯睡下。

隔日一早,易老实便来叫他,易寒起床洗漱一番,走到隔壁岚儿的屋内,岚儿却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坐在椅子上等候他过来,易寒笑道:“昨日睡的可否香甜”。

岚儿冷淡道:“香的很,甜的很”。

易寒笑道:“大清早怎么沉着脸,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说着走到她的身后,柔声道:“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吃早餐”。

岚儿却是在假生气,站了起来,淡淡道:“走吧”。

易寒在岚儿面前装模作样,惹的她嗔笑道:“嬉皮笑脸”。

易老实屋外等候,领着两人到前厅用餐,突然问道:“岚儿姑娘可会骑马”。

易寒笑道:“易大哥,这是大东国可不是西夏,一般小姐都是坐轿子,骑马的那可是巾帼英雄。”

易老实笑道:“明白,明白,我一会就去安排一辆马车再雇个车夫”。

岚儿有些受宠若惊,没有想到易大哥待她如此周到,不好意思道:“易大哥,麻烦你了”。

易老实笑道:“岚儿姑娘,银子能够办到的事情,都不算事,易家兄弟屈身帮了我的大忙,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易寒哈哈笑道:“易大哥,我们就不要这么客气了”,说着对着岚儿道:“谁叫你是小姐呢,女儿家出门在外本来就是一件麻烦事”。

易老实领着两人到酒楼前厅用餐,在两人用餐的这功夫,易老实已经特别给岚儿安排了一脸马车。

易寒领着岚儿上了马车,笑道:“我倒想来当你的马夫”。

岚儿微笑道:“你已经当过了”说着走进马车,放下帘子。

易寒对着那车夫道:“兄弟,一路上就有劳你多多照顾,走的平稳一点”,说着递给他一些碎银子。

那车夫忙客气道:“老爷,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小姐受累”。

老爷!他都要去当别人的车夫了,还老爷,不过这车夫的称呼倒也没有错。

落在易寒眼前的是一辆辆雕轮秀帘的马车,雕刻着花纹图案的幔帐,从外观上看上去并不算耀眼奢华,低调中透着不凡,若是有见识的人还能看出,马车的轮子,框架乃是某些特别金属制成,虽然上釉,从外表不容易辨认,但是易寒却能立即就看出来,难怪必须用虎马来拉,这马车可比普通马车重上几倍。

易寒将马车的绳套按在虎马身上,同时手掌轻轻的触碰马车的架子,果然是精铜所制,这时一声冷喝突然响起:“你干什么?”

易寒回头,只见拓跋绰与几个男子朝这边走来,四个劲装男子都是西夏人的面孔,一个蓝衣的年轻男子,却是中原服饰打扮,表情平静冷淡,一看就是身怀绝艺的主。

拓跋绰疾步走到易寒跟前,冷声道:“昨夜我跟你说的都忘记了吗?”

易寒笑道:“我从来没有见怪如此奇特的马车,一时好奇,再者说了,我总要坐在上马驾车,难免都是要碰到的吗?”

拓跋绰略一思索,想想也是,主要是他太过敏感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匹马车是易寒来驾驭,冷冷道:“你专心驾车就可以了,我再一次警告你,千万不要挑战我的忍耐”。

易寒心中无奈好笑,嘴边应道;“是是是”,只要拓跋绰不要大惊小叫的,万事好商量。

蓝衣男子对着拓跋绰道:“准备好了吗?我去请主人出来”。

拓跋绰微微点头,蓝衣男子离开,拓跋绰递给易寒一根颜色乌黑晾干了的药草,“把这根川乌草吃了”。

易寒一愣,拓跋绰突然动手,易寒身体立即要做出反应,突然想到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就这么一停顿,那根药草就被拓跋绰塞进嘴里,胸口被他轻轻一拍,喉咙一舒,就咽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节 阴差阳错05

易寒暗暗暴了句粗口,拓跋绰突然又拿出一个脸罩,罩在易寒的头上,将他整个脸给蒙住,只露出两只眼睛来,易寒气的骂道:“简直岂有此理!”

拓跋绰淡道:“这脸罩在西夏,是用来遮挡风沙入鼻口,脸上肌肤免于暴晒!”

拓跋绰这么说,易寒还真记起来,在西夏的时候就看见许多骑马的人戴着这中脸罩,在当时的环境下,没有感觉半点奇怪,可这会却让他无法接受,光天化日蒙着张脸,别人还以为他是强盗呢。

其实不然,这脸罩有别的强盗蒙脸的黑布,别人一看就知道是异邦的装扮,自然也不会把他当做强盗来看待。

易寒还想争辩什么,他实在不愿意戴这个脸罩,突然拓跋绰厉声道;“我家主人来了,快闭上眼睛,闭上嘴巴”。

易寒苦笑,却不想惹麻烦,也不争辩了,同时闭上眼睛,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突然感觉周围安静了,就好似时间突然间静止了一样,心中猜测,大概是关键人物出现,别人也和他一样吧必须表现出恭敬的姿态来。

刚才离开的蓝衣男子走在前面带路,走到他后面的是一个身穿鹅黄碎花长裙的女子,她迈着轻轻的步伐,姿态轻盈优美,脸上遮有一副暗紫的面纱,掩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充满神秘,清澈中透着温柔,端庄中透着妖娆,淡然中透着黯然,黯然是唯一的不完美,也因为不完美才显得更真实。

一头犹如丝缎般的长发并没结鬟,黝黑长发自然的披落背后,仅仅用一根发绳束起来,在修长曼妙的身段,纤细的腰身,修长玉项上洁白的肌肤,映出一个仪态出尘,高贵清雅的神女来。

在场中,除了拓跋绰,蓝衣男子,还有尾随神秘女子后面的四个劲装男子,其他人都闭上眼睛,虽然神秘女子已经蒙上面纱,但是他们还是必须闭上眼睛,似乎看上一眼就是对她亵渎。

这个景象非常的奇怪,若不是她是活动着的,还真的以为时间静止了。

易寒突然嗅到一缕若有若无的幽幽芳香,那么温柔的撩拨他的神经,让他立即感觉被花海所包裹,同时深深的陶醉其中,他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想用敏锐的听觉来感受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可是他发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双耳有些晕鸣,似被堵住了一样,这个时候他才恍悟,自己吃了暂时性丧失听觉的药物。

他虽然听不见,但是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并不是安静的,凭着嗅到的幽幽芳香,他的脑海就勾勒出一幅动人的景象,她姿态优雅,她出尘若仙,她高贵优雅,她高高在上......

这种感觉是那么的奇妙,原来听不到看不见比听见了看到了,还要让人喜悦,因为未知,因为神秘而让他内心蠢蠢欲动,易寒喜欢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一个美好的事物就在他的周围,他无法真真切切捕捉,反而落在心头,所有的所有都可以自由幻想,随着那幽幽芳香飘远变淡,他的思绪却变得更绵长。

神秘女子目光直视马车,并没有在易寒身上停留片刻,也许此刻易寒普通的如其他闭上眼睛的人一样,以一辨百,何须多此一举,又或许她习惯如此,她走到马车边,蓝衣男子单腿跪地,弯下腰来,神秘女子用她那双白玉雕成般的手拉起裙摆,纤脚踏在蓝衣男子后背上,轻而有力的登上马车,绣花鞋稍显即逝,随着裙摆落下,隐入裙内。

神秘女子突然掩嘴轻轻咳嗽了几声,拓跋绰等人脸色突变,一脸紧张,拓跋绰还未出声询问,神秘女子微微举起手臂,示意不必慌张,揭帘走进马车,倩影无踪,只有惯性微微摆动的车帘,才让感觉到她刚刚进入车内。

拓跋绰脸色阴沉,主人自然踏入大东国境内就生病了,主人说是因为水土不服,可是她却没有借助任何药物,她说要慢慢习惯这里的水土。

其他人都听到吩咐睁开眼睛,只有暂时失去听觉的易寒还闭着眼睛,他露出微笑,似乎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这个表情与刚刚主人目光的黯然形成鲜明的对比,拓跋绰心中不悦,他不能开心,他也不应该开心,他走到易寒跟前,易寒感觉到拂面而来的气息,这是不一样的气息味道,他知道是拓跋绰。

拓跋绰也没有说话,他用手指撑开易寒的眼皮,易寒看着眼前这张冷冰冰的脸,所有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了一半,真是好梦难长,刚才他感觉就似做梦一样,虚虚幻幻。

拓跋绰淡淡道:“驱马立即起程”。

易寒坐上马车隐约闻到马车内传来若有若有的幽幽芳香,这样就足够了,当然他想知道车帘内的人长着什么模样,但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否则会惹来大麻烦,拓跋绰连让自己听到声音都不可以,若是自己去窥视,可以想象他会有多大的反应。

易老实前来知会一声,他们先行,拓跋绰用手势示意易寒驱马尾随其后,两拨人一前一后,朝同一方向前进。

很快就离开济宁城区,行走在山道之上,耳不听为清,易寒倒也难得享受到不受俗音骚扰的恬静,目光所及就好似一幅幅鲜活无声的画卷,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他现在反而感谢拓跋绰给自己吃了那什么川乌草,否则那里会有此奇妙之感。

前面是拓跋绰和蓝衣男子骑马并行,距离三四丈左右,不远也不远,看动作,时不时在交谈着些什么,而身后四蹄却保持有四五丈的距离,让人感觉自己所驾驭的马车是不能太过靠近的,这让易寒有种优越感,我离马车的人却不到半丈距离,假如我缩短了这半丈距离,那我与她不就紧贴肌肤了,那马车内的人不就在我的怀抱之中了,易寒驾着马车,却将自己置身于马车之中,与佳人贴肌而坐,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人的思想真的是广阔而神奇的东西。

闻着山林气息,感受着明朗的阳光,易寒整个身心放松下来,手里的鞭子轻轻的拂过马背,虎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愉悦,马蹄不知不觉也变得轻快起来,悠哉自得,不是在干了苦力活,却似漫步山道,感受自然魅力。

他没有发觉与拓跋绰之间的距离已经从三四丈到了一丈左右,这表明了,马速加快了,易寒是个粗人,对于马车抖动不甚敏感,但是马车内,水土不服身体虚弱的佳人可就敏感许多,她发出咳咳咳的声音,声调中有些难受。

易寒并听不见,也并没有发觉到,拓跋绰和蓝衣男子却立即听见了,连忙掉转马头,示意易寒停车。

易寒自然好奇,好端端的停车干什么,两人下马,蓝衣男子上前恭敬的询问一番,拓跋绰却干脆一把将易寒从马车上揪了下来,扯着他的衣袖到几丈远的地方。

易寒能看见拓跋绰脸上的阴沉和他眼神中透出来的愤怒,他在地上写着,“谁让你将马车驾的太快的”。

易寒摇了摇头表示不解,他感觉马车很平稳啊,没有太大的颠簸啊,或者说他就从来没有驾驶过一辆走在山路却如此平稳的马车,对于拓跋绰的责问,他感觉莫名其妙。

见他愣头愣脑,恍然不知的样子,拓跋绰真想就地把他给宰了,但是他却不动拿这个人出气,因为只有他能驾驭的了虎马,宰了他,谁来驾驭虎马,他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在地上写着:“从现在开始,保持平稳匀速,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

易寒顿时恍悟,原来是马车里的人吃不消啊,这车内的人有这么娇弱吗?他做马夫也不是头一回,就没有一次似这一次平稳过,这样都吃不消,那可真的服侍不了了。

易寒摊手道:“我已经尽力了,倘若你还不满意,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拓跋绰威胁写着:“你敢不干,我就立即杀了你的女人!”

易寒忙举手道:“好好好,我听话还不行吗?不要冲动,一切好商量”,却是一副嬉笑不羁的态度,感觉就在游戏人生一般。

拓跋绰似乎也习惯了他就是这个德行,要让他正正经经几乎是没有可能,他肯让步,不顶撞你,反驳你已经难得了,写着:“记住,不要再出差错了”。

两人返回,蓝衣男子远远的,目光就冷冷锁定易寒,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易寒却懒的鸟他,把他当做透明的。

倒是看见七八丈远的易老实,似要过来跟他说些什么,又不敢靠近,易寒举手朝他挥了挥,打了个招呼,易老实却立即转身,连回应一下都没有。

拓跋绰与蓝衣男子低声交流些什么,一会之后,两人达成共识,骑上马继续前面带路。

这一次易寒不敢再太随意了,让马车保持平稳匀速,主要他感觉,这马车内的人实在是个麻烦,本来就麻烦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随意变得更麻烦,就似刚才一般,自己马速稍稍加速就不可以,矫情,实在矫情。

一路上也平静无事,不过眼看夕阳将近,却连个城镇的影子都没看见,看来晚上要在山里露宿了。

拓跋绰边骑着马,手里边拿着地图研究,拿不定注意,快马骑到易老实的身边,两人商量着什么。

两人确定趁天还没黑,找个有水源的地方落脚。

再一次易寒必须闭上眼睛,等那神秘女子下马离开之后,自己才能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感觉有人走近,拉了拉自己的衣袖,他睁开眼睛,却是一脸笑呵呵的易老实。

易寒望了望周围,才发现拓跋绰无影无踪,都不知道到哪里了,易老实嘴边嚅了嚅,易寒却没有回应,这才恍然他吃了川乌草,在地上写着:“我们今晚就在这里露宿,今日委屈你了,不过有时候吃亏也有吃亏的好处,说不定就因为吃亏而福至”。

这些不是易寒关心的问题,问道:“我的耳朵怎么办”。

易老实眨了眨眼睛,隐蔽的朝他身后指了指,易寒猛的回头,却看见拓跋绰朝这边走了过来,拿出一物和水壶递给易寒,易寒知道这是解药,也没多问吞下喝了口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解药,只不过是麝边,有利窍通耳之奇效。

拓跋绰见易寒吞下,连水壶也不拿,转身就走,二十丈远的地方,有些人影,看来那里就是他们落脚的地方,本来是一起的,却搞得似没有干系的两帮人。

大概过了一会,易寒就感觉塞住的耳朵开始有些通畅,久违的声音又回来了。

拓跋绰那边在搭建帐篷,易老实这边却有些随意,燃火野炊,席地而坐休息起来。

易寒与岚儿交谈了一会,询问她累不累,岚儿说了些贴心话,让易寒感到宽慰,若没有旁人在场,真的想好好亲亲这个贴心的小可爱,暗暗朝岚儿投去几个暧昧的眼神,惹的岚儿反而不欲搭理他了。

趁着炊食还没有熟的这功夫,易老实和易寒坐在一起交谈起来,易老实诚恳道:“易家兄弟,说句真心话,你今天算表现的不错,却还不够慎言慎行。”

易寒“哦”的一声,却没有问出来,只听易老实道:“易家兄弟,听老哥一句劝,可千万不要任性而为,你可知道你中间让难受的呕吐了”。

易寒苦笑道:“易大哥,我这马已经驾驭的很平稳了,你的雇主也太娇弱了,我都快把她扶上天了”。

易老实道:“娇弱倒不娇弱,只不过她水土不服,身体有些虚弱,所以才不堪颠簸,这些日子她也没有吃上什么东西,整个身子都是空的”。

易寒无奈道:“易大哥,我只是答应你来当这个马夫,其他的事情我管不了,别人也不让我管,不是吗?”

易老实朝拓跋绰看了一眼,叹息道;“好了,不说了,说再多,易兄弟你也不会明白,请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多迁就一些,等到了京城,我定有厚报。”

易寒笑道:“看在老哥你如此热情的份上,我就多委屈也无妨。”

一会之后,炊食熟了,不过只是些普通的粥食,荒山野岭的,也不能要求太多,大家也就应付一餐,能填饱肚子就好。

易寒关心岚儿,笑道:“怎么可以委屈岚儿小姐吃这种淡而无味的东西,我给你烤几条鱼怎么样”。

岚儿笑道:“你先弄来鱼再说吧。”

易寒立即起身,“你等着,我立即去弄几条来”,捉鱼还不容易,这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

拓跋绰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主人吃不下东西,再这么下去,身子如何熬的住,那个可恶的人,今天还让主人受尽了颠簸之苦,易寒若是知道拓跋绰心中这么想,估计眼泪都要哭出来,辛辛苦苦,功劳没有半点,反而惹得别人背后嫉恨。

拓跋绰看见主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忙疾步走去,“主人,有什么吩咐?”

神秘女子道:“我好像闻到一股香味,是什么东西?”说着巡视了周围一圈,却没有任何发现。

拓跋绰嗅了嗅,好像真的有股香味,肚子立即被这股香味勾引得饥肠辘辘,食欲大开。

“香味是从那边传过来的,主人你先入帐内休息,我去看一看”。

第一百九十一节 阴差阳错06

易寒与岚儿正分享着美味——是条外表烤的金黄,里面的肉却酥软柔滑的烤鱼,周围的人闻到散发开来的香味,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嘴馋的模样,不要怀疑美食对人的诱惑力,食色性也,美食与美色具备有同等的杀伤力。

看着这些哥们,个个眼睛朝这边盯着,易寒感觉不好意思,他不是有心勾引他们,他只是想讨好岚儿而已,而让他去满足这些人的食欲,他可没有办法,他又不是这些人的专职厨师。

没有办法了,只能让他们继续馋着了,鱼只有一条,易寒干脆佯装看不见,埋头吃鱼,至于岚儿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好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她已经沉浸在美食之中,一想到日后在他身边你、能品尝到如此美食,就感觉十分满足,而且这鱼还透着关切与爱护。

拓跋绰朝这边走了过来,易老实看见了,连忙迎接上去,恭敬道:“拓跋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拓跋绰问道:“我味道一股香味从这里传来,你们在吃什么东西?”说着张望了一下,发现大家都在闲坐,晚饭早已经结束,炊具也收了起来。

“香味?”易老实立即恍悟,笑道:“是易家兄弟在吃烤鱼”。

拓跋绰闻言,目光搜寻易寒的位置,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地上一副鱼骨架,易寒盘着腿坐下地上,一脸满足,拿着一个竹草,悠闲的剔牙,突然岚儿表情怪异,轻轻的推了推易寒,易寒问道:“什么事?你该不会是还想吃吧”。

岚儿微微摇头,淡淡道:“来了不速之客”。

易寒闻言转过头来,一双腿就在自己的身边,顺着腿抬头往上去,一张不太和谐的脸,拓跋绰正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两人目光交汇,碰撞出火花来,易寒朗声道:“该不会我吃鱼也不可以吧”,他会这么问,是因为他受够了拓跋绰那莫名其妙的规矩。

拓跋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问道:“烤鱼呢?”

易寒指了指地上的鱼骨架,淡淡道:“地上躺着呢”。

拓跋绰冷声道:“你在戏弄我!”

易寒很气愤的拈起鱼骨架举了起来,大声道:“你难道看不出这是鱼骨架吗?你瞎了吗?”干!老虎不发威还以为他是病猫。

易老实见两人充满火药味,忙说道:“易家兄弟,有话好好说,别要动火,把事情说清楚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易寒看在易老实的面子上,声音温和一些,“烤鱼吃完了,只剩下一副鱼骨头”。

拓跋绰用命令的语气道:“你去弄两条烤鱼,我马上就要!”

岚儿谨记易寒的吩咐,所以她刚才一直在忍,可是她忍不住了,那里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猛的站了起来,指着拓跋绰,大声斥责道:“你凭什么命令别人!”

易寒忙安抚岚儿,柔声道:“你别生气,先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我边我来处理,一会我再找你”,岚儿一怒,易寒反而变得好脾气起来,其实易寒性情温和,刚才他虽然大声说话,却没有生气,向来他就是一个举止夸张,情绪却平稳的人,闹归闹,最后往往风平浪静,岚儿可不一样,她直率,火爆脾气,太过直了而不会拐弯,容易导致矛盾激化。

岚儿哼的一声,转身就走,还是听了易寒的话。

易老实舒了一口气,刚才他可紧张的冒出冷汗来,岚儿姑娘和拓跋绰都是硬脾气,硬碰硬越闹越大,幸亏易家兄弟有分寸。

拓跋绰还是一副严肃冷漠的表情,沉声道:“马上去弄!”

易寒脸上挂着妥协的笑容,心里却暗暗骂道:“妈.的,真的把我当奴才了,想吃老子亲手烤的鱼,你还真敢想,这是爱的晚餐,是什么人都能吃得到吗?就算老子有多余的,也是照顾我身边这帮嘴馋的兄弟,那里轮到到你拓跋绰,好,你想吃,老子就烤一条炭烧鱼给你尝尝”,想到这里心里暗暗开心得意,相由心生,表情也变得开朗灿烂起来。

让一旁的易老实看的好生奇怪,易家兄弟变得可真够快的,刚刚还沉着脸,这会却如此的友善好说话,暗暗点头,总算开窍了。

这一次也没有拓跋绰督促,易寒就乐颠乐颠的跑到河边捉鱼,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条鱼,重新捡了些木枝,那鱼已经处理过了,再次点燃火堆,烤了起来。

拓跋绰认真的看着易寒的每一个步骤,心里却算计的将他这个本事学来,好亲手弄个主人吃,他不知道,在大东国,这种念头已经算是有偷师之嫌。

易寒将刚刚捡回来的半湿润的木枝扔到火堆,这种湿火会让鱼里面烤焦,外表反而看不太出来,还是一样金黄金黄的,色泽很有食欲。

湿木材一扔到火堆里,没一会儿,就冒出大团大团的青烟来,熏的易寒眼睛落泪,暗骂道:“妈.的,还没捉弄别人,先把自己给修理了一顿,但是一想到一会拓跋绰咬下去,洁白的牙齿沾上黑黑烧焦的鱼肉,这种负面情绪就一扫而光。

拓跋绰本来在看易寒翻转靠着鱼,但是大团青烟遮住了他的视线,连易寒的人影都看不到,别说他手上的动作了,心里掂量,大概就差不多那样了。

一会之后,易寒挥动着衣袖从青烟中走了出来,非常张扬的举起手上金黄色的烤鱼。

拓跋绰看了看他手中的烤鱼,又看了看被熏得满脸污痕的易寒,他笑的很灿烂,牙齿在黑脸的反映下,显得更洁白,拓跋绰第一次感觉这个人看起来顺眼。

易寒将烤鱼递给拓跋绰,拓跋绰接过烤鱼,目光温和,说出一句打死易寒也不敢相信的话,“麻烦你了”。

易寒震惊了,震惊的整个人都愣住了,易老实听到这句话,也是很惊讶,他非常了解拓跋绰的性格,而且是对着没有好感的易家兄弟说出这句话来。

两人回神对视一眼,似乎想从对方眼睛中探索原因,可彼此都一头雾水,再朝拓跋绰看去,他已经走远了。

易老实哈哈笑道:“拓跋公子会说出这样客气的话,真是天荒夜谈!易家兄弟,你快去洗个脸吧,都熏黑了”

易寒突然捕捉到关键,明白了拓跋绰语气温和的原因,拓跋绰居然在可怜他,这让他很愤怒,他居然被人可怜,他怎么可以被人可怜!

拓跋绰脚步匆匆,快速返回,这烤鱼自然要趁热吃才好,看着金黄色的烤鱼,一想到主人吃的下东西,脸上露出开心愉悦的笑容。

在帐篷门口喊了一句:“主人!”

神秘女子轻声道:“进来!”

拓跋绰放慢动作,轻轻揭开帘子,走进帐篷。

神秘女子朝拓跋绰望去,笑道:“什么东西?”

拓跋绰这才恍悟自己姿态恭敬,以至这烤鱼放在背后,忙将烤鱼递上前来,应道:“是烤鱼!”

“烤鱼?”神秘女子语气有些狐疑,“烤鱼味道有这么香吗?”说着伸出手,拓跋绰忙用一块干净的布垫在上面,免得脏了神秘女子洁白干净的手。

神秘女子接过烤鱼,解开纱罩,露出一张美丽的容颜,她虽露出微笑,却透着高贵冷傲的气质,她的眼睛又因为饱阅世事人情而充满睿智。

神秘女子嗅了一口,“味倒一样,就是感觉没有刚才那么香浓”,拓跋绰闻言紧张,难道搞错了,不对啊,很明显那香味就是烤鱼,只听主人笑道:“不过这色泽倒是让人很有食欲,我尝一口试试看”。

轻启檀唇,充满期待的咬了下去,在咬下去的那一刻,神秘女子表情怪异,嘴却动也不动,就这样定住了。

拓跋绰满怀期待的问道:“主人,怎么样?好吃吗?”

神秘女子目光怪异的看着拓跋绰,松开嘴,洁白的牙齿却黑了,再看那烤鱼,外表金黄,里面却是炭黑。

拓跋绰大吃一惊,旋即一脸愤怒,“我要去杀了他!”

神秘女子淡淡道:“慢着!不要动不动就伤人性命,算了。”说着饮用了一口清水漱口。

拓跋绰有些自责,“主人,是拓跋绰的错,让主人蒙污”。

神秘女子笑道:“蒙污这个词语可不能乱用,大多是表达声名受损,或者处子之身被糟蹋”。

拓跋绰道:“主人教导的是,拓跋绰记住了”。

神秘女子笑道:“我一直要是你跟我汉语,委屈你了,但是我想说这种言语,我怕我太久没说就生疏了,就不会说了”。

拓跋绰道:“拓跋绰愿意学习,愿意每天陪主人说”。

神秘女子看了看烤鱼,笑道:“能烤成外嫩内焦也是一种本事”。

这一句话却让拓跋绰立即明白,那人是故意使坏,目光暗暗露出狠色,轻声说道:“主人,没有什么事,拓跋绰就先退下了。”

神秘女子从拓跋绰的眼神中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一时顽性,也算不得作恶,略加惩罚即可,不可重伤他”。

拓跋绰点头道:“拓跋绰明白!”说完退了下去,疾步朝易寒所在的地方走去。

拓跋绰离开之后,神秘女子又忍不住掩口咳嗽起来,蓝衣男子在帐篷外问候道:“主人,你这咳嗽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

还没说完就被神秘女子冷声打断:“折芦,你难道忘记了我最擅长什么吗?退下!没有传唤,不准再来打扰我”。

周围又变得安静起来了,神秘女子喃喃自语道:“你又岂会知道,有些病却不是针药所能医治的。”

易老实见拓跋绰又来了,上前问道:“拓跋公子,烤鱼还好吃吗?”

一提起这烤鱼,拓跋绰就火冒三丈,冷笑道:“好吃,我想好好谢谢他,他人哪里去呢?”说着目光搜寻易寒的身影。

易老实笑道:“要感谢他明天说吧,这会就不要打扰他了,他岚儿姑娘在一起”。

拓跋绰道:“我等不到明天了,我想现在就让他知道我的心意”,说着也不理睬易老实,自己寻找易寒。

夜空一轮弯月,若无火光指点,在漆黑中要找到一个人还是不太容易的。

易寒这个与岚儿正在一处无人幽静的地方,两人靠的很近,赏着夜色,易寒向岚儿陈述了如何捉弄拓跋绰,惹得岚儿咯咯笑了起来,一下子在拓跋绰那里受的气都烟消云散了。

拓跋绰远远的听到笑声,朝易寒这边寻了过来。

易寒拉着岚儿的手,温柔道:“岚儿,你冷不冷?”

听到易寒的关心,岚儿心里一股暖气,柔声道:“不冷?”

易寒道:“不冷就不必穿那么多了,来,我把你的外衫褪下可好,免得把你给闷坏了”。

岚儿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没点正经,净想着些下流的事情”。

“要不,我们下河洗澡”,易寒又提议道。

“好主意!”突然有人应了一声,易寒感觉屁股被人踹了一下,整个人立即扑入河中去。

第一百九十二节 阴差阳错07

回答的是拓跋绰,将易寒踹到河里去的也是易寒,岚儿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个看不态清楚模样的人影,吓了一跳,却朗声喝道:“你想干什么?”

掉到河里的易寒不忘大声喊道:“有什么事情冲我来,不要伤害她”。

“我最讨要别人在我跟前唧唧喳喳,你也一起下去吧”,只听岚儿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朝河里飞去。

易寒眼疾手快,举起双手将岚儿托住,让她免于落水,走上岸来,那拓跋绰已经走远了。

这个时候两人都知道打破两人甜蜜的是那拓跋绰,岚儿愤怒的要找他算账,易寒却说算了,自己也捉弄了他一次,有来有去,礼尚往来才不会无礼,再者说了,拓跋绰深藏不露,岚儿虽然泼辣,可真的要缠打起来,准被拓跋绰打的满地找呀,他可不想娇俏美丽的岚儿脸肿的像个猪头。

这段插曲最终也没有酿成争端来,易寒现在比以前看的更开,吃亏是福,何必太过计较,只是岚儿却有点愤愤不平,在易寒的安抚之下,很快她的心情又恢复如初,只感觉能跟易寒在一起,其它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一夜平静的过去,隔天一早,吃了早饭,一切就绪之后,拓跋绰又来到易寒身边,表情像往常一般冷淡,昨晚踹易寒一脚的事情似乎根本没有发生过,他什么话也没说将川乌草递给易寒。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就塞入嘴里,拓跋绰微微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又要强来,那里知道他竟如此的顺从,莫非是昨夜一脚把他给踢怕了,心中却旋即否决这个想法,这个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或许他知道躲不过,不想浪费时间。

见拓跋绰转身离开,骑上马,易寒也坐上马车,驱赶虎马,尾随大队前行,曾没人看见,将嘴里的川乌草吐掉,这拓跋绰虽然冷酷没有人情味,但就是太蠢了,东西入口就代表吃下去吗?

听觉没有丧失,但马车之内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好似他驾驭的是一辆空车,走了个把时辰,所见山势低缓,听到些鸡鸣狗叫声,也看见些村落,易寒知道今日能够到达泉城,至于什么时候到,那就不太清楚了。

一路上只是赶路,也没有个人攀谈闲聊,却实在有些无聊,马车内倒是有一个,但却是禁触品,不错,连跟她说句话也不可以,甚至易寒连她的人影都没看见过,这种怪异的感觉生平还是头一次。

突然马车内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感觉虽不是咳的太厉害,嗓子却明显沙哑虚弱,易寒暗忖:“还真的生病了。”虽然想关心询问一下,却没有忘记自己现在是假装失去听觉,这一开口就露馅了,算了,安心赶路吧,这是我插不了手的,将精力用在辨认道路,驱赶马车上面,让马车行走的平稳一点,尽量避开一些陡峭的路面,这是现在他所能做的。

只是没过一会,马车内又传来了咳嗽声,而且是越咳越厉害,就好像要把肺都咳出来,易寒想不予理睬,可是实在无法静下心来,他可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如何舍得让一个女子这般辛苦难受,偏偏几丈远的拓跋绰因为车轮滚动,马蹄声密集而没有听见,易寒心中暗暗骂道:“平时听力敏锐,该听见的时候却成了聋子”。

“停车!停车!”

就在易寒为难的时候,马车内传出虚弱的叫唤声,嗓子似被堵住了一样,声音不甚清脆,但音调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

这该听见了吧,然而拓跋绰还是没有听见,女子的声音就似闷闷低语一般,随着咳嗽声再次传来,易寒听着这可怜的声音,心都要碎了,堵在他难受,顾不得太多,为了佳人,暴露就暴露了,就在这时看见前方路道的中央有一颗石头,立即有了主意,心中暗忖:“美人,你挨一下”,硬着头皮,一边车轮朝石头碾去。

骤然马车激烈的抖动摇晃,发出响亮的声音,这种行为其实在玩火,马车随时有可能失衡而翻车,不过易寒心里有数,他敢这么做,自然有一定的把握。

奇怪的是,马车内的女子倒是镇定,没有大惊小叫,只是微微发出不悦的声音来。

这个情况立即引起拓跋绰等人的注意,他与蓝衣男子立即骑马赶了过来,拓跋绰恭敬的询问道:“主人,你可有受伤”。

车内传出声音:“停车,我有些难受!”

拓跋绰立即朗声喊道:“所有人停下,休息一下”,队伍在半途停了下来。

拓跋绰恶狠狠的朝易寒瞪去,他又做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易寒佯装委屈愧疚,心中暗忖:“真的失职的是你这个随从,老子是给你背黑锅的”,突然感受到身后一股凌厉的杀气,易寒知道这凌厉的杀气是谁散发出来的,拓跋绰虽然又冷又凶,可是他一直没有杀害自己的心,蓝衣男子一路上虽然不闻不问,也没有刁难自己,却动了杀机,这会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他早就动手了,或许到达目的地,蓝衣男子就会杀了自己泄愤。

易寒心中暗暗冷笑:“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突然拓跋绰狠狠的将易寒从马车上揪了下来,易寒佯装受到碰撞,吃痛发出惨叫声来,抬头,拓跋绰居高临下目光阴冷,充满愤怒的看着易寒,恨不得把他给宰了,可是她又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下重手伤了他,因为他有一个顾虑,伤了他,谁来驾驭虎马。

拓跋绰也不说话,他知道现在无论如何怒骂他,这混蛋一句话也听不到,可是不惩戒,他心里又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时候,车帘揭开,一双洁白的素手暴露在阳光之下,蓝衣男子忙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刚才神秘女子却是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喉咙,她用慵懒而缓慢的声调道:“拓跋绰,算了。”

拓跋绰本想狠狠的踢易寒一脚,让他尝尝在地上翻滚的滋味,听到神秘女子的话,这才作罢。

易寒只感觉神秘女子的声音优美动听,充满蛊惑力,就好似绵绵的柔水将你心头给浸透滋润,这是他第一次听到神秘女子的声音,想不到竟是如此磁性有诱惑力,他冲动的想立即一窥神秘女子的庐山真面目。

一语之后,神秘女子突然责备道:“拓跋绰,你怎么找了个聋子来当马夫,我吩咐停车,他也没有听见”。

易寒这才恍悟,原来是拓跋绰自作主张,他还以为神秘女子规矩多呢,瞬间对神秘女子有了好感,从刚才她的两句话,这倒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拓跋绰愧道:“主人,我给他吃了川乌草”。

神秘女子好奇道:“好好的人,为什么要给他吃川乌草”。

拓跋绰沉声应道:“这个马夫心术不正,举止下贱,我怕他想入非非,我们要用的上他,又不好拿他怎么样”。

易寒闻言,心中暗暗骂道:“妈.的,老子那里心术不正,老子那里举止下贱了,我本不愿意当这个马夫,还不是你逼着让我当,这会又来说我下贱,以为老子听不见,就可以乱说我坏话吗?”

神秘女子思索了一会之后,说道:“我们来到中原,人生地不熟,是该少招惹是非,你想的倒也周到”。

易寒顿时傻眼,这话怎么说的,只听神秘女子又道:“不过,他既然帮了我们的忙,你也不该对他如此苛刻,多迁就他,人心换人心,他也就会尽心尽力”,说着放下车帘,淡道;“走吧,不要耽搁太长时间,否则,晚上又得在荒山野岭露宿了”。

“是!主人。”对于神秘女子,拓跋绰却表现的十分恭敬乖巧,让人感觉根本就是两个人。

拓跋绰示意易寒坐上马车,继续赶路,易寒心中暗暗骂道:“真把自己当狗奴才看待,若是在我年轻的时候,你早就被老子奸.污了”

拓跋绰刚刚掉转马头,神秘女子突然又说道:“拓跋绰,你跟在马车旁边吧,也好照应,免得我有事,这个聋子听不见”

聋子这个词语听到易寒耳中实在刺耳,你都知道老子吃了川乌草,怎么也叫老子聋子。

“是!主人”

大队再次启程,这一次拓跋绰却骑马跟随在马车的身边,他一有空闲就监视易寒,让易寒感觉如芒在背,十分不自在。

拓跋绰的存在却破坏了他与神秘女子独处的情景,本来他虽然无聊,但至少能闻到神秘女子身上的氤氲异香,隐隐听到她美妙的呼吸哼声,然后在没人注意他的时候露出陶醉的表情来,这会拓跋绰监视着他,他却必须板着脸,一副正正经经,感觉瞬间从天上坠落地狱。

在煎熬中渡过,总算熬到了泉城,泉城南依泰山,北跨黄河,东近东海,乃是北方一个经济重镇,又因为是南北最为便利通道的路经点,所以十分繁盛发达,当然其繁盛与江南相比自然不如。

时临夏至,荷花盛开时节,泉城多湖,夏至满湖荷花在阳光下鲜艳欲滴,泉城之人喜爱赏荷,夏至开始便是泉城一年一度的荷花节,此俗自古风行,已盛行千年。

泉城之名却因为泉而命名,珍珠、濯缨、芙蓉等泉均汇于大明湖,夏至夕阳,大明湖畔细长的柳枝点入水中,清风徐吹,荡起微波,放眼望去周围水域皆为荷花,夕阳斜映倒入水中,发出柔和的光泽,点缀上一层桔红的颜色,景色十分秀丽壮观,泉城人大多会在夕阳时分邀上三五亲朋好友,来到这大明湖畔。

游人如织,边尽情观赏阔聊,边品尝自制小吃糕点,等风味佳点,赏尝结合,意味皆得,便是泉城荷花节。

易寒等人刚好在夕阳时分进入泉城中心城区,刚好碰到泉城人倾巢而出欣赏荷花,因为行人如织,路道拥挤行走起来却有些拥挤,神秘女子虽然在马车内,却也感受到车外的热闹,问道:“拓跋绰,外边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拓跋绰应道;“主人,我也不知道,看样子他们是前往某处祭拜”。

易寒闻言暗暗偷笑,他们那里是去祭拜,他们是去赏荷花,手里拿着的东西并非祭品,而是糕点食物,边吃边看的,易寒是大东国人,这个荷花节他也有耳闻。

神秘女子淡道:“你去向易老实打听一下”。

拓跋绰点头,一会从易老实那里打听到情况,禀道:“主人,这是泉城一年一度的荷花节,他们这是去太湖边赏荷花”。

神秘女子道:“我们找个酒楼住下,一会你陪我去见识这传统风俗”。

拓跋绰早知道主人是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她对大东国充满好奇,她对大东国的人文地理充满兴趣,这传统风俗她自然也不会错过,只是这些日子她病得有些厉害,问道:“主人,你的病不好受风”。

神秘女子淡道:“病死在这里,至少圆了心愿”。

易寒大吃一惊,“她是西夏人,怎么说出这样的话,客死他乡是最为悲惨的事情,可她却说圆了心愿,难道她不是西夏人,却是大东国人,这次回来归乡寻亲来了”。

第一百九十三节 突兀的相见

寻了间酒楼住下,用过晚餐之后,一天也就差不多结束了,赶路就是如此,时间紧凑、劳累、平淡无聊。

易寒返回房内懒懒的躺在床上,驾驭了一天的马车,骨头都快要散架了,马夫这活也不轻松,他随意惯了,现在要规规矩矩的,还真不太习惯,精神注意力紧绷着,身心消耗也就加剧了。

易老实还是按照第一次分房的习惯,将岚儿和易寒分在了两个房间,还是隔壁房,让易寒随时能够照顾到岚儿,强行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岚儿的房间去。

岚儿一脸无精打采,也因为旅途劳顿而显得疲惫,易寒笑道;“怎么样,还行吧?”

岚儿懒洋洋应道:“又累又困,动都不想动”。

易寒道:“那早点洗漱休息吧,养足精神,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到京城还有几天的路程,你多能耐一下”。

岚儿应道:“你也早点休息,你比我更累”。

离开岚儿房间,便看见易老实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等候着,走了过去,问道:“易大哥,有什么事情吗?”

易老实笑道:“睡不着,想让易家兄弟你陪我到外面逛一逛”。

易寒道:“易大哥,今天都赶了一天的路了,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还是休息养足精神的好”。确实,他们是在赶路,却不是在郊游。

易老实道:“泉城是我的故乡,就这么匆匆路过,心里总感觉不是滋味,明天一早就要立即启程,不能有半点逗留,所以趁晚上的时候,想让易家兄弟你陪我逛一逛”。

易寒笑道:“原来是易大哥你的故乡,看一看是应该的,那我就陪你逛一逛了,先说好了,泉城我可一点都不熟悉”。

易老实笑道:“就随便走一走,看看人,看看建筑,看看风土人情”。

两人离开酒楼,来到大街之上。

晚上除了风月之地,大多数的街道比白天要安静许多,因为恰逢荷花节,虽然入夜,街上的人并不少,还有点人气,家家户户吊上荷花灯,将街道照耀的如白昼一般。

易老实一路上看看游人,看看建筑,显得兴致勃勃,易寒也当放松一天的疲惫。

易老实突然问道:“易家兄弟,你知道为什么家家户户要吊这荷花灯吗?”

易寒应道:“因为这是泉城一年一度的荷花节,此俗自古风行,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易老实说道:“易家兄弟说的不错,不过这吊荷花灯的风俗,却是因为一个人,从前泉城有一户穷苦人家,养育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特别勤奋,每天都要从学文庙的老先生那里学习到很晚才回来,由于深夜漆黑,夜路难行,常常绊倒弄得一身是伤”。

易寒问道:“为什么不掌灯呢?”

易老实笑道:“穷苦人家那里有种奢侈品”,说着继续道:“家中的老父母经常要早早的在门后等候自己的儿子归家,后来父亲就亲手为儿子做了一把荷花灯,在荷花瓣的中间放下牛蜡点燃,一者让自己的儿子走夜路的时候能够照明,二者远远的就看到那灯光,早一刻放下心来”。

易寒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易老实笑道:“后来,这个儿子高中状元,此事也就成为轶事而传播开来,家家户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似成才,渐渐的荷花节挂荷花灯就成了风俗”。

易寒看着高高挂在门檐的荷花灯,笑道:“竟有如此由来,倒也是一种美好的盼望”。

易老实笑道:“荷花节的时候,泉城的人家都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文庙启蒙”。

易寒问道:“何为启蒙?”

易老实道:“读古人书,听圣人教诲,在学习知识之前,先习道德伦理,读书为何?知书达理,明辩是非善恶,尊仁义礼智信”。

易寒点头笑道:“易大哥,你常居西夏,没有想到对大东国的文化还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易老实笑了笑道:“毕竟我是大东国人,怎么能够忘祖,我的父亲出声富裕人家,年少时也在这学文庙读书。”

易寒笑道:“这么说,我们应该是学府院看一看了”。

易老实笑道:“走吧,就在芙蓉街,大明湖的南边,离此地不远”。

没走一会便来这学文庙,奇怪的是,学文庙大门紧闭,门口却站满了人,排起队伍来,只有大门口的一对大型的荷花灯亮着。

易寒问道:“奇怪了,为什么这么热闹?”

易老实应道:“我也不知道,待我找个人打听一下”,说着找了一位排队的妇人询问了一下,这才清楚,原来是明日一早,金陵书院的白丛熙要开课为学子启蒙,由于名额有限,这些人早早的就来为自家的孩子排队。

易寒笑道;“看来泉城学文之风颇浓。”

易老实道:“泉城自古多名士,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学文的风气”。

易寒道:“可惜了,还没凑这个热闹,感受一下泉城的学文风气,一早就要离开”。

易老实道:“大明湖就在附近,我们顺便过去看看吧”。

易寒应道:“如此甚好,来到的泉城却没有见识大明湖的优美秀丽却是可惜了”。

又走了一会的路,来到这闻名的大明湖畔,只见游人如织,一边游玩,一边品尝着随身携带的糕点,连一向闭闺不出的小姐也随家人同游。

湖畔的柳树上挂满的荷花灯,在荷花灯的照映下,整个大明湖变得五光十色,荷花满塘,画舫穿行,杨柳荫浓,繁花似锦,游人如织,亭、台、楼、阁,远近山水与灯色融为一体,美轮美奂,犹如一幅巨大的彩色画卷。

易寒朗声道:“好一个大明湖,好一个荷花节,水活花艳人留迹”。

两人沿着大明湖畔游玩欣赏景色,突然易老实拽了拽易寒的衣袖,紧张道:“易家兄弟,我们快躲起来,我看见拓跋绰”。

易寒好奇道:“在哪里?”顺着易老实手指方向,真的看见拓跋绰陪伴着一个紫衣女子徐步游玩,心中暗忖:“那紫衣女子莫非就是车内的神秘女子,只可惜她背对着自己,并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只是一瞥,两人便隐入人群之中,难寻踪迹。

易老实问道:“可瞧见了?”

易寒点头道:“瞧见了,不过他们走他们的,我们游我们的,为什么要避开他们,我还要瞧瞧你的雇主长的什么模样呢”。

易老实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吞吐道:“你刚才难道没有发现拓跋绰跟平时有什么不一样吗?”

易寒笑道;“我一眼就认出他来,有什么不一样?”

易老实道:“拓跋绰穿的是女子的衣裙!”

易老实这么说,易寒才恍悟道:“对对对,她穿的是女子的衣裙”。

易老实目光怪异的看着易寒,易寒笑道:“这说明拓跋绰男扮女装,或者她本来是女子,这会恢复真是的装扮”。

易老实表情认真道:“拓跋绰是个女人,你说这会她这身打扮,被我们瞧见了岂不是很尴尬”。

易寒点头道:“那倒也是”,一语之后说道:“倒没有想到她会恢复女装”。

易老实道:“自然是因为她的主人,女装打扮,一路上照应起来比较方便”。

易寒突然道:“易大哥,你说这雇主长的什么模样”。

易老实思索道:“很美很美,美若天仙!”

易寒感兴趣道:“你不是说你从来没见过,怎么知道她长的美若天仙呢?”

易老实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但也知道她长的美若天仙,至于为什么,却恕我不能告诉你”。

易寒突然神秘道:“想不想看一看她长什么样子”。

易老实闻言,眼神虽然充满期待,却决然的摆了摆手,“不行,我可没有这个胆子,若是被拓跋绰知道了,我就麻烦了”。

易寒勾引道:“我们暗中悄悄看,神不知鬼不觉的,拓跋绰又怎么会知道”,说着扯着易老实的衣袖,“走吧,出了什么事情由我来担当”。

易老实无奈只好默应下来,其实他内心充满期待,他想看看西夏人心中的女神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幅容颜,不是看画像,看雕塑,而是活生生的脸容,生动的眼神表情,一颦一笑,一怒一喜。

易寒从一开始的游玩变成搜寻拓跋绰的踪影,他的目光迅速的扫过每一个穿裙子的女子,只为找到她们二人,但是游人实在太多了,找了半天却没有再找到她们的身影。

易老实突然拽了拽易寒的衣袖,“易家兄弟,我看见了,她们正往小沧浪的方向行走”。

易寒望去,还真的看见那紫衣身影和拓跋绰,说道;“我们跟上去,找个隐蔽又靠近的地方好好瞧瞧她们的模样”。

易寒步伐匆匆,跟了上前,易寒显得兴奋,易老实却有些紧张,心中正做着激烈的争斗。

突然易寒看见一个华衣打扮的公子哥步伐匆匆朝两女拥上去,本想朝紫衣女子的臀儿摸去,奈何拓跋绰尾随紫衣女子身后,照应周全,华衣公子被拓跋绰挡住,无法下手,却退了求其次,手指就朝拓跋绰的臀儿捏去。

易寒心中哇的一声,这浑.圆充满弹性的地方,捏起来一定很销魂,他不禁有些羡慕那暗中非礼的华衣公子。

拓跋绰臀儿被捏.摸,立即转身,那华衣公子一惊,刚才匆匆从身边走过,却被拓跋绰弯肘在他脖子上狠击一下,整个人应声倒在地下,只听拓跋绰嘴边冷冰冰的说了句:“下流!”,抬脚朝男子两腿.之间的脆弱处踩了下去。

易寒别过脸去,不忍心看下去,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华衣公子在地上扭曲哀嚎起来,血慢慢的从他两腿.之间渗透出来,易寒暗暗心惊,“这一脚可真够狠毒的,估计什么都烂了”。

华衣公子的惨叫声立即引起游人的注意,纷纷围了上来,有人责问道:“你这小姑娘怎么无端端下手如此狠毒”。

拓跋绰也不解释,恶狠狠道:“不管你们的事,你们滚开”,紫衣女子高举衣袖掩住自己的脸容,只露出一对眼睛来,也不说话,泰然自若。

拓跋绰的话立即引起众怒,纷纷出声谴责,又惧怕拓跋绰的凶恶,只围不上,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是个异邦女子,好啊,撒野都洒到大东国来了。”

“将她送官查办,让她知道在大东国的地盘可容不得她随意放肆”,他们也听说过,西夏民风彪悍,女子如男,拓跋绰下手可一点都不像个弱女子,她身上穿着女裙,大伙都感觉她亵渎了这件代表女子温柔的裙子。

所谓众怒难犯,拓跋绰虽然凶狠,可被这么多人围住中央,总不好将一个个推开吧,她也没有遇到这种状况,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付,隐蔽的朝主人看去,却发现主人却在巡视这些人的嘴脸面孔。

易老实见情况不妙,紧张道:“易家兄弟,你想想办法,帮她们脱离包围”。

易寒灵机一动,“有了”,说着迅速奔跑过去,拼命挤到里面去,扑倒华衣公子身上嚎叫道:“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哎呀,都留了这么多血”。

说着哭丧道:“公子,小人跟你说了,叫你不要去非礼那些小姐姑娘,你就是不听,这下遇到刺头了吧,上次你把刘寡妇的肚子搞大,让那刘寡妇差点轻生寻死,如今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少爷啊,少爷啊,你现在让小人如何像老爷夫人交代啊,你刚才让小人在暗处下手,小人不敢,将你劝下,怎知道,公子你还是忍不住......”

围观之人闻言,露出厌恶的表情,特别是那些妇女姑娘,恨不得这华衣公子干脆死掉算了,原来是个行迹恶劣的富家公子,众人纷纷摇头,只感觉这人是罪有应得。

拓跋绰在听到易寒的声音之后,很快的认出这人是易寒,但是她却一头雾水,心里还真以为易寒是这个公子的下人,一时糊里糊涂的,搞不清状况。

紫衣女子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身体压抑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易寒的侧脸,似乎要将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部位都记下来一般,她无法呼吸,感觉自己就要这样窒息,眼泪无声息的从眼眶涌了下来。

易寒见华衣公子痛叫够了,要张口申辩什么,捂住他的嘴边,朗声道;“公子,你不要激动,我一定代你向你两位小姐赔罪,让她们大发慈悲,原谅你的过错”,说着转身面对拓跋绰,紫衣女子见易寒转身,紧张的背过身去,悄悄的擦拭眼角的泪水,生怕被他看见自己落泪的模样似的。

易寒朗声道:“两位小姐行行好,我代我家公子向两位小姐赔罪,恳请两位小姐大发慈悲不要追究我家公子的过错”。

拓跋绰顿时傻眼,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只听主人低声道:“拓跋绰,我们离开这里”。

“是!主人”,说着前面开路,这会众人却主动让开一条道路让她们离开。

易寒伸长着脖子想要看清楚紫衣女子的模样,只可惜她却没有回头,心中感觉怪异,怎么这个背影有些熟悉,就在这时有人出声打断他的思绪,“快背你家公子回去医治吧”,虽然行径恶劣,却也人命关天,他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易寒恍悟点头道:“好好好”,将华衣公子背起,柔声道:“公子,我们回家”。

第一百九十四节 白狗遭殃

人群渐渐散去,易寒倒有良心,没有把华衣公子丢弃,依然背着他,易老实走了过来,若有所思道:“应该能够将功赎罪吧”。

易寒颇有其事道:“什么叫将功赎罪,是大功一件,若不是我,你看她们还能不能轻易脱身,实在是太狠了,下手没有半点留情,摸屁股虽然销魂,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说着连连叹息,为这华衣公子感到不值,人生就是如此,当你感觉到自己意气风发的时候,往往不知道什么时候倒霉就降临,如此的迅速让你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易老实看着那奄奄一息的华衣公子,平淡道:”这还算便宜他了,在西夏他早就没命了,拓跋绰的屁股也敢摸,她可是西夏有名的大小母老虎的小老虎,拓跋绰忌讳这里是大东国已经手下留情了”,似易老实这种人,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在没有漂白身份之前,他干的就是随时有可能掉脑袋的勾当,所以他的语气显得比较淡然。

易寒随口道:“那大老虎是不是贺兰啊?”

易老实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旋即脸色恢复正常,“不错,大老虎正是贺兰,贺兰比是西夏皇宫侍卫统领,拓跋绰与她相比,可就逊色不少了”。

易寒淡淡道:“一代名将沙如雪之女,谁不知道啊”。

易老实呵呵一笑,看着华衣公子,问道:“现在该拿他怎么办?”

从易老实的眼神中,易寒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杀人灭口,心中暗惊,想不到易老实看起来老实宽厚,做事却如此果断冷酷,笑道:“他也只不过犯了过错,罪不至死,我打算将他送到医馆救治”。

易老实沉声道:“这个过错却是罪不容赦,不过易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我依你说的办”。

将华衣公子背到医馆,大夫查看了伤势之后摇了摇头道:“伤的太严重了,保不住了!保不住了!”

易寒问道:“大夫,真的没救了吗?”

大夫点头道:“蛋蛋保不住了,性命倒是能够保下来”。

易寒将从华衣公子身上搜下来玉佩银两等贵重物品全部递给大夫,说道:“大夫你先全力医治,我先去禀报老爷夫人。”

有钱万事好商量,大夫点了点头,“快去吧,我现在即刻给他治伤”。

两人离开,易寒自然不会去禀报什么老爷,他都根本不认识这华衣公子的住处。

这么一折腾,夜也深了,却是返回酒楼,易老实一路上忧心忡忡,似在想些什么,易寒问道:“易大哥,烦恼什么呢?”

易老实苦笑道:“我在想啊,是不是该让易家兄弟你一个人背这个黑锅,可是我又觉得必须与你同甘共苦,雇主怪罪下来,也是因为我今晚将你拉出来,若不然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易老实说出心里话,反而让易寒感觉易老实这个人诚恳,笑道:“她们都不知道易大哥你跟我在一起,是福是祸由我一个人承担,易大哥你就放心好了”。

易老实道:“就不知道雇主是怎么想的,是感激你,还是怪罪你,她处事方式诡异,我也难以猜透她的心思,本来易家兄弟你帮助她们脱困,她应该感谢你才是,但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易寒笑道:“易大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这算什么事情啊,一出戏,一段插曲,多了我一个配角而已”。

易老实拍了拍易寒肩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我会与你福祸同当的”,说着哈哈大笑。

易寒问道:“易大哥,你的雇主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你特别敏感紧张,难道她是拓跋大族的公主”,若说西夏大族公主,他也见过往利嘉绒,也没有这般神秘啊”。

易老实笑道:“我实在不能说啊,来雇用我的时候,她们根本没说,那我就不能问不能猜。”

易寒道:“可你却猜出来了”。

易老实叹息道;“我是猜出来了,所以我才害怕啊,我虽漂白了,可我背有黑底啊。”

从易老实的话,易寒总感觉紫衣女子就是西夏狼主,可一开始他觉否定了这个判断,望舒不可能亲自来到大东国,不为什么就因为她的身份,是一国之君,她若离开西夏,那西夏岂不乱成一团,谁来主持国事?而且刚才那紫衣女子也看见他了,却没有任何反应,所以他也就认定了不是望舒,而是另有其人。

一路上,紫衣女子也不说话,她的表情平静,拓跋绰随后谨行也不敢多问,心中猜测大概是这件事情打扰了主人的雅兴,让她不高兴了,只见主人的步伐有异于平常的平缓从容,似有什么急事要处理一样,是不是自己刚才对她说了,那个人就是自己雇佣的马夫,她烦死了,一时也无法处理好着错综复杂的前因后果,最最主要的原因却她根本无法琢磨主人的心思,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向来,主人的心思的就是深不可测,让人无法琢磨猜透。

差不多到酒楼门口的时候,紫衣女子突然问道:“拓跋绰你说他认出我来了没有”。

拓跋绰却判断不出主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义,是说认出他认出了主人的身份,还是说看见了她的真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袒护易寒,生怕主人将他怪罪,说道:“我想他应该没有看见主人的容颜吧”。

紫衣女子冷声道:“拓跋绰,你在袒护他!”

拓跋绰惶恐道:“主人,拓跋绰不敢,拓跋绰据实而言”。

紫衣女子衣服恢复平淡,“回屋再说吧”。

拓跋绰看着主人的背影,心里总感觉有什么出什么大事了。

回到屋内,紫衣女子并没有更衣睡下,却坐在桌前,一言不发,沉思起来,两道柳眉微微蹙起,似十分困扰,眼神又显得疑惑。

一旁候着的拓跋绰是如芒在背,忐忑不安,突然看见主人转过身来说道:“拓跋绰去将易老实叫过来”。

拓跋绰惊讶道:“现在?这里?”

紫衣女子淡道:“现在!这里!”

让一个陌生男子在深夜的时候进入主人的房间是拓跋绰想都不敢想的,可是主人如此吩咐,拓跋绰却也不敢多言半句,退了下去。

易寒回到房间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刚躺下去就呼呼大睡起来,而易老实刚返回房间不久,却心事重重,今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明日一早是否还会像以前一般平静无事吗?或者会产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就在他打算更衣休息的时候,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易老实一讶,都这么晚了,莫非是易家兄弟睡不着,披上衣服问道:“谁呀?”

“是我,拓跋绰!”

听到拓跋绰的声音,易老实心顿时噗通噗通直跳,拓跋绰这么晚了还来找他,一定有什么紧急必须处理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今晚的那意外。

打开门,笑道:“拓跋公子,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拓跋绰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在场,那最好装傻。

拓跋绰淡道:“我家主人叫你现在过去商量些事”。

易老实笑道:“都这么晚了,怕是有些不方便,要不等明日一早再说”,心里可清楚的很,深夜进入狼主居卧,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拓跋绰却没有多废话,决然道:“就是现在!走吧。”

易老实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却也只有硬着头皮跟上去。

尾随拓跋绰身后进入房间,红艳的烛光映照下,一个紫色的倩影背对着自己,易老实这会除了紧张,心噗噗直跳,可没有其它多余的念头。

拓跋绰道:“主人,易老实来了”。

紫衣女子第一句话就问道:“易老实,你知道我是谁吗?”

易老实一听,心里立即紧张起来,这么问什么意思啊,我是该坦白说还是装傻,对方当初找到自己的时候,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拓跋绰也警告他不准打听猜测她家主人的身份,可自己却还是猜出来了,是说还是不说,易老实拿不出主意来,只是脑子转动的这一会功夫,手心后背都是汗水。

紫衣女子突然转过身来,易老实却立即低下头来,不敢与她对视,只听紫衣女子淡淡道:“易老实,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拓跋绰脸露讶色,只见易老实立即跪下磕头,“小人易老实叩见狼主”。

拓跋绰冷声责问道:“易老实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偷偷打听”。

易老实心里大感冤枉,拓跋绰,我又不是跟猪一样笨,你是什么人,你对你家主人是什么态度,一路上处处神秘,我易老实如何能猜不出来,我还真不想知道呢。狼主没有说话,他也不敢出声,现在是生是死全凭狼主一句话,自己与父亲在西夏干的那些事情,论律法,十个脑袋都不够砍,他能活到现在,一方是自己与父亲做事有分寸,另一方面就是狼主睁着眼闭着眼,或者说她日理万机,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来管自己这个小人物。

狼主没有见易老实起来,易老实只能跪着,也不敢多言,心中默念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狼主突然问道:“易老实,你可知罪?”

易老实应道:“小人知罪,小人前些年做了许多违反西夏律法的勾当”。

狼主淡道:“你倒也老实,虽说近些年贩卖珍惜药材出国已经合法,但在前些年你毕竟违反了西夏的律法”,停顿了一会之后,淡道:“你的罪行,论罪当斩!”

易老实心中一惊,不会真的将我治罪吧,若是有心治我的罪,早将我斩了,又怎么会等到现在,又怎么会雇佣自己,心中立即恍悟,狼主这会揭露自己的罪行,很显然想胁迫自己,逼迫自己老实就范,可用的着如此手段吗?你是狼主,你吩咐我干什么,我易老实岂敢不听,自当全力以赴,忙应道:“小人知罪,请狼主看在小人所犯之罪,出发点乃是救人之急的份上,饶恕小人”。

狼主冷声道:“大胆!天子犯错与庶民同罪,倘若人人似你这样仗着自己的理由而犯法,天下岂不大乱”。

易老实被狼主这么一喝,心中大惊,一时又琢磨不透狼主的心思,莫非她今晚心情不好,想拿我出气,忙磕头道;“小人认罪,小人认罪,请狼主降罪”。

狼主淡道:“看在你主动认罪的份上,就略施小惩,自掴吧”

易老实没有讨价还价,立即动手扇自己耳光,嘴边说道:“小人该罚,小人该死。”心中感觉倒霉透了,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就找我出气。

易老实自掴了十几巴掌,狼主没有喊停,他却不敢停下,而且还不能作假,每一下都是实打实扇在自己的脸上,心中委屈,却莫名其妙的就为易家兄弟背起了黑锅。

大概扇了几十巴掌,狼主才喊停,嘴巴都扇出血丝来了。

狼主透出帕子,淡道:“拓跋绰给他擦擦嘴边的血丝”。

拓跋绰一讶,却没有多语,接过帕子在易老实身边蹲了下来,易老实那里有这个胆子,忙惶恐道:“小人不敢污了狼主的帕子”。

狼主却微笑道:“应该的,这一路上劳你多方照顾,我赏罚分明”。

狼主都这么说了,易老实也不敢再推辞,心中暗忖:“果然与想象中的一般厉害”。

狼主淡道:“易老实,现在你知道我的身份,可敢有半点对我隐瞒?”

易老实应道:“狼主想知道什么,小人绝不敢有半点隐瞒”。

狼主对着拓跋绰道:“拓跋绰,你先出去,我有话敢于易老实单独交谈”。

拓跋绰一惊:“主人!”

狼主微笑道:“你问问易老实是否敢对我有非分之想”。

易老实忙惶恐道:“就是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有这种念头”,他岂会这般愚蠢,折芦和拓跋绰可都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

拓跋绰退出屋外,关上屋门,静静守候。

狼主问道:“易老实,到底是什么回事?”这个问题问的比较笼统,却显得更有技巧,也不详细问什么,却让易老实有什么说什么。

易老实问道:“狼主问的是给你驾车的马夫吗?”

望舒听到马夫这两个字,为微微皱起眉头来,堂堂的大元帅却当起马夫来,是不是有失身份了,很显然她不喜欢马夫这个称呼。

易老实一直低着头不敢瞧她一眼,却也没有看到她脸上的不悦之色,见狼主没有吱声,认为她默认了,说道:“是这样的,叶悖麻病死之后,虎马却无人能够驾驭,大东国能人无数,我与拓跋绰商量之后,决定重金之下,看看有哪位驯马师能够驾驭的了虎马?”

说完,见狼主还没有出声问话,便将当日的情况如实讲了出来。

望舒问道:“你说的那位岚儿姑娘是他的妻子?”

易老实应道:“好像还没有成亲,不过却是两情相悦的情人”。

望舒突然冷笑起来,易老实听到笑声心底发颤,只感觉狼主的笑声充斥着各种情绪,他不明白狼主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笑声,他也不明白狼主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如此重视,甚至不惜深夜将自己叫到她的居卧,不惜用她的身份来让自己不敢有半点隐瞒,只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让他也理不清个头绪来,偏偏他不敢多言,那怕询问一句。

屋内沉寂了一会,易老实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氛,硬着头皮问道:“狼主,是不是易兄弟犯了什么错误,触怒了狼主你,易兄弟却不知道狼主的身份”,他这些话并不是为易寒求情,而是想帮助狼主理清思绪,俗话说不知者无罪。

望舒淡道:“易老实,今夜的事情不准你泄露半句,倘若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就砍了你的人头,退下吧。”

易老实惶恐的退下离开,今晚虽然肿了脸,吃了些苦头,却吃了一颗定心丸,日后就不必担惊受怕了,对于他来说,他反而感觉是件好事,摸着自己肿红的脸,可明天要怎么跟别人解释自己的脸呢?说自己扇自己当然是不可能的,也只能吃水土不服了。

“夜深了,主人早点休息吧”,拓跋绰见主人没有半点睡下的样子,轻轻说道。

望舒出声道:“想不到我不辞劳苦来......”,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下,默念起来:“想不到我不辞劳苦来大东国寻找他,他却与其她女子在逍遥快活,莫非一点也没有想过我,想过我在等他,想过我们母子”。

拓跋绰轻声问道;“主人想说什么呢?拓跋绰愿意倾听,为主人排解忧愁”。

望舒淡淡道:“拓跋绰你先去休息吧。”

拓跋绰却多事问道:“主人,是不是因为那个马夫的事情让主人烦恼,若是主人有烦恼,我现在就去杀了他”,照理说今日这个马夫还帮了她们的忙,可是主人却不太高兴,是恼他多事还是恼他打扰。

望舒语调微微有些愤慨,“杀了他,那不是太便宜了他”。

拓跋绰一讶,一个小人物而已,主人为何如此挂怀在心,杀与不杀,只是一句话,看心情。

第一百九十五节 考验

隔日一早,易老实硬着头皮来瞧易寒的房门,易寒打开门见易老实带了个脸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好奇问道:“易大哥,你怎么也带起脸罩来了”。

易老实闻言,心头隐隐作痛,却呵呵笑道:“水土不服,这脸生肿了,不能吹风,也不能沾染沙尘,否则要溃烂了。”

易寒好心的要去揭开他的脸罩,“我看看怎么样了”,易老实忙拦住道:“易家兄弟,不要看,免得传染了”。

易寒心中好奇,昨日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才一个晚上就这样,也没有多想,毕竟他再聪明也想不到易老实脸上的肿是自掴所致,更猜测不到其中微妙的因果关系。

见了岚儿,一起用完早餐,一干人等就绪,准备启程出发。

神秘女子上了马车之后,拓跋绰朝易寒走了过来,易寒心中暗暗嘀咕,又来给我吃川乌草,顺便给我带脸罩了,不过现在易老实做伴,他就不是队伍里唯一的特殊。

易寒一脸淡淡笑意,拓跋绰淡道:“上车吧,路上多注意”。

易寒好奇道:“我不用吃药了”。

拓跋绰却反驳了一句,“你无伤无病的,吃什么药”。

易寒大感好奇,拓跋绰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她感激自己昨夜给她解围,所以网开一面,问道:“那脸罩呢?”

拓跋绰气愤道:“你是不是下贱习惯了,现在让你堂堂正正的示人,你反倒不自在了。”说着将面罩抛到易寒的身上,“爱戴不戴,随你便”。

看着拓跋绰走远的背影,易寒呵呵一笑,心中暗忖:“看来这妮子还是有点人情味的,知道感恩”。

走到马车前,看了车帘一眼,心想:“昨夜她也算看见了我,不知道对我的印象如何,是讨厌还是心存好感,或者一点感觉也没有”。

拓跋绰已经骑上马,见易寒还磨磨蹭蹭的没有上马车,督促道:“快点!”

易寒哦的一声,坐上马车,驾驭马车尾随大队离开酒楼,朝泉城北城门的方向前进。

虽然能够言语,也能听到声音,但是易寒并没有放肆,似前两日一般老老实实的驾驭马车,突然听到车帘内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易寒神经顿时绷紧,朝拓跋绰看去,轻声询问道:“拓跋公子,夫人无恙吧”,昨也也算会面,所以易寒这会能够大大方方的称呼为夫人。

拓跋绰让易寒暂时停下,下马拿着水壶走近马车轻声询问道:“主人,要不要喝口水”。

马车内的女子也没有吱声,轻轻揭开一角帘子,伸出一只洁白素雅的手臂,接过那水壶,过了一会,帘子揭开了一半,望舒打量着易寒的后背,暗暗朝跟前的拓跋绰使了个眼色,拓跋绰却不明白主人这个眼色的涵义,上前接过水壶,正要询问,却发现水壶底下压有一张字条。

拓跋绰知道主人有吩咐,隐蔽的将字条收好,上马让易寒继续前行,悄悄的打开手中的字条一看,露出意外之色,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

易寒发觉拓跋绰在看他,好奇问道:“拓跋公子,有什么吩咐吗?”

拓跋绰表情有些怪异,淡道:“没有”,心中却不知道怎么跟易寒搭讪,主人居然让自己询问这个姓易的三个问题,这第一个问题她倒方便问出来,就是问这姓易的是不是狼心狗肺,这后两个问题,一个是最思念的人是谁?一个是最爱的人是谁?姓易的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子,我这么问他,他该不会我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走了一段路,拓跋绰却实在问不出口来,让她凶人冷言冷语,她在行,可是要让她轻声细语的询问别人这些问题,可真是为难她了,她的性情冷傲,向来不屑讨好别人,这时马车内又传来来微微的咳嗽声,这下轮到拓跋绰紧张了,她知道主人这一次的咳嗽声是督促她快点询问。

望舒没有出声,自然是担心易寒听出自己的声音,其实她是多虑了,易寒若是能从声音辨认出她来,早就辨认出来了,而易寒没有辨认出她的声音来,主要是因为望舒生病了,声音变得沙哑微弱,不似曾经那般清脆明亮,就算她声音没有发生变化,易寒能不能辨认出来还是未知数,毕竟分别太多年了。

易寒一讶,却也没有多言,拓跋绰都没说什么自己这个外人就不必多事了,心中却有点可怜马车内的女子,病了还要赶路,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

拓跋绰硬着头皮,问道:“姓易的,问你一个问题?”

易寒见拓跋绰态度温和,心中沾沾自喜,一定是因为昨夜是事情,要问我是否真的认识那个华衣公子,自己怎么会认识那败类呢,那是坚决的否定,这样才足以表现出我的聪明机智,笑道:“拓跋公子,但问无妨”。

拓跋绰表情认真道:“姓易的,你是不是狼心狗肺?”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这问题完全不在这里的预料之中,一时愣住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见拓跋绰一直凝视自己,呵呵笑道:“拓跋公子,你真爱开玩笑,我是人怎么会是狼心狗肺呢,我是人心人肺”,易寒用调侃的方式打破这怪异的气氛。

车帘内突然传出冷哼声,拓跋绰心里有些紧张着急,易寒却低声问道:“拓跋公子,我是不是影响到夫人休息养神了,若是如此,我就变哑巴好了”。

拓跋绰表情严肃道:“姓易的,你认真回答我这个问题”。

易寒见拓跋绰表情严肃,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却也不打算含糊过去,说道:“拓跋公子,我自然不是狼心狗肺了,若不然昨夜你与夫人受困,我也不会作践自己帮你们脱困”。

拓跋绰却冷声道:“根本不必你多管闲事,我倒要问问你,你怎么会在那里,是不是你暗中跟踪我们?”

易寒大声道:“冤枉啊,我也是出来游玩,并不知道你和夫人也出来了,刚好走到小沧浪,见围起人群,便走过去凑凑热闹,刚好看见那一幕,于是机智的帮你和夫人脱困,拓跋公子,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拓跋绰却不懂易寒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什么意思?”

易寒微笑解释道:“就是说你心怀鬼胎也认为别人和你一样心怀鬼胎”。

这么解释拓跋绰立即明白了,冷声喝道;“你敢污蔑我!”

易寒正要解释,车帘内又传来轻轻的咳嗽声,易寒立即住口,心中暗暗感觉怪异,拓跋绰今日怎么如此放肆,前两天她在她家主人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话也不敢多说一句,怎么今日却与自己争吵起来。

听见主人的咳嗽声,拓跋绰明白自己已经走题了,这个姓易的实在可恶,说着说着便被他绕到十万八千里去了,重新问道:“姓易的,你是不是狼心狗肺”。

易寒苦笑不得,我刚才不是解释过吗?怎么还穷追不舍,难道真得逼我承认吗?笑道:“拓跋公子,我是个狼心狗肺的人,你现在满意了吧”。

拓跋绰仔细聆听车帘内的反应,却主人没有暗示,朗声道:“你大声点”。

易寒被她折腾的无可奈何,大声喊道:“我是狼心狗肺”。

这一声可真够响亮的,路人闻言,纷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易寒,易寒挥手朗声喊道:“大家不要误会,我是在念一个小人写给我的忏悔书”。

马车内突然传出压抑不住轻轻的笑声,这声娇韵,易寒只感觉心魂颤抖,能发出如此动听至极的玉音,一定是个绝色大美人。

拓跋绰直接拆穿了他的心事,不悦道:“姓易的,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易寒忙否认道;“没有,没有,我老实正经着呢”,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不想给马车内的神秘女子留下不好的印象,这是一种本能反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拓跋绰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最思念的人叫什么名字?”

易寒闻言,立即陷入沉思,一个美丽的倩影立即在脑海浮现,巧笑嫣然的容颜,她如雪一般从天而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又如雪春暖而化,永远在自己身边消失,她如雪一般有纯洁的爱恋,甚至为爱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她有一颗玲珑情心,想起绽放快乐笑颜的宁雪,易寒心头充斥着柔情蜜意,想起自己让她失望又充满着无奈,想起最后与她一别只是寥寥数语,却也没有想到那一别竟是永别,他的内心充满悲伤阵痛,我永远想念她,我永远怀念她,尽管她已经香消玉损。

拓跋绰看见易寒的表情在发生变化,时而喜悦,时而无奈,时而悲伤,让人感觉他一定回想起难忘的往事,那段故事一定很动人凄美,因为他是那么的认真严肃,有别于自己平时所看见的嬉笑不正经,只听他喃喃应道:“我最思念的人叫宁雪,一个如雪一般雪白洁净的女子”。

马车内的望舒闻言身体轻轻颤抖,她以为易寒会喊出她的名字,可是他并没有,她以为自己为他生育了儿女,并默默的等会他的归来,每一日每一夜都是数着思念熬过来的,可是他最思念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女子,望舒有种强烈的失落和悲伤,只感觉自己的如此的可悲,如此的可怜,现在看来自己亲自来大东国寻找他的行为是如此的可笑,为了这一次的出行,她足足准备了五年,可是她的辛劳,她的付出却也换不得心上人的挂念,或许这时候易寒念出她的名字,她所有的幽怨都会烟消云散,可是易寒并没有,他说出了另外一个女子的姓名,望舒愠怒,甚至她有点恨只有一帘之隔的易寒,她冲动的想立即回国,永远也不与他相见,让他们父亲永远分别作为报复,让他悔恨,让他良心不安,日后就算他如何央求也不会原谅他,也不会给他机会。

望舒心中暗暗道:“易寒,原本你立即就能与我相见,可是你却永远失去机会了。”

望舒怀着纠结矛盾的心情越想越多,不禁想到这个叫宁雪的女子,凭借她的智慧,她很快就联想到西王府的小王府宁雪,在易寒与北敖交战的那段日子,有一个卓越的女子在中充当重要的角色,她就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联想起她几次怪异的举动都与易寒充满密切的联系,甚至她亲率燕云十八骑深入北敖腹地,与狴犴俊骑决战,最后战死,是什么让这个女子孤身犯险,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易寒,她为了易寒不惜如此,甚至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深深叹息一声,我又何必与一个香消玉损的人争风吃醋呢,假如真的是她,她付出的比我要多,这么想也就释然了。

拓跋绰听到主人的叹息声,有些讶异,莫非主人也感受到了姓易的伤感,莫非主人在怜悯他,说着朝易寒看去,这会他已经没有刚才的活跃喜悦,一脸失魂落魄,似乎对周围的事物充耳不闻。

拓跋绰突然朗声喝道:“停车!”

易寒闻声回神,只见前面的路道上骤然堵满了人,他忙急勒缰绳,刹住马车,若非拓跋绰提醒,马车可就直直朝人群撞去。

马车猛烈的摇晃了一下,望舒撞到车架的竖杆,发出一声轻微的疼叫声。

拓跋绰对着易寒责斥道:“你在想什么呢?”说着立即下马,走到车前,询问道:“主人,你没有事吧”。

望舒道:“拓跋绰我的头撞到了,你进来帮我看一下”。

拓跋绰闻言,脸色一慌,狠狠的推搡了坐在马车前的易寒一把,揭开帘子进入车内。

易寒被拓跋绰狠狠推了一把,心里反而怀有愧疚,毕竟是他走神疏忽了,是他的过错,只希望车内的佳人不要受伤。

拓跋绰进入车内,看见望舒额头撞出血来,嘴巴张大要惊呼出声,却被望舒给捂住嘴巴,低声道:“不要声张,帮我擦掉血迹,敷点伤药就好了”。

拓跋绰忙拿着帕子为望舒擦拭额头的血迹,看着那红艳的鲜血,心头隐隐作痛,同时心里也加深了对易寒的痛恨,倒是望舒表情淡然,似不以为意,也没有半点想要怪罪易寒的意思,刚才是她想的太入神了,所以马车急停下,她没有反应过来。

拓跋绰轻轻的在望舒额头的伤口敷上伤药,恶狠狠道:“我一定要杀了他”。

望舒微微笑道:“杀了他不是便宜他了,留他性命好好折磨他,我会让他尝到肝肠寸断的滋味”。

拓跋绰看到主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淡淡的恨意,心头一颤,难道主人想用对待赫连文支的手段来对待姓易的吗?

赫连文支乃是西夏权臣,因为结党私营,最后却被主人拿来开刀,杀鸡敬猴,逼的服毒自尽,在赫连文支的晚年真的可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主人有温和随便的一面,也有冷酷果断的一面,想到这里拓跋绰反而有点可怜易寒了,只感觉他惹恼了主人,实在是最倒霉的事情。

易老实与折芦远远走来,易老实朗声道:“拓跋公子,前面城门紧闭,有大队的官兵正在一一盘查过往人员”。

望舒淡道:“我没事了,你下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望去,真的有大队官兵出现,而且个个手持兵刃,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突然一阵地动山摇,整齐响亮的马蹄声传来,易寒望去有些惊讶,连驻扎在郊外的正规军也出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拓跋绰下了马车,“易老实,你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老实点头,匆匆离去,匆匆归来,一脸严肃道:“我打听了,一省长官,抚台大人家的公子被人打成重伤残废,据说嫌犯是西夏人,这会正一一盘查,确认是西夏人就立即扣押,这会连驻扎在泉城郊外的地方军也调用过来了”。

拓跋绰和易寒等人立即就联想到昨夜的事情,没有想到那个华衣公子居然大有来头。

照理说这些军队算是属于易寒的势力管辖,可是他都多年不理政事军事,对各地方的官员和军队所属不甚清楚,一时之间也无法支配,再者说他的身份十分敏感,就算他肯暴露身份,别人也不一定相信啊,说不定到时候却弄巧成拙,这帮西夏人大有来头,先看看他们如何处理再说。

第一百九十六节 天公作美

望舒在马车内已经听清楚了,她在犹豫,就算暴露身份,人心叵测,那抚台大人是否肯放弃斩断他子孙这样的大仇,仇深胆大,说不定他还真敢秘密下毒手,从他大动干戈这一点就可以看出,那抚台大人有多么的愤怒,此刻他都恨不得生吃了伤害他儿子的人。

这时候,只见前面人群有些喧哗混乱,原来是军队士兵不甘于把守门口,却主动搜查起来,他们也不笨,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拓跋绰一脸严肃,准备大干一场,望舒却当机立断道:“原路返回酒楼”,这些士兵逐个盘查搜捕,前进的速度并不快,这会还没有到动手的地步,可从容而退。

所有人掉转马头原路返回,想不到昨夜的无心之举竟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在走到离酒楼不远的拐角路口,突然听见前面人声喧哗,易寒自作主张停了下来,下马走过去查看情况,只见昨夜居住的酒楼,却围了许多士兵。

易寒匆匆返回对着拓跋绰道:“酒楼已经被封锁了,有大量的士兵正进入酒楼搜查”,这架势,看来抚台大人是动真格了,非捉到犯人不可。

前后都没有退路,拓跋绰朗声道:“跟他们拼了,还怕他们不成”。

望舒淡道:“拓跋绰你上来,我有话要与你讲”。

拓跋绰进了马车,问道:“主人有什么吩咐?”

望舒在拓跋绰耳边低声耳语一番,将九御玉佩递到拓跋绰手中,“让易老实去吧,他是大东国人,谁也不会怀疑他”,这块九御玉佩当初易天涯本事将打算送给玄观做见面礼的,玄观却没有手下,在西夏的时候,易天涯就将这块九御玉佩送给了望舒,表示承认望舒的身份,望舒让易老实拿着这块玉佩前去找易天涯帮忙。

拓跋绰下了马车,隐蔽的将九御玉佩交给易老实,吩咐了几声。

易老实一讶,问道;“这能行吗?我离开了,主人怎么办?”

拓跋绰沉声道:“你留下来也是个废物,有我在,谁也别妄想伤害主人一根汗毛”。

易老实点了点头,朝易寒看去,却不知道易寒是去是留,虎马必须由他来驾驭,可是岚儿姑娘又该怎么办,自然是跟自己一起离开比较安全,他想征求易寒的意见,可就算问了,这件事情他也无法做主。

易寒见易老实朝自己使眼色,又见拓跋绰刚才与他嘀咕些什么,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安排,可自己却蒙在鼓里,问道:“拓跋公子,不知道你家主人作何安排”。

沉声道:“你老老实实驾你的马车就好,不要问那么多”。

易老实出声道:“易家兄弟,我们要先出城去,为了岚儿姑娘的安全,还是让她很我们一起离开吧”。

易寒应道:“也好,不过我要先跟岚儿说几句话”。

易老实看了看拓跋绰见她没有反对,点了点头,易寒快步走到岚儿的马车前,拓跋绰生怕他逃跑了一样,也跟了上来。

岚儿也发现外面有些乱,刚好易寒来了,忙问道:“易寒,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不想浪费时间,简短道:“我昨夜惹来大祸,这会士兵正在搜捕我,你随易大哥先出城去”。

岚儿摇头道:“不要,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易寒笑道:“你忘了,我会飞檐走壁,他们是捉不住我的,你留在我的身边反而会拖累我。”说着低声在她耳边道:“到了京城,去易将军府,自然会有人接待你”,说着将一细小物品塞到她的手中。

说完也没有多做缠绵留恋,让易老实即刻出发。

待易老实一干人等走远,拓跋绰沉声道:“你不准走,你必须留下来驾驭马车”。

易寒笑道:“我没打算要走,要走我早走了,何必留下来跟你废话”,说着坐上马车,挽起袖子,你们前面开路,我们杀出一条血路来,或者我们弃马,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拓跋绰喝道:“放屁!”

折芦突然疾步走来,“有士兵朝这边走过来了”,折芦说的是西夏语,易寒却也听得清楚。

折芦见车帘内没有回应,说道:“要不,我们几个引他们,拓跋绰你带主人离开”。

易寒却插话话:“不行,目标太大了,除非放弃马车,这泉城已经被封锁了,驾着马车那里也跑不了”。

拓跋绰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车帘却传出声音来:“弃马”。

拓跋绰委屈道:“主人,如何能委屈你。”

望舒却淡淡道:“我也是人,别人走的了路,我为何走不得”。

易寒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吗?说道:“各位,既然要弃马了,也用不着我了,我们就此别过,自求多福吧”。

望舒冷冷道:“拓跋绰,他若敢偷跑,你就杀了他!”

折芦与拓跋绰眼神透出冷芒朝易寒射来,只要主人一句话,他们立即动手将易寒杀了,易寒脊椎骨一阵凉意,笑道:“开玩笑的,要走我早走了,我也不是那种不讲仁义的人,我们共患难共生死”。

拓跋绰冷声道:“废话少说,下马,转过身去,你要是敢回头看一眼,我就挖掉你的眼睛”。

易寒照着拓跋绰吩咐做,下马,背过身去,心里却嘀咕,都这个时候了,还怎么讲究,我又不是没看见过,不就是脸上遮着一层纱绫,就是让我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拓跋绰进了马车换回女装,她要搀扶着主人,自然不能男装打扮,否则成何体统。

易寒三人离开,易寒走在最前面,拓跋绰跟在他的后面,虎视眈眈,折芦那边已经去与士兵起正面摩擦,引起士兵的注意力。

拓跋绰感觉这样有些奇怪,难道就任这姓易的带路吗,他若将自己带去鬼门关,自己是不是也跟上去啊,看主人的意思,却似乎就是如此,姓易的往哪里走,她都没有意见。

拓跋绰低声问道:“主人,我们能信的过他吗?”

望舒看着易寒的背影,微笑道:“你不是说他奸诈狡猾吗?我认同你的看法,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似他这种人要逮到他那有这么容易”。

拓跋绰感觉主人从昨夜回来之后就变得有些怪异,似这会她完全没有半点紧张,如初淡定从容。

易寒完全没有要撇开两女的意思,怎么说昨夜是三人共同闯的祸,何况他本来就是怜香惜玉的人,怎舍得两个弱女子孤立无助,别说是一伙的,就算不是一伙的,他也是会帮忙的。

易寒心中已经有了去处,那就是学文庙,昨夜他获悉白丛熙会出现在学文庙,来个碰巧偶遇,相信白丛熙会盛情款待他,那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学文庙住下来,那抚台大人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西夏人会躲在这学文庙,至于两女的身份他已经做好安排,这神秘女子就委屈她当自己的夫人,拓跋绰就只有当侍女的份了,想到这里心情大为愉悦,我也来占一占她的便宜。

来到学文庙前,只见门口人山人海,许多人带着穿儒服的孩子,正在学院人员的安排下逐一进门去。

拓跋绰心中好奇,问道:“主人,他来这里干什么?”

望舒笑了笑:“蒙骗作假的事情他最在行了,我们跟随在他后面就是了”。

拓跋绰好奇道:“主人,你怎么知道他蒙骗作假最在行?”

望舒淡道:“是你告诉我的”。

拓跋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好像真的在主人面前说过这姓易的坏话,却问道:“主人,以后我们如何联系折芦?”

望舒淡道:“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以后用不着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若他安然无恙,自然会寻来”,语气中对于折芦的生死却不关心。

望舒突然又咳嗽起来,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本来身体就很虚弱,刚才费力走了一段路,耗尽了仅剩的体力,这个整个人摇摇欲坠,似要晕倒。

拓跋绰连忙将她扶住,心中又心疼起主人来了,想她堂堂一国之君,衣食无忧,何须如此委屈自己呢,见易寒拼命的往人群挤去,喊道:“姓易的,你走慢一点”。

易寒招了招手,朗声道:“跟上来,我带你们进去”,说着伸长脖子,踮起脚尖搜寻白丛熙的影子。

不顾别人的埋怨谴责声,终于好不容易挤到了前面,却没有看见白丛熙的影子,只有一些学员的人员,心中暗忖:“白丛熙这老不死还真会摆谱,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这时一个儒服打扮的人朗声喊道:“人数到了,大家请回吧,明日再来”。

这么人慕名带着自己的孩子过来,怎么肯白来一趟,都不肯离开,抱怨声四起,还想争取争取。

儒服打扮的男子被缠的没有办法,只好特意将白丛熙请了出来,只听白丛熙朗声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人太多就有些喧杂了,又如何能静下来听我讲话,请大家明日再来,我保证我会在泉城逗留半个月,这样大家可以放心了吧”。

白丛熙刚转身,就听见有人朗声喊道:“白老头!”心中好奇,什么人对自己如此无礼。

那儒服打扮的男子听有人喊白老先生做白老头,不悦道:“何人对白老先生如此无礼”。

易寒喊白老先生恐怕无法引起白丛熙的注意,所以他特别喊上一句白老头,白丛熙想不注意都不可能,举起手,笑道:“我喊的”。

周围的人好奇的看着易寒,心中好奇,白老先生德高望重,怎么这人如此无礼。

那儒服打扮的男子刚要发飙,白丛熙看见易寒却露出惊喜之色,抢先一步道:“没关系,是我的旧友”,走上前来,却也称呼一句:“易老弟”,文人之交不分年龄,多为平辈之交。

那儒服打扮的男子吃惊的看着易寒,想不到这貌不惊人的男子居然与德高望重平辈而交,就算喊上一句白老头,白老先生也不以为意。

易寒笑道:“白老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白丛熙笑道:“我也是客人,不过为了白老弟,我就大胆做一回主人”,朝身边的儒服男子问道:“林先生,你看可否合适啊”。

那儒服男子闻言,应道:“白老先生的朋友自然也是饱学之士,自当也是学文庙的贵客,易先生里边请”。

易寒突然举手招了招,白丛熙和林先生却不明白他这个动作的意思,这也是没办法,拓跋绰可不准他回头。

拓跋绰却心领神会,扶着主人朝易寒身边走了过去。

易寒闻到幽香,知道拓跋绰过来了,介绍道:“这位是内人,这位是婢女小绰。

拓跋绰闻言,大为愤怒,却被望舒轻轻按住,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易寒也知道神秘女子绝对不会施礼,那拓跋绰更不用说了,他早就想好说辞,说道:“内人水土不服又受了风寒,不能受风,身体有些虚弱,无礼之处,白老头你不要见过”,这句话一者解释了望舒脸遮纱绫,二者解释了她的傲慢无礼,不过易寒却估计错了,望舒身体虽然虚弱,却还是微微弯腰施了一礼,这会她不把自己当做一国之君,却把自己当做易寒的妻子。

拓跋绰见此,感觉主人太委屈了,蒙受巨大的侮辱,她乃一国君王,却要委身行礼,她把所有的愤怒都归咎到易寒的身上,看着易寒的眼睛,恨不得杀了他而后快。

白丛熙自然也看出了眼前这个女子疾病缠身,身体虚弱,忙道:“易夫人不必多礼,快里面休息”。

望舒轻声道;“谢过先生”。

易寒总感觉怪异,总感觉身后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妻子。

在那林先生的带领下,几人走进了学文庙。

第一百九十七 安分守己

白丛熙暂时与易寒分别,因为他要给那帮年幼的学子启蒙。

那林先生也要忙碌,不过他安排了一个学生带领易寒三人到厢房休息。

已经成年的学生前面带路,易寒尾随其后,望舒和拓跋绰就跟在他的后面,别人能看,他反而不能看,这让他感觉怪怪的,就好似所有人都能看见的秘密,就他一个人看不见,只能去凭空猜想。

“先生,里面请”,那学生将易寒带到了一间供客人休息的厢房。

易寒道:“小哥,劳你给我倒来一杯清水”。

“先生,客气了”,那学生说完便退了下去。

拓跋绰让易寒站住,易寒照做,两女靠近易寒后背,易寒立即嗅到一阵异香,有些心猿意马,只听拓跋绰道:“慢慢的转过身来。”

随着易寒的转身,两女也绕到他的身后,看起来易寒就似被人胁迫一般,不过易寒也没有跟她们多计较,本来她们就麻烦,这也不是第一次。

拓跋绰朗声道:“向前走三步”。

易寒虽然好奇,但也照做,鬼知道她们要干什么?

突然门咿呀一声,却被关了起来,易寒有些惊讶转过身来,问道:“拓跋公子,怎么把门给关了,我还没进去呢?”

拓跋绰朗声回应道:“这间厢房我们住下了,你另外寻个地方住下”。

易寒哭笑不得,总感觉有点鹊巢鸠占的意思,无奈笑道:“拓跋公子,虽说同住一屋有些不方便,但是在外人面前总得给我些面子,一会白老头看见了还以为我惧内呢?”

拓跋绰喝道:“你敢再胡说,一会我挖了你的舌头”。

对于这个蛮不讲理的拓跋绰,易寒有些无可奈何,心中却也埋怨,怎么这夫人也不说句公道话,若不是我,这会你们还在大街上躲避士兵的缉捕呢。

刚好这个时候那学生断了清水走了过来,问道:“先生,你怎么站在屋外?”

易寒笑道:“内子染病,不能吹风,我在门外守着,让她安静休息”。

那学生笑道:“先生真是好丈夫,先生,水来了”,易寒接过水,那学生告退离开。

本来这水是为那神秘女子准备的,易寒却不客气的喝了一口,才敲了敲门,道:“水来了。”

拓跋绰打开房门,什么话也没见,眼神非常不善,夺过易寒手中的杯子,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房门。

易寒表情不悦,闷闷道:“好心当做驴肝肺”。

拓跋绰端来清水,轻声道:“主人,水来了”。

“嗯”,望舒应的有气无力,只感觉整个身体就似陷入沼泽之中,被重重束缚着,连动弹挣扎的力道都没有。

饮了口水之后,望舒舒坦了许多,拓跋绰问道:“主人,你感觉怎么样了?”

望舒朝大门望去,心中想让他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只要他跟自己说上几句温柔动听的话,自己就会显得有活力,可是心里对易寒却有怨恨,却不愿意这么快做出让步。

拓跋绰感觉到主人似乎又顾虑,忙道:“主人,你放心,有我看守着,谁也进不来,他敢踏进房间一步,我就斩了他的脚”。

望舒问道:“拓跋绰,你为什么如此痛恨他呢?照理说他算是帮过我们的忙。”

拓跋绰正色道:“主人,除了对你,其他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我对他说不上是痛恨或者喜欢,只是绝对不允许他在主人面前放肆”。

望舒没有再问,淡道:“拓跋绰扶我到床上歇息一下”。

拓跋绰扶望舒在床上歇息之后,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却没有看见易寒的踪影,也不知道他那里去了,一直不喜欢看见他,这看不见他的人,心里反而有些不安宁起来。

这会易寒已经来到学文庙的明伦堂,明伦堂宽十丈,长三十余丈,空间广阔,整个大厅有二十四根大红柱子支撑起来,朝东方向是屏门,朝北方向是紧挨的扇门,这会北边扇门的门都打开了,光线照射进来,整个大厅明亮宽敞。

五百名尚未成年的学子正整齐盘坐的坐墩之上,表情认真,聆听白丛熙的教诲,他们的父母亲正围在门外观看,易寒混杂在其中也就不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易寒心中暗忖:“这白老头还真有真才实学”,这是当然,白丛熙门生成千上万,贵为金陵学院的院长,没有真才实学怎么可以。

易寒听了大约一个小时,只听白丛熙总结了一下,就宣布下课,父母们分别领着自己的孩子去祭拜儒祖先贤。

易寒朝白丛熙走了过去,笑道:“听白老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白丛熙哈哈笑道:“白老弟,你就不要打趣我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的住处,我们边喝茶解渴边叙旧”。

来到白丛熙的住所,两人喝了口茶,白丛熙道:“易老弟,我们有多少年没有见了”。

易寒笑道:“好些年了”。

白丛熙看着易寒笑道:“是有些年了,易老弟的变化很大”。

易寒笑道:“怎么说?”

白丛熙笑道:“当年的易老弟,年轻气盛,风流不羁,如今却是英气内敛,虽然言语不羁,但更显随意洒脱。”

易寒笑道:“白老先生,你说我这放诞不羁的性子一点也没变就是,何必拐着弯,莫非是我那句白老头让你这么认为”。

白丛熙笑道:“性情或者一辈子都不会变,但是气质修养却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发生变化,几年过去,易老弟虽一样却也不一样,一样的性情,却又不一样的心态”。

易寒笑道:“那白老先生是在贬还是赞啊”。

白丛熙应道:“不贬不赞,中评”,一语之后笑道:“易老弟之奇才当年可真是昙花一现,除了你,这些年金陵就没有再出现第二个人了”。

易寒客气一番,两人越聊越欢,谈到了金陵的名士,谈到了近些年金陵的后起之秀,聊起在金陵的那些往事,无所不谈,甚至聊到的灵山名川。”

中午时分,那林先生来请两人用餐,饭饱之后,易寒才恍悟拓跋绰两人,问了起来,那林先生笑道:“易先生放心,我早安排人送饭过去,如何会怠慢了易夫人”。

易寒谢过,林先生自荐说带两人游阅这学文庙,易寒和白丛熙欣然答应。

这文学院占地宽阔,从南门走到北门,走过了中规中矩亭、棂星门、大成殿、东西廊,又见识了学文庙最富特色的龙石、屏门、假山。

三人边看边聊,发表见解,很快一个下午就过去,天渐渐黑了下来,这学文庙却只游了一半,易寒和白丛熙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易寒又让林先生给自己安排一间厢房,那林先生自然表情怪异,易寒解释道:“不瞒林先生,内人这会正与我闹别扭,她这会疾病缠身,身体虚弱,我也就不与她争执了,就让她一步,让她一人独居,平心静气下来,这病也好的快一点”。

林先生问道:“易先生真是胸怀宽广”。

易寒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易寒这番娇柔作态,却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先生笑道:“古人之言经过千锤百炼流传下来,自然不会错。”一语之后关切问道:“易先生,不知内人患了什么病,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过来”,这林先生之所以对易寒态度变得恭敬,却是已经相处一天见识了易寒的博学,在这学文庙,以文为尊。

易寒道:“多谢了,内子水土不服又染上了风寒,已经看过大夫了,这种病急不来,要慢慢调养好身子。”

林先生笑道:“后面有个池塘,有鱼打捞,若有易先生需要,可自给自足,不必拘谨”。

易寒施礼道:“有劳林兄了”,称呼变得亲近了许多。

那林先生称呼也变得亲近:“易兄,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那林先生离开,易寒朝西厢方向望去,屋门却是紧闭着,他还是与拓跋绰住在同一个院子,这院子除南面以外,三面厢房,他所在的屋子属于东厢,离西厢屋子也就十几丈远。

易寒这边寻了个落脚之地避难,学文庙外面,整个泉城实行宵禁,禁止任何人外出,军队士兵挨家挨户搜查嫌犯,并通告发现西夏人必须到府衙禀报,若敢有窝藏者,同罪论处,这一条通告可惨了那些西夏商人,真的可以说是无地容身,酒楼客栈容不下他们,他们只好主动前往府衙,自表清白,却被官府统一收押审问。

好好的一个荷花节染上了阴沉的色彩。

隔日一早,易寒便被那林先生请去教导学子书文,看着这些身穿儒服,十几岁的少年,易寒似乎看到当年自己的影子,只是他们中规中矩的模样倒与自己大庭相径。

易寒倒自认自己没有资格来当别人的老师,只是林先生盛情邀请,他也就答应下来了,心想:“为人师者,岂可误人子弟”,倒也收起自己的不羁,正正经经起来,他讲书倒也不按书里那般照字读经,凭着自己的见识,讲述了一些地理人文,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易寒将自己的见识经历口述出来,也就相当于给这些学子开拓眼界见识。

相比之乎之也,这些少年对于易寒的这种教书方式更感兴趣。

不是什么人都有易寒这种丰富的阅历,他信手沾来,夸夸其谈。

拓跋绰托送饭之人拿来一套笔墨纸砚,并给他一些碎银子作为回报,那人却没有收下,说道:“林先生吩咐下来了,易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出来,不必客气”。

拓跋绰本来的一脸和颜悦色,一听到易夫人三个字就来气,强硬的将银子塞给那人,冷声说道:“我们不领情,银子你拿着。”说着转身进屋,关闭房门。

这学子一愣,却将银子房子门口,静静的离开,这些在学文庙打杂的学子一般都是出身贫苦人家,他们可以留下学文庙读书写字,不过平时必须干些杂活作为补偿,他们秉持道德礼法,自然不会轻易收取他人钱财。

望舒执笔静静做起画来,易寒教过她作画,所以她的画风秉承大东国山水墨一纸囊天地的风格,她一闲暇就一个人作画,作画的时候就好像感觉易寒捉着她的手在教导她作画一样,她感觉到易寒在她身边,也就缓解相思之苦。

女子就是奇怪,明明心上人就在身边,宁愿想着却也不愿意来相见。

望舒在纸上画了几只老鼠,几只老鼠看起来都憨憨的,鼠头鼠脑,看起来也没有老鼠本性的机灵狡猾,反而显得笨笨的,拓跋绰不知道主人为什么突然有闲情画起老鼠来,老鼠这种动物一般都惹人讨厌,自然也好少人将它来入画。

拓跋绰静静看下去,几只老鼠并不是这幅画的全部,只见主人又画了一堆粮食,几只老鼠鬼鬼祟祟的盯着那粮食,只有一只老鼠,虽然跟在最后面,却扭过头看着后面,这只老鼠很是瘦弱,与前面那几只又肥又胖的老鼠形成鲜明的对比。

拓跋绰看不懂这画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画一群老鼠去偷食物,那为何还要画一只瘦弱的老鼠扭头回望着。

望舒继续作画,后面的却还有内容,她在瘦弱老鼠回望的方向画了一个身穿长裙的女子,这女子挽着裙角,露出一双绣花鞋来。

拓跋绰感觉怪异,只见主人在老鼠脸上左右各画了三道胡须,那老鼠的眼睛上费了些笔墨,这样一来老鼠的眼睛就显得大而有神,这老鼠瘦弱,偏偏一双眼睛特别出彩,可是拓跋绰感觉这老鼠望去的地方就好似在窥视女子的裙底,这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变的成人性化的猥琐好色了,拓跋绰感觉十分厌恶,恨不得将这老鼠一脚踩死,它实在是太令人感觉讨厌了。

望舒再落笔添墨,长裙女子目光盯着那瘦弱的老鼠,黑瞳透出慧黠的神色,这个时候拓跋绰才发现画中女子只是单手挽裙,另外一只手却拿着网罩藏在背后,只露出一截杆架子来。

只听望舒搁笔道:“好了”,满意的看着画作,看样子心情不错。

拓跋绰总感觉主人这幅画很有深意,好像在寓意着什么,她边看着边思索,这只瘦老鼠都瘦的皮包骨头了,不寻吃的,却反而去窥视女子的裙底,这是不是暗示着这老鼠虽聪明一等,却不安分守己,反而惹祸上身,可是拓跋绰又感觉不仅仅如此,她实在猜不透主人这幅画所透露出来的意思。

这个时候传来敲门声,望舒道:“拓跋绰你去开门看看是谁?”

话刚说完,却看见门口冒出火光,拓跋绰疾步上前打开门,只见门前有一团火,也没有多想就伸出脚踩踏上去,啪的一声,踩到了软绵绵的东西,火焰瞬间熄灭,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恶臭味,好像是猪屎。

拓跋绰的鞋子沾满了猪屎,立即一肚子怒火,眼神迅速巡视周围,敏锐的发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往院门奔跑,她飞奔追去,揪住他的后背将这罪魁祸首整个人揪了起来,却是一个十岁左右穿着儒服的学童。

学童便挣扎,边用稚嫩的声音喊道:“放开我”。

拓跋绰有些泄愤的将学童扔到地上,当然还是有手下留情,若不是因为是个孩子,现在已经被她打断骨头了,冷声责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学童转过身来,闻到拓跋绰身上传来的恶臭味,又看了看她沾满猪屎的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我是来找林先生的,走错门了,对不起”,说着捂了鼻子,巴不得拓跋绰离自己远一点。

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难道没有看见拓跋绰气的要把他给生吃了。

拓跋绰将那只沾满猪屎的鞋子凑到学童跟前,沉声道:“给我舔干净,我就放你走,不然我就把你扔在茅坑里”,她做人很公平,或者说这一次看在对方是个小孩子的份上,大发慈悲。

“啊!”学童显然非常惊慌,忙摆手道:“是误会,我不是想捉弄你的”。

拓跋绰可不管是不是误会,冷声道:“看来,我只好把你扔到茅坑里面去了”。

学童却被拓跋绰恶狠狠的模样给吓到了,哭道:“下次我不敢了,放过我吧”。

一把轻柔的声音传来,“拓跋绰,算了,别吓着他了”。

第一百九十八节 代笔同心

女子天生有母性的一面,对于孩子都格外的宽容,当然似拓跋绰就另当别论,不知道她有一个外号叫小老虎吗。

主人有吩咐,拓跋绰只好作罢,原本她也没有真的想让这学童将她的鞋给舔干净,只不过吓吓他,发泄心中的怒气罢了。

望舒轻轻走了过去,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学童,不禁想到了西夏皇宫的儿子,她也为人母了,也知道小孩子的天性就是调皮任性,微笑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学童看见这个温柔的夫人,见她目光透着慈爱,立即就感觉非常亲近,一脸愧疚低声道:“我不是想捉弄你们的,我是想报复林先生,那里知道走错了地方”。

望舒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报复林先生呢?”

学童有些气愤道:“林先生上课的时候,我在打瞌睡,所以林先生就打了我的手掌”。

望舒微笑道:“你犯了错误,先生责罚你有什么不对吗?”

学童却无言以对,自如学文庙,他就知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先生便如自己的父母,责罚自己又有什么不对呢,自己心存报复更是不应该。

望舒笑了笑,看着这学童的表情,已经清楚他知道错了,道理的事情人人都懂,可是要做到又谈何容易,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孩子,自我约束的能力并不大,拉起他的双手,只见掌心道道伤痕,问道:“疼吗?”

学童点了点头,望舒笑道:“到我房里来敷药吧”。

刚才还调皮任性的学童,却老实乖巧的跟在望舒的身边,走到门口,望舒对着拓跋绰道:“你去清洗一下鞋子”。

学童突然道:“不如我来给姐姐洗鞋子吧,算是给姐姐赔礼道歉”。

望舒道:“你的手受伤了,不好沾水”。

学童道:“那姐姐先脱下来,等我手好了就给姐姐洗”。

望舒笑道:“等你手好了,鞋子早就发臭了,好了,进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胆大妄为的学童进了房间却显得拘谨,望舒叫他坐下,他才敢坐下,望舒给他双手敷药,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学童应道:“回夫人,我叫张彩”。

望舒又问道:“先生可赐“字”了”在大东国,文人都有字有号,有的及冠才由父母赐字,似乎书香世家在入学院读书的时候,先生便会赐字。

学童摇了摇头,“没有”。

望舒原本给他取字,想想这是他的先生的情,自己不好喧宾夺主,于是作罢。

两人闲聊起来,由于望舒随和,孩童又没有戒备,很快就熟络起来了,他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说喜欢那个先生,又说讨厌那个先生,说与自己一起读书的伙伴,说学文庙的趣事......

他说东道西,望舒对这里的环境不太熟悉有些听不太懂,不过却静静倾听,也不打扰他的思路。

突然学童看见桌上的画作,问道:“夫人,这是你画的吗?”

望舒微笑点头,学童目光期待道:“夫人,那你可不可以教我作画”。

望舒表情一讶,她倒从来没有想到过教导别人作画,本来她的画艺也是易寒教导的,想到教导别人作画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就微微点头答应下来。

学童兴奋道:“谢谢夫人”,说着还不忘恭敬的施学生之礼。

这个时候拓跋绰换了双干净的鞋子走了进来,学童看到她有些害怕。

拓跋绰却看到主人似乎很喜欢这个孩子,反正也能陪主人解解闷,淡道:“你放心,夫人吩咐了,我不会再欺负你”。

学童笑道:“谢谢姐姐”。

易寒原本是只应林先生的邀请客串一下,那里知道却上瘾了,感觉当人家先生其实也是一件蛮有趣的事情,人都新鲜事物往往都是抱有兴趣和热度,或许久了之后就烦了腻了。

回到院子,见西厢的屋子又紧闭屋门,原本想过去打声招呼,一想到拓跋绰哪张冷若冰霜的脸,也就作罢,返回房间休息。

夜黑了,打算出去逛一逛,顺便探听外面的情况,却被告之,正个泉城实行宵禁,他自然也知道,那抚台大人在全力搜捕犯人,却没有这么容易肯作罢。

这搜捕犯人是没错,若是因为一己之私而弄的满城风雨,影响民生日常生活就大大不应该了,这抚台大人,回到京城之后,一定让人将他撤职。

隔日,本来闲着无事,易寒就又临时当起这个先生来,所谓名师出高徒,这些年纪善幼的学子也是受益匪浅。

下了课之后,张彩又兴致勃勃的来到望舒居住的小院里,这一次他可没有认错路,是特意来寻找望舒的,望舒并没有邀请,他却明白不请自来非礼也的道理,就在门前的院子逗留守护,却也不敢前去敲门。

大概等了一会,拓跋绰打开屋门走了出来,张彩立即走上前去,喊了一声:“姐姐”。

拓跋绰抬头一见,说道:“是你,你来干什么?”

张彩伸长脖子朝屋子里瞥去,朗声道:“我带了点糕点,想给夫人尝一尝”,他故意说得大声,就是想让屋内的夫人听到,眼前的姐姐不好说话,夫人却随和好说话。

拓跋绰也明白这糕点只是借口,目的还是想见主人,心想这个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明,果不其然,只听主人朗声道:“拓跋绰,让他进来”。

拓跋绰只好让开道路说道:“进去吧”。

张彩说了声“谢谢姐姐”兴冲冲的走了进屋去,“夫人,我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些糕点,感谢夫人昨日给我敷药”。

望舒搁笔笑道:“不必客气”。

张彩摊开油纸,“夫人,你快尝尝,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糕点,从今往后,他们都没分,只留给夫人你”。

望舒尝了一口,赞道:“好吃”,又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张彩应道:“我的同窗。”

望舒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那我就要多谢你惦挂我了”。

咧嘴一笑,一脸喜悦,说着朝纸上看去,问道:“夫人,你又在作画吗?”

望舒道:“我在练字”。

张彩“哦”的一声,“今天来了一个新的先生,他也教我们练字,我们都喜欢这个新来的先生,因为他不想其他的先生板着脸,笑嘻嘻的,又拿了一个泥人来诱惑我们,说谁写的好就送给谁,其实我们也不稀罕他那个泥人,只不过大家感觉能得到他那个泥人很骄傲,所以练起字来,特别的认真”。

望舒心想,这个先生懂得利用孩子的争强好胜来诱导他们学习,倒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问道:“那你得到了泥人吗?”

张彩摇头道:“被王士桢拿去了,他的字写得本来就比别人好,我很讨厌他,因为他老在我们面前说他老爹多么好,好像多么了不起似的”。

说着说着,张彩又说起那位新来的先生,说那位先生给他们讲故事,说了许多有趣的地方,突然问道:“夫人,你去过西夏吗?先生说那里的人特别的热情,那里有走不完的草原,骑着马奔驰永远也不怕担心撞到人,可以无拘无束”。

西夏,这里还有人比她更了解西夏吗?那是她的故乡,她是西夏的主人,作为一国之君,她要了解西夏的方方面面,还有人比她更清楚西夏的风土人情,地理环境吗?

望舒微笑应道;“去过”。

张彩惊奇道:“夫人,你真的去过西夏吗?那你说西夏是不是像那位先生说的那样”。

“嗯”,望舒淡淡应道,仅仅因为讲述就加深了这学童求知涉足的兴趣,从张彩刚才的描述,她感觉那位新来的先生很有可能就是易寒,为了确认一下,问道:“那位新来的先生长什么样呢?”

张彩边比划,描述了一番,望舒更确定是易寒无疑了,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他倒还有这个闲情做先生教书,也是,什么世面他没见过,这种事情他又怎么会紧张放在心上呢,问道:“张彩,你想不想胜过那王士桢,得到泥人呢?”

张彩连忙点头,看着夫人写了一纸的字,夫人,你想教我练字吗?我愿意”。

望舒笑道:“好,我来教你练字”,说着开始教导张彩练字,习字需要常年的积累,但是从旁点拨指点能让学生学的更快,规范写字方式,再练起来就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一对一的指点辅导也比一人教导一群要有效率的多,望舒虽然不是大书法家,但是试问一个从小爱慕大东国文化,又出声帝王之家的人,这一手字能差的了吗?更别说她深受易寒的影响,一闲暇下来就练字陶冶身心。

当然她教导张彩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让张彩代笔给易寒传递书信,或者说只是因为有趣,又或者说有另外的深意。

望舒写了一封信,又让张彩照着这封信攀模练习起来,张彩写完,望舒却将张彩所写的那封信塞入信封,对着张彩道:“明日一早代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那新来的先生好么?”

张彩问道:“夫人为什么要那新来的先生写信呢?”

望舒笑道:“听了你的讲述,我对你那先生博学多见的先生产生爱慕,想借机交流一番”。

张彩又问道:“那夫人怎么不用你亲笔写的书信呢?”

望舒道:“那是我害怕字写的不好,让你先生看了笑话”。

张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道:“若先生问起这封信是谁写的,我又该怎么说”,他倒也聪明,想到了有可能发生的状况。

望舒思索起来,这倒是一个问题,张彩突然道:“要不,我就说是我母亲给他写的,反正我母亲早上都要来看我”。

望舒轻轻摇了摇头,一个有孩子的妇人,易寒无论如何也不会产生非分之想。

张彩看着望舒的表情,似察觉到一些什么,他也常看见母亲露出这种表情来,问起母亲,母亲就轻轻摇头,但是他知道,母亲在思念父亲,因为每当这个时候,母亲就会拿起父亲给她写的书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了父亲永远不会回来的真相,因为父亲战死沙场,母子靠着父亲战死的抚恤金度日,每月还能收到军队的粮食补贴,这些事情他很早就懂。

母亲靠着绣花攒了一笔钱,后来就将送到这学文庙学习,先生见他聪明机智,又见他母亲辛苦,就破例收下,留他在学文庙学习。

望舒见张彩突然表情黯淡失落,柔声问道:“你怎么了?”

张彩道:“我想起我的母亲了,我母亲常想起我的父亲,可是父亲却死了”。

望舒闻言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也经常问自己的父亲在那里,每当这个时候望舒只好拿出易寒的画像给他看,画像虽然化解孩子的好奇,却不能减轻他的思念,突然将张彩拥在怀中,却什么话也没说,这个孩子更可怜,因为他永远也不能看见自己的父亲,他的母亲比自己更可怜,至少自己还有期盼,而他母亲却只剩下思念。

望舒轻轻道:“好吧,就跟你先生说,是你母亲写给他吧”,她要以一个带着孩子思念盼望丈夫归来的妇人给易寒写信。

(这段时间要上班,又要忙着学习应付考试,明日一早要去考试,质量字数方面请多多见谅)

第一百九十九节 巧搭

又隔一日,易寒如时来给学童讲课,看着屋子内学生已经早早坐好等候,一种骄傲,一种心灵的满足感油然而生,他想苏洛愿意无怨无悔的传授学生知识,其实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她得到的是一种心灵宽慰的馈赠。

易寒走进学堂,今日他又带来了一件礼物,借此来激发学生上学的兴趣和学习的热情,当学生以为他又带了了小泥人的时候,他却带来了一幅画,这幅画有别于寻常的画作,从文学上讲并没有什么质量,但是他却认为学生一定会喜欢,他用彩绘的方式描绘了一个人物,这个画中的人物头部比起整个身子都要大,这个种画风,让整个人物显得生动活泼,而且人物表情夸张,让人感觉看起来比较的滑稽。

当易寒当着学童的面摊开这副画的时候,学童立即哇的一声,表情眼神中难以掩饰惊奇和兴趣,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画,而画中的人物却十分有趣,孩童一般都喜欢活灵活现的小人。

易寒从学童们的眼睛中看到了期盼拥有,他觉得自己可以提出要求了,朗声道:“今天我要挑选一位写的最认真,字体最端正的人,把这幅画作为奖赏送给他”。

话刚说完,学童们就蠢蠢欲动,只听易寒朗声道:“摊平桌子上的纸张,研磨,执笔,写出我昨天交给大家的那些字”。

学童们开始写了下来,学堂里立即变得安静起来,学童们都在认真写字,易寒走下去一一巡视,特别注意起

一个叫王士桢的学童,他小小年纪就能做到气定神闲,不为外界影响,却是可塑之才,他也是这般学童中最优秀的,静静的走到王士桢的身后,只见王士桢持笔挥洒笔墨,丝毫不因为自己在他身后而受到影响。

刘先生发现这件屋子显得格外的安静,看着易寒露出赞赏的眼神,易寒也看见了他,两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打了个无声的招呼,刘先生示意易寒继续,他就不打扰了,便离开。

易寒在王士桢逗留了一会之后,继续巡视起来,突然在一个学童身后停了下来,他之所以停下来,并非这个学童写的有多好,而是这个学童仅仅一日却进步飞快,昨日他已经对这些学童的功底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易寒看着看着露出微笑,读书写字的优劣与一个人的天赋也有关系,若按照张彩这种进步的速度,很快他就能超越王士桢。

快要下课,学童们也写的差不多了,王士桢气定神闲,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而张彩眼神中透出炙热的期盼,就像成人渴望得到荣誉一般的眼神,易寒心里已经知道应该把这幅画送给谁了,他今日不是想奖赏最优秀的那个,而是想奖赏最努力最认真的那个,倘若一直关注王士桢,那其他学童久了就之,感觉本来就没有希望,也就失去了动力,同时他也想在王士桢的头上敲一棒,让他戒骄戒躁。

易寒朗声道:“张彩,今日你最努力最认真,所以我想这幅画送给你,作为奖励”。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从这两个孩子的眼神中看到了变化,张彩的眼神是那种努力终于得到回报的欣喜,这就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而王士桢眼神却是那种出乎意料之外,人生事便是如此,有时候你并不能掌握所有的事情,在学习上是学海无涯永无止境,在其他其实也是一样,不知道他是否聪慧能够领悟懂得。

张彩从易寒手中接过奖励品,挑衅的朝王士桢看去。

易寒微微一笑,同窗之中有一个竞争对手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古往今来,就是有许多名士在同窗的时候共同竞争共同进步,而长大之后他们却成为了知己好友,为国家社稷做出贡献,作为他们的老师也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易寒朗声宣布下课,“下课了就尽情的去玩吧”。

学童们欢呼起来,他们感觉这位先生与其他的先生不一样,并不要求他们方方面面都要保持严肃,而易寒也明白孩子有无限的活力,他们需要释放,而不是约束压抑他们。

易寒刚要离开,张彩追了上来喊道:“先生,等一等”。

易寒回头笑道;“张彩,这是你应得的,不必感谢”。

张彩道:“先生,我知道是我应得的,刚才我也向你表示感谢过了,我找你是有其他的事情,我跟我母亲讲起先生你,母亲夸先生教的好,给你写了一封信”。

易寒有些好奇,张彩却已经将书信递到他的手中,便走开。

易寒感觉奇怪,怎么无端端的就给自己写信了呢,边走着边打开书信,一看却是张彩的笔迹,回头喊道:“张彩”,那孩子已经跑远了,只好作罢,便继续看起来书信来。

笔迹虽然是张彩的,但是心中口吻明显却是一个成熟的妇人所写的,她就昨日易寒所讲的那些见闻做出了交流,同时并指出他所讲见闻中的错漏,信的最后写道先生虽然广见洽闻,但是有些地方并未认真确认就草率讲述出来,颇有误人子弟之嫌。

易寒想了想,却是有些地方他并没有深究,仅凭印象和推理,这妇人说的倒是没有错,只是她一个妇人何以能比自己了解还要清楚,并能准确的指出自己当中的错漏,到底她所说的正解是否正确,怀着这样的好奇心理来到了文正书阁查阅有关的书籍文献,在学文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有数不尽的书籍可以阅读,这书阁积累了数百年的书籍,有些年代久远手抄本更是珍贵,乃是名人名士笔迹,当然为了让这些书籍文献能够更好的保存整理,有一个年至古稀的老先生在负责保管,易寒昨日来的时候与这老先生相聊甚欢,老先生多是从书中了解,易寒却是实际游阅,正好做出交流,而经过交流之后,老先生也发现,随着岁月流逝,有些风土人情已经发生了变化,现在与过去并不一样,而易寒从老先生的口述中了解到了过去的历史。

易寒根据那妇人信中所说,像老先生询问,又查阅了有关方面的书籍,印证了那妇人所说却是有依有据,并使凭空猜测,心中惊讶,她既如此博见又何必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学文庙来,自己教导不就可以,或许这个妇人只是博见而已,在文学涵养方面并见优,仅仅一封信,他却立即对这个妇人产生浓烈的兴趣,怀着疑惑给妇人回信,含蓄的询问她是如何博见了,当然也有文人的那一套,在向对方表情赞赏的同时自谦自检。

将信封装,却迫不及待的想把这封信交到妇人的手中,只是却要等到明日一早了。

张彩兴致勃勃的拿着奖励品来到望舒居住的屋前,这一次拓跋绰似乎早就被吩咐下来,并没有阻拦张彩。

张彩走了进来,看见望舒正在绘画,朗声道:“夫人,我又来看你了”。

望舒搁笔,微微抬起头来,看见他一脸兴奋得意的表情,心中也知道他今日有收获,便顺着张彩的心思问道:“张彩今日可获得先生的奖励”。

张彩高高举起手中的画卷,“夫人,你看,在这里呢,这张画可有趣呢,比泥人有趣多了,王士桢看的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不过我不会让他如意的”,说着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易寒的画,自己也没少见过,她也知道易寒画技也是一绝,好久没有看他亲手画的画作了,心中微微有些期待,说道:“摊开来看一看,是怎么个有趣法”。

“夫人你看”,说着张彩将画摊开,“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有趣的画,这人头画的比人的身子还要大,我看见这张脸就想笑”。

望舒凝神认真的看着,她倒从来没有看过易寒这种画风,可是又感觉这种画风独创一格,显得新颖独特,看到这张画像的脸,突然恍悟到什么,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张彩道:“夫人,你笑起来真好看,你是普天下最美丽的人”,孩子不会说谎,张彩由衷赞道。

望舒微微一笑,小小年纪就这般甜言蜜语懂得讨女子欢心,这孩子长大了都不知道要风流成什么样子。

拓跋绰见主人开怀笑了起来,好奇的走了过来,好奇的看了看张彩带来的那副画作,一开始只是奇怪怎么有人将人物画成这个样子,待看到人物的脸容时,却勃然大怒道:“这是谁画的?”

原来这画中人画的正是拓跋绰本人,人物表情虽然夸张,从五官却能清晰的辨认出来,易寒依照自己心中的印象将拓跋绰画的像个泼妇又像只老虎,两只大大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嘴巴也被夸张修饰,张的大大的结合脸上表情可以看出在破口大骂,那张大嘴似乎要将人给吃掉一般。

易寒觉得别的女子都不好亵渎,独独觉得这拓跋绰没有关系,被易寒选中那也是拓跋绰倒霉,而易寒在做出决定的时候自然也不会想到这副画会被拓跋绰看见,在他向来,这帮学童与拓跋绰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

张彩很好奇一张画,为什么夫人开怀大笑,而姐姐却勃然大怒,他好奇的看着拓跋绰,竟然惊奇道:“原来这画像画的是姐姐你啊,难怪我一开始看着有些眼熟,易先生画的真的是太生动了!”

张彩这最后一句话又再次刺激了拓跋绰一次,她伸出手就要将画给撕掉。

望舒喝道:“住手!”

拓跋绰闻言,立即习惯性的停了下来,只听望舒沉声道:“这是别人的东西,你怎肯随意撕毁”。

拓跋绰有些委屈道:“主人,可是这画......那混蛋......”话却说得吞吞吐吐的。

望舒淡道:“我知道,有什么好气的呢?你若有本事就画回去”。

拓跋绰却也没有这个本事,垂下头低声道:“主人,我出去一趟”。

望舒也知道她要去找易寒算账,冷冰冰道:“不准你去找他”。

拓跋绰自然不敢违抗,心里却将易寒恨的牙痒痒的,真想把易寒活生生撕成两半。

张彩轻轻道:“夫人,你是不是认识先生”。

望舒微笑道:“不要多问了,我们来练字”。

“信送过去了吗?”

“送到了”。

“他怎么说?”

“先生很好奇,也没有多问,我将信交给他就走了”

......

第一百九十节 良心

隔日一下课,易寒就将书信交到张彩的手中,“将这封信交给你的母亲”。

张彩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言,来到望舒的住处,叫书信交给望舒。

望舒打开书信看了起来,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信中言语易寒表达了对她一个妇人足够的尊重,并询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她一个妇人何能如此博见。

望舒早就聊到易寒会这么问,任谁遇到一个博见的妇人都会感觉好奇,并提出自己的疑惑。

望舒想了想应该如何来回复易寒的这封信,既然是以张彩母亲的身份给易寒写信,那就干脆为张彩的母亲代笔吧,她与张彩的母亲有一份共同的情怀,那就是自己的丈夫远离自己,而自己孤独一人日夜思念,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大,身兼二职,她对着张彩道:“张彩,你愿意将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故事讲给我听吗?”

张彩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想找个人倾诉,但是这种事情谁又会愿意倾听呢,他又不敢对母亲讲,生怕触动她的伤心事,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始,想了想娓娓讲述起来。

张彩的父亲和母亲是私奔,那个时候生活很穷苦,生下张彩之后,更是无法过日常常挨饿,他的父亲于是入征,家里才有了口粮。

父亲盼望父亲常给母亲写信,写他到过的一些地方,写他在军队的生活,写发生在他身边有趣的事,同时也表达了对妻子的思念,夫妻两人都盼望着战争能够结合,丈夫早日归来,一家能够团圆,可是战争却越打越久,直到有一天父亲再没有给父亲写信,后来他的家里收到了一笔抚恤金,军队为了弥补战士伤亡,每月都发放一笔补贴。

这一些是望舒从张彩断断续续的长篇故事简单概括出来的,她也基本了解了张彩的家庭背景,从张彩的言语中望舒也能切身感受到她母亲的思念,她母亲的期盼,在闻悉丈夫战死的那种悲痛,那种绝望,因为她也有相同的遭遇。

望舒把自己想象成张彩的母亲给易寒写信,表述自己是从丈夫写给她的书信中了解到外面的事情,了解丈夫去过的那些地方,她对丈夫的爱,她对丈夫的思念,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孩子慢慢养大,写着写着却变成自己,因为她与张彩的母亲在这一方面遭遇太相似了,以至于写到最后她分辨不出是在为他的母亲代笔,还是本身写的就是自己,她的言辞变得有些激进,将所有的幽怨都通过文字发泄出来。

这一封书信写完,望舒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她重新看了一遍,却发现这封信言语情绪波动太过明显,她想重新写一封,又感觉写不出这种真情实感的文字来,想想也就作罢,不想重写了。

隔日下课,易寒叫张彩叫到隐蔽的地方,问道:“张彩,你母亲可有回信?”

张彩掏出书信递给易寒,“先生,给”。

易寒接过书信,扭头就走,迫不及待的拆开书信阅读起来,当知道张彩的母亲是个寡妇的时候,却是让他意外了一番,接着信中娓娓讲述了她丈夫是在战场战死,易寒又是一惊,又是一个因为战争而破裂的家庭,他一口气将四张纸的信看完,深深的叹了口气,表情变得严肃凝重,这封信真情实感,让他看着感动,丈夫的深情,妻子的痴情挂念,若非亲身经历何能写出这般动人的文字,这会那个妇人何以如此博见却不是重点了。

信中的言语有些失控,易寒并不以为意,这是一个人真实情感的反应,他坐在书阁里沉思起来,思考如何回复这封信,明显在看完了这封信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措辞要注意了,他在想应该如何来宽慰这个妇人,又该如何鼓励她对生活抱有美好的期盼。

他想了好久才下笔,逝者如斯,刚写完这四个字,他就立即撕毁,写这些干什么,这不是再次刺激她吗?他想了想,有了,张彩,从张彩入手,孩子便是她的希望,便是她的欣慰,便是支撑她的动力,想到这里又开始下笔,写着写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他也是为人父,可是呢,他这个父亲却没有尽到一点做父亲的责任,望舒的孩子,自己只是在婴儿是见过一次,现在长什么样却一点也不知道,还有梦真的孩子,这件事情自己居然完全忘在脑后,自己还算是人吗?虽然有很多的原因,当这一些都不能成为自己失职的理由,想到这里,易寒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时间了,自己要迅速回到京城,问清楚梦真孩子的情况,自己要去西夏看看望舒和孩子,尽做丈夫和妻子的责任。

想到这里,他信也没写,匆匆回到东厢,收拾行李,刚好那刘先生来找他,看见易寒在收拾行李,好奇问道:“易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易寒道:“刘先生,我要急事要上京去,请代我向白老先生转告一声”。

刘先生惊讶道:“现在?”

易寒应道:“现在!”

刘先生道:“易先生,你不知道城门被士兵封锁了吗?你现在是出不去的”。

易寒猛的回头,“被封锁了?”

刘先生点了点头:“抚台大人家的公子被人打成重伤,抚台大人立下毒誓定要将罪犯捉拿,这些日子,官兵正挨家挨户搜查呢”。

易寒问道:“要为什么要将城门给关闭了”。

刘先生道:“还不是怕罪犯乔装打扮蒙骗出城,为了不出漏子,抚台大人只好将城门关闭,没有捉到罪犯就一日不打开城门,我们平民百姓只能盼望早点捉到罪犯,恢复正常日子,再继续下去,这泉城可就要乱成一团了”。

易寒沉声道:“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

刘先生道:“易先生,你有急事也没有办法,现在根本就出不了城,易先生你稍安勿躁,我帮你打探消息,一旦城门恢复通行,我立即通知你,再者说了易夫人有病在身,这会出行也不方便,不如在学文庙再待一段时间,等易夫人身体恢复了,再走不迟”。

易寒想了想,觉得也对,泉城离京城也不远,几日便到了,几年都等了,何必急在这一时,再者说了这个时候一走了之显得有点不仗义。

这会激动一过,易寒又变得冷静下来了,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就多逗留几日,等过些日子再说”。

刘先生大喜,易寒能留下来自然再好不过,其实他心里在暗暗做着打算,就是让易寒永远留下学文庙做先生。

刘先生走后,易寒心情虽然平稳下来,却有些闷闷不乐,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胸口,压的他难受,便走出去,四处逛逛,排解闷沉,想不到张彩母亲的一封信竟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印象,要知道易寒经过了许多事情,现在的心态已经放的比较开了,很难有事情能够困扰到他,似打伤抚台大人家公子这件事情,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来到一处池塘,看草木芳华,池水清澈,波光粼粼,见几个学童在池边扔着石头,比谁扔的远,见几人大声嚷嚷争执起来,易寒微微一笑,少年无忧愁啊,他们是否知道,今日无忧无虑,成年后却必须担负起作为一个男子的责任。

感觉学童们玩得很开心,也想过去凑凑热闹,是否也能如他们一般无忧无虑。

学童们见他过来,纷纷停了下来,喊道:“先生”。

易寒随和道:“你们继续玩,没有关系”。

学童们也了解易寒随和,与别的先生不一样,也就不再拘谨,继续玩了起来。

过来一会之后,易寒问道:“能不能让我也参加?”

学童们面面相觑,点了点头默认下来,于是易寒这样一个大男人却与这般学童玩起扔石头来,扰的一池清水不得安宁,玩着玩着,他倒也忘记了那些烦恼。

突然一个学童涉水下池去,“先生,你看有鱼”,说着捉起鱼来,弄湿裤腿,却连个鱼影子也没有摸到。

易寒笑道:“我来吧”,说着也不顾身份,挽起裤腿,下池捉鱼,他手脚敏捷,下手一个准,没一会儿就抛起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上岸去。

几个学童忙兴高采烈的捡起来。

一会之后,便捉了十来条,一个学童问道:“先生,这些鱼怎么办?”

易寒随口道:“烤着吃”。

学童们闻言却非常惊讶,学文庙规定不准随便焚火,易寒玩心大起,低声道:“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烤”。

学童们自然欢喜非常,寻了一个隐蔽偏僻的地,易寒一边教导学童们如何烤鱼,一边嘱咐他们安全事项细节,其实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做的更好一点,事情不在于该不该做,而在于怎么去做,例如士兵上战场随时都可能战死,你能不让他们上战场吗?关键还是如何让他们在战场上生存下来。

偷偷烤了鱼,几个学童饱餐一顿之后,还剩下两条吃不下,天也快黑了,易寒领着他们亲自回宿,宿监原本打算责罚几人,易寒说他们几个跟自己在一起,所以晚归,也就免于被责罚。

返回院子,看见西厢的屋子已经亮起灯光,看着手里的两条鱼,想了想还是朝西厢的屋子走了过去,在学文庙也住了些天,这些日子却没有打照应,各过各的,是应该问候一下了,况且她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拓跋绰端着饭菜,唉声叹气走了出屋子,主人基本没怎么吃,在继续下去,身子怎么受的了,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奔波,主人却还是瘦了一圈,可主人吃不下,自己做随从的又不能逼着她吃。

易寒走上前,刚好看见拓跋绰从屋内走出来,心中暗忖:“还真巧”,朗声喊道:“小绰,”她现在女装打扮,可就不能再喊拓跋公子,否则拓跋绰还以为自己是在故意讽刺她。

拓跋绰闻声,立即抬头朝易寒瞪去,“你还敢过来”,说着飞脚朝易寒踢了过来。

易寒避过,佯装狼狈后退几步,心中暗忖:“莫非喊她小绰,她不乐意了,那也不用飞腿侍候啊”,忙喊道:“拓跋小姐,有话好好说,莫非我又哪里做错了”,这样喊应该不会错了吧。

拓跋绰却也不回应,又是一拳挥来,易寒又狼狈的躲避了过去,看玩笑,被打中还得了,这婆娘吃错药了,火气这么大,想想自己应该没有得罪她啊,又看我那里不顺眼了,好歹长的也不恶心人,走到青楼,那些俏娘子不知道多亲热多开心,怎么在她这里就不招待见了。

拓跋绰又踢又打,易寒狼狈逃窜,偏偏就是没有打到他。

拓跋绰也知道易寒有些本事,却不太清楚他的底细,当日在集市广场就看见易寒出手救人。

易寒边逃边喊道:“我给夫人送烤鱼来了,上次不小心烤焦了,这一次用性命担保不会了”。

只听望舒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拓跋绰,住手!”刚才她在屋内也听到了一些动静,只是想让拓跋绰停下来却有气无声,这一听到烤鱼,顿时就来了精神,鼓足中气喊了出来,这么说来,那天的鱼是他烤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连我的胃也被他治的服服帖帖的,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偏偏对他烤的鱼有食欲”。

听到望舒的声音,拓跋绰不敢再放肆,虽然一肚子怒火还没有发泄,却也不敢违抗望舒,只能用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易寒。

易寒无奈笑道:“拓跋小姐,不知道在下又哪里得罪了你,一见面就拳打脚踢的,我可记得这些天我都还没跟你说过话”。

拓跋绰却也不应,继续用眼神作为武器对易寒进行攻击。

易寒陪笑道:“我烤了两条鱼,给你和夫人品尝,若我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们一鱼泯恩仇可好?”说着示好的将烤鱼递过去。

看到烤鱼,拓跋绰才记得主人什么都不太吃的下,偏偏上次对着烤鱼很感兴趣,看着主人想吃烤鱼的份上,暂时不与他计较,冷冷的接过烤鱼。

易寒自讨没趣的转身,扭头就走,原本是送烤鱼过来,那里知道这么不接待见,早知道扔了也不过来。

拓跋绰突然喝道:“站住,鱼怎么是冷的,你是故意消遣我的吧,还你,拿回去”。

屋内的望舒听到拓跋绰的话,有些着急,真想朗声喊道:”冷的,我也要吃“,暗暗骂道:“这拓跋绰又自作主张了,一会回来了我要好好罚罚她”,却也喊道:“拓跋绰,拿回来”。

易寒一讶,看来还是这夫人通情达理一些,对于夫人接纳他的鱼,心里也微微感到宽慰,这会却自我检讨起来,鱼冷了确实不太好,不过烤鱼到没什么关系,只是没有似热腾腾时吃起来香,算了,不要再自找麻烦了,想到这里,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拓跋绰走进屋子,还没说话,望舒有些恼,劈头责问道:“谁叫你自作主张的,你怎么知道冷鱼我就不吃”。

拓跋绰被望舒责备的有些窘迫难堪,她只是对于那姓易的行为有些生气,鱼冷了,让主人怎么吃,要知道主人的身份何等尊贵,如何能吃烤鱼,心里总感觉主人有些偏袒那姓易的,似乎姓易的在她心中比自己还要重要。

易寒是望舒的丈夫,在望舒心中比自己还要重要,她当然偏袒易寒了,只是拓跋绰却不知道真相,她怎么也不会猜想到,姓易会是小王子的亲身父亲,主人的丈夫。

拓跋绰低头轻声道:“我觉得让主人吃冷鱼,委屈了主人,再说那姓易的实在故意刁难,所以......所以我就......”

望舒见拓跋绰表情,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原本打算责罚她的,这会却算了,打断道:“好了,不必解释,你的忠臣,我还不知道,把鱼拿上来吧,我的饿坏了”。

仅仅一句话立即拓跋绰感觉宽慰,听主人说饿坏了,又感觉怪怪的,刚才热乎乎的饭菜不想吃,见到这冷鱼却说饿坏了,这鱼真的有那么香吗?让她还真想试一试,却忙将烤鱼送上来。

望舒看着烤鱼,想起在天峰的那些日子,易寒就亲手烤鱼给她吃,想着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气,这人有坏的一面却也有好的一面,心中对他的怨恨也化解了不少,他日他若多哄哄我,我也就原谅他了,不过还是得让他吃点苦头,否则这些年的气,这些年的苦,可真是白受了。

拓跋绰惊奇的发现主人还真的吃的下,而且吃的津津有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这烤鱼真的是人间美味,可眼前的事实又容不得她不相信,因为主人已经将烤鱼吃的只剩下骨头了,甚至主人不顾形象,将鱼骨的肉碎舔的一干二净,这完全颠覆了拓跋绰的观念,因为主人在她心中是高贵优雅的。

望舒突然出声打断拓跋绰的思绪,“拓跋绰,以后我每餐都要吃鱼”。

拓跋绰一愣,脸色顿起为难之色,因为她自己并不会烤鱼,就算会烤也知道不能让主人有想吃的胃口,可主人都吩咐下来了,她做随从的就必须想办法去做到,那只有让姓易的去烤了,可是刚才还凶巴巴的对他拳打脚踢,她性格本来骄傲,这会又如何让她拉下脸皮去求姓易的,看着是一件小事,对于拓跋绰来说却比登天还要困难。

拓跋绰表情怪异的应了下来“好”,这是她唯一的回答。

望舒突然道:“我还想还有点饿,还想吃”。

拓跋绰闻言头立即大起来,该不要让她现在去找姓易的去弄烤鱼吧,只见主人脸带微笑看着自己,她不用问也知道主人让自己去做什么,看着瘦了一圈的主人,有些心疼,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又感觉欣慰,心想为了主人,我拓跋绰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难道我就治不了那个姓易的,就算捆着他也要逼他弄两条热乎乎的烤鱼来,想到这里果断道:“我去弄来”,说完转身走出屋子,朝东厢易寒居住的屋子走去。

第二百零一节 虚与委蛇

拓跋绰走走停停的来到易寒居住的屋前,屋里内的灯还亮着,这说明他还为休息,再者说着这会也并不晚,天才黑一会,她硬着头皮敲了下房门,却没有预想中的回应。

拓跋绰耐着性子等了一小会,又敲了敲门,屋内还是没有人回应,拓跋绰这下不耐烦了,朗声道:“姓易的,出来,有事找你”。

屋内还是没有回答,拓跋绰脾气暴躁的喊道:“你以为你躲在屋子里,我就进不来吗?”说出粗暴的将门一脚踢开,门只是轻轻的掩上并没关,所有大门受到冲撞,强烈的晃荡。

拓跋绰走了进去,巡视了一圈,那里有易寒的踪影,心中好奇,刚才明明看见他回屋的,怎么这会就不见了,回去那呢?

拓跋绰心情有些烦躁,好不容易硬着头皮来找他,却没有找到人,这一不想见到他却偏偏在眼前晃,惹人讨厌。

也就干脆大大方方的,摊开大门在屋内等候,拓跋绰是西夏人,却不懂大东国男女独处一室是不合礼数的,换做大东国的未婚女子,却是无论如此也不会在屋内久留。

又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等到姓易回来,越来越烦躁,主人那边在等着,这边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若是知道姓易在何处,就算天涯海角她也立即寻去,一刻也不想耽误,着急的走到门口张望,依然无他的踪迹,刚想返回屋内等候,突然却看见一个身影从院子大门口走了进来,仔细一看不是那姓易的又是何人,这会却也什么气液没有,反而有种终于回来了的感觉。

易寒步伐匆匆的走进院子,手里提着两条热腾腾的烤鱼,生怕多耽搁一会就冷了下来,刚才他回屋之后,越想越感觉拿两条冷了的烤鱼给人家实在不太合适,于是匆匆到池塘里又捉了两条,烤熟了之后疾步返回。

拓跋绰见易寒没有返回自己的屋子,却径直朝西厢走去,连忙朗声喊道:“姓易的”,并快步走了过去。

易寒听到声音,扭过头一看,却看见拓跋绰从自己屋子的方向走了过来,心中好奇,她在我屋子门口干什么,莫非那两条冷的烤鱼出现问题,专门到我的屋子找我算账,脸上露出微笑,心中却小心警惕,预防她骤然的飞腿。

拓跋绰目光冷冷的打量着易寒,第一眼落在他的脸上,发现他的脸被烟雾熏的有些污痕,然后发现他手里拿着两条烤鱼,还冒出热气来,最后落在挽起裤腿的脚,她也明白了姓易的刚刚去干什么了,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眼前的这个人,当你觉得他非常可恶的时候,他又会做出一些让你感觉这个人还不错的行为来。

拓跋绰淡淡问道:“你去哪里了?”却是明知故问。

易寒听她语气,感觉不是来找自己算账的,放松下来,问道:“拓跋小姐,你有事找我”。

拓跋绰淡道:“夫人让我过来对你表示感谢”,她这话也没有错,只是没有把最重要的目的讲出来罢了。

易寒看拓跋绰盯着自己手中的两条鱼,也知道她的目的,却没有揭露,笑道:“让你们吃冷鱼确实过意不去,刚刚我又去烤了两条,算是弥补我刚才的考虑欠妥”,说着将鱼递了过去。

拓跋绰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主人已经等了很久,想说声感谢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接过烤鱼扭头就走。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他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赢取拓跋绰的好感,拓跋绰是什么反应都不重要。

拓跋绰回到屋内,望舒已经等久了,问道:“怎么去那么久?”

拓跋绰想想,觉得还是把姓易的主动烤鱼送过来的事情说出来,原本以为主人听完了会高兴,说不定奖赏那姓易的,怎知主人却不太开心,因为望舒知道易寒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份,随随便便的就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讨好,到底要闹那样,难道他惹得风流债还不够多吗?

拓跋绰道:“主人,趁热吃吧”。

望舒却分一条给拓跋绰,说道:“你也尝一尝吧”。

拓跋绰却是好奇,为什么这烤鱼能引起主人的食欲,吃了一口,感觉味道还真是独特,不过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神奇,只能说刚好符合主人的胃口。

易寒回到屋内,无心睡眠,干脆就给张彩的母亲回信,这会他的情绪已经很平稳了,从别的方面来开导她,并站在自己的角度陈述了男子活在世上并不仅仅只有家庭的责任,写着写着也就越说越广,写完才上床休息。

易寒一边在学院客串教书先生,一边关注外面的情况,这会已经是归京似箭,这几日他又与张彩的母亲互通了几次书信,两人都有种相交恨晚的感觉,这个妇人所展露出来的见识远远超出易寒的想象,这个妇人越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的产生爱慕之心,但是彼此的书信往来都只是朋友之谈,并未涉及半点男女私情,他对这个妇人感到十分好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恨不得立即就见上一面,最后他在心中表示想见上一面的期盼,妇人的回信却让他大失所望,她以男女之嫌为由委婉拒接了易寒,这样易寒十分纠结,越见不到越想见,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变得有些贱了,似顾眉生,柳紫兰这种才女他都能从容应对,却在一个素未谋面的妇人身上沦落。

其实在易寒感觉,这个妇人与顾眉生、柳紫兰之辈有一处显著的不同,那就是这个妇人往往能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似乎对于他的性情,对于他的为人处世态度非常的了解,这种情况常解释为注定的相知相识,正是因为如此,易寒才对这个妇人怀有特殊的感觉,他那里知道与他互通书信的人却是知他甚深的望舒,她有什么理由做不到掌控易寒的心里情绪呢。

望舒自然也能从易寒的书信中感觉到他迫切想见到自己,这会她却偏偏不想让易寒见到,就让他干着急,让他也尝尝这种相见却见不到的滋味,至于她自己,易寒就在身边,这一次就算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下课,易寒接过张彩递过来的书信,这会看见这封书信,仅仅从文字上与她交流并不能满足,想问张彩她母亲一般都是什么时候过来学文庙,他想亲手将书信交到他母亲的手中,张彩却似往常一样,递给书信就兴冲冲的跑远了。

突然有人对着张彩朗声喊道:“张彩,你的母亲找你来了”。

易寒闻言,心猛地一颤,我何不跟过去看看她长的什么样子,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个年纪三十,一身素衣的窈窕妇人。

易寒尾随张彩身后,来到学文庙的大门口,为了不被发现,他并没有走的很近,远远的就看见张彩与一个身披素服,首戴碧花妇人简短交流了几句,妇人塞给张彩一包用黄纸包起来的东西就转身离开,由于离得太远,易寒并没有很清楚看清妇人的样子,不过依稀能辨出脸型比较清秀。

待张彩兴致勃勃的离开之后,易寒迅速朝妇人追了过去,追到一条比较偏僻的小巷时,突然冒前拦在妇人的前面,朗声喊道:“夫人请留步!”

妇人大吃一惊,后退了几步,表情有些警惕,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拦住我的去路”,这妇人第一反应自然是将易寒当做调戏妇女的登徒子。

易寒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妇人,只见妇人柳眉微皱,看来是误会他是调戏妇女的登徒子,也是这么突然冒出来确实有些唐突了,颇有几分姿色,只是有些显老,却不似自己想象中那般年轻秀气。

易寒忙微笑道:“夫人不必害怕,我不是坏人”。

易寒越这么说,这妇人却越是担心起来,因为登徒子就经常是这样的开口白,已经做好警惕,一看情况不妙撒腿就跑。

易寒见妇人眼神中透出惊吓,感觉有些好笑,一会我说出我的身份,你可就不会这个表情了,想来两人在书信交流中宛如知己,见了面却反而不似书中交流那般感觉美妙,微笑道:“夫人,我是张彩的先生”。

妇人闻言,好奇的打量着易寒的装扮,还真的一副儒士打扮,再见他表情温和,丝毫没有半点登徒子的好色猥琐,加上能叫出张彩的姓名,也就信了几分,说道:“原来是先生,请问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呢?莫非是张彩这个孩子犯错了”。

妇人的话却让易寒有些讶异,怎么感觉都不认识自己了,莫非她不确定自己就是那个与她互通书信的人,说道:“夫人借张彩之手互通书信的人就是在下”。

易寒的话却让妇人感觉一头雾水,疑惑问道:“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书信”。

这下轮到易寒糊涂了,那与自己互通书信的人是谁,难道张彩在欺骗自己,可绝对没有这个可能,信虽是张彩代笔的,可他一个孩子绝对没有这样丰富的思想,再者说了,信中的真情流露岂能有假,问道:“夫人,你是张彩的母亲吗?”

妇人点了点头,“我是张彩的母亲”。

易寒又问道:“张彩的父亲是不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战死沙场”。

妇人点头道:“先生,张彩都跟你说了,确实我知道他没有父亲看在别人有父亲心里不是滋味,可我也.....”却立即哽咽说不出话来。

易寒最怕女子落泪了,忙道:“夫人,你先别这样,我有一事不解,可否请夫人随我再找学文庙走一趟,找张彩问清楚一些事情”。

妇人掩脸点了点头。

回来学文庙,却找不到张彩的踪影,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不过通过别人的证实却可以肯定这个妇人就是张彩的母亲,可她却否定与自己互通过书信,这让易寒一时摸不清头绪,看来只好找张彩问清楚了。

失魂落魄的返回院子,却突然看见张彩从西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猛的心头一颤,莫非与我互通书信的却是这个神秘的夫人,骤时易寒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起来,暂时别想那么多,先确定事情的真伪再说。

张彩兴致勃勃的走出院子,易寒突然从背后喊道:“张彩!”

张彩回头见是易寒,拍了拍胸口,“先生,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了,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一脸严肃道:“我倒要问问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混蛋居然联合外人来欺骗自己,亏自己一直对他悉心教导。

张彩心里有鬼,嘴边却从容应道:“先生,我就四处走走”。

易寒盯着他手中的书信,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哦,我刚才在门口见到母亲,这是她写给你的书信,没遇到先生,就打算似往常一样等明日下课之后再交给先生”,直到现在张彩却还想隐瞒,他不想让别人知道,否则说不定以后他就见不到夫人了。

易寒却道:“我刚才见过你的母亲,你母亲跟我说他从来没有给我写过信,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张彩一惊,眼神闪烁,却在思考如何圆谎,易寒不想浪费时间,干脆低声问道:“这些信是不是西厢屋子的夫人所写”。

见先生都说出真相了,张彩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点了点头道:“先生,是夫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听命行事,恳请先生不要对别人说”。

易寒拉着张彩的手,“我们到安静的地方说话去”。

在易寒的逼问下,张彩终于说出了实情,“先生,请帮我隐瞒这件事情,我很喜欢跟夫人在一起”。

易寒心中暗暗道:“你小子真敢想,年纪轻轻的就有此妄念,我跟在她的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别说摸到她的人,就是连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低声问道:“张彩,这夫人长的什么样子”。

张彩摇了摇头道:“先生,我形容不出来,你想象一下瑶池里的仙女就差不多了”。

如此说来却还是一个绝色美人,绝色美人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轻易露面,否则啊,立即引起轰动,想来她是为了避免惹上麻烦,才用轻纱遮脸,有才有貌,这样的女子可真是凤毛麟角,天下少有,再加上她的身份尊贵,这等女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妄想的,却不知道这夫人知道不知道自己就是给她驾驭虎马的马夫,从逻辑上讲应该不太可能,自己与她同住在一院,何须借张彩之手用书信交流这么麻烦,你既然欺骗我,那我就干脆逗一逗你,调戏美女可是易寒的爱好,对着张彩道:“你想继续跟夫人在一起也可以,不过今日的事情你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张彩道:“为什么啊?先生,不如我带你过去,说不定夫人肯见你”,他觉得夫人居然肯给他写信,见先生一面应该是没有问题,只是凶姐姐那关有点难过罢了。

易寒心中暗暗发笑,我还用的着你来领路,我就住在她的隔壁不远,却紧紧捉住张彩的手,一脸认真道:“张彩,先生的幸福就全在你的手中了”。

这却让张彩有点受宠若惊,想想,夫人和先生都很好,凑成一对也不是件坏事,应道:“先生,我为你保密就是,不必如此”。

易寒心中冷哼,保密?你们合伙来戏弄我,若非我想找回三分颜面,岂会与你虚与委蛇

第一百二十二节 多事之秋

易天涯回到京城的将军府已经有些天了,之所以在西夏皇宫逗留这么久,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曾孙子,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西夏狼主,算是自己的孙媳妇,这两个人让他一个外乡人在西夏皇宫住的很开心,没几天就好似住在自己的家里一样,全然没有半点不习惯,曾孙子跟自己越来越熟,越来越亲近,这孙媳妇也让他越来越疼爱了,若不是因为这个孙媳妇的身份特殊,易天涯真想好好表示一下,第一次听她喊自己爷爷,易天涯还真的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是一国之君啊!易天涯发现自己错了,自己的顾虑都是多余的,望舒并没有半点架子,而且性情温和,与她在相处的时候,让自己感觉她只是一个孙媳妇,而不是一国之君,当然也因为西夏并不似大东国一般君臣之间泾渭分明,望舒在与相处的时候,反而却表现的谦卑有礼,易天涯可不愿每次见到自己的孙媳妇都要行大礼,他可受不了这个气,除此之外,易天涯还可以沙如雪、苍狼这些老家伙闲聊,他在那边一点也不孤独,反正一句话,他在西夏皇宫过的逍遥自在,他心里愿意就这样永远呆在西夏。

这一次回来却有原因的,他承认了望舒的孙媳妇身份,此次回来就是想处理易寒和望舒的问题,原本是他反对易寒与望舒谛成姻缘,这一次反而是他来主动促成此事,可是问题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却是十分棘手,他终于明白易寒为什么那么为难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而手心手背他都想要,回来的这几天他都愁白了头发,淑贤见他这个样子,还以为他在想念曾孙子呢,她那里知道自己心中的烦恼,这件事情又不能草率对别人讲出来,他倒不怕前后说辞不同而面子挂不住,根本原因还是必须有个圆满的解决之道,玄观知道他回来了,特意来见望他,易天涯看着这个待定的孙媳妇,内心十分愧疚,心里话却不敢对着玄观说出来,他怎么能说我给你的丈夫又找了一个妻子。

易天涯内心烦躁,他将所有的麻烦都算在易寒的头上,这混蛋现在还躲起来,偏偏让老子来处理这些棘手的事情,想爷孙商量一下,却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心中吼叫道:“你快给老子回来,老子顶不住”。

平摊双手,看看掌心,喃喃自语道:“左手、右手还不是都一样”,是的,望舒在他的心中分量已和玄观一般。

想太多也没用,还是必须等易寒回来,他已经暗中派人搜寻易寒的下落,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要把易寒给找回来。

走着走着却来到了书库,心想当初将所有的藏书搬到京城来,堆在书库里,却还没有好好整理,原本他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可这会他却那里有心情去整理书库呢,一想到那错综复杂的藏书,这脑袋就疼,走到书库门口刚想转身离开,却惊奇的发现书库大门是打开的。

心想,谁会在里面呢,走了进去,一脸震惊,原本错乱不堪的书库居然收拾的条条有序,易天涯不喜反怒,他不是交代下去,不准别人乱动书库的吗?怎么淑贤还把书库的钥匙交给下人,那些下人如何懂得收拾书库,无非就是把书整齐的叠放上去,若是真的这么容易整理,他何须一直置书库于混乱之中。

易天涯越想越气,是那个不识相的下人乱动这些书籍的,他也顾不上去看书架上的书整理归档是否正确,却搜寻其书库内的人影来,咦,怎么不见半个人影。

就在这时听见书库外面传来脚步声,易天涯冷哼一声,“居然擅离职守,一会看我怎么收拾你”,易天涯沉着脸,摆出一副准备发飙的架势来,也算这个下人倒霉,这些日子他心情烦躁,刚想找人发泄。

待看见一个小女孩搬着一张梯子走进来的时候,易天涯却傻眼了,怎么是个小女孩,待看见那个小女孩搬着梯子累的满头是汗,易天涯也顾不得上问话,走上去帮忙。

戚儿感觉这梯子十分沉重,压的她喘不过起来,突然间却感觉梯子变得轻飘飘的,一点重量也没有,好奇的抬起头,却看见一张老脸,模样有些凶狠,吓的她整个人往后摔。

易天涯人虽老,手脚却依然灵活,一手把戚儿给揪住,单手扶着梯子,目光淡淡的看着戚儿,原本打算发飙,是个小女孩,他却飙不出来。

戚儿这才发现原来是这位老爷爷捉住了梯子,难怪梯子突然间变得一点重量也没有,看着这老爷爷虽然凶巴巴的,却似乎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弱弱问道:“老爷爷,你是谁啊?”

易天涯突然露出微笑,他是谁,他自然是这将军府的主人,却反问道:“你又是谁?”

戚儿应道:“我是戚儿”。

戚儿?易天涯想了一下,印象中亲朋好友之中的儿孙却没有一个叫戚儿的,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戚儿应道:“我在这里整理书库啊”。

“你?”易天涯低头打量起戚儿,看了看她瘦小的身子,又回过去看了看那些摆放整齐的书籍,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转过身来看见这梯子,似乎一瞬间又恍悟,明白整个事情的经过了,她年纪善小,身材矮小,摆放居高的书本却必须借用梯子,问道:“你怎么将梯子搬出去了”。

戚儿却紧闭嘴唇,过了一会才说道:“乔小姐的风筝卡在树上了,我就想拿着梯子去取下来”。

易天涯心中暗忖,倒也是个热心的孩子,问道:“她们怎么让你一个人搬梯子回来”。

戚儿不好意思道:“这会还早,乔小姐还没起来,几位姐姐也在忙,所以我就一个人做了”。

易天涯心中暗暗点头,小小年纪做事就独当一面,也不求助别人,倒是难能可贵,问道:“是谁让你整理书库的”。

戚儿心想,这个老爷爷好奇怪啊,问这问那的,怎么有这么多问题啊,却也礼貌的回答:“是老夫人让我整理书库的”。

淑贤?易天涯感觉有些奇怪,淑贤做事都很有分寸的,怎么让一个小女孩来管理书库,别说她年纪尚幼,就是这整理书库也是一项苦力活啊,看她搬梯子累得满头是汗,淡道:“你以后不用来书库了,就跟老夫人说是我说的”。

戚儿闻言一愣,只感觉有些委屈,她整理书库一向都是尽心尽力,小心谨慎的,从不敢出过半点差错,怎么就不要她来整理书库了,想到这里眼泪悄悄的从眼眶滑落,却也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身份卑贱,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易天涯一看见她掉眼泪,头就大,原本想找个人来出出气,怎知却碰到一个小祖宗,皱着眉头道:“哭什么?”

戚儿忙侧过身去擦掉眼泪,轻声道:“没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就忍不住掉泪。

易天涯怕了这个小女孩,轻轻挥了挥手道:“去玩吧,这些事情本来就不是你做的”。

易天涯的意思是让她去玩,不必这么辛苦,可是戚儿却理解为易天涯在赶她走,不舍的看了看书库一眼,失落的转身离开。

易天涯看着她那黯然的瘦小身影,喃喃自语道:“我好像没欺负她吧,怎么搞的这般委屈失落”,摇了摇头走进书库,小祖宗他易天涯惹不起,让人知道他一把年纪还欺负小女孩,这老脸还往那里搁。

看着这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籍,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那里知道这些书籍都是要归类存放的,易天涯自然也不认为她这般年纪就能辨别出书籍的类别,更别说这书库里不仅仅只有书籍,还有一些文案、书信、字画,一想到得把这些书籍都撤下来,再正确摆放,易天涯就头疼,摇了摇头自语道:“可怜了我这把老骨头了”。

既然都来了,就整理一下吧,书着走到一个类目标签前,随意挑了一本一看,还真让她蒙对了,连续挑了几本,却都没有犯错,不会这么巧吧。

易天涯又走到下一个类目标签,又随意挑了几本,发现摆放完全正确,这让他感觉好奇又不可思议,她一个小女孩如何能做到这一点,易天涯有些兴奋的查看了这个摆放整齐的书库,发现不但书籍整理好了,连一些字画文书也做了有序的归类整理。

易天涯拍了一下脑袋,我不是在做梦啊,感觉脸有些疼,却哈哈大笑起来,“总算遇到一件让我清心的事情了”,“那个......哦,戚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没有回应,才恍悟那个小女孩已经被自己赶走了,喃喃自语道:“早知道淑贤做出有分寸了,我就不应该这么果断的想当然”,想了想,倒是一个可塑之才,只可惜生为女儿身了,早知道这小女孩如此能干,我还巴不得你来为我管理书库呢。

笑呵呵的走出书库,当然是到淑贤那边收回自己刚才的话,顺便也问一问这小女孩的身份来历,那里找来这样一个聪慧又做事认真的小姑娘。

小乔在厨房准备早饭,见戚儿闷闷不乐的走了进来,问道:“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不是去书库了吗?”

戚儿应道:“一个凶巴巴的老爷爷把我从书库赶了出来,他说我以后再也不用去书库了”,书库的书海已经是她精神的支柱,以后再不能涉足书库,该是一件多么伤心的事情啊。

老爷爷?小乔想了想一想就立即明白戚儿口中的老爷爷定是老太爷无疑了,老太爷回来的这几天老沉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戚儿该不会是刚好触到霉头吧,问道:“你是不是什么事情得罪了老太爷了啊”。

戚儿惊讶道:“原来老爷爷就是姐姐平常口中说的老太爷啊”。

小乔微笑道:“应该不会错,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老太爷为什么把你赶出来了?”

戚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小乔想了一下,却觉得戚儿并没有做错的地方啊,该不会老太爷心情不好找戚儿出气吧,这也不至于啊,老太爷虽然有些凶,有些严格,可从来不会欺负小孩子,更别说戚儿这般乖巧的孩子了,安慰道:“好了,你先吃饭,一会和我一起给老夫人送饭去,让老夫人去给老太爷说一说,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戚儿点了点头。

易夫人坐在偏厅,一会小乔就要送来早餐,却看见易天涯满脸笑容走了过来,心中好奇,公公这些天老沉着脸,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今天一大早却喜笑颜开,这么高兴,站了起来问道:“公公,怎么事情这么开心”。

易天涯道:“坐下来说”。

两人坐下,易天涯问道:“淑贤啊,书库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易夫人问道:“公公见过戚儿了?”

易天涯点头道:“今天一早走到书库看见她在整理书库,是不是你将书库的钥匙交给她,并让她整理书库的?”

易夫人道:“媳妇,这些日子见公公闷闷不乐,也就没有将这些琐事告诉公公,其实一开始我也有些担心......”

易天涯抬手打断道:“我都知道了,她将书库整理的很好”,说着便将早些时候的误会说了出来。

易夫人听完笑道:“公公向来急性子,也想当然,这会被戚儿给折服了吧”。

易天涯坦然承认道:“她能做到如此,我还真服了她了”,让易天涯心甘情愿服气岂是件容易的事情。

易夫人笑笑不语,只听易天涯继续问道:“对了,淑贤,这聪慧的小女孩是从那里来的”。

易夫人道:“戚儿原本是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因缘巧合被我收留在府内”。

易天涯惊讶道:“小乞丐?一个小乞丐居然如此知书达礼”。

易夫人说出了一个让易天涯更惊讶的事实,那就是戚儿在进入将军府之前,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易天涯目瞪口呆道:“你是说,她是自学成才的?”

易夫人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明瑶倒也见过戚儿几次。”

易天涯道:“学习在于积累,明瑶才见过几次能相处多少时间,我易天涯生平最佩服的就是出身卑贱,却自强不息,靠着自己的努力上进的人”。

易夫人点了点头道:“看来公公也很喜欢戚儿”。

易天涯道:“才见过一面,喜欢倒说不上,只不过如此奇才,我易天涯岂可让宝玉蒙尘,自当成全,以后这书库就交给戚儿管理”。

就是这时只听小乔喊道:“夫人,可以吃早饭了”。

两人望去,只见小乔和戚儿端着碗筷饭菜走了进来。

第二百零二节 迟来的等候

小乔和戚儿原本是打算来找易夫人说情的,没有想到老太爷也在场,这个当事人在场有些话就不太好说出口了。

小乔生怕戚儿不认识老太爷,虽然刚才有谈论到老太爷,毕竟只是猜测,忙先出声道:“老太爷,你也在这里,那我再去盛点粥过来”。

戚儿也知礼:礼貌道:“老太爷好,夫人好”。

“嗯”易天涯淡淡的点了点头。

戚儿跟随着小乔弱弱的将早餐放在餐桌上,戚儿能感觉到老太爷在盯着她看,低下头却不敢去迎上易天涯的目光,刚要尾随小乔离开,易夫人这个时候却将她喊住:“戚儿,你留下来,我有话跟你说,让小乔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小乔轻轻的拉着戚儿的手示意她不必紧张,这才离开。

易夫人微笑道:“戚儿,这位是老太爷,你们早上在书库已经见过面了。”

戚儿应道:“是的,不过我还不是就是老太爷,所以......”她依然低着头。

易天涯却朗声打断道:“抬起头,你怕我干什么,我又不是野兽会吃了你”。

易夫人怨道:“公公,戚儿胆小,你这么说话会吓着她的”,说着又对戚儿道:“戚儿,你不必害怕,刚才老太爷还对你管理书库一事大为赞赏呢,这老太爷生平可是很少服人,却偏偏服你,你小小年纪了不得哩”。

易夫人性情温和,语气温婉,让戚儿自然了许多,礼貌应道:“谢老太爷夸奖,谢夫人夸奖,夫人既然把书库交给戚儿管理,戚儿再苦再累也不能让夫人失望”。

易天涯朗声道:“很好,很好,你这娃儿我很喜欢,就是性格有点腼腆胆小了”。

易夫人却为戚儿解释起来,“女孩子还是应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安静腼腆有什么不好,再说戚儿的性格也是因为出生贫苦的原因”。

易天涯朗声道:“娃儿,一个人的出身无论富贫贵贱都不是问题,主要是你是否肯靠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想当年我也是一个穷小子,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谁敢看不起我易天涯。”

易夫人道:“公公,你怎么又说这些事情,我们回归正题吧”。

易天涯呵呵笑道:“好好好,我说过了,这个家由你负责”。

戚儿一直在偷偷的打量易天涯,虽然老太爷长的凶巴巴的,可是从他刚才的言语也了解到他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出身道:“戚儿谨记老太爷的教诲”。

易天涯哈哈笑道:“淑贤,你看,这娃儿肯听我的话,那里像你的儿子,把我的教诲当做放屁”。

易夫人微笑反驳道:“这孙子现在也没有给你丢脸,还给你长脸了”。

易天涯冷哼道:“虽然如此,他可白让我操心。”

易夫人也知道易天涯向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也就不与他争辩了,对着戚儿道:“戚儿,老太爷对你管理书库很满意,刚才和我商量过来,以后书库的事情还是全权由你来负责,你看可好”。

戚儿一愣,刚刚老太爷不是让她以后不必到书库去吗?怎么这一会功夫却立即改变主意了,见易夫人微笑的看着她,连忙回神,连忙跪下道:“谢谢老太爷,谢谢夫人”。

易夫人忙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又施如此大礼,我不是跟你说了,在府内一些礼数从简,快起来说话吧”。

易天涯却从容安坐,受了戚儿的大礼,朗声道:“娃儿,老夫既受了你的大礼,以后你就是易家的人了,有人胆敢欺负你,老夫一定不会让他好受”,易天涯说她是易家的人,可不是说是易家的下人,而是易家的一份子,他身边亲近的人,这个涵义完全不一样。

易夫人见戚儿还愣愣发呆,微笑道:“戚儿,还不谢过老太爷,以后有老太爷做你的靠山,连我都不敢随便责罚你了”,话虽如此,她可从来没有责罚过戚儿这般乖巧的孩子。

戚儿似懂非懂的应道:“谢谢老太爷”。

易天涯傲道:“谢什么谢,你这般尽心尽责解决了我的烦恼,我岂可亏待你”。

这个小乔端着粥走了进来,看见戚儿露出微笑,夫人和老太爷也是笑呵呵的,知道一定是好事情,“老太爷,粥来了,请用餐”。

戚儿弱弱问道:“老太爷,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去书库了”。

易天涯朗声道:“去吧,去吧,好好管理书库”。

戚儿“嗯”的一声,和小乔一并离开。

离开偏厅,戚儿兴奋道:“小乔姐姐,老太爷又让我管理书库了”。

小乔微笑道:“我说是误会吧,一定是老太爷进入书库之后,看见书籍摆正整齐有序,被你折服了,他在府邸的时候可不准下人随便进入书库,更别说放心的将书库交给别人管理,何况你只是一个小不点”。

戚儿笑道:“小乔姐姐,那我先去书库了”。

小乔道:“你也不必这般辛苦,又没人催着你”。

戚儿笑道:“呆在书库,我感觉我到了一个广阔的世界”。

乔梦真打开屋门,看见门口放着一只用几块小石头压住的风筝,她一看就看出这只风筝是昨日自己所放的,昨日她是在放风筝,可是她放的却是思念,这张制作成风筝的纸上面写满了她对女儿的思念,线是她故意剪断的,她想让风筝飞到天上,让上天看到,怜悯自己,将女儿送回到她的身边来,可是风又把风筝给吹到院子来,而且挂在树上,让她拿也拿不到,这是不是预示着什么,当时她一阵莫名的失落伤感,也不打算将风筝取下来了,可是今天一早风筝又重新回到她的身边,被几颗小石子压住,她知道是有人帮她把风筝取下来的,心里骤然冒出一个小小的身影,没有人比戚儿这个孩子更热心了,微微一笑,也难得她一份好心了,可是她又岂能明白我的心思。

刚想把这风筝扔掉,想了想还是拿回屋内去。

中午时分,让小乔将戚儿叫了过来,戚儿喜冲冲的走进屋子来,她很喜欢跟乔小姐呆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能从乔小姐的身上获得温馨的感觉,乔小姐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找她了,可是她却一直偷偷的在关注乔小姐,所以昨天傍晚时分,乔小姐的风筝卡在树上,她才知道。

“乔小姐,你找我”。

乔梦真微笑道:“戚儿,我有件东西要送给你”,说着将取下风筝递给戚儿。

戚儿一愣,“乔小姐,这风筝是你......”

乔梦真打断接过话根:“这风筝是你取下来的对吗?”见戚儿点了点头,继续道:“那么高摔下来了怎么办,以后千万不要干这么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听到乔小姐的关心,戚儿脸蛋微微一红,“我是看到乔小姐看着风筝唉声叹气的模样,所以......所以......”

这孩子那里知道自己的心思,她并不是因为风筝挂在树上而唉声叹气,她是叹气连放飞自己的思念,老天都要跟她作对,微笑道:“好了,风筝既然是你取下来的,我就送给你,别老闷在书库里,多放松一下,否则会成为一个书呆子的”,这个孩子其实也挺可怜,没有父母亲,连唯一的亲人爷爷也去世了,原本她这个年纪应该得到父母亲人的呵护关爱,她的心灵一定很需要别人的温暖,轻声问道:“戚儿,你孤独寂寞吗?”

戚儿不太能够理解乔梦真的这句话,想了一想应道:“府内的人都对我特别好,我在这里很开心,可以的话,我想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乔梦真微微一笑,知道戚儿没有理解自己话中之意,也没有解释,“好了,你想留在这里也没有人会赶你,去忙你的吧”。

戚儿不舍得这样就离开,弱弱说道:“乔小姐,我想跟你学习”。

乔梦真笑道:“你拜明瑶为师,我现在可不敢乱教你,教坏了她的学生,明瑶要找我算账”。

“可是先生很少过来”。

乔梦真轻轻摆手道:“我才疏学浅可不敢在明瑶面前班门弄斧”。

戚儿厚着脸皮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来,见乔小姐没有答应,也就不敢再求,谢过拿着风筝离开。

乔梦真看着戚儿瘦小的背影,感觉似看见自己的女儿,追上门口远远望着戚儿消失在视线,却始终没有喊出声来,喊出来又怎么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傍晚时分,戚儿离开书库,拿着风筝和小乔貂蝉等人在院子里放起风筝来,乔小姐让她多放松,不要老呆住书库里,不知道为什么戚儿就听了她的话。

小乔喜笑颜开道:“戚儿,没有想到你风筝放的这么高”。

戚儿应道:“以前爷爷经常给我做风筝,在村里放的更高”。

几女看着风筝,说说笑笑,由于风筝放的太高,拉力太大,线一下子崩断了,风筝顿时坠落,不知道落到何处了,戚儿一惊,却什么话也没说就朝着风筝坠落的地方跑了出去。

小乔喊道:“戚儿,我们不要了,姐姐再给你做一个”,戚儿却没有停下,很快就跑远了。

貂蝉道:“小乔你去准备晚饭,我去把戚儿带回来”。

用过了晚餐,夜已经黑了下来,貂蝉和戚儿却没有回来,小乔不禁有些担心了,前去禀告夫人,让夫人多派些人手出去寻找,刚好乔梦真也在场,听完之后心中很是担心,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还是很喜欢戚儿这个孩子的,对戚儿也有感情,爱之深恨之切,怨道:“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风筝都飞远了,那里寻得回来”。

易夫人道:“有貂蝉追出去,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说完将管家叫来,让他带几个下人出去寻找。

管家刚下去没一会就返回,禀告道:“夫人,貂蝉和戚儿回来了”。

易夫人笑道:“回来就好。”

貂蝉领着戚儿走进厅屋来,只见戚儿手中拿着一个风筝。

乔梦真脸色却不太好看,大概她心里有过一去不复返的伤痛,所以对于戚儿的行为比较的敏感。

易夫人问道:“貂蝉,你不是追出去了吗?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让大家担心了”。

貂蝉应道:“夫人,我是追到戚儿了,可她却不肯回来,非要一家一户的敲门,非要找到风筝不可,所以就回来晚了”。

易夫人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你们去吃晚饭吧,别饿坏了”。

戚儿和貂蝉朝厨房走去,戚儿突然问道:“貂蝉姐姐,我看乔小姐怎么脸色不太高兴”。

貂蝉疑惑道:“是吗?我没有怎么注意,先吃晚饭吧,你害我与你一起挨饿了”。

戚儿愧疚道:“貂蝉姐姐,对不起”。

貂蝉却笑了笑:“没关系,我去把饭菜热一下”。

吃了特意给两人留下的饭菜,小乔走了进来说道:“戚儿,乔小姐让你去她房间一趟”。

戚儿点了点头,独自一人来到乔梦真的房间,大门敞开,屋内灯光盈盈,戚儿走了进去,轻声道:“乔小姐,你找我?”

乔梦真转过身来,一脸阴沉,沉声问道:“风筝飞走了就飞走了,你怎么还要去追,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我一向认为你乖巧,怎么这次却如此糊涂。”

戚儿弱弱应道:“因为这风筝是夫人送给我的,我不想让它飞掉”。

仅仅一句话,就让乔梦真气不出来,“就算是我送给你的,飞掉了我不是还可以再送你一只”。

戚儿轻声应道:“我不知道乔小姐会不会再送我了,乔小姐,其实......”

戚儿一阵情感流露,想说她很喜欢乔小姐,却被乔梦真打断道:“算了,算了,我也不责备你了,以后可不要这么傻了,若是走丢了岂不是让大家难受,你可以走了,夜深了,我要歇息了”。

“是”,戚儿低低应了一声,心里有些堵的离开。

乔梦真看着戚儿的背影,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有些疯了。”刚才她真的很生气,准备要好好责备戚儿,可是见了面,没说几句话,她的气就要消了,每一次看见戚儿就让她越思念自己的女儿,她打算以后再也不见戚儿了。

隔日戚儿代替小乔来给乔梦真送早饭,她跟小乔说,要趁这个机会给乔小姐认错,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乔梦真打开门发现来的是戚儿,讶异问道:“戚儿,怎么是你来送早饭”。

戚儿应道:“是我让小乔姐姐让我送过来的,我想见到乔小姐,给乔小姐认错”。

乔梦真心里其实早就不生气了,而且昨晚戚儿走后,她也感觉这气生的有点莫名其妙,思前想后却是因为每次看见戚儿,就让她想起自己可怜的女儿。

乔梦真反应有些冷淡,“放下吧”。

“嗯”,戚儿放在早饭,并为乔梦真摆好碗筷,一旁候着。

乔梦真却道:“戚儿,你忙你的吧,不必候着,碗筷一会让小乔来收拾就好,对了,以后没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到我这里来了”。

戚儿闻言,心头一悸,感觉胸口揪着难受,忙道:“乔小姐,我知错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不会犯这种错误”。

乔梦真看着她的模样也有些心软,可是她却已经打定主意不要再见到戚儿了,女儿永远都不会回来,她不想再勾起思念,沉浸在这种悲伤之中,却冷下心来,“我已经不怪你了,是我自己的原因”。

戚儿道:“乔小姐,那为什么......”

乔梦真沉声打断道:“不必再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喜欢被人打扰”。

“哦”,戚儿强行压抑住要涌出眼眶的泪水,轻轻的应了一声,当她走出乔梦真的屋子时,却再压抑不住,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只感觉胸口疼的让她无法顺畅呼吸。

走了几步,生怕被别人看见她落泪,用衣袖擦拭泪水,心中暗暗道:“我惹乔小姐生气了,以后我一定好好表现,让乔小姐原谅我的过错”,她那里知道根本原因并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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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日的路程,易老实已经从泉城抵达京城,幸亏他们离开的早,否则他们就走不了了,因为他们前脚刚刚踏出城门,官府就做出决定关闭城门禁止进出,封锁城门却是因为士兵与折芦几人发生战斗,可这城门一关上在未捉到犯人之人却也不打算打开。

进去城区之后,易老实对着岚儿问道:“岚儿姑娘,要不我暂时给你找间客栈,暂时安置下来,等有易家兄弟的消息再来通知你”。

岚儿问道:“易大哥,你可认识易将军府?”

易老实有些惊讶,“岚儿姑娘,你去易将军府干什么?”他也要去易将军府,想不到岚儿居然也要去易将军府,这未免太巧了吧。

岚儿应道:“我也不知道去要干什么,是他让我带着一件东西去易将军府,自然就有人会招待”,她不知道在易老实面前如何称呼易寒,只好用他来表示。

易老实问道:“可是易家兄弟让你这么做?”

见岚儿点了点头,心中暗忖:“奇了怪了,难道易家兄弟也是前往易将军府求救的吗?莫非这易家兄弟是易天涯老元帅的亲戚”,他倒也不敢随便泄漏狼主的安排,干脆就陪岚儿走一趟,他还烦恼不知道如何见到易天涯呢?说不定可以借岚儿姑娘来探路,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陪岚儿姑娘先到易将军府邸去一趟,看情况再做安排”。

向人打听了易将军府的下落,来到了东城区的红冠巷,刚走进巷子迎面就走出了一群打扮简朴利索的女子,只见这群女子个个英气勃勃,感觉就似禁卫士兵一样,易老实等人感觉好奇,自进入大东国还从来没有看见这般奇怪的景象,于是多瞧看了几眼。

便就是多瞧看了这几眼却惹来了麻烦,只听其中一个女子喝道:“看什么看!”

易老实初到京城,却不知道这支席府所处的娘子军最忌讳男子用眼神盯着她们看,也是受了她们统领的影响,男子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要是在街上多瞟你几眼,千万不要跟他们客气,当然后来有不少人吃了苦头,也就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打量她们,有了这支娘子军,可苦了京城那些喜欢拈花惹草的公子哥们,这会他们想寻乐子却只是离开京城到其他地方去了。

易老实印象中大东国的女子都是温柔如水,这么这帮女子却比西夏女子还要泼辣,他有事在身不想惹麻烦,忙收回目光,这帮女子见易老实收敛,也就作罢,偏偏岚儿火爆脾气,认死理,一路上承蒙易老实照顾,想为易老实出头,朗声道:“看你怎么啦,你走在大街上就不准让别人看啊,有本事你躲在家里不要出来招摇啊,真还以为自己美貌如花,别人看你一眼就少块肉似的”。

岚儿的这一番话让随行的人大为解气,可易老实却不想惹麻烦,他见多识广,一看这般女子装扮有异,再加上说法如此蛮横,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还是少惹事为妙,忙低声道:“岚儿姑娘,算了吧,我们还有事要做”。

这帮女子看有些泼辣的岚儿看去,口气却也不似刚才那般蛮横,“你看的,但是这些男子就看不得”。

岚儿却泼辣道:“我就偏偏让他们看,易大哥你尽管看,我倒要看看她们还敢动手打人不成”。

易老实心里暗忖:“岚儿姑娘为是是直爽,不过就是这脾气太犟了,容易惹麻烦”,果不其然,只见其中一女指着岚儿冷声道:“你......你......”却说不出恶毒的话来,只因为岚儿是个女子,否则她们早就不客气了。

岚儿得理不饶人,冷冷道:“用手指着我干什么,难道我碍着你的眼吗?若是碍着了你的眼,你干脆就蒙上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还图个清心哩”。

那女子的气道:“我将你捆起来,看你还嚣张不”,说着就要动手,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住手!”一把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只见一个紫衣女子骑马朝这边靠近过来,易老实几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立即一脸痴态,因为她长的实在太惊艳了,太美丽动人了,就如天仙一般,她骑马的样子是那么的英姿勃勃,可偏偏这样一个姿态英姿勃勃的女子,相貌却是如此的美艳,面如满月白嫩素净,两道柳眉斜插入鬓,显出一种媚态,一双眸子像秋水一般明澈却透着让人不敢亲近的冷漠。

几女恭敬的喊了一声统领,只见紫衣女子目光冷冷的扫了所有人一样,易老实等人心头顿时被利剑扎到了一般,立即回神,纷纷回避不敢去迎上她的目光。

紫衣女子淡淡道:“算了,你们回去吧”,说着骑马要离开。

岚儿却突然拦住她的面前,朗声责问道:“为什么你们这么不讲道理走在大街上却不准别人看?”

紫衣女子冷冷道:“让开!”

岚儿却丝毫不惧紫衣女子冰冷的眼神,“不说清楚,别想走”。

易老实头疼起来,心中暗忖:“岚儿姑奶奶,你就别惹麻烦了。”

紫衣女子突然用鞘轻轻的勾了一下岚儿的小腿,岚儿不察,脚下被这么一勾,身子不受控制的朝一边滚去,跌的个狼狈不堪,站了起来准备破口大骂,紫衣女子却骑马绝尘而去,易老实看着紫衣女子离去的身影,情不自禁道:“这就是巾帼英雄”。

岚儿气愤道:“易大哥”。

易老实知道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岚儿,陪笑道:“岚儿姑娘,办正事要紧”。

这人跑远了,想追也不可能了,冷哼道:“下次让我看见她绝对不放过她”。

易老实心中暗忖:“岚儿姑奶奶,人家明显已经手下留情了,我看你还是不要再遇到她的好”,却说道:“岚儿姑娘,你的脸弄到些污痕”。

岚儿气愤道:“我知道!”

这只是一段插曲,虽生了些闷气,倒也无伤大雅,走了一小段路,终于抵达易将军府门口,原本以为这易将军府应该门庭若市,门口有士兵看守,却出乎意料的显得冷清,大门虽敞开,连个下人看守都没有,让人感觉这并不是堂堂的将军府。

门口没个人,却没办法通报,这擅自闯入又不可,一时之间众人愣在门口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家是敞开大门,可是将军府可以随便闯入的吗?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走了出来,易老实连忙上前礼貌询问道:“请问这是易将军府吗?”还是问清楚的好,别一会走错门了。

婢女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易老实为了保险起见,又问道:“请问这是一代名将易天涯易老元帅的府邸吗?”

婢女点头道:“正是!”

易老实回头道:“岚儿姑娘,找对门了”。

小乔只见一个容貌娇美的女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只见她递给自己一物,说道:“你可识得此物”。

小乔觉得有些眼熟,细细端详一番,突然表情一惊一喜,拿着那物便往府内跑去,嘴里朗声喊道:“大事情!大事情!有消息了!”

剩下易老实等等愣愣发呆,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四节 后知后觉

显然小乔的举动过于夸张以致于易老实等人非常错愕,易老实对着岚儿问道;“岚儿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岚儿显然也是一头雾水,应道:“我也不清楚”。

小乔响亮的声音响遍府邸,朝易夫人的房间奔跑过去,在半路上就遇到闻声而至的易夫人,易夫人看见小乔慌慌张张的模样,问道:“小乔,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声嚷嚷”。

“夫......人,夫.......”小乔由于跑的太急却喘不过起来,小乔有话说不出来的模样反而让易夫人着急起来,督促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

小乔也干脆不说了,直接将手中的物品递到易夫人的眼前,易夫人只是一瞥就立即认出是易寒及冠时,他父亲送给他的礼物,一脸惊喜道:“寒儿回来了,快去通知老太爷”。

小乔这会已经缓过气来,猛摇头道:“少爷没有回来,是一个小姐送过来的”。

易夫人道:“你快将人请到大厅里来,我亲自去通知老太爷过来”。

“嗯”,小乔点头,;立即转身朝门口快步跑去,这么多年少爷终于有消息了,一会之后少爷的行踪就真相大白了。

岚儿等人看见这婢女又气气喘吁吁的返回,“小姐,夫人请你大厅叙话”。

岚儿回头看了易老实一眼,易老实道:“岚儿姑娘,我陪你进去吧”,说着吩咐其他人外面等会。

岚儿与易老实尾随小乔进入府邸,只见小乔步伐匆匆显得急迫,再看府里的其他人变得好像热锅里的蚂蚁,心中暗忖:“至于吗?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也不至于如此吧,再说现在大东国科没有皇帝”。

屋内的乔梦真在屋里听到动静,也走出屋子看个究竟,易府向来安静,很少有这么大的动静,找了一个下人询问了一下,那下人告之:“少爷回来了”。

乔梦真脑门一震,几乎不敢相信,匆匆朝大厅走去,心中暗暗念道:“易寒回来了,他回来了。”想着想着还没有见到人就热泪涌眶,差不多快到大厅时却停了下来,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免得一会让人看了笑话,自语道:“有什么好哭,应该高兴才是”,心里只想看到易寒,对他这么多年的失踪却也没有半点怨念。

岚儿和易老实跟随小乔走进大厅,易天涯和易夫人目光立即朝两人看见,又看了看身后却没有看见易寒,眼神中透着失落。

岚儿和易老实也偷偷打量起来座上两人,一个是慈祥的中年妇女,一个脸容有些凶狠的老者,只听小乔介绍道:“这是府邸的易夫人,这是老太爷”。

易老实立即行礼道:“见过易老夫人,见过易老元帅”,麒麟乃是狼主的夫婿,麒麟的母亲他自然要称呼一声老夫人,至于易天涯,世人都是如此尊称他。

岚儿却有些发愣,因为她根本都不认识两人,易老实轻轻的拉了她一下衣袖示意她快点行礼,岚儿这才恍悟,如易老实一般行礼尊称。

小乔道:“东西是这个小姐送过来的”。

易天涯和易夫人认真的打量起岚儿来,此女送来易寒的信物,关系一定不简单,莫非又是在外面认识的红颜知己,这是两人的第一念头,待打量岚儿的容貌之后,感觉有些熟悉似在那里看见过,易夫人想了一想,记起来了她是吴天瑜的贴身婢女岚儿,易天涯有些生疏却明显没有认出来,两人对视一眼,易夫人低声道:“天瑜的贴身婢女岚儿”。

易天涯闻言有些疑惑,低声问道:“既然吴天瑜的贴身婢女,却为何是她单独一人过来”,易天涯有这个疑惑也不会感觉奇怪,既然有易寒的消息,李家人自然会匆匆来高,又怎么会让一个婢女来出面。

易夫人常到李家串门,却知道一些事情,低声道:“当年李家一家逃亡上京的时候,这岚儿在半路走散了,后来也就没有消息了,我感觉奇怪的是岚儿应该认识我们,从她刚才的神情却好像第一次见过我们,莫非只是碰巧长的相像”。

易天涯应道:“待问一问便知”。

易老实见两人窃窃私语起来,感觉有些奇怪又有些紧张,因为心里没底,只听易夫人朗声笑道:“两位请坐下”。

两人坐下之后,易夫人又笑道:“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岚儿一直被人盯着显得有些不自在,倒是易老实从容一点,“回夫人话,小的姓易名老实,这位是岚儿姑娘”。

易夫人闻言表情怪异,真的叫岚儿,那为何好像不认识我,问道:“岚儿,你可认得我”。

一旁的易老实问问暗暗惊讶,这易夫人好像认真岚儿,可这岚儿姑娘却怎么反而不认识易夫人了,好奇的朝岚儿看去,只听岚儿有些意外道:“夫人,你认识我?”见易夫人微笑点了点头,期盼道:“那夫人你知道我的身世来历了?”见易夫人表情怪异忙主动道:“几年前我失忆了,对于自己的身份来历一点也不记得了”。

易天涯插口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你叫岚儿呢?”

岚儿应道:“是他告诉我的。”

“谁?”易天涯和易夫人异口同声问道。

“那件物品的主人?”

易天涯和易夫人对视一眼,只听岚儿继续道:“他还说我是他的妻子。”

“什么!”易天涯和易夫人闻言十分震惊,易天涯甚至激动的站了起来,喝道:“胡扯!”,他为何如此生气,他本来就在头疼烦恼这个问题,这会又冒出一个孙媳妇来,他如何受得了,这个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承认的。

岚儿却丝毫不惧,站了起来:“怎么是胡扯,我相信他易寒说的是真的!”

乔梦真走到门口,刚好听到这段话,以前在李府的时候就听闻易寒与下边的婢女勾搭在一起,看来还真非空穴来风,倒也不甚在意,她只想跟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却不重要了,这一些乔梦真在许多年前早就想开了,她早就知道无法一个人独占易寒,那何不欣然接受呢。

易天涯闻言有些暴躁,却被易夫人轻轻拉住,“公公,你稍安勿躁,先问清楚寒儿的消息,这些事情等寒儿回来之后再好好处理”。

一旁静静倾听的易老实总算听出点什么来了,听两人对话,好像这易家兄弟就是他们口中说的寒儿,又联想刚才岚儿口中的易寒,错综复杂的关系瞬间理清,这易家兄弟就是易寒,又是易夫人的儿子,那岂不就是麒麟将军,想到这里他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猜断,想起嘻嘻笑笑的易家兄弟却怎么也无法与麒麟将军联系在一起,他既然是麒麟将军,那就是狼主的丈夫,可一路上两人却没有任何交际啊,易老实一时糊涂起来,又想不透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了。

乔梦真走进屋子来,易夫人笑道:“梦真你也来了,先坐下来吧”。

乔梦真坐了下来问道:“易寒呢?”

易夫人应道:“暂时还不清楚,待我好好问问岚儿”。

岚儿看见乔梦真问起易寒,见她优雅高贵,却怀有敌意的盯着她,乔梦真却安然静坐,她心中只关心易寒,其他人都不重要,岚儿认识自己不认识自己也没有关系。

易夫人问道:“岚儿,寒儿这会在何处呢?”

岚儿应道:“他说他惹了祸被困在泉城,让我拿着这物来这里”。

易老实清楚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说道:“易家兄弟将抚台大人家的公子打成重伤,抚台大人关闭城门,正在捉拿他了”。

易天涯朗声道:“他怎么可能这般窝囊,让我先问清楚,你先说说他长的什么模样?”

易老实按照易寒的模样描述了一番,只听易天涯喃喃自语道:“看来还真是这个混小子”。

易老实这会已经被易寒真实的身份震惊的麻木了,对于易天涯的肯定却没有太强烈的感觉,心想自己跟天下闻名的麒麟将军称兄道弟,日后足可跟人骄傲的提起此事。

岚儿这会心乱如麻,这就是他的家吗?以前自己生活在这里吗?以后自己要跟他在这里生活吗?陌生的环境,突至而来的一切让她无所适从,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易寒的下落已经问清楚了,易夫人道:“小乔,你安排两位暂时在府内住下”。

易老实突然站了起来,“易老元帅,我受我家主人所托,有一物要呈交给你”。

易天涯一愣,怎么都混在一起了,朗声道:“拿来!”

易夫人道:“小乔,你先带岚儿下去休息”。

岚儿显然不想在这个大厅里多呆,“易大哥我先下去了”。

易老实点了点头,缓缓朝易天涯前了过去,恭敬的将九御玉佩呈上,易天涯与易夫人看到这块玉佩表情一惊,易夫人好奇的朝易天涯看去,用眼神询问,这块家传玉佩怎么会流落别人之手。

将玉佩交给望舒的事情易天涯并没有告诉冯淑贤,他暂时还不想告诉冯淑贤,他已经承认了西夏狼主是的孙媳妇,当然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的棘手,如今儿媳知道玉佩流落别人之手,只好如实相告,低声在冯淑贤耳边解释了一番。

对于易天涯的这个决定,冯淑贤显然吃惊,只是这会却不好问清楚原因。

易天涯接过九御玉佩,却也没有多看,这家传之宝,是真是假他根本不必细辨,目光锐利的朝易老实看去。

只见易老实恭敬道:“主人也被困在泉城,请托小的送来信物,请易老元帅救援”。

易天涯轻轻问道:“她亲自来了”。

易老实决然的点了点头,两人目光交视,心知肚明。

易天涯叹息一声,她贵为一国之君,千里迢迢寻来,实在委屈了她了,她原本可以用权力来胁迫,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这么做,自降身份,随和温柔,这个孙媳妇他没有承认错。

易天涯沉吟道:“那为何你会与岚儿在一起?”自然是想问易寒与望舒是否已经见过面。

易老实看了看周围,易天涯朗声道:“但说无妨”。

易老实这才道:“我们在路上碰巧遇到了易家兄弟和岚儿姑娘,所以一路同行,主人为了方便一直没有在人前露面,据我所知易家兄弟虽然一路同行,却好像没有与主人见过面”,他简待单说出经过,其中的缘由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易天涯好奇道:“还有这种事情?”夫妻两人同行,却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就在身边,这能不奇怪吗,只听易天涯道:“我都不知道该说有趣还是可悲”。

易老实心中暗忖道:“别说是你了,我这会还没想清楚想明白了,怎么就这么巧了,怎么就这么奇,怎么就这么复杂了”。

易天涯老实道:“你先在府内住下,待我准备一下就亲自前往泉城走一趟”。

易老实大喜:“谢过易老元帅”。

易天涯淡道:“谢什么谢,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说着吩咐道:“貂蝉,送客人下去休息,若有什么安排,尽量满足”。

待客厅只剩下乔梦真,易天涯,冯淑贤三人,易天涯问道:“淑贤,你是否糊里糊涂”,见冯淑贤点头,又道:“别说是你,就是我也一头雾水,就好像戏里演的一样”。

乔梦真问道:“易老元帅,易寒是否就在泉城”。

易天涯点头道:“梦真你不必着急,我立即调动兵马杀到泉城去,你在府内敬候佳音,我一定把你的丈夫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乔梦真也知道这其中的问题还很复杂,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必多问,否则怎么给易老元帅增加烦恼,只听易夫人微笑道:“梦真,先下去休息吧,都有消息了,着急也着急不来”。

乔梦真聪慧,离开大厅,易寒就要回来了,何日才能一家团圆,易寒让我怎么跟你说我们的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

待剩下两人,易夫人怯怯轻声问道:“公公,西夏狼主来了?”

易天涯点了点头,易夫人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都追到家里来了”。

易天涯沉声道:“淑贤,你怕什么,望舒的人很随和,她的身份是一国之君,在我面前却表现的像个孙媳妇,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否则我也不可能在西夏皇宫住那么久了”,说完叹息一声:“生了孩子,又千里迢迢寻来,就算人家不是西夏狼主,也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只是这交代我却给不起啊,易家给不起啊”。

易夫人轻轻道:“是啊,可我们凭什么给人家交代,弄不好可就是背信忘义,一辈子的污名”。

易天涯冷哼道:“你生了个好儿子,我都要给你儿子跪下了,求他放过我”。

易夫人轻轻道:“公公,你怎么又说这些话,你不是一直想让他给你争面子,连西夏狼主都娶到了,这面子够大了吧”。

易天涯苦恼道:“可也不要让我吃不消啊。”

易夫人淡淡道;“公公,你可说这世界上没有你镇不住的事情”。

易天涯摆手道:“别提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你去李家一趟,让她们过来把人领回去,我即刻调动兵马杀到泉城去”。

易夫人道:“我看这岚儿和寒儿关系不简单,不可如此草率,我看先知会李家一声,这岚儿暂时先留下府里,待我探探岚儿的口风再说,还有调动兵马的事情还是先跟明瑶商量一下,毕竟这些年你在西夏,不知道大东国的变化”。

易天涯恍悟道:“对啊,这泉城不是我们的地盘吗?杀什么杀,那好这府里就交给你,我先去找明瑶商量一下”。

易天涯前往怀来大营,自大战之后,主力部队都驻扎在怀来,这些年经过发展,建了许多营地和建筑,怀来已经不是曾经的怀来,已经成了一个军事重镇。

易天涯亲自前来,就算玄观再忙也要抽空前来相见。

玄观走了进来,笑道:“易家爷爷,你怎么来了”。

易天涯笑道:“明瑶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玄观微笑道:“我只是替身,可不是这里的主人”。

两人坐下,易天涯缓缓道:“有寒儿的消息了”。

“是吗?他肯回来了吗?”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惊喜,独独玄观淡定从容。

易天涯见玄观淡定,惊讶问道:“你难道一点都不想他?”

玄观轻轻一笑,“抽空就想”。

这个回答让易天涯满意了许多,这才对吗?哪里有丈夫几年未归,却一点也不想念的,除非根本不爱,本来还想卖关子,见玄观完全没有想要多问的欲望,这才主动道:“我刚收到消息,寒儿被困在泉城”。

“嗯”,玄观轻轻应了一声示意易天涯继续。

易天涯道:“说是将抚台的儿子打成重伤,这抚台下令关闭城门正在捉拿他呢?至于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明瑶,你可清楚这山东抚台是何人?”

玄观应道:“任长希”,说着沉吟道:“这任长希前身就是山东抚台,朝廷崩裂之后,为了维护地方安定,加上他一向勤勤恳恳,虽无功却也无过,就让他继续任职。”

听玄观的语气,易天涯感觉玄观好似偏袒这任长希,“明瑶啊,你看这任长希如何处置,为了捉拿一个罪犯,居然将城门都关闭了,仅仅因为一个罪犯扰乱了整个泉城的安宁”。

玄观微笑道:“易家爷爷,这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啊,若是你家公子被人打成重伤,这泉城才真的是鸡犬不宁。”这会她倒非有心情调侃易天涯,只是用轻松的语气让易天涯冷静下来换位思考,公平处理此事。

易天涯一讶,“听你的口气,你该不是想依法惩治寒儿吧,明瑶,他可是你的未婚夫,你可要想清楚啊”,也就是玄观才能让易天涯服软,用这种语气说话。

玄观笑道:“易家爷爷,你想那里去了,易寒的为人我非常的清楚,他绝对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乱纪犯法的人,依我看,就算有错也是那抚台家公子的错,不过那任长希这么做倒颇有以权谋私的嫌疑,这样吧我让林重诺和周捷随你到泉城走一趟,依法.论罪先卸了任长希的职位,让泉城恢复正常秩序,易寒身份敏感,这样也免于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易天涯狐疑道:“这样就可以了?”

玄观应道:“这样就可以了”。

易天涯哈哈大笑:“我还以为要出动兵马,那里知道只是这么简单”。

玄观道:“易爷爷,你在这等候一会,我去安排一下”。

玄观回到书房,书写文书,盖上印鉴,传唤周捷、林重诺一文一武,吩咐一番细要。

林重诺问道:“军师,可要带上人手”。

玄观淡道:“带上几个侍卫吧,任长希胆敢抗命可先斩后奏!”

她做事利落快捷,没一会儿便领着周捷、林重诺两人来到厅堂,“你们跟易元帅走吧”。

易天涯也是个急性子的人,“玄观,那我就即刻启程了”。

玄观微微点头,目光却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天涯朗声道:“娃儿,跟着我走”。

两人看到易天涯却有些兴奋,朗声应道:“紧随易元帅,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易天涯哈哈一笑,“庄庸凡这老头......”

三人刚踏出厅门口,“易爷爷”,玄观突然疾步追了上来。

“明瑶,还有什么事情。”

“见到易寒,待我问声好”。

第二百零五节 情亦真亦假勿要辨

屋内,望舒让张彩一个人练字,满怀期待的阅读书信,只是看了几眼,好奇的朝张彩看去,张彩却凝神练字,丝毫没有察觉在望舒在看着他。

望舒回头,认真端详信中的笔记之后,才继续阅读下去,看完之后愤愤不平的自语道;“好色之徒!”

“夫人,什么?”张彩听到声音,奇怪的朝望舒看了过来。

望舒应道:“没有,你继续练习”,这次的回信,易寒仗着自己的信任和友好,居然勾引自己夜晚三更幽会,这居心已经很明显了,信虽然对自己写的,但是易寒根本不知道是自己,这让望舒感觉他实在是花心滥情,望舒是知道易寒在大东国有红颜知己的,但是她却不知道易寒对待感情是这样一个随便的态度,一个寡妇和一个孩子,难道想玩玩就跑吗?至于承担起责任,他连对自己都不负责任,又怎会对一个只是书信交流的妇人负起责任。

这封回信让望舒十分难受,她甚至有点激动想当面责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就是一份责任,他承担的起吗?

每次看完易寒的信,她就立刻回信,可这一次只是思考着,完全没有下笔的欲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彩练习完了,问道:“夫人,你的信写好了吗?”

望舒回神道:“这一次不回信了”。

“哦”张彩应了一声,他心里有鬼,先生已经知道真相的,不知道先生在信中说了什么难听的话,让夫人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望舒突然道:“张彩,你代我给你先生传句话,我准时赴约!”

张彩虽然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点了点头道:“好的,夫人,那我先走了”。

张彩离开院子,易寒早早就守候着,突然窜了出来道:“信呢?”

张彩又被吓了一跳,埋怨道:“先生,你又吓着我了”。

易寒却不管他吓着没有,继续问道:“信呢?”这才是最关键的。

张彩应道:“没有信!”

“没有信?”易寒心中暗忖:“该不是生气了吧,怎么这么容易生气,我只是轻微逗一下而已,措辞没有半点猥琐下流,就算生气也该回信将我骂个痛快”,不太相信的问道:“真的没有信?该不会是你私藏起来吧”。张彩不悦道:“先生你真是以小人之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信是没有,不过夫人让我给你传句话,她会准时赴约”。

易寒闻言有些惊讶,他只是挑逗撩拨一下,可没有想这夫人真的会赴约,想想也知道三更半夜的,一个妇人怎么会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私会,再者说着这夫人可是神秘的连真面目都不让自己看见,这会倒搞不清楚对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问道:“你没有泄露我的身份吧?”

张彩好奇道:“先生,你有什么身份可以泄露啊?”

易寒恍悟张彩根本不清楚自己与那夫人另外一层的关系,“我是说你没有泄露我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吧”。

张彩猛摇头,“我不敢说,怕夫人以后不肯见我”。

易寒心中暗忖:“你小子原来是担心这个,我还以为你顾及我呢”,只听张彩道:“其实先生和夫人凑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件坏事,虽然先生你配不上夫人”。

易寒莞尔一笑,心中暗暗道:“你以为我这方面的念头,就算这夫人长的再如何绝色,也绝对没有可能的,只是学文庙的日子有些无聊,找了乐子消遣一下罢了,当然也是为了出一口气,他可不愿意白白似个傻子被别人戏弄,若是这会能离开泉城,他早收拾包裹走人了,那里还会在这里逗留。

易寒道:“是是是,我配不上,我懒蛤蟆想吃天鹅肉好了吧,不用你来提醒我,我有自知之明”。

张彩笑道:“先生,你可教过我做人不能太小看了自己”。

易寒笑道:“可我也教过你做人要量力而行”。

张彩糊涂了,因为他发现这样很矛盾,易寒笑道:“好了,快回去吧,回去在慢慢想”。

张彩离开之后,易寒大大方方的走进院子,他本来就住在这里,自然无需躲躲藏藏的,朝西厢瞥了一眼,屋门还是紧闭着,似防贼一般,哭笑不得,一方面与自己暗通书信,一方面防备自己似防贼一般,看来这夫人真不知道回信的是自己,像这样大门不迈那里会知道自己在学文庙临时当起了先生,至于唯一有交流的张彩却只知道自己是他的先生,对于自己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连自己也住在这院子都不知道。

神秘,实在是太神秘了,回去吧,见面是明晚的事情,到时候她不好轻纱遮脸,自然要露出庐山真面目,我佯装不知,偏偏喊一声张彩娘,看她如何回应。

夜深,屋内粉光泻影,在地上印上一个托腮思索,软玉温香的倩影。

望舒一脸沉思,那双似像秋水一般明澈眸子恍恍,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那瑶鼻小而挺翘,透着春天的温柔,使人一见生情,由情而怜,由怜而爱,世间男子可要祈祷不要见到她,不然不知道要徒增多少苦相思。

拓跋绰走了进来见主人闷闷不乐,问道:“主人,可是又饿了?”

望舒却也不应,一动不动的,拓跋绰也就不再出声打扰,一旁静候着,突然望舒道:“拓跋绰,我想到院子里走一走”。

拓跋绰道:“主人,你的身子虚弱,恐怕不能受风”。

望舒站了起来,“在屋子里闷也要闷坏了,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好”。

望舒走出屋外,第一眼既然是朝东厢望去,只见屋内亮着灯光,尾随身后的拓跋绰暗暗思索:“莫非主人担心被他窥见,还是有另外的深意”,问道:“主人可是怕外人瞧见了”。

望舒疑惑道:“谁?”

拓跋绰指了指东厢道:“那个姓易的”。

望舒道:“我遮上轻纱了,就算被他撞见也是不怕”,她这会倒真想易寒出来,偶遇撞见,却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是惊喜还是惶恐,还开心还是烦恼,啊!自己倒把他想成一个无情郎了,突然说道:“我不想见到他!”

拓跋绰应道:“我知道怎么坐了,主人你尽管一个人漫步,我保证他走不出屋子”,说着匆匆离开,望舒刚要唤住,却突然住口,心想:“随她去折腾吧”。

原本打算出出怨气,那里知道自己先沉不住起了,这不是自寻烦恼吗,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见了面,倾诉思念之苦,这会也不必隔屋思念。

玉宇无尘,月色横空,望舒袅袅婷婷迈着小步踏过花草芳径,她腰肢柔又娇,又因为受风感觉寒冷,身体微微发抖,似那垂柳一般娇弱,不知不觉步儿有些缓。

走了一会,夜阑人静之下望舒骤然感觉强烈的孤单,回想起每一个青春年华的夜晚就这样一个人渡过,莫名的伤感袭上心头,她一脸伤戚,让人看了忍不住将她拥抱呵护。

随着伤感加深,心中对易寒的幽怨瞬间爆发,淡白梨花的脸容有些气愤,只是她生起气,添些怨来,却也俏的动人。

望舒突然转身朝易寒住处走去,她要立即出现在他的面前,就这样看着他,不应不答,看他如何来说。

还没走到易寒的屋子,远远的就听见咚咚声和易寒的嚷嚷声。

走近几步瞧个究竟却被逗乐,只见拓跋绰不知道从哪里寻来木板钉子,将易寒的屋门封钉起来,屋内的易寒自然不悦,在大声责问。

偏偏拓跋绰半句不应,认真的干起来活来,给人感觉在干一件很认真很重要的事情。

望舒莞尔一笑,自语道:“这会相见也见不到了”,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不就打消了立即与易寒相见的念头,也不说话转身返回西厢,这屋外确实有些冷,至于易寒就让拓跋绰折腾去吧,她拿易寒没有办法,反而是拓跋绰经常能将他修理,真的应了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

望舒回到屋内,一会之后拓跋绰返回说道:“主人,我已经将他屋门给封锁了,他不能出来乱窜乱撞了”。

望舒轻轻一笑,想来有些荒唐,可要那一次要对付他不是要用非常手段,淡淡问道:“你打算将他锁一辈子吗?”

拓跋绰耿直应道:“明日一早我就给他拆掉”。

望舒这会心情愉快,才发觉自己饿了,说道:“我有些饿了”。

话刚说出口,两女都恍悟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会烤鱼的被锁在屋子里了。

望舒抬手淡道:“算了”。

拓跋绰却心想不能让主人饿着了,没人烤鱼,就她来烤,不就是烤鱼吗?

自个捉了两条鱼烤了起来,这烤鱼看似简单却是个技术活,没有经验和技巧是烤不好的,似拓跋绰这种新手能烤熟就不错了,很显然拓跋绰弄得满脸污痕,却将两条鱼烤成炭,她气得将鱼砍成碎片,气冲冲的朝易寒屋子走去。

易寒这会正在屋内破口大骂了,这拓跋绰无缘无故的就将他封锁在屋内,只感觉哭笑不得又无奈荒唐,若是知道这一切只是因为望舒要到院子散步,他不知道作何感想,这会易寒却是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只听拓跋绰的声音突然传来:“姓易的,烤两条鱼来”。

易寒这会在气头上,冷冷应道:“自己烤,老子没闲工夫”,哪有这样的人,简直为所欲为。

拓跋绰威胁道:“烤不烤?不烤我一把火把你烤了”。

易寒还真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人,干脆懒得应话,与她争辩那是在浪费口舌。

拓跋绰威胁恐吓了几句,见易寒不应,说道:“我家主人饿了,想吃烤鱼”。

“滚!”易寒冷冷回了一个字。

拓跋绰朗声道:“好,你有本事一辈子不要出来”。

易寒心中冷笑:“我要出来,你能锁的住我,只不过这是别人的住处,我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而已,那里似你,没有开化的蛮人,一点礼貌都没有“。

拓跋绰自讨没趣的离开,回到屋内,望舒见了她的脸也清楚了,感叹若是易寒对自己有拓跋绰十分之一的关切就足够让她欣慰了,轻轻道:“去洗把脸吧,不要白费功夫了”。

拓跋绰将屋门封锁起来,易寒干脆将整个门拆了下来,老子没有见不得人了,也不必整天将屋门关的死死的,不要这个屋门也罢。

拓跋绰不是让他烤鱼吗?他还真的去捉了两条鱼烤了起来,不过是慰劳自己。

将鱼烤熟也不立即吃,特意走过西厢气气那拓跋绰。

屋内两女,一个闻到鱼香味,一个却发现人影。

拓跋绰打开屋门追了出来,只见姓的拿着烤鱼大摇大摆的朝自己屋子走去,至于那屋门却整个被拆了下来,搁房在走廊的墙壁上,拓跋绰立即气的牙痒痒的。

望舒喊了一声,拓跋绰返回屋内,望舒期待道:“他是不是亲自送烤鱼过来了”。

拓跋绰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会才道:“好像是烤给自己吃的”。

望舒轻轻一笑:“看来是故意在气你,只是连累我勾起了胃口,闻到鱼香,我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拓跋绰沉声道:“他气不了我”,说着疾走了去朝易寒住处走去。

闯进屋子,易寒正有滋有味的吃着烤鱼,那表情又满足又逍遥,易寒咬了一口,啧啧道:“真香!”这才朝拓跋绰看去,淡淡闻到:“小姐,有事?”

拓跋绰也不说话,出手如闪电,一手拿起桌子上那条还没动的烤鱼,一手夺走易寒手中吃的只剩下半条的烤鱼。

易寒本来是在故意气拓跋绰,却那里知道她会无耻到干脆这种强盗行为,简直无耻到极点,气愤的指着她,“你......”

拓跋绰冷笑的看着他,装模作样的说了声“谢谢”,将半条烤鱼抛到空中,手中匕首快速挥动,鱼屑满天飞,只剩下一副鱼骨头稳稳的落在盘子里,干完这一切转身就走。

易寒感叹:“无耻你就赢了,他真的败给拓跋绰了”,冤有头债有主,饿坏了拓跋绰没有关系,饿坏了那绝色夫人,他可舍不得,随着她去吧。

拓跋绰回到屋内,“主人,烤鱼,还热着呢”。

望舒惊喜道:“他肯给了?”

拓跋绰应道:“我抢的”。

望舒一脸怪异,不过倒也没有客气,她真的饿了。

易寒去过西夏知道西夏女子泼辣热情,不过这拓跋绰却是其中的典型,别说她是个女儿家就是男子,其行径也显粗鲁恶俗,想起西夏也想起了望舒,想起既温婉善良的望舒,想起与她在一起度过那些快乐的时光,一时思念之情浓烈。

连忙铺纸研磨执笔,写下:

赠爱妻望舒,西夏女子泼辣热情,不识中原礼法,少温婉多率直,独御月公主自幼爱慕大东国文化,既有大东国女子的温柔如水知书达理,又有西夏女子的热情率直,特挥墨以表思念。

正文:绝色佳人,世间罕有,礼如朱颜,词似皓齿,其温润雅柔内外如一......虽长相思,愧疚更深。

写完之时已是深夜,这文一时真情流露,言语之间真挚诚恳,既赞望舒之美善,又表思念和愧疚。

第二百零六节 救命稻草

一天又过去了,夜晚降临,今晚是易寒与那神秘夫人约定幽会的日子,当初易寒提出相见只不过是想撩拨对方,所以随意选了一个地点大明湖东北岸北水门的汇波楼,由于学文庙北临大明湖,所以离汇波楼很近,等到这会他才想起这会整个泉城实行宵禁,晚上的泉城静的可怕,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与那神秘夫人同是通缉犯,这夜晚贸然外出一会遇到巡逻的士兵不就惹上麻烦了,可事情已经确定下来了,一时也无法更改,心中怪异,明明同住在一个院子,隔门相对,要见个面走几步就可以了,偏偏要这么的麻烦,跑到汇波楼见面。

易寒二更出发,这会夜深人静,所有人都沉浸在熟睡之中,大街上除了出来巡逻的士兵,连个人影也没有见,易寒避开那些士兵,来到汇波楼还未到三更时分,作为男子他认为自己应该早一点到达等候,以示君子之风。

在约定的地点巡视的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影,于是立于楼栏之上欣赏夜色,站在汇波楼上朝南可以看见厉山,玉函等山,北望可华山、鹊山诸景,只是这会黑夜,虽然明月高挂,视线依然模糊,只能辨认山体,却无法细辨山色,倒是朝下俯视,明月映在大明湖上,清波粼粼,涵光倒影可窥的几支绿荷,绮丽景色在夜色下若隐若现,铺染出柔波光影成一体的美景来。

孤身一人独赏此景,倒让易寒慢慢放松紧张激动的心情,在来之前一想到能看见这个神秘夫人的真容,却是让他兴奋,神秘未知的事物总是让人充满好奇并向往的,特别是这个夫人在与他书信交流着,让他有种相知的感觉,这样的人儿又有什么理由不相识一番,所以他来了,不管对方会不会失约。

易寒等的人其实早就到了,甚至望舒比易寒还要早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大概心里有些紧张,想先一步熟悉地形,坐拥地利掌控一切吧,这是人的一个安全感在作祟,在来之前她心里反而希望易寒不要赴约,并告诉自己他不来还好,他若感来,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又是一个奇怪的心里,感觉就似在捉奸一样,可是这个局却是她自己设下的,其中一个主角是自己,目的是试探易寒是否专情,现在想来可笑,可以试探他是否深爱自己,偏偏就不该试探他是否专情,就他的风流性子无美不贪,这样做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汇波楼是一座重檐两层阁楼,易寒在第一层,望舒却躲在第二层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拓跋绰也在望舒的身边,她可以不出现,但是她必须在暗中保护主人,朝主人看去,不知道为什么拓跋绰感觉主人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照她的了解,很少有事情能让主人变得紧张,莫非是受着深夜安静的影响,想再多也没有,还是静静候着听从主人的吩咐。

望舒这会无法确定下来要不要下去与易寒相见,她都不知道以这种方式见面自己该如何解释,难道跟他说自己早就知道他在身边,一直不肯见面只是在试探他吗?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见面的人就是他,可他的笔迹自己又怎么会不认得,这会见面两人都会尴尬。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已经过了三更时分了,望舒还是鼓不起勇气下去相见,可易寒一直等着,丝毫没有半点想要先行离开的意思,而自己也承诺前来相会,又怎么可以失诺呢?

望舒突然解开脸上的轻纱递给拓跋绰,低声道;“你遮上轻纱下去与他见面”。

拓跋绰闻言顿时傻眼,一脸窘迫,低声应道:“主人,怎么变成我去与他见面了,我与他有仇。”

望舒却目光一直凝视着拓跋绰,也没有说话,拓跋绰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轻纱遮脸下了阁楼朝易寒走去。

易寒立于栏前突然听到脚步声,立即转身惊喜喊道:“张彩娘!”这是他早就想到的潜台词。

可是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心中却透过一丝疑惑,这人虽然脸遮轻纱,可却立即给他一种不对的感觉,她的眼神冷冷的并不友善,她的身形也让自己感觉有些熟悉。

易寒迎面走了过去,拓跋绰先停了下来,易寒也在一丈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对方来,这会一细细端详,却认出了对方就是拓跋绰,因为他对拓跋绰不善的眼神很熟悉,再者说了来的不是那神秘夫人,与神秘夫人有关的就自然是拓跋绰了,心中一讶怎么来的是拓跋绰,莫非张彩的消息有误,与自己互通书信的是拓跋绰,刚想到这里,他立即否定这个念头,与自己互通书信的绝对不可能是拓跋绰,心中虽然清楚对方的身份,却只能佯装不知,轻轻问道:“你就是张彩的母亲?”

拓跋绰这会都搞不清楚主人为什么会和易寒见面,又如何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她想摇头又怕误了主人的事,静静的站在原地不应不答。

易寒心中不悦,搞什么,正主不来,却来了一个替身,这个替身又与他有矛盾,加上其中的微妙,让易寒十分不自在,他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想立即扭头就走,有些敷衍道:“你怎么不说话,你是张彩的母亲吗?”

拓跋绰似尊雕塑一般,依然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望舒在楼上有些着急,暗暗道:“拓跋绰,你倒是说话啊,什么话都可以,就是不要愣着”。

易寒道:“夫人,你是哑巴吗?假如你是哑巴,没办法说话,给点反应也好”,易寒的语气明显已经透着不悦的情绪了。

听了易寒的话,拓跋绰心里很生气,但还是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瞪着易寒。

易寒这会也有些恼火,突然朝拓跋绰走近,“夫人既然相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了”,他想看看拓跋绰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是怎么一个表情,说着也没有询问是否,就伸手去揭拓跋绰脸上的轻纱。

拓跋绰没有让易寒得手,疾退几步,继续与易寒保持一丈的距离,楼上的望舒心中暗忖:“真是无礼”。

易寒却打算继续为难拓跋绰,继续朝她靠近,说道:“夫人,你到底害怕我什么?你看我似个坏人吗?在心中我们不是情意绵绵,暗通款曲,怎么见了面却反而生份起来”,这会却随便胡扯起来。

楼上的望舒闻言一讶,“我什么时候在信中与她情意绵绵,暗通款曲了,这混蛋在污蔑我”。

听了易寒的话,拓跋绰暗暗惊讶,主人在信中与姓易的情意绵绵,暗通款曲,她不是已经知道了这姓易的身份了吗?想起主人答应前来幽会又感觉很有可能,冷哼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楼上的望舒松了一口气,拓跋绰终于肯开口了,只要肯开口就好,就算暴露身份也没有什么关系。

易寒佯装惊讶道:“你是拓跋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出声便被姓易的认出来,拓跋绰也干脆不遮掩身份了,主动将轻纱扯下,冷冷道:“你能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易寒道:“可我与张彩的母亲约定在这里三更相会,拓跋小姐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拓跋绰冷冷道:“你等的人不会来了,回去吧,说着转身欲走”。

易寒却追上去问道;“拓跋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清楚再说”,说着伸手要揪住她的衣袖。

拓跋绰冷喝道:“你胆敢碰我一下,我就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易寒佯装刹不住,手揪住了拓跋绰的衣袖,拓跋绰一个转身一脚就朝易寒腹下脆弱部位踢去,易寒灵巧的躲了过去。

楼上的望舒看的胆战心惊,差点就要喊出声来,惊险过后她的头上渗出冷汗来。

见不到神秘夫人,易寒的心情不悦,却想拿这拓跋绰消遣消遣,反正拓跋绰也没少欺负他,正好趁这个机会报复一番。

两人纠缠起来,易寒的动作看似愚笨,实际上却是十分的灵活,拓跋绰想要狠揍他,却无法得手。

易寒突然从身后抱住拓跋绰,“拓跋小姐,你不要冲动啊,有话好好说,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说着一双魔爪却毫不留情的朝她胸襟那对软如棉花的嫩.肉捉了下去,过足了手瘾。

敏感却毫不留情的狠捉了一下,拓跋绰厉叫一声,怒吼道:“你死定了”,腰间匕首出手,招招夺命朝易寒刺去,这会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想要置易寒于死定。

易寒一边躲避一边暗暗心惊:“这拓跋绰真的不好惹,换了其他人这会早就成了刀下亡魂,想那抚台家的公子只是摸了她的臀儿,便被她踢断了命.根子,自己狠捏她的酥.胸,这还了得”。

望舒见易寒身处凶险,吓得满头冷汗,情急之下朗声喊了出来:“住手!”

易寒这会已经被拓跋绰逼到城栏边,谁叫人家手上他凶器,他却赤手空拳,难道拿自己一双肉拳去挡人家的匕首吗?突然听到声音,愣了一愣,原来神秘夫人来了却一直躲在暗处,只是这一刹那的失神,却立即被拓跋绰捉住了机会割到了手臂,被拓跋绰一脚从城楼上踢了下去。

望舒匆匆忙忙的跑了下来,远远的却只听见一声喊叫声。

望舒整个人瞬间傻住了,木然的站在原地,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生命活力,泪水无声息的流了出来,突然间又全力的朝城栏处奔跑,趴在城栏处朝下面望去,只见易寒从水中冒出了出来,灰溜溜的朝岸边游去,望舒瞬间又破涕为笑,原来这下边是湖畔。

拓跋绰冷哼道:“便宜了他”。

望舒去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我叫你下来见面,没叫你动手杀他,若是他有三长两短,你十条命也不够赎罪”。

拓跋绰挨了一巴掌,瞬间愣住了,她原本也没有打算杀了姓易的,毕竟只是有些矛盾,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刚才被他非礼,一下子就怒不可歇,失去理智,在将易寒踢下去的瞬间她已经后悔了,见下面是湖畔,心里也松了口气,刚才那句话只不过是气话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主人情绪却如此激动,还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主人真的如姓易所说的一般,暗通款曲,有了情愫,否则又如何会这般看重他,垂下头却不敢反驳,她并没有看见望舒脸上的泪痕,否则会更为惊讶。

在低头的一瞬间却看见地上卷起的一张纸,好奇的捡了起来,“主人你看,好像是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

易寒没事,加上刚才又含怒打了拓跋绰一巴掌,望舒的气已经消了,拓跋绰向来忠心耿耿,刚才的事情她并不知道真相,所以也怪不得她,这件事情要怨就怨自己徒增生非,要不然也不会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了,却轻声问道:“疼吗?”

拓跋绰应道:“主人打我一定有主人的道理”。

望舒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拓跋绰有些红的脸蛋,反而是拓跋绰一脸受宠若惊,有些不自在,心中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来。

两女见易寒游到岸边,又看见远处有火把朝这边靠近过来,大概是刚才闹出动静太大,惊扰了巡逻的士兵,这会也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须了,望舒道:“先回去再说”。

回到学文庙,已经差不多快五更天了,天很快就要亮了。

回到屋内坐下,望舒感觉这一晚折腾的有些累了,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拓跋绰低声问道:“主人,你是否对那姓易的有好感?”

望舒抬头看了她一眼,淡道:“你认为呢?”

拓跋绰道:“主人,他只是一个卑贱的马夫,又怎么配的上你”。

望舒淡道:“我带回去充实后宫难道不可以吗?”

拓跋绰一脸怪异,她知道主人并不是这样的人,西夏的英俊男儿任主人挑选,何须来大东国寻找夫婿,再者说主人此行目的在麒麟将军身上,又怎么会有半点心思在其他男子身上,只是却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捉摸不透主人的心意,干脆沉默不语。

望舒问道:“拓跋绰,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他的不凡之处吗?”

拓跋绰摇了摇头,“照我说,他只是个好色下流的庸俗之辈”,话刚出口才恍悟自己说的太直,要知道主人刚刚可是因为姓易的打了自己一巴掌,足可见他在主人心中的地位不简单,自己却说出如此贬低他的话来。

望舒叹息一声道:“别说你这么想,连我都感觉如此,这段时间他的举止确实让人不敢恭维,是真是假像梦一样让人分辨不清楚”。

拓跋绰充满疑惑,主人对姓易的态度越来越让她感觉困惑了,她察觉到一丝微妙,可有无法拿捏准确,从住进这学文庙,主人的行为就显得有些怪异,心中突然一惊,莫非主人真的爱上了这个姓易的,可是这又怎么可能,这男子连她都看不上,主人又怎么会心生倾慕呢?

望舒这会也不想说话了,原本简单的事情却搞得十分复杂,拓跋绰道:“我去打盆水给主人你洗脸”。

望舒淡淡点头,慵懒的打开纸张,看看这张纸到底写着什么,待看见“赠爱妻望舒”这几个字,她的表情立即惊呆了,眼神透着欢喜,立即看了下去。

她一口气将全文看完,内心变得暖烘烘的,他有思念自己,他同样怀有深深的愧疚,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自己,他并非无情,只是这一纸书文就让望舒心头的怨念化为烟云,甚至这些日子不好的印象也瞬间全部散去,易寒还是易寒,他的内心并没有变。

望舒高兴的喜极而涕,泪水滴落在纸上,看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永远都看不够,心里念着,易寒温柔的声音也似乎在耳边回旋。

拓跋绰打水回来,看见主人落泪,一脸惊讶道:“主人,你怎么哭了?”

望舒轻轻擦拭泪痕,笑道:“我没事,你现在就去请他过来一叙”。

拓跋绰惊讶道:“现在?房里?”

望舒表情认真道:“现在!”

第二百零七节 烟视媚行

易寒正在房内更换衣衫,他因落水弄的全身湿透了,今晚的幽会一点也没有期盼中那般美好,这会心情糟透了,神秘夫人没见到,反而弄得如此狼狈,老子不侍候了,管你美艳绝色,老子今天就闯城回京,连见个面也要找个替身,一点诚意也没有。

就在这时,拓跋绰突然走了进来,因为易寒的屋门已经拆掉了,所以拓跋绰也不必敲门就这样直接走了进来,这会易寒衣服刚换了一般,只穿了一件短裤,拓跋绰却没有避嫌,目光大大方方的落在他的身上。

易寒见到拓跋绰却是有些惊慌,都追杀到我的住处来了,用的着这么深仇大恨吗?不就捏了你一下酥.胸,易寒停下穿衣,只穿着短裤严阵以待,堤防拓跋绰突然出手,面对拓跋绰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女子下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一个不察可就小命不保,要是这么死了可真是窝囊。

拓跋绰却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淡淡道:“主人请你到屋内一叙”。

易寒却半信半疑,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请我去叙话,要请早请了,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设下埋伏,趁我欣喜若狂之际一不留神将我拿下,到时候就任人鱼肉了,而且拓跋绰的情绪平静的有些怪异,易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说道:“夫人想叙话,不如到我房里来叙,如何?你看我这里的椅子又平又正,这床嘛也是又大又软”,这句话暗含两层意思,说着椅子又平又正是说我堂堂正正的,你来了尽管端坐不必担心,说着穿又大又软是说若想缠绵,我这里也是个好地方,只是不知道拓跋绰是否聪慧到能够听懂这句话。

拓跋绰也没深思,她只听到了其中表面上关键的意思,就是姓易的居然不想去,却让主人过来,冷声喝道:“放肆!”

易寒淡淡笑道:“我这一生都不知道放肆了多少次,再放肆一次又如何?拓跋小姐,夫人若是感觉为难,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强”,在诱惑面前绝对不能丧失理智,非是易寒不想去,只是来的突然,太过蹊跷了,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拓跋绰指着易寒:“你......”

易寒淡道:“拓跋小姐,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吧,我还要换衣服,请避避嫌”。

拓跋绰冷哼一声,挥袖转身离开,易寒看着她的背影,冷哼道:“事不过三,被你们玩了两次,你还真以为我会笨的再上当第三次”,说着却思索起来了,在汇波楼上自己摔下去的时候听到一把声音,这样看来,当时那神秘夫人正躲在暗中观察,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明明赴约了,却为何不肯出来相见,却让拓跋绰来代替,我长什么样又不是不知道。

拓跋绰返回屋内,望舒背过身去,听到声音,有些紧张,轻轻问道:“人来了没有?”,心中却在胡思乱想,几年没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我老了,会不会......

拓跋绰应道:“主人,他不肯来,说要叙话,就请你过去”。

“没来”望舒突然转身,难以掩饰脸上的失落,稍微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决然道:“那好吧,我就亲自过去”。

“主人!”拓跋绰闻言明显惊讶有诸多不解,主人既然为了一个普通的男子移步,向来她传唤谁,谁不是惶恐匆匆赶来。

望舒却没有过多解释,“拓跋绰,你前面领路吧”,之所以叫上拓跋绰,大概心里有些紧张。

来到易寒的门口,望舒却突然停了下来,整理了衣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拓跋绰已经见怪不怪了,主人的这些日子的举动太奇怪了。

易寒听到脚步声,立即朝门口看来,见拓跋绰又来了,有些不耐烦道:“拓跋小姐,你到底想怎么样,消停一下,让我换会衣服好吗?要不让我松口气也好啊。”拓跋绰去的快来的也快,他都还没换好衣服。

一把温柔的声音突然从拓跋绰的身后传来,“让我服侍更衣可好?”

易寒一愣,拓跋绰却是震惊万分,好像整个世界突然间颠倒了。

只见一个身影缓缓的从拓跋绰的身后冒了出来,一身紫色绽锦绛裙,绝色容颜西子淡妆,细眉娇戚有些怜弱淡映春云,眸凝秋水楚楚动人,嘴角微笑显得有些羞涩。

在看到望舒的一瞬间,易寒变得又傻又呆,他狠狠的打了自己几巴掌,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匪夷所思了,让他不敢相信,感觉似做梦一样,望舒这会不是应该在西夏皇宫吗?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骤然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的脑子一下子迟钝了,以至于不是迅速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望舒!

易寒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人儿,只见望舒脸挂微笑,轻移莲步缓缓近,微启朱唇款款道:“可好!”

易寒感觉自己腿软无力,就要这样瘫软下去,他太紧张了,害怕这一切都是梦,瞬间就要消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悸悸麻麻,连呼吸起来都要些吃力。

相信这会只有一旁的拓跋绰最从容,她的目光不停的在望舒和易寒之间转移,这一幕实在让她太好奇了,两人好像是认识的,看姓易的吓成那样子,莫非他知道主人的身份,所以惊畏。

当望舒近在跟前的时候,易寒双脚一软,整个人如一摊软泥倒下,望舒拉住他的手臂,轻轻道:“好久不见!”

易寒微微张开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望舒轻轻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哑巴了”,这会她反而自然了许多,甚是能对易寒说起俏皮话来。

易寒摇了摇头,脑子还是迟钝,暂时无法恢复正常,他发现自己在看到望舒之后失去了言语和思考的能力。

望舒手指轻轻抚摸易寒的脸蛋,她的眼神充满柔情,在感觉到她手掌温润的肌肤的瞬间,易寒感觉整张脸都麻了起来,这种酥麻迅速传遍全身,就似被雷电击中了一样。

“不!不!不!”易寒整个人后退,忙举起手示意不要,一波又一波的震撼突袭而至,他需要有个缓气的空隙,或者说他需要有个思考的空隙。

望舒俏皮笑道:“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亏心事所以这般害怕见到我?”

易寒猛摇头,只感觉脑袋要爆了,聪明的他也无法做出瞬间处理完这么多的信息量。

望舒对于易寒的举动也感觉有些奇怪,她那里知道她已经缓了好些天,易寒可是一刻都没有缓,这太震撼了,完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望舒微微一笑道:“你既然不想让我为你更衣,那我就叫别人吧”,说着吩咐道:“拓跋绰服侍易元帅更衣”。

拓跋绰瞬间傻眼,愣愣的看着上身赤裸的易寒,一时反应不过来,易元帅!当的起这三个字的不就只有麒麟将军一人吗?心中虽然惊讶,可是她更想立即证实对方的身份,疾步走到易寒的身边,当目光落在他背后上数不尽的伤痕时,已经完全明白了,他就是麒麟将军,主人此行要寻找的人,易寒的身份证实,那主人这些日子的举动就完全可以顺理成章的解释了,只是世间的事情竟有这般巧合,主人想寻找的人一直在身边,自己与他相处些多天却完全没有想到,想着朝易寒的脸看去,她想看清楚这张脸,这让让她感觉厌恶猥琐的脸,谁又会想到这张轻浮的脸,他的后背竟有数不尽狰狞的伤痕,他的身份竟是传说中的英雄人物——麒麟将军,大东国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人不可貌相,仅从一个人的外貌又怎么看清楚他的底细,在她还是个女孩的时候,她就听人常说到麒麟这两个字,也听过他的许多传奇的故事,这两个字也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性情傲慢,可是这份崇拜却是在少女时候就产生的,在她内心还没有足够强大自信的时候,麒麟这两个字已经侵入她的内心。

望舒见拓跋绰愣住了,出声道:“拓跋绰还愣着干什么?”

“哦”,拓跋绰回神,拿起衣服给易寒更衣,当她看在易寒后背狰狞密布的伤痕,手指忍不住请触摸那些伤疤。

易寒看着望舒弱弱问道:“你是舒儿?”

望舒轻轻笑道:“是啊,我亲自来捉你回西夏去”。

“真是的舒儿?”易寒又轻轻问道。

望舒却被易寒的举动惹的哭笑不得,也不知道他是真如此还是故意的,应道:“是,我要将你一辈子囚禁在西夏!”

易寒柔声道:“你怎么瘦了?”

望舒心头一颤,只感觉他不按套路,这一句话问的她内心有点承受不住,柔情蜜意袭击心头也顾不得有外人在场,深情道:“想你了”。

易寒突然紧紧将她抱住,他的双臂强有力,箍的望舒无法呼吸,可是这种紧紧被包裹的感觉却让她感觉幸福快乐,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

“将军!”在为易寒更衣的拓跋绰突然发现易寒动了,这衣服还没有穿好呢,当看到易寒紧紧的将主人抱住,她识趣的静悄悄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千思万想的这一刻终于到来,望舒激动的喜极而泣,泪水滑过她洁白消瘦的脸颊,她喃喃道:“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每一个晚上我都在想你明日就要回来,只要带着这样的期待我才能安静入眠,可是一直等了你好几年,你却没有回来,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思念了,你既然不回来,我就来找你”。

易寒充满愧疚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每当我想起你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在见到你的时候如何向你赎罪,祈求你的宽恕,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情意一直没有变”。

望舒道:“我相信你,也许我该好好惩罚你,但是我已经原谅你了”。

易寒一讶:“为什么你如此宽容大量,你打我吧,骂我吧,这样我心里的罪孽感会轻一些”。

望舒突然厉声道:“贼子,松手!”

易寒一愣,却真的松手了,他不知道那里又惹望舒生气了,望舒突然拽起粉拳不停的捶打他的胸口,嘴边愤愤不平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爱你!”

说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易寒情不自禁的吻上的她娇唇,望舒双眸一瞪,却立即被易寒的热情融化,两人激烈的缠吻起来,用这种方式慰藉相思之苦。

这一吻天长地久,直吻到望舒气竭,易寒才不舍的离开,这会才会发现刚才吻的太过激烈,她的朱唇已经有些肿红,温柔的抚摸她的檀唇,柔声道:“对不起,我情不自禁”。

望舒微笑道:“我打你了,骂你了,你心里好受一些没有?”

易寒一愣,旋即明白她刚才的举动,欢喜道:“你真温柔贴心”,突然单膝跪在她的面前,抱住她的双腿。

望舒一惊,问道:“你干什么?我不要你这样,在你面前我不是狼主”。

易寒笑道:“请接受我最真挚的爱意。”

望舒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易寒道:“我愿意为你放弃一起,包括重过生命的尊严,只为了我的女神!”

望舒忙道:“我接受!你可以起来了吗?”

一番亲密之后,两人才平复心中的激动,真正叙起话来,望舒说了西夏的近况,易寒也陈述了他自离开望舒之后的行踪,当望舒听易寒说他在寺庙呆了几年想抛弃尘俗的时候,大吃一惊有些气愤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易寒却无法像她解释,因为她不明白自己当时是心如死灰,对于望舒的责问,他哑口无言。

望舒气愤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可知道我在苦苦等你,你却想抛弃尘俗一切都不管,你置我和瑞雪于何境地”,说着站了起来背过身去,冷冷道:“看来我真的不该这么轻易原谅你!”这会望舒却是真的生气了,易寒居然想过抛弃她们母子,难道他不知道他是他们母子的天吗?

易寒见望舒生气了,忙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轻声哄道:“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就下了那样的决定,只感觉我的世界都是黑暗,活着一点意思也没有”。

望舒冷冷道:“你不要碰我,我现在恨你入骨!”说着就这样走出去。

易寒愣住了,真的走,两人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他还以为哄一哄,望舒就会消气,看来她真的很生气,想来自己确实做得太不应该了,一失踪就是几年。

知道望舒这会在气头上,追上去也在气头上,何不等她消消气,一会再想办法讨好她,此刻心中虽然有小小的纠结,不过一想到望舒就在身边,心情却愉悦的不得了。

不知不觉经过这般折腾,天早就亮了,这时刘先生寻来,问道:“易先生,学生都在学堂等着,你怎么还在这里?”。

易寒想想,那就上完这最后一堂课,再向刘先生推辞,应道;“等等,我马上就去”。

望舒在屋子里等了一会,易寒却没有过来,好奇的走出去朝他住处望去,刚好看见易寒走了出来,却朝院门方向匆匆走去,气的狠狠的跺了跺脚,嗔骂道:“要是在皇宫,看我不立即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将你关入天牢。”

望舒在屋内生闷气,拓跋绰轻轻问道:“主人,你一晚没睡,要不先躺下去休息吧”。

望舒突然冷声道:“拓跋绰,你现在就去把他杀了”。

若是以前,拓跋绰听到这句话,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听令,这会却弱弱问道:“主人,真的吗?”

望舒看着拓跋绰的表情,却有些哭笑不得,“莫非你怕了他?”

拓跋绰立即应道:“我不是怕他,是担心主人后悔。”她可不傻,主人千辛万苦来到大东国还不是为了麒麟将军,那会舍得杀了他,她自然也分辨出主人这会说的是气话,只是不明白刚见面的时候两人是那般的情深激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闹僵了。

望舒妥协道:“算了”,拓跋绰忠诚,说不定还真的敢动手。

只听拓跋绰轻轻问道:“主人,他真的是麒麟将军?”这会心里还感觉有些怪异,一个是少女便崇拜的人物,一个却是厌恶的男子,一时之间她无法做到将这两个人重叠在一起,她需要主人的肯定来帮助她。

望舒淡淡点头,“阴魂不散折磨人的冤家”。

得到确定之后,拓跋绰问道:“主人,那以后我该如何面对他啊”,是的,自己可没有少羞辱他,现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后,见面定是尴尬,可当时她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且他的那些行为确实可恶,谁能猜想到这个德性的男子居然是麒麟将军,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望舒懒得回应:“你看着办吧,我累了,想躺一下”。

虽然一夜未睡,易寒在学堂上却显得精神亢奋,一下课就匆匆往院子里赶了过去,这会功夫她的气差不多消了一半,待我哄一哄就没事了,他知道望舒性情温和,并不会记仇。

走到院子的门口,看见张彩也匆匆走近,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会,张彩问道:“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

易寒反而问道:“你又来这里干什么?”

张彩低声道:“我自然是来找夫人了”。

易寒淡道:“回去吧,夫人没空见你”。

张彩不悦道:“你怎么知道夫人没空见我”。

易寒道:“因为她忙着见我”。

张彩露出不屑的表情道:“鬼才会信你的话”,说着不理睬易寒朝门口走去,易寒喝道:“你站住!”张彩听到声音忙跑了起来。

跑了一会看见拓跋绰,忙喊道:“姐姐,快帮我,有恶先生追我”。

拓跋绰望去见是易寒,表情有些怪异,这个人她还真没有办法赶走,只见易寒放慢步伐朝她走近过来,笑道:“拓跋小姐”。

拓跋绰有些受宠若惊,点了点头,却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一时哑巴了。

张彩看见一想又冷又凶的拓跋绰突然间变得羞答答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有点水性杨花”。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道谁教张彩的这个成语的,他难道不懂得水性杨花是形容女子放.荡吗

拓跋绰对大东国的语言不甚精通,偏偏认识水性杨花这个词的意思,恼怒的将张彩整个人提了起来,冷声道:“你找死!”

张彩忙喊道:“先生救我!”

易寒道:“你把水性杨花换成温柔优雅再说一遍”。

张彩忙道:“姐姐你今日变得温柔优雅起来”,这会她凶巴巴的样子,张彩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有点讽刺。

拓跋绰松开手,冷声道:“以后再胡说绝对饶不了你”。

张彩忙道:“以后不敢了”,一语之后又轻轻道:“姐姐,夫人呢?”

拓跋绰冷冷道:“在休息,没空见你,你回去吧”,正主还在后面呢,这才是重点人物。

张彩失望道:“真的吗?”

拓跋绰却不打算再回应张彩的话,只听易寒道:“拓跋小姐,劳你通报一声”。

拓跋绰应道:“你稍等,我去问一问”。

张彩闻言惊讶的看着易寒,明显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拓跋绰刚转身便听见屋内传出声音,“拓跋绰,让张彩进来,将闲杂人等赶走”,却是望舒听到外面的动静醒了过来,刚才这句话也是在故意气易寒。

拓跋绰与易寒表情同时一讶,张彩表情却从失望变成得意,特意看了易寒一眼。

易寒也清楚望舒的心思,莞尔一笑道:“那我一会再过来吧”,说着就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再次见到夫人,张彩显得兴奋不已,只是这一次夫人神思恍惚,常常走神。

拓跋绰将张彩领进屋之后,却朝易寒的屋子走去,“她觉得必须正视扭转与易寒之间的关系。

在门口逗留了一会,虽然没门,却轻轻的敲了一些门檐。

易寒望去见是拓跋绰,却好奇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礼貌了,笑道:“拓跋小姐”。

拓跋绰走了进来,轻轻的喊了声:“易元帅,以前是拓跋绰无礼了”。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拓跋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有诸多不是,还是拓跋小姐宽宏大量不要追究”。

拓跋绰应道:“拓跋绰不敢”,只感觉他这会却反而变得谦谦君子起来了,一言一举变得顺眼,没有以前的让人讨厌。

易寒笑道:“怎么不敢,拓跋小姐你不必客气,你以前的豪气哪里去了,把我当做凡夫俗子,你自在我也自在”。

拓跋绰心中暗忖:“这会还如何把你当做凡夫俗子,别说你的身份摆在那里,就是我真敢,你有狼主做后台,何人敢动你分毫”。

易寒见拓跋绰还站在门口,笑道:“拓跋小姐,别站着,屋里请坐吧”。

拓跋绰走了进来,有些别扭的坐了下来,只听易寒轻轻问道:“你家主人这会心情怎么样?”

拓跋绰应道:“好像不太好,易元帅你什么地方惹主人生气了?”

易寒叹息道:“唉,一言难尽!”

拓跋绰道:“请元帅说来,拓跋绰愿意帮忙”。

易寒笑道:“不说了,免得连累了你”。

拓跋绰一愣,一眨眼的功夫还真的变了个人,有礼,随和,为他人着想,自己以前怎么会感觉他讨厌呢,实在是想不明白,一想到自己从小就崇拜的人物就在眼前不禁悄悄的多看了几眼,突然易寒望来,两人目光交汇,拓跋绰忙低下头去,神情有些烟视媚行,她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心中让自己保持冷静镇定。

易寒见拓跋绰表情有些怪异,自然不会想的那么深,也会认为自己身份突然转变,让拓跋绰有些不自然而已,说道:“拓跋小姐以前的事情请不必介怀,其实我还感觉拓跋小姐这个直率的性情很独特,在大东国就找不到似拓跋小姐这样性情的人,爱恨分明,一点也不作假”。

拓跋绰心头一悸,他是在称赞我吗?只感觉他的话比刀剑还要犀利,刺的她浑身不自在,有点要缴械投降的冲动,却垂下头不敢抬头与易寒对视,她知道自己这会脸红的厉害,心中暗暗骂自己不争气,自己素来敢做敢行,怎么一瞬间就变得像个小女孩了,大概是心头那份少女的爱慕情怀在作祟吧。要博得女子的芳心,在她少女时候比在她成熟的时候要容易简单的多。

易寒见拓跋绰举止有些怪异,可搞不清楚个中关键,莫非她还在因为昨夜我非礼她的事情而耿耿于怀,说道:“拓跋小姐,昨晚我是无意非礼你,你也知道......”

拓跋绰出声打断道:“元帅,不必说了,我先走了”,说着站了起来,匆匆离开。

易寒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一头雾水,这演的又是拿出?

第二百零八节 贵人无处不在

要博取一个人的欢心就要投其所好,易寒深知这个道理,他这会能讨好望舒欢心就是他擅长的厨艺,一个男子擅长厨艺不得不说是一件怪异的事,但是往往被别人所小看的往往却能带来奇效,因为你跟别人别一样。多少次易寒就是靠着自己的厨艺博取女子的青睐,也通过厨艺来化解矛盾,拉近两人的距离,这一招屡次不爽,为什么不用了。

望舒不是喜欢吃烤鱼吗,易寒就给她烤了两条鱼,并亲自送了过来,这够真诚了吧。

易寒来到西厢门前的时候刚好是傍晚时分,连天时都掌握好了,还怕此事不成。

屋内的望舒听见易寒送来烤鱼,她不想吃易寒这一套,可偏偏她的胃吃这一套,她在犹豫,一旦接受了他的烤鱼想相当于原谅了他,她不想这么便宜易寒,可不接受这嘴又有点馋,馋还是一回事,若是有其它的食物代替还好,偏偏除了烤鱼,其它的食物都没有胃口,也就是说她不吃烤鱼就得饿着肚子。

拓跋绰也知道两人在闹别扭,看出来主人想吃烤鱼但却不想这么轻易的就原谅易元帅,说道:“主人,鱼我去拿进来,这人就不见了,如何?”

望舒点头道:“也好!”由拓跋绰出面就免去诸多困扰了,烤鱼是拓跋绰收下的,与自己无关,这些举止蕴涵了很微妙的心理。

易寒等了一会,看见拓跋绰走了出来,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会反倒是拓跋绰变得好说话了,而在以前拓跋绰却是主要的阻挠者,易寒问道:“拓跋小姐,怎么说?”

拓跋绰低声道:“主人饿了,想吃烤鱼,不过这会主人还在气头上。”委婉的表达了烤鱼留下,人可不待见。

易寒道;“拓跋小姐,你就让我亲自送进去,表示一下心意”。

拓跋绰道;“易元帅,我可不敢自作主张”。

易寒道:“那先拿去吧,免得一会冷了不好吃”。

拓跋绰这会倒可怜起易寒来了,轻声道:“易元帅你不要着急,慢慢来”,说着拿着鱼走进屋子,轻轻掩上屋门。

易寒在门口候着不舍离开,期盼望舒吃了烤鱼念着自己的好,心软招自己进屋去。

吃了烤鱼,望舒确实念起易寒的好来,想起当初两人在天峰是何等的逍遥快活,是何等的情真意切,她的整个世界只有易寒,而易寒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身上,无微不至的照顾,人还是一样的人,心还是一样的心,连这烤鱼的滋味也一模一样,只是这会两人周围却充满尘世的纷扰,没有了清澈的宁静。

拓跋绰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望舒托起香腮入神思索起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了嫣然的微笑。

拓跋绰走了进来,点上了屋内的灯火,望舒回神问道:“天黑了吗?”

拓跋绰点头,说道:“易元帅还在外面候着呢?”

望舒表情一愣,又正色道:“我早不是当年好骗的小女子,如今我心肠硬着呢,可没有那么容易心软”。

拓跋绰问道:“那就让易元帅这样在门外等着?”

望舒一脸慵懒,轻轻道;“他要是能守候到明天早晨,我心就软下来”。

拓跋绰心中暗暗道:“易元帅,你可要坚持啊!”心已经无形之间偏向易寒,见主人虽然在生易元帅的气,可表情看起来却心情不错,问道:“主人,你与易元帅认识多少年了”。

望舒一脸思索回忆道:“好多年了,那时候我还被软禁在承天寺,他也是一个罪犯,有一天他来到了承天寺,当时我并没有注意他,可是他突然间信誓旦旦的说吻过我,可我们明明才第一次见面。”

拓跋绰问道:“那到底是有没有?”

望舒笑道:“自然没有,我想是他故意吸引我的把戏吧,我那时候被囚禁在承天寺,平时没有和外人交往,突然来了一个异邦之人,我对他有些好奇,加上我从小爱慕中原文化,就慢慢和他走的近了,后来就渐渐喜欢上她了”。

拓跋绰问道;“主人你又怎么会喜欢上他呢,他只是一个囚犯,又是异邦之人,难道主人当时没有想过你们之间没有结果吗?”

望舒道;“我当时年纪与你一般,从来没有去想过这些繁琐的事情,况且我抵抗不住他的热情”,说着脸上微微透着红晕,大概是想到什么羞涩的事情了。

拓跋绰很少看见主人露出羞涩的表情来,倒有些怪异,突然望舒回神看着拓跋绰道:“拓跋绰,你去看看他走了没有”。

拓跋绰打开门缝瞧了一眼发现易寒还在,回来道:“还没走。”

望舒微微一笑,“真的吗?”说着站了起来,轻轻的打开一条门缝,悄悄的望了出去,见他还在外面等候,不禁满心欢喜。

易寒等得有些无聊,突然看见屋门打开一条门缝,匆匆走上前去。

望舒连忙把门掩上,拍了拍胸口,心怦怦跳的飞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间就紧张起来。

易寒以为是机会,走上前去却不料吃了个闭门羹,轻轻唤道:“里面的小姐请开门,小生有万般惭愧要诉说。”

望舒一讶,易寒居然有大东国戏剧的口吻来对自己说话,感觉十分有趣,应道:“我不想见你,你莫要再来纠缠”。

屋外的易寒也是一愣,他刚才一语只是随口而出,倒没有想到望舒这般逗俏,居然这样来回应他,忙道:“小姐这会心堵,若不解气,今晚怎么睡的安慰,小生送上门来就是来给小姐解气的,不求小姐原谅,但愿小姐有个安稳觉”。

望舒忍住不要笑出来,忙掩嘴不然笑声传出来,止住笑意之后,回道:“你不来骚扰,我清净自然能睡的安稳”。

易寒道:“真假?”

望舒决然应道:“真真!”

易寒道;“好!为了能让小姐睡的安稳,我这就离开”。

屋内的望舒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心中讶异,该不会真走了吧。

一旁的拓跋绰听两人的对话却感觉好奇怪。

望舒问道:“拓跋绰,他走了吗?”

拓跋绰道:“应该是吧,主人不是叫他走吗?”

望舒却也没有办法像她解释,打开屋门走了出来,巡视一圈却不见易寒的踪影,表情失落道:“真走了”,旋即又有些气愤道:“蠢驴也不似他这般惹人厌恶”。

突然声音传来:“原来小姐是心里愿意,嘴上不愿意啊”。

望舒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易寒正在屋檐之上,连忙退回屋内要掩上门,却被易寒单手挡住,强行推开,走了进去,将望舒搂住不让她在挣扎。

望舒喝道:“大胆犯上!拓跋绰快将他拿下”。

拓跋绰反应却有些迟钝,轻轻说道:“易元帅请放开主人!”

易寒道:“拓跋小姐,我们夫妻相聚,你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拓跋绰恍悟,觉得好像真该如此,竟走了出去,还识趣的掩上房门。

易寒这会松开手,笑道:“你早上请我过来,我不是过来了”。

望舒冷冷道:“此一时彼一时”。

易寒柔声道:“你这气又生到什么时候,我们还不容易才相见,如何可把时间浪费在怄气上面,我知道我有诸多不是,这不是来向你认错了”。

望舒问道:“你是否真的认错?”

易寒点了点头:“自然是真的,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一直生闷气”。

望舒问道:“我要你现在立即跟我回西夏,你肯是不肯”。

易寒一讶,“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我料理了一些琐事,就跟你回西夏一趟,我也很思念瑞雪”。

望舒淡淡道:“又是找了许多说辞,我也不强求你了”

易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问道:“烤鱼还合你胃口吗?”

望舒道:“若不是我水土不服,没有食欲,岂会稀罕你的烤鱼”。

易寒道:“你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你自从进入大东国就水土不服,疾病缠身,清减了许多,你是名医怎么也不治治自己的病,让它耗着,莫非是故意折磨自己,好让我伤心难过”。

望舒笑道:“倒非是想让你难过,我只不过是想好好适应这片土地。”

易寒走到望舒的跟前,轻声道:“我瞧瞧,真的瘦了许多,以后三餐我要亲自下厨给你补补身体了”,手指抚摸她的脸容道:“否则这琼玉泽肌枯老了,可十分可惜”。

望舒微笑道:“不劳你操心,好啦,我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易寒忙道:“我来陪枕”。

望舒淡道:“不必了”。

易寒惊奇道:“莫非你甘愿忍受孤寝之苦”。

望舒正色道:“与其闹心,我更愿意忍受孤寝之苦”。

易寒道:“可我忍受不了”。

望舒淡淡道:“与我何干?”

易寒笑道:“我是着火了,你是水,可救我”。

望舒沉声道:“不救,再纠缠不退下,我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易寒讪笑道:“这拿身份压我,可对我一点效果也没有”。

望舒轻轻道:“是吗?那我拿别人来压你又如何?”

易寒一讶:“谁?”

望舒一脸神秘微笑却不回答。

易寒上前欲将望舒拥抱,望舒举手拦住,冷冷转身道:“花言巧语,我若被你诱惑,岂不让你耻笑我裙钗无能”。

易寒道:“夫妻之间却也不必这般计较,你是裙钗,我是笔墨有何不可?”

望舒道:“纲理伦常,君臣尊卑”。

易寒从后面将望舒搂住,亲昵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欲放肆,你大可将我砍头!”

望舒淡道:“这会我治不了你,此罪先记下,日后再一并与你清算”。

易寒笑道:“那这会可否侍候狼主入寝呢?”

望舒沉声道:“天时尚早,你便生淫.念,惑乱迷君,该当何罪!”

易寒道:“狼主虽未一国之君,却也是女子,且在男子胯下喘息也是天理人情,我虽有惑乱迷君之嫌也是为解君之饥渴。”说着手上缓缓解开望舒的外衫。

望舒多年未尝男女之欢,闻到易寒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已经有些动情,可也不甘心如此就范,冷喝道:“大胆贼子,竟敢亵渎于我”。

易寒哈哈大笑,突然将她抱起,笑道:“这叫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是死罪,何不风流逍遥一番,做个风流鬼”。

将望舒放在床上,压了上去,这会望舒已经衣衫半袒露出轻薄亵衣,红光皓映之下大片粉粉玉.肌,香雾袭人,似与仙女亲近,易寒挑衅道:“你砍我头啊”。

望舒迎上他热情的目光,全身变得软绵绵,姿态袅娜旖旎十分迷人,嘴边轻轻道:“放肆”。

易寒突然吻上望舒的嘴唇,这会她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在被易寒吻上的一瞬间,望舒已经沉沦了,热情的迎接这一切,檀唇与厚唇缠吻在一起。

唇分,易寒发现望舒这会已经不再故意冷绷着脸了,脸上挂着微笑,笑容是那么的灿烂纯洁,看到她的微笑,易寒内心被温暖充满,只要望舒开心就好,他就满足。

望舒见易寒突然间愣下来了,笑道:“赦你无罪!”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易寒道:“就是有罪,我也不会停下来。”说着解开她的轻薄亵衣,吻上她弹跳融融的酥.胸,另一只手缓缓的扯下她的亵裤,目光顺着她蜂腰下朝浑圆夸张的臀儿,圆润的大腿之上,是那两片动人的桃花瓣,只是望舒却把双腿绷的紧紧地,似乎过了太久,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了,似处子一般。

易寒轻轻的压了下去,在她耳边轻轻低语让她身体放松自然起来,当坚硬抵触到她的神秘地时,望舒身体剧颤,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易寒轻声道:“放松,一会就自然了”。

缓慢的进入望舒的身体,久别之后两人又溶为一体,两人似被那久违的激情所引诱,特比的激情四射。

在快感的刺激之下,两人都变得忘乎所以沉浸在情.欲的快乐之中。

这一战天昏地暗,直到凌晨才鸣金收兵,易寒也已经全军覆没,再没有兵力可战,再后一眼看见望舒满足甜蜜的微笑,他也疲惫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两人可快活了,却苦了门外守候的拓跋绰,她也不是傻瓜,听到声响就立即知道里面在干什么,一想到狼主在一个男子身下承欢呻.吟,她就有种怪异的感觉,因为在印象中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男子在她面前只是俯首称臣。

拓跋绰一夜未睡还湿了裤儿,这种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临近中午了,屋内两人似乎还没有醒过来,这倒正常,要知道两人可是到凌晨才结束的,心中有点惊叹易寒的体力,就算他不是元帅的身份,仅凭这份本事也足够让狼主欢喜了。

这时看见一个人朝匆匆易寒的房间里走去,大概是见屋内没人,很快又走了出来朝西厢这边走来,问道:“小姐,你可知道易先生在哪里?”

拓跋绰淡淡道:“有什么事情吗?”

刘先生严肃道:“也不知道谁造的谣,说易先生就是抚台大人想要捉拿的要犯,这会大伙士兵已经进入学文庙搜查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易先生能躲避一下”。

拓跋绰倒是从容,淡道:“我会转告他的”。

刘先生见拓跋绰表情淡定,刚想重复问题的严重性,突然听见院子外面有动静,“我先去拦一拦,你们快动身离开”,说着匆匆朝院子走去。

拓跋绰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屋子,走到床前,推了推望舒,“主人,快醒醒”。

望舒缓缓睁开眼睛,朦松道:“什么事情?”

拓跋绰道:“刚才有人来传话,说士兵已经进入学文庙,要捉拿易元帅”。

望舒思索了片刻道:“都这么多天了,京城那边的人也应该到了”,说着从容道:“先为我宽衣”。

穿上衣衫之后,拓跋绰看了看还熟睡的易寒,问道:“易元帅呢?”

望舒道:“他累坏了,让他多睡一会”。

听着主人的话,拓跋绰突然联想到易寒昨夜一定很勇猛,突然望舒轻轻的“嗯”了一声,却是走了几步,腿软不支差点要摔倒,拓跋绰忙上前扶住,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望舒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笑道:“以后你嫁了一个厉害的丈夫就明白了”。

拓跋绰却明白,就算她还没有嫁人早已经从擅长男女之事的堂姐身上耳濡目染了一些。

望舒坐了下来,思索如何应付眼前的事情,这时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搜,全部房间都搜,不许漏过”。

拓跋绰立即道:“主人,我先到外面挡一挡”。

望舒淡淡点头,却道:“不要伤人性命”。

拓跋绰一讶,还是点了点头。

那些士兵见到拓跋绰,立即喝道:“是个西夏女子,肯定就是伤害公子的罪犯无疑了,速速将其拿下”。

一碰面,就立即缠打了起来。

几十个士兵竟拿拓跋绰没有办法,反而屡屡被其所伤,可是听到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多的士兵朝这边拥了过来。

易寒听到动静,醒了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望舒走了过去,应道:“士兵搜到这里来了,拓跋绰正在外面拦住他们”。

易寒思索了一会之后,看着望舒道:“看来必须暴露身份了”。

望舒却摇了摇头:“你不方便暴露身份,我也不方便暴露身份,我与派人让易爷爷前来泉城,差不多就快到了”。

易寒惊讶道:“你......他......”,在他预先中,爷爷和望舒还不是融洽。

望舒笑道;“爷爷在西夏皇宫住了好些日子,他一定会来的”。

易寒道:“既然如此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我出去帮拓跋绰”。

望舒刚要说话阻拦,易寒立即打断道:“我见过大世面,这种场面小意思,你放心,谁也动不了你”。

外面这边白丛熙领着一个相貌英伟的年轻男子匆匆朝发生争斗的院子走来,见到士兵将一个年轻女子围了起来,立即带领四个侍卫杀了进来,生生将士兵与拓跋绰隔了开来,大吼一声:“我乃方雄霸,谁敢与我动手”。

士兵听到方雄霸三个字,立即被镇住了,方雄霸乃是贵州军统帅,何人胆敢冒犯,一个将领上前恭敬道:“林平堂见过方将军,我等乃是奉抚台大人之命捉拿罪犯”。

方雄霸朗声道:“你还不够格和我说话,有什么事情让任长希来与我讲,尔等速速退下,胆敢不从就不要怪我刀下无情”,说着大刀狠狠的插入地上。

那林平堂见来人来头太大,他处理不了,只得遵从退离院子,派人速去通知抚台大人。

白丛熙走到方雄霸的身边,说道:“方将军多谢相助”。

方雄霸应道:“先生乃是雄霸的老师,既然有事相求,雄霸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原来这方雄霸是白丛熙特别找来的,情急之下刚好想起方雄霸在普宁庙,于是匆匆去请,他曾经是方雄霸的老师,方雄霸自然不会推辞带了四名侍卫匆匆赶来,白丛熙倒也热心,居然肯为了易寒得罪抚台任长希,这文人与文人之间的情谊却说不清楚。

屋内的易寒和望舒发现外面停止打斗,感觉好奇,只听白丛熙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易老弟,我请方将军来送你们夫人出城去”。

望舒对着易寒笑道:“你的贵人还真不少”。

易寒应道:“我倒没有想到这白丛熙这么热心,我与他算起来只是泛泛之交”。

第二百零九节 琼云掠月

望舒还是留在屋内,她一旦露面有点太过于惊世骇俗了,说的不是她的身份,仅仅因为她的容貌,天生丽质加上一国之君的气质,只要看上她一样就立即能让人感觉此人非凡女。

易寒打开屋门走了出来,倒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做缩头乌龟,让人出面来帮忙解决难题。

看见白丛熙身边英俊雄伟的年轻将领,心中暗暗赞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气魄,这应该就是白丛熙口中说的方将军吧”。

方雄霸见屋门打开朝易寒看去,自然想知道什么人物劳白先生亲自去请他出面处理此事,待看见来人的容貌,却傻眼了,这人可真是大大有来头,他只要这样站着,这些鼠辈岂敢放肆,又怎需劳他出面,不错他一眼就认出易寒来,这个人是他的干爹,亦可以称的上义父,当娶了母亲之后,可就要改口喊一声父亲了,方雄霸以前虽然在易寒面前没大没小,一脸不屑,但心里一直将易寒当做一个尊重的长辈看待,而渐渐的易寒立下丰功伟业,他也将易寒当做学习的榜样,在方雄霸的心中,易寒就相当于是父亲的地位,此次之所以会出现在泉城,是因为母亲的生辰快到了,他要走遍九庙九寺为母亲祈福以尽孝道,所以才会碰巧出现在普宁庙,否则他身为贵州军统帅那里会有时间游山玩水。

能在这里见到易寒可真的让他非常惊讶,据他所知易寒可是失踪了很多年了,心中好奇怎么他就成了罪犯,简直岂有此理,本来方雄霸还不打算计较此事,帮了白先生的忙就算了,这会知道这个罪犯的身份可没有这么轻易就算了,侮辱易寒就是在侮辱他。

白丛熙笑呵呵的道:“我来介绍......”

方雄霸却破例打断白丛熙的话,“老师不必介绍,我们认识”。

白丛熙愣了一愣,“你们认识?”

易寒闻言有些讶异,好奇的看着方雄霸,只见此人英气十足,雄伟勃发,相貌轮廓有些熟悉,可还真认不出是谁来,也是两人分别多年,雄霸当年还是个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大将军,无论相貌还是身份变化太大了,易寒一时间要认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就算真的认出来了,也得确认一番。而雄霸却不同,易寒虽然苍老了一些,容貌却基本没怎么变,所以他一样就认出来,倘若这样认不出来,可真瞎了眼。

易寒礼貌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方雄霸走到易寒的身边,举止看起来非常的亲昵熟悉,低声道:“你真的认不出我来,我是雄霸”。

易寒一愣,细细端详雄霸的脸容,见雄霸轻轻点头,目光认真,突然哈哈笑道:“难得啊,难得啊!”

方雄霸也露出了微笑,只听易寒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房间再慢慢聊”。

方雄霸点头,一旁的白丛熙感觉方雄霸对易寒十分的尊敬,心中怀疑这易寒是不是也曾经当过方雄霸的老师。

易寒对着拓跋绰道:“你回屋照顾夫人”。

方雄霸闻言有些惊讶,夫人这二字太过敏感了,一向以来他就认为易寒口中的夫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却不知道屋内的夫人是何人?怀着这个疑惑随易寒朝东厢走去。

三人到了屋子坐了下来,易寒笑道:“我也是客人,不好喧宾夺主,有怠慢之处多多见谅。”雄霸已经成年,这会可不好再将他当做孩子看待,再者说了人家现在可是堂堂的将军。

白丛熙笑道:“易老弟,你就不必客气了,对了,你们认识?”

方雄霸自认晚辈,在场的两人都是他的长辈,不好先开口,朝易寒看去,示意他来回应。

易寒笑道:“认识认识,雄霸还是个少年的时候我们就认识,想不到才几年时间,现在就成长为一个年轻有为的将军,实在惊喜,所以方才一眼才没认出来”。

白丛熙道:“易老弟,莫非你也当过雄霸的先生,你可知雄霸现在可是贵州军的统帅”。

易寒惊奇道:“是吗?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这等英杰就算论古今可是寥寥可数”。

白丛熙笑着微微点头,方雄霸却不习惯易寒这般客气的口吻,他觉得自己和易寒就是一家人,大可以随意一些,“义父,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成年了,变得成熟稳重,却也不似多年前没大没小,易寒易寒的叫,这干爹是小孩才叫的,称呼一声“义父”以显尊重和亲密是最好不过了。

“义父”,听到这个称呼易寒明显有些不习惯,不过想来自己可不就是雄霸和柔儿的义父吗?只不过雄霸从来没有这么称呼他,一时之间有些不太自然罢了。

易寒笑道:“说了话长!”听语气却不打算解释清楚?

一旁的白丛熙可好奇了,问道:“易老弟,你是雄霸的义父,我可从来不知道雄霸还有一个义父”。

易寒笑道:“这也是说来话长,当年我与雄霸柔儿相见,很是投缘就认了他们两个为干儿子,干女儿”。

白丛熙听到柔儿这两个字,胡子一扭,表情有些怪异,雄霸哈哈笑道:“老师,你不必害怕了,柔儿不再这里。”

白丛熙轻轻擦拭额头的汗水,“我知道,要不我也不敢在这里久呆了”。

易寒好奇道:“白老先生,莫非柔儿有什么地方得罪你?”

白丛熙道:“易老弟,你是不知道,柔儿......算了,算了不说了”。

方雄霸却笑道:“老师对柔儿是又爱又恨啊”。

白丛熙点头道:“可以这么说,我心里又疼她,可是我又怕见到她,不知道她又想什么法子来捉弄我,好了,既然都是旧识就更不必客气了”。

方雄霸点头道:“义父你这会要前往何处,我亲自一路护送,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易寒道:“我要回京,不过因为前些日子惹了些事,成了罪犯,这些日子泉城闹得鸡犬不宁正是因我而起”。

白丛熙惊讶道:“易老弟,真的是你将抚台大人家的公子打成重伤”。

易寒应道:“可以这么说”,却是将责任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

白丛熙对着方雄霸道:“雄霸,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办?”易寒与那抚台大人可算得深仇大恨,这抚台大人肯不肯卖面子,将此事私了呢却是个未知数。

方雄霸朗声道:“怎么办。我还想找任长希算账呢,他敢动我义父寒毛,我便拿下他的人头”,军人就是有霸气,凡事以强权论公道,却不跟你讲什么道理。

易寒淡道:“这任长希若肯罢手,此事就算了,不要跟他计较,毕竟念他爱子心切,这纵子枉法之嫌,等我回京再行处理”。

方雄霸点了点头,他的兵马并没有带在身边与任长希硬碰硬也讨不到好处,再者说了,义父不是说回京再处理吗?这山东地区本来就是易家的地盘,只是这任长希狗眼不识泰山,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白丛熙好奇,听易寒的口气,要处理这任长希只是几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想方夫人出面吧,想来也是,易寒是雄霸的义父,与方夫人关系自然不简单,如今的方夫人想收拾区区一个抚台还不简单,却也没有联想到易寒另外一个身份,他一直将易寒看做一个文人,又怎么想到他武将的一面来。

三人交谈着,雄霸见义父没有暴露身份,也就没有多语,若义父想暴露身份,这任长希如何敢如此大胆,他还有些事情向私下询问易寒,碍于白丛熙在场就没有问出来了,可却又不能让白丛熙离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刘先生来告,说士兵都离开了,一个不剩。

想来是碍于方雄霸的身份,主动示弱。

白丛熙笑道:“雄霸你的面子可真大,看来抚台大人打算就这样算了”。

刘先生喜道:“消灾化难倒是一件可喜的事情,不如设宴庆祝一番可好,方将军你的意思呢?”他与方雄霸没有什么交情,对于这样一个大人物表现的恭恭敬敬,确实在他心中这方将军身份最为尊贵,随意特别单独询问一声。

方雄霸朗声道:“好,有劳了”。

刘先生喜道:“几位稍等,我即刻下去安排”。

白丛熙突然问道:“易老弟,不知道尊夫人的病可好些,何不一起出席,让雄霸也见见他的义母”。

刘先生闻言特意停留了一下,方雄霸表情怪异却也没有出声说话,他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含辛茹苦将他养育成人的方夫人,余者皆不认账。

易寒笑道:“她身子不适,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望舒自然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

一会之后,酒席准备好了,刘先生作为主人招待三位贵客,席间知道易寒乃是方雄霸的义父,可是大大惊讶了一番,这易先生来头可真是大。

酒宴进行到一半,突然一个学子神色慌张匆匆走了进来,低声在刘先生耳边低声耳语一番,刘先生脸色骤然变得严肃。

白丛熙问道:“刘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先生道:“明同刚才说,又有几人带了几个侍卫直接闯进来了,也没有亮出身份来。”

白丛熙惊奇道:“莫非是抚台大人亲至,来讨个公道,这件事情不肯就这样算了”。

刘先生摇头道:“不是抚台大人。”

方雄霸朗声道:“管来的是谁,我都不给面子”。

这会气氛突然变得严肃,几人都在猜测来者身份。

过了一会,只见那学子又匆匆来告,说几人也是来寻找易先生和一个西夏女子,正朝这边走了过来。

刘先生气愤道:“是谁泄露了我们的所在?”

易寒笑道:“刘先生不必生气,说不定来人是友非敌”,望舒早些时候跟他说了已经派人上京求援,说不定来的就是援兵。

方雄霸淡道:“几位安坐,我的侍卫就在厅外守着,没有人能踏进来一步”,话刚说话,外面就传来兵器碰击的打斗声。

刘先生和白丛熙表情有些严肃,雄霸和易寒却从容安坐。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禀道:“将军,我已亮出你的身份,来人还要硬闯”。

方雄霸骤然站了起来,朗声道:“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视我方雄霸于无物”,说着对着在座几人道:“几位慢饮,我去去就来”。

易寒心中暗暗赞道:“果然霸气,此子将来成就注定不凡”,说道:“雄霸,我陪你出去吧”。

方雄霸抬手道;“义父请安坐,我去处理即刻”。

易寒想看看雄霸的能耐,也就没有拒绝。

方雄霸走了出去,朗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

这一声大喝,双方立即停了下来,周捷问道:“你是何人?胆敢阻拦我等去路”。

方雄霸朗声道:“我乃方雄霸,何人不敢拦,尔等速速退下”。

周捷、林重诺两人心中暗忖:“此人就是贵州军统帅方雄霸,果然是英雄出少年,难过这般霸道,不过来的可是易元帅,他年轻后辈难道真敢阻拦不成”。

易天涯走上前,冷冷道:“娃儿,你翅膀硬了,敢拦老子的路”。

方雄霸闻言望去,这一眼可真的把他给暗暗吓着了,忙惊喜道:“原来是易元帅亲临,误会了,我还以为什么人如此大胆呢”。

易天涯淡道:“娃儿,你还敢拦我路吗?”

方雄霸忙走上前低声说了一番话。

易天涯淡淡点头道:“好吧,那你前去传话”。

方雄霸返回屋去,周捷道:“易老元帅,这方雄霸果然名不虚传”。

易天涯淡道:“少年成年岂能没有几分本事,这份霸道的性子,我很是喜欢”。

周捷皱眉道:“只是这贵州军由他统帅,日后是个祸害”。

易天涯淡淡道:“你种事情让你们军师操心,我们就不要多想了”,说起来这方雄霸还是易寒的义子,不争天下就是一家人,一争天下可就成了死敌,他所以能立即知道易寒的下落,是因为刚刚听说了这方雄霸为了袒护易寒出来阻拦。

方雄霸走进屋子,在易寒耳边低声几句,易寒惊讶道:“亲自过来了”。

方雄霸点了点头,易寒站了起来,淡道:“走吧”,也忘了跟刘先生、白丛熙大声招呼。

两人十分好奇,这来者是谁,连方雄霸都正经严肃起来了。

易寒走了出来,方雄霸尾随其后,周捷和林重诺见到易寒,惊喜万分就要行下属之礼,易寒忙抬手道:“随意一点。”

两人立即恍悟,也就从简。

易天涯看着易寒,多年没见,他看起来苍老成熟了许多,自己印象中的易寒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岁月不饶人啊,来之前就打算见了面臭骂他一顿,真会亲情所感,却反而骂不出来了,心中只有喜悦。

易寒上前低声道:“爷爷,我们找个静处说话”。

这东厢又成了私聊的去处。

屋外方雄霸与周捷,林重诺交谈着,这屋内就让爷孙两独处。

一下坐易寒就笑道:“爷爷,多年未见,你一点也不显老,反而更年轻了”。

易天涯冷哼一声,心中暗忖道:“老子都因为你的事情愁死了,若不是有个乖曾孙子逍遥快乐了几年,早被你气死了”,淡淡道:“我跟你说,现在所有的事情你自己负责处理,老子不给你擦屁股了”。

易寒笑道:“自然自然,你老早该安享天年了”。

易天涯吼叫道:“那你还弄一大堆事情让老子烦恼,自己拍拍屁股跑的无影无踪”。

这一声吼,却把屋外的三人给镇住了。

易寒笑道:“好好好,我来处理,你老尽管逍遥快活”,易寒可没有易天涯吓住,知道易天涯的脾气就是如此暴躁。

易天涯道:“回京城再好好跟你算账,望舒呢?”

易寒道:“在西厢,她的身份敏感不好露面”。

易天涯道:“你们夫妻也真是奇葩,一起赶路却彼此不知道”。

易寒闻言,看来爷爷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了,看爷爷的口吻,似乎已经承认望舒的身份,要知道当年他可是坚决否定,应道:“这世事就是如此奇妙,就似当年一样我遇到她这么巧”。

易天涯道:“我没有什么心情和你讲话,快带我看看望舒,这一路上委屈了她了,我可是很心疼”。

易寒心中惊喜,要爷爷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容易,看来爷爷已经对望舒服服帖帖了,站了起来说道:“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门外三人看见两人没聊一会就走出来,朝西厢走去,有些好奇,方雄霸心中暗忖道:“这是要去见准孙媳妇,那母亲怎么办,她才是正牌的准孙媳妇”,也顾不上许多追上去拉着易寒的手,直奔主题低声道:“我母亲呢?”

易天涯回头不悦道:“又有什么事?”

易寒回头应道:“稍等一会”,转身对着雄霸道:“雄霸,一会再向你解释,这屋内的人大有来头”。

雄霸却不肯这般敷衍,“你倒说说是谁,你惹恼了我母亲,可知道后果是何等的严重”。

易寒被纠缠的无奈,低声应道:“西夏狼主,这身份够分量了吧”。

雄霸当场就愣住了,这可真是一个势力强大的情敌。

易寒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快步追上易天涯。

易天涯走到门口,抬起手刚要敲门,却犹豫了一会,对着易寒道:“你来敲门”。

易寒笑道:“你也会怕”。

易天涯不悦道:“我是愧疚,我不似你这么没良心”。

屋内两女听见动静,拓跋绰好奇道:“有两个人?”

望舒喜道:“贵客来了,拓跋绰快帮我梳理整衣,我要接待客人”。

第二百一十节 家家是国

易寒微笑的看着易天涯,他很少见爷爷紧张,所以很想多看几眼。

易天涯瞪着他,语气的轻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敲门,你想我在外面站一辈子吗?”

易寒也没有辩驳多语,走上前轻轻敲门,喊道:“夫人和小姐,快开门,来客人了”。

易天涯不悦道:“你别用勾栏招妓的那一套,弄得我好像嫖客一样”。

易寒哈哈笑道:“那我就是鸨儿了”。

拓跋绰看了看梳妆打扮之后主人,眉山堆翠,眸若秋水,体若凝酥,腰若柳儿,更为动人的是她神态所流露出的的温柔欢俏,这般神女何人看了能不心动,连自己身为女子也不禁心生爱慕,突然听见传来敲门声,其实她知道两人在外面逗留了有些功夫了,朝主人看去。

望舒照看一眼镜子,点头道:“去开门吧”。

拓跋绰打开屋门,看见易天涯,惊喜道:“老元帅!”

易天涯笑道:“小丫头,你也在啊,望舒呢?”

从两人的对话,可以看出在西夏的时候,两人就认识了,拓跋绰是望舒的近侍,易天涯又居住在西夏皇宫,彼此认识熟络也没有什么好奇,说起来却是拓跋绰主动与易天涯亲近的,一者受主人吩咐从旁照应,二者她也从易天涯的口中知道一些有关麒麟将军的轶事,毕竟展现在世人眼前的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可生活中麒麟将军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拓跋绰应道:“主人在屋内候着,老元帅请进”。

易寒也要跟着走进去,易天涯却举手拦住,淡道:“你外面候着,我想单独和望舒聊聊”。

易寒哭笑不得,望舒是我妻子,怎么反而是你老进得我进不得,也没有反对,大概是爷爷有什么话想与望舒单独商量,自己在场反而不太方便出口。

一旁的拓跋绰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在屋外候着吧”。

易天涯微笑点头,还是这个小丫头懂事一点,特意放慢步伐走了屋子,喊道:“望舒啊”。

望舒上前搀扶易天涯坐下,“爷爷累你亲自跑一趟了,望舒实在过意不去”。

若是旁人胆敢搀扶易天涯非被他臭骂一顿,老子没有脚吗?走路都用的找你扶着,但是望舒做来却不一样,一者望舒身为一国之君,能如此屈尊实在难得,二者吗?爱屋及乌,经过些年的相处,他对这个孙媳妇已经非常喜欢了,现在望舒的举动在他眼里就是后辈对长辈的一种尊重和孝心。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望舒搀扶,欣然接受,坐了下来朗声道:“说的是哪里话,你是我孙媳妇,你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管,要是知道你亲自来大东国,我都要八百里相迎”。

望舒笑了笑,“爷爷,都是亲人,何须如此,望舒可是受宠若惊”。

易天涯笑道:“上次我是客人,你这个主人悉心照应,这会我做了主人自当要回报一番,礼尚往来才合乎情理嘛”,想不到易天涯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望舒笑道:“那望舒就多谢谢爷爷了”。

易天涯哈哈大笑:“我还没做,你就先谢我,是不是想逼我啊”。

望舒道:“自然不是”。

易天涯心喜的看着这个孙媳妇,突然惊讶道:“才一个多月不见,望舒你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

望舒应道:“初到大东国,水土不服,没有什么胃口,吃的少也就瘦了”。

易天涯道:“你不是西夏第一名医吗?上次我腰酸的老毛病还是你给治好了”。

望舒知道易天涯的意思,自己是名医,水土不服这种情况怎么会难得倒她,几幅草药就缓解了,又怎么会被一直折磨着,只听易天涯道:“莫非,你忧心忡忡,所以......”

望舒忙道:“不是不是,我是想好好适应这片土地,却不像借助任何的外物”。

易天涯闻言,一脸惊讶,心中却暗暗感动,仅仅因为如此,她却任着自己的身体难受,这个孙媳妇付出的太多了,多的他不得不回馈于她,而最好的礼物就是将易寒还给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想适应这片土地,那是不是说她要在这片土地生活呢,可她是西夏的国君,又如何能离开西夏。

望舒见易天涯沉思不语,嗔道:“爷爷,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来这里只是想见易寒一面,我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见他了”。

易天涯叹息道:“望舒不瞒你说,在我刚听到易寒成为西夏的王夫时,我是反对的,甚至我对你也怀有偏见,你是西夏的一国之君,寒儿却是易家的未来之主,你们两人要凑在一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吗?你明白吗?”

听到这里,望舒有些紧张,“爷爷”,易天涯笑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不过见了我那曾孙还有你,我认为我错了,从男子的责任这个角度上讲,寒儿没有任何理由说可以抛弃你和瑞雪,其次呢,这些年的相处我早将你和瑞雪当做亲人看待,我心里是愿意你们一家团圆的,可是由于你的身份特殊,要促成此事却十分的棘手”,说着深深的叹息一声,“这世界有些事情你想做,却无法做到的”。

易天涯这番语言向望舒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同时也说明自己的无奈。

望舒微笑道:“爷爷,这个问题其实我一早就想过了,我早有想将狼主之位传给瑞雪,只是他年纪尚幼,根基不稳,我一旦离开,恐怕他无力掌控全局,不过我很早就在准备此事,给他铺路,待瑞雪年满十六岁,我就以为西夏平民之身定居大东国,此行我没有任何要求,只不过想见一见易寒,我实在太想念他”。

易寒惊讶道:“那你不是还要等待将近十年,再者说了你如何舍得让瑞雪孤身一人而远离他”。

望舒笑道:“爷爷,瑞雪成年了,就必须独立独行了,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办法永远陪在他的身边,丈夫才是我的归宿”。

易天涯问道:“可你不想年老了,儿女近在膝前吗?”

望舒笑道:“在西夏,做父母的希望女儿似雄鹰一般飞的越高越远,孩子呆在父母身边是一件没有出息的事情”。

易天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看来也是文化的差异。”一语之后却道:“你这法子虽然可行,不过让你再等十年却是太委屈你了,我不能让你的青春在等待中流逝”。

望舒微笑道:“爷爷,那你有更好的法子吗?”

易天涯顿时哑了,过了一会才应道:“办法总会有的”。

望舒道:“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就是我放弃狼主之位,带着瑞雪永远定居大东国。”

易天涯忙道:“不可,白白的江山怎好就这样拱手让人。”

望舒轻轻道:“若让我在两者之中挑选,我宁愿选择易寒,他当初就不应该扶我登上狼主之位”。

易天涯道:“时势如此,并非只是寒儿一人之力,在当时那种局势下,只有你坐上狼主之位,才能稳定时局,沙如雪曾与我讲过,就算没有寒儿在其中推波助澜,你也早就是他心中认定的人选,只不过是寒儿让他下定了决心,近些年西夏国力强盛,如此看来,当初的决定并没有错”。

望舒轻轻道:“在其位担其职吗?”

易天涯道:“望舒,我之所以没让寒儿进来是因为有些事情想告诉你”。

望舒看着易天涯,“爷爷,请说”。

易天涯叹息一声道:“其实寒儿在大东国早有婚配,这门亲事我也是没有办法拒绝的,这个准孙媳妇也付出了许多,所以这件事情不仅仅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他只是露出玄观,先看看望舒的反应,梦真那边可不敢立即全部说出来,一步一步慢慢来嘛。

望舒轻轻道:“爷爷,她叫李玄观对吗?”

易天涯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望舒应道:“易寒早就跟我说过了,他还向我说了李玄观的一些事情”。

易天涯好奇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老实”。

望舒笑道:“他思念别人瞒不过我的眼睛,也就不瞒我了,对于他的坦诚我感到很欣慰。”

易天涯舒了一口气,“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但麻烦同样存在,你说让她一国之君作妾这成何体统,若说让玄观做妾这也是行不通的,易寒这小子风流也就罢了,偏偏每一个都大有来头,就算摆上他易天涯的身份也被别人压了下去。

望舒笑道:“爷爷,我想和李玄观见个面”。

易天涯道:“你温柔体贴,玄观心胸阔达,或许你们两人能商量个解决之道”。

望舒笑道:“爷爷,你放心,我不会很李玄观争执的”。

易天涯笑道:“请你也放心,玄观也绝对不会与你争执,我甚至怀疑若是要寒儿只能挑选一个,她会主动做出让步”。

望舒一脸惊讶,轻轻道:“我却做不到”。

易天涯笑道:“所以我一直很佩服她。”突然恍悟在望舒面前说玄观的好不太适合,对着望舒道:“你身为女子,却力压男儿,贵为一国之君更是了不得”。

望舒笑了笑,其实易天涯的烦恼的是多余,她根本就没有想独占易寒的打算,她只是想在丈夫的身边做一面合格的妻子,没有易寒就没有那段快乐的时光,没有易寒就没有幸福的期待。

屋内两人商量着,屋外两人静静等候,拓跋绰见如此独处的机会就这样浪费了实在可惜,出声道:“易元帅,老元帅什么时候来了”。

易寒应道:“刚刚来了,没说几句话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看望舒”,说着问道:“你们认识吗?”

拓跋绰道;“老元帅在西夏皇宫住了些日子,狼主吩咐我照应老元帅,免得让老元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感到不适应”。

易寒笑道:“有劳望舒一片孝心了,也多谢拓跋小姐你了”。

拓跋绰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易元帅不必客气,对了易元帅,这会见到主人,你是不是要回到西夏了,你还没有看见过小王子呢”。

易寒表情认真,轻轻道:“我多想和望舒一起回到西夏,可是我年少轻狂,犯了许多错,欠了许多债,要一一偿还,可是却有心无力”。

拓跋绰显然不明白易寒的意思,只感觉他话中有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易元帅,与你同行的那个女子与你是什么关系?”当日她管易寒和那个女子是什么关系,可这会可就不一样了,因为易寒士西夏的王夫,是有妻子的人,说是让易寒纳妾却也没有可以,这样做让狼主颜面何在,不治他私通之罪已是便宜了他,当然这只是站在拓跋绰自己的角度上来看待这个问题,主人是狼主,易寒是王夫,他自然只属于狼主一人,尽管易寒有麒麟将军的美名,在一国之君面前也只是一个臣下。

易寒道:“拓跋小姐,有些事情无法向你解释,你不会懂得我的处境和为难”。

拓跋绰责问道:“易元帅,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莫非你与那女子存有私情,你可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罪行?”

易寒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拓跋绰却穷追不舍道:“易寒,你回答我,你可知道主人身为一国之君,却屈尊为你做了很多事”。

易寒无奈道:“拓跋小姐,我知道,我都知道,你让我们自己处理好吗?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拓跋绰冷声道:“不行,我们既然来了,也找到你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必须将你押回西夏去”。

易寒苦笑,却也干脆不回应了。

拓跋绰冷声道:“易寒,你回答我!”

易寒干脆转过身去,不予理睬。

拓跋绰激动的拔出匕首抵住易寒脖子,“姓易的,今日你若是没有给我和主人一个交代,我就立即杀了你”。

易寒道:“不要动刀动枪的哦”。

拓跋绰冷冷道:“你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易寒一手捉住她的手腕,一手轻轻的拨开匕首,缓缓道:“这关你什么事情?”

拓跋绰不甘心,手上用劲,匕首锋利,易寒的手掌立即流血。

这时屋门打开,望舒冷喝道:“拓跋绰,住手”。

拓跋绰哼的一声,收回匕首。

易天涯对着拓跋绰道:“小丫头,不用着急,等我回去再慢慢收拾他”,他不偏袒自己的孙子,却反而偏袒起拓跋绰来了。

望舒走到易寒跟前,查看伤口关切道:“伤的怎么样了”。

易天涯淡道:“望舒你不必紧张,男子汉流点血,小儿科”。

望舒道:“进屋来,我给你敷药吧”。

两人进屋,拓跋绰对着易天涯道:“老元帅,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主人,你也知道的,主人一心一意的,世间怎么会有这种男子贪得无厌”。

易天涯叹息道:“小丫头,你就别操心了,这件事情棘手着呢,他心里也很困恼无奈”。

屋内两人坐了下来,望舒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给易寒敷药包扎伤口,轻轻道:“你是不是又戏弄她了”。

易寒微笑道:“没有,你这个野性十足的近侍要为你讨公道,我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干脆沉默不语,她就激动起来了”。

望舒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回答不了呢?”

易寒应道:“你知道的。”一语之后岔开话题道:“真好,当初你也似现在这样帮我敷药包扎伤口”。

望舒轻轻一笑:“不一样,当时我的心情很平静,现在却很纠结”。

易寒问道:“我是不是就不该爱上你”。

望舒笑道:“可我却爱上你了”。

易寒轻轻道:“愧疚的话我就不想多说了,只请你多多体谅,好吗?”

望舒笑道:“我有选择吗?”说着低头察看了他的手,“好了,伤口不要浸到水”。

易寒笑道:“谢谢大夫”。

望舒嫣然一笑,“还有,一个月之内,切忌房事”。

易寒笑道:“大夫,你在搬石头砸自己脚吗?”

望舒笑道:“我想砸的是你的脚”。

易寒道:“你手持生杀大权。”

望舒笑道:“可你肆无忌惮”。

易寒拉着她的手,凝视着她,“刚才在房内爷爷都和你说了什么?”

望舒微笑道:“爷爷说了,你不止我一个妻子”。

易寒问道;“那你还认我这个丈夫吗?”

望舒点头道:“认!可我回到西夏,我要招三百六十五个王夫,日日更换一人”。

易寒心头一悸,有些隐痛,紧紧的将她拥抱,深深道:“对不起!”换位思考,望舒让易寒也感受到她心里的那份感觉。

望舒抚摸易寒的脸容,轻轻道:“你不是说不想说愧疚的话吗?怎么还是说了?”

易寒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你心中标准的夫君,更让你承受了这么多的伤心悲痛,假如可以,我真的想分裂出一个独立的我,只陪着你,只属于你一人”。

望舒应道:“若是许多年前,你跟我说这样的话,我会认为你花言巧语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想清楚看透彻了,爱不单纯是占有,我爱你,所以我甘愿放弃属于我的东西,岁月匆匆,与你相聚相守不易,稍一犹豫就过去了”。

这便是大爱无私吗?他紧紧的将望舒抱住,眼眶湿润,这是感激的泪水,他真不配成为她的丈夫,可是他却必须作为丈夫给予对妻子的望舒关怀和深爱,他卑微的膝跪在望舒的面前,“请将我当做一个勇士永远的守护他的女神!”

望舒也跪了下来,“天地共鉴,望舒虽为一国之君,只是家家才是国,在国望舒是国主,在家望舒是妻子”。

第二百一十一节 相会

封锁已除,泉城也恢复了平静,捉拿罪犯一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那抚台公子只能自认倒霉,甚至连累了他老子也被撤职,周捷暂时接管所属抚台一职的一切事务。

隔日一早,易天涯,易寒等人启程回京,方雄霸却没有随行,在易寒临走之前,他告诉易寒过些日子就是母亲的生辰,到时候回京再相见详谈,可以看出方雄霸还是有很多话想和易寒交流商量的,可是却他却知道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易老元帅的种种举动,让他明白西夏狼主与易寒之间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贵为西夏国君本身会神秘出现在大东国就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

望舒的心意让易寒内心充满感激,这也消除了他一大烦恼,只是拓跋绰却又恢复了冷漠,对他不理不睬,倒是也爷爷走的很近,聊的很欢快。

一路上平静无事,几日之后抵达京城,再次踏上这座古城,易寒的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因为这里有他的爱人,这里有他的家,他的所有都在京城,几年前来到京城时,他还是带着陌生未知的心情前来,可现在完全不一样。

看着热闹繁华的街道,易寒满心欢喜,似乎比当年天子在朝的时候还要繁荣。

来到红冠巷,易寒向望舒介绍道:“这就是红冠巷,这里向来遍布的都是当朝达官显宦的府邸。”

望舒特意掀开帘子瞧看周围的环境,大东国的建筑格局与西夏不一样,这种院院相对相隔的布局让她充满好奇,只感觉巷子虽小,内中却大有乾坤。

突然望舒看到一群打扮简朴利索的女子,身上还佩带兵器,好奇问道:“京城的侍卫都是由女子所担任的吗?”

易寒望去笑道:“这是一群特殊的女子,叫娘子军,是由虎女席夜阑一手建立的,当年天子迁都,京城治安乱成一片,便是由这支娘子军在维护京城的治安秩序,久而久之这娘子军也就变得名正言顺。”

望舒还是有点不太明白,易寒笑道:“详细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反正就是特殊时期发展起来的一支特殊的军队”。

望舒问道:“这娘子军受谁管辖”。

易寒想了想,应道:“虎女席夜阑吧。

望舒又问道;“那这虎女席夜阑受何人管辖”。

易寒笑了笑:“没有”

望舒好奇道:“这就奇怪了,没人管辖岂不是无法无天”。

易寒解释道:“所以我才说是特殊的军队,这席夜阑并非无法无天,否则别人又怎么会睁着眼闭着眼任娘子军独立存在呢,望舒,战后的大东国跟西夏不一样,各大势力盘踞一处,大东国现在也没有一个真正名义上的君主,那又以什么样的名义来管辖控制娘子军呢?”

易寒的解释虽然不甚清晰,但是望舒却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大东国各自为主,谁也管不了谁,问道:“这虎女席夜阑是谁?应该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易寒回忆起自己印象中的席夜阑,应道:“席夜阑是名将席清的孙女,与李玄观一武一文并称大东国两大奇女,算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望舒问道:“奇女是不是卓越出类拔萃的意思”。

易寒笑道:“应该可以这么解释吧”。

望舒突然问道:“那这席夜阑与你可否相识?”

易寒应道:“两家乃是世交,算是认识,当年我易家中落,我隐姓埋名上京谋取前程便居住在席府,受前吏部尚书席慕德和席夜阑的照顾,这席慕德是席夜阑的父亲”。

望舒问道:“席夜阑长的如何?”

易寒笑道:“为什么这么问?”见望舒挂着微笑,哈哈笑道:“席夜阑虽有虎女之名,可不是说她长的像老虎一样虎背熊腰,是因为她年幼的时候便力大无穷,所有当时君王便赐虎女美名,而实际上她长的美艳动人,京城不是有多少男子对她心存爱慕,想方设法追求。”

望舒问道:“那你呢?我的风流大元帅。”

易寒笑道:“我可没有,这席夜阑可比拓跋绰还要凶多了,靠的太近可是要吃苦头的”。

望舒微微笑道:“原来是因为害怕而不敢下手。”

易寒笑道:“缘分的事情,并不是你想要就能强求得到的,说起来这世界上的美女又岂止席夜阑一个”,说着轻轻道:“有些却是情不自禁,自然而然”,说着温柔的朝望舒看去。

望舒以为他在说自己,露出微笑,而其实上易寒说的不仅仅是望舒。

拓跋绰听见易寒提起自己的名字,悄悄的靠近,听他们在说些什么,除了听到一个姓名倒没有听到太多的内容,返回对着易天涯问道:“老元帅,席夜阑是谁?”

易天涯好奇道:“小丫头,你怎么认识席夜阑?”

拓跋绰应道:“道听途说的”。

易天涯笑道:“这席夜阑可很了不起的女中豪杰,乃是席清的孙女,当年我本来想为寒儿撮合这门亲事,那里知道这席夜阑却一口回绝,看不起我家寒儿”,说着哈哈笑了起来,说起来没成亲家更是好事,否则可就又一个大麻烦。

拓跋绰心中暗忖道:“总算有人为女子争了一口气了,仅凭一口回绝,这席夜阑就很了不起”,她却不知道当年易天涯想撮合这门亲事的时候,易寒还籍籍无名,问道:“老元帅,这席夜阑现在在那?有机会我真想见见这了不起的女中豪杰”。

易天涯道:“好像前些年前往南疆,追随席清镇守南疆!上一次收到席清的来信,还问我将席夜阑和孤龙撮合成一对怎么样,说起来现在也就孤龙配的上这只母老虎了,也不会被其压的抬不起头来。”

身为女子,与孤龙并论,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席夜阑了不得,虽然她对席夜阑认识不是很深,只是易寒怎么会突然提起席夜阑,莫非易寒与席夜阑又有纠缠,主要是因为易寒有前科,所以拓跋绰一下子就往那方面想去了,偏偏别人猜不到的,却被她给猜到了。

马车在易府门口停了下来,下人已经匆匆进去禀报说老太爷回来了,望舒下了马车与拓跋绰立于门口,看着易府,这就是易寒的家吗?一座普通的将军府却是让两人充满感慨,多少次自己曾幻想这里的模样,如今一切都近在眼前。

由于望舒身份特殊,易天涯却不想太过张扬,让易寒先带望舒下去住下,自己一会带着淑贤来见。

林重诺对着易寒和易天涯道:“元帅,老元帅,那我就先回怀来大营向军师复命了”。

两人点了点头,易天涯对着望舒道:“望舒,我先去知会寒儿的母亲一声,让寒儿先带你到屋内歇息,我们一会过来”。

望舒却道:“易爷爷,如何能让易夫人来见,自当是我前去拜望”。

易天涯犹豫了一会,易寒却笑道:“这样也好”。

这边有人已经前去通禀,易天涯几人边朝大厅走去。

小乔听到老太爷和少爷回来的消息,匆匆放下手头的活,拉着戚儿匆匆跑了过来,她很久很久没有看见少爷了,很想念少爷,想第一时间看看少爷。

小乔跑的飞快,戚儿步儿小,气喘吁吁道:“小乔姐姐,慢点慢点”。

小乔却道:“戚儿,快点,慢了就遇不到少爷了”。

戚儿却不明白小乔姐姐为什么这么着急想看到少爷,莫非少爷长的三头六臂不成。突然只听小乔姐姐喊道:“看见了,看见了,我们停下来”。

“少爷”小乔在易寒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易寒回头,见是小乔,笑道:“小乔,你嫁人了没有?”

这时候望舒也转过身来,朝小乔看去,小乔见了这高贵美丽的女子立即自惭形秽,轻轻道:“小姐好”。

戚儿却盯着易寒看,心中暗忖:“原来少爷长的这个模样,看起来很和蔼,并不是姐姐们说的那么坏”,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用和蔼来形容易寒。

易寒介绍道:“这是小乔,她从小就照顾我的衣食起居”。

望舒微笑道:“小乔,你好”,目光却落在一直盯着易寒看的小姑娘,问道:“这小姑娘是谁呢?”

易寒这才发现小乔身边拉着一个小姑娘,笑道:“小乔,这是你的女儿吗?”

小乔见戚儿愣愣发呆,也没有行礼打招呼,轻轻的扯了扯她的手,戚儿立即回神道:“少爷好,小姐好,我叫戚儿,是府内的下人,不是小乔姐姐的女儿,我是个孤儿”。

易寒走上前,轻轻的刮了戚儿的脸蛋,微笑道:“好可爱的小女孩,戚儿你既住在府内,这里的人就是你的亲人,你不是孤儿”。

戚儿脸蛋微微一红,心中暗忖;“少爷真的跟姐姐们说的一样,爱摸女孩子的脸蛋”,嘴边应道:“是,少爷。”

走在前面的易天涯等得有些不耐烦,朗声道:“先进大厅再说”。

易寒笑道:“小乔,戚儿,我们一会再见面”,说着和望舒跟随易天涯走进大厅去。

一大一小的两个女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小乔突然问道:“戚儿,你脸怎么红了”。

戚儿轻轻道:“少爷刚才非礼我”。

小乔扑哧笑道:“你年纪这么小,少爷才没有兴趣呢,以后可不要听貂蝉和大乔乱说,少爷的举动是表现喜欢你”。

“嗯”戚儿轻轻应的一声,她也感觉少爷没有似姐姐们说的那么坏,人随和,笑容也很温暖。

屋内的冯淑贤已经久候多时,心情紧张激动,久别的儿子回来了,还有那西夏的狼主,只听见公公走了进来朗声道:“淑贤,你看谁来了”。

冯淑贤心头一悸,忙起身走前相迎,只见寒儿跟一个高贵美丽的女子走进大厅了,心中暗忖:“这般雍容气度,定是那西夏狼主无疑”,心头怪异,竟会在这种场合看到西夏的狼主,记得年幼时,一听到西夏狼主就立即联想到敌国的一国之君,只要这西夏狼主肯消停,两国就没有战事,处于和平,现在这个手握天下权势的人却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易寒见到母亲,忙上前跪下:“不孝子易寒见过母亲大人!”

望舒也施礼道:“望舒见过易夫人!”

冯淑贤受宠若惊,忙上前将望舒搀扶:“你身份尊贵,我担当不起,快请坐,快请坐”,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望舒身上却将易寒忽略,任他跪着。

两女初次见面便有身体接触,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冯淑贤心中暗忖:“果然是天之骄女,更别提她一国之君的身份了”。

望舒也从对方眼中看到慈爱,果然若易寒所说的一般,他的母亲随和温婉,在进厅之前,她还担心易寒的母亲对自己这个异邦女子心存敌意,现在看来却是多想了。

望舒坐下,朝跪在地上的易寒看去,低头偷偷一笑,冯淑贤这才恍悟忽略了自己的儿女,对着易寒淡淡道:“起来吧”。

易寒起身,也做了坐下,这上面的两个主位却空着,没人敢坐,四人都坐在宾位上,这样也有特殊的考虑,本来尊位应该由望舒来坐,但想想望舒一定会推辞,干脆大家就坐在宾位。

虽然冯淑贤已经了解了望舒的一些事情,还是得由公公来开头介绍。

易天涯也明白了这一点,道:“淑贤,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望舒,我在西夏的那些日子,就蒙望舒关照,望舒,这位就是易寒的母亲”。

因为望舒身份的原因,冯淑贤还是感觉有点生分不自然,轻轻道:“狼主,这一路上很辛苦吧”。

望舒微笑道:“夫人请叫我望舒,这里不是西夏,将我当做一个平女,这样望舒也自然许多,与夫人也能显得更加的亲近”。

冯淑贤道:“望舒,不知道孩子有没有一起过来呢?”只感觉这样直接喊姓名出来也不是很困难,大概是因为望舒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影响吧。

望舒应道:“夫人,瑞雪没有过来,千里迢迢的带着瑞雪不太方便”。

冯淑贤“哦”的一声,她本来是个容易与人亲近的人,只是感觉短时间能还是没有办法与望舒拉近距离。

易寒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确实望舒的身份给人压力太大了,连爷爷在西夏皇宫住了些年,与望舒熟络都表现的端正,何况母亲才初次见面,突然拉着望舒的手,说道:“母亲,我与望舒在西夏已经成亲了,她是你名义上的儿媳妇”,说着朝望舒看去,望舒心领神会,一起站了起来,突然朝冯淑贤跪下,“母亲大人!”

冯淑贤受宠若惊,忙上前搀扶,笑道:“都起来吧,都起来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这般客气多礼”。

望舒笑道:“那母亲大人也不要太过于客气多礼”。

冯淑贤笑道:“好好,不要客气多礼”,说着轻轻抚摸望舒手背:“孩子,这些年辛苦你了”。

易天涯一旁暗暗点头,还是这小子有办法,立即就化解了身份上的隔阂。

聊了一会话加深了彼此间的亲近,冯淑贤道:“望舒你旅途劳顿,我们就不要久聊,我先带你下去住下休息,也让我们两人之间能说些悄悄话,亲近亲近”。

望舒知会,知道易寒刚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她也想和易寒的母亲亲近,点了点头:“望舒听从母亲大人安排”。

婆媳两人亲热挽着手的离开,易天涯对着易寒道:“去看看梦真吧,她等你好久了”。

易寒点头。

第二百一十二节 家事

梦真在屋内多少听见些动静,可这一些她却没有选择出来,害怕满心期待却又是再一次的失望,人就是这么奇怪。

易寒并没有在大厅逗留太长时间就朝梦真居住的院子里走来,一想到要见到梦真,他的心情并不是兴奋,而是被紧张所取代,梦真会不会激动的哭出来呢,她若哭出来,自己又该怎样来安慰她,短短的一段路,易寒脑子千回百转,想了无数个可能性。

进入院子,朝梦真的屋子远远望去,只见屋门敞开,她是否知道了自己回来了,用这种方式表示欢迎了,可为什么她能耐住性子呢,梦真并不是一个慢性子的人,想到这里易寒步伐变得快了起来,脑子里也暂时没有去想太多。

走到门口,易寒轻轻的喊了一声:“梦真”。

乔梦真款款朝他走了过来,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进来啊,站在门口干什么?又不是外人”。

易寒很惊讶乔梦真的平静,她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理应痛哭流涕才是,也许时间过了太久了,让她变得麻木了。

易寒走进屋子,轻轻道:“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嗯”乔梦真轻轻应了一声,就被易寒轻轻的拥抱在怀中,她外表看似平静,内心却是激动惊喜,也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易寒讲,这却让她不知道从那里开始。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才问道:“梦真,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

易寒话还没有说完,乔梦真就手指捂住他的嘴,微笑道:“你不必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伤感,愧疚的话,我们一句也不要说,你回来是一件开始的事情,你也不必告诉我原因,我不会怪你半点”。

易寒点了点头,拉着她坐下,轻声道:“你笑一个”。

乔梦真嫣然一笑,易寒笑道:“这样看起来才是美艳动人的四夫人。”一语说完轻轻道:“你知道吗?你已经有太多的悲伤了,我不愿你脸上在流露出悲戚的表情来”。

乔梦真突然悲伤道:“易寒,对不起,我们的女儿现在不知身处何处,我没能让你看她一眼,她就不见了,也许这会已经离开人世了”,说着泪水款款落下。

易寒忙道:“都说不要悲伤吗?怎么还落泪了,不要哭,不要哭,也许命该如此,我们再生一个”。

乔梦真强行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泣道:“可是,可是我一想到就忍不住”。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你太孤独了,以后我多陪在你的身边,你就不会太过于思念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易寒如何能没有感觉,只是他作为男子,不能表现的太过软弱,若连他也一起伤感,梦真都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见乔梦真沉默不语,易寒笑道:“要不我们现在就立即生一个”,说完将乔梦真抱了起来。

乔梦真“呀”的一声,红着脸道:“你怎么回来了,就想这些事情,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易寒笑道:“只要你能开心,能露出笑容,我做个没有良心的人又何妨,你受的苦太多了,现在我回来了,一切就要我来担当,好吗?”

易寒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在她娇艳的檀唇重重的吻了一下,他要用自己的爱和热情来化解梦真心中的悲伤,真正露出笑容,而不是强颜欢笑。

乔梦真娇羞道,“大白天的不要这样”。

看见梦真娇俏的模样,易寒哈哈笑道:“夫人现在怎么变得这般害羞了,当年你还大胆到擅闯我的房间呢”。

乔梦真轻轻道:“那是因为听说你病了,我才特意过去看你”。

易寒笑道:“可夫人你一进来就动手动脚的,怎么越活越后退了,现在应该是风骚放.荡才是”。

乔梦真嗔道:“去,尽说些下流话,若不是你下药,岂有那么容易就让你得手”。

易寒笑道:“是是是,你说什么就什么,都是我使坏才占有你,都是我的不是”,只要她能开心,被冤枉又有什么关系呢,一语之后讪笑道:“夫人,你的嘴唇好甜美啊,让我来尝一口是什么滋味”。

乔梦真也不应,闭着眼睛红着脸,只感觉易寒的湿润的嘴唇轻轻的吻上自己,透着爱意,瞬间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暖烘烘的,久违的幸福快乐,让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

“啊!”突然一声惊讶声从门口传来,两人立即停下,松开手朝门口望去,却是戚儿傻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被眼前的一幕给愣到了。

乔梦真恼怒道:“谁让你进来的!”

戚儿弱弱应道:“乔小姐,小乔姐姐说你早饭没吃,所以我特意将饭菜热了一下给你送过来,我见门没有关,所以......所以......”后面却不知道怎么解释。

乔梦真冷冷道:“我不是叫你不要再过来吗。”

戚儿低着头,哑口无言。

易寒笑道:“梦真,你怎么对小孩子这么凶。”说着对戚儿柔声道:“戚儿,没有关系,不要害怕。”走了过去,“你是给乔小姐送饭菜过来吗?小小年纪就如此贴心,真是难得”。

乔梦真却不知道如何跟易寒解释,她心里也喜欢戚儿,可是一看见戚儿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儿,也就干脆沉默不语。

戚儿点了点头道:“是,少爷”。

“少爷,等我将饭菜放好,你们再继续”,说着端着热乎乎的饭菜走了进来,垂下头却不敢看乔梦真一样。

易寒哑然失笑,这戚儿实在是单纯可爱。

放下饭菜之后,戚儿弱弱道:“乔小姐,少爷,那我先走了”,说着转身离开,待走出门口时却快速奔跑起来。

易寒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娇小的身影就追了过去,乔梦真也没有阻拦,叹息道:“寒郎你又岂能理解我的心情,莫非你把我当做恶婆子了”。

戚儿还没有跑出院子就被易寒追到,易寒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喝道:“看你往哪里跑”。

戚儿吓了忙喊道:“少爷,不要,不要啊”。

易寒笑道:“不要什么?”

戚儿道:“不要对我做出刚才你欺负乔小姐的事情来”。

易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欺负乔小姐呢?”

戚儿应道:“我听乔小姐的语气好像很不愿意”。

易寒笑道:“我没有欺负乔小姐,乔小姐心里可是愿意的,你看她刚才那么凶,若是不愿意,这会我可就是被她打的满头包了”。

戚儿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的还真有些道理,突然说道:“少爷,乔小姐一点都不凶,她很好很温柔,是我做错了事情,所以乔小姐才讨厌我的”。

易寒了解梦真的为人,自然不会认为戚儿说的是正确的,这当中恐怕是有另外的原因吧,听戚儿说乔梦真的好话,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乔小姐啊”。

戚儿点了点头,没有半点犹豫,突然道:“可是乔小姐讨厌我,她不准我再去找她”。

易寒笑道:“少爷喜欢你,以后你有空可以来找我,说不定会遇到乔小姐”。

戚儿狐疑道:“是这样的吗,少爷”。

易寒点了点头,戚儿问道:“少爷,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易寒道:“我喜欢你的可爱贴心,仅凭你刚才为乔小姐送来饭菜这个举动,就值得我对你这么好”。

戚儿道:“少爷,可是我怕乔小姐,你可以不可以不要对乔小姐说这件事情,我怕连累了你”。

易寒哈哈大笑:“好好好,我不会对她说的”。

戚儿红着脸道:“少爷,那你可以将我放下吗?小乔姐姐还等我回去呢”。

易寒不舍的拧了她一下脸蛋,这才将她放开,戚儿似乎怕了易寒,立即转身快步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却转身道:“少爷,再见!”

易寒报于微笑:“再见!”看着戚儿的背影,心中暗暗道:“若是我的女儿似戚儿这般活生生的在我面前,那该多好啊”,他喜欢戚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思女情节。

易寒回到屋子,乔梦真见他满脸喜悦,轻轻道:“你看到戚儿有什么感受?”

易寒应道:“这么可爱懂事的小女孩真惹人喜欢,倘若她就是我的女儿那该多好啊,对了,你为什么如此讨厌戚儿”。

乔梦真应道:“我不是讨要戚儿,只是我一看到戚儿就忍不住......”

易寒忙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必说了。”说着轻轻拥抱乔梦真,轻轻道:“其实你不必如此纠结,既然喜欢何不就将戚儿当做你的女儿看待,这样也好弥补你心里的空缺”。

乔梦真垂下头陷入沉思,没有回答,突然却站来起来,打开衣橱,只见橱柜里堆满了小女孩的衣衫,从婴儿到孩童的衣衫都具备了,乔梦真挑了一件适合戚儿穿的衣衫,说道:“也差不多是这般大小了”。

易寒明白,梦真亲手为女儿缝制思念是慰籍心中的思念,这些衣服也是她心中的禁区,独为自己的女儿而留,别人不得触碰,否则这些衣服也不会空置了没人穿上。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轻轻道:“你想开了吗?人的思想就似一个封闭的空间,积累太多了是要爆裂的,只要打开一个切口,让它释放出来,自己才会感觉轻松”。

梦真轻轻道:“你是要我认戚儿做女儿吗?”

易寒道:“倘若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又能给你带来欢乐,为什么不呢?”

乔梦真喃喃重复道:“为什么不呢?”

过了一会之后,应道:“易寒,容我想一想,我一时还无法放开”。

易寒宽慰道:“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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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告一段落,梦真除了对女儿一事心存纠结,对于易寒的归来还是充满欢心愉悦的,易寒也相信自己能够让她忘却悲伤,做个快乐的女子。

易天涯和冯淑贤这会却在为几个女子的名分而烦恼,都是妻儿这又该如何安排呢,梦真为易寒生育了孩子,而且她也受了这么多的苦,望舒也是痴情真心,玄观原本就是易家认定的儿媳妇,而且她这些年无怨无悔的付出,三个人一时之间也排不下个高低差别。

易天涯没有办法,朗声道:“貂蝉,去把少爷给叫过来”。

易寒没有过来,易天涯问道:“淑贤,你跟望舒聊的怎么样了?”

冯淑贤问道:“公公,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敢跟望舒谈名分的事情,这些事情我都办不来”。

易天涯道:“不是说名分的事情,谁有资格给她名分,我是说你与望舒相处的怎么样了?”

冯淑贤笑道:“虽然说她是西夏狼主,可却让我感觉与大东国的闺女没有什么两样,话也说得流利,人情世故,文化也没有什么差距,若你说她是西夏狼主,我还真不敢相信呢?”

易天涯问道:“这么说,相处的很愉快。”

冯淑贤点头道:“随和温婉,善解人意,连我什么心思她都猜得出来,聪慧过人,若让她来做易家的一把手绝对没有问题”。

易天涯道:“废话,望舒能治理一个国家,如何治理不了一个国”。

突然两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早就将玄观当做这个家未来的女主人。

冯淑贤无奈笑道:“这会不服都得服,我觉得啊,这些闺女比你孙子都要厉害”》

易天涯道:“我在泉城已经跟他说过了,这些事我理不来,他最好给我理得条条有序,敢出一点乱子,我不砍了他的头”。

冯淑贤怨道:“怎么又说这种话,还没过门就让她们变成寡妇吗?怕是最后她们一个个都饶不了你”。

易寒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爷爷,你现在还有本事砍我的头吗?”

易天涯朗声道:“怎么没有,你有胆子就来试一试”,说着比划起来。

易寒也亮出架势,爷孙两人刚见面就充满火药味,冯淑贤忙道:“停下,停下,寒儿你怎么如此大胆”。

易寒笑道:“母亲,我想跟爷爷切磋一下而已,你不必紧张”。

易天涯冷哼一声。

冯淑贤问道:“寒儿,你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易寒反问道:“如今一家团聚不值得高兴吗?”

易天涯问道:“梦真怎么说”。

易寒笑道:“还能怎么说,自然是很高兴了”。

易天涯道:“她没跟你提孩子的事情?”

易寒应道:“这些伤感的事情就不提了,反正改变不了结果,我只希望孩子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能过的开心,有人能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看待,对了,叫我来有什么事?”

冯淑贤应话道:“我和你爷爷正在商量,如何给她们来安排名分,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易寒淡道:“都娶过来,都叫易夫人,不分妻妾,不分尊卑”。

易天涯冷声道:“如何可以如此胡来。”

易寒道:“凡事都有个先例,我为何不可以来开这个先例呢?”

两人闻言却傻眼了,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

易天涯问道:“他李毅能肯,乔家能肯,这整个西夏国能肯”。

易寒应道:“肯不肯不是他们说得算,是我说的算,在我心中她们都是我的妻子,为何非要分出个尊卑来呢?”

这时貂蝉来禀,“李小姐来了”。

冯淑贤笑道:“寒儿,你面子真大,你刚回来,明瑶就立即来看你了”。

易寒道:“玄观来的正好!”

易天涯泼冷水道:“怕是不那么好”。

第二百一十三节 如

三人停止交谈朝厅门口望去,拭目以待重要人物的到来。

一声优雅长裙,款步行来,带着数声娇韵入厅堂,不是玄观何人有此气度。

玄观一副优雅幽闲的神态,先见过易天涯和冯仙淑贤,眸子这才朝易寒望来,露出微笑朱唇款款道:“好久不见!”

这一声好久不见让易寒感觉轻松畅快,没有过多的伤感幽怨,她是落落大方的向自己问好,能做到如此淡定从容的只有李玄观一个人,她虽淡然,易寒却也能从她眼神中看到欢喜,因为她的眼神是如此认真,又是如此的明亮有神,易寒应道:“玄观,好久不见”。

玄观嫣然一笑:“这些年过的可否逍遥自在?”

易寒道:“虽有些沉闷,倒也并非全无所获,至少想清楚了一些问题,也放开了一些东西”。

玄观朗声道:“太好了,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她对待事情的态度总与人不一样,因为的睿智,富有涵养。

冯淑贤道:“明瑶,坐下再谈吧”。

玄观笑道:“好,谢过夫人”。

易天涯问道:“玄观,你是不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玄观应道:“林重诺已向我复命,我也知道个大概,想想我是应该过来凑凑热闹的”。

易天涯和冯淑贤表情怪异,独有易寒一人哈哈大笑道:“你非但要过来凑热闹,还得来帮我的忙”。

玄观轻轻笑道:“好说好说”。

易天涯和冯淑贤听着两人的对话,只感觉自己是旁外人,不太理解两人的对话,照理说应该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可关乎她的终身大事,为何玄观看起来似身外人一般,莫非玄观已经和易寒达成什么协议,莫非玄观不打算做这个易家的媳妇,打算和平解除婚约,两人却越想越多。

易天涯轻轻问道:“明瑶,你都知道了?”

玄观点了点头,笑道:“这府里面来了一个大人物,闻名已久,想见识真正的奇女子”,这番话倒是自谦了,望舒成为西夏狼主有其特殊性。

所有人都听明白她指的这个大人物就是望舒,西夏狼主自然是大人物。

易天涯问道:“明瑶,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玄观微笑道:“都已经成亲了,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她肯,自然就是名正言顺的易夫人了”。

易天涯轻轻问道:“那你呢?”

玄观微笑道:“若是让易爷爷和易夫人为难了,明瑶愿意解除婚约。”

易天涯立即大声道:“这怎么可以,李毅岂能饶的了我”。

玄观笑道:“易爷爷你不必担心,任何人也决定不了我的事情,爷爷已经修心养性,一心修佛不再管尘俗之事了”。

易天涯轻轻道:“我倒羡慕起李毅来了”,说着朝易寒看去,见他沉默不语,语气一变,大声道:“混小子,你快说话啊。”

易寒苦笑道:“让我说什么呢?”

易天涯朗声道:“你未婚妻都快要没了”。

易寒朝玄观看去,见她微笑的回望自己,说道:“待我私下再好好和她商量,这会你们在场,有些话我不好说出口”。

易天涯和冯淑贤表情怪异,这种事情当然是一家人商量确定下来的比较好,只听易寒说道:“玄观,解除婚约的事情我们暂且押后再说”,易寒之所以如此放心,是因为他了解玄观,当初她主动为自己和席夜阑牵红线,宁雪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并没有半点反对,反而希望易寒能得到宁学的帮助,在她的眼中,与自己是一对一的,感情并不受外人外物所影响,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景象。

玄观应道:“也好。”

易天涯道:“你们好久没见,就聊一聊吧,我和淑贤去看看梦真”,他特意叫上冯淑贤就是让两人相处的独立空间。

大厅里剩下两人,两人都沉默不语,玄观突然笑道:“怎么,太长时间不见面,变得陌生起来了”。

易寒笑道:“不陌生,你还是那么的美丽优雅,淡定从容,我只是想多看看你,多回忆回忆。”

玄观应道:“往事再美也已成空,何不放眼现在,珍惜未来”,这话虽在接易寒的话,却有另外一层深意。

易寒心感安慰,她不埋怨也不幽怨悲戚,反而却宽慰自己,疏导自己,应道:“是啊,往事再美也已成空,其实说再多的道理还是需要时间来变得平淡,在心里的重量不那么重了,也就有能力去抵御他了”。

玄观轻轻道:“易寒,你受苦了,体谅我没有办法帮你”。

易寒道:“你能理解,我已经深感安慰了,玄观你是我的知己,无论我有什么心情都可以毫无忌惮的向你倾诉”。

玄观笑道:“难得知己有情郎,我自然要好好珍惜”。

易寒笑道:“可你刚才不是说要解除婚约吗?这不代表你可以放弃我。”

玄观哑然笑道:“谁说我要放弃你了,只是这名义上的夫妻名分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倘若事情能变得更顺利,我这么做又何乐而不为”。

玄观笑道:“说的好听叫私情,说的不好听就勾搭成奸”。

易寒哈哈大笑:“和你说话太轻松了,也很有趣”。

玄观笑道:“有趣是吗?近墨者黑,也是从你那里学来的”。

易寒问道:“你不问我这些年去哪里了?过的怎么样?”

玄观应道:“我刚才问过了?”

易寒一讶,突然恍悟笑道:“好你个李玄观,无声无息就把我的底细探的一清二楚”。

玄观站了起来,走到易寒身边轻轻的抚摸他的鬓角,轻轻道:“老了不少”。

易寒轻轻一笑作为回应,玄观又道:“这些年没办法风流快活,很是寂寞难耐吧”。

易寒一脸好奇的看着玄观,问道:“你是否在暗示你的心意”。

玄观扑哧大笑:“没有,你不要误会,我只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易寒好奇道:“这随口问问就能问到点子上了”。

玄观笑道:“你这么说,我只能说实在凑巧”。

易寒凝视着她,“多年不见,你越加动人了”。

玄观问道:“你想表达的意思是新鲜感吗?”

易寒道:“让我触摸你的手”。

玄观却特意抽回手掌,问道:“为何,说出一个理由来”。

易寒好奇道:“难道我想触摸你的手也需要理由吗?”见玄观微笑不语的看着自己,易寒只得道:“好吧,我想回味一下它那细腻温润的感觉,而且能摸到天下第一才女的手让我很是兴奋”。

玄观笑道:“这个理由还算可以,不过我不打算满足你的要求”。

易寒好奇道:“为何?”

玄观应道:“惠而好我,携手同行,此意不好。”

易寒笑道:“原来是因为寓意不好,那我换一个,你看好不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如何?”

玄观笑道:“老掉牙的东西,你也拿出来献丑”。

易寒走上前去,说道:“纤纤素手,柔若女心,幽闻香质,眼见为怜。孤身一人,惊欲揽之,忽然空手,心中怅怏,复何可辩,愁肠欲断,别手犹别爱,再见念卿美。”

玄观微笑的伸出手来,这表示她已经满意易寒的回答。

可是易寒却突然蹲下,掀起裙摆,撩起一裙涟漪,看着她脚下那双葱绿的绣花鞋,说道:“可我改变注意了,我想看看你这对小脚儿”。

玄观腿下一震,荡来一股裙风,裙摆潇洒如絮漾下,遮住双脚,嗔怪道:“你又犯疯癫”。

易寒笑道:“我就不信捉不住”,说着又双手捉了上去,玄观迅速后退,两人一进一退连续移动了几十步之遥。

玄观含怒道:“再靠近,我踢你了”,她只要脚尖轻轻一刮,易寒定是摔个狼狈不堪。

这是门口传来轻轻的喊叫声:“先生”。

两人这才停下,只见戚儿戚戚的站了门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的又不是时候。

易寒好奇道:“戚儿,你怎么会来这里”。

玄观淡道:“我进府的时候让貂蝉转告戚儿过来一趟”。

易寒好奇的看着玄观,不明白她为什么让戚儿过来,只听玄观道:“我是戚儿的先生却没有尽到教学之责,既然来了就顺便叫戚儿过来。”

易寒道:“你倒真会利用时间”。

玄观轻轻一笑:“反正与你也没有太多话好说”。

戚儿这会心里正怪异呢,怎么到了那里都看见少爷跟小姐有纠缠,乔小姐有纠缠,李小姐也有纠缠,看先生的表情,少爷刚才似乎在逼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突然听见先生道:“戚儿,我们到书库去吧”。

戚儿点头,玄观转身就走,易寒愣愣站在原地,就这么走了,没有搞错吧,高声喊道:“我呢?”

玄观回头应道:“你要是有空就一起过来”。

易寒苦笑不得,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谈呢,怎么你就去忙别的事,该不会恼我刚才的举动吧,只得跟了过去。

刚走到书库门口就听见玄观在讲述书文,走了进去,心中好奇:“这书库什么时候整理的条条有序了,他还记得当初刚搬回这里,书库可是乱成一团”。

只看见玄观拿着书本,而戚儿一脸认真的倾听,便好奇的走了过去听她在讲些什么,听玄观一本正经的念着,却插话笑道:“玄观你讲这些,小孩子怎么听到进去,不如你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好了”。

两人却没有搭理他,过了一会之后,易寒又问道:“戚儿,你听的懂先生在讲什么?”

戚儿应道:“少爷,有些听的懂,有些听不懂,不过先生讲我,我自己再多看几遍”。

易寒笑道:“玄观,你看,我说戚儿听不懂吧”。

玄观回头,严肃的看着她,“你这么擅长,不如你来当戚儿的先生如何?”

易寒忙回绝道:“我可不会哄骗小孩子,还是你来。”见玄观还盯着他看,笑道:“李先生,有劳了”。

玄观这才回头,继续教导戚儿。

易寒自讨无趣,便在书库逛了起来,这么一看,这书库的藏书还真不少,突然易寒咦的一声,喃喃自语道:“没有想到这些还保留下来”,这些著作,包括诗文字画,曲谱是他一时兴起所作,当时并没有留心,随意丢弃却不知道被小乔一张一张收留下来,后来混杂于书库之中却被戚儿一一整理出来。

易寒停下来,回味这些曾经的著作,不同的心态有不同的发挥,当每当他兴起之时都是算是最好发挥,现在就算想挥墨也一定能著出如此优秀的作品。

戚儿突然注意到易寒在易中天的标签前站了很久,对戚儿来说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她喜欢里面的所有作品,因为让她感觉里面的内容真实易懂,也让她受益匪浅,易中天是她心中仰慕尊敬的对象,同时也是她心里另外一个导师,虽然素未谋面。朗声道:“少爷,你认识易中天吗?”

易寒闻言回头应道:“什么?”,什么叫他认识易中天吗?中天是他的字,何谓认识不认识。

玄观停了下来,因为戚儿已经走神,不悦的朝易寒看去,易寒忙抬起手,苦笑道:“我刚才可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戚儿却一脸期待,重复问道:“少爷,你认识易中天吗?”

易寒笑道:“你何不问你的先生”。

戚儿转头对着玄观问道:“先生,你认识易中天吗?”

玄观的回答简单的跟没说一样,“认识!”

戚儿惊喜道:“先生,易中天在哪里呢?”

玄观淡淡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戚儿兴奋道:“先生,原来你就是易中天啊!”

玄观苦笑不得:朝易寒那边指去,“在那边呢”。

戚儿猛的站了起来,认真凝视着易寒,似乎要完全看清楚他。

易寒受宠若惊道:“干什么,我没有得罪你吧,这么看着我”。

戚儿满脸欢喜道:“少爷,我很仰慕你!”

易寒好奇道:“无缘无故仰慕我什么?”

戚儿应道:“你写的那些诗文字画我都看过了,还有你做的那些曲子,我非常喜欢”。

易寒笑道:“哦,原来如此,你都说的我有点骄傲了”。

玄观淡淡一笑,轻轻摇头,这人是真有才学,只是这性子没点正经。

戚儿走了过去,说道:“少爷,我会弹奏你作的那些曲子,你听听我弹的对不对”。

易寒笑道:“这些曲子我很久以前作的,我都忘记了内容,又怎么能为你指点呢?”

玄观插话道:“你就听听看,说不定会有惊喜”。

“哦”,易寒一脸好奇,“那就听一听吧”。

第二百一十四节 大度女子

易寒突然道:“对了,许久不弹琴,我也不知道这琴放在何处,待我我让小乔去拿来”。

玄观道:“不必了,这里有琴”。

戚儿点头道:“有,先生特意送了我一把琴,让我平时可以练习”。

易寒点了点头,只见戚儿从书库的一个角落里搬出一把琴来,易寒见了那琴,吃惊道:“绿绮琴”,笑的有些僵硬道:“玄观你出手倒是大方,这样的传世名琴说送就送”。

玄观淡道:“戚儿是我的唯一的学生,将最好的东西送给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再者说了我也不弹琴了,这琴留在我身边也是荒废了,何不留给戚儿”。

易寒好奇道:“怎么不弹琴了,弹琴是多么雅的一件事情”。

玄观笑道:“没人合奏,弹奏起来怪孤单的”。

易寒笑道:“哦,原来是这个原因,那以后我就来给你合奏,你弹奏起来就不孤单了,只是可惜你的绿绮琴已经送人了”。

玄观笑道:“有人合奏,用什么琴弹奏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道:“当初我向你讨要这把绿绮琴,你可不愿意给”。

玄观轻轻一笑,“你若真要,我怎么会不给,再者说了你志不在于此。”

戚儿轻轻问道:“少爷,你喜欢这把琴吗?那就给你吧”。

易寒笑道:“不必不必,这是你先生送给你的,我怎好夺人之好,再者说了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把绿绮琴”。

戚儿问道:“少爷,这把琴很珍贵吗?”

易寒点头道:“珍贵,就算这一整座府邸都不一定能换得这把绿绮琴”。

戚儿一脸惊讶:简直不敢相信一把钱的价值居然可以到如此夸张的地步,“那那那,那怎么办?”

玄观轻轻埋怨道:“你就不该告诉她。”让戚儿明白了这把琴的价值,说不定以后她碰都不舍得碰一下,宝琴若只是用来摆设就失去它的价值了。

易寒对着戚儿笑道:“宝琴难求,知音更是难求,你当做一把普通的琴就可以了,来,让我听听你是不是我的知音”。

戚儿“嗯”的一声点头,摆好琴,思索了一下才开始弹奏起来,在易寒看来弹琴讲究随心所欲,随着自己的心情而弹奏,琴音才真实动人,戚儿要思考,本身已经落了俗套,失了上乘,不过她年纪尚幼,也是可以理解的。

戚儿凝神弹奏起来,一边弹奏一边感受曲子里所透露出来的情感意境。

易寒紧紧聆听,听着琴声,他也回忆起自己做这首曲子当时的景象,若非琴音,他早就这当时的情景给忘记了。

戚儿一曲完毕,易寒似乎时光倒流了一把,只听戚儿轻轻问道:“少爷,这是你做的谱子,你觉得我弹的怎么样”。

易寒笑道:“不错,不过你却不是我的知音”。

戚儿忙问道:“少爷,我弹的不好吗?”

易寒笑道:“不是,我是这么看的,弹琴是要弹奏出自己想要弹奏出来的调子,或挥洒自己的心情,或抒发自己的情怀,而不是墨守成规的安排谱子里那般去弹奏”。

戚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玄观却道:“你是个怪人,怎么也要求别人跟你一样怪,在我看来弹奏别人的曲子,就似阅读别人著作的书,了解他的思想,感受他的情怀,在我看来某一首曲子在某种心境下能引起共鸣,这便是收获,戚儿刚才已经引起你的共鸣。”

易寒笑道:“你这么说也对”。

戚儿一下子糊涂了,不知道该听谁的,两人都是到达一定深度的人,而事物往往存在两面性,对于年纪尚幼,根基尚浅的戚儿来说,却是很能理解。

易寒见戚儿表情疑惑,笑道:“你开心就好,不必想那么多”,却是希望戚儿自然而然。

玄观微笑道:“这话倒是中听”,说着突然起身道:“戚儿,今日就到此为止。”说着从门口走去。

易寒问道:“玄观,你要去哪里?”

玄观没有回头,却应道:“拜访西夏第一神女!”

易寒一愣,想了一想,说道:“要不,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玄观声音远远飘来,“不必了,你在场反而不好说话,对了,岚儿现在我母亲那边,你过去看一看她”。

玄观特意提起,那就是有让易寒过去一趟的必要了,否则易寒去不去看望,她也不会在乎。

易寒一讶,刚回家,琐事缠身倒将岚儿忘一边了,其实他当初让岚儿先回来也有想过一些问题,就是希望看到一些熟悉的人,听别人讲起熟悉的事情,能恢复记忆。

“戚儿,那我先走了”。

戚儿问道:“少爷,有空你可以教我诗文字画吗?”

易寒笑道:“有机会再说吧”,确实,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对小孩子可不能轻易承诺,她们可是会一直记在心里。

看着易寒走远的背影,戚儿一脸失落,原来少爷就是易中天啊,原来少爷就是自己心中一直仰慕的那个人,只感觉一切都太神奇太奇妙了。

易寒走出书库,心中却想着不知道玄观能和望舒能聊成什么样子,本来两个女子各安一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见过面的两人却已经存在着联系,而牵引两人的绳索便是自己,玄观心胸阔达,而望舒也有其睿智成熟的一面,现在的望舒早不是当年的望舒,他感觉这两人聚在一起不会发生矛盾,只是彼此却是情敌的身份,要相处融洽怕是就不会那么容易,也许是一个相安无事,不争不近的局面,想到这里易寒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还是希望能像一家人相处的融洽,他知道自己太贪心了,这也只是心中的期望而已,却也不去强求,先去看看岚儿和凝儿再说吧。

玄观独自一人来到望舒居住的院子,并没有让易天涯或者易夫人带路,这种突兀的拜访若是别人也许会感觉不适,玄观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相反她认为单独前来拜访更显真挚,她来见望舒并不是从自己的处境出发,而是站在易寒的角度上。

拓跋绰突然看见一个美丽的女子徐步走进院子来,只要看她一眼就立即能感觉此女不凡。

玄观看见拓跋绰,朝拓跋绰走了过来,大方的看着拓跋绰,从拓跋绰的衣着打扮,容神举止判断她的身份。

拓跋绰看见这个美丽的女子走进,脸上挂着淡淡怡人的微笑,她的姿态显得娴静而优雅,只听对方出声道:“李玄观求见西夏狼主,请小姐代为禀告”。

拓跋绰只感觉对方的言语让自己听起来很舒服,这样一个女子却没有丝毫傲慢,反而谦逊有礼,突然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莫非就是大东国第一才女李玄观,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礼貌道:“李小姐请稍候,我这就去禀告主人”。

拓跋绰进去一会就立即出来,“李小姐,主人请你进屋叙话”。

玄观走进屋子,朝站着来迎接自己的女子看去,只见对方虽露出微笑,眉宇之中却透出久居尊位的威严,心中暗暗赞道:“虽是女儿身,却不可以女子论”,她没有重视望舒国色天香的容貌,却注重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质。

玄观在打量望舒,望舒也在打量玄观,李玄观之名她久有耳闻,因为易寒的关系她曾好多次幻想李玄观的模样来,初次见面给自己的感觉是优雅大方,平和恬静,还有她那份从容的淡然,李玄观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是她却没有丝毫的不习惯,望舒位居尊位,阅遍贤才无数,李玄观这份气度就是男子也比之不能。

望舒笑道:“李小姐,久闻大名”。

玄观施礼道:“狼主”。

望舒微笑道:“李小姐可否直接叫我望舒,不要太过客气”。

玄观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望舒非常喜欢玄观的从容自若,她在自己面前的这份敬而不卑,笑道:“李小姐,请坐”。

两女坐下,玄观说道:“拓跋小姐,贸然来访实在突兀,失礼了”。

望舒笑道:“李小姐,你忘记刚才说过的话了,我说直接叫我望舒就可以了”。

玄观应道:“没忘,只是拓跋小姐称我为李小姐,那我也不可无礼”。

望舒笑道:“那我直接叫玄观可好”。

玄观点头笑道:“那我也就大胆喊一声望舒”。

望舒笑道:“取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唤的。”一语之后问道:“不知道玄观来访所为何事?”她想,李玄观亲自过来自然会想谈论关于易寒的事情。

玄观微笑道:“贸然来访,一者是仰慕西夏狼主美名,二者呢,想给望舒说说大东国的一些风土人情,让望舒更为了解大东国。”

望舒微笑道:“没有别的其它事”。

玄观笑道:“仅仅而已,没有其它的事情”。

望舒笑道:“那就请玄观说来,我再向玄观讲讲西夏的风土人情,也请玄观有空到西夏做客,望舒一定亲自款待,让玄观宾至如归”。

两女交谈起来,所涉均是两国的文化差异,易寒却根本都没有提到。

两女都是聪慧睿智的人,从谈话中就能了解对方的心意,却也不必去提到那个敏感的话题,让气氛尴尬无法愉悦展开。

一个是从小就爱慕大东国文化,一个是敬佩其大善大德大能,聊起来却感觉比与易寒在一起更有话说,这种奇妙的景象只有两人才能酝酿出来的,换了其她人,怕是就没有这般融洽了。

古人就常说过,娶一个通情达理,胸怀大度的妻子就代表着家庭融洽和谐,这其中蕴含的哲理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就像此刻,原本感觉是谈判的见面,却变成了愉快畅聊,易寒虽然能从两女的性情判断出不会产生矛盾,怕是如何也想不到会是如此融洽,玄观没说让步,望舒也没说争取,却就这么自然而然。

望舒说着,却情不自禁的说出的自己的苦涩,李玄观让望舒很自然的就在她面前束抒发自己的情感,玄观的真挚,玄观的诚恳,玄观所流露出来的善意友好,这一些都让望舒获得心灵上的亲近无间,望舒没有察觉到,除了易寒,还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如此,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情敌。

玄观静静倾听,这会已经变成情感上的交流,待望舒停下,她才轻轻道:“望舒,辛苦你了”,让望舒感觉这口吻就似易寒对她说来一般。

望舒突然察觉到玄观的手正轻轻的覆盖在自己的手背,而刚才她却没有察觉到,因为她特别的身份,对别人的一举一动特别的敏感,可刚才的接触却无声无息,让望舒一点也没有察觉到,望舒突然笑道:“玄观,我与你一见如故,我想与你拜做异性姐妹”。

狼主要求,换做别人自然听命从事,玄观却笑道:“我看就不必有这些形式上的约定吧,望舒以后想聚,玄观再忙也会抽空来见”。

望舒却道:“不行,我一定要认你这个姐姐”,一语之后又道:“我从小就渴望有个姐姐,可以毫无顾忌都说我们女儿家的话,玄观年长,比我阅历深厚,来日也可为我指导”。

望舒都这么说了,玄观也就不好再拒绝,你不会相信,在她来之前,心里就将望舒当做亲人来看待,虽然让人不敢置信,但是李玄观就真的怀有这种想法,若非要说出一个理由来,只能说她是独一无二的女子——李玄观,她的心胸浩如沧海,朗朗澄澈”。

易天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玄观来见望舒的消息,心中忐忑不安,不会闹僵了吧,心中不放心寻了过来,站院子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走了进来,见到门口的拓跋绰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拓跋绰走来,好奇问道;“老元帅你怎么站在这里,我现在就去告诉主人你过来了”。

易天涯忙喊道:“不急,小头头,我问你,明瑶是不是过来了?”

拓跋绰应道:“老元帅,你说的是李小姐吗?”

易天涯点头道:“就是她”。

拓跋绰应道:“李小姐是来了,这会整个主人在屋内聊天”。

易天涯紧张问道:“没闹出什么动静来吧”。

拓跋绰反问道:“怎么会,李小姐知书达礼,主人是个讲理的人,无缘无故又怎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易天涯道:“你不知道......”突然却停下来,这些事情没必要告诉拓跋绰,否则只会变得更加复杂,吩咐道:“有什么特殊的意外,你一定要迅速来通知我”。

拓跋绰一脸疑惑,还是点了点头,不明白李小姐与主人见面叙话,老元帅紧张干什么?

就在这时,咿呀一声,门轻轻打开,易天涯忙道:“不要告诉别人我来过。”说着匆匆走出院子。

望舒笑道:“姐姐,有空常来”。

玄观微笑道:“会的”。

待玄观走后,拓跋绰见主人满脸喜悦,上前问道:“主人,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望舒笑道:“我刚才认玄观做姐姐了”。

“啊!”拓跋绰惊叫出声,这才第一次见面啊。

望舒看了拓跋绰的表情,却笑道:“你没与她交谈,不会理解的。”说着目光深远似在思索什么,喃喃自语道:“她是唯一一个我不愿意与她算计的女子,心甘情愿与她真挚交往的女子,大智大爱,心如明镜”。

拓跋绰问道:“是不是因为李小姐的名声”。

望舒应道:“她的名声比起她本人差远了”,突然笑道:“拓跋绰,你知道我此刻最佩服谁吗?”

拓跋绰应道:“李小姐吗?”

望舒轻轻摇头:“我此刻最佩服你口中说的那个坏人”。

拓跋绰表情怪异,麒麟将军她还是很仰慕的,坏人这个称呼是因为当时还不知道易寒的身份,问道:“为什么反而是易元帅呢?”

望舒却是微笑不语,你说似李玄观这么神奇的一个女子,易寒却能将她征服,这难道不令自己佩服吗?

其实易寒与玄观的相爱存有一定的偶然性,若是现在玄观,现在的易寒,易寒还真不可能得到玄观的青睐,当时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已经深种爱根了。

玄观走出院子,突然听见背后有人轻轻叫唤自己:“明瑶”。

回头说道:“易爷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天涯道:“我怕你和望舒闹出别扭来”。

玄观嫣然笑道:“怎么会呢,望舒通情达理。”

易天涯问道:“那你们聊的怎么样,都说了些什么?”

玄观莞尔笑道:“易爷爷,你就不必操心了,有空可以去找我爷爷聊天,爷爷前几天还念叨着你回来了,也不过去叙旧”。

易天涯道:“你爷爷一定说易天涯这个老不死怎么还不来看我”。

玄观莞尔一笑,“易爷爷,你们两老交往几十年,还真是相知相识”。

再说易寒离开府邸前往李府,这李府也在红冠巷,走上一段路就到了,来到李府门前,虽然府邸不似金陵那般富贵大气,倒也堂堂正正的不丢了李家的面子。

正想着,我这样进去,李家的下人看见我,刚不会把我当做当初在金陵的下人吧,就在这时刚看见一顶轿子从巷尾拐了进来,朝这边走来,前面一个婢女是个熟人,招手喊道:“墨兰姐姐”。

墨兰听到声音,远远望来,辨认出是易寒的一瞬间,“啊”的一声,顿时傻住了。

轿子里传出一把苍老的女声,“墨兰是谁在唤你?”

第二百一十五节 是福不是祸

墨兰凑近轿子低声说了一通,只听轿子内传来“啊”的一声惊叹,旋即惊喜道:“实在太好了,出现的实在突兀,让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碧云寺可真的没白去,快!”。

墨兰本来因为易寒的出现而内心有些撼动,待看见易寒脸上那轻浮的笑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恢复的正常,觉得易寒就是易寒,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了,自己何必大惊小怪的。

墨兰走进,表情还是熟悉中的端庄,笑道:“墨兰姐姐好久不见,你可嫁人了?”

墨兰冷冷应道:“关你什么事情?”

易寒笑道:“看着你这娇气未消的模样,看来是还没有嫁人,是不是在等我啊?”易寒与墨兰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好,比不上与沐彤亲近,这会心情不错,就随口调侃了几句,他的性子本来就如此,只是随性并非故意想要调戏墨兰的。

墨兰刚才回辩,轿帘子却掀开了,老夫人走了出去,笑道:“易将军,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这样浪荡不羁”。

易寒惊喜道:“老夫人,你也在啊。”说着上前搀扶,说起来老夫人已经默认易寒是孙女婿,易寒也就是她的孙子,这孙子搀扶祖母乃是天经地义的。

老夫人笑道:“好好好,我们进府内再说吧。”

易寒随着喜气洋洋的老夫人走进李府。

在大厅坐了下来,老夫人开口的第一句就好:“易将军,这次回来,与明瑶的婚事是不是该办了?”

易寒点头道:“是该办了,我正与玄观商量,确定下来之后再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笑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由长辈操办的,你们倒自己做起主来了,不过没有关系,你和明瑶都属于特殊例子,准了!确定下来之后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年岁以高可等不了多少日子了”。

易寒点头道:“是是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老夫人”,问道:“老夫人,李老元帅呢?”

老夫人笑道:“他啊,现在什么事情也不理,一心清修,他说他回想起来这辈子造了许多杀孽,这余生啊要积极行善积德,我就是说你来了,怕是他也不想过来”。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对于李毅思想的变化只能这样解释了。

叙了些家常,聊了会闲话,易寒才直切主题道:“老夫人,我听玄观说岚儿现在正在府里”。

老夫人恍悟道:“对了,你不提起岚儿我都还忘了这件事情,岚儿失忆了,还老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听淑贤说,是你让岚儿来京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道:“说起来实在是巧,我在路过泰安城的一处山村碰巧遇到岚儿,知晓她被人胁迫为妻,岚儿是宁死不从,遭遇十分凄惨,我奋力将她解救,岚儿因为失忆了并不认识我,不肯跟我离开,我只能说她是我的妻子,她这才心甘情愿跟我离开”。

老夫人笑道:“哦,原来如此,难怪呢,岚儿一直说你是她的丈夫,这件事情待我亲自来与她解释清楚。”

易寒心里暗暗道:“岚儿已经死心塌地了,老夫人这会你解释不清楚了”,问道:“老夫人,岚儿这会在那里?这一路上我们两人同行,共患难同甘苦,我怕她一时无法适应周围的环境。”他这番话言语不甚通顺,想来老夫人也能听到他委婉表达对岚儿的关切之情。

老夫人笑道:“我带你过去看看岚儿吧,天瑜也无法安抚她的情绪,说不定你能够安抚她”。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听老夫人这么说,李府上下已经向岚儿说出了真相,正是因为听到这些事实,岚儿的情绪才比较激动吧,这也是必须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办法躲避”,想到这里应道;“那就劳老夫人带路了”。

这时候,华柔与李文忠一同走了进来,华柔挺着大肚子,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跟着一个婢女却不是南儿,易寒并不认识李文忠,不过看他与华柔这般亲近,也基本能猜出他的身份,笑道:“这一位一定就是李文忠李将军了”。

李文忠笑道:“易元帅,闻名不如见面,今日能够得见麒麟将军,文忠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易寒笑道:“李将军,你太客气了,说起来易寒还曾只是易府的一个小小下人”。

李文忠哈哈大笑:“当年易元帅屈尊为李府下人,却是为花而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华柔走上前来,“表哥,这些年你去了那里,华柔十分想念你”。

易寒笑着看了华柔一眼,问道:“男孩女孩?”

华柔慈爱的看着怀中孩子一样,应道:“是男孩”。

易寒笑道:“李将军恭喜了”。

李文忠抱拳笑道:“多谢多谢”。

易寒闲聊了几句,这时华柔道:“珊儿,少爷睡着了,你抱他回去睡着吧,我要陪表哥逛一逛,聊一聊”。

易寒随口问道:“华柔,你的贴身婢女南儿呢?”

华柔扑哧笑道:“表哥,都什么时候了,南儿早找了户好人家嫁了,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我家南儿啊”,华柔这妮子居然开口调侃起易寒来了。

易寒惊讶道:“嫁了,看来真是时光易逝催人老啊!不知不觉就许多年过去了”。

华柔点头道:“是啊,不知不觉许多年就过去了,这以前府内的婢女基本都嫁人了。”

易寒心头一颤,该不会把凝儿也给嫁了吧,玄观你可不能把我卖了啊,我走之前可是将凝儿托付给你照顾,心里是想问又不方便问,一会在暗地里问问老夫人吧,对她比较好开口。

聊了一会之后,老夫人朗声道:“好了,好了,我和易将军还是到天瑜那边一趟,有空再聊吧”。

华柔道:“表哥,那回见”,想必是关于明瑶的婚事,喜事近了。

老夫人带着易寒往吴天瑜的住处走去,易寒一路上却显得心事重重,终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老夫人,凝儿可还是府内”。

老夫人闻言突然露出诡异的微笑,看的易寒有点心麻麻的,过了一会才笑道:“还没嫁人,你放心”。

易寒一惊,老夫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难道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或者听风辨影却让她真的辨出来了些什么,只听老夫人道:“以前就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易将军在府内做下人的那些日子,勾搭府里的婢女。”

五夫人蓝觅白还曾在大厅上指责易寒勾搭她的贴身婢女凝儿,只是这件事情最后却不了了之,有些事情可不是空穴来风,这会旧事重提,意味可以深远了。

易寒厚着脸皮笑道:“老夫人,你说什么?”

老夫人笑道:“易将军,你可是贵人多忘事,你难道忘记了觅白曾在大厅里指责你的恶劣行径”。

易寒笑道:“老夫人你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易寒不懂”。

只听老夫人轻轻道:“原本凝儿早就该嫁人了,甚至觅白还亲自托人给凝儿寻了一个富贵人家,只是这件事情最后却被明瑶暗地里阻止下来。”

易寒闻言,心中大感安慰,玄观啊,你真的不负我所托,只听老夫人突然低声道:“你看前面的那个女子俏不俏?”

易寒好奇望去,走到前面的不就是领路的墨兰吗?老夫人怎么会说这样奇怪的话,只听老夫人突然神秘笑道:“墨兰和沐彤是明瑶身边的婢女,从她们成为明瑶身边的近侍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们要陪小姐一并出嫁的命运,只要你娶了明瑶,墨兰和沐彤就一起嫁过去”。

易寒表情变得特别怪异,我可只要岚儿和凝儿,怎么变成的墨兰和沐彤了。

只听老夫人道:“这会我才恍然大悟啊,原来一切早已在明瑶的计划之中,凝儿已经被明瑶亲点到时候要一起嫁过去,这岚儿恐怕也难以逃脱了,我说的对不对,易将军”。

易寒笑道:“为了方便照顾玄观饮食起居,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老夫人道:“这嫁一搭四,易将军,你可真是福泽得厚”。

听老夫人这么说,易寒也感觉事情并不是太棘手了,只要娶了玄观,凝儿和岚儿也就一并得手了,这让他怎么说的好呢?玄观可真的是她的贴心人啊,笑道:“老夫人,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八字还没一撇呢?”

这时只听墨兰朗声道:“老夫人,到了!”

易寒闻言看去,这凶巴巴的墨兰以后也要来服侍我,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怪异,墨兰见易寒盯着她,冷冷回视了一眼,便转过身去。

易寒心中怪异,难道墨兰还不知道以后自己是她的老爷吗?日后再说吧!

进来厅堂,吴天瑜匆匆来见,这些日子她这个做夫人却反而在巴结起岚儿来了,她对岚儿心存愧疚,做这些却是心甘情愿,只是岚儿失忆了却有些排斥她,不愿意和她亲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也不喝,她就不明白了,岚儿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而情绪变得如此激动呢。

吴天瑜唤道:“老夫人”,突然看见易寒,表情一讶,问道:“易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易寒礼貌的回应道:“大夫人,刚刚回来。”却没有过多的解释。

老夫人见吴天瑜一脸烦恼忧愁,心中暗忖:“也难为了她了,这些年她一直对岚儿念念不忘,甚至有时候想起岚儿的时候还伤感落泪,前些天听到淑贤说岚儿在易府,欣喜万分匆匆就将岚儿接了过来,只是岚儿失忆了,忘了她这个夫人,怕是天瑜看到这些,心里不好受吧”,问道:“天瑜,是不是因为岚儿的事情”。

吴天瑜这才从见到易寒的惊讶中收敛心神,应道:“好不容易见到岚儿,她却把我这个夫人给忘记了,这些年我对她心存愧疚,真想好好补偿她,可是她却对我陌生疏远起来,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个人关在房内不吃不喝的,我怎么劝都是没用”。

老夫人朝易寒看去,易寒道:“大夫人,不如让我来劝劝岚儿吧”。

吴天瑜喜道:“对了,岚儿是你找回来的,不如你由你去帮我劝劝看。”说着道:“来,我领你过去”。

老夫人却道:“天瑜你留下来陪我,让易将军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吴天瑜虽然疑惑,不过还是点头应下。

易寒在一个婢女的带领下来到岚儿居住的屋子,婢女道:“将军,岚儿就在屋内”。

易寒道:“好,你先下去吧,我怕太多人惊扰到她”。

婢女点头退下。

大门紧闭,门口放着饭菜和水,易寒轻轻的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回应,易寒又敲了几下,屋内传来岚儿的声音:“走,你走开,我不认识你。”

易寒一讶,岚儿经常用这种口气和大夫人说话吗?依大夫人的脾性,能如此忍让,心里一定对岚儿疼爱有加,轻轻说道:“岚儿,是我,开门”。

屋内突然静了下来,便听见疾快的脚步声靠近,屋门突然被打开,却是容神憔悴的岚儿,看到易寒有点心疼,问道:“怎么了?无论如何也要吃饭啊,这样怎么行?”

岚儿冷冷道:“进来!”说着拽着易寒衣袖把他拉进屋子来,立即把大门关闭。

岚儿冷冷看着易寒,责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易寒冤枉道:“我没有骗你啊”。

岚儿气愤道:“还说没有骗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我也不是你的妻子,我只是大户人家一个卑贱的婢女”,说着胸口直伏,情绪十分激动。

易寒上前道:“岚儿,你别激动,听我说”。

岚儿却一手把他手臂挥动,冷喝道:“你不要碰我,你永远也不要碰我一下,我恨你,你这个骗子,你玩弄我的感情,你将我欺骗到这里来,我回来了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永远呆在小山村里”。

易寒喝道:“当时的情况,我不说你是我妻子,你会下定决心跟我走吗?倘若我不这么做,最后你会被他们当做荡妇折磨至死!”

岚儿大声喊道:“我不管,你就是欺骗我,你可知道这现在多么伤心,多么痛苦吗?我的世界好像一下子就黑暗了,我最亲近的人欺骗我,周围的人都是陌生的,她们喊我岚儿,可我却一点也记不起她们是谁,都是你!”她突然眼神充满愤怒和仇恨的指着易寒,泪水却顺颊滑落。

易寒见她情绪失控知道必须镇住她,喝道:“你冷静下来听我说”,上前就紧紧将她抱住,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是岚儿这会负面情绪压抑已久,见到易寒一下子全爆发出来,如洪水一般却止不住,她狠狠的朝易寒的手臂咬了一下,恨的要咬出一块肉来。

易寒吃疼松手,岚儿迅速挣脱与他保持距离,冷冷道:“你再敢过来,信不信我死给你看!”

看着岚儿如此坚定的眼神,易寒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可是他却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跟岚儿说清楚自己虽然骗了她一些事情,可是自己的心并没有欺骗她,“岚儿,难道你觉得我一路上对你都是虚情假意吗?”

岚儿突然轻轻笑了一声,心中暗忖:“这个时候还想骗我,我都知道你跟府里的小姐早就有了婚约,这一刻你还来欺骗我”。

易寒见岚儿一下子好像平静下来了,轻轻的朝她靠近,“岚儿,你想一想,一路上我都是如何对你的”。

易寒这个温柔的模样看在岚儿眼中却是极大的讽刺,他都有了婚约还来与自己说这种话,还来花言巧语欺骗自己,心情一下子黯然到了极点,死意已决,突然毫不犹豫的狠狠朝柱子撞去,血溅当场!

易寒原本以为岚儿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那里知道她会骤然做出这种过激的行为,措手不及想挽救的时候已经晚了,冲了过去将即将要倒下来的岚儿抱住,那一刻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易寒和老夫人,吴天瑜在房外忧心忡忡的等候着,大夫正在屋内查看岚儿的伤势。

吴天瑜冷冷道:“易寒,若是岚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饶不了你”,为了一个婢女,她却敢于易寒翻脸。

老夫人冷冷道:“都这会了,说这些有什么用,天瑜你闭嘴,我不准你再说了”。

易寒沉默不语,对于吴天瑜的责备视若无睹,现在他只想岚儿能平安无事,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时大夫走了过来,易寒立即上前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表情怪异,沉吟不语,让三个人十分紧张,过了一会之后大夫才说道:“暂时无性命之忧,可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就不知道了”。

易寒问道:“大夫,你这话什么意思?”

大夫忙道:“你别紧张,病人心脉平稳,只是撞到了头,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个特殊的状况。”

易寒问道:“例如呢?”

大夫道:“例如永远不会醒过来,又或许今晚就能醒过来”,他的回答模棱两可,让人无法接受。

大夫道:“夫人,我先走了”。

吴天瑜走进屋去,易寒要跟进去,吴天瑜冷冷道:“不准你跟进来!”

老夫人叹道:“易寒,你也不要怪天瑜,体谅一下她的心情,岚儿从小就跟着她,相当于她半个女儿”。

易寒点头道:“我知道,我没有怪大夫人,我怪我自己太过疏忽大意了”。

老夫人道:“好了,再责备自己也于事无补,听大夫的口气好像不太严重,说不定今天就能醒过来了,你若无法平心静气就陪我到佛堂念经吧”。

易寒点头。

两人在佛堂念经,易寒也修过几年禅,颇有根基,将尘念抛空,处于无为无欲的平静中。

不知不觉就傍晚了,墨兰轻轻走进来点灯,佛堂照亮,只见灯光下的易寒虔诚宁静,这个男子从她认识那一刻开始就琢磨不透,英雄和宵小同在,正直与恶俗共存,三分敬佩三分厌恶三分可怜,还有一份喜欢吧。

这是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带着尘俗之气打扰了佛堂的清静,易寒和老夫人同时睁开眼睛。

脚步声到了门口变得轻缓起来,却掩饰不了来人的急躁。

吴天瑜走了进来,轻声问道:“老夫人呢?”

墨兰应道:“夫人,随我来”。

见了面,吴天瑜就立即道:“老夫人,岚儿醒了”。

老夫人脸露喜色道:“真的?看来菩萨可真听到的祈求”。

吴天瑜嗯道:“有惊无险”。

老夫人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易寒内心宽慰,脸上表情却没表现出太多的喜悦,只听见吴天瑜道:“易寒,岚儿想见你,你现在就过去看看她,我留下来有些话想和老夫人说“。

易寒心头一悸,什么话也没说疾步走出佛堂。

易寒走后,吴天瑜欢喜道:“老夫人,岚儿恢复记忆了,她记起我这个夫人了,她刚才喊我夫人那一刻,我都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

老夫人笑道:“好人有好报,这孩子受了这么多苦终于还是回来了,天瑜以后你就不必整天自责了”。

吴天瑜笑道:“我想把岚儿认做干女儿,找她找个大户人家嫁了,我一定要让岚儿风光大嫁”。

老夫人听完却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第二百一十六节 李府一乐

易寒疾步前来岚儿居住的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来,思索一下自己一会的用词,免得再刺激到她了,毕竟有了一次意外,可就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想了一想之后,心中有数这才走了进去,无论岚儿说什么,他认错就是了。

走了进去,婢女道:“将军你来了,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看来吴天瑜早就吩咐了,一旦易寒过来了,就留下两人留下空间。

岚儿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床边,额头上包扎了一圈纱布,看的易寒很是心疼,可是他又不敢太过明显表示自己的关切。

岚儿也没有说,眸子认真的看着易寒,看的易寒心麻麻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可是岚儿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易寒,易寒竟不敢与她对视,低下头来,他必须示弱让岚儿感觉掌控了一切,这样一来她的情绪就趋于稳定。

“你来了”,终于岚儿还是先出声了。

“嗯”,易寒轻轻的应了一声,“你的头现在感觉疼吗?”

“还好,不怎么疼”,岚儿也轻轻应了一句。

岚儿的情绪看来很平稳,可是易寒却没有放松警惕,早些时候就是因为自己判断失误,才酿成意外,这会他可不敢再自以为是了。

“无论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们有话慢慢说”,易寒先主动承认错误,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将岚儿带回来难道是错吗?仅仅因为说了自己是她的丈夫,看来不仅仅如此吧,岚儿回到李府,别人告诉了她很多事情,有些事情对于失忆的她是无法接受的。

岚儿轻轻问道:“你有什么错呢?”

易寒应道:“我错在不该骗你”。

岚儿又问道:“你又骗我什么呢?”

易寒道:“我不该骗你说我是你的丈夫,我更不该欺骗你的感情,但是容我解释一句,我这么做的出发点是为你着想,我不能让你流落在外,被捕能让人被人欺凌至死。”

岚儿轻轻笑了出来,易寒听到她的笑声非但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看着她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岚儿却微笑道:“易寒,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易寒忙道:“没有,我没有紧张啊”,这会他却忘记了岚儿已经叫唤他的名字,这其实代表了她心中没有怒气,否则就会用另外一个称呼来代替——骗子。

岚儿问道:“你是不是心里有愧?”

易寒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对你我感到很愧疚”,肯定的回答,没有半点解释。

岚儿轻轻问道:“你打算将我如何安置?”

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易寒没有轻易开口回应,他思索了一下,这才应道:“请放心,只要你愿意,我会对你负责的”,说着朝她看起,轻轻问道:“你愿意吗?”

岚儿微微露出笑容,却没有出声,过了一会才轻轻说道:“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婢女,你却是闻名天下的大将军,我配不上你,是我痴心妄想了”。

易寒闻言很是讶异,岚儿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感到自卑了吗?忙道:“不会的,爱情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要情感真挚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岚儿突然道:“易寒,请原谅我早些时候的行为,我的不自量力,我的没有自知之明。”

易寒趁机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没有关系,只要你不要生气就好了,记得我们一路上同甘共苦过吗?记得我从来没有把你撇下的念头吗?”

岚儿点了点头道:“我记得,你一路上对我关怀备至”。

易寒道:“无论你曾经是什么身份,就把那些当做一场记不起来的梦吧,你的心没变,我的心也依然没变”。

岚儿双手紧紧抱住易寒,生怕他离自己而去一般,激动道:“我只要跟在你的身边,就算只是一名身份卑贱的婢女,也请你不要将我抛弃”。

易寒笑道:“怎么会呢?要将你抛弃,我何必一路上将你带回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岚儿道:“夫人来了,我们别太亲密,免得让夫人看见了不好”。

易寒好奇,却对她千依百顺,她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老夫人和吴天瑜走了进来,岚儿下床行礼道:“岚儿见过老夫人和夫人”。

老夫人笑道:“岚儿快不必多礼,你身体有伤,快回床上躺下”。

易寒顿时诧异,感觉两人的对话有些古怪,朝岚儿看去,岚儿也回望着他,灵动的眸子隐蔽的眨了几下,易寒心头一颤,该不会是岚儿恢复记忆了吧,只听吴天瑜笑道:“岚儿,你终于想起我了,这些日子真的快把我给急死了,好了,现在事情终于有个圆满,我心头的大石也就可以放下了”。

易寒闻言,果不其然,岚儿真的恢复记忆了,难怪她刚才表现有点怪怪的,轻易就原谅了自己,难怪她刚才这般自觉,说了许多认错的话。

岚儿应道:“岚儿谢夫人一直挂念”。

老夫人道:“好了,易将军,你还没有吃饭,我让下人去准备一下,你就陪我一起用餐吧”。

易寒从老夫人的眼神中看出,她示意自己该走了,可不方便在这里呆久了。

吴天瑜坐在床边,亲热问道:“岚儿你想吃什么?我让下人去安排”。

老夫人道:“天瑜,那我和易将军先走了,你们主仆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易寒临走之前,岚儿向他露出微笑,眼神中充满温柔,这让易寒感觉安慰,放心的和老夫人离开。

走出屋门之后,老夫人笑道:“再想叙情也该看时候,这会都什么时候了”。

易寒问道:“老夫人,岚儿恢复记忆了?”

老夫人笑道:“恢复了,没有想到这一撞,倒是撞去了很多烦恼”。

易寒沉默不语,心中暗暗估计这会的岚儿对待自己应该是什么样的心理,回想起刚刚在房内说的那些话,看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老夫人见易寒表情,笑道:“别想太多了,有什么事情还有我在背后给你撑着,你堂堂一个大元帅遇到这些男女私情却反而畏手畏脚起来”。

易寒只得苦笑,只听老夫人却道:“不过我很喜欢你这个样子,越是这样越反映出你是个多情的人,至少你肯为她们受委屈”。

易寒苦笑道:“老夫人你到底是在赞我还是贬我”。

老夫人笑道:“自然是赞你,不过我是站在女子的角度上赞你,若是李毅看来,他一定怒斥你不争气,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受女儿私情束缚,所以也就说不出个对错来”。

易寒笑道:“连责任都无法尽到,又如何可逞男子汉大丈夫的威风,这难免本末倒置了”。

老夫人朗声道:“就凭你这句话,老身纵容你的风流,老身帮定你了。”

两人吃了晚饭,顺便聊了些宽心的话,易寒看看天色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于是起身道别。

老夫人讶异道:“今晚就干脆在这里住下。”

易寒笑道:“不了,也不远,我明早再过来”。

老夫人想想也好,便点了点头。

这是沐彤走了进来,“老夫人,小姐请易将军前去叙话”。

老夫人喜道:“明瑶回来了?”

沐彤点头道:“小姐傍晚时分就回来了,吃了晚饭,沐浴之后这才让小婢来告之老夫人一声,顺便请易将军前去叙话”。

老夫人笑道:“明瑶这丫头消息可真灵通,一来就把我的客人给抢走了。”说着笑道:“去吧去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要歇息了”。

沐彤前面掌灯,“易将军,请随我来”。

回到京城之后,事事顺利,加上岚儿非但没事还恢复了记忆,让他的心情很是愉悦,笑道:“沐彤姐姐,我们也是熟人,怎么客气起来了。”

沐彤轻声应道:“易将军身份尊贵,小婢不敢无礼”。

这沐彤处处有礼倒是让易寒感觉她变得不可爱了,笑道:“没关系,似以前那般叫唤我,咱们才显得亲近嘛”。

沐彤应道:“请易将军放尊重些,小婢没有与将军有任何纠缠,免得让别人误会了”。

易寒心中暗忖:“你这妮子,以前没大没小,这会却跟我来扮起正经来。”笑道:“谁说没有纠缠,我们的纠缠可多了”。

沐彤道:“易将军,你莫要胡说,沐彤可是清清白白的,易将军可不要抹黑了小婢”。

易寒突然停了下来,沐彤好奇的回头,问道:“易将军,你怎么停下来了?”

易寒道:“你再跟我这般客气,我就不去了”。

沐彤赌气道:“不去就不去,谁稀......”突然感觉不能这么说,轻轻道:“易将军,小姐在等着你呢?你不去,小姐可是很生气”。

易寒心中暗暗偷笑:“这妮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却认真道:“沐彤姐姐若是跟我这般生分,将我当做外人,不去也罢”。

沐彤无奈道:“易公子,咱们过去了,好吗?”

易寒道:“你很委屈,沉着脸”。

沐彤只得陪笑哄道:“易公子,咱们过去了,莫让小姐等久了”。

易寒道:“易公子还是显得太生分了,你唤我声哥哥,就显得亲近似自家人一般”。

沐彤突然变脸,冷声道:“易寒,你不要得寸进尺”,或许是易寒刚才三番两次的为难,让沐彤习惯了那个以前的易寒,让她一下子没有因为易寒的身份而拘束。

易寒笑道:“你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还跟我装温柔持礼”。

沐彤突然喝道:“注意脚下!”,手里的灯笼就朝他腿下挥了过去。

易寒连忙躲闪后退,“沐彤,你干什么?”

沐彤见易寒紧张模样,却扑哧笑了起来:“让你惹我生恼”,说完却冷哼的一声,“跟着,免得一会找不到地,在府里迷路了”。

易寒轻轻一笑,这才是他印象中的沐彤,善良热心,可爱中又带点调皮。

沐彤虽然先行,却特意放慢步伐等易寒跟来,待易寒靠近这才均速行进。

两人这会都沉默不语,易寒突然道:“沐彤,天这么黑你这么走过来难道不怕吗?”

沐彤淡道:“有什么可怕的,这条路我都数不清走了多少变了”。

易寒道:“不是,我总感觉耳后阴风阵阵的”。

沐彤笑道:“你别想耍花招来骗我,告诉你,我胆子大着呢,我什么都......”突然却停了下来,突然感觉耳后真的阴风阵阵的,突然转身,易寒与自己保持半丈距离之远,冷声道:“是不是你在捉弄我”。

易寒一脸疑惑道:“沐彤,你说什么呀?”

沐彤说了句没事,转身继续走着,没走一会儿就又立即感觉有软绵绵的东西在挠着自己的耳背,突然转身易寒却在挠着自己的耳朵,自言道:“什么东西在挠我的耳朵痒”。

沐彤突然心头一颤,有些害怕,轻声说道:“易寒,你说该不会有些脏东西在跟着我们吧”,说刚说完突然又感觉背后凉风刮过,猛的惊叫起来,因为易寒正与她面对面,这才是恐怖之处,猛的惊叫起来,朝易寒扑去,紧紧揪住他的衣袖。

易寒问道:“沐彤,发生什么事情了?”

沐彤牙根颤抖道:“我感觉背后有人。”

易寒表情严肃道:“果然来了,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这会来找我报仇了”。

易寒的话把沐彤吓着全身发抖,一者易寒表情出奇的严肃,这个这周围黑漆漆的,加上刚才被吓了几次,这会已经成为惊弓之鸟,颤道:“你快叫他们走。”嘴上说话,双手却紧紧抱住易寒,被吓坏了。

易寒沉声道:“有办法让他们走,我又怎么会让他们跟在我的身边,没事,他们冲着我来的,应该......不会伤害你”,易寒故意把应该两个字拉长。

沐彤颤道:“你不要说了,我们快走”。

易寒道:“我来掌灯,你来指路”。

沐彤点头,突然却哭丧道:“易寒,我脚发软,走不动了”。

易寒为难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又不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沐彤忙道:“别撇下我一个人”。

易寒思索了一会,问道:“走不了路,能爬吗?”

沐彤怒吼道:“你说什么?”

易寒无奈道:“那这么办?”

沐彤弱弱道:“不如,你背着我吧”。

易寒露出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沐彤忙道:“没关系,我不会计较的”。

易寒略带犹豫道:“只是......”

沐彤却不顾一切的爬上他的后背,“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易寒心中暗暗发笑:“把沐彤吓成这个样子,我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了,不过这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她真相,否则她绝对饶不了自己”。

“往右拐”在易寒后背的沐彤指路道,跟易寒靠的近,有安全感的多了,突然感觉臀儿被人大大捏了一下,怒吼道;“你的手往那摸了”。

易寒奇怪道:“没有啊,我一手掌灯,一手托着你的背啊”。

沐彤特别注意了一下,还真的一手托着自己的背,一手拿着灯,就在这时,又感觉到臀儿被人大大捏了一下,吓得“啊啊啊!”在易寒耳边尖叫起来。

易寒却被她吵的耳膜都要裂了,“又怎么了?”

沐彤颤道:“那东西在摸我!”,说着却哭了起来:“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他去啊,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

易寒将哭的厉害的沐彤放下,朗声道:“有什么仇找我来报,不要欺负弱女子”,都把她吓哭了,这会真不能再吓她了。

见她蹲在地上缩成一团,轻声道:“要不我抱着你吧”。

沐彤也没有说话,易寒也就当她默认了,单手将她抱在怀中,一手提灯继续走路,看着灯光下的妮子哭的泪光盈盈,心中暗忖道:“平时挺凶的,没有想到胆儿这么小,这么不禁吓”。

又走了一段路,沐彤再也没有感觉到那奇怪的东西来骚扰自己,也就放心下来了,双手不自觉的勾在易寒脖子上,螓首警惕的四处张望。

这会倒没有脏东西来摸她了,只是这会臀儿却被易寒的大手给托住了,身体有些异样,却也没有说出来,心中暗忖:“便宜他了”。

“到了,到了,前面亮着灯火的院子就是,你走快点”。

易寒淡淡应了一声:“哦”。

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沐彤道:“易寒,你可以把我放下了”。

易寒放下沐彤,沐彤道:“灯给我”,领路走进院子,院子里多处亮着灯火,这会沐彤感觉回到了安全的地方,嘴里嘟嘟道:“我碰到你,实在是太倒霉了,跟着你一起遭殃”。

易寒笑道:“沐彤,你嫌弃我了”。

沐彤应道:“这可怨不得我,谁叫你身边阴魂不散,是不是你造了太多孽,那些脏东西跟着你来。”

易寒豪气道:“在战场上,手上不知道有多少条人命”。

沐彤忙道:“好了,你别说了”。

来到一间屋子前,喊道:“小姐,易寒来了”。

玄观的声音传来:“请他进来”。

沐彤领着易寒进屋去,却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玄观道:“沐彤,你去忙吧”。

沐彤却颤道:“小姐,我有点怕”。

玄观好奇的看着她,“怕什么”,突然见她眼眶红润,似刚刚哭过,问道:“怎么哭了”,说着却朝易寒看去。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

沐彤指着易寒道:“小姐,他身上跟着些脏东西,刚才那些脏东西来骚扰我,我被吓到了,那些脏东西.......”

玄观听完对着易寒轻轻责备道:“沐彤胆儿小,你怎好把她吓得如此厉害”。

沐彤惊讶道:“都是骗人的”,说着轻轻拍了拍胸口,“那我就放心了”,突然表情一变,怒瞪易寒,“你这混蛋敢这么吓我”,说着张牙舞爪的扑了过去,要找易寒拼命。

易寒忙道:“沐彤姐姐,饶命啊!”说着却跑着躲避。

玄观朗声道:“好了!”

两人这才停下,只听玄观沉声道:“成何体统!”

玄观道:“沐彤,你若气不过,就先记下,以后再找回来”。

沐彤道:“小姐,那你会不会袒护他啊?”

玄观笑道:“我非但不袒护他,还给你做靠山,可以了吧。”见沐彤点了点头,微笑道:“好了,暂且记下,我现在有正事和他谈,你先出去吧”。

沐彤离开,两人坐下,玄观无奈道:“你都多大年纪了,怎么还如此浪荡不羁”。

易寒笑道:“这叫人老心不老。”

玄观莞尔笑道:“你得罪的人多了,小心一天遭殃”。

易寒笑道:“你刚才对沐彤说的话可当真”。

玄观好奇道:“我那一次的话不当真了”。

易寒笑道:“那我可要小心点了”。

玄观笑道:“沐彤心地善良,你到不必过分防范,顶多吃点苦头就是了,我们谈点正事吧,你既然回来了,我帮你暂管的一切就该还给你了”。

第二百一十七 论

易寒笑道:“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不敢兴趣,在其位谋其政,任其职尽其责,我的性情并不适合做一地之王,还是逍遥快活更适合我”。

玄观微笑道:“倘若你成为皇帝,天下美人,只不过是囊中之物”。

易寒笑道:“你在诱惑我?”

玄观应道:“没有,你不是正为这些事情而烦恼吗?我只是为你指明一点解决问题的道路”。

易寒道:“唾手可得的东西又有什么意思呢,只有耗费心血得到的,才更显得珍贵,美人够了,再多我就吃不消了”。

玄观问道:“那你怎么打算,放任这个格局不管吗?眼下虽然国泰民安,风平浪静,但大东国的顽疾不除,日后终将成为祸害”。

易寒淡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我不为非我之志,有志者自有人为”。

玄观问道:“你的意思是?”

易寒道:“人生短短数十载,我已经满足了,剩下的时间不想再浪费在无尽的争夺中,就算最后我成为胜利者,等待我的更是重大的责任,耗尽一生也不只不过换来名流千古,可我早已是一堆枯骨,说来岂不是都是浮云,何不成全别人成就霸业”。

玄观微微笑道:“看来你也算有些参悟,虽然我没有资格评判错对”,一语之后问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人选”。

易寒笑道:“你猜一猜”。

玄观笑道:“我猜不出来。”却还是猜道:“南王”,南王有争雄争霸之心,但却以国义民利为先,再者从他这些年在南疆的举措,若称帝,可算得上贤君。

易寒笑道:“南王虽有人和,却失地利天时”。

玄观笑道:“我不知道你心里的人选,不过我倒有一个人选”。

易寒问道:“让玄观看上的一定很了不起,玄观快说说是谁?”

玄观淡道:“方雄霸”。

易寒表情一讶,却哈哈大笑起来。

玄观问道:“你为何发笑?”

易寒笑道:“我笑我们实在是心有灵犀,我想说的人选也是方雄霸”。

玄观笑道:“你倒说说看你怎么会选择方雄霸,难道是方夫人的原因”。

易寒道:“方夫人占一部分的原因,主要我见识了成年的方雄霸,此子比我更适合成为霸主。”

玄观微笑道:“你倒是草率,只是见过一面就立即下了这么重大的决定。”

易寒问道:“难道你与方雄霸有过深入接触”。

玄观道:“恰恰相反,我甚至没有见过方雄霸,对于方雄霸的了解都是通过与林秋枫的书信往来,以此子之性情一旦成为君王,一定是大东国之幸,百姓之福”。

易寒问道:“何以如此推断?”

玄观笑道:“方雄霸性情霸道凌厉,他若成为君王,对外一定是铁腕手段,大东国强势霸道,外夷必不敢欺,无战事岂不百姓之福,而此子尽孝,方夫人虽不是其亲生母亲,方雄霸念其养育之恩,十分尽孝,为其母亲祈福不惜奔赴千山万水,走遍十庙九寺,知恩图报,百善孝为先,从这点可见其人品德行,而方雄霸的霸道也不是一味的霸道凌人,却是知晓变化,其妹性情顽劣,方雄霸作为兄长肯让步,说起来算得上是个性情中人,说白了,方雄霸也有人情味的一面”。

易寒赞道:“玄观你剖析的太好了,我虽然没有似你知道这么的清晰,但方雄霸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玄观笑道:“主要还是方雄霸尽得天时地利人和吧,否则方雄霸再如何适合,我们也不可明知不可为而位之,只要你有心助他称王,以方夫人现在的实力和你的势力,轻易就能将其他势力席卷,假如你说服了西王府和南王府,华东王府和华中王府就算联合起来,怕是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想拼死一搏,最终只不过是负隅顽抗。”

易寒讶道;“西王府和南王府?”

玄观点头道:“我曾与南王互通书信,委婉问他对天下局势有如何看法,你猜他怎说?”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应道:“当年南王府为了抵挡安卑入侵,实力大损,至少十年才能恢复元气,而战后我如盟约内容将怀来以北的城关要塞以及大片土地划给他驻扎军队,南王爷却寻了一个理由将所剩的残余兵力全部撤回南疆,说实话,当年若不是南王爷的仁义,京城早就沦为安卑之手,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南王爷已经退出争霸之路,打算安于南疆”。

玄观笑道:“难道你不认为南王爷只不过是低调行事,休养生息,待时机成熟东山再起”。

易寒摇了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天下局势已经不容他再插手其中,他只有安于现状才能自保。”

玄观笑道:“说了许多,你却根本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一语之后道:“南王爷的意思是,只要你麒麟有称帝登顶之心,他南王愿意任你差遣,余生不求成就霸业,只求大东国统一太平,不过必须是麒麟你亲自去一趟南王府”。

易寒问道:“玄观,南王爷难道不知道怀来大营现在由你掌管吗?”

玄观笑道:“南王爷知道,可是南王爷信不过我,他只信得过你麒麟,他说天下英雄只有麒麟一人的正直德品让他可尽信无疑,大概他明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吧。

易寒笑道:“说起来我是个卑鄙小人,有什么德品可言”。

玄观笑道:“我倒认为南王爷看的很准,小节不拘伤大节,大好江山唾手可得却拱手送人,又有多少人有这个气度”。

易寒笑道:“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又那里来的气度,你以为做皇帝好啊,做皇帝要日理万机,没有半点逍遥快活”。

玄观回归正题道:“这南王府你要亲自走一趟。”

易寒点头道:“待我逗留几日,将一些琐事处理完了之后,就到南疆走一趟”。

玄观突然道:“我收到一些小道消息,似乎南疆与紫荆国常有摩擦,到时候你也可以顺便探听一些详细战事”。

易寒道:“席清为什么封锁这些消息?”

玄观笑道:“席元帅向来如此,若无重大军情,他不想因为这些消息而弄得人心惶惶,更因为南疆偏远闭塞,消息也不甚灵通”。

易寒问道:“可有孤龙的消息?”

玄观摇头淡道:“没有”,一语之后又道:“这西王府也是必须解决的一个问题”。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西王府现在谁在做主?”

玄观应道:“好像是以齐子明为首的几位西王府的旧臣在维护西王府的平稳,宁雪实在厉害,在前往北敖之前,她早就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了,正是因为她未雨绸缪,西王府这些年才会如此平稳,没有发生混乱,看来她早就想好了将一个完整无缺的西王府送给你”。

易寒沉默不语,表情黯然,我要西王府有什么用,我只想要你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会笑会哭,能跟我讲话,能与我纠缠”。

玄观也知道易寒想起了伤心事,转移话题引开他的注意力,“两年前,西王府曾经发出一起暴.乱,最终这场暴.乱却被扼杀于萌芽之中,由于这些事情被齐子明几人极力遮掩,又因为波及范围不广,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听到一些风声,也不清楚个中详细情况”。

易寒突然问道:“对了,陆机呢?”

玄观笑道:“关键就在陆机身上,自从发生那场暴露,陆机就神秘失踪,你说奇怪不奇怪”。

易寒惊讶道:“你说这场暴.乱因为陆机而起”。

玄观笑道:“没有事实依据我无法妄下判断,不过倘若那场暴.乱因陆机而起,最终却被扼杀于萌芽之中,那就是宁雪早就未卜先知做了一首准备,否则依齐子明等人的能为绝对不会陆机的对手”。

易寒点头道:“对啊,此人智谋不亚于你,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玄观笑道:“可最后却败在宁雪的手中,这么算来,宁雪岂不是更厉害”。

易寒道:“这不一样,宁雪乃是西王府的主人,她若心有防备,要反击实在太容易了”,突然问道:“玄观你说,陆机现在是生是死?”

玄观沉吟道:“我想这么厉害的人,就算没有成事也必留有后路,岂会那么容易就死了。”说着轻轻笑道:“一切都是猜测,说不定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易寒道:“这西王府肯受我管辖吗?”

玄观笑道:“我相信宁雪”,却没有正面回答易寒的问题,可是这句话却更有说服力。

易寒叹息道:“原本以为终于可以逍遥快活了,却想不到还是任重而道远,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放下一切”。

玄观道:“方雄霸称帝之日”,说着轻轻一笑。

易寒好奇道:“你笑什么?”

玄观道:“我笑啊,方雄霸若称帝,方夫人就变成皇太后了,你是不是该进宫在她身边当个后宫总管”。

易寒哑然失笑,“玄观啊,你倒怎么也说起这些俏皮话了”,一语之后道:“对了,我还有事情跟你商量”。

玄观应道:“这会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明日一早再说吧,我让沐彤做点甜点送过来”。

易寒却道:“是关于凝儿还有岚儿的,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

玄观道:“我不是说明日早说了吗?”说着朗声喊道:“沐彤!”

键盘进水了,没办法打字。

第二百一十八节 性情不同

易寒苦笑道:“玄观,你是故意让我着急吗”。

玄观淡道:“这会都什么时候,你想聊到几时,你可以跑的无影无踪,几年没有消息,就不能多等一个晚上,有什么话明天早说,说点东西,就差不多可以歇息了”。

易寒突然笑道:“玄观,你是不是着急和我干什么事情啊”。

“什么事情?”玄观好奇问道,待看见易寒脸上流露出来的讪笑,淡淡道:“你想那里去了,算了不跟你讲了”,说着转过身去,懒得向易寒解释。

易寒却扑了过去,从背后将她抱住,笑道:“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多老夫老妻了,何必如此害羞”。

玄观无奈笑道:“好,就依你,先松手,免得沐彤进来了瞧见了”。

话刚说完,沐彤就推门进来,“小姐,有什么吩咐?”待看见一幕,“小姐,我要不要等一会再过来?”

玄观应道:“不必了,你去煮两碗消火气的糖水”。

“是”,沐彤转身离开,还给两人掩上房门,嘴边低声说了一句:“好色之徒!”

玄观道:“我都叫你不要乱来了,你看,被沐彤瞧见了,多尴尬”。

易寒笑道:“你没看见沐彤反应平静吗?她是你的贴身婢女怕什么,要不是没撞见过”。

玄观轻轻一笑,没有说些什么,心里感觉易寒的拥抱很充实温暖,她要的也就是如此,至于情.欲,那是让人变得冲动不理智的东西,她并不想沦陷其中。

易寒轻轻道:“我在想,你挺着肚子的模样是到底是如何一副姿态,是否依然优雅潇洒”。

玄观应道;“自然是不可能的。”

易寒道:“玄观,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我们生个孩子吧”。

玄观想了想,一脸认真,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说道:“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本来我理应你给易家传宗接代,只是你已经有了后代,我就没有关注这方面的问题了”。

易寒问道:“你不喜欢孩子吗?”

玄观笑道:“每个女子都有母性的一面,可我了母性都给了你,再无法分神了”,说着却自个嫣然笑了起来。

易寒一愣,好奇道;“这话又是怎么说来?”

玄观笑道:“我纵容你,为你操心,难道不是吗?”

易寒问道:“你该不会一直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看待吧”。

看着易寒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笑道:“你放心,我对你的爱多着呢”。

易寒道:“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担心,不行,今晚我一定要验证一番”,说着动手去解她胸襟的扣子,露出一抹葱绿的抹胸边,如她的人一般清新自然。

玄观也没有阻止,任易寒解开,易寒的举动还没有刺激到她,她还能保持从容,心中却有点担心,一会被他爱抚,自己是否会变得放浪,目光盈盈的看着他,这一刻却充满柔情。

只是易寒将注意力集中在解开她的衣衫,并没有捕捉到这一幕,没一会儿,玄观上衣袒露开来,葱绿色的抹胸将她充满女性曲线的身材包裹,洁白的脖子下面抹襟中露出她那被挺而浑圆的融融棉团,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脯就像一个优雅的生命,如此的纯净柔美。

她的美是柔和的,不那么激烈,那你燃起强烈欲望和贪婪,相反你更愿意放慢速度来欣赏她柔和的美,天地下除了自己有谁可以看见如此神秘,如此美丽的景象啊,仅仅如此易寒就充满满足感和成就感。

玄观并非石心,她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女子的敏感部位被男子盯着看,自然而然的生出身体反应,润泽的双颊变的有些微红,白色的肌肤透出的这一抹红晕,就似朝霞映在雪地里,她柔柔修长的眉毛下那一个星辰璀璨的眸子,微微垂下,让她少了些掌控一切的从容,多了些温婉的动人,这是多少人只能仰望的仙子啊。

易寒将自己的脸颊靠在玄观丰满的胸脯,立即感受到如棉絮一般的柔软,那无暇的肌肤光滑的就似水流过自己的脸颊,易寒伸手要去解开她上半身唯一的束缚,让这上天的杰作袒露在自己的面前。

玄观轻轻摇头:“这样子太下流了。”她无法接受赤裸上身和一个男子坦然相对,尽管她动情了,骨子里还是保留着那份端庄优雅,而她之所以愿意让易寒解开自己的外衣,露出私密的亵衣,那是她认为自己和易寒亲近的可以如此相对,但完全解除,赤裸上身,涵义就不一样的,那是淫.秽的放纵。

易寒笑道:“面对你我不急色,刚才的举动只不过是好奇的情不自禁,我对你的爱远远多于欲”。

玄观嫣然一笑,这一笑让她如此美丽动人,如水一般温柔,尽管她此刻袒露亵衣,却依然透着端庄的柔美。

这时沐彤敲了敲门,喊道:“小姐”,这妮子这会倒知道敲门了。

玄观合拢外衫,扣了扣子,遮住春光,淡道:“进来”。

沐彤走了进来,端上两碗糖水,“这碗是小姐你的,这碗是易寒你的,特意给你熬的,降降火气”,说着看到玄观,眼神露出一丝怪异,她看见小姐的上衣并没有扣好,脖子下洁白的肌肤露出葱绿的胸巾,如盈盈清水中落下一片叶子,充满自然的美感,小姐衣衫不整,相必刚才两人有亲近的举动。

易寒笑道:“沐彤,太谢谢你了,夜深了,你可以去歇息了”。

沐彤“哼”的一声,转身离开。

两人坐下喝着糖水,易寒突然问道:“怎么我的糖水跟你不一样?”

玄观应道:“我习惯喝这种糖水,大概沐彤见你火气太旺了,特意给你熬了降火的糖水”。

易寒见莹莹灯光下的玄观充满柔和,伸手抹掉她嘴边的水迹,“完美无瑕”。

玄观微笑道:“快喝吧,喝完该休息了”。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一口把糖水咽下,玄观好奇的看着他的举动,无奈的笑了笑,却慢慢的品尝。

易寒就这样看着玄观喝着糖水的模样,只感觉她真的太动人了。

待玄观放下碗,易寒问道:“完了吗?”

玄观应道:“完了”。

易寒立即走过去,将她横抱起来,“今晚我要慰劳你多年的思念之苦”。

玄观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微微垂下眼睛没有应话,此刻的她充满娇柔温婉,不再是那个潇洒优雅的大才女,只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小女子。

易寒轻轻放玄观放在床上,长裙微微一荡,带动一群柔水,如流水的长裙内是那双修长的腿,裙角半露云履,裹着那小巧的双脚。

她给人感觉非美艳,却是种典雅的美,原来这种美也能激起男子的征服欲,青丝水眸,朱唇皓齿,影若幽兰,白肌胜雪,宛然出水芙蓉,美的让人心颤。

她太柔了,她太弱的,她收敛起她所有的犀利,这些让易寒感觉可以肆意妄为。

如他先前所说,他面对玄观并不急色,两人的闺房之乐更想在画一幅韵味深沉的作画,慢慢的一笔一墨,这个过程的每一刻都是愉悦的,挥洒自如。

易寒轻轻的褪掉她的鞋,露出一双窄窄生莲,纤纤玉趾,轻素婉约,白皙生妍。

易寒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小脚,玄观忍不住缩脚抽入裙内,笑道:“有点痒”。

易寒道:“那我轻点”。

玄观含笑摇了摇头,易寒突然大力掀开她的裙摆,一把捉住那缩在裙内的小脚,目光却是朝裙内春色窥望过去,葱绿色的亵裤贴身包裹双腿,绿的苍翠而又丰润修长的腿充满迷人的诱惑。

玄观身体微微有些挪动,却没有出声说话,只听易寒笑道;“原来这裙子里面藏着更好的东西”,说着一双顺着她的脚腕往上移动。

只要易寒不说些下流的话,玄观也就感觉不会那么羞涩难堪,突然只听易寒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道:“深处湿气太重”。

玄观恼道:“你能不能闭上嘴巴,你糟蹋过无数女子,难道还不明白个中原因”。

易寒笑道:“我自然明白,我是故意在调戏你的”。

玄观目光温柔,轻轻道;“寒郎,春宵夜短,莫要耗费了”。

易寒轻轻俯身下去,温柔的吻上玄观的檀唇,在吻上去的一瞬间,玄观垂下眼眸,易寒的嘴唇透着爱意,温暖滋润她的心房,她身体变得轻柔自然。

突然易寒坐了起来,表情怪异,玄观问道:“怎么了?”

易寒应道:“我突然感觉肚子疼的厉害”,说着突然道:“不行,我要出去一趟。”

玄观看见易寒额头冒汗,突然想到什么,笑道:“叫你戏弄沐彤,这些知道苦头了吧”。

易寒道:“你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玄观扑哧一笑,“快去吧,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守在门外的沐彤见易寒打开门,飞奔出来,抿嘴偷笑起来:“让你吓唬我,这一次让你拉个够”。

蹲在茅厕的易寒舒坦的呼了口气,突然发现忘记带纸了,这是外面传来声音:“公子,是不是忘记带纸了啊”

易寒应道:“沐彤别闹了,你坏了我跟你家小姐的好事”。

沐彤哼道:“你吓唬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收敛”。

易寒道:“纸快拿来,你家小姐等着你”。

沐彤笑道:“小姐早睡下了,我也该去睡了,公子你慢慢蹲着吧”。

沐彤心里充满报复的快感,让你吓唬我,突然看见易寒笑嘻嘻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他的双手突然按在自己的双颊,沐彤感觉脸上有些湿,只听易寒笑道:“刚刚我用手擦的”。

沐彤闻言顿时“啊啊啊!”的尖叫起来,骂道:“你这个恶心的混蛋!”,双手忙擦拭自己的脸蛋。

易寒哈哈大笑,转身走远,沐彤擦拭了一会之后却发现只是些水,气的直跺脚,“欺人太甚!”

易寒刚走到房前,突然感觉肚子又痛了起来,心中苦笑:“沐彤好狠的心啊!”转身扑扑的朝茅房跑去。

几次来回折腾,易寒变得有气无力,双脚发软,推门进屋,这会已经是三更半夜了,走到床前,玄观已经掩上被子,睡着了。

玄观睡下了,易寒也就不打算吵醒她,宽衣轻轻上床,轻轻揽着她的腰睡下。

隔日响午,易寒才醒了过来,身边却空空无人,玄观却是早就起身,喊了句“玄观”。

一会,进来的却是沐彤,“小姐去和府内的夫人叙话了,起来吧,娇生惯养的易公子”。

易寒苦笑道;“沐彤,你昨夜可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沐彤淡淡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来洗漱吧”。

易寒警惕道:“你该不会暗地里又使什么坏招吧”。

沐彤气愤道:“信不信我泼你一身”。

易寒笑道:“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就算沐彤姐姐你暗地里使什么坏招,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沐彤这才作罢,给易寒擦脸,又替他穿鞋更衣,让易寒感觉沐彤实在是很好,突然道:“沐彤,昨夜只不过是和你开玩笑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

沐彤淡淡道:“我不会那么小气,你屋里等着,我给你端来饭菜”。

路上遇到修剪花草的墨兰,墨兰问道:“小姐不是没在院子里面吗?”

沐彤应道:“是易寒”。

墨兰好奇道:“昨夜他在这里过夜了”。

沐彤反而好奇起来,问道;“他和小姐的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墨兰突然道:“不必对他那么好,他又不是你的少爷”。

沐彤却惊讶道:“墨兰姐姐,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不是少爷却是未来的姑爷,我是小姐的婢女,对姑爷不该尽心尽职吗?”

墨兰道:“沐彤,我也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样的心思”。

沐彤顿时变脸,冷声道:“墨兰,你说清楚,我打什么样的心思,我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你对他有偏见是你的事情,可我觉得他人不错。”说着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墨兰刚喊道:“沐彤......”沐彤却走远了,只得叹息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易寒一直心存芥蒂,她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易寒的英雄形象却无法洗刷留在她心底的污点,她学到玄观的正直,却没有玄观那么阔达睿智。

易寒吃着饭菜,赞道:“好吃,沐彤你的手艺真不错”,沐彤却没有回应。

易寒看去,见沐彤阴沉着脸,好像不太开心,笑道:“沐彤姐姐,我向你认错,你不要阴沉着脸”。

沐彤淡淡应道:“和你无关”。

易寒道:“那谁惹你生气了”。

沐彤心直口快道:“还不是墨兰,她......”说着却突然闭嘴,“不说了,气人!”

易寒道:“你和墨兰不是感情很好吗?怎么会闹别扭呢?”

沐彤气愤道:“墨兰说我对你好是因为对你怀有不轨心思,你说气不气人,我做小婢的难道就不应该尽心尽职吗?”

易寒笑道:“说起来是我的错,墨兰性情爱恨分明,我曾利用她的善良欺骗了她,她一直心存芥蒂。”

沐彤道:“那也不应该这么污蔑我啊,再者说了你的人除了浪荡一点,也很不错啊,坏胚子我才懒得跟他接触呢?”

易寒笑道:“那多谢沐彤姐姐你了”。

沐彤嗔道:“你不要这么嬉皮笑脸的好不好”。

易寒笑道:“对不起,本性难移,顽性未除”。

沐彤问道:“你吃饱了没有,若是不够,我再去做两个菜”。

易寒应道:“够了”,说着拉起她的手,“我们清清白白的,不怕别人说,就算别人要说,嘴也长在别人身上管不了”。

沐彤好奇的看着易寒拉着自己的手,突然一把甩开,“你别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诉小姐”,说着收拾碗筷,临走前说道:“吃不饱也没办法了”。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莞尔笑道:“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第二百一十九节 至情至性

易寒心想,玄观定是去安排有关凝儿与岚儿的事情,让事情更加顺利的进行,这会可真的想见凝儿一面给她吃个定心丸,免得她惶惶不安,心里没有个底,只是这李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自己要找凝儿可不是那么容易,麻烦的是容易撞见其他人,到时候难免要客套一番,可不是说想走就走的,最后有个人来给自己带路,对了,眼前不就有个好人选吗?沐彤热心肠,自己陪笑讨好几句,她一定肯帮忙,想到自己理了理衣冠走出屋子,这一次他要给沐彤一个谦谦君子的形象,免得沐彤心中老把他当坏胚子看待。

走出屋子,说起来他也不知道沐彤住在哪里?不过这院子不大,转上一圈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只见院子里有个女子的身影正在修剪花草,走近一看不是沐彤却是墨兰,想起早些时候沐彤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心中莞尔,不管墨兰对他有什么偏见,易寒都不会放在心上,想起当年在金陵刚刚进入李府的日子,墨兰对他的关切,心头闪过一些暖意,只是后来当墨兰知道自己利用她的善良和同情心欺骗了她,立即与自己翻脸成仇,后来玄观,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但是墨兰一直对自己心存芥蒂,也表现的十分冷漠,自己再也没有从她身上获得半点关心,而自己也再没见她对自己露出暖暖友善的笑容,想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奇妙,就像他与玄观,原本不认识,甚至要见上一面都必须凑巧才有缘,而如今她却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人之一,可以向她说心里话,甚至亵渎她,她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与计较。

易寒上前笑道:“墨兰姐姐在修剪花草啊”。

墨兰冷淡的应了一句:“有什么事情?”其实她早就看见易寒了,她是知道易寒的身份地位的,这个人不能得罪,但是她也不想亲近,尽量保持客气的关系。

易寒笑道:“我找沐彤有些事情,可是不知道她住在哪间屋子,墨兰姐姐可否指点一下”。

墨兰指道:“前面那间便是”。

易寒抱拳谢道:“谢了”,说完朝沐彤的屋子走去。

没有预想中的骚扰,没有预想中的纠缠,没有嬉皮笑脸,反而表现的彬彬有礼,结合他的身份,看着他的背影,墨兰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突然易寒回头,却把她吓了一大跳,连忙移开目光,只听易寒笑道:“墨兰姐姐,其实易寒很佩服你的耿直,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因为我个人特殊例子而让你对人产生怀疑,易寒乃记住墨兰姐姐落泪时的真情流露,微笑起来的明媚温暖。”

墨兰一愣,却冷淡应道:“我不用你来教”。

易寒微微一笑,没有说些什么,转身离开。

墨兰愣愣站在原地,所有人都说他好,为什么独独我对他反感,难道我错了,我一直对他存有偏见,所以不愿意去了解他,更漠视了他的优点,死死捉住他的缺点不放,突然叹气一声,好与不好又与我何干,我独善其身就够了,至于别人是好是坏,我管不着。

易寒冥思苦想刚才墨兰的举动,说心里话,对于墨兰他并不是不在意,倘若她能似沐彤一般对自己友善,自然是好事,见了面也不会似有东西堵在胸口难受。

由于刚才走神,都走到沐彤房间门口,差点撞到门,易寒这才恍悟回神,只听沐彤在屋内哼着小曲,看来她心情并不是太坏,也就多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从这个举动就可以看出易寒心里将沐彤当做亲近的不必计较一些细节的人。

门被易寒打开,易寒喊道:“沐彤,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还哼起小曲来”。

回应易寒的却是沐彤的一声尖叫,“啊!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声音是从侧门的内卧传来,易寒好奇道:“沐彤,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来找你事有事和你商量。”

沐彤恶狠狠道:“我警告你,你若敢走进来一步,我就把你剁成肉酱,快滚出去,有什么话等我洗......”,突然恍悟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停了下来,将这个信息泄露给这个色狼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易寒正好奇沐彤也会说出这般毒辣的话来,突然听到这个“洗”字,立即恍悟,原来是在洗澡,难怪我一进屋,她的情绪就如此激动,笑道:“我都没有听到半点水声,只听到你在哼着小曲,那里知道你在洗澡”。

沐彤心直口快应道:“我刚脱完衣服,没入水呢,你就闯进来了。”突然恍悟自己跟他解释这么多干什么,让他快快滚蛋就是,喝道:“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易寒苦笑,原本打算给沐彤来个谦谦君子的形象,那里刚好碰见她要沐浴,误闯进来,结合自己平时的顽劣,这下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要怪就怪沐彤,大白天的洗什么澡啊,易寒轻轻道:“沐彤,那你慢慢洗啊,不着急,我到门外等你”。

沐彤听到易寒轻柔的声音,可反而越放心不下来,他让自己慢慢洗,不着急,难道想暗中来偷窥自己,是越想越不放心,这澡怕是洗不成了,原本心情愉悦想沐浴一番,这会心情却被闯进来的易寒弄的糟透了,匆匆穿上

,气鼓鼓的朝门口走了出来,打开大门,劈头盖脸道:“无缘无故你闯进我的房间干什么?”

易寒笑道:“洗好了?你手脚真利索,洗干净了没有?别哪个隐蔽的部位没刷干净哦”。

沐彤本来就一肚子气,偏偏易寒还嬉皮笑脸的来调戏自己,怒吼道:“关你屁事。”尽量压抑自己的怒气,冷冷问道:“你来我房间干什么?”易寒还没有回答,她又迅速加上一句,“你有没有礼貌,进来也不前敲门”。

易寒笑道:“我想,咱们这么熟络就不必有这么多繁文缛节了。”

沐彤冷道:“易公子,我跟你不是很熟络,你不要攀亲热,以后进入我的房间必须先敲门”。

易寒有事求她,陪笑道:“是是是,我一定记住,绝不会再犯,我有事跟你商量,要不我们屋内谈”。

沐彤想早点把他赶走,耽误久了,桶里的水可就冷了,冷淡道:“进来吧!”

沐彤走进屋,易寒也跟上,突然走到门口,却停了下来,敲了敲门,喊道:“沐彤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沐彤顿时无语,真的败给他了,气的有声无力道:“进来吧”。

易寒这才走了进去,沐彤立即道:“有屁快放!”

易寒笑道:“才多久功夫没见面,怎么变得如此粗鲁了”。

沐彤哭丧着脸,“我求你了,有什么话快说好吗?”

易寒坐下道:“是这样啊,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带着偷偷去见凝儿”。

沐彤表情怪异的看着易寒,问道:“你跟凝儿是什么关系?”

易寒应道:“你忘了,我以前在府内做过下人,这府里的人我当然都认识了”。

沐彤道:“你别岔开话题,我是问你和凝儿什么关系,你找她有什么事情”。

易寒道:“我与凝儿有些交情,找她有一些私事”。

沐彤也不是傻子,易寒能勾搭上岚儿,这善良单纯的凝儿恐怕也难逃魔爪了,结合起凝儿受五夫人的宠爱,却还没有嫁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秘。

易寒见沐彤沉思不语,问道:“沐彤,你在想些什么?”

沐彤冷冷笑道:“想你这个祸害又想干出什么恶事来”。

易寒道:“没有,我找凝儿绝对不存恶意”。

沐彤淡道:“对不起,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易寒道:“怎么就帮不了我,你在府里住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凝儿住在什么地方?”

沐彤干脆说道:“我知道凝儿住在何处,但是我不想帮你,我一个地位卑贱的小婢,不敢惹是生非,可以了吗?”

易寒忙起身走到沐彤身边,“沐彤姐姐,你就帮帮忙”。

沐彤冷声道:“我警告你啊,不准动手动脚。”

易寒点头道:“只要你肯帮忙,万事好说”。

沐彤道:“我现在心情不太好”。

易寒好奇道:“那怎样才能心情好?”

沐彤道:“我想揍人。”

易寒心里明白,却佯装不懂道:“揍谁,你说我立即就去帮你解决”。

“你!”沐彤立即指着易寒道。

易寒笑道:“好好好,只要揍我,你心情愉悦,那就来吧”。

沐彤狐疑道:“真的?你不还手?”

易寒笑道:“真的!不还手!”

沐彤拽去粉拳,刚要朝易寒胸口挥去,突然却停了下来,易寒心中大感安慰,沐彤还是温柔不舍得下手,只听沐彤道:“你稍等一会”,说着转身走进内卧,一会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根手臂粗的棍棒,只听沐彤开心得意道:“这棍子专门防贼用的,这会刚好派上用场。”

易寒苦着脸道:“沐彤姐姐,不带这么粗暴的”。

沐彤冷声道:“易寒,你反悔了!”

易寒忙道:“没没没,说着转过身去,露出后背,“来吧”。

沐彤却道:“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就算了。”

易寒转身道:“不打了”。

沐彤高声讽刺道:“我那里有这个胆子,易将军”,说着却露出微笑,看来这会心情已经变得愉悦了。

易寒问道:“那你肯不肯帮我”。

沐彤无奈道:“我若不帮你,不知道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摊上你只有自认倒霉呗”。

易寒大喜道;“沐彤,你人真好”。

沐彤淡道:“好啦,好啦。”嘴边却怨怨道:“原本打算洗澡,却被你折腾的洗不成”。

易寒笑道:“原来你还没洗啊,没关系,等你帮了我这个忙,回来我给你烧水挑水”。

沐彤道:“好了,我们走吧,早死早投胎!”

墨兰看见两人走出院子,心中好奇,这又去干什么呢?却有点担心沐彤起来。

路上,沐彤道:“凝儿和五夫人住在一起,一会你在暗处躲着,我把凝儿叫出来,你最后别惹出大祸来,免得祸害了我”。

易寒笑道:“我怎么舍得祸害你的,不舍得!”

沐彤闻言,心里暖洋洋的,嘴边却道:“我可不敢痴心妄想”。

有沐彤带路,一路上就可以避免遇到人,来到一处院子,沐彤道:“凝儿就住在里面。”指着一个隐蔽的角落道:“你先到那里躲着”。

易寒道:“不必这样吧”。

沐彤道:“是你说要偷偷见面的,或者你想闹得满城风雨,个个皆知啊”。

此话一出易寒立即乖乖照办,躲藏了起来。

沐彤走进院子,朝五夫人的房间里走去,敲门进去,见五夫人蓝觅白正在写字作画,诗文字画是五夫人的最爱,凝儿倒是一点也不惊奇。

五夫人见到沐彤,喜道:“明瑶是不是又有什么字画邀我一同前去共赏”。

玄观为了凝儿,可是在蓝觅白身上花了不少心思,原本这些不足以说动蓝觅白,只是凝儿却死了心非易寒不嫁,凝儿的终身大事也就一拖再拖。

沐彤笑道:“不是,夫人,我是来找凝儿,有些事情”。

蓝觅白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却笑道:“她在院子里洗衣服。”沐彤行礼欲离开,蓝觅白喊停道:“沐彤,你有空就多来找凝儿,我不想她整天都闷在院子了”。

沐彤笑道:“好的,我一空就来找凝儿”。

沐彤来到后院,只见凝儿正在井边打水,挽起衣袖,裤腿,褪下的绣花鞋摆放在一边,露出一双白嫩的脚丫子,她身子娇小,打着水弯着腰有些吃力,待打起水放下舒了口气,伸手擦拭额头的汗水,顶着阳光露出灿烂的微笑。

沐彤远远看着,心里微微有些心疼,倘若易寒真的和凝儿有些什么,这混蛋可真是作孽,远远就喊道:“凝儿姐姐”。

凝儿转身笑道:“沐彤,你怎么来了?”

待沐彤走进,凝儿笑道:“是不是小姐又来请夫人过去了?”

沐彤摇头笑道:“这一次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凝儿疑惑道:“找我?”

沐彤笑道:“对,找你,带你去见一个人”。

凝儿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吩咐?若不急,等我这衣服洗完就过去”。

沐彤道:“哎呀,还洗什么衣服,等见了人回来再洗不完”,说着就拉着凝儿要走。

凝儿忙道:“沐彤,慢着,等我穿好鞋子”。

沐彤笑道:“我倒忘了。”却问道:“凝儿姐姐,你怎么洗衣服都要脱掉鞋子啊”。

凝儿放下裤腿,边穿鞋边笑道:“怕弄脏了”。

抹平衣衫,修理了一下鬓发,这才道:“好了,走吧”。

沐彤低声道:“凝儿姐姐,这边走”。

凝儿好奇道:“到底要见谁啊?这么神秘”。

沐彤应道:“见了你就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易寒正思索着见了凝儿该对她说什么,这一次却要向她坦白一切,突然听见沐彤的声音,“人来了,快出来吧”,边从隐蔽处走了出来。

凝儿好奇望去,好像是个男子,沐彤怎么带自己来与男子私会,这成何体统,待对方走进几步,仔细端详,突然表情惊讶,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身体激动的控制不住轻轻颤抖,泪水无声的顺颊滑落。

一旁的沐彤看到这一幕,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果真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度,凝儿和易寒果然有私情,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留下来爱是,轻声道:“凝儿姐姐,我先走了”。

凝儿却没有回应,只是一直凝视着易寒。

易寒看到落泪的凝儿,心中隐隐作痛,脸上却一直保持着笑容,他不想凝儿落泪,他喜欢凝儿露出微笑。

轻轻擦拭凝儿脸上的泪水,“怎么哭了,不希望见到我吗?”

凝儿猛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天知道她这一刻是如何的开心。

易寒也没有多语,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此刻行动比言语更能安慰心灵。

凝儿感受到易寒温暖强有力的拥抱,轻轻道:“我在做梦吗?”老掉牙的一句话,但却充满表达了她激动欣喜的情绪,说着伸手去触摸易寒的脸,仰起头凝视着他,“易寒你老了许多,定是又受了很多苦”。

凝儿的话让易寒羞愧的无地自容,他突然吻上凝儿的嘴唇,热烈而充满深情,说再多的话也比不上一个真挚的吻。

凝儿被易寒痛吻了一会,却“呜呜呜”的双手用力将他推开。

易寒感觉到了,立即停下,只听凝儿道:“会被别人看到的”。

易寒这才恍悟,两人正在路道上,“那我们去找个隐蔽的地方”,说着也没得凝儿应下,就将她背起,飞奔离开,此举足可见对凝儿的疼爱和怜惜。

凝儿有些不自然,却没有说些什么,稍微愣了一下,却是紧紧的依偎在易寒身上,螓首枕在他的肩膀上,只感觉这一刻充满幸福满足。

寻了一个较为偏僻安静的地方,易寒停下将凝儿放下,凝儿满脸灿烂的笑容看着易寒,“易寒,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的”。

易寒问道:“你不曾怀疑我已经将你抛弃了吗?”

凝儿目光坚定道:“从来没有过,因为我感受到你的真心,你并非虚情假意来欺骗我的,易寒带我走,这一次你不要再将我一个人撇下,我要和你私奔,就算对不起夫人,我也在所不惜”,说着红着脸,弱弱的垂下头,凝儿是个传统的女子,她能坚定的说出这番话,可见她已经深思熟虑过了,并下了很大的勇气,她一直为别人着想,这一次她要为自己去追求幸福。

情到深处,易寒不经思索道:“现在我就带你走,带你回家见我的父母”,倘若这番话被玄观听到,玄观一定大骂易寒糊涂,可这会易寒却是情真,没有去思索太多的问题,他只是把心里最强烈的愿望表达出来。

等到易寒真的答应下来,凝儿变现的有些怯弱,待看到易寒深情的目光,却笑道:“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在哪里。”

易寒问道:“凝儿,你可知道我是谁?”他要向凝儿坦白一切。

凝儿应道:“你是易寒啊”,府里有不少人已经知道易寒的真实身份,但是因为易寒的身份,这些人也清楚,自然不敢随便说与别人知晓,而既知道易寒身份又清楚凝儿与易寒关系的就只有玄观,老夫人,蓝觅白,这三人都有各自的原因,所以没有告诉凝儿真相。

易寒道:“凝儿,其实我是易家的少爷。”

凝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易寒,你是说你是大户人家的少爷,那是不是因为我身份卑贱,门不当户不对。”

易寒见凝儿还一头雾水,看来她是如何没有想到自己的情郎其实无人无知无人不晓,道:“易天涯你可认识?”

凝儿问道:“一代名将易天涯易老元帅吗?”

易寒点头道:“他是家爷”。

凝儿道:“那你是他的孙子。”突然“啊!”的惊讶一声,“你是易寒,那不是和小姐已经订下了亲事”,说着怯弱的后退,眼神中露出伤心绝望。

易寒不顾一切的将她拥抱在怀,柔声道:“你不要想太多,我会将你娶回家”。

凝儿却笑道:“没事,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小婢,我不会痴心妄想的,我会想办法陪小姐一起嫁过去,然后可以在你的身边服侍你”。

易寒却无言以为,凝儿却笑道:“你说这个办法好不好?”

易寒有好多话想说,天知道他应该说什么,紧紧将凝儿抱住,“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我现在就将你带回家”,说着转身将她背了起来,真的打算背凝儿一起回易府去。

凝儿却挣扎道:“易寒你不要冲动,我知道,我相信你,我真的不介意,我早就说过了,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承受”,女子痴情,当她第一次爱上一个人之后,这份感情就是一生,倘若你觉得她可爱,心灵美丽,请不要表现出那些男子汉大丈夫的举动来,用一分忍让宽容来回报她。

易寒道:“我现在就带你回家,你相信我,没人敢欺负你半点”。

凝儿忙道:“不是,不是这个原因”。

易寒这个人就是太容易感情用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女子更有一个奇异的吸引力,这会他就真是想将凝儿这样虏回家,可想过回到家之后的麻烦,又岂不是浪费了玄观的心血。

第二百二十节 冤家路窄

易寒下定决心,凝儿又犹豫不决,既想就这样跟着易寒离开,又觉得不太合适,就这样易寒就真的带着凝儿离开李府,他有飞檐走壁的本事,想避开别人离开李府也不是一件难事。

当易寒从围墙落下府外,凝儿看的目瞪口呆,只感觉他似天神一般,无所不能。

易寒把凝儿放下,笑道:“不必惊讶,这是武艺,平常人不能做到的,对于习武之人来说确是小菜一碟”。

凝儿看着易寒,只感觉眼前的易寒很陌生,他还有好多好多,需要自己去了解。

凝儿看着巷子,问道:“真的要这样离开吗?”本来她是下定决心和易寒私奔的,只是这会情况却不一样,易家和李家有太多的联系,并不能似当初想的一般一走了之,却是要面对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倘若因为自己,破坏了易寒与小姐的亲事,那自己的罪孽可就大了,非但李家饶不了自己,怕是易家也不可接纳自己,那自己可真的无处容身了,倘若必须如此她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可事情并非一定要这么做,还有商量旋回的余地。

易寒晒道:“自然是真的了,我都把你带出来了,难道又把你送回去了,你就不要担心了,一切有我”。

易府和李府的距离并不远,一会就到了,当站在易府门前的时候,凝儿却停了下来,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这么自私,因为我而连累小姐,甚至把沐彤也一并连累了”,跑上前,捉住易寒的手道:“易寒,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我愿意等,我也相信你一定不会把我抛弃,但是现在请将我送回去好吗?”

易寒道:“都到门口了......”

话没说完就被凝儿用坚决的口气打断,“我不会进去的,我不会以这种方式进去的,我无法说服自己这么说”。

易寒看着凝儿坚定的目光,点了点头道:“好吧”,凝儿说的对,不能这么自私,这确实会连累沐彤,倘若自己就这样带着凝儿回来,沐彤可就要帮他背这个黑锅,想起可爱的沐彤,他也是不忍心的。

凝儿笑道:“没关系,隔上一段时间我能看见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易寒拉着她的手,笑道:“我们回去吧,商量体贴的小凝儿”。

一会之后又将凝儿送回到两人见面的地方,凝儿笑道:“我回去把衣服洗了”。

易寒点头道:“我有空就来看你”。

两人分别之后,易寒又回到玄观所住的院子,见到了沐彤,这妮子表情怪怪的,却说道:“小姐回来了,在屋里面等你”。

易寒“哦”的一声,沐彤却突然道:“小姐回来后问你去哪里了,我没敢隐瞒,说你去见凝儿了,一会你可不要说漏嘴”。

易寒莞尔一笑:“我是那么喜欢说谎话的人吗?”,一语之后笑道:“沐彤,谢谢你的帮忙,一会我去给你烧水挑水”。

沐彤道:“不必了”。

进入房间,玄观正在屋内安坐等候,见到易寒微笑道:“你何须如此着急”。

易寒坐了下来应道:“是时候去见个面了,玄观,昨晚我跟你说的事情,该如何办?”

玄观笑道:“你不是心中已经有分寸,自作主张了吗?”

易寒笑道:“没有,还是得听你的”。

玄观微笑的看着他,一会之后才道:“今天我去跟母亲说了,想让岚儿陪我一起出嫁,你看可好”。

易寒喜道:“自然是好”。

玄观笑道:“可是母亲不愿意,她想给岚儿找个好人家”。

易寒一愣,“我还不算好吗?”

玄观笑道:“岚儿随我出嫁,说的好听是半个侍妾,说不好听还是个婢女,母亲不想委屈了她,不过,我过去的时候,有祖奶奶陪同”。

易寒道:“老夫人?”

玄观道:“有些话由祖奶奶说出来较有分量,祖奶奶说了何不听听岚儿的意思,若是想对岚儿好,就应该让她称心如意,所以祖奶奶就和母亲一起去找岚儿。”

易寒问道:“结果如何?”

玄观道:“我不清楚,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就不方便继续留在那里了?”

易寒问道:“为什么?”

玄观淡道:“没为什么?”

易寒道:“玄观,你吃醋了?”

玄观嗔道:“没有,我觉得我不在场会更好一点,你懂了吗?”

易寒恍然大悟,只听玄观笑道:“你是越来越愚笨了,完全没有以前的睿智”。

易寒苦笑道:“我的脑筋现在绞的乱七八糟的,如何能似往常一般理清头绪”。

易寒道:“玄观啊,你该嫁人了”。

玄观笑道:“是啊,我是该嫁人了。”说着看着易寒。

易寒想到玄观即将成为自己的妻子,却完全没有突然的感觉,他早已经将玄观当做自己的妻子看待。

玄观道:“我与你的婚事打算一切从简,不宴请宾客,也不摆酒席,甚至连“六礼”也可以免了,天地鉴证就可以了。

易寒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怕是你的家人不会轻易答应下来”。

玄观朗声道:“不答应也得答应”。

易寒笑道:“你倒学会霸道起来了”。

玄观道:“这事我来安排,你静候佳音”。

易寒道:“也好,我也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

玄观叹息道:”这尘俗可真是烦人啊,若是有个世外桃源可以清清静静那就好了”。

易寒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玄观道:“你先回去吧,你在这里已经逗留了一天一夜”。

易寒起身离开,突然回头道:“我今生最大的罪孽就是祸害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易府,易寒即刻就找易天涯和冯贤淑商量,当他说出了自己与玄观的决定之后,两人却沉默不语,若是以前,易天涯定会大声咆哮,可这会他却沉默了。

易寒突然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做不太合适。”

易天涯表情一讶,“你怎么突然间又改变主意了?”

易寒豪气笑道:“人活在世,还不是求自己活的开心,名声什么都是狗屁,我就当一个无视世俗伦理的人又如何,倘若你们觉得不合适,那就大大方方的办一场婚事,宴请宾客,摆满酒席,让玄观风光大嫁,让天下人都知道李玄观是我易寒的妻子”。

易天涯问道:“可望舒那边怎么办,梦真呢?”

易寒笑道:“都风光大嫁,一个一个来”。

易天涯朗声道:“岂有此理!”

易寒道:“礼数向来都是从无到有,就由我来开这个先河,别人若说不可以,你凭什么说不可以”。

易天涯道:“你倒是好魄力,此事若真的做出来,你倒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易寒激将道:“爷爷,你敢是不敢呢?”

易天涯豪气道:“你都敢,我怎么就不敢了,就让玄观风光大嫁,偷偷摸摸的,躲躲藏藏的不是我们易家的风格,别人若敢在我眼前说一句闲话,老子就砍了他的头”,这会易天涯也变得霸道起来了。

冯淑贤一直没有出声,她简直惊呆了,只感觉爷孙两都疯了,但其实放开一切大胆干,事情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棘手,要怎么做是易家的事情,别人管的着吗?

易天涯起身道:“我现在就跟李毅说这件事情,挑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等明瑶嫁过来,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他可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突然转身道:“我先走了”,这一旦放开手脚,心情反而晴朗了。

冯淑贤道:“寒儿,世人都知道你成为西夏王夫,这正大光明的迎娶明瑶,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望舒是西夏的狼主,你这么做岂不让西夏文武百官,万民感觉受了巨大的侮辱,会不会因此而两国再起兵祸啊”。

易寒淡道:“原本我成为西夏王夫的事情,世人就怀疑不知真假,至于望舒,我想她会体谅我的,更会帮我的,只要她真的肯,却也难不倒她,我现在就去向说明这件事情”。

冯淑贤道:“去吧,梦真那边也要去说一声,给她一个心理准本,我怕她心里难受”。

易寒笑道:“母亲,你多虑了”,为了这帮红颜知己,易寒已经豁出去了。

来到望舒的住处,敲了敲门,拓跋绰的声音传来,“谁?”

易寒应道:“是我!”

拓跋绰道:“稍等一会!”

原来拓跋绰在个望舒打扮,想打扮成男装,出去逛一逛,熟悉大东国的风土人情。

望舒道:“没关系,让他进来吧”。

拓跋绰这才走进去看门,“易将军”。

易寒笑道:“你们在忙什么呢?”

坐在梳妆台的望舒招手道:“易寒,过来”。

易寒一看,却看见望舒一个男装,好奇道:“你穿着男子的衣衫是为何?”

望舒应道:“我想打扮成男装,方便到外面逛一逛,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可不想整天闷在屋子了”。

易寒道:“是我的不是,不能好好陪着你”。

望舒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关系,我让拓跋绰陪着我就可以了”。

易寒笑道;“既然你想出去逛一逛,我就陪你走一趟,只是......”,说着却神秘笑了起来。

望舒问道:“只是什么?”

易寒笑道:“只是你长的太俊俏了,怕是要招蜂引蝶,大东国有一种地方叫青楼,若是被那些青楼女子瞧见了如此俊俏的公子哥,怕是非要把你拉进去不可”。

拓跋绰冷声道:“她们敢!”

望舒笑道:“西夏也有青楼,你别以为这些地方就只有大东国有,说起来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些地方,还真想去看一看”。

拓跋绰顿时傻眼道:“主人!”

易寒道:“我来帮你打扮吧,保证没有人能认出你是个女子”。

易寒可是从林斋斋那里学到了独门的易容术。

一会之后望舒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惊讶。

易寒笑道:“认不出来是自己吧”。

望舒喜道:“易寒,你扮个女装给我看看”。

易寒一愣,猛摇头,扮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可以扮女子,望舒嗔道:“你扮一下,我便可以调戏你了”。

易寒哑然笑道:“你那里懂的调戏,这可是高深的功夫,好啦,我们出去逛一逛吧”。

拓跋绰也早就扮了男装,她充满英气不似望舒一般娇美白皙,所以只需穿上男装,略加修饰就可以了。

貂蝉突然看见易寒和两位年轻公子朝大门口走去,问道:“少爷,这两位公子是”。

易寒嗅了嗅,好奇道:“貂蝉,你怎么身上有股骚.味,是不是又发骚了?”

貂蝉顿时恼怒,冷冷骂了句“无耻”扭头就走,也不搭理易寒身边的两人是谁了。

易寒对这望舒笑道:“这才叫调戏,看见了没有”。

望舒笑道:“倒是也蛮有趣”,声音却是如初一般娇柔。

易寒道:“你这声音不好,容易被人识破,你试着把一股气提到喉咙口,然后再说话”。

易寒教着,望舒练习了几次,声线变粗了,易寒笑道:“很好,你真的是太聪明了”,朝拓跋绰看去,“拓跋绰就不必了,你本来就是鸭子嗓”。

拓跋绰冷冷瞪了一眼,却没有回应,望舒笑道:“就是老装着,有点不自然”。

易寒道:“习惯了就好,好了,以后你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在街道上,而不怕别人认出你来”。

望舒闻言,表现的十分雀跃,这种生活方式合乎她的性子,她不想走到哪里都被无数的人关注着,其实太过引人瞩目就失去了自由了。

三人逛了街道,挤在热闹繁华的街道上,望舒十分开心,这看看,那望望表现的十分好奇,她似一只飞出笼子的鸟,无拘无束,不必担心成为别人的焦点,更不必担心自己的言行举止,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走到一个摊子前,学着易寒的口吻大声喊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这挑挑那挑挑,拿了东西就走也没有付钱,易寒只好给她付钱,望舒太沉浸于这种自由中,以至于她忘了一些基本常识。

望舒发现,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与人平等,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细微的接触。

临近傍晚,三人这才意犹未尽的返回,望舒兴奋道:“刚才那间酒楼的包子真好吃,酒楼叫什么名字”。

易寒笑道:“望江楼,你喜欢,我们以后常去”。

望舒笑道:“易寒,谢谢你,我太开心了”。

易寒道:“尊贵的女神,我愿意为你效劳”。

望舒扑哧笑了起来,看着望舒绽放出如花一般的笑颜,易寒内心也充满欢悦。

突然只听一声女子的厉喝声:“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狗眼!”

拓跋绰冷笑道:“不知道是谁挖了谁的狗眼”。

原来刚才拓跋绰遇到几个娘子军,便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方见拓跋绰贼兮兮的看着她们,心生不悦,于是出声喝了出来。

望舒低声问道:“怎么这么霸道?”

易寒笑道:“将如此,兵亦如此!”

几个娘子军受到拓跋绰的挑衅,立即亮出兵器,拓跋绰冷笑道:“就凭你们几个”。

双方立即动起手来,易寒吩咐道:“拓跋绰,别伤害她们,教训一下就可以了”,确实这帮娘子军有点太目中无人了,是该吃点教训。

听了易寒的话,拓跋绰也就有了分寸,虽然手下留情,但是拓跋绰却专门挑她们娇嫩的脸蛋打,没一会儿,这些英气勃勃的娘子军,个个脸肿的像猪头,不过也是坚韧,虽然不敌却没有打算求饶或者逃跑。

终于有人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子不是她们所能敌过的,一女朗声喊道:“快去禀报统领”。

拓跋绰似乎有意放一人回去报信。

易寒闻言,想到什么,喊道:“不好,我们快走”。

那些娘子军听到易寒的话,朗声喊道:“姐妹们,不能让他们走了,一定要坚持到统领来了”。

拓跋绰冷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在她心里她一个外乡人都不怕,堂堂的麒麟将军,天下有谁可惧的。

易寒走到拓跋绰身边低声道:“她们的统领是虎女”。

拓跋绰反问道:“虎女回来了,她不是在南疆吗?我正想见识见识。”

易寒好奇道:“谁说的?”

拓跋绰应道:“老元帅说的”。

易寒好奇道:“那她们的统领是谁?”

就在这时......

第二百二十一节 应世报

就在这时,众女齐声喊道:“统领!”声音透着兴奋和惊喜,就好像这统领来了,就注定了结果。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坏了,这么快就来了,这会想溜也溜不掉了”,只好硬着头皮面对了。

望舒和拓跋绰听到声音也朝众女望去的方向望了过去,远远的就听到马蹄朝这边奔驰而来的声音,待来人靠近了些,却见是一个紫衣女子,骑在马背上的样子是那么的英气勃勃,待看清楚她的模样,望舒和拓跋绰表情一讶,这个女子长的居然是如此的美艳,美艳的入骨,美得立即就能勾走男子的魂魄。

易寒这会却站在望舒的身后,缩了起来,他可不想跟席夜阑在这种环境下见面,所以并没有去注视来者是何人。

脱俗勒马急停下来,看着个个被打的肿成猪头的手下,眸子射出冷芒瞪着站在最前面的拓跋绰,冷声问道:“是你干的?”

拓跋绰自然也能感受对方散发出来的凌厉,但却毫不惧色,应道:“不错,是我干的,她们.......”

脱俗打断道:“你若能胜过我,我自认技不如人,否则你就认倒霉吧”,说着挑了一把长剑到拓跋绰的身边,倒是颇有风度。

脱俗的这个举动让拓跋绰内心有了几分敬佩,拿起剑淡道:“来吧!”

脱俗骤然出手,她是三仙子之一清香白莲最优秀的弟子,只是一击就是想分出胜负,拓跋绰虽然是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只是年纪不大,若与脱俗相比还是不如。

拓跋绰立即感觉到这一击的犀利之处,对方并没有想取她性命的意图,可是这一击就想刺中自己的肩胛,让自己完全失去抵抗的资本。

为了化解脱俗这一击,拓跋绰用几招才把危险化除,此刻她内心暗暗心惊,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她年纪轻轻就成为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在西夏已经算是最拔尖的高手,生平极少遇到对手,这一刻遇到的却是一个比她要更厉害的对手,这如何让她不震惊,这些想法在脑海稍现即过,眼下可容不得她想太多,因为对方又是一击朝她刺来。

易寒在听道脱俗的声音,顿时一讶,望了过去,真的是脱俗,这个发现可真的让他惊讶万分,整个人愣住了,也望着喊话。

望舒也看出了拓跋绰遇到厉害的对手了,看情况似乎不敌,正紧张的关注两人的争斗。

易寒看见脱俗朝拓跋绰身上刺去,这一次拓跋绰是躲无可躲了,必然中招,回神喝道:“住手”。

脱俗听到易寒的声音,条件反应的朝易寒望了过了,因为易寒曾这样喝过她,这些声音这语气已经印在她的血肉中了,在看到易寒的一瞬间,脱俗眼神中露出惊讶。

拓跋绰见对手走神,这种良机她岂容错过,刚要回击,却只见脱俗看都不看自己,口中喊了一声“松手!”,手中的兵器被对方挑落,锋锐的剑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的肌肤能感觉道剑传递过来的冰冷。

这个厉害的紫衣女子并没有看着自己,却是冷冷的望着易寒,这让拓跋绰感觉很好奇,自己才是她的对手,自己才是她要对付的人,却为何望着易寒。

易寒被脱俗冷冷的目光看的有些心颤,若是他的仇人要杀他,他倒是不怕,他害怕的是脱俗眼神中了恨意,偏偏又没有半点杀气。

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的怪异,大家的沉默不语,静待事态的发展,望舒看见脱俗眼神中的恨意,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身朝易寒望去,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易寒应道:“是旧人”。

易寒希望脱俗能先开口说话,脱俗却只是冷冷盯着他,也不说话,易寒酝酿了一下情绪之后,出声道:“是误会!你先把人给放了,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脱俗轻轻冷笑起来:“你凭什么让我放人”,说着剑尖轻轻的朝拓跋绰的脖子一抵,锋利的剑刃割破肌肤,流出点点鲜血。

众娘子军听到两人的对话,感觉这男子和统领似乎认识,关系应该不简单,可彼此之间又好像不是那么友好融洽。

易寒道:“都是我的错,我来代替她”,说着指着拓跋绰。

拓跋绰闻言心中有些感动,他居然为自己代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拿我来要挟别人”。

脱俗转身朝拓跋绰冷冷看去,冷笑道:“我要宰他何须拿你来要挟,你未免太高估了自己,你给我闭嘴,再敢出声,我就刮了你的舌头”。

拓跋绰素来霸道泼辣,今天终于遇到一个比她还要霸道泼辣的女子。

众娘子军听了这句话感觉真是解气,刚刚还嚣张的不可一世,这会却连说话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易寒道:“拓跋绰你不要说话,她说的到做的到,让我来处理这件事情”,要知道脱俗以前可是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若不是自己几次大发雷霆,警告她不能这么做,说不定这会脱俗早就成了人见人怕的女魔头。

易寒问道:“你想怎么样才肯作罢”。

脱俗冷道:“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凭什么插手,他打伤我的人,那我就要让她吃点苦头”。

易寒道:“他是我的侍卫,若说有错也是我的错”。

拓跋绰听见易寒说自己是他的侍卫,表情一讶,不过心里却没有反感。

脱俗淡道:“是吗?那我就先宰了他,再宰了你”。

易寒苦笑道:“只宰一个不好吗?”

“不好!”脱俗立即口气坚决应道,说着转过脸朝拓跋绰看去,冷冷道:“你自以为傲有一张俊俏的脸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那今日我就要毁了你这张脸”,这句话在对拓跋绰说,却让易寒感觉是说给自己听的。

脱俗的剑缓慢的从脖子移动到拓跋绰的脸颊,经过的地方留下一条血痕,拓跋绰傲然道:“尽管来吧。”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脱俗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从她的耳际向下慢慢刮过,易寒见此立即走上前喝道:“你给我住手”。

脱俗被易寒一喝,手上停顿了一下,却继续刮伤拓跋绰的脸,刚才她说过了,“若能胜过我,我自认技不如人,否则你就认倒霉吧”,这人打伤了她的手下,她必须为自己的手下讨回个公道,却不能因为这人是易寒的侍卫而徇私,简单点来说她并不是在报复易寒,来的是谁她都是这么做。

望舒突然拉住易寒的手,低声道:“她胜了,她有资格这么做,你没有理由阻止她。”

拓跋绰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痕,脱俗转身对着众娘子军道:“你们解气了吗?”

众女齐声应道:“解气!”

脱俗道:“那你们先回去敷伤吧”。

众女心中感觉统领太怜悯了对方,不过刚才她们也看到了这一切,虽然与那个男子认识,却依然没有卖他人情,这已经足够了。

众女互相搀扶着离开,脱俗收剑入鞘,拓跋绰应该庆幸易寒在场,若不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依脱俗的狠辣,可不仅仅在她脸上留下伤痕这么简单,似她以往的做法就是阉了,不过也幸好没动手阉了,不然割不出东西来,那可真是奇事了。

望舒查看拓跋绰的伤势,还好,刮的并不深,及时治疗也许不会留下伤疤。

易寒这边去与脱俗对视起来,早些时候易寒有些示弱,不太敢与她对视,毕竟自己理亏内疚,可这会两人的目光却针锋相对。

只听脱俗淡淡道:“轮到你了”。

易寒朗声应道:“我怕你不成,要动手就过来,别磨磨唧唧了”。

脱俗冷声道:“你还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动手。”说着入鞘的剑突然又出鞘朝易寒刺去。

易寒灵敏躲了过去,说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易寒吗?”

脱俗冷笑道:“好,那我就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本事”,这些年她落下,平日除了统管训练娘子军和练习武艺,就没有分心其他,若是恨和思念也算的话,那就是这三件事情了。

两人缠斗了一会,易寒发现自己的衣衫已经被脱俗割的破破烂烂的,朗声道:“你来真的?”

脱俗冷道:“那你以为是在开玩笑,看招!”说着又是一招刺来。

望舒和拓跋绰看易寒躲躲闪闪很是狼狈,紧张起来,望舒道:“拓跋绰,你快去帮忙,易寒好像不敌”。

拓跋绰却道:“主人放心,这紫衣女子手下留情,若是她真的想痛下杀手,易将军这会已经败了”。

易寒只感觉屁股一凉,只听脱俗哈哈大笑起来:“你若只是这本事,那今天你就注定被我扒的赤条条了”。

望舒表情怪异,只感觉两人不是在做生死争斗,这紫衣女子倒好像在调戏易寒。

易寒朗声道:“有外人在场给我点面子”。

脱俗突然变脸,冷冰冰道:“你还有脸皮吗?接下来我要阉了你,你小心了!”

易寒大声喊道:“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了”,脱俗回应的是朝他腹下刺来的一招。

一招过后,易寒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被割裂了,冒出一身冷汗,暗忖好险,就差一丁点,脱俗该不会恨到要阉了我吧,想起自己曾经对她的承诺,和她对自己说过的话,心里却没有底。

脱俗看着剑上沾着的几根黝黑的毛发,轻轻吹了一口气,将那些毛发吹落地上,淡淡道:“我要一点一点切,让你看见自己做恶的东西慢慢的消失,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说完潇洒的跃上马背,傲然离开。

望舒和拓跋绰盯着地上那几根黝黑的毛发,表情十分怪异,望舒问道:“易寒,她是在调戏你吗?”

易寒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没事了,我们脱险了”。

拓跋绰说道:“这个女子是谁?她的武技好厉害,莫非就是席夜阑”。

易寒道:“她不是席夜阑,她是一直刁蛮不讲道理的母老虎,回去再说吧”这会衣衫被割的破破烂烂,他可不想在巷子里久留。

易寒转身,两女突然看见易寒破裂的裤子中露出白皙的臀部,望舒扑哧笑了起来,拓跋绰却出奇的红着脸将目光移到别处。

易寒也立即明白,将自己的臀部捂住,笑道:“你们不要看”。

望舒却笑道:“我就偏偏要看”,说着上前掰开易寒的手,“你捂着干什么,让我瞧瞧”。

易寒忙道:“你又不是没看过,回家再说,回家再让你看个够”。

两人似乎什么事也没有,嬉闹的返回易府。

走进府邸,小乔瞧见易寒衣衫破破烂烂的,关切问道:“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寒笑道:“小乔,没事,你去忙吧,可不要乱说哦”。

小乔道:“少爷,随我进屋去,我来给你更换衣衫”。

易寒对着望舒道:“你们先回屋,我换了衣衫就过去”。

小乔匆忙走进易寒的屋子,熟络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整洁的衣衫来,易寒这才恍悟,自己刚回来的时候,这屋子干干净净的,也不必再打扫,定是小乔一直帮他打扫房间,说道:“小乔,谢谢你”。

小乔拿着衣衫走了过来,“少爷,先换上衣衫再说吧”。

易寒褪下外衫,小乔这才发现易寒的内衫也被割裂的破破烂烂的,转身道:“少爷,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套内衣”。

小乔自然的褪掉易寒的内衫,表情自然,也不故意去打量易寒身体的敏感部位。

只是易寒的腹下被小乔的柔软的手指轻轻刮到,却自然的有了反应,膨胀起来,小乔专心为易寒更衣却也没有注意,当帮易寒提上裤子,裤腰却被那涨大的昂物给挡住了,小乔也没有多想,捉住那物,拉宽裤腰,把那物塞进裤子了,又帮易寒穿上上衣。

易寒道:“自然反应”。

小乔微笑道:“没有关系”,作为易寒的贴身婢女,易寒的私密部位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早就习惯了,只是大多时候那物都是没有太大的异动,这一次反应有些大了而已。

易寒为了轻松气氛,问道:“小乔,你为什么还没嫁人呢,我记得正杰很喜欢你”。

小乔轻轻摇头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易寒突然捧着她的脸,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见易寒的私密部位,小乔淡定自若,可这么被易寒看着,脸却红了起来,低声道:“少爷,我在给你穿衣衫”。

易寒道:“你先回答我”。

小乔淡道:“我不喜欢冯公子,我不想嫁给他,况且冯公子已经娶妻生子了”。

易寒问道:“正杰不好吗?”

小乔道:“冯公子人很好,也很温柔,我们已经兄妹相称,不再陌生了”。

易寒问道:“是不是因为我?”

小乔忙道:“跟少爷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小乔自己的打算”。

易寒追问道:“那你怎么打算,一辈子做个婢女吗?一辈子不打算嫁人吗?”

小乔轻轻道:“倘若能永远服侍少爷,小乔是有这个打算”。

易寒道:“倘若我一定要将你嫁出去呢?”

小乔闻言,表情顿时呆愣,泪水却克制不住的从眼眶涌出。

易寒想伸手替她擦拭泪水,却忍住了,淡道:“好了,你先去忙吧”。

小乔轻声道:“是!”说着朝门外走去,刚走出门口突然转身,强颜欢笑道:‘少爷,晚上要不要给你炖汤?”

“不必了”,易寒淡淡应道,看着小乔失落的背影,易寒心里也不好受,真是个傻妮子,有一天你就会明白少爷我不是无情,少爷是关心疼爱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如今易寒可不敢轻易招惹女子,惹上了她,就必须对她负责,这也算是成熟的一部分吧,离开屋子,朝望舒住处走去。

小乔坐在椅子上愣愣发呆,戚儿问道:“小乔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心神不宁的样子”。

小乔笑道:“你先去休息吧,我没事”。

戚儿问道:“小乔姐姐,你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小乔轻轻摇头:“我有些烦,没什么事,你真的不必担心”。

戚儿道:“小乔姐姐,要不我们去找少爷说话吧”。

小乔一愣,好奇问道:“为什么呀?”

戚儿道:“因为小乔姐姐一旦看到少爷就会露出笑容,很开心”。

小乔露出苦涩的笑容,只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少爷了,一想到这里,泪水就情不自禁的落下,从小就积攒浓厚的情感情不自禁的,像决堤了一般爆发出来。

戚儿惊坏了,忙道:“小乔姐姐你不要哭,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戚儿都会与你共甘共苦的”。

小乔抽泣道:“戚儿,我不想嫁人,少爷要逼我嫁人”,她内心压抑的需要找一个人来倾诉。

戚儿却是一头雾水,问道:“小乔姐姐,嫁人不好吗?”

小乔看着戚儿,她小小年纪岂会懂这些成人的情感,怕是连女子离开从小生活熟悉的环境要到一个新的陌生的环境,内心有一种惊怕的感觉都不懂,又岂能理解她无法永远割舍少爷的情感,其实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只不过想永远服侍少爷,能看见他就满足了。

她也不奢望戚儿能理解开导她,她需要倾诉,她说个不停。

戚儿从来没发现小乔姐姐这么多话,原来小乔姐姐内心情感是如此的丰富,心想我一定要帮小乔姐姐,不能让她如此伤心。

第二百二十二节 两全其美

易寒走进望舒的房间,看见望舒正在给拓跋绰治疗伤势,她是西夏第一圣手,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易寒问道:“伤口深吗?会不会留下伤疤?”

拓跋绰淡道:“留下伤疤也没有关系?”

易寒道:“你一个女子,脸上留有伤疤岂不对你的容貌大打折扣。”

拓跋绰刚要回答,望舒说道:“不要说话。”拓跋绰闻言也就闭嘴,能得主人亲自给自己治疗伤势,可真是千载难逢。

望舒边看拓跋绰的伤势边说道:“若没有再添意外,应该不会留下伤疤”。

易寒闻言笑道:“这话从西夏第一圣手口中说出来,自然让人放心”。

给拓跋绰敷好药之后,望舒转身问道:“对了,刚才那个紫衣女子是谁,你们好像认识?”

易寒应道:“她名字叫脱俗,是三仙子之一清香白莲最优秀的弟子,武技高强,这脾气嘛?你刚才也看见了,冷冰冰的又凶残又不讲道理”,若是脱俗听见易寒这么评价她,非扒了易寒的皮不可,不过易寒说的却又是大实话,脱俗太冷傲了,冷傲的她从来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行我素。

望舒听完,却感觉这些信息知道跟不知道没有什么两样。

拓跋绰插话道:“我曾听长老说过,三仙子是大东国的武技巅峰所在,她们的武技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宛若天人一般,普通人见了还以为她们是神仙”。

易寒笑道:“你说的不错,只有亲眼所见才能惊叹世界竟有这种人物,与普通人相比,她们的本事就似神仙”。

望舒突然问道:“是不是似婉儿师傅一样厉害?”

说起南宫婉儿,易寒表情怪异,说起来你怕是不会相信,南宫婉儿便是三仙子之师,而三仙子是师姐妹。

“什么?”拓跋绰大为震惊,三仙子的师傅,那应该是什么样的存在啊。

望舒却一脸疑惑,说道:“那紫衣女子不就是婉儿师傅的徒孙,可为什么婉儿师傅看起来还很年轻?”

易寒笑道;“我不是常叫她老妖怪吗?你又说不能这么叫,其实我也不知道婉儿师傅多少岁了”。

原来易寒和主人还是这么神奇的经历,见到那神仙一般的人物,不知道这个不老神仙长的什么样子。

望舒问道:“那你与脱俗又是什么关系呢?”

易寒道:“我不就是她的师叔了”。

望舒问道:“那她为什么还对你这般无礼?”

易寒道:“我刚才说过了,她又凶残又不讲道理,那里会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别说戏弄我了,就算杀了我也不奇怪”。

望舒问道:“有这么严重吗?我倒是感觉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亲密”。

易寒道:“说来话长啊。”

望舒笑道:“反正我也闲着没事,听你讲故事也好”。

易寒道:“故事太长了,改天再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望舒应道:“好吧”,今天她的心情不错,会尽量满足易寒。

易寒朝拓跋绰看去,“拓跋绰,你可否回避一下”,拓跋绰话也没说就走出房间。

望舒问道:“什么要紧的事情,怎么连拓跋绰也支开了”。

易寒当然要把拓跋绰支开了,倘若她听见自己要光明正大的娶玄观为妻,必须暴怒发飙,易寒想让望舒去治拓跋绰,只要望舒说话了,拓跋绰必然不敢违抗。

易寒道:“望舒是这样的,我与爷爷商量好了,打算过些天就迎娶玄观过门”,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望舒的表情。

望舒表情平静,让易寒看不出她的心情,只听望舒问道:“怎么个娶法?”

易寒道:“宴请宾客,摆满酒席,风风光光的办这一场婚事,我想问你什么看法”。

望舒苦笑道:“我还有什么看法,你都已经下了决定,难道我还有能力阻止你不成。”本身易寒这么做就需要很大的魄力,他竟然敢做,就已经无视一切的压力,所以望舒不认为这会有人能轻易说动他改变主意。

易寒道:“你也知道我的难处,其实我希望你的支持。”

望舒应道:“好,我支持你,回西夏之后,我就立即昭告天下,解除和你的夫妻关系”,她说出支持二字的代价是让出自己的丈夫,让出妻子的名分,是不是她成为狼主之后变得很有魄力,这种事情也不必三思就立即答应下来。

易寒问道:“为什么要解除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望舒反问道:“你是西夏的王夫,我不和你解除夫妻关系,你怎么正大光明的娶李玄观,岂不矛盾”。

易寒道:“我没有要和你解除夫妻关系的念头。”说着将自己要打破世俗常规的想法说了出来。

望舒轻笑道;“简直荒唐,这种事情也只有你想的出来”。

易寒应道:“怎么不可以,皇帝还三宫六院呢?”

望舒笑道:“你倒提醒了我,我其实也不缺你这一个嘛”。

易寒忙道:“你别逗我了,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望舒道:“其实你这么想法说荒唐倒也有点可行之处,在大东国你就是无冕之王,多娶几个妻子,谁又能管的着你,顶多就是那些卫道士在背后贬低,但是我怎么办,你是西夏的王夫,你是我的丈夫,让后我的丈夫风光大娶,你让文武百官怎么看我,西夏的百姓怎么看我,就算我肯饶了你,他们也不会饶了你,你非但侮辱了我,还侮辱了整个西夏,说句难听的,原本两国交好,很有可能因为此事而再起兵祸,所以我才说要和解除夫妻关系”。

易寒问道:“可你是西夏的狼主啊”。

望舒无奈道:“不错,我是西夏的狼主,代表西夏,可你侮辱的却是整个西夏,事关国家名声,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力挽狂澜,将他们全压迫,是你告诉我思想是无法压迫的”。

易寒闻言低头不语,内心很是难受,一边是望舒,一边是玄观,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他却从没有割舍的念头,心中只好三个字“怎么办?”

望舒轻轻笑道:“你看起来很难过,是不是因为我碍在中间坏了你的好事啊”。

易寒应道:“这个时候你还说这种话来刺激我”。

望舒站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后,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与我解除夫妻关系就真的有那么难吗?”

易寒骤然转身将她抱住,“我永远不会放弃你的,无论如何也不会”。

望舒轻轻道:“那怎么办啊,眼前只有二选一了。”

易寒苦涩道:“我不知道。”

望舒笑道;“你今天让我开心,怎么自己反而不开心了呢?”

易寒苦笑道:“我能开心的起来吗,要不就对不起你,要不就对不起玄观,可我都不愿意选”。

望舒笑道:“当初你纵欲风流的时候,这些责任感那里去了,莫非你只是想玩弄我之后就溜之大吉”。

易寒道;“你故意找茬,我不会回答”。

望舒笑道:“好了好了,我与你解除夫妻关系,我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啊,我又没说要离开你,说要你解除夫妻关系,只不过是欺骗敷衍安抚他们,这不就是政治惯用的伎俩吗?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要当西夏狼主,你非逼我,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易寒问道:“你真的是这么想吗?但是可真是委屈你了”。

望舒开怀大笑,说道:“又怎么会委屈我,我将你治罪,让后把你给休了。”

易寒讶道:“我有什么罪?”

望舒微笑道:“你说你这个丈夫尽职吗?消失的无影无踪却不归家,既失夫道又失臣道,我将你治罪并休了你岂不名正言顺”。

易寒若有所思道:“这么说还真有些道理”。

望舒道:“本来就是如此,名义上我虽是你的妻子,但你我远隔千里,我是你的妻子与不是你的妻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当年之所以大办婚事,一者是怕你跑了想让你永远留下西夏,其次是洗清你大东国人的身份可以名正言顺领兵前去大东国增援。”

易寒紧紧抱住她,望舒你真好,“你是如此的宽容大量,甚至......”后面的话他却说不出口,因为自己的丈夫要再娶妻子,自己为了他只好放弃妻子的身份,这说出来岂不荒唐至极,何况她身为西夏狼主,握尽天下权势,男子见了她无不低头跪下,只要她要做,别人又岂能阻止她,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地位却似一个弱女子迫于形势而无奈就范。

望舒淡道:“我早就想休了你。”

易寒轻轻一笑,认为她是故意在说气话,只听望舒淡道:“休了你说起来是件坏事,不过也可以办事好事”。

易寒问道:“怎么办成好事啊”。

望舒道:“休了你之后,我就下令招婿,说西夏皇室人丁稀薄,想再育一子,只要是西夏子民,无论身份贵贱,只要是年轻俊彦,只要被我相中,就是西夏王夫,就选上个十名吧,让后让野利都彦去把招婿的事情办成举国欢庆的大喜事,休了麒麟的阴霾在招婿的冲刷下就变晴朗,西夏臣民也会渐渐把这件事情淡忘”。

听到十名,易寒顿时傻眼,“十名,你吃的消吗?”

望舒嗔道:“又不是真要,只是做做样子,你再乱说我生气了”。

易寒摸了摸胸口,“吓我一大跳,不过.......”

话没说话就被望舒打断:“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碰我,你以为我这个狼主是吃素的吗?除了在你面前,我可不是温柔的弱女子,只需冷冷瞧他们一眼就把他们吓得胆战心惊”。

听望舒这么说来,坏事情倒真的让她办成好事情,狼主要招婿了,岂不是大喜事,而对于西夏人来说,有机会成为王夫岂又不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说不定他们认为这件事要拜我易寒所赐呢。

易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我与你将来怎么办?”

望舒笑道:“你忘记了,我曾经说过,要和你一起生活在大东国,我未来的家在大东国,待瑞雪年长一些,我就传位于他,我终究是个女子,成为狼主是受局势所迫,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女子为王却是颠倒乾坤,终还是需要回归正序,怕是我早早让位瑞雪,野利都彦那些老臣心里在暗暗高兴呢?”

“让位之后,我便昭告天下说在承天寺清修,那时候我就可以隐姓埋名来到大东国,以新的身份不再是西夏狼主嫁给你”。

易寒惊叹道:“你真是绝顶聪明,将一些政治伎俩运用的炉火纯青”。

望舒淡淡道:“小女子本是个单纯的女子,一切还拜易将军所赐,将我推向火坑,让我不得不挺直腰肢勇敢面对”。

望舒冷冷讽刺几句,易寒倒不在意,她付出那么多,说几句恼话情理之中。

易寒道:“只是瑞雪怎么办?”

望舒淡道:“他既长大了,就该似雄鹰一般展翅高飞,多经受磨难才能越发强大,我是他的母亲但我却不能护他一辈子”,看着易寒问道:“难道我付出了这么多,不应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吗?”

易寒赞道:“望舒,你真是个伟大的女子”。

望舒道:“李玄观才真正让我感到敬佩,只是见了一次面,就让我似被灵佛点化顿悟了一般,我从她身上学到了心阔便无碍”。

易寒道:“玄观的心胸就是广阔的天地,再大的事情都无法堵塞”。

望舒笑道:“我已经认李玄观为姐姐了。”

易寒一愣之后,惊喜道:“太好了,太好了”,紧紧抱住望舒,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却成为了现实,岂不让人欢喜万分,望舒与玄观都能如此融洽相处,那别人为什么不行,只不过剩下那些的性子可不似望舒和玄观这么好说话,特别是脱俗。

没欢喜一会,头就又疼起来了,尽量将脱俗的影子驱赶出脑海,不去想她,眼下应该好好爱护贴心的望舒。

易寒盯着望舒,讪笑道:“我该怎么来回报你呢?”

望舒也看出他的念头,附身在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易寒应道:“那好吧,你既然身体不适,那就好好休息,我就不欺负你了”。

望舒道:“去吧,今天玩了一天,身体有些难受,我让拓跋绰,沐浴一番”。

易寒道:“要不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望舒摇头,推着易寒离开房间,“女子的私密事你就不要搀和了。”

易寒回到屋内,天色已经不早了,心情十分愉悦,通过他的努力,终于朝大团圆又迈进了一步。

躺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太开心了,却睡不着,感觉有些事情没去做,堵在心里难受,突然起身穿上衣衫,他要夜探席府。

第二百二十三节 夜探席府

打开衣柜,里面那套夜行衣还在,暗忖小乔真是贴心,只要是自己的东西都会给自己收好,绝对不会丢弃。

穿上夜行衣,蒙上头脸,只露出两只眼睛,轻轻的打开门,这会府内已经安寂,大部分的人已经沉浸在甜美的睡梦中了。

易寒悄悄离开易府,在星夜下的屋顶鬼魅般闪掠,目标席府,他在席府住过些日子,对席府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只不过现在席府住的是清一色的女子,没有半个男子,让人感觉席府就是男子的禁地。

易寒跃上围墙,俯下身减少被发现的风险,一双眼睛巡视起来,观察席府的环境,只见席府大部分的屋子已经熄了等火,仅少量的房间还亮着灯,当中还有几处游曳的灯火,却是几波在巡逻的守卫。

易寒心想:“原本一个居住的府邸,怎么搞的好像军营一样,如此警惕”。

易寒下地,躲避那些巡逻的娘子军,进入席府,伏身的屋顶的边缘,突然又停了下来,因为他又发现后院处数点闪烁跳动的火光朝这边靠近,隐约传来喧闹声,大深夜的怎么还如此吵闹,莫非我被发现了。

喧闹声越来越响,那些闪烁跳动的火光也变得越来越刺目耀眼,只见刚才那几支巡逻的娘子军也忙碌起来,只听一女朗声道:“把守必经之处,莫要让人给跑了,让这贼人来到了去不得。

易寒暗暗惊讶:“该不会说我吧,早就知道我要来了,故意放我进来,落实我的罪名,再来个瓮中捉鳖”。

突然易寒感觉后背被人轻轻拍了几下,骤时一惊,回手一击,立即转身,那人稳稳的将他的手给挡了下来,没有说话,也没有更进一步的意思。

只见眼前一人,也是一个全身黑衣,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这双眼睛正在看着他,易寒也看朝他那双眼睛看去,这是一双盈盈中透着柔媚的眸子,易寒感觉这双眸子有些熟悉。

只听这人扯下面罩,低声娇笑道:“冤家,真巧,在这里碰到了你”。

待看清楚眼前之人的容貌,却差点没有把易寒吓得从屋顶滚了下来,世间事竟有如此巧合,居然会这这里遇到张小溪,他连忙退后几步与张小溪保持距离,易寒自认武技不输给张小溪,可是张小溪却又许多让人防不胜防的招数,一不小心中招,那可就沦为鱼肉了,再者说了自己曾亲手将她押到衙门,说起来两人算是仇人,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又逃脱出来,这捉到张小溪可是大功一件,怎么会蠢到把她给放了。

张小溪见易寒的举动有些害怕她,微微一下,那双明亮水灵的眸子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的出彩,正所谓“灯下观玉,月下美人”,看着张小溪的容貌,让易寒感觉她就不应该是那闻名丧胆的女采花贼,只是那俏丽的脸容,肌肤似乎有些苍白。

易寒问道:“张小溪,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不是你狩猎的地方,你来错地方了”。

张小溪苦笑道:“我知道,可我知道的太晚了,想不来这府内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她说着说着就有些吃力,夹带着些喘息声。

易寒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在耍花招,让自己放松注意力。

张小溪突然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受了重伤,拿你没有办法的”。

易寒朝她看去,突然发现她的腹部湿了一滩,夜行衣紧紧的贴着身体,她流血了,黑衣黑夜若不细看却不容易辨别出来,狐疑问道:“你真的受伤了?”

张小溪轻颤道:“你不相信,也难怪”,突然却掀开自己的黑色衣衫,粉红色的肚兜被鲜血染的更加嫣红,

缝隙中那遮不住裸露出光润的白皙肌肤也溅上几点血迹,看样子伤的不轻。

易寒道:“你放心,我不会乘虚而入的。”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这个女子他不想招惹,免得惹祸上身,他今晚还有任务在身呢。

张小溪见易寒要走,突然颤息道:“你信不信我一直不恨你”,易寒停了下来,感觉就这样留下她一个人总是不太合适。

张小溪道:“我知道你是个怜香惜玉的人,那天你将我押送的府衙看着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了,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就恨不得杀了我而后快,可是你没有,我见过的男子无数,玩弄的男子无数,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感觉特殊的男子”。

易寒没有回头,说道:“你再如何花言巧语我也不会相信,你自求多福吧”,说着欲走,突然听见娇.喘一声,回头只见张小溪伏趴下来,一动不动。

易寒一时心软,叹息道:“遇到你真倒霉,却靠近张小溪,掀开她的外衣,查看她的伤势,伤口很深还在不停的流血,依她的本事要离开席府是轻而易举的,大概是因为伤口不停流血,体力不支,所以只能暂时躲了起来。

易寒撕裂她裤腿,小腿上光滑细腻的肌肤暴露出来,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荡漾着幽幽的诱惑。

易寒早非初哥,并没有留恋,将撕下来的黑布,包扎她的伤口,让伤口不再留下,轻声道:“忍一下!”,说着双手用力勒住。

张小溪做好准备,雪白玉齿紧咬下唇,在易寒用力的一瞬间,几点汗水却从她苍白的肌肤渗透出来,一声呻.吟压抑不住的从她的双唇中吐了出来,“嗯......”

这一声娇弱的呻.吟荡入易寒的心头,带着神奇的魔力让他的内心突然涌动起来,易寒也明白自己刚才被张小溪的呻.吟声勾引到了,莞尔一笑,说道:“你的叫.床声一定非常的美妙”。

张小溪重重的缓了一口气,轻笑道:“你想痛痛快快的听一次吗?”说着微笑看着易寒。

易寒看着这个女子,美艳动人,此刻脸容苍白,双眸有些暗淡,让人感觉有些弱质娇柔,少了以往的盛气凌人,这么看来却只是个柔柔弱弱,妍丽动人的弱女子。

易寒眼神露出怜悯和天性对女子的温柔,张小溪突然动情的凑过嘴唇,亲吻易寒的嘴唇。

易寒脑门一悸,一时之间忘了做出反应,只感觉她的唇是柔的,她的舌是巧的,她的气息是甜的,张小溪高超的接吻技巧让易寒如痴如醉。

突然他感觉有一细小物品进入自己的口腔,是从张小溪的舌头上卷送进来的,待他察觉到的时候,那东西已经从喉咙进入肚子里,易寒猛的把张小溪推开,冷声问道:“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张小溪被易寒一推,无力的瘫软下去,娇靥上挂着淡笑,眼神变得十分的娇媚,柔声笑道:“你的嘴真甜”。

此刻的张小溪眉含媚意,眸含春.情,充满诱惑,易寒却无暇动心,掐住她的脖子,冷声道:“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张小溪被易寒掐的急喘起来,眼神非但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充满妩媚,没一会儿苍白的脸色就涨的通红,表情有些痛苦,可那妩媚的眼神却没有变。

易寒气愤无奈的松开手,张小溪捂住嘴巴,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之后说道:“你是不舍得下手,还是担心我下了毒药,杀了我就拿不到解药了”。

易寒转身冷冷道:“心如蛇蝎!”

张小溪一脸无所谓道:“是啊,我给你吃的是毒药,谁叫你这么不小心,轻易就相信了女子,你早就知道我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了,那你还犯错。”若是这会可以笑出声来,相信张小溪一定会咯咯笑出声来。

易寒不予理睬,张小溪继续道:“只要你送我离开这里,我保证会给你解药,如何?”

易寒有些烦恼,只感觉眼前的张小溪可恶到了极点,他这一辈子所吃的亏全部是在女子那里,这也是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怜香惜玉了。

突然张小溪低头趴了下来,低声道:“不要说话”。

两人并着趴在屋瓦上,盯着下面的院子,没一会儿院子就聚集了许多人,几十盏灯笼将院子照耀的如同白昼,一位如紫衣女子步伐际快的走来,那身影就如同空谷中的幽兰般那么的显眼,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乱了几许青丝,在夜风中飘扬,给人幽梦靓灵的美感,只是她的表情却是冷若冰霜,目光带着凌厉的气息。

紫衣女子道:“他受了重伤,绝对跑不远,把守出府的地方,仔细搜查”。

待紫衣女子带着几个娘子军离开前去搜查,屏住呼吸的张小溪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低声对着身边的易寒笑道:“看见了没有,绝对是国色天香的绝色美女,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你这采花贼可以大展神威了”。

见易寒表情怪异,张小溪取笑道:“怎么,见她太过厉害,胆怯了?”

易寒问道:“你身上的伤?”

张小溪应道:“不错,便是那个紫衣女子将我打成重伤,她一出手就是致命,我想不到这府里面还有如此高手,一时不察,被她刺中小腹”,一语之后却道:“你来此若是想窥视她的美色,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此女心狠手辣,武技高强,出手就要夺人性命,可不似我这么温柔多情。”

易寒冷笑道:“你会温柔多情”。

张小溪笑道:“比起她,我确实温柔了许多。”说着抚摸他的大腿,柔声道:“我可曾重重的伤害过你。”

易寒狠狠的拨开她的手,冷道:“现在看来你是活该,罪有应得”。

张小溪毫不在乎道:“可惜我遇到了贵人,注定死不了,就算死了也有人陪着我一起死,我心甘情愿哩”。

突然两人表情一惊,同时回头望去,只见那紫衣女子,屹立屋顶,腰间一把佩剑,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似镜披垂下来,五官精致的绝美面容表情冷傲,目光冷冷的看着两人。

张小溪苦笑道:“还真给我说中了,要一起死了这里”。

脱俗也不说话,长剑突然出手朝张小溪胸口刺去,张小溪闭上眼睛,准备一死,易寒喊道:“住手,饶她一命”。

脱俗冷冷问道:“为什么?”

易寒道:“没为什么,杀人总是不好”。

脱俗道:“我今晚一定要杀人,你既然让我饶她一命,我只好拿你抵数了”,说着剑锋一转,朝易寒刺去。

“杀我!”张小溪突然挡住易寒的面前。

易寒心中一惊,糟糕!只见脱俗眼神变得冰冷,狠狠的朝张小溪的肩胛刺去,只听张小溪娇哼一声,整个人就被脱俗挑落,从屋顶摔到院子下面去。

下边的娘子军众女立即将张小溪围了起来。

易寒惊讶道:“你下手怎么如此狠毒?”

脱俗却问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易寒闻言,心里气愤,若是你跟她是情敌就该下次毒手吗?冷道:“什么关系重要吗?”

脱俗冷笑道:“不重要,不过她手持兵器闯入我的房间里,死定了”。

易寒道:“她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脱俗冷声道:“没有关系她刚才愿意替你去死”。

易寒道:“我也想不到。”确实他完全想不到张小溪会挡在这里的面前,在他印象中张小溪是个诡计多端,只会玩弄男子,无情无义的女子,就凭刚才她为自己挡剑的举动,自己就不能坐视不管让她死去,易寒继续道:“她叫张小溪,是出名的女采花贼,今晚我是来找你的,没有想到与她撞见了,你相信我会与一个行径恶劣,以玩弄男子为乐的女采花贼有关系吗?”

脱俗心里信了几分,嘴边却道:“都是采花贼倒也般配”。

易寒道:“采花贼只不过是你强加给我的罪名,我从来没有做出这种卑鄙恶劣的行为来”。

易寒的话,让脱俗想起当初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想起易寒狼狈的模样,冰冷的表情骤然融化,嫣然笑了出来。

易寒一讶,刚才说话,脱俗却突然又是表情一冷,冷声道:“不准你说话!”

脱俗朝院子朗声喊道:“带她去治疗伤势,小心看守,不要让她给跑了”,一语之后转身对易寒道:“跟我来!”,说着转过身去,留给易寒一个冷傲的背影。

易寒看着脱俗冷傲的背影,莞尔一笑,却是因为她刚才的举动,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都没有轻易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跟随脱俗走进她的房间,这会外面的渐渐平息下来,又恢复了夜晚的平静。

脱俗坐了下来,冷漠道:“找我什么事情?”

易寒心中暗忖:“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我找你自然是因为想见你了”,嘴边却淡道:“好长时间没见你,没事就到这里来逛逛咯”。

脱俗冷道:“逛够了吗?逛够了,你可以走了”。

易寒淡道:“刚来,屁股还没做热,至少也该喝杯暖茶再走”,说着从容的在脱俗的对面坐了下来。

脱俗却突然把椅子踢掉,冷声道:“我不准你在我屋子里坐下来”。

易寒问道:“为什么?”

脱俗冷道:“脏了我的房间”。

易寒笑道:“哦,嫌我屁股脏啊。”

脱俗道:“在我看来,你全身任何部位都是脏了,你的嘴巴最脏”。

易寒道:“那我走进你的房间,可真是罪过,我的脚已经踩在地面上了,我也在你的房间里呼吸,这里已经留下我的气息了”。

脱俗淡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应该把你吊起来,把你最讨厌的嘴巴给塞住”。

易寒道:“不妥,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交流了”。

脱俗道:“我不想和你有任何交流”。

易寒道:“让你让我跟来干什么?”

脱俗无言以对,她辩又怎么能辩的过巧舌如簧的易寒,气愤道:“若是别人这么对我,早就被我杀了一千遍,剁了一千遍,岂还能活生生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易寒道:“那你可真够不讲道理了,说了你不爱听的话,就如此凶残对待别人”。

脱俗气愤道:“我是说你一走了之,将我撇下,不闻不问,你可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又是如何的担心,生怕你死在那个无人知道的角落里,没有人给你收尸,埋骨荒野。”她情绪激动却因为触动心伤而眼眶红润,眼角已经挂着几点晶莹。

脱俗这么说话,易寒却无言以对了,“我......我......”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温柔的看着脱俗。

脱俗冷哼一声,控制激动的情绪,转过身去,不去看他。

易寒轻轻的朝她走过去,想要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脱俗骤然转身长剑出手,嘴边气愤的喊道:“我刺!我刺!我要在你身上扎一千个窟窿!”

易寒大惊,连忙躲避,嘴边喊道:“别激动,别激动,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今晚我是来认错的”。

脱俗刺了一会之后才罢手,易寒她专朝自己腹下的重点部位下手,档处部位的裤子已经被刺的更一张网一般,易寒摸了一下,舒了口气道:“幸好还在!”

脱俗冷喝道:“这一下就不在了!”说着又出手朝易寒重点部位刺来。

易寒狼狈躲窜,嘴里喊道:“饶命啊!”

看着易寒狼狈的模样,脱俗又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情景,甜蜜冲刷心中的气愤幽怨,恨与爱各占一半。

易寒道:“你又是那一次失手了,那不是玩完了,以后别拿刀剑开玩笑,好吗?”

脱俗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你若有半点心肠,我岂会舍得吓你一下,我杀不了你,大不了我自刎,也不用活着受这折磨”。

易寒知道性情刚烈,说到做到,忙上前道:“来,我让你刺,你想刺就刺够,只要你不要伤害自己”,说着拿着她持剑的手往自己腹部扎。

易寒疯癫起来,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易寒这么做,脱俗反而用力的抽回剑,两人争执不下,脱俗干脆松手将剑丢弃在地上,大声喊道:“够了!”

易寒趁机将她抱住,脱俗挣扎道:“你这个无赖,你松手!”。

易寒如何肯放,只要再多抱一会,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脱俗狠心朝易寒肩膀上咬了一下,一脚朝他胸口踢去,易寒整个人往后飞去,撞上桌子,整张桌子顿时塌了。

易寒痛苦呻.吟道:“你还真下的了毒手!”

由于闹出的声响太大,门外有人喊道:“统领发生了什么事情!”

脱俗冷喝道:“滚!我在审问犯人!”。

第二百二十四节 巧舌如簧

易寒忍着痛说道:“夜色不早了,我们趁还有些时间多说说话好吗?”

脱俗冷若冰霜道:“你以为我是勾栏的妓女吗?”

易寒坚决道:“自然不是,你是失落人间的仙子,那么的超凡出尘,高贵不可亵渎”。

脱俗冷声道:“不必你来花言巧语”。

、易寒道:“那我保持沉默做好哑巴好了,反而无论我说什么话都是错的,那干脆不说”。

脱俗道:“不行,你必须说,倘若你装作哑巴,我就让你一辈子变成哑巴”。

易寒讪笑道:“俗儿啊,几年没见你非但没老,反而越来越动人,越来越美艳了。”

脱俗冷冷的看了易寒一眼,她最讨要男子露出这么猥琐讪笑的表情了,可是眼前的易寒却让她感觉既讨要又好笑,嘴边微微勾起一丝微笑,不行,我怎么能这么便宜他,他骤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害我,害我简直就是活在地狱之中,我不能这样轻易就饶了他,嘴边淡淡说道:“真的吗?”

易寒见她语气温和,心中大喜,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走上前笑道:“自然是真的,你看这肌肤嫩的跟水一般,又柔又滑。”说着手指轻轻的刮过她的脸蛋。

脱俗突然捉住他触碰自己脸蛋的手指,用力掰着,冷笑的看着易寒却也不说话,看得易寒心里颤颤,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只听脱俗笑道:“你把我说的这么好,又怎么舍得将我抛弃不理”。

易寒一脸决然道:“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念头,无论我身在何处,我都念着你这张美丽的脸,我都念着可爱又温柔的俗儿,想念着那个曾经温柔体贴的俗儿。”说着叹息道:“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么?”脱俗好奇问道。

易寒道:“只可惜啊,如今的俗儿却变得一点也不温柔了”。

脱俗气愤道:“你对我好,我才会对你温柔,可你这样对我,难道还要让我对你百依百顺吗?我都恨不得要杀了你,又怎么会对你和颜悦色,你痴心妄想!”

易寒突然黯然的垂下头,重重的叹息一声。

脱俗问道:“你叹息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

易寒表情认真道:“你没有错,全部是我的错,你可曾想过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我们之间经历了那么多,难道你还认为我对你是虚情假意的吗?”

脱俗问道:“那你怎么要一走了之,没有半点音信”。

易寒叹息道:“我之所以一走了之是因为我患了绝症!”

脱俗一脸惊讶的捉住易寒,问道:“患了绝症?”

易寒点头道:“是的,我患了绝症,无药可治,当时我想与其让你看着我死去,还不如找个无人的地方静悄悄的死去”,在易寒看来宁雪的死对他来说就是绝症,当时的他生无可恋,不是绝症又是什么,倘若他当时已经那样的心态出现在脱俗面前,对脱俗来说自然是一种伤害。

脱俗闻言身体微微发颤,轻声问道:“那你现在?”

易寒道:“当年我想找个无人的地方静悄悄的死去,可是我想到了你,我觉得不能留下你一个人,那样俗儿应该是多孤单,多么伤心啊,因为想到你,我燃起了活下来的勇气,我隐姓埋名四处寻访名医,希望能够治好我的绝症,岁月匆匆,在寻找名医的旅途中渐渐流逝,我的身心也到了筋疲力尽的状态,或许上天怜悯我,终于让我在一处无名古老的寺庙中找到能够医治我绝症的人,后来我离开寺庙就立即来京”。

易寒这番话看似有假,情感却是真的,因为他确确实实得了无药可治的绝症,而只有一种绝症能够治好他——那就是时间,若不是为了脱俗,易寒真的不愿意在回想起这一些,他连想起来心都在隐隐作痛,何况还要讲出来。

脱俗一直在打量表情认真的易寒,易寒的话很动听,让她感动,可是她要先确定是真是假,待看到易寒眼眶红润,闪着晶莹,她突然情不自禁的紧紧抱住易寒,“是我错怪你了!”当初易寒给李玄观欢心,明知道自己必须,他却依然嬉笑如常,她明白对于易寒来说,眼泪代表着什么,他可以疯疯癫癫的,他可以不正经惹人生气,就是不会轻易落泪,他的泪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脱俗哭泣道:“易寒,你受了这么多苦,可是我却一直在恨你,诅咒你,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易寒轻轻拍了脱俗的后背,安抚道:“只要你不生我的气就好了,我不想看到你伤心落泪,你笑一个给我看好吗?”

脱俗看着易寒,却笑不出来,轻声说道:“我笑不出来,我很心疼。”

易寒笑道:“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平安无事出现在你的面前吗?你看你哭的跟着花猫一样,不对想着母老虎”,说着用她的泪水在左右脸颊处划上三道水迹,拉着她走到镜子前。

脱俗看了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扑哧一笑,“你真坏!”

这一声叫的易寒腿都软了,仔细打量起脱俗来,美艳的容颜露出微笑,洁白的脸颊沾上些泪痕,显得娇楚动人,脖子细长光滑,如白玉一般璀璨夺魂,乌黑长发缕缕垂到肩上,衬得肩膀愈加丰润,她只是传了一件薄薄的长裙,紫色的长裙之下,隐约可以看到她束胸的轮廓,双肩下高傲的挺立着饱满的山峰,蓬勃鼓涨之中透着极大的力度和美感,圆圆微微地向上挺起,曲线玲珑,腰身盈盈,身娇腿俏,优雅舒展,美的惊心动魄,更难能可贵的,她并没有露出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来。

易寒看着她圆圆饱满的酥.胸起伏,咽了下口水。

脱俗红着脸轻轻嗔道:“色胚子”。

易寒道:“俗儿,你的身体越来越成熟了,早不似少女般那般稚嫩了”。

脱俗若有所思道:“光阴流逝,不知不觉我老了”。

易寒却道:“你一点都不老,你是风华正茂,刚刚是一个女子最美丽动人的年纪,俗儿,让我亲你一口”。

脱俗却不知道为什么害羞起来,转身过去,“不要”,或者是因为太久没有跟易寒亲密了,她显得有些生疏不适应。

散开的秀发一荡,拂过易寒的脸庞,根根轻柔,让他心头一阵酥麻,看了过去,长发温柔的垂贴在她盈巧的

脊背下,而再往下边就是她圆实丰润,凹凸充盈的饱满丘陵,这迷人的曲线立即让易寒目眩神迷,嘴边情不自禁的赞道:“真翘!”

脱俗突然转身问道:“你说什么?”

易寒却又将脱俗推过去,说道:“你转过去,我正在欣赏你的臀儿呢?”说着手掌就朝她的翘.臀覆盖上去。

脱俗一颤,立即躲避开来,红着脸说道:“不要这样......”却说不出理由来。

易寒哄道:“俗儿乖,让为夫好好慰籍你的相思之苦”。

脱俗嗔道:“你好下流啊”。

易寒道:“我们早有夫妻之实,只不过是重温旧乐,怎么会下流呢,来,让我来帮你脱掉衣衫”。

脱俗是又肯又不太肯,没一会儿,冷若冰霜,心狠手辣的脱俗却被易寒扒的只剩下抹胸亵衣,更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下意识做出的遮掩动作,螓首低垂,双臂遮胸,长腿弯曲挡住要害。令她浑身上下充满了让男子去占有的诱惑力,怯羞的姿态,真是我见犹怜,她凶不起来了,反而娇弱到了极点,天知道这副娇弱的身躯蕴含的是如此强大的暴力,她看似纤细的双臂可是能将人生生撕成两半。

易寒步步逼近,脱俗步步后退,一直被易寒逼到了床边,只听易寒轻轻哄道:“俗儿,你跑什么?”

脱俗怯弱道:“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易寒,要不等明天好吗?”

易寒道:“一会就好了”,说着扑了过去,将她紧紧搂住,吻上她娇艳柔软的红唇,没一会儿脱俗的身子从僵硬慢慢变得柔软自然起来,这是爱的交流,女子有时候喜欢接吻更胜于交.合,她更渴望精神的爱恋,而肉体的快感只不过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接吻能让她们感觉到真实的爱,清晰的爱。

一切水到渠成,当易寒进入脱俗的身体,随着一声娇哼,整张床剧烈的摇晃起来,地动山摇起来。

久渴逢甘露,那该是怎样的如饥如渴啊!

因为脱俗早些时候的怒喝,也没有人来打扰他们,让两人可以纵情于爱.欲之中。

隔日起来,脱俗红光满面,从幽怨的女子变成了幸福的小女人,见易寒还未醒来,却温柔的守在他的身边,只是凝视着,却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门外有人禀道:“统领,那贼人如此处置”。

脱俗问道:“她的伤势如何?”

那人应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伤的不轻”。

脱俗道:“暂时小心照料,等她好转一些,再行处置”。

易寒被吵醒了,睁开朦胧的眼睛,脱俗温柔道:“易寒,吵到你了吗?”

易寒笑道:“没有,你醒过来了?”

脱俗点头道:“我去倒水给你洗漱”,说着脱俗下床。

易寒看见她光滑细腻,丰满圆润的双分丘陵,忍不住轻轻的拍了一下,脱俗嗔道:“好色之徒!”经过昨日那番激烈的缠绵,她似乎找回了曾经的自然,干净穿上衣衫,恢复了美丽高贵的形象。

脱俗便服侍着易寒更衣边说道:“易寒,我感觉似在做梦一样,你就这样回到我的身边。”

易寒笑道:“其实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脱俗一讶,易寒笑道:“难道你心里不是一直有我的存在吗?”

脱俗闻言,嫣然一笑,“我去给你准备早饭”。

易寒看着脱俗的背影,心中暗忖:“脱俗真是野蛮也温柔的两个极端,看在要做什么事,最后还是得靠这张嘴,什么道理都是没有用的,试问若不是自己昨夜凭着这张巧舌,怕是这会还被脱俗痛恨并揍打着,可这会她却表现的像个温柔的小女子。

吃了早饭之后,易寒陪了脱俗一会之后,说道:“我一夜未归,该先回家一趟”。

脱俗问道:“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易寒笑道:“席府和易府又不远,我随时都可以来看你”。

脱俗问道:“易寒,你什么时候将我娶过门?”

易寒道:“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将你娶做我的妻子,你等着,我去准备准备,没过多久你就是易夫人却不是脱俗小姐了”。

脱俗柔声道:“好,我等你,这一次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易寒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对了,不要伤害张小溪,暂时将她关押就好”。

脱俗冷声道:“这个女淫贼犯下无数罪行,理应处死,不过你放心我会将她交给官府处置,不会滥用私刑的。”脱俗知道易寒最讨厌别人乱伤人,所以也就如他的心愿,这会易寒说什么,她都愿意听。

易寒道:“我还要一事要吩咐你,好好管你的娘子军,不要让她们再如此霸道了。”

脱俗轻声道:“这事错在于我,你放心,我会跟她们说的”。

易寒笑道:“那我的命.根子保住了吧,你不会惦记将它除掉了吧”。

脱俗红着脸道:“我本来就只是想吓吓你的”。

易寒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它伤你最深,都刺到你的身子里面,难道你就不记仇?”

脱俗嗔道:“你再乱说,我生气了”,拽起粉拳轻轻捶打易寒几下。

脱俗道:“我送你离开吧,这席府从来没有男子进入,让她们看见了,非将你捉起来”。

易寒问道:“难道你不怕她们看见了,心里有想法?”

脱俗道:“这有什么可怕的”,说着淡道:“走吧”。

易寒的出现果然惹来众娘子军的注目,不过有脱俗随行,易寒倒也平安无事。

脱俗一直将易寒送到了府门口,脱俗有些依依不舍,才见面不久就又分别了。

易寒轻声道:“回去吧,才一段路,不远,你不必担心”。

脱俗这才不舍的返回府内去。

芷文买菜回来,突然看见一个男子从席府走了出来,心中吃惊,这席府是男子的禁地,怎么会有男子从里面走出来,而且这个男子还是大摇大摆光明正大的走出来,心中好奇,快步走上前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待看见易寒的容貌,吃惊喊道:“易中天!”

易寒闻声望去,喜道:“芷文!真巧!“

芷文问道:“易中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被押送到西夏被处死了吗?”

易寒道:“我费尽千辛万苦逃了回来。”

芷文笑道:“太好了,如今朝代变了,你不必再担心有人通缉你了,你是来找小姐的吗?”

易寒想了想道:“是的”。

芷文道:“小姐去南疆了,易中天你知道吗?现在大东国变了天,完全换了个模样”。

易寒道:“我听说了”。

芷文应道:“是啊,才短短几年时间”,一语之后又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小姐说吗?你可以写信,我托人给你寄送过去。”

易寒想了想之后,应道:“我看就不必了”。

芷文一讶,却道:“那进府里来坐一坐吧”。

易寒笑道:“我刚才里面出来了”。

芷文突然想到什么,惊奇道:“她们肯放你进去”。

易寒笑道:“刚开始不肯,差点还打起来,我亮出了你家小姐的性命,她们就没有为难我了”。

芷文突然恍悟,“你骗我,你是来找脱俗小姐的,对吧”。

易寒点了点头。

芷文应道:“脱俗小姐一定很高兴!”

易寒又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自己特殊的身份,离奇的经历,芷文不清楚其中细节,估计也难以理解一起奇怪的情况,自己不想瞒她,又不知道如何解释,也就干脆少说话了,易寒道:“我先走了”。

芷文问道:“就这么走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芷文又道:“下次你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可以来找我,报我的姓名就可以了,她们不会为难你的。”说着补充了一句,“脱俗小姐常不在府里,你要遇见她不容易,我一般都在”。

易寒点头说道:“芷文,谢了,那我先走了”。

芷文突然喊道:“丁小姐要嫁人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易寒说这件事情。

易寒笑道:“那恭喜她了”。

芷文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直到易寒走远也没有说出来。

第二百二十五节 如愿以偿

玄观向老夫人和吴天瑜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场婚姻是她和易寒的事情,不宴请宾客,不摆酒席,甚至连婚娶的礼数都免了,连老夫人这么开明的人都极力反对,何况是吴天瑜,李家好歹是名门大户,玄观又是李家的长孙女,李家嫁女自然是要风光大嫁,如何能这样偷偷摸摸的似老鼠嫁女儿一般,若被人知晓,岂不被人耻笑。

玄观却也不与两人争辩,沉默不语,一副我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阻止我的意思,惹的吴天瑜怒斥道:“明瑶,你翅膀硬了。”

玄观淡淡道:“母亲,那就恕女儿不孝了”。

老夫人知道玄观的性子,安抚吴天瑜不要插话,对着玄观道:“明瑶,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你若能说出一个理由来,我就支持你”。

玄观有理由,可是这理由她又如何说出口,难道是说为了易寒的那些红颜知己着想,怕是说出来,祖奶奶和母亲都要目瞪口呆感觉不敢置信。

玄观沉默不语,她虽睿智,但是无理的事情又如何展现出其睿智来呢。

老夫人微笑道:“明瑶,不如你去找你爷爷商量,若他肯,估计这家里也没人敢反对了”。

玄观轻轻一笑,祖奶奶这是要让自己自投罗网,她不用问也知道爷爷绝对不会答应下来了,家里人的反对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但是无论这些阻力有多大,都无法改变她的主意。

就在双方不肯让步的时候,下人禀报,易老元帅来了。

玄观一讶,易寒刚回去,怎么易爷爷就来了,莫非易寒那边也遭到极大的反对,老夫人却笑道:“快请,我倒要看看易老元帅怎么说这件事情”。

易天涯满脸笑容阔步走了进来,巡视大厅一圈,笑道:“都在啊,太好了”。

老夫人笑道:“易老元帅,好在那里呢?我看不太好”。

易天涯笑道:“不好在哪里呢?”

老夫人笑道:“易老元帅,坐下再说吧”。

易天涯在玄观的身边坐了下来,看了玄观一眼,轻声道:“明瑶啊,让你等久了”,这句话的意思相信在场的人都很清楚。

玄观微笑道:“易爷爷,你说的那里话”。

老夫人笑道:“易老元帅怕是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易天涯气愤道:“这个劣孙回到易府居然跟我说与明瑶的婚事不摆酒席,不宴请宾客,甚至连婚娶之礼都免了,我顿时大怒怒斥了他一番,别说我易家乃是名门大户,就是我易天涯的为人也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这等大喜事如何能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的进行,这劣孙被我责斥了一番之后,立即恍然大悟,主动向我认错”。

玄观闻言一讶,心中却暗暗偷笑,听易爷爷的话,这事定有蹊跷,易寒的性子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只不过看起来易寒那边进展的并不顺利。

老夫人点头道:“是啊,我们两家人都是有名望的人家,这种大喜事如何能偷偷摸摸的进行,刚才明瑶跟我提起说要办的简单一点,我感觉不可思议,理应越热闹越隆重才是”。

易天涯道:“对!越热闹越隆重才好,最好让天下人都知道,摆上百八十酒席,让明瑶风风光光的嫁过来,这才才不会委屈明瑶多年的苦等,明瑶,你说对吗?”说着朝玄观望去。、

明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事有蹊跷,她不能出声,免了上当,却道:“易爷爷你们聊,我先走了”。

老夫人叹道:“这孩子”。

易天涯却笑道:“没关系,让明瑶去吧,老夫人,我们来商量一些这场婚礼的细节,选个好日子,一切就定下来了”。

老夫人自然欢喜不已,总算捱到看见明瑶出嫁了,这桩心事也可以了却了。

聊了好一会儿,确定了大部分的事情,易天涯道:“我去找李毅聊聊,让他也高兴高兴,我们几十年兄弟,如今成了亲家,可就更亲近了”。

玄观走出大厅,想立即前往易府找易寒探探底,刚好怀来大营有公事,也就暂时搁浅下来,打算明日一早再过去。

易寒刚返回府邸,就听小乔说玄观早早的过来了,正在大厅等候自己,母亲暂时正在接待她。

易寒走进大厅,见母亲和玄观正在聊着些什么,见到自己进来了,也就不说话,冯淑贤道:“寒儿,你来跟明瑶说吧,我先走了”。

冯淑贤刚走,玄观就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说的好好的,你怎么改变主意了”,看来冯淑贤刚才向玄观透了些底。

易寒笑道:“我觉得不能委屈你,所以我想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过来”。

玄观道:“我不是说没关系吗?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易寒见玄观有些着急,安抚道:“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来”,于是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玄观听完一讶,“有这个道理吗?”

易寒笑道:“怎么没有,这礼法不适合我,那就必须改,改到适合我为止”。

、玄观轻轻一笑道:“你可知道你会对你的败坏你的名声。”

易寒淡道:“同道中人说不定会佩服我敢于挑战世俗伦理的勇气,至于那些卫道士就不必理会了,我易寒娶妻关他们屁事。”

玄观道:“还有一事,你忘记了,你忘了你是西夏王夫,也就是说你是有妇之夫,倘若你光明正大的迎娶我,对整个西夏是一种极大的侮辱,这又该怎么办呢?”

易寒笑道:“原本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我与望舒商量之后,她提醒了我。”

玄观点了点头,“她怎么说?”

易寒笑道:“望舒可以将我休了,那我就不再是西夏的王夫了,我是自由之身,我想娶谁就娶谁,也不存在对西夏的侮辱了”。

玄观一愣,“休了你,你跟她闹翻了吗?”

易寒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和望舒好着呢,这是她提出来的主意”,说着将望舒的手腕说了出来。

玄观赞道:“果然是绝顶聪明的女子,这样的办法都能想的出来,更难能可贵的是她那份宽广的胸襟,贵为一国之主却肯如此付出”,说完看着易寒说道:“易寒,你能有这样的妻子真是天大的福分”。

易寒笑道:“望舒赞你,你赞她,倒是让我感觉怪异了,你们都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好女子,更注定是一个好妻子”。

玄观道:“这样也好,让祖奶奶和母亲欢欢喜喜的,我也不想和她们闹僵,弄得不开心”。

易寒道:“玄观,你即将要嫁人了,怎么没有表现出半点欢喜来?”

玄观嗔道:“我心里很高兴,好了吧”,说着看着易寒,“能与你相遇,我的人生已经丰富了。”

易寒轻声道:“你不要什么都不追,什么都不求,该是你的,你还是要追求的,就算给我一个机会来回报你的深爱。”

玄观没有说话走到易寒跟前,踮起脚尖,缓缓的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温润哄暖易寒心头。

“我去找望舒说说话”。

易寒点了点头,看着玄观的背影,她终于要成为自己的妻子了,从第一次遇到她到现在,两人经历了许多坎坷,终于要有个圆满的结局,易寒想风风光光迎娶玄观,为了就是让这个结局更完美一些,心里深深道:“玄观,你是我的挚友!”

易李两家选好了良辰吉日,正在积极筹办婚事,这一日望舒告诉易寒她要回西夏了,这些日子易寒没少陪她到街上逛,望舒说她很开心,但是她必须回去了,虽然她很不舍。

易寒知道,她要回西夏解除两人的夫妻关系,这样一来他才能娶玄观,一想到这里觉得望舒有些可怜,他沉默不语,气氛一下子变得特别伤感。

望舒笑道:“寒郎你不必如此,你该这么想,我早一点回到西夏才能早一点回到你的身边,而且你能娶玄观为妻我也很高兴,我真心很高兴,有玄观陪伴,日后我在大东国的日子就不会寂寞了”。

千言万语最后还是必须分别,易寒没有说太多的话,他所能做到的就是派人护送望舒安全回到西夏,隔日一早一切准备妥当,易寒亲自送望舒上了马车,他只说了一句话:“一路走好,我等你回来”。

望舒微笑道:“你不必送了,好好做你的新郎官”。

马车走远,冯淑贤忍不住哭了起来,“我感觉望舒好可怜!”

易天涯却不悦道:“哭哭啼啼干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其实他的内心也有些伤感,望舒千里迢迢来到大东国,也没住上多少日子,享受与丈夫相聚的欢乐就必须离开了,而且这一次的离开不是为了自己,却是为了易寒,连他都感觉自己亏欠望舒太多了,更别说易寒了,只是这个混小子看起来却很平静。

易寒转身笑道:“母亲不必哭泣,没有分别那有相聚,下次望舒到来,她就永远也不走了”。

望舒离开之后,易寒也忙碌起来,两家人定下来的良辰吉日渐渐近了,装饰府邸,派送喜帖,准备酒席,而麒麟将军要娶天下第一才女李玄观的消息也渐渐传播开来,在所有人想来也只有麒麟配的上李玄观,这无人敢窥想的第一才人终于要名花有主了,才子佳人,门当户对,真可谓是天作之合,

当然失踪了之后的麒麟将军再次出现,也是一件让人感觉一件兴奋的事情,他们似乎看见了大东国未来的局势,但是对于华东王府和华中王府来说却不是一个好消息,麒麟回归,那代表了他们要必须面对一些东西,易寒与李玄观的婚事是大东国当前最沸沸扬扬的事情。

看样子这场婚事应该会非常的轰动,因为大东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收到了请帖,不能抵达的也必奉上一份厚礼相贺。

易寒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光是这发放喜帖就是一件十分考究的工作,更别提其他的繁琐小事。

忙碌中的易寒忘了一件事情,有些不好惹的人,他可还没交代清楚,例如林黛傲,又例如脱俗。

第二百二十六节 手尾

各方宾客受易天涯所邀陆续抵达京城,这一些多是易天涯当年的旧部,还活着的,如今也是担任地方军中重要,因为易天涯的脾气,在职时与一些文官关系并不是很好,并没有邀请这些人,但是许多人收到消息还是吩咐人捎来贺礼,就算不给易天涯的面子上,也是该给易寒几分薄面,易寒大婚,自然也少不了关中四军和镇西军的那些旧部,林家林太保,庄庸凡,还有何易家交情很深的席家,原本想邀请前朝宰相丁制,只是据说丁宰相已经归隐田林不问俗世,却寻不见他的踪迹,不过丁制还是让人捎来一副墨宝以表祝贺。

易寒大婚,受邀宾客几乎囊括了军政两道重要的人物,简直就更皇帝大婚一般,华东王爷和华中王爷并没有来,可是两人却备上了一份分量足够重的贺礼,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讨好易家,原本南王与易寒的交情更好一些,当他的身份比较敏感,华东,华中两王没来,他也就不好到场了,而西王府的齐子明也似乎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派人捎来贺礼,又或许他有自知之明,认为自己分量不够。

大婚日子还没到,这贺礼都快把整个易府给堆满了,试想许多年前的易家家道中落,都必须躲到小山村隐居,何曾会想到今日却是如此的风光。

易寒又将一个客人送进府里去,前些日子忙着准备大婚,这些天却忙着招待远道而来的宾客,来者个个大有来头,可是一个都不能怠慢。

易寒站在府门口,看看天色,已是临近傍晚时分,这会应该没有客人来了吧,这一整天都忙着招待客人,连个休息的空隙都没有,现在只想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明日才有足够的精力,西夏那边还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望舒到了没有。

刚想转身回府,门口却突然站着一人,不是脱俗又是何人,看到脱俗,易寒大吃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即将大婚却没有跟她知会一声,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脱俗听到这件事情会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来。

脱俗表情平静道:“恭喜你!”

易寒轻声道:“俗儿!”

脱俗却没有回答,转身就走,易寒喊道:“俗儿!”

脱俗却没有理会,继续行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易寒忙追了上去,将她捉住,脱俗垂下头一言不发,易寒托起她的下颚,脱俗这会已经是满脸泪水。

易寒看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心疼极了,忙道:“俗儿你不要哭泣,等我娶了玄观,就立即娶你好不好”。

脱俗问道:“你要纳我做妾吗?”她性情高傲,何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妾室,可是面对易寒,她却自然而然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易寒道:“不是纳你为妾,我是让你也风风光光的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脱俗问道:“那李玄观呢?”

易寒道:“她也是我的妻子,你也是我的妻子,你们是平等的”。

脱俗问道:“可以这么做吗?”

易寒决然道:“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我想这么做,别人也管不着”。

脱俗擦干泪水道:“我刚才看见你府里热热闹闹,一派喜气洋洋,我就忍不住心酸”,算是为刚才落泪做了解释。

易寒道:“你耐心等待,等我办了这婚事,我们挑个好日子,立即筹办和你的婚事,好不好?”

脱俗问道:“你没骗我?”

易寒突然撕开自己的衣衫,露出赤裸的胸膛,决然道:“你若是不相信,就把我的心挖出来看一看”。

脱俗帮易寒掩上衣衫,说道:“我相信,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只是我刚才没忍住,易寒你这么说,那我先回朔风山云雾峰,请师傅来为我做主。”

易寒一想到清香白莲,心中有些怯怕,脱俗爱自己,她肯忍让,清香白莲若是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妻子,还要娶她的徒弟非把自己扒皮可不可,笑道:“不必了吧,我来给你做主就好,我保证让风风光光的做这个新娘子”。

脱俗好奇道:“我无父无母,婚姻大事不由师傅做主,由谁来做主,你放心吧,师傅不会反对的,否则当初她也不会让我跟你一起走”。

易寒心里暗忖:“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可你师傅不知道我要娶好几个妻子啊,只能希望这个师姐开明一点。”。

脱俗见易寒没有说话,问道:“你不肯?”

易寒忙道:“不是不是,你是师姐一手养育成人的,自然要让她来给你做主”。

脱俗道:“那我明日就回去云雾峰,让师傅来与你商榷婚事”。

易寒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怎么哭的似个泪人,笑一个”。

脱俗傲然道:“我没哭。”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很想说挽留的话,可是她走到,脱俗离开是最好不过的,否则看到那一幕她又忍不住伤心了,自己给她承诺,算是宽慰她的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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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林黛傲忙的无日无夜,家业大了,这事也就更多了,想让人分担一些,柔儿的年纪又不足于担当,原本雄霸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可惜他却无心经商,却对军政更感兴趣。

前些日子雄霸告诉她,要给她办一个诞辰,以感谢她多年的养育之恩和熟悉辅导,她原本没有这个惯例,想想雄霸如此成年了,一片孝心也就任他去了,儿女都成人了,是不是预示自己已经老了,另一方面也可曾这个机会在众多宾客面前宣布和易寒订婚,这个消息一定是石破天惊吧,让许多人惊讶万分吧。

就在这时,下人禀报,说林太保来了,林黛傲一讶,爷爷怎么说来就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洛阳到京城可是不近,再者说了他年事已高,许多年前就极少出来走动了,该不是会雄霸通知他来参加自己的诞辰吧,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感动,自己也有许多年没有见到爷爷了,忙离开书房,朝大厅走去。

林黛傲走进大厅,看见厅内坐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古稀老人,她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忙走到林太保的身边,说道:“爷爷,你怎么突然间就来了,也没有提前通知孙女一声”。

林太保笑道:“你啊,现在是大忙人,提前通知你还不如亲自来找你,你给你写了六封信,你只回我一封”。

林黛傲心中嘀咕,那些信我能回吗?我如今是方家的人就要为方家的利益着想,你那些信却不是叙亲情,却是来与我谈公事的,你老人家这么聪明,难道还不清楚我的想法,林家已经够富有了,还要那么贪干什么?她知道一定是娘家的叔伯找爷爷说自己的坏话,爷爷被扰的没有清静所以才被迫给自己写信,否则依爷爷的性子,他又如何会插手这些庸俗的事。

林太保见林黛傲表情怪异,笑道:“黛傲啊,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只是随口说出来而已,依我看啊,你这信回的十分的妙,只回一封。”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林黛傲笑道:“爷爷,我知道了,不过现在我这个孙女嫁了人,可比不上叔伯亲。”

林太保却道:“这说的那里话,儿孙都是亲人,也没有分亲疏,那个仁孝,那个就是林家的好儿孙”。

林黛傲笑了笑,问道:“爷爷,谁陪你一起过来了”。

林太保笑道:“薄名陪我过来了”。

林黛傲问道:“那怎么不见薄名呢?”

林太保笑道:“他跟我这个老头呆在一起,怎么会有趣味呢?早和年轻人一起了”。

林黛傲笑道:“爷爷你这一次来京,是不是雄霸通知你的”。

林太保好奇道:“雄霸通知我什么?”

林黛傲笑道:“过几日就是我的生日,雄霸说要给我办个宴会,宴请各方宾客庆祝一下,我想他一片孝心就依他去了”。

林太保喜道:“雄霸这个孩子可真是孝顺,不过我可没有收到雄霸的通知”。

林黛傲好奇道:“那爷爷你来京干什么?该不会专门来教训我这个不孝孙女吧”。

林太保笑道:“现在谁不知道方夫人如日中天,老头我有这个胆子教训你吗?”

林黛傲笑道:“再怎么变,也还是你的亲孙女”。

林太保淡道:“我这一次来京是受易天涯所邀,来参加他孙子的大婚之喜,易天涯这老不死虽然不是东西,不过可真是有一个争气的孙子,连让天底下的男子只能垂涎却不敢奢想的李玄观都娶到手了”。

林黛傲闻言愣住了,李玄观!易天涯!那不就是易寒和玄观的婚礼吗?可是他们二人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要成亲了呢?她几乎不敢相信,只感觉这一切令人那么不可思议,她知道易寒有些红颜知己,当初也怀疑易寒与玄观之间有私情,可一想到玄观就立即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她认为玄观是不可能跟易寒在相好的,她就似一个仙子不属于凡人,她也早就已经做好了让易寒纳妾的准备,可如今他与玄观成亲,那自己算什么,地下情人?偷情的对象?亵玩的女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易寒,可如今这个梦瞬间破碎了,她感觉自己的世界充满黑暗,顿时摇摇晃晃要晕倒下去,可是她身子摇晃了几下,还是挺直腰肢屹立不倒,好一个坚强的林黛傲,受了如此打击,却不肯倒下!

林太保发现林黛傲摇摇晃晃要摔倒,忙站起反过来搀扶她,关切问道:“黛傲,你怎么了?”

林黛傲微笑道:“没事,太劳累了,有些晕”。

林太保责备道:“你终究是个女子,何必跟男子争长短呢,我早就跟你说了找个优秀的男子嫁了,也好有个依靠,你就是不听”。

林黛傲这会却没有心情听林太保说教,她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问道:“可是麒麟将军易寒和李玄观的婚礼?”

林太保好奇道:“易天涯还有第二个孙子吗?自然是麒麟将军易寒了”。

林黛傲闻言心中愤怒到了极点,好你个易寒,说回京就娶我,可这会你却偷偷摸摸的娶了别人,原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欺骗我,好你个李玄观,我一直将你当做好姐妹,没有想到你却在背后狠狠的捅我一刀,亏我还对你推心置腹,什么事情都找你商量,好一对狗男女,你们胆敢联合起来欺骗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有我林黛傲在,看你们怎么成亲。

林黛傲的表面功夫很好,一般很少在外面暴露自己的内心,可是此刻她太愤怒了,以至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却让林太保看出了端倪,问道:”黛傲,你怎么了,怎么听见这个消息好像不太高兴”。

林黛傲沉声道:“爷爷,我跟你直说了吧,只要我活着,我是不会让他们成亲的”。

林太保惊讶道:“黛傲,你在说什么呀?这是为什么啊?”

林黛傲道:“爷爷,易寒一直在欺骗孙女的感情,我为了他付出所有,等了他七年,可是他最后却娶了别人为妻,你说让孙女怎么办?”说到这里她眼眶红润,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林太保闻言,惊呆了,“你是说你一直有意中人,而这个人就是易寒”。

林黛傲道:“不错,前些日子在杭州的时候,他还承诺回京之后就娶我,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他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在欺骗我的,我觉得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豁出去了”。

林太保见林黛傲表情坚定,颤道:“你想干什么?”

林黛傲沉声道:“不顾一切让他付出代价!他有兵马,我也有兵马,至少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林太保闻言震惊,这可是要天下大乱的啊,仅仅因为一场婚礼,突然间林黛傲匆匆离开,林太保喊道:“黛傲,你要去那里?”

林黛傲沉声道:“写信让雄霸调动兵马!”

林太保闻言,一把年纪却冲了过去将林黛傲给揪住,林黛傲道:“爷爷,你不要拦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要他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我死了也满足了”。

林太保却一巴掌扇在林黛傲的脸上,喝道:“你疯了,你可知道这么做,要有多少人因此受难,你想涂炭生灵,犯下大罪孽吗?”

林黛傲被林太保扇了一巴掌之后,摸着自己的脸,愣愣发呆,整个人没有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太保沉声道:“这事我会为你讨还个公道,谅他易天涯也不敢不还给我这个公道,可是你心存报复要兴兵祸却是万万不能,黛傲啊却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胡来,个人是小,家国天下是大”。

林黛傲一言不发,也不落泪,只是呆呆站着,林太保道:“黛傲啊,爷爷现在就去易府请易天涯让易寒出来对质,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决定不迟”,见林黛傲呆呆不语,忙道:“我现在就去,在我未回来之前,你千万千万不要冲动”。

林太保一把年纪了,却拐着拐杖急匆匆离开,只听林黛傲朗声道:“来人啊,护送林太保前往易府!”看来她并没有完全呆愣,理智还清晰,只是被心里充斥着愤怒与痛苦。

林太保走后,林黛傲立即被欺骗、伤心、痛苦、绝望所侵袭,病倒了过去,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了,太大了,以至于连坚强的林黛傲都承受不住。

易寒并非无心无肺,他是琐事缠身,分身乏术而忘记了林黛傲的感受,他只是人,他并不能很好的计算好每一件事情,有些疏忽也是人之常情。

易寒睡着正熟,突然听到敲门声,小乔的声音传来:“少爷,快起来,老太爷让你去大厅一趟”。

易寒不悦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说”,他劳累了一天,这会可不想再起来,只想好好睡一觉。

小乔道:“少爷,老太爷说无论如何你也必须过去,是很重要的事情”。

易寒只是起床,匆匆穿衣打开屋门,问道:“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小乔应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林太保也在”。

“林太保?”易寒突然想到什么,表情一肃,也不让小乔前面带路,匆匆就往大厅走去,心中暗骂自己忙糊涂了,怎么把黛傲给抛着脑后了,她才是那个最应该提前去与她讲清楚的那个人,她一旦发起飙来,可是要地动山摇的,试想一下,依黛傲的性子,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她估计想立即杀了自己吧。

易寒表情严肃走进大厅,只见大厅里除了爷爷,还有一个胡子头发发白的古稀老人,想必这人就是林太保,两人的表情都十分严肃。

只听易天涯喝道:“劣孙,我听林太保说,你与方家夫人两情相悦并私定终身,可有此事?”

易寒应道:“确有此事!”

只听林太保骤然气愤道:“那你怎么能弃黛傲于不顾,另娶她人为妻?你可知道她怒发冲冠,若不是我极力相劝,差点都要兴兵与你同归于尽。”

易天涯心里却发颤,他都快要哭出来了,你他.妈还真有本事,惹上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老子就算天也兜不住啊!现在的方夫人可不是以前的方夫人,她是大东国的无冕之王,几个藩王都惧她三分,就算这会如日中天的易家,就算不怕,也不能起兵祸啊!

易寒简单明了的说了一句话,“黛傲和玄观我都要!”这句话实在霸气,试问普天之下有那个男子能说出这句话来,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当然这句话也表达了他的意思,那就是黛傲在他心中与玄观是一样的。

此话一出,怒气冲冲的林太保却愣住了,他被易寒这句话堵的变成哑巴了,都要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你做了皇帝,如今大东国无主,易寒不就是未来国君最好的人选吗?

易天涯站了起来,“幸好你敢于承担责任,否则老子绝对饶不了你,既然你与方夫人已经私定终身了,那就择日完婚吧”,若是别人,易天涯真想死皮赖脸推掉,可这个女子可推不掉,这一推可是要推出谁都罩不住的大乱子来,既然推不掉就只好接下了。

林太保一愣,轻轻问道:“易元帅,那与李家女的婚事呢?李毅那边你怕是也不好说话吧,而且都广发请帖,宴请宾客了”。

易天涯应道:“林太保,你刚才没听劣孙说两个都要吗?”

林太保脑袋顿时停止了思考,嘴里不停念叨着:“两个都要,两个都要......”他人老,脑子不灵活,一下子被爷孙两人绕的想不明白了,总觉得这件事就应该这么做,但是又觉得荒唐至极,自语道:“我怎么一下子就想不明白了,慢着,等我好好想,慢慢理清这其中的关系,易寒与玄观就要成亲了,可是易寒与黛傲又私定了终身......”

易天涯隐蔽的像易寒使了个眼色,示意易寒快去解决麻烦,林太保这边由他来罩着。

易寒匆匆离开府邸前往淑德府,这会已经天色不早了,早就是该歇息安睡的时间,可是他却不能有半点耽搁,这事情非立即解决不可,若等到明天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淑德府大门紧闭,易寒狠狠的敲门,一会下人前来开门,看见易寒,惊讶道:“老爷!”

易寒曾是这淑德府的主人,当时是以易中天的身份,这下人以前见过他,所以认得他来。

易寒问道:“你家夫人呢?”

那下人道:“老爷,我领你去找方管家,小人地位卑贱无权知道夫人下落。”

第二百二十七节 光阴似梭

方重见到易寒,确实惊讶了一把,易将军不要马上就要跟李玄观成亲吗?怎么这个时候还来方府,早些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他还以为易寒跟方夫人散了,否则夫人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却那里知道林黛傲忙的不可开交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似他这个知情的人却不敢乱说话,心里有数就好,主子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有的时候不可多话,所以方重听到易寒要成亲的消息时,只是感觉奇怪却没有禀告林黛傲。

方重道:“易将军,恭喜了”。

易寒道:“方重,你家夫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方重闻言心中怪异,你不是要成亲了吗?怎么这个时候来找夫人,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忙道:“将军,你随我来。”原本应该提前禀报的,但是依易寒与夫人之间的关系,直接带过去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

方重带着易寒来到林黛傲居住的后院,刚才看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婢女朝这边走来,看她双眉俏动,眼睛明亮有神,该是个聪慧的女子。

那婢女步伐匆匆似有急事,突然见到方重,出声道:“方管事,你在的正好,夫人病了,快请大夫过来”。

方重讶道:“夫人病了,那我马上去请大夫”。

婢女点头突然看见方重身后的易寒,问道:“这位是?”这里乃是夫人安寝的后院,一般闲杂人等不可进来,就是有贵客到来也是在大厅接待,断断没有直接来到夫人居住的地方,所以这婢女看见易寒才感觉奇怪。

方重看着易寒征求他的意见,不知道是不是该把他的身份说出来,毕竟易将军一直向外人隐藏自己的身份。

易寒轻轻的摇头,如今京城上下都知道自己要与李玄观成亲,若是被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夜探方夫人的消息一旦传播开来,可就要闹出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方重见易寒摇头,心中暗忖自己没有自作主张把易寒的身份说出来,对着婢女道:“瓶儿,这位是夫人的好友,易先生,你带易先生去见夫人,我马上安排人去请大夫过来”,说着匆匆离开。

瓶儿却愣住了,自己没有听错吧,方管家让自己带眼前的这个男子去见夫人,这里可是夫人居住的后院,而夫人此刻正在自己的卧室里,更别提男女之嫌了,瓶儿好奇的看着易寒,猜测易寒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夫人的远房亲戚。

易寒道:“瓶儿姑娘有劳你带路了”,语气却显得有些着急。

瓶儿道:“先生随我到门口候着,我得先禀告夫人,待夫人许可了方可带先生进屋去”。

易寒点了点头道:“那请瓶儿姑娘带路吧”。

来到林黛傲居住的房间前,瓶儿推开门,易寒急冲冲的就要跟着走进去,瓶儿却拦住道:“先生你忘了,待我先禀告夫人”,今天夫人有些怪异,眼前的先生就算是夫人的远房亲戚,说不定夫人也不愿意见,还是小心谨慎一点的好。

易寒停下着急道:“那你快去禀报”。

瓶儿走进房间,林黛傲卧在床上,动也不动,脸无表情,整个人显得憔悴万分,一下子让人感觉苍老了不少,她的眼睛是睁开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人,夫人......”瓶儿连续喊了好几声,林黛傲才恍悟过来,声音有些虚弱道:“什么事情?”

“方管家带了一位易先生来见你”。

林黛傲应道:“轰走!”声线虽显虚弱,当依然给人犀利的感觉。

“是!”瓶儿乖巧的应道,转身刚才离开。

林黛傲却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整个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她的身上还穿着白色的寝衣,却着急的搜索着什么东西来。

瓶儿听到动静,回头只见夫人的举动怪异,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夫人要干什么?突然听到夫人问道:“我的剑呢?”

瓶儿心中好奇,“这卧室里那有剑啊”,应道:“夫人,屋内没剑”。

林黛傲闻言也没说话,目光匆匆在屋内迅速巡视了一圈,拿着房内摆饰的花瓶就走了出去。

瓶儿匆忙的跟着上去,刚好看见一幕,只见夫人朝那个易先生冲了过去,举起花瓶用力的朝那易先生的头上砸了下去,那易先生也不躲,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被夫人砸中了头,鲜血从顺着额头留下下来,瓶儿心中是又震惊又疑惑。

林黛傲恶狠狠的盯着易寒,目光充满愤怒和仇恨,易寒一动不动也没有说法,他看到了林黛傲眼神中的愤怒,这是一个丧失理智的女子,现在跟她说什么都是白费的。

林黛傲疯狂的揍打着易寒,拳打脚踢,就似想杀死眼前的人一样,可是她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却对易寒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

揍了易寒一顿之后,林黛傲还不肯作罢,捉起易寒的手臂狠狠就咬了下去,易寒似个木头人一般任她施虐,剧痛从手臂传来,易寒却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因为忍受疼痛,表情却不由自主的扭曲起来,可以想象这疼痛的分量。

唰的一声,易寒的手臂被林黛傲生生咬出一块肉来,林黛傲眼露凶光,满口鲜血,这让她看起来很狰狞恐怖,易寒轻轻的问道:“够了吗?”

林黛傲闻言,突然弯下腰去,挑了一块最锋利的碎片,从易寒的左胸口扎了进去,当看见碎片扎进易寒胸膛的时候,林黛傲眼神露出惊恐。

易寒整个人直直的朝后面倒了下去,“砰!”的一声,这个时候林黛傲也无力的跌足在地上,地上的碎片扎入她的大腿的臀部,一瞬间她整个人似没有了灵魂,只是一个活死人,再没有愤怒、仇恨,甚至连情感也没有,空空如也。

直到这会瓶儿才回神冲到林黛傲的身边,喊道:“夫人!”她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离奇的结果。

林黛傲一言不发,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一动不动,瞬间成了一块石头。

就在瓶儿束手无策的时候,看见方重回来了,忙喊道:“方管家快来帮忙”。

方重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之后,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所有立即就又返回,疾步走近,只见易寒胸口被利器扎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夫人瘫软在地,脸无表情,眼神呆滞,似死了一般,方重立即与瓶儿将夫人背后房内,吩咐道:“瓶儿,你看好夫人,大夫马上就到了。”说着匆匆走了出来,查看易寒的伤势,探了易寒的气息,还有气,露出喜色,立即就近将易寒背到一间屋子去,这易将军若是死了,这大东国可就要变天了。

一会之后,大夫来了,方重着急的将大夫拉到易寒那里去,那大夫看见易寒心脏部位被利器深深的扎了进去,立即道:“没救了”。

方重喝道:“放屁,还有气!”

那大夫一讶,忙上前检查,俯首听见伤者还有心跳声,当发现他的偏右胸口心脏在跳动,震惊万分,这太神奇了,忙道:“有救,有救”。

大夫打开药箱子,准备帮易寒拔出利器和止血的时候,突然看见易寒睁开眼睛,猛的被吓的后退了几步,眼前的人还是人吗?应该说是怪物吧。

在林黛傲扎进他胸口的那一刻,易寒认为自己必死无疑,身体做出假死反应,可是他并没有死,所以又醒了过来,他有两颗心,一颗给了玄观。

易寒坐了起来,那大夫和方重惊的说不出话来,只见他干净利落的拔出扎在自己胸口的利器,血一下子涌了出来,然后从容的道:“绑带拿过来”。

大夫恍悟,忙从药箱子拿出绑带递给易寒,只见易寒迅速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从床上下来站在地上,走出房间去。

林黛傲躺在床上,脸无表情,脑子却不停的出现一个问题,我杀了他,他死了,这会她已经没有半点仇恨,只感觉整个心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一切都结束了,一了百了了,她黯然心死,突然轻轻道:“你出去!”

瓶儿听见夫人说话了,惊喜万分道:“夫人,大夫马上就来了”。

林黛傲喝道:“滚出去!”

瓶儿被林黛傲这么一喝,吓了一大跳,“是!”说着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瓶儿虽然被林黛傲赶了出来,却没有走远,守在房前,一会之后,只见那易先生疾步匆匆的朝这边走了过去,差点没把她给吓死,这人不是死了吗?突然没一会的功夫就完好如初。

见易寒要传进来,忙拦住道:“你不能进去!”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将她推开,闯了进去,只见林黛傲双脚腾空,整个人吊在挂在横梁的白绫上。

追了上来的瓶儿也看到这一幕,惊喊出来:“夫人!”忙要上前将夫人放下来,可有人比她更快,易寒迅速切断白绫,稳稳的抱住林黛傲,看着怀中脸上苍白的林黛傲,心痛无比,因为自己的疏忽差点害死了黛傲,她不想活了吗?她连死都不怕,又还会害怕什么?

易寒将头埋在林黛傲的怀里,我算什么东西,你杀了我就杀了我,何必要自尽,我是该死,可你也得想想柔儿和雄霸啊。

瓶儿愣在当场,她不明白这个男子和夫人是什么关系,今晚发生的事情太离奇了,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这时,方重和大夫匆匆赶来,易寒道:“大夫,快治好她”,说着将林黛傲抱到床上放下。

瓶儿一脸慌张疑惑问道:“方管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夫人为什么要自尽”。

方重沉声道:“你不要多问,我们屋外守着吧,让大夫先看看夫人的情况”。

两人在屋外着急的等待着,只感觉真是度日如年,一会之后房门终于打开,大夫走了出来,方重忙上前问道:“大夫,夫人怎么样了?”

大夫应道:“幸好,幸好,来的及时,再晚一会就没命了。”

两人如释重负,只听大夫说道:“我开一些安神,调养身子的方子,这些只是辅助,最关键还是夫人自己本身,你们可要小心看好,莫要再让夫人再做傻事了”。

瓶儿要走进屋子,方重却喊道:“瓶儿,你不要进去,让易先生守着就可以了”。

瓶儿一脸不解,不过方管家都这么说了,一定有他的原因。

方重收下药方子之后,大夫问道:“方管家,我刚才听你喊易将军,到底是那个易将军?”

方重心中暗忖:“原本想饶你一命,没有想到你还这么多嘴,那就怨不得我了,此事绝对如何也不能传出去”。

可怜这个大夫,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口徘徊。

易寒看着安睡的林黛傲,心中不是滋味,他温柔的抚摸着她那张成熟美丽却不再年轻的脸,现在的黛傲看起来是如此的苍老,如此的怜弱,让人心生颤抖,他知道这会林黛傲听不见自己的话,却忍不住轻轻的道:“你恨我恨得想杀了我对吗?你扎入我胸口的时候只有愤怒,只有仇恨却没有半点犹豫,可是你为什么要寻死呢?你感觉再没有活着的意义吗?我不是你的全部,就算没有了我,你还有柔儿,你还有雄霸,就算没有了我,你也能再找到一个能让你依靠的人,让你欢喜的人,而我只会让你无尽的等待、伤心、生.气,你为什么这么固执倔强呢?我不配值得你这么做。”

看见她臀.腿处的殷殷血迹,她是如此的身娇肉贵,可是她却视这些伤势如无物,心都死了,这些肌肤之伤又算的了什么。

易寒很伤感,伤感的眼眶红润,他一直最忽略林黛傲,因为林黛傲的强势,她的地位尊贵,让易寒感觉她最不需要自己呵护保卫,因为这样,他疏忽了林黛傲,可是这一刻他才知道林黛傲早在自己的心中占据有一个重要的位置,她付出的并不比别人少,当在自己与她的原则发生冲突的时候,她破例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愧疚,他只能深深的将头埋在林黛傲的胸膛,抱住她,感受她的存在,感受她呼吸而起伏的胸膛,感受到她还活着的这一份窃喜。

清晨,林黛傲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可是这个发现却让她痛苦万分,死了就安静了,什么也不用想,为什么要让她还活着呢,内心的绞痛让她无法呼吸,这便是人常说的生不如死,悲痛欲绝,只有亲身体会到了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滋味,旁人常对要自绝的人劝慰道:“要坚强”,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切身体会到那份入骨的悲痛,又有几个能够做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边是人,有智慧有情感的人。

突然林黛傲感觉胸口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待看见这个人是易寒的时候,她惊恐而又胆怯的触碰易寒的脸庞,待感受到他肌肤传来的温暖,一瞬间百感袭来,放声嚎哭起来,那种死而后生,一切重来的欢喜让心都为之颤抖。

累着睡着了的易寒立即被哭声惊醒,他忙抱住林黛傲,哄道:“我在这里,我在你身边,天塌下来都由我来担着”。

林黛傲放声大哭,哭着响天彻地,易寒只是紧紧的抱住她。

过了好久,好久,林黛傲才止住哭泣,轻轻的抽泣起来。

易寒这才松开手,林黛傲却突然紧紧的抱住他,不让他起来,易寒也就不起来,任她抱着,手掌轻轻的摸着她的秀发,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又过了一会儿,林黛傲才沙哑道:“我发现我一点都不恨你了”。

易寒看着她憔悴的脸容布满的泪痕,心疼无比,勉强露出微笑,轻轻的擦拭她的泪水,“只要你不要做傻事,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无怨无悔”。

林黛傲凝视着易寒,一瞬间发现易寒也苍老了许多,他的眼睛也肿了,眼袋都快掉下来,就似一副老人的面孔,只感觉一瞬间似乎过了几十年,两人都老了,她轻轻问道:“你哭了?”

易寒轻轻摇头,微笑道:“没有”。

林黛傲感觉到自己胸襟湿湿的,她清楚易寒在说谎,他每一次的说谎都让自己愤怒,独有这一次的谎言是让人如此的甜蜜,只不过这甜蜜也是最后的甜蜜,她突然说道:“你去娶李玄观吧,我不会再为难你了,就当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死而复生的她,没有了仇恨,变得阔达心朗。

易寒摇了摇头,“你已经印在我的心里,又怎么能当没有认识过你呢?我说过要娶你,我没有欺骗你”

林黛傲闭上眼睛,却轻轻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突然咳嗽起来。

第二百二十八节 欢喜

林黛傲为何发笑,她的话给出了答案,“你不必再用甜言蜜语来欺骗我了,我说过了,我不会为难你,我也想开了,就算我为难你,又能如何,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你开开心心的,虽然我不甘心”,是的,当她将利器插入易寒的胸口的时候是气消了,是报复了,可是接下来呢,变得什么也没有了,空空如也,感觉活着半点意思都没有,比痛苦更深刻的是麻木。

易寒从林黛傲的笑声中听出她的苦涩无奈,苦涩自己的命运,无奈遇到一个不该去爱的男子,易寒问道:“你后悔了吗?”

林黛傲没有回答这个老掉牙的问题,她轻轻道:“你快回去养伤吧,我没事了,以后你也不必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去纠缠你,从今往后,我们再没有任何的关系”。

易寒道:“黛傲,难得能见你如此的阔达。”

林黛傲苦涩道:“我不阔达能行吗?莫非让我再杀你一次。”说着轻轻的摇头:“我不想,我真的不想,请谅解我昨夜失去了理智”。

易寒道:“那好吧,在离开之前我有一个要求”。

林黛傲问道:“什么要求?”

易寒道:“让我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你的伤势完全恢复,你要我们从此恩断义绝,可是我却欠你太多,这一次就让我来回报你的恩情,以后就两不相欠了”。

林黛傲犹豫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轻点头道:“好吧”。

易寒了解林黛傲,所以他知道她一定会答应的,有时候跟她讲生意好过讲人情,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林黛傲没有理由拒绝,易寒知道,受过心理创伤的林黛傲不会再相信自己的真心,自己说了无数次要娶她,可结果都是只是口头承诺,没有实现,而且她等来的却是一个自己要与别人成亲的消息,林黛傲心里已经对自己的话怀疑了,所以自己说没有在欺骗她,会娶她,她才会发笑,她不相信,这些话说再多也是废话,而这会他也不需要再向林黛傲证明什么,当娶她的那天就是最好的证明,而这一段时间他必须要与林黛傲藕断丝连,心若完全枯萎了就再也救不活了。

易寒留在了淑德府代替了瓶儿的位置来照顾林黛傲,易寒从来没有如此悉心的照料一个女子,林黛傲是第一个。

一天很快的就过去了,这一天两人并没有说多少话,中间有着隔膜,不似以前那么自然,林黛傲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都要恩断义绝了,还要亲近干什么,另外一方面是易寒规规矩矩,也不再似以前那样逗林黛傲了,他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悉心照料林黛傲。

夜刚黑,易寒给林黛傲炖了鱼汤,这原本是瓶儿的分内事,如今换成易寒来做。

林黛傲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她山珍海味什么没有吃过,能入她口的,自然是不错,心中暗忖:“想不到他还有如此好手艺,我却从来不知,到底这个男子还有什么我不了解的,原本印象清晰的易寒又突然间感觉很模糊,看不透”。

易寒问道:“怎么样?”

林黛傲实话道:“很好吃”。

一句话之后两人又安静起来了,一个吃着鱼汤,一个站着守候,过了一会,林黛傲突然问道:“你马上要成亲了,不是应该很忙吗?”

易寒笑道:”也管不了那么多,在你的伤害未好之前,我暂时不会离开”。

林黛傲“哦”的一声又没有说话了。

喝完鱼汤之后,林黛傲道:“我全身粘糊糊的,想洗个澡”。

易寒道:“你现在的身子不适宜洗澡,还有你腿上的伤口不能沾水。”

林黛傲心里想说真是多事,叫你去准备就去准备,说那么多话干什么,从来没有别人违背自己的决定,昨夜的折腾,这会她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异味,对于有身份有地位的林黛傲来说,她不能忍受自己的身上有异味,她淡淡道:“你去准备吧”。

易寒笑道:“好。”说完走了房间去准备。

林黛傲看着易寒的背影,暗忖道:“还不如让瓶儿来服侍我呢”,虽然易寒来服侍她不方便,但是林黛傲却不准备换掉,这完全就不是一个分量的,与他认识这么多年,她何曾得到过易寒的照料,只可惜当她得到了,并可以随意差遣易寒的时候,却是最后一次,她伤感着,并希望时间过的慢一点,竟有种一天就这样过去了的苍茫。

一会之后,易寒端来了盆水,林黛傲已经易寒又在跟自己开玩笑,难道让她蹲在这个盆里沐浴吗?他又来故意刁难自己了,易寒却打消她的疑虑,说道:“你不能洗澡,我来给你擦擦身子吧”。

林黛傲一愣,易寒却拧干毛巾,带着热气的毛巾轻轻的擦拭林黛傲的脸容,林黛傲愣愣坐着,任易寒施为,见他给自己擦了脸容,脖颈之后,又擦拭自己的小臂双手。

易寒问道:“后背要擦一下吗?”

林黛傲没有回答,易寒就转到林黛傲的身后去,掀起她的上衣,光洁柔腻的后背暴露在空气中让林黛傲感觉有些刺刺的凉意,突然感觉湿热的毛巾覆盖在后背上,轻轻的擦拭起来,感觉后背变得清爽起来。

突然林黛傲身子一颤,她感觉到易寒在解开自己抹胸的系带,这时只听易寒道:“放松,别紧绷着身体”,他的语气很平和,让林黛傲自然了许多,她感觉两人已经亲密到可以赤裸相对,可又缺少些什么。

易寒出乎林黛傲的意料,十分老实,擦拭她的后背之后就被抹胸系带给系上,放下她的衣衫。

易寒转到林黛傲的前面,看了她几眼,林黛傲心里突然紧张起来,他会不是要给我擦拭前面,我该怎么拒绝他呢,可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林黛傲胡思乱想起来,心里忐忑不安,但是易寒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说道:“你稍等一会”。

端着水走了出去,一会又重新换了热水走了进来,在林黛傲的跟前蹲了下来,脱掉她的鞋子,挽起她的裤腿,将她一对小脚放在盆里面,手掌很毛巾轻轻的擦拭她的小腿。

林黛傲感觉舒坦的马上就要睡过去了,她微微垂下眼皮,可是突然又强行睁开,她不想让这美妙的时光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随着易寒轻柔的动作,林黛傲内心涌现出一股温暖,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要留下眼泪,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很快乐,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她后悔了,后悔说要与他恩断义绝,就算做朋友也可以。

擦拭之后,林黛傲感觉身体清爽了许多,易寒走了,却让瓶儿来给她敷药,因为她的伤口实在臀.腿,他并不好代劳。

林黛傲趴在床上,瓶儿给她敷药,看见原本白晰胜雪的肌肤出现了密密麻麻,斑斑点点的细小伤痕,让人看了觉得惋惜,她也不敢多语,只是认真的敷着药。

林黛傲却心里有话,憋不住想找个人倾诉,自从春儿嫁人之后,瓶儿算是她身边亲近的人,突然说道:“瓶儿,你是不是感觉奇怪”。

瓶儿“啊”的一声,点头道:“小婢却是感到十分困惑”。

林黛傲轻轻一笑,“他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想嫁的人,可是他马上就要与别的女子成亲了”。

“啊”,瓶儿闻言惊讶一声,这怎么可能,还有男子抛弃夫人选择别的女子,夫人又美貌又尊贵,世间又有多少女子可与她相比,顿时却无言以对。

林黛傲问道:“倘若是你,你会如此应对?”

瓶儿思索道:“小婢不知道,不过小婢一定会很伤心很气愤,恨不得杀了他吧”。

林黛傲道:“倘若我不想杀了他,又不想放弃他,该怎么办呢?”

瓶儿想了一想之后,应道:“那夫人就利用你的身份地位把他给抢过来”。

林黛傲一讶,突然回望瓶儿。

瓶儿怯怯道:“夫人,我说错了吗?”

林黛傲微笑道:“没有,只是我想不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其实是你的不用抢也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要抢也是抢不到的,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她何尝没有用过一些手段,可是有用吗?

给林黛傲敷完药了之后,瓶儿道:“夫人,你放心,这些伤痕很快就会不见了”。

林黛傲心中暗忖:“我宁愿这伤永远好不了”,嘴边淡道:“好了,你退下吧,我有点困了”。

瓶儿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道:“夫人,易先生一直在门口候着,你有什么事情喊一声就可以”。

林黛傲一讶,却没有出声。

躺了下来,房间里静静的,外面也没有任何的声响,林黛傲却忍不住想起屋外的易寒来,她的脑子在胡思乱想,想了许多的问题,最后却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惊醒起来,刚才她做了恶梦,梦见自己伤害了易寒,易寒对自己露出仇恨的目光,他带走仇恨的目光离开,自己喊着追着,突然绊倒了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居然眼眶湿了。

突然屋门被推开,匆疾的脚步声和易寒的声音同时传来:“黛傲,你怎么了”。

林黛傲轻轻应道:“我做了恶梦”。

易寒道:“没事了,只是梦,不是真的”,说着点燃了屋内的灯火,朝床边走了过来。

林黛傲看见易寒,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立即安定下来,只感觉有他在,什么事情也不必害怕。

易寒拿着手帕擦拭她头上的汗水,轻声道:“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在门口守着,不会有事的,我先出去了”。

林黛傲突然将易寒喊住:“其实你可以在屋内待着”。

易寒一愣之后,微笑道:“好的!”

他关上房门,熄了灯,就做了不远的椅子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林黛傲这会却全无睡意,想和他说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矛盾,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易寒却累的睡着了,趴在桌子上发出平稳的呼吸。

林黛傲心里一暖,有种被人关心呵护的感觉,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下床给他披上被单,做完这一些之后才心满意足的睡下,其实付出就算没有回报也是欣慰快乐的。

林黛傲隔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她从来没有这么晚起床过,昨夜睡着太安稳了,太舒心了,她感觉自己变得轻松自由了,什么事情也不必理会,而以前早早起来就要计算一天要做的事情,当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发现一天就过去了,累得必须要睡下休息了。

林黛傲习惯性的朗声喊道:“瓶儿”。

一会,推门进屋的却是易寒,易寒笑道:“你醒了?”说着上前服侍林黛傲更衣穿鞋,端来热水让她洗漱,这些之后,等待她的是一顿香喷喷的饭菜。

易寒笑道:“不知道你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家常菜你习惯不习惯”。

林黛傲淡道:“没关系。”心里却深深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易寒笑道:“那好”。

林黛傲夹菜品尝起来,菜是香的,滋味却是甜的,突然朝易寒瞥去,见他站着在擦拭脸上的汗迹,脸庞沾上了些油污,做饭的麻烦林黛傲也知道,难免也沾上些油污柴烟,心中暗忖道:“这种日子还能剩下多少”。

易寒道:“你先吃着,一会我来收拾碗筷”。

林黛傲吃着这些又香又甜的饭菜,突然却悄悄的流下眼泪,“我应该用什么才能买你一辈子做我的下人”。

易寒再次进来的时候,林黛傲已经擦干泪痕,让易寒看不出痕迹来。

易寒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

林黛傲应道:“随便,只......你随便”。

易寒应道:“好吧”又走了出去。

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坐着,望着院子外面明媚的阳光,只感觉人生是如此的美好,以前的岁月都虚度了,自己每日都匆匆的就过去了,从不留恋这暖烘烘的阳光,甚至生怕阳光照到自己,洒出汗水来。

她走了出去,沐浴在有些热的阳光下,呼吸着院子里的空气,感觉活着是如此的美好。

瓶儿疾步走来,“夫人,林太保来了。”

林黛傲闻言,心中暗忖:“爷爷一定很担心!”说着淡道:“带路”。

瓶儿问道:“夫人,你的伤?”

林黛傲淡道:“无碍,快走,莫让爷爷等久了”。

那夜林太保原本快去快回,怎么去了易府之后,却被易天涯给绕糊涂了,在易府想了一整夜还是想不明白,当发现天已经亮了,又疲惫的睡了过去,醒了之后,又纠结这个问题,似乎理清了一些头绪又去找易天涯讨论,聊到最后又被易天涯绕的糊里糊涂,人老了记忆也差,直到今天早上才想起林黛傲,这才匆匆的赶回来。

林太保见林黛傲走了进来,立即朝她看去,却见她脸红血润,气色不错,心中暗忖:“难道她想开了,这样最好不过,黛傲果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

林黛傲道:“爷爷,你回来了”,坐了下来却也不问去易府的事情。

还是林太保主动提出来,“黛傲,我与易天涯和易寒当面对质,易寒承认了你说的全是真的,我本来是想给你讨公道的,可是说着说着,就变得没有公道可讨了”。

林黛傲好奇道:“怎么说没有公道可讨?”

林太保道:“易天涯说准备将你娶过易家门,这不就没有存在欺骗感情一说了,那还有什么公道可讨,我觉得不对,又理不出清楚其中的联系来”。

林黛傲只听见最关键的一句话,就是易寒要娶她,这种事情经过易天涯和爷爷当面证实,那可就不是普通的口头承诺,几乎等于名正言顺的订婚,她听到这句话心里是惊喜万分的,快乐的想象只小鸟一般飞翔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节 本质

当你发现失去的东西突然间全部回来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远远比你凭空获得还要强烈许多,可是,很快这份内心的喜悦就化为骄傲,想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把我当做什么,工具吗?

虽然此刻心情有些幽怨,但是却显得轻松了许多,心里不再压抑沉闷的难受。

林黛傲道:“爷爷,这件事情你不必插手了”。

林太保一讶,沉声道:“黛傲,你不必担心,爷爷一定给你讨回个公道来”。

林黛傲微微一笑,心里暗暗道:“爷爷,你年纪大了,早不似当年那般耳聪心慧了,那一老一小两个狐狸,你怎么斗的过,你年老了,孙女怎么还能让你烦恼忧心呢”,轻轻说道:“爷爷,你真不必插手了。”

林太保惊讶道:“黛傲,你是不是想......”

林黛傲打断道:“没有,你看我现在像气急败坏的样子吗?我现在很平心静气”。

林太保舒了口气,却问道:“就这么算了,我们有理啊”。

林黛傲笑道:“自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如你先前所说,不能因为个人的原因而连累祸害到其他人,有些事情不必钻牛角尖,可以迂回解决”。

林太保笑道:“你能想开那太好了,其实天底下的优秀男儿多的是,又不是只有麒麟一人,至于那恨啊,冤冤相报何时了。”

林黛傲现在有点乱,不想说太多,笑道:“爷爷,我扶你下去休息吧,看把你累的满头大汗”。

林太保道:“我不累”,却被林黛傲强行搀扶到客房休息。

知道这个信息之后,对林黛傲的心境来说算是一个转折点,她与易寒的话开始变多了,虽然还不似以前那么亲近随意,不过至少不似早些时候没有话可说。

易寒已经在方府呆上三四天了,即将要成亲的他却没有回去过一趟,他心里有分寸,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一段日子,只要不误了时辰能赶回去做个新郎官就可以了,其实他更愿意待在方府,这样就不必应付那些客套的交际。

林黛傲用完午餐之后,易寒边收拾碗筷边说道:“这些天看你气色不错,腿上的伤好了吗?”

林黛傲心中一惊,轻轻道:“还没好”,说好了,易寒就会离开,她已经习惯了他的照顾,可不舍他走,虽然知道不能永远挽留在身边,但能拖上一天是一天。

易寒“哦”的一声走了出去。

林黛傲走到内卧,褪下裙裤,查看自己臀、腿的伤势,上面只留下浅浅的伤痕,基本无碍了。

林黛傲轻轻的砸碎一个花瓶,捡了一块细小又锋利的瓷片在原本留下伤痕的地方再伤害一次,好好的肉来这么割着,当然痛了,她一边忍着痛一边继续割着,过了一会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停了下来,原本好的差不多的伤又变得血迹斑斑,林黛傲用布擦干血迹,重新穿上裤裙,只感觉自己的臀.腿刺痛起来。

晚饭过来,瓶儿又来给林黛傲敷药,淡看见林黛傲臀.腿的伤势却有些吃惊,昨日不还才好好的吗?怎么伤口又破裂了,瓶儿问道:“夫人,你的伤口是不是浸到水了?昨日还好好的,这会看起来却还很是严重”。

林黛傲淡道:“是不小心浸到水了”。

瓶儿一边给林黛傲敷药,一边关切道:“夫人,你可要小心,再浸到水,伤势可要严重了,疤痕可消不掉了”。

给林黛傲敷药之后,瓶儿离开房间,易寒上前问道:“瓶儿姑娘,夫人的伤怎么样了,快好了吗?”

瓶儿摇头道:“夫人不小心浸到水,原本好的差不多,这会又严重起来了”。

易寒心想,林黛傲老嫌自己身上有异味,要洗澡,自己也叮嘱过她,千万不能碰水,该不会爱干净的不顾自己伤势,趁自己不方便在场,用清水擦拭了一下吧。

我又不嫌她身上有味道,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了,他真的有些生气,想进去说她几句,想想还是算了,人都是肉做的,她也不想的。

夜渐渐深了,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林黛傲还未休息,因为在睡之前,易寒都会端来水给她擦拭身子,可等了好久,易寒却还没有来,他该不会忘了吧,念头刚起就立即打消,这些天易寒服侍的很是周到,根本不必自己吩咐,他就会做好,又怎么会忘了呢。

又等了一会,易寒还是没有来,朗声喊了一声。

易寒敲了敲门,待林黛傲喊了句:“进来!”,易寒才推门进屋,问道:“有什么事情?”

林黛傲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易寒应道:“没有!”

林黛傲直接道:“我还没有擦拭身子,让我怎么睡觉”。

易寒道:“我听瓶儿说你的伤口浸到水变得严重了,我想一想,这些天你还忍一忍吧,等伤势好了之后再说”。

林黛傲目瞪口呆道:“你的意思是说我非但不能洗澡,连擦拭身子都不可以”。

易寒点了点头道:“嗯”。

林黛傲道:“我几天不洗澡已经超过忍耐的极限了,你居然让我连擦拭身子都免了,你知道多难受吗?要不你自己尝试一下”。

易寒淡道:“我一个月不洗澡都不难受”。

林黛傲顿时无语,过了一会之后气愤道:”我不是你,我不似你全身臭的要死还无动于衷”。

易寒笑道:“凡事都有第一次,不如你试一试,说不定你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不要!”林黛傲决然应道,“你现在就去给我端水过来。”

易寒却一点也不怕她,摇了摇头,林黛傲道:“你别以为我没有你就没办法活了。”说着朗声喊道:“瓶儿!”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去端”。

一会老老实实的端了热水进来,惯例的给林黛傲擦拭后背和清洗双手双脚,做完这些时候,问道:“你上半身还要擦拭吗?”

林黛傲不悦应道:“废话,你可以出去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易寒摇了摇头道:“如果你还要擦拭上半身,就由我来给你擦”。

林黛傲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易寒从容的又重复了一次,林黛傲冷冷道:“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易寒淡道:“是不太合适,不过总好过你的伤口浸到水的好”。

林黛傲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寒道:“瓶儿说你的伤口浸到水,变得严重了,一定是你爱干净,趁我不在的时候擦拭了”。

林黛傲心里有鬼,嘴边淡道:“就算是这样又如何?身体是我的,我想怎么做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易寒道:“我不准你这么做!”

林黛傲大声喊道:“凭什么?”

“凭......不凭什么,就是不让你这么做!”

林黛傲轻轻笑道:“好,我就如你的心愿,去换盆水吧”。

易寒闻言一讶,只听林黛傲傲然道:“你敢擦,我为什么不敢给你看”。

易寒愣了一愣之后,应道:“好吧”,反正他都是要娶林黛傲的,她的隐私.部位自己迟早要看的。

一会之后又重新端来热水,林黛傲显得很从容,见易寒站着不动,说道:“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虽然易寒端来水,但是他认为林黛傲只是故意在戏弄自己罢了,她并不是想真的让自己这么做,听到林黛傲的督促,问道:“你确定!”

林黛傲轻轻一笑:“有便宜你不占吗?你不是很好色吗?这不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吗?”

易寒没有回答,走到她的身后,帮她褪下外衫,只穿抹胸的她,除了遮掩住饱满的胸脯和平坦的小腹,大部分的肌肤暴露在易寒的视线中,她的脖子细长而光滑,如白玉一般莹洁,她的肩胛圆润,手臂纤细柔长,她养尊处优,所以她的肌肤保养的如少女一般,当目光落在她饱满的胸襟时候,突然发现林黛傲目光在盯着他看,忙收回自己的目光,只听林黛傲淡淡道:“尽管看,看个够,怕什么?”

易寒道:“你可以让我闭上眼睛。”

林黛傲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开始吧,擦完我要休息了”。

易寒手指轻轻的解开她抹胸的系带,在松手的一瞬间,抹胸轻轻的滑落,高傲的挺立着的一对饱满的酥.乳顿时暴露在自己的眼幕之下,蓬勃着透着女性生命气息,顶端两颗细小的粉色花蒂微微地向上翘起,在晕红灯光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这让易寒身体立即有了反应,天性中女性对男性的诱惑力,这是自然法则。

林黛傲道:“看够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该可以干活了”。

易寒苦笑一声,怎么反而是自己不自然了,撇去脑海中的色.欲,将眼前的一切当做美丽的景色,拧干毛巾从林黛傲的脖子往下擦拭,为了擦拭她身上的汗迹污秽,易寒必须使上些力道,却不能敷衍过关。

隔着毛巾的手掌终于推移到了她动人弹跳的胸脯,隔着毛巾触摸到那团雪白细腻,尽管如此,他还是能感受到绵软酥滑,温暖丰润,这如脂如玉部位就是女性最骄傲的象征,男子天生就是被其降服。

林黛傲原本从容自若,反正她豁出去了,但是随着易寒手掌的揉.搓,酥麻的快感从胸脯传来,让她有些受不了,白皙的脸蛋微微露出红晕,冷而淡定的眸子变得娇弱透着媚丝,身体有了感觉,表情也就发生变化。

易寒擦拭林黛傲的胸脯,只感觉似在擦拭一颗粉.嫩的桃儿,爱不释手,终于林黛傲受不了,哼道:“你够了吧,别忘你是来干什么的”。

易寒恍悟,自己竟迷失其中了,忙离开那敏感的部位,轻轻擦拭她的小腹。

迅速给她穿戴上抹胸,却不知道为什么舒了口气,又连忙给她更上衣衫。

端着水就要离开,林黛傲突然喊道:“慢着!”

易寒转身回头,“还有什么事情吗?”

林黛傲沉声道:“看见我身子的男子只有两个结果”。

易寒问道:“什么结果?”

林黛傲道:“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或者成为我的丈夫!”

易寒道:“我以前摸过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林黛傲冷笑道:“以前能一样吗?”

易寒道:“你设套让我钻?”

林黛傲冷笑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易寒道:“好吧,我选择成为你的丈夫”。

林黛傲心头一颤,有些激动,表面上却依然平静,淡淡说道:“这是由我来选择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易寒期待问道:“那你怎么选?”

林黛傲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思考起来,易寒急道:“这还用思考吗?”

林黛傲道:“我心中的丈夫,必须对我真诚,不会欺骗我,你不符合”。

易寒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选择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吗?”

林黛傲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习惯了骄傲,习惯了这样的口吻,还是想激将易寒说出来,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就这么说出来了。

易寒朗声道:“我是真的要娶你的,其实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

林黛傲大声打断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你现在给我出去”。

易寒见她情绪突然又激动起来,生怕刺激到她,立即闭嘴,转身离开房间。

易寒走后,林黛傲感觉自己真是犯贱,好好的,为什么要与他闹僵了呢,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来气他呢?她也不知道。

隔日,易寒却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早早就来服侍她洗漱起床,至于昨晚的事情一点也没有提起。

用过早餐之后,易寒问道:“你腿上的伤势好些了吗?”

林黛傲淡道:“你着急了吗?着急了可以现在就走,我从来没有强迫你留下来,大门敞开着”。

易寒道:“等你伤好了之后,我再走”,说着又走了出去。

林黛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忖:“你多受些委屈,我就会更心甘情愿,否则我无法说服我自己”。

易寒又悉心照料了林黛傲三日,他询问了瓶儿,瓶儿说原本伤势好些了,易寒心里也就放心下来,他明白那些伤虽然看似小伤,但一不小心可能因为感染而酿成大病根,而成亲的日子临近了,他也不得不回去了,在此之前他要给林黛傲吃一个定心丸,才可以放心的离开,他这些日子的行为无非想证明一点,他易寒对她并不是虚情假意,是真情真意的,他口头上没有说那些动人的情话,一切只是用行动来表达,用行动来化解她心中的怀疑。

走到屋门口,刚要敲门,手却突然停了下来,这一次的意义不同,他不是以为林黛傲的下人身份走进来,却要以易寒的身份来与她讲话。

他轻轻的迈进屋子里,朝内卧走去,想要自然而然的给她一个拥抱,突然看见一幕,林黛傲褪下裤裙,手里拿着一块尖锐在瓷片割着自己还没痊愈的伤口,易寒喝道:“你干什么?”说着冲了过去抢过她手中的瓷片,扔到地上去。

林黛傲见是易寒,大吃一惊,怒道:“你怎么没有规矩,谁叫你不敲门就进来的”。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指着她血迹斑斑的大腿责问道:“你在干什么?”

林黛傲心中有鬼,用恼怒来掩饰自己,喝道:“放肆!还不快滚出去!”说着拉上亵裤,将证据给掩盖住。

易寒非但没滚,反而将她身子掰转过去,在林黛傲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的时候,却被易寒压倒在床上,臀儿翘着面向她,突然感觉臀部一凉,亵裤却被易寒一手给扯下,一瞬间她有种羞耻万分的感觉,只感觉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他的面前,脸红耳赤,无地自容,全身是那么的不自在。

易寒并没有注视她臀隙那深深的沟壑,目光所及却是那些血迹斑斑的伤痕,这一道道伤痕就似割在他的心头一般,痛的他喘不过气来,他声音温柔到了极点却又颤抖着,“你伤害自己就是为了报复我吗?”

林黛傲感觉十分的难堪,感觉她压迫自己的力道小了许多,用力挣扎,转过身来,拉上自己的亵裤,怒吼道:“你这个无耻小人!”并朝他恶狠狠的瞪了过去,可是突然却看见他的眼眶红润,那双眼睛充满温柔和怜爱,一瞬间林黛傲便融化在他那双眼睛里,她哑口无言,她能感觉到易寒的伤痛与不忍,全是因为自己,猛的将易寒紧紧抱住,“我怕伤好了,你就离开我,所以我才这么做”,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冷漠,所有的防御,所有的隔阂在一瞬间全部崩溃。

易寒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轻声道:“我来给你敷药”。

林黛傲乖巧的点了点头,当尘俗的一切事情抛之脑后,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一切又变得真真净净,事物的本质有时候会被杂物所蒙蔽。

当易寒取来药的时候,林黛傲却红着脸猛摇头,她感觉将私密部位毫无保留的袒露在易寒的面前很羞耻。

易寒道:“我要娶你为妻,迟早会被我看见的。”这会他的心情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一切都是为了林黛傲的伤。

第二百三十节 没那么便宜

直到这个时候,易寒才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想要抛弃她的念头,经过了一番惊心动魄的生死离别之后,林黛傲也彻悟,也可以说她不计较了,只要易寒这个人在,其他都不重要了,轻轻说道:“只要你办的到,我就没有意见”,这种话换做以前,打死她也说不出口,她堂堂方家家主的身份居然要与别的女子分享同一个男子,可是反过来一想,玄观比自己要清高骄傲许多,她能做到,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做到,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有宽阔的胸怀来接受这一切。

易寒道:“黛傲,那你可不能去找玄观晦气了”。

林黛傲淡道:“你还是不了解我,如今是要做姐妹了,闹的僵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是那种愚笨的女子,我做事有分寸的,你放心”,一语之后轻轻道:“只是你与她之间有私情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易寒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可能呢?”

林黛傲道:“任何女子与你有私情我都不会感觉奇怪,独独只有李玄观,依我和她多年的交往,这只能说是奇迹”。

易寒道:“你想太多了,她是个女子,就逃脱不出自然的法则”。

林黛傲道:”也许她会看上世间的某个男子,但是不应该是你,你的性子和她的性情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易寒道:“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在林黛傲的面前来谈论李玄观总让他感觉怪异的很。

林黛傲原本想借这个话题探清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可是易寒却很快的打断了这个话茬。

林黛傲问道:“还有多少天就是成亲呢?”

易寒算了下日子,应道:“还有五天”。

林黛傲继续问道:“日子近了,你就呆在这里合适吗?”

易寒笑道:“自然是不合适啊,不过我答应你了,就应该做到啊”。

易寒的话很可笑,可是又让人觉得不可笑,在林黛傲的印象中,易寒骗子的形象要跟深刻一些,一个骗子拿承诺来当话题岂不可笑,可实际上这些又只是假象,这些日子他已经用行动证明,他并没有欺骗自己的感情,他是真诚的,只是花心滥情了一点,想到这里又爱又恨的看着他。

易寒见她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林黛傲应道:“没有,其实我的伤早就好了,其实我不必你亲自留下来照顾了,你该回去准备你的人生大事了”。

易寒从林黛傲的语气中听到一丝酸楚的味道,他不想让林黛傲在这件事情上想的太深入了,笑了笑道:“你还是多想想如何来准备我们的婚事吧”。

林黛傲道:“我原本打算在我们寿辰那天宣布我两订婚,再选一个良辰吉日完婚”。

易寒道:“可以啊,就这么做”。

林黛傲表情怪异道:“到时候你都与玄观完婚了,还适合这么做吗?”

易寒思索了一会,对着林黛傲道:“你记住,这些事情是你和我之间,跟别人没有关系,乐不乐意有我们做决定,至于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怎么做都是合适的”,说完轻轻安抚林黛傲道:“你若担心,我和爷爷会为你担着的”。

林黛傲突然恍然大悟,傲然道:“不必了,我谁都不怕”。

易寒笑道:“这才是方夫人独立独行的锐气”。

林黛傲道:“让你在这里耽搁了这么多天了,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易寒笑道:“你舍得?”

林黛傲心里暗忖,明知故问,我怎么会舍得你走,嘴边却嗔道:“舍得!你走的这段日子,我刚好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易寒与林黛傲之间过程虽然是起伏的,但最后总算修的个圆满,他离开淑德府,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在他的这些红颜知己中,林黛傲是最棘手的,也是最难搞定的,自己这些日子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玄观嫁过来,凝儿和岚儿也就顺理成章的来到自己的身边,望舒回到西夏,日后会以平民女子的身份再嫁给自己,脱俗回云雾峰顶让清香白莲给她做主,乔梦真早就默默的守护着无怨无悔,至于苏洛她无欲无求,更愿意像个姐姐来帮助自己,他感觉自己做到了别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以前他经常逃避这个问题,这一次他终于正视面对,并竭尽全力去解决。

红颜知己中,独有拂樱、宁霜、宁雪三女没有结果,拂樱行踪不明,宁霜生死未卜,至于宁雪已经香消玉殒,叹息一声,有这个结果他已经满足了,人生那里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易寒回到府邸,便立即去见易天涯。

易天涯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稳妥了吗?我听林太保说,这个女娃都准备要兴兵跟我们干架了”,方夫人这三个字他易天涯自然知道不是好惹的。

易寒淡淡点了下头,易天涯朗声道:“老子服你了!”一语之后问道:“这事你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易寒苦笑道:“我能告诉你吗?告诉你了,你一定愁白了头发,事情一件一件的处理,也就不那么复杂棘手了”。

易天涯道:“确实,若是你前些日子告诉我,我准被你气吐血,这件事情知道的不晚也不早刚刚好”,突然一脸怪异的看着易寒,轻轻问道:“你不会想告诉我,还有吧”,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易寒轻轻一笑,岔开话题道:“爷爷,我不在的这几天还忙的过来吧”。

易天涯道:“都差不多,成亲的那天你不要失踪就好了。”

易寒笑道:“怎么可能”。

易天涯笑道:“对了,西夏那边有消息了,西夏狼主将麒麟将军给休了,原本这件事情似真似假,如今世人知道是真相的时候,你却又恢复自由身,堂堂一介男儿却被个女子给休了,你这张脸算是丢大了”。

易寒笑道:“我们孙爷俩不是已经不要脸了吗?”

易天涯哈哈大笑:“你这么说也对,我们确实已经不要脸了”,突然微微笑道:“你知道望舒给你列了多少条罪吗?”还未等易寒回答,易天涯就立即道:“足足十八条罪状,这十八条罪状还是条条有依有据,我都感觉你万恶不赦,坏到无可救药了”,突然轻轻叹息道:“这样足以证明望舒有多委屈,她有多宽容”,在易天涯的心中最喜欢玄观跟望舒,玄观是心仪,是佩服,望舒是疼爱,是亲近,就似自己的亲孙女一样。

闲话聊完,爷孙俩商量着一些关于成亲的礼数和招待宾客的细节。

随着成亲的日子接近,易府门口前来道贺的宾客越来越多,有的是受邀前来参加喜宴的,有的是不请自来,送上贺礼,道上一句:“易将军,恭喜了”。

易寒这个准新郎官,受人祝福,心情也很是愉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易府门口也渐渐安静下来,易寒舒了口气,这太热闹他也吃不消啊,从今天一早开始,他就没怎么歇过,他的脸笑的都僵了,看着马良将贺礼搬入府内,搬的腰都弯下来了,说道:“马叔,有劳你了”。

马良笑道:“少爷,你别这么说,你的大喜事,马叔为你感到高兴,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

易寒笑道:“好了,马叔,这最后一箱我来搬吧。”

马良却抢着背了就走进府去,“少爷,你也累了,还是由我来吧”。

易寒看着马良的背影,心中感激,不知不觉马叔也老了,光阴似箭,岁月不饶人啊,朝巷子口望去,这会该不会还有宾客前来了吧,易寒如今的身份虽然不普通,许多事情还是亲力亲为的,这也让那些宾客感觉到他的亲近随和,说起来这易府人丁并不旺,除了在豫州老家的那些人,住在京城之后府里面没多什么人,这也与易夫人勤俭朴素有关,无缘无故要养那么多人,平添些无谓的开支干什么,说起来别人或许不太信,这堂堂的易府却与一个普通的富贵人家差不多,那些住进易府的宾客,发现易府并不奢华,对比起来还有些简陋,越是如此,越是对易家心里多了一份尊敬。

易寒看了一会,觉得不会有人来了,于是打算回府,就在转身面朝府门的瞬间,易寒突然感觉从背后出现的危险。

刚刚敏锐的察觉到危险,还没来得及转身,危险已经到了他的身边,对方是绝顶高手,比起易寒还要厉害,易寒还未反击,双手已经被制服,同时腰间被戳了一下,瞬间身体变得绵软无力,嘴边又迅速被布塞住,同时眼前一黑,整个人被套进了袋子里面,袋口一收,易寒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人给掳走了。

易寒很快就判断出有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是绝顶高手,谁会这么做呢?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林黛傲来,莫非她反悔了,想将我捉回去,若不是林黛傲,那就是他的仇敌了。

袋里的易寒感觉自己被背着快速的移动,过了一会之后,那两人突然停下来了,他想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捉我”,可是嘴巴却被塞住,说不出话来,突然感觉后背受到重击,就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你还真下的了手”。

另外的一个女子冷冷道:“先讨回点本钱而已,人交给你处置了”,说着也不理会袋子里的易寒,离开。

留下来的那个女子看着袋子里缩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易寒,脸上露出邪恶的微笑,“我真不舍得伤害你,可又忍不住,我可不准还有人比我更坏更无情,所以,你只能退居其次了”。

这是一个普通安静的小院,女子扛着袋子走进屋去。

易寒即将要成亲,这两个突然将他掳走的女子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偏偏选择这样一个时间。

第二百三十一节 疯子

易寒醒来,后背是一块冰冷的麻石,发现自己的双眼被蒙住了,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他自然反应的伸展手脚,同时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锁链紧紧的锁住,整个人被钉锁起来,动弹不得,他朗声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捉我”。

没有人回应他,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闻着阴暗潮湿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封闭的密室,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囚犯被囚禁起来了,他立即否决了是林黛傲下的手,因为林黛傲绝对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这种环境给人一个阴暗糜烂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人,他感觉自己平日与别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想要至他于死地的人太多太多了。

就在这时,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轻轻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易寒立即朗声喊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将我捉到这里来”。

那人却没有回答,脚步声在易寒的身边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是站着,易寒敢觉到他在注视着自己,注视着自己的全身,带着一种嘲笑的表情似在注视着一只无力反抗的猎物。

易寒心想,会不会是熟人呢,他想用自己敏锐的嗅觉来判别身边这人的身份,鼻子刚触了触,想要从这潮湿难闻的气息中分辨身边这人的气味时,突然鼻孔被人用稻草轻轻挠了几下,痒的易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与此同时,鼻孔被硬邦邦的东西给塞住了,这会自己最灵敏的嗅觉也被封闭住了,这让易寒感觉对方很了解自己,他淡定的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却绕着麻石缓缓的移动起来,却不说话,这让易寒感觉很郁闷,对方不说话,他也拿对方没有办法。

脚步声又停了下来,他又只是静静的看着易寒,突然易寒感觉到对方正在用锋利的利器割裂自己的衣衫,慢慢的,就似开膛破肚一般,上衣从中间被割开,朝两边掀开,露出赤裸的胸膛,同时易寒感觉到冰冷的利器轻轻的从自己胸膛上的肌肤轻轻的滑过,这种无声的威胁让人感觉毛骨悚然,肌肤忍不住轻轻颤抖,主要这个人的技巧太好了,他的动作,他的行为酝酿出来一种诡异寒森的气氛。

易寒沉声道:“你吓不倒我的”,回应他的是利器浅浅的割裂他的肌肤,传来细小的刺痛,易寒能感觉自己的肌肤渗出鲜血,对方在折磨自己的神经。

易寒轻轻的笑了起来,他想用这种行为来激发对方的好奇心,让对方发出声音,可是对方并没有上当,他依然沉默不语,让人感觉他是一个幽魂,并不会发出人的声音。

对方做完了这些之后,并没有再继续伤害他的身体,这时传来衣衫索索的声响,对方似乎在掏什么东西,接着对方手指按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把割裂的上衣掀开到一边去,让人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这种未知的恐怖让人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总觉得那锋利的利器随时都用可能轻轻的切割自己的胸膛。

突然易寒感觉自己两边的乳.尖被抹上了清凉湿润的东西,对方的指尖在上面轻轻的抚.揉均匀,让易寒感觉既酥麻又痒,易寒控制不住笑了起来,身体扭动挣扎,咳笑道:“你干什么?”

对方并没有理睬他,继续用带着手套的手掌在易寒的胸膛抚.揉均匀,过了一会之后,易寒发现不痒了,却感觉自己的胸膛变得麻木起来,同时有种沉重的压迫感,就似自己胸膛的肌肤变成了两块大石头在压迫自己的血肉,胸膛的肌肤好像不似他的了,这是一中诡异的感觉,他想现在就算把他胸口的皮给扒掉,自己也不知道。

当你睁开自己的眼睛,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血肉模糊,但却没有丝毫的疼痛感,这是如何恐怖的事情啊,相比肉体,易寒精神受到的折磨要更强烈一点。

这时传来唰唰的声响,对方似乎在用什么东西扎入自己的胸膛,明明能听到声音,可是胸口却没有任何的感觉,直到这会,他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自己的胸膛留下什么,自己的皮已经被他扒掉了,易寒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因为对方一直没有回应他,让易寒也忘记了自己还能开口说话。

“嘶......”对方突然从中间又割裂他的裤子,腹下一凉紧接着,双腿也赤裸暴露在空气中,对方轻轻一扯,裤子就完全从他的身上扯离,扔到了地上,这会他的下半身是赤露的,毫无遮掩,易寒虽然不要脸,但是赤露下半身还是让他有种怪异的感觉,突然腹下男子的敏感部位突然滴下了刚才清凉湿润的东西,刚才胸口已经尝试了一次,易寒知道这东西的效用,被抹上的部位一会之后就会失去知觉,倘若睁开眼睛突然发下自己下面的东西没有了,这非但恐怖而且是痛不欲生的,易寒颤道:“不要,有事好商量。”从被捉到此刻,他第一次做出妥协。

“不行!这祸害人的东西必须割掉”,对方第一次回应易寒,声音是个女子。

听到声音,易寒立即激动起来,“宁霜是你,太好了,我很担心你”。

宁霜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怎么,你能听出我的声音来”。

易寒决然道:“我怎么会忘记你的声音,你所有的一切已经深深刻入我的心里。”说完舒了口气,“原来是你,吓我一大跳,好了,别开玩笑了,我很想你,让我抱抱你”。

宁霜用很认真的语气道:“我没有开玩笑啊,我是真的准备要割掉”,说着轻柔的抚摸易寒的大腿,温柔道:“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疼爱你的”。

这一下抚摸,让易寒心头一阵荡漾,可是他的腹下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知道那部位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给麻痹了,易寒冷声道:“你敢下手,我绝对饶不了你”。

宁霜邪恶笑道:“你乖乖听话,等我做完,到时候你想如何蹂躏我,我都不会反抗”,说完手掌又轻轻的抚.揉均匀易寒的腹下,易寒腹下是没有知觉的,他之所以知道宁霜在抚.揉着,是因为她抚.揉时,手臂不时触碰到自己的大腿,只听宁霜轻轻说道:“等药效完全发挥,一会你才不会疼,耐心点,别着急,一会的功夫就好了”。

易寒苦笑不得,这时却感觉宁霜在开玩笑,但是依他对宁霜的了解,往往她温柔微笑的时候就是她最冷酷凶残的时候,倘若这会她冷冰冰的,易寒倒放心下来,肯定她不会下手。

说起来,自己当然得罪她了,因为她生死未卜的时候,自己离开了她,对她的死活没有半点过问,依她有仇必报的性格,或许有可能下的了手。

宁霜俯身易寒耳边,柔声道:“易寒,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说着脱掉手套的手掌温柔的抚摸易寒的脸庞,易寒心中荡一股柔情蜜意,我的霜儿,突然间却暗叹不妙,宁霜不会无缘无故的对自己这么温柔,突然腹下根处一紧,似被利器深入,紧接着传来又麻又刺的轻微痛楚,易寒心中充满恐惧,他的腹下已经没有感觉,这会却传来轻微的痛楚,那代表一定是受到很大的伤害。

易寒感觉自己小腹和大腿落下点点热呼呼的液体,就像在她身上下一场热的雨,与此同时,“啪”的一声,似一团柔软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易寒的脑子非常清晰,他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发生了什么,在宁霜用布条包扎他腹下的时候,他终于确定了这个事实,受不了这个打击顿时晕了过去。

见易寒晕了过去,宁霜一脸冰冷,冷冷道:“我还比不上你一团东西重要”,表情语气虽然冰冷,却近距离的凝视着易寒的脸,檀唇轻柔的印在他的额头。

宁霜这一下可真的把易寒给吓坏了,他是被吓大的,普通的手段还真吓不了他,可是这身家宝贝就这样没了能不感到绝望吗,易寒不相信宁霜会这么做,可是一切太逼真了,逼真的他不得不信,而且宁霜性情邪恶冷酷,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宁霜走出密室,脚步轻快,心情似乎不错,看来折磨易寒是一件能让她感到心情愉快的事情。

品了会茶,休息了一会,感觉易寒差不多醒来的时候又返回密室,易寒却吓的厉害,还没有醒来,宁霜等了好一会儿,易寒却还是没有醒来,她有些不耐烦,取了桶冷水缓缓的浇到易寒的头上。

易寒“哇啦”的醒了起来,猛摇晃甩动着头,宁霜却没有停下,直到一桶水全倒个干净,还真把易寒当犯人虐待起来。

易寒咆哮道:“够了!够了!”

宁霜笑着应道:“嗯,差不多了”。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黯然绝望到极点,静静不语,宁霜走到他的身边,柔滑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柔声问道:“怎么了?遇到我不开心吗?”

易寒怎么开心的起来,他全完了,全完了!他没有说话。

宁霜见易寒绝望黯然的表情,心中有种邪恶的报复的痛快感,温柔道:“我不会嫌弃你的”。

易寒突然吼叫道:“滚!我不想见到你”。

宁霜嫣然一笑,“是吗?你不想见到我,可就要饿死在这里,尸体被老鼠嚼食着,别人看到你死的这么凄惨,该多心痛啊!”

易寒吼叫道:“宁霜,你是个恶魔!”

宁霜微笑道:“易寒,你后悔了?我想听你说你后悔了”。

易寒却沉声道:“我没有后悔”。

宁霜闻言心头一颤,这个冷酷无情,铁石心肠的女子也被打动了,手掌爱怜的抚摸易寒的脸容,轻柔道:“你的话真的太动听了,让人忍不住为你着迷。”

易寒却没有心情回应她的话,只感觉自己的身心受到极大的折磨,让他感觉生不如死,只听宁霜淡淡道:“我听说你要成亲了,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一份礼物送给李玄观”。

易寒没有回应,宁霜继续一个人自言自语,“你一定很好奇我送了什么礼物,我在你身上刻下了我的名字,在你身上刻下你曾经对我说过的甜言蜜语,你说,这个礼物好不好,李玄观会不会喜欢呢?”

易寒冷冷道:“宁霜,你疯了”。

宁霜哈哈大笑,“你不早就知道我是个疯子吗?”

宁霜突然揭开易寒蒙住眼睛的黑布,映入易寒眼中的是一张美丽如仙的脸蛋,这张脸美到极致,美到无可挑剔,她的檀唇挂着淡淡无所谓的微笑,与易寒对视的眸子却透出妩媚与妖艳,其实宁霜的眼神并不妩媚妖艳,这只是易寒的感觉,因为他深知眼前的女子有个名字叫宁霜,宁霜是她独一无二的代号。

在这张美丽的容颜下,她的心却是邪恶、黑暗、冷酷、残忍,此刻易寒对她又爱又恨,明明融洽的关系,宁霜却非将一切变得糟糕透顶。

宁霜檀唇微启,问道:“想我了吗?”

易寒似入魔一般的点头应道:“想!”

宁霜轻声道:“闭上眼睛”,易寒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照做了,他的精神处于空无的状态,似一尊木偶受宁霜操控,感觉宁霜光滑的手掌,温柔的抚摸他的脸颊,脖子,胸膛,一直向下,却在小腹停了下来,突然腹下的敏感被一团温热所包裹紧握。

易寒骤然睁开眼睛,脱口道:“还在!”

宁霜笑着点了点头。

一瞬间,易寒只感觉败给她了,这样大的玩笑也敢开,就不怕自己真的崩溃了,或者她巴不得自己崩溃了,到底她深爱着自己,还是非常想戏弄自己,只能说,她不是一个能用常理判断的女子,她的心性已经完全脱离了世俗,说不好听就是世人眼中的疯子。

易寒问道:“你将我捉来干什么?”

宁霜淡道:“想捉就捉哩。”

第二百三十二节 繁华过后

易寒知道宁霜在跟自己开玩笑,心情也就豁然开朗,笑道:“没关系,你捉个够,就算你不捉我,我知道你来了,也必定会来见你”。

宁霜轻轻一笑,依然用狐疑的口吻道:“是吗?”

易寒决然道:“这还用的着怀疑,你可知道当日......”

宁霜打断道:“好了,我不喜欢听这些,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可不喜欢卿卿我我,愁肠欲断的纠缠,说豪爽又不合适,应该算是干脆果断吧,问道:“你饿了吗?”

易寒点头道:“快给我松绑,我们一起出去吃一顿,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宁霜笑道:“松绑是不可能的,要吃就在这里吃,顶多我留下来陪你”。

易寒好奇问道:“你将我绑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宁霜笑道:“我喜欢”,她喜欢就是最好的理由。

易寒无语了,退一步道:“好吧,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跟你说,你虐待我,我心里可是会记仇的”。

宁霜淡道:“我无所谓。”

易寒心里暗暗道,“求她还不如自己想办法”,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我记得动手的有两个人,除了你还有谁”。

宁霜轻轻道:“你还是不要问了,知道了要心疼,我可不舍得你难受”。

易寒想了想,心中已经有答案,出声道:“是不是拂樱?”

宁霜笑了笑,道:“你说她心狠不心狠啊,见都不想见你”。

易寒道:“你让她过来见我”。

宁霜笑道:“你要自讨苦吃吗?”

易寒没有犹豫点头道:“无所谓。”

宁霜思索了一下,淡道:“还是算了吧,我不舍得你再受伤害”,她口口声声说不舍得让易寒受伤害,可是行为上却反过来,可没少刺激折磨易寒。

宁霜是一个不受控制的女子,易寒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有时候总觉得自己跟她说的话,全是废话。

宁霜淡道:“你稍等一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说着离开密室。

宁霜离开之后,易寒立即扭动身体,打算挣脱开来,只可惜锁住他双手双脚的是铁链,若是绳子他早就挣脱开来,为了困住他,宁霜可真冷酷,连铁链都用上了。

折腾了好一会儿,累的满头大汗,却一点成效都没有,朝密室门口望去,却看见宁霜微笑的静静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来了多久,看了多久,见易寒发现了她,慢慢的走了过来,笑道:“不嫌累人吗?留点力气吃饭吧”。

易寒应道:“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了”。

宁霜没有回应,添了一口饭凑到易寒的嘴边,轻声道:“来,张开嘴”。

易寒看着这个又温柔又冷酷的女子,也不做无谓的抗争,睁开嘴吃起饭来。

被她捆绑起来,却又亲手来喂自己吃饭,真是一件令人感觉怪异的事情。

一会之后,一碗饭吃完了,宁霜问道:“还要吗?”

易寒道:“够了。”

宁霜却道:“多吃一些,才有力气逃跑”。

易寒不悦道:“那你还不如放了我”。

宁霜笑道:“你能逃跑是你的本事,放你了我又不愿意”,说着突然将脸凑到易寒的跟前,檀唇亲吻他的嘴角,卷起他嘴边的饭粒。

易寒被她挑逗的又心痒痒的,可是他身体受制,主动权完全掌握在宁霜的手上,要不要可不是他说的算,讪笑道:“来,再亲一个”。

宁霜没有说话,端着碗转身离开。

密室里又只剩下易寒一个人,让他感觉有些枯燥沉闷。

小院里,拂樱一身白衣,近树而立,白衣微微荡动,她一动不动静静的瞭望远处,她的衣衫白的如雪一般,尘世的风霜,岁月的流逝仿佛根本不曾沾染她丝毫,她的身姿清冷仿佛似乎寂寞的仙子。

夕阳的红光印在她那张白皙的有些苍白的脸,让这张绝美而冰冷的脸容多了一丝暖色,拂樱微微望着美丽的夕阳,明亮的眼眸,映着是什么样的景色。

宁霜轻轻的朝拂樱走进,在一丈距离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出声道:“拂樱,谢谢你”。

拂樱没有回答,这个白衣若仙的女子突然动了,飞身跃起,在艳丽的夕阳下,这一抹格外显眼的白,如降落凡尘的仙子,落地,腰间长剑出手,凌狂而舞,似一曲动人的舞蹈,可是美丽背后却是招招致人死地的招式,似乎在告诉别人,她只能远观不能近触。

剑光冷芒闪闪,留下一道道残影,就似匆匆岁月流逝,浮现眼前却又悠悠过去,是谁伤了她的心,让她一人独舞,是谁让她动心,让她如此痴狂。

风停影静,一切都回归原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拂樱收剑入鞘,转身应道:“不必谢”。

宁霜笑道:“拂樱,你的心不平静”。

拂樱脸露思索,突然却转身离开,宁霜朗声笑道:“他说想要见你,你去不去见他”。

白色倩影直到走远消失不见,依然没有回答。

宁霜轻轻笑道:“怕是这世上只有他肯让你低下骄傲的头颅”,在她生死未卜的那段日子里,是拂樱一直在她的身边,自己最应该感谢的应该是拂樱,但是她的心里又清楚,拂樱答应了易寒,所以她就必须要做到,自言自语道:“真是一个可爱的人儿”,估计只要宁霜会用可爱的人儿来形容冷漠的拂樱。

易寒一个人在密室里,宁霜去了很久却没有回来,让他情绪有些烦躁,居然敢把自己一个人撇在这里,等自己恢复自由之后看不好好收拾她。

这时候,密室的门又被打开,脚步声轻轻传来,易寒不悦道:“宁霜,你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不要这样折腾我好吗?”

宁霜没有回答,朝易寒走了近,一袭白裙出现在他的眼前,易寒朝来人脸容望去,在看见的一瞬间表情却是呆了,冷艳的脸容,高傲冷漠的眼神,如冰山上的一朵雪莲,清冷妩媚。

易寒脱口喊道:“樱儿!”

拂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她冷漠的眼神看得易寒有些心凉,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此刻冰封的气氛,他忍不住避开拂樱的目光,沉默不语。

拂樱凝视了易寒一会之后,转身离开,易寒心头讶异,就这么走了,喊道:“樱儿!”

拂樱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疾步离开密室。

易寒心头一阵黯然伤感,刚才的冷冷的拂樱却让他感觉娇弱凄婉,她依然雀跃欢喜的投入自己的怀抱,却不是只是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就离开。

他不禁想起年幼时的拂樱,她那楚楚可怜又娇小可欺的可爱模样,她趴在自己的身上听自己讲故事慢慢的睡着了,拂樱老了,她童真的模样还宛似昨日。

这时密室的门又被轻轻打开,易寒惊喜喊道:“樱儿!”

宁霜的声音传来,“我可不是你的樱儿,我是霜儿”。

宁霜喜笑嫣然的走到易寒的身边,问道:“怎么?大情圣心情不好?”

易寒问道:“拂樱心里是不是很恨我?”

宁霜一脸好奇道:“怎么会呢?她爱你都到骨肉里面去了”。

易寒苦涩道:“宁霜,你别调侃我了”。

宁霜轻轻道:“我没调侃你,她都是装出来的。”

易寒好奇的看着她,只听宁霜轻轻道:“这世上除了我,其她的女子都是假惺惺!”

易寒道:“你不觉得这话是讽刺吗?”

宁霜嘻嘻一笑,却突然朝易寒的胸口咬去,两排洁白的牙齿毫不留情的印入易寒的肌肉中,痛的易寒哇哇叫,喊道:“你干什么,快松开”。

宁霜发泄了一下之后,松开口,嫣然笑道:“你看,我恨的要咬你的肉,就咬下去,够真的吧”。

易寒低头朝自己的胸口看去,只见被宁霜咬的留下一对鲜艳的牙印,突然他发现了什么东西,朗声问道:“你在我身上刻了些什么?”

宁霜好奇道:“你忘记了,这是我送给李玄观的礼物啊,对了,你倒提醒我了”,说着露出邪恶的微笑朝易寒的腹下的敏感部位看去。

易寒立即道:“我投降了,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宁霜惊喜道:“真的吗?”

易寒果然的点了点头:“真的”。

宁霜期待问道:“那让我在你身上为所欲为好吗?”

易寒顿时无语,过了一会之后,说道:“你若心里有气,请你尽快报复,来个痛快,不要这样来折磨我”。

宁霜柔声道:“寒郎,你说什么呀?我疼你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伤害你呢?”

易寒决然道:“那现在就把我放了,就是对我最好的疼爱”。

宁霜佯装胆怯道:“我把你放你,你要报复,欺负我怎么办?”

易寒决然道:“我绝对不会报复,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欺负你呢?”

宁霜摇头道:“我不相信!”

易寒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报复欺负你!”

宁霜轻轻笑道:“你发誓就跟放屁一样”。

易寒气急败坏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宁霜轻声道:“没有想怎么样啊,就想把你关在这里”。

易寒已经被她折磨的神经失常了,有怒发不得,有话说不得,有理辩不的。、

“你把我杀了算了,省的这样折磨我”。

宁霜霸道道:“我不准你自尽!”突然用一块白布塞住易寒的嘴巴。

易寒被她折磨的都快掉出眼泪了,天啊!我到底是作了什么孽,遇到这个女子。

宁霜弯下腰来,依靠在他身边,柔声道:“今晚,我在这里陪你过夜,你不会感觉孤独”。

易寒听了这话,已经不知道是喜还是悲,是甜还是苦。

易寒失踪了一天,易府并没有太过注意,这会府里面的人个个都忙得焦头烂额,他们认为易寒大概也在忙碌着什么事情吧,决然不会想到易寒被人掳走囚禁起来。

夜渐渐暗了下来,小乔发现距离府门口十几丈的地方,一棵树的旁边,一处阴暗隐蔽的角落缩着一个身影,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一块破布呢,这个地方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细心的小乔却注意到了。

早上她上街的时候就看见了,走近一看,是个全身邋遢,蓬头垢面的乞丐,低着头埋在他那身邋遢污秽的衣衫下面,一动也不动,小乔心肠软,连续问了好几句话,那个乞丐却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小乔以为他死了,大胆的靠近想要探查一下的时候,那乞丐却突然动了,转过身去,将头埋向墙壁,背对着她,却把小乔吓了一大跳。

小乔壮了壮胆子,问道:“你饿了吗?要吃些东西吗?”

那乞丐却应也不应,小乔自讨无趣,只得匆匆上街去。

小乔这会看见他还在那里,心中惊讶,他一整天都待在那里吗?那也就是说他一整天没吃一口水一口饭,虽然感觉这个乞丐有些奇怪,不过她还是大胆的拿了些水和饭菜走了过去,放在那乞丐的面前,说道:“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吃点东西吧,我家少爷过两天就要成亲,你还是走远一点,免得被人打了”。

乞丐不应也不动,像个死人一样。

“喂!”小乔朗声喊了一声,那乞丐依然没有理会,心想该不会是饿死了吧,大胆的捡了根树枝轻轻的去揭那遮掩在乞丐脸上的乱发。

那乞丐突然警戒的动了一下,这时小乔刚好看见乞丐的半边脸,那布满伤痕的脸十分的狰狞恐怖,吓的小乔扔下树枝就往府里面跑了回去。

那乞丐看着小乔仓惶逃跑的身影,脸上露出了冷笑,这冷笑却是那么的凄凉悲酸。

第二百三十三节 冥冥中自有注定

易府里面个个忙的焦头烂额的,戚儿也是这边帮衬,那边帮衬,她年纪小,无法独立完成,便帮着貂蝉挂起灯笼来,易寒要成亲,易府要装扮出一副喜庆的景象,非但灯笼要换新的,这地上也要铺上红地毯,还有这礼堂也要来布置一下。

貂蝉站在梯子喊道:“戚儿,把灯笼拿过来”。

“嗯”戚儿提着灯笼走到梯子下面,高高举起,戚儿人矮,貂蝉却接不到,貂蝉道:“戚儿再拿高一点”。

戚儿踮起脚尖,努力高举双手,还是差了一点点,貂蝉弯下腰伸长手说道:“再高一点点”。

“嗯”,努力让灯笼举得更高一点,灯笼虽然不重,但是这个姿势却让她很费力,脸涨的红红的,额头渗出汗水,却还是够不着。

突然手上一轻,灯笼被提了上去,上面的貂蝉笑道:“好了,接到了”。

戚儿转过身去,身后一袭长裙,抬起望去,见乔梦真微笑的看着自己,惊喜道:“乔小姐!”

乔梦真笑了笑,柔声问道:“戚儿,累了吗?”说着透出手帕轻轻擦拭戚儿额头上的汗水,乔梦真的举动,让戚儿红扑扑的脸蛋露出激动的神色。

貂蝉回望道:“乔小姐你来了,你小心,别弄脏了你”。

乔梦真问道:“貂蝉,这灯笼挂好了没有?”

貂蝉应道:“还有一盏”。

乔梦真道:“我来帮忙吧”。

貂蝉忙道:“不必了,乔小姐,这些事情还是让我们下人来做吧”。

乔梦真笑道:“没有关系,弄好了,我想向你借用一下戚儿”。

貂蝉忙道:“你们去吧,这边我一个人就够了”。

乔梦真道:“我不着急。”说着主动帮貂蝉拿过来灯笼。

戚儿要帮忙,乔梦真道:“戚儿,你先歇着吧,你看,小脸都红了”。

戚儿轻轻道:“乔小姐”,只感觉幸福来得这么快,乔小姐又变得温柔,变得亲切起来了。

貂蝉生怕乔梦真耽搁太久了,挂上灯笼之后说道:“乔小姐,好了。”

乔梦真道:“那我带戚儿先走了”,说着牵着戚儿的小手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戚儿手被乔梦真牵着,心里欢喜的不得了,一路上仰望着乔梦真,却也不说话。

乔梦真看路,却也没有留心戚儿在看着自己,倒是不时巡视起府内热闹喜庆的景象,没有想到她与玄观会以为这种关系重新变成一家人,以前是婶侄,现在却成了姐妹,她将自己当做易家的一份子,易寒的喜事就是她的喜事,心情跟易夫人是一样的开心,却不存在有什么妒忌心酸。

戚儿再次走进乔梦真的屋内,这里她有一段时间没有过来了,一进屋就兴奋的巡视起来,屋子还是如初简洁,没有什么变化,突然发现乔小姐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忙问道:“乔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乔梦真笑道:“没有吩咐,好久没看见你,想见见你,和你说会话”。

戚儿欢喜道:“好好好,乔小姐以后想找戚儿聊天,戚儿准会到”。

乔梦真打量着戚儿身上的衣衫,笑道:“这知道府里面为何这般热闹吗?”

戚儿点头道:“我知道,少爷要成亲了,府里面要办喜事”。

乔梦真笑道:“你看这府里面的东西都要重新更换成新的,你这又久又破的衣衫是不是也得换一套新的”。

戚儿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衫,非但又久又破,刚才帮忙的时候还弄脏了,脸微微一红,觉得不好意思,弱弱应道:“我没钱买新衣衫,少爷成亲那天我就躲起来,不丢少爷的脸”。

乔梦真嫣然一笑,真是个可爱懂事的小女孩,柔声道:“我这里有好多新衣衫,不用去买,我送给你穿”。

戚儿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不能随便拿乔小姐的东西”。

乔梦真笑道:“没有关系,你不接受我可要生气了。”

戚儿犹豫了一下,心想,虽然不能随便接受乔小姐的东西,可是更不能惹乔小姐生气,于是点了点头道:“谢谢乔小姐”。

乔梦真温柔的抚摸戚儿的头,如易寒所说,只要放下,心就宽阔无障了,牵着戚儿的手走到了一整排的衣柜之前,乔梦真的屋子里没有太多其他的东西,就是这衣衫多,这些衣衫都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的,衣衫多了,这衣柜也就多了。

乔梦真打开其中一个衣柜,笑道:“这里面的衣衫只要你看着喜欢,随便挑”,原本这里面的衣衫,乔梦真不准任何人触碰,这会心敞开了,也就慷慨大方了,戚儿没有衣衫穿,这些衣衫留着也是没有用途,何不让戚儿穿上,一者让她开心,其次这衣衫也有了用处,倘若她的女儿还活着,她也希望别人能这么疼爱她,却不是受尽委屈,受尽欺凌。

戚儿睁大着眼睛,看着衣柜里五颜六色,款式多样的衣衫,惊喜道:“乔小姐,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吗?”

乔梦真微笑点头,说道:“挑一件喜欢的试一试”。

戚儿相中了一件葱绿色的长裙,她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只感觉乔小姐和姐姐们穿起裙子来很美丽优雅,戚儿虽然年幼,当毕竟是女子,女子天性.爱美,裙柔似水便专门为女子而生的,心里虽然期盼,可是却自觉不敢动手。

乔梦真一眼就瞧见戚儿喜欢那件葱绿色的裙子,笑道:“你看这件葱绿色的裙子可喜欢”。

戚儿点了点头,乔梦真将那葱绿色的裙子娶了下来,笑道:“那我们来试一试穿起来,漂亮不漂亮,这裙子还从来没有人穿过”。

戚儿心中一讶,“还从来没有人穿过”,看着这满柜子的衣裙,那乔小姐到底做这么多的衣衫干什么?她也不拿出去买,难道只是喜欢做衣衫吗?

乔梦真笑道:“来,我帮你把这件又久又破的衣衫给褪下,换上这新裙子”,心中却有点起来戚儿穿上新裙子的样子了,突然听戚儿问道:“乔小姐,你做那么多衣衫干什么?”

乔梦真一呆,一动不动的,戚儿心中一悸,该不会我又说出什么话,让乔小姐生气了吧,忙道:“乔小姐,我随便说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乔梦真笑道:“做给似你这样漂亮的小姑娘穿的啊,来我们来试一试,我迫不及待想看你穿上之后的样子”。

戚儿心中感激,轻轻道:“乔小姐,你真好!”突然发现乔小姐在给自己解扣子,忙道:“乔小姐,我自己来,不必劳烦你”。

乔梦真笑道:“没有关系”。

没几下就褪下了戚儿那套破旧的外衫裤,看着身上那套洁白干净的小衫小裤,想到什么,突然抿嘴偷笑了起来。

戚儿以为乔梦真在取笑自己,红着脸道:“乔小姐,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

乔梦真笑道:“没有,今天我们来换套内衣穿”。

戚儿不明白,乔梦真挑选了一件细小的肚兜,一般穷苦人家可没有这种奢侈品,富贵人家的小女孩才穿戴起肚兜,这肚兜做工精巧,更讲究一个寓意,所以一件小女孩穿的肚兜,价格可远远超过一套普通的衣衫。

只听乔梦真轻声道:“来,把身上的内衣也脱了吧”。

戚儿点了点头,乔小姐说什么,她便做什么,待乔梦真把她身上的小衣褪下,赤裸瘦弱的上半身,戚儿却害羞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身子。

看着戚儿的模样,乔梦真忍不住嗤笑起来,说道:“戚儿,你真是个端庄的姑娘,我也是女子,不必计较”。

戚儿不好意思道:“乔小姐,我不是......我是有些不习惯”。

乔梦真笑道:“是不是以前从来没有人给你更衣过”。

戚儿点头道:“自从我懂事之后就都是自己穿衣衫,爷爷年老了,身体虚弱,手脚不太灵活,也还是我帮忙哩”。

乔梦真深深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你真懂事体贴,那个人家有你这样的孩子,是天大的福气”,说着温柔的拉着戚儿的手,感觉到乔梦真的温柔和蔼,戚儿也变得自然,双手轻轻垂了下来,心中顿生一个不敢说出口的期盼,她从小就没有感受到父爱母爱,乔梦真的温柔慈爱,让她由衷的生出这种渴望。

入神思索的戚儿突然又听见乔小姐发出一声清脆的嗤笑,然后扑哧大笑起来,捂住嘴,笑的花枝乱颤。

戚儿有点不解,呆呆的看着乔梦真,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之后,乔梦真才止住笑意,半笑道:“真是一个动人的小姑娘,再过几年可不得了”,说着拿着一面铜镜在戚儿的面前,“戚儿,你瞧瞧”。

戚儿看着镜子里穿着肚兜的自己,却不知道乔小姐为何发笑,乔梦真看戚儿一脸不解,笑道:“你年纪还小,自然不懂的”,一语之后淡淡道:“好了,我们干脆把裤子也换上吧”。

戚儿问道:“乔小姐,我是不是穿起来很难看?”

乔梦真笑道:“谁说的,是穿起来美丽动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用这个短语来形容年纪尚幼的戚儿,只感觉这四个字却是最合适不过了,刚要褪下戚儿的小裤,戚儿不知觉双手捂紧裤腰,这是羞涩的自然反应,乔梦真轻声道:“不必害羞。”

戚儿“嗯”的一声,轻轻的松开手,乔梦真褪下戚儿裤子之后,从衣柜里挑了一条崭新的小裤,刚要给戚儿换上,突然瞥到戚儿左臀儿处有一块鲜红的梅花印记,心头一悸,表情一惊,忙弯腰来近距离打量着戚儿左臀上的胎记,鲜红的梅花记号印入心头,立即勾起她久远的记忆,在生下女儿之后,她便用簪子狠心在孩子的臀儿上刺了一个梅花印记,孩子疼的哇哇哭泣起来,乔梦真却狠下心没有停下来,她知道爷爷一定会将孩子从她身边带走,所以她必须留下痕迹,日后方便找回孩子。

乔梦真手指轻轻的抚摸戚儿左臀上的梅花印记,同样的位置,鲜红的颜色,她已经可以确定,戚儿就是自己的孩子,心中激动惊喜,泪水无声的滑落却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她的心中不停的喊道:“女儿,我的女儿回来了”。

戚儿感觉乔小姐不停抚摸自己的臀儿,摸的她后面痒痒的,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轻轻喊了一句:“乔小姐”。

乔梦真大声喊道:“不要叫我乔小姐!”却发现自己喘着气,声音沙哑的说出这句话。

戚儿转过身来,惊讶的发现乔小姐泪流满面,神情激动,弱弱的问道:“乔小姐,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乔梦真想要回答,可是她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突然却紧紧的将戚儿拥抱在怀中,那种似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拥在怀中的双臂,有力而刚强,这双手臂似可以阻挡一切的风吹雨淋,这双手臂蕴含着无比浓厚的母爱。

戚儿一讶,却立即感受到乔小姐双臂的分量,她好像在那里见过这一幕,那就是别人的母亲拥抱自己的孩子,心头暖洋洋的,这股暖流向周围散布,依靠,寄托,还是什么,就似爷爷将她高高举起来时那种感觉,戚儿内心是欢喜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也流下眼泪了。

乔梦真紧紧的拥抱着戚儿,久久没有松开,一大一小,两人都没有说话,悲悯着而又狂喜着。

乔梦真空荡荡的内心立即被温暖充实着,突然她察觉到自己的手臂滴落湿热的眼泪,抬头望去,却见戚儿也是泪流满面,忙柔声道:“戚儿,不要哭,不要哭”。

戚儿道:“乔小姐,我见你伤心的哭了,想起我爷爷,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可我......”戚儿也不知道怎样形容内心的感觉。

乔梦真忙擦拭戚儿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道:“我一点都不伤心,我很高兴,高兴极了”,却破例的将戚儿当做教小的孩童抱了起来。

戚儿感觉乔小姐突然间变得对她亲密无间,见乔小姐目光柔柔的凝视着自己,脸红了起来,轻声道:“乔小姐,我裤子还没穿”。

若是往常,乔梦真一定会扑哧一笑,不过她却“哦”的一声,立即将戚儿放了下来,给她穿上裤子,待再次看见戚儿左臀处的梅花印记,这会心情却紧张忐忑不安起来,该如何跟戚儿说这件事情呢,她老认为她的父母亲将她抛弃,可自己没有抛弃她,自己是被逼着很她分别的。

戚儿见乔梦真神情恍惚,轻轻喊了一句:“乔小姐,你怎么了?”

乔梦真“哦”的回神,边帮戚儿穿上裤子边应道:“没事。”

“来,让我看看戚儿穿上这件裙子之后是不是很漂亮”。

乔梦真细心周到的为戚儿穿上那葱绿色的裙子,调整抚平裙子的表面,巡视了一圈,待看见端端正正的没有一点瑕疵才满意下来,做完这些之后,又连忙拿来镜子,让戚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放低声音柔声道:“戚儿,你看看”。

戚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如此的漂亮,只不过她是个下人穿这么漂亮的衣衫有点糟蹋了。

乔梦真问道:“戚儿,喜欢吗?高兴吗?”

戚儿点了点头:“喜欢,高兴,乔小姐,谢谢你。”只感觉乔小姐突然间对自己好的不得了,好的超乎常理,好的让她不自在了。

乔梦真突然道:“我带你过去给易夫人和老太爷瞧瞧好不好”。

戚儿猛摇头,有点胆怯道:“乔小姐,这衣衫还是留到少爷成亲那天再穿吧,戚儿只是个下人,不能说的这么的艳丽”。

乔梦真哄道:“戚儿,你相信我,没人会说闲话,易夫人和老太爷一定会很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看着乔梦真期待的目光,戚儿壮了胆子,点了点头。

乔梦真温柔的看着戚儿,手指轻轻擦拭戚儿脸上的泪痕,“在此之前,可不能让易夫人和老太爷知道你哭过。”

第二百三十四节 血溶于水

乔梦真牵着戚儿去见易夫人和易老元帅,不时低头看着戚儿,只感觉一切都似在做梦一样,女儿一直在身边,她却完全不知道,而且好几次还让她很是伤心,想起戚儿因为弄脏了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衫而大发雷霆,只感觉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只能说造化弄人,上天可怜她,所以将戚儿送到她的身边吗?

冥冥中的一切好像都在预示戚儿就是自己的女儿,可自己沉浸于悲伤思念,顽固执着,以至差点就知道这个真相,倘若不是易寒打开自己的心锁,让自己勇敢去面对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的身份,或许永远不知道,或许自己一辈子只能思念。

乔梦真的内心兴奋着并狂喜着,易寒若是知道戚儿就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高兴的疯起来,想到这里手上不知觉的用力紧紧握住戚儿的小手,生怕她再次离开自己。

角色颠倒过来,这一次,戚儿并没有去瞧望乔梦真,一想到要去见易夫人和老太爷,她心里就有点紧张,她有自知之明,她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这让她感觉不太合适,就是平时她处于一个不容于被人关注的位置,突然间站在最显眼的地方为人所瞩目,这种心情是惶恐不安的,突然感觉乔小姐用力的捉住她的手,力道大的她感觉有些疼痛,抬头朝乔小姐望去,只见乔小姐目光深远似在想着什么,她露出微笑,让人感觉她心情不错。

乔梦真眼神充满期待,似想到了什么激动人心的时刻,手上再次用力,戚儿忍不住轻轻疼叫一声,乔梦真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把她小手捉的都发红了,忙蹲了下来,轻柔的揉着戚儿发红的手,嘴边柔声道:“不疼,不疼”,说着捉着戚儿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慈爱之情展露无掩。

戚儿还是刚刚的感觉,乔小姐突然间变得对自己好的离谱,这反而让她变得不太自然,无功不受禄,她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值得乔小姐如此待她。

乔梦真看着戚儿目光有异,心想她小小年纪却比同龄的孩子多了几分心思,似她一般大小的孩子,都是无拘无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不会考虑别人,戚儿如此性格,却是因为她从小就过的艰苦,俗话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孩子才会比同龄人要懂事许多,看着戚儿,目光忍不住又露出慈爱的光芒,乔梦真多想将戚儿抱在怀中,告诉她,自己就是她的亲身母亲,可以让戚儿撒娇,纵容戚儿犯错......

突然小乔看见戚儿穿了一件崭新漂亮的葱绿长裙与乔梦真在一起,好奇的走了过去,笑道:“戚儿你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

戚儿脸蛋微微一红,感觉不好意思,小乔微微笑道:“害羞什么,女儿家就应该打扮的漂亮一点,想不到戚儿也是天生丽质,将来一定是大美人”。

逗了戚儿两句之后,戚儿对着乔梦真道:“乔小姐,你和戚儿这是要出府去吗?”心想:“看来乔小姐接受戚儿了,或者因为戚儿变得开朗了,不再似以前整天闷闷不乐,而对于戚儿来说也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她知道戚儿很喜欢跟乔小姐在一起,两人虽不是母女,看起来更像母女”。

乔梦真笑道:“不出府,带戚儿去见易夫人。”

小乔道:“夫人不在屋里,她正在亲自摆弄礼堂呢?我带你们过去”,虽然不知道乔小姐为什么要带戚儿去见夫人,不过她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来到易寒准备成亲的礼堂,冯淑贤和大乔、西施正在忙碌着,冯淑贤坐在右边的位置上,问道:“大乔,到时候我是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她是知道礼数,可毕竟是第一次娶儿媳妇,有些兴奋过度了。

小乔走了进去,说道:“夫人,乔小姐过来了”。

冯淑贤心中一讶,梦真该不会心里难受吧,见乔梦真走了进来,望去,却见她一脸欢喜,丝毫没有半点心酸难受的痕迹,心里微微感到宽慰,笑道:“梦真,你怎么来了”。

乔梦真笑道:”夫人,我带戚儿来看你”,说着拉着戚儿走到前面来,“戚儿,见过易夫人”。

冯淑贤心中讶异,又不是第一次见面,怎么表现的好像特别正式,朝戚儿看起,却见戚儿穿了一件葱绿色的裙子,心中恍悟,原来是穿了新衣裳,想让我看看。

戚儿施礼道:“夫人好”。

冯淑贤微笑道:“戚儿,你穿上裙子的样子很好看,这裙子那里来了”,冯淑贤是明知故问,她知道这裙子一定是梦真送给戚儿的,梦真从来不准别人碰她那些亲手缝制的衣衫,现在肯让戚儿穿上,心里一定很疼爱戚儿。

乔梦真突然道:“易夫人,我有话跟你说”,说着走近冯淑贤,却是悄悄话,在冯淑贤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冯淑贤听完,震惊无比,凝视着戚儿,目光不敢置信,有些激动的就要朝戚儿走了过去,这戚儿可是自己的亲孙女,她有这么可爱懂事的孙女,真想立即就将她抱起来。

乔梦真却将冯淑贤拉住,低声道:“夫人,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别吓着她”。

冯淑贤控制住自己内心激动的心情,目光还是忍不住的朝戚儿看了看,朗声道:“你们先出去”。

众女退了下去,戚儿也跟着离开,冯淑贤忙柔声道:“戚儿,你留下来”。

戚儿不解的停了下来,只见易夫人轻轻朝她招手道:“戚儿,过来我的身边”。

戚儿走了过去,只见易夫人凝视着自己,挂着微笑的脸皱纹变得非常的明显。

戚儿轻声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冯淑贤微笑道:“没有吩咐,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拉着戚儿的手,情不自禁的抚摸戚儿的脸蛋。

冯淑贤的举动让戚儿感觉怪异,怎么易夫人突然间也变得对自己亲密无间。

冯淑贤仔细打量戚儿的容貌,看着她的眼睛,这会却感觉越看越像,问道:“戚儿,你几岁了”。

戚儿应道:“夫人,我七岁了,你忘记了吗?”

冯淑贤问道:“戚儿,你可知道自己的生日”。

戚儿应道:“夫人,戚儿是个弃儿,被爷爷捡回家的,爷爷说捡到我那天就是我的再生之日,所以说了一个月日。”

冯淑贤心中暗忖道:“时间还真差不多”,突然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什么呢?梦真都确信无疑,自己怎么还有这种念头,看着穿的漂漂亮亮的戚儿却越看越欢喜,真是老天有眼,让我易家的骨肉又回到身边来。

冯淑贤仔细问了戚儿这些年的事情,她住在哪里啊,小时候过的怎么样啊......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几乎将戚儿的底细都刨个清楚。

戚儿一一据实说来,听的乔梦真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只感觉戚儿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儿。

期间,冯淑贤让小乔去见易天涯请了过来,小乔回禀道:“老太爷在招待客人,暂时无法抽身”。

冯淑贤站了起来说道:“梦真,你先去戚儿说回话,我立即过去请他老过来”,说着匆匆的走了出去,走出门口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戚儿一眼。

冯淑贤走后,戚儿轻声问道:“乔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总感觉有大事发生,要拿自己如何。

乔梦真微微摇了摇头,“没事”,却问道:“戚儿,假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戚儿好奇道:“乔小姐你对我这么好,戚儿从来不觉得你会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乔梦真道:“倘若我真的做了让人很伤心很绝望的事情,你会不会原谅我”。

戚儿闻言,怯怯道:“乔小姐,你是不是要赶我走”。

乔梦真忙道:“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赶你走”,说着紧紧将戚儿拥抱在怀中,“永远都不会赶你走!”

戚儿道:“无论乔小姐做了什么事情,戚儿都不会生乔小姐的气,我从来就没生过乔小姐的气”,说着红着脸轻轻道:“乔小姐,很早的时候我就很喜欢你,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

戚儿的话让乔梦真忐忑不安的内心宽慰了许多,她内心对戚儿有深深的愧疚,想将所有的好来给戚儿,弥补自己内心的愧疚。

易天涯与林太保等人正聊的欢快,突然冯淑贤走了进来,那些宾客熟的直呼淑贤其名,不甚相熟的也尊敬的称呼一句易夫人。

易天涯讶道:“淑贤,你怎么过来了”。

冯淑贤施了一礼,“诸位大人,打扰了”。

诸人微笑道:“客气了”。

冯淑贤对着易天涯道:“公公,我有话跟你说”。

两人走到近处,易天涯问道:“有什么急事?非得亲自过来找我。”

冯淑贤笑道:“大事,天大的事”。

易天涯露出讶异的表情,只听冯淑贤道:“梦真的女儿找到了”。

“什么!”易天涯一脸震惊,旋即狂喜道:“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易天涯走了出来朗声道:“诸位,我有急事走开一会,你们慢聊啊”,说着与冯淑贤匆匆离开。

路上,易天涯问道:“孩子是怎么找到的”。

冯淑贤笑道:“说起来公公也许不敢相信,戚儿就是梦真的女儿”。

易天涯惊讶道:“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戚儿无家可归被收留在府内吗?怎么就成了梦真的女儿”。

冯淑贤感慨道:“冥冥中自有注定啊,戚儿是易家的骨肉,老天爷可怜我们就将她送到这里来,想起这孩子悲惨的身世,我就心酸”,说着突然眼眶红润,忍不住要落泪。

冯淑贤本来就慈悲心善,这知道戚儿是自己的亲孙女,自然多了几分怜爱和亲近。

易天涯不悦道:“这是大好事,哭什么?”说着脑海里回忆起戚儿来,突然哈哈大笑:“果真是我易家的种,聪明伶俐,我就知道这孩子不简单!”

乔梦真与戚儿正在聊天,这时易天涯匆匆闯了进来,两人望去,只见易天涯的眼神跟狼一样的贪婪,直直的望着戚儿看,看的戚儿都有点发麻,避开他的目光,乔梦真心中莞尔,轻轻捉住戚儿,安抚她,目光与易天涯交汇,微微点了点头。

易天涯冲了过去,突然就将戚儿抱了起来,哈哈大笑起来,易天涯这个人最护短,这会戚儿是他的亲曾孙女,可就相当于他的宝贝。

戚儿吓了一跳,说道:“老太爷”,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这会冯淑贤才气喘吁吁的随后走了进来,看着公公抱着戚儿高兴的模样,内心激动着也宽慰着。

易天涯突然发现戚儿有些不自然,轻轻问道:“弄疼你了”,那模样那表情就似一个哄骗小孩子的老狐狸,给人装模作样的感觉。

戚儿反而感觉温和的老太爷不像老太爷,老太爷应该是一脸威严,沉着脸不假于色的。

易天涯突然蹲了下来,指着自己的肩膀说道:“来,坐上来,我托着你”,行为已经有点为老不尊了,易寒小的时候,易天涯就经常这么干。

戚儿表情,愣愣不知所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梦真微笑道:“老元帅,你吓到戚儿了”。

易天涯不悦道:“我看起来很吓人吗?”说着对戚儿问道:“我看起来很凶很吓人吗?”

冯淑贤低声对着易天涯道:“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易天涯朗声道:“为什么不说,怕什么?”说着干脆利落的对着戚儿道:“戚儿,我是你的曾爷爷”。

戚儿闻言一头雾水,怎么老太爷突然间就变成自己的曾爷爷了。

易天涯见戚儿愣愣发呆,反应不过来,指着冯淑贤道:“这是你的亲奶奶!”

站在戚儿身后的乔梦真拽住自己的衣袖,有些紧张的看着戚儿的反应,刚好戚儿一脸疑惑的回头看着她,乔梦真露出微笑的点了点头。

戚儿脑袋还是转不过来,有些搞不明白,看着易夫人,见她目光慈爱期待着。

易天涯有些无奈,着急的指着乔梦真朗声道:“这是你的亲身母亲!”

这句话明显比前两句话让戚儿震撼,而且这句话表达的涵义明显清晰了许多,亲生母亲只有一个,戚儿转过身凝视着乔梦真,有惊讶,有疑惑,有不敢置信,有期待,她看见乔小姐脸上挂着微笑,泪水却无声的滑过她的双颊,突然乔小姐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泣道:“戚儿,我就是你的亲身母亲,在你出世之后,我在你左臀刻下了梅花的印记,刚才看见这梅花印记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乔小姐的怀抱温柔而有力,就似......就似她期待已久母亲的味道,爷爷曾说过她左臀的记号也许跟自己的身世有关,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乔小姐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其实她早就将心里母亲的位置留给了乔小姐,这是她内心的秘密,从来不敢告诉别人。

乔小姐真的是自己的母亲,梦想跟期待一下子成真了,戚儿激动欢喜的忍不住流出眼泪。

乔梦真看见戚儿落泪,悲悯道:“对不起,对不起”。

戚儿却不想看到乔小姐伤心落泪,她脸颊挂着泪痕却露出微笑道:“乔小姐,你不要伤心”。说着小手轻轻擦拭乔梦真脸上的泪水。

感觉到戚儿的关切,乔梦真忍住泪水,破涕为笑,“好,我不伤心,我应该高兴才是”。

戚儿弱弱道:“乔小姐,你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乔梦真点了点头道:“我是你的亲生母亲,这些年我无日无夜的惦记思念你,我每日为你缝制衣裳,就是希望有一天这些衣裳能穿在你的身上”,看着戚儿身上那葱绿色的裙子,“终于这一天美梦成真,戚儿,我没有抛弃你!”

戚儿点了点头,“乔小姐你人这么好,又这么温柔,戚儿相信你”,虽然乔小姐是自己的母亲,她还是生疏的无法表现的太过亲近。

乔梦真道:“戚儿,你可以不要叫我乔小姐吗?”

戚儿红着脸,点了点头的凝视的乔梦真,这张温柔,慈爱,沾满泪痕美丽的脸,她的内心充满骄傲,她的内心盈.满幸福,嘴巴张开了几次,又闭了起来,终于鼓起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个她听了无数次,生平却第一次喊出口的两个字:“娘亲!”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生疏突兀的,又是那么的熟悉。

乔梦真有点不敢相信戚儿这么快就接受自己,她那里知道戚儿内心早就对她酝酿有了深厚的感情,打破这层关系,只是捅破一层纸那么的简单。

乔梦真问道:“戚儿,你恨不恨我。”

戚儿道:“从来不恨,戚儿一直相信自己的母亲一定是善良美丽温柔的”。

乔梦真激动道:“你真是我的好女儿”。

冯淑贤有些迫不及待了,说道:“戚儿,我是你的祖奶奶!”

戚儿疑惑的看了看乔梦真,又看了看冯淑贤,不明白易夫人怎么就是自己的祖奶奶了,却说了一句话:“娘亲,爹爹呢?”

易天涯恍悟,对了,把这混小子给忘记了,朗声道:“小乔,立即把少爷给我找回来”。

少爷?易夫人?祖奶奶?那少爷不就是自己的爹爹了,乔小姐是娘亲,少爷是爹爹,这会戚儿都糊涂起来了。

问道:“娘亲,少爷是.......”

乔梦真笑道:“少爷就是你的爹爹,你见过他,可是他也还不知道你的身世,一会你们就见面了”。

三人围着戚儿转,谈话的内容也是混乱,戚儿还有些生分,除了跟乔梦真自然一些,对于易天涯和冯淑贤却难以表现出自然的亲近,不过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血溶于水的亲情会慢慢的表现出来。

第二百三十五节 巧合还是命运

小乔寻遍了整个院子都没有看见易寒的踪影,这才发现已经一天多没有看见少爷了,再过两天就是少爷的大喜之日,少爷这个时候还去那哪里呢?少爷该不会又跑了,念头刚起却猛摇头,不会的,这喜帖都发了,宾客也陆续到了,少爷绝对不会没有分寸这个时候跑了,他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临时去办了。

小乔找到貂蝉几人,让大乔和西施在府里打听看有没有人知道少爷的下落,自己和貂蝉出去外面寻找,小乔根本不知道易寒会去哪里,这乱找总觉得是大海捞针,不过有些人就是直性子,明知道收效甚微,却依然执意去做,出去找还有可能找到,总比留在府里面空等的好吧。

两女出了府门,貂蝉不悦道:“从小少爷就没少让人少操心过,都什么时候了,人却不见踪影”,易寒若听到这句话一定大喊冤枉,他也不想的,可是仇家太多,没有办法。

小乔道:“貂蝉别埋怨了,想一想,少爷有可能去哪里”。

貂蝉道:“我最多能想到一个地方”。

小乔期待问道:“什么地方?”

貂蝉道:“青楼”。

小乔表情怪异,说不出话来,只听貂蝉道:“你还真别说,少爷这个人荒唐疯癫,越是你不敢想,想不到的事情,他越做的出来,还记得吗?以前每次夫人让我们去找少爷,他不是在勾搭那个良家闺女,就是在青楼里面和花酒”。

小乔停不下去了,为易寒辩驳道:“那是以前,少爷年少轻狂,如今少爷功成名就,在外人眼中是顶天立地的麒麟将军,又怎么还会去干这种事情呢?”

貂蝉道:“那没办法了,我们乱找吧”。

突然小乔又看见那个乞丐缩在那阴暗的角落里,怎么他还没有离开,想起昨夜看见他布满伤痕的面孔这会还心有余悸,不过反过来想,他这般模样,别人一定很厌恶他,走到那里都注定被人驱赶辱骂,其实也很可怜,我可不能似别人那般庸俗,对他怀有偏见。

貂蝉见小乔朝那个乞丐走了过去,好奇问道:“小乔,你干什么,那个乞丐全身脏兮兮的”。

“貂蝉,你等一会,我问他几句话”,说着壮着胆子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这里要办喜事,你再不走,过两天可要被人赶了”。

那乞丐听到小乔的声音,缓慢的转过头来看着小乔,他脏乱的头发几乎将整张脸给盖住了,从缝隙中依然可辨起那数不尽的伤疤,比起昨夜让小乔能接受了许多,而且她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乔问道:“你走不动了吗?”

那乞丐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小乔一眼又缓慢的转过身去,冷冷的不予理睬,这乞丐的举动让小乔感觉到他的冷傲,乞丐也冷傲,这让小乔感觉很是好奇,又问道:“你留下这里干什么呢?你若要吃的,要穿的,我去拿来给你,你马上走好吗?”少爷马上要成亲了,这是接新娘子必经的道路,老太爷绝对不容许路上有个乞丐来招惹晦气,到时候这个乞丐必定被人轰赶,这个乞丐呆在这里至少两天了,她总感觉这个乞丐是怀着什么目的而特意留在这里。

貂蝉等得不耐烦了,小乔怎么跟个乞丐纠缠起来,朗声道:“真是晦气,让铁同将他轰走就是,我们还要去找少爷呢?”

小乔也没有办法,她都问了好多句了,这个乞丐却不问也不答,她想帮忙也帮不了,心想他从昨夜到现在应该没有喝水吧,对着貂蝉道:“貂蝉,你等我一会”,说着匆匆往府里面跑去。

貂蝉虽然不耐烦,却也没有办法,小乔就是这样,心肠好的不得了,凡事不多留个心眼,这么容易相信人,那天被人哄骗去买了都不知道。

小乔端了碗水放在乞丐的旁边,也不再问话,对着貂蝉道:“我们走吧”。

两女走远了之后,乞丐盯着那碗水,他已经嘴干舌燥,嘴唇都破裂了,犹豫了一会之后,还是转过身去,不再看着那碗水,面对别人的施舍,会犹豫的,一是心存怀疑,二是骄傲不愿接受施舍,他不应该是第一种,那就是第二种了,可是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又有什么骄傲可言呢?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很虚弱,心里呼唤道:“我快挨不住了,你让我看一眼,我就可以安心的找个地方安静的死去,他这样半死不活的,活在这世上只会是丢人现眼,早该死了一了百了,可是他舍不得,活着只为了能再看见他一样,人心是肉做的,有时候它又比世间任何东西都要坚硬不催。

两人迅速离开巷子,貂蝉道:“小乔,你还给他水喝,他饿了渴了就会离开这里,这下更不会离开了。”

小乔摇了摇头道:“他就算饿死渴死也不会离开这里。”

貂蝉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乔道:“我看了他的眼神,就有这种感觉,那是人怀着一种坚定的目标不会放弃的眼神”。

貂蝉笑道:“小乔,你什么时候也懂得察言观色了”。

小乔没有回应,目光四处搜寻,一个个的面孔从眼前滑过。

貂蝉知道这是在做无用功,这用若是就能找到少爷,那可就是奇事了,但是看小乔那么认真,也就专心的寻找起来,无迹可寻却又有迹可循,那里热闹就往那里凑就对了,少爷最喜欢凑热闹。

直到天色渐暗,小乔和貂蝉还是无功而返,奇迹并没有发生,两人只好打道回府。

这找了大半天,两女都累得筋疲力尽,貂蝉幽怨道:“我上辈子真的是欠了少爷的”,貂蝉就是这样,不过这妮子有什么事情,心里还是向着易寒的。

小乔却没有说话,少爷没有找到,如何去向老太爷交差,这不是她的责任,她却将所有的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

路经巷子的时候,小乔特意朝那个荫蔽的角落望去,心中希望看见那地方空无一人,不过她失望了,那乞丐还是一动不动的趴向墙壁,将背露向外面。

小乔特别在乞丐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貂蝉生怕小乔又善心泛滥,忙拉着小乔道:“走吧,天黑了”。

小乔点了点头,刚要离开,突然看见那碗水根本都还没有动,里面的水还在,心中惊讶,这水他没喝,那昨夜给他的饭和水他不是也没用动,估计是被其他的乞丐给白白占了便宜。

小乔心中是奇怪又不忍,奇怪他怎么不吃不喝,难道想来赖死在这里,不忍他都快两天没吃没喝了,这还不活活饿死渴死了,心中担心也没顾忌太多就朝那乞丐走近过去,貂蝉朗声喊道:“小乔,你干什么?”

小乔没有回应貂蝉,大胆的用手指碰了碰乞丐的后背,喊道:“喂!喂!喂!”

乞丐却没有反应,小乔捉住他的肩膀,将乞丐整个人翻了过来,突然乞丐整个人软了下去,一动不动的。

只见他闭上眼睛,嘴唇都干枯的破裂了,却是饿晕了过去。

小乔朗声喊道:“貂蝉,你过来,他饿死了,快了看看还有没有的救”。

貂蝉一惊,她虽然厌恶这个乞丐,可是毕竟是条人命啊,走近一看,还真是饿死过去了,只见小乔弯下腰去,掀开乞丐遮在脸上的乱发查探他的鼻息,突然看见这乞丐满脸狰狞的伤疤,吓的叫了起来,不自禁的猛后退了几步,这张脸真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小乔却是看见过了,加上这会关心他的性命,并没有感觉太吓人,感觉乞丐的鼻息还有些暖,惊喜道:“还活着!”说着站了起来看着退的远远的貂蝉,目光充满期待恳求。

貂蝉猛摇头,过了一会却无奈道:“好吧,你说怎么办?”

小乔道:“你帮我把他搬到府里去”。

貂蝉惊讶道:“他怎么可以进入府里,少爷过两天就要成亲了,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小乔道:“毕竟不能见死不救,我房间不远有间柴房,可以让他暂时安置在那里,我来照顾他,你只要帮我保密就可以了”。

貂蝉道:“小乔,你的心肠真的太好了”,说着看着那乞丐的脸,感慨道:“这人的脸怎么伤成这般模样,这还是脸吗?都破碎不堪了”。

小乔道:“我们别耽搁了”,说着让貂蝉帮忙,一人拉着乞丐的一只手臂,将乞丐的身子搭在小乔的后背上,小乔背着,貂蝉在后面托着,两人从后门趁着夜色悄悄的将这个乞丐带进府里。

到了柴房,将乞丐放下的时候,两女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还沾染的满身污秽,貂蝉道:“小乔你欠我个人情,若不是你,打死我也不这么干”。

小乔笑道:“貂蝉姐姐,你最好”。

貂蝉笑道:“这会姐姐都叫出来了,平时你不是直呼我的名字吗?好了,我先走了,我现在要去把身上的这件衣服换下,好好洗个澡,否则我全身不自在。”

走着离开,突然回头道:“不要要戚儿看见了,免得吓到了她”。

小乔点了点头,心中暗忖戚儿心肠比我还要好,她看见了都还不知道心疼。

貂蝉离开之后,小乔端来碗水,扶着那乞丐喂他喝下,看着这张破碎不堪的脸,这会倒是不害怕了,反而觉得可怜,突然察觉到什么,朝乞丐的胸口摸去,表情惊讶,是个女子,这乞丐居然是个女子,对于女子来说,容貌几乎就是她的一切。

喂了这女子一碗水之后,小乔扶着她躺下,看了她一样之后,这才离开。

先向老太爷禀报一下,晚些时候再来看她,若是有可能将这个女子带到自己的房间住下,早些时候她因为这是个男子,所以才将其安置在柴房,同是女子就不用避嫌。

易天涯可都等了半天,见小乔这才回来,不悦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乔应道:“老太爷,少爷不在府里,我和貂蝉去外面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少爷”。

易天涯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跑得无影无踪,是他要成亲还是我的成亲,搞得老子比他还要着急”。

冯淑贤淡道:“公公你也别发怒,是大好事,别搞得似坏事一样,寒儿有分寸,一定是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易天涯道:“好啦,好啦,不必去找了,他若不见,谁也没有本事找到他,他一回来,你看见了,让他立即来见我”。

小乔点头道:“是,老太爷”。

冯淑贤道:“对了,小乔,戚儿以后就不在你的屋子住下了。”

小乔一脸讶异道:“这是为什么?”

冯淑贤露出微笑,“这件事你暂时先不要张扬,戚儿就是梦真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

小乔闻言,一脸震惊,“是真的吗?”

冯淑贤笑道:“千真万确,我也感觉跟做梦似的,不过世事就是这么的巧合,多亏了你心肠好,将小乔带进府里来,否则这个孩子不知道要再多多少苦,梦真说要好好感谢你,我也要好好感谢你,你有什么愿望说出来,我来帮你实现”。

小乔应道:“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这些都是小乔的分内事,不敢言谢”。

冯淑贤道:“公公,你看,不如等寒儿大婚之后,就给小乔安排一门好人家”。

易天涯点了点头,豪气道:“只要我放出风声,就会有大量的年轻俊彦来上面提亲”。

小乔忙摆手道:“不要!不要!夫人千万不要”。

易天涯不悦道:“你这丫头。”

小乔目光恳求,“老太爷”。

冯淑贤道:“好啦,好啦,小乔等有空,我们两个坐下来慢慢聊”。

第二百三十六节 生与死

小乔刚才与貂蝉在背那个女子回府的时候,累的汗流浃背,这会才发现自己身上散发着汗酸味,连忙洗了个澡换上新的衣衫,神清气爽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突然想到那个邋遢不堪的女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那女子因为饥饿过度,这会想沐浴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却可以准备热水为她擦拭身子。

小乔与那女子说起来都不认识,可是她就是肯细心的照顾她,这样好的女子实在是太少见了。

准备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衫,又烧了一盆热水端到柴房,那女子喝了水之后还是晕迷不行,不过气色明显有了好转,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但是绝对不能几天不喝水,小乔探查了她的气息,发现气息平稳,微微放下心来,心想,等她醒来,再给她弄点粥水补充身体所需营养。

小乔蹲了下来,脱掉这个女子身上那套邋遢脏臭的衣衫,随着衣衫的褪下,慢慢的小乔发现这女子身上有越来越多的伤疤,她的后背,她的双腿,她的双臂都有着数不尽伤疤,这些伤疤或因为伤了厉害留下了很深的伤痕,或浅浅的如网一样纵横交划着,小乔越看越心惊,这个女子应该受到怎样深的伤害她,她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只感觉她十分的可怜。

小乔拧干毛巾给女子擦拭着身体,每当毛巾滑过哪些伤疤的时候,她就似乎能看见尖锐的东西割裂她的血肉的景象,心悸着却又忍不住想要落泪,仅仅因为看见她的伤疤就如此,若是亲眼看见她遭受哪些苦痛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她没有亲人吗?她没有朋友吗?为何任她一个人流落受苦,本身她这个样子就让人看了很辛酸了。或许她的亲人,她的朋友不愿意再接受她这个丑陋的像怪物一样的人,又或者她不跟让人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回想起她骄傲的眼神,小乔觉得很有可能,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变成这个样子,所以她宁愿一个人孤独四处流浪着。

生怕这女子身体虚弱而着凉了,擦拭干净她的身子之后,小乔迅速用早就准备好的衣衫给她穿上,看着柴房的环境,觉得这又乱又脏,环境恶劣的柴房怎么适合病人居住呢,刚好戚儿不跟自己住了,空置出来一张床刚好用上。

小乔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女子搬到自己的屋子里,小乔将自己的床让给了这个女子,让她身子平着躺下,刚给她盖上被子,突然这女子却醒了过来,没有感情的看着她。

小乔忙道:“你醒了,你放心,这是我的屋子,我见你昏迷不省人事,所有就将你背了回来”。

女子没有说感谢的话,甚至她一句话也没有开口,眼睛平静的垂闭下去,似乎自己跟小乔没有任何关联,小乔帮不帮自己,她都无所谓。

小乔习惯了她的沉默,说道:“你先躺着,我去弄点粥给你补补身子”,说着迅速走了出去,对于那女子的冷漠,小乔对自己的行为没有半点后悔,帮助别人岂是为了得到回报,只不过对得起自己心中那份良知。

小乔走后,女子这才睁开眼睛,自从变成这样之后,她表情的流露都是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躺在柔软温暖的床上面了,只感觉又回到了曾经,只是感觉,真相却没有变,时光是真正流逝了,再也寻找不回来。

一会之后,小乔端回来了一碗粥,看着那女子,说道:“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来喂你吃下”,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似在施舍,而是双方平等的。

女子凝视了小乔,一会之后露出微笑,小乔看着她那张丑陋的脸,可是却感觉她的微笑很是动人,心想她以前一定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因为她的笑容,因为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骄傲。

女子露出微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

女子的声音如她的容貌是干涩、丑陋、沙哑的,小乔表情一讶,女子微笑的昂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小乔发现一道很深的伤疤横在她的脖子之上,她明白了,女子的声音变的如此难听,是因为她的声带受到了伤害,女子虽然拒绝了她,但是她的友好不似一开始冷漠还是让小乔很高兴的,她知道这个女子很骄傲,所以也不强求,将粥水端到她的面前,生怕太烫了,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小乔的举动让女子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贴身婢女秋凌,感受到了亲人般的温暖。

不错这个丑陋的女子正是易寒认为早就去世的宁雪,当日她从山崖掉了下去,容貌毁了,身子也伤的凄厉破碎,当她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一个西夏的老妇人所救,宁雪看着自己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样子,真想死了一了百了,可笑的是她却连自尽的能力都没有。

足足在床上养了半年的伤,她才能够下地走路,这半年多来她的情绪从一开的激动变得接受这个现实,其中这个善良的老妇人的关怀照顾也让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而辜负老妇人的一片心血,宁雪坚强的活了下来,并勇敢的面对丑陋的自己,平日帮助老妇人劳作来回报老妇人的恩情。

宁雪曾思考过自己现在为了什么而活着,仅仅为了回报老妇人的恩情,仅仅为了不让老妇人一番心血白费了,但其实她心里明白,她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点希望之火在燃烧着,宁雪活着只想再见到易寒一面,可是她又不愿意让易寒看见自己这个样子,她内心的痛苦煎熬远远比当初与易寒闹决别要强烈许多,死与生,爱与别,这些人生中最悲痛难受的情感只是她内心痛苦极少极少的一部分。

她远在西夏听到了易寒要与李玄观成亲的消息,她下定了决心,跋涉千里为的就是远远的看易寒一眼,仅仅只为了看他一眼这么简单,然后她知道自己的一生可以画上句点了。

伤感吗?其实世间不如意事常有八九,自己只不过是不幸运罢了。

宁雪吃完了粥水,对着小乔微笑道:“你是个好心肠的女子”,见小乔目光戚戚的看着自己,眼神透出同情,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淡道:“你不必同情我”。

小乔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宁雪道:“我现在一无所有,没有什么可以回报你的,只能向你说声感谢”。

小乔道:“没关系,不必客气,我不能见死不救,不过我有一个请求希望你能遵守”。

宁雪道:“请说”。

小乔道:“我是偷偷将你带进府里来的,我希望你不要走出这个房间一步,可以吗?”

宁雪点了点头道:“好”,一语之后问道:“我在府外见这里喜气洋洋,是不是府里要办喜事”。

小乔笑道:“是啊,再过两天,我家少爷就要成亲了”。

宁雪道:“你家少爷这两天一定很忙吧”。

小乔道:“少爷这些天是忙得招呼不过来,不过这两天他好像失踪了,又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

宁雪微微一笑道:“你家少爷真是个怪人,都快要成亲了,人却跑得无影无踪”。

小乔道:“少爷以前虽然放.荡不羁,不过回来之后却是稳重了许多,我相信他一定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否则绝对不会将成亲的大事当做儿戏”。

宁雪问道:“你家少爷还好吗?”

小乔闻言有些讶异,她怎么这么问,难道她认识少爷,问道:“这位小姐,你认识我家少爷吗?”

宁雪淡道:“麒麟将军之名,就是三岁小孩也知晓。”算是回答小乔的问题。

小乔道:“少爷失踪了三年多了,前些天才回来,变了苍老了许多,稳重了却也没有以前活跃开心了”。

宁雪喃喃道:“失踪了三年多,这三年多他都去哪里了呢,他岂能放任他的那些红颜知己不理,李玄观他也放的下吗?莫非他一直在寻找自己”。

易寒确实回到西夏带着一丝侥幸搜寻宁雪的下落,三个月之后,他却绝望了。

说起易寒,宁雪不必询问,小乔却娓娓道来,似乎在她眼中易寒的事永远也说不完,提起易寒,小乔的表情变得神采飞扬,充满着快乐。

宁雪岂会辨别不出眼前这个好心肠的女子对易寒心生情愫呢?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你家少爷?”

小乔吓了一跳,忙道:“你不要乱说,我只是个小小的婢女”。

宁雪微微一笑,“在爱面前是不分身份尊卑的,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自由,有个不敢”。

小乔一脸若有所思,却问道:“小姐,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呢?”

宁雪看着小乔,刚要说话,小乔却道:“不要欺骗我,我当时看你的眼睛就有一种感觉”。

宁雪问道:“什么感觉呢?”

小乔道:“为了什么而活着,为了什么而到来”。

宁雪淡道:“我仰慕你家少爷,想亲自看他一眼,你相信吗?”

“啊!”小乔有些惊讶,旋即却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世间仰慕少爷的女子又岂在少数,是自己想的太深了,小乔问道:“仅仅为了看我家少爷一眼”。

宁雪笑道:“是啊,就为了看一眼”。

小乔道:“你赖在那里就为了看少爷一眼”。

宁雪嫣然一笑,说道:“我本来想看一眼就走,谁知道你家少爷一直没有出现,我等得太久了,也就懒得动了,却不是赖,反正我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呆在那里都是一样”。

小乔宽慰道:“小姐你不要这样说自己,人活着就有它存在的意义,例如可以照耀在明媚的阳光,可以呼吸到空气。”

宁雪轻轻一笑,“你能帮我吗?”

小乔问道:“帮你什么?”

宁雪道:“在你少爷成亲之前看到他”,见小乔表情一讶,淡道:“不为难你,我在暗处偷偷看一眼就好了”。

小乔“哦”的一声,“那好,等少爷回来了,我引他过来这边,让你在门缝里偷偷看他一眼”,小乔觉得对方这个要求还不算过分,若真是让两人见面可就有难度了,这小姐这般模样,一旦在人前暴露,一定会在府内引起轰动的。

宁雪微笑道:“多谢,请问怎么称呼你”。

“你叫我小乔就好,小姐你能”。

宁雪应道:“我叫宁雪”。

“宁雪?”小乔总觉得这个名字念起来有些熟悉,可却没有什么印象,却笑道:“那我就叫你宁小姐吧”。

宁雪笑道:“只是一个称呼,你叫唤的自然就可以了。”说起西王府的小王妃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宁雪”二字,知道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小乔只是把宁雪二字当做一个人的代号,却没有想的太深入。

小乔和宁雪聊开了之后,觉得对方很健谈也很随和,不似自己想象中那么的冷漠,自己与这宁小姐才认识没多久,就如此合聊,感觉两人很投缘的,或许小乔没有发现,自己与宁小姐有一个共同感兴趣的话题,那就是关于易寒,陌生人之间如果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很快就会变得熟络。

夜深了,两女才分别睡下。

隔日一大早,小乔又似往常一般早早的来到易寒的房间里,这些年易寒没在府里,她从不断缺,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易寒打扫收拾房间,虽然房间干净整齐的一尘不染,但是她还是每日如此。

打开窗户,让阳光照入屋内,清扫屋内少的可怜的灰尘,这些没几下就做完了,却总想再找些活可以干,突然想到什么,走到房间里一处隐蔽的角落,那里又一张横桌,桌子上只放着一件东西,用灰布掩盖着。

灰布掩盖的是一个人的灵牌,小乔知道易寒很多秘密,她守口如瓶却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起,灰色的布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灰尘,让喜爱整洁的小乔看着碍眼,少爷曾亲口吩咐,这张桌子上的东西不准任何人触碰一下,两年前的一天,我打扫房间一时忘记了易寒的吩咐,见桌子周围布满了灰尘,也没多想就打扫了一下,当时她就发现桌子上有一个人的灵牌,少爷如此重视,这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也是他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小乔喃喃自语道:“少爷,小乔没有忘记你的吩咐,可是你自己却把这小姐给忘记了,你回来了,却也不清楚上面厚厚的灰尘,小姐在天之灵该多伤心啊,这些事情就让小乔帮你做吧”。

小乔走近横桌,掀开灰布,一层厚厚的灰尘荡了开来,小乔再一次看见灵牌上的那几个字——故贤妻宁雪之灵位。

宁雪!她突然间明白了宁小姐说出自己的名字时,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有印象了,便是跟灵牌上的名字一模一样。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很快小乔就否定了这个判断,一个是生,一个是死,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这只是巧合罢了。

第二百三十七节 纠缠连连

再说易寒这边,原本没有把宁霜将他困禁起来当做一回事,但是两三天过去了,明天就是要成亲的日子,心里却有点着急起来,宁霜该不会想把他囚禁起来不让他去成亲吧,依宁霜的性子,自己成亲,她又怎么会当回事,可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囚禁起来。

说起来,在诸多红颜知己中,最不在乎自己花心滥情的就是玄观和宁霜,只不过玄观是那种心胸宽广的不在乎,宁霜却是根本都不在乎。

这两三天与宁霜调调情,谈谈爱倒也是不错,让他一点也没有受委屈的感觉,不过呢,谈情说情归谈情说爱,这正事还是要做了,决不能因此而耽误了,今日无论如何也必须让宁霜放了自己。

宁霜今天也不知道去忙什么了,还没有过来,拂樱当日也只是来看了自己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若自己行动自由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宁霜这会跟拂樱呆在一起,宁霜轻轻问道:“明天他就要成亲了,你心里有什么打算,继续关着他,不让他去成亲吗?”

拂樱垂下眼睛,似在思考着什么,久久没有回答宁霜的问题,宁霜也耐心的静静等候,没有再出声打扰拂樱的思绪。

拂樱终于出声了,“放了他吧,让他回去成亲”,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她需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情。

宁霜追问道:“你舍得吗?”

拂樱突然停了下来,站了一会,没有回应半句就走出房间。

拂樱离开之后,宁霜轻轻笑道:“真是个傻丫头”,她与拂樱年纪虽然相仿,但是从心智阅历,拂樱又怎么比的过从小就在阴谋诡计中打滚的宁霜,拂樱是个冷傲的人,冷傲的什么事情,什么东西都不会在意,可是在关于易寒这件事情上,她又表现的极端的在意,就好像她所有在意的东西都放在这一件事情上面。

莞尔一笑,自语道:“我们的花花公子该等得有些着急了”,说着也离开房间,朝囚禁易寒的密室走去。

刚走到密室门口就听见易寒大喊大叫的声音:“我要方便,我憋不住了”。

宁霜走进密室,嫣然笑道:“你不是随便习惯了吗?那就请随便吧。”

易寒听见宁霜的声音,心中一喜,笑道:“你终于来了”,一语之后讪笑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弄的满屋子的臊味,影响到你怎么办?”

宁霜笑道:“我又不住在这里,怎么会影响到我呢?”

易寒反问道:“这几天的晚上你不是一直陪我睡在这里吗?”

宁霜淡笑道:“今天晚上我不在这里睡了”。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呢?”

宁霜道:“因为你晚上都不在这里了”。

易寒惊喜道:“你打算放我走了”。

宁霜轻轻摇头,微笑道:“不是,我打算将你换给地方,让你睡在地下可好?”

易寒一脸疑惑表示不解,只听宁霜淡淡笑道:“就是准备将你活埋了”。

易寒莞尔一笑,笃定道:”你不舍得的”。

宁霜佯装出一幅惊讶的表情,“我自己都无法肯定的事情,你怎么如此笃定?”

易寒决然道:“跟你直说了吧,我就认为你不敢动我一根寒毛”。

宁霜若有所思道:“好像我还真的对你特例的宽容,那我还真不能因为你一个人坏了我一贯的行事作风”。

易寒道:“好啦,快放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宁霜故意问道。

易寒大声道:“我成亲的日子!”

宁霜道:“你不出现,不就成不了亲了,这很简单嘛”。

易寒无语了,朗声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现在马上放了我,等我了却了这桩心事之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再慢慢谈”。

宁霜嫣然笑道:“你要了却的心事还多着呢,这不,现在你就有一桩心事必须尽快了却”。

易寒问道:“你是说拂樱?”

宁霜淡淡道:“难道不是她吗?”

易寒道:“你现在先放了我,这种事情我自然会处理,不必你来操心”。

宁霜走了过去,轻轻问道:“你尿急了吗?”

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对于一个男子说出这样粗鄙的话来,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的一件事情,偏偏她的语气是这么的自然随意,易寒表情怪异的看着宁霜,这种话从自己嘴巴出口很正常,宁霜说来就让人感觉怪怪的了。

宁霜笑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要吃了我还是要杀了我?”

易寒闷闷道:“不急了”。

宁霜笑道:“可别憋话了,我又不是不在你身边,这会可以帮你嘛”。

易寒沉声道:“不必了,你放了我,我自己解决”。

宁霜道:“可我还想再关你一会”。

易寒气的一肚子火,大声道:“还要关多久啊,我向你投降了,你马上放了我,咱们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宁霜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看着易寒,嘴上发出“啧啧”的声音,这副姿态就似非常不认同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堂堂的麒麟将军怎么就被人折磨的如此的狼狈,你看看,满上污秽,蓬头散发,好多天没有洗澡,很是难受吧”。

易寒闻言,精神快要崩溃了,心中暗暗咒骂宁霜这个女魔头。

宁霜笑道:“你心里在咒骂我,是吧,为什么不大胆说出来呢,让我听听你是怎么骂我的”。

易寒冷冷应道:“不敢!不过你若误了我的大事,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宁霜佯装怯怕,“哎呀,那我可真是好担心”。

易寒冷笑道:“你不是最讨厌别人把你当做女子看待吗?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无论言行举止就是个男子吗?我会让你认清事实的真相,你只不过是个注定被男子占有身子的女子,你注定被男子压在身下娇.喘连连”。

易寒的话可真是触动了宁霜心里的禁忌,是的,她一直将自己当做一个男子,玩弄女子,玩弄男子,易寒是个特例,也是自己的软肋,易寒太了解她了,所以一语激怒了她,宁霜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目光却很温柔,这意思她动怒了。

宁霜突然笑道:“倘若我将你当做一个女子看待,将你压在身下,你会有什么样的感受”。

易寒大笑道:“你有这个能力吗?”说着挑衅的盯着宁霜的胯下。

宁霜脸上挂着冷笑,却没有说话,拿出钥匙解开易寒左手和左脚的锁头,易寒惊喜道:“霜儿,你终于肯放了我了,我就知道你跟我开玩笑的”。

宁霜笑道:“是啊,我是在跟你开玩笑”,说着还未解开易寒右手和右脚的锁头,却粗暴的将易寒翻了过来。

易寒下颚磕麻石,疼叫了一声,喊道:“你想干什么?”他的身体被制住,虽然被解开了一只手和一只脚,却依然没有力气反抗。

宁霜整个人压在他的后背,檀唇凑到易寒的耳背边,轻轻说道:“将你压在身下,让你娇.喘连连”。

易寒道:“你脑袋被门撞到了吗?你有这个能力吗?”

宁霜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说着强行掰开易寒的双腿,手指沿着易寒臀.瓣的沟壑滑了进去。

易寒身子猛烈一颤,喝道:“你你敢做出来,我以后让你屁股疼的连坐下来都没办法”。

宁霜压在易寒的身上,在他耳边低声笑道:“你想要那根手指呢?”

易寒没有回答,猛烈的挣扎起来,怒气冲冲道:“你敢做出来,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宁霜哈哈大笑:“你吓尿了吗?你想到哪里去了”,说着手臂深入,从身后绕到前面去,捉住易寒昂长的根部,抚摸了几下,易寒腹下立即有了反应。

只听宁霜笑道:“这个姿势是不是让你觉得被别人占有了”,说着又淡道:“易寒,我想不到你比我还要邪恶”。

易寒无语了,不过还好,宁霜并没有玩的太过火,这样的调情,他还是很乐意接受的,骤然感觉到她灵活柔软的手在自己身下蹂躏着,强烈的快感袭来,呼吸立即变得粗重起来。

宁霜继续在他的耳边挑逗道:“难受就叫出来,大声的喊出来,让我听听你娇.吟的声音”这些挑逗的语言她太熟悉了,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在她这种深深敲入到灵魂之中的轻柔的语调下而沦陷了。

易寒被宁霜的这种勾引着,随着腹下越发激烈的快感传来,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响,就似女子百般不堪时的呻吟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一声舒坦的深呼终于释放了。

宁霜的掌心也多了一团黏糊糊,她柔声在易寒耳边道:“这种被别人压在身下娇.喘连连的滋味还不错吧”。

易寒无言以对,心中暗忖:“真是个女魔头!”

突然听到铁链掉落地上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四肢的束缚已经去除了,做了起来,好奇的看着宁霜,千哄百骗她都不肯放了自己,突然间就这么把自己给放了。

宁霜微笑的看着易寒,却也不说话,她的容貌精致、美丽,让易寒迷醉,这该是仙女才有的仙姿,可她的行为却像个魔头。

易寒落地,托着她的下颚,冷酷道:“你要为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

宁霜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目光淡淡的看着易寒,没有半点的怯意。

易寒问道:“你不怕我?”

这句话问的有些好笑,这世间还有她宁霜感到害怕的事情吗?不过她却露出娇弱的表情,应道:“我好怕”。

这短短的一语却激发了易寒占有她的欲.望,他突然粗暴的将宁霜直抱了起来,抱着她猛烈的撞去,宁霜的后背撞在密室的墙壁上,轻轻娇哼了一句,她能感觉到易寒身体的重量全部压迫在她的身上,似乎要将她碾压。

易寒手掌粗鲁的探入宁霜的裙底,并不去解开她亵裤的腰带,而是用蛮力粗暴的扯了下来。

宁霜的亵裤轻薄,易寒没把她的亵裤扯下来,却生生的扯断了。

易寒用腰部的力量抵住宁霜的腰,冷笑道:“我说过,你只不过是个女子”。

宁霜眼神露出不悦和轻蔑,突然感觉一坚硬的物体抵在了自己最私密最不愿意去承认面对的部位,立即冷声道:“你敢!”

易寒回应她的时候,骤然的刺入,虽然没有疼痛,但异物骤然进入自己的身体,宁霜却感觉身体的不适应,只听易寒讪笑道:“这才是被人压在身下娇.喘连连的滋味”,

宁霜冷笑道:“你就这志气,也不过如.......”

话还没有说完,“此”字却生生扼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喉咙里发出一个“哦”,易寒身下正重而缓的蠕动着,只听易寒挑衅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宁霜冷声道:“你找死!”

易寒笑道:“你还嘴硬”,说着身下又猛烈的撞击深入宁霜的身体,让宁霜的嘴巴只能急快的喘息,却无法说出话来。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停了下来,易寒调谑道:“我能感觉到水已经湿淹我的大腿,你还不肯承认自己是个只是女子吗?

宁霜冷笑道:“易寒,你有种!”

“咦,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的,为何你会如此生气”,一语之后,柔声哄道:“霜儿,在我的身下娇.喘连连吧”。

虽然易寒猛烈的撞击,宁霜感觉到从腹下传来的快感在酥软自己的身体,在摧毁自己的意志,不得不承认,这种滋味是美妙动人的,让人沉沦其中,爱罢不能,虽然她不愿意向任何人屈服,但是易寒倒是可以做出小小的让步。

随着进行的,宁霜美眸变得迷离充满女子的柔水之情,突然看见拂樱站在密室门口,表情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低声喘道:“易寒,你会后悔的”。

易寒朗声应道:“我不会后悔!”,说着再无保留,爆发出所有的能量,就似在草原上骑马放纵奔驰一般。

宁霜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也不自禁的娇.喘呻.吟起来,声音是如此的动听,让男子听了骨头都要酥软了。

终于激情结束,易寒放下宁霜,有些累了,宁霜也无力的背卧在石壁上,只听她还有力气笑道:“你累成这个样子,又何苦呢?”

易寒问道:“你说这滋味销魂吗?”

拂樱不想再留下来听这些下流的言语,转身就走,刚才易寒正在激情,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这时听到脚步声,猛回过头去,看到拂樱的背影,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对着宁霜苦涩道:“我被你害死了”,说着忙要追出去。

宁霜喊道:“慢着!你看看你现在自己这个德行”。

易寒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衣衫早些时候被宁霜割裂的破碎不堪,真的赤裸全身还要让人感觉恶心,只听宁霜淡道:“不要着急,她在院里,不会跑的,先换身衣衫再过去吧”。

“跟我来”,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自己腿软无力,单臂撑着墙壁停了下来。

易寒道:“吃不消了吧”。

宁霜没有回应,歇了片刻,熟悉适应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状况,又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从容朝密室门口走去,这种感觉对宁霜来说还真是陌生,向来都是她蹂躏别人,这次却被人蹂躏,这会腹下还有种暖暖麻麻的余韵。

第二百三十八 千锤百炼

宁霜在给易寒挑选一件崭新的衣衫,她喜爱扮作男子,男装倒是备有不少,虽然她身材挺拔,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娇小,可是她的衣服拿来给易寒穿还是有点小,终于找到了一件算是比较宽敞的,回头朝易寒看去,却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笑道:“有什么好担心,捅破了天,你不是还有本事补上吗?依你哄骗女子的本事,只是小事一桩,不必太放在心上”。

易寒却没有宁霜看的这么的乐观,同比此心,假若他看见拂樱与另外一个男子在欢爱是什么感觉。

与宁霜相比,放诞不羁的易寒还算是比较传统的,宁霜见易寒没有回答,沉着张脸笑道:“凡事往好的方面想,这说不定是几个女子与你同床共枕的契机”。

易寒惊讶的朝宁霜看去,宁霜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淡淡道:“我是不会在乎的”,说着又微笑道:“你若吃不消,我还可以立即帮你”。

易寒知道宁霜有喜欢女子的癖好,似拂樱这种极品,宁霜怕是垂涎已久了吧,只不过拂樱却不是她想动就能动的,借自己的手,难度就没那么大了,想到这里说道:“宁霜,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宁霜淡淡道:“想什么?说出来,让我听听你说的对不对?”

易寒道:“你想占有拂樱的身子”。

宁霜反问道:“你难道不想吗?得到了她难道不感觉像攀登了一座高峰,让你很有满足感”。

易寒穿上衣衫,没有跟宁霜再纠缠这个问题,穿上衣服之后发现衣衫有些窄小,也顾不得许多了,问道:“拂樱住在那间屋子”。

宁霜目光看着易寒身上的衣衫应道:“这衣衫穿在你的身上还真合身”,说完随口道:“这院子就这么大,你有心找,还怕找不到吗?”

易寒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却是如宁霜所说,这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院子,并不大,一个院子,几间房屋,除了厨房、柴房、客厅,能住人的也就两间,巡视了院子一圈并没有看见拂樱的身影,走到客厅门口瞥了一眼并不大的厅屋,也没有人。

拂樱若没有出去,就只能在那间屋子里了,匆匆走到屋子去,刚走到门口,见屋门紧闭着,易寒却又停了下来,该怎么来跟她说呢,就在易寒犹豫思考的时候,屋门却打开了,大概是拂樱听到易寒的脚步声吧。

拂樱的举动让易寒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会避而不见,却没有想到反而是主动打开大门。

易寒看着她那倾国绝色脸,只是表情有些冷,她一动不动,目光也是静止的,让人感觉只是一尊不着人间烟火的仙女雕塑。

易寒道:“樱儿”。

拂樱没有回应,转过身走进屋子,她的背影有些冷,似乎什么发生事情都无所谓。

拂樱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一头黑发散发在她修长挺拔的后背上,背是坚的,发却是透着点点女子的柔情似水。

易寒开口道:“不知不觉许多年过去了,你与我都老了”,拂樱没有回应,易寒继续回忆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只是一个小女孩,我记得你当时鼻子冻的紫红,可是我却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到活跃的生命气息,这会屋子里是暖和的,可是你的眼神却是冷的”。

拂樱依然保持沉默,只听易寒继续道:“人生是多变得,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是曾经却是注定无法再更改了,我与你在一起时的美好记忆永远不会随着岁月流逝而变化,是恒久不变,我很庆幸我能遇到你。”

拂樱还是没有回应,易寒并没有在意,易寒继续道:“我知道你喜欢听我吟诗,我现在就吟诗给你听好吗?”,看着眼前的景物,回忆起当初的情景,对比今昔,发出感慨,作诗一首名《冰美人》。

易寒语调轻重有度吟唱着,突然发现一直动也不动的拂樱肩膀轻轻的颤动,他走到拂樱的面前,只见她闭着眼睛,泪水却从眼眶涌了出来滑过她的双颊,她不在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却是我见犹怜的可人娇弱。

易寒没有再吟唱,凝视着拂樱,他的手掌轻轻的靠近拂樱的脸,探入她那如缎锦一般柔滑垂在她象牙般的额头的黑发,黑发的柔荡入心扉,掌心的湿润却似毒药一般让易寒心头隐隐作痛,易寒愿意用百倍的痛苦来换得让她高兴,让她露出笑容,心中深呼道:“樱儿,你可知道我有多疼爱你”,易寒的胸口绞的他喘不过气来,男女情爱是甜蜜的,亦是辛酸苦涩的。

拂樱缓缓的睁开眼睛,因为刚刚落泪,她的眼眸漾着晶莹,她的表情是娟秀的,透着一种让人疼爱的小家碧玉的温柔,轻启檀唇:“哥哥,恭喜你”。

这句话似一把利剑猛然扎入易寒的胸口,易寒感觉到一股身体内部分裂崩散的痛,喉咙一甘,一股鲜血骤然从口中喷了出来。

易寒在情爱上承受了太多太多了,他是个痴情的人,这让他将每一份的感情都背负在身上而不愿意放弃,并为此尽自己所能去努力,可是人力是有限的,人心也是有限的,他早已不堪重负,被拂樱这句话刺激之下,一下子全爆发出来。

拂樱顿时呆住了,猛的将易寒抱住,关切呼道:“哥哥,你怎么了?”

易寒微笑道:“我没事”,说着轻轻擦拭自己嘴角的血迹,拂樱却紧张的查看他的身体,边着急问道:“你受伤了吗?”

易寒笑道:“真的,我没事!”人常说急怒攻心,他却是急痛攻心,见拂樱还紧张的检查他身体的状态,易寒道:“樱儿,若我说因为看见你而心疼的吐血,你信吗?”

拂樱一愣,易寒捉住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口,“看见你,我心疼的就似有无数把刀在割一样,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和同情,只希望你能露出微笑”。

拂樱露出僵硬的笑容,苦涩道:“能永远当你的妹子,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说着看着易寒柔声道:“哥哥,我原谅你,我注定与你有缘无分,我恭喜你”。

易寒道:“倘若我说我要娶你呢?”

拂樱淡淡一笑,“但是我不想让你为难,我与你的一切已经是恒久不变了,不是吗?”

易寒问道:“我只是问你,你愿意不愿意嫁给我”。

拂樱闻言,如玉般无瑕的娇颜透出一线淡淡的红晕,娇羞道:“我愿意,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梦想穿上新衣嫁给你,尽管.......”后面的话拂樱却说不下去,“尽管......”她又不自禁的停顿了一下,深呼一口气,刚要说话的时候,娇艳的檀唇却被易寒湿热的嘴唇给封住,拂樱双眼一瞪,被易寒吻的有点措手不及,感受到易寒正在轻轻咬着她的嘴唇,拂樱长长的睫毛柔柔的触了触,眼眸透出一丝隐藏的很深的娇媚。

易寒的舌头滑过拂樱的嘴唇,荡过她洁白的皓齿,与她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并不激烈却很温柔,似整颗心的爱都想要结果舌头来传递给拂樱感受,这是深深的爱,迷蒙的爱,复杂的爱,不含半点情.欲。

拂樱的内心似乎被阳光照耀的暖烘烘的,温暖、真实、甜蜜,这种快乐也是恒久的,她内心有个声音在大声喊道:“她不要失去,倘若失去了,不如死去算了”。

深情的一吻之后,易寒决然道:“我会娶你,你什么都不必烦恼,樱儿,我欠你的太多了,我会做到的!”

拂樱什么话也没说,依恋的靠在易寒的胸膛上,似她年幼时候一般,将易寒当做全部的依托。

易寒内心爽的要迸裂爆发出来了,刚刚还冷的似狼一样,这会却变成温顺的小绵羊,能永远如此就好了。

易寒温柔的抚摸他的秀发,那从发隙中透出来修长纤洁,白皙莹泽的脖子,让拂樱透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美丽



易寒温柔的抚摸着,突然又激动的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双手垫在她丰耸浑圆的香.臀,柔声道:“樱儿,你真美丽”,手却习惯性的揉.搓了几下。

拂樱忍不住叮咛一声,突然想到什么冷声道:“你放手!”

易寒不敢惹她,忙松开手,好奇道:“樱儿,你怎么了”。

拂樱冷声道:“你说你是不是个欲求不满的下流胚子!”

易寒忙道:“我保证,我没想干什么,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拂樱冷笑道:“你倒失忆的挺快,你忘记刚刚的事情了”。

易寒一脸尴尬,却无言以对,过了一会才勉强出口道:“要不,我补偿给你”。

拂樱厉声道:“你休想!我现在恨得想一剑杀了你!”

这女子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刚刚还一脸温顺,这会却马上冷漠凶残,“我......我......”却不知道如何解释,能说是宁霜勾引他吗?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好色,这岂有能将过错推到宁霜的身上。

易寒居然承认了,“我一时克制不住,你知道宁霜和我......”

拂樱淡淡道:“我知道,是你太不知廉耻了。”突然很是无奈道:“哥哥,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她心中的易寒是伟岸的,却怎么会是一个宵小之辈。

易寒笑道:“你知道,我向来就是这个德行,是你把我想的太完美了,樱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

拂樱微笑道:“可是在我心中哥哥是无可取代的,独一无二的,哥哥我也管不住你,你以后别让我看见就好了”,语气有些无奈。

易寒见拂樱语气温和,笑道:“樱儿,我们不说这些了,你记得吗?你喜欢趴在我的后背上,让我再背你一次好吧”。

拂樱秀美的颜靥透出红晕,水漾明眸露出楚楚娇羞,轻声道:“哥哥,我早不是个小孩子了”。

易寒道:“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好,这里也没有外人”,说着背过身去,蹲了下来,将自己整个后背敞开在拂樱的面前。

拂樱表情犹豫,目光却充满期待,哥哥温暖有力的后背,终于慢慢的趴了下去,双手垫在易寒的肩膀上。

易寒站了起来,开心道:“还似跟以前一样轻飘飘的”,说着背着拂樱在屋子了走了起来,唱歌儿时的歌曲,“背呀背,背新娘......”

拂樱被易寒逗的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就好似回到当初,一切都还是如此完美,都没有变质,哥哥还是哥哥,拂樱还是拂樱,哥哥疼爱拂樱,拂樱也爱着哥哥。

女子柔情似水,拂樱冰冷的外表,内心却依然保留着一份童真纯朴的爱恋,不必理智,不必成熟,只需要单纯两个字。

突然“啪”的一声,拂樱感觉后臀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宁霜的笑声传来:“小两口真亲密,拂樱啊,你这香.臀真是弹性十足啊!”

拂樱冷喝道:“宁霜,你找死!”

“哥哥,你放我下来,我要立即杀了她”。

易寒可不想她们两人打起来,对着宁霜说道:“宁霜,你来干什么,你快先走”。

宁霜淡道:“自然是来看你哄骗女子的本事如此,看来你还真有一手”。

拂樱冷冷道:“宁霜,你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宁霜微笑道:“拂樱你可不要轻易被他就这么骗了,你忘了刚刚他还紧紧的抱着我做了销魂的事情,这会又让另外一个女子投入他的怀抱,这样的男子能相信吗?都烂大街了”,说着开怀大笑起来,笑着花枝乱颤。

易寒头上顿时渗出汗水,这魔女还嫌不够乱吗?非要来捣乱。

拂樱盯着宁霜,恨得牙痒痒的,她已经控制不住要动手杀了眼前这个可恶的女子,一字一字的迸出来:“你、还、敢、提、这、件、事、情。”

“哥哥,你松手!”

第二百三十九节 福到

易寒如何能松手,这两个可都不是弱女子,这一打起来可就是刀剑相见,这整个院子被铲平也不是难事,尽管拂樱冷声要求,易寒却还是紧紧的抱住她不放手。

宁霜轻轻笑道:“拂樱你凶我干什么?”说着走到易寒跟前,搂着易寒的脖子给他一个热吻之后,嫣然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他有一腿,说不定日后我们三个人要共同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是亲近的很”。

拂樱怒了,她锁住宁霜搭在易寒脖子上的双手,宁霜脸上挂着微笑,暗地里却在与拂樱较劲,易寒只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拉扯的都快断了,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两女一怔,停了片刻却又继续下来,易寒再也受不了了,一手推开宁霜,另外一边将拂樱甩离自己的身体,“你和你都给我住手!”

拂樱气的脸颊涨红,娇嗔道:“哥哥,你刚才全看在眼里”。

易寒还未回应,宁霜却调谑道:“哟,仙女堕入凡尘了”。

易寒对着宁霜冷冷道:“你跟我出来”,说着却推着她离开屋子。

两人到了屋外,宁霜还是一脸笑意盈盈,笑道:“花花大公子,有什么吩咐”。

易寒严肃道:“宁霜,你别闹了行吗?”

宁霜笑道:“我跟她闹,又不是跟你闹,你烦恼什么,是不是不舍得你的拂樱受人欺负啊”。

易寒沉声道:“我再说一遍,你别闹了,再闹我跟你不客气了”。

宁霜笑道:“你这个人怎么变得呆板,没有情趣了,你看看你的小拂樱刚才的模样多动人啊,难道你想整天看她冷冰冰板着脸的样子,哎呀,看的我都心动,裤子湿的厉害”。

易寒道:“你激怒拂樱,我可保不住你啊”。

宁霜淡道:“调戏别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易寒道:“至少你也该想象这几年她对你的照顾”。

宁霜妥协道:“好吧,你这么说我都有点心疼她了,你们慢慢调情,我走远一点好了吧”,说着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易寒看着她纤美修长的背影,喃喃道:“真是一个无法看透的女子!”

走进房间,见拂樱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心想:“宁霜说的还真对,这样的拂樱实在太动人了,多了些生机”。

易寒道:“我把她赶走了”。

拂樱却道:“哥哥,你怎么不让我杀了她”。

易寒道:“瞧你说的些气话,你们相依为命,你真下的了手吗?”

拂樱反驳道:“是我一直在守着她”。

易寒道:“那你来到京城,有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住下又怎么说,宁霜就是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拂樱冷傲道:“我才不想与她为伍,她让我感觉到下流恶心”。

易寒道:“不至于吧,不就碰了你一下,又说了些调戏的话”。

拂樱朗声道:“你不知道她这一路上干的勾当,看上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就......”突然却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说不出口还是不想说。

易寒却明白了拂樱想说什么,“好了,要改变她,还是得我来”。

拂樱想到什么,冷笑道:“哥哥,我劝你小心一点,免得栽了”。

易寒走近她的身边轻轻宽慰道:“我听你的话,会留心她的”,这句话十分有技巧,让拂樱感觉易寒亲近她,疏远宁霜,但其实在易寒的心里,两个女子同等重要,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的恋人。

拂樱其实很好哄,这会的她就似小时候一样,既听易寒的话又对他信任依恋。

似小时候一般,易寒吟诗,拂樱聚精会神的听着,对于拂樱来说,这就是让她感觉快乐满足的事情。

夜很快就暗了下来,易寒故事讲到兴奋的地方,拂樱却突然站了起来,“哥哥,天黑了,你该回去准备了,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请恕我不能到场给你祝贺”。

易寒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只是让拂樱徒增伤感,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说,他只说了一句话:“你等着,同样的这一天也会属于你,我走了”。

易寒离开了,拂樱原本以为自己会伤感的忍不住落泪,可是她却没有,她感觉以前哥哥的一颗心都在自己的身上,顾及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为何就不能为哥哥着想,他能高兴快乐,我也是同样的开心,哥哥,樱儿不再以自己为中心。

易寒离开拂樱的房间,在院子里遇到易寒,这妮子却什么事也没有,依然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李玄观是天上人间的人物,加把劲,可不要便宜她了”。

易寒道:“宁霜,你收敛点,拂樱可不是你能玩弄的对象”。

宁霜微笑道:“也就是因为你在场,我才敢戏弄她,这激怒了她,可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可不想她阴魂不散的追杀我”。

易寒道:“那我走了”。

宁霜喊道:“慢着”,易寒停了下来。

宁霜走到易寒的跟前,靠的很近很近,表情娟秀清雅,踮起脚尖轻轻的在易寒的额头吻了一下,“其实我也是很温柔的”。

易寒一愣,目光有些痴迷,同时有些迷惑,这不是宁霜。

宁霜突然扑哧大笑起来,易寒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她玩弄了,淡道:“我走了”。

盈盈巧立的宁霜望着易寒的表情,恬静中带着一丝优雅别致,她是女子,也是温柔如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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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日的相处,小乔很快和宁雪熟络起来,她对宁雪心存怜悯,宁雪的彬彬有礼,优雅大方让小乔感觉就似面对李小姐一样,这种怜悯和认同下,好感骤增,感情也就深了。

宁雪遵照约定,一直呆在屋子里,没有走出房间半步,每次小乔回到房间,宁雪都会询问一个问题:“你家少爷回来了没有?”

明天就是少爷成亲的日子,可少爷却依然没有回来,非但小乔有点着急担心,老太爷和夫人也紧张起来,担心易寒会不会像上一次一样一走了之,照理应该不会的,可这会还没归来,是否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担心的时候,傍晚时分易寒终于出现了,易寒的踪迹现在是易府里面的人最关心的,他一出现,大家立即争先相告。

小乔听到动静,惊喜道:“好像少爷回来了,宁小姐,我出去看一看”。

宁雪淡道:“好的”,可是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住微微发抖,这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吗?为何却是这般的紧张。

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中丑陋的不忍再看下去的脸,露出一丝苦涩,就算他看到我,又怎么能认出我来,怕是我亲口告诉他,我是宁雪,他也不会相信吧,我只是一个孤独的丑八怪,说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却对这件事释怀起来。

望着窗外弯月悬空,耳边似乎响起船桨荡水的声音,那粉红艳丽的灯光,秦淮河上数不清的画舫,美娘娇俏,公子才俊,一片繁荣富盛,她以才女的身份出现在秦淮河,众多年轻俊彦爱慕她的美色闻风而来,她成为众人的焦点徐徐而来,一个表情猥琐的公子哥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很年轻,很放诞不羁,甚至他看着自己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流出贪婪好色的口水,这是她第一眼看到易寒的印象,有些新鲜,有些好笑,又有些开心,谁能想象这个男子却会成为她的至爱,她带着一丝玩弄的心态故意刁难他,想让他出丑,就像看着一场闹剧而开怀大笑,然后他却奇峰突变的让自己看到他的另一面,这个男子让她印象深刻。

然后呢?然后就是数不尽的爱恨,数不尽的纠缠,数不尽的割舍不断,数不尽的......

宁雪轻轻自语道:“真是一场美梦啊,能做这一场美梦,我这一生又有何怨悔”。

窗外依然热闹,窗外依然灯火通明,可是这一次她并不是主角,她只是一个静静在旁观看的旁观者,宁霜从怀中掏出一把木簪子,这把木簪子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了,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只不过是用普通的木块雕刻出来,不禁岁月摧残,就似她一般,变得残破不堪。

这木簪子贴在怀中,都垫的有些温热了,“有你陪我一起永眠就够了”,说着宁雪别上木簪子,镜子里丑陋的容貌,丑陋的木簪子,只有眼眸依然晶莹美丽。

易寒一进入府内,就被貂蝉拉着急匆匆的走,“少爷,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老太爷和夫人都急成什么样子”。

易寒心里清楚,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他被宁霜囚禁起来,不久才脱身,也不说话。

貂蝉前面带路,说道:“老太爷要马上见到你”。

“嗯”易寒淡淡的应了一句,无非是准备大骂他。

到了大厅,易天涯和冯淑贤前后匆匆赶到,易天涯道:“淑贤,你快去让梦真把戚儿带过来”。

易寒发现母亲不让小乔去叫,却亲自过去了,心中讶异,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易天涯问道:“这些天你去哪里了?连个人影都没见”。

易寒淡道:“处理一些急事”。

易天涯出奇的平淡,没有预想中的暴怒,淡道:“等梦真过来了再说”,表情却异常的激动兴奋。

他的表情倒让易寒真的好奇起来了,这会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成亲吗?可是成亲的事情,爷爷却一句未提。

等了一会之后,冯淑贤带着乔梦真和戚儿走了进来。

乔梦真牵着戚儿的手,戚儿一走进大厅,就立即朝坐着的易寒望去,眼睛凝视着,一动也不动,娘亲说少爷就是爹爹,一会要喊爹爹。

戚儿对易寒是心存仰慕的,再见过易寒的时候,她就一直心存敬重,可是突然间变成爹爹了,又让她无法适应习惯,期盼欢喜的心情不大,惊怯的心情多一点,她一直幻想的是跟母亲在一起的情景,却很少想到父亲。

易寒发现戚儿一直盯着自己看,其他人的目光却放在戚儿的身上,这让他感觉很怪异,而梦真却露出神秘的笑容看着自己。

乔梦真收回目光低下头慈爱的看着戚儿,柔声道:“戚儿,快叫!”

戚儿凝视着易寒,怯怯道:“爹爹!”

易寒闻言,惊咋的站了起来,“什么!”

一语之后却冷静下来,说道:“梦真,你认戚儿做干女儿了”。

乔梦真笑道:“我认干女儿又与你何干?”

易天涯一巴掌打在易寒的后脑勺,“傻小子,这是你的亲身女儿”。

易寒闻言惊的目瞪口呆,过了一会之后才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匆匆朝戚儿走了过去,盯着她看。

戚儿明显被易寒的举动吓到了,怯怯道:“少爷,你想干什么?”

这台词好熟悉啊,是貂蝉众女惯用的台词。

易寒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梦真,戚儿是我的亲生女儿”。

梦真点了点头,易寒又道:“你确定?”

乔梦真目光坚定,表情却有些愠怒,易寒居然敢怀疑。

易寒见乔梦真似乎生气了,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突然却将戚儿抱了起来,有些疯癫的大笑起来,“戚儿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亲生女儿”,看见戚儿红扑扑的小脸,心头只感觉可爱珍贵到了极点,忍不住不停的亲吻戚儿娇嫩的脸蛋,亲的戚儿满脸口水。

小孩子对捕捉人情感流露的比大人还要敏锐,她能感受到易寒的疼爱与狂喜,感受到他关怀的呵护,原本还有点怯怯陌生,突然间却又感觉亲密无间,毕竟骨子里流着是相同的血,这份亲密是天生的,看着欢喜若狂的易寒,大胆的回吻易寒的脸上一下。

这一个吻可让易寒更加的疯癫起来了,他抱着戚儿在大厅里奔跑起来,嘴里喊道:“我的女儿!”

大厅太小了,不足够让他释放自己狂喜的情感,却奔跑出去,在府里狂奔起来,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少爷突然间疯了。

第二百四十节 谁来爱她

小乔返回屋内,一脸欢喜对着宁雪道:“宁小姐,真是我家少爷回来了”。

宁雪轻轻一笑道:“总算没有耽误了大事”。

小乔应道:“是啊,我就知道少爷不会这么没有分寸”。

突然两女又听见外面一阵喧哗,似乎有人在大喊大叫的,宁雪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小乔道:“宁小姐,我再出去看一看,你屋里呆着,千万别乱跑”。

宁雪点了点头。

小乔走出屋子,掩好房门,顺着喧哗声传来的方向寻去,府里的其他下人也闻声走了出来,纷纷好奇发生了什么时候。

一会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少爷抱着戚儿在府里奔跑起来,大喊大叫,时不时又哈哈大笑,搞的大家一头雾水,不知道少爷犯了什么神经。

被易寒抱着的戚儿也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她喊了几句“爹爹,快停下来”,奈何易寒欢喜若狂,却根本没有听见,梦真的女儿一直是他的心病之一,如今病愈了,易寒何能不感觉畅快淋漓,他闷憋了好久,是该好好发泄自己的情绪一下了。

戚儿突然看见小乔,似看到救星一样,大喊道:“小乔姐姐!”

易寒与梦真有个孩子虽然是隐秘的时候,但毕竟小乔是冯淑贤身边亲近的人,她还是了解一些事情的,立即就是判断出,少爷是因为找到自己的女儿而欣喜若狂,见戚儿呼唤自己忙走上前去。

拉着易寒,喊道:“少爷,你别再跑了,戚儿已经吃不消了”。

易寒情绪这才收敛下来,应道:“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小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替少爷高兴”。

易寒说道:“小乔,这是我的女儿”。

小乔低声道:“少爷,不要声张,你马上就要跟李小姐成亲了”,一语之后朗声对着围观的人喊道:“没事了,大家都回去忙吧”。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高兴过头了,这会府内宾客如云,若是自己突然冒出一个女儿来,自然会对李家造成很大的影响,难免胡乱猜测起来。

戚儿道:”小乔姐姐,你让爹爹放我下来”。

易寒笑道:“不必央求小乔,爹爹现在就放你下来”。

戚儿落地之后,说道:“小乔姐姐,我的琴还在屋子里,我想过去拿”,她想拿着琴弹给母亲听。

易寒道:“好,那我也随便过去歇下脚。”

小乔闻言,心里有些紧张,这会宁小姐在屋子里,若碰面定会把少爷和戚儿给吓到了,少爷若问起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呢?说道:“戚儿,你这等着就好,我这就过去给你拿出来”。

戚儿却道:“不必劳烦小乔姐姐你,我自己拿就好”,说着朝自己以前住的屋子走去,戚儿刚刚被易寒折腾的够呛,心想,我一会弹琴给爹爹听,说不定他就肯静下来,琴音能平抚人的情绪,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小乔忙快步追了上去,说道:“那我前面带路吧”。

戚儿刚才被易寒抱着勒的腿有点酸,这没走几步,突然脚下一软就要摔倒,跟在后面的易寒却把她给揪住,说道:“还是我来抱你吧”,说着也未等戚儿同意就将戚儿再次抱在怀中。

这会易寒没有似刚才那般疯癫,倒让戚儿好受了一下,似刚刚紧紧将她勒住,她可吃不消,感受到易寒的关怀,戚儿轻声道:“谢谢爹爹”。

易寒哈哈大笑:“这是应该的”,望前面望去,这会小乔却跑的不见了踪影,他也认识小乔的屋子,抱着戚儿徐步走去。

小乔奔跑的返回自己的屋子,推开门喊道:“宁小姐”。

宁雪见小乔跑的气喘吁吁,一副紧张的模样,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乔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少爷......要过来了,你快找个地方躲一躲”。

宁雪心头一颤,也紧张起来,她可不能跟易寒见面,转身向屋子里迅速巡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有那个地方可以躲避,小乔的屋子并不大,摆饰也不多。

小乔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急道:“你先到屋外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这屋内没躲的地方”,说着忙拉着宁雪走到屋外,指着左边说道:“你往左边走,那边人烟僻静”,那边是易寒居住的地方,比较幽静。

宁雪也没有多想就顺着小乔的指示往左方向迅速离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易寒看见,堂堂一个西王府的小王府,天之骄女如今却似过街老鼠,连人都不敢撞见。

宁雪刚走,易寒抱着戚儿就到来了,小乔平复自己内心紧张的心情,说道:“少爷,屋内请。”

易寒笑道:“小乔,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有坐下来聊一聊了。”走进屋子,看见房间整洁干净,赞道:“小乔,你还是这样,一点也没有变”。

戚儿道:“爹爹,放我下来,我要去拿琴”。

易寒放戚儿下来,坐了下来,小乔问道:“少爷,我去给你泡杯茶”。

易寒拉住她的手,说道:“不必了”。

小乔的手被易寒捉住,脸蛋唰的顿时红了起来。

易寒也感觉到了小乔的变化,轻轻松开手,“小乔不必麻烦了,坐下来说话吧”。

小乔红着脸道:“好,少爷,说什么呢?”

易寒笑道:“我要感谢你啊,是你将戚儿带回府里,我们父女今日才能相聚”。

小乔轻轻道:“少爷,任谁看见戚儿如此可怜都是会这么做的。”

易寒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好好感谢你,小乔,你有什么愿望,尽管直说,少爷办的到一定帮你完成”。

小乔忙道:“少爷不必了,小乔没有任何要求”。

易寒不悦道:“你我之间相处认识都超过二十年了,何必这么客气,尽管大胆的说,少爷的为人你又不是不清楚”。

小乔见易寒有些不悦,心里为难,硬着头皮道:“少爷,那就让小乔今晚再服侍你吧”,以前易寒入睡都是小乔服侍他更衣睡下,一直等易寒躺下睡着了她才会离开。

易寒一讶,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道:“好!”照理他不应该答应小乔这个要求,可是刚才自己信誓旦旦的说要满足她任何要求。

戚儿抱着玄观送给她的那把珍贵的绿绮琴走了过去,说道:“爹爹我要告状,你为什么欺负小乔姐姐”。

易寒一讶,“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戚儿道:“爹爹,你为什么要逼小乔姐姐嫁人,小乔姐姐伤心的都哭起来了,她不想嫁人”。

小乔惊讶的叫了起来,想阻止戚儿已经来不及了,忙喝道:“戚儿,不准你再说了”。

戚儿很是尊敬小乔,忙闭嘴不讲。

易寒也心里明白,心中暗忖道:“戚儿,你年纪还小,如何能懂大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关系,我不逼小乔嫁人,可就要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易寒笑了笑道:“没事,小乔,我确实欺负你,但是少爷的心日月可鉴”。

小乔红着脸说道:“少爷,那天我心情不好就找戚儿倾诉,所以......”

易寒笑道:“可你说的都是心里话,都是真话”。

小乔无言以对,想而不敢想,想断而割舍不下,她已经退了三步,只要能够永远照顾少爷,难道这样还不行吗?

宁雪朝左边离开,举起衣袖遮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生怕突然撞见人,把人给吓到了。

想寻找一个暂时可以躲避的地方,可所见不是花草树木,就是亭榭走廊,却那里有地方可以躲,她早不是当初那个武技高强的宁雪,摔下悬崖之后能似个正常人一般走路已经不错了,那里还能够飞檐走壁。

倒是如小乔所说,这边人烟僻静,没撞到人,宁雪沿着走廊集中注意力,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宁雪巡视周围一圈,却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刚好看见左边有一扇门,临急之下,推门走了进去。

这会已经是晚上了,若是屋子有人必然点亮灯火,可是屋子里却是一片漆黑,宁雪现在虽然是个普通人,可是她的机智却一点也没有退步。

宁雪躲在门里面,静静倾听外面的动静,只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响,朝这边靠近,心想他该不会就凑巧住在这间屋子吧,果然!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宁雪迅速往内屋走躲,心中自嘲,一会若是被我吓死,只能算你倒霉。

只是那人在门口停下却没有推门进来,似在干着什么,一会之后走廊上屋檐的灯笼亮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远,却是走了,原来只是过来点亮灯笼的。

宁雪轻轻一笑,自嘲自己今日竟落得连人都怕见到。

门外亮着灯亮,灯光透射进屋,依稀能辨屋内场景,宁雪匆匆一瞥,第一印象这是一件干净整洁的屋子,第二印象,屋子摆饰简单,却藏书不少,倒不像是个下人住的地方,住这屋子的人在府里一定是有身份的人。

她也不能在屋子里躲着,一会这屋子的主人回来,自己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感觉外面那人走远了,这才从隐蔽处站了起来,打算静静离开。

突然头却撞到桌子了,一物从桌子上滚落下来,宁雪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疾手快,伸手稳稳的接住,苦笑一声,自己成了惊弓之鸟,连自己躲在桌子底下都不知道,她刚才见这桌子上铺着一块垂地的布,感觉是个躲藏的好地方就钻了进来。

钻了出来,把东西放回原位,转身离开,突然又回头,她刚才好像看见什么,仔细打量那物,却是一块灵牌,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故贤妻宁雪之灵位”几个字。

宁雪猛的将灵牌拿到手中,她一眼就认出这是易寒的笔迹,心头一悸,顿时激动的无法呼吸,这是易寒亲手刻的吗?贤妻两个字眼深深的扎入她的心头,泪水顿时无声滚滚落下,嘴边喃喃念着“贤妻”,嘴边却露出辛酸的微笑,可恨!可悲!

宁雪手掌抚摸灵牌的表面,这是易寒为她设下的灵牌,她却似在抚摸易寒的脸一样,是那么的温柔,手指肌肤陷入凹入的刻字之中,能感受到那笔画中透出来的悲痛欲绝,这是绝字啊!

你以为我死了吗?你却不知道我没有死,成了如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易寒我知道你很伤心,但请你原谅我不能让你知道,我还活在这世界上,有你对我永远的惦记就足够了,今生能与你相恋一场,我无怨无悔,尽管你与我悲剧收场,却不能扼杀这段深刻真挚的感情。

宁雪目光痴痴,回忆起自己与易寒的每一个瞬间,在金陵与他调情欢笑,在西王府为他弑父杀兄,做一个最冷酷最无情的女子,却做一个最痴情的爱人,为了易寒的名声,她又强忍心中的思念和爱意拒他于千里之外,不肯接受他苦苦的恳求,当易寒有性命之危的时候,自己又不顾一切奔马相救,在坠入悬崖的那一刻,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上天似乎又在折磨她,让她以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活了下来,让她活着却继续摧残的摇摇欲坠的灵魂,世界最坚强的人是你应该死去,却又咬牙活着。

易寒与李玄观成亲,自己非但落在如此凄惨局面,而且还要看着易寒与别的女子成亲,可是宁雪释怀,她的内心已经坚强的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摧毁,可是仅仅看到这块灵牌,她坚强的内心瞬间却被最锋利的矛给洞穿,情感崩溃,无力自抑。

宁雪哭的心都空了,哭的眼泪都干了,她举起衣袖轻轻擦拭灵牌,将灵牌放回原位,那就让这块灵牌永远的留着吧。

决然走出房间,没有回头!

第二百四十一节 无耻之徒

易寒明日就要大婚。

淑德府内林黛傲一家三口聚集一堂,前些日子雄霸和柔儿收到风声,放下手上的活匆匆赶回京来,要问个清楚,当向母亲确认这个消息之后,雄霸和柔儿气愤不已,纷纷表示要上易府向易寒讨个公道,却被淋黛傲强行拦了下来才没有惹出祸端来,雄霸有点忌讳易寒,这柔儿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将易寒骂的一无是处,简直恨得想生生扒了易寒的皮,俗话说的好,爱的越深恨的也就越深。

林黛傲被逼的没办法只好向雄霸和柔儿说出易寒和自己的约定,两人初听自然惊讶万分,天地下还有这种事,除了易寒还真没有第二人敢干出来,第二反应是母亲居然肯答应下来,依母亲的性子她何曾向别人屈服过了,但是凡事总有特例,母亲对任何人都不会妥协,就偏偏易寒能够降服他,两人都有点佩服易寒的本事了,还有什么他做不到的。

旁人看待别人的事情,总是看得不够深入,二人又何曾能够深刻的体会到易寒的艰辛,已经他在感情方面所作出的努力和付出,甚至珍贵的生命也仅仅是试金石罢了。

虽然感觉不可思议,可是这事情不这样处理也得这样处理,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作为女儿的雄霸和柔儿,还是希望心里两个最亲近的人能够在一起,还是希望有个好的结局,在这些面前,至于那面子啊,委屈啊,不提也罢。

林黛傲看着手中的请帖,不知道明日是该去还是不去,下不定注意。

雄霸道:“母亲,你还是避嫌的好,毕竟你的身份敏感,你去了,义父不好做”。

柔儿不悦道:“你那么偏袒他干什么,凭什么不去,凭什么要避嫌,没闹他个鸡飞狗跳就便宜他了”。

雄霸道:“柔儿你怎么这么说话,我不是也为母亲在着想吗?你怎么说我是在偏袒他,我方雄霸何曾怕过别人,可你要去找茬的是谁,是你整天挂在嘴边叫的亲近的“爹爹”。”

柔儿闷闷道:“我以后不会再叫他爹爹了。”

雄霸冷冷道:“表里不一!”

柔儿气愤道:“雄霸你再说一遍!”

雄霸淡道:“我不跟你争吵,你向来是蛮横不讲道理,说再多也没有用”。

林黛道朗声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去不去我心里有数”,一语之后淡道:“雄霸,这两天你看好柔儿,不准她乱跑,不必让她,我来给你做主”。

雄霸应道:“好的,母亲,包在我的身上”。

柔儿不悦道:“母亲,凭什么,我可是向着你”。

林黛傲淡淡道:“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你会惹事,好了,我困了,要歇息了,你们退下吧”。

两人走出房间,柔儿道:“雄霸,你真敢关我不成”。

雄霸淡道:“只要你不乱跑,我为什么要关你”。

柔儿不悦道:“我去哪里你管不着”。

雄霸淡道:“那我只好得罪你了”。

柔儿哼的一声,疾步走到前面,雄霸苦笑一声,也跟了上去,特别是今晚,一定要看好柔儿,别让她去惹事,其实这件事上,他心里对易寒还是颇有怨言的,甚至当他想起还有一个西夏狼主的时候,跟觉得这样的男子古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可人生的际遇命运就是这么的奇怪,有些是你所控制不了的,前些日子他听说了西夏狼主将义父给休了,联系到前几日的情景怕是其中没有这么简单,这西夏狼主必定是为了顾全局面,所以才出此一举,已经成为夫妻的都可以如此付出,想起来母亲也不算委屈。

柔儿走到自己的房间前,突然转过身来,“你不要跟着我了”。

雄霸一副无奈的表情,淡道:“我巴不得离你远一点,你以为我想自找苦吃啊”。

柔儿哼的一声,推门入屋,雄霸跟了进来,柔儿朗声道:“这是我的房间”。

雄霸道:“晚上我陪你”。

柔儿冷道:“你还要脸不要脸”。

雄霸妥协道:“好吧,我在门口守着”,说着退到门外去。

柔儿冷漠道:“随便你”,“砰”的一声,狠狠的关上房门。

雄霸苦笑一声,有点苦涩又有点宽慰,他很疼爱柔儿,从小就忍让着她。

柔儿一想到易寒明日要成亲,心情就特别的坏,这其中不单单因为母亲,有一部分原因还是让她感觉爹爹被人抢走了的感觉,她对易寒的情愫很复杂,有深深的父女之爱,又夹带着些男女情感。

大部分的少女都有恋父情节,只不过在伦理的敲打下,很多人都是一带而过,而柔儿和易寒并没有血缘关系,一个年轻美貌,一个才高貌朗,凑成一对,有何不可。

柔儿想的越多,心里越不是滋味,真想马上见到易寒,踩扁他,揍死他,烦躁的捉狂的“哎呀”一声。

门外的雄霸听到声响,说道:“柔儿,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柔儿不悦道:“你这只烦人的苍蝇给我闭嘴!”

雄霸笑了笑,也就保持沉默了。

过了一会之后,屋门突然轻轻打开,只见柔儿轻声道:“哥哥,刚才我心情不好,对你有点凶,你可别放在心里去”。

雄霸闻言,心里暗忖:“叫的这么亲热,准没好事”,嘴边却淡道:“没关系,我习惯了”,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

柔儿道:“你屋里来坐吧”。

雄霸应道:“我要脸”。

柔儿刚想发飙,却生生的压进肚子,轻轻道:“没有关系,我们是兄妹,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我刚才说的是气话”。

雄霸笑了笑,“好吧,你都如此盛情,我可不能让你失望”,却是话中有话,却不知道柔儿听出来没有。

雄霸走了进去坐了下来,柔儿殷勤的给他倒了杯水,雄霸却不敢喝,生怕柔儿在杯子下药。

柔儿道:“哥哥,没下药你放心”,一语之后却道:“我睡不着,想出去外面走一走。”

雄霸淡淡道:“都这么晚了,外面静的都没有半个人,你想去哪里?”

柔儿道:“没有人更好,本来我就是想散散心”。

雄霸道:“好,那我陪你去吧”。

柔儿道:“我想一个人......”突然却改口道:“好吧”。

雄霸倒没有想到她肯答应,心想:“就骗她开心,有我在,想溜是没有可能的”。

柔儿道:“我换身衣裳”,毕竟一个女子三更半夜出现在街上是不太合适的。

柔儿换了身男装,雄霸陪同离开了淑德府。

这会夜深,大街上僻静无人,若说还有什么去处,就只有那些勾栏烟花地了,这些地方比较特殊,越晚越热闹,相反白天却静悄悄的。

柔儿道:“雄霸,我想喝酒”。

雄霸犹豫了一会之后,应道:“好,只不过这么晚了,哪里还有酒喝?”他能看出柔儿确实心情不好,自己确实不舍得拒绝她,自己小心看护就好了,再者说了这妮子何曾吃过别人的亏。

柔儿笑道:“雄霸,你真是个土包子,走,我带你去,你就知道有没有酒喝了”。

一会之后两人出现在青楼密布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灯光高照,青楼里面人声沸腾,男女调情的笑声,撞杯声,琴乐声,确实热闹的不得了。

雄霸虽然从来没哟来过这种地方,可是他并不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柔儿笑道:“雄霸,你从来没来过这里吧,这是男子的销金窝,今日就由我带你见识见识一下”。

雄霸道:“我不去!”

柔儿哄到:“我们就去喝酒,别的不干”。

在柔儿的百般纠缠之下,雄霸只好无奈答应,他倒是不怕别人说闲话,只是不喜欢而已,既然柔儿想喝酒,就陪她进去吧。

柔儿寻了一件最豪华的青楼,说道:“这里面的姑娘,最骚最俊俏了,雄霸,你若有兴趣,我给你挑几个陪陪你”。

这是亲妹妹说的话吗?雄霸问道:“你常来?”

柔儿笑道:“这人生百态,我自然都要见识见识,否则岂不是白活在世上一趟,你这么老土,那里会有女子喜欢你,让我教教你怎么勾的这些女子对你日思夜想”,说着盯着雄霸的脸看了看,笑道:“雄霸,我还没发现你长的其实蛮俊朗的”。

雄霸不悦道:“不是说要喝酒吗?废话这么多”。

柔儿笑道:“好好好,喝酒,我们进去吧”。

雄霸看着柔儿,心中暗忖:“柔儿心情看来好多了,做什么都值得了”。

柔儿阔步埋了进去,一个老鸨立即上前,“哎哟,方公子你可老了,吴妈妈可想死你了”,看来柔儿经常来,已经算是熟客了。

柔儿讪笑道:“吴妈妈,那你怎么还没死啊”。

吴妈妈脸上肥肉一颤,却陪笑道:“方公子,你人俊俏,出手也大方,姑娘们都喜欢死了你了,就有一点不好,这嘴太毒了,好端端的咒妈妈死”。

柔儿讪笑道:“吴妈妈,刚才可是你说想死了”。

吴妈妈轻轻扇了自己的脸,说道:“是妈妈嘴贱,方公子你没说错”,突然朝冷着脸的雄霸看去,“这位是......”

柔儿笑道:“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土公子,我带他出来见识见识一下”。

吴妈妈连忙热情道:“原来是屠公子啊,欢迎欢迎”,说着就凑上前去,雄霸冷冷道:“滚开!”

吴妈妈脸上一僵,柔儿笑道:“吴妈妈,土公子是个粗人,不懂情趣,你可不要见怪”,说着低声在吴妈妈耳边说了一番话。

吴妈妈脸带笑意,忙点头道:“好的好的”,说着离开前去安排。

雄霸问道:“你刚才对她说什么?”

柔儿道:“我让她把最好的酒呈上来”。

雄霸道:“那为什么要这么神秘”。

柔儿一副老成的模样说道:“雄霸,你就不懂了,低调低调”,说着问道:“银票带足了吗?”

雄霸淡道:“跟你出来,能不带足银子吗?”

柔儿笑了笑,朝一个龟公招手,那龟公立即上前领着两人去了一间雅室。

刚坐下来不久,柔儿就起身,雄霸问道:“你要去哪里?”

柔儿笑道:“我要去“更衣”,你也要跟过来吗?”

雄霸淡道:“去吧”。

柔儿朝屋子里隐蔽的角落走了进去,放下帘子,打开窗户,爬窗跳了下去,笑道:“雄霸,你一个人好好享受,妹子我先走了”。

雄霸正在等候,突然屋门打开,十几个浓妆打扮的青楼女子拥了进来,将雄霸围了起来,“大爷!”

雄霸在男女方面没有任何经验,突然把十几个女子围了起来,顿时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应付,突然那些女子纤细的手就往雄霸身上摸去,雄霸脸顿时就红了,喊道:“你们走开,快走开!”

突然表情一僵,却喊不出来了,因为他下面的东西正被一个女子牢牢捉住手里。

雄霸涨红着脸,吼叫道:“都给我滚开”,双手推搡着。

那些女子却一点也不怕,反而更加疯狂的将雄霸包围,无数只手将他瞬间淹没,竟缠的雄霸无可奈何,心中恶狠狠的骂道:“柔儿,你死定了!老子这一次绝对不会放过你!”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柔儿的身边,尊敬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柔儿道:“我要捉个人,你给我安排些最顶尖的高手”。

黑衣人问道:“不知道小姐要捉谁?”

柔儿淡道:“麒麟将军易寒”。

那黑衣人闻言,淡定的表情变得惊讶,“易寒?”

柔儿问道:“怎么,办不到?”

黑衣人道:“小姐,恐怕......”

柔儿淡道:“我只要你一句话,办的到办不到?”

黑衣人道:“能办到,不过要大费周章,而且这件事情万万不可为,否则整个京城都要闹翻了天,不!是整个大东国都要闹翻天了”。

柔儿道:“这点你放心,他是我义父,我只不过想请他来谈点事情,特殊时期特殊手段,你不必担心有严重的后果”。

黑衣人应道:“那好,我现在马上去安排”,柔儿的话打消了黑衣人心里的担心。

柔儿真是胆大包天,这种事情也敢干出来,倒跟易寒一眼天不怕地不怕,她管不着太多了,她现在就是想见到易寒,不管用什么手段。

小乔服侍易寒更衣上床,等易寒睡着了,这才熄灯离开,心中惆怅连连,往自己的屋子走去,突然想到什么,忙猫着声喊道:“宁小姐”。

寻了一会,只见宁雪从一处隐蔽的角落走了出来,忙上前拉着宁雪的手,“宁小姐,快随我回屋,委屈你了”。

宁雪笑道:“没有关系”,她倒要谢谢小乔,让她误闯误撞走进的易寒的房间,让她内心获得了充盈的宽慰。

两人进屋之后,小乔道:“宁小姐,对不起,没帮到你,时间实在太紧凑了”。

宁雪微笑道:“没关系,我明天就离开,不用麻烦你了”,她已经没有看易寒一眼的必要了,在看到那块灵牌,已经足够了却了她的心愿。

小乔问道:“宁小姐,那你准备去哪里呢?”

宁雪应道:“回我原来的地方”,尘归尘,土归土,从无到有,又从有到无。

小乔问道:“你原来住在哪里?”

宁雪见小乔忙活了一天,脸上透着疲惫之色,笑道:“夜深了,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世间有很多奇人异士,你认为做不到的事情,他们却偏偏能做到,这黑衣人真的将易寒从易府无声无息的带了出来,易寒却依然熟睡着并不知道,这易府虽然不是说守卫森严,却不是说想进就进的,而且易寒住在那间屋子,他们也能够知晓,再者说了易寒也算个高手,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带走,想想真是可怕,若是有心谋害他,易寒岂不是死的糊里糊涂

“小姐,人给你捉来了”。

柔儿喜道:“快带进屋子来”。

那黑衣人放下易寒,说道:“小姐,易将军中了迷香,只要把这块东西让他闻一下就会苏醒”,虽然将易寒掳来了,可是今晚可是出动了数十名精英,个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稍有差池,几十人非但有性命之忧,且很可能将方家给连累了,不过也是小姐给他作胆,他才敢去做,毕竟小姐跟易将军的关系摆在那里,要动易寒不能,可有谁敢动他呢?

柔儿淡道:“不必了,你先出去吧”。

柔儿将昏迷的易寒死死捆绑在椅子上,觉得不放心又绑了几圈,露出得意的笑容:“让你得罪我,让你欺负我母亲。”

用早就准备好的一桶冷水就这样直接浇到易寒的头上,“哗”易寒顿时惊醒过来,看着陌生的环境,看着自己被绑住椅子上,心里糊里糊涂,表情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睡的好好的,怎么会无端端的在这里,还被捆绑起来。

突然听人背后有人嘻嘻笑道:“你醒过来了”。

易寒顿时恍悟,自己被人半夜从床上掳来了,得罪的人多了,可真是防不胜防啊,想看看到底是谁,朝左边转了过去,柔儿却绕到右边,嘻嘻笑道:“在这里呢”。

易寒又回过头来,惊讶道:“柔儿,怎么是你,你将我捉来干什么?”

柔儿嘻嘻笑道:“易先生,自然想和你聊聊天啊,柔儿好些天没见你,很想你”。

易寒哭笑不得,“那也不应该三更半夜将我捉过来啊,你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做事越来越荒唐了”。

柔儿突然冷声道:“再荒唐也没有你荒唐。”

易寒立即明白,她是为她母亲来讨公道了,说道:“这是我和你母亲之间的事,你插什么手?”

柔儿淡道:“我没插手啊,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反正我也知道你这个人下流的无可救药,骗了苏姐姐,又骗了我母亲。”

易寒苦笑道:“你怎么会懂?”

柔儿突然道:“易先生,那你怎么不把我也一起欺骗了?”

易寒疑惑道:“我骗你干什么?”

柔儿佯装忸怩娇羞道:“自然是哄骗我对你一往情深啊,似苏姐姐和母亲那样”。

易寒责备道:“荒唐!”

柔儿道:“怎么?我不够美丽,不够动人!”突然邪恶一笑:“还是你以为我还跟以前一样,人家早熟透了,可以摘了”。

易寒闻言顿时无语,又一个宁霜,只听柔儿笑道:“你来瞧瞧,我的身体是不是熟透了,看我有没有在骗你”,说着当着易寒的面宽衣解带。

易寒喝道:“柔儿,我命令你立即住手!”

柔儿却轻笑道:“易先生,耐心点,不要着急,马上就让你看见”,说着动手解开自己那件男子的外衣,长衣从缓缓的从她肌肤白皙的胴.体滑落地上,露出里面的黄色抹胸,易寒只瞥了一眼,就立即闭上眼睛,也不说话。

柔儿褪的只着抹胸亵裤,却停了下来,凑到易寒耳边,柔声道:“易先生,你怎么不看了,你不是很好色吗?还是不够美丽,那你更应该点评一下了”。

柔儿呵气如兰,暖暖的气息拂到易寒的耳边让他一阵酥麻,加上那柔柔的音调似密集的往心头扎,越是闭上眼睛,内心越是好奇的想睁开眼睛解除心中的好奇,易寒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他不能沦陷,否则原本梳理的有序的事情会立即变得混乱。

柔儿绕到易寒身后,螓首靠在他的肩膀,柔腻的掌心轻轻的朝他的胸膛轻抚过去,柔柔的女子幽香漾入易寒心头,感受她手掌的柔软,他可耻的硬了,他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跟情感无关。

柔儿的手掌抚到易寒的小腹就停了下来,见他裤裆处撑了起来,嘲笑道:“易先生,你真是有无耻之徒,口是心非”。

易寒冷喝道:“够了,就此停下,否则你知道后果!我虽然疼你,可也不准你胡来。”

柔儿真的被易寒的冷喝给吓到了,她感觉有些委屈,眼眶顿时变得红红的,只是易寒闭上眼睛并不知道。

突然柔儿贝齿咬着嘴唇,一脸坚决似豁出去了,轻笑道:“易先生,你就不要唬人了,柔儿现在就把衣服全脱了,将白白嫩嫩的身子给你看个够,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送你几个字”。

离开易寒,拿出笔墨纸砚,慢悠悠的研起磨来。

毛笔沾了墨水走进易寒,易寒睁开眼睛问道:“你想干什么?”骤然看见只着内衣的柔儿,玲珑浮凸的身体,立即又闭上眼睛,骤然感觉脸上一凉一痒了。

柔儿迅速在易寒脸上写下四个字,左边无耻,右边之徒,写完之后说道:“易先生,无耻之徒四个字送给你”。

易寒心想,任着她折腾吧,不要理会她,她自然会感觉无趣。

第二百四十二节 伦乱

柔儿并非什么都不怕,她还是怕易寒的,倘若易寒真正发怒,但是易寒的性子又比较随和,特别是对女子格外的宽容,要激怒他是一件困难的事,尽管柔儿所作的行为荒唐之极,但是站在易寒的角度上,柔儿的性子本来就如此,他将柔儿的行为看成是一种玩笑。

柔儿见易寒闭上眼睛,又在他的耳边故意说了几句挑逗的话,有些人妩媚是天生的,似柔儿就是这一类人,她无所顾忌的心性,她敢于做任何事情的胆色,将她的妩媚发挥的淋漓尽致。

易寒有反应,但还不至于失去理智而沦陷,这也要归功于他在宁霜那里尝试到了更深更撩拨灵魂的挑逗,柔儿比起宁霜这个闺中老手还是有差距的,这种差距是经验上的差距,并非天赋的差距。

易寒打定主意,对于柔儿的行为不理不睬,柔儿见易寒闭着眼睛不理睬她,心中自然不悦,“好,你闭上眼睛不看我,那我就非要让你看我”。

心中有了主意,在房间了搜索一会,又折腾了一会,弄来了两根细小的木枝条,两端都削的钝圆,又走到易寒的身边。

易寒见柔儿许久没有动静,说道:“玩够了吗?”对柔儿说明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这些是没有用的。

柔儿嫣然笑道:“易先生,才刚开始呢?”说着手指拨弄易寒的眼皮,强行让他的眼睛睁开,易寒由于双手被束缚了,眼皮只能被柔儿强行掰开,突然柔儿将木枝条塞在易寒眼睑之间,让他的眼睛闭不下去,另外一只眼睛也如法炮制,这会两只眼睛都只能强行睁开着,想闭上眼睛也不能,易寒苦笑不得,这妮子鬼点子实在是多,让他感觉都无可奈何了。

见柔儿穿着一身贴身的内衣裤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惊叹女子美丽的胴.体曲线的同时,易寒又感慨真是女子十八变,不知不觉,柔儿已经从一个小女孩成为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她身体成熟具备有诱惑男性的一切条件。

那隐藏在抹胸下微微凸起的丁香小.乳,虽不甚硕大浑.圆,但却透出一股少女纯洁的芳情,突然易寒咳咳一声,自己怎么胡思乱想起来了。

易寒刚才撇向自己胸脯的一瞬,并没有瞒过柔儿的眼睛,因为她一直集中注意里在打量易寒,关注他每一个言行举止,心中暗喜,同时有些不服,众星捧月的女子总是骄傲的,柔儿喊道:“易先生”。

易寒望去:“什么事情?”

柔儿没有回答,美丽的眸子眨了一下,嘴边露出了微笑,双臂却伸到了后面,抹胸系带一解,那包裹女子隐私.部位的抹胸如柳絮一般荡飘落下,一对温润的丁香小.乳顿时闪入易寒的眼幕,易寒表情目瞪口呆,柔儿的肌肤白皙莹剔如温玉雕刻而成,纤细的身段,胸前一对颤巍巍的小.乳娇娇挺拔,以圆润的幅度连着平坦窄小的纤腰,这是少女充满青春活力的裸体,易寒为之着迷惊叹的同时,内心深深的自愧,有一种负罪感,他感觉自己是有彻底的伪君子,他想闭上眼睛,却发现眼睑之间有股阻力,让他比不上眼睛,眼神往往是人内心最真实的反应,易寒想闭上眼睛掩藏自己内心的真实,但是他没有成功,却被柔儿捕捉到他喜欢的真实念头,

柔儿内心窃喜着,但是赤裸着上身却又让她情不自禁的感到害羞,尽管是她主动自解裙带。

柔儿垂下眼睛,似美丽的花朵闭合,暂时收敛自己的光彩夺目,同时却透红一种温柔的美丽,细长的睫毛轻轻蹙动,更添一份生机,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贝齿咬着嘴唇,俏首低垂,这一些列的神态都是展现出女子娇羞的一面。

她的双臂缓缓的上扬,刚遮住自己的胸脯,突然想到什么,又强迫自己双臂垂下,再次袒露胸脯,本来就是要让易寒看见的,为何要多此一举遮掩住呢,鼓起勇气朝易寒看去,却发现易寒闭不上眼睛,就干脆低下头,看着她的下半身。

这会柔儿的心情有些乱糟糟的,自己原本思念易寒想见他和他说说话,同时稍微惩罚他一下,发泄心中的不悦,可没有想到这个玩笑越闹越大,到了一种比较尴尬的境地,都到这种境地了,干脆豁出去了,我看你眼睛还往那里躲藏。

柔儿弯腰蹲了下来,易寒突然瞥到那白花花的丁香小.乳在眼前闪过,立即将别过脸去,再次将目光移动到别处,男性的本能让他心里想看,理智又告诉他不能看,许多时候人往往有许多矛盾的心理,本能与理智的冲突。

柔儿弯下身子,褪掉脚下的鞋子,当白嫩的脚丫子赤裸在空气中时,纤纤脚指,纹理纤细柔滑的脚背,小脚没有任何污点,清纯素淡,加上她脚腕处红艳的胎记,让这双小脚透出俏皮可爱,整个房间气氛顿时亲近活泼起来。

柔儿突然站起又闪到易寒的面前,易寒连忙躲避,目光又移动到她的下半身,待看到柔儿那双赤裸的玉足,嘴唇一阵干燥,小腹中隐隐灼热起来,这让他如何是好,易寒心里不停的咒骂自己是禽兽,是畜生,可是没用,该有的感觉,全部无法抹杀。

就在易寒纠结矛盾之时,易寒突然看见柔儿将亵裤褪到膝盖处,“哇!”的一声,易寒忍不住惊叫起来,颤抖道:“柔儿,我认错,是我的不对,我有什么过错,我一定改,你饶了我吧”,天知道他有什么过错。

柔儿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想不到易寒居然会如此惶恐,那就是他已经快把持不住了,自己对他的吸引力也得到了足够的印证,想当初在“万怃庄”,他可是面对众女的诱惑而坐怀不乱。

听到柔儿的笑声,易寒认为这个妮子玩够了,轻声说道:“你先把裤子穿上”,她的亵裤褪到了膝盖处,大腿处白嫩的肌肤光洁而晶莹,就似白玉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摸,特别是再往上,两腿交际之处便是女子神秘的幽地,那个地方似个漩涡,透着无穷的诱惑力,深深的神秘感,只要自己抬起头,就能看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最隐私最神秘的地带,要克制这种强大的欲望谈何容易。

易寒越忍越难受,脸庞涨的通红,脖子僵硬着,不敢轻易的活动,保持一种静止的状态。

突然柔儿蹲了下来,仰着脸看着易寒,问道:“易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柔儿的这个动作,让易寒脑袋顿时一震,她的双腿并着,将中间的私密地带给遮住,而她褪到膝盖处的亵裤充满勾引,透着欲拒还迎的味道。

动作是清雅,纯洁的,可视觉诱惑却是爆炸性的,易寒感觉压迫力太大了,周围充斥着少女的幽香,他嗅到一口就会让自己变得狂躁,变得粗暴,变得只有赤裸裸的欲望,他憋住呼吸,这让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柔儿虽然是在故意诱惑易寒,可她还是羞涩的,美丽的脸颊早就变得红彤彤,明眸漾出水一般的娇柔,因为看见的窘迫,内心有种报复的快感,青春的小脸透着几许得意的浅笑,纶巾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长长的秀发从两肩垂下,发端枕贴在大腿上光洁的肌肤,虽赤裸着,却能透出一股幽然的柔情似水。

易寒受欲望摧残看到的是诱惑,他没有一窥全貌,并没有看见柔儿身上透出的女子温婉,一个有爱的女子才有这种水般的温柔。

易寒脑海里理智与欲望正在搏斗着,柔儿轻声喊道:“易先生”,这把声音温柔夹带着依恋。

易寒为难道:“柔儿,假若你是在试探我,我承诺你说的没错,你在我脸上的写下的字也恰如其分,我都承认,请你穿上衣服,恢复原来那个清纯、美丽、调皮的柔儿”。

柔儿轻声道:“易先生,我错了”,说着站了起来。

易寒好奇望去,这一瞥终于全窥她的身体,长长的秀发顺滑的垂在胸前,刚好遮住她的一对丁香小.乳,一双纤细晶莹的小手恰到好处的交叉叠在小腹之下,沟壑之下一抹晶莹的白,雪白的肌肤,柔顺的黑发,黑与白的结合,是一种纯净的美,柔儿此刻似个美丽害羞的仙子被凡人撞见了一般。

美到极致,便反而不让人生出欲望,易寒此刻只有对美的惊叹,这是少女身体最美丽的模板。

柔儿露出一丝浅笑,却道:“易先生你不要这么盯着我”。

易寒“哦”的一声,不舍的别过脸去,这会他反而没有负罪感,只感觉柔儿只是在向她展示美丽,并不存在诱惑,就似在展示她的特长一样,不掺杂太多的东西。

柔儿迅速穿上衣衫,拿掉撑在易寒眼见的木枝条,刚才所做的一切意义到底是什么,爱与欲的考验?或者只是毫无意义流水般的过程。

柔儿穿上衣裳端端正正的站在易寒的面前,精致细腻的肌肤,纤细婀娜的身段,女子私密的部位,一切都隐藏起来了,这会易寒反而想念她衣衫底下的身体,人就是这般奇怪,当她赤裸着,你希望看见她穿上衣裳,当她穿上衣裳,你又惦记着她赤裸的身子。

柔儿问道:“易先生,你喜欢我,对吗?”

易寒应道:“我一直喜欢你”。

柔儿道:“易先生,我知道你不舍得占有我,可是我知道你想拥抱我,对吗?”这是一个少女会问出来的问题吗?对男子的了解如此之深,拥抱是爱,占有只不过是欲望,对于任何一个具备美色的女子,男子都会生出占有的欲望,可是当你想她拥抱在怀中呵护,并为了她克制自己的欲望,那就是爱了。

易寒没有深入思考,或者说他没有想到以柔儿的年纪会有这样的认识,他按着心里的真实想法回答:“是的,我不会占有你,当我想拥抱你,因为......”

“够了......”柔儿打断道,她并不想听易寒后面没有意义的解释,她与易寒的关系,就像涉水河中间,这一刻起,她要过河了。

柔儿解开易寒身上的束缚,一副认错的表情道:“易先生,我做错了事情,你惩罚我吧”。

易寒真想责备她几句,可是见柔儿我见犹怜的楚楚娇态,又舍不得,不行,我不能再如此纵容她,否则这妮子会越来越过分,冷声道:“今日的事情我当没有发生过,不过以后我不想见到你”。

柔儿惊讶道:“易先生,你讨厌我了吗?”

易寒硬下心肠道:“对,我讨厌你,我受不了你的刁蛮任性了,你找别人玩去吧”。

柔儿突然趴在桌子,说道:“易先生,你打我屁股吧,似以前一样,柔儿做错了事情,你打我几下气就消了”。

易寒见柔儿翘起臀儿,那丰耸浑.圆的线条,那紧紧并着微微弯曲的双腿,这是一个美丽少女的香.臀,让人忍不住要伸出手去感受一下其中的圆润与弹性。

易寒一脸窘迫,摆手道:“我不打你,你快转过身来”。

柔儿好奇的回头,问道:“真不打了”。

易寒气愤道:“真不打了”,心想,你都长大成人,我还打你臀部,成何体统,跟这个妮子呆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变得糟糕荒唐。

易寒冷声道:“坐下!”

柔儿老老实实的坐下,收敛一开始的嬉皮笑脸,易寒沉声道:“你辛苦将我掳来,也不能让你白费一趟,不是想跟我聊天吗?想聊什么?说吧”。

柔儿嘻嘻笑道:“没有啦,聊够了”。

易寒冷声道:“说!”

柔儿嘟着嘴,不悦道:“说就说,你怎么欺负我母亲,抛弃她,却跟别的女子成亲”。

易寒冷声道:“谁说我欺负你母亲了,谁说我抛弃她了,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娶了玄观之后,就立即娶你母亲过门”。

柔儿张大嘴巴道:“哇!这种事情你也干的出来,你也不怕被别人打死,骂死!”

易寒淡淡道:“名声这东西是虚幻的,我无所谓,我这么解释,你满意了吗?”

柔儿竖起大拇指,笑道:“不愧是易先生,敢为常人所不敢为,既然如此,不如你将我也娶了吧”。

易寒嘴唇颤了颤,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柔儿说出来,只感觉是如此的恐怖,嘴唇颤了颤却无言以对,只听柔儿淡淡道:“母女共伺一夫,你就更威风,保证让你名流千古”。

易寒冷冷道:“怕是遗臭万年吧”。

柔儿嫣然笑道:“反正你都不在乎名声”。

易寒道:“先别说我不会这么做......”听到这里,柔儿心头一悸,有些隐隐作痛,只听易寒继续道:“就是你母亲那关,我们两个人都过不了”。

柔儿不悦道:“我又不是她生的,有什么关系”。

易寒站了起来,说道:“我跟你没办法交流,天快要亮了,我要走了”。

柔儿笑道:“好吧,你走吧”。

易寒见她表情,有些好奇,这妮子怎么没有一点不舍,也没有多想,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离开院落,这才发现自己身处深山之中,而身后是一个建在深山的山庄,心中骂道:“柔儿这妮子误了我的大事”,他早早就要去迎亲,这会走到城里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自己还不认识路,偏偏周围寂静,连个人影都没有,心中有些着急起来,实在荒唐,过一会自己就要去迎亲,可自己人却身处深山之中。

就在这时,只见柔儿牵着一匹马从山庄里走了出来,易寒大喜走了过去,柔儿佯装好奇道:“易先生,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还愣站着”。

易寒冷声道:“你来带路,误了我的大事,我扒了你的皮”。

柔儿嬉笑道:“外皮还是内皮啊”。

易寒冷冷道:“内皮!”

柔儿笑道:“那可要先扒外皮”。

易寒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又接了这个妮子的话茬,与她嬉闹起来,也不废话,抱着她骑上马,冷声道:“你来指路,天亮前无法赶到,以后你别想见到我”。

柔儿这才老老实实,这事若黄了,以后我的好事也不是没有了指望。

第二百四十三节 生死有命

易府上下早早的起身,因为这一天是少爷大喜的日子,少爷要穿上新衣去接轿,同时府内也要接待宾客,摆上酒席,安排宾客入席,这要忙碌的事可不少。

小乔早早就来到易寒的房间,当她看见穿上空无一人的时候,还以为少爷早早就起来了,找了一会却没有发现易寒的踪迹,回想起易寒以往的习惯,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少爷该不会又失踪了,匆匆返回易寒的房间,这会注意到床上被褥有些凌乱,可以判定易寒离开的很匆忙,小乔有心袒护易寒,可这种大事她却不敢隐瞒,匆匆离开前去禀报夫人知晓。

冯淑贤知道这个消息,自然紧张慌张起来,不敢宣扬,悄悄的告诉易天涯,易天涯听完立即大发雷霆,怒骂道:“到底是他要成亲还是老子要成亲,都什么时候了,人还跑得无影无踪,他是不是真想气死老子”。

骂了几句之后却冷静下来,吩咐小乔和貂蝉几女迅速去寻找易寒的下落,千万不要宣扬。

冯淑贤问道:“公公,怎么办,一会还要去李家迎亲呢?这新郎官不见了,这亲怎么迎啊?”

易天涯应道:“容我想一想”,这新郎官不见了,还怎么成亲啊,又如何向众多宾客交代。

易天涯心乱如麻,在大厅里来回渡步思考,这时苦脸婶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折帖,问道:“老陈问你,中午的宴席,宾客的安排你再看一下是否还需要修改”。

易天涯这会正烦着呢,应道:“不用看了,就按照老陈安排的入席”,入席位次其实也是一门研究,辈分,关系都要合乎礼数,是应该看一看,不过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易天涯突然道:“要不我过去迎亲算了。”

冯淑贤道:“这只能可以,又不是公公你成亲,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代替的”。

易天涯捉狂的挠了挠头,“那你说怎么办,约定的吉时一过,迎亲的队伍没有出现在李家的门口,你知道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悔婚,这可真的无法收场了,我发誓这一次我一定要打断他的双脚,让他以后永远也不能乱跑”。

易天涯心急如焚,却还没有乱了头绪,说道:“淑贤,迎亲的队伍你先去安排好,等寒儿回来了,可以换上新衣立即出门,我相信这混小子还不至于如此荒唐”。

冯淑贤点了点头,匆匆离开前去准备,心中祈祷道:“可千万不要出乱子啊!”

易寒这边和柔儿骑着快马往城内赶,看着天已经亮了,离城内还有一段距离,心急如焚,这会也顾不上责备柔儿了,一心顾着赶路。

柔儿这会也有点内疚了,心想,自己真是太胡闹了,怎么可以拿爹爹的婚姻大事来开玩笑,昨夜她还想着爹爹成的了亲,成不了亲都没有什么关系。

又费了些时间,渐渐接近城区,人群密集,路道变得拥挤起来,这会想快却快不了了,可是易寒并没有放慢马速,骏马在人群中钻来窜去,易寒大声喊道:“让开,快让开”。

路上的人见骏马狂奔而来,纷纷躲避,还是有几个人躲避不及,被骏马轻轻一刮,撞到在地,若是平时,易寒一定会下马询问伤势,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是半点也不敢耽误,所经过的路上,鸡飞狗跳,路惊吓到的路人望着绝尘远去的快马破口臭骂起来。

易寒在炫着他的骑马技术,坐在马上的柔儿感觉既紧张又刺激,精神状态十分的兴奋。

越进入城区,街道越显得拥挤,易寒大声喊道:“让开,快让开”,他没有放慢速度,以一种不让开就会被撞到的架势霸道的横冲直撞,路人听见叫喊声,又见骏马直冲过来,纷纷朝路道两旁躲着,让开一条道路来,心中虽然颇有怨言,可是谁也不会傻得让骏马撞到来阻止这个骑马之人疯狂的举动。

当然这些人愤愤不平的对这个骑马之人一顿臭骂,恨不得将他祖宗十八代咒了个遍。

易寒突然看见路中间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垂下头,失魂落魄的走在路道中间,别人听到叫喊声都纷纷躲避,偏偏这个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对于疾速而来的骏马恍然不觉,易寒大声喊道:“让开!让开!”

他连续喊了好几声,这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柔儿也紧张起来,朗声说道:”易先生,好像是个聋子,快躲开他”。

原本易寒估算,只要这聋子听到自己的声音迅速躲开,他能保证不撞到这个人,所以尽管这聋子失魂落魄的走到路道的中间,他依然没有放慢马速,这会想立即刹下来已经来不及了,朝左右看起,只见两旁已经挤满了为了躲避他的人,这会往两边撞去,后果更加的严重,当机立断,朗声喊道:“柔儿,捉紧!”

众人眼看骏马就要撞到那个衣衫褴褛的人,惊呼一声,只见马背之人缰绳一拉,骏马高高跃起,从那聋子的身上飞了快去,马蹄落地,缓了一下,又保持着惯性继续前进,易寒吓出一身冷汗,总算化险为夷,柔儿见危险解除,兴奋的大喊一声。

突然听见后面的人朗声喊道:“撞死人了!”

易寒心头一紧,回头望了一下,只见刚才那挡住路中间的聋子躺在地上,地上溅着鲜血,易寒第一反应就是迅速勒紧缰绳,掉转马头。

柔儿道:“易先生,快来不及了”。

易寒道:“还有什么事情比一条性命更加珍贵”。

柔儿陷入沉思,无形之中,易寒又给柔儿上了一课。

路人将那聋子围了起来,突然看见易寒掉头回来,嘴里喊着:“让开!”

心想还算有点良心,没有一走了之。

易寒下马,迅速进入人群的中间,只见那聋子一脸披头散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还溅着些鲜血,大概是刚才倒地的时候撞伤了,迅速走到那人的跟前,弯下身子,撩开披散在脸上的散发,查探他的气息。

气若游丝,生命岌岌可危,易寒心中充满愧疚,简单查看他是否伤到了骨头,只见左肩一处比较严重的伤势,原来是刚才骏马在越过他的时候,踢到了他的肩膀,这也是为什么他会突然倒地。

这人必须赶快医治,易寒没有想太多,不顾他一身污秽,将他抱起,对着柔儿道:“柔儿,你先自个回家。”说着骑上快马迅速往易府赶去,这会也顾不得上柔儿了。

易寒这会心急,却是担心这人性命,并非赶不及去迎亲,倘若这人因他而死,他会愧疚万分的,府内刚好有个名医,号称京城第一圣手,因与爷爷有些交情,又因为爷爷人老多疾,也就请他在府内住下,平时帮助爷爷调理身子。

还没有到易府,远远就能看见周边停发了许多的马车,这些都是易家宴请过来的贵客,随便一人在大东国都数的上名的,虽然易家人脉雄厚,可是真正认识易寒的并不多,似林太保也不过是最近才见过这个声名远播的易家郎,当然有些看到易寒出现的,自然不会想到这个风尘仆仆的男子就是今日的主角,麒麟将军易寒,就算真的看着有几分熟面,也不敢上前相认。

易寒为求迅速简便,走了易府的后门,大乔正四处搜寻易寒的下来,突然看见易寒抱着一个人从后门走了进来,忙奔跑向前,惊喜道:“少爷,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老太爷和夫人都快急疯了,快随我来。”。

易寒道:“大乔,先别说这么多了,快去请宋大夫来医治这人的伤势,我怕再耽误一会就晚了”。

两边都急,但是人命关天,也分轻缓,救人性命要紧,匆匆去寻宋大夫。

易寒将聋子抱到一间空置的厢房,没一会儿,大乔就带着宋大夫匆匆赶了过来,这宋大夫原本今日是准备吃易寒的喜酒,怎知却碰到这一遭。

易寒忙道:“宋大夫,你快瞧看他的伤势”。

宋大夫走到床前,探了聋子的气息,又把了下脉,脸色变得严谨,沉声道:“生命垂危,大乔快去我的房间把我的药箱子拿了过来”。

为了让宋大夫能够专心医治病人,易寒与大乔被请出了房间,大乔道:“少爷,你快赶过去,这边我帮你看着,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易寒也觉得有理,可是心头总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他难受,双脚走不动,竟道:“不着急,等一会!”

易天涯受到了消息,怒气匆匆赶了过来,冲到易寒的跟前,举起巴掌就要扇下来,突然想到他今天是新郎官,脸上挨了一巴掌怎么见人,生生忍了下来,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呆在这里,还不赶快去准备就绪,上李府迎亲,误了吉时,看你怎么收场”。

易寒心头一惊,误了吉时可就是悔婚,这会才知道紧张,“好,我马上就去”。

易天涯朗声道:“大乔,快带少爷过去更衣”,不管如何,这混小子还是赶回来了,心头压抑的大石也落下了。

易寒道:“大乔,你留下来,小乔,你快带我前去”。

小乔“嗯”的一声,带着易寒匆匆离开。

易寒离开之后,易天涯问道:“大乔,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乔应道:“回老太爷,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少爷急忙忙的抱着一个伤的很重的人回来,也没多说什么,叫我立即去请宋大夫”。

易天涯有些好奇,怎么无缘无故抱着一个重伤之人回来,就在这时屋门打开,宋大夫满头汗水,一脸疲惫,大乔忙问道:“大夫,怎么样了”,他刚才看少爷十分紧张,觉得这个人对少爷来说一定很重要。

宋大夫轻轻摇头说道:“伤者原本身体就十分虚弱,又受此重伤,我无能为力”。

易天涯道:“此事暂时不要告诉寒儿,免得影响他的心情”,他也不傻,都这会了,易寒还抱着这个重伤之人回来,甚至为了他在门口又耽误了些时间,这人一定对他很重要。

这人当然重要,易天涯不会想到,这个人比易寒的性命还要重要,重要的易寒可以放弃一切,只要她能活着。

大乔忙问道:“宋大夫,你快想想办法,什么办法都可以”。

宋大夫思索了一会之后应道:“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以前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能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可身体的血肉筋骨已经伤的支离破碎,这会又受此重伤,除非有救命灵药,延长她的气血,或许能挨多些日子,再想办法。”

大乔忙道:“宋大夫,那快点给他吃救命灵药啊”。

宋大夫道:“我所说的救命灵药,乃是万金不卖的珍宝,我一个穷大夫,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大乔问道:“那谁有?”

宋大夫想了一想,“南王府或许有一颗,是先祖皇帝所赐,这颗灵药名叫还魂丹,是百年前西夏一代圣手野利迷桑获得一朵年岁久远雪莲,迎合药理,配合其他几味珍贵药材制作而成,只有三颗,南王府的这一颗还魂丹是当年西夏狼主打了败仗,为了谈和呈送给先祖皇帝。”

易天涯道:“这么说西夏皇宫一定有了”。

宋大夫点头道:“应该是有,药乃救人之物,再珍贵也不过是为了挽救人的性命,若视其珍贵而不用,岂不本末倒置”。

易天涯不以为然道:“命也有高低贵贱,救一名重要人物与救一个普通人,却也有不同之分”。

宋大夫道:“易老元帅说的有理,可是刚才易将军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他的性命”。

易天涯道:“远水救不了近火,我们已经尽力了”,说着离开,他还要去招待宾客呢。

宋大夫叹息一声,这种无能为力的场景,他这一生不知道遇到多少次,虽然早就看开了,可作为医者,心头难免有些难受,医德越高的人医术也就越精。

大乔问道:“宋大夫,没有办法了吗?”

宋大夫应道:“生死有命,有些事情尽管我们不愿意,却也没有改变,你要学会接受”。

第二百四十四节 喜来悲极

李府这边正着急的等待易家的迎亲大队前来接送新娘子,眼前吉时就要过去了,外面却没有半点动静,李府上下都着急起来,易家该不会是悔婚了吧,想想又不太可能,谁能娶到李家的大才女李玄观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又怎么会悔婚呢,可怎么却还没有来呢?

房间里,玄观头戴花冠,脸遮红盖头安然坐在床沿,身边墨兰与沐彤作为陪小姐出嫁的贴身婢女,也打扮的光彩夺目。

玄观安坐,脸上遮上红盖头,恬静优然,看不到她是什么表情,墨兰脸无表情,只有从她的眼神才能看到她复杂的情绪,她是期盼小姐嫁人,可是又不愿意小姐嫁人了,她是想陪在小姐的身边,却又不想跟小姐一起嫁过去,心情十分的矛盾。

只有沐彤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着急,她已经好几次走出房间探听外面的动静,眼看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吉时马上就要过去了,可外面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沐彤走到房间,口吻有些着急道:“小姐,吉时就要过了,姑爷怎么还没有来迎接,是不是......”

墨兰打断道:“沐彤!”

沐彤立即恍悟,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说些晦气的话,连忙打住。

玄观却保持沉默没有回答,这似她一向的作风,遇乱不惊,安坐从容。

玄观不说话,自己与墨兰又有嫌隙,沐彤虽然心里憋着一肚子话,却只能生生埋在肚子里,干着急。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门外传来喜庆的吹呐奏乐声,沐彤大喜道:“来了,来了,一定是姑爷来了”。

这迟来的喜乐声可安抚了李家上下一刻紧张惶恐的心,一会之后,吴天瑜到来,作为母亲,吴天瑜要牵着玄观的手送她出府,亲手将玄观交到未来丈夫的手中。

吴天瑜拉着玄观的手慢慢的往府门口走去,沐彤与墨兰左右随行,吴天瑜看着新娘子打扮的玄观,心里也感慨颇多,玄观从小患病,注定活不过三十岁,后来遇到易寒这个福星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明瑶年纪不小,今日总算出嫁了,也了了一桩心事,可心头很是有诸多的不舍,想到女儿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眼眶红润起来。

玄观似感到到母亲复杂的情绪,手掌紧紧的捉住母亲的手,女儿永远都是女子,吴天瑜能感受到红盖头下的明瑶在微笑,自嘲道:“大喜的日子,我伤感什么”,说着露出了微笑。

在离开府门之前,老夫人两手各牵着岚儿和凝儿,两女今日也打扮的十分的艳丽,老夫人对着玄观道:“明瑶,岚儿和凝儿都是我李府的宝贝,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让他们受欺负”。

玄观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老夫人对着身边两女笑道:“孩子,去吧,总算圆了你们的心愿”。

岚儿和凝儿脸上泛起红晕,羞涩神态透着几分欢喜。

一个小姐,四个美婢陪嫁,这手笔可真阔,估计这新郎官心里可要乐开了花了。

四女之中,估计只有墨兰心里不太愿意,她的表情也看不到欢喜,其她三女,却是心甘情愿,甜蜜万分。

吴天瑜牵着玄观的手,协同众人走了出来,一直吹奏的两班八音的迎亲仪仗队伍停了下来,易寒这个新郎官连忙上前,看着打扮成新娘子的玄观一眼,又看了看玄观身后美艳动人的四女一下,心里激动万分,终于有了个圆满。

对于吴天瑜道:“岳母大人”。

吴天瑜道:“易寒,从今天起我就将明瑶交给你,你要好好善待她”。

易寒连忙点头应道:“小婿遵命!”

吴天瑜这才将玄观的手交给易寒,易寒牵着玄观上了花轿,易寒来的时候还备有四顶四抬花轿,虽然没有这个礼数,易寒却让想凝儿与岚儿感受到,她们今日也是新娘子。

一个小姐,四个美婢都上了轿子,只听引客朗声喊道:“上轿!”

迎亲仪仗队伍又吹奏起欢庆的调子,接送新娘子返回易府。

易天涯和冯淑贤等人在府邸门口等候,听到奏乐声,喜笑颜开道:“来了,来了”。

立即点燃炮竹,鼓乐齐鸣。

迎亲队伍在府门口停了下来,只听引客朗声道:“新娘子送到”。

易府的下人立即在花轿停下的地方,铺上红地毯,易寒没有兄弟姐妹,就由被冯淑贤认作义女的小乔来搀扶新娘子下轿。

走过“天地会”,来到喜堂,在司仪的引导之下,新郎新娘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成为夫妻。

礼成,易寒将玄观抱回洞房,四个美婢也一同前往,从玄观成为易寒妻子的那一刻,四女也成了易寒的妾婢。

尔后,众宾客入席,易寒这个新郎官必须出来逐席向宾客敬酒,遇到镇西军,镇北军旧部这些交情很深的将领,这些将领有诸多不得不喝的理由,易寒推辞不得,被多灌了几杯,逐席敬完,就算是酒量惊人的易寒也喝的整个人晕晕沉沉,走路摇晃。

冯淑贤看见了,吩咐小乔快扶易寒回房休息,易天涯高兴,忙着与一帮老友畅饮畅聊,这老头子喝的不少,也醉了,哪里还顾得上照应易寒。

小乔扶着易寒回房,敲了敲门,沐彤前来开门,小乔道:“少爷喝醉了,我扶着他回来休息”。

沐彤见易寒醉了糊里糊涂,一身酒气,心中暗忖:“喝成这个样子,今晚怎么洞房啊”,说道:“凝儿,快来帮我扶着老爷”,这会也改了称呼。

小乔看着洞房内包括新娘子在内有五个女子,有种怪异的感觉。

岚儿对着小乔道:“劳烦你准备送来一盆热水”。

小乔恍悟,应道:“你稍等”,立即下去准备。

给易寒擦了脸,褪了外衫扶到床上躺下,看着睡着跟死猪一样的易寒,四女表情怪异,四女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的诡异,玄观安坐不动,也没有说话,这新娘子的红盖头应该由新郎来揭下,可这会新郎醉倒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众宾客喝完了喜酒相继离开,外面也渐渐安静下来,天也黑了。

小乔送来了晚饭,四女也没有吃饭的欲望,都不该怎么办才好,等待易寒醒来再说。

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再加上几女在这种情形下共存一屋,难免有些拘谨尴尬。

终于到了深夜,易寒苏醒过来。

几女见易寒醒来,凝儿和岚儿忙走到早就准备好的脸盆面前,两人撞到了一起,凝儿红着脸轻声道:“你来吧”。

岚儿犹豫了一下,拧干毛巾走到床边,给易寒擦脸。

易寒刚苏醒,头疼欲裂,都忘了今天自己是新郎官了,整个人也糊里糊涂了,待擦了脸,看到房间里的几女,这才恍悟回神,只见几女面面相觑,表情怪异,想说些什么打破这个怪异的气氛,又不知道从那说起,他都是经常和一女独处,却从没有与几个女子共处一屋的经历。

看到新娘子打扮的玄观,心中有了主意,让玄观来糅合这气氛。

下了床,轻轻的掀开玄观头上的红盖头,一个美艳动人的人儿映入眼中,今日的玄观梳妆打扮,有别于往日的清雅,让易寒看的心都醉了,都想立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玄观看着易寒,露出微笑道:“醒了?”

易寒道:“醒了。”说着却悄悄的向玄观使眼色,暗示她如何处理眼前这个尴尬的气氛,总不能六个人都同床共枕吧,就算可以,这床也没有这么大。

玄观道:“凝儿,岚儿服侍老爷宽衣睡下”,一语之后又道:“沐彤,墨兰,劳你们门外守着,清晨服侍老爷更衣起床”。

易寒一讶,让沐彤与墨兰门外守着,这不太好吧,可是玄观这么安排一定有她的理由。

墨兰与沐彤倒没有意见,觉得这本来应该是她们的分内事。

墨兰与沐彤离开之后,易寒还真的感觉不一样了,自在了许多。

玄观让凝儿和岚儿到她的身边来,说道:“我们名为主仆,从今日起却是如姐妹一般,我自幼锦衣玉食,不太懂照顾别人,老爷以后就劳你们两人多上心了”。

凝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岚儿应道:“是,小姐”。

玄观微微一笑道:“那你们两个服侍老爷睡下吧”,说着取笑易寒道:“一龙两凤,你这新郎官今晚可福比海深了”。

易寒问道:“那你呢?”

玄观看着垂下头的两女,微笑道:“我来教导她们人伦之道”,她能看出凝儿和岚儿都是处子。

看着玄观一脸淡然,易寒觉得理应如此,可是又感觉不太对劲,玄观是正牌的新娘子,她才是今晚的主角,怎么却扮演这个一个角色。

在玄观看来,她对一些规矩,一些意义却看的比较淡,她早就委身于易寒,今天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有与没有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两女一言不发红着脸帮易寒褪掉外衫,玄观道:“你们也宽衣吧”。

一听这话,两女顿时脸红耳赤,只感觉十分的难堪害羞,硬着头皮褪下了外衫,露出里面红彤彤的亵衣亵裤。

两女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着易寒,也不敢看着玄观,更不敢看着对面同样只着亵衣的对方。

易寒总感觉有点哄骗小女孩的感觉,说道:“玄观,今晚要不你们主仆三人睡下,我趴在桌子上挨一晚,明日我再给你分别安排房间住下”。

玄观白了他一样,有种恨其不争的意味,以后几女住在一起,难免会互相目睹一些亲密的举动,让这避避,那避避,这日子还怎么过,还怎么变得融洽无间,凝儿和岚儿这会虽然害羞尴尬,毕竟是第一次,以后习惯了也就自然,她一个端庄的淑女都不顾及这么多,好色如狂的易寒却反而顾及起来,淡淡道:“你的野性,你的放.荡不羁哪里去了?”

易寒莞尔一笑,没有回答。

玄观见两女呆若木鸡,易寒却不解风情,有些无奈,在易寒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易寒一脸惊讶的看着玄观,不敢相信玄观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玄观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淡淡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子”。

易寒讪讪一笑,玄观微微一笑,两人眼神交汇,却没有出声。

易寒走了呆呆站着只着亵衣亵裤的两女身边,搂住岚儿,又搂住凝儿,“岚儿,凝儿,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见外”。

话虽如此,可是两女还是无法适应,她们能单独与易寒亲密无间,当多了一个人却放不开,只听易寒道:“你们抬头看看对方,所看到的只不过是镜子中的自己”。

两女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朝对方看去,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娇羞、紧张、暗喜、惶恐、期待,就真的似看到镜子中的自己,心中多了几分安定。

易寒见到两女脸上表情的变化,说道:“我们上床歇息吧,今晚我们三人要同床共枕”,说着搂着两女上了床榻。

凝儿突然道:“小姐呢?”

三人望去,玄观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目安坐,似老僧入定屏蔽七窍。

易寒道:“玄观已经入定了,听不见也看不见,你们两人不必拘束”。

易寒看着两女,一个温婉动人,一个娇俏动人,一想到同时与两女欢好,身体已经充满力量。

他先解开凝儿的抹胸,凝儿红着脸,闭上眼睛别过脸去,那张红通通的丽靥透着楚楚娇羞,一旁的岚儿有些俏皮的打量着凝儿,就似平时取笑凝儿一般,早就忘记了自己也是衣衫单薄的模样。

凝儿纤细柔滑的肌肤,一对白嫩嫩的莹白酥.乳,凝儿感觉到自己的抹胸已经被解开,赤裸着上身,可是易寒却没有任何的举动,她紧张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只感觉时间就是煎熬,贝齿咬紧嘴唇,这模样,真是一个清纯的可人儿。

岚儿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凝儿的身体,心中暗暗做着比较,见易寒目光痴迷,心中有了几分醋味,也有几分不服气。

易寒见到动人的凝儿,动心动情了,他轻轻的俯下身,亲吻凝儿平坦柔软的小腹,慢慢的往双峰吻去,凝儿顿时忍不住,檀口一松,嘤咛一声,是那么的勾魂。

勾的却是岚儿的魂,她原本看着易寒的动作,感觉就似易寒亲吻在自己的身上,身体已经渐渐燥热起来,被凝儿的声音一刺激,腹下一热,只感觉那羞人的东西已经开始湿透亵裤了,身体的本能岂是理智与羞涩能够阻挡的了得,上天知道男子与女子,又赋予情爱,就是为了让他们情不自禁的相吸,情不自禁的结合。

易寒亲吻凝儿顶端的樱桃,在快感的刺激之下,凝儿早就忘记了羞涩,本能的呻.吟起来,她感觉好快乐,好幸福,终于成了他的人,可以亲密无间的展现所有的一切。

听着凝儿的呻.吟声,岚儿也情动,眼眸含水透着迷情,她娇.吟一声,“易寒!”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吻的太痴迷,冷落了岚儿,自己初次与两女同床共枕,这个尺度却要好好把握,转过身去,将岚儿拥抱在怀,吻上她如饥似渴的娇唇,岚儿早已经情迷,热烈的与易寒相吻。

趁这个空隙,凝儿急喘缓气,她还不习惯承受易寒热烈的爱抚。

易寒靠着自己高超的挑逗技巧,让两女尝到了成为神仙的滋味,以他在这方面的熟练,要对付处子的两女,绰绰有余。

房间里春色无边,却有一个老僧入定的新娘子,玄观到底听的到听不到,估计只有她心里清楚。

房内快活无比,可苦了门外的沐彤与墨兰,两人都是脸红耳赤,墨兰更是将嘴唇都咬出血印来,身体十分的不协调,恨不得将身体奇怪的感觉都驱赶走。

第二百四十五节 大喜大悲

凝儿与岚儿两女初尝男女情.欲,累的沉沉入睡,易寒念两女破.瓜之痛,有所保留,看着甜睡的两女,想起刚才两女纵情释放自己,心中莞尔一笑,凝儿与岚儿并不是风情洒脱的女子,从小就居住在名门的两人,相反很是端庄持礼,可以想象,原本初次要与爱人结合就十分忐忑惶恐,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在看着,这是多么尴尬难堪的事情,一开始两女羞红了脸,呆愣着一动不动的模样也印证了这一点,可当被挑逗起情心来,却是变得自然而然,毫无保留,热情大胆,情.欲真是可怕的东西,当它占据你的身体时,什么理智,什么娇羞都抛之九天云外,唯一想的就是让快乐更强烈一点。

易寒保留体力精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玄观,她才是新娘子,她才是今天的主角,自己把她冷落了,却与另外的女子欢好,这让易寒心里怀有一丝愧疚,想要补偿她,尽管这一些都是玄观安排的,易寒还是觉得应该与她温存一番,今晚是属于她特殊的日子。

他轻轻的下了床,玄观还是一动不动,老僧入定的模样,易寒实在佩服她,在这种环境下,她还是保持平静,换做自己一定做不到,这个有着佛性的女子,非常人能比。

易寒走到玄观的身边,看着这个妆容美艳,神色却宁静的女子,这个的人儿估计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他的心中怀有感激,怀有敬佩,更重要的是他深爱着她,彼此同心。

易寒知道不应该打扰她的清静,可他还是轻轻的从背后将玄观拥在怀里,这个动作透着太多言语无法表达的感情色彩,人性有时候是邪恶的,可有时候却是让人感觉如此的美妙,男女、关系、心中的分量,有太多太多可以讲的。

玄观缓缓的张开眼睛,手掌轻轻的抚摸易寒搂在她肩膀的手臂,问道:“累了吗?”

易寒笑道:“不累,凝儿与岚儿体力不支,没怎么折腾,很快就睡着了”。

玄观道:“对于她们来说,这是意义深刻的一晚,今晚之后她们就是成为别人的妻子,多了照顾丈夫养育子女的责任”。

易寒问道:“你呢?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玄观道:“对于我来说,看见你内心欢心,无忧愁,我就感到快乐满足。”

易寒问道:“你不感觉可惜吗?今晚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却独自安坐,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欢爱”。

玄观笑道:“凝儿和岚儿也是你的妻子。”却没有正面回答易寒的问题,一语之后突然笑道:“你感到内疚了吗?那你吻我一下,弥补你内心的愧疚吧”。

易寒道:“就这样吗?”

玄观笑道:“对我来说,意义是一样的,同样获得心灵的满足充实,只不过少了过程中那让人爱罢不能,激烈的肉体快感,就像人死了,一切都变成虚无了”。

易寒已经习惯了玄观的睿智与淡然,轻轻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两人目光交汇,情意绵绵,却她所说一般,没有肉.欲,内心同样充盈着喜悦,而且这种喜悦很持久充实。

赞道:“你真是个奇女子”。

玄观笑道:“是吗?每个人都有其特殊的一面,只不过你与我相知相识,知晓的比旁人透彻一些罢了”。

易寒突然道:“千年百年,天变地变,阴阳圆融,朝夕缱绻,同心人,人心同”。

玄观露出喜色,回头望着易寒,他倒肯放下他一贯的作风,与自己心灵同遨游,比起易寒对她说甜言蜜语,做亲密的举动,她更喜欢易寒能与她心灵有共鸣。

看见玄观一脸喜色,易寒笑道:“我背下来了,我逐字念给你听好吗?”

玄观目光深邃,点了点头。

易寒念了一夜,玄观倾听了一晚,这种心灵的欢愉,远胜欢爱了一夜。

易寒认为这对玄观来说是意义深远的一晚,当初心灵缠绵乃是即将分离,此刻缠绵却是别后重聚团圆。

在门外守候了一夜的两女,感觉时辰到了,轻轻敲了下门,对她们两人来说,是难熬的一夜,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玄观喊道:“进来”。

沐彤与墨兰一脸疲惫走了进来,看见易寒与小姐坐在椅子上,感觉有些奇怪。

沐彤道:“小姐,姑爷,时辰到了,洗把脸吧”,依然礼数,玄观和易寒一会还要去厅堂见过易夫人。

易寒看见两女一夜未睡,满脸憔悴,心中有些不忍,实在委屈了她们,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能让两人呆在房里,目睹自己与凝儿岚儿欢爱吧。

易寒道:“沐彤,墨兰辛苦你们了”。

沐彤应道:“姑爷不必客气,这是小婢的分内事”,昨日她还叫老爷,这会却改称呼为姑爷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墨兰没有回应,拧了毛巾,走到玄观的身边,说道:“小姐,洗把脸吧”。

沐彤把毛巾递给易寒,轻声道:“给!”表情有些怪异,不似平时那般自然。

易寒捉住沐彤的手,轻声道:“沐彤,委屈你了”。

沐彤心头噗通直跳,易寒这句话透出很深的意味来,让她感觉就似对自己的妻子说的话一样。

沐彤稳住心神,轻声道:“擦把脸吧”。

沐彤无意间瞥到有些凌乱的床褥,凝儿与岚儿露出白花花的肉体来,淫靡的场景骤然突入眼幕,羞的她“啊”的叫了一声。

墨兰听到声音也望了过去,却立即移开目光来,对于她来说这新奇的事物,不是她一时就能够接受的了的。

易寒道:“你们困了,我带你下去休息吧”,在此之前他已经准备了几间房间供几女居住,早早就让小乔打扫干净了,几人当然不可能呆在一个房间里了,而昨夜是个特殊的日子,几女必须在玄观身边伺候,这也是一个暗示,以后她们也是易寒的人了,同时照顾玄观和易寒的饮食起居。

沐彤闻言,却以为昨夜是凝儿和岚儿,现在轮到她们了,一想到要似凝儿岚儿一般赤裸的身体面对易寒和墨兰,她就无法接受,一脸忐忑不安,原本疲惫的状态,却精神高度集中紧张起来。

玄观道:“墨兰,你也下去歇息吧”,四女中,墨兰虽然与易寒认识最早,可是两人的关系却最浅,玄观希望墨兰能够与易寒融洽相处,但是她也不强求,在未与易寒发生关系之前,只要她找到如意郎君,自己也是会成全她的。

易寒带着沐彤与墨兰离开房间,往右边的走廊走,这院子比较宽敞,正西面是大门和花园,东面是主厅和主人居室,南边和北边有几间厢屋,前几天已经腾空开来,并打扫干净,可以随时入住。

将两女带在北边一间厢房屋前,易寒说道:“沐彤,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你一夜未睡,先休息一下,随后我让小乔带你熟悉府内的环境,这府里不似你们金陵住的那么大,府内都是自家人,人都很好,你很快就会把自己当做自己的家的”。

人到了陌生的环境总会有种惶恐,当沐彤却感觉踏实,因为小姐跟易寒都在身边,啊!她怎么会把易寒也联系起来,其实人非草木,日久情深,加上易寒又经常挑逗沐彤,挠的她情迷意乱,想不在心里留下些印痕是不可能的。

易寒打开门,说道:“都打扫干净了”。

沐彤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因为疲惫,脚下轻浮不小心绊到门槛,就要摔倒,易寒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关切道:“小心点了”。

沐彤红着脸,没有说话,心里却感觉甜蜜,易寒帮她关上房门,说道:“好好休息”。

沐彤看见房间整洁干净,感受到被人关怀,就似在家里一样,想着昨夜到现在发生的一切,想着曾经那个易寒,一会之后,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易寒将墨兰领到隔壁的房间,说道:“墨兰,你就住在这里,和沐彤靠的近,日后也好相互照料”。

墨兰什么话也没说,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易寒对于她的冷漠,只能苦笑一声,希望有一天墨兰只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返回屋子,带着玄观离开,刚走出房间,远远的就看见小乔端着早饭走了过来,易寒道:“小乔,端到偏厅,我和玄观在那边用餐”。

小乔问道:“少爷,其她人呢?”

易寒应道:“她们累了,在休息”。

小乔也不是傻瓜,听到这话,立即联系起来,难道少爷昨夜把她们都折腾的起不来了,少爷也......却羞红了脸,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玄观注意到小乔的表情,微微一笑,小乔一愣之后,端着早饭前面带路,玄观低声道:“你把小乔给吓着了”。

易寒一脸不解,“我哪里吓到她了”。

玄观神秘一笑,却没有解释。

进入偏厅之后,小乔道:“少爷,少夫人,请用餐”。

易寒听到这个称呼,哈哈大笑起来,“小乔,你真乖巧,也知道该改称呼了”,一语之后对着玄观道:“玄观,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玄观笑道:“小乔在场呢?别人小乔听了心里偷偷取笑”。

小乔忙道:“不会的”。

易寒道:“小乔是自家人,不必过分拘束”。

用过早餐之后,易寒带着玄观与见母亲和爷爷。

冯淑贤与易天涯荣光满面,看着玄观终于成为自己的媳妇,心里高兴的不得了。

玄观与冯淑贤依然俗例聊了起来,无非是说一些府里的情况,让玄观这个少夫人熟悉一下,但其实玄观已经熟络。

易天涯与易寒聊着些正经话,突然看见玄观与淑贤靠着很近,声音变得越来越低,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朗声问道:“明瑶,你什么时候和寒儿生个孩子给我抱抱”。

玄观轻轻一笑,其实刚才易夫人就在跟她说这件事情,冯淑贤有些埋怨道:“公公,这些话你怎么好乱开口,自然是我们女人家私定下交流”,长辈对晚辈提起这种事情,让是让人感到不好意思。

易寒虽然放.荡,也不敢当着母亲的面,出言下流,他心里倒是想说:“爷爷,我多使点劲就是了,你也莫要着急”。

原本就熟路,聊的甚欢也不生分。

易寒新婚,易府上下沉浸在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中,听见府内的人称呼玄观为少夫人,易寒总是莫名的傻笑起来,玄观见易寒高兴,自己也开心。

返回屋子的时候,凝儿和岚儿早就起身,见了面,两女还是有些尴尬的,大概是想起昨夜两人放.荡的和易寒交缠在一起,大概是成为了妇人,两女清雅的脸多了几分成熟的风情,知男女情事而懂妩媚。

易寒领着两女在南边的厢屋住了下来,“凝儿,岚儿,以后把自己当做你的家,不必拘束,我现在就去叫小乔和大乔带你们熟悉府里的环境”。

彼此都因为感觉有另外一个人在场,不好意思多说些什么,还是害羞,还是有些难堪。

易寒看在眼里,心中莞尔,还是得一段时间来习惯,暂时强求不来,能有如此结果,他已非常满意,这会当着另外一人的面不好表现的太过亲热,日后再偷偷各自独处温存一番,勾引她们变得风情洒脱一些。

两女进入房间,易寒找到了小乔和大乔打算让她们带凝儿和岚儿熟悉府内的环境。

大乔见易寒并没有提起昨日的事情,似乎早就被欢喜冲的抛之脑后,说道:“少爷,有一事我要跟你说,宋大夫说那人没救了”。

易寒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高兴的过头了,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啊,还因她而去,说道:“大乔,你快带我过去看看,小乔,你先过去吧”,说着与大乔匆匆离开。

“大乔,怎么回事,你快说来,为什么说没救了,难道宋大夫也束手无策吗?”

易寒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可见他对此事的关切,大乔将宋大夫讲的话如数说来。

易寒听完,说道:“不行,此事因我而起,我决不能白白让他丢了性命,否则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既然有法子,我就要办到,挽救他的性命”。

大乔突然道:“少爷,你还不知道,这个聋子是个姑娘”。

易寒一讶,重复道:“是个姑娘”,他昨日着急救人,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衣衫褴褛的人是个女子,试想一下,一个女子又怎么会穿的如此褴褛,如此落魄。

小乔点了点头。

易寒道:“那我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原来宁雪那日看到易寒亲手为自己雕刻了灵牌,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见易寒一面的必要了,自己可以心满意足的找个无人的地方安静的离开这个世界,所以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她就换回原来的衣衫,安静的离开,她这般模样,自然不可能穿上小乔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衫,也只有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别人才会把她当做一个乞丐,不会去注意她,否则以她满是伤痕的脸,走到哪里都是成为别人注视的焦点。

易寒随大乔走进房间,走到床前突然大吃一惊,这......这......怎么有人的脸可以伤的如此恐怖,这张脸肌肤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伤的支离破碎,虽然丑陋,却让人看了更感觉痛心同情,易寒心中暗忖:“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单从这张脸,他就能感觉到她承受了许多的苦难,身体的创伤容易愈合,可心灵的创伤又如何治愈的了,难怪昨日在路上看她在路上失魂落魄,她一定是承受了太多的侮辱与蔑视,早已萌生死意。

大乔看到易寒的惊讶,说道:“我昨日为她梳理乱发的时候,才发现的,刚开始也吓了一大跳,后来却感觉她挺可怜的,最后才发现她原来是个女子”。

易寒道:“这真是大罪过”,说着手指却情不自禁的抚摸她的脸上的伤疤,易寒对女子是多情的,对女子是温柔的,这是天性,女子是柔弱的,女子是温柔的,他同情,他爱护,心中暗忖:“我一定要救她性命”。

易寒问道:“能有办法找到她的亲人吗?”

大乔摇了摇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只能从她的身上找到一把木簪子!”说着透出一把木簪子,这把木簪子破旧并腐烂了,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风霜。

易寒随意接过那把木簪子,并没有太过留心,这把腐烂破旧的木簪子就似现在她的人一样,突然看见木簪子上面好像刻有个字,这可能是一条线索,轻轻擦拭木簪子表面的污秽,仔细辨认上面的字,当他辨认出那是一个“雪”字的时候,心头一悸,就好似巨雷轰在他的头顶那么的震撼,只感觉全身的力道一瞬间却丢失,失魂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床前,凝视着那张伤的辨认不出本来容貌的脸,手指颤抖着很轻很慢的触摸宁雪的脸颊,那粗糙的伤疤似荆棘一般,刺入他的心头,滴着血。

虽然心是那么的痛,可是他的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那张脸,寻找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落魄道:“你就在我的眼前,我却不知道就是你”。

说完这句话,骤然嚎叫痛哭起来,哭声是那么的悲戚,断魂欲绝。

突然的一幕,让大乔惊讶万分,不知所措,只感觉少爷的哭声是如此的凄凉,丧父丧母也没有这般凄惨,只是听着少爷的哭声,大乔就感觉到伤心的泪水在眼眶里打滚,她想安慰易寒,可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从何说起。

易寒哭的撕心裂肺,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何以如此柔弱,在大乔的眼里,易寒一向是嬉皮笑脸,为人乐观,可这一次,易寒悲伤到极点的模样可真是震撼到她了,可旁人又怎么能体会他的悲伤,他宁愿这一切都是他,这一切的苦难,这一切的凄惨都是他,却不是发生在他深爱的女子身上。

易寒哭的伤绝,以至昏迷过去,可是他的嚎叫痛哭却惊扰了府内的其他人,少爷才刚刚新婚,何以哭的如此凄惨悲戚。

第二百四十六节 真相

易天涯和冯淑贤闻声而来,看见易寒趴在床上悲伤的昏厥过去,很是惊讶,非常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易寒刚刚新婚,这会又闹出这一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把闻声赶来的其他人给赶走,只留下大乔一人来文话。

易天涯问道:“大乔到底是怎么回事,少爷为何放声大哭?”

大乔应道:“老太爷,小婢也不知道,少爷怎么突然间就悲痛哭泣起来”。

冯淑贤走进易寒身边,易寒在她印象中一直是嬉皮笑脸,没些正经,在她想来就算面对生死,他也表现的淡然,都没见过他落泪,又何曾见过他如此悲痛落泪,心头隐隐作痛,恨不得把他的悲伤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突然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猛的却被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大乔连忙前去扶住她,“夫人,不要害怕!”

冯淑贤倒不是害怕,怎不过突然看见这样一张脸被吓到了。

易天涯好奇的走了过去,见到那伤疤累累的脸,微微一讶,他在战场上不知道见多少断手残肢,血肉模糊的场面,倒也淡定。

这个人是易寒带回来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这个人生命垂危,没有救了,也没有放在心上,却想不到这个人重要到会让易寒放声大哭,这个人到底是谁,又与易寒有什么关系。

冯淑贤稳住心神,问道:“大乔,这个人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大乔应道:“这个人是少爷昨日匆匆抱进府来的,当时她受了重伤,少爷很是紧张,让宋大夫来看了伤势,宋大夫却说没救了,刚才我跟少爷说起此事,少爷才记起来这件事,好像很内疚,就和我一起过来了,刚开始还好好的,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就变得失魂落魄起来,骤然就悲伤痛哭起来”。

大乔是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来讲述整件事情的经过,让易天涯和冯淑贤听起来却感觉不太符合逻辑,假如这个人对易寒很重要,他就断然不可能忘记了,要悲伤痛哭也是一开始就悲伤痛哭,却为何等到现在才发作。

大乔似乎也想到其中的蹊跷,思索起来,慢慢的回想起易寒情绪突变的细节,突然恍然大悟道:“对了,少爷是看了那支木簪子,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冯淑贤疑惑道:“木簪子”。

易天涯问道:“什么木簪子,拿来我看一下”。

大乔搜寻了一下,想起来被易寒拿走了,走到易寒的而身边发现那木簪子紧紧的被少爷拽在手中,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易寒的手指,将木簪子拿了过来,递给易天涯,“老太爷,你看就是这把木簪子,是从这个姑娘身上搜到的,刚刚我拿给少爷看了”。

一听到姑娘二字,易天涯与冯淑贤神经立即绷紧,对于两人来说这个一个敏感的字眼,因为只要是女子就少不了与易寒有千丝百绕的关系,似乎已经开始有了头绪。

易天涯看着这般破旧腐烂的木簪子,又看了看床上那人的脸,毁容如此厉害,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来,又岂能认出她原来的身份,这把木簪子也许就是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寒儿大概是看到了这把木簪子才知道她的身份,倘若这个女子是他深爱的红颜知己,见她落得如此境地,悲伤痛哭也在情理之中,易天涯想的没有错,但是他却低估了这份感情的深刻凄绝,宁雪是因为救易寒而变得今日这般悲惨田地。

冯淑贤看着易天涯,只听易天涯说道:“我基本明白了”。

冯淑贤问道:“明白什么?”

易天涯道:“依我的猜测,寒儿是因为看了这把木簪子才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而从寒儿的反应来看,这个女子的身份对他来说一定非常非常的重要”。

冯淑贤问道:“公公,你是说这个女子是寒儿深爱的人?”

易天涯点头道:“你的儿子狼心狗肺,独有一点值得赞赏,十分痴情,我看八九不离十,我现在好奇的是,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说着朝大乔看去。

大乔应道:“老太爷,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夜才知道她是个姑娘”。

易天涯道:“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想让你告诉我多一些的信息,好让我搞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语之后说道:“大乔,你现在就去请宋大夫过来,顺便把小乔也叫过来,让她扶少爷回房休息,等他醒过来,一问便知”,这会的态度与昨日已经完全不同了,倘若这个女子是易寒的红颜知己,他就不能不管。

一会之后宋大夫过来了,宋大夫问道:“老元帅,不知道有何吩咐?”

易天涯道:“老宋啊,昨日你说这个人有什么法子可救?”

宋大夫一讶,怎么易元帅的态度与昨日判若两人,昨日他听见这个人生命垂危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今日的口气看起来却有点着急关心,应道:“易元帅,我昨日所说的只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恕我直言,此人没救了”。

易天涯眉头一肃,表情有些凝重起来,“好了,老宋,麻烦你了”。

这宋大夫刚离开,小乔走了进来,易天涯吩咐道:“小乔,扶着少爷回房休息”。

小乔也不太清楚事情经过,好像听人说少爷刚刚放声痛哭,朝床边走了过去,大乔怕小乔见到那个女子的脸吓着了,说道:“小乔,床上的病人毁了容。你不要被吓到了”,这么说也让小乔有个心理准备,不会突然看见吓到了。

小乔闻言心中感觉有些奇怪,因为宁小姐就是如此,却一时也没有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宁小姐在少爷成亲的那一天已经悄悄离开了,也不见少爷了。

朝床上的病人瞥去,突然惊讶道:“宁小姐!”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同时朝小乔望去,只听易天涯问道:“小乔,你认识床上这个女子?”

小乔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当日将宁小姐扶到府里住下,只要自己跟貂蝉知道,听老太爷问起,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她倒不怕被责备,只是这件事关乎宁小姐的隐私,她其实并没有打算住到府里来,只不过是自己自作主张。

冯淑贤见小乔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说道:“小乔,你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床上的姑娘对少爷十分的重要”。

小乔心中一惊,想起宁小姐说过的话,想要见少爷一面,难怪呢,原来是这宁小姐与少爷的关系不一般,大概是宁小姐想打自己容貌尽毁,不敢与少爷相见,才打算偷偷在暗地里看上一眼,越想却越感觉心酸,她与宁小姐虽然相处没几日,两人却很聊的来,有了感情。

小乔娓娓道:“是这样的,当日我在府外,见宁小姐衣衫褴褛,缩在角落里呆了两天一夜,饿晕过去了......”小乔带有个人感情色彩来讲述这个过程,让人感觉宁雪的遭遇是那么的凄惨,这个女子身上所透出来的品质又是这么值得人佩服”。

冯淑贤没有亲眼目睹,只听小乔讲述,却忍不住眼眶红润起来,轻轻道:“真是可怜的孩子!”

易天涯却听出来另外一些东西来,从小乔的言语中,他能感觉到这个女子的不一般,这不是普通的弱女子,她身上有像玄观一般的大度淡然,说道:“这么看来,两人是彼此深爱着,小乔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照顾这个宁小姐”。

小乔问道:“老太爷,宁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易天涯道:“我也不知道,等寒儿醒过来再说吧,大乔,你扶着少爷回房”。

冯淑贤也走了过去帮忙,毕竟是自己的亲身骨肉,见他如此,冯淑贤却不舍得易寒离开自己的视线。

易天涯回到书房,给南王爷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送去。

大乔和冯淑贤两人扶着易寒回房休息,玄观见此很是惊讶,她这院子住的偏远,刚才并没有听见易寒放声痛哭的声音,所以并不知晓,素来淡定的她,也不禁着急问道:“婆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淑贤叹息道:“我也是糊里糊涂”,说着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玄观。

玄观听完,思索起来,易寒的事,她基本都清楚,从婆婆的讲述中,易老元帅判断的应该没有错,她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一个名字映入她的脑海,这个毁容的女子很有可能是宁雪!问道:“是不是叫宁雪?”

冯淑贤惊讶道:“对,小乔说就叫宁雪,明瑶你怎么会知道的?”

玄观道:“婆婆,你可知道宁雪是谁?”

冯淑贤摇了摇头,玄观道:“宁雪就是西王府的小王妃,率领燕云十八骑进入北敖大漠,易寒才能死了逃生”。

冯淑贤虽然不知道宁雪,却知道西王府的小王妃,小王妃的英勇之举,被人美赞为巾帼英雄,世人都以为她死了,却没有想到却还活着,这样一个大人物又怎么会沦落至今日田地,突然想到什么,她不是西王府的小王妃吗?又怎么与寒儿扯上关系了。

冯淑贤说道:“明瑶,你这么说,就知道了解了,可是我有一事不明,她不是西王府的小王妃吗?怎么会和寒儿扯上关系?”

玄观道:“说来话长,我知道在易寒还没有遇到我之前,在金陵的时候就与宁雪相恋,至于宁雪最后为什么会嫁给西王府的小王爷,这当中的关键我并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证实的是,宁雪不顾性命之危,率燕云十八骑进入大漠,却为了救易寒”。

仅仅获得这些信息,就能让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有许多故事,又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生死之恋,冯淑贤被感动,同时她又悲叹有情人却不能够成眷属。

玄观道:“婆婆,宁雪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现在她怎么样了?”

冯淑贤眼眶红润,悲戚道:“宋大夫说没救了”,看着昏迷不醒的易寒,只感觉两人都是那么的可怜,生死相隔是何等的悲痛,上天既然两人相遇又怎么还要让他们两人再次分离。

玄观道:“婆婆,你先照料易寒,我过去看看宁雪”。

冯淑贤点了点头,没有说些什么,有这样一个阔达大度的儿媳妇也是是一种安慰吧。

玄观刚走出门口,就看见易天涯迎面走来,易天涯问道:“明瑶,你这是要去哪里?”照理她应该留下房间照顾易寒才是。

玄观应道:“爷爷,我去看看宁雪的伤势”。

易天涯刚刚听小乔提起这个名字,知道玄观指的是那个躺在床上生命垂危的女子,只是不明白玄观为何也关心起她来,问道:“玄观,你可认识她?”

玄观应道:“爷爷,何人不识西王府的小王妃”。

“什么!她就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这个消息对易天涯来讲真的是太震撼了,他实在无法把那个手握权势,智谋过人,英雄善战的奇女子与眼下这个落魄丑陋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玄观见易天涯表情,轻轻说道:“天有风云变化,人生也有起伏不定”,一语道尽人生哲理,易天涯对此深有感触,倒颇有点同时天涯沦落人的共鸣,西王府小王妃如一颗光芒盛极的星星升起,又迅速坠落,当年听闻她战死北敖大漠,很多人多叹息不已,留在人们心中不是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却是她那份壮志豪情,那份巾帼之风,无论西王府小王妃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世人心中那个小王妃,一个为国家而战,献出自己生命的奇女子。

易天涯随玄观回去看望宁雪,走到门口之前,却连续施了三次大礼,这个女子值得他先敬上一敬,英雄惺惺相惜便是如此,宁雪一个女子,在易天涯心中却是英雄。

小乔见老太爷对着宁小姐施大礼,心中惊讶,“少夫人,你怎么也来了”。

玄观应道:“宁雪是我一直想结识的女中豪杰,我自然要来看望她”。

小乔闻言更是心惊,连少夫人都这么说,看来宁小姐的身份非常不简单,应道:“可是宁小姐没有醒过来”。

玄观问道:“爷爷,可还有办法?”

易天涯道:“宋大夫说,南王府有颗救命灵药,能拖延些时日,我已经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希望南王爷能赠送我救人之用,我易天涯也就承他这个人情”。

玄观听完,坐到床上,替宁雪把脉,脉搏虚弱,怕是挨不了多长时间了,此去南疆路途遥远,一去一回,就算快马加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起为了爱将生命都奉献出来的宁雪,却如此凄凉,看着宁雪脸上那一道道的伤疤,眼眶红润,她除了在易寒面前,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落泪,今日却为了宁雪而落泪,轻轻说道:“宁雪,我不如你,你是至情至性的女子,你一定要活下来,否则易寒会悲伤的随你而去”。

易天涯惊讶,易寒当初神秘失踪该不会是因为宁雪吧,想想却很有可能。

玄观温柔的抚摸宁雪那张粗糙丑陋的脸,就似抚摸易寒的脸那般温柔。

几人呆在床前守着宁雪,也不说话,希望奇迹发生,她能醒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乔匆匆来禀,“少爷醒过来了”。

易天涯吩咐小乔照料宁雪,这才与玄观离开。

小乔看着沉睡不起的宁雪,喃喃道:“宁小姐你听见了吗?你快醒过来,你不是想和少爷见面吗?为何舍得没有见上一面就离开人世”。

易天涯刚走到房间,就听见易寒传来激烈的咳嗽声,走进屋子见床上一滩鲜血,淑贤神色紧张关切。

易寒因为悲伤攻心,刚才吐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整个人似被抽了所有的气血,显得那么的虚弱,他一言不发,却匆匆就要下床,看来是想立即赶到宁雪的身边去。

冯淑贤紧张道:“公公,你快拦住寒儿,他也不愿意说话”。

易天涯喝道:“干什么?躺下,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何能被一些儿女私情折腾成这般模样”,他想借此震醒易寒。

可人心是肉做的,不是石头铁块,这伤痛曾经被易寒深深的埋藏,如今又揭露出来,这一次伤的更重,易寒轻轻道:“我没事”,说着还是下床来了,大乔忙给他床上鞋子。

易天涯喝道:“你可知宁雪现在生命垂危,只要这个办法能救她性命,你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软弱模样,又如何能给予她支持,让她坚强的活了下来”。

易寒突然大声喊道:“救命灵药,哪里有?”突然捉住玄观的手似捉住救命稻草一般,“玄观,哪里有救命灵药,你一定知道”。

易天涯道:“南王府有一颗还魂丹,我已经修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去”。

易寒摇头道:“太远了,来不及了。”突然朗声道:“爷爷你说什么?回魂丹,我有!”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惊讶万分,易天涯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易寒道:“望舒赠送给我的,我去那,快去请宋大夫来看是不是”,说着腿脚变得利索起来,人也有几分精神,匆匆离开房间。

几人见易寒恢复了精神,又有好消息,露出喜色。

一会之后,宋大夫手里拿着一颗平凡无奇的药丸子,一会查验,一会放在鼻间嗅闻起来,旁边还有一个奢华的锦盒,看来是装这回魂丹用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看着宋大夫的动作,只听宋大夫突然露出笑容道:“不错,这就是还魂丹,易将军,你怎么会拥有”。

易寒拉着宋大夫的手往屋外拉去,“先救人再说”。

屋里的人也舒了一口气,露出欢喜的笑容,尾随其后。

第二百四十七节 柔莲

这还魂丹是吃下去了,至于效果如何还有待观察,宋大夫将这还魂丹说着如此神奇,应该有点作用吧。

易寒等候着,其他人虽然心里着急,可也不能一直守在宁雪的床前,宋大夫说道:“我一会再来看看有什么起色,病人需要安静休息,这屋子人多气杂。”意思很明显,该休息就下去休息吧,着急也于事无补,该做的已经做了,作为一个大夫要理智冷静,宋大夫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

易天涯也道:“都下去吧。”

大家都要离开的意思,独有易寒一动不动,看着昏迷不起的宁雪,冯淑贤给易天涯一个眼色,示意让易寒留下来,反正他就算回屋,一个心也在这里,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留下。

众人陆续离开屋子,玄观却将宋大夫给叫住,“宋大夫请留步。”

宋大夫很是恭敬道:“少夫人有何吩咐?”

玄观问道:“宋大夫,我是想询问一下宁雪的病情”。

宋大夫道:“其实宁小姐主要的原因并非这一次的撞伤,造成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有两点,第一点是她的身体曾受过强烈的伤害,你所看看她脸上的伤疤只不过是外伤而已,而她的身体五脏六腑的创伤更为严重,筋骨血脉也严重损伤,能活下来本来就是一个奇迹,换做普通人早就当场毙命,另外一个原因是人的精气神,如人疲惫,多愁,伤感也会导致人的身体虚弱,易为外疾入侵,一个人若无生存的欲望,心中萌生死意,这样的人就是一副行尸走肉,这还魂丹起到的功效其实只不过是补充增强她的气血,让她恢复生机,要让宁小姐身体恢复,一者就是要治疗她身体内部五脏六腑及筋骨血脉的损伤,其次就是要让宁小姐燃起对生存的期盼,让她活的富有生机,第一点要长时间的调养锻炼,非丹石一时能够起效,而第二点是要抚平她心灵的创伤,让她对生活充满希望期待。”其实在宋大夫想来,心病是最难治愈的,一个女子毁了容貌,就相当于失去了一切。

在玄观想来却不一样,宁雪不是普通的女子,她的睿智已经她的心智,容貌对于她来说相信并不是不可缺少的,就像自己看见她的时候,并不在乎她的容貌如何,心中的印象却是那个有高贵品质的宁雪。

在宋大夫提到宁雪筋骨血脉损伤的时候,玄观心中已经有了想法,武道之人之所以比一般人要强大,就是因为其筋骨血脉较一般人要强韧许多,宁雪受了重创还能活下来,大概也是她修习武道的原因,要治愈筋骨血脉的损伤,丹石调养是一个法子,但是这个法子见效缓慢,而另外一个法子就是找武道高深的人物来帮助她,三仙子是一个方向,神仙人物南宫婉儿也是一个方向,只是南宫婉儿在西夏,此去西夏几千里路,一路上旅途劳顿,宁雪怕是挨不到那里,至于三仙子的行踪更是神鬼莫测,只知道清香白莲住在云雾峰顶,看来易寒又再到朔风山走一趟了,等看了宁雪是否有起色,再跟易寒商量这件事情吧。

易寒在宁雪的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困了就眯一会,睁开眼睛的时候看立即朝宁雪看去,希望有奇迹能够发生。

隔天一早,宋大夫又过来了,替宁雪把脉,喜道:“这还魂丹果然是救命灵药”,宁小姐的脉搏不似昨日那么虚弱,这还魂丹算是见效了。

易寒连忙问道:“宋大夫,她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宋大夫心里暗忖道:“易将军你未免太天真了,你真以为这还魂丹真的能够神奇到让人还魂吗?能暂时将宁小姐从鬼门关给拉回来已经算不错了,想要立即恢复健康那里有可能”,嘴边却道:“易将军,你莫要着急,宁小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目前还没有办法能治好宁小姐”,说着将昨日对玄观讲的那番话说了出来。

易寒问道:“那这还魂丹有跟没有还不是一样”。

宋大夫心里暗忖:“怎么会一样呢?有了这还魂丹,病人就能拖延些时日,这段时间就可以想办法啊”,他倒也能够了解易寒的心情,亲近的人生命垂危,往往都是着急,却不够理智冷静,思索了一会之后,应道:“我听说这世上有人有接筋续脉的本事,可是只是传说,我这行医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易将军你本领大,不如你派人打听打听是否有这种奇人存在”。

易寒站了起来,喜道:“有啦,若论医术到了神乎其技的地位,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宋大夫惊讶道:“是谁?”

易寒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道:“宋大夫,谢谢你的提醒”。

易寒这会把宋大夫的好奇心勾到了喉咙口,宋大夫真想赖在这里不走,直到这个人是谁,只不过考虑到易寒这会心情不好,免得触怒了他,还是离开了。

易寒看了床上的宁雪一样,急匆匆的走出房间,突然却与人撞到了一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玄观,玄观问道:“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

易寒道:“我现在就骑快马前去朔风山,请师姐出山治疗宁雪的伤势”。

玄观道:“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件事情呢?”

易寒道:“不用商量了,我现在马上就去”。

玄观将急性子的易寒拉住,“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怎么就这般着急呢?”

易寒这才耐着性子停了下来,只听玄观说道:“有一件事情你忘了,你得罪了清香白莲”。

易寒讶异道:“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玄观道:“你欺负她的徒弟,算不算得罪她,你可否记得她当日跟你说过的话,倘若你欺负她的徒弟,就算你是她的师弟,她也不会留情面”。

易寒道:“师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一码归一码,人命关天”。

玄观道:“这些神仙人物脾气古怪,岂能以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你忘记了当日求医的经过,还有一点我跟你说,似清香白莲这种人物,说的到做得到,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易寒想了想,感觉玄观说的还真有可能,一时没有了主意,“那怎么办?”

玄观在易寒耳边低声耳语一番,易寒惊讶道:“这怎么可以!”

玄观淡道:“信不信,做不做由你”,说着目光朝屋子里瞥去,易寒咬紧牙根道:“好,我就听你这一回!”

玄观露出笑容道:“快去快回!莫要在路上耽搁了”。

易寒道:“玄观,宁雪就拜托你照顾了”。

玄观道:“放心吧,就算我照顾不了,这其他人也不会冷落了宁雪”。

易寒这才放下心头的大石,匆匆离开。

玄观了解易寒,其实刚才的交流安抚了易寒的情绪,让他变得冷静,人在心乱的时候总是容易出乱子。

易寒没有半点耽搁,挑了一匹骏马,拿了些碎银子就离开,甚至连行李也没有带,出了府邸,朝朔风山的方向奔驰,没一会儿就出了京城。

就在易寒离开京城的时候,脱俗却与南宫婉儿出现在京城的街道上,自然是脱俗返回朔风山,请清香白莲下山来为她做主,易寒是个大人物,有些事情是瞒不住了,于是将易寒与李玄观成亲的事情说了出来,清香白莲听完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轻声道:“好,师傅替你做主”,清香白莲心里是怎么想的,估计只要她自己清楚。

清香白莲是个怪人,她几乎从不出现在世俗之中,这次出来不骑马也不坐轿,就是步行,只是似她这般绝色妖娆的女子出现在大街之上,那是怎样的一番场面呢,想来是成为焦点引入瞩目,最后将所有男子的魂都勾走了,让所有的女子都妒忌生恨,不错这一次出门,许多男子遭了殃,多嘴多舌胆敢调戏的,那他以后也别想再有这个本事了,动手动脚的,那他以后就是个残废人了,你说随意伤害别人身体,难道官府不管,这种人有种人的行事方式,怎么会将官家放在心上。

脱俗身上还有沾染了些尘俗之气,而清香白莲简直就好像天上下来的仙子,她的气质一尘不染,宛如天成,尽管一路上她一身粗布白衣,但是那身姿纤美修长,风姿优雅却是这一身粗布白衣所遮掩不了的。

这一路上招惹了不少好色之徒,清香白莲却没有因此改变自己的习惯,把自己装扮的丑陋一点,或者用轻纱遮住她的绝色妖娆,来多少人就修理多少人,反正不必劳她亲自动手,脱俗自会出手。

清香白莲因为从未入世,对周遭的环境并不熟悉,似个刚见过世面的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一路上还是脱俗在照应她,与她同行倒也是一件新鲜而奇妙的事情。

两人来到红冠巷,易府门前,清香白莲秋水双眸打量着易府门第,看了看门前张贴着的喜联,一对灯笼还是新的,刚刚换上,突然说道:“以后我住在这个地方也不错。”突然飞身一跃上门第牌匾,“砰”的一声巨响,那巨大的牌匾顿时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

脱俗见此惊讶万分,师傅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可清楚的很,这是易府,师傅这么做让易家颜面扫地,这可是侮辱易家,后果是很严重的,以前在她心中感觉师傅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这会却感觉师傅似个不知世事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是随性而为,却也没有说话,师傅做事,她这个做徒弟的那里敢责备半句。

这声巨响立即引起易府下人的注意,铁同最先走了出来,见到门第牌匾被人砸成两块摔落地上,怒吼一声:“谁如此大胆,难道不知道这个易将军府吗?”

清香白莲轻柔柔的应道:“我砸的,从今天起住在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我的奴仆”。

铁同听着软绵绵的声音,心中一荡,再朝清香白莲望去,见她容貌,顿时腿软的整个人就瘫软的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感觉自己就要这样被迷死了。

清香白莲柔柔道:“真懂事!”

脱俗冷声道:“找死!”因为这个男子目光死死的盯着脱俗,这一声冷喝却让铁同回魂,失魂落魄的往府里跑,他感觉再多呆一会,心脏就要承受不住,晕眩过去。

清香白莲的柔,脱俗的冷刚好平衡,让一切恢复如此。

第二百四十八节 不由己

铁同往府内跑进去,便喊着:“不好了”,他嘴里只有这三个字,却没有多余的内容,让人知道有事发生,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天涯闻声走了出来,朗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大惊小怪的”。

铁同喘道:“老太爷,门第的牌匾被人砸成两块扔到地上了”。

易天涯闻言大怒,吼道:“什么人如此大胆,老子要将他一根筋一根筋的扒出来”,就算皇帝老儿也不敢动如此侮辱他,这个人简直就是在找死。

易天涯匆匆往府邸门口走去,老子心情不好,你这会来惹我,自认倒霉吧。

易天涯来到门口,看到落到地上短成两截的牌匾,怒吼道:“是谁,谁干的”,四处张望起来,倒是把清香白莲和脱俗给忽略了,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两个女子干的,两女在他的目光只是匆匆扫过,并没有认真打量,他的注意力在寻找肇事者。

脱俗轻声道:“师傅。”心里自然是有些担心,这闹僵了,自己和易寒就不好办了。

清香白莲淡道:“你不是让我替你做主吗?”

铁同气喘吁吁的追上来,指着清香白莲和脱俗道:“老太爷,就是她们两个”,说着却躲在易天涯的后面,不敢再朝清香白莲望去。

易天涯目光望去,见是两个女子,心中的愤怒转化为讶异,心中有点不敢相信两个弱女子敢来砸他易家的招牌,淡淡问道:“是你们两个砸的?”

清香白莲表情很纯洁很无辜,说道:“以后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这牌匾自然要更换”。

易天涯沉声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清香白莲低头不语,似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说道:“就叫小常院吧”,这会她已经开始给这座府邸重新取名了。

易天涯又问道:“你又可知道我是谁?”若是男子,他早就动手了,他的身份并不适合与其动手。

清香白莲认真的打量易天涯一番,说道:“没印象”,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回答都与俗世格格不入。

脱俗低声道:“师傅,他就是易寒的亲爷爷,一代名将易天涯”。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那先算点利息吧”。

脱俗心中一惊,知道师傅打算那易老元帅开刀,这可是易寒的爷爷啊!

这时府内的家丁陆续赶到,易天涯淡道:“把这两个女子给绑起来,我要拷问一番,为何砸我易府的牌匾”。

众家丁朝清香白莲冲了过去,还为近身,只见清香白莲轻轻挥动衣袖,众家丁只感觉一股罡风迎面吹来,纷纷向后倒在地上,站着比较远的易天涯只感觉脸被刮的生疼,被这股罡风吹得身体微微往后退了几步,目瞪口呆的看着清香白莲,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这个女子是人是鬼,这种景象他是闻所未闻,朗声喝道:“你使的是什么妖术?”

清香白莲咯咯笑了起来,身子轻轻扭颤起来,肢软柔好似的柳枝一般,微风一吹就会随风摇摆,那双美丽的眸子让人为之夺走心魂。

众人只感觉眼前的女子不是人,加上她刚才露出的那一手,只感觉似妖精一类。

清香白莲往府内走去,当靠近易天涯的时候,易天涯却不信邪,出手喝道:“大胆放肆!”

脱俗却连忙挡在清香白莲的跟前,她不是担心易天涯会伤害师傅,是担心被师傅反伤,说道:“易老元帅,我们是来找易寒的,我师傅从来没有踏入尘世,行为有些怪异,请易老元帅多多包涵,请易寒出来一见”,只要易寒出现就好办了,其他的人与师傅之间根本无法交流,师傅本来就不属于复杂的尘俗。

易天涯一讶,又是易寒,怎么这混小子竟在外面招惹些是非,连这种怪异的人物也有纠缠关联,却是刚才动手的女子,一举一动就如空谷幽兰,又或者如峰顶雪莲,不属于这里,也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先搞清楚再慢慢算账,说道:“他刚刚离开不久。”

脱俗问道:“易老元帅,那易寒什么时候回来呢?”

易天涯冷淡道:“不知道”,这老头子也机灵,知道这两个女子厉害,硬碰硬讨不到便宜,已经暗中派人去告诉玄观,随便从怀来大营调动一支队伍过来,就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清香白莲微笑道:“老头,你可真不老实”,说着手如疾电朝易天涯肩膀伸去,快的易天涯都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清香白莲又违反规律的稳稳停住下来,一脸思索喃喃自语道:“我是不是不应该欺负老人家。”

脱俗舒了口气,易天涯却感觉受到了巨大的侮辱,一脸怒容,骤然动手,他的性子本来就暴躁,清香白莲如幽灵一般轻轻闪避开来,易天涯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感觉脚下一蹲,整个人狠狠的扑倒在地上,狼狈不已,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他,这会却被人耍猴一般玩弄,易天涯心中已经动了杀机,丝毫不怜悯对方是个女子。

清香白莲自言自语道:“自己绊倒的,应该不关我的事吧”。

脱俗连忙上前搀扶易天涯起来,易天涯将脱俗推开,自己站了起来,怒道:“滚开!”

脱俗为人骄傲,何曾受人如此冷落,只是这人是易寒的爷爷,她也没有办法,轻轻拉着清香白莲的衣袖说道:“师傅,我们走吧”。

清香白莲应道:“我走累了,打算今晚就在这小常院住下了”,说着朝易府走了进去。

易天涯拿她没有办法,心中暗忖道:“一会让你进的来出不去”,让人直闯进来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实在窝囊,这口恶气一定要出。

脱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心中期盼易寒快点出现,否则以师傅的性子,这易府非被她闹的鸡犬不宁。

易天涯看着自己的府邸却似成了别人的一样,随意进入,恨的牙痒痒的,管你是人是妖,老子一定不会饶了你。

玄观收到消息,来到门口,见一帮家丁倒在地上,问道:“爷爷,发生了什么大事了?”照理这大东国应该没有人敢来易府门口闹事。

易天涯道:“来了一个厉害的妖女,我奈何不了她,她现在已经进入府里去了,明瑶,你速速调动一支兵马过来,就算是妖精,老子也要让她知道厉害”。

玄观道:“爷爷,你稍安勿躁,我前去看看到底是谁?”兵马岂能随意调动的,她处事冷静,不容易为外界影响自己的行为。

路上询问,知道两女往大厅里走去了。

进入大厅见到脱俗和清香白莲却喜笑颜开,“脱俗姑娘,仙子”,她倒实在没有想到清香白莲居然会出现,这来的可真是时候,宁雪正需要她。

清香白莲也是认识玄观,当年就是她为玄观治病,微微一笑:却也没有说话。

脱俗道:“李小姐”,算是和玄观打了招呼,两女关系不算亲密,但是因为易寒的关系倒也不能不理不睬。

玄观道:“仙子,你怎么来了?”

清香白莲微笑道:“我来为徒儿主持婚事”。

玄观心里明白,这脱俗要嫁的人必然就是易寒,只是易寒现在却反而赶去朔风山,事情偏偏如此凑巧,说道:“脱俗姑娘,早些时候,易寒快马奔驰赶去朔风山找你了”她并没有解释易寒前去的原因。

脱俗闻言道:“那我立即去把他追回来”,心中有些感动,说着就要匆匆离开。

清香白莲淡道:“徒儿,不要去追了”。

脱俗道:“师傅,不追岂不是让易寒白走一趟了吗?”

清香白莲道:“你一路上也累了”。

脱俗道:“没有关系。”

玄观一旁静静候着,并没有插嘴,待两人不再说话,才说道:“仙子,你一路上旅途劳顿,我带你下去歇息吧”。

清香白莲道:“也好,刚住进这里,也是该有个人带我熟悉这里的环境”。

玄观并不了解清香白莲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她倒也没有深入思考。

脱俗一边不想违抗师傅,一边又想立即去追赶易寒,只听玄观道:“仙子,易寒前去朔风山一去一回最少也等十天八天的,这些天就有劳仙子在府内等候了”。

脱俗一听到这十天八天,心中担心,师傅在这易府住上个十天八天还得了,说道:“师傅,我去把易寒给追回来,免得你老人家等太久”,说着也未待清香白莲回应,匆匆走出大厅。

这一次清香白莲倒也没有出声阻止,对着玄观笑道:“女娃,你是个聪明人,不过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可是要吃大亏的,我可是不讲道理的”。

玄观谦虚道:“仙子教训的极是,玄观谨记在心”。

清香白莲露出慵懒的表情道:“好累啊!”

玄观道:“仙子这边请”,说着前面带路。

清香白莲是个尘外之人,是真正脱离尘俗的人,所以尘俗的一切对她都没有任何的约束力,就算玄观也不知道如何与她交流,相比只要易寒到来,才能与清香白莲说上话。

玄观将清香白莲安置住下,这才来见易天涯。

易天涯见玄观一脸喜色,疑惑问道:“明瑶,怎么看你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玄观应道:“爷爷,来的是三仙子之一的清香白莲,她是个尘外之人,从不出现在尘世之中。”

易天涯道:“到底是什么人?”

玄观微笑道:“我们平日口中说的活神仙,明瑶的病就是清香白莲医治好的,她的医术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估计也能治好宁雪的伤”。

易天涯心想,治好了玄观的病,就是玄观的恩人,也就是他易天涯的恩人,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该砸他易家的牌匾啊,侮辱他啊,难道就这么算了,想想却有点不肯罢休。

玄观大概估计到易天涯心里的不平衡,说道:“爷爷,似她这种尘外之人,行为举动是不被我们所理解的,爷爷认为她的举动是在羞辱,但是她却不这么认为”。

易天涯道:“好了,这妖女我也招惹不起,明瑶,你看着安排吧,能治好宁雪的伤是最好不过了”。

玄观笑道:“爷爷,这妖女两个字你可千万不能让她听见了,否则......”

易天涯朗声道:“否则如何?”

玄观低声道:“否则她真敢扒了你老的皮”。

易天涯心头又一阵怪异,只感觉自己变成一个小孩子,是圆是扁任人拿捏,想起早些时候见到她时,她说的几句话,更觉的云里雾里,理不清头绪,总之一句话,就是无法交流。

此事就这样揭过,府里都知道来了一个神仙人物,易天涯吩咐下去,不准任何人靠近清香白莲居住的院子,那里已经成为了一处禁地,而昨日发生的事情却在下人之间悄悄流传开来,看来老太爷能吞下这口气是看在神仙的份上,而大家已经将清香白莲当做仙子看待了。

隔日玄观一早就前来看望清香白莲,进入院子,清香白莲早早就起来了,蹲在一棵花的前面,洁白的双手捧着黄土洒在花的根部。

玄观放轻脚步,靠近过去,站在清香白莲的身后,静静等候。

一会之后清香白莲站了起来,走朝院子的另外一处走去,走过一处草地,脱掉脚下的布鞋,赤脚走了过去,玄观也停了下来,脱掉脚下的绣花鞋,似清香白莲一般赤脚走过草地。

清香白莲回头望了一眼,说道:“你这女娃真是惹人喜爱”。

玄观道:“草木生灵,孰能无情,仙子真是个多情之人”。

清香白莲神情有些茫然:“是吗?”

玄观肯定道:“是!”

清香白莲笑道:“那就算你说的对吧”,却问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又是如何来解”。

玄观笑道:“那是尘俗之人凡见,草木既有生机色彩,便是有生命,只不过我们凡人肉眼凡胎不能窥见”。

清香白莲停了下来,说道:“那我刚刚不是踩疼了它们”。

玄观笑道:“仙子的脚的柔的,刚刚是在抚慰它们,知人心良善好德”。

“呀,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玄观莞尔一笑,清香白莲是纯净与睿智的混合。

两女立于一座亭子,清香白莲道:“女娃,我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玄观道:“仙子请说”。

清香白莲道:“帮我给这庄园挂块牌匾,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小常院”。

玄观一讶,这才明白易爷爷昨日说的那些话,这清香白莲原来是要把这易府给占为己有,却点头道:“好,仙子,我也有一事相求”。

清香白莲道:“说!”

玄观道:“府内有个病人,请仙子过去看一看”。

“好!”清香白莲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

玄观倒有些意外,她那里知道清香白莲是这么想的,这府里的人已经全部是她的奴仆了,可就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玄观道:“仙子,请随我来”。

来到宁雪的屋子,别人见了宁雪脸上的伤疤会有些吃惊,清香白莲却没有任何表情,检查起宁雪的伤势之后说道:“这个人我医不好”。

玄观闻言吃惊,清香白莲能治好自己的病,怎么会治不好宁雪的伤呢?倘若连清香白莲都没有办法,世间又有谁能治好宁雪,莫非宁雪真的必死无疑,突然只听清香白莲说道:“不过尘臻山庄的老道士有接筋续脉的本事”,说着看着宁雪道:“真可怜。”只是表情却没有半点怜悯,也不知道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

这时,易寒和脱俗走了进来,易寒狂喜道:“师姐,见到你太好了”,那表情那语气,让人感觉清香白莲就是易寒最亲最爱的人。

说来奇妙,易寒离开京城之后,行走在山路上,马匹莫名其妙的暴毙身亡,易寒只好徒步连夜赶路,想快点赶到有人烟的地方购置一匹马匹,脱俗这才能这么快就追赶到易寒,两人风尘仆仆连夜就赶了回来,易寒没有半点耽搁,回来之后就立即来找清香白莲。

清香白莲轻轻笑道:“是吗?”突然出手如电,点了易寒周身要害几下,易寒只感觉全身一阵剧痛,无力的瘫软在地,额头汗水顿时如雨落下,只听清香白莲道:“还好不好”。

易寒忍着痛道:“好,好,好”,喘着气咬紧牙根连续说了三个“好”字。

脱俗紧张道:“师傅,不要伤害他”。

清香白莲一脸无辜道:“我只是跟师弟闹着玩的”,说着笑嘻嘻的看着易寒,“师弟,你说是不是”。

易寒没有这个心情跟清香白莲调侃,自然也就没有平时的疯癫,点头道:“师姐是在跟我开玩笑,脱俗你不必担心”,目光却朝床上的宁雪望去,关切之情显形于表。

清香白莲问道:“你担心她?那我更不能让你心满意足了”,说着转身走到宁雪的跟前,手掌拍了下去,砰的一声,床顿时塌了下去。

易寒嚎叫道:“不要啊!”整个人顿时变得疯狂,咬紧牙根,脸上青筋暴起,爬着朝床的方向靠近。

玄观一惊,连忙过去查看,脱俗却呆愣的站着。

清香白莲挡在易寒的跟前,淡淡道:“师弟,你慢一步了,我已经下手了”。

易寒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从来没有恨一个人恨的想将她碎尸万段,他捉住清香白莲的脚腕,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自己的手指,恨的想就这样扎入清香白莲的血肉之中。

玄观突然说道:“易寒,你不必担心,宁雪没事”。

清香白莲嘻嘻笑道:“师弟,我都说了是在跟你开玩笑,这下见到我没有那么好吧”。

脱俗这时才回神,忙奔跑过去将易寒扶起,也是有力没地方出,谁叫眼前这个欺负易寒的女子是她的师傅,换做其他人早就被她剁成肉酱。

易寒舒了一口气,表情严肃道:“这种玩笑能随便开吗?”

清香白莲道:“你生气了,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易寒这才想起要救宁雪还得靠清香白莲,强忍对她的恨意,应道:“没有。”

第二百四十九节 故地重游

清香白莲见好就收,让易寒身体恢复正常,下一刻易寒立即往宁雪身边扑来过去,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床上的女子对他很重要,易寒查看宁雪的身体,发现真的如玄观所说一般,宁雪真的没有事情,清香白莲只不过和自己开了一个很刺激的玩笑。

清香白莲淡道:“徒儿,我们走吧。”

易寒听到脚步声,转身喊道:“师姐,你就这么走吗?难道不该把病人医治好”。

清香白莲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应,易寒追出门外去,挡住清香白莲的前面,拦住她的去路道:“不医好病人,想走门都没有”,他倒是比清香白莲还要霸道,一点也不在意刚刚才受到她的欺凌,在易寒想来,医治好宁雪的伤势,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没有任何畏惧。

脱俗也说道:“师傅,你帮帮易寒吧”。

清香白莲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着看着易寒,看他的表情,看他眼睛里流露出来内心的情感,这时玄观站在门口朗声道:“仙子刚才看了宁雪,她没有办法医好宁雪的伤势”。

易寒闻言,惊讶的看着清香白莲,只见清香白莲微微点头,清香白莲一直活在尘世之外,所接触的人并不多,男子更是寥寥无几,对易寒这个小师弟心里还是非常喜爱的,似她这种人,爱好都是心性使然,没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她刚才虽然欺凌易寒,却也有分寸,就像此刻,知道易寒心急如焚,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清香白莲微笑道:“师姐先便宜你,等你事情解决了之后,我再慢慢找你聊天”。

这句话听在易寒耳中却感觉清香白莲让他给宁雪办后事,想到宁雪命不久矣,整个人都站不稳,清香白莲轻轻将易寒扶住,让他的脸庞枕在自己柔柔软软的透着幽香的胸脯上,通过肢体接触能感受到易寒身上传递过来的悲绝,清香白莲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人,这个动作就似稚嫩的小孩子做出本能最直接的反应,但也是最纯朴最真诚的。

一旁的脱俗虽然看见易寒枕在师傅的胸脯上,但是却完全没有往色.欲方面想去,师傅所有的行为都只是表达关心爱护,易寒有此深厚的艳福却恍然未觉,表情呆滞似活死人。

清香白莲第一次忍不住想开口说话来表达自己的情感,“真是可怜儿!”这句话并非蔑视贬低,是她内心情感的直接反应。

玄观走了过来,看到易寒这个样子,心中有些无奈,怕是这世上没有人比他还要痴了,比痴情的女子还要痴。易寒的行为并非软弱,而是痴到极端。

玄观道:“仙子治不好,不代表没有人能够治好”。

易寒应道:“师姐都没有办法,这世上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清香白莲嫣然一笑,手臂欢喜的将易寒朝自己的身上搂紧,易寒顿时感觉到两团软绵绵的嫩.肉压迫的自己无法呼吸,忙挣脱开来,待发现自己刚才压迫自己脸庞的是清香白莲的胸脯,一丝丝后悔的念头一闪而过,问道:“师姐,除了你,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治好宁雪的伤势?”

清香白莲却道:“看来现在根本没办法好好与你交流,你现在看起来就似一朵快要枯萎没有生机的花草”,说着莲步轻迈离开,易汗喊道:“师姐!”

清香白莲却连头也不回,脱俗投向易寒一个眼色,示意他放心,她会说动师傅的。

玄观站在易寒的身边,轻声说道:“你这个样子,仙子心里生气,我也生气了”。

易寒一讶,玄观轻轻摇头,却微笑道:“真是个痴人!”说着却不知道为何轻轻叹息一声,凡事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就像易寒的这一份痴,若不是知他甚深的人,一定会不耻,而说什么劝慰的话都是徒劳的,因为理智无法控制情感,特别是痴情的人,似前朝大文人江德淮素来以为冷静睿智著称,因此他也成为一代名臣,可是这样的人物却因为爱妻离世,而做出殉情的糊涂行为来,世人都想不明白,而又有谁能够真正看透人心。

玄观说道:“仙子虽然没有办法医治好宁雪的伤势,却指了一条明路,说尘臻山庄有个老道士有接筋续脉的本事”。

易寒喊了出来:“尘臻山庄!”一句之后疑惑道:“尘臻山庄住的不是云观月吗?怎么变成一个老道士了”。

玄观道:“你倒提醒我了,难怪我听尘臻山庄这四个字有些熟悉,云观月住在尘臻山庄,她应该知道老道士指的是谁”。

易寒道:“我立即带宁雪前去尘臻山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突然想到云观月性情怪癖,阴晴不定却有些担心起来。

玄观看到易寒表情,问道:“你担心什么?”

易寒道:“当初为了探知师姐的下落,我曾找过云观月,云观月性情怪癖,不好接触,我怕弄巧成拙”。

玄观道:“我倒不是很担心”。

易寒道:“为何?”

玄观道:“只要她是女子,你就有办法”,神仙都难过情关,何况凡人,当初易寒能让云观月说出清香白莲的下落,这一次易寒就有办法让云观月出手。

易寒道:“我要借戚儿的绿绮琴一用”。

玄观也没有多问,知他必有用处。

易寒备了一辆马车,抱着昏迷不醒的宁雪上了马车,让小乔随行照应,临走之前吩咐玄观道:“师姐就交给你了,可别让她把府邸给拆了”。

玄观应道:“好,一路小心”。

易寒骑上马车,也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清香白莲不是让玄观给她院子挂上牌匾,玄观还真的照办了,只不过这小常院的牌匾不是挂在易府的大门口,却是挂在清香白莲居住的院子,有她兜着,估计清香白莲也闹不了太大的动静来。

日夜奔驰,几日之后终于到了栖霞山下,宁雪的身体也变得越虚弱起来,一直闭着眼睛的脸越发消瘦,一路上小乔只是喂她点水维持生计,正常人几天不吃饭都吃不消,何况一个身体虚弱的病人,易寒的心情无时无刻都在紧张和担忧之中,他的精神状态也显得疲惫,但是这点苦比起宁雪又算得了什么,每当想起宁雪,疲惫的感觉自己该休息一下的易寒又充满力量。

几天几夜,易寒挨了过来,小乔这妮子也吃紧了苦头,小乔却从来没有半句埋怨,忍着咽到肚子去。

再次来到栖霞山,易寒却无心欣赏秀美的风景,将宁雪背在身后,和小乔一同上山,徒步渐渐靠近尘臻山庄,山路并不好走,小乔行走起来有些艰难,疲惫的易寒还得随时照顾小乔。

小乔见易寒累的满头是汗,内疚道:“少爷,是我拖累你了,否则你就不会这么累了”。

易汗露出微笑道:“若没有你,这一路上谁来照顾宁雪呢,你非但不是拖累,而且缺你不可,好了,不要说话了,留点力气走路吧”。

小乔点了点头,咬紧牙根坚持,尽量不要让少爷帮忙。

走过那崎岖难行的山路,来到半山腰,望着背着山峰峭壁的数间巨大石殿,易寒露出笑容道:“到了”。

小乔望去,惊叹道:“好美啊!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吗?”只见那几间石殿藏于清云霞烟之中,若隐若现。

易寒应道:“不是神仙,是个大活人。”他可是切身感受过云观月热乎乎的酮.体,当然易寒此行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宁雪的伤势,并非为云观月的美色而来,否则他早就来了。

易寒寻了一条道路,靠近尘臻山庄,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心中怪异:“怎么会有人站在山庄的门口”,据他所知这尘臻山庄地处深山偏僻,一路上崎岖难行,除非是专门寻来,否则很少有人涉足这里,算得上是真正的世外清净之地。

易寒睁大因为疲惫而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仔细打量,一身白衣,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越是走近越是感觉身影有些熟悉,这个白衣男子好像听到动静突然转身望了过来,易寒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觉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却想不起谁来,因为这个白衣男子就是叶白衣,他与叶白衣也有许多年没有见面了,叶白衣与他有一段交集,却没有留下深刻的感情,易寒早就将他忘了。

看到叶白衣,易寒心中有几分欢喜,毕竟叶白衣比云观月好说话许多,虽然叶白衣是一个冷漠不爱与别人说话交流的人,但是易寒与他相处一段时间,却基本能捕捉到他的性情,这是一个外表冷漠却有颗热心肠的男子,而云观月根本就无法看透她,她一会热辣的如淫.娃荡.妇,突然又变得清高孤傲的如寒冰仙子,不染芳尘,不可亵渎,更无法亲近。

易寒加快步伐往叶白衣走了过去,嘴边说道:“是个老朋友”。

叶白衣表情平静,看着易寒的眼眸却透过一丝惊喜欢愉,就像人无助的时候,看到救星一般,虽然如此,他是个不善言辞的人,并没有先开口,易寒喊道:“白衣,见到你太好了”。

叶白衣的表情终于微微有了变化,似乎很认同易寒的这句话,“见到你太好了”,易寒渐渐走到他的跟前,叶白衣如寒冰一般千年不化的脸露出了微笑。

易寒直奔主题道:“白衣,我有事情来求云仙子帮忙?你可否带我进去见云仙子。”有叶白衣带路,一切就方便许多了,也不用乱闯乱撞。

叶白衣闻言,嘴边却露出一丝苦涩,“我不敢进去!”

易寒惊讶道:“为什么,你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吗?”

叶白衣应道:“当日师傅让我和无言随你入世,临走之前让我和无言不要回来,可是我割舍不了,还是想回来见她一面”。

易寒问道:“见到了吗?”

叶白衣突然解开自己的衣衫,赤裸着胸膛,只见胸膛出有深深一个掌印伤疤,说道:“两年前也是这个时候我回到山庄想见师傅一面,可是师傅并不想见我,我大胆走了进山庄,这个伤疤是师傅留给我的教训,大概是念及我们师徒一场的情面,我知道我若是再犯,她一定会杀了我,去年我来的时候却没有进去,我在门口站了七天就离开了”。

易寒非常惊讶,更无法理解云观月的行为,“怎么会这样呢,连见一面都不肯吗?你不是她的徒弟吗?你不是她一手养大的吗?”

叶白衣平静道:“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站在这里了,昨日是我被师傅带进山庄的日子”。

原来叶白衣每年的这几年回到山庄是有特殊意义的,看似冷漠的叶白衣却是如此多情,而表现过热情如火的一面的云观月却是如此的无情冷漠,自己的徒弟回到山庄,非但不准他进入山庄半步,甚至将其重伤,看样子事情有些棘手,因为他记起了自己临走前云观月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从此以后我不准你踏足尘臻山庄,让我见到,我便杀了你”,他从来没有把这句话当回事,可是听了叶白衣的话,这会却不得不重视起来。

感受到身后沉甸甸却依然还有生命气息的体温,走到紧闭的大门前,敲了敲挂在门口的绳子,一阵铃铛声传了过来,叶白衣听到这铃铛声,脸上肌肉微微抖了抖,忙望门口走近几步,心中非常激动紧张,他真的想推开这扇大门,走进山庄,可真正将他拒之门外的却不是这扇大门,世上让他激动紧张的事情并不多,这铃铛声就是一件。

过来一会,大门打开一条门缝,一把声音先传了过来,“叶师兄,你走吧,师傅正在清修,若是让她知道你又来了,这一次一定会杀了你”,来开门的正是陆盈平,上一次叶白衣受了重伤,是她一直照顾,叶白衣才捡回一条命,她也就是当初带易寒和韩浩宇进入山庄的女子。

易寒却走进几步,说道:“是我敲的门”。

陆盈平朝易寒看去,仔细打量一番,这些年易寒虽然变得有些苍老,但是她还是认了出来,走到这里敲响山庄大门的人寥寥可数。

陆盈平犹豫了一下,却朝叶白衣看去,说道:“师傅正在清修,不便见客,请公子见谅”,说着迅速掩上大门。

易寒来此是为救宁雪性命,岂肯被一扇门拒之门外。

第二百五十节 入魔

叶白衣不敢做的事情不代表易寒不敢做,他用暴力的方式踹开了山庄的大门,对这叶白衣道:“走吧,你不是想见她吗?”

叶白衣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想要进去的打算,能躲在暗处看到师傅的身影已经是他最大的期盼。

陆盈平正匆匆返回山庄院内,突然听到声响,转身望来,只见山庄大门已经被踹开,其中一扇倒在地上,这山庄大门早就破旧不堪,掩上并不是让人无法进来,只不过是拒客的暗示,那易公子背着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惊讶之后却镇定起来,在师傅未发现之前把他劝走就没事了,其实她原本倒是可以请对方进来一坐,以表待客之道,只是叶师兄来了,师傅正在清修,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到时候就害了叶师兄的性命了,这也是她刚刚为什么急忙关上大门的原因。

易寒迎面走上前,客气道:“陆姑娘,可否还认得我”,却攀起亲近来。

陆盈平点头道:“记得,记得,易公子,你还是先离开吧,等过几日再过来,师傅正在清修不便见客”。

易寒闻言,看这陆盈平的表情似有苦衷,想劝自己离开,可是他却没有办法等,一日都等不了,说道:“陆姑娘,我是来拜访你的,难道不请我进去坐一坐”。

陆盈平一讶,一时到不知道怎么拒绝易寒了,来者是客,照理不该将人家拒之门外,思考如何劝他离开。

陆盈平涉世未深,没有易寒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内心的想法都映在脸上,让易寒看在眼里,说道:“仙子不是在清修吗?我不会去打扰她的,我进去坐一坐,和姑娘说说话就离开”。

陆盈平却信了,也不想想易寒平白无故前来,怎么会只是想和她说几句话而已呢,俗话说的好“无事不登三宝殿”,只可惜陆盈平是个单纯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听易寒说只是进来坐坐,也就请他进来了。

连一直保持安静的小乔都感觉陆盈平太单纯,太好骗了。

陆盈平朝易寒身后望去,见叶白衣没有跟进来,这才前面带路,领易寒进入厅堂坐下,请易寒稍等,又退下去给易寒准备茶水。

易寒见陆盈平离开,立即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见陆盈平走远,转身对着小乔道:“小乔,你照顾好宁雪,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若她问起我来,你就说我去四处逛逛”。

小乔点了点头,易寒立即离开,在山庄里寻找起来,能找到那个老道士最好,找不到那个老道士,也一定要找到云观月,山庄内四处幽静,易寒寻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更别说遇到什么老道士了,让人感觉这山庄根本就没有住人。

终于忍不住朗声喊道:“云观月”,却是投石问路,只要云观月听见了就会出来,胜过自己乱闯乱走。

响亮的声音在山庄里回荡,易寒喊的喉咙沙哑,这云观月却没有出现,反而是陆盈平循声寻了过来,早些时候,她端着茶水回到厅堂却没有见到易寒,听了小乔的说辞,忙出来寻找,听到易寒的声音,终于找到了他。

这会她也明白了,易寒根本就是来找师傅的,她可不愿意师傅出关,否则叶师兄就性命难保了,忙走到易寒的身边,说道:“易公子,你别喊了,我都说师傅在清修了,你过几天再过来吧”。

易寒说道:“陆姑娘,实不相瞒,这一次前来是有事相求,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刻也不能耽误了,你看见我背的那个女子了吗?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此刻生命垂危,熬不了几天,我想找一个老道士来救她的性命,你可知道这老道士在那里吗?”

陆盈平应道:“山庄里一直住着师傅,两位师兄和我,从来没有什么老道士,易公子,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易寒笃定道:“没有错,就是这里!”师姐说的岂会有错,她虽然爱和自己开玩笑,断然不会拿宁雪的性命开玩笑。

陆盈平道:“这里真的没有你说的老道士”。

易寒道:“或许你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住着一个老道士,我问云仙子去,她一定知道”,说着转身喊道:“云仙子......”

陆盈平忙拉扯易寒道:“易公子,你快离开吧,我求你了,打扰师傅清修,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说不定公子你会因此丢了性命”。

易寒怎么会害怕丢了性命,现在他什么都不畏惧,心中一个念头,只要能救宁雪性命,一切在所不惜,说道:“陆姑娘,难道你就忍心见死不救,至于我的性命你不必担心,生死有命,就算云仙子生气取我性命,我也不会有半点后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盈平隐隐被易寒说动了,只听易寒继续道:“你若是怕云仙子责怪,就指点我一二,我自己去找云仙子,我会说是我自己强行闯进来的,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陆盈平思索了一会,这么办也不错,只要我劝叶师兄离开,易公子想要去见师傅就让他去见个够,点了点头道:“易公子,上次你来在哪里见到师傅的?”

只是一言,易寒立即恍悟,惊喜道:“陆姑娘,谢谢你了”,说着匆匆离开。

陆盈平看着易寒匆匆离开的背影,却脸带忧色,自从上次易公子来了之后,师傅就变了个人,冰冷无情,没有半点人情味,连连自己也感觉在师傅的眼中只是一个陌生人,而根本不是她的徒弟,当师傅将叶师兄打成重伤之后,她可以肯定师傅变得铁石心肠了,没有感情了。

易寒返回厅堂抱着绿绮琴往后山走去,他要见云观月必须有一个理由,给她弹奏一曲就是理由,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云观月说了一句话“白头如新,倾盖如故”,故人赴久诺,难道她会拒绝吗?

来到上一次云观月闭关的山洞前,易寒并没有进去,却站山洞门口盘坐下来,将琴放在膝上,就以“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为题,弹奏一曲,曲声轻柔透着几分欢愉,似叙说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你约我前来赴约,知你爱好琴音清雅,而我懂音韵,可为你抚琴一曲满足你心中所好,可是再次见面却不是对立而坐,高声阔聊,却是尴尬的场面,你欲.火焚身,全身透出媚入骨髓的诱惑,将男姓的欲.望毫不遮掩的撩拨,在寒冷的山洞里,一场赤裸裸的爱.欲盛宴开始,你的喘息声,呻.吟声,你快乐的喊叫声是如此的动人。

突然一声怒喝声传来:“停下来!”碰的一声,易寒手中的绿绮琴断成两截,一把传世名琴就这样毁了。

阴暗的洞内走出来一条白色的身影,她的脚步是那么轻,可每迈出一步却让人压迫力骤增,琴音停下,周围突然间变得是那么的安静,可以清晰的听到鞋子踏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这节奏又似一曲乐章,一曲刚完一曲又起。

云观月在距离易寒一丈远的洞口停了下来,一袭轻衣皎白如雪,她的容貌唯美,风姿高贵,宛如仙子。

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看不见她有任何的表情,就想一块寒冰没有感情色彩,给人冷冰冰的视觉感觉,当看到她眼睛的时候,却能感受到一股慑人,一股不可抗拒,高高在上,令人不可对视。

易寒被云观月那双眼睛灼的难受,灼的就感觉好像有无数根无形的绕丝束缚自己的身体,要这样把自己绞成碎片,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他竟面对这股杀气而感到心颤,有时候无形的寒意比视觉所见到的血腥要让人心寒。

易寒看着这张美丽却没有感情色彩冰冷的脸,云观月已经不是个仙子,而是充满杀欲的魔头,这时身体本能感觉到危险,迅速离开自己所盘坐的位置,只听唰的一声,易寒刚刚所坐的地方,地上一道深深的印痕,倘若刚才这道无形的剑气落在自己的身上,易寒可以肯定,自己已经成了两半。

她那里还是那个会露出微笑,言语随和的云观月,却是从地狱里走出来充满杀欲的魔鬼。

云观月的眼睛一直盯着易寒,黑色的眸子渐渐变得通红,易寒感觉到她想要杀死的目标就是自己,他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内心却有一个坚定的念头,自己不能死,死了,宁雪就没救了,他还想看见宁雪睁开眼睛那一刻看见朝她露出微笑的自己,他还想看见宁雪看见自己那一刻脸上露出的欣慰,易寒的感官变得非常的敏锐,随时提防那无形的剑气,只见云观月衣袖一挥,又是一道无形的剑气朝自己射来。

易寒这会已经没有办法思考太多,心神集体应付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无形剑气。

云观月缓缓的朝易寒靠近,脚下每迈出一步便挥动衣袖一下,她就是想杀了易寒,用这种简单野蛮粗暴的方式来将易寒的身体分成两半,而不讲究其中的技巧,否则易寒再如何尽力,也早就毙命。

云观月真的想杀了自己,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给自己询问的机会,他甚至连开口说话的空隙都没有。

进!无法进。想逃!却不能逃。这还是那个赤身裸体与自己紧密纠缠在一起的女子吗?这还是那个热情如火的女子吗?这还是那个平静祥和的仙子吗?

易寒被云观月逼的往山崖边退,而他却恍然不知,所有的精神都用在躲避她挥动衣袖间,即刻而来的剑气,突然脚下一空,“啊!”的一声,坠落山崖。

云观月停了下来,冷酷的转身返回,没有一丝丝的留恋犹豫,仿佛刚刚就似踩死了一只蚂蚁。

当云观月走到山洞门口的时候,她突然又停了下来,缓缓的转过身来,只见山崖边,从峭壁下面伸出一只手捉在边缘处,接着又伸出一只手。

易寒爬了上来,刚刚他是掉下去了,可是天不亡他,挂在一棵树上,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他又爬了上来。

易寒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割的破碎不堪,易寒嫌衣衫碍眼,干脆将自己上半身的衣衫粗暴的扯掉,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大步朝云观月走去,易寒大声喊道:“云观月,你这个疯子!”

云观月表情没有半点变化,似根本没有听见易寒这句话,不见喜怒,保持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感情色彩,她轻轻迈出步伐朝易寒走去,在差不多十丈左右的距离,再次挥动衣袖,一道无形的剑气迎面朝易寒射来,易寒躲避过去,却迅速朝前面跑了几步,他基本掌握云观月出手的节奏,这个女子根本没有用武技的任何技巧,一直想要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杀死自己,当你习惯了死亡撒肩而过,那就变得没有过多的感受了。

云观月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着易寒,她看到易寒赤裸的上半身,那男性身体的肌理,这阳刚强壮,属于男性的身体,她目光所看到的一切,就是她最需要,最渴望的东西,她白皙的双颊突然间变得红晕起来,眼眸虽然通红,但却是饥渴,迫切需要等到,易寒的这副身体不知道在她脑海中回想过多少次,她抚摸过上面的每一片肌肤,嘴唇亲吻过上面的每一个地方,任何一个部位都深刻的印在脑海里,如今回忆里的东西就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云观月激动的想再次触摸,再次亲吻,再次尝试。

这是本能的欲望,可云观月却不想这样,她在拒绝易寒的身体,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她竟不敢睁开眼睛去看易寒,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发烫,易寒的身体充满的无穷的吸引力,拉扯着她去靠近她,云观月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要分离了,这种痛苦比身体被生生撕裂成两半还要痛苦,她放开喉咙尖叫一声,声音响亮在山上回荡起来,云观月用自己坚强的意志迫使自己睁开眼睛,这是开山破川的一击,可是她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没有一点力道,举起的手软软的垂下,盈盈巧立身体软的如柳枝,轻轻一推就倒,在她逼上眼睛的这段时间,易寒已经靠近他的身边,他死死的抱住云观月,不让她出手。

其实易寒不必如此,当两人的身体靠近的时候,云观月已经没有反抗之力,就似被易寒克制了一样,寒冰化为了柔水。

紧张的易寒突然发现,云观月双臂张开抱住了自己,温润柔滑的手掌印在自己的后背抚摸着,她那么美丽的眸子透着女性动情时的妩媚潋滟,突然她的檀唇印在自己的嘴唇上,热烈的吻着自己。

易寒一愣,用力的把云观月推开,大声喝道:“云观月,你疯了,听我说,我需......”

话还没有说完,云观月又迅速扑了上来,将易寒压到地上,目光炙热的盯着易寒的脸,猛的俯首吻上他的额头,眉角,耳际,脸庞,脖子,她似成了一头发情的动物,只要欲望,没有半点理智。

刚才冷酷无情的要将他杀死,这会却热情的想要交.欢,天差地别,易寒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当他听到衣衫撕裂的声响,这才发现云观月已经吻过自己的胸膛的小腹,她还不够,她要继续往下。

当易寒看见云观月目光炙热的盯着自己腹下的敏感部位,她的檀唇红艳鲜嫩,随着喘息而微微蠕动,荡漾的勾人的诱惑,这一刻易寒本能的有了反应。

云观月骤然俯首朝他的敏感部位吻了下去,易寒立即能感受到檀口的湿润与温热,还有那舌头的温柔滑.润,可是云观月并没有在他的敏感部位停留太久,就朝大腿吻去,现在易寒身上的每一片肌肤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都是她如饥似渴的东西。

易寒不明白云观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正常,这不是原来的云观月,他那里知道,云观月的灵魂早就被他摧残了,占有了,他的身体成了云观月必不可少渴求的东西。

易寒是正常的男子,虽然他竭力控制,可是又怎么能抵挡云观月檀唇的寸寸亲吻,他无法抵挡欲望本能的侵袭,可是他却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云观月疯了,他却不能疯,可是当易寒再次看到云观月那双充满欲望的眸子时,易寒却感觉她很可怜,她一直没有情感,她只有欲望,刚才她想杀自己的时候也一样,只不过那时候没有情.欲爆发,易寒看见云观月眸子中的可怜,易寒很可怜她,也很心疼她。

易寒没有被动让云观月亲吻着,他主动将云观月抱了起来,她那身皎白如雪的衣衫变得凌乱,似在讽刺讥笑这个女子,修长的双腿从长裙中探了出来,勾上易寒的腰部,胸襟部位已经变得凌乱,露出紫色亵裙的边缘,包裹着她那玲珑浮凸,莹白柔软的胸脯。

易寒吻上云观月的嘴唇,云观月这只暴躁发情的动物终于温顺安静起来,慢慢的承受来自异性的慰籍,她终于变得如一个正常的女子般温柔如水。

第二百五十一节 交换

在云观月火焰一般热.烫的胴.体撩拨之下,易寒也从一开始的被动转化为主动,本来自然界就是雌雄交.欢,就是由雄性来掌握主动权,进攻、侵略、霸占,满足自己欲望的释放,而雌性处于被动,承受,娇.喘承欢。

如上一次一般,两人进行了最原始,最粗暴的交.合,而当中却没有掺杂人类男女间特有的情感,只有欲望,只要雌雄的交.合。

云观月的衣衫还没褪下,只是扯下了一部分,方便易寒的进入,这种直接变得没有美感情调,同时这样也刺激两人变得疯狂起来,不停快速的沉浸着那一个动作,就似要攀登无尽的高峰一般,云观月的腰肢柔软,弹性十足,颤动幅度非常之快,她的身体就是为了演绎人类最高境界的结合而生的。

易寒渐渐感到吃力,云观月似一个无底洞,不停的索取着,而这种高频率的动作,非常耗费体力,汗水渗透全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似刚从河里上岸一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一声高亢,达到了顶峰释放出来,他的双手无力的压在山洞的墙壁上,支撑自己有些疲惫的身体,刚才两人纠缠,不知不觉已经从外面进入洞内。

那种强烈的刺激突然消失了,那种一直充斥着身体的快感突然消失了,云观月变得很暴躁不安,她扭动的腰肢,发现进入自己身体坚硬中透着温柔的东西软了下来,甚至这已经不能让她感到满足的东西正缓缓抽离她的身体,她双臂紧紧抱住易寒不然他离开自己。

易寒一惊,发现云观月眼神中的欲.火并没有退,刚才的激烈,换做一般女子早就发疯吃不消了,可是云观月还要,她还没有满足,易寒不禁有些胆寒,第一次在做这种事情有了怯意。

云观月抱住易寒,火辣的檀唇又亲吻易寒的脸颊,可是易寒的心神并不在此,加上他刚刚才释放,云观月的热情并不能够刺激到他。

云观月感受不到体内的东西变得坚硬,她突然蹲了下来,双手抚上易寒的臀部,檀唇亲吻着易寒身体最敏感的部位,在她不停的刺激下,易寒渐渐有了反应,感觉到那敏感部位再次昂起,云观月竟欢喜的檀口一舒,双唇滑过易寒脆弱敏感的肌肤,吞噬入口中。

并非没有人给易寒做过这种事情,只是却远远没有云观月这么热情这么主动,云观月是心甘情愿的,这让她的舌头不知疲倦,灵动的搅拌挑拨着。

云观月感受到那东西已经涨大深深抵住自己的喉咙,立即将易寒放到在地,易寒的后背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感觉透骨的冰凉,而同时他的腹下敏感部位很快被温润湿.滑包裹住。

他怎么可以败北,男子的自尊心让易寒再次与云观月激烈纠缠起来,他托起云观月的臀儿,狠狠的刺入,就似要贯穿她的身体一般,每一次都是深而缓重,虽然节奏不快,但是这种刺激丝毫不比刚才快速的抽动要查,让云观月感觉易寒要紧紧捉住她的灵魂,肆无忌惮的蹂躏。

云观月成了一池柔水,可以任人欺凌,洁白的牙齿咬紧嘴唇平抚身体的快感,鼻息发出宛转的呻.吟,这张高贵纯美的脸此刻的表情是放.荡妖娆,这种强烈的视觉差别,令人呼吸停滞,让一个仙子变成荡.妇,难道不是极大的满足男子的猎奇心与满足感吗?

易寒心中不停的喊道:“让你放.荡!让你放.荡!”他的情绪变得狂暴,要将云观月蹂躏,让她变得老实安静,变得柔弱无力反抗。

随着时间的推移,易寒的后背被云观月捉出一道道的指痕,而云观月白嫩弹性的臀儿也被易寒捏的乌青,大腿处无数次的碰撞,已经发红,在强烈的快感面前,这些轻微的痛楚已经变得麻木感受不到了。

易寒将云观月抱起,粗暴的抬起她的左腿,而他另外一只手掐住云观月的脖子,身下似在战场上手持兵器,充满杀戮的暴躁狠狠的刺入敌人的身体,那种务求一剑穿心的霸道凌厉。

云观月嚎叫着,哭泣着,似个疯子一般,她感觉体内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撕裂分割自己的身体。

易寒大呼一口气,停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筋疲力尽了,无力的卧坐在地上,现在就算在他身上刺一件,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反应,身体已经麻木的不属于自己。

云观月在易寒松开她身子的时候,就一动不动,身体惯性的瘫软在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她终于肯安静下来了,就像一个沉睡了的仙子一般。

易寒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云观月怎么样了,他太累了,太累了,原本他就需要休息,加上刚才暴风雨一般的纠缠,他身体已经疲惫到极点,必须休息,很快他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易寒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石床之上,巡视一圈却没有发现云观月的身影。

他想要站起来,刚刚挪动身体,立即发现身体酸痛无比,缓了口气,还是咬牙站了起来,

走了一会之后,听到水声,循着水声来到一处潭子,潭子之上飘荡的浓烈的丝丝白气,潭子中心水波轻轻向四周漾了开来,依稀可见一个身影在水中沐浴,湿润乌黑的长发温柔垂在她的后背上,圆润窄小的双肩露出水面,沾染上点点水珠,给人一种温润的美,易寒知道必是云观月无疑,想起刚刚莫名其妙的就与她交.欢,心头一阵茫然,易寒静静的凝视着,并没有出声,他不知道现在云观月是冷漠无情,还是处于热情如火的状态,他不知道说什么。

云观月有双修长优雅的手,她的手撩起手指擦拭自己肌肤的动作,轻轻舒展,十分幽雅,就似潭子中一朵温情的花朵。

依云观月的本事,她不会不知道易寒已经醒了,可是她却没有丝毫忌讳束缚,沐浴中。

过了一会,云观月转过身来,身体大部分浸在水中,她慢慢的朝岸边游了过来,丰满的双峰在水波的荡漾下若隐若现,这一份曲线玲珑的肉感,有些勾人诱惑,柔美的水波荡漾着她以她为中心,极具唯美。

虽然诱惑,可是这一些易寒见过的次数并不少,他更像看看云观月现在是什么表情,他朝云观月美丽的容颜望去,云观月脸无表情,就像易寒根本不存在一般,或者把易寒当做一块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石头。

云观月在离易寒所站不远的地方上岸,易寒用很冷静的目光再次看到云观月片无衣缕的模样,玲珑婀娜的身姿被水滋润过后,优美的形体如水一般的柔美,皮肤白嫩、细腻芳香,不同部位的差别就似一朵形状各异的花儿,透出一种幽情。

云观月抬起双臂,手指插入贴在脸颊湿润的发丝中,梳理着往肩膀后面撩去,贴在后背,让她的容貌看起来端庄娟秀,云观月穿上连体的亵裙,白色长衫披在身上。

轻衣皎白如雪,绝美的容貌,有若天仙降临。

易寒道:“云观月”。

云观月看着易寒,一副冷淡自若的表情,似乎刚才那个放.荡纠缠他身体的女子并不是她,淡淡道:“我不是叫你不准再踏足尘臻山庄,你为什么还要来?”

易寒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就来了”。

云观月淡道:“我说过,你若踏足尘臻山庄,我一定杀了你,我说过的话从来没有失信过”,说着手指尖按在易寒的胸口部位,只要她一用力,易寒就会立即毙命,细长俏巧的手指,雪白的指甲,没有一点杂声,这样唯美,却是成为了可以杀人的工具。

易寒上半身的衣衫早就不知道丢弃在那里,这会他依然赤裸着强壮的身体,云观月手指轻轻的插入易寒的胸膛,易寒的肌肉在云观月的手指面前好似脆弱的如棉絮一般,丝毫没有半点阻力。

手指插了进去,慢慢的流出鲜血,顺着易寒的胸膛流到小腹,在鲜血的反衬下,易寒的肌肉更显强壮有力的美感,云观月平静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目光变得有些迷恋,淡淡的红晕飘上她洁白的双颊,一瞬间看起来变得美艳妖娆。

她没有再插深进去,抽离手指,侧过身去,看着这一池再没人搅乱,平静无澜的潭子,轻轻说道:“这是

一池最肮脏,最污秽的池水。”

易寒应道:“就像你,外表是那么的纯白,不染芳尘,可是你的灵魂却是丑陋的”。

云观月露出苦涩的笑容,“很矛盾不是吗?”

易寒道:“不矛盾,人的外表是满足人的审美观不停而修整变化,而人的内心才是最原始最真实,符合人的本性,而雌雄相吸进而交.合是本能,是上天为物种延续而定下的规则,在我看来你依然很美,比俗世之人要更真实”。

云观月道:“可你刚才说我似这池潭水”。

易寒道:“刚才是站在你的观点来说这句话的,这会是站在我自己的观点,你觉得与我交.欢是一件污秽的事情吗”。

云观月突然转身,冷冷道:“我恨我自己无法抵挡你的诱惑”。

易寒表情一讶,“我没有诱惑你”。

云观月道:“上一次你的身体已经深深的在我身上留下痕迹,这痕迹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抹除”。

易寒道:“那已经是过雨云烟”。

云观月道:“你不会明白的,若非你再次用你的身体诱惑我,其实你早应该是一具死尸了。”

易寒笑道:“我还从来不知道我有如此美丽,仅仅赤裸上半身就能让不染芳尘,不可亵渎的云仙子沦陷。”

云观月冷声道:“你在取笑我!我现在依然可以杀了你”。

易寒朗声道:“我不怕死,否则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你杀气腾腾,我早就逃命了,又怎么会返回,云观月,我需要你的帮忙,这尘臻山庄是否住着一个老道士”。

云观月眸子一亮,又恢复了平静,思绪飘远,淡淡道:“是有一个老道士”。

易寒惊喜道:“那他现在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他”。

云观月问道:“你真的想见他?”

易寒立即道:“当然了,我来尘臻山庄就是为了找他”。

云观月轻轻笑道:“怕是你不会想见到他,因为他已经被我杀死,你也要我送你去见他吗?”

易寒惊呼道:“被你杀了”。

云观月淡淡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死他吗?”

易寒没有回应,他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只关心那老道士的生死,只听云观月淡淡道:“他死在我的胯下,其实你和他应该没有区别,但是你的肌肤,你的身体是那么的神奇,我被你降服了,他却不能够满足我而活活累死,一种很丑陋很邪恶的杀人方式”。

易寒问道:“云观月,你是否有接筋续脉的本事?”

云观月却道:“你能杀了我吗?”

易寒大声喊道:“云观月,你这个疯女子,我问你,你是否有接筋续脉的本事?”

云观月走到易寒的跟前,拉住易寒的手按在自己怒挺的玉.峰上,“让我在很快乐很快乐的时候,一剑扎入我的胸口,我就不杀你”。

易寒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与云观月交流,自己说东她却说西,交谈的方向不一样,无奈道:“你为什么要寻死?你高高在上,还有什么东西你得不到的,还有什么你无法满足的”。

云观月自嘲道:“你所看到的都是表面,你没看见吗?刚刚我在你面前只不过是一只发情的雌性动物,只要你占有我的身体,我就会温顺的呜呜低吟,任你施为”。

易寒苦笑道:“怕是我沉沦你的美色中而无法自拔,最后精尽人亡吧”。

云观月道:“可是你能降服我不是吗?你的手指,你的肌肤,你的嘴唇,你的阳.物,就算我是一只充满杀欲的野兽,你也能让我安静下来,承受你的一切。”说着轻轻吻上易寒的额头,轻声道:“杀了我,在我无痕的肌肤上割开一道伤口一定是件很刺激兴奋的事情”,她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勾引易寒杀了他。

破坏唯美无暇的东西其实也是人性另外一个丑陋性,可是易寒很冷静理智,他并非一般的男子,情爱滋润他的心灵,让他内心人性丑陋的劣根性变得淡薄,“云观月,人生有许多痛苦的事情,我们无法逃避,我们承受痛苦,就是为了等待享受那些快乐,就似刚才你不是很快乐吗?”

云观月目光迷茫,喃喃问道:“难道我活着就为了你吗?”

易寒道:“假如你需要男人,会有无数男子拜倒在你的脚下,他们会比我更虔诚,更迷恋你,你有资本让他们痴迷,甚至让他们生就生,死就死。”

云观月哈哈大笑起来,“这就是人口中常说的女淫魔,多么的可笑。”

易寒也觉得自己说出这番话很可笑,竟建议一个别人心中的仙子变成一个女淫魔,可确实云观月需要男子,激烈的渴求。

云观月道:“其实我早就应该是个女淫魔,可是我偏偏走了一条相反的道路”。

易寒道:“云观月,如果我让你感觉活着很好,你可否愿意帮我一个忙,帮我医治好一个病人”。

祝大家新春如意,心想事成。

第二百五十二节 情感万千奇妙

云观月轻轻笑道:“你能办到吗?”人灵魂的满足宽慰与肉体的快感是不一样的,肉体满足之后,人往往是一种空虚孤单,而灵魂的满足却是一种永远充盈在内心的东西,就似恒久不变的亲情,看到旧友的那种喜悦。

易寒笑道:“我不会肤浅的认为身体的快乐就是让你感觉活得很好,相反情.欲的放纵会让你忽略了更多的东西”。

云观月露出了一丝温和的微笑,这个表情与她刚才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就似当初在金陵遇到的那个友善的云观月。

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是易寒刚刚那一刻让她感觉到可以掏心交流吧,又或者让她感觉可以似在跟一个朋友轻松的交流,云观月很喜欢这样子,当初遇到易寒也是这种感觉。

云观月生活的环境,以及身边生活的人,让她难以有这种体验,不得不说易寒刚才讲的那句话已经有一个好的开始。

只听云观月微笑道:“这一刻我真的不想杀了你,可我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改变想法”。

易寒从云观月的表情也感觉到气氛突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刚刚与云观月是一种生硬而困难的交流方式,可是此刻却感觉就似跟一个老朋友在聊天一样,“云观月,我很喜欢现在的你,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就似当初在金陵见到你一样,我不会感觉到任何的压力,轻松自然”。

云观月道:“好,你现在打算怎么做了”。

易寒笑道:“我打算为你弹奏一曲,记得当初你邀请我前来,当时我是来了,当却不是单纯来以琴会友。”。

云观月笑道:“那是一个糟糕而又奇妙的经历”。

易寒莞尔一笑,“我也想不到会是那种结果,我居然会与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女子,身体上有了最亲密最激烈的接触,云观月,虽然荒唐,但其实我感觉很奇妙,你的行为虽然与世俗格格不入,当我感受最深的是,你是一个多情像水一般的女子”。

云观月嫣然一笑:“那刚刚呢,你是什么感觉呢?”

易寒思索道:“你像一个疯子”。

云观月问道:“你知道我刚刚是什么感觉吗?”

易寒问道:“什么感觉,是说我没有似第一次那么放的开吗?我的心思并不在此,尽管美色如斯!”

云观月天生红润鲜嫩的檀唇微微翘起,神秘一笑,这一丝笑容蕴涵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含义,轻轻道:“你说不出来,那就算了吧”。

易寒好奇的朝云观月望去,突然看见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自己从来在她身上看不到的东西,似少女与情人见面是的欢喜娇嗔,又有一点新娘子见到丈夫的羞赧,仅仅从她的这一双眼睛就能看见她丰富多彩的情感,更有万千种美姿妙态,他迷惑道:“云观月,现在你的心情怎么样,难道不感觉此刻活着很美妙吗?”

云观月突然心头一悸,因为她被易寒说中了,而恍然大悟,淡淡道:“我感觉我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我为你而活着”。

易寒沉吟了一会,应道:“刚刚你一定不是这样的感觉,我感受到你的疯狂,可却没有感受到你身体传递的柔情,你这句话是你现在想起刚刚那句话的感受,是你现在的感受却不是你刚才的感受”。

云观月道:“易寒,你真是一个畅聊最好的人选,我想听你弹奏的曲子”。

易寒笑道:“不会让你失望了。”没有让别人失望的感觉是快乐的,他也希望云观月不会让他失望。

易寒笑道:“跟我走吧”。

云观月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易寒的背影,优雅的迈出步伐,跟随易寒离开山洞,刚黄昏的光线照耀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能感受到肌肤的温暖,夕阳如此美丽,夕阳是如此的美丽,易寒的身影看起来也是如此的活泼充满生机,动人让人动心,人从来没有丧失看到美丽的东西,只是有时候忘记了。

易寒走到断成两半的绿绮琴面前,弯下腰来轻轻的抚摸古朴的琴木,身后的云观月轻轻道:“对不起”。

易寒笑道:“没关系,就像生命有始有终,这把琴已经丰富了它的历史使命,留在记忆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云观月心中想解释她为什么一出来就要将这把琴斩成两截,可是她却没有开口,她不想打破很易寒此刻的气氛。

云观月道:“可是我只喜欢听琴,却从来不会弹琴”,她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易寒,山庄里没有琴。

易寒拆开琴木上的琴弦,将断成两截的琴弦又绑在一起,这样琴弦就变短了,易寒对着云观月道:“我需要一块这么长的木头,你能代劳吗?”

云观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一会之后,她取来了一块削的十分平整的木块,这是她从一颗上百年大树取下来的。

易寒拿着那块木块,掂量了一下,分量很重,这块木头很新鲜,含有充足的水分。

倒也没有说些什么,他精通乐理,动手制作琴身,开琴孔,挖琴腔,他有其心灵手巧的一面,展现有可能成为一名琴匠的天赋。

云观月静静的看着,时间无声的流逝,在这种平淡无声,心灵却能满足充沛,心情也不知觉开朗起来,让她蠢蠢欲动,但是她却没有说话,继续保持沉默。

易寒突然抬头对她露出灿烂的微笑,云观月竟露出了羞赧的微笑,就似童年与玩伴在一起,同伴突然无意间友善温和的一瞥。

易寒道:“我要你帮我完成这把琴”。

云观月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易寒指着半成品的琴,说道:“在这个位置开一个孔。”等云观月完成之后,易寒道:“这个音孔叫龙池”。

又指导着云观月继续,“这个音孔叫凤沼”。

两人配合无间制作了一把崭新的琴。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完全想不到刚才两个人是抹黑完成,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易寒看着简朴琴弦残缺的琴,说道:“就让断裂了不是还能重生吗?”

云观月道:“易寒,你是一个了不得的人,我云观月能遇到你,三生有幸”。

易寒哈哈大笑:“过奖了,我易寒能够见到人人仰慕万分的云仙子才真是三生有幸”。

云观月淡道:“或许你可以活的更旧一点,我此刻丝毫没有想要杀你的念头,但是......”稍微停顿了一会之后继续道:“世事无常,我是个很多变的女子”。

易寒笑道:“能死在云仙子的香手上,我也是香喷喷的死去”。

云观月笑道:“很浓烈的血腥味,应该不会似你说的那般香喷喷的死去”。

易寒心情愉悦笑道:“那你下手的时候可以不可以温柔一点”。

云观月轻轻摇头,“那是折磨,死亡只是一瞬间,你不会有太多的感觉”。

易寒抱着新琴随意的盘坐在地上,说道:“你知道我早些时候在洞口弹奏的曲调叫什么名字吗?”

云观月摇头,说道:“你扰乱我的心境,将我激怒,所以我要杀你,说不定这会是你最后一次弹奏,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首曲子名叫“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刚刚我还没有弹奏完”,琴音飘起,易寒已经用他的行为来回答云观月。

虽然曲子同名,他也说是同一首曲子,但是这会弹奏的曲调却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琴音舒心似讲述两个知己好友愉快交流的场面,那些淫.靡激情的调子丝毫没有,琴音变得如此清澈干净。

云观月能感受到共鸣,因为她刚刚与易寒经历了琴音所演绎出来的情景,两人合作无间的制作了一把琴,心无旁骛,默契投缘,其实她与易寒之间没有矛盾,两个本来就是情投意合,至少在琴乐这一方面。

一曲奏完,云观月回神道:“琴音未了”,她也是喜欢听琴的人,知道不是结尾。

易寒笑道:“我们之间就讲述到这里,剩下的只能留到以后了,我们之间不是还都活着吗?”这是一首没有结尾的曲子,生命的终点自然而然的结束。

云观月笑道:“你害怕我杀了你吗?”

易寒笑道:“你还想不想把这首曲子听完呢?”

云观月道:“我很期待”。

易寒道:“那就让岁月化为琴音吧”。

云观月莞尔一笑,“真是让人值得怀念的一天,易寒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她乐意帮助眼前她心中的知己,这也是让她感觉快乐,活着很好的事情。

易寒道:“云观月,我想让你救活我的爱人”。

云观月道:“我尽力”。

易寒道:“你累了,明日一早我再来找你”。

云观月道:“不!我一刻都不想沉睡”。

易寒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生机,人的思维是如此奇妙,人的情感也是如此奇妙,他其实迫不及待。

夜已经深,陆盈平和小乔还在厅堂里,陆盈平并没有给她们安置房间住下,在等待易寒归来的时候,疲惫的睡了,活跃的只有那轻轻摇曳的灯火。

当脚步声传来,安静的厅堂立即恢复了活跃,陆盈平灵敏的醒来,“易公子终于回来了”。

陆盈平望去,只见易寒一脸欣喜走了进来,突然她看见易寒身后白色优雅的身影,心中紧张,“师傅”,她看到师傅的时候很紧张,特别是那张冷漠没有感情的脸,心里很难受。

陆盈平恭敬的喊了一声“师傅”,她知道师傅不会回应,甚至看都不会看她一样,可是突然心头却是一颤,师傅朝她投来了温和的微笑,她的目光很柔和,她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看见师傅露出这样的表情来,那是她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师傅抱着她会用这样的表情看她,她一直认为师傅的内心深处藏有温柔,藏有关爱,尽管自己经常看见的是一张冰冷的脸,却没有改变她的念头,因为有些东西是在心底印一辈子的。

(没写就好像感觉什么事情没完成一下,还是必须给大家补上一章吧)

第二百五十三节 化身

云观月依然没有多言,不过她的表情已经给了陆盈平足够的安慰。

当易寒走到小乔的身边,喊她的名字时,小乔才迷糊的醒了过来,这些日子她也很疲惫,等着等着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小乔轻轻道:“少爷,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易寒笑道:“云仙子已经愿意帮忙了。”说着朝云观月望去,小乔目光也望了过去,是一个不染芳尘美丽的女子。

云观月却是打量着昏迷的宁雪,易寒并没有对宁雪丑陋的脸容做任何的遮掩,宁雪的美丽已经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云观月走到宁雪的跟前,向易寒问道:“她就是你爱的人吗?”

易寒坚定的点头,云观月听完,凝视着宁雪这一张丑陋的让人不会再想看第二眼的脸,据她所知,男子爱一个女子,往往是爱她的美色,眼前的女子别说美色,甚至连正常人都不如,可易寒对她的爱依然没有变,这是真诚的爱,这是不为色相所迷惑的爱,同样站在女子的角度上,易寒的品格得到她的认可。

云观月替宁雪把脉,武道医理一脉,云观月虽然不是个大夫,但是她却能够通过宁雪的脉象而了解她身体的状况。

从云观月走进宁雪的跟前时,他就很紧张,他真害怕云观月会说出类似无能为力的话来,只听云观月轻声道:“伤的很重?”

易寒紧张问道:“有救吗?”

云观月回头朝易寒望去,看见他紧张的神态表情,温和一笑,点了点头,在云观月点头的一瞬间,她能看到易寒表情的变化,他五官所表现出来的惊喜欢愉,他目光流露出来的万分感激,这一些无形的东西传递到云观月的身上,让她感受人与人之间神奇的情感交流,也让她的内心莫名的感觉愉悦。

她很乐意做这一件事情,却不是怀着帮助易寒的目的。

易寒恭敬道:“云仙子,那就请你治好宁雪的伤势”。

云观月又回过头去凝视着昏迷不醒的宁雪,她虽然昏迷着不省人事,可却有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着她,为了治好她而不顾一切,多么让人羡慕啊,云观月轻声道:“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治好她表面的伤疤”。

易寒喜道:“没有关系,只要她能醒过来,似个正常人活着就可以了”,易寒的口吻对宁雪的容貌丝毫没有半点在意。

云观月道:“好,把她背到我清修的山洞吧”。

易寒道:“山洞寒冷,她这会身体虚弱,会不会冻着她了”。

易寒无时无刻表现对宁雪的关切,让云观月心中感觉微微有些醋意,以前她从来不知道吃醋是这种滋味,倒也新鲜奇妙,冷冷道:“你信不过我”。

易寒见云观月又表现出喜怒无常的一面来,生怕惹恼了她,忙道:“没有,没有,我只不过是想把细节做得更好一点”。

云观月莞尔一笑,自己要杀他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半点畏惧,可这会却被自己吃醋的一言吓得十分紧张。

易寒看云观月轻轻一笑,却不知道她又有什么想法。

云观月见易寒愣愣站在,越感觉自己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自己对他的印象只不过是很少很少的一部分,看着易寒似个孩子一般没有主见的模样,云观月轻轻道:“还愣着干什么?”

易寒连忙恍悟,将宁雪背了起来,那身上流露出来的兴奋喜悦让周围的人都能够感受到。

云观月先朝门口走去,易寒立即背着宁雪跟上,小乔突然喊道:“少爷,那我呢?”

易寒刚才思索如何将小乔安置,云观月出声道:“盈平,照顾好客人”。

陆盈平闻言,兴奋道:“是!师傅。”师傅已经很久没喊她的名字了,这两个字从师傅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亲切。

再次返回山洞,山洞幽暗,易寒心想:“云观月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呆下去,不嫌孤独冰冷吗?”

深入洞中,空间变得开朗,其实山洞的内部有一块空旷的地方,上面是直探星空的,在这幽暗的山洞里,淡淡的月光显得格外的明亮,已经基本能辨洞内景物。

满地冰岩,设有石座石床石盆石碗,易寒记得这是云观月的卧居之所,这个内心深藏的火焰一般热烈的情感的女子却住在这样一个到处充斥着冰的地方。

心中负担害怕放下之后,易寒感觉有点冷,轻轻的抖了抖身子,这会他还依然赤裸着上身,只穿一条长裤。

云观月回头道:“很冷吗?”

易寒佯装正常道:“不会,你忘记了,我可是这这里住过几天几夜”。

云观月轻轻一笑,“把她放在石床上吧”。

易寒背着宁雪小心轻放的让她平躺在石床上,他的举动是一个体贴的丈夫。

突然易寒感觉轻柔的东西,披在自己的身上,柔柔软软的枕贴在他的肌肤之上,虽不保暖,那柔却透着另外一种暖意,充斥着属于云观月身体的幽香,是云观月那件白色的长裙。

易寒惊讶的回头,只见云观月身上只是一件连体的紫色亵裙,一双莹白而修长的腿下面只一双布鞋,这种半裸露身体的装扮很奇怪,可引人无边的遐想,却又可以让人不带一丝的邪念。

云观月的表情很自然很平静,淡淡道:“借给你,我不冷”。

易寒感觉自己披着云观月白色的长裙很奇怪,但是他却不能拒绝云观月的好意,而且这件看起来轻薄不暖和的白色长裙真的可以让易寒感受到暖意,轻柔的触感,淡淡的幽香就似在拥抱着云观月的身体取暖,虽然现在她离自己有几丈之远,而且越来越远,当身上感受到的暖意却一点也没有减弱,易寒喊道:“云观月你要去哪里?不先医治病人吗?”

云观月的声音传来,“我先沐浴”。

易寒表情怪异,这些尘世之人到底有多喜欢沐浴,难道就为了勾引凡俗男子对仙子出浴的遐想吗?心中不悦道:“你才不是个仙子呢”。

那边水声飘荡而来,易寒却守在宁雪的身边,轻轻的抚摸宁雪的手,喃喃道:“宁雪啊,我真想你快点醒过来,无论你内心有多少痛苦悲伤都让我来为你承受,都让我为你担当好吗?”

说着想起跟宁雪在一起的每一个日子,他沉浸于美好的回忆中,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想到伤感处,易寒的表情也变得伤感,一想她纵身跳崖的悲惨声,易寒顿时惊的回到现实,却凝视着宁雪满是伤疤,丑陋的脸容,露出笑容轻声说道:“宁雪你还是跟当初一样美丽,记得吗?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的美色倾倒,像个色胚子一样嘴边留着口水”。

“没想到以前你是个恶俗的人”,云观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易寒看见她雪白如丝绸一般光滑的肌肤沾上晶莹的水珠,一头长发湿润贴肌,心中怪异,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下,她也不感觉到冷,问道:“云观月,你不觉得冷吗?”

云观月淡淡道:“习惯了”。

过了一会之后,她又突然道:“我喜欢你身体的热”她毫不顾忌的说出自己的喜好厌恶,就算那在世人眼中是一件不好在人前说出口的闺房秘事。

易寒让开位置,说道:“快来看看宁雪”。

云观月却没有走上前的意思,转身离开,淡道:“我累了。”说着还真走。

易寒大声道:“云观月,你什么意思?”

可是云观月并没有理睬她,继续走远,她将自己的石床让给宁雪,自己要去重新找一个卧居之所。

易寒气愤的追了上去,挡在云观月的前面,“你什么意思,你答应我要医治好她的伤势”。

云观月嫣然一笑,目光看着易寒,却一言不发。

易寒不耐烦道:“你什么意思?好歹你也说出来”。

云观月依然还是那个表情,过了一会之后,微笑道:“你这个样子很可爱”,突然手指抚摸着易寒的脸庞

,隐隐带着戏谑的口吻道:“小朋友,为什么这么着急?”

云观月居然也会说出这样调皮的话,倒是让她冰冷的气质多了些人情味。

易寒道:“宁雪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她不能再拖了”。

云观月淡淡道:“欲速则不达,现在我可以放我走了吗?”居然用征求的口吻,她也不打算向易寒解释,因为他根本听不懂。

易寒站到一边去,云观月也不说话走了过去,易寒朝她的背影喊道:“云观月,请体谅我的心情”。

云观月应道:“我不会计较”依她的性子是不会回应这句话,可是她却回应了,其实她喜欢和易寒说话,寡言的她,话不知不觉也变多了。

闹腾了一会之后,易寒再次回去守候在宁雪的身边,没一会儿却感到饥饿,打算搜刮一些食物,在山洞里寻了半天,却毛都没有找到,也是,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有活物才怪,若真有就是怪物了,想到这里脑海里浮现出云观月来,那她这个怪物吃什么。

他刚才看见云观月找了一块地方,半靠着一块石头上就这样卧在冰地闭上眼睛,寻了过去,想询问她有什么东西可食用,远远见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又改变了主意,不想打扰她,凭自己这个野外生存高手还怕找不到吃的。

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云观月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什么事情?”

易寒见她醒了,也就干脆问道:“有什么可吃的吗?我一天没吃东西了”。

云观月问道:“给你吃的,你与我交.欢的时候会更卖力吗?”

易寒闻言,有些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云观月的言语火辣蜇人,窘道:“我不会再和你做这种事情了”,他希望与云观月成为知己,朋友般和睦相处,那些肉体最亲密的行为会打破两人之间保持的微妙关系。

云观月道:“那没有”。

易寒闻言,只感觉云观月变了个人似的,就是想戏弄调侃自己,可是她的语气,她的表情却很平静很自然,心中暗忖:“云仙子啊云仙子,你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到底你是多少个人的化身”。

这会深夜,易寒打算忍耐一会,可是肚子实在饿的厉害,扰的他难受实在睡不着,洞内没有,洞外还会没有吃的。

走到洞外,这后山实在的偏僻荒芜,三更半夜的视线又不好开阔,越找越远,居然不知不觉出了山庄,突然看见远处冒着火光,待走近一看才知道是叶白衣。

肚饿的易寒很快就闻到了一丝肉的味道,只见地上还有半只生的鹿肉,易寒说道:“白衣,你师傅肚子饿了,让我来找点肉吃”。

叶白衣道:“你骗我,师傅从不吃荤”。

易寒心中暗忖:“她不吃荤才怪,我都被她吃成骨头了”,嘴边淡道:“我肚子饿了”,口气平淡丝毫没有刚刚说了谎话的觉悟。

叶白衣淡淡道:“拿去吧”。

易寒也就不客气,“谢了”,架了木架子,打算好好吃一顿烤鹿肉。

肉没烤好,易寒被火光炙的喉咙干涩,这山洞里更外面的环境可真是天差地别。

叶白衣递过来一个壶,易寒接过来就饮了一口,入口呛喉,却是烈酒。

易寒道:“你什么时候喜欢喝酒了”,他记得叶白衣从不沾酒的。

叶白衣道:“当我知道酒是好东西之后”。

易寒笑道:“你比当初更懂人情世故了”。

叶白衣问道:“师傅,还好吗?”他对易寒有信心,自己办不到的事情,这个男子却能够办到。

易寒犹豫了一会之后,应道:“好像不太好,我也看不透她,不知道她是好还是不好,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现在生龙活虎着呢”。

叶白衣道:“思念,惦记,怀念是这种滋味,我下山入世之后才知道世俗之人虽然活的丰富多彩,却也活着很辛苦”。

易寒道:“那当然,又得就有失,凡事都是如此”,站了起来:“肉烤好了,我带点回去给她吃”。

叶白衣道:“师傅不吃荤”。

易寒道:“没关系,我只是做做样子”。

叶白衣莞尔一笑:“现在我才知道比起你,我的道行还不够深”。

易寒笑道:“我在世俗的世界里活的比你久,应该的”。

“白衣,人活着心中有一个恒久不变的期盼,那就是人生”。

易寒说完,原路返回,他不想在外面逗留太久,只有守候在宁雪身边才心安。

第二百五十四节 缠丝

易寒抱着半只烤鹿肉迅速返回山洞,他想与云观月分享,当然云观月要不要另外,讨好她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宁雪的命运还拿捏在她的手里,已她喜怒无常的性格,突然说不救了,那就全完了。

叶白衣这个小子在外面混了段时间,不似当初刚下山那般木讷了,也知道把匕首借给自己,方便自己切肉。

先看了一下躺在石床上的宁雪,见她依然昏迷没有发生意外,心中暗忖:“宁雪,现在你若是能睁开眼睛,吃我烤的肉那该多好啊!”

突然感觉手中的烤鹿肉有些凉了,这山洞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在洞外的时候鹿肉还热乎乎的,进了山洞没一会儿就凉了。

往云观月卧居的地方走去,这一次直到易寒靠近云观月的身边,她却还是一动不动闭上眼睛,易寒暗忖:“莫非睡着了”。

突然云观月却睁开眼睛朝易寒看来,易寒笑道:“我弄了点吃的,拿来与你分享,我可真是饿坏了”,立即切了一大块下来,张开嘴就要往自己的嘴里塞,突然却停了下来,向云观月递了过去,“你先尝尝,我烤的”。

云观月淡道:“我不吃!”

易寒却道:“你尝一尝,我烤的,保证你尝了之后不会后悔”。

云观月接过易寒递过的鹿肉,易寒心中得意,“饿了,就是神仙也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何况云观月一个凡人”,刚想自己也切一块来饱腹。

突然看见云观月手臂一挥,那块鹿肉从她手中飞出,落在老远的地方。

易寒惊讶道:“你不吃也不要浪费食物啊!你可知道三更半夜的,要找点吃的多难”。

云观月淡淡道:“我说过了,走远点,不要打扰我”,说完闭上眼睛。

易寒迅速将鹿肉捡了回来,发现云观月不知道为什么又睁开眼睛,手中拿着切鹿肉的匕首,凝视着也不说话。

这匕首是云观月赠送给叶白衣了,叶白衣想借这把匕首让云观月知道他就在附近,易寒被叶白衣利用了还恍然不知。

易寒好奇道:“想吃就吃,犹犹豫豫干什么,莫非怕让我看见你的吃相”。

云观月没有回应,只是凝视着那把匕首,在手中翻转,看了看锋刃和背面,突然手中匕首出手,寒芒从易寒耳边飞过,“叮”的一声插入石头。

易寒道:“这是我切烤肉用的,你扔了,让我抱着这大半只啃啊”。

云观月微微一笑,“我可以帮你”,说着手上突然有了动作,只看见莹白的手臂闪过,却快的看不清楚她的动作。

“噗噗噗”,易寒突然发现手中的大半只鹿肉没了,碎成几十块掉落到地上。

易寒不悦道:“东西都掉在地上,叫我怎么吃......”,突然却闭嘴,他现在肚子饿,这鹿肉就算掉在水沟里,他也捞起来吃,话不能说的太绝,免得自己下不了台阶。

捡起一块,牙齿狠狠的撕裂了一口,嚼食着,不忘说道:“好吃!”

云观月见易寒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狼吞虎咽起来,倒感兴趣的看着她,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

易寒吃了几块,瞥到云观月正在看着自己,说道:“你要不要,真的很好吃”,说着看着手中的鹿肉,吹了一口气,“很干净,没弄脏”,说着朝云观月递了过去。

云观月居然伸手来接,易寒这一次却桌的紧紧的,说道:“先说话,不要就不要,可不能扔掉”。

云观月轻轻一笑,易寒这才松手。

云观月拿过鹿肉并没有扔掉,拿在手中看了看,却没有入口尝试。

易寒不悦道:“怎么好像我会在里面下毒一样,你若不相信我先吃一口给你看”,说着张大嘴边就要再云观月手中的肉咬下一口。

易寒咬了下去,却发现咬到的东西却是硬的,拿出来一看却是自己刚才吃掉的骨头,云观月没有让他吃到肉,却给他一块骨头。

云观月轻轻一笑,目光盈盈的看了易寒一眼,易寒突然发现她弯月般修长的眉毛很好看,云观月低头垂下眼睛,两道细眉就似水波一样,微微张开檀唇,编贝般洁白的牙齿轻轻的在鹿肉上面咬了一口。

这一系列的动作看在易寒眼里,让他感慨真动人。

云观月并没有似易寒那般狼吞虎咽,她吃的很慢,咬了一口慢慢的嚼食着,这才是真正在享受食物的滋味。

易寒问道:“你不是不吃荤吗?”典型的见缝插针,人家吃的好好的,何必说这些话。

云观月应道:“我不是在吃吗?”

易寒问道:“那你以前为什么不吃?”

云观月道:“不想吃”。

易寒道:“那你现在为什么想吃了”。

云观月道:“我见你吃的津津有味,所以想尝试一下”。

易寒笑道:“那感觉好吃吗?”

云观月道:“一般般”。

易寒道:“那是因为冷了所以不是很美味,若是刚烤熟,吃起来那滋味啊让人永远都忘不了,有机会我现烤给你吃”,易寒的这一番话并非过分讨好云观月,却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手艺过人之处。

云观月只尝了一块,却没有继续吃。

易寒也饱了,“剩下的就当做干粮,这里的环境倒也可以保鲜好几天”。

云观月没有应话,站了起来,不知道要去哪里?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好奇问道:“云观月,你要去哪里?”

云观月应道:“去杀个人”。

易寒好奇道:“杀谁?”这会有什么人她想杀,突然脑子灵光一显,想到什么,忙迅速追了上去,挡在云观月的前面,表情严肃道:“不能杀!”

云观月微笑问道:“为什么?”

易寒思索了一会之后,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他是你一手养大的徒弟,你无缘无故要杀他干什么?”

云观月道:“我说过了话就要做到”。

易寒道:“你还说过了,我若敢再踏入尘臻山庄就要杀我,我不是还活着好好的”。

云观月道:“我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易寒道:“那你说过的话就没有做到,你说的话就全不算数了”,那里有人似易寒这般尽自找死路的。

云观月表情犹豫,轻轻抬头看着易寒,突然转身道:“告诉他,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易寒舒了一口气,真是个喜怒无常的女子,自己的徒弟也要杀,这都是什么心理,太不正常,太匪夷所思了。

见云观月返回原来的地方卧躺下来,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易寒也觉得今晚实在够折腾的,困意袭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卧在石床边沿睡了过去。

易寒隔日醒来,发现明媚的阳光从顶端的直射下来,太阳当空都响午了,这些天真的太累了,这一觉竟睡到了中午,习惯朝石头上面望去,突然一惊,石床上空空如也,宁雪哪里去了。

紧张的四处张望,“宁雪!”

却看见云观月抱着宁雪从远处走来。

易寒忙奔跑过去,从云观月手中抱回宁雪,问道:“你将宁雪带到哪里去了”。

云观月淡道:“治疗伤势”。

易寒看看了怀抱中的宁雪,问道:“好了吗?”

云观月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又走开了。

易寒见宁雪还昏迷不醒,问道:“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

望去,云观月已经走远了。

易寒将宁雪抱回石床平躺下,想询问云观月关于宁雪伤势的进展,一会就寻见她的身影,只见云观月优雅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一手递给一个石杯,一手拿着不知名的植物,就这样饮食,脸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易寒走近,打量了她手中不知名的植物,说道:“吃这东西怎么能填饱肚子呢?我不是还有鹿肉吗?”

云观月应道:“习惯了”。

易寒道:“你虽然在外人眼中是个仙子,可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云观月道:“你心中觉得快乐的事情不一定就是别人感觉快乐的活法”。

易寒问道:“那你感觉怎么活着才有意思”。

云观月道:“生命本来就是静止,时间一直在流逝,不管以前发生什么,都已经过去了,这一刻我们都是一样的”。

易寒轻轻笑道:“太睿智能减少烦恼,当也不会获得太多的快乐,你说的对,过去已经过去了,当有些事情却留在心中,记忆是不会随时间一起流逝的,是恒久留在心中的”。

易寒问道:“你昨日有没有感觉快乐的时刻?”

云观月轻轻点头,易寒道:“那你现在回想一下”。

云观月眸子垂下,突然露出嫣然的笑容。

易寒笑道:“有什么感想?”

云观月道:“很愉快的经历”。

易寒道:“我没有你睿智,我更容易受尘俗的影响,但是我比你简单,云观月,有太多的东西你可以去尝试”。

云观月在思考,易寒继续道:“你已经有了友情,你可以再尝试爱情,爱慕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易寒口吻夸张,似昨夜吃鹿肉一般,用这样的方式引诱云观月去尝试,他自然自己这张嘴连神仙都能说动。

过了一会之后,云观月睁开眼睛,淡淡看了易寒一眼,朝洞口走了出去。

易寒这才才完了自己正事都没提,跟了上去,问道:“宁雪的伤势怎么样了”。

云观月没有回答,继续前行,易寒又再问了一遍,云观月这才应道:“差不多。”

易寒问道:“大概多长时间才能醒过来?”

“我不知道”。

易寒继续问道:“那到底她能不能醒过来”。

“我不知道?”

易寒似个八婆在云观月身边纠缠啰嗦着,云观月倒也好耐性,有时候回应,有时候干脆将易寒的问题忽略。

易寒问了十几个问题,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大树应声倒下,当然是云观月干的,别人那里有这本事。

易寒心中冷哼一声,用这种方式来恐吓我闭嘴,我可是吓大的。

当看见云观月接下来的动作,他才明白云观月刚才的行为并不是在恐吓自己,只见她的手就如宝剑一般,削了一截木头,坐在地上把弄着什么。

易寒看了一会才明白,原来她是在做琴身啊,心中莞尔,真是让人猜不透她的行为,她又不弹琴,无端端的做琴干什么,那不是靠着个为生,做完之后可以拿去贩卖。

易寒蹲在她的跟前,只见云观月聚精凝神,却丝毫没有朝易寒望来,她的双手,她的纤纤十指,就是最锋利的利器,倒也根本不用借助工具。

易寒突然提醒道:“错了”,指着琴木一处位置,差不多应该在这个位置,不让音调要变得太低沉了。

云观月也没有出声,手上依然易寒的指点,重开琴孔。

易寒道:“这琴做好了也是废琴,重新做吧”。

云观月没有回应,却继续做下去,易寒也就继续指点下去,后面就再没有错。

开琴孔,挖琴腔,这琴身总算制作好了,可是一处错了,这把琴依然是废琴。

做完琴身之后,云观月才出声道:“残缺了不是还能重生吗?”

易寒莞尔笑道:“好好好”,这是他昨天说过的话,断然没有去反驳自己说过的话。

易寒问道:“可琴弦呢?“

云观月手指轻轻往耳际撩了一下,手中多了几缕长发。

易寒笑道:“你想用发丝做琴弦,可是发丝却不经挑拨”

云观月手臂朝易寒伸了过来,几缕发丝拂过他的手臂,易寒却感觉不是轻柔而是刺痛,只见发丝拂过的肌肤却多了几道浅浅的伤痕。

易寒苦笑道:“好,你也证明了你的发丝可以做琴弦”。

第二百五十五节 乍现

当云观月做好了这自己亲力亲为的这一把琴,易寒看着黑色的琴弦,心中暗忖:“这琴难道可以弹奏琴声来,琴弦非但需要韧性很需要弹性,很显然人的发丝都不具备有这两个特点,但是云观月的发丝或许不一样。

心中想着手上也不知觉动了起来,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琴音却干涩枯哑,易寒笑道:“像乌鸦在叫一样,这倒也是新的发现”。

云观月道:“像把琴就好了”。

易寒点了点头道:“你只享受过程,却不重视结果,成什么样子都没关系”。

云观月轻轻摇头道:“我重视结果”,说着手掌轻轻的覆盖在琴弦之上,有种要弹拨的欲望。

突然她真的弹了一下,干涩难听的琴音又响起,易寒笑道:“错了,错了,应该用着这根手指”,说着做了一次让云观月看,云观月依照易寒教导的方式弹拨了一下,脸上露出微笑,却一言不发。

易寒见她好像很开心,很感兴趣,于是说道:“我来教你吧”。

云观月抬头朝他露出动人的微笑,点了点头。

易寒心想,要成为云仙子的老师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易寒讲述了一下弹奏的技巧,便演习着让云观月模仿,云观月过目不忘,她在武道上有过人之处,必定是个聪慧之人。

易寒道:“我来弹奏一首完整的曲子,你仔细看”,说着让云观月让开位置,弹奏了一首江南流传甚广的小调。

没弹几下,易寒却停了下来,“这琴的声音太难听了,好好一首江南小调,却变得了乌鸦的尖叫声”。

云观月道:“小时候我听过这首曲子”。

易寒笑道:“这么难听你还能听出来,这首曲子流传有上百年了,在勾栏妓院最为流行,算是比较清新的风格,没有给人靡靡之音的感觉,好了,我们换把琴吧,再听下去,怕是你完全丧失了对琴乐的兴趣。”

云观月只是轻轻一笑。

易寒拿出那把改头换面的绿绮琴,这琴虽然残缺,可是比起云观月制作的那把,可是好的不少,至少声音依然清脆动听。

易寒盘坐继续弹奏那首江南小曲,操琴之人没变,可是琴音与刚才相比却是天壤之别。

云观月静静聆听,等易寒一曲奏完,轻声说道:“刚才想起童年往事就似回到过去一样,我真的好留恋。”

易寒问道:“那快乐吗?”

云观月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易寒道:“你现在的情绪刚刚好,你来试一试吧”,说着要让开位置,让云观月来尝试一下。

云观月道:“刚才我只顾着聆听,没有记下来,你再弹奏一次吧”。

易寒手指着云观月轻轻点了点,讪笑道:“云观月,你真是调皮,不认真学习”。

云观月微笑道:“这一次我一定认真记下”。

她这么说,易寒却不好再调侃她了,另外一方面觉得云观月越来越好接触了,越来约有人情味了。

易寒再次弹奏了一遍,云观月认真观看,却没有第一次沉浸其中聆听的感受,凡事有其得就有其失,却难以两全其美。

云观月盘坐在易寒原来的位置,久久却没有开始,易寒道:“刚刚你第一次聆听的时候想到什么,那就再回想一次。”

云观月回忆往事,耳畔响起陌生又熟悉的调子,手指不知不觉的弹拨起来,琴音飘起。

一曲完,易寒点评道:“情感吻合,也没有弹错,只是听起来总觉的少了点什么,噢,行云流水的感觉,大概是技巧还不够熟练”。

云观月看着易寒,似个认真的学生。

易寒道:“你自己练习,我去看看宁雪”,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身道:“宁雪的身体可以不可以沾水?”

云观月应道:“可以”。

三人行必有我师,在琴艺上易寒是云观月的老师,在其它方面,云观月却是易寒的老师。

易寒返回山洞,宁雪是个凡人,她不梳不洗,身上断然不可能没有味道,易寒不舍的宁雪这么邋遢脏兮的,他从水潭打了水给宁雪擦拭身体,水潭的水比洞里的温度还要高,所以不怕冻伤宁雪。

易寒轻轻的褪下宁雪身上的衣衫,她曾窥视过宁雪的身体,却没有完全,都是遮遮掩掩的瞧到一点点,她那如美玉一般完美的身体还留在自己的记忆中,可是宁雪在自己面前呈现赤裸的身体,易寒却心痛的眼眶红润,她的身上有数不尽的伤疤,那完美无暇的肌肤被伤疤摧残的没有一处完整。

易寒极力的抑住自己强烈波动的情绪,轻轻的擦拭宁雪的身体,他的动作轻柔却又缓重,他是多么想将这些伤疤当做污泥擦拭掉,还原那光滑无痕的肌肤啊,可是擦拭过的地方依然丑陋,这不是污泥,这些伤疤就似她承受过的伤痛永远留在她的身上。

易寒轻轻颤道:“宁......”可他却喊不出宁雪的名字,突然却发疯一般不停的喊出“对不起”这三个字,这种心如刀割只有切身体会到才知道其中的滋味。

给宁雪穿上衣衫,又在她的身边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易寒这才离开,他需要找个空阔明朗的地方透透气,早上开朗的心情这会却充满了阴霾。

夕阳的余光照射在易寒身上,有点亮的风吹在身上,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易寒看见天际美丽动人的景色,却希望时间过得再快一点。

脚步声轻轻的传来,易寒没有回头,一直望着天际,看那夕阳余芒渐渐消失,云观月走到易寒的身边,与他并列站着。

风吹拂着她的亵裙,那优雅动人的风范就似在瑶池沐浴的仙子突然坠落下来。

云观月也没有出声,似乎只是过来与易寒做伴。

过了许久,易寒才她朝望来,云观月露出动人的微笑,依然用表情来代替言语。

易寒道:“宁雪是我的爱人,她曾是个美丽的女子,她睿智,高傲,优雅,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深深的迷住了,我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她为了我付出了许多,包括人性最痛苦艰难的抉择,可我是个风流的人,我并没有把她当做唯一的至爱,与她相比,我忽略她,轻视她,因此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就似镜子打破了,这裂痕永远无法修补,尽管如此,我心中一直深爱着她,很多年以前她为了救我,被迫坠入山崖,我以为她死了,最近我才知道她没事,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故事很长,易寒用很短的言语讲述完,他的语气却已经足够呈现整个故事。

云观月淡淡道:“很悲伤的故事”。

易寒轻轻一笑:“旁人那懂伤痛绝”。

云观月没有回应,她是感受不到,这不是她的亲身经历。

易寒道:“云观月,你会治好她吗?”

云观月嫣然一笑,点了点头。

易寒不知道云观月用什么方式来治疗宁雪的伤势,只是知道每天中午时分左右云观月都会抱着宁雪返回,有几次他特意早早起来想要去看看云观月如何治疗宁雪的伤势,可是他寻遍了整个山洞却没有找到云观月和宁雪的影子,只有等到云观月抱着宁雪回来,他也干脆不找了,宁雪还活着,她的气色变得越来越好了,这些就足够了,他没有必要去窥探别人的秘密。

而下午云观月总是空闲,她喜欢一个人制作琴,似乎这是她感觉很悠然自得的事情,易寒曾问她为什么下午不治疗宁雪的伤势,这样不就好的更快吗?云观月总是微微一笑,没有回应。

作为回报,易寒教导云观月识音辨谱,云观月没学会一首谱子,就会把曲谱刻在山壁上。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两人和睦相处,变得更有默契了,从表面上两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可却止于朋友,没有涉及男女之情,没有半点那方面亲密的动作,云观月的光滑的肌肤,云观月动人的嘴唇,似乎不再属于易寒,不再是他轻易可以染指的,而云观月也不再迷恋易寒的身体。

云观月抚琴一曲毕,易寒笑道:“你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云观月应道:“光阴似水,无声无息的就过去了”。

易寒苦笑一声,你说光阴似水,可是我却感觉这半个月却是煎熬,度日如年,他却感觉过了很久很久。

易寒道:“我回去看看宁雪”。

云观月看着易寒的背影,感觉很伤感,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却是从自己眼眶掉下来晶莹的泪水,她为何如此伤感,为何会落泪,她明白了,易寒领着她尝试了人间所谓的情爱,一直与她绝缘,她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酸甜苦辣,悲伤欢乐。

云观月明白了易寒为什么如此悲伤痛苦,他活着,你的人生才有意义,你的生命才有色彩。

易寒突然发了疯一样的从山洞里跑了出来,喊道:“云观月,我刚才看见宁雪的手指在动了”。

云观月看了远远奔跑过来的易寒,他的神情是如此激动兴奋,他的身体是如此活跃充满动力,嫣然一笑,这笑容如此美丽动人,轻轻擦拭眼眶的湿润,淡淡微笑着,显得娴静而优雅。

易寒气喘吁吁的在云观月的面前停了下来,“我刚才看见宁雪的手指在动,云观月你快跟我去看看”,说着拉着云观月的手往山洞奔跑。

当易寒的手牵着她的时候,云观月心头一颤,整个身子就被他拉扯着不由自主的往前奔跑,她要飞奔何须以这种笨拙的方式,可是她却更愿意用这样的方式,就似易寒带动她踏出每一步。

云观月感觉自己快乐的似在云端漫步,这种被人牵带着前进,这种作伴同行,让她不再觉得自己是孤独的,而是人生路途上多了一个伴。

易寒拉着云观月的手返回山洞,站在石床边看着宁雪喊道:“宁雪,宁雪”仔细打量她的身体,希望再一次看见任何一点活动的痕迹,可是他却失望了。

易寒转身道:“云观月,我确定我刚才看见宁雪的手指在动,她是不是快要醒过来了”,易寒的口吻充满兴奋激动紧张。

易寒突然一滞,因为他看见云观月那张美的动人心弦的容颜,空山灵雨淡雅如仙的双颊透着淡淡红晕,一双清水般的明眸透着生机勃勃,易寒往后退了一步,他感觉云观月突然变得,变得不一样了,变得他不认识了。

优雅高贵的玉颈,未被亵裙包裹住暴露出来,晶莹如玉般的雪肌玉肤,轻盈曼妙的窈窕身姿,眼前的云观月,她的美丽让人心颤,连神仙都会为之夺魂,就似一个堕入情爱的仙子那种乍现的惊艳。

易寒结巴道:“云观月......你......”

第二百五十六节 美梦成真

云观月也不知道为什么易寒会突然这样看着自己,而易寒只是惊讶的盯着她看,却也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两人都听到石床上细微的声响,这丝细微的声响打破了两个人之间凝固的气氛,宁雪是否感受到易寒正与别的女子在你侬我爱而吃醋呢?是否宁雪感受到两人根本没有感受到这怪异的氛围。

易寒与云观月立即将目光转移到石床上的宁雪,她的脸容的肌肤有了细微的颤动,最为显眼的是她依然清修的眉毛在轻轻蹙动,似乎要努力睁开眼睛。

若不细看,宁雪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这会两人都集中精神观察宁雪身上每一处的细微,易寒惊喜道:“云观月你看到了没有,宁雪有反应了,她不再是个活死人”,说着却连连“呸呸呸,我这张臭嘴”,趴了上去,拉着宁雪的手,着急而期盼道:“宁雪,宁雪你快醒过来,我是易寒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宁雪似乎能够听到易寒的声音,她的双眉动静更大了,想要努力睁开眼睛来看看易寒,易寒一旁不停的鼓励着,他的心情激动到了一颗心悬在喉咙口。

过了一会宁雪没有睁开眼睛,她似乎放弃了,眉毛也不动了,这时易寒转身回头问道:“云观月,到底怎么回事?”

云观月应道:“她昏迷太长时间了,身体静止太久了,要恢复机能还要需要一段时间”。

易寒闻言,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才放心下来,朝宁雪看去,却突然看见她闭着的眼睛流出泪水,易寒俯身在宁雪的耳边轻声道:“宁雪,你为什么哭呢?”

可是宁雪却不能够回答他的问题,这会她连睁开眼睛的能力都没有,又怎么能够出声回应易寒呢,她落泪也许是她想立即看到易寒,又或许她不敢见到易寒,不知道如何以为这样的情况来面对易寒,她是想看而不想看,想睁开眼睛而不敢睁开眼睛。

易寒温柔的贴在宁雪的身上,柔声道:“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无论多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直到你睁开眼睛恢复正常”。

易寒坐在宁雪的身边轻轻道:“宁雪,你以为我无情无义吗?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爱着你,当初你让我滚,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你真以为我傲慢的吗?其实我心里多么想留下来,用尽一切办法来挽回我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我知道你内心很矛盾,很痛苦,我在你的面前只会让你跟为难,更纠结,我想我离开你,但是我心里还爱着你,这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你肯接受我,任何时候我都为你做好了准备,我们之间的裂缝看似不可弥补,其实却不存在的,因为你心中有我,我心中也有你,爱会让我们无间,又怎么会有裂痕呢,当你不赴前来赶来救我,我多么希望你不要出现,可是当时我并没有思考太多,你也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你的眼神,你的表情让我知道若我在耽搁逗留多一会,你就会勃然大怒,我害怕你生气,所以我头也不回,倘若知道你最后会被逼的坠入山崖,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请相信我,我有与你一起战死的勇气,至少那一刻你不会感觉凄凉悲伤,知道你会宽慰我在你的身边与你同行面对死亡......”

在易寒喃喃自语的时候,云观月安静的离开,当她走出山洞,感受到明媚的阳光,心头的黯然顿时消化,心情变得开朗,眼前所看到的一样是充满活跃的生机的。

云观月嫣然一笑,自己竟然也会因为一个男子而变得惆怅,而男女情爱竟是如此的奇妙,云观月徐步而行,身边的感官变得敏锐,阳光是这么的暖,风是这么的柔,芳草的味道是如此的清新,连山石似乎也透着生机,展现它那别样安静的美丽。

好久没样活着的感觉,内心也不再是一直静静的纹丝不动,现在的云观月是一个内心轻易的就能起波澜的女子,她的外表依然道骨风仙,可是她的内心与一个凡女没有什么两样。

叶白衣是个执着的人,他鼓起勇气来到云观月的清修之所,只要能见师傅一面,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当叶白衣的眼幕中出现只着亵裙的云观月时,他心悸的心脏静止了,他激动万分,他终于看到那张记忆中熟悉的脸,他感觉自己已经满足了,就算结果是死亡也没有半点后悔,他目光贪婪的看着师傅,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看着师傅的脸,看着师傅安静的风姿,看着师傅白色的长裙,突然他发现师傅不再是一身清雅的白色长裙,师傅只着紫色的亵裙,裸露了大片莹白的肌肤,叶白衣第一反应是闭上了眼睛,师傅在他是心中是高贵的,是不可亵渎的,叶白衣为亵渎了云观月内充满内疚。

叶白衣跪了下来,喊道:“师傅。”如果师傅要杀他,他是不会反手的,他的这条命是师傅给的,师傅什么时候想取走,都是她的权利。

叶白衣能感受到师傅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闻到属于师傅身上的味道,他也做好准备师傅一掌拍在他的天灵盖,死亡如此接近,可是他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恐惧。

云观月径直走过叶白衣的身边,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想要杀他的念头,似乎叶白衣就是一块一动不动的石头,与周围的其他景物没有什么两样。

脚步声越来越远,叶白衣感受到师傅渐渐走远了,她并没有动手杀了自己,叶白衣内心充满欢愉,难道师傅改变主意了,她一个人太孤独了,她想似曾经一般,有的时候跟与自己简单说几句话,叶白衣想问,想见,想说,可是他依然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敢睁开眼睛。

云观月站在山崖边,看着景色,嫣然笑道:“原来是这般的美丽”,静静看着,心也渐渐安稳平静下来,这种平静与孤独的平静是不一样的。

叶白衣一动不动的跪着,似成了一尊雕塑,他已经跪了很长时间了,易寒疾步走出山洞,他入神的与宁雪说着话,当他转身回头的时候,才知道云观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匆匆寻了出来。

远远的却看见叶白衣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心中一惊,忙奔跑过去,待看见叶白衣只是跪着,却没有死去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虽然与叶白衣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却一直将叶白衣当做半个朋友,叶白衣帮过他,他不想看到叶白衣死亡。

易寒道:“你不是自找死路吗?明知道见了她,你必死无疑”。

叶白衣道:“这就是我所求的?”

易寒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见她,你已经成为雄鹰,可以展翅高飞,何须留恋她”。

叶白衣道:“你不会懂的,师傅将我捡来,并育养我长大,没有她便没有我”。

易寒并不明白叶白衣这句话,人的情感是复杂的,他并无法一一看的透彻,或许叶白衣对云观月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母亲的依恋,有对女子的爱慕,有对恩人的感激,也有对师傅的尊敬。

易寒道:“可惜,你师傅却是个冷漠无情的人”。

叶白衣不语,似乎默认易寒这句话,其实他与师傅并没有亲近到能看透她的内心,师傅在他印象中一向都是冰冷而寡言。

易寒道:“起来,离开这里吧”,说完这一句,易寒并没有再理会叶白衣。

易寒在山崖边看到云观夜那一袭优雅而又动人的身影,亵裙之下那双修长而莹白的腿是如此的美丽诱人,云观月不应该给人这样的感觉,可是她却是已这样的形象呈现在易寒的面前。

这些天,易寒习惯了她妩媚诱人的装扮,他还是很从容的,他朝云观月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在想些什么呢?”

云观月应道:“没有,在欣赏景色,感受活着的快乐”。

易寒问道:“你不想寻死了?”

云观月灿烂的笑声传来,过了一会笑声才止住,“我活的很生动,为什么要寻死?”

易寒道:“可你当初让我一剑刺穿你的胸口”。

云观月淡淡道:“现在不一样了,你做到了”。

易寒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习惯不想改变的生存方式,我只不过打破了你的习惯,让你进入另外一个生活习惯,你睿智,可是在某些方面你却稚嫩的像个不懂事的孩子,需要别人来教你怎么做”。

云观月突然转身,凝视着易寒,嫣然笑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受吗?”

易寒见她神情突然雀跃,表情一讶,轻轻摇头。

云观月柔声道:“有你真好。”

易寒又是一惊,却不明白云观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你是说你终于感觉到有一个朋友的好处吗?”

云观月微微笑道:“大概是吧,我也不知道”。

易寒莞尔笑道:“我很荣幸能成为你的朋友,而不是你发情时当做纵欲的工具,一旦恢复冷静又对我毫不在乎,甚至可以因为厌恶我而想动手杀了我,这太情绪化了”,说着想着,易寒哈哈笑了起来。

云观月最佳挂着淡淡的微笑凝视着易寒,她的表情很优雅很平静,让易寒感觉到她既神秘又圣洁,他虽然与云观月有着肉体关系,但是一直以来,云观月平静的时候都是透着冷漠让人感到不可侵犯的气质。

云观月缓缓的朝易寒迈出靠的更近的一步,易寒不知觉的生出惊畏想要后退,只要与她保持距离,他才会感觉自己是从容自然的,她离自己太近,自己就会变得不淡定,特别是她那双凝视自己美丽的眸子,仿佛每靠近自己一分就会越渗透自己内心一分。

可易寒却是一动不动的,云观月在离易寒脸孔很近的时候出声道:“你放心,她会好起来的”,易寒感受到从云观月檀口中吐出来暖暖的气息,有种心醉的迷恋,竟没听清楚她刚才说了什么,问道:“什么?”

云观月轻声道:“她会好起来的,你爱的女子”,暖暖的气息拂过易寒脸上的肌肤,轻柔的声音荡着萦绕耳畔。

易寒发现自己第一次因为云观月的美丽而动心了,这不是欲望,这是女子柔情似水无解的杀招,任何男子必中招无疑。

易寒顿时迷惑,并生出排斥的心理,可是当云观月柔柔的唇印落在他的额头,易寒一瞬间又似置身于云端之中,轻飘飘的不知所想。

无声爱的演绎,不似尘俗爱恋缠绵痴怨,深刻不舍拥有。

却是可有可无,若有若无,别样的一种精神欢愉,那感觉就似你看见一个你感觉美丽动心的女子,她的某些举动让你感觉她是对你怀有倾慕的,可是你却无法肯定。

“走吧”,当云观月的嘴唇离开他的肌肤,身体渐渐离开自己,易寒才恍神过来,看着她纤细飘飘若仙的身影,心头一片迷茫。

云观月走过叶白衣的身边,依然吝啬向他投去一样,倒是易寒却多看了跪下地上的叶白衣几眼,多么神奇而又难以捉摸的女子,她能让一个骄傲的男子向她跪下,并忠诚的虔诚。

不管如何,云观月没有动手杀了叶白衣,她杀或者不杀叶白衣,易寒都认为是正常的,她的行径本来就怪异不为凡俗之人所能理解,生与死,爱与恨在她只是一念之间。

易寒守在宁雪的身边,他揉着宁雪的肌肤,希望她能更快的恢复身体的机理,在期盼的等待中,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一觉却是安心而又期待奇迹的诞生。

隔天,当易寒醒来的时候,看见石床空空如也,不再是惊慌,而是心头闪过一丝惊喜,难道宁雪醒来了,行动恢复自如了,他放声喊道:“宁雪”,希望宁雪听到自己的声音能立即出来见自己。

易寒欢愉的喊着宁雪的名字,并四处寻找着,内心激动而紧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观月出现了,可是她的怀抱中并没有宁雪,易寒朝她走了过去,“云观月。”

云观月淡道:“她醒过来了”。

易寒惊喜道:“是吗?她现在在那里?”

云观月应道:“可是她不想见到你,我已经答应她了”。

“什么!”易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期待万分,等来的却是云观月的一盆冷水。

“为什么?”易寒激动问道。

云观月淡道:“我没有问”。

易寒道:“那她现在在哪里?我要马上见到她,我有好多话想亲口对她说”。

云观月淡道:“我已经答应她了,不让你见到她”。

易寒顿时愤怒道:“你凭什么插手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可知道她对我多重要,你可知道我等待这一刻有多久,甚至我无数次在梦中幻想着她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的笑容”。

易寒当然激动,换做任何人也无法淡定下来,曾经他认为宁雪死了,千求万盼能看见宁雪一眼,可是一想到她已经香消玉损,永远再无法看见她时,却心如刀割,悲伤欲绝,现在一切都成真了,老天真的把宁雪还给他了,把活生生的宁雪还给他了,这份动人的欣喜是任何东西也代替不了的,可云观月却说宁雪不想见到她。

易寒耍泼皮,揪住云观月的亵裙,“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她,你阻止不了我”。

云观月不言不语,目光冷冷看着前方,任易寒揪着。

两人大概僵持了一会,云观月动了,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易寒却也跟了上去,心中暗忖:“我就不相信你能永远避着我”。

云观月似乎无所谓,将易寒当做透明的,她又取了一块木头,做起琴来,易寒赖在她的身边,阴沉着脸,也不说话。

而不远处还跪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叶白衣,真是让人感觉奇怪的场景。

第二百五十七节 到底有多爱

宁雪不想见到易寒,或许是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易寒,这段时日她虽昏迷,但也许知道易寒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她如果一心想死,不想醒来,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她还是想活着,她还是想能见到易寒,能听到易寒的声音,可是另外一方面,她又矛盾的不想与易寒面对面,人有时候往往就是矛盾的。

可云观月为什么会答应宁雪的要求呢,依她的性子,她是不会插手这些事情的,她是一个不容易让人看透的女子,她的心思别人并无法知晓。

云观月似平常一样聚精会神的做着琴,易寒也在她的旁边,可是这会的易寒却少了以往的耐心,他的心思完全放在宁雪的身上,他管云观月在做什么,他只是等待这个行径怪异的女子要和自己僵持到什么时候。

说真的,云观月让打断如此,易寒是无计可施的,她不受威迫也不受利诱,似乎任何的办法用来对付她都没有一点效果,他所能做的就是纠缠,希望云观月突然一刻又犯神经,愿意让他和宁雪相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直到云观月做好了一把琴,如今她的手巧做出来的已经是一把合格的琴,没有一点残缺,琴弦用的依然是她的青丝,这是一把弹奏起来不好听的琴,为什么她却乐此不疲呢,这些日子她不知道坐了多少把琴了。

云观月抬头看着易寒,淡淡道:“你难道不该发表一下意见吗?”

易寒表情不悦,冷冷道:“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和你说这些吗?”

云观月微笑道:“她醒过来,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你的心情反而不好?”

一语却问的易寒无言以对,确实宁雪醒过来了,活过来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却阴沉着脸,心里感觉不痛快,易寒道:“在某些方面我是个急性子,我想做的时候如果不完成就会一直堵在心头,我没有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心平气静的修养”。

云观月微笑道:“你为什么不站在她的角度想一想呢,她不见你一定有她的原因,给她点时间让她做好准备,不好吗?”与云观月相比,易寒方方面面表现的就是个俗人,可是她却愿意与这个俗人多费口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易寒沉吟片刻,应道:“好吧”,说着坐了下来,表情有些木讷,没有活力。

云观月微笑道:“说动你比说动我简单多了”。

易寒没有心情多谈,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目光随意的望着周围的风景,自己已经在这后山住了有些日子了,相信大家都很担心宁雪的安危,这个时候若能告诉他们,宁雪已经化险为夷就好了。

突然看到一直跪着一动不动的叶白衣,易寒真的佩服他的毅力和韧性,对着云观月道:“你就任他这么跪着吗?”

云观月淡道:“难道你要让我杀了他吗?”

易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而不要让他这么跪着”。

云观月道:“我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我也没有逼他。”

易寒道:“可是你的徒弟跪的是你”。

云观月微笑道:“他心里感到满足就好了”。

易寒道:“难道你一点都不心疼他,怜悯他”。

云观月微微笑着看着易寒,“你觉得他可怜,可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可怜,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罢了”。

易寒道:“云观月,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的徒弟,难道十几年的相处,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吗?你可以冷酷无情到不准他踏入山庄一步,甚至你真的下的了手”。

云观月反问道:“你感的我是个冷酷无情的女子吗?”

易寒道:“以前我以为是,可这些日子的相处,我又觉得你仙子的外表,内心却依然是一颗凡人的心,尽管如此我依然看不透你,我对你的印象是模糊的,似乎你随意可以千变万化。”

云观月微笑道:“你忘记了我天生素女吗?我发情的时候,任何男子都很难活命。”素女淫.荡入骨,似乎与云观月没有半点关系,可易寒确确实实领略过她的厉害,他差点就死在云观月的胯下,而她的身体又是如此的迷人,让人情不自禁的陪她继续缠绵交.欢下去,直至精尽人亡。

云观月的意思是否在说,叶白衣也很有可能成为她的牺牲品,易寒看着美丽若仙的云观月,她确实却是致命的危险。

云观月嫣然笑道:“你害怕了”。

易寒道:“心有余悸,不过我还活着,这是值得庆幸的事”,她曾说过了她选择了一条不一样的道路,她天生素女,本应该成为一个女淫魔,可是她最后却成了一个仙子,这让她的身体充满矛盾,她本身也是一个矛盾体。

易寒突然转身看着叶白衣,问道:“为什么不让他试一下呢?”

云观月突然赏了易寒一个巴掌,她刚才还笑意盈盈,可是这一刻却表情冰冷,目光透着杀气。

易寒认为云观月百无禁忌,在她面前说什么话都没有关系,可是他错了,这一句话激怒了云观月。

易寒看着表情冰冷的云观月,她终于又对自己生出杀心吗?只听云观月冷冷道:“我一直将他当做一个孩子”。

易寒反驳道:“可是你却要冷酷无情的杀死一个孩子”。

云观月道:“我了解他,与其站着死在我的手上,好过那样窝囊的死”。

又是一件矛盾的事情,可是这一次易寒稍微能够了解其中的逻辑,算是看透了云观月一点点的本性,她冷酷果断却并非无情。

易寒道:“可你现在为什么又不想杀了他”。

云观月看着易寒,看着这个能够改变她的男子,突然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轻轻拂过易寒肿红的脸颊,“疼吗?”声音却是如此的温柔。

易寒心头一荡,表情怪异,应道:“你说呢?”

云观月嫣然一笑,“你也是个孩子”。

虽然云观月打了自己一巴掌,易寒却一点也不生她的气,相反觉得她很温柔,如今他的心智比年轻时更加的成熟,身上背负的责任让他变得理智,这让他不会轻易就沦陷女子的温柔乡,若是他还是当初刚踏足金陵的易寒,又如何能抵挡住云观月的动人,这是一个轻易就能让男子拜倒在她脚下的女子,而她只要盈盈站着,她冷傲若仙的气质,就让你生出想知道接近她,触摸她会是怎样的一番场面,她天生素女,可是又有谁知道她天生素女。

易寒知道与云观月成为朋友好过成为恋人,一旦成为恋人就是一番无法收拾的局面,尽管贪欲和占有欲让他心中有这样一丝不正派的念头,但是理智还是让易寒压制了这念头,他不会让自己越线,就让云观月成为他心中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易寒笑道:“你是个魔女,说你是仙子太抬举你了”。

“是吗?”云观月轻轻笑道,“那你就小心一点,当我变成一个魔女,你就跑的越远越好”。

易寒问道:“云观月,那时候还是你自己吗?”

云观月笑道:“每个人内心都有一只魔鬼,当你放纵它,它就作恶”。

以易寒的智慧,他能够听懂云观月这句话,她还是云观月,只不过是放纵内心魔鬼作恶的云观月,就像平时是一个谦谦君子,一旦色迷昏头做出禽兽不如的行为来。

易寒调侃道:“云观月,你还是穿着衣服的时候更加动人”。

云观月突然喝道:“放.荡!”手臂一拂,易寒被一股罡风吹得向后滚了几圈,起来的时候满身泥土,十分狼狈。

易寒道:“你怎么突然间又成了不可亵渎的仙子”。

云观月淡道:“我是真生气,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若是别人早毙命了”。

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女子,怕是伴着她比伴随君王还要危险,不过易寒还是有仰仗的资本,因为刚才云观月说了,若是别人早就毙命了,是不是因为他是易寒,所以手下留情呢。

易寒不悦道:“你有资格说我放.荡吗?”他真是胆大包天,还是从没见过云观月杀人的手段,不知畏惧。

云观月眉头一蹙,表情一冷,很显然易寒的话又激怒了她,她看了易寒一眼却抱着琴转身离开,大概是怕再听几句,压抑不住怒火而伤害易寒,她离开其实是做出让步。

易寒并没有追上去继续纠缠,他已经认可了云观月的说法,让宁雪一段时间做好准备,其实现在宁雪已经安好,自己又何必郁郁寡欢呢,看着云观月的背影喃喃道:“跟块冰似的”。

易寒走到叶白衣的跟前,他依然一动不动的跪着,身上头发已经沾上灰尘,问道:“你想跪到什么时候?”

叶白衣嘴唇蠕了蠕,却没有说话,易寒实在没有办法,给他弄了点水喂他喝下,问道:“你了解你师傅吗?”

叶白衣本来不想说话,可是易寒的问题却让他充满兴趣,摇了摇头。

易寒讽刺道:“相处了十几年,你却一点也不了解她,可悲吗?”

叶白衣终于出声道:“师傅在我心中就似一个谜,其实十几年我见到她的次数并不多”。

易寒问道:“那是什么让你如此眷恋不弃呢?”

叶白衣应道:“我内心的声音”。

易寒道:“云仙子希望你成为一个坚强的男子,而不是这般懦弱依恋她,她让你十年之后再来见她,你可能做到”。

叶白衣突然睁开眼睛,激动道:“真的?”

易寒叹息道:“你又岂能明白她的苦心,她若真想杀你,当日一掌下去,你岂能活命”,刚刚得知云观月并不是真的想杀了叶白衣,所以易寒也就利用这一点半哄办骗。

叶白衣一脸思索,突然一脸恍悟,喃喃道:“师傅若真的要杀我,我岂还能活命”。

叶白衣朝易寒抱拳道:“多谢指点!”朝山洞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易寒心中暗忖:“倒也有果断的一面”。

与易寒相比,叶白衣还是嫩了一点,被易寒一哄一骗就信以为真。

现在易寒已经没有必要在呆在山洞里了,里面冷冰冰的,他一点也不习惯,反正宁雪不在身边,赤裸着上身住在后山,倒也可以像个野人一般自由自在。

捉了只猎物烤了起来,烤熟之后第一念头就是想与宁雪分享,云观月可以呆在冷冰冰的山洞不吃荤食,宁雪可吃不消,她一定饿坏了。

拿着烤肉进入山洞,寻找云观月,想让她给宁雪带过去,临近水潭的时候又听到熟悉的水声,“云观月,你到底有多爱沐浴”。

第二百五十八节 惊扰

沐浴在潭水中的云观月依然是一副动人的模样,露出水面莹白的肌肤,如水一般柔美的姿态,美丽的容颜还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一丝尘气的表情,看到了看到的,易寒忍不住遐想那看不见,隐藏在水中那勾魂魅骨的身体。

云观月是个美人,这一点不用赘述,而且她身体的美丽跟远远胜过外貌给人的视觉冲击力,当她那身柔软,莹白,曲线玲珑的裸体呈现在男子的面前,很难有人能够抵御住诱惑,其实易寒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抵挡住,他是个正常的男子,你不能要求他见色而心不动,这是本能,无关道德。

易寒转移了主意力让自己不要太深入的胡思乱想,而是欣赏她在水中轻轻舒展双臂的姿态,那荡漾开来的水花如一朵朵开发的花蕊。

云观月知道易寒来了,可是她却没有半点不自然,似乎易寒出现或者不出现都不会影响的她心情,她将贴在脸颊的湿润的青丝撩到脑后,随着双臂的舒展,胸襟怒挺的玉.峰也随着荡出水面,属于上天赐予女性最美丽的特征,让这个远远看着的男子心头一悸,易寒不禁心想:“我要占有她,措手可得,不是吗?”

念头刚起,易寒莞尔一笑,轻轻扇了自己一个耳光,自己真是劣性不改,这云观月看起来好,吃起来滋味可不好受,难道忘记了她那双修长柔软的腿可是能紧紧缠住自己的腰际,让你想要逃脱都没办法,她那最神秘最隐私的部位像一个无底的漩涡,不停的吸纳,似乎就要将你完全吞噬,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吃人不吐骨头。

易寒看着美丽的云观月,看着她那无可挑剔的容颜,突然想到了宁雪,宁雪也是这般的美丽,她也曾经用柔水和莹肌来诱惑自己。

想起宁雪,易寒露出微笑,心反而平静下来了,云观月的身体如今仅仅是美丽的风景,却再也不掺杂色欲......

突然冰凉的水珠滴落在易寒的脸上,易寒恍神抬头,这才发现云观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岸了,她盈盈站在自己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刚才的水珠是从她湿润的青丝滴落下来,那张精致的脸正俯视着易寒,表情冷漠,透着一股高贵却又典雅的气质。

云观月看到易寒呆愣的模样,突然嫣然一笑,她本来就习惯露出冷漠的表情,会嫣然一笑却是因为看到易寒。

云观月的笑容看在易寒眼里却让他感觉是戏谑的嘲笑,嘲笑他在美色面前变得呆滞,易寒反击道:“你这样站在我的面前难道没有半分羞耻感吗?”

云观月微微笑道:“你说呢?”说着微微俯下身子来,她的腰柔的好像柳枝,弯下腰的动作好像只是微风弯枝条。

云观月的脸离易寒的脸庞跟近了,精致的五官完全呈现在他的视觉范围内,让易寒除了看她的脸别无可避,那双美丽的眸子更加晶莹明亮,易寒从她的眼珠子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突然感觉脸颊酥痒,原来是云观月润湿的发丝垂落到自己的脸上。

云观月居高临下俯视着他,让易寒感觉到美丽的压迫力,他出声道:“用的着靠着这么近吗?”

云观月问道:“你为什么害怕呢?”说着直起腰肢来。

发丝拂过易寒脸颊,那流逝的感觉让易寒有些留恋,易寒突然想到什么,朝她的身上看去,她该不会赤裸着身子吧,当朝云观月身上望去的那一刻,易寒内心暗忖:“还好,有穿衣服”,可是下一刻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云观月只穿着那件紫色的亵裙,亵裙代表的涵义,已经点缀色彩的紫色,让云观月的身体看起来多了一丝探索的神秘,她看起来更加的动人,更加的妩媚。

紫色的亵裙紧紧贴着她那玲珑婀娜湿润的身体,半透明的紫色透出那莹白柔美的肤色,湿润的秀发蜿蜒贴脖垂下,点点水珠渗在玉颈与粉肩上,沐香而出,丰挺的双峰若隐若现,曲线绰约玲珑,诱惑无限,盈盈一握的蛮腰,翘挺的臀儿轮廓,修长挺拔的美腿,这动人的姿态已经难以用言语文字来形容了,唯一的感受就是通过视觉直达心头的颤悸。

易寒口气怪异道:“你故意的?”说这句话不是他的目的,只不过为了打破这个靡幻的气氛。

云观月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这笑容可亲温和,不带攻击性,伸出手指轻轻擦拭易寒嘴角的口水,只是这样一个轻轻的动作,让易寒在美色诱惑与抵御美色的战斗中立即丢盔弃甲,败得一塌涂地,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本了。

易寒也不知道他竟流口水了,男子看到美女之所以会流口水,是因为大脑受到激烈的冲击,而思维出现短暂的呆滞,以至于五官的神经出现失常。

云观月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情?”这句话证明了她没有想要诱惑易寒的意思,否则她就不会转移话题了。

易寒应道:“我弄了点烤肉,想让你带给宁雪品尝,她不是你,可吃不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好!”云观月言简意赅的应了一声。

易寒问道:“宁雪住的地方冷不冷?”

云观月应道:“我不知道,这得问她”。

易寒透出两包用叶子抱起来的烤肉,说道:“这是给宁雪的,这是给你的”。

这两包烤肉都是最好的肉,易寒精挑细选,当然最好的给了宁雪,较次的给了云观月,剩下的他刚刚吃了。

云观月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过去,转身离开。

易寒看着云观月的背影,只见那修长的双腿之上,一对丰翘弹跳的臀儿,说是仙子可分明是个尤物。

伸手朝嘴角摸去,幸好没留口水。

云观月朝山洞深处走去,这里暗无天日,岔道繁多,周围都是凌厉的暗楞,可云观月却似走在明亮宽敞的道路上一样,对周围的危险视若无睹。

又走了一段道路,只见不远处一点白光,却是一个出口,走到出口却豁然开朗,只见布满奇花异草,空气清秀明朗,芳香扑鼻,花瑞草秀,景色十分迷人,好似世外仙境,这山洞深处居然别有洞天。

涧水有情,曲弯多绕顾,石峦不断,重迭满周围。

宁雪一个人站着,看着周围的景色,人也随着这灼灼争艳的奇花异草多了几分精神气,听到脚步声,宁雪望了过去,只着一身亵裙的云观月,她高贵优雅却又动人美丽,芳尘不染就算天上仙子也不过如此。

宁雪道:“仙子,打扰你的清修了”。

云观月轻轻一笑,“活着只不过在等待时间流逝到生命的尽头,何来清修?”说着递过那包烤肉,“他让我给你带来”。

宁雪却看着云观月手中另外一包,云观月淡道:“这是他给我的”。

宁雪问道:“仙子不是不吃荤吗?”

云观月突然挥手一指,只听一声动物的惨叫声响起,一只似野猪模样的动物倒在血泊中,热乎乎的鲜血溅在草叶之上,只听云观月道:“这畜生又来偷吃我的草药”。

她是仙子吗?仙子可不会这么残忍屠杀生灵,她不是仙子,并不必将她想的纯净无暇污。

宁雪突然莞尔一笑,眸子透出奇异的色彩,似乎期待看到一场精彩的好戏。

云观月淡淡的看了宁雪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开。

宁雪看着云观月的背影,就算你是仙子也难逃魔爪,突然伸出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黯然的叹息一声,她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变得怎么样,可却为易寒而在乎起来,就算天上仙子也爱自己的美貌容颜,何况她一介凡女。

宁雪看着水中映照出自己丑陋的容颜,她曾已经自己平静了,不会因为自己的外貌而惆怅,可置身此境地,她又难以不介怀,说些什么好呢?

这些天,她一直在思索见到易寒说些什么好呢?不要是那些伤感悲伤的话,不要再落泪,该是欢欢喜喜的场面,拿着一颗易寒切的细小的烤肉放入口中,慢慢品尝起来,想起曾经两人千缠百绕的情爱,发现一切突然间又变得复杂起来了。

宁雪捡起一块石头朝水中扔去,自语道:“真是一个痴情的傻瓜,我都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却还如此痴恋”,女子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话虽如此,可内心却是盈.满着欢喜。

何处想过当初那个贪恋她的美色,而让她心起戏弄的男子,却是一个真诚痴心的男子,自己的美貌不再,他却真心不变,这或许是作为女子一生中最难求的东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弃。

宁雪觉得自己已经做好准备可以面对易寒了,可真正站起来的时候却又胆怯了,她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女子,在面对死亡她都可以表现的决然不悔,可只是见个面对她真的有那么的难吗?

“好像见到他啊!”

隔日清晨,云观月要离开这处世外仙境,她现在活着只是为了每天可以见到易寒,就是这么简单。

她看见宁雪手里拽着一块小石子,在一面较为光滑的石壁上刻着什么,走近一看,刻画着的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男子,云观月能认出画中之人。

宁雪的死活,宁雪在不在这里,云观月并不关心,她只关心宁雪留在这里一天,易寒就会呆在这里不会离开,云观月希望易寒一直留下来,这是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不争的事实,或许她爱上了易寒,或许她孤独太久了,希望这个能给她带来活跃生机的男子继续陪伴着。

宁雪回头笑道:“仙子”。

云观月问道:“你想念他”。

宁雪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云观月道:“他就在外面,你随时可以见到他”。

宁雪摇了摇头,云观月问道:“为什么?”

宁雪看着云观月,从她的眼神中第一次看到期待知道答案的神色,你是个仙子,却不懂凡人的爱,你不染芳尘,却不知情污的嗔。

宁雪突然问道:“仙子,你是不是想着他?”

云观月沉默了一会,应道:“是!”

宁雪笑道:“仙子,你爱上他了”。

云观月问道:“爱是什么?”

宁雪道:“这是一个谁也无法解答的问题,我的爱是,我自己不在了,只有他”,与易寒深爱一场,她对易寒的爱早不是自私占有。

云观月问道:“那怎么办?”

多么可笑的问题啊,可是宁雪没有笑,云观月的眼神真是太纯净了,她回答道:“似我这样”,说着继续刻画,心中爱越浓,下笔越生动。

云观月道:“他属于你”,她这句话保留有少女生活在尘世的意识形态。

宁雪应道:“他不属于任何人”。

云观月道:“我不愿意与你平分。”

宁雪嫣然笑道:“仙子,你已经下凡尘了”。

云观月没有回应,转身离开,她还是那个冷漠高傲的云观月,宁雪还不足以让她展露笑颜。

宁雪喃喃自语道:“一个有妒忌心,会吃醋的仙子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模样呢?”

易寒见到云观月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迎了过去,笑道:“你发现没有”。

云观月冷冷道:“没有!”

易寒发现今日云观月有些怪异,想到她向来喜怒无常,也没多想,笑道:“你的乖徒儿已经被我骗走了”。

云观月冷冷不应,似乎她根本不关心这件事情,从易寒身边走过,易寒知道她又想取木作琴了,这云观月真浪费,每做一把琴就有一颗树要遭殃。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易寒一看,我的妈呀,这树倒的也实在太粗暴了,整个树离飞离原本生长的地方有十来丈,云观月今日可真是野蛮,有本事也不必如此炫耀啊。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云观月突然回头看着易寒,见他一脸灿烂的笑容,心头生出一丝厌恶,对!没错!就是厌恶!她也不知道平时看起来能够让内心充满愉悦的脸,怎么今日会让她感觉厌恶。

易寒恍然不觉云观月情绪的波动,调侃道:“月有盈亏,潮有朝夕,这么粗暴,是不是月潮前来惊扰仙子啊?”

云观月表情一冷,易寒立即能感受到她身上透出来那冰冷入骨的杀气,只听她认真道:“你还从来没有见过我杀人,是不是认为我不杀人”。

第二百五十九节 难缠

对于云观月情绪突然的变动,易寒不太适应,因为这些天的相处,云观月已经给他一个性情温和的印象,特别是她突然的笑容很是动人美丽。

易寒低声嘀咕道:“好好的,怎么又提杀人”。

声音虽小还是被云观月听见了,云观月内心暴躁的恨不得立即就将易寒生生撕成两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内心充斥着负面情绪,还好她忍住了,并没有纵容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她朝易寒靠近,缓慢的伸出一只手掌,易寒看见云观月那只莹白纤美的手,他想躲避开来,却发现无论自己朝那个方向躲避,这只手都越来越靠近自己,让他躲无可躲。

云观月揪住易寒的胸膛,易寒的身体在她的手指面前就好像纸一样的脆,五根手指陷进肉里,殷殷鲜血从那五个指头流了出来。

易寒感到一股锥疼,表情有些扭曲,他的表情看在云观月的眼里似乎是一种委屈,云观月顿时心软了,手上轻轻一甩,易寒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在几丈远的地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突然如此恶劣,心头有怒气不得不发泄出来,甚至她惊讶自己会真的伤害易寒。

易寒疼叫了几声,狼狈的站了起来,看着自己胸口五个指孔,血滴答滴答的留了出来,连忙手掌捂住,朝云观月吼道:“你疯了”。

云观月没有回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左手的手指头还在滴着鲜血。

易寒低头看了自己胸膛的伤势,甚好伤口不深,否则心都快要被她这样活生生的挖了出来,只有恶魔才会这么干,而做出这种行为的却是一个外表看起来似仙子的女子。

易寒见云观月一动不动的,心中暗忖:“她该不会正在酝酿杀气吧”,心头有些提防,小心翼翼的观察云观月的举动。

过了一会,云观月依然一动不动,易寒缓慢的朝她靠近,生怕惊醒这个危险的女子,待走到她的身边朝她脸上看去,却发现垂下头的云观月表情有些黯然,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易寒心中暗忖;“她今天又犯什么神经,这些日子不是好好的吗?”

易寒弄出一点声响,希望云观月抬头注意自己,可是云观月还是这个样子,易寒只得出声道:“喂,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

云观月抬头看易寒脸容看去,凝视着,却也不说话,似乎想从易寒的脸上寻找到答案。

易寒被她看得心麻麻的,轻声道:“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都有点害怕了,是不是我又什么地方得罪你,若真是如此,你说出来,我向你道歉”,这会发现云观月有些怪,言语不敢太过放肆,生怕又刺激到她。

云观月不出声,只是这样凝视着易寒的脸,易寒被她看得有些烦躁,又没有办法。

过了一会只听云观月问道;“我刚才伤了你?”

易寒一愣,这问的是什么问题啊,比划着自己胸膛上的伤口,“你没瞧见吗?血还会热的呢?”

云观月一脸关切道:“我瞧瞧!”说着轻轻拨开易寒的手,查看他胸膛的五指洞,说了一句:“真好!”

这句话把好脾气的易寒都激怒了,这简直把他当猴耍,伤了他还如此出言戏弄,若自己能打得过她,岂容她如此张狂,把你强暴了,让你知道男子不是好惹的,不行,强暴她岂不让她心满意足,想着,突然发现就算自己打的过云观月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她,想到这里十分无奈。

易寒看着云观月关切的表情,又觉得她不是在作假,唉,算了,毕竟她还是宁雪的救命恩人,没有她,宁雪可就活不过来了,看在她有恩于己的份上,我忍!

云观月手指轻轻抚摸易寒受伤的胸膛,说道:“真好,没伤到筋骨”。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易寒这会才知道自己误会了。

只听云观月问道:“你心里有气是不是?”

易寒犹豫思索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太虚伪,谁被这么欺凌,心里会没有起,应道:“那是自然的,我又不是你的玩物,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

云观月淡道:“我刚才怎么对你,你现在就怎么对我,我绝对不反手”。

易寒惊讶道:“你是让我也插.你一下。”说着表情怪异的看着云观月,“你会这么老实”,却忙摆手道:“还是算了吧”,这云观月一定是在试探自己有没有这个胆子伤害他,他可没有这么容易上当,插.她一下自己又没占到什么好处,一旦激怒了她,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云观月道:“动手吧”。

易寒问道:“你知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我只是调侃你几句,你就翻脸动手,我若是真的动手打你,这天岂不被你倒翻起来”。

云观月认真道:“这一次不会了”。

易寒猛摇头,“算了吧,其实我也没受多大的伤,我不会跟你计较的,你性情喜怒无常,我也早就习惯了”。

云观月道:“那我自己动手,你看着”,说着五指张开,低下头寻找一个位置。

易寒看她样子真的想要动手,简直无法理解这个女人,一想到她完美无瑕的肌肤留下伤疤就心疼不已,忙道:“我真的消气了,你不必如此”。

云观月坚决道:“不行!”

易寒忙说住她的手,苦着脸无奈道:“我求你了,行不行?”他实在是冤枉憋屈,明明是她伤害了自己,这会却变成自己来恳求她,这算什么,自己也跟她一样脑袋被门板夹到了。

易寒发现自己用尽力气却无法阻止单臂的云观月,情急之下喊道:“若你身上留下伤疤,我会很心疼的”。

云观月突然停下,看着易寒露出了微笑,眸子透着温柔,轻声道:“好,那我就不动手了”。

易寒此刻脑袋已经乱成浆糊,云观月说什么话,他都麻木了,懒洋洋问道:“你恢复正常了吗?”

云观月笑道:“什么意思?”

易寒应道:“没有”,看她一脸微笑,应该是正常了。

云观月道:“你刚才对我说什么?”

易寒疑惑道:“我刚才没说话?”

云观月表情一冷,“你在骗我?”

易寒哭笑不得道:“我又哪里骗你了?”

云观月突然动手朝自己的扎了进去,鲜血立即渗透她紫色的亵裙,可她的表情冷冷的似乎没有感受到一点痛苦。

易寒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她那鲜血蔓延湿透她紫色的亵裙,而云观月一动不动冷冷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恍神,表情严肃也不说话,轻轻捉住云观月那只扎在自己胸口的手,小心翼翼的抽离她的胸口,云观月似块木头一动不动任他施为,她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易寒。

易寒看着鲜血从她饱满的胸襟涌了出来,心头抽了一下,十分不忍,他已经完全败给云观月了,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

易寒从裤裆里掏出一个瓷瓶,说道:“你别嫌臭”。

云观月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坚持要用目光把易寒看死。

易寒轻轻的扯开她的亵裙,看着那白嫩,晶莹,弹跳的部位出现五个丑陋的指洞,情不自禁的“啧啧”一声,吐了口水在掌心抹在那伤口上面,然后又倒上伤药,涂抹均匀,又将她的亵裙拉上,刚才的一系列举动,他顾着伤口,全然没有其他的念头,其实云观月的身体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私密可言,他想看就看,想摸就摸。

“为什么?”云观月终于出声了。

易寒听到她又提问题,心头一颤,变得有些紧张,表情严肃思索起来,他要谨慎回答云观月的问题,否则她又折腾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来折磨自己。

易寒道:“你受伤了”,他也装的高深莫测起来,最好让云观月无法理解他的话。

云观月低头看着自己伤势的部位,说道:“我自己会处理”,说着又看着易寒,示意他回应自己。

易寒不敢不回答,脑袋快速转动起来,应道:“你是女子,而我是男子,女子在男子的面前就变成弱女子,女子天生就要受男子保卫呵护的,这是我的义务”。

云观月问道:“仅仅因为你是男子,而我是女子吗?若是别人敢这么做,在未碰到我之前,我就杀了他”。

这句话十分有深意,易寒不敢轻易回答,云观月到底想表达什么,或者说她希望自己怎么回答。

易寒选择了一个比较保险的答案,“云观月,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为什么?”云观月立即追问道。

易寒被她逼问的走投无路,大声喊道:“我心疼”。

云观月突然嫣然一笑,冰雪融化变成美丽动人的娇颜,看来她终于满意了这个答案。

易寒愣住了,心中暗暗骂了一句“靠”,绕了半天居然就是想听这三个字,这么动人无暇的身体受了伤害,那个男子不心疼啊,简直不可理喻。

云观月问道:“你胸口还疼吗?”

易寒呆呆应道:“不疼”。

云观月淡道:“一点皮外伤,很快就会恢复”。

易寒心中暗暗嘀咕:“皮外伤!扎的这么深只是皮外伤,你衡量皮外伤的尺寸可真大,差点心都被你挖出来了”,当然这些话他不敢说出来,不是怕云观月,只是怕她又犯神经,突然间有个敢想,云观月变得越来越难缠了,心中依稀捕捉到一点云观月的变化,可是又不透彻。

云观月微微一笑,也不说话,转身离开,朝刚才那颗被她砍倒的大树走去,削起了一块木头,动作却又轻又柔。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恍悟,我明白了,她变得更凡俗的女子一样。

(最近要搬家,可能更新的不多,请见谅)

第二百六十节 殉

云观月做好了琴,拿给易寒看,问道:“怎么样?”

易寒道:“迟早有一天你的头发会拔光”。

云观月只是轻轻一笑,易寒看着她胸脯部位染红的血迹,那个地方实在太耀眼了,让易寒不得不注意到,他问道:“你伤口还疼吗?”

云观月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势,露出微笑,摇了摇头。

易寒突然发现自己与云观月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关系似乎又慢慢发生了变化,一语之后他保持沉默。

云观月站在他的面前等待易寒说话,她自己习惯冷漠,习惯安静,可是这会却感觉无所适应,心中有点气恼他为什么不说话。

在沉默的僵持中,云观月先忍不住,说道:“我要走了”。

“嗯”,易寒淡淡应了一声。

云观月有些无奈,只得朝山洞走去。

易寒突然喊道:“云观月!”

云观月惊喜的回头,“什么事情?”

易寒问道:“宁雪,还好吗?”

云观月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暗了下去,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转身就走。

易寒不傻,怎么说他也是纵横情场的老手,岂会没有发觉云观月的怪异,可是他不敢想,云观月实在太特殊了,特殊到凡人的情爱根本就不属于她,特殊到他认为,这些男女情爱纠缠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可刚才她的一系列表情举动又算什么,他倒希望根据自己经验判断出来是错误的。

倘若真相真的是如此,他只能拒绝云观月的一片真情了。

深深的叹息一声,突然又变得惆怅起来了,宁雪什么时候才愿意见自己,他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云观月不应该属于他,她属于这片世外清修之地。

宁雪听到脚步声,知道是云观月回来了,朝她望去,看见云观月脸上没有了平时的冷漠平静,看样子情绪低落,心中暗忖:“看来进展不甚如意,易寒是专门来虐待女子的心而生的”。

在宁雪看来,现在的云观月反而更动人,人之所美丽,之所以能触动人心是因为身上流露出来的人情味,那份喜怒哀乐,这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以前无论云观月多么高贵脱俗,多么美丽清高,让人不敢窥视,她终是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女子,就像神仙那么的遥不可及,那么的不接近现实,可现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仙子堕入凡尘,心中有了凡人的情爱。

“仙子”,宁雪似平时一样轻轻喊了一声。

云观月抬头望了过来,冷漠的脸容却露出一丝抵触,现在看到宁雪让她内心产生了厌恶,而在此之前无论这个女子是怎么样,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云观月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她心里不喜欢宁雪,所以她对宁雪表现的冷冷不予理睬,忽略她从她身边走过。

宁雪看见云观月从自己身边冷冷的走过,莞尔一笑,心中暗忖:“易寒啊,易寒啊,这世界最纯净,最美好的东西都被你糟蹋了,连云仙子这么冷酷无情的人都被你撩拨的惆怅万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宁雪可真是冤枉易寒了,他根本没有撩拨云观月,他此次前来完全是为了宁雪,至于某些方面讨好云观月也只不过是回报云观月的恩情,可世事就是这么奇怪,欲求不得,不求反而能够得到。

宁雪朝着云观月的背影喊道:“云仙子,你心情不好?”

云观月停顿了一小会,没有出声继续往前走。

宁雪又道:“我知道你心情为什么不好?因为你得不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云观月转身冷冷道:“你说什么?”

宁雪微笑道:“或者也可以说你失去了某些东西。”

云观月冷冷道:“你再胡说,我就杀了你”。

宁雪道:“云仙子,难道你不想将这讨厌的感觉赶走吗?”

云观月应道:“我不想赶走!”

宁雪轻轻一笑,云观月还是被自己绕的说出真心话,从她看到云观月患得患失的表情,又喜又怨的心绪,她就明白,她太清楚了,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云观月虽然比她年长,可是在这方面她却是一片空白,加上她常年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就似一池清水突然到进来一团污物,她无所适从,变得迷茫不知道如何处置。

云观月冷冷问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宁雪笑道:“我怕仙子你杀了我”。

云观月冷漠道:“我要杀了你,你也逃脱不了”。

宁雪道:“仙子,那我就说了”。

宁雪高声道:“你爱上了易寒,高高在上,不染尘气的仙子爱上了一个凡俗男子”。

云观月冷笑道:“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爱吗?”

宁雪摇头道:“我的爱跟你的爱是不一样的,我口中所说的爱是无私的,可仙子的爱却是私欲的满足。”

云观月道:“你提醒了我,现在我想占有他,明日我就送你离开”,想不到云观月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已经被污染的不可救药了,再难有曾经的纯净。

宁雪微微一笑,她不怪云观月的自私,云观月就似一个孩子,她在男女情爱还表现的太稚嫩,无法深刻了解男女情爱,她自私的想占有,想满足自己的喜好,有一天她也会变得成熟的。

宁雪没有说话,短短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了解云观月的性情,云观月说出的话就是决定,而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而在易寒和云观月之间,云观月爱上了易寒,易寒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隔日一早,云观月将宁雪送到了山下,冷漠道:“你走吧,以后不准你在踏入山庄一步”,说完化作一缕紫影消失不见。

冷酷、无情、霸道、没有人情味,她似乎又是当初那个云观月,大概只有提及易寒,云观月才像个尘俗的女子。

这个结果倒出乎宁雪的意料,也好,原本她就不知道如何面对易寒,选择这种方式离开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易寒,无论我身在何方,我的心都在你身边,我的命是你亲手挽救回来的,我再不敢浪费你的苦心,请原谅我,原谅宁雪的懦弱”。

宁雪走了,她的步伐是轻快而愉悦,易寒的爱就是她的全部。

她的身姿更挺拔了,她的身影更动人了。

易寒这边还满心期待宁雪肯见自己,完全不知道心中的人儿已经离开,离他越来越远。

云观月似平常一般从山洞里走了出来,易寒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感觉她心情应该不会太差,这才迎了上前,问道:“云观月,宁雪可想好了要见我”。

易寒眼神充满期待,说他像一个谄媚的奴才一点也不过分。

云观月本来心情不错,从今天起易寒就属于她一个人了,可是听到这句话,心情又变的不开心,应道:“她走了”。

易寒闻言有些惊讶,不太相信道:“走了?”

云观月重复道:“走了”。

易寒激动道:“可是我还没有见到她啊”。

云观月道:“不必见了”。

易寒道:“我还没有见到她,怎么她就走了”,这会他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云观月冷冷不语,似乎不想与易寒谈论这个问题。

易寒问道:“真的走了”,回应他的是云观月冷冷的表情。

易寒大声道:“怎么可能,我与她受尽多少磨难,好不容易才生死重逢,她怎么可能这样就走了,我不相信,你一定在骗我,她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到她”。

云观月冷淡道:“早上我送她下山”。

易寒气愤道:“一定是你将她逼走的,否则她怎么会离开呢?”

云观月淡道:“这是我的地方,我不愿意她继续待着”,仿佛这么做合情合理,没有什么不对。

易寒愤怒道:“谁稀罕你这冷冰冰没有半点生气的地方,对不起,不伺候了”说着转身就走,想要去追赶宁雪。

云观月冷喝道:“站住!”

易寒毫不理睬,脚下行走的速度更快,只见云观月追了上来,拦住易寒的前头,冷道:“你不准走!”

易寒道:“滚开,大爷要去哪里就去那里,你管不着”。

云观月道:“当初我警告你不准踏入山庄一步,现在我饶你一命,你就不能走,否则我立即杀了你”。

易寒道:“滚开,我懒得跟你这个疯婆子纠缠”,现在他对云观月没有好感,口上也丝毫没有半点尊重。

云观月冷冷道:“你敢再踏离一步试一试”,表情顿时变得冷到骨髓,眼神透着杀气,她在警告易寒,自己是认真的。

易寒丝毫不畏惧云观月的警告,此刻在他心中没有比追到宁雪更重要的事情了,他毫不犹豫的迈出步伐,快速的朝下山的方向奔跑。

当云观月感受到易寒似一股风从自己身边吹过,无处可捉,她的内心一阵锥心的痛,旋即愤怒充斥着全身,让她暴躁让她发狂,突然尖吼一声,追上易寒,一掌拍在易寒的后背,奔跑中的易寒顿时如断线的风筝飞落几丈远的地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上一滩鲜血。

云观月瞬间呆了,只感觉瞬间身体软绵绵,所有的力气都随着刚才含怒一掌而消失。

云观月朝着易寒倒地的地方轻轻的迈着步伐,她的娇躯变得虚弱,在微风中摇摆着。

云观月在易寒的身边蹲了下来,轻轻的将易寒翻过来,看着他的脸,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表情,嘴边残留着鲜血,额头被石子磕破了,脸沾上了泥土变得污秽。

绝望,悲伤,生无可恋的情绪一下子涌入心头,泪水无声的从她的眼角滑落,这个不会哭泣的女子终于落泪了,她深深的感受到悲伤的滋味,莹白的手温柔的擦拭易寒脸上的污秽,突然发狂了一般,放声嘶吼道:“我警告过你,你为什么不听”。

只是一言,内心狂暴的情绪再无法压抑,放声嚎哭起来,她曾认为易寒对待宁雪的行为是多么可笑,这会她也终于真实的尝到这滋味,这是无法自抑,那么痛彻心扉,比一万把剑扎在心头还要痛苦。

云观月将易寒抱躺在自己的膝上,盘坐做山崖边,静静的就这样看着天边的景色,时间无声的流逝,天边透出夕阳温润的光芒,一切都是那么的相似,只是如今他成了一个死人,不会说话,更不会回应自己的话。

坐了一天的云观月终于出声了,喃喃自语道:“你让我快乐,感受到活着的美好,可又为什么要让我悲伤绝望,生无可恋”。

旁边安静的放着一把刚刚做好的琴,崭新的琴声,依然用她发丝做的琴弦,在易寒死后,她唯一做的就是制作琴,只有这么做,才感觉他依然活着静静在看着自己,可现实终究无法躲避,他死了。

云观月拨弄那用青丝制作的琴弦,发出似乌鸦一般难听的音调,缓慢嘶哑的音调却是如此的悲戚,让人听着就立即黯然。

无师自通,她用她的悲伤为易寒弹奏一首悲歌。

一曲完,夕阳余光消逝,天际一片黑暗,云观月抱着易寒跳下山崖。

多么突兀不和谐的一段爱恋,它看上去那么平淡,没有激情四射的缠绵恩爱,却以死同殉。

第二百六十一节 人情味

云观月一心寻死,没有施展任何武道技巧,她也就是凡人之躯,高速坠落所产生的冲击力,足够让她和易寒都成为一滩肉酱。

可事情就是如此的巧合,易寒还是在原来的地方被同一颗树个勾到衣衫,只不过上次是上衣,这一次却是裤子。

裤子虽然被拉扯破裂,当依然没有断裂,韧性的支持这两人的重量,云观月由于紧紧的抱住易寒,她也没有掉落下去。

云观月想起上一次,易寒也是被自己打下山崖,最后他大难不死自己爬了上来,而这颗树明显有被撞击过的痕迹。

云观月心头一阵苦涩,上次你掉下来还是活生生的人,可这一次却早已死亡,这颗树就算想再救你一次也无能为力了。

看着这颗树摇摇欲坠,被两人的重量拉扯的快要连根拔出,却依然韧性的支撑着,云观月是个聪慧之人,对于事物有敏锐的洞察力与感悟力,心头立即涌起一个念头,“我为什么要放弃呢?”

这个念头在脑海浮现,也不想寻死了,施展其天人一般的武道技巧,抱着易寒跃上山崖,迅速抱着易寒返回山洞。

云观月将易寒放在石床上,检查易寒的伤势,易寒的后背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掌印,可是云观月心里清楚,他体内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一番仔细检查之后,居然发现易寒的心脉还有一丝生机,也就是说易寒还活着,他并没有完全死亡。

刚才云观月之所以没有动过检查易寒的伤势念头,是因为她清楚,在她含怒一掌之下,易寒必定心脉尽碎,立即毙命。

一番探索之后,云观月也弄清楚了易寒为何心脉还有一丝生机,因为他的体内有一股浑厚的内息保护了他,以至于在承受自己致命一击的时候,能保住一丝生机。

获知这个信息之后的云观月欣喜若狂,她从来不知道世间还有让她感到快乐的要飞起来的事情,以至于她一时之间像个小女孩一般慌乱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开始医治易寒的伤势,云观月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渐渐了她也由一个搓手无措,慌了手脚的小女孩变回原来那个冷静的云观月,她沉思了一会,在脑后里思考好医治好易寒伤势的步骤,立即又抱着易寒往山洞深处走去。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七天里,云观月没有一刻是闭上眼睛的,她无日无夜的护理医治易寒的伤势,没有一刻是闲下来的,比起医治宁雪的伤势,这一次云观月要上心百倍。

医治宁雪的时候,她怀着的是一颗平常心,而这一次她充斥着各种焦虑,紧张、担心、恐惧的负面情绪,因为易寒在她心中太重要了,她无法一视同仁。

七天过去了,云观月披头散发,容神憔悴,她也是个人,她也有累到的疲惫不堪的时候,她应该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云观月不愿意闭上眼睛,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她宁愿把时间花在研磨些草药给易寒内服外敷,她是那么的没有信心,生怕出一点乱子,她必须尽量做到更多更好一些。

而最耗费体力的是,她用武道的技巧给易寒疏通体内的淤血,加快他损伤经脉的恢复,云观月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在易寒的身体上面,以至于这个站着变似山一般不会倒下的女子走起路来,脚下有些轻浮无力,似乎只需轻轻推她一下,她便会倒地不起。

她正做着宁雪曾说过的一句话,“我的爱是,我自己不在了,只有他”,云观月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疲惫,劳累,憔悴,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唯一就是希望易寒能好起来。

云观月,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仙子,她只是一个受情爱羁绊的凡女。

云观月望着腰采着草药,多日未曾休息睡上一会,让她的眼睛无法迎视阳光,就算温和的阳光也能扎的让她晕眩。

她的亵裙变得污秽不堪,失去了紫色独有的高雅,标异。

云观月心中喃喃暗忖道:“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呢”,易寒的伤势已经有了好转,他的身体也呈现出恢复生机的状态,可却为什么还没有醒过来呢?

“咩咩咩”,一声羊叫声,打破了世外幽地的宁静,云观月似乎想到什么,站了起来,将采集的药草放在系在腰际的一个袋子里。

前面空旷的地方有三只奶羊,悠闲的吃着她栽种的奇花异草,云观月何以肯纵容这三只奶羊糟蹋她的奇花异草,换做往日,若是有动物敢啃食一片叶子,顶被她毙于掌下。

因为这三只奶羊现在对她很重要。

云观月拿来一个石碗,走到一只奶羊跟前,弯下腰来,挤着羊奶,手法竟是十分娴熟,难道云观月曾挤过羊奶,并非如此,短短的七天内,她已经成为一个挤奶能手。

这三只羊是云观月从山脚下的农户人家那里偷来的,因为易寒需要营养来维持身体的生机,就是这么的简单,至于是不是偷,云观月并没有多加考虑,她就是抱着单纯的目的性来做这件事情,倘若要杀人才能得到这三只羊,云观月也是不会有半点的犹豫的。

盛在石碗的羊奶刚挤出来,还有些温热,云观月端着羊奶回到安置易寒的地方,是一个人工搭建起来简单的木屋,这里也是云观月平时活动的卧居之一。

木屋内有一张床,那是云观月平时卧息之地,不过现在上面躺着的是易寒,易寒身上盖着被单子,云观月应该不需要这些东西,很显然也是她顺手从别人那里拿来的。

易寒的脸已经被擦拭的干干净净,脸上有些苍白,少了正常人的血色,当不至于像死人,白的吓人,不晴不阴的。

看到易寒,云观月平静的眸子立即透出温柔爱意,她微微笑了一下,侧身坐在船沿边,伸出手指轻轻的拨弄遮盖在易寒眉头处的几根发丝,很难想象云观月居然也有如此温柔如水的一面。

含了一口羊奶之后,嘴唇抵在易寒的嘴边,白色丝滑温热的羊奶从她的口中流出,如细流一般缓缓的流入易寒的口中,这个过程有些缓慢持久,可云观月却表现的十分有耐心。

待这一碗羊奶通过这种方式全部进入易寒的肚子里,却花了好长一段时间。

云观月凝视着易寒,看见易寒嘴角一丝乳白,伸出手指擦拭,又探入易寒的嘴中,脸上不知觉的嫣然一笑。

她依恋的看着易寒,似乎永远都看不够,这种快乐是恒久而充盈的。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才站了起来,不舍的移开目光,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去做。

屋外一处地方堆起柴火烧着热水,云观月在屋前凿着草药,将草药盛放到一个较大的石碗中,又匆匆离开,进入一处凉风习习空气湿润的洞壳,两旁的石壁出不停的滴落着水珠,而每一处有渗水的地方,都摆放有一个盛水的器具,大小不均却有上百个之多。

云观月手里端着一个并不大的桶,直线朝前走,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动了起来,将盛器中的水倒入桶中,速度快的好似突然间有很多只手,走到尽头又绕了回来,取下摆放在另外一侧盛器的水。

看似繁琐麻烦的工作,云观月做来却得心应手,麻利迅速完成。

桶里的水刚刚只是三分之一,云观月眉头一皱似乎不太满意,看着滴答滴答低落的水,恨不得能像挤羊奶那般从山壁中挤出来。

云观月犹豫了一会,还是离开,时间已经不容她做太多的考虑。

返回木屋,将凿烂的草药放入桶内,和热水一并倒入可容一人沐浴的沐桶之中,试探了一下水温,感觉差不多,这才将易寒抱下放入沐桶之内。

云观月按着易寒周身要穴,揉压推拿着,没一会儿,她的额头就渗出汗水,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被热气熏的。

过了一会之后,云观月停了下来,深深了呼吸一下,似乎有些疲惫了,从额头渗出的汗水已经粘着她睁不开眼睛,云观月身体疲倦的不知觉的要垂下眼睛,可是在闭下去的一瞬间,她又立即睁开眼睛,朝易寒看去。

看着他脸颊被热气烘的红润,云观月憔悴疲倦的脸颊露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指擦拭从易寒额头滑落的水珠。

将易寒抱了离沐桶,擦拭干净,又重新让易寒平躺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这才忙着收拾狼藉的木屋,她弯着腰干活的样子就似一个正在辛勤劳作的农妇。

突然云观月身子一颤,直起腰肢,缓缓的转身朝床上的易寒看去,猛的,疾步的朝易寒身边走了过去,当她看见易寒嘴角发出微弱的声音,身体有了细小的动作,露出欢喜的笑容,泪水却从她那双没有了神采的眼睛中涌了出来。

她趴在易寒身上,将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她的心也跟着这个节奏,欢乐的跳动着。

有此一刻,云观月觉得自己这一生满足了,就算这一刻死去,她也没有半点遗憾,爱就是如此美妙,它虽伤人心,催人愁,可是它又像万能的妙药,能治好所有的病痛。

直到傍晚时分,易寒才睁开眼睛,显然他沉睡了太久,身体还是很虚弱,没有力气说话,眼睛也无法完全睁开,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似被掏空了一样,身体不属于他自己,不受他控制,唯一正常的就是理智。

当日背后中了云观月一掌太突然了,以至他没有半分时间思考就晕死过去了,死亡快速降临,就让你没有感受到痛苦与恐惧,此刻他知道自己没有死,他感觉到有人趴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想看看到底是谁,是谁救了他的性命,可是他却没有力气抬头,目光也无法企及。

他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易寒想出声叫醒他,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嘴唇嚅了嚅,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云观月睡着了,她趴在易寒的胸膛上睡着了,她终于敢安心的闭上眼睛休息。

敏锐是她的本嫩,易寒苏醒过来,云观月很快的就察觉醒了过来,立即起来朝易寒看去,露出温柔的表情。

当易寒发现自己眼睛的正前方冒出一张脸,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易寒差点又要晕眩过去,他内心很激动,眼睛顿时睁开,眼神充满着愤怒,他的身体没有力气,所有的情绪只能通过眼神表达出来。

云观月看见易寒愤怒的瞪着自己,笑容黯了下去,她有些害怕易寒的眼神,垂下眼睛避开易寒的目光,坐着床沿不动也不说话,呆呆的。

过了一会,云观月感觉到被子底下,易寒的身体正在轻轻颤抖着,她知道易寒很激动很愤怒,她不能让他再继续这样子,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有什么气,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吧”。

尽管云观月不想离开易寒的身边,但是她还是走了,她清楚自己不走,易寒的情绪会暴躁不安。

云观月离开木屋,却没有走远,就在门口候着,易寒行动不便,一旦有什么需要,她能立即照顾的上,而且她心里也并不放心。

这是一个充满人情味的女子,有些东西不必强加赋予,自然而然的就学会。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该让她如何熬过这每一刻时分。

第二百六十二节 角色转变

确实如云观月所说,易寒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他只是醒过来,连说话都没有办法,就算心中充满愤怒,充满对云观月的憎恨,就算想现在立即起身去寻找宁雪,可他却无能为力,想做什么事情都要在身体恢复之后。

只是躺着,却什么事情也做不了,对易寒来说是一种煎熬,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慢慢的流逝,特别是心里堵着一大堆的事情,这种滋味可真不好受。

无眠的夜是如此的漫长,同样的守候在屋外的云观月也是同样的难受,她从来没有怕过人,可是她却害怕易寒,不是怕他会伤害自己,是怕他厌恶憎恨自己。

时间缓慢的流逝,两人都盼望着天能快点亮,可是等待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特别的慢,两人感觉已经度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可实际上却只是半夜。

易寒寂寞,云观月也寂寞,两人都希望有个伴可以说说话,可是一墙之隔的两人却宁愿寂寞的等待却也不愿意见面,世间有些事情实在很难说出个根由,就是这么发生,就是这么的发展。

云观月心里无时无刻挂念着屋内的易寒,这种想见而不能见的矛盾,让她的情绪显得格外的惆怅失落,半夜了,她应该易寒应该睡着了,他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没有足够的精力一直保持清醒。

念头刚起,云观月转身朝屋门走去,做事素来果断利落的她,在要推门的那一刻却停了下来,内心忐忑不安,感到紧张,多久她不知道紧张是怎样的感觉,是易寒又让她重拾久远的情绪。

过了一会之后,云观月才果定的轻轻推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安静的离奇。

云观月为什么要进来,屋内一片漆黑,静的可怕,她想为易寒点一盏灯,用光芒安抚他的内心,她并不知道易寒害不害怕,也不知道易寒是否感到寂寞,她这么做是避免可能的发生。

屋子里亮起莹莹的灯火,光芒总是在人寂寞的时候总是能给人带来一丝安全感,同时将内心照的亮堂堂的。

云观月朝床上看去,发现易寒在盯着他,他的目光充斥着冷漠,带着厌恶,这让云观月很难受,她立即回忆起易寒那双温和充满善意的眼睛,只感觉他若能似以前那般看自己一眼,那该多好啊!

易寒的脖子能轻轻动了,所以他还能侧过头盯着云观月,只是不清楚他是否能发出声音。

云观月尽量忽略易寒看着自己不善的目光,轻轻走了过去,她只是稍微靠近了一下,就看见易寒眼睛瞳孔放大,从盯着该为瞪着,脸上的表情从冷漠变成愤怒扭曲。

云观月立即停了下来,并未再靠近易寒,她轻声问道:“你渴了吗?想喝点东西吗?”这口气就像一个贤惠关心丈夫的妻子。

易寒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盯着云观月,这场景似乎非常熟悉,哦,云观月和易寒不就经常演绎这样的场景吗,只不过两个人的角色颠倒了,易寒变得冷漠不语,而云观月轻声讨好。

云观月是个孤傲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在易寒面前,她完全与骄傲擦不上边。

云观月檀唇一启,有话想说,可欲言又止,过了一会之后才轻声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说完缓慢的转过身去,目光在转身的空隙依然没有离开易寒,能多看几眼就多看几眼。

木屋里又恢复了安静,不过多了莹莹的烛光。

易寒刚才挣扎着想要起身,费了些力气,身体又感觉疲惫了,莹莹的烛光映照在身上让他感觉软绵绵的很舒坦,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屋外的云观月敏锐的听觉听到易寒睡着了的呼吸声,露出微笑,这是今晚她唯一的一次笑颜。

坐在屋前,拈着枯草结着草环,一个接一个,这是一件极为无聊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当她感受到黎明的光芒照在身上,却已经天亮了,云观月站了起来。

奶羊感受到有人接近,发出“咩咩”的声响。

听着这纯朴的笑声,云观月露出笑容,看着奶羊的目光也和善起来,以前她是从来不怜悯动物的,这个女子内心变得越发富有情感。

她走到一只奶羊的跟前,蹲了下来,轻轻的抚摸羊背,然后开始挤着羊奶,奶.水并不充沛,尽管云观月多使上些力道,奶.水似山壁渗出的水,滴的很缓慢,奶羊发出“咩咩”的声响,听着这声音,云观月感觉到这只奶羊似乎很痛苦。

她居然停了下来,说道:“好吧,今天就让你休养”。

走到另外一只奶羊前,挤了一点,又停下,走到最后一只羊挤了点,石碗有七八分满就停了下来。

云观月走到池边,捧了把手洗了下脸,又饮用了几口清水,拿出来时随手摘的果实吃了起来。

甘甜的果汁入腹,让她恢复些神采,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其实这样平淡却也是美好的。

云观月听到动静,突然转身,只见一只鸟儿正偷偷饮用放在一块大石头上的羊奶,云观月第一反应就是愤怒的举起手臂想要斩杀这只畜生,可刚举起的手还没挥动却又轻轻放了下来。

云观月捡了块小石头扔了过去,将那只偷吃的鸟给吓走,走过去端着羊奶返回。

返回屋内,易寒还没醒,看着他脸上的气色比昨天好上许多,云观月露出笑容,似平时一般坐在床沿上,手指情不自禁的轻轻抚摸易寒的脸庞,如此的温柔如水。

含了一口羊奶,嘴唇轻轻的凑到易寒的嘴边,白色温和的羊奶从她的口中流出,进入易寒口中,突然云观月脸容一颤,白色的羊奶中掺杂着血丝,这个时候易寒已经醒来,睁大着眼睛瞪着云观月。

云观月并没有停下,直到含在嘴里的羊奶全部进入易寒口中,才双唇分离,她的嘴唇已经被易寒咬伤了。

原来刚才是易寒咬了她,掺杂在羊奶中的血丝是她嘴唇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云观月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的伤口,表情依然是温和友善的。

突然易寒将口中的羊奶朝云观月身上喷了过去,亵裙顿时湿了一片,云观月看着沾到身上的点点腥白,有些不忍和痛心,此刻,这些羊奶是多么的珍贵啊。

而易寒脸上表现出傲慢不屑,他多么像个孩子啊,可是他的内心真的不愿意领云观月的半点情,他的气没有消,他仇恨云观月做出的那些事情。

云观月蹲了下来,让她的螓首与易寒平高,不再是站着高高俯视他,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恨不得想杀了我”。

易寒情绪顿时激动,身体有了反应,被子抖动了几下,嘴边嚅了几下才吐出一个沙哑的“是”字。

一丝欢喜从云观月眼中一闪而过,云观月淡道:“可你现在杀的了我吗?我答应你,只要你身体恢复自如,你想杀我,我绝对不反手,倘若你此刻与我作对,你只能一辈子像个活死人耗在这里,你什么事情也办不到”,云观月是个聪慧的女子,只是以前她办任何事情都不必花心思,用直截了当的手段就能办到,现在她终于展现出她聪慧的一面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从易寒的眼神中看到了犹豫,她知道自己说动易寒了。

“把羊奶喝了”,说完这句话,云观月冷漠的离开。

云观月走后,易寒盯着那碗羊奶,犹豫思考了一会之后,慢慢的挪动身子往放在不远的那碗羊奶靠近,显然这对他来说很费劲,大概差不多了,易寒抬起手朝石碗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接近。

在门外偷偷打量的云观月表情十分紧张,暗暗为易寒提气,终于看见易寒拿到那个石碗,可是突然易寒手上一软,拿不稳石碗,眼看石碗就要掉地,云观月心头一悸,可易寒却似在专门吓她一样,溢出了少量的羊奶之后又稳稳拿住了。

云观月这才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柔柔的看着易寒慢慢的将那碗羊奶喝了下去,这才离开。

易寒如此对她,云观月并不介怀,只要易寒能好起来。

阳光明媚和她的心情一样,来到池水边,看着清澈的池水,云观月终于才产生沐浴的念头,她喜爱整洁,很难想象,她已经连续七八天没有沐浴了。

云观月褪掉亵裙,沐浴池水之中,享受清水浸透滋润自己的肌肤,享受洗净身上污秽所带来的神清气爽,

与水嬉戏了一会之后,云观月又拿起脏的发黄的亵裙清洗起来。

将亵裙晾在石头之上,赤裸着身子站在阳光之下。

她一直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她的身子是婉约而修长,圆巧的双肩,绵长光洁的后背,挺拔的腰肢,支撑着身体盈盈巧立的双腿,水珠给她白皙的肌肤带来晶润的光泽,让她的全身笼罩这一层蒙蒙的女性光辉,纯净,宁静,美丽,阳光给周围景色带来生机,她的身影更是无与伦比,光影幻丽中的慑人心魄,何人看到她的背影岂敢她眼神垂顾半分。

云观月撩起贴肌湿润的发丝,让风吹散吹干她的黑发,莹白的裸足优雅的迈动,两片白皙充满弹性的臀儿

圆润富有女性的生命力,它是那么的坚实耸翘,一道深深的沟壑横亘其中,带给人无尽的遐想与诱惑。

我们不敢看着她美丽的容颜,更不敢看她动人的表情。

第二百六十三节 铁树开花水倒流

接下来的日子,易寒身体迅速恢复,已经基本能够自理,甚至他能自己下床走上几步,活动一下筋骨,对于一个从死亡线拉回来的人,用不到半个月,就能恢复的如此之好,云观月功不可没,但是易寒一点也不感谢她,若不是她,就没有这么多事。

两人的关系还处于僵持之中,并没有太好的进展,冷冷相对,几乎没有交流,易寒冷漠相对,云观月也骄傲起来了,她也变得冷冰冰,话也不多,只是每日给易寒送来三餐,除此之外她很少呆在木屋内。

只是易寒却不知道,云观月的表情是冰冷的,可是她的内心是热乎乎的,每看到易寒好了一点,她的内心就多了一分的欢喜,她把喜悦隐藏在心底,并不在易寒面前表现出丝毫来。

居住在一起的两人,却过着互不相干的日子,什么时候这种局面才会发生转变。

云观月端着早饭来到木屋,这些是她让陆盈平坐的,虽然陆盈平奇怪师傅怎么改变了生活习惯,但是她没有多问,师傅吩咐什么她就做什么。

远远的云观月就看见易寒在木屋前活动着,他显然已经不满足了只在木屋内活动,云观月看见易寒努力的想要走的更远,她知道易寒归心似箭,他努力想要恢复身体的目的只不过想要快点离开自己,去找他的爱人,而自己就在他的身边,他却不屑多看一眼,冷漠相对,云观月的心有些酸,脸上却自嘲的笑了笑,朝易寒走了过去。

易寒累得筋疲力尽,一想到现在自己是个废人,连多走几步的力气都没有,心情就显得十分暴躁,这些情绪在心里憋得难受,他真的想好好发泄一下,转身回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离木屋有十来丈,这十来丈对正常人来说只是几步的事,可于对他,却是不短的距离,而他此刻的力气已经耗费的差不多了。

易寒累了,干脆就这样坐在地上休息,目光随意的望着周围的景色,这里确实是个避居的好地方,只可惜并不属于他,突然瞥到远处一个站着不动的身影,除了云观月,这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看到云观月,易寒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就愤怒起来,都是她,都是她让自己变成今日这个模样,连个正常人都不如,易寒表情充满愤怒,狠狠朝云观月瞪去,他那双对女子从来都是温和友善的目光对云观月变得例外。

云观月见易寒坐着不动了,朝她走了过来,她轻轻的迈着步伐,却很快的就到了易寒的身边,看在易寒眼里,就似一种讽刺,无形中又激怒了他,现在他已经变得见风就是雨,无论云观月做什么,都让他感觉碍眼,厌恶。

云观月避开易寒的目光,她不知道如何回应易寒的眼神,或者她心里不愿意看到这种眼神,淡淡道:“吃饭吧”。

易寒站了起来冷冷的瞪着她,没有出声,只听云观月淡道:“我扶你回屋用餐”,说着就伸手去搀扶易寒,当她的手臂只是靠近易寒,易寒却举手愤怒的将云观月的手臂扇开,“滚开!”

由于太过用力,筋骨不受舒展,反而自己跌倒了。

云观月可以在易寒摔倒之前将他扶住,可是她没有这么做,她冷淡的看着易寒跌倒,蹲在他的跟前,淡道:“你连站都站不稳。”

易寒冷笑一声,目光不善的回敬,云观月突然单手夹住易寒腰际,像拧夹着小孩子一样,将他抵在侧腰,迅速走进木屋,粗暴的将易寒扔在床上,冷声道:“有这么困难吗?你这个废物!”

易寒反而表情一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云观月突然的变化,过了一会才恍神,却不知道如何反击,云观月说的没错,现在他就是个废物,冷冷道:“我是废物也不关你的事,你大可以不必理会我”。

云观月将脸凑近易寒,冷冷俯视着他,“不管你?那你就该立即滚离我的床,然后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自己离开这里,你想我欣赏你活活饿死的可怜模样吗?”

一旦云观月反击,易寒却无法回击,易寒用行动回应云观月的话,他立即下床,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离开这里,他并不需要云观月的怜悯和帮助。

云观月似看着笑话一般,冷冷的看着易寒,看着他缓慢艰难的踏出每一步,看着他龟速一般的移动速度,她没有给易寒任何的帮助,眼神充满戏谑,似针一般扎在易寒的身上。

易寒感到愤怒耻辱,他一直走着,没有回头,尽管累的汗水湿透全身,也不出声乞求云观月的帮助。

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易寒只是走了几十丈的距离,他已经走不动了,全身瘫软无力,脑袋晕眩,他喘着粗气,不得不停下来,云观月疾步走到易寒前面几丈远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轻轻的朝易寒招了招手,轻视戏弄着他。

易寒受了刺激,咬紧牙根站了起来,没走一步,脚下瘫软,整个人倒地,他累了,他没有力气了,这一倒地,就昏了过去。

云观月走到易寒身边,将易寒抱起,看着他的满是汗水的脸容,露出心疼的表情,用自己洁净的亵裙擦拭易寒脸上的汗水和污秽,轻声道:“我又怎么舍得让你活活饿死”,易寒醒着,她或许不会说出这样动情的话。

云观月将易寒抱回屋内,取了石壁渗出的水,给易寒准备了一桶热水,除去他的衣衫,给他沐浴疏通筋骨,她已经有好些天没这么做了,因为这些天易寒醒着,他不会让自己这么做。

擦干身子穿上衣衫抱回床上,又亲嘴喂他喝下羊奶,饭没有吃,这营养所需还是应该补充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又躺在床上,他知道是云观月将他抱回来的,她并没有让自己活活饿死,他并非铁石心肠,云观月所做的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一直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子,他心中对云观月有怨,但并不是像表面表现的那么的深刻。

想要下床,双脚落地,突然发现身体力道充沛了许多,不再是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他有点不敢相信,走了几步,发现并没有似早上那般费劲了,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若是照着这个速度,无须三天,他就是活动自如了。

易寒走出木屋,开始尝试的走的更远一点,每踏出一步,都好像在印证他的新生,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在他昏迷过去的这段时间,给他舒筋推骨。

易寒越走越远,虽然速度并不快,可是这已经让他感觉到自己似个正常人一般活着,突然他看见云观月,她弯着身子蹲了下来,正在一只奶羊身上挤着羊奶,易寒从来就不觉得云观月会干这种事情,可是眼前的一幕又让他无法否认,云观月确实在干这种事情,她干着农妇才会干的事情,想起她为自己送来的羊奶,易寒明白,云观月就是通过这样得到,他的内心生出了感激的情感,虽然他不愿意感激云观月。

她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心情似乎不错,云观月很专心,以至于向来感官敏锐的她没有发现易寒。

易寒无法把眼前的云观月与早上那个冷漠残忍的云观月联系在一起,根本就是两个人格的人。

挤好羊奶,云观月站了起来,转过身来,脸上透着喜悦,有种想要立即送到易寒跟前的期待,突然她看见站在不远,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易寒。

云观月立即收敛脸上喜悦的神情,表情变得冷淡平静,也不看着易寒,直线走来。

易寒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云观月的身上,他就这样看着云观月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站住!“他突然对着云观月的背影喊道。

云观月转身,淡淡问道:“什么事情?”

易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习惯了对云观月冷言冷语,变得不会正常与她对话了,易寒觉得还是冷冰冰更习惯一些,冷声道:“你不是要看着我活活饿死吗?为什么还救我?”

云观月好奇道:“现在你与死人有什么分别?”

是讥讽还是轻蔑,易寒本来还心情平和,闻言,又生气了,“那你怎么不让我活活饿死”。

云观月看易寒似小孩子一般耍着脾气,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石碗递了过去,目光轻轻点眨了一下。

云观月的微笑和举动,生生抑住易寒就要爆发的怒气,让易寒怎么也无法冷言冷语,他接过了过来,看着石碗中乳白色的羊奶,这是她辛劳的成果,易寒是不会糟蹋的,可他又不想领云观月的情,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手贱,要去接过来呢。

只感觉手中的碗是烫手的芋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云观月目光温和的看着易寒,让易寒觉得不应该辜负她的期待,饮了起来,他一天没有吃饭,羊奶入口就如饥似渴,再也停不下来。

石碗变成空的,易寒看着云观月露出满意的表情,不悦道:“你别以为我会感谢你”。

云观月淡道:“没有关系,你感到自在就好”。

易寒“哼”的一声,竟化被动为主动,先一步走过云观月的身边,冷漠的离开。

云观月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一声,就算被他冷眼相对,就算被他气着,内心也是充满纵容的愉悦,她何曾想过自己肯纵容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现在就不就如此吗?无论易寒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自己都可以宽恕他。

这一次的交谈让两个人的关系有了一点点的进展,至少火药味不是那么浓了,至少能多说几句话,仅仅如此已经让云观月很满足了,她在易寒面前变得很卑微。

易寒返回木屋,坐了下来,看着手里的石碗,碗里还有乳白的痕迹,可这丝痕迹要透着云观月的多少鲜血,她不是一个肯为别人付出的人,别人做这些事情也许没有什么,可云观月这么做,分量就重了几分,要让一个骄傲的人放下身份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而且她是放的那么的低,易寒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有点不通人情了,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其实她与世无争在这里清修着,若不是自己来打扰她,什么事情也没有,而且她还救了宁雪的性命,仅仅这份恩情就让易寒感觉不应该于她计较。

易寒心中有气,并非云观月动手杀了自己,而是她破坏阻止了自己与宁雪见面,倘若仅仅因为要杀了自己,易寒不会如此介怀,深深的叹息一声:“云观月,你让我如何来面对你。”仅此一言,已经说明易寒内心其实释怀了,只是有些事情内心虽然释怀,可却无法回到当初的关系。

算了不去想了,这两天好好休养身子,然后离开这里不再回来,一了百了。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易寒与云观月在这两天里平静相处,没有发生矛盾,当关系却也没更进一步。

易寒早早起身,只感觉神清气爽,他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可以离开了,他并没有告诉云观月,自己打算今日离开,看着简陋的木屋,看着自己躺了半个多月的床,看着周围的环境,竟有些留恋不舍,人就是这么奇怪,千方百计的想要早点离开,可真到离开的那一刻,又产生不舍。

易寒必须离开去寻找宁雪,何况他只是有点留恋的情绪而已。

他离开木屋,走了一会之后,停了下来,感觉自己应该跟云观月打个招呼,转身回头,他知道云观月此刻在哪里?

很快,易寒就看见露出笑容挤着羊奶的云观月,这一次云观月很敏锐,立即发现易寒,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表情平静,但是眼神却隐蔽的藏着一丝欢喜。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似她一样蹲了下来,近距离看着她挤羊奶的动作,那双纤细莹白的手动作是那么的娴熟,易寒道:“很熟练”,这是他这些日子第一次用这么平和的语气主动和云观月讲话。

云观月轻轻一笑,手上却没有停下来,易寒问道:“你很喜欢做这些事情?”

云观月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抚摸羊背,示意它自由了可以离开了,石碗中的羊奶已经够了。

云观月将石碗递给易寒,易寒这一次并没有接过来,“我要走了,我从来没见过你品尝,这一次就让你享用你劳动所得的东西”。

云观月表情一惊,变得有些慌张,可是她却没有出声。

易寒站了起来,“保重,我走了”,说完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易寒走了几步,云观月突然朗声喊道:“你不是想要杀我吗?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你随时可以动手”。

易寒摇了摇头,并没有停下脚步来,“啪”的一声,云观月狠狠的将自己手中的石碗扔了出去,咂成碎片,乳白色的羊奶溅射出来,沾在草叶上,易寒不在,这些羊奶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易寒脚下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前行,他太迷茫了,他太糊涂了,不知道该如何辨清两人的关系。

看着易寒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云观月一脸黯然,泪水又开始欺负她的脸颊,她可以阻止易寒离开,但是她也清楚,结果只能似上一次一样,她无法阻止易寒离开的心。

当易寒离开了,山谷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活力,云观月这个一直生活在这里,心如止水的女子,她的身心,她的所有已经被一个男子夺走并带到尘俗中去,他不该来,可是他来了,还做了最无耻的小偷,偷走她的心。

云观月成了一副行尸走肉,她是在这里慢慢死去,还是去抢回自己的心。

小乔见到易寒,十分欢喜,她在山庄已经呆了一个月了,每天都是在等待,终于看到少爷了,突然看到少爷只是一个人,并不见宁雪,加上少爷的表情有些严肃,心头一悸,宁小姐该不是......

她不敢问出来,可是又必须问出来,“少爷,宁小姐是否已经......”

易寒见小乔一脸担忧,这才恍神,笑道:“宁雪伤好了,只不过她先走了,小乔,我们先回家吧”。

小乔好奇道:“宁小姐怎么不跟少爷在一起,却自己一个人先走了”。

易寒不想解释太多,而且也无法解释清楚,淡道:“她有急事”。

这个谎言编的并不高明,小乔自然不傻,有些狐疑,不过也没多问。

易寒与陆盈平拜别,和小乔一起离开尘臻山庄,本来他想让小乔一个人回去,自己立即去寻找宁雪,可是一想到小乔一个弱女子,自己怎么能利用完她之后就将她撇到一边去,若是路上发生个意外,自己罪可就大了,加上茫茫人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宁雪在哪里,东南西北又该往那个方向去寻,打定主意先和小乔一起回京,说不定路上就能寻找宁雪了。

女子心思百变,捉摸不透,宁雪是不是真的打算不和易寒见面了,她若是想和易寒见面,在山下等候,迟早能见到易寒,可是她没有,她难道不知道易寒心急如焚吗?可又为什么这样折磨易寒,她到底会去哪里呢?

可以肯定的是,宁雪深爱着易寒。

第二百六十四节 离别

易寒与小乔两人赶在回京的路上,易寒一路上还不忘打听宁雪的下落,宁雪太好打听了,只要有人见过她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她那张脸,只可惜,易寒却没有获得任何的消息,有一个可能,宁雪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低调上路,或者她没有走这条路,易寒心里更希望她是低调上路,回到京城等待自己,当初她可以一人寻来,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与自己想见。

回想起宁雪曾经的种种深情的表现,易寒内心充满期待,和易寒一起赶路的小乔渐渐的,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这一天两人来到了所属冀州地区的一处县城,下一站就是保州地区了,保州一到,京城也就差不多了。

似往常一般,两人县城住宿一晚,打算明天一早赶路。

隔日,两人一早上路,往保州方向行走,离开县城,行走在山道上,过了一会,易寒发现不对劲,他发现有许多车马队伍与自己对向走来,而与自己同方向的几乎没有行人车马,此路一直是经贸频繁的路道,怎么会往返人数悬殊。

终于有一个返回的老头好心告诉他原因,说最近前面的山上游窜着一帮山贼,专门打劫车队行人,下手十分狠毒,已经不少人丧命,县太爷亲自带了一支官兵前去勘察,目前还没有消息,有人说这支官兵已经丧身山贼之手。

所以车队行人互相传告,避开此道,绕路而行。

“少爷,怎么办?我们是不是也绕道?”

易寒沉吟不语,他身体还没恢复,顶多就算是个正常人,自保都不能,又如何保护小乔的周全呢?可这会绕道,可就要多费几天的路程,易寒是想冒险,又是充满矛盾。

他身上什么贵重的东西都没有,就算山贼发现自己,也不会打自己的注意吧。

考虑再三之后,易寒做出了决定,继续前进。

小乔当然没有反应,她相信易寒,只要在易寒的身边就感到安全,这是一种信任,说不定少爷亮出麒麟将军之名,这些山贼就会吓得落荒而逃。

路上,易寒观察周围地形,周围丛山密林,地形复杂,容易隐藏,难怪会有山贼游窜到此,别说来一支官兵了,就算来一支军队也不一定能够围剿到这些山贼。

越是如此,易寒越是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夸大,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傍晚时分,易寒安全抵达保州地区,路上静静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易寒暗暗庆幸自己的幸运。

可他不知道,早上他刚刚离开的县城却传出消息,说那帮山贼莫名其妙,全部暴毙在路道上,县城里的人纷纷在猜测到底是何人所为,为他们除了一大害。

又过了一天,易寒回到易府,他离开已经一月有余,大家心里都很关心他和宁雪的消息。

易寒进入大厅,刚刚坐了下来,就看见易天涯匆匆走了进来,朗声道,“你快把那个妖精请走,我受不了了”,易天涯见面说的第一句话虽然不是关于宁雪的,看来他没少受摧残折磨。

易寒自然也知道清香白莲的棘手,否则她临走之前就不会嘱咐玄观了,刚要出声回应,只听易天涯立即打断道:“快先去把她请走,回来再慢慢详说”。

易寒走出大厅,刚好见到貂蝉,问道:“少夫人现在何处?”他将事情交给玄观负责,发生什么事情,玄观应该最清楚。

貂蝉应道:“少夫人没在府内,她在怀来大营”,说着将易寒走后没几天,怀来方面就有人来请玄观回大营的过程简单说了出来。

这些年,怀来大营的诸多事务一直都是玄观一手在处理,她只是不在几天,怀来方面就有些乱了,就好似国不可一日无君,尽管玄观新婚不久,但是却没有人能够顶替她的位置,她只好赶去坐镇。

难怪呢?原来玄观不在府内,玄观不在,还真没有那个人能稳住做事随心所欲的清香白莲。

易寒问道:“貂蝉,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府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貂蝉表情怪异,“少爷,我不好说,你还是自己去了解吧”。

易寒惊讶道:“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

貂蝉无奈道:“少爷,我真的不能讲,我可是一字都不敢讲出口,你若真想知道就亲自去问那妖精吧”,妖精出口,貂蝉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了。

无奈,易寒只好自己亲自前去询问清香白莲,心中很是好奇,师姐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怎么府内的人都表现的怪怪的。

来到安置清香白莲住下的院子,只见院门挂了块牌匾,写着“小常院”三个字,易寒感觉怪异,却也没有多想,走了进去。

突然听到动静,走过去一看,只见几个下人正在刨着地,这院子的一角生生挖出一个两丈有余的大洞,旁边堆起小山一般的土堆。

几人累得满头是汗,手上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易寒心中感到奇怪,这演的又是哪一处?

铁同突然看到易寒,露出惊喜,喊道:“少爷,快救我们脱离苦海!”

易寒看到马良也在其中,问道:“马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在干什么?”

马良连忙应道:“少爷,妖......仙子说这地里面有宝,非叫我们几人刨地把宝物找出来,可我们挖了已经半个月了,哪里有什么宝啊,就算真的有宝,也不该生生糟蹋院子啊,少爷,你看”。

易寒朝马良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原来就并不大的院子,被挖的满是大洞,好好的一个院子被破坏的惨不忍睹。

易寒道:“马叔,你们停下,先回去”。

马良应道:“少爷,你还是去问问仙子肯不肯让我们回去”。

易寒刚想说话,只听铁同低声道:“少爷,你还是去问一问的好”,说着为易寒指了指一个方向。

易寒也不再废话,转身走去,所有人在易寒转身的一瞬间,露出祈祷的表情。

易寒刚走到房间门口,就闻到一股幽香传来,屋里里坐着一个一身粗布白衣的身影,不是清香白莲又是何人,只见她聚精会神的在看着什么。

易寒朗声喊道:“师姐!”

清香白莲抬头望来,“师弟,你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里住的不习惯,也没有个人陪着我说话,你回来了就好了”。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问道:“师姐,你到底在干什么,怎么无端端的让人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又一个的洞”。

清香白莲突然表情一肃,站了起来朝易寒走了过来。

易寒感觉奇怪,问道:“师姐,你想干什么?”

清香白莲道:“师弟,不要动,我替你把下脉”,说着拈起易寒手腕,垂目一脸认真。

过了一会之后,清香白莲才松手道:“是谁将你重伤?”

易寒心中暗忖:“师姐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出我身体的问题”,却道:“没事了”。

清香白莲却严肃道:“怎么会没事,你可知道你是死里逃生,若不是师尊救你,你早就毙命了”。

易寒心中怪异,怎么又扯上婉儿师傅了,清香白莲也没有解释,一脸气愤道:“敢有杀我师弟的念头,我一定饶不了他”。

易寒看着清香白莲生气的模样,竟感觉她十分的可爱,因为那表情真的只能用可爱来形容,原来师姐生气的模样是这样的。

清香白莲道:“师弟,快告诉我,师姐替你出气”。

易寒应道:“不必了,只是误会”,他其实早就不怪云观月了,又怎么会寻她报复呢。

清香白莲笑道:“你倒真是宽容大量。”

易寒回归正题道:“师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想干什么?”

清香白莲拉着易寒的手,欢喜道:“师弟你过来看看,师姐找到一张藏宝图”。

原来她刚才聚精会神在看藏宝图,易寒对藏宝图可是没有丝毫的兴趣,显得懒洋洋的。

清香白莲却十分热衷,“师弟,你快来帮师姐研究这张藏宝图,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宝物”。

易寒朝藏宝图望去,却哭笑不得。

清香白莲见了易寒的表情,好奇问道:“师弟,你笑什么,这张藏宝图充满玄机,我实在捉摸不透”。

当然充满玄机了,这张藏宝图是他画的岂会不知道,所用的技巧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不能理解的,当时他年纪还还小,只是一时兴趣之作。

易寒指点了一二,清香白莲思索片刻之后,恍然大悟道:“世间竟有人有此聪明才智”。

易寒大感惭愧,这是多少代人的智慧结晶,岂是他一个人能够想出来的。

清香白莲欢喜道:“师弟,我们快去挖挖看,是不是在那里”。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摇了摇头道:“不要了吧”。

清香白莲却似个小女孩一般,雀跃的拉的易寒的手走了出屋子。

易寒看着清香白莲的模样,想不到师姐也有如此动人的模样,有些女子真是越了解越看不透,师姐如此,云观月也是如此,自己怎么突然会想到云观月,这一路上他想起云观月的次数已经不止一次了。

清香白莲和易寒来到一颗树的旁边,看着太阳,辨别了方位,按着易寒刚才的指点,站住在一个地方,说道:“师弟,就是师姐站着的地方,你来挖”。

易寒也不多话,弯下腰来,用双手挖了起来,早就结束,早点满足师姐的好奇心,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办了,一心两用,手上挖着,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手上突然挖到坚硬的东西,只听清香白莲欢喜道:“终于找到了,还是师弟中用”,说着弯下腰来,说道:“师弟,快把宝物挖出来”。

易寒“哦”的一声,手上加快动作,将东西挖了出来,扫了扫尘土,看样子却是一个盒子,盒子表面被湿土常年累月的腐蚀,已经呈现凹凸不平的糜烂。

盒子并没有上锁,打开盒子,里面却没有受到侵袭,保持完整无缺,看样子是用上等木头制作的锦盒。

清香白莲立即揭开盖在上面的红布,看到盒中之物,表情怪异,过了一会才不悦的闷闷道:“是谁这么恶心下作?”刚才她还赞赏这个设计藏宝图的人,可这会却又将此人贬低。

清香白莲为什么会这么说,原来盒子里面是一些女子的贴身衣物。

易寒拿起一件亵衣,这全部可是当年自己珍藏的宝贝啊,想不到这些当年视若珍宝的东西,多年之后还能再看见,之所以没有腐烂,是因为自己在里面放了干燥去湿的物品。

清香白莲见易寒入神思索,问道:“师弟,你在想什么?”

易寒回神,为掩饰内心的下流,笑了一笑道:“没有!”

清香白莲凝视着易寒的眼睛,看的易寒好不自在,出声道:“师姐,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清香白莲突然道:“师弟,这些东西该不会是你的吧”。

易寒心中一紧,呵的一笑,“师姐,你为什么这么说?”

第二百六十五节 解决麻烦

清香白莲动人的媚眼瞟了易寒一眼,却没有出声,这一眼可让易寒腿软的差点就站不稳了,不信佛的他心中默念着阿尼陀佛。

“好了,这宝贝一点也不稀罕,就地毁灭吧”,清香白莲淡淡道。

易寒却有些不舍,这些东西对他有纪念价值,如今已经挖出来,却想保存起来,应道:“师姐,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当也算费了些心血,就这样毁灭岂不浪费,你如不要,我就帮你收藏起来吧”。

清香白莲道:“你不嫌下流恶俗?”

易寒心中暗忖:“在师姐你眼中有下流恶俗的概念吗,嘴边笑道:“师姐你是世外高人,这些凡人俗见你应该不会跟风,我们只讨论东西的意义,而不论它源由何处”。

清香白莲道:“那你倒说说看,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

易寒心中暗道:“怎么没有意义,有空的时候看一看,闻一闻也是也不错啊”,笑道:“怎么没有意义,师姐你可以拿来穿,说不定刚刚合身哩”。

“呸”,清香白莲娇嗔一声。

对于清香白莲的这个举动,易寒显然不太适应,怪怪道:“师姐,这些是粗鲁的妇人才会做出来的举动,未免有损你仙子的形象”。

清香白莲道:“我若真是仙子,就飞上天看看天庭是什么模样了,还会在这里跟你说三道四”,一语之后继续道:“你说这些东西能穿,你倒是穿给我瞧瞧”。

易寒苦笑道:“这明明就是女子的贴身衣物,我怎么穿的起来”。

清香白莲道:“我就是要瞧瞧你穿起来什么样子”。

易寒看着清香白莲认真的表情,只感觉自己真是自找苦吃,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从言语上他是占据上风的,可就算再如何占据上风,也还是在清香白莲那里讨不到半点好处,弱肉强食,再有道理也是没有用的。

清香白莲看易寒表情怪异沉默不应,扑哧笑道:“看你吓成这个样子,师姐在跟你开玩笑的”。

易寒讪讪一笑,“师姐,你变得越来越调皮了”。

清香白莲叹息道:“哎,乐子太少了,我整天研究医术,药理,早腻味了,现在我要改变一下生活,可不愿意再过那样枯燥的生活”。

易寒疑惑问道:“师姐,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清香白莲嫣然笑道:“师弟啊,以后你就带我多见见世面”。

易寒心中暗忖:“你是神仙人物,可不适合生活在世俗之中”,嘴边应道:“师姐,活在俗世可是很辛苦的,师弟觉得你还是回云雾峰顶”。

清香白莲问道:“师弟,真的很辛苦吗?”

易寒点了点头,他深有感触,这一点倒真的没有欺骗清香白莲。

清香白莲道:“师弟,那师姐就有劳你照顾了”。

易寒刚想拒绝,突然改变了念头,说道:“师姐,这世俗步步凶险,稍有不甚就会身处万复不劫的境地,你若决定下来了,凡事可是要多听听我的建议”。

清香白莲回答的干净利落:“好”。

易寒道:“那好。”

清香白莲欢喜道:“师弟,那你快教教我”。

易寒无法适从,难怪这府内的人都称呼她为妖精,都是老狐狸了,说起话来却娇滴滴的似乎小女孩。

易寒道:“师姐,不着急,我们遇到什么就教你什么,对了,让他们回去吧,反正宝物已经找了到,再挖下去也没有什么用”。

清香白莲道:“好,不过......”,她看着被挖的坑坑洼洼的院子,显然十分不雅观,“师弟,你说这院子弄成这样,是不是该恢复原来的样子”。

易寒一时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

清香白莲笑道:“那就让他们把坑给填平了,恢复原来的样子”。

易寒一时无语,不过清香白莲说的倒是没错,总不能让院子一直是这个模样吧,这活最好还是得他们来干,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好吧,我吩咐他们一声”,说着转身离开,突然又回头道:“师姐,以后你若想做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好。”

清香白莲好奇道:“为什么要吩咐你,那我收留这些奴仆干什么用啊”。

易寒无法理解清香白莲的思想,无语离开。

马良等人看见易寒返回,既紧张又充满期待,马良问道:“少爷,仙子肯不肯?”

易寒应道:“肯!”

众人闻言,欢呼起来,立即扔掉手中的家伙,易寒忙道:“马叔,你先别着急扔掉,我还有一事让你们帮忙”。

马良道:“少爷请说”。

易寒道:“你看,这院子弄成这副模样,就劳你们把坑填平”。

“好!”众人竟干脆的应了下来。

马良朗声道:“大家动手把院子里的坑填平了”。

清香白莲远远看着这一幕,明白了些什么,又不甚清晰。

易寒返回清香白莲身边,问道:“师姐,脱俗呢?”

清香白莲淡道:“脱俗说她不习惯住在这里,我就随她的愿了”。

易寒道:“那她去哪里了?”

清香白莲道:“好像就住在这附近,我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也叫不上名字来”。

易寒明白,脱俗继续住在席府,又问道:“师姐,你是不是得罪了我爷爷?”

清香白莲不悦道:“师弟,你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

易寒有些无奈,若不是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搞出这么多事情,我才懒得过问呢,爷爷都让我赶你走了,我都还没敢跟你讲,“师姐,有没有”。

清香白莲道:“老头来干涉我的自由,我就教训了他一下”,说着嘻嘻笑道:“师弟,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小惩一番而已”。

易寒道:“到底是怎么个小惩法?”

清香白莲指着一棵树,笑道:“我把他吊在树上一夜”。

易寒表情顿时僵硬,他可是我的爷爷,更是天下闻名的名将,却被你如此戏弄侮辱,幸亏爷爷为人无耻,若是换了似乔老太傅那种刚烈之士,岂还肯苟且活在世上,师姐真是太不懂的人性,做事更没有分寸。

也是,师姐生活的环境以及她的身份从前确实不必有这方面的顾虑,只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易寒道:“师姐,你做的真是太过分了”。

清香白莲有些不明道:“过分吗?我可是看在他是个老人家,特别手下留情”。

易寒道:“师姐,世俗之人最重名节名声,我爷爷乃是一代名将,受天下人敬仰,若是这被你掉在树上一晚的事情传了出去,他还怎么做人,就算是死也洗不清身上的耻辱。”

清香白莲道:“有这么严重吗?”

易寒认真道:“就是这么严重,幸好爷爷不是个死板的人。”

清香白莲道:“那老头怎么不来找我报复”。

易寒苦笑道:“他若对付得了你,还让你好好的站在这里”。

清香白莲咯咯一笑:“原来如此。”

“好了,师弟,以后我会注意的”。

易寒道:“师姐,你这些日子好好的呆在院子里,不要再惹事了”。

清香白莲一脸不悦,“你嫌弃我,刚才你还说的动听,这会就原形毕露”。

易寒无奈道:“就算你想惹事,来惹我好了,也就是我愿意受委屈,却不跟你计较”。

易寒实在太会说话了,一言就让清香白莲转怒为喜,嘻笑道:“真是讨人喜欢的小冤家”,说着在易寒脸上亲了一下。

易寒倒对清香白莲亲昵的举动欣然接受,师姐此举只是表现她的喜好,可不含其它的情感,若是你想多了,你的麻烦就大了,有这样一个师姐,也不知道是福份还是灾难。

清香白莲道:“我决定了,你和俗儿的婚事就回云雾峰顶举行”。

这倒是如了易寒的心愿,在云雾峰顶举行可就免了那些繁琐的规矩,欣然应道:“好的,师姐”。

清香白莲笑道:“那以后你是叫我师傅还是师姐”。

易寒淡道:“都可以,只要师姐喜欢,我随便”。

清香白莲思索片刻之后道:“你还是叫我师姐好一点,我可不想你似俗儿那般尊敬我”。

易寒道:“师姐,我还有事情,先走了,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易寒说的是客套话,可清香白莲却当真了,“那晚上你过来吧”。

易寒一愣,以后跟师姐说话可要小心谨慎,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离开小常院。

易寒返回大厅,冯淑贤也在了,易寒刚踏入大厅,易天涯就立即问道:“请她走了没有?”

易寒摇了摇头,易天涯立即问道:“请不走”。

易寒道:“我没有请她走,爷爷,师姐的性情是这样的,她也没有恶意,你就当她不存在,她的事情我会负责的”。

易天涯有点无法接受,“怎么能当她不存在,莫非她把这府邸拆了,把我这身老骨头拆了,我也视而不见吗?我告诉你,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忍了她好久,若非如此,我早就调动兵马前来,就算她再有本事,难道能抵得过千军万马不成”。

易寒只得道:“爷爷,我保证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第二次”。

易天涯决然道:“不行,她必须走!”

易寒耍赖道:“那我没有办法,要请,爷爷你亲自去请”。

易天涯气的胡子瞪了起来:“老子若是请......”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易寒也知道爷爷想说什么,这时冯淑贤插话了,“公公,这件事情先搁一旁。”对着易寒问道:“寒儿,宁小姐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易天涯闻言也立即表情关注起来,易寒道:“小乔没有告诉你们吗?”

冯淑贤道:“还没来得及让小乔过来。”

易寒道:“宁雪的伤是治好了”,此言一出,两人都露出惊喜之色,冯淑贤欢喜道:“太好了,真是祖宗有灵”。

易天涯问道:“那现在人呢?怎么不见她回来”。

易寒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应道:“宁雪不肯见我”。

两人表情一讶,有些不太明白,冯淑贤问道:“她千辛万苦就是为了见你,怎么这会反而不肯见你”。

易寒苦笑道:“我怎么知道,我从来就无法准确猜透她的心思”。

冯淑贤问道:“那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道:“母亲,你不是知道了吗?她为了救我的性命才变成今日这个模样,我以为她死了,早就把她当做我的妻子看待,并为她设了灵位”。

易天涯虽然心里清楚,闻言还是忍不住,惊道:“又一个!”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曾经风流犯的错,现在要一一来偿还的,时间无法倒流,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易天涯一脸苦思,嘴边喃喃自语道:“这个有点棘手”,这会他已经在思考如何将宁雪娶过门来,她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身份同样敏感。

冯淑贤却早就麻木习惯了,反正来头越大就越有可能就对了,西夏狼主都是自家媳妇,小王妃又如何,问道:“对了,寒儿,公主呢?”

易天涯闻言,表情一惊,疑惑道:“公主,什么公主?”

冯淑贤道:“拂樱公主”。

易天涯“哦”的一声,突然惊讶道:“拂樱!”他顿时有了印象,想起小时候经常跟在易寒身边的拂樱,他顿时也没有了主意,手上拈起指头数了起来,嘴边问道:“怎么办?”

易寒道:“我先下去了”,说完也不待两人准许,就匆匆离开大厅,他不想和两老解释了,因为这是说不出一个结果来,反而是越说越烦。

易天涯看着易寒的背影,喃喃道:“天底下还有比你更好色无耻下流的人吗?”

易寒回到屋子,立即拿起宁雪的灵牌,掰成两半,在门前的院子焚烧起来。

这时大乔走进院子,问道:“少爷,你找烧什么?”

易寒应道:“烧一些晦气的东西”。

大乔“哦”的一声,“少爷,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方府派人来请你过去淑德府一叙”。

易寒闻言,看来黛傲见自己没有任何表示,有些慌了,淡道:“我知道了”。

大乔又道:“还有,这些天有人好几次来求见你,我却不认识,说你出远门了”。

想见自己的人多了去了,易寒却也没有放在心上,淡淡应了一声。

入神的看着火焰,思索宁雪会去哪里?倘若是我自己,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会想去那里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字,“家”,人最孤独的时候,最想回到的地方就是家,那是不是说宁雪回西北呢,叹息道:“宁雪,你又出了一道难题让我来解,你这么做是不是想让我弥补上一次我失约的遗憾呢,让我怀着同样的目标,在同样的地方,做着我们一开始约定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想我们回到一开始的美好,改正错误,走着另外一条正确的路,是我欠你的,我会来的”。

事有轻缓,虽然易寒现在有许多事情要办,但是没有一件比找到宁雪更重要,他欠宁雪最多,也最怜悯疼爱宁雪,虽然她风华绝代,得天独厚,可是又有谁知道她悲惨的身世和悲戚的经历,人们只看到她表面上的光芒,却不知道她背后的黯然,只有自己知道清楚,只有他可以给她慰籍。

第二百六十六节 不速之客

用过晚餐之后,见了梦真和戚儿,一家人叙了会话之后,易寒赴约来到小常院,他已经打算明日就离开,前往西王府走一趟,也好随便跟清香白莲打个招呼,让脱俗宽心,婚事等他回来之后再举行。

易寒来到门口,敲了敲门,清香白莲埋怨道:“怎么才回,快进来。”

易寒好奇清香白莲为何如此着急,走进屋子一看,却把他给吓着了,只见桌子上披着一张白布,上面摆满了东西,银针、利刃、焚烧的炉子,还有一大堆数不上名的工具,这该不会是想将他开肠破肚,活生生拿来解剖吧。

易寒颤道:“师姐,我不会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吧,有话好好说,让我明白一点”。

清香白莲娇嗔道:“你得罪我的地方多着呢。”一语之后督促道:“来,脱掉上衣,快躺下!”

易寒见情况不妙,转身就跑,清香白莲迅速追了上来,将他揪住,易寒心头一暗:“完了,死定了”。

清香白莲愠怒道:“你跑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易寒道:“我还真不怕你吃了我,就怕拿我当标本”。

清香白莲淡道:“要找标本,也不拿你这病秧子当标本,你体内久疾不除,后患无穷,别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你这病根不除,活不过个三五年”。

易寒认真问道:“真的吗?”

清香白莲烦道:“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乖,老实听我的话”。

原来清香白莲叫易寒晚上过来是想给他治疗伤势的。

易寒老实脱掉上衣,露出那一身数不尽的伤疤,躺在清香白莲指定的地方,清香白莲看着他身上无数的伤疤,发出“啧啧”的叹息声,“你这副身体受了这样的折腾,还能活到现在可真是奇事”,说着纤细柔嫩的手指轻轻的滑过,抚摸着易寒的那些疤痕。

易寒被她挠的全身酥麻,身体有些不自在,主要是清香白莲的手指太柔太滑了,摸的他很销魂,再看灯下那张认真的美颜,色动人心,易寒忙道:“师姐,你别摸了,我受不了”。

清香白莲好奇道:“你干什么?”

易寒不知道是她在装傻戏弄自己,还是真的不知,心想:“师姐该不会真的很纯洁吧,连这个都不懂,可是平时听她说话明明就是个妖精”。

清香白莲不是不懂,只不过她不是俗人一般,整天将色欲挂在心中,稍微有点暧昧,就往这方面想,她这会是想着为易寒疗伤,至于其它的是见而心不动。

易寒道:“你挠得我有点受不了了”。

清香白莲好奇的打量他的身体,发现他身体某个部位已经有了反应,轻轻的敲了易寒的脑袋,严肃道:“正经点,我现在可不是在跟你调情,你若再胡思乱想,我就随手将你给阉了”。

易寒有苦说不定,你还真以为男子都是木头做的,被你这样一双如此美妙的手抚摸着,身体会没有感觉,若真是没有感觉,那问题可就更严重了,说道:“师姐,你别摸了就是,我没有胡思乱想,我那是自然反应”。

清香白莲见易寒认真说话的表情,嫣然一笑,“好,我不摸了,我就瞧瞧”,说着拉开易寒的裤腰,媚眼往裤兜里瞥去,易寒被她的眼睛和表情刺激,本来平复下来的欲望顿时又起来了,身下暴涨了几分。

这一次清香白莲才真的是在戏弄易寒,放下裤腰,淡道:“转过身去”。

易寒苦笑不得,不过他也不是那种轻易就被女子撩拨的神魂颠倒的人,将此事揭过,安心让清香白莲给自己验伤。

清香白莲查看了易寒后背的掌痕,手指印在他后背的筋脉上,易寒顿时感觉到刺痛,身体好像一下子泄力变得软绵绵的。

清香白莲道:“这一掌气劲浑厚,外表看起来虽然不严重,却足以将你的心脉震碎,幸亏师尊在你体内留下了护身符,否则神仙也难救你的性命”。

易寒道:“婉儿师傅?”

清香白莲笑道:“看来师尊对你是特殊照顾,我们师姐妹三人从来没有受到师尊这般眷恋,莫非仅仅因为你是个男子”。

易寒道:“话怎么能这么说呢,三位师姐都是能力超群,谁又伤害得了你们,我虽挂名是婉儿师傅的弟子,可归根到底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婉儿师傅在我身上留下保命的东西也是情理之中”。

清香白莲道:“我不管,我现在妒忌了”。

易寒心中怪异,怎么师姐像个小孩子一样,这样也可以争,也可以吃醋,“师姐,你该不会打算将我放弃了吧”。

清香白莲轻轻一笑,“妒忌归妒忌,我可不愿意看见你太早死,那我不是多没趣啊”,说着问道:“是谁伤了你?”

易寒道:“其实是个误会,师姐你就不要追究了”。

清香白莲道:“看你这般袒护他,此人一定和你有关系,我没有打算追究,我还没到为了替你报仇,用自己性命去冒险的地步,我还没活够,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

易寒惊讶道:“难道师姐你也没有把握打过她?”

清香白莲道:“天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又不是天下无敌,说吧,这个人是谁,我可是很好奇”。

易寒道:“云观月!”

清香白莲道:“没听过这个人。”一语之后淡道:“大概是我隐居太长时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易寒道:“可云观月识得你,当初我就是受她指点才知道你的下落”。

清香白莲道:“哦,我可是二十多年没露面了”。

易寒扭头问道:“师姐,那你现在高龄?”

清香白莲愠怒道:“不准再问这个问题”。

易寒转过头去,喃喃道:“最少四十”。

易寒突然痛叫一声,喊道:“师姐,饶命!”

清香白莲冷笑道:“我现在很生气!”

易寒又追喊道:“我错了”。

清香白莲一脸沉思不语,易寒见久久没有动静,转过身来看她一脸思索,问道:“师姐,你在想什么?”

清香白莲道:“我在想如何来惩戒你”。

易寒道:“那想到没有?”

清香白莲不悦道:“没有,你就像尊瓷娃娃那都动不得”。

易寒讪笑道:“那就不要动了”。

清香白莲冷声道:“不行!”

易寒调侃道:“那你可以玷污我的清白,让我受尽耻辱”。

清香白莲喜道:“倒是个好主意!我的那些徒弟都是雏儿,还都没尝过男子的滋味,让她们全部都来玷污你,让你受尽侮辱。”

易寒闻言,顿时无语了,这是什么思想,再与清香白莲交流下去,他的三观都要颠覆了。

清香白莲见了易寒表情,嘻嘻笑道:“你怕了”。

易寒苦笑道:“怕了,怕极了,师姐你不先尝尝鲜”。

清香白莲目光冷冷,微微一笑,“师弟,你听过龙阳之好没有?”

易寒惊颤道:“师姐,难道你是男儿身?”

清香白莲表情一愣,有些疑惑,只听易寒道:“师姐,你的胸襟可跟真的一样,我摸摸看,你是怎么做到的”,说的还真的伸出手要去摸。

可易寒还没有摸到,手就被清香白莲捉住,只见她目光一冷,捉住易寒的手臂狠狠的扭了一下,咔嚓一声,骨头移位的声音传来,易寒痛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中不敢相信,她还真的下的了手,师姐刚才的和容笑脸,难道又是都在作假吗?

清香白莲俯首易寒耳际,柔声问道:“疼吗?”

易寒说不出话来,清香白莲又捉住易寒骨头移位的手臂,扭了一下,柔声问道:“疼吗?”

易寒痛的汗水滴了出来,说不出话来,拼命的点头,清香白莲这才满意笑道:“那你乖点哦”。

易寒除了不停的点头,没有别的选择,只感觉生活是这么的多磨难。

清香白莲突然想到什么,正经道:“都是你挑逗我,害我差点误了时辰”。

易寒心里大喊冤枉,到底是谁在挑逗谁,清香白莲疾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屋外的月亮,她做事一向缓慢有度,很少似现在这般显得匆急。

清香白莲返回,轻声道:“这个时辰是人身体筋脉气血最平缓的时候,我现在要打通你的身体的奇筋要脉,让你异于常人,筋脉强健而伤势自愈”。

易寒听的糊涂,有没有这般玄乎。

清香白莲微笑道:“世上有没有神仙我没见过,可是修道一途,到了臻化,虽是人亦是仙”。

易寒道:“那师姐你现在是要助我成仙?”

清香白莲道:“只是入门的第一步,依你的资质修习个千八百年或许能到臻化”。

易寒道:“我活不了那么长”。

清香白莲笑道:“所有人都活不了那么长”。

突然易寒感觉后背有无数根银针同时扎入,每一个部位麻麻的接着热乎乎的,凝聚着,突然全部朝自己脑袋窜去,脑海一悸,顿时昏过去,不醒人事。

清香白莲却无暇照应易寒,她凝神认真,手上动作飞快,额头渐渐的渗出汗水,可以想象她心神耗费如何巨大。

凌晨时分,终于结束了,清香白莲疲倦的就这样趴着睡着了。

隔日一早,易寒醒来,双目一睁,顿时感觉自己身体大不一样,难道我真的成了似师姐那般的高手了,站了起来手指朝两丈远的窗户一指,口中喊道:“破!”

“扑哧”一把动人的笑声传来,易寒闻声望去,只见清香白莲侧着身子卧在地上,双腿并拢着,玲珑曲线透着一种勾魂的姿态,手托着那张风情万种的嫣然俏脸,眼睛盯着易寒,那双眸子透着万千风韵,好妖艳!易寒心跳顿时加速起来。

易寒呆愣的看了好一会儿,清香白莲抬起一只手,檀唇轻启道:“扶我起来”。

易寒冲了过去,弯下腰,一把搂住清香白莲的腰肢,嘴边喊道:“师姐,你怎么了,你不能动了吗?我抱你起来”

易寒将清香白莲抱了起来,搂着她身体,贴身感受到她动人的身躯,心中感慨道:“真是销魂!”同时不忘默念着阿尼陀佛。

清香白莲的声音传来:“你倒是狡猾,忘了昨夜的教训吗?”

易寒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师姐,得罪了,师弟不忍心你在地上受凉!”

清香白莲被逗的嫣然笑了起来,“师弟,师姐跟你在一起真是很开心。”手指刮过易寒脸颊,“这张俏脸看着也是顺眼”。

易寒谦虚道:“师姐过奖了,若论俊俏,我最多算是三等,你没见过孤龙,那才是世间少有的美......唔......哦......”

易寒嘴巴迅速的嚼合着,突然舌头被清香白莲两根手指给夹住了,清香白莲盯着易寒的舌头,浅笑道:“那有没有像你这样会说话的舌头啊”。

易寒想应话,却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示意清香白莲松手。

清香白莲松开手,“连眼睛也是这么的迷人,会说人话”。

易寒嘴巴恢复自由,讪笑道:“非舌头之功,乃是人脑之智”。

清香白莲一脸慵懒,“好累啊!”

易寒道:“师姐,我今日要出远门,过些日子再回来看你,脱俗若问起,就劳你转告一声”。

清香白莲娇声道:“全身都是味道,真是讨厌,我要沐浴一番”。

易寒闻言,深深的嗅了一口,属于清香白莲的体香扑鼻而来,笑道:“这味道一点都不让人讨厌,是幽香,是属于师姐的气息”。

清香白莲道:“你心怀色欲,闻起来自然是香的,这叫色动人心,迷人心智而不辩是非黑白”。

易寒哈哈一笑,“算是吧,我让小乔给你送来热水”。

清香白莲道:“真是麻烦,我打算在院子里建造一个池子,白砖玉阶,清水浮荡。”

易寒忙道:“师姐,此事不急,等我回来之后立即给你筹建,我也好仔细给你选个隐蔽的角落,免得好色之徒窥见了你的玉.体”,易寒是怕清香白莲又把易府折腾的鸡飞狗跳。

清香白莲妩媚笑道:“那就有劳师弟你了”。

易寒见清香白莲答应下来,忙道:“这是师弟应该做的,师姐,那我先告辞了”。

清香白莲淡淡的点了下头,易寒走后,清香白莲慵懒的垂下眼睛。

玄观还是太低估清香白莲的修行了,或者说她太高估易寒了。

易寒刚返回自己居住的院子,刚好看到小乔,喊道:“小乔,正好,我有事吩咐你”。

小乔走了过来道:“少爷,我也找你有事”。

易寒问道:“什么事情?”

“西王府派人前来求见你”。

易寒有些意外,“哦”的一声,来的可真是时候,问道:“来人现在何处?”

小乔应道:“在大厅,老太爷也在”。

“好,现在我就过去,小乔,仙子要沐浴,你去准备一番”。

小乔“呀”的一声,有些惊讶。

易寒笑道:“不必害怕,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师姐人还是很好的”。

小乔点了点头。

易寒来到大厅,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毕恭毕敬的和爷爷说着话,仔细打量这人的容貌,却是有几面之缘的齐子亮,这齐子亮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齐子明的胞弟,齐子敬在西王府位居要位,不惜千里亲自前来,看来是有要事。

易寒故意发出脚步声,易天涯和齐子敬同时望了过来,齐子敬立即起身施礼道:“易将军!”

易寒笑道:“子敬兄,别来无恙”。

齐子敬忙道:“子敬不敢当这个兄字,将军唤我子敬就好”。

易寒笑了笑道:“也好,显得太疏远了,子敬,不知道你此行有何贵干啊?”

齐子敬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行是请易老元帅和易将军前往西王府走一趟主持一场招亲”。

易寒一讶,“哦,何人要招亲?”

齐子敬笑道:“家兄有一女,名碧若,是个知书达理,颇有才学的闺女,只是性情高傲,家兄为她挑选了几门亲事,还没见面,我这个侄女便坚决推辞,如今已到了婚配之年,在家兄的强迫之下,碧若只好做了妥协,却有一个要求,这个夫君要她自己来挑选,所以才有招亲这么一说”。

易寒心中莞尔,人家公主为寻驸马才用招亲的方式来挑选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你齐家好好的一个小姐,怎么也搞这一套,倒也有趣,打趣道:“子敬,若是招我前去作为追求者之一那倒是不错,让我来主持我可不会”。

齐子敬道:“将军说笑了”。

易寒哈哈笑道:“玩笑玩笑,有时候便当真了”,问道:“这碧若小姐长的美不美?”

易天涯闻言,不悦的咳嗽一声,天下奇美尽揽于你怀,你小子还嫌不够多。

齐子敬笑道:“碧若倾城绝色,若非如此岂敢如此骄傲,放下招亲阔言,只是她常日避于深闺,就是我这个叔叔也难见上一面,她常说不为美色所动的才是真情男子,故到时候会以轻纱蒙面”。

易寒笑道:“有趣,有趣,那是不是说就连我这个主持的,也没办法看到她的容貌”。

齐子敬笑道:“可以这么说”。

易寒朗声道:“好,承蒙子明多次照顾,这个举手之劳我一定会帮,我一定用我这双火眼金睛给他女儿选一个最好的”。

易天涯又咳嗽一声,只听齐子敬笑道:“原本想请老元帅和将军一并前往,可是老元帅刚才推辞了”。

易寒道:“子敬,你路途劳顿,先休息一下,我准备一下,即刻和你一同前往”。

齐子敬抱拳在下人的引领之下退了下去。

易天涯朗声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什么事没做”。

易寒道:“爷爷,我没有忘,本来我今天就打算前往西王府走一趟,齐子敬来的正好”。

易天涯一讶,只听易寒道:“我想宁雪一定是回镐京了,诸事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

易天涯点了点头。

第二百六十七节 行人匆匆

易寒原本打算今日就启程,这会简单收拾行李,便派人通知齐子敬可以出发了。

齐子敬来见,惊讶道:“将军不必准备一下。”毕竟镐京不近,算是出远门,总要跟家眷交代一下,他却那里知道易寒早就做好准备了。

易寒笑道:“准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出发,若是子敬旅途劳顿,那就多休息一日,晚上我也好陪你逛逛京城,明日再走”。

齐子敬忙称不必,一切以易寒为主,易寒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易寒也不想浪费时间,也就不再客套了。

此行,齐子敬只带了两个随从,是两个中年人,寡言少语,举止正经严肃,易寒从他们的外表举止也能判断出他们的身份,定是护卫一类的人物。

两人见到易寒,像易寒施礼,易寒笑道:“路上一切从简低调,不必多礼”。

齐子敬介绍道:“这两人是西王府的最顶尖的高手,这个是成风,这个是周翔,一路上由他们护卫可保证将军周全”。

易寒笑了笑,“那就有劳两位了”。

两人应道:“将军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分”。

四人骑马离开京城,衣着装扮普通,没有摆场,倒也不容易成为别人的焦点。

几日之后便踏入西王府管辖的地界,这大东国西边多山,天然的地理环境限定了其道路要道较少,路道不甚宽敞畅通,其繁荣比之江南地区也就大大不如,不过西部也有其地理环境沉淀下来的文化特色,多乡县村寨,少都城大府,西部地区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那就是少数民族繁多,这些少数民族,由于交通不便,闭塞在小山村内,极少与外界交流,难被同化,依然保留有自己的文化传统。

镐京,易寒来过,但是每一次都是匆匆赶路,未能像现在带着一颗边走边赏的心态,有齐子敬这个本地人介绍,易寒也收获颇多。

这会四人行走在并不宽敞的山道之上,西部不似江南地区,人烟密集,道路四通八达,城县之间距离不远,在西部除了似镐京这样的大都城,其他地方几乎是同样一种面貌,放眼望去,满是山峦,就算有村寨,也是被掩盖于林木之中,难以窥见,加上人烟僻静,想找个人来问路都难,所以一两天没有见到人是很正常的,最好是有个熟悉地理环境的人带路,每走一段路就能找到一处落脚的村寨。

四人已经在山路上走了一天了,路上没有遇到半个人,四人啃着干粮,饮着壶内的存水,倒也不受饥饿之苦。

水壶里的存水已经差不多完了,成风、周翔两人去寻水,补充水源,易寒和齐子敬也刚好停下来歇息一下。

易寒望着满目苍翠,奇山峻岭,不禁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齐子敬走了过来,笑道:“将军累了吧”。

易寒笑道:“子敬,你可别小看我,领军打仗的时候更辛苦,可还不是熬过来了”。

齐子敬笑道:“那是,那是,原本可以走大道,将军为何要抄近路呢?”

易寒笑道:“早一日抵达,免得让子明等久了”。

齐子敬笑道:“也快不了多少天,小路难行,时不时还要挨饿挨渴,是不是得不偿失了”。

易寒指着周围美丽的景色,说道:“子敬,现在我们身处此境此景,难道不是一种收获吗?若是走大路,何能看得见这等美景,又何能真正了解西部,大路只是皮毛外表,这小路才是西部的脉络骨髓啊。”

齐子敬笑道:“原来将军是想借此机会了解西部”。

易寒道:“山清水秀抚育出来的是怎么出采的人儿”。

齐子敬没有接话,瞻望远处说道:“怎么成风、周翔两人还没有回来”。

易寒道:“不着急,这里地形复杂,树木茂盛难辨路况,应该要多费些时间”。

这时两人突然听见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对男女的争吵声,说话的口音有些怪,两人争吵的语速很快,却也听不清楚这对男女在吵什么?

易寒好奇的朝齐子敬看去,希望他能解开自己的疑惑,齐子敬笑道:“听口音应该是居住在本地的彝族人”。

易寒问道:“子敬,你可听清楚他们在吵什么?”

齐子敬道:“他们说得是彝族土语,我只能听出个一二分,有一个词语我听出来了,胆小鬼。”

易寒哈哈笑道:“那你到底是听出来点什么没有”。

齐子敬摇了摇头。

易寒笑道:“我过去看看这彝族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子,顺便也好劝劝架”,说着便顺着声音走去,齐子敬也跟了上去。

易寒走进林木丛,只见一个穿黑色窄袖斜襟上衣和多褶宽长裤,扎着头帕的男子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个女子,穿着连体长裙,系着蓝色腰带,身上饰品繁多,耳坠、手镯、排花,显眼的少数民族风格打扮。

女子紧跟在男子的后面,不停的说着话,男子似乎说不过女子,不时应上几句,给人感觉就是一对闹着矛盾的小情侣。

易寒露出微笑,感觉有趣,见他们吵架,但也觉得温馨。

突然男子似乎说了话激怒了后面的女子,女子吼叫一声,易寒正惊叹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女子能发出老虎一般的声音时,女子狠狠的朝男子后背扑了上去,一下子就把那身材健壮,肩厚颈粗的年轻男子给扑压到地上。

女子骑压在男子的身上,双手按住男子的脖颈,将男子的脸深深的埋入土里,嘴里还念念不休的骂喊着,那个强壮的男子被女子压在身上,却也不敢反抗。

易寒有些讶异,朝齐子敬望去,显然心里无法接受这个女子的泼辣野蛮,齐子敬摇了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据我所知彝族女子能歌善舞,虽热情大方却也是很温柔的”。

易寒笑道:“那这个一定是特殊品种”。

齐子敬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引起了女子的注意,插压着男子的手停了下来,朝易寒这边望来,俊俏的脸蛋一讶,显然奇怪会在这里遇到两个汉人男子,待看见两人放肆的笑声,这才恍悟,俏脸一冷,朝这边怒骂了几声。

易寒虽然听不懂她的话,当从她的表情也知道她是在骂人,报于莞尔一笑,表达自己的善意和无心。

女子显然在气头上,并不接受易寒的和善,不屑的移开目光。

健壮的男子好像也发现了什么,抬起头朝易寒这边望来,沾着泥土的脸表情有些忸怩,看起来有些害羞,又低下头去,不敢多看一眼。

这真是颠倒了,娇滴滴的女子泼辣野蛮,强壮的汉子却表现的忸怩羞涩。

易寒带着好奇的心里走了过去,忍不住想接近两人,弄清楚他们在吵着什么,说道:“夫妻多恩爱,神仙也不怪,为何吵的这般厉害,还动手动脚呢”。

齐子敬闻言觉得好笑,又哈哈大笑起来了,只感觉将军实在是逗,说出这种话来劝架。

女子冷硬喝道:“滚开!”

这两个字带着点口音,不过易寒却能够听明白,莞尔一笑,“妹子,你怎好这般凶残对待你的情郎,难道你忘记了他昔日对你的好,理应给予温柔回报”,易寒也不知道两人吵架的原因,不过总感觉这个女子有些过分。

女子又喝道:“你滚不滚开!”

易寒轻轻摇了摇头,女子突然从男子身上站了起来,从腰间捉起一把小巧的竹弓,迅速又从右边的小兜里掏出一支一尺长的箭,拉弦瞄准易寒。

易寒怎么看都觉得都是小孩子的玩具,没有半点震慑力。

齐子敬却立即喊道:“小心,这箭上有毒,被射中了身体很快便麻痹不能动弹”,这弓箭是彝族猎物的工具,小而轻巧可随身携带,箭尖涂有麻药,可猎杀野兽,遇到危险亦可自保。

齐子敬话刚说完,女子感觉到危机,目光一冷放箭朝易寒射去,易寒轻轻一闪灵巧躲了过去,却听到“哎呀”一声疼叫,却射中了站在身后齐子敬的大腿上。

女子冷笑一声,有些得意,又捉起一箭拉弦瞄准易寒,冷声道:“滚!”

易寒迅速赶到齐子敬的身边,“子敬,可有性命之危?”

齐子敬苦着脸道:“倒是没有性命危险,不过我的身体怕是一会便动弹不了了”。

易寒宽心道:“那还好”,看着齐子敬大腿上的箭伤,只是轻轻扎入肉里,并不深,没有伤及筋骨,这小而轻巧的弓箭只是为了麻醉敌人猎物,却不伤人性命,若是此女见面就杀人,易寒可就不会留情了,看来她只是警告。

那健壮汉子走了过来,易寒警惕性的朝他望了一眼,男子停下脚步,从腰兜里掏出几片草药,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易寒点了点头,男子才继续前进,走到齐子敬的身边,迅速拔掉箭矢,齐子敬痛叫一声,汉子已经将草药在手中碾碎,敷在伤口上。

“虎头,你干什么?”野蛮女大声喝道。

“他们是人,又不是野兽,你怎好朝他们射箭?”这个叫虎头的男子应了一声,话也同样带有点地方口音。

女子朗声回道:“他们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你就帮他们,若他们心存不轨怎么办,你这头蠢猪”。

易寒接话道:“两位,我们没有恶意,路经此地,刚才听到争吵声,所以才走过来。”

虎头回头朝易寒抱于憨憨一笑,这一笑又增添了易寒对他的好感,觉得这个壮汉很淳朴。

女子冷声喊道:“你给我回来!”

这名叫虎头的男子闻言,老老实实的走到女子的身边,让易寒感觉这男子实在是太老实了,在这个女子面前几乎没有任何的发言权,易寒想为他说几句话,又觉得这是人家小情侣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打,自己凭什么插手,也就没有开口,转身朝齐子敬望去,这才发现齐子敬已经倒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脸上表情也僵着了,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用两只眼珠子向易寒使着眼色,这副模样怪异极了。

易寒忙蹲下去把他扶着坐了起来,问道:“子敬,你怎么了?”

齐子敬依然只能转动的眼珠子,却说不出话来,女子大概是见齐子敬模样好笑,又恼他刚才放肆大笑,咯咯笑了起来,“活该!”

虽然刚才大嗓门,展现其泼辣野蛮暴躁的一面,但是这笑声倒也似银铃一般清脆动听,彝族女子从小就练就一副好歌喉。

易寒狐疑的朝刚才给齐子敬敷药的男子望去,难道他刚才都是在装的,男子忙道:“我刚才给他敷的草药,只能让他早点行动自如,却没有办法一下子就好,这药效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退”。

女子不悦道:“虎头,你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们走吧,回去再说”。

刚才不是吵的很凶吗?怎么这会又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易寒倒是被两人搞得捉摸不透了。

这时,传来成风、周翔两人的喊叫声,易寒朗声喊道:“在这边”,两人迅速循声赶来,两人看见易寒扶着坐在地上的齐子敬,表情一惊,正要开口询问何事,易寒忙做了个动作,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不要暴露身份,据他所知,这些少数民族经常与管家产生矛盾,对官家之人没有好感,无非是西王府要征收赋税,征收赋税原本是情理之中,只不过这些少数民族也本与世无争,自足自给,突然来了一帮人,要求他们交出一部分的粮食和禽畜,这个问题从西王来到西部成为藩王就存在至今。

两人低声问道:“将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易寒应道:“没事,齐大人中箭,身体暂时麻痹,没有性命之危,你们不必担心”。

两人目光突然冷冷的朝那对小情侣望去,壮汉有点不知所措,女子却立即拉起弓弦,一脸警戒。

易寒道:“你们不要动手,他们没有恶意”。

壮汉用带着地方口音的声音道:“是啊,我和姐姐都没有恶意的”。

直到此刻,易寒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一对小情侣,而是姐弟,想起刚才两人的举动,这倒容易接受许多。

成风低声道:“将军,我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水源,怕耽误太长时间,所以就先回来了”,说着朝这对姐弟看了一眼。

那女子似乎也知道易寒等人的困难,微微一笑,低声在壮汉耳边说了几句,壮汉表情一讶,也低声说了几句,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只见女子坚决的摇头,看样子不肯让步。

两边都打着自己的主意,易寒知道自己应该坦诚告之,来打破双方的僵局,“我们路过此地,还请两位帮上一帮,在此谢过”,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女子原本冷眼相视,见易寒鞠了一躬,表情犹豫起来了,加上虎子说道:“姐姐,帮帮他们吧,看样子他们不是坏人”。

女子朗声道:“好,跟我们来吧”。

易寒喜道:“这里谢谢妹子了”。

女子不悦道:“你不要乱叫”。

易寒莞尔一笑,只听虎子道:“姐姐名叫什衣,我叫虎子,我们都是阿约家的”。

女子不悦道:“虎子,你跟他们说那么多干什么?”

虎子应道:“这样他们才方便称呼你”。

第二百六十八节 彝族姐弟

这对彝族带着易寒等人前往他们所居住的村寨,至于无法动弹的齐子敬就只能让他的两个护卫背着。

虎头似乎不愿意和他的姐姐走的太近,走在易寒的身边,这个叫什衣的女子又不愿意和易寒走的太近,这样一来虎头就避开了什衣,与什衣保持了一段的距离,虎头看起来憨厚可是却不愚笨。

易寒与虎头攀谈起来,从交流中知道了这对姐弟的全名,一个叫阿约虎子,一个叫阿约什衣,虎子说他们的村寨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当易寒问起,为什么他们不呆在村寨却出来在这里的时候,虎头顿时哑巴了,表情犹豫了一下,这才低声道:“我不想村寨里的人知道我们姐弟在吵架。”

易寒“哦”的一声,莞尔一笑:“我看你们吵的很凶,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呢?”

虎头低声道:“姐姐是这样的,从来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凡事若不肯如她的意,她就纠缠不休”。

易寒笑了笑,表示对他的同情,同时也认可了虎头的说话,从刚才的一些列举动就可以判断出什衣比较强势,泼辣野蛮,不跟你讲道理,这样的女子较难相处,可对易寒来说,实在太好对付了,比起深沉狡猾的宁霜之辈,这什衣只算是个雏儿。

易寒并没有打断,他已经看出虎头心里憋屈,这一打开话匣子,自己就算不问,他也会说出来的,果不其然,只听虎头道:“姐姐让我去镐京,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

易寒问道:“为什么不想离开这里?”

虎头道:“我一直都在生活在村寨,顶多也是有一次跟人到了几十里外的县城,我觉得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并不适合我”。

易寒笑了笑,大部分人对陌生环境总有一种惶恐不安,但是不克服这个心里,踏出第一步,就永远无法见识到更精彩的东西,易寒还是希望虎子能够到外面走一走,而不是一辈子永远呆在一个小村寨,平淡度过一生,追求平淡的是那些历经磨难沧桑,心生厌倦,例如他自己,现在他倒是反而适应呆在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易寒笑道:“虎子,习惯是需要时间的,只要你习惯了外面的人和事情,你的心中就不会有那种惶恐不安。”

虎子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惶恐不安?”

易寒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他阅历深厚岂会看不出虎子的心事,倒也没有向他解释。

虎子被易寒当做个孩子摸了下头,欣然接受,憨憨一笑:“大叔,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易寒听他称呼自己为大叔,差点没喷出来,苦笑道:“我姓易,你叫我易大叔好了”。

虎子笑道:“我第一眼看到易大叔的就知道大叔你不是坏人”。

“为什么呢?”易寒笑着问道。

虎子应道:“因为,我从大叔的眼中看到了友善,就想动物一样,兔子见到人眼神是惊吓,野兽见到人是带着杀意。”

易寒问道:“那我的眼神像什么?”

虎子应道:“像家养的牛羊,不怕人也不怀恶意”。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他这双眼睛被列入色狼的行列无数次,倒第一次被别人说像温顺老实的牛羊。

什衣听到笑声,转过身冷冷的看了易寒一眼,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是对易寒一点好感都没有,看了易寒一眼之后,什衣立即又将目光锁定在虎子什么,希望用眼神来警告虎子,不要和陌生人走的太近了。

虎子只是迎了一眼,立即避开姐姐的目光。

什衣冷哼一声,转身脚下步伐加快了一些,她倒成了孤立一人了。

易寒见虎子似乎有些胆子,出声转移他的注意力,“虎子,为什么你姐姐要让你去镐京呢?”

虎子道:“最近都在传,镐京有个大户人家要招亲,听说那个招亲的女子长的跟天仙一样,姐姐希望我去试一试,赢得美人归”。

易寒听虎子这么说,立即明白了,依齐子敬在西王府的身份地位,齐家是相当有势力的人家,普通人若成了齐子敬的女婿,可就一步登天了。

易寒问道:“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拒绝呢?”

虎子叹息道:“村寨里的姑娘都看不上我,那个天仙一般的小姐又怎么会看的上我,不是痴心妄想吗”。

易寒打量了虎子,笑道:“你身强力壮,长的也不错,为什么村寨里的姑娘看不上你”。

虎子道:“我们姐弟丧父丧母,从小就相依为命,村寨里的人都看不起我们姐弟两,我们整天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又有哪个姑娘想嫁给我,一起遭殃呢,我也心里清楚,也就不敢高攀了”。

易寒笑道:“看来你姐姐是希望你能成功把那个长的像天仙一样的小姐娶到手,出人头地,也让你们村寨的人大吃一惊,从此之后扬眉吐气”。

虎子闷闷不应,愿望都是美好的,可现实是残酷的,这简直就是在做白日梦。

易寒问道:“你的心里可有意中人?”

虎子闻言表情一愣,旋即脸红耳赤,神情有点忸怩羞涩,易寒哈哈大笑:“你不必回答了,我明白了”。

虎子却黯然的垂下头,没有说话的兴致,沉默不语,埋头走路。

易寒看见远处炊烟袅袅从林木丛中飘上来,他知道村寨到了。

虎子说道:“前面的村寨就是我们彝族人居住的地方”。

什衣带着易寒走进村寨。

易寒感觉自己似走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彝族人的建筑格局与汉人完全不一样,各式民居屋舍,土房,木房,干栏房,散落着各处,并没有聚集在一处。

而村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群峰耸立中间,可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淙淙溪流声,易寒一路走着,一路观察地形,这个村寨位于地势险要的高山坡地,依山傍水,向阳避风,站在高处视野辽阔,可清楚看见河流,数片分布开来的耕地及一处占地比较宽阔的水草牧场。

易寒点了点头,自给自足,有险可守,有路可走,倒像是一座牢不可摧的城堡。

深入村寨,开始遇到村寨里的彝族人,这些人对于易寒几个不速之客显然很是好奇,目光纷纷朝他们飘来,心里猜测他们是不是来收购手工饰品的汉家商人,只是他们对陌生人怀有警惕性,并没有主动上前询问。

这是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三个人,是一对男女和一个中年人,这对男女的衣着比起虎子、什衣还华丽鲜艳一些,青年男子身体修长健实,相貌俊朗,少女肌肤是小麦色的健康肤色,一张鹅蛋形美人俏脸,一双灵动有神的眸子是她身上最出采的地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透着清澈纯真的气质,身上却背着一把与她身材不搭配的大弓,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背着一只中箭的猎物。

两伙人碰面,走在最前面的年轻男子咧嘴露出笑容,朝什衣说了一番易寒听不懂的彝族土语,什衣阴沉着脸,冷冷回应了几句,年轻男子哈哈大笑,淡淡的朝易寒几人身上瞥了一眼,便继续前进分道扬镳。

少女目光朝虎子和什衣望来,又好奇的打量了易寒几个不速之客一眼,易寒在目光与少女交接的一瞬回报于和善的笑容,少女大方的咧嘴一笑,灿烂的笑容下露出洁白的牙齿,便背着大弓随着年轻男子离开。

易寒望着三人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突然听见什衣冷冷的对着虎子骂道:“窝囊废!”

易寒这才发现虎子一直埋着头,脸红的跟喝了烈酒一样,心中莞尔,看来这少女便是虎子的心上人。

虎子被什衣骂了一句并没有回应。

什衣见虎子的样子,露出无奈的表情,对着易寒道:“走吧,前面不远就是我家”。

易寒在村寨看见不少在外围修建土墙,篱笆,内有院落的门户,原本以为什衣的住处也应该差不多,怎么什衣却将他们带到了一间“草房”门前,语气冷硬的说道:“到了!”

说眼前的屋子是一间草房一点也不过分,屋子顶部是用带杈的树杆架,树杈上叠放枝条,铺上稻草形成屋脊,前排是垂下来的地方是屋檐,从较粗的木头捆扎上树条作椽,外面用树条和稻秆做成篱笆。

易寒觉得用简陋寒酸四个字来形容恰如其分,问道:“虎子,这就是你家?”

虎子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我家穷,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建造不了漂亮的房子”。

什衣也不多言,先一步走进屋子,留下虎子来招待他们,本来她就和这帮陌生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易寒等人就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里休息,过了一会只见屋子里飘起炊烟,看来什衣已经在为他们准备吃的了,看到这里易寒心里对什衣有了更深一点的认识,虎子性格懦弱,原本两人无父无母在村寨里受人轻视小看,什衣若不再强势一点,两人可真的就任人欺凌了,什衣作为姐姐,这个家也是她在支撑着。

易寒见虎子坐在屋檐前发呆,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边问道:“虎子在想什么呢?”

虎子咧嘴一笑,“大叔,我在发呆”。

易寒问道:“我们在村寨里遇到的三个人到底是什么人?”

虎子一愣,神情有些恍惚,应道:“他们是沙马家的人,沙马赤尔是我们村寨的村长,刚刚走到最前面的是沙马的长子,叫沙马尔也,村寨的许多姑娘都喜欢他,后面那个是她的妹妹......”虎子停顿了一会才道:“她有个很动听的妹子,叫乌各,我知道村寨里有好多汉子都喜欢乌各”。

易寒不知道乌各这个名字到底动听在什么地方,不过他却知道虎子暗恋这个叫乌各的少女,笑道:“虎子,你也喜欢她,对吗?”

虎子一愣,脸唰的又红了起来,却点了点头。

易寒问道:“那你刚才遇到她,怎么不跟她说话呢?”

虎子涨红着脸,吞吞吐吐道:“我怕乌各不理睬我”。

易寒笑道:“虎子,你若连接近她都不敢,又怎么有机会赢得她的芳心喜爱呢,我告诉你不必害怕,也不怕出丑,我们汉人有句话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你原本没有拥有,何不鼓起勇气大胆争取一下呢,反正就是最后失败了,你也没有损失”。

虎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结巴道:“可是我一见到她就紧张的说不出话来,有一次我捉了一条鱼送给她,她却没要”。

易寒笑道:“当时她是什么反应?”

虎子道:“我递过鱼,说了句给你,她笑了几声,没有收下也没有说话,就走开了”。

易寒心想,看来这个叫乌各的少女心中对虎子不存在爱慕,不过她温和友善的性格倒是可以成为突破口,他没有办法帮助虎子,这种事情一定要靠他自己,就算他想为虎子提供一些建议和办法,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

这时什衣走到门口,喊道:“虎子,来端东西”。

虎子应了一声,迅速起身走了进去,端来了两碗东西,一碗递给易寒,“给,大叔!”说着又端着另外一碗朝成风两人走了过去,素来寡言少语的成风也感受到虎子的好奇,说了声“谢谢”。

易寒看着碗中的东西,却是一碗蔬菜杂锦,其中还飘着一些豆皮和说不上名字的东西,好多天啃着干粮,没有吃到热乎乎的东西,虽然这碗粗粮杂锦算不上是美食,但易寒几个却吃的津津有味,当然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齐子敬例外,这老小子盯着一旁吃的不亦乐乎的成风,周翔,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用过这一顿晚餐之后,虎子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了几捆稻草,铺在屋子前的屋檐前,不好意思道:“我们屋子小,没地方供大叔你们居住,就请大叔你们居就一晚,这山里面入夜有些冷,这些稻草可以保暖”。

易寒为了让虎子不心存内疚,哈哈笑道:“今晚有稻草可卧,终于不必挨冻了。”

夜渐渐黑了起来,远处村寨亮起的灯火也陆续熄灭,易寒几人赶了一天了路,也疲倦了,卧在稻草上分别睡下。

突然易寒被轻轻的脚步声惊醒,发现身边不远的成风,周翔也同时睁开了眼睛,只有齐子敬一个人呼呼大睡。

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只见从茅屋内走出来一个身影,靠着月光却可以辨认出是什衣,易寒心中好奇,三更半夜的,什衣想干什么。

只见什衣走到门口,望了易寒几人一样,易寒三人立即闭上眼睛装睡。

什衣怕惊吵到他们,放轻脚步,安静的走到院子中间,只见她端了一盆水放在地上,又拿了一张小凳子坐在旁边,易寒更是好奇,她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百六十九节 无巧不成合

待易寒看见什衣拿出手工纺织品缝制起来的时候,易寒这才明白,心中莞尔,需要不需要这么这样,三更半夜的,光线不亮,却拿个盆映照天上的月亮来借光。

成风,周翔见什衣并没有对他们怀不愧企图,也就闭上眼睛休息了,易寒也闭上眼睛,可是脑海中总想起一个女子三更半夜借助水中月照明坐着手工活,这一直是女性最美丽的形象,易寒忍不住睁开眼睛朝院子中一个人静静的干着手工活儿的什衣望去,此刻她显得是那么的安静温婉,心中苦笑,自己的心性居然连成风,周翔都不如,大概也是他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对情感的感触更加的细腻。

什衣作的很入神,以至于易寒走近她的身边都没有发觉,什衣咬断线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映在自己的身上,抬头望去,见易寒脸上挂着微笑看着自己。

什衣表情不悦,因为易寒挡住了她的光线了,她也不说话,手上扇了扇,示意易寒走开一点,不要挡到光线。

易寒在她的面下蹲了下来,什衣并不想理睬他,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儿。

易寒朝她手上的手工纺织品看去,是一个腰袋,腰袋已经成型,什衣用各种颜色的线在腰袋的表面绣上一些五颜六色的图案纹饰,细辨是一些生肖图案。

造型特征、审美意识和精神气质就是一个地方显著的文化特点,从什衣手中制作出来的腰袋便成了彝族饰品,若是别人来做便不算是了。

什衣想不理睬易寒,可是有一个人蹲在她的前面看着她,总感觉心里不太自在,终忍不住抬头冷冷的朝易寒瞪去,示意他可以滚的远一点,不然她就要生气了。

易寒用微笑来化解她凌厉的眼神,轻声道:“光线不足,很伤眼睛的,而且女子熬夜很容易衰老,我现在已经看到你脸上厚厚的黑眼圈”。

什衣冷声道:“你懂什么,你体会到别人的艰辛吗?”

易寒嘘的一声,“小声点,别吵到别人了”。

什衣有些无奈,声音压低几度道:“你回去,不要影响我干活”。

易寒问道:“你做这些想要拿去贩卖吗?”

什衣不悦道:“不拿去贩卖,难道自己用啊”。

易寒笑道:“我想买,不过我得看看是不是值得我购买”,他为自己留下来找了个借口。

什衣冷笑道:“不卖给你”,从她手中制作出来的东西一向抢手,从来不愁没人要,只不过这些手工制品制作精致,所以较为费时费力。

易寒道:“我出高价!”

什衣一讶,神情有些心动,她三更半夜起来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能多赚些银子吗,易寒继续问道:“你这一个腰袋一般卖多少银子”。

什衣见易寒一副财大气粗的口吻,生出想狠狠宰他一笔的打算,不宰白不宰,竖起三根手指:“三两银子”。

易寒轻轻一笑,这一个手工腰袋卖三两银子,若是普通人家听了一定咋舌,这简直就是天价,不过他对银子没有太深刻的概念,“我出三十两!”

什衣闻言色变,表情看起来激动,过了一会之后才问道:“你的话,当真!”

易寒应道:“当真!”

什衣道:“那你得等会,我今晚赶工,早上就能做好”,说着埋头认真做了起来,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和易寒聊天。

易寒道:“忙着。”

什衣不悦道:“你又有什么事?”

易寒道:“我出三十两来买你这个腰袋,你得按我的要求来做”。

什衣问道:“什么要求”。

易寒笑道:“我不要这十二生肖,换个图案造型”。

什衣道:“十二生肖是我们彝族吉祥的象征”。

易寒摇了摇头,只听什衣问道:“那你要什么图案”。

易寒指着她,“我要你把自己绣上去”。

什衣闻言怒道:“不行”。

易寒淡淡道:“我可是出三十两银子的高价”。

什衣一脸犹豫,沉默不语,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内心在艰难抉择的,这腰袋若绣上自己,可就相当于在糟蹋彝族文化,她心里是不愿意这么做的,可是她非常需要银子,她要带着虎子上镐京,必须有一笔路费,这笔路费在短时间内是攒不到的,眼前刚好有一个笨蛋肯任自己宰割。

矛盾犹豫一番之后,什衣做出了决定,决然应道:“好!”一语之后冷声道:“做完之后,你若是不买,我就立即宰了你”。

易寒笑道:“你做好了之后,我一定买,绝不失信”。

看在三十两的份上,什衣忍住想狠揍眼前这个男子一顿的冲动,埋头专心在腰袋上面绣上一个女子的图案。

易寒看她下针,说道:“不必那么大,似你绣的生肖图案差不多大小就可以了”。

什衣心中真的把眼前这个多嘴多舌的男子的舌头给割掉,为了三十两银子,她再忍!

易寒看了一会又说道:“手臂不必那么长,那看出是手臂就可以了,你用粗线几下就好”。

什衣已经麻木了,心想,你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在易寒啰嗦要求之下,什衣很快就绣好了一个女子的图案,看着那个像个大字的图案,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自己的手,这图案简直粗糙简陋极了,基本只能看出是个人的模型,却无法辨认出是男女。

易寒满意道:“好了,就这样”。

什衣有点不敢相信,“这东西你要花三十两跟我卖?”

易寒应道:“是啊,不是说好吗?”

什衣却感觉拿不出手,若是精美他花三十两也就算了,可是这东西已经完全变了样,或者说腰袋的价值已经变得一文不值,越想越恼,气道:“都是你乱指点,白白糟蹋了几日的心血”。

易寒道:“任何东西有人要才有它的价值,现在这腰袋在我眼中就值三十两银子”,易寒说完返回成风身边,从他身上掏出银子来,成风虽然被易寒弄醒,却继续装睡着,易将军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他是不会过问的。

易寒将三锭银子递给什衣,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什衣看到那三锭银子,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顿时眼睛发亮,生怕易寒反悔,迅速接了过来,递过腰袋,“腰袋归你了”。

什衣看着手中闪闪的银子,高兴的笑了起来,有了这笔钱,就不用烦恼路费的问题了,这笨蛋倒帮了自己的大忙。

易寒道:“你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吗?”

什衣应道:“我什么时候睡,用的着你管”,这会心情愉悦,语气虽然还是不友善,却也没有那么凶了,说着蹲了下来,将一锭银子扔进盆里,想看着银子沉甸甸的分量,陆续将三锭银子扔进水盆里,显然精神状态十分亢奋,怕是今晚睡不着了。

突然什衣看易寒一直在看着自己,收敛起脸上欢喜的神色,冷冷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易寒道:“没有”。

“早点睡吧”,什衣冷淡的说了一句,从易寒身边走过进入房间去。

易寒轻轻一笑,也返回屋檐前卧躺在稻草上,想着什衣刚才的欢喜,心里也有几分喜悦,刚要闭上眼睛入神,突然听见屋内传来声响,虎子慵懒的声音隐隐传来:“干什么?”

这一句之后,屋子里又怪异的安静起来,易寒也不想折腾了,闭上眼睛入睡。

屋内什衣强行将虎子叫醒,将手中的银子递给虎子看,虎子顿时惊呼,幸亏什衣有先见之明,在他没喊出来时就捂住他的嘴边,什衣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虎子不要大惊小怪。

什衣轻轻松开手,虎子低声问道:“姐姐,这银子拿来的”。

什衣道:“你别问那么多,现在有了路费,你一定得跟我到镐京去”。

虎子道:“姐姐,与其如此,还不如把银子用在把屋子修整一下。”

什衣顿时脸容一肃,眼睛瞪着虎子透着怒意,“尔也明天就要启程,我还担心被他赶在前面了,如今好不容易凑到路费,你居然说用在修整房子,你还有没有出息”,说着手指狠狠的戳了虎子脑袋几下。

虎子问道:“那乌各去不去?”

什衣不悦道:“我现在跟你说尔也,你跟我提乌各干什么”,突然想到什么,淡淡道:“乌各自然也跟着一起去”。

虎子眼睛一亮,“姐姐,你都这么说,那我就去试一试吧”。

什衣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弟弟,好了,早点睡吧”。

隔日一早易寒几人醒来,齐子敬身体也恢复正常,只不过他饿了一整天,早早的就在啃着干粮饮着清水。

易寒正要向这对姐弟道别,刚好看见屋门打开,姐弟两人各背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易寒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虎子心直口快应道:“镐京”。

什衣朝虎子瞪了一眼,恼他随便向外人暴露自己的去向。

易寒笑道:“我们也要去镐京,刚好顺路就一去走吧”。

什衣冷淡道:“不必了,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

齐子敬低声在易寒耳边道:“将军,我们不方便跟外人同行”。

易寒见齐子敬这么说,什衣也不太乐意,也就没有强求。

虎子虽然想跟易寒几人一起走,见什衣用眼神警告他,也就没有说话了。

两伙人分别离开村寨,却走着同样一条道路,易寒几人跟在后头,这对彝族姐弟熟悉这里地形,也好让他们先带一段路,等到了小城县再说。

离开了村寨,行走在山路上,彝族姐弟和易寒等人各走各的,也不说话,似乎一夜之后,又成了陌生人。

走了一个多时辰,突然听见从身后传来马蹄声,易寒好奇,这地方居然有马,他们原本也是骑着马,中间遇到一段崎岖难行的山路,只好弃马步行,原本以为这种地方不会有马匹,现在已经证明他的想法是错误了。

彝族姐弟听到马蹄声也回头朝身后望去,只见后方的山路上,出现了一支队伍,大概有六七人左右,几人均牵着缰绳,并没有骑上马背,看来这山路并不适应骑马前进。

什衣很快就认出是尔也一伙人,虎子却在张望当中有没有乌各的踪影,待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露出了笑容。

虎子道:“姐姐,我们休息一下吧”。

什衣却道:“他们有马,我们没马,到了大路骑上马背,就能很快把我们甩开,再不加快赶路,就被尔也占得先机了,我们走快点”,说着拉着虎子的手,脚下放快速度。

易寒等人打算让彝族姐弟前面来带路,自然不能跟丢了,见他们加快前进速度,也只好脚下放利索点。

又走了好长一段时间,齐子敬受不了了,埋怨道:“这是要去奔丧吗?走这么快,我这把骨头都断了”。

成风道:“大人,我来背你吧”。

齐子敬摆手道:“我又没断手断脚的,让你背着岂不让易将军看了笑话,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易寒笑道:“子敬,我会替你保密的”,说着看着前面快步前行的彝族姐弟,说道:“有他们带路,我们不必走弯路。”

齐子敬苦着脸道:“将军,可我真的走不动了”。

易寒走了过去,“子敬,让我来背你吧”,说的也未等齐子敬答应,就将他背了起来。

齐子敬一愣,心中暗忖:“易将军真是平易近人”,成风、周翔愣了愣神,忙跟了上去。

走过那段崎岖难行的山路,山路渐渐变得宽敞平坦,突然后面传来渐渐接近的马蹄声,原来是尔也几人骑上马背,加快前行的速度,很快尔也几人就超过易寒,扬尘而去。

易寒看清楚了,是昨日见到的年轻男子和那个少女,只不过这一次身后跟着的不是一个中年人,却是四个年轻的汉子。

身后的易寒看见这帮人在靠近什衣的时候又放慢了马速,特意在什衣身边停了下来,对什衣说了什么,只见什衣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朝着扬尘而去的尔各大喊大叫,虎子似个痴人,呆呆着望着拿着骑在马背上娇小的身影。

什衣一肚子气,看见虎子一副窝囊废的模样,狠狠的拧了他的耳朵,一脚踢在虎子的屁股上,用这种方式驱赶虎子快走。

齐子敬道:“这婆娘真够泼辣凶狠”。

易寒笑道:“子敬,每个人都是多面的,有时候外表看到的恰恰不是最真实的”。

齐子敬问道:“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寒道:“人活在这世上,有时候被逼着不得不变得坚强一点来保护自己,甚至反抗”,一语之后问道:“子敬,你说这虎子有没有可能得到碧若的垂爱”。

齐子敬哈哈笑道:“绝无可能,他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根本就没有半点交际”。

易寒又问道:“那刚才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个男子呢?”

齐子敬犹豫了一会,才应道:“此人相貌堂堂,又有一身精湛的武艺,他的身上若多一点东西,倒也有可能,凡事都有可能嘛”。

易寒问道:“多一点什么呢?”

齐子敬道:“这也说不出来,就是那种不会让两人距离拉的太远的东西,例如背景,思想,或者共同爱好”。

易寒笑道:“我明白了,不过子敬刚才说了,凡事都有可能,这个要等见了碧若,我也来断定一番”。

易寒突然惊讶道:“这对彝族姐弟哪去呢?”

成风应道:“走远了。”

易寒讶道:“这么快?”

成风道:“他们奔跑起来”。

易寒听完,苦笑不得,真的有这么着急吗?这种事情又不是先到先得,自己这个主持人都没到,你们就算提前到了又有什么用,还好这对姐弟基本已经带着他们离开这段山路了,看样子今天应该能到城县,找到客栈住下。

既然如此,易寒等人也就放慢了速度,早些时候为了紧跟这这对姐弟,他们可都没有时间停下来喝水吃东西,赶路而已,何必跟着他们一样拼命。

拖拖拉拉,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一个小县城,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寻了间客栈住下,天已经黑了下来。

客栈大厅十几张桌子有七八张坐了人,易寒几人寻了个空桌坐了上来,一个店小二走了过来,成风道:“小二,准备几间厢房,再上几个好菜”。

一会之后小二端来饭菜,走了几天山路又可以吃到这熟悉的饭菜,几人显然胃口极好。

这时候突然传来响亮刺耳的脚步声,完全掩盖过了大厅的喧哗声,脚步声是从楼梯传来的,声音似擂鼓一般,大厅的人好奇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健壮的汉子从楼上走了下来,众人心中释然,这人身材如此强壮,走路不重才怪,突然觉感觉不对劲,因为汉子走路的样子轻轻一踮,似女子一般,而且这“咚咚咚”的脚步声跟他的步伐也不一致。

汉子的身后突然传来一把洪亮的女声,“你就不能走快一点”,说着却等不及,从壮汉一侧快步走到他的前面,迅速下了楼梯,“咚咚咚”声音又响又快,众人见此惊讶万分,原来是脚步声是这娇滴滴的俏脸女子发出来的。

众人目光纷纷好奇的打量这个与发出与她身材不协调的脚步声的女子,这才发现她一身少数民族的装扮,容貌美艳俊俏,都是让人眼前一亮。

女子见众人目光向她望来,大大方方的扫视全场,丝毫不畏惧这些男子的目光,那个男子刚多看一眼,停留太久,女子就目光锁定,与他瞪视着。

这才下了楼梯的壮汉见两人成为众人的焦点,神情忸怩,低着头,走到女子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易寒莞尔一笑,这对姐弟不是别人,正是虎子和什衣,没有想到这么巧,住在同一间客栈。

第二百七十节 朋友多好办事

看来两人是把包袱放在房间下楼来吃饭,什衣突然瞥到了易寒一伙人也在,表情一讶之后却有些恼怒,以为易寒在跟随他们,虎子也刚好看见了,露出笑容刚要上前打招呼,却被什衣狠狠的拉到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不准虎子上前打招呼。

大厅众人见此摇了摇头,这么一个臂粗腰壮的汉子却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当娃娃一般拉来扯去。

什衣坐了下来点了两个普通的饭菜,这段插曲过后,大厅又恢复了热闹的喧哗声,或埋头吃饭,或继续交谈,也不再朝这对男女看起,心中已经把他们当做怪胎。

彝族姐弟吃饭很快,三下五下就吃完了,拿出银子结了帐便匆匆上楼去了。

易寒这边和齐子敬边吃边聊,吃到一般突然发现又传来“咚咚咚”如擂鼓一般的脚步声,这一次的声音更猛更急,只见什衣站在楼上的楼梯口,朝着大厅怒吼道:“谁偷了我的包袱!”声音如雷,河东狮吼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大厅众人先是被她的声音吸引过去,片刻之后却表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嘲笑,有的忽略当做没有听见,“砰砰砰”,什衣五步当做三步行,迅速踏下楼来,几乎疯狂,怒喝道:“到底是谁偷了我的包袱?”

易寒心中莞尔,“这小偷又怎么会站出来承认了,什衣实在是太天真的”。

什衣走到一张空桌子旁边,含怒一张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桌子一只脚被震断,在地上摇晃,“再不主动承认,在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小二忙走上前,又不敢太靠近什衣,“客栈,你打坏了桌子,可要赔钱的”。

大厅众人闻言,哄的笑了起来,这会又感觉她似个刁蛮不懂世事的小姑娘。

易寒不忍她被人看笑话,朗声道:“什衣,东西丢了就算了,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

什衣心中盘算,有二十两银子放在包袱里,自己手上还有几两碎银子,省吃俭用应该够用,就算钱真的用完了,自己好手好脚的还怕饿死不成,想到这里,冷声应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和你很熟”,说着什么返回楼上。

有人朝易寒望去,认为易寒是看上什衣的美色,想借此机会亲近。

小二追了上去喊道:“客官,你桌子还没赔呢?”

易寒朗声道:“小二,算上我的帐上”。

齐子敬笑道:“中天,你真是好心肠”,为了不暴露身份,齐子敬也就不尊称将军。

易寒轻轻摇头,笑道:“怎么说他们也帮过我们。”

齐子敬笑道:“不但帮过我们,还伤害过我呢,”说着却自嘲了笑起来。

齐子明,齐子敬都是心胸阔达之辈,却不会斤斤计较。

用过晚餐之后,易寒等人上楼住下,易寒走出房间将店小二叫了过来,在他手中塞了一块碎银子,问道:“刚才楼下的姑娘住在哪个房间”。

小二也算机灵,给了易寒指示。

屋子里,什衣阴沉着脸,心情不是很好,虎子一声不吭,气氛有些沉闷,住宿的第一天就丢了东西,简直倒霉极了。

这是屋外传来敲门声,什衣不悦喊道:“谁啊?”

易寒的声音传来:“是我”。

虎子刚要起身前去开门,什衣声音冷硬道:“你来干什么?滚滚滚,姑奶奶现在心情不好”。

易寒笑道:“那说不定见了我,你心情就好了”。

什衣一肚子火找不到发泄,见易寒语气还带着调侃,猛的站起来,打开门,劈头就道:“你是在看我笑话的吗?”

易寒微笑道:“什衣,你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呢?难道我看起来很讨厌吗?”

什衣冷声道:“嬉皮笑脸的,一肚子坏水”。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什衣一掌就朝易寒脸上啪来,整张手掌按在他的脸上,易寒轻轻的掰开她的手,笑道:“手挺光滑细嫩的嘛”。

什衣一怒,脚下朝易寒胯下狠狠提去,易寒灵巧闪开,“这个地方可不能让你踢中了”。

虎子喊道:“姐姐,你不要激动,易大叔人很好”。

易寒笑道:“好了,我是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你们姐弟很少出来外面走动,那知道世途险恶,这下吃了亏吧”,说着却走了进来。

什衣却将易寒推着往门外赶,“滚滚滚,不用你来插手。”

易寒被什衣推到门外,哭笑不得,倒感觉自己有点犯贱了,虎子追了上来,说道:“易大叔,姐姐的性子就是这样,你不要放在心里。”

易寒点了点头,拿了一锭银子塞给虎子,“不要让你姐姐知道”。

虎子一愣,易寒笑道:“出门在外,互相帮助,就似你当初一点防备也没有就接待我们住下”。

一晚过去,隔日启程,易寒特意向那店小二打听了什衣两人,小二说两人大清早没吃饭就离开了。

又走了两日的路程,到了镐京周边地区,越来越繁华,人流也密集起来,齐子敬道:“前面就是八水长河,渡过河就属于镐京的地界了。”说着介绍起八水长河的历史和文化,镐京历史悠久,八水长河就是起源。

来到渡口,易寒却被拥挤密集的人群给吓到了,齐子敬显然也是一愣,表情有些惊讶,“怎么人这么多”。

易寒道:“大概是为碧若而来吧”想来连什衣身处那么偏僻的地方都知道消息,可见这件事情传播如何之广。

齐子敬应道:“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易寒笑道:“人这么多,我们应该如何渡河呢?”

齐子敬道:“我们先到河边看看再说吧”。

四人好不容挤到河边,场面却更加的混乱,只见河边停了几只小船,河边却挤满了人,争着要上船,这些小船见人太多,不敢将船驶近,与岸边保持几丈远的距离,岸边几个衣着比较华丽争着喊着出高价,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喊了几声之后,没有声音盖过他,一只小船驶了过来,几个随从推搡着身边的人护着这年轻男子上了小船。

人多船少,现在这种局面可不是早来晚来的问题,只要有银子就可以立即渡过,若是没有银子就只能等到没有人跟你争时候。

这些划船的这一次可赚大了。

齐子敬见易寒看着河岸上混乱的景象却沉默不语,说道:“中天不必担心,我有法子”,说着在成风耳边吩咐了一番,成风听完点了点头,迅速离去。

再说什衣姐弟也站在岸边的人群中,被人推来挤去,姐弟昨日就到了,直到这会还没有渡河,原本昨日打算人少在争取上船过河,怎知道到了今天人却变得更多了,眼前过了八水长河就到了镐京,却生生在被一条河阻挡住。

人就是这样,越是有人争着,心里就越着急越担心,什衣也是如此,眼前这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渡河离开,却没有自己姐弟的份,真想就这样涉水渡河而去。

成风速去速回,易寒也没有注意,看着眼前的景象回忆起当年秦淮河畔,花船齐集,热闹繁华的景象,就是在秦淮河畔,他认识了绝代芳华的宁雪,心中暗忖:“忆当初似今时,我欲中寻你”。

这时八水长河上飘来了一艘大船,人群立即喧哗起来,目光纷纷被这艘大船吸引过去,齐子敬笑道:“船来了,中天,我们可以上船去了”。

易寒问道:“子敬,这船是你安排的”。

齐子敬笑道:“怎么说我也是地头蛇,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又如何尽地主之谊”。

大船朝岸边靠近过来,岸边的人群一阵骚动,未搞清楚状况,便跟风的争前恐后的往前挤,什衣拉着虎子的手,拼命的往前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算是挤到了比较前面。

大船靠岸,从船上走下来了四个表情冷峻的中年汉子,这些汉子朗声喝道:“都让开”,手上冷漠的生生将人群推开出一条可以往前行走的道路来,一个年轻公子满头大汗凑上前问道:“上船要多少银子?”却被其中的一个汉子冷漠的推开,“滚开!”

什衣突然感觉一股劲道推开,整个人被推的往旁边退了好几步,倒在地上,幸好虎子人高马大,身材健壮,把她扶住,什衣很是生气,破口大骂起来,只是她的骂声却被周围混乱的叫声掩盖过去,没有人理睬她。

那四个冷漠的汉子一边前进,目光一边巡视着人群,看到齐子敬,巡视靠近,“老爷,请上船”。

四个中年汉子领着易寒几人穿过拥挤的人群,众人望着齐子敬等人,原来这艘大船是专门来接他们的,这几人是什么来头。

虎子看见是易寒几人,惊喜道:“姐姐,是易大叔他们”。

什衣踮起脚尖望了过去,表情一讶,只听身边的虎子高举着手,朗声喊道:“易大叔!”

易寒听见声音,停了寻来,顺着声音望去,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找到一只高高举起摇晃的手,易寒喊道:“虎子,过来,我带你们上船过河”。

虎子道:“姐姐,我们快过去吧”。

什衣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跟在虎子的背后。

虎子嘴边喊道:“大家请让让”,说着往易寒这边挤了过来,他身材壮实,像一头蛮牛,轻轻一碰就将身边的人给挤开。

来到易寒跟前,虎子笑道:“大叔”。

易寒笑道:“一起上船吧”,说着看了虎子背后脸无表情的什衣一眼,“什衣快点,这里很混乱,别落下了”。

很友好很热切的语气,让人感觉他们就是很熟的朋友。

很快四个冷漠的中年汉子将他们领上船去,看着驶远的大船,岸上的人望船兴叹,这时,几艘将人载过河又驶回来的小船出现在视线中,人群又骚动起来了。

齐子敬上了船,擦了头上的汗水,“想不到这八水长河的渡口也可以热闹成这个样子”。

易寒笑道:“凡事有因有果,若不是碧若要招亲,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蜂拥而至呢?”

齐子敬苦笑道:“谁会想到热闹成这个样子,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也不自我掂量掂量一下,真的以为自己有机会吗?”说着摇了摇头。

易寒笑道:“每个人心中都有梦想,更希望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个是天之骄女,而自己一个普通人,若能缔结姻缘岂不是美谈一桩”。

齐子敬道:“碧若算不得天之骄女,顶多就是名门闺秀而已”。

易寒笑道:“子敬你跟我说碧若长的绝色倾城,连我都好奇心生仰慕,又何况其他人呢,不奇怪,这么热闹一点都不奇怪,我还嫌不够热闹呢”,天下太平,好事之人也就多了,若是人人都吃不饱,心不安,那里还要闲情来凑这个热闹。

齐子敬惊讶道:“还不够热闹?预计不足,我都担心人手准备不足”。

易寒笑道:“子敬,我怀疑子明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扩大西王府的名声”。

齐子敬立即道:“绝无这个可能”。

易寒笑笑不语,看着河上水波盈盈,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突然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声,望了过去,原来是什衣姐弟二人坐在船的角落里,边啃着干粮边低声交流些什么。

易寒朝他们走了过去,两人听见脚步声望了过来,虎子站了起来道:“易大叔”。

什衣却冷漠的看了一眼,也站了起来,不过却是转身往船头走去。

易寒感觉到什衣对自己的冷漠,心中有个疑惑,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为什么她总是对自己怀有敌意呢?

易寒懒洋洋的在虎子身边坐了下来,示意他也坐下。

虎子道:“大叔,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渡河”。

易寒笑道:“举手之劳,反正我也没有付出什么不是吗?”

闲聊了几句之后,易寒问道:“虎子,有一个问题我一直不明白?”

虎子愣道:“什么问题?”

易寒干笑道:“我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姐姐吧,为什么我感觉她一直对我怀有敌意呢?”

虎子叹道:“姐姐是这个样子的,她一直对男子都没有好感”。

“为什么呢?”易寒好奇问道。

虎子道:“姐姐被她的爱人伤害过,从此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男子的话,对男子也没有好感”,看着易寒,表情有些怪异,吞吐道:“加上大叔就是姐姐口中经常说的那种懂得花言巧语欺骗别人的男子”。

易寒一愣,“我花言巧语”。

虎子憨笑道:“就是会说话,很容易就和别人亲近起来”。

易寒释然,问道:“因为你姐姐被她的爱人伤害过,所以就怪罪到别的男子身上”。

虎子叹息一声,“姐姐很爱很爱他,甚至为了他甘愿付出自己的性命,可是那个男人最后却抛弃了她,姐姐那段时间没有说一句话,我知道她心里伤心绝望”。

易寒道:“或许有什么误会,似你姐姐这种美丽的姑娘,应该没有男子舍得抛弃她吧”。

虎子决然道:“没有误会,这个男子与别的姑娘成亲了,那一天姐姐还远远的看着,亲眼证实了这一切”。

易寒总感觉虎子口中说的那个无情郎就是自己,因为他也这么做过,让其她女子伤心,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看着什衣安静的背影,我是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却如何还能去怜悯别人。

虎子问道:“大叔,你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有大船专门来接你”。

易寒呵呵笑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认识的朋友多一点,朋友嘛不分贵贱高低,朋友多了好办事”。

虎子点头道:“似大叔这么友好的人一定有很多朋友”。

这船送他们上岸之后就驶走。

第二百七十一节 误打误撞

都到这里了,也没有所谓的同不同行,大家也就默认了一起走。

这是易寒第二次来到镐京,上一次他是以被扣押的犯人的身份借助李思之力来到镐京,来之前他充满期待激动,可是那一次却是很不愉快的经历,也就是在那一次,他与宁雪的关系发生了转变,从此之后他与宁雪之间就再没有那些亲近过,尽管彼此思念对方,当却一直隔阂着,眨眼已经许多年过去了,自己也成年轻的小伙变成一个“成熟”的人,虎子不是一直喊他大叔,这表示他已经不年轻了。

时隔多年他又出现在镐京,怀着第一次同样的心情,可是他却希望不要重蹈覆辙。

看着繁华热闹的街道,易寒感受到镐京的变化,人们眼神表情的变化,虽然从前的镐京也是一样的繁荣热闹,可是这繁荣热闹之下却可以看到紧张的气氛,人们眼神中的担忧与烦恼,现在这些人的眼神多了份安定,表情透着祥气,这就是最大的变化,因为他们心里知道,如今的镐京城是一个安静祥和之地,齐子明从来就没有西王爷的野心,这些年他大力发展农业、经济、贸易,从来就没有扩展军事的打算,人们的眼睛是雪亮的。

虎子看着繁华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店铺行当,各式各样的建筑,就像来到一个新的世间,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时间,原本以为村寨几十里外的小县城就了不得,可是与这镐京城一比,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完全没有可比性,他感到好奇和新鲜,这看看那望望,眼珠子一刻都不肯停下来,这种表情跟易寒初到金陵有些相似,不过易寒比他还淡定许多,易寒但是还能装装模样把人给唬过去,可虎子这会立即就能让人看出他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什衣脸无表情,显得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可是她的眼前却欺骗不了易寒,同样的她的内心也感叹和惊讶,这种气氛是村寨永远都不可能有的。

安静还是热闹好呢?易寒现在却反而无法评判,大概在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不一样的标准吧。

虎子有许多东西想问,可是想问的东西太多,他一时却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叔,这里就是镐京城吗?”

易寒笑着点了点头,“刚才进城门的时候,你没有看见城墙上写的三个大字吗?”

虎子道:“我不识字”。

一旁的齐子敬闻言呵呵笑了起来。

什衣朝齐子敬大怒喝道:“你笑什么?”她不乐意别人看不起他们,她是一个有强烈自尊心的人。

齐子敬笑道:“大字都不识一个,都想要来赢得齐家千金的倾慕,你可是齐家千金是有名的才女”。

什衣不悦道:“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不可以”。

易寒插话道:“自古英雄配美人,历史上大字不识一个的草莽英雄也不在少数”,却是为虎子说话了。

齐子敬哈哈笑道:“能成为英雄者,必有过人之处,或魄力或勇气或能力,虽大字不识一字,却因为环境出身所致,这种人是龙就必有一飞冲天之日,若只是蛇怎么变着法子也注定永远是蛇”。

虎子倒不关心别人说他什么,可是什衣却不愿意,她不准别人贬低她的弟弟,冷声道:“那就等着瞧吧”。

齐子敬淡淡笑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什衣冷哼一声,气氛变得有点僵了,双方都不再言语。

易寒莞尔一笑,齐子敬却怎么和小姑娘争起来了。

什衣拉着虎子快步前行,有意和易寒几人隔着一段距离,齐子敬见姐弟两人离的远,低声笑道:“中天是不是认为我在故意刁难他们姐弟?”

易寒笑道:“那倒不至于,依子敬的为人是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这句话显然让齐子敬很受用,笑了一笑,“这姐弟从来没见过世面,不知道天高地厚,方才我原本只是想提醒点拨一下,怎知道这女娃性情如此之傲,一句也听不进去,反而来说我的不是”。

易寒笑道:“子敬想法是好,只是用错了法子,再者说你难道看不出什衣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子敬呵呵一笑;“中天我们不说这些了,马上就到王府了”。

易寒问道:“子敬可有什么安排”。

齐子敬道:“我离开的时候还不知道此事竟会如此轰动,现在有了变化,想必家兄会做一些改变,我们到了再说,一路上中天也累了”。

易寒笑道:“我倒是一点都不累”。

待靠近西王府,远远望去只见数不尽大大小小从四面八方赶来车马,人影重重,这感觉就似乎大军将西王府牢牢给包围住一样,齐子敬见了阵势显然有点吃惊,表情却苦恼起来,既是招亲自然是人人可来,只是这么多的人又该如何安排。

易寒笑道:“齐家千金真是好魅力,这阵势可是一点都不比皇家公主招亲”。

这时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小伙走上前来,问道:“几位是来求亲的?”

成风上前喝道:“滚开!”

易寒笑道:“成风,无妨”,想全面了解情况,往往从这些市井小人物口中能知道的更多”。

那年轻小伙笑道:“还是这位公子好说话,凭借公子这份谦和的德品一定能够脱颖而出”。

易寒微笑道:“我们还是来说说刚才的问题吧,我是来求亲又怎样,不是来求亲的又怎样”。

年轻小伙笑道:“无论公子是来凑热闹的,还是来求亲的,都应该买一张画像”。

易寒好奇道:“什么画像?”

年轻小伙道:“齐家千金的画像”,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几副画卷。

易寒微微一笑,这小伙还有经济头脑,懂得包装一下。

齐子敬表情惊讶,说道:“拿来瞧瞧”,碧若的画像怎么会流落出来,若是真的如此,可就失去了她一开始的初衷了。

年轻小伙笑道:“看来这位大叔才真正是来求亲的,先给钱后拿画”。

齐子敬问道:“多少银子”。

年轻小伙掂量了几人的衣着打扮之后,笑道:“不多,只要五两银子”。

易寒笑道:“你这娃儿可真会宰人”。

齐子敬却道:“无妨,成风给他银子”,他心中好奇,碧若的画像是否真的流落出来。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年轻小伙拿了银子就要离开,周翔却把他揪住,“先别走”。

齐子敬拿了画卷迅速打开,易寒也望了过去,子敬将碧若说的如此神秘,这会还没见到真人,容貌可要提前暴露了。

只见画中是一个一身白色长裙的少女,生得婷婷玉立,身形高挑,头发盘卷,雪颈修长,却只是背影画,见不到她的容貌。

她静静的站着,这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雅致绰约,飘然若仙,可是不知道是雪地背景的渲染,她的倩影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比雪地里的雪的那份冰冷感还要强烈,透入你的感官中。

年轻小伙胸有成竹道:“这五两银子花的值吧,卖了这画的没有一个是后悔的”。

齐子敬问道:“这画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年轻小伙应道:“原件我就不知道,不知道我手上都是复制品”。

齐子敬道:“成风,让他走”。

年轻小伙离开,迅速混入人群寻找兜售的对象,易寒问道:“子敬,怎么不多问几句呢?这可真的是碧若的画像?”

齐子敬道:“我也不清楚,看着有点像又不像”。

易寒笑道:“你连你家侄女都认不出来”。

齐子敬笑道:“我说过我这个侄女都不常看见,再说又只是一个背影”。

易寒看着人人重重,笑道:“看来这么热闹不是没有道理,如此脱俗仙姿若无法亲眼目睹真人,怕是寝食不安,成为遗憾永远无法释怀”。

齐子敬道:“此事等我见了碧若便知真假”。

易寒道:“真也好,假也罢,已经改变不了什么了”。

越是靠近西王府,越是人密如蚁,易寒笑道:“子敬,怕是这会我们连王府都进不去了”。

齐子敬露出无奈的表情,却没有回答,一脸思索不知道在想这什么。

易寒也就自顾边走着边看了起来,被拥挤的人群挤了几下,回头却不见齐子敬的踪影,朗声喊道:“子敬!”可是他的声音在这喧哗混乱的环境下显得是那么的细小。

易寒回头寻找齐子敬的踪迹,寻了一会却没有找到,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汉子的喊叫声,“这边来排队。”

人群轰的便如潮水一般从易寒的身后涌了上来,强行把他往前挤,这会想要再逆流而离已是不能了。

这时从两旁冒出几个士兵来,边推搡着这些人,边朗声喝道:“不要插队,排好”,乱流很快就被梳理成一条有序的人流队伍。

易寒也乱打乱撞站在了队伍的中间,这会他糊里糊涂的,而周围都是人,一时之间显得混乱迷茫,拍了拍排在排在自己前面的年轻公子,问道:“这位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年轻公子用一种很怪异的表情看着易寒,“你不知道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易寒苦笑道:“我莫名其妙的就被挤到这里”。

年轻公子这才道:“你排着队,一会到了,写个字印下个指纹就好了”。

“为什么呢?”易寒却打破砂锅问到底。

年轻公子不悦道:“这怎么知道,这是人家定下的规矩,来求亲的,先写一个字印下自己的指纹”。

易寒问道:“写什么字呢?”

年轻公子懒懒道:“随便,没有要求”。

易寒问道:“是齐家千金定下的规矩吗?”

年轻公子显然不耐烦了,“应该是吧,你不要再问我了”。

年轻公子突然想到什么,朗声喊道:“小三,小三”。

只听前面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公子,我在这里呢”。

年轻公子望了过去,好奇问道:“小三,你怎么也排起来了”。

那人应道:“公子,对不住了,我也想试一试,否则我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年轻公子怒道:“你一个伴读书童也敢跟公子我抢”。

那人应道:“公子,跟你抢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多我一个”。

易寒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年轻公子猛的转过头来,怒道:“你笑什么?”

易寒笑道:“这位公子,看来你家的这位伴读书童也是有大志向的人”。

年轻公子怒道:“大志向个屁,还不是看了画像因此被迷的神魂颠倒”。

易寒还是太低估了那画像对人的吸引力了,而且只见其背影不见其容,更是将人的好奇心无限的扩大。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镐京,朝西王府而来,西王府方面不得不得出动王府的人来维持秩序,显然西王府方面太低估了求亲之人的数量,因为人数不够,甚至从驻扎在城外的军队中调用了几支队伍过来,刚才让这些人排好队的,就是刚刚从城外抵达的几支队伍之一,立即加入维持秩序的行列,降低其他几处的工作量。

由于人数太多,工作量变大,筛选工作就变得简单粗陋起来,很快易寒就排在了前头,只见前方不远处摆放一张桌子,桌子前站着一个军官和几个士兵,排队的人在准备好的纸张上面写下一个字,印下自己的指纹便可以离开了。

终于轮到了排在易寒前面的年轻公子,只见年轻站在桌子前,执笔却久久不动,表情思索,看样子是该想写什么字能让齐家千金一眼相中。

那军官只是等了一小会,表情就开始不耐烦了,见年轻公子想了一会还没有下笔,怒喝道:“快点写,你以为老子是专门来伺候你一个人的吗?”

那年轻公子被军官一喝,只得下笔,只见他在纸张上面写了一个生僻字,是想借此来表达他的才学渊博吗?这倒是不错的法子,仅仅一个字,要让人看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却是有点难,看字如看人,不知道齐家千金是否真的有这个本事,仅仅从一个人就能看到一个人。

看着桌子上已经高高的一叠纸了,易寒微微一笑,“能想出这个法子来,也为难子明了”,大概像他这种人才明白一个字出自一个人的手中,去蕴涵了许多的信息。

军官朝愣愣的易寒喊道:“到了你了”。

易寒也不墨迹,执笔随手写了一个“囚”字,这个字大概是现在最能表现他的心情,他是被人群囚禁起来了,不能自由。

这个字敷衍的成分居多,也成来就没有打算成为碧若良婿的念头,若是真的成了,怕是只有他易寒会推辞吧。

易寒写完离开,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虎子排在人群中,表情有些苦恼,便朝他走了过去,差不多走近的时候,却被一个士兵给拦住,喝道:“后面排队去!”

易寒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我已经写好了,我过去跟我的朋友打个招呼,免得一会联络不上”。

这士兵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放了易寒过去。

虎子突然感觉有人拍了自己的肩膀,望去,惊喜道:“大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笑道:“我被人挤到这里来”。

虎子道:“大叔,来,排我的前面”。

虎子身后的人闻言,不悦的嘟哝几句。

易寒笑道:”虎子,我不是来排队的,我是过来和你打招呼的,你姐姐呢?”

虎子应道:“姐姐推着我来排队,她在外围等着约定好的地方等着我”。

易寒见虎子傻愣傻愣的,问道:“你这是排队要干什么吗?”

虎子应道:“好像说写一个字”。

易寒道:“你不是大字不识一个吗?”

虎子身后的人闻言哈哈笑了起来,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虎子道:“是啊,我是大字不识一个,我也跟姐姐说了,姐姐让我在上面乱写一通”。

易寒突然掏出从什衣那里购来的腰袋,指着上面一个图形道:“你可识得此字”。

虎子道:“这是我们彝族的文字,这个字代表着吉祥”。

易寒道:“你可会写?”

虎子点头道:“会,熟练着呢”。

易寒道:“一会你就写这个字”。

虎子点了点头,易寒笑道:“那我就先走了”说着就离开人群。

这会和齐子敬走散了,却不知道该去那了,与那些把守王府大门的官兵说自己是齐子明请来的贵宾怕是他们不会相信。

齐子敬寻易寒不见只得先进入王府,齐子明听到齐子敬回来了,忙放下手工上的工作,匆匆赶到大厅,见面便问道:“子敬,易将军人呢?”

齐子敬一脸苦涩无奈笑道:“兄长,易将军在人群里和我走散了”。

齐子明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一言之后却道:“没关系,没有事情能难倒易将军”。

第二百七十二节 先睹为快

确实,求亲人数之多,大大出乎齐子明的意料,原本以为来者应该都是各地的名门公子,怎么知连三教九流都来凑热闹,真以为是儿戏吗?是个人就能来掺和,可是风声已经放出去,明摆着人人平等,又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只好以礼相待,可人实在是太多了,却无法做到一一接待,只好想出这个法子来筛选出一小部分的人来,人常说人如其字,只能写出一手好字的,至少肚子里有点墨水不是那些贩夫走卒,二者这写什么字也有讲究,考验的是一个人的智慧,相信碧若的一双慧眼看挑选出精英来。

他齐家在西部一带也是有名望的家族,家族藏书无数,秉持以文智立世,凡是出自家族的子弟,个个都是饱学之士,齐家几百年来也出了不少的名士。

西王府刚到西部,就亲自拜访齐府,请齐子明出山,奉为军师,当年齐子明才刚刚过了弱冠之年,从此点可以看出西王爷对他的重视,以及齐子明的才能。

人常说,李玄观孤傲,在他看来,李玄观一点都不孤傲,她只不过是淡薄名利,不与世争罢了,所以在世人眼中看起来,李玄观是孤傲的,自从见到了李玄观之后,齐子明更是了解李玄观是个平易近人的人,说她孤傲冷漠实在是太冤枉她了,说到孤傲,自己的亲闺女碧若才是真正的孤傲,目中无人,将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自己常训责她,“你一介女流,整日避于深闺之内,不曾见识一番世面,何敢傲视天下才士?”

碧若通常会选择一种方式来反驳齐子明,就是与自己的父亲比试文才,最后输了的齐子明总是变得无话可说,想想也是,碧若才高八斗,这大概就是她性情孤傲的原因吧,在齐子明眼中这是一个致命的缺点,女子才高本来就容易压在男子的头上,且如此傲慢,这如何得了,齐子明真的想请李玄观过来一趟,让碧若知道,什么才是一个才高的女子应该做的,同是才女,李玄观才真的让齐子明佩服的五体投地,而碧若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女娃。

招亲之事是碧若主动提出来的,依齐子明的为人,他是不是做这种哗众取宠的事情,当日碧若向他提出此事,齐子明有些讶异,碧若怎么会开始懂得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他还以为碧若懂事了,可是后来在与碧若商量此事如何进行的时候,他发现事情并非如此,他有些后悔了,可是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却收不回来。

齐子明比较担心的是,招亲只是个幌子,而这个亲闺女的真正目的是她要一鸣惊人,借此事让人知道她齐碧若也是一个才女,可以与李玄观媲美的才女,将天下慕名而来的男子全部征服,而招亲却无疾而终,他收到一个消息,说外面流传有碧若的画像,齐子明认为这很有可能是碧若故意流传出来的。

“哎!”齐子明叹息一声,要是王妃在就好了,也只有她能让她口中的这个小碧若服气,当年碧若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女童。

“大人,东西都送过来了”,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口中所说的东西是一张张叠的老高的纸。

齐子明道:“都送到齐府拂雾阁,有多少送多少”。

齐家千金并没有住在王府,还是住在齐府的拂雾阁,齐子明一直就从来没有把西王府当做是自己的,又怎么会把家眷接过来住下呢,是的,他一直都没有把西王府当做自己的,就算他想他也知道自己坐不牢这个位置,更别提众人不会服气,进而产生内讧,他所要做的就是让西王府紧密团结,等待一个真正的主人,齐子明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也知道王妃若在在天之灵也是会让他这么做的,他让易寒来主持此事并非只是一时之兴,他想表示易寒才是西王府的主人,想到这里露出笑容:“易将军,你也算是被我算计了一次,到时候你就骑虎难下了”,他清楚易寒不是一个爱慕权势名利的人。

大量的纸张被秘密送往齐府,齐府门前却门可罗雀,别人哪里知道齐家千金是在这里,都赶着去王府等候消息了,一有风声就能立即知晓。

齐子明素来低调,这齐府从外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府邸,甚至很多人并不知道这府邸就是齐子明的住所,当初齐子明为了方便照顾病重的母亲免于在宁陕和镐京两地奔波,便购置了这间府邸,换了牌匾成了齐府,将家眷接了过来住下,至于齐家的大本营还是在宁陕。

这会齐府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几个下人从勤快的从马车上搬下一叠又一叠的纸,这些纸正是求亲之人写下之后被王府收集起来送了过来。

为了掩人耳目,送来纸张的人一身普通打扮,让人看不出是王府的人。

几个下人累得满头大汗,刚搬完整整一马车的纸张,就又看见一辆马车靠近过来,心中暗忖:“到底还有多少”。

没有办法,求亲之人成千上万。

再说易寒这边,好不容易才挤出重围,远离王府,他宁愿清静一点也不愿意跟人去挤着,在那种环境下,他觉得呼吸一口气都费劲,真服了这些人了,热情的实在太过分了。

那个方向人少,易寒就往那个方向走,也没有固定的目标,当然他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进入王府,可是一想到那密集如蚁的人群,易寒就摇了摇,太费劲了。

往镐京北面行走,这一带多是民居住宅,由于求亲之人多是从东、南两个方向前来,所以北面显得安静一些。

易寒原本只是想远离喧闹,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可是当感觉到肚饿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一路上都是成风和周翔在负责这些,这会两人不在,易寒才发现自己没有银子寸步难行,甚至晚上住哪里都是各问题,难道真得返回王府,一想到那吓人的人群,易寒就摇了摇头,他可真的不愿意回去被人挤成人干,就算好不容易挤进去,还得跟那些士兵说:“我就是易寒,我就是麒麟将军,让齐子明来见我”,不被人当疯子才怪呢。

走到街上,肚子实在是饿,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句话可真没说错,看见街道两边的酒楼,心中已经蠢蠢欲动了,他虽然稳重许多,可是放诞不羁的本性还是在的,这会却打算随便找个酒楼,饱吃一顿之后就溜。

这是看到前面有个包子摊,包子哥正大声吆喝着,心想:“我就占包子哥一点便宜应该是无伤大雅吧”。

走到包子摊前,包子哥见有人上前,客气道:“大哥,要卖包子吗?”大概是见易寒衣着打扮正经,语气显得客气热情。

易寒道:“小伙,这包子怎么卖?”

包子哥道:“一文钱两个”。

易寒拿了两个在手,突然喊道:“小伙,你包子掉地上了”。

在包子哥低头朝地上望去的一瞬,易寒撒腿就跑。

这包子哥怎么会想到一个衣着打扮正经的人会来偷他的包子,又不是乞丐。

包子哥愣了一下,突然恍悟,怒吼一声:“站住!”便追了上去。

这包子哥也是一条筋,为了两个包子却追了易寒十条街,真的是锲而不舍。

易寒看着身后的包子哥紧追不舍,心中暗忖:“我靠,至于吗?为了两个包子,追了我十条街,”他真的有点佩服这个卖包子的。

终于易寒跑进巷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包子哥寻了一会没找到人,愤愤不平,破口大骂:“妈的,人模狗样的,居然偷我包子,我诅咒你吃了这包子被哽死”。

易寒见包子哥走后,这才从树上跳了下来,他真的佩服这包子哥的韧性了,把他都追成狗了,突然心情莫名其妙的感到愉悦,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吃着包子感觉爽到不得了。

突然看见巷子内传来声响,望去却“咦”的一声,他一眼就认出这些人在搬的东西正是求亲之人逐一写在纸上的字。

这些东西怎么会运到这边来了,待看见府邸牌匾写着“齐府”两个字,就立即明白了,看来这齐家千金住在这里,而这些东西是运过来让她过目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睹为快了,不过得想个法子,都是这齐家千金大步不迈家门一步,整日避于深闺,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最后能入府去。

就在这时刚好听到马蹄声,一辆马车朝这边靠近了过来,易寒突然冲出去将马车拦住,马上之人一惊,生生停了下来,怒骂道:“你找死啊!”

易寒二话不说,走了过去突然出手将马夫打晕,找了东西塞住这马夫的嘴巴,解开他的腰带捆绑他的手脚,将马夫藏挂在大树上,“我出来后就放你下来”。

打开车帘一看,果不其然,车帘内一卷一卷的纸张。

易寒坐上马车,将马车朝齐府门口驶了过去,几个下人坐在门口歇息,听到马蹄声,有些幽怨道:“还有!”却无奈的站了起来。

易寒在齐府门口停了下来,这些下人上前把车内的纸张搬到府内去,易寒生怕暴露,却没有说话,只是一旁站着等候,同时观察周围的环境,只见府内一个美婢正在指挥这些下人,嘴里喊着:“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

一个汉子不悦道:“海棠姑奶奶,我们是人不是马,都搬了大半天了,这会都累得筋疲力尽了”。

那美婢不悦道:“怎么,平日好米好饭养着你们,悠闲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会让你们干点活你们就嚷嚷叫,事关小姐的终身大事,就算再苦再累也得挨着。”。

一个汉子低声嘟哝着:“又不是不干,得让你来搬一搬,才知道这滋味,省的一边说风凉话”。

美婢道:“你说什么?”

那人搬着纸张迅速走进内院,口中应道:“没有”。

仅仅一个照面,易寒就能判断出这个美婢属于刁钻类型的,暗忖:“齐子明这老小子,还会金屋藏娇啊!”

一会之后,一整车的纸张终于搬完了,几个汉子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易寒这会才出声道:“齐大人让我带句话给小姐”。

一个汉子问道:“什么话?”

易寒佯装神秘,“大人让我当面传话”。

汉子道:“你等着”,走着走进府邸,追着那正要返回内院的海棠喊道:“海棠,老爷让人来给小姐带句话”。

这名叫海棠的美婢走了出来,看了易寒一眼,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易寒道:“我是大人的人,一直都在外边办事,姐姐没有见过我也是情理之中”,他故意说的模糊神秘,让这美婢看不透他的虚实。

海棠道:“什么话,你说吧”。

易寒表情平静道:“大人让我当着小姐的面传话”。

海棠想了想,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府里人多口杂,免得走漏了风声,所以才要保密,说道:“跟我进来吧”。

这齐府却也不大,只是几步便过了外院,到了一处院门,只见左右写了一对联子,左边是“拂雾朝青阁”,右边是日旰坐彤闱。

易寒心中暗忖:“好大的口气,就算西王府的庭院也不敢贴上这样的联子”。

进了这门有两条路,美婢带着易寒往左边走,回头望了易寒一眼,见易寒有些愣神,淡道:“跟着!”

易寒“哦”的一声,脚上利索起来,却也不东张西望了。

突然发现左边的院子内飘起浓烟,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走进院阁,只见一阁楼,阁前匾题“拂雾阁”三字,阁前的空地上纸张一大卷一大卷的堆积如山,由于实在是太多了,路道两旁的草地都堆满了,只留下一条可通行的石子小路,明明就是院子大道,给人的感觉却像行走在甬道之上一样,易寒心想:“这个时候要是下一场大雨可就好玩了,看这齐家千金如何收场”。

阁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个美婢,似在等候着什么,易寒暗忖:“又一个,齐子明这老小子可真够贪心的”。

突然又个阁楼走出一个美婢来,手里抱着一大捆纸张,有些错杂,明显已经没有外面捆绑的整齐。

易寒心中一惊,“还有,齐子明这老小子真的太过分。”

这美婢显然无暇注意其他,抱着纸张朝走廊右边的方向匆匆离开。

待易寒两人走近,门口守候着的美婢这才发现他们,看了易寒一眼,问道:“海棠,这人是谁,怎么带到这里来了?”

海棠道:“鸢尾,老爷让他来给小姐传话的”。

这名叫鸢尾的婢女一讶,“小姐这会在忙碌,不想被人打扰,得等上一会儿”。

鸢尾?怎么都是花名啊,真是俗气,看来这齐家千金也不怎么样。

海棠低声问道:“小姐看的可仔细?”

鸢尾道:“或匆匆一瞥,或仔细端详”。

海棠转身扫视堆满院子的纸张,边说道:“这可要看到什么时候?”突然视线被一个微微的笑脸给挡住了,海棠表情怪异,倒也转了回去。

鸢尾对着易寒道:“你在这里等一等吧,等小姐歇息,我再带你进去”。

易寒恭敬道:“好的”,却也循规蹈矩的站在一旁等候起来,这会就差一步,可不能露馅了。

没过一会,阁楼右边方向,烟囱里又冒出浓烟来,看位置应在是厨房,想比刚才那个美婢抱出去的纸张已经是被齐家千金淘汰的废纸,而这些纸张已经被扔进灶里烧掉。

易寒心中突然有个怪异的想法:“我早些时候写的那张会不会已经被烧掉了”;这时从右边奔跑过来一个女子的身影,脸蛋被熏得黑黑的,眼睛发红流着泪水,看见海棠,鸢尾两女,喊道:“我受不了了,我让木槿顶替我一下”,声音娇腻腻的,像极了女童的声音。

易寒心中震惊:”还有!难道齐子明想凑齐个四美,寓意良辰﹑美景﹑赏心﹑乐事,简直是人神共愤!”

两女见了这个婢女的这幅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刁钻的海棠笑道:“瑞香,这差事可是你自己挑的,是你说跑来跑去太累了,可怨不得我们“。

这名叫瑞香的婢女娇滴滴嗔道:“你们又欺负我”,突然瞥到易寒,表情一讶之后,露出娇羞的神态来,垂下头瞬间乖巧安静起来。

易寒心中暗忖:“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还没尝过这种类型的”,突然表情道貌岸然起来:“我在胡思乱想着些什么呢”。

也是,刚才他被包子哥追了一段路,情绪放松起来,似匹脱缰的野马有点收不回来了。

鸢尾暗中冷冷打量着易寒,幸亏易寒没有露出色态来,否则难免被盘问一番,海棠也发现了鸢尾的眼神往自己身后飘去,转身望去,见易寒目不斜视,一副正气凛然,似乎自己三人是透明的,对他没有半点吸引力,暗忖道:“果然是老爷身边的人,比府内那些下人登徒子强多了”。

鸢尾对着易寒道:“你站那边去”。

易寒不应不答,照做不误,给人感觉可信忠厚。

待易寒在的远一些,垂下头的瑞香这才问道:“这人谁呀?”

刁钻的海棠戏谑道:“怎么,你看他上了”。

瑞香摇头道:“不是,我感觉他正直端庄,不似府内的其他男子,给我一种可信的安全感”。

海棠笑道:“去,跟他打个招呼,认识一番”。

瑞香头摇成拨浪鼓:“不要,女儿家哪有主动跟男子搭话的,一会他认为我生性放.浪”。

刁钻的海棠突然“哗”的一声,表情似乎有什么惊奇发现一样,“原来你心里真的想!”

瑞香忙借故跑开,“我先去洗把脸”。

易寒若是知道她们的对话,一定会笑破肚皮,他可是普天之下最厉害的登徒子,竟说他可信忠厚。

第二百七十三节 正主

三女窃窃私语起来,易寒耐心的等候,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这要见别人所不能见到的事情就必须用常人所没有的耐心。

鸢尾听到屋内的动静,知道小姐已经又看完了一卷,走下走廊,朝易寒这边走来。

易寒正好奇莫非这鸢尾想带自己进去了,心头一喜有些激动,可是鸢尾只是走到他旁边附近抱起一捆纸张,易寒这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见鸢尾抱的吃力,主动上前帮了她一把,真为难这些娇滴滴的女子了,竟干这种应该男子来干的粗重活,也是大概为了避嫌吧,与齐家千金近身接触,总是女儿家好一些。

鸢尾发现这捆纸张轻的离奇,回头一看才知道是易寒双手帮助自己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淡淡道:“你放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易寒知道对方不想自己随她进屋去,“哦”的一声,手上的力道一卸,只听鸢尾“哎呀”一声,重力骤然压在身上,娇躯一时有些承受不住,整捆纸掉了下来,鸢尾有些生气的看着易寒,埋怨道:“都是你,好端端的帮倒忙”。

瑞香走过来说道:“鸢尾,明明是你不小心,怎么怨起他来,他也是见你搬的有些吃力,所以才上前帮忙的”。

鸢尾反唇相讥道:“你都知道我搬的有些吃力,却怎么站着不来帮忙”。

瑞香一脸无辜道:“人家也累了嘛”,说着悄悄的朝易寒望去,刚好与易寒目光相交,立即垂下头来,心头小鹿乱撞一般怦怦直跳。

易寒见这个瑞香顶多也就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显然是情愫初萌,算了,我这个大叔还是不要祸害无知少女了,目光冷冷,瞬间给人感觉冷漠了许多。

瑞香见周围安静了好久,其实上只是过了一瞬的功夫而已,又悄悄的朝易寒瞥去,见他挺拔如山岗,不露声色,却感受到一种从未感受到别样的魅力。

易寒要是知道这小妮子心里是这么认为的,非得吐血不可,这就是人常说的弄巧成拙。

易寒阅历丰富,又在风流情爱场中淫.浸这么多年,一举一动,一言一语,已经磨砺臻化,岂是毛头小子可比,或放.荡不羁,或端庄正直,都有一种奇异的吸引力。

鸢尾朗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小姐在屋里等着呢”。

瑞香恍神应了一声,忙随鸢尾进屋去,一直纵观全局看着这一幕的海棠咯咯娇笑起来了,海棠的性情让她常与人接触,懂的也就更多了,同龄女子不明白的东西,她心里可清楚的很,很显然瑞香已经动了芳心,确实眼前这个男子比府邸的其他男子要优秀许多。

两女进去,易寒走到海棠的身边,问道:“姐姐,我已等了好久,我还有公务在身,不知小姐什么时候才可以见我”,他装出一副自己有急事的模样。

海棠慵懒道:“等着吧”,见易寒露出无奈的表情,又道:“又不你传话于我,我替你转告,现在你就可以离开,要知道我家小姐是名门闺秀,与你见面总是不太方便。”

易寒看见海棠目光闪烁,似在试探自己,应道:“大人说要当面传话,我不敢违背,请姐姐见谅,我就再多等一会吧”。

海棠轻轻道:“那就不知道小姐什么时候才歇下来”,继续消磨易寒的耐心。

这个一个汉子站在院子门口朗声喊道:“海棠姑奶奶,又送来了”。

海棠闻言,一脸幽怨道:“怎么还有啊”,说着匆匆朝院门方向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嘱咐道:“你这里候着,不要乱走,否则除了乱子谁也保不住你”。

易寒心中冷笑,恐吓我,大爷我是吓大的,脸上却露出顺从的表情,点头道:“好的,你放心”。

海棠见他一副忠厚可信的模样,也就没有怀疑,迅速离开。

院前,那些汉子在海棠的指挥下将纸张从马车搬到院子来,阁楼内瑞香抱着一捆废弃的纸张朝厨房走去焚烧掉,鸢尾在屋内帮忙着整理。

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只有易寒一个人愣愣站着无事可干,现在他心里真的有点后悔了,搞什么先睹为快啊,简直就是没事找事,这会除了耐心等待,想抽身而退已是不能。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肚子里的两个包子已经消化干净了,这一整天只吃两个包子,不饿才怪。

那齐家千金看的变得很快,她看的快,这四个美婢就也忙碌起来,刚才三女愉聊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她们都忙的抽不出空闲来,却也没有给易寒倒一杯水喝。

易寒是又饿又渴,终于鸢尾走了出来说道:“好了,小姐说今天就能到此为止”。

所有人听了这句话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包括易寒这个外人在内。

不知不觉堆放在院子中的纸张居然让这齐家千金看完了一半,海棠吩咐几个下人把院子里的纸张盖起来之后就可以休息了,其他三女做饭的去做饭,歇息的歇息,倒都把易寒给忘在脑后了。

易寒有些愤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等了他一天居然把他给忽略吗?

看着冷淡淡的院子,阁楼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掩上了,让易寒感觉自己的遭遇十分凄惨,一门之隔却是天上人间啊。

正在他犹豫是该佯装老实继续等待,还是应该暴露真面目老虎发威的时候,鸢尾端着饭菜从走廊右边走了过来,屋檐前虽然亮着灯亮,毕竟天黑了,视线不甚开阔,却没有瞧见易寒,忙碌的早就把院子里还有一个男子给忘记了。

易寒立即上前拦住,“姐姐,小姐有空了没有,我已经等了整整一整天了”。

鸢尾猛的被吓了一跳,尖叫一声,现在不是白天,这身尖叫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响起,显得格外的刺耳。

易寒反而被她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之后,嘴边忙道:“是我是我,你干什么?”

鸢尾待看清楚是易寒,舒了口气,埋怨道:“你干什么,吓死我了”。

易寒心中不悦,应道:“那你是胆小”。

鸢尾不服气道:“我不胆小”。

易寒又道:“那就是你做了许多亏心事,所以才害怕”。

鸢尾气愤道:“我没做亏心事”。

这个时候几个人的脚步声传来,大概被鸢尾的尖叫声给惊扰到了,几女看到易寒,海棠惊讶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易寒无奈道:“那就要问你了,我已经等了一整天了”。

海棠露出歉意道:“对不住了,我忙的晕头转向,把这事给忘记了,早些时候我想和小姐说这件事,可是小姐太累了,卧在大炕上很快就睡着了,所以我就没有打扰”。

易寒终于了厚此薄彼的不好滋味了,再也忍不住了,表情有些恼怒。

海棠见易寒表情,轻声道:“要不你明日再来”。

易寒听了这话,心里的怒气顿时就要爆发,老子等了一整天,你让我明日再来,早些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现在他就赖在这里了,打死也不走了。

这时阁楼的屋内也传出声响,一声轻柔的女声传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语气疲惫慵懒透着一点不悦,任谁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人惊吓醒来,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今天她太疲惫了,身心极度费神,刚一停下,卧在炕上歇息,垂下眼睛就立即睡着了,被鸢尾的尖叫声惊醒,披上衣服就走了出来,走到门口便听见几女的交谈声,当中似乎还掺杂有男子的声音,却不知道是那个男下人,她极少走出闺阁,这府邸的男下人一个也不认识,她是齐府的小姐却不认识府内的男下人,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可这却是事实。

易寒心中一悸,正主终于来了,随着碧若的出现,他心头的怒气也烟消云散,生怕几个美婢又隔在中间阻碍他的好事,朗声道:“小姐,齐大人吩咐我来给你传句话,我已经等了一整天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加上最后这句话,难道是潜意识的心存报复。

那里知道这齐家千金比四个婢女更没有人情味,干脆应道:“我困了,要歇息了,你明日再来吧”。

易寒生怕齐家千金没有听清楚,重复道:“小姐,我已经等了一整天了,几位姐姐可以作证”,说着朝几女望去,希望她们能为自己说句话,那里知道四女统一保持沉默不语。

这齐家千金却懒得再应易寒一句,只听轻微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却是返回内屋去了。

易寒愣住了,这是他遭遇过最离奇的事情之一,用不用这么傲慢冷漠,还有没有把我当个人看待。

四女也有些无奈,这早在她们的预料之中,小姐无论如何是不会在夜晚和男子见面的,见他也挺可怜的,等了一整天却徒劳无功,海棠道:“我早跟你说了,不如明日再来,你还以为我在刁难你”。

易寒露出委屈的表情道:“我肚子饿了,有饭吃没有?”

瑞香忙道:“有有有,对着呢,让你吃个饱”。

海棠笑道:“跟我来吧”。

要接近女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心存同情心,当她们站在施惠者的角度,她们也就没有对你有任何的提防心。

鸢尾看着几女带着易寒离开,也微微露出笑意,轻轻摇了摇头,推门走进屋子,“小姐,我给你送饭来了”。

屋内的女子坐在炕上一脸思索,却没有睡下,身穿贴身的长衣长裤,外披一件袍子,整个人透着闺阁的女子幽情,这便是大家闺秀。

三女领着易寒前往偏厅,三女似伺候大少爷一般给易寒端来饭菜,易寒见了香喷喷的饭菜,早就忘了三女在场,狼吞虎咽起来,三女见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会感觉和易寒一下子亲近起来,没有半点生疏。

海棠见易寒吃的急,说道:“慢点吃,我们都吃饱了,又不跟你抢”。

易寒“嗯”的一声,却又迅速夹菜塞进口中,瑞香问道:“你说你是老爷身边的人,那你任什么职位”。

易寒胡扯道:“贴身侍卫”。

从没有和易寒说过话的木槿开口道:“我们该先问问他叫什么名字”。

木槿暗示易寒该自我介绍,易寒却只顾着吃,海棠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突然抬头朝海棠望去,愣了一会,海棠重复道:“你吃坏脑袋了吗?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道:“易中天”,说着又低头吃着饭菜,这会却斯文了许多。

海棠嘻笑道:“易中天你别装了,刚才我们全看在眼里了”,说着淡淡道:“你们这些做侍卫的就是举止粗鲁,一点都不懂得文雅这两个字怎么写”。

瑞香道:“海棠,你不要戏弄他了”。

海棠反唇相讥:“怎么,你心疼了?”

瑞香气愤道:“我不和你说话了”。

一旁的木槿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人在说些什么。

两人争吵着,易寒这边却迅速把满桌子的菜席卷一空,感觉好有满足感,站了起来抱拳道:“谢过三位姐姐了,我先走了”。

瑞香心中不舍他走,表情有些着急,却愣愣站着不知道怎么挽留,、

海棠却迅速挡在门口,“怎么,吃了饭就这样走了”。

易寒理直气壮道:“我说谢谢了”。

海棠闻言,有些无可奈何,只感觉对方傻愣傻愣的,却又有点可爱,让人不忍心对他发脾气,淡道:“你先坐下来,我们问你些事”。

易寒正色道:“对不起,男女有别,我不方便在此久留。”心中却是怕被几女问出破绽来。

“哎呀,你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海棠忍不住出声讥讽。

易寒显得单纯道:“我刚才专心吃饭,又没干其他的事情,这会你让我留下来聊天,情况就复杂了”。

海棠没有想到会被这个愣头愣脑的男子给反咬一口,见他表情木讷,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利索犀利,“我只是想问你问题,怎么就变成找你聊天了,姑奶奶我想找男人聊天还怕没有”,不知不觉言语开始泼辣起来。

易寒表情正经认真道:“嗯,那我先走了,借过”。

海棠有些生气,气愤道:“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易寒应道:“我听懂了,你要去找其他男人聊天”。

木槿和瑞香忍不住被逗笑起来,这海棠居然也有嘴头上吃亏的时候。

海棠却气的怒瞪易寒,“我今天就真的不让你走了。”对着两女道:“木槿,瑞香,你们过来我这边”。

两女不明白她要干什么,走了过去,海棠突然拉着两女退到门外,把门关上,迅速上了锁头,得意道:“我今天非要把你关在这里不可,让你得罪姑奶奶我”。

两女讶异,木槿道:“海棠,这么做行吗?”

海棠道:“老爷不在府内,小姐又从来不管这些事情,我们几个做的了住”。

瑞香心中不舍易寒就这么走了,怀有小小的私心也就默认如此。

易寒喊道:“你们干什么,快放我出去”。

海棠得意笑道:“今晚你就乖乖在这里呆着吧,省的明日再来一趟”,说着故意朗声道:“瑞香,木槿我们走,让他一个人在偏屋里呆着,男女有别!哼!”

易寒喊了几声,屋外再没无应,安静下来,大概是真的走了,有些苦笑不得,这戏怎么越演越离谱。

想起被自己捆在手脚挂在树上的哥们,他也一整天没吃没喝了,同是天涯沦落人,不仅有些可怜他起来,这可怪不了我,我也不想的,却是被她们强行关起来。

夜渐渐深了下来,虽然被关了起来,倒也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突然敏锐的听到屋外轻轻的脚步声,朗声喝道:“是谁?”

原来瑞香睡不着,忍不住过来看看他,易寒的喝声却把她吓着了。

“是我,你怎么还没睡?”

听见瑞香的声音,易寒心中暗喜,这妮子最好温顺最好说话了,忙应道:“瑞香姐姐,快放我出去”,有事相求,嘴也甜了。

瑞香道:“不行,若我放你出去,海棠一定知道是我干的,明日她们一定拿我来取笑,反正你明天也是要过来的,不如就委屈一晚吧。”

易寒道:“不是啊,我尿急,你总不会让我撒在屋子里吧”。

瑞香“啊”的一声,显然从来没有男子在她面前说出如此粗鄙直白的话,而且这个人还是她的意中人,一时无措,问道:“那怎么办?”

易寒道:“放我出去啊”。

瑞香道:“那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易寒道:“我保证,为了你不被取笑,我撒完就立即回来”。

瑞香有点犹豫,不过想到他忠厚正直的模样,应道:“那好吧”,说着打开门放了易寒出来。

易寒走了出来,瑞香垂着头指着一处道:“茅厕在那边”。

“哦,我知道了”,易寒说着迅速离开,却是离开齐府去看望那位被他捆绑了一天的哥们,到了树上,那哥们已经醒了过来,正是又饥又渴的时候,易寒弄了点水和刚才吃剩下的喂他吃下,这汉子以为易寒要放他走了,怎知道易寒喂他吃饱喝好之后道:“再委屈你一天了”。

那汉子哭丧着脸道:“大侠,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应该凶你,求大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

易寒却不跟他废话,又塞住他的嘴边,传来了汉子“唔唔唔”的声音,望着易寒离去的背影,绝望了。

易寒返回齐府,反正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瑞香见易寒去了许久还没有回来,不禁有些担心,该不会真的走了吧,想走到茅房去看一看,又觉得我一个女儿家怎好窥看他方便,突然看见黑暗中一个人影出现,细辨是易寒,不禁露出惊喜。

瑞香问道:“你回来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易寒道:“细水长流”。

瑞香道:“什么意思”。

易寒胡扯道:“尿憋太多太久了,不能一下子涌出来,应该慢慢的放,就叫细水长流”。

瑞香听着易寒的声音联想出一幕来,从属于男子的特有的东西射出一条细细的水流,猛的脸一红,生恼的捶打易寒的胸膛:“让你对我说下流的话”。

易寒却一头雾水,只能认输:“我的错,是我的错,好了吧”,这瑞香是可爱,可是他也吃不消啊。

易寒走进偏屋,瑞香没有锁上门,却反而走了进来了,易寒好奇道:“你跟着我进来干什么?”

瑞香闻言似乎才意识到这一点,心中有些紧张,却立即道:“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还没睡?”用声音掩饰自己神情的异样。

易寒道:“憋着尿,怎么睡的下”。

瑞香气恼道:“你不要老说尿好不好”。

易寒道:“你不也说了”。

瑞香被易寒气着了,干脆转过身去,也不说话了,却也不打算离开。

过了一会,易寒才问道:“你怎么也没睡?”

见易寒关心起自己,瑞香感觉心里的气一下子就都消了,“我怕你受了委屈,所以就来看看”。

“对了,王府那边是不是很热闹?我真想去看一看”瑞香突然转身有些雀跃道。

易寒道:“那个人啊,可真是多的跟蚂蚁一样,人挤死人了”说着猛摇头。

瑞香道:“也是,看了小姐的画像,何人不蜂拥而至啊”。

无意间的一语却泄露了某些信息,易寒心想,“那画像该不会是齐家千金故意泄露出去的吧,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莫非想让人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易寒佯装疑惑,“瑞香姐姐,你刚才说画像,是不是小姐长的绝色倾城啊,所以他们才这么热情”。

瑞香闻言,思索了一会之后才应道:“小姐是美,不过不是那种外貌绝色倾城的美,而是她的整体气质给人感觉很美丽很优雅很动人,对了,你看见那张画像了吗?”

易寒摇了摇头,瑞香道:“倘若你看过那张画像就明白了,就像你从画中看到的感觉一样”。

易寒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其实他一点也不透彻。

易寒问答:“你家小姐是不是很冷漠?”

瑞香道:“冷漠吗?我不知道,只不过她从来不跟男子接触,也懒得去搭理,所以晚上那会她对你冷淡,一点也不奇怪,任何人来都是一样的”。

“对了,你平时在老爷身边都是做些什么?”瑞香不喜欢谈论关于小姐的话题,她更想了解易中天多一点。

易寒淡道:“护卫,当然干的是护卫的工作了”。

瑞香又道:“那老爷让你来传话,是不是表示你是老爷身边最亲近的人?”

易寒懒懒应道:“算是吧”,说了故意打了个哈欠,暗示瑞香可以离开了,自己要睡觉了。

瑞香又问了几句,发现易寒的活跃度瞬间降到了低点,这才道:“夜深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歇息”。

易寒等得就是她这句话,“瑞香姐姐,慢走”。

房门一关,上了锁,又恢复起了夜的平静。

第二百七十四节 一瞥

在易寒眼中只不过是将瑞香当做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怀有懵懂情怀,加上见识不深,很容易就堕落情网,这是不正确也不真实的,才刚刚见面就有什么感情呢,自己只是她初次认识男女间关系的试金石。

一个人卧躺着,周围安静下来,易寒终于可以静静的思考,他认定了宁雪是回到了镐京,可是她又会在那里呢,回宁家?或者躲避在西王府?宁雪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她的举止往往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你若认为她遭受这般悲惨经历之后,会回到家里寻找保护与安慰,那就错了,她回到镐京只不过对这里怀有眷恋,而眼中所看到的熟悉的人和事已经足够给她安稳平静的感受。

齐家千金的招亲之举总是让易寒感觉到不一样的地方,可是这丝感觉模糊总是捉不清晰又挥着不去。

隔日一大早,易寒还在熟睡之中就被一把清脆响亮的声音吵醒,“大护卫,天亮了,该醒了”。

易寒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眼幕渐渐清晰,一个盈盈笑脸,却是海棠。

海棠见易寒睁开眼睛,靠近过来,微微俯身笑道:“怎么,昨夜睡得可好”,语气亲近关切,似乎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易寒的目光的焦点却没有在她的笑颜上,却是不经意的转移到她凸起饱满的胸襟,这微微俯身的姿色总让他感觉两座大山欲坠,要压在他的身上一样。

海棠突然发现什么,恍悟他在盯着自己的酥胸,心头顿时恼火,“好你个登徒子,原来一直都是在假正经”,明明是她把动人的酥.胸以一种极为诱人的姿态凑了过来,却怨易寒目光不检点,这要不瞧看一样,还真反常了。

就在海棠要怒斥一番的时候,易寒移开目光,咳咳了一声,暗示自己吃不了也承受不住,还请放过我吧。

海棠见了他这个举动,心中反而释然,也是自己刚刚突突的就将胸襟凑在他的眼前,完全罩住他的视线,明摆着就是逼着他不得不看,见他表情尴尬,却得意的咯咯笑了起来,“哎哟,还真是块木头,别人还巴不得多瞄几眼呢,你这么快就看够了”。

易寒连忙朝一旁挪动,让自己不与海棠对立着,站了起来抱拳道:“海棠姐姐,刚才不小心失礼了”。

海棠嫣然一笑,“你这个不小心用的可真是好,让我也没办法怪罪你了”。

易寒忙道:“是是是,还是海棠姐姐心胸宽广”。

海棠笑道:“我心胸宽广,刚才你不是瞧的一清二楚了吗?”

看来这海棠算是个风情洒脱之人,竟跟易寒开这种玩笑。

易寒勉强露出笑容,“这个要彼此相处久了,了解深刻才知道,却怎是用瞧就能瞧出来的”。

海棠笑道:“那你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易寒心中暗忖:“居然会掉人胃口,可惜我不是个雏儿,任你摆布把玩”,岔开话题道:“海棠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海棠道:“我是个下人,不得起来做饭,你以为像你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易寒道:“海棠姐姐自谦了,我也是个奔波劳碌的命,姐姐若是下人,那我就是个下下人了”。

海棠心头一悦,突然却感觉不对,怎么这个人看起来呆板木讷,说起话来却这么的甜,突然朝易寒走了过去,表情认真近距离打量着易寒,看的易寒十分不自在,吞吐问道:“海棠姐姐,你要干什么?”

过了一会,海棠才轻轻笑道:“我在研究你这舌头是什么类型的”。

易寒不解道:“什么意思?”

海棠笑道:“就是为何嘴巴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这么的甜”。

易寒正色道:“我据实而言,从来都不花言巧语,昨夜还不是因此而得罪了你吗?”

海棠若有思索道:“那倒也是”,看着易寒一脸朦松,笑道:“好了,外面有口水井,你自己去打水洗个脸,我来给你做几个好吃的”,见易寒愣着不动,沉声道:“还不过去”。

易寒忙从海棠一侧绕了过去走了出去,海棠恍悟,“我刚才倒是挡住了他的路了”,说着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拿了一些盘碗之类的东西走到隔壁的厨房做起饭来。

易寒洗漱之后,神采奕奕,暂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看见厨房炊烟袅袅,知道海棠正在做饭,便走了进去,见她手脚灵活,干起活来一点也不含糊,心中暗赞:“倒是个巧手”。

海棠忙的入神一点也没有发觉易寒已经进来了,易寒问道:“海棠姐姐,有什么地方许多我帮忙的吗?”

海棠没有回头,应道:“这些不是你们男子该干的活,出去等着,厨房有点脏”。

易寒想说我曾经做过厨子,也是个做饭做菜的能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应道:“那我到偏厅等你了”。

回到偏厅坐了一会,鸢尾走了进来,看见易寒,问道:“海棠呢?”

易寒应道:“在厨房里做饭”。

鸢尾刚要走,突然回头问道:“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易寒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就在这里等吃饭”。

鸢尾笑道:“你倒成了这里的少爷了”。

易寒忙站了起来,抱拳道:“承蒙几位姐姐款待照顾,中天心存感激”。

鸢尾摆手道:“好啦,好啦,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必如此正式,再说昨日让你等了一天,我们也心存歉意”。

“我先去帮忙”,说着便走出偏厅。

其实善于发现每个人身上的优点,忽略对方的缺点,放低自己的姿态,你就会感觉每个人都是好相处的,海棠刁钻,鸢尾有些冷漠,可到了易寒这里,就全部没有了。

海棠做好了饭菜,鸢尾首先给齐家千金送了过去,而海棠也就给易寒先端来了饭菜,淡道:“你先吃吧”。

易寒“嗯”的一声,拿起筷子,突然喊道:“海棠姐姐,你要去那里?”

海棠笑道:“刚刚主要是个小姐准备的,还有几个小菜要做,你先吃吧,一会她们就过来了”。

易寒看到海棠笑颜之上沾上了些油烟污秽,提醒道:“海棠姐姐,你脸上有点脏”。

海棠笑道:“我是在做饭你以为是在赏花啊”,说着便走了出去。

易寒吃着饭,总觉别人在忙碌着,自己什么都没干,却悠闲的吃着饭,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几口之后,却走了院子前打了盆水,拧干毛巾走到厨房内。

忙碌的海棠听到脚步声,转身回头,好奇道:“你不好好吃饭又来干什么?”

易寒递过毛巾,“擦擦脸”。

海棠看着易寒,露出微笑,打趣道:“算你还有点心肝”,说着接过擦拭了一下脸蛋,还给易寒,说道:“不要再来添乱了”。

待易寒离开,海棠笑了笑,轻轻的摇头,却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易寒慢悠悠的吃着饭,主要还是在等待其她人,一会之后几女陆续赶来用餐,易寒却也不似昨夜一般,吃的比较斯文,海棠突然给易寒夹了菜,“多吃点吧,别装模作样,累的吃不饱”。

这时其她三女同时朝海棠望去,昨夜两人还争吵,怎么这会却如此要好。

海棠却释然一笑,“怎么,他这么好疼,我不该多疼爱他一点吗?”

易寒闻言,顿时喷饭,连连咳嗽起来。

木槿笑道:“海棠,你都把他给吓坏了”。

海棠道:“大护卫,你别听她们胡说,好好吃饭,镇定一点”。

四女向来都是一起从没有外人加入,这会多了一个不讨厌的男子一起用餐,感觉新鲜,气氛也比往日活跃了许多。

也就是这个人是易寒,换做其他男人,四个美人在侧,那双贼眼四处瞧望,可就不是现在这个和睦融洽的场景了。

易寒生怕招惹是非,一直安静吃饭,沉默不语,几女调侃了他几句,发现他没有回应,也觉无趣,却彼此愉聊起来,当着易寒的面也不避嫌。

这会易寒竖起耳朵仔细听,希望能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只听木槿道:“这些天小姐的胃口好像大了许多,一人吃两人的饭”。

鸢尾道:“大概是这些天累过头了,吃的也多了”。

海棠笑道:“好了,别说小姐的是非了,让有心人听见了,传了出去,坏了小姐的名声”。

易寒知道在说自己,埋头扒饭。

几女轻轻一笑,海棠道:“大护卫,你不会说出去吧”。

易寒也不应,摇了摇头。

总算一顿饭吃完了,这美人艳福有时候也难消受啊,四女收拾清洗碗筷,易寒又愣着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易寒走到海棠身边,“海棠姐姐,现在小姐应该有空了吧,不如你现在带我去见她,我也好回去交差啊”。

海棠站了起来道:“好,你跟我来吧,我去问问看”。

来到拂雾阁前,海棠朗声喊了一声。

齐家千金的声音传来,“什么事情?”

海棠道:“昨日老爷派来给你传话的人要见你”。

齐家千金道:“带他进来吧”。

海棠低声对着易寒道:“一会目光不要朝小姐身上看,她不喜欢男子看着她”。

易寒心中暗忖:“有什么了不起,还不让人看了”,表面却老实的点了点头。

海棠推门进屋,易寒也跟着走了进去。

阁内是一布局雅致的厅堂,几处帘子绣上色彩斑斓的图案,增加些闺阁的秀雅之气,一张茶几,放着青花盖碗,旁边还有一个碟子,看来是盛放水果糕点用的,桌子周围几张锦垫圆凳,整个厅堂充满书香秀气。

海棠站着,易寒也就跟着站着,并没有坐下来。

脚步声一侧被门帘遮掩住的内屋传来,听着脚步声轻而巧,却让人感觉应该是一个纤纤淑女,,一只莹白的手掌揭开帘子,揭开了美人出阁的序幕,果不其然,一个身穿雪白衣裙的女子走了出来,身形纤美修长,腰肢笔挺,未见其容先见其姿,已经能感受到大家闺秀的这份知书达理,喜行不言色。

这身段这姿态确实当得起美人二字,却不知道这容貌如何,易寒早就忘记了海棠的嘱咐,目光朝齐家千金脸容飘去,一瞥之下却微微一讶,这齐家千金竟轻纱遮脸,只看见她一双眸子和并未遮掩的莹白肤色,却难窥全貌。这都在你自家闺阁之内都这般神秘,或许是这齐家千金保守,秉持礼法,不让陌生男子见了自己的容貌。

易寒所能看见的只是她的一双眸子,只好将焦点放在她的那双眸子之下,这双灵动的眼睛,却透着淡淡忧郁的秀气。

突然发现对方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易寒收敛心神,目光从容,什么女子他没见过,再大的阵势也唬不住他,只不过有点神秘罢了。

齐家千金出声道:“什么话?说吧”。

海棠刚要离开,易寒却已经应话了,“请小姐确实了人选之后,前往王府详细商量下一步”。

齐家千金目光一眨,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她的讶异,垂目思索了一会之后,应道:“好吧,你回去说,我明日就到”。

易寒原本打算来个先睹为快,那里知道事情的结果却出乎自己意料,这齐家千金居然轻纱遮脸,让他毛也没看见,这会却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易寒和海棠离开之后,齐家千金坐在锦凳上,目光透着疑惑,思索起来。

易寒和海棠走了出来,海棠道:“早知道是传这些话,你早跟我说,我给你传话就好,也不用白白等了一天”。

易寒应道:“大人之命,我不敢违背”。

海棠无奈道:“你实在在呆板木讷过头了”,一语之后却笑道:“也好”。

易寒疑惑问道:“好什么?”

海棠盈盈笑着看着易寒,“你猜啊”。

易寒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海棠轻轻摇头,“真是块木头”。

易寒道:“话已传了,我该告辞了”。

海棠忙道:“哎哎哎,别着急啊,也让我们姐妹给你辞个别”。

易寒苦笑道:“不用这么隆重吧”。

海棠却道:“应该的,难得遇上一个知心又老实的。”

易寒离开齐府,几女还站在门口远远的朝自己挥手,只感觉人生真是奇妙,昨日一早他还不认识她们,可今天,却已经是半个朋友了。

易寒走后,瑞香叹息道:“就这么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

海棠笑道:“不要着急,你不知道他是老爷身边的护卫吗?说不定老爷那天回来了,他也跟着过来”。

下次易寒若是与齐子明同时踏入齐府,他可就不是贴身侍卫了,却是易将军了。

易寒给树上的汉子松绑,放他下地,汉子诚恳而委屈道:“大侠,放了我吧”。

易寒笑道:“我这不是放了你吗,委屈你了”。

汉子忙道:“不敢,只要大侠你不记仇,我一定会吸取教训的”。

易寒呵呵笑道:“言重了,我不会为难你了,昨日只是一个误会”。

汉子闻言,眼神冒出怒火,一个误会就把老子绑住树上一天一夜,不过表面却不敢发泄。

易寒呵呵笑道:“兄弟啊,想让你帮个忙?”

汉子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平静道:“大侠请说”。

易寒道:“能不能劳你带我进入王府”。

汉子惊讶的看着易寒,“这是要羊入虎口吗?还是有什么阴谋”。

易寒道:“你不必惊讶,带我进王府就明白了,现在就算我解释,你也不会相信”。

汉子心想,“这些日子王府到处都是士兵,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闹不出来”,应道:“好,那你躲在车帘内”。

易寒拍了拍汉子的肩膀,“有劳了”,却差点又把这汉子给吓尿了。

这会心有幽恨,若是知道了易寒的真实身份,怕是另外一番受宠若惊的感受了。

第二百七十五节 再见故人

隔了一日,再次来到西王府,那人山人海的场景不再有,虽然还显得很热闹,不过比起昨日已经好上不少了,原来这第一轮的筛选已经结束,这些前来求亲的,除了等候消息,也没有必要再逗留在王府附近,着急的等待着消息,就像科举考试等到放榜的心情一样,既紧张又期待。

易寒坐在马车内只感觉人生真是无奇不有,无妙不在,一个女子打算要嫁人,既会造成这种轰动的效果。

马车突然速度缓速,慢慢停了下来,只听车外驾驭马车的汉子和别人交谈了几句之后又启动马车,易寒认为已经进入王府了,一切倒也顺利。

马车进入王府之后又走了一段的路,易寒知道这甯王府极为广阔,建造构造类似皇宫,当然若与皇宫比较,还是不如的,不过这甯王府之内道路宽敞,车马在内通行无阻,这换做其他的府邸是不可能做到的。

马车停了下来,易寒正要揭帘下车,突然感觉到外面有异动,紧接着驾驭马车的汉子迅速蹦离马车。

易寒从容不惊揭开帘子探出头来,只听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朗声喊道:“不许动,束手就擒!”

巡视一圈,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空旷的场地,上百个士兵将自己和马车重重包围,几十个弓箭手张弦瞄准自己,再见那带自己进入王府的汉子,正与刚才朗声喊道的将领低声说着什么,比手画脚的,神态充满愤怒。

那将领听完,朗声对着易寒喊道:“你是何人?潜入甯王府有何目的?”

易寒也不答,抬脚要下马车,那将领表情一绷,喝道:“不准动!弓箭手准备!”

那些弓箭手听到命令,顿时抬手拉弦,只待命令一下就万箭齐发,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紧张起来,只要易寒稍微动一下,立马就会被射成刺猬。

易寒就算再大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要是被这般射死,那可死的愿望了,他保持着刚要下马车的姿态,那模样很是怪异,嘴边应道:“我是齐大人的知交,进入王府会想与齐大人相会”。

那将领立即问道:“既然齐大人的知交,为何不正大光明的从大门进来,却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混进来”。

易寒苦笑道:“昨日王府门前人太多了,我根本就挤不到王府门前来,再者说了王府守备如此严密,也不会随便让人靠近”。

那将领想了一想觉得这话有理,不过总觉得这人怪异的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替你通报一声”。

易寒道:“我的姓名不便透露,不如你去请齐大人来见,不久明白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吗?”

将领听完,吩咐身边一个手下去通禀。

齐子明这会专门大厅恭候易寒到来的消息,见一个士兵匆匆走了进来,立即问道:“是不是有贵客来访?”

那士兵应道:“大人,外面有个可疑的人想要蒙混进府,被颜统领拿下,他说是你的知交,颜统领让我来请你过去看一看”。

齐子明一讶,我有什么知交,突然想到什么,惊喜道:“快前面带路”。

一会之后齐子明随那个士兵匆匆赶来,见出动上百个士兵的阵势,还没靠近,就朗声道:“快松绑”,其实易寒只是被包围,并没有被拿下。

待走了进去,只见易寒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站在马车上正朝自己挥手,口中喊道:“齐大人”。

齐子明忙道:“快放下弓箭。”说着朝易寒走了过去。

总兵士见了齐子明的举动也明白了这可疑的人还真是齐大人的知交,易寒也下了马车,齐子明忙捉住易寒的手,检查他的身体,“没有伤到吧”。

易寒却低声道:“子明,可暂时不要泄露我的身份,若被人知道我出现在这里,我可就寸步难行了。”

原本齐家千金招亲就招惹来一大帮好事之人来凑热闹,若是知道麒麟将军也出现了,这镐京城怕是更混乱更热闹了,易寒此行为了寻找宁雪,若是暴露了身份可就大大加深了寻找宁雪的难度,你想一想若是别人知道他是麒麟将军,这还有自由吗?

齐子明道:“中天,我们先屋里叙话”。

易寒随着齐子敬走过那带他进入王府的汉子身边,拍了他的肩膀,笑道:“多谢了”。

那汉子表情这会却是受宠若惊。

那颜统领朗声道:“收队”。上百人也有序退散而去。

两人进入大厅坐了下来,齐子敬道:“昨日让将军受累了”。

易寒笑道:“没事。”

齐子明道:“子敬也真是的,昨日我已经责备了他一番”。

易寒道:“我一路上承蒙子敬照顾,我心中感激,至于昨日走失更是因为我分神,切怪不得子敬,子明你切不要放在心上”。

齐子明露出微笑,“将军还是和以前一样平易近人,让人在你身上看不到半点脾气”。

易寒哈哈大笑:“你我都是凡尘俗子,又有什么资本撒脾气,对了子明,你不要叫我将军,直呼我中天就可以了”。

齐子明表情怪异,这一次来请你过来,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来了,你却要隐瞒身份,这不是有违我请你到来的初衷吗?我可不是请你来凑热闹,是让你来主持西王府的大局,让天下人知道你才是西王府的主人。

易寒见齐子明表情怪异,说道:“子明不要怪罪,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一方面是受你之邀,另一方面是我有一些私事,却不方便暴露身份”若不是为了宁雪,他在京城的琐事都没处理完,怎么会有闲暇来凑这个热闹。

齐子明问道:“不知道中天方便不方便告之,或许子明能帮的上忙”。

易寒思索沉吟了一会之后,走到齐子明的身边去,“子明,你俯耳过来。”

从这些年齐子明的一系列举动,易寒认为齐子明是一个可信之人,加之齐子明在镐京一带的身份地位,或许自己真的需要他的帮助。

齐子明见易寒举动,心中暗忖:“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的”,只听易寒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来稿京是来找你家小王妃的”。

齐子明闻言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变色道:“中天,刚才说什么?”

易寒见齐子明惊讶的表情,看来他却还蒙在鼓里,宁雪并没有与他接触,也没有言语,表情肯定的点了点头。

齐子明颤道:“将军见过她了?”

易寒点了点头,却又重重的叹息一声,“她受了重闯,面貌已经大不如从前,这些年一直隐蔽起来,我也是前段日子才得知这些”。

齐子明惊喜道:“中天,那她现在何处?”

易寒苦笑道:“我不就是来找她的吗?”

齐子明轻声道:“她现在就在镐京?”

易寒轻轻摇头道:“我不清楚,这只是我的判断......”

齐子明突然举手打断道:“中天你先不要说话,让我脑子静静的思考一番,让我缓口气,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易寒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之后,齐子明才道:“还请中天将你知道的一一说来”。

易寒道:“我也是知之不详,甚至我只是见到了她,却还没有和她说过话。”一语之后低声道:“子明,小王妃已经毁容了”。

齐子明闻言表情一呆,眼眶却莫名其妙的红的起来,忠臣便是如此,视主如父,忠贞不二,非忠耿之人难以明白这份情操。

易寒道:“子明莫要伤感,其实在我心中她是什么容貌已经不重要了,其实她能活着,已是天悯我等”。

齐子明点了点头,“是啊......”却是哽咽难言。

两人静静不语,都在抚平心中伤感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齐子明才道:“如今却应该把人给找回来,我齐子明已经候她多年了,幸不辜负她一番重望,否则无颜相见”。

易寒拍了拍齐子明的肩膀,“子明,你真是个性情中人”。

齐子明勉强笑道:“中天过奖了,在我心中,她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当年我劝她不要去,此行必是九死一生,可我也知道我拦不住她,她终究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说着看着易寒,目光竟有些埋怨。

易寒道:“子明,你是要加重我的负罪感吗?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她前往,我宁愿战死异国他乡,也不想她经历这般悲惨遭遇”。

齐子明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原本是可喜可贺的好事,却反而徒增伤感”。

易寒道:“人非草木,忆前尘往事,情不自抑也是人之常情”。

齐子明道:“我现在就调集人手,将镐京翻过来也要立即找到她”。

易寒却道:“此事却不可宣扬,越是宣扬越是找不到她,原本她就不想暴露人前,就算她真的在镐京,你这么做岂不让她知道了我们在找她,依我对她的了解,她必离开镐京”。

齐子明顿时没有了主意,问道:“中天,依你之见该怎么做”。

易寒道:“找几个可信之人,秘密进行,人知道的越少越好,从她可能落脚的几个地方开始寻找”。

齐子明喃喃自语道:“可能落脚的地方?”

突然两人异口同声道:“宁家”。

两人对视一眼,易寒笑道:“或许真的很有可能,宁府才是她真正的家”。

齐子明道:“中天,我们立即前往宁府一趟”。

易寒问道:“子明,会不会耽误了你的招亲要事”。

齐子明道:“哎呀,现在哪里还有比这件事情更重要的”。

齐子明也没有半点耽搁,备了马车,离开王府前往宁府,这宁府离王府不远,一会便到了。

马车在宁府门口停了下来,两人走出马车,朝门庭看去,显得静悄悄的,只有一个老头正在打扫门庭,有些冷清,易寒记得几年前自己来的时候,宁府还气势雍容,怎么没几年就变得如此中落了,牌匾还蒙上一层灰尘,却也没有清扫干净。

那打扫门庭的老头看见马车在门口停下,自语道:“好多年这里没来客人了”,说着走上前来,“请问两位有何贵干?”

齐子明道:“老人家,我是齐子明,能否请我入府一坐”。

老头道:“原来是齐大人,当然可以,请进,请进”,说着领着两人进府。

进了宁府,却发现整个府邸寂静无人,连半个婢女下人都没有瞧见,易寒好奇问道:“老人家,怎么如此寂静,连半个人影都有”。

老头应道:“自从老爷过世之后,两位小姐失去了踪影,这府邸就变得安静了,下人婢女走的走,散的散,就剩下我们几个老头打扫府邸,希望有一天小姐会回来,恢复往日的繁盛,可我们几个老头又能做什么呢,怕是连吃的吃不饱,后来安容小姐搬过来住下,维持了府邸的日常所需,情况才好了一些,后来秋凌,刀小姐,剑小姐也都回来了,有她们几个在,也没有人敢来闹事”。

老头很少和别人说话了,这会来了客人,唠唠叨叨的便说了许多,不过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易寒所需要的,安容、秋凌、刀女、剑女他都认识。

易寒对着齐子明低声问道:“宁晟睿死了?”

齐子明点头低声道:“小王妃和燕云十八骑一起葬身北敖的消息传来,宁晟睿便重病不起,拖了一个多月便过世了,而宁家的势力也退离镐京不知去向。”

易寒知道宁家与燕云十八骑这股势力的来源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股势力神秘,易寒也从来没有清楚他的底细过,看来宁府已经被这股势力完全放弃,如今只不过是一座空府。

老头领着两人进入大厅坐下,“两位贵客稍等,我却给两位奉上茶水”。

易寒观察大厅四周,见地面虽然干净,但很显然很久没有人迹,家具都透着一阵沉寂已久的味道,突然目光扫到正中一块匾额,上写“济世安民”四个大字,很显然这四个字便是这股神秘势力的纲义,当年为了击退外夷入侵,这股神秘势力以燕云十八骑为代表,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如今天下太平,这股神秘势力又安寂下来,休养生息,或许不知道多少年后,他们又会出现在人前,完全他们的历史使命。

一会,老头奉茶走了进来,易寒饮了口茶水,却发觉这茶水苦涩难喝,却强忍的咽下去没有表现出来,不过还是被老头看出一点端端倪来,“这是老头我喝的劣茶,委屈两位贵客了”。

易寒心有愧疚,连忙客套一番,人家若非有困难,怎么这般,却实属无奈,切不能让对方心生不安。

老头笑道:“两个贵客真是随意人,这大厅好久没有来客人了,今日两位光临,顿觉蓬荜生辉”。

易寒哈哈大赞:“老人家,缪赞了”,也不知道这老者这两句话是从那里学来的。

老头却道:“先生,我并非夸赞,是真的感受到这大厅透着人气了,以前我一个人打扫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死气沉沉,这点区别我能感受的到,或许两位贵客的到来是一个好的开始”。

易寒道:“好,老人家居然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无动于衷”,说着跃跳上那匾额,用自己的衣袖把那“济世安民”四个字擦的光亮。

老头见此,大喜道:“多谢先生了”。

易寒道:“老人家不必客气”。

老头道:“我虽不认识先生,但先生一定是老爷的朋友”。

易寒想说我其实是你家两位小姐的朋友,终没有解释出来。

有客来访,老头显然心情活跃高兴,与两人聊的甚欢,话没停过。

齐子明打断道:“老人家,我素来仰敬宁掌门,可否领我们二人前去他的灵位祭拜一番”。

老头犹豫了一番,见易寒挂着友善的笑容,又见齐子明目光充满期待,点了点头道:“好吧,两位随我来”。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周遭布满灰尘的屋子前,只听老头道:“老爷的灵位就在里面,除了每年老爷忌日我会祭拜一番之外,其他时间从不踏足,也是怕打扰了老爷的安宁,里面满是灰尘,两位小心”。

说着老头推开了门,走了进去,突然“咦”的一声,仔细观察周围起来,易寒和齐子明也走了进来,见老头举动,问道:“老人家,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老头又看了看之后,应道:“是我多疑了”。

说着领着两人走到一张供奉有灵牌香炉的长桌前,“老爷,有人来看你了”。

老头揭开遮掩灵牌的黑布,易寒和齐子明跪了下来,逝者为大,算是对逝者的一种尊重。

突然老头“咦”的一声,惊讶说道:“好像有人来过”。

易寒和齐子明同时想到什么,猛的站了起来,齐子明问道:“老人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老头道:“距离上次老爷忌日已经有八个多月了,这八个多月我没有再进入这里,这灵牌虽有黑布遮掩,也是难免会沾上灰尘,可是此刻这灵牌一尘不染,显然有人来过并擦拭一番,你看,这长桌也是干净的”。

两人依老头所言仔细看了一番,果真如老头所说一般,心中暗暗惊喜:“莫非宁雪真的偷偷前来祭拜过。”越想却越有可能,除了宁雪又有什么人回来祭拜宁晟睿呢”。

老头一头雾水,易寒和齐子明却心急如焚,齐子明问道:“老人家,这些日子府内可来过什么客人”。

老头应道:“没有啊,这一整年我除了邀请两位贵客进府外,就从来没有来过什么客人”。

易寒问道:“那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出现在府邸前,例如衣衫褴褛的乞丐,或者容貌丑陋的妇人”。

齐子明闻言,心头一悸,似有什么东西绞的他心口作疼,易寒说的该不会就是小王妃现在的模样吧,他真的不敢也不忍想下去了。

老头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道:“也没有”。

易寒道:“老人家,你好好想一想”。

老头道:“先生,真的没有,我人虽老,记性却不差,若有的话我一定能够回忆起来”。

易寒朝齐子明望去想要征求他的意见,却发现齐子明表情又揪心起来,说道:“老人家,可否领我们去见一见安容姑娘”。

老头表情一讶,易寒道:“我和安容小姐也是认识的”。

老头“哦”的一声,“那随我来吧”。

第二百七十六节 美人幽居

老头领着两人来到一处安静的院落,其实现在这宁府那里都是安静的。

老头突然道:“这院子以前是大小姐居住的地方,后来安容小姐搬过来住下,闲暇的时候就清理院子里的杂草,否则这会这院子已经是荒草横生了。”似乎明白易寒两人要问什么,又说了一句:“这宁府太大了,我一个老头也照应不过来,幸好有安容小姐在”。

这就是宁雪从前居住的地方吗?看看周围环境布局,果然是一处美人幽居,应道:“便是此种环境才酝生出一个优雅英女”。

老头问道:“先生认识大小姐吗?”

“认识,宁小姐风华绝代,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易寒淡淡道。

老头却叹息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来到一处楼阁之前,老头远远的就朗声道:“安容小姐,安容小姐”,连叫唤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

老头一脸好奇,喃喃道:“莫非出去了?”

这时候从阁楼内走出来一个绿衣女子,踏出门槛便朗声应道:“宁伯,安容出去了”。

老头应道:“是秋凌啊,你也在这里啊,今天来了两位客人,说是和安容小姐认识,我便他们过来了”。

秋凌闻言,望着过去,待看见易寒,整个人顿时怔怔动也不动,眼眶红红的,突然又朝易寒奔跑过来,将易寒一把给抱住了,那神情举止就像是内心埋藏了许多幽怨和冤屈。

易寒能感受到秋凌内心的激动的情绪,没有了宁雪,她就像无根的浮萍,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轻声哄到:“秋凌,委屈你了”。

听了这话,秋凌的情绪一下子全爆发出来,狠狠的捶打易寒,“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小姐”,语气中充满对易寒的怨恨,却又是那么的无奈。

老头一下怔住了,看来这位先生和大小姐的关系不一般,可一时却也摸不清头绪来,若是这位先生害死小姐,秋凌岂会这般,看来这其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因果关系。

易寒任着秋凌捶打,手却没有停止对她的宽慰和安抚。

秋凌打够了,停了下来,目光红红的朝易寒望去,只见他脸上挂着淡淡的温和的微笑,这笑容依然没有,可是秋凌见了心里气又来了,骂道:“你这个无心无肺的人”。

易寒道:“不请我们进屋坐坐”。

秋凌却没好气道:“滚,这里不欢迎你”。

一旁的老头却无法理解这些姑娘家的心思,你一边见到他就不顾男女之别将他抱住,这边却喊着让他走,不欢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里。

齐子明见气氛有些紧绷,上前道;“秋凌姑娘.......”

话还没说完就被秋凌冷声打断:“我没跟你说话,你不要插嘴”。

老头忙道:“秋凌,这位是齐大人,不得无礼”。

齐子明却微微笑道:“老人家,没关系。”她连易将军都敢打,凶我几句又算的了什么。

易寒依然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并没有因为秋凌的驱赶而显得尴尬,目光深深朝阁楼望去。

秋凌只是耍了一下性子,发泄心中的情绪,其实她心里还是清楚的,小姐的死不能怪在易寒身上,他也一样很伤痛,不喜不怒道:“跟我来吧”。

走了几步又转身道:“宁伯,你去忙吧,他们两位由我来招待就可以了”。

求凌领着两位进入阁楼厅堂,请他们做了下来,秋凌对着易寒道:“这里没有好茶款待你,你就将就了”。

易寒道:“没有关系”,说着看起厅堂的摆饰布局,屋内置精雅器具,书画作饰,室外曲栏幽径,名花掩映,这边是宁雪的居处,一时感触,叹息道:“花是美人小影,可惜真身不在”。

秋凌闻言,恼怒道:“易寒,你找打,竟说这些话”。

齐子明忙插话道:“莫要怪易将军,他也是惆怅万分一时感慨之言”。

秋凌也不继续追究了,对着易寒问道:“你终于知道该来看一看了吗?”

易寒道:“人若不在,看这些旧物又有什么意思”。

秋凌道:“这是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我却是每天数着,整理的,看着小姐的字画,我就感觉小姐似乎就在我的身边,挥笔染墨,指点书画江山”,说着目光深远,似乎回忆着昔日的美好。

易寒道:“秋凌,你也不要太伤心”。

秋凌顿时一脸愤怒,冷声责问道:“难道你一点也没有伤心过”。

易寒淡淡道:“伤心不是说出来的”,人若真伤心,又怎么会有心情何人逞口舌之争呢。

秋凌冷声道:“易寒,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子明见气氛不对,真想告诉秋凌,宁雪没死,可又不知道易寒有什么安排,不敢私自做主。

易寒突然表情一肃,沉声道:“秋凌,我来问你问题,你要如实相告!”

秋凌一下子被易寒的表情给镇住了,心中怯怯,易寒若严肃认真起来,连宁雪都怕,更别提她一个小婢女了,声音有些低,“你说吧”。

易寒沉声问道:“这些日子你有没有见过你家小姐”。

秋凌一愣,突然高声道:“易寒你傻了,小姐早过身了。”

易寒应道:“她没有死,她躲起来不肯见我”。

秋凌整个人怔住了,过了一响,才欣喜若狂的捉住易寒的手臂追问道:“易寒你说什么,小姐真的没死?”

看着一旁的齐子明猛摇头,太无礼了。

易寒朗声道:“我岂会拿着这种事情哄你开心”。

秋凌忙点头,整个人却是兴奋激动的找不到北。

易寒道:“这么说你是没有见过宁雪了”,秋凌点了点头,这会变得十分乖巧,易寒问什么她答什么,没有半点违背。

易寒道:“我怀疑宁雪不久前刚回来过。”说着将在宁晟睿灵牌先发现的蛛丝马迹讲了出来。

秋凌好奇道:“小姐居然活着,又回来了,为什么不见我,又躲着你”。

易寒道:“她受了伤,加上容貌有些损伤”,尽量说得轻描淡写,免得让秋凌太过紧张。

秋凌冷声道:“易寒,是不是你嫌弃小姐了”。

易寒无奈道:“秋凌,你怎么会这般看我,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对她的感情都不会变”。

秋凌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也就沉默不语了,不过这会知道小姐还活着的消息,脸上却充满着喜悦。

过了一小会,易寒又道:“秋凌,我怀疑宁雪就躲在这府里面”。

秋凌道:“没有可能,小姐若真的府内,我不会不知道”。

易寒道:“可她回来祭拜过宁掌门,你不是不知道”。

秋凌顿时无言以对,过了一会才整理好思绪回复道:“这不一样,小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自然难以发觉,若是常居住在府内,我们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再说这府内有刀女和剑女在内,一个人若想躲在府内瞒过她们的眼睛是很难的,再者说了,小姐若不想被人发现,依她的聪明才智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所以我可以肯定小姐绝对不在府内”。

齐子明问道:“秋凌,那依你的判断,小王妃会在哪个地方落脚呢,这既然在镐京总有个去处啊”。

秋凌苦思了一会,摇了摇头道:“我实在想不出来。”

连秋凌都无法掌握宁雪的去处,那要找到她可就真的难了,易寒心中暗忖:“宁雪,难道你真的还要考验我吗?快出现吧,我们都很着急”。

几人各怀心思,却彼此都不出声,过了一会,易寒打断宁静道:“秋凌,可否领我上阁楼去看一看”。

秋凌道:“好吧”。

齐子明出声道:“你们上去吧,我在楼下等候就好”,他可不敢进入小王妃的闺房。

上了阁楼,从栏杆便能一览院子全貌,绿满阶前,尽是初开之娇花,景物不变,可人终将老逝。

闺房之门,一块绣花红帘遮挡,隐隐能窥帘隙,透出女子闺阁的清淑之气。

秋凌解开帘布,邀请易寒进去,虽知屋内无人,但易寒还是忍不住充满探奇之心,这一帘之隔竟有如此吸引力。

进入房间,只见屋内布局雅素,一张圆桌,几张锦凳,一处梳妆地,一近窗处的书案,书案上列笔墨纸砚等文人所用器具,可以想象曾经有一个女子俯首窗前,挥墨作文。

其实女子闺房易寒也进过不少次,宁雪的闺房并无出奇之处,只因为它是宁雪曾经居住过,这房间内样样东西都是她曾经用过,处处透着她的气息,便是如此对易寒来说已是不一般。

易寒目光扫到一处,上陈列书籍画卷,秋凌走到易寒身边说道:“这上面都是小姐的藏书,小姐平时所作的诗文画作也在其中”。

易寒抽了几本书,看着书名之后,笑道:“你家小姐爱好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别的大家闺秀喜好诗文名作,道德篇章,她却好这些野史小本,窥略古今秘事,这其中更有大量香艳描写,若我不是亲眼目睹,怎会相信她有这种藏书”。

秋凌道:“怎么,易寒,你看不起小姐,小姐常说过,避之便不得知,迎之能知别人所不知”。

易寒笑道:“倒是有理,我说她何能如此百变机灵,将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

秋凌冷声道:“易寒”。

易寒道:“秋凌,我说笑的,你别紧张”,说着又抽出几本,说道:“毕竟这野史只是小众,若不是博览群书何能如此多才多学”,说着朝秋凌扬了扬手中的书籍,“这书我也看过,难过我们能够一见如故”。

秋凌道:“你少自傲,小姐当初见你可不是看上你”,突然恍悟自己说漏了嘴,忙惊讶的捂住自己嘴巴。

易寒淡道:“我知道,她只不过想戏弄我,可真真假假的,又有谁能够分得清楚呢”。

说着又抽出一卷诗文,只是一眼便能认出这是宁雪的笔迹,见字如见人啊!

念了出来:“纤腰吹便倒,弱骨称几两,凝眸嗔又蹙,若水好生怜。英雄战沙场,染血数不尽,见了笑与怨,为水争博癫。”

看来,在很早的时候,宁雪便明白了女子便是男子最大的弱点,自嘲笑道:“好一个为水争博癫”此刻他不就是如此吗?

秋凌道:“你不要看这些,这是小姐很早以前就写的,你看看这些她从金陵回来之后写的”,说着抽出一卷诗文递给易寒。

易寒看完一讶,看来从宁雪从金陵回来之后,已经感觉到自己陷了进去,从她的词语之中,她充满犹豫,充满矛盾,词语中的真情切切,词语中的糊涂迷茫。

易寒看完问道:“还有没有?”

秋凌又递过来一卷:“多的是,够你看的”。

易寒看完了一卷又一卷,就似亲身经历宁雪当时的感情波动,甚至有一刻她真的想斩断这段感情,永远不和自己见面,可是在其中的一纸诗文中宁雪下来决心,便是结尾的那句“关河岁月不能隔”。

易寒又继续看了下去,从这些诗文他便走进了宁雪真实的内心世界,甚至镐京一别之后,她也用诗文在记下自己的感情,易寒只是看了几篇之后便深感其悲其痛,那种矛盾的心里真的比万根绕丝绞着心口还要难受,易寒无法承受,抬手道:“我看不下去了”,他都如此,可宁雪却一点点熬过来了,自己比她不如,她的心虽柔亦刚。

秋凌好奇道:“怎么了?”

易寒过了一会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才应道:“这种诗文却不该再留下了,都已经过去了”,说着突然抢过秋凌手中的诗文,一卷卷撕毁起来。

秋凌忙大声喊道:“易寒,你干什么,别撕,这些都是小姐留下的”。

这时阁楼下面传来齐子明的喊叫声:“中天,救命啊!”

秋凌道:“是刀女她们回来了”。

第二百七十七节 不死不休

易寒生怕齐子明有什么闪失,匆匆下楼来,刀女可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只要违反她的规则,她就敢下手。

易寒刚下了阁楼,只见一个女子持刀架在齐子明的脖子上,一身束身黑衣包裹住她那修长纤细而又玲珑浮凸的身躯,这身打扮不是刀女又是何人,想不到许久没见,刀女还是一点也没有变。

在听到楼梯传来咚咚声响的时候,刀女和剑女就把目光放在必经路口处,两女目光在瞥到易寒的一瞬间,同时出手朝易寒刺来,刀女眼神杀气凌厉,剑女目光却透着一丝担忧。

刀和剑在易寒的面前想触碰,“叮”的一声,便停了下来。

刀女目光转向剑女,冷声道:“你为何阻止我?”

剑女道:“因为我不准你杀了他。”这个回答倒是干脆。

随后跟上来的秋凌着急喊道:“你们别动手,先听我说,易寒不能杀,否则事情无法收拾”。

刀女冷笑一声:“还从来没有我不敢杀的人”。

脱离威胁的齐子明心中暗忖:“这女人好棘手,便是那一张森寒如雪,薄如窗纸脸,就让人感觉她的冷漠无情,可是一见到一身贴身黑衣下,那玲珑浮凸的身材暴露无遗,高翘、俏长、浑圆、硕大等字样在脑海闪过,心头却又是一阵怪异。

易寒道:“刀女,你的脾气还是这般的火爆,倒是剑女比以前冷静成熟了许多”,易寒一言,同时点评两人,抑刀女而扬剑女。

怎么两女异口同声冷喝道:“闭嘴!”

剑女突然将矛头转向易寒,剑抵在他的脖子,冷声道:“你再花言巧语,不用师姐出手,我就先杀了你”。

易寒并没有从剑女眼中看到杀气,刀女才是真正想杀了自己,剑女只不过是想恐吓自己老实一点罢了。

秋凌忙走过来,拦住易寒的跟前,“你们两个别激动,听我好好说,易寒杀不得”。

剑女收回了剑,却警惕一旁的刀女,两女本来是一心的,却因为一个男子站在了对立面。

易寒脸挂微笑,淡淡的看了刀女一眼,从容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刀女目光冷冷锁定易寒,螓首随着易寒的位置而缓慢转动。

气氛有些压抑的透不过气来,秋凌道:“刀女姐姐,你不必生气,小姐还活着”。

此言一出,便是一向连不露形色的刀女也一脸吃惊,“秋凌,你刚才说什么?”

秋凌道:“刀女姐姐,我知道你很惊讶,不过这是事实,易寒来这里就是为了寻找小姐的”,说着目光朝易寒望了望去。

刀女冷漠的眼神透出一些温和,似得到一丝宽慰,却冷冷道:“不过我并不打算饶了他,这个人不能留,是个祸害,他活着,迟早有一天会悲剧重演”。

齐子明一愣,这是什么逻辑啊,简直太不讲理了,欺人太甚!连好脾气的齐子明都这么认为,可以想象刀女这句话如何过分,没有半点人情味。

易寒倒是习惯了,本来这就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野蛮女,又火辣又危险。

剑女静静不语,不打算插话,只要刀女不出手,她可以是一个多余的人。

易寒道:“你这个又硬又冷的石头妞。”

刀女冷笑道:“你尽管逞口舌之利,不多说几句就永远没机会了”。

秋凌道:“易寒,你怎么还要激怒刀女姐姐啊”。

易寒无奈道:“我不训她几句,她还以为我怕她呢,变得更加无法无天”,突然站起来,指着齐子明,朗声喝道:“齐大人你也敢如此不敬”。

齐子明表情尴尬,怎么又将我拉下水,我其实没有关系的。

刀女朝剑女望去,“我现在就要动手杀了他,你真的要拦我吗?”

剑女没有出声,却点了点头。

易寒道:“剑女,你不必插手,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如此大言不惭”。

刀女突然出手,大刀朝易寒脑门劈来,这一刀势若奔雷,似乎想一刀将易寒劈成两半,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候,剑女突然出手,硬生生挡下刀女霸道的一刀。

易寒和齐子明果然不是普通人,从容安坐,不过坐在易寒身边的齐子明却是反应不过来,这会后知后觉,几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滑了下来,刚才这一刀若真的砍下去,怕是自己也被祸及,不死也残,想不到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娇躯也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杀伤力,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刀女见自己想要杀的人依然安然无恙,将心头所有的气发泄到剑女身上,娇喝一声,挥刀迅速朝剑女砍去。

一个主攻,全力以赴,一个主守,有所保留,几招之后剑女便有所不敌,边战边退,将刀女引到阁楼外的院子。

秋凌生恼道:“都是你!”

易寒苦笑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见了面无端端的就要杀我,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我已经算很客气了,难道你想让我把头颅凑过去给她砍啊”。

一语倒说得秋凌无言以对,刀女脾气古怪,除了小姐能说的动她,还真的没有把别人的话放在眼里。

易寒见秋凌有些担心,淡道:“放心吧,她们是师姐妹,彼此熟悉对练了不知道多少次,不会有事的”。

秋凌无奈道:“你真是祸害,走到那里,那里就出乱子”。

易寒道:“那我只能说,我身边的人实在太乱了,我的出现只不过让她们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秋凌道:“现在怎么办?”

易寒淡道:“打累了就停下来,当做一次演练”。

齐子明问道:“中天,可有什么发现没有”。

易寒摇头道:“没有。”

这时阁楼外的院子娇喝声此起彼伏,看来两人拼的很凶,三人便走了出去,看着院子中交战的两女。

易寒看到剑女一直有所保留,并没有全力以赴,剑女的武艺本来就稍逊刀女,再这样下去可就要落败了,朗声喊道:“剑女,再不全力以赴,你就要输了”。

易寒一声提醒之后,剑女依然并为尽全力,眼看剑女就要被刀女刺伤手臂落败,易寒突然跃跳下去,加入战斗,剑女为了自己,自己眼见她就要受伤落败,却不能无动于衷,他是个有人情味的人,你为我付出,我就要报答。

剑女的剑被刀女大刀挑落,刀女被没有朝剑女身上要害下手,而是朝她手臂刮去,想轻伤剑女,让她暂时无法继续纠缠自己。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易寒似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刀女的身后,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扯拉住刀女朝剑女欺近的步伐。

剑女见到这一幕,突然站着愣愣不动了,因为他看见易寒手臂箍住刀女蜂腰,双爪所在却是刀女的一对浑.圆之上。

剑女能看到刀女的表情冷如冰雪,因为愤怒,那白皙的脸颊涨成青紫色,心中暗忖:“坏了,这下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只听刀女如雷怒吼一声,刀刃一转,直直朝自己小腹刺去,那样子感觉就似要与易寒同归于尽,可是这一刀把握的尺度却是极大,刚刚滑过的腰际,她的腰比易寒不知道要细多少,若是这一刀刺中,却是命中易寒要害,必死无疑。

易寒双手箍住刀女腰际,手掌覆盖在刀女的胸脯之上,两人几乎缠贴在一起,想要很快与她分离已是不能,见刀女自残一刀,以为刀女与自己同归于尽,这会想的却不是自己如何脱身,却是如何制止刀女同归于尽的一刀,电光火石之际,本能反应的右腿贴近刀女.臀.腿,用力.一顶,刀女腿膝盖撞到持刀的手臂,刀锋顿时偏了方向,朝上刺去。

“唰”的一声,锋利的刀刃割裂刀女的黑色紧身衣,一道口子从刀女的右腰际处一直延续到她的右肩膀,紧身的衣衫已经从一侧被撕开了一大片,如脂如玉的肌肤暴露出来,半颗浑.圆颤颤暴露出来,内中竟没有着亵衣抹胸,团圆一边之上有点点殷红,却是刚刚被刀锋刮到。

易寒立即脱离刀女身体,保持距离,沉声道:“用的着付出这样的代价吗?”这会他依然认为刀女刚才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刀女冷冷转身,一手持刀,一手遮掩住右侧破裂的缝隙,目光冷冷看着易寒,却也没有言语半句。

远处的齐子明愣了一会,低声对着秋凌道:“我还是回厅屋呆着好一些”,说着转身走进厅堂。

易寒抬手道:“我怕你了,我认输了,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总可以了吧,大家以后就当不认识,你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你,见了面也当做透明的”。

刀女突然又出手,大刀朝易寒砍去,易寒只得边躲边退,一旁站着的剑女也不打算阻止了,因为她知道,现在她已经阻止不了刀女,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易寒除了把师姐杀了,否则这件事情就永远不会结束。

易寒一直喊到:“够了,够了,再来,我可不客气了”,幸亏师姐帮助自己迅速恢复伤势,否则这会就要命丧刀女之手了。

一番纠缠,易寒无法逃脱刀女的纠缠,刀女也杀不了易寒,可是她却没有放弃的念头,似乎杀不了易寒就永远不会停下来。

易寒高声喊道:“剑女,你帮我挡一会,我要逃命去了”。

剑女愣了一会,这是一声轻笑声从门口传来,只是听到这笑声,所有人却似都中了魔咒一般,停了下来,就连心中充满杀念的刀女也不例外。

几人目光朝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宁霜一身男装,慢步行来,前面领路的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的宁伯。

宁霜脸挂着淡淡的笑容,抬手举止间,每一个动作就似在近距离在你的眼前,让人能深刻感受到她的存在,就算闭上眼睛也无法忽略。

易寒一讶,宁霜怎么也来了。

这就奇了,这是她的家,她回家又有什么奇怪的。

易寒一讶之后,奔到宁霜身边,庆幸道:“你来的刚好,我实在怕了她了”。

宁霜没有回答,却有朗声笑了几声。

易寒好奇道:“你笑什么?”

宁霜微笑道:“我刚一来就听到一个笑话。”

易寒讶异道:“什么笑话?”

宁霜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好笑了”。

易寒也没有再追问,转移话题道:“宁霜,你怎么也来了”。

宁霜轻笑道:“我不来凑这个热闹岂不可惜”。

易寒显得无奈道:“刀女可真的要杀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你快阻止她”。

宁霜却突然高声道:“刀女,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是从来不受人侮辱吗?被一个男子如此玩弄,你还有什么尊严活下去,放心,我是不会插手的”。

易寒恼怒道:“宁霜,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添乱”。

宁霜脸上挂着甜甜迷人的微笑看着易寒,过了一会才出声轻轻道:“小心背后”。

易寒神经一绷,感觉到背后罡风袭来,猛的躲闪开来,手臂的衣衫却被割开一道口子来。

剑女看见宁霜出现,也懒得理睬易寒了,走到宁霜的身边,轻声道:”主人,你回来了”。

宁霜目光看着场中纠缠的两人,淡淡道:“先看戏”。

远处的秋凌看到宁霜出现,心有怯怯,“坏了,大魔女先回来了”。

易寒被刀女穷追不舍,一直无法脱身,朗声求救道:“快帮我挡一会,我怕了她,想先走了”。

宁霜轻声笑道:“你把她给杀了,不就永解后顾之忧了”。

宁霜说的没错,不过这却不是他的作风,易寒朗声道:“好你个宁霜,一会我再找你算账”,一个不察,后背又被割了一刀,“呀”的一声却不敢再分神了。

剑女见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说实话,这两个人她都不想一方毙命,主人却一脸微笑,似乎一点都不关心,“主人,要不你阻止他们吧”。

宁霜冷声道:“你给我闭嘴,你想让我杀了谁呢?”

话虽这么问,但很显然,若非要有一个人死,那她心里的人选一定是刀女。

易寒真的被逼上绝路了,无奈只能反击,刀女被激怒了,而且易寒一直逃跑,没有反击,她的出招只求能致易寒于死定,也不求章法了。

易寒突然反击,她却措手不及,胸口重重挨了易寒一掌,口中喷出鲜血,倒地昏迷过去了。

易寒只是将刀女重创,还是没有杀她之心,看着倒地不省人事的刀女,无奈的叹息一声,我这是又招谁惹谁了。

见刀女倒地,秋凌和剑女赶了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宁霜却走到易寒的身边,“这样不就清静了”。

易寒怒道:“我正要找你算账呢?”

宁霜笑道:“找我算什么帐呢,怨我没有帮你,你堂堂一个男子汉,要我一个弱女子帮你,说出来也不害臊”。

易寒道:“你可以阻止她,那我就不必出此下策了”。

宁霜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她,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刀女脾气倔着呢,我这个人不爱劝别人,你若真的要我阻止她,我只有一种做法,就是杀了她,可一会杀了她,你又嫌我出手狠毒了”。

宁霜言语犀利,说的易寒无法反驳,见易寒沉默不语,笑道:“是也不是啊”。

易寒只得道:“真拿你没有办法?”

宁霜道:“是我拿你没有办法,你这个人棱的,怎么捏也捏不圆”。

易寒道:“好好好,你别说服我,我也不打算说服你,去看看刀女的伤势吧”。

两人走了过去,宁霜倒是揭开衣衫查看刀女胸口的伤势,易寒竟避嫌的转过身去,原本没有什么,怕是让刀女知道,又让她心里加了一笔仇。

宁霜淡道:“伤的也不重,你可真是怜香惜玉啊”。

易寒道:“那你医好她的伤势吧”。

宁霜问道:“真的要医好”。

易寒没有犹豫道:“是”。

宁霜对剑女道:“你先抱刀女回去躺下”。

剑女抱着刀女离开,秋凌似乎也怕跟宁霜相处,一并离开。

院子里只剩下两人,易寒问道:“你不是在京城吗,怎么又来到镐京了”。

宁霜淡道:“你当我眼睛瞎了吗?有些事我是不想管罢了。”

易寒道:“宁雪没死”。

宁霜应道:“我知道”。

易寒惊讶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宁霜道:“在此不久,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易寒道:“宁雪她......”

宁霜表情严肃,冷冷打断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易寒问道:“你知道什么?”

宁霜沉声道:“她终究是我的亲姐姐,宁雪是有骄傲,有尊严的,我不想看到她被别人怜悯,她也不该被人怜悯”。

易寒从宁霜眼神中看到了不忍,宁霜也不尽冷漠无情,却道:“可是你却怜悯她”。

宁霜喝道:“闭嘴!”过了一会,从口中冷冷吐出几个字:“真想动手杀了你”。

易寒道:“那你可以动手了”。

宁霜却冷笑道:“舍不得”。

易寒道:“那你是对我又爱又恨了”。

宁霜冷笑道:“你别以为你肆无忌惮,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以后我再慢慢收拾你”。

易寒道:“在床上吗?用你最擅长的本事”。

宁霜突然踮起脚尖,在易寒耳边道:“我会用手段让你的女人从我这里感到销魂的滋味,让她们迷恋我,一个个离开你,这样是不是会更让你感到难受呢?”

易寒冷声道:“你敢!”

宁霜放肆大笑起来,却是朝阁楼走去。

第二百七十八节 设计

易寒也走进阁楼,不过却是想和齐子明商量下一步的去处,暂时他没有时间来搭理宁霜。

易寒刚踏入厅堂,齐子明便问道:“刚才那男子是谁?一身邪气冲天”。

易寒表情怪异,淡淡应了一句:“她是个女子”。

齐子明大吃一惊,“什么,是个女子,什么样的女子如此邪乎?”

易寒道:“宁家的二小姐”。

齐子明恍然道:“哦,原来是她,一直都有听说过她,不过却从来没有机会见面,刚才她瞥了我一眼,看的我心里发麻”。

易寒道:“她心情不太好,尽量不要去搭理她”。

齐子明应道:“既然知道是她,我也不会傻得去惹她”,齐子明在西王府,多多少少听到宁霜的一些事情。

易寒道:“宁雪并不在宁府,那她有可能在什么地方呢?”

齐子明道:“我暂时也没有头绪,不过今日也不算没有收获,对了,宁霜眼线遍布天下,据称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不如让宁霜想象办法”。

易寒道:“好吧,我去让她帮忙”。

说着上了阁楼,剑女和秋凌在走廊站着并没有进入房间,易寒问道:“宁霜呢?”

秋凌应道:“二小姐正在房内给刀女医治伤势”。

易寒“嗯”的一声走进房间,待秋凌走进房间,秋凌才恍悟,喊道:“你不能进去”,可是已经晚了。

宁霜给刀女医治伤势,自然需要除掉刀女的衣衫,易寒是个男子这般突突走进去却是不太好。

秋凌有点怕宁霜,因为刚才宁霜说不许进去打扰她,怎么剑女刚才也不把易寒拦下来。

易寒走进房间,发出轻轻的脚步声,宁霜的声音突然传来,“啧啧,这般动人美妙的身体实在是诱人极了”,她似在喃喃自语,又似知道易寒进来了故意说给他听。

易寒却不受诱惑,这会反而停了下来,并没有朝床帐继续靠近,问道:“她的伤可严重?”

宁霜道:“重,重的无药可治了”。

易寒心头一惊,疾步走到床边朝床上的刀女望去,这一望却是猛的愣住的,向来冷无表情的刀女这会闭上眼睛昏迷的样子却安静而柔和,透出别样的韵味,让易寒愣住的却是刀女的上衣已经被宁霜褪下,她曲线玲珑的身段实在是惊为天人,圆巧的双肩,娇小的身段,却有一对浑.圆颤颤如脂硕大酥.乳,以至于顶端的红梅比例显得极小,怕是易寒所见过的没有人比刀女的要雄厚,甚至连那窄小的蜂腰也完全被这一对美.乳夺走了光芒。

易寒收回目光,宁霜笑道:“都看了,这会躲避又有什么用”。

易寒道:“刚才是无心,这会却是有意,意义不同”。

宁霜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敢看呢,多么动人诱人的身段啊”。

易寒淡道:“非礼勿视。”

宁霜哈哈笑道:“你今天说的很多次笑话了”。

易寒道:“我风流却不下流,目光肆无忌惮的亵渎一个昏迷的女子不是我的作风”。

宁霜揉.搓刀女的那对浑.圆,道:“触感如丝绸般光滑,柔软如棉花,弹性如小鼓震着你的掌心,真是美妙难忘的经历”。

易寒道:“我劝你不要惹她。”

宁霜道:“驯服这样一匹野性十足的雌马,难道不感觉很有征服感吗?”

易寒道:“那你就要小心被她一脚踹死了”。

宁霜哈哈大笑:“易寒,你现在越来越胆小了,我,你都敢动,这小野马却怎么不敢动了”。

易寒道:“今非昔比,人总会成长的,当年身上背负有责任,便不再轻狂,目中无人”。

宁霜道:“这样的极品你不要,那我就不客气了”。

易寒突然拉住宁霜的手,将她拉了开来,“你不要再祸害别人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

宁霜被易寒强行拉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笑道:“我这回饿的慌,你怎么不让我吃了”。

易寒道:“你若真饿了,我喂饱你就是”。

宁霜道:“这不一样,换做是人,那我变成了猎物来喂饱了,却不是你喂饱我”。

易寒不想和她纠缠此事,直入正题道:“宁霜,我估计你的姐姐现在就在镐京,你知不知道她现在在那里?”

宁霜淡道:“既然她不想出现,你为什么非要找到她呢,就算你找到她,她也会选择躲避,她想要出现自然会出现,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我能找到她,当我不会去找她”。

易寒道:“我不是你,你就算帮帮我”。

宁霜摇了摇头道:“我不会干这种愚蠢的行为,我尊重她的任何选择”,突然抚着易寒的胸口,“你很着急,可是人是必须克服这种情绪,否则就是自找烦恼”。

易寒却听不进去,他有自己的想法,说道:“你真的不帮忙?”

宁霜轻轻摇头,易寒道:“那你来干什么?”

宁霜笑道:“凑热闹,生活很无聊,总要找些乐子”,一语之后朝床帐望去,“你是要留下来欣赏,还是打算虎口夺食”。

易寒却强行拉着宁霜走出房间,“带我逛一逛,散散心吧”。

秋凌和剑女见易寒拉着宁霜急匆匆走出房间,下了阁楼,却不知道要去办什么急事。

易寒一直将宁霜拉到院子才停下来,宁霜无奈道:“你太过分了,你不要,也不该也跟你一样”。

易寒轻轻道:“陪我走一段吧,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会话了”。

宁霜无奈的笑了笑,却是轻轻迈出步伐走在前面,易寒跟了上去,跟随她的步伐,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却均沉默不语,宁霜目光看着府内的景物,似在回忆着什么。

易寒终于出声道:“你怨不怨我当年撇下你”。

宁霜淡道:“一个活死人难道一直带在身边啊”,她的语气倒轻松随意。

易寒苦涩道:“你倒说得轻巧,其实我打算离开那一刻也很难受,但是我没有办法”。

宁霜淡道:“谁也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你怎么做,我都没有关系”。

易寒道:“可你都是为了我”。

宁霜笑道:“是吗?我是为了我自己”。

易寒一讶,宁霜笑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刚才说过了,谁也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易寒苦涩一笑,“你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子”。

宁霜道:“是不是你在一个女子身上看到她有不一样的东西,便对她说这句话呢?”

易寒疑惑道:“我有吗?”

宁霜转移话题道:“那宁雪呢?你是不是也认为她是不一样的女子。”

易寒闻言,莞尔一笑,却没有应话,过了一会,问道:“你住在那一处”。

宁霜道:“东边,你要过去看看吗?”

易寒道:“好!”

宁霜道:“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你也不舒服”。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

宁霜道:“你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那里可不是花啊草啊,书啊画啊,女子日用之物,却均是一些恶毒折磨人的玩意”。

易寒问道:“例如呢?”

宁霜道:“例如一些穿过人体骨头的刑具,又或者让人痛不欲生的毒药,又或者让人欲仙欲死的春药”。

易寒道:“你真是美人之皮,蛇蝎之心”。

宁霜突然轻轻道:“或者有一天我会拿你来凌迟”。

易寒问道:“为什么?”

宁霜淡道:“我做事一定要有理由吗?”

易寒突然将宁霜抱起来,宁霜咯咯开心笑了几声,丝毫没有被易寒突然的动作吓到半点。

易寒盯着宁霜道:“我想要看看似你这般强势的女子,在男子胯下承欢的模样是否也一样娇楚可惜。”说着一只大手掌在她的臀儿游动起来。

宁霜轻轻垂下眼睛,易寒立即吻上她那饱满的嘴唇,刚吻了下去,便发现自己嘴唇一疼,宁霜这会却睁开眼睛微微笑着看着易寒,双唇间那一抹的洁白的牙齿上沾上了血丝。

易寒忍不住又吻了下去,用嘴唇轻轻的摩擦着她的湿润,当嘴唇含住她的一片嘴唇时,眼神中露出得意,看来得手了,可是宁霜并没有情迷,又咬了易寒一口。

这一下更狠更疼,易寒忍不住捂住嘴边,有些不悦的朝宁霜看去,宁霜依然微微挂着笑容,一双眸子带着

勾魂摄魄的魅力,那目光似乎根本看不起易寒,对易寒不屑一顾,可是便是这种眼神却更能激发男子的征服欲。

易寒刚俯首,宁霜洁白的牙齿却特别砸出清脆的声音来,警告易寒。

易寒一脸不甘心道:“算你狠”。

宁霜露出媚入骨髓的表情,“你饿我,我也饿你”。

易寒道:“我这会不就打算喂饱你吗?”

宁霜淡道:“我不屑”,说着轻轻掰开易寒的双臂,冷傲的走开。

易寒突然从身后又将宁霜抱住,“那我只好霸王硬上弓了”,抱着宁霜就将她整个人扑倒在草地上。

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讪讪笑道:“小霜儿,现在又怎么......”话说一半,突然生生扼住停了下来,脸容绷着一副痛苦的表情。

宁霜蹭了蹭抵在易寒腹下敏感部位的膝盖,笑道:“大元帅,现在又怎么说”。

刚才敏感部位却被宁霜用膝盖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易寒道:“轻点,已经受伤了”。

宁霜戏弄道:“就你这贪色的德行,早就该死上千百回了,你应该将我迷倒了,之后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易寒道:“我已经被你搞的全无兴致了”,说着却松开压在宁霜肩膀的双手,站了起来,可是腹下隐隐做疼,双腿却微弓着,站不直来。

宁霜刚站起来,却猛地反而将易寒扑倒在地,双手压在易寒肩膀上,“大将军,现在呢?”却是用易寒刚才的招数来对付他。

易寒道:“你可别嫌我粗鲁啊”。

宁霜道:“尽管放马过来”。

易寒想过刚才宁霜的狠毒招数,可是他又没有宁霜的那份狠辣,一想到那娇.嫩柔弱的部位受到撞击就不忍。

宁霜突然十指张开,按在易寒的脸上,“你说,我现在在你身上留下指痕,你说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呢?我的手指可是很锋利,连心都可以挖出来。”

易寒傲慢道:“我劝你不要逼我”。

宁霜笑道:“我就逼你!”说着十指已经印了下来,易寒能感受到脸庞的刺痛。

易寒眼睛一闭,心一狠,“娇.嫩就娇.嫩,我也不把你当女子看了”,膝盖用力.一顶。

突然却感觉大腿却被宁霜纤细柔软的腿给缠住,紧接着,那坚硬昂长被她腿部力道重重的一掰,易寒心头一悸,“莫非就这样断了”,因为他已经感受不到自己那里的存在了。

易寒不知道为什么,额头汗水唰唰滑下,这个魔女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宁霜手指擦拭易寒脸上汗水,淡道:“没断,只是受伤了”。

易寒道:“枉我这般疼爱你,你竟下次毒手”。

宁霜咯咯笑道:“我也疼你,我来帮你看看伤的如此”,明明是她下的毒手,却偏偏说出这种关切的话来。

只见宁霜身子后退,分开易寒的双腿,膝跪在易寒两.腿只间,十指利索的解着易寒的腰带,轻轻一扯,便把易寒裤子扯了下来,那男子的阳刚雄伟便直直暴露在宁霜的眼前。

宁霜目光盯着易寒胯下之物,嘴角挂着微笑,“看着我都馋嘴了”。

易寒激动道:“那你不必客气”。

宁霜轻轻俯下螓首,轻启檀唇,易寒目视她红润柔软的嘴唇慢慢的望自己敏感部位靠近,心情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澎湃,宁霜虽然难搞一点,可这一搞定了,却受惠无穷啊。

就要含住的时候,宁霜鼻子却触了触,“有味道”。

易寒不好意思道:“我这两天不方便洗澡”。

宁霜道:“要不,先洗一下好不好”。

易寒猛点了点头。

宁霜透出一个瓷瓶来,易寒问道:“什么东西?”

宁霜道:“去污除臭的东西”,打开瓶盖递到易寒鼻尖,“你闻闻”。

易寒立即能闻到一股沁人的幽香,点了点头道:“好东西”。

宁霜妩媚笑道:“有这些佐料,味道更香了”。

一语说的易寒血脉喷张,只感觉自己已经急不可待了。

宁霜滴了一滴在掌心,抹在易寒的敏感之上,易寒顿时感觉身下似火炙一般,就在这时,宁霜又递给瓷瓶,“你再闻一口”。

又是一口幽香入鼻,易寒发现自己有点迷迷糊糊的,全身似发烧一样,整个人晕晕沉沉的。

宁霜看着昏沉闭上眼睛的易寒,笑道:“便宜你了,别人我还真不舍得给”。

秋凌领着齐子明去休息,回来刚好看见宁霜抱着易寒,上前问道:“二小姐,发生事了?”

宁霜淡道:“他困了,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秋凌“哦”的一声,也没多问便走开了。

宁霜将易寒抱上阁楼,走进房间便听见微弱难受的呻.吟声,揭开床帐帘子,只见刀女全身发红,身体不停的扭动着,口中发出幽幽的呻.吟声。

宁霜将易寒放到床上去,刀女突然感受到身边有人,立即扯开紧紧缠绕住的被单,双手朝易寒身上缠了上去,很快两副身体变纠缠在一起。

只听见易寒口中迷迷糊糊道:“霜儿,你好动人啊”。

宁霜笑道:“我当然动人了,慢慢享受吧”,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门口的剑女上前道:“主人”表情似有难言之隐。

宁霜问道:“什么事情?”

剑女道:“一会他们苏醒可如何是好?”

宁霜淡道:“好事已成,还能怎样。”突然嘻嘻笑道:“莫非你也心痒痒了”。

剑女摇头道:“不是,我是担心......”

剑女突然却说不出话来,只见宁霜隔着裙子抚摸着剑女的大腿,“我们找个地方,让我好好看看你发骚的模样”。

剑女的身体无法抵抗宁霜的手,一接触宁霜的手,剑女的身体就变得特别的敏感,剑女感觉自己已经无法站直了。

剑女的魂瞬间被宁霜夺走,被她牵着往另外一处房间走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心满意足的睁开眼睛醒来,刚才迷迷糊糊与宁霜一番欢爱,真是畅快淋漓,这小妖女真有花招,感受到身边暖暖柔软的身躯,爱恋的望去,这一眼差点没有把易寒给吓死,只见刀女衣不遮体睡在自己的身边。

怎么回事?易寒脑子顿时乱成一团,看看自己也是赤身裸体,吓得他连忙穿上衣衫想要溜人。

刀女被易寒的动作弄醒,慵懒的睁开眼睛,只感觉身下火辣辣疼痛的厉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咬紧牙根睁开眼睛,突然看见床前一个男子衣衫不整,正慌张的穿着衣衫。

脑门一悸,似想到什么,朝自己身上看去,当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眼睛顿时红了,充满杀戮的仇恨,也顾不得许多,直起身子来,立觉周身酸痛无力,却咬紧嘴唇,睁大眼睛瞪着背对自己的男子,手上蓄力一掌打去。

便是中间这一下停顿让易寒得意反应过来,躲开了这一掌。

易寒顾不得许多,仓惶逃窜,他不能向刀女解释,也不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解释,他自己都糊里糊涂的。

宁霜正慵懒的依趴在床上,身上罗衣半褪,剑女俯在她的身上,慢慢的亲吻她光洁的后背,剑女一脸虔诚,脸上红晕未尽,看来刚刚已经一番销魂。

突然屋外传来动静,宁霜直起身子,笑道:“好戏开场了”。

剑女换了个位置,却心无旁骛,继续亲吻宁霜的肌肤。

宁霜道:“替我穿上衣衫”。

剑女这才依依不舍的为宁霜更衣。

第二百七十九节 自作自受

仓惶逃窜的易寒刚好看见宁霜从一间屋子走了出来,似看到救星一般朝宁霜奔去,捉住宁霜的手气喘吁吁道:“大事不好了!天大的误会!天大的冤枉啊!”偏偏正题却没说一句。

宁霜明知故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在我身边,却发现身边躺的是刀女,而且更严重的是她还赤身裸体,这下子我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宁霜道:“那你到底有没有做啊,做了就不算冤枉你了”。

易寒应道:“我也不知道。”想了一想之后又到:“应该有吧”。

宁霜笑道:“那就不算冤枉你了”。

“问题是......”易寒却不知道如何解释,突然脑海灵光一闪,“不对啊,我明明和你在草地的,怎么醒来就睡在刀女的床上,难道是你设计的”。

易寒一脸愤怒的瞪着易寒,只听宁霜淡道:“这种事情总是要你情我愿的,我难道掰着你的手脚干这种事情不成,说到底还是你色心不改”,说着手指轻轻的朝易寒一指。

易寒道:“先不讲了,我先溜了,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回头望了一眼,“咦,怎么没有追来”。

宁霜轻笑道:“怕是身子虚软无力,追不动了”。

易寒道:“你跟齐大人说我先回王府了,这笔账我日后再跟你好好算”。

宁霜道:“我跟他又不熟,要说你自己去说”,说着一副慵懒的模样。”

易寒道:“不说算了,子明也该料到我先回去了,我不想再这里多呆片刻了。”说着仓惶逃窜,宁霜也不拦着他,任易寒离开。

这件事情对刀女来说是严重的打击,将她的骄傲和尊严摧残的无一残留,只要想到易寒这两个字,她就愤怒仇恨的脸容绷的僵硬,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她想以死洗清自己身上的耻辱,可是在此之前一定要先杀了易寒,这个万恶不赦,卑鄙无耻到极点的小人。

胯下的刺痛无时无刻的提醒她,她受到了侮辱,尽管身体还没从受到摧残凌辱中恢复,刀女却穿上衣衫,拿起她那把冰冷的刀,准备亲手血刃这个卑鄙的恶贼。

宁霜和剑女走到门口,看见刀女走了出来,宁霜笑道:“这是要去哪里啊?”

刀女冷淡道:“滚开!”

剑女可以感受到师姐身上的冷漠,就算一尊没有生命的躯体,以前师姐虽然冷漠,可是能看到她是一个有灵魂的人,现在师姐的目光变得似根本不认识自己一样。

刀女又冷喝一声:“滚开”,手中的刀已出手,宁霜轻轻一躲,笑道:“好好好,我滚开,我滚开”。

看着刀女远去的背影,剑女道:“主人,师姐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

宁霜淡道:“你以前不是很恨她的吗?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更好”。

剑女道:“可是她毕竟是我的师姐,我们只是立场不同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宁霜淡道:“宁雪,你若还不出来收拾残局,你的心上人可就要被追杀至死了”。

剑女闻言心中一惊,主人居然拿易寒来当钓饵,易寒不是她最重要的人吗?越想越觉得主人实在太可怕了,连易寒也可以利用,那还有什么人她不可以拿来利用的呢,只是无论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她的忠诚永远都不会变,就算主人让她去残杀无辜,自己也不会抗拒。

易寒返回王府,一个将领却早早在门口等候,领着易寒进入王府,也不用通禀,原来齐子明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在宁府却是先回来了。

齐子明正在大厅与齐子敬密议,将领直接将易寒领进大厅来。

齐子明笑道:“中天你回来了”,突然看见易寒神色有些怪异,问道:“中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易寒坐了下来叹息道:“别提了,不是什么好事情就对了”。

齐子敬道:“中天,是不是关于小王妃的事情”。

看来子明已经和子敬提起此事了,却没有放在心上,齐子敬也是一个可信的人,淡道:“子敬不必担心,不是小王妃的事情,是我自己的私事”。

齐子明道:“中天,我已经让子敬暗中搜寻王妃可能落脚的地方,一有发现立即回报,也不惊动小王妃。”。

易寒点头道:“这样最好不过,还是由我来出面稳妥一些”。

一语之后又道:“子明,这些天你忙着招亲之事,我还给你添麻烦了”。

齐子明忙道:“中天说的那里话,现在找到小王妃是我最关心的事情,也是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边去”。

易寒道:“可是招亲已经进展到这一步,却也不能撇手不管,否则如何向那些慕名前来求亲的人交代,子明应该把事情给处理好了,否则可会引起众怒”。

齐子敬点头道:“大哥,中天说的及时,找到小王妃重要,这招亲的事情现在事关我们西王府的声誉,却也不能含糊,不如这样,搜寻小王妃下落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一心负责招亲之事”。

齐子明叹息道:“目前也只能如此了,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易寒心里暗忖:“我才是真正的多事之秋呢。”一想到刀女这件事情,头就疼,这黑锅他算是背定了。

用过晚饭之后,易寒也不敢再四处流窜,躲在房间里早早就睡下了。

隔日一大早,一辆马车便出现在西王府的门口,侍卫上前盘问来者何人,车上马夫在侍卫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侍卫顿时惶恐应道:“随我进府”。

马车在王府内院停了下来,从马车之内走出一白一青两个女子,白裙女子身材纤细修长,步姿绰约,飘然优雅,脸上遮有轻纱,看不见她的容貌,青裙女子长的俏美,眉目隐隐带着喜色,目光巡视着王府景物,倒有大方有度。

这青裙女子便是海棠,那这白裙女子就是齐家千金齐碧若了,要说这齐碧若为什么会来到王府,还得从易寒说起,易寒为了目睹这齐碧若一样,假传了齐子明的命令,阴差阳错的,这齐碧若竟信了,别人这么闹,齐子明一定不会放过他,不过这个人是易寒,齐子明也拿易寒没有办法,有什么苦涩,只能往肚子咽了。

齐子明早早的起身,这招亲之事都进行了一段落了,可是这会他却丝毫没有想到招亲下一步该如何进去,一颗心全部用在思考小王妃会在哪里落脚,突然听到侍卫来禀,说齐小姐来了,心中一讶:“碧若来干什么,她不是一向不喜欢走出家门吗?莫非想来看看这外面的情况如何,毕竟是这事关她的终身”。

一会之后齐碧若和海棠走进齐子明的书房,齐碧若喊道:“父亲”。

海棠施礼道:“见过老爷”,一语之后目光却悄悄的搜寻齐子明的周围,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待看见齐子明什么什么人也没有,暗暗露出失望的神情。

齐碧若道:“海棠,你先到门口候着。”

海棠离开之后,齐子明问道:”碧若,你怎么来了”。

齐碧若目光闪过一丝讶异,“不是父亲派人传话于我,让我过来一趟的吗?”

齐子明好奇道:“没有啊,我没有派人让你过来啊”。

父女面面相觑,一时搞不清楚情况。

过了一会之后,齐碧若道:“两日之前,来了一个男子,说是你身边的侍卫......”将事情的经过讲了出来。

齐子明一脸苦思,“这就怪了。”一语之后道:“显然有人借我的名义假传消息,可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你来王府一趟。”

齐碧若道:“竟敢戏弄欺骗我,我非把这个人找出来”。

齐子明淡道:“此事日后慢慢调查,你来了也好,我也可以和你商量接下来的事情”,显然齐子明现在无法分身顾应多事,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以暂且放到一边,等几件重要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再慢慢调查清楚。

齐子明问道:“人都筛选好了吗?”

齐碧若道:“好了,一共一百一十二人”。

齐子明讶异道:“这么多?”

齐碧若道:“终究只是一个字,无法以偏概全,所有有所保留,并未太过苛刻”,说着朗声道:“海棠,把那些纸拿进来让老爷过目”。

海棠捧着一叠纸张走了进来放在桌子上,又走了出去。

齐子明坐了下来,打算一一过目,为碧若把关,齐碧若也就一旁候着。

齐子明看了十几张之后,点头道:“你的目光倒也不差。”

突然看到一张却停了下来,露出笑容,齐碧若看去,只见纸上面写的是一个“闪”字,齐碧若道:“此字笔画刚直端正,拐角又不失柔和,应该是个端庄正直又心怀柔善之人,而且我在这个字中看到一种平静,一种不受周遭环境影响的从容安稳,亦是个修行有度的人”。

齐子明笑道:“这字当然是好字,不过远远没有这个字所透出来的涵义要深刻”。

齐碧若问道:“什么涵义,我却没有看出来”。

齐子明笑道:“一个门里面一个人,人家笑你整天躲在门内,大门不迈一步,这门上有盖,下无边,说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太过狂妄了,视天下才子于无物,竟敢学古人一般来以文招亲”。

齐碧若道:“父亲这么说来,此人却是个大男子,心中看不起女子。”

齐子明笑道:“人无完人,才高之人更有显著弊性,你也不要太过苛刻,你看这门内的人字,头有破天之势,却是鼓励你走出来,你初次走出家门来到王府,倒也应景,我说此字神机妙算才是”。

齐碧若傲道:“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资本如此自傲”。

齐子明道:“别光顾着说别人,先收收你的傲性吧”。

齐子明又看了二十几张,突然问道:“这是什么字,我却不认识”。

齐碧若道:“这是彝族的文字,此字纯朴自然,无念而成,却也在可选之列”。

齐子明道:“看来你也算见多识广”。

齐碧若道:“看了这些字,我心中却想一一见过,交识一番”。

看了一半之后,齐子明信过女儿的目光,剩下的匆匆一瞥,算是例行公事,突然看到一字,表情却是一讶,露出怪异的表情,将纸抽离开来,说道:“这张就算了”。

齐碧若望去,却是个“囚”字,与那个“闪”字有异曲同工之妙,莫非这字也蕴含深意,问道:“为何?”

齐子明没有回答,齐碧若又问道:“父亲,难道这字也透有什么涵义?”

齐子明随口应道:“那里需要什么涵义,凭着笔迹就够了”。

齐碧若问道:“为何?此人书法已是宗师之列,没数十年的淫浸难有此境界,莫非此人已经年至古稀,我倒是不计较,只要他能让我心服口服,我便嫁于他为妻”。

齐子明心中暗忖:“就算你想嫁,你顶多也是个妾室,最怕是做妾都轮不到你”。

嘴边应道:“我不是说这字不好,主要是这人不合适”。

齐子明这么说反而勾起齐碧若的好奇心,问道:“那里不合适,这人父亲你认识吗?”

齐子明道:“我......”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禀报道:“大人,齐大人找你”。

齐子明喜道:“有消息了”,说着立即站了起来,吩咐道:“碧若,你先在我书房呆着,等我回来再说”,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昨日刚和子敬说起小王妃之事,齐子敬连夜就有了动作。

齐子明来到大厅见了齐子敬,只听齐子敬道:“大哥,城郊一处破庙里的乞丐堆里,有一个人很你的描述很是相似”。

齐子明闻言,心中绞痛,王妃啊王妃,你何苦这样为难自己,就算给我齐子明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有半点嫌弃你啊,问道:“此事可有保密?”

齐子敬道:“事关小王妃尊严名声,我岂敢随意泄露”。

齐子明道:“万不得已之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必须灭口”,想不到性情温润和善的齐子明也会说出这种狠话来。

齐子敬点了点头,这种事情就算赔上他们的性命都在所不惜,心狠手辣一点也是逼迫无奈。

齐子明道:“就你和我两个人去看一看,一个随从都不带”。

齐子敬道:“要不要通知一下易将军”。

齐子明摇头道:“这种环境下,你让易将军出现,岂不是让小王妃难堪,若是让小王妃恨我们一辈子,我们兄弟两人怕是睡觉的时候都要做恶梦”。

齐子敬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齐子明道:“为免徒增变化,现在就走”。

齐家兄弟悄悄出府寻找宁雪,易寒这会还在床上熟睡呢,若是易寒听闻此事一定不会认为那是宁雪,她应该是一个人这才合理。

海棠在门外等候了一会,有些无聊,加上第一次来到王府,便在院子里逛了起来。

易寒起床,问了侍卫齐子明的所在,侍卫说在书房,便寻了过来。

刚走进院子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海棠又是何人,易寒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海棠,想要转身悄悄离开,却突然听见身后一把喜悦的叫唤声响起:“大护卫!”

易寒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来,将错就错。

第二百八十节 霉星

易寒笑道:“海棠姐姐,这么巧啊。”

海棠笑脸盈盈朝易寒走了过去,“大护卫,你真的在这里啊”。

易寒一脸正经道:“我当然在这里了,不然我去哪里”。

海棠道:“你还当真了,我当然不是怀疑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是想......”,海棠稍微停顿了一会,重新组织思路说道:“上次在齐府我可是好好款待你,这会你是主人我是客人,该带我到附近逛一逛吧”。

易寒婉拒道:“我在王府人卑位贱,怕是不太好。”

海棠还真没有想到他会拒绝,有些尴尬,旋即轻轻一笑,将这尴尬的气氛掩之无形,说道:“我刚才见你走进来,是不是来找老爷的”。

易寒应道:“是啊,我是来找齐大人的”。

海棠突然脸色一冷,“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

易寒讶异道:“我是那种人”。

海棠道:“你既是来找老爷的,刚才怎么扭头往院外走,莫非是因为看见了我,所以才躲避我”。

易寒一时无言以对,就算他绝顶聪明,被人拆穿,也不能次次就立即做出反应来,只听海棠冷冷道:“被我说中了,果然如此”。

易寒这才恍悟海棠连续试探了自己两次,这丫头看起来还真不简单,易寒顿时装出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来,“其实......其实......”

海棠好奇问道:“其实什么?”

易寒脱口接话道:“其实我有点怕海棠姐姐你”。

海棠更是好奇,“我有什么可怕的?”

易寒嘴上吞吐,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突然转身道:“反正就有点怕你就是了”。

海棠看着易寒的后背,过了一会才微微露出笑容,突然放肆的捉住易寒的手,娇声道:“你倒说说你怕我什么地方啊”。

易寒心中暗忖:“这妮子是在戏弄我啊,既然如此那就装到底了,也刚好练习一下演技”,身子佯装颤颤发抖,一副十分紧张的模样,被海棠拉住的手是想抽回去,又不舍得抽离。

海棠嫣然笑道:“大护卫,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接触过女子啊?”

易寒点了点头,只听海棠道:“转过身来看我,为什么老避开我,我一点也不可怕”。

易寒转过身来,佯装怯怯,只听海棠凑过脸来,似乎就要与易寒脸颊相贴,这一下可真的把易寒吓着了,昨夜经历的刀女的事情,这会心结未解,可是心有余悸,猛的就多了开来。

海棠却只是凑近脸蛋,笑道:”看在你长的这么顺眼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

易寒问道:“帮我什么?”

海棠道:“帮你和女子接触啊,看你的模样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易寒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海棠淡道:“看你顺眼呗,又见你如此可怜,自然就想帮帮你了”。

易寒暗暗打量着海棠的眼神,发生她的眼神轻松随意,透着和善友好,并没有娇羞的神色,那就是说,海棠对自己并没有意思,只是怀着一种友好和自己接触,这个发现倒让易寒心中释然。

易寒道:“怎么办?”

海棠侧着身子,手掌托着自己的香腮,若有所思道:“不如我委屈一点。”

易寒道:“你哪里委屈了”。

海棠气愤道:“你怎么这么笨,我不顾自己的名声来帮助你,难道不算是一种委屈”。

易寒道:“海棠姐姐,多谢了,既然你如此委屈,那就不必委屈自己了”。

海棠恼怒道:“你真是块木头,难怪你现在还孤家寡人”。

易寒道:“我以前听人说过女子是毒药,少惹为妙”。

海棠不悦道:“谁跟你胡说的,既是毒药又怎么会有无数男子不顾一切的追求,你看到招亲的场面了吗?”

易寒道:“那人说这些都是俗人,都被尘俗蒙蔽了眼睛”。

海棠道:“你现在也是个俗人,就不要想那么远了,等你看破红尘再说吧”。

易寒道:“我现在虽是俗人,却也可以朝那个目标而努力”。

海棠道:“你真的不想?”

易寒却是犹豫了一瞬才点头道:“真的不想”。

海棠微微笑道:“你也骗不了我,看你这么老实,居然也会说谎”。

易寒道:“我何止会说谎,我还是说谎的专家”。

海棠盈盈巧立着,突然淡淡道:“你抱过女子没有?”

易寒接话应道:“没有”。

海棠道:“你现在就来抱我”。

易寒目瞪口呆,轻轻道:“海棠姐姐,你在开玩笑”。

海棠正色道:“我是认真的”。

易寒忙摇头道:“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海棠顿时窝火,朗声道:“那你到底怎样才肯抱呢?”话一出口却感觉怪异的很,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了。

其实她心中就是不服气,本来想戏弄易寒一番,怎么却拿易寒这块木头没有办法,一时也就豁出去了,任性的女子其实也很可怕。

易寒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抱的”。

海棠决然道:“那我就非得让你抱不可了”,说着突然上前,张开双臂,把易寒抱过结实。

易寒能感觉到她的酥.胸贴在自己的后背上,心中暗忖:“海棠真是大胆,光天化日的竟做出这种行为来,她是个女子却比自己还要胆大妄为,易寒也不会认为海棠这是放.荡,她只不过是作风洒脱一点罢了。

只听海棠的声音从耳边幽幽传来:充满得意的感情色彩,“这一下你可赖不掉了”。

易寒心中苦笑不得,突然一声冷喝声传来:“海棠,你在干什么?”

海棠听到声音,顿时松开双臂,易寒荫蔽的望去,只见齐子明书房门口站着一个白裙女子,脸遮轻纱,这身打扮不是那齐家千金又是何人,易寒心里有鬼,可不想和她见面,曾海棠转身的时候偷偷溜走。

海棠听到小姐的声音,显然知道自己惹小姐生气了,小姐素来端庄最重礼法,连忙应道:“小姐,我是跟他闹着玩的”。

齐家千金冷着脸,双眼瞪着海棠,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道:“你跟我进来”。

海棠心中暗忖:“这下完了,却怨易寒来了,都是那根木头,害小姐以为我干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来”。

海棠进入书房,齐家千金表现的很平静,却能让海棠感受到她的冰冷,海棠主动认错道:“小姐,我知道错了”。

齐碧若道:“你既然知道错了,我也就不再责备你了,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走吧”。

海棠心中一惊,喊道:“小姐,我真的是跟他开玩笑的,并不是放.荡下贱”。

齐碧若道:“你的为人我还是知道了,不过你毕竟犯了我的大忌,走吧,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海棠听完只感觉晴天霹雳,没想到和易中天开玩笑居然会惹出这么严重的后果,她也知道小姐的性子说一不二,再求情也没有用,只能接受这个事实,黯然道:“小姐,那你多保重”。

齐碧若也没有应声,看着海棠失落的背影,她心中也有些不舍,可是她竟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海棠走出书房,泪水就忍不住滴落下来,不知道日后何去何从,这会却是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和那根木头嬉闹了。

易寒刚刚离开院子,走了没多久却停了下来,心中有点担心海棠来,说来他的心里还是喜爱这个性格开朗,风情洒脱的女子的,也知道她刚才的行为并不是一个淫.妇,却是怀着和熟友嬉闹的心态,想到这里立即转身回头。

刚到了院子,便看见海棠垂着头走了出来,步伐有点失魂落魄的感觉,走过去喊了一声:“海棠姐姐”。

海棠听到易寒的声音,立即抬头。

易寒一看到海棠的脸蛋,却立即愣住了,只见她一脸伤心,眼睛红红的,泪水唰唰的肆虐她的双颊,想不到性格开朗,嘻嘻笑笑的海棠也有娇弱可怜的一面,偏偏这会她抿着嘴唇,涨着双颊,目光恼怨的盯着易寒,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易寒的身上。

易寒见海棠模样有几分可爱,忍不住笑了,海棠见他居然发笑,心中更是愤怒,将一肚子的火朝易寒撒去,怒道:“你还敢笑,我跟你拼了”,说出挥起粉拳不顾一切的冲易寒冲去。

靠近易寒,刚刚挥起粉拳要抡到易寒胸口上,却被易寒手臂一揽,搂在怀中,“有话慢慢说,别动手动脚的”。

易寒强行搂住海棠,待她不再挣扎之后才将她放开,轻声问道:“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海棠一听,泪水顿时又涌了出来,只是落泪也顾不得上回答了,易寒忙道:“都是我的错,刚才的事不怪你,我可以为你作证”。

海棠突然抬头朝易寒看去,显然她印象中的易中天不会说出这种话,感受到易寒目光的温和友善,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该怪他,要怪就怪自己胡闹过分,不知道把握分寸,黯然道:“小姐把我赶走了。”

易寒道:“为什么啊”。

海棠道:“你还问为什么,不就刚才抱住了你,都怨你,让你抱非不抱。”

易寒讶异道:“就因为这样?”

海棠道:“难道你还想要什么样,让小姐捉奸在床才够吗?小姐最重礼法,在她眼睛里容不下一颗沙子,我这么做在她眼里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易寒道:“海棠姐姐,你也不要轻贱自己,这件事情我会为你作证”。

海棠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我刚才已经跟小姐解释了,尽管有万千理由,我还是做了,这是无法诋毁的事情”。

易寒道:“那我替你做主”。

海棠道:“你凭什么?凭你是老爷身边的护卫,我告诉你这种事情老爷也无权插手,我是小姐的婢女,不是老爷的婢女“。

易寒道:“让大人说说情总可以了吧”。

海棠摇头道:“小姐是个有原则的人,这件事情就算老爷出面也辨不过小姐的”。

易寒道:“你家小姐这么不通人情,这般不讲理”。

海棠道:“恰恰相反,小姐是最讲道理的,只要你能说出一个让她心服口服的道理来”。

易寒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海棠失落道:“事到如此,我只能接受现实了”,说着埋头继续前进,“大护卫,我走了”。

易寒朝她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里?”

海棠道:“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了”。

易寒能感受到海棠的伤心与无奈,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如此,何况此事还与他脱不了干系,突然快步走到海棠的身后,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海棠惊讶道:“大护卫,你想干什么?”

易寒道:“我带你回去找你家小姐说理去”。

海棠喊道:“没有的,小姐根本不会见你,跟别提和她说理了”。

易寒却不顾海棠的喊叫,拉着海棠的手径直朝齐子明书房走去。

海棠见拦不住易寒,心想:“反而都这般糟糕了,再糟又能糟到那里去呢”,也就顺从。

易寒带着海棠闯入齐子明的书房,坐在椅子上的齐碧若见有人突然闯入,冷声喝道:“何人如此无礼”。

易寒从容应道:“是我”。

齐碧若望去,目光透着惊讶,“是你!”旋即却又恢复了从容淡定,“你来的正好,我刚才找你”。

海棠听了这话,心中好奇,怎么小姐想找大护卫。

齐碧若问道:“我问你,你假传我父亲的命令是何用意?”

易寒一听,心中暗忖:“坏了,刚才一着急激动,却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易寒道:“大人思念小姐,又不说出口,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帮大人一把,小姐难道不想见到大人吗?”

齐碧若喝道:“胡说,父亲要见我,自然会回府,王府离齐府又不远”。

易寒道:“可是这些日子,齐大人忙走不开身”。

齐碧若冷声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会还想来欺骗我,你当我齐碧若是三岁小孩,岂是容易欺骗”,说着走到门口,朗声喊道:“来人啊”。

海棠听到声音,这会才从两人的对话中反应过来,对着易寒问道:“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易寒笑着点了点头,海棠气愤道:“你真是胡闹,这种事情也可以乱来”。

一个将领和几个侍卫闻声赶来,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齐碧若指着易寒道:“将这个骗子说起来,等父亲回来后再慢慢审问”。

这将领便是带易寒进府的那人,虽然不知道易寒真是身份,却知道是齐大人的朋友,齐大人暗中吩咐了,此人要好好礼待,切不可有半分得罪之处,将军为难道:“小姐,这位先生是齐大人的朋友,末将怕是做不了这个主,要不等齐大人回来了,小姐再请齐大人来定夺”。

齐碧若讶异的朝易寒望去,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海棠也问道:“你不是老爷身边的护卫吗?”

易寒也不看齐碧若,却对海棠道:“说来话长,说来话长”,却用这四个字来敷衍过去。

将领道:“小姐,先生,若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告退了”,他可不想搅这趟浑水。

将领领着众侍卫离开,齐碧若再次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接近我有何目的?”

易寒道:“恕不能相告”。

一旁的海棠见此,心中怪异,“这大护卫现在倒是威风,既然敢用这种姿态和小姐说话”。

齐碧若道:“你做事宵小,不敢光明正大示弱,也不是什么好人”。

易寒反唇相讥道:“你轻纱遮脸,连面都不敢让人看见,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齐家千金没有好感。

齐碧若冷笑道:“我乃淑德之女,岂能让你们这些男子看见我的真容,也好,等父亲回来再说”。

一言之后,三人呆在书房等待齐子明回来,也不再交流,过了一会,齐碧若道:“海棠,我不是叫你走了吗?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海棠一时无言以对,只感觉去也不行,留也不行,易寒接话道:“海棠现在是我的朋友,我让她留在这里,又与你何干”。

齐碧若道:“很好,很好”,语气中却透着怒气。

海棠弱弱道:“小姐”。

齐碧若却转过身去,冷漠相对,似乎不认识了。

海棠叹息一声,却恼怒的朝易寒瞪去,都是他,若他不出现,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

对于海棠的瞪视,易寒却回报于温和的微笑,并不作怪。

在这种闷沉的气氛下不知道等待了多久,终于等来了一脸失望的齐子明。

海棠最先发现,朗声喊道:“老爷回来了”。

易寒和齐碧若同时望去,果不其然,齐子明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突然齐子明目光瞥到易寒,脸容一惊,匆匆走来。

齐碧若喊了句:“父亲”,齐子明却也不理,却走到易寒身边,拉着易寒的手往院子一处走去,低声问道:“中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应道:“我过来找你”。

远处的齐碧若见父亲与这人窃窃私语,只感觉这人与父亲关系不一般,心中又再次浮现起刚刚的念头,“此人到底何人?”

齐子明朝齐碧若的方向望了一眼,回头问道:“没发生什么事情吧,那是我的女儿,性子有些傲,也有些冷”。

易寒笑道:“我知道”。

齐子明惊讶道:“你们说过话了”。

易寒点了点头,齐子明又问道:“中天你已经红颜遍布天下了,你实话对我说你是不是对碧若有想法”。

易寒摇了摇头,齐子明严肃道:“我在那叠纸中看到你写的“囚”字”

易寒笑道:“那天我无意中被人群挤到桌子前,便随手写了一个字,你也知道那天的场面”。

齐子明认真问道:“真的没有想法?”

易寒摇了摇头,“真没想法,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又如何还有心力却再招惹其他,就凭是你齐子明闺女的招牌,我也不敢乱来啊。”

齐子明露出笑容:“如此甚好,中天啊,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嫌弃你,我是有自知之明,碧若再如何优秀,又如何敢与小王妃比,又如何敢与李玄观比,咱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易寒笑道:“子明啊,你也不必如此贬低自家闺女,碧若除了性子太傲,傲才看不起人,不通人情之外,还是不错了”。

齐子明一愣,我说的是客气说,中天你倒是真的一点的不客气,试问一个女子若是有这几条缺点,可是犯了女儿家的大忌啊,也是,中天说的也是实话。

齐子明道:“中天,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回屋,一会我再过去请你过来”。

易寒笑着摇了摇头,“齐小姐要请你做主,找我算账”。

齐子明好奇问道:“莫非你得罪了她?”

易寒在齐子明耳边解释一番,齐子明听完苦笑道:“中天你真是顽性不改,行行行,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情包在我的身上”。

易寒脸露为难之色,似还有话没有说完,这时齐碧若见两人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还没完,便走了过来,说道:“父亲,不知道你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齐子明一时不知道如何介绍易寒,说心里话,他真不想让碧若知道易寒的真实身份,笑道:“他姓易,是我的多年好友,碧若,你称呼他一身易叔叔就可以了”,论理齐子明与易寒平辈而交,他的闺女称呼易寒一声叔叔也是合理的,只是易寒的年纪做齐碧若的叔叔却嫌小了,其实齐子明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让两人辈分有别。

齐碧若道:“这声叔叔我怕是叫不出口”。

齐子明问道:“为何?”

齐碧若淡道:“我丢不起这个人,他也担当不起”。

易寒心中莞尔,“这齐家千金真是牙尖嘴利,表面上彬彬有礼,可嘴上却喊不含糊”,笑道:“不叫也好”。

齐碧若没有理睬易寒,问道:“父亲,你可知道你这位多年好友瞒着你干了什么事情”。

齐子明口气轻松道:“中天刚才都和我讲了,我是让他给你传话,我这几天慢的不可开交,却把此事给忘了”。

齐碧若沉声道:“父亲,你竟联合外人来欺骗我。”

齐子明顿时被自家女儿说的老脸一红,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做是一个误会吧”,心中暗忖:“中天啊,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齐碧若淡淡道:“有什么误会跟要说清楚,不然无端端生出什么矛盾来,岂不是更是不好”,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却不打算这么算了。

齐子明顿时喝道:“碧若!我说算了!”

齐碧若“哼”的一声,挥袖冷冷转身返回书房。

齐子明见此叹息一声,易寒低声道:“子明,你这闺女这个性子,那家儿郎敢娶回家啊”。

齐子明道:“中天,其实碧若只是性子固执了一点,做事太讲究原则了一点,原本处处秉持礼法,做事公正有度是好事,只不过凡事有个度,这个度太过了就反而不好了”。

这时海棠走了过来,弱弱喊了一声“老爷”。

齐子明不耐烦道:“回去找你小姐去,不要来烦我”。

海棠朝易寒瞄去,希望他能开口说话帮助自己。

易寒道:“子明,海棠被碧若驱赶了”。

齐子明淡道:“海棠,这是你和小姐之间的私事,我管不着”。

易寒道:“子明,此事因我而起,不知道你能否说个情,让海棠留下来”。

齐子明好奇道:“跟你有关”。

易寒道:“我跟海棠在院子里开玩笑,被碧若撞见了,碧若便以海棠行为不端将她驱赶”。

齐子明无奈道:“好了,我帮你说说看,中天,你可否先回去,等我处理完了这边再请你过来”,易寒给他惹了一大堆麻烦,齐子明依然好言好语的。

易寒道:“子明,给你添麻烦了”。

齐子明苦笑了一声,“谁让我与中天是朋友呢?”

易寒哈哈大笑:“那子明可交了一个损友”。

齐子明也露出了笑容,心中虽然有些恼易寒,却也不会真怪,“难得中天这个损友”。

易寒给海棠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先离开了。

易寒走后,齐子明对着海棠道:“你现在这里候着”,说着走进书房。

齐碧若静静看着书,知道齐子明进来却也不打声招呼,父女沉默僵持了一会,齐子明先出声道:“碧若啊,你也知道我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齐碧若直切主题道:“他到底是谁,父亲为何如此袒护他”。

齐子明无奈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他的身份的好,无一益处”。

齐碧若道:“他行事宵小,狡诈奸滑,父亲怎么会有这种朋友”。

齐子明顿时怒喝道:“放肆!你不知别人深浅,岂可随意大放厥词”。

齐碧若冷笑道:“我大放厥词,莫非他假传你的命令将我戏弄有假,莫非他勾引我的婢女在院子搂搂抱抱有假,便是这两条就可见他的品德如何”。

齐子明道:“我与他深交多年,你难道有我了解他要深,你说的这些在我看来均是无伤大雅,历来真英雄从不拘小节,若你心中不畅也是妇人心窄作祟”。

齐碧若道:“这么说我错了,我所看的道德礼法的书都错了”。

一语说的齐子明无言以对,哑口无言。

齐子明认输道:“好了,我辨不过你,你既然不喜欢他,以后不要去理睬他便是了。”

齐碧若却固执道:“若是与我无关,他品德如何我也无权指责,可他将我戏弄,这事与我有干系,我便要管”。

齐子明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齐碧若沉声道:“叩头认错!”

齐子明喝道:“胡闹!”说着站了起来,“你若真的不可罢休,我给你叩头认错得了”,说着真的跪下叩头。

齐碧若大吃一惊,忙上前搀扶,“父亲,万万不可,碧若岂敢如此不尊”,将齐子明扶直,却反而跪了下去。

齐子明心中暗忖:“还不算不可救药。”

淡道:“起来吧”。

齐碧若盈盈起身,齐子明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也不要去打听他的身份”。

齐碧若点了点头,只听父亲又道:“还有一事,我要跟你商量,海棠是你的贴身婢女,这丫头的品行我也有几分了解,人哪里没有个糊涂的时候,就给她一个机会,不要再赶她走了”。

齐碧若刚才说话,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思索片刻之后应道:“就如父亲所说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之所以破例答应有两个原因,这第一个原因,确实海棠的品行她还是心里有数,父亲这句人哪里没有个糊涂的时候也是在理,这第二个原因却是想让海棠去了解一些事情。

齐子明道:“好了,我先出去一趟,晚点再回来”。

齐子明走出书房路过海棠身边,淡道:“进去吧”。

海棠闻言大喜道:“谢谢老爷为我说情”,说着便欢喜的走进书房去,喊了句:“小姐”。

齐碧若道:“海棠,这一次老爷替你说情,下不为例”。

海棠忙点头道:“以后我会注意的”,说着目光一红却是喜极而泣。

齐碧若见此,心中暗忖:“差点就做了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了”,轻声道:“海棠,你应该知道我赶走你心里还是不忍的,可是我做事的风格就是如此,你也不要怪我不讲人情”。

海棠轻声道:“我知道”。

齐碧若笑道:“好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也不要再提”,她素来正经严肃,很少言笑,这一次却是为了海棠而笑,这一笑也让海棠释然轻松起来,并不似刚进来是那般别扭。

齐碧若道:“海棠,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海棠道:“小姐请说,海棠一定尽力”。

齐碧若道:“你去打探刚刚那日的身份”

海棠愣道:“我?”

齐碧若点了点头,“我看他对你比较友好,从他口中探知你的真实身份应该不难”。

海棠不解道:“大护卫不是老爷的朋友吗?小姐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身份呢?”见小姐目光露出讶异之色,忙补充道:“我说的大护卫就是小姐口中的他”。

齐碧若道:“父亲不肯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我甚是不解,更觉得好奇,不解开真相我的心口就像有一块大石堵着难受”。

海棠面带难色,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齐碧若道:“有什么为难你但说无妨”。

海棠道:“我是女,他是男,终究男女有别,我怕小姐一会又怪罪我行为不端”。

齐碧若道:“这不一样,你注意把握尺度就好”。

海棠闻言便点了点头,在海棠想来,探知大护卫的真实身份又不是什么恶事,本来就应该光明正大,以真实身份示人的嘛。

却说齐子明见了易寒,两人又坐在一起,齐子明简单说明易寒刚才托付之事已经处理好了之后,便将今日一早与齐子敬两人赶去城郊破庙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寒听完道:“子明,你还是不够了解宁雪,她是不会和别人混住在一起,她宁愿挨冻挨饿,这些事情也不会妥协”。

齐子明点头道:“是是是,是我疏忽了,只是当时听到子敬带来的消息,一时欣喜过头,便没有细细盘想”。

易寒没有接话,垂目思索,难道真得如宁霜所说一般,只要等到宁雪自己愿意露面那刻,可宁霜素来爱说鬼话,她的话也没有个三分可信,小心提防都被宁霜玩弄于鼓掌之中,想起刀女一事,脸上不知觉露出气愤的表情,既然拿老子的性命来开玩笑。

齐子明见易寒表情有异,问道:“中天,你怎么了?”

易寒摆手道:“没事,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一语之后淡道:“子明,这事也着急不来,这会就算着急也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不如等有消息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齐子明道:“也只能如此了”。

易寒道:“你先把招亲的事情给料理好了之后再说吧,毕竟这件事摆在眼前,也不好耽搁”。

齐子明点头,便离开返回书房。

第二百八十一节 招亲初始

齐子明将那些被齐碧若选中的字张贴示众。

众多求亲者收到消息再次蜂拥来到王府门前,大多是叹息摇头,一脸垂头丧气,那是这么容易,求亲人数多如过江之鲫,可被筛选中的也不过是百人之数,说着百里挑一一点也不过分,就算这被初次筛选中的百人最后也只有一人能赢的美人归,如此算来可就是万中选一了,想到这里那些落选的人心中有了平衡,也就释然许多。

而少数的幸运者自然表现的欣喜若狂,就算最后无法赢得齐家千金,所写下的字被齐家千金相中,已经能够证明其出类拔萃。

求亲者各怀心事,那些落选的也只能凑凑热闹,至于那些看到自己亲手写的的字的人,便上前印证指纹,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想要冒认却也不可能,一旦确认这张纸也归还他本人,并被请到王府暂时住下,落选与被选中的人对待可真是天差地别。

眼看那一张张的字被人揭下,张贴在墙壁上的字也越来越少。

什衣和虎子也收到初次筛选的人选已经公布了,便匆匆赶到王府来,远远的看见人群拥挤,里三层外三层的,什衣拖拉着虎子的手快步行走,嘴边喊道:“快点快点,最迟的怕又是我们了”。

虎子却不抱什么希望,他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心里清楚,这武比还一回事,这文比简直是自欺欺人,怕是随便从中间挑选一个都比自己要强,突然听见身边别人的交谈声,“这初次筛选才选中一百一十二人,几乎是百里挑一”,另外一人接话道:“是啊,这一百一十二人都是精英,再从其中选出一个来,怕是要争夺的更厉害了,这齐家千金可比公主选婿还要威风”。

虎子心中暗忖:“才一百一十二人,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便停了下来,也不白挤一趟。

什衣好奇道:“虎子,你怎么停下来了,马上就到了”。

虎子应道:“姐姐,我看也不用看了,看了也是白看”。

什衣不悦道:“不看怎么知道有没有”,说着便不顾一切的拉着虎子往里面挤,嘴边朗声喊道:“都让一让,让我们揭字”。

身边有人听到什衣的喊叫声,朝姐弟两人忘了过来,待看见虎子愣头愣脑,笨手笨脚的模样,堂堂男子汉却被一个女子照应着,心中莞尔,“这德行若是齐家千金会看上,那可就怪了,他这样子若是能被选中,那我也不用站在这里垂头丧气的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调侃了一句,“揭什么字呀,怕是来求当一名马夫吧”。

又有人接话道:“不行不行,这体型,就是骏马也吃不消,还是当背夫的好,这齐家千金出嫁当日由他来背着,却是另有一方特色”。

“男女授受不亲,就算齐家千金肯,齐大人也不会同意的”。

“那这么说,他注定白来一趟,空手而归,毛也没捞着”。

说到这里,众人哄笑起来。

虎子涨红着脸,扭扭捏捏的,什衣却怒喝道:“说什么呢,快让开。”

虎子突然看见赤尔和他的妹妹乌各也在人群中,却是往前挤,看来也是刚刚来,想要知晓结果,突然乌各似乎发现有人在打量她,转身回头见是虎子,在这异乡遇到村寨的人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露出笑容道:“虎子,你也来看结果的吗?”

虎子羞的无地自容,埋下头,怕是自己来丢人现眼的吧,也不是知道乌各听没听见刚才那些人的取笑声。

赤尔督促一声:“阿妹,快走”。

乌各便随着兄长疾步快行,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如蚂的人群中,待虎子鼓起勇气抬头,乌各早已不知所踪,却发现有一双眼睛冷冷的打量自己,却是姐姐,什衣冷声道:“虎子,你争气一点行吗?”

虎子心中暗忖:“怕是乌各一辈子都不会看上我,从今天起我要改变”,想到这里决然的点了点头“嗯”。

什衣见虎子的神情倒是有些意外,也不多言,挤到了最前面来。

墙上原本张贴有一百多张字,有些已经被人揭下了,这会稀稀疏疏还剩下二十来张,有没有匆匆一扫就能立即看到。

围在前面的人正对着上面的字点评议论起来,品字如品话,却要一番考究,这些字既然被齐家千金选中自然有其出采之处,围观之人各抒己见和身边的人谈论自己的看法。

虎子到了前面却没有去看墙上的字,目光却在前排的人群中扫视起来,很快就发现了赤尔和乌各兄妹两人正认真用神的打量墙上的字,突然乌各惊喜喊道:“阿哥,你看,在哪里?”

这一声立即引起周围的人的瞩目,他们也停止议论纷纷朝这对兄妹看了过来,心中暗忖:“这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又是什么来历,能在这么多人中脱颖而出”。

虎子见乌各露出欢喜灿烂的笑容,心中也暗暗为她感到开心,突然耳边一声如雷般的“哇”叫声。

只见什衣一脸狂喜,蹦跳道:“虎子,成功了,你成功了,你给阿爹和阿娘长脸了,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瞧不起你了”。

虎子朝姐姐目光所指,见到自己前日写下的字张贴在上面,几乎不敢相信,待什衣紧紧抱住他欢呼起来,才被姐姐的欢喜所感染到,只要姐姐开心不再责备自己就够了,人生就是如此奇妙,有的时候痛苦快乐却掌握在别人的手中,仅仅因为齐碧若的一次选择便能在什衣和虎子的内心中产生如此大的波澜,甚至影响他们的命运。

什衣的举动太过夸张了,以致于别人不得不被她吸引过去,待知道虎子真的被选中的,有的人认为人不可貌相,有的人却一脸不甘心,凭什么啊,有的人惊叹,还真的被选中了。

所有人的焦点从赤尔兄妹转移到什衣姐弟身上,乌各道:“阿哥,想不到虎子也被选中了,回到村寨,大家一定称呼你们两人”。

赤尔却不屑道:“他也配和我相提并论,好戏还在后头呢”。

虎子发现乌各朝自己望来,露出赞许的目光,顿时感觉自信心十足,我一定不能让乌各小瞧了。

赤尔上前揭下自己写下的那张字,一个儒士上前确认了指纹之后,尊敬道:“两位,里面请”。

两个士兵上前为赤尔和乌各领路。

什衣和虎子欢喜的走上前,指着上面一张道:“就是这张了,你画的东西我一眼就能认出来”,刚好和赤尔贴在一起,刚才围观之人就在讨论这两个字,因为他们发现这两个字有相似之处,一些博学之人也一言道出这是彝族文字,并猜测齐家千金将这两个字同时选中并张贴在一起,是想要做个对比。

刚才那个儒士走上前来,看到虎子微微一讶,却也不以貌取人,微笑问道:“可是这张”,待什衣点头道:“就是这张”之后,便帮他们取了下来。

“这位公子,上前来印对指纹”。

确认准确无误之后,便差领两个士兵领着他们进入王府。

一路上走着,什衣对着虎子道:“听见没有,别人叫你公子,有本事的人才会受到别人的尊敬,若是你刚刚落选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别人定会拿你来取笑,你回头看看他们的目光,无一不是充满惊讶,对你刮目相看,岂敢再取笑你半句。”

什衣连续说了好几句话,虎子听教的连连点头,心中讶异怎么自己就被选中了,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姐姐,是易大叔让我这么写的,这一次能成全靠易大叔了”。

什衣一讶,“他教你这么写的”,一语之后却道:“就算是他教你的,这字却也是你自己亲手写的,全凭你的本事,却不是他代写的”。

西王府占地极大,要招待这区区百来人却也是小菜一碟,这些入选的人逐一被安置住下。

张贴在上面的字逐张被人揭下,临近傍晚,却有一张迟迟没有人来揭,这刻这仅剩的一张成为唯一的焦点,心中纷纷暗忖:“写这字的人怎么还没来,莫非只是想展示一方,或许临时放弃了”,百人百个心思,却均感到好奇。

当众人看久了,却发现这字大不一般,显然出自书法宗师之手,到底这人是谁,却更让人期待。

那儒士就久久没人来揭下这最后一张,朗声道:“不知道这“囚”字是出自哪位高才之手,前上前揭下并确认一番,我们也好接待”。

儒士喊了几声,却依然没有人上前,在场许多人真希望这字就是出自自己之手,只可惜这种事情却无法冒人,这指纹一比对就立即露馅了。

直到傍晚,那“囚”字依然张贴在墙上,那儒士只好让四个士兵留下来看守,等待那人来揭。

天黑了,众人也陆续散去。

这“囚”字正是易寒所写,当初是无意中写下,却不是为了求亲,自然不会前来揭下,也许他早就把这件事情忘之脑后也说不定。

海棠借感谢之名特意找易寒说了一天的话,试图完成小姐交给他的任务,只是易寒守口如瓶,就是不肯讲出自己的身份,还说了一大堆这样挺好的,为什么偏要探他的底细。

也是,易寒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怕是海棠就不敢和他这般轻松随意交流了,易寒想海棠在自己面前展示真实的一面却不是带着面具是一部分原因,另一方面就是他确实不方便泄露自己的身份,他只是想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达成这一次来到镐京的目的,然后再回京去。

房间里,齐碧若和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儒士交流着,待听那儒士讲完,惊讶道:“还有一张没人来揭?是那个字?”

儒士应道:“是个“囚”字,这个“囚”字在一百一十二个字中一骑绝尘,首屈一指,我打算帮小姐特别留意,怎知道那人却没来”,这个儒士也算是有眼识的人,也是能看出其他的字和这个“囚”之间的差距。

齐碧若道:“楚先生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儒士笑道:“小姐,我虽不年轻了,可眼力可没降低,一个字写出来是好是坏,是深是浅我还是能辨认出来的,我倒也认识几个大书法家的笔迹,只是这人的笔迹我真还没看过,依我估计这人至少应该五十岁以上了”。

齐碧若点了点头:“不经岁月淫.浸,实难写出这样的字来,仅仅一个“囚”字已经足够让我们看到了许多外表看不到的东西”。

儒士道:“高才之人多有异癖,也许他另有打算,至于那张字我已经让士兵看守了。”

齐碧若淡道:“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什么关系”,但眼神却透出一丝失望之色。

这时门口传来海棠的声音,“小姐”。

儒士道:“小姐,那我先告退了”。

海棠走了进来,齐碧若问道:“探查的怎么样了?”

海棠应道:“他不肯说,小姐我说也不必知道他什么身份,他这个人说话憨直,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齐碧若道:“你错了,他必是来头不小,你没有看见父亲的一切举动,说明他是个重要的人物,而且他擅长隐藏自己,却把你个欺骗了”。

海棠好奇道:“欺骗我,他欺骗我干什么,我又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齐碧若道:“我也不知道,也许这是他隐藏自己的惯用手段吧”,一语之后道:“也好,只要他留下王府,迟早会暴露露出一些痕迹来”。

(家里网络出现问题,在网吧上传的,有点急,请见谅)

第二百八十二节 小鬼威风

次人,等到中午时分,那个“囚”字依然没有人来揭下,儒士也没有丢弃便自作主张的将这张写有“囚”字的纸收入怀中。

外人见此大感叹息,心想不知道写这字的人玩的什么套路,不过他已经完全错失机会了。

招亲之事并没有再三耽搁,那些被请到王府住下的求亲者,在王府住了一晚之后,中午用过餐之后便收到消息,齐家千金请他们前去相见。

这些求亲者满脸欢喜的被王府内的侍卫逐一带到了一处花园院落,王府方面也不问出身来历,来者均是平等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一张不一样的面孔,终于快要见到齐家千金了,这神秘极少在人前露面的齐碧若也即将要揭开自己神秘的面纱了。

虽是中午,由于时节原因,天高气爽,也不感觉炙热,反而这微风,这花园的花草树木的气息让人感觉心旷神怡,真是一个好天气,配上这种求亲好事,真是妙极了。

上百名优秀的求亲者陆续被请到这花园院落,来到花园院落之后,众人才发现这花园院落占地广阔,气势雍容富贵,隐隐能看到皇宫御花园的影子,御花园这些人当然都没有去过,不过却有耳闻,加上先前就听闻西王府在世期间不断的遣巨资建设西王府,有将西王府打造成第二个皇宫的雄心,如此看来这就是传闻中可以与皇宫御花园媲美的兰园,不错,西王府这个可以和皇宫御花园媲美的花园院落却取了一个简单普通的名字——兰园,不知道是西王爷钟爱兰花,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当初在建筑兰园的时候,西王府就令人从全国各地将各种兰花移栽在兰园里,据说种类有上千种之多,不过有些因为气候环境的不适合,最后却没有移栽成功,尽管如此这兰园的兰花种类大概也有几百种吧,每种兰花的开发时间都不一样,不过一年四季却总是能看到兰花开放,闻到兰花的香味,西王爷何以如此钟爱兰花,却是一个谜语。

兰园已栽种兰花为主,但也有掺杂其他花草树木,任何东西都是无法独自生存,这个道理园艺师自然懂得。

此刻,秋兰盛开,这些求亲之人大多却无心欣赏这些秋盛兰花,一个心却系在了即将看见的齐碧若身上。

易寒与齐子明同行,初次之外再无随从,并不设排场,若不认识他们还以为他们也是求亲者之一呢。

易寒是齐子明邀请过来主持的贵宾,自然也要出席,易寒也没有推辞,便顺利成章的和齐子明一同前来参与这场盛事。

易寒问道:“子明,地点安排在哪里呢?”

齐子明应道:“兰园,那里空间宽阔,环境优美,倒是一处接待这些求亲者的好地方”。

易寒笑道:“子明,这王府可真是大,我们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却还没有到,这要是在京城,这路程已经逛了几条街了”。

齐子明笑道:“西王府确实大,当初划地而建,几十年来,不停的建造,还有一半的地方还没规划,却是空地,说那剩下的空地可藏下一支大军一点也不过分,近些年来,建设才放慢了许多。”

易寒道:“如此巨大的工程其实朝夕可成的,情理之中”,突然问道:“子明,你说请我来主持,我从来没干过这种事情,应该要我怎么做呢?”

齐子明笑道:“中天,说是请你来主持,其实是让你来压阵的,就像一个阵法,你是阵眼关键”。

易寒笑道:“我倒不觉得这事与我有什么干系”。

齐子明笑道:“怎么没有,你我同辈交往,碧若就是你的友侄女,这友侄女要招亲,你这大元帅难道不得来给她压阵”。

易寒哈哈大笑:“怕是碧若心不甘情不愿,子明啊,你这漂亮话说的可太勉强了”。

齐子明也哈哈笑了起来,“女大当嫁,若能嫁给良配,也了却我一桩心愿”。

易寒笑道:“碧若风姿优雅,又多才多学,子明你还怕她嫁不出吗?这招亲消息一放出去,都快要把整个稿京都挤暴了。”

齐子明“哎”的一声,“中天你是有所不知啊,”却没有解释,看齐子明的表情,这齐碧若却不是让他省心。

这时一个将领匆匆朝这边走了过来,朗声喊道:“齐大人,请留步”。

齐子明转身问道:“什么事情?”

这将领看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话,将一个用黄色绸布包起来的东西递到齐子明的手中。

齐子明只是看了一眼之后,表情顿变,抬头望了那个将领一眼,将领点了点头,这是齐子明与小王妃传递消息的方式,其他人就算看了也不懂,当然这黄色绸布表面上也留有标记,否则这将领也不会知道此物的重要性,他却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有齐子明才完全清楚。

齐子明立即把黄色绸布包起来的东西收好,也未当面打开来看,对着易寒道:“中天啊,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府一趟,我让侍卫先领着你到兰园”。

易寒点头道:“子明公务繁忙,就不必随同了。”

齐子明叫来了一名侍卫,也没明说,只是让这侍卫领着易寒前往兰园。

待易寒走远之后,齐子明才对着那名将领问道:“什么时候送过来的”。

那将领应道:“刚刚不久,士兵拿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就立即给你送来了”,一语之后问道:“齐大人可是有什么军情,莫非夷邦又入侵了,需要不需要我立即前往城郊调动兵马”,看来这将领也知道这包东西的重要性。

齐子明却一脸兴奋的摇了摇头,应道:“是大事情,却不是什么军情,此事你要保密,暂时不要让其他将领知道”。

将领点了点头。

齐子明道:“你随我走一趟吧”。

黄布里面有约定见面的地点,既是宁雪送来联络的东西,为什么齐子明不告诉易寒呢,因为这是宁雪和齐子明早就约定的事情,还有若是宁雪想要大大方方的出现,她就不会用这种方式了,齐子明将宁雪的这种举动当做她有苦衷,什么事情都没有小王妃重要,包括就要为自己的女儿选一个良配。

那侍卫道:“再走过几个院子就到兰园了”。

易寒点了点头,突然听见侍卫问道:“你能被邀请到这里,应该是个多才多学的人”。

易寒疑惑道:“什么?”

只听侍卫回头笑道:“这求亲者人数众多,只有百人左右被齐小姐相中并邀请到王府住下,你若不是多才多学,如何能够脱颖而出呢”,这个带着易寒前往兰园的侍卫将易寒当做一个走散迷路的求亲者,也怪齐子明想走的急,没有明说。

易寒这会听明白了,心中莞尔,原来这侍卫把他当做求亲者之一了,也不想太引人瞩目,将错就错道:“算是吧”。

侍卫却很热情,道:“我对文人都很有好感,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家的附近有一个教书先生,是个老先生,人很好,我家很穷,上不了私塾,又羡慕其他的孩子能在屋子里听他讲课,便躲在门口偷听,后来这位先生发现了,并没有赶我走,但是他告诉我规矩不能坏,没办法让我进屋去,却让我以后可以在门口听,并让其他的孩子跟我一起玩,我虽然没有上过私塾,却在那段岁月里认识了几个字,后来我用认识不多的这些字与我母亲通信联络,所以我心里一直很感谢那位老先生”。

易寒道:“听你口音不是这里人,你老家哪里?”

侍卫应道:“豫州。”

易寒笑道:“我老家也是豫州,我们是同乡呢?”

侍卫笑道:“那真是巧了,一会我帮你照应照应,希望你能赢的美人归”。

易寒哈哈大笑:“兄弟,那多谢了”,语言也亲切随意了许多。

侍卫笑道:“不必客气,我看你这个人随和,便多嘴说了几句,想不到与你居然还是同乡,平时我话都是不多的”。

易寒笑道:“侍卫一般给人的感觉都是严峻正经的,对了,你又怎么会到王府来当侍卫呢?”

侍卫道:“我十六岁从军,为了的赚取一份口粮,养活全家,年月久了,便当起这王府的侍卫来”。

易寒竖起大拇指,赞道:“真男儿!年纪轻轻便勇于担当,比起你,我真是大大不如”。

侍卫道:“大哥你可能出身优越人家,不太懂我们穷人家,似我们,十六岁早就该有多担当了”。

易寒道:“也许吧”,想起自己的年少轻狂,却感觉在这个侍卫面前无地自容,问道:“兄弟,可成家了”。

侍卫笑道:“还没有”。

易寒道:“你年纪不小了,是该成家了”。

侍卫道:“我想攒够钱,在镐京买间房屋,将我母亲接过来住下,顺便在这里娶个妻子,大哥你不是还没娶妻吗”。

易寒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听到喧哗的声响,只听侍卫道:“兰园到了”。

易寒闻到兰花香气扑鼻而来,又远观这兰园布局雍华雅致,赞道:“好一座兰花园”。

侍卫笑道:“你还真说中了,这兰园就兰花最多,无论什么时候都能闻到兰花香味”。

易寒道:“这兰花淡泊,高雅,倒是和齐小姐的身份相衬”,违心的赞言一番,凡事说人好话总比恶语诽谤要好。

兰园一处空地,摆有长长的两列桌椅,若细细清楚左右各五十六,每张椅子旁边都有一张方形小桌,上供茶水,只是这些坐位暂时还是空着的,并没有人坐下。

易寒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这会大家眼中彼此看到的都是一种感觉,那就是竞争者,当然也是因为人数不少,若一一琢磨,岂不眼花缭乱。

主持的人还没有到来,此地又是王府,身边尽是侍卫,众求亲者倒是谨慎,没有人有放肆之举,如今是客,客随主便,就等主人前来安排了。

这会空等着也是空等着,这些求亲者也就三五成群的攀谈起来,不知道是一眼合缘还是为了探查对方虚实。

什衣见其他人都表现的很熟络很世故,却偏偏没有人上前来与自己姐弟搭话,感觉姐弟两人完全被孤立了,根本融不进这气氛中去,当看见赤尔已经有说有笑的和几个人畅快聊了起来,心中更是着急,蹭了蹭身边的虎子肩膀道:“虎子,过去和人说话,莫要让别人以为我们不经世事,是个乡巴佬”。

虎子应道:“姐姐,我们本来就是乡巴佬”。

什衣怒道:“别人还没有看不起我们,你怎么就先看不起自己了,还不快去,我一定饶不了你”。

虎子被什衣推搡的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几个人身边去,只听这几个人说的“之乎之也”他却半句也听不懂,更别提插上话,这几人看虎子愣头愣脑的,不知道是不是自恃身份,不约而同的没有搭理虎子。

虎子顿感尴尬,回头朝什衣望去,却迎上了什衣恶狠狠的目光,巡视了全场一圈,却有些扭捏的走到赤尔的那伙人身边去。

赤尔瞧见了虎子,却佯装没看见,生因为他而降低了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地位。

乌各也在其中,却喊了一声:“虎子”。

其中一个华衣公子问道:“赤尔,你们认识吗?”

赤尔道:“他是我们村寨里的一个不学无术之徒,却不知道靠着什么蒙骗进来的”。

若是什衣在场定会怒斥反驳一番,只是虎子老实却惭愧的埋下头,也不说话。

“哦”,身边几人很是讶异,不由朝虎子打量过去,只见虎子愣头愣脑的,显然似个莽夫却不像一个有学识的人,笑道:“也许是沾了赤尔你的光彩,我们先前就在讨论,两个彝族文字有些相似,相比齐小姐想做个比较。”

另外一人笑道:“这一比较,可就越凸现赤尔你的出采了”。

几人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却把虎子当做一个玩笑,或者把虎子当做齐家千金开的一个玩笑,却似乎没有把虎子放在眼里。

听着几人的嘲笑声,此刻虎子恨不得在地下找个洞立即钻进去。

赤尔道:“阿妹,不要理他”。

乌各原本想和虎子搭话,见虎子似块石头敲不开,兄长也这么说了,也就没有再理睬虎子。

虎子愣愣站着动也不动,似根钉子就这样扎在地上,过了一会硬着头皮转身回头,慢步走了回来,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徐步走了进来,一脸欢喜,脚下顿时变得匆快起来,这下总算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乌各朝虎子望去,突然见他姿态变了个人似的,微微一讶。

易寒走了进来,望着眼前场景,笑道:“真的让我有点眼花缭乱了”。

侍卫笑道:“一百来人加上些侍卫,说多也是不多,说少也是不少,一会大人来主持,便井然有序了”。

突然一把声音传来:“大叔”。

易寒望去,不是虎子又是何人,见到虎子,易寒微微一讶,倒没有想到他真的能够脱颖而出,虎子肚里有多少墨水易寒心里还是清楚的,憨厚之人厚福这句话却有一定的道理。

虎子疾步走到易寒的身边,易寒笑道:“虎子,在这里见到你,我很高兴”。

虎子道:“我就知道像大叔你这么有学识的人,一定也能进来。”虎子是个粗人,话说的不漂亮,倒也直白。

易寒正要应话,虎子又立即问道:“对了,大叔,你不是说你不是来求亲的,又怎么会在这里?”这会遇到易寒,虎子口齿清晰,思维也敏捷了。

易寒哈哈一笑,“阴差阳错”。

虎子却听不懂这四个字,挠了挠头一脸不解。

“对了,你姐姐呢?”易寒突然想到什衣,便问了起来。

虎子转身,目光搜索一圈之后,手一指:“姐姐在那边候着呢?”

易寒望去,见什衣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问道:“你怎么让你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虎子闻言,便将姐姐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讲了出来。

易寒笑道:”若想引人注意,并不一定要用这种方式,你只要干别人不敢干的事情,立即就能成为焦点,不过成为众人的瞩目的焦点也不是什么好事,若有斤两自然不怕,若是没有斤两,树敌太多,却最先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被人拔掉”。

虎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易寒知道他悟性较差,也不打算说太多。

虎子突然道:“大叔,要不你教我,似那天你教我写字一样”。

易寒笑道:“你姐姐不就是你最好的师傅”。

虎子道:“姐姐蛮不讲理的,就知道凶我,一不如她心意,就又打又骂的,那里似大叔你随和,讲道理”。

侍卫道:“先生,你们慢聊,我先回岗位去了”。

易寒道:“谢了”。

“不必客气”,说完侍卫便离开兰园。

虎子道:“大叔,你好像跟这里的人很熟?”

易寒道:“有嘛,我跟他也不过是刚刚认识的”。

虎子道:“那我怎么看你们很熟的样子”。

易寒道:“彼此看着合眼,聊上几句就熟了”。

虎子道:“那大叔你教我吧”。

易寒有些为难,这他还真教不了,只得道:“你待人真诚这点是足够了,就是要大胆一点,不要扭扭捏捏的”。

这时候,什衣走了过来。

易寒微笑打了声招呼道:“什衣”。

什衣脸无表情,突然开口道:“你果然别有居心”却将易寒当做弟弟最大的竞争对手,她并不傻,认识易寒的那段日子,易寒的一举一动都比自己的弟弟要强多了,只是她将易寒的弟弟作比较,却为何不和别人来作比较,女子有时候就是一根筋。

易寒笑道:“我有什么居心”。

什衣道:“你千里迢迢来到镐京,却是为了齐家小姐来的”。

易寒笑道:“就算如此,这又算什么居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齐家千金这等绝色,我为齐家千金而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衣气愤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见异思迁”。

易寒道:“什衣,你在说这里所有的男子吗?包括你的亲弟弟”。

什衣自然说不过易寒,拉着虎子的手道:“虎子,我们走,不要跟这种人说话”,刚才她还让虎子找人说话,显得世故一些,虎子找到一个认识可以聊天的人,她却要将虎子拉走,女子啊,有时候你根本受不了她变幻莫测的态度。

易寒见姐弟离开,却也跟了上去,却是怕两人不懂规矩,莽撞闯祸。

什衣发现易寒跟着他们,转身冷道:“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易寒笑道:“奇了,这路又不是你的,你管我往哪里走,你走你的,我的我的,各不相干”。

什衣气的咬牙切齿,拽紧拳头,恨不得狠揍易寒一顿,奈何这里是王府,可不能乱来,只得忍气作罢。

什衣和虎子走到那里,易寒边跟到那里。

什衣被易寒纠缠的烦躁,却领着拉着虎子朝中间那列好桌椅却未邀请入位的两排椅子走去。

主人未有安排,不能不请自坐,这是基本的礼貌,再有这是王府,自然得听从主人有序的安排才不会出乱子,否则这上百人争坐起来,难免要起争执,谁坐前谁坐后,文人相轻,心中还真的会计较。

通往那两排桌椅的路口,站着一个儒士打扮的老者和两个侍卫,这儒士便是昨日那老者,而这些求亲者站在外围,也自觉并未擅闯进入。

什衣还没走进去,便被两个侍卫拦了下来,“站住!”

只是惯用的口气,却也不是轻视什衣姐弟,只是这话听到什衣耳中却不是滋味,她最痛恨别人瞧不起他们,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怒道:“让开”。

儒士着急的等待着齐大人来主持大局,目光一直盯着前面正位,突然听到侍卫的喝声,转身往来,见了什衣姐弟,昨日刚见还有一番印象,说道:“不得无礼,这是齐小姐请来的客人”。

什衣听了这话,气才消去,装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抱拳道:“老先生你好,我叫什衣,他是我弟弟虎子,昨日我们已经见过了”,却是攀起亲近来了。

儒士笑道:“小姐,客气了,大人还没来,请小姐再稍等一会”,突然瞥到跟在两人后面的易寒,易寒正欣赏兰园的布局摆饰,似完全听不到他们的交谈。

儒士却心中留了个心眼,似他这种人物,岂会看不到易寒的不一样之处,易寒的一举一动,一神一态随意自然,完全就没有把这个场面当回事,别人的从容淡定,随心所欲是装出来的,这个人却是自然而然。

儒士回忆了一下,昨日并没有这个人来揭字啊,莫非我走开一段时间漏了,却朝易寒望去,“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什衣听儒士将焦点转移到易寒身上,不悦应道:“一个跟屁虫”。

儒士却没有搭理什衣,朝易寒再次询问道:“先生怎么称呼?”

易寒这才转头望来,笑道:“她说的对,我是个跟屁虫”。

儒士一讶,哪有这样贬低自己的,难道我看错了,特意揉了揉眼睛,再看见,发现易寒笑嘻嘻的看着自己,这会却完全看不透他。

什衣突然道:“跟屁虫,快滚远点”。

易寒退后一步,笑道:“够远了吧,伸长手也摸不到你”。

什衣恨得咬牙切齿,“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几个人看见有人和儒士攀谈起来,怕被别人占了先机,也走上前来凑热闹,也好了些一些情况,这会他们都还不知道齐小姐有什么安排,若是早知道一刻就能早一刻做好准备。

几人走上前均抱拳道:“楚先生”,显然知道儒士的身份,这儒士竟然能做半个主持人,当然在镐京有一定的名气,这些人聊了一会,通了气,就算不认识他的,这会也认识了。

只有像易寒这种多年没在外面走到不知道变化的人,还有什衣这对什么都不懂的姐弟才不认识他。

这楚先生也随后,笑呵呵道:“各位公子能来到这里都是不凡之人,不必如此多礼”。

其中一位公子笑道:“楚先生,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楚先生笑道:“是这样的,这位小姐想要入座,我告诉他稍等片刻”。

几人朝什衣望去,一人不悦道:“主人未有安排,不得擅自就坐,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虎子低声扯着什衣衣袖,“姐姐,原来我们不懂礼貌”。

这句话虽然特意压低了声音,却因为声线太过粗壮,却被几人听到了,几人中有人笑出声来。

什衣怒目向发笑的人一瞪,喝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人堂堂一个男子却被一个女子如此大喝,脸上顿时挂不住,冷冷笑道:“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斤两,也敢来献丑,若我是你,就是这位子摆在我的面前,我也没有脸坐下来”。

楚先生一直在暗中打量易寒的举动神情,不觉才发现两方已经吵起来了,劝和道:“大家都是客人,不要伤了和气”。

那人见楚先生开口了,忙道:“楚先生说的极是,在下一时贪言了”。

什衣冷笑道:“终于知道自己贪言了”。

那人气涨着脸,“你......”奈何楚先生在场,强忍不发飙。

楚先生突然看见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过来,露出笑容,走了过去,朗声喊道:“迟公子,襄城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那青衣公子笑道:“楚先生难道忘记我们昨日才见过面”。

楚先生笑道:“当时你我都是为公事,却不能好好详谈一番,算不得数”。

青衣公子笑道:“难道现在是为了私事”。

楚先生笑道:“是公事也是私事”。

易寒有人低声问道:“这迟公子是谁,何以楚先生如此尊敬?”

另外一人应道:“迟中天你都不认识,西南五省第一鬼才!”

“也来是迟中天啊,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

易寒一愣,“怎么名字与自己的“字”相同”,他隐世多年,自从军,甚少涉文界,还真的没听到什么迟中天,什么西南五省第一鬼才!不过盛名之下无虚士,江山代有人才出,也不奇怪,只怪自己封闭太长时间了。

突然听见什衣泼洒道:“我偏要坐给你看!”

那人冷笑激将道:“你要真敢现在就坐,我就服了你”。

见楚先生走开,什衣和刚才发笑之人又争吵起来了。

那人见什衣一语之后没有反应,又激将道:“怎么了,这会害怕担心了”。

什衣涨红着脸,脑门被火气一冲,拉着虎子的手就往里面闯。

两个侍卫这会也不喊“站住!”就往什衣的去路这么一站,就将什衣给拦了下来。

那人这会更是冷笑讥讽道:“就算你给自己脸上贴金,也该看看别人承认不承认”。

什衣再次被激,这会也失去了理智,就是要坐给那人看看,想要硬冲,一个侍卫也不客气,管你是男子女子,一推将什衣推得踉跄后退,眼看要摔倒了,却被易寒扶住,倒在他的怀里。

易寒笑道:“你自己倒下来的,可不关我的事”,什衣这会一肚子怒火,易寒还有心开玩笑,这不是触她的霉头吗?什衣当然把气洒在他的身上,怒喝道:“松手,跟屁虫”。

易寒真老实,还真的立即松手,那里知道什衣却要立即朝那侍卫冲上去,“敢推我,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

易寒一讶,什衣怎么变得这般鲁莽,不知分寸,知道侍卫都是听从命令,一是一,二是二,可不跟文人一般可以迂回,这第一次是警告,这第二次可就要真的动刀子了,脚下一动,拦在什衣的前面,喊道:“别动手!”

这一声别动手却同时有两个人在喊,齐子敬气喘吁吁的忙奔走过来,侍卫的佩刀刚好抽了一半。

第二百八十三节 真禽兽

侍卫刀抽一半便停了下来,不是因为易寒的喊叫声却是因为齐子敬即时出声,遵从命令已经养成一种习惯。

齐子敬走上前一副怒斥的口吻道:“为何对客人动刀?”齐子敬与其兄子明一样也是有一副好脾气,极少斥喝手下,素以德重服人,这会却是因为这侍卫居然敢对易寒动刀子,心里自然有气,另一方面也算给易寒一个面子,希望他不要追究侍卫的过错,算是袒护这个侍卫,只是短短一语,尺寸却拿捏的极好,可见其处事老练。

侍卫一副认错的神态应道:“大人教训的极是,这位小姐想要硬闯,方才起的矛盾”。

齐子敬目光朝什衣望去,什衣也一脸惊讶的打量着他,这不是和那个跟屁虫路上同行的人吗?这侍卫喊他大人,神态恭敬,看来这人在王府可是大有来头,想到自己当日还射他一箭,不知道他记恨不记恨,一会会不会我和虎子两人小鞋穿。

齐子敬方才眼中只有易寒,这会侍卫提醒,才看见这对彝族姐弟,他知道这对姐弟是为求亲而来的,只是想不到居然能够脱颖而出,一看到身边的易寒,也就释然了,中天少年成名,本来就是个高才之人,有他相助,别说脱颖而出了,就算最后这虎子夺的美人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突然看见易寒暗中朝自己眨眼睛,他也明白,中天是不想自己道出他的身份来,齐子敬也不糊涂,这会若是道出易寒的真实身份来,这招亲可就要耽搁了,碧若的风光定全部被易寒夺走。

虎子目瞪口呆,一脸惊讶,嘴巴张得大大的,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要出声,易寒却迅速捂住他的嘴巴,竖起手指“嘘”的一声,这动作虎子倒是明白,知道易寒叫他不要声张,脑袋却飞快的转了起来,可是却总想不明白。

什衣这会暗中打量着易寒,没有想到他居然大有来头。

齐子敬朝易寒身边靠近过来,易寒却一个巧妙的转身,两人擦肩而过时,齐子敬耳边传来易寒低沉的声音,“不要和我走的太近”。

齐子敬闻言,一脸苦涩,“我好歹也是西王府的第二把手。”

什衣一直在暗中观察易寒和齐子敬的举动,见两人也不打招呼,心中暗暗好奇,他们明明认识的,而且是那种交情很深的,为何却装作不认识,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就算什衣聪明绝顶也不会想到个中关键,易寒的来头太大了,大的一旦暴露身份就会引起轰动。

楚先生知晓齐子敬来了,领着那个迟中天走了过来,“大人,你来了”。

齐子敬淡淡点了下头,楚先生道:“大人,我来为你引荐一下,这位公子是迟中天,才高八斗,有西南五省第一鬼才之称”。

齐子敬客套笑道:“迟公子,欢迎欢迎。”却没过分亲热,或许这迟中天在未来有所建树,扬名留芳,但是与易寒这种已经成就功业,名扬四海的人相比却还有不小的一段距离。

那迟中天施礼道:“大人,晚生有礼了”,他虽有才名却无建树,在齐子敬这个前辈面前,却是谦逊许多。

什衣听见身边几人低声交流着:“迟中天才高八斗,乃是西南五省年轻俊彦中第一人,若是比文,在场的怕是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希望齐小姐剑走偏锋,我等才有机会”。

什衣心中暗忖:“西南五省第一鬼才,听这称呼好像挺厉害的”,想着朝那迟中天望去,只见对方相貌堂堂,气度不凡,比自己傻头傻脑的弟弟强多了,顿时苦恼起来。

什衣突然主动蹭了蹭易寒一下,低声道:“喂,你有没有办法对付他”,似乎忘记了刚才没有给易寒好脸色看。

易寒问道:“对付谁啊?”

什衣道:“当然是那个什么鬼才”。

易寒笑道:“我跟他无冤无仇的,要对付他干什么?”

什衣道:“只要你盯着他,不让他成功,我就原谅你”。

易寒心中莞尔,什么就原谅我,好像我干了什么不可宽恕的坏事一样,应道:“就算我盯着他,不让他成功,虎子能应付的了其他人吗?”

什衣道:“你别管,答应不答应”。

易寒摇头道:“我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什衣怒指易寒道:“你有种!”

“谢谢”,易寒礼貌的回应了一句。

这时只听齐子敬朗声道:“让大家久等了,现在请大家就位入座。”因为兄长临时有急事,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只是和迟中天寒暄几句,并未多聊。

齐子敬都发话了,众人也就停止闲聊朝两排椅子这边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怕晚了坐不到座位,脚下均有些匆急。

趁求亲者涌入坐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走到易寒的身后,低声问道:“你一会是想站着还是坐着”。

易寒却没有回答,随着什衣姐弟走了进去。

齐子敬一脸无奈,到底想怎么样啊。

什衣由于靠的近,最前走了进来,带着虎子一直走到了最前排的位置上,将虎子按在了左边的第一张椅子上,自己大模样一屁股坐在了虎子的身边,反而是易寒却像个仆人站在两人的身后。

虎子坐了上去很不自在,总感觉那里不对劲,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易寒道:“大叔你来坐,我站着就好”。

什衣怒道:“你傻啊,我好不容才给你抢到这么好的位置”。

易寒笑道:“虎子,你今日是主角,我只不过是陪衬的,若是平时我定不会谦让,不过今日你最大。”

易寒说什么,虎子就做什么,反正他就是认为易寒说的每句话都是对的。

一旁的什衣淡淡道:“你还算识相”。

这些求亲者大多身边有人陪伴,或亲友,或近侍,也不知道谁开的先例,也就默然可以带亲友近侍同行,若是可以大多不会有人拒绝,多个人一者可以增添排场,这二者呢也可以帮忙出谋献策。

别人很是自觉,只是一人坐下,并没有多占一张椅子,亲友近侍身后站着,刚才这些人已经暗中数了椅子,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一十二张,心中明白这些椅子单是为求亲者独设,只有什衣一人没有留个心眼,就这么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众求亲者陆续坐下,目光扫到什衣这边,却准备看好戏,看这个女子被人赶起来,你占了别人的位置,让别人无位可坐,自然需要让位了。

齐子敬也就坐上了正中间的位置,等待众求亲者均做了下来,目光却经常往易寒这边飘来,我威微风风的坐了下来,这易将军却只的站着,心中却很是过意不去。

易寒被他看的心烦,朝齐子敬狠狠瞪了一眼,吓得齐子敬不敢再朝这边再望一眼。

奇了妙了,一百一十二张桌椅刚刚坐满,不多一人不少一人,有人以为还有一人未入座,朝走来的路道望去,却发现空空如也,所有人都已经入座就绪,等待主人安排,突然恍悟定是那个写下“囚”字之人没有到场,巧了,刚好让那个女子捡了个便宜。

齐子敬也是临时收到兄长的消息匆匆赶来,至于这良配该怎么挑选他却不知道,只有等待侄女的指示。

这时候数十个王府的婢女上场,给众人更换茶水,刚刚等候的那时间,提前准备好的茶水早就凉了,众人饮着茶水解渴,看着这王府的排场,这些婢女的姿色,倒也暂时安抚急躁的情绪。

就在婢女陆续退下的时候,一个身穿鹅黄衣衫的少女脚步轻盈的走了出来。

众人登时眼睛为之一亮,数百对眼睛充满热切的朝这少女飘去,少女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只见这少女身形苗条,举止娴雅,容貌俏美,心中暗忖:“都说齐家千金长的绝色果然不假”。

易寒却知道这人不是齐碧若,看见海棠这番姿态,想起海棠平时的言行举止,暗暗发笑,想不到海棠端庄起来,却也如此大家闺秀。

海棠被数百只眼睛盯着看,却只顾自己走路,也不张望巡视任何人,缓步走到齐子敬的身边,低声言语几句之后,面向正前方来,朝众人微微躬身,施了一礼。

众人见了,暗忖这大家闺秀就是不一样,端庄有礼,谦逊有度,没半分骄矜让人,觉得可亲可敬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喜爱,纷纷站了起来,还了一礼,

什衣见众人都站了起来做了姿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偏偏身边的虎子愣头愣脑的,屁股粘着椅子动也不动,狠狠的敲了他的头,低声道:“还不照做”。

虎子忙惶恐站起,先是看了别人的姿势,然后依葫芦画样的照做起来。

后面的易寒见了,暗暗偷笑,只感觉这对姐弟实在是有趣,跟他们走在一起多了许多乐子。

海棠之所以施礼,是因为小姐讲究礼数,她这个婢女自然不能丢了小姐的脸面,想不到自己施了一礼,竟有上百人还礼,这阵势还真让海棠心中有些惶恐,望去见数百只眼睛盯着自己看,脸一红,神态显得腼腆,心中暗忖:“竟如此看的起我一个婢女”。

众人见了,更觉可爱,没有人出声,全场静的鸦雀无声,生怕惊动了她,均想:“齐家千金大步不迈家门一面,避于深闺,今日为招一良婿,方才在这么多的男子面前露面,有些腼腆,自在情理之中,齐家千金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多了一些小家碧玉的娇柔,实在动人动心啊”。

海棠站了一会,也不说话,众人正等待她娇音初现,怎知道海棠突然转身离开,也不说一句话。

众人见此,面面相觑,心中好奇,怎么这齐小姐露个面不说话就走了啊。

独有易寒一人心中清明,心想齐碧若身边的一个海棠一出场就将这些求亲者给镇住了,若是齐碧若亲临,这些人岂不看瞪了眼,想想自己年少时初见宁雪这等绝色也不是这般德行,却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就在这时,齐子敬站了起来,朗声道:“各位请坐下来”。

待众人均坐了下来,齐子敬这才朗声道:“刚才碧若侄女已经让海棠传信于我......”

话还没有说完,众人听到这里全场哗然,原来刚刚那名少女不是齐家千金,只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侍女,侍女尚且如此娴雅端庄,自小饱读诗书的小姐自然更是不凡,心中顿时更是期待”,亦有人想:“若娶不到这齐家千金,能娶到这个叫海棠的女子也是不错”。

齐子敬见全场躁动,特意大声“咳咳”了几声,大伙都纷纷安静下来。

齐子敬朗声道:“碧若侄女说了,在场诸位均均是饱学多才之人,虽然未曾谋面,但见字如见人,对诸位是心怀敬佩,只是独女一人亦只配一夫,百中选一实难抉择亦不得不如此,若最后无缘成就良缘者,绝不让大家空手而过,均赠上一幅亲笔字画以作纪念。”

这番话经齐子敬之口转达也算谦虚,也不知道是齐碧若原话还是经过齐子敬的修饰,听了这话的众人却感觉齐家千金不似传闻中那么的孤傲。

易寒却认为,这齐碧若在先礼后兵,看来这接下来的少不了刁难,这齐碧若才高八斗,如此孤傲的女子所要嫁之人,岂会含糊,跟你客客气气,必是要检验出真才实学来,这一把人逼急了,喜好恶善,道德标准,才疏才厚就都全暴露出来。

易寒倒是期待,齐碧若打算用什么方式最快了解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第二百八十四节 真君子

只听齐子敬朗声道:“碧若让我代替她问诸位一句话”。

突然有人朗声问道:“为什么齐小姐不自己出来讲?”

齐子敬笑了笑,这才缓道:“碧若读古书,秉古礼,极少见生客,更从来没有与年轻男子见面,如今要她一个女子来面对这么多人,怕是不太合适”。

有人问道:“那我们不是一直无法见到齐小姐了”。

齐子敬道:“话也不能这么讲,若是诚心求见,相信碧若应该肯破例。”一语之后道:“请诸位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大丈夫处事,论是非,不论荣辱。士君子出言,贵平正,尤贵信诺。不知道诸位认可不认可”。

众人听完,顿时暗忖:“凡事没有绝对,也不能说认可不认可,却是区别对待,短短的一句话,若真是要辨起来,可真是长篇大论了”。

众人思索了一会之后,一位年轻公子站了起来,朗声道:“我既认同齐小姐的这句话,亦不认同齐小姐的这句话”。

齐子敬笑道:“公子请讲?”

只听那位年轻公子朗声道:“是非是真理,是公道,明辨是非,才能区分善恶,若是无是非便无善恶,任凭欲望行恶,这世道就乱套了,再说这荣辱,有句话就士可杀不可辱,一个人须有节气,有节气方有正气,有正气方能惩恶扬善,若人人如此,那就天下太平了,我认为这荣辱还是要论的,当然涉及国家大义,个人荣辱这时就不算什么了,牺牲小我,完成大我”。

齐子敬笑道:“公子此言差矣,若涉及国家大义,而甘愿承受侮辱,却是虽辱尤荣,却又怎么说是不论荣辱了”。

听了齐子敬这一句话,众人才感觉这句话没有这么简单,环环相扣,是也不是,不是也是,却是没有那么好辩,看起来这前半句话是个死循环,这后面一句话却这般简单是和道理,这齐家千金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刚才那位年轻公子说的在理,逻辑也很清晰,众人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这么被齐子敬随意一辨却立即站不住脚,这会也不敢轻易开口。

什衣与虎子却不懂这种高深的是非辩,什衣朝一直挂着微笑的易寒望去,“喂,你懂不懂”。

易寒笑道:“不用懂”这句话那里能辨出个是非来,就是圣人复活怕是也辨不出个所以然来,易寒认为齐碧若这句话只是一个圈套。

什衣好奇道:“为什么不比懂,这齐家千金既然说出来的,自然就是要考考别人的,不然无缘无故带这句话出来干什么?”

易寒摊手道:“那我不懂了”。

什衣哼的一声。

齐子敬见众人埋头苦思,朗声道:“碧若也不是让大家来辨,只需回答认可与不认可就可以了”说着安排一些拿着笔和纸的婢女让这些人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

众人拿了纸,却左右观望着,不敢轻易写下自己的答案,犹豫不决,希望看到别人的答案之后再做决定,毕竟这会还摸不透齐家千金的心思,若是还没见到人就被淘汰出局,岂不冤枉,越是这么想越是难以抉择。

只是一句话就让这些求亲者苦恼不已,这真的是无从下手,难道真得碰碰运气,可是心中却又不甘心,我一肚子墨水,若是真的技不如人那也就罢了,可凭什么和别人一般来碰运气。

这纸和笔都已经到手了,众人却迟迟无法下笔,真感觉这只平时写字的手变得僵硬笨拙了,目光不安分,巡视起别人的情况,却发现大家都差不多如此。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标榜的对象了,那便是迟中天,只见迟中天思索了一会之后,便迅速在纸上写下一个“是”字,算是交了自己的答案。

看到这里,大部分的人也开始下笔了,跟着迟中天在纸上写了一个“是”字,却不知道落笔之隙,并非本心,有攀仿之迹。

少数人却认为齐家千金既说出这句话,定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想到这里却在纸上写下一个“非”字

什衣见别人的都写了,虎子还愣着不动,督促道:“别人都写了,你也快写”。

虎子却一头雾水,“写什么?”

什衣正要发脾气,易寒却对这虎子道:“齐小姐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认可不认可?”

虎子应道:“我听不懂”。

易寒笑着用简单的言语给虎子解释了一番,只听虎子点头道:“对对对,就该这样”。

易寒道:“那你就在上面写一个“是”字”。

虎子摇头道:“我不会写”。

易寒无奈的摇了摇头,捉住虎子那笔的手,在纸上写了一个“是”字,写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齐碧若接下来的安排。

齐子敬见众人差不多都已经下笔了,朗声道:“请诸位将这张纸小心收好,请认可这句话的跟我来”。

有人立即问道:“那不认可的呢?”

齐子敬笑道:“在此等候”。

那些写下“非”字的人,狠拍自己大腿,暗忖自己自作聪明,无缘无故要去违齐家千金的意干什么,这不明白着吗?齐家千金在考验德品,我答“非”我不明辨是非,我不信守承诺,我......”这会可真是后悔莫及啊。

那些写下“是”字的人,却露出欣喜的表情。

齐子敬将这些人领到一处地方,眼前却有两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道路,一条的入口是宽敞大门,远视可见黄毯铺地,给人感觉就似通往殿堂大厅一般,另外一条路的入口却是一个狭隘小洞,内中杂草丛生,难以窥视清楚,感觉就是通往偏僻的荒地一般,两条路的入口均站着一位盈盈笑脸的婢女,在欢迎客人的到来,若不是那狭隘小洞站着这样一个婢女,这些人一定不会认为这是一条让他们通行的道路。

齐子敬站着也不指明,有人忍不住问道:“齐大人,怎么有两条路啊”。

齐子敬笑道:“就是有两条道路,我也不知道那条路可以见到碧若”。

齐子明一语道出关键,原来又是让他们做选择啊,只要一选错就与齐家千金失之交臂。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暗暗思索之际,只见站在宽敞大门的婢女手中纸卷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一对联子:“

黄毯迎客来,清风映满堂”。

众人看着,喃喃念出这对联子来,却是一对迎客来的联子。

同时站在狭隘小洞的婢女也打开手中的联子,原来她手中也有一对联子“有才必韬藏,如浑金璞玉”。

就在众人左右琢磨这两对联子的时候,迟中天看了狭隘小洞的这对联子,身子却微微一颤,只感觉这对联子就似在说他一样,又似在训他太过盛气凌人,不懂得韬光养晦。

迟中天这个微小的身体反应却被别人注意到了,他一直都是别人的焦点,只见迟中天一脸毅然朝那狭隘小洞走了过去,第一个弯着腰半钻进去。

这迟中天一走进去,立即有人跟风的似迟中天一般钻进那个狭隘小洞,大部分人都尾随迟中天身后选择这个狭隘小洞的入口,其他人却是谨慎的多,暗暗打量齐子敬的表情,只是齐子敬一直脸带微微笑容,让人看不到出玄机来。

什衣虎子更是没有主意的人,见许多人都作出选择了,什衣有些着急了,却对着易寒问道:“走那条路?”潜意识里却认可了易寒的本事。

易寒笑道:“我素爱癖洁,那路一看就不好走,有光明大道不走,另辟奇径非我之好”,指着宽敞大门道:“我走这条路”,说着看着什衣征求她的意见。

易寒这话也不是真的如此,他没少干过另辟奇径的事情,只是如今年纪,心性如此罢了。

什衣问道:“你可有把握”。

易寒笑道:“什么把握”。

什衣指着那宽敞大门道:“有把握见到齐家千金”。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能猜透她的心思。”说着一脸深沉道:“女子的心思,最好别乱猜”,那表情那口吻就好像吃过不少亏一般。

什衣喝道:“你别走题”。

虎子却疑惑道:“大叔,齐小姐肚子里有蛔虫吗?我有土办法能治好”。

易寒哑然笑道:“我也不知道她肚子里到底有没有”。

旁边还没选择的人听了这话,感觉这几人有些放肆,竟当着齐大人的面开齐家千金的微笑,只是齐大人为什么没有反应呢,果然如传闻中一般齐子敬心胸阔达。

一个公子突然朝齐子敬道:“恳求大人指点一番”。

齐子敬思索了一番之后,点头道:“好吧,那我就为诸位点拨一番,你看这路有什么特点?”

那公子敏捷应道:“大路宽敞,黄毯铺地”。

齐子敬笑道:“那你觉得自己够不够资格呢?”

年轻公子立即答道:“黄毯铺地,却是迎接达官贵人,或者战功赫赫的将军荣归”。

齐子敬却没有再说话,只是依然一脸微笑。

那年轻公子看了齐子敬一眼朝那狭隘小洞走了过去。

什衣拉着虎子的手也跟了上去,“我们走”。

虎子道:“我们不等大叔了”。

这时候却有一个灰衣公子朝那宽敞大门走去,他却成了第一个走宽敞大门这条路的第一人,看这人衣着简陋,却是家底不丰。

这灰衣公子的举动似乎非常有说服力一般,有几个人立即跟了上去,“陈兄,等等我”。

剩下的十来人又分成两批,做出两种选择。

什衣走了一半,却有人做出其他选择,却又犹豫起来了。

易寒朝齐子敬笑道:“齐大人,你忘了黄地毯的典故了吗?”

齐子敬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啊”。

什衣知道易寒和这齐大人关系匪浅,听了这话又认为易寒是对的,拉着虎子往回走。

见所有的求亲者都走完了,齐子敬这才道:“中天,这样也让你联系起来了”。

易寒摇头笑道:“我猜的可不是齐小姐的心思,我猜的是那灰衣公子的心思,女子的心思最好别乱猜”。

齐子敬好奇道:“那你怎么会选择走这条路”。

易寒笑道:“我说过了,我爱癖洁,可不想弄着全身脏兮兮的”,说着大步朝宽敞大门迈了进去,突然回头问道:“我不够格吗?”

齐子敬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回答,心中暗忖:“好你个易寒”。

什衣见此,忙跟上易寒,原本就落后了,生怕再被落下了。

走到黄毯铺地的路上感觉就是爽快,虎子有些好奇,走路的时候脚跟还特别的重重压在地上,感受着软绵绵的地毯。

走了一段路很快就到了一个厅堂,只见一个婢女站在门口迎接,礼貌道:“几位请里面用茶静候”。

易寒三人走进大厅,刚才那灰衣公子几人已经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悠然的品着茶水。

易寒突然闻到一股幽香,巡视一圈却发现是两旁栽种的盆栽散发出来,品茶闻香倒是悠然惬意的很,也就大方坐了下来。

什衣姐弟见了易寒的举动也就跟着坐了下来,对着易寒低声道:“这么礼遇,看来你选对了”。

这时三个婢女端着茶水上前道:“先生,公子,小姐,请品尝小姐亲自为你们挑选的茶水”其中一个婢女特别对着易寒道了一句:“先生,仔细品尝哦”。这“仔细品尝哦”说的有些娇气,但又好像在提醒。

易寒起身接过道:“姐姐,谢了”。

那婢女道:“先生,你又客气了,小婢受着不起”,刚才这婢女领易寒几人进来的时候,易寒已经说了客气的话,所以这个婢女才有此一言。

灰衣公子几人朝易寒这边望来,大概感觉婢女对待他们远远比对待自己要热情,刚才怎么没对自己说这温柔贴心的话语。

待婢女走开,什衣问道:“你和她认识”。

易寒摇了摇头:“刚认识”。

什衣好奇道:“那怎么感觉她跟你很熟”。

易寒心中莞尔,你施礼于别人,别人自然礼回三分,他刚才对这个婢女有礼,这个婢女自然对他心存几分好感,说起来这“仔细品尝哦”还真的像在好心提醒自己,应道:“没听见人家说了吗?这是齐小姐亲自为我们挑选的茶,好好品尝哦”,说到最后还特意写那婢女的语气。

这几个字从易寒口中说出来,立即让什衣鸡皮疙瘩顿起,不悦道:“你恶心不恶心”。

易寒品了一口茶水,赞道:“这茶不错”。

什衣不悦道:“别人说好你就说好。”说着也品了一口,表情一愕,只感觉茶水入口喉咙甘润,口齿留香,什衣别的东西不敢说,这识茶品味却也是不错,彝族人善采山茶,自制茶叶。

易寒见什衣品的似模似样,问道:“品出点什么来了吗?”

什衣应道:“好茶,好喝”。

易寒笑道:“光品出来个好茶好喝还不够,可还品出点什么其他的”。

什衣一脸不解,易寒见此也就不问了,彝族人做事直白,那似汉人有这么多的弯弯肠子,搞一些猜谜语捉迷藏的玩意。

易寒细心品着,也品不出所以然来,突然恍悟,我好好喝我的茶,品什么深意啊,齐碧若什么心思,什么深意关我屁事,想到这里悠然的喝着好茶,闻着身后盆栽散发出来的幽香,放空思想,养养神。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混乱的人声,易寒望去,过了一小会,一个求亲者走了进来,只见他披头散发的,挽起衣袖,身上衣衫有几处被荆棘割破了,全身沾满泥土污秽,脚下一双鞋更是完全被湿泥涂抹,这一走进来立即在大厅印下几个鞋印。

这个求亲者原本以为自己最先到达,待看见易寒和灰衣公子等人悠闲的喝着茶水,顿时一脸惊讶,怎么他们会在这里,自己辛辛苦苦的走的最快,那里知道别人早到了,而且还是这般的轻松,顿时心里很不平衡。

这时婢女道:“公子,请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这求亲者顿时恍悟,大厅坐位有限,再不坐一会可没得坐了,忙坐了下来。

刚才那路不好走,走的费力费劲,看见易寒等人品着茶水,顿时感觉喉咙干涩,却有些渴了,朝那婢女望去,那婢女笑意盈盈看着他,却丝毫没有给他端来茶水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有些渴了,不知道可有茶水”。

原本是一句客套话,那里知道婢女却道:“对不起,公子,这茶是小姐的私藏并不多,已经没有了”。

这求亲者一愣,那有这种待客之道,对厚此薄彼深感不满,这齐家千金他也不怨,却怨起易寒这些悠闲自得的人起来了。

只是过了一小会,大厅就陆续走进来人,这些走进来的人模样也是差不多,挽衣袖的,挽裤腿的都有,有的甚至脱掉鞋子,赤着双脚的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双鞋子,就似从沼泽里刚捞起来的,衣衫沾上污秽泥土,被割破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手臂被割伤的也有,个个狼狈不堪,似打了败仗的士兵、街头乞讨的乞丐、码头做苦力活的粗人,个个是狼狈不堪,无一例外。

倒让易寒看了一副众生相,果不其然,另外一条路已经不是不好走这么简单,简直就是专门为了折磨这些人。

大厅虽然宽敞,也不过设有二十左右个位置,原本易寒和灰衣公子等人就占了一半,剩下的就不多了,这后面进来的,没有座位,却只能干站着,外面的婢女说请,请进来却让他们愣愣坐着。

有座位并品着茶,衣装整洁,神态从容悠然,反观这边无座位干站着,口渴了也没有茶水可解渴,而且一身狼狈不堪,这一比较就让人感觉有高低贵贱之分了,好似易寒他们是贵人,理应受到礼待,而他们轻贱无关紧要。

若是普通人见了此种场景,多是自惭形秽,可是能来到这里的,个个都是饱学多才之士,心高气傲,怎肯咽下这口气。

易寒和灰衣男子这些先来的人立即感受到这些人不善的目光。

一会之后,大厅门口便站满了人,这没进来的时候是被婢女礼貌邀请,这一进来才发现情况并非自己想的那般,感觉有点尴尬,难堪,不满,气愤。

这时海棠突然从侧门走了进来,朗声道:“诸位久等了,小姐马上出来与诸位相见”。

众人闻言,顿时动容,喧哗声顿时静下,目光朝侧门方向望去,均想第一时间就看见齐家千金的芳姿。

这时大厅一把声音朗道:“衣冠不整不洁,非礼也!”

这句话立即点悟众人,竟不约而同的转身退到大厅外面去,如潮水退了一般,瞬间走的干净,刚刚稍显拥挤的大厅,顿时又让人感觉宽敞起来。

这些人为何要退回大厅外面去,一者,这“衣冠不整不洁,非礼也!”说的不错,二者,谁也不愿意让齐家千金看见自己这个德行,自然希望展现在她面前是最完美的形象。

刚才这句话却是易寒朗声说出来的,什衣不悦道:“你提醒他们干什么?让齐小姐看见他们这样,厌恶他们不是很好”。

易寒心中暗暗笑道:“什衣,你想的太简单了。”却没有回应。

第二百八十五节 孰是孰非

大部分人听到齐家千金要出来了,却退到了厅外去,原本期盼见到齐家千金,可这会真的要见到了,这些人却反而避开来,却也奇怪。

说起来也不算奇怪,假如你仰慕一个女子,希望能与她相见,可是现在有一个机会让你以乞丐的身份去见她,相信很多人宁愿不要这个机会。

大部分人退到厅外去,但也有少部分人并没有离开,迟中天就是其中之一,他似乎有更深刻的领悟,不是有句话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在有修养的人看来,内涵比外表要远远重要的多。

脚步声轻轻传来,立即摄走大厅所有人的心神,所有人的目光均朝声音传来处望去,独有易寒一人却依然淡定从容没有望去,当初他也是和这些人一样充满热切期待想要知道齐碧若长的什么模样,可是见了面却大失所望,却是一个躲在轻纱里面,不肯以真容示人的女子。

一个女子走进众人的眼幕,脸垂轻纱遮掩半边脸容,一身白裙衬托起她苗条修长的身段,手娑绰约,步伐轻盈,极具风姿,给人一种娴雅从容的感觉,虽极少出现这种场合,却没有丝毫腼腆。

十来双目光随着她脚步的移动而转动着,眼睛只有这个一身白裙的女子,再无其它。

大厅顿时静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原本坐着的人站了起来,表示尊重。

齐碧若走到了中间,轻轻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目光从容平静,对投在她身上的目光毫不在意,盈盈施了一礼之后,才淡淡的扫视全场,无一例外,没有人不望着自己,齐碧若感觉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并不着急去琢磨这些人的相貌姿态,突然她看到了一个例外,一个男子意态悠闲的坐着,漫不经心的品着茶水,也不朝自己望来,齐碧若一讶之后,立即认出了这人就是易寒,他竟是求亲者之一,也不知道那个字出自他的手,自己竟然会瞎了眼选中他,她对于自己的疏忽显然很在意。

齐碧若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诸位想必做出了选择,心中有一把衡量自我的尺子”,这句话说的深,也不是很深,在场的基本都能听出几分意思来,当然什衣和虎子就例外了,什衣好奇的朝易寒的座位望去,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突然看见他还大摇大摆的坐在,顿时恼怒的将易寒揪起来,易寒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却担心易寒的无礼之举连累了自己。

迟中天问道:“齐小姐,不知道你心中是否已经有了人选?”

齐碧若朝迟中天望去,目光打量着他狼狈的模样,迟中天却毫不在意,没有半年忸怩,堂堂正正的挺立着,与齐碧若对视。

齐碧若心中暗忖:“好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轻声问道:“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迟中天应道:“鄙人姓迟,名中天”。

齐碧若喃喃念道:“迟中天,似有听闻”,迟中天近些年才名远传,齐碧若这句话隐隐有点小看的意思。

在场众人闻言,心中暗忖:“不会吧,连迟中天都不认识,这西南五省第一鬼才可白叫了”。

迟中天笑道:“在下,小姐不曾听闻也不奇怪”。

齐碧若却道:“我听过,不过很极少踏出家门,所以对外边的事情不是很清楚,请迟公子见谅碧若孤陋寡闻”。

迟中天笑道:“都说沽名钓誉,小姐不曾听过很好”。

有人见这齐家千金一直和迟中天在交流,生怕自己被忽视了,突然插话道:“齐小姐你让齐大人代传一句话,让我们对这句话认可与否做出自己的选择,如今又邀请我们到这里,不知道是何用意,请齐小姐明说”。

齐碧若应道:“我们都在选择,我想请问这位公子,你选择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呢?”

那公子倒要直白,晒道:“自然是想娶小姐为妻”。

齐碧若问道:“你我素未蒙面,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性情如何,更不知道我们二人日后能够融洽相处,又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来呢?”

这可真的把这个年轻公子给问的哑口无言,这年轻公子思索了一会之后,应道:“我看着小姐的画像,若小姐真的要我给出一个答应,我只能回答感觉,仅仅画像是让我心存爱慕的感觉,不知道这个答案小姐是否满意”。

齐碧若道:“满意不满意并不重要,我只是想问清楚公子心里真实的想法,仅此而已,公子因为感觉而做出求亲的选择”。

那年轻公子点了点头。

“好。“齐碧若说了一个“好”之后却没有下文,目光却扫到易寒那里,这会易寒已经被什衣揪着站了起来,而且他还必须站的端端正正,不能表现的太过慵懒随意。

什衣见齐碧若目光朝这边飘来,却认为齐家千金在打量自己的弟弟,可不会想到齐碧若是在看无关紧要的易寒,手下暗暗的捏了虎子的大腿,示意他机灵点,如今齐小姐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

虎子挺直胸膛,他人高马大,肩膀宽厚却把站在后面的易寒给挡住了。

齐碧若挪移了一下目光,轻声道:“这位穿青衣的公子请你往左边挪一点好吗?”

虎子愣愣不动,看看周围的人的衣着,不知道齐碧若是不是跟自己说话,待什衣又暗暗捏了他一下,他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衫,穿青色衣衫的可不就是自己吗?这齐小姐是在跟自己说话啊,也老实,人说什么他也就做什么,往左边挪了几步,被他挡在身后的易寒就暴露在齐碧若的眼前。

齐碧若目光朝易寒飘去,问道:“这位公子,不知道怎么称呼”。

易寒好奇的问道:“是说我吗?”

齐碧若点了点头,易寒摆了摆手道:“不是,我不是......”

齐碧若却打断重复道:“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

在场其他人朝易寒望去,都觉得易寒的举动很不礼貌,人家小姐问你如何称呼,你解释什么,直说就是。

易寒感觉十几双目光敌对的盯着自己,特别是什衣,心中苦笑,应道:“易中天”。

又有一个叫中天的,同样叫中天,不过差距可就大了,一个是西南五省第一鬼才,一个却是籍籍无名之辈。

齐碧若知道他叫易中天,但是她也仅仅知道他叫易中天,并不知道他是何来历,之所以询问姓名却是客套话,好接下来的询问。

齐碧若问道:“易公子,你选择来到这里为的是什么呢?”

易寒笑道:“我没有选择,我是无意中来到这里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讶异,难道难道你不是来求亲的,既有所求又为何说无意中来到这里,莫非这句另外深意,又或者他琢磨到了齐家千金的心思,而做出回应。

齐碧若问道:“此话怎讲。”

什衣不悦齐家千金将焦点放在易寒的身上,却忽略了自己的弟弟,插话道:“他是我们的跟班,我弟弟虎子才是来求亲的”。

“是吗?易公子。”齐碧若没有朝什衣望去,目光却锁定在易寒的身上。

易寒笑道:“是的,我刚才正要解释,我是什衣和虎子的朋友,随行来到这里”。

齐碧若道:“有缘相见也是难得,不知道易公子这会看见了我,会不会重新做出选择呢?”

易寒问道:“重新做出什么选择?”

齐碧若轻轻一笑,一旁迟中天解释道:“愿不愿意似我们一般追求齐小姐”。

易寒应道:“我都没有看过齐小姐的容貌,又不知道齐小姐性情如何,更不知道我们二人日后能够融洽相处,又为何要做出追求齐小姐的选择,除非......”说着却故意停了下来。

易寒实在厉害,竟用齐碧若的原话的回应,迟中天和灰衣公子目光一亮,同时朝易寒注视过来,均暗忖:“此人思维清晰,是个能言善辩的厉害角色,这“除非”二字更是吊足了别人的胃口,让人不得不问,不得不听,更不好插话,夺走他的风头。”

齐碧若却也不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兴趣知道。

灰衣公子却问道:“易公子,除非如何?”他却很想知道,相信其他人也很想知道。

易寒笑道:“除非齐小姐解开面纱让我瞧瞧长的如何,我是个好色之人,若齐小姐长的绝色天香,色动人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自然想努力追求一番”。

男子追求女子,为美貌者居多,为利为才者其次,虽是大实话,当这般粗鄙言语总上不了台面,亦不敢当面承认,似易寒这般大胆直白讲出来,不是他本人放.荡不羁就是根本对齐家千金没有意思。

齐碧若冷笑一声,显然很不认同易寒的这一句话,过来一会说道:“易公子想看我的容貌之后再做决定,那我就成全公子的心愿,为了也让易公子做出一个选择,却不是无意中”。

众人闻言,心中一讶,我等千辛万苦都没有这种奇缘,却让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拔得头筹,心中可真的十分不甘,可选择权在齐小姐手里,他们也没有办法。

易寒没有表现的欣喜若狂,却问道:“为何?”

齐碧若道:“我想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公子做出选择,我亦能做出选择”。

易寒心中暗忖:“莫非这齐碧若想羞辱我,我若做出要追求她的选择,最后却不被她相中,岂不就是她最好的反击,话虽然说的动听,可却不是那么美好”。

易寒的表现实在怪异的出乎其他的意料,难道他真的见美而心不动,可他刚才明明主动承认自己好色,仅凭齐家千金这身段,这风姿,这才学,就算长相一般也远远比那些长的娇美,肚子里却空空如也的女子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易寒犹豫了,他是来凑热闹的,如今却被齐碧若钦点,齐子明若知晓一定认为自己是来捣乱的,他也知道自己并非似其他人想象中有什么出采的地方让齐碧若相中,齐碧若之所以钦点自己,只不过自己曾蒙骗戏弄过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这些刚才走出去的求亲者,却是特意整理清洗了一番之后才走进来,衣冠整洁,有礼方来相会。

齐碧若似乎感觉到一会大厅的躁乱,也不打招呼移步离开,迟中天朗声喊道:“齐小姐”。

齐碧若却没应声,径直离开。

这些人大感可惜,自己还没来的及与她说话呢,就被厅外这些唐突的人给坏了好事。

走进来的人,果真整理了一番,大厅里又从安静变得喧哗,海棠突然走到易寒的身边,低声道:“跟我来”趁乱将易寒领走。

什衣突然发现易寒不见了,对着虎子问道:“跟屁虫哪里去了”。

虎子道:“跟一位漂亮的姐姐走了”。

到目前为止,齐碧若的一切举动安排都让人感觉无头无绪,更猜测不透个中有什么玄机,自己在齐家千金心中到底处于一个什么位置。

易寒被海棠带离大厅,从侧门离开。

易寒问道:“海棠,你要带我去哪里?”

海棠应道:“带你去见小姐,你不是想看她的容貌吗?”

易寒道:“真的给我看她的容貌,不好吧,见了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娶她的。”齐碧若秉古礼,这古代的女子,见了她们的容貌可就是要娶她们的。

海棠道:“这我做不了主,没办法给你保证”。

易寒道:“不行,你一定要做的了这个主,否则,我宁愿不见”。

一把声音飘来,“难道我就真的不堪你一见吗?易先生”,是齐碧若的声音,这会却换了称呼。

不知不觉中易寒已经被带到一处庭院,一身白裙的齐碧若盈立于花前树下。

易寒道:“齐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根本不是来求亲的,是这样子的,原本我与齐大人同行,中途齐大人有急事离开,带路的侍卫又误把我当做求亲的人,刚好在兰园又遇到我的两个朋友,他们......”

齐碧若打断道:“他们说你是他们的跟班”。

易寒一愣,却旋即笑道:“跟班就跟班,跟名字一样只是个称呼”。

齐碧若道:“齐先生你的身份真的好多,一会是我父亲身边的近侍,一会又成了我父亲的知己好友,这会又成了别人的跟班,你是不是经常带着同一副面孔,正大光明的招摇撞骗”。

易寒道:“让小姐这么认为我的为人实在罪过,说起来话长”。

齐碧若道:“我有的是事件”。

易寒道:“外面那些仰慕齐小姐的人可是在着急的等待你再次出现”。

齐碧若淡道:“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操心”。

易寒道:“事关你的终身大事,我怎么能不操心呢?”

齐碧若转身怒道:”与你何干!”

易寒忙摆手道:“好好好,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替你操心,不过我还是要给你几个人选,经过我一路上的观察,我觉得那个迟中天,那个灰衣公子,还有那个虎子都不错”。

齐碧若怒不可歇道:“闭嘴!”

易寒道:“好好好,刚才那一句是最后一句了”。

与易寒交好的海棠突然狠狠的踹了易寒一脚,易寒好奇回头,刚想问你踹我干什么,却看见海棠暗暗朝自己眨眼睛。

只听齐碧若神情激动道:“求亲之人到底如何,我根本不关心”。

易寒表情严肃,立即问道:“那你为何招亲?”

齐碧若应道:“我是受人之托”。

易寒问道:“受何人所托?”

齐碧若刚要回答,突然却冷静下来,平复自己愤怒激动的情绪,淡淡道:“这你不用管”。

易寒问道:“既是你要寻一良配,却怎么受别人托付,这可是事关你的终身大事”。

齐碧若淡淡道:“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个问题,易中天,我问你,你为何要假扮成我父亲的侍卫来蒙骗戏弄我”。

易寒问道:“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齐碧若决然道:“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必须诚恳的向我道歉”。

易寒施礼道:“那我这里对我的行为向齐小姐你表示万分的歉意”。

齐碧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寒道:“当日我看到齐小姐的画像,又碰巧来到齐府,一时心生想看一看齐小姐容貌的念头”。

齐碧若:“这么简单?”

易寒道:“就是这么简单!”

齐碧若道:“你可真是胆大妄为,不计后果”。

易寒玩世不恭道:“就当和子明的闺女开个玩笑,想必子明不会责怪”,这话说得巧妙,明明是跟齐碧若有关,却拉扯上齐子明来。

齐碧若思维清晰道:“你戏弄的是我,却不是和我父亲开玩笑”,一语之后问道:“你想看我的容貌?”

平心而论,易寒心中好奇想看,点了点头。

齐碧若道:“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这个交易听起来易寒很划算,要知道想见齐碧若的真容不是一件易事。

易寒却道:“那我不看了”。

齐碧若怒指易寒,“你......你三番五次戏弄羞辱我”。

易寒道:“齐小姐,你这性子可不太温柔,你该多出出家门,学习别人如何做一个娴雅的女......”

突然齐碧若扯掉脸上轻纱露出真容,易寒看到她的容貌顿时张口结舌,久久不能言语。

第二百八十七节 欺人太甚

第一次见到齐碧若的容貌给易寒一种情不自禁的惊艳,并非齐碧若的容貌美艳倾城,而是她的五官线条柔和舒缓,娟秀,娴雅,甚至让你深深的感受到属于女子的柔和弱,假如拿一个在战场上勇猛刚烈的将军做为男子特征的典范,那齐碧若就是女子温润若水的典范。

她的五官天生的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让人心生无限怜爱,这应该是一个温柔似水,娇弱需要人保护的女子,却不应该像她言行举止表现出来那般的盛气凌人。

易寒感觉这张脸就不应该属于她,可能他先入为主吧,认为齐碧若应该属于冷艳的那种。

齐碧若丝毫没有半点腼腆,目光锐利的盯着易寒,用自己的容貌作为攻击的武器,假若易寒只看见她的眼神,并没有看见的整个容貌,他一定会认为齐碧若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凌厉很冰冷,但是现在尽管齐碧若眼神冷冷,他还是感觉齐碧若是娇弱的,是可欺的。

齐碧若小巧的嘴唇轻启道:“看来你不会好好说话了”,说着又把脸上的轻纱遮上。

易寒突然莞尔一笑,垂下头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现出一种很无解。

齐碧若问道:“你笑什么?”

易寒抬头笑道:“我笑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何齐小姐长的如此楚楚动人,这性情却为何如此冷漠凌厉呢?”

齐碧若道:“我本来就是如此,人的外貌是会欺骗人的,似你长的相貌堂堂,骨子里却是个宵小卑鄙之徒”。

易寒笑道:“那齐小姐肯和在下说话,可真是在下的荣幸了”。

齐碧若道:“你要明白一件事情,我与你交谈是为了找算账,并非对你有好感想要和你亲近”。

易寒微笑释然,说道:“如此看来,齐小姐你确实有骄傲的资本,既美貌又多才,出身背景又是名门闺秀,可以说是集优秀于一身,似你这般,确实有资格藐视天下男儿。”

齐碧若道:“我没有!”

易寒道:“齐小姐你说这一次的招亲是受人之托,也就是说你自己并没有想要寻一良配的意思,可这招亲之事你却大肆进行,别告诉我你的一切安排不是设下的一个套子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往里面钻,这不是在戏弄他们吗?又怎么说没有藐视天下男儿。”

齐碧若眼神透出讶异之色,这人竟能看出这是一个套子,垂头思索了一会之后才应道:“寻一良配,我并非真意,所以我有些内疚,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心,倘若真有一个人是真情真意,我也就将错就错,认了,我承认这是一个套子,但是这也是一个最后连我也有可能被套进去的套子。”

易寒笑道:“为何说的这般凄苦,上百名脱颖而出的年轻俊彦任你挑选可是别的女子求也求不来的”。

齐碧若不悦道:“我与你谈话简直就是在浪费口舌,我不跟你纠缠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易寒道:“我叫易中天,初此之外恕不能相告,我倒是很好奇齐小姐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的身份,其实说起来我与你之间也没有什么交集,知道不知道我的身份对你来说干系不大”。

齐碧若冷声道:“无耻之徒,不守信诺,我早该知道了”。

易寒听着齐碧若恼怒冰冷的口吻,想起她那张娇弱的小脸,心中却忍不住想笑,只感觉就像一个少女在撒娇耍脾气一般,却心中又明白真是齐碧若内心真实的情感流露。

易寒问道:“不知道齐小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若是有用的着在下的,在下愿意帮忙。”

齐碧若冷喝道:“你给我滚!”

脾气还真不小,不过倒也真实,若是个个女子都似玄观那般气定神闲不怒不喜,那易寒反而可能要疯了。

人家都用滚了,易寒再纠缠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转身离开。

海棠见了易寒背影走远,气愤道:“小姐,他如此可恶,就这样放他走了?”

齐碧若冷淡道:“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海棠道:“自然要狠狠出了心头这口恶气”,海棠乖巧,其实只是说说哄哄小姐,那里知道齐碧若听完却思索起来了,这会海棠却反而担心起来,难道小姐要用正义的名义来惩戒易寒的罪行。

易寒返回接待众多求亲者的大厅,大厅却十分吵闹,吵闹声此起彼伏,只见大部分的求亲者将灰衣公子、什衣姐弟十来人围了起来,双方互相指责起来,灰衣公子人数较少,却是处于下风,幸好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文人,只是动动嘴巴,若是一些粗人早就动起手来了。

易寒刚刚离开,也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讶异,这齐碧若将他们安排在这里,难道不该出来阻止维持一下秩序吗?巡视大厅一圈,刚刚那些侍候左右的婢女早已经不知去踪。

易寒走的时候混乱,来的时候也混乱,并没有人太过注意她,易寒走到什衣的身边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什衣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

易寒应道:“尿急,让人带我去茅厕”,一语之后又问道:“怎么吵起来”。

什衣指着灰衣公子低声道:“这人刚刚指责他们无礼,唐突了齐小姐,一语不合双方便吵起来了”。

易寒好奇道:“就这么简单?”

什衣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事态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般,这齐小姐也不管了,任着他们狗咬狗。

易寒想了一下,倒是有些清晰了,本来彼此之间就充满矛盾,那灰衣公子的话只不过是导火线罢了。

大概又吵了一会,灰衣公子几人默不作声,这些人大概也说够了,也就停了下来,大厅安静了许多,这会也感觉有些疲乏了,却等待齐家千金接下来的安排,至此他们还不明白齐家千金一系列安排的用意,这个良配到底她心中有没有人选了。

有人渴了,朗声喊道:“有人吗?”

可是婢女却没有出现,刚要走出大厅门口,到外边院子随便弄点清水解渴,突然门口却涌出十几个侍卫来,亮出大刀,将想要出去的人挡住,冷声道:“小姐请诸位在厅内静候,暂时不要乱走动”。

这些人先是一讶后是一怒,他们是求亲而来的,却不是罪犯,这还是待客之道吗?于是问道:“真的是齐小姐的安排?”

那领头的侍卫点了点头,也吝啬多言。

众多求亲者顿时感觉受了侮辱,他们是正正经经的爱慕齐家千金,希望能成就一段良缘,却不是这些侍卫眼中的罪犯,没有行动自由。

这时灰衣公子朗声道:“齐小姐曾问大家认可不认可“大丈夫处事,论是非,不论荣辱。”这句话,我等我求亲而来,自然得听从齐小姐的安排,若过程中感觉受到什么侮辱,这是也自己的选择,却怪不得别人”。

迟中天接话道:“若是真心真意,又岂会在意这点荣辱。”

两人一人一句,这些人立即安静下来,不再喧闹,过了一会之后有人问道:“迟公子,不知道那些不认可这些话的人又有什么安排呢?”

迟中天直言道:“我不知道。”

过了一会又有人问道:“不知道齐小姐这些举动到底有什么涵义,这与招亲又有何关联”。

灰衣公子应道:“关联大着呢”。

灰衣公子身边一个年轻公子问道:“请陈兄释疑”。

灰衣公子道:“齐小姐在考察我们的德品也在考验我们的真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信守诺言更是真君子”。

众人闻言心中暗忖:“原来如此啊”,这会却感觉齐家千金设了一个套子让他们钻,可不钻可以吗?游戏规则掌握在她的手中,你既然要参与自然必须遵守她设下的规则。

经过迟中天和姓陈的灰衣公子释疑,这会众人也安抚一颗浮躁的心,等待齐家千金接下来的安排。

可是等了好久,却没有婢女出现,齐家千金更是没有任何的安排,有人尿急想要到外面寻个茅厕方便一番,却被侍卫没有人情味的拦了下来,那人辩道:“难道我要上个茅厕都不可以?”

那侍卫冷漠道:“赎不能从命”。

那人又道:“怕我跑了,大可以派两个人跟我一同前去”。

那侍卫冷漠道:“职责在身,赎不能擅离职守”。

易寒看了这一幕,侍卫向来只听从命令,却不会给你半点回旋的余地。

那人气愤道:“难道让我撒在这大厅里”。

侍卫冷淡应道:“轻便!只要你不走出这大厅,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管”。

那人愤愤不平,只得返回,暂时强忍下来,希望齐家千金接下来快点有动作。

人有三急,这会却被困在大厅里面,又有几人尿急,上前与侍卫辩说,可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侍卫就是不讲人情,想硬闯,面前这些腰佩兵器的侍卫却没有这个本事。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会对于这群求亲者来说,时间就是煎熬,有人憋涨着脸,表情十分痛苦,可真的要让他们在大厅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解手却干不出来,就算真的敢干出来,日后传出去他们的名声也完了,一想到这事成为众人传笑的笑柄,小腹一绷,强行忍住。

茶水利尿,这些最进进来的人喝了茶水的人,最为胀尿,就算那灰衣公子这会也绷着脸,一脸难受,很显然在强行忍住。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朗声道:“我受不了了,被人笑死总好过被尿憋死”,人在情绪暴躁的时候,言语不知不觉也变得粗鄙起来。

那人走到大厅的角落,“各位请回避,我受不了了”,说着迅速解开裤腰带,真的在大厅撒起尿来。

一个有修养的人在大厅撒尿,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可这会却被逼到了绝路,不得不为。

其他人见此没有发笑,心中却暗暗庆幸,一会自己忍不住做出这种行为也就不会成为别人的笑料了。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一会这后,这些衣冠鲜艳,道貌岸然的文人便在大厅里解手,这最后的遮羞布一掀起,也就让大家感觉彼此都是凡人一个,也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地方。

什衣毕竟是女子,与男子同处一厅,看着这些男子当着她的面解手,实在尴尬,可又没有办法,只能尽量避开,尽量闭上眼睛,当做一切没有看到。

什么突然朝易寒问道:“你不急吗?

易寒见她脸色涨红,知道她也忍了很久,这齐碧若原本只是想刁难这些男子,让他们露出人性最真实的一面,却把什衣这个女儿家也牵连在内了,对于什衣来说,在大厅解手,这种事情就算是打死她也不可能干出来,毕竟她是一个女儿家,而且还有这么多的男子在场,想到这里心中也暗暗为她担忧起来。

易寒道:“你忘了,我刚才走出去解手过了”。

什衣听完,也不再问了,原本希望易寒也尿急,能帮忙想个解决的办法,怎知道这混蛋一点也不急。

过了一会,易寒见什衣十分难受,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再忍一会。”

什衣道:“我忍不住了”,这会还哪里会讲究羞耻不羞耻。

易寒想了一想,突然看见桌子上一个空茶杯,低声在什衣耳边说了几句。

什衣听完,猛摇头。

易寒道:“我保证不会有人看到,也不会有人知道”。

什衣痛苦难受的脸咬牙点了点头。

易寒拍了拍无所事事的虎子,吩咐一番之后,突然朗声道:“大家听我说”。

众人好奇的朝易寒望去,只见易寒走到了大厅的中间,朗声道:“我突然想到了为什么齐家千金将我们当做犯人看待,限制我们的自由”。

一语就立即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纷纷朝易寒走了过来,将他围在中间,而这个时候什衣和虎子往大厅的角落里离开,虎子宽大的身躯将什衣的身子挡住起来。

易寒朗声道:“我思前想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齐小姐故意要侮辱我们,想要我们知难而退,而最后那个不顾一切坚持到最后的人,充满证明了自己的真心真意,就是他所要挑选出来的良配,俗话说的好,千金易求,有情郎难得啊,得一真心更是难能可贵”。

有人问道:“话也说得有些道理,可是难道就不准备考研我们的才学吗?”

易寒道:“武无止境,才亦无顶,相信今日能来到这里的都是饱学多才之士吧,才这一关,诸位已经通过考验,想必齐小姐现在更看重的是一颗真心”。

易寒一边胡扯一边暗中观察什衣是否已经完事,见什衣和虎子朝这边走了过来,心中暗忖:“手脚倒是蛮快的”,这种事情能不快吗?

这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有人问道:“依你之见,齐小姐接下来会有什么安排”。

易寒笑道:“女子的心思千万不要乱猜测,顺着她的心意就是了,可不要违逆她,大家耐心等候吧”,说着走回原位。

众人不知道易寒突然闹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想必是为了安抚大伙烦躁的情绪吧,不过说真的还真有奇效,原本濒临爆发的边缘又被易寒安抚了下去。

易寒走到什衣的身边见她手里端着个茶杯。

什衣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

这会就翻脸了,也忘记了刚才谁给她出的主意,解决了她的困难,这会见她脸色轻松,笑道:“好,我不看,属于你的东西归你安排”。

什衣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也不打算回应,趁人没有注意的时候,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过了一会有人坐下那桌子旁边的椅子下,随手拿起杯子,习惯的饮了一口,茶水刚入口却立即喷了出来。

有人好奇的朝这人望去,这人却有苦难言,心中愤怒,不知道那个混蛋搞的恶作剧,咳咳一声之后,淡道:“喝的有点急了”,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忍着把剩下的全部咽下去。

什衣清楚个中原因,暗暗垂下头,羞的两颊通红,一旁的易寒也忍俊不笑,暗暗偷笑起来。

什衣听到易寒微弱的笑声,恼恨的在他的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并低声威胁道:“这些事情你如果敢说出去,我一定杀了你”。

易寒忙摆手道:“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嘴边依然挂着笑意,心想这齐碧若可真会折腾人,竟拿这些饱学多才之人拿来这般羞辱。

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这齐家千金却一直未有更进一步的安排,难道就让他们这样挨着饿在这大厅里一直呆着吗?心中有些无法接受,可是一想到易寒的话,一想到这有可能是齐家千金对他们的考验,众人又忍了下来,都到了这会,均不想中途放弃。

总算听到从侧门传来的脚步声,总算来人了,众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海棠一走进大厅就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咦”的一声,伸手遮掩住鼻子。

众人心知肚明,这大厅里怪怪的味道是尿骚.味,那些在大厅解手的人,心中尴尬万分,只感觉无颜面再与齐小姐相见。

易寒见了海棠的表情,心中暗忖:“海棠还真会装模作样,难道不是你们故意安排刁难这些求亲的人吗?”

海棠走了进来,朗声道:“让诸位久等了”,突然道:“什么味道这般腥臭浓烈”,本来这种事情心里清楚就好,你也是凡人,尿骚.味难道还闻不出来吗?非得当着这些人的面讲出来。

那些干过好事的人,顿时埋下头,不敢吱声。

迟中天应道:“是尿骚.味”。

有人不悦的朝迟中天瞪去,用得着说出来吗?

海棠佯装惊讶问道:“大厅里怎么会有这股味道”。

迟中天指着门外的侍卫道:“这些侍卫不准我们离开大厅,有人实在憋不住了,就只能在大厅方便了”。

海棠“啊”的一声,一脸愧疚道:“实在是我们的疏忽,原本只是想让大家等候一会不要走散了,怎知道这些侍卫如此木讷,不通人情,我回去一定想小姐禀报,好好惩戒这些不通人情的侍卫”。

众人心中暗忖:“理应如此”,那里知道海棠却还有话要说:“可就算如此也不该在大厅随意方便,这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她连续说了两次成何体统,让人觉得她无法接受此事的发生,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

当中有人也是有苦难言,偏偏不敢明辩,这一辩不就主动承认自己干过这种事情了吗?

海棠又道:“各位乃是饱读诗书之士,知书达理却干出连粗鄙之人都知道不可为的事情来,又有何面目求见小姐,缔成良缘,怕是一段为人耻笑的笑柄吧”。

海棠越说越气愤,突然却道:“小婢女多嘴了。”却也表示这个她一家之言,与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灰衣公子上前低声道:“姑娘,先别说太多了,请带路领我去茅厕先吧”,人真的被逼急,言语也就不避嫌不讲究了。

海棠微笑道:“委屈公子了,公子实在让小婢敬佩,公子请随我来”。

这时众多婢女也陆续走了进来,海棠朗声道:“府里已经为诸位准备晚餐,请诸位移步用餐”。

说着众婢女便要领着众人离开。

这时候有人道:“姑娘,在下才疏学浅,知道无法让小姐相中,也就不敢妄想了,告辞了”。

海棠笑道:“既然是公子自己的选择,小婢也不强求,这就请侍卫送先生出府”。

这人之后,就立即有人表示要放弃离开,说法也是大同小异,海棠没有拒绝。

这一离开,细数竟有四十来人,占了一半,这些人大多被逼着在大厅里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与其在此丢人现眼,还不如早点离开。

至此,求亲的人数才有一次打量的消减。

第二百八十七节 渐进

齐碧若屡次刁难羞辱这些求亲者,表面说的好听,想求一真心真意的人作为陪伴一生的良配,说到底还是她并不想嫁人,招亲之举原本不是她的初衷,只不过受托于人,可惜这些求亲之人却蒙在鼓里,丝毫不清楚齐碧若的真正想法,还满怀期待的以为齐家千金重视并认真对待此事,所以才花招百出。

一开始便对众人说出“大丈夫处事,论是非,不论荣辱。士君子出言,贵平正,尤贵信诺。”这句话,并让他们选择认可不认可,就算这些人受了刁难心里颇有怨言,这会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剩下的四十余人被安排到一处偏厅用餐,这会上了趟茅厕,齐家千金又特意安排了一顿酒席款待他们,加上剩下的竞争者大大减少,心里总算有了些安慰。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并还特意准备了美酒,与刚才困在大厅里相比,这会又感觉身处天堂一般。

八人一桌,却差不多八桌左右,其中一部分人却是与这些求亲者随行的亲朋好友,近侍,易寒就是属于这一类人,他与什衣姐弟三人刚好与灰衣公子几人坐在了一桌。

众人这会说说笑笑的,虽饥肠辘辘却也没有人动筷子,直到海棠又走了出来,朗声道:“诸位不必客气,就当在家里一般”。

主人都这么说了,众人也就动筷,先填补肚子再说,不知道这晚上齐家千金又有什么安排,这吃饱了肚子,才有力气想问题。

人虽不少,却大多吃的斯文,加上彼此之间又不甚熟络,八桌子却也显得安静,只听到筷子碰到碗盘的叮叮声。

海棠见众人吃的斯文,气氛一点也不热闹,大概是刚才自己的言语把这些人给吓到了,这会众人显得特别谨慎,不敢表现的太过随意。

这样可不行,可有负小姐的重托,小姐可是希望这些人开怀畅饮,喝的烂醉更好。

海棠脑子转动起来,得想个法子把气氛调动起来,突然嘴角露出微微笑意,似想到了好主意,朗声道:“诸位公子先生,不如我出几个谜语,你们来猜以助酒兴可好?让小婢可看看诸位是不是真的多才多学,才思敏捷”,这最后一句话却特意使了激将法,这海棠是齐小姐身边的近侍,也就是齐小姐的眼睛,若是能在她面前出采一番,不就相当于让齐小姐看见了,想到这里,均朗声应了下来,至于那些没有出声的也就相当于默认了,当然没有人出声反对来扫其他人的兴致。

海棠笑道:“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白猜,得有奖罚”。

此话一出,众人更是喜道:“如此可有更有趣了,对对对,得有奖罚才更有意思,不知道怎么个奖罚法呢?”

海棠道:“我出一个谜语,最先猜到答案的可随意从我身上挑选一件东西,猜不到的可是要罚酒一杯”。

“这个不错,就依姑娘所说的这么办,对了,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海棠应道:“诸位叫我海棠就可以了”。

“海棠”,众人嘴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海棠,可真是一个好名字,花姿潇洒,花开似锦,可真的似海棠姑娘一般”。

有人却吟起《海棠春》来。

海棠见只是说了自己的名字,这些人便走题了,朗声道:“那诸位公子先生,请将酒斟满吧,可要互相监督哦,免得有人耍赖”,说着到最后语气却娇滴滴的,让人感觉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十分动人,心中不禁有几分爱慕。

易寒突然朗声问道:“海棠姑娘,你身上任意一件东西都可以吗?”

海棠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易寒,朝他望了过去,见他笑的猥琐,心中微微有些生恼,岂不知另有其它深意,嘴边却笑道:“是的,公子莫要着急,轮不轮的到你挑这会说还早着呢”。

易寒道:“我却也得先问清楚,免得一会猜出来挑了东西,海棠小姐你又不愿意”。

海棠决然道:“我绝不耍赖!”

易寒淡淡道:“如此甚好”。

其他人对易寒却颇有微词,海棠姑娘怀着给大家助兴的好意,怎么如此逼她,心中这人真的不懂得怜香惜玉。

海棠心中暗忖:“看我一会把你灌醉,然后让你赤身躺在王府的门口,看你以后如何做人”,想着嘴边却笑道:“那开始了,请诸位听好,什么东西有根却没有人看到,比树还要高,一节比一节要高,却从来不会生长”。

有人问道:“海棠姑娘不是猜字谜吗?”

海棠笑道:“我是个小婢女读的书少,那里会那些高深的,就一些有趣的谜语,让公子见笑了”。

什衣想了一下,对着易寒问道:“到底是什么?”

易寒心思显然没有在猜谜语身上:愣道:“什么?”

什衣道:“这谜底是什么?”

这时迟中天却朗声道:“是山”。

待迟中天说出答案,众人立即恍悟,只听海棠笑道:“公子才思敏捷,答案就是山”。

在座的人多是文人,也没少过玩过猜谜,只不过平时猜的多是字谜,对这种谜语不甚熟悉,才让迟中天拔得头筹,接下来就有经验的多了,连忙喊道:“海棠小姐再出一个”。

海棠笑道:“慢慢来,诸位的酒还没喝呢?请诸位先把杯子里的酒饮完再斟满。”

众人一听哈哈笑了起来,却爽快的一饮而尽,酒一入肚才发现这酒劲道很猛。

海棠问道:“公子,不知道你要挑选我身上哪一件东西呢?”

迟中天道:“海棠姑娘应该随身带有手帕吧,我就要姑娘身上的手帕”。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起哄笑了起来,古今素有手帕留情的涵义,这迟中天挑手帕,是不是表示对这海棠姑娘有意思呢。

海棠一听这迟中天要自己的手帕,脸微微一红,有些羞意,却掏出自己的手帕,走到迟中天的身边递给他手帕,说道:“公子,手帕归你了”。

迟中天收到手帕,有人戏谑道:“迟公子,闻闻是什么味道?”,酒一下肚,兴致一开,言语也变得随意不再拘谨。

迟中天却将手帕收好,并没有让海棠难堪。

其他人这会更是期待满满,恨不得自己也猜出来一个,难堪难堪一下这海棠姑娘。

海棠道:“好,我再出一个,请诸位仔细听好,什么东西无声却能哭泣,没有翅膀却能扇动,没有牙齿却能撕裂,没有双手却能触摸你”。

这个有点难,在座众人思索了一会,却没有人能够应答出来,追究其原因却是还没有掌握其中的技巧。

什衣看见易寒这次在听,问道:“这一次你应该有在听了吧?”

易寒点了点头,什衣喜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易寒却道:“我猜不出来”。

什衣恼道:“你怎么这么笨。”

易寒轻轻一笑:“跟你差不多”。

海棠见没有人猜出来却不想耽误太长时间,自己可还要捉紧时间多灌他们几杯,“既然没有人能够猜出来,那就请诸位认罚,饮酒一杯吧”。

灰衣公子突然朗声道:“是风”。

听到这个回答,众人却半信半疑,何人见过风,那里知道风是什么样子,朝海棠望去,却见海棠微笑点了点头,仔细一想却感觉海棠这这谜出的精妙,这风无形无影竟也可以来当做谜底,主要是让人不会往哪方面去思考,这陈德生虽然出身穷酸,却不负其才思敏锐,三步成诗的美名。

这会也自觉,不用海棠提醒督促便将杯子里的酒饮完再斟满,二杯匆匆下肚只感腹中火热,兴致却是不减、

陈德生老实,却索要了海棠的一根青丝。

青丝乃女子身上毫发之物,亦有一番寓意,却不知道陈德生此举何意,不过海棠明显比第一次讨要她还手帕释然许多。

易寒突然吟道:“二八深闺不知羞,一根青丝定姻缘,他日郎君御马来,惊措上前问为何?”

易寒吟完,众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自然听出易寒在取笑海棠少女懵懂不知男女情。

海棠对着易寒怒道:“我又没在青丝上系上红绸带”,一语表达她不是易寒所想的那般真的不懂。

易寒对着陈德生道:“陈公子,接下来你可要挑她的红绸带”。

灰衣公子脸无表情却没有回应,显得冷漠。

海棠心中对易寒心存恼怨,看我不把你灌醉,却又迅速出了一个谜语,众人思索了一会之后又被迟中天猜中,其他人只好认输又饮了一杯,这一次迟中天挑的是她的耳坠。

海棠连续除了十来题,均被陈德生和迟中天两人轮番猜中,海棠身上的饰品都被两人挑的七七八八的,可苦了其他人,毛的没捞到,短短的时间内却喝了十几杯酒,有人吃不消道:“海棠姑娘,缓一缓,我有点吃不消了”。

有的酒量好的却还坚持的住,不过也感觉不好受,见争不过陈德生和迟中天两人却借尿遁暂时离开。

什衣这会十几杯下肚,脸也微微泛起红晕,对着易寒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半天却一个也没猜到”。

易寒道:“你不是也一样”他是酒鬼,十几杯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醉倒还早着呢。

第二百八十八节 妙趣横生

没一会儿,醉趴了一大堆,没几个能清醒的直坐着,连易寒这样的酒鬼都感觉头有点沉,心中暗忖:“这酒果然厉害”,却不知道这酒是药农上雪山采药随时携带用于御寒特制的酒。

海棠只是丢了些随身携带的饰品,没有半点损失就将大部分的人给灌醉了,这会心中满意,总算圆满完成小姐交代的任务,朝易寒看去,见他端坐的没有半点要醉倒的样子,心中却是不甘心,想不到他酒量这么好,我今天就非要把你灌醉不可,笑的走到易寒的这一桌来,笑道:“看来公子还没有尽兴”。

易寒谦虚道:“尽兴了,尽兴了。”

什衣和虎子早就醉趴在桌子上,睡的死沉,此刻这一桌子也就是易寒和陈德生两人是清醒的,易寒虽然喝得多,但是看上去比陈德生还有更清醒一些。

海棠笑道:“公子,我出的谜语,你怎么也猜上一猜”。

易寒笑道:“还没想出来,就被人抢先给先猜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出一个谜语让公子你来猜,别人也没有份”,海棠目光盯着易寒,暗暗挑衅。

易寒道:“海棠姑娘区别对待,别人怕是不太高兴”。

海棠笑道:“他们尽兴了,公子却还没有尽兴,公子若嫌这样不够平等,就以连饮三杯作为代价。”说着朗声道:“我出个谜语给这个公子猜,若他猜不中就要连饮三杯,大家可有意见”。

众人却默不作声,这会谁也不会去接这可茬免的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这会已经喝了不少了,再连续三杯怕是要立即醉倒。

海棠笑道:“公子,你看,他们都没有意见”。

易寒心中莞尔,看来海棠是故意要来修理自己,想把自己灌醉,笑道:“海棠姑娘,拿若是我猜中了,是不是也可以从你身上随意挑选一样东西?”

海棠笑道:“这是当然,那里能对待公子厚此薄彼”。

易寒打量着海棠全身,这一些饰品都已经被别人挑走了,这会身上除了一身衣裳,却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笑道:“海棠姑娘,好像你现在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挑的,若是非逼我来挑你身上的这件衣衫可不太好”。

海棠被易寒戏侃,心中暗暗恼怒,好你个大护卫,敢让我出丑,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嘴边却盈盈笑道:“公子若真敢要,我自会肯给,我虽是个小女子,但也一诺千金!”说到最后口吻颇有男儿的气概。

同桌的陈德生闻言赞道:“好一个一诺千金!海棠姑娘品德让人佩服。”

易寒笑道:“既然如此,请海棠姑娘出谜语吧”。

海棠道:“桃花李开梧桐叶落。”

剩下几人听完,心中好奇,怎么吟起诗来,只听海棠笑道:“猜一本书籍”。

这会却变了谜语类型,严格来说这种谜语比前面的要难许多,谜面有万千种解释,只要猜透出谜之人的心思,才能猜中谜语,要猜透这种谜语第一要博学,一一排出,第二要才思敏捷。

海棠出了谜语,虽然表示专门让易寒来猜,可是剩下的十几人却忍不住暗暗思索起来,想了一会却没有答案,看起来这谜不怎么难,可是若想不到还真的猜不出来。

易寒笑道:“这谜不是你出的吧”。

海棠道:“出自我口,怎么不是我出的呢?”其实这是小姐出的谜语,让她们几个来猜,却没有人能猜到,说着见易寒猜不到,笑道:“猜不出来可是要连饮三杯”,看似提醒实却在督促易寒喝酒。

易寒笑道:“谁说我猜不出来,海棠姑娘你要遭殃了”。

海棠闻言,有些紧张担心,易寒并不着急说谜底,却故意说一些话让海棠心戚戚。

海棠道:“你先说谜底,还不知道对是不对呢”。

易寒笑道:“谜底是《春秋》”。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这谜说难还真不难,主要是被谜面迷惑了,越简单的东西越是不会去注意,想的越深却越猜不出来。

易寒笑道:“谜难于不难其实在一字之差,谜面若是改成桃花李开日梧桐叶落时,就让人一目了然了,海棠姑娘你可真狡猾”,易寒说海棠狡猾,实却在说齐碧若狡猾。

海棠沉着脸却没有心思听易寒扯些什么,只听易寒笑嘻嘻道:“海棠姑娘,对是不对,若对,我可要挑东西了”。

海棠不情愿道:“公子高才,谜底正是《春秋》”

“对就是好”,说这一双眼睛却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海棠来,目光尽情扫在她玲珑浮凸的身段上,海棠有些生恼,恨不得一拳打在易寒的这对贼眼上,偏偏无法责斥,人家现在要在她身上挑一件东西,却打量的合情合理。

易寒在海棠身上游动了一圈,最后锁定在她饱满的胸襟之上,突然问道:“海棠姑娘,你这件鹅黄衫可真漂亮”。

海棠心中一颤,“这混蛋难道真得要脱我衣衫,让我下不了台无地自容,他真敢要,我一定生吃了他”,迎上易寒肆无忌惮的目光,却越觉的他真敢这么做,心中戚戚担忧起来。

易寒又问道:“海棠姑娘不知道你里面可有着内衫,我怕......”

易寒欲言又止,不过他后面想说什么大家也心里清楚,就是问海棠有没有穿亵衣,还清醒的人被易寒言语刺激,顿时被撩拨起欲望来,自己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却巴不得易寒这么干,他们可大饱眼福,便宜自己赚了,下流登徒子的罪名却让易寒来背。

陈德生出声道:“这位公子,这么做怕是不妥吧,海棠小姐还待字闺中,你这么逼她,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海棠暗暗朝陈德生抱予感激的眼神,转头看着易寒的时候,目光冰冷,威胁他不要这么做。

易寒突然道:“陈公子说的有理,那我就挑海棠姑娘脚下一双绣花鞋吧”。

海棠闻言,抚着胸口重重舒了一口气,却是连忙脱掉鞋子,生怕易寒反悔。

易寒接过海棠的绣花鞋,笑道:“人说金莲含幽,鞋留余香,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来嗅一嗅”,说着鼻子真的要凑过去。

海棠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就倒入绣花鞋中,“沾酒入口更香哩”。

易寒反而停住,他原本想戏弄一下海棠,怎知道被海棠反摆一道,真会看着绣花鞋内的酒是喝也不得,不喝也不得,呵呵笑道:“来,陈公子你先来尝一口”,却灵机将矛头转向同桌的陈德生。

陈德生涨红着脸,觉得易寒有意在羞辱自己,可是见对方表情却又感觉十分热情友好。

海棠插话道:“人家陈公子可没说香,是公子你说香,公子你倒是喝一口,告诉我们香不香”。

海棠看易寒真的将绣花鞋凑到嘴边,心中惊讶,难道他真喝,脸蛋微微一红,却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易寒喝了这酒就尝到她的脚丫子一样。

只听易寒说道:“酒不醉人,金莲醉人,这味道好浓郁啊”,一声“我醉了!”便趴倒在桌子上。

这一个变化可真的让在场众人始料不及,也不知道易寒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心中好奇,难道这金莲酒真的如此厉害,闻上一口就醉倒,心中忍不住想试一试。

海棠心中暗忖:“真是狡猾卑鄙,你扒了我的鞋,以为我真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却走到易寒的身边轻声喊道:“公子,公子”。

易寒就是装醉,也不会被海棠这么一叫就醒过来。

海棠拿起桌子上倒了酒的鞋子,嘴边喃喃道:“真的有这么醉人吗?”一脸深思,手上好似没有察觉的慢慢倾斜,酒水从鞋子上流了出来,滴在易寒的头上。

陈德生提醒道:“海棠姑娘,鞋子拿斜了。”

海棠猛的一脸被惊醒的模样,手上一抖,这会鞋子里的酒却往易寒头上撒去。

陈德生忙道:“海棠小姐,你撒到这位公子了”。

海棠恍悟道:“我刚才想着这酒到底醉人在哪里却也没注意”。

易寒醉倒没有计较,别人自然也不会跟海棠计较,何况她是无意的,易寒心里暗忖:“好你个海棠,我都手下留情没让你当面出丑,你却还敢这般戏弄我”,酒水顺着脖子留下,湿润内衫感觉十分不舒坦。

海棠佯装关切的轻轻摇了摇易寒的身子,“公子,公子”,手上暗暗使劲,狠狠的拧着易寒,拧完肩膀,拧脖子的嫩肉,“看你还装醉!”

易寒疼的要叫妈了,偏偏得强忍着,心中暗暗央求:“海棠姑奶奶,你倒是轻点啊,我错了,我错了”。

海棠尽情拧了易寒几下,这会心头的怒气全消,十分痛快,笑道:“看来这位公子是真醉了,怎么摇也摇不醒了”。

海棠巡视全场,见只剩下十来人还坐着,其余的早就醉趴在桌子上,朗声问道:“诸位可还清醒?”

十几人虽然没醉倒,可是一天过来,刚才又喝了不少酒,这会已经神情疲惫,只想找到地方睡上一觉,有人道:“勉强还能坚持”,却暗示海棠该安排他们休息了。

海棠道:“酒能误事这话果然不错,诸是来求亲的不是来赴宴的,怎能贪杯,这会醉成这般模样,如何让我带去见小姐”,明明是她故意将众人灌醉,却偏偏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来。

十几人听了这话,顿时提起精神,要去见小姐,这会已经入夜,那可就是夜会佳人了,幸亏自己酒量不差,否则就错过了机会了,看着其他醉倒不醒的人,心中却暗暗庆幸。

“海棠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海棠应道:“小姐令我待各位用过晚餐之后领过去相见”。

“当真?”

海棠淡道:“无假!”

夜晚是个敏感的时段,特别是男女相见,众人忍不住激动起来了,终于挨到了最后一刻。

海棠吩咐一声,厅外数十个婢女掌灯而来,还有一对侍卫门外候着,侍卫逐一将这些醉倒的人背起,婢女掌灯,准备将这些人带回客房休息。

易寒突然感觉有人在戳着自己的腰,佯装慵懒的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是什衣在戳着自己,怎么什衣不是醉倒了吗?只听什衣低声道:“快醒醒”。

易寒佯装不情愿的醒了过来,只听什衣不悦道:“就知道喝”。

易寒佯装好奇:“你不是醉了吗?”

什衣道:“我能真醉吗?我那是装醉”。

只见一旁的虎子笑呵呵,也醒了过来,丝毫没有半点醉的意思,易寒问道:“虎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虎子憨笑道:“我怕被人打,不得不老实听话”,看来是什衣让他装醉了。

醉倒的人陆续被侍卫和婢女带离开偏厅,这会大厅只剩下稀疏的十几人,什衣突然发现易寒醒了过来,笑道:“易公子,你醒了,刚才怎么叫你都不醒,这会可醒的真是时候”。

易寒只是随行,并不是真的求亲者,就算他做假,心中不计较。

易寒笑道:“刚才我家什衣小姐亲了我一口,是我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事情,我不醒过来也不行了”。

什衣一愣,只见十几双眼睛顿时朝自己看来,脸唰的就红的,却不客气的给了易寒一拳头。

海棠咯咯笑道:“公子,让你睁着眼睛说瞎话,什衣小姐像这种贫嘴的家仆应该好好教训才是,不能客气”。她知道易寒并非家仆,却是故意给他按上一个卑微的身份。

“各位请随我来吧,明月,青云掌灯”。

两个婢女掌灯,海棠袅袅前面带路,领着剩下的十几人不知道又要前往哪里。

过了院子,经过几条走廊,进入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一间连着一间的厢房,众人心想,王府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到底这齐家千金要在什么地方接见他们。

易寒却是好奇,这齐家千金常居齐府,说来这王府的环境她也不是很熟悉,但是一天过来,她却安排的条条有序,侍卫,婢女随意调用,虽然是齐子明之女,但也不是这王府的主人啊,看来是子敬在一旁协助。

看着这会同行的十几人,居然发现赤尔兄妹也在列,若齐碧若真要从中挑选一人,这迟中天和陈德生胜算最大,其他人基本没有什么机会。

海棠提醒道:“诸位小心慢行,这条路还有一段距离,不要去触碰两旁的房门”。

突然众人其中有一间厢房亮着灯火,有人好奇触碰了一下,突然咿呀一声,众人也没有怎么看清楚,那人就顿时凭空消失了,剩下的人顿时惊骇,有人问道:“海棠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海棠叹息一声,“我都告诉大家不要触碰两旁的房门了,就是不听,这会碰到机关了。”

“这里有机关!”

海棠淡道:“是啊,要不然被人闯入我家小姐的住处怎么办啊,不过大家放心,明日我就让人把那位公子给放出来”。

众人听到这里,忙紧跟在海棠身后,不敢丝毫怠慢,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海棠娇声道:“哎呀,别挤别挤,撞到我了”。

易寒却轻松唱道:“撞啊撞,撞花轿,撞的一个美人抱回家”,撞花轿是青楼流行的一种游戏,平时到青楼逍遥的公子哥便常与烟花女子玩乐其中。

海棠笑道:“易公子,有机会你不害怕吗?”

易寒笑脸突然变得严肃道:“那我得好好抱紧海棠姑娘,免得一会不小心碰到机关遭了殃”。

海棠冷笑道:“你大可以试一试”。

易寒道:“海棠姑娘,地上有些凉,赤脚走的还习惯吗?”

什衣低声道:“你少说几句”她知道这个海棠姑娘百变机灵,可不是那么好戏弄的,如今又在人家的地盘。

“哎呀”突然海棠娇.叫一声,弯下腰来。

别人都小心谨慎,易寒却上前道:“可颠到脚了?”

海棠道:“登徒子,你走开!”说着将易寒用力推开。

易寒不防被推得撞到房门,咿呀一声,整个人凭空消失。

这是第二次,别人也不甚在意,什衣却紧张的对着海棠问道:“他去哪里了?”

海棠淡淡道:“不小心碰到机关了呗”。

海棠道:“快放他出来”。

海棠道:“要走好长一段路呢才能到呢?若是诸位不怕耽误时间,我这就去放他出来”。

第二百八十九节 倩女幽魂

其他人那里会在乎易寒的死活,再者说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海棠故意修理易寒,大概是恼易寒一路上嘴边不干净,没少调戏过海棠,心想那位姓易的公子这会也为自己的举动付出代价了,包括陈德生,迟中天在内的人都觉得是该惩罚惩罚这个放.荡不羁的人,也就没有出声了。

海棠见没人出声,淡道:“那好,我们继续走吧”。

什衣却站在易寒刚刚消失的地方,一脸着急,双手却不敢乱摸,虎子见海棠领着众人离开,灯光渐远,一时无措,喊道:“姐姐,怎么办?我们是不是留下来朝易大叔”。

什衣才虎子望去,心想:“我和虎子千辛万苦来到这里,眼前就差一步就成功了,怎能让这混蛋误了自己的大事”,想到这里朗声道:“这混蛋死了才好,我都告诉他少说几句就是不听,虎子我们快跟上吧”。

虎子也是个没有主意的人,什衣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想想易大叔应该没事,只是暂时不能和他们在一起。

什衣和虎子快步追上海棠,却不忘回头望了几眼,希望易寒似变戏法一般又出现。

再说易寒突然感觉自己双脚腾空,整个人从高处跌落下来,大概有个一丈多高的距离,虽是不高,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却也不好受,易寒还算有些本事,并没有受伤。

四周围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轻轻迈着步伐,伸长双手触摸着,突然触碰到一面冰冷的墙壁,易寒沿着墙壁走了一圈,这会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两三丈宽的石屋之中,四面都是墙却没有门。

易寒苦笑不得,原本好端端的随众人夜会齐碧若,这会被深陷一个没有门的石壁之中,朗声喊道:“海棠,放我出去”。

连续喊了几声,除了自己的回声,没有人应答。

易寒盘坐在地上,难道我今晚就这里度过一夜,就算齐碧若想关自己,齐子明和齐子敬也是不会答应的,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安全没有问题,明天一早自然会有人来放自己出去,可是外面的精彩如何能少得了自己,想到这里易寒又心有不甘,不行,这里面一定有机关,待我仔细来找一找。

四周漆黑,没有一点光线,易寒就用自己的双手来当做探索的眼睛,墙壁上一块一块的石头仔细的摸索,突然按到一块石头,惊喜道:“这还不被我找到”,高举着手用力一按,只听突然发出轰隆的声响,易寒知道触动了机关了。

悠然的站在中间等待暗门打开,等了一会却没有看到暗门打开的痕迹,反而问道一股浓烟味,易寒经验老道,自然不会认为这突然冒出来的浓烟是什么好东西,立即屏住呼吸,脑子却更是转的飞快,这机关既然设计,定是有预防自己人误闯进来,若是女子呢,刚才双手定是触碰不当我碰到的那块石头,那这机关的所在一定就是在简单且任何人都能触碰到的地方,想到这里,易寒立即摸索着四角,在这漆黑的环境中只有四个角落是最好辨认的,这个地方是死角,除非故意摸索,否则也不会踩到,果真在第三个角落,触碰到一块松软的小石头,心中暗忖:“这会不是暗门就真是我死了”,感觉到周围烟气渐浓,没有太多犹豫的就按了下去,立即又传来一声轰隆声,一扇暗门打开,易寒立即从那扇暗门走了出去。

顺着一条狭小的甬道,出口竟是在一座被池水包围在中间的假山。

易寒顿时苦恼,我可不会涉水渡江的本事,难道让我游过去,湿身一趟,总有条路吧,说着目光搜寻起来,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池面上有一处波纹微起,却是微风吹过池面遇到了障碍,易寒借着月光看清楚这,这障碍物刚好每个一步便有一个,虽然看不见池水底下的石头,却知道这是一条隐藏在池水下面的暗径,自语道:“湿声可以避免,湿鞋却是难免”,说着迈步踏去,蹦蹦跳跳朝对面岸走去,若是别人见了这一幕定会惊讶,易寒竟踏水而行的本事。

上了岸,只是鞋尖有些湿,无伤大雅,观察周围环境,这是什么地方,只见前方一处楼阁亮着灯火,屋檐前的走廊挂着灯笼,将走廊已经栏杆附近的景物照的清楚,易寒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原来是一个院子。

易寒径直朝那楼阁走去,待走上屋檐,突然发现两边走廊十丈远的地方各有两个侍卫在巡逻,忙立即窜入楼阁内。

原来左右两边的走廊才是路道,易寒从假山那边过来却是一个封闭的后花园,他早就进入了这阁楼的腹地,所以刚才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侍卫在巡逻。

易寒进了楼阁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宽敞的大厅,这大厅比上两次接待众人的大厅都要大,屋顶中间挂着一盏大灯,四角也挂着一盏大灯,这五盏等将整个大厅照的通明辉煌,就似有盛大聚会一般,看着这会大厅却空无一人。

易寒观察大厅环境,发现四周的墙壁上悬挂满了字画,东南方向有一张檀木书案,上供文房四宝,碑帖古玩,旁边更有几座书架,大厅四周散落摆着几张石几,各贴上几张石凳,一看就是供人就坐的。

易寒看着大厅,倒觉得这是个才子聚集,论文比才的好地方,看着却对着悬挂在墙壁的字画感兴趣起来,走进仔细端详那些字画,字体颇具大家风范,看来没少苦练过,只是字力娟秀明显出自女子之手,至于画嘛,这技艺熟练了,意境也有了,就是欠缺点什么,字画意境均是凭空臆想,不够体贴现实,说到底阅历不深,世面不广,却可以用一个纸上谈兵来形容,嘴上说的头头是道,比划的有模有样,可是真正实战却因为缺少经验而一败涂地。

易寒连续看了几张,明显出自一人之手,心想:“这些该不会全部出自齐碧若的手笔吧,难怪如此孤傲,确实高才,若外出游历一番,增长些实见,他日成就定不可估量。”

易寒正欣赏观摩着字画,突然听到轻巧的脚步声传来,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远远传来:“海棠姑娘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吧”。

另外一个女子回应道:“我们先出去看一看,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易寒听到声音,第一念头就是躲起来,大概是偷偷摸摸的事情干多了,养成了习惯,目光搜寻一处可躲避的地方,只是大厅虽宽敞,却没有什么杂物,一目望去很是明朗,再者屋顶上的灯将大厅照的通明辉煌,真的无处隐藏。

脑子里浮现一个字“门”,只见大厅正方左右两侧各有一个侧面,女子的声音是从右边的侧门传来,易寒疾步如风朝左边的门窜了一去,刚刚进入的一瞬间,两个婢女就从右边的侧门走了出来,“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另外一个女子笑道:“是风吧,这中博堂已经荒寂许久,这两天才布置打扫一番,那里会有什么人”。

易寒听到“中博堂”三字,突然想起流传许久的一句话,“兰园深处中博堂,四海群儒座上宾”,说的是西王爷爱慕天下才俊,先带着兰园游玩一番,再引入中博堂,这进入中博堂都是西王爷心中敬佩的上宾,却是借此手段引诱天下才俊慕名而来,他自己也赢得一个爱才之名,当然西王爷的主要目的是招揽天下英雄才俊,确实这西王府确实人才济济,这中博堂却有很大的功劳。

想来这西王爷死后,西王府易主,天下局势发生变化,这中博堂才荒废下来,如今因为齐碧若招亲,才重新开启尘封。

既来之则安之,易寒本性随意,也不存在什么乱闯不乱闯,见前面有路,心想:“这中博堂闻名已久,今日既来了就好好看个究竟”。

没走几步突然看见有月光映照在地上,原来是前面道路一截并无屋檐,月光倾泻进来,心想这设计果真绝妙,由于深处中博堂内部,左右无法开窗通明,若是全部封闭,这一条路未免让人感觉封闭闷沉,如今上面挖空,不仅能够借光照明更能通气,这路道走起来也就让人感觉幽雅爽朗了。

易寒走到那屋檐挖空的地方,抬头一看能看见明月当空,星空辽阔无垠,顿觉自己似身处广阔天地之中,周围并无束缚,想到哪里就到哪里,自由自在纵横遨游。

又走了几步,看见左边的墙壁开了一扇门,只见门的左右各写了四个字,左边是天下英雄,右边是不得不入,合起来就是天下英雄不得不入,门楣上方一个“武”字,易寒站在门口望屋内望去,由于屋内并未点灯所以漆黑一片,但是依稀可辨四周列满书架,这书架上面摆放的自然是书了。

易寒自语道:“我并非英雄看来是不能入了”,只是匆匆一眼又继续前行,走过这间屋子之后,又是一处挖空的屋檐,看来这里没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处挖空。

右边的墙壁又开了一道门,这会写的却是古今圣儒,不得不瞻,门楣之上一个“文”字。

又走了一段路,又有开一扇门,左右写着纲常伦理,不得不遵,上面一个“品”字,易寒笑道:“这西王爷可真会装模作样,你都心存造反之心,还说什么纲常伦理,不得不遵,不过不得不说,这些老腐儒却吃这一套。

易寒又走过几间房间,却均只是匆匆一瞥,门口所书均大同小异,看来这中博堂藏书不下万卷,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完了,原本他认为自家藏书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多,如今与这中博堂比起来,却是远远不如。

不知不觉,易寒已经把这条路走完,前方就是出口,走了出来似乎又到了院落之类的地方,由于天黑易寒并无法全窥周围景貌,只是看见前边不远处有座近水亭榭,亭中亮着灯火,有个袅娜身影坐在石凳,微垂下头来,似在沉思,身后有个婢女掌着灯火。

易寒心中好奇,三更半夜的躲在这寂静无人的亭榭呆坐着,不会是倩女幽魂吧,刚好一股凉风吹来,易寒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哆嗦,真是自己吓自己,最后把自己吓死。

那女子听到易寒的哆嗦声,转身望来,朗声道:“谁?”

女子在明,易寒在暗,彼此虽靠的近,若不是易寒刚才的哆嗦声,就算易寒走到女子身后,她还真不一定能够发现易寒的存在。

第二百九十节 碧若本心

女子转身来朝易寒望来,佩遥香散,白影犹滞,灯下之人脸遮轻纱,眉目间透英爽凌厉之神,不是齐碧若又是何人,哎,她的眼神总不似她的脸容那般温文婉娈,好好一副秋月芙蕖的容貌却为何要有这样一双厉害的眼睛,念头一转,这齐碧若不是令海棠邀请众多求亲者来相见吗?怎么会在这寂静无人的亭榭呆思。

居然被发现了,易寒也就不打算隐藏了,走上前,笑道:“齐小姐莫要紧张,是在下”。

齐碧若有些惊讶,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地?”显然易寒这会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易寒笑道:“我出来赏月,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看来我与齐小姐真是有缘,这赏月都会碰到”。

齐碧若冷冷道:“你编鬼话也不看看地点,赏月怎么赏到中博堂里面来了。”

易寒抬头望着星空明月,反问道:“我抬头便可望见星空明月,明明在外面又怎么说我在中博堂”。

旁边的婢女突然插嘴冷喝道:“你这徒子好无礼貌,睁着眼睛说瞎话。”

易寒一愣,怎么这婢女这么凶,笑道:“这位姐姐,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何说话这般不留情”。

婢女朗声道:“你明明就睁着眼睛说瞎话”。

易寒走上前几步,“你怎么证明我是在说瞎话”。

婢女见易寒靠近,喝道:“站在,你想干什么?”齐碧若却从容不惊。

易寒道:“自然是和姐姐说个清楚,免得被姐姐你胡乱冤枉”。

齐碧若生平最厌恶的就是不尊道德礼法之人,眼前这男子虽有出采之处,但却道德败坏,满口谎言,行径更是恶劣,这样的男子就算有满腹经纶又有何用”。

婢女指着周围道:“你看看四周,还说不是在说谎话”。

易寒望了周围,却哑然失笑,原来这里却不是一个院落,却被一个被四面池水包围的亭榭,唯一的一条道路就是自己刚才走来的这条路,难怪对方断定自己是从中博堂出来。

齐碧若朝身边婢女问道:“芍药,海棠都将人带进来了吗?为何没人来通知我”。

那婢女应道:“我也不知道,待我前去看一看”,说着将灯挂在亭榭,走出亭谢,突然却停了下来,警惕的盯着易寒,似有担忧。

齐碧若淡道:“芍药,你去吧?”

那婢女听到齐碧若的吩咐,也就没有犹豫,转身朝中博堂的入口走去。

易寒笑道:“齐小姐,你的排场可真大,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个小姐似你一般有这么多的贴身婢女”。

齐碧若道:“我与你无话可说,你想赏月赏花自便,不要与我讲话”。

易寒却似乎没有听见齐碧若的话,问道:“齐小姐,你对男子都是这种冷冰冰的态度吗?”

齐碧若转过身去,安坐着,对于易寒的问题不理不睬,虽然与易寒独处却也没有半点担忧,这种莫名的安全感也不知道从何来之,或许因为易寒是她父亲的知交,她信任自己的父亲,也就信任易寒不会干出那种事情,又或许是其他的原因,而另外一方面她十分不赞同易寒的为人处世,对易寒心存厌恶。

易寒见齐碧若不理睬自己,也就不出声来,看着周围的景色,闻着从齐碧若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幽香,却也别有一番畅快轻松的感觉。

齐碧若就像一朵花,陪伴在身边,不会对自己言语,却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两人默契的保持安静,过了一会,易寒又朝齐碧若看去,见她坐在石凳,手托香腮,眸子半垂,神魂飞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易寒心中暗忖:“她安静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动人温柔,这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娴静文雅”。

看看看着突然听见齐碧若发出一声轻微的笑声,一双眸子突然间变得似水含情,脸上的红晕都飘到眉目下边,连轻纱也遮掩不住。

齐碧若发出笑声,却连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神魂飞越,早就忘记了易寒的存在。

易寒却是惊讶,齐碧若这副模样明明就是春.情放.荡,难道她心中早有爱慕的男子。

就在这时,齐碧若慵懒的转头,娇羞满眼,突然看到易寒,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顿时变得冰冷,整个人也从那满心欢畅的美梦中回到现实。

易寒微笑道:“想不到齐小姐也有动春心的时候,不知道此刻思念的是那家的公子?”

齐碧若心中暗惊,竟被他看出了端倪,我怎么如此糊涂,竟忘记了他还在身侧,冷淡应答:“与你无干”。

易寒笑道:“我只是好奇,似齐小姐这般贞洁玉女竟也有思春的时候,看来我对齐小姐的印象应该做出改变了,齐小姐其实也蛮有女子的味道”。

易寒这番言语说的真是粗鄙有直白,完全没有给齐碧若留半点颜面。

齐碧若甚少与男子接触,更别提面对易寒这样放诞不羁的人,又如何能抵挡住易寒的犀利言语,心中是又羞又怒,冷声道:“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易寒淡道:“一样米养百种人,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有我这种人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齐碧若朗声道:“我所思念的人,你一辈子也望尘莫及”。

“哦,那我更想知道什么人物能得到似齐小姐眼界如此之高的人的青睐”

齐碧若道:“他心有万斛珠玑、双手能绘千万锦绣,只可惜......”突然却“哎”的叹息一声,嘴边自嘲的苦笑一声。

易寒似个知心的倾听者轻声问道:“他看不上齐小姐你?”

齐碧若轻轻道:“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却也从来不敢问出口,就似一块石头堵在胸口,永远也没有释怀的那一刻”。

易寒道:“齐小姐若是羞于出口,似你这般聪慧之人,暗示他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齐碧若盯着易寒朗声道:“我不敢让他知道,你明白吗?连暗示都不敢!”

易寒看出齐碧若的情绪有些激动,淡淡问道:“这就奇怪了,莫非他已经有了妻室,你插足其中有违伦理道德?”

齐碧若道:“比这个要更让人无法接受”。

易寒惊颤道:“莫非是叔侄之恋?你喜欢的人是子敬?”他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子敬不是说过,除了他,极少有男子见过齐碧若,又听齐碧若这么讲,也就联想起来了。

齐碧若猛的扇了易寒一巴掌,“下流!肮脏!”

易寒躲巴掌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了,却没让齐碧若得手躲了开来,苦笑道:“是你说让人无法接受,也不怪我会这么想”。

齐碧若无可奈何,淡道:“算了”,要怪就怪自己跟这个品格低劣的人说太多。

易寒岔开话题道:“我可以给你一些意见吗?”见齐碧若朝自己望来,说道:“毕竟我比你年长,经验比你也丰富的多,或许你今天对我说出了从未对比人说过的这个心中的秘密,是因为我在你眼中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那何妨不听听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意见呢?”

“说”齐碧若短而干脆的一个字。

易寒道:“依我对你的理解,你是一个十分看重道德礼法的人对吗?”齐碧若并没有回答,这里理所当然的,所以她才会对易寒一些列的行为产生厌恶,易寒继续道:“但是你心里想要做的时候与你所学所秉持的道德礼法相去十万八千里,这个时候你内心就很矛盾很痛苦,一方面你心里想这么做,可一方面理智又告诉你这是不可为的。”

齐碧若听到很认真,因为易寒说到她的心里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如此清晰的看透自己的内心,易寒微微一笑,似对齐碧若内心这件极为矛盾痛苦的事情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是一件轻松容易解决的事情,只听易寒微笑道:“相信我,齐小姐,我遇到过这种艰难的抉择太多次了,每一次都将我折磨的生不如死,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没有圆满的解决方法,你必须做出抉择,你静下来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去他的道德礼法,那些一点都不重要!”

齐碧若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易寒这句粗鄙的话很动听,他的声音就像一盏明灯,指引自己朝正确的方向行走着。

齐碧若闭上眼睛,聆听自己的心声,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心中想怎么做,当她专心聆听自己的想法,将道德礼法抛之脑外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想法很清晰,而这一刻没有为难矛盾。

齐碧若睁开眼睛,眼神露出平和之色,易寒笑道:“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齐碧若道:“你虽然令人讨厌,但却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易寒哈哈大笑,礼貌的施了一礼,“齐小姐,这是我的荣幸”。

齐碧若道:“我没有想到你也有文质彬彬的一面”。

易寒问道:“你喜欢别人这样?”

齐碧若应道:“至少不会让我再增添对你的厌恶”。

易寒道:“其实......”

突然一把朗叫声传来:“小姐”。

那个名叫芍药的婢女走了过来,“小姐,海棠已经把人都带到厅堂来了”。

齐碧若对着易寒道:“隐藏自己身份的老先生,我要走了,你自便”。

易寒笑道:“遮掩花姿美貌的任性小姐,介意我同行吗?”

齐碧若淡道:“随便”,说着就朝狭长甬道的入口走去。

芍药一脸好奇,小姐和这个人在打什么哑谜啊,见小姐走远,忙拿下挂在亭榭的灯,掌灯追了上去。

与齐碧若同行走过这条藏书无数的甬道却别有一番美妙滋味,走了一段距离,只听齐碧若突然问道:“老先生,你博学多才吗?”

易寒笑道:“小侄女,人生有限,书海无边,就这中博堂的藏书我一辈子也看不完,又如何敢说自己博学多才”,他要教这个孤傲的女子明白什么叫谦虚。

齐碧若却道:“我从生下来所看过的看却比这中博堂的书还要多,老先生认为我博学多才吗?”

易寒哈哈大笑:“对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你虽阅书无数,却对这世上诸事没有个真实了解,却也只是读死书,你说你自己博学多才,恕我不敢苟同”。

芍药突然插嘴道:“老先生敢不敢和小姐比一比”。

易寒问道:“这位小嘴锋利的姐姐,若让我与一身身有残疾的老头子打架,你觉得我打赢了,别人会说我厉害吗?”

芍药应道:“人家只会说你欺负老弱”。

易寒道:“这叫对了,齐小姐就是胜了我也没有什么可炫耀”。

芍药立即明白易寒的意思了,“你倒有自知之明”。

易寒哈哈笑道:“这还得靠小嘴姐姐时时刻刻在我耳边提醒”。

芍药听易寒叫她小嘴姐姐,顿时恼了,不悦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叫芍药,不是你口中的小嘴姐姐”。

易寒笑道:“你小嘴虽小,说起话却锋利无比,实在让人印象深刻,难免落号。”

齐碧若道:“我知道老先生能言善辩,却不该欺负一个小婢女”。

易寒摊手道:“没有办法,小侄女你又不让我欺负”。

什么话经过易寒的口一出来就完全变了个味,这话听了,总感觉两人在调情。

齐碧若现在也明白了与易寒生气没有用,只能越发撩起他的兴趣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冷漠相对,不应不答。

易寒道:“小侄女,你认为呢?”齐碧若径直行走,不应声,易寒顿觉无趣,却招惹芍药来,“小嘴姐姐,一会可有什么安排?”

芍药果然中招,气恼道:“不要叫我小嘴姐姐,我有名字,你警告你不要这么称呼我,我要生气了”。

易寒戏谑道:“你生气了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吗?“

芍药道:“我会打的谁都不认识你”。

易寒若有所思道:“那该是怎样的一副凄惨的模样。”突然恍悟道:“别人不认识我,至少你认识我”。

芍药扑哧一笑,突然见易寒微笑的看着自己,冷喝道:“你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对你笑”。

易寒笑道:“那你在对谁笑呢”。

芍药一愣,刚好走到挖空的屋檐,指着天空道:“我在对着天笑”。

易寒笑道:“那就是对我笑了”。

芍药好奇道:‘为什么,我明明是在对着天笑”。

易寒道:“对不起,我的名字叫中天。”

芍药“哎呀”一声,无奈嗔怒道:“你是在太可恶了?”

易寒见芍药恼羞成怒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齐碧若心中对芍药和易中天纠缠心生不悦,只是这芍药是王府的婢女,不是她的贴身婢女,若是海棠她们,自己不用说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芍药对她还不错,尽心尽职,只是不了解她的性情,齐碧若也不好责斥她什么。

齐碧若问道:“老先生,我很好奇,你勾引过多少女子?”

“嗯”易寒佯装思索片刻之后道:“不少,不过最终结局都似芍药这么对待我一般”。

芍药闻言偷笑出声,低声道:“活该”

易寒问道:“那里活该了,你倒是说说我坏在哪里?”

芍药道:“只有文质彬彬,处处持礼的人才会受人尊敬喜欢,似你这般巧嘴滑舌,尽说些下流的话,有姑娘会喜欢你才怪”。

易寒佯装受教,点了点头道:“看来我是该改一改”,说着朝芍药施礼道:“芍药姑娘,刚才多有得罪这下向你赔不是了”。

芍药一愣,心里反而感觉不自知,总感觉这样生分许多,不似刚刚轻松随意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是他这样做不就按照自己所说的那般吗?为什么自己更喜欢他变成刚才那个样子,若是他刚才处处有礼,自己就不会和他说这么多话了,也想不清晰个中原因,摇了摇头。

甬道尽头透射来光亮,易寒知道到了中博堂的厅堂了,隐隐若若的能听见些谈论声。

海棠突然走了进来,“小姐,他们都到了”。

突然看见齐碧若身侧的易寒却惊讶的嘴边张的大大的,过了一响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碧若狐疑的朝海棠望去,海棠忙上前在齐碧若耳边低语几声。

齐碧若听完却也没有多大的反应,淡道:“走吧,我们去见客人”。

十几名求亲者正在大厅欣赏挂在墙壁上的字画,王府的几个婢女左右照应,石桌上却供应了水果点心和茶水,这时听到左侧的门传来声响,均停下来欣赏字画朝声音传来出望去,只见两个婢女先后走了出来,一个正是一路上给他们领路的海棠,另外一个婢女没见过,掌灯随后,最后走出来一女,一身白裙,衣裙轻柔渺渺,在灯光映照下,宛似嫦娥明月下,裙拖着轻轻环珮响,犹如仙子洛川行,再见齐家千金亦然惊艳动人,便就是这一份风姿,她长着什么模样又有什么关系。

众人痴痴的打量着轻纱遮脸的齐碧若,一时之间也忘了施礼,只见齐碧若盈盈施礼道:“深夜请诸位徒步前来,小女子这里赔不是”。

就算众人心里有多大的幽怨,听着齐家千金放下身段给他们赔不是,什么气也没有,忙道:“齐小姐客气了”。

众人说了几句不在意的话之后,只听齐碧若道:“诸位是为求亲而来,今日的诸位所遇到的刁难也是我故意为之,这里再想诸位赔不是”,说着又施了一礼。

听了这话,众人心中暗禀:“原来是故意刁难,齐小姐这么说看来是有其原因,却也不插嘴,等她明说”。

这时什衣突然惊喜喊道:“跟屁虫!”

众人望去,这才看见易寒慢悠悠的从齐家千金的身后走了出来,心中大吃一惊,他不是中了机关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跟齐家千金同行,联想到齐家千金刚才的一番开门见山的言语,莫非阴差阳错的让这人捷足先登了。

齐碧若却没有理睬易寒,虽然易寒是从她身后走出来,她却似乎没有看见易寒,依然一副平静从容的姿态,她没有解释,别人也不好询问,自然不能出口问:“齐小姐,你怎么会跟易公子在一起”。

什衣露出欢喜的笑容朝易寒招手道:“过来,过来”。

易寒走上前笑道:“怎么,才多久没见,就这么想我了”。

芍药听了易寒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气,暗暗跺脚

什衣顿时变脸,没有他好脸色,冷声道:“我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不要自作多情”。

其他人才不管这对男女调情,他们更关心齐碧若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刚才一番开门见山的话又有什么深意。

齐碧若道:“诸位请坐”。

待众人陆续坐下之后,齐碧若才继续道:“刚才说到诸位所遇到的刁难是我故意为之,乃是为了考察诸位的品德和真心,既是真心却也不畏艰难险阻,更不在意一些个人荣辱,我说的对吗?诸位公子。”

众人听了这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齐家千金一开始让齐大人代传的那句话,既是套子也是已经明示了。

众人点了点头,只感觉这齐家千金果真聪慧过人,虽被其玩弄于鼓掌之中,这会却也心服口服,心甘情愿。

齐碧若道:“诸位来能到此地,均是品德优异之人,小女子也相信诸位求亲之举是真心实意,不是一时兴起,当然有个别人是例外,难免有漏网之鱼”。

这最后的话意有所指,十几人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齐家千金在指何人,只有易寒一人心里清楚,齐碧若说的那个漏网之鱼就是他。

什衣低声问道:“她在说你吗?”

易寒正气凛然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什衣道:“正是因为我了解你,才会这么认为”。

易寒无言以对,只得一脸苦笑,哎,跟这些不懂情调的女子说这么多干什么,真该让她们看看宁霜,那才是真正的逆天!

齐碧若道:“最后,我要考诸位的才学,能让小女子心服口服者,小女子与之结成良缘,共修百年之好,若是不能,小女子宁愿不嫁,终身一人”。

众人闻言,顿时气氛变得严肃起来,这最后的关键并非来之周围的竞争者,却是齐家千金本人。

易寒心中暗忖:“齐碧若怕是最后的那句宁愿不嫁才是你的真心话”,易寒竖起二根手指朗声道:“我有话要问?”

齐碧若虽然知道易寒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却也耐住性子问道:“公子想说什么?”却也不叫老先生了。

易寒晃动着两根手指,淡淡道:”大家看见我竖起两根手指,一定要想问为什么,我的问题是若有两个人让齐小姐心服口服呢?”

众人闻言,这易公子啰嗦一番,原来是故意来搅乱场子的,不过也是,若真的有两人在才学上让齐小姐心服口服,那又该怎么办。

齐碧若这会真想把易寒给撕成两半,竟如此侮辱她,冷声道:“一女不事二夫,若真的有两人在才学上让我心服口服,让我也会想个办法让他们分出个高低来”。

易寒点了点头道:“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百九十一节 扬长避短

看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十几人憋足了劲蠢蠢欲动,准备大展手脚,只有易寒一人明白,这齐碧若真正目的不是为了招揽一良夫,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必倾尽所学,只是这迟中天素有才名,一路上看他的表现也是个有真才学的人,这陈德生虽然名声比迟中天不如,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为人低调,藏才不露,从他身边几位同行的人对他坚信不疑,可以看出,看来齐碧若的如意算盘怕是打不成了,就看这三人比出个高低了。

齐碧若朗声道:“想必诸位刚才已经悬挂在墙壁的字画”。

众人点了点头,齐碧若继续道:“这些均是我的拙作”。

众人闻言一惊,原来这些均是出自齐家千金的手笔,他们原本还以为汇集了多名宗师之手,看到齐碧若的字画已经有了一定的境界,十几人当中顿感压力,虽自然才高,但是若这些字画出自齐碧若之手,那却也比不上。

这些人高才,不代表见识阅历也达到同样的程度,见识阅历不是读死书就能读出来的,这需要岁月的熏陶,年龄的积累,易寒一目了然能看到的东西,这些人却不一定能看到,倘若拿易寒与这十几人相比,或许在诗书字画方面互有长短,但是见识阅历方面,易寒却处于绝对的优势,而且与女子争斗,最关键的还要智慧,硬来只能吃苦头,需要智取。

迟中天和陈德生虽然对齐碧若所作有自己的看法,却保持沉默,而其他人感觉不如,又如何有资格点评呢?

齐碧若这个举动却是为了让其中有些人心虚而主动退出。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觉悟,难道这个时候他们还信心满满,当然不是,只不过没到绝路不想轻易放弃罢了,这一点也可以看出齐碧若对人性的判断还是有所欠缺。

齐壁若等了一会见没有说话,心中暗忖:“这男子最大的毛病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也好。”

朗声道:“想必诸位对画有所见长吧?”见众人点了点头,继续道:“我想让诸位此刻画一幅画,时间限制为一炷香”。

说着海棠那边已经有了安排,十几个婢女鱼贯而出,其中一个婢女捧着香炉,香炉上插着一根点燃的香,其她的婢女端着方形檀木板,上面放着一份笔墨纸砚。

一炷香要完全一幅画时间有些仓促,却不知齐家千金对作画有何要求,有人看见这香已经在烧了,可是齐碧若却还没有提出要求,有人着急问道:“齐小姐,不知道这画有什么要求没有?”

齐碧若道:“画一个人。”

“谁?”

“我!”

没有想到齐碧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画她本人,这人物画说难不难,要画好却十分困难,要画出一副好的人物画,力求要把人物个性画得逼真传神,气韵生动、形神兼备。

环境、气氛、身段、姿态巧妙融合,就达到了“传神”的境界,看画中人便似看到真人一般。

要画齐碧若的姿态外貌对这些人来说不难,可是要将齐碧若的个性刻画的逼真传神那就困难了,毕竟他们对齐碧若的个性完全不了解,又如何能拿捏把握好这个尺寸。

齐碧若见众人还呆坐不动,朗声道:“诸位,香已经在烧了,请就位吧”。

这个时候十几个婢女已经将笔墨纸砚平整的放在桌子,这中博堂既然是为文人名儒所聚之地,这些作书绘画的地方多的是却也无须特别准备。

众人闻言,也知道时间有限,不在耽误,就近找了一个摆放有笔墨纸砚的桌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朝齐碧若看去,观察她的身段姿态,思考如何下笔。

齐碧若盈盈朝众人均能看见她的中间地方走去,才思敏捷的人已经下笔了,便是刚刚他们已经捕捉到齐碧若的行姿走态,从双脚裙摆下笔。

有的人却等了一等并不着急下笔,想看到一个完整的齐碧若,步姿、裙动、腰颤、佩瑶、发动,捕捉所有的细节才下笔。

迟中天、陈德生、虎子却依然没有下笔,迟中天和陈德生已经就位,目光却一直盯着齐碧若的眸子,那双平静看不出有任何情感流露的眸子,而虎子却愣站着还没有坐下来。

一直急性子的什衣这会也没有督促虎子,因为她知道虎子根本不会作画。

齐碧若停了下来盈盈转身面对众人,目光巡视全场,就在这一刻,迟中天和陈德生两人同时下笔。

什衣眼见大家都开始了,只有虎子一人落在后面,只得向易寒求救道:“你快想想办法?”

易寒苦笑道:“我又不是神仙。”

什衣却不讲理道:“我知道你不是神仙,不过你一定要给我想到办法来”。

易寒思索了一下,问道:“虎子,你会画什么?”

虎子随口应道:“天鹅,天鹅是我们彝族的吉祥物,我经常帮姐姐绘下模样,然后让她绣上”。

易寒道:“那你就画天鹅吧”。

虎子点了点头,走向其中一张没有占据的桌子。

什衣不解道:“明明是画齐小姐的画像,你让虎子画天鹅干什么?”

易寒无奈道:“虎子除了画天鹅,难道还会画其它的吗?说不定齐小姐见虎子将她比喻为天鹅会满心欢喜呢?”

什衣总觉得易寒在胡扯,偏偏又胡扯的有几分道理,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没一会儿已经过了半柱香,远远观看的易寒心中暗忖:“这些人还真有些本事,过目不忘,埋头绘画,几乎不用再朝齐碧若看去,若单纯论技艺,他顶多也是如此”。

就在这时,齐碧若突然解开脸上的轻纱,露出真容来,不知道谁看了她一样,惊呼出声,顿时痴痴的望着她的容貌,连手上停下来也恍然不知,只感觉这张脸充满无穷的吸引力,只想这么一直看着,其它什么都不做。

这声惊呼声吸引了其它入神绘画的人的注意,均朝齐碧若望去,第一眼看见齐碧若均是惊艳痴痴的目光,可是有些人一望之后,却将目光转移到了已经烧了超过半柱香的香上面去,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所绘之画,刚才行云流水的思路一时间却卡住了,这会却不知道如何下笔,有的已经画好了面纱,可是齐碧若这会露出真容来,却又该如何是好,一边时间在督促着,一边内心却充满矛盾,要艰难抉择着,甚至根本没有给他抉择的余地,只感觉自己全完了,怎么拯救都是徒劳的,墨已沾纸,难道能让纸恢复空白。

就连迟中天和陈德生笔锋也变得缓慢下来,全场只有虎子一个还在专心画着他的天鹅图,本来他所画的就与齐碧若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易寒一直在看着香炉,见时间快到了,走到虎子的身边,见虎子画的却不是仅仅一只天鹅,背景有青峰云朵蓝天,心中一讶:“虎子不是说自己不会绘画吗?画的蛮好的嘛”,易寒哪里知道虎子这幅画不知道画了几百几千遍,每一笔,每一个景物没有丝毫误差,若画出两张来,绝对让人感觉是印出来的,这彝族刺绣是一副完整的图案,却不仅仅只是一只天鹅。

易寒突然趁人不注意,捉住虎子的手,在天鹅的眼睛点拨了几下,这最后的点睛之笔却是由他来完成。

虎子一愣回头,见是易寒,表情讶异,不知道易寒为什么要这么做,刚想询问,只听海棠朗声道:“一炷香时间到!”

这一声朗叫声就似在安静的中博堂响起的一个惊雷,有人如梦初醒,其中几人至看到齐碧若容貌那刻却再没下笔,却是定力不足,这么一入痴,恍然不知时间流逝,只感觉只是过了一刹那,怎么半柱香的时间就到了。

有的人却是大叫一声,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只感觉差一点点,再快一点或者再多一点时间就好了,人在充满希望都失望的一刻,内心情感总是无法接受现实,有些异常极端的行为一点也不奇怪。

所有人都遵守规则的搁笔,只有一人还迅速的绘着,只听齐碧若朗声道:“公子,请搁笔”。

那人根本无暇应齐碧若的话,过了一会,完全整幅画才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朝齐碧若看去,希望她能网开一面。

齐碧若表情平静,不气不恼,这会众人终于可以尽情观摩着她的容貌,可是齐碧若却又将轻纱遮上。

齐碧若也不说话,而是轻轻迈出步伐逐一朝这些人走去,当中大部分的人甚至没有画好一般,这未成画的也无须多看,匆匆一瞥就走了过去,闻着齐碧若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就眼睁睁看着齐碧若的倩影走远,只感觉永远失去这个充满神秘,韵味无奇的女子。

易寒刚才已经注意到了,若包括最后那个超过时间还在匆匆收尾的人,完整完成画作的只有五个人,迟中天,陈德生,一个年轻的青衣公子,画了一只天鹅的虎子。

赤尔不舍的望着齐碧若的倩影叹息万分,乌各低声安慰着他的兄长,虎子却一直暗暗打量着乌各,连齐碧若走到他的身边都没有注意到。

齐碧若走到虎子的跟前,朝他的画作望去,微微一讶,因为虎子画的根本不是她的画像,而是一副天鹅鸟瞰青峰俊秀图,却因为这个特殊,让齐碧若目光在这画作上面多停留一会。

海棠突然气愤道:“你居然将小姐画成一只白鸟”。

虎子恍悟回神道:“这是天鹅。”

海棠怒道:“你竟当面羞辱我家小姐”,为什么海棠会这么说呢,因为她一看见这只天鹅就感觉看到小姐,为什么,她一时也没有细想,只是第一真实反应。

虎子顿时哑巴,无言辩解,只得猛摇着头。

齐碧若目光朝虎子轻轻看去,微笑道:“海棠,把这幅画收起来”。

众人闻言一惊,齐碧若看了七八人,虎子是第一个齐碧若让海棠收下的人,那些刚才全身作画的人根本不知道虎子画的是什么,可刚才海棠姑娘不是说他画的是一只天鹅吗?这会却满腹疑惑,纷纷想上前看虎子画的是什么,海棠却将画卷起收好。

赤尔看着虎子的目光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傻愣傻愣的虎子居然得到齐家千金的青睐,他有什么本事,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自己居然败给了他,他能输给在场的所有人,当就是不能输个那个愣头。

乌各也朝虎子望去,这一次却是另眼相待,眼神更多了几分惊讶好奇。

什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简直就是奇迹发生,找不到原因答案的她朝易寒望去,问道:“为什么?”

易寒笑道:“或许如我刚才所说,齐小姐见虎子将她比喻为天鹅,满心欢心。”

什衣拍了易寒的肩膀,嫣然笑道:“你还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易寒表情一僵,总感觉这赞美怪怪的。

当齐碧若走过刚才那个时间到了还有匆匆收尾的人跟前,却连看都不看他的画作就走了过去,那公子见齐碧若走了过去,站起来问道:“齐小姐为什么一眼都不看我的画”。

齐碧若没有回头却淡淡道:“公子的画再如何的好,却超过了限定的时间,看与不看结果都是一样”。

那公子朗声道:“我恳求齐小姐看一眼,就算最后不入齐小姐法眼,我也无怨悔”。

齐碧若停了下来,朝那人画作望去,只见画中之人表情庄严圣洁,只感觉神圣不可亵渎,淡淡道:“公子画的是菩萨,却不是我”,说着转身继续前行。

那公子朗声道:“这就是齐小姐在我心中的形象”。

齐碧若淡道:“多谢公子抬举,可那却不是我。”

那公子垂头丧气,想不明白个中缘由,为何我将她画的如此圣洁不可亵渎,她却不喜欢呢。

齐碧若看了迟中天的画,微笑道:“公子,你笔钝了”。

迟中天道:“惭愧,中天乃凡夫俗子,却无法做到以人作物一般看待”,意思是说齐碧若是活生生的人,对他有影响。

齐碧若淡道:“海棠,收下画”。

迟中天是第二个得到齐碧若认可的人,刚才虽然只是作画,却考验了定力,悟性,才思,应变,绝不仅仅画艺这么简单,才高博思才能贯通如柱,就似一个人虽然满肚子的诗文,却无法将所学用到实处,同样的才学有人是治国安邦之才,有人却只能做一介先生。

齐碧若走到陈德生跟前,“静而不动,静亦万动,公子悟性堪称绝妙,海棠收下画”。

陈德生回礼道:“谢小姐夸奖”。

这陈德生是第三个得到齐碧若认可的人,看来这些求亲者当中真是卧虎藏龙,也是,毕竟是从万人中挑选出来的。

齐碧若走到最后青衣公子的跟前,只见青衣公子一脸信心满满,齐碧若淡淡朝其画作望去,眼神透出惊艳之色,目光久久的打量着青衣公子的画作不动,就似刚才那些痴人第一眼看到齐碧若的真容时一般。

过了许久齐碧若才回神道:“谁将妙笔,写就真人无声色”。

“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这是齐碧若第一次主动询问别人姓名,看来她对这位青衣公子另眼相待。

青衣公子施礼道:“回小姐,小生姓冯,单名一个素字”。

齐碧若微微一笑,“我那就收下冯公子的墨宝”,说着亲自伸出一双素手,卷起这冯公子的画作。

所有人惊讶万分,想不到这青衣公子才是真正的藏才不露,一路上也没有太注意他。

这时迟中天朗声问道:“请问冯公子,字号是不是“梅舒””

那青衣公子点了点头,齐碧若闻言,睁大眼睛看着青衣公子,显然一脸惊喜。

或许别人不知道冯素何人,可是梅舒先生在座的没有人不识得,梅舒先生有妙笔丹青小画圣之美称,古今画圣只有一人,再无第二人,他却有小画圣之称,可见他画作造诣到何种程度,梅舒先生成名多年,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

梅舒先生有一副画作流传世间,这副画被引为至宝,亦被攀摩无数次,赝品多不胜数,乃是描绘含苞初放的情景,落款梅舒。

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个梅舒先生,他就似一个传说从不被人知道真实,想不到今日竟能看见真人。

迟中天问道:“那梅花初放图是否是先生所作?”

青衣公子笑道:“乃是我十六岁触景而作”。

十六岁就有如此神作,当真是独一无二的天才!难怪刚才齐碧若看了他的作画会如此动容。

什衣问道:“什么来头?”

易寒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来头应该很大”。

什衣问道:“你不是不知道吗?怎么又知道他来头大”。

易寒笑道:“你看其他人惊讶的嘴巴都还没有合拢起来就知道了”。

什衣问道:“如何胜过他?”

易寒淡道:“扬长避短,让虎子跟他摔跤,定能胜过他”。

第二百九十二节 拦路虎

易寒这番话自然是在闲侃却不能当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何必非争个高低呢,就说这青衣公子高才,来头甚大,可这样就代表能够最后赢得美人归吗?说到底最关键还是在齐碧若本身,你若博得她的喜爱,就算你才学稍有不济,她也会暗中相助,谦让一步,相反就算你在才学上能将她压下,若她并不喜欢,也会想尽办法刁难,直至你最后以失败告终。

看这冯素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模样,易寒还真没有听过“梅舒先生”这个名号,看来许久不涉文坛,已经变得孤陋寡闻了,连什么西南五省第一鬼才都认怂,这梅舒先生四字分量不轻。

迟中天和陈德生彼此认为对方就是最强劲的对手,哪里知道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将两人的气势完全盖了下去,让他们一系列的努力功亏一篑,若论在画道上面,两人自然甘拜下风,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冯素只是在画一门专长,其他却是普通寻常。

齐碧若虽然对这个“梅舒先生”心生敬仰,当这却不是钟爱,她心有所爱,这会任何人也代替不了她心中那个人的位置,这会最最希望的却是这个“梅舒先生”出局,因为她担心自己最后真的败在梅舒先生的手中,那她只能履行诺言,嫁与这梅舒先生为妻。

齐碧若原本已经有了安排,可是因为这个梅舒先生的出现却让她临时改变计划,她要挑梅舒先生的弱点来进行下一关,而最主要的目的却是想将这梅舒先生淘汰出局,谁也想不到她心里打的竟是这样的主意。

有些事情不必挑明,众人也是心里清楚,除了被齐小姐收下画作的四人,其他人已经被淘汰出局,成了一名旁观者,事不关己,这会也没有丝毫紧张,心情反而轻松的很,充满期待的等待接下来的比试。

齐碧若问道:“不知道四位公子当初写的是一个什么字,现在见了人,我却对四位的字很好奇”,当初是以字辨人,这会却是以人辨字。

当初这些字已经全部归还,这会却被这些求亲者收好在怀中,什衣蹭了蹭虎子的肩膀,虎子“哦”的一声,将他当日在王府门外写下的那个彝族的文字呈上”。

齐碧若看了字之后,又朝虎子看了一眼,目光垂下似在思索当日自己见到这个文字,为何会挑选,其实她心中只是对彝族文化心生好奇,刚好前面又看到一个彝族文字,便想拿来对比。

虎子离齐碧若很近,这会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不禁有些脸红耳赤,显得十分羞涩。

齐碧若思索了一会之后,抬头朝虎子望去,将他红着脸,一脸害羞,莞尔一笑,似见到一个小男孩一般,心中对他有几分好感,越是害羞的人越是纯洁,这彝族村寨的山水养育出一个不染尘俗污秽的人,想起他绘的天鹅鸟瞰青山图,更觉得这个男子有几分可爱,微微笑道:“公子不必紧张”。

虎子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头埋的很低,不敢看齐碧若一眼,他越是如此,齐碧若越喜欢他的纯朴。

齐碧若问道:“公子,你写的是不是一个“祥”字?”

虎子应道:“我不知道”。

齐碧若一讶,问道:“既是公子所写,为何公子却不知道是个什么字?”

虎子憨厚道:“这个字是从小就描绘无数次,写能写的出来,却从来不知道是个什么字,只知道我们彝族的手工制品大多都刺有这个字”。

齐碧若问道:“公子并不识字?”

虎子点了点头。

众人惊讶,普天之下竟有这种人,当着齐碧若的面承认自己并不识字,该说他憨厚老实,还是愚笨不可救药呢。

什衣见此不禁有些着急起来了,可是求亲的是虎子,她又不能代劳。

齐碧若讶异之后,却微微一笑,“同人不同命,公子不识字却是因为环境所限,但是我依然很欣赏公子,仅从公子写的字作的画却让小女子感觉公子是一个心地纯净一尘不染的人,德品为先”。

齐碧若道:“请公子先回坐”,目光又朝迟、陈两人望去。

虎子返回,目光却悄悄的朝乌各的方向瞄了一眼。

什衣冷斥道:“你怎么这么笨”。

易寒插话道:“什衣,你没听见人家齐小姐说很欣赏虎子”。

什衣不悦道:“这是客气话,你以为我不知道”。

齐碧若接过迟中天和陈德生,齐碧若拿起细看,众人从纸张背面投射的墨影,却能看到迟中天写的是一个一字,而陈德生写的是个必字。

齐碧若心中暗暗失望,在一百一十二个字中,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有两个字,一个是“闪”字,一个是“囚”字,而迟中天和陈德生分别写的“一”字和“必”字,那就代表说这个“闪”字不是出自二人之手,她最担心的是这个“闪”字出自冯素之手,现在看来却很有可能,倘若真是如此,那表示冯素并不止画道一门专长。

齐碧若并没有对迟、陈两人的字发表任何意见,迟、陈两人高才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但是却还不足以让齐碧若感觉到压力,还在她的控制之中,只有这冯素却让齐碧若感觉没有半点把握,甚至未必,她自己已经有点要认输的倾向,未必已是心虚,如何能够胜。

齐碧若朗声道:“我来猜猜冯公子写的是一个什么字吧”。

冯素微笑道:“齐小姐请讲?”

齐碧若道:“冯公子写的可是一个“闪”字”。

冯素透出揣在怀中的字,众人一看,上面正是一个“闪”字,答案已经一目了然,齐碧若猜的正确无误,众人心中暗忖:“原来这冯素仅仅写下一个字,早就让齐家千金印象深刻,并念挂在心,看来这最后赢得美人归的非冯素无疑了”。

齐碧若虽然猜中了,心中却苦恼无比,因为这个“闪”字已经足够让她摸清了冯素的一些底细,若她不是心有所属,这冯素是个完美的良配,品德,才华,相貌均出类拔萃无可挑剔,可问题是她招亲只是受人之托,并非本意,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个托付她做出招亲之举的那个人了。

齐碧若脑子里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朗声问道:“不知道这“囚”字出自在座那个公子之手,若不在此地,请哪位知晓的公子相告,我好请他前来”。齐碧若似乎忘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囚”字并无人来揭,而是被那楚先生给收下了。

众人不知道齐碧若突然提起此事演的是哪一处戏,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声:“那个囚字不是没人来揭下,被楚先生收下了吗?”

此言算是点醒了齐碧若。

易寒见此,已经知道齐碧若已经被冯素给她带来的压力而慌了手脚,四处寻找可救之法了。

这时海棠道:“小姐,这字楚先生已经转交给我,让我交到小姐的手中”,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

摊开,上面写的正是一个“囚”字。

易寒一愣,这才想起这个“囚”字正是自己所写,没有想到也被齐碧若选中了,他早将此事抛之脑后,自然也不会想到去揭下,却不知道齐碧若突然提起这个“字”有何深意。

齐碧若接过“囚”字,目光透出喜色,对着冯素问道:“冯公子,不知道这个“囚”字比你的“闪”字如何?”

易寒这才恍悟,原来齐碧若拿冯素没有办法,却拿这个“囚”字来当挡箭牌。

冯素看了这个“囚”字一眼之后,立即表情严肃认真,静静看了许久,才说出两个字:“好字”。

齐碧若却问道:“比之冯公子如何?”

冯素脸有难色,似乎不想问道这个问题,在齐碧若目光追视之下,只得应道:“冯素自愧不如”。

齐碧若道:“我虽然对冯公子的才学心服口服,奈何这写下“囚”字之人却又让我难以抉择,小女子既以文招亲,岂有弃优求次的道理,岂不是不公”,这番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却又没有道理,只是选择权在齐碧若的手中,才让人无言以辩。

众人讶异,这写下“囚”字之人不是早就放弃了吗?很明显写下这个“字”的人,年纪已经不小了,或许早有孙儿了也不一定,齐小姐为何还拿他来说事,至于这个人为何写下一个字表示求亲之心却又最终没有出现,就不知道是何原因,或许是一时兴起也说不定。

易寒好奇,怎么一个“囚”字就将冯素的气势给打击下去,刚才他也看到了那个“闪”字,从此字他能感觉到这冯素是个修心养性之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养,堪称奇才,走上前道:“我倒要看看这个“囚”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易寒看了这个“囚”字之后,正是自己所写,对着冯素问道:“冯公子,为何你会自认不如呢?”

冯素苦笑道:“我之不如乃是年纪尚轻,还没有达到那份需经过岁月熏陶的圆润无痕”。

易寒道:“这却不是道理,依我看你是锋芒毕露,便是万丈光芒”,却偏向冯素说起话来。

齐碧若也知道自己的理由站不住脚,可是他却被逼的只能用这种方法让冯素认输退出,这会有点恼易寒这个讨厌且多嘴的人。

冯素朝易寒抱予感激的眼神,这就像是一种鼓励,却道:“可事实,我却是真的不如”。

易寒却道:“依你之才,无须十年定能胜过”。

齐碧若冷冷打断道:“可现在却并非如此”。

易寒觉得这样对冯素不公平,朗声道:“这个“闪”字是我写的,我却认为冯公子胜过我。”

众人闻言一惊,却认为易寒是来捣乱的,他年纪只不过比冯素长几岁,除非他从娘胎就开始练起,却认定易寒在信口雌黄。

齐碧若问道:“你如何证明这字是你所写?”

易寒淡道:“这也简单。”说着走到一处放有笔墨纸砚的桌子前,执笔写了一个“闪”字。

众人将两个“闪”字作了对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想不到这个“闪”字真的是他所写,想不到这人竟是如此的年轻,更想不到的是这人没有揭字,却与他们一路同行,这先生藏的可是深啊。

这会心里最不是滋味的怕是齐碧若了,只感觉自己处处被这易中天所克,从遇到他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亏自己还拿他来当挡箭牌,偏偏这个人是她最厌恶反感的。

众人这会好奇,真主既已出现,齐碧若这会又该如何做呢。

齐碧若这会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让她嫁给易中天,她宁愿去死。

易寒看见齐碧若的脸色,心中暗忖:“坏了,我一时激动把她的心思给忘之脑后,却让她骑虎难下了,想想确实不该,自己何必搅这趟浑水”。

就在这时,中博堂外突然传来动静,只见窗外突然亮起数盏灯火,密集的脚步声传来,看样子来了不少人。

众人心中惊讶,这都夜晚了,又有什么人前来。

密集的脚步声停了下来,移动的灯火也停止不动,只见这时中博堂的门口走进来华衣打扮的公子,手摇折扇,雍容雅步的走了进来,更奇怪的是,他的脸上遮有一片青色的布,让人也看不见他长的什么模样。

“这......”所有人均万分诧异,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打扮如此怪异的公子来。

只听这人微笑道:“我也为求亲而来,不知道还来不来的及”。

易寒心中怀疑,一直盯着华衣公子的身段和眼睛看,这来的该不会是宁雪吧,可是心中却没有十分把握肯定,毕竟宁雪连见他都不肯,也没理会会出现在这种场合,可不是宁雪又会是谁呢?

这华衣公子走到众人跟前,问道:“不知道诸位公子在意不在意我掺上一脚”。

众人没有回答这华衣公子的问题,迟中天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华衣公子笑道:“齐小姐可以遮掩自己的脸容,我却又为何不可以”。

这一句话立即将迟中天给堵的哑口无言,迟中天才高可不是用在与人耍嘴皮子上面。

华衣公子目光肆无忌惮的朝齐碧若飘去,笑道:“齐小姐,不知道我这话说得有没有道理,你见不见怪?”

齐碧若似乎对这华衣公子一系列的唐突举动毫不怪罪,应道:“这是公子自由,有何可怪罪的?”语气平淡从容,一双眸子却盯着华衣公子看。

华衣公子笑道:“别人的看法我自然不会在乎,可是这会为求亲而来,求的是齐小姐这样绝世美人,小姐怪不怪,我却很是在意”。

这番话意有所指,言语让人感觉有些轻佻,不甚端重,让人感觉似乎看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目光顿时均转移到易寒的身上,不错,这华衣公子性情与这姓易的先生有些相似。

海棠心中不悦,只感觉这人眼神不检点老往小姐身上飘来,这嘴上的言语也有些轻佻,声音尖尖道:“这位公子,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因为长的丑陋不堪,羞于见人”。

齐碧若冷声喝道:“海棠,不得无礼!”

从她的语气,众人能感觉到齐碧若生气了,只是感觉不应该因为海棠的袒护之言而感到生气啊。

易寒发觉齐碧若说完这句话,却有些怯意的目光垂下,这个发现让易寒大感震惊,因为从看见齐碧若,她的眼神就从来没有向任何人示弱过,自己不曾有,这大有来头的冯素也不曾有,却偏偏在这蒙面的华衣公子身上出现,难道这个华衣公子就是齐碧若的心上人。

他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出现,挽救齐碧若于两难之中,不得不说来的真是时候,充满戏剧化。

易寒这刻好奇起来,到底什么样的男子能让齐碧若如此孤傲的女子倾心,而对于冯素这样优秀的男子视若无睹。

华衣公子笑道:“不怪,不怪。”一语之后走到齐碧若的跟前,正当众人以为他要放肆对齐碧若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来,华衣公子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过身来面向众人,似乎要将齐碧若保护起来。

众人不知道这华衣公子想搞什么把戏,华衣公子目光巡视众人一圈之后,才缓缓道:“诸位要想齐小姐求爱示真心却需先过了我这一关”。

众人闻言大感不悦,这人好生无礼,好生霸道,是齐小姐招亲又不是你招亲,凭什么必须过你这一关,有人朗声问道:“你凭什么?”

华衣公子朗声道:“凭我今日对齐小姐志在必得”。

站在齐碧若身边的海棠有些生气了,准备发飙好好教训这个放肆无礼的人,突然却发现小姐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海棠顿时大感不解,小姐怎么任这个不明身份的人胡乱安排。

陈德生平和道:“这位公子,我等为齐小姐而来,却不是为了和你比个高低的”。

华衣公子道:“我也是为齐小姐而来的,若是能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齐小姐不就是我的吗?”这番话说的大胆直白,丝毫没有半点尊重齐碧若。

迟中天道:“公子想的虽好,可是否有考虑到齐小姐是否愿意”。

华衣公子笑道:“技压群儒,我想齐小姐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冯素淡道:“公子一直站在自己的角度上,却没有考虑过我们之间是平等的,若如公子所说一般,是不是我也可以说,若是能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齐小姐就肯嫁我为妻”,最后一句却说的斯文,不似华衣公子那般粗鄙霸道。

易寒心中暗忖:“看来还是冯素头脑清晰,一针见血”。

华衣公子笑道:“公子明辨,只可惜我今日势在必行,却非要强人所难,若看我不顺眼,就请公子亮出真本事来将我折服。”

众人闻言,对这华衣公子没有好感,只感觉此人无礼、狂妄、霸道,朗声喊道:“梅舒先生和他比上一比,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才实学”。

这会却冯素推到了最前面来,冯素就是不比也不行。

冯素问道:“不知道公子要如何个比法?”

华衣公子淡道:“在场皆是文人儒士,自然是文比,我当不会欺负公子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

有人朗声道:“就比作画!”

冯素摇头道:“画优劣乃凭个人喜欢而定,这样吧,我考一考公子是否博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问道:“不知公子能否知道我这锦囊内是何物?”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哗然,莫非这冯素也想耍赖,对方又不是神仙岂能知道你锦囊里所藏何物。

华衣公子看了冯素手中的锦囊一眼,叹息道:“可真是难啊,不知道可否有提示”。

冯素微笑摇了摇头,只听华衣公子道:“那只能乱猜了”。

易寒见冯素此举也是好奇,按道理,冯素应该不是一个赖皮的人,难道真得有迹可循,说着朝那锦囊仔细打量过去,锦囊颜色,图案,造型都仔细观察一遍,却没有找到一丝能判断出锦囊内是何东西的线索,倘若这真是一条考对方是否博知的题,那可真是一道难题。

就在众人暗忖这真是一条无从下手的难题时,华衣公子却微笑道:“公子是否来自茗山?”

就在众人好奇华衣公子何处此言之时,却看见冯素点了点头道:“公子果然博知,立即知道我的来处”。

华衣公子淡道:“这有何难,你脚下所穿鞋履,乃是茗山特产的麻线所制,虽外表与普通的鞋履没有什么两样,但我还是能分辨出不同的,当然穿上这种鞋履不一定就是来自茗山,但是此种鞋履原本颜色青暗,不易变色,可公子脚下之鞋却呈现浅浅昏黄,却是因为常年践踏茗山之上湿润的黄土所致,所以我判定公子常年居住在茗山”。

冯素点头道:“公子果然博知”。

众人心中暗忖:“这若不是博闻多见却也无法判断出来,既要知道冯素脚下所穿之鞋的出处,更要清楚茗山的环境地理,就算都知道这些,难得能将这些联系在一起,紧密相扣,看似怪异耍赖的一个问题,考的却是对对方多个方面的见知,可就算如此,也仅仅知道冯素的来处,他锦囊中又是何物?直到此刻众人却还是没有头绪。

冯素问道:“可公子是否知道我锦囊是何物?”

华衣公子笑道:“我非但知道你锦囊中是何物?我还知道你是谁的弟子?”

众人暗暗吃惊,难道这华衣公子真的神机妙算,什么都瞒不过他,却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还是只是想唬一唬冯素,让他露出破绽。

第二百九十三节 才争

冯素表情一讶,这是自己第一次下山,可是说根本没有人认识自己,难道对方在诈我,想到这里却不应也不答。

华衣公子微微一笑,淡淡道:“公子可是紫荆国奇人东度之徒。“

此话一出众人大为吃惊,既然说冯素来自茗山,又为何扯上紫荆国第一奇人东度了,这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若说冯素是茗山王师之徒,或许他们还可以理解,可说是东度之徒那可就无法了解了。

冯素的表情却是惊讶万分,他想不到有人会如此清楚自己的底细,照理说,这大东国除了茗师根本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身份,眼前这个蒙面华衣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何能这么清楚自己的底细,朗声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华衣公子微微一笑:“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也不认识我,说了名字公子也不会识得我这个无名小辈”。

冯素表情十分严肃,问道:“那你为何知道我的身份?”

华衣公子淡道:“公子不是要考我吗?我不先猜出你的身份来,如何能知道你锦囊是和物品”。

冯素现在已经不关心这华衣公子能不能猜出锦囊是何物,他更关心的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如此清楚自己的身份来历,现在只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丝毫没有半点秘密可言,甚至有感觉到一丝恐惧,一个人若是没有自己的秘密,那该是一件如何可怕的事情。

易寒听两人的对话,又观察其两人的表情神态,认为华衣公子还真猜中了冯素的身份来历,否则冯素绝对不会有如此惊讶的表情,更不会主动向华衣公子提出两个问题,原本是他先考华衣公子,这会主动权却掌握在华衣公子的手上,这华衣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何能如此神奇,易寒觉得此事不太可能有人能够办到,他感觉这华衣公子和冯素是一伙的,两人在演着双簧,可真是如此吗?

有人问道:“梅舒先生可是师承紫荆国第一奇人东度?“

冯素点了点头:”不错,尊师正是东度大师“。

有人好奇问道:”梅舒先生既然师承东度大师,理应是从紫荆国远道而来,却又为何会居住在茗山呢?“

这句话算是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好奇,对啊,你既然是东度之徒,却为何居住在茗山。

冯素淡道:“学无至境,家师虽是博学,但是他亦有所限,却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我十六岁那年便已出师,大东国文化渊博,来此乃是为了求学,拓宽更辽阔的见识,那幅梅花初放图正是我当时初次离开家乡,看见梅花初放,一时心有所触而作”。

众人点了点头,何以这冯素如此高才,却是因为他虽然师承东度,却依然不倦求学,若说他是天才,还不如说他有一颗常人有所不及的求学之心。

这会冯素已经道出真实来历,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华衣公子身上,均好奇,此事若不是冯素主动说出来,又有何人会知道,这华衣公子又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难道说是猜,若无半点根据就断定,那就太荒缪。

众人虽然知道冯素本人能够说清楚,却更希望从华衣公子口中说出原因来。

迟中天朗声问道:“公子,恕在下愚昧,却不知道公子何能得知梅舒先生的身份来历,难道公子真有神机妙算的本事。”最后的话既是称赞却又是激将。

华衣公子微微笑道:“你真想知道?”

迟中天谦逊的点了点头。

华衣公子笑道:“你可知道东度的本名是什么?”

迟中天摇头道:“在下孤陋寡闻,请公子详告。”

华衣公子却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东度这个称号的来历,东度每隔五年就会来大东国游历一番,久而久之,就自封东度先生,东度成名并不早,他成名却是他游历大东国几次之后,对大东国的文化有一个深刻的了解,而同时这几次,他在紫荆国陈述自己的见解而渐渐闻名,而他之所以被称为紫荆国第一奇人却是因为他对紫荆国有卓越的贡献,东度成名了,别人知道他是东度却忘记了他的本名,也许他本名叫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东度”。

迟中天道:“公子果然博知,连这些陈年旧事都如数家珍,可是这只是说清楚东度大师的来历,可又于知道梅舒先生的来历又有什么关系呢?”

华衣公子笑道:“你真是愚笨,东度既然来到大东国,难道仅仅是为了游玩吗?自然不是,游历了解大东国的风土人情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却是想与大东国的高才之人交流一番,这王师是什么人物,难道东度会没有听过王师之名,既然听过那有什么理由不拜访一番,高谈阔论,才高亦是孤独,若能有一知音何不能引为知己,我断定东度和王师乃是知交,这冯公子想必是从东度口中得知王师之才,所以远道求学而来,在茗山住下”。

迟中天道:“公子说的极是,可公子却又如何断定梅舒先生是师承东度,却不是王师之徒”。

华衣公子淡道:“王师在三十年前就放出风声不再收徒,似王师这种人一诺千金,断然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冯公子年纪二十三四,自然不可能是王师的徒弟,冯公子身上有一件东西可以判断出他来自紫荆国。”

华衣公子话刚说完,所有人就朝冯素望去,只见冯素刚好低头瞧看挂在自己腰间的玉佩。

此举已经无需在向冯素证实了,一切都在华衣公子的准确判断之中。

只听华衣公子笑道:”冯公子,你既有恋人,却又为何前来求亲,岂不三心二意,更非真心而来”。

冯素沉声道:“我是真心求亲而来,赠我玉佩之人并非我的恋人,这玉佩是我向她求来的”。

华衣公子笑道:“公子既然向她求来的,又为何说不是你的恋人”。

华衣公子苦笑道:“我确实曾爱慕过她,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也已经把她忘记,我也答应过她,我要娶一个美丽的女子为妻,自从看见齐小姐的画像,我就认定齐小姐。”

华衣公子轻轻摆手道:“你认定,齐小姐却没有认定,你情我愿才是男女情爱,冯公子却是在单相思,难道冯公子来大东国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我们大东国的文化吗?”

冯素朗声道:“我自然知道,但......“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华衣公子打断:“冯公子,我觉得你应该回去追求那个赠送你玉佩的女子,轻言放弃不是男儿所为”。

冯素听完,表情竟犹豫起来了,让人感觉似在矛盾艰难抉择着。

众人见此,心想,完了完了,这梅舒先生如此表情让齐小姐看见了,岂可再选他为夫,一个女子岂能容忍丈夫心中思念别的女子,这梅舒先生心中还是不坚决不专一啊。

说起来思念前爱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还没有与齐小姐生活相处过,可是却不该在这一刻露出犹豫之色。

易寒心中暗忖:“这华衣公子好厉害,非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才思敏捷,还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主,刚才那句话就让冯素不自觉得露出破绽,而一败涂地”。

华衣公子突然笑道:“冯公子可要我猜猜你的心上人叫什么名字?”

冯素似怕极华衣公子说出答案,忙抬手道:“请公子不要说出来,免得玷污了她的名声”。

华衣公子好奇道:“冯公子的心上人不是齐小姐吗?难道另有其人”。

这句话真是一剑插在冯素的心窝口,死的翘翘的,再无反击的机会。

冯素顿时一惊,又上了这人的当了,确实眼前之人老奸巨猾,自己与他斗奸诈狡猾确实不是对手。

华衣公子继续道:“哎呀,刚才冯公子你还说认定了齐小姐,这会又说自己的心上人并非齐小姐,岂不三心二意,我生平也是最恨这花心滥情,三心二意之徒”,说到最后语气冷若冰霜,让人感觉这华衣公子恨不得将这些口中之人杀之后快。

易寒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毛骨悚然,他倒不是真的怕了这华衣公子,只是被说得心虚。

冯素抱拳朗声道:“齐小姐,对不起,我确实并非一心一意,这会亦不敢得到小姐的青睐,明日一早我就离开。”

其实冯素有点冤枉,他确实想娶齐碧若为妻,只是上了这华衣公子的当,落下口实,却无能再辩。

原本是猜测他锦囊是何物,怎知这何物还没有说出来,这冯素已经一败涂地。

众人这会才知道这华衣公子的厉害,他不仅仅博闻多见,而且这杀人不见血的本事才更要人命,似冯素这样一个品行端庄的人却被他说的十恶不赦。

华衣公子笑道:“冯公子知难而退,也好,我就给你面子,不说出你锦囊是何物品”。

冯素这会怕是连发言的资格都没有,也只好保持沉默。

他安静下来,全场顿时也安静下来了,只听华衣公子问道:“不知道接下来谁要来比一比?”

无人应答!

在没有把握之前,谁都不想去触华衣公子这个烫手的芋头,梅舒就是不知不觉中一败涂地,却连人家的半点底细都没摸出来,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华衣公子朗声道:“既然没人要比,我就当你们认输了,这齐小姐归我了”,说着开心放肆哈哈大笑起来。

此话一出,众人却情不自禁的着急的齐声喊道:“慢着!”

“咦”,华衣公子缓缓转过身来,“既然不敢与我比试,却又为何拦我?”

众人面面相觑,这一会却又变成哑巴了,大部分人将目光飘向迟中天和陈德生两人,如今只有将希望寄托两人,望他们能吸取刚才的经验挫挫华衣公子的威风。

迟中天和陈德生对视了一眼之后,走上前朗声道:“我来和你比”,原本两人是竞争对手,这会却成了同盟。

未等华衣公子出声,迟中天朗声道:“我要和你比猜齐小姐的心思”。

华衣公子微笑道:“好主意,古人说心有灵犀,若是能猜透齐小姐的心思,岂不更是圆圆美美”。

(家里停电,网吧写的,匆忙之间有错漏,请见谅。)

第二百九十四节 针锋相对

好好一个招亲却被这个华衣公子的突然出现,演变成彼此的争才斗智,原本这齐碧若才是真正的主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至从这华衣公子出现之后,她倒成了旁外人,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迟中天为何会提出这个猜齐碧若的心思这个主意呢?或许他从刚才这华衣公子和冯素的对话中清楚这华衣公子博见多闻,在这方面他没有把握,虽然猜齐家千金的心思他也同样没有把握,但至少和这华衣公子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如今冯素已经退出没有机会,只要把眼前的拦路虎给赶走,那最后的胜利者就在他和陈德生之间选择,就算他败在这华衣公子之下,后面还有一个陈德生。

迟中天道:“好,那我先来猜。”

华衣公子却举手道:“慢着,如此有趣的事情就只是你和我,岂不单调无聊,不如大家都来参与吧”,这华衣公子说的好像是在他主持一般,这齐家千金也是听他在安排,难道他不是求亲者之一吗?

说着朝陈德生望去,“这位公子,不如你也来参与吧”。

陈德生犹豫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迟中天却喊道:“陈公子”,显然他不想被华衣公子一网打尽。

华衣公子见陈德生答应下来,又望了其他人,朗声问道:“还有谁想参加的?”

其他人不知道是低调还是不敢莽撞行事,却保持沉默,无人应答。

什衣正和易寒低声说着话,“你说为什么变得这么混乱的,我都有点搞不清楚到底什么回事了”。

易寒笑道:“世事本来就是变幻莫测,倘若人生的事情都想预想中那般有条序,那就不是人生了,那是戏剧。”

华衣公子最后将目光移到易寒身上,朗声道:“那位在窃窃私语的公子,你闲着也是闲着,也来凑凑热闹吧”。

易寒恍悟回神,问道:“在说我吗?”

华衣公子笑道:“看来公子很无聊,连我们在说什么都没有注意,既然如此,那就更不应该闲着”。

迟中天朗声道:“这位易先生不是来求亲的”,易寒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样子,什么人最有资本,遇事不惊色不变,从容自若,似易寒一路上在严肃的气氛下却嬉笑不羁,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而且那个“囚”字已经证明他并非庸才。

易寒刚才还真没有听见他们在讲什么,只顾着和什衣说话,什衣见他不知,低声道:“他们让你跟着猜齐小姐的心思”。

易寒一愣,怎么变成猜齐碧若的心思了,这倒是有趣,这些求亲者可真会想花招。

、只听华衣公子朗声笑道:“谁说这位公子不是为求亲而来的,不然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是来看戏的吗?”

易寒知道齐碧若的本心,知道自己参不参加,最后都与自己无关,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

众人一讶,华衣公子笑道:“你看,狐狸尾巴露出了,我生平最讨厌假惺惺的人,明明心里想的要命,爱的要死,偏偏装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这位公子,你可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啊”,却不知道易寒那里得罪了他,却将矛头对准易寒,或许在场想与他争夺齐碧若的,他都看不顺眼。

易寒微微一笑,却也不打算解释,这种情况只是越抹越黑,反正到最后众人会明白的,这会何须多费口舌。

齐碧若听见易寒也要参与进来,露出不悦的神色,却也没有说什么。

华衣公子笑道:“谁先来?”

易寒笑道:“我先来吧”。

华衣公子笑道:“这位公子,你可是很心急,先来可是要吃亏的”,也是后答者可在齐碧若是否之间,加于揣摩,就容易许多了。

易寒笑道:“吃多点亏,齐小姐才会更心疼我”,这会不知不觉,放.荡风流样就暴露出来。

众人一惊,想不到这易先生居然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齐碧若目光朝易寒瞪去,露出厌恶之色,强行克制自己心中对易寒的愤怒。

一旁的海棠也感觉到了,低声道:“小姐,忍着点,前往别动气了”。

易寒朗声笑道:“大家快看齐小姐的眼神。”

话一说完,众人立即望去,却将齐碧若厌恶的目光逮个正着,只听易寒的声音传来:“齐小姐很厌恶我。”

此言一出,众人又惊讶又赞赏,这易先生实在聪明,居然用言语激怒齐小姐,让齐小姐对他产生厌恶,然后再准确猜出齐小姐的心思来,这个计谋实在绝妙。

易寒就是不出言调戏齐碧若,也知道她心里厌恶自己,只是他不想太过高调,故意露出个破绽让人看明白。

不用齐碧若来亲口证实,众人已经知道这易先生猜的准确无误,刚才齐小姐的眼神分明十分厌恶,这是无从抵赖的。

华衣公子轻轻拍掌笑道:“想不到这位公子非但是个伪君子,还是个藏个不露的登徒子”。

众人感觉这华衣公子的言语犀利,口上丝毫没有半点留情。

易寒却没有丝毫怒气,要激怒他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相反他感觉这个华衣公子的言语轻飘飘的对他没有杀伤力,却十分有趣,笑道:“齐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猜中你的心思”。

华衣公子笑道:“怕是齐小姐厌恶你到都不愿意回应你的话,不过我们都认为你猜的很准”。

“这位公子,轮到你了。”华衣公子将目光转移到迟中天身上。

迟中天道:“齐小姐得罪了”。

就在众人好奇迟中天何出此言的时候,迟中天走到齐碧若的身边,竟伸出手去摸齐碧若的头,齐碧若惊的轻声叫了一声,却发现迟中天并没有对非礼她,甚至没有触碰到她的半点肌肤毛发。

迟中天取下了齐碧若戴在发间的簪花,淡道:“我猜齐小姐刚才怎么受了惊吓,这会心情忐忑不安。”

众人一愣,却没人叫好,迟中天刚才的举动虽是巧妙,却终究无礼,而且有点模仿易先生的嫌疑。

华衣公子笑道:“你们就都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可耻,心有灵犀其实如此一般”。

齐碧若淡淡道:“迟公子你太无礼了”,淡淡的一言却可以看出齐碧若心生不悦了。

迟中天忙施礼道:“刚才唐突惊吓小姐,请小姐莫要见怪”。

华衣公子笑道:“没有那份炉火纯青的本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有句话怎么说的,弄巧成拙,迟公子你刚才就是弄巧成拙”,这华衣公子言语犀利,丝毫不放过一个挖苦讽刺别人的机会。

迟中天有苦难言,他觉得齐碧若大方从容,丝毫没有半点腼腆羞涩,应该能够宽恕自己刚才的稍微无礼的行为,怎知却估计错误,虽然也猜中了齐碧若的心思,却落了下乘。

华衣公子道:“古人说的心有灵犀,并非使一些手段来猜测对方的心思,而是能够直视对方内心,能感受到对方的喜怒哀乐,并加于呵护安慰,乐同乐,哀同哀,不分彼此感同身受。”

说着朝陈德生看去,“陈公子,该你了”。

陈德生走上前缓缓道:“我猜齐小姐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到悲哀”。

此话一出,齐碧若身子微微颤抖,目光透出惊讶之色,让人感觉似说说中了她的心里事,在陈德生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众人就已经暗暗打量齐碧若,所以齐碧若刚才反应才被人完全捕捉到。

只听陈德生缓缓道:“齐小姐虽出身大家闺秀,但却也有大家闺秀的悲哀,处处要做到知书达理,秉持道德礼法,做到名家闺秀的典范,人活着若没有真实的自我,活的很累,似男欢女爱本要两情相悦,齐小姐碍于礼法却难以和男子接触,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是古训,齐小姐只能用招亲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后半生岂不悲哀,齐小姐似男子一般博学多才,身为女子身却无法享受到男子的权利,又岂不是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

待陈德生说完,只有易寒一人鼓掌,“陈公子说的真好”。

这一次华衣公子没有说话,出人意料,出声的却是齐碧若,“公子此言差矣”。

众人一听大感惊讶,原本见齐碧若的反应,以为陈德生说中她的心里事,怎知道第一个出来反驳他的居然就是齐碧若本人,只听齐碧若缓缓道:“男子有男子的权利,女子有女子的本分,我既出身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秉持道德礼法,何错?何悲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来便沿袭如此,若我悲哀,岂不是天底下的女子都是悲哀的”。

易寒心中莞尔,齐碧若这番话在封建礼教影响自然是堂堂正正,可是易寒却能看到陈德生更有远见,古今有不少爱情悲剧,便是因为不得不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酿成,陈德生有所启发,所以才有此一言,只可惜齐碧若比老腐儒还要更古板更尊崇正统。

陈德生叹息一声,却没有出言辩驳,他终究猜错了齐碧若的心,这却不是一场雄辩比试。

易寒却朗声道:“陈公子果然有远见,这份敢于挑战封建传统的勇气领在下佩服”,一语之后道:“不敢否认,何言创新进步呢?”

陈德生一讶,想不到易寒会支持自己,他刚才的这一番说却是为女子说话,想不到身为女子的齐碧若一口否决,相反身为男子的易先生却支持他。

华衣公子哈哈大笑:“陈公子,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干嘛要说那么多,不过你说的话我却很喜欢”。

又有一个男子支持他,而且还是毒舌的华衣公子,这倒又是让人例外。

只听华衣公子又道:“不过呢,你却是猜不到齐小姐的心思”。

淡淡一语却又立即击中陈德生的要害。

迟中天再也忍不了了,朗声道:“不知公子是否能将齐小姐的心思猜的更清晰一些,让我等大开眼界”。

华衣公子笑道:“我猜啊,你们所有人,包括你你你你你你,齐小姐都看不上,你们还是早点收拾东西回家去吧”,华衣公子手指划过所有人,言行举止十分嚣张霸道。

这一番话立即把众人给激怒了,怒色对着华衣公子,但是所有人都忘记了重要的一点,倘若他这句话真的猜中了齐碧若的心思,那他们可真的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不必在此磨蹭了。

华衣公子笑道:“你们别着急,先听听齐小姐,我猜的对不对”。

齐碧若闻言虽然有点尴尬内疚,但是却解决了她的麻烦,只要自己点头,这场招亲闹剧就可以结束了。

想想,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拒绝所有人不失为一个比较妥当的办法。

众人目光均移动的齐碧若的身上,只感觉十分紧张,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齐碧若沉默不语,从她的眼神也看不到半点玄机,她越是沉默着,别人越感觉紧张。

终于她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这个轻微的举动却给众人内心造成强烈的情绪波动,原来人家内心早已经有了答案,亏自己还妄想以才学聪慧来征服她的心。

华衣公子哈哈大笑:“这下你们可以死心了吧”。

众人将心中的怨气都转移到这个嚣张霸道的华衣公子身上,只是他们是文人,文人要争口气却不是动刀动枪,需在才学上将他折服,只可惜他们都没有这个本事,可以说在与华衣公子的交锋中一败涂地。

突然发现一个人,只有这个人依然淡定从容,屹立不败,所有人的目光充满期待的朝易寒看去,希望易寒能为他们争回一口气。

易寒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不明白什么情况,什衣低声问道:“他们为什么都看着你?”

易寒苦笑应道:“我哪里会知道”。

迟中天道:“易先生,我们一路同行走到这里,也算有缘,如今只有先生有资格说话,请先生为我等赢回一点面子”。

华衣公子微笑看着易寒,似乎很期待,又似乎在说放马过来,恭候多时了。

易寒谦逊道:“诸位,我不是来求亲的。”

迟中天道:“我们相信先生的话,齐小姐已经点头承认我们当中没有一人被她看上,如今不是为了齐小姐,却是为了我们文人的颜面”。

易寒还没有回答,华衣公子先开口,扇子打开,轻轻摇了摇,“难道我不算是一个文人吗?”那模样却十足一个潇洒的翩翩公子。

易寒笑了笑,点了点头,众人似感觉已经获得胜利一般,喝彩起来。

海棠有些讶异,齐碧若有些讶异,怎么易中天突然间就成为众人拥护的对象,也是,要怪就怪这华衣公子太嚣张霸道了。

易寒看着华衣公子道:“我猜齐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

众人顿时哗然,什么,齐小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刚才她已经点头证明了,这里所有人她都看不上眼,他们可是听说齐家千金大步不迈家门一步,从不接见陌生男子,也就是说她没有什么机会认识男子,而今日她所见到的男子却均看不上,这易先生这么说岂不矛盾吗?连他们都能想到的事情,易先生为什么想不到,猜齐小姐有心上人却是大错特错,倘若这是真的,齐家千金就是在戏弄他们,倘若这是真的,齐家千金就不该举办这个招亲大会。

众人朝齐碧若看去,齐碧若却平静从容,让人看不到半点痕迹来,心想,坏了坏了,这易先生要输了。

华衣公子摆手道:“我们不猜齐小姐的心思了,对你我来说太简单了,我们换另外一种”。

众人听了这话暗暗庆幸,幸好幸好,不猜齐小姐的心思,否则这易先生就已经败了。

这些人也不想想,倘若易先生真的猜错了,这华衣公子肯放过这个机会吗?他们是不敢想,易先生猜的准确无误。

易寒当然猜的准确无误,因为他已经得到齐碧若的亲口证实。

易寒笑道:“也好,换什么方式呢?”

华衣公子笑道:“猜你我的心思”。

众人闻言大感此举不可行,若猜中了,你一口否认别人也拿你没辙,哪里知道易寒却点了点头道:“好”。

众人感觉易先生吃亏,这华衣公子明显就是个奸诈狡猾之辈,易先生虽然言语放.荡不羁,但是从他刚才几次坦言相护,却让人感觉他还是正直可信的。

华衣公子笑道:“有趣,有趣,你先来猜,还是我先来猜”。

易寒淡道:“既是你先提出来的就你先来猜,我也好邯郸学步”。

“哦”,或许别人以为易先生用错了成语,这华衣公子却不这么认为。

华衣公子笑道:“好,我先猜,我猜你是一个花心滥情,卑鄙无耻,失信负义之徒”。

众人顿时傻眼,哪有这样猜法的,文人重名声,这么恶劣的行径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易寒却点了点头,什衣顿时惊得张大嘴巴,海棠也不敢相信,大护卫居然是这样一个人,齐碧若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易中天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人才合乎情理,只是她想不到易中天居然会承认。

华衣公子突然哈哈笑道:“你果然狡猾,刚才只不过是和你开开玩笑,千万别当真。”

众人顿时一头雾水,不明白华衣公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听华衣公子道:“我猜你是一个花心滥情,狡猾奸诈,失信负义之徒”。

易寒还是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确实是。

众人却不明白为什么华衣公子要把卑鄙无耻换成狡猾奸诈,这有什么不同吗?

陈德生突然说道:“倘若易先生真的卑鄙无耻,他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点头承认呢?”

一语顿时让众人茅塞顿开,想不到这华衣公子淡淡一语竟是充满陷阱,可是他刚才既然承认了,这岂不是又自相矛盾,他承认自己是个卑鄙无耻之徒,可是他却又敢于承认。

只听华衣公子笑道:“卑鄙无耻在某种程度,还有什么可在乎的呢?”一语却又立即解开众人心中的谜团,这会发现自己在华衣公子面前变得愚笨,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维。

凡事都有两面性,雄辩之人黑能说成白的,白的却也能说成黑的。

易寒笑道:“轮到我了”。

华衣公子眨了眨眼睛,一副恭候多时的神态。

易寒却沉吟不语,只是盯着华衣公子看,让人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玄机。

易寒淡淡道:“从来没有人敢在我的这双眼睛下隐藏自己,你却敢!”

这句话口气太大了,不过众人却没有丝毫反感,却感觉长足了气势。

易寒却没有看着华衣公子,却一直暗中注视齐碧若的眼神举止,华衣公子太狡猾奸诈了,不似齐碧若那般正直,从刚才的一些列举动可以证明齐碧若与华衣公子关系匪浅,否则依齐碧若的性子不会任华衣公子这般乱来,若想从华衣公子身上寻到一丝破绽痕迹,却需要从齐碧若身上下手。

第二百九十五节 一颗真心

华衣公子依然一副不以为然的姿态,可他背后的齐碧若却明显一愣,眉目透出担忧之色。

一直在暗中注视的易寒立即捕捉到齐碧若的这个神态,齐碧若为什么会有担忧之色呢?最大的一个可能性是这华衣公子的身份见不得人,所以齐碧若担心这华衣公子的身份被自己拆穿。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易寒使诈对着华衣公子笑道:“你相信不相信我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

华衣公子是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他如此狡猾岂会如此轻易露出破绽。

华衣公子发出淡淡的笑声,看不见他的脸容,却可以从他的眼神和姿态中感觉他很轻松自在,丝毫没有半点惶恐。

就在众人惊呼出声的时候,易寒却也听出当中掺杂着一丝女子隐若的惊诧声,他听的很清楚,这声惊诧声便是齐碧若情不自禁发出来的。

得到了证实,易寒笑道:“我猜你和齐小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几字用的巧妙,让人充满联想,可以是阴谋,也可以是私情奸.情,易寒不说清楚,却似一团黑全部抹在了华衣公子的身上。

华衣公子淡淡笑道:“我们之间是有秘密,既然是秘密,那岂能随便告诉别人。”轻轻一语却将易寒抹在他身上的黑全部给抹掉,秘密自然是不可让人知道的,这会“不可告人”在华衣公子的言语下却又变成多余的修饰罢了。

易寒笑道:“要不要我说出你们之间的秘密”,易寒步步逼近,不想让华衣公子留下太多从容应付的时间。

华衣公子淡道:“你能猜到就尽管说出来”。

身后的齐碧若却突然站出来,朗声道:“不可!”自己曾告诉易寒招亲之举是受人之托,倘若此事泄露出来,非但自己的父亲要震怒,而且又该如何面对这千千万万的求亲者,怕是这舆论的压力一下子就能将父亲和西王府一并给压垮,齐碧若深知这一点,所以才不敢让这个不知事态轻重的易中天说出来。

众人一惊,看来这秘密不简单,却很想这易先生能够说出秘密来,可是易寒却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静静候着。

只见齐碧若突然走到华衣公子的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举止亲昵,似乎没有半点忌讳。

见此情形,众人大吃一惊,看来齐小姐认识这华衣公子,而且关系匪浅啊,否则怎会有如此亲近举动,这会更是想希望这华衣公子的真实身份。

易寒却想的更深刻一些,他了解齐碧若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尊崇道德礼法,这会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与一个男子做出如此亲近的举动来,就算这个人是他的表哥也应该避嫌,除非华衣公子是她的胞兄,可是齐碧若却无兄弟姐妹,易寒脑子里有个大胆的念头。

易寒不关心齐碧若对华衣公子说些什么,哈哈大笑道:“这位公子,你输定了,我已经能猜到你最大的秘密,或许我该换个称呼”,他说的委婉,有所保留,却是希望对方见好就收。

众人好奇,怎么突然之间这易先生就有必胜的信心呢?又是什么给了他信心。

宁雪狐疑的看着易寒,难道他认出了自己,自己可是特意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声音神态都特意伪装,她相信就算是易寒也无法看出是自己来,突然却恍悟,易寒并没有认出自己来,否则就不是刚才的那番话,就不会是现在这副胜券在握的神态,他应该很激动,激动的无法言语。

不错这个华衣公子正是宁雪乔装所扮,她要将易寒逼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宁雪淡淡道:“好,我输了,齐小姐归你了”。

众人看见一直锋芒正盛的华衣公子突然来个激流勇退,顿时反应不过来,愣在当场,一时之间也无法清晰梳理头绪,只感觉很怪,但有很有道理。

别说其他人了,一直将自己当做局外人的易寒听了这话,顿时也无所适从,什么叫齐小姐归我了,我可一直都不是为求亲而来。

易寒忙摆手道:“慢着,慢着,听我说......”

华衣公子朗声打断道:“你敢悔婚!”一语之后朗声喊道:“来人啊,将新姑爷领到客房住下!”

门外的侍卫似早就准备多时,声音刚起就立即涌了进来,只见华衣公子手指朝易寒一指,几十个侍卫顿时将易寒给分割包围起来。

这些文人平时接触的都是笔墨纸砚,那里见过这种真刀真枪的场面,顿时就被震住了,不敢有丝毫妄动,只感觉一切充满戏剧性。

易寒有些无可奈何的指着华衣公子,“你......”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想也不必挣扎反抗,给齐子明留点面子,等齐子明知晓此事自然会解释误会。

华衣公子道:“这位公子请吧,如今你想悔婚也是不可能的”。

易寒道:“齐小姐,待我向家尊问声好”。

华衣公子笑道:“公子,你该改称呼了,应该叫岳父大人”。

易寒苦笑一声,却也没有说话,在侍卫的软束下离开中博堂。

众侍卫和易寒离开之后,所有的求亲者松了一口气。

华衣公子笑道:“我其实并非来和大家争夺的,乃是为齐小姐把关的,让诸位公子失望而归实在过意不去,百两黄金相赠算是对在下刚才无礼的赔罪”。

华衣公子这会却变得彬彬有礼,丝毫没有半点刚才的狂妄霸道,这会众人才恍悟,原来这华衣公子刚才的一些列举止都是装出来的,他是齐小姐请来为其把关的,不过他却真的有真才实学,也难怪齐小姐会让他为其把关,想到这里也就释然。

只听易迟中天朗声道:“公子高才,不知这会可否以真容示人,让我等拜仰公子大名”。

华衣公子笑道:“迟公子,恕在下不能从命”,话也不多说,客气的拒绝了迟中天的要求。

齐碧若却因为宁雪突然宣布易中天便是此次招亲最后挑选出来的夫婿而震惊无法反应过来,她的内心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可这个决定却是宁雪的决定,就连自己的父亲也帮不了自己了,她的脑子一时千头百绪乱成一团。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淡淡道:“诸位可以随意挑选悬挂在墙壁的字画作为留念,算是小女子报答诸位的厚爱”。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能得到齐家千金的墨宝作为留念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只是听齐小姐的声音,不是感到很开心,难道她对这个夫婿不满意吗?算了,多想无益,反正也与自己无关。

华衣公子淡道:“夜深了,请诸位下去休息吧”。

众婢女领着众人离开,什衣还一脸愤愤不平,低声对着虎子道:“白白让这混蛋捡了便宜,这个老狐狸!”

虎子却呵呵笑道:“我觉得齐小姐嫁给易大叔很好啊,男才女貌”。

什衣沉默不应,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不是滋味,比虎子落选还要难受。

大厅的人走得差不多,虽通明依旧,却静悄悄的。

海棠一头雾水,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华衣公子是什么身份,王府的侍卫为何会听从他的命令。

齐碧若道:“海棠,你退下!”

“小姐”。

齐碧若冷声道:“退下!”

海棠无奈只好退下,她能感受到小姐语气中的愤怒,小姐不喜欢大护卫,偏偏这个华衣公子自作主张,选大护卫作为她的夫婿,这......想想就头疼,她都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当大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齐碧若冷声道:“为什么?”她的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无法理解,为什么托付她举行招亲,却又挑选了一个她不喜欢的人作为自己的丈夫,或者说无论选了谁,她都不会喜欢,为什么?她的心中有无数个为什么想要问。

宁雪淡淡道:“你有意见?”

齐碧若沉声道:“我有意见”。

“有意见也没有,这已经是不可挽回的事实。”宁雪依然一副淡淡的口吻。

齐碧若淡道:“那我宁愿死!”

宁雪淡道:“他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宁愿死都不肯嫁给他?”

齐碧若冷声道:“如你所说,卑鄙无耻,失信负义。”

宁雪问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齐碧若决然道:“无论他是谁,我都不会嫁给他”。

宁雪微笑道:“碧若,我可为了选了一个好夫婿,他可是易寒”。

齐碧若听到易寒二字,却也不由自主的惊讶万分,问道:“麒麟将军?”

宁雪笑道:“别的易寒值得一提吗?”

齐碧若想起父亲对待易中天的态度,难怪呢,父亲无论如此都是百般袒护他,更是坚信他的人品,原来他的来头竟是如此之大,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眼中行径恶劣的易中天竟是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说起来她对麒麟将军也是充满敬仰,男子理当如此。

“就算是他,我也不嫁”,这会口气却软了许多,并没有太过气愤,倘若真是易寒,确实是众多求亲者之中的不二人选。

宁雪问道:“真的不嫁?”

“不嫁”,齐碧若语气坚定了许多。

宁雪道:“那肯真让我为难,如今已是覆水难收”。

齐碧若道:“我不管,要嫁你自己去嫁”,语气隐隐有点撒娇。

宁雪笑道:“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齐碧若一愣,“若是以前,他定是千求万盼,只是现在他还肯要你吗?”

宁雪目光一冷的看了齐碧若一眼,却看的齐碧若有些害怕,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刺激到她了,却轻轻道:“其实男子也没有什么好的,贪花好色,花心滥情,见色忘义,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都是我心中尊敬无比的小王妃。”这番话算是委婉向宁雪表达自己的真心吗?

宁雪轻轻笑了一声,“你说的也是没错,可男子就是如此,这是他们的天性,却也没有办法更改的”。

齐碧若道:“王妃,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思考呢?”

宁雪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碧若道:“若男子不可托付,相伴终生,何不......何不找一个女子”,最后这女子二字说的低不可闻。

“荒唐!”宁雪斥责一声之后道:“阴阳结合才是符合天理循环。”

齐碧若道:“凡事没有绝对,或许有例外”。

宁雪道:“好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我也不反对你这独特的看法”。

齐碧若惊喜道:“真的?”

宁雪笑道:“小丫头,从小你的行径就怪异与别人不一样,又有那次我不是支持你而是反对你的,如今的碧若才能成为空谷幽兰的一朵奇葩,才能引众人对你倾慕求亲而来”,这会却是一副长辈的口吻。

齐碧若道:“王妃,我这一辈子都不嫁,就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宁雪眼神一讶,“碧若,你这话什么意思?”

齐碧若道:“王妃就是我想相伴终生的人,我会在王妃身边感受王妃的喜怒哀乐”。

就算宁雪再如此淡定,听了齐碧若的这番话,也顿时无语,她怎么会想到这般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碧若不喜欢男子,却喜欢女子,而且这个人是她。

宁雪看着齐碧若充满期待的眼神,没有怒目相对,也没有怒斥一番,淡淡道:“碧若,对不起,我不是你想要的人,若你真的喜欢女子,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人”。

齐碧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泪水已经倾流而下,爱情岂是可以代替的,这却不是喜欢男子或女子的问题,她心中所爱便是王妃。

宁雪看齐碧若落泪,怎么想到这种孽缘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若是男子,管他死活,可齐碧若却是自己一直疼爱的人,淡淡道:“碧若,爱情是要两情相悦,这才是爱,单方面的痴爱并不是爱情,如今你只是痴于情爱而无法自拔,当你有一天体会到两情相悦的欢乐,却不是这一味的单相思,你就会了解到爱情是如此的动人,虽痛苦着也欢乐”。

见齐碧若似个小女孩一般还落泪不止,却微笑道:“你太封闭自己的,你见过的人太少太少了,就似你没有看过的书一般,对书的内容一无所知,当你看过之后,你却就能够理解体会的到,到时候你的看法和想法就完全不一样”。

齐碧若轻轻问道:“王妃,真的不可以吗?”

宁雪微笑着轻轻摇头,“我也不跟你说这些道德伦理的大道理,其实我对这些道德伦理也是不屑一顾。”一语之后笑道:“你不要再哭了,我给你一个机会,三年之后,你的想法若是依然没有改变的话,我就接受你”。

此话一出,立即让齐碧若恢复动力,朗声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宁雪无奈的笑了笑,轻轻擦拭齐碧若眼角的泪痕,“真是我见犹怜”。

齐碧若情不自禁的露出羞涩的表情来。

宁雪笑道:“好了,是该想想如何安置我们的新姑爷了”。

齐碧若摇头道:“我真的不想嫁给他,就算他是易寒,王妃这件事情是你托付我做的,你一定要想想办法”。

宁雪笑道:“我是早有打算,不过得看他够不够坚定,有没有被你的美色所诱”。

齐碧若道:“若是不然呢?”她还对自己很有信心,久受男子追捧,也养成了一种莫名的自信心。

宁雪道:“若是如此,你也不必担心,我会亲手杀了他,你们也就成不了亲了”。

宁雪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讲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一般。

齐碧若内心却惊骇万分,这若是平常人还好说,这个要杀之人可是麒麟将军啊,“王妃,你真的敢这么做?”

宁雪淡道:“为何不敢”。

齐碧若却无言以对,她总感觉这当中有什么乖乖的不对劲。

这一次我不要你带着千军万马,只要你的一颗真心。

(好久没关注大家的动向了,刚刚去网站看了一下评论,受了打击,到贴吧里却得到了鼓励)

第二百九十六节 逼绝

再说齐子明这会心情是又欢喜又担心,欢喜的自然是小王妃终于回来了,有小王妃主持大局,如今他又可以当回那个听令行事的人,原本以为小王妃已去世,此次借碧若招亲将易寒请来,是想让易寒来掌管西王府,怎知道峰回路转,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也胎死腹中了。

担心却是因为小王妃安排他去做的事情,心想,易将军你可要忍住啊,可不要做出什么糊涂的举动来,你的红颜知己已经不少了,可不要太贪心啊。

齐子明不知道碧若对易寒有没有吸引力,毕竟碧若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多才有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特别是碧若生的一张让人我见犹怜的容颜,凡是男子见了都有几分心动怜惜,齐子明心中是没有把握,毕竟易寒的年纪正值当年,他有听说过易寒的一些风流韵事。

不行,我得给他透透口风,免得他一步行错,酿成悲剧。

走了没几步,想到小王妃的警告,却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只得来回度步,左右为难。

易寒在软禁在房间里,外面有护卫严密看守着,他倒是没有把自己成为齐碧若的夫婿而当做一回事,这原本就不是他的本意,乃是那华衣公子强行撮合,只觉得整件事糊里糊涂的就发生了,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是不是齐子明这老小子故意设计的,想将女儿许配给我,所以出此一策,经过再三思索,却觉得不太可能,齐子明可是知道自己与玄观已经成亲了,如何有可能再将女儿许配给自己,问题的关键还是出现在华衣公子的身上。

是个女子,蒙着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突然心头一悸,我怎么这么愚蠢,连这都猜不出来,当局者迷,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认为宁雪绝对不会掺和在那种场合,而且宁雪所扮的华衣公子言行举止与宁雪相差甚远,所以易寒后面也就没有过多的思考,而是将心事放在斗智方面,这会静下心了,仔细回忆当中的关键,也就清晰明白了,不是宁雪又有何人如此大胆,敢来替齐碧若的终身大事做主,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女子,这几个要点一推断,范围也就缩小了。

此事没有十足的把握,却有八九成了。

易寒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兴奋,自言自语道:“宁雪,宁雪,一定是宁雪,原来她是想戏弄我啊”,宁雪恢复了以往的俏皮,那她应该走出那段黯然的岁月了,想到这里,易寒的内心充满喜悦。

“不对!”若是宁雪又为什么把齐碧若嫁给我,真正要嫁的人不应该是她本人吗?想到这里易寒又糊涂起来,他虽然了解宁雪,却从来都很难猜透宁雪的心事,她们姐妹的心思都一样的难猜,一个是出人意料让你想不到,一个却是让你想都不敢想。

难道宁雪觉得自己毁容了,不想嫁给我,用一个齐碧若来弥补。

易寒越想越多,越胡思乱想起来了,这会他却也无法变得冷静,清晰思考问题了。

易寒想了好几个可能,就是没有想到一个合情合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将齐碧若许配给他的道理啊。

易寒等不及了,这会他可无法淡定从容,打开门走了出去,想要找当事人问个清楚,齐碧若也好,齐子明也好,只要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就好。

两个侍卫上前将他拦住,“先生,请留步”。

易寒打量院子,竟足足有几十个侍卫,还不算隐藏在暗处的,可真看得起他啊。

易寒朗声问道:“你们是受何人之命看守在这里?”

侍卫应道:“恕不能相告!”

易寒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侍卫应道:“新姑爷,齐小姐的未来夫婿”。

易寒听到这个答案,苦笑不得,实在荒唐,偏偏对方说的正经。

易寒道:“我想见齐子明”,直呼齐子明姓名,意在给侍卫压力。

侍卫道:“齐大人在忙,先生,夜深了,请早点休息吧”。

易寒道:“这么晚了,齐子明还在忙?”

侍卫点头道:“在给准备先生和小姐的婚事”。

“什么!”易寒惊的要跳起来。

侍卫却正正经经,丝毫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

易寒决定道:“我现在就要见齐子明”。

侍卫应道:“我现在也不知道齐大人在何处?”

易寒朗声道:“那你去找啊”。

侍卫应道:“职责在身,恕不能擅离职守”。

易寒舒了一口气,抚平内烦躁的情绪,低声却又正经道:“要出大事了,你知道吗?”

侍卫应道:“我知道,大喜事!”

易寒咆哮道:“我都有妻室了,还娶个屁啊”。

侍卫一讶,却道:“先生你既然有妻室了,怎么还来求亲?”

易寒一愣,一时也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解释,转身走进房间,狠狠的关闭房门,跟无关紧要的人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一晚未睡,只感觉时间就是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的动静,打开门,见门口的侍卫虽然一晚未睡,可是却依然保持高度警惕,开门声刚响,就立即凑上前来,“先生”。

易寒问道:“外面是什么声音,为何如此喧哗?”。

侍卫应道:“应该是准备宣布先生即将成为齐家的新姑爷,毕竟此次招亲要给大家一个圆满的交代”。

易寒气愤道:“他齐子明真敢这么做,我一定剥了他的皮”。

人在愤怒的时候,口出狂言也可以不当真。

就在这时,院子门口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只见一个女子端着食盒对着看守院门口的侍卫道:“我是给个新姑爷送早餐的”。

那侍卫检查了一下食盒,便放她进来。

易寒一看是海棠,心中暗暗惊讶,海棠怎么来了,却也默不作声,佯装不认识。

海棠走了过来,朗声道:“新姑爷,我给你送吃的来了”,说着端着食盒走进屋子。

易寒心知肚明,走进房间,身后的侍卫想要跟进来,怦的一声,易寒狠狠关闭房门,却差点砸到刚要跟进来的侍卫的鼻子上。

海棠将食盒的东西放桌子上,易寒走上前低声道:“海棠,你怎么来了?”

海棠低声道:“是小姐让来我的”,一语之后高声道:“新姑爷,你看看这些菜还满意吗?”

易寒问道:“齐小姐让你来的?”

海棠从衣袖中透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易寒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小王妃”三个字,很明显齐碧若在暗示他,那华衣公子就是小王妃,虽然这个信息易寒已经知道了,但是齐碧若传信于他,却也说明了这件事有玄机。

易寒问道:“海棠,齐小姐还有没有说些什么?”

海棠摇了摇头,应道:“没有”,立即问道:“大护卫,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总感觉你来头不小,你该不会真的要成为新姑爷和小姐成亲吧,我清楚小姐可是很讨厌你,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嫁给你的”。

易寒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海棠你放心,我是不会和你家小姐成亲,打死我也不会娶她的”,却也用海棠的口吻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海棠道:“我家小姐有什么不好?美貌又多才,你哪一点看不上她?”准她说易寒,却不准易寒说她家小姐的坏话。

易寒也不想多做解释,说道:“好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让她放心,我是坚决不会答应的”。

海棠点了点头。

易寒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之后,海棠收拾东西离开。

而外边,西王府张贴公告,告之易中天就是此次招亲的人选,至此招亲算是有个圆满的结局,众人对这个易中天是羡慕妒忌恨,同时又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这人是什么人物,竟连迟中天和梅舒先生都比了下去,最后夺得美人归。

什衣和虎子手揣着百两黄金和齐家千金的墨宝,这一次也不算空手而归,回到村寨可向村寨里的人宣称,虎子得到齐家千金的赞赏,只是差了一步最后落败。

至于虎子呢,收获乌各对自己另眼相待的目光已经觉得是最大的收获。

虽然招亲已经结束了,但是许多人却依然没有离开镐京,他们还想看一看齐家千金和易中天成亲的盛举。

西王府在王府门口的一块空地上搭建了一个台子,上挂彩带红布,地上铺满粉红色的地毯,一看就知道这是为什么所准备的。难道西王府方面准备在公众面前呈现整个婚礼的过程,也是,既是招亲收获的夫婿,一方面呈现整个过程,以示透明公正,另外一方面也一气呵成将好事一并给办了,在众人的祝福下成亲,完成一段奇妙的姻缘,日后可可以传为佳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的侍卫喊话道:”先生!“

易寒打开门走了出来,侍卫道:”先生,请跟我走”。

来到一处房间,几个婢女顿时七手八脚的围了上来,还未得易寒反应过来,外衣已经被她们扒掉,紧接着,她们又给易寒套上一件新郎官的衣衫,再次当了新郎,易寒却没有第一次的喜悦心情,心中反而忐忑不安起来了。

易寒也没有多问,跟着这个侍卫离开院子,能走出来至少比被软禁在屋子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要好上许多。

一路走来,易寒看见王府上下张灯结彩,众人忙里忙外的,心里不是滋味,这事情搞的越大可就越不好收场,难道宁雪真的要逼他下不了台。

易寒心想:“任你怎么安排,反正我就坚决不答应此事,这烂摊子让你们自己去收拾,又不是我搞出来的”。

一直走着,直到走出西王府,来到早已经搭建台子的空地上,只见围满了观看的人群,这人数可一点不比当日招亲要少,易寒心中苦笑,难道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前坚决反悔吗?好,宁雪,你真想这样,我就做给你看。

众人看到新郎官打扮的易寒,顿时喧哗起来,议论纷纷,由于离得太远,只看见一份鲜艳明快的衣衫,却也难以看的仔细,不过这身打扮必定就是新姑爷了,人生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来的让你一点准备都没有。

易寒目光搜寻宁雪的身影,由于分神,在上台阶的时候,狼狈的绊倒。

全场顿时发出响亮的哄笑声,均想:“看这新姑爷失魂落魄的模样,看来一时还无法接受突袭而来的惊喜”。

易寒刚走上台,所有人便将所有目光转移到另外一边,只见齐子明带着一个头遮红盖头,身材红色嫁衣的女子盈盈缓缓朝对面的台阶走上台来。

易寒目光锁定齐子明,“好小子,你终于来了”。

齐子明看着易寒,表情怪异,想说话解释什么,可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易寒只是冷冷的瞪着齐子明。

待齐子明带着齐碧若走到易寒的身边,易寒盯着齐子明,冷冷道:“子明!”

齐子明却避开易寒的目光,面向众人,这些人大多是求亲而来的人。

只听齐子明朗声道:“今日在此搭建台子,乃是为了让诸位见证一对璧人成就美满姻缘,同时也让此次的招亲有个圆满的结局,给大家一个交代,礼成之后,请大家分享一杯喜酒,现在......”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易寒朗声打断:“我有话要说”。

“我不会娶娶齐小姐为妻的”易寒放开声喉说出这句话,众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讶万分,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求亲而来吗?怎么新郎官不愿意了,莫非是新姑爷看了这齐小姐的容貌,不满意,要悔婚了。

也只有这个可能了,否则好端端的求亲而来,最后却怎么要悔婚了。

顿时觉得这易中天原来也是个贪花好色,不守信诺的人。

因为易寒的这句话,场面顿时喧哗吵闹起来,众人议论纷纷,事到如今,这易中天却还想悔婚,却完全不顾及西王府的颜面,不顾及齐大人和齐小姐的脸面,若是聪明人,无论这齐小姐是美是丑,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得往肚子里咽啊。

齐子明一脸愤怒的瞪着易寒,指着身边的齐碧若朗声问道:“易中天你真的不肯娶?”

易寒毫不犹豫道:“齐大人,对不起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众人再次哗然,竟连死都不会娶齐小姐为妻,这齐小姐到底难看到何种模样,为何就算将易中天闭上绝路也不肯娶。

齐子明朗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真的......”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易寒打断:“不必问了,我是不会改变。”

就在这时,从空中飞跃落下一个黑衣劲装女子,手持大刀当头朝易寒劈下去,这架势可丝毫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

我的妈,这可把易寒吓出冷汗来,幸好他反应敏捷,灵巧的躲了过去,朝来人看去,差点没有把他魂都吓掉,想要杀了他的人正是一脸冷若冰霜的刀女。

刀女从口中冷冷的迸出几个字,“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这个突然变化可让众人看的莫名其妙,难道又是抛弃旧爱的情爱纠缠,看这黑衣女子下手这么狠辣要将易中天生生砍成两半,应该恨到什么样的一种程度。

齐子明也愣了好一会儿,朗声道:“来人啊,将此女拿下,不要伤害她的性命”。

第二百九十七节 修成正果

几个离得近的侍卫立即朝刀女围了上去,双方立即交上了手。

刀女为了取易寒性命,其他也不顾了,出手没有留情,没几照面,几个侍卫均负伤,有轻有重。

齐子明见局势不对,朗声喊道:“拿下!”

越来越多的侍卫听到命令,涌上台来,这会台下不乱,台上反而乱成一团。

易寒看此情形,知道自己如果不赶快阻止的话,无非一种结果,就是西王府的侍卫被杀死多人,重伤无数之后,刀女由于寡不敌众而被乱刀砍死,他很了解刀女的性格,她是宁死不屈,要生擒她几乎没有可能。

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尽管自己不愿意去面对,易寒朗声道:“都退下,这是我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

这些侍卫自然是不会停易寒的命令,不过他们却服从齐子明的命令,只听齐子明朗声道:“退下!”

众多侍卫搀扶着伤员有序的退了下去,却没有离得太远,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刀女。

刀女巡视了一圈,发现围攻自己的侍卫退离自己一段距离,也没有停下来歇口气,刀尖指着易寒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声音刚落,便怒喝一声,挥刀朝易寒砍去。

我躲,我躲,我躲,易寒拼命的后退躲避。

台下的人只感觉怪异无比,好好的一场成亲大礼,先是发生了悔婚的变故,这会又冒出一个女子非要杀易中天不可,这女子既然敢在众多侍卫在场的情况公然动手,显然已经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一心是要取易中天的性命,由此可见易中天是做了多么严重的恶事,才让这个女子对他如此仇恨。

见台上你追我躲的两人,只感觉就似猫捉老鼠,虽然刀女属于要杀人的一方,但是众人的内心却偏袒她,佩服她的勇气,佩服她的决心,怜悯她的遭遇,因为今日无论她是否的手,都难逃被擒的命运,因为已经有许多侍卫赶来,就算插翅也难飞。

易寒想喊话,刀女却一招接着一招,丝毫没有给他半点说话的机会。

突然传来一把女子的朗叫声:“老爷,不好了,小姐逃婚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瞩目的焦点从你追我赶争斗激烈的两人迅速转移到那个一身红色嫁衣,头遮红布的女子望去,齐小姐不就在眼前吗?怎么说逃婚了,这些人也不笨,一念之后,很快就清楚,这个跟齐大人走出来的女子是顶包假冒的。

想想也真可笑,原本以为是一段传为佳话的良缘,怎知一个悔婚,一个逃婚,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如今却成为了笑柄。

现在更是疑团重重,整个事情的真相根本无法清楚了解。

逃避中的易寒听到这句话,“啊!”的惊叫一声。

突然又是“啊”的叫了一声,这一声却是痛叫声,原来刚才分神却被刀女割伤手臂,只见整只衣袖被割裂开一道二尺左右的裂痕,周边已经染上鲜血,也不知道伤的严重不严重。

齐子明着急喊道:“快还手啊,再这样下去,你必死在她的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叫上侍卫,大概是着急的糊涂,把此事给忘记了。

易寒苦笑应道:“我对不起她,没有资格还手”。

说这话的空隙,大腿后面又挨了一刀,易寒顾不得叫声,拐着腿快跑了几下,这只顾疼不快点逃窜,可就又是一刀。

齐子明露出求救的眼神朝身边一身嫁衣的女子望去。

只是女子却一动不动。不知道她是头遮红布看不见,还是帮不上忙。

齐子明叹息一声:“再这样下去可是要流血过多而死啊”。

一身嫁衣的女子还是一动不动。

躲避逃窜中的易寒又被刀女割伤几处伤口,一者负伤,二者伤口不停的流血,易寒的行动已经不似一开始灵活了,只见刀女气喘吁吁,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歇息一下的意思。

易寒这个时候也不愿意还手,是因为他认为自己对不起刀女,他宁愿用伤和痛来弥补内心的负罪感。

尽管易寒负伤累累,刀女的目光却没有半点怜悯,依然杀气浓浓,手上蓄力,准备一刀将这个恶贼劈成两半,让鲜血溅射在自己的身上洗清自己的耻辱污秽。

蓄力已久的一刀正面朝易寒的头颅劈下,全场顿时惊呼一声,因为他们已经可以预见血腥残暴的一面。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突然迅速移动过去,挡在易寒的面前,她的口中只吐出两个字:“住手”。

刀女听到这两个字,就似听到不可忤逆的命令,身体不由自主的控制刀势,刀虽止,罡风却没停,拂的红盖头乱荡,似要卷落地上。

红布强烈的荡了一下,又缓缓的垂下,一切趋于平静,而三个人也一动不动,时间似乎一下子停了下来。

场下的人由于离的太远,而且周遭又喧哗吵闹,并没有听见那声“住手”,他们还以为这黑衣女子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才住手。

易寒也知道刀女为什么停下来,普通之下能阻止刀女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宁雪,何况自己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这一次她并没有丝毫伪装。

在知道这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是宁雪之后,易寒脑子里顿时窜出无数条无根有的头绪,怎么会是宁雪?齐碧若呢?宁雪到底在搞什么?......

不过可以庆幸的是刀女终于肯停下来了。

刀女内心此刻也充斥着复杂的情感,见到宁雪的喜悦,不能雪耻的痛苦,不知道该如此处理的矛盾心理。

这个不会落泪的女子,眼眸红润晶莹。

宁雪淡淡道:“刀女,你不能杀他,若你心中对他的仇恨无法释怀,这一刀我替他挨,有多恨,你就扎多深”,说着突然直接用手捉住刀刃,刀尖朝自己的左胸口扎了进去。

刀女意料不到,惊讶之中,不由自主的将刀势望上一挑,远离心脏要害,可刀尖还是扎到了宁雪的肩膀之下。

血流了出来,让红色的嫁衣变得更加的鲜艳。

易寒一惊,关切道:“宁雪!”

宁雪冷声道:“你给我滚远点!”

刀女眼眸的泪珠终于止不住,扑扑掉落。

宁雪又用力让刀尖朝自己的身上扎的更深一点。

这一次刀女迅速抽刀,转身离开。

还未等众侍卫将刀女包围起来,齐子明朗声道:“让她离开”。

刀女不想再此地久留,迅速隐没人群,消失不见。

由于台上三人说话的声音不甚响亮,众人却听不见,只见其形不见其声,就像在看哑戏,不过最后的结果却让人满意接受,没有人毙命,这黑衣女子也从容离开了。

宁雪用洁白的手捂住胸口,安静的朝台阶的方向走去。

易寒一边拐着腿追上去,一边朗声喊道:“齐大人,我要娶她!我要娶她!”

这个变化又是让人始料不及,难道是因为这个假冒齐小姐的女子救了易中天的性命,易中天心有所动,所以要娶她为妻,应该如此,倘若有一个女子不畏生死替自己挡刀,自己也会心生感动,想娶她为妻,这样的女子经得起生命的考验,定不离不弃。

齐子明朗声道:“小女已经逃婚了,她可是假冒顶替的”。

易寒忙应道:“没有关系,我就要娶她”。

齐家千金不肯娶,却非要娶一个假冒的,这可是千古奇事,闻所未闻。

齐子明见宁雪走远,就要走下台阶了,心中暗忖:“小王妃,我齐子明只好大胆妄为对你无礼一次了”。

齐子明朗声喊道:“将她拦住”。

两个侍卫立即挡住了宁雪离开的去路。

宁雪缓缓的转过身来朝着齐子明,虽然看不见宁雪的表情,齐子明却感觉自己的双腿在打颤,却硬着头皮朗声喊道:“你竟敢假冒顶替,帮小姐逃婚该当何罪?”

众人听了齐子明的话,均觉有理,这种事情事关西王府和齐大人的颜面,是有罪,不过见了这女子刚才的举动,均觉得此女勇而无惧,却不想她受罚。

易寒这会才拐到齐子明的身边,低声道:“子明,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你阴我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齐子明露出苦涩无奈的表情,心中暗忖:“易将军,我可是揣着个豹子胆在帮你啊!”

有易寒站在自己的身边,齐子明感觉多了几分底气,朗声道:“易先生是此次招亲最后脱颖而出的人,如今小姐逃婚让天下人耻笑我西王府言而无信,你假冒小姐帮助小姐逃婚,理应承担所有的责任,既然易先生想要娶你,只要你答应与她成亲,既圆了易先生的心愿,又保全了我西王府的信誉,你的一切责任我可不必追究”。

易寒心中暗忖:“子明你太聪明了,竟找了个如此绝妙的说辞,在情在理。”

宁雪静静站着不动,似一尊雕像,让易寒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心中暗忖:“你在想什么呢,宁雪,快点头答应啊!”

别说易寒了,其他人也屏住呼吸在等待她的反应。

终于宁雪说话了,“你没有看见过我的容貌。”

易寒决然道:“不必看,非你不娶!”

众人喝彩,均没想到这易中天竟是如此决然。

宁雪又问道:“倘若解开遮布,我是个丑八怪呢?”

易寒应道:“那你就揭开,看我会不会反悔”。

齐子明想阻止,可是又不好出声。

宁雪突然扯掉盖在头上的红布,红布在空中轻轻飘落在地上,离的近的人也看到了这个刚才替易中天挡刀勇而无惧的女子,当看见那张布满伤痕,不堪入目的脸容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这张脸已经不仅仅用丑可以形容了,惨不忍睹,凄厉破碎,什么字眼都不足以完全概括。

女子挺拔着身姿,没有半点自卑,甚至她的目光大胆的正视着那个说要娶他的男子。

虽然女子的脸惨不忍睹,众人却没有半点厌恶,反而暗暗佩服她的这份敢在众人露出真容的魄力和勇气,可若让他们娶这样一个女子为妻,他们却缺乏勇气,可以预先到日后成为众人嘲笑议论的目光,感动只是一瞬间,可朝夕相处却是一辈子,谁也无法肯定自己有一天不会对这张脸产生厌恶。

齐子明低着头,不忍心去看宁雪的脸,亦不敢去看。

易寒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宁雪,他能感觉到自己眼眶湿润了,一想到自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娶她为妻,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欣慰的感情强过伤感,朗声道:“齐大人,我要娶她为妻”。

这句话算是弥补宁雪曾经错过的期待,时间又似乎回到当初两人在金陵方府的约定,这一次宁雪不要易寒带着千军万马来迎娶她,只要他怀揣着一颗真心,让他在大众广庭之下宣布娶自己为妻。

宁雪点了点头。

看见宁雪点头,众人不禁欢呼起来,只感觉这一幕比与齐家千金成亲要激动精彩,虽然真爱需要时间的考验,可是这已经是一个好的开端,他们却不知道站在台上对视的两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爱的考验,这不是开端,这是修成正果。

虎子问道:“姐姐,成了吗?成了吗?”

骑在虎子肩膀上的什衣却喃喃自语道:“我倒是小瞧他了”,心中暗忖:“世间寡情负心之人不少,可却也不能以偏概全,这易中天看见过齐小姐的容貌,弃貌美如花的齐小姐不娶,却一心想娶这个丑陋的女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命中注定,那我命中注定的人又在哪里?”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的再次朝易寒飘去,这会心中对易中天的厌恶已经化为敬佩,可惜他却不是。

对于易寒和宁雪来说,周围的人是透明的,周围是无声的,眼中只有彼此。

一个拖着受伤的腿,一个容貌破碎,此刻他们的外表都是残缺的,可心却是完整的。

交拜之后,“礼成”二字高声响起,他们已经是夫妻,这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事实。

男子叫易中天,女的叫什么名字,众人却还不知道,或许身为她丈夫的易中天也还不知道。

第二百九十八节 宁家姐妹花

易寒和宁雪终于结成夫妻,外人并不知道他们就是易寒和宁雪,却认为偶遇结合的一对男女。

房间里,宁雪问道:“你已经与李玄观成亲了,为何还娶我?”

易寒道:“我娶她跟娶你有矛盾吗?”

宁雪应道:“就似你爱着她,也爱着我?”

“是的”易寒正视并直接回答这个问题,答案没有丝毫的取巧。

宁雪轻轻一笑,“你现在一点都不回避,直截了当,是不是认为我们已经成亲就吃定我了。”

易寒将宁雪拥在怀中,轻声道:“一龙多凤,我有这个野心,也有这个魄力,你不要再伤害我,我的心已经凄厉破碎”。

宁雪微微一笑,伸出手掌贴在易寒的胸口,轻声道:“我们之间经历这么多的挫折,我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任性的宁雪,心中无碍,所见亦是无碍,你放宽心。”

易寒抚摸宁雪的发丝,手掌顺着她布满伤痕的脸颊轻轻滑落,充满爱怜的目光也慢慢往下移动,暴露在抹胸外边的肌肤不再是莹白无暇,说道:“此刻对我来说,我依然是凡夫污质,你依然是仙体玉.肌”。

宁雪笑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在意,眼是情媒,心是欲种这是任何人也无法戒除的本性,难道当初一开始你与我纠缠不清难道不是因为我的美色,我不是圣人也不是高僧,所以我介意”。

易寒道:“现在与当初不一样,现在我深爱着你,你已经扎根在我的心底深处,深的无法拔除”,说着为宁雪宽衣解带,想再续成云雨之欢。

宁雪轻轻将他推开,“我身躯娇弱,已是不堪,你莫要再欺凌我了”。

易寒笑道:“我只不过想向你证明,你知道吗?其实你的一言一举比你的如花美貌,莹白肌肤要更加动人”,说着却也没有继续动手,只是拥着宁雪,感觉这样就很满足,要知道抱着宁雪对他来说是一种奢望,好些年了,自己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两人说着话,感觉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说起当初在金陵的事情,说出彼此的心思,宁雪不述悲伤,只言欢乐,易寒也顺着她,讲一些两人共同美好的回忆。

宁雪突然问道:“刀女为什么要杀你”。

易寒道:“还不是宁霜,给我和刀女下了春药,将我们二人扔在同一张床上,至于结果我不比多说,你也明白”。

宁雪道:“在宁霜眼中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她利用的对方,只要她想,定是刀女碍了她的眼,你在场又让她不能用她一向惯用干净利落的手段,所以才设计让你们二人发生关系”。

易寒见宁雪语气平静,讶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宁雪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是不会主动去惹刀女这块硬骨头”。

易寒点头道:“我见了刀女都恨不得跑的远远的,确实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她,只是如今已酿成错误却又没有办法挽救。”

宁雪笑道:“如你所说,依刀女的性子,这件事还真是无药可救,你放心她不会再杀你了,你把这件事情忘记了,不要再提起就没事了”。

易寒问道:“那刀女呢?”

宁雪朝易寒看去,微微笑道:“你关心她?”

易寒道:“此事与我脱不了干系,她若出事,我良心不安”。

宁雪想了一想之后说道:“刀女是个直性子,杀了你是她唯一的选择,可这会她却不能杀了你,这就似一个魔障永远存在她的心里不会消除,这种痛苦矛盾会永远陪伴着她,我想她会自我了断”。

易寒道:“宁雪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就算让我给她如何赔罪也没有关系,其实......”沉吟了一会之后道:“其实刀女也完全没有嫁人的打算,丢了贞洁算什么,只要想开了,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还多了男女方面的阅历呢”。

宁雪苦笑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倘若有人打了你一巴掌,过几天脸上的伤痊愈了,不也没有损失吗?对你的侮辱和你所承受的侮辱却已经存在你的心里”。

易寒道:“其实我只是想这件事有个补救”。

宁雪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办法?”

易寒道:“我讨好她,让她喜欢我也没办法吗?”

宁雪摇头道:“她不会喜欢你的”。

易寒道:“普天之下竟有这样奇怪的女子”。

宁雪笑道:“你别以为你吃定了所有的女子”。

易寒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日久生情是人之常情”,问道:“既然自我了断是刀女的唯一选择,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担心”。

宁雪淡道:“有些事情无法改变,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死亡来临,我们无法抵抗,只能接受。”一语之后说道:“或许宁霜有法子”。

易寒道:“宁霜会有什么法子,她添乱就会”。

宁雪笑道:“你忘记了她的爱好吗?她对人性有深刻的了解,让一个人生就生,让一个人死就死,也可以让一个人生不如死”。

易寒道:“反正这是她捅出来的篓子,她就要负责”。

宁雪道:“若你这么说,对她来说也是简单,却不会办的让你称心如意”。

易寒道:“好吧,算是我欠你们姐妹的债”。

宁雪笑道:“还不快去”。

易寒道:“现在?”

宁雪道:“我们已经在房间里足足呆了一天一夜了,难道就不能让我歇息一会”。

易寒道:“好吧,那你好好休息,回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将来的事情”。

双脚落地,却感觉头重脚轻,扶着床头才勉强站稳。

宁雪道:“你看。”

易寒笑了一声,“没事”,说着走出房间,与宁雪相聚的这一刻等待了太久了,所以两人在一天一夜也不觉得腻味。

易寒刚走到院子就看见齐子明迎面走了过来,“中天,你可算出来了。”

易寒笑道:“子明啊,这么巧,我刚出来就撞见你”。

齐子明却无空寒颤,问道:“小王妃可有没有提起我?”

易寒好奇道:“提起你干什么?”

齐子明问道:“我对她的无礼之举啊”。

易寒立即恍悟,笑道:“有有有,他赞你这一次学乖了,顺着她的心意办事”。

齐子明这才舒了一口气,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对了,中天,你在房间里足足呆了一天一夜都在干什么啊”。

易寒表情怪异,心中暗忖:“子明,你是来捣乱的吧,我们还能干什么?”嘴边却道:“我与她分别多年,终于相聚,有太多的话要聊了,别说一天一夜,就是三天三夜也不为过”。

齐子明点了点头道:“也是,也是”。

易寒道:“子明,我还没吃饭,劳你准备顿饭”。

齐子明道:“好,我吩咐下人去做,顺便陪中天你”。

易寒先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之后,问道:“子明啊,碧若找到了没有?”

齐子明道:“她回府邸了,中天你不必担心,其实这件事碧若和小王妃早就商量好的,我问了碧若才知道,原来这些日子小王妃一直都住在我的府邸,由碧若暗中照顾,我四处搜寻她的下落,怎么想到她竟藏在我的家里”,一语之后道:“中天你可不要计较”。

易寒笑道:“不会,不会,我怎么会计较呢,我还要感觉碧若呢,只是坏了子明的好事,实在对不住了”。

齐子明叹息道:“碧若根本就没有要嫁人的意思,招亲之举只不过受小王妃之托”。

易寒道:“我想宁雪原本也打算顺便给碧若挑个夫婿,只可惜碧若没有相中任何人”。

齐子明道:“原来如此”,一语之后却喊道:“不对,我记得当中有几个求亲的人,相貌、才学、人品均是一等一,就拿那个迟中天来说,也是个少见的奇才啊,这都相不中,到底要怎样?”

易寒心中暗忖:“还有比迟中天更优秀的冯素呢,只可惜你家闺女性取向与人不同”,嘴边说道:“男女情爱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却不一定要相貌才学人品优异,说不定碧若还找不到合缘的人,说白了,就是看一眼就心底喜欢中意的”。

齐子明应道:“中天说的有理,其实我知道碧若的性子,我是管不住她的,她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我都不会计较,只希望她早点能够嫁人,也了却了我一桩心事”。

易寒饱腹之后,站了起来道:“好了,子明,我有事要办,先走了”。

齐子明问道:“中天要去哪里?”

易寒道:“到宁府走一趟处理一些私事”。

齐子明立即就联想到刀女的事情,说道:“中天,我派给高手跟着你吧,进出王府也方便许多”。

易寒道:“不必了,我最怕别人跟在我的身边”。

齐子明道:“那好,这个牌符你带着,进出王府自由,也没有人会拦你”。

易寒离开王府,来到宁府,刚好又碰见上次的那个老头,老头一眼就认出易寒,“易先生你又过来了,快里面请”。

易寒直奔主题道:“我想求见二小姐”。

老头道:“二小姐住在东边的院子里,那里有些古怪,一会易先生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易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太过留心,他是来见宁霜的,住的地方古怪又有什么关系。

老头将易寒带到东面的院子门口停下来道:“易先生我只能带你到这里,二小姐就在这院子里面,你若找不到人,就大声喊叫”。

易寒点了点头,走进院子,看院子的景物顿时感觉有些意外,这院子的布局不似寻常院子给人感觉明朗青翠怡人,却似一座荒寂已经无人居住的古宅,易寒踏足灰暗的草地上面,顿时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迷离而又安静怪异的空间。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鞋底摩擦地面发出沙沙声响,风很微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前边却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突然易寒感觉有什么东西捉住自己的脚,似有一双无形的腿在紧紧裹住的腿将他往地上来,易寒低头一看,什么东西都没有,只要那灰暗的草。

若是其他人早就感觉毛骨悚然,吓得魂飞魄散了,不知道为什么易寒却丝毫不感觉到害怕,认为定有什么古怪在作祟,也不去管脚下这怪异的感觉,径直朝正前方的屋楼走去。

只听见怪异的铃铛声越来越清脆,待看见屋檐上挂着一串串的铃铛这才明白,铃铛声正是从这些铃铛发出来的,可是令人感觉奇怪的是,铃铛却静静一点不动,而且是腾空的,没有任何东西吊着,让人感觉十分诡异。

易寒苦笑一声,“这样的院子又有谁敢踏进来,怕是没看个究竟,就自己被自己给吓到了”。

易寒换个位置一看,果然看见阳光反射下隐弱难见的蚕丝,他也没有功夫研究这铃铛的古怪之处,推开门走了进去。

易寒推开门走了进去,有些出乎意料,并不是预想中的厅堂,而是一件三面均是墙壁的房间,更怪异的是,房间挂满各式各样的金属物品,铁制吊钩,除了钩尖透着寒芒,钩身却散发出腐蚀的金属味道,垂直一动不动的大铁球,除了这些还有各种各种的金属制品,形状各异,易寒却能感觉到这些东西都是用来折磨人的,他曾去过生畜屠宰场,这会感觉这个房间就似一个屠宰场,但是宰杀的不是生畜,却是人,因为这些刑具的形式大小就专门为人所制作的。

易寒心中暗忖:“宁霜应该不会血腥残暴到拿人来宰杀吧,应该只是吓吓人而已”,可看到墙壁上发暗的血迹却让他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屋子里无门也无路,易寒转身想要离开房间,突然发现后背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用力挣脱了一下,立即传来金属清脆的碰撞声,后背上又有几处被勾住,挣扎几下却发现动弹不得被限制住了。

突然听到异响,那一动不动的大铁球居然朝他荡撞过来,易寒连忙用双手一荡,手臂一麻,身子被撞的与那些金属刑具纠缠在一起,顿感后背几处火辣辣的疼痛。

整个人被乱七八糟的刑具勾住吊住,易寒抬头一看,这才发现这些刑具都是连在一起的,牵一线而动全部,而刚才那一动不动的大铁球之所以会晃动起来,正是自己挣扎的力道所致。

这会不挣扎了,那大铁球晃动了几下之后,又缓慢的停了下来,幸好刚才那铁球没有朝自己撞来,否则自己用力去挡,或者躲避都可以引起恶性循环。

后背只是被割伤,这会也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如今被这些复杂的刑具勾住身子,又该如何从容而退,易寒选择了一个最快捷最有效的办法,朗声喊道:“宁霜”。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后面的墙上传来了一声屋门打开的声音,心中好奇:“后面不是墙壁吗?”刚要转身瞧个究竟,只听宁霜的声音传来:“不要乱动!”

脚步声传来,宁霜道:“来也不打个招呼,就乱闯乱撞的”。

易寒苦笑道:“你这什么地方”。

宁霜淡道:“杀人的地方”,说着开始动手解开勾住他身子的刑具。

易寒惊讶道:“你将人当做生畜一般拿来屠宰”。

宁霜淡淡道:“这是处置叛徒和拷问敌人的地方,只要将人关在里面,再放上一些咬了感觉疼痛无比的毒物,这一挣扎就会被这些刑具绞成碎片,或者成了一堆肉酱,场面可比屠宰场要刺激的多”。

宁霜边解开边继续道:“你别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这世上有些机关不是靠武力就能战胜的,需凭借智慧”。

一声“好了”,易寒顿时感觉后背的束缚消失了,却也不敢轻易动弹,生怕又来一次。

宁霜笑道:“怎么,这会知道害怕了”。

易寒道:“我是生怕连累你”。

宁霜清脆笑道:“这是我的地方,这些机关又怎么对我有效,靠近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我住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比这个还要厉害的机关,既然来了,就跟我进来吧,放心吧,这下不会再伤到你一根毫毛的”。

易寒转身望去,这会才发现墙壁上的图案原来是一扇门,只是这门漆华丽鲜艳,带着一种诡异的视觉效果竟让人感觉是一副图案。

走进门里,却是一条不甚明亮的甬道,前方尽头一团白光,应该是出口。

这条甬道虽然没有什么好奇,但是易寒知道一定有机关,不会这么简单。

走到中间,宁霜却停了下来,面向墙壁,也没看清楚她怎么把弄,就又突然出现一扇门,见宁霜走进去,易寒也就跟了上去,却是一处厅堂。

明亮通畅,总算到了正常人居住的地方了,易寒不悦道:“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宁霜笑道:“得罪的人多了,自然要小心翼翼,若有人想来取我性命,我就给他些刺激”。

易寒道:“包括我?”

宁霜笑道:“你还不够格,这里主要是提防一个人”。

易寒问道:“谁?”

宁霜笑道:“我那亲爱的姐姐”。

易寒突然看见宁霜手上拿着一件晶莹通碧的物品,色泽莹润,应该是玉质一类的东西,形状古怪,长一尺有余,粗似女子手腕一般,呈棍状模样,表面纹刻条纹,想起她刚才不知道怎么把弄就打开一扇门,问道:“这是机关的钥匙”。

宁霜闻言,顿时娇声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易寒从来没见她笑的这般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宁霜才止住笑声,喘气道:“让你研究研究”,说着将那物抛给易寒。

易寒伸手一接,触手温润,只感觉物品表面粘糊糊的很是湿润,嗅了一口,味道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到是什么东西。

宁霜笑道:“怎么,你这淫.徒连角先生都不识得?”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将那物抛还给宁霜,“还给你!”

宁霜见了易寒的模样,又忍不住娇笑起来,易寒却尴尬无比,角先生他也见过,只是谁又似宁霜这样讲这种东西制作的如此精致美丽,似艺术品一般,所以易寒刚才一时没有看出来。

第二百九十九 妖女横行

易寒心中暗忖:“这还没与她正式交谈就着了她的道,真是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魔女,这等隐讳不可见人的玩意,她竟随手拿在手里把玩”,说着朝宁霜腹下看去,她刚才该不会带着这个东西逍遥快活吧,想到这里心中隐隐不是滋味,自己活生生的一个男子,她竟弃生人不要而取死物。

宁霜看见易寒的目光,淡淡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若是别的女子,就算是放.荡的易寒也不敢问出口,不过站在他前面的女子是宁霜,在她心中什么邪恶的事情都是合理的,问道:“你刚才用了这东西?”

宁霜扑哧又笑了起来,“怎么,你希望是我的用的吗?”

易寒道:“难道不是?”刚才自己分明触碰到角先生表面的湿润黏糊,分明就是女子身上所流出来的东西。

宁霜笑道:“我从不用这东西?”

易寒反问道:“既然你从不用,为何会带在身上?”

宁霜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继续道:“这东西虽然硕大,想做多大就做多大,却不及男子本身坚硬中透着温柔,毕竟是死物,制作的再如何精致,也不及活物来的动人。”

易寒道:“那为何这角先生似用过了一样?”

宁霜淡道:“我与剑女正在销魂快活,突然被你搅乱了好事。”

易寒恍然大悟,原来是属于剑女的,心中不禁一阵怪异,对人冷冰冰的剑女在宁霜手下却变成了一个淫.娃荡女,宁霜的御女手段实在厉害,不知道她是否对刀女也有办法呢?想到这里问道:“我来找你有事”。

宁霜淡道:“我知道,没事你是不会来找我的”。

易寒道:“是关于刀女的”。

宁霜轻轻一笑,却沉默不语,易寒继续道:“刀女要杀我”。

“嗯”宁霜淡淡的应了一句,听口吻却似小事一桩。

易寒沉声道:“这件事情是你搞出来的,这烂摊子你给我收拾好”。

宁霜微笑道:“是吗?”思索了一会之后应道:“不如这样吧,你多玩弄她几次,等你腻了,眼不见为净,我就帮你让她消失在这个世上”。

果然如宁雪所说一般,宁霜是有处理的办法,不过却不会做的让你称心如意。

易寒道:“我不想伤害她,我希望能似以前一般,河水不犯井水,她不恨我,我也不会去招惹她”。

宁霜美目张了开来,看着易寒,“怎么可能,这你也想得出来,我又不是神仙”。

易寒道:“那你说怎么办?”

宁霜苦恼的道:“我的主意你又觉得不妥,你提的要求我又办不到,无能为力呗”,说到最后语气竟变得娇滴滴,完全不像她。

易寒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沉声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找到宁雪了,宁雪命令刀女不准碰我,所以刀女不会再想要杀我,不过她的魔障却永远存在......”

宁霜接话道:“依刀女的性格,她会选择自我了断,易寒,她想要自杀是她的事情,又不是你动手杀了她,你不必内疚,刀女想活想死由着她去,你也不用去管了”。

易寒道:“此事与我脱不了干系,她若自我了断,我怎么会不内疚,宁霜你就当帮我的忙”。

宁霜眼眸闪过怜悯,叹道:“易寒,你就是太心软了,太怜香惜玉了,须知这会给你增添多少烦恼。”

易寒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情,我知道你活的很逍遥自在,可是我却不是你,无法做到似你一个冷漠无情看待一切”。

宁霜道:“你又给我出难题了”。

易寒道:“是你给我添麻烦了,无端端的你要设计让我和刀女发生关系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刀女的性情”。

宁霜摇了摇头,淡淡道:“看来我真的是错了,驯服这样一匹野马是如此刺激充满挑战的事情,你不是曾经的易寒,却变得懦弱、胆小、怕事。”

易寒道:“我还是以前的易寒,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驯服了你”,说着手指向宁霜。

宁霜哈哈大笑,笑的花枝乱颤,白色的绸衣温柔地包里着她修长纤美的身材,乍看似弱不禁风的娇躯却透着起伏浮凸的动人曲线。

大笑之后,宁霜笑道:“好好好,我们坐下来慢慢谈吧”。

两人坐了下来,宁霜朗声道:“剑女,倒两杯茶过来”。

过了一会,剑女从偏门走了出来,但见剑女眼眸透着几分慵懒,双颊微微透着红晕,鬓发未经梳理,有些散乱,披着一件男子的长衫,纽扣没有全部系好,有些衣冠不整,看来是慌张匆忙前来接待。

这会的剑女哪有半点男子的英气,完全就是一个风情无限的女流。

易寒也心知肚明,知道剑女刚才在床榻与宁霜逍遥快活了一番。

剑女将茶放在桌子上,轻声道:“主人,茶来了”。

剑女说完刚要离开,却把宁霜一手扯到怀中来,只听剑女“哎呀”娇呼一声,却已老老实实的依偎在宁霜的怀抱之中。

易寒心中暗忖:“这剑女外表看似冷漠不可欺辱,内心却被宁霜调教的内媚骨骚,这方面的本事易寒不得不甘拜下风”。

宁霜低头朝剑女看见,怀中美娇子已是西子横床,醉眼俏波,微微一笑抬头对着易寒道:“你说要我怎么办?”

易寒问道:“你有没有让刀女不会寻短见?”

宁霜淡淡道:“要让一个人有活着的勇气很简单,就是让她心中充满仇恨,这样就算她受尽万般凌辱也会咬紧牙根活下来”边说着,一只莹白的手却缓缓的解开剑女的胸襟,胸襟敞开,露出隐隐雪白酥.胸和一抹绸黄抹胸,宁霜当着易寒的面,手掌探如衣襟,肆无忌惮的把玩揉.捏起来,没一会儿,剑女就云鬓半偏,斜溜俏眼透着娇波,唇含豆蔻微微压抑自己的情动,却又忍不住是不是喘息娇哼起来。

如此强烈的视觉效果,易寒一时看得呆了,也忘记了问话,却愣愣的盯着宁霜的肆意妄为的手。

宁霜手指用力拧了一下,剑女忍不住销魂的娇.吟一声,整个身子无力的瘫软在宁霜的身上,刚才紧绷压抑控制自己情.欲的双臂,无力的垂了下来,毕竟易寒在场,剑女却羞于表现的太过放.荡。

宁霜见易寒看傻眼了,微微一笑,问道:“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易寒忙回神,却感觉自己有些心浮气躁了,刚想理清头绪,耳边传来剑女的娇.喘声,思绪一下子就又断了,说道:“你先停下来,搞得我分神”。

宁霜问道:“你在意吗?”

易寒道:“我不在意,不过我无法集中精神和你说话”。

宁霜低头朝剑女问道:“要停下来吗?”

剑女摇了摇头,这会已经被撩拨到不得不发的境地,却如何停的下来。

宁霜苦笑道:“剑女不肯,怎么办?”

易寒无奈,强行摄住精神,说道:“我明白一个人心中充满仇恨,活着却比死去更难受,若真的如此,我还不如让刀女自我了断,我希望刀女能似以前一般平静的生活,没有仇恨,安静安稳”。

宁霜垂眸思索,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剑女也停止的娇.吟,易寒心中大感安稳,终于可以静一静了,不过剑女却表现的十分不耐烦,扭动着身体不停的磨蹭宁霜,督促她快点继续,易寒心中苦笑,若是有女子也对我这般热情,那我可就高艳了,其实也并非不可能,他的红颜知己个个性情独特,若是青楼女子之类,依易寒的能力,这般也不是难事,似玄观若表现的跟剑女一般,她就不是李玄观了。

宁霜突然睁开美眸,说道:“那就要让她心怀深爱了”。

易寒问道:“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让刀女爱上我”。

宁霜轻轻摇头,“刀女恨你入骨,又怎么会爱上你呢?就算你将所用的精力用在讨好她,她也不会爱上了,何况还得问我同意不同意”。

易寒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如何让她心怀深爱?”

宁霜却低头看着剑女,问道:“湿漉漉的很痒是不是?”

剑女虽然羞于在易寒面前承认,看着宁霜的目光,透着迷情的眸子垂下微弱的点了点头。

宁霜突然将剑女的一条腿抬了起来,剑女是习武之人,腿很柔软,一只腿挂在桌子上,身子却不必扭曲,只见长衫下摆荡开垂落,贴身的绸黄亵裤露了出来,宁霜的手从剑女的膝盖缓缓朝脚腕抚摸,扒掉她的鞋子,顿时露出一只娇滴滴白嫩嫩的金莲小脚,花香暗透带绾丁香。

宁霜另外一只手同时在扯褪下剑女的亵裤,剑女却也配合的香.臀耸起,迎合宁霜褪下她的亵裤。

易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没办法谁让女子的身体对男子是一种神秘感,透着诱惑力。

宁霜将亵裤褪到小腿处却停了下来,手掌探入长衫下摆之内,轻轻的抚摸剑女的大腿。

易寒但看见一幕,剑女的无根脚趾头在自己面前紧绷着,恨不得合拢到一起来。

宁霜未深入撩拨,易寒却已经听到滴答滴答的水珠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易寒心中不悦,沉声道:“够了,有些分寸”他可以接受轻微的亲热,却不太想看见太过下流淫.秽的场面。

宁霜哈哈大笑:“易寒,你知道吗?剑女在你的面前身体变得更敏感,反应更强烈了。”

易寒道:“是人都有羞耻之心。”

宁霜笑道:“羞耻也是最好的催情手段之一”。

易寒不想与宁霜谈论这方面的内容,问道:“如何让刀女心怀深爱”。

宁霜道:“女子与生俱来的爱是什么?”

易寒思索了片刻之后应道:“母爱”。

宁霜笑道:“对,母爱,若刀女腹中有胎儿,她会不会舍得去死呢?或许她还是对你有恨,不过有爱却也能够将仇恨冲散,趋于平衡,人生哭了悲欢不就也是这般吗?”

易寒道:“宁霜,你实在是又无耻又睿智。”易寒不得不承认,宁霜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主意她也能想的出来,说道:“好,那接下来呢?”

剑女这个时候却来插话,“主人,我受不了了!”

宁霜拿出那玉质角先生,似一条小蛇缓缓的朝剑女长衫下摆钻进去,只见剑女突然身体绷紧,似酥麻入骨又似被电亟了一般,畅快的哼了一声。

只听宁霜道:“纵蝶寻花,恣蜂锁蕊,极乐之后便是黯然”。

宁霜深深的探取剑女花心,只见剑女.臀.腿耸.动,娇声宛转,俏眼朦胧,春态尽露,早已是魂消痴醉,哪里还记得易寒在场,要压抑住心中的情.欲,保留几分矜持羞耻。

娇.吟声中传来了宁霜的声音,“情至深处,哪里还能保留半分理智,这便是人性本能”。

易寒知道这会无法让宁霜停下来,只得等剑女完事之后再谈,忍着心浮气躁看完。

不知过了多久,剑女泄.身,无力的依躺在宁霜的身上,一脸春.情如醉,韵味犹存,哪里还顾得了旁人在场,怕是就是此刻有数十个男子围观,她懒得理睬。

易寒道:“你真是个恶魔”。

宁霜透出湿漉漉的手掌,轻轻的将手上的水珠扇落在桌子上,淡淡道:“恶魔还不是被你给收拾了”。

易寒道:“你抬举我了,我与你乃真情真心,却不是用这般手段”。

宁霜慵懒道:“我困了”,说着抱起剑女站了起来,要离开。

易寒道:“你还没说怎么办呢?”

宁霜不耐烦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只要她肚中有胎儿,怎么做还需我赘言吗?”

易寒忙追上去将她拦住,摆手道:“此事我来做万万行不通啊,你想啊,一次都要人命,再来一次还得了”。

宁霜应道:“可是我没这个本事,要不,我就帮你给办了”。

易寒道:“你说有没有男子让刀女看上眼?”

宁霜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他现在对男子恨之入骨,若真有人能够办到,我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说着走进房间。

易寒思索起来,回神见宁霜已经走远,又追了上去,待追到房间里,看周围的景物才知道这是宁霜的住处。

但见正前方,绣帘飘动,锦帐高张,隔帘双倩,嫣然动人如芙蕖笼烟。

突然绣帘揭开,“你要一起来歇息吗?”

只见宁霜已褪掉了外衫,一身罗衫乍褪,露出雪白半对酥,一双光洁手臂,骨态鲜妍,绝美容貌露出淡淡微笑,真是万种的风情,千般的韵致,让易寒有些坐不住了。

易寒顿时感觉喉咙有些干涩,吞了口口水滋润一下喉咙,忍着心头欲望应道:“不了”。

宁霜也不撩拨,干脆利落的放下绣帘,这会易寒倒有些后悔了。

第三百节 刀女之恨

易寒并没有走进绣榻,而在是坐了下来静静思考宁霜刚才对自己所说的话,要让刀女心怀母爱来冲淡心中的仇恨,就必须让她怀有胎儿,就让她怀有胎儿,就必须有人与她发生关系,而这会要找一个人有本事让刀女与他发生关系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想到这里易寒感觉自己又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这是一个绝妙的办法,可是行得通行不通却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不是害怕再次伤害到刀女,易寒倒是愿意做出牺牲,换了几种方式却想不到可行的办法,也不再苦想的,这会最重要的是让刀女不要寻短见,接着再与宁雪商量一下。

站在起来,刚想离开,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离开此地。

刚好绣帘传出声音,宁霜双脚落地,揭开绣帘走了出来,她并没有穿上外衫,只着亵衣亵裤,一袭淡紫色的贴身衣物裹着她美妙的身姿,流畅的曲线似山峦一般起伏有致,这会却也没有故意束胸。

宁霜朝易寒看来,眉角微微一挑,女性动人的妩媚瞬间展现,微微笑着却给人轻轻柔柔,灵灵静静的感觉,就似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纯洁无暇,可易寒心里却清楚宁霜不是仙女,她是魔女。

宁霜在易寒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易寒淡淡道:“你醒了?”

宁霜问道:“我睡了多久?”

易寒道:“不知道。”

宁霜问道:“你要歇息一下吗?我刚起身,被子还换乎乎的”。

易寒道:“你穿上衣服带我出去吧,我想去看看刀女有没有事情”。

宁霜也没有说话,转身朝床榻走去,一会易寒便听到了更衣的声音。

当宁霜揭开绣帘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易寒却眼前一亮,宁霜很少穿女衫,这会她却着一件白色长裙,乍一看去还以为看见的是宁雪呢。

宁霜的美色天下无人能比,就算美貌如宁雪者一比也是逊色。

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充满生命力的光彩,体态修长,这白色长裙穿上身上更能感受她的纤细和柔美,容貌神态如一朵娇艳的兰花,几分精致唯美,几分睿智聪慧,几分神秘庄重,亦有几分典雅气质,美至极致便是仙,至少从外貌神态,宁霜让易寒感觉就似一个仙子一般。

“怎么了?”宁霜轻轻问道。

易寒道:“我差点认不出你来了”。

宁霜微笑道:“顺眼吗?”

易寒点头道:“是一种享受”。

宁霜道:“那我以后就穿这样给你看”。

易寒道:“怕是你这个模样走在大街上要引起混乱”。

宁霜淡淡一笑,不置与否,走过易寒身边淡道:“走吧”。

宁霜带着易寒走到院子门口,却停了下来,易寒转身问道:“又有什么事?”

宁霜道:“我就不过去了”。

易寒好奇问道:“为什么?”

宁霜轻轻一笑:“省的你一会让我给你处理麻烦,我可真烦这些,还不如回去休息”。

易寒心中暗忖:“也好,你在场我还怕你给我惹事添麻烦呢?”看见她动人的模样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些留恋不舍离开。

宁霜迈着幽灵如梦的步伐走到易寒的跟前,神态端庄圣洁,踮起脚尖轻轻的在易寒的额头亲吻了一下,接着将檀唇凑到他的耳边,幽幽道:“驯服这匹野马”,说着优雅的转身离开。

香风渐散,倩影残留,易寒却怎么也无法看透宁霜,这个动如脱兔静如处子,心若蛇蝎又柔软可欺的女子。

真是一个颠倒众生,妩媚天下苍生的妖孽!

我谁都能娶到手,怕是她却永远无法真正得到,若即若离,若有若无,就似梦幻一把让人无法真正捉住。

易寒来到所属宁雪的阁楼院落,却在院子外边鬼鬼祟祟的张望观察着,不敢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他此行目的只是想知道刀女的情况,却不愿意与她碰面,一想到两人相遇,易寒就可以想象到那是一副如何纠结的场面。

心中希望看见秋凌,悄悄将她招来,让人小心看到刀女,可是等了半天,看了半天,目光所及的院子空无一人,寂静无人,突然背后远远的传来一声女子的冷喝声:“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躲在这里?”

易寒心中一讶,转头回望,只见一个身穿紫色纱裙的女子朝自己身边走来,身段修长婀娜,成熟稳重的脸容却透着严肃。

安容并没有认出易寒来,因为当初的易寒蓬头散发,满脸胡须,一副落魄沧桑的模样,可这会的易寒衣冠端正,容貌清秀干净,安容与易寒接触的时间不长,再加上多年未见,于是便没有认出他来。

易寒却一眼就认出这个成熟稳重中透出几分深沉的女子就是安容,这会正着急找不到人了,安容来的正好,大大方方的朝安容迎面走去。

安容见对方不逃跑,反正正大光明的朝自己走来心中微微一讶,不过她曾是王府的内管,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却也表现的从容不迫,心中暗忖:“府内这些年荒凉无客上面,连毛贼都不曾光顾,这男子是什么人,莫非是二小姐招惹来的”,安容虽然对宁霜知道的事情不多,可也知道宁霜是个厉害的角色。

易寒笑道:“安容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安容表情一讶,细细打量了易寒一番,却认不出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来,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认的我?”

易寒道:“安容小姐忘记了,当日正是小姐带我进入岚院风雪的。”

易寒这么说,安容却依然想不出是谁来,只听易寒又道:“是你带着我来宁府看望宁霜,又带我前去绝情山庄,难道你忘了”。

安容立即恍悟道:“是你!”

易寒点了点头道:“是我”。

安容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易寒道:“我来此有事又不方便露面,所以想请你帮忙”。

易寒的身份对安容来说充满神秘,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男子叫什么名字,只是知道他与小姐和二小姐关系大不一般。

安容表现的不冷不热,淡道:“说吧”。

易寒打量了安容一会,辨别她对待自己是什么样的态度之后,说道:“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帮我照看一下刀女”。

安容好奇道:“照看一下刀女?”依她心中所想,什么人都应该有人照顾的时候,唯独刀女不可能需要别人的照顾,别说她不需要,就算真的需要,依刀女的性子又何必别人照顾,所以刀女对于易寒的问题才感觉有些好奇。

易寒点了点头道:“对。”

安容不解道:“为什么要我照看刀女,你与刀女是什么关系,她到底又发生什么事情?”

易寒问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刀女这段时间的怪异之处”。

安容道:“我这段时间出了远门,刚刚才回来”。

易寒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说道:“是这样的,我与刀女发生了些误会,我会刀女想不开会寻短见”。

安容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若是你和刀女有什么矛盾误会,遭殃的是你,却绝对不会是她”。

易寒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沉声道:“反正就你帮我多留意她,尽量不要让意外发生就是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该向你解释”。

安容想了一想,说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听说二小姐回来了,你们之间若有什么误会矛盾,不如让二小姐帮你,刀女性情冷漠,我与她并不相熟”。

易寒心中暗忖:“若宁霜解决的了,我何须来让你帮忙。”也不想和安容多做纠缠,说道:“要不,你把

秋凌喊出来,我来和她说”。

安容道:“她就在里面,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找她?”

易寒道:“我不方便露面,一露面就要出事了,安容,你就不要再问了,帮我把秋凌叫出来就是”。

安容却没有立即走,问道:“这些年你有没有打探小王妃的消息?”在安容眼中,眼前的男子是小王妃的秘密情人,小王妃也对他很重视,她就知道这么做,至于眼前的男子什么来历身份,她却全然不知。

易寒惊讶道:“秋凌没有告诉你吗?”

安容有些不悦道:“我刚才没告诉你吗?我前些天出远门,刚刚才回来”。

易寒语气平淡道:“一会你问秋凌就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安容原本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听易寒的口气,却感觉事情有了转机,心头有些激动,忙匆匆走进院子,想找秋凌问个清楚。

刚好看见秋凌唉声叹气的走了出来,安容上前喊了一声。

秋凌抬头见是安容,喜道:“容姐姐,你回来了”。

安容却直奔主题,问道:“小王妃是不是有消息了?”

秋凌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安容道:“那个姓易的刚刚告诉我的”。

秋凌一听就知道除了易寒没有别人,怎么易寒来了,前些天易寒和刀女闹了矛盾她是知道的,但是她不清楚为什么事情又变得非常的严重起来,有二小姐坐镇,事情应该好转才是啊,这些天刀女似块没有感情的冰块,离她几丈远就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压抑,整天不吃也不喝,更一言不发,成了一个活死人。

回来之后唯一说了一句话,就是“小姐还活着”,这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秋凌道:“我正要找他好好问清楚呢”,语气充满不善。

安容不关心别的事情,只关心宁雪,再次重复道:“小王妃是不是有消息了”。

秋凌点头道:“小姐还活着,现在应该在西王府,我想,过几天她就会露面回来一趟”。

听到这个消息,安容真的不该怎样形容内心的喜悦之情,看看周围,喃喃道:“太好了,宁府马上就要恢复曾经的繁盛了”想起这些年的变化,真是感慨万千。

安容道:“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好好庆祝一番”。

秋凌道:“有些事情我还不太清楚,外面那个人最清楚,我去问一问先。”说着很着急的朝远门口走去。

来到远门口,哪里有半个人影,莫非易寒走了,就在这时只听易寒压低声音喊道:“秋凌”。

秋凌望去,只见易寒鬼鬼祟祟的躲在隐蔽处,走了过去,没好气道:“你鬼鬼祟祟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偷情,和我见面难道见不得人吗?”话一出口脸色一红,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易寒道:“我怕撞见刀女”。

秋凌道:“对了,这件事情我正想找你问清楚,刀女姐姐为什么这些天不吃不喝,整个人看起来似块冰一样,我跟她说话,她也不应”。

易寒道:“她心中想要杀我,这会却不能杀我,这会心头堵着难受却又无法发泄,自然痛苦了”。

秋凌惊讶道:“真的有这么严重?”

易寒道:“难道你没看见她这些日子的模样吗?”

秋凌想了想,也对,这种情况她还真的以前从来没在刀女姐姐身上发生过,问道:“刀女姐姐想杀的人多的去了,却也没有看见她这个模样过”。

易寒道:“这次不一样,她恨我入骨,对我的仇恨几乎是无法化解的”。

秋凌道:“难道就因为那天你非礼了她”。

易寒低声在秋凌耳边低声说了一通,秋凌闻言,整个人蹦跳起来,骂道:“你真是禽兽不如,吃了豹子胆,这种事情你居然干得出来”。

易寒无奈道:“你以为我想啊,我蠢啊,去招惹刀女,我也是被宁霜给设计了”。

“二小姐真的......”却不知道怎么形容,重重的叹息一声,看着易寒轻声道:“委屈你了”。

易寒闻言,真的感动的感激涕零,内心暖暖的得到了安慰,终于有人能体会自己的苦楚了,感慨道:“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

秋凌道:“刀女姐姐之所以不杀你,定是因为小姐的原因”。

易寒点头道:“正是看来宁雪的份上,刀女才作罢,可是她内心的仇恨却无法消散”。

秋凌道:“刀女姐姐是个固执的人,此事怕是麻烦”。

易寒心中暗忖:“何止麻烦,简直就是无法挽救”,说道:“我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照看刀女,免得她做出寻短见的事情来”。

秋凌无奈道:“刀女姐姐若想寻短见,我也拦不住她,易寒,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的关键还在于你,我这边会尽量,这样吧,你向刀女姐姐叩头认错,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二小姐的身上,我想刀女姐姐会释怀许多”。

易寒道:“那刀女会不会去找宁霜算账啊?”

秋凌道:“那是当然,不过依二小姐的手段,刀女姐姐应该无法威胁到她”。

易寒道:“那把宁霜逼急了呢?”

秋凌应道:“遭殃的自然是刀女姐姐”。

易寒道:“那刀女不是一样有危险”。

秋凌气道:“那你去让二小姐手下留情啊”。

易寒道:“我这边把黑锅扣在她的头上,又去找她让她手下留情不太好吧”。

秋凌气道:“什么叫黑锅,这事明明就是二小姐一手促成,难道她不该承担些责任吗?”

易寒道:“秋凌,你不了解宁霜,她是不负责任的”。

秋凌道:“那我才让你去跟她说啊,也只有你的话在她面前有些分量”。

秋凌见易寒犹豫难以抉择的模样,叹息道:“这些日子刀女姐姐米水不沾,怕也不必自己寻短见,也会活活饿死”。

易寒硬着头皮,咬牙道:“带我去见一见她”。

秋凌惊讶道:“这会你见她不是更是刺激她吗?”

易寒沉声道:“只要她肯活下来,什么手段都不顾了”。

秋凌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

带着易寒来到刀女居住的房间,大门打开,还没进屋房间就能感受到一股冷冷阴暗低沉的气息,或许真的感受到,或者是心里作用吧。

秋凌低声道:“你进去吧,刀女姐姐现在就似个活死人一般”。

易寒点了点头轻轻迈着步伐走了进去,这会真正要面对,却从容淡定了许多,没有半分紧张不安。

易寒一踏入房间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她的身段依然性感动人,只是那张脸容明显却消瘦苍白了许多,双眸不再冰冷凌厉,却显得呆滞暗淡,没有半分神采,看到这个模样的刀女,易寒内心充满的愧疚,此刻他宁愿刀女向自己投来冷厉的目光,至少那样子是生动的,却不似此刻死人一般,错虽不在他,当易寒却没有诋毁自己的责任。

刀女没有转过身来,似乎没有听见,又似乎来什么人都不在乎,她依然一动不动,甚至目光也没眨一下,就似一尊雕塑。

易寒出声道:“我一生作恶,你虽然不杀我,但是我必会有报应,倘若你就这样死了,如何能看到我罪有应得,遭受报应的时候”。

听到易寒的声音,刀女立即转身,目光冷如骨髓,立即拿起刀紧紧的握住,似乎一瞬间恢复无限的生机来。

尽管刀女此刻目光对自己充满仇恨,但是易寒却感觉欣慰,如果可以让刀女看清自己的心,自己真愿意挖出来给她看,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易寒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杀我是因为宁雪的原因,所以你饶了我的这条狗命,在你眼中我是个恶人,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既然我是个恶人就会有报应的一天,你不收拾我,别人也会收拾我,别人不会收拾我,老天也会收拾我,当我遭受报应,凄惨的死去的那一刻,你站在我的身边,目睹你心中恨之入骨的大仇人凄惨痛苦,生不如死,那一刻岂不是畅快淋漓。”

易寒的声音低沉充满诱惑力,刀女听着听着已经闭目想象那一刻的场景,嘴边不知觉露出冷酷阴寒的笑容。

易寒说完,转身就走,向刀女说什么愧疚的话,甚至给她叩头认错都没有用,刺激她活下来并且给她一个活着的理由和希望才是关键。

见易寒走出来,秋凌忙走上前问道:“怎么样了,你给她叩头认错了没有?”

易寒道:“给她送水送饭,秋凌,好好照顾刀女”。

秋凌道:“易寒,你好好照顾好小姐”。

易寒笑道:“秋凌,你真是个好丫头”。



第三百零一节 陆机身份

易寒离开院子,原本打算去看一下宁霜,想起她那些稀奇古怪而又厉害无比的机关,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返回西王府,有了齐子明给的那个牌符,进入王府通行无阻,也没有人来拦他,甚至上前询问半句都没有,回到岚院风雪进入房间,房间里却空空如也,没有宁雪的踪影,心想她呆在房间里也有些时间了,是应该出来走动走动一下,只是如今她面貌全非,活动的空间就不似以前那般的自由了。

易寒在岚院风雪搜寻了一会,没有发现宁雪的身影,心中好奇:“会去哪里了呢?”

离开前去见齐子明,侍卫却说齐子明正在书房会客,不便相见,刚好齐子敬经过,将侍卫遣下亲自领着易寒进入齐子明的书房,刚走到门口便传来了齐子明与别人的交谈的声音。

齐子敬朗声喊道:“大哥”。

齐子明应道:“进来!”

两人进入书房,才看见房间里还坐着一个白衣女子,脸遮轻纱,齐子敬连忙行礼:“小王妃,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齐子明见到易寒似见到了救星一般,忙上前道:“中天,你来的正好,小王妃居然要做我的军师,这如何可以”。

易寒与宁雪对视一眼,就立即明白了宁雪的心思,笑道:“子明,你多虑了,我想宁雪只不过为了方面露面而已,宁雪已死,小王妃已死,我想她不希望这个人再复活,何况她如今成为我的妻子,这小王妃的头衔是万万不可以再存在了”。

齐子明一愣,问道:“什么意思?中天你再说详细点”。

易寒道:“宁雪想做个普通人,如今她想以一个普通的女子来做我的妻子,却不想再当这个小王妃了,子明你可知道,小王妃这三个字对我们之间是一种阻隔,这三个字也代表了她是别人的妻子,不是我易寒的妻子”。

齐子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一语之后却道:“可是这小王妃原本就是这西王府的主人,如今小王妃回来了,理应物归原主,我齐子明也只是个智囊之料,却没有能力坐镇。”

易寒笑道:“所以宁雪才要来当你的军事,从旁协助你啊”。

齐子明思索片刻之后,将目光转身宁雪说道:“这样吧,小王妃你如果只是想要一个新的身份,我齐子明没有意见,不过你必须还是这西王府的主人,若你以后不喜欢听到小王妃三个字,那我和子敬就暗中称呼你为主上,还有一事我要讲,这帮个个将领桀骜不驯,表面以我为尊,暗地里却阳奉阴违,一点也不把我放在眼里,此次我大肆筹办招亲的事情甚至动用了军队,他们早就在背后议论纷纷,若不是当年小王妃你留下话来,西王府的一切事物由我全权负责,这帮人早就把我给宰了,岂容我发放号令

”。

宁雪轻轻道:“子明,这些年委屈你了”。

齐子明忙道:“这是子明的本分,子明向你说这些并不是向你诉苦,只是想说小王妃你若不露面,凭我一人之力是镇不住他们”。

宁雪淡道:“我不会再当西王府的小王妃了”。

齐子明脸露难色,“那该怎么办?小王妃,其实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他们都不会在乎的,在他们心中你并不仅仅是个女子,又不是靠美色来征服他们,你的威严仅凭小王妃三个字他们就会听命从事。”

宁雪冷声道:“齐子明,难道你还不懂吗?”

一声把齐子明喝的不敢再说话。

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也没有人再出声。

过了一会宁雪才轻轻道:“你虽智谋过人,做事成熟稳重,毕竟是个文士,没有上过战场拼搏厮杀,他们对你不服气也是情理之中,兵归将管,将归帅领,要驯服他们又有何难”。

齐子明这会变聪明了,立即将目光移向易寒,易寒忙摆手道:“我可不想掺和此事,他们又不是我的部下,又如何肯听我的号令,而且我如今也不想再插手军中事务,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齐子明道:“中天,你以为如今天下太平了吗?如今大东国的势力各为其主,只有你才有能力将五根手指握成拳头,看他紫荆国还敢不敢虎视眈眈,屡犯我大东国疆域”,看来齐子明也多少受到一些风声。

易寒问道:“紫荆国?”

齐子明点了点头,“国人一直认为我们与紫荆国一直相安无事,却不知道一直以来就有摩擦争斗,这些年更是越演越烈,紫荆国已经不满足于占有宽阔的海域,更是窥视我大东国的沃土,如非如此,席清将军何以镇守南疆多年不敢有丝毫松懈,就算是当年北敖安卑入侵,席清将军也不敢引兵回救,这一旦撤军,紫荆国大军入侵,配合其战船从东面入侵,一下子就能将我大东国的防线完全撕裂,大东国的奇山峻岭,雄关壁垒就成了摆设,中天,如今国势虽不似当年北敖安卑入侵那般严峻,却也是内忧外患。”

易寒道:“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是该英雄年少来承担起他们的保家卫国之责,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使命”说着朝宁雪看去,“我想和宁雪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宁雪却摇了摇头:“匹夫有责,席元帅一生战功赫赫,如今年迈却不能安享晚年,又该怎么说,他所付出的比你要多的多”,说着毫不留情的指向易寒,口吻隐带责备。

齐子明暗中偷笑,“如今看你易将军还如何反驳”。

易寒道:“宁雪,你我为国为民奔波劳累,如今好不容易重聚,如今我想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陪在你的身边”。

宁雪叹息道:“时势弄人,你我何忍隐世安生”。

从这句话可以看出宁雪虽有小私却存大义。

易寒道:“若真的需要我来搅局,我会尽自己的一份力的”。

一直静静不语的齐子敬突然道:“主上,我与兄长曾参详过,这个陆机有可能是紫荆国派来的奸细”。

易寒讶道:“陆机?”

齐子明点了点头道:“中天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陆机,他有一步先生之盛誉,此人运筹惟幄,决胜千里。智谋纵横,神机妙算,堪称治世奇才,当初中天和在大茂山与小王妃争夺陆机呢”。

易寒点了点头:“我本不知道此人,乃是受上品大人指点,最后还是你家小王妃厉害”,想起前尘往事,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半点介怀。

齐子明道:“这陆机确实厉害,当初与北敖交战,便是他屡献妙策,西王府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进而反败为胜,从他与妙瀚正面斗智而不落下风,可见此人的能力”。

说起陆机,宁雪却一脸平静,看不出半点感情色彩,突然淡淡道:“陆机虽然功不可没,可惜是敌非友”。

齐子明道:“幸亏小王妃未卜先知,事情对他有所提防,否则如今这西王府已落入陆机之手”。

易寒道:“宁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陆机呢?”

宁雪道:“我从来都没有怀疑陆机,只是似陆机如此有能为的人却似凭空冒出来一般,对于他的出身来历,世人一点不知,我只不过有所提防罢了,他策动叛变,想掌控西王府的大权也出乎我的意料,所以这个人实在可怕。”

易寒问道:“子敬,你刚才为什么说怀疑他是紫荆国的奸细”。

齐子敬道:“陆机的造船见解,水战之才,我们都知道紫荆国的战船天下无敌,称霸水上,便是因为紫荆国几百年的精湛的造船技艺,以及其训练有素,经验丰富的水上作战能力,当日陆机无意间发表了这一方面的看法,后来我和兄长回想此事,大东国水军已经荒废多年,陆机何以此道擅长,而且其见解无不与紫荆国如出一辙,所以我与兄长才怀疑陆机是紫荆国派来探查我大东国的奸细”。

易寒道:“倘若猜测不错,依陆机此人的能耐,又在大东国潜伏这么长的时间,看见紫荆国不轨野心已久”。

齐子敬点了点头道:“陆机在紫荆国必定是个大人物,却不是普通的小角色”,齐子敬算是说了一句废话。

易寒道:“我知道陆机的一个秘密,不知道对于你们猜测她身份是否有帮助”。

齐子明问道:“什么秘密?”

易寒道:“陆机是个女的”。

此话一出,非但齐子明齐子敬大吃一惊,连宁雪也微微一讶,显然意想不到。

宁雪冷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易寒以为宁雪吃干醋,忙道:“宁雪,你不要误会,我和她没有什么,她言行举止像足了男子,我也是无意间发现她是个女子,说起来不怕你们取笑,寻常女子女扮男装绝对逃不出我的鼻子,不过我却没有闻到她身上有属于女子的味道,也许陆机也不是女子,是个不男不女的怪胎也不一定”。

宁雪道:“那你怎么没有跟我说”。

易寒苦笑道:“当时你肯见我一面就不错了,我还那里能跟你说的上话,再者说了,我觉得陆机女扮男装也是方便行事,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齐子明道:“不论陆机是男是女,她都是一个厉害的敌人,当日她的手段果断冷酷,见难成事,弃部下不顾,溜之大吉,成大事者拒小节,不为自己的情绪所影响,理智做出应对,可见其深沉老练”。

易寒虽没目睹耳闻事情的经过,不过从刚才齐子明口中西王府的大权差点就落入陆机之手,可见当时形势凶险,笑道:“紫荆国有那个声名在外,厉害的女子啊?”

齐子明和齐子敬闻言异口同声道:“子凤!”

天妒子凤,倒是有那么几分可能性,只不过子凤不是已经挂帅,成为一军统帅,何以成为一名奸细深入大东国潜伏多年,从时间上对应也有些矛盾,说着将自己的观点讲了出来。

宁雪道:“人常说子凤神机妙算,这世上哪有人是真的未卜先知神机妙算的,无非是知道敌人底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从此点可见子凤擅长侦查搜获对手的情报,这大东国对紫荆国来说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她亲自出马也不是没有可能”。

易寒问道:“你认为陆机就是子凤。”

宁雪道:“我没有这么说,子凤是四奇将最神秘的人,没有人见过她的模样,也没有人知道她长的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又是什么出身来历,想来子凤声名虽响,可比陆机更让人感觉神秘。”

易寒笑道:“若陆机真的是子凤,那我等也算瞻视过她的真容”。

宁雪道:“你怜香惜玉,老不将女子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要遭殃,敌人就是敌人,是可以拿来调情说爱的吗?倘若你有一天真的见到陆机,不要想得太多,只要记得她是一个敌人,迅速结束她的性命。”

易寒道:“你知道我一般不对女子下毒手”。

宁雪道:“你对敌人心存仁慈,敌人非但不会心存感激,反而会利用你的这个弱点,给予致命的打击”。

易寒道:“好了,宁雪,你也不要说太多,我现在跟陆机是八竿子打不着,她是什么样的,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宁雪轻轻道:“你不听我的劝告,吃大亏不要向我哭诉”。

一旁的齐家兄弟,听着听着,怎么觉得两人说着说着变成在打情骂俏了,为了免于在场尴尬,齐子明岔开话题道:“中天啊,你是武将出身,又是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大东国的将领几乎都对你十分崇拜,这西王府大部分的将领又曾是你率军相救,欠你一份人情,由你出马,相信他们肯服气听从”。

易寒笑道:“子明,我很想帮你这个忙,不过出师无名,他们不是我的旧部,我又凭什么让他们对我服气听从,外人还以为我易寒想将西王府占为己有呢”。

宁雪道:“这个简单。”

易寒讶异的朝宁雪看去,不知道她为什么极力要自己插手其中,说道:“宁雪,我只要你这个人,其他的跟我无关”。

宁雪淡淡道:“那我可以不可以带上我的嫁妆啊”。

易寒笑道:“当然可以了”。

宁雪淡道:“这西王府就是我的嫁妆”。

易寒道:“这嫁妆宁可不要”。

宁雪淡道:“符合礼法,为什么不要,莫非你嫌弃我这个人而找的托词”。

易寒明知道宁雪在故意刁难自己,也拿她没有办法。

易寒道:“你想清楚,你的嫁妆到了我手里可就归我管了”。

宁雪淡道:“任凭处置!”

易寒道:“若有一天我想拱手送人,你会不会反对”。

宁雪表情一讶,却摇了摇头。

易寒道:“好吧,这西王府也不可无主,我就尽我所能,带走这嫁妆”。

宁雪道:“只要我以天下大义统一之名,将西王府转交你手,怕是没有人有什么好说的”。

易寒道:“你不是不能露面吗?”

宁雪道:“我是不能露面,不过我却可以伪造我离开时留有的一份遗嘱”。

易寒道:“别人会认为是伪造的吗?毕竟兹事体大,难免会有人产生怀疑”。

齐子敬道:“不会,小王妃的笔迹假不了,他们只要看了笔迹坚信无疑,中天,这西王府再无主可就要崩裂了,大将之间也是矛盾重重,若不是我这些年极力从中撮合,他们早就打起来了”。

易寒道:“我还以为这些年西王府平静无事,想不到里面已经有分裂之势,既然如此,那我更是当仁不让了”。

第三百零二节 调解矛盾

齐子明对着齐子敬问道:“子亮,裘谦最近有什么动作没有?”子亮是他的本名,子敬是他的字,一般亲人长辈都是直呼其名,平辈而交和外人就称呼他的字。

齐子敬道:“虽然未有什么大动作,但是和义北军还是矛盾重重不可调和”。

易寒问道:“子敬,你以前不是义南军的统帅吗?怎么现在变成裘谦在统管了”。

齐子敬应道:“那是筹建义南军,义北军之初,由我来掌管便有条不紊,可若是领兵打仗,我可就比不上一个作战经验丰富的大将,当初北敖安卑入侵,主上于是将我调离,作为甯军、南义军、北义军三军监军,磨合三军协战能力,后来义南军统帅一职就有立下无数战功的裘谦担任,义南军之所以和义北军矛盾重重乃是因为义北军统帅吴虎乃是草寇出声,吴虎原本只是副将,在与北敖作战中,义北军主帅战死,吴虎临时顶替,指挥应战,主上见其有帅才便让齐担任义北军统帅一职”。

易寒道:“英雄不问出身,既然有帅才担任这个义北军统帅也是实至名归”。

齐子敬道:“裘谦是将门后裔,却瞧不起吴虎这个草寇,加上两人在领军方面意见多有出入,后来矛盾越演越烈”。

易寒道:“义南军和义北军都不是正规军出身,本是同根兄弟才是啊”。

齐子明道:“中天有所不知,现在的义南军和义北军都是经过战后重新整编的,原本的义南军在战时死伤殆尽,名虽然没有变,但是军队编制却是经过了一番大换血,而且李凉曾给我提议,让义北军也重新整编,优化战斗力,可是却被吴虎一口否决了”。

易寒心中暗忖:“看来李凉是想给义北军注入新的血液,将义北军也给同化了,看来这李凉也是矛盾之一”。

果不其然,只听齐子明道:“李凉在西王爷还活着的时候,就是西王府大军统帅,许多将军均是他的部下,李凉在军中有绝对的权威地位,如今他身为甯军主动,却不太满意另设义南军和义北军两军统帅,与自己平起平坐”。

易寒心想,权力分散是必要的手段,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李凉依仗自己军中大佬的身份对此不是很满意,不知道宁雪听到这些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里朝宁雪看见,只见她一脸平静,甚至连要发表意见的意思都没有。

齐子敬道:“裘谦就是因为李凉在他背后撑腰”。

易寒道:“这么说是吴虎和李凉裘谦两人的矛盾了”。

齐子敬道:“可以这么说,也不尽然如此。”

宁雪淡淡道:“结党营私自古有之,难以杜绝”。

齐子明道:“小王妃的意思是有个人能让他们三人服气听从命令就好了”,话题要转移到易寒的身上。

易寒笑道:“说再多也没有用,我还是亲自走一趟看看情况再说吧”。

齐子明道:“今天已经不早了,隔日一早我陪中天到镐京城外的大营走一趟”。

易寒与宁雪返回岚院风雪的屋中。

易寒道:“今天你不怎么发表意见,要知道这西王府是你的心血,难道你一点都不关心”。

宁雪淡道:“西王府不是我的心血,我只不过从别人的手中夺来的。”

易寒道:“可义南军义北军是你一手筹建的”。

宁雪道:“那是为了应付天下大变”。

易寒道:“好,那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宁雪道:“没有看法,一切顺其自然”。

易寒道:“你说李凉他们肯听我的吗?”

宁雪反问道:“你说呢?”

易寒有些无奈,“好了,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一语之后说道:“今天我去找宁霜,她终于肯给我出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宁雪对此倒是很好奇。

易寒道:“宁霜说让刀女怀有孩子,母爱是女子的天性,她心中有爱,就会慢慢淡化仇恨,好好活下来”。

宁雪笑道:“真是个馊主意”。

易寒一讶,只听宁雪继续道:“却也是唯一的办法”。

易寒道:“此法若能成确实能够奏效,不过却又难以进行,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刀女怀有孩子,不如你给我推荐一个人选”。

宁雪摇头道:“我没有人选可以推荐”。

易寒道:“那你是说此法也不可行了?”

宁雪淡淡道:“你不是已经和她发生了关系吗?也许已经播下种子了,不如耐心等候”。

易寒道:“不会这么凑巧吧”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什么!刀女怀的是我的孩子”,顿时不知所措,心神不宁,若真是如此可就添上添乱了。

宁雪问道:“你是希望她怀上还是不喜欢她怀上呢,没有怀上那刀女必死无疑,怀上的话你必死无疑”。

宁雪问了一个让易寒非常纠结的问题,也是一个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他是不想刀女怀上,也想刀女怀上。

易寒心中烦躁,气愤道:“我真想宰了宁霜”。

宁雪道:“事已至此,你烦躁也没有用,顺其自然吧,听从命运的安排,有些事情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刀女那边怎么样了?”

易寒道:“这些人刀女不吃不喝,似个活死人一般,不过我使计谋让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动力”。

宁雪道:“是我逼她的,不过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她的手上”。

易寒道:“宁雪,委屈你了”,这会却反过来安慰宁雪。

宁雪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什么风浪我没有见过”。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先生,饭菜送来了”。

两人用过晚餐之后,宁雪淡道:”天色不早了,早点歇息吧。”

易寒为她宽衣,宁雪轻轻道:“你今晚不要碰我,让我歇息几天,我有些力不从心。”

易寒笑道:“你多虑了,我也是个人,可没有使不完的劲”。

宁雪微微一笑,两人和衣同睡。

隔日一早,易寒打开门走出房间,便看见齐子明站在院子等候多时。

易寒问道:“子明,你怎么这么早?”

齐子明笑道:“有事,自然早一些的好,我已经用过早餐了,我带中天前去用餐,顺便一起启程”。

易寒回头看了屋子一眼,齐子明笑道:“放心,这边我早有安排”。

一会之后,两人策马来到镐京城外的营地。

齐子明道:“前边就是义北军的营地,吴虎原本和我关系还算不错,后来却怪我偏袒裘谦,渐渐与我疏远了,这裘谦也怪我偏袒吴虎,我这个在中间撮合的人可真不好做人。”

易寒笑了笑,安慰道:“日久见人心,有一天他们能够了解你的苦心”。

靠近营地,立即有士兵上前接待,士兵并不认识易寒,所以也没有表现的大惊小怪。

齐子明道:“我要见吴将军”。

士兵道:“大人请稍候,我这就去禀报”。

易寒一讶,好奇的朝齐子明看去,这要见吴虎一面还要士兵提前去禀报,齐子明这个西王府的主人可真是有名无实。

齐子明苦笑道:“一会士兵回禀准说,将军在练兵,无暇待见”。

易寒笑道:“你怎么知道?”

齐子明道:“我每次来都是这种结果。”

易寒道:“你亲自来了,他都不待见,若是你发放号令,他岂会听从”。

齐子明道:“吴虎还懂得轻重的,他只不过心里有气,不想和我见面,若真有什么大事,他倒不会含糊”。

一会之后士兵回禀道:“大人,将军正在练兵,没有空,不如你下次来吧”。

齐子明自嘲的朝易寒笑了笑。

易寒道:“哦,在练兵?那为什么我半点声音都没听到,莫非吴将军练兵是带着士兵在营帐里坐着躺着或者睡着练兵?”

士兵不悦道:“你是何人?胆敢胡说八道”。

易寒也不跟这小兵废话,掏出一块半边的虎符,对着齐子明道:“大人,你另外半块虎符带来了没有?”

齐子明点了点头,掏出那另外的半块虎符递给易寒,易寒将两块虎符合二为一,握住掌中举了起来,朗声道:“立即令义北军统帅吴虎前来听令!”

这个士兵可不傻,这两块虎符何在一起,便可调兵遣将,任何人抗命不从,立斩不赦!

士兵匆匆退下前去传令。

齐子明问道:“中天,用的着如此正式严肃吗?”

易寒笑道:“特殊的人当然要用不寻常的手段,吴虎草寇出身,一身痞气,若不跟他来真的,他都不把你当回事?他要真敢不立即前来听令,我就立即斩了他,军法无情,若他从军这么多年还不懂得,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

齐子明一介文人,哪有易寒带兵征战沙场的魄力,易寒外表看起来虽文弱弱,可是能统领林毅岳一帮骁将

,岂是没有半点能耐的。

没一会儿,吴虎一身整齐戎装率众将匆匆赶来,脸色严峻,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也是虎符一出调兵遣将,自然有大事发生。

待看见握住虎符的不是齐子明而是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子,表情一讶,却也没有半点含糊,率众将跪了下来,朗声道:“吴虎率众将前来听从调遣!”

易寒朗声道:“吴将军起来吧,我们营帐议事”。

吴虎朗声道:“两位请!”说着前面带路。

众将疾步匆匆跟上,均以为有重大军情。

进入议事营帐,易寒从容不迫的在正中的帅位坐了下来,齐子明站候一旁。

众多将军包括吴虎在内既惊讶又好奇,这男子是什么来头,连齐子明都得给他让座,要知道齐子明才是西王府的第一把手,对于这个握有虎符的男子的身份十分好奇。

吴虎道:“齐大人,不知道这位大人是......”

齐子明朝易寒看了一眼,两人用眼神交流一番之后,易寒点了点头。

齐子明掏出一卷公书,朗声道:“这是小王妃留下的遗嘱,看了这份遗嘱,诸位将军自然明白”一语之后,又道:“吴将军,请上前辨认是否是小王妃的笔迹”。

吴虎上前朝纸上看去,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小王妃的笔迹”。

齐子明道:“那这份遗嘱不是假的了”。

吴虎又看了左下角的印鉴,确认一番之后点头道:“是真的。”想来齐子明也没有大胆到作假的份上。

齐子明道:“那请吴将军看看遗嘱的内容吧”。

吴虎看完之后,惊讶的朝易寒看去,眼神充满不敢相信,又带着几分敬仰。

众将见吴虎看完之后一言不发,有些耐不住心中,纷纷问道:“大帅,小王妃的遗嘱里写的什么?”

齐子明朗声道:“小王妃遗嘱内容是将三军大权交由易元帅掌管,之前之所以没有公开这份遗嘱是因为易元帅失踪了。”

易元帅?众将心头一片茫然。

“那个易元帅”,有人朗声问了出来。

“易元帅在哪?”又有人接着问出声来。

齐子明见吴虎被镇住了,心中暗忖:“麒麟的名头还真管用”,朗声道:“吴将军你看了遗嘱,就由你来为你的部下解释吧”。

吴虎瞥了易寒一眼,却见他从容端坐,垂目眼神,脸无表情,看不出半点情绪,转身朗声道:“麒麟将军易寒易元帅”。

众将闻言顿时哗然,若是由麒麟将军来统管三军,凭他的威望,倒是让人心服口服,只不过想不明白的是他们是西王府的军队,为什么让麒麟将军来统管三军,这不是将整个西王府拱手送人吗?

朝坐在正中帅位的易寒看去,莫非此人就是名震天下的麒麟将军。

吴虎释疑道:“小王妃的意思是为了天下大义统一,不再起兵祸争端,希望大东国的军队同为一家,不再旁系有别。”说着朝易寒看去,“这一位就是我等为将之人的楷模——麒麟将军。”

当吴虎说出易寒的身份之后,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还是忍不住有些意外,想不到传闻中的大人物就在身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也未等吴虎发话,众将主动施礼,“见过易元帅”。

齐子明心中暗忖:“未扬先抑,麒麟将军这四个字可远远比自己费尽苦心还要管用”。

易寒没有丝毫傲慢,站了起来朗声道:“诸位不必如此多礼,易寒原本已经不再插手军要,此行却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望请诸位配合。”

吴虎道:“易元帅虽不识得我等,我等却久闻元帅忠勇正直之名,心中敬佩不已,对于元帅事迹更是如数家珍,此刻能见到元帅,内心欣喜万分,既是小王妃的遗嘱,元帅又是受小王妃的遗托,我等自然全力配合,不敢有半点怠慢。”

说到底来的这个人是易寒,所以包括吴虎在内的众多将军才会心服口服,倘若来的是其他无名小辈,定会有许多说辞,就算碍于小王妃遗嘱,不得不遵从,也会暗中阳奉阴违,给别说配合了。

易寒没有想到事情这么简单,这吴虎该不会是个狡猾之辈,想先将我稳住,暗地里再搞一些小动作,想到这里朝吴虎望去,只见吴虎目光端正看着自己,丝毫没有半点心虚,心中暗忖:“看来自己误会他了”。

齐子明笑道:“吴将军,那易元帅现在可就是三军的大元帅了”。

吴虎应道:“那是当然!”

只见吴虎突然禀道:“易元帅,我要参义南军统帅裘谦”。

齐子明微微一讶,暗忖:“这么快,不过让易寒为其做主,吴虎已经打心眼认了易寒这个三军统帅”。

易寒道:“说!”

吴虎道:“这方圆十五里的范围内均是我义北军的营地,南边一带义南军的营地,每当我操练士兵,每当我的部下操练士兵的时候,这义南军就在所属我营地边缘乱放弓箭,将我军的士兵射伤。”

易寒拍掌站了起来,怒道:“竟有此事!”

众将见易寒如此震怒,既欣慰又欢喜,终于找到靠山为他们做主了,这一次看裘谦怎么来狡辩。

吴虎朗声道:“我以项上人头担保绝无半点虚假。”

齐子明道:“都是操练所用的弓箭,没有箭头。”齐子明也明白易寒为何大怒,这性命岂可拿来开玩笑。

易寒道:“那还好”。

吴虎见易寒口风有些软,继续告状道:“我屡次找裘谦责问此事,他却有诸多说辞,从不肯解决此事,他义南军的营地比我义北军大一半不止,偏偏在两军营地边缘练习弓射,分明是故意为之,元帅说句不好听的,他裘谦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将门后裔,看不起我这个草莽之辈,我虽是草莽出身,可当初与北敖交战,我吴虎可有半点怯敌逃命过,每一次都是冲锋陷阵,无所畏惧。”

易寒道:“英雄不问出身,否则小王妃也不会让你来担任义北军的统帅,却勿要自贱出身,吴将军,等我调查清楚此事再做定论”,说着站了起来,“齐大人我们走”。

吴虎立即追了上去,走到易寒身边问道:“易元帅你要去哪里?”

易寒道:“到义南军大营走一趟”。

吴虎道:“元帅,个中诸多委屈,我还没有向你细说”。

易寒道:“吴将军,来之前齐大人已经将你们之间的矛盾与我粗略说了,我心中有数,要公正处理此事,却不能听你一面之词”。

吴虎表情一僵,看了齐子明一眼,突然跪了下来:“元帅,吴虎向你请罪!”

易寒淡道:“你先起来,等我回来再说”。

说着便与齐子明头也不回的离开。

易寒离开之后,众将上前问道:“统帅,怎么办,这样追究起来,我们也难辞其咎啊!”

吴虎淡淡道:“有错认罚,我会一人承担”。

离开义北军大营之后,齐子明笑道:“中天,你真有手段,竟让吴虎主动认错”。

易寒道:“这军中之事就似家事一样,谁错谁非难以断下,只要他们不计前嫌,握手言和,我也就不再计较。”说着摸着自己的心口,“真正要处理的不是判定谁对谁错,是这心结”。

第三百零三节 治军手腕

过了一会,齐子明指着前方说道:“那就是义南军大营”。

易寒道:“裘谦该不会也来个忙而不见吧”。

齐子明道:“裘谦倒不至于,毕竟他曾经是我一手提拔的”。

易寒道:“那怎么现在完全不给你这个恩人面子”。

齐子明笑道:“他曾是李凉的部下,李凉的面子比我大”。

易寒笑道:“那我今日倒要看看是我的面子大还是李凉的面子大”。

齐子明道:“这也不可相提并论。”

易寒两人只是刚刚接近军营,就有一个将领迎接走了过来,自然是早就发现了两人,也搞清楚齐子明的身份。

将领对着齐子明说道:“齐大人,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齐子明问道:“严拓,裘统帅在军营吗?”

将领笑道:“统帅在,大人里边请”,说着朝齐子明身边的易寒瞥去,这一眼顿时让他目瞪口呆,这张面孔是那么的深刻,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当年他是李凉的部下,被北敖大军所困,正是易寒率大军前来营救,助他们脱困,在那种情况下,李元帅已经认为不会有一支友军来援,可是易寒出现来。

连忙施下属之礼,“严拓见过易元帅”。

易寒好奇道:“你认识我?”

严拓应道:“回易元帅的话,我是李凉将军的部下,曾有幸见得元帅一面,末将职低位卑,易元帅不认识我也没有什么奇怪,但我却认识易元帅。”

易寒笑道:“那好,请严将军前面带路吧”。

严拓道:“易元帅里面请”,今日这义南军大营能迎来麒麟将军,可是一大盛事啊。

还没有走到议事大帐,便看见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一身戎装恭候帐外,见严拓带着齐子明走来,迎面走上前来,朗声笑道:“齐大人,真是稀客啊!”

齐子明笑道:“有劳将军帐外相迎”。

裘谦笑道:“齐大人来了,裘谦自当倒履相迎。”和别人一样裘谦的目光锁定在齐子明身上,并没有去注意他身边的易寒,待走近的时候目光才淡淡朝易身上瞥去,这一视和严拓刚看到易寒时一模一样,惊讶万分,裘谦当然认识易寒。

裘谦也颇有大将风范,并没有似严拓那般受宠若惊,“我说齐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原来是带了一位贵客而来,易元帅,裘谦有礼了”,说着施了一礼。

易寒笑道:“裘将军不必客气,我们都是武人就不必来文绉绉的这一套了”。

裘谦道:“易元帅,齐大人快到我的住处坐下谈”。

齐子明道:“裘将军,我和中天此行是有公事,我们还是到议事大帐吧”。

裘谦一愣,心中暗忖:“齐子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请易寒出面是来跟我算账的”,想到这里内心有些忐忑,连易寒都请来了,看来是有备而来,嘴边笑道:“那好,两位里面请”。

进入帐篷,裘谦习惯性的刚要坐下正中的大位,突然想到什么,抬手道:“易元帅,你请坐”。

易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坐了下来。

裘谦道:“齐大人,你也请坐”,却表现的客客气气的。

齐子明道:“不必了,我站在易元帅身边就好”。

齐子明越是如此,裘谦心中越是没有底,原本打算派人知会李凉一声,可来的是易寒,就是李凉来的也势弱三分,先看看再说。

齐子明道:“裘将军你站着干什么,倒是做啊”。

裘谦有些拘谨,忘记坐下来说话了。

裘谦点头坐下,“齐大人,不知道此行有何公事?”

齐子明道:“请裘将军将义南军的将领唤来,我有件事情要公布”。

裘谦点头。

一会之后众多将领陆续赶来,看到了齐子明倒不奇怪,可见了易寒无论认识或不认识的,均惊讶万分,这不认识易寒的见易寒坐在正中的位置,而齐子明站在他的身边,自家的统帅坐在下来,孰尊孰卑一目了然。

不认识易寒的低声向身边的人问道:“此人到底是谁?”

当获知易寒身份之后又惊又讶,这会众将多不关心齐子明,却关心易寒为什么会来到义南军的营地。

齐子明也不拖拉,先把正事讲了再说,让裘谦确认遗嘱的真伪,然后将遗嘱的内容公布。

裘谦和众将的反应倒不激烈,认为依易寒的名望来当这个三军统帅是合情合理,易寒的为人大伙也心存敬仰,当初被北敖大军包围,正是易寒率军来援救。

齐子明问道:“裘将军,你可有什么意见?”

裘谦道:“我没有意见。”

齐子明道:“那易元帅现在就是西王府三军统帅了”。

裘谦点了点头,一直安静不语的易寒突然问道:“裘将军,吴将军说你经常众人部下指使士兵射伤他的士兵可有此事”。

众将闻言,心中暗禀:“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易元帅是来兴师问罪的。”心中有鬼却没有接话。

裘谦道:“有这事,我与吴虎......”

易寒朗声打断道:“爽快,敢作敢当!裘将军那你该当何罪呢?”

齐子明心中暗忖:“中天这三军统帅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就来这么一出,怕是不太好”。

裘谦道:“纵容部下打伤自己人,罪当脊杖二十军棍”。

易寒问道:“裘将军,那你说我这二十军棍是该罚不该罚啊”。

裘谦道:“末将甘愿受罚,不过我也要参吴虎的不是?”

易寒道:“你若不参,与吴虎握手言和,不再心生嫌隙,于三军团结是大功一件,可将功补过,这二十军棍也不必罚”。

裘谦却是个硬骨头,朗声道:“末将甘受责罚,也不得不参”。

易寒道:“那我这二十军棍就不得不打了,也好将你打醒,吴虎战功赫赫,杀敌护国,你心中却将他当做一个草莽瞧不起他,是对还是错”。

一个将领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是末将让士兵往义北军营地射箭,不管裘统帅的事,末将承担责任”。

易寒道:“我不打你,我就是要打裘谦”。

众将闻言,难道易元帅跟裘统帅有恩怨,不应该啊!

裘谦道:“你们不必说了”,转身对着易寒道:“易元帅,我先出去受罚,再回来向你参吴虎之罪”。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朗声道:“裘谦你先停下来。”走到裘谦的身边低声道:“你可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问你,若在战时,三军主帅心生嫌隙,矛盾重重是什么样的后果,你作为一军之帅,应该心怀阔达,不拘小节。”

裘谦沉吟良久却没有回应,过了一会之后道:“元帅,等我受罚回来之后再回答你的问题”。

易寒看着裘谦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固执。

大帐内鸦雀无声,气氛有些压抑。

一会之后,裘谦被两个将领搀扶走了进来,朗声道:“元帅,裘谦知错!”

易寒大喜,走到他的身边,关切问道:“你后背的伤怎么样了?”

裘谦笑道:“二十军棍我岂能挨不了,谢元帅关系,我没事”。

听到两人的对话,大帐内的气氛又缓和了许多,只听一将上前道:“易元帅,义北军在我们用膳的时间带人前来重伤我军士兵,并打砸我们的碗筷,将粮食全部糟蹋”。

易寒闻言,也不感觉奇怪,礼尚往来才不吝啬,这吴虎也不是好欺负的主”。

易寒问道:“裘谦,此事你怎么看呢?”

裘谦道:“此事错在于我,我不打算追究,只希望从此以后两军和睦相处,如同一家”。

易寒朗声道:“理当如此,小王妃为了天下大义统一,希望大东国的军队同为一家,相互协帮,义南军义北军本是同根,又岂能窝里斗,裘谦你今天这句话最动听,也没有枉费小王妃的一片苦心”。

说着看着众将,“你们还要追究吗?”

一个将领闷闷低声道:“那裘统帅二十军棍不就白挨了”。

易寒道:“谁说白挨了,至少把他打清醒了,我等都是凡人,不可能没有犯错的时候,你和我都无法逃脱这个规律,重要的是知错能改,不能一错再错,我易寒一生不知道错了多少次,但是我却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话当然是这么说,说出这话的易寒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再重蹈覆辙。

易寒道:“好了,你忙下去忙自己的吧,我看看裘将军的伤势”。

易寒要为裘谦宽衣,裘谦忙称不敢,易寒笑道:“就让我讨好收买你一下”。

裘谦笑道:“我敬重的是元帅的为人,却不是因为元帅讨好于我”。

易寒笑道:“那我无论做什么都没关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计较”。

易寒一边用热水帮裘谦擦拭伤口,一边笑道:“我也挨过军棍”。

裘谦一讶,易寒笑道:“我也不是生来就是元帅”。

裘谦点了点头。

一旁的齐子明见易寒一出马,就将事情搞定,心中很是欢愉。

易寒道:“我来之前,吴虎知道你必要告他的状,提前向我请罪,我却没有让他说出口,如今你挨了二十军棍,又没有告他状,受人恩惠,岂可以怨报德,我想若吴虎知道了反而心存内疚,认为自己欠你一个人情。”

裘谦一愣,应道:“我倒没有想那么多”。

易寒笑道:“你当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你根本就不想和睦解决此事,我却有,所以我有想这么多”。

裘谦道:“只要吴虎不再计较,我愿意与他和好?”

易寒道:“裘谦啊,你知道在战场上最值得信任的是谁吗?是共同杀敌的战友,倘若有一天你和吴虎共同作战,你就会明白,这份关系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当初我与孤龙也是心生嫌隙,可是在战场上,我信任他,他也信任我,一战之后,我们隔阂全无,却成为互相提醒不足的朋友。”

裘谦点头道:“裘谦受教了”。

易寒道:“不经艰难,不知责重,你这个一军统帅可当得不称职。”叹息一声:“可李凉怎么也这样?”

裘谦道:“吴虎曾当着众多将军的面顶撞李将军,而且我也是看吴虎这人出声草寇,立下点功劳就目中无人,他练兵那一套我也看不顺眼,这义北军迟早栽在他的手上”。

易寒笑道:“你也不想想小王妃为什么让他当义北军的统帅,吴虎自然有自己的御将之才,李凉是个名将,他的能为成就也无可否认,就是每个人都有一些缺点,待我跟他谈谈,他不卖我面子也得卖我面子”。

裘谦笑道:“易元帅你放心,李将军准卖你面子,他将你当做救命恩人,整天拿你作为例子来训导部下,让他心服口服的人不多,易元帅你算是一个”。

李凉那边不知道怎么收到消息,听说裘谦被脊杖二十军棍,顿时大怒:“好你个齐子明,裘谦乃是义南军统帅,当着众将士的面被脊杖,颜面威严何存”。

易寒到来是内部消息,只有将领知晓,可裘谦在操场被责备却是小兵小卒都看的见,所以李凉并不完全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只知道齐子明到了义南军大营,裘谦被罚。

李凉朗声道:“来人啊,备马,速往义南军大营!”

第三百零三节 冰释前嫌

就在这时,帐内的两人突然听见士兵禀报,说甯军统帅李统帅来了。

易寒一讶,却喜道:“来的正好,我刚要找他”。

裘谦道:“快请进来”。

话刚说完就听见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中年将军当前解帘走了进来,不是李凉又是何人。

李凉朗声道:“齐子明,你......”

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易寒看,表情立即来了个大转变,惊喜道:“易元帅,你怎么会在这里?”

疾步朝易寒走了过去,将是来找齐子明算账抛之脑后。

易寒站了起来,笑道:“李将军,久不想见别来无恙,李将军可升官了”。

李凉摆手谦虚道:“咦,还不是原来的老样子,倒是易元帅还是年轻已久啊”。

易寒笑道:“我老了,再没有年轻人的血气方刚。”

李凉忙道:“不老不老,你若是老了,我岂不是要扔掉了”。

短短几语,可见李凉对易寒的热情亲近。

“对了,易元帅,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镐京,我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前些日子元帅大婚,我无法亲自赶过去祝贺,可收到我的贺礼”。

易寒收到的贺礼太多了,却无法一一记下,却笑道:“收到了,谢谢李将军的盛情”。

李凉却道:“惭愧啊,原本我是打算亲自给你祝贺的”。

易寒道:“李将军有心了,我们也不必太计较这些”,一番寒颤之后,易寒转入正题道:“此行却是受了别人的付托”。

李凉问道:“受何人之托”。

易寒转头朝身边的齐子明看去,“受小王妃之托”。

李凉看见齐子明这才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这齐子明居然敢担着易寒的面重责裘谦,这不是让我在易寒面前没有面子,下不了台吗?表情一变,直呼其名冷冷道:“齐子明,你什么意思”,李凉之所以认定是齐子明下的命令,乃是因为认为易寒与西王府无关,不可能插手其中。

齐子明有些无奈,怎么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啊,也没有回答,却苦涩的朝易寒看去。

易寒刚想解释,裘谦却先出声道:“李将军,不关齐大人的事情,是我甘愿受罚的”。

李凉见易寒在场,有些话不太好明着说,将裘谦拉到一边去,低声问道:“裘谦,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朗声道:“我罚的”。

李凉一讶,看了易寒一眼,又看了看裘谦,只见裘谦点了点头,心中顿时好奇起来,就算是易寒,也没有资格处罚裘谦啊,就例如大东国的皇帝没有办法去处置北敖的臣子是一个道理。

齐子明道:“李将军,易元帅现在已经是,甯军、义南军、义北军三军统帅,这是小王妃留下的遗嘱”。

李凉闻言,喜道:“真的吗,那太好了”,却丝毫不关心遗嘱的内容。

齐子明道:“李将军,这是遗嘱,你上前来看一下”。

李凉摆手道:“不必看了,我相信这是真的,西王府群龙无首多年,是应该有个龙头了,让易元帅来当这个三军统帅,我没有意见。”这番话却有点不将齐子明放在眼里。

易寒刚想为齐子明说几句公道话,却看见齐子明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李凉喃喃自语道:“那裘将军就是被易元帅处罚的,犯了什么罪?”

易寒道:“裘将军,你自己说吧”。

裘谦道:“纵容部下射伤义北军的士兵”。

李凉怒道:“吴虎就是个混蛋,这么做都算便宜他了,又何罪之有,老子若不是怕起内乱,早就动手砍下他的头”。

齐子明和裘谦闻言一惊,这话怎么可以当着易寒的面说出口,果不其然,只见易寒的笑脸顿时阴沉下来。

易寒沉声道:“李将军,吴虎犯了什么罪,你要砍他的头”。

李凉道:“吴虎目中无人,出身草寇,没有半点指挥才能,这义北军在他统领下,迟早要完蛋”。

李凉说的正义凛然,却没有真正说出吴虎的罪行来。

易寒问道:“那吴将军犯了什么罪呢?”

李凉却答不出来,低声道:“反而,这人不能留就是了”。

易寒道:“若是我非要留呢?”

李凉沉声道:“易元帅你都这么说了,他若留下来,那我就走”。

齐子明忙上前道:“李将军有话好好说,可不要这么冲动”。

李凉不悦喝道:“齐子明你滚开”。

易寒也不想李凉太没面子,淡道:“既然是李将军的选择,那我也没有办法。”

李凉一愣,没有想到易寒真的选吴虎而弃他,他有哪一点比不上吴虎,自己领兵的时候,吴虎还只是一个草寇呢,若是别人对他这么说,他一定发飙造反,可眼前这个人是易寒,只能强行把气吞下去,应道:“好!”

易寒道:“公事已了,李将军我们坐下来叙叙旧吧”。

李凉原本是有很多话很易寒聊,可是这会心堵得难受,却没有心情,委婉拒绝道:“不啦,我还有事情要忙”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不是甯军统帅,还有什么事情可忙。

裘谦和齐子明都出声挽留,可李凉却没有回头,那个真正能让李凉回头的人却不出声。

李凉走后,齐子明道:“中天,你怎么不把李将军留下来,这西王府可少不了他啊,他一走这个烂摊子可没有人能够收拾。”

易寒道:“这会他面子挂不住,我挽留也没有,你们放心我不是想赶走他,李将军这种人才我怎么舍得放弃,我只不过想扭一扭他的固执脾气”。

齐子明道:“你这会不挽留,以后就没机会了,他已经没有了面子”。

易寒道:“此事先不要宣播,我让吴虎给他赔不是,他该很有面子吧,这样一来又能化解两人的矛盾”。

齐子明道:“若真是如此,可就是完美了,可吴虎肯吗?”

易寒道:“两人又不是深仇大恨,只不过彼此看不惯对方,有些矛盾,有何不肯,以德服人,却不是以势服人,或者以名服人”。

易寒道:“这会我们可以回义北军找吴将军算账了,李将军都收到消息,吴将军也应该知道了裘将军被罚,裘将军你先静养身子,过几天我再过来”。

齐子明讶异道:“不是说不计较了吗?”

易寒笑道:“是不计较,可账目还是得算清楚,收不收是一回事”。

吴虎这边自易寒离开之后,变得忐忑不安,自己也有不是,他心里也很清楚,突然收到部下传来的消息,说义南军统帅裘谦被罚脊杖二十军棍,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却没有报复的畅快感,这会却后悔自己高裘谦的状,一开始是打算先下手为强,以后齐大人在做中间人撮合双方的时候不就经常这么做吗?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就算向齐子明告状,多大的事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可这一次易寒却真的罚了,也是,齐子明罚不了裘谦,别说裘谦不同意,这李凉和义南军的众将也不肯啊,他齐子明手上没有兵权,没有这个胆子,可易寒就不一样了,说他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也不过分,这大东国有那个人是他不敢处罚的。

吴虎突然脱掉上衣,露出那布满无数伤痕的上半身。

部下见此惊讶问道:“统帅,你干什么?”

吴虎朗声道:“去,给我找些荆条来,我要负荆请罪”,吴虎之所以甘愿这么做是因为易寒处罚了裘谦,这一点让他服气,倘若易寒偏袒裘谦,那吴虎虽然敬仰易寒之名,却也不会这么做。

一会之后易寒和齐子明抵达义北军大营,一大帮将领早就的营外恭候多时,见易寒来了,纷纷上前迎接。

齐子明巡视一圈,基本都来了,唯独吴虎没来,心中暗忖:“这吴虎在搞什么花招?”

易寒也发现了吴虎这个最关键的人不再,问道:“吴将军呢?”

一名将领应道:“吴将军不边来迎接,他在议事大帐前等到将军前去”。

走到大帐前,只见帐门口跪有一人,赤裸上身,背负荆条,不是吴虎又是何人,易寒心中暗笑:“你来这一招,我就算想罚你也罚不得啊”,不过见吴虎主动认错,心中却有几丝安慰。

易寒疾步奔走上前,将吴虎扶起,问道:“吴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呀?”

吴虎应道:“吴虎自认有罪,特向易元帅请罪”。

易寒道:“你有什么罪?我怎么不知道”。

吴虎道:“我......”

话刚出口便被易寒打断,“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来人啊,解去吴将军身上荆条,给吴将军穿上衣服”。

众将见此,感觉十分奇怪,均暗忖:“难道易将军偏袒他们”。

吴虎本人也有点莫名其妙,裘谦都挨了二十军棍,论罪,他最少二十军棍跑不了。

吴虎穿上衣衫,恢复一身戎装。

一干人等走进议事大帐,易寒坐了下来却静静不语,吴虎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禀道:“易元帅,吴虎自认有罪”。

易寒淡道:“就算吴将军真有什么罪行,就凭你身上那数不尽的伤痕也可以将功补过”。

此言虽是托词,可却让吴虎十分感动,别人均认为他是草寇出身,又岂会想到这些年他征战无数立下多少功劳,又有多少次死里逃生,他的付出对得起他今日的职位,别人不曾说不曾看到,可易元帅却一言说到他的心坎去,士为知己者死,这刻,无论易元帅要怎么处罚他,他都没有怨言。

易寒道:“我刚才去义南军证实一番,吴将军所言没有半点虚假,裘将军已经认罪受罚了,吴将军你可满意”。

吴虎道:“一切听从易元帅的安排,易元帅现在是不是要论我的罪?”

易寒疑惑道:“论你什么罪?”

吴虎道:“裘谦难道没有向元帅告我的状?”

易寒笑道:“裘谦知错认罪,自知是自己的不对,又告谁的状,吴将军想多了,其实裘将军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知错能改这一点我感到很欣慰,他已经向我保证今后一定将义北军视为自己人,不再心生嫌隙”。

吴虎闻言心中一惊,“这裘谦的为人性情他可是很清楚,要让他主动认错已是很难,跟别说让他心里服气不计前嫌,想到裘谦挨了二十军棍,受了皮肉之苦,却依然没有告自己的状,不禁有些内疚,这裘谦也算是条耿直的汉子,仔细想起来,两人也没有什么不可调解的矛盾,只不过彼此主张不同,从小矛盾闹成大矛盾。”

朝易寒看去,这易元帅的德品真是让别人打心底服气,也应该是因为他,裘谦方才如此,裘谦都觉悟了,我这会岂能不觉悟。

吴虎朗声道:“裘将军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计前嫌,愿意与他重修旧好。”

易寒大喜道:“从此以后两军和睦相处,如同一家,真是可喜可贺啊”。

吴虎道:“李将军那边?”

易寒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吴将军谈谈心”。

待众将离开之后,易寒道:“李将军已经撤职了,从今以后他不再是甯军的统帅了”。

吴虎心中暗惊:“易元帅真是好大的魄力啊,李凉的职位都敢撤”,嘴边却道:“易元帅万万不可啊,这西王府可少不了李将军,只有他才能发挥甯军的强大战斗力,少了他,这甯军可就是一盘散沙,他的位置也没有人能够顶替,再说这李将军一去,这军中少不了要发生争端分裂”。

易寒无奈道:“可我已经答应了,你可知道李将军给我一个选择,你去他留,你留他去,你说让我怎么选择,莫非我留他弃你,可吴将军一身战功,我岂可无理将你撤职”。

吴虎暗忖:“原来是这样,竟是李凉自己在逼迫易元帅”。

思索一番之后,应道:“此事因我而起,就让我将李将军请回来吧,若是真的要我离开,李将军才愿意回来,吴虎愿意顾全大局”。

易寒拍案赞道:“好,吴虎谁敢说你是一个草寇,你这番话大仁大义顾全大局,比那些饱读道德伦理却拘泥于小节的人强多了,李凉虽是前辈,可这一点他应该向你学习”。

这番话可把吴虎说的脸都红了,他也只不过刚刚受易寒点拨,谦虚道:“易元帅盛誉了,吴虎不敢当”。

齐子明道:“吴将军,你把刚才的话向李将军这么一说,我想他会冰释前嫌的,毕竟人心是肉做的,又不是石头一般冷酷无情”。

吴虎点了点头,“谢齐大人指点”。

“易元帅,我想去义南军大营一趟,看完裘将军的伤势”。

易寒喜道:“好,理当如此,这是你们和好如初的好机会”。

吴虎有些尴尬道:“不过我不知道进不进的去”。

易寒想了一想,“你毕竟是一军统帅,我像没有人有这个胆子,敢乱来”。

第三百零五节 宁家姐妹

易寒与齐子明返回西王府,这些天就陪在宁雪的身边,这一天齐子明突然找来,说吴虎要见他。

易寒心中暗忖:“终于有消息了吗?”原本吴虎去见李凉一面只是一会的功夫,可这过了好几天,吴虎才来见自己,说明这李凉还是比较难整,这会吴虎才来,有两种可能,一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其实呢就是已经成功了,前来报喜讯。

易寒进入大厅,见吴虎一脸喜色,心中已经清楚了,只听吴虎朗声道:“吴虎终没有负元帅所托,李将军愿意回来,不要李将军说这件事还是必须元帅去亲口确认一下”。

这也是情理之中,只有经过易寒的确认,李凉才能官复原职,否则就算别人愿意也没有什么用。

易寒问道:“吴将军,这几天你没少受刁难吧?”

吴虎笑道:“也不算刁难,一开始李将军还是不肯释怀,不过最好还是被我的诚恳感动了,如今李将军对我的态度已经改观了”。

易寒笑道:“是件好事,李凉总算没有固执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一语之后淡道:“好吧,我们去将军府走一趟吧”。

一会之后,三人来到将军府,李凉似乎知道易寒几人要在,早早的就派人在府邸门口候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上前,热情道:“三位贵客里面请,老爷早就等候多时”。

管家一边领着三人进入府邸,一边先派人匆匆去禀。

易寒三人还没有进入大厅,在半路上就看见李凉一身便装相迎而来。

“易元帅,齐大人,吴将军,你们都来了,快请大厅就坐”。

易寒笑道:“李将军,这会心里可还对我有怨念?”

李凉朗声道:“怎么会,我感激元帅还来不及,是易元帅帮助我擦亮我自己的眼睛,以前吴将军在我眼中的种种不是与他的品德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易元帅还不知道吧,我已经与吴将军结为异性兄弟”。

易寒闻言,倒是有些意外,两人几天前还矛盾重重,不可调解,这才几天就亲密到结为异性兄弟。

李凉看出易寒的讶异,道:“说来惭愧......”

吴虎打断道:“兄长过去的事就不要谈了”。

易寒心中暗忖:“看来吴虎一定付出了许多努力,做出一些事情让李凉感动内疚,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四人进入大厅坐下,易寒道:“李将军,吴将军说你愿意继续担任甯军统帅一职,可有此事?”

李凉道:“不错,若是易元帅不嫌弃的话,李凉愿意赴犬马之劳”。

易寒笑道:“自然愿意,齐大人还跟我说,这西王府少不了李将军,少了李将军就会出现分裂争端。”

李凉决然道:“元帅请放心,就算我不是甯军统帅,我也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易寒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四人聊了一会之后,西王府的内部矛盾总算有了一个圆满的结果,如今三军统帅一心,不再心生嫌隙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李凉道:“李凉还没有好好感谢元帅当年的救命之恩”。

易寒笑道:“你我都是为国而战,何来救命之恩呢”。

李凉道:“话虽这么说,当年若不是易元帅率援兵来救,就不会有其他人来救,易元帅此举可以说是置自己的生命危险于不顾,李凉对元帅的恩情铭记在心,若元帅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今天我就设宴款待元帅,算是表达感谢。”

易寒笑道:“也好,三军齐心本来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裘谦的伤好了没有,不如将他也一并请过来,同席和睦,也算有一个好的兆头”。

吴虎道:“我昨天还去看望过裘将军,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不过恐怕还不能喝酒”。

李凉道:“咦,一点小伤就畏头畏尾的,当年我负伤累累还是用酒来阵痛呢?”

吴虎道:“那我现在就去把裘将军请过来”。

李凉道:“我派个部下前去就好了,不必贤弟亲往”。

几人又聊了一会,裘谦来了的时候,酒席也差不多了,倒是来的很快。

裘谦走进大厅的时候,众人见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易寒暗忖:“莫非伤还没有好?”便问了出来。

裘谦笑道:“没事,只是伤口又裂了开来”。

吴虎道:“裘将军,你是不是骑马过来的,受了颠簸所以伤口才裂开”。

裘谦笑道:“易元帅,齐大人,和两位将军有请,我自当速速前来,难道还能让你们久等不成”。

齐子明见了这个场面,暗暗欣慰,如今似小王妃在的时候一般,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和睦友好的场面了。

几人都是领兵打仗的人,也不扭扭捏捏,裘谦说没事就没事,五人坐了下来,边喝边聊。

三个将军轮番敬易寒酒,易寒也是来者不拒,三人见易寒酒量厉害,转移目标敬齐子敬酒,一会之后齐子敬就被三人灌得烂醉。

剩下四人也喝的醉晕晕的,方才尽兴罢了,这会已经是傍晚时分,这一顿竟喝了几个时辰。

李凉让人备了一辆马车送易寒和齐子明返回王府。

易寒在婢女的搀扶下,醉醺醺的推开门走进房间,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

宁雪见此,摇了摇头,扶着他坐了下来。

易寒笑道:“宁雪,你现在闲下来是不是感觉十分无聊”。

宁雪道:“无聊也没有办法,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难道还能似当初一般在秦淮河摆上一艘画舫,引无数风流才子争相上船吗?”

易寒手一举,朗声道:“没关系,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只要你喜欢尽管去做,我不会阻止你的”。

宁雪微微一笑,“说酒话,犯酒癫。”说着拧了热毛巾给易寒擦拭脸庞。

易寒笑道:“放心,我没醉,也没有说酒话,你可知道李凉,裘谦和吴虎三人今天同坐一席,我已经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宁雪淡道:“若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你怎么来当这个三军统帅,好了,躺下来歇息吧”,见易寒有些醉,宁雪也不愿意多说。

一夜过去,隔日一早,宁雪道:“我想回家一趟”。

易寒一时反应不过来,“这里不是吗?”

宁雪笑道:“你酒还没醒吗?”

易寒“哦”的一声,立即明白了,“好好好,我陪你走一趟”,突然却想到什么突然沉默起来,却是想起刀女的事情来。

宁雪自然看的出来,也没有问出来,“我自己过去就好,你不必陪着我”。

易寒却道:“我还是陪你走一趟,顺便和宁霜秋凌道别,我在镐京也有些日子了,京城那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得立即回去一趟。”

宁雪问道:“是回去安置你的那些红颜知己吗?”

易寒顿时无言以对,低声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宁雪道:“说起来,你现在也算是半个闲人,不是处理这些事情还能处理什么事情,对了,有一事我想问你,我走了之后,你跟云仙子怎么样了?”

易寒苦笑道:“我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怎么有可能,你不要乱讲”。

宁雪笑道:“她爱你,你爱她,怎么可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易寒沉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对她可没有什么?”

宁雪笑道:“你敢说你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美艳、冷傲、独特、标异,这样的女子在世上就是一朵奇葩”。

易寒道:“实不相瞒,若是曾经的我,也许会深陷不能自拔,可现在我还可以这么做吗?我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岂敢再招惹这个冷酷无情的女子”。

宁雪反问道:“她怎么冷酷无情了,她救了我的性命,还爱上了你。”

易寒道:“你是不了解她,反正这个煞星少惹微妙,她是无法用世俗的眼光来理喻的”。

宁雪笑道:“好了,我不说了”,却轻轻自语道:“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易寒朗声道:“你还讲!”

宁雪嫣然笑道:“好好好,从这一刻我把我的嘴边缝起来总可以了吧”。

易寒轻轻道:“那倒不必”。

备了一辆马车,宁雪坐进马车,易寒临时当起这个马夫来。

一会之后,马车驶到了宁府门口,“吁”的一声,易寒将马车停下来。

在门庭扫地的老头听到声音好奇的望去,见是易寒,喜道:“易先生,你又来了”。

“是啊,老人家”,易寒回了一句。

老头笑道:“自从易先生那日来了之后,这宁府人气也渐渐变得旺盛起来”。

易寒往马车内喊道:“到了”。

老头好奇道:“马车内是谁啊?”

车帘解开,一身白裙暴露在老头的视线,老头道:“原来是位小姐”。

宁雪下了马车,盈盈玉立,极具出尘风姿,老头见这个女子脸遮轻纱,好奇问道:“这位小姐是?”

宁雪轻声道:“宁伯,好久不见”。

老头闻言大吃一惊,颤抖道:“是大小姐,你还没有死。”

易寒连忙捂住老头的嘴巴,“老人家,这是秘密!”

老头点了点头,易寒才松开手。

老头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瞧我这张臭嘴,乱说话,大小姐活的好好的,我却乱诅咒”。

一双洁白的手捉住了老头的手,“宁伯,不要说了,我只是想回家看一看,这件事情你要替我保密”。

老头虽然好奇,但还是连连点头道:“我谁也不说”,说着忙道:“小姐,快进来”,把手里的扫把也扔掉,双手猛拍干净身上的灰尘。

宁雪一路上走着,一路上看着,物是人非,相信她心中有许多感触,易寒轻轻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算是给她心灵上的支持。

宁雪淡淡道:“我不感到悲伤,只是有些感触罢了,生老病死,盛极转衰,常情!”

进了厅堂,宁雪见大厅光洁依旧,说道:“宁伯,这些年多亏了你,宁府才不会蒙尘”。

老头道:“小姐说的哪里话,这是老头我的分内事,我先去给小姐和先生端水”。

宁雪道:“不必了,我想自己看一看,宁伯,你先去忙吧”。

老头道:“小姐,要不要我把秋凌姑娘给叫过来”。

宁雪道:“不必了,一会我会过去”。

老头离开之后,宁雪笑道:“我还记得,我小的时候,过年的时候,父亲就坐在这中间的椅子上,我牵着宁霜的手来给父亲行礼,然后父亲会给我和宁霜一份礼物——一句训言。”

易寒没有说话,宁雪继续道:“宁霜那时候还小,我们关系很好,她也不会跟我作对”。

易寒笑道:“你是不是很怀念那个时候”。

宁雪深深道:“是啊,只是后来宁霜变了,其实我作为姐姐有责任,我应该让她的,可是我那时年纪还小,看不开。”

易寒笑道:“其实现在宁霜也不算太坏”。

宁雪笑道:“多亏有你,现在她就算坏,也坏不到那里去”。

易寒脸上肌肉一抖,心中暗忖:“还坏不到那里去,都给老子惹了天大的麻烦”,嘴边却笑道:“是啊、以前她可是冷酷无情,杀人非但不眨眼,还充满乐趣”。

宁雪道:“她见惯了血腥残忍,早就习以为常了,这跟你在战场上看见血肉模糊的场面习惯了是一样的,又或许她天生就是一个恶魔,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我被一条蛇咬到了,最后那条蛇被宁霜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分尸,那时候她才五岁“。

易寒道:“从另外一方面讲,你当时在她心里的分量很重,否则她不会如此气愤”。

宁雪淡道:“或许吧,可现在不是了”,突然问道:“你去过她住的地方吗?”

易寒点了点头,宁雪笑道:“那你带路吧”。

易寒好奇道:“难道你不识路?”

宁雪笑道:“我从来没有进去过,我们的关系本来紧张,我不想她再多虑,她越是防备,设下越多机关,伤害的只会是别人”。

易寒道:“宁雪,看来你还是蛮心善柔肠的”。

宁雪轻轻一笑,“你忘记了我用这双手杀过什么人了吗?”

易寒看着他那双洁白柔美的手,她的身上有无数的伤痕,可这双手还是保持如初的美丽。

宁雪见易寒表情凝固,笑道:“跟你开玩笑的,瞧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难道担心有一天我会谋杀亲夫吗?”

易寒笑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做孤魂野鬼也不会怨你”。

宁雪笑道:“我看你是故意在恐吓我吧”。

易寒哈哈大笑并没有解释。

再次来到宁霜居住的院子,易寒小心翼翼,宁雪第一次见到这奇怪的环境却没有丝毫大惊小怪,或许她了解宁霜,早已习惯了与她有关的东西的特殊诡异。

易寒问道:“你难道不感觉诡异吗?”

宁雪笑道:“没有比宁霜跟诡异的”。

再次推开那扇门,易寒预先提醒道:“小心。”

宁雪淡淡巡视了一眼,“这就是宁霜设下的机关吗?”

易寒道:“宁霜说这是处置叛徒和拷问敌人的地方,我上次不小心就中招。”说着指着那副图案道:“那是一扇门”。

宁雪道:“那走吧”。

易寒道:“我们还是让宁霜出来吧,这里处处是机关,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丧命”。

宁雪淡道:“易寒,你怕了?”

易寒见宁雪的那副表情,苦笑道:“好吧,我舍命陪君子”。

去闷闷道:“我不明白你非要闯进去,让宁霜出来不好吗?”

宁雪笑道:“她知道我来了,不会请我进去的,可是我又很好奇,她都准备了什么在防备我,或许这是解开我们姐妹多年隔阂的第一步吧”。

易寒道:“你们姐妹不是早就和好了吗?”

宁雪道:“我想回到我们小时候手牵着手的那一刻”。

易寒摇头道:“不可能,宁霜早不是那个年幼无知的宁霜”。

宁雪淡道:“事在人为。”说完就迈出步伐走了进去,易寒喊道:“小心,不要碰到那些刑具,这些刑具是用看不见的蚕丝连在一起的”。

宁雪从头上摘下簪子,挥手一仍,簪子扎在门板上,光线通过簪子金属片子的反射映入房间里,房间里立即出现丝丝芒线,便是那肉眼看不见的蚕丝,可是经过光线照射,却亮出了原形。

宁雪淡道:“多谢提醒。”躲过那些密集的蚕丝,从容朝那副图案走去。

易寒尾随宁雪的脚步,赞道:“你们姐妹可有的相比”。

宁雪轻声道:“不要说话,脚步轻一点”。

易寒以为宁雪担心惊扰到宁霜,于是闭嘴轻行。

待站在了那副图案跟前,宁雪才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刚才的地面跟这会踏的地面不一样吗?”

易寒朝地上一看,这才发现,这会踏足的地方是砖块,跟刚才经过的地方却是颜色与砖块相近的木板,易寒讶道:“你们姐妹可真是这方面的高手”。

宁雪解开轻纱嘟着嘴,易寒立即凑了过去,亲了下去,笑嘻嘻道:“这会你还没忘记要与我亲热”。

宁雪苦笑不得,却也没有解释,含着一口气朝正前方吹去,只见那些刑具有轻微的抖动。

这才解释道:“你刚才若是大声说话,这会我们可就深陷其中了”。

易寒道:“真服了你们姐妹,一个比一个狡猾”。

宁雪笑道:“我们从小都想着怎么害人,怎是你这根朴实的木头可比的,你虽聪明,但是我们姐妹若是有一人想要杀你,这会你已经是一杯黄土了”。

易寒道:“那我是不是该庆幸”。

宁雪嫣然笑道:“你该庆幸你有一张讨人喜欢的嘴,不说了,我们还是进去吧”。

易寒看着图案道:“当初我也没看见宁霜怎么打开门的,宁霜一走近,这门就自动打开,好像认得她似的”。

宁雪道:“谢谢提醒,让我知道这门的机关不再墙壁之上,而在地面”。

第三百零六节 大魔头

宁雪说完便观察起地面来,她却没有着急迈出步伐去试探,越是有意去摸索越容易中招。

宁雪思索不语,易寒问道:“可发现有什么玄机”。

宁雪轻声道:“我看不出来,也不太敢随便试探,如今只能猜了”。

“猜?”易寒还第一次听说机关位置是用猜出来了,不经摸索仅凭猜测就能找到吗?

宁雪笑道:“才宁霜的心思可比自己动手去找又容易的多,这样也安全许多,她这个人喜好偏门,我猜测机关就在这下边的三块木板上”,说着指着布满刑具充满危险的地方。

易寒毫不犹豫的轻轻迈出步伐朝宁雪所指的第一块木板位置踩去,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在踩下第二块木板的时候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易寒刚要朝第三块木板踩去的时候,宁雪突然道:“不要动!”

易寒立即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宁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叫自己停下来,突然听见一扇门打开的声音,原来这机关要一会才触发的啊,这种设计实在狡猾,若是着急不够耐心,就算明明找到了机关却也没有发觉,而这机关的位置反过来位于别人已经安全通过的地方,若不是宁雪聪慧,就算在画有图案的门摸索一辈子也找不到机关,反而有可能触动其它机关而中招。

这是一环扣一环,稍有不慎就遭殃。

易寒笑道:“宁霜设下机关,你破解机关,说起来你比她还是要聪明一些”,说着朝宁雪身边走了过去。

宁雪突然迈出一大步,伸长手臂将易寒揪了过来,“噌”的一声,易寒刚刚所站的位置突然出现破了一个方形的洞,洞竟有一丈之深,竖起扎上数根锋利的长矛,这人一不小心落下去,可就被扎了透穿。

易寒暗呼好险,这宁霜的机关可全部用来杀人的,却不是跟你在闹着玩。

宁雪却淡笑道:“往往在你最疏忽的时候,就是最容易丧命的时候,这是大部分人的弱点”。

易寒道:“若是我死在宁霜的机关下,不知道她会不会内疚”。

宁雪淡道:“能走到这一步的,也不是泛泛之辈,依你的本事,也不会当场毙命,顶多负重伤。”

易寒转身望着那锋利的长矛,狐疑道:“真的吗?”

宁雪道:“真的,若她不救你,你会慢慢的感受疼痛,感受失去的麻木冰冷,慢慢的感触到死亡渐渐靠近的恐惧感,所以小心不要惹怒她”。

易寒道:“难道让我在她面前做孙子,随她喜好任她拿捏”。

宁雪笑道;“谁叫你要惹上她的”。

易寒轻轻一笑:“仙子与魔鬼”。

宁雪道:“她可以用来杀人的手段太多了,凭她天下无双的美色,也没有男子舍下杀了她,可这个优势她却还从来没有用”。

易寒道:“那倒也是,凭她的那张脸,就算她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在看她一眼的那刻什么也都忘记了”。

宁雪问道:“你也是这也的吗?”

易寒想了想道:“或许我看久了,不会太震撼”。

两人走进门里,来到那条不甚明亮的甬道,道路平坦,宁雪停了下来,易寒也不敢乱走,想必这看似安全的道路也充满危机吧。

见宁雪垂目思索沉默不语,易寒等了一会之后问道:“你说宁霜会不会知道我们来了”。

宁雪应道:“我不知道”。

易寒问道:“那依你所见,这条甬道有没有机关陷阱”。

宁雪道:“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没有”。

易寒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宁雪笑道:“真假难辨,或许有机关,或许没有机关,倘若没有机关,那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耗费走进这里的人的心神,让人在疲惫精力无法集中的时候,突然来给你一个厉害的杀招”。

易寒道:“那依你对她的了解,是有还是没有”。

宁雪笑道:“那只能猜了,你猜呢?”

易寒道:“我猜没有机关,宁霜喜欢出人意料,刚才在外边有一环扣一环的机关,这会到了这里,别人也自然会认为此地机关重重,可宁霜不会太容易就让别人猜中她的心思,所以眼前只是一条普通的甬道罢了”。

宁雪微笑道:“易寒,你实在太聪明了,不过宁霜不喜欢太聪明的人,聪明的人有她一个就够了,剩下的有些脑子,能够办事就够了,所以太聪明的人一般都在她身边活不太长,你知道宁霜喜欢什么样的人吗?”

易寒想了一想之后道:“忠心,不畏生死,有胆色”。

宁雪道:“恰恰相反,她喜欢贪生怕死的小人,因为这样的人最容易征服,亦最容易控制,对她来说要让一个人对她忠心太简单了,要掌握一个人的生死也太简单了。”

易寒问道:“宁雪,你说这些想说明什么呢?”

宁雪微笑道:“我想说有胆色,不畏生死的人死的最快,胆小贪生怕死的人活的最长”手一指:“在她的地盘上”。

易寒道:“你还没说到底有没有机关?”

宁雪微笑道:“我都说不知道了,不过走在最前面的一定最倒霉”,说着迈出步伐先行。

易寒拦住她说:“既然如此,我来走前面”。

宁雪笑道:“那你一会遭殃,可不要怨我”。

易寒笑道:“那就当我活该!”

易寒先行,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路,发现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说道:“难道真的没有机关,只是为了让人提心吊胆,耗费心神”。

宁雪没有回应,却聚精会神,目光观察,耳朵静听周围异动。

突然走到前面的易寒感觉到异响,“嗖嗖嗖”,周围传出细小物品撕裂空气的声音,易寒听风辨物,知道东西从墙壁两侧射来,整个人跃起,双手双脚舒展,撑在甬道的两边墙壁上,面向地面,透着光线可见无数细小的银针穿过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范围有些大,刚好无论是急进还是急退都无法躲避,冷笑道:“想阴我,可没那么容易”。

突然“呀”的叫了一声,只感觉有好几根银针扎在自己的屁股上,万万没有想到顶端也有银针射来,而且是过了一会才射出,让人防不胜防。

宁雪听到易寒的叫声,关切道:“你怎么样了?”

易寒道:“被阴到了,不过没有什么大碍,你先后退,这里有机关”。

宁雪道:“怕是我一旦后退,你要更遭殃。”在宁雪的认知,人一旦遇到危险自然会后退,而宁霜正是利用的人的这个心理,一旦后退就触动机关,而刚才一路走来没有发现危险,别人也认为后退没有机关,而恰恰相反的是,只要触发机关之后,刚才那段看似安全的道路才启动机关,这符合宁霜的性格,喜欢将人拿来玩弄调戏。

易寒道:“那怎么办?”

宁雪道:“你先下来吧,只要我不往后走,你就没有危险”。

易寒道:“你确定?”

宁雪应道:“我猜的”。

易寒无奈道:“好吧。”

宁雪上前问道:“伤到哪里了?”

易寒将后背面向宁雪,宁雪蹲了下来,拔掉扎在易寒屁股上的银针,在鼻尖嗅了一口,笑道:“没有毒。”

“一、二、三......十二”边数着边帮易寒拔掉银针。

易寒道:“那我怎么感觉有点麻麻的”。

宁雪无奈的在他臀部揉了几下,“这下不麻了吧”。

易寒应道:“好了许多了”。

“原来我猜错了,真的有机关”。

宁雪道:“这算什么机关,要真是机关就不会只在你屁股上扎几针这么简单了,只要继续前行不要往后退就没有危险”。

易寒问道:“你确定?”

宁雪微笑道:“我猜的”。

两人又走了一小段路,却没有任何异动,易寒道:“还真的被你猜中了,只是宁霜突然搞这么一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雪道:“吓那些胆小贪生怕死的人后退触动机关,然后把前面那些胆大无畏的人给杀死,一个人当看见别人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的突然死去,就会感觉自己也会有一样的结果,就会充满恐惧”。

易寒问道:“这就是宁霜的目的,可她说这是用来对付你的,对你来说却没有什么用”。

宁雪闻言突然停了下来,“不好。”

易寒好奇道:“怎么了?”

宁雪道:“你刚才提醒了我,依宁霜对我的了解,自然知道这些小把戏难不倒我,其实她一直在迷惑我,让我以为猜中了她的心思,其实她想杀的人是你,却不是我”。

易寒道:“不会吧,宁霜怎么会杀我呢?要杀我,她早就动手了,何须如此麻烦?”

宁雪道:“不一样,她要在我的眼前亲手将你杀了,让我看我无能为力的模样”。

突然嫣然一笑:“幸好你是易寒,同样对她重要”。

易寒一脸不解,宁雪解释道:“在很久以前她就设下这些机关,可当时她还没有爱上你,而这些机关却是为我和一个男子所设下的”。

一语之后道:“为了你的安危,还是让宁霜出来吧”。

易寒问道:“你确定?”

宁雪点了点头,“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事情拿你的生命来开玩笑”。

易寒道:“你就这样认输了”。

宁雪笑道:“姐妹之间,谁输谁赢又有什么关系,我早就想向我这个好妹妹认输了”。

易寒道:“好吧,我也不想继续玩这个刺激的游戏了”。

放开喉咙喊道:“宁霜!”

连续喊了几句,过了一会墙壁突然打开一扇门来,走出来一个女子却是剑女。

剑女道:“主人让我来带路”。

易寒讶异道:“宁霜早就知道我们来了?”

剑女却没有回答,宁雪微笑道:“也许吧”。

易寒道:“那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宁雪笑道:“也许她想摧残你,看我的底线到何种地步”。

易寒道:“可是你很快就认输了”。

宁雪道:“涉及你的安危,就算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尝试”。

易寒欢喜道:“总算没白疼你”。

宁雪微微一笑,不置与否。

剑女领着两人从门走了进去,这会易寒两人也不必提防,因为意义已经不同,刚才两人是擅闯,这会却是宁霜邀请他们进来。

易寒走了进去,发现跟上次的厅堂有些相似,不过他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上次宁霜领着他进去的那个厅堂,这里面还有多少类似的房间。

易寒自来熟,看见有椅子就坐了下来,问道:“宁霜呢?让她出来。”

剑女道:“主人有点私事,一会就过来”。

易寒道:“你们在这里面除了鬼混,还能有什么事情。”

剑女一脸冷若冰霜,沉默不语,与易寒上次所见到的媚态判若两人。

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宁霜才一身裙衣袅娜走了出来,美艳无双的容颜挂着浅浅的微笑,“真是稀客啊”。

宁雪道:“妹妹,好久不见”。

宁霜笑道:“我的好姐姐,你终于肯露面了,这些日子可把你的心上人给急坏了,三番五次就来找我给他支招”。

宁雪笑道:“我想出现自然会出现,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宁霜道:“那可不行,我的好姐姐可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想不开又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躲起来”。

宁雪道:“我们姐妹多年未见,能不提别人,谈一些关于我们之间的话题吗?”

宁霜笑道:“好,姐姐,听说你受了重伤,还因此毁了容貌,就让妹妹我看你伤的多厉害”。

宁雪淡道:“好!”突然揭开脸上的轻纱,露出凄厉破碎的容颜,这张脸现在别说绝色天香了,怕是连一个普通的妇人还不如。

宁霜认真的打量着宁雪的这张脸,淡淡道:“伤的可真厉害”。

宁雪淡道:“再美丽的容颜也有衰老的一刻,早来晚来罢了”。

宁霜突然对着易寒问道:“这样的一张脸,你看着不添堵难受吗?”

易寒不悦喝道:“宁霜,你住口!”

宁霜轻轻道:“好好好,你是痴心人,你是真爱,你不贪恋美色”。

宁雪淡道:“宁霜,为什么我们姐妹两不能和好如初吗?”

宁霜笑道:“当初你将我压在头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这句话,现在落魄了,才想与我和好”。

宁雪道:“是的,是我的错”,其实她当初并没有跟宁霜较劲的意思,只是也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来修补姐妹间的隔阂,却是顺其自然。

宁霜突然笑道:“对了,姐姐,我这里刚好有一个我们姐妹共同的熟人,要不你也来见上一见”。

宁雪道:“好”。

宁霜朝剑女道:“把他带出来”。

过了一会,剑女带出来一个男子,易寒见了,表情顿时惊讶万分,因为这个男子赤裸着上身,脖子上还被系上一条锁链,锁链的另外一头牵着剑女的手里,男子身上只着一条长裤,裤子两边的膝盖被磨破了,沾上一些血迹。

男子年纪大概三十出头,相貌清秀,易寒不明白宁霜这是什么意思,既是久熟人,又为何当做犯人对待,莫非是姐妹两人的共同仇人,宁霜想借此机会向宁雪示好,化解姐妹间的隔阂,那真是如此,那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男子垂下头一声不吭,宁霜淡道:“抬起头来”。

男子抬起头颅,让易寒和宁雪能够清楚的看清他的容貌。

只听宁霜笑道:“姐姐,可还认得他?”

宁雪打量的一会之后,表情有些惊讶,嘴边喊出两个字:“逸明!”

宁霜笑道:“姐姐真的好记性,这么多年了,还能记起来,正是我们小时候的玩伴逸明?”

宁雪沉声道:“宁霜你干什么,为何将逸明绑起来”。

宁霜微笑道:“这是他心甘情愿的,他还说了要一辈子做我的仆人侍候我,念在相识一场,我就如他心愿”。

宁雪道:“逸明,我是宁雪,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个叫逸明的男子却沉默不语,目光避开宁雪。

宁霜道:“姐姐,若不是我今日将他找来,恐怕你早就把他忘记了,姐姐当年拒绝他之后,他就变得酗酒嗜赌,没几年间就把家产给败光了,如今是落魄的连落脚安身的地方没有,若不是我给他偿还赌债,他就是被人剁成肉酱难无力偿还”。

宁雪沉声道:“这镐京城有那一间赌馆不是你开设的”。

宁霜淡道:“是与不是都没关系,愿赌服输,他既然输了钱就该偿还,哦,我说远了,回归正题,姐姐还记得吗?小时候父亲跟逸明开了一个玩笑,说他两个女儿,逸明长大了想娶谁?”

宁雪沉默不语,宁霜却指着宁雪道:“你,逸明说想娶你”。

宁雪道:“这有什么关系吗?只不过是童年戏言。”

宁霜道:“是童年戏言吗?逸明这些年可一直将这句话铭记在心,日日夜夜惦记着你,现在我们都是成人了,现在我就再让逸明选择一次”,说着对着逸明柔声道:“逸明,我们姐妹两,你喜欢谁?”

逸明闻言抬头朝微笑一脸温柔的宁霜看去,只是一眼,面对宁霜绝色无双的容貌,逸明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嘴边不知觉的应道:“喜欢宁霜小姐”。

剑女突然一个巴掌就扇在逸明的脸上,冷喝道:“主人的名讳是你可以称呼的吗?”

被扇的嘴角流出血丝的逸明只能沉默的垂下头去,十分老实也不敢有反抗。

宁雪喝道:“剑女你再敢当着我的面动他一下试试”。

剑女还是有点怕宁雪的,被宁雪一喝,表情有些敬畏。

宁霜笑道:“没关系,一个仆人嘛,就算打死了又有什么关系。”说着嫣然笑了起来,“姐姐看来还是蛮关心你的小情郎”。

说着又挑逗易寒道:“易寒,姐姐在心疼别的男子”。

易寒沉默不语,静观其变,暂时不想插手姐妹两人之间的私事。

一直目光温和的宁雪变得有些严肃了。

宁霜又低头对着逸明道:“再告诉我一次,我们姐妹你喜欢谁”。

逸明这次却学乖了,应道:“喜欢二小姐”。

宁霜笑脸突然变得阴冷起来,手掌插住逸明的下颚,让他看着自己,冷声道:“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而且我还很讨厌你的三心二意”。

逸明看着这张绝美的脸却露出阴冷的表情,目光变得迷茫起来,他早就不是曾经的逸明,只是一个落魄的人,而眼前的宁霜却高高在上,拥有一切,无所不能。

沉默许久的宁雪终于出声了,“倘若你想做一出戏来刺激我,你达到目的了”。

宁霜笑道:“姐姐,我只是想向你证明,男子是多么不可靠,多么容易变心,你知道逸明见到我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吗?我只要轻轻招手,他就似狗一般滚到我的面前来。”说着冷笑道:“还想做我的仆人来伺候我,太贱了,我可不中意”。

宁雪淡道:“既然你不中意,就放了他吧”。

宁霜道:“姐姐,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们姐妹和好如此,这个男子曾经让我们姐妹反目,姐姐,只要你亲手杀了他,我就释怀了”。

叫逸明的男子身子一抖,宁雪脸色一变。

宁霜轻轻道:“说起心狠手辣来,姐姐你一点也不必我差,怎么心慈手软了,易大情痴可在看着呢”,原来宁霜没有忘记易寒,却不惧在易寒面前暴露这里恶毒狠辣的本性。

宁雪站了起来,朝逸明走了过去,每一下的脚步声都让逸明心猛烈的跳动一下,只感觉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宁霜要用自己的性命作为弥补姐妹两人感情裂痕的方式。

宁雪在逸明的跟前停了下来,逸明埋下头也没有逃跑,双眼看着眼前的绣花鞋,竟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牵着宁雪的手,可现在他却卑微的只能埋头于她双脚之下。

宁雪道:“逸明,倘若你要走,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我保证她们不敢伤害你”。

宁霜道:“去哪里呢?露宿街头,有上顿没下顿,四处躲着债主,或者说姐姐你想养着他”。

宁霜的话让逸明感觉无地自容,她的每一个字都在折磨自己的灵魂,他真想这样就死掉,可是一想起宁霜绝色无双的容貌,只要一想到还有机会看上一眼,他的心就活跃的跳动着,只感觉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用沉默来回应宁雪。

宁雪道:“我不杀他,要杀你自己动手”。

宁霜道:“姐姐既然如此心善,我也不能狠毒,免得让易大情痴看来眼里记在心底”。

淡道:“剑女,带他回去”。

逸明跪着移动在剑女的牵动下离开。

易寒明白这叫逸明的男子膝盖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将一个人的尊严灵魂折磨的体无完肤,尽头大概也就如此,易寒知道自己说什么话都没有,宁霜行事本来就不受约束,就算是自己也无法约束她,自己也奈何不了她。

宁霜道:“姐姐,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是你不珍惜”。

宁雪沉默不语,这会已经打消了与宁霜和好如处的念头,宁霜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是个大魔头,佛也无法渡她,至于逸明,念在相交一场,她也做了该做的事,只是逸明如宁霜所说早不是曾经的那个逸明,连一个普通人的尊严都不具备。

宁霜突然转向易寒笑道:“易寒,轮到我问你问题了,我们姐妹你喜欢谁?”

易寒一愣,立即感觉到麻烦来了。

宁霜又立即道:“只能说一人,不许说两个都喜欢,我可告诉你哦,你回答要小心一点,我可是很小心眼,特别是在我的好姐姐面前”。

易寒心里一颤,宁霜到底想干什么,只听宁霜笑道:“你若骗我,我就杀了你”。

若是宁霜说这话的时候冷言冷语,易寒会认为她在与自己嬉闹,可是她笑脸盈盈,易寒却觉得有几分可信。

第三百零七节 和好如初

易寒道:“若非要我在两者之间选一,我会选择宁雪”,易寒言简意赅,并没有太多累赘的解释。

宁霜冷笑道:“那你就是要抛弃我啰”。

易寒疑惑道:“没有啊,我刚才的回答只不过是假设,可现实并非如此”,这就是易寒的优点,在论辩方面思维清晰,往往能立即找到突破口。

宁霜微微笑道:“油嘴滑舌。”

说着却轻轻的走到易寒的身边,伸出她那双修长莹白的手,温柔的抚摸易寒的手臂、肩膀、脖子、胸膛。

宁霜的温柔安抚让易寒感觉心神不宁很不自在,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对自己干什么,实现她刚刚对自己的威胁,杀了自己?易寒觉得宁霜不可能杀了自己,可是又感觉宁霜做出什么过分极端的事情一点也不奇怪,一时间迷茫了,就在飘在云端没有了方向。

宁霜的手按在易寒心脏的部位,轻轻道:“你的心跳得很快,是否感到害怕?”

易寒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那张美丽笑意盈盈的脸,想清晰的看清楚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宁霜突然转头朝宁雪望去,“姐姐,我若杀了易大情痴,你会怎么样?”

宁雪毫不犹豫,沉声道:“我会杀了你”。

宁霜喃喃道:“真是动人,为了给自己的情郎报仇,连自己的妹妹也可以狠下毒手。”

转过头来面向易寒,轻轻道:“易寒,你说我要不要试一试呢?”

易寒的脸色没有变化,可是宁霜的手掌却感觉到他的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一下,微微一笑,眼眸一眨,美极!却诡异勾魂。

淡水色的檀唇突然印在易寒的嘴唇上,易寒立即感受到两片薄薄的湿滑柔嫩,心头一荡,顿时有些神迷,世上没有那个男子能够拒绝宁霜主动的亲吻,真的没有,就像一种神秘突然向你解开,你会情不自禁的探索究竟。

宁霜微吐香舌探入易寒的口中,轻轻的撩拨着,没有高超的技巧,只是本能的男女吸引,易寒也情不自禁的回应着,身体处于放松沉醉,肢体动作本能自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才做出来。

宁霜当着宁雪的面与易寒亲热起来,当易寒双手自然的搂住宁霜纤细的腰时,突然双臂却是一麻,垂了下来,只见宁霜嫣然轻笑道:“我来服侍你”。

易寒被宁霜撩拨挑逗的心神恍惚,如醉如痴,呆呆的点了点头。

宁霜跨.坐在易寒的身上,突然用力粗暴的吻着易寒脖子上的肌肤,洁白的牙齿似蜜蜂一般蜇着易寒的肌肤,让易寒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痛楚和快感,突然间宁霜又变得很温柔,嘴唇与手掌齐下,轻轻抚过刚才烈吻过的肌肤,易寒肌肤颤栗,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宁霜用这种方式朝下吻着,让易寒在快感与极乐中间悬着,他的衣衫被宁霜慢慢的解开,宁霜的双手探入衣衫之中,在易寒的后背游动,纤细和灵巧的手指准确的捕捉易寒后背的筋骨,让易寒身体舒泰放松。

一直吻到易寒的小腹,如今易寒已经神经酥慵,恨不得魂消心死,突然宁霜却停了下来,抬头望着易寒,俏眸朦胧,露出许多妩态,香音飘来:“你最爱谁?”

易寒处于半痴半醉之间,一时也反映不过来,宁霜突然将脸凑到易寒的面前,幽幽气息吐出:“我是谁?”

易寒立即应道:“宁霜。”

宁霜满意的微笑,又俯下身来,靠在易寒的小腹上,撩起易寒的长衫下摆,手掌落在易寒的大腿,“嘶”的一声,用指甲在易寒大腿上的长裤各划开一刀口子,双手分别从两边的口子钻了进去,如两条灵蛇齐动,从易寒大腿根际游去。

突然易寒感觉腹下之物被一双手掌包裹,只觉得宁霜双手掌心粉香腻玉,贴体熨肌的抚慰下,浑身通泰,透骨酥麻。

易寒早已忘记一起,只想肆情而纵,宁霜柔柔的声音又飘到耳边:“你最爱的是谁?”

“宁霜”二字从易寒口中脱口而出。

宁霜双手突然抽离易寒的身体,转身对着一直冷眼旁观这一幕的宁雪笑道:“姐姐,看着你的情郎身体和灵魂被别的女子占据是什么样的感受?”

易寒闻言,心头顿时冒出一团怒火:“竟拿自己当工具来戏弄!”

宁雪微微笑道:“你忘记了我曾经跟你说过吗?男子跟女子不一样,男子会让你吃不消”。

宁霜一讶,顿时感受到背后有一股威胁靠近,就被易寒搂个结实,刚想反击,宁雪却突然上前在宁霜身上点了几下,宁霜顿时感觉全身酥软无力,连个普通的弱女子都不如。

只听宁雪淡淡道:“捉住毒蛇要先拔掉她的毒牙”。

宁霜气愤道:“宁雪,你竟......”她想说卑鄙无耻,可是说到卑鄙无耻又有谁比的上自己呢。

易寒冷声道:“你不是想与我缠绵吗?怎么停下来了?”

宁霜听着,就感觉自己的裙摆被粗鲁的撩起,亵裤被用力的扯了下来,臀儿顿时有些凉意。

易寒扑开蕊瓣,腹下坚硬从背后深深的朝花心撞去,蓬门未开,干涩的摩擦了一下之后却滑了开来。

宁雪毕竟不似宁霜一般洒脱放.荡,转过身去,轻轻道:“易寒,不要啦”。

易寒带着怒气道:“我修理她一下,免的她太张狂。”

宁霜脸色铁青冷声道:“你若是敢动一下,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易寒不以为然,宁雪道:“我到门外站一会,事完之后再唤我一声”,说着就迈步打算离开。

宁霜突然娇声道:“姐姐救我!”

宁雪闻言顿时心头一触,这依恋的口气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久远的回忆,朝宁霜看去,只见她一脸娇弱可楚,心头顿时涌起浓烈的关护之情,沉声道:“易寒,你不准动她!”

易寒一愣朝宁雪望去,刚要说话,却感觉宁霜臀儿主动向自己耸来,感受到那柔嫩的神秘部位,易寒本能的朝前一刺,道途干涩,未有滋润,这一下却有够宁霜受的了,宁霜柔弱的痛吟一声。

宁雪气愤的冲了上去,对着易寒用力推开,冷声道:“我不是说不准动她吗?”

“我......我......”易寒却百口莫辩。

宁雪将宁霜揽在怀中,拉上她的亵裤,关切的看着宁霜。

宁霜轻声道:“姐姐,我被那个禽兽弄的受伤了”。

宁雪柔声道:“伤的严重吗?”

宁霜道:“先把我解开穴道,免得那禽兽又乱来”。

一旁的易寒见宁霜张口一个禽兽,闭口一个禽兽,十分无奈。

这会的宁雪心中充满对宁霜的关护,也没有多想,就解开宁霜的穴道。

就在宁雪解开宁霜穴道的一刹那,宁霜骤然在宁雪脖后重重一击,宁雪当时就晕了过去。

易寒一惊,却也来不及阻止,冷声责问道:“宁霜,你干什么?”

宁霜笑道:“大情痴,不要轻举妄动,乱来的话,你的小情人就没命了”。

易寒没有把宁霜的警告放在心上,朝宁霜走去,淡淡道:“你不就是我的小情人。”

宁霜不惊不乱,一边插着宁雪的脖子,一边微笑道:“你再迈前一步,我就掐断她的脖子,你大可以试一试我敢不敢?”

易寒还真停下来,实在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宁霜不是自己人吗?怎么好像变成了自己的敌对仇人似的。

见易寒停了下来,宁霜朗声道:“剑女,拿根绳子出来把这个禽兽给绑了”。

一会之后,剑女拿着绳子走了出来,将易寒给捆绑起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宁霜才朝易寒走近,封了他四肢的自由。

易寒道:“过分了吧,你怎可这样对待你的情人?”

宁霜微笑道:“我刚才警告过你,你若敢动一下,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冰冷入骨。

易寒道:“好,你到底想怎么样?”

宁霜略加思索之后应道:“要不,我让逸明和宁雪同床共枕,你觉得怎么样?”

易寒冷声道:“你敢这么做,就不要怪我冷酷无情”。

宁霜傲然道:“还从来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也没有人能够威胁我,包括你在内”,说着手指朝易寒指去。

易寒柔声道:“霜儿,不要闹了,我和宁雪今日过来是想让你们姐妹重归旧好”。

宁霜嫣然笑道:“大情痴,你现在怎么甜言蜜语都没有用,我喜欢听自然会当真,我不喜欢听,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待我将你活埋了,再让他们两人成就好事”。

一会之后,宁霜带着易寒来到院子,逸明拿着工具在挖洞坑。

易寒见洞已经深得足够埋下一个人,宁霜却没有喊停,易寒从容道:“我不相信你舍得杀了我”。

宁霜笑道:“我是爱着你,这点不可否认,不过你忘记了我是个魔头,六亲不认,冷酷无情,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易寒朗声道:“你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宁霜淡淡道:“对,在别人眼中我就不是正常人,不然我爱着你却又为何还要杀了你,这岂不矛盾吗?”

易寒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种女子,不!应该说世上竟有这种人,她一边与自己调情说爱,一边却要笑着要结束自己的性命。

直到逸明挖好了一个深坑,剑女将自己推入坑中,易寒还是不相信宁霜真的想杀了自己。

别说易寒自己了,剑女也以为宁霜在跟易寒闹着玩的,问道:“主人,现在怎么办?”

宁霜淡道:“把他给埋了。”

易寒一直处于迷茫的状态,只感觉这种遭殃十分离奇,难道就因为刚才自己违了她的意思,她就要将自己杀死吗?可一想到当初,兵陷重围,宁霜要与自己共生共死,他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

直到黄土淹没自己的嘴巴鼻孔,眼前一片漆黑,他脑子里才确认一件事情,宁霜真的要将自己活埋,一切就似做梦一般。

而远处还有一个人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发生,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的宁雪,泪水已经肆虐她的脸颊,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的流出鲜血,她感觉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没有了光明。

宁霜静静的站在易寒的卖身地,许久许久,这才朝远处的宁雪走去,看着悲伤绝望到极点的宁雪却没有半点怜悯之色,这怕是她一辈子最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

宁霜淡淡道:“他死了!很痛是吗?”

宁雪没有反应,她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就算杀了宁霜也换不回易寒来。

宁霜淡淡道:“我杀了你最爱的人,你还想和我重归旧好吗?”

宁雪沉默着,可是她却没有一直沉默,宁雪轻轻道:“我原谅你,无论你做了什么,还是我的妹妹!”宁雪在说完这句话,已经打算跟随易寒一起离开这个世上。

宁霜轻轻道:“我的好姐姐!”声音是那么的温柔,这温柔让人能感觉是发自内心最柔软的深处。

宁雪突然看见,宁霜的眸子流出泪水,一讶之后又沉浸于悲伤绝望之中,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宁霜道:“这世上让我真正佩服的只有你一个,我的好姐姐不要悲伤了,我见了很心痛。”说着轻轻擦拭宁雪脸上的泪水,神态充满温柔很关爱。

宁霜突然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的本性依然难改,喜欢慢慢折磨人,看人痛苦绝望的模样,可你是我最敬爱的姐姐。”

突然无预兆的吐出一句:“他活的好好的,我怎么舍得杀了他”。

宁雪双眸一睁,顿时充满神采,宁霜微笑道:“对,他还没死,所以你不必伤心了,我们姐妹隔阂多年,你却变得越来越不了解我了”。

宁雪道:“那还不快点将他挖出来”。

宁霜手轻轻一抬,剑女和逸明立即有了动作。

宁雪道:“你冒了很大的风险,他不会饶了你的”。

宁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道:“就算他杀了我,我也不会在意,至少我心中对你不再有隔阂,值得!”

宁雪无法理解宁霜疯狂的行为,或许自己认为疯狂,她却认为普通。

一会之后易寒被挖了起来,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似死了一样。

宁雪紧张问道:“你不是说他还活着吗?”

宁霜淡道:“他是还活着,我给他吃了一种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一言之后笑道:“姐姐,我很喜欢看你惊慌失措的模样”。

一会之后易寒身上土尘被清理干净,安静的躺在柔软的床褥之上。

宁家姐妹守护在床前。

宁雪问道:“他醒来之后,你要如何向他解释”。

宁霜淡淡道:“姐姐,你低估他了,他早就习惯了。”

宁雪讶异道:“你经常这般折磨他”。

宁霜看着易寒道:“我越是折磨他,心里越对他内疚,就更越爱他,我是个狠毒的人,有的时候我会做出什么让人惊讶的行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可面对他我手就软了”。

宁雪能够理解宁霜的话,宁霜是一个不受约束的人,这是她的本性,可是她想让易寒来约束她。

宁雪道:“谁也无法承受你”。

宁霜道:“本来我就不喜欢男子,谁让他要做这个特殊唯一的人。”说着却依恋的将美丽的脸颊贴在易寒的脸庞,变得比水还要温柔。

易寒“哇”的一声惊醒过来。

宁霜笑意盈盈的声音飘来,“大情痴,你醒过来了”。

易寒第一反应是看看周围环境,了解自己身在何处,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舒了口气,突然朝宁霜瞪去,沉声道:“好玩吗?”

宁霜淡道:“有点”。

易寒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在她美丽的容颜上留下一个鲜红的掌印。

宁霜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却微笑道:“真用力!”

易寒怒吼道:“你还敢嬉皮笑脸的。”

宁霜不后退却而朝易寒凑了过去,捉住他的手,递给易寒一把锋利的匕首,“我早就准备好了,若你有气,狠狠的朝我胸口扎去,就能解恨。”

说着将饱满的胸襟抵了上去。

易寒骤然又给宁霜一巴掌,这一把掌比刚才跟用力,扇的宁霜整个人往地上扑去。

易寒狠狠的将匕首扔掉,怒道:“滚!从此之后......”

宁霜却又立即起身朝易寒靠了过来,微笑道:“解气了吗?”

她的脸已经肿了,真的有人舍得在她那张美丽的无可挑剔的脸蛋上下手。

易寒又举起了手,可看见她嘴角鲜红的血丝,却无法挥动下去,捉狂的大吼一声,发泄心头的无奈。

宁霜道:“你既然不舍得杀我,那就留我性命来服侍你”,说着趴在易寒腿上,手上迅速的扯下他的长裤,手指朝易寒腹下敏感部位摸去,带着血丝的檀口舒开朝易寒顶端含了下去。

易寒整个人顿时愣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雪脸蛋微微一红,转过身去,只感觉宁霜的举止放.荡到无法形容的地步。

宁霜吐了一口之后,抬头目光脉脉含情,微笑的看着易寒,“硬了!”

一语之后又低下头去,十根手指摸索着,露出十分喜好的表情,有赞赏的口吻道:“坚硬、强壮、有力。”

易寒实在无法与宁霜目光交视,此刻她实在太妖媚了,只要看见她的表情,自己就无法自抑,将目光移动到别处,突然看见宁雪的背影,这才知道宁雪也在场。

“宁霜,你停下来,我现在想一个人静一静”。

宁霜挺拔站立,“良辰美景,你舍得就这么放我走吗?”说着轻轻褪下自己的裙子。

易寒这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屋子里亮着灯火。

宁霜褪的只剩下一身淡水色的亵衣亵裤,盈盈立着显得淡雅幽静,肌肤圆润细腻,身段十分动人。

尽管如此,易寒还是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宁霜笑道:“难道你想我们姐妹来共同服侍你?”

易寒听到这话,心头一颤,虽说此事邪恶,却让他心动。

宁雪闻言,身子一颤,迈出轻轻步伐打算悄悄离开。

宁霜却突然将宁雪拉住,“姐姐,你先别走。”

宁雪端庄道:“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宁霜笑道:“男女之欢,淫至极致方显尽兴,我们姐妹亲密无间,又何畏袒露相对。”

宁霜轻言慢语,宁雪却被说的脸都红了。

易寒见姐妹两人突然如此亲密友好,有些好奇,这才多久,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亲密,心中暗忖:“宁霜,你若能说动宁雪三人同床共枕,我就不跟你计较”。

说起来宁霜却是让人无法消散,这样性情的女子谁受的了,只是她异于常人,与她在一起却也能享受到常人无法消受的滋味,只能说有利有弊,有好有坏。

宁霜见宁雪沉默不语,轻声道:“姐姐,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同一个浴桶沐浴,赤裸相对,又有什么可害羞了,我很怀念当初的时光。”

宁雪目光深远,念着久事,嘴角露出微笑。

宁霜一边在宁雪耳边轻轻的说着童年的往事,一边慢慢的解开宁雪的衣裙,宁霜擅长解开女子的衣物,对她来说可以在无声无息中完成。

当宁雪长裙滑落地面,赤裸脖颈双肩,宁霜看见宁雪身上的伤痕,却猛地一呆,停了下来,凝视着宁雪身上的每一条伤痕,眼眶红润,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子竟然动了真情。

宁雪突然发现宁霜不再说话了,抬头望去,却反过来柔声安慰道:“没事。”

宁霜柔声道:“这每一条伤痕,就似在我心头割过一刀”。

易寒从来没有发现宁霜的声音也有如此动人的一刻,她的内心深处也潜藏有至情至性的一面,她是魔鬼也是女子。

宁雪微笑道:“你的话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安慰,你知道吗?在很久以前我就不想跟你争斗了,可是你变得太厉害了,我不知道如何去修补我们姐妹间的裂痕,对于你的行为,我恼你却也爱你。”

宁霜没有说话,轻轻的吻上宁雪后背的伤痕,湿润的嘴唇滑过每一道伤痕,似在治疗宁雪的创伤。

不知道宁霜亲吻的技巧太好,还是她撩拨女子情.欲的本事太厉害了,宁雪被吻的身体有了异样,变得十分不自在,轻声道:“宁霜,够了。”

宁霜道:“姐姐,就让我表达对你的爱意,不要拒绝我。”

宁霜缓慢而温柔的吻遍宁雪身上的每一道伤痕,这是一项持久而繁琐的工作,可是宁霜却不嫌累,她的嘴唇依然热情且主动。

而宁霜眼中只有伤痕,无论敏感部位还是普通部位一视同仁。

宁雪感觉自己被一种湿润暖暖的爱意所包裹,肌肤的畅快,心灵的慰籍,让她恋恋念念,全无拒绝反感之意。

宁雪的衣衫已经被宁霜褪下的半遮办掩,伤痕并没有应该宁雪女性阴柔的身段,伤痕之后的莹白玉滑更显耀眼。

宁霜闻着宁雪大腿的伤痕,突然目光瞥到属于宁雪神秘的幽地,带着宽慰宁雪的念头,吻了过去。

宁雪突然感受到,湿润柔.滑的舌头挑过自己最神秘最敏感的部位。

身子一颤之后,立即躲开,假装镇定道:“好了。”

可是脸红耳赤,俏眼迷离却瞒不过别人。

宁霜笑道:“姐姐,你湿了,这是正常反应,又有什么可害羞的。”

宁雪顿时羞得无地自容,自己往日与宁霜斗法,处处占优,想不到在这方面却毫无反手之力,责斥道:“你这个荡.妇。”

宁霜转身朝易寒笑道:“姐姐如此矜持,易寒看来你的夫妻生活过的不是很愉快。”

易寒虽自然放诞不羁,当与宁霜相比,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见宁雪反应激烈,也不打算为难宁雪,淡道:“好了,闹够了,天色不早也该歇息了。”

宁雪正色道:“妄想!”

易寒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是说该休息了。”

宁霜笑道:“这里只有这间屋子,只有这一张大床,假若你不想睡在这里,只有去与逸明同睡了。”

宁雪道:“我先声明,今晚大家安静睡觉,谁也不准动手动脚。”

易寒点了点头道:“好。”

宁雪朝宁霜看去,宁霜也点了点头。

两女早已褪下衣裙,只穿短亵,也就在易寒左右躺了下来。

易寒见左右双美与自己肌肤相贴,香肩团成一片,但觉鼻息之间,有一种异香似兰非兰、似蕙非蕙。似从女子心窝里直透出皮肤来的,十分满足陶醉,生怕破坏这种气氛,也不敢轻易出声。

第三百零八节 离开

或许宁霜今天耗了许多心神,这种机会她既然老老实实的睡觉,清醒了一会儿,疲倦袭来,三人都渐渐入睡。

隔日一早,却是易寒最先醒来,也许他昨日.比两女多睡了一会,加上在他睡着的期间,两女守护在他的身边,这样一比较起来,易寒精力要充沛许多,也不嗜睡。

看着身边静静安睡的两女,易寒心情一下子活跃欣喜,他看见宁雪睡着的模样,却很少看见宁霜睡着的样子,这会看去,却感觉她安静的像个纯洁的少女,那么的安谧那么的柔美。

看着她脸上的掌痕,有些内疚的轻轻抚摸着,喃喃道:“你不折磨我,我又怎么舍得打你”。

宁霜目光突然锐利的展开,朝易寒看去的瞬间又变得柔和起来,倦着身子往易寒怀中偎了过去,一副小鸟伊人的温柔模样。

易寒心头一荡,只感觉此刻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么的惹人怜爱,让自己恨不得将所有的爱都给她。

轻轻的抚摸宁霜的秀发,却不愿意想太多,让自己暂时忘记了她是一个魔鬼吧。

宁霜突然捉住易寒的手搂在她的纤腰上,身子又卷了卷往易寒怀中钻去,贴的更近,就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一样。

这种情景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只听身后突然传来宁雪的声音:“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十分粘人。”

易寒问道:“你们以前是睡在一起的吗?”

宁雪道:“在宁霜六岁以前。”说着却起身,昨日是被迫无奈,其实宁雪对于三人同床共枕感到尴尬不自在,总觉得是一件放.荡淫靡的事情。

易寒问道:“不多睡一会”。

宁雪打趣道:“我在场,你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易寒却道:“其实我无所谓。”

顿时就让宁雪无言以对,微微一笑,下了床,更衣走了出去。

易寒又搂着宁霜躺着了一会,宁霜终于张开朦慵的眼睛,眼眸半垂着,似乎还想多睡一会,不太愿意起来。

易寒笑道:“你醒了?”

宁霜懒洋洋道:“没有,只是半醒着,你不要乱动,这样躺着很舒服。”

易寒笑道:“那你想睡到什么时候,我没有想到你其实是这样慵懒。”宁霜展现在易寒面前的形象大多是干练清醒,做事干脆利落,何曾会想过她有贪睡懒洋洋的一面。

宁霜懒得回答,突然换了个姿势,压在易寒的身上,将他熊抱。

易寒哈哈笑了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看着依恋的宁霜,心中暗忖:“你要那么强势干什么,似现在一般,有我来疼你多好。”

静静的看着,突然间感觉她的眉毛很细很好看,手指轻轻的顺着她的眉毛抚过,心中又涌现齐怜爱之情,情不自禁的将她紧紧抱住。

宁霜不悦的闷哼了一声,“不睡了,不睡了。”说着挣脱开易寒的怀抱,迅速下了床,穿上衣衫。

从半醒到完全清醒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易寒讶异道:“你在跟我闹别扭。”

宁霜转身笑嘻嘻道:“没有。”说着走了出去。

留下易寒一个人在房间一脸茫然,从宁霜依偎到她离开房间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这种转变让人内心无法自然。

易寒刚下床,门就又被推开,只见剑女打着水走了进来,冷淡道:“我来服侍你洗漱。”表情语气明显不太愿意。

昨日还将自己活埋,这会却又变成来服侍自己,同样的,这种反差让易寒的心悬空起来,总感觉不是真实。

“不必了,你放下,我自己来。”

剑女也没有应话,只是一心干自己的事情,拧干毛巾就给易寒擦脸,那动作却让人无法拒绝。

易寒觉得两个人都沉默,气氛有些压抑,问道:“宁霜呢?”

剑女道:“主人在用餐。”

易寒道:“你们两人每天都呆在这里,都做些什么,难道不感觉无聊吗?”

剑女冷淡道:“有条狗可以玩,怎么会无聊呢?”

易寒疑惑道:“狗?”

剑女应道:“不是说你,你什么时候走?”看样子却十分不欢迎易寒留在这里。

易寒道:“若没有什么事,今天就会离开。”

剑女突然道:‘漱口。“说着瓷杯便凑到易寒嘴边。

服侍完易寒之后,剑女冷冷的离开。

易寒看着剑女冰冷的背影,心中暗忖:“难道我身为男子,魅力连宁霜都不如。”

易寒用过早餐,寻了一会终于在一间厅堂看见宁霜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问道:“你脸上的伤有些了吗?”

宁霜微笑道:“外伤算什么,无法磨灭的耻辱才难以痊愈。”

易寒闻言心头一颤,感觉宁霜又变成原来的女魔头,淡淡道:“不不能怪我,换了其他人也许做的更过分。”

宁霜饮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别人我会给他这种机会吗?”说着摸了自己的脸蛋,自语道:“好怀念啊,我还是第一次如此下贱的将凑过脸去让别人打。”

易寒忍不住被她的表情和语气逗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很好笑。

易寒突然道:“不如你也嫁给我吧。”

宁霜睁大眸子,“易寒,你在做梦吗?想娶我,下辈子吧。”

易寒笑道:“为什么不可以?”

宁霜眉毛一扬,嘴角一翘,微笑道:“我娶你还差不多,这样你的那些娘子就全是我的了。”

易寒笑道:“我的那些娘子个个是狠角色,怕是你一个都对付不了,别忘记了,你姐姐也是。”

宁霜摇了摇头道:“我喜欢自由自在,不被任何人任何东西束缚,你要我的心我给你,你要我的身子,我也可以给你,娶不娶我难道有区别吗?”

易寒道:“那你有了孩子之后怎么办,未婚有孕,可是世俗所不能容忍的。”

宁霜笑道:“第一,我不会生孩子,因为我从来不把自己当女子看待,第二,在我的眼中,我说的话才算数,世俗的那套规矩到了我这里就是个屁。”说着朗笑起来。

你绝对无法想象,一个没的如仙女的女子爆粗口时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

易寒走近宁霜身边,继续做出让步道:“你嫁给我,我纵容你与其她女子鬼混。”

宁霜站了起来,目光凝视易寒,突然依偎在他的身边,呢喃道:“不要逼我好吗?你逼的我好难受好为难啊。”

易寒柔声道:“你想一想,等你老了,一个人孤零零的身边没有个伴,那情景多么的凄惨啊。”

宁霜捂住易寒的嘴边,轻声道:“不要再说了。”目光脉脉,柔弱的让人心痛。

宁霜突然道:“我的志向就是助你征服那些难搞的女子,把她们一个个搞到手,然后看她们一个个从端庄贞洁变成淫.荡下流。”

易寒明白宁霜是故意岔开话题,笑道:“宁雪呢?”

宁霜道:“她去见秋凌那个小丫头。”

易寒道:“我现在要过去,你一起过去吗?”

宁霜道:“等一会,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是关于姐姐的。”

易寒问道:“什么事情?”

宁霜道:“治好姐姐身上的伤害,和恢复她的容貌。”

易寒惊讶道:“这有办法弥补的吗?”

宁霜笑道:“有,师祖有一门绝学叫童颜不老功,练了之后非但童颜不老,还可脱胎换骨。”

易寒想起婉儿师傅不知道多少岁了,容貌肌肤却依然和少女一般,忙点头道:“好啊。”

宁霜道:“不过师祖有些难搞,这天峰我不想再去第二次了。”说着眼神隐约透出一丝惊畏。

易寒问道:“为什么啊?”

宁霜轻声道:“上次我和拂樱在天峰,每一刻都是煎熬,师祖武道已至造极,任何阴谋诡计都对她没有用。”

易寒惊喜道:“宁霜,你有点怕她?”

宁霜表情怪异,反问道:“难道你不怕她?”

易寒淡道:“还好吧,至少跟她在一起没有跟你在一起那么折磨。”

宁霜道:“我算什么,她可是千年的老狐狸,又痴又傻又纯,又精通世俗,睿智清明。”

易寒道:“好了,你说正题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宁霜道:“我想带姐姐到天峰走一趟,不过你要给我一件信物,确保我和姐姐的安全,上次我是逃出来的,这一次我可不想自投罗网,我想走,师祖不会阻止我。”

易寒道:“我是她的徒儿,可不是她的师傅,又如何能命令她。”

宁霜道:“徒儿才亲密呢。”却是话中有话。

易寒想了想道:“可我没有证明的信物啊”,突然喊道:“对了,有本书,是婉儿师傅给我的。”

语气突然又变得惋惜,“可惜这本是我没有带在身上”。

宁霜道:“什么书?”出自师祖手中的书一定不同凡常。

易寒笑道:“一本闺房秘籍。”

宁霜双眼透出光芒,“书呢,给我看看。”

易寒道:“都说没有带在身上了。”

宁霜道:“那你下次一定要带给我。”

易寒微笑点头,自然也知道宁霜想要这书的目的。

易寒道:“我画一幅画,婉儿师傅一定知道出自我手。”

宁霜笑道:“那我准备笔墨纸砚,也顺便看看易大才子挥墨作画。”

一会的功夫易寒便画完,最后咬破手中在画中之人的嘴角上,抹了一点血迹,只见他画的是一个身穿霓裳羽衣的仙子在蹁跹起舞,画中女子唯美动人。

宁霜惊叹道:“真美,这便是师祖,只怕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连一向遇奇不怪的宁霜都这么说,可见这幅画给人的感觉震撼。

宁霜问道:“易寒,你有没有想过占有师祖?”

易寒道:“没有,婉儿师傅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不可亵渎的形象,虽然她举止有时候看起来轻浮放.荡。但是我从来没有可淫的念头,反而觉得她至情至性,返璞归真。”

宁霜满意的把画收好,易寒离开宁霜的住处。

再次来到宁雪曾经居住的阁楼,易寒感觉似乎空气中有无形的阻碍,让自己步步难行,说到底还是因为刀女。

有些时候易寒被这些事情搞的心情烦躁,抛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何可忌讳担心的,可是冷静下来,却又控制自己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性情,这大概是一种成长的成熟稳重吧。

走进院子就听到阁楼厅堂传来女子交谈的声音。

易寒从声音能听出宁雪、秋凌、安容都在,唯独没有听到刀女的声音,不知道是她一直沉默还是没有在场。

走了进去,目光一扫,心头的大石落下,刀女真的没有在场。

秋凌喜道:“易寒,你来了”。

易寒见秋凌喜悦的朝自己打招呼,可是她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刚才哭过,想必是因为见到宁雪,难以压抑自己内心的情感所致,这会已经恢复正常,一脸欢喜。

安容却惊讶问道:“你是麒麟将军?”刚才在小王妃和秋凌的对话中,她也终于知道易寒的真正身份,难怪呢。

易寒笑道:“安容小姐,易寒有礼了。”

安容忙还礼道:“将军多礼了,小女子不敢当!”

秋凌道:“容姐姐你不必跟他客气,他就是名头吓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宁雪对着易寒道:“我决定了,这段时间就住这里住下,不回王府了。”

易寒想想也对,“宁雪留在这里,有安容和秋凌照应,比在王府自然随意多了。”于是点头道:“好。”

宁雪突然道:“你放心,有我帮你看着刀女。”

易寒“嗯”的一声说道:“我在镐京也有些日子了,打算尽快回京处理一些事情。”

秋凌惊讶道:“这么快就要走?”

易寒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京城那边还有许多棘手的事情没有处理。”

秋凌道:“你的事怎么那么多,也不花点时间多陪陪小姐。”

易寒道:“宁雪,要不你跟我回京。”

宁雪还没回答,秋凌就抢着道:“那可不行。”

宁雪道:“还是等你处理完了之后再来接我回去吧。”

易寒突然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了,宁霜想带你去贺兰山找婉儿师傅治疗你的伤痕。”

秋凌惊讶道:“小姐身上的伤痕还能治好吗?”

易寒道:“宁霜说婉儿师傅有办法,我也不知道。”

宁雪道:“治不治其实没有关系,不过我想我应该去拜见师祖一番。”

秋凌和安容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易寒口中的婉儿师傅和宁雪口中的师祖是什么人。

(今天思维有些混乱,就不多写了,这本书我会尽快完结。)

第三百零九节 回京

易寒并没有在镐京逗留太长的时间,即日就启程返京,虽然很想陪着宁家姐妹,可是他的红颜知己并不止宁家姐妹二人,有的还等他回去交代呢,似他这种情痴,爱上这么多人,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顾东又得顾西,倘若他能做到无耻的爱上一个抛弃一个,那他才算真正的解脱,可是他没有这种超凡的境界。

离开镐京的时候,易寒问了宁霜,拂樱在那里?宁霜说她不知道,易寒也就没有多问。

从镐京在京城,一路上易寒都在思考反醒,为什么会酿成今日这个局面,他又怎么会如此花心的爱上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爱情理应忠诚专一的,可自己却无耻的爱心泛滥,贪心不足,想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男子的本性,动物之中,雄性不就往往有多个配偶吗?这是上天赋予雄性动物的本能,而人是有智慧的,会用道德伦理来限制内心的贪欲爱.欲膨胀,所以爱情的忠诚专一在人类中独有。

站在自己的红颜知己的角度上思考,自己确实很自私,可易寒自认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倘若可以,他可以放开,只要对方快乐,自己就算遗憾失落也无所谓,但是不行,每个红颜知己都要自己给她交代。

十多天之后,易寒回到京城,十多天的时间不算快也不算慢,跟他矛盾的心情差不多,他既想早点回来将事情处理好,可是内心又有些抵触,不太想面对这些,你敢想象这些女子都住在将军府是怎样的一种局面吗?易寒不敢想,她们每一个人就似占有一片地盘的老虎,隔着远就相安无事,各镇一方,一旦呆在一起,就会似两只老虎,谁也容下下谁,若是十几只老虎同在一个山头,那就是天翻地覆。

难道自己真的必须将她们安置在各地,逐一相会,突然间感到自己的力量很微小,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到了红冠巷,往自家府邸走去,心中暗忖:“我走的这些天,希望师姐不会闹得太厉害。”

清香白莲想干什么,根本没有人能拦得住她,就算爷爷也不行,易寒其实并不想这个麻烦住在自家的府邸,可是你能把她赶走不成,只有等她腻了,自己离开。

来到自家的府邸,易寒第一反应是朝大门牌匾看去,又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是否有变化,见一切如初,一颗心也落了下来,还好师姐没有做的太过分。

见大门没有下人,也就大步迈进府邸,边走边看,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奇怪,半天都没有见到一个人,易寒突然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出了什么大事吧。

突然看见一个匆匆行走的身影,易寒大喜喊道:“小乔!”

小乔转身望来,见是易寒,惊喜道:“少爷,你回来了!”

两人迎面走近,易寒问道:“小乔,府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一路走来连半个人影也没看到。”

小乔道:“没什么大事,少爷你不必担心,是老太爷将府内男女老少全部召集起来修饰府邸。”

易寒好奇道:“叫别人来做就好了,何须自己亲力亲为。”

小乔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仙子在小常院挖了一个大池子,赤裸着身子在池子里面沐浴,老太爷知道了有些生气,觉得这样做有伤风化,败坏将军府的名声,又拿仙子没有办法,就组织府内的人在小常院的外围筑建起一道高墙,将小常院给封闭包围起来,眼不见为净。”

易寒问道:“那师姐有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来。”

小乔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仙子一脱衣,这人就得全部撤退离开,等仙子沐浴完了之后,才能再靠近。”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这等好事求之不得。”

小乔知道易寒心中的念头,脸微微一红,说道:“听说仙子的眼睛会勾魂,有个下人看了她的眼睛一眼之后,就变得又愣又傻。”

易寒道:“那我现在过去看一看,对了,你现在要去那里。”

小乔道:“去给乔小姐和戚儿做饭,乔小姐每天都在教戚儿琴棋书画,将来戚儿一定是个大才女。”

易寒道:“好,我一会去过去看看梦真和戚儿。”说着往小常院的方向走去。

还没有就看见府邸的人争先恐后的朝这边涌来,爷爷也在其中。

有人喊了句:“少爷你回来了。”

易天涯朝易寒望来,爷孙走近,想对易寒说些什么,突然间欲言又止。

易寒道:“爷爷,我都知道。”

易天涯有些无奈道:“想我易天涯横行霸道一辈子,没想到却奈何不了一个妖女,你去给我处理好,跟你说我一直不动手不是看了你的面子上,是看在明瑶的面子上。”

说着也不赘言,继续走远,突然停下回头道:“完了你立即来找我,最近怀来大营那边跟方家闹僵了。”

易寒点头,“我见了师姐之后,速速就来。”

走了一会之后,远远的就看见小常院的外围竖起了一道还没筑好的高强,筑好的地方足足有三丈之高。

易寒突然暗忖:“也不给师姐留给门,这些日子师姐是怎么过来的。”

刚翻.墙越过,就听到一把出水的声音,易寒一看只见小常院的中间突然多了一个池子,池边一个身影顿时把她的目光给吸引住了。

不是清香白莲又是何人,此刻清香白莲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绸纱外披背对着自己,青色的绸纱外披根本无法完全遮掩住她晶莹白嫩的肌肤,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贴头垂下,发端垂在圆润的肩头,微微凸起的肩胛勾现出女性的圆润,纤细得仿佛一握就会折断的小腰连着突然隆起的翘.臀,突变夸张的曲线,让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修长的双腿还沾有点点水珠,配合那垂下的绸纱,给人神秘又炫目的感觉。

这真是一躯震撼人心的女性胴.体。

易寒似乎在清香白莲身上看到了南宫婉儿的影子,苦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

清香白莲突然转身朝易寒所在的方向望来,一丝凡俗气息的绝美面容露出平和的微笑,那双眸子充满了无穷的吸引力,眼神没有一点刻意的做作,却充满引诱力,似乎拉着你的身体陷入她的那双眼眸之中。

易寒瞥到南宫婉儿若隐若现傲然挺立的胸襟,朗声道:“师姐,你春光外泄了。”

清香白莲道:“你看见了吗?”

易寒边朝清香白莲靠近,边应道:“若隐若现也没把法看清。”

清香白莲笑道:“那就是没看见了。”

易寒走到清香白莲的身边,见她绸纱外披下的双腿呈现出晶莹的色泽,突然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师姐没穿内亵,那她里面不就是空荡荡的了,若此刻我撩起她的外披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不过易寒没有这么做,却是动手解开自己的外衣,清香白莲静静的看着易寒的举动,不言不语。

易寒突然将外衣披在清香白莲的身上,淡道:“师姐,入秋了,你衣衫单薄小心着凉。”其实他是不想清香白莲太过暴露,她这个模样自己实在无法静下心神来与她好好说话。

清香白莲嫣然笑道:“师弟,你真贴心,屋里来做,我给你泡杯热茶解渴。”

易寒笑道:”师姐也知道我口干舌燥。”

清香白莲笑道:“我无意引诱你,是你突然回来了,若是我神机妙算知道你回来了,定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免得让师弟你难受。”

易寒哈哈大笑:“师姐,我以为你对男女间的微妙一概不懂,没想到师姐还是懂一点点的。”

清香白莲道:“我是不太懂,可跟师弟你待久了,也多少学到一些。”

易寒朗笑道:“那师姐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清香白莲好奇道:“不知道哩。”

易寒笑道:“我现在很想撩起师姐你的外,看看内中是什么模样。”

清香白莲轻声笑道:“来哩。”

易寒道:“我还是想保留内心的那份神秘感,看见了就没有神秘感,不稀奇了。”

清香白莲道:“师弟,你又长进了。”

易寒道:“此话怎讲,又变下流许多吗?”

清香白莲没有回答,转身道:“跟我进来吧。”

易寒走进屋内坐了下来,清香白莲却往内屋走去,易寒也就没继续跟上,在外面等着。

过了许久,清香白莲才衣着端庄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杯热茶,放在易寒旁边的桌子上并临近坐了下来。

说道:“我说你长进了,是说你面对美色诱惑,能够谈笑风生,不再惊乍无措了。”

易寒应道:“算是吧,否则心脏老承受太大的压力也受不了,师姐你随意习惯了,以后这种场面我应该会常见到,是应该学会淡定。”

清香白莲笑道:“看来我的身体对你是一定吸引力都没有了。”

易寒忙道:“师姐你的身体如此动人美丽,怎么会对我没有吸引力,说实话,刚才看见你挺.翘的臀儿和

修长的双腿,我都忍不住想扑过去摸一摸呢?”

清香白莲道:“那你怎么不摸呢?”

易寒笑道:“距离产生美,这种诱惑悬在心头不上不下更美妙,期盼一下子全得到了,就再无兴奋期待可言了,师姐我说这话是因为我是个男子,并非对师姐你心存不轨无礼。”

清香白莲道:“我不生气,男女之间本来就充满微妙,有无限的可能,有些可能是想都不敢想。”

易寒道:“正是如此,我与师姐能友好相处,关系亲密无间,大概也因为师姐是女子,我是男子,所以师姐对我有好感,又感觉新鲜吧。”

清香白莲掩嘴娇笑起来,“你还真不害臊。”

易寒突然问道:“师姐你贵庚了,我怎么感觉你还似豆蔻少女一般。”

清香白莲突然变脸道:“不准问!”

易寒笑了笑,“好,不问,我猜师姐最多也就二十上下。”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自己都三十了,清香白莲有可能才二十上下吗?

清香白莲淡淡道:“师弟啊,你是故意在讽刺我吗?”

易寒立即道:“不敢。”

清香白莲道:“你说我二十上下,那我唤你师兄可好?”

易寒应道:“不敢!”

“你这小毛头,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

易寒忙道:“我们不说年纪的事情了,师姐你在这里住的可习惯吗?”

清香白莲道:“倒也不错,自得自乐,只是没有什么人可说话,其他人见了我跟见鬼似的,师弟不如你带我出去长长见识吧。”

易寒道:“师姐想去哪里呢?”

清香白莲道:“赌馆啊,青楼啊,这些地方我都没有去过。”

易寒道:“你真的要去?”

清香白莲道:“是哩,活了这么大岁数,有些地方还没亲眼目睹。”

易寒道:“那我们去青楼逛逛吧,不过师姐你得稍微打扮一下。”

清香白莲疑惑道:“为什么,我这样不能去吗?”

易寒笑道:“从来没有女子逛青楼,师姐你得乔装成男子,师姐,你可知道青楼是什么地方?”

清香白莲摇了摇头,“不知道,去了就知道。”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有趣,实在有趣,带着仙子逛青楼还是古今头一遭。”

清香白莲十分疑惑,易寒突然犯了疯癫,手掌摸着清香白莲白嫩光滑的脸蛋,讪笑道:“师姐,你真纯洁!”

清香白莲将易寒的手拨开,不悦道:“不要摸,有点痒。”

易寒现在感觉清香白莲就似一个只其一不知其二,对人情世故半懂半不懂的人,有些事情她很明白清晰,有些事情她却显得一知半解。

清香白莲从未踏入世俗,经常居住的云雾峰顶,懂的基本爱恨喜厌,可是到了世俗,对复杂的各种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就不是很清楚了。

例如易寒刚才摸她的脸蛋,在世俗其实是很无礼的行为,可是在清香白莲心中,易寒是她的师弟,被摸一下脸蛋又有什么关系,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易寒和清香白莲的关系亲密到可以不在乎的地步,倘若易寒第一次见到清香白莲就这么做,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易寒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应付清香白莲的方法了,不要把她当成仙子,当成师姐,把她当成诸事不懂的少女就对了。

易寒突然起身朝门口走去,清香白莲问道:“师弟,你要去哪里?我还没更换衣衫呢。”

易寒道:“师姐,我去找一件合身的男装给你换上,很快就回来。”

离开小常院,易寒心情突然间又变得愉悦起来,心中竟觉得清香白莲很可爱。

找到小乔,比划了大概身高,让她去给自己找来一件男装,然后来了大厅见了易天涯。

易天涯见易寒刚走进来,就问道:“怎么样,她肯走了吗?”

易寒道:“我没敢问出口。”

易天涯惊讶道:“那她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啊?”

易寒无奈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爷爷,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易天涯点了点头,沉声道:“怀来大营与方家闹翻了,往常怀来大营的军需用品一直都是方家在供给,可是突然之间方家就斩断了和怀来大营的一切交往联系,并限期让我们将欠银还上,在我们的地盘上,方家敢这么做真的吃了豹子胆了,我觉得还是等你回来处理此事好一点。”

易寒好奇道:“怀来大营还欠方家银子吗?”

易天涯道:“你以为养一支军队是容易的事情,那可是要举全国之力,大战之后,这些年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都是轻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微弱的赋税也是用在水利工事方面,而怀来大营方面都是靠方家赊账供给,本来这样子双方是两利双赢,怎知方家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与我们闹僵要断绝交往联系,不仅如此,方家产业大规模撤离京城,这么一走,整个京城瞬间变得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缺,什么东西都贵。”

易寒道:“玄观有什么动作呢?”

易天涯道:“明瑶前往淑德府拜见方夫人三次,也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说辞,都没有见到人,这女仔真是胆大包天,敢跟我易家作对,我一直没有动手是打算等你回来商量,毕竟你与方家那女仔关系密切。”

易寒笑道:“她是专门来针对我,没有想到我只是稍微耽搁了些时日,她就用这些手段来逼我。”

易天涯道:“这样厉害的女子娶不得啊,否则日后你定会被她压的抬不起头来。”

易寒却为林黛傲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陷,瑕不掩疵,黛傲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还是有目共睹的。”心想似爷爷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林黛傲若真想讨好他,还不很快就被吃的死死的,心中对于爷爷对黛傲的偏见也不放在心上。

易寒道:“只是这些日子委屈了玄观,黛傲要乱,玄观要稳,看来两个人没少在暗中较劲。”

易天涯有些烦道:“你就去哄哄方家的女仔,别让她无端端的就闹出些乱子来,随便一闹就动静如此之大。”

易寒道:“这次回来了就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的。”

易天涯突然道:“对了,人找到了吗?”

易寒笑道:“找到了,我们还成了亲。”

易天涯惊讶道:“这种大事怎么可以草率了之?”

易寒笑道:“顺水推舟。”说着将当时的情况说了出来。

易天涯道:“这样也好,毕竟她身上还带有小王妃的头衔。”

易寒道:“宁雪已经将西王府三军的大权交给我,说是她的嫁妆。”

易天涯哈哈笑道:“你娶个娘子便把整个西王府也娶来,打什么仗,学泡妞得了。”

易寒把宁雪的想法说了出来,易天涯赞道:“大仁大义,魄力非凡,别人拼命追名逐利,她却视之如粪土,你可不要辜负她的一番苦心。”

易寒知道爷爷的意思,是想让自己一统大业,可是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却没有明说,“爷爷,我去看看梦真她们,然后就到淑德府走一趟。”

第三百一十节 荒唐之举

看望了梦真和戚儿,三人说了好多的话,相处的很是换了,易寒觉得不能厚此薄彼,这才离开前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见了凝儿她们,凝儿和岚儿原本是婢女,习惯服侍别人,这一闲下来反而不自在,幸好她们本来就是婢女,习惯与身边的人打交道,很快就与小乔大乔貂蝉她们熟悉起来,几个女子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有话可聊,也不嫌闷,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修饰院子,心灵手巧的将院子布置的优雅秀气。

易寒进入院子远远的就听到一大群女子在聊天的声音,好像聊着衣衫布料、庙会之类的话题。

进了厅堂,屋内有五个女子,凝儿、岚儿、沐彤、貂蝉、墨兰也在场。

看见易寒突然走进来,几天露出惊喜,分别朝易寒打着招呼,独有墨兰静静不语。

原本挂着微笑的墨兰突然脸色阴了下来,淡淡对着几女道:“我先出去了。”

凝儿喊道:“墨兰姐姐。”

墨兰却没有回头,从易寒身边走过,淡道:“你们聊。”

易寒也没有把墨兰的冷漠当一回事,见叽叽喳喳的几女突然安静起来,表情怪异,待墨兰离开大厅之后,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貂蝉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沐彤应道:“我们欢迎你,可是墨兰却不欢迎你。”

易寒笑道:“那我是不是不该来?”

凝儿笑道:“怎么会呢?”

貂蝉也起身道:“少爷,我先走了,你们愉聊。”说着也离开。

貂蝉走后,凝儿和岚儿立即上前嘘寒问暖的,凝儿道:“我没事给你做了套衣衫,你一会来试一试。”

岚儿也道:“我也做了一套。”

易寒笑道:”你们真有心了。”转身对着沐彤道:“你呢?有没有给我做一套衣衫?”

沐彤拉高声音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做衣衫啊?”

岚儿突然道:“沐彤有做。”

易寒笑道:“可惜不是做给我穿的。”

沐彤不悦道;“岚儿,你怎么这么多嘴。”

岚儿笑道:“沐彤,还不带老爷到你的房里试穿衣衫。”

其实三女心知肚明,她们都是小姐的伴嫁婢女,有义务侍候易寒,说好听一点是小妾,说不好听还是婢女。

沐彤脸顿时红了起来,岚儿曾经与自己谈过一个问题,是关于与易寒圆房的,这种事情对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这也是迟早的事情,似岚儿凝儿一般与易寒有了肉体关系,自己的身份才不会不清不白的,知道岚儿的想法,顿时低头沉默不语,显得有些羞涩。

易寒道:“你们若嫌在府内住的闷,可以随时前往李府叙旧,反正出了大门口就是几步的路程。”

岚儿道:“我们倒是不闷,只是墨兰在这里住的有点不自然,显得很孤独,要不你去和她说说话,改善一些你们之间的关系吧。”

凝儿道:“老爷,看见墨兰姐姐这个样子,我们心里也感觉别扭。”

易寒道:“强扭的瓜不甜,我与你们之间有深厚的感情,所以你们才肯迁就我,但是墨兰不一样,原本她就对我存有偏见,顺其自然吧,或许玄观会另有安排。”

易寒又与三女叙了会话,聊聊最近的生活,聊聊趣事,时间不知不觉过的很快,到了傍晚,易寒才想起自己与清香白莲的约定,这一叙就花了一天。

站了起来道:“衣服就下次再试吧,我刚想起我还有事要忙。”

凝儿问道:“不留下来一起用餐吗?”

易寒笑道:“用了餐,一会你们又拉着我去试衣衫,事情可就耽搁了。”

凝儿道:“不会的,就一起用餐,吃了晚饭之后,就让你去忙。”

易寒点头,觉得自己是应该多陪她们一会,心中暗忖:“等自己闲下来,就好好弥补她们。”

凝儿笑道:“那你等着,我们去做饭。”

易寒好奇道:“平时的饭都是你们自己做的吗?”

凝儿笑道:“是啊,自劳自得,也不必麻烦别人。”

易寒道:“委屈你们了。”

沐彤笑道:“这样才有事做啊,否则一天怎么过啊。”

三人离开前去做饭,易寒一人在大厅等候,过了一会,沐彤端着菜走了进来,对着易寒喊道:“你先来偏厅坐下,这菜趁热吃才香。”

易寒坐在饭桌旁边,沐彤放下菜又匆匆离开,易寒道:“沐彤,不忙了,你也先坐下来吧。”

沐彤笑道:“还有好多菜呢,我前去帮忙。”

看着沐彤欢喜的笑颜,匆匆的背影,易寒感到很温馨,心想:“不知沐彤肯不肯跟我。”

想到这里莞尔一笑,自己想什么呢?

一会之后沐彤又端来一个菜,见易寒还没动筷子,好奇道:“你怎么不吃呢,一会就凉了。”

易寒道:“我想等你们一起用餐。”

沐彤道:“不必了,再等,这菜就凉了。”

易寒道:“没有关系。”突然朝沐彤招了招手,沐彤好奇的凑近过去,易寒毫无征兆的伸出手抹了沐彤的脸蛋一下,笑道:“脸上有点烟黑。”

沐彤唰的脸就红了起来,以前与易寒打打闹闹,却从来没有过这般亲密的接触,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这会热辣辣又痒麻麻的,也没有说话,匆匆离开。

终于三女做了十几个菜才罢休,早上的菜早已经凉了。

易寒督促她们坐下,又殷勤的给她们夹菜,沐彤却也没有漏掉,一男三女气氛却显得融洽。

易寒心中暗忖:“还是凝儿她们体贴温和,善解人意。”

吃的差不多了,易寒打算离开,这时沐彤道:“要不顺便在这里洗个澡,我刚才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很重。”

易寒故意调戏道:“除非你们三人同时服侍我,我就在这里洗。”

沐彤朗声道:“想的美。”

突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人回答,凝儿和岚儿却默不作声,算是默认了,顿时感觉有些尴尬,这服侍老爷沐浴天经地义,有什么不可的。

易寒笑道:“那就没办法了。”

沐彤突然改口道:“好!我现在就去烧水。”

易寒却将她拉住,“不必了,刚才是给你们开玩笑的,我还没有矫情到这种地步。”

沐彤道:“我真的不在乎!”

易寒道:“我真的有事,不能再耽搁了,之所以留在这里用餐,是因为和你们多聚一会。”

这句贴心话顿时让三女内心感到温暖安慰。

岚儿道:“沐彤,那你送老爷吧,我和凝儿来收拾碗筷就好。”却是想给沐彤与易寒独处的机会。

沐彤也没有多想就应了下来。

两人离开,凝儿笑道:“岚儿,就你鬼点子多。”

岚儿笑道:“我们要争取多一个帮手,才显得更有分量啊,你也知道与其她人相比,我们显得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凝儿却道:“话不能这么话,我了解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在他心中都是一视同仁的。”

岚儿道:“凝儿,你后悔遇到他吗?”

凝儿轻轻摇头,“人若懂得知足,就没有那么多的遗憾和幽怨了。”

岚儿道:“你还是这个性子,想来也是,我们能跟着一个名震天下的英雄,也该知足了。”

说到这里,两女对视一笑。

她们的身份原本只是个婢女,能受到一个威名远扬的大元帅的宠爱,已是厚福,人要多往好的方面想,许多事情就能释怀了。

沐彤和易寒离开偏厅,沐彤突然道:“小姐这些天都没有回来,很是忙碌。”

易寒却问道:“沐彤,你在这里过的还习惯吗?”

沐彤一愣之后,笑道:“一开始不是很习惯,毕竟环境是陌生的,人也是陌生的,不过后来就渐渐习惯了,貂蝉、小乔、大乔、西施她们都很好,很快我们就熟了,似当初在金陵将军府一样,很热闹,现在日子过的也和以前一样,对了,前几天老夫人还亲自送来银两,让我们去买衣衫布料......”

说着眼前要走出院子了,又放慢了步伐。

易寒突然问道:“沐彤,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沐彤应道:“有些放.荡不羁,不过算是不错,否则小姐也不会看上你,凝儿和岚儿也不会对你死心塌地。”

易寒笑道:“其实我是沾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光,不是我这个人多好,是因为我最先让她们付出真心,女子痴情专一,古今如此,说起来,我曾经年少轻狂,贪花好色实在.......”停顿了一会之后突然道:“不说这些了。”

沐彤猛的回头冷声道:“你后悔了?”

易寒笑道:“没有,你刚才说我放.荡不羁。”

沐彤好奇道:“对啊,你本来就是这个德行,若不是你身上背着麒麟将军的大名,你就是个下三滥的胚子。”说着说着又恢复以前和易寒讲话的口吻。

易寒突然一把将沐彤搂在怀中,沐彤顿时尖叫一声:“你想干什么?”

易寒讪笑道:“我想亲亲你这张小嘴是什么滋味。”

沐彤冷声道:“你敢!我告诉小姐去!”一贯的口吻,却忘记了如此一切不同。

易寒近距离盯着沐彤,看着沐彤内心忐忑不安,只听易寒讪笑道:“你这多沐彤花早已盛开多年,却无人来采,是否感到寂寞。”

虽然他的模样讪讪好色,可是沐彤却感觉很是迷人,她本来讨厌这样的男子,为什么内心却一点也不反感呢,其实内心早有好感,岂会因为易寒的好色之态而反感呢。

易寒见沐彤目光有些迷茫,知道是自己下手的好机会,轻轻的吻上她的檀唇。

沐彤心头一颤,只感觉好美妙,可是却立即生出排斥,躯体不情愿的挣扎起来,嘴巴呜呜的发出声音来。

易寒用手掌安抚沐彤的情绪,嘴上吻的更温柔,卑鄙的用技巧来撩拨沐彤的情.欲,让她沉沦其中,进而攻陷她的心里防线。

一会之后,沐彤已经情动,眸子半垂,眉角含春,脸颊发红。

易寒松开嘴,这会沐彤已经成为易寒怀中一只温顺的小绵羊,一动也不动,一副任其非为的模样。

易寒轻声道:“沐彤,我从来没有把你忘记了。”

这一句话已经给了沐彤足够的安慰。

沐彤脸颊发烫,一脸羞赧,也不作声,平时她说话如口吐莲花,这会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易寒又问道:“你生气了吗?”

沐彤想说自己对他刚才的侵犯感到气愤,可是却摇了摇头,“其实我和小姐一起嫁过来,已经知道迟早是你的人。”

易寒轻轻的抚摸沐彤的秀发,“不要生我的气,我刚才非礼你,是因为我喜欢你。”

沐彤还是沉默不语,她心中有好多话想说,可是却羞于出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谓日久生情,心中早就对易寒怀有爱意。

易寒道:“好了,我要走了。”

沐彤突然喊道:“我给你做了衣衫,你什么时候来试穿。”

易寒笑道:“夜深人静之时。”

见易寒离开的背影,沐彤心中充斥着兴奋快乐,脸上挂着欢乐的笑容,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传来:“放.荡下贱。”

只见墨兰站在不远的地方冷视着沐彤,也不知道刚才的一幕她有没有看到。

沐彤也不是好惹的主,她本来就是个伶俏的女子,当初易寒就没少被她的这张利嘴数落过,冷声道:“我放.荡下贱与你何干?”

墨兰冷着脸走了过来,冷声道:“沐彤,你还要脸不要脸,被他非礼欺辱,反而满心欢喜。”

沐彤沉声道:“墨兰似你这种不懂人情冷暖的人,又怎么能够理解他的用心,你以为他一个堂堂的大元帅真的要沦落到非礼我一个小婢女的地步。”

墨兰气愤道:“我不懂人情冷暖,是你不知廉耻。”

沐彤刚要反驳,突然笑道:“算了,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我乐意被他非礼,你要说,自己一个人说个够,我不奉陪了。”说着离开,她沐彤是不是个放.荡下贱的人心里清楚,不必别人是指责是否。

墨兰看着沐彤离去的背影,只感觉自己被渐渐孤立了,小姐,凝儿、岚儿、连沐彤也一样,没有人跟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她不否认易寒某些方面的伟大,却不齿他的德行,似刚才居然强行非礼沐彤,可没有想到的是,沐彤居然会对他千依百顺。

墨兰觉得自己不应该住在这里,可是自己又能去哪里呢?回李府,可是她是以为小姐陪嫁婢女的身份来到这里,又以什么身份返回李府呢,李府再不是自己的家,这里才是自己的新家,想到这里,墨兰内心充斥着痛苦难受。

易寒并非花心到无端端去调戏沐彤,只是为了捅破那墙纸一样薄的关系,以后她们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沐彤就不会尴尬了,想起曾经与沐彤的种种交集,不禁莞尔一笑。

离开院子,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自己与清香白莲说一回就来,怎么这一去就是一整天,也不知道她等久了会不会发飙,忙找到小乔,拿了她准备好的男子衣衫,匆匆往小常院赶了过去。

走进小常院,易寒有些忐忑不安,进了大厅没看见人,厅堂黑漆漆的也没有点上灯火,朗声喊道:“师姐,我来了。”

突然一把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我等了你很久。”

易寒吓了一大跳,转身回头,细细一辩,这才发现清香白莲就坐在自己背后的椅子上,刚才他一进来,没有听见任何动静,也没细细巡视,所以就以为清香白莲不在,没有想到的是她就坐在大厅。

易寒道:“师姐,乌漆抹黑的,怎么也不点灯?”

清香白莲道:“我看的见,你怎么这么久才来?”

易寒点上了大厅的灯,这才看清楚清香白莲一脸不悦的表情,笑道:“师姐,忘了跟你说了,这青楼得晚上去逛才热闹,白天没有人,你看,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乔装一下,我们就可以走了。”

清香白莲似耍小孩子脾气道:“不去了!”

易寒连忙点头道:“这样也好。”这会要顺着她的意,他能感觉到师姐的不悦。

清香白莲冷声道:“你想反悔?”

易寒闻言,苦笑不得道:“是你说不去了。”

清香白莲道:“我是在试探你的真心。”

易寒内心哑言失笑,“说到真心这么严重,这师姐越接触越感觉可爱。”嘴边应道:“我当然是真心的了,还想让师姐你称心呢,师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绝对不违逆。”

清香白莲道:“我非常不称心,我等得很生气,从来都是别人等我,还没有人敢让我等。”说着突然动手狠狠的拧着易寒的耳朵。

易寒被拧的痛,却也忍着不敢出声,心中暗忖:“刚还说她可爱呢,这会却又凶残起来。”

清香白莲道:“你疼不疼?”

易寒应道:“疼!”

清香白莲道:“那你叫出声来。”

易寒“啊”的一声,清香白莲这才笑嘻嘻的松开手,“心里舒服许多了。”

易寒虽然挨了痛,心中却莞尔一笑,只感觉师姐就似个调皮的小女孩。

只听清香白莲道:“等我换上衣衫。”说着喜滋滋的拿着衣衫走进内屋。

一会之后更换了衣衫走了出来,易寒见了却有些无语,这有换跟没换没有什么两样,此刻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个穿着男子衣衫的仙子罢了,说道:“师姐,你这样乔装,别人一样就能认出你是个女的。”

清香白莲道:“那怎么办,我都照你说的做了。”

易寒道:“首先,这头发要跟我一样挽起来,其次了,你的脸白嫩细净,得抹着黑一点,这眉毛太妖娆了,等描的粗犷一些,这嘴唇太红润了,等弄得干一点。”

清香白莲道:“我可不会弄这些。”

易寒笑道:“你天生丽质,却也从来不用修饰就美若天仙,我来帮你弄吧。”

说着寻了一些墨水和灰土之类的东西,将清香白莲的脸重新修饰一番,他从林斋斋那里学到了乔装的本领,这也难不倒他,一会之后看着清香白莲这张阳刚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瞥到清香白莲凸起饱满的胸襟却又摇了摇头。

清香白莲问道:“师弟,你怎么又点头又摇头?”

易寒道:“还有一个难题。”

“什么难题?”清香白莲问道。

易寒指着她的胸脯道:“师姐,你的胸膛太雄伟了,就似要把我压扁一样,别人看了怎么可能认为你是个男子呢?”

清香白莲突然怒道:“你在戏弄我?”

易寒忙道:“没有,没有,容我想一想。”嘴边却低声苦涩道:“这么雄伟的双峰怎么藏的住啊。”

清香白莲突然冷声道:“信不信,我让你的胸口比我的还要大?”

易寒忙举手道:“我相信,不用试了、”突然喊道:“有了!”

清香白莲立即问道:“什么法子?”

易寒道:“你乔装成一个驼子,耸着腰,别人就看不出来。”

清香白莲猛的敲了易寒的脑袋,冷声道:“我不喜欢,重新想。”

易寒绕着清香白莲观察起她的身材来,边走着边摇头,似十分不满意似的。

清香白莲被看得不耐烦,怒道:“我长的哪里让你看了不顺眼?”

易寒道:“就是长的太妖娆动人了,才让我为难,师姐你女人味太浓了。”

清香白莲做了个妩媚撩人的动作,微微一笑道:“我本来就是。”

易寒突然喜道:“我想到办法了,把你打扮成一个大胖子。”

拍打了清香白莲的臀儿一下,“就是你刚才扭动的这一下翘.臀,给我灵感。”

清香白莲也朝易寒臀部拍了一下,笑道:“你的也蛮坚实的。”

这一拍却把易寒拍的朝门外飞去,整个人重重的扑到在地上。

将清香白莲乔装成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胖汉,两人离开府邸,朝京城烟花之地最多的八大胡同走去。

走在街道上,易寒道:“师姐,一会逛完青楼之后,还劳你陪去我闯龙潭虎穴。”

清香白莲压低声线道:“你忘了我们刚才说过,你要叫我清兄,我叫你寒弟。”

清香白莲突然指着前边问道:“那里那么热闹是什么地方?”

易寒笑道:“那是一间饺子铺,在京城很有名,地方虽普通,但是由于饺子出名,里面的客人不乏大富大贵之人,只是来的人比较蛇杂,有些名门小姐甚至等待深夜人少的人带着许多家丁护卫前来品尝。”

清香白莲道:“我没瞧见有一个女子。”

易寒道:“大家闺秀自然深居简出,晚上那里会出来走动的,除了一些汉子还有一些找乐子的公子哥,就是一些没人要沾染的粗妇了。”

清香白莲朝易寒瞪去,缓缓吐出一口如兰香气,“你说什么?”

易寒有些丢魂,恍神道:“没有,走吧。”

清香白莲却道:“我要吃饺子。”

易寒道:“我倒忘记了,你晚上还没吃,那好吧,吃饱了,一会才有力气狠狠的压在那些姑娘的身上。”

走进铺子,铺子全部都是男客,有的似易寒这般斯文装扮的,也有粗衣灰布的贩夫走卒。”

清香白莲皱了下眉头,似乎不喜欢闻到这周围充斥着男人的味道,突然道:“不吃了。”

易寒好奇她为什么改变主意,却没有多问,说道:“我们晚点再来,那时候人少,这铺子开到天亮。”

来到八大胡同,胡同两旁,青楼林立,盛灯明饰,给人璀璨靡费的感觉,这个地方是男子的天堂,来到这里,看着周围的环境,听声那些姑娘的喊叫声,一颗心顿时就活跃起来。

青楼栏杆之上,浓妆繁饰丰姿隽逸的姑娘高声揽客,门口穿灰色褂子的龟公笑脸迎客。

一切对易寒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可对清香白莲来说是那么的新鲜。

清香白莲问道:“青楼到了吗?”

易寒指着两旁,“这些都是?”

清香白莲疑惑道:“那怎么不进去?”

易寒笑道:“清兄,你可知这青楼是干什么的?”

清香白莲道:“给人听曲的地方。”

易寒低声在清香白莲耳边低语一番,清香白莲狐疑道:“是吗?不是夫妻之间才可以做这种事情吗?”

易寒哈哈大笑道:“我只能说清兄你太单纯,太单纯,这世上本是物欲横流,这便是男子潜藏在内心的欲望放纵的地方。”

清香白莲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易寒哭笑不得道:“是你让我带你来青楼长长见识的。”

清香白莲淡道:“那就当长长见识吧。”

易寒突然看见两个姑娘朝这边奔来,大概是见自己两人在门口驻步许久,跑来拉客了。

生怕两女拉上清香白莲,一不小心惹恼了她,被弄伤,忙走上前去,张开双手拦住两女,“嗳,两位姑娘别走太快,我在这里了。”

两女原本以为易寒两人是初到此地,显得有些腼腆放不开来,怎知道看走了眼,一女嘻嘻笑道:“公子,里面坐坐嘛。”手就揽了上来,胸脯朝易寒臂膀蹭去,为了拉客,提前出卖色相。

风尘女子本是如此,易寒也不介意,掏了碎银子分别递给两女,“两位姐姐,我下次一定来。”这会被她们缠上,要挣脱可要费上些功夫,易寒也不想浪费时间,她们无非求财,才卖弄风骚。

另外一女笑道:“相亲不如偶遇,我们也不能白白占了你的便宜,就进来坐坐吧。”

清香白莲突然道:“就进去看看吧。”

第三百一十一节 遇旧人

易寒道:“清兄,前边还有更好的。”话中之意就是这里还算不了档次。

烟花之地也有雅俗之分,雅便是以琴曲,吟诗作对为乐,求乐而不求欲,虽让也有鸳鸯欢好的事情,但是一般都是熟至水到渠成,俗的呢便是赤裸裸的钱肉交易,完全只为了发泄男子的欲望,虽说也喝酒打情骂俏,但言语一般粗鄙直白。

一个女子笑道:“原来公子是嫌我们这里上不了档次啊,这普通地方也有头牌魁首,公子莫小看了我们这种小地方,与其到百花楼争的头破血流也两手空空,还不如在我们牡丹阁独占鳌头。”

易寒笑道:“原来姑娘也识得百花楼。”这百花楼有百名姑娘,以花命名,个个美貌多才多艺,这每一个人到了任何一家青楼都可以成为头牌。

那青楼女子应道:“同是在这八大胡同,我怎么会不识得。”言语中却透着深深的酸味,人比人气死人,同为青楼女子,自己要沦落到出来拉客,这百花楼的姑娘却高高在上,无数达官贵人不请自来,争抢求见

易寒笑道:“好吧,我本无意寻欢,只为带友人来逛逛,见识京城的繁华。”

青楼女子问道:“公子不是本地人。”

易寒没有回答,对着清香白莲道:“清兄,请吧。”

进了大厅,只见大厅摆了几张桌子,有几个姿色一般的女子在陪着男客喝酒,女子大多衣衫不整,嘻嘻笑笑的毫不做羞,男子呢大多一脸贪婪色,趁着酒意动手动脚,笑声放.荡,言语粗鄙,大厅装饰普通,高低顿时立判。

从这些男客的衣着打扮,易寒能看出他们都是普通的人家,也是,稍有家底的人也不屑来这种地方逍遥。

有些男客摸了一会,就欲.火焚身忍耐不住,拉着身边的姑娘就上楼去,姑娘们也大多来者不拒,挽着手臂就一同前去干那你知我知的事情。

清香白莲虽然见识不广,却也不傻,对于这种事情可以明目张胆的苟合有些无法理解。

青楼女子见两人打量着大厅的环境,问道:“要不要到雅室坐?”易寒刚才出手大方,也不会在意这半两银子。

清香白莲道:“在这里坐就好。”

四人找了一张空桌坐了上来,一个姑娘特意让龟公上前抹干净桌子,以前没有什么讲究,可明显这两个客人比较特殊。

易寒刚一坐下,看见一个女子朝清香白莲身边挨去,忙说道:“到我这边来坐下,我这位兄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不太习惯,你们莫要把他给吓到了。”

那女子朝清香白莲看去,见他身材肥胖臃肿,明显就是经常大吃大喝,纵乐逍遥的人,笑道:“看不出来嘛?”

易寒笑道:“你看不出来的东西还多着呢?你倒是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

女子笑道:“别你你你的叫,显得多生疏啊,我的名字叫红粉,直接唤我名字显得亲近一些。”

易寒朝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子笑道:“我叫青胭。“

那名叫红粉的女子打量了易寒一会之后笑道:“我猜公子你是经常逛窑子的主,看你神态表情,进了这牡丹阁,不紧张也不贪色,显然是见过不少名花头牌。”

没一会儿,易寒便与身边两个女子热情的调情起来,止于言语未有举动上的非礼,青楼女子最喜欢这样的客人,不动手不动脚,又有情趣。

清香白莲却托着下颚静静在打量起大厅的人,放.荡的笑声,轻浮的神态,一幕幕进入她的眼中。

青胭突然道:“我们也说了不少话,不如叫些水酒,我们来陪公子你喝几杯。”

易寒道:“那就来一壶二十年的佳酿吧。”

青胭笑道:“没有,我给你叫一壶这里最好的酒吧。”

易寒点了点头,显得很随便并不挑剔。几杯水酒下肚,这两个青楼女子放的更开了,在易寒面前嬉笑自然,也没有半点拘谨,这才是她们的本性,看见有些收敛是怕被易寒两人小看了,这会见易寒也是个解风情的男子,也就不再作态。

易寒与两个女子饮酒作乐,清香白莲却一个人静静不语,好像是她陪易寒来逍遥,却不是易寒陪她来长见识的,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来到这种地方都格格不入,何况清香白莲这种从不入尘俗的人。

红粉突然笑道:“公子,这么喝也没有什么趣味,不如我们来猜拳,输了要罚一杯还要接受惩罚。”

易寒笑道;“好啊,怎么个惩罚法?”

红粉目光妖娆的打量着易寒的身子,笑道:“我呢,是想看看公子衣衫底下的身体模样?不知道公子想什么呢?”

易寒笑道:“原来是罚脱衣衫啊,好,我就陪你们玩一玩。”易寒突然有了兴致,便是因为当初他第一次逛青楼,玩的就是这个游戏,当时被几个青楼女子撩拨的热血沸腾,这会想重温一下。

青胭朝清香白莲看到:“不如这位老爷也跟我们一起玩吧,我也很想看看老爷这衣衫底下到底藏了多少的肉。”

清香白莲没有生气,并未对青胭的言语感到厌恶,淡淡道:“我不玩。”

青胭刚要说话,却立即被易寒捂住嘴边,笑道:“他不玩你就不要勉强,我来奉陪你们二个。”

双方划拳起来,一开始两女只是对易寒进行试探,输了两三次之后,褪的只剩下内衫之后,两女对视了一眼,这才合力使出真本事对付易寒,与青楼女子划拳根本占不到什么好处,因为她们每天就玩这个,这会轮到易寒输了几次,脱了鞋履和外衣。

这个时候清香白莲似感兴趣起来,眯着眼微笑看着易寒。

易寒笑道:“清兄,你想不想也来玩。”

清香白莲道:“回家再和你玩。”

简简单单的一语,就让易寒心潮澎湃,蠢蠢欲动。

红粉娇声喊道:“快点,你难道不想把我脱光吗?”说着耸动了包裹在抹胸里面的胸脯来诱惑易寒。

在大厅里被客人摸来摸去很常见,可是脱光衣衫却从来没有,毕竟这些青楼女子有廉耻底线,倘若整天赤着身子在人前与畜生何异。

很快易寒这一桌就吸引大厅的人的注意,目光朝这边关注,一般来说姑娘是不愿意在大厅赤裸.身子的。

两个女子陪易寒玩的开心,加上喝了不少酒,却没有太过讲究。

一轮划拳之后,易寒笑道:“你们两个都输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呢?”

两女愿赌服输,也不赖账,伸手就要揭开自己的抹胸,易寒却拦住道:“天气有点凉,免的冻坏了,你们就不必脱了。”

两女还从来没看见过这等客人,有便宜居然不占,易寒笑道:“就先欠着吧,等我下次来,你们再脱给我看。”说着放.荡的大笑起来。

两女却感觉他的笑声一点也不让人厌恶,红粉笑道:“就依公子,免得让其他人占了便宜。”说着转头目光匆匆扫过大厅。

青胭道:“我们也并非想作践自己,只是想让公子玩的开心。”

易寒笑道:“知道知道,我玩的很开心。”

红粉道:“公子,不如我们姐妹两陪你上楼吧。”饮酒作乐之后应该办正事了,要不来青楼干什么。

易寒也明白她的意思,笑道:“下次,下次,我这次来只是想来喝几杯花酒。”

青胭笑道:“公子是见我们姿色一般,又粗鄙放.荡,所以看不上眼。”

易寒笑道:“哪里话。”

清香白莲突然问道:“你们三人是想上楼苟合吗?”

两女闻言咯咯笑了起来,“这位老爷说话真逗。”

易寒有些无语,只听清香白莲道:“上去吧,我也想看看。”

红粉娇笑起来:“原来这位老爷才是放.荡的祖宗,藏的好深啊,把我们姐妹都给骗了,这四人玩起来,可就要把牡丹阁给玩塌了。”

易寒笑道:“你们别信,清兄是在开玩笑的。”

清香白莲道:“我真的想看看。”

青胭笑道:“公子,莫非你才是嫩主?”

易寒岔开话题道:“对了,你们刚才不是说有红牌可让我独占鳌头吗?”

青胭笑道:“我们这牡丹阁的头牌,架子可大了,别说让她陪客,就是让她给你弹奏一曲,也是要看她的心情。”

易寒心中莞尔,青楼里有些清官人是这样的,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青胭见易寒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说道:“公子还不行,我们牡丹阁的头牌还真有摆架子的资本,只要她肯出来接待客人,就算百花楼的红牌齐聚也比不上她,否则她在这牡丹阁住了一年,白吃白喝,妈妈却一直将她当宝贝一般哄着护着。”

红粉笑道:“那是因为妈妈知道,她若肯出来待客,这牡丹阁就不再是牡丹阁了,这百花楼的威风也会立即被我们给抢走了。”

易寒笑道:“听你们这么说,那定是青楼幽兰一朵。”

青胭道:“看来公子还是不相信我们牡丹阁会有这等美人,我这就去跟她说来了一个文雅公子,看她肯不肯破例为你弹奏一曲。”

一会之后青胭一脸丧气的回来,易寒不用问也知道结果,只听青胭没好气道:“眉毛皱的跟垂柳似的,一脸凄惨模样,就算弹也弹不出什么好曲子来。”

红粉问道:“她不肯?”

青胭点了点头。

易寒笑道:“算了,算了,不强人所难。”

红粉却突然和青胭低声交流起来。

只见两人商量好了之后,红粉笑道:“只要公子可出银子,让妈妈去说,一定能成。”

易寒拿出一锭银子,红粉却摇了摇头。

易寒好奇道:“还少?”

红粉笑道:“若是我们姐妹,这一锭银子是天价,就算让我们陪公子睡十晚也够,可是她的身价可不止如此。”

易寒道:“我又没想干什么,只不过弹奏一曲罢了。”

红粉突然贴在易寒身上,娇声道:“公子看你出手大方,也不是个缺钱的人,你就慷慨一次,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后悔。”

易寒点了点头,拿出一张银票,原本就打算来逛青楼的却也早有准备,平时却很少带这么多银子在身上。

一会之后,红粉带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子,虽年纪不小却风韵犹存,想必年轻的时候颇有姿色。

易寒笑道:“这位妈妈怎么称呼?”

老鸨笑道:“公子叫我林妈妈就可以了,公子想让我最心爱的女儿弹琴,可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红粉指着桌子上的银票道:“妈妈,公子早就准备好了。”

老鸨朝银票瞥了一眼,立即喜笑颜开,白养了她这么久是应该收回一点了,将银票收了起来,“公子静候,我这就去说说看。”听口气还不确定。

一会之后老鸨满脸笑颜的走了过来,“我这女儿也是知恩图报的人,虽然不太愿意,也知道我的辛苦,已经答应下来了,不过她有一个条件,公子只能听到她的曲,却见不到她的人。”

原本易寒会不悦,怎知易寒却爽快的应了下来,

老鸨道:“那楼上雅间请吧。”

上了雅间,只见床塌的帘帐拉着起来,透过灯光可看见里面一个盈盈动人的女子身子,只观其影便能感觉到其优美之态。

易寒坐了下来,老鸨道:“女子,客人来了,可以开始了。”

女子惊愕一声,好似有些惊恐。

易寒有些好奇,心中暗忖:“看着模样应该不是青楼女子,难道是沦落风尘的大家闺秀。”

只见女子坐了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抚弄琴弦,优柔动听的曲子顿时传来。

易寒一听就知道此女琴艺非凡,更难道的是传递出女子丝丝绕绕在耳边的阴柔。

听着听着,突然发现好好的琴音却变得十分伤感,突然曲断,女子竟掩脸低声抽泣起来。

老鸨顿时脸色阴沉,这不是扫客人的兴致吗?若不是这女儿多才多艺,将来是这牡丹阁的招财宝贝,她早就不客气了,无奈道:“女儿,你伤也好了,人也在我这里住了一年,你也该体谅妈妈的困难,你赚了银子,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妥的。”

女子低声泣道:“妈妈,我知道,可我......可我......”

易寒听到声音,突然站了起来,朗声喊道:“香君!”说着便朝帘子里面走去。

老鸨却将易寒拦住道:“公子你干什么,不要把我女儿给吓到了。”

易寒指着里面道:“她是我朋友。”

老鸨不悦道;“她落难的时候,你这个朋友在那里,我把她的伤治好,又在我这里住了一年,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就来认朋友。”

帘内的女子突然揭开帘子走了出来,易寒一看,不是李香君又是何人,只是添了几分沧桑和成熟。

李香君却一脸楚楚可怜,弱弱问道:“公子认识我?”

易寒心中暗忖:“难道香君失忆了。”淡淡应道:“我曾是你的恩客。”

李香君闻言有些惊讶,喃喃自语道:“本来我就是个青楼女子吗?”

老鸨心中暗喜,“不是出自青楼何能培育出你这般多才多艺的人儿来。”

易寒道:“香君你虽是青楼女子,却从来卖艺不卖身,我听说你去世了,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既然现在我遇到了,就不能让你沦落风尘。”

老鸨不悦道:“公子说的什么话,没有我们这些风尘女子,你们这些公子哥那里找乐子去啊,现在她是我的女儿,谁也带不走。”

易寒道:“你出个价。”

老鸨道:“千金不赎,我的女儿是宝贝。”

易寒觉得有些麻烦,主要是香君失忆了,不认识自己,再说了,自己替她赎身又如何安置她呢,他想帮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好,突然想到两个好人选。

易寒道:“妈妈,你可千万不能接客。”

老鸨道:“公子放心,我会保护好我的女儿的。”接客的妓女是低等的妓女,只要那些以才学博得客人欢心的青楼女子,才能引客人蜂拥而至。

李香君道:“既是旧人,我就再为公子弹奏一曲吧。”

说着坐了下来又弹奏一曲,易寒并没有打算留下来和李香君叙旧,她都失忆了,有何旧事可叙。

起身道:“我下次再来拜访。”

朝清香白莲看去,“清兄,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牡丹阁,清香白莲问道:“既然是你的朋友,为什么不帮她?”

易寒很好奇清香白莲会问出这种问题来,她不是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吗?应道:“我不知道怎么帮她,我也不能私自为她做决定。”

问道:“清兄,这逛青楼逛出什么感想来没有,我本来以为你不太适应,没有想到你从容自若。”

清香白莲淡道:“这世上让我讨厌不喜欢的东西太多了,这世俗我还是少沾染的好,免得心变得更乱。”

易寒道:“原本带你来逛青楼就是个荒唐的举动,因为清兄你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清香白莲淡道:“没有关系,当作找找乐子,整天一个人对着花草,旧了也会腻味。”

易寒笑道:“看来清兄也是一个凡人。”

清香白莲道:“我说过我不是凡人吗?”

易寒道:“要不要再去百花楼看看?”

清香白莲慵懒道:“不去了,我有点乏了。”

易寒道:“那清兄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清香白莲道:“你还想去想去找乐子,回家我陪着你。”

说的易寒有点蠢蠢欲动,不过他还是道:“我真的有正事要做,并非去找乐子,清兄若是想陪我一起去,我也不会拒绝。”

清香白莲道:“那我还是回去了。”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望着他肥胖的背影,朗声喊道:“可认得路?”

清香白莲却没有回应,一直走远,直到消失在人群之中,谁能走到这庸俗的大街上竟走着一个仙子般的人物。

易寒离开八大胡同,朝淑德府方向走去,这会已经不早了,还来拜府实在有些突兀,可易寒却认为自己什么时候来都没有关系。

来的淑德府门口,只见门口前方停了好几辆马车,每辆马车旁边都站着一两个下人,七八个喝的醉醺醺的贵族公子喧哗交谈,听起来好像在谈论有关于百花楼的艳事,看来是刚才百花楼寻乐子回来,当中有一个年轻公子更是被七八个华衣公子众星拱月般的拥在中间,最后那年轻公子被下人搀扶着走进淑德府。

那些贵族公子才陆续离开。

易寒心中好奇,走近想看看这年轻公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住的淑德府。

却看见那年轻公子在门口发着酒疯,半醉半醒的对着身边的下人道:“陈胜,给我脱裤子,我要方便,就尿在这石狮头上。”

那两个下人却一脸为难,一人道:“公子,我扶着你回房休息。”

那年轻公子却爬上石狮,坐在狮头之上,朗声喝道:“还不快点来给我脱裤子,我忍不住了。”

两人下人低声交流起来,一人突然朗声道:“不行,若告诉夫人,我们两个人就完蛋了。”

另外一个人反问道:“公子的裤子你敢脱,你敢脱你现在就去脱,我可没这个胆子。”

易寒听两人提起“夫人”二字,很是好奇,朝那年轻公子仔细打量过去,顿时哭笑不得,不是女扮男装的柔儿又是何人,看来喝的不少否则不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朗声道:“我来!”

第三百一十二节 突然

两名男子朗声喝道:“你是何人?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易寒心中暗忖:“怎么柔儿身边的人老是换,也没有一次碰上个认识自己的。”嘴边淡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只要这里是淑德府就对了。”

两人一讶,认识这里是淑德府,还敢这般态度,显然来头不小,问道:“先生怎么称呼?我也好去禀报。”

易寒笑道:“说出来怕吓到你们,你们还是先关心一下你家公子。”

两人转身朝柔儿看见,居然发现公子居然在扯着自己的裤子,那模样已经醉的不知道自己的干什么事情了,一人上前喊道:“公子,万万不可啊!”

柔儿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怒道:“狗奴才,叫你脱不给我脱,我想自己脱,你又来拦我,再拦我把你的狗头给砍下来。”

两人愣在当场是想上前阻拦又不敢上前,这会回去禀报夫人已经晚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公子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下定决心:不管了,反正都是死,正要再次上前阻拦。

易寒却前一步上前捉住柔儿扯褪自己裤子的手,柔儿捉狂怒道:“你还敢阻止我”,骑着石狮上,一只脚就朝易寒踹去,易寒又把她的脚给捉住,让柔儿挣扎泼洒不得。

身上两个男子紧张喊道:“小心,别伤了我家的公子。”如今有个人来给他们背黑锅,也是不错的事情。

柔儿单手乱舞,“啊啊”大叫,同时朝易寒怒瞪去,这一看,却是立即静了下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语说了一句:“我醉了,醉的厉害。”

易寒将柔儿整个人从石狮上扛了下来,说道:“你是醉了,却没有看错人。”

柔儿突然揪着易寒的头发,十指在易寒脸上挠了起来,嘴边朗声道:“不管你是真的假的,我都恨死你了。”

旁边两人见了这副情景,心中暗忖:“公子醉的可真厉害,也不知道这位先生被公子这么折腾会不会恼羞成怒。”嘱咐道:“先生,可千万别伤害我家公子半分,我现在就去找夫人过来。”这种局面,非夫人出面才能把醉酒的公子给镇住。

易寒拦道:“不必了,我能行。”心中还是为柔儿着想的,很明显柔儿的行为是瞒着林黛傲,若是让林黛傲看到柔儿这副德行还不得大发雷霆。

一个人看见公子将易寒的脸捉的满是伤痕,轻声道:“先生,不如你先将公子放下来吧。”

易寒狠狠的将柔儿放到地上,柔儿屁股猛的着地,痛叫了一声,易寒捉住柔儿的双手不让她乱动,将脸凑到她的跟前,沉声喝道:“看清楚我是谁?”

柔儿愣了一会,表情有些胆怯,轻轻问道:“你是真的?不是做梦?”

易寒狠狠的打了柔儿一下屁股,问道:“痛不痛啊?”

柔儿点头道:“痛。”

易寒道:“会痛就不是做梦。”

柔儿恍悟道:“真的。”看样子酒醒了一半。

突然双手揪着易寒胸膛,拽起拳头拼命的捶打,“真的我更要打你。”

旁边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易寒是友人还是仇家。

易寒苦笑不得,只得任柔儿发泄酒疯。

柔儿打了一会之后突然停下来说道:“我忍不住了。”

易寒好奇道:“忍不住什么?”

柔儿应道:“我要方便。”

一旁的男子立即道:“先生,有劳你立即将我家公子背回府内去。”

易寒刚要将柔儿抱起,柔儿却死死的抱住石狮,嘴边喊道:“憋不住了,我就要在这里方便。”

易寒有些无可奈何,应道:“好好好,你先静下来。”

说完对着旁边两人道:“你们先避嫌。”对于自家的女儿,他却没有太过讲究,原本他的本性就是个半疯癫的人。

那两人真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先生衣冠端庄,居然会认同这样的行为,问道:“那你呢?”

易寒应道:“我自然留下来照顾她了。”

男子问道:“先生,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的身份?”

易寒应道:“柔儿是我的义女。”

柔儿二字已经足够证明易寒的身份,否则何人认出女扮男装的柔儿。

趁易寒和两人交谈的空隙,柔儿却将外裤扯到膝盖处,两人瞥了一眼,没敢再看,匆匆走进府邸避避嫌。

易寒背过身去,柔儿却喊道:“抱着我。”

易寒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柔儿嬉笑道:“我要尿在这狮头上。”

易寒不悦道:“你的事真多!”

柔儿朝易寒扑了过来,“你不肯,我就尿到你的头上。”

柔儿原本言行举止就胆大妄为,何况这会醉酒,易寒也不知道怎么了,将她抱了起来,不悦道:“快点。”说着转过头去。

这种女子秘密羞耻之事,她竟大大方方的做出来,就算易寒自己也难以想象。

一会之后,柔儿道:“放我下来。”

易寒将柔儿放下来,瞥到石狮头上湿了一大片,这才恍悟自己刚才做了一件荒唐到极点的事情。

无奈的莞尔一笑,低下头对着柔儿道:“你把裤子穿好,名门小姐竟做出这种荒唐的举动来,若让人知道了,你怎么嫁的出去。”

柔儿却没有应声,易寒仔细一看,发现柔儿竟睡着了,酒劲借着酒疯发泄完了,也就睡了过去。

易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极为疼爱这个义女,将她衣裤穿上,抱起走进府内。

刚走没多久,就看见几盏灯火,一行人匆匆朝自己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林黛傲,身穿一件披风,并未束发梳妆,一脸素容,看来是刚刚被人叫醒。

旁边正是刚才的那两个男子。

林黛傲远远的,依稀看到有个人影朝自己走了过来,刚才她已经睡下却听见下人禀报,说柔儿喝醉了酒在门口发着酒疯,又怒又气的匆匆赶来。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自己最近心情不好,居然还敢来惹怒自己,心中已经打算,这一次至少将柔儿禁足一年,那也不准她去。

只听身边陈胜说道:“夫人,看见小姐了。”

林黛傲道:“你不是说她喝醉了,还在发酒疯吗?”

陈胜道:“忘了个夫人说了,还有位先生,说是小姐是她的义女。”

林黛傲心头一颤,问道:“他们一起回来的?”

陈胜不明白夫人问这句话的意思,一起回来的和不是一起回来的有关系吗?如实禀道:“不是,小姐在门口洒酒疯,这位先生突然出现。”

林黛傲停了下来,打算抚平自己内心混乱的情绪,思索如何面对易寒。

她一停下来,一行人就也跟着一起停下来。

易寒远远的就看到林黛傲,她身边亮着几盏灯,却也看的清楚。

“你来干什么?”两人见面林黛傲却是冷冷的这样一句话。

易寒道:“你不就是想我来吗?我这不是来了。”

林黛傲冷笑道:“自作聪明!”

周围的下人立即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只有知道易寒身份的春儿心底清楚。

易寒道:“柔儿睡着了。”

林黛傲道:“春儿,你留下来掌灯,其他人全部退下。”

一行人退下之后,林黛傲走到易寒身边看了被易寒横抱在怀中熟睡过去的柔儿,冷淡道:“你来的可真巧。”

易寒应道:“无巧不成缘,说明“我们”有缘分。”却是话中有话。

林黛傲道:“把柔儿放下。”

易寒道:“我来抱着吧,我的力气比较大。”

林黛傲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易寒的话。

春儿问道:“夫人,回小姐住处还是.......”

林黛傲道:“回小姐的房间。”

来到柔儿居住的院子,只见院门口一个女子掌灯正着急的等候着,却是柔儿的贴身婢女红香味。

突然发现来了几个人,夫人也在其中,心中有些担忧:“小姐该不会又惹事了吧,把夫人都招来了。”

红香试探性轻轻喊了句:“夫人。”

林黛傲“嗯”的一声,“掌灯,带路吧。”

几人进入柔儿居住的阁楼,易寒一直将柔儿抱到她的闺房放在床上,对着红香道:“你留下来照顾柔儿。”

走出闺房,来到待客大厅,林黛傲静静安坐等着易寒到来。

“说吧,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易寒笑道:“我来找你就非得有事吗?难道就不能专程来看看你。”

林黛傲冷笑道:“是吗?我可不信,既然你说了这话最好不要跟我提公事,否则我会认为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易寒问道:“我们之间的事情算不算公事呢?”

林黛傲沉默不应。

易寒继续道:“那你找我麻烦,我来找你是不是我们之间的私事呢?”

林黛傲冷笑道:“你也就逞口舌之利的本事。”

易寒柔声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为何你还要这样。”

林黛傲道:“春儿,你先门外候着。”

待春儿离开之后,林黛傲道:“我可没有对你怎么样,难道我生意上的事情你也要插手。”

易寒道:“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我听说你向怀来大营索要欠银,甚至打算从此以后和怀来大营断绝交往联系,而且你将方家在京城的产业大规模撤离京城,闹着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的。”

林黛傲道:“李玄观的本事不是很大吗?你去找她去啊,为什么来找我。”

易寒道:“难道就因为你想和玄观比谁的能耐更大?”

林黛傲笑道:“那你现在还认为这些年京城周边的繁荣安定都是李玄观的功劳?”

易寒道:“是,我知道你付出许多,你也有很多的功劳,可是你不是也获得很大的利益?为何要怄气,置自己的利益于不顾,我记得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理应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黛傲突然朗声道:“我心里有气,我堵得慌,我难受,难道我还不能发泄一下,只能当缩头乌龟,任人欺负吗?”

易寒轻声道:“你小心点,柔儿睡着了,别吵醒她。”

一语之后继续道:“依你的身份,你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无所不能,普天之下有谁敢欺负你。”

林黛傲苦笑道:“我的男人都被别人抢走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投入别的女子的怀抱,我却只能忍着,难道不算欺负到我的头上来吗?”

易寒道:“玄观没有错,错在我。”

林黛傲站了起来,冷声道:“对,就是你的错,你贪心不足,你朝三暮四,你将我对你的感情拿来戏弄。”

易寒道:“我没有,你心里有气,我现在就在这里,只要你能解气,随便你怎么处置。”

林黛傲咬着牙,冷声道:“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易寒垂目不语,林黛傲朗声道:“春儿,拿剑来。”

一会之后,林黛傲持剑架在易寒的脖子上,“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易寒还是沉默不语,如他先前所说,任林黛傲处置。

林黛傲道:“你说话。”

易寒道:“说什么?”

林黛傲一时没有了头绪,“什么话都可以,向我求饶,说你后悔了,什么都好。”她当然真的不会想要杀了易寒,只是这段日子压抑了太多的幽怨,太多的不甘了,她需要发泄,这会却要寻找一个台阶来下。

易寒道:“这样你就会解气了吗?”

林黛傲摇头道:“我不清楚。”

易寒道:“我求你饶了我。”

林黛傲一愣,没有想到易寒真的会说出这么没有骨气的话来,在她的印象中,就算将易寒打死,他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易寒柔声道:“你解气了吗?”

林黛傲狠狠的将剑扔到地上,气愤道:“你实在可恶!”

易寒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说道:“美人如花,真是一个良辰美景的夜晚。”

林黛傲爆粗道:“良辰美景个屁。”

易寒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我们就成亲可好?”

林黛傲闻言,整个人顿时呆住了。

易寒道:“怎么,你怕草草了事,毁了你方夫人的名声。”

林黛傲道:“你妄想三妻四妾。”

易寒微笑道:“难道还有别的办法,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

林黛傲突然吞吐,“其实......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已经看开了,我只不过心里堵得慌,想找你撒脾气,否则上一次我就不会让你走了。”

易寒道:“我知道,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有脾气,有七情六欲,若说你心里没有半点幽怨,那反而太假了。”

林黛傲笑道:“我刚才是专门找你晦气的,你看我演的像吗?”

易寒笑道:“一半是在演一半却是真的,你心中还是有一点幽怨的。”

林黛傲道:“不说这些了。”

易寒问道:“那说什么好呢?”

很奇妙,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瞬间化之无形。

林黛傲道:“说我为什么要和怀来大营断绝关系,说我为什么要将产业撤离京城。”

易寒道:“好,就说这个,为什么呢?”

林黛傲道:“因为我收到确切的消息,华东王府正秘密与紫荆国勾搭密谋。”

易寒闻言惊讶道:“什么!”

林黛傲笑道:“不错,安定了几年的大东国又要起战乱了,宋家向我传达消息,说发现紫荆国的战船在东海活动频繁,甚至华东王已经纵容紫荆国的一些战船停靠在华东地区的港口上,此事虽然做的隐蔽,却瞒不过我的眼睛,你认为这可能是普通的交往吗?”

易寒道:“紫荆国素来与大东国没有任何外交,如今却独独与华东王府交往起来,双方定有约定。”

林黛傲道:“华东王也自知如今大势已去,仅凭他和华中王府之力,迟早会被你我压迫的无处容身,与其如此还不如联合紫荆国破釜沉舟拼上一拼,而紫荆国也一直想从东海打开大东国的防线,如今华东王肯打开一个缺口,岂不是一拍即合。”

易寒道:“华东王实在糊涂啊,外夷狼子野心,这一旦紫荆国从东海岸线入侵,事态可就严重的无法收拾了。”

林黛傲道:“人被逼到绝路,什么事情也干得出来,也怪你家玄观这些年把他逼得太狠了,简直就不让他活,华东王府和华中王府是一丘之貉,再加上紫荆国的国力,也不是没有机会,至于双方的约定到底是什么,这我就不清楚了。”

易寒道:“还能有什么约定,自然是各得所需,华东王要称王,紫荆国要领土,只怕紫荆国狮子大口,恨不得将整个大东国给吞并了。”

林黛傲道:“紫荆国一直是海上的霸主,却难在陆上称雄,如今有华东华中两府作为内应,可就是如虎添翼了。”

易寒道:“我得亲自到华东王府走一趟,向华东王晓以其中利害。”

林黛傲道:“若是华东王还没有动作,你去还有用,可这会犯了勾搭外夷背叛大东国的罪名,可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有用了,这两个祸害迟早要收拾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一并拔除。”

易寒道:“能战则不战,你没有打过仗,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无论胜负终究是没有好处的。”

林黛傲却魄力十足道:“非打不可了。”

易寒问道:“你有必胜的把握?”

林黛傲道:“没有,可我也不准别人欺负到家门口,却依然做缩头乌龟。”

易寒笑道:“你倒是颇有大将风度,看来人想的多,反而处处畏前畏后,优柔寡断。”

林黛傲道:“难道我们的土地任外夷侵入霸占?”

易寒道:“黛傲,你虽是女子,却比男子更有担当。”

林黛傲道:“华东王府和华中王府已经有了动作,若是开战,他们必先攻我。贵州临近华中,舍近攻远是为不智,这是其一。其二,我方家产业遍布整个大东国,只要将我方家击跨,就相当于断了大东国的经济命脉,到时候就算怀来大营兵强马壮,没有源源不断的粮食和物质供应,这仗怕也是难打,所以我却得极早做好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易寒道:“这么说你是准备打头阵了,就凭你的贵州军也胆敢与两府和紫荆国的联军交锋。”

林黛傲笑道:“不是还有你在后面压阵嘛?”

易寒听林黛傲轻松的口吻,不悦道:“这是战争,事关国之存亡,可不是儿戏。”

林黛傲笑道:“你没有听过商场如战场吗?我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一招下错,全盘皆输,我可不是吃素的。”

易寒道:“那你又为何要断绝与怀来大营的交往联系?”

林黛傲道:“在商场上,做任何一件事情都要有足够的理由,否则别人立即就能从你的举动知道你的底细,不这么做,我的备战之举岂不是一目了然,两府想来个攻其不备,我就来个常备不懈,你放心,不会饿死你的士兵,你家玄观会有办法解决的。”

易寒道:“原来如此,我倒是误会你了。”

林黛傲道:“我做事向来有原则,绝对不是将和你之间的私事,牵连到其他人的身上。”

易寒施了一礼,“黛傲,我向你赔罪。”

林黛傲忙将易寒扶起,“你干什么?”

一语之后淡淡道:“其实我们之间不必计较这么多。”

易寒道:“黛傲,若是有可能,我想助雄霸成就大业。”

林黛傲顿时惊讶,江山唾手可得,他却拱手让人,这是怎样的胸襟,这是怎样的人啊,林黛傲顿时又对易寒有更深的看法,原来自己还不是深刻了解他。

林黛傲道:“难道你不想当皇帝吗?”

易寒笑道:“你想让我有三宫六院,然后你整天怄气吃醋吗?”

林黛傲道:“我当然不想。”

易寒道:“其实当皇帝是好,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就说望舒贵为一国之君,却连自由都没有。”

林黛傲问道:“望舒是谁?”

却自问自答道:“西夏狼主?”

又继续问道:“西夏狼主不是将你这个王夫给休了吗?”

易寒笑道:“是啊。”

林黛傲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难道真得是因为时势所迫,当初才与西夏狼主成亲,你们之间却没有感情?”

问完却自语道:“也是,她贵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成为你三妻四妾中的一员。”

易寒也不多话,多说多错,突然说道:“黛傲,如此良辰美景,岂不是洞房花烛夜的好时候。”

林黛傲问道:“你说真的?”

易寒道:“难道你想弄的热热闹闹,天下皆知吗?让天下人知道守寡多年,贞烈不嫁的方夫人终于嫁人了。”

林黛傲苦笑道:“若是曾前,我是这么想的,可如今我却不想让你难做。”

易寒道:“我不为难,只要你想,我会办的风风光光的。”

林黛傲道:“不必了,我可不想让人看笑话,成为别人耻笑的笑柄。”

易寒问道:“你不肯嫁给我了。”

林黛傲微笑道:“只要我们成了亲,名正言顺的成为你的女人,风光不风光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顿时将林黛傲拥在怀中,喜道:“你终于想开了!”

林黛傲幽幽道:“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谁让我无法放弃你。”

易寒道:“那我们现在就拜堂成亲。”

林黛傲:“就算草率也不能草率到这种地步,难道你只是想敷衍了事吗?”

一语之后道:“刚好我爷爷在府内,我来请他来做这个见证人。”

易寒道:“林太保,他会不会反对呢?”

林黛傲微笑道:“我就说怀有你的孩子,他不肯也得肯了。”

易寒道:“这可是要让我背黑锅,我可还没碰过你。”

林黛傲不悦道:“你敢说你没碰过我。”

易寒低声道:“没怎么深入碰过。”

林黛傲道:“不要花言巧语了,随我去见爷爷吧。”

成亲乃是人生大事,两人却打算草率应付,可对于两人来说意义可比形式要重要的多。

林黛傲并不想要什么风光,她这辈子风光的时候太多了,她只是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了却自己多年的心愿。

(接下来的战事不再会有赘述,只是为了完结虎女和陆机两人的故事。)

第三百一十三节 心愿

林太保年至古稀,这么晚了自然早早的就睡下了,却被林黛傲生生叫醒。

穿上衣衫,前来开门,问道:“黛傲,这么晚还有什么事情?”

林黛傲应道:“孙女这么晚还将你叫醒实在不应该,只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让你老人家来主持。”

林太保打开门,问道:“什么重要的事情啊?”突然瞥到林黛傲身边的易寒,惊讶问道:“你怎么也在?”

易寒施礼道:“老太保,易寒这里有礼了。”

林太保应道:“易元帅不必多礼,你的问题,我想破了脑袋终于想明白了。”看来他还纠结于易寒已经婚娶,却打算还要娶林黛傲为妻的事情。

林黛傲笑道:“爷爷,想明白也好,想不明白也好,都没有什么关系,我和易寒想今晚就立即成亲,想让你来做个见证人。”

林太保闻言,有些糊涂,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什么?”

林黛傲笑着重复道:“我想和易寒今晚成亲。”

林太保问道:“什么时候的时候,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说着朝周围望去,很安静啊,一点要办喜事的迹象都没有。

林黛傲道:“是我和易寒突然间做的决定,不大肆宣传,也不广发请帖,就简简单单的就摆个堂,由你老来做个见证。”

“那怎么行呢?”林太保第一念头就是反对,别说林黛傲是林家的人,凭借林家的声望,这事就不能马虎,再者说了,如今黛傲可是方家的家主,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论,她的婚事自然要办的热热闹闹的,天下皆知。

林黛傲笑道:“爷爷,我是个寡妇,寡妇再嫁可不是什么光彩炫耀的事情,再者说了,有些事情你心里也清楚。”

林太保应道:“我人老了,有些糊涂,确实没有想到个中的关键,只是这婚姻大事乃是人生头等大事怎么如此随便。”

林黛傲也不墨迹,笑道:“爷爷,你肯不肯,若是不肯,我就不让你做这个见证人了。”

林太保应道:“大半夜的将我叫醒,立即就要让我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黛傲啊,你可真的是在为难我。”

思考了一会之后,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林黛傲笑道:“非他不嫁,爷爷,当初我之所以会嫁到方家是因为你的决定,这是你欠我的,今日就帮孙女圆了心愿吧。”

林太抱对着易寒道:“易元帅,你娶了李玄观,又要娶我家黛傲为妻,你是怎么想的,难道易老元帅就没教过你纲理伦常?”

林黛傲见林太保向易寒发难,娇呼道:“爷爷。”

林太保道:“黛傲,你别先着急,待我向易元帅问个清楚。”

易寒道:“家爷教过,不过纲理伦常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我娶李玄观为妻,是因为我们二人两情相悦,我作为一个男子有义务给她一个名分,我想娶黛傲为妻也是同样的道理,若取一人而弃另外一人,岂不背负无情无义的罪名,与其如此我宁愿背负无视纲理伦常的罪名。”

林太保略微思考了片刻,说道:“你这张嘴啊,又把我给说糊涂了,不过这番话很动听也很在理,就依了你们。”

易寒没有想到林太保竟是如此开明,林黛傲笑道:“谢谢爷爷。”

林太保无奈道:“谢什么谢,难道我还有本事阻止你不成。”

林黛傲让春儿临时布置礼堂。

林黛傲拿出那套夫衣让易寒穿上,自己则穿上了妻衣,这两件衣衫她收藏了许多年,今日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记得易寒第一次穿上这套夫衣的时候,林黛傲还一肚子怒火呢,可这一刻她却满心欢喜。

来到礼堂,仓促之间也就布置的简单,一张方桌上燃着一对红烛,而林太保这个唯一的见证人却坐在旁边。

拜高堂,拜天地,夫妻对拜之后,算是礼成,从这一次林黛傲已经是易寒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林太保见到林黛傲脸上灿烂的笑容,心里有稍感安慰,黛柔的女子都已经是黄花大闺女了,也苦了黛傲这些年,终于圆了她的心愿。

夫妻二人回到林黛傲的闺房,易寒见房间没有经过任何的布置,一点也没有新婚的气氛,笑道:“我多点几根蜡烛,多一些的气氛。”

林黛傲点了点头,这会易寒无论说什么她都答应,终于她与这个男子结为夫妻,成为他的妻子,以后她可就是堂堂正正的易夫人了。

夫妻对着坐了下来,彼此凝视,易寒看到一身红衣的林黛傲,感觉她依然如此的年轻,如此的动人,想起当初两人初次见面,忍不住莞尔一笑。

林黛傲问道:“你笑什么?”

易寒笑道:“我想起我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我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嫁给我。”

林黛傲回忆道:“我也没有想到我会嫁给你这个乞丐。”易寒当日为了混进李府扮作乞丐,所以林黛傲有此一言。

林黛傲笑道:“柔儿当时喊你爹爹,我既惊讶又生气,没有想到你真的成了她的爹爹,说起来我们之间的缘分还要多亏了柔儿。”

易寒笑道:“你当时那般高贵美艳,可看得我蠢蠢欲动,要不是你又冷漠又凶残,我早就扑上去了。”

林黛傲笑道:“后来你却越变越斯文。”

易寒看看周围,发自内心道:“黛傲,委屈你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付出,而最终我却没有给你一个热闹的婚礼。”

林黛傲摇了摇头,“我很满足了。”

易寒道:“我想在这屋子内贴满红双喜。”

林黛傲道:“这三更半夜的去哪里寻这些来。”

易寒道:“你府邸一定有红纸,我们自己来剪。”

林黛傲好奇道:“你会剪吗?”

易寒笑道:“将你的模样剪出来,我都会。”

林黛傲道:“那我叫春儿去拿吧。”

一会之后春儿拿来一叠红纸,两把剪刀。

易寒道:“黛傲,你也动手,我来教你。”说着先教林黛傲折纸,再教林黛傲剪。

边剪边学,一会之后,两人都完成了第一个喜字,易寒剪的好看,林黛傲由于第一次剪,却显得有些粗糙。

林黛傲有些失落,易寒笑道:“没关系,熟能生巧,剪着剪着就好看了。”

这会已经半夜了,林黛傲却毫无睡意,充满兴致的剪着剪纸,越剪越好看,突然看见易寒在剪着其他,问道:“你在剪什么?”

易寒笑道:“一会完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林黛傲也没在意,又继续剪着自己的喜字,突然听见易寒道:“好了,你看。”

林黛傲朝易寒手中的剪纸看去,却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自己,笑道:“这样你的能剪出来。”

易寒笑道:“送给你。”说着将红纸人朝林黛傲递了过去。

林黛傲看着手中的纸人,内心充斥着快乐与幸福,竟感动的眼眶红润。

易寒紧张问道:“黛傲,你怎么了?”

林黛傲笑道:“没事,我太开心了,这是我一辈子最开心的一天。”

易寒捉住她纤细莹白的手,却没有说话,两人对视一笑,内心充盈无比。

两人足足剪了数十张红喜字,又忙碌着张贴在屋子的墙上、窗户、柱子,屋子里可以贴的地方都贴上。

看着满屋子的喜字,在莹莹灯光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的鲜艳夺目,笑道:“这下感觉有气氛了吧。”

林黛傲点了点头道:“很漂亮,很动人。”

两人躺在床上,突然听见屋外鸡鸣,顿时对视笑了起来。

易寒轻轻为林黛傲盖上被子,轻声道:“你一晚未睡,小心着凉了。”

林黛傲柔声道:“你也一样,你累了,我来为你宽衣休息吧。”

易寒道:“黛傲,让我来为你宽衣,算是弥补这些年我对你的亏欠。”

林黛傲道:“这怎么行,你是我的丈夫,这些事情理应由我来做。”

易寒一脸好色笑道:“你再跟我争,我就把你衣服扒光。”

林黛傲红着脸道:“好吧,我依你。”

林黛傲是说依易寒的色.欲念头,易寒却理解错误了,亲手为她褪下外衣,脱掉鞋子,扶着她躺下,自己也解衣衫躺在她的身边。

两人心中盈.满爱的欢愉却没有情.欲的分量,彼此肌肤相贴,却没有冲动。

两人折腾了一晚,这会躺下,困.意顿时袭来,在满足与温暖中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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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早,柔儿醒来,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手托着香腮,入神思索着什么。

红香走了进来道:“小姐,你醒了。”

柔儿出声问道:“红粉,我昨晚有没有说梦话。”

红香好奇道:“没有啊,怎么了?”

柔儿道:“我梦见坏人了。”

红香笑道:“就算梦见坏人,小姐你也不会害怕。”

柔儿应道:“谁说我不害怕,我怕的厉害。”

红香闻言一讶,只听小姐问道:“谁送我回屋的。”

红香应道:“易先生抱着你和夫人一起过来的。”

柔儿猛的从床上蹦了下来,吃惊道:“是真的,不是做梦?”

红香应道:“是易先生抱小姐进屋的,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柔儿说道:“坏了,坏了,我脸丢大了。”

红香笑道:“小姐你喝醉了,睡着了,有什么丢脸的,再者说了,夫人也在场。”

柔儿道:“不是,是其他的事情,不行,我现在就要跟他说清楚去。”这会清醒,想起昨夜的荒唐事才感觉尴尬万分,自己居然让易先生抱着自己解手,恨不得好好打自己一顿,自己怎么醉的如此厉害,疯的如此荒唐。

就忙着穿衣要离开,红香道:“小姐,你还没洗漱呢?”

柔儿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顾不上了”。

也不知道易寒住在哪里,于是前往母亲的住处打算询问一番,刚好碰见春儿,问道:“春儿姐,易先生住那间房间,你现在就带我过去。”

春儿道:“小姐,你这么早就醒了。”

柔儿道:“春儿姐,我有事情要立即找易先生。”

春儿笑道:“你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柔儿好奇道:“为什么?”

春儿将柔儿带到林黛傲的住处,指着张贴着数十张喜字的房间笑道:“你看。”

柔儿顿时一头雾水,问道:“怎么回事?”

春儿笑道:“夫人和易先生昨夜成亲了。”

柔儿顿时一愣,内心有几分欣喜亦有几分酸酸的,欣喜是为母亲感到高兴,酸酸却是因为她对易寒不仅仅是父女的情感,同样掺杂有男女之情。

春儿见柔儿表情有异,笑道:“小姐,怎么了,你不高兴?”

柔儿回神笑道:“我当然高兴,只是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兀了,我一觉醒来他们就成了夫妻了。”

春儿轻轻道:“是夫人的意思,一切从简,我想她等这一刻等了好多年了。”

说着突然看见柔儿阔步朝夫人的房间走去,忙追上去拦住道:“小姐,你干什么?”

柔儿嘻嘻笑道:“我还没闹洞房呢,这会捉紧时间还不晚。”

春儿顿时无语,可以想象这会夫人和易先生定是衣衫不整,这么闯进去,那多尴尬啊,忙劝道:“小姐,你不要胡闹,一会.......一会.......”却羞于解释。

柔儿笑道:“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说着趁春儿分神推门走进林黛傲的房间。

春儿一惊,却不敢跟上去,她可没有这个胆子却打扰夫人的好事。

柔儿走进房间,见红烛还燃着,房间里贴满了红喜字,一副喜庆洋洋的气氛,朝床上望去,两个身躯。

迈着轻轻的步伐靠近,只见两人熟睡着,心中暗忖:“睡的这么死沉,昨夜一定折腾的厉害,你折腾我母亲,我就来折腾你。”

突然大喊一声:“奸夫淫妇!”

这一声顿时把两人都惊醒过来,易寒条件反射的忙寻找衣衫,打算穿衣跑人。

林黛傲却冷声道:“放肆!滚出去!”

柔儿笑道:“母亲,你看他模样就知道经常干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事情。”

易寒这才反应过来,道:“柔儿,是你啊。”

林黛傲冷着脸,沉声道:“现在滚出去,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柔儿笑嘻嘻道:“母亲,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不要生气,我是来闹洞房给你们添喜气的。”

林黛傲道:“一会你就知道,我已经打算将你禁足一年,以后你那都去不了。”

柔儿闻言有些害怕,对着易寒道:“爹爹,你娘子太不讲理了,快好好管教管家她,免得她无法无天。”

易寒道:“好了,好了,柔儿你先出去,一会我跟你母亲说,你已经是大家闺秀了,做事可不能没有分寸。”

柔儿道:“我是来闹洞房的,怎么没有分寸了。”说着突然出其不意,将两人的被子扯掉,幸好昨晚两人什么事情都没干,身上穿着内衣,否则这会在柔儿面前赤裸着全身,不知道该尴尬成什么样子。

林黛傲脸变得铁青,可以看出她非常生气,柔儿心里虽然害怕,却是打算豁出去了,她知道今日再不使些手段占些位置,以后面对易寒只能喊爹爹了。

林黛傲朗声怒道:“春儿,将柔儿押到柴房关起来。”

易寒道:“算了,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就不要大动干戈了。”

“是啊。”柔儿连忙接话道。

林黛傲道:“就是你经常惯着她,柔儿才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

易寒道:“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我都多年没在她身边,是你忙着生意,没时间好好教导她。”

林黛傲朗声道:“我不是为了你,你一打仗我就得给你粮食物资,你的怀来大营不是靠我在养着,你以为我容易啊。”

易寒道:“那你也不能将柔儿的责任归咎在我的身上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争辩起来了。

柔儿心中暗喜机会来了,朗声道:“你们不要争了,我们都是一家人。”

两人一愣,朝柔儿看去,柔儿捉住林黛傲的手,柔声道:“母亲这些年很辛苦。”又捉住易寒的手,“爹爹对柔儿也是好,是柔儿自己不懂事,你们都没错。”

说着爬到床上去,依偎在林黛傲的身边,撒娇道:“母亲,柔儿好多年没陪在你的身边了,以后柔儿就多陪陪你。”

林黛傲心中稍感安慰,总算没坏到透顶。

柔儿又拉着易寒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爹爹还像以前一样疼着柔儿,我们一家三口还跟从前一样不好吗?”

柔儿的话,让两人想起温馨的往事,对视一笑。

柔儿突然爬到易寒的身上,将易寒抱住,娇声道:”爹爹,你好久没有抱着柔儿了,你还像以前一样疼着柔儿好吗?”

易寒笑道:“好好好。”

林黛傲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她却想不出来,就是有点怪怪的。

柔儿突然下床,“母亲,柔儿去给你熬汤,你昨夜一定是累坏了。”

林黛傲思维刚刚稍微清晰,就被柔儿打断了思绪,应道:“好吧。”

柔儿离开之后,林黛傲问道:“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

易寒疑惑道:“什么怪怪的?”

林黛傲淡道:“没有。”她也说不出来。

易寒在淑德府一住就是好几天,林黛傲新婚燕尔,和易寒整天腻在一起,形影不离,柔儿见缝插针,愣是没有找到和易寒独处的机会。

终于,林黛傲好些天没理事,积累了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忙碌一会。

而柔儿终于找到和易寒独处的机会,让红香将易寒请到自己的香阁来。

易寒走进大厅,却看见柔儿坐在椅子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易寒走近关切问道:“柔儿,怎么看起来不开心的样子。”

柔儿抬头轻轻问道:“易先生,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趁我酒醉的时候将我凌辱了。”

易寒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你是我的义女,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柔儿听到这话,心中却不开心,心中暗忖:“怎么,我长的不美貌不动人吗?你怎么就不能干这种事情,只是义女,我又与你没有血缘关系。”

柔儿轻轻泣道:“可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那个地方隐隐作痛,还有血迹,我以为是易先生你干的,所以就没有声张,这会让你过来,以为你要给柔儿一个交代,岂知易先生你矢口否认。”

易寒大感冤枉,我没干过,要让我承认什么,决然道:“柔儿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干过这种事情。”

柔儿应道:“就算易先生真的做过也没有什么,只要易先生以后偷偷对柔儿好就行了,易先生,你承认吧,柔儿不会怨你,我对易先生你也没有反感。”说到最后声音压的很低,像个羞涩的少女。

易寒道:“柔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会不会不小心撞伤了。”

柔儿疑惑道:“有可能吗?要撞也不会偏偏撞那个地方啊,要不易先生你帮我看一看吧。”

易寒顿时一脸窘迫,“你现在已经是大家闺秀了,却不是小孩子,我怎么能看你私密的部位,要不让红香帮你瞧瞧。”

柔儿红着脸,娇羞道:“让红香看见了,岂不羞死人了。”

易寒心中怪异,“那让我看就正常了。”

柔儿大概看出了易寒的怀疑,说到:“反正易先生你以前也看过。”

易寒大喊道:“我没有!”

柔儿应道:“柔儿小的时候。”

易寒也不知道有没有,柔儿说有那应该是有,点了点头。

柔儿道:“一者易先生看过,再看一次也没有什么关系,二者柔儿也信的过易先生,相信易先生会为我保密。”

易寒还是觉得不妥,“不如告诉你母亲吧。”

柔儿惊呼道:“这种事情怎能告诉别人,若让别人知道柔儿不再是贞洁之身,以后柔儿还怎么做人啊。”

易寒顿时苦恼,自己怎么会摊上这种事情,想要一口拒绝,看见柔儿一脸相信的目光,却又不忍出口,心中暗忖:“她如此相信我,我怎么能如此畏前畏尾,我本来不就是个无视道德伦理,放.荡不羁的人吗?”

一时脑袋秀逗,竟点头答应。

第三百一十四节 慧剑斩情丝

柔儿闻言心里一颤,还真没有想到易寒会真到答应,心中暗暗道:“老色胚!”

“那到我房间来吧,免得让人知道了。”

柔儿的这番言语又提醒了易寒这是一件私密不能让人知晓的事情,顿时他又犹豫起来,虽说柔儿是自己的义女,可这样做该是不该。

柔儿见易寒没有跟来,督促道:“易先生,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易寒“哦”的一声,也没有多想就跟了进去。

柔儿的闺房内有一张绣榻,供平时休息卧躺,她就坐在绣榻上,易寒走到她的身边,绣榻上挂有一件披风,大概是半夜起来时可以披上,披风上充盈着柔儿身体的芳香气息。

柔儿见易寒呆站着,一副木讷的模样也不说话,心中暗暗偷笑,故意问道:“易先生,该怎么开始呢?”

易寒愣道:“我也不知道,这样吧,柔儿,我先问清楚,或许不必检查就知道原因。”

柔儿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道:“好啊,易先生你问吧。”

这么询问,易寒又不知道从何问起,我都没看见模样,这会都一头雾水,让我怎么问,想了一想之后问道:“现在那个地方还痛吗?”

柔儿点头道:“嗯,有些刺痛,似乎受伤了。”

易寒又问道:“流血了吗?该不会你来例假了吧。”

柔儿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是不是我不会不知道。”

易寒“哦”的一声,“你什么时候发现受伤了呢?”

柔儿红着脸道:“易先生你送我回屋休息,隔天一早醒来就感觉到疼痛。”

易寒心想,该不会柔儿在遇到自己之前就被人趁醉凌辱了吧,或者回房睡觉的时候,被采花大盗得手,突然脑袋灵光一闪,会不是是骑上石狮上面的时候,刮伤到了。

说道:”我记得你当时醉了的厉害,一直嚷嚷着要爬上石狮,会不会你当时神志不清,刮伤了却没有发觉。”

再次提起这件难堪的事,就算柔儿也不禁有些尴尬,朗声道:“没有。”

易寒继续道:“你当时醉的厉害,或许有,你却不知道。”

柔儿不悦道:“我说没有就没有。”

易寒“哦”的一声,“那我再想一想有什么可能。”

柔儿不耐烦道:“你亲眼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易寒道:“我又不是大夫,就算我真的看了,也不一定能够了解清楚,算了,我帮你找个女大夫帮你瞧瞧。”话却是越说越远了。

柔儿朗声道:“都说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易寒道:“你不是很擅长乔装吗?乔装一番,别人也不会认得你来。”

柔儿道:“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易寒道:“柔儿,你可要明白,现在你可是大家闺秀,这种事情的影响,虽然我心里堂堂正正的,可终究于礼不合。”

柔儿哼道:“看你推三阻四的,肯定就是你干的。”

易寒朗声斥道:“荒唐!”

柔儿突然扑上去将易寒抱住,撒娇道:“易先生你就认了吧,就算身子给了你,成了你的人,我也不在乎。”

易寒一愣,他一直认为柔儿调皮,顽性未除,所以对她一些过分越礼的行为也就不计较,可这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就不能再放纵她了,沉声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依你的条件,普天之下的男子任你挑选,再者说了这男女情爱可不是儿戏。”

柔儿道:“那我就选你。”

易寒顿时无语,柔儿继续道:“怎么,你不是说任我挑选吗?那我选你不可以吗?”

易寒道:“我不一样,我是你义夫。”说着轻声道:“你不是一直叫我爹爹吗?”

柔儿冷若冰霜,冷声道:“你没发现我现在很少叫你爹爹了,一直叫你易先生,若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以后我就不认你作爹爹了,我把你当成一个男子。”

易寒反问道:“就算你不认我做义父,你能不认你母亲吗?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是她的女儿,你能跟她一样共同嫁给一个人吗?母女同夫。”

柔儿幽幽道:“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也是想了又想,经过再三思考,你与母亲之间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与你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并不矛盾,我问你,倘若你爱上了一个女子,会不会因为她的父亲是你的仇人而拒绝她呢?”

柔儿却反过来给易寒一个难题,易寒应道:“她的父亲是她的父亲,她是她,倘若我真的爱她,我不会计较,更不会将对她父亲的仇恨归咎到她的身上。”

柔儿道:“那我与你之间,与我是谁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道:“可我不爱你,我一直将你当做是我的女儿。”

这句话对柔儿来说很残忍,顿时感觉手脚冰凉,身子在颤抖。

过了一会柔儿才控制内心的悲伤,垂下头去,轻轻道:“好,是我在自作多情,不过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丝毫的男女之爱。”

易寒沉声道:“可这是事实。”在这种关键性的问题上,他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妥协。

见柔儿似乎受了打击,很是伤感,柔声道:“柔儿,其实这世上有太多太多优秀的男子,只是你......”

易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柔儿打断道:“你不必多说废话,只要你能够让我相信,你对我没有丝毫的男女之爱,我就死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易寒越感觉事情的严重性,柔儿已经向他摊牌了。

过了一会之后,淡淡道:“要我怎么证明?”

柔儿道:“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你能够不动我一下,我就相信。”

尽管易寒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是他却对自己有信心,柔儿是他的心肝宝贝,他觉得自己能够为了她好,做出一些理性清醒的举动来,应道:“好!”

柔儿在香炉上插上一根点燃的香,这是普通的养神香,有提神怡人的功效。

香烟袅袅,没一会儿房间里就散发着幽幽香气。

易寒等了一会之后见柔儿没有任何行动有些着急。

柔儿看出易寒的心情,慢悠悠道:“不要着急,先喝杯茶解渴。”

说着煮水泡起茶来,泡了茶,淡道:“易先生,先喝杯茶养神静心吧。”

易寒却有所防备,应道:“我不渴,你喝吧。”

柔儿笑道:“你怕我在茶里面下春药?”说着当着易寒的面饮了下去。

易寒道:“你没少干过这种事情,我不得不防。”

柔儿这会娇气退除,却变得成熟老练,笑道:“看来在易先生眼中我是个尽干坏事的女子。”

易寒不太习惯柔儿这种与自己平起平坐说话的口吻,让他感觉似在面前曾经的宁雪宁霜,易寒想重新寻找那与柔儿相处的感觉,说道:“柔儿,你是我的女儿,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依然是我的女儿。”

柔儿嫣然笑道:“易先生,我都说不认你了,你怎么还这么厚脸皮。”

易寒看着眼前动人的女子,实在无法与当初那个缠着自己,娇声娇气的柔儿联想在一起,确实自己与柔儿分别太久了,她早不是小女孩,却已经成长为一个大家闺秀,她的女性魅力已经足够吸引一个正常的男子的那颗心。

易寒笑道:“你不认我是你的事情,可我依然认得你,柔儿,你记得当初我们在无相寺第一次相遇的场景吗?你扮成一个可爱的小乞丐,我们很快的就熟悉起来,似乎你就真的是我的女儿一样。”

柔儿道:“当时我很喜欢易先生你身上的味道,易先生你说是不是这就是男子的气息,天性对女子充满诱惑力,我想我不会因为喜欢易先生才与易先生那般亲密无间。”

易寒和柔儿朝不同方面讲述,易寒想表达的是父女之情,柔儿想表达的却是男女之情。

易寒突然道:“香已经烧了一半了。”

柔儿笑道:“不着急,易先生,你可知道这香的由来。”

易寒顿时一惊,难道这香有玄机,脸上佯装镇定道:“什么香?”

柔儿道:“这香是从西域引进,闻了之后能让人说出真心话,有个动听的名字叫迷魂香。”

易寒闻言,这会心里却忐忑不安,他不能完全清楚自己对柔儿有没有感觉,因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复杂的,无法区分清楚,柔儿这一招实在太阴险了。

柔儿咯咯笑道:“易先生,我感觉到你害怕了,你是不是担心说出喜欢我,爱我的话来。”说着语气突然转冷,“我就是要撕开你这张虚伪的脸,让你露出真面目来。”

易寒稳住心神,尽量让自己保持头脑情绪,时刻关注自己内心的变化,这种举动也是他心虚的反应。

柔儿突然站了起来,站在易寒的旁边,将脸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怎么了,心虚了。”幽幽气息扫过脸颊耳根,一阵柔麻,让易寒心头一荡,他一直不否认,柔儿已经具备有女性的魅力,对男子有吸引力。柔儿幽幽道:“易先生,我要在你面前脱掉衣衫,让你看看我美是不美。”

易寒闭口不答,当听到柔儿说道脱掉衣衫四个字,他的脑海已经情不自禁的想着柔儿赤裸.身子的模样,他要稳住自己的心神,却不能再出声分神。

易寒看着继续在燃烧的香,垂下眼睛,一会就过去了。

虽然他闭上眼睛,可是双耳却没有掩上,旁边传来隐若的宽衣解带声,他知道柔儿在褪下自己的衣裙,甚至他能听到裙子滑落地上的微弱的声音,他发现自己的听力变得十分敏捷,敏捷到可以听清楚周围的任何异动。

柔儿轻轻迈了一步,易寒能感觉到她脚底印过地面,这一幕在脑海比亲眼目睹还要清晰,他想什么都不想,可是他却情不自禁的去想着。

丝绸一般柔顺的长发突然拂过他的脸颊,挠着他的肌肤,似乎引诱他睁开眼睛来看清楚这是一头怎样美丽的秀发,鼻尖充斥着柔儿的气息和她的发香味,属于少女的气息,就似你看到了春天那一刻,不由自主的心有愉悦,清新、翠绿、干净、纯洁,一切都是那么唯美而动人。

柔儿突然咯咯的发出银铃般少女清脆的笑声,这笑声顿时让她身上凭添了一股活跃调皮的气息。

易寒不禁莞尔一笑,出声道:“柔儿,你笑什么?”

“嗳。”柔儿娇滴滴的应了一声。

“你刚才笑什么?”易寒又重复刚才的问题。

柔儿娇声道:“我笑易先生刚才的模样好正经。”

易寒一时不察,放开紧绷的神经,睁开眼睛望去,“是吗?”

突然瞥到近在眼前柔儿的脸容,却是一痴,她的五官是那么的柔润,她的肌肤是那么的白皙,清澈的双眸上是淡淡的柳叶眉,精致小巧的瑶鼻,樱桃小嘴微微翘起,勾勒出一丝动人的微笑,所有的一切汇成了一副美丽的画面,透着荡漾的诱惑力,刺激易寒的感官。

目光垂下,想远离这种诱惑,可是却立即瞥到了柔儿的身子,一双纤细莹白的藕臂就在自己眼前,那么的轻巧,那白的似水一样晶莹的肌肤,让易寒手指想忍不住想在上面抚摸一下,感受那触觉。

绿色的抹胸将女子的私密部位连带小腹一起掩藏,这种阴柔的美立即就渗透到易寒的心头,让他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活跃愉快起来。

尽管柔儿的胸襟并不硕大,当还是颤巍巍的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柔儿突然双手掩在胸前,娇怯怯道:“易先生,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柔儿的动作俏皮,易寒却“呵”的笑出声来,“你这丫头。”内心却堂堂明朗。

突然又朝香炉瞥去,笑道:“香快烧完了,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柔儿骤然捡起地上的裙子罩在易寒的头上,白色的轻纱荡贴肌肤,易寒顿时嗅到一股浓烈的少女气息,就是属于柔儿身体的味道,突然间感觉,有无数个无形的柔儿往自己肌肤渗进去,朝自己心底涌去,心头猛的一颤,又心动了,这一刻他竟然有种要将柔儿拥抱在怀中亲吻的强烈冲动,他明白了,柔儿是个成熟的女性,同样能撩起自己男子的欲望来。

柔儿轻柔的声音突然飘来:“易先生,你爱不爱我。”

易寒刚想答爱,可是瞬间又清醒理智,摇头道:“你是我的女儿,我对你只有父女之爱。”

柔儿满脸欢喜期待的表情顿时苍白下来,怔了半晌后,朝香炉看了一眼,看见香已经要燃尽了,这才咬着嘴唇,摆动素臂,解开自己的抹胸,抹胸掉落在地,同时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滚落。

这是一躯少女的胴.体展露在易寒的面前,肌肤散发着柔和温润的光泽,小巧而动人的酥胸莹颤颤,身段充斥着属于女子的柔弱,

柔儿轻呼道:“易先生,你再看我一眼!”

易寒透过轻纱看去,当察觉到柔儿在自己面前赤裸着上半身的时候,想也没想,立即拿掉头上的纱裙披掩在柔儿的身上,“你怎么能拿自己的贞洁名声作为代价。”

目光自然的朝柔儿脸上看去,当看到她怯然凄羞,我见犹怜的表情,立即充满爱护之意,柔儿还是端庄矜持的,她并非放肆放.荡到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柔儿悲伤道:“你不爱我。”泪水顿时如丝延流过脸颊。

易寒立即将柔儿拥在怀中,“我爱你!”

柔儿继续道:“你不爱我!”说着泪水如泉涌一般,她是真的悲伤,她对易寒的爱已经在心底埋藏压抑了好多年,这会吐出口来,情感再无法压抑住。

柔儿将螓首轻轻依偎在易寒的胸膛,低声道:“我知道了,你爱我。”

易寒突然回神,楞了好久,朝香炉望去,香不知道什么时候燃完了,可这会又有什么关系呢。

低头看着怀中的柔儿,精致的脸颊上没有任何杂质,白皙中透着红润,显得娇嫩无比,从这个角度望去,她的一双柳眉刚好呈现出少女的娇与柔,她的眸子透着欢愉,那么的满足,让你说不出让她伤心的话来。

易寒内心竟有一个念头,可以一辈子这样呵护拥抱她该多好啊!

他却是对柔儿没有非分之想,但是那是以前,但是在刚才他已经迷醉在她少女的芳情之中,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萌芽,却在一瞬间成长结果。

内心是真实想拥有,可是理智却矛盾,一时之间易寒茫然了。

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静静享受此刻,至于将来他无法想象。

易寒是个情痴,所以在男女感情方面表现的优柔寡断,他无法做到慧剑斩情丝,容易纠缠其中难以自拔,最后深陷其中。

就从柔儿这件事情上,他应该理智的拒绝的,但是他做不出,他的本性有时候让他的理智一败涂地。

第三百一十五节 求悟

易寒很快就离开,并没有与柔儿待太长时间,他的内心很排斥这种情感的蔓延,可莫名的喜悦又让他无法欺骗自己,从本性上他是希望得到柔儿的,这是人的贪欲,可是从道德理智层面上,他又清楚自己不该这么做。

易寒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没有人能够救自己。

人常说逃避是无能的懦夫,可多少不畏生死的英雄豪杰却在爱情上做了懦夫,男女情感是世上最揪心的东西。

虽然烦恼着,可一回想柔儿刚才破涕为笑的模样,他的内心又暖洋洋的感到十分安慰,易寒心中将柔儿当做自己的女儿,对待儿女,父母一般都愿意毫无回报的将最好的给予,易寒是什么都可以给柔儿,唯独爱情他无法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给她。

易寒望着天空感到十分的困惑,突然间他回想去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做了一个十分真实的梦,他梦见自己飞上了天,来到神仙居住的地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道人,那道人带着他看到了仙庭的众仙女,仙庭是什么模样,他早已经忘记了,可是对众仙女的印象还历历在目,七仙女、百花仙子、瑶姬、素女、紫微、罗敷、容真、媚兰......还有那无缘相见的嫦娥仙子、慈航仙子、九天玄女。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易寒不禁喃喃自语,这时回想起来那些仙子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似曾相识。

易寒觉得自己十分迷茫,想找一位得道高僧向他倾诉,让他点拨自己,让自己不再迷茫。

易寒神态恍惚,无意识的离开了淑德府,走到热闹的街道上,而这会他也似两耳不闻,感觉自己一个人,从他眼前闪过的人仅仅是只一幕风景。

毫无目的行走在街道之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让时间慢慢的流逝,让烦恼的情绪一点点的消散。

突然一声女子的喝声迎面传来:“让开!”

易寒恍神抬头,这才知道自己竟朝人家小姐的轿子直接撞去,忙让开一边来。

那领路的婢女却依依不饶道:“你不长眼啊,这路这么宽,你非得往我家小姐的轿子撞,我看你是故意的。”

易寒连忙道歉。

这婢女见他态度良好,又端正斯文这才作罢。

轿子从易寒旁边过去,轿帘子却突然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掀开,那轿子里的小姐探出头来,朝易寒这边望来,再看到易寒的一瞬间立即喊道:“停轿!”

“小姐,什么事情?”婢女上前问道。

“琳儿,刚才那个人”。

“哦,小姐你说刚才那个不长眼的啊,他傻愣愣的就往轿子撞上来,我以为他是故意的,所以责斥了几句,后来看他不是故意的,也就没计较了,这会已经走远了。”

那小姐语气有些着急道:”掉头,追上去。“

这婢女也不知道小姐是怎么了,遵照吩咐,让轿夫掉头,往易寒离开的方向追去。

轿子里的小姐有些着急,说道:“快点,大街上人多,别一会找不到了。”

婢女闻言,吩咐轿夫加快速度,只见一顶轿子在热闹的街道上横冲直撞。

追了一会之后,叫琳儿的婢女终于看见易寒的身影,追上去喊道:“喂,那个谁你停下。”

易寒这会陷入沉思,却恍然未觉,琳儿喊了几句,易寒却还继续前行,忙加快步伐赶在易寒的前面,大喝一声:“我叫你停下,没有听见吗?”

易寒这才回神:“姑娘,有什么事吗?”待看清楚是刚才那个婢女,问道:“姑娘,我已经向你道歉了。”

婢女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看起来失魂落魄的模样?”

易寒笑道:“姑娘,还有事吗?”

婢女道:“是我家小姐让我来追你,否则你以为我会有空暇搭理你吗?”

易寒好奇道:“你家小姐,莫非我刚才惊扰到你家小姐了,这会你家小姐要来讨罪。”

婢女道:“我不知道,等我小姐到了再说。”

易寒问道:“你家小姐呢?”

婢女看着后面,“到了。”

易寒望去,只见四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才这边靠近过来,轿子停了下来,帘布掀开从轿子里走出来一个衣着端庄的小姐,姿态优雅。

易寒见了这小姐的容貌,惊讶道:“丁小姐!”这个小姐定是宰相千金丁索梁。

丁索梁眼眸亮若星辰的看着易寒,微微笑道:“大人好久不见。”

婢女闻言心中一惊,想不到这个人衣着普通竟是个大人。

易寒笑道:”是啊,好久不见,想不到竟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丁小姐。”

“是好长时间没见了”,丁索梁垂下头,口吻却有些感慨。

易寒问道:“丁小姐这要去哪里?”

丁索梁道:“今天是初一,我要上碧云寺上香,大人你呢?”这一次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见,丁索梁却不想就和易中天这样匆匆而过,她想找个地方和易中天叙话,问问他的近况,现居住何地?

易寒笑道:“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一个人在街上乱走着。”

丁索梁道:“大人,好像我每一次遇见你,你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样。”

易寒好奇道:“有吗?”

丁索梁笑道:“上次我在红冠巷偶遇大人的时候,大人也是这般模样。”

易寒回忆了一下,那次是因为拂樱的原因,他伤心欲绝,应道:“都很久的事情了,想不到丁小姐还记得。”

丁索梁微微笑道:“我记得很好,特别是大人是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想要忘记也不太容易。"此言话中有话,易寒却没有听出来。

易寒笑道:“对了,丁小姐,我听芷文说你嫁人了?”

丁索梁表情骤然一变,应道:“大人,这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叙旧可好?”

易寒点了点头,笑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丁小姐你不是要去碧云寺上香吗?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刚好可以到碧云寺求见得道高僧点拨自己。

丁索梁喜悦笑道:“好啊。”

易寒看着轿子,“那小姐先上轿子吧。”

丁索梁微笑道:“我陪大人一起步行。”

易寒笑道:“那我真是受宠若惊。”

丁索梁不知觉的垂下头,脸颊浮现一丝红晕,实在清婉可人。

两人步行,婢女琳儿和轿夫抬着空轿子跟在后面。

丁索梁身段婉约优雅,容貌动人行走在大街上却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由于大街上热闹喧哗,两人不便交流,也就彼此沉默,待远离城中心,走到前往碧云寺的山路上,行人少了许多,易寒这才出声问道:“丁小姐,路还不近,你步行还可以吗?”

丁索梁笑道:“大人你小瞧我,你也是两条腿,我也是两条腿,为什么大人可以走,我就不行。”

易寒哈哈笑道:“我是粗鄙男子,你却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当然不一样了。”

丁索梁道:“其实我原本可以一个人步行前去上香,只是终究是个女子,一人出外不太方便。”

易寒笑道:“似丁小姐你这种貌美如花的女子,当然要有所提防了,你没看见刚才走在大街上,那些男子的目光都要把你给吃了。”

丁索梁道:“大人,你莫要对我说这种轻薄的话。”

易寒一愣,这才恍悟丁索梁是典型的名门闺秀,端庄矜持,自己跟宁雪宁霜相处惯了,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笑道:“好,是我的不是,丁小姐不喜欢听,我就不说这种话了,对了,丁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是否已经嫁人了。”说着朗声笑道:“看来我得改称呼了,不知道那个俊才能娶到丁小姐这样优秀的女子为妻。”

丁索梁暗暗观察易寒,却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一丝的不舍,没有直接回答易寒的问题,却反问道:“大人,很喜欢我嫁人了吗?”

易寒道:“我将丁小姐当做朋友,自然希望丁小姐早日找到一个如意郎君。”

丁索梁问道:“真的?”

易寒好奇问道:“丁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巴不得你嫁不出去不成。”说着又自嘲的笑了笑:“不过也没有可能了,似丁小姐这等人儿,不知道多少人争着抢着。”

丁索梁却道:“我是嫁不出去。”

易寒好奇道:“怎么可能?”

丁索梁淡道:“找不到如意郎君。”

易寒笑道:“虽说丁小姐是绝世佳人,可也不要眼界太高,若是等到容颜苍老,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丁索梁笑道:“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论出身,不论相貌才学,只要能让我心动喜欢。”丁索梁有大家闺秀的端庄矜持,却也有江湖儿女的大方坦率,这是她显著的特点,一般的大家闺秀,这种话是羞于出口的,可她却直言不讳。

易寒道:“难道芷文在骗我?”

丁索梁淡道:“芷文没有骗你,她一定是对你说我要嫁人了。”

易寒点头道:“对,芷文就是这么说,我还让她替我向你说声恭喜。”

丁索梁道:“我是答应了若川要嫁给他,若川也忙着在筹办婚礼,可是最后关头我反悔了,变成了一场闹剧。”

易寒惊讶道:“为什么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丁索梁道:“我知道若川很好,是值得托付的一个人,可是在我答应嫁给他之后的日子里,我丝毫没有即将成为新娘子的喜悦,甚至我感到无尽的惆怅和失落,试问这样的我又如何能嫁给他呢?也许解除婚约才对我们两个人都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易寒道:“丁小姐你真是一个有主见的女子,人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却认为是一种消极的做法,女子并非为了嫁人而嫁人。”

丁索梁绽放笑颜道:“真的吗?你真是是这么想的?”

易寒点了点头道:“或许别人会认为,丁小姐对若川不负责任,但是我认为小姐这样做才是真正对他负责,因为小姐的心里根本不爱他。”

丁索梁欢喜道:“大人,你真是我的知己。”

易寒笑道:“我这个人的思想比较天马行空,与常人有异,想不到丁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也是这么出格。”

出格原本是贬义,但是听在丁索梁耳中却是赞许肯定。

丁索梁笑道:“大人,每次遇到你我都很开心。”

易寒道:“丁小姐,你过奖了。”

丁索梁微微一笑,却突然沉默起来。

易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沉默起来,突然间两人都安静下来,只是走着路。

“大人,谢谢你。”丁索梁突然道。

易寒好奇道:“谢我什么?”

丁索梁微微一笑,轻轻摇头,却没有回答,温雅的表情透着女子的温柔动人。

低头走路,看着周围的环境,却感觉任何事物都是美好的,任何事物都是赏心悦目的。

丁索梁突然又无端端冒出一句话来:“大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易寒笑了笑,“丁小姐,不怕你看笑话,我跟其他的男人一样,只要是美女我就喜欢。”

丁索梁问道:“只要美貌,就算心肠歹毒也无所谓吗?”

易寒不知道丁索梁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大概觉得自己庸俗吧,想了一想,宁霜的心肠够歹毒了吧,手段够毒辣吧,自己却依然爱上她,应道:“其实男女之爱也很难说清楚,有时候知道她心肠歹毒吧,可若她是自己的爱情,却也无法因为这个理由将她撇弃,却想靠着自己的努力让她从善。”

丁索梁道:“那就是也爱了?”

易寒道:“只要她是心中的那个人,我想是什么也阻止不了的。”

丁索梁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心中喜欢,却也不受外界的影响。”

易寒道:“可以这么说吧,但也无法用一言来笼统概括。”

丁索梁认真的打量着易寒的脸庞,发现他比以前沧桑成熟了许多,这些年他到底在哪里?过的又是怎样的生活,想到自己无法与他共同度过这些岁月,心中竟莫名的失落黯然。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子,喜欢他什么地方,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甚至多年不见也难以把他忘记。

她是开朗直率的女子,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却凭添了许多的惆怅,但是她宁愿有惆怅,也好过内心一直平静如水不起波澜,至少那惆怅、喜悦交缠的情感能让她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一个人,就似刚才她突然看见易中天那一刻,内心欢喜的悦动,这让她的生命变得生机勃勃。

丁索梁一直认为自己不是易中天喜欢的女子,否则为何别人都对自己倾慕,为何独独他没有对自己没有任何的表示,倘若他不喜欢自己,与自己聊天却为何又如此喜悦呢?

丁索梁问道:“大人,你认为似我这样的女子有什么缺点。”

易寒好奇的看着丁索梁,很奇怪她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想了想,回忆印象中的丁索梁,美丽、温柔、大方、端庄有礼、和蔼近人、还很善良。

应道:“或许我还对丁小姐你了解不深,我竟想不出来你有什么缺点。”

说着笑道:“或许丁小姐有什么癖习,我却是不知道的。”

丁索梁突然脸红,“我倒真有一个癖习,就是每天晚上入睡之前,我必须沐浴,否则我无法入眠。”

易寒笑道:“丁小姐爱洁,并不算癖习。”

丁索梁摇头道:“我自己身上或者身边有污秽,我就会很难受,很不自在,像回家之后,我的鞋子一定要马上清洗干净。”

易寒笑道:“这是洁癖,眼睛容不得一点污秽,说明丁小姐纯洁。”

突然玩心大起,为了试探丁索梁的话是真是假,突然蹲在地上。

丁索梁好奇的低头看着突然弯腰的易寒,问道:“大人,你干什么?”

易寒突然站起,捉起一只黑色的小动物在丁索梁的眼前一晃。

易寒扬起自己的手指,讪讪笑道:“丁小姐,你猜猜这是什么”

“啊”一声清澈动听娇呼声从丁索梁口中吐出,

易寒突然又似变戏法一样,手中的小动物突然不见,指着丁索梁洁白无瑕的脸蛋道:“在你脸上。”

丁索梁惊慌失措的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脸颊。

不知道擦了多少遍,脸蛋都擦的发红了,丁索梁却还是一直在擦,那模样就似乎沾上了让女子既敬畏又恶心的东西,不得不除去。

易寒忙道:“好了,丁小姐,没有了”

丁索梁却似乎止不住自己的动作,似乎就要这样把自己的脸皮给擦掉。

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朗声道:“好了,已经擦掉了。”

丁索梁一脸惊吓,眼眶竟红红的,身子竟颤抖起来,似乎身处一个让她十分不适应的环境中。

易寒无法理解为何一只小动物就能让丁索梁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丁索脸嘴唇苍白道:“我最怕这些东西了。”

易寒这会有些内疚,原本打算与她开个玩笑,没有想到对她影响如此之大,有些内疚道:“丁小姐,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竟是如此激烈。”

丁索梁勉强露出微笑,淡道:“没关系。”可身体依然微微发抖。

停顿了一下之后,又道:“大人,你以后千万不能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表情十分认真,似乎很严重。

易寒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一闹,丁索梁似乎无心说话,神情恍惚,目光老扫视起自己的周围来。

一会之后抵达碧云寺,今日是初一,来上香的人不少,看到很多前来上香的人,丁索梁这才稍微恢复些精气神,“大人,不如你也上香,拜拜菩萨,能够心想事成。”

易寒笑道:“本来我是不信神鬼的,不过丁小姐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一次,只要能够事成,我每月都准来来祭拜。”

丁索梁看着易寒表情,问道:“大人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吗?”

易寒苦笑一声,“大烦恼,怕是连菩萨亲自出现在我的面前,听了我的话,也知难而退逃了回去。”

丁索梁轻声道:“大人可以不信,却不可以不敬。”

易寒道:“是是是,丁小姐教训的是。”

丁索梁嫣然笑道:“怕是大人根本没听进去吧。”

第三百一十六节 纸笺奇缘

易寒与丁索梁走进了碧云寺,来碧云寺烧香拜佛的一般家底颇丰的人家,似那些家境贫困的人,讨生活都来不及,那还有闲暇初一十五前来来上香。

这会丁索梁的婢女琳儿随同在侧,手中揣着香烛。

这些都是女儿家做的事情,易寒从来没有做过,也就一旁随同听从丁索梁的安排。

丁索梁递给易寒几根点燃了的香,说道:“跪向菩萨,心诚祈祷,将香插到香案上的香炉,再捐些香火银就好了。”

易寒这一次真的诚心祈祷,心中默念:“菩萨,请保佑我的那些红颜知己一生安康少磨难。”

默念完了之后,诚心拜了三拜,将香插到香炉上,在旁边的功德箱扔了些碎银子。

丁索梁却复杂多了,只见她走出大殿又走回来,拜了几拜之后又拿着香走出去,过程却比易寒繁琐许多,易寒也不懂这些。

一会之后,丁索梁返回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又拜了菩萨之后,站起来对着易寒说道:“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易寒看见她手中揣着一张纸笺,这个他清楚,于是问道:“你祈了什么心愿。”

丁索梁一愣之后,脸微微一红,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祈愿了?”

易寒道:“你手里不是拿着纸笺吗?听说挂在许愿树上不掉下来,就能心想事成。”

丁索梁好奇道:“你不是从不信鬼神吗?怎么样知道这些。”

易寒笑道:“我还亲自挂上一张纸笺呢。”

丁索梁笑道:“那大人在纸笺里许了什么愿望呢?”

易寒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帮别人挂的”

说着笑道:“我不用猜也知道,你们这些千金小姐所许的愿望,无非就是早日寻得一个如意郎君。”

丁索梁沉默不语,转身离开大殿,易寒却也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丁索梁才发现易寒也跟来了,转身问道:“你跟来干什么?”

易寒道:“我也想到这边走一走。”因为他突然想到澄心堂纸笺,想到那个在上面留下文字的女子,若不是今日来到碧云寺,他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是否已经坚定了自己的志向。

席夜阑并不知道她内心当做最可信的朋友,以澄心堂纸笺许愿的方式给她回信的男子就是易寒,她将这个人当做是自己的朋友,毫不保留的倾诉自己内心的情感,她不知道她心中最重要的三个男子的影子,其实是同一个人,易中天与麒麟已经合并为一,可是这个心中素未蒙面的男子却依然是独立存在的。

易寒更是不知道,这个用澄心堂纸笺许愿的女子就是席夜阑,他将这件事情当做是巧合。

可玄观为什么不告诉两人呢,或许她只是想帮两人牵线,却不想再插手其中,倘若插手,事情就变了味道。

丁索梁在将自己许下心愿的纸笺结到树上,一边悄悄打量易中天是否有没有在看着自己,她有些担心自己纸笺上的内容被易寒看到,她不能保证易中天会不会待自己离开之后,解下纸笺,偷看自己内心的秘密。

她发现易中天并没有在注视自己,而是目光巡视着挂着满树都是的纸笺,似在寻找着什么。

不错,易寒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看看这树上还有没有挂着一张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这刻他内心突然有种冲动,事隔多年的时候,想看看那个将自己当做朋友的女子心境变得如何,何须她早已经嫁人,育养着孩子,有一个美满的家,不再似少女时候一般怀揣着不切实际的志向。

找了一会之后,并没有找到澄心堂纸笺,这让易寒不仅有些失望。

这时候,丁索梁脸挂微笑的朝他走了过来,问道:“你找看什么呢?”

易寒笑道:“没有。”

丁索梁目光透着聪慧,微笑道:“我刚才明明看见你在四周巡视,还说没有。”

易寒这会也不隐瞒,“我在找一张纸笺?”

丁索梁问道:“什么纸笺?”

这是一粒石头突然从易寒头上掉落,砸在他的头顶,易寒捂了一下头顶,突然看见一张纸笺从自己胸前,轻悠悠的飘落在地上,低头看着那张纸笺,表情惊讶,几乎不敢相信。

丁索梁笑道:“真巧,这是不是你想找的那张呢?你看它反过来找你来了。”

丁索梁原本只是说笑,没有想到易寒却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要找这张纸笺。”

丁索梁这才低头朝那张纸笺看去,脱口喊道:“澄心堂纸笺!”

易寒弯腰将纸笺捡起,问道:“你也识得这种纸笺?”

丁索梁道:“用这种澄心堂纸笺的人并不多。”

易寒道:“我先看看是不是她再说。”他可以用笔迹来辨认纸笺主人的身份。

丁索梁拦住道:“你怎么可以拆开别人的许愿笺。”

易寒笑道:“这张纸笺落到我的头顶就是让我来拆开,否则你以为呢?”

说着也不顾丁索梁的阻拦,打开纸笺朝上面的内容看去。

“我的朋友,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到这张纸笺,因为我已经许多年没来到碧云寺了,或许你早就把我忘记了,这张纸笺存在的意义已经不再许愿,我已经不再相信神佛,只是为了某一天能够让你看见。”

她用“我的朋友”来称呼自己,易寒心中暗忖:“是的,我也把你当做朋友,尽管我们无缘相见。”

继续往下面看,“我的朋友,我并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长着什么模样,但是在我心中你是一个可信的人,我愿意毫无保留的将秘密像你倾诉,就像现在。”

看到自己易寒心中暗忖:“什么秘密呢?”回想起当初她一系列的言语,明显怀揣着矛盾的心情很难下定决心。

继续望下看,“我的内心有一个倾慕已久的人,他有太多面了,越深入接触越感觉他和我所想的人并不一样,可内心的倾慕却无法拔除,我应该讨厌痛恨他的,可是我的内心却对他念念不忘,可我也清楚我与他是没有结果的,与其一直痛苦折磨着,我打算像个男子一般战死沙场,让一切归于尘烟。”

“像个男子一般战死沙场”,莫非她要去打仗,可是哪有女子从军的道理啊,想到这里迫不及待的继续看下去。

“我的朋友,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是我却打算告诉你我是谁,我叫席夜阑,倘若你听到我战死的消息,请代我告诉他,我一直倾慕他,他有个响亮的称号,叫麒麟将军,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他是谁,珍重永别!”

最后珍重永远的四个字似刀一样扎入易寒的心底,他没有想到一直与自己通信的女子居然是席夜阑,他更没有想到高傲的席夜阑内心竟怀着这样深重的情感,她并非冷若冰霜,她是那么的多愁善感富有感情。

其实他早就从纸笺的言语知道她真实的内心,可是他却不知她就是席夜阑。

丁索梁看见易寒表情有异,问道:“是不是?”

易寒应道:“是,不过她的身份大出我的意料。”

丁索梁并不知晓个中关键,所以她并无法理解易寒这句话的意思。

易寒问道:“丁小姐,夜阑呢?”

丁索梁好奇易寒怎么突然间会提起夜阑,难道与夜阑有关?应道:“夜阑去南疆了,追随席老元帅。”

一语之后问道:“这张纸笺是不是夜阑写的?”

易寒沉默不答,陷入沉思,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回想因为自己无意的欺骗而让她一直对自己冷若冰霜充满厌恶的席夜阑,可是纸笺的字里行间却流露着真挚的情感,他感觉席夜阑是一个用冰冷来伪装自己内心的多情女子。

喃喃自语道:“我竟伤她如此之深。”易寒一直坚信自己不会与席夜阑有任何的纠缠,可这一刻他却动摇了,我与她相遇相知,真正可以说是红颜知己,她一直埋藏的心底的人是自己,这样的一份情意叫他如何能够不动容,他并非铁石心肠无心无肺的人,相反他比别的男子有丰富的感情。

这一刻易寒真的想来到席夜阑的面前,告诉她,“自己是她的知己朋友亦是她的爱人。”多么贪婪自私的想法啊,可这岂不是人性真实的反映。

丁索梁继续问道:“是不是夜阑?”

易寒突然烦躁的喝道:“别吵!”

这一喝,却把丁索梁给吓到了,后退了一步,一脸怯意。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把丁索梁给吓到了,忙道:“丁小姐,对不起,我刚才心情有些烦躁,无心之过,请多多谅解。”

丁索梁轻声道:“没事。”这会却不敢多问。

易寒这会感觉自己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迫切希望有一个人能点拨自己,将纸笺收好,问道:“丁小姐,这碧云寺可有哪位得道高僧?”

丁索梁道:“智宣大师被人称为大慧禅师。”

易寒道:“我想见智宣大师一面,希望他能为我点拨一二。”

丁索梁道:“智宣大师一般都不见外人,刚好我与他是朋友,就由我带大人前去见他吧。”

第三百一十七节 成魔

在丁索梁的带领下,易寒来到一间僧房,见到那智宣大师。

原本已经是个持重的老僧,怎知道这智宣大师却只有四十左右,年过中年。

易寒细细打量这个智宣大师,只见他头似镜光亮亮的,面如童有些肥笑嘻嘻,双眼内养有神,看到这里,易寒内心不仅有些失望,他想要照的是一个得道高僧却不是这样的一个僧侣。

丁索梁与这智宣大师似乎和尚,两人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礼数有些随便,没有表现的拘束。

说着丁索梁介绍其易寒来,“大师,这是我的朋友,姓易名中天,他的内心有些烦恼,希望能得到大师的点拨。”

智宣大师大师笑笑的朝易寒望来,易寒在看着他,他也在看着易寒,两人彼此看来一会,却没有说话。

智宣大师抬手道:“易先生,请坐。”

易寒道:“晚生闻大师智慧,欲来座下听讲,今能一见,是晚生三生有幸。”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过奖了。”

两人坐了下来,丁索梁暂时告退道:“大人,我到外面等你。”

智宣大师突然道:“先生,我看你一半是佛一半却是魔。”

易寒讶异道:“大师何出此言。”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有一颗慈悲心肠,亦有一颗自在由我,无法约束的内心。”

易寒不以为然笑道:“大师何以看出来晚生是这样的一个人。”

智宣大师微笑道:“人出生那一刻是纯净无暇的,可是后天成长却会沾染上俗世的气息,或清或污,各人不同,眼睛是人心中最直观的表现,或柔或坚,或狠或怯,我便是从先生的眼睛中看到了这些。”

易寒道:“大师说的在理,人一出生,本性并无善恶,乃是受后天环境习惯而才有善恶之念,我倒是要问问大师,狼捕杀猎物是善才是恶。”

智宣大师笑道:“狼捕杀猎物乃是本能需要,无善恶之念。”

易寒问道:“阴阳结合乃是天之道,男子对女子天生心存爱.欲亦是本能,为何佛门要禁淫,将淫视为万恶之首,岂不逆天道而行。”

智宣大师微微一笑:“先生果然聪慧善辩,不过先生理解错了,此淫非彼淫,此淫之解乃是放纵,过分放肆心中的欲望横行,人一起淫.念,则极情而为,无视法规伦理,做出世人认为邪恶之事,而反而若心存善仁,则天下凡不可为者,皆不忍为。”

易寒眼睛一亮,终于说到关键,自己便在可为可不为之间徘徊矛盾,问道:“大师,何为可为何为不可为?”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应该是一个无视道德伦理之人,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衡量可为可不为,例如杀人行凶,就是穷凶极恶之人杀了人,内心也会有不安,何况良善之人,我想我不必告诉先生什么事情可为,什么事情不可为,相信先生自己心中能够衡量。”

易寒道:“杀人之事,极端恶劣却也容易辨别,可有些事情在可为不可为的边缘又该如何来决断?”

智宣大师道:“无根便无烦恼,这便是佛门所说的六根不净。”

易寒打断道:“我并不想入佛门。”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宁愿受烦恼之苦?”

易寒应道:“虽苦亦乐,人有喜怒哀乐,这便是人生,请大师点拨。”

智宣大师道:“先生,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怎么做才对,一切要看先生的本心,同是杀人亦有不同,杀恶人乃是惩奸扬善,杀好人却罪孽深重,行为虽然一样,当善恶却是不同,先生所苦恼无非如此。”

易寒道:“大师果然聪智,晚生便是自知自己所作所为惟道德伦理所不齿,可又不得不为之。”

智宣大师道:“刚才我说先生有一颗佛的心肠,也有魔的心肝,先生内心难受是因为极善而怜悯他人,才会感到难受,我说先生有魔的心肝,是因为先生放纵自己内心的欲望而不加约束,佛让人禀敬,佛让人快乐,两者之间既是因又是果。”

易寒这个时候依然还没有恍悟,问道:“大师,那我应该是做佛还是做魔呢?”

智宣大师哈哈大笑:“先生,我送你一句话,佛讲超脱轮回,魔讲自在由我,两者殊途同归,我只能言尽于此。”

易寒起身施礼道:“大师,他日再来拜访。”

智宣大师也回了一礼,却没有言语。

易寒走了出来,丁索梁上前问道:“大人,想明白了吗?别看智宣大师年纪不高,可被人称为大慧禅师。”

易寒道:“智宣大师的话太深奥了,我还没有顿悟,待我改日再来拜访听教。”

丁索梁道:“智宣大师曾是为皇子。”

易寒闻言一讶,只听丁索梁道:“听爷爷说他是受情所困所以才堕入空门。”说着笑道:“谁会想到二十年前一心寻死的皇子会成为今日的大慧禅师。”

易寒道:“我看大师心无羁绊,看来前尘往事已经归于尘土了。”突然想起智宣大师临别时的一句话,佛讲超脱轮回,大师不就是已经过了一个轮回,前尘往事化为云烟,以前的所有就跟没有发生一样,既然没有,又何来烦恼,那魔讲自在由我又该如何呢。

自在由我?回想起刚才与智宣大师交谈的内容,当中谈狼性,狼捕杀猎物甚至杀人,在普通人眼中是狠毒的行为,可在智者的眼睛,却是一种维持生存的本能,若不捕杀猎物便要饥饿而死,尽管人给狼强加一个恶名,却无法改变狼的本性,那是因为狼不懂人言,不懂人情,所以狼根本不会受这个恶名影响,依然自在由我,而人却不一样,内心会受善恶所驱,这是人的优点亦徒增无数困惑。

“魔讲自在由我”,易寒心中默念着这句话,似找到一些玄妙。

丁索梁见易寒呆呆思索了许久,有些担心道:“大人,你在想什么呢?”

易寒回神笑道:“丁小姐,今日受益匪浅,我现在感觉轻松了许多。”

丁索梁抱于微微一笑,他开心,自己也开心。

两人离开碧云寺,路上,丁索梁问道:“大人,你现在住在哪里?还在不在京城?”

易寒应道:“我定居京城。”

丁索梁喜道:“在什么地方?我有空可以到贵舍拜访一番。”说着突然感觉一个女子去拜访男子不太应该,脸颊微微一红。

易寒笑道:“在红冠巷。”

丁索梁喜道:“我也住在红冠巷,大人谋到一官半职了吗?不过依大人的才能,想要谋求一官半职也不是难事。”

易寒微笑的点头,却没有多语。

丁索梁自说自乐,继续道:“我听说怀来大营求才若渴,要不大人你前去试一试,我可以为大人引荐。”

易寒应道:“我会考虑一下的。”

丁索梁并没有听出易寒的敷衍之意,很是热情道:“大人,依你的才能不应该浪费。”

易寒道:“丁小姐,你还是上轿子吧,今天你已经走了很久的路了,你看你的鞋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丁索梁道:“可以,不过大人你要告诉我你住在哪里?”这会也顾不得矜持了,她不想和易寒今日一别之后,又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再相见。

易寒应道:“易将军府。”

丁索梁笑道:“原来你是在替易老元帅办事,不知道大人在易将军府是什么职位呢?”

易寒笑道:“管家。”

丁索梁嫣然笑道:“虽说有点屈才,但是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大人还是个管家。”

易寒微微一笑不置与否,丁索梁道:“好了,大人,我要回去了,都已经出来一天了。”

丁索梁上了轿子,两人分别。

易寒并没有没有返回将军府,而是回到了淑德府,这一趟出来也不算白出来,至少他惆怅矛盾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刚进入淑德府,便看见春儿一脸欢喜的朝他走来,“老爷,你哪里去了,夫人找了你半天没找到人,都担心死了。”

易寒道:“我是个成年人,出去一会有什么好担心的?”

春儿道出原因,“夫人当然是怕你又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易寒笑道:“好了,领路吧。”

来到院子,看见林黛傲站在树下,静静不动,一副寡寡不欢的模样。

林黛傲突然听见声响,朝这边望来,待看见易寒立即喜笑颜开,忙走上前来对着易寒说道:“我以为你又不告而别了。”

易寒笑道:“现在我已经被你捆住了,就算不告而别也逃不掉。”

林黛傲问道:“你去哪里了?”

易寒道:“我出去散心,走了走着就到了碧云寺,顺便也就学人家烧香拜佛。”

林黛傲道:“今日是初一,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未待易寒应话,她继续道:“是不是担心不好向你的家里人交代?毕竟这种大事,未告知易夫人和易老元帅,我们就草率办了。”

易寒笑道:“先斩后奏不是你惯用的手段吗?你不必太过担心,凭方夫人三个字,任何人都必须敬你三分给你七分面子。”

林黛傲有些担忧道:“毕竟这不一样,倘若是生意方面的,大家自然可以算的明明白白,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生意,不能靠名头和权势压人。”

沉吟一会之后,突然道:“我打算和你去将军府走一趟,毕竟我名义上已经是易家的媳妇,必须拜见易夫人和易老元帅。”

易寒点了点头。

林黛傲着急道:“你别老是点头,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该怎么应付。”

易寒笑道:“拉拢关系,收买人心你不是最擅长的吗?”

林黛傲想了想,问道:“你是说讨好他们,这倒是很容易,不过会不会有点太张扬了,太出风头了,毕竟你家中已有妻室,我们虽然已经行了大礼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当在别人眼中却不这么认为。”

易寒道:“活在这俗世就是麻烦,这得顾及,那得顾及。”

林黛傲笑道:“你就是这个样子,算了,我也不问你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第三百一十八节 走火入魔

隔日,林黛傲与易寒来到了易将军府,因为并没大肆隆重的车马下人随行,亦没有正式的奉上拜帖,所以只是私底下的拜访。

林黛傲只是让春儿一人随行,春儿手里还拿了一个锦盒,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到底要送给什么人。

易寒直接带着林黛傲走进了大厅,让小乔去将爷爷和母亲请出来。

冯淑贤在貂蝉的陪同下先到了大厅,看见易寒与一个衣着华丽,气质高贵的贵妇在大厅之中,心中好奇:“这个贵妇到底是何人?”她却不认识林黛傲,毕竟一个是管家女眷,一个却是商人,彼此没有太多的联系。

冯淑贤见自己进入大厅,这个贵妇和易寒都站了起来,她是个端庄知礼的妇人,问道:“寒儿,这位夫人是?”

易寒还没回答,林黛傲却先应话了,微笑道:“回夫人话,妾身姓林名黛傲。”这个一向强势的女子却在冯淑贤面前表现的恭恭敬敬,因为冯淑贤是易寒的母亲,亦是自己的夫家婆婆。

冯淑贤听着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嘴边喃喃道:”林黛傲。“

林黛傲道:“是!”

突然冯淑贤恍悟过来,惊讶道:“原来是方夫人啊,快请坐,快请坐。”久闻方夫人的盛名,已经是个深谋远算的沉稳女子,想不到竟是如此年轻美貌兼客气可近,仅凭林黛傲刚才的言行举止已经让冯淑贤心中对她有好感。

林黛傲忙道:“夫人不必客气,叫我黛傲就好了。”

冯淑贤心中暗忖:“论辈分你与我同辈,论名声地位,你在我之上,称呼你一声夫人并不为过,直接唤你的姓名就有点无礼了,突然看见易寒,想到其中的一些关键,也就释然了,笑道:“黛傲,快请坐,不必拘束。”

林黛傲哪里有拘束,她只是想表现的弱势一点罢了。

三人刚要坐下来,这是门口传来脚步声,“咳咳咳”的声音伴随而至。

来人正是易天涯,林黛傲望去笑道:“易老元帅,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还是这般精神矍铄。”

易天涯心中暗忖:“你这个妮子,背地里干了许多让我们易家难堪的事情,这表面上却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表情有些不悦,冷冷不答,径直走了进来,坐了下来。

本来融洽的气氛,因为易天涯的到来变得有些沉闷。

易天涯冷淡道:“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啊?”

冯淑贤为了缓回气氛,笑道:“是方夫人来了。”

“哦,是大名鼎鼎的方夫人,真是稀客啊。”易天涯的语气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友善。

林黛傲心中暗忖:“你这老头傲慢无礼,若不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我岂会与你虚与委蛇。”嘴边笑道:“我与易寒交往多年,算是至交好友,只是碍于公务繁忙,一直未能抽出时间来拜访易老元帅和易夫人。”

易天涯冷漠道:“你是大人物,我们不敢高攀。”

话都说都这个份上了,气氛变得有些僵,易寒也不打算添乱,应付这种场面对林黛傲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林黛傲笑道:“易老元帅说的那里话,想易老元帅一生战功赫赫,为国家社稷立下无数功劳,威名远扬,岂是我一个经商的小女子可以比的,黛傲就算努力一百倍也比不上易老元帅你,是黛傲高攀才是”

她将自己的成就完全归功于努力二字,丝毫不提及自己的才能。

林黛傲命中易天涯的死穴,他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这番话说的易天涯心里喜滋滋的,尽管对他眼前的这个厉害的女子没有好感,但方夫人三个字都体现出来的身份地位却不可否认,连她都这么说,几乎是将自己捧上天了。”

易天涯语气有些温和,“方夫人说的有些过了,凭方夫人三个字,任何人也需敬上三分。”

林黛傲笑道:“初次拜访,没有什么准备,有一条千年人参送给易老元帅,希望易老元帅永远老当益壮。”说着朗声道:“春儿,将礼物拿上前来。”

易天涯并不太想领林黛傲的情,俗话说的好,吃人手软,拿人手短,朗声道:“礼物就不必了,我也不缺这东西。”

林黛傲笑道:“对与黛傲来说,这千年人参放在身边也用不上,刚好易老元帅需要就给你送来了,易老元帅我可听易寒说了,你老身体时有疲倦无力,是精气不足啊,刚好这人参可以给你补补身子。”

易天涯回想起宋大夫对自己说过的话,毕竟上了年纪,不得不服老,这身体每况日下,已不是针药所能治好的,需要细心调养身子,宋大夫也曾跟自己提过最好调养身子的就是千年人参,可这东西稀少千金难求,这些日子,每到晚上身体就酸痛,甚至久久也以入睡,脾气也因此变得越来越暴躁了,心里还真的想收下这条千年人参,可话已经出口,却不好再要。

林黛傲是个察言观色之人,看出易天涯已经心动犹豫了,来之前她已经调查好了易天涯需要什么,这送礼也是一门讲究,人家不要的东西,再贵重也没用,若是人家需要的,就算价值普通,却能起到良效。

说道:“易老元帅,宋大夫曾到我的药铺询问这千年人参,这千年人参本事药铺的镇店之宝,掌柜自然不敢自作主张卖了,我要是早知道是易老元帅你要的,早就给你送过来的。”

说着接过春儿手中的锦盒,走到易天涯跟前,“易老元帅你就收下吧,算是黛傲的一点心意。”

这举动有点似晚辈孝敬长辈,易天涯心中感觉怪异,“我凭什么接受你的心意,你又不是我的儿孙。”

易寒道:“爷爷,你就收下吧,这是黛傲的一点心意。”

易天涯道:“方夫人,虽然我很需要这千年人参,可是我与你非亲非故,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下你的礼物。”

林黛傲笑道:“易老元帅,你怎么可以说与我非亲非故,别说你是爷爷的知交,却也是黛傲的亲人啊。”

易天涯一头雾水,这时下人进来禀报道:“说林太保上门拜访。”

易天涯一讶,应道:“快请。”

易寒朝林黛傲看去,目光询问是否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林黛傲却一脸神秘,不让易寒看透她的心事。

一会之后,林太保拐着拐杖走了进来,易天涯见了,忙上前搀扶,“林老,你老了,不复年轻了。”

林太保呵呵一笑:“天涯,我可长你十几岁,岂能与你相比,趁着还活着,我可要多花些时间与你这亲家多聚聚。”

此言一出,易天涯有些惊讶,“亲家?”什么时候成了亲家了。

林黛傲就是想借爷爷来捅破这层关系,这话从爷爷口中说出来就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冯淑贤也是惊讶,问道:“林太保,此话怎讲?”说着目光却飘向林黛傲。

林太保笑道:“淑贤啊,易寒和黛傲已经在几日前拜堂成亲,我就是见证人。”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连冯淑贤和易天涯也反映不过来,“成亲了”,这么大的事情却办的跟老鼠娶媳妇一样,偷偷摸摸的。

林太保见了两人表情,问道:“怎么,我孙女配不上你们易家?”

冯淑贤忙道:“不是,只是这个消息太突然了。”

易天涯心里倒是不反对,本来他就早让易寒将林黛傲这个女子给安抚好,免得她老闹出乱子来,这会成为她的丈夫可就更有权力管教她了,刚才的表情确实是因为太突然了,怎么说易寒也该提前告诉自己一声,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林太保问道:“天涯,难道你不满意?”

易天涯道:“林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有点突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太保笑道:“黛傲,还不快点给易夫人和易老元帅行礼。”

林黛傲忙持晚辈之礼,给两位长辈行礼,“黛傲给婆婆和爷爷行礼。”

冯淑贤上前将林黛傲扶起,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只是委屈了你。”

林黛傲自然也能听懂,微笑道:“婆婆不必担心,黛傲懂得。”

也没有多说,却让人感觉她明白事理,做事会有分寸。

易天涯道:“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就坐下来一起聊吧。”却也没有似淑贤一样对林黛傲表现的太过亲热,

其间,易天涯和林太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陈年旧事,说着当年来,两人都颇有意气风发的气概。

林黛傲时不时插话其中,对易天涯当年的丰功伟业如数家珍,说着易天涯心里欢喜,这人老了,也只能忆忆当年之勇,从林黛傲口中说出来,便似真的又回到曾前。

林黛傲哄着易天涯开心,易寒这边却与冯淑贤两人低语交流起来,无非就是关于林黛傲的事情。

一叙聊之后,气氛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让易寒不得不佩服林黛傲人际交往的手腕。

冯淑贤挽留林黛傲在府内住下,林黛傲当然不能拒绝,因为这是一种象征,她住在易府,就是易家的人了。

在易府住下的这几天,林黛傲知道冯淑贤乐善好施,就投其所好,陪着冯淑贤外出,以冯淑贤的名字出资筹建几间免费供孩童读书的私塾,又安排了一次义诊,让一些穷苦人家免费问医取药。

冯淑贤虽心存良善,却没有林黛傲这种人脉手腕,如今有林黛傲陪同,一者不觉得整天呆在府邸闷闷无聊,二者这乐善好施也一种积德,心中越来越喜欢这个儿媳妇,本来她认为玄观是一把手,这会却渐渐趋向林黛傲。

当然林黛傲也没有冷落易天涯,易天涯喜欢聊国家军事,林黛傲就陪他聊国家军事,易天涯棋瘾上来了,就陪易天涯下棋,自己不是易天涯的对手,就买下一间棋社,重金吸引对弈高手前来,只要用钱能办到的事情,根本难不倒林黛傲。

易天涯若放下了老元帅的身份就是一个市井老头,岂是人人都认识他的。

这林黛傲来了,让冯淑贤和易天涯觉得生活有滋味许多,不再那么无聊。

林黛傲讨好冯淑贤和易天涯,倒是把易寒给冷落了。

易寒也没有放在心上,他乐于见到如此,冷落不冷落自己,自己与黛傲的感情都不会变,能让黛傲与母亲爷爷相处的融洽却更重要。

在府邸的几天,他就将时间花在梦真母女身上,时不时就去到凝儿岚儿那边,关心她们的饮食起居,日子倒是过的安稳满足。

心想,如今自己的美梦已经成了一半了,等过些日子将苏洛和宁家姐妹接到京城来,自己就不用东奔西跑了,可是这样一来,自家的府邸就显得有些小了,难道似皇帝一样建个三宫六院,皇帝御女三千,我御女三十,想到这里却自嘲一笑。

好久天没有见到清香白莲了,易寒打算去小常院走一趟,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刚好可以和师姐商量与脱俗的婚事。

来到小常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心想:“这些日子也没有听到小常院传来任何动静,难道师姐走了。”想到这里既庆幸又有点失落。

朗声喊了几声,却没人回应,易寒走进大厅,大厅还是空空无人,手摸了一下椅子,沾上些灰尘,难道师姐真的走了,这个发现又让易寒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往内屋走去,房间里还飘着属于清香白莲身上淡淡的幽香气息,喃喃笑道:“师姐的女人味可真浓。”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师弟,我走火入魔了。”

易寒一惊,顺声寻去,来到床榻,只见一个缩在床边的白色声音,一头青丝凌乱散开,就似个女鬼一般。

易寒连忙走近,将清香白莲扶起,关切问道:“师姐,你怎么样了?”

只见清香白莲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容神无光,显得十分暗淡憔悴,就是病重之人一般。

清香白莲显得十分虚弱,却也无力应话,易寒道:“我现在就去请大夫。”

清香白莲微微的抬了一下手,示意易寒不要去。

易寒将清香白莲扶到床上躺下,打开窗户让空气流通,又倒了杯清水喂清香白莲喝下。

见清香白莲暂时没有变严重的趋向,又亲自去厨房煮了一碗清淡的白粥,喂她吃下,补充营养。

心中暗忖:“幸亏我有过来,否则师姐死了都不知道。”也是自己怎么可能会想到清香白莲会有危险。

吃了粥,清香白莲睡了过去,易寒一直守候到傍晚,清香白莲才醒了过来,气色明显有了好转。

清香白莲似个娇弱的女子一般道:“师弟,我走火入魔了。”

易寒也不懂为什么会走火入魔,问道:“师姐,怎么回事。”

清香白莲道:“那天我与你逛完青楼回来之后,就苦思不解,原本我心境无尘,这就好像往我内心投入一颗石子,顿时平起波澜,如今我经脉错乱,功力尽失。”

易寒对于功力这些根本不重视,人安然无恙就好,师姐有功力没功力还不是一样活的好好的,“师姐,你不要太在意了,功力没了就没了,反正你有功力也用不上。”

清香白莲道:“过些日子,我就会苍老的很快,到时候身体会变得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离死期也不远了。”

易寒惊讶道:“师姐,这么说是我害了你。”

清香白莲淡道:“与你无关,凡事有因有缘,我不入尘世便不会有今日遭遇。”话锋一转:“师弟,我想让你帮个忙。”

易寒道:“师姐请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清香白莲道:“我想将俗儿许配给你,不过你要带我去见我师傅,我已经三十年没有见她了,这是我最后的心愿。”

易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突然恍悟道:“婉儿师傅,好。”

清香白莲道:“还有,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俗儿知道,我怕她会担心。”

易寒道:“好,今晚你先静心休息,明日一早我立即备马车亲自送你到天峰。”

第三百一十九节 仙体凡心

这个变化是易寒始料不及的,原本他是打算将自己的红颜知己安顿下来,可是计划却赶不上变化。

易寒只是告诉小乔说自己要出远门,别人一旦问起自己的行踪,心里也有个底,自己也有交代,至于没有告诉其她人,一者是时间有限,无法一一通知,二呢,分别总是伤感的,让这些在无声无息中发生吧。

易寒离开了屋子一趟,想了想又返回清香白莲的住处,却是因为担心清香白莲有什么意外,就在她的房间将就一晚吧。

隔日一大早,易寒就带了清香白莲上了马车离开京城。

此行,非他亲自带路不可,因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婉儿师傅在什么地方,自己不随便对外人泄露她的隐居之所也是对她的一种尊敬。

从京城到贺兰山,路途遥远,倘若他一个人快马奔驰,十来天就能抵达,易寒为了安全起见,避开了沙漠这条捷径,沿着贺兰山脉行走,山路马车无法通行,易寒就丢弃马车,一路上无数次变换代步工具,甚至遇到一些崎岖难行的山路,易寒只能背着清香白莲步行穿过,对于易寒这个不知道经过多少艰苦磨难的人来说,这一切的辛苦都不算什么。

易寒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何要对清香白莲付出这些,但是他就是自然而然的做出来,无怨无悔。

经过一个半月的艰苦跋涉,易寒终于抵达西夏境内,而这一个半月,清香白莲的身体也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她从一个美貌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苍老憔悴的妇人,头发苍白,白嫩光滑的肌肤也变得干枯满是皱纹,真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谁能想到仅仅一个半月,清香白莲会有如此巨大的外貌改变,就连一路上见证清香白莲的这种渐变都无法想象。

易寒内心不是滋味,但是不得不说,他与清香白莲的相处变得更自然了,不再因为她的美貌动人而无所适从,将她当做一个长辈看待,处处关怀备至。

这一切都看在清香白莲眼中,不知道这个神仙一般心境无尘的女子,内心会有什么想法。

次日下了山路,当易寒看到平坦的草原。

蓝天、太阳,绵延至天际的绿草,易寒内心涌出一股熟悉温馨,就似回到家乡一样,西夏虽然是异国他乡,但是因为望舒,他把这里也当成了他的家,心想居然来了,我就得顺便去看一看望舒,想到这里,心中充满激动兴奋之情。

清香白莲看出了易寒的表情变化,问道:“师弟,你为何看起来很高兴。”

易寒并没有直接回答清香白莲的问题,指着周围道:“师姐,你看,这里多美,能生活在这里一定是件幸福快乐的事情。”

清香白莲问道:“你对这里熟悉吗?”毕竟这是异国他乡,极少进入尘俗的清香白莲却有种陌生的感觉,景色虽美,却让人感到不踏实。

易寒笑道:“算是熟悉吧,这里的人很友善,师姐我们去找户人家,借一匹马吧。”

清香白莲道:“师弟,你累了,要不你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吧。”

易寒笑道:“师姐,山路我都背过来,难道这平坦的草原我反而背不动不成,况且能背着师姐,与师姐如此亲密我求之不得哩。”

清香白莲笑道:“但是你看我的目光已经不似从前一样。”

易寒道:“色动人心,这是人的本能,师姐,你可不能怪我,以前我是情不自禁的被师姐的美色所倾倒,如今不是刚好可以证明我对师姐你是怀着尊敬的。”

清香白莲笑道:“你这张嘴啊,黑的白的都让你一个人说完了。”

易寒笑道:“师姐,这一路上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清香白莲笑道:“我现在开始有点在意我的容貌了。”

易寒道:“师姐你的容貌仅仅可以用来诱惑我,不要也罢,免得师弟我把持不住,把师姐你给占有了。”

清香白莲突然道:“师弟,我发现你又变了,变得放.荡不羁,自在由我了。”

易寒笑道:“我少年时就是如此,后来因为经历了一些事情,知道自己行为过分,就有所收敛,说到底我本性还是没有变,只不过这些年来一直被我强行压抑控制下来。”

清香白莲道:“这便是返璞归真,修行的进步。”

易寒一讶,只听清香白莲道:“人一生下来是无欲无求的,人说童真无暇,便是可以尽情挥洒自己内心的情感而无忌惮,可是后来成长了,懂得多了,烦恼也就多了,许多人都是向往童年,不是吗?”

易寒道:“师姐,你真是睿智。”

清香白莲道:“你要是真敢占有我,那才真算大成,就似童年时候一样看见一件喜欢的玩具,你就会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喜爱,并占为己有。”

易寒道:“师姐,这太深奥了,我不太懂。”

清香白莲笑了笑,轻轻敲了易寒的脑袋,“走吧。”魔便是心随我欲,无拘无束,在凡夫俗子眼中魔是邪恶的,不尊道德礼数,纵情心中欲望放纵,可是在魔心中,这却是一种自我解脱,自我追求。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没有风没有半片云彩,在易寒眼前是绵延至天际的绿草,易寒目光搜寻着毡房。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踏如雷的奔驰声,易寒太熟悉这声音了,就似大军来袭一般。

轰隆的马蹄声渐近,只见远远的地方数百匹骏马朝这边狂奔而来,那气势似就要将草原完全压在脚下一样。

易寒突然发现骑马的不只是一个人,每匹马的马背之上都有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些人发出响亮的呐喊声,从声音能听出他们心中的热情兴奋。

清香白莲问道:“这些人想要干什么,冲我们来的吗?”

易寒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好像在庆祝什么。”

突然这数百人统一在一处插有彩旗的地方停了下来,易寒发现自己离他们不远,便快速靠近。

好不容易遇到了人,当然是想向他们借一匹马了。

易寒快步靠近他们,这些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似乎非常开心,脸上洋溢了欢乐。

易寒向最外围的一对男女走了过去,是一对年轻男女,此刻两人正脉脉含情对视,充满甜蜜。

易寒并不太想打扰他们,但是他必须这么做,“你们好。”

易寒的声音让沉浸在两人世界的这对男女回神,朝易寒这边望来。

男子并没有被易寒打扰而表现出不悦的表情,大概是因为此刻他心情愉悦吧,回了一句:“你好,有什么事情?”

易寒道:“我想向你们借一匹马。”

这会这对男女才注意到易寒身上的服饰和他们不一样,男子笑道:“这会我的马可不能借给你,因为今天是骑马狂奔的日子,一会就要开始了,第一名可是有很丰富的奖励。”

易寒感觉有些可惜,心中暗暗咒骂:“可恶的骑马狂奔。”却也不能强求,问道:“那你们居住的毡房离这还有多远。”

男子笑道:“那可不近,我很想帮你,可是这会真的不行。”说着朝身边的女子温柔的看去。

这时有一个中年汉子发现易寒这个外来人,便骑马朝自己靠近,他的马背上同样也有一个女子,不过却是个西夏的中年妇女。

中年男子问道:“元藤,什么事情?”

年轻男子应道:“父亲,他们要借马?”说着朝易寒指去。

原来是一对父子,易寒刚要像中年男子解释自己借马的原因,这中年男子看着易寒却突然惊喜道:“是你。”

易寒一脸好奇,只见这中年男子大声嚷嚷,“大家快过来。”

许多天听到声音,便朝易寒这边围了起来,顿时数百人就将易寒围在了中间,易寒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男子下马来到易寒的身边,对着易寒道:“你忘记我了吗?”见易寒还是一头雾水的表情,继续道:“当初你一个人在草原上纵情狂奔,你烈焰一般的热情感染了我们,今日之所以是纵马狂奔的日子都是因为你......”

易寒回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巧,刚刚好是这一天

经年轻男子这么说,大家好奇的看着易寒这个给他们创造了这样一个充满意义节日的人,故事的由来他们早就听说过了,可这个人从未见过,在大家的心中充满神秘,特别是女子,十分感激易寒,因为他,他们的丈夫才做出让她们焕发少女的青春洋溢。

中年男子朗声道:“兄弟,我们来比一比吧。”

易寒道:“我没马。”

中年男子朝年轻男子看去,“元藤,你下马。”

年轻男子一脸不情愿,不过看到大家充满期待的目光,也就老老实实的下马来,主动将马牵到易寒的跟前,“给你,谢谢你。”他将马借给易寒,反而感谢起易寒来。

易寒微微一笑,表示感谢,将清香白莲放下,这是这些年才注意到他身后的清香白莲。

中年男子问道:“是你的亲人吗?”

易寒看着清香白莲,微笑的点了点头。

清香白莲看到易寒的目光,心中一荡,竟涌现起一股从来没有的感觉,她不知道怎样来形容心中的这种感觉,只感觉自己的血脉中顿时充斥着活跃,周围的任何事情都突然间变得那么的美好。

易寒将清香白莲抱上马,然后跃马将清香白莲环抱在自己的胸前,凝视着看不见尽头的草原。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他的出发,因为易寒的出现,今天的策马狂奔变得更加有意义了。

易寒突然挥动马鞭,率先奔驰,其他人立即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强烈有劲,与天地融合在一起的那种自在由我,立即挥动马鞭跟了上去,数百骑尾随易寒身后,奋力追赶,疾速奔驰,风吹乱了所有人的头发,身心在奔驰中变得自由,男子畅快的吆喝着,在男子怀中的女子放声高歌起来,整个草原顿时洋溢起一股喜庆甜蜜的气氛。

马背上的清香白莲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她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独立独处独行,这一刻却感受到与周围的人融合在了一起,是一个整体,她也没有跟这些人说过话,却能得到心灵上的慰籍。

身后是温暖宽厚的胸膛,清香白莲第一次沉醉在男子的怀中,周围女子的歌声,就似乎是她此刻的心声,与她共鸣,清香白莲发现自己喜欢这种感觉,别样的轻松,别样的开怀。

易寒快若流星,绝尘而去,数百骑看着他消逝的背影,就似看着一个传奇,原本打算盛宴邀请他,可是他只是给他们带来了热情,带了了自在由我的气氛,就离开了。

易寒一直奔驰到天峰脚下才停了下来,这才恍悟自己刚才撇空一切,沐浴在风中。

易寒低头关切问道:“师姐,我刚才骑的有点快,你没有受颠簸吧。”

清香白莲微笑摇头,“你怎么不等他们?”

易寒应道:“我把他们给忘记了。”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一定充满传奇,我比你年长却没有你活着潇洒丰富。”

易寒好奇问道:“你喜欢这样。”

清香白莲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这种热烈活着的方式。”

易寒笑道:“有人喜欢如空谷幽兰一般安静平淡,独放幽香,有人却喜欢如烈阳一般,耀眼夺目,师姐,你只不过安静平淡惯了,想尝尝新鲜罢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不置与否,目光却朝天峰望去,“这应该就是天峰了。”

易寒道:“这天峰不好上,为了师姐的安危,我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动身吧。”

清香白莲道:“可惜我功力尽失,否则这天峰再高也难不倒我。”

易寒笑道:“师姐,功力尽失也有功力尽失的好处,否则你怎能体会到这一步步登上峰顶的乐趣,又怎能体会到艰辛过后的愉悦呢。”

清香白莲惊喜道:“师弟,你真是一个妙人。”

(星期六星期天要去旅游,缓解一下神经,星期天请假一天,这本书快要完结了,同时养足精力准备新书。)

第三百二十节 孽缘

两人便打算在山脚下先住上一晚,明天一早才登山去。

这天峰易寒也来过不少次,知道这附近有湖泊,便去碰碰运气,收获还不错,捉到了两条鱼,又找了些枯草枯枝点了一团篝火,这草原的夜晚有些冷,这篝火可以烤鱼也可以取暖。

清香白莲没有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倒表现出几分小女孩的欢跃,倘若她现在不是一副苍老憔悴的模样,一定很动人。

清香白莲吃着易寒烤的香喷喷的烤鱼,笑道:“师弟,我发现你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易寒呵呵一笑:“师姐你过奖了,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的目光都恨不得把我宰了,人都是要经过相处之后才能有所了解的。”

清香白莲道:“那是我看走眼了。”她竟主动认错。

突然两人同时发现远处闪着火光,易寒心中好奇,“这地方怎么会有人?”

这天峰脚下有些偏僻,一般人都不会来到这里更不会在此地过夜。

想了想,不管了,管他是谁呢。

清香白莲倒也没有多语,夜暗了下来,草原上的气温骤然下降,白天还和睦如春,这会却冷得有点似冬天到来的样子。

易寒自己倒没有什么,却发现清香白莲身子索索发抖,有点无法抵御寒冷,关切道:“师姐,你感觉到冷?”

清香白莲笑道:“我已经很久不知道寒冷是什么滋味了。”如今她的身体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易寒道:“师姐,你等我一会。”

说着离开,清香白莲也不知道易寒要干什么。

一会之后易寒捧了一大堆枯草回来,在地上铺了起来,一会之后就铺了一张草床出来。

易寒对着清香白莲笑道:“师姐,你躺这上面,虽然有点脏,在这种地方,师姐你将就一下。”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你真贴心,难怪俗儿死活都要嫁给你。”

易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姐的赞美总是这般的动听。

清香白莲卧躺在草床上,虽然容貌变的苍老,但是风韵犹在,姿态十分撩人。

易寒觉得她衣衫还是显得单薄,于是又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在清香白莲的身上,笑道:“师姐,你可不要嫌隙这衣服上的味道太重。”

清香白莲微笑:“我喜欢这味道。”对于她来说衣衫散发出易寒的体味,却也能起到取暖的效果。

清香白莲有些乏了,垂下眼睛,这会感觉暖和许多,易寒也就没有再说话打扰她了。

静静的坐在篝火前,不时添加枯枝,让火烧得更旺一点。

突然发现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过来,是从刚才闪着火光的方向。

易寒望去,只见来人身影有些纤细娇柔,明显是个女子。

待对方在靠近许多,终于看清楚了是个女子,不过这女子的脸蛋不知道为什么一团黑,根本无法看清楚她的真容貌。

女子走近,朝易寒看去,突然表情惊讶万分,脱口道:“是你!”

易寒听到声音,也很是惊讶,脱口回道:“剑女。”

缓了一会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剑女突然表情变得冷漠,话也不多说一句,转身冷淡的离开。

易寒心中暗忖;“剑女在,宁霜也在就附近。”朗声道:“剑女,你站住!”

却把清香白莲给吵醒,清香白莲问道:“师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应道:“师姐,我碰到个熟人,我去看一下。”

清香白莲娇弱道:“不要太久。”

易寒听清香白莲娇弱弱的口吻,讪笑道:“师姐,你是不是一个人感到害怕啊。”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过了一会之后才应道:“是,我一个人感到害怕,有师弟你陪着我才安心。”

易寒凑近清香白莲面前,对于眼前所看到的这张苍老的脸容却没有丝毫的厌恶,因为只是看着师姐的眼眸,他就似乎看到了曾经的清香白莲,竟在清香白莲的额头吻了一下,哄道:“师姐,你乖,我去一会了解情况,马上就回来。”

清香白莲温柔一笑,应了一声“嗯”。

清香白莲的语气让易寒感觉她就似一个听话的小女孩,捉着她的双手在自己脸庞摩挲了几下,这才离开朝远处的火光走去。

清香白莲朝易寒的背影望了一眼,便垂下眼睛。

易寒朝火光走去,还没走近,果然就看见了两个女子的身影,宁霜果然在,这会才想起宁霜曾向自己索要信物,要来见婉儿师傅。

剑女挨着篝火很近,手里不知道在倒弄什么东西,她手中的东西黑乌乌的一团,易寒却也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大概是吃一类的东西吧。

剑女大概听到声音,朝易寒这边淡淡看了一眼,又回头聚精会神的烤着手中的东西。

易寒本来想向剑女报于一笑,那里知道剑女根本不鸟自己,将目光移动到另一个女子的身上,刚好她也望着易寒,两人目光交视。

易寒差点没有吓得尿裤子,恨不得立即扭头就跑,这个女子不是他想象中的宁霜,却是刀女。

刀女是易寒最害怕见到的人,每一次看到刀女如刀一般的目光,他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明明是宁霜搞的鬼,刀女不痛恨宁霜找宁霜报仇,却偏偏将账算在自己的头上,这让易寒有种背黑锅被人冤枉的感觉,可若说他是冤枉的,他却又确实玷污了刀女的身子。

易寒停了下来,感觉自己的双腿似深深的扎到地面去,拔不出来。

愣是在原地站了很长的时间,他站多久,刀女就用仇恨的目光瞪了他多久。

易寒心中多想早点离开这里,远离刀女,可是他还是硬着头皮朝两人走了过去,他知道刚才剑女之所以会走到自己那边,一定是遇到困难,一定是想寻求帮助,再看看那烤的一团黑,连本来面目都看不清楚的东西,易寒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应该留下来。

就算是两个陌生的女子,他也要帮助,何况他对刀女怀有深深的内疚。

易寒当然不敢去和刀女说话,却打算从剑女入手,走到剑女的身边,和她挨得很近,似乎关系非常亲密。

剑女忙着挥散烟雾,她的眼睛已经被烟熏得流出泪水。

易寒亲热道:“在烤什么呢?”

剑女却打算不理会他,让易寒自找无趣。

易寒却厚着脸皮继续,低声道:“就你们两个。”

剑女依然不答,易寒目光匆匆扫过周围,发现确实只有剑女和刀女两个人,心中感觉奇怪,怎么会只有她们两个人,照理刀女剑女在,宁雪和宁霜应该也在才对啊。

目光悄悄的在刀女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发现她的气色红润,比起两个多月以前看到她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心中感到安慰欢喜,看来自己对她的激将法起到了效果,她非但没有寻死,还把自己吃的白白胖胖的。

突然刀女发现易寒在看她,比尖刀还要锋利的目光突然射来。

易寒心头一痛,感觉似真的有把刀往自己的心口扎进去,便是因为如此,易寒整个人往后面一倒,惊的“啊”的叫了一声。

剑女冷冷的朝倒在自己身上的易寒冷冷看了一眼,冷漠道:“滚开!”

易寒却笑嘻嘻的站起来,“你这张石嘴终于肯开了。”

剑女不应,又转过身去,闻着烤焦了的味道,突然烦躁的将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朝远处一扔。

易寒一愣,这剑女脾气好暴躁啊,也是饿着肚子,折腾了半天却弄不到一点可吃,不烦躁才怪呢。

突然易寒又看见剑女拔剑朝篝火狠狠劈去,劈的火花四散,没几下熊熊燃烧的篝火就被剑女劈的要熄灭过去。

剑女发泄了一下之后,也不说话,一个人冷冷的走开,在刀女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易寒没有吸取刚才的教训,忍不住目光又朝刀女飘去,这一次刀女却没有发现,看着刀女垂下静静不动不语的姿态,易寒内心涌现出一股爱护之情,心想:“她一定饿了。”

也没有多想,就匆匆离开,奔跑到湖边,摸着黑费了不少功夫终于捕捉到一条大鱼。

没来的及解下挽起的裤脚衣袖又匆匆返回,路上又捡到了些枯枝枯草,这办事效率一点时间也没有浪费。

易寒回来之后,两女却依然闭目安神,将易寒当做透明的。

易寒看见篝火还闪着红光并没有完全熄灭,铺上一些枯草,用嘴大口吹了几下,火很快就旺了起来,易寒又添了些枯枝,让火烧的更旺盛一点。

有些安静孤凉的环境因为这烧的熊熊的篝火,再次让人内心感觉到暖烘烘的,心情不由自主的活跃了许多。

这一次易寒也没有多话,安静的烤着鱼。

刀女和剑女可以无视易寒,但是却没有办法无视那飘来香味,对于一个饥饿之人,食物充满了无可抗拒的诱惑力。

剑女不用说,目光朝易寒飘去,甚至连刀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抬起头望了过去,待看清楚易寒的背影,内心深深的记起他是自己憎恨的恨不得杀死的人,才强行控制住自己的食欲,别过脸去。

可是她实在太饿了,她非常清楚因为什么,她怀有胎儿,想到这里刀女一脸慈爱,无论什么原因自己都不能饿了肚子里的孩子,可突然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易寒的骨肉,她又恨不得剖开自己的肚子,将这孽种扔离自己的身体。

女子天生的母性让她一边爱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又因为憎恨易寒而憎恨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最后刀女用孩子是无辜的来说服自己,她依然憎恨着易寒,却不能将这中仇恨牵连到这个无辜的孩子。

认真烤着鱼的易寒,根本不会想到刀女真的怀孕了,不知道是上天给他一次弥补两人关系的机会,还是想要再折磨他一次,让他享尽人间艳福,同时承受来自男女情爱的艰辛苦涩。

易寒烤好了鱼,喊道:“剑女,你过来。”

这一次剑女居然听了易寒的话,走了过来,冷淡道:“什么事情。”

易寒招了招手,让剑女凑近过来,低声道:“这条鱼一半给你,你给刀女送过去另外一半”。

剑女冷冷道:“她不会要你的东西的。”

易寒道:“那这鱼,我送给你,就是你的,你怎么处置都于我无关了。”

剑女应道:“我不要。”

易寒一愣,只见剑女透出碎银子递到易寒手中,“我跟你买。”

易寒哭笑不得,接过银子,也许这样的方式更好。

剑女拿着烤鱼走到刀女的身边,“这鱼我跟那人买的,你肚子饿,先吃吧。”

易寒远远看着,心中期盼刀女接过去,但是凭他对刀女的了解,他知道刀女不会接受,可出乎意料的是,刀女竟毫不客气的接了过去。

这可真让易寒惊讶万分,难道刀女真的原谅了自己,难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宁雪做的许多工作让刀女化解对自己的仇恨。

怀着这样的期待,易寒迈出步伐朝刀女靠近,他想再对刀女说声对不起。

可是还没靠近,刀女却突然站了起来,拔出腰刀,目光冷酷毫不犹豫的朝易寒正面劈来。

易寒躲也不躲,大刀从他的头顶划到脚底,易寒以为自己被劈成两半了,可是他的脸蛋只是被罡风刮的生疼,身体却毫发未伤。

刀女一招警告之后,不发一言扭头就走。

剑女走了过来,对一脸茫然的易寒道:“你走吧。”

易寒想询问关于宁雪宁霜的事情,可是心情却恶劣的提都不想提,转身离开。

(明天请假!)

第三百二十一节 不测风云

易寒返回自己夜宿的地方,坐了下来,见篝火有些小,无意识的抛些枯枝上去,让火烧的更旺一点,整个人呆呆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传来清香白莲的声音:“在想什么呢?”

易寒回神,见清香白莲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应道:“没有,只是被一些事情搞得有些烦躁。”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看来你还修炼不到家,自在由我,又怎么会被一些杂事所束缚呢?”

易寒笑道:“我不这么认为,若是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自己的心情,那岂不是无情冷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烦躁,至少能说明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清香白莲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却把我的话当做片面之语,看开一点,就算心情不好也改变不了什么,难道你此刻沉闷自己,只为了弥补内心的不安,认为心情愉悦更有负罪感。”

易寒道:“师姐你说到点子上了,正因为我们是凡人,所以才无法轻易的操控自己的情绪,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却又是一回事。”

清香白莲笑道:“所以我才说你修炼不到家,你现在是半人半魔。”

易寒微微一笑,不置与否。

清香白莲笑道:“我有点冷,过来吧,抱着我,把其他事情都忘记了。”

易寒也不墨迹,来到清香白莲的身边,大方的将她拥在怀中,只感觉她的身体既柔软又温暖,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冷了,还是找个借口想让自己抱住她,突然莞尔一笑,师姐做事还需要理由吗?

拥了一会,见清香白莲还没睡着,说道:“师姐,你身上的幽香依然没有变。”

清香白莲淡道:“睡吧,你失去一些的同时也会得到一些。”

一会之后,易寒便拥着清香白莲睡着了。

当易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见怀中的清香白莲还没有醒来,于是悄悄的看了她睡着的模样,他能感受到清香白莲身上透着一份幽然的宁静,一份素淡清静,静若处子大概就是如此吧。

轻轻的放她平躺放下,拿着随身携带的水壶到湖边取水去。

走进湖边,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女子的身影,不是刀女和剑女又是何人。

不知道为什么,易寒这会的心情却又跟昨晚不一样,阴霾尽扫,只觉得是她们不是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突然易寒又猛的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两女竟当着他的面推掉衣衫,大概是还没看见他,否则两人绝对不会继续下去,易寒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找个地方躲起来,刚好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立即躲在大石头的后面,待躲好之后才舒了一口气,若是被她们瞧见了,还以为我是故意来偷窥她们,我易寒有这么幼稚吗?我又不是雏儿,女子的身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突然念头一转,不行,我得阻止她们,免得一会产生误会,趁两女还没有完全褪下衣衫,站了起来朗声道:“两位好早啊!”

这大大方方的露面,易寒堂堂正正的,也就不会让人感觉鬼鬼祟祟的了。

两女听见易寒的声音,立即转身,看见易寒从远处朝这边走来。

这会两女只是刚褪下外衫,身上还穿着内衫亵裤,由于易寒离得远,倒是没有太过惊吓,从容的穿上衣衫。

待易寒走到湖边,两人已经衣冠整齐。

剑女看着易寒的目光不善,刀女却是冷漠中带着带着厌恶。

易寒看见两女目光,心里明白,暗忖:“反正我做什么也改变不了她们对我的看法,我何须为此改变我自己的行为举止呢,反正刀女已经恨自己入骨,再坏又能到哪去呢?”

易寒礼貌的说了声“早”,两女当然没有回应他,易寒也不在乎,自个做自个的事情,先将水壶装满水,捧了几口湖水洗了把脸。

做完这些之后,又挽起裤腿,涉水捉鱼。

两女站在湖边冷冷看着易寒,看样子应该是等易寒离开之后,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易寒并没有很快离开,捉了鱼之后就在湖边休息起来。

剑女耐心已经被易寒的慢悠悠磨没了,走上前冷声道:“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

易寒没有回答剑女的问题,反问道:“宁霜呢?你在这里,她一定就在附近。”

剑女转身,朝直插云霄的天峰望去,易寒也不用剑女回答,立即明白了宁霜就在天峰,又问道:“宁雪也在吗?”

“大小姐跟主人在一起。”剑女不知道为什么要应答,大概是想让易寒问完问题早点离开。

易寒问道:“那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剑女道:“主人说先让我们在山下等候。”

易寒问道:“为什么?”

剑女道:“不知道。”

易寒想了想,根据以往的了解,宁霜的话,剑女无条件遵循,说道:“我一会要上天峰,你们也一起去吗?”

剑女没有回答,刀女更不可能回答。

易寒继续道:“天峰顶住在一个可怕的老妖怪,宁霜大概是怕你们两人有危险,所以让你们在山下等候。”

此言一出,刀女和剑女目光一锐朝易寒看来,剑女出声应道:“去!”

说着朝刀女看去,只见刀女也点了点头。

易寒说这句话自然是想激两人也上天峰,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心里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关心刀女吧,有自己在身边至少可以照顾到她。

而两女突然会改变主意,自然是担心宁雪宁霜的安危。

易寒说道:“那我到那边等你们,一会之后你们过来找我,我认得上天峰的路。”

这句话又打断了两女想要独自行动的念头,让她们必须来找自己。

易寒返回,清香白莲已经醒了,易寒笑道:“饿了吗?”说着扬起手中的鱼。

清香白莲笑道:“没有别的东西吃吗?”

易寒佯装出一幅惊讶的表情,“师姐,有鱼吃你还不满意,难道我烤的鱼不好吃?”

清香白莲笑道:“好吧。”

易寒烤好了鱼,将鱼全部给清香白莲,整天吃鱼就算再美味也会吃腻,可是鱼这东西只有有湖泊的地方就随处可寻,条件限制也只能将就了。

清香白莲掰了一半分给易寒,易寒嘻嘻笑道:“谢谢师姐。”

或许掺杂了些感情在烤鱼上面,这鱼吃起来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一会之后,刀女剑女真的来了,易寒见两女表情冷漠,依然是盯着自己看。

心中无奈,却也习惯了,突然感觉不对,这一次的目光似乎不一样,再朝两女的眼神看去,这才发现两人盯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中的鱼。

易寒真想把手中的鱼给她们吃,可是这鱼被自己咬的烂糟糟的,又如何拿的出手,心中暗忖:“一会上山,得想些办法给她们弄些吃的。”

不知道是不是易寒在两女的心中太碍眼了,她们全副心神几乎被易寒所占据了,却没有太过留神一旁容貌苍老的清香白莲,而清香白莲也漠视这看起来似小丫头的两女。

易寒将剩下的鱼吃完,气氛在尴尬中渡过,四人好似路人一般,彼此不相联系。

易寒也没有多语,背着清香白莲就踏上前往天峰的路。

两女这会才暗暗打量这个被易寒背起的老女人,能让易寒这么做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贺兰山天气多变,特别是这天峰,高千丈,从半山腰就常年积雪,越往高处越是凶险,寻常人是不可能登上峰顶的。

一开始,山路陡峭险峻,四人徒步登山,四人都不是普通人,倒也走的很快,来到半山腰,脚下顿时变成茫茫白雪,道路难以分辨,这天峰环境因积雪而经常发生变化,再加上易寒许多年没来,竟找不到路径了。

在半山腰处来回转了许久,愣是停滞不上。

剑女不耐烦了,冷声问道:“你到底认不认识路?”

易寒应道:“我以前是认得,可是许多年没来了,这路道被大雪一盖,就算识得路也看不见了。”

剑女望着陡峭的峭壁,“直接从这边爬上去不就可以吗?”

因为上边灏气弥漫,却瞧不清楚大概。

易寒应道:“这峭壁光滑,中间极少有可落脚的地方,若是突然来了风雪,可就危险了,你虽武艺不错,可是又如何能抵挡过风雪之威。”

剑女道:“我看你也找不到路,我自己寻路上去。”

易寒道:“你不要冒险,我说真的,若这天峰真的那么好上,岂不是早就有许多人来了。”

剑女却不理睬易寒的劝告,朝旁边的刀女望去,征求她的意见,只见刀女淡淡的点了点头。

易寒见此,忙道:“剑女你要去就去,不要拉着刀女。”

剑女冷笑一声,显然觉得易寒这句倾向刀女的话十分可笑。

两女不顾易寒的劝告,就要从峭壁登上山峰。

易寒心中暗忖:“不知天高地厚,这天峰高有千丈就是走路都要走好久,这两人竟想要攀登峭壁而上。”

放下清香白莲,奔跑刀女的前面,拦住道:“你不要上去,很危险。”

刀女看也不看易寒一眼,一脚就将易寒踹开。

易寒躺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剑女和刀女徒手攀登而上,他不知道用什么来阻止她们,一张利嘴,还是武力,他觉得这两样都是没有用。

清香白莲慢悠悠的走过来,轻声道:“师弟,疼不疼?”

易寒“哎”的叹息一声。

清香白莲倒是嫣然一笑,“起来吧,有什么好哎的。”

易寒站了起来,说道:“师姐,我记得有一条好走的路道,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是耐心寻找一下吧。”

“好。”清香白莲倒是千依百顺,与刀女剑女形成鲜明对比。

易寒将披在清香白莲身上的外衫拢紧.合,不小心触碰到她的酥.胸,主要是清香白莲的酥.胸太饱满了,这容貌虽然苍老了,可这部位却一点也没有缩水。

易寒一触之后,恍悟连忙缩手,清香白莲倒只是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若是曾前,易寒不是要被拧耳朵就是头顶得被清香白莲狠狠敲几下。

易寒突然道:“什么声音。”

一语之后朗声道:“不好,风雪来了。”

说着朝刚才两女攀登的方向朗声喊道:“你们快下来,暴风雪来了。”

喊了好多句,却依然没有看见两女下来的身影,易寒咆哮大喊道:“听没听见,回我一句。”

影子也看不见,也没有回音。

清香白莲淡道:“大概太远了,听不见了。”

正在易寒担心的时候,这暴风雪说来就来,风雪瞬间大的什么也看不见。

易寒这会也顾不得许多了,将清香白莲背了起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这么大的风雪一会就能将两人这样给埋了。

易寒盯着风雪,精神高度集中目光搜寻可避风的地方,只感觉脚下的积雪越来越深,自己走起来也越来越吃力了。

易寒分神喊了一句:“师姐,你怎么样了?”

清香白莲“嗯”的一声,易寒却从她的声音听出来她有些受不了了。

如今师姐的身体可是连正常人都不如,若在风雪中待太久,师姐可就危险了。

易寒将自己的内衫也脱掉,递给清香白莲,大声道:“罩在头上,遮挡风雪。”他发现尽管自己大声说话,与风声相比却是那么渺小。

眼前积雪已经深膝盖,却还没有看到山洞一类可避风的地方,心中想到:“难道我们真的这样被风雪所埋葬。”

易寒朗声道:“抱紧我一点。”

说着用最快的速度在风雪中移动,他赤裸着上身,头顶上的汗水没一会儿便凝结了。

在风雪中,易寒的体力消耗的十分快速。

清香白莲突然道:“师弟,你想不想放弃我?”

易寒一愣,应道:“师姐,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突然哈哈大笑:“天不亡我!”只见前方一个山洞,积雪已经将山洞淹盖了一半有余,这再过不久,这山洞就完全被雪给盖住,幸好幸好。

易寒用最快的速度朝山洞靠近,双手快速扒开洞口的积雪,这时一声虎啸传来,传到易寒耳里震耳欲聋。

易寒暗忖:“对不住了,我今日一定要占用你的巢穴。”

一个张开獠牙的虎头近在迟迟,易寒一拳就朝老虎的天灵盖击去,只听老虎哀嚎一声,顿时倒地。

将洞口扒的更大一些,扶着清香白莲进洞,将七孔流血的老虎搬到角落里。

洞内虽然暖和,却味道却不好闻,易寒道:“师姐,你将就一点,等风雪停了我们就出去。”

说着将水壶递给清香白莲,自己却去啃老虎的脖子,饮这还热乎乎的鲜血。

易寒喝饱之后,回头才注意到清香白莲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易寒问道:“师姐,怎么了?”

清香白莲淡道:“没有。”目光移开。

易寒好奇的朝她走近,清香白莲突然抬手道:“你不要靠近我。”

易寒更是好奇,问道:“怎么了?”

清香白莲道:“你身上太腥了,我闻着难受。”

易寒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师姐你叫清香白莲,是不是就是一朵清香的白莲花,沾不得这些血腥的东西。”

清香白莲越不想他靠近,易寒却越要靠近她,就在她的旁边坐下来,身子还紧贴着她。

清香白莲眉头一皱,不悦道:“若是以前,你一定是被我扔的几十丈远。”

易寒讪笑道:“可你现在武功尽失,我却可以大胆的欺负你。”

清香白莲看着易寒得意的模样,轻轻一笑,娇手朝易寒一推,娇嗔道:“走开啦。”

她现在的力气那里能将易寒推开,易寒反凑上前去,讪笑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这朵清香白莲花沾上血腥东西后是什么模样。”说着放.荡的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

清香白莲被易寒吻了一下之后,脸上立即沾上虎雪。

清香白莲站了起来,走到洞口,捉了把雪抹在自己的脸上,淡道:“雪也洗不净你在我脸上留下的污秽。”

易寒哈哈大笑:“师姐,你以前从来没有受别人欺负吧,被别人欺负的滋味怎么样。”

清香白莲笑道:“想报复。”

易寒戏谑道:“那你来报复啊。”

清香白莲笑道:“没这个能力,先记在心里,等有这个能力之后再算。”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喜欢喝虎血,你却厌恶,同时仙子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清香白莲闻言:表情一讶,“师傅是个心善柔肠的人,从不杀生。”

易寒朗声道:“怎么可能,婉儿师傅残忍又残暴。”

清香白莲闭上眸子,“我已经很久很久没看见她了。”

突然洞外传来一声如雷般“轰隆”巨响,只感觉连山洞都在摇晃,这轰隆声越来越大,似乎整个山都要倒下去一样。

这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的静了下来。

两个字浮现在易寒脑海——雪崩。

雪崩!

那刀女是剑女岂不是被埋在雪下,想到这里,易寒心头一紧,勒的难受,接着悬在半空,一点也不踏实。

易寒也不说话,迅速起身朝洞口走去。

清香白莲将他拉住,“等风雪停了再说,你现在出去什么也看不见,自保不能,还如何救人。”

易寒冷静了下来,控制自己冲动的心情。

或许他没有必要为了刀女和剑女冒生命危险,但人活在世,品为贵,明知别人有难却见死不救,不是他的作风。

易寒站在洞口,不时望着洞外,只盼风雪早一点停下来,或者小一点。

此刻,时间对他来说就是煎熬。

他知道越早寻得两女,她们生存的希望就多一点。

终于等到外面风雪小了许多,对着清香白莲道:“师姐,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动。”说着便扒开洞口积雪,钻了出去。

一场大雪之后,眼前的一切完全变了个模样,眼中所见只有白茫茫的积雪。

在这种环境下,极难辨认方向路道。

易寒留了个心眼,在洞口外高处的山壁做了记号,免得洞口被积雪掩盖住了,认不出来。

一边往两女刚才攀上的峭壁走去,一路上做着记号。

看着有些树木已经被雪崩的大雪掩盖的只剩下顶端的几根枝条,易寒心中越是担心,若刀女和剑女真的被雪埋了起来,要找到她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心中只能默默祈祷她们避过一劫。

第三百二十二节 人心是肉做的

可是当易寒看到大雪崩之后,山峰峭壁还不时滚落雪块,大部分暗灰色的石壁已经露出来,易寒感觉自己在自欺欺人,何人能够在雪崩的冲刷之下还能稳固在原地,何况她们还是徒手攀登在峭壁之上,重心朝下,想到这里,觉得两女已经生机渺茫,这会心情是又急又气,早对她们说了很危险,就是不听自己的劝告,死了活该!

话虽如此,易寒行动上还是尽力搜救两人。

来到两人刚才攀登而上的峭壁上,这会平地上已经不知道被堆高了多少丈,若是被大雪埋在底下,现在就是有一百个人不停的挖掘,就算是一天一夜也挖不到底,一天一夜,两女也早就毙命了。

易寒内心着急,时间宝贵,可是聪明如他一时也想不到可行的办法,这会连两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施以救援。

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大声呼喊两个人的名字,希望能听到回应。

易寒把喉咙都喊哑了,却依然没有听到两女的回应。

两人身怀武艺,或许能逃过一劫,易寒内心暗暗安慰自己。

易寒尽量控制自己内心急躁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自己毫无头绪的乱寻乱找了,若是自己,遇到大雪崩来临,会做出什么反应呢,逃!

雪崩如浪潮铺天盖地而至,身在峭壁如何逃的了。

避!

这峭壁光滑陡峭,应该不会那么巧,能立即找到一个缝隙躲避雪崩。

易寒一边思考着,一边观察着着周围的环境,刀女和剑女是人,遇到突发事件会有应急之举,却不像动物只会盲目逃窜。

突然看见雪地里有一棵被折断的青松,大部分被埋在雪里,有一些枝干露出外面来,明显是被雪崩押折掉落下来,再看看峭壁上,有些枝干峥嵘的树,依然还死死的扎在石壁之中。

易寒暗忖:“若是我,遇到大雪崩来临,自然是找一棵生长在峭壁的大树牢牢捉紧。”

想到这里,易寒顿时来了精神,大树的目标大,可比找两个人要容易许多了。

若是两人捉住的大树没有被雪压断,那两人也就安然无恙,依然她们的性子,自然不会退怯,继续朝上,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连人带树被压在这大雪上。

易寒从雪地上可见的树开始下手,要刨开一棵被埋在雪地里的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这样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一想到两女有可能被埋在自己所要刨的树下面,易寒就充满毅力,信念坚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才将被雪埋在地下的大树刨开,难以想象,他居然做到了,可是这远远不够。

易寒不知道自己要挖多少棵,他只知道直到找到两女为止。

刨了一棵树已经让易寒筋疲力尽,他感觉双手已经酥麻的不属于自己的,可是他却不敢停下来休息一刻,或许就是这一刻就能够决定两女的生与死。

他又找了一棵树,继续挖掘......

不敢想象,易寒居然挖完了三棵树,这会他已经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掏空了,甚至动一下都很艰难,他的身体一直在告诉他停下来你已经做不了了,可理智却让易寒坚持下来。

这种非人的痛苦与这种常人所不具备的毅力在交战着。

或许在没有找到两女,易寒自己就要先累死在雪地里了。

看着雪地上还有不少被大雪压断的树,他知道就算挖到明天也无法挖完,何况还有一些被完全埋在雪里面,易寒默默祈祷,希望幸运之神眷顾自己。

睁开眼睛,朝最先映入眼幕的第一棵树走了过去,用自己酸软的双手开始挖掘,这是他最后所能挖的最后一棵了,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挖下一棵了,生死有命,他已经尽力了。

易寒一边挖着,一边希望奇迹发生,可是直到他将整棵折断的树挖掘出来,却依然没有看见两女的半点影子。

这一刻易寒失望的整个人就这样倒在雪地上,脑袋一片空白。

突然感觉后腰处有硬物顶着自己难受,心头一颤,翻过身来,刀女的腰刀。

看见这腰刀,筋疲力尽的易寒似乎突然间又被注入了一力气,刀女向来是刀不离身,就算死了也不会舍弃佩刀,刀在这里那说明刀女就在这附近不远。

易寒双手快速的刨着,当他的手捉到衣服,内心顿时充斥着喜悦。

将周围的雪刨开,看见剑女和刀女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将两人抱起,离开这个被自己挖了一个大洞的洞内。

将两人平放在雪地上面,观察两女的伤势,发现两人嘴角都有凝固的血迹,明显是从高处坠落受了内伤。

易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查探两人的鼻息,刚才他抱着两人的时候,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体是冰凉的,只希望两女练过武艺,身体素质远胜常人,还能保留一丝生机。

没有鼻息!

易寒顿时心头一暗,难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的。

他不甘心,俯下身去,将耳朵贴在两女的心脏部位,软绵绵的部位传来了几乎微不可闻的跳动。

易寒欣喜若狂,没有犹豫,扛着两人就原路返回山洞,只要两人还有生机就好办了,师姐医术高超,一定会有办法。

经过清香白莲的施救,两女总算保住了性命,可是过了一夜,两女还没有醒来,清香白莲说两人受了很重的内伤,又在雪地埋了很长时间,身体虚弱,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怎么可能会这么快苏醒。

清香白莲负责医治两女的伤势,易寒负责食物和取暖。

早上,清香白莲和易寒走出洞口透透气。

易寒道:“师姐,怕是要耽搁些时间,等她们两人的伤好一些,我们再登上登上峰顶。”

清香白莲淡道:“好。”

两人一语之后,便沉默下来,静静的看着这白茫茫的环境。

过了一会,清香白莲突然转过头来问道:“师弟,我看你很关心她们的安危,莫非你与她们两人也是纠缠不清。”清香白莲不是瞎子,一路上她就看出两女和易寒之间的怪异。

易寒重重的叹息一声,突然听清香白莲“呃”的一声,用一种很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忙摆手道:“师姐,你不要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易寒道:“她们是宁雪和宁霜的贴身护卫,你也知道我和宁家姐妹关系匪浅,也就或多或少有些接触......”

清香白莲接话道:“你见美贪恋,就和她们两个勾搭上了,最后发现不方便收入房中于是又打算将她们抛弃。”

易寒不悦道:“师姐,我发现你现在挺爱插话的,好好听完说完好吗?”

清香白莲微笑道:“好,你说吧。”

易寒道:“剑女和宁霜是一对,她们都不喜欢男人。”

清香白莲疑惑道:“什么意思?”

对于清香白莲来说,对世俗之事都无法完全理解,又如何能懂的这种特殊的爱恋关系,比划道:“就是她们是一对情人,与我和脱俗的关系是一样的,只不过她们都是女子。”

清香白莲好奇道:”女子和女子之间可能吗?”

易寒笑道:“她们喜欢就好,有什么不可能,只不过无法生育儿女罢了。”

清香白莲道:“这倒是很新奇。”

易寒笑道:“师姐,你和大师姐也可以试一试啊。”

清香白莲笑道:“要试,我也是跟师傅试。”

易寒惊讶道:“师姐,你这个想法听起来很刺激,依师傅的脾性还真有可能。”

清香白莲不客气的打了易寒一下,“你还真敢想。”

易寒道:“师姐,等你见到婉儿师傅之后就知道了,你太多年没有见到婉儿师傅了,已经对她不了解了。”

清香白莲转移话题道:“这么说其中一个女子不可能喜欢你了。”

易寒点了点头,“剑女对男子没有兴趣,又怎么可能会与我有关系。”

“那另外一个呢?”清香白莲问道。

“另外一个嘛......”易寒沉吟了许久却没有说出原因来。

清香白莲耐心等待易寒回答,并没有督促。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才道:“刀女这人冷的像块冰一样,没有半点人情味,本来我们之间也没有可能的。”

清香白莲微笑看着易寒,嘴角的笑意意味深沉。

易寒停顿了许久,这才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清香白莲。

“师姐,你说我冤不冤,我也是受害人,为什么把帐算在我的头上?”

清香白莲笑道:“因为你是男子,而且你确实将她玷污了,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改变这一个事实。”

易寒点头道:“是是是,我知道,我一直想弥补,可是刀女她恨我入骨,若不是宁雪的原因,现在不是她死就是我死,却不是两个人都活着。”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烦恼,不知道该怎么做?”

易寒点了点头道:“这就似心头的一根刺,不除不快啊!”

清香白莲道:“师弟,你的烦恼远不止如此。”

易寒疑惑道:“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清香白莲淡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清香白莲语气虽然平淡,听在易寒耳中却似惊雷一般,“什么!”

易寒震惊万分。

清香白莲却没有继续重复,“我可以帮你把这个孽种除掉。”

易寒忙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师姐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清香白莲淡道:“可我已经这么做了。”

“什么!”易寒又惊乍起来,“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狠毒?”

清香白莲问道:“师弟,你觉得我是个狠毒的女子吗?我不是为了你好。”

易寒气愤填胸道:“你干了这种事情,就是个狠毒的女子!”

清香白莲微笑道:“那你还跟我这个狠毒的女子走的这么近。”

易寒气急败坏道:“这是两码事!”

清香白莲笑道:“好了,这些日子有些无聊,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易寒闻言顿时欣喜万分,丝毫没有半点要怪罪清香白莲的意思,内心不停的默念着幸好幸好。

“师姐,我进去看看她。”

走进山洞,来到刀女的身边,凝视着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刀女,在他印象中刀女的脸容是冷若冰霜,英气勃勃,看见她的脸你就会忘记她动人的身材,看见她的身材你就会忘记她的脸,两者是独立的,好似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人。

可此刻,她逼上眼睛的脸容却是那么的柔美,那么的温润,丝毫没有丝毫冰霜的气息,相有心生,或许现在的刀女跟以前不一样,内心深处怀揣着一颗爱心,这才让她看起来不再冷若冰霜,更多的是水一般的柔情。

易寒发现她胖了,脸上肌肤不再似窗纸一样薄,现在变得凝水般的丰润,这也是为什么易寒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看着看着内心突然涌现出一股数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论感情他跟刀女不深,可是论关系,她的腹中却怀有自己的孩子,有人有不可斩断的关系。

易寒有些心疼她,心疼她痛苦,心疼她内心背负着仇恨,心疼她一颗心无法释怀,心疼她此刻孤单单一个人,她即将成为人母,可是她却与其他成为母亲的女子不一样,别人是一个家,可她是一个人,就似被上天抛弃的人儿一样。

易寒心情五味杂陈,想到越多就越烦躁,想的越多就越纠结。

伸出手掌轻轻的触摸她的小腹,感觉到生命的他突然将脑子里混乱的想法全部抛出,将刀女拥抱在怀中,用自己的手臂紧紧将她搂住,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虚弱的身体。

嘴唇印在刀女的额头,只有这个时候刀女才不会反抗,“你不会孤单,不管你怎么恨我,怎么看我,我都义无反顾。”

“师弟,想不到你平时放.荡不羁,温柔起来竟是如此的动人。”

清香白莲的声音传来,易寒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刚才他的全副心神都在刀女身上。

易寒苦涩道:“师姐,我是一个人,更是一个男子,我也有七情六欲。”

清香白莲问道:“这会不感到烦躁了吗?”

易寒摇头道:“不管了,既然是个错误,那就将错就错吧。”

清香白莲道:“她要是不肯接受你怎么办,本性难移,何况我观她五官是个固执之人。”

易寒道:“既然上天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就是让我不要放弃,坚持下去。”

清香白莲道:“真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易寒笑了笑:“我算不上痴情,而是滥情!”

清香白莲道:“痴情也滥情。”

易寒没有说话了,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是内心的本性。

在接下来的两天,易寒悉心呵护刀女,剑女却也沾了刀女的光。

易寒一刻也没有闲下来,寻找食物,一些可以让刀女补充身体所需的液体,又弄了一大堆能够取暖保温的东西,原本是一个老虎洞,却被易寒整的成了一个可以隐居避世的居所。

加上清香白莲这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尽力医治,刀女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红润。

已经两天三夜了,易寒希望刀女早一点醒来,又害怕她醒来,这让他内心十分矛盾。

易寒费了半天找了几个果子,榨成果汁,用器皿盛放,似平时一样,走到刀女的身边,将她扶起,枕在自己的身上,充满温柔爱护的朝刀女看去。

突然!

易寒却被那一双睁开的眼睛吓得魂飞魄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大概是怕因此与刀女的关系更加的恶化吧。

“我......我是想喂你吃......东西。”易寒突然间变的结巴起来了,整个人看起来就似做了坏事被大人逮到的小孩子。

刀女只是盯着易寒,眼珠子动都不动一下。

易寒忙将手中的器皿扬到刀女目光所能看见的地方,借此来证明自己。

刀女冷漠的目光突然多了一丝感情色彩,右手缓缓的抬起。

易寒以为她要接过去,说道:“你身体虚弱,还是我来帮你把。”

当刀女的手触碰到器皿的时候,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扫将易寒手中的器皿扫乱地上。

“叮”的一声器皿掉落地上,果汁洒了一地,空气中飘散着香甜的果香味。

易寒脸上肌肉一抽,有些心疼,这东西花了他大半天的时间才弄到的。

“滚”刀女两片嘴唇有声无力的吐出这个字来。

易寒沉默了,将刀女放在自己费心费力弄的草褥上,离开山洞。

刀女望着易寒离开的背影,牙齿咬了自己的嘴唇,嘴唇被咬破流出鲜血,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痛恨自己。

易寒走出山洞找到清香白莲,“师姐,刀女醒了。”

清香白莲淡道:“我知道,早上就醒了。”

易寒埋怨道:“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清香白莲淡道:“你不在。”

第三百二十三节 人非草木

刀女不是傻子,在大雪崩来临的时候,她清楚自己被埋在雪地里面,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在山洞之中,是谁将她从雪地里挖掘出来呢?是谁将她带到这山洞里呢?低头看着自己所卧柔软的草褥,在这雪山之上,想要弄这样一块草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又是谁在自己昏迷的期间给予自己维持生命的营养呢?

除了易寒还有谁?虽然她心里不愿意承认,可理智却告诉她,做这一切的人就是易寒,那个容貌苍老的女子,连走路都要易寒背着,又何能做到这些。

她该感激易寒吗?

若是其他人,为她做出这么多,她一定会心存感激,给予报答,可偏偏这个人是易寒,她恨之入骨,不想与他有任何纠缠的人,刀女的内心矛盾并纠结着,她宁愿就这样埋在雪地中也不愿意易寒将自己救了。

突然有些难受,有种要呕吐的欲望。

刀女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中暗忖:“不!我必须要活下去。”

易寒就像一个恶魔深深的印在刀女的心中,无论是厌恶也好,痛恨也好,她无法否认,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她脑子里出现最多次的人就是易寒,阴魂不散的纠缠着她,让她痛苦,她真的想把一切都忘了,可是她做不到。

清香白莲走了进来,看见刀女眉目深沉,娇美的容颜看不出喜怒哀乐,甚是冷漠。

清香白莲似乎看透了刀女的内心,微笑道:“倘若你想不再痛苦,就要懂得放下仇恨。”

刀女冷冷道:“不可能,他对我做过的事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清香白莲淡道:“你恨他,又杀不了他来解恨,痛苦的是你自己,又何苦呢?”

刀女冷冷问道:“你是谁?”

清香白莲微笑道:“我是一个老人,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刀女无法拒绝,这个苍老的女子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魅力,能让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顺着她。

清香白莲为刀女检查伤势,突然问道:“你恨的想杀了他对吗?”

刀女冷漠道:“我刚才已经回答了。”

清香白莲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呢?仇人就在眼前,你这样忍着难道不痛苦吗?”

刀女沉默了,过了一会才应道:“我答应我家小姐,不会杀他。”

清香白莲笑道:“你家小姐可真自私,凭什么阻止你报仇。”

刀女默不作声,不知道她是不是认同清香白莲的观点。

清香白莲又问道:“你希望他死对吗?”

刀女神色愈渐冰冷,声音带着股股寒意:“是的,我恨不得他碎尸万段,死无葬身之地。”

清香白莲笑道:“这恨可真够深的,我可以帮你杀了他。”

刀女表情一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清香白莲冷冷道:“因为我的身子也被他玷污了。”

刀女惊讶的看着清香白莲,实在难以想象到易寒竟禽兽到如此地步,连眼前的老人家都不放过,虽然离谱,但是刀女却宁愿相信眼前女子的话。

问道:“那为什么你和她走的那么的亲近。”

清香白莲道:“若似你一样,他不是有所提防吗?这样又如何下手。”

说着手中突然拈着一根寒芒闪闪的银针,银针的表面有一层青黑色的光泽。

只听清香白莲道:“这根银针上抹有剧毒,只要被扎中一下,很快就会毙命。”

刀女的目光充满兴奋,易寒死在别人的手上就不关她的事了。

清香白莲自然看出了刀女眼神中的兴奋,笑道:“一会你与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我趁机下手。”

易寒在洞外等候,他尽量不想和刀女见面,尽管他内心很想照顾这个固执的女子。

清香白莲走了出来,易寒连忙上前,问道:“师姐,她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清香白莲笑道:“没那么快,她想见你,进去吧。”

易寒惊讶道:“谁?”

清香白莲笑道:“还能有谁。”

易寒用不敢相信的口吻道:“刀女想见我?”

清香白莲点了点头,易寒一脸兴奋,也没有多想,立即朝山洞走了进去,清香白莲尾随其后。

环境清冷,洞内幽暗,易寒站在原地不说话,与刀女保持一段距离,不太敢靠近,两人目光交视,显得十分的尴尬突兀。

易寒看着刀女冷漠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僵了一会之后,易寒才硬着头皮说道:“你感觉怎么样,冷吗?饿吗?”他的语气十分的亲昵温柔。

刀女认认真真的打量眼前这个恨之入骨的仇人,当她看见易寒的目光时,心头却是一颤,这分明是一双温柔充满爱护的眼睛,从眼睛里透出来的情感浓重的她想视而不见都不能。

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有一个念头,其实我也不是很恨他,非要他死不可。

易寒看见刀女神情深沉,根本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苦涩一笑。

看着易寒苦涩的笑容,刀女感觉很熟悉,他也跟自己一样无奈,内心顿时涌出熊熊怒火,你有什么苦涩无奈。

刀女正要怒骂易寒一顿,突然看见易寒“啊”的一声,整个人似根木棒直直的倒在地上。

站在易寒身后的是清香白莲。

刀女脑中一震,顿时感觉是世界末日。

不知是什么力量让身子虚弱的她站了起来,朝易寒扑了过去,伸出手指去触摸易寒的鼻息。

没有鼻息!

又伸手去触碰易寒的心脏。

没有心跳!

刀女呆呆的凝视着易寒那张安静的脸容,他的嘴角依然还停留在露出苦涩的笑容那一刻,似乎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脸上再不会有生动的表情了,不会再惹人厌恶,惹人痛恨了,那么的安静,安静的你情不自禁的心生怜悯。

刚才他还活生生会说话,会微笑,会露出温柔的目光,可这一刻却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易寒死了,可刀女发现自己的内心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反而很痛,血脉也似乎被掏空一样,整个人空荡荡的。

刀女整个人呆呆不动,突然泪水从她的眼眶涌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泪,只知道自己很痛恨伤感。

刀女黯然的生无可恋,这种感觉她很熟悉,她艰难的度过那段日子,可是如今这感觉又回来了,原来仇恨也是支撑宁混的一部分。

清香白莲惊奇道:“你居然会为他落泪。”

这个问题怕是刀女自己也无法回答,她明明很恨易寒,可是为什么他死了,自己会如此悲伤痛苦,她不知道,是如此纷乱迷茫。

刀女一动不动,似个活死人一样,似乎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

清香白莲道:“我拖出去把他给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刀女才从脑袋空白中回神,这个发现易寒的尸体已经不再了,少了他,这山洞就好像一刻到了寒冬,万物凋零,充满寂寥,没有活跃的生机。

这种气氛压的刀女喘不过去来,这一对比,她才发现刚才易寒活着与她说话很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刚才心中虽然有恨,却不似此刻伤痛绞着自己的心。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易寒,想起那个活生生的易寒,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好受一些,曾经的交际一点点浮上在脑海,这一刻居然发现在自己眼中易寒以往种种恶劣的行径,更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没有大恶,心有良善之心,就似他将自己从雪地中救出来一样,她可以想象这是一件如何艰难的事情,可是他做到了,这并非运气,若非倾尽全力,充满决心绝对难成。

甚至刀女幻想,这些日子易寒对自己的照顾,幻想着他怎么给自己喂养东西,幻想着他费心费力如何给自己铺上舒坦的草褥,脑子的里易寒印象顿时鲜活起来,让人感觉温暖。

她一直都是独立独行,从来不需要别人的照顾,这种被照顾的感觉从来没有,刀女感觉自己其实很需要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突然发现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易寒的好,可是越是如此,一想到他已经是个死人,刀女内心就绞痛无比,一股克制不住的辛酸悲伤涌起,顿时悲伤痛哭起来,刀女极少落泪,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前,她几乎不曾掉泪,就算知道宁雪死了的消息,也只是悲戚黯然,可这一刻她却像个柔弱的少女一般痛苦起来,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终于暴露出内心柔弱的本性。

就算自己被他玷污了,也是因为宁霜的设计,是的,若非如此,就算给易寒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这一刻她倒是想的清晰明白,怪不得他,她的内心竟开始为易寒辩罪了。

与宁霜相比,他真的太善良了!

这个念头在刀女脑子无法的清晰深刻。

刀女黯然悲伤的就像这样死去,只有肚子里的胎儿才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动力,喃喃自语道:“这是我所能为你做的。”

清香白莲将易寒拉到雪地里晒太阳,她当然不可能杀了易寒,这只不过是一种麻药,能让人瞬间处于假死的状态,当初给易寒换心,就是用这种麻药,药效一过易寒自然就会清醒过来。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倒想不到那个女子会认为自己真的杀了易寒,或许人在情绪受到困扰的时候会变得愚笨。

清香白莲屹立雪地,望着高不可见的天蜂,柔柔的风吹拂着她的发髻,虽然容颜变得苍老,全身依然透着清丽绝尘的气势,若只是看她的身姿,任谁也会立即为之着迷。

清香白莲喃喃道:“师傅。”

在她心中,师傅就是她的父母,这份情感是多少年都不会变质的。

清香白莲不禁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与两个师姐跟随师傅修行的日子......

语气有些眷恋道:“年幼总是与现在不一样。”

光阴流逝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情,清香白莲转身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易寒看去,露出微笑,她为什么喜欢易寒,因为易寒给她带来了她年幼时的那份激动与活跃,她的心安寂太久了,神仙的心境无尘却不及匆匆一段年幼时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吃力的睁开眼睛,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似捆绑了几十块大石,重的难以动弹。

顿了一会,才感觉好了许多。

双手微微撑起身子,让自己坐起来,看见清香白莲的身影,问道:“师姐,我怎么了?”

清香白莲转身笑道:“你气虚体弱,突然晕厥也不是什么奇,让你出来晒晒太阳就好了。”

易寒“哦”的一声,“师姐,多谢你了。”

清香白莲娇笑道:“不必客气。”

突然蹲下身来,拧着易寒的脸,“你真可爱。”

易寒不悦道:“师姐,你别开玩笑了,我都是三十的人了。”

清香白莲笑道:“你没听过白发童心吗?”

易寒用怪异的表情看着清香白莲,“似你一样吗?”

清香白莲笑道:“你说是就是,来,我扶你站起来。”

现在倒成了她来照顾易寒了。

易寒问道:“我晕了多久?”

清香白莲道:“没多久,你看,太阳还没下山呢?”

易寒突然惊道:“坏了,我还没有去找吃的。”

说着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的腿有些软,摇摇晃晃颠了十几步,这才好了许多。

清香白莲看着易寒的背影,发出愉快的笑声。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易寒却还没有回来,洞里面的两女,一个还昏迷没有醒来,一个却成了活死人。

至于清香白莲,她习惯了一个人独处。

在淡淡的月色中,雪地里出现了一个身影,背后背了一捆枯枝柴火,右手拿了几条鱼,左手提着几个用藤条捆绑起来的果子,就似一个搬家的乞丐。

他可是专门下山去湖里捉了几条鱼。

易寒在洞外忙碌起来,准备晚餐,凿果子,剖鱼腹除鱼鳞,点燃柴火。

清香白莲看见火光,走了过来,“师弟,我来帮你。”

易寒犹豫了一下,这鱼若是让师姐来烤,就变成浪费了,说道:“先说好了,自己烤自己吃,免得一会跟我换。”

清香白莲笑道:“好的。”

易寒端着果汁,“那我先进山洞了。”

清冷寂静的山洞突然传出脚步声,是易寒来为刀女和剑女送食物来了。

透着月光,易寒朝刀女望去,发现她卧在洞壁上,垂下头一动也不动,心里苦笑:“还是跟以前一样,懒得搭理自己。”

小心翼翼朝他靠近,不知道为什么,这诡异的气氛让他的心噗通跳得飞快。

“你肚子饿了吗?”

非常有喜感的一句话,刀女依然一动不动,跟别说应话了。

突然她却慢了一拍的猛抬起头来,朝易寒望去。

当看见易寒的那一刻,眸子里透出万丈光芒般炙热的喜悦,喃喃自语道:“我在做梦吗?”

易寒觉得刀女的举动有点古怪,问道:“你说什么?”

刀女温柔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易寒表情怪异,忐忑不安的朝刀女缓缓靠近,却小心提防着。

易寒虽然走的慢,可不过也是一会的功夫,刀女却感觉这几步的距离就似一千年那么的久远,易寒似乎永远也走不完,他也永远无法到达自己的身边。

在易寒还未走到她的身边时,她就迫不及待的抬起手,要让两人更快的接近。

刀女的手捉住了易寒垂下的手,她的指尖轻柔的拂过易寒的手背,那么温柔,那么眷恋。

易寒发现,自己居然从刀女身上感受到了女子的柔情似水,心头顿时有些茫然疑惑。

刀女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梦”,一语之后却又立即哭了起来。

刀女一些列怪异的举动搞得易寒一头雾水,见她娇戚可怜的模样,心中涌出一股柔情,顿了下来柔声道:“不要哭,都是我不对,只要你能够开心起来,无论你对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在意,就算你现在要杀了我。”他是个痴人,情感一旦外泄,就无法遮掩,他的情话动人是因为不是花言巧语,却是发自内心深处,最真诚真实的言语往往最能感动人。

听着易寒动听的情话,刀女感觉自己内心甜的无法融化,这种感觉是如此美妙,她从来没有感受过,与刚才相比简直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刀女张开双臂将易寒拥抱在怀中。

刀女的这个举动让易寒顿时惊乍,“她抱我!刀女主动拥抱我!”

易寒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的感觉,就是飞上天也没有这么的兴奋激动。

第三百二十四节 孰能无情

易寒太兴奋了,这种突然而至的感觉太奇妙了,易寒沉浸其中而不能自拔,他的双手自然而然的绕过刀女的双臂,将她窄小的肩膀搂在怀中。

可这个动作却得到刀女的拒绝,刚才她之所以拥抱易寒,是看见易寒活生生站在自己的面前,心潮澎湃而情不自禁,但是这样并不代表她一瞬间就可以与易寒到达亲密无间的地步。

至少她很不习惯,甚至有点反抗这样的亲密。

刀女松开拥抱易寒的双手,将易寒搂住自己的双手推开,往后门挪了挪距离,与易寒保持一段距离。

倘若易寒刚才没有回拥刀女,刀女就不会这么快离开他。

易寒当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他不会做出一些刀女不喜欢的事情,看着又恢复冷淡的刀女,易寒感觉刚才的美好就似一个很快结束的美梦。

他无法了解刀女刚才这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这一切让他很疑惑,为什么?脑子里不停的浮现这三个字。

易寒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之后,身子微微朝刀女靠近。

对于易寒这个轻微的举动,刀女的反应甚为激动,立即转过头来冷视着易寒,一副冰霜不可亵渎的表情,喝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感觉别扭突兀的很,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表情有些黯然,淡淡道:“没有,这是我给你和剑女弄的果汁。”明明与剑女无关,只是两人的事情,他却又牵扯上剑女,或许易寒潜意识里不敢对刀女表现的太过亲密。

刀女冷漠道:“你放在地上,我自己有手会拿。”

易寒点了点头,“好”,说着将盛有香味浓郁果汁的器皿放到地上去,也没有多语,转身朝洞外走去。

刀女看着易寒安静离开的背影,内心竟涌起一股不舍的怜悯,她竟然感觉易寒好可怜。

她居然会可怜自己恨之入骨,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的人。

这让刀女的内心又变得绪如乱潮。

美目垂下,只感觉自己一会恨他恼他,一会却又想他怜他,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在面对一个人是如此的艰难,不该见可是又相见,恨他又想他,恼他又怜他,刀女感觉易寒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穷自己一辈子之力,也无法清清楚楚的了断。

摸着自己的小腹,是啊!这又如何能清楚的了,这又如何能了断的了,自己是孩子的母亲,他是孩子的父亲。

刀女刚才是悲痛,这会却是烦恼,她后悔自己刚才主动去拥抱易寒,让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复杂,若刚才不那么做,就算无法像楚河汉界那样分得清清楚楚,至少也不会变的更复杂,更难理清楚,但是刚才看见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内心激动澎湃,又如何会想那么多。

就这样吧,我不在恨他,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就似从来不认识的两个陌生人。

今天她哭的累了,这会才发现自己又渴又饿,目光自然的朝放在地上的器皿望去,器皿里的果汁有些青暗,还拌有一些果渣,但是却无法掩盖这散发开来香甜的香气。

刀女端起器皿,浅浅的品尝的一口,甘甜入口,凉凉的,腻腻的,让她烦恼惆怅的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喝着这果汁,她又情不自禁的想着易寒千辛万苦摘寻果汁的过程。

她并没有亲眼目睹,脑子里是胡乱臆想,可却给刀女带来了真实的感觉,因为她真的感觉很愉悦,很温馨,被人照顾关护着。

刀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让她看起来似一朵夺目盛放的花朵,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美丽过。

易寒走出山洞,神情有些茫然若失。

突然闻到一股烤焦的味道,这才回神,快步朝火光走去,远远就看见清香白莲手中的烤鱼已经被烤成了焦炭,心中暗忖:“想不到似师姐医术精通的人,一件普通的事情她却反而做不好,不过她认真的模样倒是很动人。”

站在清香白莲的身边,出声道:“已经烤焦了,你还继续烤。”

清香白莲回头笑道:“你回来了。”

易寒坐了下来,夺过她手中的树枝,“都说烤焦了。”

看着手中已经烤焦的鱼,有些心疼,这往山下走一趟不容易,这条鱼就这样浪费了,早知道就不让师姐尝试了,有些责怪道:“你看,我都说你不在行了,这不,浪费了。”

清香白莲笑道:“我自己吃,你紧张干什么?再说了,这凡事都是由生到熟的过程,不动手尝试就永远不会。”

易寒一愣,只感觉师姐这番话倒是蕴含着很深的哲理,似在点拨他。

清香白莲趁易寒失神的时候夺回烤焦的鱼,笑道:“我自己酝酿的苦果是什么味道,我自己真想尝一尝。”说着用手指拈了一口,放在口中品尝起来。

易寒看见清香白莲皱眉的模样,被她逗乐,故意笑道:“好不好吃?”

清香白莲反问道:“你说呢?”

易寒笑道:“我都没吃,怎么知道。”

突然发现清香白莲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无奈道:“好吧。”

主动接过那烤焦的鱼,刚才他虽然丑话说在前面,但说归说,却不忍让师姐吃着烤焦的鱼,这食物也不多,这烤焦的鱼轮来轮去都应该由自己来吃。

易寒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比清香白莲更夸张。

清香白莲用易寒的话问道:“好不好吃。”

易寒苦涩道:“你说呢?”若要知道这鱼什么滋味,找块焦炭咬一口就知道了,这烤焦的鱼已经不能算食物了。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你真好,再给我烤一条吧。”

看见清香白莲的笑颜,易寒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将焦鱼放到一边去,认真的烤着剩下的两条鱼。

清香白莲在一旁认真观看,突然出声道:“原来这烤鱼是有技巧的。”

易寒随口应道:“那是当然的,其实也没有什么,似你说的熟能生巧,在我眼中医术深奥难懂,在你眼中却简单易学。”

易寒烤出来的鱼不像清香白莲是焦黑的,却是金黄色的,而且还散发着一股让人流口水的香味。

易寒将一条小的递给清香白莲,清香白莲却指着那条大的说道:“我要你左手的那条。”

易寒往洞里的方向指了指,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意思是说里面那位是怀有身孕的。

清香白莲笑道:“你倒是贴心,不过就不知道她领不领情,我就不一样,师弟你若是把好的留给师姐,师姐是会记在心上的。”

易寒道:“师姐,你别开我玩笑了,被你惦记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清香白莲笑了笑,却也没有多言。

易寒拿着烤鱼又往山洞走去。

清香白莲吃着烤鱼,自语道:“师弟的手艺就是不一样。”越是与易寒相处的久,越是发现易寒身上的优点不少,心善,贴心,温柔,就是贪色了一点。

易寒走到洞口,却停了下来,只感觉这洞口似有一面无形的墙壁阻拦着他走进去。

洞内的刀女早就听到脚步声,一直等待着易寒走进来,可是等了一会,易寒却没有进来,倒是一股食物的香味先飘散进来,人在饥饿的时候,嗅觉是很灵敏的。

刀女不想出声,尽管她此刻很想易寒快点走进来,又等了一会,易寒依然没有进来,她有些不耐烦了,冷声问道:“外面是谁?”

易寒听到声音立即应道:“是我,我烤一条鱼,你肚子饿不饿。”

刀女闻言,心生不悦,我一天没吃东西,饿不饿难道你不知道,既然拿鱼过来为什么还要说这么多的废话,恼羞成怒,也干脆不想搭理易寒了。

易寒等了一会,却没有听到刀女的回应,问道:“你听见我话了吗?”

刀女冷漠道:“我不是聋子。”

易寒问道:“那你怎么不回应我一声。”

刀女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回应你。”

易寒心想,刀女大概是讨厌见到自己,朗声道:“烤鱼放在洞口了,我就不进去了。”

一声厉喝立即传来:“进来!”

没把刚弯下腰的易寒给吓得脸朝地上扑去,忙似个听见主人命令的奴才迅速走进山洞去。

这会天色比刚才要暗上许多,洞内漆黑,环境瞧不太清楚,易寒判断了刀女大概的位置,走了过去,猫低声音道:“你在哪里?”这语调有点似在勾引雌猫一样。

怪就怪刀女一身黑衣,让易寒难以瞧见。

易寒低声喊了几句,刀女就是不肯吱声,其实就算看不见刀女,凭着刀女微弱的气息声,他也知道刀女在那里。

一直走到刀女的跟前,刀女就是不肯应声,易寒发现自己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了,早知道就不装了。

突然刀女朝易寒小腿狠狠的踢了一下,易寒未有提防,“啊!”的一声,单膝跪地。

刀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踢他,就是恼他,看他不顺眼,这会听到他的叫声,却有些后悔,脱口道:“你......”刚吐出一个“你”字,声音却又呃然而止。

易寒忙道:“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踢到石头了。”

刀女止不住嫣然笑出声来。

这银铃般动听的笑声传入易寒耳中,易寒整个人突然愣住了,冷若冰霜的刀女竟然也会发出如此动听的笑声。

刀女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了,立即正色沉默起来。

可这会山洞内的气氛已经变得十分诡异了,易寒吞吐道:“烤鱼......很好吃......你尝一下。”

感觉到刀女接过自己的烤鱼,易寒的内心喜滋滋的,这个时候却传来刀女冷漠的声音:“你可以出去了。”

易寒似听从命令的时候立即转身,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酝酿了许久,用很卑微的语调低声道:“晚上我也要住在这里。”

刀女没有回应,不过易寒能够感觉到她一定是一脸阴沉,忙道:“洞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风雪,冷一点我倒是不怕,就怕被雪给埋了都不知道。”

这个理由很充分,刀女应该没有道理拒绝,等了一小会,刀女并没有吱声,易寒低声道:“可以吗?”

刀女冷漠道:“你说呢?”

易寒太痛恨这三个字了,他发现当别人对自己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都是要让自己做出自己不情愿的选择,应道:“我明白了。”

刀女顿时感觉十分气恼,他怎么如此笨拙,自己明明已经应承了,他却一点都领悟不到,难道非要让自己说好吗?她心里愿意就是不肯开口说出这个“好”字。

语气带着深深的怨念,“冻死你活该。”

易寒走出山洞,摇了摇头,我什么时候怕她怕的如此厉害,想以前我想调戏她就调戏她,现在反而惊畏她,老子天不怕地不怕,为何会如此怕她。

莞尔一笑,其实自己不是怕她,是心疼她爱护她,所以他才可以无限度的做出让步。

来到清香白莲的身边,那烤鱼在她的嘴下已经成了一排鱼骨。

清香白莲抹了抹嘴唇,笑道:“师弟,这烤鱼真好吃。”

易寒道:“那还用说,就凭我这手艺,就有无数女子肯对我倾心。”

清香白莲笑道:“师姐我也动心了。”

易寒一讶,只听清香白莲继续道:“那我就每天都可以吃到如此美味的东西了。”

易寒哭笑不得,“对不起,我不是厨子。”

清香白莲突然道:“对了,师弟,你吃了没有?”

易寒看着那一排干净的鱼骨,不满意道:“师姐,你早不说这话。”

原本以为清香白莲会宽慰几句,没有想到清香白莲嘻嘻笑道:“没事,一个晚上也饿不死你。”

“师姐,你太没有良心了。”他又不能拿清香白莲怎么样,怎能用这句话来发泄一下。

清香白莲笑道:“好了,我们回去睡觉了,睡着了就不感觉饿了。”

易寒应道:“师姐,你先回山洞休息吧,我今晚在洞外看守,免得突然有野兽闯入山洞。”

清香白莲问道:“怎么,她不肯让你进入山洞。”

易寒的谎言立即被清香白莲揭穿。

易寒笑道:“没事,半夜,我趁她睡着了,再溜进去,早早的再出来,她不会知道了。”

清香白莲道:“好办法,那我先进去了。”

易寒顿时感觉无语,心中暗忖:“师姐难道你不该劝我几句吗?不然,至少宽慰我几句也好啊。”

可是清香白莲没有,人已经差不多走到洞口了。

易寒就守在山洞外,取暖的篝火很快就要烧完了,准备好的枯枝也用完了,很快篝火便完全熄灭了。

虽说他有些底子,可是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肚子又饿,这滋味可真不好受,心想若能回山洞避一避就好了。

雪山夜深起风变得更冷是必然的。

易寒能忍着寒冷的入侵,却无法抵御内心孤独一人的侵袭,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人在恶劣的环境下,内心比外界的影响更为强烈,倘若此刻有个绝色美女赤条条的与他激情一番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易寒无法确定刀女是否睡着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觉得再忍耐一会,等天色更晚一些。

这会只能默默祈祷千万不要下雪。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突然狂风大作,伴随的密集的雪花飘落。

易寒心中立即浮现一个念头:“完了,我死定了!”

雪越来越大,易寒为了抵御寒冷,便在这练起这家传的狂风刀法,连了一遍身子很快暖和,可是刚停下来歇息没多久,又立即感觉寒冷起来。

他就这样将这套家传刀法练了一遍又一遍,若是易寒曾经如此刻苦,易天涯看了该多欣慰啊。

洞内的刀女虽然很困乏,却依然无法入睡,易寒没进来,就似一块石头悬在心口不落地,一开始还期盼他早点进来,越等越久,越等越气,真想好好痛打这个不开窍的男子一顿。

突然传来清香白莲梦呓的声音:“下雪了吗?为何这么的冷。”

刀女闻言,心头顿时一紧。

第三百二十五节 最复杂的事

刀女是个冷漠没有人情味的女子,除了宁雪,她从来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对于别人的死活,她也总是抱着冷眼旁观的心态,就说在易寒没有玷污她的身子之前,她是她,易寒是易寒,两人河水不犯井水,虽然中间有一个宁雪,却也各自独立,没有关系。

可突然间这个原本她恨得想要杀死的男子却让她担心起来,这一刻她才认识到易寒在内心的重要度突然上升到与宁雪一样。

这个女子曾来没有爱过一个男子,她不懂,更显迷茫生涩。

从她以为易寒真的死亡了那一刻,内心就开始发生了很多奇妙的变化,快速的内心无法招架。

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让她患得患失,惆怅连连。

她想要继续呆在山洞之中不去管易寒的死活,因为她不想让易寒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对他偏向了柔软,说她固执也好,说她骄傲也好,反正她就是不愿意。

可是身体却有股冲动,拉扯着她的身体往洞口走去。

刀女站了起来,深深的叹息一声,不知道是自责自己不够坚定,还是表达内心的无奈。

刀女慢慢的走到的空口,一股阴寒顿时从洞外袭来,让身体虚弱的她顿时打了个颤,望去,眼前飘落着鹅毛大雪,密密麻麻,视线不甚开阔,只听见易寒隐若的吆喝声远远传来。

洞外冰天雪地,洞内却温暖如春,宛如两个世界,自己所卧榻之处,柔软又温和,她知道这完全归功于易寒,是他给自己弄了一个如此舒适的环境,可他呢,却身处冰天雪地的环境之中,这一比较,刀女情不自禁的涌出几个感激。

与其说是感激,还不如说是感动,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照顾爱护自己,师傅没有,宁雪也没有,她生平第一次深深的感动却是远处那个男子给予的,刀女不想承认,可内心的感觉却如此的真实,一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心其实是这么的柔软,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冷酷无情。

刀女迈出洞外去,鹅毛大雪飘落在她的身上,带着入骨的冰凉隔着衣衫渗透进身体,轻飘飘的雪花却让她感觉似重物一般,密集的砸在她的身上。

凭她现在的身体,这洞外的环境是她不应该涉足的,可她的脚步虽然缓慢,却没有迟疑。

薄薄的雪花粘在刀女头顶发髻,显得清澈通透,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会却被冻着通红,却也让她那张霜寒的脸容多了几分可娇可柔,一身黑衣与黑夜溶为一色,似乎在向人显示她就是黑夜一般,给人冷寂孤傲的感觉,可飘落在身上的雪花,却又凸显她女子的白洁清绝。

刀女感觉很冷,脚下越来越厚的积雪让她走的很吃力,这雪刚下,还没有完全沉淀,显得松软,可是耳中听到易寒的吆喝声,却又似乎一团温暖抛入心头,驱赶寒冷。

这会她反而心无杂念,只是一心想快点到达易寒的身边。

对于此刻的刀女来说,这一段距离实在太远了,她今早才苏醒,却就要进行如此激烈的活动。

易寒的声音就在耳畔,刀女却感觉自己就是无法走到他的身边,她开始变得有些着急起来,可无力的双腿就是不争气。

刀女脚下一软终于跌倒在地上,“喝喝喝”依然在耳边响起,让她感觉知道他在那里,却永远无法触及,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她放声呼道:“易寒!”

可是声音从口中吐出,她才发现这放声一呼的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微弱了连自己都听不见,易寒又如何能听的见,刀女觉得自己与他隔着一道天沟,就似天上的牛郎织女,只能遥遥相对却永远无法相触。

“哒哒哒”,脚步快速印落在雪地上的声音却离刀女越来越近。

声音很清晰,却又停了下来,刀女似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易寒却近在眼前,他神情凝重严肃,有改一往的嬉皮笑脸,让刀女有些惊畏,赤裸的上身布满了伤痕,汗水让他的肌肤闪着光泽,透着男子阳刚强壮的气息,刀女感觉眼前的易寒就似一尊天神,让她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觉,同时内心强烈的欢喜伴随而至。

他终于来到自己的身边,她的内心有种强烈的冲动想要触动易寒,借此来驱赶刚才内心的伤感彷徨。

易寒神情凝重严肃的看着刀女一眼之后,冷喝道:“你疯了!”说着双臂却舒展开来,强壮的臂膀将刀女似伞一样将刀女罩在身下。

易寒是真的生气了,别说刀女现在怀有身孕,就是她的身体状况也不该干这样的事情,他对刀女是又气又怜。

刀女想不到易寒居然敢喝自己,被冻的通红的小脸一冷,似一只雌虎咆哮道:“是你疯了!”

易寒发现刀女衣衫单薄,只有一件黑衣,自己明明将衣衫给她披上了,否则他现在也不会赤裸着上半身,似训自己的儿女一般,沉声道:“我披在你的衣衫呢?”

刀女别过脸去,一脸骄傲道:“我扔掉了。”

易寒冷笑道:“很好,你不爱惜自己,我却不能让你不爱惜肚子里的孩子。”

刀女表情一惊,他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有剑女不久前才知道的,而剑女这会昏迷,不可能告诉易寒,刀女大声喊道:“什么孩子?”她不想这件事情让易寒知道,这样一来,两人的关系就更复杂了,更难解了。

易寒沉声道:“我的孩子!”

刀女一个巴掌就扇在易寒的脸上,冷喝道:“无耻!”明明是事实,刀女为何说他无耻,大概是让她想到一些事情了。

若是以前的刀女,这巴掌估计能让易寒半边脸都肿起来,可这会却感觉她的手掌只是轻轻的拂过自己的脸庞。

易寒并没有她的一巴掌而变脸,平静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先带你回去。”说着双手就要将她抱起。

刀女昂起头,目光透出鼓鼓寒意,冷声道:“你敢碰我一下试试。”

“反而我已经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也不打算你能够原谅我,就算再碰你一次又如何。”说着没有丝毫犹豫将刀女整个人横抱起来,若是平时他是不敢碰刀女一下,可是特殊情况,特殊之举。

此刻的刀女又如何能抵挡易寒的侵犯,在他面前就似一只可以随意欺凌的羔羊,可是这只羔羊却有着老虎的雌威,她挣扎起来,怒喝道:“你放开我,我让你立即放开我!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易寒抱都抱着,那里会理睬刀女的威胁,淡淡道:“你除了说这些话就不会说一些新鲜一点的吗?我都听腻了。”

明明彼此关心的两人,却偏偏要做出一些让对方不愉快的事情。

突然易寒“啊”的一声,低头只见刀女一排锋利的贝齿狠狠的咬在她胸膛的肌肉。

可怜的刀女,一直用腰刀来作为兵器,却要沦落到要用牙齿来对付敌人。

易寒看着刀女凶狠的模样,却没有再发出声音,强忍胸膛的疼痛,双臂却将刀女抱着更紧,他觉得亏欠刀女太多了,刀女毫不留情的一咬却反而让他的内心舒服很多,心中默默道:“狠狠咬吧,尽情咬吧,把你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只要你的内心不再有仇恨,无论你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在意。”

刀女感觉自己口中涌来一股又甜又腥的味道,立即明白是易寒的鲜血,知道自己刚才咬的有些狠,把他咬伤了,立即松口,冷冷道:“你还不放我下来,再不放我下来,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

易寒低头看她,对着她温柔的微微一笑,刀女看着他的脸,顿时有些痴了,这温柔这微笑让她丝毫生不出半点抵御,她情不自禁的凝视的易寒,一时忘了所有的事情。

突然易寒将她放下,“到了。”

刀女这时才发现已经到了山洞,这段路对她来说有些艰难,对易寒来说却只是几步的距离,她突然痛恨这段路太短了,痛恨易寒走的太快了,痛恨易寒太快把她放下来了,充满人情味的恼恨的瞪了易寒一眼。

易寒却无法理解她这恼恨一眼更深层次的意义,他只是习惯的刀女对他的厌恶和恼恨。

易寒保持沉默,他不想说任何话来激怒刀女,说温柔的话刀女更会抵拒反感,不说话是最好的,将被刀女抛到一边去的衣衫捡起,“你要是嫌臭就垫在屁股下面吧。”他将唯一一件可以避寒的内衫腾出来只是为了给刀女垫屁股。

刀女不领情道:“我不要,你拿走。”其实她是想易寒穿上衣衫,她明显能看到易寒身体已经有冻红的痕迹。

易寒不说话,转身又朝洞外走去。

刀女看见易寒又朝洞外走去,顿时气愤万分,自己千辛万苦走出洞外干什么,无非就是让他回山洞来,他却还要呆在外面,他不是放.荡下流吗?为什么要他放.荡下流的时候,偏偏表现的像个以礼相待的君子,顿时咆哮道:“你滚,滚的远远的,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易寒不知道刀女为何突然大怒,心想大概是自己与她靠的太近了,露出苦笑,看来自己今晚注定要挨冻一晚上了,脚下步伐又快了几步。

刀女看见易寒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更快了,神情一呆,美目轻闭,泪水止不住的涌眶而出,诅咒他,恨死他。

易寒突然停下,因为他听见刀女的哭泣声,猛的回头疾步走到刀女的跟前,虽然瞧不清楚她的脸容,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刀女在落泪,她为什么落泪,难道因为我刚才再次染指她的身子,内心慌乱无措,脱口道:“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要不,你再狠狠咬我一口泄愤。”说到最后语气变得有点似在哄刀女。

刀女闻言,突然有种要破涕为笑的感觉,只感觉他一会可恨一会可爱,嘴边冷冷道:“我想用我的刀来泄愤。”

易寒一呆,旋即应道:“好,你要砍我那里,割我那里都可以。”

刀女冷道:“我要割你的舌头。”

易寒又是一愣,这个惩罚有点惨无人道了。

刀女见易寒没有吱声,讥讽道:“怎么?怕了?你也就这德行。”

易寒道:“谁说我怕了。”

“哦”的一声,舌头伸出来朝刀女凑过去。

叮的一声,刀鞘掉落地上的声音,易寒忍不住笑道:“你连刀都拿不稳,还是学小女子一般那条手帕扇来抹去,不要玩着笨重的东西。”

话刚出口,易寒发现自己又疯癫嘴贱。

也是刚才刀女的几句话,让他进入了与女子调情的境界。

“叮”的一声,易寒顿时冷汗直冒,因为他感觉到刀女的刀就扎在他双腿之间,离重要部位只是毫发之间。

刀女冷声道:“我虽力竭,眼力却不差分毫。”

一语之后喝道:“舌头伸长一点,免得将你整张嘴都劈下来。”

易寒内心感觉怪异,这是要惩罚我吗?为何我总感觉她在和我闹着玩,可是刀女却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第三百二十六节 好人难当

易寒陷入深思,入神不语,而在刀女看来,易寒是将她的话当做耳边风,将她的人当做透明人,冷声喝道:“舌头伸出来!”

易寒被刀女一喝,猛的回神,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冷漠凶狠,也不再胡思乱想,自己有点异想天开了,刀女怎么可能跟自己在调情,就算天塌下来,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易寒应道:“你的眼里不是分毫不差吗?”倒是用一种很平和的语调,没有让人感觉到有挑衅的意思。

刀女冷淡道:“我只想割你的舌头。”

易寒道:“我又没说不肯,你来割啊。”

刀女怒道:“那你张开嘴巴,伸长舌头。”

易寒觉得刀女的话很好笑,或者说很天真,应道:“反正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就把我的舌头给拉出来。”

刀女闻言恨的贝齿咬得格格作响,只听易寒又道:“怕脏还是担心被我咬到了?”

刀女冷冷道:“你这个肮脏下流的人,我碰你一下都嫌恶心!”

刀女一向来不善言辩,对于别人的喜厌,她只会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她的佩刀就是她的言语,所以此刻虽然恨的牙痒痒的,却也说不出什么恶毒的话来。

易寒很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刀女与自己交流谈话,在昨天他想都不敢想,自己竟能与刀女面对面说这么多的话,他的言语有些轻浮,只不过想刺激刀女说更多的话。

“可刚才你与我之间已经有了亲密的接触,我倒是好奇,既然你嫌我脏,这檀唇怎么舍得来沾染我的肌肤。”话从易寒口中说出来就变了个味,明明刚才是狠狠的咬了易寒一下,却被他描述成檀唇与他肌肤有了亲密的接触。

若论雄辩,刀女又怎么会是易寒的对手,只怕她论起理来,连一个普通人的论不过,向来她的刀就是她的理,可是这会最擅长的方式无法使用,就似变成了哑巴,有苦辩不得。

刀女用尽力气紧紧握住手中的刀,刚才警告易寒,那一刀已经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道,这会感觉手中的刀是那么的重,重的她都感觉握不住了。

刀女举起刀,准备将易寒劈成两半。

易寒看在眼里,却没有丝毫的惊怕,因为他已经感觉到刀女的手在微微颤抖,轻轻的伸过手去,手指掐住锋利的刀刃,轻轻一提,就从刀女手中夺过刀来。淡道:“这段时间我不准你玩刀,这把刀我先替你保管,等你伤好了之后再归还给你。”

沉默了许久的刀女突然冷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易寒笑道:“我知道,我也没想过要躲避,等你伤好了之后,你有什么冤屈,什么仇恨,尽管来报,夜深了,你好好休息,外面下大雪,为了免得我被大雪埋了,你找不到人可以报仇,我就不出去了,今晚就住在山洞里。”

补充一句道:“你放心,我会离你远一点,我呆在洞口。”

刀女没有说话,这个结果已经让她满意,易寒的话让她很释然的接受,自己并非可怜关心他,只是不想他被大雪埋葬,而自己无法亲手报仇。

两人都不说话了,洞内又安静起来,只有洞外呼啸的风声。

寂寥中易寒发现自己又困又乏,迷迷糊糊的卧在洞口的墙壁上睡着了。

刀女却无法入睡,刚刚在洞外冻了一会,这会返回温暖的山洞,加上刚才激动的情绪,让她鼻尖沁着一层淡淡的汗珠,冷漠中透出一股女子的阴柔。

刀女一颗心思依然挂在不远处的易寒身上,她不知道为什么脑子就无法转移到其他上面去,垂下头又抬头朝易寒所在的方位望去,就这样不知道重复做了多少遍。

突然隐若听到易寒均匀的呼吸声,刀女露出有些无奈的笑容,一颗心也安静安稳了下来,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她好累好累......

易寒虽然疲惫,并没有嗜睡,早早就出去寻找食物,大雪之后是动物寻找食物的时候,或许今天会有所收获,易寒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易寒找到食物返回的时候,清香白莲也已经起来了,朝易寒迎面走来,笑道:“师弟,昨晚也可真热闹。”

易寒这才想到昨晚一定是吵到清香白莲了,心中感谢她没有出声搅局,“师姐,昨晚吵着你了。”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我发现你这张小嘴还真会哄骗人。”

易寒哈哈笑道:“就是哄骗不了师姐你这只老狐狸。”

清香白莲脸色骤变:“你敢说我老!”

易寒讪笑道:“老狐狸修行越高越长的美艳年轻。”

清香白莲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易寒点头道:“是的。”心中暗忖:“其实啊,师姐有些事情清明睿智,有些事情却显得稚嫩纯真,这也跟她生活的环境有关。”

一语之后问道:“师姐,她醒了吗?”

清香白莲笑道:“昨日被你这么折腾了一天,累坏了,还睡着呢。”

易寒好奇问道:“我什么时候折腾她了?”

清香白莲笑道:“你这个贪花好色之人,难道不知道心事最累人吗?”一语之后淡道:“已经在半山腰呆了好些天了。”说着抬头朝峰顶望去,走动起来,美妙动人的身姿,白发睡着腰肢扭动而左右轻荡,这姿态就如一尘不染的仙子。

易寒知道清香白莲想见婉儿师傅的迫切心情,像她这种修行的人却还有如此凡人俗性的一面。

易寒走到清香白莲的身后,手掌垫着她发丝的尾端,目光凝视着根根柔顺却有白的耀眼的白发,“师姐,可是我们不能抛弃她们两个,这件事情怪我,我不该招惹她们也跟着上山来。”

清香白莲突然回头,对着易寒微微一笑,神情说不出的诡异,过了一会才檀唇吐出轻音道:“要怪就怪你治不了她们二个。”

易寒不明白清香白莲的意思,清香白莲看出他的疑惑,笑道:“就似你骑着一匹温顺的马儿,它能帮你快速达到目的地,可是若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那就可能将你带到悬崖,让你粉身碎骨。”

易寒苦笑道:“师姐,你不了解她们两个人,她们两个就是两朵奇葩,刀女硬的像块石头一样,这剑女也不是好惹的。”

清香白莲弯腰,随手捡了块石子,问道:“你能弄碎这块石头吗?”

易寒应道:“那当然。”说着捡了一块更大的石头朝这块石头狠狠砸去,小石子顿时碎裂。

清香白莲笑道:“凡事都没有绝对,只是方式对不对而已。”

易寒似有所悟,为什么宁霜能将剑女驯服的在她面前做出羞耻的事情都不在意,为什么刀女肯对宁雪言听计从,这是有原因的,她们能够做到,为什么我就不能够做到呢?

喜道:“谢谢师姐点拨。”

清香白莲淡道:“你在某些方面比我更有远见,只是你心中凡念太多,容易迷失,不似我一般清晰明了,好好把她们两个给安抚好,免得又闹出乱子来。”

易寒笑道:“师姐,我感觉你越来越像个人了。”

清香白莲笑道:“我以前不是人吗?”

易寒道:“不是,是你以前让我感受不到人性正常的特点,就似渺渺不可捉摸。”

清香白莲道:“快去准备吧,我早上看了她们的伤势,另外一个也很快就会醒来。”

剑女醒来第一件是就是惦记宁霜的安慰,不过一切的想要离开山洞前往峰顶,看在易寒眼中却感觉就是一个愚蠢到极点的女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时候你无法感受到对方的心情,所以你才能显得清明,反过来想,若宁霜真的有生命危险,自己不可能如此镇定的等养好伤再行动吧。

易寒安抚剑女,并保证宁霜绝对没有生命危险,若是宁霜真的有生命危险,他可能如此镇定吗?这才将着急的剑女给安抚下来。

对着刀女道:“你们好好养伤,等身子好一些,我就带你们上峰顶。”

易寒将准备好的食物放下,刀女冷漠相对,不言一语,似乎昨夜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她与易寒又回到那种冷漠的关系。

刀女看了食物一眼,这一次却没有散发着果香味的果汁,只是清水,早些时候她还有些期待,这会不免有些失落。

又在山洞修养了三日,两女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毕竟是有底子的人。

刀女与易寒在那晚之后,却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亲近,只是刀女看着易寒的目光虽然冷,却没有恨了。

剑女与刀女终日待在一起,也看在眼中,问道:“师姐,你是不是已经原谅他了。”

“没有!”刀女一口否决。

剑女道:“在金陵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这么多年也算对他有个了解,除了花心滥情,放.荡下流,倒也是个.......”

刀女冷声打断道:“就凭这些恶劣的行径,已经无可饶恕了。”

剑女道:“那大小姐和主人为什么......”

刀女又立即打断道:“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你不要再说了。”说完垂下眼睛,一脸森寒。

剑女见此,心中暗忖:“师姐固执一条筋,大小姐和主人却通情百晓,却是比不得。”

剑女与易寒没仇,易寒救了她的性命,这些日子又悉心照顾,内心岂会没念,好与不好都看在眼里了。

易寒这些天常出去探路,又仔细观察山上的气候,也算掌握了一些变化规律,他打算今天就上峰顶去,估计带着她们三个,要花上一天的时间。

与清香白莲知会一声之后,易寒走进山洞去,当易寒将佩刀还给刀女的时候,刀女的表情明显有些讶异。

刀女拔出刀来,刀尖指向易寒,冷声道:“你不害怕吗?”

易寒微笑道:“准备一下,一会之后我们就要上峰顶去。”

剑女闻言露出喜色,刀女脸无表情,内心却感觉来的有点快了,短短的几天她似乎习惯了这种生活,等待易寒给他送来食物,看他一眼,如此的平淡无聊的生活,却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有不舍留恋,离开这里就代表着他不会照顾自己了,今日之后就各走各路了,刀女不舍得,她内心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种情绪。

剑女喜道:“师姐,我们准备一下的。”

刀女冷淡道:“没有什么可准备的,现在就可以走。”内心虽然不舍,行动上却没有半分犹豫不决,显得干练果决。

刀女站了起来,走了几步,突然听见转身看着这些天自己卧躺的草褥,突然看见被自己丢弃在一旁属于易寒的内衫,她犹豫了,自己该不该捡呢,在她感到寒冷的时候,这件看似单薄的衣衫确实能够取暖,不是因为衣衫有多厚,仅仅因为上面有着易寒的气息,她就会感受到很暖和,很受呵护,很香甜的睡过去,有一晚,她想拜托对这件衣衫的依赖,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突然有一个人在刀女做出决定之前抢前一步捡起那件内衫,是剑女。

刀女怒道:“你干什么?”

剑女见刀女突然发怒,疑惑不解道:“把衣服还给他啊。”

刀女不知道说什么来责斥剑女刚才的行为,因为她说的在情在理。

两人走出山洞,刀女却死死盯着剑女手上的内衫,那目光就似乎看着非常想得到的东西。

易寒在洞外等候,见两女走了出来,迎面走上前来,问道:“你的身体还行吗?”

剑女平和道:“还行。”她不习惯对易寒露出微笑。

刀女冷冷道:“就算不行也不必你来操心。”

易寒莞尔一笑,也没有要和刀女斗嘴的意思。

剑女没有说话,将手中的内衫递给易寒,易寒微笑道:“谢谢。”说着穿上衣裳,这些日子总是赤裸着上半身,总算能穿回点衣衫了。

剑女淡道:“不用。”

刀女一直冷冷的看着易寒,看着他穿上衣衫,突然瞥到他身上密密麻麻数不尽的伤疤,心头一颤,神情一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仅凭着他身上这数不尽的伤疤,就绝不会像他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的轻浮,她想要知道,易寒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和经历啊!可是她却不愿意问出口。

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刀女发现自己内心爱与恨的天平在慢慢发生倾斜,虽然表面上她依然对易寒是冷眼冷语相对,可是内心再也无法恨起来。

心中没有恨了,也发现自己脱离了那艰难挣扎的痛苦深渊,有种莫名的悸动在心头慢慢的壮大,这让她整颗心充满生机活力。

易寒将清香白莲背了起来,对着两女招手道:“走了,路不好走。”

刀女看见易寒将那个头发苍白的老女人背起,内心羡慕妒忌起来,凭什么要背那个老女人,凭什么要让她自己走路。

女人就是蛮不讲理,若是易寒说要背刀女,估计会碰一鼻子灰,甚至会被刀女臭骂几句,可是这不表示一下,她的心里又记恨起来。

易寒花了几天的时间探寻了一条较易行走的路,路道上都做好了记号,走了一半路程之后却最终还是要回归徒手攀爬峭壁,这天峰本来就是没有路的。

易寒停下来,对着两女道:“我们休息一下,接下来要靠徒手攀爬。”说着将水壶递给刀女。

她是排第一个,刀女却不领情,冷冷转身背对着她。

剑女走上前接过水壶道:“我来吧。”

递过水壶,“师姐,先喝点水吧。”

刀女倒是接过水壶,却用自己的衣袖在壶嘴上擦了好几下之后,才淡淡的饮用了一口。

易寒看了,露出无奈苦涩的表情。

清香白莲低声笑道:“师弟,看来她还恼着你。”

易寒苦笑道:“师弟,你说错了,不是恼我,是还恨着我。”

“是吗?”清香白莲嫣然一笑。

两女喝了水之后,剑女将水壶归还。

易寒将水壶递给清香白莲,清香白莲笑道:“我要等师弟你喝了之后,再喝。”

易寒道:“都差不多,有什么关系。”

清香白莲嫣然笑道:“当然有关系了,你先喝,壶嘴就有你的口水,我先喝了,壶嘴就有我的口水。”

还是师姐有情有义,笑道:“不是你吃我的口水,就是我吃你的口水,反正师姐你都是要吃亏。”

清香白莲轻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站在远处的刀女见两人神情嬉笑,窃窃私语着,内心恨的牙痒痒的,心中给他们定了奸夫淫.妇的罪名,恨不得将两人给砍了。

怒气终于被易寒的一声朗笑声激的爆发,喝道:“你们打算在这里谈情说爱吗?”

清香白莲朝刀女淡淡瞥了一眼,微微一笑。

易寒忙应道:“好了,马上就走,只是想让你们多休息一会。”

这句话抚平了刀女内心的怒气,冷漠道:“不必了。”

刀女突然看见易寒将水壶往裤裆里塞去,顿时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疾步朝易寒走了过来,冷声问道:“你将水壶放在哪里?”

易寒疑惑道:“裤裆里啊,怎么了?”

刀女怒目切齿,只感觉易寒是在玩弄羞辱自己,脸儿发白道:“你找死!”

易寒突然恍悟了,忙摆手解释道:“你别误会,你看我手上哪里还有地方挂水壶啊,不放在那里又能放在哪里,我又没有顶在头上不掉下去的本事。”

刀女打量了他的身子,却见他身上只穿长裤内衫,却是也没有别的地方可放,可是一想到自己饮用的水壶居然是从他裤裆里掏出来的,就一肚子火,冷道:“拿出来,用手拿着。”

易寒摇了摇头。

刀女拔刀架在易寒脖子上,“拿不拿出来?”

易寒还是摇头,表情坚定,似乎无论如何都不会妥协。

这倒是让刀女骑虎难下,她当然不可能真的杀了易寒,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怒气。

剑女走了过来道:“师姐,算了,若是嫌脏,我们不喝就是了。“

刀女冷哼一声,转过身去。

待两女走远,清香白莲才笑道:“真是一匹凶狠的野马。”

易寒苦笑道:“师姐,你都看见了,她动不动的就亮刀子要杀人。”

清香白莲笑道:“你不是挺有本事吗?”

易寒刚要回应,突然看见两女已经开始攀登了,怕离她们太远,无法照应她们,忙疾步赶上,说了声:“师姐抱紧了。”便背着清香白莲,徒手攀爬朝两女靠近。

攀爬了两个多时辰,两女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心中暗忖:“看来她们已经有些吃力了,大概估计了离峰顶的距离,慢一点也没事,反正我在她们后面照应周全就是了。”

突然看见刀女的翘.臀鼓的饱饱映入自己的眼幕,身下立即有了反应,心中暗骂自己好色,移开目光集中精力攀登。

可是怕刀女有什么闪失,他的目光又不能完全离开,这诱惑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清香白莲道:“师弟,我渴了。”

易寒“哦”的一声,“你抱紧了,我给你拿。”

清香白莲道:“不必了,你专心一点,我自己拿就好。”说着腾出一只手朝易寒裤裆里掏去,以为捉住了壶颈,用力一提,却捉错了东西,易寒顶端被清香白莲一拔,痛的叫出声来。

千错万错,都是刀女的翘.臀惹的祸。

清香白莲一讶,顺着顶端触摸整个物件的模样,立即明白了捉错东西了,谁会想到这种凶险的环境,易寒还有这门子心思。

易寒见清香白莲纤手还在触摸撩拨自己,苦涩道:“师姐,你就不要再调戏我了。”

清香白莲责斥道:“这会你还有这种心思。”

易寒却是有苦难言,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似刀女那种人间独有的翘.臀,他能不为所动才怪呢,念头一转,屁股这么翘,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男的。

刀女见到易寒的叫声,心头一惊,猛的低头望下,见易寒安然无恙,一颗心松了下来,怒骂道:“你干什么?还不快点。”

易寒嘴边低声嘟哝,“我这么慢,还不是因为怕你们有意外在后面照应着,否则,我早就上了峰顶了。”

刀女抬起头,随手一捉,习惯性的抬脚攀上,却因为刚才分神,捉错地方,手上一空,失去了支撑的力道,惊叫一声,整个人掉了下来。

易寒神经顿时绷紧,电光火石之间,将刀女捉住,却是由于下坠的力道太大,脱手了!

易寒忙腾出双脚将刀女的身子夹住,由于刚才捉住刀女的时候阻了大部分下坠的力道,这一次却夹住了。

易寒这边单手捉住岩石,支撑三人只是一瞬就到了极限,另外一手又立即捉住岩石,双脚却依然不敢松开,死死夹住刀女。

易寒表情突然一绷,只感觉腹下硬物又被痛捉了一把,紧接着又被一挠,腿一软,身子一麻,刚手上又是微微一松,三个人在悬崖峭壁上晃动了几下,险些掉了下去。

幸好易寒忍住了,没有被异样感觉所击倒,双手稳住,朗声道:“捉紧我的.......捉紧我的水壶。”若说是自己的男性昂傲,说不定刀女会立即松手。

过了一会之后,刀女才在易寒的身边稳住了身子,剑女这个时候才传来紧张关切的声音,刚才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刀女脸色一缓,刚才真的凶险,若不是易寒,自己早就掉下去一命呜呼了,他又救了自己一次,极为少见的朝易寒露出温和之色,刚要说一些比较和气的话,突然看见易寒身后的清香白莲手里拿着水壶,表情一呆,立即低头朝易寒腹下望去,只见那个地方鼓的肿肿一大块,竟腾出一只手来狠狠朝易寒脸上扇了一巴掌,“无耻!”

第三百二十七节 天峰

易寒自然不能在这种地方和刀女争执纠缠,她不怕死,自己可怕死的很,只能默默的将苦水往肚子里咽。

突然易寒“啊!”的又叫了一声,刀女还不解气,爬到易寒头顶狠狠的又在易寒头上踩了一脚,怪了,也不怕一脚就把他踹下去。

清香白莲提醒道:“师弟,不要耽搁了。”

易寒沉默不应,专心攀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人终于攀爬到了峰顶,易寒一颗心才落了下来,却感觉精神消耗巨大,他一边要背着清香白莲攀登,一边还是时刻关注两女的安慰,这可不容易,更别提刀女的翘.臀老让他分神。

两女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口的呼着气,明显累得够呛,却要好好缓一缓了。

相反易寒比她们两个好许多,身体倒不感觉有多么疲惫,只是脑袋有点沉。

清香白莲从易寒的后背下来,目光凝视着周围,喃喃自语道:“这就是天峰吗?”

易寒应道:“是的,婉儿师傅就住在这里。”

清香白莲有些兴奋道:“那我们快走了。”她已经几十年没有见到师傅了,如今立即能够相见,让她似乎回到曾经的岁月一般。

易寒朝两女看去,“师姐,还是休息一下吧。”

清香白莲点头答应下来,也不急在一时。

两女听到这话,却顶着筋疲力尽站了起来,刀女先行,也不跟易寒打招呼,如今已到了峰顶,不必他来带路了。

易寒道:“师姐,我们也走吧。”说着就要背起清香白莲

清香白莲笑道:“你累了,就不必再背着我了,这段路我能走的动。”

走了一段路,白雪霜冷渐淡,奇花瑞草,竹径清幽映入眼幕,对于这个变化,三女都感觉很好奇,这峰顶应该是越加寒冷才是,怎么反而是温暖青翠。

清香白莲惊喜的扑到那些奇花异草的跟前前,“七叶银花,曼金兰......”连续念了好多种易寒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清香白莲笑道:“这一些一定都是师傅种的。”

易寒笑了笑,感觉师姐现在就似的一个活跃充满新奇的少女,“师姐,一会你就能见到婉儿师傅了。”

清香白莲点了点头,却什么话都没讲。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远处一潭碧湖映在眼前,刀女和剑女似乎看到了珍宝一般,快步朝湖泊靠近,刀女刚要解开身上的束缚,突然恍悟到什么停了下来,这些日子两女心中无时不刻不惦记着好好沐浴一番,如今看到一个清波荡漾的湖泊岂不欣喜万分。

两女靠近湖边,双手捧着把水洒在脸上,却发现这水居然是温和的,再看这湖中心的位置散发着氲氲烟雾,也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温泉,实在太神奇了,在这千丈高峰之上居然还有一个温泉。

清香白莲看到湖泊,眸子也闪着神光,易寒知道,她也想沐浴一番,女子爱洁,这是天性,身上粘糊糊的自然难受,何况刚才攀登上来时,大家都出了一身的冷汗。

突然“噗”的一声从湖中心的氲氲烟雾处传来一声水声,过了一会荡起的涟漪才慢慢的朝湖边扩散开来。

刀女冷喝道:“什么人?”

湖中却没传来回应,只听见水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荡起的涟漪也是一轮接着一轮,就似这湖中有个水怪在作怪似的。

刀女突然发现一条水线快速朝自己靠近,她警惕的拔出腰刀,只要发现危险就立即出手。

易寒知道很有可能是婉儿师傅,走到两女身边,以免发生误会。

易寒刚走近,还没来的说话,水面上突然冒出一只洁白藕臂,那双手似能瞬间变幻的无限长,刀女和剑女也没有怎么看清,就见到易寒就揪着似的整个人望湖中飞去。

易寒一声“啊”叫声之后,“噗通”一声整个人砸进了水里,溅起水花。

水花过后,没有易寒的身影,也没有易寒的声音,一切趋于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突然“噗通”又一声水声响起,原来是刀女跳入湖中。

“妖怪,你给我出来,有本事你冲我来!”怒骂中隐约透着几分着急。

岸边的剑女喊道:“师姐,快上来,危险!”

刀女不顾剑女的劝告,却反而往湖中心游去,似一只暴怒的雌狮怒咆着;“你给我出来!”

剑女心中着急,“师姐已经失去理智了,不管是人是妖,连易寒都无还手之力,凭师姐现在的身体又如何是对手。”

剑女没有主意,转身回头想征求那个老女人的意见,却看见那老女人倒在地上,连忙走上前去,却发现她昏迷了,查看了她的身子,发现她是因为气虚体虚而晕倒。

真是祸不单行!

刀女在湖中间咆哮着,喊着声嘶力竭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和易寒就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一股绝望涌上刀女的心头,也不喊了,也不骂了,却放声痛哭起来。

刀女的哭声让剑女十分惊讶,因为她从来没有看过师姐哭过,更别提痛哭了,一时间惊讶的愣在原地。

突然听到师姐哭声中的虚弱,剑女立即恍悟,再不有所举动,师姐怕是就这样沉入湖底了,也没有多想,跳入水中快速往刀女所在的位置游去。

剑女游到刀女的身边,发现师姐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只是不情愿的稍微挣扎了一下便倒在剑女的怀中。

剑女将刀女拉到岸上,气喘吁吁,心中一阵后怕,看到那水妖已经在享受自己的美食,所以才无闲暇来顾自己,低头望刀女一看,这才发现师姐已经晕倒过去。

剑女一时茫然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

“啊”的一声,易寒突然冒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突然一双洁白修长的手臂从易寒后面出现,绕过他的肩顶,勾在他的脖子上,一张绝色的脸容出现在易寒的后面,温柔像绸缎一般的秀发紧贴在她脸颊细颈香肩之上,十分唯美。

她将下颚垫在易寒的肩膀之上,一声不发,易寒却能感觉到从她口中吐出幽香气息洒在自己的脸庞。

易寒颤道:“婉儿师傅你放过我吧。”

果然是南宫婉儿。

南宫婉儿娇声道:“怎么放啊?这紧紧缠贴在一起分不开了。”

易寒道:“你松手不就分开了。”

南宫婉儿还真的松手了,易寒见机立即往岸边方向游去,可是突然发现自己似被一块磁铁牢牢的吸住,游不动了,他也明白了,是婉儿师傅搞的鬼,也干脆不动了,一副任其宰割的姿态,婉儿师傅若是不想如自己的心愿,就算他机智百出使出什么诡计也是没有用的。

只听南宫婉儿娇笑道:“徒儿,我都说了分不开了。”

易寒哼的一声,“婉儿师傅,你以为我傻啊,还不是你搞的鬼。”一语之后希望南宫婉儿收敛疯癫,正经一点,说道:“婉儿师傅,你可知道我带谁来了。”

南宫婉儿笑道:“你把你的妻子带来给我瞧看是不是。”

易寒道:“错了,你绝对不会想到我带谁来了,我把师姐给带了见你了。”

南宫婉儿笑道:“你哪里有什么师姐,我就你一个徒儿。”

易寒沉声道:“三仙子是不是你的徒弟。”

南宫婉儿淡道:“没听说过。”

易寒道:“俗儿和霜儿难道不是你的徒孙。”

南宫婉儿冷声道:“我芳华正茂,怎么会有徒孙,你诅咒我老是不是。”

易寒苦笑不得,明明都是老妖怪了,还装嫩,朗声道:“师姐就在岸上,婉儿师傅你若不想让她看到你这个模样,就正经一点。”

南宫婉儿淡道:“我无所谓。”说着插住易寒脖子就往水里压,好一会儿才让易寒付出水面呼吸,冷笑道:“我正经不正经。”

易寒朗声道:“你分明就不正经。”

这时传来剑女的声音,“易寒,是你吗?”原来她在岸边听到湖中间传出动静,所以有此一呼。

易寒放声应道:“我没事。”

剑女回道:”师姐晕过去了。”

易寒道:“我马上就过去。”

南宫婉儿淡道:“好了,我也累了。”说着身子就驮上易寒后背。

易寒顿时感觉婉儿师傅一对柔腻腻的酥.乳就贴在自己后背的肌肤之上,倒也习惯了婉儿师傅的不羁作风,只是岸上师姐和剑女在场,让她们看见总是不好,他能够理解释然婉儿师傅的行为,却不愿意别人认为她是一个放.荡的女子,婉儿师傅就是这样,并非俗人所认为的放.荡。

易寒道:“婉儿师傅,给了你的声誉,我们还是分开上岸吧。”

南宫婉儿淡道:“我不在意。”

易寒道:“那为了我的名声着想可以不可以。”

“好吧,看在你是我最疼爱的徒儿份上,就依你。”

易寒感觉南宫婉儿离开自己的身体,转身一看,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不管了,先上岸再说。

易寒上了岸,剑女立即上前道:“师姐以为你被怪物捉到水里去,为了救你......”

剑女迅速将原因说出来,易寒听完心中一暖,想不到刀女竟有这份心,她不是很恨我吗?为何会不顾生命危险来救我,也不多想,走到刀女的跟前。

刀女一身黑衣,玲珑婀娜的身体被水浸湿之后,性感的曲线暴露无遗,黑衫紧紧贴近身子,丰满的双峰若隐若现,诱惑无限。

湿润的秀发贴近脸颊,眸子紧闭,点点水珠沾在脸颊,这让她看起来显得柔弱。

易寒心中一动,真是一个充满野性,让人想要征服的女子。

蹲了下来探了刀女的气息,淡道:“不必担心,她只是累得晕过去了,你照顾好她。”

突然问道:“我师姐呢?”

剑女应道:“也晕倒过去了,她的身体有些虚弱。”

易寒巡视一圈,这才发现清香白莲倒在远处,将她抱了起来,走到剑女的身边,目光搜寻湖泊,湖面上却很是平静。

易寒朗声喊道:“婉儿师傅。”

“在!”易寒身后突然传来南宫婉儿的声音。

非但易寒吓了一跳,连剑女也吓了一跳,忙拔出剑来。

易寒忙喊道:“剑女,是我师傅。”

见剑女半信半疑的放下剑来,易寒这才朝南宫婉儿看见,映入眼幕是一张绝美的脸,那双能够沁透人心的眼眸正妩视着自己,易寒心中暗暗道:“真是千年老妖精。”

南宫婉儿问道:“徒儿,你抱着的老女人是谁?”

易寒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南宫婉儿又立即道:“你可没对我这么好过。”

易寒心中暗忖:“我敢抱你吗?我又不想找死,你说让我抱就抱,一定将罪名强加到我身上,让我百口莫辩,我又不蠢。”

易寒应道:“是师姐。”

南宫婉儿淡淡的看着清香白莲一眼,一脸平静,久久不语。

突然转身慢慢迈出步伐,剑女在看到她容貌的一瞬间惊叫出声,却是被南宫婉儿震撼到了,那股自然流露的气质,真以为是见到了神仙。

南宫婉儿的步伐并没有被剑女的尖叫声所扰乱,一步一步依然那么的平稳而有轻缈。

易寒对于南宫婉儿的举动很是疑惑,可是看到南宫婉儿绝美的背影,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似痴迷于一副画作之中而不能自拔。

“青丝褪色留恋迟,不如却使白发去,犹疑不相识,旧忆更灵犀......”

声音柔荡,曲调清幽,仿佛是天外之音,涤荡心灵。

南宫婉儿就这样吟唱着走远,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易寒喃喃自语道:“婉儿师傅真是一个痴情之人!”

剑女问道:“她是谁!”

易寒应道:“三仙子之师,南宫婉儿。”

剑女惊愣原地,三仙子已经是神仙人物,她们的师傅,那又该算什么呢,应该已经不是凡人了。

易寒低头对着昏迷过去的清香白莲道:“师姐,婉儿师傅已经看见你了。”

突然将清香白莲放下,“剑女,你帮我看着她们两个,我去去就来。”

易寒追了上去,南宫婉儿一身霓裳羽衣,盈立不动,那姿态唯美到了极点。

易寒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凝视着她美丽的容颜,她的神情就似这天峰一般高阔,似这天地一般深远。

他站在南宫婉儿的身边突然感到很平静,自己只是一个人与这天地融合在一起,那些尘俗扰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两人并排而立没有出声,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婉儿突然转身朝易寒看去,目光充满温柔,轻轻的抚摸他的头发,又拂过易寒半边脸颊,就似母亲关护女儿一般。

易寒转身望去,轻轻道:“婉儿师傅。”

南宫婉儿微微一笑,突然说道:“你知道我叫春风。”

易寒被南宫婉儿这么一提醒,立即想到了什么,他曾似梦幻一般走进南宫婉儿的过去。

南宫婉儿的声音娓娓传来:“很久很久以前,我这颗心是死的......”

易寒静静听着,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的听着婉儿师傅讲完荒唐离奇的故事。

南宫婉儿笑道:“你相信吗?”

易寒点头道:“我相信!”

南宫婉儿笑道:“任何人都有害怕的事情,就是心中的魔障,我的过去就是我心中的魔障,你不念就一切是空,你一念就是真实存在,你明白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婉儿师傅就是无情之女。”

南宫婉儿笑道:“世间竟有这种事情,是不是很可笑。”

易寒道:“是很无赖!”

南宫婉儿柔声道:“徒儿,你真好。”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你是不是不打算见师姐。”

南宫婉儿笑道:“我都逆天行事了,还怕见一面不成,最尽然处也不过飞灰湮灭,一切成空。”

易寒担心道:“是不是婉儿师傅你也有可能走火入魔。”

南宫婉儿豪气道:“我就是魔,自在由我。”

第三百二十八节 凤髓龙肝

询问一番之后,确认宁雪和宁霜就在峰顶,易寒来到南宫婉儿的山洞,却没有看见两女的踪影,再走出来时已经不见南宫婉儿的踪影。

心想:“婉儿师傅应该有安排,先去看看刀女的剑女怎么样了”。

来到湖边,剑女却告知清香白莲被南宫婉儿带走了。

易寒问道:“刀女没事吧?”

剑女应道:“没事,只是累晕过去了。”问道:“主人和大小姐呢?”

易寒道:“我找不到她们,婉儿师傅应该有安排,你不必担心。”

剑女疑惑道:“你不是说她们会有危险吗?”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喜怒无常,生与死在她眼中只是一念之间,所以早些时候我有些担心。”

大概因为南宫婉儿特别的身份,剑女也就接受了易寒的解释。

易寒将两女带到了山洞,这个地方他也住过一段日子,剑女问道:“你来过?”

易寒笑道:“废话,我当然来过,否则我怎敢说自己认得路要带你们上来。”

剑女问道:“你一直喊那个老女人叫师姐,难道她是......”

易寒道:“她就是清香白莲。”

剑女惊讶道:“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易寒淡道:“听说走火入魔,我也不太了解详细的缘由。”

剑女陷入深思,沉默不语。

易寒道:“你们先休息,我去弄点吃的。”

剑女也没有应话。

易寒弄了些果子回来充饥,将装满水的水壶递到刀女唇间,喂她喝水。

剑女见状道:“让师姐知道了,她会生气的。”

易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讶异道:“为什么?”

剑女淡道:“你忘了你的水壶是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易寒道:“我有洗了。”

剑女道:“洗了也没有,已经洗不干净了。”洗干净了水壶,却洗不干净在心中留下的印象。

易寒道:“那你不要告诉她就是了。”

天黑了下来,南宫婉儿却还没有出现,她和清香白莲就似凭空消失在这峰顶一样。

剑女静静坐着,易寒烧着柴火,照亮山洞,两人都没有说话。

突然刀女惊叫一声,身边的剑女立即道:“师姐。”

“我要去杀了那妖怪!”说着就要起身,可是身子刚微微一动,就无力的软了下来。

易寒听到刀女醒来的声音,走了过去,说道:“那不是妖怪。”

刀女听到声音,整个人一愣,抬头朝易寒望来,“你还活着?”

易寒点头道:“我还活着好好的。”心中感到欣慰,难道刀女会关心自己。

刀女痴痴的望了易寒好一会儿,缓慢的站了起来凝视着易寒周身。

易寒被刀女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她不会以为我又在玩弄欺骗她吧,想到这里有些忐忑不安。

毫无征兆的,刀女突然将易寒一把抱住,“你吓到我了。”

易寒整个顿时呆住了,脑袋一片空白。

旁边的剑女也惊讶万分,师姐居然会拥抱易寒,她不是恨易寒入骨吗?怎么会反过来抱住他呢?联想到早些时候她不顾生命安危跳下湖泊寻找易寒的举动,有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念头浮现出来。

易寒呆住了,任刀女抱着却一动不动,这个变化实在太突然了,突然到他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刀女轻轻的松开手,退后一步,表情平静,好似刚刚的举动没有什么大不了。

易寒道:“你......”

刀女朗声打断道:“闭嘴!”

易寒继续问道:“为什么?”

刀女冷声道:“不准问!”

“我......”

刀女喝道:“滚出去!”

易寒内心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设定,刚刚还拥抱自己,这会却对自己如此之凶,梳理心中混乱的思绪,淡道:“你饿了吗?”

刀女不应,转身过去冷冷背对着易寒。

“不饿?”易寒疑惑的问了一句。

刀女突然又转过身来,目光狠狠的瞪着易寒。

易寒立即道:“我明白了。”刀女饿了,却也不愿意说自己饿了,却要自己准备好一切送到她的面前。

看着易寒老老实实走出山洞的背影,刀女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内心感到愉悦。

“师姐。”剑女的声音突然打断刀女的思绪。

刀女不悦道:“什么事?”

剑女问道:“师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刀女怒道:“你再敢胡说一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剑女问道:“可早些时候你为什么拼了命也要救他,刚才你还主动......”

刀女的刀架在剑女的脖子上,冷声道:“你再敢说下去,我就立即杀了你。”

剑女沉默了,尽管师姐不愿意承认,她却能够看出来。

剑女都看出来了,易寒没道理看不出来,主要因为他当局者迷,怎么想到刀女会爱上自己的可能,他是连联想都不敢,这根本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凭着刀女的刚烈固执,他就认为刀女会恨自己一辈子。

易寒静静的烤着鱼,还准备了几个果子作为配餐。

刀女和剑女也不出声,洞内显得诡异的安静。

刀女不想让自己的举动太过于明显,可是她又不由自主的目光飘到易寒的身上,只感觉就这样看着他就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她并没有想过自己和易寒的将来,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易寒拿了两条鱼走了过来,听着这缓慢的脚步声,刀女既期待又紧张,她感觉自己现在就似一个害羞的小女孩,无法抵御任何异性的靠近。

剑女站了起来,朝易寒走近,淡道:“给我吧。”

易寒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又返回火堆前烤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刀女看着多事的剑女,内心恨的牙痒痒的,真想把她的两只手给剁下来。

剑女递过鱼,“师姐,给你。”

刀女冷漠道:“你留给自己吃吧。”

剑女一愣,“师姐,你不饿,还是不喜欢吃?”

刀女冷道:“我警告你离我远一点。”

易寒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朗声问道:“什么事情?”

剑女回道:“师姐不吃。”

易寒走了过来,对着刀女轻声问道:“觉得不好吃吗?”

刀女冷冷不应,易寒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刀女冷笑道:“我想吃凤髓龙肝,你有吗?”

易寒表情不悦,这不是故意刁难吗?见刀女一脸冷笑的挑衅,却生不出她气来,她这会有身孕,我可不能跟她怄气,气着了她,转身道:“我去找找看?”

刀女有些好奇,她只不过随口反驳易寒而说出来,莫非他真的能办到,暗暗赌气道:“要是你真能弄来

凤髓龙肝,我刀女就依了你。”

易寒也不是为了讨好刀女而去找什么凤髓龙肝,只不过她现在怀有身孕,想尽量满足她,别说凤髓龙肝,就算割自己的肉给她吃,易寒也肯。

世上无龙无凤自然没有凤髓龙肝,凤髓龙肝只不过珍奇美味的统称,易寒此刻要去做的是搜寻这天峰之上的食材,做出一道珍奇美味的佳肴来。

任何一道菜都是从无到有,对于精通食剂,擅长厨艺的人,一通百通,却做出一道新的菜却也不难,只不过这道菜好不好吃,能不能流传开来那就另说了。

脑子里思考着什么东西能来做这个凤髓,突然想到一句诗词“雪暖瑶杯凤髓融,红拖象筯猩唇细”,这凤髓不就红艳艳而又粘糊糊的吗?

动物的血倒是挺相似的,只不过血味腥重,不太适合,脑子灵机一动,我何不用果子的汁来代替呢。

柑橘汁味香黏稠,色泽鲜艳夺目,来做这凤髓绝对是天衣无缝,只可惜这天峰之上却绝对没有柑橘。

思来想去,总感觉没有什么可选的,突然想到婉儿师傅在这天峰栽种有无数奇花异果,便寻了过去。

易寒摸着黑在奇花异果丛中搜寻起来,尝花,尝草,尝果,什么东西都要先尝个滋味,再辨认其色泽形状。

过了一会感觉自己的嘴唇有些麻木疼痛,伸手摸了一下,却把自己给吓到了,这嘴唇肿的厉害,易寒知道,一定是吃到了毒花毒草一类的东西,刚才品尝了许多,也不知道到底是那一种有毒,这要是让刀女吃了,嘴唇肿了起来,她非要我把我杀了不可。

这会易寒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先观察其形状色泽,若是觉得稍微可以利用,再进行尝试,突然看见一株草,茎条粗壮,叶子却单薄稀疏,根据易寒对植物的了解,这根茎一定很有用处,手指在根茎表面划了一下,只见根茎的裂口出顿时涌出如鲜血一般的红稠,与鲜血的腥味不同,一股异香同时传来。

易寒大喜,手指沾了一点放在口中品尝,有点甜有点甘,还有种涩涩蛰感,口中顿时有种吃了辣椒一般的炙热感,这中炙热感却很舒服,不似辣椒一般刺激,就似疼痛与快感只有轻微的差别,却给人天与地的感受。

易寒暗忖道:“这东西该不会有毒”,念头一转,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要毒了,要是有毒也是先毒死我。

将水壶的清水倒掉,用来装这些红稠的茎汁。

这凤髓找到了,接下来就是龙肝了。

走着走着,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一种可代替的食材,难道真得要割我自己的肝来做龙肝,易寒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有一个外号“青楼小白龙”,他少年时候就逛青楼,姑娘见他年纪还小,便给他取了这个外号。

他叫小白龙,他的肝不就是龙肝了。

突然一个凉风拂面而来,冷冻的厉害,易寒好奇,这天峰不是温和如春吗?带着好奇走了过去。

越是走近越感寒冷,却一个雪霜覆盖的冰谷,应该是因为地理环境的特殊,割断了热源,未能受温泉荫护,所以才显现出高峰之上正常的冰冷。

这寒冷之地应该不会有什么植物,想到这里易寒正要返回免得将时间浪费在这里,突然一株草花却映入自己的眼中,只见那株花草竟长到了半丈之高,枝茎强健,花红叶素,上面结了一个瓜,色如霜雪,状如梨子,上尖下肥。

这是什么东西,易寒带着好奇心朝这株花草走去,刚靠近那株奇异植株,顿时感觉到一股入骨入髓的冰冻,身子几乎要被冻僵了。

易寒不敢逗留太久,心知这绝对是好东西,伸手将那瓜摘下,迅速离开。

待离开那奇异植株一段距离之后才送了一口气,只感觉刚才真的很有可能就冻死在那里,看着手中的瓜,自语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瞧了半天却瞧不出个底细来,手指轻轻的割裂那霜雪一般颜色的瓜皮,露出一点深褐色的瓜肉,见手指沾有些瓜汁,易寒便尝了一口,滋味如蜜一般甜的酥齿,可却不似蜜一般腻味,反而感觉似久渴之后豪饮清水那般畅快。

易寒立即确认这瓜非寻常之物。

有这两样东西,这凤髓龙肝可成。

野史有载:“有龙肝瓜,花红叶素,生于冰谷,瓜色恒如霜雪,刮尝如蜜,食之,千日不渴。”

易寒靠着自己高超的厨艺,将这两样东西调制,做成一道秀色可餐的佳肴,这两样东西也不必烹制,保持原汁原味,也不必担心糟蹋了。

易寒端着凤髓龙肝走进山洞,两女立即嗅到一股异香,只见易寒端器皿,上有一团东西,色泽鲜艳夺目,就似真的挖了龙的心肝,用凤髓浇灌上去。

刀女却注意到易寒肿了的嘴唇,问道:“你的嘴唇怎么了。”

易寒笑道:“被龙凤所伤。”这会笑起来真难看,一排牙齿都被肿了的嘴唇掩盖住,就似咧着一对猪唇。

刀女恼道:“认真一点!到底怎么了。”语气却有几分关切。

易寒这才应道:“好像吃到了毒草。”

刀女气道:“你好好的要去吃毒草干什么?”

易寒道:“这天峰奇花异果那么多,我不先尝一尝怎么知道好不好吃,有没有毒,不说了,先来看看我给你准备好的凤髓龙肝。”

刀女闻言,感觉易寒有些委屈可怜,是自己逼他去找什么凤髓龙肝,这会内心已经被他感动了,脸上却依然冷冰冰的,却恼易寒不机灵,耍起小脾气来,看都不看器皿上面之物一眼。

剑女却好奇的打量着那凤髓龙肝,这东西她从来都没看过,易寒是从哪里找来的。

易寒道:“你不是想吃凤髓龙肝,我给你找来了。”

刀女冷道:“这会我不想吃了。”

易寒顿时怒火涌起,自己千辛万苦才弄的这东西来,她居然将我当猴子来戏耍,怒道:“你爱吃不吃。”说着转身离开山洞,眼不见为净。

“你......”刀女转身怒指易寒,话还没说完,易寒已经走远。

剑女劝道:“师姐,他费劲心思,一番心意,你就不要再刁难他了。”

刀女怒道:“你给我闭嘴!”

目光却朝那凤髓龙肝,只感觉就似看着易寒的心肝,看着易寒的血脉一样,她很安静的坐了下来,缓缓动嘴。

吃完这凤髓龙肝,就好似作了一回神仙,这东西对她的身心影响巨大,莫非真的是凤髓龙肝,可就算真是凤髓龙肝,也只是珍奇罢了,吃进肚子还不是一样。

可完全不仅仅如此,就好像与易寒有了一次心灵的亲密接触,安心、满足、愉悦,畅快......

剑女见刀女表情怪异,问道:“师姐,什么味道?”

刀女不应,却站了起来,朝洞外走去。

刀女离开,剑女抹了一点放在口中品尝,整个人顿时凝固了,这感觉比和主人干那种事情还要美妙。

刀女走出山洞,见易寒坐在不远的一处地方,手里拿着一根草无目的的甩动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刀女朝易寒靠近,走了几步,易寒居然没有发现自己,好像在入神思索着什么,他在想着小姐吗?刀女顿时妒忌起来。

直到走到易寒的背后,他依然没有发现自己,刀女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易寒猛的回头,见是刀女,表情惊讶。

刀女微微一笑,心中暗忖:“真是个傻瓜。”

易寒一愣,分辨不出她在搞什么玄机,又转过身去,不理睬刀女。

刀女心中不悦,表情一蹦,习惯性的就要去抽刀,不过还是停了下来,紧绷的脸慢慢的变得柔和下来,脚下却狠狠的朝易寒肩膀踢了一下。

易寒无防备的被刀女踢的在地上滚了几圈,站了起来怒道:“你想干什么?”

刀女挺胸盈立,一副高傲的模样,却也不屑回答易寒的话。

易寒无奈道:“好,你了不起,我这这里碍着你的眼了,我走远一点,让你看不见行了吧。”说着就怒气冲冲的朝远处走去。

刀女喝道:“站住!”

易寒却下定了决定,不想招惹她,头也不回。

刀女朗声喝道:“你再敢走一步,我就杀了你的孩子!”

易寒立即停了下来,心头又莫名的激动,刀女居然承认那是他的孩子!

第三百二十九节 刚烈不屈

易寒迅速冲到刀女的跟前,欢喜道:“你刚才说什么?”

刀女淡淡道:“我什么都没说。”

易寒朗声道:“你刚才明明说......”

“闭嘴!”刀女冷冷打断道:“我什么都没说。”

易寒沉声道:“我相信我没有听错!”

刀女冷淡道:“与我无关。”

易寒立即道:“若是没有听错就与你有很大的干系。”

刀女问道:“什么干系?”

她这么问,易寒倒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脑子里组织了词语才道:“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你是肚子里孩子的母亲,我们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母。”

刀女淡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也只是向你借种。”曾经她将被易寒玷污了身子视作奇耻大辱,此刻却用借种这么无关痛痒的词语来描述。

易寒有些激动,朗声道:“血浓于水,是我的骨肉,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

刀女却思维清晰道:“我不是说孩子与你无关,我是说我与你无关。”

易寒喜道:“你肯承认孩子是我的了。”

刀女俏目冷如冰霜,用使人心颤的语气道:“不要岔开话题。”

易寒低声闷闷道:“不聊孩子,我与你有什么可聊的。”

他本来的意思是因为两人紧张的关系,说不到一起去,听到刀女的耳中却成了另外一番意思,刀女感到恼怒,冷笑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死死纠缠我?”

易寒应道:“因为我担心孩子啊。”他不单单担心孩子,还担心刀女,可是刀女的冷漠抗拒,已经让他习惯不说出来。

又是孩子,除了孩子,就不能说些其他的吗?没有我那里有孩子,冷声道:“你滚,你若再敢对我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舌头给割下来!”

易寒显得很无辜,自己又那里得罪了她,就是怕得罪了她,自己的言语才十分谨慎,低声问道:“我再说一句好吗?”

刀女怒咆道:“不准!”

“就说一句。”易寒的声音又放低放柔几分,主动示弱。

刀女刚想拒绝,看见他的表情,倒是好奇易寒为什么要再多说一句,淡淡道:“说吧。“神情仍是冰冷。

易寒道:“其实这件事情是个意外。”

刀女刚要出声,只听易寒继续道:“不过我也知道我难辞其咎,所以......所以......你若是愿意......”易寒吞吞吐吐的,最关键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刀女不耐烦道:“说出来。”

易寒心头一横,闭着眼睛说道:“你肯的话,我会负责!”

刀女闻言,心头一颤,他这话什么意思,其实她能听出来,却不敢确定。

易寒心中忐忑不安,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刀女的回应,偷偷的朝她瞄了一眼,见她表情冷然如昔,却没有暴怒的痕迹,一颗心才放了下来,他只是表达自己的诚意,并不妄想刀女会答应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刀女肯依了他,简直是痴人说梦。

刀女目光冷冷的盯着易寒,盯得易寒全身发毛,弱弱道:“你若觉得我说错了话,我立即收回来,你就当我没说过。”

刀女冷声道:“杀死的人还能救回来吗?”同理说出来的话能当没有说过吗?

易寒低声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刀女冷冷道:“你说呢?”

又让我自问自答,我的标准又不是你的标准,既然如此,易寒就顺着刀女的话回答道:“若我是你的话,我肯!”

刀女冷笑道:“你还真不要脸。”

易寒洒道:“脸面算什么?”

刀女冷道:“那你怎么还留着,不如把脸皮给割掉算了,你若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腰刀。

易寒笑道:“我怕你身子还没恢复,割起来费力,反而把自己的手给弄疼了。”说着朝刀女柔软小手看去,啧啧道:“这白嫩嫩的小手弄伤了,我可是很心疼。”

典型的给三分颜色就开染房,主要是刀女的言语有几分调侃讥讽,易寒最习惯这种谈话气氛,这种反应不假思索就立即表现出来。

从来没有人敢调戏她,刀女见易寒调戏自己,瓜子小脸胀个通红,嗔怒道:“无耻之徒,找死!”一拳就朝易寒胸口击去。

易寒也不躲避,强挨了她一拳,胸口隐隐作痛,心中暗忖:“这若是她身体恢复了,这一拳岂不要了我的命。”嘴边却笑道:“怎么?心疼我了,打的这么的轻,要是不舍得就不打咯。”

刀女朗声道:“好!我就在温柔一点。”粉嫩小手静静拧成拳头,可感受到她在蓄力。

易寒暗觉不妙,不知道她这一拳是轻是重,只见刀女拳头挥来,立即朝一边闪躲,突然脚下一痛,却被刀女一个扫堂腿扫落,顿时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摔在地上。

易寒“哎哟”痛叫一声,只见刀女一脸得意,冷笑道:“早知道你狡猾奸诈。”原来刚才一拳却是虚招。

其实易寒自己多吃点亏,受点委屈不算什么,主要是能让刀女开心,女子啊,只要能让她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是快乐的,是与别人不同的,她就会对你另眼相待,将你和其他男子区分开来。

易寒弯着腰站了起来,佯装十分痛苦,刀女冷笑道:“还要不要,我会温柔一点。”

易寒忙抬手道:“不来了,你再温柔我也不要了,我受不了了。”

刀女怪声怪气道:“你怎么这么软弱?你不是名扬天下的大元帅吗?怎么就成了这个德性?”

易寒朝刀女竖起大拇指,“你比大元帅还厉害,佩服!佩服!”

刀女却突然垂下头,沉默不语,让人看起来怪怪的。

刀女不应,易寒也沉默了,气氛突然变得十分诡异。

彼此都感受到有一丝微妙在两人之间,极力的想要捉住这丝微妙,打破这个僵局。

刀女抬起头轻轻的看了易寒一眼,那温柔模样是易寒生平未见,易寒正要好好看清楚一点,刀女骤然碰到易寒的目光,却立即垂下头去,俏脸渗出红晕,这娇羞样子,那是冷漠凶狠的刀女。

野蛮冷酷女也会羞涩,真的变天了,易寒心中暗暗道。

易寒觉得自己作为男子,应该主动一点,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刀女抬头小脸好奇的朝易寒看了一看,易寒微笑道:“我只知道你叫刀女,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刀女淡道:“我就叫刀女。”

易寒道:“这名字多难听。”

刀女闻言俏脸薄怒,只听易寒继续道:“似你这样美丽的女子应该有个动听一点的名字。”

刀女不应,她已经习惯了,根本不在乎。

易寒道:“刀女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只是个外号,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刀女冷道:“你有什么资格。”

易寒道:“你想一想,倘若你叫我棍男,会不会觉得这么叫很难听,同样的道理,刀女也是一样的。”

刀女怒道:“你找死!”说着习惯性的拔出刀来。

易寒却也不怕挺着胸膛朝刀女凑过去,“好啊,你杀了我啊。”

被易寒这么一逼,刀女反而后退起来,易寒往前走一步,刀女就后退一步。

刀女连连被易寒逼的后退了好几步,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道:“你再逼我,我就不客气了。”

易寒不以为意道:“你对我从来就没有客气过。”

刀女闻言,目光一冷,持刀朝易寒胯下撩起,易寒吓的连忙往后蹦跳了一下,刚想责问你真敢动手,刀女的刀又朝他胯下撩来,冷笑道:“我也不必杀了你,把你阉了,让你痛不欲生。”

刀女就这样戏弄着易寒,突然易寒痛叫一声,捂着腹下,蹲在地上,将头埋的死死的,似乎非常痛苦。

刀女一愣,难道我刚才误伤到他了,见易寒一副痛苦的模样,心中有说不出的疼痛,忙扔掉刀,奔跑到易寒的身边,扶住他的身子,关切道:“你怎样了?”素来刀不离身的刀女连刀都不要了。

痛苦的易寒应了一声,“完了!”

刀女紧张道:“快让我看看”。

易寒突然抬头道:“你真的要看?”

刀女连忙点头道:“快让我看看伤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挽救。”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双手将裤子往猛的下一扯。

刀女也没来得及细看,娇叱一声:“无耻!”转身一个旋风腿就朝易寒脸上踢去。

听见易寒倒地的痛叫声,刀女心头一紧,刚转过身去又立即回头朝易寒看去,突然想到什么,转了半圈又转了回去,冷声骂道:“你这个无耻之徒。”

还没吃够苦头的易寒还应道:“是你说要看了,反正刚才你看了,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了。”

刀女怒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看到回本为止。”男子的那东西她也不是没有割过,再割一次又如何。

待转过身来看见易寒除了一条长裤,身上还穿着一条短裤,立即为自己的大惊小怪而感到好笑。

看着易寒捂着半边脸的可怜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走了过去用脚尖踢了易寒几下,讥讽道:“舒服吗?还要不要?”以前屡受他欺凌,只从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却屡占上风。

易寒惊讶的看着刀女,心中暗忖:“她在挑逗我吗?”

刀女淡淡道:“你大可以再戏弄我一次。”

易寒问道:“怎么个玩弄法?”说着目光打量起她性感的身段。

好好一句话,明明是戏弄却被易寒说成玩弄,典型的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刀女俏脸一寒,有些薄怒,抬脚就往易寒胯下踩去,却怕真的踩伤他,没用上几分力道。

易寒连忙将刀女的脚给抱住,“这个地方可不能踩,踩伤了,你以后就只能有一个孩子了。”

话中之意很是明显,踩伤了,两人以后就再也无法干那种事情了。

刀女本来心疼他,只是想吓一吓他,听易寒如此下流的话,再没有留情,狠狠踩了下去。

易寒突然用力将她掰倒,刀女一惊之下,身子控制不住的倒地,易寒的一只手臂却垫在了地上,缓冲了大部分的摔力,纤细的腰肢被他搂在怀中。

刀女稍微挣扎了一下,易寒却翻了个身压在她的身上,笑嘻嘻的看着她。

刀女目光冰冷,“你胆敢动我一下试试。”

易寒柔声问道:“摔着了没有?”

刀女表情一呆,顿时感觉他这句话杀伤力十足,竟让自己无力反抗,绷紧要想挣扎反击的身体竟软了下来。

在刀女心乱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易寒手指轻轻的拨弄刀女刚才一摔之下额头弄乱的发丝,柔声道:“看到你活的好好的样子,我真的很开心,你知道吗?只要你感到开心,就算怎么辱我,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都没有关系。”

这番话是易寒的真心话,没有半点虚假,刀女内心纠结的喊道:“不要相信他,他是个花言巧语的骗子,他无耻下流,他卑鄙无耻。”刀女想了无数个恶劣的词汇扣在易寒的头上。

易寒轻柔诚恳的声音继续传来:“我从来不敢在你面前说出我的心里话,因为我害怕面对你,一看到你,我就感觉自己是个万恶不赦的人,对你的愧疚似大石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弥补,你是那么的固执倔强刚烈。”易寒双臂抱着自己的头,表情痛苦无奈。

刀女缓缓的举起手想要宽慰他,终于还是放了下来,没有这么做。

易寒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平抚自己激动的心情,“当日我在你房内说的那些激怒你的话,是因为我想你活着,我不想你死去,只要仇恨才能让你继续活下来,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但是我不能让你死了,因为那会让我心如刀割。”

刀女感觉现在的易寒用恶魔一样的嘴唇说出毒蛇一样致命的甜言蜜语将她给浸透了,她轻声道:“不要说了。”

易寒大声喊道:“我要说,我怕我以后没有机会对你说出我的真心话,分别之后你不会给我机会让我再见到你对吗?”说着露出苦涩自嘲的笑容。

刀女看着易寒那双充满苦涩无奈的眸子,心中一颤,感觉自己要被他的眼眸所融化感动,竟有些惧怕,别过脸去不敢看着他的眼睛,可是看不到他的眼睛,心中却有无尽的失落,倘若看不到他,我这双眼睛又有什么用。

“对吗?”易寒又轻轻的问了一句,好像并不在乎。

刀女看到他的模样,感觉心如针扎般痛楚,她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脱口喊道:“不对!”

易寒表情一惊,“你刚才说什么?”

刀女别过头去,大声喊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问了,你对我的关心,我感受的到!”刀女的情绪激动,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她终于肯退一步说出真心话了。

易寒手掌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不再压着她,坐在她的旁边,将她的螓首搂在自己的怀中。

刀女哭的更厉害了,似乎要将这一段日子的冤屈、幽怨、仇恨,痛苦全部哭出来。

没一会儿,就将易寒胸前的衣衫的沾湿了,易寒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着搂着这个受尽悲伤痛苦折磨的可怜人儿。

刀女畅快大哭了一顿,只感觉心头焕然开朗,所有的负面情绪烟消云散,感受到易寒强有力的臂膀将自己紧紧拥住,感受到他温暖宽厚的胸膛,其实他并非一无可取,至少很温柔,至少对自己很关爱,双颊一红,露出似婴儿一般满足的微笑,既然无法恨他,那我就爱他吧。

易寒见刀女静了下来,轻轻的将她放开,刀女不悦的轻哼了一声,恼易寒破坏这种温馨的感觉。

易寒看见刀女美丽的眸子挂着泪珠儿,莹莹的泪痕让她看起来显得娇楚动人,檀唇色泽鲜艳,饱满诱人,只感觉此刻的刀女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美丽动人,低头情不自禁的印上她的红唇。

轰的一声,刀女心跳骤然噗通加快跳动,脑中一片空白,甜蜜、温柔、补偿、沉醉......说不完的感受。

自然反应的“唔唔唔”哼了出来,双手要把易寒给推开。

易寒却抱着亲了都亲了的念头,这会已经无法回头,就将错就错了,含住刀女的嘴唇,怀中温柔的爱恋,却不是情.欲的放纵的亲吻方式。

刀女被吻的天昏地暗,仿佛身子不属于自己,脑子里唯一的一丝念头就是,我绝不屈服,既然挣脱不开来,我就咬死他,贝齿狠狠的朝易寒嘴唇咬了下去。

易寒“啊”的分开,看见刀女娇艳沾着自己鲜血的嘴唇却又吻了下去,这会若是无法把这匹野马给驯服了,那可就后患无穷了。

一个要强吻,一个劝不愿意,两人就这样扭斗纠缠起来,易寒的嘴唇被咬了伤口淋漓,却不肯放弃,刀女性情本来就是固执刚烈,亦不肯屈服,双手乱捉乱挠,双脚乱踢乱踹,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易寒不知道被刀女踢了多少下,脸上被捉了多少淤青,挠了多少指痕,就是破釜沉舟,非要让刀女屈服不可。

尽管刀女下手凶狠,易寒手上却没有半点粗暴报复,唯一的目标就是要吻刀女的嘴唇。

渐渐的刀女变得狂怒,突然手指揪住易寒的头发往地面上狠狠的一砸,易寒痛叫一声,半边脸庞流出鲜血,似受了不小的伤,整个人就这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没有再朝刀女扑上来。

朦胧恍惚中,刀女连忙站了起来,只感觉嘴唇贝齿一股血腥味,全是刚才咬到易寒嘴唇流出来的鲜血,恼恨的将易寒的鲜血咽入肚子,“可恶!”

刚才与易寒纠缠了许久,弄得衣衫不整,长腿翘.臀若隐若现,刀女却恍然不觉,低头看着一动不动大口喘气的易寒,真想一脚将他的头给踩成肉酱,看见他满脸的血迹,心中不忍,犹豫了许久,愣是没抬起脚来。

易寒倒在地上俯视着刀女,被咬到肿了,满是血迹的嘴唇露出微笑,“我不甘心”。

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刀女恨的咬牙切齿,拉着易寒的双腿就往悬崖走去。

第三百三十节 恶劣

刀女将易寒一直拖到悬崖边,这是要将他扔下去吗?

离悬崖边缘还有一段距离,刀女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刚才与易寒纠缠扭动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力气,这会又拉着猪一样重的易寒走了不近的一段距离。

刀女脸无表情,淡淡的朝易寒看了一眼,骤然看见右边的脸被鲜血染红了,似乎很严重,她记起来了,刚才自己抡起他的头狠狠的朝地上砸去,这会伤口未包扎处理,伤口不停的出血,所以才将半边脸都染后了,刀女心中狠狠的骂道:“活该。”可是却有些不舍心疼。

易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副任着刀女宰割的模样。

刀女蹲了下来冷声问道:“下次你还敢不敢?”

易寒忍痛咧嘴笑道:“可以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品尝你小嘴的机会。”都这副模样了,还敢出言调戏。

易寒两片肿上加肿的嘴唇十分的丑陋,看在刀女眼里,却让她有另外一番感受,易寒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也很凄惨,竟未大怒,只是微微皱眉:“我真该把你的舌头也割掉,就不用听你这些下流的话了。”

说着手指轻轻的托着易寒的下颚,让他右边受伤的脸面向自己,见易寒的头不太听话,哼道:“不要乱动,我看伤的怎么样了”。

易寒道:“你反正都要将我扔下山崖,要费这功夫干什么?”

刀女突然从易寒身上撕了一块布下来,易寒以为她要为自己包扎伤口,怎知道刀女将布拧成一团塞进易寒的嘴里,只听刀女冷笑道:“我要在你伤口上面洒一把沙子,让伤口恶化长脓,让你以后成为一个丑八怪。”

易寒刚想反击,却发现嘴吧被刀女塞住了,说不出话来,顶着一对猪唇“唔唔”发出声音。

刀女见了易寒如此狼狈凄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即举袖掩脸,免得让易寒看到自己的笑态。

刀女轻轻的避开易寒右边的鬓发,神色认真,却自言自语道:“你还是安静的时候好一点,也不会说话来气我,我真想你永远变成一个哑巴。”

易寒嘴边被塞住,刀女说什么他都无法回应。

待看清楚易寒被鬓发掩盖住那血淋淋的伤口,目光变得温柔起来,低下头凑过嘴唇,轻轻的在易寒的伤口吹了一下,轻声问道:“疼吗?”

易寒感受到刀女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耳边还回荡着她轻柔的声音,刚想扭过头来看她一样,头刚一动,就又变刀女扭回去了,“都让你不要乱动了”,说着责斥,还不如说恼易寒不知轻重。

易寒十分不满,嘴边被塞住了,却无法表达着自己的不满,这会感觉无法说话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一股清香突然溢出,刀女不知道怎么变着戏法弄出一个膏药来,突然一阵阵清凉从伤口处传来,缓解了伤口的火辣疼痛。

刀女这双习惯那刀杀人的手这会却变得温柔细腻,生怕多用一点力而弄疼了易寒。

刀女为易寒敷好药,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在悬崖边坐了下来,双脚就挂着峭壁上,目光凝视着幽深的夜,静静不语,天际唯一可清晰辨认的,只有天空的一轮明月,刀女就这样静静看着明月,什么事也不做。

易寒扭头朝刀女望去,见她坐在悬崖边,心头一惊,莫非刚才又刺激到她了,让她重燃自寻短见的念头,心中暗暗后悔,都怪自己不过坚决,其实他已经够坚决了,只是刀女宁死不成。

易寒立即拿掉口中的布,轻声颤道:“你想干什么?”

刀女不悦道:“你为什么又说话,我想静一静都不行。”

易寒紧张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气,什么怨恨往我身上洒。”

刀女哼道:“我要跳下去,也要先把你扔下去。”

易寒道:“那我就放心了。”

这话倒是让人听起来怪怪的,刀女冷淡道:“你不要说话,让我安静一会,否则我就把你嘴巴再次缝上。”

易寒轻声道:“你朝我这边坐过来一点好吗?”

刀女转身看了易寒一眼,冷笑一声,却没有说话,心中暗道:“我又不是你母亲,凭什么对你悉心照顾。”

易寒又道:“我们靠近一点说话。”说着身子缓慢的朝刀女的方向爬去。

刀女冷冷不应,易寒又问道:“你在赏月吗?”

“今晚的月亮却是挺美,我们在如此高的地方伸手可触。”

易寒一句接着一句,声音却离刀女越来越近,刀女完全忘记了不准他说话的警告,只是暗暗想道:“我一句也不应他,让他自言自语说个够。”

“你的膏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跟我一样放在裤裆里,莫非刚才那股清香就是你的体味。”刀女没有应上一句,易寒却自己就将答案给定了下来。

刀女突然才发觉易寒的声音近在身边,扭头一看,一张狼狈丑陋的脸近在眼前,他还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易寒的嘴都肿了,刀女为何能够感觉易寒笑嘻嘻,因为他那熟悉让人生厌的眼神。

听着易寒的调戏之语,看着他的这张脸,算起来自己不知道被他气的暴跳如雷多少次了,她也不知道警告、威胁、教训了易寒多少次,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就是拿他没有办法,易寒就是死性不改,除非真的能够狠下心来将他杀了,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对他下手了,易寒对她的好已经被她记下,印在心里了。

刀女也不再生气了,平心静气淡淡笑道:“是又怎样?”

若无法自己的调戏之言无法让刀女产生心理反应,那就完全没有意义了,易寒得寸进尺道:“难怪我同时还闻到一股异味。”

“你......”好不容易平心静气下来却又被易寒激怒了,她感觉就算这世上脾气再好的人,在易寒面前也会发疯。

刀女心中暗暗道:“我忍,不要去搭理他,让他去说个够,就当没听见。”

刀女突然动了自己的腰刀,易寒条件反射的往后一缩,与刀女保持了距离。

刀女心中暗笑:“原来他还是会怕,只是嘴硬而已。”

刀女玩弄着自己手中的刀,同时也在玩弄易寒的心理,让他的心情处于紧绷没办法松懈下来,易寒忍不住道:“你别玩刀了了。”

刀女笑道:“我想玩就玩,你管的着吗?”

易寒字正词严道:“我当然管得着了。”

“凭什么?”刀女淡淡道。

“凭......凭......凭我是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吞吐了半天总算说出一个理由。

刀女倒没有反驳,突然一块东西从刀鞘分离出来,原来刚才给易寒敷的膏药铁盒是镶在刀鞘上,只听淡淡道:“看到没有,我可不似你恶心。”

易寒放下心来,原来刀女把弄腰刀只是想告诉自己这一点,又往刀女移动靠近。

“唰”的一声,刀女腰刀突然出鞘,刀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差点又把易寒给吓到了,只听刀女凝视腰刀,神情淡然道:“这把刀跟随我许多年,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曾经我认为有它就再不需要任何的东西,它就像是我的......”停顿一会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易寒脱口应道:“伴侣。”

这个词语恰如其分,说出刀女心中想表达的意思,“对,它就是我的伴侣。”

易寒笑道:“现在你还觉得它是你的伴侣吗?依我看只不过是一把沾染鲜血的死物罢了。”

刀女厉声道:“不准侮辱我的刀。”

易寒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你如此是非不分,刀剑是用来杀人的,没有感情,说它是凶器一点也不过分,而人是活生生的,能够交流,能够看到你的悲伤痛苦,给予你安慰,给予你温暖,刀能做到吗?”

刀女沉声道:“能,它能给我支持,有它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孤单。”

刀女突然惊道:“你干什么?”

原来是易寒趁刀女分神的时候夺走她手中的刀。

易寒表情平静,“从今以后,你不需要这把刀了,由我来代替它,我来给你安慰,我来给你支持,我来陪伴你,让你不再孤单。”

刀女心神颤抖,为何他的嘴巴变得如此丑陋,却还能说出毒蛇一样致命的甜言蜜语来融化她,虽然变丑陋了,可依然还是恶魔的嘴唇。

刀女突然惊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拿着刀的手放在悬崖上空,在刀女死死盯着的目光下松开了手,只见那刀滑落,刀女扑身去接,却没有接住,望着深不见底的幽暗,整个人呆住了。

刀女突然捉狂揪住易寒的胸膛,“你还我刀来,你还我刀来。”可以想象刀女如何激动,这把刀就是她的生命。

易寒这么做却想要让刀女清楚认识到,刀不再是她的生命,自己才是她的生命,自己存在的意义比刀更重要。

易寒淡淡道:“被我扔下悬崖了。”

刀女披头散发,目光透着冰冷,恨道:“那你就下去给它陪葬。”

易寒突然举起手,身子朝悬崖边退去,“假如你觉得我真的需要给它陪葬,现在我就如你的心愿。”说着让自己一对脚后跟悬在半空,只有半只脚掌落在悬崖的边缘,支撑自己的身体。

一股风吹来,易寒的身体突然摇晃起来,隐若可听见细小的沙子滚落下去,刀女紧张到一颗心都提到喉咙,放低声音柔声道:“你先回来再说。”这会那里还顾的着什么刀啊,只要易寒能走回来就好了。

易寒道:“是你要让我给你的刀陪葬的,我现在只不过如了你的心愿,只要你说一声,我立即跳下去,不用你动手。”

刀女紧张道:“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怎么能当真,你快先回来,刀没了就没了。”

易寒问道:“当真?”

刀女点了点头,“当真。”

易寒继续问道:“那我比你的刀重要了?”

刀女点头道:“是!”

易寒继续道:“你不想我死。”

刀女点头道:“是!”

易寒继续道:“比起我来说,刀无关紧要。”

刀女点道:“是,可以回来了吗?”

易寒问道:“你爱我?”

刀女点头道:“是!”

突然看见易寒表情有异,立即恍悟被他算计,怒道:“你这个奸贼!”

手掌拧成拳头,脸上寒霜密布,易寒道:“你不要逼我啊,再逼我,我真的跳下去了。”

刀女平静下来,声音有些严肃:“你现在立即回到我的身边来。”

易寒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必须先答应我两件事情。”

“说!”刀女只吐出一个字,说再多也是废话。

易寒竖起一个手指,“第一,你不准报复我。”

刀女淡道:“可以。”心中暗暗道:“我当然不会报复你,我要好好疼你,疼爱你一直到呻.吟不止。”

易寒得意道:“第二嘛,你必须亲我一下。”

刀女迟疑了一会,突然心中念头一转,对付他这么奸诈狡猾的人,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素来不屑耍阴谋诡计的刀女也被易寒逼的变坏了。

“好,只要你先回来,我可以答应你两个条件。”

刀女双眼紧张的盯着易寒的脚下,见易寒脸露欢喜,迈步朝自己前进,悬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的紧张,容不得半点万一出现,只感觉易寒拿他自己的性命来威胁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刀女,其实我......啊!”

易寒朝刀女走去,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刀女大步迈前狠狠的扯着耳朵往回拉,远离悬崖边。

易寒疼道:“你不是答应了不报复我吗?”

刀女冷笑道:“是不是很疼啊?”

“那当然了!”易寒立即应道。

刀女冷森森笑道:“我现在是在疼你,不是在报复你。”

易寒怒道:“你耍赖,你放开我。”

刀女冷笑道:“若论无耻无赖,普天之下有谁比的过你,放开你,你想的到美。”想起刚才他让自己紧张到心都要跳出来,顿时又恼怒了几分,揪着易寒耳朵的手又重了几分。

易寒苦涩道:“那你答应我的第二个条件也不会做到了。”

刀女笑道:“怎么会呢,我素来是说到做到,现在不是在疼你吗?马上就亲你一口。”

易寒当真的嘟着嘴,“唔......”

刀女看着易寒嘟起的两条肥肠,只感觉十分恶心,尾部一阵翻滚。

易寒发现刀女的脸真的朝自己脸靠来,越来越近,他激动的快要蹦跳起来,刀女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做的太过分。

突然一口酸水从刀女口中喷出,洒在易寒的脸上,期待天堂,却来到了地狱,易寒整个人呆愣不动,表情死然。

刀女在易寒脸上吐了一口酸水之后,表情有些难受,垂头弯腰,一只手捂在胃部。

易寒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抹掉脸上的酸水,刀女这一招实在是太歹毒,他宁愿刀女不亲自己也不要这么来折磨自己。

望去,这才发现刀女有些异常。

第三百三十一节 心随所欲

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刀女扬起手,应道:“我没事。”

易寒却从她的声音听出不对劲,轻轻扶着她的腰,这一细看,没把他惊到,只见刀女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一副忍受痛苦的模样。

易寒忙道:“我先扶着坐下来吧。”

刀女忍了一会,渐渐恢复正常,心中暗忖:“大概是刚才与这个混蛋激烈纠缠一番,动了胎气,如今自己可与以前不一样,却要好好注意了。”

抬头看见易寒既紧张又关切的心情,心中一暖,能博他如此也值了,她发现越是与易寒较劲越讨不到好处,相反,你若主动示弱让步,他会谦让的更多,淡淡道:“你不必紧张,我没事了。”

易寒道:“你是不是染上了风寒,怎么无缘无故脸色会苍白下来?”

刀女美目嗔了他一眼,“你是不知道还是在装傻。”

“我是真的不......”突然恍悟过来,话锋一转:“原来如此。”说着一脸笑呵呵,“没事就好,以后我保证不再气你了。”

刀女嗔道:“除非太阳从西边起来。”话中之意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易寒扬起手:“你若不相信,我可以......”

刀女打断道:“算了,你气不气我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刀女不是难伺候,她就是这个性情脾气,脸冷,嘴又跟刀子似的。

易寒手上有了动作,“我来扶着。”

刀女俏脸一寒道:“不必了,你不要碰到我就好了。”

易寒也没有强来,老老实实跟在刀女的屁股后面,比起以前刀女已经算对他和颜悦色了,若是以前对她说出这种话,她岂还能如此平静,还不和易寒斗个你死我活。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路上静静不语,时间似乎过得非常的快,很快就到了洞口了,刀女突然在洞门口停了下来,易寒也跟着停了下来。

刀女就这样静静不动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若是易寒看见她的脸,一定能看出她犹豫不决的神情。

刀女突然出声道:“你今晚可以不必在外面。”

易寒洒道:“没关系,这里又不是冰天雪地,暖和的很,我在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就行了。”

刀女不知道易寒是故意在气自己,还是变得愚蠢不可救药,厉声道:“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你若敢呆在外面我就打断你的腿。”

易寒一愣,不会突然间对我好到这种地步吧,难道她的内心防线已经完全被我攻陷了,既然如此,那我更要以退为进,轻声道:“我怕在洞里面会影响打扰到你,我宁愿委屈一点,也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这番话直切刀女心头要害,让她立即败下阵来,心中涌出一股被人关爱的温暖,素来她都是自己一个人自强自立,而易寒是第一个给她这个感觉的男子,她真想卸下自己冰冷坚强的外壳,成为一个软弱的女子受他保护,她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无可救药的依赖上他了。

刀女的声音突然变温柔了无数倍,“没关系,你在外面我反而担心不安。”

说完,见易寒还呆呆站在原地,声音冷了几分:“还不快点过来。”

这刀女一会冷一会热,喜怒无常,易寒的神经可好真有点吃不消,联想到她腹有胎儿,不能动气,也就不得寸进尺,朝刀女走近。

刀女等到易寒走到自己的身边,却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不想进入山洞。

刀女突然道:“闭上眼睛。”

易寒一愣,又搞什么把戏,问道:“你想干什么?”

刀女的声音又沉了几分:“闭上眼睛!”

易寒忙照做,“我闭上眼睛了”。

突然,易寒感觉一股幽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心头一颤,便感觉湿润的双唇印在自己的额头上,只感觉就似在做梦一样,自己刚才拼了命也要亲她,刀女宁死不屈,可这会她却主动来亲吻自己。

易寒连忙睁开眼睛,他想好好问清楚。

刀女却已经退后离易寒有一丈距离,表情冰冷,实难想象刚才是她吻了易寒。

易寒突然左右张望起来,刀女好奇问道:“你在找什么?”

易寒道:“刚才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有人偷吻了我,我在找她到底躲在什么地方。”

刀女嗔怒道:“混蛋”,一块东西突然从她手中飞出朝易寒身上砸去。

易寒眼睛手快一接,却是那个装有伤药的铁盒,望去,刀女已经走进山洞,声音飘来:“自己抹药。”

易寒表情激动,跪在地上:“苍天啊!你终于肯放过我了。”

刀女的事情一直困扰易寒,让他十分痛苦难受,如今他终于驱赶走阴霾,迎来光明,能驱赶人心中的仇恨只有爱。

刀女悄悄的回头瞥了易寒一眼,见他如此激动,心中暗暗偷笑道:“德行!”

易寒回到山洞,捣弄着铁盒,抹在自己身上那数不清细小的伤痕。

刀女却也没有睡着,仔细聆听,却也没有说话,直到易寒不再捣弄了,安静下来,她才渐渐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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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徒儿!”大清早的,洞外就传来南宫婉儿的喊叫声。

易寒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应道:“婉儿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南宫婉儿嘻嘻笑道:“是不是想我了,我也想你,这不马上就来找你了。”

易寒看着南宫婉儿美丽的眸子盯着自己,忙点头道:“想!十分的想!”他可不敢说错话。

南宫婉儿笑嘻嘻,神情十分愉悦。

易寒突然道:“婉儿师傅,你有黑眼圈......”

南宫婉儿立即紧张道:“真的吗?”说着纤细白皙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易寒问道:“是不是没睡好?”

南宫婉儿道:“想徒儿你,想到睡不好了,不如今晚你陪在我的身边?好让我安心睡下。”

易寒咳咳咳了几声,南宫婉儿声音骤然变冷:“怎么?你不愿意?”

易寒神情立即大变,举动夸张道:“哇!我求之不得!”心中却暗暗道:“我怎么会求之不得呢?怕是便宜没捞到,要吃不少苦头。”

刀女冷哼一声打断两人的私聊,南宫婉儿的喊叫声却也把两人也给吵醒了,刀女听见两人的对话越来无耻下流,心中有股莫名的怒火,恨不得把那个美艳放.荡的女子一刀给杀了。

易寒连忙转身朝刀女看去,看着刀女冷冷的别过脸去,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知道她在生气。

转身道:“婉儿师傅,我们洞外说话去。”

刀女突然喝道:“你敢走出去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却是把怒气发泄到招蜂引蝶的易寒身上。

易寒还真的停下来,不敢再走了。

南宫婉儿好奇的看着刀女,“我都不舍得打我这个徒儿一下,你是他什么人,竟敢如此对他。”

易寒心中暗暗道:“婉儿师傅,你可没少欺凌我。”

刀女冷笑道:“无耻放.荡,竟勾引自己的徒弟,我还从来没有看见你如此下贱不要脸的女子。”刀女终于找到唾弃的机会了,竟极为少见的出口狠辣,原来她的嘴也跟她的刀一样厉害。

易寒和剑女闻言脸色大变,刀女不知道南宫婉儿的身份,他们两人可都是知道的。

易寒第一反应是挡在南宫婉儿的前面,生怕南宫婉儿含怒突然出手,剑女却立即拉住刀女,手臂却立即被刀女挥开,“不要碰我。”

南宫婉儿淡淡的看着易寒,笑道:“徒儿,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易寒笑道:“没有,婉儿师傅,我们外面说话。”

刀女喝道:“你敢走出......”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易寒大声喝断:“闭嘴!”

刀女被易寒一喝,竟呆住了,瞬间成了一尊雕像,他竟敢凶我。

南宫婉儿微微一笑,问道:“徒儿,她是你的妻子吗?师傅给你做主,你马上休了她。”

易寒摇头道:“不是!”

南宫婉儿喜道:“真的?”

易寒点了点头,只听南宫婉儿话锋一转:“那我现在立即把她扔下山去,免得玷污了我耳根清净。”

易寒连忙道:“很快就是了。”

远处的刀女闻言,身子似被扎到了一样,轻微颤抖了一下,心底忍不住欢喜。

南宫婉儿笑道:“徒儿,为师问你一个问题,是她好还是我好?”

易寒心中为难,嘴边呵呵笑道:“婉儿师傅,这怎么能拿来比较呢,你是我的师傅,她是我的朋友,都好都好。”

“说!”南宫婉儿淡道,声音却给易寒无尽的压力。

易寒转身看了刀女一眼,发现刀女也在看着自己,从她的眼神中能感觉到她也很想知道答案。

易寒凝视着刀女,温柔目光透出几分爱意,刀女能感觉到易寒的目光穿透进自己的心中,似在呢喃低语道:“我爱你。”不用易寒回答,她已经知道答案了。

易寒转身朝南宫婉儿看去,“婉儿师傅,当然是你好了,你相貌绝色倾城,武道天下第一,你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任何女子也无法与你相媲美。”易寒越将南宫婉儿称赞到一个凡人无法企及的位置,越拉远了自己和南宫婉儿的距离,同时也不会让刀女产生误会。

南宫婉儿轻轻笑道:“徒儿,你可不要骗我哦。”

易寒忙道:“徒弟不敢!”

南宫婉儿笑道:“那好,你都这么说了,为师就不再为难你了。”

易寒闻言心中暗喜,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如此两难局面自己竟能化解,突然听见南宫婉儿道:“那你就不要娶她了。”

“荡.妇,你说什么?”刀女怒吼一声。

易寒转身对着刀女怒吼:”你给我闭嘴。”这个时候还来捣乱,婉儿师傅喜怒难测,若是突然出手,谁也意料不到,刀女不要命了吗?

刀女有些愤愤不平,却还是被易寒给震慑住了,易寒淡道:“剑女,你和刀女说几句话。”显然是想让剑女告诉刀女南宫婉儿的身份,免得刀女自找死路。

“徒儿。”南宫婉儿柔声唤了一声,似乎并未因为刀女的言语能发怒。

“在”,易寒回过头来,朝清香白莲看去。

“她这么凶,你就不要娶她了。”南宫婉儿淡淡道。

易寒笑呵呵道:“婉儿师傅,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省的你老人家烦恼。”

南宫婉儿冷声道:“你刚才说什么?”

易寒一脸疑惑,“我让师傅你不要插手,省的烦恼啊。”

南宫婉儿冷声道:“你叫我老人家。”

易寒闻言,心头一抖,“坏了,触碰到她的忌讳了。”

表面呵呵笑道:“婉儿师傅,瞧你说的,我还以为什么事情,老人家三个字并不代表说你老,是表达尊重的意思,就算徒儿想诬蔑你老,你这么亭亭玉立一站,别人肯信吗?准会反过来骂我瞎了眼。”

这张嘴啊,连天也可以说的破了一个洞。

南宫婉儿嫣然笑道:“你不说清楚一点,为师可要误会了,看你犹犹豫豫的,为师现在就给你作决定,以后你跟她就没有关系了。”

易寒为难道:“婉儿师傅,这可不太好吧。”

南宫婉儿嫣然笑道:“徒儿你是不是觉得有些惋惜。"

易寒顺着南宫婉儿的心意点头道:“是是是。”

南宫婉儿笑道:“刚才你说为师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不如为师嫁给你来补偿你可好?”如此重大的决定,南宫婉儿却说得轻描淡写。

易寒愣住了,不自觉的脱口道:“真的吗?”话刚出口立即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南宫婉儿柔软的手抚上易寒的脸蛋,“怎么平白无故的打自己,为师可没有罚你。”

南宫婉儿靠自己很近,易寒闻着她身上的幽香,看着她绝美的脸容,感受到她手指肌肤的柔软,身体完全无法自控,只感觉自己就要沦陷在婉儿师傅的女儿窝里面。

突然刀女的厉喝声让易寒平静下来,“就算是她又怎么样!”

原来是剑女向刀女说明了南宫婉儿的身份,刀女却根本不买账,毫不畏惧。

刀女对着南宫婉儿沉声道:“我敬你是长辈,却不容许你对他指手划脚。”

南宫婉儿眉头微微一皱,淡淡道:“徒儿,我要杀了她。”她本来就是魔,杀人根本不必讲理由。

剑女一脸紧张担心,刀女却毫无惧色。

易寒朗声道:“婉儿师傅,你不能杀了她,她肚里怀着我的孩子,可算是你的小徒孙子。”小徒孙子这四个字也不知道易寒从哪里掰来的。

南宫婉儿喃喃自语道:“我这么快就有小徒孙子了。”语气之中却透着十分不悦。

突然话调一转,幽怨道:“难道就任着她这样欺负我。”让人感觉似个娇滴滴需要袒护的小女孩。

易寒早就喜欢了南宫婉儿的疯癫不羁,随性自然,可两人刚才看南宫婉儿和易寒打情骂俏,早就感觉怪异无法释然,这会再听这句话,只感觉难以相信这话会从她口中说出来。

易寒拉着南宫婉儿的小手就往洞外走,“婉儿师傅,我们外面谈。”

两女这会震惊无语,刀女却忘记了出声阻拦。

易寒拉着南宫婉儿走了很长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突然看见南宫婉儿盯着自己看,疑惑道:“怎么了?”

南宫婉儿低头看着两人捉在一起的手,易寒立即恍悟,淡定的松开手,“婉儿师傅,你不会这都计较吧。”想来自己和婉儿师傅都是疯癫不羁之人,也就不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南宫婉儿笑道:“徒儿,你牵我手是不是代表选择了我?”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你又戏弄我,徒儿哪有这个胆子,你就不要逗我开心了,你是属于天上的人儿,我却是凡间的俗子,别说高攀了,就是瞻望也瞻望不得。”

南宫婉儿冷着脸道:“既然不是,你为何牵我的手。”

“这......”这让易寒回答,难道牵个手还要理由吗?以前也没少过肌肤之亲,牵个手又算什么,可婉儿师傅真的责问起来,自己却无从回应。

南宫婉儿冷声道:“我曾发誓,碰我的手的男子若不娶我,那个地方碰我,我就剁他那里。”

易寒无语,我以前也没少碰过你啊,窘迫道:“婉儿师傅你以前也没说,而且我以前也早就碰过了。”

南宫婉儿淡淡道:“我刚刚才发的誓。”

易寒自认自己就很无赖,现在感觉与南宫婉儿相比,自己差远了。

“什么东西?”突然南宫婉儿无征兆冒出一句来,手突然往易寒双腿中间掏去。

易寒敏感之物,被南宫婉儿突然捉住,表情僵住,身子绷紧,不知道是紧张意外还是舒坦。

南宫婉儿一捉之后立即离开,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看着易寒,看得易寒脊椎骨发凉。

南宫婉儿似个小女孩一般扭捏的掰弄自己的手指头,“徒儿,我刚才可发过誓了。”

易寒冤枉道:“婉儿师傅,不是我有意冒犯你,是你主动来碰我的,这怎么能算。”

南宫婉儿沉声道:“我说算数就算数,你的申辩不算数。”话刚说完,易寒突然身子一软,软绵绵的瘫软在地上。

南宫婉儿将易寒平躺,随地拿了一块比拳头大一倍的石头,轻轻分开易寒的双腿。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你想干什么?”

南宫婉儿淡道:“把刚才碰我手的东西剁掉啊。”

易寒道:“那你拿石头干什么?”

南宫婉儿笑道:“这周围没刀,也就不麻烦了,就用石头砸算了。”

这是什么话,手段方式这么一变,可就残忍了不止百倍。

易寒脑子迅速转动,却感觉自己所有的花言巧语,阴谋诡计用在南宫婉儿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力道也没有,婉儿师傅疯癫不羁,行事诡异,易寒也拿不准她是真是假,要是说先砸烂了之后,再用她那高超的医术来缝补好,自己死了算了。

突然易寒看见南宫婉儿手持大石狠狠的朝自己胯下砸去,闭上眼睛大声喊道:“不要啊!”

疼痛并没有传来,易寒被吓的心怦怦跳的飞快,只感觉就要晕眩过去,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来,只见南宫婉儿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笑道:“好吧,也不能不讲人情,就给你一次机会。”

易寒连忙点头:“我会好好把握!”

南宫婉儿看着自己的手指,似有意似无意道:“你知道我发过誓的。”

易寒立即道:“我娶你!”先如婉儿师傅心愿,哄她开心再说。

南宫婉儿抚着自己胸口,满脸欢喜道:“我终于嫁出去了。”

“郎君,以后我们就在这山顶渡过余生,你说好不好?”

易寒听完,当场晕了过去!

第三百二十二节 砸石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才苏醒过来,这跟婉儿师傅在一起可无时无刻在抽心肝啊,可若南宫婉儿不是这样一个女子,似其她人一般持重威严,易寒与南宫婉儿之间就有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别说与她亲密了,怕是连目光沾染半点都不行。

凡事就是如此你得了便宜在其他方面就要吃些苦头,易寒想了想也就释然了,就当陪着婉儿师傅一起疯吧。

南宫婉儿不是疯子,只不过她的行为没有尺度,没有东西能够约束,所以表现出来才那么的另类,倘若所有的人都跟她一样,那她就是正常的。

易寒听到水声,这才发现自己就在湖边的岸上,心中暗道:“又在沐浴,你干脆变成一条鱼算了。”

突然听见婉儿师傅清脆动听的喊叫声:“郎君,你醒了。”

郎君这两个字会给自己带来无数的麻烦,他却没有办法拒绝,我得想个办法。

易寒朗声回应道:“婉儿师傅。”

南宫婉儿在水中探出头来,纤细白皙的藕臂高高举起,朝易寒招手,“下来!”

这种话一般都是男子都女子说的。

易寒看见地上有南宫婉儿褪下的霓裳纱衣,朗声笑道:“我帮你看衣服。”

南宫婉儿道:“你一身酸臭,快下来洗一洗,否则我就跟你保持距离了。”

易寒心中暗忖:“这样我可求之不得。”嘴边应道:“好好好,我马上就下来,你洗你的,我洗我的,我们各洗各的。”

说着褪下衣衫下水,主要易寒发现自己确实好几天没有沐浴了,湖这么大,他与婉儿师傅都是不羁之人,也就不计较了,俗话说的好,清者自清,他心正又有什么可怕的。

温暖的湖水浸透肌肤,易寒感觉十分的舒坦,神经也慢慢放松下来,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让人感觉十分悠然自在。

易寒突然发现湖面一条箭一般的水线快速朝自己靠近,条件反射的往湖边快速游去。

只是游了没几步的距离,那条水线却已经靠近易寒,易寒只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拉住,就立即游不动了,心中明白,是婉儿师傅,既然被捉住了,也就干脆不挣扎了。

南宫婉儿突然在易寒眼前从湖面中冒出头来,“哗啦”水从她湿润的长发垂涎而落,湿发贴紧肌肤,南宫婉儿玉臂舒展,轻轻将贴在额前的湿发朝后抚去,露出绝美的脸容,水珠沾滑在她柔滑的脸颊,给人一种冷艳唯美的感觉,易寒心中暗暗赞道:“好美!这魂都要被她勾走了。”

易寒痴痴的看着南宫婉儿,目光慢慢朝下,优美细长的脖子之下是露出水面凝脂般的肌肤,曼妙饱满在水波中若隐若现,让人魂荡魂消。

南宫婉儿突然嗔怪道:“看够了没有!”

这又恼又喜的女儿家情态,让易寒感觉就似阳光穿破了乌云,让人感受到不一样的动人,说她是个纯真少女,可她却是个老妖精,说她是个老妖精,可她无论身段容貌,言行举止却像极了个纯真的女儿家,人说返老还童只不过是外表,可婉儿师傅连心也一并返老还童了。

易寒赞道:“婉儿师傅,你真是动人极了,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莫怪莫怪。”

南宫婉儿道:“我是恼你只是打量我的身体,却不关注我。”

易寒憨憨一笑:“美色动人比较扎眼嘛,想不看都不能。”

南宫婉儿突然双臂就搂上易寒脖子,在易寒耳边亲昵道:“你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夫妻啦。”

易寒道:“可你依然还是我的师傅啊。”

南宫婉儿笑道:“我现在就将你逐出师门,从今往后你若再敢称呼我一句师傅,我跟你没完。”

易寒这会那里还知道她在说什么话,只感觉婉儿师傅柔软的身子就这样紧紧贴在自己身上,鼻中尽是她吐气如兰的气息,甚至胸膛能够感受到她饱满柔软的胸襟,整个人真是销魂欲堕,真像做梦一样。

南宫婉儿满脸柔情,轻声软语,过了一会才发现易寒愣的成了一根木头,手掌摸着易寒脸庞,问道:“你呆拉?”

那光滑的手指带着水的滋润抚过易寒的脸,让易寒身体一阵颤栗。

易寒突然道:“婉儿师傅,不行,不行,我不能跟你靠的这么近。”

南宫婉儿冷声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再叫我师傅吗?”

易寒这会整个人恍惚,也没有搞清楚原因,立即掰开南宫婉儿的手臂,迅速朝岸边的方向游去。

南宫婉儿呆呆的看着易寒快速游动的身影,目光有种说不出来情感的流露。

易寒爬上岸,立即穿上衣衫,刚穿一半,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女子的交谈声,望去,发现是刀女和剑女朝这边走来,只传了裤子就又往湖中钻去,不忘伸手将自己的外衫和南宫婉儿的霓裳纱衣一并拿走。

南宫婉儿突然发现易寒又回来了,露出喜色,柔声道:“郎君。”

易寒道:“婉儿师傅,我们找个地方躲一躲。”

南宫婉儿露出好奇之色,只见易寒朝岸边一指,这才看见两女在岸边宽衣解带,刚才入神却没有发现。

南宫婉儿淡淡道:“她们洗她们的,我们洗我们的,互不相干。”

易寒着急道:“婉儿师傅,求你了,就当帮我一般,你是天上人儿不在乎这些,徒弟我可是尘俗之人。”这会湖中热雾弥漫,刀女和剑女还没有发现自己。

南宫婉儿看着易寒紧张的表情,有些心软;“好吧,我就勉为其难。”

易寒喜道:“我们找个机会在对面上岸。”

南宫婉儿问道:“你难道不想偷窥。”

易寒好奇道:“婉儿师傅,你怎么懂这些。”

南宫婉儿笑道:“俗子,别忘记了我也是从尘俗中活过来的,我心无杂尘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

刀女已经褪掉身上的束缚,赤裸着身子,一副玲珑饱满的娇躯,小巧的双脚,紧紧并着浑.圆的翘.臀,缓慢的涉水湖中,高耸饱满的双峰似乎不堪平静,轻轻颤动,她的脸却是英气逼人,只有那饱满的红唇才让人感觉到她是一个女儿家的气质。

刀女身子浸在湖水之中,到非常舒适地发出了一声让人销魂入骨的轻哼,她的肌肤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水的湿润了,终于可以好好沐浴一番。

剑女也下了水,与刀女的身材相比,她显得纤细消瘦,曲线没有刀女那般夸张夺人眼目,两女离的不远,各自沐浴清洗身子。

易寒这会却和南宫婉儿潜在水底,他想离两女远一点,南宫婉儿却带着他潜在两女沐浴的湖水下面。

在水底,易寒能看见,两躯动人的女性身体在水中荡着,洁白的身体与水融合在一起,涌动着神秘的生命气息,摇曳出女性无限的风韵来。

易寒不想偷窥两人的,可这会他却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已经被两女发现,心中竟有一个念头,要是婉儿师傅不在就好了。

易寒在水中无法说话,只是用眼睛表情示意自己憋不住气了,让她快点带自己离开这里。

南宫婉儿娇嫩的檀唇突然印在易寒的嘴唇上,一阵淡淡的幽香气息从她口中传来,易寒需要呼吸,不停的吸纳这醉人的气息。

南宫婉儿本来只是为了给易寒传气,易寒却迷醉在她动人的双唇之下,本能的吻着南宫婉儿的嘴唇,两人的身体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激烈的缠吻起来,易寒不知道这是欲在作怪还是情在作怪,或是男子的天性本来就无法抵御女子的吸引诱惑,他只知道什么都不要想,让这种满足的快乐一直持续到永恒。

南宫婉儿的眼眸近在迟尺,虽然隔着水,易寒却看的清澈,只是他却看不透南宫婉儿眼眸流露出来的情感,是无悔还是放纵,活着只是随心所欲不受束缚。

南宫婉儿被易寒看的目光垂下,她不是畏惧,只是迎着易寒炙热目光的本能反应,易寒认为她是天外之人,她却只是个凡人,一个凡女,有七情六欲的凡女。

突然易寒感觉婉儿师傅托着自己的臀部往上一推,他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湖面拔起,似一条鱼一样在湖面上高高跃起,又狠狠的砸在湖面上,砸出巨大的水花。

刀女和剑女惊叫一声:“什么人?”

易寒被砸的晕头转向,突然听到刀女的厉喝声,心头一紧:“完了,这黑锅背定了!”

易寒看见刀女和剑女单臂掩胸,冷视着自己,惊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刀女冷冷道:“你怎么会从水底冒出来?”

易寒应道:“我在练习一种龟息之法,刚刚才浮出水面就看见你们两个。”

刀女狐疑的打量着易寒,看他一脸镇定不似在说谎,冷冷道:“滚上岸去!”

易寒讪讪笑道:“我还没有洗够,既然偶遇,那就一起洗吧。”

刀女冷笑道:“你不怕就尽管过来。”

若是刀女冷声责喝,易寒倒不害怕,她这么说,易寒心头反而有点戚戚。

突然朝剑女望去,见她手臂将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掩盖紧密,笑道:“挡什么挡,刀女在这里,我看她也不会看你。”却是与刀女相比,剑女似个发育还未完整的少女,刀女可是一颗完全熟透的桃子。

“你......”剑女恼怒挥动手臂泼了一下水洒在易寒的脸上,却也没有跟进一步的举动:冷冷道:“无耻!”

剑女败兴道:“你们两个洗鸳鸯浴吧,我走了。”说着就朝岸边游去。

剑女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易寒赞道:“剑女你真乖!”

刀女虽对易寒心生情愫,亦受不了这样与他赤裸相对,冷着脸道:“还不快滚上去。”

易寒道:“你没听剑女说,让我们一起洗鸳鸯浴。”

说着试探性的朝刀女游近一点,若是无法打破这种亲密的肌肤关系,自己与刀女的关系永远是不上不下。

刀女出奇的平静,没有过激的举动,垂下头平静道:“你就似吊死鬼一样的烦人。”

易寒惊讶道:“刀女,你竟会对我说这种话。”

刀女无奈道:“我懒的理你。”说着转过身去,将玉背露给易寒,自己的贞洁清白早就毁在他的手上,这会被他看见身子又算什么,况且自己大部分的身子浸在水中,他也看不到什么。

易寒有些不敢相信的朝刀女游近,她竟任自己靠近她,会不会突然给我来一脚,怨不得易寒会这么想,想想刀女的脾性和性子,她能在赤裸.身子的时候让男子靠近她吗?

刀女感受到后背水波荡漾,知道易寒靠近了,突然出声问道:“早上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易寒问道:“什么话?”

刀女声音变得低沉:“你不要装傻。”

易寒道:“我早上说了很多话,不知道你指那一句,你明说吧,省的我越想越糊涂。”

刀女的声音透着几分恼火,“你说我很快就是你的什么。”

这一点拨,易寒立即就明白了,“哦,我说你很快就是我的妻子,那是我担心婉儿师傅突然下手,你不知道,婉儿师傅行事诡异难测,谁也不知道她下一步要......”

刀女沉声道:“我不关心这些,你只要告诉我你说的是真是假?”

易寒笑道:“就算是真的,我也是痴心妄想,你那里会肯。”自己在刀女眼中劣迹斑斑,应该不是她眼中认为可以托付终身的丈夫。

刀女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你怎么知道我不肯。”

易寒道:“你以前就看我不顺眼,现在又这么恨我,怎么可能肯嫁给我。”

刀女轻声道:“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为什么不试着问一问我。”

易寒笑道:“不必问我也知道。”

刀女怒喝道:“叫你问就问!”这会又雌威大发。

易寒有些无语,认为刀女要自己摆低身份架子,然后出言轻蔑自己,狠狠踩自己一脚,用吊儿郎当的口气道:“刀女,你肯不肯嫁给我啊。”

刀女本来内心已经做好准备,神经绷紧,十分紧张,听见易寒的吊儿郎当一点也不认真的口气,怒火毫无征兆的冒出来,冷冷道:“就你这副德行,我怎么会嫁给你,简直就是笑话!”

易寒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不悦的闷闷道:“我就知道”。

刀女突然转过身来,盯着易寒,秀目闪过动人心魄的厉芒,恨的牙痒痒的,只感觉现在的易寒比以前更能折磨她的内心,气的真想把他给拧成肉酱。

易寒突然发现刀女眼睛发红,竟渗出泪珠儿来,惊讶道:“你怎么哭了?”

刀女冷冷的转过身去,话也不说一句。

易寒柔声问道:“是不是又被我气了,可我刚才照你说的做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也不敢有违背你的意思啊。”

刀女冷冷道:“是不是我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啊。”

易寒道:“若是你叫我去死,我是愿意为了你去死的。”

刀女冷道:“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能行就是傻瓜。”

易寒笑道:“你是不是舍不得啊!”说着游到刀女的前面,见她将头埋的低低的,柔声道:“我看一看是不是哭花了脸。”

刀女抬头怒道:“滚开!”

虽然俏脸如霜,眼角下的几滴晶莹却透出几分柔软动人,在她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上显得更耀眼。

易寒伸出手指轻轻的擦拭刀女眼角下的泪水,柔声道:“不要哭了,我很心疼,都是我的错,若你有怨气就罚我吧。”

刀女冷冷不应,只听易寒道:“我自己打自己算是给你赔罪!”

低下头打算不理睬他的刀女,突然发觉易寒久久没有动静,抬头朝易寒瞥去,突然看见他两只手狠狠的拧扯着自己的脸颊,那模样又傻又丑,偏偏表情痛苦,眼神却透着无辜,终忍不住“哧”的笑出声来,“哼”的一声,旋即又恢复清冷自若。

刀女从来没有感受到别人会委屈自己来逗乐自己开心,也是她从来就不让男子有靠近她的机会,又何从谈起有接下来的事情,易寒已经给她在其他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感觉。

易寒见她笑出声来,心中欢喜,“你笑起来的模样很动人。”

刀女雪白的玉颊微微一红,佯怒道:“不准和我说这种轻薄的话。”

易寒心中不满,这会我都与你近距离赤裸相对,说几句轻薄的话又算的了什么,讪笑道:“我说的是真心话,没有半点虚假。”

刀女俏脸绷紧,冷声道:“我准你松手了吗?”

易寒“哦”的一声,又拧扯自己的双颊,刀女再看到他的傻相,再次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寒冰融化,柔水沁心,不知道多动人多惊艳!

易寒突然将刀女搂住怀中,刀女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大胆真的敢动手动脚,顿时芳心大乱,怒责他没用,娇依他更是不可能,搓手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感觉到易寒已经将自己完全搂紧,刀女内心涌起一股冲动,得好好修理他一顿了,否则难消心头之怒,看你以后还放.诞不羁,看你还好色不检点。

膝盖朝易寒双腿中间狠狠顶去,只听易寒痛嚎一声,搂住刀女的双手一松,向后一躺,忍着痛的哼声不止。

刀女见状心中有些担心,他那地方脆弱,自己刚才会不会下手太狠,真的把他给毁了,忙游了过去,扶住他,关切问答:“你怎么样了。”

“疼!疼!疼!”易寒口中只有这一个字。

刀女见易寒痛苦的表情,心中越加紧张担心起来,拉着他往岸边游去。

第三百三十三节 探亲

上了岸,刀女也顾不得自己身子赤裸,丰胸翘.臀暴露无遮,一心关心易寒的伤势。

刀女扶着易寒平坦在地上,本以为他也赤着身子,怎知道他下半身还穿着一条长裤,裤子已经湿透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男子双腿阳刚强壮的线条映入眼中,顺着易寒平缓的大腿朝上,目光落在易寒的受伤部位,大腿际微微隆起,有一团东西将裤子撑的凸出来一块。

刀女明白,这就是男子最敏感最隐蔽的部位,同时也是男子最邪恶最丑陋的部位,男子就是用这东西来糟蹋女子的清白贞洁,来作恶。

虽然刀女明白是怎么回事,倒是阉了别人不少次,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打量研究过,在她心中那个部位是肮脏丑陋的。

刀女心中暗忖:“就是这东西玷污自己的身子吗?就是这男子肮脏的部位进入自己的身体吗?”想到这里刀女应该作呕厌恶,可是她的内心并没有太大的反感,脸颊微微泛起红晕,表情有些羞赧,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移开。

突然又听见易寒的痛哼声,这才恍悟自己是要查看他的伤势,忙瞥去脑中复杂的念头,当做一件正经严肃的事情来看待。

刀女手指移动到易寒的裤腰出,生怕弄疼易寒,很轻很满,随着易寒的裤子被慢慢褪下来,他的那个隐秘部位也渐渐暴露在刀女的眼中。

刀女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眼中看到的这团东西,软绵绵的缩成一团,就似一条正在春眠的蛇,旁边还长着毛茸茸的毛发,看上去确实很丑陋。

刀女看了一眼之后,忍不住又移开目光,这团东西让她感到不自在,心中却有种玄妙的感触,就似窥视到了从来不知道的秘密。

那东西缩成一团,刀女并无法仔细瞧看伤势,必须要将那垂下的蛇头挑上去,可是那丑陋的东西她又不想用手去触碰。

目光搜寻周围一圈,找个根小树枝挑起,映入眼中是两个小石卵似的东西,只见那部位一阵淤青,明显就是刚才受到自己重击导致的。

刀女心中一松,还好,没烂成一团肉泥。

刀女走到自己褪下衣衫的地方,翻找那装有伤药的铁盒,这会赤身裸体,衣衫就在眼前,她也没恍悟先穿上衣衫,找到了铁盒就立即来到易寒的身边,这铁盒是易寒昨夜用完之后又偷偷放到她的身边。

刀女打开铁盒,盯着易寒那个淤青的部位,要替他敷药,这会不触碰都不行了,早知道无法避免就不那么麻烦了,去寻找什么树枝。

抹了些伤药在手指上,轻柔的抹在易寒淤青的部位,为了抹到陷入大腿位置的淤青,另外一只手不得不把那蛇头拎起来。

易寒并没有昏过去,脑子还保持清醒,只是因为疼痛懒得动也懒得说话。

突然感觉到从敏感部位传来的火辣疼痛渐渐被冰凉所代替,而且还伴随着舒坦的快感,销魂的哼了起来,不知道是舒坦还是疼痛。

刀女听到声音,柔声问道:“好一些了吗?”

易寒“嗯”的一声,又沉浸在这种舒服的享受之中。

刀女看着他表情似乎不是很痛苦了,微微宽心,心中暗暗恼道:“自找苦吃。”

突然手上感觉的异样,低头看去,这一瞥差点没有把她吓着,只见那软绵绵的小蛇突然膨胀了好多倍,怒挺拔起,昂傲不屈,就是一条突然苏醒的毒蛇,那狰狞的模样似乎要她吞噬。

刀女从来没有看见如此狰狞而又丑陋的东西,手一松开,那东西这会居然垂直挺立,不垂.软下来,刀女看着易寒那昂傲不屈的东西,只感觉就似扎进自己心底的柔软处,身体被搅的有些发软。

刀女连忙退后几步与易寒保持距离,别过脸去,心头却噗通跳得飞快,脸红耳赤,心中暗忖:“这东西竟如此厉害,我只是瞧看一眼就被弄的魂不守舍,到底厉害在什么地方呢?她却说不出来,就好似迷药一眼立即让她的身子变得软弱。

情不自禁的扭头又悄悄瞄了一眼,将易寒的裤子拉上,眼不见为净,省的老来搅乱自己的心绪。

易寒感觉到销魂的舒坦不再有,不悦道:“好了?”

刀女恼羞成怒道:“好了。”

易寒道:“我怎么感觉还有点痛。”

刀女冷声道:“药我已经给你敷上了,你再唠叨,我就再给你一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说着突然发现自己赤身裸体,惊叫一声,忙穿上衣衫。

当将赤裸的身体完全包裹,刀女才感觉到安全感。

想将易寒带回山洞,又不想这样背着他回去,想要走又不舍得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刀女问道:“你能走了吗?”

易寒应道:“不能!”

刀女问道:“要不你试一试?”

易寒道:“不必试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伤的太严重。”

刀女怒道:“明明只是一点淤青,又没流血,你怎么这么不软弱。”

易寒问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部位,随便弄一下都要人命,何况你这么狠的一击。”

刀女怒道:“我当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算如此有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东西?”易寒突然问道,他是故意的。

“不就是......下流丑陋肮脏的东西!”刀女涨红着脸怒道,为了掩饰心中的异样,补充道:“我不知道阉割了多少次。”

易寒笑道:“你厉害,别的女子看到了都巴不得多看几眼,你却舍得把它给阉割了,你这可道男子这东西能让女子飘飘欲仙,享受上天一边的快乐。”

刀女冷道:“我不稀罕!”

易寒笑道:“一般未尝男女之欢的女子都这么说,可是尝过这滋味之后,久未滋润之后便魂不守舍。”易寒说的是事实,这就是妇人与少女的区别。

刀女冷声道:“你莫要用妖言来迷惑我,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

易寒道:“那你敢不敢试一试呢?”

刀女从来不怕任何东西,应道:“试就试!”出口之后才恍悟中了易寒的激将法。

易寒心中暗暗欢喜,嘴边淡道:“那你脱掉裤子坐上来,谁先不支求饶就算输了。”

刀女走了过来,易寒以为她真的被自己激到了,怎知道刀女“啪啪”却在易寒脸上扇了两个巴掌,怒道:“无耻!”

用力不大,轻蔑的意义比教训的程度要高。

也不理睬易寒了,扭着丰翘的臀儿离开。

刀女离开之后,易寒又躺了一会,等到腹下的痛楚减轻了不少,这才起来。

这与女子相处就似走在峭壁上的山路一般危险,随时都是失足丧命的危险。

易寒在湖边呼唤南宫婉儿,南宫婉儿却没有回应,不知道要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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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易寒才又见到了南宫婉儿,这会易寒却也不跟南宫婉儿扯些有的没的,直接向她询问了宁雪和宁霜的情况。

南宫婉儿告诉他,两女暂时在静修,不能受到打扰。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宁雪身上的伤疤真的有办法消除吗?”

南宫婉儿笑道:“看她的造化吧。”

易寒问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她?”

南宫婉儿应道:“估计要一段日子。”

易寒突然问道:“那师姐呢?”

南宫婉儿表情怪异,过了一会才应道:“她没事,你不必担心。”一语之后打断易寒询问不断的问题,“郎君,我们去沐浴吧。”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我昨天刚洗过了,我是男子,不似你们女子那么爱干净,就不洗的这么勤了。”

南宫婉儿道:“那我一个人多无趣啊。”

易寒岔开话题道:“婉儿师傅,既然来西夏一趟,我想下山去见望舒一面。”

南宫婉儿道:“你的那个小情人。”

易寒笑道:“算是吧。望舒给我生了个孩子,我也好多年没有看见孩子了,我想去看一看他。”

南宫婉儿道:“好吧,早去早回。”说着似个雀悦的小女孩朝湖泊的方向奔去。

易寒看着南宫婉儿的背影,笑了笑,心中暗忖:“婉儿师傅真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易寒转身返回山洞,看见刀女和剑女各坐一处,什么事情也没干,显得无聊。

易寒出声道:“我刚才问过婉儿师傅了,宁雪和宁霜在静修,要过一段日子才能出来,我要下山一趟办点事情,你们这段日子就自己照顾好自己。”

刀女站了起来,问道:“你要去干什么?”

易寒不便明说,笑道:“去办一点私事。”

刀女道:“反正我在这地方也呆不习惯。”话中之意是想要跟易寒一起走,却没有明说。

易寒却不想让刀女跟着,他这会是想去见望舒,如何能让刀女跟在身边,柔声道:“你就留下来好好休养身子,你的伤还没有好。”

刀女冷声道:“你怕我拖累你,你放心就算......”

易寒打断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担心你的身子,你乖乖留在这里养伤,就不要让我担心了。”不知不觉言语隐隐透着情人间的亲密。

刀女冷声道:“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易寒道:“刀女,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刀女站了起来,朝洞开走来。

剑女见两人走了出去,心中暗忖:“看来进展不慢,师姐已经被易寒征服了,真是女子的克星,师姐这么固执的人,又对他怀有如此大的仇恨,易寒竟能让她由恨转爱,真是一个可怕的男子。”

两人走了出来,刀女冷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易寒道:“我要去见个朋友。”

刀女冷清道:“飞见不可?”

易寒道:“好多年没见,是该见一见了。”

刀女问道:“这个人很重要?”

易寒点了点头道:“很重要。”

刀女问道:“男子还是女子?”

易寒笑道:“是个小男孩,怎么?你关心是男子还是女子。”

刀女一脸清冷自若,沉默不语。

易寒道:“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易寒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刀女道:“这是别人的地方,你小心一点。”

易寒笑道:“你放心吧,我对西夏很熟悉。”

刀女突然追了上来,“易寒。”她第一次称呼易寒的名字,声音是温柔了。

易寒转过身来望着她,只见刀女失去了一向的清冷,目光透着热切,她盈盈站着,看起来似乎很孤单。

易寒突然拉起她的手,刀女并没有抵抗,任他拉着,只听易寒问道:“你心里还恨着我吗?”

“我心里还恨着他吗?”易寒的话让刀女再次想起这个问题,她已经不知道恨是什么了,这会非但对易寒没有恨,而且多了一份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恨他变成了爱他,这一切是如此的奇妙,又是如此的自然。

刀女骄傲道:“你觉得我若还恨着你,会这样和你说话吗?”

易寒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动着头温柔的摩挲着,“那你后不后悔我们之间发生那间事情吗?”

“后悔?”刀女不知道现在想起来自己后不后悔,只知道现在心里能够接受。

刀女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只听易寒道:“你知道让我感到最骄傲的是什么吗?就是你快乐的活下来,并不是带着仇恨忍辱偷生。”

刀女不屑道:“你太高估自己了,我并不快乐。”

“是嘛?”易寒突然夹住刀女的蜂腰,将她搂住紧紧的贴近自己,低头俯视这张属于刀女森寒冷傲的脸。

刀女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只听易寒用有些霸道的语气道:“做我的女人,我会让你快乐。”

刀女冷笑道:“你够格玛?”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动摇,只不过脸面上挂不住,不愿意承认。

易寒低下头打算强吻刀女,嘴唇才刚凑近,就听刀女冷声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舌头咬下来?”

易寒却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一股沁心的气息钻进易寒的口中,易寒含着刀女湿润的嘴唇肆无忌惮的吻了起来。

刀女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便沦陷在易寒的温柔之中,这次不一样,因为易寒已经向她表白了心迹,让自己做他的女人。

刀女显得生涩,全是易寒在主动,可接吻代表的亲密关系却是相同的。

过了一会才唇分,两人的嘴唇都吻的湿润红辣,刀女那双锐利的眼睛已经变得脉脉含情,她的双手也从一开始抵在易寒的胸前,变成搂着他的身子,上半身紧紧的贴在易寒的胸膛之上。

易寒柔声道:“刀女,以后不要整天冷着脸对待我了。”

刀女轻轻的“嗯”了一句,却没有多言。

易寒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凝视着她那张动人美丽的脸,刀女第一次任一个男子用他的手掌触摸自己的身体,“不要对我大凶大喝。”

刀女轻轻的点头,模样温柔了一百倍,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触摸易寒的脸庞,突然却有些生涩的停了下来,她还不习惯如此温柔的动作,或者说她不习惯对男子如此温柔。

易寒主动将脸颊枕在她的手掌上,刀女只感觉这一刻无比的温馨,原来男女间的情爱是如此的奇妙动人,有了他就有了一切,所有的付出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易寒离开,他与刀女并没有缠绵太久,两个人虽然两情相悦,但是刀女还不习惯还不自然,太过亲密反而让刀女难堪不自然。

顺着峭壁攀爬下山,突然目光瞥到刀女黝黑的腰刀挂着一棵树的树枝之上,微微一笑,爬过去将刀女的腰刀取下,带在身上,刀女若是知道她的刀还在一定很高兴,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刀女惊喜的表情,不过这会他要去看望舒,看看自己多年未见的孩子。

易寒下了山,这才恍悟自己并没有代步工具,这样徒步走到兴庆府可是要费上不少时间,不过这也没有办法,难道还能凭空变出一匹马不成,先走着呗,看能不能找到一户牧民借一匹马,想想自己可是借了好多匹马没有归还,这信用早就败坏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让这些纯朴热情的西夏牧民不再相信陌生人。

徒步走在辽阔无际的草原,天空的太阳为他指引方向,这样漫步草原倒也是一件惬意的雅事。

草原辽阔,要见到人烟并不容易,这些牧民一般都在有水的地方扎篷定居,随着时节河水变化,有些也会改变地方,算是居无定所吧,但是有经验的人懂得,有河水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

易寒走了大半天路还没有发现人烟,这要是有一匹马纵横狂奔,这会早就到了兴庆府。

突然天空间传来一声厉嚎,一只雄鹰从高空坠落,“砰”的一声,刚好砸落在易寒的身边。

易寒将雄鹰拈起,只见这只雄鹰身上中箭,明显是被人射落的,刚想着什么人有如此厉害的箭法,突然听见马蹄声迅速靠近过来。

易寒望去,不止一匹,大概有七八匹。

很快这一伙人就奔驰到易寒的身边,六个三十多岁四十不到的中年汉子,身穿西夏便服,不过易寒从他们的神态眼神能够看出他们不是普通的牧民,让易寒惊讶的中,其中四个呈四角方向将中间一匹马护在中间居然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因为易寒发现只有这个孩子手中有弓箭,而其他人都只是背着箭囊。

难道刚才这只雄鹰是这个孩子射下来的,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似大人一般骑马狂奔已是不容易,何况能够射下天上飞的雄鹰,不论箭术,单是这份臂力就是常人所不能及,易寒心中暗忖:“这个孩子将来的成就定是无量。”

易寒打量着这些人,这些人也在打量着易寒,只见易寒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就似个穷困的流浪汉一样。

前面两个骑在前面的中年汉子,骑马靠近易寒身边,坐在马上用轻蔑的目光俯视的易寒,一人用西夏语朗声道:“男人,把我家小主人的猎物拿过来。”

易寒很不喜欢对方这种说话的语气,不过他为人随和,也不想为难对方,刚举起手,要把猎物归还,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朗叫声:“不要给他!”

易寒闻言,立即将手抽回,让马上的男子掏了个空。

只见一个年轻壮汉靠近过来,用最快的速度下马,奔到易寒的身边,双手捧着易寒手中的雄鹰,蹲了下来,顿时痛哭起来,口中不停的念着两个字:“噶答、噶答、噶答。”

看来这雄鹰是人驯养的,却不是无主,还有一个名字叫噶答,很快易寒就了解到这些信息。

马上的男子冷声道:“这是我家小主人射下的猎物。”

蹲在地上的男子突然转身,目光火红,透着仇恨,“是谁杀了我的噶答?”

“我射的!”骑在马上的小男孩突然朗声应道,那语气让人感觉这是一件骄傲的事情,却不是什么难以启齿。

雄鹰的主人怒吼道:“我要杀了你!”说着朝小男孩冲了过去,从他的反应举动可以看出他与这鹰感情很深,否则也不会因此对一个小男孩动手。

马上的两个中年汉子闻言,目光立即透出冷锐的杀气,胆敢杀他家小主人者,一律处死。

其中一个男子突然从腰际掏出一把匕首,闪电一般对着朝小男孩奔驰的男子脖子割去,那男子一心报仇恍然忘记了死亡接近。

易寒也知道这男子见自己驯养的爱鹰被射杀,情绪有些激动,有些过激的行为也是难免,但罪不该死,想不到马上的中年汉子下手这么凶狠,立即就要取人性命。

易寒上前一步,一脚将马上汉子的匕首踢落,同时将年轻汉子揪了回来。

见易寒露出这么一手,这帮人讶异的看着易寒,想不到这个流浪汉竟是深藏不露。

“你是什么人?”

一把响亮悠长的声音突然响起,就似号角一般,这时众人才发现这个年轻汉子手里拿了一个形状怪异的物品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一把冷冷清清的女声突然传来,“不要惹事,把鹰还给他,我们走吧。”听口气大概忌讳什么。

小男孩不甘心道:“我的猎物为什么要还给他,我要拿回去给母亲看。”

易寒这个时候发现小男孩一伙人之中还有一个女子,骑在马背上的人儿身段婀娜,英姿飒爽,一头微红的卷发,尾端带着浅浅的波浪,在西夏人中是少见的种族,两撇浓却长的眉毛下,一对长长的睫毛,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火焰一般野性,眼珠子有些泛蓝。

这个女子体态健美,五官看起来有种异样的美感。

第三百三十四节 路见不平

这个女子之所以忌讳是因为这个年轻男子所属的部落来头不小,近年刚刚有一支部落迁移到临近兴庆府贺兰山一带的高原,这个部落便是谷浑氏,说起谷浑氏之所以会迁移到这里,却有很多复杂的原因,暂时先不赘述。

还是先说说谷浑氏的来历吧,原本谷浑氏这个部落的活动范围是在叶护一带,叶护位于西夏国的西北边缘,临近北敖领地,原本这个部落过着无法令,无徭赋,不知庄稼,土无五谷的游牧生活,但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西夏八大部落的统一,大东国文化的融合,加上临近北敖的压力,这个部落不再是独立自由了,资源越来越少,生活越来越艰难,西夏名臣野利都彦三十年来多次前往叶护与谷浑氏部落首领洽谈回归之事,终于在望舒成为狼主之后,谷浑氏的回归时机成熟,望舒的名声终于让这个部落下定决心,当然望舒承诺将会划出一块肥沃的土地供他们栽植五谷,并亲自派人传授栽植技艺,并不受西夏管辖,也就是说谷浑氏部落的事依然由部落自己决定,西夏不会插手。

说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这谷浑氏与西夏八大部落一样,都是共同生活的西夏这片土地的人,同为一脉,只不过后来因为部落王者之争,谷浑氏整个部落才迁移到偏僻遥远的叶护一带生活下来,而野利都彦和望舒都认为谷浑氏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会被同化,属于西夏管辖的一个部落,国家统一,族人回归,意义重大。

这个女子正是由于知道这个年轻男子的来历方才有些忌讳,若是因为此事闹僵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马上女子并没有回应小男孩的话,对着那年轻男子道:“我们不知道这鹰是你驯养的所以才将其射杀,这是个误会,这鹰就还给你。”说虽然是在道歉讲和,神态表情却表现的十分的骄傲。

“不行,这是我的战利品!”小男孩一脸不悦朗声喊道。

年轻男子冷笑道:“若是我将你们全部杀死,然后说是误会,你们肯是不肯!”

易寒原本对这年轻男子印象不错,觉得一个对自己驯养的鹰如此重感情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在他说出这一番话来之后,印象大打折扣,易寒是个性情温和中庸的人,不太喜欢这个性格的人,只是西夏人大多桀骜不驯,都是用武力来讲道理。

女子闻言,表情平静,对着身边的小男孩道:“你要自己的战利品?”

小男孩点了点头,女子道:“那你现在就把他射杀!”从这个年轻男子的言语表情,就算自己主动让步,事情也谈不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的人到来之前将其射杀,然后一走了之。

年轻男子闻言,表情一惊,想不到这些人竟敢杀人灭口,朗声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这伙人却没有人理睬他,显得无论他是谁都不重要,目光朝小男孩看去,重要的是小主人的决定。

小男孩应道:“我从来没杀过人。”

女子淡淡道:“你总是要杀人的,只是早晚的事情。”

小男孩低下头犹豫了一会,突然抬头,目光锐利的朝年轻男子看去,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箭矢,张拉弓弦瞄准年轻男子,就在年轻男子想要仓惶逃窜的时候,易寒挡在年轻男子的前面,朗声道:“你们不准杀了他!”

女子冷声道:“射!”本来这个男子也是应该死的,她不能让这件事情泄露出去。

在女子一声“射”之后,小男孩真的将箭射了出去,朝易寒喉咙射来,易寒的武艺不是白练的,在小男孩松手那一刻,拉扯着身后的男子朝一旁滚去。

他为什么要救这个年轻男子,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却是因为这个小男孩,从这个小男孩的表现,他觉得这个小男孩将来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自己却不想他小小年纪便犯了错,至此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几人见易寒居然在这么近的距离将箭躲了过去,表情一讶,只听女子娇叱一声,夺过小男孩手中的弓,张弦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连续射了好几箭都没有射中易寒,突然女子改变目光朝身后的年轻男子射去,易寒为了护住年轻男子,终于在几箭之后,大腿被射中。

女子将弓箭归还给小男孩,冷声道:“杀了他们。”她想要让小男孩来完成这一切。

小男孩并没有犹豫,张拉弓弦瞄准易寒,就在这时,屡次受易寒保护的年轻男子突然站了出来,朗声道:“我父亲是谷浑氏部落的首领,我部落的人马上就到了,你们若敢伤他,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几个中年汉子,闻言才脸色一惊,狼主早有赦令,不准任何人与谷浑氏部落的人起冲突矛盾,目光朝女子望去,征求她的意见。

“杀!”女子冷冷一言,已经做出她的决定。

“能珍惜生命,才能因为爱护生命而战斗,没有人教过你吗?”

易寒这一句话是针对小男孩而讲的,小男孩表情顿时一滞,耳边响起母亲的教诲,过了一会之后,缓缓的放下弓箭来,“这战利品我要带走。”说着先掉转马头,准备离开。

这时易寒看见女子隐蔽一个动作,小男孩马上一件东西掉落在地上。

一个中年汉子听到吩咐,取了鹰跟随小男孩一并离开,这一次年轻男子却没有阻拦,他知道若是自己再阻拦,自己和这个救自己性命的人都要死。

一帮人渐渐走远。

年轻男子这才道:“兄弟,刚才多谢你,我叫谷浑笮,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道:“你的鹰。”

年轻男子黯然道:“都已经死了,却不能再因此而连累你。”

易寒莞尔一笑,还算不愚笨,懂得分清孰轻孰重。

男子道:“我部落的人很快就到了,我先送你回我的部落疗伤,再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话刚说完,就听见马蹄声响起,谷浑笮露出喜色望去,却看见远处一人一骑朝自己奔驰而来,人马合一飒爽健美,马上之人身段婀娜,却是刚才那个女子。

两人心中一讶,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女子很快就来到两人的跟前,手里多了一把剑,神情冰冷的盯着两人,眼神透着不善。

女子先用剑将刚才小男孩掉落的物品挑起,然后指着两人道:“今日你们两人必须死!”

年轻男子心中一惊,暗叹完了,朝远处望去,希望能够看到自己的族人,可是空荡荡的草原却让他绝望了。

易寒冷笑道:“老虎不发微,你当我是病猫。”刚才在女子朝她射箭的时候他只是躲避,并没有还手,当然也是不想惹出是非来,这女子还以为他好欺负的。

易寒朝身边的身谷浑笮微微一笑,安抚他的情绪,然后拔出刀女的腰刀。

谷浑笮惊讶道:“你是一个武士?”

易寒对着女子朗声道:“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的小女子有几分本事。”

女子目光透出恼怒之色,驰马朝易寒冲来,手中的剑朝易寒胸口挑起,打算将他开膛破肚,易寒将谷浑笮推开一边,敏捷的躲了开来,骏马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女子又一个会马枪,“叮”两人的兵器触碰到一起。

第一次交手之后,只见易寒身上的衣衫从两边裂开,却是刚刚被女子所割裂,易寒哈哈笑道:“我有点热,谢谢你替我宽衣,难道你迫不及待的要做我的新娘子。”

女子目光透出阴冷之色盯着易寒,表情却认真严肃起来了,眼前的男子是个厉害的对手,自己是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除了一品堂的十大高手,西夏几乎没有什么人是自己的对手,所以刚才她才信心百倍能够杀死对方,可是交手之后,对方的实力却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对方的人马上就要来了,必须速战速决,想到这里,女子有驰马朝易寒冲来,借助马上之威,居高临下,占有一定的优势,可是同时也失去了灵巧,这是一对一,并不是两军交战的冲锋陷阵,更讲究技巧和灵活。

两人靠近,易寒这一次却不和对方硬碰硬,凌空跃起,从女子头顶飞过,两人又一次擦肩而过,这一次易寒的手里多了一把青丝,却是从女子的身上斩落。

能斩落她的青丝也就能砍落她的头颅,易寒明显是在戏弄对方,却不打算杀了对方。

女子何曾受到过这种耻辱,她一直高高在上,受人敬畏,今日却被一个流浪汉戏弄,正要再次和易寒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易寒却朗声喊道:“小心胸前,不要春光外泄了。”

女子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胸前衣衫被易寒割裂开一道口子,一对饱满的酥.胸正要吐衣而露,那颤微微的肉十分诱人。

谷浑笮一时竟看痴了,心中暗忖:“这女子虽然凶狠冷酷,却无法抹杀她的美丽动人。”

女子迅速取出一条布带包裹在自己的胸襟泄露处,这一勒,胸前变得更鼓更浑凸了。

女子眼中透出杀气,今日必要杀死这个羞辱自己的流浪汉。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奔踏声远远传来,只听谷浑笮喜道:“我部落的人来了。”

三人望去,只见远处有上百匹骏马朝这边快速奔驰而来,女子眼露狠色朝易寒狠狠瞪了一眼,掉转马头迅速逃离。

易寒原本以为这个女子一定会和自己拼命,想不到她表现的如此理智清醒,心中暗暗道:“知难而退倒是明智之举,若不知不敌还是拼死相斗,可就是愚不可治了。”

来的果然是谷浑笮部落的人,足足有上百人之多,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五十岁的黝黑汉子,从他的外表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经常吹风淋雨的人。

谷浑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这领头的汉子自然是十分的愤怒,立即派了十几个人要去追捕那个女子。

易寒出声道:“不要去了,这个女子很是厉害,人多了追不上,人少了又不是她的对手。”

谷浑笮道:“谷浑毕,就是这位兄弟救了我。”

与刚才的愤怒不同,谷浑毕向易寒表情诚恳的感谢,并邀请易寒到他们部落,准备报答一番。

易寒婉拒一番,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向他们借一匹马。

这样的要求,他们当然不会拒绝,双方交谈了几句,就打算各自离开。

谷浑笮突然想起易寒腿上的伤,关切道:“要不先回我们的部落治疗伤势吧。”

易寒笑道:“小伤而已。”说着随便包扎了一下,骑上骏马,到了一声“再见”,便纵马离开。

谷浑毕冷声道:“那帮人是什么来历,一定要调查清楚。”

谷浑笮点了点头,“回部落再找父亲商量。”

第三百三十五节 进宫

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易寒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西夏国与大东国不同,部落旁系分明,每一个强大的部落就相当于一个独立存在的势力,但是这各支势力又受狼主王权所束缚着,只不过不似大东国的王权表现的那么的绝对不可违逆。

一个部落就是一个大的整体,这些部落联合在一起就是现在的西夏国,而望舒所属的拓跋氏就是首领。

易寒纵马奔驰,很快就进入兴庆府城内,看着城内的建筑和人群,易寒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易寒身上什么信物也没有带,想要这样直接进入西夏王宫不太可能,最好是去找一找老朋友,由老朋友来带路,老朋友的门槛可比皇宫的大门容易叩一些。

野利都彦、沙如雪、苍狼都是他的老朋友了,想来也怪,自己倒是在异国他乡有了这么几个生死之交。

想来想去,还是对沙如雪的府邸最为熟悉,易寒还在沙如雪的府邸住过一段日子,与沙如雪的妻子费听氏关系不错,不要见到贺兰就好了。

走了几条街道来到沙如雪的宅院,这么多年过去了,沙如雪的府邸还是这么的普通,没有太大的改变。

两个威风凛凛的侍卫把守在门口,这大概是沙府与其他府邸的差别吧。

易寒上前道明来意,一个侍卫有些意外的看着他,问道:“你想见沙元帅?”说着目光认真的打量了易寒一番,想要从易寒的身上看出他的来历,只觉得普通,却瞧不出什么大来头来。

侍卫见易寒腰带佩刀,问道:“你想追随沙元帅吗?”想来大概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易寒笑道:“是的,我是前来追随沙元帅的。”

另外一个侍卫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免得浪费了沙元帅的时间。”西夏人喜欢争强斗胜,这个侍卫却也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和易寒切磋一下。

一个回合,易寒就将对方打倒,笑道:“不知道我够不够格。”

侍卫这个眼中多了几分尊重,应道:“沙元帅现在不在府内,你改天再过来吧。”

易寒道:“那麻烦两位通禀老夫人一声,说故人来访。”

其中一个侍卫不悦道:“你到底是来追随沙元帅的还是来惹事的,老夫人从来不管这些事情,你找她干什么?”这个侍卫忽略了易寒话中的故人来访四个人。

易寒笑道:“我既是来追随沙元帅的,同时和老夫人也是旧识,劳烦通禀一声。”心中暗忖:“这人若是人卑位低走到那里都是要碰壁,看来人靠衣装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侍卫听完竟领着易寒就走了进去,倒不是大东国的大家大院一般,要完全确认身份之后才领进去,其实这侍卫认为易寒是费听氏部落的人,而老夫人又所属费听氏部落,眼前这人想攀上这层关系来投靠追随沙元帅。

易寒在这里也住过一段时间,就算不必侍卫带路,自己也是轻车熟路。

侍卫将易寒领到厅堂坐下,一会之后一个老妇人便走了出来,正是沙如雪的妻子费听氏。

费听氏看到易寒,一脸惊喜,“原来是易将军,怎么来之前半点消息也没有。”易寒现在也算是个大人物,一举一动都引人瞩目,这突然就出现在自家的厅堂,自然是让人感觉惊讶了。

易寒站了起来,笑道:“夫人,多年未见,你一点也不老。”他与沙如雪平辈交往,称呼费听氏一句夫人倒也不过分,反而显得亲近。

费听氏笑道:“倒是将军成熟沧桑了许多,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费听氏神秘笑道:“将军你这一次来是为了狼主吧。”

易寒表情一讶,只听费听氏笑道:“毕竟她是狼主,将军被她休了也不算丢人,确实是将军做的不好,哪有做丈夫的整天东奔西跑的,几年也不回一趟家,狼主也有她的难处,毕竟要照顾到自己的脸面威严。”

易寒还未说话,费听氏就口吐连珠的说了一大堆。

易寒没有反应过来,费听氏继续道:“将军此行定是要重新夺回狼主的心,只是将军现在有不少竞争对手,虽说没有将军的威名,但也是个个长的俊俏威猛,乃人中龙凤。”

费听氏居然在调侃自己,这是易寒的第一反应,见费听氏目光透出些恼意,大概是恼恨自己的所作所为吧,毕竟她也是女子,自然站在望舒那一边,易寒作为一个丈夫确实不称职,说是调侃还不如说是在责备易寒,只是易寒的身份摆在那里,她不好说的太明显。

费听氏见易寒愣愣不应,笑道:“将军还不知道吧,狼主希望皇室人丁兴旺,已经招了好几个王夫了,这些年都是各大部落的年轻精英,将来的成就说不定不再将军之下。”

易寒这才恍悟望舒曾向自己提起过这件事情,只是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心想:“反正望舒都不准备当这个狼主了,这些王夫也只不过是个空名罢了,自己亏欠她太多,也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计较太多。“

笑道:“是好事啊。”

易寒的反应,让费听氏大吃一惊,易寒应该吃醋,难受,甚至愤怒啊,怎么变现的毫不在乎,难道他与狼主之间真的断了,轻声问道:“将军你没事吧?”

易寒笑道:“我怎么会有事呢。”

费听氏道:“那将军为什么表现的如此毫不在乎,难道将军当初对狼主的情意,都是因为政治原因,并非真心。”

易寒道:“夫人,说来话长,日后你就明白了,我这次来是想让沙元帅带我进宫面见狼主。”

老夫人道:“如雪不在府内。”

易寒问道:“沙元帅什么时候回来。”

老夫人应道:“他公务繁忙,很久才回来一趟。”

易寒站了起来道:“那我先告辞了。”却是打算去找野利都彦或者苍狼。”

老夫人道:“将军不必着急,我这府内有一个人能够带你进宫去。”

易寒脱口道:“贺兰!”

老夫人笑道:“我可不敢让贺兰跟你见面,是我的亲侄女费听红绫,她在皇宫担任要职,能够随意进出皇宫。”

易寒笑道:“那好,那好,多谢夫人了,不过请夫人不要泄露我的身份。”

老夫人笑道:“难道将军担心我那亲侄女听了你的大名会看上你,我那侄女可不敢跟狼主抢。”

易寒笑道:“不是,我的身份敏感,不暴露身份能免去许多麻烦。”

老夫人笑道:“也好,我就说你有重要的事情要面见狼主,请她安排一番。”

说着站了起来,就要离开,突然身子一软,就要倒地,易寒连忙上前搀扶,“夫人,你怎么了?”

费听氏笑道:“没事,人老了,谁也无法躲过这一关,将军,一会我就不奉陪了。”

易寒关切道:“没事,夫人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易寒等了一会之后,大厅突然迈进来一个女子,两人一见面就四目相瞪,原来费听红绫就是那个在贺兰山下想要杀他的那个女子,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情形下见面。

费听红绫目透冷意,倒也从容镇定,没有喊打喊杀的,沉声道:“是你!”

易寒一脸苦笑,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就是她了,谁会想到自己还会与她见面,而且她还是以费听氏侄女的身份来与自己见面,早知道当初就不调戏她了,这会就不会这么尴尬了。

易寒微笑道:“说起来是个误会,原本我们无冤无仇的,有得罪之处这里向小姐赔礼了。”说着施了一礼。

费听红绫道:“我与你的恩怨日后再算,走吧!”

易寒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好说话,想起在她的贺兰山下的举动,却反而感觉不太自然。

两人离开沙府,这沙府离皇宫只不过几条街,却也不用骑马,易寒觉得这样闷闷的不说话不太好,出声道:“早上的时候......”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费听红绫打断,“不要跟我说话,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易寒只能闭嘴,老实尾随其后。

来到皇宫门口,侍卫没有询问阻拦任其通过,看来费听氏说的没错,费听红绫在皇宫担任要职,出入自由。

进了皇宫,易寒问道:“红绫小姐,看你武艺不错,不知道你在皇宫担任什么职位呢?”

费听红绫回头瞪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话,似在警告易寒不准再与自己交谈。

一路走来,可见宫女和侍卫上前和费听红绫打着招呼,他们似称呼费听红绫的职位,易寒却不明白这个职位的含义,毕竟他不是真正的西夏人,对西夏的文化还没有了解透彻。

费听红绫是西夏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是小王子瑞雪的师傅,教导瑞雪骑马弓射,武艺兵器,但是她要见到狼主也不容易,平时都是狼主主动召见询问小王子的学习进展。

拓跋宫令是皇宫的一把手,要见到狼主最好是先找到拓跋宫令,费听红绫这会就是领易寒去见拓跋宫令,随随便便就带一个外人进入皇宫说要见狼主,费听红绫感觉有些唐突不合礼法,但这是姑母的指示,她自然不能拒绝,若不是因为姑母,在见到易寒那一刻,她早就拔剑报仇了。

费听红绫找了一位宫女,让她带自己去见拓跋宫令,她要见狼主不易,拓跋宫令在皇宫里事无巨小,均能找她处理,倒是合情合理。

宫女将两人带到一处庭院,这会并不见侍卫,路上所见均是宫女,易寒一个男子出现在这种地方倒显得怪异。

突然易寒听见院内传来女子的声音,声音有些喧哗,好像不少人。

这个小宫女突然对易寒道:“你是男子不能进去。”

易寒问道:“为什么?”

“因为......”小宫女顿时吞吐起来,因为宫令正在教导这些新进宫女的宫中礼仪,其中有一项就是穿衣礼仪,这会里面的宫女衣衫单薄暴露,易寒是个男子自然不能进去了,这也是一路上没有见到侍卫的原因。

费听红绫沉声道:“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走。”说着和这个小宫女走了进去。

费听红绫进了院子,只见院内站了好几十个宫女,身上只穿着抹胸亵裤,一个老宫女正在教她们如何系上身上的抹胸,由于受大东国文化影响,这西夏皇宫的宫女所穿衣物的料子都是从大东国引进的,衣服的款式也与大东国相似,这些女子平时都是穿着西夏服饰,对大东国的贴身衣物自然不是很熟悉。

至于拓跋宫令正坐在亭子里观察着她们的学习情况。

小宫女将费听红绫带到,“宫令,红绫小姐要见你。”

拓跋乌沁站了起来,笑道:“红绫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费听红绫道:“我想请宫令帮个忙?”

“请说。”拓跋乌沁显得很客气,她知道费听红绫是小王子的师傅。

费听红绫道:“我想带着人面见狼主。”

“哦,什么人?”是什么人,她当然要问清楚。

费听红绫道:“我不清楚,是受姑母所托,所以我方才敢领进宫来。”

拓跋乌沁道:“狼主公务繁忙,怕是不妥,这人你先带进来吧。”

费听红绫道:“是个男子。”

拓跋乌沁闻言突然微微一笑,“原来沙夫人是这个意思,那就让我先为狼主把把关吧。”狼主曾暗示野利都彦、沙如雪等人为其寻访年轻俊彦,招为夫婿,她作为狼主身边的红人,自然清楚,这会却认为沙夫人找了一个男子,想要让狼主见一见,能否看的上眼,说起来这招夫一事,大多还是她在把关,狼主挑选的那几人还是听了她的意见。

费听红绫讶异道:“现在?这里?”

拓跋乌沁笑道:“就这里,这宫里美女如云,我要先看看他能不能过了红粉阵这一关,能不能为狼主守的了贞。”说着却吩咐小宫女领着费听红绫去将人带进来。

费听红绫却有些糊涂,不明白拓跋宫令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离开,拓跋乌沁却让这帮宫女暂时停下来,低声在身边的宫女吩咐一番,准备考验来人。

(头疼得厉害,请见谅!)

第三百三十六节 纠缠不清

红绫走了出来,对着正在外面等候的易寒道:“我带你去见宫令,她会带你过去见狼主,宫令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要多问,不要多说,还有规矩一点,不要四处张望。”

易寒并不能够完全理解红绫整句话的意思,不是由你来带我去见狼主吗?怎么又扯出来一个宫令,突然心头一悸,这宫令该不会是拓跋乌沁,若真是拓跋乌沁那可真是太好了,就不必看费听红绫的脸色了,说起来他和拓跋乌沁可是老相好了,说老相好有点太过了,比普通的男女关系要更亲密一些,只是还没有到那种地步。

红绫突然道:“还愣着干什么?跟我进来。”心中暗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姑母为什么要安排我带他来见狼主,狼主岂是一些无名小辈轻易就可以见到了,突然想到了拓跋宫令刚才的言语表情,又联系到最近狼主招夫婿的消息,莫非这个人是姑母相中送进宫来,让狼主看看是否中意的。”想到这里回头朝易寒看去,除了武艺勉强还过得去,就这德行,那一点能让狼主看上眼,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姑母怕是徒劳无功了。

易寒见红绫看着自己,还摇了摇头,便问道:“红绫小姐,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红绫冷淡的应了一句。

刚走进院子,红绫发现刚才排列整齐的那些宫女都不见了,心想:“大概是为了避嫌吧,这些宫女衣衫不整,一个男子走进来,总是不太妥当,看来宫令做事还是懂得把握分寸的。”

小宫女却有意将红绫和易寒的距离拉远,对着走在后面的易寒低声道:“你等一等。”

易寒也不知道有什么安排,就照做了。

红绫以为易寒跟在后面,直接往坐在亭子的拓跋宫令走了过去。

易寒突然发现从两边冒出几十个宫女,身上只穿抹胸亵裤,手里拿着是褪下来五颜六色的宫衣,易寒还没搞清楚什么回事,那五颜六色的宫衣就朝自己的头上罩来,层层叠叠的披在头上,一下子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紧接着无数女子的体香扑鼻而来,不知道多少娇躯就贴身挨来,无数只手就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耳边回荡着女子的嬉笑声。

易寒一下子被搞的措手不及,完全反应不过来,身体被非礼了好一会儿才恍神,这阵势可比青楼女子一拥而上还要厉害,只感觉自己的脸都不知道被亲了多少下,染上了多少口红,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被沾染上了多少胭脂水粉味,更过分的是自己的双.乳和腹下敏感也难逃一劫,都说西夏女子风情洒脱,也不该洒脱到这种地步,就似没见过男子似的。

易寒朗声道;“不要争不要抢,都让开,一人一百两银子。”这是他以前对付青楼女子的手段,只是自己喊出这句话,这些青楼女子准一个个列队站好,只可惜这些不是青楼女子,她们这么做是受人指使的,在她们看来就是宫令对她们的考验。

红绫听到声音,回头望去,这才发现易寒被一群衣衫不整的宫女给纠缠住,顿时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对着拓跋乌沁道:“宫令,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拓跋乌沁微笑道:“红绫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只是在考考他,要成为狼主的人,不仅仅要长的一表人才,还要聪慧能够随机应变。”

红绫闻言,心中暗忖:“真的是这样的,原来姑母真的让我带他来给狼主相一相的。”

红绫这会也不着急了,转身朝易寒所在的方向看去,想起早上他对自己的调戏,这岂不是如了他的心愿,心中恨道:“就让你原形毕露,我不用收拾你,自然有人会收拾你,胆敢调戏宫女,这罪无论如何也不轻。”

确实,宫女调戏易寒就可以,易寒反过来调戏非礼她们就不信。

易寒腹下一痛,心中暗暗骂道:“妈.的,这到底是在调戏老子还是折磨老子,就不知道轻点。”别以为他这会艳福不浅,被这么多人纠缠着的滋味可不好受,推开一个,又一个涌上缠紧,易寒又不舍得太过暴力,只感觉自己就似深陷泥潭之中,无法自拔。

过了一会之后,拓跋乌沁笑道:“也算老实,懂得怜香惜玉。”却不知道她这番话是对眼前的男子满意还是不满意。

其实拓跋乌沁以前也用过这样的方式来考验其他人,这些人不是粗暴的将这些宫女甩开,就是亮兵器将这些宫女吓的躲得开开的,绝对没有人傻的在这种地方和众宫女嬉戏,就算心里想,也不能做出来。

拓跋乌沁朗声道:“好了,都退下吧。”

众宫女这才陆续退下,易寒连忙拨弄掉罩在头上的女子宫衣,若是以前这些东西他定会好好收藏,可是这会却厌恶无比。

红绫看见易寒的脸被亲的满是口红,身上的衣衫被扯得七零八落的,头发凌乱,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连她看了都想笑,心中解恨道:“这个模样,我看你还怎么去见狼主!”

听见拓跋乌沁的声音,惊魂未定的易寒朗声喊道:“宫令,快救命啊。”

拓跋乌沁闻言,表情大吃一惊,忙走下石梯朝易寒走去,易寒的声音她太熟悉了,就似印在心里一样,心中惊讶:“怎么会是易寒,难道他为了被狼主休了一事而来。”

拓跋乌沁走到易寒跟前,看见他的模样,忍不住嫣然一笑,“你怎么来了?”

易寒回神,问道:“宫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进来,她们就将我给包围了。”

拓跋乌沁风情万种的娇笑起来,一对眸子顾盼生姿,显得千娇百媚动人无比,见易寒还愣头愣脑的,这才道:“我以为你是别人引荐而来,让狼主把目的人,所以就让她们来试试你的定力。”

突然又道:“狼主也不缺你一个,这西夏的男儿任她挑选,她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说这句话不知道是在故意刺激易寒,还是想让易寒有深深的悔恨。

易寒道:“好了好了,快带我去见望舒吧。”

拓跋乌沁道:“你现在凭什么直呼狼主的名讳,要知道你已经不是她的丈夫了。”

易寒也不想纠缠,说道:“那带我去见你们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狼主总可以了吧。”

拓跋乌沁问道:“你想见她干什么?当初你可以随意见到的时候不见,这会见不到的时候偏偏要见,男子就是如此得到了不珍惜,得不到了就后悔想念。”

一见面,易寒就挨了拓跋乌沁一顿批,笑道:“是是是,我后悔想念了,所以我才立即赶来西夏见她。”

拓跋乌沁道:“世上没有后悔药,你走吧。”

易寒轻轻问道:“狼主的意思?”

拓跋乌沁道:“我不知道狼主是什么意思,这是我的决定,狼主有王夫们陪着,不再需要你了。”

易寒哈哈笑道:“这怎么能一样呢,怕是再招一万个王夫也无法弥补我的空缺。”这句话倒说得自信。

拓跋乌沁当然不会真的让易寒回去,无论如此,毕竟夫妻一场,情分还在的,她岂会这么没有人情味,她只是故意这么说得,冷笑道:“你倒还是这么的傲慢不要脸。”

易寒道:“乌沁,这你可冤枉我了,说我不要脸我承认,可我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傲慢的人。”

拓跋乌沁听易寒直接称呼自己的名字,只感觉两人的关系瞬间亲密了无数倍,他的念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在心中是那么的清晰强烈。

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拓跋乌沁薄嗔羞怒道:“叫我宫令!”

远处的红绫看见拓跋宫令居然和他交谈起来,看两人的神情似乎很熟悉,关系不简单,心中惊讶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和宫令如此熟悉,据她所知,拓跋宫令是狼主身边的红人,宫内大小事情都是她全权操办,就连见了上品大人和姑父,拓跋宫令都表现的平淡如水,不尊不卑,极少看见她对别人有这样一份过分的亲热”,红绫可以断定,这人来头一定不小,到底是什么人呢?她的内心充满好奇,联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不仅有些担心,不过自己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小王子,就算这个人再重要,这分量也绝对比不上小王子,还有谁比小王子的分量要重呢?她想不出来任何一人。

红绫当然不可能认识易寒,易寒上一次来到西夏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在费听氏部落苦练武艺的小女孩,她就万万想不到至少有一个人的身份比小王子的分量要重,就是小王子的亲生父亲。

易寒道:“宫令,你行行好,就带我去见狼主吧。”口气有些妥协。

拓跋乌沁笑道:“大元帅,你是在求我吗?”

易寒讪笑道:“宫令,凭我们的关系用的着说的如此见外吗?”

拓跋乌沁好奇道:“是吗?我和你很熟吗?”

易寒低声笑道:“当然很熟了,我还记得宫令你亲自替我宽衣沐浴呢,我的肌肤可依然怀念你柔软光滑的小手。”

拓跋乌沁冷声怒道:“闭嘴,你再说一句,我就不客气了。”

易寒笑道:“怎么,敢做却不敢当。”

拓跋乌沁冷笑道:“我拓跋乌沁做事从来是堂堂正正的,有什么不敢当的,只不过我看不惯你这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别说是你了,这那个王夫的身体不是经过我手,可不单单你易将军有这福分,说句难听的,就易将军你最好色!”

易寒问道:“难道他们都是正人君子?”

拓跋乌沁想起其他人的反应,那一个不是畏畏缩缩的,受宠若惊,连表现出半点色态都不敢,可她又十分清楚,男子在美色面前动心动欲是本性,倒是只有这个易将军大方欣然接受,却也没有动手,想起那些王夫被自己撩拨欲.火焚身却不敢发作的窘态,忍不住笑了出来,嗔道:“对,就你不正经!”

易寒十分气愤道:“对宫令你的美艳动人视目无堵,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拓跋宫令恼道:“说你不正经,你还越不正经!”她向来惜语如金,只是碰到易寒话儿就不知觉多了起来,其他男子在她看来都稚嫩的像个小男孩,只有易寒有趣,能撩拨她冰冷外表下一颗骚动的心,一个擅长男女之欢的女子又怎么会没有情.欲呢,只不过其他男子在她的眼中淡的如白开水一般。

易寒的风趣又岂是木讷粗鲁,只懂喊打喊杀的西夏男儿可比,她拓跋乌沁生错地方了,应该生在大东国,当烟花之地的一个老鸨。

在易寒眼中,拓跋乌沁也算是半个红颜知己,彼此关心帮助过,微妙就微妙在红颜这两个人,男女间的朋友总是比男子之间的友谊要多一丝微妙。

易寒道:“宫令,既然你不愿意让我见狼主,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叙叙旧,老朋友多年未见,我可很是想念。”

拓跋乌沁冷声道:“你以为本宫令是闲人一个吗?有那么多闲工夫和你叙旧,你要清楚你现在不是王府,你的将军身份来到这西夏皇宫,我说你什么都不是,你就什么都不是,我现在就可以因为你擅闯进宫调戏宫女为由,将你治罪。”

易寒笑道:“宫令怎么舍得这样对待老朋友。”

拓跋乌沁硬邦邦的吐出几个字:“宫刑!且要悬挂城门示众!”

易寒不以为意,笑道:“又来吓我。”

拓跋乌沁冷声道:“我有那一次只是吓你,不是来真的,你是要束手就擒还是我叫人将你绑了。”

易寒半信半疑道:“你说真的?我是来见狼主的。”

拓跋乌沁笑道:“看来你不想束手就擒。”

什么束手就擒,易寒当自己回来探亲的,就算因为自己名义上不再是西夏的王夫,也是客人啊。

拓跋乌沁转身对着费听红绫,指着易寒道:“红绫小姐有劳你将他拿下!”

这易寒是红绫带进宫来,这会拓跋乌沁却要让红绫将易寒拿下,事情变得有些怪异。

连红绫也搞不懂,刚才宫令不是和他聊的很熟络吗?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只不过拓跋宫令在宫里的命令就相当于狼主的命令,红绫心里也巴不得易寒遭殃,没有想得太多,说动手就动手。

易寒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逼和红绫交上手了,这可是沙夫人的侄女啊,他怎么能伤了她,却是步步让步,加上红绫身为一品堂十大高手之一,一时竟难分高下,这拓跋乌沁正与一个小宫女低声说些什么,只听这小宫女点头,就迅速离开。

一会之后,红绫已经骑虎难下了,她是小王子的师傅,倘若败在这个男子的手中,自己可就颜面无存,再没有资格成为小王子的师傅了,红绫狠下心来,手上没有半点留情,一定要将对方拿下。

全副心神与红绫交手的易寒,突然感觉臀部一阵刺痛,似被什么细小的东西扎到,怒道:“谁暗算我。”

一个灵巧的身影从空中潇洒的落地,表情冷漠淡定。

易寒望去,讶道:“拓跋绰!”

拓跋绰听到声音,也朝易寒望去,一脸震惊:“是你!”

拓跋绰忙走到拓跋乌沁的跟前,“他是......”

拓跋乌沁打断道:“我知道!”

拓跋绰道:“知道,你还......”

话还没说完又被拓跋乌沁打断道:“你见过我办事没有分寸吗?”

第三百三十七节 风流

拓跋绰所用的暗器能让人变得无力反抗而束手就擒,这也因为能最快制服潜入宫内的刺客,避免在争斗中将其格杀而能够生擒拷问。

易寒不知道遭受过多少暗算,若非这些人都不想杀他,他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这就是人常说的不幸中的大幸,谁一生都是一帆顺风,没有个磕磕碰碰的,主要是不要磕碰的太厉害了。

红绫见拓跋绰出手将对方制服并没有说些什么,心中反而暗暗庆幸,若不是拓跋绰及时赶到,自己可真要颜面无存了,也愧为一品堂的十大高手之一。

不过现在这男子被宫令定罪拿下,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向姑母交代,说起来也不是她的原因,她确实是想暂时放下两人间的恩怨,完成姑母的付托。

突然听见拓跋绰和宫令两人断断续续欲言又止的谈话,心中暗暗吃惊,难道连拓跋绰认识他,为什么她们两人都认识,我却不认识呢?

只听拓跋宫令朗声道:“将他绑起来。”

几个宫女冒了出来,用宫衣拧成绳子,将易寒捆绑成一颗粽子,却也没有惊动外边远处的侍卫。

拓跋乌沁走到红绫跟前,笑道:“红绫小姐有劳你了。”

红绫淡淡应了一声,“不必客气。”却问道:“不知道宫令要如何处置他呢?”这个时候却反而关心他来,主要是担心不好向姑母交代。

拓跋乌沁淡道:“按罪论处。”

红绫道:“宫令,他是姑母托付我带进宫来的,恳请宫令看在姑母的份上,网开一面。”

拓跋乌沁佯作犹豫片刻,点头道:“好,我会从轻发落。”

红绫道:“那我先告辞了。”她还要赶回去向姑母禀明此事,同时询问这个男子的身份,她总觉得事情的发生很是蹊跷,只有这个男子的身份才能解开谜底。

红绫走后,拓跋绰问道:“红绫还不知道他的身份?”

拓跋乌沁微笑点头,说着目光朝易寒瞥去,“估计我们的易大元帅又扮作小流氓调戏了红绫。”她当然也能看出红绫对易寒的憎恶。

拓跋绰冷声道:“也没少干过,不足为奇。”一语之后问道:“姐,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拓跋乌沁微笑道:“给他打扮一番,带他去面见狼主呗,还能拿他怎么样?”

拓跋绰内心微微一松,疑惑道:“那为何要拿下他?”

拓跋乌沁笑道:“难道不该给他点教训吗?居然还敢调戏我。”

“什么!他敢调戏你!”拓跋绰的声音透着几分愤怒。

拓跋乌沁见拓跋绰的情绪有些激动,反而安抚道:“也不算什么,你也不要太当真。”话虽如此,她还是很喜欢和易寒这种亲近的相处方式。

一语之后淡道:“拓跋绰,你下去吧,剩下的交给我。”

拓跋绰也没有多问,知道拓跋乌沁做事从来不出差错,看了易寒一眼之后准备离开,两女并不是同胞姐妹,只是堂姐妹。

远处的易寒见拓跋绰要走,喊道:“拓跋绰是我啊,你怎么走了。”

拓跋绰见易寒被捆成粽子一般,有些于心不忍,应道:“你放心,宫令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最多把你阉了。”

易寒大声道:“这还说不会对我怎么样。”

见易寒情绪激动,拓跋绰内心有种想笑的冲动,却不想逗留太久怕拓跋乌沁看出玄机来,她明白,这个堂姐一双眼睛可是清明到什么都能看出来。

易寒有点不敢相信,拓跋绰就这样扔下自己不管走了。

拓跋乌沁走了过来对着易寒妩媚笑道:“怎么样?易将军现在没有人帮了你了,你是我的了,我会好好对待你。”她原本就是个充满诱惑的女子,这会展露风情,更是充满魅力。

易寒半信半疑道:“宫令,你不会来真的吧。”

拓跋乌沁脸上挂着夺人心魄的淡笑,却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沉声道:“带走。”

突然只听拓跋乌沁道:“慢着。”说着将一条细长的手帕蒙住易寒的眼睛,易寒眼前一黑顿时什么的看不见,只闻到从手帕上散发出来的幽香,宫廷女子,奇香百种,易寒却也问不出什么味道来。

易寒不知道拓跋乌沁要将自己带去哪里,他也始终不相信拓跋乌沁真的会惩戒自己,或许她只是想将自己带到刑房之类的对方,恐吓一下自己。

只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间屋子,仅凭耳朵分辨出不少宫女在忙碌着什么,难道在准备阉刑的工具,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在这种又刺激又忐忑的等待中,终于听到拓跋乌沁的声音:“你出去吧,我亲自来。”

不会吧,这种血腥残忍的事情她想自己亲自动手,难道她有这方面的嗜好,喜欢折磨男子,看男子痛苦,不会骨子里跟宁霜一样变态吧。

易寒轻轻道:“宫令,你松开我的双眼,就算让我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一点。”

拓跋乌沁闻言咯咯娇笑起来,“怎么,似易将军这种男子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倒真的解掉了绑住易寒双眼的帕子。

易寒一看,眼前一张脸容,秀发高挽,发间插上一支挂翠的珠钗,显得雍容华贵,一张白皙娇艳的容颜,鼻梁挺.翘,颇具风情,樱唇红润,一双动人的眸子闪烁着烛焰一般的妩媚。

一袭淡粉色的宫衣裹着她美妙的身姿,流畅的曲线似山峦一般起伏有致,这副娇躯真的火辣辣的成熟,让人忍不住想要将其蹂躏一番。

易寒喉咙咽了下口水,爱是爱,欲是欲,拓跋乌沁是属于那种能将男子的欲望赤裸裸的勾引出来的女子,因为她实在谙练男女之道,就似美酒越酝酿越香味浓郁,让人回味无穷,而单纯外貌的娇美只是空壳子。

易寒问道:“不是将我定罪,要行刑吗?”

拓跋乌沁笑道:“马上。”

易寒道:“先说好了,这美人计对我可没有用,一会折磨不到我,你可不要灰心丧气,打骂泼洒。”

拓跋乌沁嗔怪道:“没一点正经,你啊,我不敢碰。”

易寒道:“对了,宫令,你有没有跟其他王夫勾搭成奸过?”

拓跋乌沁娇笑道:“想哩,只是总是半途而废。”

易寒好奇问道:“为什么?”

拓跋乌沁咯咯笑道:“还没开始,都就不支泄.身了。”

易寒一脸不相信道:“你有没有这么厉害。”

拓跋乌沁正色道:“你也不想想我是什么身份。”说着当着易寒的面开始宽衣解带。

她身上的饰品不少,头饰、耳饰、链子、手镯,举止优雅的一件件从她身上拔除。

易寒笑道:“不必脱的这么彻底,你把衣服给全脱了就可以了。”心中暗喜道:“想不到宫令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

拓跋乌沁也未理睬易寒,似就自己一个人,慢而优雅的除去身上的束缚,

褪去身上的饰品之后,拓跋乌沁一头长发披散开来,荡落的一瞬,散发着女性妩媚的风情。

易寒看着她的神情举止,就似在欣赏一场动人心魄的春.宫秀一般,心中暗忖:“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成熟浓郁的女性风情岂是稚嫩少女可比的,女人有一种妖到骨子里,说的就是拓跋乌沁这种女子,她熟悉男女之道,并不感到羞涩。”

拓跋乌沁将宫衣也一并脱下,易寒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要在自己面前完全赤裸。

拓跋乌沁褪的只剩下抹胸亵裤的时候却停了下来,看着她那要甭裂衣衫的胸脯,浑圆玲珑的臀形,易寒的欲望也慢慢的被勾引起来。

不过他还能保持平静,毕竟受过的诱惑太多了,这也是一种经验,好戏还在后头,太快冲动可不好。

易寒道:“怎么不脱了。”

拓跋乌沁一脸微笑,神情端庄没有半点放.荡,“衣冠是礼,我若褪的赤裸就是非礼苟合,易将军你要背负这个罪名吗?”

易寒笑道:“其实你这番模样更是动人,若有若无,若真若虚,就似不停的挠着我,让我不上不下悬在半空。”

拓跋乌沁微笑道:“将军是什么感受是将军的事。”说着拿出一把剪子来,目光撇向易寒微微隆起的腹下,笑道:“似将军这种伟岸的男子,那个地方也应该是过人一等吧。”

易寒心中暗忖:“该不会想在老子热血沸腾的时候一刀剪掉吧,这可就过分残忍了。”嘴边笑道:“要不你先瞧看一眼,觉得是珍稀宝贝,就不忍心下手了。”

拓跋乌沁双眼一眨,抿了一些嘴唇,却没有说话,那表情就似乎要用檀口来将易寒吞下一般。

剪子却慢慢的朝易寒大腿朝上易寒,易寒不知道是刺激还是紧张,双腿忍不住打了个抖。

拓跋乌沁淡道:“别抖,否则一会剪不准了。”

“嚓”的一声,拓跋乌沁却没有往易寒的敏感部位下手,却是剪断捆绑在他身上的宫衣。

易寒笑道:“吓死我了。”

拓跋乌沁道:“将军喜欢这样对吗?”

易寒笑道:“蛮有趣的。”

易寒解除束缚,突然将拓跋乌沁一把搂在怀中,一手捉住她拿着剪子的手,讪笑道:“似你这种柔弱如水的人儿,可就不要动这没危险的东西。”

拓跋乌沁笑道:“我拿着剪子的时候可不少。”

易寒顺着她的手腕蜿蜒抚摸她光滑柔腻的手背,“叮”的一声,剪子掉落地上。

易寒笑道:“宫令,你真听话。”

拓跋乌沁臀儿突然轻轻扭动起来,浑圆饱满的翘.臀磨蹭易寒隆起的敏感和大腿,一阵快感袭来,易寒销魂的喘了口气息,双手不知觉的垂下。

拓跋乌沁臀儿滑动到易寒的膝盖处,身子垂直立起,却挣脱开易寒的怀抱,盈盈站在易寒的面前。

易寒笑道:“宫令,好手段,不知道有多少男子死在你的胯下。”

拓跋乌沁道:“将军,我不是一个荡.妇,任何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本事,就似将军擅长领军打仗。”

易寒道:“错,本将军最擅长的不是领军打仗,而是这床上之道,今日棋逢对手,不如较量一番。”

拓跋乌沁微笑道:“那将军要先问狼主肯不肯,若狼主有安排,我自然奉陪到底。”

一语之后淡道:“好了,水温应该刚刚好,请将军沐浴一番,更衣整带,我也好带你去见狼主。”

易寒这个时候才看见屋内有一个大桶,桶中雾气袅袅升腾,散发的着淡淡的芳香,“原来是准备让我沐浴啊。”

拓跋乌沁娇笑道:“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

此刻易寒衣衫都被刚才那帮宫女给撕裂了,这脸上就更不用说了,满是唇印。

易寒道:“多谢宫令体贴关照。”这模样确实不好去见望舒。

拓跋乌沁笑道:“凭我和将军的情分,将军不必客气,别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照顾。”

拓跋乌沁为易寒宽衣,手脚熟练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表情自然并不因为易寒是个男子而感觉异样。

倒是易寒,感觉到拓跋乌沁柔嫩的手指触碰自己的肌肤,忍不住生出了感觉,腹下敏感已经昂起。

拓跋乌沁瞥了一眼,笑道:“我以为将军定是伟岸惊人,想不到也是普通人一个。”

易寒笑道:“活好不在器大,再者说着这男女之道讲究个情调,没有个情调,找跟树一般粗的来满足宫令,宫令肯是不肯啊。”

拓跋乌沁啐了一声,她自然明白这些,再者说了,易寒的尺寸也远远超过普通人,只不过在故意调侃易寒。

突然易寒贴近拓跋乌沁低声道:“宫令内中狭小紧密,可不要太贪心了,免得承受不住了。”

拓跋乌沁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出,暗恼道:“居然敢来撩拨调戏我。”

却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毕竟易寒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淡道:“将军下水吧。”

热水浸润肌肤,让易寒感觉温暖舒适,如沐春风,阵阵暖流涌上心头,他身子懒洋洋的靠在桶便,闭目享受。

忽觉一对温软如玉的小手,缓缓搭在他的头上,揉.捏起来。

易寒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舒坦无比,拓跋乌沁的手法真的太好了。

易寒闭着眼睛享受着拓跋乌沁的拿捏,突然感觉拓跋乌沁双手从他肩膀滑下,落在他的胸膛上,用指缝摩擦他胸口的敏感点,突其不意的,指尖拈住他的敏感点,易寒顿时颤栗起来。

这什么意思,撩拨我。

只听拓跋乌沁淡淡道:“推拿天池穴、中脘穴、神藏穴、鹰窗穴这四个穴道能让人疲劳尽消。”

“真的?”易寒已经感觉拓跋乌沁正在往下移动了。

“真的”,拓跋乌沁只是应了两个字。

由于拓跋乌沁双手又探入手中,身子必须下俯,身上渐渐沾上了水,而她饱满的胸襟就枕在易寒的后颈之上,压的易寒抬不起头来,个中微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易寒道:“这桶好像有点大。”

“不大”,只听拓跋乌沁说完,便绕到易寒的前面,一条腿抬高迈过桶面,光洁的小脚一现便涉入水中,另外一条腿屈膝着跨了进来。

亵裤紧紧贴着她大腿的肌肤,线条无痕,易寒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她修长双腿的动人春色,拓跋乌沁身子已经浸入说中,面向着自己,水波荡漾了几下,荡到她的脖子又漾了下来,抹胸湿透变得透明,胸前浑圆饱满如玲珑珍宝一般,顶端的凸挺的嫣红也映入眼中,湿润贴身的抹胸,看起来色温润美玉。泛着晶莹的光泽。酥.胸颤巍、抖动不停。

易寒顿时感觉心头如火烧一般的热,伸手就将拓跋乌沁搂在怀中。

拓跋乌沁想不到易寒会突然如此激动,沉声道:“易将军请松手,我才好为你擦拭身子。”

易寒道:“我被你擦出火来了。”

拓跋乌沁情急之下喊道:“将军忘了狼主了吗?”

易寒似受到了什么刺激,立即松开手,苦笑道:“宫令,你这不是故意折磨我吗?”

拓跋乌沁手掌抚摸易寒的脸颊,笑道:“你是男子,我明白,先忍忍,一会我会让你舒坦的。”

拓跋乌沁一双柔滑的手为易寒擦拭清洗身上的污秽。

易寒只能默念静心咒,压抑住澎湃暴涨的欲.火,沐浴在水中,额头的热汗却不停的渗出来。

拓跋乌沁见他忍着难受的模样,心中暗暗偷笑:“也没见过这么老实的,我叫你不要动就真的不要动,看他平时嬉笑放.荡,这关键时候还真把持正经起来。”双手有意无意的朝易寒腹下敏感摸去。

易寒顿时喘着粗气,大喊大叫道:“不行了,再被你撩拨,我真的忍不住了,我可不是圣人。”

拓跋乌沁却捏的紧紧的,“这也地方也要洗干净,将军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感到羞耻。”说着掌心重重的推揉了几下,立即能感觉到易寒的敏感膨胀,筋脉搏动就似乎握住一颗条状的心。

易寒道:“我不羞耻,问题是我把持不住了,你别太高看我,把我当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易寒下边被拓跋乌沁蹂躏的呜呼一声,既想让她松手,又不想让她松手,只得强行克制。

拓跋乌沁听到易寒的叫声,问道:“痛了?”

自语道:“我知道这地方敏感脆弱,这样吧,我换种方式。”

说着捡了一片飘在水面的花瓣喊在嘴里,突然潜入水中去。

易寒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一个温暖湿.滑的地方,与女子的幽地不同,这地方显得空阔一些,不会紧紧的将你纠缠住,却有一股吸力,还有一条如蛇一般湿润柔滑的东西蜿蜒盘绕着。

易寒脑门一悸,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忘乎所以......

过了一会,拓跋乌沁冒出水面呼气,气息嘤咛,鼻息喘急。

易寒看见这张娇艳如花的脸容,立即吻上拓跋乌沁嘴唇,拓跋乌沁想把他推开,手掌搭在易寒肩膀的时候,却立即紧紧缠住他的脖,心中想到:“不管了,放纵吧。”

羊脂白玉般光滑浑圆的酥.胸紧贴住他的胸口,与他疯狂的吻在一处......

沐浴一事已经完全变了味,成了纵情尽享鱼水之欢,喘息声,呻.吟声掺杂难分。

拓跋乌沁就似一个吞噬男子精华的狐狸精,一次又一次的耗尽易寒的精力,一次又一次的让易寒举旗再战。

拓跋乌沁可以慰籍自己的方式太多了,强壮器具雄伟的男子,制作精妙的工具,或者是自己灵动随心所欲的双手,但每一次都是在宣泄自己的欲望,只有这一次感觉到多了一份男女之爱,爱.欲交融,心灵被融化了。

两人面对着面,累的不停的喘息,过了许久易寒才道:“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

拓跋乌沁道:“你占有了我。”

易寒突然恍悟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自己怎么可以占有拓跋乌沁呢?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作为一个男子进入作为女子的她的身体,似乎就似梦一般不真实。

拓跋乌沁道:“起来吧,我帮你擦干身子穿好衣裳去见狼主。”

易寒道:“我有点累了,要休息一下。”

拓跋乌沁道:“水已经凉了。”说着竟主动扶着易寒起来,她其实也很疲惫,幽地还一阵火辣辣,就似还有几只虫子还在不安的蠕动着,这时她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和易寒真的做了这种事情,交.欢还是苟合。

心中真想把他当做一件泄.欲的工具,可是看着他的脸,她知道这当中还多了几分情爱。

易寒穿好衣裳,问道:“狼主知道了会怎么样?”

拓跋乌沁笑道:“杀了我。”

易寒道:“会吗?”

拓跋乌沁笑道:“可能吧。”

易寒道:“那我不是害了你。”

拓跋乌沁微笑道:“我活的也够长了,能销魂一次也不错。”

易寒讪笑道:“你承认刚才销魂了。”

拓跋乌沁愉悦的微笑不可否认,“确实,欲在男女情爱间占有很大的原因,但不是唯一。”

易寒道:“那你就把这当做彼此让我们愉快的方式之一,就似我们愉聊,身心都感觉满足愉悦。”

拓跋乌沁道:“倘若你是个无情的人,绝对要伤透无数女子的心肝。”

易寒道:“但是我是个有情的人。”

拓跋乌沁道:“太多情也不是好事,这会让你情债累累,勒的喘不过气来。”

易寒道:“宫令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必对你负责。”

拓跋乌沁笑道:“西夏对贞洁看的并不似你们大东国那么重,再说了我早非处子之身。”

易寒道:“那你的处子之身献给谁了,是否还惦记着他。”

拓跋乌沁淡笑道:“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处子之身已经被上位狼主夺取,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他进来没多久就泄.身了,不似你能让我销魂欲仙。”

易寒轻轻将她拥入怀中,问道:“你孤单吗?”

拓跋乌沁淡道:“习惯就自然了。”

易寒问道:“为什么不嫁人呢?”

拓跋乌沁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将军,我有四个名义上的丈夫。”

易寒一讶,“你已经嫁人了,还有四个丈夫?”

拓跋乌沁笑道:“我没嫁人,不过他们四人履行丈夫的职责。”

易寒道:“例如呢?”

拓跋乌沁道:“例如会关切照顾,会促膝长谈。”

易寒道:“你们会交.欢吗?

拓跋乌沁微笑看着易寒,许久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却笑道:“这个问题对你重要吗?”

易寒道:“不重要,我只是随便问问。”突然又问道:“你爱他们吗?”

拓跋乌沁想了想,应道:“就似朋友,又似亲人吧,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他们。”

易寒道:“你回答的如此模糊,我可以肯定你不爱他们。”

拓跋乌沁目光深远道:“我想所谓的爱只是情.欲在作祟,所谓的专一是占有欲在作祟,所以世间才有变心一说,否则爱了又怎么会变心呢?”

易寒道:“爱和欲本来就很难分清楚。”

拓跋乌沁温顺在依偎在易寒的胸膛,“就让我这一刻做一个小女子,做你的妻子吧。”

易寒抚摸她的秀发,心想:“她真是一个成熟而睿智的女子。”

第三百三十八节 父子之间

穿衣整戴之后,拓跋乌沁帮他把胡子也刮掉,看着容神英武,丰采耀人的易寒,拓跋乌沁微微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这个年纪刚好到了人生中最有魅力的年华,加上他身上风流与睿智的气质,已不是寻常男子就能比较的了。

拓跋乌沁笑道:“这才像点样子。”

易寒照了下镜子,也发现自己经过一番更衣打扮,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刚进宫像个流浪汉,这会却成了一个优雅华贵的佳公子,“多谢宫令了。”

拓跋乌沁笑道:“狼主见了你这副模样一定心花怒放,说不定会回心转意,将其他的王夫打入冷宫,专宠你一人。”拓跋乌沁阅男无数,既然这么说自然是有一定的根据。

易寒笑道:“你是说我将他们全部比下去了。”

拓跋乌沁点了点头,“也不是说你长的比他们英俊威武,而是你身上透出一种经过岁月沉淀的魅力,这是女子最难抵挡的。”

易寒笑道:“不知道宫令能不能抵挡的住。”说着肆无忌惮的搂着她的细腰。

拓跋乌沁轻轻将他的手掰开,“你不是已经得手了吗?”

易寒笑道:“我得到的只是宫令的身子,却不知道得不得到宫令你的心。”

拓跋乌沁淡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吗?男子得到女子的心不就是为了得到她们的身子,满足自己的占有欲。”

易寒笑道:“此话差矣,假如仅仅得到宫令你的身子,没有得到宫令你的心,在宫令看来,我只是宫令泄.欲的工具罢了。“

拓跋乌沁笑道:”那得到了身子又得到了心又当如何呢?”

易寒哈哈大笑:“那我就完全得到宫令你,宫令你也完全属于我。”说着嘴角的笑意意味深沉。

拓跋乌沁道:“好啦,我带你去将狼主,希望狼主看到你能够因此而回心转意。”

易寒笑道:“她怕是不会回心转意了。”

拓跋乌沁好奇道:“为何?女子总是心肠柔软的。”

望舒休了自己本来就是为了自己,根本不存在变心一说,又怎么会重新纳自己为王夫呢,拓跋乌沁却不明白个中缘由,看来望舒却没有向她吐露此事。

易寒笑笑不语,淡道:“我们走吧。”

拓跋乌沁转身,摇摆着她玲珑浮凸的身材,步步生莲,风情万种,让易寒着迷,心中暗忖:“真是一个迷死人的妖精,我刚刚才与她激烈纠缠结束,这会就又忍不住了。”

拓跋乌沁领着易寒来到望舒批阅奏折的书房。

拓跋乌沁道:“狼主这些日子变得更勤快了,除了休息就是在处理国事。”

易寒知道望舒是为了快点能够让瑞雪继承狼主之位而做好准备,她已经等不及了。

坐在大案上的望舒轻轻抬起头来,神情有些疲倦,尽管她将所有的精力放在国家政事上面,却感觉永远处理不完,没有尽头,她尽量不去想易寒,把自己当做一个不需要情感慰籍的女子,因为一想到易寒心中就会充满思念,思念无法转为了相见,心情就会变得幽怨,这心神不宁还如何处理好国家政事。

一个宫女立即端上茶水,并拿出一条帕子擦拭望舒额头渗出的几点汗水,批阅奏折处理国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似在处理一道又一道的难题,极为耗费心神。

望舒看着窗外黄昏的红光,什么时候我才能似从前一样自由自在,人人都争着要当帝王,却又岂能体会帝王的苦处,似个平民一般三餐基本能够饱腹也是一天,成为帝王锦衣玉食也是一天。

天还没黑,望舒又埋下头来。

拓跋乌沁的声音在书房外传来,“狼主。”

望舒抬头微笑道:“宫令进来。”

拓跋乌沁走了进来,露出愉悦的笑容道:“狼主,我带了一位男子来见你,也许狼主会相中。”

望舒明白拓跋乌沁的话中之意,若是自己相中就纳入宫中,过段时间就正式封为王夫,淡道:“已经够多了,我没有太多时间精力用在他们身上,让他回去吧。”换做别的时候或许她会见一见,因为她喜欢从别的优秀的男子身上看到易寒的影子,一点点相似也好,可是这会她却没有这个兴致。

拓跋乌沁笑道:“狼主,这个女子不一般,或许你不想错过。”

望舒看着拓跋乌沁的神态表情透着深意,好奇道:“什么男子我没有见过,好吧,你就带进来让本狼主瞧一瞧。”

一个身段雄伟,头戴星冠,身穿金缕华衣的男子埋着头走了进来,似其他男子一样,在自己面前显得很卑微。

拓跋乌沁沉声道:“还不叩见狼主。”

望舒却朗声道:“慢着,先抬起头来。”

当望舒看见易寒那张充满微笑的脸,用他充满温柔的眼睛凝视自己的时候,欢喜的像个小女孩一般差点就要跃条起来,身份养成的雍容华贵让她没有失态,站了起来朗声道:“除了他,你们都退下!”

拓跋乌沁看见狼主的神态,心中已经清楚了,看来狼主对易寒还有情意念念不忘,这一个休了的王夫依然抵过好几个新欢。

两人站着彼此凝视对方,直到书房只剩下两个人,望舒见易寒愣愣站在原地,嗔怪道:“你怎么还不过来。”

易寒道:“没有狼主的吩咐,不敢对狼主无礼。”

望舒咯咯笑道:“你就爱作怪,你若是真的把我当做狼主就不会这么大胆的看着我。”

易寒闻言立即垂下头,似其他的男子一般。

望舒恼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眼睛若再敢离开我半步,我就砍了你。”声音有几分威严也有几分娇俏。

见易寒抬起头来,望舒道:“过来。"

易寒老老实实的走到望舒的身边,却没有挨的太近,保持一段距离,没有任何的举动,显得尊畏。

望舒觉得起来,好奇问道:“你怎么啦,见到我不高兴吗?”

易寒用官方的口吻道:“能见到狼主当然高兴了。”

“那......”

望舒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在生我的气,我虽然招了好几个王夫,可是我一个也没有碰。”

易寒好奇道:“那你怎么向他们交代。”

望舒笑道:“你果然在意,凭什么就准你有那么多的红颜知己可以厮混,我就不可以有几个王夫。”说着嫣然笑道:“我是狼主,就算不给他们交代,他们也不敢向我索要,不过你既然问起,我就告诉你,免得你堵在心里难受,夜深人静,熄灯漆黑,安排个女子慰籍他们就是了。”

易寒问道:“那天亮了,他们不就发现不是你了吗?”

望舒笑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当然是他们来我的枕宫为我侍枕,完事之后就立即送出去,你以为还可以在我的枕宫待到天亮啊。”

易寒好奇道:“你有没有偷听过啊。”

望舒淡道:“时有耳闻,不过大多时候我都不在。”

易寒道:“那你就忍的住。”

望舒笑道:“这就是女子与男子的区别,紧紧是情.欲并不能诱惑一个女子。”

易寒道:“狼主,真委屈你了。”

望舒道:“还不走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易寒朝前迈了一小步,望舒恼怒道:“再靠近一点,没挨碰到本狼主不准停下来。”

易寒迅速两大步挨紧望舒,突然就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望舒“呀”的讶叫了一声,却欢笑起来,这才满意易寒的表现。

易寒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凝视着她那张有些疲惫却充满愉悦的脸,“看你这么辛苦的模样,我好心疼。”

望舒心中一甜,柔声道:“无碍,你能来见我就很开心了,对了,你是不是太过挂念我,所以才千里迢迢来看我。”说着目光已经有点感动了,兴庆府到京城可是一段不近的路程,快马奔程也要二十来日。

易寒此刻只想让她开心,善意谎骗道:“是,我是专程来看你了,顺便处理一些私事。”

望舒说完,温柔的依偎在易寒的胸膛,柔声道:“你知道吗?刚才我还在想你,你就突然出现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喜悦,原来快乐有时候只是这么简单,能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易寒笑道:“那是因为你太久没见我了,若是看久了,你就会烦,腻味了。”

望舒轻声道:“不会的,我永远看不够,看不腻。”

感受到望舒的爱意和温柔,易寒情动,将望舒抱坐在书案之上,望舒立即感受到易寒的粗鲁、狂野、欲望,轻声道:“这是书房。”

易寒看见望舒从帝袍中探出的一双穿着贴身亵裤的腿,腹下立即有了反应,立即感觉胀痛酸麻,刚才与

拓跋乌沁太过激烈,已经完全被她榨干,这会却是有心无力,将情.欲攻势转化为柔情攻势,柔情道:“我只是想好好看着你,恨不得将你捧的高高在上,你想到那里去了。”

望舒脸颊发红,有些尴尬,自己竟误会他了,嗔道:“谁知道你啊。”

“你不必再捧我了,你已经将我捧成狼主,我却只想当你的小妻子。”

易寒单膝蹲下,在望舒面前似只是一个卑微的人,“将你捧成狼主还不够,我要把你捧上天,当做女神。”

望舒咯咯笑道:“我不要做女神,女神太神圣了,我想做个有七情六欲的女子,尝尽凡人的喜乐,夫君你想我吗?你爱我吗?”她似其她女子一般,柔情爱意面前,心里话脱口而出。

易寒道:“我想你,我害你,我的舒儿是如此的动人美丽。”

女以悦己者为荣,男子的情话能够让她们感觉欢愉,这也是爱情酝酿的方式之一,时日一久情意越浓。

望舒坐在大案上,似一个小女孩一般荡的一双脚儿,易寒顿时迷醉在她动人的情态中,忍不住扒掉她的鞋子,看着她粉嫩白皙的小脚,只看见可爱极了,恨不得将其捧在怀里呵护一番。

就在易寒要扒掉望舒另外一只鞋子的时候,望舒却调皮的轻轻朝他脸上踢了一脚,看到易寒脸上立即多了一个鞋印子,咯咯笑道:“我不让你脱。”她感觉自己在易寒面前就放下了所有的防备,放下了身份,只是当初那个第一次遇到他的望舒,随心所欲,无拘无束,易寒会哄着她,疼爱她。

易寒此刻无法形容自己到底有多爱她,他真想把望舒都融入自己的身体,将所有的所有的给她,只要她能够开心,听见她开心的笑声,竟有些下贱的把脸又凑过去。

望舒看见易寒的举动,有些好奇道:“你干什么呀?”

易寒道:“你不是踢的开心吗?那就让你再踢一次。”

望舒能够感觉到易寒话中的包容与溺爱,他为了自己可以受委屈,也可以变得卑微,轻轻晃动小脚道:“不踢了,踢够了。”

见易寒笑的很开心,望舒柔声道:“夫君,你站起来。”

待易寒站起,望舒跃下大案,依偎在易寒的怀中,“我要你比我高,这样我就能够俯视你。”这句话的意思并不仅仅字面上表达的如此而已,她想告诉易寒,无论什么时候,易寒都是主,她是副。

易寒柔声道:“舒儿,今晚由我来为你侍枕好吗?”

望舒心头一荡,她也是女子啊,她也有情.欲啊,何况在自己的情郎面前,这种情.欲在爱的鼓动下越发澎湃,她能感觉到自己幽地已经暖暖湿润起来了,她已经情动了,却骄傲道:“我已经将你休了,自有其他人给我侍枕。”

易寒道:“那你是感觉我让你快乐一点还是别人让你快乐一点。”

望舒生恼,小嘴朝易寒的胸口就咬了一口,不偏不斜刚好咬到易寒的乳.头。

咬了一口之后,有些恼怨道:“这是我的地方,我要怎么折磨你就怎么折磨你,谁也救不了你,你不是好色如狂吗?我就将这皇宫的宫女排好队,一个一个上,看你受的了受不了。”

易寒道:“我只要你一个。”

望舒闻言立即转恼为喜,紧紧抱住他的腰,“我也不舍得的。“

就这样,两人在书房里亲亲热热的说着情话,恍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直到天完全暗了下来,书房内漆黑一片,两人都看不清对方,这才恍惚时间流逝飞快。

望舒安排陪着易寒用了完膳之后,一起躺在属于望舒一人所有的那张垫起金黄的软絮的大床之上。

两人挨的紧,聊起天来,说着说着,望舒竟累得,满足的在易寒的怀中睡了过去。

易寒感受到怀中望舒的呼吸声,心灵已经得到足够的慰籍,我能与她同床共枕,彼此感到到地方的体温气息,已经是前生修来的福分,心中只有爱没有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在拓跋乌沁身上耗尽了精力还是他对望舒的爱已经到了另外一种境界,有爱则是欲。

隔日一早,望舒笑道:“相见瑞雪吗?他现在不是一个婴儿,已经是一个小男孩了,会骑马射箭,会舞刀弄枪了。”

易寒喜道:“想,那他会不会写字作画呢?”

望舒笑道:“好像对这些不感兴趣,并没有继承你的天赋。”

易寒道:“那一定不是我的孩子。”

望舒闻言,泼辣的朝易寒屁股踢了一脚,“再说一遍,我砍你的头。”

易寒挨了一脚,却笑嘻嘻道:“我跟你开玩笑的。”

望舒冰雪顿时融化,走了过来揉着易寒的屁股,“夫君,我也跟你开玩笑的,疼吗?”

易寒道:“你现在越来越调皮机灵了。”

望舒娇笑道:“都是从你身上学来的。”

这是宫女在外朗声禀道:“狼主,小王子来了。”

易寒顿时紧张起来,不知道瑞雪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怎么样,自己从来没有在他身边,他看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脑子里顿时胡思乱想起来。

望舒看着易寒笑道:“你紧张什么,他是你的儿子。”

易寒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见他就有些紧张,舒儿你说他会不会怪我这么多年没在他的身边,他会不会怨我不肯认我。”

望舒一句话却将易寒打入无底深渊,“他并不知道你是他的父亲。”

易寒道:“那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望舒淡淡道:“我说他的父亲已经死了。”

见易寒顿时呆愣住的模样,望舒笑道:“不过我告诉瑞雪,他的父亲是个不可一世的英雄,他很崇拜你,你知道有些事情我根本无法向他解释。”语气中却有深深的无奈。

易寒释怀道:“舒儿,不怪你,怪我。”

望舒嫣然笑道:“也不怪你。”

易寒道:“那怎么向他表面我的身份。”

望舒却没有回应,对着外面朗声道:“让小王子进来。”只穿着单薄的便服坐在大炕上,易寒却四处张望,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因为这会他还只是穿着内衣长裤,就似一个与狼主通奸的男子一样。

望舒朝易寒招手,“你......”

易寒却钻进内卧去,看着易寒紧张的模样,望舒忍不住嫣然一笑。

瑞雪迈步走了进来,他已经快八岁了,西夏男儿十三岁就可以从军,再过几年他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瑞雪施礼道:“儿子见过母亲。”在正式场合他会叫狼主,私底下就叫母亲。

望舒却不似在易寒面前表现的那般娇俏可人,一脸威严端庄,“瑞雪,上品大人说你最近的书可学的不怎么样。”

瑞雪道:“母亲,儿子都把时间用在其他方面了,所以搁下了。”说起扬起手中的鹰,有些骄傲道:“母亲,这鹰是我亲手射下的。”

望舒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母亲,你没仔细看吗?这是一只雄鹰,我一箭就射中了它。”发现母亲并没有称赞自己两句,瑞雪显得不太满意。

望舒淡道:“我看见了,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瑞雪表情有些失落,望舒见此温和道:“要成为一国明君,文治武功缺一不可,这文你要多加补习,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并不仅仅靠马上英勇。”

瑞雪点了点头,突然凑到望舒的身边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母亲,你什么时候再邀请易爷爷来做客。”

易天涯在西夏时日不短,护短的易天涯对于自己的亲孙子自然疼爱有加,已经和瑞雪有了深厚的感情,只是碍于特殊原因,瑞雪并不知道易天涯就是亲爷爷,只亲昵的称呼一句易爷爷。

望舒温柔的抚摸着瑞雪的头,柔声道:“想他了吗?”

瑞雪点了点头,“我还想让易爷爷带我去杀狼呢。”

望舒心中暗忖:“你怎么不想让自己的父亲带你去呢。”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朝内卧的方向瞥去,不知道易寒听了这话会不会伤感。

望舒多虑了,易寒这会只有即将相见的紧张,哪有什么伤感。

瑞雪突然问道:“母亲,你在看什么?母亲是不是又给瑞雪做衣衫了。”

望舒在闲暇的时候曾亲手为易寒缝制衣衫,也就顺便为瑞雪做了一套。

瑞雪说完就双脚下地,朝内卧走去。

易寒躲在里面,望舒刚想喊住,想想还是算了,怎么见面都是见面,让瑞雪看见自己和易寒关系到亲密无间可以同床共枕,或许他更容易接受。

易寒看见轻细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知道瑞雪走进来了,十分的紧张,心想:“我还是不要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的好。”躲在更衣之所,半点声音也不敢出。

瑞雪走进来,突然看见床褥零落,又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他自幼习武,嗅觉听觉敏锐,否则怎能一箭射中天上的雄鹰。

瑞雪听到人的呼吸声,那是易寒紧张发出的声音,大声喊道:“是谁!”难道是亚父,可是母亲从来不留他们在自己的寝宫过夜的啊。

瑞雪在皇宫长大,见识通理远超同龄孩子,毕竟有这么的智才睿士在教导他。

瑞雪一喊之后,竟聪慧到没有轻举妄动,朗声问道:“母亲,你屋内是何人?”

第三百三十九节 形形色色

望舒听到瑞雪的询问,心想:“瑞雪已经发现易寒了吗?那为什么还要询问自己。”只不过瑞雪的询问却把难题交给自己。

望舒淡道:“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呢?”

瑞雪走了出来,静静的观察了母亲的神态表情,他虽然聪慧,年纪也不算小,但其心智还不足够以立即分析出其中的关键,他只知道这个男子既然能在母亲的寝室里呆着,那他与母亲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从母亲淡定的神情,母亲早就知道他的房间里有一个男子。

瑞雪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觉得自己应该即刻离开这里,不应该去窥探母亲的秘密,母亲是狼主一国之君,并不是一个普通身份的母亲。

瑞雪道:“母亲,那我先走了。”

望舒闻言,心中暗暗赞扬,“瑞雪的这个举动明显十分聪明,无论里面的人是谁,都是一件尴尬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抹掉。”

望舒淡道:“嗯,一会我再过去看你,今天你呆住书房,哪里都不准去。”

瑞雪嘟着嘴有些不太情愿,却应道:“瑞雪知道了。”说着走了出去。

见瑞雪离开,易寒才从内卧走了出来,望舒看着易寒的神态表情,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易寒走到望舒的身边,轻声问道:“瑞雪走了。”

望舒淡道:“你怎么不敢见他,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相认的。”

易寒苦笑道:“我是想见他,不过在这种情形下相见,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如何向他解释,毕竟他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无法看得清澈。”

望舒道:“瑞雪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在皇宫里长大的孩子要比在普通人家长大的孩子懂事的多,他刚才虽然发现了你,却没有轻举妄动吗?这说明他心里已经有了一把尺子来衡量自己所看到遇到的事情。”

易寒道:“那他把我当做什么?”

望舒淡道:“大概是诸多王夫之一吧。”

易寒问道:“你是她的母亲,却与其他的男子关系亲密,会不会让他感觉......”

望舒笑道:“大东国有句成语不是叫习以为常吗,或许在普通人家会觉得这个不可接受的事情,可是他生活在帝王之家,从小就被教导认识狼主乃是一国之君,尊贵无比,我虽是他的母亲,也是狼主,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合情合理不可置疑的,还有在西夏并没有贞洁一说。”

易寒惊讶道:“你是说他只是在避嫌而已,对此事并没有太多的感触。”

望舒笑道:“母亲是狼主,而屋内只不过是母亲的一个男人罢了,就似上品大人只是我的一个臣子罢了。”

易寒道:“假若我不是他的父亲,在他眼中只是一个男子,一个用来慰籍舒儿你情.欲的工具罢了。”

望舒道:“他年纪尚幼,还不懂的男女之间的关系,不过男和女,阴阳相搭配这点还是明白的,就似我们年幼,看见母亲和父亲就觉得他们是一对的,我是第一个登上狼主之位的女子,以前也从来没有王夫这一说法,王夫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连西夏的臣民都分不清楚,瑞雪也处于半知半不知的阶段。”易寒道:“实在复杂难以理清头绪。”

望舒笑道:“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复杂的,若非要搞清楚缘由,那也是自寻烦恼,难得糊涂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易寒笑道:“舒儿,没有想到你当了几年狼主,却变得如此睿智了。”

望舒露出娇慵懒散的情态,轻轻道:“被逼的。”

易寒笑道:“我们还是准备一下,然后去见瑞雪。”

望舒淡道:“你想好怎么跟他说了吗?”

易寒讶道:“不是由你来说吗?”

望舒眼睛睁大,一脸无辜的看着易寒。

易寒无奈道:“好好好,由我自己亲口来向他说。”

“我来服侍你更衣。”

由西夏最至高无上的女子来服侍他更衣,易寒心中可充满了成就感,满足感。

拓跋乌沁不请自来,“狼主有什么吩咐吗?”心想,易寒昨夜留在狼主的寝宫过夜,看来两人已经和好了,看到狼主荣光满面,是不是靠着他的床上功夫将狼主征服了,想起易寒被自己榨干了精力,还要卖力侍候狼主一定很辛苦,心中暗暗偷笑起来。

望舒淡道:“宫令,辛苦你了,不必操心了,我和王夫去看看瑞雪。”

拓跋乌沁心里明白,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不忘暗暗朝易寒抛了一个媚眼。

让易寒看的心惊肉跳,这个狐狸精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当着望舒的面和自己调情。

“宫令是不是很动人。”望舒的声音突然飘来,做过一国之君少不了要察言观色,望舒的这份本事已经练的炉火纯青,见易寒表情有异,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拓跋乌沁明明很妖媚很动人,易寒自然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往往你越想掩饰事情的真相的时候越适得其反,相反堂堂正正说出内心的想法却至少能够赢得别人的信任,易寒笑道:“舒儿,你常在宫里,不是比我要清楚。”

望舒声音有些冷,“我是问你,又不是让你来问我,在你眼中她到底是怎么样的?”

易寒一副之乎之也的模样道:“俗话说的好,食色性也,似宫令这种成熟美艳的女子当然能够撩拨男子的情.欲,但不可否则的是,宫令也是一个厉害的女子,就似一朵娇艳的玫瑰,在你想要去摘她的时候,往往会被她扎伤,我还是老老实实念着我家的舒儿。”

望舒这会却不吃他甜言蜜语的这一套,“你是什么德性的人,我很清楚,好色如狂,否则也不会去招惹那么多的红颜知己。”语气有些幽怨不满。

望舒虽然早就心宽释怀,但人是有脾气的,有时候借此来责斥易寒也是难免。

“我问你,你现在心里是不是想占有她?”

这个问题可是问的十分的尖锐,让易寒一时难以回答,他刚才已经说了拓跋乌沁成熟美艳,难道这会能说自己不想,怕是说出望舒也不行,可是又不能说行,讪讪笑道:“我们还是快点去看瑞雪吧,我迫不及待要见他。”

望舒微微一笑,知道易寒故意岔开话题,微笑道:“夫君,我可不是以前的舒儿了,倘若不懂看透人心又如何能成为明君,又如何能将国家治理的条条有序,你想就想吧,我也不能泯灭你的本性。”

说着凑到易寒耳边低声道:“宫令有一向职责就是教导狼主御女欢爱,更兼教导宫女闺房之欢,她了解男子,也知道男子想要什么,更懂得让男子快乐,别看我挑的几个王夫英姿雄伟,在她面前可就软弱无能,我劝你没有几分本事不要去招惹她,免得被她看了笑话。”

易寒道:“我有没有本事,难道你不清楚。”

望舒脸微微一红,道:“好了,不说了。”

易寒笑道:“是你先跟我说的,我才配合你。”

望舒冷斥道:“都说不说了,还说,我真的该好好安排一下,将你送到她的面前,让你明白到底是乐还是苦。”拓跋乌沁也曾向自己说起这方面的话题,毕竟是她职责所在,望舒为了易寒也就姑且一听,听了内容之后,才知道这是一门学问,越了解越深不可测,环境、心态、情感、技巧,太多太多了。

易寒试探性讪笑问道:“若我真的和宫令发生关系,舒儿你会怎么样。”

望舒冷声道:“立即把你阉了。”

易寒心头一阵凉意,却笑道:“那这么做你不就得不偿失了吗?我以后可不能让给你侍枕了。”

望舒一副毫不在乎的语气道:“我爱的是你的人,又不是你的身子,你可知道西夏皇宫有一种叫鬼面的工具。”

易寒道:“不清楚,不过听着名字就感觉应该是很恐怖的东西,是型具吗?”

望舒咯咯笑了起来,“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是一个面具,戴上这个面具,五官就完全被蒙住了,什么都看不到,在面具的嘴部镶有一根微微向上翘的象牙,原本象牙白润如玉,却被纹刻上“云拓”的图案

,充满邪恶的气息,所以这面具就被称为鬼面。”

易寒问道:“云拓是什么?”

望舒应道:“云拓是西夏传说中最邪恶的鬼神,喜淫......”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下来。

易寒好奇问道:“那这面具干什么用的?”

望舒恼道:“就是戴在你们这些男子的脸上......不说了,走吧。”

望舒话说一半,吊的易寒不上不下的,“说清楚一点嘛?”

望舒嗔恼道:“都说不说了,你再惹恼我,晚上我就给你戴上。”说着冷傲的转身先行,留给易寒一个清冷的背影。

易寒忙追了上去,没有望舒陪同,他在这西夏皇宫可是寸步难行。

书房内,野利都彦正在教导瑞雪书文功课,见瑞雪魂不守舍,朗声道:“小王子,你有没有在听?”

瑞雪应道:“在听呢,老师。”其实是因为母亲一会要过来,他有些分神。

而红绫在离书房不远处的兵器库呆着,思索姑母对自己说的一番话,姑母并没有告诉自己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当知道那个男子被宫令拿下之后,姑母却没有半点紧张,表现的十分从容,难道姑母根本不担心那个男子的安危,只是对自己说:“不必在操心那个男子的事情。”

越是如此,红绫心里越是感觉好奇,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她也不例外,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连姑母的表现也是这么的奇怪,她实在想不出来在西夏有那个人能够符合这一些列奇怪的事情的人。

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拉住一个神色有些紧张的宫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

宫女应道:“狼主马上就要过来了。”狼主日理万机,公务繁忙,并不常来,这能来一次,对这些宫中下人来说可是隆重的大事。

众多宫女忙着迎候,掌事宫女早早就让众宫女列队站好等候狼主的到来。

红绫也就跟着等待狼主的到来。

一会之后一个御侍宫女前面带路,领着狼主走了过来,待看见狼主身后跟着一个衣装华贵的男子,心中暗忖:“难道那个男子就是狼主最近招的王夫,可是狼主从来没有将王夫带在身边过啊。”说实话,这会宫中有几个王夫,都是谁,长着什么模样,这帮住在皇宫的宫女也不完全清楚,也只能将他当做王夫看待了,若是侍卫却不是这样的打扮。

红绫看到易寒有些惊讶,觉得有些熟面,待仔细瞧看了几眼之后才认出原来是易寒,前后对比,可真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现在的易寒俊朗出众,那里还像个流浪汉,这份气质,难怪呢?难怪姑母会将他引荐给狼主,看这情况,狼主是真的看上了他,立即将他招入帐内,这成了狼主的男人可就飞上枝头变凤凰。

红绫虽然有些惊讶,心中却暗暗轻蔑道:“一个靠女人的软骨头罢了。”特别是看见易寒尊敬的尾随狼主身后,越感觉这个男子卑贱,就算成为王夫又算什么,只不过是狼主身边的一个宠腐罢了。

易寒也看到了红绫,心中感觉怪异,怎么哪里都能遇见她,这个女子在宫中到底是什么身份?他马上就能够知道了。

望舒走近,掌事宫女立即领着众宫女跪下问安,红绫也跪了下来。

易寒沾了望舒的光,看见众人跪在自己的脚下,他从来没有这种待遇,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难怪人人都想当帝王,仅凭这份风光华贵,就让人云霓之望。

望舒道:“都起身退下吧。”

望舒已经习惯了,易寒却感觉麻烦,这走到那里都有人拥护着,一点自在自由都没有。

众宫女站起有序离开,红绫也要退下,只听望舒道:“奉武训,你留下来。”

奉武训乃是西夏一个特殊的职位,专门教导王子武艺,无品,但因为是王子的老师却受人敬仰。

“是!”在外人面前显得冷傲的红绫,在望舒面前却表现的卑微恭敬。

望舒道:“早上,小王子拿了一只鹰来找我,说是他射杀的。”

红绫应道:“是,是小王子亲手张弓射下的,小王子的箭术进步神速,假以时日定能成为西夏第一神射手。”

望舒点了点头,“一起过来吧。”说着雍容迈步朝书房走去。

易寒正感慨,望舒在人前和在自己面前两个样的时候,红绫走到他的右边,尾随望舒身后前行。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对方看去,目光交视,易寒的目光是好奇,红绫的目光却是轻蔑。

碍于望舒在场,两人心中都有话却没有说出口。

书房内,野利都彦正在念念有词,三人远远的就听到了,易寒听到野利都彦熟悉的声音,想起这位老朋友,心中感慨,竟把要见到瑞雪的紧张给忘记了,几年过去了,野利都彦又老了几岁,若不曾机会多与这位老朋友聊聊,怕是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听野利都彦声音中朗有力,算是一点安慰吧。

瑞雪托着脸腮,显得无精打采。

野利都彦目光突然瞥到门口处,连忙施力,“老臣叩见狼主”。

望舒温和道:“上品大人不必多礼,快起身。”说着连忙进房扶着弯下膝的野利都彦。

野利都彦是国之重臣,西夏还要依托他,如今年事已高,加上望舒对他心怀尊敬,所以表现的亲近,更似晚辈与长辈,却不是仅限于君与臣。

瑞雪也行礼道:“儿臣见过狼主。”一双眼睛却飘向站在母亲后面的易寒,这个男子他从来没有遇见过,难道早上刚刚在母亲寝室的男子就是他,心想:“这个男子也算配得上母亲。”

易寒的目光却没有朝瑞雪飘去,反而看着年岁越发苍老的野利都彦,目光深邃。

野利都彦直起腰肢,这才朝狼主背后淡淡瞥去,这狼主背后的无非就是红绫。

可是一视之下,老脸却是呆住了,易寒正微微笑着看着自己,他和易寒可是至交啊,这份友谊,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表达清楚的。

野利都彦愣的就像一根木头,说不出话来。

第三百四十节 真相

好些年了,野利都彦没有见到易寒,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只感觉自己和易寒是许久许久没有见面,还曾认为自己在有生之年没有机会和易寒再相遇,对于一个老者来说,他想要的不是美女财富,而是能与知己好友相聚的机会。

“上品大人,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易寒用轻松随意的口吻先出声。

野利都彦在狼主的面前毫不收敛的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十分畅快之后,“将军,你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别说你现在英姿雄伟的站在我的面前,论当今英雄有几个有你这气质。”

野利都彦可真是将易寒捧上天了,何况这是出自西夏一代名臣之口,分量更重了。

旁边的红绫闻言一惊,将军?他是个将军!难怪他武艺非凡,看上去让人感觉并非凡夫俗子,有种镇住周围的气场,早就估计到他不是单纯的普通人,他和上品大人认识,和宫令认识,也许他早就和狼主认识,突然想起一个人,这些年西夏最负盛名,亦最有争执的一个人物,麒麟将军易寒,麒麟将军与西夏有很深的渊源,他的故事在西夏有许多的传闻,在许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就经常提起别人提起这个名字,莫非他就是麒麟将军易寒,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想不到这个传奇人物就在自己的身边,红绫有点不敢相信,可是联系最近的一些列事情,他的身份却十分的吻合,目光隐蔽的朝易寒打量过去,这会却越看越像。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过奖了。”

野利都彦道:“麒麟,走,我们走个地方好好叙一叙。”高兴的过头,完全忘了望舒在场。

听到上品大人的称呼,红绫终于确认了易寒的身份,他果然就是麒麟将军易寒,当日幸好没有把他给杀了,否则这件事情都不知道怎么收场,红绫的内心有些庆幸,怎么明明是一代明白却怎么打扮成一个流浪汉出现在贺兰山下那种偏僻的地方,鬼才知道他就是麒麟将军。

瑞雪正在认真的打量着易寒,越看越觉得有些熟悉,突然对着红绫朗声道:“老师,他不就是我们在贺兰山下遇到的那个流浪汉吗?”

易寒的容貌没变,瑞雪认真瞧看了一会还是认出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讶,红绫心中一颤,这是若是抖出来,自己的麻烦可大了,居然敢对麒麟将军痛下杀手。

望舒却好奇的朝易寒看去,“你们见过面了。”

易寒并没有回答望舒的问题,而是死死的盯着瑞雪,惊喜道:“是你!”听到瑞雪的声音,他这会才注意到大人面前显得矮小的瑞雪,刚才忙着与野利都彦打招呼,却完全忽略了被野利都彦挡住大半身子的瑞雪,原来这个小男孩就是我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如此英姿雄武,易寒太高兴了,这让他十分的骄傲。

易寒蹲了下来,与瑞雪平视,温柔道:“我们见过面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瑞雪轻轻摇头,目光却看着别人,上品大人,母亲,两人都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最后目光落在红绫脸上,他和奉武训更亲一些。

红绫知道瑞雪想让自己告诉他答案,可是她不知如何说出口,就算说的出口,有狼主和上品大人在,也轮不到她。

野利都彦和望舒对视了一眼之后,笑道:“他就是麒麟将军,你该不会没听过吧。”

瑞雪闻言,好奇的对着易寒道:“你就是麒麟将军,别人将你说的多么厉害,我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原来和我们一样也是两只手两只脚,我要和你比一比。”

易寒微微一笑,望舒沉声斥道:“不得无礼!”

易寒笑道:“没事,那你想比什么呢?”

瑞雪道:“我最擅长箭术,若输给你,其他也不用比了。”

易寒并不擅长弓射,却毫不犹豫应道:“好!”

瑞雪突然问道:“对了,人人都说你是西夏的王夫,为什么我从来在宫里没见过你。”

易寒想了一想之后,找了个说辞:“那是因为我要领军打仗啊。”

瑞雪立即应道:“将来我也要亲自领军打仗。”小小年纪就暴露了征战沙场的欲望。

易寒双手刚要将瑞雪抱起,瑞雪却立即撇开,傲慢道:“不要碰我!”

望舒道:“他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把他当做小孩子。”

一旁的红绫看见狼主和易寒的神态表情,心中暗暗震惊,难道传闻是真的,小王子是麒麟的骨肉,想到这里朝易寒看去,他看着瑞雪的眼神分明充满了慈爱。

易寒笑了笑:“没事,我很欣赏,我就跟他比一比吧。”易寒想用这种方式先拉近和瑞雪之间的距离,让他一时接受一个陌生人就是他的父亲,对他来说有些难。

望舒点了点头。

四人离开书房,寻了一个宽敞的场地,红绫从兵器库取出两把一样的弓箭。

望舒看他们父子比试箭术,这一次倒颇感兴趣。

红绫在百步之遥的地方设了一个标物,是一个果子,果子可比雄鹰的身子要小上许多倍,他虽然能够射中天上的雄鹰,却不一定能够射中百步之遥的一个果子。

雄鹰有飞的高和飞的低的时候,只要时机准确,预判准确,臂力够强也不是很难,当初易寒之所以会惊讶,是因为瑞雪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如今要射中百步之遥的果子,目标小了,要求的准确度高了,却不用预判了,总体来说更难了,一方面精至极度总是比各方面优秀要难。

在母亲面前,瑞雪十分的认真,想要将所有的本事展露出来,假如能够胜过麒麟将军,母亲一定会很高兴,夸奖自己几句。

易寒看了身边的认真的瑞雪一眼,心中暗忖:“可不能输给了他,免得让他小看了。”

红绫朗声道:“射中果子的就是优胜者。”

很简单的规则。

望舒道:“瑞雪,你先来吧。”她想让易寒看看自己孩子的本事是怎么样的,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丈夫,她心中还是希望易寒能胜的。

瑞雪将弓拉了个满弦,虽然他臂力过人,百步之遥对于还是孩子的他却是有些吃力,瑞雪绷紧着脸,额头汗水已经渗透出来,他感觉还不够,又加了把劲,弓竟被他拉扁下来。

瑞雪在瞄准目标,可是一心无法两用,他的全部力气已经用在拉弓,却没有剩余的力道来控制准确度,手里的弓在颤抖,突然放箭!

箭矢瞬息即至,所有人都看着结果。

箭矢从果子旁边擦过,仅差一点点,实在可惜了。

红绫心知肚明,是她教导瑞雪武艺弓射,瑞雪有几分能耐,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比试箭术的方式虽然简单,但是她知道,这种难度对瑞雪来说,十次有一次射中就不错了,做儿子的怎么能胜过父亲,她是有心帮易寒一把,若是把距离设定为五十步,就是比果子再小的东西,瑞雪也能够射中,瑞雪差了臂力,就少了控制箭矢准确度的能力,就似刚才瑞雪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射程上面,他的准确度就处于偏锋。

易寒原本以为瑞雪能够射中,却没有想到他射偏了,见他失落的神情,安慰道:“没关系,你还小。”

瑞雪心情不好,不悦道:“我不小了,我连天上飞的雄鹰都能射下来,我要再射一次。”

红绫沉声道:“瑞雪,既然是比试就要遵守规矩。”在某些时候,红绫的话似望舒一样对瑞雪同样有威慑力,瑞雪虽然是小王子,可红绫却是他的老师,师者为尊。

望舒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心中暗暗赞赏。

对于易寒来说,这场比试,他的优势在于他的臂力,百步之遥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但是论箭术他确实比不上瑞雪,他的预判能力也比不上瑞雪,可是自己要射的是一个死物。

易寒张弓射箭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滞,正中目标,他觉得并不难,军中许多神射手就能够做到的。

胜负以分,望舒很满意这个结果,瑞雪却是优秀,但是却不能让他变得骄纵目中无人,应该让他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瑞雪“哇”的一声,显得十分惊讶,真的中了,敬佩道:“你的箭术真的比我厉害。”

年纪尚小的他却不知道被大人们摆了一道。

若是让易寒射中天上飞的雄鹰,他可没有什么把握,可结果确确实实是他胜了。

易寒笑道:“你年纪还小,现在虽不如我,将来却一定能够胜过我。”

瑞雪道:“那你跟老师也比一下吧,若是你能胜过我的老师,我就跟你学箭术。”

“好了,够了。”望舒却打断瑞雪的这个馊主意。

易寒突然蹲了下来,与瑞雪平视,“其实......其实我是......”却怎么也无法出口向瑞雪说出真相来。

望舒道:“奉武训,你先退下。”

红绫明白,这是他们的家事,自己不适合继续留在现场。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算了。”明明很简单的事情,他就是说不出口来。

只听瑞雪突然道:“母亲说我的父亲就是像你一样的英雄,你认识我的父亲吗?”

易寒内心深深道:“我就是你的父亲,我怎么会不认识他呢?”

“让我抱一下好吗?”易寒突然向瑞雪恳求道。

瑞雪看着易寒的眼睛,许久之后,竟点头道:“好吧。”眼神是内心最真实的反应,就算人与动物之间,无法用言语交流却也能眼神交汇而感受到彼此,瑞雪从易寒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他想得到却从来得不到的东西,笼统模糊的父爱,是的,他从来没有感受到父爱。

当然他并不知道易寒就是他的父亲,他只是想切切实实感受的深刻一些,所以才答应下来。

易寒双臂将矮小的瑞雪紧紧搂住,瑞雪立即感觉到结实、温暖,他强大到就算天塌下来也会为自己撑住,而自己是那么的释然,那么的安心,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他既然有些沉醉依恋,向来他都是独立自强的,自认并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可这一刻他就像在保护自己一样,自己甘愿弱小,也应该弱小。

瑞雪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朦朦胧胧的做着一场真实而又模糊的梦,他的父亲还活着,他的父亲就在身边。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他的父亲在心中是何等重的分量,几乎是他的一切,他期盼却从来没有的东西,突然间又获得,这是何等的激动,何等的欢愉。

可他不是我的父亲,理智让瑞雪清醒,他主动推开易寒,强者不应该迷恋在美梦之中,强者不应该纵容自己受人保护。

易寒感觉到了,轻轻的松开了手,他从瑞雪的眼神中看到了坚韧不拔,看到了自强自立,或许他并不需要自己了,想到这里易寒显得黯然,他有些心虚的问道:“你想念你的父亲吗?”

“不”,瑞雪毅然应道。

瑞雪的回答连望舒也有些意外,瑞雪时常向她询问有关于他父亲的事情,他怎么会不想念,突然想到哪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瑞雪越来越少在自己面前提及易寒。

瑞雪的回答让易寒十分伤感,让他再没有勇气在瑞雪面前承认是他的父亲,他确实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这一点无可置疑。

“对不起!”易寒有声无力的吐出这三个字。

望舒有些不忍道:“易寒。”

易寒转头微微一笑:“没事。”他经历的太多了,这点小挫折又算什么,并不完美当也不是不可接受。

瑞雪不明白易寒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三个字,“你认识我的父亲吗?”他再次询问,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一定对自己的父亲很熟悉,他是个英雄,自己的父亲也是个英雄。

易寒应道:“我可以肯定他一定很想念你,很想陪在你的身边,尽管你一点都不想念他,作为一个男人,往往有许多身不由己。”

“我......”瑞雪的表情有些迟疑了,口吻不似刚才一般毅然坚定,试问他怎么会不想念,只是作为一个强者,他不能承认,更要去克服面对,父亲已经死了,永远也不会在自己的身边,这是一个事实,而想念也是徒劳无功。

望舒突然道:“瑞雪,倘若你父亲依然活在这世上,你会怎么做?”

瑞雪没有丝毫的犹豫,“我会不顾一切找到他。”

这种突如其来的问题,这中脱口而出的回答,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情感,任何一个强者都有其软弱处,何况他只是一个孩子。

望舒指着易寒道:“你不必去寻找,你的父亲就在你的眼前,他就是你的父亲。”

易寒有些紧张,因为望舒突然道出他的真实身份,这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可是同时心头的大石落下,让他感到无比的轻松,说出口很难,可当真正说出口的时候其实也不算什么。

瑞雪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过了一会问道:“你就是我的父亲。”他的声音在发抖,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激动,一个孩子的内心突然面对这样的真相,内心是狂涛骇浪的。

易寒这会反而表现的镇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我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瑞雪有些怯怯的后退了几步,突然十分愤怒吼道:“母亲,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对于瑞雪的责问,望舒肃颜冷声道:“你敢责问我。”

瑞雪眼眶一红似要流出眼泪,可是他却咬紧牙根坚持,不让泪水掉下来,扭头就奔跑。

易寒喊道:“瑞雪!”

望舒淡道:“不要追了,随他去吧。”

易寒道:“他是不是在恨我。”

望舒淡道:“他是在恨我,气我。”

一语之后对着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有劳你安抚一下瑞雪的情绪。”

野利都彦看着易寒,“这......”他还想和易寒好好叙一叙,可不想掺和此事。

易寒道:“上品大人,有劳你了。”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你就放心好了,他只是个孩子,一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罢了,我了解瑞雪,他是个坚强的孩子,没多久之后他就会正视这个事实,并接受。”

瑞雪当然生气,气母亲欺骗他,至于对易寒却没有恨意,反而暗暗欢喜父亲终于活着到自己身边,一个人待在隐蔽安静的地方,这会却开始想念易寒的容貌,他的声音,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这个印象在脑子里又开始变得模糊了,因为“父亲”这两个字。

从来,那就是一个模糊的影子,突然间他慢慢的清晰,自己反而无法去把握,这一刻他真想返回再好好看清楚他,父亲,对他来说,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

“瑞雪!”上品大人的声音突然传来。

待野利都彦喊了许久之后,瑞雪才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朗声应道:“上品大人,我在这里。”

野利都彦听到声音一副慈爱的走了过去,“怎么啦,难道不是一件值得万分高兴的事情吗?”

瑞雪道:“我不知道,上品大人,我现在脑子里有些乱。”

野利都彦道:“你恨你的父亲吗?”

瑞雪摇头道:“我从来不恨他,我心里一直很敬仰他,就似对母亲一样。”

野利都彦又问道:“那你想念过他吗?”

瑞雪点头道:“难过割舍。”

野利都彦道:“那心里想什么就去做什么,有什么好为难烦恼的。”

瑞雪道:“上品大人,我对他还很陌生,我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就似突然冒出一个陌生人,却是一个至亲的人,上品大人你懂我的感受吗?”

野利都彦笑道:“我当然懂得,是会让人心理感觉差异难以自然,只是父子之间又有什么讲究的,你难道没有感到到你父亲刚才对你的爱,虽然你们从来没见过面,但是这种爱是与生俱来的,不受空间时间约束,从你是他儿子那一刻开始,你不是也从来没见过他,但是你一直想念他,只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不是吗?”

“谢谢老师指点。”

野利都彦哈哈笑道:“狼主和麒麟可把你给小瞧了,真不愧是我们西夏未来的国君!”

望舒和易寒离开,望舒从容淡然,似乎根本不当一回事,易寒表情有些忧愁,心中几分烦恼。

望舒静静瞥了易寒一眼,微微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回到寝宫,望舒给易寒倒了杯水,这才出声道:“不必担心,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吗?易爷爷一开始不是和瑞雪不熟,可是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亲近了,早些时候瑞雪还向我提起易爷爷来呢,你在西夏多住些日子,和他多多相处,毕竟血溶于水,这父亲终究是父子,却不是外人。”

易寒微微一笑,心情开朗许多,期待如此。

望舒道:“我要处理政事,就先安排宫令招待你,晚上再回来陪你。”

易寒在望舒额头吻了一下,柔声道:“不要太劳累了。”

易寒一个人在房间里想着瑞雪的事情,瑞雪让他感到骄傲,他就似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样。

一会之后,千娇百媚的拓跋乌沁轻移莲步,袅娜走了进来,“将军。”

易寒抬头,见拓跋乌沁婀娜娉婷站在自己面前,姿态优雅,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充满撩人的韵味,削瘦披肩的紫色纱衣,发髻一根白玉簪子,让他雍容高贵中透出几分娇俏迷人。

拓跋乌沁露出美丽的微笑,这让易寒受她感染,有些闷闷不乐的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应了一声:“宫令。”

拓跋乌沁笑道:“将军,看你模样可不是很开心,莫非又和狼主闹僵了?这天底下敢惹恼狼主除了将军没有第二个人,将军可真了不起。”这番话半调侃半轻松气氛。

易寒笑道:“不是,是因为瑞雪。”

拓跋乌沁道:“小王子。”过了一会之后恍悟道:“小王子不肯认将军你?”

易寒道:“我不知道他肯不肯认,反正这会他没在我的身边,我总是无法安心下来,脑子里老念着他。”

拓跋乌沁笑道:“将军以前怎么不念?”

易寒道:“也念,只不过不似此刻这般深刻,毕竟我的儿子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模样,他的声音,他鲜活的形象,却不是靠想象就能够达到的......”

拓跋乌沁坐下来静静聆听,却没有出声打断。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才不好意思道:“让宫令听我唠叨了。”

拓跋乌沁嫣然笑道:“要听到一个男人内心真实的情感流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这是我的荣幸。”

易寒道:“宫令,你是个成熟睿智的女子,所以我才情不自禁的向你坦露这些。”

拓跋乌沁笑道:“你不将我当情人也可以将我当朋友。”

她黑漆的眸子凝视着易寒,冷艳中充满撩人的丰姿。

易寒笑道:“倘若我将宫令你当做情人,宫令你也可以将我当做情人,我们之间是平等。”

拓跋乌沁娇笑道:“我可不敢!”

两人聊着聊着,话题却越来越远,易寒也忘记了再提及瑞雪的事情,这是拓跋乌沁有意的,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多想,顺其自然。

拓跋乌沁能将易寒引导到另外一种心境,这也是她的本事。

话题越来越远,易寒突然问道:“宫令,你知道鬼面是什么东西吗?”

拓跋乌沁闻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将军,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

易寒道:“望舒无意中跟我提起,却不肯说清楚,让我很是好奇。”

拓跋乌沁掩口而笑,发出银铃一般动听的笑声,“狼主当然不好跟你说清楚了,毕竟这种东西太过于邪恶淫.秽了。”

“邪恶淫.秽?”拓跋乌沁越是这么说,易寒越是好奇,“宫令你先说说云拓是什么?”

拓跋乌沁盈盈笑道:“云拓是西夏传说中最邪恶的鬼神,喜淫.女子,有一条又长又湿.滑的舌头,喜欢用舌头来舔女子的身体,他的口水是最厉害的催情春药,任何坚贞的女子在他面前都会变成淫.妇,待女子发情,便用他的那条舌头钻进女子的身体,让女子销魂欲仙,忘乎所以。”

易寒道:“原来如此,那将鬼面上的象牙纹刻上云拓的图案就是有很深的象征意味了。”

拓跋乌沁道:“说起来,这鬼面的由来还得从西夏的一位女后说起。”

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望去。

居然是瑞雪。

瑞星表情有些怪异,“我是来找母亲的。”

第三百四十一节 进展

易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拓跋乌沁倒是显得正常,出声道:“小王子,狼主在忙于政事,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留下来等一等,说不定狼主一会就回来。”

易寒附和道:“对,留下来等一等。”说着主动朝瑞雪招手,“过来坐。”

瑞雪是小王子,这皇宫内外自由自在没有半点拘束,易寒在场,这会感觉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反而成了外人,有些不自然,心里想与易寒相处交流,可是内心的不自在又让他想立即离开这里,他突然前来,还不是为了好好看一看自己的父亲,这人看到了,他却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了。

易寒见瑞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话也不说,于是站了起来,轻轻的朝瑞雪靠近,看着瑞雪没有太过激烈的反应,心中暗忖;“看来他心里还不是很排斥我的。”

瑞雪见父亲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内心紧张,一颗心噗通跳得飞快,直到这种刺激让他承受不住,突然转身就要逃。

易寒见瑞雪要逃,也顾不得太多,几个大步追上瑞雪,将他抱了起来。

瑞雪大声喊道:“放开我!你放开我!”

易寒一边抱紧瑞雪,一边用手掌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安抚他激动的情绪,瑞雪感受到似母亲一样的关怀爱护,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易寒轻轻问道:“瑞雪,你为什么这么怕我?”

瑞雪昂起头,骄傲道:“我什么都不怕。”

易寒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见了我就要跑。”

瑞雪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对啊,自己见了他为什么要跑,就算他是自己的父亲,自己也不应该畏惧他,躲避他。

瑞雪保持沉默,易寒也没有继续追问,却道:“我放你下来,我们一起出去走一走好吗?”

瑞雪依然沉默,却是默认了。

“宫令,我陪瑞雪出去走一走。”

拓跋乌沁点头笑道:“去吧。”

父子两人走在皇宫里的走廊院子,也没有目的地,只是无目标的走着,易寒擅长与人交流,却不知道如何来与一个八岁的小孩子交谈,他对什么感兴趣,又是理解自己的话到什么程度。

两人都沉默不语,虽然只是无聊的走着,但是两人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相处!这个意义已经足够了。

易寒指着前边一处亭子,“我们到那边坐一坐吧。”

瑞雪没有出声,却与易寒保持同样的方向。

易寒见石凳上有些灰尘,用自己的衣袖扫干净之后,让瑞雪坐了下来,平时他可没有这般讲究,可是这会却自然而然的做了出来。

瑞雪凝视了易寒一眼,心中暗忖:“这就是父亲吗?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所以会无条件的为他做这些事情吗?”突然感觉父亲这个字眼要比母亲跟亲近一些,父亲随和平等,母亲却高高在上,令人敬畏,就算身为她的儿子,身份上却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瑞雪坐了下来,似乎变得很温顺很听话。

易寒会心一笑,问道:“瑞雪,平时你都在干什么?”

瑞雪应道:“跟两位师傅学习。”

易寒问道:“都学些什么?”

瑞雪道:“跟上品大人学习文治,跟奉武训学习武功。”

在一问一答中,易寒显得很无趣,瑞雪根本不会主动说话,只有在自己询问的时候,他才会回应,否则就保持沉默。

易寒突然用土捏了一个玩意给瑞雪,瑞雪看都不看一眼,却盯着他的腰刀。

原来这才是他感兴趣的东西,讨好女子的把戏用在瑞雪身上一点也没用。

易寒主动将刀解下,递给瑞雪。

瑞雪结果问道:“母亲准许你在她的寝宫带刀吗?”

易寒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我与你母亲是什么关系吗?”

瑞雪应道:“可是任何人进入母亲的寝宫都必须解除兵器,包括王夫在内。”

易寒道:“我不知道有这个规矩,我既是王夫,也是你母亲的丈夫,你能理解吗?”

瑞雪并不能够理解,“狼主是独一无二的,王夫只不过是附属罢了,对于自己来说是特殊的,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对于母亲来说,父亲与其他的王夫没有什么两样,淡道:“母亲是狼主,是一国之君!”

易寒基本能够理解瑞雪的话,微微一笑,没有做太多的解释,自己与瑞雪的关系可以是独立的,可以不必将望舒的身份也掺杂到其中来。

瑞雪拔出刀,眼睛一亮透着喜欢。

易寒知道他喜欢这把刀,可这却不属于他,说道:“这把刀不属于我,否则我就送给你。”他是小王子,想要什么宝刀宝剑还能没有。

瑞雪道:“奉武训说我还不足以驾驭锋利的兵器。”

易寒道:“宝剑在手,就有种杀人饮血的欲望,你年纪还小,不懂的克制,奉武训大概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瑞雪道:“但是我总是要杀人的,早晚而已。”

易寒问道:“你怎么看待杀人呢?”

瑞雪道:“要成为一个强者,就要杀人,直到不畏惧杀人,习以为常。”

易寒道:“杀人是亲手剥夺一个人的生命,倘若我被人杀了,你会有什么感受。”

瑞雪决然道:“我一定杀了他,为你报仇。”

易寒摇了摇头,“就算你杀了他,为我报仇,能够弥补吗?不能!我依然无法复生,只有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才懂得如何杀人,为了国家为了万千黎民,面对敌人的大刀,我们毫不畏惧,这才是真正的勇气,却不是将杀人当做一种习惯,习以为常!”

易寒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些表面道理,凭瑞雪的年纪难道理解,当时通过故事,或许能有所点悟。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男孩......”

故事讲完了,瑞雪似乎颇有体会,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

易寒慈爱的抚摸他的头,瑞雪回神,看看周围,天色已经不早了,将刀递还给易寒。

易寒笑道:“借给你一晚,但是你必须向我保证,不要试图尝试它的锋利。”欲望有时候会驱使你的行为,易寒要让瑞雪学会忍耐克制,瑞雪喜欢这把刀,自然想尝试宝刀的威力,他就是要让瑞雪克制这种欲望。

看着易寒的目光,瑞雪点了点头。

回到寝宫,望舒还没有回来,拓跋乌沁却还在。

拓跋乌沁先出声道:“狼主还没有回来。”

易寒讶道:“天都快黑了。”

拓跋乌沁道:“狼主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已经吩咐下去准备晚膳,免得饿坏了将军你。”

易寒笑道:“我也感觉有点饿了,多谢宫令了。”下午和瑞雪聊了一会,发现两人的关系并不似想象中的那般恶劣,这会心情愉快,也就有了食欲。

晚膳不丰富也不简单,普普通通,拓跋乌沁站立一旁伺候,拓跋乌沁是宫令,在宫中的身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易寒真的身为王夫,她也不必伺候,只不过易寒与别的王夫不一样。

易寒问道:“宫令,你用膳了吗?”

拓跋乌沁笑道:“没有。”

易寒道:“那一起吧。”

拓跋乌沁笑道:“没有这个规矩。”

易寒用过晚膳之后,拓跋乌沁又安排几个宫女服侍易寒沐浴。

易寒以为拓跋乌沁会亲自服侍自己,可这一次她没有,待易寒更衣整戴之后,拓跋乌沁又出现了。

“将军,你的心情好像好了许多?”

易寒点头道:“如你今日所说,我和瑞雪的关系只不过是因为太陌生罢了。”

拓跋乌沁笑道:“那将军你就在宫里多住一些日子,陪陪瑞雪,似易老元帅一样。”

易寒笑道:“怕是不能,不过我会尽量和瑞雪多相处。”

拓跋乌沁道:“走吧!”

易寒问道:“去那?”

拓跋乌沁神秘笑道:“将军想去哪里呢?”两弯秀眉下的一对明眸,撩人遐思。

易寒笑道:“我不知道,这皇宫我又不熟,至少比宫令你不熟。”

拓跋乌沁笑道:“狼主还没有回来,倘若将军不怕一个人闲着无聊的话,我就陪将军你说说话。”

两人走在皇宫的走廊,易寒问道:“宫令,我与你这样走在一起,宫里人看见难道不会说闲话吗?”

拓跋乌沁反问道:“说什么闲话?说我与将军你私下相处吗?”

易寒点了点头。

拓跋乌沁笑道:“我是听从狼主的吩咐在你身边照顾左右,若是有人说闲话也是说将军你的闲话,将军害怕吗?”

易寒笑了笑,“那就任他们去说吧。”

拓跋乌沁带着易寒来到布置雅致的厅屋坐下。

易寒问道:“狼主什么时候回来?”

拓跋乌沁笑道:“将军,这会天色还早,你就等不及了。”

易寒哈哈大笑,“宫令误会了,我是怕狼主太过辛苦了。”

拓跋乌沁道:“狼主处理完国事就会回来,将军还是耐心等候吧。”

易寒点了点头,却沉默起来,突然没有聊天的兴趣。

拓跋乌沁见易寒无聊,又不太敢放开手脚与自己调侃,笑道:“将军,要不要继续我们下午的话题?”

易寒问道:“什么话题?”

“关于鬼面的话题?”拓跋乌沁。

易寒想起望舒说晚上要给自己戴上鬼面,听口气似乎是一种惩罚,这还是先了解清楚一点,免得糊里糊涂的。

顿时来了兴趣,“对了,宫令下午话说一半,就从那女后说起吧。”

拓跋乌沁道:“西夏曾有一位女后,叫阿玛雅。”

易寒插话道:“是不是也是一位女狼主?”

拓跋乌沁道:“不是,女子成为狼主从古至今也只有狼主一人,阿玛雅的身份有些特殊,因狼主年幼不能主持国家政事,就由她独揽朝纲,但是阿玛雅却不敢称王。”

易寒点了点头,他能明白其中的原因,只听拓跋乌沁继续道:“阿玛雅本性好淫,利用其权力明里暗地让西夏的美男子拜在其裙下,终日与众美男嬉戏淫欢,越是纵欲其中越是寻找刺激,想出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淫欢方式,这鬼面便是她一时兴趣,想出来淫欢的方式之一,让英俊美男戴上面具,跪下俯首在她的裙下,让美男将象牙顶入其身体之内,让其攀上快乐的顶峰,据说,阿玛雅完事之后喜欢亲手摘下美男的面具,看见美男脸上沾满从她身体分泌出来的爱露,会满足的哈哈大笑。”

易寒心中暗忖道:“这阿玛雅可真会变着花招享受,听起来确实很刺激。”

突然问道:“慢着,不是戴着面具吗?又怎么会沾到这些美男子的脸上。”

拓跋乌沁笑道:“面具扎有细小的空,液体可以渗透进去。”

易寒好奇道:“宫令,不知道可否拿着鬼面让我开开眼界?”

拓跋乌沁轻轻摇头,微微笑道:“却是不能。”

“为何?”易寒忍不住问道。

拓跋乌沁笑道:“没有狼主的许可,我怎么可以将如此淫.秽的东西拿给将军看,将军若是想看,就亲自跟狼主说吧。”

易寒突然问道:“不知道宫令可否尝试过?”

拓跋乌沁反问道:“将军认为我会不会尝试。”

易寒笑道:“人都是好奇的动物,何况你又对鬼面了解的如此清楚,你一定忍不住想尝试其中的滋味吧。”易寒没有正面回答,却试探起来。

拓跋乌沁微笑道:“西夏的男儿都是马上的英雄,天上的雄鹰,脚踏地,头顶天,他们对爱的表达是用双手保护爱人,用眼睛来融化爱人,虽然我内心很想尝试,却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践踏侮辱他们的尊严。”

易寒道:“这么说你从来没有尝试过?”

拓跋乌沁道:“对,我从来没有尝试过。”

一语抹平易寒的邪念却也得到了易寒的尊重。

第三百四十二节 插曲

不知不觉,易寒在西夏皇宫一住就是十天,这十天来他也没有闲着,将最多的时间用在陪伴望舒和瑞雪,只是望舒却不是个闲人,她时不时要花时间在处理国事上面,所以易寒也就将精力基本全花在瑞雪的身上,瑞雪喜欢骑马弓射,易寒就自作主张,带着瑞雪到草原上骑马射猎,甚至有时候瑞雪必须跟野利都彦学习书文,也被易寒简单一语就免了,一开始望舒还有些担心,生怕母亲知道了会怪罪下来,后来发现母亲根本就不会过分,似乎有点纵容的意思,望舒自然不是插手,她巴不得易寒和瑞雪多多相处,关系日渐亲密,也就例外不过问了,易寒是瑞雪的父亲,他自然会为了瑞雪好,却也不会枉纵瑞雪。

跟易寒在一起,瑞雪终于尝到了什么叫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别看他贵为小王子,上边一个狼主,就让他行动受到限制,别人也不敢违抗狼主的命令私下大胆做主,可现在好了,父亲会带着他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瑞雪感觉父亲就是自己的靠山,有父亲在什么也不必担心,就算母亲也不必畏惧。

易寒与瑞雪的关系日渐亲密,一者两人是父子,瑞雪从小就对自己的父亲充满敬佩,这种关系大大的催化了两人的感情,其次,易寒对瑞雪的关爱,瑞雪能够切身感受到,加上他跟父亲在一起的时候非常的开心。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瑞雪生平最快乐的日子,每天都充满期待,与自己的父亲在一起是多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啊。

看到瑞雪与自己越发亲近无隔阂,易寒心中也暗暗高兴。

原本瑞雪比较粘红绫,因为红绫能带他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渐渐了瑞雪将这种粘转移到易寒的身上,因为父亲非但能带着他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而且父亲还能做到红绫做不到的事情。

红绫感觉自己被冷落了,内心感到失落,但是没有办法,麒麟是小王子的父亲,这个地位就是自己永远无法替代的,她只能尽量做得更好。

易寒和红绫的关系还处于客客气气的阶段,红绫知道易寒的身份之后,当初不会似当初对他一般抱着轻蔑无视的态度,言行举止多了一份敬重,而易寒也丝毫没有提及两人的过节,处处有礼客气。

日久见人心,红绫这会才发现自己当初看错易寒了,他确实是一个风度让人倾慕的男子。

红绫对易寒有好感,但她绝对不会让这种好感变得更深,别说他是麒麟,就凭借他是狼主的男人这一点,红绫也不会愚蠢到做出来。

这一日,三人骑马在草原上纵横奔驰,瑞雪说不出的开心快乐。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发现,而危险即将到来。

这些日子谷浑氏部落的人不停的在搜寻红绫的下落,行踪终于被人发现,这会谷浑氏部落出动百余骑精英正朝他们靠近。

红绫突然发现远处有百余骑正迅速朝这边靠近过来,来势汹汹,看架势是不怀好意,她虽然自恃本事高强,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凭自己一个人如何能面对百余人抱住麒麟和小王子。

红绫朗声道:“不好,这些人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易寒好奇道:“还有谁敢向你们动手,难道草原上也有强盗吗?”

红绫道:“我不知道,我们还是快走吧。”

易寒道:“晚了。”说完手一指,只见在另外一个方向,有一群人包围了过来。

易寒淡定道:“是敌是友,先看看再说吧。”

红绫见易寒如此淡定,心中暗忖:“果然是征战沙场的人物,若是平常人早就惶恐不安了,又如何会如此镇定。”一颗心也微微平定下来。

瑞雪问道:“发生什么事情?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吗?”

易寒笑道:“不必担心。”

这帮人靠近,瑞雪已经看到他们扬起手中锋利的马刀,那闪着寒芒的马刀让人心寒,但是父亲的笑容,让瑞雪丝毫没有紧张的感觉。

数十个杀气腾腾的汉子立即将三人给包围起来,虎视眈眈,预防三人逃跑。

易寒拉住瑞雪的手,安抚他,瑞雪却没有易寒想象中的那么害怕,反而目光大胆的巡视这些带着杀气的人。

红绫低声问道:“什么办?”

易寒道:“这些人看样子不打算立即动手,迫不得已可以亮出真实身份,我想草原上没有人有胆子敢对小王子下手。”

红绫低声道:“好像是谷浑氏部落的人。”

易寒好奇道:“知道他们的来历不是更好办,难道西夏还有那个部落不是狼主的臣民吗?”

红绫道:“这个部落不一样,不受管辖,他们是独立自主的,部落实力不在西夏八大部落之下,不容小瞧,狼主想要西夏团结统一,却也不想和他们闹僵。”

这时包围圈让开一条道路来,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四十来岁的黝黑汉子骑着马慢慢的走到前面来,看样子是这帮人的头。

易寒一看,有些惊讶,这不是当日一面之缘的谷浑笮和那前来救援的谷浑毕,这些也明白了这帮人为什么会杀气腾腾的杀来,却是因为当日红绫和谷浑笮的恩怨。

当日他是站在谷浑笮那边,今日却是和红绫一伙,角色的转变,人生真是奇妙。

谷浑笮还没有认出易寒来,毕竟易寒当日是流浪汉的模样,这会却衣冠华贵,谷浑笮将焦点放在瑞雪和红绫身上,确认就是他们无疑,却将易寒当做当日的随从之一。

谷浑笮冷声道:“是要束手就擒还是我们动手。”虽然这个女子美艳,但是当日可是要杀了她,其美艳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颗冷酷残暴的心,谷浑笮当然不会客气。

见三人保持沉默,畏惧了自己不再嚣张,谷浑笮很满意,当日不是恃强凌弱的想要杀了自己吗?现在轮到他了。

反而是瑞雪出声了,“原来是你,你还敢来。”不知道瑞雪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大概因为自己的父亲在场,让他感觉没有什么可怕的吧。

易寒暗感无奈,你虽然是小王子,也要懂得查看形势啊,现在明显是对方人多势众,我们根本讨不到半点好处,幸亏来了是谷浑笮,还有迂回的余地。

谷浑笮沉声道:“我见你是个小孩子,我就让一让你,当日你朝我射箭,现在只要你能躲过我的箭,我就绕过你。”

红绫娇喝道:“你敢!”

谷浑笮冷声道:“没有我什么不敢做的,你当日敢要杀我,今日我就敢杀你,不过......”口风突然一转,“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们的恩怨可以一笔勾销。”杀死对方,远不如征服对方成为自己的妻子更威风。

此话一出,百余人齐声欢呼起来,成了少主的妻子,看你还怎么威风。

红绫冷笑道:“就凭你这我想杀就杀的窝囊废,简直可笑。”

“你说什么?”谷浑毕已经忍不住怒吼出声,侮辱谷浑笮就是侮辱他们整个部落。

不知道为什么谷浑笮却不生气,红绫越是冷傲,他就越是想得到她,尽管这个女子曾经想要杀死他,他却生不出一点厌恶。

谷浑笮沉声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红绫冷冷笑道:“尽管来吧,我看你们能奈我何?”说着拔出剑,作为一个武者,亮剑的意义已经很深刻。

谷浑笮脸露为难之色,他并不想和对方争的你死我活,当日见到这个女子之后,他就念念不忘,雄鹰被杀的事,自己生命受到威胁,这些已经抛之脑后,他之所以花费人力搜寻对方,明是为了报仇,实却是为了眼前这个让他动心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只是见了一面,就深深的映入自己的脑海里,如今对方已经放出狠话,若自己再不动手可就颜面无存了,可是他真的不想动手。

谷浑毕大喝一声:“先将这个女人给捉起来,若敢反抗就杀了她。”

谷浑笮刚要说话,突然只听易寒大喝一声:“慢着!”

这声音有些熟悉,仔细打量易寒一番,一开始还不敢确认,待看见易寒那把腰刀,终于认出来了,心中惊奇,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当日不是因为要帮自己和这个女子闹起来吗?眼前的事实实在让他难以理解,不过对方出现的很是时候,化解了他最不愿意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谷浑笮喜道:“兄弟,怎么是你。”对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谷浑笮举手让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他也认出对方来了,还是想搞清楚状况再说。

易寒安抚红绫让她不要冲动之后朝谷浑笮走了过去,谷浑笮也下了马朝易寒走了过来,两人接近,谷浑笮热情的捉住易寒的手,却问道“兄弟,你怎么会跟他们走在一起。”

易寒转身看了瑞雪一眼,回头对着谷浑笮笑道:“其实他是我的儿子,我在他还是一个婴儿的时候就离开了,见到她母亲之后才知道她是我的儿子,谷浑笮可以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将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谷浑笮道:“他们虽然要杀我,可是兄弟你却救了我的性命,这一来一去,之间的恩怨也就抹平了,我谷浑笮虽然是有仇必报,可也是有恩必答,兄弟,我可以不计较了,兄弟你可以带着你的儿子离开,但是这个女人必须留下!”说着朝红绫指去。

易寒自然不可能这么没有义气的撇下红绫,低声道:“谷浑笮,这个女人不能动,否则可会给你们部落带来灾难,她可是西夏一品堂的十大高手之一,你动了她就相当于动了西夏一品堂。”

谷浑笮却道:“别人害怕一品堂,我们谷浑部落却不害怕一品堂,兄弟,我只能做到如此了,这个女人必须留下。”

易寒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她呢?”

谷浑笮道:“倘若她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就是我部落的人,所有的事情可以不计较,可若是不愿意,可就是要杀死我的敌人。”

易寒心中暗忖:“原来如此,谷浑笮是看上了红绫,想要得到红绫,他却知道,凭这些日子对红绫的了解,谷浑笮想要得到红绫是不可能的。”

易寒道:“我回去跟她商量一下。”

谷浑笮表面却淡淡的点了点头,心中暗喜,这人可真是自己的福星啊,遇到他什么事情都变得顺利。

谷浑毕从认出易寒那一刻,已知道打不起来了,只是不明白这人为什么会跟他们在一起,走到谷浑笮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谷浑笮应道:“那小男孩是他的儿子,我已经打算看在恩人的面子上不予计较,不过这个女子却必须留下,他回去和那女子商量。”

谷浑毕闻言有些意外,竟是如此巧合。

易寒返回对着红绫道:“谷浑笮想要你成为他的妻子。”

红绫闻言,脸色骤变,未得易寒说完,冷声道:“我现在就杀了他,看他还敢不敢有这个念头。”说着就骑马朝不远处的谷浑笮杀去。

易寒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心想女人就是误事,就算不肯也不必如此冲动莽撞啊。

谷浑笮突然看见红绫骑马朝自己奔驰过来,见她英气勃勃的模样,不禁有些痴了,竟恍然不知道对方是要来杀他的。

谷浑毕却是一眼就看出红绫的意图,将谷浑笮往后一推,口中大喊一声“杀”,几个汉子便手持马刀和谷浑毕一起迎了过去。

双方一交上手,谷浑笮都已经无法阻止。

红绫果然厉害,以一敌几丝毫不落下风,面对还有一个骁勇善战的谷浑毕,便是如此,不停有些被她打伤坠马。

眼看这个女子凶残厉害,硬碰不得,只能智取,谷浑毕让人使出早就准备好的绊马索,先将红绫的坐骑绊倒,在红绫坠马的时候,一张用粗绳结成的大网就罩了上去。

红绫被大网罩住之后还不肯屈服,使劲挣扎,可是蛮力对抗又如何抵得过几个大男人。

易寒和谷浑笮见红绫被擒反而安心下来。

瑞雪忙道:“父亲,快救救奉武训!”

易寒道:“你不必紧张,我保准她没有事,凡事不要靠蛮力冲动为之,要根据局势而变,懂吗?”

瑞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很相信父亲的话,父亲说奉武训没事,奉武训就没事。

红绫被绑了起来,谷浑笮面对易寒有些尴尬,说道:“请体谅我的难处。”

易寒笑道:“一码归一码,我能够理解,毕竟红绫有错在先,既然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谷浑笮想不到易寒如此通情达理,他还以为对方会因此而自己翻脸呢,只听易寒笑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还不一定呢。”这番话可是意味深沉。

谷浑笮闻言心中暗忖,原来他是这么想的,想撮合我和这个叫红绫的女人,难怪他一点都不担心紧张,低声道:“兄弟,其实我不想伤害她的,还请你好好劝一劝,我将来是谷浑氏部落的族长,做我的妻子一点也不委屈她。”

易寒笑道:“不打不相识,姻缘也是如此,若不是当日的事情,你们不就不会见面吧。”

谷浑笮道:“兄弟你若是不放心她,就和我一起回部落走一趟吧,一者我要好好感谢兄弟的救命之恩,二者兄弟你也可以为红绫的安危而放心。”其实他是想让易寒一起回部落劝劝这个倔强冷傲的女人。

易寒点了点头,心想,凭着自己的本事,半夜将红绫救走的可行性还是很大的,刚才若非红绫冲动,其实还有迂回的余地的,反正瑞雪的身份还是一道保命符。

其实之所以不暴露瑞雪的身份,是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望舒插手可就不仅仅是私人恩怨这么简单了,有时候事情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并不必越闹越大。

回到谷浑氏部落,谷浑笮设下好肉好酒宴请易寒,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说的最多的就是关于谷浑氏部落的事情,易寒也就渐渐了解了这个部落,看来这个谷浑氏部落之所以在在贺兰山下的草原定居还有很深的政治缘由。

这个部落就似游动在西夏边缘的一股势力,望舒为了大统团结所以才让野利都彦屡次游说将其说动,越是如此可越不能暴露瑞雪的身份。

尽管谷浑氏部落有不俗的实力,但是望舒当然不会惧怕,她要消灭这个部落只是一句话而已,大军出动,一个谷浑氏部落如何是对手,可是望舒却不能这么做,她的目的是让谷浑氏部落融入,成为西夏的一份子,若是靠武力来征服,就会带来不良的影响,一国之君总是要从大局考虑,这也是为什么她对谷浑氏部落许以优待。

夜幕降临,谷浑笮还让部落的勇士准备了许多精彩的节目,瑞雪常年居住在皇宫,对部落的生活并不了解,却充满新奇兴趣,竟参与其中,玩的不亦乐乎。

一切都是这么的和睦,丝毫没有因为红绫的事情而产生隔阂。

易寒将玩了累睡了过去的瑞雪抱回谷浑笮专门为两人准备的毡房之后,和谷浑笮单独烧着篝火的草地上,这会节目已经结束,周围安静下来了。

在易寒看来,谷浑笮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讲理还懂得知恩图报。

易寒知道谷浑笮想和自己谈什么,主动问道:“红绫呢?”

谷浑笮道:“被绑住关了起来。”一语之后苦笑道:“虽然我想给她松绑,可是她太凶太危险了。”

易寒笑道:“你既然知道她又凶又危险为什么还要娶她呢?”

谷浑笮苦笑道:“当日见了她一面之后,我竟对这个想要杀死我的女人念念不忘,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就是喜欢她,心里想让她成为我的妻子。”

易寒道:“男女之间的爱情是要两情相悦的,你这样做岂不是在用武力胁迫她吗?”

谷浑笮道:“我知道,可是我不知道她居住在何处,只有这样我才能见到她,或许过短时间,她看清我的内心,会对我改观。”

易寒心中暗暗摇头,坠入情网的男子往往总是一厢情愿,站在他的角度上,红绫和什么人谈情说爱他无权去管,可是这一次是自己和她一起出来,他就必须把红绫安然无恙的带回去,却不能将她撇下。

易寒淡淡应道:“也许有可能吧。”

谷浑笮充满期待道:“你能帮我吗?”

易寒点头道:“我们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至少也应该先了解红绫被关在何处。

来到一个有人看守的毡房,守卫见是谷浑笮就没有阻拦,任两个人走了进去。

易寒走进去,看见红绫的待遇还不错,地面上垫着毛茸茸的毯子,只不过红绫手脚都被缚住捆绑在一根木柱边,嘴边也被塞住了,大概是不想听到她大吵大骂的声音吧,想不到高傲的红绫也有被人绑起来的一天。

红绫好像睡着了,不过很快就突然睁开了眼睛,怒瞪过来。

谷浑笮被她眼神一瞪,有些紧张害怕。

红绫目光又冷冷的瞥了易寒一眼,易寒知道她怨自己妥协,可是在那种情况下,难道让他带着瑞雪和对方拼命,事情还不至于如此严重,何须拿生命开玩笑,若非自己和谷浑笮相识,现在的情况可就不会这么好了。

易寒道:“谷浑笮,我想和她单独谈一谈。”

谷浑笮感受到红绫对自己的不善,留在这里也没用,还不如让易寒劝说一番,于是点头应下,暂时走了出去。

易寒走到红绫的身边,“你不要大喊大叫,我就帮你将口中的布给拿掉。”

红绫不点头也不摇头,易寒就当她默认了。

“你是来劝我嫁给他吗?”红绫沉声道。

易寒朝外面看了一眼,见谷浑笮站在远处并没有在偷听,这才应道:“你觉得这是有可能的事情吗?你的自由我凭什么来干涉。”

红绫沉声道:“那你来干什么?”

易寒笑道:“做做样子,知道你的位置,半夜好救你出去。”

红绫冷声道:“我今日受此侮辱,必须杀了他方才泄恨。”

易寒道:“说起来也是你先要杀她,他报复你并没有错。”

红绫道:“我不跟你讲道理,在西夏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要武力才是道理。”

易寒反问道:“既然道理讲不通,为什么我会安然无恙的在这里,而你却被别人绑起来。”

红绫应道:“我不知道,你走吧,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易寒道:“你不知道谷浑氏部落的来历吗?希望你能理智一点,不要越闹越大,好吗?”

易寒的语气竟有点恳求。

红绫很想答应,可是她咽不下这个口,特别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受了这样的侮辱,若不找回点颜面,她真不想活了。

红绫摇了摇头。

易寒也就不多说了,说再多也是废话,人的性格要是这么容易改变就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了。

“等我”易寒只说了这两个字就离开。

谷浑笮见易寒走了出来,满怀期待的走来,“怎么样,她肯听劝了吗?”

易寒笑道:“你早些时候也看到她的性子了,若我说她肯了,你也不会相信,不如放了她,让她心中欠你一个人情。”

谷浑笮道:“除非她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否则我无法当着全部落人的面将她给放了。”

易寒心中暗忖:“说到底你还是不想放,若真想放了她,暗地里将她放走就是,这又岂能难得倒你。”

谷浑笮见易寒沉默不语,说道:“我担心等我父亲回来,他会下令对红绫进行处置。”

易寒问道:“什么处置?”

谷浑笮道:“若是男子,是要处死的,红绫是女子却要去衣受刀刑。”

易寒问道:“你们私自刑罚难道不怕追究吗?”

谷浑笮好奇的看着易寒,“她试图要杀我,我们报复,有谁会追究呢?”

易寒看着谷浑笮理所当然的表情,也知道了这里不是大东国,自己对西夏的民风民俗并不了解,安慰道:“耐心一点吧,她会看到你的心的。”说这句话连易寒自己也不信。

易寒返回毡房休息,在夜深人静的半夜悄悄醒来,瑞雪依然熟睡,易寒温柔一笑,悄悄观察外面的情况,发现谷浑笮并没有派人来看守自己。

溜了出去,潜到关押红绫的毡房,大部分已经熟睡,并没有设下岗哨,不过关押红绫的毡房外,两个男子还守职的看守着。

要处理这两个人对易寒来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将两人打晕,潜入毡房。

易寒一进去,红绫就睁开眼睛,看来她一直没睡。

易寒割掉红绫身上的束缚,红绫淡淡说了一句:“你来晚了,让我等久了。”

易寒低声道:“我要等他们都睡着了才好行动,别说了,我们走吧。”

红绫固执道:“不!我要先杀了他!”

易寒这会当然不会说什么不要冲动之类的傻话,因为这样根本没用。

“你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里,这样乱找岂不是惊动了别人,最后自投罗网,还连累了我和瑞雪,只要我们现在离开这里还怕报不了仇。”

红绫立即改变主意道:“走吧。”

易寒道:“我观察过了,他们的马圈养在东南方向的牢圈里,你先到那边等我,我回去带瑞雪和你汇合。”

红绫问道:“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因为此刻的易寒镇定,部署的条条有序。

易寒道:“别说了,走吧。”

易寒返回毡房,将瑞雪叫醒,告诉他什么都不要问不要讲,让他的吩咐做就是了。

瑞雪年纪不小了,也懂,见到红绫欢喜道:“奉武训!”

红绫已经准备好了三匹骏马。

易寒却有些不放心,“瑞雪和我骑一匹吧。”这是逃跑,可不是游玩。

三人无惊无险的逃离。

第三百四十三节 人间祸害

瑞雪与易寒相处,潜移默化的受他的影响,瑞雪在西夏皇宫长大,受周围环境影响,性格上坚韧不拔是足够了,却不懂的变通,要治理好一个国家,更需要的是智慧而不是武力。

回到皇宫已经是早上了,瑞雪依然神采奕奕充满兴奋,对他来说这种经历实在是太刺激了。

在半路上,红绫就与他们分离,易寒也不劝她,现在的他,有些事情他管不着就不去管了,红绫要报复什么的,都不关他的事情了。

望舒在寝宫里等了一夜,可是她却耐着性子,没有做出任何举动来,直到看见易寒和瑞雪风尘扑扑的回来,才露出了微笑。

望舒不必问也知道发生了事情,不过她却没有问。

这会瑞雪终于露出疲倦之色,早上他还要跟着上品大人学习书文呢,可这会他真的提不起精神,只想好好睡一觉。

望舒竟破例道:“瑞雪,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瑞雪欣喜若狂,立即领令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对着易寒眨眼。

瑞雪走后,望舒笑道:“看来你跟瑞雪相处的还不错。”

易寒笑道:“我们是父子,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

望舒问道:“你累了吗?”

易寒应道:“有点。”

望舒道:“我也累了,那一起休息一会吧。”

易寒这才发现望舒容身疲惫,似乎一晚没睡,柔声问道:“你担心了?”

望舒笑道:“是有点担心。”说着转身,迈着依然优雅的步伐,斜卧在奢华的卧榻之上,

黎明的阳光映入进来,照在插花瓶里纯白如雪的兰花,花贵动人,望舒披着一件鹅黄的丝绸披风,体态悠闲,却垂下眼睛,一只手托着脸腮,在闭目养神,撩起的披风之内只穿亵衣亵裤,脚上一双白色的绣花鞋翘翘撩人。

易寒轻轻的走了过去,能听到她平缓的气息声,随着她的呼吸,丰满的胸脯起伏着,闻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看着她娇慵懒散的姿态,易寒有些动心,此刻的望舒倒像一个贵妇人。

易寒在她身边不远处也坐了下来,这张卧榻可容三五个人平躺着都不嫌挤,易寒轻轻唤了一声:“舒儿



望舒却不应,易寒细瞧,这才发现望舒竟睡着了,莞尔一笑,他也累了,也就在榻上躺下,闭着眼睛休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醒来,却发现望舒不在了,当看见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薄被,心想,大概是她不想打扰自己,所以静静离开。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问自己为什么一晚没有回来。

望舒是一国之君自然不可能整天闲着来陪伴自己,在这里,易寒倒是感觉自己是个闲人了。

他刚醒不久,拓跋乌沁就来了。

“将军,是不是感觉有些无聊?”拓跋乌沁笑吟吟的问道。

易寒笑道:“有点。”

拓跋乌沁笑道:“那要不要到皇宫外面走一走啊?”

易寒问道:“宫令你陪我?”

拓跋乌沁笑道:“将军就真的这么想让我陪你,只可惜这宫中大小事情少不了我,要不,我安排个人陪你出去逛一逛吧?”

易寒笑道:“也好,来这么久了,我还没和老朋友叙叙。”

拓跋乌沁笑道:“那好,我先给将军安排午膳吧。”

易寒用过午膳之后,拓跋乌沁就安排了一个人到来,却是拓跋绰。

其实易寒一开始就估计这个人会是拓跋绰,果然是拓跋绰。

拓跋绰一身西夏武士劲装打扮,腰配兵器,显得英气勃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易寒站了起来,笑道:“拓跋小姐,有劳了。”

拓跋绰显得很冷漠,转身道:“走吧。”

易寒知道拓跋绰是属于那种性情冷漠的女子,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走出皇宫,易寒道:“拓跋小姐看你好像不太愿意跟我在一起,若是不愿意的话,你就先回吧,这兴庆府的街道我也很熟。”

拓跋绰冷然瞥了易寒一眼,淡淡道:“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危。”

拓跋绰素来孤傲自赏。对男子话都不愿多说半句,能这么说已经是难得了。

易寒道:“那好吧。”却是他心里不愿意跟这块冰在一起,显得不自在,若是换做拓跋乌沁这个知心人可就有趣多了,拓跋绰又冷又硬的没有半点情趣,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生生把易寒骨子里的风流潇洒给压抑住。

拓跋绰问道:“你要去哪里?”

易寒笑道:“这西夏的青楼我还没有去过,不如你带我去逛一逛吧。”

拓跋绰冷冷道:“西夏没有这种地方?”

易寒好奇道:“那西夏的男子平时都是到哪里寻欢。”

拓跋绰冷笑道:“你若有本事,这大街上你看到那个就可以勾搭那个。”

易寒惊讶道:“有这么好的事情,若是遇到良家妇女可怎么办?”

拓跋绰冷淡道:“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去哪里?”

易寒道:“那带我去良家妇女最多的地方?”

拓跋绰阴沉着脸,话也不多说一句,转身带路,走到热闹的街道之上,满大街风情洒脱的西夏女子,拓跋绰却没有放慢脚步来。

易寒忙道:“这里不就有好多良家妇女吗?你怎么走的那么快,给我点时间勾搭啊。”

拓跋绰突然拉住易寒的手,走到一个身段丰腴的妇人身后,拉着易寒的手重重的朝妇人肥.翘的臀儿拍去,然后立即松开了自己捉住易寒的手。

妇人“呀”的惊叫一声,转身回头,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易寒却朝以一旁冷冷不语的拓跋绰看去,心想:“拓跋绰也会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拓跋绰那里是调皮,她是生恼。

易寒突然认真的凝视着这个妇人,他的表情让妇人好生奇怪,突然易寒出声道:“十年不见,你容貌变得更加的美丽动人,我却沧桑老态,若不是你丰翘的臀儿我都差点认不出你来。”

这番言语若是在大东国自然是荒唐下流,但是在风情洒脱的西夏,男女间身体的接触却不是那么泾渭分明。

妇人顿时被易寒轻柔婉约的声音给打动了,听他语气有些伤感悔息,竟生出怜惜之情,非常不愿意的道出真相来:“你认错人了。”

易寒激动道:“不可能,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初不辞而别,我那是有万般的无奈啊!谁让我是一个男人。”

从易寒的语气,这个妇人可以感觉到这个男子一定充满故事,甚至她多么想自己就是他口中说的那个女子,十年,他依然记得,多么痴情的男子啊,竟出声道:“我不怪你了。”

拓跋绰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幕,甚至以为易寒真的与这个女子十年前就认识,否则......否则怎么可能如此。

“真的吗?”易寒突然激动的将妇人搂抱在怀中。

妇人被易寒强壮的臂膀一搂,娇哼一声,身子软绵绵的贴在易寒身上,似乎这一刻他对自己做什么事都不在乎。

拓跋绰见事态突然演变的不可收拾,凶狠的将妇人从易寒的怀中揪开,冷声道:“你认错人了。”

妇人顿时不悦,泼洒道:“不用你管。”目光不忘狠狠的瞪着拓跋绰。

拓跋绰冷声道:“刚才那巴掌是我打的。”

妇人顿时恼羞成怒,扑上去就要与拓跋绰扭打起来,拓跋绰毫不留情一脚的把她踹倒在地,骂道:“荡.妇!”

易寒见事情越闹越大,拉着拓跋绰迅速离开,这西夏女子虽然风情洒脱,却没有大东国女子的温婉含蓄,似刚才那妇人,男子见了都吃不消。

两人快步走了几个街道之后,这才放慢脚步,拓跋绰狠狠的把易寒的手甩开,冷冷道:“松手!”

易寒无奈道:“还不是你闹了。”

拓跋绰冷声道:“你真够放.荡下贱的,这种货色,这种恶心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易寒笑道:“我脸皮不厚,怎么可能得到你家主人的心。”

易寒在拓跋绰心中有两面,一面是战无不胜威风凛凛的麒麟将军,一面是放.荡下流的好色之徒,这两面都是他,大概是他身上这特异的气质才让狼主对他另眼相待。

其实拓跋绰想的太简单了,易寒得到望舒的心是靠一颗真挚的真心。

一会之后,拓跋绰领着易寒来到一处地方,好像是一处道场,因为进出门口的都是西夏武士装扮,身揣兵器。

易寒好奇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拓跋绰冷笑道:“你不是要找良家妇女吗?这里面的女子全部是良家妇女,却不是你在街上遇到的那些荡妇。”

易寒好奇道:“真的?可我感觉不太像啊。”因为他刚才就看见一个从里面走出来的女子,装扮与拓跋绰差不多,神情冰冷,这一看就是硬石头,这拓跋绰该不是想阴我吧。

拓跋绰没有回答,却领着易寒走了进去,易寒却没有注意大门牌匾上写着一品堂三个字。

一品堂历史悠久,是培育西夏武士的地方,皇宫里的高手侍卫大多出自一品堂。

进了大门,易寒这才发现内中竟是一个宽敞的场地,就似一个比武的场地一般,场地上罗列有十八般兵器,刀,剑,枪,矛,斧,匕首,只有你想的出的兵器,这里都有。

有的独自一人练习,有的在交手切磋,场面看似混乱,却又井然有序。

当中还有一些女子,这些女子几乎与男子没有什么区别,混杂在一起,男女不分。

有人看见拓跋绰走了进来,目光都朝这边飘来,却没有人上前打招呼,却也不敢明着对视,心想拓跋绰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这一次来的目的是为什么,发现今日真是一个热闹的日子,红绫和拓跋绰都来了。

一品堂是个凭武力论尊卑的地方,拓跋绰是十大高手之一,却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上前攀谈的。

拓跋绰停了下来,对着易寒道:“这些女子全都是良家妇女。”

易寒目瞪口呆道:“你带我来这里不是想让我调戏勾引她们吧。”

拓跋绰冷笑道:“你不是很喜欢吗?调戏她们可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

易寒摇了摇头道:“不要了,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被砍成几段。”

拓跋绰讥讽道:“你就只会调戏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易寒道:“可我从来不强来的,都是你情我愿的,就似刚才。”

拓跋绰道:“现在不是更好证明吗?你想强来也强来不得。”

拓跋绰突然朗声道:“我身边这位,说西夏的女子都是荡.妇,他随便想勾搭那个就能勾搭那个,所以我就带他来见识见识,西夏的女子是不是都是荡.妇。”

易寒心中大感冤枉,这话是你对我说的,这会却污蔑我是我说出口的,拓跋绰这话出口明显就让自己犯了众怒。

这些武士中有人道:“是个汉人。”汉人和西夏人在容貌上差异不大,加上有许多人在西夏经商贸易,所以渐渐的也就不分西夏和汉人之别,只是有些时候还是要区分的,就似此刻。

易寒苦笑无奈的看着拓跋绰,拓跋绰却一脸得意,期待看到易寒的洋相,这里是一品堂,随便挑出一个人来都不差,这会看他如何应付。

易寒朗声道:“误会!误会!我不是说西夏的女子都是荡.妇,我是说我身边这一位是荡.妇。”

众武士闻言一惊,这男人死定了,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拓跋绰,拓跋绰的凶残冷酷可是众人皆知。

果不其然,拓跋绰拔剑怒吼道:“你说什么?”

易寒应道:“我说你是个荡.妇。”他可是一直对拓跋绰彬彬有礼,拓跋绰却拿他来开刷。

拓跋绰怒火上头,她从来没有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侮辱过,也不顾的易寒的身份,一脚就踹去。

易寒早有预防,躲了过去,嘴边说道:“动手动脚就好,可别动刀动剑啊。”

拓跋绰还真是只动动拳脚,并没有出剑,打算就是凭着一双拳头也可以将易寒揍的惨不忍睹。

众武士见易寒居然能在拓跋绰的愤怒之下安然无恙,均暗忖:“难怪敢戏弄拓跋绰,原来是有真本事,这拓跋绰平时对男人冷目相待,今日总算遇到对手了。”

在两人打斗中,技高一筹的易寒还真的调戏起拓跋绰来,时不时摸摸小脸,蹭蹭臀儿,却是怀着报复的心理,你不是逼我调戏良家妇女吗?我就先来调戏你。

拓跋绰像一头暴怒的雌狮,恨不得将易寒撕成碎片,今日易寒让他颜面扫地,若不是他的身份,这个男人死一百回都不够。

突然一声娇喝声传来:“拓跋绰让开,我来。”

来人速度如电,手持一把锋利宝剑朝易寒身上刺来。

易寒虽然反应敏捷,手臂上还是被对方割了一剑,迅速后退几步朝来人望去,差点没有把他吓坏,来了一个跟难缠的,多年不见的贺兰!

两人四目相对!

众人心想:“这男子惹怒了小母老虎,把大母老虎也招来了,麻烦大了。”

拓跋绰虽然凶残冷酷,可比起杀人不眨眼的贺兰,比较之下就是温柔了,在西夏,任何人都不敢招惹贺兰,因为她真的会杀了你,而拓跋绰却会手下留情。

拓跋绰原本一肚子怒火,看到贺兰之后变的有些紧张,却反过来担心易寒的安危,朝易寒挥手:“你快走!”

拓跋绰的举动可真让人看不懂了,难道拓跋绰和这个男人刚刚是在闹着玩的,可看拓跋绰刚才的举动可是真怒啊,再者说了依拓跋绰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

易寒却笑道:“见了老朋友,怎么能说走就走,这样太没有人情味了。”

贺兰持剑对着易寒做了一个动作,其他人看见了,顿时惊呼出声。

拓跋绰见了,这会却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将易寒带到这里来了,这会贺兰要与易寒分出生死,这是武士之间的规矩,只要易寒答应下来,任何人也无权干涉。

易寒见其他人的反应,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问道:“拓跋绰,贺兰是什么意思?”

贺兰出声道:“我要与你生死比武!”

拓跋绰暗暗朝易寒使眼色,让他不要答应。

易寒道:“从我认识你那天开始,你就纠缠我,好!今日我就答应你。”

拓跋绰大声喊道:“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这场比试只有一人死亡才算结束。”

易寒道:“我只能说你们的规矩真是太野蛮血腥了。”

拓跋绰将手中的剑朝易寒扔去,喊道:“接着!”

易寒却扔拓跋绰抛来的剑在自己的面前掉落,没有伸手去接。

这个举动让人感觉怪异,难道他想要空手与贺兰比试吗?要知道这是一场直到一人死亡才分出胜负的比试。

易寒道:“贺兰,我不想在这里,我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不受别人的打扰。”

“好!”贺兰爽快应了下来。

众人闻言大感惋惜,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一场巅峰对决,怎知道这个男人却出了一个馊主意。

这时红绫也走了出来,看见易寒和拓跋绰都在场,又发现气氛有些怪异,心中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绫走到拓跋绰身边,低声问道:“拓跋绰,发生什么事情。”

拓跋绰脸无表情道:“贺兰要与易寒进行生死比试。”

红绫惊讶的脱口道:“这怎么可以,我们要阻止他们!”

拓跋绰无奈道:“易寒已经答应了!”

他居然答应了,红绫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个男子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他勇敢不畏惧死亡,可是这一刻红绫宁愿他是一个胆小鬼,她有些黯然的垂下头来,到底希望谁获胜呢?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易寒和贺兰骑着马离开一品堂,远离兴庆府城区,来到城郊偏僻人烟稀少的地方。

红绫和拓跋绰却也尾随,尽管她们心中不想看到残酷的结果。

易寒与贺兰面对着面,两人相隔大约三丈远。

贺兰淡淡道:“你不用兵器?”

易寒一脸轻松,摊手道:“为什么要用兵器呢?”

贺兰冷声道:“你不用兵器一点机会也没有。”

易寒转移话题道:“贺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想要与我比武?”

贺兰沉声道:“以前我是想攀登武道的巅峰,现在我想光明正大的杀了你。”

易寒笑道:“你就这么恨你的老朋友。”

老朋友三个字顿时让贺兰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想起和易寒初见时的种种往事,他嬉笑自然,潇洒无比,他下流卑鄙,狡诈奸猾,但是不管如何,当时的易寒都是她的朋友,她真的想杀了他吗?其实只不过这些年一直堵在心头的心结罢了。

现在易寒又在她面前说起朋友这个字眼。

红绫对着拓跋绰低声道:“表姐好像有点犹豫了。”话刚说完就听见拓跋绰朗声道:“出手吧。”

易寒问道:“真的非比不可?”

贺兰也不在废话,出招朝易寒刺去,这场比试易寒被迫开始,不过易寒没有还手,只是一味的躲避。

手无寸铁的他被贺兰逼的身上满是剑伤,贺兰怒吼道:“出手!堂堂正正的战胜我,否则我看不起你!”

易寒道:“可我不想杀了你,若你真下的了手就杀了我吧,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最后一句易寒也是怒吼出来的,这个女人顽固不化不可救药了。

贺兰冷喝道:“是你自找的,可不要怪我!”一剑朝易寒心窝口刺去。

易寒这一次也不躲了,站着原地也不躲避。

红绫和拓跋绰见此,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

贺兰手中的剑在要扎中易寒心窝的时候,却锋头一斜,从易寒腋下滑过,她终究没有杀了易寒。

远处两女见此情形,心头一颗大石顿时落下,暗呼好险!

易寒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你不是要逼我吗?那就让你尝尝被人逼的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贺兰看了易寒一眼,悲酸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易寒在看到贺兰的眼神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果不其然,贺兰持剑朝自己脖子摸去,这场比试注定有一个人要死,既然她杀不了易寒,就只能自刎。

“唰”的一声,贺兰却发现自己没有死,易寒用自己的手臂挡在自己脖子前面,他的手臂上被割了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从他的手臂溢出,染红了他的衣袖,也滴落在自己的鞋面上。

拓跋绰已经克制不住要冲过去了,却被红绫拉住,“不要过去,我想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易寒露出微笑道:“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必须为你挡剑!”

贺兰怒吼道:“当日在大东国皇宫,你怎么不把我当朋友。”

易寒笑道:“我当日把你当做敌人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你现在才能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

贺兰怒吼道:“我宁愿你当日一剑杀了我。”

易寒摇了摇头,竟似兄长一般的抚摸贺兰的秀发,“是你的固执冲动酿成的悲剧,为什么你现在还不明白,恨我吗?其实你不恨对吗?当日我若是纵容你,你越看不起我对吗?本身你就将我置于两难的境地。”

贺兰悲酸道:“可现在我们两人必须有一人死,这是规矩。”

易寒心中暗暗不屑,可笑的规矩,你死板到跟我讲规矩,那我就跟你讲规矩,“我手无寸铁,至始至终从来没有还手过,这算是比武吗?”

贺兰一愣,“可你答应我了。”

易寒道:“我只是答应你出来走一趟叙叙旧,却没有说答应和你比武啊。”

见贺兰整个人愣住了,易寒继续道:“你仔细想一想,我口上可有说过答应与你比武的话。”

贺兰咬牙切齿道:“你竟敢骗我!”

红红的眼眶却成为破涕为笑的证据。

易寒一副无赖的模样,淡道:“骗你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这人我没办法和你正常说话。”

贺兰推了易寒一把,怒道:“滚开!”

易寒“哼”了一声,贺兰这才发现他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流了许多的血。

贺兰从自己身上撕了一条布,和伤药一起递过去,冷酷道:“先把伤口包扎了。”

远处的两人看着这一幕,只感觉易寒这个人真是充满神奇,刚刚还要决出个生死,这会却像朋友一样。

易寒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之后,突然说道:“还不够。”

“嘶”的一声,伸手从贺兰的身上撕裂了一条布来,他撕的部位不太对,刚好是贺兰饱挺的胸脯。

胸襟部位的武士服被易寒撕裂,顿时暴露出隐藏在里面如雪的肌肤,还有那一对包裹在亵衣内若隐若现

优美浑圆的酥.胸。

远处的两女见此,均闭上眼睛垂下头来,一脸绝望,原本已经转危为安,易寒这个举动怕是又闹出个不死不休的局面,只感觉原本强壮的心脏在易寒面前真的不堪折磨。

易寒继续包扎手臂上的伤口,突然抬头好奇的看着贺兰,“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贺兰口中冷冰冰的迸出几个字来,“我后悔刚才没有一剑杀了你。”

易寒哈哈大笑:“你不觉得你的生活平淡无味吗?多了我却有几分变化和乐趣,你不将我当男人看,视若朋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莫非你喜欢我?”

贺兰冷笑道:“我是不将你当男人看。”

突然毫无征兆的出剑朝易寒腹下敏感部位刺去。

红绫和拓跋绰好不容易才顶着压力睁开眼睛,立即就又闭上眼睛,不忍看下去。

易寒却安然无恙的站在贺兰一丈之外,笑道:“我知道你真的敢动手,所以这一次我......”

话没说完,贺兰一个旋风腿就朝易寒脸上扫来,这一刻她十分厌恶眼前这个男人的这张嘴脸。

一个穷追不舍,一个拼命逃跑。

看的红绫和拓跋绰有些无语,怎么看都不像真的,好像在嬉戏,可凭借对贺兰的了解,这却是真实的,不是在嬉戏,说到底,原因在那个毫不在乎,当做玩笑的男子身上。

易寒被贺兰追的跳入河里,讪笑道:“有种你就也跟着跳下来,让我好好欣赏你湿衣贴肌的模样,我还真想看看你这只母老虎的身材是怎样的动人。”

红绫闷闷道:“真是不知道轻重,这伤口浸水,简直是在自讨苦吃。”

拓跋绰应道:“生命都可以拿来开玩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拓跋绰可还真看不透易寒,易寒再怎么胡闹又怎么会拿生命开玩笑,其实刚才贺兰就算真敢刺下去,他也能保证自己不毙命,这叫艺高人胆大。

贺兰干脆在河边盘坐下来,“我就在这里守着,看你能不能在河里呆一辈子。”

易寒这下倒是愣住了,无话可说。

远处的两女,见两人真的就这样僵持起来,有些无奈,一个无耻,一个无聊,倒也只有他们做的出来。

一直僵持到黄昏,两人都没有要让步的意思,满身伤口却浸泡在河水的易寒开始感到不好受了,摊上贺兰这种女人真是倒霉八辈子了。

两人也无法继续等下去了,两人走到贺兰的身边,“我们回去吧。”

贺兰冷淡道:“你们先回去,等我阉了他就回去。”

拓跋绰心中暗忖:“你阉的了吗?要是阉的了,早被我阉了。”

红绫道:“表姐,他救过我的性命。”

贺兰冷漠道:“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拓跋绰有些忍不了了,对着河中的易寒道:“你上来,我不会让她阉了你的。”为了易寒,拓跋绰居然敢跟贺兰叫板。

贺兰冷冷的朝拓跋绰瞥去,拓跋绰毫不示弱道:“别人怕你贺兰,我拓跋绰可不怕。”

怎么因为一个男人,而让拓跋绰和贺兰闹翻了,让红绫感觉河中的男人真是一个祸害,这祸害不除,这天下的女人就不太平,也带着怨气道:“干脆将他毒死算了,免得这么多事。”说着当真掏出一个瓷瓶来。

疾步走到河边,将红色的粉末洒落河中去,易寒身上有伤害,这毒药可以立即通过伤口渗入体内。

贺兰和拓跋绰同时一惊,一个夺走红绫手中的瓷瓶,一个将她推开。

易寒大喊道:“红绫,没有想到你才是最凶残歹毒的那个。”

红绫闻言心中暗忖:“傻瓜,我是在救你,不识好人心!”

贺兰和拓跋绰竟不约而同的跳入河中,迅速朝易寒游去。

红绫见此暗暗冷笑道:“装模作样,刀子嘴豆腐心,还不如我红绫真实。”

第三百三十四节 杂念

人性本来就是很复杂很奇妙,例如一对吵架中的男女,彼此恶言相向,突然危险降临,会变得怎么样呢?

易寒也拼命朝岸边游来,可是刚动几下就发现自己在河水中浸太久了,伤口处有种难以言喻的麻痛。

两女游到他的身边,各揪着他的一只手臂就往岸边迅速游去。

将易寒拉上岸之后,贺兰掏出短匕,一副要大刀阔斧的模样,拓跋绰却对着红绫沉声道:“解药拿来。”

红绫突然惊呼道:“洒错了,我洒的是一品红香。”

拓跋绰眉头一皱,不悦道:“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红绫道:“是从西普陀的妖僧那里夺来的。”

一旁的贺兰闻言,仔细观察易寒来,发现他双眼发红,身体发烫,神智变得模模糊糊,一品红香原本就是烈性淫毒,易寒全是都是伤口,这毒药通过伤口进入体内血液,中毒很深。

拓跋绰也注意到了,易寒中的毒真的是一品红香,这会就算怪罪红绫也改变不了什么,对着贺兰道:“怎么办?”

贺兰沉默不语。

红绫淡道:“既然是我的过错,就由我来负责。”

贺兰和拓跋绰闻言不约而同的朝红绫看去。

红绫淡道:“还能怎么样,难道任他这样死去吗?”她的话合情合理。

拓跋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许只能如此了,而且红绫又是心甘情愿的。

贺兰什么话也没说,突然将易寒抱去,朝远处走去。

拓跋绰愣在原地,看着走远的贺兰,问道:“她想干什么?”

红绫淡道:“为他解毒呗。”口气十分轻松,一点也不担心。

拓跋绰实难想象,贺兰会为一个男人做出这些事来,何况刚刚她还要杀死易寒,这种关系的转变快的拓跋绰难以接受。

拓跋绰道:“那我们干什么?”

红绫淡道:“等着吧。”

拓跋绰恼道:“都是你,好端端的下什么毒药。”

红绫道:“你又不是不了解贺兰,我若不这么做,她真的会在这岸上守上个三天三夜,我下药的时候就想过了,你们不愿意给他解毒,我就来给他解。”

拓跋绰讥讽道:“红绫,人家都说你是妖艳外表冷漠心肠,想不到你也变得洒脱放.荡了。”

红绫冷笑一声,毫不示弱道:“拓跋绰,你我都心知肚明,刚才你不顾一切扑到河里的一幕我都看在眼里,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拓跋绰冷声道:“红绫,你再胡说我就不客气了,就算失去性命我也要保证他的安危,这是我的职责,我和他清清白白的。”

红绫笑道:“你和我什么男人没见过,这种男人没见过吧,奇异、特殊,你和我都有好奇心。”

拓跋绰冷声道:“红绫,你竟敢打他的念头,你难道不知道他的身份吗?”

红绫沉声道:“就是因为他的身份,我才会打他的念头,你敢我怎么不敢。”一语之后轻轻道:“试问,在许久就一直活在你耳边的男人,让你对他充满好奇,突然有一天他真实的出现在你的面前,难道你半点动容也没有吗?”

拓跋绰冷笑道:“这种男人你吃的消吗?”

红绫淡淡道:“等吃不消那天再说呗。”

拓跋绰冷声道:“你难道就不怕我告诉狼主你的意图?”

红绫微微一笑:“拓跋绰难道不心虚吗?”说着柔和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盯着拓跋绰。

拓跋绰沉默许久才抬头淡淡看了红绫一眼,眼神已经变了味道,带着排斥厌恶。

红绫笑道:“拓跋绰,我知道你现在讨厌我,因为你嫉妒了。”

拓跋绰冷笑道:“你凭什么让我嫉妒。”

红绫盈盈笑道:“因为我敢说出心里话,你却不敢。”

拓跋绰笑道:“我承认他是一个奇异特殊的男人,我也承认我对他充满好奇心,但不代表我能接受他那些让人厌恶的行为。”

红绫一脸惊讶道:“拓跋绰你也会厌恶别人的行为,只要不惹到你,你不是从来不管别人的行为吗?”

拓跋绰怒道:“可是他惹到我了。”

红绫若有所思道:“这样啊,照你的脾气,你应该杀了他,为什么他还活的好好的。”

拓跋绰恼羞成怒,突然拔剑,“红绫,你再说一句,我就不客气了。”

红绫忙道:“好,我不说了,你还是把身子弄干了再说,否则被那个倒霉鬼撞上了,你吃亏,他该死。”

拓跋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武士服紧紧裹住自己动人的身躯,玲珑曲线完全暴露,似没穿衣服一样。

红绫朝贺兰走远的方向望去,表情充满深意。

贺兰抱着易寒走远,她想走的更远一点,至少能找到一个隐蔽一点的角落,可是怀中的易寒呼吸变得急促,身子也越来越烫。

贺兰没有继续走下去,把易寒放在草地上,周围空旷,易寒就似躺在一张天然的草床上,漆黑的周围,就似熄了灯火的房间内,这让贺兰心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只感觉就像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

贺兰这会感觉衣衫湿透,反正是要脱衣服的,她褪下让她难受的湿衣,漆黑的环境给她一丝安全感。

饱满的胸脯,平坦的小腹,坚实挺.翘的臀儿,修长结实的双腿,贺兰是个习武之人,身体充满着健实的爆发力,又不失女性的阴柔之美。

赤裸.身子的贺兰朝易寒脸上望去,他闭着眼睛,若是此刻盯着自己的身子看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她知道至少不会似此刻一般从容淡定。

只是脸上还有些犹豫,突然听见易寒口中痛苦难受的哼声,贺兰下了决心,弯下腰来,褪除易寒的衣衫,当她手指触碰到易寒身上那些数不尽的伤疤时,神态有些动人,父亲的身上也有很多这样的伤疤,这些伤疤证明了他是个勇敢的男人,他是个经历生死磨难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贺兰从来没有对男人动心过,易寒也没有过,她一直将易寒当做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这一刻她身为女子却被易寒的男子阳刚之气所吸引,内心有些动容。

或许这即将要做的事情,让她坚不可摧的内心有了一道裂痕,人世间的男女之情趁机而入。

贺兰眼力不错,就算在这漆黑的环境下,她的眼睛也基本能辨别事物,可是她别过头去,手掌顺着易寒的大腿朝上摸索,摸索属于男子的阳刚之物。

不知道是不是贺兰手掌的抚摸,易寒的呼吸变得粗重,声音透着难受。

贺兰的手掌触摸到绷紧的肉一样的东西,坚硬中透着温柔,圆圆的比剑柄要粗一些,手掌竟无法合拢,她知道这个就是属于男人特有的东西,当这个东西刺入自己的身体,就完成所谓的男女交.欢,贺兰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似乎她从来就没有情.欲的冲动,可是这一刻她却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思考。

一想到这东西即将要刺入自己私密从来没被人窥见的部位,贺兰有些难堪,有些排斥,有些刺激,心跳怦怦加快起来。

想到易寒刚才手臂挡住自己自刎的一剑,你都肯为我挨剑,我这么做又算得了什么,不想及男女之异,仅仅因为友谊,贺兰反而感觉释然自在,将臀儿移动到易寒的小腹,双腿微微蹲了下来,易寒的阳刚只是轻轻的刮过她的大腿内侧,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贺兰立即感觉自己的腿有些酥酸,一把呻.吟声就要脱口吐出,却被她生生扼在喉咙内。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只是其中过程,却不懂其中的技巧,想来不就是刺进自己身体,可真正做起来却没有这么的简单,至少她不懂的做这种事情之前需要爱抚,女子的私密部位是个神奇的天地,虽可伸可缩,能容大物,但前提是需要刺激湿润。

摆弄了几下,却没能让贺兰如愿以偿成功进入,反而被那阳刚撩拨的身体不自在。

贺兰这时发现自己的姿态十分不雅,这姿势就似在“更衣”一样,想了一想,换了个姿势膝跪下来,双脚紧夹易寒双肋,臀儿压在易寒的大腿之上,慢慢的将自己臀儿的正中部位往易寒大腿根际靠近过去。

还没完全接触,就被易寒那被自己压弯下去的阳刚给抵住了,贺兰只能收复翘起臀儿来。

摆弄了几下,还是没有办法进入,那东西就似狂风中的乱草拂来荡去,好不容易准确的抵到贺兰的私密部位,蹭了几下,蹭的贺兰腿发软,没有进去反而从她的臀肌滑出来。

这东西一直在挑战贺兰的耐心,她变得有些烦躁,怎么就这么的难,难道男女间做这种事情都要这么先折腾一番吗?

贺兰干脆站了起来,若是易寒这会清醒,她一定大发脾气,只是易寒依然半昏半醒着。

贺兰站了一会之后,又蹲了下来,这次却不着急,伸手捉住易寒的阳刚之物,认真打量了一番,又用掌心揉了几下,了解这东西的特质,突然感觉这东西又膨胀坚硬起来了,松开手,竟垂立不倒。

这次还不进去,贺兰双腿落在易寒腰部两侧,瞄准目标,狠狠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只感觉就似一把剑生生扎入自己的身体,然后要把自己的身体撑裂,这种刺痛竟让她差点叫出声来,额头已经冒出汗来,心中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女人要做荡.妇,难道就是想这样虐待自己吗?这滋味真的就这么的好受吗?

贺兰感觉自己内中火辣辣的疼,似乎受伤了,想想平白无故弄这么一根粗壮的东西扎入自己的身体内,不受伤才怪呢。

可是饱满的东西却让她一种满足的感觉,就似......这感觉暖洋洋的在宽慰她的伤痛,并捣弄撩拨她的心肝肺,贺兰感觉自己体内似流出什么东西来,暖洋洋的,十分的舒缓安详,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让人十分的愉悦,让她情不自禁的要扭动自己的身体。

轻轻扭动一下,这种愉悦的感觉立即变得强烈,就似一个魔鬼一般勾引着贺兰继续下去,贺兰发现自己扭动的幅度越大,自己的身体就越欢愉,扭动的越快,这种欢悦就越尖锐,好像身体的每一片肌肤都在活跃的焕发生机。

对于一个追求武道巅峰的女子来说,是很有追求和冒险精神的,贺兰无师自通的扭动自己的身体,怎样动身体更欢愉,她就怎样动,慢慢的动作从扭动变成了耸.动,贺兰的动作变得又快又激烈,就似在练剑一般,不知疲倦的挥出没一剑,而身体在寻在那种欢愉的巅峰。

情.欲渐渐占据了她的身心,让贺兰将身下的易寒当做追求那巅峰欢愉的工具,她忘了自己,就似一个痴迷武道的人,不停的攀越,不停的追求着。

终于贺兰身体紧绷,攀上愉悦的巅峰,脑袋一片空白,一种震撼人心的快感在瞬间弥漫了她的全身,身体里面有一股奇妙的热流在全身的经脉流动着,让她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忘记了一切,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内心深处在悸动和震颤着,就似死去又似上了天。

过了一会,舒畅愉快的疲惫会慢慢的袭来,贺兰身子柔软无力的趴在易寒的身上,身下还不愿意离开易寒的身体,她不想让那暖洋洋的悸动离开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敏感到能感觉身下的东西带着生命力在活动。

贺兰不知道武道的巅峰在何处,可是这一刻她却尝试到了快乐的巅峰,看着易寒的脸,贺兰心头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爱意,让她的双臂抱紧易寒,在他的怀中躺着,似在云端飘着,身心轻柔舒适。

原来男子的这东西这么厉害,难道有这么多的女子要做荡.妇,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荡.妇,但刚才的感觉让他永生难忘,人世间竟还有如此奇妙的感觉。

贺兰很疲惫,只想好好在他怀中躺着,向来坚强的她,能夺人性命的刀剑也不能让她柔弱半点,可这会却被那看似无害毫无杀伤力的东西折腾的身体酥软无力,就似进入她的内心深处,从内到外将她完全征服。

看着易寒的那张脸,越看越想看,越看越留恋,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抚摸易寒的脸庞,烫热却让她立即缩手,心中一惊,“怎么?难道还没好吗?”

细细一看,确实易寒没有好转的迹象,可我刚刚已经和他交.欢了啊。

贺兰也顾不得沉浸在他的怀抱中,立即站了起来,突然发现自己双腿软的差点站不稳,露出苦笑,她竟会连站都站不稳。

穿上衣服,迅速离开,要找红绫问个清楚。

红绫和拓跋绰在河边耐心的等待着,突然看见一个身影迅速靠近过来,一辨之下却是贺兰。

贺兰来到红绫跟前,立即问道:“怎么他还没好?”

红绫问道:“表姐,你和他交.欢了吗?”

贺兰冷若冰霜道:“做了。”

红绫道:“那可能是他中毒太深了?”

贺兰沉声道:“那怎么办?救不了他吗?”她的口吻已经预示她要发怒了。

红绫道:“多与他交.欢几次。”

贺兰闻言,表情似遇到什么惊畏的东西,心怦怦又快速跳动起来,这一次都让她变成这样,这要是多几次,甚至她不敢想象自己是否能再坚持一次,她从来不畏惧伤痛死亡,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让她畏惧,可这一刻她发现终于有了。

红绫道:“你若是承受不住,就我来吧,反正这件事因我而起。”

贺兰冷然道:“不必了。”立即转身返回。

在转身的一刻,她有些后悔了,可心里却不愿意和红绫分享易寒。

红绫看着贺兰冷然的背影,脸上露出不悦之色。

拓跋绰却好奇问道:“很艰难吗?”

红绫笑道:“你找个男人尝一尝不就知道吗?”

拓跋绰闻言顿时俏脸一绷,原本就冷若冰霜的脸变得更冷了。

贺兰返回,看着易寒,看着他那依然屹立拔起的阳刚部位,牙一咬,心一狠。

这一次可比刚才顺利多了,很快就进入自己的身体,那熟悉的愉悦很快就有袭来,原本疲惫的身体在愉悦的刺激下,又活跃起来。

突然贺兰感受到一股热浪在自己体内迸发爆开,在被这股热浪冲刷下,贺兰又再次尖吟一声,只是这一次没有刚才那般到达顶峰却差了一点点。

贺兰离开易寒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私密部位脆弱的只要轻轻一触,就让身体发软。

她就这样在草地上躺了许久,恢复了点体力,这才想起刚才在自己体内迸发的东西,望去这才注意到易寒那部位的顶端流出似口水一般粘粘的东西。

她也不是全然不懂,却也半懂不懂的。

扭动着身体,伸出手去触摸易寒的脸颊,她已经尽力了,这对手太强大了,不但摧毁她的身体还摧毁她坚强的灵魂,这是一个无法战胜的对手。

易寒依然呈现中了淫毒的迹象,可她已经没有能力再继续帮助他了。

贺兰吃力的站了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腰肢保持挺拔,迈着酥软的双腿再次来到河边。

比起上一次,拓跋绰看出了贺兰的吃力和疲惫,心想还有什么能够将贺兰折腾成这副模样,就算身上负伤累累,贺兰也是会挺拔腰肢,不会倒地的。

红绫嘴上却挂着得意的笑容,心中暗忖:“表姐,你这会知道厉害了,知道吃力了吧,你这不畏惧任何东西的女人,也知道世间还有东西能折服打败你。”

贺兰道:“我累了,你们两人谁愿意救他。”

红绫故意朝拓跋绰看去,冷若冰霜的拓跋绰唰的脸就红了。

红绫淡道:“表姐,你好好休息,我来吧。”说着迈步从容离开。

贺兰突然想对红绫说些什么,突然又闭上嘴巴。

拓跋绰很好奇,为什么坚韧不拔的贺兰会变成这个模样,可是她又不方便问出口。

突然贺兰出声问道:“拓跋绰,你和男人交.欢过吗?”

“没有!”拓跋绰决然应道。

贺兰问了一句之后却没有下文,将拓跋绰吊的上不上下不下的,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样的?”

贺兰问道:“这知道为什么这世上会有这么多的荡妇吗?就似我们攀登武道的巅峰让人欲罢不能。”

拓跋绰狐疑道:“有这么的奇妙?”

贺兰没有回答,闭上眼睛休息养神。

比起贺兰,红绫熟悉许多,她了解男人,更了解和男人交.欢的过程,在这方面与贺兰相比她更像个正常的女人,并不压抑欲的本能,红绫在一品堂其中曾有过爱人,但是她冷漠的和恋人分开,却和十大高手的摩尼在一起,就算优秀如摩尼,红绫也离开了他,她发现她对这些男人根本没有爱,只是欲望的本能让她追求新鲜刺激,与是男人就要的荡.妇不同,经过了这两个男人之后,红绫宁缺毋滥,许久了,与男人不再有任何纠缠,好像她本来就是一个孤傲清高的女人,了解红绫情爱经历的拓跋绰才会说她妖艳外表冷漠心肠。

摩尼很优秀,但是红绫还是离开了他,没有半点留恋后悔,直到遇到易寒,就像再次遇到一座可以攀登征服的高峰,在没有遇到易寒之前,红绫就对麒麟充满好奇,并幻想过。

红绫看到躺在地上赤裸.身子的易寒,兴奋的就似看见一件独一无二的珍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已经开始湿润涌动了,那熟悉的感觉又再次回来了,就似一个攀登到武道巅峰的人,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可以再上一重天。

红绫虽然情动,却没有似荡.妇一样扑过去,她伸出手掌温柔的抚摸易寒的脸盘,动情的凝视着易寒的那张脸,温柔道:“你知道吗?你是多么的神秘,让我多么的好奇,就似一个让我永远无法解答的问题,今日我终于可以解开这个答案了。”

红绫俯下身来,亲吻易寒,温柔而细腻的亲吻他的每一片肌肤,他身上的伤疤让她着迷,就似品尝着这个男子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故事,她的心在激情澎湃,可是她的动作却依然温柔,生怕错失任何一点细节,她便吻着边数着伤疤,从来没有人似我这么耐心细腻过,对吗?红绫心里暗暗问道。

她似乎要用自己的檀液来褪去易寒身体的热.烫,中毒不浅的易寒迷糊的哼了起来,声音不知道是痛苦还是快乐。

红绫柔声道:“我会让你好起来的,我会让你快乐不再痛苦的。”

她移坐在易寒的身上,并没有压下去,而是虔诚的将那阳刚扶着,对准自己早已动情泥泞的私密部位扎去。

异物进入,许久未与男子交.欢的红绫有些不适应,有些不堪忍受的哼了一声,轻轻活动几下之后,渐渐适应下来。

她的眼睛充满爱恋痴迷一直凝视着易寒,就似要将他的脸,他的身体,他的所有完全融入自己的身体。

激烈的交.欢让易寒额头渗出汗水,他的脸是绷着的,痛苦的快乐交缠其中。

尽管红绫很快乐,她想更快更激烈一点,攀登到愉悦的巅峰,可是她却停了下来,俯倒在易寒的身上,手掌温柔的擦拭他额头的汗水,并宽慰的在易寒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她将耳朵贴在易寒的鼻尖,一手按在他跳动的心脏,聆听他的气息和感受她心脏跳动的频率,身下顺着这个节奏扭动着,似乎要达到天人合一无缝的交融。

体力大量的消耗,红绫感到有些累了,男女交.欢,一般都是男人让女子快乐,“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红绫心里暗暗问道。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她愿意,他与易寒交.欢,不仅仅是要从他身上索取快乐的,或许还有想用自己的身体证明对他的价值。

她不知道倘若用自己的身体来向别人证明,就相当于把自己置于卑微似东西一样可变卖的境地。

红绫感受到了,她感受到易寒似恶魔一般朝自己冲了过来,要将自己撕裂成脆片,她尖呼着:“出来吧,将你体内邪恶的东西全部发泄到我的身上来。”

那些淫毒,那些邪恶,泉喷爆发,红绫承受不必,她需要将这股压力通过声音发泄出来,尖锐的一声嘶叫响彻草原。

远处的贺兰和拓跋绰突然表情一变,她们都是习武之人,听力敏锐。

拓跋绰紧张道:“怎么回事?”

贺兰睁开眼睛,她明白红绫和自己一样,攀登到愉悦的巅峰。

红绫看着两人私密部位的交.合处,淫.秽的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最肮脏的却是最美妙的。

以前红绫会认为是肮脏的,可这一刻她却没有这样的感受,为什么人会感觉花儿美呢,却将这个视若淫.秽肮脏,因为人性故意抹黑。

突然听见易寒呼吸平缓,红绫欢喜的扑到他的怀里,她身体的血液、经脉、肌肤都快乐的跳跃着,让她铭记一夜夫妻百日恩。

这是红绫从来没有过的,她爱上了这个男人,她第一次爱上男人。

贺兰和拓跋绰等了许久,红绫却没有带着易寒归来,贺兰站了起来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拓跋绰却犹豫道:“若是他们在进行当中......”

贺兰没有回答,她已经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定。

当贺兰看见红绫将易寒紧紧抱住,心头一股莫名的恨意骤起,恨不得就红绫揪开,然后告诉她这个男人属于自己,突然一惊,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拓跋绰却松了口气的摸了自己的胸口,还好已经结束了,若是还在进行中,她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地,暗暗骂道:“红绫真是个荡.妇。”

第三百四十五节 风波不断

趴着抱紧易寒的红绫自然知道贺兰和拓跋绰到了,她却没有起来的意思,依然赤身裸体与易寒紧贴在一起,那玲珑婀娜的身段,丰翘富有生命力的臀儿就这样背对着贺兰和拓跋绰,就算同是女人的贺兰和拓跋绰,看到这动人的春光也感到不自在。

红绫微微半转过身来,单臂遮胸,并没完全暴露自己的动人酥.胸,看着贺兰,露出微笑,那眼神,那表情就似在挑衅。

贺兰冷声道:“还不起来!”

红绫慵懒道:“我累坏了。”说着又回头朝易寒的脸容看去,淡淡道:“就算是昏迷着,也将人折腾的快要死去。”

这话倒没有什么,只是红绫娇声娇气的说来,就让人忍不住去联想她被折腾的快要死去的过程。

贺兰什么话也没应,走了过去,红绫既然不滚开,自己叫一叫把她踹开。

红绫灵巧的朝一侧滚去,躲过了贺兰的一脚,娇笑道:“表姐,你下手还是这么的凶狠。”

贺兰冷声道:“还不快点穿上衣衫!”

红绫不再忤逆贺兰的意思,慢悠悠的穿上衣衫,她刚才只是想向两女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和易寒的关系亲密,贺兰她还是不太想惹的。

贺兰倒是从来没有看见红绫风骚放.荡的模样,她将红绫的表现归咎于很自己一样,受上天赋予的情.欲所致。

贺兰蹲了下来查看易寒的情况,明显有了好转,淫毒应该解了,只是因为他伤口在水中浸泡太久,伤口恶化,额头有些发烫。

先给他穿上衣服再说,这些衣服是她褪下来的,还是由她给易寒穿上。

贺兰将易寒背了起来,淡道:“我们先回去吧。”

红绫问道:“回哪里?”这会红绫穿上衣衫,又恢复那个妖艳外表中透着冷傲的红绫

这个问题也正是拓跋绰想问的,照理应该由她带着易寒返回皇宫,可是易寒现在这个模样,被狼主见了,追究下来,三人都有麻烦。

贺兰道:“拓跋绰,你随我回一品堂住一晚,红绫你想回哪里就回哪里。”

红绫问道:“表姐,那我那件事情怎么办?”她说的是关于谷浑笮的那件事情。

贺兰道:“以后再说吧。”说着背着易寒离开。

拓跋绰和红绫也跟了上去,一路上三女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诡异,好像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挡着三人的中间,让她们无法似当初一般自然的交流。

中途红绫和她们分道,她住在沙如雪的府邸,偏偏贺兰这个沙府小姐却住在一品堂。

回到一品堂,贺兰将易寒背入自己居住的屋子里,贺兰对着拓跋绰淡道:“你先回去休息吧。”

拓跋绰也是一品堂的人,对这里熟悉,能够自己照应自己。

拓跋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说道:“我还是留下了帮忙吧。”

贺兰也没有拒绝,说道:“那去打盆盐水过来,我要帮他清洗伤口。”

易寒的衣衫又再次被两女扒的干净,身上的那些伤口已经发肿了,呈现恶化,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这会也顾不得易寒是不是赤身裸体,用盐水将易寒身上的伤口全部清洗擦拭了一遍,然后再用最好的伤药给他敷抹上。

其实,对于两女来说,这些伤根本不算什么,她们平日里见到比这更严重的伤势多了,只是这一次十分的在意。

贺兰坐在床边守候着,疲倦袭来,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相比贺兰,拓跋绰的精神要好上许多,突然发现贺兰睡着了,也就轻轻掩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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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易寒醒来,头有些晕沉,对于昨日后面发生的事情一概记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中了毒,后来就昏迷过去,不省人事,现在自己还活着,大概因为她们救了自己,而此刻自己头有些晕沉,大概是中毒之后的后遗症。

看着趴在自己小腿上睡着了的贺兰,此时的贺兰脸上的冰冷凶狠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恬然祥和,这一张脸分外娇柔,散发一种与平时不同的美态。

易寒心中暗忖:“你终究是个女子,再如何的冷漠凶狠,你还是一个女子。”

轻轻挪动身子,坐了起来,手指轻轻的拂着她鬓发的发丝。

贺兰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锐利的朝易寒望来。

易寒笑道:“你醒了,谢谢你。”

贺兰冷然站了起来,突然伸出手去扯易寒的衣领,举止有些粗鲁,将他衣领的扣子都扯开了,看见他的伤口好转了,冷淡问道:“你能自己起来吗?”

易寒道:“当然。”说着下了床,好似为了显示自己的健壮,挺拔腰肢。

贺兰冷淡道:“这地方你不适应久留,我现在就去通知拓跋绰,你们马上离开。”自从昨夜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她潜意识的想躲避易寒。

贺兰转身离开,易寒喊住道:“贺兰,昨天后来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你救了我。”

贺兰冷声道:“不准在我面前再提起这件事情。”

一会之后,拓跋绰推门进屋,拿着一件干净的衣衫,说道:“穿上衣服,我们马上就走。”

易寒边穿起衣服边问道:“拓跋绰,昨天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拓跋绰惊讶道:“你不知道吗?”

易寒道:“我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我怎么会问你。”

拓跋绰道:“不知道也好,省的添乱子。”

易寒却打破沙锅问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歹说清楚,省的我糊里糊涂的,是不是你们逼着红绫拿出解药。”

拓跋绰脱口道:“一品红香是没有解药的,只......”

话说一半,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却突然住口不讲。

“一品红香是什么毒药?”易寒好奇问道。

拓跋绰沉声道:“你不要再问了,我不想再跟你谈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件事情,她的心情就烦躁,只感觉好像不平等一样。

路上,拓跋绰轻声道:“这件事情若被狼主知道了,贺兰可就有麻烦了。”暗示易寒将这件事情咽到肚子里,别说是贺兰了,恐怕红绫和自己都难辞其咎。

易寒笑道:“放心吧,我怎么会傻到和望舒说起呢?”

拓跋绰问道:“可你身上的伤?”

易寒笑道:“我随便编个谎话,难道你家狼主还会对我严刑拷打不成。”

拓跋绰感觉无语,心中暗忖:“这欺君之罪也只有你根本不放在心上。”

这件事情能够保密吗?若是泄露出来,会是怎样的一种严重的结果,自己和贺兰红绫是不会说的,他却还蒙在鼓里,想到这里才有些心安。

回答皇宫,已经不早了,易寒忐忑不安的进入望舒的寝宫,望舒却不在寝宫,过了一会却走了进来,见面就笑道:“你怎么昨夜没有回来,我跟狼主说你去了沙府,大概和沙元帅重逢,把酒言欢,喝的烂醉在沙府过夜了。”

易寒道:“沙元帅若留我过夜,定会派人来向狼主禀报一声,宫令,你犯了欺君之罪了。”语气却有些担心起来,望舒如此聪慧,如何能看不出其中的破绽。

拓跋乌沁却笑道:“这点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暗中知会了沙元帅,相信沙元帅会有安排的。”

易寒惊道:“你们两个竟敢联合起来蒙骗望舒。”

拓跋乌沁嗔怪道:“还不是因为你,而且我也想让狼主睡个好觉,她今天还有一大堆国事要处理,难道又要让她一晚没睡吗?这不,你不是好端端的回来吗?你要是想去告状,我就认了。”

易寒道:“宫令,平时看你规规矩矩的,胆子倒是蛮大的。”

拓跋乌沁笑道:“狼主有一张慧眼,我还是心怀好意,还是心怀鬼胎,她心里清楚,只要我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分,掌握好分寸,她就算知道了,也会睁着眼闭着眼。”

易寒道:“难道这就是为官之道。”

“好了,快跟我说说你昨夜到底去哪里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神态轻声,语气调侃。

易寒道:“说真的,我也不知道。”

拓跋乌沁笑道:“你不肯说,我去问拓跋绰也会知道,她一定会将你做的的每一件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我。”说着转身就要走。

易寒忙拉住她的手臂,“好好好,我告诉你。”

拓跋乌沁笑盈盈道:“那开始说吧。”

易寒道:“我们先坐下来。”

两人坐了下来,易寒问道:“宫令,你为什么想知道我去做了什么事情呢,难道你派拓跋绰在我身边不是一片好意而是为了监督我。”

拓跋乌沁笑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论这个问题,你是不是应该转入正题了,到底干了什么事情。”

易寒苦笑道:“原本打算去调戏良家妇女,怎知道却反过来被良家妇女给调戏了。”

拓跋乌沁笑道:“哪户人家的良家妇女这么厉害,居然能把你给调戏了。”

易寒突然又岔开话题道:“宫令,你知道一品红香是什么毒药吗?”

拓跋乌沁听到一品红香这四个字,双眸一睁,明显有些惊讶,却笑道:“一品红香也不算什么杀人的毒药,却是一种霸道的淫毒,出自西普陀的僧人之手,因其奉行双修纵乐的修行之法,所以才会研制这种东西,毒药本无罪,罪在人心,因恶人用其作恶才惹上淫毒之名。”

易寒道:“宫令你可真是博闻广见啊。”捧了拓跋乌沁一句之后问道:“那这淫毒怎么解,可有什么解药?”

拓跋乌沁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道:“既是淫毒,只要男女交.欢,自然就解了。”

易寒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药?”

拓跋乌沁淡道:“没有!”

易寒听到这两个字,内心一阵震撼,他既然中了一品红香,这会又解了毒,那就是说有人为他解毒,和他交.欢了,会是谁呢?贺兰吗?念头刚起,很快就否决,贺兰都根本不算是个女人,自己才稍微调戏她一下,就穷追不舍的要阉了自己,又怎么会为自己献身呢,再者说了,她怎么看都没有半点女人的味道,那会不会是红绫呢?想来也不可能,自己才与她认识没几天,再说下药的可是她,这更没有可能了,倘若贺兰可以因为友谊而救自己,那红绫,易寒想不出任何理由她会救自己。”

想来想去,只有拓跋绰最有可能,他与拓跋绰相处的日子也不短了,拓跋绰其实是个冷面热心的女子,而且她是一个非常守职的人,职责所在,就算丢了她的性命也会保证自己的安全,联想到早上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难言之隐,易寒越坚定给自己解毒的就是拓跋绰。

易寒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世间许多事情往往不按常理发生,推测是推测,而真相却是真相。

拓跋乌沁见易寒陷入沉思,知道昨日必有故事发生,问道:“你是不是中了一品红香,后来别人又给你解了。”

易寒惊奇道:“你怎么知道?”

拓跋乌沁微微一笑,“你觉得我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吗?这点都看不出来,你怎么不来找我,”

易寒意味深沉一笑,“来的及吗?”

拓跋乌沁轻轻笑道:“或许吧。”

易寒忽然问道:“拓跋绰住在哪里?”

拓跋乌沁眼睛一眨,低声笑道:“给你解毒的该不会是拓跋绰吧?”

易寒道:“我当时昏迷不醒人事,我也不知道。”

拓跋乌沁笑道:“就算真是她,她也是不会告诉你的。”

易寒有些担心道:“要真是她,我该怎么办啊。”

拓跋乌沁笑道:“你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当然是咽到肚子里,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怎么行呢?她可是为了救我才把身子给我了。”

拓跋乌沁表情有些讥讽,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想对她负责不成,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拓跋绰在西夏算是个人物,可和狼主相比,可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好不容易才与狼主破镜重圆,难道你又想闹出一些麻烦来。”

易寒道:“怎么,若真是拓跋绰,我良心总是不安。”

拓跋乌沁冷冷讥讽道:“你占有我的身子,怎么没有半点良心不安的模样。”

易寒讪笑道:“宫令你不一样,你风情洒脱,本来就没有当一回事。”

“怎么?我难道就不是女子,我的身子就轻贱,拓跋绰就高贵了。”拓跋乌沁言语透出浓浓的不悦。

易寒好奇道:“你吃醋了?”

拓跋乌沁微微一笑,“我吃谁的醋也不吃你的醋,我是恼你太当回事了,太愚蠢了。”说着手指尖轻轻往易寒额头一戳。

易寒笑道:“宫令为什么对我这么关心。”

拓跋乌沁笑道:“你能让我开心,我当然希望你活的好好的。”忽然低声道:“你要得到拓跋绰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你暗示狼主,并得到她的默许,你想对拓跋绰怎么胡来都没有关系。”

易寒惊讶道:“宫令,当初你斥责我无情花心,不够痴情专一,怎么这会却又来诱惑我犯错。”

拓跋乌沁轻轻一笑,“此一时彼一时,我当时是为你好,生怕你做错了事情掉了脑袋,现在我总算看清楚了,就算狼主也奈何不了你,是你压在狼主的头上,可不是狼主压在你头上。”

易寒讶道:“因为如此,那宫令你平时所说的可大多都是鬼话了。”

拓跋乌沁嗔怪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论起来,我能和你比吗,只不过我身处这个位置应势而为罢了。”

易寒半信半疑道:“狼主会肯吗?”

拓跋乌沁笑道:“看来你还是有这方面的心思,从颜面上讲,她是一国之君怎肯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宫中的女子鬼混,当时从西夏的风俗文化来讲,却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特别是皇宫本来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古今不知道发生过多少不能被外人知晓淫.乱之事,就看你的本事了,能不能让狼主默许,睁着眼闭着眼。”

易寒却道:“不妥,望舒守贞保洁,我怎么可以反过来这么对她。”

拓跋乌沁突然愣住了,过了一会之后才惊讶道:“你是说狼主除了和你,从来没有和别的王夫发生过关系。”

易寒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

拓跋乌沁怒道:“简直岂有此理,凭什么,她才是狼主才是一国之君,你只不过是她的男人之一,简直本末倒置,颠倒是非黑白。”

易寒不明白拓跋乌沁为什么这么愤怒激动,大概他受男权文化的影响,却不太适应西夏的这种文化,当然还因为虽然望舒是西夏狼主,自己与她相处却没有明显的君臣之别,尊卑之分,拓跋乌沁却不同,在她心中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易寒好奇问道:“宫令,你生什么气啊。”

拓跋乌沁怒道:“我气你将我西夏国的尊严践踏。”

易寒更是好奇,“我什么时候践踏西夏国的尊严了。”

拓跋乌沁道:“我西夏国的国君被你似儿童一般玩弄于鼓掌之中,难道这不是在践踏我西夏国的尊严吗?”

易寒不悦道:“宫令,你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我从来没有玩弄望舒,我与望舒的感情已经高于世间的俗见,权势,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就这么简单。”

拓跋乌沁冷声问道:“那你凭什么能与其她女子鬼混,而狼主却必须为你守贞。”

易寒无言以对,确实,自己凭什么,只得无力应道:“这大概就是男子和女子之间的区别吧。”

拓跋乌沁怒道:“屁话!鬼话!胡扯!”拓跋乌沁气的胸前一对酥.胸起伏不定。

拓跋乌沁站了起来,怒气冲冲的转身,“我现在就去安排一批美男子供狼主挑选宠幸。”

易寒连忙快步拉住她的手臂,“我都说我不打拓跋绰的念头了,你这人真是奇怪,调戏惹恼你的时候笑吟吟的,这种合情合理的事情你反而大发雷霆。”

拓跋乌沁冷声道:“松手!”

易寒摇了摇头,“先说清楚。”

拓跋乌沁冷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向狼主请罪,揭发我与你之间的关系。”拓跋乌沁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她气易寒也气自己,狼主高高在上,她有无上权力,但是她身心只交给易寒一人,这份爱,这份坚贞,让她钦佩,更让她感到圣洁不可欺辱,可自己竟在瞒着她在背后与易寒交.欢。

易寒问道:“难道你不怕?”

拓跋乌沁冷笑道:“性命又如何比的过信仰和尊严!”

拓跋乌沁这番话可笑又不可笑,她私下与易寒交.欢,却来说什么信仰和尊严,可这会连性命也不顾,岂不是真的有自己的信仰和尊严。

易寒无奈道:“我错了,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尽管讲。”

拓跋乌沁冷笑道:“我那里敢让你怎么样,连狼主都让你三分,又有谁能够奈何的了你,我不敢!”

易寒苦笑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向望舒澄清,是我贪慕你的美色,强行占有你,好了吧。”

拓跋乌沁冷冷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易寒道:“是你说的,事实是一回事,真相又是一回事。”

拓跋乌沁道:“我不跟你辩了,你马上松手!”

易寒决然道:“说清楚再走!”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纠缠不分的时候,望舒突然走了进来。

两人立即分开,拓跋乌沁立即平复自己的情绪,喊了一声“狼主!”

望舒笑道:“宫令,因为什么事情和他争执起来。”

拓跋乌沁刚要开口,易寒抢先出声道:“我来说,狼主,是我贪慕宫令的美色,强占了她的身子。”

拓跋乌沁闻言一震,这蠢货真的说出来了,却不知道狼主信还是不信,无痕迹的暗暗朝狼主看去,只见狼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惊也不怒,暗暗惊忖:“狼主毫不在乎!”突然感觉狼主很可怕。

易寒见了望舒的表情,也无法理解,轻轻问道:“狼主,你听清楚了没有。”

望舒微笑道:“我听清楚了。”一语之后淡道:“宫令,既然如此,我时常忙于政事,就由你多多照应他。”这是什么样的恩宠,居然纵容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子发生关系。

易寒不敢置信道:“舒儿,你没有事吧?”

望舒淡笑道:“有吗?是你太小看我的心襟了,宫令是我的臣子,只要你老老实实呆在西夏,你想要什么,我就赐给你什么?包括美女,宫令是个贴心又动人的美女不是吗?”

这已经不止是恩宠了,是已经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就算是拓跋乌沁也被望舒的彪悍魄力说的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望舒见两人无法释怀的表情,笑道:“你对妒忌自己的孩子吗?会因为他获得的太多,过的太好而心生不悦吗?这才是没有私心的爱。”当然望舒还没有到了超越凡人的境界,拓跋乌沁只是一个女人,只是她的臣子,就似她掌握的其他政治工具一样,在她心中,拓跋乌沁并不是与她平等的,就似她刚才所说,属于她的而来赐给易寒,便是因为这么想,才没有男女间的私欲而吃醋大怒。

从她认识易寒,后来知道易寒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他有许多红颜知己,到了为易寒和玄观的婚事甘愿作出让步牺牲,她的心态一直在蜕变。

“狼主,其实......”

“你先退下吧,宫令,我想和易寒单独好好呆一会。”,拓跋乌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望舒打断。

“是!”拓跋乌沁退了下去。

易寒看着望舒一脸微笑的表情,心中却忐忑不安,望舒在搞什么把戏,该不会想来个先赏再罚吧。

望舒走到卧榻坐了下来,对着易寒笑道:“你怎么看着我干什么,快过来坐下啊,我这两天很忙,都没有怎么和你说话,这会抽空回来想看你回来没有,难道你想要时间在沉默中浪费吗?”

望舒越是如此,易寒越是不安,“舒儿,你有没有听清楚我刚才所说的。”

望舒怒拍扶手,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易寒猛的被吓了一跳,不过感觉望舒这样才正常。

望舒看见易寒受了惊吓的模样,忍不住咯咯娇笑了起来,“你不是应该吓的腿软吗?这会知道我听的很清楚了吧。”

易寒小心脏有点不受折腾,轻声问道:“你真的不在乎?”

望舒笑道:“这整个皇宫都是我的,也就是你的,我来当这个明的狼主,你来当这个背后的狼主,我管着她们,你来管着我,你这个背后的狼主宠幸宫中的女子,这么想是不是望舒习惯自然了,能够释怀一点?”

易寒道:“可你才是狼主啊!”

望舒笑道:“在我心中你才是狼主,我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傀儡。”

易寒讪讪笑道:“这么说有点过分了,你还是狼主,我还是王夫。”

望舒突然俏脸一绷,冷声道:“你若是这么说,我可就要问罪了,你私自勾搭宫中女子,与之鬼混,该当何罪?”

“问了,你也不清楚,直接告诉你吧,先阉了再剥去脸皮,让你无颜活在世上。”

易寒低声道:“这惩罚可真重。”

望舒笑道:“那你还要不要来当这个背后的狼主。”

易寒点头道:“好好好,我当我当,不过我只管你一人。”

望舒垂头含羞,娇声道:“那妾身就在这里,难道不动人吗?你怎么还不过来。”

一会威严震慑,一会娇声细语,易寒可被弄的心魂都丢了,谁说望舒圣洁不是狐狸精,她明明就是。

易寒靠近,一把就将望舒横抱起来,“我马上就来疼爱我的小美人。”

望舒恼羞的打了易寒的手臂,“大白天的,行.淫.欲之事成何体统,我是让你坐在我的身边陪我说说话。”

易寒笑道:“这不怕被你阉了又剥去脸皮,自然得献殷勤让你开心啊。”

望舒突然发现易寒手臂包有绷带,撩起易寒的衣袖,惊讶道:“你的手臂怎么了?”

易寒心中一慌,嘴边笑道:“你莫问了,小伤而已。”

望舒沉声道:“放我下来!”

易寒心中暗道:“坏了,要来盘问我了,我得先想好说辞。”

望舒托起易寒的手臂,凝视那包扎绷带的地方,关切道:“你是我的夫君,你受了伤,我怎么可以不过问呢?疼吗?”却认真的瞧看易寒的身体。

易寒笑道:“不疼,就算疼,听到你的声音,疼也变成快活了。”

望舒嗔怪道:“都伤成这样了,还嬉皮笑脸的,没句正经,这都是剑伤,你和人打斗了?”她是西夏第一圣手,什么样的伤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而且易寒手臂上还有其他伤的不重的伤口。

易寒淡道:“是一个误会。”

望舒淡道:“我也不插手你的事情,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却要跟我说清楚,免得我一直为你的安危担心不安。”

易寒心想,我与拓跋乌沁私下通.奸,她都不计较,看望舒一副关切的表情,说道:“我在大东国皇宫的时候和贺兰结仇,当时......”

望舒眼神透出杀气,冷声道:“是贺兰!”刚才轻声淡语却是想诱易寒说出真相,易寒似乎忘记了望舒是一个当了八年狼主的人,她有自己的手腕,只是极少用在自己身上。

易寒看见望舒的激烈的反应,愣了一愣,只听望舒冷声问道:“她难道不知道你是我的男人吗?”

易寒一时反应不过了,只是点了点头。

只听望舒冷笑道:“我知道贺兰不怕死,什么也不怕。”

易寒听望舒的口气不对劲,似乎想报复贺兰,忙道:“舒儿,我与贺兰已经冰释前嫌了,而且我一直将她当朋友看待。”

望舒不悦道:“你将她当朋友,她却不把你当朋友,我不发威,还以为我好惹的,拿我丈夫的性命来练剑。”

这会的望舒可真是凶,凶的让人听见她冰冷的语气就感觉有人要人头落地。

易寒道:“我都不在乎,释怀了,你怎么反而生这么大的气。”

望舒恼道:“你是我丈夫,你的性命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你应该为我和瑞雪负责,你刚才对自己性命轻描淡写的模样让我很生气。”

突然转过身去,似撒娇一般,“我生气了!”

第三百四十六节 患得患失

见望舒这副模样,易寒反而觉得好说话,最怕就是她一副在人前威严不容违抗的姿态,轻声道:“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让我自己来处理,否则被别人知道了,会认为我仗着你来耍威风,舒儿啊,可不要因为你的身份给我太大的压力。”

望舒没有说话,依然背对着易寒,一副气还没消的模样。

易寒突然也沉默了,过了一会之后,望舒反而耐不住性子了,“那你这么说,以后我是不是不管你的死活了。”

易寒笑道:“这点你放心,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过了,想要来欺负我的人最后都是吃了大亏,我和你之间希望不要掺杂太多的外界因素。”

“难咯。”望舒突然应道。

易寒听到她娇柔的声音,知道时机来了,轻轻的从背后拥着她。

望舒冷声道:“我现在气还没消,你最好老实一点,你没听过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吗?”

易寒哪里会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只听望舒突然冷喝道:“给我做好了。”

易寒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嘴边低声嘀咕道:“怎么时候变得这么凶了。”

望舒忍不住失声浅笑,怒气全消,见易寒突然朝她望来,轻浮不正经的笑容又从他脸上出现,望舒勉强露出冷冰冰的表情,“我说了我生气了,生气了就很凶!”

易寒却眨了眨眼睛,挑拨了她几下。

望舒缓缓吐出一口如兰香气,有些无可奈何,冷声道:“把衣服都脱掉。”

易寒讪笑着照做,脱了外衫之后,望舒却继续道:“全脱掉,一件不剩!”说完却不管易寒意外的表情,转身往内寝的方向走去。

易寒正犹豫要不要脱,脑子里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望舒端着一个小箱子走了出来,看见易寒身上的内衫还没有脱下来,恼道:“怎么还不动手,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

易寒看着望舒手里拿着箱子,这才恍悟,原来她是想要给自己察看并医治伤势,三下五下就把身上的衣衫扒个干净。

虽然两人已经是夫妻了,往日缠绵交.欢都是在黑夜,这会大白天的易寒赤裸着身子在自己的面前,望舒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目光不敢多看,模样顿时变得温雅和蔼,让人忍不住要亲近。

望舒缓缓靠近,易寒看见她变得像一个娇羞的少女,当望舒看到易寒身上的伤口,表情目光立即发生了变化,不忍心疼。

易寒温柔的拉着她的手,轻松笑道:“没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望舒看着易寒的身体,“你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每一次看见了都触目惊心。”

易寒刚要说话,望舒立即道:“不准你说话,你所有的辩解都是花言巧语的来哄骗我,我不想听。”

易寒闭嘴不讲。

望舒道:“你受了伤还浸水?”

易寒只是露出微笑。

望舒细心的为易寒身上那些细小的伤口敷上药,重新将他手臂上的绷带拆除,重新上药又重新包扎上,

她精通医理,易寒也不必过问太多。

做完之后,她似个大夫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开方子,不忘说道:“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同样是处理包扎伤口,易寒穿上衣服之后却这一次感觉舒服自在许多,至少扭动手臂的时候不觉得不自然,贺兰只懂简单的处理,而望舒本来就是大夫,医术高明。

望舒道:“我开了一些活血化淤的草药,吩咐宫令去熬制,你要老老实实一点不剩的给我喝完。”

易寒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她语气有些严肃,却让他感受到望舒的关心。

望舒道:“我先忙去了,你在这里待着,等宫令给你送来汤药。”

见望舒这样就要走,易寒着急喊道:“慢着!”

望舒停了下来,易寒轻声问道:“你还生气吗?”

望舒沉默不语,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哄道:“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否则我接下来一整天会不安宁的。”男子说出这种话显得没有男子气概,但是女子却喜欢听,只要想明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

易寒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望舒这才笑道:“好了,我不生气了,你好好在这里给我养伤,今天不准踏出寝宫一步。”

望舒离开之后,易寒便在寝宫闲逛起来,看看摆饰布局,又看看各种珍宝,最后却翻起藏书来,他不善长西夏文字,一些用西夏文字所写的书籍他看起来却生涩难懂,还有望舒还收藏有许多大东国的书籍,其中最多的就是医学方面的书籍。

易寒翻到了望舒的墨宝字画,都是他以前就看到的,看来后来望舒已经很少将时间花在这些上面,或许是因为她忙于政事吧。

看着有些累了,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拓跋乌沁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看见易寒竟这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轻轻走了过去,生怕打扰到他,可是这汤药又必须趁热喝下,只得轻轻的推了易寒的肩膀,“将军醒醒,起来吃药了。”

易寒睁开朦松的眼睛,“宫令,是你啊。”

拓跋乌沁笑道:“我按狼主的吩咐给你送汤药来了。”

易寒勺子荡着热气冒发的汤药,拓跋乌沁在他身边坐下,问道:“将军,狼主没对你怎么样吧?为什么狼主会让我给你送来汤药,是不是你被狼主怒打了一顿。”因为早些时候的事情,她总是无法接受自己和易寒之间大逆不道的丑事就这样化之无形了,自己可是和易寒发生了关系,狼主怎么一点也不在乎,没有惩罚自己也没有惩罚易寒,甚至连半点怒气都没有,狼主不是太善良了就是太可怕了。

易寒笑道:“宫令,你觉得望舒是个会动粗打人的女子吗?”

拓跋乌沁好奇道:“狼主连杀人都会,怎么不会动粗打人。”

易寒道:“杀人只是下命令,不必亲自动手,这动粗打人可不一样。”

拓跋乌沁惊奇问道:“我走后,狼主真的没有找你算账?”

易寒道:“别说是你了,连我都不太敢相信,但这却是事实。”

拓跋乌沁道:“以后你和我保持距离。”

易寒好奇的看着她,怎么背着望舒的时候,她敢做出来,这会望舒不计较不在乎,她却反而是这个态度。

拓跋乌沁见易寒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淡道:“你先把药给喝了。”

易寒喝了药之后,拓跋乌沁才道:“或许狼主是想给我们一个机会。”

易寒问道:“此话怎讲?”

拓跋乌沁道:“难道你不内疚吗?至少我很内疚,觉得对不起狼主,倘若狼主真的惩罚我,我心里反而没有这么大的负罪感,或许这是狼主的一种手段吧。”

易寒笑道:“宫令,你会不会想的太多了?”

拓跋乌沁苦笑一声,“你不常在宫里,不知道狼主的手段,否则你认为这些年西夏从战后恢复繁盛是谁的功劳,凭着她的柔善和处处让步的本性吗?”

易寒道:“西夏的政事我不想管太多,我只知道我和望舒之间是没有阴谋诡计的。”

拓跋乌沁道:“或许狼主真的不会对你使用计谋,但是她会对我用手段。”

易寒道:“你不是很了解她吗?”

拓跋乌沁道:“不,我只是了解她的一些皮毛,却无法真正看透她,上品大人曾说,狼主的智慧千万不要自不量力的去低估她。”

易寒笑道:“就算望舒对我使用手段,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拓跋乌沁笑道:“为了回报狼主的厚恩,我以后不会和你走的太近了。”

易寒道:“虽然是一件惋惜的事情,但是我尊重宫令你的决定。”

见易寒说的如此轻松,丝毫没有半点羁绊,拓跋乌沁内心不禁有些失落,站了起来,“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易寒道:“你不留下来陪我聊天吗?”

拓跋乌沁淡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以后我不会单独的和你呆在一起。”走出寝宫,心中有万千惆怅,从前对男子,她安之若素,淡然处之,失与得并不放在心上,如今终于遇到对手了。

易寒望着拓跋乌沁方向,心中暗忖:“宫令,你让我小瞧了,或许她是受了望舒的气场压迫。”

易寒这两天倒是老实了在待在寝宫里,拓跋乌沁也不出现了,这拓跋绰也莫名其妙的凭空消失,易寒白天就与瑞雪相处,暂时代替野利都彦教导瑞雪书文字画,只是换了个老师,瑞雪突然变得对书文字画充满兴趣,连练武也搁下了。

晚上他就陪着望舒叙着话儿,日子倒也过得平稳温馨,只是他知道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他并无法永远这样呆在西夏皇宫之中,尽管这里衣食无忧,有望舒陪伴,有瑞雪陪伴。

不知不觉的呆了十几天,是应该返回天峰了。

易寒向望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望舒顿时十分伤感,说道:”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些天我却没有好好陪着你,我是想早一日卸下这个重任,永远在你的身边,我每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易寒微笑道:“别说了,我明白,我了解,其实我这一次最大的收获就是见到你和瑞雪,我已经很满足了,明天我想花点时间见见老朋友好吗?”

望舒笑道:“当然可以,这几天我让你呆着宫里,只是想让你养好伤,并没有约束你自由的意思。”

易寒笑道:“那我们好好珍惜剩下这不短的时光吧。”

来西夏都十几天了,还没拜访沙如雪和苍狼,实在对不住这些老朋友,他们应该早就从野利都彦教口中得知自己来到西夏了吧。

隔日,易寒让拓跋乌沁安排拓跋绰带他出宫,而目的只不过想和拓跋绰见上一面。

一会之后,拓跋乌沁返回,说拓跋绰不想陪他出宫去。

易寒道:“乌沁你带我去见拓跋绰吧,我来跟她说。”

拓跋乌沁道:“将军,请称呼我宫令。”

这些天拓跋乌沁的语气,让易寒感觉两人变成初次见面的陌生,再没有亲密无间的感觉,他知道拓跋乌沁是在故意疏远冷落自己,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就算恢复了亲密无间的关系又怎么样呢。

拓跋乌沁见易寒沉默不语,说道:“将军,我带你过去吧。”

见到拓跋绰的时候,拓跋绰并没有在房间里,而是在院子里擦着她的那把宝剑。

见拓跋乌沁和易寒出现,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又继续擦着自己的宝剑。

易寒走了过去,“今天我想拜访沙元帅和拓跋将军,后天就离开。”

拓跋绰原本不打算理睬易寒,听他即将要离开,猛的抬起头来看着他。

拓跋乌沁惊讶道:“这么快就要走了,难道将军你不是要在西夏定居下来吗?你舍得了狼主和小王子吗?”

拓跋乌沁说出了拓跋绰想问的问题。

易寒笑了笑没有回答,对着拓跋绰道:“陪我走一趟吧。”

拓跋绰点了点头。

一旁的拓跋乌沁不满易寒冷落无视自己,冷声道:“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

易寒还是笑了笑,有些事情是无法回答的,更无法解释的,难道说他舍得了望舒和瑞雪吗?

拓跋乌沁有些忍无可忍,怒道:“你倒是说话啊!”

拓跋绰有些意外的朝拓跋乌沁看去,堂姐一向谈笑风生,游刃有余,极少见她恼火失去分寸的模样。

易寒笑道:“我会想念你们的。”听口气,好像把拓跋乌沁和拓跋绰当成他的女人。

拓跋绰淡淡道:“走吧。”

拓跋乌沁沉声道:“拓跋绰你先避一下,我有事情要和易将军单独谈谈。”

拓跋绰话也没说一句,转身走进屋子。

拓跋乌沁怒瞪着易寒,易寒却感觉这比冷漠疏远的眼神好许多了,笑道:“宫令,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

拓跋乌沁问道:“你为什么要离开?”生怕易寒再露出微笑沉默,沉声道:“你必须回答!”

易寒道:“我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了,是该离开了。”

拓跋乌沁怒道:“我知道狼主为什么要休了你,因为你根本不把自己当做你的家,你说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离开不可。”

易寒道:“你这么生气,又问这么多,难道因为你舍不得我。”

“我......”拓跋乌沁气的说不出话来,缓了口气怒道:“就算是又怎么样?”

易寒笑道:“你看我这张脸是什么面相?”

拓跋乌沁冷声道:“桃花脸,四处招惹女人。”

易寒笑道:“那你觉得我在大东国会安分守己吗?”

拓跋乌沁立即明白,低声道:“你还有其她的女人,狼主知道不知道?”

易寒道:“宫令,不说了,有些事情越说越乱,越说越烦,你就把我当做一个花心滥情的男子好了。”

拓跋乌沁淡道:“我知道你是,这是男子的本性。”

易寒道:“还有问题吗?可以放我走了吗?”

拓跋乌沁嗔道:“你的行为是我能够约束的了的吗?能早点回宫就早点回宫。”

易寒漫不经心道:“哦,有急事和我商量。”

拓跋乌沁淡道:“你不是想见识一下鬼面吗?早一点回来,我就如你的愿。”

易寒笑道:“你想让我戴上鬼面陪你玩刺激的游戏?”

拓跋乌沁轻蔑道:“不敢!”

“不浪费你时间了。”说着转身扭动着动人的身段,散发万千风情离开。

拓跋绰走了出来,淡道:“说完了吗?”

易寒道:“人都走了,你说呢?”

拓跋绰淡道:“那走吧。”

离开皇宫走在大街之后,一直沉默的拓跋绰突然道:“宫令是一个让男人着迷的女人,她有无数种手段让男人为她魂牵梦绕。”

易寒笑道:“你是想告诉我,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对吗?”

拓跋绰沉默不语,毕竟这是在背后说她的是非,虽然他只是在警示易寒,也没有说她的坏话。

易寒笑道:“似宫令这种绝色妖姬,我自然巴不得能好好很她亲近一番。”

拓跋绰冷声骂道:“好色放.荡!”

易寒反问道:“那你呢,你为我做过的那些事情又怎么说。”

拓跋绰好奇的看着易寒。

易寒笑道:“那是谁为我解了一品红香之毒的。”

拓跋绰轻蔑道:“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吧,告诉你,你的身体我碰一下都嫌恶心。”

易寒心中一惊,难道不是拓跋绰,看她轻蔑的表情却不像在伪装,若不是她,就只有贺兰和红绫了,不管是谁,这个结果都让他惊讶。

易寒内心狂涛骇浪,嘴边却淡道:“我知道了,看来我是误会了,本来我还想好好感谢你的。”

拓跋绰听易寒轻描淡写的语气,内心一阵失落,看来他很庆幸救他的不是我,或许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连红绫都比不上。

看着易寒的笑脸,一想到他马上就要离开,一时心乱如麻。

易寒并不想和身边的每个女人都有关系,他宁愿能够有一个人保持纯洁的朋友关系,拓跋绰被易寒选择,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失落。

一路上拓跋绰失魂落魄,话也很少,不知觉来到沙府门口,拓跋绰这才回神,让门口守卫通报一声。

一会之后,沙如雪亲自来迎,见了面就道:“进屋再说。”

两人进了厅堂,沙如雪这才道:“前些日子,我就听内子说麒麟你来了,这些日子我生怕错过你,一时在府内等候,怎知道你这会才来。”

易寒道:“让沙元帅放下公务来等待易寒,易寒心里实在不安。”

沙如雪晒道:“我们之间就不要说这些客套话,我们许多年没见,无论如何也要与你见上一面。”

闲聊几句之后,沙如雪突然问道:“和狼主的关系处理的怎么样了?”

易寒笑道:“一切如初?”

沙如雪笑道:“别人一听说狼主把你休了都大吃一惊,我却一点也不感觉到惊讶意外,因为我了解麒麟你和狼主之间的感情,知道狼主这么做必有缘由,至于什么缘由我就不向麒麟你追问了,一切如初那就好,那就好。”

易寒笑道:“沙元帅,不知道拓跋将军的近况如何?”

沙如雪道:“这些日子我还和苍狼提及你呢,这老头可是很怀念和你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我现在就派人请他过来一叙,免得你来回奔波,今天就在我府里设宴,我们边喝边聊。”

第三百四十七节 荒唐请求

易寒有意无意的提起贺兰来,沙如雪一副笑脸顿时黯淡了下来,显得无奈又烦恼,虽说他这个人正直不阿,可贺兰毕竟是他的女儿,天下下有那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将来,他只有贺兰一个女儿,至少让他尝尝抱抱外孙的滋味也好啊。

易寒看到了沙如雪的烦恼,问道:“沙元帅,为什么不给贺兰找户人家呢?”

沙如雪大声道:“动不动的就要动刀动剑的,动不动就要杀人,有谁敢娶她,就算真的有人不怕死敢娶她,你认为就她那副倔脾气肯屈服吗?若是知道谁不怕死准备要娶她,她准立马就带上剑杀上门去,我早就当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易寒心中暗忖:“或许因为贺兰和沙如雪矛盾重重,所以贺兰才住在一品堂并没有住在府邸。”却故意问道:“沙元帅,不如请贺兰出来一见,或许我能说动她?”

沙如雪不悦道:“她不住在这里,她巴不得可以不见到老子。”

易寒好奇道:“不住在府邸,那住在哪里?”

沙如雪道:“缩在一品堂,整天就是练剑,不知道这武功练到天下第一有什么用?”

易寒笑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在我们看来那是一种非常无聊的行为,但是或许贺兰会觉得每天都有期待,每天都有追求。”

沙如雪道:“好了,不说她了,一提起她我就烦。”

易寒道:“沙元帅,我与贺兰也好多年没见,不如让她回来见上一面,你们父女之间应该也好久不见了吧。”

还真被易寒说中了,自从上一次沙如雪要杀了贺兰,父女间已经有了隔阂,贺兰搬出沙府一直住在一品堂,父女或时有碰面,但却从来没有交流,贺兰的脾气就算沙如雪也那她没辙,除非真的敢杀了她,一了白了,否则就妄想让她做出什么改变。

沙如雪被说的心动了,自己确实好多年没有和贺兰说话了,这一直是他的心头病,而且妻子经常因为此事责斥自己,如今刚好可借麒麟到来的机会,让贺兰回家一趟,肯回来一切就都好办了。

沙如雪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麒麟,你忘记了,贺兰上一次可是要杀了你,她恨你入骨。”

易寒笑道:“可我一直将贺兰当做朋友,尽管她有想杀我的念头。”

沙如雪赞道:“好胸襟,就是因为麒麟你是这样的人,才配让我沙如雪引为知己,与易天涯相比,我更喜欢你。”看来易天涯在西夏的那一段日子和沙如雪也有交际,两个名将碰面,相处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融洽。

易寒笑了笑,爷爷的性子和沙如雪相克,确实凑不到一起来,笑道:“家爷与拓跋将军一定相处的不错吧。”

沙如雪淡道:“苍狼那性情和谁都和的来。”一语之后问道:“你真的决定要见贺兰一面?”

易寒笃定道:“我坚信这么多年过去了,贺兰一定想明白了,我当时的无奈,若她心里也将我当成朋友,她会释怀的。”

沙如雪狐疑道:“麒麟你就这么肯定。”

易寒哈哈大笑:“沙元帅你信不信我易寒对付女人向来都有一手。”

沙如雪摇头道:“贺兰不一样,她简直就不像一个女人,或许麒麟你能赢得狼主的心,当时贺兰......”话说一般只是摇了摇头,

易寒笑道:“沙元帅,你说贺兰哪一点不像女人,我看觉得她哪一点都像个女人。”

沙如雪朗声道:“麒麟,只要你能征服贺兰,让她变成一个女人,给我沙家留个种,你有什么条件我都依你。”

易寒闻言反而一愣,他可没有这个念头啊,怎么沙如雪却越说越乱了,忙道:“沙元帅,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说贺兰是个女人是说她有女人的弱点。”

沙如雪朗声道:“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意思,看在我老了,快入土的份上,你就帮帮忙,让我安心归西。”

沙如雪见易寒愣住,低声道:“你放心,这件事你知我知贺兰知,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狼主也不会知道了。”

沙如雪什么意思,难道只是想向自己借给种吗?堂堂一代名将之女竟沦落到这种地步,总觉得此时有点荒唐离谱。

沙如雪淡道:“反而我这个女儿是嫁不出去了。”一语之后朗声吩咐下人:“去把红绫给我叫过来。”

对着易寒道:“红绫是我的侄女。”

易寒是认识的,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一会红绫走了进来,“姑父,有什么吩咐。”目光暗暗朝易寒瞥了一眼。

沙如雪道:“红绫,这位是麒麟将军。”

红绫在沙如雪面前显得恭敬,没有傲慢,对着易寒施力道:“红绫见过易将军,久慕将军美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易寒笑道:“红绫小姐不必客气。”

沙如雪道:“红绫,我要摆脱你一件事情,去一品堂将贺兰给带回来,就说易将军来了,想见她一面。”

红绫闻言,立即露出难色,“怕是小姐不肯。”

沙如雪霸道道:“那你就给我想办法,快去。”

红绫看了易寒一眼,只得硬着头皮退下,她知道表姐和姑父之间的矛盾,想让表姐回府却是难如登天,试一试吧。

红绫离开之后,易寒道:“沙元帅,贺兰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好好商量一下。”

沙如雪猛的站了起来,朗声道:“商量什么,你若不肯帮忙,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易寒苦笑不得,想不到沙如雪也会来硬的,无奈道:“这件事情实在太荒唐了。”

沙如雪不悦道:“荒唐在哪里?我说不荒唐就不荒唐,麒麟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要不要我全部在狼主面前抖出来啊。”说着说着竟威胁起易寒来。

易寒苦笑不得,“沙元帅啊,让我怎么说好呢,我易寒可是一片好心,你别把我当做衣冠禽兽,是女子就巴不得占为己有。”

沙如雪沉声道:“我不要你的好心,你就看在我们朋友一场,帮个小忙。”

说着竖起一个手指,“第一,我要在我活着的时候抱到孙子,第二,我受够她了,她不是不喜欢男人吗?老子就偏要给她安排一个男人,看看是她狠还是我狠。”

明明是亲生父女却说得似有深仇大恨似的,易寒却摇了摇头,他还是有自己的准则的。

沙如雪气的白胡子竖起,冷声道:“你若不肯帮忙,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时,苍狼突然走了进来,刚好听见沙如雪的话,一头雾水,沙如雪和麒麟的关系不错啊,怎么一见面就闹翻了。

忙朗声道:“什么事情非要闹僵呢,沙元帅有什么要求,麒麟你就答应他就是,这沙元帅老了,身体可不似当初。”说着连忙捶了沙如雪的后背几下。

沙如雪将怒火转移到苍狼身上,冷声道:“苍狼,你说谁老了,你死了,老子还活的好好的,信不信?”

苍狼笑道:“沙元帅,人都要服老的,你若肯服老,我就帮你劝劝麒麟。”

易寒心中暗忖:“这人老了,可真是脾气越暴躁,大概因为他们身份特殊,隐忍了太多年了,也就老了可以撒撒脾气。”

沙如雪沉默不语,算是默认,苍狼对着易寒笑道:“麒麟,到底沙元帅要你帮什么忙,你不肯帮?”

这种事情,易寒怎敢随便做主开口,目光朝还气着的沙如雪瞥了瞥,示意苍狼问他。

苍狼对着沙如雪笑道:“沙元帅愿不愿意和我这个老朋友说一说呢。”

沙如雪却不肯开口。

苍狼笑道:“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沙如雪只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是不是关于贺兰的?”

苍狼好厉害,竟一语就猜中了。

见沙如雪朝自己瞪来,苍狼却笑道:“贺兰是你的心病,也是西夏的心病。”

“此话怎讲?”易寒闻言也好奇起来了。

苍狼笑道:“往往越难得到的东西就越有人想要得到,试问沙元帅,有多少勇士为了得到贺兰和她比武,却最后死在她的剑下。”

易寒惊奇道:“难道整个西夏就没有人是贺兰的对手?”

苍狼笑道:“真正的高手又怎么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呢?摩尼或许能胜过贺兰,可他知道就算自己胜了,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具尸体,所以,麒麟你说这是不是沙元帅的心病啊,是不是西夏的心病啊,整个西夏的勇士竟连一个女子也征服不了,蒙羞啊!这心病不除,西夏男人无颜面啊。”

易寒道:“有没有这么严重。”

苍狼笑道:“麒麟,你知道为什么明知道贺兰剑下无情,却有很多人要找她比武吗?”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应道:“我想是因为这里是西夏。”

苍狼举起拧的紧紧的拳头,“不错,因为这里是西夏,西夏勇士的尊严名声高于生命!”

一语之后淡道:“我想沙元帅是想让你出手,因为贺兰恨你入骨,麒麟你却依然活的好好的,或许她那把杀人无数的剑却伤不了你分毫,也因为你是个男子的身份,更是唯一一个能和贺兰似朋友一般交流的男子。”

沙如雪沉声道:“苍狼你虽聪明,不过你这一次却猜错了。”

苍狼有些意外:“猜错了?”

苍狼好奇的朝易寒看去,“那到底是什么?”

易寒一脸苦笑,却说不出那个荒唐的要求。

沙如雪问道:“苍狼,我问你,麒麟最擅长什么?”

苍狼立即应道:“领军打仗!”却立即改口道:“不对!是俘虏女人的心!”

易寒听到这个答案,实在哭笑不得,这两个老头子该不是串通好了来故意调侃自己吧。

苍狼问完,见沙如雪一脸平静,惊讶道:“你想让麒麟去......若是如此,我也非但不会帮你劝说,而且还不会答应。”

沙如雪怒道:“苍狼,你说什么?

苍狼道:“沙元帅,说句不好听的,你可不要把麒麟给害了,你那闺女出手无情,别说杀了麒麟,就算对你动手,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你......”沙如雪气的突然连连咳嗽起来,一口鲜血从嘴边流了出来,看来是急怒攻心。

易寒顿时紧张道:“沙元帅,我答应你就是,你不要气着自己。”

苍狼道:“麒麟,你不要......”

话还没说完,被就沙如雪打断,“苍狼,你再说话,我就把你轰出去。”

对着易寒却温和道:“你答应吗?”

易寒点头道:“我答应,我会尽力而为。”

沙如雪微微一笑,伸出摸了摸自己嘴边的血迹,“说话太快,咬到舌根了。”

易寒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苍狼淡道:“兵不厌诈,我曾跟你说他外表刚正不阿,其实是老狐狸,比易天涯还奸诈。”

苍狼一句话得罪了两人,却也道出了真相,那一个能被称为名将的不是奸诈的,奸诈的是智慧,正直的是人品。

沙如雪这会心情好,也不跟苍狼计较,苍狼怎么说他都可以。

苍狼看着易寒露出可怜不忍的目光,虽然麒麟御女有道,可贺兰却是一个挑战,有些事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愚蠢吗?沙老这一次有些自私了。

易寒也从苍狼的眼神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笑道:“在我们大东国,朋友之间要是两肋插刀的,我之所以不答应下来,并不是因为我畏惧担心,而是此事在我看来有些荒唐不可为,理不通,举无名。”

苍狼好奇问道:“麒麟担心狼主那边?”苍狼并未完全了解沙如雪的要求。

易寒道:“望舒倒不是我所担心的,我是无法衡量我自己心中的尺子。”

这句话有些深奥,苍狼有些不太懂。

沙如雪淡淡道:“我只不过想让麒麟给我沙家留给种。”

苍狼哈哈笑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就是不那么棘手了。”

文化背景不同,让易寒和两人对待事情的看法和认知不同。

苍狼笑道:“这会我倒是期待凶狠的贺兰变成小女子是什么模样。”

易寒苦涩的笑了笑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可能吗?或许贺兰的心会变,但是性子却不会改的,就算她心里对你有好感,最多不会拿着剑指着你,想要她对你热情亲近,却是妄想。

老天作证啊,他对贺兰可是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心里真的想把她当做朋友看待,现在经过沙如雪提这个荒唐的要求,关系好像突然间混乱起来,若是顺利发展,自然不错,最怕就是关系因此恶化,易寒都打算离开西夏了,怎知却摊上这事,早知道,这沙府他就不来了。

沙如雪表情平静,虽然易寒答应下来了,却没有抱太大的期待,因为他知道贺兰是普天之下最倔强的人,怕是这一次让红绫出马,也请不动她回家来。

红绫突然走进大堂,“姑父,表姐回来了。”说着不忘对着易寒和苍狼打了招呼。

沙如雪有些惊讶,真的肯回来了,该不会是想回来杀易寒的吧。

其实红绫一开始并不能说动贺兰,幸好拓跋绰同行,不知道和贺兰说了什么话,贺兰就改变主意了。

沙如雪撇不下面子,冷淡道:“让她进来吧。”

“不必了,我来了!”

第三百四十八节 骑虎难下

这句冷冰冰的话语怕是近些年来,贺兰唯一对沙如雪说的话。

沙如雪沉着脸,见到贺兰心里却有几分欢喜,他越来越老了,人一旦老了,所追求的东西就不一样,不是财富,不是名利,而是最普通的,家、儿女、亲情,这种感觉沙如雪越来越深刻,或许他不再是一个征战沙场战无不胜的名将,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贺兰和易寒之间的恩怨,沙如雪和苍狼是清楚的,他们认为贺兰之所以会出现会因为易寒,所以从贺兰出现的那一刻,沙如雪和苍狼已经有了提防,或许贺兰明白当着两人的面对易寒动手,她有可能会因此而毙命,但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就不会去考虑结果。

场中最能缓和这种僵局的就只有苍狼了,苍狼也当仁不让,露出微笑正要和贺兰打招呼,怎知道易寒却先出声了,“贺兰,好久不见。”

贺兰淡淡的朝易寒瞥了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好久不见,几天前他们才明明见过一次面,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感觉几天是好久好久的吗?

这些天贺兰感觉过的很慢,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起自己和易寒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总是让她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思考,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烦恼,每日就是专心练武,追求武道的巅峰,可现在她发现,如果心里有烦恼,就无法静下心来做好任何的事情,红绫的到来,她有一刻的冲动想要来见易寒,因为与其在一品堂烦恼浪费时间,还不如去满足自己想见的欲望,可与父亲的矛盾还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知道拓跋绰告诉她,易寒马上就要离开西夏了,想见易寒的冲动才强烈到什么都阻止不了的,她到来的目的很清楚,只是为了见易寒,却不是与自己的父亲和好的。

贺兰淡淡的朝易寒点了点头,表现的很是温和友善。

沙如雪和苍狼原本以为易寒定是自找无趣,贺兰一定会冷眼相对,见了贺兰的举动,心中不禁有些好奇,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甚至神态表情也没有半点仇和恨,他们知道贺兰是一个不屑掩饰自己喜厌的人,她脸上什么表情,心里就怎么想。

苍狼呵呵笑道:“贺兰啊,你总算肯回来了,沙元帅可一直在我面前念起你来,就算有再大的矛盾,终究是血脉相连,终究是父女。”

一句话却引得沙如雪和贺兰同时朝苍狼瞪去,瞪的苍狼心中暗忖:“父女都一样的倔一样的凶,我可是一片好意啊。”却将话题转移到易寒的身上,“麒麟啊,你和贺兰许久未见面,就好好叙一叙。”却忽略两人之间的恩怨,贺兰没有表现出对易寒的痛恨,他更不应该提起此事。

沙如雪冷淡道:“既然回来了,就不要回一品堂了,你母亲想念你,每次想要见你的时候,却不容易见到,你不会想每一次她都拖着不便的身子去一品堂吧。”沙如雪这番话既照顾了自己的颜面,又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更让贺兰台阶下。

贺兰冷淡道:“我不打算在这里住下,母亲我会时常来看望她。”

一句话就把沙如雪给激怒了,他已经做出让步了,这个逆女竟还敢当着他的面忤逆他,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就立即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以后这沙府不准你再踏入一步。”人在愤怒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总是绝情的。

贺兰冷冷道:“我本来就不打算回来的。”

易寒总算见识了贺兰的倔强,这个时候她还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和和气气接受沙如雪给她的台阶,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吗?可她偏偏就不干。

沙如雪气的冲到贺兰的面前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易寒拦住了,“沙元帅,你别激动,我来和贺兰讲。”说着暗暗和苍狼使颜色,让他带着沙如雪先离开。

苍狼立即知晓,上前拉着沙如雪道:“沙元帅,你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动气了,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已经管不着了,任她们去吧,我陪你去喝酒。”

苍狼扯着拉着将沙如雪拉走,沙如雪若是在场怕是僵局无法化解。

两个老头走后,贺兰冷淡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哪有这样问的,这不摆明关系吗?若无正事,两人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易寒却擅长化解这种僵硬的气氛,笑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贺兰冷淡道:“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

易寒笑道:‘怎么没有可聊的,我和你之间能聊的太多了,例如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贺兰俏脸一冷,霜冷冻人。

易寒却毫不畏惧,“是不是你救了我。”

“是!”贺兰决然应道,可是冰冷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易寒目光勾勾的打量着贺兰武士服下性感动人的身体,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真可惜,我当时不是清醒着。”

贺兰被易寒的目光盯着却有了异样的感觉,这一刻她很排斥,却无法抵御,冷冷道:“你的眼睛最好收敛一点。”

易寒露出微笑朝站立不动的贺兰走去,刚刚靠近的时候,贺兰下意识的就去拔剑,却被易寒按住,“剑不是我们要交流的东西。”

贺兰低头看着易寒按住自己手背的手,又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他,倘若是朋友她可以不在乎身体的接触,若是涉及到男女方面的,易寒的这个举动已经很严重。

贺兰看着易寒的眼睛,想从他眼睛看出他内心的想法。

易寒的眼睛很清澈,没有半点色欲的味道,关切坦诚友好,这让贺兰自然并接受他的靠近。

易寒笑道:“贺兰,你救了我,我应该怎么感谢你呢?”

贺兰冷淡道:“不必感谢!”

易寒笑道:“可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你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办到。”这是一个诱饵,同样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贺兰可以提出任何的要求。

顺着易寒的话,贺兰不仅往这方面思考,自己会向他提出什么要求呢?她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若真想要的,是再尝到那攀登至巅峰的感觉。

易寒一直在暗暗打量贺兰,试图寻找到这个女人身上的破绽,当他看见贺兰眼神流出丝少见的期盼,这让易寒欣喜万分,原来她也有期盼的东西,继续勾引道:“你想要提出什么条件,尽管说出来。”

贺兰是不会提出心里想要的那个要求,因为这样,她就不再是一个有尊严的贺兰,能挺直腰板和易寒说话的人,她会变得受他掌控,被他征服而没有自我,对于一个独行独立的人来说,这个自我的念头是很强烈又很敏感的。

易寒道:“既然你不想提要求,那我就用我报答的方式来报答你,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四个字让贺兰迷茫,一时无法清澈分辨正常的行为方式。

易寒为什么要说我的朋友这四个字,因为他接下来所要做的事情必须要用我的朋友四个字来掩饰,他双手捧着贺兰那张霜寒冷漠的俏脸,凝视着她的眼睛,贺兰一时竟忘记了做出任何的反应来,她只是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上,当她恍悟这样的行为已经超越朋友的界限时,易寒又出声打断她继续思考的思绪,“这样最能表达我内心对你的感谢,贺兰,我知道你因为救我做出那样的决定是如何的艰难,你清高,甚至不屑沾染上半点有关男女间那点事,在你看来你所坚定的尊严重过你的生命,但是你还是做出来了,因为你把我当做朋友,为了朋友你放弃了你心中认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我的朋友,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因为朋友的分量是什么什么东西都不能够衡量的,包括生命,尊严。”

易寒这一番鬼话却对贺兰极为有效,这也是易寒的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贺兰依然沉默一动不动。

“我的朋友,这个时候你需要一个拥抱!”说着轻轻的将贺兰拥抱在怀中。

母亲也用这种方式拥抱着自己,贺兰想知道易寒的拥抱和母亲有什么不一样,她抬起头朝易寒看去,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眼睛。

自然、无私、感激、欢喜。

贺兰内心并不排斥反感,因为她感受不到其他男子对她的占有贪慕,那种要征服她的念头,她是不被任何人征服的,任何有这样念头的男人都该死。

苍狼和沙如雪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惊讶万分,麒麟竟三言两语就将贺兰给抱住了,怕是他是唯一一个让贺兰心甘情愿被人拥抱的男人。

比起喝酒,这一刻这两个老头更想知道,易寒是如何来征服贺兰,两个老头无法理解,只能认为易寒是女人的克星,就算贺兰也难逃其手。

这个时候红绫突然走了进来,笑道:“易将军,那你又该如何感谢我呢。”

红绫的声音让贺兰从迷茫中回神,轻轻的离开易寒的身体,离开他的拥抱,内心却莫名的生出一股十分厌恶红绫的情绪。

易寒很是好奇的看着红绫,“红绫小姐,此话怎讲?”

红绫笑道:“救你也有我的一份功劳,否则你以为一品红香的毒是那么容易解的。”

躲在暗处的两个老头,听到一品红香却不明白是什么东西,他们是领军打仗的大将军,可不是江湖人士。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突然却发现贺兰目光朝这边冷冷瞪来,知道贺兰发现了她们,贺兰是个练武之人,听觉敏锐,刚才是因为易寒的话而迷茫,这会收敛心神却立即发现。

贺兰话也不说,冷漠的离开大厅。

沙如雪不悦红绫的突然出现,这妮子无端端来添乱干什么?

易寒见贺兰离开,喊道:“贺兰,慢着。”

贺兰却没有停下脚步。

红绫挡在易寒的面前,笑道:“易将军,我也救了你的性命,你打算如何好好感谢我。”

易寒却有些无奈,自己可是煞费苦心才搅乱贺兰的心神,被红绫这一捣乱全功尽力弃了,笑道:“红绫小姐,你在跟我开玩笑,故意来调侃我。”

红绫笑道:“要不要我说一说易将军身上......”突然却闭嘴不讲,因为她也发现了有人在偷听,话锋一转:“易将军,要不我们到院子走一走,慢慢说,你一定很想知道真相,我就是那个知道真相的人。”

这句话说动易寒,易寒点头道:“好。”

两人走到院子一处安静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易寒问道:“红绫小姐,你所说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

红绫淡道:“一品红香是霸道的淫毒,而且你中毒很深,贺兰是想单独一人为你解毒,她武功虽高,却不善长此道,中间身子就承受不住了,是由我接下来为你的毒,这就是真相。”

易寒有些惊讶道:“你们两个......”他不知道红绫为什么向自己说出这个真相来,但是他却不想负责,却道:“红绫小姐,这毒是你下的。”

红绫道:“是我下的,但是我有把握能解你的毒。”

“为什么呢?”易寒这个为什么问了很多歌问题,他想让红绫全部回答,却不想一个一个来问。

红绫道:“好多事情的发生都没有为什么?易将军我是来索取回报的。“

易寒呵呵笑道:“红绫小姐你虽然也救了我,但是这下毒的人是你,恩怨相抵,可就是两不相欠了。”

红绫目光锐利的看着易寒,嘴角却露出微笑,这个男人果然特殊,这么好的机会他居然是想方设法的拒绝,永远得不到的东西,越让人想要得到。

易寒也笑呵呵的看着红绫,这红绫笑盈盈的模样可比她孤傲冰冷的时候难对付。

红绫笑道:“易将军,我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易寒“哦”的一声,“红绫小姐的品德让人佩服。”

红绫笑道:“将军救了我,红绫也想报答将军,请将军提出一个要求吧,无论什么要求,红绫都会答应。”

“真的什么要求都答应?”易寒佯装激动道。

红绫心中一喜,看来主动出击,才是他一贯的做法,应道:“什么要求都答应。”

易寒喜道:“我现在有一个烦恼。”

红绫笑道:“将军请说。”

易寒道:“沙元帅和贺兰都是我的朋友,我想让他们父女重归于好,不知道红绫小姐有没有办法帮助我。”

红绫闻言,笑脸顿时阴沉下来,“这个忙,我帮不了,因为没有人能说动贺兰。”

易寒笑道:“红绫小姐有这一样一份心我已经很感激了。”说着深深施了一礼。

面对男人,红绫向来都是得心应手,都是她在主导整个变化,可是易寒却让她一筹莫展,甚至有种挫败的感觉,她也是个骄傲的人,越是难以征服,越想要征服。

红绫突然笑道:“将军其实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易寒立即问道。

红绫低声道:“由将军来说动贺兰。”

易寒问道:“你不是说任何人都无法说动贺兰吗?”

红绫笑道:“眼前的情况是如此,但是你若是能够征服贺兰,情况就不一样了。”

“哦,怎么样才能征服贺兰呢?”易寒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红绫笑道:“将军再中一次一品红香的毒。”

易寒道:“此事有些冒险,若这一次贺兰不肯救我,我岂不是危险。”

红绫笑道:“贺兰若不肯救你,红绫会救你。”

易寒笑道:“倘若红绫小姐突然改变主意,我不是要遭殃。”

红绫笑道:“将军认为我会舍得你死吗?”

那看着易寒的眼神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魅力。

易寒笑道:“红绫小姐你是在玩火。”

红绫嫣然笑道:“那将军想不想玩呢。”

易寒笑道:“红绫小姐,我原本以为你是一个孤傲,清冷自若的女子,可是现在我却感觉你身上有种......有种荡.妇的味道。”他停顿了一会才让自己说出荡.妇两个字。

红绫笑道:“西夏女子在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都是风情洒脱,并不扭扭捏捏,易将军或许是因为不习惯才会认为红绫是个荡.妇,我红绫其实什么男人都可以欺辱霸占的。”既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又解释自己的行为。

易寒心中暗忖:“确实,她说的没错,谷浑笮想要沾染她半分却都不可能,她直率表达自己的情意,却有其特有的人格魅力。”

易寒骨子里也是个风流的人,两人真可谓一拍即合,只可惜现在的易寒懂得收敛控制自己的放.荡本性。

易寒朝红绫看去,突然看见红绫凝视自己的眸子透着温柔,心头一荡,却感觉到继续下去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易寒道:“红绫小姐,你的主意虽好,但是思考再三却觉得不妥当。”

易寒的话,可让红绫大感失望,她感觉易寒有些懦弱,不敢勇敢面对前进,若是以前这样忸怩怕前怕后的男人,她是看不上眼的,只是因为他是易寒,她更欣赏的是,易寒那一次在河边面对贺兰依然能够放诞不羁,毫不畏惧的调戏贺兰。

心中有一个念头,我征服不了这个男人,他软硬不吃,自己无论出什么招用在他身上都是软绵绵的没有效果,就让他永远美好的活在我的心中吧,想到这里也就释然,微笑道:“易将军,我有个要求,在我还是小女孩的时候,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想给我心中的英雄一个吻,表达我的爱慕和尊敬。”

易寒看着她诚恳的眼神,她就似一个需要怜爱安慰的小女孩,竟伸出手抚摸她的秀发,微笑的点了点头,这会心中感觉红绫刚才的把戏并不是狡诈,只是一个调皮任性的小女孩想要满足自己心中的那份期待。

红绫感受到易寒温暖的爱抚,捉住他的手烫贴在自己的脸颊,十分依恋的摩挲着,已不是刚才那个谈笑自若,胸有成竹的红绫。

红绫娇声道:“我要吻你。”

易寒露出微笑,只感觉她的这个吻很纯洁,只是代表少女时的爱慕和尊敬,名声在外总是让人盲目的崇拜,但真正认识了解他,他却没有什么了不起,只是一个普通人。

红绫俯视易寒,慢慢的踮起脚尖,将自己娇艳的红唇缓慢的移动到易寒嘴唇上,她的目光很诚恳,她的微笑很真实很迷人,点水轻轻一吻,易寒感觉到女子柔软的嘴唇,很温馨很美妙。

易寒觉得足够了,这一个吻应该结束了,可是突然红绫却含住他的嘴唇,她的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眸子却是紧闭,让人感觉她的真诚,却不是在调戏。

红绫的亲吻技巧熟练,摇摆的粉颈来增加和易寒嘴唇的摩擦,妙鼻轻轻吐香气全洒在易寒的脸上,她气喘嘘嘘,吮吻间若有若无荡人心魄的呻.吟声,似引诱又是恳求易寒快点回应她。

易寒也不知道怎么就接受了她的引诱很恳求,或许他骨子里认为,男女接吻是一件美妙动人的事情,情感真实的交流,不应该错过浪费。

易寒抱着红绫,嗅到她甜美的醉人气息,双掌抚摸她的颊颈,细嫩柔滑的肌肤传来微弱的体温。

两人激烈的缠吻着,红绫的熟练让易寒不必花心思去引导她,他只需要使出自己的全部本事。

红绫柔软的丁香小舌不知疲倦,让易寒畅快淋漓。

远处,两个身影出现,正一动不动的看着热烈缠吻的两人,她们看到这一幕,心中都充满着愤怒,一个是放.荡!一个是下流!

贺兰想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可是她的双脚却似被钉在了地上,一步也迈不动。

而拓跋绰的反应更为激烈明显,捂紧拳头,小脸绷的铁青。

易寒正沉醉于男女间最美好的交流,红绫却注意到两女的存在,她将丰满的酥.胸紧贴易寒胸膛,娇呼道:“抱紧我,我的英雄!”

易寒抱紧红绫,此刻他所有的行为都是应心而生,自然而发。

拓跋绰终于克制不住了,怒吼道:“红绫,你这个荡.妇!”

拓跋绰的怒吼声让易寒回神,立即离开红绫的身体,尽管靠近她贴近她很美妙,但是易寒还是克制冲动,保持理智,原本纯洁的一吻已经变了味道,充满赤裸裸的爱.欲。

回头看见贺兰也在场,心中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其实贺兰又不是他的恋人,他与其她女子亲密又和贺兰有什么关系,但是易寒却觉得这一幕让贺兰看见是一件坏事,影响很大。

贺兰心中恨不得在红绫身上刺几个窟窿,可是她凭什么,就算他们做出再丑陋的事情,自己也无权干涉。

贺兰很平静的朝两人走了过来,她的脚步似平时一样的平稳,但是易寒却感觉莫名的压力。

反倒是红绫,却充满着兴奋,心中感觉自己似在想贺兰炫耀什么。

易寒看见贺兰盯着自己,他能想象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样的无所适从,怎样的无奈,他和红绫亲密纠吻没有什么大错,错就错在被贺兰看见了。

贺兰突然很平静的道:“你说过你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我可以向你提出任何要求。”

易寒一愣,却点了点头。

贺兰突然看着红绫,红绫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

贺兰把目光转向易寒,淡道:“我要求你以后不准和红绫有任何亲密的行为。”

易寒听到这个要求,傻了,这要求有些怪异。

红绫顿时变脸,直呼其名怒道:“贺兰,你凭什么管我的事。”

贺兰却懒得回应红绫,对着易寒道:“你答应不答应!”

拓跋绰心中暗暗得意,活该!

易寒想点头,却有那么一丝犹豫,因为事关红绫的尊严。

红绫突然站着易寒的面前,朗声道:“看着我,你愿意让别人控制你心里的意向吗?”

易寒看着红绫那张坚定又认真的脸容,轻轻抚摸她的秀发,“你很美丽动人,美丽动人到任何男子都为为你动心。”

红绫露出微笑,易寒却转移目光对着贺兰道:“好,我答应你。”话说出口的瞬间,从也从红绫的头上离开。

红绫内心十分愤怒,生平没有的愤怒,愤怒到她无法控制自己,突然指着贺兰道:“贺兰,我要和你生死决斗!”

原本暗暗感觉痛快解气的拓跋绰,听到这话却是一惊,只听贺兰淡淡道:“好,我答应你。”

易寒头立即大了,他小看了红绫了,心里有种莫名的感动,对着红绫摇头道:“红绫,不要这样。”

红绫却冷笑一声,“你是个懦弱胆小的人,我要让你知道,你的勇气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贺兰冷淡道:“现在就开始,还是另择日子。”

易寒怒喝道:“贺兰,你闭嘴。”

极为少见的,贺兰被易寒一喝,却保持沉默。

易寒大声道:“我宣布,你们的比武无效。”

红绫冷笑道:“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易寒大声道:“都是我的错好了吧,是我风流放.荡,你们要比武就找我比武好了。”

红绫淡道:“明天一早,在你习惯杀人的地方。”说完转身就走。

贺兰也冷漠的离开,看着朝不同方向离开的两女,易寒不知道该去追谁。

只要拓跋绰还站在原地,过了一会,讥讽道:“自寻烦恼!”

易寒道:“现在怎么办?”他知道这并不是玩笑,这很严重。

拓跋绰恼道:“我没有办法,在明天早上之前,你自己想办法阻止她们。”

易寒怎会想到一个吻,竟会惹出这样的事端来,他真的只是想满足红绫简单的要求而已,明天之前,想想只要能够阻止贺兰,红绫那边并不是太难,我豁出去了,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搞定她。

第三百四十九节 复杂烦恼

拓跋绰突然道:“你这样子不行?”

易寒回神好奇道:“什么不行?”

拓跋绰道:“你太温柔了,软绵绵的不行。”

易寒又好奇道:“我那里温柔了,软绵绵了?”

拓跋绰道:“你想不想听我的建议?”

易寒道:“当然,这能给我帮助。”

拓跋绰思索着如何更直观的把自己内心想要说的表达出来,突然朝着易寒怒道:“打我?”

“啊!”易寒张大嘴巴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拓跋绰沉声道:“打我,狠狠的扇我一巴掌!”

易寒道:“拓跋绰,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拓跋绰道:“我让你打我,你都不敢打,你这么的软,如何能比贺兰霸道强势,一旦让贺兰感觉自己处于强势的位置,就会一直压迫你,让你无法翻身,你也永远没有机会征服她,就似当日在河边,你知道为什么最后能够化险为夷吗?就是因为你够男人,够勇气,够霸道,你一旦足够强势霸道就显的她软弱了。”

易寒淡道:“我从来不打女人。”

拓跋绰朗声道:“可是你要征服贺兰,就必须学会打女人,在西夏女人并不是靠甜言蜜语就能哄到手的,更不是仅仅靠温柔就能够让她屈服的。”

易寒道:“你是在颠覆我为人处世的准则。”

拓跋绰道:“相信我,不要对贺兰太温柔,否则你们之间永远都没有太多的话语,永远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易寒笑了笑的看着拓跋绰,“难道你比我更懂得如何俘虏女人的心?”

拓跋绰道:“你不懂西夏的女人,你不懂从一品堂出来的女人,更不懂贺兰。”

易寒道:“你说我不懂女人,那我与望舒之间算什么?”

拓跋绰道:“狼主不一样,她的性子更像大东国的女子,她曾是人间人间至美至善的御月公主,你花言巧语善于欺骗,所以才能夺走御月公主的心,可这一套用来贺兰身上根本没用。”

易寒想了想,思考拓跋绰这番话的可行性,贺兰的性情有点似刀女,冷漠冷酷,对男女之爱不屑轻蔑,想想若不是宁霜设计陷害,自己和刀女发生那件事情,他与刀女之间是永远不可能的,刀女曾恨他入骨,现在却对他有爱,这有点先破后立的味道,倘若没有选择最正确的方法,凭着自己那套对付女子的手段用在贺兰身上只是隔靴搔痒,或许有一天靴底会被自己挠破,可那许多多么漫长的一段时间啊,如今在明日一早之前他却必须搞定贺兰,若不用霸道厉害一点的招数,如何能成功搞定贺兰,想到这里应道:“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拓跋绰突然问道:“你有信心在一日之内征服我吗?”

易寒好奇的看着拓跋绰,问道:“征服你?”

拓跋绰道:“倘若你连我都征服不了,更征服不了贺兰。”

易寒道:“这有关系吗?”

拓跋绰决然道:“有!”

易寒盯着拓跋绰,出声道:“我有信心征服你,但是没有信心在一日之内征服你。”

拓跋绰突然莫名其妙的扇了易寒一巴掌,“那你为什么还婆婆妈妈的不赶快行动。”

易寒捂着自己的脸,只感觉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征服你。”

拓跋绰一脸轻蔑,冷笑道:“连我打你,你都不反击,一点尊严也没有,我最看不起你这种没有血性骨气的男人。”

易寒淡淡道:“我从来不打女人,尽管她们犯了很大的错误,我也不会违反我的准则。”

话该说完又挨了拓跋绰一巴掌,拓跋绰一脸轻蔑,挑衅道:“来,打我啊!”

易寒克制自己的怒气,“你不要得寸进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却退后一步,小心提防拓跋绰突然再次出手。

易寒真的太温柔了,太有风度的,温柔到让人感觉这是懦弱,让拓跋绰不知道该爱还是恨。

拓跋绰大声喊道:“来打我啊,你这个孬种!”

“你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我?”这个时候易寒还保持理智,并没有让自己做出冲动的举动来,他真是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典型代表。

拓跋绰怒道:“我怎么做,你才肯打我。”

易寒微笑道:“你见过我欺负女人吗?”

拓跋绰怒道:“你的那些行为比欺负女人更可恶,是欺辱。”

易寒淡道:“那是你才这么想的。”

拓跋绰沉声道:“我问你,我怎么做,你才肯对我动手?”

易寒想了想道:“除非你做出像滥杀无辜这样恶劣的行为来。”

拓跋绰道:“好,你等着!”

没过一会,她就擒着一个沙府的侍卫来到易寒的面前,这么健壮的一个汉子却被拓跋绰一个小女子揪在手中,无法挣扎。

易寒正在为这一幕景象感觉怪异的时候,拓跋绰突然道:“我现在就杀了他。”

易寒还以为拓跋绰在恐吓自己,却突然看见她手上的剑朝那侍卫的脖子上割去,一道血痕,“呃”,那侍卫应声倒地。

易寒大怒,没有多余的思考,一巴掌就狠狠扇在拓跋绰的脸上,冷青着脸,指着拓跋绰,怒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拓跋绰捂着火辣辣,已经印出一个鲜艳掌印的脸,却露出了笑容,“我没有杀了他。”

易寒一讶,立即低头查看那侍卫的鼻息,气息平稳明显还活着,那脖子上只不过被割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却是被拓跋绰用暗劲打晕了。

拓跋绰的声音传来,“你总算像个男人了,就这样打着贺兰吧。”

易寒道:“你是恨我,所以巴不得我让贺兰杀死吗?”

拓跋绰露出微笑,“我是恨你,但已经是过去了,否则你认为我挨了你一巴掌还能够无动于衷吗?”

易寒不悦道:“可你打了我两巴掌。”

拓跋绰道:“那你为什么不再打我一巴掌,不够的话,再打十巴掌,再不够的话,让你的拳头让我屈服求饶。”

易寒道:“就算我杀了你,你也不服屈服求饶。”

拓跋绰道:“我会,但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到。”

易寒走进拓跋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拓跋绰被自己扇的发红的脸颊,温柔道:“还疼吗?”

拓跋绰却毫不客气的膝击易寒的小腹,怒吼道:“不是怜悯,不是温柔,你要的是征服,男人征服女人的那种霸道,威风。”

一语之后还愤愤不平道:“你以为孤傲的红绫喜欢的是你张俊脸吗?喜欢的是你这些下流放.荡的手段吗?她之所以动心是因为你早就是她心中的英雄,威风凛凛的男子汉,她崇拜你,倘若你不是麒麟,你在红绫心中什么都不是。”

拓跋绰冷冷的补充一句,“连条卑微的狗都不如,红绫会像一条卑微的狗献吻吗?”

尽管最后拓跋绰侮辱了他,易寒却没有生气,淡淡道:“原来你贬低别人起来也是这么的毒辣。”

拓跋绰如何会贬低他人,若真的激怒了她,她的剑就是最好的回应,岂会似跟易寒这般纠缠着,不停的气着自己,她不是为了贬低易寒而说这些话,而是要让他明白清楚一点,拓跋绰大声喊道:“对于你,再毒辣的话我也说的出来。”

易寒淡道:“或许我无法了解你们西夏女子吧。”

拓跋绰突然解开自己的黑色腰带,将武士服从中间摊了开来,露出贴身长裤和亵衣。

易寒明显惊讶,看着她那被撑着的饱饱的胸襟,这显然有异她一贯的作风。

拓跋绰显得平静从容,冷冷道:“你不是好色如狂吗?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只要你敢做,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确实能够沾染到拓跋绰这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的身子是一件让人激动兴奋的事情,易寒却淡淡道:“我对你没兴趣。”

拓跋绰朗声道:“是没兴趣还是不敢做,你的眼睛望着哪里,告诉你,这种眼神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你瞒不过我。”

易寒没有说话,他的眼神瞥到拓跋绰身上动人的部位,只是本性对女子身体美丽的欣赏,并不代表他就是想占有拓跋绰,易寒轻轻的将她的武士服拢合,淡道:“不要再闹了。”

拓跋绰扯开易寒的手,再次将武士服摊开,暴露女性动人的玲珑曲线,沉声道:“你若是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现在就脱光我的衣服。”

易寒淡道:“脱光你的衣服就能证明我是个男人吗?我并不这么认为,拓跋绰你的身体就是你的尊严,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践踏你的尊严。”

为什么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不是这个态度呢,若但是他是这个态度,而不是轻浮放.荡,自己对他一定很有好感,当自己想要他证明自己的时候,他却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过分,这个时候她要的不是易寒的温文尔雅,她要的是易寒能够征服女人的气概,只是他太温和了,这并不能够征服贺兰。

拓跋绰挺起胸膛,十分靠近易寒,将自己饱满的胸襟抵在易寒的胸口,昂起头看着他,表情充满高傲。

易寒一动不动,很平静的看着她,脸上依然是淡淡的微笑。

拓跋绰突然托着易寒的下颚,让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嘴唇突然凑了过去,檀唇印在易寒的嘴唇上,虽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但这很明显是一个吻。

“既然你不是男人,那我就将你当成女人,让我来告诉你西夏男人的本色。”

易寒闻言,只感觉很可笑,小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

拓跋绰却用行动来证明,她的手指捉过易寒的脖颈,留下一道鲜红的指痕,粗鲁的撕开易寒的衣衫,粗鲁的揉压着易寒的胸膛。

虽然她没有什么技巧,这滋味也不让易寒感觉销魂,但是她的逆袭,却让易寒感觉很是撩拨人。

拓跋绰用凶狠的眼神盯着易寒,手指突然狠狠的扎入易寒胸口的肌肉,似乎要把他的心给挖出来一样,举止的粗暴,表情的凶狠,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女子。

易寒感觉胸口有些痛楚,虽然他还可以忍受,但是却不想拓跋绰继续下去,伸手去捉住拓跋绰扎入他胸口肌肉的手,拓跋绰却突然把他的手给扇开,狠狠一巴掌就打在易寒的脸上,“老实点!”

易寒感受到火辣辣的脸庞,心头一阵茫然,这已经是第三巴掌的,让他感觉自己的脸生来就是给拓跋绰来扇的,耻辱吗?可是从拓跋绰的眼神却没有感受到侮辱的味道,那是凌厉霸道的眼神。

拓跋绰冷笑道:“不服吗?那我就操到你服为止!”

她既然会说出这种粗鲁到极点的话来,易寒的脑袋已经晕头转向了,完全无法适应这种节奏。

看着易寒依然木讷的表情,拓跋绰的内心都要气疯了,这一刻她感觉易寒是世上最懦弱胆小的男人,什么威风凛凛的麒麟将军都是狗屁,狗受到凌辱都懂得反咬一口,他却连半点反应也没有,拓跋绰内心充满愤怒,愤怒的她失去了理智,她必须立即将这愤怒全部发泄到易寒的身上。

她粗暴的将易寒推到在地上,已经被震撼住的易寒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就这样任拓跋绰将他推到。

直到拓跋绰残忍的要用剑鞘敲断他的双腿时,易寒才本能的做出闪躲,看着草地上留下的痕迹,刚才那一下被拓跋绰敲中,可真是要断腿。

拓跋绰立即压住易寒的双腿,她无需用什么技巧,只需要简单粗暴就可以了,因为此刻在她眼中易寒只是一只不会反抗的羔羊,他是这么的软弱可欺。

拓跋绰身子压了上去,一对饱满的胸脯就落在易寒的脸上,沉声吼道:“舔着,让老娘爽。”

舔着!老娘!爽!短短的一句话,却有好几个让人刺激扎人的字眼,天啊!易寒完全被震撼的脑袋飘在云端,这还是那个冷若冰霜不容男人亵渎半分的拓跋绰吗?此刻的她是如此的泼辣粗鲁。

拓跋绰的每一个举动都让他惊讶,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快,让他刚刚适应一个举动就被拓跋绰接下来的举动给震撼了,这让他一直都处于震撼无法及时做出反应处理的状态,所以他成了一根木头。

拓跋绰将饱满的胸襟压迫蹭着易寒的脸庞,双手揪着他的头发,又冷又硬道:“再不动嘴,我就把你的舌头给割下来。”

木讷愣了许久的易寒终于做出一个正确的反应,用力的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拓跋绰推开,这力道足足将拓跋绰推离一丈远的地方,在拓跋绰后跌落地的时候,易寒的怒吼声传来:“拓跋绰,你疯了吗?”

拓跋绰没有回应,却立即站了起来,似头雌狮朝易寒飞扑过来,整个人将刚刚站起来的易寒又扑到在地上。

拼了拼的扯着易寒的裤子,“老娘要操.死你!”

易寒一边拉着自己的裤子,一边扯着拓跋绰的双手,在纠缠中,双臂已经被拓跋绰留下许多火辣辣的指痕,易寒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拓跋绰疯了,就似走火入魔了一样,她不是拓跋绰。

纠缠了一会,拓跋绰见无法将易寒的裤子扯下来,改变策略,化爪为拳,双拳疯狂的落在易寒的肩胛之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拳,易寒只感觉自己双臂疼痛酸麻,他并非不是拓跋绰的对手,只是此刻要对付发了疯的拓跋绰必须从真格,易寒的理智还是清醒的,他不想伤害拓跋绰,所以在纠缠中他就吃了大亏。

拓跋绰见易寒那双烦人的手总算老实下来了,立即动手扯下易寒的裤子,那属于男人的阳刚立即暴露在她的眼中,拓跋绰现在只有狂躁,见到男子的隐私.部位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

她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干什么,可是看见易寒的隐私.部位缩成一团,却停顿下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你奈我何啊?”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还有心情取笑拓跋绰。

拓跋绰目光透出凶狠之色,“我自然有办法。”说着干净利落的扯下自己的抹胸,一对白嫩秀气的酥.胸顿时微颤颤的呈现在易寒的眼幕之中,刚从束缚中挣脱开来的胸脯轻轻晃动着,像一个优雅的生命,它舞蹈着,又撩拨勾引着。

易寒看见拓跋绰表情中带着得意的冷笑,目光朝自己的小腹瞥去,他也低着头望了过去,自己的隐私.部位已经本能的昂起。

拓跋绰突然扑了上去,那架势似乎要用臀儿将易寒给压死,易寒心中暗忖:“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这一下去,你如何能受的了。”

易寒双臂已经疼痛酥麻,可是他的双腿依然能用,双腿并着用力的将拓跋绰踹开。

拓跋绰的身子又再次被易寒踹的老远。

易寒连忙将被拓跋绰强行扒下的裤子扯了上来,这个时候拓跋绰却立即翻身跃起,赤裸的胸脯在空中荡漾出一道美丽的波纹,她的身体虽美,可是举动却是凶残,双拳一击落在易寒左右大腿之上。

易寒只感觉痛的双腿都麻痹起来了,这可真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就像要杀了我一样。

拓跋绰捡了自己褪下的腰带,开始捆绑易寒的脚腕。

这会易寒认为已经不能再让步了,再让步,局面就无法收拾了,自己在沙府院落一个隐蔽安静的地方被拓跋绰强暴,他无法接受这个设定。

双腿被拓跋绰按住,易寒靠着腰里直坐起来,躬着身子向前,肩膀一扭,用肩胛狠狠的朝拓跋绰脸上撞去。

拓跋绰专注于捆绑易寒双脚,这一击却却全无防范,吃了个实,身子狠狠的摔撞在地上。

半边脸颊淤青,嘴角流出鲜血,她没有生气,却露出了笑容,只是这一刻的笑容看在易寒的眼中却显得那么恐怖。

“今日你若无法征服我,我就会让你知道女人也可以残忍到让你在痛苦和耻辱中结束生命。”

声音变得越来越轻,“我占有你之后,就会阉了你,再慢慢的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慢慢品尝我刚刚饱尝这温暖的肉体它的诱人秘密。”

她一定疯了,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我必须不顾一切的制止她,易寒脑子里只有这个念头。

易寒笑道:“好啊,我还从来没有尝到如此刺激的游戏。”

拓跋绰闻言,内心愤怒到极点,她不是要易寒的屈服,她要的是易寒那不可一世让她胆战心惊的强势,他的冷酷,他的凶残霸道,拓跋绰发了疯的一脚朝易寒胸膛踩了下去。

易寒突然在地上翻转身子,躲避拓跋绰愤怒的一脚,用肘子朝拓跋绰的另外一脚撞击,拓跋绰双脚离开,整个人失衡落地,易寒毫不客气的一掌打在拓跋绰的后颈之上,这是人身体上的弱点,这一掌的力道虽然不大,却足够将拓跋绰打晕过去。

见拓跋绰晕了过去,易寒才松了口气,联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简直让他难以置信这是真的。

虽然易寒四肢被拓跋绰拳头打的麻痹无力,但是他却不想再这种地方呈现这样的局面,对自己对拓跋绰都不是一件好事。

稍微处理了自己纠缠中凌乱的衣衫,连忙将扔落地上的抹胸给拓跋绰穿上,看到她那张依然愤愤不平的脸,心中莞尔:“在我心中,你还是个女孩,发起疯来却也是个凶狠的女孩。”

将武士服给拓跋绰穿上,基本已经遮掩住她大部分动人的春光。

易寒认定拓跋绰是走火入魔了,先将拓跋绰的双手双脚给捆绑住,捆着她双手的是拓跋绰的腰带,捆着她双脚的是自己的腰带,觉得好像还差点什么,扯了块布条塞住拓跋绰的嘴巴。

现在身处沙府,可无法这样就将拓跋绰带走,易寒决定先将她弄醒,看她恢复正常了没有再说。

偷偷摸摸的找了工具弄了点水,沙如雪的府邸也不是什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的地方,倒也没人去发现注意他。

易寒将水泼洒在拓跋绰的脸上,“哗”的一声,拓跋绰立即就清醒了过来。

易寒十分认真的打量起拓跋绰来,“你好点了没有?”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想问你正常一点了没有。

拓跋绰狠狠的朝易寒瞪了一眼,习惯性的想要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嘴边被塞住了,很快她就发现,非但自己的嘴巴,连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了,心中却没有半点生气,反而暗忖:“总算觉悟了。”

拓跋绰虽然要易寒霸道的将她征服,但还是骄傲的昂起头,瞥都不瞥易寒一眼。

易寒见了她这习惯性孤傲的姿态,觉得她应该恢复正常了,伸出拿掉塞在她口中的布,怎知道拓跋绰趁机一口死死的咬住易寒的指头。

易寒痛的哼叫起来,拓跋绰却挑衅的瞪着他,一副你奈我何,来打我啊的姿态。”

易寒冷声道:“再不松开,我就不客气了。”

拓跋绰却将他的话当做放屁,非但不松口要咬的更狠,血丝从她嘴唇流了出来,可那是易寒的血,易寒气的真想狠狠扇她一巴掌,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可是一看见她刚才被自己撞击的淤青的脸颊,却不忍心在往这张俏脸上动手。

易寒认为拓跋绰依然在发疯还没有恢复正常,难道就忍着她这样咬着,没有办法。

拓跋绰见易寒还无动于衷,贝齿又加了点劲道,似乎真的要把易寒的指头给咬断。

打又不能打,劝又劝不动,手指的疼痛又在加剧,在这个时候,突然瞥到拓跋绰摊开的武士服那两团似

安静小兔随着呼吸一般轻轻起伏颤动的酥.胸。

易寒立即有了主意,只剩下一只能够自由活动的手就朝拓跋绰探去,虽然他的手指被疼的厉害,可是易寒的动作却不粗暴,而是将拓跋绰的酥.胸包裹在掌心。

当易寒手掌触摸到拓跋绰的胸脯,拓跋绰立即“嗯”的发出一声闷哼,牙根也微微一松。

易寒得意的认为自己得手的时候,拓跋绰的牙根又是一紧,让易寒感觉刚刚舒缓的疼痛立即又强烈起来,看来刺激还不够,这一次我要让你身体酥软无力,连合拢上嘴巴的力气都没有。

掌心隔着抹胸轻轻的抚摸着,随着易寒的抚摸,拓跋绰的鼻息越来越重,可是却死命咬紧牙根不跟松开。

易寒运用技巧,指尖隔着抹胸似有意似有意的划过拓跋绰顶端的嫣红,每一次都让拓跋绰身体颤栗,他的手指故意停留在胸脯与脖颈之间那片暴露的肌肤,每一次滑动到抹胸的边缘就又返回,每一次让拓跋绰感觉他的手指要进入她的抹胸就抽回,撩拨着她,吊着她。

从未尝过男女之欢的拓跋绰那经受的住易寒这般撩拨,她能感觉自己身下已经湿润泥泞呢,这还根本没有开始呢。

易寒太过专注的撩拨拓跋绰的情.欲,以至于他忘记了拓跋绰的嘴巴已经微微张开,用来发出时断时续鼻音宛转的哼声。

情.欲冲昏拓跋绰的头脑,让她脱口喊道:“来吧,证明你是个男人。”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的手指已经恢复自由,看着迷离动情的拓跋绰,这那里是刚才那个凶残冷酷的拓跋绰,简直就是一个引人犯罪的美娇女。

“你好点了吗?”在这关键时候,易寒却说了一句破坏气氛的蠢话。

易寒的声音听在拓跋绰耳中是无比的讽刺戏弄,她好点了吗?她已经被撩拨的欲罢不能,难道费尽心思撩拨起她的情.欲,只是为了问这句话吗?

拓跋绰内心情.欲、愤怒、耻辱、难堪纠缠着,这让她闭上眼睛。

拓跋绰垂下眼睛,长长睫毛漾着娇柔,一头青丝凌乱散在那飞红又淤青的雪白脸颊,娇羞又怜弱不堪,

这是怎样的一副姿态,从拓跋绰口鼻荡出一股股幽幽香气钻进易寒鼻子,让易寒顿时动情。

易寒一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一手却主动凑到她的檀唇边,“咬吧。”

拓跋绰睁开眼睛朝易寒看去,不是自己期待的霸道阳刚的男子神态,却是一双温柔多情的眼睛,

她缓缓的微张开檀唇,那动作慢的就似淑女在优雅的品尝美食一般,易寒就这样看着她秀美无伦的檀唇呈现出一种优美柔嫩的形态,微微张开的檀唇喊着易寒的手指慢慢的合拢,就似闭合的花朵一样的优美。

轻轻的含了一口,慢慢的吐了出来,再伸长脖子含了一口。

易寒感觉她不是在含着自己的手指,而是在含着自己的心肝,她微张檀唇时,双唇间流露出一抹的洁白

贝齿就似在撕裂自己心中所有的道德伦理,让他变成一个充满赤裸裸欲望的雄性动物。

看着易寒的脸容慢慢的变得柔和,拓跋绰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甜入心头的微笑,深情呼唤道:“易寒,吻我。”

或许这句话是真实的,所以从她口中吐出才会如此的动听。

易寒觉得这个时候拒绝她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他吻上了拓跋绰娇艳的檀唇,心中流淌着不知道是欲还是爱。

他热烈的吻着拓跋绰,将身体的热情全部释放开来,拓跋绰也不知道是抗拒还是迎合,是羞涩还是动情,这个吻总是停停滞滞,并不是那么的完美无缝。

易寒的双手已经情不自禁的去抚摸拓跋绰玲珑浮凸动人的身体,他扯下了拓跋绰的抹胸,将手掌覆盖在女子的圣女高贵处,另一只手去扯开拓跋绰的长裤,抚摸感受她大腿光滑充满质感的肌肤,甚至慢慢的望女子最私密的部位探去。

当易寒指尖触碰到那湿润泥泞的地方,拓跋绰身体一阵颤栗,一声娇.吟声脱口而出。

这一声让易寒收敛了些心神,低头只见拓跋绰一片冰肌玉骨之上是那如脂如玉的一对绵软酥嫩。

易寒下意识的将拓跋绰的武士服掩拢上,别过头去,片刻间,尴尬的说不出话来,耳边是拓跋绰那粗缓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拓跋绰突然说道:“我错了。”

易寒好奇回头,只听拓跋绰继续道:“你根本就不是那种霸道阳刚的男子,或许霸道阳刚能征服的了女人一时,却无法征服一世,你却能让女人永远对你死心塌地,西夏女子风情洒脱,所以她们放.荡。”

“我一直逼你,逼你像个西夏男子一样征服我去征服贺兰,但是这不是你,你也做不来。”

易寒动容道:“拓跋绰!”

拓跋绰淡淡道:“我被你征服了,不是霸道阳刚的征服我的身体,而是温柔的征服我的心。”说到这里她莫名其妙的眼眶红润,掉落眼泪。

易寒感觉拓跋绰现在一点也不凶狠了,而是像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女孩,他伤害到了她吗?刀剑是无法伤害到她的心,只有情能伤人于无形之中,动情了才会受伤。

易寒轻轻的擦拭她的眼角的泪痕,微笑道:“其实你哭的时候也很美丽动人。”

拓跋绰垂下头,一片红晕悄悄的飘上她的脸颊,娇羞之状,动人不可方物。

易寒轻声道:“什么都不要说了,先穿上衣衫。”说着已经松开她双手双脚的束缚。

拓跋绰穿衣整戴,恢复英姿飒爽,清冷自若的姿态,只是她脸上的粉红与淤青,总是让易寒难以忘记释怀刚刚发生的事情。

两人站着面对面,目光却故意瞥向别处没有看着对方,彼此沉默着,过了一会拓跋绰才出声道:“我带你去见贺兰。”

易寒道:“拓跋绰......”

“不要说了”,幸好拓跋绰打断他的话,否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是的他没有办法给拓跋绰交代,更无法对她负责,能留在心中的只有一份似有似无的露水姻缘。

拓跋绰突然微笑道:“不管如何,我不遗憾!”

这是拓跋绰第一次向他露出温和动人的微笑,他见惯了拓跋绰冰冷的表情,这温和动人的笑容让易寒感觉惊艳。

易寒心中想表达对她的怜爱,可是他知道此刻自己最好沉默,默认拓跋绰的话,看着周围的花草,心中感慨这是多么复杂烦恼的一天啊,什么时候欲能肆无忌惮的放纵,那就没有情了。

前往一品堂的路上,易寒感觉自己的步伐是那么的沉重。

第三百五十节 境界

易寒变得安静,拓跋绰反而觉得不习惯了,这会更怀念易寒一副风流放.荡的模样来调戏她,悄悄的朝易寒看去,见他眉头紧锁,一副严肃的表情,心中暗忖:“他这会正正经经的模样,我却觉得不如浪荡不羁的时候更迷人。”

拓跋绰想打破这种压抑的气氛,出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劝说贺兰。”

易寒“哦”的一声回神,应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到说辞。”

拓跋绰问道:“你都没有主意,那现在去看她有什么用?”

易寒道:“人的关系无时无刻在发生变化,时间、地点、举动、表情都可以让内心发生微妙的变化,进而让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一种质变,就像这样。”说着突然快步追上前面的一个西夏女子,与她同行,露出笑容侧望着她。

那个女子本来与易寒不认识,各走各路,因为易寒的这个突然的举动,让她很好奇的打量的易寒,看着他的脸,看着他的表情,猜测他心里的想法。

本来易寒这个时候应该说话,可是他却沉默,那表情让女子猜测不透,西夏女子忍不住问道:“你干什么啊?”

易寒道:“我在看你脸上的一颗痣。”

西夏女子说了一句“犯癫”之后,疾步远离易寒。

拓跋绰道:“西夏女子不会介意别人对她的赞美。”

易寒道:“我与她根本不认识,因为我的举动,她却对我产生好奇,又因为我说了一句话对我产生厌恶。”

拓跋绰问道:“你想表达什么?”

易寒道:“人与人之间的微妙根本无法靠想象去设定,没有发生,你根本无法知道结果如何,很明显刚才那个女子并没有耐心,若换一个人,也许会问我为什么要看她的痣。”

拓跋绰似乎有了些了解,“你是说,在没有见到贺兰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事情会往那个方向发展?”

易寒点头道:“是的,就似我根本猜测不到在沙府,你居然会做出要强暴我的行为来。”

拓跋绰道:“一开始我只是想激怒你对我动手,我想让你明白,真正的男人才能够征服贺兰,可是后来我却被你激怒了。”

易寒问道:“我不是真正的男人吗?”

拓跋绰道:“我无法评判你是否是真正的男人,但你是充满神奇的男人。”

易寒问道:“神奇在哪里?”

拓跋绰想了想之后应道:“你能让狼主爱上你,你能让贺兰不杀你,你能让红绫为了你和贺兰决斗,这都是别的男人做不到的。”

易寒道:“凡事有因必有果,若你说这是神奇,我的神奇却要付出代价的,就似我这一刻内心十分的苦恼。”

拓跋绰道:“你担心若你无法阻止,她们之间就有一人必须死亡吗?”

易寒道:“我担心她们,也担心你。”

拓跋绰表情一讶,不知道怎样来形容那种诡异的感觉,她无措,只能保持沉默,一直以来她都想将心中那份模糊不清的情感深埋,这样让她苦恼,但是很显然现在更苦恼,甚至现在不能堂堂正正的给易寒脸色看。

有一种女子能让世间的男子为之疯狂,也有一种男子,他就是为俘虏女子的心而生的。

易寒笑道:“别担心,顺其自然,就似这日落月升,雨后晴天。”说着轻松的朝拓跋绰眨了眨眼睛。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有些嬉闹的表情,拓跋绰真的感觉轻松了许多,心情不再那么的苦恼压抑,倘若此刻他要来吻自己,自己一定不会拒绝,可是易寒却没有这么做。

两人来到一品堂,有些人认出了他们,这个男人不是答应和贺兰决斗了吗?看见贺兰回来,他们还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死在贺兰的剑下,可是他为什么还活着,这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了解贺兰,所以这个男子还活着的事情,让他们惊讶,仅仅这一点,他们已经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神奇之处。

拓跋绰带着易寒在这些武士好奇的目光下朝贺兰的住处走去。

易寒问道:“他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难道因为我又跟你在一起了。”

拓跋绰道:“因为你还活着,这让他们很惊讶,贺兰剑下无情。”

易寒道:“倘若有人问我为什么还活着,我会告诉他们,我诈死。”

来到一处小院一件普通的屋子门前,拓跋绰道:“贺兰不在屋子里,她去见宗师了。”

易寒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拓跋绰道:“因为每一次贺兰与人决斗的时候都会去见宗师一面。”

易寒道:“那上一次要与我决斗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去。”

拓跋绰道:“也许贺兰根本就没有想要胜出,她不是想杀死你,而是死在你的手上。”

“真的吗?”易寒抱着十分怀疑的态度,哪有人平白无故的要找死。

拓跋绰道:“你不了解西夏的武士,更不了解贺兰,这一些也是后来我才恍悟过来了,所以我说你是一个神奇的男人。”

易寒问道:“宗师是谁?”

拓跋绰道:“他教导贺兰武艺,也教导我和红绫的武艺,却不是我们的师傅,经过他点拨的人最后都成为西夏十大高手,他想要寻找一个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可是高手如摩尼也让他失望,贺兰的武艺虽比不过摩尼,但是她冷酷无情的心性却让宗师更为欣赏。”

易寒道:“我就不明白,武功练到天下无敌又怎么样,这寻找一个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就能改变什么。”

拓跋绰道:“我不知道,宗师曾是个流浪汉,与上代狼主达成某种约定,宗师要寻找一个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上代狼主想培育出高手,就有了现在的一品堂。”

易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记得许多年以前,别人都不敢看着贺兰的眼睛,贺兰说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一个魔鬼。”

拓跋绰淡道:“很久之前,贺兰就没有给人这种感觉了,我听说宗师曾说过那是因为贺兰的心中有了一丝破绽,破绽愈合之时就是破茧重生之时。”

这番话却说得易寒糊里糊涂的,他不懂这些高深莫测的武道。

拓跋绰突然看着易寒,“或许就是你让贺兰有了这一丝的破绽,让别人见了她不再闻风丧胆。”

易寒道:“那这是好事啊。”

拓跋绰道:“是好是坏,只有贺兰心里清楚。”

易寒笑道:“那你们那位宗师一定不高兴。”

拓跋绰道:“宗师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这又是一句高深莫测的话,易寒也不想去理解的太透彻,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带我去找贺兰,还是在这里等她。”

拓跋绰想了想之后,道:“我带你去找她吧。”

这一品堂内有天地,拓跋绰带着易寒经过一片竹林之后,蓦然出现一个亭子,亭子周围花草树木拥护,此刻过了中午,周围却雾气氤氮,若是不是抬头依稀可见晴朗天空,还以为置身世外之地。

拓跋绰看出了易寒的好奇,解释道:“这里原本是一片迷林,雾气严重,后来才建的一品堂,建了些建筑,栽种了些花草树木,处处有物,处处可循,这迷林重雾也就不再是迷林重雾了。”

易寒明白这个道理,便似一片荒寂之地,有了人烟,有了屋舍,几步一人家,几步一烟囱,便不再是荒寂之地了。“

易寒突然看见一身英姿勃勃黑色武士服的贺兰挺拔身姿立于亭子之内,她的正前方还有一个人,一身便服坐在亭子中的石桌旁,执笔心无旁笃的书写着,他的模样看上去四十来岁,平静的脸容却让他的真实年龄突然间变得模糊起来,让易寒无法肯定他到底多少岁了。

易寒低声问道:“这就是你们的宗师。”

拓跋绰点了点头。

“嗯,颇有点宗师的风范。”易寒淡淡道了一句。

贺兰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身朝易寒这边望来,看见两人,心头突然一颤,静若止水的脸容突然出现一点波动。

中年男子突然道:“我终于知道你心里为什么会有破绽了,你的心深的连我都看不出来。”

贺兰自己也无法清晰自己内心的破绽,可是这一刻,她知道了,因易寒而起,他以为朋友的名义接触自己,干的却是窃心的勾当,贺兰不得不承认,因为这是事实。

中年男子淡道:“杀了他就能让你的破绽愈合,你就能够破茧重生,就是现在。”

贺兰表情决然,脱口应道:“不!”

中年男子道:“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就似冲破武道的瓶颈,可是做到了就能够看见一片豁然开朗的天地。”

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我能帮你。”

“不!”贺兰还是毅然的说出这个字。

中年男子却站了起来,只是走了两步,贺兰却挡住他前进的路。

中年男子微笑道:“你会拔剑对吗?”

“对!”贺兰说完拔出自己手中的剑。

中年男子笑道:“我很高兴,因为一品堂之内除了你没有人敢对我拔剑,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你的冷酷无情,一视同仁,噢,我说漏了,除了他。”手指轻轻的往贺兰身后一指。

贺兰脸容坚毅,却没有说话,中年男子又缓缓的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他的身体并没有离贺兰的剑靠近半分,因为贺兰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杀了我活着杀了他,你没有多余的选择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很高兴。”

贺兰冷声道:“我选择杀了你!”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果然是冷酷无情,你丝毫不念我的教诲之恩,甚至没有半点犹豫,我太高兴了,贺兰你虽然不是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但是你天性的冷酷或许能够弥补这个缺陷,其中我动手和你动手都一样,只要他死了,结果都是一样的,到时候你会感觉我的,我比你看的更远。”

贺兰沉声道:“有我在,你杀不了他的。”

中年男子淡道:“我说过的话,有那一次是办不到的。”

淡淡的一语却让贺兰感到沉重的压力,虽然她心中充满信心,可是这或许是一场用性命也无法扭转的败局。

中年男子淡道:“出剑吧,让我切身感受你的冷酷无情。”

贺兰出剑了,这一剑无比的坚定,比以往杀人的任何一剑都要坚定,不是因为她想杀对方,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她没有半点胜算的绝顶高手,而是他要杀了易寒。

中年男子等贺兰这一剑刺穿自己的衣衫,胸口的肌肤感受到剑尖的冰凉,才躲开了这一剑,贺兰刺空了,尽管这一剑无比的坚定。

远处的拓跋绰感受到危机,“我们快离开这里。”

易寒好奇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把声音飘来,“贺兰,睁开眼睛看着他死去!”

贺兰怒吼一声:“不!”

易寒看见中年男子突然来到自己的身边,他能看见对方的手掌缓缓的往自己的胸口印去,他想躲,可是这一掌快的他无法躲避,易寒想不到这一趟竟是自己的死期。

轻轻“啪”的一声传来,就似轻轻鼓掌一般微弱,只见中年男人身体却诡异的在空中逆行后退。

一切发生的太快,易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他立即嗅到一个熟悉的幽香,他知道这幽香属于谁的,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云观月,可是这熟悉的幽香又是谁的。

中年男子稳稳的在几丈远的地方落地,淡道:“我曾以为你也是一个流浪的人。”看来他对于对方的出现并不感到奇怪。

易寒看见一身白衣的云观月修长优美的倩影映入自己的眼幕,姿态是那么的清冷出尘,她绝美的脸容静若止水,不见半点波动,甚至她都没有看易寒一眼。

贺兰和拓跋绰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都很惊讶,什么会凭空冒出来一个白衣女子,更让她们惊讶的是,这个女子竟能与宗师平分秋色。

易寒喊道:“云观月!”

云观月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甚至身子都不曾动一下,轻轻的声音飘来,“你退后!”

易寒脑子里实在想不明白云观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她在千里之外感受到自己的危险,瞬息来到自己的身边,可这也未免太诡异难以想象了吧。

听到云观月三个字,中年男子的表情稍微有些动容,欣然道:“原来是剑道至尊云观月,云仙子大驾移步一品堂,斡道直却怠慢了。”

云观月淡道:“你要杀他,我就要杀你。”

斡道直仰天长笑,又是一个女子对他说出了同样的话,不过眼前的女子的话比起贺兰有分量,因为她不是口出狂言,“云仙子,莫非身后之人是你的徒儿。”

云观月淡道:“我没有徒弟。”

斡道直双手负后,目光如电,嘴角带着笑意,欣然看着傲立眼前,静若止水的云观月。

贺兰和拓跋绰两人都以为宗师没有多余的话要说了,准备动手了,那里知道斡道直却似怕了云观月一般,笑道:“那你为何要护着他,莫非他是你的至亲好友。”

易寒闻言,心头一阵激动,想起两人旖旎的情景,忍不住要亲近,朝云观月走了过去,刚迈出一步,便听云观月冷淡道:“离我远一点。”

易寒听到她冷漠的言语,为之愕然,她突然出现救了自己性命,难道不是关护自己吗?怎么用这种冷淡陌生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是绝傲的云观月,想到这里心中也就释然了。

斡道直见云观月回应自己的话,笑道:“看来今日交手是难以避免的,既然这样我们就挑个宽敞一点的地方,如何。”

两人眼神交接,其他三人立即感觉周围环境发生变化,到底是什么变化他们也说不出来,只感觉这是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

在贺兰和拓跋绰心中,宗师是深不可测的,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眼前的绝美白衣女子却能让宗师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说明这个白衣女子的武道已经到了一种她们难以窥探的境界。

突然两人不约而同的化作一道疾星朝远处飞驰,瞬间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之中。

三人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虽然易寒知道云观月厉害,但是刚才年轻男子让他无法反抗的一掌,却让他为云观月担心起来,若不是云观月突然出现,易寒都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个叫云观月的女子。

“她是谁?”贺兰和拓跋绰异口同声问道。

“云观月”,易寒还是只有这三个字,他不知道如何来介绍云观月,和所有人一样,他对云观月的来历曾经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她是剑道至尊,他只不过比别人多和云观月相处了一些日子。

“她与你是什么关系?”贺兰和拓跋绰又异口同声问了出来。

“朋友。”易寒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两人的关系,云观月的突然出现让他脑子有些混乱。

贺兰问道:“她就是你们大东国最厉害的绝顶高手。”很显然贺兰对这些更感兴趣。

易寒淡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让她早点回来。”

两女同时感受到了易寒语气中对那个白衣女子的关心,这让她们觉得易寒和那个白衣女子的关系不仅仅是朋友这么简单,可是这样一个风姿高傲,宛如仙子的女子有可能和易寒有其他的关系吗?对于云观月的印象,让她们不太能够接受这个可能。

易寒问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贺兰没有正面回答易寒的问题,却道:“我不会让他杀了你。”

易寒却讥讽道:“刚才若不是云观月突然出手,我已经被他杀了。”

贺兰怒吼道:“我说过,我不会让他杀了你。”心中很庆幸,若不是这个叫云观月的白衣女子突然出现,易寒很有可能已经毙命,她清楚宗师的深不可测,更清楚从宗师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最后都会得到证实,刚才她持剑指着宗师的时候心是平静的,这一刻反而心有余悸,因为她想到了,易寒很有可能在她面前死去,这是她无法接受的事实。

易寒见贺兰情绪有些激动,淡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问了,我想跟你说清楚,我正式取消你明日和红绫的决斗。”此刻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心情和贺兰慢慢谈,直奔主题。

“不可能!”

这个答案在易寒的意料之中。

拓跋绰道:“你刚才可以为了易寒可以拿着剑指着宗师,你为什么就不肯听他的话呢?”

贺兰等着拓跋绰,冷声道:“拓跋绰,你想要找死。”

拓跋绰冷笑道:“我也不怕你。”

易寒沉声道:“都闭嘴。”突然出现的意外,让易寒心有些乱,云观月、贺兰、红绫、拓跋绰、要杀他的中年男人,这让他心情很烦躁,两女的声音让易寒真的生气了。

拓跋绰垂下头安静下来,贺兰却冷冷的朝易寒看去,“你无权管我的任何行为。”

易寒突然毫无征兆的打了贺兰一巴掌,“你到底想证明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烦,多令人厌恶,成为你的朋友真是世间最倒霉的事情。”

易寒的话似乎一把锋利的剑刺入贺兰心中的最深处,这无形的伤比刀剑外伤更厉害百倍,让她的心在流血,是那么的痛!

贺兰的脸变得难以形容,狰狞扭曲还是在艰难的克制压抑内心的伤痛,她握住剑柄的手露出根根青筋,似乎要用所有的力气来拔出这把剑,剑没有拔出来,眼眶却湿润了,无声的泪水流过她的脸颊,让她尝到了泪水的滋味,她为什么会流泪,难道这一次的伤害真的严重到让这个坚韧不拔的女人也流出泪水吗?

拓跋绰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易寒真的打了贺兰,这是她一直想要易寒做的,可当易寒真的做出来的时候,她的内心却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易寒逼着贺兰,怒吼道:“拔出你的剑杀了我啊,你不是冷酷无情吗?”

贺兰一动不动,易寒又怒吼一声:“拔出你的剑。”

贺兰的身子在颤抖,可是她握住剑柄的手臂却僵住了。

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情绪也瞬间发生了十八度的转变,用轻柔的声音道:“你不会杀人了,也不敢杀人了,就不要再用剑了。”

贺兰手中的剑几乎没有半点反抗就被易寒拿走了。

贺兰刚恍悟自己的剑被易寒夺走,想要夺回的时候,易寒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顺着她手臂朝自己伸来的姿势,一把的将她搂在怀中。

易寒将贺兰的身子勒紧,那架势就似别想从他怀中逃脱一般,武艺高强的贺兰似乎不习惯这种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的肉搏。

易寒大声喊道:“贺兰,你得到我了。”

贺兰在听到这句话,挣扎扭斗的身子一下子又僵住了,易寒没有给贺兰太多思考的时间,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你那些所谓的尊严能抵的过我吗?你不要尊严就能够得到我。”

贺兰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句话充满诱惑力,她的脑子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行!自己的尊严是任何东西也无法比较的,她若听了易寒的话就失去自己的尊严。

易寒见她神色犹豫矛盾,知道还无法说动她,喊道:“女人得到男人的爱才是最大的尊严。”他不知道突然间怎么会说出这句无从考究证实的话,可是这句话对他有利。

贺兰被易寒的话所震撼住了,女人得到男人的爱才是最大的尊严!只听易寒温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放下你沾满鲜血的剑,放下你那些可笑的尊严。

她脑袋一片空白,身体麻木,只感觉易寒说什么就是什么。

易寒见她表情安静下来,身子一动不动,轻轻的将她头按在自己的胸膛。

这一刻很宁静温馨,凶狠的贺兰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

易寒心中无比了宽慰,就似刚刚做了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突然胸口一阵疼痛,贺兰却想着小母狼狠狠的咬着他的胸口。

易寒脑中浮现起一个无奈的念头,依然不行吗?

可是过了一会,贺兰却自己轻轻的松开了口,昂着头看着易寒,温和的目光中透着迷茫,她的嘴唇还沾有易寒的血,怎是这张脸让人看起来都没有半点可恨可畏。

“我要你证明你刚才对我说的话。”

易寒露出严肃的表情,吻上了贺兰的嘴唇,给予她无比神圣的一吻。

这一刻,贺兰感觉自己征服了这个男人,他被自己所俘虏,她感到无比的荣幸,这才是她的尊严,他说的是真的。

拓跋绰看着贺兰心甘情愿的被易寒吻着嘴唇,她不敢相信,易寒这么快就将贺兰征服了,而这个过程是那么的莫名其妙,那么的诡异离奇,终于有男人能够将贺兰征服了!这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甚至它的难道要难过去征服一个国家。

易寒看着被自己抱着怀中的贺兰,一时之间也感觉似在做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刚刚自己的言行举止就不是自己在操控的,他觉得自己又犯了疯癫,不知道是情癫还是痴癫,可结果出人意料的好。

清醒理智的易寒,没有底气的道:“答应我,取消明天的决斗。”

贺兰看着易寒的眼睛,看到他眼神中的恳求,“我答应你,而且以后我也再不会杀人。”

易寒问道:“那你追求武道的巅峰呢?”

贺兰微笑道:“我已经找到了。”

第三百五十一节 梦幻之恋

两个女人一个男人,心有默契的沉浸在这融洽的一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观月和斡道直突然同时出现。

贺兰和拓跋绰立即朝斡道直看去,而易寒却望向云观月,看见她毫发无损,心头一阵喜悦,只是云观月却没有望着他,她的一身白衣让人感觉清新出尘,她清冷站着,姿态充满庄重和圣洁,易寒这才想到她也是一代宗师,这是她的风范,自己和她太熟了,以至于他从来没有认真的去注意这个问题。

两人交手的结果如何,其中又发生了什么,除了两人没有人知道,但是至少清楚两人都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宗师回来了,贺兰并不担心易寒的安危,因为这个白衣女子在场,她关心的是宗师对易寒是否还有杀心。

斡道直并没有看易寒,一眼都没有,似乎他已经不关心自己刚才想要杀的男人,他朝贺兰看去,平静的脸容突然有了一丝的变化,一眼他就看出了贺兰的变化,仅仅一会的功夫,贺兰已经不是刚刚的贺兰,斡道直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地上那把属于贺兰的剑,连佩剑都任其丢弃在地上,这说明什么呢。

斡道直突然出声道:“贺兰,跟我来。”

贺兰看了易寒一眼,却发现易寒一直凝视着那个白衣女子,而白衣女子却一副清冷的姿态,望都没望他一眼,这场景似乎很熟悉。

贺兰迈出步伐,朝斡道直走去,跟着宗师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斡道直突然对着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拓跋绰道:“拓跋绰你也来。”

斡道直给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拓跋绰一个选择,两女跟着斡道直不知道去哪里。

贺兰和拓跋绰已经不需要易寒去关心了,他关心站在他眼前的云观月,云观月会在这里并非偶然。

看着眼前清冷若仙的身影,易寒脑子里想的却是与她旖旎缠绵的场景,想着她动人的情态,她若仙若凡,让易寒感觉自己游离在现实与梦幻之中,看着现在清冷的她,心中却想着她香汗淋漓,妩媚潋滟的模样,易寒心头一阵激动,他想知道到底那一个才是她,大步走去,揖手道:“谢云仙子救命之恩。”其实凭借他和云观月的关系根本不必如此客气,可易寒却想用这种方式以被动化主动,先知道云观月的反应再做出变化。

云观月此刻仍没有向易寒望来,淡淡道:“我本不想见你。”

很冷漠还是冷傲易寒也分不出清楚,但是为什么云观月言语没有半点的热情亲近,他的内心却有一种感动呢,因为他清楚。

他默默的就这样看了云观月好一会儿,似乎等待着她转身来望着自己,可是云观月就这么站着,行云流水自若从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改变她现在的姿态,难道自己就这样和她遥立对着吗?

想要与云观月比淡定比心性,易寒不是对手,他出声道:“那你为什么要出现见我。”

云观月依然沉默不语,却轻移莲步朝前缓慢走了几步,头微微抬起看着前方,似在思考易寒的这个问题,因为他有性命危险,其实却没这么简单,她为什么要救他,他与她又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一想下去却深的没底。

“为什么?”易寒见她久久没有回答,却又重复了一遍,字眼越少,涵义却变得更深。

云观月缓缓转身,绝美的俏容朝他望来,微笑道:“因为我想见你。”越简单的理由越能直透人心。

易寒原本以为云观月转身,他看到的将会一副冰冷高傲的表情,可是云观月温和的表情却与她清冷的姿态形成鲜明的对比,易寒感觉自己似身在迷雾之中,无法看清云观月,无法看清楚两人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一种关系,无法辨识他所认知的人和事。“你......”却发现脑袋一片空白,向来口若悬河的他却不知道和云观月说什么好,这或许是人所说的无语吧。

云观月表情恢复平静,淡淡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易寒心中骤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只感觉云观月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自己好像就是才第一次认识她一样,她平静无染的让自己陌生,“你一个人来,叶白衣呢?”易寒不知道自己无端端为什么要扯上叶白衣,或许提起叶白衣才能让他感觉自己和云观月有一丝的联系,叶白衣的形象还清晰的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可是云观月呢,就似一朵千变万化的云,让他捉摸不透。

云观月又转过身去,淡淡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易寒听到她的话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孤独感,让他不忍心看着云观月孤独的一个人站着,脱口道:“你不是一个人。”

云观月目光注视着前方景色,仿佛没有听到易寒的话,易寒又忍不住重复道:“云仙子,你不是一个人。”

云观月一动不动似死寂了一般,易寒好奇问道:“云仙子,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云观月这才转身,微笑道:“我听见了。”

易寒道:“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云观月微笑道:“我在想你为什么会叫我云仙子,是世间让人的情感和关系变淡吗?”

云观月的话,又勾起易寒脑海中那些与她旖旎缠绵的往事,是啊,他们之间已经做了男女间最为亲密的事情,为什么还是这么的陌生呢。

易寒道:“或许因为你是云仙子吧。”

云观月一双清澈而美丽的眸子好奇的看着易寒,一会之后才目光收回,眸子微微垂下,淡道:“你刚才说什么?”

易寒立即道:“我说因为你是云仙子,天上的仙子总是充满神秘,让人可望而不可及。”

云观月嘴角勾勒出一丝巧俏的笑意,“我说的是我刚才入神思索时你说的那句话,不是这句。”

易寒并不相信她刚才没有听见,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再次重申,但是他喜欢回到那个关键的问题,“我说,你不是一个人。”

云观月淡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易寒却决然否决,“你不是一个人。”

云观月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微笑道:“为何这么说。”

“因为.......”易寒却吞吐起来,他心里想说,因为我在你身边,可是这句话出口有太多的歧义了,云观月这个给他的感觉高贵脱俗的他不敢有半分亲近亵渎,这就是人常说的敬而畏之,因为她一代宗师的风范,易寒不清楚。

“我在听。”云观月的话表达她这刻认真在聆听,不会再走神错过了。

易寒道:“云仙子有叶白衣他们,他们是你的徒弟,是你亲近的人,所以云仙子你不是一个人,所以你不孤独。”易寒又扯上了叶白衣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或许他想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又不想将自己牵扯在和云观月之中去。

云观月道:“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停顿了一会之后又缓缓道:“我孤独。”

这一句话就像一招厉害的招式,让易寒无从招架,无从应付,只听云观月突然问道:“叶白衣是谁?”

易寒闻言,表情一讶,她怎么会连叶白衣都不知道,叶白衣不是她的徒弟吗?难道云观月也离奇的失忆了,呆了一呆之后道:“白衣是云仙子你的徒弟,在他心中云仙子永远是他最重要最尊敬的人,我想在他心中没有人能够代替云仙子你的地位。”易寒在陈述叶白衣这个人的重要性。

云观月漫不经心道:“哦,或许我忘记了。”

易寒看她淡然平静的表情,只感觉好似无论自己说的是真是假,在她心中叶白衣都是一个并不重要的人,易寒忍不住问道:“云仙子真的忘记了叶白衣是谁?”

云观月轻轻道:“我也忘记了昨天的云朵是什么样子。”说着突然朝易寒露出微笑:“但是我记得你。”

她的话她的表情让易寒感觉了她真的失忆了,却只记得了一些最深刻的人和事,她依然记得自己,是不是说自己在她心中是深刻的呢?易寒心头迷茫,忍不住问道:“云仙子记得我什么?”

云观月眸子微微垂下,“我记得......”嘴角微微露出了动人的笑容,那种无声的美丽,让人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心灵震撼,女子最美丽的笑容就是想到自己的爱人。

在易寒不愿意面面不愿意承认的时候,他的思维微微变得呆滞。

云观月就这样一直保持这个垂眸微笑的表情,易寒凝视着她,心里想知道她到底都在想着什么样的往事,是和自己缠绵交.欢的场景吗?不,她的清冷脱俗不应该让人往这方面联想,因为这样云观月就彻彻底底变成一个凡俗女子。

易寒想让云观月主动一点,但云观月的表现让他感觉自己面对一个娇羞的少女,自己需要说好多的话才能撩拨她应上一句,易寒表情颓废,叹了一口气。

云观月听到易寒的叹息声,她刚才所想的都是记忆,易寒的叹息声让她刚到了真实,自己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活生生的他,却不是仅仅活在记忆之中,她盼切的睁开眼睛,带着热切的目光朝易寒看去,“我在想你。”

她的声音,她的眼神像一根无形的箭准确命中易寒的心,让他心头一颤,有些动容道:“云仙子。”

云观月脸上笑容依旧,却用平静的口吻问道:“你记得吗?”

她的话让易寒感觉充满压力,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沉重起来,易寒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混乱的情绪,应道:“我记得。”

“记得什么?”云观月轻轻朝他走近一步,轻轻问道。

易寒用颤抖的声调道:“记得你的身体,记得你的呻.吟。”说着忍不住打量起云观月来,可是这一刻她并没有赤裸着身子,一身白衣若雪,显得清冷脱俗,妖媚动人赤裸着身子的云观月和一身白衣飘飘若仙的云观月总是无法在脑中重叠。

“你为什么不忘记呢?”云观月又朝易寒走近一步。

她身体的幽香随着她的靠近的淡淡传来,是发香还是体香易寒也分辨不出来,只是刚才她移动一步时,一头青丝荡漾,丝丝温柔的情景真的很美丽,看着她一头透着女性阴柔的青丝,易寒心想:“我为什么要忘记,因为我还记着是亵渎了她吗?她要让我忘记吗?”突然瞥到她的秀发没有任何的饰品,唯独脑后扎着一根蚕丝,若不是她的秀发黑的透亮,易寒根本难以发现这根细小的蚕丝,他一眼就认出那是绿绮琴的琴弦,问道:“你头上扎的是绿绮琴的琴弦?”

云观月顺着易寒的目光,伸出手轻轻的抚摸扎在自己脑后的琴弦,易寒看见她那只白玉无瑕的手从衣袖中探了出来,一切都是这么的唯美。

云观月微笑道:“是。”

易寒道:“我记得绿绮琴的琴弦都已经被我重新结了起来。”

云观月朝他望去,谦然笑道:“不小心被我弹断了。”

易寒立即朝她双灵巧的手望去,除非她故意弄断,否则这样一双灵巧的手怎么可能弹断琴弦,那不是普通的琴弦,那是坚韧的绿绮琴的琴弦,试探性的问道:“怎么弹断的?”

云观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道:“我很轻也很温柔,可是琴声让我的心乱了。”

易寒笑道:“那是一把断后修补的琴,只能拿来纪念,若真的拿来弹奏,声音却难以入耳。”

云观月淡淡笑道:“是吗?”

易寒应道:“难道不是吗?”

云观轻轻摇头道:“不是,就算无声,我心中自有一曲妙音,我现在依然能够听见。”

易寒感觉她话中隐含玄机,云观月现在也会和自己耍高深莫测了,问道:“仙子为什么要用琴弦来扎头发,难道怕风儿吹乱你的秀发吗?”

云观月嫣然一笑,“或许吧,我想顺便把它带在身上。”

“为什么要带在身上?”

“因为我想让你帮我把琴弦结上。”说着伸手解开扎在脑后的琴弦,缓缓的朝易寒伸出手去。

易寒低头看着她白嫩无暇的掌心上的那根琴弦,这是她的心弦吗?

云观月见易寒久久不动,笑道:“你不愿意。”

易寒立即道:“我愿意,你绿绮琴带来了没有?”

云观月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没有。”

易寒好奇道:“那我怎么帮你结上?”

云观月轻轻道:“结在我的心上。”

易寒表情突然一愣,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微微笑凝视自己的表情,说道:“这怎么结啊?”

云观月却笑道:“你刚才答应了。”

易寒刚才答应,是认为云观月要让他重新结到绿绮琴上,怎会想到她是让自己结在她的心上,她不说出口,鬼才能猜得出来。

易寒苦笑道:“这我恐怕无能为力,你是仙子,我却不是神仙。”

云观月笑道:“我可以把心挖出来,你还能不能办到呢?”

“这......”这让易寒怎么回答,难道他说他能吗?“仙子,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云观月淡笑道:“你刚才答应过我的话,要不要再重述一边。”

易寒连忙道:“那是我以为你是要让我......算了。”现在也没有解释的余地了。

云观月闲雅站着,脸带微笑,似乎很喜欢看到易寒一副为难无措的表情,只是她依然凝视易寒的目光却让易寒感觉无从遁地,让他无法回避。

易寒突然伸手拿起云观月摊开手,掌心上的那根琴弦,手指尖触碰到她掌心的肌肤,心弦一动。

心弦!脑中顿时一动,从容的走到云观月的背后,手指将她散发在肩膀的秀发一拢,拢在手指的时候,手指微微触碰到云观月的后颈,云观月身子微微一颤。

那跟琴弦又重新扎在云观月的秀发之上,云观月轻轻问道:“好了吗?”

易寒面向着她,笑道:“结好了。”

云观月又问道:“紧吗?”

易寒笑道:“紧了。”

云观月问道:“会不会再断?”

易寒笑道:“不会。”

“真的不会?”

易寒坚定道:“不会!”

云观月突然摊开手掌,问道:“那我手心是什么?”

只见那根易寒刚刚扎上的琴弦又神奇的出现在她的掌心,易寒望去,云观月的一头秀发又荡垂双肩。

这是故意调皮吗?易寒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云观月想让自己说出这句话,“我刚刚为你结的是心弦,永远都不会断。”

云观月嫣然笑道:“琴弦刚刚接好,你为什么不弹奏一曲,试一试声色是否动听。”

易寒愕然道:“不好吧。”

云观月笑道:“有何不好?先说来听听。”

易寒只得在她目光注视之下,硬着头皮,颤颤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个吻,嘴唇刚刚触碰到云观月洁白的肌肤,心中立即响起一曲美妙动听的曲子。

待易寒嘴唇离开她的额头,云观月依然闭目一脸陶醉,呢喃道:“很动听。”

易寒与云观月以琴相识,以琴相约,又以琴相交。

易寒感觉这会身心被云观月捆绑的死死的,她没有威迫自己,一直很温柔的轻声细语对自己说话,这心弦一结,怕是无法再撇的干干净净的。

云观月盈盈一笑。问道:“后悔了?”

易寒却问了一个十分奇怪的问题,“你不是欺负我吧。”

云观月目光宁恬的看着他,突然娇笑起来,“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易寒笑道:“你喜欢开心就好。”

突然问道:“刚才的交手结果如何?”

云观月淡道:“我们只交手一招,就知道结果胜负难分,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易寒道:“那为何去了那么久?”

云观月应道:“他向我讲了一个故事。”

易寒好奇道:“为何平白无故的给你讲了一个故事?”

云观月淡道:“因为这是我们胜负难分的原因。”突然笑道:“你想听吗?”

易寒道:“我不好窥探别人的隐私吧。”

云观月笑道:“好吧,反而与你我无关。”

突然看着易寒的眼神掠过一丝凄迷,易寒感受到了,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他讲的那个故事让你有感触了。”

云观月微笑轻轻摇头,淡道:“我走了,想见我就来山庄找我。”她的声音就似第一次相识,邀请易寒,却多了几分伤感。

易寒突然发现自己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想问,他想要问云观月是不是一直就在她的身边,他想问云观月是不是爱他,他想听云观月亲手说出那些话,可是见了面,一切就都匆匆结束。

云观月看到易寒难受的表情,心头既欢喜又不忍,情不自禁的缓缓抬手,想要触碰他那熟悉的脸庞,易寒动也不动,等待云观月的肌肤触摸自己的脸庞,可是云观月突然停下收手,说了一句“珍重!”化一道白云飘远。

这一切突然快速的易寒来不及说任何挽留的话,甚至来不及抬手,她已经飘远了。

易寒心中一阵迷茫失落,她见自己一面难道就是为了结一根心弦吗?这段那么不真实,如梦如幻的恋情。

再见依然是恋人,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安慰。

第三百五十二节 情敌

在一间普通的房间内,斡道直坐了下来,贺兰和拓跋绰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斡道直脸上露出微微笑意,似乎将刚才贺兰要杀了他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贺兰表情冷漠从容,也没半点的不自然,也没有表露出半点的内疚。

斡道直突然出声道:“你们知道,我还从来没有收徒弟。”说完朝两女的脸上看去,两女脸无表情。

斡道直稍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想找一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收为弟子,将毕生的绝学倾囊相授。”

两女听到这里表情还是平静,这一些她们是知道的,宗师虽然传授指点她们武道,但是她们并不是宗师的弟子,所学到的也只是宗师的一点皮毛。

“我想收徒弟了。”斡道直突然道,两女的表情立即动容,难道宗师已经找到那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了吗?这个人是谁,那个白衣女子,不不不,那个白衣女子武道深不可测,与宗师平分秋色,又怎么可能被宗师收为弟子,宗师刚刚所见到了人,除了那白衣女子就是易寒,莫非这个人是易寒,联想到刚才宗师放弃杀了易寒的念头,难道他想收易寒为弟子,易寒就是那个万中无一的人。

两女带着同样的念头不约而同的朝宗师看去,等待宗师说出答案,说出那个人。

斡道直笑道:“难道你们不惊讶吗?我突然有想收徒弟的念头。”

拓跋绰道:“宗师是否找到那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斡道直轻轻的摇了摇,淡道:“没有。道似人心,或许我参悟的不够透彻,殊途同归,是不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女无法领悟斡道直这番深奥的话。

斡道直又道:“你们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一心想收一个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为弟子。”

未等两女回答,斡道直就自问自答道:“因为我想打败一个人,可是这个人我又无法打败,我只能让我的徒弟来打败他。”

两女惊讶,“似宗师这等境界的人还追求胜负吗?世间还有人让宗师提起他的时候却是那么没有信心,这种人怕已经是天人了。”

斡道直笑道:“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还会去争一胜负,其实这是一个约定,一个可笑用来欺骗小孩子的约定,我已经忘记了这个约定多久了,但是这个约定就似胎记一般永远的印在我的身上。”

宗师的话让两人感觉无从思考,只听宗师缓缓道:“在我六岁的时候,她就和我定下了这个约定,她告诉我,只要我能打败她,她就把父亲还给我,年幼的我,对这个约定我坚信不疑,当时我看着她眼睛的时候,我看到她心中的真诚。”说着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凄然道:“人死岂能复生。”

两女从来没有看见宗师这个神态表情,他向来都是淡然从容,或许任何一个人心中都有弱点。

两女似乎明白了,这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宗师当时还很小,宗师的父亲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死了,有一个人为了不让宗师伤心,坚强的活下去,欺骗他,与他定下了一个不可能承诺的约定,或许他知道宗师永远不可能打败他,这个约定他也就永远不必承诺,但是宗师心中却可以等待他父亲,永远有期盼。

宗师轻轻道:“这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多久了,四十年,五十年了,好像还不止。”说着突然从身上透出一件东西来,两人打量一番,终于看清楚是一个泥塑,是一对依偎在一起的泥人,与一般的泥人不同,这泥塑染有已经并不清晰的颜色,泥塑表面陈旧暗淡,让人感觉就似年代久远出土的古物一般。

这泥塑一定对宗师很重要。

斡道直看着泥塑露出微笑,指尖轻轻的指着其中的一个泥人,轻描淡写道:“这个就是我的父亲。”

两女闻言却另外一个泥人看去,由于泥塑年代久远,已经难以分辨出容貌来,但是从身段和依偎的姿态可以猜测出来是个女子,这一目了然,莫非另外一个就是宗师的母亲。

斡道直抬头微笑道:“你们一定会认为另外一个就是我的母亲,她不是我的母亲,是那个和我约定的人。”

宗师的话让两女感觉这个故事越来越复杂了,从这个泥塑可以看出宗师的父亲与这个女子关系不简单,但是这个女子却不是他的母亲,那宗师的母亲呢。

斡道直似乎有些思绪混乱的转移故事的主线,淡道:“我的母亲在生下我的时候就难产而死,我的父亲并没再娶,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这个女人,他疯狂的爱上这个女人,甚至我能感受到他爱这个女人胜过爱我母亲百倍。”说着突然诡异露出微笑,“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我也明白了我的父亲为什么突然间似掉了魂魄一样,我也知道了,我的父亲永远不可能得到她,因为她是无情之女,她的出现是要让世间的男子受尽情爱的折磨。”

随着故事的深入,两女只感觉变得诡异难懂了,从刚才那个女子和宗师的那一个约定,可以了解到她是一个有情的人,可是宗师却说她是无情之女。

斡道直笑道:“你们的困惑就似我年轻时的困惑,后来我知道,正是因为她杀了我的父亲之后,似乎破了禁忌,从无情之女变成有情之女,这个世上怕是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真相,这是十七年后我第二次见到她之后我看到她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她对我露出笑容,她的眼神充满温柔的爱,她对我说“你来了,打败我,我就还给你父亲。”。

“那个时候我已经明白,就算打败她,她也无法把我的父亲还给我,但是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真诚,让我相信她真的是实现承诺,前提是我能够打败她,是的,从她的眼神中我又再次坚定了这个约定,我想要打败她,可是我却没有出手,她只是轻轻的抬手,我就立即感觉到我在她面前是那么的渺小,当时我害怕她会杀了我,因为我依然记得她杀死我父亲那一刻,眼中没有半点怜悯,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好似杀我的父亲只是心随意动,没有经过多余的思考,我若死了,就再没有约定了,我等待期盼了这么多年就一切成空了。”

两女心中感觉怪异,宗师明明已经成年,懂得这个约定不可能承诺,为何还如此重视这个约定呢。

斡道直见两女疑惑的表情,笑道:“我说过,我相信她真的会实现承诺,

拓跋绰道:”可是宗师,人死不能复生。”

斡道直笑道:“我知道,可是你们所坚定认知的东西难道就不曾发生过转变过。”

一句话让拓跋绰无从辩驳,确实我们一直坚定熟知的东西,有可能发生转变,就似她一直认为不可能爱上易寒这样的男人,最后她还是爱上了他,可能与不可能只在一念之间。

斡道直问道:“你想继续听我唠叨吗?”

贺兰道:“宗师请说。”宗师突然心血来潮,错过这一次怕是再没有机会了。

斡道直笑道:“我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因为这确实很可笑,有时候清醒的时候,我会责问自己为什么这么的糊涂。”

一语之后又继续讲述他的故事,“我四处流浪,寻访名师,苦习武道,我活着似乎只是为了打败她,让她实现承诺,我怀着这样的期盼努力着,渐渐的我再没有遇到敌手,当我感觉我足够强大的时候,我再次去找她,这其中无声无息的又过了十几年,她见到我之后,看着我问了一句话,“你快乐吗?”当时我听到这句话,我自问自己我快乐吗?答案是我很快乐,因为我的心中有期盼,有等待,只要想到这些我就觉得我的生命充满动力,确实过去的十几年,我每天确实充满动力。”

“宗师,你打败她了吗?”拓跋绰充满期待的问道。

斡道直笑了一笑,“过去的十几年,我在从战胜对手那里获得无比强大的信心,我坚信我能够打败任何人,在前往见她的路上,我甚至心生怜悯,不要将她伤的太重,可是见到她的那一刻,我所有的信心都瞬间崩塌,尽管如此,我还是对她出手了。”

说到这里,斡道直突然停了下来,贺兰和拓跋绰异口同声问道:“结果如何?”

斡道直笑道:“没有结果,我全力挥出的一拳,她却轻轻的伸出手,将我的手牵起,似乎我根本没有对她攻击过一样只是向她伸过手去,她的举动她的表情我依然记得,因为在我六岁那年她就是这样的牵起我的手将我父亲送给她的泥塑递到我的手中。”

说到这里,两女目光立即朝斡道直的手中望去,原来这泥塑是宗师的父亲送给她的,她却送给了宗师。

“我当时就愣住了,我不知道怎样形容心中的惊讶,我只知道我似看着神仙一样的看着她,当时我竟脱口喊道:“把我的父亲还给我。”这是一个小孩子才会说的蠢话,可是当时我真的相信她有这个能力。她对我说:“你不要恳求我。”为什么她的眼神这么温柔,笑容这么美丽,说出来的话却这么绝情呢。我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她,她却突然低头看着我的手,我当时竟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从没感受过母亲一般的爱。”

说到这里斡道直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岁月匆匆,我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她却依然貌美年轻,若我们站在一起,别人一定会认为我是她的父亲,可是她却用着我六岁时看我的眼神看着我,当时我就明白了,在她心中我依然是那个六岁的孩子,我连让她改变对我的观感都没办法做到,又如何能够打败她呢,或许在她眼中我依然是那么的弱小。”

斡道直轻轻道:“最后,她没有杀了我,这一次我也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杀了我,约定依然有效,临走之前,她对我说了一些话,这些话才真正让我窥视了武道的门径,流浪几年之后,我就在这一品堂定居了,每隔三年我都会去见她一次,每一次都让我越加清晰和她之间的差距,而约定也成了我去见她的理由。”

两女听到这里,不知道这持续了几十年的约定,宗师到底是为了让那个女人把父亲还给他,还是想报杀父之仇。

见宗师久久没有下文,拓跋绰问道:“宗师,她死了吗?”

斡道直应道:“没有,她依然活着,她依然还是那么的年轻美丽,就似活在我的记忆中,岁月根本没有在她身上发生半点变化。”

两女有些不敢置信,哪有可能有人永远年轻不老,这除了神仙,凡人那有可能做到。

斡道直轻轻道:“当你们窥视武道的门径,你们就会明白。”

斡道直淡淡的一句话又让两女对武道充满好奇心,有了追求之心。

拓跋绰问道:“宗师,那你为什么一直要找一个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

斡道直道:“因为我永远无法打败她,我想让我的徒弟来打败她。”

拓跋绰道:“这样做,约定还有效吗?”

斡道直笑道:“约定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因为我而打败她。”

“为什么?”拓跋绰立即追问。

斡道直露出了轻轻的微笑,沉吟片刻才道:“陪伴在我心中六十余年的她才是我心中最爱的人。”低头朝泥人看了一眼,“不是我的父亲,也不是我素未谋面的母亲,我爱她,可是在她心中我却只是一个永远停留在六岁的小孩子,尽管我现在老的可以当你们的爷爷,她年轻美貌的可以当我的孙女。”

两女有些动容,故事发展到这个地步,结果可真是出人意料的离奇,仇怨、约定、六十余年、最后却变成了爱慕。

“既然爱她,为什么还要打败她呢?”拓跋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也说了贺兰想问的问题。

斡道直双手拉开一段距离,“我与她之间有一段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用我的方式打败她,才能改变她对我的观感,我早不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我并不需要她的怜悯和同情。”

宗师的话让贺兰感到迷茫,她第一次主动问道:“宗师,那你对她的爱是什么样的爱。”

“敬畏?亲近?仰慕?不不不,早已经不是了,我对她怀着深深的爱恋,我变得跟我的父亲一样,心中只有她一人,我是多么怀念我第二次见到她,她牵起我的手,可是后来她为什么不再牵我的手,只是仅仅对我露出微笑呢?”

斡道直脸上的神往,让两女感觉陌生,只觉的他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宗师,却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故事讲到这里,因果缘由基本清楚,宗师想找一个万中无一的武道奇才只不过想打扮那个女人,跨越隔在两人之间的那道鸿沟,或许宗师想得到的远远不止如此,只不过他必须先这么做。

贺兰突然道:“宗师,要让她改变对你的观感,跨越鸿沟,只需让她明白,你是一个男人。”

斡道直惊讶的看着拓跋绰,“拓跋绰,你说什么?”

拓跋绰被斡道直激动的表情看的有些心慌,稳定心神道:“宗师你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占有她的身子。”

斡道直突然激动道:“这怎么可以。”他就表情就是这是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连想都不可以想。

六十余年了,所以的一切已经成了习惯,在斡道直心中根深蒂固,他当局者迷,迷了数十年,却不及拓跋绰一个旁观者看的透彻,斡道直千辛万苦,只是为了跨越两人之间的鸿沟,能更进一步,甚至连让她牵着自己的手,也是心中的一种期盼,可此刻拓跋绰竟让自己占有她,就似领悟武道奥妙,一步到位,水到渠成。

斡道直突然无比伤感道:“我竟迷惑其中,六十余年啊,早就该跟别人说起这件事情。”

斡道直用无比感激的眼神看着拓跋绰,“拓跋绰,谢谢你的点拨。”

拓跋绰受宠若惊,她如何有资格点拨宗师。

斡道直苦笑道:“难怪我在她眼中一直都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春风,这一次我要打败你。”这个名字在心中默念过无数次,他终于敢第一次堂堂正正的念出口,从他念出口的那一刻,那到鸿沟也似乎化之无形。

两女就这样看着宗师若痴若狂,表情时喜时悲。

只发现宗师再次朝她们望来的时候,却不再那个高深莫测的宗师,他就像一个充满喜悦的年轻人,或者说一个满心期待的孩子。

斡道直笑道:“我本想收你们为徒,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精力教导你们,这样吧,我就将我毕生所学所悟传授你们,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去领悟了,作为对你的感谢,拓跋绰。”

突然朝贺兰看去,“你也一样,贺兰,我喜欢你以前的那双眼睛,虽然现在不是了。”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这么多年一直期望得到的东西突然一瞬间全得到了,贺兰发现自己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兴奋,脑中不禁浮现起易寒的影子来,武道已经不是她的追求,易寒才是她的追求。

斡道直站了起来,笑道:“我走了。”

拓跋绰问道:“宗师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斡道直笑道:“去赴约,永远也不回来了。”似乎他又重新找到人生的目标。

两女看着宗师欢快的走出大门,这么多年他一直漫步悠然,只有这一次脚步是轻快的。

易寒站着一动不动,还继续沉浸在云观月离开的迷茫失落,突然听到脚步声,惊喜喊道:“云观月。”

望去却是被称为宗师的中年男子,易寒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觉得这中年男子再没有他初见时候的那种高深莫测,却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普通了。

中年男子朝他走了过来,易寒心中暗忖:“难道他还想要杀我。”想到这里心中没有担心反而有几分期待,他一动手,云观月或许会再次出现,竟暗暗呼喊道:“来吧,朝我动手吧。”

中年男子离他越来越近,易寒的心情越来越激动。

近在迟尺的时候!

中年男子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好似他只是一尊死物。

易寒转身,茫然的看着走远的中年男子,他刚才分明看见了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那是什么样的一种表情,他却说不出来。

脚步声又传来,声音有些密,不止一个人。

贺兰和拓跋绰朝他走近过来,拓跋绰突然道:“宗师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

易寒淡道:“他死了都与我无关。”

拓跋绰有些生恼道:“你说什么?”

易寒看着两女,茫然失落的心情得到平抚,笑道:“你们两个以后该不会跟我闹别扭吧。”

贺兰和拓跋绰两女听到这句话,没有看着易寒,却彼此看着对方,似乎从易寒的话中了解到一些什么。

第三百五十三节 本来如此

决斗的事情只是两人私下约定,并没有大肆宣传,这贺兰都答应易寒不会和红绫决斗了,这场决斗还有可能进行下去吗?

尽管觉得已经不可能发生了,拓跋绰还是问道:“红绫那边怎么办?”

易寒闻言立即朝贺兰望去,观察她的表情,贺兰却脸无表情,似乎拓跋绰的问题一点也和她没有关系。

易寒问道:“贺兰,你是怎么想的?”

贺兰淡淡道:“我答应你了,不会和她决斗了,至于她会做出任何的决定都与我没有关系。”

易寒露出微笑,说道:“你们毕竟是表姐妹,关系也不必闹得那么的僵。”

贺兰冷淡道:“在我眼中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易寒拉住她的手,轻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不要做出一些让我担心的事情来。”

倘若是以前,她的行为与易寒又有什么关系,可这一刻贺兰却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与他有关系。

拓跋绰见易寒对着贺兰亲近,却冷落自己,心中有一丝的不悦,故意出声打破两人融洽的气氛,“你还是去见红绫一面,和她说一说吧,她会听你的劝的。”

易寒望着天空,笑道:“今天好像过的很漫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天还没黑。”

易寒对着贺兰道:“我要返回沙府,你要一起回去吗?”

贺兰摇了摇头,“那个地方不适合我。”

易寒淡道:“那我走了,珍重!”说着转身要走。

贺兰喊道:“慢着!”

易寒转身,贺兰走到易寒跟前,沉默良久,却什么话也没说,终于从她口中吐出“珍重”这二个字,贺兰不善言辞,心中的情感更不懂如何表达出来。

易寒笑道:“你想说的话,我已经从你的眼睛中看到了。”

离开一品堂,返回沙府,天还没有黑,主要是这沙府离一品堂并不远,时间并没有浪费在路途上。

早上易寒见了沙如雪和苍狼,原本三人打算好好聚一聚,怎知道中间因为贺兰的出现而发生了变化,两人也从沙府下人的口中知道了易寒离开了府邸,当然他们也能估计易寒必有要事,否则不会无端端的将两人各撇下,自己一个人离开。

易寒返回,三人总算可以好好的聚一聚了,沙如雪设宴,三人边喝边聊,席间也不再谈论有关贺兰的任何事情,三人曾经共同的往事,近些年发生的趣事,话题天南地北。

易寒喝的并不多,因为他不能喝到烂醉,还得花点时间和红绫谈一谈。

三人喝的不少,易寒感觉差不多了,易寒毫不掩饰,直接道:“差不多了吧,我还有事要和红绫小姐谈一下。”

两个老头早些时候偷听到红绫和易寒之间的讲话,也知道两人必定发生过什么事情,苍狼带着醉意道:“麒麟,你可不要太贪心了,否则这西夏要被你搅翻了天。”

易寒笑道:“拓跋将军,我会注意分寸的。”

沙如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贺兰的事情,心情有些沉闷,“苍狼,来,我们继续喝。”

易寒劝道:“沙元帅,可不要喝的太多伤了身子。”

沙元帅怎会听劝,易寒也就不多说了,都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这顾及那顾及还有什么意思,就算能多活几岁又能怎么样,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活着,早死几年就早死几年,又什么大不了的。

在一名婢女的带领下,易寒来到了红绫所居住的院子,远远的就听见红绫练剑时发出的娇叱声,临时抱佛脚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学贺兰一般平静自己的心神,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红绫的道行比不上贺兰。

其实红绫又何曾不懂得这个道理,明天就要比武决斗,这个时候练武又有什么样,她只不过借练剑发泄自己内心复杂浮躁的情绪。

红绫专心练剑,似乎没有发现有人来访,婢女刚要喊出声,却被易寒阻止,示意她退下就好。

易寒不知道红绫到底练了多久的剑,只是她的身上已经是香汗淋漓,凝水般柔嫩的脸颊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由于身体出汗的原因,素绿的衣裳贴近身体,愈加突出她匀称饱满的动人身材,这样子的红绫透出几分娇艳,几分妩媚,几分英气。

易寒只感觉自己与红绫认识并不久,却没有陌生的感觉,或许因为两人之间已经发生了某些事情。

易寒站了一会,红绫却没有理睬自己,他清楚红绫不会不知道他来了,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流之辈,她是一个高手。

易寒朗声喊道:“累了就歇息一下吧。”

红绫停了下来,朝易寒走了过来,身上散发着一种风韵迷人的气质,盈立易寒面前,冷淡道:“你来干什么?”

就是两人初次见面时的冷漠轻蔑,但是易寒却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能感觉到红绫的眼神是一种看着熟人时才有的眼神。

易寒笑道:“我想念你的吻,想念你的嘴唇。”

红绫一讶,因为这句话太主动了,太突然了,以至于她根本反应不过来,轻轻笑道:“那你可要赶紧的,或许过了今晚之后,你就永远的吻不到了。”

红绫话刚说完,就发现易寒的嘴唇朝她吻了过来,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主动热情了,早些时候她撩拨许久,易寒却像个木头一样。

红绫立即感受到易寒的热情,既然吻上了,她是个风情洒脱的女子,也不忸忸怩怩,立即回吻易寒。

这个吻变得越来越激情,越来越狂野,哼声,喘息呻.吟声,嘴唇摩擦的啧啧声,两个人就似干柴烈火。

红绫情不自禁的搂着易寒健实的腰,易寒的手掌也不知觉的移动到她水蛇般的细腰,进而失控的抚摸她充满质感弹性的臀背。

欲.火燃烧着,越来越旺盛,红绫的哼声变得越发动听撩人,让人血脉喷张。

这个吻就像是一场难分高下的决斗,两人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但就是谁也没有认输先停下来,你吻我一口,我就吻你一口,你含着我的舌头,我就含着你的舌头,你来我往,又缠绵吮.吸在一起,彼此使尽了自己所懂得技巧,既想让对方感受到强烈的快乐,又想借此来征服对方。

易寒搂着红绫的双臂越来越紧,紧的红绫感受到疼痛,忍不住哼吟起来,这叫声顿时成为引爆易寒欲望的导火线,按住红绫臀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她那丰满的酥胸立即紧紧的贴在易寒胸口,似乎在逆袭揉压易寒身体,易寒感受到这动人微妙,心跳加快,抱着红绫往走廊的屋檐下走去。

易寒狂暴的举止让红绫的一只鞋掉了下来。

易寒将红绫压在走廊的墙壁上,手上用力一托,将红绫的身体托高,后背卧贴在窗纸之上。

易寒喘了口气,红绫娇笑一声,“这样就累了吗?大将军。”

易寒朝她脸容望去,那微微翘起的细长眉毛,那似嗔非嗔的动人眸子,那渗着汗水的娇艳俏容,还有那充满诱惑的笑容,还有修长脖颈下那动人的曲线。

易寒眼神一凛,右手臂箍紧她水蛇一般的细腰,让红绫的身子向自己荡来,束缚在衣衫之内的饱满胸脯,摇晃出一波浪潮,啪的撞击在易寒的脸庞,让易寒有些头昏目眩。

红绫双脚趁机紧箍易寒腰部,小脚贴在他的后腰之上,那只早已掉了鞋子变得赤裸的玉足用脚尖将另外一只脚上的鞋子也踢掉。

红绫一对小脚调皮的挠着易寒的臀部,让易寒感受它的灵巧纤柔。

易寒呼吸变得粗重,喊了一声:“红绫!”

红绫娇声道:“将军,你现在好威武,我动人吗?”

易寒点了点头,他之所以只是紧抱红绫,迟迟没有下一步贪色的举止,是因为他们彼此都擅长男女欢爱之道,在酝酿暴风雨到来的一刻。

红绫妩媚一笑,心中感觉无比欢愉,我征服他了,我让他为我而疯狂着迷,其实她能够让任何一个男人都为她而疯狂着迷,只是这个人是易寒让她更加的激动。

红绫伸出红润的丁香小舌,舔了舔自己刚刚吻的发烫发肿了的嘴唇,在这举止看在男人眼中是充满多么激烈的视觉诱惑,只听红绫娇声道:“那你为什么还一动不动。”

易寒再次吻上了红绫如花瓣般娇嫩的檀唇,再者感受她那清香润滑的香舌。

由于动作激烈,那窗户上的墙纸竟被压破了,红绫上半身朝屋内倒去,易寒刚要用力把她抱回来,红绫双脚却箍着他的腰拉着易寒一起往房内倒去。

“砰”的一声,两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易寒的双手,一手护在红绫的后脑和地板之间,一手垫在她的臀儿之上。

易寒道:“你真大胆,撞伤了怎么办?”

红绫笑道:“似你这么贴心温柔的男人一定会保护我的。”

易寒莞尔一笑,觉得她妩媚中有些调皮可爱,女子永远都是这么的动人,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文化的不同让易寒感觉红绫给他一种新鲜奇异的欢愉,西夏女子风情洒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她们会表里如一,而大东国含蓄文化的氛围下,大东国女子在享受男女之欢的时候却担心自己的姿态自己的言语会不会让爱人认为自己是放.荡的,所以她们会掩饰,会羞涩,会放不开,对于爱人的挑逗撩拨,她们更羞于回应,一切在默默承受进行。

男女之欢要享尽欢愉,就要共同营造溶为一体,没有彼此,而不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一个女子床上功夫要高超,要能将男人迷的神魂颠倒,经验是其次,首先必须懂得在床上和男人调情,懂得用自己的言语和表情来捉住男人的心,红绫做到了,她不会感到羞耻,反而以此为荣。

易寒要将红绫抱起来,红绫不情愿的“唔”的一声,“就在这地上。”

易寒有些讶异,“地上很脏。”

红绫娇声欢笑起来,“你满身的酒气,我满身的汗臭味,还干着一些一会变得很肮脏的事情,那就脏个够吧。”

易寒笑道:“你从前就不墨守成规,喜欢跟男人玩一些新鲜刺激的吗?”

红绫坦然应道:“是啊,不够他们都不够劲,犹犹豫豫的,不似你这般放.荡,毫无顾忌。”

易寒微笑道:“谁说我毫无顾忌。”

红绫好奇道:“你顾忌什么?”一语之后试探性的问道:“狼主吗?”

易寒笑道:“你怕了吗?”

红绫轻轻一笑,“任何的刺激都需要付出代价的,倘若我因为而掉了脑袋,我一点都不后悔。”含情脉脉的看着易寒,“因为值得。”

易寒笑道:“西夏女子都似你这样懂得花言巧语来哄骗男人吗?”

红绫笑道:“在大东国,这种女人是坏女人对吗?”

易寒笑道:“世俗是这么认为的。”

红绫问道:“那男子呢?用花言巧语来哄骗女人的男人世俗又是怎么的认为。”

易寒想了想笑道:“世俗会认为这是风流倜傥。”

红绫突然道:“我心里只喜欢你一个,他们都是我的久鞋,我以后都不会穿了。”

易寒笑道:“我可无法做到一直让你穿着。”

红绫笑道:“我的野心已经被你撑大了,只有你这只鞋合脚,就是让我再穿那些久鞋也穿不上了,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放心。”

西夏虽然风俗洒脱,但是一个女子同时和几个男人有纠缠,却不是人能忍受的,除了望舒这种身份尊贵无比,别人才会感觉合情合理。

易寒微微一笑,“似你这么风情洒脱的女子,懂得享受情爱的快乐,赤脚太久,你会忍不住的。”

红绫娇嗔道:“忍不住也没有办法,其他的鞋子又不合脚。”

一语之后,幽怨嗔道:“才和你说了一会的话,你就软下去了,你没有坚硬的抵着我,我就感觉离你好远好远了。”

易寒莞尔笑道:“大概我喝了酒有些累了。”

红绫笑道:“许多男人不争气也会为自己寻找许多理由,我不是也练了好久的剑。”

易寒轻轻一笑:“我无须向你证明。”

红绫笑道:“言语上的理由都是空谈。”轻轻将嘴唇移动到易寒的耳边,妖娆道:“我的身体也被你撑大了,除了你,别人也不合身。”

易寒闻言,心头一荡,腹下一热,又坚硬的抵压在红绫大腿柔软的肌肤之上。

红绫开心的娇笑起来,身体的欢愉远远比不上她内心得到的慰籍,无论和易寒做什么,她都是开心快乐的,她不是要从易寒身上索取从其他男人身上也能索取得到身体的快乐,易寒不是一具只能给女人带来快乐肉体的躯壳,他是一具有灵魂的身体,而摩尼之辈却只是她索取快乐的工具罢了,既是工具就随时可更换,易寒并不比其他男人伟大多少,只因为红绫选择他是自己的那个独特的唯一,看待易寒,她的感觉已经超越了情.欲。

易寒道:“你真的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有多少男人为你着迷?”

红绫嫣然笑了起来,傲慢道:“那是他们的事情,我是不会让他们得到的。”

易寒道:“我们大东国有句俗语叫女为悦己者容,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红绫笑道:“这句话在很久以前就传播到西夏了,我岂会不懂。”

易寒问道:“那你感到骄傲吗?”

红绫笑道:“喜欢玩弄折磨男人的女人才会感到骄傲,我不会。”

易寒问道:“你不玩弄折磨男人吗?那你身上怎么会有一品红香这种淫药?”

红绫笑道:“别人想随意玩弄折磨我的身体,我会让他们得逞吗?我不愿意,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会得逞,我所说的可不是为你守贞。”

“谷浑笮呢?”易寒突然想起这个人,随口问了出来。

红绫眼神一狠,阴冷道:“你不提起他,我还差点把他给忘了。”

易寒问道:“你是个洒脱的女人,为什么碰你一下你的反应就如此激烈呢?”

红绫不悦道:“我感到厌恶、恶心,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易寒笑道:“别生气,我只是好奇,没有其他的意思。”

红绫似乎还没有消气,“风情洒脱,并不代表人尽可夫。”

易寒“哦”的一声,“你这么解释我就完全了解了,请恕我是一个从大东国来的客人,还没有完全融入西夏的文化之中。”

红绫嗔怪的恼瞪了易寒一眼,却微笑看着易寒,似乎气消了,“算你会说话,不与你计较了。”

易寒问道:“倘若你不喜欢我,我又如何做才能追求到你呢。”

红绫笑道:“这很简单,你变成一个我喜欢的人。”

易寒道:“那这一点我要是无法做到呢?”

红绫道:“那就是愚蠢了,既然要得到某些东西,就要用最正确的方法,用错了方法,无论你多么努力,都是徒然的。”说完好奇问道:“为什么问我这一些?”

易寒笑道:“我想写一本书,书名叫御女秘本。”

红绫好奇道:“有什么意义?”

易寒笑道:“男女相吸本是天赐,若因世俗伦理而隔开,岂不枉顾,多一些人生乐趣,助人为乐嘛。”

红绫笑道:“就似我们这样子吗?”说着手指朝易寒大腿根际捉去,“活像剑柄。”捉着掌心又用了些力握住。

易寒笑道:“什么招式?”

红绫应道:“仙人指洞!”

话刚说完,两人便在地上翻滚起来,比招论式。

房间内很快一片春色,覆雨翻云,靡费之音,不绝于耳。

一番缠绵之后,满地的狼狈污秽,两人躺在地上,易寒捡起她那素绿的衣裳披盖在红绫赤裸的身体之上。

红绫喘气道:“你还有力气动吗?”

易寒惊讶道:“你还要?”

累得够呛的红绫被易寒的话逗得控制不住娇笑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还有力气动?”

易寒淡道:“举手之劳罢了。”

红绫微微一笑,表情却突然黯然起来,伤感道:“明天我就要和贺兰比武了,或许......”突然改口问道:“你希望我们二人之中谁获胜?”

易寒问道:“可以不比吗?”

红绫决然道:“不可以,非比不可!”

易寒道:“可以为了我吗?”

红绫柔声道:“我就是为了你才非比不可,不是为了占有你,只是为了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面前。”

易寒道:“那我要求你放弃决斗。”

红绫苦笑道:“不止你们男人有尊严,我们女人也有尊严,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了男人去和贺兰决斗,男人就如衣服,穿久了就换掉,只是我穿上了一件换不掉的衣衫。”

难道这句话就是红绫开的先河,这句话在后世广为流传,只不过这男人却换成了女人。

易寒道:“贺兰已经放弃和你决斗了。”

“什么!”红绫大吃一惊,立即道:“这绝无可能!”

易寒淡道:“贺兰已经亲口答应我了。”

红绫突然转身朝易寒看去,披在身上的衣衫垂落下去,莹白动人的玲珑酥.胸又暴露出来,引得易寒情不自禁的瞥去。

红绫恼道:“别看了,我要问你话呢。”她不是恼易寒看她的胸脯,她是恼易寒在这个关键时候转移注意力。

易寒笑道:“情不自禁。”

红绫突然低下头,思索片刻之后,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只不过我想不到你能这么快就做到,她会这么快就屈服。”

易寒道:“贺兰不是屈服,她是想明白了。”

红绫轻蔑道:“笑话,我也是女人,我会不了解吗?若不是你征服了她,让她心甘情愿,她有可能会放弃自己的尊严吗?”

易寒反问道:“那你呢?”

红绫道:“贺兰既然这么做了,我就不会跟她一样,我要让你知道我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倘若你先来劝我,我会答应的,现在却不可能了。”

易寒无奈,原本以为贺兰棘手,想不到红绫居然更棘手,劝道:“何苦你,你们是表姐妹。”

红绫道:“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她了,见到她我就生气。”

易寒淡淡道:“我是不会让你去找贺兰决斗的。”口吻虽然轻淡,却让人感觉他已经下定了决定要这么做。

红绫眼神挑衅,笑道:“除非你杀了我。”

易寒道:“我自然不舍得杀了你,将你捆起来,我还是舍得的。”

红绫一惊,刚要动,易寒立即扑了上去。

纠缠扭打的房间里传出红绫的声音:“让我先穿上衣衫。”

易寒淡道:“一会我把你包在被子里就是了。”

红绫怒道:“你这是在侮辱我!”

易寒淡道:“我都把你给上了,还在乎侮辱你吗?”

“这不一样”,红绫辩驳道。

“老实一点,你这么细皮嫩肉的,我怕被你弄伤了。”

“说我细皮嫩肉,有本事尝我一脚。”

“你不提醒我,我还忘记捆住你的脚。”

突然传来易寒的痛叫声,“松口!”

一会之后,传来红绫的大笑声:“看你明天还怎么坐下。”

笑声突然哑然而止,红绫“唔唔唔”的乱踢乱撞起来。

第三百五十四节 终须一别

嘴巴却是被易寒不知拿了什么东西给塞住了,这手脚被捆绑住想要反抗又是不能。

易寒仅用一边屁股坐了下来,看着红绫在床上蹦着身子,不劝也不阻止,一会之后,红绫自己就感到累了,一动不动的老实了许多,今天她练了一天的剑,刚才又与易寒激烈缠绵一番,这体力基本耗费完了。

老实躺了一会之后,红绫又感觉十分的难受,身上都是汗迹,刚才与易寒在地上翻滚了沾染了许多的污秽,既疲惫的想立即睡下又想沐浴一番,清洁一下身子。

“唔唔唔”红绫又发出声音吸引易寒的注意。

易寒并没有理睬,红绫又哼叫了几声,易寒这才走到床头,不耐烦道:“又怎么了?我是不会给你松绑的。”

红绫又“唔唔唔”的发生声音,身子朝易寒身上蹭了蹭,易寒只好拿掉塞住红绫嘴巴的束缚。

红绫立即重重呼了一口气,嘴巴被塞住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身上粘糊糊的很难受,我想洗个澡。”

易寒道:“你只好忍耐一晚上了,过了明天中午,你们的决斗无效,我就会松开。”

红绫突然道:“若是别人这么对待我,我一定非杀了他不可。”

易寒没有应话,一脸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红绫见易寒没有应话,又说了一句。

易寒淡道:“听到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红绫道:“关系大着呢。”

易寒道:“你答应我吧,这样我现在就能回皇宫一趟。”

红绫笑道:“我不会答应你,既然你做了决定,那就陪我呆一整晚吧。”

这时候门外传来拓跋绰的叫声,“易寒!”她发现易寒去了许久还没返回,所以寻来。

易寒朗声应道:“拓跋绰,我在屋里,进来吧。”

红绫却不悦道:“这是我的屋子,你凭什么做决定。”说着朗声喊道:“拓跋绰你不准进来。”

拓跋绰却毫不客气的推门进屋,“怎么不点灯。”

易寒应道:“没空。”

拓跋绰将灯点上,照亮屋子,“我们该回宫了。”

易寒无奈道:“红绫不肯答应我。”

拓跋绰朝易寒走了过去,脚上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女子所穿的亵衣,巡视一圈,发现房间内有些乱,女子的外衫内衣散落地上,也不胡乱猜测,走到床边,这才发现红绫被抱在被子里,外面被死死的捆绑着,红绫表情冰冷,也不看着她,易寒也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拓跋绰问道:“你们刚才在屋里打斗了?”

“是”,易寒应了一声。

红绫突然出声笑道:“是啊,打的还很激烈,都把我打的飞上了天。”

拓跋绰自然明白红绫的话中之意,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朝易寒望了过去,只听易寒道:“拓跋绰,要不这样好了,你来看守红绫直到明天中午,我先回皇宫。”

“不!”红绫和拓跋绰闻言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拓跋绰出声道:“我不想和这个荡.妇呆在一起。”

红绫隐蔽的朝拓跋绰瞪去,目光透出阴冷之色,却娇滴滴的对这易寒道:“将军,你可不能离开我,你一走,说不定拓跋绰心生妒忌,要借机加害与我,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易寒立即道:“红绫你放心,拓跋绰不是这种人。”易寒的话让拓跋绰差点要爆发的怒气平抚下来。

红绫当然知道拓跋绰不是这种人,就算拓跋绰恨得要杀了自己,也不会用这种手段,她只不过要激怒拓跋绰,以牙还牙。

红绫娇声道:“那可不一定,妒忌中的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易寒表情犹豫起来,他这么一犹豫却立即激怒拓跋绰,只听拓跋绰怒道:“你居然怀疑我。”说着转身就要离开,不想在屋子内继续呆下去了,心中暗暗骂道:“奸夫淫.妇。”

易寒追上拓跋绰,“慢着。”突然身后的红绫娇呼一声,易寒无奈的回头,“你又怎么了?”

拓跋绰哼的一声,“摔门离开。”

红绫见拓跋绰被自己气走了,开心的大声娇笑起来。

笑声突然止住,红绫的嘴巴又被易寒给塞住,只听易寒不悦道:“早知道就不给你说话的机会了。”

这会任红绫“唔唔唔”叫,他也不理不睬,心想,顶多就再延误一天,又有什么关系。

一夜过去,易寒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中午了,第一反应就朝床上的红绫看去,发现她依然被捆在被子里,这才放心。

红绫却早就醒来,眼睛瞪着易寒,易寒拿掉她口中的束缚,只听红绫道:“现在可以把我松绑了吗?”

易寒微微一笑,一边帮红绫松绑,一边笑道:“我也是为你好。”

红绫刚解除身上的束缚,也不顾赤身裸体就朝易寒身上扑了过来,怒道:“敢将我绑了整整一夜,可知道我难受的要命。”

易寒一边推开她,一边喊道:“别闹了。”

红绫在身上挠了几下,这才解气道:“便宜你了。”

易寒道:“你和贺兰之间的决斗就这么结束了,以后你们还是一家人。”

红绫轻蔑道:“谁跟她是一家人。”

易寒怒道:“我不管了,以后我不在,你们打个你死我活也不关我的事。”

红绫笑道:“真的不关你的事?”

易寒决然道:“不关我的事!”

红绫突然道:“若我死了,你会不会伤心难受。”

“又来?”易寒有些无可奈何。

红绫轻轻一笑,“我也发现我自从认识你之后变得有些矫情了。”

易寒轻声道:“你就当为我着想。”

红绫应道:“我是肯为你着想啊,但是我也得为我自己着想。”

易寒不悦道:“你怎么比贺兰还要固执。”

红绫看他折腾了一天一夜,有些心疼,应道:“好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听你就是。”

易寒闻言大喜,狠狠的在红绫的脸上吻了一下,“这样子才乖吗?”

红绫心中一暖,其实她也不是故意为难易寒的,只是不知道怎么就做了出来,或许她想让自己在易寒的心中更有分量吧。

易寒道:“你身上脏兮兮的,去洗个澡吧,我先走了。”

红绫喊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易寒头也不回,“不要等我,你会真正找到一双合脚的鞋子。”

满脸笑容的红绫表情突然愕住,突然心中伤感袭来,泪水无声顺颊滑下,心中默默道:“我只穿你这一双鞋,就算我不得不赤裸双脚。”

她终于肯为男人流眼泪了,与易寒的甜蜜欢愉才刚过去不久,可这一刻他已经离开自己了。

易寒赶回皇宫,进入望舒的寝宫,发现望舒和瑞雪都在,还为易寒准备了许多的东西,似乎早就在等他回来。

易寒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尴尬一笑。

望舒微微一笑,“你回来了。”

易寒点了点头,突然发现望舒旁边的瑞雪一动不动的凝视着自己,“父亲,你又要走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瑞雪突然道:“带我离开吧。”

若是往常望舒一定会责斥瑞雪,可是这一次她却纵容瑞雪尽情挥洒心中的情感,毕竟父亲刚刚相聚没多久,这会易寒就要离开了,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命运,她不是普通人,易寒也不是普通人,瑞雪的将来更不是普通人,他是未来的狼主。

望舒笑道:“瑞雪,你跟你父亲说会话,我去那件衣衫给你父亲换上。”

易寒能从瑞雪的眼神中看到他的不舍,心中感到安慰,笑道:“从我看到你射落天上的雄鹰,我就不是把你当做一个小孩子了,你知道男人一生之中固然有伤感离别,却不是一种遗憾,有相聚有分别,有生有死,这才是完整的人生,你懂吗?”

瑞雪摇了摇头道:“我不懂,我不想你离开我。”

易寒笑道:“但是我必须离开你。”

“为什么?”瑞雪立即问道。

易寒笑道:“有很多理由,就算说出来也无法抚平心中的伤感,那为什么还要说呢,你已经是个坚强的男人了。”

瑞雪闻言表情顿时坚韧起来,这是父亲对他的肯定。

望舒拿了一套衣衫走了过来,只是一套很普通的衣衫,并不奢华。

望舒微笑道:“我给你换上吧。”

易寒道:“我自己来,在皇宫你毕竟是狼主。”

望舒突然瞥到易寒脖子上的捉痕,微微一笑。

易寒道:“望舒,你想听我解释吗?”

望舒淡淡一笑,轻轻摇头,“你是个男人,男人征服女人就似征战沙场一样,天经地义。”

易寒道:“你别说这些话来骗我了,我已经看到了你的眼神。”

望舒微微一笑,“我是个凡人,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并不生气。”

易寒道:“你这是在纵容!”

望舒笑道:“我是纵容你好呢?还是让你陷入痛苦纠结之中,我爱你,不受任何人任何事影响纯洁的爱。”

易寒满腔柔情的将望舒搂在怀中,瑞雪也凑了过来,三个人抱在了一起。

易寒离开西夏皇宫,心中却没有太多的伤感,他心中怀揣着望舒和瑞雪对他的爱,满载而归。

(今天很忙很累,请见谅。)

第三百五十五节 赴约

这一次西夏之行,虽然惹了些事端,但是易寒没有半点后悔,因为他见到了望舒和瑞雪,他的妻子和儿子。

曾被情爱纠缠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易寒,对待男女间的恩爱纠葛看的更开,更淡了,是的,对于一个经历了那么多爱情折磨的男人,得与失其实都不那么重要了,就像他已经忘记了奥云塔娜和彩云,她们是自己生命当中一道美丽的风景线,人生若是完美的,没有遗憾的,就不是人生了,他已经得到了许多,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或许这一刻,他才达到了一个浪子该有的境界,宁霜说的没错,他太痴情了,以致于他所有的东西都不肯松手,这样的举动最后折磨的将是他自己,而该放的时候放弃,心中虽有遗憾,一切却变得那么的美好,让人永远怀念。

站在天峰的脚下,易寒这会没有太多的感触和激动,就似回到家里一样,一种很平缓的心情,天已经黑了下来,易寒没有冲动的连夜登上峰顶,他竟耐下性子来,打算先在山下住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再登上峰顶。

易寒发现自己的心性越来越平稳了,变得不太容易就心潮澎湃,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就似一个小孩子和一个老人吧,小孩子心中多充满活力激情,可是举止却鲁莽冲动,老人心性平稳,做事睿智有分寸,可却没有活力激情,见惯了太多,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激动的呢,怕就是生死,也能够淡然面对。

弄了些吃的,点燃了一团篝火,铺了些枯草,易寒打算这样平淡度过这一夜,卧在枯草上,仰望天空,发现天空的月亮很圆,但是还不够圆,明晚大概就是圆月了吧,想想自己有多少日子没有这么充满闲情逸致的欣赏月色,自己这些年一直过的很忙碌,忙碌了一眨眼就过去了很多年,他的生命中有忽略了多少的美景呢?

突然脚步声轻轻传来,易寒回神,警戒的朝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是一个男子的身影。

“今天的月亮很圆。”男子先出声道。

易寒听到对方的声音,脑子里立即浮现起一个人来,贺兰和拓跋绰口中的宗师,那个高深莫测的中年男子,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易寒感到好奇,拓跋绰说过,他不会再回一品堂了,难道这是他流浪途中的一个落脚点。

易寒应道:“还不够圆,明天才是圆月。”

中年男子深深道:“是啊,不够圆,明晚才是圆月,人生就像一个轮回,每一刻都是不同的,就算在同样的地点,天上的月亮也会提醒你,曾经的已经过去的,这一刻是新的开始。”

中年男子的话有很深很深的感慨,在这种时间这种环境下发出感慨,他的内心应该很复杂,而不是心静无尘,易寒看着天上明月,淡淡应道:“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好久没有静下心来欣赏明月皎洁了。”

中年男子笑道:“我可以坐下来吗?”

易寒笑道:“可以,不过请先让我为你铺一个坐位。”说着腾出一般的枯草,扑了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地方。

中年男子哈哈笑道:“多谢了。”

易寒毫无敌意,似乎把斡道直要杀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斡道直似乎也不记得这件事情了,表现的从容自若,坐了下来。

易寒笑道:“兄台怎么称呼?”

斡道直直言道:“我叫斡道直。”

“哦,兄台是西夏人?”

斡道直应道:“我父亲是西夏人,我母亲是大东国人,我随父姓斡道。”

易寒笑道:“这两个字念来拗口,我还是随拓跋绰称呼你为宗师吧。”一句话立即拉回两人曾见过面的事实。

斡道直笑道:“不妥,你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姓名吧,可我又该怎么称呼你呢?”

易寒笑道:“易寒。”

斡道直笑道:“易寒,你知道我昨日为什么要杀你吗?”

易寒笑道:“愿闻其详。”

斡道直道:“因为贺兰。”说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易寒淡笑道:“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理由。”

斡道直道:“可是我的理由却以你的性命作为代价。”

易寒道:“这又如何呢?”

斡道直看着易寒,笑道:“易寒,你果然非比寻常。”

易寒笑道:“你夸奖了,宗师也非凡夫俗子。”

斡道直笑道:“我若自认不是凡夫俗子,那我就没有自知之明,我是个凡夫俗子。”斡道直却驳回易寒的话。

易寒淡淡一笑,问道:“宗师你何以在此落脚,难道这是你流浪的第一站?”

斡道直应道:“不,这是我的终点站。”说着朝高不可及的天峰望去,问道:“你可知道这天峰之上住着什么人?”

易寒心中清楚,却笑道:“神仙吗?”

“神仙?”斡道直闻言一讶,却笑道:“神仙永远是凡人无法触摸企及的,可是我却要试一试。”

易寒笑道:“宗师在世人眼中已经是天人,何以如此自贬自己。”

斡道直笑道:“我说过了,我只是个凡夫俗子。”

易寒道:“但是别人不这么认为。”

斡道直笑道:“那是他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易寒沉默不语,眼前的这个人,心境和睿智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似自己一开始遇到玄观一样,说起话来很累,他还是喜欢通俗一点清晰一点的交流,却不太喜欢这种高深莫测话中有话的交流方式。

斡道直问道:“易寒,你怎么不说话了。”

易寒笑道:“宗师,恕我直言,和你说话没有什么趣味,我喜欢说些低级趣味的话题,宗师你一言一语无不高深莫测,充满深意,让我难懂。”

斡道直笑道:“恕我不是故意如此。”一语之后问道:“易寒,你有什么追求。”

易寒笑道:“追求是一种很虚幻很飘渺的东西,无法清晰。”

斡道直笑道:“易寒,你这句话算不算高深莫测,充满深意呢?”

易寒笑道:“至少宗师你听的懂。”

斡道直笑道:“不,我听不懂,我也无法理解,我心中的追求很清晰很明确,并不是像你所说的那般虚幻飘渺。”

易寒笑道:“人的一生,对追求先是清晰,后是模糊,最后又变得清晰,我只能说宗师你的已经到了第三个阶段,返璞归真。”

“或许如你所说一般”,这一次斡道直却没有反驳易寒,突然目光又瞥向高不可及的天峰,心情激动澎湃,多久我没有如此过,或许如易寒所说,我返璞归真,心境从一个老人又变成一个小孩子,或许这样才能解释我心中激动澎湃的心情吧。

易寒突然问道:“宗师,你何以如此激动,似你这等人物,世间还有让你感到激动的事情吗?”

斡道直笑道:“被你看出来了吗?”

易寒笑道:“宗师,你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似宗师这种人该不会故意弄虚作假吧。”

斡道直笑道:“一颗参天大树,虽然枝叶茂密可遮风挡雨,屹立不倒,可却呈现枯老暗寂,一颗青翠小苗,虽柔弱易折,却给你茂盛的生机,易寒,你可有这种感觉过。”

易寒点了点头,斡道直笑道:“我的外表虽然是一颗参天大树,可我的内心却是一颗青翠小苗,所以我的内心才会变得激动。”

易寒笑道:“宗师是怕我听不懂,所以才给我打了这个比喻。”

斡道直笑道:“人心与这世间本来就是充满奥妙,或许用这种方式来印证,会显得更加的清晰,道理还是道理,是我们越想越多,才会变得越来越糊涂,可笑的是,人人自认自己阅历丰富,看透了人情世情。”

易寒道:“宗师,月很园,我们赏月吧。”

斡道直应道:“好的。”

两人静静看着无边无际的星空,不知道是在赏着星空还是在赏着心中的一轮明月。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突然道:“宗师,你困了吗?”

斡道直笑道:“易寒,你又忍不住想说话了。”

易寒笑道:“明月虽美,但是我总感觉缺少什么?”

斡道直笑道:“缺少美人在侧吧。”

易寒赞道:“妙言。”

斡道直笑道:“圆月高挂,总是让人忍不住挂念团圆美好的往事。”转身看着易寒:“我也一样。”

易寒哈哈笑道:“我现在相信宗师你是个凡夫俗子了。”

斡道直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别人这么认为,是因为比我更糊涂罢了。”

斡道直突然道:“易寒,你想一览天峰之上的美景吗?”

易寒笑道:“宗师想让我与你一起攀上峰顶,欣赏这高处不胜寒的美景吗?”

斡道直笑道:“我们小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喜悦与人分享,我想你分享我的喜悦。”

易寒笑道:“宗师不怕因为我的分享,而让你的喜悦减少。”

斡道直哈哈大笑:“易寒,你又糊涂了。”

易寒微微一笑,他也觉得自己说了一句糊涂的话,喜悦不是食物,怎么会因为和别人一起分享而减少呢。

两人又安静起来,过了一会斡道直道:“你困了就睡下吧,不必陪着我。”

易寒道:“那宗师自便。”

他为什么会来到易寒的身边,或许真如他刚才所说的,他想把心中的喜悦和别人分享。

夜越来越深,斡道直凝视着明月的眼睛却没有再眨过,似乎是恒久。

隔日一早,易寒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借明月之感融入斡道直,就似两人之间突然间又被什么无形的东西阻隔着。

斡道直却依然如初,脸上挂着微微笑容,是一个温和友善的中年男人。

斡道直问道:“易寒,你打算与我一起同行吗?”

易寒原本就是要上天峰去的,可是却没有告诉斡道直,突然脑子了出现一个念头,似斡道直这等人物见了婉儿师傅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婉儿师傅在他心中是高深莫测难以捉摸的,而眼前的斡道直也同样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或许似斡道直这样的人物才是和婉儿师傅同等级的人物,而自己无法掺和其中。

斡道直笑道:“走吧。”因为他看到了易寒望向天峰的眼神,那是想到达的眼神。

易寒终于见识了斡道直的本事,这天峰在他看来就似如履平地一般,登来没有半点难度。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已经立于天峰之上,易寒心中又深刻了斡道直与自己不是同一种人的印象,就好似一个凡人遇到一个神仙,彼此之间是没有比拟性的。

奇怪的是,这一会,易寒心态平稳,斡道直却让人感觉他有些激动紧张,他的表情,他的呼吸都无不暴露这一点,或许如斡道直昨夜所说,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

斡道直是被屹立天峰之上,所见所感而激动吗?易寒却感觉不像如此。

易寒突然问道:“这天峰你是第一次上来吗?”

斡道直道:“不,这天峰之上住着一个神仙,我只在瞻仰她的时候才会来。”

“神仙?莫非斡道直口中说的神仙就是婉儿师傅。”

这天峰之上,除了婉儿师傅,易寒还真不知道谁算得了神仙,可婉儿师傅在易寒心中绝对不是神仙,她是一个魔女,能摄魂夺魄,让人生不如死的魔女。

易寒的表情看在斡道直眼中,却让他认为易寒好奇疑惑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与易寒同行,斡道直却没有感受到前几次到来时,那种压迫的他无法呼吸的紧张,或许是身边人一副轻松淡定的神态无形中缓解了他应该有的情绪。

易寒心中虽有好奇,但是没有多话,一切等见到婉儿师傅的时候就全明白了。

刚刚走到奇石突兀,青松黛色,奇花瑞草的地方,斡道直却突然停了下来,朗声喊道:“春风,我赴约而来。”声音响亮传遍整个天峰。”

第三百五十六节 浅而易懂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果然是来找婉儿师傅的,看来只婉儿师傅俗世中的老朋友,否则不会知道她的名字就叫春风。”

等了好一会儿,南宫婉儿却没有回应,易寒心想,“难道婉儿师傅不想见斡道直,这斡道直该不会就是婉儿师傅的老情人吧,想想却很有可能,斡道直的外表虽然像个中年人,可易寒总感觉他已年至古稀了,老情人来访,想起疯癫无人可比的南宫婉儿,也不知道这斡道直能不能受的了她,这倒是让易寒很感兴趣。”

易寒看见身边的斡道直倏地转身,易寒自己也立即感觉到什么跟着斡道直一起转身,骤然脑际轰然一震。

他从来没有见过婉儿师傅这么风华绝代,温柔优雅的模样,她的姿态让易寒顿时忘记了她是一个魔女,而确确实实的感受到这才是真正的仙女,亭亭玉立,纤纤弱质,淡雅如仙。

当男人看到美轮美奂的绝色女子,都会用仙子来形容她,可是这一次易寒是真真实实感觉她就是神仙。

南宫婉儿清澈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斡道直,她的眼神是那么的玄妙,好似充斥了世间所有的情感。

斡道直在看到南宫婉儿的一瞬间,已经情不自禁痴痴的望着春风,他的表情就好像世上最痴情的男子在看着自己的爱人,他已经放开了心怀,不再畏惧春风的目光,可是他的内心为何怦怦直跳,紧张的都要冒出寒来,一代宗师的风范荡然无存,来之前他自认自己已经看开了,也看透了,可是真正看到春风的这一刻,一切的心境都变了,无法淡定,在她的面前,他依然似个小孩子一般,显得紧张。

斡道直在凝视南宫婉儿的眼神和表情,易寒却在打量南宫婉儿的身子,只见她一头秀发有些湿润,晶莹如玉般的雪肌玉颊还沾上几滴水珠,很明显她刚刚在沐浴,身上那件如云如雪素雅洁净的霓裳羽衣,与她的洁白的肌肤溶为一体,竟让易寒分辨不出肌肤和羽衣的颜色,南宫婉儿的身上只披着这一件羽衣,显得有些暴露,但是易寒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放.荡,反而感觉婉儿师傅身上透着一股一种玉洁冰清的气质。

南宫婉儿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脸容绽出一抹笑意,轻声道:“对不起,来晚了,让你久等了。”

这句话显然是对斡道直说的。

易寒大为惊讶,婉儿师傅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客气的,她不是应该我行我素的无理取闹的,看她对斡道直这么客气友善,莫非斡道直真是她的老情人,想到这里易寒忍不住有点酸酸的,婉儿师傅对待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半点客气,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这对待别人却是另外一番亲近友好的态度。

斡道直看见南宫婉儿的笑容,深吸一口气,他依然无法从容对待,春风的一言一举对他太有杀伤力了,他想说话,可是发现自己无法开口,心不停的怦怦直跳,他不知觉的低下头,避开春风温柔看着他的目光,因为他害怕春风看透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习惯性的说出那句话,“把我的父亲还给我。”

易寒听到这句话,愣了一愣,好奇的朝南宫婉儿看去,只见南宫婉儿目光带点俏皮的盯了他一眼。

易寒顿时又迷糊了,婉儿师傅本来俏皮疯癫,只是她刚才给自己的感觉,让易寒有点无法接受她这种气质的迅速转变,等易寒再要看清楚的时候,南宫婉儿却移开了目光,就好像他突然间的变的无足轻重,透明了一般。

南宫婉儿温柔动听的声音突然飘来,“你不是来找回你的父亲的,你是来找我的。”

很明显,这句话是对斡道直说的,易寒也沾了斡道直的福听到到这么美妙动听的声音。

斡道直唰的脸突然红了,就似小孩子被揭穿心底的秘密。

易寒不敢置信,似斡道直这种人物竟会被人轻轻一语说的脸红,难道他的脸皮真的有那么薄,就算真的是来找婉儿师傅的,又有什么可害羞脸红的,这等神奇的女子,那个男人不想一见,真是奇怪又奇妙。

斡道直深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在酝酿接下来要出口的一番话,细若蚊音道:“是的,我不是来找我父亲的,我是来找你了,因为你,我的父亲已经永远活在我的心中。”说着突然从身上掏出一尊泥塑来。

南宫婉儿的眼眸忽然眼睛射出锐利的光芒,深深的凝视着斡道直的泥塑,充满温柔的绝美脸容线条美的起了动人心魄的奇异色彩,轻轻的伸出手去。

斡道直看见南宫婉儿的举动,心头一震,她的手是自己梦寐以求,他也缓缓的伸出手去,想再次感受到被她牵着手那一刻的奇异滋味,突然他的手握了个空,春风却拿起他手上的泥人,这让斡道直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之中,露出尴尬的表情。

易寒一直静静的打量着两人,只感觉这斡道直突然间变了个人似的,变得像一个青涩的少年,难道婉儿师傅的妖女气场真的这么的强大,连斡道直这等人物也被她迷了心智。

南宫婉儿痴痴的看着手中的泥人,似乎沉浸在久远的往事之中,她的眼神变得那么的温柔,她的微笑是那么的动人,这一刻似恒久又似乎只是一刹那之间。

斡道直和易寒惊异的看着南宫婉儿的神态表情,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无穷的生命力,这生命力比大山还要雄壮浩大。

南宫婉儿突然微笑道:“谢谢你。”

这三个字,让斡道直内心充满着欢愉,多么让他激动的三个字,她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突然出声问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难道不孤独吗?”

南宫婉儿表情一讶,好奇的看着斡道直。

易寒却较为清明,这样的泡妞手段用在婉儿身上怕是没有什么用处,要知道她可是一个大魔女,估计魔王来了也惧她三分。

南宫婉儿嫣然一笑:“是啊,好孤独。”说着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朝易寒瞥去。

却吓得易寒连忙避开她的眼神,心想:“婉儿师傅该不会无聊又想拿自己消遣吧,自己可承受不足她的折磨。”

斡道直听了南宫婉儿的回答,心头的勇气也壮了几分,心中不停的念着拓跋绰对自己说过的话,男人和女子的关系只是一念之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让自己不孤独呢?”

南宫婉儿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却问道:“你孤独吗?”说着目光却瞥向手中的泥塑。

易寒听到斡道直的这个问题,也自问自己孤独吗?却莞尔一笑,突然悠闲的就在地上坐了下来,看着虚幻缥缈的天际,只感觉整个天地充满生机,有这天地为伴,又怎么会孤独。

南宫婉儿突然走到易寒的身边,也盘腿坐了下来,两人目光一视,却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之中,易寒感到自然适意,他与婉儿师傅没有交流和接触,却感觉身心和她紧密交.合在一起,自己的天地又多了一个南宫婉儿,他突然知道了婉儿师傅心中的答案,她不孤独。

斡道直在等待春风的回答,并思索春风的问题,他感觉自己古井不波的心境在遇到春风那一刻,已经开始泛起涟漪,那么的乱,那么杂,以至于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他都回答不出来,我孤独吗?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是那么的丰满,父亲一直在他心中从没离开过他,春风让他一直等待期盼着,可是他又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独,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幻,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父亲从来就不在他的身边,春风永远是那么的虚无缥缈,遥不可及。

斡道直脸色变得苍白,突然蹬蹬的后退了几步。

南宫婉儿突然站了起来,易寒立即感觉自己与婉儿师傅之间那道无形的联系断了线。

南宫婉儿缓缓的走到脸上苍白的斡道直身边,轻轻的抬起手用她那双洁白无暇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他的脸颊,柔声道:“你心中所坚信的一直都是对的。”

斡道直脑际轰然一震,立即脱离走火入魔的危险,只听南宫婉儿微笑道:“你的道行还不够高,你就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斡道直目光突然锐利的直视南宫婉儿,出声道:“春风,我爱你!”

易寒听到这句话,立即动容,原来如此,虽然是美好的表白,但是易寒却感觉,斡道直的话无法让婉儿师傅有半点的动容,这是他的感觉。

南宫婉儿充满温柔的微笑的脸容变得素淡恬静,没有说话,伸手捉起他的手,柔声道:“你不要向我撒娇,我会罚你的。”

斡道直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他不是要听到这样的话,他不是要听到这个让他感觉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话,他怒瞪着春风,突然看到她那嫣红的檀唇,美丽动人的令人心醉,他的心中如万马狂奔那般的激动,斡道直朝那美丽的嘴唇亲吻下去。

如梦如幻,终于一切都变成了真实了,可是还没有等他吻上那美丽动人的嘴唇,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揪心的剧痛。

“砰”的一声,斡道直整个人撞在了山石之上,身后的大石顿时化为碎片,斡道直缓慢的站了起来,嘴角流出鲜血,易寒心中惊骇万分,想起自己曾经的举动,心有余悸,这婉儿师傅出手可真不留情,看来自己运气不错,没有遇到她似此刻的坏心情,可是看她的模样不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啊。

南宫婉儿突然对着斡道直轻轻道:“你怎么变得调皮了。”

斡道直怒吼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温柔,又对我这么的绝情。”

南宫婉儿用好奇的表情看着他,“我有对你温柔过吗?”说着看着手中的泥塑,“我只不过在抚慰故人在天之灵。”

斡道直不相信这个答案,她一定用这个借口来拒绝自己的心意,责问道:“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个问题与上一个问题没有什么两样。

南宫婉儿露出俏皮的表情,噗哧”娇笑道:“对小孩子太凶,岂不把他给吓坏了。”说着突然转身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吓了易寒立即收敛慵懒随意的姿态,站立端正姿态。

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吗?六十余年,我一直在自作多情,我一直在心存期待,我一直......可是竟是这个结果,他宁愿这一次没有到来,心中的美好期盼永远存在,直到自己死去也不知道这个真相,脑海中不禁回忆起她对自己的温柔,不!这一切都是假的,就似她欺骗自己会把自己的父亲还给自己,斡道直将心中对春风的温柔形象驱赶。

斡道直目光突然一变,身上的衣衫忽然飞扬,猎猎作响,根根黑发瞬间变为白丝,迎风飘荡,站在远处的易寒立即感受到斡道直身上散发着无穷的杀伤力,足以毁天灭地。

斡道直面向南宫婉儿,朗声道:“春风,我要打败你,你要让你变成我的女人。”

面对斡道直如此威严坚定的姿态,南宫婉儿却花枝乱颤的娇笑起来,那颤动的霓裳羽衣就似云雾一般的美丽迷幻,轻轻道:“你越来越叛逆了。”

斡道直怒吼一声,“我早就是不是你心中的那个小孩子,我要让你知道,在我眼中你已经只是一个女人。”

南宫婉儿俏脸一寒,冷斥道:“乳臭未干,口出狂言!我心情很不好,我劝你及早收手。”

斡道直脑中突然回忆起自己的过去、现在、将来,所有的一切融为一体,包含爱等待期盼和爱恋痛苦,这种情绪与天地事物一起入潮水洗刷他的心灵,他感觉已经踏破天人之限,充满无穷无尽的力量。

面对春风,心中莫名的信心十足,不再畏惧,哈哈笑道:“春风,你必败无疑!”

南宫婉儿表情一讶,旋即却微微一笑,“你终于踏破天人和一的境界。”

“轰隆!”一声巨响,易寒已经无法看透这种等级的较量。

只见迷幻散去,斡道直倒在地上口头鲜血,一脸不敢相信,而南宫婉儿却屹立不倒,安然无恙,她那依然轻轻飘荡的霓裳羽衣似乎象征着她不可战胜。

斡道直道:“为什么我依然无法打败你。”

南宫婉儿淡道:“天外有天。”说着走到斡道直的身边,轻轻将他扶起,柔声道:“别闹了。”

斡道直问道:“是否我永远无法与你亲近。”

南宫婉儿听他口吻充满童趣,又忍不住“噗哧”娇笑起来,“我们不是离的很近了,你还想要怎么亲近。”有时候南宫婉儿的姿态就像一个天真娇憨的小女子,说着突然拧起斡道直的脸来。

易寒看的目瞪口呆,斡道直一头白发却被美貌青春的南宫婉儿当做小孩子拧起脸来,这副景象,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斡道直冷冷道:“不!我想你把我当做一个男人,春风,难道你依然是无情之女吗?你依然不会爱上男人吗?”

南宫婉儿浅笑道:“你错了,我一直想弥补我生命中的欠缺,丰满我的一生,但不是你。”

斡道直道:“可我与你相知相识六十余年,除了我,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南宫婉儿垂下螓首,突然转身朝易寒幽幽看了一眼,看的易寒心发慌,婉儿师傅该不会想拿我来当挡箭牌吧,只听一个“他”字从南宫婉儿檀口吐出,易寒脑袋轰然一震,“完了!”

斡道直朝易寒看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春风你又想欺骗我,就凭他也够格,我早不是六岁的小孩子了,你再也无法欺骗我。”看到春风的眼神依然充满温柔,突然道:“你是否因为我父亲的死而耿耿于怀不肯接受我。”

南宫婉儿“咦”的一声,好奇道:“这算什么理由?”说着突然转身面前易寒,柔声道:“我爱的是他。”

易寒听到这句话立即双腿打颤,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颤,不是挺美的事情吗?只见婉儿师傅缓缓的朝自己走近过来,这腿颤的更厉害了,刚才仓惶逃窜,南宫婉儿却喝道:“站好。”

易寒的身体顿时僵住了,突然易寒看见南宫婉儿的檀唇吻上自己的嘴唇,这个吻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一个吻之后,易寒已经呆若木鸡,而此刻斡道直脸上的表情无法形容。

只见南宫婉儿轻轻的搂着易寒,那姿态就似一个不正经的泼辣女子,“他才是我心中的男人。”

南宫婉儿心中怦怦直跳,终于找到机会趁机向徒儿表白了,也不知道徒儿会不会答应我,这会她的心情就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从来没有爱过人,这便是她所说生命的欠缺。

易寒那里会想到南宫婉儿是想像自己表白,她认为南宫婉儿又在犯疯癫了,而且这种疯癫对斡道直太残忍了,太冷酷了,比宁霜还要残忍冷酷百倍。

斡道直呆滞了好一会儿,突然哈哈大笑道:“实在太可笑了,春风你为了欺骗我,居然主动亲吻别人,我与你认识六十余年,你却从来就没有给我一个吻。”

南宫婉儿淡淡道:“随你怎么想,与我无关。”突然口风一转,恼怨道:“太可恨了,我又不能欺负小孩子。”

突然又温柔的看着易寒,“徒儿,我们去聊天。”

这是婉儿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可是易寒发现自己又被折磨疯了。

“慢着!”斡道直突然朗声喝道。

第三百五十七节 愤愤不平

斡道直的喝声只引的易寒的回头,南宫婉儿却不理不睬。

易寒看着斡道直,目光诚恳,心中暗暗道:“斡道直,救命吧。”

斡道直根本不把易寒当回事,所以他心中对易寒并没有恨,倘若心中真对易寒有什么看法,那也是春风用来拒绝自己的工具。

斡道直拦住南宫婉儿的面前,倘若南宫婉儿不是带着易寒,斡道直根本拦不住她,此刻,南宫婉儿感觉眼前的人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是的,她有些生恼了,俏脸阴冷瞪着斡道直。

斡道直虽然刚才被她打的吐血,但是面对南宫婉儿阴冷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死又有何惧,倘若这样任她离去,他已经生无可恋了。

南宫婉儿冷冷道:“下次再来吧。”她的口气已经不是那么温柔了。

斡道直突然说道:“春风,我爱你,让我陪你度过余生吧。”

这才是真正的恳求,斡道直并不觉得羞愧,他习惯向春风恳求,从很小的时候他就恳求春风。

南宫婉儿伸出她那双欺霜赛雪,羊脂白玉般的纤手,轻轻的按在斡道直的脸上,淡淡道:“不要恳求我。”

斡道直突然捉住南宫婉儿触摸自己脸庞的手掌,将脸庞紧紧的贴着她的手掌,感受她掌心的温柔,一脸的依恋。

多么痴情的男子,易寒心中不禁暗暗为斡道直感到惋惜,可惜他爱的这个人是婉儿师傅,婉儿师傅岂是凡人能够爱上的,怕只有神仙才配的上她,可神仙又岂会有情爱,婉儿注定一生孤独一人,想到这里又心疼起心中这个尊敬的师傅。

南宫婉儿并没有抽回手,而是静静的看着这个用脸颊和手掌摩挲自己手掌的人。

南宫婉儿静静道:“不要恳求我,不要对我撒娇,我不会可怜任何人。”

斡道直突然感觉春风变得好像杀了父亲时那么的绝情,她对自己的温柔那里去了,难道一切都是假的吗?六十余年积累的印象,岂能在一瞬间说改变就改变的。

斡道直虽然认识南宫婉儿六十余年,可是每一次的相见都是一见而别,他与南宫婉儿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他其实并不了解南宫婉儿,他想的太多,心中对南宫婉儿的印象一直都是他的幻想。

斡道直依然没有松手,似乎永远都不会松开这只按在自己脸颊的手,南宫婉儿突然对着易寒道:“徒儿,你就看着别人对我亵渎而无动于衷吗?”

易寒心中暗忖:“这那里是什么亵渎啊,婉儿师傅你想要,还不只是举手之劳,又何须来为难我。”其实他心中更希望斡道直捉住婉儿师傅的这只手温存的久一点,得到的慰藉更多一点,斡道直没有错,婉儿师傅也没有错,错的是斡道直不该爱上婉儿师傅。

易寒出声道:“婉儿师傅,我在前面等你,你们好好聊一聊,有什么事情说清楚一点,不要糊里糊涂的。”让斡道直心存期望,藕断丝连会让他活的更加的痛苦。

易寒刚转身,南宫婉儿就喝道:“站住!”

易寒老实的停了下来,只听南宫婉儿道:“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很生气。”

易寒心中可笑自己怎么会掺杂到这种离奇的爱恋之中,我只不过是你的徒弟,又如何你处理的了你那复杂难以解释的爱恋,两人相识的时间可比自己的岁数还要长。

南宫婉儿说出这样的话,易寒却还没有任何的反应,易寒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似平时一样哄婉儿师傅开心吗?他清楚,这一刻做这些并不合时适,他觉得自己该离开,让斡道直和婉儿师傅六十余年的故事有一个了解。

感受到春风手掌温柔的肌肤,斡道直沉醉了,心中满足快乐,这种等待许久的期盼突然间得到了,让他激动的差点要热泪盈眶,他看着春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却感觉美的天底下所有的美女加起来也抵不过她的万分之一。

斡道直缓缓的将春风的手从自己的脸庞移开,手上却没有松开,依然牵着,南宫婉儿冷冷的瞪着一动不动背对自己的易寒,似乎完全忽略身边牵着她的手,身子缓缓朝她靠近的斡道直。

斡道直眼中只有春风,再无其他,看着春风凛然高贵,神圣不可侵犯的绝美脸容,他却要侵犯,坚韧的心志,让他克服了这种神圣高贵对自己的抗拒,嘴唇终于无声的印在她绝美的脸颊,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美梦在一瞬间得到了,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奇妙啊。

可是突然间斡道直火辣辣的疼痛,“啪啪啪”春风瞬间在他脸上扇了数十个巴掌,只见春风对着自己怒道:“不要来烦我。”

斡道直却感觉她生气的时候也是如此的动人,他从来没有看见春风生气的模样,这让他感觉新鲜激动,自己又目睹了春风鲜活的另一面,斡道直用笑容来回应春风的愤怒与冷视。

斡道直脸上的笑容让南宫婉儿的目光多了一丝冰冷,突然南宫婉儿一掌拍在斡道直的胸口之上,一口鲜血从斡道直口中狂喷而出,斡道直应声倒地,一动不动。

易寒闻声转身,看见倒地一动不动的斡道直,真不敢相信婉儿师傅会杀了一个对她如此痴情的男人,这就是无情之女吗?六十余年的相知相识,六十余年的痴心迷恋,她想杀就杀,没有半点留恋。

易寒惊讶的朝南宫婉儿看去,南宫婉儿瞪着易寒,冷声道:“再看,我把你也杀了。”说着拂袖离去,似一个性情暴躁,冷酷无情的魔女。

易寒知道,这一次婉儿师傅是真生气了,她本来就喜怒无常。

走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斡道直,他的脸上还挂着满足的微笑,突然间感觉自己很幸运,自己的痴情得到了回报,他的痴情却是这样的后果,易寒不禁有些可怜起斡道直来了,怎么想到,似斡道直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有一天也会让自己感到可怜。

易寒蹲了下来,轻声道:“斡道直,你听的见吗?这是一个错误,你是否还能够回头呢?”

斡道直没有回答,他依然一动不动,易寒继续道:“倘若你无法回头,那就释然吧,你已经认识了她六十余年了,至少她在你心中陪伴了你的大半生,应该感到满足了,得到与得不到其实都是一样,人生到了终点一切成空,又何须在意这刹那消逝的时间呢。”

易寒就这样坐在斡道直的身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斡道直突然咳嗽一声醒了过来,一个念头在易寒脑子浮起,“婉儿师傅并没有杀了斡道直。”他感到高兴,因为至少可以清楚知道婉儿师傅还是有情的,否则她就不会留情了。

斡道直似乎很清醒,对着易寒道:“你看见了吗?我亲了她。”斡道直的表情就似一个雀跃兴奋的小孩子。

易寒点了点头道:“我看见了,可你也挨了她一掌,差点死去。”

斡道直开心笑道:“这算什么?她打我,是因为将我当做一个男人,而我亵渎了她。”

易寒心中暗忖:“你想多了,婉儿师傅只不过有点烦躁,想让你安静一会,不要再烦她。”对南宫婉儿了解更深的易寒看的更透彻清明。

此刻斡道直在易寒眼中就似一个智慧未开的小孩子,情爱真的能让人变得痴,何况这如此深刻,六十余年的情。

斡道直站了起来放声大笑:“我在她心中终于是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小孩子。”

一旁的易寒暗暗摇头,斡道直已经痴了,已经无可救药了。

易寒突然问道:“斡道直,你这一生活的快乐吗?”

斡道直想了一想,应道:“我这一生活的无比快乐,我每一天都是充满期待,父亲和春风一直活在我的心中。”

易寒道:“那你的一生可以满足了。”

斡道直道:“不,我还不满足,我现在有更高的追求,我要得到春风。”

易寒道:“你们练武之人,是否痴迷于追求巅峰吗?”

斡道直道:“你错了,武道是永无止境的。”

易寒明白了这个道理,倘若人心中没有追求期盼,那就会很孤独很寂寞,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斡道直心中有追求,这就是活着的意义,不管他是否能够做到,看到了斡道直脸上的喜悦兴奋,越加肯定这个想法。

易寒道:“看来我才是错了。”这会想来,婉儿师傅刚才的话并不残忍冷酷,因为她并没有让斡道直绝望,而是让斡道直充满期待追求,尽管易寒知道斡道直无法得到婉儿师傅,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他与斡道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得道:“你的伤严重吗?”

斡道直露出潇洒的笑容,“她从来就不舍得杀了我。”

斡道直自信心的膨胀让易寒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沉默了一会之后,淡道:“那我先走了。”

斡道直远远喊道:“你知道春风喜欢什么吗?”

易寒心里立即浮现起一个念头来,婉儿师傅喜欢什么?大概是折磨人和沐浴吧,只是他却没有说出口。

朝山洞的方向走去,突然看见一个美丽的身影迎面朝自己走来,易寒有些讶异,看着一尘不染,高洁如白莲的清香白莲,师姐的伤好了。

眼前的清香白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头白丝又重新焕发黑亮,玉容辉映着雅洁的光泽,师姐是婉儿师傅的弟子,师姐这会看起来像个仙子,婉儿师傅却像个魔女,易寒发现自己跟这些尘外之人相处久了,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疯子。

易寒还是表达了自己内心的欢喜,“师姐,你的伤好了?”

清香白莲微笑点头,问道:“师弟,你是不是惹师傅生气了?”

易寒表情有些怪异,“没有,不关我的事。”

清香白莲露出微笑,眼眸却透着不相信,“除了你,谁还能让师傅生气。”

“真的不关我的事。”易寒有些着急了,“算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斡道直与婉儿师傅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

清香白莲露出少女般动人的甜美笑容,轻轻道:“你不必紧张,我没有盘问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师弟,谢谢你带我来天峰,圆了我的心愿。”

易寒淡然道:“师姐,跟我客气什么,反正我本来也想来看看婉儿师傅。”

清香白莲的眸子突然变得深邃,闪烁着睿智的光芒看着易寒,“师弟,你是个神奇的人,师姐很佩服你。”

易寒知道清香白莲这番话另有深意,他却不想去问的太清楚,难得糊涂,想的太多就会像斡道直一样,岔开话题道:“师姐,刀女她们呢?”

清香白莲应道:“我不知道。”

易寒又轻轻问道:“宁雪和宁霜呢?”

清香白莲淡道:“我也不知道。”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带着期盼问道:“师姐,宁雪是否有什么变化没有。”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见了她就知道了。”

易寒压抑心头的激动,“那她现在在哪里?”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自己去找吧。”

易寒道:“师姐,那我先走了。”

清香白莲突然间易寒喊住:“师弟,好好照顾俗儿。”

易寒点了点头,却没有想得太深入,这一刻迫不及待想见到宁雪。

进了山洞,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将整个天峰基本找遍了,不但没有找到宁雪宁霜,甚至连婉儿师傅,刀女剑女也找不到,心中好奇,这人都去那了呢?

找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人,天都快黑了,打算回去找清香白莲好好问问,奇怪的是,连清香白莲也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无奈之下,易寒只好返回山洞。

夜深人静,易寒卧在山洞的一处墙壁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易寒迷迷糊糊的感觉一个柔软的身体贴近自己,让他感觉自己似在做梦,迷糊之中他的双手将这副身体搂住,感觉好光滑好柔软,突然间摸到了软绵绵,弹性十足的物体,让他顿时惊醒,睁开眼睛一看,火光照清了身下这人的脸容,让他有些惊讶,既然是婉儿师傅。

此刻她的身子软贴在自己的身上,脸颊烫贴在自己的胸口之上,身上依然只穿着那一件薄薄的霓裳羽衣,在火光的照耀下,那霓裳羽衣轻柔的如此的赏心悦目,薄薄的霓裳羽衣若隐若现,透出她凝脂白玉般动人肌肤,因为姿势的原因,她的纤纤手臂和纤细修长的玉腿都暴露出来,

易寒看着她睡着时安详至静的模样,心生怜爱之情,暗忖道:“婉儿师傅好温柔好动人啊,难怪斡道直

会痴恋她六十余年,她的身上还有世间女子对男子所不具备的诱惑,那就是永远没有男人能够得到她。”

易寒静静的看着睡着的南宫婉儿,一声不响,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安详,突然看见婉儿师傅眉毛微微一蹙,心头一荡,婉儿师傅心中似乎很不开心,很是忧郁,难道是因为今天的事情吗?

心中暗忖:“婉儿师傅,难道这世上还有让你忧郁烦恼的事情吗?我还以为任何的俗事都已经无法打扰你的无拘无束的心境。”

易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轻轻拨弄南宫婉儿微微蹙起的秀眉,直到那秀眉顺了,弯了,妩媚了,易寒才露出会心的微笑,他潜意识里不想看到婉儿师傅不开心,所以才会做出如此无聊的举动来。

当目光再次瞥到她绝美的脸颊,幽幽一叹;“你是天上的仙子,沦落世间就是来祸害这人间的男子。”试想,那斡道直那种人物都如痴如狂,其他男人又如何能抵御她的魅力,怕是真的见了她更是不堪。

突然想到,那我自己呢,我能不能抵御婉儿师傅的魅力,很显然他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心中已经有太多的爱,无法腾出太大的空间来念及自己和婉儿师傅的关系,这或许就是他能够和婉儿师傅从容相处的原因吧,又或许他对这个有名无实的师尊的一份尊重。

见南宫婉儿的身姿有些孤落,易寒道:“婉儿师傅,徒儿无礼了。”说着将贴近自己的南宫婉儿搂住,这是男人对女人的本能,或许对待别的女人,易寒不会累赘的说出这样一句话,可南宫婉儿不同,他一直就从没有把她单纯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朋友,师尊,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

被易寒搂着,南宫婉儿似乎感到舒服许多,轻轻的“嗯”了一声,易寒露出她的手顿时僵住,心头怦怦直跳,自己明明光明正大,没有邪念,为何会像做贼心虚一般的紧张,偷偷的朝她脸容瞥去,却看见她依然安睡着,只是那秀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蹙了起来,易寒感觉她似个小女孩一般让人无可奈何,微微一笑。

婉儿师傅该不会是在装睡吧,不知道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还是为了其他,易寒轻轻唤了一声:“婉儿师傅。”既不想因此把她吵醒,又想知道她是否睡着了。

南宫婉儿应也不应,双手却搂抱起易寒的身体来,似女儿依恋父亲一样,易寒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物体,饱满又柔软的东西在颠了颠,他清楚那是什么,身子僵住,却不敢有过分的行为,脑子里却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低头朝婉儿师傅的胸脯瞥去。

不行,婉儿师傅这么信任我,我绝对不能有邪念,这一刻易寒坚持让自己做一个正人君子,克制住自己心中那不堪的念头,将目光撇向别处,突然却气血上涌,只是婉儿师傅那双玉腿从霓裳纱衣的下摆中探了出来,这霓裳纱衣,说白了顶多就是一个外披,本来就难以遮掩她身体动人的春光,这会姿势卧贴自己,双腿卧直,就似直接送呈到他面前一样,这双腿是那么的珠圆玉滑,那么的丰腴修长,那么的柔润雪白,看见一次动心一次。

易寒目光从南宫婉儿娇小的小脚一直朝上,一直到那霓裳羽衣遮挡,春光若隐若现,霓裳纱衣半遮的大腿根际,婉儿师傅的私密部位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否与其她女子一样呢。

他缓缓的伸出手去,心中有一个魔鬼在控制他去解开那半遮的纱衣,一窥那神秘那人遐想的部位。

在易寒手指触碰到半遮大腿根际纱衣的时候,他没有撩起,却往下拉了拉,遮住了那雪白的让人目眩神迷的动人大腿。

易寒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南宫婉儿的身子半眼,可是就算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却不停浮现南宫婉儿的身子,他的身体绷直,默念起静心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寒感受到阳光照射进山洞来,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是一夜未睡,低头看着安详熟睡的南宫婉儿,心中却有一份莫名的骄傲。

一晚未睡,易寒感到有些疲惫,真想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可是又不敢乱动,生怕惊醒南宫婉儿,突然却看见一双眸子正在打量自己,婉儿师傅柔美的脸容正面对自己。

易寒欢喜道:“婉儿师傅,你终于醒了。”心中暗暗庆幸,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南宫婉儿温柔的伸出手抚摸易寒的眼睑,“徒儿,你一晚没有睡好吗?怎么那么憔悴。”

易寒莞尔一笑:“没有关系,婉儿师傅你睡的香就好了。”

南宫婉儿哼的一声,“我还没有消气呢,昨晚我气的睡不下,本来打算来好好揍你一顿,见你睡着了,就打算今天再揍,你别以为让我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我就会饶了你。”

易寒苦笑不得,“婉儿师傅,你就算有气也不该拿我出气,徒儿又没得罪你。”

南宫婉儿冷声道:“你惹我生气,我不找你算账,难道找别人算账。”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说着总感觉自己在哄小女孩。

南宫婉儿突然瞥了易寒搂住她腰肢的双手,又朝两人紧贴在一起的胸脯盯去,表情顿时表的不是那么的友善。

易寒心中是有苦难言,“你自己贴到我身上来了。”

南宫婉儿淡淡道:“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易寒不悦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无辜的。”

南宫婉儿淡道:“我不信!”

易寒也豁出去了,“那随便你,反正我打也打不过你,讲理也讲不过你,你想怎么处置随便!”心中愤愤不平。

第三百五十八节 生命的丰满

南宫婉儿突然掩嘴一笑,神态娇憨,盈盈笑道:“竟被徒儿你识破,我是在吓你的。”

易寒闻言不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他心里还是不想婉儿师傅生气的,这婉儿师傅生气,他每一次都没有好的结局。

可就在易寒放松下来的时候,南宫婉儿突然表情怪异,好奇问道:“徒儿,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暗算了我?”

易寒听到这话也是好奇,出声道:“没有啊,就我这三脚猫功夫有可能想暗算你吗?”

南宫婉儿道:“那我怎么感觉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很痒。”

“很痒?”易寒重复了南宫婉儿最后两个字,“会不会是婉儿师傅你沾上什么毒花毒草了?”

南宫婉儿若有所思道:“估计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摸了。”说着目光朝易寒的双手瞥去。

易寒立即抬起双手道:“我保证我连摸一下都没有。”

南宫婉儿微微一笑:“那应该似徒儿所说一般,被什么沾上什么毒花毒药了。”

易寒点了点头:“应该如此。”只要能表达自己的清白,婉儿师傅假设什么可能都没有关系。

南宫婉儿淡道:“那你帮我看一下吧。”

易寒顿时张大嘴巴道:“怎么看啊?”

南宫婉儿恼道:“蹲下来看。”

易寒闻言,低头看着南宫婉儿那刚刚及膝的纱衣下摆,我一蹲下来,不就窥视婉儿师傅藏在纱衣里面的春光了吗?

南宫婉儿用妩媚的眼眸盯着易寒,轻轻问道:“你不肯吗?”

就算婉儿师傅在玩弄自己,他也没有拒绝的余地,易寒蹲了下来,目光朝上望去。

层层叠叠的下摆隐约可以窥视臀儿勾勒出挺翘的曲线和修长的双腿,易寒不敢亵渎,刚想说没看到有什么异常的,就听见南宫婉儿道:“撩起来,朝上面看一点。”

倘若这是在调情,一定十分美妙刺激,可是易寒拿捏不准南宫婉儿是真是假,轻轻的撩起她的下摆,看着近在眼前白皙温玉一般的大腿肌肤,这强烈的诱惑让他感觉再看下去就要出事了,可是自己此刻的任务就是仔细观察她的大腿有什么异常。

真要命,随着深入观察,大腿根际部位若隐若现,婉儿师傅可没有穿亵裤的习惯啊。

突然听见南宫婉儿柔声问道:“徒儿,我美吗?”

易寒下意识的抬头朝她脸上看去,只见她脉脉含情的俯视自己,突然出声道:“徒儿,我喜欢你。”

易寒却认为婉儿师傅又在戏弄自己了,笑道:“婉儿师傅,我也喜欢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易寒的表情太过轻松随意,这个答案却不能够让她满意,恼怒道:“你有没有把我当女人看待?”

易寒立即点头道:“婉儿师傅是女人中的女人。”

南宫婉儿冷道:“那到嘴的肉你怎么还不吃?”

易寒嘴角露出一丝苦涩,他有胆子吃吗?怕是还没真正品尝,就被噎死了。

“回答我”,南宫婉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易寒一脸怯怯,低声道:“我不敢吃。”这句话怕是再真实不过了。

南宫婉儿沉声道:“你现在就吃!”

易寒目瞪口呆道:“怎么吃啊?”

南宫婉儿一脚就将易寒踢了个后倒地,坐在他身上,恼道:“就没有见过你这么笨的男人,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一个青涩的处男?”说着手指往背后探去,捉住易寒的敏感要害。

只是这一捉,易寒顿时就呼吸急促起来,只听婉儿师傅阴阴笑道:“再不吃,我就让你以后永远都没机会吃。”

易寒半信半疑道:“你说的是真的?”

南宫婉儿生怕易寒认为自己又在戏弄他,用很认真的表情轻轻道:“这一次是真的!”随着声调的降低,这句话充满无穷的诱惑力。

易寒却突然猛摇起头来,“不行不行,你是我的师尊,我不能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这番话倒是大义凛然,充满道德感。

南宫婉儿的双手突然从易寒的衣裳下摆滑进他的衣衫里面,抚上他的胸膛,撒娇道:“我还从来没有尝过男人,徒儿你就当帮帮为师,让为师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

易寒这个擅长调情撩拨女人的老淫徒遇到南宫婉儿却变得木讷呆滞了,主要南宫婉儿太妖了,无形中勾引人的本事比他厉害多了。

南宫婉儿见易寒依然不为所动,幽幽叹了一口气,“真是不知道拿你这个胆小鬼如何是好了。”瞥了木讷的易寒一眼,微微俯下身来,娇艳的檀唇轻轻的印落在易寒的嘴唇之上。

易寒立即感受到温柔入骨的醉人味道,舒快美妙就快要立即死去,他不是没有和南宫婉儿亲密过,可是这个吻的含义却不是欲和亵渎,而是透着爱的含义。

南宫婉儿只是淡淡一吻,并没有打算和易寒缠吻,檀唇离开易寒的嘴唇娇声道:“放过你了。”说着就要从压在易寒身上起身。

易寒突然却拉住她的手,南宫婉儿整个身子又重重的压在他的身上,南宫婉儿脸露好奇之色,“你现在不怕死了?”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是个仙女,可是我是邪恶之人,我想亵渎婉儿师傅的仙躯圣体,看婉儿师傅春.难抑的媚浪之态。”只是一瞬间易寒就从敬畏客气变得放.荡露骨。

南宫婉儿听到这么下流的话,没有生气,反而娇笑起来,“徒儿,原来你还是这么坏?”这番口吻已经与风尘女子无异,只是从南宫婉儿口中说出来,却妩媚而不下流。

易寒道:“婉儿师傅,我还要感受你的吻。”

南宫婉儿露出羞涩的浅笑,轻声道:”不给了。”

易寒道:“那我就自己来索取。”说着抬起头来。

南宫婉儿却把他按了下去,娇声道:“我说不给了。”

易寒有些窘迫,刚才不停的撩拨自己,这会自己放开了,大胆想要,她又百般拒绝。

南宫婉儿看着他的窘态,花枝乱颤的娇笑起来,嗔道:“叫你刚才在我面前装正经。”

易寒诚恳道:“刚才我确实不敢亵渎婉儿师傅你。”

南宫婉儿笑道:“那现在为什么敢了。”

易寒笑道:“还不是婉儿师傅你百般恳求,让徒儿心疼你了。”

南宫婉儿不悦的哼了一声,“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今天偏偏不让你得逞。”说着腰肢扭动的几下。

易寒立即感觉到婉儿师傅背臀贴体磨的销魂感觉,身体立即有了反应,想翻身将南宫婉儿压在身下,只是身子却被南宫婉儿按住,动弹不得。

只听婉儿师傅的动人声音飘来,“徒儿,可感觉舒坦?”

易寒连忙道:“舒坦,婉儿师傅,劳你再往下移动一点。”心中充满邪恶念头,等你这要害被我抵住,看你还能不能扭的如此有开心。

南宫婉儿娇声道:“哎呀,我身体突然间酥软无力了,动不太了了。”

易寒心中暗忖:“尽说鬼话,你身体酥软无力,为何按住我的双手却这么又力道。”说道:“婉儿师傅,你不要再折磨人了,我好不容故起勇气,怕一会又不敢做了,要来就马上来。”

南宫婉儿笑道:“你先打动我再说。”

易寒闻言讪讪一笑,双手突然朝南宫婉儿的胸脯捏去,笑道:“婉儿师傅,我这样的勇气够不够打动你。”

南宫婉儿将掰着他的双手,痛的易寒叫了出来,只听南宫婉儿冷声道:“没打动我,却把我惹怒了。”

对待女人,易寒向来没有什么尊严,忙道:“婉儿师傅,先松手,我们再慢慢说。”

南宫婉儿见他疼的额头汗水都渗出来了,这才松手,淡道:“这么娇弱弱的,经受不住半点折腾。”

易寒道:“你要知道,我只是普通人。”

南宫婉儿淡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才若无法打动我,我就把你下面那个东西给掰断。”

易寒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婉儿师傅,其实徒儿一直暗恋你,只是因为婉儿师傅你高高在上,又是我的师尊,所以徒儿一直不敢对你表白爱意。”

南宫婉儿表情一痴,柔声道:“是这样的吗?”

易寒坚定的点头,心中暗忖:“女人都是这样好哄骗,婉儿师傅也不例外。”

南宫婉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温柔,“我哪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说着轻轻的抚摸易寒的脸庞,“徒儿,刚才没弄疼你吧。”

刚才还凶巴巴的,这会却温柔如水,女人真是善变。

易寒低声道:“婉儿师傅,我的话打动你了吗?”

南宫婉儿“嗯”的一声,表情欢喜无比。

易寒道:“那婉儿师傅你那香甜小嘴还不赶快凑过来。”

就算是痴癫的南宫婉儿听了易寒这句,也大感吃不消,也就是这个徒儿能闹得她心中一波涟漪,娇嗔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舌头给咬下来。”

“来,给你咬。”说着易寒真的伸出舌头来。

南宫婉儿“咦”的一声,感觉又些恶,又感觉有些刺激,这样活着的滋味才是真正活着,却俯下身,将易寒的嘴唇含在嘴里。

易寒的舌头被她含住,无法自由发挥高超的吻技,却反而像被强吻的小女子发出咿咿唔唔的声音,可是感受到婉儿师傅的檀口包裹住自己的舌头,却让他是那么意畅神舒,无比美妙。

南宫婉儿的身子变得越来越柔软,她正渐渐探寻着自己生命缺少的那部分,情爱还是欲望的本能,身体

火烧般灼热,渴望着易寒的呵护爱怜。

易寒也顺着他的心意,将身子柔软的她反压在剩下,看着她脸红耳赤的动人模样,轻轻抚摸南宫婉儿代表仙子身份清雅高贵的秀发,我将要做的事情就是亵渎婉儿师傅的仙躯,这让他感觉似在做梦一样。

南宫婉儿眸子深情的凝视着易寒,没有调皮,没有作怪,百变魔女变成一个需要男人怜爱的小女子。

易寒虔诚的吻上她的脸颊,她的耳垂,她优美的脖颈,似乎就要这样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南宫婉儿心中对易寒的纯爱终于抵御不住情.欲的肆虐,不能自制地喘息和呻.吟起来,娇.吟声声入耳勾引易寒邪恶的灵魂,她的身体似春风一般吹拂易寒身体的贴近抚慰,那种春心摇荡,温驯的妩媚风情,让人魂消,谁能想象南宫婉儿这个无情之女也会露出妖荡的神态来。

易寒用嘴唇不停的撩拨南宫婉儿的欲望,让她欲海荡出狂潮,她情不自禁道:“徒儿,我受不了了。”

易寒见她无法自抑的模样,心中暗忖:“婉儿师傅难道初尝此欢。”便不再撩拨爱抚,撩起她的纱衣,抬起她的双腿,缓慢而温柔的进入她的身体。

南宫婉儿感觉热浪送进她的身体,惹的她水蛇腰扭动翻缠起来。

易寒看着身下的这条美人蛇剧烈地颤抖着,气喘吁吁的发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过了许久,一切风平浪静,南宫婉儿终于丰满自己的生命,沉沉睡了过去。

第三百五十九节 凡人

南宫婉儿沉沉睡去,易寒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他感觉自从和婉儿师傅交.欢之后,身体经脉出现了无数条气劲,这些气劲似乎要撕裂他的经脉,从他身体内部将他整个人瓦解,他正承受这无法言语的痛楚,这痛楚一点也不亚于拂樱曾对他使用过的摧魂十八手,是的,就似在摧残自己的灵魂一样。

同样的,在承受剧痛的时候,易寒也感受到身体内部有一道暖流在治愈自己受伤的经脉,这种感觉便似挨了一剑,又敷上伤药,再挨一剑又敷上伤药,只是这种速度变得外伤快了不知道多少倍,让他密集的承受这痛楚,却又死不掉。

易寒痛的无法说话,吃力的朝南宫婉儿看去,希望她能救自己,可是南宫婉儿却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她的模样很安详,很甜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停摧残他筋脉的气劲弱了许多,易寒所承受的痛楚也减弱了许多,脑袋空白,身体疲沉,迷迷糊糊的晕睡过去。

易寒发现他到了一个广阔无际的空间,那空间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不停的奔跑着,想要到达这个空间的边缘,可是他发现自己奔跑了许久,奔跑到自己累的动不了,也无法看见边际,他累了,累的倒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原来是一个梦,看着天色,依然是早晨,心想,原来我只是昏迷了一会而已。

梦中梦,让易寒感觉与婉儿师傅发生的事情也是一个梦,他却不知道他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

望去,发现婉儿师傅已经穿上那件霓裳纱衣,盘膝端坐,脸无表情,秀发披垂,表情庄严神圣的似菩萨一样。

易寒看着她仙态圣洁的模样,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突然传来婉儿师傅温柔甜甜的声音:“徒儿。”

易寒立即望去,当看到她的神态表情,易寒顿时痴呆,这是一副怎样的表情,充满温柔,充满慈爱,充满怜悯。

尽管她的神态如此的温和亲近,易寒却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凛然神圣不可亵渎,让他虔诚膜拜的想跪在她的面前,就算是祭拜神佛菩萨,易寒也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突然间他感觉婉儿师傅虽脸露微笑,却离自己好远好远了,远的就似在刚才的梦境中,永远无法到达边际,永远无法靠近她。

南宫婉儿微笑道:“徒儿你过来。”

易寒想打破心中那种距离感,连忙朝南宫婉儿走了过去,轻轻唤了句“婉儿师傅。”想要触摸她的身子又不敢。

南宫婉儿微微一笑,轻轻的抬手手来,“扶着我起来。”她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易寒和自己的差距太远了,以至于他对自己产生了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易寒连忙扶着她的手,当触碰到婉儿师傅藕臂的时候,他激动道:“婉儿师傅,我感觉又回到你的身边。”

南宫婉儿一脸恬淡圣洁,轻轻道:“徒儿啊。”她只说出这三个字来,口气却透着深刻之极,复杂之极的情感。

易寒立即道:“婉儿师傅,什么事情?”

南宫婉儿微笑道:“我有点迷茫了。”

易寒忙释解道:“人都有迷茫的时候,婉儿师傅不必介怀。”

南宫婉儿笑道:“可是我很久没有迷茫哩。”

易寒一脸不解道:“婉儿师傅,我不太理解你的话。”

南宫婉儿嫣然一笑,“我自己都迷茫了,可更无法向你解释。”

易寒忙道:“那就不要解释了,婉儿师傅你也不要多想。”

南宫婉儿嗔了易寒一眼,“你这俗子明明道行浅薄,偏偏往往能够吐出妙言至理,好了,就依你说的,不解释,也不去想了。”

易寒看见她娇美动人的模样,忍不住将她搂在怀中,南宫婉儿嫣然笑出声来,倒是任着易寒搂抱着。

南宫婉儿问道:“徒儿,你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易寒心中暗忖:“我当然知道,我和婉儿师傅你阴阳结合,男女交.欢了,只是这对他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却不敢祈求婉儿师傅成为自己的妻子。”

易寒点了点头,“徒儿该死,占有了婉儿师傅的仙躯。”

南宫婉儿微微一笑,“不要说的那么严肃庄严,其实只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情,就似你牵着我的手这么的简单。”

易寒好奇道:“这能一样吗?”

南宫笑道:“这就是你尘俗的眼光了,交.欢本是天理常事,就似动物一般,只不过我们人强加赋予神秘难以启齿。”

易寒道:“那婉儿师傅,以后我还能牵着你的手吗?”

南宫婉儿淡然自若道:“可以。”

南宫婉儿正正经经的说话,不再疯癫,易寒倒反而不适应了,说道:“婉儿师傅,我发现你变了。”

南宫婉儿笑道:“我一直没变,只不过是你一直看不透我,师傅是不是高深莫测啊。”说着露出一个调皮的表情来。

易寒见状,恍然大悟道:“原来婉儿师傅你一直都在装模作样戏弄我。”

南宫婉儿忍不住娇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放.荡迷人。

易寒双手突然摸上南宫婉儿的酥.胸,“看来我得更加深刻了解婉儿师傅。”

南宫婉儿嗔嗔的瞥了他一眼,轻声道:“轻点。”

易寒疯癫性子大发,却揉的更用力,似乎要这样破坏南宫婉儿在自己心中庄严圣洁的形象,让自己的心与她拉到同等的位置。

南宫婉儿娇哼一声,万般柔情的看着易寒,她此刻只是个平凡的女子,与易寒越加恩爱缠绵,自己生命就丰满一份,撒娇道:“够了,让我喘口气先。”

易寒讪笑道:“婉儿师傅你何须喘气,你就是永远闭着气也难不倒你。”

南宫婉儿娇嗔道:“我干嘛要闭气啊?”

易寒笑道:“这样婉儿师傅动人的喘息娇.吟声就不会被我听见,好保留婉儿师傅你的颜面啊。”

南宫婉儿娇哼道:“你要来干就来干,何须说这么多的废话,我难道怕你不成,偏偏来说这些什么保留颜面的话,我在你面前还有颜面吗?若真有你现在岂敢动我的身体半分。”

易寒豪气道:“好,我现在就来羞辱婉儿师傅你的身体。”话刚出口,却突然想到自己与婉儿师傅交.欢之后所承受的那种无法言语的痛苦,却心生畏惧。

南宫婉儿淡道:“怎么,徒儿你害怕了。”

易寒道:“婉儿师傅,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和你交.欢之后,我会感觉身体的经脉被一股无形的气劲摧毁着。”

南宫婉儿淡道:“记得我说过吗?我的身体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进入的,不过现在你可以了,因为我早就在你的身体种下了根。”

易寒想了想,婉儿师傅确实曾经说过,自己一旦和她交.欢就会死去,想到这里笑道:“婉儿师傅,看来你早就窥伺徒儿的身体,忍到现在很难受吧。”

南宫婉儿生恼的敲了易寒的脑袋,“胡说,就凭你这姿色岂能入我法眼。”

易寒听到这轻蔑的言语,呆了一呆,有些失落。

南宫婉儿心中不忍,哄到:“徒儿姿色是一般,不过你的这张小嘴惹人喜爱,却是天下无双,勉强可以抵数补缺”

易寒这才有几分宽慰,本来自己就不是什么美男子,与孤龙之辈相比,姿色更是远远不如,可自己还不是在与孤龙争夺玄观中获得玄观的心,说道:“其实,我已经别无所求了。”说着轻轻的撩着南宫婉儿的纱衣下摆,他并不是真的急色,只不过想在南宫婉儿面前表现的更随意自然一点。

易寒问道:“婉儿师傅,宁雪她们呢?”

南宫婉儿淡道:“被我赶走了。”

“为什么呀?”易寒好奇问道。

南宫婉儿笑道:“因为我想独占徒儿你呀。”

易寒顿时脸露难色,“婉儿师傅,我不能这么做。”

南宫婉儿幽幽一叹,“你不愿意啊。”

易寒忙道:“不是不愿意,是不能这么做,宁雪对我情深意重,徒儿欠她太多,绝对不能辜负她。”

南宫婉儿表情一冷,怒喝道:“那你还要上我。”

易寒被她喝的腿软,低声道:“大不了我让你上回去。”

南宫婉儿冷冷道:“这可是你说的。”

易寒一听这话就知道不妙,反正婉儿师傅心中想干的事情,一定不是让自己感觉是美妙的事情。

南宫婉儿道:“徒儿,你可听过娈童。”

“娈童?”饱读诗书的易寒对这个词语并不陌生,娈童是供贵族女子狎.玩的美男子,当然一些达官贵人也有狎.玩娈童的爱好,甚至在某个比较开放的朝代,狎.玩娈童成了一种攀比的风气,想到这里吟道:“娈童娇丽质,践童复超瑕。羽帐晨香满,珠帘夕漏赊,翠被含鸳色,雕床镂象牙。”

南宫婉儿冷笑道:“徒儿,这么说你懂的娈童是怎么回事了。”

易寒何止是懂,他还有一定的研究呢,古今闺房秘籍不乏是出自女子之手,这些书写闺房秘籍流传后世的女子,无不都是一些生性好淫,放.荡开放的贵族女子,而她们的经验技巧便是从狎.玩娈童中得到的,易寒知道其中更有邪恶到难以言喻的淫.乱方式,却不知道婉儿师傅是否有这方面的藏书,婉儿师傅也会有这方面的藏书,他觉得宁霜有这种藏书不奇怪,婉儿师傅就奇怪了。

易寒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淡淡应道:“略有所知。”

南宫婉儿冷笑道:“那我就把你当做一个娈童来上你。”

易寒一愣,“婉儿师傅,咱们可以不可以不要这么邪恶。”

“邪恶吗?你可以上我,我为什么不可以上你。”南宫婉儿却是一副合情合理的神态表情。

易寒哭笑不得,不知道怎么回应。

南宫婉儿轻轻道:“那你听过没听过活木人啊?”

易寒自然听过,活木人就是将娈童捆绑在固定好的木架之上,娈童的双腿会被木架撑开,臀后大露,若是男子直接就上,若是贵族女子却要套上一根角先生,同样是满足自己施虐的变态欲望,这些在流传后世的野史孤本都有提及过,因不堪入目,为人所不齿,只有博览群书的人才知道这些。

若自己被当做活木人,所受到的耻辱可真是永世不得翻身,婉儿师傅的这个威胁可比要杀了他还要厉害。

易寒道:“婉儿师傅,你在我心中是纯洁的,可不要做这些邪恶的事情。”

南宫婉儿却道:“我今天就要邪恶,我要让你尝尝被人上的滋味。”

一个仙女一般的女子跟自己说这样的说,易寒心头实在无法释然。

只听南宫婉儿轻轻道:“徒儿,师傅要动手了。”说着揪着易寒就往洞外走。

易寒喊道:“婉儿师傅,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南宫婉儿冷声道:“你让我上你,我怎么能不上你呢?”

一会之后南宫婉儿真的用藤条将易寒捆绑在一块大石之上,虽然不是活木人,不过也差不多了。

易寒的身子,脸庞都死死的贴在石头表面之上,只感觉婉儿师傅纤手拍了拍了自己的臀部,笑道:“徒儿,你其实长的也蛮动人的吗?”

易寒心中暗忖糟糕,婉儿师傅又变成魔女了,既是魔女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冷声威胁道:“婉儿师傅,你若真敢做出来,我就永远和你恩断义绝。”

南宫婉儿贴身过来,在易寒的耳边轻声道:“你放心,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一只手缓缓的从背后褪下易寒的裤子,“徒儿,别绷的那么紧,放轻松一点,让为师看的清晰一点。”

易寒心中只能呼喊道:“妖孽啊,我易寒一世英名今日就要葬送于此。”

南宫婉儿一只手指在易寒脸庞轻轻滑过,淡淡道:“徒儿,一时找不到可代替的,我就用手指你看行不行。”

邪恶,邪恶到了极点了,比宁霜还要邪恶。

“要不,你若嫌细小,那就三根。”南宫婉儿突然又改变主意。

易寒凛然道:“你杀了我吧,你这个妖女。”

南宫婉儿口气突然变得温柔,“只要你答应我只爱我一人,永远在这里陪着我,我立即放了你。”

易寒决然道:“绝无可能!”

南宫婉儿轻轻道:“何苦呢,你明知道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易寒沉声道:“就算如此,这件事我也不会妥协,我知道我斗不过你,就当陪你玩一个游戏。”

南宫婉儿道:“那徒儿你以后怎么在我面前抬得起头来。”

易寒淡道:“我本来在你面前就抬不起头来,那一次你不是仗着自己的本事欺压我。”

“春风!”突然一声喊叫声响彻天峰。

是斡道直!易寒心中暗喜,有救了!

只听南宫婉儿冷声道:“我正愁找不到人出气呢?”说着对易寒柔声道:“徒儿你等着,我一会就回来。”

易寒哪管斡道直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他现在只想找一个人来垫背,婉儿师傅是好,可是他是凡夫俗子承受不了,想办法溜走才是首务之急。

南宫婉儿并没有把易寒捆绑的多结实,当然南宫婉儿若在场,易寒是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但是现在她不再了,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易寒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挣扎掉身上的束缚,突然听到背后微弱的脚步声,心中一凉,“完了,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师弟。”却是清香白莲的声音。

易寒闻言大喜道:“师姐,救命啊。”

清香白莲道:“师弟,你又得罪师傅了?”

易寒苦涩道:“师姐,我怎么敢得罪她老人家,婉儿师傅是故意要折磨我,师姐你快为我松绑。”

清香白莲却一脸犹豫,沉默不应,易寒督促道:“师姐,你要救我啊,否则我的一世英名就尽毁于此了。”

清香白莲道:“师弟,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你逃的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没有人能够逃出师傅的手掌心,我倒是不怕被师傅责备。”

易寒道:“师姐,你是不知道师傅要对我做什么?”

清香白莲好奇道:“你倒是说说看呗,我倒是觉得师傅最疼你,不舍得伤害你,你就放心好了,说不定一会之后会好好补偿你。”

这种事情,易寒如何说的出口,他总不能说婉儿师傅要将他当做一个娈童要上他吧。

“怎么,有难言之隐?”清香白莲见易寒久久不应,于是问了出来。

易寒道:“师姐,你不要再问了,你救了我,我定会以身相许!”

清香白莲哧笑一声,“我才不稀罕呢。”

“你先跟我说师傅要对你做什么,我再放你了,没见你如此担惊受怕的模样,我很好奇哩。”

易寒心急如焚,清香白莲却一副调侃的口吻,易寒也顾不了太多,脱口道:“婉儿师傅要上我。”

清香白莲闻言好奇道:“怎么上你啊?”

看来师姐才是真正的纯洁之人,不似婉儿师傅一般邪恶,解释道:“将我当做女子,逆袭欺辱,懂了吗?”

清香白莲轻轻摇头道:“不懂,你本来就是男子啊,又怎么将你当做女子?”

这种事情若不是真正了解过,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明白的,易寒无奈道:“算了。”

清香白莲轻声道:“我为你松绑就是,别这么垂头丧气的。”

易寒闻言大喜道:“谢师姐救命之恩。”

清香白莲淡道:“别说的这么严肃。”说着为易寒松绑起来。

易寒理了理衣冠,说道:“师姐,今日别过,怕是后会无期,我永远都不会来天峰了。”

清香白莲心头一紧,喊道:“师弟!”

易寒回头,清香白莲却淡淡道:“走吧,保重!”

斡道直艰难的站了起来,挺直腰肢,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无惧的朝南宫婉儿看去。

南宫婉儿却像个任性的小女孩,不停的踩踏着地上散落的花朵,这些花是斡道直摘来送给她的。

看到这一幕,斡道直也无法淡定了,目瞪口呆,因为春风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优雅高贵,怎会想到她会做出这样任性调皮的举动来,可是斡道直笑了笑,她像个小女孩,自己便可以溺爱她了,他又说了刚才那句话,便是因为这句话,他挨了春风一掌,“春风,我爱你。”

南宫婉儿迅速到达斡道直的跟前,什么话也没说,就是一掌,一掌将斡道直打成断了线的风筝,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幸亏斡道直的底子好,若是换做易寒早已经承受不了第二掌。

斡道直又再次艰难的站了起来,南宫婉儿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斡道直还真说出口,“春风,我爱你!”

南宫婉儿有些捉狂,怒吼道:“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

躲在远处的易寒暗暗幸灾乐祸,婉儿师傅你总算也尝到了被人折磨的滋味了。他本来想逃离的,只是必经之路被两人堵住了,无奈之下只得耐心等候。

斡道直沉声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该改变这个念头。”

“真的吗?”南宫婉儿突然阴冷道。

斡道直道:“绝不改变。”

南宫婉儿冷声道:“是你逼我欺负小孩子的,我就先拿你来试一试,免得不知轻重弄痛我可爱的徒儿。”

易寒听见婉儿师傅又提起自己,心中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南宫婉儿似提着一个小孩子一般就斡道直提到一个大树的旁边。

斡道直并不知道春风要干什么,只是感觉能跟她近距离相处就是一件美妙动人的事情。

南宫婉儿在斡道直身上点了几下,封住了斡道直的经脉。

斡道直见南宫婉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这笑容既熟悉又陌生,她要干什么?心怦怦直跳起来,有些紧张有些忐忑,还有些激动。

南宫婉儿将站着一动不动的斡道直面向大树,轻轻的捉住他的双手,让他的双手抱住大树,这个姿势让斡道直感觉十分的怪异,怪异到无法形容,忍不住问道:“春风,你要干什么?”

南宫婉儿冷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你不是爱我吗?那就享受我对你的爱怜吧。”说完走到离开斡道直二十丈远的地方,随手在地上捡了小石子,轻轻一挥,斡道直的双腿立即被小石头打中,膝盖微微向前望去,双腿自然了分开许些,这个姿势怪异极了。

南宫婉儿又在斡道直身上打了几颗小石子,就似在慢慢雕塑一个泥塑的模样一般,一会之后,斡道直的姿势更加的怪异,双腿微曲分开,臀部上翘,那姿势就似青楼女子准备翘.臀承欢一般。

南宫婉儿也不着急,颠了颠把玩着手中的小石子,眼神中却透出阴冷之色,她已经三番两次的放过斡道直,他还继续来折磨自己,还说出爱她这样可笑的话,她打算好好教训这个不听话,不知悔改的小孩子,还是徒儿可爱懂事。

一颗石子突然朝斡道直飞去,这一次的目光不是他的双腿,而是他的臀部,石子陷入臀.沟之中,隐之无形。

斡道直立即感觉自己的臀部就似要爆炸开来,那种痛苦,耻辱让他无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他只知道他有一腔的火焰要从口中发泄出来,可是他却把嚎叫声生生压抑在喉咙处,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

斡道直死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承受这种侮辱,这种无法言语的侮辱,可是一想到对他施加这种侮辱的人是春风,他又感觉理所当然,无论春风对他做什么样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

见到这一幕的易寒,心头狂涛骇浪,他如何敢想象婉儿师傅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也许自己是个凡人,所以对此感到无法释怀,可是在婉儿师傅眼中这也许只是一种惩罚人的手段,就似在婉儿师傅心中牵手和交.欢是一样的,想到这里有些释然,可是这种惩罚的手段未免太过......

南宫婉儿看见斡道直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心中好奇,难道真得有这么厉害,我打了他几巴掌,这小子一点都不怕,反而挺起胸膛面对这里,想到刚才对他无可奈何,这会终于将他收拾,心中有些得意,难怪徒儿吓成那个模样。

南宫婉儿走到斡道直的身边,见他满头的汗水,脸容已经绷的狰狞,有些不忍道:“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老老实实回去吧,不要再闹了哦。”

斡道直艰难的从口中迸出几个字来,“我爱你。”他已经无法加上春风这两个字了,不知道是痛苦折磨着他如此难受,还是那钻进身体莫大的侮辱。

南宫婉儿眉毛一皱,“从来没有人敢威胁我,你是第一个,我看你也活够了,省的继续烦我。”

她逼上眼睛,手掌按在斡道直天灵盖之上,只要她落手,斡道直就必死无疑,她虽然有情,但不代表她不冷酷。

斡道直感觉到春风要杀了他,他第一次感觉那么的强烈,勉强露出微笑道:“就算死了,我也无怨无悔。”

南宫婉儿的杀气,易寒也同样感受到了,他觉得不能让婉儿师傅这样杀了斡道直,斡道直是一个多么痴情的男子,同是同道中人,易寒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他走了暗处走了出来,朗声道:“婉儿师傅,手下留情。”

南宫婉儿睁开眼睛,暂时放下手来,她并不是真的打算饶了斡道直,只是想先缓一缓。

易寒走到南宫婉儿的身边,看了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斡道直一样,心中暗忖:“就算斡道直这等人物也难逃婉儿师傅的妖女之手,他的心里真的可怜斡道直,尽管他在贺兰和拓跋绰眼中是那么高高在上,是那个尊贵,可是在婉儿师傅的面前只是一个卑微的灵魂。

易寒道;“婉儿师傅,放了他吧。”

南宫婉儿轻声道:“徒儿,你在求我?”

易寒看着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斡道直,点头道:“婉儿师傅,徒儿在求你。”

南宫婉儿淡道:“那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易寒无言以对,只听南宫婉儿笑道:“徒儿,只要你说你只爱我一个人,永远在天峰陪我,我心情好了,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去做。”

这番话听到斡道直耳中是多么的震撼,这是他多么梦寐以求的事情啊,可是春风竟主动向别的男人索取,为什么?为什么她肯向别人索取,对于我的爱却这么的不屑一顾,心中痛苦的就似自己的灵魂被一点一点的撕裂。

易寒道:“婉儿师傅,这个我不能答应你。”

南宫婉儿幽幽一叹,“你终究就是不肯。”

易寒柔声道:“婉儿师傅,放了他吧。”

南宫婉儿淡淡道:“好吧。”说着手掌轻轻一拍,只见斡道直双腿及膝部位连着粗壮的树干瞬间被拍成了碎片。

南宫婉儿随手将折断的大树连着斡道直轻轻一扔,扔下了天峰。

这一切南宫婉儿做来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可是看在易寒眼中是如何的惊骇,婉儿师傅竟斩断了斡道直的双腿,她竟斩断了斡道直的双腿!她竟斩断了这个对她痴情不变的男人的双腿,这一刻易寒感觉,南宫婉儿就是魔鬼中的魔鬼,她是如此的可怕。

南宫婉儿淡淡道:“我心情不太好。”

易寒已经惊的无法应话了,斡道直何其伟岸的一生,却落得如此悲惨的结局,只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

南宫婉儿轻轻的朝易寒伸出手,那么的温柔,与她刚才的残忍形成鲜明的对比,易寒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南宫婉儿轻轻道:“我已经饶了他的性命,可是以后他却无法登上这天峰来折磨我了。”

“徒儿,你不要怕我。”说着表情却是那么的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对她心生怜爱,可是刚才她轻描淡写斩断斡道直双腿的一幕依然深深的印在易寒的脑中。

易寒忍不住问道:“你是否真的冷酷无情?”

南宫婉儿轻轻道:“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她的声音轻柔,可是眼神却带着责问。

易寒看着这双美丽的眼睛,无法回答,突然这双美丽的眸子滚动着晶莹的湿润,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出,在绝美的脸颊上流出一道泪痕。

为什么我会感觉婉儿师傅是这么的怜弱凄怯,她明明刚才冷酷无情的斩断了斡道直的双腿,一个爱她到性命都可以不顾的男人。

南宫婉儿幽幽道:“我早该把他给杀了,徒儿就不会这么看我了。”

在易寒面前南宫婉儿只是一个有着情爱的小女孩,面对斡道直她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南宫婉儿,这或许就是双重性格,她的心境已经到了可以将情感人事轻轻楚楚的分离开来。

易寒没有这种境界,自然无法了解南宫婉儿的举动,甚至他感觉就似遇到一件无法解释,无法参悟,神秘难懂的事情,他只能认为,自己和婉儿师傅是两个世界的人。

南宫婉儿似乎小女孩一般央求道:“徒儿,陪我,现在我的心很乱。”

易寒真想大声喊道:“我的心才是真的乱的无法收拾了。”

南宫婉儿道:“你可怜他?可是他并不可怜,在我眼中他甚至是可恶的,我能饶了他的性命已经是格外的仁慈,徒儿,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我才格外的仁慈,我做事向来是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可是我的心却因为你而心生羁绊。”

易寒道:“婉儿师傅,我想知道你和斡道直之间的关系是怎么回事。”

“好吧,那我就说给你听。”南宫婉儿轻轻道。

“在六十余年前,我杀了他的父亲,虽然我杀了他,但是我很感激他,因为他让我感受到人世间的情,我第一次对人用情,便是斡道直,我把突然获得的情感,满腔的温柔和爱护都应该还是小孩子的斡道直身上,我不想他悲伤痛苦,所以我对他许下了一个约定,为的是让他满怀期待的活下去,甚至忘记了丧父所带来的痛苦,这个约定就是他能打赢我,我就把他的父亲还给他,有了这个约定,斡道直满怀期待的活下去,生命充满动力的活下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来赴约,每次看到他脸上并没有痛苦,我都会露出微笑,我都希望我对他的温柔和爱护的情感能永远持续下去。”

易寒忍不住责问道:“可是你刚才冷酷无情的斩断他的双腿。”

南宫婉儿淡道:“徒儿,我虽爱护过他,可是他这些日子的行为让我生厌生恨,我为什么就不能斩断他的双腿,若不是徒儿你相劝,我还要杀了他呢,爱是爱,恨是恨,两者并不能抵消。”

易寒沉声道:“那我做出一些惹恼你的行为来,你是不是也会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我。”

南宫婉儿淡道:“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徒儿,为师无论如何也无法对你生厌生恨,有也是一点点。”说着拈起莲花指,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来。

易寒道:“婉儿师傅,我无法理解你的情感。”

南宫婉儿道:“我说过我迷茫了,是徒儿你让我不要多想的。”

易寒无语,他哪里会知道婉儿师傅竟是这种迷茫。

南宫婉儿道:“徒儿,若你喜欢我,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的事情而发生改观,徒儿你并不爱我。”说到这里,神情无比的悲悯怜弱。

易寒闻言,脑袋一震,婉儿师傅这番话细细一品可真是深奥难悟,他似乎领悟到一些什么,可是又无法捉在手心,“婉儿师傅,恕徒儿只是个凡夫俗子。”

第三百六十节 花前檐下

南宫婉儿轻轻道:“你是凡夫俗子,难道我就不是凡女一个吗?”

易寒轻轻摇头,他并不赞同婉儿师傅的这一句,婉儿师傅可是仙女也可以是魔女,但她就不可以是凡女,若她是凡女,她就不是南宫婉儿了。

南宫婉儿轻轻道:“徒儿,什么时候你才能和我一般心有所感。”言词之中透着深深的叹息。

易寒柔声道:“婉儿师傅,徒儿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徒儿也没有责怪你的资格,只是希望你能......”心中想说的话突然打住,这心中想说的话或许对别人有理,可是对婉儿师傅而言,自己说的话显得那么的浅薄,自己凭什么要求她的行为符合自己的道德观,人生观,也许需要点悟的人是他自己,这就好像铁匠教农夫种田一般的可笑。

南宫婉儿却期待道:“你希望我怎么做,你倒是说出口来。”

易寒尴尬笑道:“我没有训导婉儿师傅你的资格。”

南宫婉儿问道:“你准备训导我吗?”

易寒道:“我之所以没有说出口,是因为突然间我感觉,我并无法要求婉儿师傅你的行为要符合我的道德观,人生观。”

南宫婉儿轻轻道:“徒儿,我感觉好复杂啊,你是那么的复杂,我和你之间又是那么的复杂,但是我并不感到痛苦,只是心里堵的慌。”

易寒轻声道:“婉儿师傅,你知道凭我的境界根本无法看透你,徒儿也无法为你释疑,因为婉儿师傅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神秘的谜团,怕是穷究我一生的精力也无法解开。”

南宫婉儿微微一笑道:“徒儿,你是不是打算走了?”

尽管有些话很难说出口,易寒还是点头道:“是,婉儿师傅,我没有办法一辈子留在这里陪你。”

南宫婉儿淡淡一笑,“我知道,我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易寒闻言一惊,婉儿师傅刚刚不是还胁迫自己吗?

南宫婉儿见到易寒惊讶意外的表情,轻轻笑道:“徒儿,我只是在戏弄你,我喜欢听到徒儿你对我说出那些动听的情话,可是徒儿你却是个胆小鬼,我只好想些法子来胁迫你了。”

易寒激动道:“这么说,婉儿师傅你刚才逼我说出那些话都是假的了?”

南宫婉儿表情宁恬安静,淡淡道:“你觉得我是那种愚拙的人吗?”说着朝易寒望来,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轻声道:“思念也是一种快乐,不管徒儿你身在何方想着徒儿你就是一种快乐。”

易寒立即从南宫婉儿身上感受到一种大爱无私,一种睿智的爱,人常说男女之间的爱就是互相伤害对方,因为占有贪婪的欲望让男女间的情爱不似亲情那般的纯朴,玄观、望舒、还有婉儿师傅都给他上了这一课。

易寒道:“婉儿师傅,你一半是魔,一半是仙。”

一个吻轻轻的印在了易寒的额头之上,南宫婉儿口吐幽香拂颊而来,“我爱你的时候是仙,想占有你的时候是魔,徒儿,我现在是魔还是仙。”

易寒道:“亦魔亦仙。”

南宫婉儿俏脸一红,易寒痴痴的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姿态,只听婉儿师傅柔声道:“那来探索我的身体吧。”

易寒轻轻的褪下南宫婉儿仙子飘飘的霓裳纱衣,看着眼前美丽的胴.体充满虔诚尊敬。

南宫婉儿身体轻轻颤抖,耳根和玉颈通红,她的神态亦凄亦羞,就向一个处子。

易寒的手掌似在抚摸世间最美的珍宝,他的吻是那么的轻柔而缓慢,南宫婉儿颤抖喘息着,这让易寒感到骄傲满足,因为他竟能撩拨起婉儿师傅的情.欲来,就是撩拨起一个仙女的情.欲来,让他惊叹惊奇。

易寒的双手在南宫婉儿身体的神秘部位爱抚着,探寻着,似乎要将南宫婉儿所有的秘密赤裸裸的暴露在自己的面前,让南宫婉儿在自己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两人以交.合姿势纠缠在一起。

激烈的动作狂野地进行着,进行了原始的,雌雄之间的交.欢。

易寒一次又一次的把南宫婉儿送上了极乐高峰,作为南宫婉儿生命残缺的再一次丰满。

易寒感觉与她难分彼此,他只记得身下这个承欢的女子是他尊敬的师尊......

“师傅,师弟走了吗?”

面对清香白莲的询问,南宫婉儿沉默不语。

“师傅,竟然你想师弟留下来,为什么要让他离开。”清香白莲又再次问道。

南宫婉儿轻轻道:“因为我想让他快乐,心中没有羁绊纠结。”

清香白莲好奇道:“师傅,你真的想得到他吗?”

南宫婉儿淡道:“我不是想得到他,我是想得到他的爱。”

清香白莲道:“徒儿不懂。”

南宫婉儿转身嫣然一笑,“白莲,我已经入了魔道。”

清香白莲还是不懂,南宫婉儿淡淡一笑:“我已经把他的生命留在我的体内,一想到我要做的事情,我就那么的可怜我的那个徒儿。”

清香白莲闻言一惊,“师傅已经肯定自己怀有师弟的孩子了吗?”

突然南宫婉儿“哼”的一声,“他不经常回来看我,我就经常折磨他的儿子。”

清香白莲突然感觉师傅又变成一个痴狂的魔女,是的,见到了师傅之后,她已经明白易寒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她已经看不透师傅了,好似她的任何举动都是无迹可寻。

易寒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贺兰山下,与婉儿师傅最后的交.欢,就是印象深刻的道别,他望着飘渺直插云端的天峰,这个地方并不属于他,婉儿师傅只是他生命中的奇缘。

他却不知道,南宫婉儿让他没有羁绊纠结的离开,可是却用一根无形的绳索牢牢将他困住,是的,他一辈子也别想飞出她的手掌心,就算他逃得再远,终有一天会老老实实的回来,清香白莲将是他儿子的师傅,而南宫婉儿是他儿子的师祖。

易寒离开了西夏,顺利前往镐京,无论如此宁雪她们还是要见上一面的。

当易寒走到大东国的境内,却立即听到一些消息,贵州方家已经和华中华东两府交战,京城方面也在积极筹备,准备参与内乱之中,相信西王府和南王府也会有一定的动作。

华中华东王府这些年被几股势力孤立,这会敢开战一定背后有人撑腰,很明显就是紫荆国,没有想到赶走了狼,安定没几年,又来了一只猛虎。

同时紫荆国以东海所属华东王府的港口为补给根据地,向南入侵,打算将朝南的所有海岸口都占据,海上战斗力,一直都是大东国最薄弱的软肋,幸好福州宋家有先见之明,在很久以前就大力建造海上战船,以宋家为首组建起一支大家族反抗军,抵御紫荆战船的侵略,但是又如何是有海上霸主之称的紫荆国的对手,双方交战几次,宋家为首的反抗军损失惨重,战略方针从正面交战转为全面防守。

幸好紫荆国的战船虽然厉害也是人所操控的,需要边战边停靠补给,这样给了宋家所组织起来的反抗军赢得了防守的时间,只是若局势没有改变,从华东地区到南疆东海的所有港口被占据只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大东国再没有海上阻击的能力,紫荆国就可以全面登陆,配合华中华东王府,这大东国的半壁江山基本上可以说是沦陷了,而席清镇守的南疆也成了可有可无的鸡肋,镇守吧,紫荆国的大军可以从东海港口登陆,不镇守吧,紫荆国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入侵。

易寒还想到一个隐患,那就是战后修养生息了几年的北敖和安卑会不会趁此机会反扑而来,报战败之仇,或许北敖和安卑经过战败之后,国力大不如曾前,但毕竟是两个国家,而且当年大东国军民齐心抗击外夷,如今华中王和华东王却叛国勾结外夷、局势看起来似乎更加的严峻了。

但是宁雪坐镇西王府,还是让易寒对北敖和安卑潜在的危险感到轻松了许多。

想到这里易寒觉得自己还是先到镐京,详细了解局势,毕竟宁雪知道的肯定要比自己道听途说的要准确。

抵达镐京的时候,易寒并没有发现西王府的军队有任何活动的迹象,难道宁雪还没回来,所以西王府方面才没有任何的动作,而镐京的百姓也知道战争又要到来了,只是镐京暂时没有波及战火,显得镇定并没有太过惊慌,毕竟镐京也是一座曾经经受过战火的城市,当年北敖大兵压境,局势是如何的严峻,可最好还不是转安为危,何况现在战火还在千里之外。

易寒直接来到西王府,并没有费太大的劲就见到了齐子明,由齐子明领着他去见宁雪。

齐子明并不知道也是刚才西夏回来,还以为易寒专程从京城赶来和小王妃商议局势,及早做出应对之势,西王府虽离华中地区很远,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战事却通过探子,得到了及时的了解,这局势说严峻也严峻,说不严峻也不严峻,就看怎么演变了。

见到齐子明之后,易寒才知道宁雪其实已经回来了,只是为什么她却没有任何的动作呢,难道西王府打算不插手其中了吗?易寒将心中的疑惑向齐子明问了出来。

齐子明说他也不知道小王妃心里有什么打算,却让易寒见了宁雪之后自己问个清楚。

齐子明一直领着易寒来到了岚院花雪,这个地方曾经是宁雪的幽居之所,寂静不受外人打扰,外人都不知道小王妃还活着,看来宁雪居住在岚院花雪是为了避免这个消息泄露。

易寒心想,宁雪身上的伤脑袋还没有恢复吗?为什么还没有公布自己活着的真相。

易寒也许忘记了一点,宁雪若公布自己活着,她就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是这样又如何成为他易寒的妻子呢,宁雪隐瞒自己活着的真相,同样也可以躲在背后出谋划策,同样的将西王府的大权交在易寒手中的遗嘱也不会作废,她宁雪活着,这西王府怎么轮也轮不到他易寒来掌权。

进入内庭,来到一座厅堂之前,走廊一个女子似恭候多时,却是安容。

安容上前微笑道:“将军,主人早已经恭候多时了。”

易寒好奇道:“她知道我要来。”

安容微微一笑,却是不答,抬手邀请道:“将军,请。”

齐子明止步,并没有跟上去,将易寒带这里,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安容领着易寒进入厅堂,大厅之内却空无一人,易寒已经自己要坐下等候,待安容去请宁雪出来相见,怎知道安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领着易寒从大厅左边的偏门走去,看来宁雪并不打算在大厅和自己会面,心中莞尔一笑,搞得如此神神秘秘,莫非要给我一个惊喜。

走过几道花墙,几条走廊,终于在一间阁楼前停了下来,但见这阁楼建筑简朴工细而不庸俗,屋瓦、屋檐,柱子呈绿色和素白搭配,给人一种安静闲适的感觉,一看这里就不是会客的地方,却是主人家的幽居休养之所,能走到这里的人,可以看出关系和主人家不简单,否则又怎么会带到这内卧之所。

安容在阁楼门口停下,笑道:“将军里面请,主人就在里面。”

易寒走进阁中,便看见一个女子盘腿坐在坐墩之上,身前一张矮小方桌,桌上小炉烧水焚茶,屋内散发着香气,香气中混杂了茶香味和炉香味,还有那若有若无女子淡淡的体香。

但见那女子一身白色纱裙,脸遮面纱,正悠然的饮着最后一杯茶,举止典雅幽静,充满韵味。

易寒不请自坐,就坐在女子的正对面,笑道:“你倒是好闲情逸致。”

女子淡淡应了一句:“不可以吗?”

易寒笑道:“可以,当然可以,这让我想起在金陵那个悠然充满闲情逸致的宁雪。”

女子应道:“你可以不想吗?多看看眼前。”

易寒笑道:“客人来了,怎么不冲茶待客?”

“嗳,你都无心品茶,岂不是浪费我的好茶。”她轻轻应了一声。

易寒笑道:“谁说我无心品茶,我现在可口渴的很,恨不得喝上个几杯润喉甘肠。”

女子嫣然笑道:“你既想品茶,为何一直盯着我的手指,莫非你想品的是我手上的茶渍?”

易寒笑道:“我想先品茶再品美人。”

女子叹息道:“哎,可惜我算不上美人,你能品茶却无法品美人了。”

易寒心中一紧,难道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难道就算婉儿师傅也没有办法,想着目光朝那个遮上轻纱的脸容望去,黛眉依然典雅秀气,眸子依然恬静悠远,易寒忍不住缓缓伸出手去,想要揭下她脸上的轻纱。

手中半空,却被她的纤手捉住,女子浅笑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直言道:“我想看看你,我已经好久好久没看你了。”

女子微笑道:“你不是说我已经在你心中了吗?看看你心中的镜子就好了。”

易寒有些着急道:“宁雪!”

“嗯。”宁雪柔柔应了一声,却没有后文。

易寒道:“让我看看你的脸。”

宁雪微笑道:“你为什么非要看呢?莫非你在意我的容貌?”

易寒道:“我当然不在意你的容貌,只是想好好看看你。”

宁雪淡道:“既然不在意,为什么非要看呢?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又能见到我的人,看与不看还不是一样的。”

易寒无奈道:“你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善辩了。”

宁雪嫣然笑道:“我向来如此,傻瓜,以前我让着你呢?你还以为你雄辩天下无敌了。”

易寒笑道:“好好好,不看就不看,只是你蒙着脸和我说话,我感觉怪异极了。”

宁雪笑道:“那你大可以也蒙上脸,免得说我占了你的便宜。”

易寒苦笑道:“你还变得无赖了。”

宁雪不应,纤手拈着开始冲茶,易寒感觉她的动作就似在作画一般,那么的典雅那么的优美,心中竟生出想要去触摸那纤细白皙的手指的冲动,只听宁雪轻轻道:“你若要品美人,这茶我就不冲了。”

易寒道:“不能两者兼得吗?”

宁雪抬头朝易寒看来,静若秋水的眸子闪过一丝灵动,笑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易寒不悦道:“我都是你的夫君,莫非要与你亲近一番,你这做娘子的都要考究一番。”

宁雪有些调皮任性道:“就是要如此。”

易寒笑道:“若我无法过关岂不是干馋嘴,我受些委屈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委屈娘子你要受寡妇之苦。”

宁雪淡笑道:“男子我有的是,一千个不够,就一万个。”

易寒笑道:“你怎么也学起宁霜那般邪恶来,你说什么我谦让就是,莫要再刺激我了。”

宁雪笑道:“那你现在的心是被针扎着一般难受,还是被刀割着一般痛苦。”

易寒摇头道:“都没有,因为我知道我的雪儿是不会这么做的。”

宁雪嗔哼道:“你别老是一副看透我的模样,我讨厌这样,惹得我干出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来。”

易寒哈哈大笑,饮了一杯茶,赞道:“这茶香极了!”

宁雪眉角微微一扬,显然露出笑容了,只听易寒却还有话,“不过还是抵不过美人身上的幽香,快说你是否刚刚沐浴,等待我品香而来。”

宁雪轻笑一声,“自大,这美人香今日你是品不到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品你的茶香吧。”

“为何?”易寒一脸不解。

“什么为何?当然是我不肯了。”宁雪理所当然应道。

易寒问道:“为何不肯呢?莫非你今日不太方便?”

宁雪闻言“噗哧”娇笑起来,典雅娴逸的姿态顿时多了几分小女孩的娇俏,“你不要把任何事情想得都是有原因的好不好,我今天还真是方便的很。”这口吻是越说越调皮了。

易寒很喜欢这种和宁雪娓娓而聊的感觉,让他感觉回到和宁雪初识的那段日子,细细想来自己并没有多少和宁雪这样闲谈的次数,更多是时候像一对冤家,你恨我,我恨你,易寒深深的感慨道:“真好!”

宁雪笑道:“好在哪里呢?”

易寒道:“好在可以这样和你聊天。”

宁雪笑道:“这样就满足了吗?”

易寒应道:“这样的满足了吗?”

宁雪讥讽道:“你刚才可是不满足。”

易寒道:“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美色虽然迷心,却抵不过一刻悠闲。”

宁雪轻声道:“看来你肯好好品茶了。”

易寒诚恳道:“雪儿啊,再给我冲一杯吧。”

宁雪也不应话,却抬起那只优美的手,轻轻点落茶水。

易寒也静下心来,品着茶香,却是越品越香,回味无穷,赞不绝口。

宁雪细心服侍,也不说话,倒像个茶师一样。

易寒连品了几杯之后,宁雪问道:“还要吗?”

易寒笑道:“这是在品茶,你怎么似在灌我酒一般,莫非你想把我灌醉。”

宁雪淡道:“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伺候了。”说着缓缓放下茶盅。

易寒突然捉住她那双白皙柔嫩的纤手,吟道:“含香带露情无限,冶态香风韵更长。”

宁雪目光淡淡的朝易寒那只捉住自己的手瞥去,笑道:“你要调戏人也该说些符合时景的话来,随口编出两句就来唬人,松手吧。”

易寒“嗳”的一声,“谁说不符时景,谁说随口编来。”说着手指轻轻滑过宁雪的手背,白皙的手背顿时多了一行水迹,晶莹润肌,原来易寒刚才的手特意沾了些茶水,“这不是含香带露吗?”

宁雪淡道:“你就这样糟蹋我的好茶。”

易寒哈哈笑道:“我没糟蹋你,你就应该感到庆幸了。”

宁雪轻轻嗔怪道:“俗人,你自己品个够,含香带露个够吧”说着抽回手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易寒站起,伸手一拉,将宁雪拉到自己的怀中,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脚,白裙轻盈,香风摇荡,好一副美人微仰图,只听易寒笑道:“你这裙底香风源源不断,是不是深韵悠长啊。”

宁雪笑道:“你就尽管使坏,我不理你,看你这独角戏如何演下去。”

易寒笑道:“那你就拭目以待吧。”说着搂着宁雪的腰,控制着她的身体合舞起来。

广袖舒展,美人踢踢弯腰,裙角旋动,飘飘若仙,好似一曲仙子霓裳舞。

易寒笑道:“怎样,我这洛神凌波,起舞弄清影如何?”

宁雪眸子动人盈盈含情,“越动人心,我越担心哩。”

易寒喜道:“这么说你动心了。”捉着伸手缓缓去揭她脸上轻纱。

突然脚下一痛却被宁雪给逃脱了,只听宁雪咯咯笑道:“你当我是柔弱可欺的弱女子吗?”

易寒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我的妻子,这不是已经证明了结果吗?”问道:“为何不肯揭下面纱?”

宁雪轻声道:“我自己来揭。”说着抬手缓缓揭露脸上面纱,一张美艳动人的面孔顿时出现在易寒的面前,美貌如初,只是此刻她霞颊满面,垂头含羞,多了几分婉柔蕴藉。

易寒惊讶道:“你既伤愈,为何遮脸不肯真容相对?”

易寒突然恍悟道:“定是你怕我看见你脸红耳赤的羞人模样。”

宁雪依然垂头,也是不应,更印证了易寒的心中的判断,易寒喜道:“雪儿,抬起头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这张动人的脸。”

宁雪突然抬头,眼神透着几分锐利,“你莫要用这种轻佻的眼神望我。”

易寒好奇,“怎么,难道你感觉害羞不成,我们都不知道对视过多少次了。”

其实不然,两人已是夫妻,那层道德的隔膜不再,这种对视却有很深的交.欢味道,让人情不自禁的情动生欲。

说起来宁雪虽已是妇人,但男女之欢还没有熟至成惯,还保留几分羞耻风情。

易寒朝宁雪走近,自然是要亲近一番,宁雪却喊道:“你给我站住!”

易寒好奇笑道:“又怎么了,你这模样可让我不敢轻亵。”

宁雪挺胸昂头,骄傲道:“就是让你不敢轻亵。”

易寒笑道:“你是我妻子,莫非我要与你亲近还要过三关斩六将不成。”

宁雪笑道:“你要与我亲近也是不难,不要你过三关斩六将,只需你扮一回乌龟逗我开心就好。”

易寒道:“你是越来越调皮了,怎么让我扮起乌龟来了。”

宁雪笑道:“我就是想知道,你这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肯不肯为我这个小女子弯腰腰低。”

易寒决然道:“别说弯腰低头了,就算要我性命也在所不惜,我就为了你扮一会乌龟。”说着真的曲膝要扮乌龟。

宁雪认为易寒机灵百变,定有托词,怎知他真的扮来,疾步上前,将易寒扶起,又疼又爱道:“我叫你扮,你怎么就真扮了。”

易寒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哈哈笑道:“要不然怎么能引的你上当入怀呢?”说着吻上她娇美的檀唇。

宁雪娇哼一声,沉醉在他热烈的缠吻之中。

待觉易寒手掌探入她的裙内,顺着大腿要抚她臀儿,这才觉悟,把他推开,红着脸道:“光天化日的,莫要如此,先谈正事,夜深再续。”

易寒笑道:“曾前我认为你最风骚放.荡,现才知你最保守。”

易寒的双手不再她身上作怪,宁雪眼神很快恢复清明,“莫提这些了,你匆匆而来却是为何?”

第三百六十一节 冷若冰霜

易寒微笑反问道:“外面局势已变,你按兵不动又是为何?”既解释了自己匆匆而来的原因,又询问了自己的疑惑。

宁雪笑道:“西王府的大权已不在我手。”

西王府名义上的大权却是不属于宁雪了,但实际上还是掌握在她的手中,易寒不知道宁雪为什么这么说,莫非这是她按兵不动的托词吗?

宁雪见易寒疑惑的表情,深深道:“我的爱郎难道你忘了吗?我已经将西王府的大权交到你的手上,没有你的准许,我这个做幕后军师的岂敢随意调兵遣将。”

易寒立即恍悟大悟,“原来如此,此事我并没有记在心上,所以一时没有想到,刚才之所以会误会,是因为我家雪儿是个诡计多端的女子。”

宁雪目光不悦的嗔了易寒一眼,“你倒说说,我什么时候算计过你了。”

易寒讪笑道:“你虽没有算计过我,可是你经常算计别人啊,眼前局势危不及我,我因为你真的放任不理了呢。”

宁雪摆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淡淡道:“好吧,我的大王,你要妾身怎么做才满意呢?”

易寒听宁雪称呼自己为大王,又贱称自己为妾身,苦笑不得,笑道:“我知道贵州方家和华中华东两府的战事与你西王府无关,但是在此之前方夫人已经和我透露过了,此事不仅仅是贵州方家和两府之间的战事,背后却牵扯到大东国和紫荆国的较量,外敌入侵,我们身为大东国人,责无旁贷,我想让你积极调兵遣将,准备充足的粮草,随时支援贵州方家。”

宁雪轻轻道:“这么说贵州方家是自己人咯。”

易寒笑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你心里不是清楚的很吗?”

宁雪笑道:“我只是想知道这自己人是不是亲密到不分你我的自己人。”

易寒笑道:‘算是吧。“

宁雪笑道:”我却不是这么认为,倘若最后方家登帝,我岂不是被欺压的走投无路,除非你向我保证,能镇的住方家。”

易寒笑道:“你向你保证,这样你满意了吧。”

宁雪笑道:“从近些年方夫人的种种举动,已经可以证明她是一个极具野心的女人,你又凭着什么控制她的野心。”

易寒道:“凭我是她的男人可以了吗?”

宁雪并不惊讶,笑道:“果然你已经下流的把方夫人的搞上手了,难怪她一直会吃大亏心甘情愿的帮你,看来靠征服女子征服江山比靠武力征服江山要容易许多。”

易寒笑道:“你不吃醋吗?”

宁雪轻笑道:“我为什么要吃醋,易寒,你知道我几岁了吗?”

易寒柔声道:“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妇人了。”

宁雪微微一笑,“如此大事,我肯定北敖和安卑不会不知道,说不定这两国又蠢蠢欲动起来,只要我西王府按兵不动,镇守大东国西边的门户,这两国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不动则敌不动,若是我率军东援,说不定北敖安卑两国会趁机入侵,虽不惧他们,却也徒增兵祸。”

易寒反问道:“北敖,安卑就不怕西夏吗?”

宁雪笑道:“连我都知道你那甜心小狼主爱好和平,不会干出一些入侵别人国土的举动来。”

易寒道:“这你就错了,大东国和西夏已是盟国,北敖安卑一旦对大东国动兵,西夏必定也会对北敖安卑动兵,我就是借此平衡四国,那一个国也不敢轻举妄动,让几国边境百姓永享太平。”

宁雪笑道:“如此说来,我根本不必担心了,把北敖和安卑放心交给你那个甜心小狼主。”

易寒道:“也不能这么说,局势千变万化,我们是这么想的,也无法肯定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别是的思想是我们所无法控制的,这样吧,你就先暂时按兵不动,看局势急缓而动,眼下,这贵州方家和两府只是互相僵持着,一时难以爆发全面大战,你这会出兵增援只是让我方占了兵力的优势,对局势也没有太大的改变,我所苦恼的是如何对付紫荆国这条猛虎,为什么非要入侵大东国呢。”

宁雪道:“一个人的野心欲望膨胀到一定的程度,便不安分于眼前所得到了,想得到的更多更多,紫荆国是海上霸主,可是在陆上却难以称雄,或许紫荆国想让世人知道他也是陆上的王者吧。”

易寒问道:“雪儿,你说如何对付紫荆国的战船呢?”

宁雪应道:“这个问题我也曾思考过,紫荆国的海上作战经验和战船是经历了很长时间的积淀,远不是我们短时间内能够追赶的,与其在海上交锋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实为不智,最好就是与其在陆上交锋。”易寒道:“可眼下紫荆国借与两府联盟,在东海已经有了补给根据地,向南入侵,打算侵占东海的所有港口,是逼迫我们非打不可,却是避也避不了。”

宁雪淡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紫荆国真的侵占了东海的所有港口,要侵占大东国也不是一件易事。”

易寒道:“却不是易事,但对大东国的打击却是巨大的,失去了东海的港口,大东国就似一直断了翅膀的雄鹰,只要紫荆国长期占据港口,就算不与我们交战,对大东国的经济也会打来严重的打击,长此以往,大东国将不堪重负,不战而败。”易寒想的更深远,不是兵力的损失,更是对国家经济命脉的打击。

宁雪笑道:“想的越多越深远,事情就会变得越复杂,就算依你所说一般,但是我们能够任其占据港口吗?紫荆国不攻,我们必攻之,反正都是避免不了要交锋,到时候还不是在陆上决一雌雄吗?”

易寒沉思不语,他本打算退出不再理这俗世之争,只想携美度过余生,可是他又忍不住把这些事情揽到身上去思考如何应对。

宁雪轻轻道:“易寒,你就不要领军打仗了,你不会永远都是这么好运,我怕......只要你能活着,我敢保证局势就能够稳定下来。”

易寒笑道:“我却觉得我够倒霉的了,是该好运了。”

宁雪幽幽一叹道:“大东国也不缺少你这个麒麟将军。”

易寒见宁雪莫名的担心起来,笑道:“好吧,我答应你,我不亲自领军打仗,顶多我就从中周旋局势。”

宁雪微微一笑,“那还差不多。”

宁雪说的并无道理,大东国也不缺少他麒麟,而易寒利用其人脉关系所起到的作用可远远比他亲自领军打仗要大的多,倘若大东国各方势力,各自为政,各自为战,那是什么样的局面呢?而眼下,西王府,贵州方面,京城方面却因为他的关系而团结一致,这就是他易寒最大的作用,只要他易寒活着,三角同盟就会牢不可摧,而华东华中两府也不会产生太大的威胁,只是要尽快结束战争,怕就是有一定的难度。

易寒在齐子明的带领下巡视了西王府方面的军队,那些将军见易寒来了,个个都问,易寒是不是要率领他们去打仗了,将领渴望打仗,而统帅却渴望和平安定,这或许就是将与帅的差别。

易寒回答是:“是马上要打仗了,只是时机还没有到,让他们加紧操练士兵,耐心等待。”让将士憋住了劲,也是高鼓士气的手段之一。

夜深之后,易寒返回西王府,与宁雪温存一晚,却也希望宁雪能够给他生育儿女。

易寒起身,宁雪也醒了过来,只是她昨夜被易寒折腾蹂躏一番,这会身子酥软,也不愿起来,慵懒的卧在床榻,手撑下颚笑意盈盈的看着正在穿衣的易寒。

易寒发现了,转头笑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宁雪笑道“醒了就不想睡了,我想这样看着你。”

易寒在她脸上亲吻了一下,笑道:“那怎么还不起身呢?难道害羞我看见你赤裸的身子?”

宁雪嫣然笑道:“是又怎样?”一语之后又用幽怨的语气道:“昨晚,你弄疼我了。”

易寒哈哈笑道:“谁叫你饿了我许多年,这会有机会,我还不狠狠的把你给吃了。”

宁雪哼道:“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个温柔的男子呢。”

易寒温柔道:“你昨晚可没有求饶央求,若你淡淡说上一句,我岂会欲求不得。”

宁雪冷傲道:“我岂会向你求饶,放心吧,我会找到机会来收拾你的。”

易寒哈哈笑道:“别的方面我信,可是在船上,雪儿你却是个矜持柔弱的女子,怕是对我没有半点威慑力。”

宁雪淡道:“好啦,你今天是不是要走了?或许你应该往宁府走一趟。”

易寒笑道:“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呢?宁霜和刀女是住在宁府吧?”

宁雪道:“我让你去宁府,可不是让你去和她们温存,我是让你找宁霜获得一些消息,她手下的密探遍布天下,或许你能从她口中最快得到北敖和安卑的一举一动。”

易寒好奇道:“宁霜还干这种事情吗?”

宁雪笑道:“凭宁霜的手段,若成为她的奴仆一天,就一生都是她的奴仆,因为离开她只有死路一条。”见易寒不解,解释道:“那些人都被她下了慢性毒药,若无法定时拿到她的解药就会暴毙身亡。”

易寒惊道:“也不知道宁霜有没有给我下药?”

宁雪笑道:“你又不是她的奴仆,她不会给你下药的,再者说了,她若想折磨你,也不会用这种简单的方式。”

易寒讶道:“这种方式还简单啊。”

宁雪反问道:“难道你没有尝到那种被她折磨的滋味吗?”

易寒闻言应道:“确实她对付我的那些手段,比给我下药要更折磨我。”刀女的事就是其中一件。

宁雪淡淡道:“那你可以走了。”

易寒惊讶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留恋我。”

宁雪苦笑道:“我现在怕了你了,若是你的色心大起,我可就遭殃了。”

易寒突然掀开的被子,宁雪白皙胜雪的赤裸.身子顿时暴露无遮,宁雪被吓了一跳,连忙捉住被子遮掩春光,易寒却哈哈大笑的走出门口了。

宁雪微微一笑,只感觉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公事一般都是齐子明随同,而私事就由安容陪伴在易寒的身边,毕竟这样,易寒做起任何事情都要轻松许多。

来到宁府,又是那个宁伯领着易寒和安容进入府邸,宁府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门可罗雀显的安寂,不过从宁伯脸上的笑容却可以感受到宁府的生机勃勃,寂而不死便是娴静了。

宁伯只是招呼了一会便离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安容本来就是宁府的人,有安容在,就不必宁伯来领路了。

安容道:“将军,你想去见谁呢?”若是要去见二小姐,她怕是无法带路,二小姐居住的地方她去不得。

易寒道:“带我去见刀女吧。”

两人来到安静的院落,突然易寒看见惊人的一幕,刀女居然坐在院落的亭子内,手里拈着一根针在学刺绣,别说易寒了,连安容也吃惊不已,她从来就不会认为刀女会干这种事情。

刀女怀有身孕,这会如何能再舞刀弄棒,自然是做一些安静娴雅的事情较好。

凶残冷傲的刀女做这些小女子才会做的娴雅之事,确实让人感到诧异。

易寒心中却多了几分的欢喜,他还是希望刀女温柔娴雅一些。

两人带着好奇心朝刀女走了过去,刀女认真凝神似乎没有发现有人朝她靠近。

突然一声惊喜的喊叫声响起:“易寒!”却是秋凌刚才房间走了出来,突然碰见易寒。

刀女闻声也转过头来,淡淡望了易寒和安容一眼,又回过头去刺自己的绣,似乎易寒来了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秋凌走到易寒跟前,欢喜道:“易寒,你是不是来看我的?”秋凌是故意这么问的,易寒来当然是来看小姐的,只是小姐刚回府邸,又返回西王府了,并不在府内,怕是易寒这一次要撞个空,却不知道易寒昨日已经见了宁雪,这会是专门来宁府走一趟的。

易寒笑道:“是啊,多日不见,我十分想念你这个小丫头。”

竖着耳朵的刀女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手上却依然安静的刺着绣。

易寒朝不远处的刀女瞥了一眼,“当然,还有其她人。”

秋凌突然恍悟,刀女在场,她知道两人之间有不可调解的矛盾,怕是一会要出事了,低声道:“易寒,我带你到其他地方逛一逛吧。”

易寒来此就是为了见刀女的,秋凌却让他去其他地方,笑道:“不了,就在这里吧。”

秋凌道:“那我们进屋吧,我泡杯茶招待你。”却是尽量避免易寒和刀女太过靠近。

易寒又朝刀女瞥去,心中暗忖:“怎么自己来了,刀女却对自己不理不睬的,莫非我又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来。”

刀女冷漠不睬的态度,让易寒无法自然靠近和她说话,刚好秋凌热情的拉着他往大厅走,易寒也就打算先进屋内再说了,也不急在一时。

进了大厅,秋凌让易寒先坐下,匆匆去给他泡了一杯茶之后,笑道:“你是来找小姐的吧?可惜小姐不再府内。”

易寒摇了摇头,秋凌好奇,突然瞥到旁边的安容,这才恍悟道:“我真是糊涂,容姐姐在你身边,怕是你已经见了小姐,易寒,莫非你专门开看我的。”说到这里,秋凌欢喜不已。

易寒也不想打消她的兴致,点了点头,笑道:“我刚才可说过了,十分想念你这小丫头。”

秋凌笑道:“你可不能太想念我。”

安容突然笑道:“秋凌快名花有主了。”

易寒惊喜道:“真的吗?小秋凌终于快要嫁人了。”

秋凌却有些害羞道:“容姐姐你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易寒恨拍大腿,惋惜道:“实在可惜了。”

秋凌好奇道:“怎么可惜了?”

易寒叹息道:“我一直对秋凌你怀有爱慕,想不到被别人抢先一步了。”

安容扑哧笑出声来,秋凌却愣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哼道:“你又来调戏我。”

安容笑道:“看来秋凌你可没少被易将军调戏过。”

秋凌反问道:“那容姐姐,易寒有没有调戏过你呢?”

安容笑道:“怕是我蒲柳之姿难入易将军的法眼。”

秋凌道:“易寒调戏女子可不论老少妇孺。”这句话可真将易寒的人品给贬低了。

易寒哈哈一笑,倒是不以为意,安容倒也微微一笑,并不介怀。

易寒心系刀女,不时朝门口望去,希望刀女能够走进来,落在秋凌眼中却以为易寒担心害怕刀女,说道:“易寒你看也看我了,若是害怕刀女姐姐,就走吧。”

易寒低声道:“秋凌,你能不能让刀女进来。”

秋凌闻言大吃一惊道:“易寒,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我知道你想解除和刀女姐姐之间的矛盾,可是我了解刀女姐姐,这是不可能的。”说着突然自言自语道:“只是刀女姐姐回来的这些天,好像变了许多,变的我都不太认识了。”

易寒好奇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秋凌道:“你刚来的时候没看见吗?她在学刺绣,这那里是她以前会干的事情。”

易寒低声道:“秋凌,不瞒你说,刀女已经不那么恨我了。”

何止不恨他了,还爱上他了,就算易寒这么说,让足以让秋凌惊讶万分,她已经认定易寒和刀女这辈子是不死不休,矛盾无法缓和了,惊讶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易寒傲道:“天底下还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吗?一个刀女岂能难的住我......”

秋凌突然表情怪异的蹭蹭易寒的手臂,易寒好奇问道:“秋凌你干什么?”

安容为了暗示易寒,淡淡唤了一声:“刀女。”

易寒顿时大惊,转身只见刀女站在门口,神态冷若冰霜。

第三百六十二节 承载

刀女也刚好朝易寒冷冷望来,两人目光交视,易寒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坏了,就算没有得罪她,这会也得罪她了。”刀女为人冷傲,何况自己是在外人的面前对她评头论足。

大厅的气氛从融洽热烈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安容朝秋凌使了个眼色,秋凌立即领悟此地不宜久留,刚才易寒口气自大,那就由他自己一个人来证明这一点吧。

安容和秋凌也不打招呼,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方向离开,易寒感觉一个人有些怕,抬起手刚想将她们喊住,话还没有出口,却是作罢,算了,与刀女独处虽然压力大,但是有外人在场,自己和刀女是谈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刀女都不愿意开口。

大厅只剩下两个人,刀女动也不动,易寒如坐针毡,见刀女没有先开口的意思,硬着头皮先出声道:“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

刀女却是冷冷不应,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易寒大胆的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道:“怎么不坐下来了。”说着伸出就要去搀扶她的手臂。

刀女冷冷的扇开他的手,自个做到座位前坐了下来。

对于刀女这般举止,易寒已经很满意了,至少她没骂人也没有动粗,至于生气,可以慢慢哄。

她依然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服,加上冷冷的神态,显得冷艳动人。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刀女闻言突然朝易寒瞪来,檀唇轻启,却什么话也没有吐出口,又闭合下来。

明明她刚才想说话的,可却突然不想说了。

易寒笑道:“你是不是认为我该死啊?”

刀女终于出声道:“我在天峰等了你好多天,你怎么没有回来。”

易寒立即道:“我很想回来见你的,可是在兴庆府被一些事情缠住了,无法迅速返回。”

听到易寒的解释之后,刀女松弛了冷傲之态,柔和的脸容多了几份妩媚动人,眸子直接大胆的看着易寒。

易寒立即感受到刀女的爱恨分明,她恨你会恨得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她爱你虽然不会说出口,可是她的眼神却不屑去遮掩。

刀女虽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易寒却感受到她的温柔,轻轻的捉住她的手,柔声道:“我挂念你,所以专程来看你的。”

刀女道:“不是专程来看秋凌的吗?”女子或许都有爱吃醋的毛病,但是至少可以表现出她心中有易寒的位置,否则又为何要去吃醋。

易寒笑道:“我总不能跟秋凌说,专程来看你的吧,你能感受到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才重要,这些口头上的言语就不必去计较了。”

刀女淡道:“你是说你经常鬼话连篇,让我不要相信你说出的话吗?”

易寒道:“只要你能感受到我的内心,我口中说的话你可以不当真。”

刀女沉默不语,刚才看到易寒,她心里没有半点怨恨他没有及时回天峰,相反因为再次见到易寒而欢喜不语,只是她的表情向来是冷冰冰的,就算心中多么高兴也难让她露出微笑来。

易寒抚摸着她那双白皙小手,这双美丽的小手以前可不容许男人触摸,你一旦触碰,这双美丽的小手就会拿到杀死你,可这会这双小手却任着自己抚摸,这让易寒满足而自傲。

自己的手被易寒抚摸着,刀女却脸无表情,全无半点娇怯,若是从前,你看她肯不肯被别人这样触摸着。

易寒突然笑道:“你刚才在亭子里干什么呢?”

刀女冷淡道:“刺绣。”

易寒不喜欢她一直这幅冷冰冰的表情,故意讥讽道:“你可不是刺绣的料,我想象不出冷酷无情的刀女会干这种女儿家的活来。”

刀女淡淡应道:“我的刀没了,针也可以用来杀人。”

刀女说着,易寒发现抚摸刀女的手背上刺痛,不由自主的缩手,只见手背上出现一点血珠儿。

刀女被易寒抚摸的不自在,也不开口让他松手,却用这种直截了当的方式。

易寒却笑道:“我猜你学刺绣不是为了用针杀人,而是......”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

刀女朝他望去,用冷锐的眼神逼迫易寒继续说下去。

易寒道:“你别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吗?”

刀女收回锐利的目光,别过脸望向别处,她习惯了如此,这是她的性子。

易寒笑道:“你是想做衣裳吗?给谁做呢?还是你不喜欢做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子,却更像做一个温柔娴静的小女子?”

往往易寒猜对了,刀女都保持沉默,她不屑去否认,当然亦不肯出口承认。

擅长调情的易寒,发现自己面对刀女的时候就似遇到一冰块,怎么撩拨都没有热情,心中暗忖道:“我就不相信你这块冰真的不会融化。”

易寒起身,突然半蹲在刀女的面前,近距离凝视着她。

刀女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易寒突然做出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易寒看她依然淡定如斯,丝毫没有半点脸红羞涩,易寒手臂突然垫贴在她弹性丰润的大腿之上,这种举动显然亲密,只是刀女却没有太大的方面,依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易寒,易寒只是微笑着,却不言语,刀女问道:“你想做什么?”

易寒笑道:“你为什么不把我推开呢?”

倘若自己此刻会把他推开,在早些时候易寒就不会有靠近自己的机会了,刀女觉得易寒这个问题问的没有理由,反问道:“为什么要把你推开?”

易寒笑道:“以前你可是连肌肤也不肯让我挨上一下。”

刀女冷声道:“你想说明什么?你想说我现在变得放.荡,可随意轻亵吗?你现在就去找个男人来,让他来碰我一下试试。”

易寒道:“若我找个男人来,碰你一下,你会如何?”

刀女冷然道:“我会让他后悔做男人。”

易寒笑道:“那现在你怎么不让我后悔明白呢?”

刀女冷声道:“你想让我这么做吗?”

易寒心中暗暗感觉失败,怎么拐,怎么诱都诱拐不到哪方面去,该说刀女是木头还是她真的冷若冰霜不被融化呢。

易寒笑道:“当然不想了。”

易寒转移思维,手指突然轻轻的摸着撩着刀女隔着裤子的大腿,脸上却露出随意自然的笑容,好像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正在抚摸刀女的大腿。

刀女有些异样感觉,说道:“你手不要乱动。”

易寒立即停下来,惊讶道:“啊,我的手有在乱动吗?”

刀女用肯定的表情道:“有!”

易寒惊道:“那我怎么不知道,可有摸到不该摸得地方啊?”

什么叫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倘若真要算,她全身那个地方都不该摸,可是他刚才摸自己的手和大腿,自己并不感到排斥。

刀女淡淡应道:“没有,你坐着说话吧,不要这样靠在我的身上。”

易寒笑道:“我不习惯离你太远,看到你冷冷的表情我就感觉你离我好远好远,这样我才能感觉这样和你是亲近关系,要不你对我笑一个?”

刀女冷绷着脸,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心中却感觉暖暖的,她也不想对易寒太凶太冷,她肯这样和和气气轻声软语和易寒说话已经算是很大的改变了,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想让她笑语嫣然像个柔情的女子却不可能。

易寒叹息道:“你不肯笑。”

刀女恼道:“你真烦人。”

易寒笑道:“我烦人,你又不舍得赶我走。”

易寒说的没错,他虽然烦人,可是自己却不舍得赶他走,平心静气道:“你坐回去好好说话。”

易寒笑道:“我就不,除非你对我好好说话。”

易寒很无赖,对付无赖向来都不是困扰刀女的事情,只是当你对无赖无法打骂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无赖,被无赖折磨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易寒既不肯让步,刀女就主动让步,轻轻将易寒推开一点,站了起来。

易寒仰视着近距离挺立盈立在自己面前的刀女,她玲珑浮凸的女性曲线,她那耸挺的挡住自己看见她脸容视线的颤颤酥.胸,这种观察美女的角度真的是新鲜奇异。

刀女见易寒久久没有站起来,朝他俯视望去,问道:“你难道就这样和我说话吗?”

易寒笑道:“有可不可,这可是个绝佳的角度,若是你现在穿裙子,我可能一窥你的裙底风光。

刀女忍不住道:“下流低贱。”在她的意识里,这种行为确实下流低贱。

刀女.干脆背过身去,她想好好的和易寒说些话,就只想和他好好说些话儿,只是易寒却一直没有个正经,放他走又不舍,留在身边又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

在一身紧身黑衣的勾勒下,易寒有幸欣赏到刀女丰润修长的美腿和翘挺浑俏.臀,一直以来刀女的身段与她的脾气一样充满暴力,暴力的夺人眼幕,她不是慢慢的进入你的心底,而是一下子就捉住你的心,让你的心沐浴的火焰之中。

易寒一直想触摸她惊人曲线的俏臀,终于他大掌覆盖上去,易寒立即感受到一种从未感受到的奇异滋味,轻柔柔的似树脂一般颠着粘着你的掌心,那种弹性又丝毫又将他的手掌荡开。

只是一刹那,这种感觉却消失了,易寒茫然若失的抬头,手掌还腾在空中,只见刀女那张薄如墙纸的脸布满寒霜的冷视着易寒,她只是生气了,却没有杀气,她要让眼前的男子狠狠的吃点苦头,作为刚才非礼她的代价,可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对付他,杀了他?阉了他?或者剁了他的手?再轻一点给他一巴掌?都不太可能实现,只是仅仅让他吃点苦头,竟让她感觉如此困难。

刀女手拧成拳头,手臂发抖,她气自己,气自己无能为力,气自己不舍得狠狠的给他教训,她所能做到的就是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大厅,她是想单独好好和他说话,但是易寒却一心思在其他的方面。

能让刀女忍气吞山声,让步退避,普天之下怕只有易寒一人。

易寒暗怪自己太唐突了,可是刚才他真的没忍住,对于一个爱美如命的人,那种诱惑,他若忍住了,他就不是易寒了。

易寒连忙站起喊道:“我是好色下流,可那是美到我无法控制自己的俏.臀。”

这话是下流还是赞美,刀女一时也分不清楚,她感到十分的难堪,十分的不自知,特别是臀背一阵火辣辣的。

易寒见她停下,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你从来不准别人对你的臀儿评头论足对吗?你也从来不准别人提起对吗?但是我要告诉你,它是存在的,并诱惑过无数男人的目光,包括我在内,刀女,它比你的刀还要锋利霸道,你只需翘颤一下,就轻易将男人征服了。”

易寒居然这样形容她的羞耻.部位,这是多么敏感多么避讳啊,可是他偏偏这般露骨的讲出来,毫无半点遮掩,直至此刻刀女还无法想象他说的是自己的臀部,可笑,她应该感到骄傲,还是羞耻难堪,这并没有什么骄傲的,也没有什么羞耻难堪的,那只是一个男人口中淫.秽不堪的言语,火辣辣的刺的人那么的难受。

刀女转身怒道:“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下流的男人,也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下流的话。”

易寒笑道:“那是因为你从来不给他们机会说下去,可你唯独给我机会说下去了,那何妨不听上一听呢?”

刀女轻蔑冷笑道:“看来我错了,我原本以为你还不至于无可救药,但是你现在的行为让我看不起你。”

与其解释的那么多,还不如让刀女切身体会一下,她冷傲太久了,她让男人无法靠近他太久了,以至于她扭曲了男女之间的观感。

易寒突然逼上前去,两个身体紧抵在一起,他并没有拥抱刀女,只要他伸手,此刻的刀女一定会反抗,虽然没有抱着,但是这种抵贴着的感觉却依然充满刺激和挑逗。

刀女一惊,她想不到自己在发怒的时候,易寒还敢这样凑上来,她已经再也忍受不了了,她要狠狠的揍他一顿,脚下刚有动作,身子却突然一软,她感觉到了易寒正用胸膛挤压着她的胸脯,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由挤压的部位传来。

这种感觉在一瞬间竟让她迷恋,真想挺起胸脯,让他挤压轻薄的更激励一点,可是念头刚起,刀女就感觉羞耻,她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她恨自己,也恨易寒,恨这个混蛋让自己变得下贱放.荡,狠狠的抬起膝撞易寒双腿中间的脆弱部位。

易寒疼哼了一声,强忍着痛楚,狠狠的吻上刀女的檀唇,在双唇刚刚接触,刀女别脸避开。

易寒这会双臂抱紧了她,不让她逃脱,同时继续追捕刀女的檀唇,两唇和了又分,分了又合,不知道摩擦了多少次,彼此的嘴唇都摩擦的湿润肿红了。

同时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最为紧密的是刀女的胸脯部位,因为这个部位凸出。

一方面,刀女排斥抵御,一方面她的身体又被易寒撩拨起异样的感觉来,身体发烫,俏脸发红。

易寒双腿覆在她的俏臀上,在她二遍喊道:“你以为女子的身体为什么长的如此动人,那是来诱惑男人的,为什么不准我谈论提起,我非但要谈论提起,还要好好感受一番。”说着手上顺着她丰满充满弹力的高臀移动到她柔软窈窕的腰肢



刀女怒道:“你放屁!”十指狠狠的捉着易寒的后背,恨不得从他身上捉出肉来。

易寒知道这个时候必须使出杀手锏了,喊道:“我爱你。”

三个人传到刀女耳中,印在心头,与心中所盼印证无异,身子顿时一呆,动也不动,易寒趁机吻上她娇艳的檀唇。

易寒是调情老手,温柔多情的慰籍她的嘴唇,刀女心中涌现出甜美愉悦,忘记了什么羞耻放.荡,正在被他轻薄,刀女甜蜜迷醉其中,不知觉呻.吟扭动起来,终于春.情勃发。

身体贴近交磨,让彼此神魂颠倒,刀女终于屈服了,身子软软的贴在易寒身上,享受沉浸在易寒的温柔爱抚,身体上的亲密比说无数句亲密的话要有效的多。

刀女发现自己想让易寒对自己说的话,他已经用行动做出来,而且这让她感觉更真实清晰。

情至深处,易寒手掌撩起她的上衣,窈窕细腰微微露出白皙肌肤,易寒手掌顺着上衣的缝隙朝她胸脯移动,想要真实的感受她胸脯的动人触感。

刀女显然迷醉其中,忘了反抗,被易寒封住的小嘴顾着发出“唔唔唔”的声响,丁香小舌从慌张躲避易寒的追捕到怯怯的试探性的与他的舌头接触,一开始她的舌尖一被易寒触摸到就感觉身体酥麻的无法忍受,可是躲了太久之后,却又空荡荡的难受。

易寒利用其经验,将两人的舌尖交缠从无法忍受的刺激转变为温暖甜蜜,这也是刀女心理所能承受接受的。

刀女已经忘了自己,忘了所谓的冷傲,那可笑的羞耻,她感觉自己融入易寒体内,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一个“啊!”的惊叫声,打破了两人这种无法收拾的激情,而这个时候易寒的手掌刚刚触碰到刀女酥.胸柔软的肌肤。

刀女立即从迷醉中惊醒,将易寒推开,她喘着粗气,脸红耳赤,春.情早已泛滥,她想要让自己立即恢复正常清明,可是却需要一定的时间。

秋凌一定不动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自己坏了大事了,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应对,只知道刀女似一股疾风从自己身边走过,甚至她不敢去看刀女此刻的表情是什么样。

易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虽然秋凌坏了他的好事,但是他并不怪秋凌,再发展下去,就是占有刀女的身子,但是易寒却反而不想用这种方式,他的初衷只是打破刀女对自己的冷漠,他的目的达到了,刀女刚才是那么的动情。

秋凌很是内疚道:“我是无意的,我不知道你们会......我只是担心你们会动起手来。”

易寒笑道:“没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刀女已经不恨我了。”

秋凌闻言心中暗忖:“何止不恨你了,刀女姐姐刚才还任你搂着亲着。”她不敢想象这世上竟有男人能够将刀女搂着怀中亲吻,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啊,突然心中一惊,“刀女姐姐会不会杀我灭口啊。”

易寒喊道:“秋凌,你没有听我说话吗?”

秋凌“哦”的一声,“我实在太惊讶了,易寒你还是人吗?连刀女姐姐也被你征服了,前些日子她还恨得要杀了你呢。”

易寒道:“刀女毕竟是个女子,她曾经是恨我入骨,但是世间却有爱能消除仇恨,我为了不让她恨我,只能让她爱上我,我感到很幸运,因为她肯爱我。”

秋凌道:“我们还是不要提这件事情的好,免得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说着手在眼前扫了扫,自言自语道:“全忘掉,忘得一干二净。”

见秋凌如此可爱,易寒也忍不住一笑,目光却朝门外瞥去,那冷傲又动人的人儿早已不知道哪儿去了。

刀女走出门口,朝自己的房间迅速走去,一边擦拭嘴边的口水,一边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他,我这一次一定要杀了他。”她会真想杀了易寒吗?她只是在发泄罢了。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坐了下来,想起刚刚的一幕,心口却怦怦跳个不停,她应该恼恨才是,可嘴角却露出动人的笑容,她从来就不否认自己对易寒有爱,否则怎会容许易寒屡次轻薄自己,要知道从前别的男子偷瞄她一眼都要遭殃,可是却从来没有似现在这一刻想对易寒说:“我也爱你。”

抚着自己的小腹,感觉这不再是累赘,而是沉甸甸的幸福。

第三百六十三节 无尽深渊

见到了刀女,也知道她活的很好,易寒已经没有所求的,离开这个寂静的小院朝宁霜的住处走去。

宁霜居住的地方可不是什么雅致小居的好地方,这一踏入院子,立即就能给人压抑闷沉的感觉,就似宁霜骨子里透出来的邪恶气息一般,想起宁霜的种种叛道离经,易寒只能苦笑一声,爱她就要接受她,却不是去试图改变她符合自己的道德观感。

不过好在这院子易寒不是第一次来,勉强能够适应吧。

也不打算去闯宁霜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关,郎声喊道:“宁霜。”

开门见山,由她来带自己进去是最稳妥的方式。

易寒在院子里等了一会,一会之后传来轻轻脚步声,宁霜果然听到自己的声音。

来到是剑女却不是宁霜,剑女走到易寒跟前淡淡道:“跟我来吧。”

易寒随口问道:“宁霜呢?”

剑女淡道:“主人在忙着。”

易寒好奇道:“她有什么可忙的?不就是整天逍遥纵乐吗?”

剑女却是不应,这一次剑女却没有带着易寒往那件布置各种刑具的屋子走去,而是走了另外一条路,原来还有另外一个出口,这倒也符合了狡兔三窟。

刚走到一条走廊,易寒突然听见宁霜那若隐若现宛转动人的呻.吟声,心头一紧,他当然明白什么时候会发出这种叫声,那是很舒服很快乐的时候。

剑女见易寒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严肃,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易寒沉声问道:“宁霜知不知道我来了。”

剑女淡道:“不知道你来了,又怎么会让我带你进来。”

易寒又道:“你觉得我这个时候出现合适吗?”

剑女冷漠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是遵照主人的吩咐。”

易寒暗忖道:“我就倒要看看,你真敢当着我的面干出什么样过分的事情来。”想到这里迈出大步。

剑女领着易寒进入房间,立即映入易寒眼目的是一张正对门口的一张铺有雪白丝被的卧榻,宁霜横卧在榻上,身上衣衫单薄,上半身一件暗黑色的抹胸,下半身一条及膝的黑色亵裙,极少有女子用黑色的亵衣作为自己的贴身衣物,或许人人都认为黑色会玷污了女子的阴柔之美,但是易寒却知道黑色的内衣却能够给人带来神秘高贵的感觉,这套亵衣或许是专人让人裁制的。

这套黑色的亵衣穿在宁霜身上,充满神秘和诱惑,特别是那微微暴露妖娆动人的玲珑曲线更让人有剥除的冲动欲望。

宁霜两条白皙如玉质的腿正轻轻靠在卧榻的边缘,而卧榻的前边正跪着一个男子,捧着她那双美的令人呼吸停滞的小脚,嘴唇轻轻的印落在粉搓玉琢的小脚肌肤之上。

易寒认识这个男子并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叫逸明,随着逸明的嘴唇轻柔的印在她的小脚的肌肤之上,宁霜边轻轻的哼上一声,当着易寒的面哼出来。

易寒心想:“难道宁霜不知道自己来了吗?还发出这般骚耳的叫声来,是要来刺激我还是激怒我。”

宁霜微微抬头朝易寒外来,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轻声道:“你来了。”说着挪动姿势,后颈垫在一个绣花枕头之上,身子微微卧仰,侧视看着易寒,让自己躺着更舒坦一些。

这一幕就似一个艳丽妖娆的少女垫卧云端一般,自然又充满诱惑。

不知道是不是宁霜挪动了姿势,一直专心服侍的逸明悄悄的抬头朝宁霜瞧去,不知道是看到她玲珑浮凸的身段,还是看见她绝色无双的容颜,双臂激动的颤抖了一下。

宁霜哼了一声,这一声不是舒坦,更像忍着痛而发出的声音,她毫无征兆的发怒,直起腰肢来,伸手揪住逸明的头发,用力往地上一甩,“砰”的一声,逸明头狠狠的撞到地上,这一下可摔撞的不轻,他却连忙起身,再次扑到宁霜跟前,双手再次捧起宁霜那双美丽的小脚。

就算在易寒面前,宁霜也丝毫不掩饰自己暴力冷酷的一面,是否在她心中并不在乎易寒将她当做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易寒可以看见逸明的头上被撞的流出血来,或许对于宁霜来说征服逸明的身心跟征服刀女的身心是一样的简单,易寒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为什么要用手呢,用脚踹不是更方便吗?或许这样更暴力,更有威慑力,更让人胆战心惊,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冷酷残暴吧。

尽管宁霜现在将逸明践踏当做一个奴才,但是易寒心里却不是滋味,宁霜的那双小脚是属于他的,他不想让别的男人触碰,无论是怀中什么样的目的。

宁霜对着易寒嫣然笑道:“怎么傻傻站着,坐下来说话呀。”她的笑语印证了女子变脸比翻书还快。

易寒道:“我没有打扰你的好事吗?”

宁霜笑道:“没有,我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

易寒朝逸明望去,表示应该让逸明离开,让两人独处一会。

宁霜不知道是不清楚易寒的暗示,还是不打算如易寒的心愿,并没有让逸明离开。

易寒只得直接道:“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宁霜佯装一副怯怕的表情,说道:“将人支开,是要欺负我吗?”

易寒无奈,巡视一圈刚想找个位置坐下来,却放下屋内只设一张卧榻,没有桌椅。

宁霜笑道:“坐我身边来,难道还需要跟我客气吗?”

易寒是不会跟宁霜客气,只是逸明的存在让他感觉怪异。

宁霜笑道:“看来你没有帝王的命。”

易寒不知道宁霜为何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只听宁霜笑道:“古来诸侯哪一个不是享尽奢极荣华。”

易寒明白了,宁霜是说自己对眼前的一幕太过大惊小怪了,比起诸侯帝王,宁霜的举动确实不算什么。

易寒在宁霜身边坐了下来,逸明的存在还是让他感觉十分的不自然,朝温柔亲吻宁霜小脚的逸明看去,他的表情严肃认真,虔诚敬畏。

宁霜笑道:“你妒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看人怎么想了,虽不是什么好差事但也是令人羡慕的事情,能将天底下最美的女人的一双脚捧在手中。

宁霜淡道:“你若肯代劳,我就让他走。”

逸明闻言身体一颤,舌头伸的长长的,滑过宁霜脚背的肌肤,宁霜忍不住舒服的哼出声来。

易寒却感觉有些恶,太过了就变了味道,脚丫子都被吻的红肿了,宁霜却似乎非常享受。

宁霜也不理睬易寒了,半垂眼眸,樱桃小口半开半闭的凸出幽香气息来。

易寒立即怒了,喊道:“停下!”一把将逸明推的倒地,捉住宁霜的脚腕就抬了起来,黑色亵裙荡了荡,裙里风光若隐若现。

宁霜忍不住痛脚了一声,表情似乎十分痛苦,恼怒道:“你干什么?”

易寒沉声道:“我不打算让你这种难以启齿的游戏继续下去了。”

被易寒推倒的逸明又立即起身,扑了上来,狠狠的咬住易寒捉住宁霜脚腕的手臂,易寒吃痛立即松手,只见逸明捧着宁霜的脚,似珍宝收到了伤害一般,轻轻的吹着气。

该说逸明下贱,还是说宁霜御娈有道呢。

易寒觉得没有什么好说了,起身就要离开。

宁霜却伸手捉住他的手臂,轻声道:“你没有看见我的双脚受伤了吗?”

易寒闻言朝她那对小脚望去,只见小脚肿红,似被开水烫到了一般,却不是被吻红了,刚才被宁霜荒唐的一幕所影响,并没有仔细观察。

易寒关切道:“怎么回事?”

宁霜无奈道:“还不是你那婉儿师傅,罚我站在千年寒冰之上。”

易寒曾触碰过千年寒冰,知道那玩意的厉害,关切道:“严重吗?”

宁霜幽幽道:“又疼又痒,只好让他来舔了,否则我都无法闭上眼睛。”

易寒好奇道:“必须要用这种方式吗?”

宁霜笑道:“也不是非要如此,只不过这样轻缓痛楚,舒坦一些,至少睡的着。”说着可怜兮兮道:“我还盼着你来救我呢。”

易寒忙道:“我都找不到你和宁雪,师姐说你们在闭门,我不方便打扰。”

宁霜淡道:“算了,为了姐姐,值得。”

易寒道:“宁霜委屈你了,对了,婉儿师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将你罚站在千年寒冰之上?”

宁霜应道:“因为她想借我之气将千年寒冰融化,可是这苦差事她自己却不肯干,所以就逼我干了,我打不过她,只能任她欺凌了。”

易寒又心疼又幸灾乐祸道:“总算有人能将你治的老老实实的。”

宁霜撒娇道:“还很疼。”

易寒道:“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宁霜抬起另外一只腿,“你帮我吻另外一只。”

易寒顿时哑口无言,宁霜噗嗤一笑,“逗你玩的,早知道你高高在上,定是不肯。”

这是激将法,偏偏易寒就肯上当,“不是不肯,是我的耐心比不上别人,没让你轻缓痛苦,反而弄巧成拙,让你吃痛了。”

宁霜啐道:“不肯就不肯,解释那么多。”

易寒无奈道:“好吧。”

蹲了下来,可是感受到身边逸明的存在,他又做不出来,总感觉被宁霜当玩物戏耍。

易寒突然建议道:“要不让剑女来吧。”

宁霜娇笑道:“男子的嘴才有效。”一句话就打破了易寒的如意算盘。

真吻?低头看着宁霜那只肿红的小脚,忍不住心疼她了,硬着头皮刚有吻下去,宁霜却突然的将脚抽回,笑嘻嘻的看着他。

易寒好奇问道:“你又打算干什么?”

宁霜轻声笑道:“我只不过在试探你肯不肯疼我,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

易寒笑道:“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都不屑我对你的疼爱。”

宁霜娇声道:“我要慢慢学会怎么做个一个女子嘛。”

易寒道:“你本来就是一个女子。”

宁霜笑道:“却是一个让你添堵的女子。”

这话说的也没有错,宁霜确实经常给他添堵。

只听宁霜娇声道:“还不过来抱我,你进来到现在可还不曾碰我一下。”

看见宁霜向自己撒娇,易寒很满足,她以前不会这样子,或许女子吃到了苦头,才想到躲在男人的怀中来。

易寒坐在榻上,轻轻将她搂抱在怀,看着她甜美无害的表情,嗅着她的动人体香,心中涌出一片温柔,坏是坏了点,不过还是这么的惹人疼爱,唯一煞风景的是榻下卖力的吻着的逸明,若他离开一切就完美了。

宁霜并不满足躺在易寒的怀中,轻声道:“你不该做些什么减缓我的痛楚吗?”

易寒道:“你就是知道痛了,吃到了苦头,才懂得老实一点,若是你好好的,我岂敢奢望你会这般的乖巧,怕是靠近你一步,我都要胆战心惊三提防。”

宁霜手拖脸颊,嫣然一笑,易寒见她美的让自己动心,一时忘了逸明在场,轻轻吻了下去,一手抚着宁霜丰盈的椒.乳,一手撩入黑色亵裙的一角,伸进裙里腿间。

随着手指在黑色亵裙内蠕动摇颤,亵裙荡出涟漪,修长的双腿也一抖一抖着,小嘴发出悠扬动听的鼻音来。

这是宁霜对别人惯用的手段,如今却被易寒学来用在她的身上。

而逸明的呼吸却变得粗重,忍不住大胆的抬头望去,当看见雪白丝被被浸湿了一片,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他的身心已经给了宁霜,可宁霜却一直将他当狗看待,让他永远没有尊严的亲近机会,他感觉自己并不比眼前这个在抚摸她身体的男人差多少,对方可以,他也可以。

逸明粗暴的把正在撩拨宁霜的易寒推开,似乎一头发情的雄性动物,眼睛发红的盯着宁霜。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不知不觉忘记了逸明的存在,宁霜就似一个恶魔不停的勾引诱惑着他做出一些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若身边的这个女子不是宁霜,易寒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走到这一步。

宁霜对着被逸明推开的易寒微微笑道:“你等一会儿。”说着转头对着逸明笑道:“逸明你想干什么?”

逸明喘着粗气道:“我想要你,宁霜。”

宁霜问道:“那宁雪呢?”

逸明喊道:“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易寒看着逸明的表情,逸明已经被宁霜迷得神魂颠倒,没有自己的灵魂。

宁霜娇笑道:“你可是一直爱宁雪入骨,肯这么对我说可真是让我感动,只可惜我的男人不太肯。”说着柔情的朝易寒瞥去。

易寒沉声道:“逸明你是痴心妄想!”

宁霜重复易寒的话道:“他说你痴心妄想。”

逸明刚要作答,只见宁霜伸出手往卧榻的扶手一摇,一条带着八爪利钩的铁链从屋顶掉落,钩子上的利刃朝逸明的后背勾去,只听逸明痛的嚎叫一声,整个人便被钩吊在半空之中,血液立即从他身上滴淌落地,这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易寒就算见惯了战场的血肉横飞,也觉得宁霜的手段过于残忍了,让他别过脸去,不忍睹视,她依然是宁霜,他依然是个残忍冷酷的女子。

逸明连连痛叫起来,宁霜听见他的痛叫声却满脸兴奋,压低声音道:“好痛对吗?逸明你叫的越凄惨哀嚎,我就越兴奋。”

易寒忍不住劝道:“宁霜,放他下来吧。”

宁霜却道:“我就不放,让你也跟着一起听着,听多了心肠就会变得冷硬。”一语之后轻声道:“我不想在你面前掩饰我另外的一面,你还爱我吗?”

易寒不知道自己是爱还是恼,应道:“这与爱无关,只是你的手段过于残忍了。”

宁霜淡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向来如此吗?”

易寒道:“那也不要在我面前做出来。”

宁霜笑道:“不这么做,你怎么能够完完全全的了解我,来改变我哩,让我变成一个温柔善良的小女子。”

易寒知道自己并无法改变她,改变她了,她就不是宁霜了。

从逸明身上滴落的血已经淌了一地,再这样下去逸明会失血过多而死,虽然逸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是一个有良善的人,也不想看到逸明被活活吊死,“你不放他下来,我放他下来。”

宁霜笑道:“你不知道他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中吗,我要让他生他就生,我要让他死他就得死,你现在救的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说着朝逸明喊道:“逸明,你会离开我吗?”

尽管被宁霜如此折磨,逸明却拼命摇头。

易寒无语,怎么会有这种人,难道他真的鬼迷心窍了吗?除了自己易寒无法解释。

宁霜淡道:“你坐下来吧,我让剑女给你泡杯茶。”

一会之后,剑女端着茶走了进来,对着被吊起来的逸明视目无睹,易寒饮了一口茶水之后,却突然夺了剑女的佩剑,斩断铁链,让逸明掉下来。

茶还没有喝完,却起身道:“我先走了。”

他无法改变什么,但是至少能让自己不看到这一幕。

宁霜深深叹息道:“真是软心肠的男子。”

剑女见易寒离开,问道:“主人,要不要我去拦住他。”

宁霜淡道:“不必了,还是给我们的小可爱止血吧。”

剑女拖着地上的逸明离开,地上拉出一道血迹就似拉了一具死尸。

宁霜拿起易寒未饮完的茶水,饮了一口,悠然自在,突然却眉头微微一蹙朝自己的双脚看去,不亲身经历,没有人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疼痛,若是换做逸明,他已经痛的哭出泪来。

突然匆疾的脚步声传来,宁霜的蹙眉立即顺柔了下来,露出微笑朝门口望去,她并不想让易寒看到自己痛苦难受的模样。

易寒匆匆走了进来,说道:“我走不出去。”

“嗯”,宁霜淡淡应了一声。

易寒突然惊讶道:“逸明呢?”该不会被宁霜给处理掉了吧。

宁霜淡道:“被剑女带了走,我想痛楚应该会让他变得清醒一点吧。”

清醒什么,难道让他清楚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得到宁霜?是的,逸明永远无法得到宁霜,就算能够得到宁霜也不是什么好事,他的灵魂已经属于宁霜,也注定被宁霜折磨的生不如死。

宁霜并没有残忍到极限,这让易寒好受些,表情温和了许多,他也不想提起逸明这个人这件事,走到宁霜身边在榻上坐了下来,轻声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和你商量,只是你刚才弄的那些,让我半点想跟你交谈的心情都没有。”

宁霜笑道:“这会有心情了吗?”

易寒沉默,只听宁霜深深道:“你知道吗?我刚才好兴奋,兴奋的想在逸明的哀嚎声让你占有我。”

宁霜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个女子,也不愿意成为被占有的对象,可是这会她却说十分想要易寒占有她。

易寒喜道:“你终于想开了吗?”

宁霜淡道:“可惜现在我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易寒靠近她的身子,手掌抚上她的大腿,宁霜却抗拒的将他的手拿开,淡道:“我说了,现在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易寒道:“宁霜,我不得不说你是个极端异常的女子。”

宁霜轻轻道:“大概已经养成了习惯吧,以前在行刑敌人的时候,剑女吻的越用力,我就下手越重,敌人越快招供,现在我更想这个吻着我的人是你,易寒,我是不是很坏很下流。”

对于宁霜来说,已经没有所谓的坏和下流,易寒应道:“对你来说,这根本不算什么?”

宁霜轻轻道:“看来我的心已经献给了恶魔,我身上流着恶魔一般的血液,再难洗刷,你知道吗?我也很困扰。”

易寒道:“至少你敢承认并面对这些,不屑于掩饰,宁霜我知道我无法要求你在我面前要怎么做,你就是你,但是请恕我无法和你共同享受这一些。”

宁霜轻轻笑道:“看来我是为难你了,我还想让你也感受到我的快乐和喜悦呢。”

易寒淡淡道:“你不必如此。”一语之后道:“宁雪说你探子遍布天下,能最快知道北敖和安卑的一举一动。”

宁霜道:“先别说这些,抱我起来。”

易寒将她抱起,问道:“要干什么?”

宁霜笑道:“到一个好地方让你狠狠的占有我。”

易寒好奇道:“你不是没有兴致了吗?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宁霜露出神秘的笑容,俯首到易寒耳边,易寒立即能感受她吐气如兰的气息拂过耳颊,突然腹下敏感被宁霜小手捉住,只听宁霜幽幽道:“我感受到你心中有个暴躁的魔鬼要挣脱出牢笼来。”

每个人心中都有邪恶的一面,只不过这邪恶平时被道德理智压束着。

宁霜趴上易寒的后背,手往左边一指,“这边走。”

难道宁霜肯主动让自己占有,易寒自然不会拒绝。

易寒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一直顺着宁霜的指点一直前行着,这里的环境错综复杂,他也无法清晰记得自己走过那些地方,只知道突然一声“轰隆”,一扇石门转动的声音响起,自己和宁霜就身处一处幽暗封闭的地方,周围漆黑的难以看见任何的景物,易寒视力不差,就算在黑夜也能够看清东西,只是这里却一点光都没有。

易寒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宁霜应道:“这是一件石屋。”

易寒问道:“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宁霜淡道:“这里就是我说的好地方啊。”

易寒原本以为宁霜所说的好地方,有一张大床,上面铺有柔软雪白的被褥,怎知道却是这样一个幽暗漆黑的鬼地方,阴森而又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易寒道:“你不是让我在这种地方占有你吧。”

宁霜笑道:“我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感觉新奇又刺激呢?”

易寒淡道:“我随便,一会把你磨伤了身子可不要怪我。”说着脚下蹭了蹭,感受一下凹凸不平的地面。

宁霜道:“你往前走几步。”

易寒走了几步,宁霜提醒道:“小心墙壁。”

易寒心想,难道她想让我把她压在墙壁上交.欢吗?嘴边应道:“我虽然看不太清楚,但能够感觉到,你放心。”

靠近冰冷的墙壁,宁霜也不知道怎么摸索,突然墙壁上出现一个小孔,一道光芒从小孔透了过来,易寒好奇的往孔内望去,只看见孔对面是一个囚室,冰冷黝黑的墙壁上挂着一盏油灯,灯光却将囚室照的死气沈沈,充满腐蚀的味道。

易寒看见了一个手脚的铁链锁住的人,他的身上衣衫破烂,伤痕累累,他死沉沉的垂着头,披头散发,易寒并无法看清他的容貌,他可以感受到这个人受尽了严刑拷打,受尽了非人的折磨。

骤然,这个人似突然间活起来一样,大喊道:“放我出去!我该死!我该死!”

让易寒惊讶的不是她说出这些话,而是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易寒刚要向宁霜问个清楚,突然孔对面露出一只眼睛来,把易寒吓了一大跳。

那只眼睛慢慢的变远,易寒终于看出了密室还有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剑女,想来这个被囚禁的女子正是因为剑女走了进来所以才大喊大叫。

易寒好奇的朝宁霜望去。

宁霜笑道:“你连她的声音都不认识吗?”

易寒仔细回忆却想不出来是谁,只听宁霜道:“也对,这么多年了,她的声音早就变哑了,想不到我这师姐曾经贵为贵妃也有沦落到成为囚犯的一天。”

易寒立即道:“珍妃?”

宁霜点头笑道:“就是她咯。”

易寒讶道:“她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宁霜淡道:“我捉来了呗。”

易寒道:“她不是你师姐吗?你捉她干什么?”

宁霜娇声道:“她三番两次的对你使坏,我就对她使坏,易寒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

易寒清楚珍妃是给什么样的女人,一个狠毒连情夫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的女人,宁霜比珍妃要更狠毒,但是宁霜的狠毒不会让人憎恨,易寒淡道:“我早就把她给忘记了。”人都忘了还记什么仇啊。

宁霜笑道:“我可没忘,害你就相当于在害我。”

只听宁霜淡淡道:“剑女,动手吧。”

不一会儿便传来哀嚎惨叫声,这惨叫声让易寒毛骨悚然,甚至不敢往小孔看去,剑女是用什么样的刑罚去折磨珍妃。

易寒噤若寒蝉,宁霜却放肆的大笑起来。

宁霜娇哼起来,动听的哼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又交杂在一起,只听宁霜喊道:“易寒,我湿透了,她痛苦,我们来快乐,快占有我,让我成为一个只能在你身下呻.吟的女子。”

宁霜的话充满邪恶的刺激性,诱惑性,易寒无法否认自己可耻的坚硬了,他将宁霜压在冰冷的墙壁上,撩起她的亵裙,直奔主题的寻找那片滋养神奇生命,神秘的润土。

他粗暴的进入宁霜的身体,他的动作越粗暴,宁霜的身体就抖动的更厉害,叫声也就更高亢,甚至盖过了珍妃凄厉的叫声。

易寒无法自已,似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宁霜所操控着,就似宁霜早些时候所说一般,他的心中有个暴躁的魔鬼要挣脱出牢笼来,是宁霜把它勾引出来的。

宁霜喊道:“易寒,和我一起堕入邪恶的深渊吧。”

易寒从来没有如此销魂入骨的滋味,身体的刺激感官似强烈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狂躁、忘我、妄幻,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奇异恐惧之旅,注定让他终身难忘。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女人交.欢,而是在和一片水交.欢,无穷无尽,绵远悠长,沉浸其中而又挣脱不了。

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最后会将所有的精力在宁霜身上发泄.精光。

在最后昏睡那一刻,他感觉宁霜是多么的可怕,多么的让他恐惧,她似化身成一个魔鬼在挖着噬着自己的心魂。

第三百六十四节 议忆

易寒梦见自己走在一条黑暗的道路上,他走着,走着,这条道路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环境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困在这孤寂的空间,没有尽头,面对死亡他不曾恐惧,可是这一次他感到空虚恐惧,突然有一双手紧紧的捉住着他,拉扯着他的身体往上飞,黑暗中出现一团光亮,易寒充满喜悦,这双手一直拉扯着他往那团光亮靠近,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脱离黑暗,进入光明,突然他看见这个一直拉扯着她的人回头看了他一样,她的脸上露出了圣洁的微笑,是宁霜!

一团白光罩住了他所有的视线,睁开眼睛,易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宁霜正坐在床边,一手捉住他的手掌,另外一只手正轻轻的擦拭他脸上的汗水。

这可真是一场可怕的经历,易寒朝露出柔美笑容的宁霜看去,“你是一个恶魔。”

宁霜柔声道:“可你连恶魔也不怕,易寒你是世上最勇敢的男人,你已经看到了我的心,我的全部,可你一点都不怕我。”

谁都害怕恶魔,可自己为什么不害怕她呢,因为他爱上了恶魔。

易寒突然看见宁霜擦拭自己的手上有些淤青,他捉住细细看了一番,又朝她另外一只手看去,同样的另外一只手上也有淤青,他依稀记得自己在那黑暗的石室中粗暴的将宁霜的双手按在墙壁之上,她手上的淤青一定是当时造成的。

易寒感到内疚,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的狂躁。

宁霜微笑道:“你并不必感到内疚,是我引诱你这么做的。”

真的是宁霜引诱自己这么做的吗?就算是她引诱的,也是因为自己内心本来存在。

易寒低头思索着,宁霜轻轻起身,踉跄的走到不远处桌子前,她的双腿行动不便,这几步的距离对她来说依然显得吃力。

宁霜端了一杯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水来到床前,轻声道:“喝点水吧。”

易寒伸手接过水杯,水却从杯口溢了出来,滴湿他胸前的衣衫。

易寒道:“你倒得太满了。”

宁霜笑道:“那就再倒掉一些。”说着说着易寒的手,将杯子倾斜,水再次滴落在他的胸口上,染湿了一大片,易寒却感觉胸口凉爽无比。

易寒饮着凉水,只听宁霜笑道:“我已经听不到你心中那个暴躁的魔鬼的声音,你现在是否感到轻松自在了许多?”

易寒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确实他这会内心坦荡清朗,就似重新回到许久以前他第一次踏入金陵的那一刻。

宁霜嫣然笑道:“因为我与你心中的魔鬼是同源。”

易寒感觉宁霜的话很有深意,只听宁霜柔声道:“易寒,你活得太压抑了,太痛苦了,因为你就像一杯要溢出来的水,不久前你发泄出来了,就发泄在我的身上。”

易寒深情道:“宁霜,谢谢你。”他已经发泄了,却让宁霜来背这个邪恶的罪名,而实际上他也是邪恶的,只不过他不愿意背负这个罪名,宁愿压抑自己。

易寒手掌无意识温柔的覆盖在宁霜的大腿之上,突然宁霜眉头一蹙,轻轻哼了一声。

易寒关切道:“宁霜,你怎么了。”

宁霜微笑道:“难道你忘记了自己要将我揉成碎片吗?”

易寒惊道:“你受伤了?”说着撩起她的裙摆,扯下她的亵裤,大腿上的肌肤不再那么白皙光滑,而是布满淤青红肿。

易寒慌措道:“我不是有意的。”

宁霜笑道:“还有别的地方伤的很厉害,你还要看吗?”

易寒关切道:“哪里?”

宁霜浅笑嫣然道:“把裙子撩高一点,把亵裤褪低一点就看见了。”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和自己调情,她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易寒心中越疼爱她,他没有去看宁霜那个地方伤的怎么样,而是搂住她的细腰,将她的身子紧紧依偎在自己的怀中,深情呼喊道:“霜儿!”

“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这么对待你,无论你犯了多大的错,让我多么的生气。”

宁霜娇笑道:“为什么不呢?我很享受你的狂野粗暴,这让我感觉你是世界最强大伟岸的男子,那一刻我真的委身屈服了。”

宁霜抚着易寒的头发,柔声道:“易寒,我一直都不会怜悯别人,为何我是这么的怜悯你呢?”

易寒应道:“因为你爱我。”

宁霜嘴角露出微笑脉脉含情的凝视着易寒,易寒也深情的凝视着她,突然宁霜毫无征兆的吻上他的嘴唇,那么的用力,那么的粗暴,就是男子强行非礼女子一般,充满强烈的占有欲。

易寒立即爆发出火山一般的热情,两人激烈的缠吻起来。

这个吻激烈的碰撞出爱的火花,唇分之时,两人气喘吁吁,易寒死死盯着宁霜那张绝美的脸容,嗅着她轻轻吐出的幽香气息,听着她从檀唇缝隙吐出荡人心魄的诱人呼吸声。

这一次轮到易寒毫无征兆突然吻上她的檀唇,他不停的吮吸着属于宁霜甜美的醉人气息,双掌失控地探入她的衫内搓揉着她的臀背,细嫩柔滑的肌肤让易寒极为兴奋,宁霜暖暖的体温迅速变得火热,拥抵着宁霜,感受她饱满的胸脯。

宁霜的喘息呻.吟加剧,这让易寒血脉喷张,彻底掀起了狂野、原始的欲望,他却没有听见宁霜呻.吟声中透着难受。

宁霜并没有把易寒推开,而是热烈的迎接他的狂野,她想身边这个男人满足他想要的一切东西,包括自己的身体,啊!就算他要自己的灵魂,自己也会毫无保留。

宁霜没有告诉易寒,她那个从来没有男人敢亵渎的部位,就算女人也只能俯身亲吻的部位早已经伤痕累累,再经受蹂躏,就似一根手指狠狠的扎人血肉模糊的伤口,可是她从来不畏惧痛疼,痛是她的朋友,那就更痛一些,痛的连灵魂都会颤抖吧。

易寒像一个发情的野兽,双眼发红,天知道他多么想占有宁霜,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激烈,可是当他目光瞥到宁霜大腿上的伤痕,他却立即清明。

易寒停止了一些亵渎占有,他只是紧紧的抱紧宁霜,“我爱到骨子里的霜儿。”

一般易寒叫她霜儿的时候是充满柔情蜜意,宁霜知道易寒此刻一定很爱她,她轻轻道:“我爱你。”这从来没有说出口的三个字。

宁霜静静的依偎在易寒胸前,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安静享受这一份温存。

易寒低头看着温顺的宁霜,心中暗道:“就算她是一个恶魔,我也义无反顾的爱她,就算天底下的人都辱骂她诅咒她的邪恶,我也会依然爱着她。”

脚步声轻轻传来,走进来的是剑女,剑女走到床头静静不语,等待宁霜的吩咐。

宁霜在易寒怀中轻轻扭动一下,示意易寒可以松开她了。

易寒忘记了她是宁霜,以为她害羞了,笑了一笑松开双手。

宁霜端坐起来,对着易寒道:“我要去敷药了,一会就回来。”

剑女将宁霜当做一个小女孩一般横抱起来,走出房间。

他刚才深刻到感受到自己爱宁霜有多深,以至于他不想和宁霜提起任何的事情。

一会之后,剑女又返回,不知道为什么,剑女看着易寒的目光带着一丝恨意。

易寒好奇道:“剑女,你为什么这么瞪着我。”

剑女克制不住应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主人。”

易寒放.荡道:“准她这么对待别人,就不准我这么对待她吗?”

剑女表情一讶,“发现易寒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自己多久没有看到他放.诞不羁了,随着岁月的增长,易寒变得正经持重,可这一刻他又似乎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浪子模样。”

剑女领着易寒朝另外一间房间走去。

进入房间,只见床的位置前面拉起了一道薄薄的纱帘,想不到宁霜居住的地方也有这种透着幽情闺韵的品味。

透过纱帘,易寒可看见宁霜赤裸的身影,他只能看到宁霜的身影却感觉是那么的深刻清晰,秀发垂下荡落圆润的肩头,窄小的双肩圆凸轻盈,充满女性柔和的美,夸张的女性曲线又是如此的炫目,易寒觉得这与直视宁霜的裸体唯一的区别就是无法窥视到她肌肤晶莹的白,盈动的嫩,但这样却更有神秘感,什么东西最好都不要一窥到底,保留一丝隐秘未尝不是一件妙事。

宁霜淡道:“你先坐下,我现在没穿衣服。”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难道你怕身体被我看见吗?”

宁霜笑道:“被你看见算什么,就算你的头钻进我的体内研究个透彻我都无所谓,只是我现在身上敷了药,也不知道你看了忍不忍的住,一会旧伤未愈再添新伤,你事后要懊恼后悔。”

易寒笑道:“你就那么不相信我,我当然忍得住。”

宁霜淡道:“那就进来吧。”

易寒还真怕自己有些克制不住,主要是宁霜这妮子爱刺激爱冒险,越是不可为的事她偏要为之,尝个滋味,为了她着想,自己还是在外面坐着就好,笑道:“你那双眼睛会勾魂,我还是在外面坐下算了。”

宁霜发出笑声来,易寒岔开话题道:“宁霜,我想和你谈早些时候跟你提起的那件事情,关于你是否你准确掌握北敖和安卑的一举一动。”

宁霜淡道:“好,你想知道些什么呢?”

易寒问道:“最近局势大变,北敖和安卑可有什么动作。”

宁霜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可知道近些年来,北敖和安卑可有什么变化。”

易寒思索了片刻应道:“上一次北敖和安卑战败之后,元气大事,就算这些年休养生息,我想国力也定是大大不如从前,照理说,如今北敖和安卑就算再次联手也不是大东国的对手,可是如今大东国内乱,又加上来了紫荆国这只猛虎,并无法腾出太大的精力去对付北敖和安卑,北敖和安卑若是想报当年战败之仇,落井下石,对我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宁霜应道:“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想问的却不是这些。”

易寒好奇道:“那你想问什么?”

宁霜笑道:“看来你这些年对北敖和安卑可真是没有半点了解,当然你率军深入北敖大漠,直捣北敖皇城,可真是让整个北敖崩散破裂,你肯定这么想,北敖没个几十上百年绝难恢复元气,北敖皇权崩裂,整个北敖分裂,各部落呈现出无主各自为王的局面,光是要从分裂走向统一就需要一段很长的道路。”

易寒点了点头,“从他直捣北敖皇城,生擒北敖王那一刻,他就知道北敖这个巨人完全的倒下来,它要重新站起来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只听宁霜继续道:“不但是你,世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北敖却有妙瀚和圣女。”

易寒重复道:“妙瀚和圣女。”

宁霜道:“不错,妙瀚和圣女,妙瀚是个军事天才,同样的也是个政治天才,而圣女代表着北敖民族的信仰,他们两个人走在了一起,让身处绝望艰难的北敖人团结凝聚在一起,共同走过困境,而北敖民族也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焕发出新的生机,或许现在的北敖还似襁褓中的婴儿一般弱小,可是我相信再过几十年,或者上百年,北敖一定会曾经更加的强大。”

易寒道:“宁霜,你说慢点,我听不太懂。”

宁霜笑道:“你当然听不太懂,你可知道现在的北敖是什么样一种局面,由谁当权?又由谁当政?妙瀚真是个天才,北敖这个强大的敌人虽然倒下了,他却让这个巨人死而重生。”

易寒问道:“莫非是妙瀚?”一个国家必须有主,易寒不敢想象无主的国家会是什么样的局面,犯了法杀了人没人惩治,弱肉强食,像大自然的生物链一样吗?这很可怕!

宁霜轻轻摇头,轻轻笑道:“不是妙瀚,而是神。”

“神?”易寒十分意外惊讶,神又怎么会当权当政呢,难道真的有神,难道神真会降下神谕吗?

宁霜道:“以前的北敖王是君权神授,说是君权神授其实只是一个幌子,说到底王权还不是牢牢掌握在北敖王的手中,北敖王想干什么事,难道神真的会出来阻止吗?当然不会,君权神授只是为了让北敖各部落顺从,不敢反抗违背,否则北敖王大可以神的名义降罚,而现在的北敖是“腾格里”以神的名义在治理统治这个国家,而不是一人当权一人当政。”

说到这里,宁霜问道:“易寒,你了解腾格里吗?

易寒应道:“我听过一个女孩向我讲述过,腾格里是一种信仰,就好似我们大东国信仰神佛一般,只不过北敖民族的这种信仰却要普及虔诚的多。”

宁霜笑道:“你既然了解,那我就不必解释太多了,现在的北敖并没有皇权,而是十二主事,圣女,部落会议三权联合执政。而妙瀚只不过是十二个主事之一,就算他能够完全控制十二主事,也无法独揽北敖大权,你想一想在这种相互牵制的政权下岂不显得更加的公正开明,不再一家独大,私欲膨胀,是不是会朝更好的方面发展。”

易寒点了点头,历史的车轮证明,独权必将为民主所代替,妙瀚能利用时机做出这些,虽然妙瀚是自己的敌人,但是易寒必须承认他的卓越睿智。

易寒问道:“圣女呢?”他想知道这个自己绝情离开她的女孩到底身处怎样的处境。

宁霜笑道:“我刚才说过了,因为北敖有了妙瀚和圣女,北敖民族才能死而复生,没有圣女,妙瀚根本无法做出这一点,圣女是腾格里的圣女,她本来就是代表腾格里苍天大神,是整个北敖民族的信仰,受万人敬仰,圣女作为三权联合执政之一,她一个人的决定就可以决定北敖三分之一的命运,虽无法做到似君王一般一家独断,可是其能力却足够影响北敖的发展前进。”

易寒道:“你是说奥云塔娜现在在北敖的身份是非常尊贵的。”

宁霜笑道:“你怎么知道圣女的名字?”

易寒闻言,表情深邃,不禁想到自己转身离开时,她脸上洒落的泪水,她是那么的善良,她是那么的温柔,她是那么的孤单寂寞,她是那么的伤心,易寒为她感到心疼了,可是当时自己并没有回头,他现在只能默默祝福这个善良的女孩过得开心快乐。

宁霜笑道:“看来这其中并不简单,我听闻一些谣言说奥云塔娜亲手刻了一个骑着战马的人身相,北敖人说那便是战胜魔王的苍天大神腾格里,看来奥云塔娜的信仰已经发生了改变,腾格里的圣女居然变成信仰大魔王。”说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似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易寒当然听出了宁霜话中有话,他不清楚探子遍布天下的宁霜对自己和奥云塔娜知道多少,但绝对不是全然不知。

易寒冷淡道:“有什么可笑吗?”

宁霜娇笑道:“我也是爱上大魔王了哩。”

易寒沉声斥道:“胡扯。”

宁霜娇声道:“你不相信吗?大魔王,要不我现在就出来表达我是如何深爱着大魔王。”说着手指真的探出纱帘来要掀开纱帘。

易寒忙道:“不必了,我信你就是,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宁霜笑道:“正事?我怎么觉得这正事越说越偏了,变成与你共同回忆你的风流韵事。”

易寒道:“奥云塔娜是个善良的女孩,你没有接触过她,你不会了解的,她是世上最纯洁善良的女孩。”

宁霜笑道:“我以前可是听说御月公主才是世上最善良的女子,怎么这么快就换人选了,这世事变化快的可真让我预料不及。”

易寒道:“这不一样,望舒当然也是善良的。”

宁霜笑道:“你错了,御月公主变得不善良了,是你把一个善良的女子变成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君王,或许你不知道她做过的一些事情,可是我非常清楚,要不我挑几件说与你听听,免得你老认为我是世上最恶毒的女子。”

易寒冷声道:“你用的着这么刺激讽刺我吗?”

宁霜笑道:“怎么?说到你的痛处,让你不开心了,既然做过就承认吧,为什么还要躲避呢?”

易寒沉声喝道:“宁霜,住嘴!”

宁霜倒是肯听他的话,真的住嘴不讲了。

易寒回归正题道:“那你说现在的北敖有没有可能趁机给大东国添乱?”

宁霜这一次却没有应话,易寒道:“怎么不说话了。”

宁霜淡淡道:“是你让我闭嘴啦。”

易寒无奈道:“我是让你不要再谈那些。”

宁霜笑道:“你出尔反尔,对不起,我却把你前面的话当真了。”

易寒放低声音哄道:“不要闹了。”

宁霜笑道:“你没感觉到我生气了吗?”

易寒忙道:“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你尽管刺激讽刺我行了吧。”

“哎”宁霜深深叹息一声,“那你承认你跟我一样坏。”

易寒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理由啊。”只得应道:“好,我承认我跟你一样的坏。”

宁霜这才笑道:“北敖会不会对大东国有行动也不是一个人就能说得算的,你可知道北敖人最恨得人是谁?”

易寒应道:“我。”

宁霜笑道:“对了,就是你,你在北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他们恨你入骨,你想除了圣女,部落会议和十二主事的人会不会也恨你入骨,或许凭北敖现在的国力,他们不敢试图入侵大东国,但是有杀你麒麟的机会,他们还是不太想放过的。”

易寒道:“妙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么做很愚蠢。”

宁霜笑道:“凡事有利必有弊,也不是人人都和妙翰一般睿智,可惜啊,睿智的妙翰却无法一人独断整个北敖做出决定,所以呢,北敖有动作和没动作都有可能。”

易寒道:“奥云塔娜不会想要有战争的。”

宁霜笑道:“对了,圣女才是真正决定北敖是否有动作的那个人,不过她也不是说句话那么的简单,她若想要事情朝自己想要的方面发展,就必须做出一些努力,甚至是牺牲。”

一语之后笑道:“易寒,你干出许多风流之事来,知道的人清楚你好色如狂,是女就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特意留有一手呢。”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宁霜的笑声是那么的讥讽,易寒虽有些恼怒,却也拿她没有办法。

易寒沉声道:“好了,就当北敖不敢有任何想要冒险的野心,说说安卑吧。”

宁霜笑道:“倘若把北敖比喻成一条狼,那安卑就可以说是一只狐狸,狐狸不甘失败,此法不通,必另寻他法。”

第三百六十五节 一幅画引发的三桩血案

除了在战场之上,北敖和安卑给易寒的印象是模糊的,他曾经带兵入侵北敖,对北敖的社会经济文化还有一些的了解,北敖与西夏一样都是生活在草原大漠,北敖与西夏的社会文化差异并不大,当然现在北敖的政治发生了转变。但是易寒对安卑的历史文化背景了解的并不多,尽管他饱读群书,可是因为安卑是大东国从未建交,两国之间又隔着一个北敖,有关描述安卑方面的书籍真是少之又少,尽管有人曾深入安卑过,并著写了一本关于安卑历史文化风土人情的书籍,但这本书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书中的安卑是落后而野蛮的,历史变迁物是人非,那本清楚描述安卑的书籍只能成为安卑历史的记载,却不能够成为现代的研究和考证,因为当安卑率军入侵大东国的时候,大东国的民众才发现,安卑并不是落后的,安卑的士兵也不是那本书中说的一样,身穿草革,他们身上穿的和本国的士兵一样也是铠甲,通过北敖或者西夏之口,近代流传了许多关于安卑的许多逸闻故事,就像安卑奇将幼虎,安卑名将越里古,大东国对安卑的了解仅限于军事和战争,而文化政治风土人情方面,模模糊糊,段段碎碎凑不出个完整来。

大东国素来是周边几国文化的领导者,早已经养成高高在上,别国仰慕学习的习惯,数百年来,周边几国热衷研究学习大东国的文明文化,其中以西夏最为显著,基本将大东国的文化融入自己的国度,甚至有大东国的商人定居西夏,长期往返于西夏与大东国两国之间,而西夏也成为了大东国最熟知的一个异国之邦,大东国并不知道,安卑也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学习大东国,他们对大东国的底细知之甚深,可笑的是大东国对他们的底细模糊不清。

易寒问道:“为何说安卑是一只狐狸?”

宁霜笑道:“环境往往决定了一个国家民族的特性,西夏和北敖生活在草原大漠,这让他们的民族充满狼性,我们大东国生活的地方是平原沃土,溪流密布,这种平和的环境下,我们民族的特性是谦和友好的,而安卑的所生活的地方冰天雪地,环境恶劣,人不是最强大的,他们就必须跟狐狸一样的狡猾。”

易寒道:“宁霜,你说远了,我并不是想知道安卑民族特性的缘由。”

宁霜淡道:“不远,想想越里古当时和妙翰联手大败易天涯,想想你在战场上与安卑交手的过程,我跟别人不一样,要对付敌人,我会先了解他们,而且要看到他的心底去,你现在不是想着怎么对付安卑吗?对安卑不了解又怎么能够对付它呢?”

易寒道:“我并没有入侵安卑的想法,我只是想提起预防。”

宁霜淡道:“都是一样的。”

易寒道:“好吧,那你告诉我,安卑有没有可能趁大东国内乱对我们用兵。”

宁霜笑道:“狐狸被打了一次,第二次要想再痛打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它已经学精了,但是你想让它因此不再来咬杀家禽,却是没有可能,因为这是它的天性,就似我前面所说的,狐狸不甘失败,此法不通,必另寻他法,安卑当然想沾染大东国,只是这一次它却不会再用同样的方法。”

易寒道:“你并没有说清楚,从你那些探子获得的信息当中,安卑会是不会?”

“会!”宁霜肯定道。

“但是我并不清楚安卑有什么阴谋,我那些布置在安卑国精通安卑语的探子,最近陆续离奇的死亡,却没有带来一些有用的信息,要知道他们已经潜伏在安卑十年,有些甚至二十年之久,要识破他们的身份并杀死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易寒惊讶道:“你是说安卑识破了,并有所行动?”

宁霜笑道:“你放心,他们是死也不会开口招供的,我敢保证就算安卑识破了我那些探子的身份,安卑也什么信息都无法获得,更不会知道这些探子的幕后指使就是我,我这些探子并不是为了探寻安卑国的什么机密,并对付安卑国,只不过以备不时之需的自保之用,或许他们的陆续离奇死亡只是一个意外。”

易寒并不知道什么让宁霜这么自信,她就是这么的自信,听宁霜说出意外两字,觉得她话中有话,问道:“你说的这个意外是指什么呢?”

宁霜道:“我的一个探子无意中获知了安卑一件重大机密,他只了解到这重大机密事关大东国的生死存亡,到底是什么机密他也不知道,有一个人一定了解这个重大机密,所以我这个探子就找机会接近她,结果他什么都没有回报就死了。”

易寒问道:“这个一定了解这个重大机密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宁霜淡道:“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易寒重复了这四个字。

宁霜笑道;“不错,桃花夫人,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一个杀三夫弑子而登上权力巅峰的女人,一个爱美男子若狂的女人。”宁霜所重复的三点都是另类让世人极不能容忍的恶行。

宁霜笑道:“易寒,现在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善良了呢?”

“不,宁霜你依然是世上最邪恶冷酷的女子。”

易寒的回答让宁霜不悦的白了他一眼。

易寒道:“我们还是先说说这个桃花夫人吧。”

宁霜道:“桃花夫人,因她极其喜爱桃花而被人称为桃花夫人,这其中有一段逸闻讲述了桃花夫人是如何喜爱桃花,安卑没有桃花,有一天桃花夫人在一副画上看到了桃花,她立即爱上了桃花这种美丽的花朵,可是安卑并没有桃花,所以她就耗尽家资,费劲千辛万苦让人从大东国弄来桃树在自家宅院载种,可是桃树并不适应在安卑种植,最后这颗好不容易弄来的桃树最后却死了,据说当时桃花夫人伤心欲绝,哭了三天三夜。”

宁霜突然笑道:“一个杀人不会半点手软的女人,却因为一颗桃树死了而哭了三天三夜,实在让人难以了解。”

易寒知道关于桃花夫人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应道:“爱到极至便是如此,想来这桃花夫人是真的爱桃花,我也十分钟爱桃花,我在许多年前就曾画了一幅桃花盛放图,在某一方面,这桃花夫人与我是同道中人。”

宁霜笑道:“你曾画过桃花盛放图,说不定桃花夫人看到的那副桃花图便是你所画的。”

易寒笑道:“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那已经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我那副桃花图也不是什么珍惜之宝,又怎么可能流落到安卑呢?”

宁霜笑道:“若是桃花夫人所看见的那副画真是你所画,那你的罪孽可是深重了,桃花夫人之所以走到今日六亲不认冷酷残忍的局面都是因为桃花。”

易寒讶道:“因为桃花?”

宁霜笑道:“桃花夫人的故事很长,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易寒道:“你已经勾起我的兴趣来吧,说吧,说到我腻了不想听为止。”

宁霜道:“桃花夫人自幼就生的美艳如花,成年之后更是体若春柳,步若莲花,桃花夫人的父亲对其极其钟爱,一直将桃花夫人养在深闺之内,其美貌不被外人所知晓,若不然这样一个颠倒众生的人间尤物,该为其只是普通商人的父亲惹来多大的麻烦。”说到这里宁霜发出“啧啧”的声音来。

易寒知道宁霜有爱好女色的嗜好,想不到她连桃花夫人的主意都打,“这天地下又有谁比你还要美丽,你若得不到桃花夫人,自.渎也是一样的。”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宁霜轻轻道:“我有奴才,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呢?”

易寒道:“你不是喜欢自己亲自动手吗?”

这倒让宁霜无言以对,嗔怪道:“你要听还是不要听,你若不想听了,我就一直和你把这个自.渎的话题一直讨论下去。”

易寒笑道:“说吧,我只是忍不住想逗你。”

宁霜继续道:“,桃花夫人整天躲在闺内不见外人,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无聊空虚,尽管她的父亲宠爱讨好她,从世上各地弄来了桃花夫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来让她消遣,但这并不能够满足渴望成为一只自由小鸟的桃花夫人。”

易寒道:“那副桃花图就是她的父亲弄来的消遣物品之一。”

宁霜笑道:“当然,凡事又果必有因,正是这幅桃花图让桃花夫人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她的父亲想不到女儿竟会喜欢桃花到这种地步,因其父亲对她极其钟爱,就算桃花夫人让他耗尽家资弄一颗活的桃树,他也满足了女儿的愿望,只可惜最后这颗桃树却死了,并没有活过来,桃花夫人并没有死心,她依然想要看到如画中描绘的一般桃花盛开的场景,她要求她的父亲必须再弄一颗活的桃树来,可是上一次已经耗尽了家资,她的父亲已经没有能力,从绕道北敖万里之外的大东国弄来一个活的桃树,她的父亲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可是别人有,桃花夫人正印证了安卑民族此法不通另寻他法的民族特性,她不顾父亲的反对走出了深闺,她深知自己的美丽必定能够让有权势的人为她付出一切。”

“桃花夫人一经暴露在人前,其美貌立即让人惊艳,不知道羡煞了多少富家贵胄,引人争相追求,最后城内最富裕的一个商人得到了她,桃花夫人拒绝了所有年轻俊美的男子,却挑选了一个年老的商人,她要的是这个最富裕的商人的财富来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仅仅因为桃花而草率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桃花夫人到底爱桃花到何种境地,易寒感兴趣道:“接下来呢?”

宁霜笑道:“接下来呢,桃花夫人自然是利用其美貌狐媚将那商人迷得神魂颠倒,让她的丈夫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任何事情,桃花夫人的丈夫耗巨资不停的做着桃花夫人要求她父亲做的事情,一颗又一颗的桃树费劲艰难的从大东国运到了安卑,又一颗一颗的死去,不需三年光景,这城内最富裕的商人竟将家财耗的七七八八,可以想象其中挥霍了多少的财富,桃花夫人与富商的家眷矛盾越积越深,家眷一直在富商的耳边说桃花夫人的是非,竟说桃花夫人所生的儿子是与别人通奸而来,富商大怒,又见家财因桃花夫人而耗尽,顿时恍悟,不再满足桃花夫人那荒唐的要求。”

易寒笑道:“这世事可真是大同小异啊,这桃花夫人嫁给富商就是为了满足其看到桃花盛开的场景,我想她不会放弃的。”

宁霜笑道:“她当然不会放弃,既然富商不能够满足她的要求,她自然会去找能够满足她的人,有一天终于让她得到了机会,国公谋克王一日来到城内,桃花夫人利用其贴身婢女制造机会与谋克王相遇,在婢女的穿针引线下,谋克王成了桃花夫人的入幕之宾,几次之后谋克王便被桃花夫人迷得神魂颠倒,谋克王对着桃花夫人说他想娶她为妻永远霸占她的身子,可惜她却是别人的妻子,桃花夫人听完之后却是微微一笑道:“这有何难,只要我成了寡妇,你就不可以娶我为妻了吗?”果真没几日之后,富商便死在了床上,死的时候身上赤裸裸的。”

易寒问道:“桃花夫人杀了她的富商丈夫?”

宁霜笑道:“可以说是她杀的,也可以说不是她杀的,她在床上与她年老的丈夫不停的交.欢,直到将她的丈夫活活累死。”

易寒道:“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宁霜哈哈笑道:“这些事情在安卑早已风传,又有谁不知道呢。”

易寒道:“说下去。”

宁霜继续道:“桃花夫人带上了她的孩子嫁给了国公,成了国公夫人,谋克王一直认为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对此芥蒂,桃花夫人为了夫妻间不心生嫌隙,竟自己将孩子扔进井底掩死,编了个孩子失足落井的谎言,不管谋克王信是不信,他对桃花夫人是更加的钟爱,更加的痴迷,可是桃花夫人依然惦记着她的桃花,她用同样的法子让谋克王给她弄来桃树,凭着谋克王的权势,他所能做到的当然不是一个富商用财富可以做到的,终于有一颗桃树活了下来,并盛放出满枝的桃花,桃花夫人在桃树下不吃不睡足足看了一天一夜,她的欲望却膨胀了,她要看到满园数不尽的桃花盛放,能看到满园桃花盛放只有在大东国,所以她怂恿在安卑举足轻重的丈夫鼓动安卑入侵大东国,可是这种事情事关重大,就算谋克王,一个人又如何能决定的了的。”

易寒问道:“安卑最后不是联合北敖入侵大东国了吗?”

宁霜应道:“这是后来的事情,当时安卑还并没有入侵大东国的时机,桃花夫人发现就算是谋克王也不能够满足她想要得到的一切,她已经不安分做一个国公夫人,她把目标瞄准了安卑最高的统治者安卑王,谋克王的同胞兄长。桃花夫人知道,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就是控制男人最好的工具,为此她搜寻秘本,苦学闺房秘术,一方面在床上将谋克王迷得神魂颠倒,唯命是从,一方面又成功勾搭上安卑王,安卑王从桃花夫人身上尝到了销魂蚀骨的滋味,已经无法离开她了,桃花夫人凭借其美艳和风情,特别是床笫之欢的旖旎风情,使得两兄弟欲仙欲死,竟让这种伦乱关系在默认中持续了数年之久。”

易寒感慨道:“好厉害的女人,竟能将两个权势男子玩弄于鼓掌之中,就算明知道她有人,也不舍得离开她。”

宁霜笑道:“谋克王的死却是因为安卑王与桃花夫人欢爱后的一声感慨,安卑王发自内心对桃花夫人说若非你是我弟之妻,我定封你为后,便是这句话让桃花夫人对自己的第二个丈夫谋克王动了杀机,凭借媚术,桃花夫人让谋克王在床上与她交.欢三天三夜,她本来擅长闺房秘术,这吸精导气,采阳补阴之法自然也是通晓,这三天三夜,桃花夫人越战越勇,而谋克王却越渐憔悴疲惫,直至最后被桃花夫人耗尽血气而亡,谋克王暴毙之后,安卑王不顾群臣反对一意孤行将桃花夫人纳为己有,进而封为王后,桃花夫人成为王后之后,一直怂恿安卑王对大东国用兵,而在桃花夫人的怂恿之下,安卑王积极做着准备,终于等到了时机,与北敖联手入侵大东国。”

易寒惊讶道:“安卑入侵大东国竟是因为桃花夫人。”

宁霜笑道:“可是说正是桃花夫人加速了安卑入侵大东国,桃花夫人媚术有成,变得越加狐色狐媚,妖.淫成性,而日日与她交.欢,被她吸尽精血的安卑王已经不能够满足她了。”说到这里宁霜笑道:“你觉得桃花夫人会如何解决这个困扰呢?”

易寒决然道:“凭你前面所说那些,我对桃花夫人也算有个大概的了解,她定是与别人偷欢。”

宁霜笑道:“不错,她竟瞒着安卑王勾引起安卑国内权臣,这每一个权臣只要钻到过她的裙底,便成了她的俘虏,甘为所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安卑王知道自己的王后竟被满朝文武染指过,顿时大怒,常年沉溺美色而气弱体虚,加上急怒攻心,安卑王竟病危,尽管安卑王恨桃花夫人入骨,可是他终究舍不得杀了桃花夫人,便是因为安卑王的不忍让他惹上了杀身之祸,丑事败露之后,桃花夫人感受到危机,尽管她得到了许多,但是自己的性命依然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她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不再想靠男人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她要靠自己,自己想要什么,不必借男人之口,别人就得给她送来,桃花夫人来到病重的安卑王床前,假情假意借夫妻恩义之名,让病重的安卑王与她交.欢,病重的安卑王如何能抵御妖.淫成性的桃花夫人的索取,一场欢爱之后,安卑王暴毙,桃花夫人又用无罪之名杀了她第三个丈夫,安卑王暴毙之后,桃花夫人借助她那些裙下之臣之力,扶幼子为王,自己当起了王太后。”

易寒见宁霜停了下来,问道:“完了吗?”

宁霜笑道:“再说下去的内容对你来说可就是丑陋不堪了。”

易寒惊讶道:“还有比这更丑陋的吗?”

宁霜笑道:“在桃花夫人当上王太后之前,她服侍的一直是年老色衰的男人,如今她手握王权,自然不会看上那些年老色衰的男子,却让人在安卑各地搜寻美男子进贡入王宫供其淫乱之用,桃花夫人的淫姬之名也就举国远播,安卑将这视为耻辱,可桃花夫人已经是王太后,又有谁能耐她何?若说这桃花夫人的淫乱之举却也是多不胜数,以至于有人暗中讽刺桃花夫人的淫乱,流传有一个典故,叫跪嗅花香。”

易寒疑惑道:“跪嗅花香?这嗅花香起何须跪下来?”

宁霜笑道:“这花指的是桃花夫人,嗅的当然是桃花夫人身上的香气,至于跪,因为她是王太后,安卑有哪一个男子见了她不是得跪下来。”

易寒道:“我还是不懂。”

宁霜笑道:“这桃花夫人若是看上哪一个男人,只需撩起裙子,露出锦裆来,那男人就必须上前跪下,托裙摆而解罗亵,为其宽衣解带,桃花夫人又喜欢问跪在她眼前的男子香不香,男人必答香,便有了这跪嗅花香。”

(有些疲惫了,累的写不下去了,就先到这里,大家是否还记得那个与易寒有一面之缘的小女孩,野利都彦断其有祸国妖姬之相,多年过去了,她若还活着,可不是刚好豆蔻年华,她当然不是桃花夫人!)

第三百六十六节 谋为

易寒道:“好了,我已经将桃花夫人了解的够清楚了,甚至连她曾经的丑事也通过你之口而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我想问,你早些时候说的意外,桃花夫人是意外,还是这个无意间获知的重大机密是意外呢?”

宁霜笑道:“都有,知道这个重大机密该死,惹上桃花夫人也该死,不要天真的认为桃花夫人会怜悯一个与她同床共枕过得美男子,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确实,凭桃花夫人现在的权势,她想要美男子还不是轻轻招手即有,了解了桃花夫人的底细,回归原题,易寒所关心的不是桃花夫人这个人,而是安卑会不会对大东国有动作,其实不必问宁霜,易寒心中已经有答案了,早年桃花夫人就怂恿谋克王和安卑王对大东国用兵,原因很可笑,她爱桃花极致,只是为了占据大东国,看到那满园盛开的桃花,如今她当权,更是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了,从表面上看,安卑表面上对大东国没有动作,但暗地里已经阴谋进行了,到底什么阴谋,怕就是与那个重大机密有关了。

易寒道:“看来能探知安卑这个重大机密就能够清楚了解到安卑的阴谋进而做好准备。”

宁霜笑道:“你觉得从哪里下手的好呢?或者你根本不将安卑放在眼里,顺其自然。”

易寒道:“尽管安卑曾战败,但是当年大东国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具,安卑依然不容小视,而且桃花夫人这个人很疯狂,疯狂到什么事情都敢做出来,就似我们打架最怕遇到不要命的疯子,若是要追探安卑的这个重大机密,最好从源头下手。”

宁霜笑道:“源头在哪里呢?”她似乎想要易寒说出那四个字。

易寒沉声道:“桃花夫人!”

宁霜笑道:“你终于肯说出口了,不过你以为桃花夫人只是一个淫乱的女子,那么好对付的吗?”

易寒道:“她当然不是那么的好对付,否则她如何能从一个普通商人的女儿变成安卑的当权者,你所讲的故事只是让我们对她的手段性格有个大概的了解,但是其心机智慧我们却无法透彻了解,不过我知道你有办法的。”

宁霜微笑道:“我是有办法,不过也没有办法。”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说有办法也没有办法。”

宁霜淡道:“办法是有,不过我不想用,也就没办法了。”

易寒道:“你先说说看。”

宁霜轻轻摇头道:“我不想说。”

易寒不悦道:“有什么不想说的,都在这种地步了,此事事关重大,就算再大的牺牲只要能够避免也是值得的。”

宁霜还是轻轻摇头,淡道:“不要逼我。“

易寒朗声道:“我就逼你了。”说着掀开纱帘,目光盯着全身赤裸的宁霜,让她无处遁形。

宁霜却坦荡自若,将易寒锐利的目光当做透明的,轻轻道:“这个办法就是你,我那么探子擅长隐藏,擅长搜集情报,可是对付女人就不怎么样了,就算他们能够成功接近桃花夫人,在桃花夫人这种御男无数的女人眼中也幼嫩的像个小孩,怕是桃花夫人品尝了那副美润皮囊之后,已经没有第二次的兴趣了,又如何能够做到让她掏心,将秘密吐出口。”

说着朝易寒淡淡瞥去,轻轻笑道:“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比你更适合对付桃花夫人的男人来了,你有情调,又放.荡又下流,又很邪恶,我想就算你抵不过桃花夫人,也能和她磨很久,请恕我说的都是真话。”

易寒道:“什么意思,桃花夫人不是喜欢美男子吗?孤龙之俊美一定能够让桃花夫人惊艳喜欢,我这种相貌在见惯美男子的桃花夫人眼中根本不算俊美。”

宁霜摇头道:“不不不,相貌只是外表,只是过目繁花,就算再俊美也会生腻,你信不信孤龙若去了,依他的脾气,只有被桃花夫人玩死的结果,我要的人选是能够偷走女人的心,这个人就是你,你记得吗?当初我为什么会让你进入李府去勾引李玄观,因为你给我的感觉就似一座无穷的宝藏,可容我慢慢挖掘,永远都没有挖空的那一天。”

易寒想起往事,当初就是因为和宁霜的约定,自己才会进入李府为奴仆,若不然直至今日怕是他都没有机会认识玄观,笑道:“看来当日我们见面,霜儿你就已经爱上我了。”

宁霜笑道:“倒不至于爱上你,只是对你感兴趣,想把你当做我的玩物,可惜啊,最后却成了你的玩物。”在易寒面前她丝毫不计较把玩物这个词语套用到自己的身上。

易寒笑道:“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也给亏进去了。”

宁霜轻轻笑道:“那也是你有本事,好了,办法我也说了,我们就此揭过吧。”

易寒愣道:“什么办法?”

宁霜笑笑不语,却也没有再出声。

易寒见自己的装傻之法用在宁霜身上没有效果,只得道:“早知道就不问了,这会听到了,事关国危,匹夫有责,我又如何能去躲避。”

宁霜笑道:“你不想去安卑,我也不想你去,这就是最好的理由了。”

易寒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宁霜道:“尽管我在安卑布有探子,但是对你我来说安卑依然是个陌生的环境,就算在大东国要从一个权势滔天的女人口中获知一个天大机密,也不是一件易事,何况是在安卑,我没有人脉关系,只能靠那些偷偷摸摸不敢暴露身份的探子,要接近她已是不易,更何况要让她吐出秘密来,你觉得难是不难,我能想到办法,你就应该赞赏我的智慧。”

易寒道:“经你这么一说却是艰难,假若我肯去,你有什么办法让我这个异邦之人靠近桃花夫人身边?”他并不擅长安卑语并无法似乎宁霜的那些探子一般在安卑隐藏自己的身份,难道跟桃花夫人说,自己就是麒麟吗?

尽管宁霜有一颗大心脏,但是她却不想听到易寒说出这句话来,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轻轻道:“桃花夫人喜欢玩弄美男子,而且她已经不满足玩弄安卑国的美男子,她会让人从北敖、西夏、大东国掳掠俊美的男子回国,让其享用异国男子的风情。”

易寒心中暗暗诅咒了一句,“都淫乱到这种地步,安卑国的美男子任其挑选还不满足,还打其异邦俊男的主意来,这桃花夫人的放.荡妖.淫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宁霜见易寒表情有异,淡道:“人都是喜欢尝鲜的。”

跟宁霜相处久了,易寒也有一颗大心脏,再惊异的事情他也能够接受,淡道:“所以呢?”

宁霜道:“所以你要接近桃花夫人也不难,只要作为一个从大东国被掳掠到安卑的美男子就可以了。”说着看着易寒的面孔,淡道:“只是你这姿色也算不上什么美男子,怕是阎王还没见到,在半路就被小鬼给缠住了。”

易寒问道:“什么意思?”

宁霜直言道:“我说你这姿色根本不配见到桃花夫人,半程中就被人筛淘下来,并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识货的。”

易寒不悦爆粗道:“真他妈的麻烦。”

宁霜轻声道:“要做好一件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的简单,肯去做就能成功,需做好每一个细节,你虽不算美男子,却可以作为奇男子。”说着目光朝易寒腹下部位淡淡瞥去,“你若有出彩之处,这桃花夫人也会破例待见。”

易寒看懂了宁霜的隐喻,笑道:“你清楚的,我也只是算个普通人,并非天赋异禀。”

宁霜应道:“我知道你是普通人,但有些事情却是可以无中生有。”

易寒道:“怎么无中生有?”

宁霜笑道:“一个人说你天赋异禀不算数,二个人说你天赋异禀也不作数,但是有好多人都说你天赋异禀,那你就是天赋异禀了。”

易寒笑了笑,宁霜这么说也是有理,只听宁霜说道:“桃花夫人设立一个部门,专门为其从各地挑选美男子进宫,美名其曰“谒客院”,我有办法让你以天赋异禀的大东国男子进入他们的视线,最后被他们选中带到了安卑。”

易寒道:“详细怎么安排的呢?”

易宁霜淡道:“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

易寒哭笑不得,邪门歪道宁霜就最擅长,突然道:“对了,我并不懂安卑语,就算肚子里有万千情话,见到了桃花夫人,她也听不懂啊。”

宁霜笑道:“这一点你不必担心,在北敖,安卑,西夏的贵族阶层都懂得汉语。”

易寒道:“可我并不想做一个聋子,别人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宁霜笑道:“你这个时候还想学安卑语吗?怕是太晚了。”

易寒道:“能学多少就算多少吧,总比一窍不通要强吧,你懂安卑语吗?”

宁霜笑道:“有我不懂的吗?”

易寒道:“那你可以教我。”

宁霜道:“我教人是要看天分的。”

易寒笑道:“我的语言天分还算不错。”

宁霜笑道:“好吧,我会教你,但是我不能够保证你在短时间内能够学会。”

易寒还没有决定前往安卑,两人却将一些列的部署商量的有头有绪。

易寒离开宁府,这件事情还没有确定下来,毕竟以身犯险深入安卑太过草率了,他也没有十分的必要这么做,但是宁霜说了,这件事情除了他,谁都办不到,对于他来说安卑是个陌生的环境,他在哪里没有朋友,没有关系,只是一个人,这并不是闹着玩的,去了随时有可能回不来,易寒觉得自己当仁不让,可是他又不能轻易的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有妻子,他有儿女。”

易寒返回西王府,见了宁雪,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与宁雪商量,宁雪和宁霜不一样,她绝对不会答应的,甚至

宁雪会觉得这件事情牵扯上自己,本身就很可笑很荒唐,平白无故为什么要让易寒深入安卑接近桃花夫人去探知那毛都没有摸清楚的重大机密,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儿戏,易寒知道宁雪一定会这么想的,他也感觉自己搀和此事也很儿戏,但是作为一个在战场上厮杀见惯了血肉横飞场面的人,他知道战争是如此的残酷,甚至他一想到当初自己深入北敖,心中虽有万千不愿,却不得不向北敖的平民百姓举起屠刀的时候,他就有深深的内疚和罪恶感,在战场上他造了太多的杀孽,他让无数人女子丧夫,让无数的孩子丧父,尽管战争就是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易寒还是无法无视这些,自己举起屠刀杀一个人虽然简单,但是又如何能看到一个家庭背后的伤痛,倘若可以的话,易寒愿意付出代价去避免一场战争的发生,就算减轻自己曾经犯下的杀孽,或许别人可以说这不关他的事,他根本不必如此,想想如花似玉的妻子吧,想想还未成年的孩子吧,倘若他真的一去不回,她的妻子,他的儿女是多么的痛苦。

但是请想想那些上战场拼杀的战士吧,他们哪一个不是有妻子儿女,就算还未成亲,至少还有双亲,倘若人人都这么想,不愿意上战场,那谁来打仗呢?这就是易寒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他是个聪明人,但不是聪明到关于自己的每一点利益都要计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的时候要付出,或许付出了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就似当初,他若只是想做个花花公子,没有远大的抱负,又如何能遇到望舒她们,又如何有丰富多彩的人生呢。

易寒想了一夜,做出决定,就让自己走一趟安卑吧,先化北面之忧,再解东南两面之危。

隔日一早,易寒又来到宁府见到了宁霜,易寒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宁霜先淡淡道:“你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下去了,需要些日子再启程,你耐心等候,这些日子就随我学习安卑语吧。”

易寒道:“你已经知道我的决定。”

宁霜笑道:“你忘了我能看透人心吗?我一直想让你变得跟我一样坏一样的自私,可就似你无法改变我一样,我也无法改变你,虽然我不赞赏你的人生态度,但是我不会去阻止你。”

易寒笑道:“我曾说过,你更适合当我最好的朋友,却不是我最美丽的情人。”

宁霜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在安卑的,当我全力以赴的时候,只失败过一次,便是败在你的手上,等你到了安卑,我会安排人接应照顾你,让你尽快熟悉安卑的环境,这会先随我学习安卑的语言吧,我已经安排下去,很快谒客院的情报侦察那里就会有我给你设定好的形象资料,他们会主动来找你,在此之前我会先把你送到他们跟前。”

易寒笑道:“你办事,我放心。”

宁霜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易寒却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说错了,惹得宁霜大笑,只是她突然大声发笑,定是有原因了。

宁霜见易寒一头雾水,笑道:“过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语言天赋是否如你所说一般。”

易寒苦笑道:“我总感觉上了你的贼船,就似当初你让我去李府为仆一般。”

宁霜脸色突然一冷,“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我告诉你,我这贼船载谁也不载你,知道吗?”说着言语中竟有几分威严霸道。

易寒赔笑道:“好好好,不说这些了,我们来学习安卑语言。”

宁霜脸色突然又好转,轻声道:“你上了我的船就绝对不是贼船,告诉你,你若真的死在安卑,我就给你陪葬,这下你放心了吧。”对于易寒的性命安危,宁霜却拉上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

易寒忙道:“生死由命,你不必如此。”

宁霜却沉声道:“那就给我好好活着回来,你死了,我一定不食言。”

易寒苦笑道:“那我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得爬回来。”说着指着宁霜早就在桌子上准备好的安卑文字,问道:“这个是什么字?”

宁霜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这个是“奸”字,你若回不来,在我死之前,先把你的女人全部给奸了。”

易寒被她威胁,无奈道:“我就算真死了,鬼魂也一定飘回来,可以了吧。”

宁霜冷笑道:“鬼魂可不算数,我要你这活生生的肉体。”说着手指轻轻抚摸其易寒的身体来。

易寒咳嗽一声,“别诱惑我的,否则我无法集中精神。”

宁霜抽回了手,嫣然笑道:“好吧,我们就从你最喜欢的词语开始学习,小姐、夫人......”

易寒跟着宁霜在宁府学习了十日,这十日他已经基本能够听懂简单的安卑话,也能说基本的简单对话,他证明了其语言天赋,其实语言这东西一通即百通,他一开始学西夏语也是如此,只是经常和望舒交谈之后,渐渐就成了习惯,安卑语言也是如此,倘若给易寒半年的时间,每天与宁霜用安卑语交谈,他一定能够说得十分的流利,只是他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的时间只能让他生涩的懂得,却无法让他变得娴熟,天赋再好的人也必须经历这个阶段。

这十天宁霜利用其能力,在谒客院的情报侦察那里给易寒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形象,新的姓名,新的背景,他的天赋异禀让他声名远传,虽然这一切都是假象,但是在谒客院的情报侦察,这些却是经过证实的真实,毕竟谒客院是安卑国的一个秘密部门,在大东国的所有行动都必须偷偷摸摸的来,他们无法每个细节都去证实,宁霜制造出来的假象足够迷惑他们足够让他们相信了。

当宁霜告诉了易寒,他新的名字,新的背景,新的形象时,易寒目瞪口呆,因为这实在是太荒唐离奇了,宁霜居然造谣说项刚一夜御女数十,胯下之物能大能小,能让每个和他交.欢的女子欲仙欲死,且彻夜不软,号称天底下没有那个女子能在他的胯下坚持一炷香的时间而不卧倒求饶,更荒唐的还在后面,什么一日单挑整个青楼的姑娘,一夕之欢后,整个青楼的女子半个月无法接客,什么项刚梦见与一个身穿仙衣的女子在梦中交.合,因此学的御女之术,诸如此类的逸闻不计胜数。

厚脸皮的易寒也红着脸接受宁霜给自己设定的形象,苦笑道:“会不会太离奇,太离谱了。”

宁霜笑道:“本是逸闻,真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让人对你产生浓厚的兴趣,这桃花夫人一定是对你垂涎欲滴。”

易寒笑道:“怕是真的如此,那个女子真的想看一看尝一口吧。”

宁霜笑道:“你说我会是不会呢?”没等易寒回答,宁霜却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若是我啊,就将你阉了,永远保留,再每天看看你从无所不能到无能为力的痛苦模样。”

易寒道:“你倒是狠毒。”

宁霜突然表情严肃,沉声道:“易寒,不要将桃花夫人当做你曾经遇到的那些女子,你要将她当做一个玩物,用你的放.荡和邪恶来玩弄她,不要用你那套真情真心的烂招,否则你会输的很惨。”

易寒道:“可我这一招对你有用。”

宁霜笑道:“我不一样,我爱上你并不是因为你爱我,就算你不爱我,我也同样爱你,你不知道吗?当你真的动真心动真情的时候,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不要爱上她。”

易寒笑道:“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宁霜反问道:“那你怎么会爱上我。”

易寒顿时无语,只得道:“你不一样。”

宁霜继续追问道:“我有什么不一样?”

易寒吞吐道:“你还有一丝良善之心。”

宁霜冷笑道:“要不要我现在就杀个人给你看看?”说着朗声道:“剑女,把逸明带过来。”

易寒忙拦道:“不必了,我答应你。”

宁霜轻声道:“桃花夫人能将别人玩弄于裙下,对你同样也能够做到,对付这样的女人,你的软心肠就是你最大的弱点,倘若你能跟我一样的坏,一样的冷酷,我根本不必担心。”

易寒柔声道:“宁霜,至于你现在关心担心我,你不是冷酷无情的。”

宁霜闻言,不知道为什么,脸容冷的跟冰霜一般,递给易寒一把匕首,背过身去褪下自己的衣衫,露出光洁无暇,修长优美的玉背,冷声道:“在我身上刻一个字。”

易寒问道:“为什么?”

宁霜转身就给易寒一个巴掌,目光轻蔑,讥讽道:“挨女子的巴掌爽吗?”

易寒没有立即回答,宁霜又给他另外一边脸颊一个巴掌,易寒怒道:“你疯了。”

宁霜冷笑道:“我都疯了,你怎么还不疯,你这胆小鬼,你都不敢动我一个汗毛。”

易寒一时火气上涌,一个巴掌就将宁霜打的扑倒在桌子上。

宁霜回头,脸上一道红艳的掌痕,嘴角流出血丝,嫣然笑道:“对,就是这样,毫不留情。”

易寒心疼不忍,却怒吼道:“你要让我冷酷无情,根本不必用这种方式,我知道什么时候该冷酷无情,你以为我深入北敖所有的屠杀都是假的吗?”

宁霜淡道:“但是你内疚,并一直有负罪感对吗?那并不是冷酷无情,那只是形势所迫。”

易寒愤怒的扑上去,揪住宁霜的头发将她头死死的按在桌子上,“你喜欢我冷酷无情吗?你喜欢我这样对待你吗?这样真的能让你感到高兴吗?你喜欢我变成这样一个人吗?”

宁霜轻轻道:“我依然爱你。”

易寒心头一荡,顿时涌出万千柔情来,宁霜却突然捉住易寒的手抵住自己的后背,刃尖似刮破墙纸一般刮破肌肤,一滴血珠在她光洁的玉背渗了出来。

(真正的放诞不羁是随心所欲无视道德伦理但内心又保留有一丝良善,一开始的易寒是放诞不羁,而后来他渐渐收敛,就像我一样越来越担心读者的观感而不敢将易寒的放.荡写的淋漓尽致,易寒的放.荡变得光芒全无,对于曾经的光芒不失为一种回忆。女人多吗?其中多部分就像我们人生中的匆匆过客,一段露水姻缘,一段点缀,一段美好的回忆,而真正陪伴一生的人却只有那么几个,风流的含义不是种马,种马也不一定就是风流,风流是对女子情态和美丽的欣赏,进而大胆勇敢的上前,是否得到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掩饰的表达了内心的喜爱。你若不敢去做,畏畏缩缩,那就连风流的边缘都沾染不上了,现在的易寒别说是种马,怕是连风流都沾不上边了,就似我前面所说的,他的放.荡已经变得光芒全无,他是那么的畏畏缩缩,而风流却需要一种坦荡自若的胸襟,人生精彩有激情是我们渴望的,但是我们所受的教育处处压抑自己,我一直在压抑易寒的天性,一直在压抑,书中就无数次描述因为情爱羁绊,让他不停的克制内心的冲动,就似我一直控制自己的手,控制易寒不要变得癫狂,我更喜欢宁霜那种无视一切的随心所欲,他是易寒隐藏在内心的一个缩影,也是我们所有人内心的缩影,我们有渴望但是却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们活在一个有道德规范的世界里,我只不过发表自己心中的看法,但是在大家的价值观上也可以认为他是种马的。)

第三百六十七节 顺水行舟

易寒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永远也不要和宁霜比谁的心肠更冷硬,也不要和宁霜比谁会坚持到最后一刻,他如了宁霜的心愿用匕首在她光洁冰肌的玉背刻下了一个字。

什么字,易寒没有说出来,宁霜也并没有问,她轻描淡写的穿上衣衫,从她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当易寒看见宁霜朝自己望来的时候,她的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为什么我伤害她,她却反而这么高兴呢?

刚才那两巴掌是宁霜打的,这会她却伸出手掌温柔的抚摸易寒的脸庞,柔声道:“疼吗?”

易寒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这两巴掌对宁霜来说并不是侮辱,而是为了刺激自己。

作为一个登徒子,这脸皮就得磨练的跟城墙一样厚,因为时候就要挨女子的巴掌,你可以调戏轻薄别人,别人为什么就不能打你。

易寒淡道:“每次我要和你分开的时候,为什么彼此间总要闹的不愉快呢?”

宁霜笑道:“因为这样你会更想我。”

易寒刚要应声,嘴巴却被宁霜捂住,“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不要现在说,留到回来后再说。”明明现在就可以说出来,宁霜却要易寒留到以后再说,非要易寒把想要说出口的心里话憋在肚子里。

易寒笑道:“你真会折磨人,我这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出口会很难受的。”

宁霜哈哈笑道:“我要你无时无刻记得我,记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相信我,这对你有好处。”说着又轻轻的依偎在易寒的胸前,柔声道:“易寒,你比以前变得弱小了。”

易寒应道:“爱会让我变得强大。”

宁霜亲自为易寒梳理打扮一番,让易寒的样貌更符合自己给他塑造的项刚的形象,而不是一个成熟稳重看起来历经世事的人,宁霜笑道:“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易寒,你是项刚,不要暴露锋芒,大可以表现的狂妄一些,目中无人一些,到了大场合不要展露你博学多才的见识,就算要展露,也是展露你的粗鄙。”演好一个角色这种事情,宁霜不知道易寒擅长到何种程度,所以多叮嘱了几句,这倒让她像一个要送别丈夫依依不舍的小妻子。

易寒笑道:“放心,我也是混迹过青楼的人,我知道怎么做一个市井浪子,这只是我的本色演绎,只不过我得重新熟悉一下,才能入戏,是不是啊,小娘子,可敢与我在床榻战个痛快。”

易寒讪笑着,倒立即表现出一个市井放.荡浪子的模样来。

宁霜笑道:“你把我当成妓女了。”

易寒笑道:“小娘子,你又不是要立贞洁牌坊,何须如此见外。”

宁霜笑道:“你这个表现倒是让我又放心了几分。”

易寒刚要开口回应,宁霜伸手捂住他的嘴巴,柔声道:“什么都不要说,留到你回来再说吧。”

易寒苦笑道:“你真会折磨人,明知道我这些话堵在心里难受,却非要我日后再说。”

宁霜轻声道:“这样你就会无时无刻的记得我,相信我,这样能给你带来好处。”说着温柔的依偎在易寒的胸膛,没有冷酷,没有邪恶,只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小女子。

易寒轻轻将宁霜拥入怀中,也就不说话了,好好享受这无声胜有声难得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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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在大东国与北敖的边境,易寒被塞住嘴巴,蒙住眼睛,手脚被捆绑,身处一辆马车之中,这当然是宁霜的安排,谒客院的人当然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在大东国办事,不过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他们不方便的做的事情却可以用一种东西让别人来做,这种万能的东西就是金钱,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肯出钱还怕什么事情办不到,宁霜就干脆充当贩卖美男子恶劣勾搭的人贩子,以掳掠之名将易寒掳来,将易寒贩卖给谒客院的人,易寒若是知道他的价钱竟值三千两一定会哭笑不得,在世人想来麒麟是无价的,不可拿来贩卖的,只是一个人口竟能值三千两那已经是天价了,就算绝色美女也值不了这个价钱,倘若真有这么好赚的生意,怕是人人都争着做人贩子了,只是项刚只有一个,并不是每一个人口都值这个价钱。

马车之内的易寒,听见外面宁霜安排的人正与说着一口不是很流利汉语的男子交谈,无非是说有什么好货色可以前来通告,谈着生意方面的内容,易寒心惊,看来宁霜在很久以前就和谒客院搭上了线,一方面宁霜和谒客院做着地下勾当,一方面她又派探子渗透入安卑国内之中,这个女子确实很可怕,易寒很庆幸宁霜并不是自己的敌人,要不然自己死了多少回都不知道。

突然易寒感觉车帘被人掀开,光线照射进来,他佯装有些紧张惶恐,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来。

男人在易寒的屁股上拍了拍几下,用并不标准的汉语,满意的笑道:“你放心,你若真有本事,等待你的可是荣华富贵的好事。”原来是来验货的人。

易寒佯装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来,心中却是苦笑不得,何曾想到自己会这样一天被人当做货物。

男人放下车帘,离开马车,又与领头的安卑男子交流了几句,确认货物了,可以马上离开了。

宁霜的人离开了,马车颠簸起来,易寒知道,自己正经过边境运往安卑。

路上,马车外面的安卑男子有说有笑的,显得异常的兴奋,有人烟的时候他们就用汉语交谈,没人烟的时候他们就用安卑语交谈,易寒将这当做一个学习熟悉安卑语言的机会,耐心倾听,居然能听懂个七八分。

这群安卑男子之所以显得易寒兴奋是因为,他们马上就要将项刚献给他们口中那个高贵的夫人,项刚就是他们升官加爵的筹码,如何能不高兴,不兴奋。

易寒已经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高贵的夫人便是安卑的王太后桃花夫人,一想到自己作为被贩卖的美男子即将到达安卑这个陌生的环境,没有紧张反而感觉十分的刺激,只是路途当中,自己被捆绑手脚限制自由活动,滋味可不是那么好受。

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天黑他们才停下来,在草原搭建帐篷住了下来,途中有人好几次来喂自己喝水,看来对方还是很优待自己,只是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并没有对自己有其他恶劣的行为。

被安置在帐篷中的易寒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已经进入了北敖的境内,想当初自己率军进入北敖,是那么的威风凛凛让北敖人闻风丧胆,今日却被当做贩卖的人口捆绑了手脚,人生就是如此的奇妙,有些经历让你想象不到,当然这一些都是假的,这也让易寒心里平衡了许多。

从外面那些人的谈话,尽管这里已经是北敖,他们还是显得小心翼翼的,毕竟他们干的是见不得光的勾当,在北敖,出现安卑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若是在大东国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易寒希望一路上不要出现什么风波,尽快抵达安卑,若出了事多耽搁几日,自己就要再受折磨几日,外面的人似乎也和易寒一样抱着同样的期待,一路上火速往安卑赶路,晓行夜宿,十日之后已经抵达安卑境内,气温下降了些,外人那些人还给衣衫单薄的易寒多披了件外套,倒不是把易寒当做一个贩卖的人口看待,而是细心照顾,这也让易寒感觉自己没有受多大的折磨,只是有些无聊。

再过四五天之后就抵达安卑王城天会了,这是易寒刚刚听外面那些人的谈话获悉的,而途中他也早就从那些人的谈话中获悉天会就是安卑的王城,幸好自己跟宁霜学习安卑语言,听的懂安卑语,否则自己肯就真像个傻子听着动物在叫一般。

每次外面那些人若交谈起来,易寒都是认真倾听,一方面是为了学习安卑语,另一方面却是为了对安卑的人和事有个更深入的了解,进入陌生的环境最先要做的就是熟悉并习惯环境,否则做什么事情都是无所适从,他来安卑可是有目的的,却不是来观光游玩的。

路上,易寒听到了他们所讲关于安卑的许多人和事,对他们所提及的人和事的背景没有个大概了解,听完之后也是糊里糊涂的,而他却无法开口询问,解除心中的疑惑,就就像进入一片扑朔迷离的森林,每一步都要靠自己去探索,了解印证之后才会懂得明白。

突然有人掀开车帘,解开蒙在易寒眼睛和黑布和塞住嘴上的布,顺便把捆绑他的绳索也给解开,这些天易寒的双眼一直处于漆黑之中,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光线,只感觉犀利的就像响午当头的太阳那般耀眼,照着他睁不开眼睛,不由自主的用手遮在眼前,眯着眼,过了一会之后才慢慢的适应。

只听一个男子用汉语笑道:“这些天委屈你了。”这些人为什么对易寒这么优待,一者这项刚是要进贡给王太后的,自然不能打骂,要保持的生龙活虎的,其次吗?若是项刚得宠,自己也不会因为得罪他遭受他的报复,凡事总是要留一手的,他们要的是王太后大喜,自己几人加官进爵。

眼前的男子明显是一张安卑民族的面孔,皮肤有些粗糙,五官轮廓比大东国人要深一点,身材比较高大壮实一些,除此之外倒是与大东国人差距不是很大,易寒在战场上遇到过安卑人,其实安卑人也是人,并没有什么特殊,只不过外貌与大东国人有些小小的差距。

易寒佯装惊吓而又愤怒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为什么掳掠到这里来?”

男子笑道:“这里是安卑,我们将你掳来自然是因为你的天赋异禀,有一个高贵的夫人想要得到你,所以我们才千辛万苦的从大东国将你掳掠到安卑来,只要你好好跟我们配合,这绝对不是一件坏事,相反是一件天大的美事。”

易寒疑惑道:“有个高贵的夫人要得到我?”一语之后突然沉声道:“我项刚岂能成为女人的禁脔。”

易寒的话倒是符合男子在男女之间一贯优越感,笑了笑:“你这话别说的太早。”

易寒突然问道:“那位夫人长的美丽吗?”这话又表现出他放.荡浪子的形象来。

男子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整个安卑的男人都拜倒在她的裙底之下,你说她美是不美,比仙女还要美,若不是你天赋异禀,凭你的姿色,夫人又怎么会看上你,这可是你的福分。”

易寒心中暗忖道:“去他.妈的福分,以为老子不知道桃花夫人的底细吗?”

男子见易寒一副狐疑的表情,笑道:“出来看一看吧。”

易寒刚抬腿,却发现被捆绑太久了,血液有些不通,也不着急揉了揉脚,那男子竟主动上前为他揉腿放松双脚,揉了几下之后,易寒露出厌恶的表情道:“好了,够了。”

平白无故被人掳掠到安卑来,男子似乎能够了解易寒的心情,对于易寒恶劣的态度并不计较,反而陪着笑脸,眼前这个天赋异禀的男人可是事关他的荣华富贵啊,能忍则忍。

易寒走出马车,双脚落地,发现这一趟运送自己的居然有二十来人,除了自己一直呆的这一辆马车之外,还有几辆马车,还有十来匹单独的马匹,就像一个商队一样。

易寒双脚刚踏在地上,二十来张陌生安卑面孔不约而同的朝他注视过来,大概想好好看清楚,这个传闻中天赋异禀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特殊。

从外表看,易寒却没有什么特殊,甚至他的姿色不及曾经掳掠进贡入宫的其他男子,他的特殊之处是藏在裤裆里面,这些人总不好掀开易寒的裤裆瞧个究竟吧。

面对二十多双眼睛的注视,易寒表现出无所适从的表情来,既不惊恐,又不是很淡定,目光移动到周围的环境,这里就是安卑了,他想知道安卑的环境到底和大东国有什么不一样。

一条普通的土路,两旁是枯黄的杂草,左右两边隔着几丈便有一颗树,视线空旷,又显得寥寂,没有任何的建筑,只有远处的几个大坑土包,土是跟大东国一样的黄土,枯草和树也没有什么稀奇的,这天空也是一样的蔚蓝,除了眼前的二十个安卑面孔,易寒并没有感觉自己现在就身处安卑这神秘的国度上。

易寒问道:“这里就是安卑?”

一个中年男子沉声道:“这只不过是荒山野外的小路上,既来之则安之,我叫阿勒根。”

易寒从他的神态举动,大概可以估计这个阿勒根大概就是这伙人的头领,应道:“我叫项刚。”

二十来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刚才给易寒解除束缚,带易寒走出马车的男子笑道:“我们都知道了,甚至你的底细我们也是一清二楚的,否则又怎么会将你带到安卑来。”

男子见易寒朝他望来,自我介绍道:“我叫卓陀。”

他们尽量让项刚感觉他们没有恶意,而且对项刚来说是一件好事,尽管他们是违背项刚的意愿将他带到安卑来。

那个叫阿勒根的中年男子突然对易寒冷声道:“只要你老实一点,我保你什么事情也没有,若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就跟我身边这颗树一样的结局。”说着拔出腰带,一颗手臂粗的小树顿时被他砍成两截。

阿勒根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易寒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出点什么来,露出不安的表情,却攒足气朗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阿勒根很满意项刚的表现,“我们是什么人,说了,你这个外邦人也不知道,慢慢的,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好了,我们要赶路了,上车吧,卓陀你和他同坐一车,照应他。”

易寒上了马车,一帮人又启程赶路了。

这会易寒身上已经没有束缚,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叫卓陀的安卑男子。

卓陀一直盯着易寒看,易寒却耐住自己想和他说话的冲动,一直保持沉默不语。

卓陀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易寒道:“我对此一头雾水,我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卓陀道:“其实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易寒露出疑惑的表情,“羡慕我从我的家乡被掳掠到这鸟不拉屎的野蛮之地吗?”

卓陀道:“这里只是荒山野外,到了天会你就知道了,天会虽然比不上大东国的京城,但是却不差于西夏的兴庆府,可不是什么鸟不拉屎的野蛮之地。”

易寒冷冷讥讽道:“你去过大东国的京城吗?你知道大东国京城的繁华吗?我都没去过京城。”

卓陀道:“你等着。”说着解下腰间长长的圆筒,易寒注意到那圆筒之内装的是一张一张的地图,只听卓陀道:“找到了。”

一张京城全貌的手绘图便摊开在易寒的面前,笑道:“这便是你们大东国的京城吧。”

易寒内心十分惊讶,看来这卓陀并不是简单的只是替人办事的奴才,严格来说他是一个人才,只可惜我现在身份所限,与他是敌非友,否则定将他招为麾下,淡淡应道:“应该是吧,京城那种大地方我没有去过。”一语之后骄傲道:“我们大东国河山万里,又如何能够一一涉足。”这句话表现其民族自傲感。

卓陀看到易寒的轻蔑,笑道:“看来你看不起安卑。”

易寒傲然道:“在我们大东国眼中,安卑是野蛮落后的民族。”

卓陀笑道:“我也不向你解释,到了天会你就会知道安卑是野蛮落后的民族还是文明富强的国家。”

易寒应道:“你倒是不野蛮落后。”

卓陀笑道:“文化风俗可以不同的,但人终究还是一样的人,就似你们大东国不是也有许多风俗各异的地方吗?”

易寒低头沉思,这卓陀说的也没错,只不过文化风俗有异,终究还是人居住的地方,我何必非要烙上安卑的印记呢,何不把其当做一个文化风俗有异的地方呢,就像现在对西夏的观感,他对于西夏的风土人情并没有太过奇怪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在,是情理之中,就该是这样子的。

易寒问道:“我不是你们的俘虏吗?为何你对我这般客客气气的?”

卓陀笑道:“你不是我们的俘虏,你是夫人的俘虏,除了夫人,整个安卑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只要你能够讨得夫人的欢心,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易寒惊讶道:“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竟有如此能耐?”

卓陀故作神秘道:“这个我不能做主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夫人的身份十分尊贵。”

易寒问道:“富可敌国吗?”

卓陀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了,“关于夫人的事情你就不要问太多了,到时候自然会明白了解,再说下去我都要心里不平凡了,你有机会靠近夫人,我一辈子却连瞻仰她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易寒问道:“你不是她的属下吗?”

卓陀自嘲道:“似我这种位卑人微的人,又怎么有可能攀上夫人,我虽然为她办事,可是她却不知道有我这个人。”

易寒好奇道:“既然你是为她办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你。”

卓陀朝上指了指,又朝地上比划了几下,说道:“夫人高高在上,我却微不足道,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

易寒道:“我明白了,你是奴才的奴才的奴才。”虽然易寒这句话显得无礼,却形容的很恰当。

卓陀并没有生气,给易寒感觉这个安卑男子性情温和,一直以来安卑人给他的感觉是凶狠而又狡诈的,其实人都是一样的,大东国有性情温和的人,安卑也有,只听卓陀道:“你是拿我和夫人做比较,你这么说我也承认。”

易寒笑道:“我对夫人感兴趣了。”

卓陀笑道:“将你带到这里,也不怕你不会对夫人感兴趣,有些事情可容不得你做主。”一语之后好奇问道:“你那些盛传的逸事可是真的。”

易寒露出傲慢的表情,淡淡道:“你指的是哪一件呢?”

他的口气,让卓陀感觉这项刚却有真材实料,问道:“你真的能一夜御女数十?”

易寒淡道:“这有何难。”

卓陀已经耳闻过,可经过项刚亲口证实,却立即瞠目结舌,一晚上对付数十个女人,这已经不是人了,而是铁人了,更别说女人只要歇息一会儿就马上可以再来一发,难怪这项刚会被人称为奇男子,美男易得,奇男难求啊,这一次可真是押对宝了,卓陀“哇”的一声显得异常的兴奋,这一次自己的前程可有着落了。

易寒并不知道,这帮人在谒客院只不过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冰山一角,在谒客院里不知道有多少似他们这样的人在为桃花夫人卖命,四处搜寻俊男奇人,说到底,阿勒根和卓陀都只是谒客院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宁霜只不过把项刚这个人传到这帮人的耳中,再借这帮人之口把项刚这个人传到桃花夫人的耳中去,这一点她并没有给易寒说清楚,易寒还以为桃花夫人已经知道了自己。

这正是宁霜的高明之处,谎言太大是容易被拆穿的,而这种从无到小,从小到大的方式,却让人无从追查源头。

易寒看着卓陀言行举止,都感觉他就是宁霜安排来照应自己的人,可是理智却让他清晰的了解到,卓陀不是宁霜的人,他只不过表现的好奇和热情罢了,或许自己可以借此与他搞好关系。

卓陀饮了口水,又把水壶递给易寒,问道:“喝水吗?”

易寒刚想拒绝,却突然改变主意,接过水壶喝了一口,这种行为无形中加深了两人的关系。

易寒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去天会吗?”

卓陀点头道:“对。”

易寒道:“到了天会,就能马上见到夫人吗?”

卓陀沉吟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还要经过一些步骤才能让你见到夫人。”

易寒好奇道:“我来安卑不就是为了见夫人吗?为何还要经过一些步骤。”

卓陀笑道:“夫人还不知道有你这个人,而且暂时我们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奇人。”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

卓陀笑道:“自然是怕功劳被别人抢去了。”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好你个宁霜,竟敢骗我。”

其实宁霜并没有欺骗易寒,只是没有向易寒解释清楚,短短的时间内如何能将一个人的名声传播到安卑去,再传到桃花夫人的耳中,再者说了,突然就冒出这样一个人来,难道不奇怪吗?既然这么出名以前又怎么没听说过,宁霜做事讲究细节,但她所做的每一个细节却没有必要向易寒解释说明。

卓陀见项刚表情怪异,笑道:“其实你我之间没仇,我是职责所在,对你来说也是一段奇缘,你根本没有损失,何不想开一点呢。”这已经接近朋友的口吻了。

易寒道:“谁说我想不开了,我只是暂时不太能够接受这些变化而已,我还真想见识见识你说的这个夫人。”

卓陀道:“这样就好,其实有些事情我根本不必向你讲述,我对你说这些的目的你明白吗?我不想像押着犯人一样看着你,我更希望我们之间是合作友好的关系,你得到你的奇缘,我得到我该得的赏赐,就这么简单。”卓陀这番话也算直接,确实项刚若肯合作,对他们更有好处,强扭的瓜不甜。

易寒笑道:“那我还真的好好谢谢你们了。”

卓陀笑道:“或许你现在心中不甘,说的是反话,可是等你遇到了夫人,说不定是真心感谢我们。”一语之后神秘笑道:“夫人绝对与你曾经遇到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一定能够让你感受到什么才是天上人间,就怕你不济,不能让她对你保持太久的兴趣。”

易寒傲然道:“我项刚别的不行,应付女人却从来没有失败过。”

项刚越是信心十足,卓陀越是开心,笑道:“项刚,你有一点必须改正的是身上的市井痞气,太傲慢了,太目中无人了,要知道你现在要去见的人,可不是以前在青楼见的那些烟花女子,而是一个高贵优雅,有品位的夫人,或许我该带你去翩跹苑,见主事当家的。”

易寒好奇道:“翩跹苑?”途中他就一直听到他们谈论这个地方,只是他却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项刚恍悟道:“对了,我忘了你不是安卑人,并不了解翩跹苑,翩跹苑是天会的一间艺坊,当家主人佐子小姐是一位技艺高超的美女,擅长歌舞,才艺更是不凡,可以说奇巧淫技无所不通,翩跹苑最出名的就是舞姬歌姬,安卑许多王亲贵族一旦设宴,定会请翩跹苑的舞姬歌姬前去助兴,看翩跹苑歌姬舞蹈,这酒入肚滋味可就完全不一样,真是变得销魂蚀骨啊。”

易寒好奇道:“就算如此,这翩跹苑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卓陀笑道:“关系大着呢,因为佐子小姐所训舞姬舞姿动人,许多王亲贵族会将娈童送到翩跹苑由佐子小姐亲自训导,有她训导过得娈童必定出名。”

易寒好奇道:“男子学舞蹈?”

卓陀笑道:“这你可不懂了,男子穿上裙子,化上女装,舞蹈起来更是妖娆动人。”

易寒顿时变脸,冷声道:“你要让我去翩跹苑,目的就是这些。”

卓陀忙道:“你先别动怒,自然不是想将你训练成一个娈童舞姬,目的是为了消除你身上的市井痞气,让你变得更有风情魅力一点,要知道跟夫人呆在一起,稍有差池,可是要......”说着比划了一个掉脑袋的手势,叹息道:“而且还很有可能把我们也给连累了。”若是夫人不满意,夫人也要怒斥这种不济的货色也感给她送去,富贵与风险可是并存的。

易寒心中暗骂道:“老子要风情魅力何须让那个什么佐子小姐教导,老子身上这身市井痞气是故意散发出来的。”冷声道:“这种地方我是不会去的。”

卓陀却道:“美佐小姐肯不肯帮忙还另说呢,若不是我表兄长是郡公府的管事,经常出入翩跹苑,和翩跹苑有些关系,我还不敢奢求这种好事。”

易寒冷声道:“不去!”

卓陀突然变脸,沉声道:“去不去那也由不得你,这会我们的脑袋都拴在你身上了。”

易寒闻言,表情怪异的朝卓陀望去,看来自己小看了他的心机了。

卓陀立即陪笑道:“你就相信我吧,我是不会害你的,这可是对你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你想想,我们千辛万苦才将你从大东国带到安卑来,又怎么会只是为了害你呢,我们都巴不得早点将你送到夫人那里,好领赏赐,事情都到这种地步了,更应该保证万无一失,你好,我们也好不是吗?”

卓陀立即将项刚的利与害拉到同一条线上来。

易寒道:“我原本以为你们是什么大人物,看来你们在安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卓陀笑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我们是位卑人微替人办事的奴才,若我们真是大人物,这种事情又怎么会由我们来做呢?”

易寒心中暗忖:“肯自认奴才的,一者是真的奴性十足,其次便是奸诈有野心的小人,这卓陀虽是个人才却也是个笑面虎,不得不防。”冷笑道:“看来你们是将我当做荣华富贵的机遇。”

卓陀笑道:“不瞒你,确实如此。”这真是一个聪明人才会说出口的话。

易寒晒道:“好,这翩跹苑我就去,我不想做的事情,她们也逼不了我。”

卓陀心中暗笑,“见了佐子小姐的风情可就是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而且还会很用心的做,可不舍得惹她蹙眉摇头。”表面点头,“应该的。”

与卓陀的一番交流之后,事情的变化出乎易寒的意料,原本以为到了安卑之后,自然就会被送到桃花夫人那里,那里知道中间还要经过一番折腾,从卓陀的口气中感觉,自己要见到桃花夫人还不是那么的容易,想想也是,桃花夫人从各地掳掠美男子,再看看卓陀的表现,像他这种贪功之人还会少吗?掳掠的美男子数量定如过江之鲫,若是每一个都见就算不看花眼也要累死,自然要筛选当中几个出众奇异的,这就像皇帝选妃一样,成为秀女并不一定有机会见到皇帝,要让桃花夫人立即直接待见自己,除非说自己是麒麟,凭麒麟二字自然不需要什么筛选,只是偏偏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能有半点的暴露,原本打算成事即刻离开安卑,若是在此事耗日良久可是不妙,现在真感觉上了宁霜的贼船,偏偏宁霜不准自己说她的船是贼船,心中暗忖:“宁霜,既然不是贼船,你倒是给我找个掌舵指路的啊。”

易寒绝不会想到翩跹苑的当家主人竟是久识。

第三百六十八节 事变

一路上,易寒所见大多是坑房土房,这些安卑建筑十分简陋,路上也是没有见到什么人烟,就跟大东国的偏僻地区一般,越是靠近天会,安卑人家房舍渐具规模,竖墙添瓦,有的房舍还多了一些饰品,人气也兴旺了许多。

易寒发现这些安卑百姓房舍跟大东国的房屋差的也不是很大,卓陀看到了易寒的疑惑,笑道:“天会是安卑的文化中心,也是学习大东国文化的起源地,至今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在安卑除一些偏僻地区依然保留着古时安卑的建筑格局和生活方式,大部分靠经天会的地区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这是大东国文化和安卑独有的民族文化融合而演变出来的一种新颖的文化,我们安卑的历史学家称之为安卑现代文化。”

一语之后笑道:“我不得不承认大东国人很聪明,历史文化悠久,正是因为我们虚心学习大东国文化,安卑民族才会发现的如此迅速,而变得繁荣富强,脱离了久远野蛮落后的处境。”

易寒道:“师之为......”突然想到自己是个放.荡浪子,可不适合说这些文绉绉的话来,改口道:“你们安卑所学源自大东国,那为什么还要对大东国发动战争呢?”

卓陀笑道:“因为我们越是学习大东国文化,越是对大东国这个国度充满羡慕。”

易寒不知道卓陀的这个理由是否充分,但是却有一定的理由,有些事情并不仅仅几句话就能够说清楚明白的。

易寒终于到达安卑的皇城天会,这会他终于了解卓陀早些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些话,这才算是一个城市,一个都城。

天会城内,高堂邃宇、层台累榭,房舍均极具规模,城内宽敞的街道不时可看见巡逻的安卑士兵策骑走过,透着浓浓的政治军事气息,街上人气兴旺,不过却是女多男少,这大概是安卑战败之后的后遗症吧。

普通民屋的建筑以白墙褐瓦为主,一些宏伟的宅舍却多以褐色墙壁,黄色屋瓦为饰,在大东国这些是皇宫的建饰,这种美感奢华的观感却被安卑人照搬了过来,若这些宏伟宅舍在大东国可就有谋逆的嫌疑,显然在安卑却没有什么关系。

若是站在高处俯视,便可以看见密密麻麻褐黄相间的宏伟建筑群。

天会的宏伟繁华是不及京城,但却有其特有的安卑民族都城气息,这一次也算没白来,至少开了眼界,长了见识,心中暗忖:“我若写一本关于安卑风土人情的书,这本解透安卑这个神秘国度的书一定让大东国人争相捧读。”想到这里便开始观察街上行人的衣着打扮,只见男子身上衣衫多皮毛所制,脚踏皮靴,腰带、头巾为饰,还有一些男子用银铜之类的圆环穿耳作做饰。

看到这里易寒看着自己身上的皮毛衣,又朝卓陀的耳上看去,卓陀耳朵上却没有穿环。

卓陀笑道:“男子耳上挂饰是安卑的旧俗,我们因为常年奔走四方,这耳饰已经摘下了。”说着将耳朵凑近易寒,易寒发现卓陀的耳垂上果然穿了一个小洞,易寒说道:“我以为只有富贵人家才穿的起皮毛衣。”

卓陀道:“安卑比起大东国要寒冷许多,所以在安卑无论贵贱皆是皮毛衣披身,我们安卑民族是善骑射,喜耕种,好渔猎的民族,在学习大东国的衣着打扮的基础上保留了一些民族特色,你看。”

易寒顺着卓陀所指望去,只见一个男子其袍长至少小腿部位,显然与大东国的长袍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不同,这种服侍方更便与骑乘,更有一些穿着及膝短裤,小腿部位至下全部赤裸出来,看在易寒眼中怪异极了,就似只穿着一件裤裆似的,他也了解到,这大概方便耕种渔猎吧。

易寒又朝街上的女子看去,女子的衣着却也不同,上衣多团衫,直领而左衽,衽处有扣,衣服颜色以红绿居多,下身多着檐裙、锦裙,亦有只穿一条单裤的,头饰大多是绢布、毛褐一类的东西。

这些安卑女子的衣着明显不适合安卑民族善骑射,喜耕种,好渔猎的生活习惯,易寒带着好奇朝卓陀望去。

卓陀真是聪明,立即明白易寒的疑惑,笑道:“安卑以善织布而著称,最引以为荣的是手工纺织,蚕桑、纺织在安卑高度发达,安卑的女子不骑射,不耕种,不渔猎,专门以养蚕纺织手工为任,安卑所出的绸缎棉纱一点也不差于大东国。”

易寒心中暗忖:“男女分工有序,想来这个是安卑的民族特色之一。”

卓陀突然笑道:“我发现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易寒心中暗惊,这卓陀果然精明,观察能力不弱,淡道:“我只不过对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均感到好奇。”

卓陀却笑道:“你不必否认,聪明也不是一件坏事,你若愚笨,我才更担心呢。”

易寒不答,目光要扫视着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卓陀看到项刚脸色的惊叹和赞赏之色,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到了天会你才能领略安卑的繁荣文化,可不是每个大东国人都有这种际遇。”

易寒应道:“确实壮观,让人眼前一亮。”

因为有卓陀一帮人随同,易寒这个外邦人出现在这陌生的环境下并不茫然,更不会因为其奇怪的举动而引别人瞩目。

安卑之行,看似突然而鲁莽,易寒却是深思熟虑过的,如今国内局势处于僵持之中,就算自己插手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而且他不愿意再领兵打仗,他不喜欢这种屠杀同类的感觉,杀人是被迫的,特别是当年深入北敖屠戮无辜民众给他造成了很大的阴影,若能兵不血刃的化解安卑对大东国的威胁,他愿意付出很大很大的代价,用武力解决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强者,肯做到牺牲自己而避免兵祸,才是一个有一颗坚韧不拔的心的人,易寒可以处处算计自己利益,将自己摆在最有利的位置,甚至他也完全不必要来冒险,但是他却不想让自己太聪明,就是他这一份不愿意将自己表现的太聪明的性格,让他有了许多经历和际遇,孤龙为什么像易寒一般有这么多的际遇,孤龙的性格就像他打的每一场仗一样,都要仔细清算其中的利害,处事谨慎,三思而后行,有得必有失,每个人的人生冥冥有其因果关系,从易寒来到金陵就决定了他的人生轨迹。

就是因为别人不是易寒,别人不了解并赞同他的行为,所以别人的人生才不是易寒的人生,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看客。

阿勒根和卓陀领着易寒进入一间宏伟的府第,府上牌匾写着三个安卑文字,卓陀见易寒目光盯着那牌匾看,释疑道:“这里就是谒客院?”

易寒问道:“谒客院是什么地方?”

卓陀点了点头道:“我先安排你住下再说吧。”

谒客院虽阔,但进出的人却并不多,若不是这宏伟的府第,易寒真会认为这谒客院只是安卑一个小的不起眼的部门,从宁霜那里获得的信息却让易寒清楚认识到谒客院的重要性。

走到一半,阿勒根对着卓陀道:“你先带他去住下,我去了解一下最近的情况。”他们离开安卑已经有几个月了,这段时间谒客院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要去先了解个清楚,项刚的事情他们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否则最后的功劳和赏赐定被别人抢走,这一次他们要出头,可不想在下边看上级长官的脸色了。

卓陀领着易寒继续前进,路经一些供人居住的院子,卓陀却没有停下来,易寒观察到,这些院子住的人都是美男子,问道:“我不是住在这里吗?”

卓陀道:“这几个院子里住的人,都是在上边有名有姓的,随时作为后备送到夫人那里去,我们要保持低调,不要多问,跟着我走就是了。”

易寒现在可是恨不得项刚的名字就传到桃花夫人那里去,他可不想在谒客院一直等着,排着队等到轮到自己的那一天,想想还是稍安勿躁,先了解环境再细细图之。

卓陀又领着易寒走过几个建筑布局明显普通简陋的院子,这些院子也住着人,住的也是一些美男子,只不过这些男子的神韵比起先前几个院子住的人就逊色不少了,易寒心里明白,这里住的是后备的后备,就似住在深宫内院被皇帝冷落的嫔妃只能耐心等待,期盼有一天皇帝会宠幸自己,自己想要项刚的名字最快传到桃花夫人的耳中,卓陀却明显不太想,他想先将自己藏起来,突然一鸣惊人。

一直到了很偏僻很简陋的院子,易寒走进院子,发现院子破陋,明显就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易寒不悦道:“我就住在这里吗?”而内心他却反而感到满意,住的地方破陋没关系,最好是安静一些,不要太过鱼龙混杂,很明显这个僻静的院子符合他的要求。

卓陀笑道:“这里虽然破陋,但胜在安静,我发现你这个人很骄傲,你并不把自己当做一个男宠,更不屑与那些整天搔首弄姿恨不得被夫人看中的男宠住在一起吧。”

不得不说,卓陀很会说话,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话,心里都会感到愉悦,易寒问道:“这院子里除了我就没有其他人了吗?”

卓陀笑道:“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原因就是太过破陋了,别人介意,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易寒迈步向前,淡道:“我不介意,清净一点更好。”

卓陀跟了上去,笑道:“你放心,我会安排别人来照料你的饮食起居,你不必担心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易寒问道:“这院子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住人吗?”

卓陀应道:“没有,你想住那间就住那间。”

易寒随意挑了正中的一间房,推开门,浓重的灰尘顿时铺散开来,看来尘封已久,确实好久没人住了,卓陀道:“谒客院以前并不大,后来因为需要才扩建的,这些都是老屋子了。”

易寒手上扇了扇灰尘,问道:“别的房间也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卓陀微笑点头道:“都差不多。”

易寒道:“那我也不必再挑了,就这一间吧。”

卓陀道:“那好,我们开始动手打扫一番吧。”

易寒不悦道:“还要我们自己动手打扫,你在谒客院到底算不算是个人物,不能让下人来打扫吗?”

卓陀笑道:“我在谒客院就是一个下人。”

易寒露出一个无语的表情,看来卓陀在安卑可真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个小人物,似他这种人才不至于位卑人微啊,只是有才者又岂能个个平步青云,那需要机遇,卓陀和阿勒根就是将项刚当做自己平步青云的机遇。

两人开始打扫房间,清理屋内的尘灰,易寒发现卓陀做起这些普通小事来,也是有条不紊,越是能将小事做好的人,越是人才,易寒心中暗忖:“真是个人才,只可惜这人太奸诈了,我不能与他真心交流。”就算卓陀这个人不奸诈,易寒也不能和他真心交流,因为易寒的身份摆在那里。

折腾了好一会儿,易寒好久没有亲力亲为做这些杂务,却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卓陀对着易寒道:“项刚,我去去就来,你等一会。”说着便走了出去,也不怕项刚溜走,这里是安卑,离大东国万里之遥,卓陀还真不怕项刚逃跑,他想象不到,项刚离开了自己,如何能够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安卑成功回到大东国。

一会之后,卓陀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安卑妇人走了进来,对着易寒道:“项刚,这是拖由蛮,日后就由她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易寒刚才看见别人都是身边都是美婢,到了自己却是个三十多岁的安卑妇人,不过他也不计较,美人他又不是没见过,并不稀罕。

那安卑妇人微微弯腰用怪异的口音对着易寒道:“公子好。”

卓陀笑道:“拖由蛮只会说这一句汉语。”

易寒道:“那我怎么和她交流啊?”

卓陀似乎早就知道项刚会有此一问,“这点你不必担心,拖由蛮会照料好你的生活起居,你无须告诉她你需要什么,她就会给你安排好。”

易寒点了点头,也就不在这件事情上墨迹了。

卓陀对着那安卑妇人说了几句安卑语,易寒也听的懂,卓陀让拖由蛮去准备一些衣衫和日用品,只听卓陀道:“我让拖由蛮去给你准备一些衣衫和日常用品。”

易寒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懂的安卑语,我可真像个傻子,别人说什么我都不知道。”

卓陀笑道:“其实安卑语也不难学,你在这里住久了就自然懂得,几岁的孩童不就能够听的懂,说的出吗?你是个成年人,一两年就会说的很流利了,你也不必担心自己在安卑会像个傻子,在安卑贵族人家都懂得汉语,拖由蛮只是个普通人。”

易寒心中暗忖:“我可不想在安卑住个一两年。”嘴边应道:“那不能找个会说汉语的吗?”

卓陀笑道:“会说汉语的女人就不会在这里服侍你的饮食起居了,你就将就一下,忍过一段日子,等到夫人的青睐,还怕什么没有。”

易寒应道:“但愿如此。”

易寒在安卑的第一天就平静无浪的度过,第一天适应了这陌生环境之后,第二天易寒却感到有些无聊了,到了第三天,易寒已经感觉自己似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已有些安奈不住,好几次,他想偷偷的溜出去到外面看看究竟,终还是克制了这股冲动,一切要低调隐蔽,却不能早早的就露出破绽。

幸好第三天傍晚时分,卓陀出现了,易寒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安抚自己烦躁的心情。

卓陀坐了下来,脸色有些严肃阴沉却沉默不语。

易寒感觉到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是不好的事情。

易寒问道:“卓陀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卓陀淡淡道:“有些变故。”

易寒佯装一副着急的表情,问道:“什么变故?”

卓陀闻言朝易寒看去,却微微露出笑容,看来这项刚已经对此事上心了,算是一点安慰吧,淡道:“阿勒根前不久刚刚得到一个消息,独吉带来了一个男人来献给夫人,不过功劳却被安郡候给抢走了。”

易寒也明白那所谓的男子就是从各地掳掠来的美男子,他注意到卓陀说漏了嘴,疑惑问道:“安郡候?”

卓陀这才恍悟自己说漏嘴了,“这个时候我也不瞒你了,我口中说的夫人就是安卑的王太后桃花夫人,或许你听过,或许你从来没有听过,但是桃花夫人确实是安卑的王太后。”

易寒佯装惊颤,问道:“原来卓陀你是要将我献给王太后。”

卓陀笑道:“怎样,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你只够得到夫人的青睐,还怕什么都得不到。”一语之后淡道:“我知道你们大东国男尊女卑,思想沉痼不化,你认为成为一个女子的禁脔是种耻辱,又岂知在夫人眼中,一般的男人在她眼中连条狗都不如,这就是身份的差距,你无法改变这种差距,只能接受,在安卑也是男尊女卑,若是成为一般女子的禁脔自然羞于启齿,可是我们只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服侍至高无上尊贵无比的夫人反而是一种荣幸。”

卓陀趁项刚惊愕之时对其进行洗脑,殊不知易寒的惊愕全都是装出来的,沉默不语,过了一会之后才问道:“你刚才说带来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卓陀沉声道:“一个大人物。”

易寒立即问道:“什么样的大人物?”

卓陀沉声道:“北敖名将雄鹰布日固德。”

易寒为了从卓陀口中了解到更多的事情,并不遮掩自己对布日固德的了解,说道:“我听过这个人,但是布日固德不是北敖的大将吗?可不是一般人,北敖岂容你们这样将他掳掠来,再者说着布日固德的年纪也不轻了,可算不上美男子。”

卓陀沉声道:“便是因为布日固德不是普通人,他赫赫有名,这才是他的珍奇之处,夫人才会感兴趣,凭布日固德头顶的光环就足以抵无数个美男子,独吉之所以能将布日固德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到安卑来是有原因了,在北敖人人都以为布日固德已经病重身亡了,其实布日固德还活着,当年在与大东国交战中,布日固德曾向妙翰立下军令状,表示若不能胜,愿意军法治罪,最后布日固德非但不胜还遭遇惨败,轮罪当斩,妙翰有心留他性命,对外宣称布日固德病重身亡,其实却让他解甲归田,隐居避世,若不是独吉无意间搜寻到布日固德的下落,从他口中得知,这一段隐秘却还不为人知。”

易寒边听着,心中却暗暗担心,这布日固德可是认得自己的啊,何曾想到有一日自己可能和布日固德成为同僚来服侍同一个女人,这实在是可笑而离奇,突然心中一紧,在安卑还有一个人认识自己,他依然记得当日与幼虎擦肩而过的场面,顿时易寒感觉自己身处的处境危机四伏,只要被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人认出自己来,那他就完了。

克制心中不安的情绪,淡道:“就算如此与卓陀你也没有关系,为何愁眉苦脸的?”

卓陀沉声道:“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大为欢喜,目前除了布日固德,她已经对别的男人没有兴趣了,怕是我们要等上好长一段的时间。”

想不到这布日固德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想想就觉得可笑,想想布日固德那张并不年轻阴狠的脸就更可笑了,想想他一世英名竟沦落到跪在一个女人的裙下,成为讨女人欢心的玩物那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易寒道:“布日固德岂肯就范受此侮辱吗?”

卓陀道:“布日固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以为我们是有什么政治阴谋呢,现在只能希望布日固德提前知道我们将他掳掠来安卑的原因,他为保一世英名而自我了断,若是等见了夫人之后才知道真相,怕到时候就不想死了,要死也死不了。”

易寒好奇道:“我好奇的是布日固德为什么肯老实跟你们到安卑来。”

卓陀淡道:“我们想到的,独吉也想到了,独吉将布日固德的小儿子也一并掳掠来,我想这就是布日固德肯老实跟他们来到安卑的原因吧。”

易寒想想也对,布日固德是宁战死不受俘虏,还真的靠他的小儿子来控制威胁他,问道:“若布日固德提前真相,别人用他小儿子的性命威胁他,又当如何?”

卓陀笑道:“有些事情还能忍,有些事情是忍都不能忍。”

易寒知道了卓陀给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因为他懂人性,只听卓陀轻轻道:“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麻烦就是了,原本十日之后夫人会来这谒客院一趟,我和阿勒根已经设计好你和夫人相遇的计谋,引起夫人对你的注意,就在夫人要杀你的时候,我和阿勒根上前说情将你的好处如实说出来,夫人定转怒为喜,不舍得杀你了。”

易寒不悦道:“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卓陀冷声道:“因为我和阿勒根不想功劳被别人抢走了。”说着目光却透着阴冷,他非但功劳不想被别人抢走,还想趁机扳倒安郡候,得到夫人青睐,代替安郡候掌控谒客院。

易寒不悦道:“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卓陀冷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杀了也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在没有得到夫人青睐,你什么都不是,只有你见到夫人并讨得她的欢心,才算是个人物,这件事情对我们彼此都要好处,我劝你好好合作,你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我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卓陀这番话却是厉害,有震慑力,有蛊惑性,只可惜易寒却不是普通人,他早就知道卓陀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

易寒沉默了,卓陀很满意他的沉默,这说明自己刚才那番话对他起到了作用,轻声道:“你我之间的前程却因为出了布日固德这只拦路虎而拖延了,目前应该齐心协力共同想办法清除障碍还是。”

易寒这会才恍悟,一个小小的谒客院就充满这么多的尔虞我诈,若是高高在上如何能够获悉洞察这些,官场之地本来就是黑暗的,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只听卓陀道:“夫人短时间内是不会到这谒客院来了,我已经跟我表兄长说好了,明日就带你去翩跹苑去见当家主人佐子小姐。”

第三百六十九节 打赌

隔日易寒被卓陀带离谒客院,名声不响亮也有一个好处,行动显得自由一些,在这俊男如云的谒客院,相貌显得一般的易寒也就没有人去注意他了。

上了马车,易寒被告之,翩跹苑离这里有一段路程,翩跹苑并不建造在天会的中心,而是稍微接近天会的郊区。

在差不多靠近翩跹苑的地方,卓陀下了马车与一个男子交谈,易寒在车内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知道这个正与卓陀交谈的男子就是卓陀口中的表兄长,是郡公府的管事,在安卑郡王、国公为一品,郡公是二品,接下来就是郡候,这郡公也算是皇亲贵族了。

卓陀进了马车,对着易寒道:“我表兄长的马车在前面带路,可领我们顺利进入翩跹苑。”

易寒问道:“这翩跹苑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吗?”

卓陀笑道:“这翩跹苑只是一间乐坊,不过与安卑许多皇亲贵族却是关系亲密,这关系多了,身份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久而久之,就养成了非皇亲贵族,当朝高官不能轻易进入的习惯。”

易寒道:“原来如此,看来这翩跹苑的主人可真不简单,一间民间乐坊,却能够攀上这么多的贵族。”

卓陀呵呵笑道:“贵族寻欢作乐,偏偏这翩跹苑就能投其所好够满足他们,也就自然而然了,再说这佐子小姐在贵族眼中可是个妙人和趣人。”

易寒问道:“妙在哪里?又趣在哪里呢?”

卓陀笑道:“她擅长歌舞,技艺高超,才艺不凡,奇巧淫技无所不通,更难得是个充满野性和阴柔之美的美女,那个贵族与她接近均感觉充满乐趣,至于这妙嘛,佐子小姐打扮风情洒脱,让人感觉她这么装扮是想要引诱男人,但是她只是与贵族保持暧昧,却从来不与他们发生关系。”

易寒问道:“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若那个贵族要强行霸占,她能够拒绝吗?”

卓陀笑道:“妙就妙在这里,与佐子小姐关系要好的贵族不止一个,若是有人想要强行霸占佐子小姐,别的贵族肯吗?久而久之就让大家都默认了一个规则,靠自己的真本事来虏获这个美女的心,或者说占有她的身子,而不是靠强权去威迫她。”

卓陀说的简单,但是易寒知道这当中蕴含了多么复杂高深的交际手腕。

说话间,马车已经跟着前面的马车驶入院落。

卓陀掀开车帘,两人朝帘外望去,只见马车行驶在一条林木掩映的小道上,遥视可见前方有两个小湖,两个小湖形状均呈扇形,而且大小差不多,就似胞生一般,两个小湖相隔只有三四丈的距离,这三四丈宽的地方被开辟成一条可通行的道路,而路的尽头是一片小州纵横数亩,上面是雅致精巧的楼台屋舍,易寒突然感觉着地方像一个蝴蝶,这两个小胡就像蝴蝶的翅膀,经过两湖中间的道路,只见左右湖上波光粼粼,可不就像一只蝴蝶在翩跹起舞吗?可真会挑地方,这翩跹苑是间乐坊,尤擅歌舞,将乐坊建在这里,可就恰如其分的表现出乐坊的本质。

小州之上的建筑布局成圆形,楼台屋舍又星星点点错落其间,身处小州之上,但见这亭台楼阁与湖光交相辉映,便是这幅美景就让人有绚丽多姿的好心情,这是好的开始,若是心浮气躁,又如何能静下心来欣赏歌舞呢,乐之意本就是休闲娱乐,轻松自在。

路经一处雅院,歌舞琴乐身传来,歌舞透着人气的闹热,琴乐却悠悠与周围的美景融为一体,闹中有静,便似人和自然的无缝结合。

卓陀笑道:“这是翩跹苑的歌姬在练习歌舞。”

易寒佯装感兴趣道:“我们不停下看一看吗?”

卓陀笑道:“我也想,只是我表兄长现在要带我们去见佐子小姐。”

马车总算停了下来了,却停在半路之中,易寒和卓陀均是好奇,只见卓陀的那个表兄长下了马车走了过来,对着卓陀道:“卓陀,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说着朝前方一指。

易寒和卓陀望去,只见一间雅致阁楼之前的空地上,停放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显得奢华富贵,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乘坐的,只听卓陀的表兄长对着卓陀道:“我认得那辆马车,是正诸公的坐乘,他本人来了。”

卓陀明白了表兄长的意思,现在不适应进去,得等一等,避一避。

阁楼前一个清秀的婢女见有马车出现,却盈盈朝他们走了过来,卓陀的表兄长见此,转身迎面走去,婢女施礼道:“

郡公府是否又设宴,卓鲁主事是来安排歌舞表演的吗?”看来如卓陀所说一般,郡公府的主事已经和翩跹苑很熟了。

卓鲁显得有些心虚道:“不是,我是有一点私事想要求见佐子小姐。”一语之后低声问道:“来的可是正诸公?”

婢女微笑道:“正是正诸公,卓鲁主事你定是一眼就认出他的坐乘来,正诸公正在客厅等候,卓鲁主事,你要不要也进厅等候,小姐还未起身。”

卓鲁忙摆手道:“不必了,我在这等着就好。”他的身份可不敢与正诸公同坐一厅,在正诸公面前他就是个奴才下人,那有这个资格。”

卓鲁低声问道:“正诸公等了多久了?”

婢女笑道:“早早就来了,等了好一会儿了。”

卓鲁心中嘀咕道:“早早就来了,佐子小姐却让正诸公等待,也不立即起来接待,这佐子小姐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大了,连正诸公都是这种待遇,她岂又会理睬我。”

婢女似乎明白卓鲁心中的想法,笑道:“昨晚小姐被正诸公请到郡公府对弈,半夜才回来,怎知道今早正诸公早早的就又来到翩跹苑,是正诸公让小姐休息,不让小婢去叫醒小姐的。”

原来如此,这正诸公可真会怜香惜玉啊,安卑以前娱乐多骑马弓射,饮酒喝肉,虽然学习大东国文化已经不短了,可是这琴棋书画在安卑却难成气候,自从有了这佐子小姐,才兴了歌舞,旺了琴棋书画,在贵族之中兴起一股学习的浪潮,琴棋书画在大东国能够成风气却有一定的魅力所在,听说这正诸公学棋不久便迷上了这种休闲娱乐方式,看来是昨夜兴致未散,今早又来了。

就在这时,只看见一个身穿贵族服侍的中年男子从小阁走了出来,男子直接上了马车,打算立即离开。

卓鲁立即让马夫将马车移动到一边去,让开一条道路让正诸公的马车顺利通过。

等正诸公的马车从身边经过之后,婢女笑道:“看来正诸公等到又困又累了,想回去好好休息。”

车帘内的卓陀问道:“你会弈棋吗?”弈棋在大东国无论贵贱均风行,在安卑近些年才在贵族之中流行起来。

易寒应道:“只会下,却谈不上弈。”意思是说自己只是粗浅懂的一点。

卓陀笑道:“安卑的贵族大概也只是粗浅懂得一些。”

易寒笑道:“据我所致,下棋初学者总是充满兴致和热情的。”

正诸公离开之后,易寒三人也在婢女的带领下,走进小阁下层的客厅里。

进入大厅,但见大厅装饰得高雅优美,大厅宽敞,左右列几组椅榻,坐位身后安置了盘栽,三面墙壁绘有壁画,色泽鲜艳而又用色繁多,易寒朝画上瞥去,但见墙上之画,有花有物,这花红白相间显得夺目,这物形象模糊,既像妖怪又像人物,又像半人半妖的怪物,便是这些壁画让装饰得高雅优美立即变了味道,充满迷幻和艳丽。

易寒又仔细看了一会,居然发现墙上的花瓣竟是樱花的花瓣,他刚才没有认出来,是因为那画没有描绘出整个花来,只是画着一片又一片的花瓣,樱花这种东西大东国可没,难道安卑有,指着墙画,对着卓陀问道:“卓陀,你可知道那是什么花?”

卓陀轻轻摇头道:“我不识的。”

卓陀的回答,让易寒开始对这个佐子小姐的身份感兴趣了,莫非这佐子小姐曾游历各地,才识的这樱花。

婢女让他们耐心等候,又给他们送来了茶水。

易寒看见杯中的茶水飘着几片花瓣,入口甘味不浓,茶韵不足,倒是淡淡的花香入鼻别有一番味道。

身边的卓陀笑道:“没喝过这种茶吧,这是翩跹苑特有的花茶,别的地方可没有。”其实卓陀也是第一次来,却表现的很有经验,当然是平时见多识广,道听途说。

比起卓陀和卓鲁,易寒倒是表现的轻松随意许多,在和易寒的询问交谈中,卓陀也渐渐放松了严肃,畅聊起来。

边等边聊,不知不觉到了响午,这佐子小姐还未起来,易寒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普天之下还没有那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架子让他等这么长的时间。

易寒站了起来,不悦道:“我们下次再来吧。”

卓鲁闻言,不悦的朝易寒瞪来,大概是恼易寒的轻率,毕竟以他的身份要见佐子小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卓陀忙拉易寒坐了下来,“项刚,耐心一点。”

就在这时,婢女走来笑道:“小姐醒了,让各位久等了,我这就去禀报。”

这个变化算是缓和了大厅沉闷的气氛。

易寒佯装听不懂,问道:“她说什么?”

卓陀笑道:“佐子小姐醒了,我们马上就能够见到她了。”

一会之后,婢女返回,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三人,开口道:“我说了,小姐说昨夜熬到半夜,今天还是有些疲倦。”

三人闻言心中均暗忖:“看来今天见不到人了。”

卓鲁也不敢强求,站了起来正要道别,那知婢女突然开口道:“卓鲁主事你先别着急走,小姐说跟你们打个赌,她赌你们今天见到不到她。”

见面是他们此行的目的,这佐子小姐却拿见面作为打赌的内容,可真是有趣。

卓鲁闻言,表情顿时暗淡,佐子小姐向来喜欢和别人打赌,却从来没有听过她输过,看来今日是注定白来一趟了。

这一次也未等易寒问起,卓陀就主动向易寒翻译。

易寒虽然早就听懂了,听完之后却佯装惊讶,只听卓陀道:“佐子小姐喜欢和别人打赌,只要打赌胜过她,让她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易寒低声道:“让她献身也可以吗?”

卓陀思索道:“照理是可以,可是前提却必须胜过她,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别人打赌胜过她,这也是她的神奇之处。”一语之后笑道:“今日若能在打赌上胜过她,别说见面了,怕是我们让她帮忙,她也是不会拒绝的。”

易寒露出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来,是卓陀让他来翩跹苑的,可不是他想要来见这个神奇的佐子小姐,爱见不见。

卓陀也明白项刚心里是怎么想的,本来项刚就不太想来的,淡道:“既然都来了,能见到佐子小姐也是件难得的事情。”卓陀虽然也对佐子小姐有兴趣,可他更关心的是项刚能不能留下来。

易寒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她是什么意思?”

卓陀道:“我去与表兄长商量一下。”

两人用安卑语低声交流着,好像卓鲁在不停地劝说着,而卓陀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易寒心中暗道:“看来他们打算知难而退了。”

易寒等了大半天了,心情早就不是那么痛快了,见两人还磨磨唧唧的,说个没完,站了起来朗声道:“我赌我们今天能够见得到佐子小姐。”

那婢女好奇的朝易寒望来,却用汉语对着易寒道:“公子是要和我家小姐打赌吗?”

这婢女也会说汉语,易寒朗声应道:“有何不敢的?”

婢女突然笑了笑,卓陀和卓鲁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似乎他们明白婢女为何发笑,只有易寒一个人一头雾水,不知道有什么可笑的。

卓陀看着易寒,表情矛盾犹豫,至于卓鲁这会却漠不关心,因为跟佐子小姐打赌的不是他。

婢女笑道:“既是打赌,总得赌些什么?”

易寒闻言总算明白卓陀和卓鲁两人表情为何变得怪异起来,赌输了可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易寒道:“若我输了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这会卓陀和卓鲁两人也沉默起来,让项刚自己做主,本来他们就没有什么办法,说不定这项刚能够赌赢,虽然对项刚基本不报什么希望。

婢女笑道:“公子,你先说说你的要求。”

易寒道:“你做的了主吗?”

婢女点了点头,“应该可以,公子请说吧。”似乎她坚信自家小姐绝不会输。

卓陀见易寒刚要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抢先出声道:”若我们赌赢了,要求在这翩跹苑十天。”

婢女露出为难之色道:“虽然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我可以代替小姐答应下来。”

易寒心中暗忖:“这样就算过分了,若让我提出要求才是真正的过分。”嘴边朗声道:“这是我和你家小姐的赌注,你不算数,让你家小姐出来亲自与我讲。”这番言语倒是显得傲慢无礼。

卓陀闻言心中暗忖:“这项刚还蛮狡猾的,若佐子小姐出来,见了面,她不就输了。”

婢女笑道:“这位公子你好奸诈,要求还没有谈好,就想把我家小姐给骗出来。”

易寒装傻道:“我倒是忘记了,我们打赌的内容是今天能不能够见面,好好好,既然如此,就由你来做主吧。”

婢女笑道:“那公子请说出你的要求吧。”显然她认为刚才卓陀说的不作数,得易寒来亲自说出自己的要求。

易寒露出放.荡的笑容,“我听卓陀说,佐子小姐长的美艳如花,这样吧,我若赢了,佐子小姐就当我的女人。”

卓陀和卓鲁闻言立即目瞪口呆,想不到这项刚竟大胆到提出这个过分的要求,安卑无数贵族争夺佐子小姐,却没有人得手,就算他真的赢了,佐子小姐答应当他的女人,他能够兜的住吗?很显然,项刚的身份地位根本不够格,就算佐子小姐真的肯。

卓陀想的更深,他带项刚来此可不是陪他来泡妞玩耍的,若是让项刚闹大了,自己的前程可就泡汤了,想到这里,朗声喝道:“项刚,不得对佐子小姐如此无礼。”

易寒露出放.荡的表情,淡道:“我提出我的要求,无礼在哪里了?”一语之后对着那婢女道:“不知道我这简单的要求,你能不能做主答应呢?”

婢女露出为难之色,过了一会才应道:“这个我要先去问问小姐。”

易寒笑道:“早说你做不了主的,快去吧。”说着对着那婢女扇了扇手。

婢女闻言,笑盈盈的表情僵了起来,只不过这个不愉悦的表情稍现即逝,看着易寒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厌恶,也没说话转身往内屋的偏门走去。

易寒见婢女走进偏门,立即悄悄跟了上去,卓陀两人立即明白项羽刚这个举动的涵义,这婢女是去询问佐子小姐的意见,这项刚跟在她的后面,不就能够成功见到佐子小姐了吗?虽然举止无礼,手段也卑鄙无耻,但是想要在与佐子小姐的打赌中胜出,没有一点手段计谋怎么行,想到这里竟放任项刚悄悄跟上去,也不阻拦,说到底心里还是希望项刚能够赢,毕竟从没有听过佐子小姐在与别人的打赌中输过。

卓鲁问道:“卓陀,他是什么人?倒是蛮机灵的。”

卓陀笑道:“市井浪子就是如此,说不定能够出奇制胜。”对于项刚的身份却没有明说。

易寒跟着婢女悄悄踏上了楼梯,小心翼翼,不然自己发出声音让那婢女发现,心中暗忖:“跟我打赌,你还嫩着呢。”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马上就要赢了,对方这一输可把整个人都输给自己了。

易寒听着婢女的脚步声,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刚走了一半的楼梯,突然发现对方脚步声消失不见了,易寒以为婢女发现自己故意停了下来,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听力,就算对方发出再轻巧的脚步声他也能够听到。

稍微停了一小会,易寒决定无论对方发现没发现自己都要上楼看个究竟,反正就算对方发现他的奸诈,他的脸皮也足够厚,又没说不能使诈。

上了楼梯,易寒却没有看见那婢女的踪影,心中好奇怎么凭空消失了,抬头望去想看看婢女是不是躲在正上方的屋檐下,低头却发现地上有一双鞋子,而且前方的整条走廊铺了一层幼幼的沙子。

易寒似乎明白了什么,可就算对方赤脚踩在沙子上,他也能够听得到啊,难道这沙子有什么玄机不成,他试探性的轻轻踮了踮,只听发出一种微弱怪异的声音,就像自然风声。

易寒瞬间明白了,婢女的脚步声变成了微弱的风声而迷惑了他,让他以为婢女刚才停下来了,其实她已经脱掉鞋子走了过去,自己奸诈,对方也是狡猾。

易寒暗忖:“就算有提防又如何,我硬闯难道还能够阻止我不成。”

他也不学那婢女脱鞋,穿着鞋直接踩了上去,刚踩上去一脚易寒就感觉不对劲,软绵绵的,就似踩在云上又似踩在一张网上,身子似渗入沼泽一般往下陷,第二步已经抬起收不住了,突然易寒感觉自己身体受到一阵向上轻微的反弹之后,刚想借力上纵,可是脚下软绵绵的无法借力,加上有什么东西在缠着他,拉扯着他往下。

重力之下,整个人无可避免的摔了下去,“咚”的一声,摔落在阁楼一层的走廊里。

幸亏他练过,若是换了一般人这一摔可够他受的,易寒掉落地上第一反应是抬头看,只见屋檐上是一张纸画,在自己的正上方,纸画破了一个洞,幼幼的沙子正从那个洞掉落下来,易寒心中惊讶,莫非这二楼的走廊只是铺了一张纸,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在纸画的上边还铺有似蛛网一般的丝网,只不过这丝网比蛛网要更密集许多,密集到肉眼已经看不到缝隙,就似绸缎一般,联想到刚才自己踩在上面的感觉,立即明白了,二楼的走廊,只是用一张丝网和一张纸画铺建而成。

这婢女能走过去,自己却摔落下来,自然是因为那婢女懂得技巧,而自己没有注意技巧,想到铺在最上面那层幼幼的沙子,这个技巧在易寒心中渐渐清晰起来,看似神奇,其实却蕴含了一定的道理,就似上刀梯一样,脚底踩在刀刃之上却毫发无伤,当然上刀梯的技巧很利用脚底的纹理。

身体的重量若是能够平衡分布,那张蛛网所能承受的平均重力就变得小了许多,也就不会破了,而幼幼的沙子,却能让脚底完全贴近地面,让这种向下的重力横纵摊开,简单来说,就是若技巧掌握的好,整个身体的重力不是分布在自己的双脚之上,而是平均覆盖到整张网之上。

易寒正思考着其中的道理,卓陀和卓鲁听到声音从大厅走了出来。

第三百七十节 障眼法

卓陀问道:“怎么回事?”

易寒也不回答,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的灰尘之后,朝走廊的屋檐上指了指。

卓陀和卓鲁两人抬头顿时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卓鲁用生涩的汉语讽刺道:“也不颠颠自己有几斤几两。”在安卑懂不懂的汉语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卓鲁说的没有卓陀流利,大概是卓陀经常四处行走,说的比较多。

卓鲁脸上有点忧虑,生怕佐子小姐向郡公告状,毕竟卓陀和这项刚是他带来了,而且是私事。

易寒和卓陀却一脸无所谓。

三人并没有说太多,走近了大厅坐了下来,等待那个婢女下楼归来。

过了一会那婢女才笑意盈盈的下楼走进大厅来,带着深深的笑意对着易寒道:“公子,你可摔疼了没有。”

易寒应道:“是摔疼了,却没有摔坏,有劳姑娘你关心了。”一语之后笑道:“想不到这么雅致的地方居然是机关重重。”

卓鲁两人闻言一惊,机关!难道项刚刚才就是中了机关所以才摔掉下来。

婢女笑道:“那可不是机关,那只不过是一道练舞廊,舞蹈就似那行舟,不进则退,所以每天都要经常练习。”

易寒“哦”的一声,应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姑娘故意设下机关来陷害我呢。”明明是易寒居心不轨,现在反而倒打一耙,易寒已经很低调了,还是无可避免的抢了卓陀和卓鲁的风头,成为主角。

卓鲁和卓陀现在越来越感觉项刚说话越来越滑头了,避重就轻,或者这就是一个市井浪子该有的表现。

婢女笑笑不语,也不揭对方的短,要收拾他并不着急,应道:“我刚才问了小姐,小姐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你肯跟她赌。”

易寒笑道:“你说出我的要求了吗?”

婢女道:“我只是说有人愿意和她打赌,还没来得及说出你的要求她就答应了。”

易寒问道:“为什这个着急,难道不该听听我的要求吗?”

婢女应道:“大概太久没有人敢和小姐打赌,所以小姐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吧。”

易寒好奇道:“难道跟佐子小姐打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吗?”

婢女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得问那些跟小姐打赌的人了。”

卓鲁和卓陀却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敢和佐子小姐打赌,因为跟佐子小姐打赌输了就要答应她三个要求,而这三个要求是没有任何限制的,她要求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而为什么没有人敢与佐子小姐打赌,因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赢过她,和她打赌无疑就是相当于毫无条件的帮她做三件事。

易寒笑道:“那我输了又该如何?”

婢女笑道:“你输了必须答应我家小姐三个要求。”

易寒哦的一声,“只是让我做三件事,倒也很合理,只是我要好好问清楚这三个要求,是不是佐子小姐要求我去死,我就得去死呢?”

婢女点了点头,淡淡应道:“是这样子的。”

易寒闻言,立即感觉自己赌的太大了,突然的一个打赌,代价却是彼此,易寒犹豫起来了,他当然不能将自己随随便便的押在打赌上面,这完全没有必须,得到这佐子小姐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相反自己若是输了,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大了。

易寒沉吟道:“那我不赌了。”

卓陀两人想不到项刚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撤销打赌的念头,这是不是有点太过精明了。

按理说,别人既然敢和佐子小姐打赌,这个赌注就是让人可以接受的,或许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一般和佐子小姐打赌的都是些贵族,佐子小姐岂会要求别人去他们去死,若是逼急了,岂不鱼死网破,这也是有些贵族有恃无恐敢和佐子小姐打赌的原因吧。

婢女也没有想到对方突然间不赌了,毕竟很多人在诱惑面前还是忍不住答应下来的,这若是能赢,得到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愿意和小姐打赌,她也不想让小姐扫兴,劝道:“公子是怕我家小姐的三个条件会对你造成伤害吗?据我所知,我家小姐从来不伤害别人,也许公子输了只是欠我家小姐三件事,也许我家小姐永远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她只是想别人打赌而已。”

易寒笑道:“你并不能保证对吗?凡事都有例外,说不定我就是那个例外的。”

婢女垂头轻声道:“我确实不能够向你保证,但公子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例外呢?”

易寒笑道:“我让你心中讨厌对吗?让我也有可能让你家小姐讨厌,所以我觉得我成为那个例外的可能性太大了。”

易寒的话,让卓陀感觉这个项刚太小心谨慎了,一方面他有些担心,一方面他又对项刚的未来抱有希望,没有脑子的人在夫人身边是呆不留多少的时间的。

婢女笑道:“我刚才是挺讨厌公子你,不过公子刚才说完这番话,我又不怎么讨厌你了。”

易寒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笑道:“你一会讨厌,一会喜欢,那我可就更危险了。”

婢女好奇道:“为什么?”

易寒笑道:“因为从喜欢变成讨厌的,一般都会恨得更深。”

婢女并不愚蠢,她能听懂对方的话中之意,很普通的谈话却被他硬生生的拉到男女方面的情爱上去,该怎么说呢,眼前这个公子并不是她所能应的了的,因为对方比她还要伶牙俐齿,还要擅辩,可是这会却无法让小姐出面,只能自己顶着,但她实在是招架不住了。

卓鲁见了易寒的表现,与卓陀低声交流起来,得知这个叫项刚的男子是常流迹烟花之地的放.荡浪子,对他的言行举止也就释然了,虽然卓鲁想了解这项刚为什么会和卓陀走的这么近,只是眼前的情景却不适合讲太多。

卓陀见项刚与这婢女的谈话中占据上风,心中激动的暗暗为他加劲。

易寒见婢女沉默不语,朗声笑道:”要不,姑娘你再去征询你家小姐的意见,把这个要求给先说清楚一点,要不项某可真不敢赌。”

婢女听了对方的话,只感觉这会就似求着他来打赌一般,无奈道:“好吧,我再去一趟。”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悄悄尾随,卓陀心中虽然对项刚的表现很是满意,嘴上却隐隐有些责怪道:“项刚,你太过分了。”

易寒淡道:“我不过分能行吗?这事关我的身家性命,你刚才也听见了,是毫无条件的答应她的三个要求。她让我去死,我就得去死。”

卓鲁冷声道:“你的命算什么,佐子小姐肯跟你打赌,已经是你的荣幸了。”

易寒应道:“你说的这么好,那你跟她打赌啊,我虽然贱命一条,但是在我眼中还有什么比我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

易寒前半句话让卓鲁恼怒,后半句话却平抚了他的怒气,是啊,他们都是身份卑贱,很多命运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正是因为自己,生命对自己来说才是如此的重要,对于项刚的话,卓鲁也就不反感了,心中还有种同命相怜的亲近感。

卓鲁突然道:“我先走了,今日已经在这里耽搁太长的时间了,我已经把你们带进来了,现在我也没有十分的必要继续留下来。”

卓陀有些担忧道:“兄长。”毕竟是因为卓鲁,他们才能以客人的身份出现在这翩跹苑,若是卓鲁走了,他们算什么,他们可是和佐子小姐没有半点交情关系,人家要赶他们走可是一句话而已。

卓鲁淡道:“你们已经是翩跹苑的客人了。”

卓鲁还是走了,这让卓陀感觉失去了倚仗,显得促局不安。

一会之后婢女笑意盈盈的又走进大厅,易寒出声问道:“姑娘,问的怎么样了?”

婢女笑道:“项公子,我家小姐说你非赌不可。”

易寒不悦道:“我为什么非赌不可。”

婢女笑道:“因为公子你刚才擅闯楼阁,试图非礼,强占我家小姐的身子,卓鲁主事可是能够作证,你想一想,我家小姐若把公子试图非礼她的事给说出去,公子觉得与小姐交好的国公们肯饶过你吗?”

居然威胁我,易寒很不高兴,他卑鄙,对方可不是什么好角色。

卓陀闻言,心中暗惊,这个婢女说的没错,若是佐子想要让卓鲁作证,卓鲁绝对是站在佐子小姐那一边,看来项刚是非赌不可了,或许只有赌一赌才有出路。

易寒冷笑道:“威胁我,尽管威胁吧,不说清楚,我就是不赌。”

卓陀突然朗声道:“赌,为什么不赌。”以佐子小姐的名声和自己对她的了解,相比起佐子小姐去告状,他还是觉得就算项刚赌输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易寒好奇的朝卓陀看去,卓陀走到易寒身边,低声说了一番话,大概是劝说易寒赌的话吧

易寒本不受威胁的,不过他现在有重任在身,被对方这么一说,还真得慎重考虑,别桃花夫人还没见到,就闹出一大堆麻烦事来。

婢女笑道:“看来公子也不能够自己做主。”

卓陀刚才对自己说,凭他的了解,这佐子小姐也不会去干伤害别人的事,佐子小姐好与别人打赌,她只是想打赌而已,并不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易寒并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权衡一番之后朗声道:“好,我赌。”

婢女喜笑颜开道:“太好了。”她很高兴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那公子今天能够见到小姐,公子就赢了,若是今天无法见到小姐,公子就输了。”

易寒点了点头,“我清楚这个赌注的内容,并不必你在重复一遍。”

这个赌注的主动权掌握在对方手中,他并不占优,可是也不是自己必输无疑,往往在某些时候就是自己反败为胜的机会。

只听婢女突然道:“两位,今日小姐不便见客,请回吧,明日再来。”

易寒和卓陀并不意外,只要把他们赶离翩跹苑,今日他们就没有机会见到佐子小姐,这个打赌,他们也就输了。

易寒佯装关切道:“小姐染病了?那我更要好好去慰问一番。”说着竟把这里当做家里一般,就要上楼去。

婢女连忙拦住,“公子请自重,小姐不想见客。”

易寒道:“若我一定想要见呢?”

婢女笑道:“那公子就是不知死活。”

易寒好奇道:“你们一帮女流之辈难道能耐我何?”

婢女脸容一冷,“既然两位这么厚颜无耻,那请自便吧。”

易寒早已经习惯了,这卓陀却被说的脸红起来,或者他常居卑微,所考虑的人和事要更多一点。

婢女就这样盯着两人,两人是该走而又不肯走,想赖着又不太敢赖着。

易寒突然凑卓陀耳边低声道:“你敢不敢跟我闯一闯,既是打赌,这佐子小姐自然不会给我机会见到她,若我不创造机会就必输无疑了。”

卓陀犹豫不决,项刚说的没错,不创造机会就必输无疑了,可他的身份卑贱,可真担不起擅闯佐子小姐楼阁的罪名,虽然自己无心非礼亵渎,可是这样的行为,对方什么罪名都可以往自己头上扣上来,在项刚的目光注视之下,卓陀低声回应道:“其实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一开始我就不对你抱有期望能够赢。”竟是打了退堂鼓。

卓陀是什么样的决定都没有关系,易寒已经做出决定了,那个佐子小姐既然和自己打赌,这就是自己的资本,难道让自己坐以待毙吗?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个看似已经注定的结果。

似上次一样鲁莽的闯上去吗,不,这一次他要耍些把戏,似魔术那种骗人的障眼法。

易寒低声在卓陀耳中说了一番话,卓陀眼神中闪过惊讶,却无可奈何的点头道:“好吧,我们走吧。”

婢女见两人鬼鬼祟祟的商量些什么,心中暗暗冷哼道:“想等到晚上偷偷摸摸的潜进来吗?”

易寒和卓陀佯装很沮丧的走出大厅,上了马车,那婢女一直盯着直到确认他们离开为止,马车耽搁了一会却没有驶离,这让婢女有些不耐烦了,刚才督促,突然听见马车内传来,卓陀的声音传来,“我有东西落在大厅了。”

婢女只看见卓陀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迅速朝大厅奔去,那模样似落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婢女第一反应就是疾步跟了上去,进了大厅刚好看见那卓陀走进偏门的身影,很显然,对方是想要借拿东西之名,趁自己不备上阁楼去,这会婢女不感觉他们卑鄙无耻,而是被逼的只能想出这样一个烂办法。

婢女追了上去,刚上二楼,便听见“咚”的一声,有人摔落楼下的声音,婢女心中暗暗发笑,“难道刚才你没有听见我和那项公子的谈话吗?这是练舞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这样走过去的。

婢女匆匆下楼,打算要好好取笑讥讽那卓陀一番,来到大厅外的走廊,看见那卓陀摔的很狼狈,衣衫都不整了,取笑道:“摔得可疼吗?难道项公子的遭遇还不足给你教训。”

卓陀显得尴尬万分,没有应话,匆匆起身,“哎呦”的疼叫了一声,婢女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目送卓陀上了马车仓皇离开。

确认他们离开之后,婢女这才转身走进大厅,上了二楼,在练舞廊前脱掉鞋,赤裸着双脚迈出轻柔好似蜻蜓点水的步伐,她的身姿十分的优美,好似被空气托起来一般。

躲在二楼走廊屋檐上的易寒暗暗惊叹,难怪我一踩就掉落下去,这婢女却似漫步水面一般。

婢女绝对不会相信易寒就在她的头顶之上,她刚才明明看见那项公子进了马车内,就没有再出来,其实这是个障眼法,错误的引导人的惯性思维。

刚刚进来的是穿着卓陀衣服的易寒,刚刚马车耽搁了一会,正是易寒在穿上卓陀的易衫,易寒走出马车的时候并没有让婢女看见自己的脸,她看到了卓陀的衣服,就以为出来的是卓陀,而且在马车内卓陀说自己东西落在大厅了,也给了婢女一个假象。

易寒上了二楼之后,迅速脱掉身上的衣衫从那个破了的洞扔到了楼下,同时楼下卓陀早就做好准备佯装刚刚楼上摔落下来,在婢女匆匆下楼赶出来的这段时间,匆匆穿上了易寒扔下来的衣衫,这就在婢女心中造成了一个假象,卓陀进入大厅上了二楼又掉落下来。

虽然这个障眼法没有经过练习,还有一些破绽,但是已经足够蒙骗那个婢女了,这样一来婢女就会认为他们已经离开翩跹苑,而易寒其实还在翩跹苑内。

卓陀肯答应配合是因为易寒说,一旦对方认为自己两人已经离开,就会放松警惕,待那佐子小姐出现的时候,他就会出来给佐子小姐一个惊喜。

在易寒说出这个障眼法的时候,卓陀还半信半疑,不过很显然,结果成功骗过这婢女,她真的以为两人都离开了。

躲在二楼屋檐上的易寒看着走到了走廊的拐角,消失了身影,考虑着是这样等着那佐子小姐出现,自己突然出现给她一个惊喜,还是小心翼翼的跟上去,直接给那佐子小姐一个惊喜。

两个办法都有利有弊,在这里等着也许那佐子小姐不会出现,那自己就白等了,倘若跟上去却有可能中了什么机关,被发现行踪功亏一篑。

思考再三之后,易寒还是打算小心翼翼的跟上去,这一次他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易寒可不敢再走这条练舞廊,他没有把握自己能够行走在上面而不掉落下去,他只能似一只壁虎一般沿着走廊上方屋檐前移。

爬过走廊的拐角,终于看见朝南方向有一间屋子,只听见隐若的交谈声从屋子内传来,屋内不止一个人,易寒可以肯定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就是那佐子小姐,心中变得十分兴奋,这一次还不让我遇见,胜券在握,只要突然出现在那佐子小姐面前,自己就赢了,至于那婢女和佐子小姐惊讶的表情已经不是他想要去想象的。

易寒让自己靠近那屋子一些,已便能够听清楚她们的谈话,只听到那婢女用安卑语欢喜道:“小姐,他们走了,你这一次肯定又赢了。”

那佐子小姐并没有应话,婢女又道:“小姐你是没有看见他们离开时无可奈何的表情。”

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依然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只听见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出:“纳兰,你最经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项刚的男子。”

婢女应道:“没有......”突然她却惊讶道:“那位与小姐打赌的公子好像就叫项刚。”

“真的吗?”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有些惊讶。

婢女应道:“我听到另外一个人好像是这么称呼他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姐口中说的那个人。”

躲在外面的易寒听见那佐子小姐突然提起自己来,照例说自己的名气还不足以让那个佐子小姐知道自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佐子小姐可能就是宁霜安排照应自己的人,否则这佐子小姐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知道自己的存在,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这会无论这打赌是输是赢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佐子小姐沉默不语,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之后问道:“是谁带他过来的?”

婢女应道:“郡公府的卓鲁主事,不过过了响午,卓鲁主事就离开了。”

佐子小姐又问道:“来的还有谁?”

婢女道:“另外一个人好像叫卓陀,是卓鲁主事的表家兄弟。”

佐子小姐口中念道:“卓陀......我好像没听过这个人。”

婢女应道:“应该是地位卑微的无名小卒吧,否则来翩跹苑又何须卓鲁主事来带路呢。”

佐子小姐淡道:“应该是这样的,明日那项刚若再来,你私下领着他来见我。”

婢女“啊”的一声,显然有些意外,“为什么......”

婢女的问题却被佐子小姐打断,“你不要问太多,照我的吩咐去办就行。”

屋外的易寒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躲避了,是时候该见面了,用脚踢开了们,跃跳进屋。

虽然这个进屋方式有些暴力无礼,但是没有办法,脚下是那练舞廊,他可不能保证自己站在上面不摔落楼上。

易寒的突然出现,显然让婢女惊讶万分,“你不是乘车走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显然她无法理解对方怎么会凭空冒出来。

易寒并不着急回答婢女的话,而是目光巡视那个佐子小姐的身影来,可是他发现屋子内并没有那佐子小姐的身影,倒是把屋子内的装饰布局看在眼里,这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女子闺室,墙上挂有帛画,画的都是色彩鲜艳奇奇怪怪的东西,屋子中间铺了张地毡,云纹图案,色彩艳丽,使人看了心头很是活跃,书柜桌子散落摆放着二三件珍玩。

这间女子闺室典雅中给人一种诡异迷幻的感觉,这种感觉与易寒刚刚进入大厅时看到墙壁上的画是一样的,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这些色彩艳丽的画带来了。

突然易寒看见一扇屏风,那屏风里面大概就是佐子小姐卧睡的床榻了,她的人也就应该在这屏风里面。

自己突然闯进来,那佐子小姐不可能没听到声音,可是为什么她却安静没有出声呢。

易寒笑道:“不成功将你给骗了,又如何能打赢这个赌。”

婢女却好奇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看见你进了马车离开的。”

易寒笑道:“现在我可没有时间好好跟你解释那么多,我要先见到佐子小姐赢这场打赌,佐子小姐就在屏风里面对吗?只要我走过去就能赢了对吗?”

婢女点头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就算是这一屏之隔,你也是无法见到小姐的。”

易寒这会认为对方在摆空城计唬自己,他会上当才怪,笑道:“我就偏不信了。”说着就要朝屏风走去。

突然佐子小姐的声音传来,“不要过来。”

易寒笑道:“那我给你个机会,老老实实出来见面吧。”

佐子小姐应道:“我会见你,却不是今日,等我们之间的打赌结束之后。”

易寒笑道:“那对不起,我想赢。”

婢女却笑道:“赢是要付出代价的。”

话刚说完,朝屏风靠近的易寒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被什么东西给纠缠住了,而且越往前走,纠缠的越厉害,一瞬间他真以为这佐子小姐会什么妖法,自己的身边明明没有任何东西,却为什么会有种被缠住的感觉呢。

很快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周围有细小都肉眼看不见的丝,真的细小都他静距离也看不见,若不是他的手指刚刚触碰到,他真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细小到自己看不见的丝。

婢女笑道:“我说要赢是要付出代价的,你陷入白珍蛛所产的蛛丝网中了。”

易寒好奇道:“你们无端端搞这些玩意干什么?”

婢女笑道:“当然是练舞用了,而且还是防备外人入侵。”说着却朝易寒的身边走去,突然间易寒感觉她的步伐她的身姿就似飘荡在空中一样,那么的曼妙那么的自然,与空气融为一体,易寒从来没看见如此优美的舞姿,一时竟看痴了。

婢女突然对着看痴了的易寒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易寒发现这会她已经走到了屏风那里了,好奇问道:“为什么我会被缠住,你却不会?”

婢女笑道:“我跟你一样也是看不见这蛛丝网,但是我的身体感觉得到它们的存在,我的身体轻盈到能够从它们的缝隙擦过。”

易寒道:“若不是你说明,别人一定会认为你们使了妖法,好了,佐子小姐,你不是想要见我吗?出来相见了。”

屏风内传出声音,“今天我不能和你见面。”

易寒道:“那我怎么办?”

佐子小姐淡道:“只能委屈你这样待到明天早上,我们之间的打赌分出胜负。”

易寒苦笑不得道:“这会,这个赌注还很重要吗?”

佐子小姐却用认真的口吻道:“很重要?”

易寒感觉自己似乎在那个地方听到过这种明明很无理却用肯定认真的口吻来回答自己的语气。

第三百七十一节 威武女

躲在屏风内的佐子小姐淡淡道:“纳兰。”

婢女立即应了一声,对着易寒笑道:“你就在这里呆着,我们就不奉陪了。”

只见婢女走进屏风之内,一会之后,他就感觉里面没有人了,不知道两女以什么样的方法离开的。

当中,婢女只来过一次给易寒送水,直到次日的清晨,才在婢女的指导下,挣脱开这无形的束缚。

昨晚易寒就这样斜着站睡了一夜,精神倒还不错,只是有些肚饥。

易寒问道:“这些蛛丝怎么这般厉害,我竟挣脱不开来。”

婢女应道:“当然了,这是白珍蛛所吐的蛛丝,白珍蛛成群结网,猎杀的可是动物野兽,你若挣脱的了,那它们又怎么能够猎杀野兽,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见小姐。”

易寒无奈道:“现在见了她,我也已经输了。”

婢女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道:“你本来就应该输的。”

易寒问道:“是不是你要教我走过那练舞廊。”

婢女盯着易寒的身材一会,笑道:“就算我告诉你技巧,你短时间内怎么学的会,小姐设下那道练舞廊也不仅仅是为了练舞之用,还能避免那些贵族擅自闯入。”

易寒道:“这倒是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既不必得罪人,也能避免他们擅闯进来。”

婢女问道:“项刚,我家小姐为什么会认识你。”

易寒笑道:“你不觉得你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吗?”

婢女立即吐舌,易寒道:“走吧,你家小姐会认识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她是那么的神奇。”

果然屏风后面还要一条暗道通往楼下,婢女领着易寒下了楼梯往一楼大厅走去,易寒道:“我饿了一天了,是不是得先给我弄点吃的。”

婢女笑道:“见了小姐再说,我随后先给你弄些糕点补补肚子。”

进入大厅,易寒终于看见那传闻中的佐子小姐,不过只是看到她的背影,入目便看见一头青丝柔顺垂下,轻轻的垫在她曼妙修长的后背之上,差不多后颈的位置长发用皮筋扎住,让一头秀发并没有散的太开,显得纤长的长发和她的后背很融洽,头发并没有梳髻,显得很随意,但却透着自然美,她手上似乎在摆弄着什么。

易寒觉得很美,一个女子美不美不是因为相貌,有时候她流露出来的气质就让你感觉很美丽。

婢女喊了一声,“小姐,项公子来了。”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我们见面了。”

佐子小姐没有转过头来,精神似乎依然集中在双手之上,嘴边淡淡道:“请坐。”

易寒走到她的侧面,这才发现她所做的大炕上,放有一个瓷瓶,洁白而灵巧的双手正将一枝枝花朵插入瓶中,随着她灵活双手的摆弄,插入瓷片的花变得就像一颗盛开五颜六色花朵的树,十分鲜艳夺入眼幕。

易寒见她插花的姿态十分恬静优雅,也就没有出声打扰,耐心的看着她那双神奇的手让瓷瓶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朵,而这会他竟没有想过去看她的相貌,她的双手更吸引自己。

佐子小姐似乎知道易寒在看着,手上没有停下,并没有抬头望向易寒,问道:“你知道这花插好之后叫什么名字吗?”

易寒细细观察了一番之后应道:“你所插的花虽被约束在瓷瓶之内,却给人感觉又飞离开瓷瓶一般,而且这形状有些怪,就像什么东西。”

婢女提醒道:“似一匹飞在空中的马。”

“对,就似一匹飞在空中的马。”易寒连忙肯定纳兰的看法。

佐子小姐轻声道:“叫马到功成,这插花送给你,祝你此行马到功成。”说着转身朝易寒正面看了过来。

双方第一眼都落在对方的容貌上,在对视的一瞬间,两人眼眸不约而同的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认得易寒,易寒也认得她。

易寒哈哈大笑:“原来是你啊。”

佐子小姐倒是脸容不惊,平静无痕,轻轻挥手道:“纳兰,你先退下,今天不见客。”

佐子小姐挥手,易寒这会才发现她穿上的衣裳有些奇怪,衣袖口有些宽敞,袖上绣着白地青花,折纹很是系密,给人一种端重而又柔和的感觉,衣襟似袍子一般直开,左右覆紧,紧裹着她的胸脯和细腰,既凸出女性的动人曲线,又给人一种柔和优雅的感觉,衣裳上绣着淡紫色的纹理,又多了几分端庄活泼,她显得很安静,却没有给人一种一湖死水的感觉。

衣裳下摆只到膝盖,易寒这个时候她发现她是盘坐着,而且双腿是赤裸的,下摆开合处若遮若掩,给人神秘的诱惑感。

这明显是一件很正式庄重的衣衫,易寒赞道:“小姐身上的衣衫很优美。”

佐子小姐应道:“我改动过,去繁取简,显得更简单一,也更随意一些。”

易寒笑道:“该得好。”

佐子小姐问道:“你还记得我吗?”

易寒道:“我们只有一面之缘,本来是不记得了,现在见到了人就记起来了。”

这翩跹苑的当家主人就是田中美佐,距离上一次见面没有十年,也有八九年了吧,若不是此次见面,他脑子里还真不会再想起这个擅长赌博的女子,很显然她是宁霜的人。

佐子小姐应道:“我也没有想到会是你。”

易寒笑道:“是不是我都没有关系,主要是我是佐子小姐你想要见的人,说起来我和佐子小姐你没有交情还有恩怨呢。”

佐子小姐好奇道:“恩怨,我与你有什么恩怨?”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既然记不起来,那就说明你心胸宽广了。”

佐子小姐道:“我实在是记不得了,我只记得我见过你这个人。”

易寒笑道:“那就当没有见过,一切从头开始吧。”

佐子小姐微笑道:“与我赌过得人成千上万,还记得你,说明你还是让我影响深刻的。”

易寒笑道:“该不会我在佐子小姐心中留下些什么吧?”

佐子小姐笑道:“没有,我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打断了我和你之间的赌局,在我看来,她是想要给你机会。”

易寒清楚,田中美佐口中的那个她是指宁霜,莫非这佐子小姐也是宁霜的女人,问道:“佐子小姐与她是什么关系?”

佐子小姐道:“她帮我,我帮她,算是挚友吧。”

易寒轻轻道:“不是更深入一点的关系,例如情人或者爱人。”

佐子小姐表情平静道:“看来你很了解她,她是想要得到我,不过我拒绝了,她之所以不再勉强我,是因为我能够给她帮助吧,又或者她觉得应该和我保持这种关系更好一点,我很清楚,她若是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她,当然我也很有可能抵御不了。”

易寒笑道:“如此看来,佐子小姐也是非比寻常的女子。”

赞美,田中美佐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易寒的赞美并不能让她的内心起半点波动,脸容依然平静如水,突然道:“昨日的打赌,你输了。”

易寒惊讶道:“还作数吗?”

田中美佐道:“愿赌服输,当然作数。”

易寒笑道:“那你要求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田中美佐淡道:“暂时不需要,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易寒岔开话题道:“她跟你说些什么没有?”

田中美佐应道:“她让我照顾你,尽量满足你的需要,并没有详细的要求。”

易寒问道:“你在安卑住了多长时间。”

田中美佐道:“大概八九年了吧。”

易寒道:“那你对安卑的人和事很熟悉了。”

田中美佐道:“我想我已经融入这里了,这天会大大小小的人和事我基本了解,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又想从我这里了解些什么呢?”

原来田中美佐还不知道,易寒也不隐瞒,因为田中美佐迟早会知道的,因为在不知道这翩跹苑的主人就是田中美佐的时候,他和卓陀就想让她帮忙。

易寒道:“你知道桃花夫人吗?”

田中美佐眼神露出惊讶,却淡淡道:“在安卑又有谁会不认识她,她乃当今王太后。”

易寒又道:“桃花夫人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田中美佐淡道:“基本都知道。”

易寒笑道:“那就一定知道,桃花夫人生性妖.淫,喜欢美男俊男,我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即将要进贡给她享用的美男子。”

田中美佐闻言,打量易寒的容貌,“怕是不那么容易,只可惜你长的还不够俊美。”

易寒笑道:“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有能够吸引她的地方。”

田中美佐道:“若是外表无法吸引她,那只有身份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呢?”

田中美佐并不知道易寒的真实身份,她也不知道易寒就是鼎鼎大名的麒麟将军,她只知道自己曾在金陵见过他一面,世上有这么一个人,而他很受宁霜的看重,在她心中,眼前的男子只不过宁霜的手下之一,宁霜派他来安卑是有重要的任务,甚至她认为宁霜想让项刚成为桃花夫人的禁脔,永远留在桃花夫人的身边,将这一颗棋子打入安卑的内部。

严格意义讲田中美佐并不是一个间谍,她在安卑的这些年也没有进行过探子的工作,收集消息全部由宁霜安插在安卑的探子去完全,她就像是一个中间人,她提供帮助,却从不亲自涉险,或许宁霜并不想让田中美佐牵涉太多而太过容易暴露身份。

易寒苦笑道:“她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一个市井浪子。”

田中美佐道:“那你又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有?”

易寒笑道:“我胯下的那根男人的东西。”

田中美佐淡道:“这倒是能让桃花夫人看上眼的过人之处,你最好真有这个能耐,倘若一试之后,你却不能够让桃花夫人满意,你会死的很惨。”

易寒玩味道:“怎么个惨法?”

田中美佐道:“那就看她讨厌你到什么程度了,轻一点将你做成活生生的人头饰摆在屋子里,重一点就将你活生生扔进她养的毒蛇潭。”

易寒好奇道:“人头饰?”

田中美佐淡道:“废物利用,她若对你生厌,就不会再碰你一下,但所有她看上眼的男人都有一张俊俏的脸蛋,这张脸蛋却依然有用,将你的身体封闭起来,只露出一个头来,作为房间里的摆设,时不时可以养眼。”

易寒惊颤道:“这桃花夫人实在变态。”

田中美佐道:“位居人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追求的,或许这些变态的举动能够继续填补她无尽的欲望。”一语之后轻轻道:“你害怕了吗?”

易寒轻轻一笑,“当敌人向你举起屠刀的时候,怕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办法是在他杀了你之前把他给杀了。”

田中美佐道:“我想你也不应该害怕,否则她也不会派你来。”

易寒笑道:“那你觉得我能不能成功呢?”

田中美佐应道:“我不知道,凡事都有可能。”

易寒问道:“既然你说凡事都有可能,为何你和别人打赌却曾不会输呢。”

田中美佐应道:“打赌跟这个不一样,我也会输,只不过没有遇到那个能赢我的人。”

易寒突然道:“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有趣的赌注。”

田中美佐美眸一张,语气隐隐有些兴奋道:“请说。”

易寒心中暗忖:“看来只有打赌才能激起她的兴致来,这个女子可真是以赌为命。”

易寒道:“既然你无法肯定我能不能成功,那我们就以我成功与否作为打赌的内容吧。”

田中美佐闻言道:“这个赌确实让我没有把握。”

易寒道:“我赌我能成功,现在就看你肯不肯接受了。”

田中美佐道:“我从来不拒绝别人主动和我打赌的赌。”

易寒笑道:“真的吗?那你这人可真有趣,既然你接受了,那这个就算长赌了,要不我们现在来一个短赌如何?”

田中美佐眼神充满兴奋道:“好!即是你提出来的,就由你说赌什么?”

易寒目光打量着她动人的身体,笑道:“我赌我今天能够脱掉你这身衣衫。”

田中美佐略为思索了一下,易寒追道:“你说你从来不拒绝别人主动和你打赌。”

田中美佐眸子一张,朗声道:“好,我决定接受你的赌注。”

她回答的倒是爽快,但是易寒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那么好骗,他与田中美佐打赌并非有什么阴谋,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因为只有打赌才能够让田中美佐兴致勃勃,易寒早就输了,胜负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自己必须要答应她三个要求,输了就算再多三个又如何,就当撩拨她的兴致,打赌的目的不在输赢,怕是好赌的田中美佐也猜不出易寒是这个境界。

田中美佐对和易寒的两个赌注很是认真上心,易寒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转移话题,将卓陀对自己的安排讲了出来。

田中美佐听完之后,说道:“你已经是他利益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其实你要接近桃花夫人也不必经过他之手。”

易寒问道:“不必经过他的手,难道你能让我顺利接近桃花夫人吗?”

田中美佐道:“我没有这个能力。”

易寒道:“其实经他之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能够低调一些,能让我的身份通过他之口变的更真实一些,我是大东国人,在安卑这种地方,我的身份太敏感了,所以我也不打算洗清这从大东国掳掠来奇男子的身份了,这反而是我最好的保护。”

易寒见田中美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忌讳。”

田中美佐道:“我原本想告诉你有一个人对你接近桃花夫人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你刚才那么说,我又觉得没有必要了。”

易寒好奇道:“什么人?”

田中美佐道:“戚嫣。”

易寒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大东国人,而且是个女子,只是一个大东国的女子在安卑如何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呢,这让易寒立即对这个戚嫣的人很好奇,问道:“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田中美佐道:“一个文武双全,相貌倾国倾城的女子,戚嫣年芳十八,整个安卑爱慕她的名公雅客却不计其数,她却对任何男人不屑一顾,曾有人把她和安卑的奇将幼虎相比较,戚嫣虽是女子,其威武不亚幼虎,别人非但把她与幼虎相比较,还蠢蠢欲动的想将她和公认天下第一的才女李玄观作比较,大东国有李玄观,安卑有戚嫣,也是唯一一个别人说她比桃花夫人还要美丽,桃花夫人却不生气的女子。”

易寒从田中美佐的这番话中捉住了两个要点,一个是威武不亚幼虎,一个就是和桃花夫人的关系,和桃花夫人有关系这一点可以理解,但是既然是一个才女为何用威武来形容她,易寒问道:“我有三个问题想问,第一个问题这戚嫣可是桃花夫人的私生女?第二个问题,既然说戚嫣是个才女为何用威武来形容她呢?”

田中美佐道:“戚嫣并非桃花夫人的私生女,桃花夫人的年纪不可能有这样大的一个女儿,别人之所以用威武来形容戚嫣,并非她真的长的威武,而是安卑人不想把戚嫣单纯当做一个女人来看待,女流之辈如何能拿来与幼虎相比,岂不辱没了幼虎的威名,戚嫣的威武不是外表而是内在。”

易寒道:“好,戚嫣这个名字让我觉得她是大东国人,那她是不是大东国人。”

田中美佐道:“她以前是大东国人,不过现在是安卑人,若非名字乃是父母所起,她早就改了安卑名字了。”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说以前是,现在不是呢?她与桃花夫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田中美佐道:“戚嫣曾是大东国人,大东国战乱之时,她跟随父母四处流亡,她美人胚子的模样被人贩子看中,人贩子杀了她的父母,将她重金贩卖给富人,又经三转四转,最后被贩卖到了安卑,有一次她逃离被贩卖的人家,逃到一户人家的一颗桃花盛开的桃树下,看到家乡的桃花,想起自己的经历,黯然神伤,她一边捧起掉落地上的桃花瓣,一边哭的伤心欲绝,,便就是在这颗桃树下,戚嫣遇到了她的贵人桃花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桃花夫人一眼就喜欢上她了,认她为义女。”

易寒听宁霜说过桃花夫人也曾在桃树下掉落,或许因为这个戚嫣在桃树下落泪,她才会一眼就喜欢上戚嫣,爱到极致,爱屋及乌。

田中美佐道:“这些都是传闻,也不知道有几分可信,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戚嫣在安卑的身份地位举足轻重,连安卑王也要称呼她一声皇姐,不过许多人私底下还是习惯称呼她为戚小姐,或许是戚嫣身份虽然举足轻重却从来不参涉政事,她常进入皇宫去见桃花夫人,攀上了这一层关系要见到桃花夫人就不难了,或者通过她之口,你的名字就立即能传到桃花夫人耳中。”

易寒笑道:“我看没那么容易,你刚才说了,这戚嫣对男人可是不屑一顾。”

田中美佐道:“可这灵狐小阁可比安卑皇宫容易进去的多,要见到戚嫣也比见到桃花夫人简单随便的多。”

易寒道:“灵狐小阁?”

田中美佐道:“戚嫣是灵魂小阁的主人,而曾经桃花夫人是灵狐小阁的主人,而且桃花夫人会时不时出现在灵狐小阁。”

易寒笑道:“你说的挺美的,也挺好的,只不过凭我现在卑微的身份要见到这身份虽然举足轻重的戚小姐都难,更别说攀上她这层关系,我也不妄想了,就当听听安卑的趣闻好了。”

田中美佐淡道:“就当我没说。”

易寒苦笑道:“我是当你没说。”

这话她说可以,易寒说出来她却不愿意了,“你要见到戚嫣也不是很难?”

易寒连忙问道:“你有办法?”

田中美佐原本想呛他几句,不过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你大东国人的身份或许让她有想见你的兴趣,你们同样被掳掠来安卑的遭遇或许能让她对你有几分可怜。”

易寒狐疑道:“这就是我见到她的资本。”

田中美佐道:“对,往往平凡细微的东西才是关键,对了,不要爱上她。”

易寒顿时觉得可笑,为什么老有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玩笑道:“那她爱上我,怎么办?”

田中美佐淡淡瞥了易寒一眼,他是故意来捣乱了,对男子不屑一顾的戚嫣怎么可能主动爱上别人,求都是求不到的。

第三百七十二节 茫茫

易寒说戚嫣主动爱上他只不过是呛田中美佐的玩笑话,对于戚嫣,他半点念头都没有,他牢记此次安卑之行的目的,又怎么会想要和一个女子纠缠上,又怎么会想要风花雪月呢。

田中美佐道:“我知道你有一定的本事能耐,因为你是她挑选的人选,但是你要记得这是安卑不是大东国,或许一件原本很简单的事情,因为这是安卑就会变得十分的困难。”

易寒倒是谦虚起来了,“我懂得,否则我又怎么会这里求得你的帮助呢。”

田中美佐道:“别人只是辅助,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易寒突然道:“我想住在你这里。”

田中美佐表情一讶,“我这里不适合你,你还是回谒客院吧。”

易寒苦笑道:“你不愿意。”

田中美佐道:“不是不愿意,我这里鱼龙混杂,每天都有客人上门拜访,你在我这里呆着,会让别人注意到你的。”

易寒道:“我听卓陀说,你会帮王亲贵族训练娈童。”

田中美佐道:“有这会事,却是不多。”

易寒笑道:“那就是有这回事了,你以为我和卓陀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田中美佐道:“沦为歌姬,无论长多么俊美,舞蹈多么动人,身份摆在那里,注定是别人的玩物。”

易寒自嘲道:“难道成为桃花夫人的禁脔就不算玩物吗?”

田中美佐淡道:“玩物也有高低贵贱之分,就像成为一个普通人的妻子和成为皇帝的妻子是不一样的。”

易寒笑道:“卓陀说,让我来跟你学习是为了消除我身上的市井痞气,让我变得更有风情魅力一点。”

田中美佐道:“你身上没有市井痞气,卓陀在欺骗你,他想暂时把你藏在我这里。”

易寒道:“为什么呢?”

田中美佐道:“因为你的身份最适合藏在我这里,或许真有一点原因想让你变得更有风情魅力一点。”

易寒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满足他的愿望呢?”

田中美佐道:“卓陀想的并不周详,他还不算了解我这里,而我了解这里,我知道你留在这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易寒笑道:“什么样的结果呢?”

田中美佐沉声道:“真的成为了别人的禁脔。”

易寒笑道:“你就这么看的起我。”

田中美佐道:“你若想留在这里,我也不赶你走,不过我要先警告你,后果自负。”

易寒笑了笑,什么危机的情况他没有遇到过,看来田中美佐还是小看他了。

就在这时纳兰走了进来,禀道:“小姐,昨日跟项公子一起过来的卓陀在翩跹苑的门口,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却也不肯离开,他早早就来了,已经等了好久了,我想问一问要不要让他进来。”说着目光却朝易寒瞥去,大概因为有项公子的这一层关系,婢女才有此一问。

易寒看见纳兰朝自己望来,竟自作主张道:“请他进来吧。”

纳兰又朝小姐望去,只见小姐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大厅,去请那卓陀进来。

易寒笑道:“说到他,他就来了。”

田中美佐淡道:“我不想见他,你想怎么安排就自己做主吧。”

易寒道:“你为什么不想见他呢?”

田中美佐淡道:“我认识的人已经太多了,我不想每个人都和我见了面就攀上交情。”

易寒看见她下地迈步,随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步姿,易寒只感觉她连走路都在舞蹈,上一次见面易寒只对她的赌技印象深刻,可是他并不知道田中美佐还有另外引人瞩目的光彩。

一会之后,纳兰领着显得促局紧张的卓陀走进大厅来,可是大厅只有项刚一人,卓陀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巡视大厅搜寻佐子小姐的影子,可是大厅里只有项刚一人。

卓陀觉得项刚赢了昨日的打赌,走到易寒身边问道:“佐子小姐呢?”

易寒淡道:“走了。”

卓陀道:“为什么?”

易寒倒是直率道:“因为她不想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卓陀的心,他若是身份尊贵又岂会被佐子小姐如此轻视,只可惜他只是一个地位卑贱的人,卓陀心中顿时燃起熊熊的欲望,他要高官厚禄,他要出人头地,他不想再做一个卑微的人,朝项刚望去,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机遇,平抚内心激动的情绪,低声问道:“你赢了吗?”

易寒苦笑道:“我输了。”

卓陀好奇道:“输了,昨日你不是成功欺骗那个婢女了吗?怎么会输了呢。”

易寒苦笑道:“因为我无法接近佐子小姐,而佐子小姐也似知道我存在一般,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等到赌注结束之后,她才出来见我。”

卓陀听完,倒也就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向来就没有听过有人和佐子小姐打赌能赢,问道:“那佐子小姐要求你做什么呢?”

易寒苦笑道:“我在这里无权无势,佐子小姐会要求我做什么呢?她并没有要求我做任何事情。”

卓陀道:“那也是,佐子小姐根本不需要从你身上等到什么,你有没有把你的身份处境告诉她。”

易寒道:“有,我告诉她了。”

卓陀道:“那她是什么反应。”

易寒道:“漠不关心。”

卓陀若有所思道:“看来她觉得你不够格,也是,任谁在不知道你天赋异禀的前提下都觉得你不够格,可我卓陀岂会不辞劳苦将一个碌碌无为的男子从大东国带到安卑来,所有人都看轻了你,也看轻了我卓陀,项刚你可要争口气啊,就算不为我,也要为你自己,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把你当成朋友,倘若你愿意,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易寒笑道:“在这里我确实需要朋友,而也只有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这样的好事,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易寒先陈述了自己的处境,再表达自己的意思,这样让卓陀更容易相信自己,倘若直接回答,怕是狡猾奸诈的卓陀会怀疑。

卓陀轻轻的拍了易寒的肩膀,“项刚,为了你和为了我!我们已经是一条船的,你荣我即荣,你卑我即卑。”

易寒道:“眼前摆在我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得到夫人的青睐,我别无选择了,若我将来能够荣华富贵,一定不会忘了你对我的帮助。”

卓陀露出笑容,“好了,暂时先不说这些了,你必须想办法让佐子小姐愿意留你在这里,谒客院你暂时不方便回去了。”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

卓陀表情变得严肃,阿勒根被人给杀了。

易寒惊颤道:“什么?”

卓陀沉声道:“阿勒根一直在打听他不该去打听的事情,或许正是这样才惹上了杀身之祸,现在连我也有危险了,我暂时要找个地方躲起来,阿勒根才是头,我只是个卒子,他们不会太注意我,等风波过后,安静下来再露面,这段时间我无法照顾你,你的事情不止我和阿勒根两人知道,迟早要暴露,请相信我,他们若找到了你,不是将你献给夫人而是一定会把你杀了,因为他们不会冒险让一个无法控制的人得到夫人的恩宠,你现在同样也有生命危险,只有在翩跹苑,你才是最安全的。”

易寒不知道卓陀这番话是真是假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想辛辛苦苦即将到手的功劳最后却成就别人,易寒已经身处尔虞我诈的争权夺利当中,从目前多获得的信息,别人要将自己也给杀了的可能性并不小,如卓陀所说,他们并不比冒这个险,阿勒根的死是想越级上升所付出的代价。

易寒苦笑道:“我现在是不是一只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卓陀冷声道:“你在怪我?要知道富贵险中求。”

易寒摇头道:“我没有怪你,我这个人习惯随波逐流了,我只是觉得原本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突然间变得复杂起来。”心中暗忖:“或许连宁霜也不曾预料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变化,人常说人算不如天算,就是有些事情往往是无法预料的到的,倘若木讷的只懂的按照计划行事,往往会输的很惨,只有懂得随机应变的人,才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卓陀沉声道:“留在翩跹苑,尽力讨好佐子小姐,攀上这层关系,有她保护你,别人想要杀你并不容易。”

易寒道:“倘若我无法做到呢?”

卓陀沉声道:“那你就必死无疑,就将佐子小姐当做夫人吧,尽你所能讨得她的喜欢。”说着重重的拍打易寒的肩膀,“我相信我看上的人不会让我失望的。”

易寒心中暗笑道:“看来自己在卓陀心中也是一个卒子,只可惜卓陀啊,你在我心中却连卒子都不是。”

易寒道:“或许我已经想到了留在这里的办法了。”

卓陀好奇道:“什么办法?”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不是喜欢打赌吗?我就再跟她打一个赌,相信这个赌她一定会很感兴趣。”

卓陀迫不及待道:“什么赌?”

易寒道:“我就和她赌,只要我在翩跹苑住上一个月,我就能让她爱上我。”

卓陀道:“你别痴心妄想了......”突然却惊讶的看着易寒,“好聪明,若佐子小姐和你赌,你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留在翩跹苑了,我知道,佐子小姐肯定会和你赌的,至于输赢已经没有关系了。”

易寒淡道:“困难面前,我只能让自己变得机灵卑鄙一点了。”

卓陀道:“这样我就能放心的离开一段时间了,你放心,时机一到,我会出现回来找你的,我不会落下你不管的。”

易寒相信卓陀的话,因为他还不肯认输,因为他不想放弃。

卓陀走了,易寒知道自己这会已经不似一开始所想的那般轻松易举的就见到了桃花夫人,他已经陷入了别人争权夺利的尔虞我诈之中,他现在成了一个普通人,要见到桃花夫人是难如登天,回想起田中美佐的话,卓陀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在隐瞒自己,欺骗自己呢,似他那么狡诈之人不会没有想到阿勒根的行为极其容易惹上杀身之祸,但是他为什么不劝告阿勒根呢,或许他也抱有一丝成功的希望,但是他却不想让自己亲自去冒险,危险的事情让阿勒根去做。

田中美佐已经说了,让易寒自己决定,他想留就留,想走就走,易寒现在打算留下来了,不过他并不对目前安然无恙的处境而感到高兴,他来安卑的目的是为了探知安卑的那个重大机密,而不是碌碌无为的呆在这里等待卓陀风平浪静之后回来找他,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一直无所作为的等待,可是该做些什么呢,似卓陀早些时候所说的向佐子小姐学些什么,让自己变得更有风情魅力吗?不不不,易寒觉得自己并不需要从田中美佐身上学到些什么。

卓陀有这个耐心等待时机,易寒却没有这个耐心,他也没有这个时间,如今的时局让他不适合在安卑呆太久,速战速决就是他的计划的大纲,可眼前见到桃花夫人就不是那么容易办到,更别说比这更难的,从桃花夫人口中探知这个秘密,想到这里,他有些烦躁了,可是他知道烦躁和着急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尽量让自己心态沉着一点。

易寒就这样坐在大厅里,一个人静静思考着,希望能想到一条绝妙的办法,迅速达到自己的目的。

纳兰走进大厅见易寒沉思不语,出声道:“项公子在想些什么呢?”

易寒“哦”的一声抬起头来,纳兰笑道:“难道不会想的肚子饿了吗?”

易寒露出微笑,这个女子倒是蛮有趣的,笑道:“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可是一整天没吃饭了,你承诺的糕点也没有送过来。”

纳兰笑道:“那你是要继续在这里想事情还是想去吃东西呢?”

易寒笑道:“已经饿的没有力气吃东西了。”

纳兰嫣然笑道:“那还楞着干什么。”

易寒立即恍悟,站了起来,朝纳兰走了过去,“那就有请姑娘带路了。”

两人走出大厅,易寒也不知道她要领自己往哪里去,突然纳兰回头道:“项公子,你以后要住在这里吗?”

易寒沉吟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纳兰又问道:“小姐肯留你在这里住下?”

易寒笑道:“她说让我自己做主。”

纳兰笑道:“你是唯一一个让小姐让你自己做主的人,我想你一定是个很特殊的人。”

易寒笑道:“你想从我口中探知为什么佐子小姐会对我特殊看待,是吗?”

纳兰应道:“是的,我有点好奇。”倒是直率。

易寒笑道:“只可惜我不能告诉你。”

纳兰冷哼一声,“不说就算了,我也能够猜出来。”

易寒见她不悦,可不想因为得罪了她,让她每天都给自己小鞋穿,忙哄道:“不是不肯告诉你,是怕姑娘你的嘴不够紧,若泄露出去害了我没有什么,却连累了佐子小姐。”

纳兰表情顿时认真起来,狐疑道:“有这么严重吗?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

易寒道:“其实我来安卑是要来找一个仇人的,在来之前,有一个朋友说她认识佐子小姐,让我来找佐子小姐,佐子小姐可以在安卑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给我帮助,而实际上我和佐子小姐并不熟,只不过是通过那个朋友才有了一点点的关系,而佐子小姐不是对我特殊看待,她只不过是受人之托罢了,我那仇人是个厉害的角色,我担心他知道佐子小姐帮过我而迁怒佐子小姐。”

纳兰惊讶道:“为了这个仇人,你竟追到安卑来,他一定与你有很深的仇恨。”

易寒点了点头道:“嗯,不共戴天之仇,请姑娘不要问因为什么。”

纳兰见对方似乎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这种事情一定让他很痛苦,轻声道:“那我就不问了。”

易寒笑道:“谢姑娘体谅。”

纳兰笑道:“你倒是礼貌客气起来了,我叫纳兰。”

易寒道:“那我就叫你纳兰姑娘了。”其实易寒早就知道她的名字。

纳兰笑道:“以后在这里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我会帮你的,小姐一般都不管杂事,她也很忙,大多数时间并不在翩跹苑。”

易寒点了点头道:“那就有劳纳兰姑娘了,等到找到仇人之后,一定立即离开,不再麻烦你们。”

纳兰笑道:“我又不赶你走,只要小姐同意,你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

路经一地,易寒看见在一间空旷的屋子里,一群舞姬穿着优美华丽的裙子正在练习舞蹈,易寒瞥了一眼,但见这些舞姬个个身段窈窕,姿色不弱,倒是很容易让男人立即蠢蠢欲动。

易寒笑道:“她们是苑里的舞姬,平时就在苑里排练舞蹈,若是哪家王亲贵族设宴,她们就会前去表演,你最好不要去招惹她们,她们当中有些人多多少少和那些贵族染上了关系,莫要因此而惹上了杀身之祸。”

易寒笑道:“谢纳兰姑娘提醒。”

纳兰突然问道:“你心里想染指她们对吗?”一语之后又道:“有那个男人不想呢。”

易寒哈哈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纳兰的问题,“纳兰姑娘我发现你的汉语说得很流利。”

纳兰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想是不想。”

易寒只得笑道:“想,纳兰姑娘你可有什么好主意,让我和她们亲近呢。”

纳兰应道:“想也是白想。”一语之后却沉声道:“你忘记了我的警告。”

易寒无奈的笑了笑,是你勾起我的念头来,又是你来泼我冷水,易寒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道:“我是很想,但是我会忍住的。”

易寒的模样还有他的话,让纳兰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抚着胸口,抑止住笑意,说道:“你不必这么认真严肃,我的汉语是小姐教的,在安卑的贵族之中,不懂的汉语可是不行,有些高雅的事必须用汉语才能表达出来,在安卑语言中可没有这些意思。”

和纳兰聊了一会之后,易寒发现这纳兰并不难接触,而且很容易就和别人熟练起来,倒是一个八面玲珑善于交际的人儿。”

吃了饭之后,纳兰就领着易寒到他的住处,一个雅洁但是房间里的布置装饰却透着女子闺房气息的屋子。

纳兰道:“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不缺,那个是衣柜,你要更换衣衫就在里面挑吧。”

易寒顺着纳兰所指,随手打开衣柜,却发现里面均是女子所穿的衣衫。

易寒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纳兰,希望她能够解释一下。

纳兰笑道:“我倒是忘记了,这衣柜里的衣衫都是女子穿的,而且太艳丽了并不适合你,也是,这翩跹苑可是从来没有男人住下,你是头一个。”

易寒道:“怕是事情不像纳兰姑娘你所说的这样,我可是听说有很多男人进入这翩跹苑学习。”

纳兰笑道:“他们那里能算是男人,平日里他们都是穿着女子的衣衫和苑里的舞姬一起练习舞蹈。”说着低声在易寒耳边说了一番话,问道:“明白了吗?”

易寒惊讶道:“这也太过分了。”

纳兰却道:“一点都不过分,风气如此,许多人还求之不得呢,同人不同命,不过似一个寡妇贵夫人送来的却就是不一样。”

易寒好奇道:“怎么个不一样法?”

纳兰道:“那方面的能力非但没有变弱,反而是比寻常男人要勇猛许多,外表温柔,内在阳刚是那些贵夫人最喜欢的类型,以前就有一个贵夫人送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整天与舞姬一起练舞,久了竟鬼混起来,后来那贵夫人知道了,竟......”

说了一半竟摆手道:“不说了,太过丑陋肮脏了。”

易寒苦笑道:“纳兰姑娘,你这不是掉我胃口吗?”

纳兰绷着脸,“我说太过丑陋肮脏了,不想说了,你难道非要逼我说出口不成?”

易寒无奈道:“不说就不说了,我把我的好奇心咽下去还不行吗?”

纳兰笑道:“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太过丑陋肮脏。”说着竟隐隐显得有些羞涩。

易寒道:“那这些衣衫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换这些女子的衣衫吧。”

纳兰道:“你先熟悉房间和周围的环境,不要走得太远了,免得遇到那些来见小姐的名公雅客,我这就给你去弄些衣衫来。”

易寒觉得这纳兰对自己很上心,忙施礼道:“谢纳兰小姐的照顾。”

纳兰转身轻轻一笑:“不必客气,你也不是让我太讨厌。”

夜幕降临,易寒感觉自己就似被驯养在闺房里的美女,实在是无聊又无趣到了极点,现在他知道了,为什么许多被养在深闺的美人,极其容易受到勾引,因为这样无聊又无趣的生活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何况是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易寒睡到半夜,却睡不着爬下床来,打开屋子走到院子,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只有天空的一轮弯月才让他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夜很深,周围变得很安静,所有人都进入睡乡之中,只有自己还睡不着,他心事重重,实在不想这样闭上眼睛让时间流逝,可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无奈。

易寒走到院子的中间,嗅着花草树木散发的草木芳华,他只是想这样安静的呆着,突然间他好像领悟到了当年玄观一个人站在漆黑安静的院子里,什么事情也没做,就这样静静呆着,那一刻她是否身处于安静之中,却想有什么改变呢?就像自己现在一样,无眠,身静心却乱。

易寒感觉自己像个木偶任人摆弄,而摆弄他的正是老天,要挣脱老天的摆弄,必须做到自己,不受任何事物约束,而这世上又有谁能不受老天摆弄呢,婉儿师傅还是宁霜,易寒感觉就算是她们两个也不完全是。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吸引了易寒的主意,这么晚了,还有谁没睡了。

马蹄声勾起了易寒早就蠢蠢欲动的心,他顺着马蹄声走去,一辆马车停在了田中美佐所住的小阁前,一个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从马车下来,不是田中美佐又是何人。

易寒心中好奇,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待马夫驾驶马车离开,易寒摸黑走进了小阁,他实在闷的想找个人来说话,而在这翩跹苑能与他交流的只有田中美佐和纳兰。

刚踏入大厅,大厅突然亮起灯火,田中美佐盯着易寒,沉声问道:“你是来脱光我身上的衣衫吗?”

第三百七十三节 庭陵君

易寒听了田中美佐的话,讶异非常,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很快就恍悟,自己白天曾和她打了一个赌,自己是否能在今天脱光她身上的衣衫。

易寒并没有将这个赌放在心上,而田中美佐却是认真的,并牢记在心。

易寒笑出声来,并没有解释,却道:“能陪我聊会天吗?”

田中美佐道:“我本不该给你这种机会。”话锋突然一转:“好。”

易寒笑道:“深夜孤男寡女,你心中对我又有所提防,实在不应该,可......”

田中美佐打断道:“坐下来吧。”

易寒笑道:“好。”他不是为了脱掉田中美佐身上的衣衫而来的,他也不是特意想和田中美佐说些什么,就只是想找个人可以来说话。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我可以唐突问你刚才从哪里回来吗?”

田中美佐淡淡道:“我刚从正诸公的府邸回来。”她肯回答就代表易寒这个问题并不唐突。

易寒“哦”的一声,“正诸公,一听在安卑就是个大人物,不知道佐子小姐为何耽搁到这么晚才回来,难道是因为我们今天的这个赌注,你才故意避开我,让我无机可乘?”

田中美佐淡道:“我和正诸公对弈,正诸公兴致浓厚,所以就晚了些。”

易寒笑道:“对弈,我也略懂一二,不知佐子小姐可否能与我对弈一盘。”

田中美佐应道:“我已经累了,你若想来脱光我的衣衫就快来,对弈就免了。”

易寒笑道:“我现在想和你对弈,却不想脱掉你身上的衣衫。”

田中美佐道:“恕我不能从命。”

易寒笑了笑,也就不再这个问题继续纠缠着,“佐子小姐,你在安卑混的这么开,是否和那些王亲贵族有很亲密的关系,例如的这正诸公。”

田中美佐道:“你指亲密到什么程度呢?”

易寒笑道:“自然是亲密到在床榻可以赤裸相对。”

田中美佐淡道:“没到这个地步。”

易寒道:“那我就好奇了,凭佐子小姐的美色,他们就没有一个动心?”

田中美佐道:“在他们眼中我也只是一个女人,只不过我特殊一点,是他们暗暗较劲的胜利品。”

田中美佐说的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易寒却能够了解,得到了田中美佐这个胜利品,就相当于是最后的胜利者,而游戏规则却人人必须遵守的。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难道不觉得可悲吗?被一群男人看做胜利品。”

一直脸容平静的田中美佐这会才露出微笑,“他们将我当游戏的胜利品,却不知道我也在游戏他们。”

“哦”易寒故意显得很惊讶,“这么说佐子小姐也是在玩弄他们了?这可真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田中美佐道:“他们将我当做胜利品,那我就一个个将他们当做我的胜利品。”

易寒惊讶道:“他们被你俘虏了吗?”

田中美佐道:“很多人的出局了。”

易寒道:“就是那些和你打赌,最后却输了的人吗?”

田中美佐看着易寒,应道:“是。”

易寒笑道:“你肯定他们都是肯信守诺言的人,若是反悔,佐子小姐你不是一场空。”

田中美佐道:“这个游戏规则并不是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就能说得算的,既然要参与就必须遵守规则,有人若不遵守就会被完全踢出局。”

易寒道:“听你这么解释,我似乎更清楚了解了,对了,佐子小姐,我也和你打赌过,并输了,是否我也被踢出局了。”

田中美佐道:“你的身份让你并不是参与到这个局中,既然不属于这个局,那就没有被踢出局的说法了。”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不知道这世上有那个男人让你倾心过。”

田中淡道:“没有,不过倘若宁霜是个男人,也许我会动心。”

易寒笑道:“那你觉得我如何?”

田中美佐淡道:“在我眼中,你和其他男人都是一样的。”

易寒笑道:“那你是在赞美我了,一般女子都会认为我比较下流。”

“哦”,田中美佐淡淡的应了一句。

易寒突然笑道:“我很好奇,倘若我现在要脱掉你身上的衣衫,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我,或者你笃定我不敢脱你的衣衫,从一开始这个赌,我就注定输了。”

田中美佐淡道:“我不知道,不过你大可以尝试一下。”

易寒笑道:“那我可要靠近你一些。”说着在田中美佐所坐的大炕旁边坐了下来,女子的幽香传来,灯光之下他可以看见田中美佐在衣衫勾勒下所呈现出来女性曼妙的曲线。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真是很动人。”

身子已经挨的很近了,田中美佐呼吸平稳,一副淡定从容,似乎不将易寒当做一个男人看待。

易寒嘴唇凑到田中美佐的耳边,轻轻道:“喂,你怎么不说话了。”大概是看见田中美佐淡定从容的模样,让他心生调戏她的念头。

田中美佐一动不动,淡道:“等你来脱我衣衫。”

易寒心中暗笑:“你越想让我脱你衣衫,我就越偏不脱,你以为我想赢你,我就偏不赢你。”嘴唇佯装无意轻轻揩了揩田中美佐的耳珠,将细细的气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垂和脸颊,“你若没有感觉,我很难相信你是一个女人。”

从外表看,田中美佐并没有什么异常,她的心中是否有感觉只能她自己说出口,“你不想赢我吗?”

易寒放.荡一笑,轻声道:“我想让你主动宽衣解带。”

田中美佐淡道:“让你失望了。”

易寒嘴唇慢慢的移动到田中美佐的檀唇,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正带着侵略性的往她那个动人的部位靠近,这是撩拨起女子情.欲的手段之一,只是田中美佐却淡定的惊人,甚至易寒感觉不到她有半点的不自然。

易寒没有中途而废,他不相信这个女人真的没有感觉,嘴唇重重的吻上她湿润的红唇上,温柔饱满湿润的感觉从嘴唇传到了心头。

只可惜田中美佐没有任何反应,让易寒感觉自己吻上了是一个死人的嘴唇,只是她嘴唇上的温暖才让他清楚,田中美佐是鲜活的。

易寒十分无趣的离开她的嘴唇,苦笑道:“现在我相信佐子小姐没有半点感觉了。”

田中美佐手指轻轻擦拭了易寒留在自己嘴边的口水,问道:“为什么还不脱我的衣衫?”

易寒笑道:“不脱了,我认输了。”

田中美佐突然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性感的肩胛和半片饱满的酥.胸,易寒又再次看见她胸脯之上纹的那朵鲜艳的玫瑰花,这多玫瑰花印在她动人的酥胸之上真是十分的扎眼,只听田中美佐道:“我已经脱了一半了,剩下你要自己来吗?脱光了,你就赢了。”

易寒笑道:“我又再次看到纹在你身上那朵美丽的玫瑰花,它瞬间让佐子小姐变成一个又火又辣的女人。”田中美佐淡定从容的看着易寒,易寒倒是大大方方的欣赏她美丽的春光,轻轻的伸出手将田中美佐敞开的衣襟拢上,淡淡道:“虽然我很想赢,但是我更想和佐子小姐你继续保持这种友好的关系。”

田中美佐一直在凝视着易寒,易寒笑道:“佐子小姐是否因为我彬彬有礼的举动而感到惊讶。”

田中美佐檀唇突然吐出三个字来:“你输了。”

易寒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僵硬了,不能有半分动弹,就似被压迫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一般,只听田中美佐道:“明天一早你就能恢复自由,我先回去休息了。”

田中美佐站了起来,拢了拢袍子,也不看易寒一样,转身朝偏门方向走去。

易寒苦笑不得,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中了田中美佐的道,其实无论自己是否想要脱掉她的衣衫,他都必输无疑,不过能够一亲芳泽也是回本了。

隔日,纳兰进入大厅看见易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好奇的走近过去,居然发现他就这样站着闭着眼睛在睡,轻轻叫唤道:“项公子。”

叫唤了几句之后,易寒才睁开朦松的眼睛,只听纳兰问道:“项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大厅里站着睡着了?”

易寒笑道:“这是我第二次站着睡着了。”

纳兰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笑道:“昨日半夜和佐子小姐在这里聊了一会天,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就僵住了,无法动弹。”

纳兰恍悟,“你定是去触碰小姐的衣衫了。”

易寒好奇道:“佐子小姐的衣衫碰不得吗?”

纳兰道:“有些能碰,有些是碰不得。”突然冷声责问道:“你想对小姐干什么?”

易寒苦笑道:“昨晚佐子小姐说太热了,于是就要在我面前宽衣解带,非礼勿视,我连忙动手把她的衣衫拢上,之后就发现自己身体僵住了。”

纳兰狐疑道:“是这样子的吗?”

易寒道:“不信你可以去问佐子小姐。”

纳兰好奇道:“小姐不是这样随便的人啊。”

易寒又道:“不信你可以去问佐子小姐。”

纳兰看见易寒信誓旦旦的让自己去问小姐,心中还真有几分相信,不过她也不认为小姐是随便,定是有什么原因才这么做了,项公子让自己去问小姐,这种事情自己倒是不好问出口,应道:“我信你就是了,你试一试现在能不能动,药效时间应该差不多到了。”

易寒动了自己的身体,发现真的能动了,只不过还有些酸麻。

纳兰道:“我带你先去吃饭吧。”说着转身。

易寒跟了上去,因为手脚还有些酸麻,走起路来却没有半点柔和度,僵僵的,突然绊到大厅的门槛,整个人就要这样直直扑到在地,易寒喊道:“纳兰姑娘,扶住我。”

纳兰也没有多想,见他就要扑到在地,立即上前扶住易寒,两人身体突然贴近在一起,两人一愣之后,纳兰俏脸突然飘起两朵红晕,立即松开了手,身体还酥麻的易寒失去托扶,立即扑到在地上。

纳兰“呀”的惊叫了一声,她刚才羞涩只知道要立即分开,却没有想那么多。

易寒无奈道:“纳兰姑娘,你是故意的。”

纳兰却羞涩道:“我不是故意的。”

易寒道:“那你既然抱住了又为何要松手。”

纳兰恼羞成怒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能随便被你给抱住。”

易寒道:“错了,是你抱着我,不是我抱着你,劳你扶我起来吧,我身体还有点酥麻。”

纳兰冷声道:“自己起来。”说着竟不管倒在地上的易寒,转身疾步就去。

易寒只得连忙起来,追跟了上去。

这会,两人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纳兰倒是半句话都不和易寒讲了。

易寒也知道自己惹恼了她,也就老实一点,安静不语。

走到半路,另外一个婢女走过来说道:“纳兰,有客人来了。”

纳兰问道:“是谁。”

那个婢女应道:“庭陵君。”

纳兰自言自语嘀咕道:“怎么又是他。”对着那婢女道:“好了,我知道了。”

易寒见了纳兰的表情,问道:“纳兰姑娘,这庭陵君让你困扰吗?”

纳兰阴沉着脸,沉声道:“烂人一个。”说着突然瞪着易寒,冷声道:“跟你一样!”

易寒无奈的笑了笑,自己为什么让纳兰感觉自己是个烂人,他还真不知道。

易寒的表情看在纳兰眼中却感觉他有几分腼腆,口气变软道:“你只是一般烂。”

易寒哭笑不得,也不想在自己是不是烂人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说说这庭陵君怎么是个烂人了?”

纳兰道:“庭陵君生性放.荡风流,这安卑颇有姿色的名门闺秀他几乎是招惹个遍,也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扬言说要似大东国的风流才子一般做安卑第一风流浪子,庭陵君是国公谋克王的独子,虽然国公谋克王已经去世了,但是当今王太后曾是谋克王的妻子,对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庭陵君十分维护,有王太后袒护着,因此对于行径恶劣的庭陵君,安卑的贵族是敢怒而不敢言。”

纳兰所说的话,信息量太大了,易寒一时无法完全消化,从宁霜口中国公谋克王不就是被桃花夫人在床上活生生累死的吗?哦,也许桃花夫人想表达对庭陵君的爱护而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表现出她是一个念旧情的女人,还有这庭陵君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风流浪子呢?为何纳兰会对他如此厌恶。

纳兰道:“小姐不会想见他的,我又不能不去迎接他,你陪我走一趟吧。”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要我陪着你去?”

纳兰道:“你在,也许他会收敛一些。”

易寒笑道:“我这样一个小人物,他怎么会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收敛呢。”

纳兰道:“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一个人去见她有些担心。”

易寒表现出一份十分不愿意的表情,道:“好吧。”心中却暗忖道:“这庭陵君若真是如纳兰所说,我倒是可以与他攀上关系,他不是桃花夫人名义上的儿子吗?说不定可以通过他这层关系见到桃花夫人,至于卓陀的嘱咐,让卓陀见鬼去吧。

纳兰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劳你了。”

易寒晒道:“我承蒙纳兰姑娘照顾,能帮上纳兰姑娘的忙自然不会推辞。”意思是说他可不想去招惹这庭陵君,因为看在纳兰的份上才硬着头皮上的。

纳兰道:“你放心,庭陵君虽然风流放.荡,行径恶劣,却不是个穷凶极恶喊打喊杀的人。”

一会之后,易寒见到了纳兰口中的那个风流浪子——庭陵君,看起来这庭陵君年纪约二十多岁,相貌英郎,却谈不上俊美,眉目之间透着贵气,只不过容神看起来有些黯淡无光,也许是常沾染酒色的缘故,庭陵君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子,

一瘦一胖,瘦的温文尔雅,胖的矮壮强横,一看就是武艺高明之辈,易寒心中暗忖:“这那里是个风流才子的模样,这明明就是个酒色之徒,风流才子最重气质风韵,而庭陵君最缺少的便是这一点。”

庭陵君看见纳兰走来迎接,哈哈笑道:“纳兰,我们又见面了,可有惦记我啊。”

庭陵君说的居然是汉语,这着实让易寒意外惊讶。

纳兰笑道:“我只是个小婢女,哪里敢惦记人见人爱风流倜傥,身份尊贵的公子你。”

纳兰果然是八面玲珑,大概是因为她是佐子小姐身边的婢女吧,常用贵族接触。

庭陵君笑道:“纳兰,我不是说不必跟我这么见外就好,别人都叫我庭陵君,我们这么熟,你怎么反而称呼我为公子了。”

纳兰不恭不卑,应道:“小婢不敢。”却给你一种想要和庭陵君撇清关系的感觉。

庭陵君朗声道:“你尽管大大方方的叫。”说着轻声道:“佐子小姐可在家?”目光却突然瞥到纳兰身后的易寒,立即盯视起易寒来,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道:“你是什么人?”

纳兰连忙应道:“他是来苑里学艺的。”

庭陵君好奇道:“学艺的?”,这来翩跹苑学艺的男人可都是别人的禁脔,他之所以对一个禁脔感起兴趣来,主要是因为他看起来不像是安卑人,对着易寒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易寒道:“我没有主人,我就是我自己。”

没有主人,对方的回答可真让庭陵君好奇,“没有主人,你怎么进的了这翩跹苑?”

易寒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脑中开始迅速编起一段毫无破绽的谎言,未等易寒回答,纳兰却为易寒解了围,“项公子来安卑是为了找了一个仇人的,小姐念他是同乡,流落异国,无依无靠便收留了他。”

庭陵君朗声道:“你果然不是安卑人,佐子小姐曾是大东国人,你从大东国来的?”

易寒应道:“回公子话,正是。”

庭陵君哈哈大笑:“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应道:“项刚。”

庭陵君又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易寒尽量让自己身份显得卑微一点,“回公子话,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公子身份一定很尊贵。”

庭陵君哈哈大笑,“我便是这安卑第一风流浪子。”

易寒佯装惊讶,庭陵君显然很满意对方的惊讶之色,“你在大东国可听过我的名号?”

易寒那里会曾听过什么安卑第一风流浪子,在此之前他连桃花夫人都不知道,可见对方表情明显是让想自己说出如雷贯耳四个字。

就在这时,纳兰又为易寒解围道:“项刚,你别听谋克公子乱说,他可是国公府的公子。”

易寒闻言,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立即施力道:“项刚见过公子。”

庭陵君哈哈笑道:“不必客气,我喜欢你,因为你是大东国人,还有你刚才对我说的这些话,我素来仰慕大东国文化,家中更收集了无数关于大东国的书籍,我很欣赏你们大东国的风流浪子纵情游玩于花丛之中的人生态度,不过或许我对大东国的文化了解的还不够透彻,走错了路,用错了方式。”

易寒显得尊敬,静静倾听并没有插话。

庭陵君又道:“项刚,你在大东国是做什么的。”

易寒道:“说起来有些惭愧,项刚在大东国是个游手好闲的放.荡浪子,平时写写字,作作画赚些银子就跑到青楼买酒寻欢了。”

庭陵君闻言显得既惊讶又兴奋,问道:“你常流连青楼,我一直很想到大东国的青楼去逛一逛,切身体会说中所描绘的那种人间乐土,只可惜啊,安卑卖肉的地方与大东国的青楼相比是天差地别,佐子小姐这翩跹苑倒是个好地方,只是这地方不陪酒作乐。”突然看见纳兰的表情变得阴沉,庭陵君连忙打住笑道:“我的意思可不是说佐子小姐是妓女,佐子小姐不知道比妓女要高雅多少倍。”

易寒倒是不觉得这庭陵君让人多么的讨厌,反而觉得有趣的很,大概是他身为男子,对于庭陵君的这些放.荡的言行举止并不反感吧。

易寒保持安静,庭陵君不问,他就不插话,只听庭陵君道:“项刚,你一个大东国人要在安卑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你的仇人并不容易,就算你能找到你的仇人,能不能报的了仇还是另说,不过我可以帮你,凭我的身份地位,要让你报仇并不是一件难事。”

易寒佯装露出兴奋惊讶的表情来,“公子,真的吗?”

庭陵君笑道:“不过,你以后必须跟着我,只要你肯跟着我,凭我庭陵君三个字,就足以让你在这天会横着走路。”庭陵君继续诱惑易寒,庭陵君一直想像大东国的风流才子一般做一个风流浪子,可是他却无法做到自己在书中所看到的那些大东国的风流才子一般,走到哪里就有一大群女子拥爱着,相反他的行为引得天会的名门闺秀对他厌恶非常,庭陵君不至于愚蠢到没有这点自知之明,不过他就是不想放弃,眼前的项刚能让他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他从项刚这个大东国人的亲口陈述中更加了解大东国这个神秘让他向往的国度,在庭陵君眼中,眼前的项刚可是一块珍宝,当然仅仅是对他个人来说,所以他很想将项刚收为跟班,助他征服安卑的所有美女,包括高傲对男人不屑一顾的戚嫣,还有让无数贵族垂涎欲滴的佐子小姐。

易寒没有半点犹豫,朗声道:“我愿意追随公子。”易寒原本因为自己要攀上庭陵君定要费些功夫,怎知道这庭陵君却先看上了他,从庭陵君刚才说的那些话,或许因为自己是个大东国人,或许自己曾是个经常流连青楼的放.荡浪子。

庭陵君哈哈笑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若有人欺负你,报上我的姓名,我保证对方闻风丧胆。”

第三百七十四节 知遇

庭陵君确实是个怪异的人,别人引以为耻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却成了好事,正因为庭陵君是一个怪异的人,才让易寒成功的攀上了他,易寒并不想老老实实的在翩跹苑,他一直想要做些什么,让事情有些进展,而庭陵君的出现让他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庭陵君很是开心,笑道:“今日本来是想来求见佐子小姐的,项刚我先带你回国公府熟悉一下环境,这翩跹苑不是你一个男人应该呆了地方,忒辱没你的身份了。”这庭陵君居然为了项刚而放弃了自己来见佐子小姐的初衷。

纳兰表情有些犹豫,是既想项刚离开又不想项刚离开,鬼才知道,庭陵君才见了这项刚一面就这么喜欢他,立即将他招为跟班。

易寒开口了,“这些天就有劳纳兰小姐的照顾,日后项刚定会回报。”

易寒已经表达了他要跟着庭陵君的想法,这样让纳兰下了决定。

庭陵君笑道:“项刚,不错,我又发现了你一个优点,知恩图报。”

易寒朗声道:“项刚定不会忘了公子你的知遇之恩。”

庭陵君摆了摆手道:“我不喜欢这一套,我留你在我的身边是希望你能帮助我,若你是个无用之人,我可不会对你有半点怜悯的。”说着轻轻的拍了拍易寒的肩膀,这个动作已经无形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许多。

易寒随着庭陵君乘坐马车离开这翩跹苑前往国公府,开始自己在安卑新一段的生活。

路上,庭陵君和易寒热络的聊了起来,庭陵君说一些安卑的风土人情,他让易寒讲一些大东国的人和事,然后做个对比,分辨出两国文化的差异,由易寒亲口讲述,这可比从书上所看到的要生动有趣的多,而且书籍有滞后性,而从易寒口中说出来的内容却是最新鲜的。

到了天会城,很快就到了这天会城最最宏伟的府第之一,谋克国公府,高墙深院,玉宇琼楼,这就是王侯的该住的地方。

谋克王虽死,但是这国公府受当今王太后维护恩宠,其雍容富贵之态,却一点也没有减弱。

庭陵君带着易寒顺着一条石板筑成的大道往府邸的深院走去,易寒一路上没忘记观察国公府的环境布局,国公府虽然

宏伟,但是易寒也没少去过这一类的地方,国公府再宏伟能宏伟过西夏的皇宫,只是他从不时冒出的婢女和下人可以感觉到这国公府依然处于繁荣鼎盛,上有恩宠自然不会衰落。

路经一处雅致小院,易寒突然看见一颗盛开桃花的桃树,院子一整大块空地之上只种植着这一颗桃树,空荡荡的这颗桃树显得孤寂,但整块空地上只有一颗盛开桃花的桃树,又是那么的夺人眼球,让人一下子就将焦点注意到这个桃树上。

庭陵君停了下来道:“这是桃树,在安卑别人也许不识的,你是大东国人,你不会不识的吧,桃树在安卑无法种植生长,不过在整个安卑却有两颗桃树活了下来,一颗就是在我的府邸,一颗在灵狐小阁,王太后说这两个地方都是宝地。”说着叹息道:“王太后不知道种植了多少颗桃树,却只有两颗活了下来。”

易寒从宁霜的口中早就听说了关于桃花夫人的传闻,想想当日桃花夫人就在这个地方种下桃花,是否她便在这颗桃树下哭了三天三夜呢。

庭陵君见易寒沉思的表情,问道:“你是不是听到安卑民间一些关于王太后的传闻。”

易寒点了点头,若说自己没听过可就是自欺欺人了。

庭陵君道:“关于桃花是真的,其他的是真是假也难以辨别,我只知道王太后对我很好,对国公府也很好。”

易寒道:“公子,我可以走进去看一看吗?这桃树让我想起了家乡。”

庭陵君却决然道:“不行!”

一语之后却笑道:“这桃树若有损伤,非但是你,连我都要人头落地,惹怒了王太后,她杀起人来可是不会有半点手软的。”

易寒轻声问道:“王太后会回到这国公府吗?看看这颗她亲手种下的桃树。”

庭陵君感慨道:“好久没来了,现在她要看桃花一般都是去这灵狐小阁了。”说着笑道:“你对灵狐小阁一定不了解,日后我再慢慢与你说着灵狐小阁是什么地方,有机会我还要带你去灵狐小阁走一趟,助我征服戚嫣。”

易寒从庭陵君的神态表情能感受到他很留恋曾经的时光,是在留恋他名义上的母亲桃花夫人吗?见庭陵君突然笑着朝自己望来,易寒连忙佯装好奇道:“灵狐小阁?戚嫣?”

庭陵君应道:“日后再慢慢与你讲,一时也说不完,我先安排你住下。”说着前面领路。

易寒跟随了几步,转身朝那颗盛开满枝桃花的桃树望去,桃花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真人是否如传闻中一般人,是否她的内心深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对于这一切,易寒觉得自己要见到桃花夫人才能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

来到内院,庭陵君吩咐府内管事亲着带路,让那管事选一个上等的房子让项刚住下,从庭陵君对待项刚的态度,这管事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一定是公子很看重的人,自然不会敷衍,在离开庭陵君所住的屋子距离最近的地方挑选了一件最后的屋子供项刚住下。

庭陵君看见项刚在的地方离自己的住处并不远,显得很是满意,而且屋子看起来也不错,大赞管事办事妥帖。

平时庭陵君是不管这闲杂琐事,这府内有多少间屋子,是好是坏,他可是一点都不清楚。

庭陵君见项刚表现的有些促局,显然是刚到一个陌生环境的表现,笑道:“你尽管住下,什么都不必操心,衣服日常用品之类,我会让下人给你备上,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跟雅达说就好了。”

那个管事连忙识趣道:“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就是了。”

“先生?”庭陵君突然念了出来。

管事已经自己称呼错了,有些紧张,可是不称呼先生又叫什么呢。

庭陵君突然对着易寒道:“你可会写字作画?”

易寒谦虚道:“略懂一二。”要知道他在大东国可是个大才子,他若不懂得写字作画,谁又能算会写字作画呢。

庭陵君兴奋道:“项刚,你现在就随我到我的藏书室来,你若是能让我满意,我就拜你做我的先生。”

易寒连忙道:“公子,项刚不敢!”

庭陵君淡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若有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拜你做我的先生有何不可,我可是听说大东国的才子个个能文能画,不过在此之前,我可要考考你是否有真本事。”

易寒吞吐道:“公子,可......”

庭陵君不耐烦道:“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不要吞吞吐吐的。”

易寒这才说道:“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可否容我先吃点东西。”

庭陵君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个,那好,我就让你先吃饱了,我们再继续接下来的事情。”说着朗声道:“雅达,设宴款待我这位未来的先生。”

易寒若是没有真才实学,在庭陵君如此热情之下定是兢兢战战,不过他肚子里有墨水,倒是诚然接受庭陵君的热情。

庭陵君设宴款待易寒,而且还备有美酒,易寒借辞一会还有事情要做,并不适应饮酒,半点酒水都没有沾,看在庭陵君眼里,觉得项刚这个人务实认真,不误正事,心里很是喜欢。

饭饱之后,庭陵君迫不及待的领着易寒来到庭陵君口中所说的藏书室,进入这藏书室,易寒顿时惊讶,这阔大的空间几乎是摆满了书架,每个书架都堆满了书籍,这里面的藏书何止成千上万卷。

庭陵君看了项刚的惊讶,很是满意,“你也没有看见这么多书吧。”

易寒心中有一个疑问,若是庭陵君看了这么多书应该是个饱学之士啊,可是他的表现却不尽如人意,问道:“公子,这里面的书你都看过了吗?”

庭陵君笑道:“这么多书,我怕是一辈子都看不完,又怎么会都看过呢,我虽藏了这么多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不喜欢看书,就算看,也挑选一些我感兴趣的书籍来看,似描写大东国风花雪月的烟花之地的书籍,我虽然对从书中对大东国有个基本的了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能做到似书中的人物一般潇洒。”

易寒笑道:“公子不知,我们大东国有句古话叫阅千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公子真应该到大东国走一走,而且大东国的文化和安卑的文化存有差异,却不能按照书中所学死板照搬,应该有所变通才能有所应用。”

庭陵君道:“听你一顿话,我真是顿时恍悟,项刚,我发现我找对人了,我是想到大东国去,却切身感受那里的风土人情啊,只可惜安卑和大东国的关系不容的我这样的人前往,我真希望我只是个普通人,就算相隔万里,我也会到大东国走上一走。”

确实,凭借安卑和大东国的关系,像庭陵君这种人真的不适宜出现在大东国,别人一眼就能从他的外貌认出他是安卑人来,江南之地才是庭陵君想要去的,可是江南之地深入大东国,就像卓陀这些人也只敢在大东国的边境一带活动,确实他的身份太敏感了。

易寒安慰道:“或许公子在有生之年有这个机会。”

庭陵君笑道:“希望如此吧。”

“项刚,我先带你看看我这藏书室还有哪方面书籍的缺失。”

易寒跟随庭陵君转了一圈之后,心中暗暗感慨,这庭陵君一个安卑人却有如此海量藏书,可真是让大东国的文人羞愧啊,只听庭陵君问道:“项刚,你看了,认为还有哪方面书籍有缺失。”

易寒道:“公子这藏书室的书籍涵盖天文地理,风土人情,历史军事,最多的就是这野史小文,不过我好像没有看见这名家画作。”

庭陵君笑道:“在安卑从大东国流传进来的画作可是珍稀罕物。”

易寒好奇道:“为何?”

庭陵君笑道:“因为曾经有一副画作从大东国流入安卑,画作内容却是讽刺我王,画中将我王贬低成一个衣不蔽体的野蛮人,我王大怒,下令不准大东国的画作再流入安卑,所有现在流入安卑的大东国书籍虽然不少,但是画作却极为稀少。”

易寒好奇道:“难道书籍内容就没有讽刺吗?”

庭陵君笑道:“书籍毕竟没有画作那么给人真实,而且我王忙于国事,看书可不似看画一般,一目了然,不过现在好多了,这条禁令已经解除了。”

易寒“哦”的应了一声,心中暗忖:“居然有这种怪事。”

庭陵君道:“项刚,随我来。”说着将易寒领着一张案子之前。

只听庭陵君道:“笔墨纸砚我已经给你备好了,现在我要考考你的画艺如何?”

易寒道:“在大东国是个人基本就能够作画,只不过我怕我的画艺难登大雅之堂。”

庭陵君笑道:“没事,这里是安卑,你能够作画,就算是大师了。”

易寒心中可真是矛盾,也不知道这庭陵君懂不懂的欣赏,若是画出意境来,庭陵君可就知道自己非同一般了,可作画随手而墨已是自然,岂能遮掩,有时候怀才太高也不是一件好事。

易寒动也不动,想想画什么才能不表现出自己高超的画艺,庭陵君显得很耐心,也不出声督促项刚。

易寒想到自己曾在市井给人画人物画,人物画不再意境,贵在像,或许这样能瞒住庭陵君,想到这里出声道:“那我就话一副公子的画像吧。”

庭陵君笑道:“好主意,还从来没有人给我画过像,若是画的好,我定是好好保留。”

易寒心中暗忖:“像是没有问题的,不过这越像可就越不算什么了,在大东国任何一个给人画像的画师都是能够做到的。”

易寒坐了下来,却没有看着庭陵君,执笔开始画了起来。

庭陵君好奇道:“你怎么不看着我。”

易寒手上没有停下来,应道:“公子的形象已经深入我心。”

待易寒成画,庭陵君赞道:“画的真好。”项刚所画是自己和他见面的那个场景,相貌倒是画的很像,不过他总感觉跟自己有一点不一样,当见话中男子丰郎有神,气质潇洒。

庭陵君感觉画中男子是自己又不是自己,明明相貌一样为何给人的感觉却不一样呢,他细细观察了一番,终于发现了蹊跷,自己的眼神让自己瞬间变得丰郎有神,而画中人的姿态让自己变得气质潇洒。

庭陵君突然惊喜道:“项刚,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

易寒道:“公子,你也感觉到不一样了,这就是我心中公子你的形象,气质由内而发,无须修饰,就算公子一身朴素简衣,也难以掩饰公子的神采。”

庭陵君欢喜道:“项刚,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易寒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只是觉得公子缺少一点内韵,这些可以改变的,我们大东国有句话叫“腹有诗书气自华”,公子藏书万千卷,可不要浪费啊。”

庭陵君喜道:“项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先生,由你来监督我读书。”

易寒忙惶恐道:“我怎敢监督公子你。”

庭陵君笑道:“无妨,项刚你这是在帮我,我既认你为先生,你监督我有何不可,不过先生,我有一事相求,先生要教我作画,再过半月就是王太后的生辰,我要亲自做一副桃花图送给王太后作为贺礼,我想这独一无二的礼物,王太后一定会欣喜若狂。”

易寒为难道:“半个月的时间,公子怕是难有所成。”

庭陵君却道:“没关系,只要不太离谱就好了,这安卑又有几个懂得赏画的,再说真的不行,还可以由先生你点墨一番。”

易寒道:“公子,那我尽力就是。”

庭陵君兴奋道:“那我们开始吧。”

易寒道:“既然公子只是想画桃花图,时间有限,我也不先教公子的基本功了,就直接攀摩这桃花吧。”

在半个月内要教导一个人画艺有成是不可能的,不过要教导一个人画成一幅画却是不难,只要像就好,至于画韵就根本不必考虑了。

庭陵君兴致当头,立即吩咐下人将东西搬到了桃树之前,立即开始学习攀摩。

庭陵君竟是从没有有过得认真,加上充满兴趣,几日的时间竟是进展飞速。

易寒是个画中高手,这会也算的上明师,他并没有教导庭陵君更深层的东西,只是专门教导庭陵君熟练画技,熟能生巧,别看庭陵君已经画的很像了,但是易寒却清楚庭陵君连画的门槛都没有踏进去了,可是在短时间内速成只能用这个办法,至于庭陵君将来的成就就靠他自己了,至少有一点易寒很满意很欣赏,庭陵君是带着浓厚的兴趣来作画,有句古语不是这么说的吗“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庭陵君躲在府内认真学习作画,天会城内大家都感觉奇怪,怎么喜欢招惹名门闺秀的庭陵君似凭空出现了,这些天没有传出庭陵君的趣闻来,天会城的人倒有些不习惯了。

易寒悉心教导庭陵君作画,这会他有了庭陵君这人脉,倒是不着急了,庭陵君学的勤,易寒这个做先生的,倒也没办法闲下来了,日子倒是过得充实,感觉很快就过去了。

认真作画的庭陵君突然抬起头朝项刚看去,这桃花图短短七八天,他都不知道画了多少遍了,项刚却只让他画这一副画,看见项刚呆呆沉思的表情,庭陵君出声道:“先生,这些天定是闷坏了吧。”

易寒连忙道:“没有,和公子呆在一起,项刚过得很充实。”

庭陵君笑道:“项刚,明日我带你去灵狐小阁,见那戚嫣一面,好让你把她的样貌画出来,然后我每天都可以见到她,我太久没出现,怕是这天会的人都快要把我庭陵君给忘记了。”说了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天日日黏在一起,易寒和庭陵君的关系早已从陌生变得熟络无比,而庭陵君这些天也没少跟易寒聊起灵狐小阁和戚嫣的事情,内容却比田中美佐所讲的要多的多,这让易寒感觉戚嫣在安卑就似玄观在大东国的存在,高高在上引无数男子钦慕,却又难以见上一面,这戚嫣也是自己能够见到桃花夫人的关键,或许自己应该试一试见上一面,说不定......

庭陵君见项刚深思的神态,笑道:“先生也对戚嫣神往了。”

易寒连忙应道:“项刚地位卑贱,岂敢惦念身份尊贵的戚小姐。”

庭陵君笑道:“这无关身份尊卑,这是关于戚嫣的魅力,只要是男人都会对这个神奇的女子抱有想法,若你说不想,那先生就不是男人了,再者说了先生现在是我庭陵君的先生,我都要敬先生三分,别人岂敢认为先生地位卑贱。”

易寒道:“谢公子抬举,项刚的华贵都是因公子而华贵,只是我毕竟是一个大东国人。”

庭陵君笑道:“这又何妨,戚嫣也是大东国人,可又有人因为她是大东国人而贬低她,先生忘了自己大东国人的身份吧,先生是我庭陵君的先生,把自己当做安卑人,有我将先生捧成一个奇人异士,先生的身份地位就会水涨船高,而别人永远不会去念起先生大东国人的身份,就像现在的戚嫣一样,别人只知道她是灵狐小阁的主人,却不把她当做一个大东国人。”

易寒心中还真有些感动,庭陵君对他太知遇了,只是他的身份毕竟无法和庭陵君走上一路,想到这里实在有些惋惜,竟深深的叹息一声。

庭陵君好奇道:“先生为何叹息?”

易寒诚恳道:“只可惜我与公子尊卑有别,不能成为公子的朋友。”

庭陵君哈哈大笑:“朋友那分贵贱,先生,你忘了我们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朋友才能无所不谈,朋友才能如此亲密无间,我心中早已将先生当做一个朋友看待。”

易寒若是再受宠若惊就有些假了,诚恳道:“那我会永远将公子当做我的朋友。”

庭陵君轻松笑道:“那先生,这桃花图画的我都有些腻了,可否容我画些其他的东西。”

易寒笑道:“公子想画什么呢?”

庭陵君哈哈大笑道:“我想画女人,不知道先生肯是不肯?”

易寒苦笑道:“好吧,就单单今天。”这会易寒倒变成一幅先生模样了。

庭陵君让管事雅达去领府内最美的一个婢女过来,那婢女受到庭陵君的征招,显得紧张不安。

庭陵君不悦道:“你站着不动,不要颤抖。”

婢女哪能不紧张,也不知道庭陵君要干什么?

易寒却看出了其中的关键,用并不熟练的安卑语与婢女交谈起来,这些日子易寒也顺理成章的让庭陵君教导自己安卑语,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者让庭陵君有满足感,其次就不必多说了。

婢女见易寒说的拗口,忍不住笑了起来,易寒不停的与婢女交流着,一会之后婢女竟忘记了庭陵君的存在,轻松自在的和易寒聊了起来。

庭陵君一直无法下笔,见婢女绽放笑容那一刻,脑中灵光一现,立即下笔,竟全神贯注的画了起来。

一会画成,庭陵君让易寒去看一看。

易寒发现庭陵君虽画的不怎么像,却画出一丝生动的气息来,大感惊讶。

见庭陵君皱眉似乎不太满意的样子,问道:“公子为何皱眉。”

庭陵君道:“先生难道没有发现画的不太像吗?”

易寒笑道:“虽然画的不像,不过公子却画出了一丝生动的神韵,这比画的像要更难得。”

庭陵君好奇道:“真的吗?”

易寒点了点头,“真的,这是画艺的门槛,我本打算暂时不告诉公子,让公子专心熟悉技艺,怎知道公子你却自己领悟了。”

庭陵君欢喜道:“那你说我这是进步了。”

易寒点头笑道:“画就像一个人,有身体和灵魂,画的太美,若没有灵魂,就像一躯空壳身体。”

庭陵君兴奋道:“那我就再画一次。”

可是这一次庭陵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捕捉到那一丝微妙。

易寒安慰一番,庭陵君这才释怀。

隔日一早,庭陵君早早就来到易寒的屋子,“先生,我们今日不作画了,我们去会会美人。”

易寒知道,庭陵君口中的美人便是戚嫣,想到这里心头竟有些激动,传奇美女总是能让人激动的。

易寒点了点头,却没有似庭陵君一般表现的过于兴奋,只听庭陵君笑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挑选今日去灵狐小阁吗?”

易寒顺着庭陵君的心意问了出来,“公子,为什么?”

庭陵君哈哈笑道:“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这灵狐小阁会很热闹。”

易寒闻言,好奇的看了看天气,今天确实个晴朗的好日子,庭陵君却笑道:“我不是说这天气,平日戚嫣对于求见她的人避而不见,就算去了这灵狐小阁也是白走一趟,见不到这戚嫣,不过今日戚嫣是绝对会露面,因为每个月她会固定做一件事情。”

易寒好奇道:“什么事情。”

庭陵君笑道:“施舍!据我所知,戚嫣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不过每月施舍一次的行为,她从来没有断过,往往戚嫣施舍之后,心情都会变得十分愉快,若有王公贵族在现场,她会无一例外的邀请入她的灵狐小阁,品尝她亲手制作的干馍馍。”

易寒好奇道:“干馍馍?”这不是西北地区的干粮吗?

庭陵君笑道:“说实在,这干馍馍可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不过那些王公贵族却个个以吃到戚嫣亲手做的干馍馍为荣,而实际上,他们不是想要去吃那什么干馍馍,而是想见到戚嫣,与戚嫣同坐一席。”

易寒问道:“戚小姐施舍的也是干馍馍吗?”

庭陵君笑道:“对,就是她亲手做的那些干馍馍,许多乞丐和喜欢凑热闹的小孩子都会来到这灵狐小阁,分的戚嫣亲手做的干馍馍,而且小孩子越多,戚嫣脸上的笑容更灿烂,要知道戚嫣可是个冰美人,平时要见她一笑是很难的,可是今天她一定会绽放出美丽的笑容,你若亲眼见了,就会知道她笑起来有多美,她的笑容轻易的就能够虏获男人的心。”

易寒问道:“公子,天会城有这么多的乞丐吗?那些小乞丐为什么没人去管吗?”

庭陵君笑道:“你说的是那些小孩子吗?他们可不是乞丐,他们普通人家的孩子,不知道是喜欢吃戚嫣亲手做的干馍馍,还是喜欢凑热闹,不过戚嫣可不管他们是不是乞丐,只要小孩子伸手她就会给。”

易寒惊讶道:“这要准备多少个干馍馍啊。”

庭陵君笑道:“你算说到关键了,戚嫣一个人自然不能做到能够满足施舍所有人,这样一来就有人分的到,有人分不到了,而这个问题已经有人帮戚嫣给解决了,今天会有人派人禁止所有的乞丐靠近灵狐小阁,只有小乞丐是例外的。”

易寒道:“这样做不就失去了施舍的意义了吗?”

庭陵君笑道:“戚嫣开心露出笑容就是最大的意义!而其他人也不想看到因为人太多而戚嫣所做的干馍馍不够分,进而皱起眉头来,或许这些贵族们见惯了戚嫣皱眉不喜的模样,他们不想再多看一次。”说着庭陵君哈哈大笑:“一个女人能做到让无数王公贵族为她鞍前马后,甚至连她的心情也考虑在内,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从庭陵君的话中,易寒已经可以感觉到这戚嫣魅力是如何之大,易寒问道:“公子,今天去的王公贵族一定很多吧?”

庭陵君淡道:“嗯,基本都会到,不过都是一些与我一般年轻对戚嫣抱有想法的名公子雅公子,国公、郡公却不适应出现在这种场合,与我等年轻后辈混迹一堂,而且他们要见戚嫣也不必靠这种方式。”

庭陵君笑道:“先生,你感兴趣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

庭陵君笑道:“那我们走吧。”

第三百七十五节 不欢而散

庭陵君和易寒走出国公府,并没有乘坐马车,庭陵君解释说一会靠近灵狐小阁,人群过于拥挤,马车并不方便搁停,而且这灵狐小阁离国公府也并不是太远,与其如此还不如步行。

庭陵君说并不太远的一段路,两人却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算近了,差不多从城东走到城北了。

还没看见灵狐小阁是什么模样,易寒已经感觉到街上的人似大东国过节一般十分的热闹,人来人往,小孩子嘻嘻哈哈的成群结队,易寒听到这些小孩子的喊叫声,呼唤声,也能感受到他们心中的快乐,他已经是一个父亲了,一个父亲对小孩子却多了几分温柔和爱护,尽管这些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心想不管这戚嫣是不是哗众取宠,但是她的行为却让小孩子度过了开心的一天。

靠近灵狐小阁的地方真的半个乞丐都没有看见,倒是小孩子和大人不少。

突然有人朗声喊道:“庭陵公子。”

迎面走来三个穿着华贵服侍的年纪公子,三人都是丰神俊朗之辈,风度气质均要胜了这庭陵君一筹,凭着能直接和庭陵君打招呼,易寒就知道这三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庭陵君露出诡异的笑容,等待三人靠近,其中一人用安卑笑道:“庭陵公子这些天你躲在那里逍遥快活了,怎么没有听到半点你的消息,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害得我等耳朵痒痒的十分的不舒服。”这番话可是隐隐带着讽刺。

庭陵君笑道:“纳坦,让你惦挂了,不知令妹可安好。”

这个叫纳坦的公子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庭陵,不准你再提起她。”

庭陵君哈哈大笑:“纳坦,怎么?不舍得了,我还想找机会到郡公府与玛娅亲近亲近呢。”

这个叫纳坦的公子闻言一脸怒气,“庭陵,你若敢再说半句,就别怪我对你客气了。”

庭陵君笑道:“既然你这个做兄长的不肯我惦记玛娅,那我就只能惦记别家的小姐了。”

另外一个年轻公子突然出声道:“庭陵公子,今日来这灵狐小阁,怎么把狗也给带上了,难道庭陵公子仇人太多,生怕有意外?”

庭陵君却不生气,“哦”的一声,恍悟道:“我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我新拜的项刚先生,项刚先生来自大东国,在大东国可是为高才之人,是我专门请到安卑来的。”

“哦”,三人显然对于庭陵君身边突然冒出一个先生来,显得十分奇怪,更新奇的是这先生还是一个大东国人,也不知道这叫项刚的先生的底细,三人倒是不敢表现的太过轻视,能让庭陵君如此重视尊敬的人一定不简单。

易寒心中苦笑不得,这庭陵君轻而易举的就抬高他的身价。

只听庭陵君又道:“先生,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纳坦,纳坦是郡公府的公子,这位是准葛,准葛可是天会大名鼎鼎正诸公的大公子,蒲察是御史中丞大人家的公子。”

眼前这三个人包括庭陵君都可以说是无官无职,不过这高官贵族家公子的身份,完全可抵过一般的官员,大部分的贵族公子能够逍遥横行还不是仗着其父,若他们的父亲是个普通人,那他们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易寒倒是谦虚,施礼道:“见过三位公子。”

三人倒也表现的客套,没有将易寒当做一个下人奴才看待,“先生客气了。”

突然纳坦公子惊讶道:“项先生,你会说安卑语?”

易寒应道:“学过一点。”

纳坦公子笑道:“项先生已经说的很不错了,这已不是只学过一点点了,好了,我们要先走了,有机会再向项先生讨教一番。”

三人只是简单的和庭陵君打了个招呼之后便离开,很明显和庭陵君不是一路的。

庭陵君看见易寒好奇的表情,笑道:“他们三个只不过是专门过来讽刺我的,这讽刺不成自然得灰溜溜的走了,走吧,看我们的冰美人去。”

易寒问道:“公子,我感觉你跟他们好像有矛盾?”

庭陵君笑道:“他们可不屑与我走在一起,若我不是国公府的公子,估计他们三个恨不得狠狠修理我一顿。”

来到灵狐小阁之前,只见大门外挤满了小孩子,不过这些小孩子却没有你拥我挤,倒是老老实实的排起队伍来,场面虽然热闹却一点也不混乱,而灵狐小阁的门口有几张长桌并了起来,临时摆了一个长台,上面摆满了一筛一筛的干馍馍,这些干馍馍显然是刚出炉的,还冒着热气,几个女子正在给这些孩子分发干馍馍,很快一筛就分完了,易寒心中感叹,这应该是做了多少个干馍馍。

几个女子,当中一个穿上白衣的女子极为耀眼,让人瞩目,而在场所有男子的目光也无不是集中在她的身上。

戚嫣姿色绝美,身材颀长苗条,那身素白的罗衣长裙,在阳光洒射显得生辉明艳,举手投足之中无比充满优雅高贵。

看这戚嫣一眼就让人惊艳,尽管易寒对于她的美丽早就做好心理准备,还是被震撼了一番,她的五官很清晰,眸子清澈澄明,鼻子笔挺,双颊略显消瘦,五官棱角分明,便是因为这样,却给人一种特异的美感,亦使人感觉到她是个能独立自主,意志坚定的人。

易寒暗忖:“这等姿色,普通之下怕是只有宁霜能压她一筹。”

不过很快就不是这么的肯定,因为他看到了戚嫣绽放出欢愉的笑容,这笑容就像......就像大地回春,冰雪消融,莫说易寒了,所有人更是都看的痴呆了。

易寒突然听见庭陵君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啊,恐怕我今天晚上又要失眠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易寒应道:“真是绝色美女,人间少有。”

庭陵君笑道:“我想,不必我指出来,你也知道谁是戚嫣了。”

易寒点头道:“她的芳华不但将身边所有的女子都遮掩了,连周围这些贵公子也变得黯淡无光。”

庭陵君笑道:“便是如此,在她身边,我们这些自命风流倜傥的公子就好像全变成了随从一般。”

庭陵君突然问道:“我很好奇,什么人能够虏获戚嫣的芳心呢?又有谁能站在戚嫣的身边而不会黯然失色呢?”

易寒应道:“或许绝世美女要配绝世英雄吧。”

庭陵君立即问道:“先生是说幼虎?”

易寒对于幼虎这两个字却十分的敏感,立即问道:“幼虎也来吗?”

庭陵君笑道:“幼虎可不一样,他的年纪虽然与我们这些贵族公子相仿,但他已经是有官衔职位的大将军,我们这些贵族公子出身再如何高贵,站在幼虎身边立即就矮了一个头,比不得啊,比不得。”

“或许幼虎在安卑真可以算的上是绝世英雄绝世俊杰,可是在世上,幼虎就不算独一无二了,他幼虎岂能将北敖的玄冥,大东国的麒麟和孤龙压得无法抬头,倒是这麒麟将军反而在四人之中独秀一枝,其他三人却是难分轩轾。”

易寒问道:“公子为什么会认为,麒麟将军独秀一枝呢?”

庭陵君笑道:“四奇将成名比麒麟要早,可是麒麟的功业却在三人之上,就是麒麟的传奇也是三人所比不上了,在世人眼中麒麟已经不是奇将了,他已经是在世名将之一,是妙翰,越里古一般成就的人物了,所以说若是在安卑寻找一个人来配戚嫣,自然是幼虎莫属,若是在这世上,那幼虎可就要让贤了,得让给你们大东国的麒麟将军。”说着哈哈大笑起来,却无比痛快,他虽然比不上幼虎,却可以用另外一个人来压幼虎。

易寒深谙名声传奇这东西的奇妙,而实际上真实的麒麟是怎么样的,没有人比易寒更清楚自己,放在市井中,他易寒就是一个风流浪子,时势造英雄罢了。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一阵喧哗。

“幼虎来了——”

“黄将军来了——”

易寒心头猛的一紧,凭着庭陵君的身份地步,不可能不和这幼虎打招呼,而幼虎认得自己,若是自己身份被识破,那可就全完蛋了,在安卑可没有任何人能够救的了自己,就算不舍得杀了自己,怕是自己一辈子也会被永远囚禁在安卑,别想回到大东国了,易寒立即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打算找个托辞溜走,对着庭陵君道:“公子,我突然肚子痛,要去方便一下。”

庭陵君问道:“先生你能忍一下吗?要见到这幼虎可不容易,我将你介绍给他认识,若是能从幼虎之口说出你的名字,你在安卑的名声可就大震了。”

庭陵君还不忘了为他着想,这样的朋友去哪里找,可是易寒那里敢和幼虎见面,他都恨不得躲的不见踪影,只需让幼虎看见自己一眼,他就全完了。

易寒只得佯装肚痛道:“公子,我受不了了,等我回来再说吧。”说着就转身闪入人群之中,因为他因为看见一身便装的幼虎已经走近了。

幼虎是焦点,易寒一眼就能看见他,而易寒在人群中只是一个普通,幼虎的目光焦点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何况还有一个像太阳一般耀眼,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戚嫣。

戚嫣伸手擦拭脸上的汗水,她已经忙碌的满身大汗了,可心里却是充满喜悦的,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的那一刻,那个大哥哥将干馍馍递到饥饿的她手中,那种感觉她一辈子也忘不了,是那么的兴奋喜悦,是那么的让人激动,那么......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她为什么要施舍,或许想熟悉一下场景,让自己回到那个久远的过去吧,看见充满欢笑的孩子,她感觉自己就是他们当中的一个,在施舍的同时,她也获得这种快乐,这种满足,凭她现在的身份,她想要什么不能够得到,可是物质上的满足和心灵上的满足是不能比拟的,曾经有两个人给她世上最温柔的吻,第一个人让她学会的坚韧不拔,让她在困境中从来没有放弃活着的念头,第二个吻,带给她温柔的爱,让她感觉她在这世界上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戚嫣不知道她伸手擦拭汗水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态已经将在场所有的男人都迷倒了,他们恨不得用自己的双手那代替她那只纤纤玉手。

戚嫣抬起头,目光巡视热闹的人群,她看到了所有的男人都在盯着她看,这让她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厌恶的感觉,与他温柔和蔼的笑容相比,这些人贪婪的嘴脸是那么的丑陋,戚嫣为什么对男人不屑一顾,或许她心中那个人的形象太完美了,完美到其他人拿出来一比较,就分出天差地别,就分辨出美善与丑陋不堪。

戚嫣无视这些男人的目光,她心里清楚,此刻这些男人无不例外均在盯着自己看。

突然戚嫣表情一讶,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例外的,这个男人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朝灵狐小阁相反的方向离开,他匆急的步伐似乎想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这让戚嫣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丝好奇,她将目光锁定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她要好好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当目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戚嫣心头猛烈一颤,是那么的欢愉,是那么的兴奋,是那么的激动,他就是自己日思夜想一直想要见到的人,戚嫣不敢相信,她觉得自己是想的走火入魔而产生幻觉看走了眼,当她想要好好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孔时,那个男人却立即隐入人群消失不见了。

走到最前面的男孩看着呆呆不动的戚嫣,以为戚嫣不肯分给他干馍馍,怯怯的喊了一声“小姐”。

戚嫣回神,不过她却没有拿起干馍馍递给那个男孩。

戚嫣突然毫无征兆的离开长台,朝刚才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疾步追了上去。

庭陵君正和幼虎客套的交谈起来,“黄将军,你也是来看戚小姐的吧?”

话刚说完,突然听见人群一阵喧哗。

“戚小姐怎么走了——”

“戚小姐到底要干什么——”

众人抱着好奇惊讶的口吻问着差不多同样的问题。

庭陵君和幼虎望去,看见戚嫣突然离开分发干馍馍的长台,她不会返回灵狐小阁,而是朝着相反方向的人群走去。

所有人对于戚嫣突然的举动感到十分的惊讶好奇,庭陵君和幼虎也不例外,他们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对戚嫣来说一定很重要,否则她不会如此贸然,更不会如此失态。

众人惊愣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疾步行走的戚嫣,一时无法做出反应。

幼虎见过世面,淡定许多,靠看见戚嫣靠近自己二丈左右,出声问道:“戚小姐,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嫣对于幼虎的询问却毫不理会,应也不应的就走了过去,留下幼虎一脸茫然,凭自己和戚嫣的交情,她不至于不理会自己,大概她真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吧,可又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能够让她如此失态走神呢?

庭陵君道:“我想或许是太嘈杂了,戚小姐没有听到黄将军你的话,又或许戚小姐真的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办?”

幼虎心里不是滋味,点头应道:“应该是吧。”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戚嫣的有力争夺者,曾几何时,幼虎认为自己不会沦陷在女人的温柔乡,他的心在战场,可是偏偏安卑出了一个戚嫣,一个让他不由自主的心生爱慕的女子,幼虎这才知道,他不是不爱女人,是当时戚嫣还没有出现。

戚嫣突然毫无征兆的离开,场面顿时变得闹哄哄,大家伙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让戚嫣如此的失态,众人彼此交流自己的看法,而主角戚嫣却不在现场。

施舍的主角是戚嫣,而主角却不见了,施舍只能暂时停了下来,众人只能交谈议论并等待主角的归来。

纳坦公子问道:“黄将军,你与戚小姐交情不浅,依你之见,戚小姐为何会突然离开呢,而且她的行为实在让人感觉怪异,我是从来都没看见过。”

幼虎应道:“纳坦公子,别说是你了,连我都没见过,戚小姐素来端庄严肃,施舍之时怕就是她最失态的时候了,她这样奇怪的行为实在是匪夷所思,让人摸不着头脑。”

庭陵君笑道:“说不定戚小姐看见王太后来了。”

纳坦公子应道:“就算王太后突然亲临,戚小姐也绝对不会如此惊讶失态。”

说到这里,几个人又一脸沉思,沉默不语,怕是只有亲口询问戚嫣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不到戚嫣怪异的行为竟引得这么多人好奇惊讶,并讨论可能的原因。

过了一会,突然听见有人喊道:“戚小姐回来了。”

几个仗着自己贵族身份的公子上前问道:“戚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戚嫣一脸冷若冰霜,刚才分发干馍馍的美丽笑容荡然无存,紧绷着俏脸冷冷道:“让开!”很显然她的心情一下子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众人感觉此刻的戚嫣比平日里还要冷上三分。

幼虎看见戚嫣一副黯然失落的表情,心中一疼,十分怜爱,若能用我黄博致的性命换她一笑,我也是心甘情愿,走上前温柔道:“戚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突然间如此失落?”

“让......”戚嫣冷冰冰的话语刚迸出一个字来,却突然恍悟抬头淡淡的朝幼虎看了一眼,“将军,我有些累了,今日就不接待了。”

幼虎刚想再说话,却看见戚嫣已经转身背对自己离开,口中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看着戚嫣黯然失落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他,他发现自己一双强壮无比可轻易将敌人斩成两半的手臂,竟僵的抬不起来。

戚嫣返回灵狐小阁,却没有继续站在长台上给那些孩子分发干馍馍,她似乎已经没有丝毫的兴趣再做任何事情了。

热热闹闹的开始,却零零散散的不欢而散。

小孩子们散去,分发干馍馍而摆下的长台也撤了,热闹喧哗的灵狐小阁前也变得平静了许多,而有些人却还没有离开,他们还等着戚嫣按照惯例邀请他们进入灵狐小阁品尝她亲手做的干馍馍,借此机会与戚嫣说上几句话。

戚嫣心情低落,幼虎受她影响,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几位公子,我先走了。”

幼虎只是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纳坦公子等人见幼虎离开却显得很是高兴,若是幼虎在场,一会可就没有多少与戚嫣说话的机会了。

庭陵君却似在四处张望,寻找项刚的踪影,心中暗忖:“怎么这么久好没回来,原本打算打项刚来参加一场好戏,怎知道才刚刚开始就很快结束了。”

第三百七十六节 偷鸡摸狗

易寒之所以躲藏起来,是为了避开幼虎,他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似行走在钢丝之上,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只需让幼虎看见自己一眼,只需一眼!那别说接近桃花夫人并从她口中探知安卑的重大机密,怕是自己的生死也由不得自己做主了,避开幼虎是他唯一要考虑的,其他的,像见到戚嫣已经可以忽略了。

原本庭陵君为了让他在安卑站稳脚,一直吹捧抬高项刚这个姓名的知名度,可是现在易寒感觉自己太出名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出名了,就难以避免和幼虎会有交集,他觉得自己该改变策略了,老老实实的做庭陵君身后一个不知名的先生,至于其他人最好保持距离,戚嫣这个女子是吸引安卑权贵的漩涡,他首先就要避免和戚嫣亲近。

正当躲在暗处的易寒不知道如何把握这个分寸时机回去的时候,却看见庭陵君专门寻了过来,心中暗忖:“这庭陵君对他倒是挺有心的,庭陵君算是自己在安卑唯一的朋友吧,只可惜他们之间的友谊注定有必须结束的一天。”

易寒从暗处走了出来,佯装刚刚结束不久,庭陵君见到了他,露出笑容快步走上前来,“先生,你怎么去那么久。”

易寒苦笑道:“公子,实在是出丑了。”

庭陵君却淡道:“嗳,人那没有个三急,只可惜你这急来的可不是时候,我原本打算将天下闻名的幼虎介绍给你认识,可惜的是他已经回去了。”

易寒闻言,心中暗喜:“他最怕就是见到幼虎,幼虎回去了,那他的危机也就解除了。”佯装好奇道:“怎么刚来不久,就回去了,他来不是就为了见戚小姐吗?”

庭陵君笑道:“就是因为见不到戚嫣,所以幼虎也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兴趣了。”

易寒这会是真的好奇,“为什么见不到戚小姐?”

庭陵君笑道:“戚嫣今日的心情好像不是太好,连幼虎这种熟人也懒得招呼了,我看啊,今天进这灵狐小阁是没戏了。”

易寒还未接话,只听庭陵君又继续道:“今日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感觉怪异猜测不透的事情。”说着将今天戚嫣怪异的行为给易寒重新描述了一遍。

易寒是局外人,倒是看得清明,应道:“戚小姐应该是突然间看见非常想见的人吧。”

庭陵君笑道:“若是换做别人倒说的通,可整个安卑又有谁是戚嫣非常想见的人呢,而且只是看见了她,就如此激动,如此失态,我们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就算王太后真的暗访,混在人群之中,戚嫣也不会如此激动,所以应该不是你所说的这样。”

易寒点了点头,若是这样,只有戚嫣自己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了,问道:“公子,今天的计划是不是取消了?”

“取消?”庭陵君露出不悦的神情,“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怎肯这样就取消了呢,再说我决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今日是非要进这灵狐小阁,是非要见这戚嫣。”

易寒闻言暗忖:“庭陵君这番话倒真有放.荡浪子的气质。”嘴边却道:“公子不是说今日戚嫣心情不好吗?看样子不打算邀请众人进入她的灵狐小阁了吗?”

庭陵君笑道:“以前她见到我的时候,绷着俏脸,冷若冰霜,也没给我过好脸色,她心情好和心情不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一愣,这是怎么理论啊,只听庭陵君笑道:“走吧,随我去拜访这灵狐小阁的主人,美丽动人让人魂销欲断的戚小姐。”

易寒今日原本已经不打算凑热闹了,不过这幼虎已经走了,再加上看见庭陵君依然兴致勃勃,就去会一会这戚嫣又如何,应道:“好。”

庭陵君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易寒,笑道:“项刚,你也蠢蠢欲动了吗?”

易寒应道:“项刚有自知之明。”

庭陵君却教导道:“身份不是关键,若是心里老是带着身份低微的包袱,别人没有看不起你,你自己倒先把自己给看低了,又如何与戚嫣站在同一高度,又如何能俘虏她的芳心呢?”

易寒到没有想到庭陵君会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来,笑道:“可人不是得量力而行吗?”

庭陵君沉吟道:“你这话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不管了,我们先去了再说。”

两人回到灵狐小阁门前,门前已经零零散散的没有什么人了,摆下的长台已经撤去,灵狐小阁的婢女下人也回到阁内去了,还有一些不死心的贵族公子依然守在门口,等待戚嫣邀请他们入内,纳坦公子三人也在其中。

纳坦公子三人见庭陵君去而复返有些意外,问道:“庭陵公子,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庭陵君笑道:“我是去把我家先生给找回来,他错过了一场好戏,我可不能让他错过接下来的好戏。”

“好戏?”纳坦公子三人听见庭陵君说还有好戏,有些期待道:“什么好戏?”

庭陵君笑道:“三位公子今日来这灵狐小阁难道仅仅就想在这门口傻站着吗?”

纳坦公子立即应道:“当然不是!”

庭陵君笑道:“那是为了什么啊。”

纳坦公子应道:“庭陵公子,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我明说呢。”

庭陵君笑道:“那你刚才还问我是什么好戏,接下来的好戏当然是与戚嫣同坐一厅,与她亲近一番了。”

纳坦公子苦笑道:“怕是今天,美梦要泡汤了,你难道没有看见戚小姐刚才的脸色黑的跟炭一样?”

庭陵君却笑道:“我倒是觉得她的脸依然是那么的晶莹白嫩。”

纳坦公子笑道:“我倒是忘记了,庭陵公子乃是这灵狐小阁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

庭陵君闻言哈哈大笑,并不介怀,“好了,戚嫣既然不打算邀请我们入灵狐小阁,我们只好主动拜访了。”

纳坦公子摆了一个手势,“庭陵公子,你先请。”

庭陵君笑道:“你们是想我来打头阵,试探一下,好!那我就来打头阵。”

庭陵君对着一直保持沉默不语的易寒道:“先生,我们走”。

比起庭陵君,纳坦公子三人对这项刚更有好感,因为项刚够谦虚,不似庭陵君一般狂妄。

两人走到灵狐小阁门口,一个把守在门口的婢女立即上前道:“两位,今日小姐一概不见客人。”看来戚嫣早已经知道今日必然有人来骚扰她的安宁,却早早的就安排一名婢女守在门口。

庭陵君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婢女不恭不卑道:“我认得公子你,公子是天会城大名鼎鼎的庭陵君,小婢又怎么会不认得。”

庭陵君傲然道:“既然如此,你还不速速前去禀报,我可是与戚小姐有很深的交情,否则一会戚小姐可是要治你一个怠慢贵客之罪。”

婢女笑道:“我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庭陵公子与我家小姐有很深的交情,再者说了庭陵公子你也不是什么贵客,小姐说你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来一次就要赶一次,若是赶不走就一掌拍死。”说着还特意摆了个拍苍蝇的手势。

婢女这番话可说的太不给面子了,让庭陵君觉得自己在项刚面前脸面无光,他脸皮虽厚,可是这一次却控制不住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敢这么不给他面子,将厌恶之情毫不掩饰的表达出来,整个天会怕是只有这灵狐小阁的戚嫣了。

易寒听了婢女的话,有些惊讶,就算如何厌恶,一般的小姐也是客客气气委婉的表达出来,这么直接可是伤人的很,从这一点看,戚嫣的性格不会跟别人虚与委蛇,态度有些强硬。

不远处的纳坦公子三人听见这番对话,哈哈大笑起来,“庭陵公子原来你在戚小姐眼中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你让我们看的好戏原来是这个,这可真算是一场绝佳的好戏,看的我们三人心情是大为愉悦啊。”

庭陵君转身怒道:“你们三个在戚嫣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会恼火,却直呼戚嫣之名。

纳坦公子笑道:“再差也不会比讨人厌的苍蝇更低劣了,我是真的太喜欢戚小姐了,说起话来怎么让人这么爱听呢。”

身边两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易寒见庭陵君已经气的到了爆发的边缘,拉住他的衣袖,低声道:“公子,不要动怒,就当没听见。”

纳坦公子三人如何能气的了庭陵君,他是被戚嫣给气的,而纳坦公子三人只不过是火上加油,真没有想到戚嫣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让一个婢女来侮辱自己。

戚嫣倒不是特意侮辱庭陵君,她的懒得去侮辱庭陵君,甚至不把自己对庭陵君说什么话当做一回事。

庭陵君却咽不下这口气,何况是在纳坦公子三人面前,他今日若进不了这灵狐小阁,以后他别想在天会见人了,冷笑道:“今天我这只讨人厌的苍蝇就真的要飞进这灵狐小阁,好好骚扰一下戚嫣。”

婢女却也不惧他的身份,冷声道:“那我只好活活拍死了。”

易寒闻言立即咂舌,灵狐小阁的一个婢女都这么强硬犀利,更别说戚嫣了,这灵狐小阁这会可变的跟龙潭虎穴一般了。

庭陵君蛮横惯了,喝道:“你敢动我一个汗毛试试!”

气氛因为庭陵君的这句话顿时火药味十足。

婢女毫不示弱道:“那你闯一闯试试?你敢闯,我就真敢拍。”婢女为何如此有底气,却是因为戚嫣是个有担当的人,这若真打了庭陵君,若是真闹大了,戚嫣也会担当,却不会让一个婢女去承担罪名。

庭陵君心中清楚,若真闯,戚嫣是真敢让人打自己,人说戚嫣威武不亚幼虎,这不是没有原因的,可这会却是已经到了明知道要挨打也飞闯不可的地步了。

易寒这会想劝庭陵君罢了,可是他清楚自己越是相劝,庭陵君的脸面越是挂不住,说道:“公子,这灵狐小阁有什么好进的,我们还是到翩跹苑去吧。”却是扬翩跹苑,来贬低灵狐小阁。

婢女闻言,朝易寒看了过去,不知道他为什么觉得翩跹苑比灵狐小阁要好,这翩跹苑的佐子小姐在天会虽然算的上个人物,可又怎么能和贵为皇姐的小姐相比,冷笑道:“既然如此,请回吧,这灵狐小阁也不欢迎你们。”

庭陵君得易寒相助,气消了许多,笑道:“先生,不着急,先逛这灵狐小阁,再去翩跹苑。”却把这两个地方说的跟青楼妓院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远处的纳坦公子低声笑道:“哥几个,今日这场好戏我们定要好好看到底。”

其他两人笑道:“如此好戏怎能错过,说不定一会还可以浑水摸鱼。”

婢女闻言俏丽紧绷,对着两个五大三粗守在门口的男下人道:“你们听着,任何人胆敢擅闯进阁,你们就不必客气,这是小姐的吩咐,一切有小姐担着。”

两人立即朗声喝道:“是!”说着威风凛凛的站在婢女的身后,似两尊守门神。

庭陵君大步迈前,喝道:“你们敢打我,不怕掉脑袋吗?”

庭陵君刚迈过门槛,只听婢女朗声喝道:“打!”

两个壮汉手里的棍杖就朝庭陵君身上挥了下去,易寒还真没有想到他们还真敢下手,连忙抢在庭陵君的前面,硬生生挨了这两棍,易寒有武功底子,这两棍落在他身上倒没有什么,可是若真打庭陵君身上,那可就严重了。

易寒挨了这两棍,不忘佯装向后卧倒,却压在走上前的庭陵君身上,两人均倒在地上。

婢女见状笑道:“要硬闯也要有几分真本事,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庭陵公子我是为你好,若真见了小姐,恐怕受的苦头可就不是这么轻了。”

这会连易寒都感觉这婢女有些狂妄欺人太甚了,他走过无数豪门名第,还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婢女。

庭陵君还未起身,连忙关切道:“先生,你可有事。”

易寒佯装吃痛道:“公子,你没事就好了。”

庭陵君站了起来,大怒道:“我要将这灵狐小阁给拆了。”

婢女冷笑道:“庭陵公子,你真有这个胆子吗?”

庭陵君这才恍悟,这话若传到王太后耳中,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要知道王太后曾是这灵狐小阁的主人,这安卑谁敢将灵狐小阁给拆了。

庭陵君也不应话,拉易寒起来,“先生,我们走。”

易寒心中好奇,难道庭陵君真的咽的下这口气。

纳坦公子几人见庭陵君要走,好戏即将结束,他们可还没有看够,讽刺道:“庭陵公子,怎么?你这只苍蝇飞不进去,被赶出来了,这口气你庭陵君如何咽下去?也对,这是灵狐小阁,庭陵君你就是不咽下去也得咽下去,不如我们几个陪公子你去喝酒,消消气。”

庭陵君不理纳坦公子三人的讽刺,拉着易寒就离开。

纳坦公子三人见庭陵君真的走了,只听准葛好奇道:“依我对庭陵君的了解,他不应该这么轻易就作罢啊。”

纳坦公子应道:“你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灵狐小阁,难道庭陵君真敢像他刚才所说一般真把的灵狐小阁给拆了,莫说他没有这本事,就是真有这本事,也没有这个胆子,就是被打的满口是牙也得乖乖咽下去。”说着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今日可真是解气!”

蒲察笑道:“这便是戚小姐的魅力,连放.荡狂妄的庭陵君遇到她也只能吃瘪,越是不容玷污亵渎,越是引我等心生情愫啊。”

纳坦公子道:“有幼虎在,我等也只是凑凑热闹,永远无法让戚小姐正眼瞧我们。”说着深深感叹,“既是美梦却又为何如此遥远。”

说到这里三人的心情从畅快顺便变得黯然低落,至少这庭陵君还敢闹上一闹,他们几个贵为名门公子,却连闹的勇气都没有,这会取笑庭陵君,岂不是在取笑自己。

蒲察公子突然笑道:“为了今天能多吃几个干馍馍,早上我可没吃东西,这会已经等到了肚饿了。”

其他两人听了他的话,会心一笑,他们也是一样,纳坦公子笑道:“走吧,我们先去填补肚子再说,喝上几杯水酒,酒壮胆气,说不定也敢跟庭陵君一样在这灵狐小阁闹上一闹。”

三人哈哈大笑着离开。

说起来三人的洒脱,比起庭陵君要更像风流浪子,不过这种人太普通了,庭陵君反而显得特异。

来到暗处,庭陵君对着易寒道:“先生,今日连累你了。”

易寒却道:“公子,这戚小姐可真是厉害,一点面子都不给你。”

庭陵君苦笑道:“不然她怎么是戚嫣,又不然怎么突显她的独一无二,哪个名门闺秀就算再讨厌我,也是客客气气,委婉拒绝,她倒好,非但半点面子不给,还来真的。”

易寒道:“公子,这女人碰都碰不得,我们还是不要去招惹他了。”

庭陵君沉声道:“不行,今天我非要让你见到她,否则我不是让你白来一趟了。”

易寒道:“公子,我已经见到她了。”

庭陵君道:“那不算,往日我跟你说了她那么多事,却连带你见她一面的能力都没有,枉费我庭陵君三个字。”

易寒感觉庭陵君这会的口吻就似将自己当做至交好友一般,心中暗忖:“这庭陵君倒真是性情中人,他如此照顾我,我定要好好帮他一把,助她赢得戚嫣的芳心,让别人对他另眼相待。”

只听庭陵君突然神秘笑道:“正门进不去,我们走偏门。”

易寒抬头,却发现灵狐小阁外面的围墙却并不高,问道:“公子打算翻.墙进入阁内。”

庭陵君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来,你先爬到墙头上去看一看。”说着却弯着腰,示意易寒踩在他的背上。

庭陵君见易寒墨迹不敢,着急道:“快点,你先踩我的背,一会我再踩你的背,不要让人给看见了。”

庭陵君都这么说了,易寒也就不犹豫不决了,踩上了庭陵君的背,双手攀爬那并不算高的围墙,头探过围墙望去,只见墙隔壁却是一湖清水,这湖形象怪异,就像一只狐狸,而狐狸的腹下部位有一片陆地,上建几座雅致精巧的小楼房舍,这几间小楼房舍被湖泊三面包围,远看犹如一幅山水画卷,优美极了,易寒巡视全景一番,发现这围墙是沿着湖泊边缘而筑,想要翻.墙进入灵狐小阁是不可能的,因为还隔着一个湖。

底下的庭陵君问道:“先生,看清楚了没有?”

易寒连忙下来,应道:“看清楚了,公子就算翻.墙,也是要涉过水湖,难道公子真想让我们游过去吗?”

庭陵君笑道:“当然不是,就算游过去,全身湿漉漉了,还见什么戚嫣啊。跟我走,我早就计划许久了,一直不敢有所动作,今日有先生陪着我壮胆,我就豁出去了。”

庭陵君沿着围墙走了一段路,来到一颗做个记号的树下停了下来,说道:“先生,你刚才有没有发现,围墙里面的湖泊像一只狐狸。”

易寒点了点头道:“我想这就是叫灵狐小阁的由来吧。”

庭陵君笑道:“那些屋舍建在狐狸的腹下,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便是在狐狸的前腿,我观察过了,从这里到过去是最近的。”

易寒道:“公子,就算如此,我们也必须涉水啊。”

庭陵君笑道:“你再翻过墙看一看。”说着突然恍悟,弯下腰来,让易寒踩在他背上。

易寒将头探出围墙,巡视一圈之后问道:“公子,除了你说的这边确实离对面路上是最近的,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底下庭陵君说道:“你低头看一看。”

易寒低头一看,立即发现紧挨围墙有一排并列着,大半部分竖着插入水中的竹排,只露出一尺左右的部分来,易寒心想道:“这好像像一竖着插入水底的竹筏。”

只听底下的庭陵君道:“看见你旁边的绳索了没有?”

易寒看了看左右,果然发现在自己的左边有一个绳子,应道:“看见了。”

庭陵君道:“拉上来,用些力气,有些重。”

易寒立即明白了,照着庭陵君的吩咐做,拉起绳子来,果然发现绳子下面系着沉甸甸的东西,好像是大石之类的东西,当易寒将系在绳子重物拉出水面,“哗”的一声,一块并不大的竹筏斜着弹出水面来,划出不小的水花来,而在竹筏的弹力之下,那重物从竹筏一边滚落入水,而两把扁平的桨也跟着竹筏一起浮出水面来,这设计精妙的就像机关一样,重物、两把扁平的桨和这竹筏三者在水中处于一种平衡,而当易寒用力拉起重物,这三者之间所形成的整体就松散开来,从这一点看,庭陵君是个很聪明的人,居然将竹筏这样给藏起来。

底下的庭陵君听到水声,连忙道:“你快爬上墙头,再拉我上去,若耽搁久了恐怕就会被别人发现了。”

易寒想想也是,大白天的,突然湖面上出现一只竹筏来,当然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来,虽然这湖并不算小。

易寒立即爬上墙头,只听底下的庭陵君说道:“这个我本来打算晚上才用。”

爬.墙这种事情易寒不知道干过多少次,熟络无比,上了墙头,很快就把庭陵君也拉了上来,只听庭陵君道:“先生,你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我发现你手脚挺利索的。”

易寒笑道:“公子,你难道忘了我在大东国的身份了吗?”

庭陵君哈哈一笑:“对了,你是个风流浪子,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一定没少干。”

两人这会的关系,说这些话已经没关系了。

庭陵君笑道:“先生,知道怎么下去吗?”

易寒笑道:“不是这样直接跳下去就对了。”说着却先做了起来,用双手攀着墙头,让后让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垂直下去,就像站着举起双手来一样,只不过双手这会却攀在墙头,支撑自己的身体。

这回一会双脚离地面只有半丈距离而已,松开手,轻轻的落在竹筏,由于距离短,下坠的力道并不大,竹筏只是轻轻晃了一下。

庭陵君随后也落在竹筏,落下的时候,竹筏摇晃了一下,庭陵君身体不稳,差点就要落水,幸好被易寒给扶住了。

庭陵君笑道:“我发现比起先生来,我还嫩的很。”

易寒笑了一笑,不置与否。

两人拿着桨划着竹筏往对岸迅速靠近,刚开始还担心被人看见了,待上了岸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还不忘记了把竹筏拉上岸,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这会以这种方式进入这灵狐小阁,庭陵君显得十分的兴奋,“我居然成功了!”

易寒看见庭陵君兴奋的表情,心情也莫名的愉悦起来,想不到来到安卑居然也和别人干起这种事情来,这种感觉那些卫道士是不懂的,只有他们这种人才能明白其中的乐趣。

只听庭陵君喜道:“现在我们要个戚嫣一个惊喜。”突然却皱眉道:“给她惊喜是要付出代价的。”

易寒不明白庭陵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问道:“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庭陵君无奈道:“戚嫣文武双全,好好的一个美人练什么武啊,练舞还差不多。”

易寒立即明白了,庭陵君是担心挨戚嫣的拳头。

庭陵君沉吟片刻之后,嘻嘻笑道:“我打算改变计划,我打算把我的锦裆留在戚嫣的闺房之内。”

易寒惊讶的看着庭陵君,这庭陵君荒唐放.荡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差啊,也只有他能想出将自己的锦裆留在人家小姐的闺房之内的办法,这种调戏的意味可是很浓郁啊!

庭陵君笑道:“先生你别这么看着我,一会你的锦裆也必须脱掉留下戚嫣的闺房内,我想好了,我的臭就挂在戚嫣的床头上,先生的就藏在她的香被里,待她大怒之后气消,上床掀被时却发现还有一条男人穿过没洗香喷喷的锦裆藏在她的被子里,她的表情我完全可以想象的到。”说着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连忙捂住庭陵君的嘴,低声道:“公子,你笑的这么大声难道想让别人发现我们吗?”

庭陵君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待易寒松开手,庭陵君这才低声笑道:“刚才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易寒问道:“公子,真要这么做?惹怒了戚嫣,我们二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庭陵君沉声道:“一定要这么做才能解我心头之气,戚嫣今天竟敢如此侮辱我,让她小看我,无视我,我要让她知道男人的厉害,男人是不能小看无视的。”

易寒想了想,戚嫣今天确实对庭陵君太过分了,这捉弄她报复一下也无伤大雅,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道:“好吧,公子,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庭陵君对着易寒眨了眨眼,“先生,你现在也感到很兴奋对吗?”

易寒心中无奈,却点头笑道:“是,只是我看这灵狐小阁不小,戚嫣的闺房又在什么地方呢?”

庭陵君眨眼笑道:“来这灵狐小阁几次,我可是没白来,戚嫣闺房的位置我早就探查清楚了。”

易寒表情惊讶,难道庭陵君早就有潜入戚嫣闺房的念头,庭陵君似乎知道他的想法,笑道:“以前只是敢想想,并留心,今日我可要真正做出来,走吧,先生,我们怕是要当第一个进入戚嫣闺房的男人,我敢保证就算幼虎也不曾踏过戚嫣的闺房半步,明天我就要将戚嫣的亵衣拿给纳坦那混蛋瞧瞧。”庭陵君心里还不忘了一会还要顺手牵羊。

易寒道:“公子,这事我可要劝一劝你了,若拿着戚嫣的亵衣私下把玩还是一回事,若是让戚嫣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们干的,你想想是什么后果?”

庭陵君立即道:“她一定会杀了我不顾一切代价,可恶,我还想在纳坦面前炫耀是戚嫣送给我的。”

易寒笑道:“正常人想想就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庭陵君不悦道:“项刚,你什么意思?”

易寒连忙解释道:“公子,我的意思是戚嫣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自损名声的事情来,任公子说破了天,别人也不相信戚嫣是这种为人。”

庭陵君道:“那倒也是。”说着又道:“厅前的路道人太多,我知道有一条幽静的小路可以直接抵达戚嫣的闺房,大多数时候,路上没有什么人。”

易寒点了点头,似这种庭院阁楼布局,岔道小路是许多的,而且有些地方十分的幽静,一般下人婢女是不会出现在那里的。

第三百七十七节 突兀的相遇

庭陵君前面带路,易寒尾随其后,两人沿着偏僻寂静的小路疾步行走,这会两人已经没有悠然的心情去欣赏两旁优美的环境,精神保持高度集中警惕,时刻察觉是否有人突然出现。

怦怦怦,这心跳加快的感觉真是奇妙,让人紧张又让人兴奋。

越是接近戚嫣的闺房,庭陵君感觉自己越是紧张,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咙口,这真是他这一辈子干过最刺激的事情,手心不知不觉已经都是汗了,为了缓和这种紧张的气氛,庭陵君出声道:“灵狐小阁虽阔,阁内的人却不多,否则我们要做出无声无息靠近戚嫣的闺房却不容易。”

易寒应道:“这整个灵狐小阁基本被整个湖泊所环绕着,想来如此,对外人潜入所以才没有什么提防吧。”

庭陵君笑道:“这戚嫣文武双全,她身边的婢女可是个个也会两手,说起来这灵狐小阁就是龙潭虎穴,她们还巴不得有人闯入,可以让她们练练手呢,所以我们要有可能被发现的觉悟,我们也要有皮开肉绽的心理准备。”

易寒莞尔一笑,对庭陵君并不是太在意,他倒是反而担心捉弄戚嫣之后的后果。

庭陵君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道:“我竟然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戚嫣开这个玩笑。”显然这会感觉置身于梦中一般。

易寒笑道:“公子后悔还来的及。”

庭陵君应道:“后悔不了了,已经到了。”说着立即找了个杂草高一点的地方猫了起来,易寒也立即跟上照做,他对灵狐小阁的环境地理并不熟悉,一切听从庭陵君的安排。

庭陵君指着前方十几丈远的一处清幽雅致庭院道:“那里就是戚嫣平时居住的地方,这里离会客大厅有些距离。”

易寒心中暗忖:“怎么性情特异的美女都喜欢住在这种深幽恬静的角落,难道平时受到骚扰太多,却想有一个安宁休息之所吗?”

易寒观察庭院外围环境,发现若走大路却要经过一片茂密的林丛,这地方隐蔽的可真深,若是第一次来,还真无法逛到这里来,若无庭陵君带路,他感觉自己就算走一天也走不到这里来,谁会想到戚嫣的住处竟会安置在这种僻落地方。”

只听庭陵君道:“这庭院时有婢女进出,我们得先观察一下,看看庭院里有没有人,若是贸然进入,刚踏入庭院就与里面的婢女撞见碰面,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两人守护在庭院外的隐蔽处好一段时间,发现庭院寂静,并没有婢女出入,只听庭陵君道:“想必今日灵狐小阁下人婢女忙碌着施舍之后的活,所以都不在这里,我们进去吧。”

易寒道:“公子,你确定。”

庭陵君不悦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又紧张了,不确定也得试一试不是吗?难道干等着不行动啊,最多被戚嫣发现,我们跪地求饶,想必她也会饶我们一死。”

易寒惊讶道:“这么严重?”

庭陵君道:“我们不谈后果了,越谈我越紧张,心老往上蹦,没有踏实。”

两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庭院,只感觉进了一间寂静无人宅院,这间庭院布局显得普通朴素,并没有什么奇花异草烘托,亦没有什么精致亭榭,倒像足了一间普通人间的宅院,易寒觉得有些奇怪,依戚嫣的身份不应该住在这种院子啊,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公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一点也不像是戚小姐居住的宅院啊。”

庭陵君却笃定道:“没错!”目光却巡视起这院落来,只见这间庭院布局内向,以中间院子为中心,周围建有房屋,而这些房屋从外面看基本相同,看不出那一件是特殊,求得协调统一,但却没有画龙点睛之感,所有的屋子门窗均面向中心的庭院。

庭陵君有些苦恼道:“我知道戚嫣住在这里,却不知道哪一件是她所居住的房间,难道要一间一间的找,怕是还没有找到,戚嫣就回来了。”

易寒闻言,仔细观察其庭院的布局来,这是一座典型的大东国普通人家居住的庭院,入口设在南面,偏左一点,门虽不是位于正中,从庭院布局却可以看出明显的中轴线,庭院路道却是直度拐角,若是一般人一定会认为路道尽头到达走廊的第一间就是主人正房,易寒却知道被林木遮掩,对着正门的屋子就是正房,左右则是东西厢房。

突然应道:“我知道戚嫣的闺房是那一间。”

庭陵君好奇道:“你知道?”

易寒笑道:“我知道!”

庭陵君又问道:“难道你来过?”

易寒应道:“我没来过,不过我从院子的布局却可以猜的出来。”

庭陵君喜道:“项刚,没有想到你竟敢还有这种能耐,让就由你来带路给我一个惊喜吧。”

易寒将庭陵君带到正对正门的那间屋子,刚才两人站在门口,受林木枝叶遮挡看不见这屋子,这会站在这间屋子的走廊前,朝门口方向望去,以小窥大,却能将大门口的环境看的一清二楚。

庭陵君半信半疑的看着易寒,不太敢确定这间屋子就是戚嫣的闺房,易寒道:“公子,你先进。”

庭陵君有些激动道:“那我就来做安卑当仁不让的第一个人。”双手按在门上却有些颤抖,他的内心太过激动兴奋了,自己是第一个走近戚嫣闺房的男人。

门轻轻的被推开,一股清新的温柔气息扑面而来,很显然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庭陵君走了进去,易寒也跟了上去。

两人目光匆匆扫视屋子,观察起屋内的环境来,屋子简单的有些过分,一张梳妆的台子,上面放着椅梳铜镜,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装饰品,屋内就连一张桌子都没有。

两人立即怀疑这是否就是戚嫣的闺房,凭她的身份不应该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不是说戚嫣文武双全吗?至少也应该透着些书香气息啊,可是屋内无藏书,亦无墨宝联幅,让人感觉像穷困人家女儿家的闺房,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

易寒问道:“这会是戚嫣的闺房吗?”

庭陵君却道:“我还要问你,一点都不像啊。”

易寒笃定道:“我敢肯定这就是主人房。”

庭陵君突然看见空荡荡的秀榻旁边有一个简陋的衣柜,喜道:“我去看看里面的衣衫就知道了。”说着几步走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朝衣柜里看去,翻起里面的衣衫。

易寒提醒道:“公子,别弄乱了。”

庭陵君却道:“反正我们都是要让她知道有人闯入她的闺房的。”突然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普通丝质白色裙褂,惊喜道:“我看见过戚嫣穿过这件衣衫,这真是她的闺房,实在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紧接着又拿出一件湖水绿的披肩,“这件也是。”

易寒听到庭陵君的确认之后,应道:“戚嫣身份尊贵却偏偏住在这样一间简陋的房间,实在让人对她的性情难以琢磨啊。”

庭陵君随口应道:“或许她不想让人知道这是她的闺房吧,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不是也不敢确定吗?”

易寒却觉得不是这个原因,戚嫣根本不必要为了这个原因而这么做,想起田中美佐所讲述戚嫣的经历,或许她是个念旧的人吧。

庭陵君突然惊喜道:“项刚,你快看,这是什么?”

易寒望去,只见庭陵君双手拿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亵裤抹胸,只听庭陵君激动道:“这是戚嫣的贴身衣物。”说着低头深深嗅了一口,“想到这些衣物戚嫣曾贴身穿过,我闻起来心就醉了,今日能有如此奇遇,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易寒也有点心痒痒的,不过却不好跟庭陵君去抢,看来男人都是一样的。

庭陵君激动道:“项刚,来帮忙,我要全部带走。”

易寒笑道:“那戚小姐明天穿什么?”

庭陵君道:“我管她明天穿什么,这件件都是珍宝啊,任何一件流落到外面必定让人疯狂哄抢,我庭陵君却全部独占。”想到这里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庭陵君见易寒愣愣不动,嘻嘻笑道:“项公别楞着,来帮忙,回到国公府,我会分几件给你的。”

易寒笑道:“全部给公子吧,我要其它的东西。”

庭陵君好奇道:“你要什么?这屋子还有比这些要更珍贵的吗?”

易寒应道:“有!”说着走到秀榻,低头仔细巡视起来,突然从秀榻上捻起一个女子的黑亮的头发,说道:“头发,这些才是真正属于戚小姐的,毛发皮肤皆来自娘胎。”

庭陵君道:“你说的那么好,为何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是要我这些亵裤亵衣。”说着激动道:“这一件可真是火辣。”

易寒无奈笑道:“公子,你还要不要干正事了?”

“什么正事?”一语之后.庭陵君立即恍悟,“对了,羞辱戏弄戚嫣,项刚你先脱,待我先找东西把这些贴身衣物包起来。”

易寒闻言,只感觉自己真的做不出来,这实在太下流无耻了,将自己的棉裆放到小姐的香被内,这实在是太恶俗。

庭陵君将戚嫣的贴身衣物全包起来的之后,发现项刚,什么都没有,不悦道:“你怎么什么都还没做,快脱。”

易寒尴尬道:“公子你先脱吧。”

庭陵君不悦道:“别磨磨唧唧了,你现在哪里还有一点风流浪子的模样,你再不脱,我可要动手帮你脱了。”

易寒只有硬着头皮做出来,脱掉自己的棉裆塞到戚嫣所盖的香被内,身下空荡荡的感觉真是怪异,就感觉自己下面什么都没穿一样。

庭陵君也忙着脱下自己的棉裆,还不往扬在手中挥动几下,“我可要让戚嫣好好闻闻我的臭味。”

易寒背过身去,“公子,你先把腰带系上在说。”

庭陵君笑道:“项刚,你也是男人,怕什么,我就是特意要在戚嫣的闺房感受一下赤裸下身的感觉,这就好像在戚嫣面前赤裸着下半身。”

庭陵君乐在其中,慢悠悠的寻找一个挂起来比较炫耀的位置,“就挂在她悬挂在床头的这把剑之上吧。”

易寒身子一震,突然转过身来,神情严肃的看着庭陵君。

庭陵君好奇道:“项刚,你怎么了?”

很快庭陵君就明白项刚怎么了,因为他听到了从庭院处传来女子的交谈声,他整个人顿时腿软的瘫软了下来,“我们死定了!”

易寒却十分冷静道:“公子别紧张,说不定只是婢女,并不是戚嫣回来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庭陵君立即巡视屋子,却发现屋子简陋,却没有什么躲藏的地方,易寒冷静的提醒道:“衣柜!”

庭陵君顾不上系上裤子的系带,提着裤子就往衣服奔跑,突然回头道:“项刚,那你呢?”

易寒冷静道:“公子不必担心,我躲在床底下。”

就这紧张的一小会功夫,两人已经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易寒不忘拿着庭陵君包起来戚嫣的贴身衣物,钻到床底下去。

他人刚刚钻到床底下,门就被轻轻的推开。

躲在床底的易寒闻声,心中暗叫天啊,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阿尼陀佛,希望奇迹发生,戚嫣没有发现有人闯入她的房间,但是易寒心中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他不愿意去想接下来糟糕的场面,可是又不想着应对之策,或许他可以抛弃庭陵君,凭借自己的武艺成功逃脱,可庭陵君就完蛋了,没有了庭陵君,自己在安卑又重新回到了起点,而且他心里也不想抛弃庭陵君,心中暗暗决定,一会无论如何也要护着庭陵君成功逃离,至于自己会武艺和戚嫣的报复,日后再来解决。

前面带路的婢女突然看见地上有脚印,心中好奇,早上我才打扫干净的啊,出声道:“这地......”

戚嫣的声音打断道:“你先出去。”

婢女看见小姐的眼神,立即明白了,应了一声“是”,装作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离开,而心里明白,今日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注定是要遭殃,因为小姐的心情是那么的糟糕。

易寒和庭陵君两人本来就不打算掩饰戚嫣闺房被人闯入的痕迹,并没有太过注意细节,鞋底在涉湖的时候沾了水,上了陆地之后沾了沙土,戚嫣的房间虽然简陋,不过地面上却是一尘不染,两人沾有沙土的鞋印就十分的明显了。

戚嫣紧绷着俏脸,冷若冰霜,神情肃穆,她今天的心情十分的糟糕,无论这个闯入她房间的人是谁,注定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她虽然生气,容色却是清冷自若,气定神闲。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知道,戚嫣就在屋子里,离自己并不远,两人的心不由自主的怦怦直跳,一颗心紧张的都悬在喉咙口,心中不停的祈祷着戚嫣没有发现他们,这种离奇的气氛压迫的庭陵君受不了,他感觉自己已经丧失呼吸的能力。

戚嫣从容的走到秀榻,易寒发现脚步声正朝自己靠近过来,就像自己的心在被慢慢的掰开,心脏麻的身体都僵住了。

脚步声停了下来,戚嫣看着那套在自己悬挂在床上属于男人的棉裆,她的俏脸瞬间冷青到了极点,美丽的眸子透着凌厉的杀气,因为愤怒,她的呼吸也重了几分,饱满的酥.胸起伏抖颤着,如果刚才她认为这个男人该死,那现在这个男人就罪该死一万次。

秀腿一抬,灵巧的踢掉套在剑上面的棉裆,缓缓的抽出剑来,剑与剑鞘摩擦发出“嗤”的声响,听在两人耳中就似在抽心一样。

戚嫣转身朝衣柜方向走去,庭陵君隐藏的痕迹比起易寒不够干净利落,戚嫣似乎已经发现有人躲在衣柜里,随着戚嫣脚步声朝衣柜靠近过来,庭陵君能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抖,他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无数个念头来,自从出来向戚嫣跪地求饶,看在王太后的面子上,或许戚嫣肯饶自己一命,又或者抱着侥幸心理,躲过一劫,抱着戚嫣的贴身衣物兴奋不已的回府,突然他觉得戚嫣无论如何也不会饶了自己,出来也是死,不出来也是死,与其如此还不如搏一搏。

“唰”的一声,戚嫣手中的剑突然出手,穿破柜门深深的扎了进去,衣柜里面的庭陵君吓得腿都软了,他捂住自己的嘴巴不然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

戚嫣又缓缓的将剑抽离,又是一剑深深的扎了进去,这第二剑,庭陵君发现自己裤子有些湿了,这实在可笑,他居然会被吓的尿了裤子,可是无法感同身受,又如何能知道这其中的恐惧。

躲在床底下的易寒知道,自己若再没有任何动作,庭陵君就死定了,戚嫣已经知道他躲在衣柜里,她只不过在故意折磨庭陵君,让他受尽恐惧之后再杀了他。

易寒从床底翻滚了出来,朗声道:“我在这里!”

衣柜里的庭陵君听到项刚的话,心里不知道怎样去形容那种感激,甚至这一刻他都把项刚当做自己的再生父母了,“项刚,今日若能逃过一劫,我庭陵君死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戚嫣表情一讶,还有一个人,轻轻的抽回剑,缓缓的转身!

易寒站了起来,一副大义凛然赴死的表情,任他聪明绝顶,此刻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化解眼前的严峻。

戚嫣虽然内心充满愤怒和杀意,不过她的一举一动却表现的十分平静从容,戚嫣缓缓的转身,淡淡的朝这个必死之人看去,心中唯一好奇的是,什么人如此胆大敢闯入她的闺房。

戚嫣的表情冷若冰霜,不过从她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激动和愤怒,她表现就像平时一样冷漠和端庄。

当戚嫣看到易寒的脸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瞪着一双美眸,想要好好看清楚这不可能出现的一幕,她深深的凝视着易寒的脸,心头一下炸了开来,愤怒和杀意都被炸的一干二净,只有激动兴奋!

戚嫣激动兴奋的连拿着剑的手都在轻轻颤抖,真的是他!今天她并没有看错,今天她并没有幻想,自己是真真实实的看见了他,戚嫣激动的眼眶红润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可她就是这么的激动。

易寒从戚嫣凝视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怪异,当他看见戚嫣眼眶发红的时候,更是惊讶不已,难道戚嫣是愤怒到了极点,羞愤而泣吗?想想只有这个可能,普通女子若是床头上被挂着一件男人的棉裆,都羞愤不已,何况身份地位高贵的戚嫣。

戚嫣不知道怎么做,说什么?易寒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两人僵了一小会。

突然匆急而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十来个女子手中持剑在门口停了下来,一女喊道:“小姐。”

戚嫣心中暗暗庆幸,她们若不出现,自己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回应道:“你们都退下吧。”

门口的那帮女子显然很意外,不过也没有多问,听从戚嫣的吩咐退了下去。

易寒心中感到意外惊奇,戚嫣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她打算动手将我和庭陵君给收拾吗?她就这么自信,易寒立即感觉戚嫣盲目的自己就是自己和庭陵君逃出生天的机会,突然戚嫣又扭头朝他看来,不动手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看,她的眼神就像盯着猎物一般。

易寒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的场景,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人彼此都不认识,又同身处在如此敏感的地方,让他如何出口。礼貌的打招呼叫一声戚小姐吗?可是他却是一个潜入戚嫣闺房的采花贼。跪地求饶吗?易寒却觉得自己做不出如此卑微的事情来。

戚嫣心中的激动慢慢的缓平过来,剩下的就是丝丝绕心的喜悦,今天真是她最快乐的日子,她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不由自主的垂下头来,骤然撇到被自己踢落地上的棉裆,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

易寒并没有察觉到戚嫣奇妙的心理变化,他的心并不在戚嫣身上,而是一直在思索如何找到时机,带着庭陵君一起逃脱。

易寒看见戚嫣突然低头,他不知道戚嫣这个时候为什么低头,或许她在酝酿杀意,又或许她心里还有一丝女子的怜悯,犹豫着是否要杀了自己,不管因为什么,这都是一个绝佳的逃脱机会,易寒突然朗声道:“公子,快跑!我来拦住她。”

易寒的声音就像是庭陵君唯一的救命稻草,庭陵君没有多想,捂着脸突然从衣柜里冲了出来,戚嫣听到声响,不由自主的扭头望去,就在这个时候,易寒朝戚嫣身上扑了过去,第一个动作就是夺走戚嫣手中的剑,第二个动作就是将戚嫣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易寒生怕庭陵君太讲义气,优柔寡断,朝庭陵君的方向喊道:“公子放心,我自有逃脱之法。”

庭陵君心中对戚嫣充满畏惧,听项刚这么说,拼了命的跑。

戚嫣呆呆的看着将自己压在身下的男人,他的脸容近在眼前,他却没有望着自己,他正朝着他同伴逃跑的方向望去,戚嫣心怦怦跳的飞快,情不自禁的想起他曾在自己额头温柔的一吻,虽然他的动作是粗暴的,但是她依然感觉温柔亲切。

易寒打算让庭陵君跑的足够远,再考虑自己的脱身之法,扭过头来,“戚小姐,我们今日并......”

话说一半,却发现戚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

戚嫣只是与易寒近距离对视一眼,便没有勇气和他继续对视着,别过脸去。

易寒见她似个娇羞的女子,心中暗忖:“别人都把戚嫣说的如何威武,如何厉害,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嘴边连忙说道:“戚小姐,我们今日是无意冒犯你的。”说完立即起身逃窜。

戚嫣一愣,也没有想到他突然会打算逃跑的,连忙站起来,招手喊道:“喂!”对方却头也不回,拼了命的逃。

戚嫣追出门口,这人一刹那的功夫却跑的无影无踪了,戚嫣掩饰不了心中的失落,深深的叹息一声,不过她却没有绝望黯然,尽管刚才另外一个人捂着脸从衣柜里跑了出来,但是她已经认出来那是谁了,就是那只她十分厌恶的苍蝇,自言自语的道:“他一定没有认出我来,可我却一眼就认出他。”是啊,他怎么会对多年前一面之缘的小女孩有印象,他早就忘记了这件事情了,可对于自己来说,这却是自己一生中意义重大的一件事,我却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十来个女子闻声事后赶来,一女朗声喊道:“追!”

戚嫣却道:“不必追了,任他们去吧。”

众女一脸好奇,感觉小姐今日很是怪异与平常不太一样。

戚嫣也不多言解释,转身踏入屋子,“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我。”

众女感觉,或许小姐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刺激了,她们岂能了解到戚嫣心中的微妙。

戚嫣轻轻的关上门,站在门口原地不动,目光轻轻的扫视着空荡荡的屋子,就在刚才,他在这个房间里待过,这房间还留有他呆过的气息,嘴角一丝微笑悄悄的浮现。

对于戚嫣来说,这间屋子是如何的熟悉,但是她却从没没有以现在这种认真而仔细的眼神看着,似乎想要在脑海中重现他出现在这房间的场景,突然瞥到地上的棉裆,俏脸不知觉的又飘上了红晕,她有些羞涩的朝地上的棉裆走去,蹲了下来,怯怯的伸出手捻起棉裆,一股酸臭味顿时扑鼻而来,熏的她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来,却突然情不自禁“嗤”的笑出声来,“都说臭男人,还真是臭男人。”

戚嫣竟忍着酸臭熏鼻,将这棉裆叠的平整,放好,打算清洗干净之后再亲手归还,这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原本是该好好留恋一番,可偏偏留下的是不堪入目的东西,一定是那只讨厌的苍蝇逼他这么干的,否则大哥哥怎么会干出这种下流的事情来,未明真相,她却已经为易寒找好借口了,这就是人常说的偏心,若是换做其他人试一试,戚嫣管你是被迫还是故意的,同一论处。

戚嫣走到秀榻之前,又蹲了下来,这床下刚才就是他的藏身之所,她竟做出一个惊人的动作,平躺在地上翻滚进床底下。

身处漆黑污尘的床底下,戚嫣却感觉躺在一个非常舒坦的地方,她呼吸着,希望能嗅到他留下的气息,她伸手摸着床板,是否他躲在床底的时候也会这么做。

易寒那里会去摸什么床板,刚才他可是紧张的要命,全副心神都在自己和庭陵君的安危上。

戚嫣做着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用手指捉着床板,似乎想摸索到他留下的痕迹,就这样一直呆在床板之下,做着一些没有任何意义,却能让她内心喜悦无比的事情,突然她触摸到一个包袱。

易寒拼了命的跑,边跑还不忘边看后面,今天能够逃窜的过程实在是太离奇了,让他感觉戚嫣是特意放走他们一样,可是易寒又觉得戚嫣没有任何理由放过自己和庭陵君,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先逃的远一点,确认安全之后再说。

逃离灵狐小阁,易寒不再奔跑,改为疾步行走,在街上狂奔自然要引人瞩目了。

突然庭陵君的声音传来:“先生。”语气显得十分喜悦兴奋。

易寒回头,只见庭陵君披头散发,十分狼狈的从一处隐蔽的角落走了出来。

易寒连忙走了上去,说道:“公子,你也逃出来了,太好了,我还担心你被她们给捉住了。”

庭陵君道:“我能被她们捉住吗?这是逃命啊!我一辈子都没有跑的这么快过,刚才吓死我了。”

易寒安慰道:“现在已经转危为安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庭陵君道:“太吓人了,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忘记这一天,先生,今天多亏有你,否则我庭陵君这会已经死在戚嫣的剑了。”

易寒大义凛然道:“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助公子你逃脱。”

庭陵君道:“你却被戚嫣看见了脸容,日后你可要在我府邸躲一段时间,只要以后不要再遇到戚嫣就好。”

易寒关切道:“戚嫣有没有认出公子来?”

庭陵君嘻嘻笑道:“我是临危不慌,我从衣柜里跑出来的时候,捂住自己的脸,没让戚嫣看见是我。”

易寒道:“那就好,公子的安危是最要紧的。”

“对了,先生,我的包袱呢?”庭陵君还不忘他那些宝贝。

易寒苦涩道:“公子,那种情形,我如何还能把你的包袱也带走,我能成功逃脱已经是万幸了。”

庭陵君一脸惋惜道:“真是可惜。”一语之后却连忙道:“先生,我不怪你,我们二人都没有事就好了,现在我们立即回府,先好好洗个澡清洗今天的晦气,再喝几杯酒压压惊。”

第三七十八节 连锁反应

返回国公府,庭陵君立即让下人准备了两桶热水,都是男人在同一件房间沐浴也没有什么忌讳,只要不在同一个浴桶内肌肤相对就好了,从另一点看,庭陵君和易寒的关系已经到了难兄难弟的地步,没有身份上的隔膜。、

庭陵君突然发现什么,笑道:“项刚,你的棉裆呢?”

易寒苦笑道:“公子忘记了吗?留在戚小姐的闺房了。”

庭陵君恍然道:“我当然没忘记,我是故意让你说出来的,提醒你我们还给戚嫣留下了一个惊喜。”

易寒没有应话,脱掉衣裳先踏入浴桶,庭陵君突然发现易寒身上的伤疤,惊讶问道:“项刚,你身上怎么会如此多的伤疤。”

易寒灵机应道:“我每得手一个有夫之妇,就被人报复在身上划上一道伤痕。”

庭陵君顿时目瞪口呆道:“那你应该得手过多少个有夫之妇啊?我觉得你比起我还不够放.荡哦”

易寒笑道:“年少轻狂时的所作所为,现在年纪大了,收敛了许多,这每一道伤痕都是一种痛。”

这番话,话中有话,不知道庭陵君有没有听出来。

庭陵君笑道:“就似我们今日,虽然有刺激让人印象深刻的经历,却也必须冒着风险吗?我倒是觉得平平淡淡的活着,却不如每天都充满激情。”

易寒应道:“公子,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平淡与激情都要共存。”

温水浸透肌肤,让易寒感觉十分舒坦,特别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这种刺激之后的舒缓就似高潮之后的平和。

庭陵君也进了沐桶,两人清洗着身上的疲惫与污秽。

浴后更衣之后,两人又恢复了平时的神采。

庭陵君对着易寒道:“项刚,我觉得认识了你是会我人生的转折点。”

易寒笑道:“公子为什么这么说呢?”

庭陵君笑道:“因为你就像一本通俗易学的书籍。”一语之后哈哈笑道:“走,我今天要喝个痛快,这会我的心还怦怦不安,就让我将所有的惊慌都用酒压下去吧,对了,你酒量还行吧。”

易寒笑道:“公子似乎忘记了我是混迹青楼妓院的浪子,不会喝酒怎么行呢?”

庭陵君大笑道:“那就好,我们安卑的酒劲要更霸道一点,一会你可不要在我还没尽兴的时候就倒下去。”

易寒豪气道:“奉陪到底!”

庭陵君哈哈笑道:“那好,我就把我所有的藏酒都拿出来,平时一个人喝没意思,今日有项刚你陪着,就一件不剩。”

当庭陵君将所有的藏酒都搬出来的时候,易寒有点被吓到了,这酒多的就是设下一个百人大宴,纵情一晚也喝不完啊,而现在却只有他与庭陵君两个人。

庭陵君见了易寒的表情,笑道:“吓到了吧,我们两个人喝当然是喝不完的,我只是想要让你不必掂量,喝个痛快。”

两个大干起来,酒过不知道多少巡,庭陵君还十分清醒道:“项刚,在安卑喝酒和打猎是传统,安卑人在很小的时候就会喝酒和打猎了,所以任何一个安卑的男人都不能说自己在这两方面有半点不行,否则就不算一个安卑人,喝酒这一关你已经过了,你现在算是半个安卑人了。”

易寒笑道:“那我已经可以肯定我可以算的上是个安卑人了。”

庭陵君道:“那改天我带你去打猎,让你变成一个真正的安卑人。”说着突然又豪饮一杯,“来你也干了。”

待易寒一饮而尽时,庭陵君道:“我与你干杯,你知道这表示什么吗?表示我们已经亲如兄弟了,说实话,我虽然是国公府的公子,但是我的朋友并不多,知心无话不谈的更是没有,但是你项刚却是我庭陵君的知心好友,别人都看我不顺眼,但我就是庭陵君,我就想做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迎合别人而改变自己的性情行为,他们对我不屑,我同样不屑他们,我宁愿一个人孤单,也不会改变自己,项刚,遇到你我很开心,真的,比我得到戚嫣还更让我开心。”

易寒心头一颤,从庭陵君口中说出的这份友谊的分量很重很重,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有种志同道合的感觉,朋友在易寒心中一直都是个分量并不轻的字眼,朗声道:“公子,来,喝个痛快。”

庭陵君也大喝一声,“我一直就等你这句话!”

这会两人喝的是更加的尽情豪放,两人一直喝到三更半夜,庭陵君醉了,易寒醉了,在醉倒前他迷迷糊糊的听到庭陵君说:“倘若在失去我的性命和失去你这个朋友之中选择,我会选择失去的性命......”

两人就这样醉倒在大厅里,睡了一夜。

国公府管事雅达匆匆的走近大厅,进了大厅顿时目瞪口呆,这大厅已经被糟蹋的惨不忍睹,而两个始作俑者正倒在地上沉睡着,公子和项先生昨夜该喝了多少酒啊,他知道这会应该让公子好好睡着,不该去打扰他,可今天来登门造访的可真是稀客啊,若不及时禀报,雅达觉得比打扰公子睡觉的后果还要严重。

管事雅达蹑手蹑脚的走到庭陵君的身边,轻轻的推了推庭陵君,轻声唤道:“公子醒醒,公子醒醒。”

庭陵君却睡的跟死猪一样,任雅达怎么叫唤都没有半点反应,雅达是又着急又无奈,犹豫了一会,硬着头皮狠狠的砸了庭陵君一下脑袋,大声道:“公子,醒醒了。”

庭陵君“哇”叫出声来,顿时生生被雅达给砸醒过来,破口大骂起来。

雅达似乎知道怎么庭陵君这种疯癫发怒的行为,连忙道:“公子,有贵客登门造访了。”

庭陵君骂道:“屁贵客,谁来了,我都不见,等我睡够了再好好收拾你。”说着就要倒头继续睡觉。

雅达连忙道:“公子,灵狐小阁的海兰姑娘登门造访来了。”

庭陵君怒道:“没挺清楚吗?谁来了......”突然却惊醒过来,轻声道:“你说谁来了?”

雅达连忙道:“灵狐小阁的海兰姑娘,戚小姐身边的婢女。”

庭陵君听到这话立即惊醒过来,海兰来干什么,难道戚嫣昨日认出是我,这会是上门来兴师问罪的,庭陵君顿时表现的惊慌失措的兔子,心里念叨:“完了,完了。”

雅达问道:“公子,要我把海兰姑娘领进来吗?”

庭陵君立即抬手道:“慢着,你先领她到偏厅,尽量拖住她,我随后就到。”

雅达走后,庭陵君立即推搡着睡得死沉的易寒,喊道:“项刚,快醒醒,大事不妙了。”

易寒睁开朦松的眼睛,问道:“公子,什么事情啊,我头痛的很,让我再睡一会。”

庭陵君喊道:“不能睡了,大事不妙了,戚嫣派人兴师问罪来了,她一定是认出我来了,想来也对,整个安卑,除了我谁敢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来。”

易寒立即清醒,“公子,你说戚嫣派人兴师问罪来了?”

庭陵君连忙点头道:“原本以为逃过一劫,怎知道却是在劫难逃,项刚你可要给我想想办法,否则我死定了。”

易寒忙道:“公子莫要惊慌,戚嫣派来的人现在在哪?”

庭陵君于是把海兰登门造访,自己让雅达请她到偏厅等候的安排说了出来。

易寒沉吟道:“我想戚嫣并不肯定昨日闯入她深闺之人就是公子你,她顶多只是怀疑,这会是派人来探探公子的虚实,公子可千万不要因为惊慌而乱了马脚,若戚嫣询问,公子只需抵死不认,她戚嫣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公子干的,捉贼还要人赃俱获呢,何况她戚嫣什么都没有。”

听了易寒的话,庭陵君镇定了许多,“对,我抵死不认,没有什么可惊慌的,若是戚嫣认定是我,昨日就杀上我府上了,又怎么会有耐性等到今天才派人前来。”

问道:“项刚,那现在怎么办,海兰人就在偏厅,我是去见还是不去见?”

易寒道:“当然要去见了,不去见岂不是做贼心虚,公子非但要去见,还要装出一副很高兴很兴奋的模样。”

庭陵君恨道:“海兰昨日在灵狐小阁门口羞辱我一番,这会上了我的府邸,我真想好好羞辱她一番。”

易寒心中暗忖:“原来这个海兰姑娘,就是昨日将两人挡在门口的婢女,她看见过我,幸好她并不认识我,戚嫣也不知道我的身份,若是让两女同时看见自己,那就落实了闯入戚嫣闺房的就是他和庭陵君。”忙道:“公子切莫要意气用事,报复海兰来日方长,这海兰见过我和公子在一起,戚嫣又见过我的脸......”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庭陵君打断道:“我当然不可能让戚嫣看见你和我在一起了。”

易寒道:“这是当然,还有一点必须提防的,就是不能让海兰对我太有印象,最好是海兰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否则她向戚嫣提起我这个人来,戚嫣加以印证,公子,我们的行为同样要暴露。”

庭陵君紧张道:“这么说,还是很凶险。”

易寒安慰道:“险与安只是一线之差,我只是提醒公子一下,公子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公子不在海兰面前提起我半个字眼,我想海兰早就忘记了我这个小人物。”

庭陵君点了点头,“这一点我还没注意,项刚还是你谨慎,那现在怎么应付海兰呢?她人这会就在偏厅等着,我让雅达拖着呢。”

易寒沉吟道:“我觉得戚嫣派人前来造访公子,怕是已经怀疑公子了,公子尽管大大方方的去见客,先知道海兰来的目的,我们再做出应对。”

庭陵君豪气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怕戚嫣,还怕她一个婢女海兰不成,我庭陵君还打算从她海兰身上找回点场子呢,敢当我做苍蝇来拍。”

易寒道:“那公子快穿衣整待去见客,若戚嫣邀请公子上灵狐小阁,公子尽量找托辞婉拒,龙潭虎穴去不得。”

庭陵君苦笑道:“以前我千盼万盼想进灵狐小阁,这会人家来邀请,我却要拒绝,真是讽刺。”一语之后淡道:“项刚,你先回房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再找你商量。”

两人商量了大半天计谋,却不知道戚嫣已经知道是谁闯入她的闺房,若不是易寒,庭陵君这会九条命都不够戚嫣杀。

易寒返回自己屋子休息,庭陵君穿衣整待来到偏厅,刚进偏厅就看见管事雅达竟和海兰很熟络一般的聊了起来,庭陵君心中好奇,若他没有记错,这海兰可是第一次来自己的府邸,海兰跟她的主人戚嫣一样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自己就曾在她身上吃过不少苦头,她可是一个不会轻易就跟人热情攀谈起来的女子啊,想到自己在海兰那里得到的待遇,又想想海兰此刻对雅达的态度,心中顿时不平衡起来,我庭陵君居然比不上我府内一个管事啊,不悦的出声道:“雅达在和海兰姑娘聊些什么啊?聊的如此兴致勃勃。”

雅达闻声,知道公子来了,却没有觉悟公子语气中的不悦,刚才这灵狐小阁的海兰小姐主动找自己攀谈,这可让他受宠若惊,脸上贴金了,要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管事,而海兰姑娘却是戚小姐身边的得力近侍,当然是知而不言了。

雅达应道:“在说项先生呢?”

庭陵君闻言脸色顿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怒喝道:“我叫你招待海兰姑娘,谁叫你在背后说人是非的啊,马上给我滚。”

雅达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这么生气,他就是在招待海兰姑娘啊,再者说是海兰姑娘先问起这项先生来的,自己只是回应她的话而已,心里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公子如此生气。

庭陵君冷声道:“还不快滚!”

海兰却出声袒护雅达,“庭陵公子,怎么好端端的生这么大的气啊?我在这里等的闷,就让管事陪我说说话,让公子要怪责,那就怪责我吧。”

庭陵君露出笑脸,却讽刺道:“我怎敢怪责海兰姑娘你,我还怕被你当讨厌的苍蝇拍死呢。”

海兰站起,突然施礼道:“公子,昨日海兰得罪之处,请公子见谅,海兰今天登门造访是专门来给公子赔罪的。”

庭陵君表情一讶,心里顿时飘飘然,这海兰也肯向我赔罪,心中对于海兰的怨念也一下子烟消云散。”笑道:“算了,我也不是一个气量狭小的人,只要海兰姑娘日后不再这般对待我就好了。”突然却对站在原地的雅达瞪去;“你还不快滚。”

“是”雅达匆匆离开,今天好事和坏事都是无缘由的落在自己的头上来。

海兰笑道:“海兰以后非但不会向昨日那般对待公子,还会对公子你礼貌相待,公子,今日海兰登门拜访除了道歉还有一事,就是请你前往灵狐小阁一趟。”

听到这里,庭陵君心里立即从放松变为警惕起来,问道:“是海兰姑娘你的意思,还是戚小姐的意思。”

海兰“唉”的一声:“海兰昨日粗鲁之举辱没了灵狐小阁的名声,是小姐请公子你上灵狐小阁当面消除误会,小姐并不曾说过公子你只一只苍蝇,是海兰添油加醋乱说的。”说着竟有些羞涩道:“公子,你也知道你名声大,你要硬闯灵狐小阁,小婢职责在身,镇不住你,只得强硬一点,否则让公子你闯入灵狐小阁,小婢真的受小姐怪责了。”

庭陵君被海兰的温柔风吹得神魂颠倒,“嗳,过去的就无须再提了,我都说算了,你就不必再解释了,既然如此,那我......”突然却停了下来,他差点就要答应了,幸好突然记起了项刚的督促,改口道:“这灵狐小阁我是真想去,这戚小姐我是真想见,只可惜我昨夜醉酒,染上了风寒,身体有恙,不便出门,就是刚才因为是你海兰姑娘你来,我才迫不得已的出来见客。”说着装一副病秧秧的样子,咳嗽了几声。

海兰道:“我看公子你气色不弱,不像染上风寒。”

庭陵君道:“刚才喝了一碗鸡汤,润润气色,所以看起来才没那么糟糕,海兰姑娘你回去跟戚小姐说,感谢她的盛情邀请,这些天我不太方便,下次一定主动登门造访。”

海兰今日上门是有任务在身,怎肯轻易作罢,心中暗忖:“这下流胚子居然拒绝,看来他已经怀疑并有所提防了,我得先放松他的警惕心。”

海兰一脸可惜道:“好吧,那就等公子你病好了再说吧。”说着就要起身道别。

庭陵君见了海兰的举止,心中暗忖:“难道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不对,戚嫣若怀疑是我,一定不会有如此耐心等上个几天,或许是因为昨日海兰做的太过分了,似海兰所说的,戚嫣并没有说自己是一只苍蝇,戚嫣最重名声,她或许是真的让我上灵狐小阁当面消除误会的。”

从昨日庭陵君的行为,已经可以看出他是一个爱冒险的人,喜欢行走在生死的边缘,说他是被美色迷得愚蠢也好,说他是胆大也好,他的心里已经蠢蠢欲动了,若自己被戚嫣邀请上灵狐小阁的消息传出去,那自己可就威风了,纳坦几人以后见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岂敢再讽刺我半句,就算真去了这灵狐小阁又怎么样,反正戚嫣没有证据,我抵死不认,她能耐我何,思索其中利害之后,出声道:“海兰姑娘,慢着!”

海兰好奇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庭陵君道:“戚小姐盛情邀请,我若不去实在是内疚难安,我就是带病也要去啊。”

海兰喜道:“太好了,公子这份情谊,相信小姐能够感觉到的。”又开始对庭陵君吹温柔风来。

庭陵君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海兰笑道:“好吧,公子,那我们走吧。”

戚嫣知道就算庭陵君会来灵狐小阁,易寒也不会跟来,因为自己已经看见了他的脸,他一露面不就露馅了,她也不奢望易寒会出现,她有办法告诉他吗?就算他真的来了,真的露馅自己也不会怪罪他,不过庭陵君肯来,接下来就好办事了,不怕易寒不出现。

而站在易寒和庭陵君的角度上,他们只是认为戚嫣只是怀疑他们,而其实海兰和戚嫣已经对于易寒和庭陵君两人做一番印证,海兰不是将易寒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忘之脑后,相反他已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

尽管听到庭陵君不打算带那个项先生一同前往,海兰也不感觉到惊讶,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小姐现在先要见得是庭陵君。

庭陵君刚要让下人备马车,海兰说道;“公子不必了,公子一人,上我的马车就好,我会送公子你回来的。”

庭陵君讪讪笑道:“那岂不是要与海兰你同坐一乘。”

海兰心中暗暗咒骂,却轻轻笑道:“无碍,马车宽敞的很,不济。”

庭陵君哈哈笑道:“那我是求之不得啊。”

出了门口,看见停在府前的马车却是大吃一惊道:“这是戚小姐的马车啊。”

海兰淡道:“以示对公子的尊重,公子你请先上车。”

庭陵君心中暗忖:“这等待遇,整个安卑没有一人,就算今日这灵狐小阁是龙潭虎穴,我也飞去不可了。”

庭陵君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死也值了。

马车驶离国公府前往灵狐小阁。

戚嫣的坐乘太引人注目了,街上闲逛的纳坦公子三人突然看见戚嫣的坐乘,纳坦公子立即指着惊道:“戚嫣的马车!”

准葛随即道:“有什么办法让马车停下来吗?”戚嫣的马车他们是想拦而不敢拦。

蒲察已经有了行动了,心一狠,身子朝车头撞了上去。

剩下两人见此,大喜蒲察机灵,连忙上前搀扶被撞的不轻的蒲察,不管如何,戚嫣的马车总算停了下来。

海兰掀开车帘探出头来看个究竟,三人看见海兰出现,心中暗喜撞了人总不该什么都不管,至少得带到灵狐小阁敷药说些道歉的话吧,蒲察忙着呼痛,纳坦二人却佯装关心蒲察的伤势,这戏倒是配合的挺有默契。

这时庭陵君也探出头来,见是纳坦三人,哈哈笑道:“原来你们几个,故意撞上来的吧,街道这么宽敞却偏偏非往戚小姐的马车撞上来。”

纳坦公子三人见庭陵君出现在马车之中,目瞪口呆的表情已经可以表达他们心中的震惊了,蒲察张大着嘴巴都忘记呼痛了。

海兰出声道:“三位公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请让道吧,以后走了小心点。”

蒲察“哦”的一声,三人已经木讷的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了。

待马车走远,惊楞原地的三人才稍稍回神,准葛依然用不敢置信的口吻道:“刚才马车内是庭陵君?”

纳坦公子道:“庭陵君怎么可能出现在戚小姐的马车内,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蒲察痛彻心扉道:“我这苦肉计没亲近到戚小姐,反而挨了庭陵君一顿取笑,今后我们遇到他都得低着头避开他了。”

纳坦公子深深道:“谁会想到庭陵君会在戚小姐的马车内,这......”这会他依然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马车内的庭陵君高兴不已,今日扬了威风出了口恶气,死都值了,纳坦三人现在一定羡慕自己到死。

海兰暗暗瞥了瞥得意洋洋的庭陵君,心中暗忖:“得意什么,你还不是一路货色,你以为小姐真想见你,小姐是想收拾你,敢闯入小姐的闺房,你庭陵君胆大包天。”当然戚嫣并没有将易寒的事情告诉海兰,否则海兰这会就不这么想了,收拾庭陵君并不是戚嫣眼前想要做的,见到易寒才是戚嫣心中的首要之重。

马车驶入灵狐小阁,庭陵君这一次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走进这灵狐小阁。

海兰将庭陵君领进院子朝待客大厅方向走去,到了待客大厅门口,海兰道:“公子请,小姐早就在大厅恭候多时了。”

庭陵君心头一紧,这排场有点让他承受不起,只接待他一人,还提前等候,想到这里,脚下有些轻怯,心中鼓起勇气,不就是一个戚嫣,我如何能表现的局促不安,让戚嫣小视了,想到这里脚下步伐才稳重了几分。

海兰先踏入大厅,朗声道:“小姐,庭陵到了!”

庭陵君随后跟上,目光朝这绝世美人看去,戚嫣一身素白长裙,步履轻盈,飘然若仙的朝他走了过来,姿态优雅高贵的犹若天仙,一对广袖随着摆动,更衬托出她的仪态万千,秀挺的酥.胸,不盈一握的纤腰,修长的双腿,庭陵君顿时看的痴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戚嫣,却从来没有单独见面过。

戚嫣的姿态虽美,不过此刻绷着俏脸,露出平时一样的冷若冰霜。

庭陵君看见戚嫣神情严肃的盯着自己,连忙打破这沉寂的气氛,出声道:“戚小姐。”

戚嫣又缓慢又低沉的出声道:“庭陵公子!”

庭陵君露出微笑道:“戚小姐,好久不见。”

戚嫣突然诡异的从她那张冷若冰霜的俏脸露出一丝微笑,“是好久不见,久的我都忘了庭陵公子你,庭陵公子又让我记得你来了。”

这话中有话,庭陵君佯装没有听懂,笑道:“戚小姐追求者众多,把我庭陵君给忘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戚嫣道:“可我又把你给记起来了。”

庭陵君觉得这样站着和戚嫣面对面说话很是奇怪,主要他感觉到这样近距离面对戚嫣压力太大了,笑道:“戚小姐难道不请我坐下来吗?”

戚嫣却道:“就这样站着吧。”

一句话却堵得庭陵君不知道如何回应。

庭陵君哈哈一笑,“也好,这样也有趣。”

戚嫣淡道:“有趣吗?我只不过不想你玷污了我的椅子罢了。”

戚嫣虽然轻声淡语,但句句透着针般犀利,扎的庭陵君无所适从。

庭陵君冷声道:“戚小姐什么意思?我本不想来,听海兰姑娘说戚小姐盛情邀请,这才带病受邀而来,戚小姐就是这种待客态度,难道戚小姐根本没有邀请我庭陵君前来灵狐小阁,全是海兰姑娘自作主张,若是如此,我现在就走!”说着刚进入大厅不久就要转身离去。

戚嫣喊道:“慢着!我是邀请你前来。”

庭陵君立即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沉声道:“既是戚小姐你邀请我前来,又为何是这种待客态度,我可是听海兰姑娘说,戚小姐想要与我澄清一些误会。”

戚嫣并不着急回答,而是慢悠悠的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神情清冷自若,气定神闲,抬头淡淡的朝庭陵君瞥去,庭陵君被她淡淡的眼神看着顿时心虚,只感觉戚嫣的眼神柔中带刺,厉害的很。

只听戚嫣淡淡道:“是有些误会要澄清。”

庭陵君笑道:“我也觉得戚小姐不会说出那些恶毒的话来,戚小姐不必解释,我也相信。”

戚嫣却道:“我确实说过,你本来就是一只讨人厌的苍蝇。”

庭陵君顿时变脸,就算是戚嫣,他庭陵君也容不得别人这么侮辱,怒道:“戚......”

戚嫣轻柔的声音突然漂来,打断庭陵君的话,“庭陵公子,你生气了吗?”

庭陵君一愣,戚嫣却突然一掌拍碎她椅子旁边的桌子,厉声道:“我还没生气,你敢生气!”

庭陵君顿时被吓得腿软,他并不胆小,否则也不会干出闯入戚嫣闺房的事情来,只是戚嫣的的这一厉声,威慑力太大了,有点似元帅帐前斩败将。

庭陵君怔在原地,动也不动。

过了一小会,戚嫣又恢复轻淡的语气道:“好了,我让你来是有些误会想澄清一下,澄清之后,庭陵公子你就可以回府去了。”

庭陵君被吓得不轻,吞吐道:“戚小姐,请......讲。”

戚嫣道:“庭陵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灵狐小阁。”

庭陵君佯装好奇道:“什么东西?好像没有吧。”说着轻轻摇头。

戚嫣淡道:“海兰去拿出来让庭陵公子认一认,好物归原主。”

这海兰进去拿东西的这会功夫,庭陵君内心紧张不安,早知道就听项刚的嘱咐了,这灵狐小阁万万不能来,却忘记了自己曾想过,能有如此待遇就算死也值。

一会之后,海兰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庭陵君心中好奇,这锦盒内是什么东西。

海兰将锦盒递到庭陵君面前,庭陵君好奇的朝戚嫣望去,只听戚嫣淡道:“庭陵公子,打开看一下是不是你遗落在我灵狐小阁的东西。”

庭陵君轻轻的打开锦盒忘了过去,望去,却是一条男人所穿的棉裆,不过此刻这棉裆被扎了无数的个洞,破烂的不成样子。

庭陵君一样就认出这条棉裆,不过却不是他自己悬挂在床头的那条,却是项刚藏在戚嫣香被的那条,心中好奇,戚嫣拿出项刚藏在被子里的棉裆给我看干什么?就算拿也该两条全拿出来啊。

只听戚嫣淡淡道:“这东西是在我被子里找到的,不知道是不是庭陵公子你遗落的?”戚嫣的口吻就似在聊天那般的轻松随意。

这会庭陵君竟没有半点心虚,摇头决然道:“这不是我的东西。”竟不惧戚嫣朝他盯来锐利的眼神,与她对视。

突然听见戚嫣道:“海兰,让庭陵公子试一下是不是合身。”

第三百七十九节 隐款

庭陵君大喊道:“这真不是我的,我发誓。”

海兰靠近庭陵君轻声道:“庭陵公子,可不要逼小婢动粗哦。”

庭陵君有些惊慌失措道:“你在我府上的时候可是说过以后要对我以礼相待的。”

海兰淡道:“我服侍公子你穿衣,怎么就不是以礼相待了。”

庭陵君突然道:“我自己来。”

海兰道:“那最后了。”

庭陵君朝戚嫣看去,发现她一直在盯着自己,又向海兰看去,同样的海兰也在盯着自己看,感觉有些不自在,说道:“那我可脱裤子了。”

两女都没有应他的话,神态表情也没有半点变化,好似他根本没有说出这句话一样。

庭陵君心想:“在戚嫣面前赤裸下身算什么,从另一个方面讲,我还是在调戏她呢。”心一横在大厅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戚嫣和海兰不约而同的移开目光去,庭陵君见此,心中暗暗得意,戚嫣你也有忌讳的东西,淑女最怕遇到下流徒子了,任戚嫣你如何威武强硬也躲不过这个规律。

庭陵君穿上棉裆之后出声道:“一点都不合身,我说嘛,这根本就不是我的。”

戚嫣淡淡瞥去,破烂的棉裆让他身下重点部位若隐若现,实在是不堪入目,戚嫣本来是想借此逼庭陵君承认,可是她低估了庭陵君的无耻程度,倒惹的自己看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庭陵君见戚嫣目光朝自己身下重点部位瞥来,她淡淡的目光无意间更是撩人,身体立即有了反应。

海兰“啊”的惊叫一声,羞红着脸转过身去,再不敢盯着庭陵君的那个部位看。

便是海兰的这一声惊叫,让移开目光的戚嫣又瞥了一眼,这一眼却让她大为恼火,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自然知道庭陵君对自己动了淫.念,冷声道:“海兰,去将我们准备好送给庭陵公子的东西拿出来。”

庭陵君一讶道:“还有东西要送给我。”

戚嫣阴沉着脸,目光望着别处,却是应也不应。

在好奇的等待中,庭陵君终于等来了匆匆而来的海兰,看海兰双手捧有一物,庭陵君只是打量了一眼就立即认出那是什么东西,顿时目瞪口呆。

海兰拿出来的是一个铁制的贞操裤,庭陵君心中好奇的灵狐小阁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突然恍悟,桃花夫人曾是灵狐小阁的主人,这灵狐小阁有贞操裤就没有什么奇怪的。

戚嫣为什么要拿出这么难以启齿的东西来,她心里恨庭陵君到极点,又不能杀了他,这会的心理是半报复半羞辱,若是刚才庭陵君肯承认,她也不必让海兰拿出这件东西来了。

庭陵君好奇道:“送给我?”

海兰道:“非但是送给公子你,而且还是为公子你量身定做的。”

庭陵君哈哈笑道:“这东西却是女人穿的。”

海兰道:“却也有男人穿的,我手上这个便是。”

庭陵君突然表情僵硬,突然恍悟,桃花夫人可是为她的那些禁脔制作了不少铁制的贞操裤。

有一段隐秘不为人知的故事,桃花夫人曾被她的第一任丈夫强迫穿上贞操裤,现在桃花夫人弄这些东西让她的禁脔穿上,大概是怀着报复心理吧。

庭陵君咋舌道:“这该不会是......”

海兰打断道:“来,公子快试一试合不合身?”

海兰这热情的口吻可真让庭陵君有点哭笑不得,看着海兰拿着那裆部位置比较凸满,专门为男子订做的贞操裤,庭陵君不由自主的后退几步,与海兰保持一定的距离,摆手道:“我不要了,你们留着送给别人吧,我先告辞了”说着转身边系着裤子,边朝大厅门口逃窜。

还没迈出门槛,大厅门口却突然冒出几个持剑的女子,挡住了庭陵君的去路,庭陵君一脸无奈只能原地返回,心中暗忖:“怕是今日进的来出不去了。”

庭陵君语气有些央求道:“戚小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戚嫣淡道:“庭陵公子,你心知肚明,你在做出那些行为就应该考虑到后果,穿上吧。”

庭陵君决然道:“打死我也不穿这东西,若传出去,我庭陵君的脸面......”

话还没说话便被戚嫣的声音打断:“海兰,给他穿上,并上锁,然后把钥匙交给我。”说完起身,疾步离开大厅,不知道要去了哪里,她早该一剑杀了庭陵君,可却不能杀了庭陵君,不过心中这口恶气是要出的,戚嫣可不是心胸宽阔的善男善女。

庭陵君见戚嫣要离开,大声喊道:“戚小姐,你回来啊,我们再商量商量。”

海兰盯着庭陵君逼近道:“庭陵公子,小婢对你以礼相待,你是不是也该对小婢以礼相待,可不要为难了小婢。”

庭陵君心中又惊又慌,“海兰,你动我一个汗毛,你就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海兰俏脸一绷,冷声道:“公子既然无礼,小婢也不必对你客气了。”一语之后对着门外几女朗声道:“先把庭陵公子绑的一下也动不了,再慢慢的帮庭陵公子穿上。”

庭陵君虽是个男人,却敌不过练过武艺的几女,很快就被捆绑住了手脚。

这铁制的贞操裤是环扣型的,虽然庭陵君被捆住了双脚,却依然可以穿上去,海兰也没有褪掉庭陵君身上那件破烂的棉裆,直接就套了上去。

庭陵君扭曲着脸容,难受道:“太紧了!”

海兰上了锁,拔出钥匙,说道:“习惯了就好。”

庭陵君看着套在自己身上的铁东西,可以想象内心是如何的捉狂,心中悲呼道:“先生,早该听你了劝,这灵狐小阁来不得。”

被自己心中的女神如此羞辱,是怎样一种万分羞愧的心情。

海兰对着几女道:“你们先给公子松绑吧。”说着朝戚嫣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得到松绑之后的庭陵君实在不想看见这铁东西,连忙穿上裤子,从外表上看,他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谁又知道,他的裤内却穿着一件笨重又难以启齿的东西,庭陵君现在死的心都有了,这就是招惹戚嫣的代价。

一会之后,戚嫣和海兰走了出来,戚嫣淡道:“庭陵公子,可还合身。”

庭陵君冷声道:“你说合身不合身啊。”这会也不称呼戚小姐了。

戚嫣却道:“合身,当然合身,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绝对合身,至少你以后能做个正经的男人。”

庭陵君冷哼一声,也不应话,这会说什么都没用了。

戚嫣道:“庭陵公子,钥匙在我手上,只有一把,我随时都可以把钥匙给毁了,你就一辈子都要穿着这件东西了。”

说着戚嫣手上两指捻着一把钥匙,“我问你,昨日闯入我房内的人是不是你。”

庭陵君想起项刚的话,抵死不认,可是这会有把柄捏在戚嫣的手上,如何能够轻易的说出抵赖的话来,承认!后果很严重,不承认!后果也很严重,真是两难让人难以抉择。

戚嫣看见庭陵君沉思不语,知道他在犹豫不决,淡道:“庭陵公子,你真的以为我认不出昨日那个人是你吗?”说着朝庭陵君走了过去。

庭陵君顿时感觉到压迫力,怯颤道:“戚小姐,你想干什么?”

戚嫣淡道:“要杀你,我就早杀了,何须跟你磨叽。”

庭陵君朗声道:“那你因为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戚嫣淡道:“谁说我没有证据。”突然出手如电,捉破庭陵君肩胛上的衣服。

衣服被戚嫣捉破了一个洞,露出肩膀上的肌肤来,只见庭陵君的肩膀上留有一道浅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痕。

只听戚嫣淡道:“你肩膀上的伤痕正是昨日我被的剑所伤,你要证据,我现在就给你证据。”

庭陵君心中顿时惊骇万分,原来戚嫣早就有证据证明是自己干的,原来她早就知道了,却不只是怀疑而已,原来她一直只是在戏弄自己,看自己狡辩的丑态,原来......

庭陵君的意志顿时被戚嫣击垮,证据确凿,再抵赖也没有用,黯然道:“是我干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会承认了,反而感觉轻松下来。

其实庭陵君肩膀上的伤痕只不过是戚嫣刚才用指甲刮出来了,庭陵君被戚嫣唬骗了。

戚嫣显得很平静,淡道:“你们几个先出去。”

待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戚嫣却反而语气温和道:“庭陵公子,坐下来吧。”

庭陵君现在也只能戚嫣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了,此刻他就像一个等待被行刑的犯人,没有什么希望。

待庭陵君坐了下来之后,戚嫣淡道:“庭陵公子,你心里清楚你该死。”

庭陵君点了点头,“冒犯侮辱戚小姐,我确实该死。”

戚嫣淡道:“但是你现在还活着,我要杀你只是举手之间的事情。”

庭陵君道:“那为什么不杀我呢?”

戚嫣道:“昨日闯入我房内,除了你还有另外一个人,他是你的同伙,你应该知道他是谁,把他带到我这里来,我就饶你一命。”

庭陵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庭陵君虽然无耻下流,但是有一点,戚小姐你看错我了,我庭陵君可不是出卖朋友的那种人。”

戚嫣表情一讶,“就算以庭陵公子你的性命作为代价。”

庭陵君笑道:“就算如此,我也不会出卖他。”

戚嫣对庭陵君的印象恶劣,但是仅仅因为庭陵君的这个举动,却让戚嫣对他有极大的改观,确实,庭陵君这一点值得赞赏。

戚嫣想告诉庭陵君她对他的同伙没有半点恶意,可是这件事情上,她像个羞涩的小女孩,不敢让心里的秘密让别人知道半点,淡道:“我很佩服庭陵公子的义气,只要公子你按照我所说的去做,我向你保证,你们二人都会安然无恙。”

庭陵君狐疑道:“戚小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宽容大度了。”

戚嫣沉声道:“我戚嫣向来都是一诺千金!信不信就由公子你自己抉择了。”说着朗声道:“海兰,送庭陵公子回国公府。”

庭陵君看着戚嫣站了起来,转身婀娜离开,心中一头雾水,这事可真是蹊跷离奇了,戚嫣竟是如此宽容大度,要知道他和项刚可是对她干了罪不可赦的事情来。

海兰走了进来,笑道:“庭陵公子,请吧,让小婢送你回府。”

庭陵君想起刚刚自己被粗暴的对待,冷哼一声,挥袖先行。

海兰忙跟了上去,喊道:“庭陵公子,莫走太快,等等小婢。”这热情的口吻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对庭陵君做过。

马车驶回国公府,车内的庭陵君这会已经不似刚才那么兴奋喜悦了,而是眉头紧锁,一脸沉思,戚嫣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而无论他想出任何理由,却也没有一个是合理的。

不知不觉马车抵达国公府门口,庭陵君却没有想出半点头绪来。

海兰唤道:“庭陵公子,到了。”

庭陵君“哦”的一声,下了马车。

海兰突然掀开车帘喊道:“庭陵公子。”

庭陵君转身问道:“什么事情?”

海兰嫣然笑道:“常来灵狐小阁哦。”

庭陵君恼怒道:“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去灵狐小阁。”

海兰应道:“哎呀,钥匙搁放太久可是要生锈的啊。”

庭陵君怒吼道:“你现在给我马上滚!”

海兰笑意盈盈,却也没有再应话,放下车帘。

庭陵君看见马车驶远了,愤愤不平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庭陵君有些魂不守舍的走进府邸,突然脚下绊倒门槛,屁股跌坐地上,却发出“咚”的声响,不是那么痛,庭陵君却捉狂的嗷嗷叫了几声。

沉睡中的易寒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硬生生揪起,“项刚,你给我起来。”

易寒揉了揉朦松的眼睛,昨晚醉的太厉害了,庭陵君转身倒了一杯凉水泼在易寒的头上,易寒“哇”的一声立即清醒。

庭陵君问道:“项刚,清醒了没有?”

易寒伸手擦拭从头顶垂延而下的水,苦笑应道:“清醒了。”

庭陵君道:“你清醒了,我却还迷糊着。”说着却将剩下的半杯水往自己头上倒下了下去。

易寒感觉庭陵君的举动有些奇怪,问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庭陵君刚想说话,却突然扼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易寒耐心等候,只见庭陵君犹豫了一会之后,问道:“项刚,我们是不是亲如兄弟。”

易寒决然道:“当然是了!”

庭陵君道:“我若说出来,你可不准笑我,否则我就宰了你。”

易寒决然道:“我保证不笑!”

庭陵君突然站了起来,褪下自己的长裤,露出那套在身上的贞操裤。

易寒只是瞥了一眼,顿时目瞪口呆,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庭陵君督促道:“项刚,你说话啊。”

易寒回神道:“公子,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担心戚小姐要阉了你,所以才带上这玩意保护自己吗?”

庭陵君恼道:“这个时候你竟然还能想出这样合情合理的理由来,我服了你了。”却道:“是戚嫣给我带上的。”

易寒惊讶道:“公子,你上了灵狐小阁,我不是告诉你,灵狐小阁是龙潭虎穴去不得吗?”

庭陵君提上裤子,“先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戚嫣已经确实了昨日闯入她闺房的人是我。”

易寒又惊道:“公子,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抵死不认,你怎么承认了。”

庭陵君无奈道:“戚嫣有证据。”说着将自己有伤痕的肩膀给易寒看,将戚嫣所谓的证据说出来。

易寒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即道:“公子,你被戚嫣骗了,这伤痕根本不是剑伤。”

庭陵君惊咋蹦跳起来,“戚嫣还会骗人。”

易寒淡道:“这是诱供的普通伎俩罢了。”突然却好奇道:“公子既然承认了,戚嫣又怎么会放你回来?”

庭陵君道:“这件事我也一直想不明白,戚嫣不是一个宽容大度的善女。”说着将戚嫣的要求提了出来。

问道:“项刚,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易寒沉吟道:“照正常来讲,戚嫣是打算将我们二人一并给收拾,可是她又向你保证我们两人安然无恙,这就奇怪了,公子,依你对戚嫣的了解,她的话可信吗?”

庭陵君道:“戚嫣确实一诺千金,否则我也不会这么疑惑了。”

易寒道:“可是在灵狐小阁的时候,戚嫣唬骗公子你。”

庭陵君道:“这是两码事,不能相提并论,项刚,依你之间,这灵狐小阁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易寒盯着庭陵君的胯下,“不去,难道让公子你一辈子带着那个玩意吗?为了公子,项刚就是明知必死也毫无退怯,何况还有一线生机。”

庭陵君思索片刻之后,说道:“暂时先不做出决定,等我晚上进宫见王太后之后再说。”

易寒听到王太后三个字心中有些激动,这可是自己来安卑的目的啊,问道:“公子要见王太后干什么?”

庭陵君道:“让王太后来当这个和事佬,王太后的面子,戚嫣一定会给。”

易寒问道:“王太后肯帮你吗?”

庭陵君道:“这些年她一直对国公府上下照顾有加,我想她应该肯吧,只是却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

易寒道:“公子,要不要我陪你去。”

庭陵君笑道:“那是王宫,可不是私人府邸,我刚才说了,就算是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她。”

这原本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是因为某种原因,易寒最后还是不能如愿以偿,他已经尽量把握每一次的机会了,可靠近桃花夫人依然没有太大的进展,难道自己真的要一直在安卑耗下去吗?卓陀那边没有半点消息,就似死寂了一般,看来自己必须放弃靠卓陀来接近桃花夫人这条路了,只有从庭陵君身上下手了。

夜幕降临,庭陵君行走在一条宽阔的石砌道路,只见周围建筑精工巧致,飞檐翘角,华丽中透着一种大气磅礴,此刻他身处的地方便是安卑的王宫内。

前面领路之人,锦衣正服,却是这安卑王宫的禁卫长。

庭陵君收敛起平时的放.荡不羁,谨言谨行,保持沉默,也不说话。

禁卫长将庭陵君领到一座守卫森严的庭院,禁卫长通报了一声,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年老的常侍候。

这年老的常侍候认识庭陵君,“庭陵公子。”

庭陵君客气道:“老常侍,劳你通报一声。”

常侍候笑道:“庭陵公子有好久没有进宫来了。”

庭陵君道:“不敢打扰王太后。”

常侍候笑了笑:“公子稍后,我现在进去禀报。”

庭陵君问道:“慢着,老常侍,王太后是否在忙?”

常侍候却道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公子这是书房,却不是寝宫。”

庭陵君点了点头,“哦”的一声,心中暗忖:“算起来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个名义上的母亲了,别人风传桃花夫人淫如妖姬,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相反在他心中,王太后是个性格刚强有主见值得敬重的人,这一点和戚嫣有些相似,当初她是国公夫人的时候,完全可以勾引自己,可是她没有,虽然她时常以姐姐一般的身份撩拨戏弄自己,但是她却从来没有越过那层禁讳,他依然清楚的记得有一次自己忍受不了她的撩拨戏弄将她压在床上,却挨了她一巴掌,事后,她却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外人一直认为桃花夫人是个妖姬能将男人轻易的迷倒,同相处过的庭陵君却明白,不仅仅是如此,桃花夫人有她独异的魅力,这一点是外人所不清楚的,他们只是从桃花夫人表面的一些行为来妄断她的性情,桃花夫人一直都是个神秘让自己无法看透的女人。

常侍候走了出来,“公子,太后让你进去。”

庭陵君走近书房,只见王太后坐在一张宽阔的木椅上,身前是一张大的离谱的木案,木案虽大却堆满了东西,古玩饰品,书折、笔墨纸砚......东西虽杂却摆放有序,却没有给人一种混乱的感觉。

王太后高髻云鬓,一身华裳彩衣便服,正低头看着书折,她安静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威严不可侵犯的压迫感,雍容华贵之态让人如何能够相信她那些淫.荡的传言。

一个容貌俊秀,年纪越十几岁的少年站在她的背后,正轻轻的捶捏她的后背双肩。

只听桃花夫人突然出声道:“轻一点。”

少年表情顿时露出惊慌之色,低下头,全神贯注的捶捏起来,大概是因为庭陵君进来,才让他一时分神,没有注意手上的力道。

庭陵君见王太后让自己进来却没有理睬自己,轻轻唤了一句,“太后。”

桃花夫人抬起头朝庭陵君看去,露出微笑,“我以为你不打算说话了。”

她的容貌美艳动人,尽管她的眉目间隐隐有些疲惫之态,却无损她身为女子千娇百媚的风韵,那双水汪汪的凤眸依然明亮动人,透着女性的温柔如水,凤眼柳眉,瑶鼻檀口,秀美的脸容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妩媚中又含着一丝轻易就男人的情.欲撩拨的妖娆。庭陵君感觉比起上一次,她变得更动人了,对自己更有诱惑吸引力了,这让庭陵君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次自己将她压在床上的情景,可是现在她已经是王太后了,自己再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桃花夫人微笑道:“小陵,是不是太久没见到我了,很是想念我,所以才这么盯着我看。”

庭陵君立即恍悟,自己盯着她看太长时间了,却半句话也没有说出口,连忙应道:“十分想念,庭陵一直在府内等候太后,可是太后却很久没去了。”

桃花夫人突然对着身后的俊美少年道:“你先退下吧。”

庭陵君闻言,一想到即将要与她单独相处,一颗心忍不住怦怦直跳起来,竟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生怕心中对她的念头被她看出来。

桃花夫人微笑道:“小陵,这会你怎么又不看我了。”

庭陵君应道:“太后尊贵,倾城美貌,小陵污眼不敢沾染亵渎。”只感觉这会就似跟昨日躲在戚嫣衣柜之内,又兴奋又紧张。

桃花夫人淡道:“美貌就是给人看的,抬起头来吧。”

庭陵君只得抬去头去,看着眼前这雍容华贵,艳色逼人,不怒自威的美丽女子,压抑心中的冲动,可是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控制不住的飘到她的身上去,被她牢牢的捉在手心,要捧要虐随她心意。

桃花夫人那双水汪汪的美眸打量起庭陵君,看的庭陵君全身不自知,天啊!他快要被压垮了,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桃花夫人似乎感觉到庭陵君的无所适从,微微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到我的身边来。”

庭陵君促局惶恐的靠近桃花夫人,只听桃花夫人淡道:“你来吧,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艺都没有你好,空有一副俊美皮囊,却没有半点内涵。”

庭陵君知道桃花夫人让自己干什么,双手颤抖而又轻柔的抚上她的肩背。

桃花夫人笑道:“为什么紧张?”

庭陵君道:“好久了,怕生疏了,弄疼了太后,让太后失望。”

桃花夫人怀疑的笑了一笑,却没有揭穿。

待触摸到桃花夫人圆润双肩的弹性肩背,庭陵君感觉自己双手自然而然的熟悉起来,隔着衣衫捶捏起来。

桃花夫人舒坦的轻哼了一声,“还是小陵你的双手灵巧。”

庭陵君心中暗忖:“你赞我双手灵巧,我却永远仅仅只能触摸你的肩背,无法越雷池一步,是否我这双手能将你撩拨的发情呢?”想到这里,手指似有意似无意的顺着她脖颈凝白动人的肌肤朝桃花夫人的耳根靠近。

桃花夫人突然道:“小陵你动了坏心思。”

庭陵君闻言,双手似触电一般猛的缩了回去。

桃花夫人淡道:“你是否幽怨我对待你太过冷漠了?”

庭陵君忙道:“没有,太后对我和整个国公府很是照顾。”

桃花夫人却道:“我不能要你,你现在依然是庭陵君,我若要了你,你就变成我的禁脔,而我对待男人一直都是冷酷无情的,你不想有一天被我抛弃吧。”

庭陵君突然改口颤道:“夫人,其实你很空虚对吗?为什么不......”

桃花夫人好奇道:“小陵,你从那里看出我空虚了?”说着却朝左边挂在墙壁上的桃花图望了过去,露出了很满足的微笑。

她的满足的神情立即让庭陵君的话充满矛盾。

庭陵君顿时无语,他无法理解桃花夫人的情感,他无法理解男人对她来说是什么样的需要,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满足身体上的欲望而已吗?而桃花才真正是她的爱人。

庭陵君顺着桃花夫人的目光朝墙上桃花图望去,这幅图画他很熟悉,因为桃花夫人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从他认识桃花夫人,这幅画就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弃过,已经好多好多年了,这幅画是她的钟爱,画被镶上了最上等的沉香木,能让画保持永远干燥,不会腐坏。

没有金银珠宝修饰,却显得更加的古朴隽永,在桃花夫人眼中,这幅桃花图怕是最珍贵的宝贝。

桃花夫人道:“我曾让人从大东国收集一些桃花图,可是却再没有这幅画给我动心的感觉,或许我第一眼爱上它之后,就已经容不得其它了,任其它的桃花图如何娇艳美丽,我却没有半点感觉,唯有眼前这一幅从未变过,小陵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庭陵君沉吟片刻之后应道:“或许太后是一个痴情专一的女子,爱上了生命中的第一个,就绝不会爱上第二个,这幅画就是太后第一个爱上的。”

桃花夫人笑道:“怕是只有你会用痴情专一来形容我,要知道我不知道抛弃了多少男人,伤了多少男人的心。”

庭陵君道:“太后的爱与常人不同,常人的情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爱,而太后的情爱却给了一幅画,从太后对桃花图的情感来说,太后是痴情专一的。”

桃花夫人朗声道:“小陵你说对了,再多的男人也比不上我对这幅桃花图的情爱,我爱它胜过我自己。”

尽管得到桃花夫人的亲口证实,庭陵君内心却是惊颤不已,为何世间有如此怪异的情感,让庭陵君感觉这幅桃花图才是桃花夫人的爱人,她有爱,但是她却把爱给了一幅画,这是多么让人难以理解的事情啊。

桃花夫人站了起来,轻轻走到画前,伸手充满温柔的触摸桃花图,深情而忧愁的道:“我是那么的爱它,可是它却从来不对我说话,永远的,静静的在那里独放风姿,对我是理睬也不理睬。”

庭陵君突然感觉自己竟羡慕起一副画来,仅仅因为她受桃花夫人的无比钟爱。

庭陵君问道:“太后,你是爱这幅桃花图多一点,还是爱桃花多一点?”

桃花夫人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我是先爱上这幅桃花图,再爱上桃花吧,小陵你过来,帮我看一看这桃花图,每当在灯下看这桃花图总有些不一样,我许久以前就发现过,但是却从来无法看透里面的玄机。”

庭陵君走近认真打量这桃花图,果然发现在莹光之下,这桃花图变得微小的不一样,他对这幅画太熟悉了,桃花夫人只是稍微点拨,他立即能够看出这细微的差异来。

在莹光下,画上原本一处色墨均匀的地方,变得有些深了,有些却浅了,若隐若现的在那个地方出现了另外一种画景,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庭陵君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东西,脱口道:“画中画。”

桃花夫人露出惊讶意外的表情,忙问道:“什么叫画中画?”

庭陵君解释道:“太后请看,从远处看这是一幅桃花图,可是我们近看的时候,因为莹光而色墨深浅起变化的地方,却又是一幅与桃花图完全不同的一幅图画来,虽然小的不及这桃花图的百分之一,却是隐藏在这桃花图当中一幅完整的图画,而且必须在莹光下才能看出来,这便是我所说的画中画。”

桃花夫人既好奇又感兴趣道:“作画之人为什么要怎么做呢?”

庭陵君道:“我从书籍中了解到,大东国有些风流才子喜欢将自己的姓名隐藏在画作当中,既想让人知道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把这种落款方式称为“隐款””

桃花夫人问道:“即要落款,为何却要隐藏起来?”

庭陵君应道:“本来我也不明白,后来我却从一本书中了解到这种现象的原因,在大东国画师的眼中,作画的最高境界是致知、求真、传神,就像夫人看到这幅并没有明显落款的桃花图,它生动传神就像一副真实展露在你面前的场景,若看到落款岂不就从致知的境界中回到了现实,这只是一副画而已。”

桃花夫人惊喜道:“我第一眼看到这幅画就用这种感觉,我似乎走进了画中的世界,而我久久不能恍悟它只是一幅画,小陵你懂的还真不少。”

庭陵君有些惭愧,他喜欢翻阅关于风流才子,青楼妓院方面的书籍,这些书籍涉及不少琴棋书画的内容,刚好他阅读过并有所了解,只听桃花夫人问道:“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落款呢。”

庭陵君道:“太后,我曾一本书中曾看过这样一句话,或许能解释这个原因,这句话是这么说的,“既是我生我作,岂能随它忘源无根”。”

桃花夫人喃喃念了起来,“既是我生我作,岂能随它忘源无根”。

庭陵君道:“我是这么理解的,在大东国的传统文化中,恩报是很重要的一点,便似眼前的桃花图,桃花虽艳,枝叶更茂,或许这作画之人隐款的举动正是为了吻合这幅画的真髓又不破坏画作的求真、传神”

桃花夫人道:“虽然你的话都是臆测,为什么我如此相信呢?”

庭陵君道:“若太后相信了,我想就应该真的是这样的。”

桃花夫人道:“世间到底是哪一个这般奇妙的一个人,会作出这样的一幅图画来呢,我一直以为它无根飘到我的身边来,让我不由自主的爱上它,可它一直有根。“

“小陵你看一下隐款写的是什么?这个人我要找到他,我要让他解除我多年的疑惑。”

庭陵君顿时兴奋,仔细的看着隐款,可是这雾里看花的感觉太明显了,他打量了半天却没有看出个究竟来。

只听桃花夫人问道:“怎么?看不出来?”

庭陵君额头汗水直滴,“夫人,再给我点时间。”

又过了一会之后,庭陵君揉了揉眼睛,自己看花了眼,看的头晕目眩,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桃花夫人道:“小陵,要不把这落款给单独攀模出来。”

庭陵君随口苦涩道:“我不会作画。”说完脑袋却灵光一闪,谁说我不会作画了,我可跟项刚学习了很长的时间。

突然改口道:“我会。”

桃花夫人倒是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来,这会她的心神已经全在这桃花图的隐款上了。

桃花夫人贵为太后,却给庭陵君准备起笔纸墨来,若放下她的身份,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庭陵君持笔,一开始有些颤抖,不过很快他就进入那种熟悉的习惯中去,攀模起来竟是得心应手。

庭陵君画的很专注很认真,桃花夫人在一旁静静看着,不过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庭陵君所攀模的图案中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庭陵君终于攀模完成,大功告成的舒了一口气,这会才发现自己竟汗如雨下,也许他刚才的专注认真让他极为耗费心力,对于刚学画没几天的庭陵君来说,确实是一个挑战。

桃花夫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庭陵君完成的图案,突然出声道:“这图案好像是成三脚鼎立的三个字。”说着指着单独呈上的那个字,“你看看这是一个什么字?”

受到桃花夫人的提醒,庭陵君认真的朝那个字认真看去,边说道:“一般大东国落款的印鉴为求美感,字体显得都不是很中正,我觉得有点像汉字的“易”字。”说着又道:“太后,你不是有一本汉字大典吗?不如拿出来对照一下。”

桃花夫人点头,让那常侍候把汉字大典拿了出来,翻到了“易”字这一页,先从字形上做着对比,再看“易”字的释义。

一番印证这会,确认这个有些外形有些扭曲的字便是“易”,特别是看到“易”字其中的一条释义,乃是大东国的姓氏之一,更加的肯定。

两人又花费了大量的功夫,又把另外的两个字个辨认出来,一个是“天”,一个是“中”。

这桃花图的隐款就是易天中!

这会天已经蒙蒙亮了,这个隐款竟是花费了两人一夜的时间,也是两人是安卑人,虽识的汉字,却没有大东国名家的那份辨字能力,最后总算是还是辨认出来了,不过似乎他们忽略了什么细节,在大东国上为大,左为先,而在安卑却是右为先。

易天中其实应该是易中天!

第三百八十节 说情

易天中!钟爱多年的桃花图总算知道是一个叫易天中的人所作,也不枉费熬了一夜,她爱这幅桃花图,爱屋及乌,对这个叫易天中的人也就多了几分好奇,有股冲动想要见到这个人,让他来告诉自己为什么,进而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桃花夫人神态有些疲惫,朝庭陵君投去了感激的眼神。

庭陵君一夜没睡,两眼红筋密布,看见桃花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精神骤然一振,唤了一声“太后”。

桃花夫人微微一笑,“小陵,辛苦你了,早点回府休息,我也累了。”说着不知觉的露出娇慵懒散的姿态。

庭陵君闻言,立即道:“太后,我还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桃花夫人好奇道:“怎么这会才说。”

庭陵君应道:“昨夜忙着和太后你研究这桃花图的隐款,没来的及和太后你讲。”

“说吧”,桃花夫人淡淡道,似乎无论庭陵君这会提出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因为庭陵君帮了他一个大忙。

庭陵君认真道:“请太后准许小陵在太后面前宽衣解带。”

桃花夫人表情微微一讶,却淡道:“准了。”

“谢太后恩准”,说完庭陵君立即脱掉自己的裤子。

“太后,请看!”

桃花夫人看见庭陵君身上穿着贞操裤,愣了一愣,却扑哧大笑起来,“你怎么会穿上这东西,是来向我表达你对我的忠贞吗?”

庭陵君闻言,心头一颤,却出声问道:“真的可以吗?”

桃花夫人笑颜转寒,冷声道:“正经严肃一点,别以为你帮了我的忙就可以要挟我答应你什么。”

庭陵君忙道:“小陵不是这个意思,这贞操裤不是我自己穿上的,是戚嫣强行给我穿的。”

桃花夫人淡道:“据我所知,我这个干女儿眼高于顶,是不会看上小陵你的,我想小陵你一定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庭陵君点头道:“小陵确实得罪了她,所以请太后去给小陵说情,让她饶我一次。”

桃花夫人轻轻的在庭陵君裆部的位置用手指弹了一下,“叮”的发出声响,调侃道:“你穿起来倒是蛮合身的。”

庭陵君被桃花夫人调侃,有些难堪,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桃花夫人道:“本来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是不会插手的,看在你昨夜帮了我大忙的份上,这两天我就到灵狐小阁走一趟,给你说说情。”

庭陵君连忙喜道:“谢太后。”

桃花夫人慵懒道:“先退下吧,我要休息了。”

庭陵君施礼退下。

桃花夫人看着庭陵君的背影,轻轻摇头笑道:“是个男人了,却依然是个小男人。”转身看了墙上的桃花图一眼,朗声道:“常侍候,回寝宫。”

庭陵君从桃花夫人那里得到满意的答复回到了国公府,立即赶去见易寒。

“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可让我担心了一夜。”易寒看见庭陵君总算回来了,欢喜道。

庭陵君一夜未睡,却荣光满面,神秘笑道:“项刚,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晚未回,今天早晨才赶回来。”

易寒闻言,又看见庭陵君春风满面的表情,心中暗忖:“难道你昨夜上了她的凤榻,得到了她的宠幸。”嘴上却道:“不知道,公子,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庭陵君笑道:“幸亏昨夜我帮了王太后的大帮,今早她才肯答应为我去向戚嫣说情,有太后为我说情,这灵狐小阁我们不必去了,这戚嫣我们也不必鸟她了。”

庭陵君的话传达了两件事。易寒却对另外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更感兴趣,因为他想多了解桃花夫人一些,问道:“公子帮了王太后什么大忙?”

庭陵君道:“是这样的,王太后有一副十分钟爱的桃花图,我靠着所学所知帮助王太后解开了桃花图的隐款。”

易寒淡道:“这有什么难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庭陵君惊讶道:“项刚,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容易,我和王太后可是花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啊。”

易寒这会才恍悟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才华,笑道:“公子你跟太后都是安卑人,我却是从小就出现在大东国。”

庭陵君这才释然道:“也是,光是那些字我们二人就辨的十分不易,项刚,你在大东国的时候可曾听过一个技艺高超的画师叫易天中。”

“易天中?”易寒喃喃念了起来,照理说有名的大师,他应该基本都有耳闻,可这易天中,他可是闻所未闻,心中莞尔:“叫易中天倒是有一个,就是他易寒本人的字。”

易寒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听过有这样一个人。”

庭陵君好奇道:“这就奇怪了,照理说他应该是很出名才是的。”

易寒道:“大东国卧虎藏龙,很多才高隐士都不喜欢炫耀自己,就是我没有听过也没有什么出奇的。”

庭陵君道:“项刚,有机会真的让你也看一看那桃花图,让你给点意见。”

易寒道:“王太后如此钟爱,必定是惊世名作,项刚才疏学浅,定是望尘莫及。”

庭陵君笑道:“只是让你给点意见,又不是让你去比,若你真有这本事,你就不是市井放.荡浪子项刚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佯装可惜道:“可惜项刚怕是一辈子都无法一睹那桃花图了。”他要见的可不是桃花图,却是桃花夫人。

庭陵君道:“怎么会呢?有机会我带你进宫去,你不就能看到了吗?”

易寒惊喜道:“公子,真的吗?”

庭陵君突然恍悟自己刚才夸下海口了,这王宫可不是说进就能进去的,就算自己要见到太后也不容易,何况项刚这样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人,在自己心中项公虽然是与自己平等的,可是在别人眼中,他可什么都不是,见项刚如此期盼,点头道:“一有机会,我就带你进去,你的才见在我之上,说不定能得到太后的赏识也不一定,进而留在她的身边服侍左右。”说着朝易寒挑了挑眉。

易寒忙惊讶道:“公子,我可不要做太监。”

庭陵君神秘的凑到易寒的耳边低声道:“太后身边有很多男人都是还没阉的,不过要上她的床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庭陵君见易寒表情惊讶道:“我相信你也听过太后的一些传闻,其实我跟她同相处过,我却知道她不是像传闻中所说那般,若生在大东国,她一定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我认为她虽妖媚却不淫.荡。”

易寒有很多话可以来反驳庭陵君,例如她的三个丈夫是怎么回事?谒客院是怎么回事?她让人从各地掳掠俊男又是怎么回事?这一些都让庭陵君刚才的话充满矛盾,可是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知道很多。

庭陵君见了易寒的表情,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等你见到了她,并能和她相处一段时间,你就能够体会到了。”

易寒黯然道:“怕是我一辈子都没有这个福分了。”

庭陵君安慰道:“事在人为嘛,凡事都说不定的。”

“好了,戚嫣这件事情总算有了解决办法,我先去休息,等我醒来,我们再继续学作画,过几天就是王太后的生辰,我要作一副完美的桃花图送给王太后作为贺礼。”

易寒心中暗忖:“也许王太后的生辰是自己接近桃花夫人的机会,我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易寒等不下去,也有人等不下去了,戚嫣迫切的想要见到他,原本以为今天庭陵君会老老实实的带着易寒来到灵狐小阁,她还特意派海兰早早的在灵狐小阁的门口等候,怎知道等待了一个上午,庭陵君的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在大厅里坐立不安的戚嫣冷声怒道:“好一个庭陵君,既然你真的这么想死,我就满足你。”

海兰道:“小姐,我想他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而且他还有把柄捏在小姐的手上,不敢不来,说不定下午才过来。”

戚嫣道:“我等不了了,海兰你现在就去国公府把他们两人都带到灵狐小阁来,你传我的话给庭陵君听,是生是死全在他一念之间。”戚嫣这会容神憔悴,原本因为今日就要见到他了,欢喜的一个晚上没睡,怎知道却是一场空,她如何能不气不怒。

海兰感觉有些奇怪,小姐这些日子是怎么了,变得好像不是她了,这些事情又有什么可着急的,从小姐肯饶庭陵君一命那刻开始,海兰就一直感觉奇怪。

戚嫣冷声道:“还不快去。”

愣神的海兰连忙退下。

甜睡着的庭陵君又被雅达给抄醒了,门外的雅达用手掌拼了命的砸门,“公子快醒醒,贵客登门造访了。”

硬生生的将睡的很香的庭陵君给吵醒了,怒吼道:“雅达,你活腻了是不是?”

雅达见公子醒了,在门外朗声道:“公子,海兰姑娘来了。”

庭陵君这会有强硬后台撑腰,却也不怕,“不见!”

雅达有些惊愣,“不见?”

庭陵君重复道:“不见,就说我病了,不便见客。”

雅达“哦”的一声,退了下去。

庭陵君又倒下,美美的睡起觉来,刚睡没多久,正要入睡,雅达的敲门声又传来,“公子,戚小姐让海兰姑娘传话来了,戚小姐说是生是死全在公子的一念之间。”

庭陵君闻言一惊,这话可还真有点威慑力,虽然他已经求得太后为其说情,可毕竟不能和戚嫣闹的太僵,否则太后那边也不好做人,想到这里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雅达应道:“公子,下午了。”

庭陵君道:“你让海兰稍等,我穿上衣服马上就来见她。”

更衣整待之后,庭陵君来到了客厅,看见海兰,呵呵笑道:“海兰姑娘,真是稀客啊。”

海兰笑道:“不算稀客,庭陵公子难道忘记了小婢昨日才来。”

庭陵君阴沉笑道:“我怎么会忘记了,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海兰姑娘你可真是好本事,将我庭陵君傻愣傻愣的哄骗到灵狐小阁去了。”

海兰笑道:“公子你不是一直想进入灵狐小阁吗?小婢可是圆了你的心愿,今日又来圆公子的心愿来了。”

庭陵君冷笑道:“海兰你这张小嘴今天再说的如何动听,我也不会上当了,告诉你,就是打死我,灵狐小阁我也是不会再去了。”

海兰表情一讶,不知道庭陵君有什么资本表现的如此的强硬,笑道:“公子难道打算一辈子带着那个铁东西了吗?”

庭陵君表现的很轻松自然,笑道:“冬暖夏凉,我还要感谢戚小姐的一番美意呢。”

海兰笑道:“公子要感谢跟我说没用,不如当面去与小姐讲吧,公子请吧。”

庭陵君好奇道:“你刚才难道没听清楚吗?就是打死我,灵狐小阁我也不会去了,唉,戚小姐虽然倾城绝色惹人心生仰慕,只可惜啊,我庭陵君还是很珍惜我这条小命的,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海兰心中暗暗轻蔑道:“哼,贪生怕死,小姐若真想杀你,你这会岂能安然无恙站在我的面前。”

海兰道:“公子,小姐让我给你传话,是生是死全在公子一念之间,公子可要三思而慎重啊。”

庭陵君心中暗忖:“真有这么严重,我可是让太后给我说情去了,莫非太后已经到了灵狐小阁,让我前去好冰释前嫌。”想到这里,问道:“海兰,王太后是否已经到了灵狐小阁?”

海兰表情讶异,“王太后?”突然明白了,庭陵君为何态度变得这么强硬了,原来是找了王太后给他撑腰了,可王太后是你庭陵君的靠山,难道就不是小姐的靠山吗?太后偏袒谁还说不定呢,何况这件事情错在庭陵君。

庭陵君看到海兰讶异的表情,已经明白了,看来太后还没有到灵狐小阁去,这戚嫣是派海兰来催命的,要不就先去这灵狐小阁先将戚嫣的脾气给缓上一缓,反正太后已经答应自己了,是自己的保命符,若有什么意外危险,就把太后给搬出来,可保安然无恙。

只听海兰问道:“庭陵公子为什么说王太后在灵狐小阁呢,小婢可没有收到消息,难道庭陵公子你已经知道太后要来灵狐小阁。”

庭陵君笑道:“不瞒你说,昨夜我进宫见了太后,希望太后能够出面,解除我和戚小姐之间的误会。”

海兰心中暗忖:“真的如此,这庭陵君真的去找太后来当靠山了。”嘴边笑道:“公子,你现在有恃无恐,为何就不敢受邀前往灵狐小阁呢?”

庭陵君朗声道:“谁说我不敢,海兰,刚刚本公子都是在逗你玩呢,原来逗你是一件如此有趣的事情啊,以后我可要经常逗逗你。”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海兰心里恨的想把庭陵君的骨头的都吞下去,嘴边笑道:“那公子把那位项先生也请出来,随我一同前往灵狐小阁吧。”

庭陵君笑道:“海兰,马车坐三个人会不会有点挤啊,一会把海兰挤的哼哼直叫,我们两个大男人可是过意不去啊。”

海兰被庭陵君这般直白调戏,心中恼恨可想而知,可嘴边却笑道:“没关系,只要公子和项先生肯去,小婢就是被挤的哼哼直叫也是心甘情愿。”

庭陵君“哎呀”一声,“怎么天大的好事都被我庭陵君给撞上了呢,不容错过,不容错过,我马上就去把项刚给叫出来,陪海兰姑娘你挤一挤。”说着猥琐的向海兰挑眉。

海兰勉强露出笑容回应。

庭陵君离开大厅,他知道海兰被自己调戏的恼火,却偏偏必须忍着不能发作,这可是大大出了一口恶气。

易寒见到庭陵君突然走进房间,问道:“公子,你醒了。”

庭陵君道:“项公,陪我到灵狐小阁走一趟。”

易寒好奇道:“公子不是已经找太后说情了吗?”

庭陵君道:“戚嫣派海兰又催命来了,我不好与戚嫣弄的太僵,否则就算太后出面,这事也不好办,你放心大胆的随我到灵狐小阁走一趟,就算死也是我庭陵君先死,绝对不会让项刚你先遭殃,何况我现在还有太后这一道保命符。”

易寒道:“项刚并不畏生死,本来就想为公子承担一切危险的,公子吩咐,项刚一定跟随。”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庭陵君将戚嫣说的如何的可怕,可是他见过戚嫣却感觉这个女子没有什么可怕的,相反他还感觉戚嫣有点羞涩小女子的韵味。

庭陵君道:“别说那么多了,走吧。”

两人来到见了海兰,海兰立即打量起易寒来,“这位就是胆大包天的项先生吧。”

易寒并未应话,站在庭陵君身后,让人感觉他是一个身份卑微的随从。

庭陵君出声笑道:“海兰姑娘,你们不是已经见过面了吗?先生,这位就是灵狐小阁的海兰姑娘,当日就是她将我们二人拒之门口,不知道先生记起来了吗?”

易寒应道:“难怪看的眼熟,若不是公子说起,还真记不起来。”说着施礼道:“项刚见过海兰姑娘。”

海兰见易寒老实巴交的,又彬彬有礼,怎么看都不会是干出那种事情的人来,心中暗忖;“一定是受了庭陵君的怂恿,主人有吩咐,这做下人的岂敢违抗,若把罪名单独扣在他的头上,倒真是委屈他了,庭陵君有太后撑腰,他一个卑微的随从又有谁为他撑腰呢,”这会竟可怜起对方来了。

海兰微笑道:“先生不必客气,海兰也是一个婢女,先生请随小婢上马车吧。”

却把庭陵君给冷落了,突然恍悟,“哦,庭陵公子,你也请吧。”

两人尾随海兰之后,庭陵君低声道:“项刚,我怎么感觉海兰尊重你胜过于尊重我啊?”

易寒笑道:“公子你是不是得罪她太厉害了,所以她才借我这个卑微的人故意来贬低你。”

庭陵君立即恍悟,笑道:“就是这样,贬低我的好,她心里越不痛快,我就越高兴。”

马车内坐了三人,却依然显得空旷,并不拥挤,庭陵君实现自己的诺言,不停调戏起海兰来,倒是易寒却老老实实的,没有半点放.荡,有了对比之后,海兰对庭陵君是更加的厌恶,对这项先生却更多了几分好感,这项刚真的跟错了主人了,偏偏跟了一个烂人。

灵狐小阁门口,幼虎身穿便服,一人前来,前日戚嫣心情不畅,他扫兴而归,心想隔了两日,她应该恢复正常了。

虽是戚嫣熟友,幼虎却也礼数周到,让人前去禀报,自己在门口等候。

下人见是小姐的熟友黄将军来了,连忙入阁禀报。

戚嫣见婢女匆匆进厅而来,以为庭陵君带着易寒到来,又气又怒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了,露出笑容道:“什么事情?”

怎知道却听到幼虎登门造访的结果,脸一下子又冷了下去,对待幼虎倒也客气,“你去跟黄将军说,今日有事不便接待,请他改日再来。”

这个结果倒让婢女有些意外,黄将军都不见,小姐这些天可真是失魂落魄的有些不正常了。

幼虎见婢女返回,露出微笑等待戚嫣邀请自己入阁。

婢女走近,“黄将军,对不住了,小姐今日有事,不便招待你,小姐请将军改日再来。”

幼虎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心中暗忖:“戚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从那天早上他就发现戚嫣不对劲。”

他向来对戚嫣十分礼重,既然戚嫣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再去骚扰她,说道:“那好,我改日再来拜访,请转告戚小姐一声,若她有什么困扰麻烦,我愿意为她排忧解难。”

婢女点头道:“一定给将军转告。”

幼虎刚要告辞,突然看见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马车前后各有八骑随从,将华丽的马车保护在中间,虽均是一身便服,但是幼虎却一眼就能够认出他们是王宫的侍卫高手。

来的竟是王太后的凤驾。

第三百八十一节 再到灵狐小阁

幼虎端站原地,待马车靠近,跪了下来施礼道:“微臣黄博致叩见太后。”

马车内传出娇柔的声音,“黄将军是我安卑栋梁,跪坏了膝盖,本宫可舍不得,起来吧,不必多礼,这里不是王宫亦不是朝堂。”竟端庄的调侃起幼虎来。

幼虎不恭不卑的站了起来,“谢太后。”

只听桃花夫人道:“黄将军是来灵狐小阁见戚嫣的吗?刚好我也是来见她的,就随后一同进去吧。

幼虎朗声应道:“是!”王太后可不是外人所想的那么简单,只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光凭她能够稳定安卑政局这一点就不简单,而且从王太后秘密让自己去办的事情,他清楚王太后是一个有野心且很是厉害的女人。

马车驶入灵狐小阁,只有两骑前面领路,余者门口就位。

幼虎与婢女疾步跟上马车。

差不多到大厅,桃花夫人却特意让人将马车停下来,等候幼虎。

待幼虎抵达,一个宫女先下了马车,掀开车帘,桃花夫人白皙柔嫩的手搭在宫女的手背上,雍容华贵的从马车走了下来。

这是一张充满妖媚与精致的容颜,水汪汪的眸子中隐藏着万千风韵,桃花夫人身材高挑,今日身穿一身橙黄长裙,亭亭玉立中透着华贵,头发随意盘卷,雪颈修长,胸脯丰硕高挺,腰枝纤细,散发着成熟的风韵和高贵的气息,撇去她的身份不讲,这确实是一个充满诱惑,让人神魂颠倒的美女。

大概是因为今日来见戚嫣,所以才穿的比较的随便一点。

幼虎却对眼前这个高贵成熟性感的女人没有想法,相反他还担心对方对他有想法,幸好的是,太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透露过那方面的意思。

桃花夫人微笑道:“黄将军可不要因私忘公,以后这灵狐小阁你还是少来的好。”

幼虎连忙道:“太后,私是私,公是公,微臣从来都不敢因私忘公,请太后放心。”他知道太后是怕自己疏忽了她暗中交代自己去办的事情。

桃花夫人笑道:“那就好,只要你公私分明,不要延误正事,你要来这灵狐小阁,我也拦不住你,不过也要得到我这干女儿的允许。”

幼虎立即道:“那是当然。”

桃花夫人道:“好吧,那我们进去吧。”

太后今日来到灵狐小阁,幼虎其实已经不太想进来了,太后来了,就没他什么事情了,只是他心里有些担心戚嫣,还是打算进来看一看她。

婢女突然走进大厅,激动道:“小姐,太后来了。”

“什么?”戚嫣惊讶不已,虽然激动开心,却也有几分苦恼,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回神道:“快随我去迎接。”

一声娇柔的女声从门口传了进来,“不必了,我已经进来了。”

戚嫣连忙上前道:“见过母亲。”依然是桃花夫人还没有当上王太后的称呼。

桃花夫人微笑道:“许些时日没见你,有些想念,所以就来看你了,你却不怎么进宫来,难道每次都要劳我亲自登上你这灵狐小阁吗?”

戚嫣道:“母亲恕罪。”

桃花夫人笑道:“你何罪之有,是我想见你,又不是你想见我,不进宫的好,王宫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免得玷污了你的玉洁冰清。”桃花夫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幼虎和戚嫣并不感觉意外。

戚嫣突然看到太后身上的幼虎,只听桃花夫人说道:“我在门口凑巧碰到黄将军,就和他一起进来了。”

“戚小姐。”

“黄将军。”

两人客套的打了招呼。

戚嫣与王太后亲密无间的说着话,幼虎却暗暗打量起戚嫣来,立即发现戚嫣容神有些憔悴,不似平时一般光艳逼人,想要关心一番,奈何王太后在场,不便问出口来,如他先前所想,有太后在,就没有他说话插口的份。

两女坐了下来,幼虎就坐在下边的客席。

桃花夫人突然也发现戚嫣的气色不好,关切道:“女儿,你看起来很憔悴,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嫣微笑道:“母亲担心了,女子很好,只是晚上睡不安实。”

桃花夫人柔声道:“可是有什么心事?可对我说来。”

戚嫣嫣然一笑,因为幼虎在场,倒不便把庭陵君的事情给说出来。

桃花夫人笑道:“好吧,陪我去看看桃花吧。”

戚嫣喜道:“阁内桃花娇艳盛放,女儿正想陪母亲前去观赏。”

桃花夫人朝一直安坐沉默不语的幼虎望去,问道:“黄将军你也要一起来吗?”

幼虎岂会这么不识趣,他们母女想要说些母女间的悄悄话,自己怎好前去碍眼,尽管他一直表现的从容自若,但是因为太后身份特殊,他的心里还是感觉突兀不自然的,应道:“不了,微臣只是想来见戚小姐一眼,微臣公务繁忙,在大厅再呆一会就回去了。”

桃花夫人赞赏道:“理当如此,以公事为重。”

戚嫣道:“那黄将军自便吧。”

说着与桃花夫人携手往灵狐小阁的后花园离开。

幼虎一直认为自己是戚嫣最亲近的人,可是这会看见戚嫣对待太后的态度和对待自己的态度,这才感觉自己在戚嫣心中的地位与太后比起来是那么的渺小,有些黯然,戚嫣,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你看上眼,这安卑还有比我幼虎更优秀的男人吗?除了嫁给我幼虎为妻,你又能嫁给谁。

婢女上前道:“黄将军,我给你泡杯茶吧?”

幼虎微笑点头,他该走了,可又不舍得走。

马车驶到灵狐小阁门口,海兰突然看见门口停着十几骑,惊讶道:“太后来了。”

庭陵君大喜,掀开车帘,“真的吗?”

易寒心中一紧,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在这种情形下即将和桃花夫人碰面,这会倒是没有半点心里准备了。

庭陵君笑道:“这些宫中侍卫我认识,太后果真来了。”

马车立即被侍卫拦了下来,海兰笑道:“这是我家小姐的马车,我是小姐的贴身婢女海兰,这位是庭陵君,太后来了吗?”

一个侍卫道:“这确实是戚小姐的马车,太后和黄将军刚刚一起进去见戚小姐了。”说完也就不再阻拦,放行进去。

此话一出,庭陵君和易寒顿时表情一讶,庭陵君心想:“怎么幼虎也来了,可来的真不是时候。”

易寒心惊,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幼虎也会出现在这灵狐小阁,若是与他碰面,身份暴露,那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能不能逃脱是一回事,主要他此次安卑之行却要全功尽弃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喝幼虎碰面!心中已经开始思索对策了。

庭陵君看见易寒表情变得严肃,问道:“先生,你不必紧张,一会跟在我身后就好了,若太后问起,你再应话,否则你就不要多语,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海兰闻言,心想:“这庭陵君对这项刚倒是蛮照顾的,太后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庭陵君或许什么事情也没有,这项刚定要人头落地。”

两人怎想到易寒这会关心的并不是这个,易寒突然脸色难看,朗声喊道:“停车!停车!”

庭陵君立即关切道:“先生,你怎么了?”

易寒痛苦道:“公子,我肚子痛,不行了,我要忍不住了。”

庭陵君心中暗忖:“难道又吃错了什么东西,拉肚子了,自己吃的都和项刚一样,怎么自己没事,不过也好,眼下他却是不方面见到太后,否则太后一会为了平抚戚嫣的怒气,将所有的罪名扣在项刚身上,他的性命可是难保了,太后是很有可能这么说,太后虽然答应替自己求情,可自己还没有告诉她,自己是干了什么坏事。”

庭陵君道:“既然如此,先生你就先去解决吧。”

易寒刚要连忙下次,却被海兰拦住,“不行!”

易寒痛苦道:“海兰姑娘,难道你想让我在身份尊贵的太后面前出丑吗?”

海兰露出犹豫之色,沉吟起来,易寒督促道:“海兰姑娘,我忍不住了。”

海兰这才出声道:“我带你去。”

说着吩咐车夫将庭陵君送到大厅前。

易寒连忙冲出马车,海兰看着易寒,心中暗忖:“真的有这么急吗?”却追下车去,喊道:“这边,你走错路了。”

在一个女子面前展露内急一面,实在是一件不雅之事,可对于易寒来说,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易寒督促道:“海兰姑娘,你能不能走快一点。”他现在可不想出现在别人能看见自己的任何地方,因为随时有可能碰见幼虎。

海兰恼道:“我只有两条腿,难道你要我飞起来不成。”

易寒急道:“还有多远?”

海兰不悦道:“别催了,马上就到,真服了你了。”

易寒却突然朝一处草木林丛密集的地方奔跑过去。

海兰喊道:“嗳嗳嗳,你跑那边干什么?”

易寒应道:“我忍不了了。”

海兰一脸无奈,却也拿他没有办法,难道让他拉在裤子里吗,到时候可连自己都尴尬,只能走到距离对方蹲下地点几丈远的地方蹲守着。

等了许久,对方却没有完事,海兰不耐烦问道:“好了没有?”

对方却没有回话,心中一惊,难道项刚知道今日自己在劫难逃,趁机溜走了,忙奔跑过去,刚刚靠近,却传来一阵“噗噗噗”的声响。

海兰连忙掩鼻后退,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出声骂道:“你要死了,非要来恶心我是不是?”

易寒回应道:“没有这个意思?”

海兰怒道:“那我刚才喊话的时候你怎么不应。”

易寒应道:“刚才在憋气,这会出来了,才有气应你的话。”

原本挺好的印象,因为这突发意外,让易寒在海兰心中全无形象,简直就是粗鄙到了极点,“快点啊,否则,我不管你完事没完事,就是让你拉的一裤子都是也要揪着你走。”突然才恍悟自己的话不知不觉中也变得粗鄙不堪了,只得暗暗诅咒起这个项刚来。

易寒却不打算起来了,他准备拉到天黑为止。

庭陵君进入大厅,发现大厅只有幼虎一人,太后和戚嫣却不见踪影。

幼虎看见庭陵君突然走进来,有些意外,出声问道:“庭陵公子,你怎么来了?”

庭陵君笑道:“黄将军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我是受到戚小姐的邀请,否则我庭陵君可踏不进这灵狐小阁。”

幼虎心中一讶,戚嫣会主动邀请庭陵君,据他所知戚嫣可是很厌恶庭陵君,又怎么会主动邀请他前来呢,而且从早些时候的回话中,戚嫣是为了见庭陵君而不方便接待自己,这个事实可让他无法接受,自己竟比不上一个名声恶劣的庭陵君。

幼虎淡道:“不知道戚小姐邀请庭陵公子前来有什么事情呢?”

庭陵君笑道:“这我可不知道,只有见了戚小姐才知道,说不定戚小姐一个人呆在小阁里太过无聊,想找我聊聊天,谈谈心事吧,对了,戚小姐呢?”

幼虎心中暗忖:“就算想找人聊天谈心也绝对不会挑你庭陵君,回想起戚嫣这两天怪异的举动,这当中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但是为什么她找的是庭陵君,却不找我幼虎。”

幼虎应道:“戚小姐陪着太后到后花园赏桃花了。”

庭陵君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上一等吧,应该不会太久。”

庭陵君此举正和幼虎之意,自己正好从他口中探知点什么来,问道:“庭陵公子,你有没有发现戚小姐最近举止有些怪异?”

庭陵君笑道:“黄将军是想问为什么戚小姐会邀请我庭陵君来到灵狐小阁吧,其实是我因为得罪了戚小姐,今天是来赔礼道歉的。”

幼虎心中暗忖:“你得罪了她,简直是找死,依她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对你这么客气,让你来赔礼道歉这么简单。”

庭陵君看见幼虎怀疑的表情,笑道:“我明白将军心中的疑惑,戚小姐当然不会接受我的赔礼道歉,而且她还会好好的收拾我一顿,但是太后今天来是为我说情来的,我庭陵君的面子,戚小姐可以不给,可太后的面子,戚小姐不可能不给吧。”

庭陵君这么一解释倒是变得合情合理了,问道:“不知道庭陵公子是怎么得罪戚小姐的,说不定我也可以为公子向戚小姐说情。”

庭陵君心中暗暗轻蔑道:“幼虎,你以为你来过灵狐小阁几次,就真把自己当成戚嫣心中的一根葱了,你的分量还差着呢,说情?不诋毁我庭陵君,我就感激不尽了。”嘴边不好意思应道:“惭愧啊,羞于启齿,羞于启齿!”

幼虎道:“公子但说无妨。”

庭陵君摆手道:“不是不肯说,实在是说不出口,特别是在威武的黄将军面前,我更是羞于启齿,怕是说了,以后见到将军都要掩面而逃了。”

从庭陵君的口吻中,在联系庭陵君的为人,幼虎也大概能估计却是一些极为恶劣的行为,这大概对戚嫣造成影响,让她这些日子看起来有些怪异的原因,心中有些为戚嫣愤愤不平,突然变脸道:“庭陵公子,我劝你以后对戚小姐放尊重一点,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庭陵君冷笑道:“幼虎,这是我和戚嫣之间的事,你凭什么插手,你又是戚嫣的什么人。”这会也直接称呼其外号来。

幼虎冷声道:“我是戚小姐的朋友,就不允许别人对她不尊重,别以为你有太后撑腰,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太后依然不会杀我,最多将我责罚一番。”

幼虎的话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幼虎是安卑栋梁,而自己毕竟只是一个浪.荡公子,身份好听一点是国公府的公子,可毕竟无职无权,而幼虎却是手握军权的大将军,就算太后真的肯为了自己杀幼虎,朝中也会有无数的忠臣出面来保他,说起来,幼虎杀自己还真没有什么不敢的。

笑道:“黄将军莫要激动,我这不是已经知错了吗?否则又如何会前来道歉赔礼,又如何会请太后出面说情呢。”

幼虎沉声道:“请公子记住自己今天所说的话,否则我绝不失诺,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先告辞了。”说着起身离开,既与庭陵君翻脸,也没有继续呆着的意思。

庭陵君看着幼虎的背影笑道:“将军慢走。”待幼虎走远,却呸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威胁我,老子做什么关你屁事。”

“咦,怎么项刚还没回来。”有些不放心,还是打算亲自去看一看。

桃花夫人和戚嫣两人在桃树下面,弯腰一片一片捡起掉落地上的花瓣,两人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就似温婉的少女。

桃花夫人出声道:“女儿,还记得你当初第一次闯入灵狐小阁的情景吗?”

戚嫣应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便是在那一次见到母亲,母亲见戚嫣哭的伤心便收戚嫣为干女儿。”

桃花夫人笑道:“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我也在这桃树下哭泣过,而且哭的比你还要伤心,但是我看到了你,就似看到了我自己,所以我才一眼就喜欢你,对你如此钟爱。”

戚嫣道:“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母亲的恩情。”

桃花夫人微笑道:“我钟爱你可不是为了你的回报,只是因为我钟爱你,就像我看到桃花,一眼就爱上了它,我愿意付出我的爱我的一切而不求回报。”

戚嫣道:“女儿知道母亲对桃花钟爱至极。”

桃花夫人道:“嫣儿,没有人懂得我对桃花的情感,你也无法体会,它就像我的爱人,虽然不是鲜活的。”

说着轻轻捧着花瓣深深嗅了一口,露出微笑,她的微笑透出一种纯洁的情感,她的清丽,她的柔美。

这让一旁的戚嫣感觉母亲是世间最纯洁的女子,她的情感是纯洁无暇的,没有半点男女情感色.欲的污秽。

许久之后,桃花夫人深深道:“能与你重回旧地,共忆往事真是一件乐事啊。”

戚嫣应道:“女儿同样感到喜悦无比。”

桃花夫人站了起来,将手上的花瓣又洒落在地上,“好了,我们走吧,再继续待下去,怕是我要伤感的在这桃树下哭个三天三夜。”

戚嫣问道:“母亲喜欢却又为何伤感?”

桃花夫人抬头看着满树桃花,“因为它一直不理睬我。”

戚嫣乖巧道:“我想桃花一定感觉的到,只是无法出声告诉母亲。”

桃花夫人摇了摇头道:“不是,它没有对我另眼相待,它向我绽放娇艳,也向你绽放娇艳,向所有人绽放娇艳。”

说完转过身去,背对这桃树,“嫣儿,走吧,我跟你说件事情。”

戚嫣跟上,问道:“母亲请说。”

桃花夫人笑道:“昨晚,庭陵入宫找我,想让我出面向你说情,我已经答应他了,你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了他一回,把他身上的贞操裤给解下来,虽然那贞操裤穿在他身上很适合他。”

戚嫣应道:“母亲知道庭陵公子都干了些什么?”

桃花夫人好奇道:“干了些什么,他可还没告诉我。”

戚嫣道:“他潜入我的房内,将他的棉裆挂在我的床头。”

桃花夫人扑哧笑了起来,“竟是如此调皮,实在是该罚,难怪你会如此生气。”

戚嫣见母亲说的轻描淡写,问道:“母亲,若庭陵公子闯入你的寝宫,你会怎么做。”

桃花夫人笑道:“他不敢!”

戚嫣道:“可是他若敢呢?”

桃花夫人轻声道:“嫣儿,你有点咄咄逼人了。”

戚嫣应道:“女儿不敢逼母亲,只是想听听母亲的答案。”

桃花夫人想了想道:“让我杀了他,我下不手,可是又不能轻饶,就似你一般罚他一辈子戴着个贞操裤吧。”

戚嫣道:“母亲,女儿就算杀了他也不过分,不过女儿已经饶了他的性命了。”

桃花夫人笑道:“我就知道你的性格和我一样强硬,我来之前就知道这情不好说,可偏偏庭陵昨夜帮了我的大忙,我已经答应他了。”

戚嫣道:“母亲来说情,母亲的面子,女儿当然要给,这件事情母亲你就不必操心了,我既没有杀了他就已经打算饶了他的性命,只要他能照我说的去做,这贞操裤我也会给他解下来。”

桃花夫人笑道:“我发现嫣儿你变得心慈手软了。”

戚嫣道:“难道母亲要我杀了庭陵君不成。”

桃花夫人微笑道:“当然不是,我是认为你早就应该把他给杀了,你留他性命必定是有原因,这原因是什么我就不问了,不过嫣儿,我要提醒你,不要太依靠男人,要靠自己。”

戚嫣心中一颤,难道被母亲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吗?应道:“女儿向来如此。”

桃花夫人道:“我看幼虎对你有几分意思,不知道你看出来了没有?”

戚嫣沉默不语,幼虎的爱慕她岂能不知道,只是她的心中已经容不下别人了。

桃花夫人淡道:“这幼虎也算是我们安卑第一威武男儿,亦是世间少有的俊杰,也算配得上你,亦只有你压得住他,你不妨考虑考虑,否则你就会像我一样,只是一个人,我有桃花可爱,嫣儿你有什么?”

戚嫣心中暗暗道:“我有我的大哥哥可惦记思念,永远不会孤单。”出声道:“母亲,若我将来挑选的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母亲会怎么看我。”

桃花夫人微笑道:“那我会认为你跟我一样,看到桃花的第一眼,就相中了自己一生的伴侣。”

桃花夫人禁脔无数,却认为桃花才是她一生的伴侣,那男人在她眼中又算是什么,玩具还是装饰?

海兰这边已经等得捉狂,若项刚不是在做那种事情,她早就冲了过去,该打该骂绝不会有半点客气,让自己等待一个男人方便完事,这可从没有过离奇的事情,想想都让人捉狂。

总算。项刚虽然还没有完事,却看见庭陵君朝这边走了过来。

海兰恼怒道:“庭陵公子,无论他完事了没有,你立即去把他给揪出来。”

庭陵君好奇道:“还没完呢?他在哪里呢?”说着目光巡视起来,却没有发现项刚的踪影。

“在那边”,海兰朝易寒身处的地方走了走。

庭陵君立即走了过去,喊道:“先生,你好了没有?”

易寒连忙大喊道:“公子,别走过来,这边太臭了,马上就好。”

见庭陵君停了下来,却问道:“公子,你怎么可以出来?”

庭陵君道:“太后和戚小姐到后花园赏花,我和幼虎聊了几句之后,他与我翻脸,冷着脸走了,我一个人在大厅见你还没有过来,所以就寻了过来。”

易寒听到了最关键的,幼虎离开了,忙道:“公子你再稍等一会,马上就好了,这肚子可真折腾死我了。”

一会之后,海兰总算见到那项刚才草丛中走了出来,手里还揪着一把草不停的擦拭自己的双手,“咦”的一声,恶心的她就要作呕。

易寒走近笑道:“海兰姑娘,让你久等了。”

海兰冷声道:“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庭陵君不悦海兰这种恶劣的态度,冷声道:“海兰,你可以对我无礼,却不能对我先生无礼。”

海兰懒得跟他们墨迹,转身带着两人往大厅方向走去。

(书跟真实是不一样的,书只提及跟主角有关的东西,那些没有关联就不提及了,也不算无处不在的孙行者啦。热情久了没有得到回报就会渐渐的从热情到冷淡,你们也跟我一样对吗?谢谢那些一直在支持鼓励和默默看我书的读者。)

第三百八十一节 规矩

桃花夫人和戚嫣从后花园返回大厅,却发现幼虎已经不在了,向婢女询问之后,得知幼虎已经离开了。

桃花夫人问道:“嫣儿,你刚才不是说你派人去请小陵前来灵狐小阁吗?怎么还没来?”

戚嫣冷声道:“怕是不敢来了。”

桃花夫人笑道:“我倒觉得他会来。”

桃花夫人话刚说完就看见,海兰走了进来,海兰见太后也在场,连忙施礼道:“小婢海兰见过太后。”太后也算是灵狐小阁的熟客,所以海兰并没有施正式的大礼。

戚嫣问道:“海兰,人来了没有?”

海兰应道:“庭陵公子和项先生都来了。”

桃花夫人听见突然冒出一个项先生来,有些好奇道:“嫣儿,这项先生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戚嫣实在不知道如何向母亲解释,难道说这项刚就是和庭陵君闯入她闺房的人,却把自己所了解的项刚的另外一个身份说了出来,“好像是庭陵公子的先生。”

桃花夫人笑道;“小陵也肯拜别人做先生,这先生可一定很了不得,我倒是对这项先生有几分感兴趣了。”

戚嫣心中暗忖道:“也不知道母亲会怎么看他?名义上虽是先生,但实际上却陪着庭陵君一起鬼混的随从而已。”只听母亲出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戚嫣听到这句话,立刻有些紧张起来,既为即将要见到他而紧张,也为母亲对他的观感而紧张。

海兰走了出去,对着在门口等候的两人低声道:“太后在大厅里,你们两个注意一点。”

庭陵君拍了拍易寒的手臂,“先生不必紧张,一切有我,你保持轻松就好,太后若问话你就回答,太后若没问话,你就保持沉默,千万不要插话。”

换做一般人,马上就要见到一国最尊贵的女人,自然有些紧张,何况桃花夫人艳名在外,总是让人担心自己的眼睛会情不自禁的飘到她的身上,这种无礼的举动会惹恼了她,但是易寒不一样,什么女人他没有见过,再者说了,他非但要桃花夫人注意自己,还想要给桃花夫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庭陵君吩咐嘱咐归吩咐嘱咐,他自己却有自己的安排打算。

庭陵君和易寒两人在海兰的带领下走了进去,易寒并没有垂下头,收敛自己的锋芒,倘若自己表现出紧张和促局不安的丑态,定会让这擅长玩弄男人的妖.淫.妇人心生鄙夷。

易寒挺拔身姿雍容雅步的尾随庭陵君身后走进大厅,庭陵君走在前面其风采却是被后面的易寒的丰姿所掩盖,这会恍然不知,担心项刚太过紧张表现的战战兢兢。

桃花夫人和戚嫣什么英雄男儿没有见过,两女立即就能感觉到庭陵君的风采已经完全被他身后的男人所掩盖,庭陵君也算是个风流人物,自幼受富贵熏陶,虽然放.荡了点,也算个个华贵公子,可眼下他被人比了下去。

两女的目光忽略了庭陵君,淡淡的朝易寒身上瞥去,戚嫣暗暗的为易寒的丰姿而感到欢喜。

易寒刚走进大厅立即感觉二道目光飘到自己的身上,看来戚嫣和桃花夫人已经在注视自己了,他可以垂下目光,装作若无其事,任两女打量,可是他却没有,易寒目光直视过去,迎上了其中一个人的眼神,他看到了一双水汪汪的美眸,一张千娇百媚的美丽容颜,传闻果然不假,桃花夫人果然长的美艳动人,而且她的成熟风韵让她散发出一股能轻易撩拨男人的妩媚妖娆,只可惜易寒识遍天下美女,有一颗稳如磐石的大心脏,换做一般人已经惊艳而不能自持。

桃花夫人看见这个男人居然敢与自己对视,微微有些意外,一般的男人碍于她的身份,都不敢直视她,而且她知道男子在看上她之后,接下来就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所以聪明人的做法是立即垂下头来,可是这个男人没有,他目光动也不动的与自己对视着,全无怯意亦无慌张,桃花夫人心中生出一丝小顽皮,我倒要看看你要与我对视多久,也不说话,就用自己一双水汪汪的眸子与对方对视着。

两人彼此对视着,给人感觉好像是认识的,又好像似一对脉脉含情对视着的情人。

戚嫣心中黯然,从来男人的目光和焦点都是在她的身上,可是从项刚踏入大厅至此,他的目光都没有半点是落在自己身上的,反而他一直在盯着母亲看,戚嫣当然明白母亲的魅力,可自己也不至于差到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易寒的举动让她的自信立即荡然无存。

照理来说,戚嫣和桃花夫人对男人同样有巨大的诱惑力,看到戚嫣的时候往往让人想到了情和爱,而看到桃花夫人却让人想到了赤露露的欲望,只是易寒这会的心思在桃花夫人身上,所以让他忽略了戚嫣这个动人的美女。

庭陵君突然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发现太后和戚嫣的目光都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往自己身后飘起,好奇的转身,竟发现项刚目光竟直视前方,正与太后对视着,心中暗暗惊讶:“项刚难道还不知道,眼前的两人便是太后和戚嫣吗?他怎么敢如此大胆,自己与太后相处多年,都从来不敢用这种目光与她对视,他清楚自己若看久了,就会渐渐迷醉在她的那双美眸里,不由自主的暴露出心中的欲望来。”

与桃花夫人的易寒渐渐有些吃不消了,桃花夫人的眼神并不犀利,相反很温柔,很妖娆,就似在慢慢掰开自己隐藏在心中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尽管如此,易寒却没有退怯,他要坚持到桃花夫人先开口为止。

桃花夫人看见对方额头的发丝渗出一滴隐蔽的汗水,心中莞尔,倒是蛮坚韧的,这是至今为止与她对视最久的男人,她的心中已经对这个男人有了印象。

庭陵君生怕项刚的举动触怒了太后,忙出声道:“庭陵见过太后。”易寒也学庭陵君施礼,却没有出声,这会又显得身份卑微,无权开口。

桃花夫人收回目光朝庭陵君瞥去,“这是灵狐小阁,就随便一点吧,否则忙着行礼了,还怎么好好说话。”

“是。”庭陵君应了一声。

第一次见桃花夫人,给易寒的感觉却不是原前想象中的那般,此刻桃花夫人给他的感觉是雍容华贵,端庄随和,妩媚动人却不淫.荡,这会开始怀疑她拥有无数禁脔的真实性了,又或许自己的姿色并不足以打动她,让她眼前一亮,露出色态,总之他目前为止还无法看清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底细,但这绝对不是可以轻视随便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普通女子。

突然感觉到还有一道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身上,好奇的望去,迎上那上目光,心头顿时一颤,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神,充满着怎样复杂的情绪,易寒感觉她的眼神就像一个迷宫,让自己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来,她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她应该看着庭陵君才是啊,难道就因为那一日自己对她做过了无礼的举动来,可她眼神中的恨却不明显,幽反而多一点。

戚嫣看见项刚终于朝自己看来了,露出一丝微笑。

这丝微笑让戚嫣然显得格外的娇俏迷人,绝世容颜中有种玉洁冰清,雅丽高贵中多了温柔气质。

易寒连忙垂下头,避开戚嫣的目光,他无惧的与桃花夫人对视着,只是看了戚嫣一眼,却立即不敌的避开目光,易寒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是感觉戚嫣的眼神中有种他畏惧的东西。

戚嫣看见项刚突然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表情顿时阴沉起来了,她心里十分不开心,为什么大哥哥看都不看自己,她这会哪能明白易寒心中复杂的情绪。

桃花夫人道:“小陵,你的事情,嫣儿已经告诉我了,嫣儿已经答应饶了你,也愿意将你身上的东西给除去。”

庭陵君立即大喜道:“谢谢太后给我说情,谢谢戚小姐宽容大量。”突然瞥到戚嫣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在盯着自己身后的项刚看,而且脸色不是太好看,难道她要那项刚开刀,我可是拼死也要......突然听见太后笑道:“小陵,你别高兴的太早,不过你必须答应嫣儿一些要求,我只能帮你说情到这里了,毕竟此事错在于你。”说着淡淡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朝庭陵君身后的易寒瞥去,突然却看见他这会却垂下头去,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心中讶异,照理说他应该不会如此不济才是啊,她还想好好再把这个奇怪的男人看上一看,怎知道他这会却垂下头去了。

庭陵君朗声道:“只要戚小姐肯冰释前嫌,要我怎么做都可以。”这会也就不计较什么要求了,毕竟太后都求情了,戚嫣也不会为难自己逼自己去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否则这与太后没有求情有什么两样,唯一担心的就是戚嫣会向项刚发难。

桃花夫人突然出声道:“好了,剩下的你们慢慢商量吧,我有些累了,要回宫了。”

易寒心中一讶,这么快就要走了。

戚嫣自然不舍得母亲太快离开,只不过她这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母亲离开,她更好做事。

庭陵君却不太愿意桃花夫人太快离开,连忙道:“太后,要不先听听戚小姐有什么要求吧。”

桃花夫人道:“小陵,你还想再为难我是不是,你老老实实答应就是,可不要再耍些小聪明。”

桃花夫人起身,戚嫣随同送她走出大厅,易寒一直盯着桃花夫人看,希望她能多注意自己一点,甚至向自己望来,可是直到桃花夫人迈出大厅门槛,她却没有再看易寒一样,好似易寒是一个不值得她再看上一眼无关紧要的男人。

易寒的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难道桃花夫人根本看不上自己,连半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今日若是不能让她对自己产生印象,那自己可永远无法亲近她了。

易寒不知道,桃花夫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却有一个人一直在盯着她,戚嫣看见他一直在盯着母亲看,心里就越生气,大哥哥怎么可以这样。

易寒突然转身喊道:“太后等一下,小人叫项刚。”这个举动可算是大胆至极。

桃花夫人突然停了下来,庭陵君可真为项刚捏了一把汗,项刚啊项刚,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喊太后停下来,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太后没问话,你就保持沉默,我知道你心里对太后有想法,可这安卑又有那个男人对太后没有想法,难道个个就可以胆大包天吗?

桃花夫人停了下来,淡淡道:“掌嘴!”

桃花夫人身边的宫女刚要动手,戚嫣却出声道:“我来!”说着朝易寒走了过去,心中暗暗道:“大哥哥,难道你真想当母亲众多禁脔之一吗?难道你真想当一个卑微没有尊严的男人吗?要知道你在我心中是多么英伟,可是你却让我太失望了”,戚嫣此刻对易寒可真是又怨又恨,怨他不识自己的心意,恨他不成钢。

易寒一愣,骤然感觉自己坠入深渊,第一次与桃花夫人交锋,他居然是败的如此凄惨,神情有些恍惚,恍然不决戚嫣已经走到他的跟前,可是他却对眼前这个让无数男人痴迷爱慕的美丽女子视目无睹,甚至他根本没有看到戚嫣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不忍与失落。

庭陵君突然走到戚嫣跟前,说道:“戚小姐,手下留情。”

“啪啪”,戚嫣的两个巴掌却突然扇在了庭陵君的脸上,这两巴掌有些重,扇的庭陵君双颊顿时肿了起来。

走到远处的桃花夫人听见了两个响亮的巴掌声,心中莞尔:“嫣儿还真不像一般的女儿家那么娇柔。”可惜她却没有回头看见戚嫣这两巴掌是扇在了庭陵君的脸上。

庭陵君被扇的又惊又楞,片刻之后才恍悟,充满委屈道:“戚小姐,你为什么要打我?”

戚嫣冷声道:“我就是想打你。”

庭陵君有些无奈,“算了,反正我也得罪了戚小姐你,这两巴掌也挨的活该,只要戚小姐能够释怀,冰释前嫌就好了。”

戚嫣沉声道:“没那么容易的事情。”

庭陵君露出惊讶的表情,“戚小姐你什么意思?太后刚才不是说的好好吗?”

戚嫣冷声道:“难道你没有听清楚母亲刚才说的话吗?我也可以饶了你,也可以解除你身上的东西,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些条件。”

庭陵君连忙道:“什么条件?”

戚嫣道:“我要你在我的灵狐小阁做一年的奴才。”

庭陵君惊讶道:“什么,我堂堂国公府的公子,你却要我当奴才,这让我怎么见人,你还不如杀了......”话还说完,戚嫣的佩剑就立即架在庭陵君的脖子上,淡道:“我就成全你。”

庭陵君顿时老实的闭上了嘴巴,怎么跟想象中的不一样,可惜太后走的太早了。

“戚小姐......”易寒话没讲完,就看见戚嫣朝自己瞪来,冷声道:“你也是!”戚嫣口气虽然冷硬,心却怦怦跳的厉害。

易寒目瞪口呆,却什么话也没说,有些事情轮不到他做主,只能无奈的朝庭陵君看去,看见脸肿起来的庭陵君,心中暗忖:“戚嫣这么凶悍,我与庭陵君又得罪过她,若在这灵狐小阁为奴仆,非被她活活折磨死不可,这个要求可真是恶毒的很啊!”想到这里拼了命的朝项刚挑眉,让他快点想办法。

庭陵君自己看懂了易寒的意思,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戚......”刚说一个字,就感觉脖子一阵火辣,戚嫣的剑已经割裂他脖子上柔嫩的肌肤,只要在稍稍用力,自己就人头落地,只听戚嫣口气冷硬道:“你只要答肯是不肯。”

“要不......”庭陵君还想商量,却突然“啊”的一声痛叫起来,戚嫣竟在他大腿上刺了一剑。

庭陵君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戚嫣,“你真的下手。”

戚嫣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其实她此刻心里紧张的很,生怕易寒看出她的目的来,她想留的是易寒,庭陵君只不过是掩饰罢了,她就像一个羞涩的小女孩,不敢让对方看透自己的心意来,在她看来这是心里羞愧难堪的秘密。

戚嫣冷声道:“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突然感觉身边不远的易寒有动作,转身冷喝道:“你若敢动一下,我就先杀了他再杀了你。”说完之后,心怦怦直跳,“我竟对大哥哥说这么凶狠的话来。”

易寒停了下来,他已经知道了戚嫣可不是一般娇柔的女子,她刚才刺庭陵君的一剑就没有丝毫的犹豫,对于这样的女子绝对不要去试探她话的真实程度,戚嫣美是美,就是太凶太冷了些,一个女子若失去了阴柔之美,那她就不是一个女子了,难怪别人会说她威武不亚于幼虎,男人做事往往果断干脆,不会有太多的念头,而女子却不同,往往思前顾后,戚嫣身为女儿身,却有一颗男人的心。

易寒道:“戚小姐,我答应你的要求。”对他来说自己变成什么身份都没有关系,主要在这灵狐小阁接近桃花夫人的机会更大,第一次交锋,他败的一塌涂地,他就不相信他搞不定这个女人,就算她是安卑的王太后,被打击之后失去信心的易寒又燃起了熊熊斗志。

庭陵君见项刚都答应下来了,怎忍心他一个人受苦,再者说了戚嫣手中的剑也不是开玩笑了,朗声喊道:“我也答应!”

戚嫣收回了剑,却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

庭陵君感觉奇怪,不是逼着我答应吗?我答应了,你要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戚嫣心中兴奋不已,大哥哥终于可以留在自己身边了,以后自己可以随时见到他,只可惜大哥哥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出她来,也许他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大哥哥会察觉到我对他的情谊。

这会易寒虽然就在眼前,戚嫣却不敢多看他几眼,甚至反而想躲避他来,不敢跟他好好相处和说话,就是这么的奇怪,外表冷若冰霜的她,内心却成了一个羞涩的小女孩,羞于表达,羞于暴露心底的秘密。

戚嫣冷声道:“海兰,带他们下去住下,顺便跟他们说说这灵狐小阁的规矩。”说着看都不看两人一眼,冷若冰霜的离开,待离开所有人的视线,戚嫣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刚才可掩饰的很艰难,伸手轻轻的擦拭额头上晶莹的汗珠,露出微笑,脸颊微微泛红,绝世容颜显得羞怯而柔美。

海兰用居高临下的口吻道:“走吧,两位。”

易寒扶住庭陵君问道:“公子,你伤的怎么样?”

庭陵君道:“还好,戚小姐刺得不深,并无大碍。”

海兰提醒道:“以后可要称呼小姐,却不能加上戚,要知道你们两个已经是灵狐小阁的下人奴仆了。”

庭陵君怒道:“我知道,不必你提醒。”

海兰淡淡道:“以后你们有什么活可全部由我来安排,我劝你还是对我客气一点,否则啊,就是没活干也要找活给你干,累的你连坐下来歇一会都不可以。”

易寒道:“公子,先别说了。”

易寒扶着庭陵君一拐一拐的跟着海兰走,庭陵君哭丧着脸对着易寒道:“项刚,我们的苦日子到了。”

易寒安慰道:“没关系,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庭陵君却道:“一年,你可知道一年是多久吗?何况我们现在的处境是水深火热,你真以为戚嫣真的想让我们当下人,她是想将我们两人给活生生折磨死,我逼着眼睛也能想象到,今后我们会活得如何的凄惨。”

易寒并不在乎,被刁难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成功任务,他立即远走高飞,看着庭陵君竟有些不舍。

庭陵君道:“项刚都怪我把你给连累了,本来我是想你跟着我享福的,却让你跟着我受苦。”

易寒安慰道:“公子,我们留在灵狐小阁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以后可以经常见到戚小姐,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就不相信戚小姐真的是石人,只要我们二人拼命的磨,也必能将她磨成水汪汪的女人。”

庭陵君闻言,顿时激动起来,“照你这么说,还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苦中带乐。”

易寒见庭陵君露出笑容,也露出了微笑。

海兰见两人窃窃私语的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督促道:“还不走快点。”

庭陵君习惯性作威作福,不悦应道:“没看见我腿上有伤吗?催什么催。”

海兰沉声道:“你还当你是国公府的公子,别忘了你现在是灵狐小阁的下人,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一会要罚你。”

易寒低声道:“公子,咱少说几句,不跟这恶婢一般见识。”

走了很长一段路,海兰才将两人领到灵狐小阁一处比较偏僻的院落,戚嫣所住的院子在灵狐小阁的东边尽头,这里却是灵狐小阁的南边尽头。

这院落住的都是男人,人却也不多,加上易寒和庭陵君也不足十个人,灵狐小阁的下人,女子居多,但是有些粗活重活女子却干不了,却必须由男人来做,这些男下人多是车夫,剩下的就是平时干着脏活累活的两三个大汉。

易寒和庭陵君年纪显得年轻一点,其余的都是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

海兰出现,许多男下人都走了出来,看个究竟,庭陵君羞愧的无地自容,易寒倒不怎么在乎。

海兰朗声道:“以后他们两个就是这小阁的下人了。”

一些人认出了庭陵君,心中暗暗惊讶,这不是天会城横行霸道,不可一世的庭陵君吗?怎么会到灵狐小阁来当下人了。

海兰领着两人走近一间简陋的房间,庭陵君进了房间就不悦道:“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海兰冷声讽刺道:“那你以为下人该住在什么样的地方,琼楼玉宇吗?”

海兰吩咐下人给庭陵君拿来伤药绷带,对着易寒道:“项刚,你先帮他包扎伤口,我来跟你们讲讲这灵狐小阁的规矩。”

海兰从怀中拿出一张灵狐小阁的鸟瞰图,说道:“首先,这灵狐小阁有几个地方你们不准踏入半步,若是触犯了这条规矩,棍责二十。”说着便指示这地图边说道:“这是小姐住的地方,不准踏近一步。”

易寒问道:“别人也不准踏近吗?还是只有我们两人不能踏近。”

海兰沉声道:“任何男下人都不准踏近。”

易寒好奇道:“那院子里的屎尿秽.物怎么办?”易寒可当过一阵子的下人,对此经验丰富。

庭陵君哈哈大笑起来,“对啊,怎么办啊?”

海兰怒道:“我自由安排吩咐,你们不要打岔。”说着又道:“这是待客大厅,你们也不准踏入半步,这是后花园不准踏入半步,这是.......”

海兰连续说了十几处地方来,算起来,这灵狐小阁他们可活动的地方还真没多少,庭陵君冷声讽刺道:“我差点以为这里是王宫了,那里都不能乱闯。”

海兰懒得跟他纠缠,“你就把这里当做王宫就好了。”说着又道:“不能主动跟小阁内的女子攀谈,有客进入小阁要主动避开,不能让客人看见你们,小阁内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能随便插手......”

海兰又连续说了十几条规矩,说了两人的头晕眼花了,这可比当囚犯还要痛苦,只听庭陵君道:“一会我要出去问问,这种地狱生活他们怎么能够熬过来。”

海兰淡道:“你是国公府的公子,怎懂得普通人生活的辛苦,习惯了就自然了,至于礼数上的事情就不必我多说了吧,今天就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明日一早我再过来安排你们干活。”

海兰离开,庭陵君和易寒两人面面相觑,庭陵君道:“你不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吗?只怕在这些规矩之下,一年下来,我们连戚嫣的影子都摸不到。”

易寒笑道:“公子,我们是老实守规矩的人吗?”

庭陵君顿时恍悟,“去他的规矩。”

(或许大家会说我故伎重演,可是这会的场景和人物心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第三百八十二节 羞涩

一夜过去。

易寒与庭陵君同床共枕,海兰并没有给他们两人单独各安排一个房间,而是让他们住在了一起,这一夜,两人聊了很多的话,在易寒眼中,庭陵君就是庭陵君,在庭陵君眼中,项刚就是项刚,两人都心领神会的感受到彼此心中的喜悦欢畅,因为朋友二字。

海兰早早就过来,立即给两人安排活干,直呼其名道:“庭陵,你今天把灵狐小阁所有的路道都清扫干净,项刚你随我来。”

庭陵君连忙道:“我们是一起了,就是干活也要在一起,你凭什么把我们分开来?”

海兰沉声道:“就凭你现在是灵狐小阁的下人,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还不快去,否则我就让你干更脏更累的活。”

庭陵君冷声道:“海兰,你给我记住,一年之后,我再收拾你。”

海兰轻轻笑道:“你能熬过一年再说吧。”

易寒递给庭陵君一个安慰的眼神,庭陵君只能作罢,虎落平阳被犬欺,又有什么办法。

易寒跟着海兰走出下人居住的院子,易寒出声道:“海兰姑娘......”

话还没说完却立即被海兰冷声打断:“你别告诉我,你又肚子疼!”

易寒哑然一笑,“我是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海兰沉声道:“不要多话,到了就自信知道了。”

易寒只等耐心的跟随海兰前往目的地,凭着自己与婢女有不少相处的经验,要与海兰处好关系也不是一件难事,就看他易寒肯不肯了。

海兰带着易寒一直东边方向走,经过一片茂密安静的林丛,易寒突然感觉到自己要去的是什么地方。

果真,穿过林丛,映入眼前的是一所清幽雅致庭院,这正是上次他与庭陵君闯入的庭院,戚嫣居住的院子。

易寒好奇道:“海兰姑娘,昨天你所说的规矩中不是有一条,就是这里我不准靠近这个院子半步吗?”

海兰淡道:“我领着你前来,自然是不同。”

易寒问道:“小姐要见我?”

海兰淡道:“你凭什么认为小姐要见你,我领你到这里来,难道不可以是让你在这里干活吗?”

易寒“哦”的一声,心中却暗忖道:“看来戚嫣想先收拾自己,想想,自己也就不小心压了她一下,莫非就是因为如此,她恨我比恨庭陵君要深一点,打算先收拾我。”

静观其变,小心应付就是,大风大雨都过来了,还能栽在一个戚嫣手上不成。

进了院子,易寒开始再次观察起这寂静而又普通的院子来,走到一半,海兰突然道:“项刚,你这里等着。”

过了一会之后,海兰返回,手里拿着一把修剪花草用的大剪子,淡道:“最近院子里杂草丛生,你把这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一下。”

易寒为难道:“可我从来没干过这活啊。”

海兰冷声道:“你不愿意?”

易寒低声应道:“怕手艺生疏做的不好,被责罚。”

海兰沉声道:“对,做的若是不好就要被责罚,你要认真一点。”

易寒只得点头应下,这活若是轮到庭陵君来,怕是他要乐疯了。

海兰离开,易寒拿着剪子,并不着急干活,而是观察起院子里的环境布局来,先在脑子里勾画好一副图案来,再下手,对于有艺术感的人来说,做事总是有条有序。

易寒虽然从来没有干过修剪花草的活来,但是修剪花草并不难,咔嚓一下剪掉冒头的枝叶有什么困难的,困难的是修剪起来是否富有美感,易寒就当自己在作画一般,慢慢的用自己的双手勾勒出自己脑海中早就想好的图案。

越干却越起劲,越干却越乐在其中,全然就当自己是在舞文弄画一般,恍然不知时间流逝。

不远处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缝隙处隐蔽的露出一双明亮的眸子,从易寒出现在这个院子里的时候,这双明亮的眸子就出现,一直在打量着易寒的一举一动,不错,这双眸子的主人就是戚嫣,她安排易寒到这个院子来就是想看他,看着易寒全神贯注修剪花草的模样,是那么的动人,那么的让人欢喜不已,戚嫣心头兴奋,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是那么的活跃,生命是那么的充盈。

戚嫣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条男人所穿的棉裆,原本这条棉裆充满了酸臭,经过她双手亲自清洗之后,这棉裆已经干净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戚嫣早就打算将这条棉裆物归原主,可是她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靠近项刚,甚至不敢靠近他,她就像一个怀春的少女,不敢向爱慕之人表达自己的情意,显得那么的娇羞怯弱,只能在暗地里偷偷的看着他。

也许别人会想,她是灵狐小阁的主人见一个下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可在戚嫣的心中,她就是羞于与项刚面对面相处,这是什么样的心理,这是少女情怀,现在的戚嫣不一样,她动了芳心。

好几次戚嫣都鼓起勇气走出屋子,她不知道该和项刚说什么,也曾想过无论说什么都好,能说说话就可以了,可内心就是有一股莫名的激动和颤栗让她的身体僵硬,一想到要近距离面对他,她的心就酥麻身体就变得软弱无力了,甚至她能想象到面对项刚时说不出一句话来的窘迫和尴尬,因为心生爱慕,就让人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在一瞬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情如毒药,此话不假,戚嫣已经中毒不深了,而且在许久以前她就中了毒。

看着他露出欢快的笑容,戚嫣多么想走到他的跟前,问一问他为什么如此开心,是否能与自己分享,可是她就是如此的不争气,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就是戚嫣了。

一个上午,易寒干了一个上午,戚嫣就在屋子里偷偷看了一个下午,这是多么无趣的事情,可她乐在其中。

易寒感觉有些肚饿,朗声喊道:“海兰姑娘。”

戚嫣心中暗暗为项刚着急,有些恼海兰怎么还不快点出现。

易寒连续喊了几声之后,海兰才姗姗而来,有些不耐烦道:“什么事情。”

易寒笑道:“中午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去吃饭,下午再过来。”

海兰沉声道:“我说过你中午可以回去吃饭吗?你把活先干完再说吧。”心中暗暗道:“让你胆大包天闯入小姐房内,我可是要好好替小姐出一口气。”

屋子内的戚嫣闻言,却是表情一讶,我可没有吩咐海兰这么做,怎么能不让他吃饭呢,却是不知道海兰为了替她出气而自作主张故意修理折磨项刚。

易寒有些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自己可没有与她顶嘴的资格,她说什么就什么吧,虽然对方有些过分,但也不是不能忍受,谁让他先前要干出得罪别人的事情来,得罪了别人就要付出代价。

易寒只得忍着肚饿,继续干着活。

屋子里的戚嫣看他顶着中午的太阳,饿着肚子干着活,特别是看他额头上的汗水直洒落,垂眸蹙眉,心中别提多心疼不舍了。

戚嫣一刻都不愿意等,立即让人叫海兰给叫到屋子来。

海兰脸上有些油烟,双手还湿漉漉的,刚才忙慢着准备午饭,却被戚嫣叫了过来,问道:“小姐什么事情?”

戚嫣道:“你让他到东边的厢房休息一下吧,对了,给他送去饭菜。”

海兰好奇道:“谁?”

戚嫣沉声道:“项刚!”

海兰讶异道:“为什么?”没有理由啊,小姐让他们来灵狐小阁当下人就是为了折磨他们,怎么可能反过来对他们这么好。

戚嫣冷声道:“这需要为什么?”

海兰忙退了下去,来到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项刚身边,只见他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心中有些好奇,干这活,真的有让他这么开心吗?

朗声喊道:“项刚!”

易寒回头,问道:“海兰姑娘,什么事情?”

海兰淡道:“你到东边的厢房休息一下吧。”

易寒笑道:“不必了,我把这活干完再说吧。”

海兰心中暗骂下贱,却道:“你难道肚子不饿吗?”

易寒高声应道:“早就饿了,可是海兰姑娘你不准我去吃饭又有什么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的把活先干好了,让海兰姑娘你满意了,再去吃饭。”

海兰冷声道:“你怎么这么贱骨头,我现在让你先停下去休息,你就去,废话那么多,以后再敢跟我顶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易寒莞尔一笑,并不当回事,往往凶言凶语的婢女反而有一颗热心肠,笑道:“好吧。”

在海兰的指示下,易寒来到东边的厢房休息,坐了下来,喝了口水,又擦拭起满脸的汗水来,自嘲道:“是否我天生就是下人的命,为何我干的如此轻松惬意。”

突然门被推开,一个婢女端来了饭菜。

这待遇可真是让易寒惊讶万分,怎么刚才不准他去吃饭,这会却主动给他送来饭菜,这待遇可是天差地别,这让易寒不禁怀疑起她们的居心来,这饭菜里面该不会是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毒药?春药?还是泻药?

婢女放下饭菜道:“吃吧,吃饱之后才好干活。”

易寒一番感谢,待婢女离开之后,看着桌子上香喷喷的饭菜却不敢动筷,终还是忍受不了饥饿的摧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大吃起来。

临近黄昏,海兰出现,不悦道:“怎么你干了一天才剪了这么一点。”

易寒忙道:“我可没有偷懒,慢功出细活嘛,我想把院子的花草剪的更漂亮一点,小姐看了高兴,说不定肯宽容我的罪行。”

这还像人话,“好了,你可以回去了,明天一早再过来。”

辛劳了一天的易寒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

悄悄偷偷看了一天的戚嫣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她今天看了项刚一天,却其他事情也没做。

走到易寒刚才修剪花草的地方,望着天边黄昏美丽的景色,心情却惆怅黯然,没有了他,她的生命好似瞬间变得暗淡无光,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不争气,连走出房间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在自己心中是那么的高大,自己在他面前却是那么的渺小。

静静的站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想到他明天一早又会出现,这才充满期待的露出微笑,心中暗暗道:“明天我一定要和他说话!”

回到住处,庭陵君呼天唤地的喊苦喊累喊腰酸背痛喊这不是人该活着的生活。

好在易寒一番宽慰,庭陵君才心里平衡了许多。

庭陵君突然大喊道:“坏了,我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易寒好奇道:“什么事情?”

庭陵君道:“过几天就是太后的生辰,我可是打算准备一副桃花图送给她作为贺礼,现在可怎么办?”

易寒道:“公子,你现在处境特殊,相信太后能够理解的。”

庭陵君却决定道:“不行,我一定要做到。”

易寒无奈道:“公子,现在我们练习的笔墨纸砚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作画,再者说了,我们现在又不过国公府,无法在桃树面前攀摩。”

庭陵君沉吟片刻之后却灵机道:“这灵狐小阁也有桃树,至于这笔墨纸砚嘛,这灵狐小阁也有,只要我们能够弄到就可以了。”朝着朝易寒眨了眨眼。

易寒低声道:“公子,我们可是待罪之身,可不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的好。”

庭陵君道:“项刚,你不是早就说了,我们可不是守规矩的人,你我都找找机会,偷一些笔墨纸砚来,这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想她们不会太注意的。”

易寒只能点了点头,在情在理,他都该帮庭陵君一把。

连续三日,戚嫣都只是在屋子里悄悄打量项刚,她胆小吗?当然不是,只不过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眼前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了一大半,戚嫣终于大胆的走出屋子,朝易寒所在的方向走去。

专心修剪花草的易寒突然听到轻柔的脚步声,习惯性的望了过去,在一瞬间他看到了戚嫣,这个女子的容貌实在是美,美的你认真打量,多看上她一眼,就会被她的美丽所窒息。

戚嫣轻轻迈着莲花小步,风姿绰约,飘然若仙,美眸莹莹如水,只不过她的表情很冰冷,清冷自若的从易寒身边走了过去,望都不望易寒一眼。

易寒有些失神的看着戚嫣从自己的身边走过,看着她娟秀冷若冰霜的侧脸,就似看着寒月里独放芳香的梅花,一下子他被戚嫣的风姿迷住了,难道安卑的男人对她如此疯狂,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想到自己现在的低微的身份,易寒回头,继续老老实实的修剪花草,就凭现在自己的身份,他那里有资格去与戚嫣亲近,虽然心中有那么一点想,可是他却又自知之明。

戚嫣看到了项刚在盯着自己看,心中暗暗欢喜,等待项刚主动和自己说话,可项刚只是盯了一会,却又转过头去修剪他的花草,这让戚嫣很幽怨愤怒,转身怒喝道:“项刚!”

这声娇喝可把易寒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得罪她了,惹她如此生气,转身忙卑微怯弱道:“小姐,什么事情?”

戚嫣的一双眸子虽然美丽动人,可这会却冷冰冰的盯着易寒看,让易寒感觉到比冰雪还要强烈的冰冷感,庭陵君说的没错,戚嫣还真是冷若冰霜,只听戚嫣冷声道:“项刚,你刚才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啊!你这会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懒的看我一样,把我当做透明的呢,面对戚嫣一双冰冷眼神的逼死,“那是因为......因为......”易寒竟吞吐起来了,他的风流放.荡那里去了,主要是他心中有顾虑,不想再惹恼戚嫣,累的庭陵君一并遭罪。

戚嫣心中暗暗鼓励道:“大哥哥说啊!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易寒吞吐道:“那是因为小姐你长的美丽动人,小人情不自禁的就盯着看了。”

戚嫣闻言,心中像突然盛开的花朵那般愉悦,却冷冰冰的问道:“那你又为何扭过头去不看了。”

易寒应道:“小人发现不该这么盯着小姐看,所以就扭过头去了。”说着又垂下头去,心中暗忖:“这女子眼神真是犀利,害得我都不敢多看她几眼。”

戚嫣沉声道:“抬起头,我现在要你看着我。”

易寒心中讶异,照戚嫣的吩咐做,露出想看仔细又不敢看的太仔细的神情来,只听戚嫣道:“好好看清楚一点。”

易寒应了一声,“小姐,我已经看清楚了。”

戚嫣问道:“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易寒应道:“看清楚了,小姐是灵狐小阁的主人。”

戚嫣问道:“那你下次看到我能不能认出我来。”

易寒感觉这个问题十分的奇怪,应道:“我当然能认出小姐来。”

戚嫣问道:“三十年后呢?”

又是一个奇怪的问题,易寒沉吟道:“应该能认出来吧。”

戚嫣冷声喝道:“到底能不能认出来?”

易寒又被她突然一喝给吓到了,坚决道:“能!”

戚嫣突然露出微笑,“好,你把我的话给记清楚了,若忘了,可别怪我。”

戚嫣突然发现自己失态了,转过身去,心中怦怦直跳,只有凶巴巴的跟大哥哥说话,自己才不会那么的紧张。

易寒以为她要离开了,礼貌道:“小姐,慢走!”

戚嫣突然转过身来,绷着俏脸,笑颜又变成冷若冰霜了,“说谁我要走了?”

这可真让易寒无言以对,心中暗忖:“你不走,突然转身干什么?”嘴边应道:“我胡乱猜的。”

戚嫣冷声道:“以后不要乱猜。”

易寒点头,却沉默起来,没有多语,心中巴不得这个美女快点走远,这会真的感觉十分的不自知。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了,戚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又不能表现的太亲近,心中有些无奈,为什么其他的男人想方设法的想与自己交谈,偏偏他有这个机会却不努力争取呢,难道真的自己主动热情去勾引,想到这里脸上顿时飘去云霞,有些不好意思。

戚嫣一副清冷自若的表情突然又原路返回,这让易寒有些好奇,她不是要出院吗?

走了几步远的戚嫣突然停下道:“我要走了,你不懂礼数吗?”

易寒道:“我以为小姐还不打算走,不敢随便乱猜。”

戚嫣道:“我现在要走了,你应该说些什么?”

易寒忙道:“小姐走好。”

戚嫣道:“下一次我不想看到你做出任何不知礼数的举动来。”

待戚嫣走远,易寒还在揣摩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她的意思是以后我每次见到她都必须跟她打招呼吗?

回到屋子,戚嫣高兴的像个雀跃的小女孩,没坐一会又站了起来,站了一会又坐了下去,她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喜悦了,有些娇羞的自语道:“不知道什么事情大哥哥才能像以前一样亲我一下。”

海兰突然走了进来,戚嫣立即又变得冷若冰霜,淡淡问道:“海兰,什么事情。”

海兰问道:“小姐,是这样的,过几天就是太后的生辰,不知道小姐打算怎么准备,我看小姐好像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所以特意来提醒小姐,希望能提前做好准备。”

戚嫣道:“我倒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以前我都是舞剑给母亲祝兴,今年却要想些不一样的。”说着却思索起来。

海兰道:“小姐你文武双全,舞剑是武,今日不如从文方面下工夫吧。”

戚嫣突然喜道:“有了,母亲喜欢桃花,我就做一副桃花图送给她如何?”居然跟庭陵君想的是一样的。

海兰应道:“这个主意好,太后见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戚嫣道:“把我的笔墨纸砚和书案都搬到后花园的桃树前,我要画一副生动栩栩如生的桃花图。”干的也是跟庭陵君一样的事情。

海兰应道:“好的,我现在就去办。”突然却转身问道:“小姐,你的书案可不轻,这里离后花园也不近,我搬不动。“

戚嫣随口应道:“你不会让下人去做吗?”

海兰脑子突然灵光一闪,院子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劳力吗?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项刚,放下你的活,跟我来。”

易寒应道:“海兰姑娘,什么事情?”

海兰沉声道:“你随我来就是了,不要问那么多。”

海兰领着易寒往西厢的屋子走去,进入一间屋子,看了屋子了的布局摆设,明显是一间书房,易寒眼尖,立即盯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来,庭陵君不是想要这些东西吗?自己刚好偷偷拿上一些。

海兰出声道:“把书案上的东西全部移动到别处。”

易寒边照做边心想,难道是想让我来打扫整理书房,这会自己就更有机会了。

易寒道:“好了。”

只听海兰道:“你把书案背起来。”

“什么?”易寒有些意外,解释起来:“海兰姑娘,这书案背后是窗,光线充足,可不太适合挪移位置。”

海兰道:“谁说我要挪移位置了,我是想让你把这书案给背到别的地方去。”

易寒无奈,这可真是奇怪的举动,好端端的把书案搬走干什么,只有一个理由解释的通,那就是书房想换个地方。

易寒背上书案,突然“啊”的一声,海兰紧张道:“可别把书案掉下来弄坏了。”

易寒出声道:“还真有些重。”

海兰没好气道:“不重,你们这些下人哪有活可干,走吧,撑不住就停下来,可千万别弄坏了书案。”

易寒心中苦笑一声,真是没有良心。

一会之后,易寒才发现,海兰居然让他把书案背到后花园去,幸亏他练过,否则真的活生生被累死,这可真是折磨死人的手段,这么远,怎么也得用马车来运啊,偏偏就是让他来背着,不是想专门折磨他又是什么。

戚嫣朝后花园走去,突然看见项刚迎面走来,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走近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给打湿了,露出十分好奇惊讶的表情。

易寒有气无力的向戚嫣打了招呼,也没有多话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戚嫣匆匆赶到桃树前。

海兰正忙着吩咐下人婢女把作画所需的东西搬过来,还不忘搭建一个可遮阳避雨的竹制帐篷来。

突然听见小姐冷声责问道:“是谁把这书案搬过来的?”

海兰好奇道:“不是小姐你让我搬过来的吗?”

戚嫣阴沉着脸,冷声道:“你让他搬过来的?”

海兰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做的不对,却见小姐脸色不悦,不知道因为什么,应道:“小姐,这书案这么重,不让他一个大男人来搬,我怎么搬的过来啊。”

戚嫣冷声道:“以后不准让他干脏活累活。”

海兰刚要问为什么,却看见小姐气冲冲的离开,心中一阵怪异,“小姐为什么对项刚这么好,小姐让他项刚在灵狐小阁当下人难道不就是为了折磨他吗?”看着戚嫣远去的背影,海兰是一头雾水。

易寒累的腰酸手软的返回自己的住处,刚刚回来的庭陵君看见他的模样,赶紧上前问道:“项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看起来如此劳累。”

易寒把过程说了出来,庭陵君大怒道:“实在是欺人太甚,还把我们当人看吗?简直就把我们当畜生一般使唤。”

易寒淡道:“公子,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倒是因此而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庭陵君好奇道:“什么奇怪的事情?”

易寒道:“为什么她们又把书案搬到后花园的桃树下呢,我刚才还看见海兰在吩咐人搭建起一个临时的帐篷。”

庭陵君问道:“这说明什么呢?”

易寒沉吟道:“我估计,戚嫣也和我们一样抱着同样的心思,要画一副桃花图送个太后,而且她是很认真的要做好这件事情,却不是在敷衍。”

庭陵君惊讶道:“戚嫣文武双全,若她也送一副桃花图作为贺礼,凭我的画艺肯定会被她比了下去,本来这贺礼就图个特殊,现在戚嫣也这么做,那我所作的桃花图,太后肯定看不上眼。”

易寒道:“公子不必担心,我肯定你作的桃花图肯定会让太后另眼相看。”

庭陵君喜道:“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

易寒道:“这件事情日后再说,眼前有一件好事,那就是我们可以借戚嫣的地方来作画。”

庭陵君道:“怎么可能,戚嫣怎么肯借给我来作画?”

易寒笑道:“我们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神不知鬼不觉,谁又会知道呢?”

庭陵君大喜道:“好主意!”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

只听戚嫣冰冷而响亮的声音远远传来,“项刚呢?”

屋内两人心惊,戚嫣怎么来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块去了,“就是又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戚嫣是兴师问罪来了。”

不一会儿,便看见院内的一个下人将戚嫣领到屋门口,戚嫣对领路之人道:“你先下去吧。”

戚嫣看都不看庭陵君一眼,盯着易寒看:“项刚你跟我走!”话刚说完也不给易寒回应的时间,转身就走。

庭陵君和易寒两人用眼神对视了一眼之后,易寒立即追跟了上去。

院子里的下人表情惊讶万分,要知道在此之前,小姐可从来没到过这院子一步。

一路上,戚嫣冷冷不语,易寒忐忑不安的跟在她的后面,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得罪她了,莫非自己在在放下书案的时候,弄坏了她的书案。

一直走到接近她住处的那片寂静的丛林里,戚嫣突然回头,盯着易寒看,也不说话。

易寒在她的逼视之下不得不出声弱弱道:“小姐,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我可记得我刚才见到你的时候有向你打招呼的。”

戚嫣突然透出手帕,“你的脸有些汗迹,擦一下吧。”

易寒那里敢拿她的手帕来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迹,戚嫣见项刚动也不动,冷声道:“拿着,若我一会看见你脸上还有半点污秽,我就让你在泥里面滚上一天。”

易寒硬着头皮从戚嫣的手上接过手帕,特别小心翼翼的避免触碰到她的香手,这女子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难道因为此刻的污秽不堪的容颜污了她的眼,还不是给你干活才成了这副模样,又或许她想用心理战术来折磨我到神经失常,想入非非到疯癫了。

戚嫣毫不犹豫刺庭陵君一剑的手段让易寒相信她话的真实性,边跟在戚嫣的后面,边擦拭自己脸上的汗迹,待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洁白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手帕这会却变得又脏又臭,易寒顿时有些困恼,这还怎么还给她啊,可又是她让自己擦得干净,否则自己又怎么会弄脏她的手帕,弱弱喊道:“小姐。”

“什么事情?”戚嫣冷声应道,却没有停下回头。

“手帕还你。”

戚嫣突然停下转身,朝项刚望去,发现他变得干净了许些,心里微微感到安慰,嘴角隐蔽的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淡淡道:“你不必到泥里滚一天了。”

易寒不太敢正视她,并没有发现戚嫣嘴角的笑意,说道:“小姐,手帕还你。”

戚嫣这才朝他递来的手帕望去,对于手帕上的污秽视若无睹,淡淡道:“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

易寒道:“这是小姐你的手帕,小的怎敢......”

戚嫣冷声道:“留着!”见项刚缩回手去,这才转身继续前行,却暗暗偷笑起来,“大哥哥原来这么怕人凶着,大哥哥,日后你就知道,我并不是又凶又恶的,我是害怕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情谊啊。”

易寒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将她手帕弄着如此污秽,她怎么会肯收回去呢,也好,等我洗干净再还给他就是了,突然想到,对了,她叫我干什么呢?

其实就是戚嫣本人也不知道叫他来干什么,早些时候见他受苦受累,心里难受,只是想办法补偿他一下,自己心里才会好受一些,她就是这么的偏心。

进了院子,戚嫣突然停下问道:“知道我叫你来干什么?”

易寒一头雾水,心里暗忖:“我怎么会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嘴边应道:“小人不知,请小姐明示。”

戚嫣心扑通狂跳,淡淡问道:“你知道你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里吗?”

易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戚嫣突然厉声喝道:“大胆项刚,你可知道你对我干了什么污秽不堪的事情吗?”

又来,就算易寒有一个大心脏,也经受不住戚嫣时不时突然冒出来的惊吓啊,佯装惊吓,“小姐,小的是与公子闯入你的闺房,可这件事情不是已经早有定数吗?否则我和公子现在也不会在这灵狐小阁为奴啊。”

戚嫣淡淡道:“那你想起有什么东西落在我这里了吗?”

易寒一脸冥思苦想,真不明白她这几话是什么意思,戚嫣见他说不出来,提醒道:“放在我的被子里。”

易寒恍悟,立即应道:“棉裆!”

戚嫣冷冷道:“你总算想起来了。”

可那棉裆是庭陵君的啊,易寒陪笑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戚嫣冷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在易寒看来十分的可笑,当然是要捉弄你了。

“说!”戚嫣又冷冷喝道。

易寒脱口道:“我和公子想戏弄小姐。”

“想戏弄我”戚嫣轻轻一笑,“很好,项刚你倒是有几分胆色,我就给你一次机会。”

易寒问道:“什么机会?”

戚嫣淡道:“把你的东西从我手上再取回去,我佩服有胆色的人,你若真有,这件事情我就不计较。”

这件事情不是就早有了定论吗?怎么还要旧事重提,不过他也没有资格反驳,谁叫她是小姐,自己是下人呢。

戚嫣也不管易寒答应不答应,转身冷淡道:“跟着!”

一直走到了戚嫣闺房门口,见戚嫣推门走进房间,易寒却在门口停了下来,他可是识趣的很。

戚嫣却淡道:“进来。”

易寒却道:“小姐这是你的闺房,小的不方便入内。”

戚嫣淡道:“你不是已经进来过吗?”

易寒就是要等戚嫣说出无关紧要的话来,免得一会又被她落实了罪名。

易寒走了进去,只见戚嫣朝床榻方向指去,“看见床头那包袱了吗?”

易寒点头。

戚嫣道:“里面就是你的东西,拿走吧。”

第三百八十三节 突如其来01

易寒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戚嫣却立即疾步走到床头,拿起那个包袱递到易寒的面前,冷硬道:“拿着。”

易寒愕然接过,心中好奇,刚刚不是说为了考考我的胆色吗?怎么突然间就又把东西送到我的面前来,他实在是被戚嫣搞得糊涂了,只听戚嫣突然又道:“打开看看是不是你的东西?”

易寒打开包袱,里面正是一条男子所用的棉裆,只不过这棉裆明显清洗过了,非但没有半点臭味,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戚嫣淡淡问道:“认清楚了吗?”这句话却是话中有话,她想问项刚这条棉裆现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却不好意思直接开口。

易寒应道:“恩,小姐想让我转交给公子吗?”

戚嫣闻言,好奇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这不是你的东西吗?”

易寒摇了摇头道:“这不是我的东西啊,这是公子的。”

什么,这不是他的,而是那只讨厌苍蝇的,戚嫣气急败坏道:“你刚才不是承认了吗?”

易寒心中暗忖:“他那里承认了,他只不过是在戚嫣的逼视下答应她的任何要求,现在他都被搞糊涂了,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很混乱,连他都搞不清头绪了,到底是挂在床头那条还是藏在被子里那条,戚嫣想拿出来的到底是那一条?”

戚嫣逼问道:“你不愿意承认?”

易寒无奈道:“小姐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吧。”

戚嫣喝问道:“到底是不是你的?”

易寒都快要逼疯了,到底她想怎么样嘛,又改口道:“不是我的!”

戚嫣一愣,突然变得十分的安静,神情落寞,眼眶竟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易寒见此十分的惊讶,一直都是她在逼疯我,怎么她反而委屈起来,易寒是怎么想都想不懂其中的缘由。

看着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子突然变得楚楚可怜,易寒轻声道:“小姐,你怎么啦?”

戚嫣抬头狠狠的盯着易寒,眼神有些凶悍,偏偏眼眶还红着,冷声道:“这不是你的!”

易寒老实的点了点头,不敢有半点欺骗了,突然戚嫣抢过易寒手中的包袱抛到空中去,佩剑骤然出鞘,连着包袱将棉裆在半空中切成碎片飘落地上。

易寒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听戚嫣冷喝道:“你给我滚!”可以想象她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复杂纠结。

易寒不敢久留转身就走,刚走出屋门,只听身后“啪”的一声,屋门狠狠被关上了。

易寒走到院子中间,突然却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之后,又原路返回,在戚嫣的门口上停了下来,刚想伸手推门,突然立即缩了回来,嘴唇一启刚想说话又闭合起来。

易寒就这样静静站在戚嫣的屋子门口,什么事情也没有做,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却明显能感受到这其中的怪异。

突然微弱的哭泣声从屋子内传了出来,哭声似乎很是伤心,易寒心中惊讶万分,想不到这个素来在外人面前冷若冰霜的强硬女子也有柔弱的一面,这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心中的怪异让易寒有股冲动想要搞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弄不清楚,怕是今晚要想破脑袋,一晚不睡了。

沉下心来,赶走脑子里那些复杂的念头,轻声叫唤道:“小姐。”

易寒的声音刚起,屋子内的哭泣声顿时停下,过了片刻才听见戚嫣冷冰冰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你回来干什么?”

易寒道:“我有点担心小姐,所以就回来了。”

戚嫣立即问道:“为什么担心我?”

易寒心里想说,我看你红着眼眶的模样,心中不舍,嘴边却道:“小人是阁内的下人,自然要多关心关心小姐,这是小人的职责所在。”

易寒的这番话是让戚嫣又满意又不满意,突然屋门打开,戚嫣站在门口,眼眶更红了,明显刚才的哭泣是真的,可是泪痕却早已经擦干净了,为什么别人口中的戚嫣和自己所认识的戚嫣差异会如此之大呢。

戚嫣见项刚呆呆站在门口,心里有气,想赶走他又不舍得,冷漠道:“进来吧。”

易寒“哦”的一声,显得有些木讷的走进戚嫣的屋子去。

戚嫣俏脸微红,盈盈转过身去背对着易寒。

见戚嫣背对着自己,并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易寒主动开口道:“小姐你不开心,不知道小人有那些地方可以帮到小姐。”

戚嫣闻言突然转身朝他看来,秀气逼面而来,端庄娴雅的外表里藏着无限的风情和温柔,那冷若冰霜的气质倒是遁之无形了。

易寒心头一颤,被她的美丽所摄,想想眼前的女子只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冷若冰霜的外表下藏着一个温柔的心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这年纪应该是羞涩和任性多一些,比起玄观的成熟睿智却是有一段距离,不过也有其独特的魅力,想到这里,易寒倒是淡定了许多,轻声道:“小姐。”

戚嫣不悦道:“什么事情?”

易寒道:“小人是来解除小姐的烦恼忧愁的,小姐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吧,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番话说的戚嫣心里暗暗激动,“大哥哥竟肯为我如此,也不枉我一直思念惦记着他,我要不要告诉大哥哥,我就是当年与他有一面之缘,受他恩惠的小女孩呢,我又该怎么向他表达我的情意呢?”顿时感觉这是世间最难办的事情。

易寒见戚嫣又沉默安静起来,好奇的又轻声叫唤了一声,“小姐。”

戚嫣出声道:“我明日要在桃树下作画,到时候你去给我研磨吧。”

易寒道:“这些雅活,小的怕干不好。”

戚嫣沉声道:“这些活你都干不好,又是怎么当上庭陵君的先生呢。”

易寒点头道:“既是小姐吩咐,小的照做就是。”

戚嫣也不知道再找什么理由留下他来,淡道:“你退下吧。”

易寒离开,戚嫣呆呆站在原地,芳心内仍回荡着他那两三句关心的话儿,突然瞥到地上的碎片,冷声骂道:“好你个庭陵君居然敢让我给你洗棉裆。”

夜幕降临,累了一天,满身汗臭的易寒正在排队等候洗澡,庭陵君却刚刚洗完,正在屋子里擦干头发,突然海兰毫无声息的走进房间,没把庭陵君给吓一跳。

海兰笑道:“你不必害怕,小姐有请,跟着我走吧。”

庭陵君却充满警惕性道:“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的不太方便。”

海兰笑道:“你多虑了,小姐只不过想解除掉你身上的铁东西。”

庭陵君恍悟,这两日他还在想着戚嫣什么时候把套在他什么的玩意给除掉,害得他每次洗澡的时候都得偷偷摸摸的,应道:“请带路吧。”

到了戚嫣居住的院子,虽然没有见到戚嫣,海兰却把贞操裤的钥匙交给他,庭陵君并不没有当场解除,兴奋不已的立即匆匆赶回,走到夜深人静的丛林,见周围没有人,却迫不及待的脱掉外裤,摸黑的开锁脱裤。

这沉甸甸的玩意终于完全脱离他的身体,庭陵君别提多高兴了,刚想穿上裤子带着愉悦的心情回房,突然眼前一黑,一块黑布罩在他的头上来,一顿拳打脚踢就朝他身上招呼。

当庭陵君掀开黑布的时候,打他的人却消失无踪,庭陵君心头的愤怒可想而知,不停的咒骂着那个下黑手的人,刚走没几步,黑布突然又罩下,又狠揍了他一顿。

庭陵君再次掀开黑布,咆哮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第三次挨打之后,庭陵君学乖了,不敢再骂了,一声不吭,忍着疼痛快速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赶,一路上胆战心惊,生怕黑布又突然从头上罩下,直到进入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易寒看见庭陵君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走进屋来,好奇道:“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庭陵君悲伤道:“我被人下了黑手。”说着将途中的悲惨经历讲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易寒总感觉这件事情是戚嫣干的,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不停的安慰庭陵君。

隔日一早,易寒尾随戚嫣来到桃树之下。

婢女看见小姐身边跟着一个男人感觉怪异极了,或许小姐想要做的事情必须男人才干的动,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易寒看见戚嫣铺开卷纸,这长卷有些长,一半都垂到地上去了,那架势还真有点名家大作的样子。

戚嫣突然朝发愣的易寒看去,冷硬道:“还不研磨。”

易寒连忙动手研磨,待易寒研的差不多了,戚嫣这才点墨作画。

易寒从看到那三丈长的画卷,就知道戚嫣要动大手笔,此画要完成至少需要几天时间,越长的画卷越显大气也越难画。

易寒生怕打扰戚嫣作画,一边研磨一边静静看着,并未出声。

一个上午竟在沉默中无声无息的度过了,戚嫣看了看完成了一小部分的画作,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刚才自己全神贯注作画,丝毫没有想到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也不知道大哥哥对我有什么看法。

只见墨色均匀,沾纸之后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她知道这当中有一半是项刚的功劳,因为他研磨研的好,对着易寒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易寒连忙赞道:“小姐文武双全,传闻果然不假,小人钦佩不已。”

戚嫣想听的却不是他的这些空话,看着画道:“你觉得画的怎么样?”

易寒惊赞道:“画得非常生动,栩栩如生就跟看见真的似。”

戚嫣问道:“项刚,你会作画吗?”

易寒道:“跟着别人胡乱玩弄,算不上会作画。”

戚嫣问道:“那你研磨为什么研的这么好呢?”

易寒道:“小姐难道以为我在骗你啊,下人研磨才研的好,真正的才子才不必自己动手研磨呢。”

戚嫣道:“项刚你是大东国人吗?”

易寒点了点头,只听戚嫣道:“我也是大东国人。”

易寒“哦”的一声,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小姐已经在异国他乡定居,还能念着自己的家乡实在难得。”

戚嫣轻轻道:“我自幼家境清贫,因为战乱随着双亲四处流亡,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易寒看着戚嫣黯然伤感的神情,心想她突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话,大概因为自己也是大东国人,想起往事有感而发,应道:“小姐,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戚嫣突然笑道:“项刚,你是我的同乡,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易寒点了点头,“小人愿意倾听。”

只听戚嫣轻轻道:“在流亡中,我的双亲被人杀害,而年幼的我却被人拿来贩卖,我悲伤至极,有一度我曾想过跟随我的父母而去,但是......”说到这里戚嫣却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易寒看,轻轻道:“有一个人给我最大的鼓励,让我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的活在下来,从此之后无论面对再艰难的困境,我从来没有再放弃生命的念头,我一直很感谢他。”

易寒从戚嫣轻淡的口吻却能感受到她经历的曲折,顺着戚嫣的话应道:“那个人在小姐心中一定很了不起。”

戚嫣用肯定的口吻道:“是的,他在我心中除了太后无人可以替代。”说着轻轻道:“我便是在这桃树下遇到了太后,她认我做她的干女儿,给我第二次的生命。”

问道:“项刚,听完我的故事你有什么感想?”

易寒道:“小姐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戚嫣道:“项刚,你也听过我的一些事情,我不是心慈手软的女子,但是我一直对你很宽容,你知道为什么吗?”

易寒好奇道:“小姐对我宽容,有吗?”

戚嫣骤然变脸,恼怒道:“有!”

易寒忙道:“小姐说有就有。”紧接着在戚嫣的瞪视下应道:“我想是因为我是一个大东国人,小姐才对我多了一丝的宽容。”

戚嫣应道:“不完全对。”

易寒道:“那小人就不知道了,请小姐明示。”

戚嫣淡淡道:“我并不讨厌你,否则,当日在我的房间里,你早就死了。”

说着转身淡道:“先随我回院用餐,下午再继续。”

易寒心中思索,她这话什么意思,是说再第一次见到我,就对我有好感吗?我身上有哪一点让她对我又好感了,论长相,他易寒也算不上独一无二的美男子,再者说了追求戚嫣的美男子海了去了,论风度气质,那日他干的可是卑鄙下流的事,更不可能因此对他有一丝好感,突然瞥到戚嫣已经走远,恍神也不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凭易寒在男女情爱上面的经验,他本不至于如此木讷,只是事情发生的太过离奇了,完全没有缘由,他又怎么会往那方面想去。

用过午饭之后,戚嫣由于早晨耗神巨大,小睡了一会。

易寒在供他休息的东厢,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小睡了一会之后,精神饱满的戚嫣来到东厢,刚想冷冰冰的吐出话语来,却看见项刚趴在桌子上熟睡过去,表情一暖,轻轻的在易寒的对面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颚,目光透着温柔,静静的凝视着他。

突然戚嫣怯怯的伸出手,慢慢的靠近易寒,慢慢的朝他的头发靠近。

易寒瞬间惊醒,戚嫣吓得连忙缩回手去,两抹如弯月般配秀眉也蹙了起来,露出一种小兔般楚楚可怜的娇弱。

易寒骤然看见她这个模样,心中顿生将她抱在怀中小心呵护的欲望。

突然却看见戚嫣绷着俏脸,冷若冰霜道:“你总算睡够了。”

易寒揉了揉眼睛,感觉刚才自己一定刚睡醒,看错了。

见了他的表情,戚嫣知道刚才自己惊吓的表情被他看到了,俏脸一红,连忙转过身去,冷声道:“走吧。”

易寒突然有种感觉,跟戚嫣相处就似跟宁霜相处一般,你完全想不到她下一个举动,下一个表情会是什么。

再次来到桃树下,又是一人研磨,一人挥墨作画的情景,两人都沉默不语,远远望去还真有点郎情妾意的样子。

白天易寒就给戚嫣研磨,晚上就与庭陵君偷偷摸摸的出现在戚嫣白天作画的地方。

这样过了三四日,戚嫣的画完成的差不多,而庭陵君也在完成了三四幅画之后,挑选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无论从哪一方面,庭陵君的画作都无法与戚嫣相比,但是易寒却知道,画作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否能够触动人心。

戚嫣停了下来,这幅画只剩下最后的收尾了,再画一个下午,就能全部完成了。

戚嫣问道:“项刚,再过两天就是太后的生辰,我作这幅画就是为了送给她作为贺礼,过两天你来当我的马夫吧。”

这些日,戚嫣与易寒时常讲些话儿,虽然对待易寒还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过关系处的倒像和海兰一样,易寒好像突然间代替了海兰成为戚嫣的近侍。

易寒道:“小姐,我正想和你商量此事,公子虽然现在是灵狐小阁的下人,可他跟太后毕竟算是名义上的母子,公子让我来给小姐你传话,太后生辰那天,他要暂时恢复国公府公子的身份去给太后贺寿。”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戚嫣淡淡道:“可以。”

易寒继续道:“我要陪着公子,就不能给小姐你当马夫了。”

戚嫣闻言,原本柔和的脸色却突然一冷,转身盯着易寒,话也不说。

易寒颤道:“小姐,有什么不对的吗?”

只听戚嫣道:“我不准!你必须当我的马夫。”

易寒表情惊愕,却道:“我的马术并不精湛,小姐还是让其他人来,免得半路图生意外。”

戚嫣用不可商量的口吻道:“那你就慢慢学,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先回院用餐吧。”

“小姐......小姐......”

戚嫣却毫不理睬,哼,庭陵君也敢跟她争。

中午时分,易寒正在东厢休息,海兰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身后两个婢女搬着一个大浴桶就走了进来,紧接着又有几个婢女提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走了进来,就待遇就似贵族一般。

易寒好奇,只听海兰道:“小姐说这些天你表现很是认真,功不可没,犒劳犒劳你。”

这女子沐浴就是麻烦,海兰试了试水温,又在桶里面洒了些花瓣,又掩门退下。

这么好的事情,易寒当然不客气,三下五下除掉衣衫,“噗”的一声,整个人刚跨入浴桶之中,海兰也不打招呼就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衫,瞥了易寒一眼之后淡道:“这是你一会更换的衣衫。”说着却弯腰捡起易寒刚刚任落地上的脏衣。

易寒忙道:“海兰姑娘,这些衣衫我自己洗就好了,不必劳烦你。”

海兰冷漠道:“谁说我要洗了,我是要拿去扔掉。”说着冷冰冰的走了出去。

一会之后,易寒沐浴完毕,刚刚穿上衣衫,海兰又毫无征兆的闯了进来,瞥了易寒一眼,淡道:“穿起来还真的有点人模人样。”

这却是一套正统的安卑男子服侍。

傍晚时分,戚嫣终于完成了她的画作,易寒心中感到轻松,自己终于可以逃离刀山,不必再整天面对这冷冰冰,对他没有句好话的美女了。

只听戚嫣道:“你明日一早再到我的院子来,我教你一些礼数,免得到时候在太后的寿宴上贻笑大方。”

易寒一惊,这刚入逃离刀山,却马上要再入火海,这好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易寒穿着正统的安卑服侍,返回居住的院落,自然引起别人的惊讶好奇,特别是庭陵君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易寒一番解释,庭陵君这才释然。

夜幕降临,戚嫣却取出早些时候易寒沐浴褪下的衣物,弯着腰在院子里清洗起来,对于出身清贫的她来说,清洗衣衫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汗水顺着她额头划过脸颊,黑暗中这张绝美的脸容却露出了甜美的微笑。

淡道:“你来试一试这套衣衫合不合身。”

易寒闻言,这才发现海兰手里拿了一套崭新干净的衣衫,好奇道:“为什么要让我试啊。”

海兰不耐烦道:“让你试你就试,快点,我一会回来。”

易寒刚刚穿上衣衫,海兰也不打招呼就推门走了进来,瞥了易寒一眼,淡道:“穿起来还真的有点人模人样。”

第三百八十五节 突如其来02

易寒并没有将戚嫣的决定告诉庭陵君,因为他觉得还有商量的余地,他觉得跟在戚嫣的身边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戚嫣太引人瞩目了,她必定是所有的人焦点,而在庭陵君的身边相处要显得低调一些,而且凭借自己和庭陵君的关系,要临时做出什么变动更改,也要简单许多,易寒考虑了一夜觉得还是不适宜当戚嫣的马夫。

易寒似平常一般早早的就来到戚嫣居住的小院,遇到了海兰,海兰指点道:“小姐让他去书房等候。”说着似乎有什么急事匆匆走出院子。

易寒朝小院的书房走去,刚迈过门槛,边看见戚嫣坐在椅子之上,一身素绿长裙,头上随意的别着一根簪子,几缕发丝垂下,手肘撑在书案之上,手掌托着下颚,入神沉思恍然不知道有人进入,绝世姿容之上的一双眸子脉脉,竟透出几分罕见的娇柔风情,凭易寒的定力,竟看的呆了。

易寒摄住心神,轻声唤道:“小姐。”

戚嫣骤然回神,吃了一惊,手指轻轻的掠了掠鬓发,掩饰自己心中的惊吓,淡道:“你来了。”

易寒看见她的姿态充满风韵,心中暗忖:“真是一个动人的女子。”嘴边道:“小人不知小姐正在房内,所以才贸然传入。”

戚嫣淡淡道:“没有关系。”倒表现的很是亲近随和。

戚嫣说着站了起来,朝易寒走了过来,淡淡问道:“你知道我们今天要干什么吗?”

易寒见戚嫣朝自己走进过来,一步二步三步,越来越近,已经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了。

戚嫣一直走到易寒的身边,他能够嗅到戚嫣身上淡淡的清香气息,两人已经近的抬手可触,倒也不是没有挨的这么近过,却从来没有这样面对着面。

易寒内心有些不自然,而看似淡定从容的戚嫣内心的紧张非常,做出这样的一个举动她,她是要鼓起很大的勇气,相比易寒她的内心更不自然,一者她要掩饰压抑心中的紧张,其次她还要表现的淡定从容。

戚嫣突然在易寒的面前抬起自己的手臂,淡道:“牵着我的手。”

易寒闻言,立即把目光移动到她举起的莹白的纤纤玉手,喉咙里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大奇道:“小姐,为什么啊?”

戚嫣淡定道:“这是礼数的一部分。”

易寒“哦”的一声,冠冕堂皇的去捉住戚嫣柔滑的小手,刚刚触碰到她柔嫩的肌肤,手掌控制不住的将戚嫣的小手全部握在手中。

戚嫣立即玉颊霞烧,垂下螓首,嗔怪道:“你果然一点礼数都不懂,扶着我的手腕,不要去摸我的手指。”心情却羞的无地自容。

易寒连忙恍悟,自己已经不知觉的将她整只柔滑的小手给捉住手中,忙撩起她的袖摆,扶着她的手腕。

戚嫣只感觉项刚撩起她的袖摆时,就似在褪下她的衣衫,当他手扶着自己手腕的时候,就似在触摸自己的身体,肌肤一阵颤栗,竟“哼”的一声娇呼出来,忙将手缩了回去。

易寒发现不对镜,暗忖道:“看她的模样,应该很纯情,从来没有跟男子亲密接触过,所以刚才肌肤相触时,她才会那么的不自然。”好奇问道:“小姐,这是什么礼数啊。”

戚嫣道:“我下马车的时候,你不得来扶着我吗?”这个理由好像不是那么的充分。

一直对女子了解的熟悉感觉浮上心头,易寒心中暗惊,难道她对我有意思,可这怎么可能,论才学他从没有在戚嫣面前展露半点才学来,论相貌,他也不算出类拔萃,论身份他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这样的项刚怎么可能让眼高于顶的戚嫣芳心暗许,也许我该试一试,念头刚起,易寒像入了魔,竟变了个人似的,犯了疯癫一般道:“我可以把小姐从马车上给抱下来嘛。”

话刚出口,易寒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对戚嫣说出这样的话来,或者他骨子里就是个风流放.荡的人,一时没有去压抑,顿时露出原形来。

戚嫣闻言,更是惊讶万分,项刚在她的印象中一直老老实实的,突然间却说出如此下流无耻的话来,喝道:“无礼!放肆!”话刚说完,心头却奇异的一阵心甜如蜜。

看到了戚嫣的反应,易寒心中暗骂自己胡思乱想,也是,戚嫣怎么可能对自己倾心,她刚才表现的有些羞涩,完全是一个纯情少女该有的正常反应,自己居然敢调戏戚嫣,真的嫌命长了,却有些无奈,他的内心深处本来就藏着一个魔鬼,一不留神这魔鬼就跑出来作孽了。

易寒忙解释道:“小姐,小人看小姐最近好像愁眉苦脸的很是不开心,一时想逗小姐开心,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来。”

戚嫣好奇问道:“你看出来了?”

易寒点头道:“我看小姐眉目不展,应该有很重的心事。”

戚嫣充满期待的轻声道:“你看出来我有什么心事吗?”

易寒想了想,回忆起戚嫣这段时间一些离奇古怪的行为,根据自己的经验,随口道:“恕小人斗胆,小姐应该是有心上人了。”

戚嫣轻声应道:“项刚,你猜对了。”

还真是如此,听她亲口承认,易寒反而有点不相信了,什么男人能够让戚嫣看上眼呢,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男人啊!就是这么的贪心不足,一想到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心有所属,心里竟羡慕嫉妒起来。

联想到前些日子戚嫣曾在房内落泪过,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你的心上人该不会是公子吧。”

戚嫣挥袖,怒喝道:“怎么可能是他!”

易寒连忙接话道:“我也觉得没有可能,只是随口猜猜。”

戚嫣闻言,语气柔和许些,“不要乱猜。”一语之后轻声道:“项刚,我遇到他了。”

易寒好奇道:“谁?”

戚嫣盯着易寒,深深道:“给我最大的鼓励,让我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的活在下来的那个人。”

易寒点了点头道:“难怪哩,一般人又怎么能得到小姐你的青睐。”

戚嫣又道:“他却还没有认出我来,项刚你给我想想办法。”

易寒好奇道:“小姐,想什么办法啊,你直接跟他说不就好了。”

戚嫣低垂螓首,赧然道:“在我心中他很重要,可是对他来说,他或许早就把我这个一面之缘的人给忘记了,我说不出口。”

易寒看着戚嫣这幅千娇百媚,动人至极的羞涩模样,实在是羡慕死那个男人了,就算冷若冰霜如戚嫣,动了情爱,却也变得如此的娇媚。

易寒问道:“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戚嫣骤然抬头凶巴巴的盯着易寒,恼怒道:“就是说不出口。”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给小姐你想想办法。”说着思索起来。

戚嫣充满期待的等待着。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出声道:“小姐,你是女子确实也不适合主动示好,不过却可以让他主动向你示好啊,凭小姐的容貌才情,这世上没有一个男子不上钩的。”

这番话虽然说得有些粗鄙,不过戚嫣并不责怪,点了点头道:“接着呢?”

易寒道:“接着就等他上钩啊,主动来追求小姐你啊。”

戚嫣道:“我是这么做,可是他没有来追求我,连半点那方面的意思都没有。”

易寒突然感觉自己会和戚嫣来谈论这些话题,真是怪异,听戚嫣问起,却认真思索其中的原因,沉吟道:“我想是小姐你的身份高高在上,而且小姐向来又是冷若冰霜的,他有自知之明自认卑微,就算想亲近小姐,也不敢动这个念头。”

“我......我......”戚嫣吞吐了一会,却“唉”叹息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突然却问道:“项刚,倘若你是他,你敢吗?”

易寒一愣,思索起来,若是自己,若他的身份是易寒,他一定敢,只是自己现在是项刚,他却不敢,只是他不想戚嫣失望,却应道:“小姐,若我是他,我敢。”

戚嫣闻言,心中一阵甜蜜激动,却转过身去,因为她的眼眶已经湿润了,轻轻道:“在我心中就算他再普通,也永远是无人可以代替的。”间接向项刚表白心意。

易寒只觉得这情根种的可真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听见戚嫣突然轻声道:“昨夜,我在院子里晾了些衣衫,昨夜风大,这会应该已经干了,你去把我收一下。”

易寒一愣,说道:“你的衣物,小人怎么可以碰呢?”

戚嫣道:“你心里不是一直想碰吗?”

易寒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听戚嫣用不容拒绝的口气道:“去收回来。”

易寒走出书房,果真看见院子里晾着衣物,不过却不是女子的衣裙贴身衣物,却是一整套男子所穿的内外衫,突然发现这不是昨日自己更换褪下的衣物吗?”这可真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收着衣物,带着疑惑返回书房,戚嫣依然背对着他,“小姐,收好了。”

戚嫣问道:“洗的可干净?”

易寒点头道:“干净,还有股清香味呢?”

戚嫣突然扑哧笑出声来,举手轻轻擦拭自己眸下的泪痕,只听项刚道:“谢小姐厚待。”

易寒还以为戚嫣让婢女给他清洗的,完全没有想到是戚嫣亲自动手。

戚嫣细弱蚊音道:“那就好,我久未亲自动手,怕生疏了洗不干净。”

易寒闻言顿时目瞪口呆,心中惊讶可想而知,戚嫣亲自给自己清洗衣物!这么多么厚重的待遇啊!感觉似在做梦,竟动手拍了自己脸庞一下。

戚嫣听到声音,好奇转过身来。

易寒瞥到戚嫣眼眶红红的,眼角还有一丝隐蔽的泪痕,心中的那股感觉越来越熟悉,越来越真实,大胆道:“小姐,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我吧。”

戚嫣点了点头,泪珠儿骤然从双眸涌出,滚滚掉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完全能够解释这段时间戚嫣一些列的怪异举止,可是他却觉得戚嫣一定是认错人了,“小姐,你一定认错人了。”

“不!”戚嫣激动道:“我没有认错,我一眼就认出你来,就算再过五十年,我也依然一眼就能认出你来!”

易寒道:“小姐,可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情。”虽然他很想承认,可是他不是。

戚嫣轻声道:“项刚,当日在大茂山下,你给我一个馍馍,给我一口水,给我一个吻。”边说着泪水落的更急了。

易寒顿时变色,此事若不是戚嫣提起,他如何可能还会记得,颤道:“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戚嫣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飞奔扑到易寒的怀中,身躯娇颤,竟放声大哭起来。

易寒身体僵住了,双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只感觉事情发生的太过突兀了,见她哭的伤心,双手这才缓缓的将他搂在怀中,心中却不明白自己无意中的一个举动,却在戚嫣的生命中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他不明白自己凭什么就是她生命中重要的那个人。

戚嫣似乎小女孩紧紧的抱着易寒,尽情的哭泣起来,她心中的情感压抑了太久了,她要尽情的宣泄出来,她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这几天她度日如年。

易寒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柔声道:“小姐,你不要再哭了,这是该高兴的事情啊。”

戚嫣突然抬头昂视了他一样,“我很高兴!”说着又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娇颊顿时红了起来。

易寒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一切都是这么的突然,无端端的他就得到了一个女子的芳心,只听怀中的戚嫣幽幽道:“这些天,我不想对你凶巴巴的,我只是......”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复杂情感。

易寒还真不习惯戚嫣这么温柔对自己说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戚嫣听他久未出声,突然感觉他的胸膛已经湿透了,立即恍悟自己抱着他太久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道:“你松手。”

易寒忙松开手,他也觉得这么抱着戚嫣不是个事,见她娇羞模样,笑道:“小姐,你不哭了。”

戚嫣大窘,垂下头来,耳根都红透了,却道:“我这会很是高兴,为什么要哭。”

易寒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关系,说道:“小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根本不必对我如此感激。”

戚嫣抬头朝他看去,笑了笑摇头道:“我一点都不感激你,因为你没有认出我来。”

易寒道:“我敢想吗?就算我真的认出来,也不敢认啊,你可是安卑最有魅力的女子。”

戚嫣心头一甜,只感觉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动听极了,却嗔道:“那你为什么一点都不动心呢?”

易寒呵呵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

戚嫣突然柔声道:“大哥哥,你会对我动心吗?”

易寒顿时被戚嫣喊得大哥哥三个字,喊的心都酥麻了,只感觉戚嫣表情虽然温柔,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却让自己充满压力,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大哥哥,你说话。”戚嫣无形之中又表现出起强势来。

面对这样一个深情美丽动人的女子,又有那个男人能不动心,但是易寒却不能说出口,他与戚嫣之间是没有结果的,风流放.荡的易寒早就成为一个有责任担当的男人,笑道:“小姐,就让我永远当你心中的大哥哥吧,项刚感到很荣幸。”

戚嫣喜道:“那大哥哥对我动心吗?”依然还是那个问题。

易寒道:“项刚配不上小姐。”

戚嫣顿时变色,颤道:“大哥哥,你说什么?”

易寒心中十分不忍,但觉得戚嫣对自己的印象只是活在曾经的完美中,她并不了解自己,甚至她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不知道,两人要谈何有爱呢,她最多就是对自己抱着深深的感激,自己的话或许能够让她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易寒还是低估了自己在戚嫣心中的分量了,从她看上易寒那一刻,年纪尚幼的她已经爱上了易寒,这份爱在心中酝酿珍藏多年,已经深刻的无法估量了,易寒不是戚嫣,他无法了解戚嫣的感情,相反他觉得突如其来的一切显得那么的突兀。

戚嫣心中万分伤感,简直就似从天上坠入了深渊,她没有落泪,刚才落泪是激动到喜极而泣,她安静下来,整个人黯然到似乎瞬间失去了生命的气息,她就这么站着动也不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

易寒见她如此模样,十分心痛,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让眼前的这个女子释怀,也许过一段日子她就会想开,她只是一时兴奋,过些日子就会想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却不是她想象中一生的伴侣。

戚嫣轻声道:“大哥哥,你怀疑我对你的爱意吗?”

易寒愕然,因为他确实怀疑戚嫣对自己的感情是男女之爱。

戚嫣立即看见易寒脸上的犹豫,凄然一笑:“大哥哥,是你给我最大的鼓励,让我在逆境中坚韧不拔的活在下来,大哥哥若不爱我,我......”

戚嫣表情黯然死灰,他知道戚嫣想说的是什么,甚至他能感受到戚嫣眼神的悲伤和绝望,让他看了是多么的揪痛,我是多么想让眼前美丽的女子高兴的露出微笑来,可是我却是不能,人世间的情爱为什么如此折磨人,这是对我放.荡的惩罚吗?上天想告诉我吗?有一天自己也会为放.荡而付出代价,倘若可以的话,易寒多么希望自己只爱一个人,可以是宁雪,玄观,也可以是眼前的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戚嫣突然露出微笑,轻轻走了两步,贴近易寒,踮起脚尖,轻轻的在易寒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她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动人,充满了最纯洁的情感,淡淡道:“大哥哥,我爱你。”

戚嫣的嘴唇缓缓的离开易寒的额头,踮起的脚尖也慢慢的落了下来。

易寒呆呆的看着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戚嫣,她的眼神充满依恋,充满深情,让人感觉是如此温柔亲切,让人是如此温馨甜美。

易寒恍惚间感觉自己回到当年见到她的情景,她美丽挺拔的身姿慢慢的变成一个娇弱的小女孩,她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缓缓的转过身去,就似当初听到她父母的督促声一般。

戚嫣在转过身背对易寒的时候闭上眼睛,眼泪拼了命的从她的眼眶滚了出来,她的脸颊瞬间就似被雨水冲刷过一般,心头空荡荡,只有一丝若有若无却捉也捉不住的温暖甜蜜。

这样还不能够打动他吗!有一个声音在易寒的脑中怒吼着,似乎在怒斥他的无情。

戚嫣用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淡淡问道:“大哥哥,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易寒对着戚嫣的后背点了点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大哥哥,你要永远记得我!”

听到这句话,易寒顿时感觉不对劲,只见眼前银光一闪。

“砰”的一声,易寒用尽全力朝戚嫣扑去,两人重重的撞到在地上,掉落地上的剑发出“叮叮”声响。

易寒朝戚嫣怒吼道:“你疯了吗?”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戚嫣会想要自尽,是的,做梦也想不到,因为这完全没有理由,可戚嫣却这么做了。

戚嫣什么话也没说,她显得很安静,就似她从人前走过时一般,从容自若,冷若冰霜。

易寒喘着粗气的盯着她,他看到了戚嫣满脸的泪水,他看到了她修长脖颈上那红艳的伤痕。

易寒的表情充满愤怒,他的眼神充满无法理解,可是他什么话也没说没问,紧紧的将戚嫣抱在怀中,将自己所有的关怀呵护全部给她。

戚嫣将脸颊贴在易寒的臂膀,寂静无声,一直保持这个动作动也不动。

易寒将戚嫣抱着越紧,就越能感受到戚嫣的绝望悲伤,一瞬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和戚嫣变得很亲密,就似“血脉相连”着,心里的感觉就似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既感动又感伤,他必须不顾一切的让她开心快乐。

戚嫣感受得到他的心跳声,她能感觉到大哥哥勒紧强而有力的双臂却在轻微的颤抖着,似个做错了事的小女孩一般娇声道:“大哥哥,我后悔了,我做错事了。”

易寒低头,发现戚嫣极为艰难从他的紧拥中探出螓首来,昂着头的也在看着他,易寒伸出手轻轻的擦拭这张美丽楚楚动人脸容上的泪痕,

戚嫣身体用力的挣脱易寒双臂的紧勒,易寒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松懈双臂的力道,只见戚嫣伸出手指来,轻轻的抚摸易寒的眼眶,原来她是要这样做。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落泪?”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眼眶有些湿润,莞尔笑道:“被你给吓到了。”男人落泪并不代表懦弱,而是一个性情中人。

戚嫣红扑扑的脸容,扑哧的露出灿烂的笑容,美的如此动人心弦。

(明天休息一天。)

第三百八十五节 闺房芳情

两人聊了很久,易寒糊糊涂涂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了,戚嫣一直向他绽放灿烂笑容,或许戚嫣这一辈子露出笑容的次数还没有今天要多,这冷若冰霜的女子似乎瞬间变了一个人,让易寒忘记她是冷若冰霜的戚嫣,而感觉只是一个分别多年之后与自己再次相见的小女孩,戚嫣向易寒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遭遇,还隐蔽的透露许些对他的尊重和思念。

美人恩重啊!向来口若悬河的易寒,这一次倒没怎么说话,生怕不小心说出了话就打破戚嫣这种愉悦的心情,因为他更愿意看到戚嫣露出动人的笑容,从她美丽的嘴唇吐出气息话儿,而不管她说什么,只要她这样子说话就好。

戚嫣看着易寒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模样,问道:“大哥哥,你不想听了?”

易寒忙摇了摇头,戚嫣突然拉着易寒的手,轻声道:“大哥哥,跟我来,我送给你一些想要的东西。”

易寒不由自主的缩回了手,戚嫣的笑颜顿时僵住了,易寒忙解释道:“小姐,总是不好被别人看见了。”

戚嫣闻言,俏脸立即火烧般灼红起来,耳根都通红了,羞不可仰垂下螓首来,心儿急剧的跳动着,心中羞喜交集,心中芳心属谁,总是要被人知道的。

埋着头从易寒身边经过,“那大哥哥,你跟上来吧。”

易寒看见她的少女芳情,一时如置梦幻之中,心中的快乐却骗不了自己,戚嫣让他感到快乐。

莞尔一笑,站了起来,也不知道外表冰冷内心可爱的人儿要拿什么东西送给自己。

再次进入戚嫣的闺房,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而前两次完全不同,这一次却是坦荡荡的,毫无紧张之感。

戚嫣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红着脸颊看着易寒,低声道:“大哥哥,我这会可不可以反悔?”

易寒好奇道:“反悔?”,见她羞涩动人的模样却哈哈笑道:“不行,不能反悔了。”

戚嫣微微垂下眸子,含羞的眉儿轻轻蹙动,像含着露水的芳草,动人到荡人魂魄,就连见过了美人风情韵味的易寒心中也不得不承认,她实在是绝色美女,美人外貌是皮,内蕴才是骨髓,特别是他见惯了戚嫣的冷若冰霜,让一个冰霜美人绽放出笑容,露出女性媚态来,本来就对男人有极大的吸引力。

戚嫣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那大哥哥你要答应我,这些东西不能给其他人看见。”

易寒心中好奇,什么东西这么神秘,嘴边笑道:“好好好,我绝对不让别人看见了。”

只见戚嫣从衣柜里取出一个包裹,易寒见了那包裹有些眼神,突然忆起,里面该不会真的是那些东西吧,竟带着戚嫣的面当面解开包裹,戚嫣却早就羞转过身去。

易寒解开包裹,见里面真的是戚嫣的亵裤内衣,“这......这......为什么要给我这些啊?”

戚嫣低声道:“这包裹是我在床底找到的,当日正是大哥哥的藏身之处,大哥哥若是想要,嫣儿就给你,不管什么东西。”

易寒忙道:“你误会了!”自己在戚嫣心中居然是这样的形象,也亏她对自己居然没有半点反感,反而将东西相赠,从自己的了解中,戚嫣并不是一个放.荡的女子,相反她是个很纯情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一个举动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情深。

戚嫣骤然转身,睁大着一双美眸好奇的看着易寒,问道:“误会什么啊?”

易寒刚想解释,想想后果,这个黑锅还是自己背了比较稳妥,若说收集她亵裤内衣的是庭陵君,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忙道:“没有误会。”说着低头瞥到那些女子的贴身衣物,脑子里却不禁联想到戚嫣穿上这些衣物时的动人模样。

戚嫣露出娇羞不胜的情态,易寒连忙恍悟,免得她太过尴尬难堪,将包裹重新打上。

戚嫣这会才自然许多,以前她都是将男人拒之千里,就算熟友如幼虎,也一直彬彬有礼保持距离,突然间就连贴身衣物都被男人给看到,她如何能感到不羞愧,尽管羞愧难堪,心中却万分愿意,别说大哥哥看见她的贴身衣物了,就算让大哥哥看见了身子,也......

易寒笑道:“我却不能拿你这些东西,免得你认为我是个下流徒弟,在你心中的形象英明尽丧去了。”

戚嫣扑哧笑了起来,却轻声道:“不会的。”

易寒笑道:“你不是很反感男人不检点吗?”

戚嫣笑道:“那是因为我很偏心,大哥哥你做出来我就不反感了。”这会感受到易寒的笑容,说话也大胆了几分,在他面前,已完全失去了自我。

易寒看着她那双温柔的眼眸,不知道该怎么做来回报她的深情,这段感情来的虽然突兀,可它给自己的感觉却又那么的真实。

戚嫣突然道:“对了,我还有东西给大哥哥你看。”说着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打开一个大箱子,易寒远远瞥了一眼,竟发现大箱子里面堆满了书信,粗略估计最少不低一千封。

戚嫣翻寻了一下,突然露出笑容,“找到了。”

戚嫣将信递给易寒,“大哥哥,这是我写给你的信。”

易寒看了一眼,发现信封之上没有寄处,只在正面写着一个“一”字。

易寒好奇的打开信封,立即看到了生涩而稚嫩的文字,只听戚嫣道:“这是我刚学会写字给大哥哥你写的第一封信。”

易寒入目,便看见“大哥哥”三个字,这三个字比较其它字要端正许多,大概是练习的次数比较多,联系其他字笔力不足,易寒能猜测到戚嫣写这封信的时候年纪不大,可这三个字却端正有力,似乎在用心里的力道写出来的,单此三个字,他已经能感觉到这三个字在戚嫣心中的分量,就似我们第一次写出父亲这两个字一样。

大哥哥,你在哪里?你是否知道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人在想着你,此刻你在干什么呢?我很伤心,我的父亲和母亲被人杀害了,我以后就是一个人了,我多么想大哥哥你能给我一个吻来安慰我。

昨夜,天很黑,外面下着雪,风又很大,我一个人在床上被冻醒了,周围很黑,我想起父亲母亲被杀害的场景,我很害怕,我害怕的哭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你,心里就不是那么害怕了,我告诉自己,我以后再也不哭了,我要让别人看到我坚强的一面,我的哭声把隔壁房的夫人给吵醒了,夫人来到我的房内,还拿了一条被子过来,她很温柔的问我什么哭了,我没有告诉她,这是我心底的秘密,夫人也没有问了,把被子披到我的身上,很快我就不感觉寒冷了,夫人的怀抱很温暖,我偷偷的缩在她的怀中,很快就睡着了,梦里我梦见我们三人在一起,我很快乐。

这封信的口吻很单纯简单,很明显就出自小女孩的手笔,却比成年人写出来还要动人,因为它真情而发,他明白了戚嫣为什么对自己会有如此深的情谊,因为自己是一个小女孩心灵的寄托,当然还有信中的那个夫人。

易寒抬头朝戚嫣露出温柔的微笑,戚嫣好奇道:“大哥哥,信中写的是什么呀?”

易寒好奇道:“信是你写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戚嫣不好意思道:“太久了,我都忘记了写的是什么?我只知道这是给大哥哥你写的第一封信。”

易寒站了起来,朝戚嫣走了过去,戚嫣有些惊讶,不知道易寒要干什么?突然一个温柔亲切的吻轻轻的印在她的额头上,戚嫣心头一荡,甜入蜜糖,这种快乐充斥着她的全身。

易寒温柔的抚摸她的秀发,笑道:“你信里面写着要我一个吻,我刚才已经满足你了。”

戚嫣“呀”的一声叫了出来,有些羞愧难堪,自己怎么会这么的不害羞,却不知道自己当时只是一个小女孩,那种情感跟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

易寒笑了笑,瞥了隐蔽角落的大箱子,“你就只给我写一封信。”

戚嫣笑道:“好多好多。”

易寒笑道:“那为什么不全部拿给我看看呢?”

戚嫣有些调皮的竖起一根手指,“大哥哥一天只能看一封。”

易寒莞尔一笑,只感觉她可爱动人极了,忍不住又在她额头亲吻一下,戚嫣脸蛋顿时又变得红扑扑,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来。

易寒想到戚嫣信中还提到“夫人”,莫非这夫人就是桃花夫人,若真是她,从戚嫣信中所描述也能看出桃花夫人有温情和柔情的一面,问道:“你信中的夫人指的是谁?”

戚嫣应道:“我的母亲,当今的王太后。”

易寒“哦”的一声,“嫣儿你有今日,可全靠太后。”

戚嫣点头道:“除了大哥哥你,母亲一直都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大哥哥,我要跟母亲说,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易寒心中一惊,自己最后竟是通过戚嫣而来接近桃花夫人,也不知道桃花夫人会不会动她女儿喜欢的男人的念头,觉得桃花夫人若是知道了自己和戚嫣的关系,怕是变得跟复杂了,自己虽接近了桃花夫人,却怕难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忙道:“嫣儿,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太后的好。”

戚嫣好奇道:“为什么?”

易寒道:“我身份卑微,太后恐怕不悦。”

戚嫣沉吟道:“或许吧,我也不知道。”看来就算戚嫣也不能完全了解桃花夫人的性情。

见易寒表情严肃,戚嫣忙道:“大哥哥你不必担心,就算母亲也阻止不了我。”

夜很深,易寒才返回自己居住的小院,易寒感觉自己和戚嫣是先有果再有因,戚嫣的第一封信就是他们情爱的开始。

庭陵君询问为何晚归,易寒找了个托辞,却没有把真想告诉庭陵君,因为这件事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第二日,戚嫣又拿了自己写的第二封信给易寒,易寒看着信只感觉就似时光倒流一般,与戚嫣隔空相恋,他恋的是那个年纪善幼的戚嫣,而眼前的戚嫣已经活脱脱的成长为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美女,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啊,一日就这么过去了,易寒觉得自己已经迷上她了,过着与她相恋的日子,当看完戚嫣给自己写的那些书信,他就走完了戚嫣缺少自己生命的空白,而他也就与戚嫣相恋了几年,或许更久,易寒想一次性看的更多一点,但是戚嫣却就是不肯。

第三天,海兰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她感觉小姐和项刚的关系突然亲密了无数倍,远远超过了主人与下人的关系,而且冷若冰霜的小姐经常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莫非小姐已经爱上项刚,念头刚起却立即否决,项刚凭什么啊,他身份卑微,一点资格都没有。

房内的易寒央求道:“嫣儿,让我再看一封,一封就好,否则这些信要看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戚嫣笑道:“大哥哥,不行哦,一天只能看一封。”

易寒威胁道:“你让不让看,不让我可要修理你了。”

戚嫣娇俏道:“就是不让。”

易寒站了起来,追了上去,“我现在就要修理你。”

戚嫣连忙躲藏起来,可是房内并不宽敞,又能躲到哪里去呢,戚嫣很快就被易寒的捉住了,易寒一把将她搂住,紧抱怀中,戚嫣挣扎了一会之后,却突然安静下来,动也不动。

易寒低头看见戚嫣羞不可仰的把俏脸深深埋在他的颈项间,神情温顺,脸颊耳根早已经通红。

易寒身体顿时敏锐起来,深刻感受到她青春火热的血肉和动人的生命气息,她可早不是一个小女孩,而是一个活脱脱的大美女,嗅到她幽幽的发香,感受到她如云秀发的温柔,易寒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动了情.欲了,她是个成熟的女子,对男人充满了诱惑力。

易寒情不自禁的吻上戚嫣露出秀发娇嫩而微微发红的小耳,戚嫣顿时娇躯颤抖,呼吸加快似在娇.喘一般,

她这个模样真的娇娆到要了男人的命。

戚嫣紧张羞愧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所能做的就是将脸颊紧紧的贴在易寒的颈项间,隐藏自己羞愧难堪的模样。

易寒在戚嫣耳边轻声道:“嫣儿,我这样做是不是太无礼了。”

气息洒在戚嫣敏感的耳根处,让这个芳心早已倾付的女子身体顿时酥软起来。

易寒心中暗忖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一点,竟用这种手段挑弄在男女情爱方面还单纯的戚嫣,可她真是太动人了。

戚嫣细弱蚊音道:“嫣儿愿意,就不算无礼。”

易寒问道:“那你是愿意不愿意啊?”话刚说出口,易寒就后悔了,戚嫣可不是宁霜,问这种话她如何说的出口。

果真,戚嫣沉默不语,却把螓首埋的更深了。

戚嫣的温顺娇俏,让易寒心中燃烧起强烈的征服欲望,将戚嫣抱到床榻坐下。

戚嫣突然恍悟,怯道:“大哥哥,现在还是白天,而且......而且......我们还没有成亲。”

易寒哈哈大笑,“你放心,只是你太动人了,我忍不住要靠近一番,却绝对不会对你干出那种事情来。”

戚嫣竟信了点了点头,安卑第一冰霜美人竟是如此的温柔,若是别的男人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

易寒用强有力的臂膀将戚嫣拥抱在怀中,使她玲珑浮凸动人的身躯紧密在贴在自己的身上,

戚嫣没有反抗,她相信易寒,她觉得依偎在易寒怀中并没有什么。

戚嫣太美丽动人了,让易寒情不自禁的吻上她修美的粉颈和晶莹的耳垂,易寒越来越激动,有些放肆了,啜着戚嫣浑圆娇嫩的耳珠。

戚嫣完全融化在易寒的挑逗中,檀唇忍不住发出令人神摇魄荡、销魂蚀骨的娇哼,美丽的娇躯体也颤抖起来。

当易寒吻上她的嘴唇,戚嫣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搂抱易寒,她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思念和深情,她想要更深刻的探寻这种甜蜜满足。

两人浑然忘忧我,神魂颠倒的沉浸在缠绵之中,在易寒的撩拨下,戚嫣渐渐燃起了情.欲的火焰。

易寒的爱抚,刺激的她娇躯抖颤,血液沸腾,只听易寒温柔在她在耳边呼着她的名字:“嫣儿,嫣儿。”

这深情的呼唤,让戚嫣忘记了最后的一丝羞涩理智,“嗯”的应了一声,旋即又投入到那种忘我无法自抑的娇.吟中去。

易寒的手熟练的滑入她的衣衫内去,抚弄着从未有人亵渎过禁地,她的清白已经被易寒给玷污了。

戚嫣身上的衣衫逐渐减少,星眸闭着,任易寒为所欲为。

易寒看着她白玉般毫无瑕疵的美丽肉体,戏弄的笑问道:“嫣儿,你可知道你现在身上的衣衫已经全被我扒干净了。”

沉迷深深爱恋的戚嫣骤然回神,低头看见自己赤裸着身体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男人的面前,羞愧难堪,忙拉起被子遮住春光,无意识用力的推了易寒一下,“你骗我。”

易寒被她推落下床,佯装摔的很厉害,连续在地上翻滚几圈,还不忘发出疼痛的叫声来。

戚嫣“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这声惊吓发自内心,却是尖锐高亢的很。

易寒哈哈大笑道:“你又被我骗了。”

戚嫣白了易寒一眼,嗔怪道:“吓死我了。”

易寒调侃道:“你可没吓死,你只不过吓得心肝怦怦跳,你看,你的胸脯像海浪一般正波涛汹涌的起伏着。”

直至此刻,戚嫣才见识到易寒的另一面,心中暗忖:“男人都是这样的吗?连大哥哥也不例外。”以前她会认为男人很下流肮脏,可这一刻她却辩驳为这是男人的本性。

戚嫣嗔道:“你出去,我生气了。”

易寒佯装要走,“那我可真走了。”

刚做了个要走的动作,屋门却突然被海兰推开,原来她在远处听到戚嫣的尖叫声,却匆忙的奔跑过来,骤然看见小姐衣衫不整,用被子遮掩自己春光外泄的身体,顿时大惊大怒,怒吼道:“项刚,你好大的胆子。”

易寒却不知道如何解释,难道说他和戚嫣在嬉戏调情。

戚嫣羞的别过脸去,淡道:“海兰,你出去。”

海兰不敢置信道:“小姐,我帮你杀了他。”

戚嫣顿时冷若冰霜道:“出去。”

海兰带着万般疑惑走了出去。

易寒苦笑无奈的看着戚嫣。

戚嫣恼道:“大哥哥,都怪你。”

第三百八十六节 风光

戚嫣的娇媚无形中又勾起了易寒的放.荡,与戚嫣相处,易寒十分的轻松自在,所以他的心自然而然的就放开了,笑道:“好了,为了赔罪,我现在就帮你把衣衫给穿上。”

戚嫣却没有上他的当,应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易寒并没有靠近,与戚嫣保持一些距离,突然出声道:“嫣儿,你看,我和你的身份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连海兰姑娘见了都如此,何况其他人。”

戚嫣应道:“大哥哥不必担心这一点,一开始总是让人惊讶无法接受的,渐渐的,大家就会习惯了,也是我以前留给别人的印象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戚嫣根本不放在心上,却没有听出易寒的话中之意,易寒是打算自己和戚嫣的关系不要暴露人前,是的,一旦暴露了和戚嫣的关系,他项刚必定成为别人的焦点,到时候自己的身份就无所遁形了,他并不是一个无名小卒,相反他很出名,直到现在还没有人认出他的真实身份来,这本来已经是很幸运了。

易寒道:“嫣儿,我想我们的关系暂时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戚嫣低声问道:“大哥哥,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易寒道:“很亲密的关系,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在你的闺房内,不是吗?若让人知道你金屋藏男,也对你的名声不利。”

戚嫣沉吟片刻之后应道:“我原本打算大哥哥你介绍给母亲认识,大哥哥这么说我觉得也是有点突兀,等大哥哥真正成名之后,再在人前正大光明的追求我。”

易寒大喜,只要戚嫣肯听他的安排就好办了,谁能想象冷若冰霜的戚嫣的本性竟是千依百顺,唯一可惜的是,戚嫣对自己的底细没有半点了解,却毫无保留的将芳心倾付,心中暗暗道:“嫣儿,请原谅我的欺骗。”

戚嫣轻声道:“大哥哥,明日就是母亲的生辰。”

易寒应道:“我记得。”

戚嫣道:“那一日,我可是让哥哥跟着我一同前往的。”

易寒点了点头,就算跟着戚嫣去又怎么样,一个马夫岂有资格进入皇宫,就算能够进入皇宫,他也不敢进啊,一会遇到幼虎怎么办,或者遇到其他认识他的人又怎么办。

戚嫣见易寒沉默不语,说道:“大哥哥,我觉得你还是跟庭陵君一起吧,免得在我身边受委屈,我不忍心。”在戚嫣想到,大哥哥出现在她身边只能是下人的身份,这就难免处处卑微,她又不好在人前对大哥哥表现的太过亲密,至少在庭陵君身边做一个先生,还有些身份地位。

易寒喜道:“真的吗?”

戚嫣见易寒如此兴奋开心,却有些幽怨,“大哥哥,难道在庭陵君身边比起在我身边还要高兴吗?”

易寒忙道:“不是这个道理,在你身边,一定会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我,我会很不自在,可在公子身边,却要舒服自然许多。”

突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海兰的声音传来:“小姐。”

戚嫣俏脸一寒,冷声道:“我不是叫你出去吗?怎么还来?”

海兰忙道:“小姐,黄将军登门造访。”

戚嫣“咦”的一声,突然看见易寒变色,忙道:“大哥哥别误会,我个黄将军只是普通的朋友。”

易寒道:“我相信。”戚嫣那里知道自己是因为幼虎的出现而紧张。

戚嫣问道:“黄将军现在人在哪里?”

海兰应道:“小婢已经把将军请到大厅里了。”

戚嫣道:“你先去吧,就说我随后就到。”转身对着易寒道:“大哥哥,黄将军是我的熟友,我要去见一见他,不好将他给怠慢了,大哥哥你就随便吧,我稍后就回来。”

易寒点了点头,只要不让他去见幼虎,什么都好说。

戚嫣梳理了一下衣冠妆容,这才前往待客大厅。

见戚嫣走了进来,幼虎连忙起身,施礼道:“见过戚小姐。”

戚嫣脸容冷淡如昔,礼貌的还礼道:“黄将军是我灵狐小阁的熟客不必多礼,将军请坐吧。”说着让侍女奉上的香茗。

戚嫣神态平静的道:“将军,这么早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要事呢?”

幼虎突然感觉戚嫣对自己突然间客厅了许多,远没有以前随意,心中不是滋味,我才多长时间没见她,怎么就变得陌生了,笑道:“戚小姐,听说你这些日子心情不太好,许些日子没看见你,今日是特意来看你的。”其实,他是想邀戚嫣明日同行进宫给太后贺寿的。

戚嫣淡道:“谢将军关心,戚嫣很好。”

幼虎见她似乎没有闲聊的热情,只得主动一些,“戚小姐,我看你今天气色不错。”

戚嫣微微露出笑容,淡淡道:“还好吧。”

幼虎见了她的笑容,心头顿时震撼,我可真是极少见她这么轻易的笑了出来,她笑起来真是没的如天仙一般,让人如此的心动,让人肯为她做任何事情,而其实要见戚嫣一笑并不容易,他觉得今日自己很幸运。

戚嫣见幼虎痴痴的盯着自己,心中不悦,怎么连幼虎也是这样子,却不想让他盯着自己太久,出声道:“将军。”

幼虎恍神,刚才有些失礼了,表情显得有些尴尬,他能够抵抗任何诱惑,却唯独无法抵抗戚嫣的笑容,刚才定是让她轻蔑了,忙端正姿态道:“刚才见戚小姐突然一笑,所以才失了魂魄。”

戚嫣冷若冰霜道:“我不知道将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幼虎闻言,心中暗暗感觉不妙,没有想到自己对她的赞美竟撞了壁,他清楚戚嫣素来对男人不假于色,所以一直都没有对戚嫣表白心意,就是想和她关系再亲近一些之后,在慢慢透出自己对她的爱慕,他幼虎骄傲,一直认为在安卑除了自己没有人配的上戚嫣,他根本不将其他男人放在眼中,唯一的对手就是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这会心中暗暗后悔,自己还是太贪进了,忙道:“戚小姐不要误会,我没有半点无礼的意思,只能说小姐的魅力太大了,我是情不自禁。”说着自嘲的哈哈大笑起来。

戚嫣却俏脸一绷,脸寒如霜,明显不悦,“我把将军当做朋友,也请将军把戚嫣当做朋友,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否则戚嫣只好与将军断交了。“

戚嫣的话让幼虎感觉自己就似在面对一座铜墙铁壁的都城,无法下手,怎么攻都攻不破,也是她若是那么好说话,好追求,她就不是让自己心生爱慕的戚嫣,她是那么的独一无二。

堂堂的大将军竟在戚嫣面前似小兵一样的惶恐,“博致失礼之处,还请戚小姐见谅。”

戚嫣表情温和许多,她对幼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也是唯一一个肯当朋友看待的男人,“将军以后谨记在心就好,戚嫣还是会把将军当成朋友,随后欢迎将军来灵狐小阁做客。”

这番话算是给幼虎心中的一点安慰吧,只是他感觉自己和戚嫣的关系永远也无法突破朋友,只听戚嫣突然道:“将军若没有什么急事,戚嫣还有事,就不便招待了。”

看样子非常着急离开一样。

幼虎忙道:“戚小姐有事,不知道在下能否有帮的上忙的地方。”

戚嫣淡淡道:“戚嫣自己能够做好,不必劳烦将军。”

幼虎道:“没有关系,我与戚小姐是朋友,戚小姐不必对我如此见外。”

戚嫣站了起来,“将军你先坐,我先告退了。”却是突然要走。

幼虎心中暗道:“你这个主人不接待,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戚嫣啊,戚嫣啊,你要对我冷淡到什么时候,我从不敢邀请你一起赏花谈情,难道就连在这大厅上与你多说几句话的机会都不给我吗?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子,难道你对男人真的没有半点那方面的意思,否则我幼虎就活生生的在你的面前,为何你却一点也不为所动。”

幼虎忙起身道:“戚小姐,请留步,我今日来确实有事。”

戚嫣停下又坐了下来,“将军刚才为何不讲。”

幼虎苦笑道:“我想与戚小姐多说些话,这正事说完了,戚小姐就要让人送客了。”

戚嫣冷声道:“将军。”

幼虎也憋了一肚子气,朗声道:“戚小姐竟说了把我当做朋友,难道朋友间多说几句话就不可以了吗?我不知道小姐你为何如此生气。”

戚嫣冷冰冰的盯着幼虎,冷声道:“将军是仅仅把戚嫣当做朋友,还是另有居心?”

幼虎昂首坦荡道:“戚小姐美貌如花,我对小姐你心生爱慕,岂不自然,又谈的上是什么居心,小姐的话未免太过于拒人于千里之外了。”说着犀利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凝视着戚嫣。

戚嫣淡淡道:“将军对戚嫣心存爱慕?”

幼虎朗声道:“正是。”

戚嫣淡淡道:“将军,那我们以后做不成朋友了。”

幼虎一惊,朗声道:“戚嫣,你真的以为男女间有真正意义的朋友吗?恕我无礼,戚小姐太过天真了。”

戚嫣与幼虎对视,淡淡道:“没有吗?”

幼虎决然道:“没有。”

戚嫣露出微笑,“谢谢将军的提醒,看来戚嫣以后要与将军保持距离了。”

幼虎见她露出微笑,看的都痴了,只可惜戚嫣却说出如此冷漠的话来。

“将军,轻便吧。”说着起身要走。

幼虎喝道:“戚嫣,你站住。”

戚嫣却头也不回,幼虎情急之下追了上去,“嘶”的一声,戚嫣佩剑突然出鞘,挡住幼虎的前进之路,“将军请留步。”

幼虎哈哈大笑:“人人都说戚嫣文武双全,威武不亚于我幼虎,今日我就真要试一试是不是戚小姐真的如传言中一般威武。”

戚嫣淡淡道:“将军尽管试一试。”

幼虎道:“我进你的灵狐小阁从来不带佩剑,今日就以徒手来试一试戚小姐的武艺吧。”

戚嫣淡淡道:“那将军可要小心一点了。”

幼虎朗声道:“戚嫣,我今日就要让你见识一些什么才是威武的英雄男儿,而你只是一个女子。”说着欺身上前就要夺戚嫣的佩剑,戚嫣岂会让他一招得手,银光一闪,朝幼虎左肩刺去。

两人交上了手,一个威风凛凛,出招刚猛,一个出招灵巧,姿态优雅,却也不失凌厉。

相比较起来,幼虎的武艺要胜戚嫣一筹,可是他太小戚嫣了,以为徒手便能制服他,空手对敌让他占了很大的劣势,这会幼虎心中暗忖:“我还是太小看她了,早知道就不轻敌。”

戚嫣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这让全神应招的幼虎突然分神,肩膀的衣衫却被戚嫣给挑破了。

胜负已分,两人摆手,戚嫣淡淡道:“将军不知道戚嫣配不配的上威武这两个字。”

幼虎心中暗暗赞赏,尽管自己徒手相斗,但是她一个女流之辈却能够让自己败北,这一点就足以称得上威武这两个字,看着眼前美丽动人的人儿,越看越喜爱,他实在无法对她生气,诚心赞道:“戚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

戚嫣淡道:“将军盛誉了,戚嫣练武不是为了对付将军,却是为了自保。”说着佩剑归鞘。

幼虎道:“不知道我能否邀请戚小姐这个女中豪杰共赏桃花。”

戚嫣淡道:“将军,对不起,我没空。”

说着转身离去,留给幼虎一个优美的背影。

幼虎望着戚嫣的背影暗暗道:“戚嫣我发誓,若我幼虎无法征服你,我就不是幼虎。”

幼虎露出笑容,转身离开灵狐小阁,姿容却没有半点垂头丧气,反而充满无比坚定的信心。

易寒呆在戚嫣房内,一直盯着戚嫣藏有书信的大箱子,犹豫自己是否打开偷看,突然听见脚步声,知道戚嫣回来了,心中暗忖:“这么快。”

戚嫣推门进来,笑道:“大哥哥,让你久等了。”

易寒看见戚嫣额头渗出汗珠儿来,好奇道:“嫣儿,你怎么好像很累的样子?”

戚嫣嫣然笑道:“忙着跑回来见大哥哥你啊。”

这话可真是动人而贴心,让人听了心满意足,笑道:“也不急在一会,让你看了可要取笑你的不雅。”

说着竟透出一条手帕来给戚嫣擦拭额头的汗水,戚嫣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眸子充满深情。

要征服女子,可以靠威武,也可以靠柔情,戚嫣却选择了柔情。

“其实我刚才和幼虎交手了。”戚嫣突然道。

易寒心中一惊,却淡淡“哦”的一声。

只听戚嫣有些骄傲道:“我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易寒好奇道:“你们怎么会交上手?”

戚嫣应道:“他逼我的。”

易寒笑道:“没有想到嫣儿你这么厉害,连天下闻名的幼虎都能打赢。”

戚嫣道:“其实我知道我能胜他是占了兵器之锋,大哥哥,我练武不是为了争强好胜,却是为了自保。”

易寒笑道:“可惜我一点武艺都不会。”

戚嫣突然神秘笑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保护大哥哥你,我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我最重要的人从我身边离开。”

易寒心中感到宽慰,他一定要好好对待她,不让她伤心。

戚嫣突然笑道:“不过我好想多虑了,大哥哥根本不必我保护。”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呀?”

戚嫣突然掩嘴笑道:“因为大哥哥你会逃跑,而且跑的十分的利索,让人追不上你。”却是想到易寒当初从她闺房逃跑的场景。

被戚嫣取笑,易寒也不是很尴尬,“能不拼命跑吗?跑慢了可就要被你一剑给宰了。”

戚嫣垂下螓首,低声道:“宰不了,我当时连拔剑的力气都没有。”

易寒见她可爱动人的模样,忍不住将她抱了起来,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

戚嫣心中甜蜜,却也没有出声,只是悄悄的把头枕在易寒的肩膀上。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易寒感觉自己和戚嫣的感情更深了,同时他内心也有负罪感,他来安卑可不是为了风花雪月来的,却是有任务在身,还好明日就是桃花夫人的生辰,否则他感觉自己要这样的日复一日了,虽然快活,却心中不安。

傍晚,易寒返回自己居住的宅院,手里还拿着两件衣衫,是戚嫣给他和庭陵君。

进了屋子就大喜道:“公子,戚小姐明日给我们准备了一辆马车,你看,这是戚小姐给我们准备的衣衫。”

庭陵君却是一脸好奇的看着易寒,“项刚啊,我发现最近有些不对劲。”

易寒道:“公子那里不对劲了?”

庭陵君道:“所有人都不对劲,你不对劲,戚嫣的态度不对劲,就连海兰也不对劲,再不敢随便凶我了。”

易寒笑道:“公子,你是多想了。”

庭陵君道:“不,不是我多想,就是很不对劲,算了,不想了,还是想想明天的事情吧。”

易寒点了点头,“公子,把你准备给太后作为寿礼的那幅画拿出来。”

庭陵君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在桌子上摊开,问道:“项刚,你觉得如何?太后会不会喜欢。”

易寒应道:“公子一片心意,太后应该会喜欢,不过我们要让太后更感动。”

庭陵君好奇道:“怎么让太后感动呢?”

易寒道:“能打动人心的才算的上一副好画。”

庭陵君道:“我这幅画能打动太后吗?”

易寒道:“能,不过要加些东西。”

庭陵君问道:“加些什么?”

易寒道:“太后。”说着突然拿出笔墨来。

庭陵君好奇道:“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易寒应道:“偷的。”

庭陵君笑道:“你真大胆,被戚嫣发现了,我们又有苦头吃了。”

其实这是易寒向戚嫣索取的,现在易寒要拿什么东西,戚嫣又有什么是不愿意的。

只见易寒已经研磨,执笔点墨,动笔在画中的桃树下随意勾勒几笔,很快这桃花图就多了些东西。

庭陵君只见到桃树下多了些花瓣,一个女子盈立在桃树下,她的背影与落花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她身姿纤美修长,风姿优雅动人,就算看不见她的容貌,却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美丽到让人心碎的女子,花前树下,映着她美丽的背影,看着画就让人浑然忘记现实,更不知置身画中还是画外。

庭陵君惊喜道:“项刚,你这几笔真的神了,这是我看过最美妙的画,想不到啊,经你添墨,竟有如此效果。”

易寒道:“公子,你再看。”

庭陵君认真打量一番,突然脑海中出现一个场景,“太后在黯然落泪。”虽然只是画背影却能给人如此联想,那太后见了岂不是更是切身感触。

在未阅读戚嫣的书信之前,易寒笔下的桃花夫人绝对是风情万种的,可是现在画中的桃花夫人多了一丝别人捉摸不到,也想不到的那种女性的纯柔之美,他画的是桃花夫人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却不是她风情万种的外皮,仅仅因为他通过戚嫣的信了解到桃花夫人不暴露在人前的另外一面,一个女子,你指责她的风流放.荡,却无法诋毁她另一面的美丽。

庭陵君大喜道:“项刚,你真是神人,原本我还没有什么信心,现在我可以肯定,太后一定会喜欢。”

次日,庭陵君和易寒乘坐戚嫣给他们准备好的马车前往王宫,今日乃是王太后的生辰,安卑可以说是举国欢庆,就连天会城的普通百姓也沾上一点喜庆的气氛,虽然大部分人心中暗暗对桃花夫人这个三夫女子暗暗不屑,但是他们还是喜欢这种热闹的。

到了王宫门口,华丽的马车从四面八方驶来,今日,安卑算的上号的名公贵族都到了,因为他们是来给安卑最至高无上的王太后贺寿的。

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守备工作却没有半点含糊,在宫门口就聚集了一群侍卫,进宫者皆要下马车登记确认身份。

进入王宫,就看见宫女太监各自忙碌的身影,接待安排宾客,准备席宴,寿辰典礼仪式,庆祝活动。

易寒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看花了眼,幸有知根知底的庭陵君带路指点。

庭陵君是个特殊,他没有封爵,但是凭借其是王太后名义上的儿子,今日他却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若论起来他也算是皇亲国戚,而其他贵族公子,今日却显得要低调许多,因为郡王、国公、郡公、郡候均有到场,相比起这些有封爵的大人物来,他们只能算是一个晚辈,而且今日是大场面。

易寒沾了庭陵君的光彩,也有资格前往王太后的行宫参加,寿辰典礼仪式。

易寒心里有些担心,一会撞见幼虎,可是来到王太后的行宫大殿,他的顾虑才减轻许多,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齐集,这算的上名的实在是太多了,就连庭陵君也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又有谁去注意庭陵君身边一个身份卑微的先生呢,论起来易寒也就是一个杂人随从。

众人齐集行宫大殿外面,等待寿辰正式开始,在此之前,众人也各自聚集一处,热情的攀谈起来,场面好不热闹。

庭陵君和易寒倒是被人给冷落了,本来庭陵君应该和纳坦公子这些人聊到一处去,可彼此间非但没有交情,反而有矛盾,至于那些郡王国公,庭陵君却显得不够格。

终于年幼的安卑王终于出现了,却是一个不到几岁的孩子,年幼的安卑王穿着定制的冠服在老常侍的跟随下朝大殿走去。

文武百官顿时肃容,安静下来,停止交谈。

年幼的安卑王在大殿前停了下来,一个老常侍朗声道:“给太后贺寿。”

文武百官立即按官阶大小,排列成左右两排,站在年幼的安卑王身后。

易寒一直在暗中盯着幼虎,突然发现庭陵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排在贺寿的队伍之中。

年幼的安卑王亲自率众进入大殿给王太后行礼贺寿,同时宫乐奏起了喜气洋洋的曲子。

见礼节如此隆重,易寒心中暗忖:“一个女子能位居人极,这一生也算没有遗憾了。”

站在大殿外的易寒发现,留在大殿外的都是随从,家眷,就连纳坦公子这样的人也没有资格进入大殿。

易寒突然发现,纳坦公子几人窃窃私语,不时朝自己望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易寒心中暗忖:“他们该不会想过来吧。”

突然发现纳坦公子几人似商量好了一样,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纳坦公子先出声道:“项先生,没有想到你也来了。”

易寒表现的卑微受宠若惊道:“项刚见过三位公子。”

纳坦公子笑道:“项先生不必客气,我们几个虽然和庭陵公子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先生的彬彬有礼还是让我们一直存在好感的。”

易寒道:“承蒙几位公子看的起,项公受宠若惊。”

纳坦公子笑道:“项先生和你打听一件私事,我听说你和庭陵公子因为得罪了戚小姐,被罚在灵狐小阁为奴一年,可有此事?”

易寒看着三人期待的目光,也不知道他们希望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也知道纸是保不住火的,应道:“回公子话,确有此事。”

纳坦公子好奇道:“庭陵公子和先生是如何得罪戚小姐的。”

易寒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几位公子恕罪,请恕项刚身份卑微,不能自作主张将此事过程告之几位公子。”

纳坦公子笑道:“先生若是身份卑微,今日就不会在此地了,若先生身份卑微,我们几个岂不是跟先生一样卑微。”

易寒忙道:“项刚还是与几个公子有很大的差别的。”

纳坦公子笑道:“先生不想说,我也不为难先生,先生这进入灵狐小阁可算是一件美事啊,庭陵公子和先生可算如愿以偿了。”

易寒叹息道:“公子把这件事情想得太美了,我们进灵狐小阁是为奴,又不是做客,整天是苦作,却连戚小姐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又如何能算的上是一件美事,我和公子两人是度日如年啊......”说着添油加醋,把自己和庭陵君的遭遇描写的十分凄惨。

不知道是不是易寒的口才太好了,听的纳坦公子几人竟露出了不忍之色,“先生,不是我说庭陵公子的坏话,你若跟着庭陵公子,日后还有苦头。”

易寒却道:“即为人随从,自然忠于主人,项刚岂敢在心中念公子的不是啊,自然是跟随公子福祸共担。”

纳坦公子朗道:“好,先生的品格让纳坦佩服,庭陵公子有这样的先生,是他的福气。”

纳坦公子几人的表现倒不像卑鄙小人。

给王太后贺寿的礼节显得赘长,三品以上官爵的,当面将贺礼呈送给太后,三品以下的交给常侍候并登名记录。

终于临近中午,雍容华贵王太后走出大殿来,年幼的安卑王站在她的右边,戚嫣却站在她的左边,身后跟着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

身边的一个老常侍突然跪下喊道:“祝王太后洪福齐天。”

所有人顿时归来下来,齐声喊道:“祝王太后洪福齐天。”

这风光无人可比。

易寒也不傻,跟着所有人跪了下来,心中暗暗自嘲,“这种场面,桃花夫人又怎么会注意到自己呢,今日怕是白来一趟了。”

桃花夫人轻轻抬手道:“都起身吧。”

“谢太后。”

身边的老常侍低声与桃花夫人私语一番。

桃花夫人朗声道:“席宴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就位吧。”

第三百八十七节 鬼使神差

太后行宫大殿前的一处宽敞的地方,竟摆上宴席数百桌之多,其中百桌乃是文武百官,名公贵人,剩下的身份地位就显得要卑微许些。

易寒被安排到了一桌离行宫大殿比较远的宴席,又被迫与庭陵君分了开来,易寒所在的这一桌乃是官阶不是很高的武将武官,由于他穿的是安卑正统的服侍,加上能够说上安卑语,竟没有人认为他来之大东国,其实在安卑,大东国人也不是没有,在许久以前就有一些大东国的士兵被俘虏到安卑,因为种种的原因在安卑居住下来,经过几代之后,已经成了安卑人,据说幼虎的祖先几百年前就是大东国人,但是现在又有谁会认为幼虎是大东国人而不是安卑人呢。

易寒客套的与同席的这些武官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就保持沉默,听他们交流着。

听了他们的谈话之后,居然发现这些武官竟是被幼虎所管辖的,这让易寒有些心里不安,幼虎一会该不会过来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突然插话道:“几位将军,不知道黄将军一会会不会过来,我对黄将军一直仰慕不已,却没有机会结识。”

一人笑道:“将军今天怎么会过来呢?”

听到这句话,易寒心里就放心了。

酒宴开始,同席的几个武将可是吃菜喝酒,兴致颇好,才刚开始就拼的很凶,易寒知道安卑喜欢饮酒,也不足为奇,自己保持低调一点就好,若有人邀自己干杯,就陪他们喝一下,免得扫了对方的兴致,若是对方几人忙着拼酒,易寒也就静静看着。

突然听到一人说道:“这些日子可真苦,总算可以豪饮一顿了。”

“是啊,这悬山劈开成一条可通行的道路,哪是容易的事情,别说那些士兵了,就连我等几人,也晒成黑炭了。”另外一个人道。

易寒闻言,细细观察几人,发现几人脸容黝黑,就像是整日苦劳的苦力。

易寒好奇道:“几位将军,练兵真的是这么辛苦吗?”

一人立即应道:“那里是练兵,这可比练兵不知道要辛苦多少倍......”

突然有一个比较清醒的人打断道:“好好喝酒,说这些干什么。”

几人瞬间恍悟,也就停止继续讲下去,“来来来,喝酒,不说其他的了。”

易寒从几人的神态表情,立即感觉到这可能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行动,会不会跟安卑的重大机密有关呢,心中暗暗记住悬山这个名字,也没有多问,免得暴露自己的秘密。

席至一半,庭陵君竟寻了过来,大概是担心项刚不太适应这种陌生的环境,易寒心中暗暗感激,庭陵君还真有自己的心。

这几个武官不认识项刚,却认识庭陵君,称庭陵君称呼易寒为先生,态度立即尊敬了许多。

庭陵君笑道:“几位将军喝的痛快,却怎么把我家先生给冷落了。”

一人忙道:“若是知道是庭陵公子你的先生,我们几人岂敢怠慢,来来来,我们现在就敬公子和先生一杯。”

庭陵君哈哈笑道:“那我就在这里凑一凑,免得我离开了,我家先生一人被你们几个给灌醉了。”

几人哈哈大笑,有庭陵君在场,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

庭陵君对项刚的酒量知根知底,两人竟与这几个武将斗酒起来,所有酒场识朋友,酒喝的越多,这感情也就迅速升温,这会几个武官见识了易寒的酒量,忙说先生不应该,有这么好的酒量,竟藏着掖着。

几个武官明显许久不在天会,竟对天会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无所有,至于易寒的底细他们也就跟不清楚了,只知道庭陵君如此尊敬,自然不简单,所聊均是几年前的陈年往事。

这一点更让有心注意的易寒心中暗暗留心,希望能从他们口中探出半点口风了,只是这会几人却守口如瓶,半点不透露自己在干些什么,往往易寒将话题引到那方面去,就有人立即撇开话题,他们的行为正加深了易寒的怀疑,这些人干的事情一定和安卑那个重大的机密有关。

突然同席的几人发现从外面走来十几人,领头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还有几个穿着像使者一样的人,其中一人双手捧着一个锦盒,一看就是来给太后贺寿的。

这贺寿的礼节已经过了,怎么这会才来贺寿。

庭陵君突然出声道:“走在前面的是准土谷,他是谒客院最高级长官,身后那几人应该是从北敖来给太后贺寿的北敖使者。”

一句就让易寒解除心中的疑惑,原来是北敖来的使者。

同席的一个武官道:“看来北敖和安卑的盟友关系要变得更加坚固了,太后生辰,竟不远千里派人前来贺寿。”

另外一人笑道:“近些年北敖的态度不似以前那般强硬了,彼此之间还隐隐有点以安卑为尊的味道。”

突然一人哈哈笑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感谢麒麟呢,若不是麒麟深入北敖,将北敖搅的个天翻地覆,让北敖元气大伤,北敖岂肯向安卑低头,北敖却给我们安卑垫背了。”

又有一人冷冷道:“我们应该感谢麒麟,可麒麟也永远都是我们安卑第一大敌。”

几人顿时将话题转移到麒麟身上,他们何曾想到他们口中谈及的人此刻便与他们同席。

庭陵君道:“先生,你可听过麒麟?”

易寒点了点头,“听过却不曾见过。”

庭陵君感慨道:“麒麟可真是天下第一人,我庭陵君若是能与他相识,今生可就真的无憾了。”

易寒心中暗暗道:“你已经与他结识,而且还是知己好友,庭陵君,我易寒心中已经把你当做挚友了。”

同席的武官听了庭陵君的话,脸上微微露出不悦之色,碍于庭陵君的身份却没有说出口来,因为幼虎与麒麟同名,庭陵君却说麒麟才是天下第一人,这不是贬低幼虎吗?

易寒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盯着那正往太后行宫大殿走去的北敖使节团,突然看见使节团中有两人一身黑袍,将脸也罩住,走在队伍的中间,好奇问道:“公子,你看那两个人的装扮是不是有些奇怪?”

庭陵君道:“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是有些奇怪,不过你放心,绝对不是刺客,已经确认了身份,否则准土谷不会将他们带到太后的行宫来的。”

准土谷将使节团领进了行宫大殿,步进太后所在的小偏殿,在偏殿门口准土谷朗声道:“太后,北敖使节团不远千里前来给太后贺寿,并送上贺礼一份。”

老常侍走了出来,领着一干人等走进偏殿,桃花夫人与年幼的安卑王并坐在正位上,戚嫣陪侍在桃花夫人的左侧。

使节团与准土谷跪倒参见,只有那两个一身黑袍的人,微微弯腰行礼,同时掀开遮住脸容的头罩,露出两张绝美的脸容来,竟是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都长的极美,一个表情冰冷,给人一种严肃冷酷的感觉,偏偏她矛盾的有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眸,让你能深刻的从她的眼睛中立即感受到动人心魄,就好像冰山雪地上的一团火焰。

另外一女,神情端庄而典雅,白玉之肌,星月之眸,姿容清雅脱俗,身形纤美修长,她的美丽是温柔的,而却又充满庄重与圣洁,就如谪落凡间的女神,令人不禁生出膜拜之念,美的让人窒息。

桃花夫人不禁朝身边的戚嫣看去,暗暗比较起两女来,从容貌上戚嫣胜过一筹,可眼前的女子却有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她的纯洁无暇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喜欢她。

桃花夫人已经从她的气质了解到来的是谁了,除了北敖圣女奥云塔娜,谁能盈盈站着就与戚嫣平分秋色。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可是北敖圣女奥云塔娜?”

奥云塔娜轻声应道:“太后,正是奥云塔娜。”她的声音轻柔的就似一股清泉能瞬间冲刷掉人内心的烦躁,让人感觉无比的轻灵。

桃花夫人笑道:“能让圣女不远千里来贺,本宫深感荣幸。”连贵为太后的桃花夫人都这么说了,可见她心中对北敖圣女的尊重。

奥云塔娜轻声道:“特准备薄礼一份献给太后贺寿。”

桃花夫人笑道:“呈上来。”

老常侍立即上前接过锦盒,送到桃花夫人的跟前,桃花夫人也不惧里面有什么机关,纤纤玉手亲手打开锦盒,只听奥云塔娜道:“这是北敖特有的百年平直根,可延年益寿。”

桃花夫人将锦盒盖上,笑道:“收下来。”

对着盈盈而立的奥云塔娜道:“圣女,我猜你此次来到安卑不仅仅是为了给我贺寿的吧。”

奥云塔娜应道:“借太后寿辰之机,奥云塔娜想让北敖与安卑两国共修百年之好,这是盟约,请太后过目。”

桃花夫人却没有想看的意思,“今日乃是我的寿辰,不便谈国事,这样吧,圣女先在安卑住下来,日后我们再慢慢谈盟约的细节,可好。”

奥云塔娜道:“来者是客,客随主便,听从太后的安排。”

桃花夫人笑道:“好。”说着朗声道:“准土谷你在谒客院准备......”说了一半却突然停下。

桃花夫人沉吟片刻之后道:“谒客院却是个污秽之所,不适宜圣女居住,这样吧,灵狐小阁是个雅处,这段日子圣女就住在灵狐小阁可好。”

准土谷闻言,脸色怪异,看在自己干的事情太后知道的一清二楚,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在敲山震虎吗?

奥云塔娜道:“听从太后安排。”

桃花夫人转身对着戚嫣道:“嫣儿你是灵狐小阁的主人,圣女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就由你照顾了。”

戚嫣有些不太愿意,却应道:“是,母亲。”

桃花夫人道:“今天你也陪了我很久了,就先带圣女到灵狐小阁住下吧。”

年幼的安卑王道:“母后,为什么这么快让皇姐离开?她还没有陪我玩你呢。”

桃花夫人笑道:“你皇姐有事要忙。”

连北敖圣女都来了,足可见此次北敖的诚意,桃花夫人清楚,在北敖,圣女是什么的存在。

寿宴依然进行中,一部分人已经离席,前去太后行宫的后花园参加庆寿活动,太后只是一开始露了面,没过一会就离开,并没有呆到活动结束。

易寒这边和庭陵君和几个武将斗酒斗的厉害,易寒使出真本事,希望能让几人酒后吐真言,庭陵君见易寒来真的,也来劲了。

可几个武将或醉的厉害,或醉趴了,易寒却愣是没有再能从他们口中获得有用的信息,或许守口如瓶已经是深到潜意识了。

这会场面已经没有一开始的井然有序,有些零散,幸好这王宫里面有大量的常侍和宫女,或者安排人送这些宾客回府,或者忙着收拾现场,这就是他们今日的工作。

庭陵君突然对着易寒道:“先生,你还行吗?”

易寒笑道:“还早着呢?”突然却瞥到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威风凛凛,一脸严肃,不是幼虎又是何人。

易寒突然道:“公子,我先去方便一下,马上就来。”

庭陵君笑道:“先生可灌了水酒,快点回来,我一个人可招架不住他们几个。”

易寒笑道:“公子不必担心,他们几个已经不行了。”说着却疾步离开,这会虽有些醉,不过脑袋还十分的清醒。

易寒离席,还真感觉有些急了,带着醉意,原本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方便,奈何到处都是人,愣是没有找到一个没人可以方便的地方。

幼虎来到席桌前,见几个将领醉的一塌糊涂,对着身后的两个侍卫道:“你们现在就立即送他们回军营去。”

一个将军看到幼虎来了,醉醺醺道:“黄将军你来的正好,你也喝一杯吧。”

幼虎一掌扇掉那将领手中的酒杯,喝道:“我不是说过吗?小饮即刻,看你们都醉成什么样子。”几人之前倒是记得幼虎的话,只不过后来被易寒和庭陵君斗的来了兴致,也顾不得许多了。

庭陵君插话道:“黄将军,今日是太后寿宴,举国同庆,喝多一些也没有关系吧。”

幼虎淡淡道:“庭陵公子,看样子你也喝了不少。”

庭陵君笑道:“黄将军,你这几个部下可真是善饮啊,今日我可真痛快,改日我定当请他们到我府上做客,让他们喝个痛快。”庭陵君非要违背幼虎的心意。

幼虎表情冰冷,没有搭话,“送他们回营。”说着转身离开。

再说对安卑王宫不熟悉的易寒带着微微醉意正忙着寻找一个方便的地方,朝人少的方向走去,却是越走越远,糊里糊涂的,终于来到一个寂静的庭院,自语道:“总算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了。”

见一处地方花朵娇艳盛开,走了过去,褪下裤子,“让我来给你们加点肥料,让你们长的更娇艳一些。”

水柱倾射在花叶之上,易寒脸上露出舒坦的表情来。

正舒服着,突然一声厉喝传来:“什么人,竟敢擅传太后寝宫。”

易寒一惊,害得身下水柱一弱,把鞋子都尿湿了,两个侍卫已经拔出兵器朝他迅速靠近过来。

见两个侍卫举刀朝自己砍来,易寒本能反应的做出反抗,一下子就将两个侍卫给放倒,心中暗忖:“幸亏我练过,否则这会还不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杀了。”

也是,太后寝宫乃是王宫禁地,擅闯者杀无赦,两个侍卫那会跟易寒客气,只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擅闯者竟是如此厉害,一招就被他放倒。

易寒放倒两个侍卫之后,清醒了许多,知道自己惹祸了,却极为冷静的两个宫中侍卫拉到花丛中隐藏起来,待他离开之后再被人发现,这会自己已经安全脱离了。

刚把两个侍卫给藏好了,突然又听见宫女的交谈声,听声音正朝这边走来,易寒立即搜寻躲藏之地,只见这院子四面高墙,阔大的院子,除了进入院子的院门,竟只有一扇大门。

听声音,人越来越近了,情急之下,易寒只好从那扇大门钻了进去。

进入,是一间较为宽敞的厅屋,易寒也没有细细观察环境布局,发现并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便朝一侧垂帘的偏门钻了进去。

这是间宽大而陈设华丽的闺室,正中靠墙处放了一张特别巨大的绣榻,还有一张临窗的卧榻,地上铺着薄毡,房内饰品摆设雍容华贵,散发着一股清香好闻的气息,易寒想起刚才那两个侍卫的喝话,立即联想到这很有可能是桃花夫人的闺房,心中顿时感觉既刺激又紧张,我一直想要接近她,没有想到人没亲近,这会却已经先来到她最私密的居所,虽然兴奋,可这却不是什么刺激好玩的事情,若被桃花夫人发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结果。

很快易寒就听见有宫女走进屋子的脚步声,看见华贵的梳妆台对面有一面大屏风,应该是解衣方便的地方,易寒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蹲了下来,果然不出所料,身下是个精美的马桶和银制夜壶,两物极其巧饰清洁,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异味来。

易寒躲在屏风里面想等待宫女离开,可宫女似乎打算就在这里呆着不走了,从声音可听辨出,她们在清扫屋子擦拭饰品。

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若是等到桃花夫人回来,自己可就没有机会离开了,可是他觉得自己又不该冒险,毕竟此行身负重任,若有个差池可就全功尽弃,怀着再等待一会心理,易寒竟等了再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一个宫女道:“你去将屏风内的银壶擦拭干净。”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完了,必须动手了。”

突然听见另外一个宫女笑道:“早擦拭干净了。”

易寒这才松了口气,就好似知道我躲在这里,故意玩弄我一样,害我心肝怦怦起伏不定。

突然,两个婢女齐声喊道:“太后。”

易寒闻言心中一紧,“完了,桃花夫人回来了,这不是没有天黑吗?怎么就会寝宫来了。”

桃花夫人今日华冠丽服,更显雍容高贵,朝闺室走去,盈盈立于梳妆台之前,两个宫女立即上前为她卸下盛装。

躲在屏风里面的易寒已经知道桃花夫人来了,此刻他离安卑这个最有权势的女人只有一帘之隔,有种冲动想透出头来看上一眼,可是理智却让他克制了这股冲动。

桃花夫人突然皱眉道:“什么味道?”

两个宫女顿时惊慌,“太后,没有啊。”

桃花夫人突然嫣然笑道:“酒味,大概是我刚才饮酒身上沾上的。”

以为被发现了的易寒这才微微心头一松,这会他已经无法去思考被发现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只能怨自己莫名其妙的闯到桃花夫人的寝室来,王宫这么大,他怎么偏偏就闯到这里来了,该说倒霉还是幸运呢。

宫女喜道:“太后今日也饮酒了吗?”

桃花夫人笑道:“喝了一杯,嫣儿的敬寿酒,我岂能不喝。”

卸下盛装之后,只穿薄薄绫罗上衣和贴身亵裤的桃花夫人,在靠窗的卧榻横卧躺下,光线透窗映入照在她的身上,薄衣之下暴露出来的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闪现着诱人的光芒,尤其是她丰满的胸脯上那极具诱惑的部分是如此的凸出、诱人,以及那娇慵懒散的姿态,任何男人见了一定会克制不住。

这个安卑身份最尊贵的女子,正展露她最美丽也最隐秘的身段,只可惜男人看不到。

桃花夫人轻缓的呼吸着,那轻柔的气息是如此的诱人,嘴角挂着笑意,看到她的心情不错。

“去把庭陵君和嫣儿送给我的贺礼给我拿进来,方才没有细看,这会我要好好比较一下。”

宫女走了进来,笑道:“太后,庭陵公子和戚小姐可真有心,知道太后喜欢桃花,均做了一副桃花图送给太后作为贺礼。”

桃花夫人笑道:“我见过无数桃花图,能打动我的却一直都是唯一的一副。”

宫女道;“太后,说不定这两幅中还真有一副能够打动太后你。”

桃花夫人淡淡一笑,不置与否,目光却似有意似无意的朝屏风处瞥了一眼,突然道:“小陵可变的越来越大胆了,刚才在大殿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一直盯着我看。”

宫女“啊”的一声,不知道夫人突然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应道:“或者庭陵公子心中怀着是对太后的敬爱。”

桃花夫人笑道:“最好如此,先看嫣儿的吧,她文武双全,希望不要让我太失望。”

宫女笑道:“太后,戚小姐的桃花图可有三丈长,怕是太后要看到天黑。”

两个宫女各执一头,将画幅摊开,将戚嫣所做的桃花图全部展露在桃花夫人的面前。

第三百八十八节 可恼可喜

桃花夫人聚神欣赏戚嫣所做的画作,她不知道看过多少的桃花图,无形之中已经养成高雅的欣赏素养,戚嫣这幅画润色均匀,景物生动,应该说是一幅很好的作画,也可以看出戚嫣是用了心思,只可惜唯一欠缺的就是不能打动她,这副画很美却不能够打动她。

桃花夫人淡淡道:“嫣儿的一片心意,你就把画挂在厅堂吧,我要休息一下,暂时不要进来打扰。”

还有一幅是庭陵君所作,不知道为什么桃花夫人却没有想继续看的意思,或许连戚嫣的画作都无法打动她,对于不学无术的庭陵君,她又岂会奢望太多呢。

待两个宫女拿着戚嫣所作的桃花图走出屋子,桃花夫人站了起来,朝屏风处瞥去,淡淡道:“我要更衣,你是不是该出来避避嫌。”

易寒闻言心头一颤,原来她早就发现了我,可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揭穿自己呢,或许桃花夫人的态度是自己的生机,想到这里,反而没有一开始的紧张。

易寒大大方方的从屏风里走了出来,弯腰施礼道:“项刚见过太后。”

桃花夫人嘴角原本挂着淡淡的笑意,待看见易寒,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怎么是你?”

易寒闻言,心中一讶,那你以为会是谁,与你嬉戏玩笑的情夫还是禁脔,不恭不卑道:“夫人是我。”

桃花夫人俏脸一寒,水汪汪的眼眸突然变得如寒星一般,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入我的寝宫。”

易寒从容不惊,朗声道:“太后,项刚听说太后喜欢美男子,项刚自觉有几分资本所以自荐而来。”

桃花夫人淡淡一笑;“是吗?你自荐倒自荐到我的寝室来了,这份胆色确实也有几分资本。”

易寒知她还有话要说,并不着急回答,保持沉默。

桃花夫人转身又轻轻的在卧榻斜卧下来,单手托着下颔,体态悠闲并不因为房间里有一个男人而显得不自然,水汪汪的眸子半垂,透着几分风情却也有几分冷锐,一双雪白的赤裸并着挂在榻边,构成了一副能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横卧图。

斜阳照射在她的身上,身上单薄的罗衣更显轻薄轻柔,发髻一枝玉簪,闪烁生辉,更显华贵美丽。

易寒并不是第一次看见桃花夫人,此刻她的风情却与第一次不同,因为她轻薄的衣裤总是让人多了几分联想,这十年一个脸型极美的女人,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成熟却不显老,最使人迷醉的是她动人身段显露出来那慵懒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难道男人会为她而神魂颠倒,若从诱惑层面来讲,桃花夫人比任何女人还要动人。

桃花夫人目光淡淡的打量挺胸傲立的易寒,就像只是在欣赏一件珍玩宝物一般。

突然娇笑,发出比银铃动听的轻柔声音,“你这个人不简单。”

易寒道:“不知道项刚能否入太后的法眼。”

桃花夫人笑道:“你就真的那么想当我的禁脔,我可是一直都把他们当宠物养着。”

易寒闻言,心里不是滋味,任何男人都不希望自己会被一个女人用这种眼光看待,只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是非凡之人,应道:“项刚心中对太后爱慕不已。”

桃花夫人淡淡道:“爱慕到大胆到闯入我的寝室来。”

易寒道:“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出半点惶恐,让这贵妇给小看了。

桃花夫人笑道:“我看不然,你看着我可是没有半点色迷之态,反而很是淡定清明。”

易寒应道:“那是因为太后身份尊贵,项刚地位卑微,不敢无礼,只能将心中的爱慕深藏。”

桃花夫人轻轻抬手道:“若真如你所说,你就不敢大胆的这么盯着我看,而是应该低下头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我说的对吗?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为了荣华富贵?或者其他的阴谋?”

易寒决然道:“不是太后所说这般,项刚即闯入太后寝室犯了死罪,早已将性命置之度外,死前能再看尽情的看太后一次也死而无憾。”

桃花夫人嫣然笑道:“项刚,你叫项刚,我没叫错吧。”

易寒点了点头,只听桃花夫人继续道:“你说话可真动听,我就姑且信你,看在你的这份心意上,我就留你全尸,不将你五马分尸,你自己动手吧。”

桃花夫人一副风情无限妩媚动人的姿态,口中说的却是要杀人的话。

易寒心中一惊,却机智道:“太后,你若杀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桃花夫人笑道:“是吗?项刚你可真有自信,要知道人生哪能没有后悔,我走上今天这条道路可是很后悔,可是有些事情却无法改变结局,就像你带着侥幸心理闯入我的寝室一般。”说着轻轻道:“还不动手吗?若我出声你可就死无全尸了。”

易寒朗声道:“太后你真的忍心杀我。”

桃花夫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这个人可真有趣,我就是要杀你,而且没有半点不忍心,因为你犯了死罪。”

易寒道:“太后,项刚在临死前还有一个请求?”

桃花夫人淡淡道:“说吧,我就姑且一听。”

易寒朗声道:“可否容项刚多活一会,项刚想再看太后久一会。”

桃花夫人嫣然大笑:“项刚你无计可施了,

易寒心中暗惊,她竟看穿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这个女人实在厉害。

桃花夫人微微笑的凝视易寒,易寒也在盯着她看,两人对视的目光就似在调情一般。

也不知道对视了多久,桃花夫人道:“你看够了没有,我有些酸了。”暗示对方,自己已经很宽容他了,他可以动手自我了断了。

易寒闻言,却突然走近桃花夫人,突然出手轻轻的揉捏桃花夫人的眼眶,“太后,我永远都看不够。”

桃花夫人表情一愣,心中顿时感觉哭笑不得,自己说那番话可不是让他上前来服侍自己,怎会想到他竟会做出如此出人意料的举动来,却嗔道:“我该说你笨还是说你聪明的好呢?”

易寒没有说话,知道这会再不趁机耍些手段,自己与桃花夫人就没有第三次见面的机会了,全身揉压桃花夫人脸上的穴道。

桃花夫人倒也感觉到他精妙的手法,只感觉十分舒坦,疲劳尽消,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了,问道:“你这手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易寒应道:“小人自学的。”

桃花夫人淡道:“倒是比小陵还要好上一些。”

易寒问道:“太后感觉舒服吗?”

桃花夫人应道:“是舒坦,不过我一会还是要杀了你。”

易寒问道:“太后对小人难道就没有半点警惕吗?”

桃花夫人道:“你是说你要杀了我吗?”

易寒点了点头,桃花夫人竟自信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易寒眼光垂下,落在她高耸的酥.胸上,心中暗忖:“只要是女人,情.欲就是她们的弱点。”手指悄悄的插入她的鬓发去撩拨她娇嫩的耳垂。

桃花夫人受到撩拨,身子一颤,情不自禁的娇.吟一声,却怒道:“大胆无礼!”

易寒知道自己用错方法了,表情变得严肃诚恳,忙抽离撩拨她耳垂的手指,退后一步,端正身子动也不动。

桃花夫人脸颊微微透出红晕,明显刚刚被易寒撩拨的有些感觉,只不过表情却是严肃冰冷,“看来你真的不怕死,可是你不知道世上还有比死要让人恐惧的事情吗?”

易寒正色道:“太后,愿闻其详。”

桃花夫人冷笑道:“一会你就知道了,项刚,你还要机会,就是现在杀了我。”

易寒摇头道:“我绝对不会对太后你动手的。”

桃花夫人笑道:“很好。”突然朗声喝道:“来人。”

宫女闻声走了进来,发现屋子里有个男人,顿时大吃一惊,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事情,这个男人是如何进入房间里来的。

桃花夫人淡淡道:“将他捆绑起来,扔到毒蛇潭去。”

易寒心中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动手,突然看见桃花夫人别过脸去,似有不忍,联想到戚嫣信中那个慈爱的女人,心中竟有一个大胆念头,我就赌一赌。

可是他却赌错了,桃花夫人并没有改变主意,两个宫女竟身怀武艺,将他捆绑,竟当起了抬夫,将他扛着离开桃花夫人的寝宫。

易寒心中一直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反抗了,若是反抗他就功亏一篑,若是不反抗,他有可能因此而丧命,打算不到最后生死时刻绝不轻举妄动。

两个宫女扛着易寒穿过后花园,来到一处幽静偏僻的角落,随着越往那显得幽暗的角落靠近,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泥潭缓缓映入眼底,潭子周围散发着腐臭湿润的气息,潭深而幽暗,可看见无双耀眼的眼睛,似乎听到声音,等待它们的猎物,普通人只要看上一眼,就立即毛骨悚然。

两个宫女靠近毒蛇潭,想到没有多想就把易寒扔了下去,一声尖叫之后,伴随的是一声落水声,这地方实在是恶心的让人毛骨悚然了。

落水之后易寒顿时感觉到无数条毒蛇正朝自己靠近过来,我命休矣!

危机之中易寒突然宁霜曾给自己一个锦囊,让自己在危急之中打开,为了怕易寒丢失忘记,宁霜特意系了一条细绳挂在易寒的脖子之上。

易寒连忙用牙齿咬开,却发现锦囊之内只是一张白纸,上面什么也没写,突然却嗅到一股又酸又臭的味道,这味道很浓窜鼻的厉害,连连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易寒发现那些毒蛇停了下来,不敢靠近自己,似乎很是惧怕自己。

易寒心中暗忖:“难道宁霜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桃花夫人扔进这毒蛇潭吗?不过如何现在命暂时是保住了。”

他赌错了,桃花夫人并没有对他留情,虽然此刻依然活命,易寒心中却是黯然,白来一趟了,忙用暗劲努力挣脱绳索。

房间里,桃花夫人表情看起来惆怅不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下令杀了那个叫项刚的男子的原因,立于卧榻旁边恬静不语,突然瞥到不远处的画卷,那是庭陵君所做,她还没看。

一时心血来.潮,竟亲手打开画卷,淡淡瞥去,比起戚嫣,庭陵君所做的桃花图几乎是不值一提,突然她却瞥到画中桃树下有一个盈立着的女子,她的身姿是那么的纤美修长,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凄凉,她是那么的温柔而纯美,桃花夫人瞬间就感觉看到了自己,自己走进画中来到许久以前自己第一次看到桃花盛放的情景,是的,她在黯然落泪,就似画中的女子一般。

桃花夫人心中涌出万般爱意柔情,眼神变的越来越迷离凄然,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红润的檀唇,晶莹剔透的泪水却克制不住的从眼眶涌了出来。

她被打动了,她曾来不敢想象还有第二幅的桃花图能够打动自己,这幅画的情景就好像画到她的心灵深处,喃喃自语道:“小陵,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小男人,却没有想到你能看透我的内心深处。”

桃花夫人心中万分惆怅,多希望做些什么了消除这种情绪,她想要到书房去看一看桃花图,可是桃花图却不会对她说话,倾听着并安慰她,她心中多么希望有人掏心而谈,突然一个人在脑中浮现,竟是那个刚刚被她下令扔进毒蛇潭的项刚。

桃花夫人没有半点犹豫,朗声道:“来人。”

两个宫女走了进来,桃花夫人朗声道:“去把人给我捞回来。”

两个宫女一愣,出声道:“太后,怕是这会已经成了一躯白骨了。”

桃花夫人沉声道:“就算只剩下一躯白骨也要给我捞回来。”

正忙着挣脱绳索逃离这个恶心而又让人毛骨悚然地方的易寒,突然听到惊喜声:“你看,还活着。”

紧接着便看见一条绳索从高处抛落下来,喊道:“咬住。”

易寒何止咬住,双手还紧紧捉住,若不是双脚还没挣脱开来,他连双脚都要用上。

两个宫女将易寒拉了上来,带到了安全一点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突然一个宫女发现易寒居然毫发无损,惊讶道:“你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

易寒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大概我太善良,毒蛇不吃我的肉。”越是劫后余生,越是要放松一点,松懈紧张的心情。

两个宫女这会却不想扛着湿漉漉的易寒,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之后,说道:“走吧,太后要见你,你依然还活着真是奇迹。”

易寒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件事情他想都不愿意再想起。

来到太后的寝宫前,宫女让他先停下来,一会之后提了两桶水就朝他身上倒了下去,冲刷掉他身上的泥土恶臭之后,这才领他走了进去。

易寒走进就立即看见桃花夫人坐在正中的大炕之上,微微露出笑容。

易寒心中虽然有怨恨,却还是行礼道:“项刚谢过太后不杀之恩。”

桃花夫人淡淡道:“你还活着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以为捞回来的定是一躯白骨。”

易寒沉声道:“项刚能活着回来全托太后之福。”

桃花夫人笑道:“是我将你扔进毒蛇潭的,你难道就不恨我。”

易寒应道:“恨。”

桃花夫人表情一讶,只听项刚继续道:“恨太后无情。”

桃花夫人绽放笑容,“那我现在把你从毒蛇潭捞回来是有情还是无情呢?”

易寒应道:“项刚不知道。”

桃花夫人笑道:“要知道让我改变主意将人从毒蛇潭捞起来的,你是第一个。”

易寒问道:“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桃花夫人微笑道:“项刚你刚才说本宫无情,本宫却非要违背你的心意,做一个有情的女子。”说着站了起来,淡道:“你先去沐浴一番,换身衣衫,我在寝室等你。”

太后吩咐,宫女自会安排妥当,一会之后,沐浴一番之后换上干净衣衫的易寒再次走进桃花夫人的寝室,这一次不是偷偷摸摸的进来,却是被人带了进来。

桃花夫人见易寒端正姿态,沉默不言,淡道:“不必拘谨,我已经惩罚过你了,你能活着是你的造化。”很显然她已经不再追究项刚擅闯寝宫之罪。

易寒道:“谢太后。”

桃花夫人坐了下来,看着易寒,淡道:“项刚,本宫自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是个不一样的男人。”

易寒道:“太后,项刚愿闻其详。”

桃花夫人笑道:“你敢一直与我对视,这是以前其他男人做不到的。”

易寒道:“项刚是情不自禁,并没有想太多,一时忘记了太后的身份,只把太后当做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

桃花夫人笑道:“你才刚刚从毒蛇潭回来,却依然如此大胆,我身边恰恰需要一个大胆的人,将我当做普通女人看待。”

易寒惊喜道:“太后愿意让项刚在太后身边服侍太后吗?”

桃花夫人笑道:“可比当我的男人还要优厚的多。说着看着易寒淡道:“我不要你的皮囊和肉体,我要你的灵魂。”

易寒好奇道:“太后是什么意思?”

桃花夫人笑道:“就是陪我说说话,给我排忧解闷。”

易寒道:“太后看不上项刚的能力?”

桃花夫人微笑道:“我怎么会看不上你呢,就是因为看上你,才挑选你。”

易寒道:“太后,男女情.欲乃天经地义。”

桃花夫人哈哈大笑,有些轻蔑道:“项刚,就凭你也想要满足本宫。”

易寒沉声道:“项刚愿意试一试。”

桃花夫人淡淡笑道:“不必试了,试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味了,我可不想把你这样一个奇男子又糟蹋的一无是处,然后扔到毒蛇潭中去。”

易寒刚要说话,桃花夫人抬手道:“不必说了,过来陪我看一看这桃花图吧。”

易寒心中暗忖:“真是一个既圆滑无棱又坚不可摧的女人。”这让他实在无法下手,难道阅男无数就造就了这样一个女人吗?

易寒看着桃花图,又偷偷打量桃花夫人深情而又认真的表情,这画果然能够打动她,想想真是可笑,自己活生生的一个人无法让她生出半点涟漪,反而是一副画却能够打动她。

突然听到桃花夫人问道:“项刚,世上还有比桃花更美的东西吗?”

易寒应道:“有,美因人心而异,在项刚心中,没有任何东西比太后还要美丽动人。”

桃花夫人笑道:“这张嘴有时候也大胆的让人讨厌,掌嘴吧。”

易寒却没有动手,只听桃花夫人轻声道:“难道还要我自己动手?”

易寒道:“太后让项刚自己掌嘴,项刚一定会狠狠的打自己,到时候把自己的嘴给打肿了,项刚就再无法说出大胆的话来了,项刚宁愿太后亲自动手,太后想打的狠一点还是留有分寸,全由心中做主。”

桃花夫人睁大美眸盯着易寒,世间竟有这种妙人说出这种妙话来,非但把自己对他无可抗拒的惩罚撇的十万八千里远,而且还信誓旦旦的从来为自己考虑,这怕是自己接触的所有男人中最奇妙的一个,“项刚,我还是低估你了,你非但是个奇男子还是一个妙人。”

易寒低头沉默不语,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可以露出高傲的神情,他清楚在女人面前什么时候骄傲是让人欣赏的,什么时候骄傲是让人厌恶的,为了对付这个女人,他已经使出全力了。

易寒见桃花夫人美眸一直盯着自己,朗声道:“太后请动手吧。”

桃花夫人笑道:“你这么说,我现在还真不能掌你嘴了,否则无法听见你说话,对我来说岂不是一大损失,你是唯一一个跟我讨价还价,最后大获全胜的人,好了,我就向你认输一回。”

易寒朗声道:“项刚不敢。”

桃花夫人嫣然,发出银铃般动人的笑声来,“你若不敢,就真得掌嘴。”

易寒却突然“啪”的一声,重重的掌了自己一嘴巴,这一下可真没留情,心中暗忖道:“希望这一掌没白打。”

桃花夫人露出惊讶之色,自己说不打他了,他却反而自己掌嘴,这个男人的举动可真是难以捉摸,心中不由自主的荡起新鲜惊异的感觉,只听他朗声道:“项刚不敢。”

桃花夫人轻声道:“我信了。”见他低下头,此刻似乎羞于面对自己,柔声道:“抬起头看着我。”

易寒抬起头朝桃花夫人看去,露出十分窘迫难堪的神情。

桃花夫人见了,忍不住扑哧一笑,待看见他一边脸肿红的厉害,刚才那一巴掌可扇的不轻,心头生出一丝爱护之意,主动伸手抚摸易寒那发红的脸庞,柔声道:“你让我心疼了。”

易寒看见她的表情温和慈爱,只感觉她抚摸自己脸庞的手掌是那么的温柔温馨,一瞬间只感觉眼前的女子竟是如此的柔美。

易寒痴痴的盯着桃花夫人,桃花夫人岂会看不到,不过她却并不生厌,反而感觉这个男人有他的独特和可爱之处,世间竟有这种男人,这种感觉就似突然间发现并不该有的珍宝。

桃花夫人手掌轻轻揉了几下,微微笑道:“还疼吗?”

易寒深情应道:“不疼,太后的手很温柔能治愈世间任何的伤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自己入戏太深了,还是心中的真实情感。

桃花夫人笑道:“能说出如此大胆无礼的话来,看来你是真的不疼了。”说着却特意狠狠的拧了易寒的耳垂。

易寒受痛,叫出声来。

桃花夫人却笑的花枝乱颤起来,止住笑意对着门口喊道;“来人,把药箱拿来。”

宫女马上端着药箱走了进来。

桃花夫人指着卧榻对着易寒道:“你坐下来。”说着却转身打开药箱。

易寒看着她寻找药品的背影,心中竟有一丝感动,她柔和的身段就似水一般的温柔涤荡人心,有一种错觉,这是一个水做的女人。

桃花夫人手中拿着一个瓷瓶,转过身来,见项刚连忙收回盯着自己背影的目光,只觉得十分好笑,竟生出想要戏弄他的念头来,轻声问道:“好看吗?”

易寒低头应道:“太后说什么?”心中怦怦直跳,这个女人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连我这种情场老手在她面前都有些坐不住,突然感觉桃花夫人竟挨着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那股贴体而来的幽香竟让他心神不安,就好像身体的每一片肌肤都感受到她柔软动人的身体。

桃花夫人轻声道:“你做好了,莫动。”说着一只手托起易寒的头来,动人的脸容凑的很近,表情很是认真,抹上膏药的手指轻轻的均匀的擦拭在易寒肿红的脸庞,这温柔细致的模样怕是桃花夫人生平未有。

易寒感受到近距离从她檀口吐气如兰的气息,绷紧身子,心中却是狂涛骇浪。

桃花夫人轻声道:“放松,不必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待桃花夫人为易寒敷好药,易寒竟感觉厚脸皮的自己,脸上竟是火辣辣的,可是敷药处却矛盾的一阵清凉,就像他的心情一样处于冰火之中。

桃花夫人看见这个大胆的男人这会却是脸红耳赤,心中有些不敢相信,却有十分的可喜,微笑道:“你从来没有接近过女人吗?”

这句话对易寒可真是极大的讽刺,若说他没有接近过女人,那就没有男人算是接近过女人了。

易寒应道:“没有接近过像太后这样美丽动人的女子。”

桃花夫人微笑道:“你这张嘴又不老实了,让人可恼又可喜。”

第三百八十九节 轮回

桃花夫人阅男无数,易寒也算是在情场淫浸多年,桃花夫人厉害,他易寒也不差,至此他算是稍微扳回点劣势了。

其实两个人交锋,易寒是处于绝对的劣势,毕竟一个身份尊贵一个却地位卑微,这就像两个比武的人,一个手握宝剑,一个却是赤手空拳,弱势一方若要取胜,必须要出奇招,女人可是比一本书,一盘棋要深沉的多。

易寒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在装模作样,他已经完全入戏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演戏还是这就是真实的自己,他的身心已经完全沉浸在挑逗撩拨眼前这个动人女子的状态。

易寒的欲言又止让桃花夫人似乎看到他内心的情绪,因为她刚才说了那句话“你这张嘴又不老实了,让人可恼又可喜。”可是对于别人的内心,你只能有个朦胧的把握,除非他亲口证实,否则无法辩解真伪,桃花夫人很想知道自己是否判断准确,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话,敢说却又不敢说了?”

易寒似乎也从她期待的眼神中捕捉到这一丝的微妙,应道:“太后,你真是有一双慧眼,将我的心情看的一清二楚。”

桃花夫人开心的畅笑起来,“项刚,这真是十分有意思,要不我们来猜对方的心事如何?”

易寒应道:“项刚听从太后的安排。”他有拒绝的资格吗?

只听桃花夫人道:“那你来猜猜我现在的心事。”

易寒大胆道:“太后已经喜欢我了,并想把我占为己有。”

这个叫项刚的男子让她感觉充满新鲜奇异,这让她兴致勃勃,别人岂敢对她说这样的话来,看着他的脸,心中压抑不住的涌出几分喜爱,竟主动贴近,轻轻的吻上易寒挺拔的鼻子,她的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情.欲成分,仅仅是表达内心的喜爱。

桃花夫人微笑道:“我是喜欢你,但是我并不想把你占为己有。”

易寒得到了她的一个吻,却感觉不对劲了,两个人关系的发展已经偏移了自己的设定,在桃花夫人吻上自己的那一刻,他感觉桃花夫人并不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男人看待,而是让人喜爱的人,刚才扳回的一点点劣势,瞬间全无,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改变桃花夫人此刻对自己的观感,他要让桃花夫人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形象鲜明的男人。

易寒盯着桃花夫人,原本那双清明讨人喜欢的眼睛却露出贪婪之色,那是心中充满欲望男人的眼神。

桃花夫人微微皱眉,因为她不喜欢项刚这么盯着她看,可是易寒偏偏就是要这么做,倘若一举一动都满足女人的心愿,那你就别想她对你另眼相看了。

易寒目光灼灼的扫过轻薄衣衫下的美丽身段,突然大胆的捉住坐在自己身边桃花夫人的香肩,柔声道:“太后,想让项刚把你当做一个女人还是太后呢?”

男人的野心,迫人的气势,瞬间让桃花夫人感受到身边挨的极近的是一个成熟的男人,面对男人向来淡定从容游刃有余的她竟有些芳心大乱,他又大胆起来了,如她先前所说,项刚的大胆让人可喜可恼,她喜欢项刚与别人不一样的大胆,又讨厌他这种冒犯自己的大胆。

桃花夫人淡淡的拒绝他的表白,“我是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女人,项刚你把我当做太后吧。”

易寒应道:“是,太后永远是项刚心中最尊贵无比的太后。”说着轻轻托起她的香手,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点吻一下,却没有半点轻薄无礼的感觉,“太后,项刚愿意成为太后的仆人,满足太后的所有要求。”

桃花夫人一讶,她怎么感觉有点上当的意思,本来是想拒绝他的,却又绕到设定好的圈套去,对话的技巧通过这个男人的嘴巴展现的淋漓尽致,微微露出不悦的表情来,“你倒是狡猾如狐,我很不喜欢。”

易寒道:“可是太后刚刚承认喜欢我了。”

桃花夫人冷声道:“我可以喜欢你,也可以不喜欢你,看我的心情,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吗?叫伴君如伴虎。”说着抽手摔袖,冷哼一声。

易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知道适可而止,原本与这个握着安卑最好权力的女人相处就是步步如履薄冰,垂头黯然道:“是,项刚知道了。”

桃花夫人见了他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嗔道:“你不要露出一副小孩子受委屈的模样,我是不会心软的。”其实她已经心软了,面对这个男人,只感觉就似捧着一个易碎的瓷瓶,处处的小心翼翼的呵护,否则一不小心就把他给打碎了,这......这可真有些受折磨。

易寒抬头,黯然之色一消,绷着脸却又变得严肃起来,一瞬间桃花夫人只感觉不知道拿他如何是好,冷声道:“项刚,你站起来。”

待易寒站起来,桃花夫人突然狠狠的在易寒的屁股上拍了两下,就似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让你来故意折磨我。”

她活跃调皮而又慈爱的女性模样,是那么的动人,易寒终于挖掘了埋藏在桃花夫人内心深处的一面。

易寒站着动也不动,桃花夫人又爱又气的看着他,只感觉自己跟这个男人不是刚刚认识,而是认识了很久很久,关系已经很是亲近了,完全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突兀感,声音放柔几分,“过来,陪我欣赏这桃花图。”

易寒老实的走到她的身边,两人倒是认真的看着庭陵君所做的桃花图,桃花夫人看着入神,虽然身临其境,却没有刚刚那种孤独孤寂的悲伤,只感觉桃花在低声宽慰她的悲伤一般,这又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别人只爱慕她的美丽,却没有人深入她的内心关心她,突然一个影子浮现在脑海,却是刚刚认识不久的项刚,转过头朝项刚望去,发现他却在看着自己,“我不是让你看画,你看我干什么?”

易寒道:“我刚才感觉太后很是伤感,所以希望能做些什么宽慰太后的伤感,最后发现所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守护在太后的身边。”

桃花夫人表情一惊,难道我刚才感受到的那种宽慰是他传递过来的,表情十分严肃问道:“项刚,你说的是真心话。”

易寒凝视着她,露出满足的微笑,却没有回应,他的沉默,他的表情远远比正面回答更有分量力道,让桃花夫人不得不信,只听项刚突然道:“太后你的右手心还疼吗?”

桃花夫人表情一讶,不知道他话中之意,只听项刚继续道:“我臀部的肉又硬又紧实。”

这是在解释还是在诱惑她,或者仅仅只是在表达对她的关爱,天啊!这个男人太奇妙了,他的每一句话都能让自己惊心动魄,都让人有无限的遐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道:“为什么你这样的男人会没有女人喜欢,你应该让女人感到神魂颠倒才是。”

易寒应道:“我只属于夫人一个人,只有在夫人的面前我才是项刚。”

桃花夫人别过脸去,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这是她生平从没有遇到过的劲敌,她有些不敌了,只怕自己所有的男人加起来也不及他有趣动人,她只能沉默,将注意力放在桃花图上面前。

易寒突然拿起桃花图,几下瞬间撕成碎片。

桃花夫人惊骇万分的看着他的这个离奇的举动,怒吼道:“你找死!”

易寒立即跪了下来,他清楚自己的行为激怒了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脸容绷的铁青,含怒的冷冷迸出一个个字来,“项、刚、我、要、杀、了、你。”

桃花夫人蹲在地下,捧着已经被易寒撕成碎片的纸屑,那悲伤的神情就似易寒刚刚杀了她的孩子一样,泪水止不住的从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眸中倾斜而落。

易寒想不到她竟会如此痴情,爱桃花爱到如此地步,这简直就是一个喜欢桃花到走火入魔的女人。

桃花夫人双手捧着碎屑站了起来,此时这张绝美的脸上正挂满了泪水,有着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可怜,可是!她的眼睛却充满了怒火,项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她必须杀了他才能解心头之怒,沉声喝道:“来人啊!将此人五马分尸!”

刚刚还亲近的无话不谈,仅仅因为易寒撕了她钟爱的桃花图,就让她要对易寒处于极刑。

易寒并不害怕,因为他还有保命杀手锏,在此之前,他要表达自己为什么要撕掉那张桃花图,凤凰不经涅磐,怎能浴火重生。

“太后,我之所以撕毁桃花图是不想看到太后悲伤。”

桃花夫人怒喝道:“闭嘴!项刚,今日我要让你死无全尸!”

两个宫女走了进来,押住易寒,易寒挣脱傲然挺立。

桃花夫人咬牙切齿冷冷道:“项刚,你还敢抵抗,那我就让你死的更痛苦一些。”

易寒朗声道:“太后!这样的桃花图项刚就算画上千幅也不在话下,太后把一幅桃花图看的比项刚的性命还要重要,岂不本末倒置。”

桃花夫人冷笑道:“你知道什么?此画的动人动心之处,你就算画上千幅也画不出来。”

易寒朗声道:“倘若项刚能够画出让太后动心的桃花图又当如何?”

桃花夫人冷笑道:“好!项刚,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有这个本事。”说完朗声道:“笔墨纸砚侍候。”

易寒露出一丝微笑,这丝微笑让桃花夫人感觉他信心十足,竟有些期待起来。

易寒执笔,颇有大儒之风,傲道:“那害人伤感之画,留着何用,且看我这幅满心欢喜戏桃花。”

少女芳情,贵在初真初纯,第一次带着纯真无邪的心境去见识新鲜事物,而后来才染上俗污,桃花夫人第一次看见桃花图便爱上了桃花,她的少女芳情,她的少女纯真便在易寒笔下,易寒心中的女子是美好的纯真的,而少女时的桃花夫人亦是如此,心是如此,画境亦是如此。

易寒执笔挥墨,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滞,好似那桃花图早已在他脑中。

看着易寒作画的桃花夫人只感觉易寒的手就是一只神奇的手,一颗又一颗的桃树拔地而起,一会之后竟是满园桃树林立,这等绘画技艺,桃花夫人别说没见到,更是闻所未闻。

她心中的愤怒已经被惊叹所代替了,她沉浸于易寒的绘画之中,完全忘记了自我,忘记的其他,期盼而迫切的等待成画,这种心情就似盼着春到花开一般。

满园桃树之下,在易寒的笔下一个少女踏风而现,她手舞足蹈,长发飞扬,那曼妙的身姿就足以让人感受到她心中的喜悦和热情,这少女的姿态,这画中的情景突然间让桃花夫人感觉如此熟悉,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到桃花图,便是欢喜的在园中手舞足蹈,那种心境现在想到历历在目,多么让人激动欢喜的时刻啊,突然项刚咬破自己手指的举动打破了她的回忆,只见他笔沾血水,迅速在画中点落,让桃花夫人感觉桃花瞬间万朵齐放一般,这种过程就像亲眼目睹桃花瞬间盛放一般,让人是如此的激动,让人是如此的兴奋,桃花夫人感觉自己快要手舞足蹈的蹦跳起来了,天啊!她已经无法形容这种奇妙了。

易寒搁笔,桃花夫人却痴痴的看着成画的桃花图动也不动,她被打动了,她感觉自己就是画中的女子,被无数的桃花拥护着,充满幸福和快乐,身体畅快,只感觉无比的满足,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当着易寒的面前舞蹈起来,曼妙的身子洋溢着少女的清澈纯真,美妙动听的歌声从她口中吟唱出来。

这是一首安卑歌曲,易寒却沉浸在桃花夫人的美丽动人之中,她的身躯就是娇艳的桃花,充满鲜艳的活力,她的姿态宛如流水一般温柔动人,他该怎样去形容这种美丽,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动心了。

桃花夫人不知道舞蹈多久,开怀发出动听的笑声来,润泽而微红的双颊已经染上点点晶莹的汗珠,夕阳之下如朝霞映雪又如娇蕊含珠。

易寒执笔在画中题下:“少女踏舞盼春来,桃花满陌千里爱。”刚要写下后面两句,思绪骤然一短便搁笔下来。

桃花夫人好奇的凑过脸来,看着易寒在画上题的那些字,这会满脸欢喜,那里还有半点愤怒的要杀人的样子。

易寒凛容道:“太后。”

桃花夫人露出笑颜道:“项刚!我要封你做国师!”

易寒心中早就知道自己必定能够让桃花夫人转怒为喜,只是没有想到她竟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来,一下子竟愣住了。

桃花夫人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易寒这会还是很冷静的,应道:“请太后三思,太后不杀项刚,项刚已经感到万分欣慰了。”

桃花夫人笑道:“项刚,是你让本宫感到万分欣慰才是,早知道你竟有如此能耐,我当日见到你就将你带到宫里来,却不是等到现在,你是本宫最欣赏的人,这是你应得的,明日等候领封吧。”

易寒坚持道:“请太后三思!”他清楚自己若真的当了这安卑的国师是怎样严重的后果,到时候自己想要悄悄的离开安卑就没那么容易的。

桃花夫人淡道:“项刚,国师一职并无实权,只是表达本宫对你的敬重,以后你进出王宫自如,随时可以见到本宫。”

易寒沉声道:“请太后三思!”

桃花夫人有些不悦,问道:“项刚,那你到底要什么?”

易寒朗声道:“项刚什么都不要,只希望能侍候太后。”

桃花夫人手掌捧着易寒的脸,柔声道:“项刚,你知道本宫有多么喜欢你吗?你让本宫是如此的快乐,你知道本宫刚刚所经历的是怎么一番的奇妙吗?是的,你的画打动本宫了,你也打动本宫了,正是因为如此,本宫才不能糟蹋了你。”

易寒沉声道:“项刚不愿意背负着这么响亮的名声,只想卑微的,安静的陪伴在太后的身边。”

桃花夫人轻轻道:“真是一个没有志向的男人,好吧,就如你所愿,就当本宫欠你一个人情,等有一天你需要,本宫就还给你。”

“谢太后!”易寒心中暗忖:“终于靠近她并取得她的信任。”

桃花夫人手捧着易寒的脸庞,微笑道:“你今天吓得不轻吧,我派人送你回国公府,好好休息吧。”

易寒喊道:“太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桃花夫人嫣然笑道:“你该不会让我留你在我的寝室过夜吧。”见项刚沉默,柔声道:“先回去吧,以后我怎么舍得不见你呢。”

说着也不得易寒回答,朗声道:“来人,送项先生回国公府。”竟用项先生三个字来称呼他,足可见项刚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发生了转变。

宫里的马车将易寒送到国公府门口便离去,尽管易寒觉得自己表现的完美,桃花夫人却依然没有给他朝夕相处的机会,不知觉中反而对桃花夫人多了几分敬重,她并不像传闻中那般荒.淫无度,相反她高贵端庄,可是凡事都非空穴来风,她的那些故事,她的那些禁脔又是怎么回事,一瞬间易寒感觉又看不透桃花夫人了,或许真的没有人看到她真实的内心。

易寒叹息一声,“真是一个难以征服的女人啊!”说着没有走进国公府,却步行朝灵狐小阁的方向走去。

桃花夫人将项刚所作的桃花图当做珍宝,她对这幅画的喜欢不仅仅限于喜爱,这幅画有种奇异的美丽,让她感受到久违的快乐,她都快忘记了自己的本性,是项刚做了这样一幅神奇的画,让她回到了当初最真实的自己。

桃花夫人看着画,回忆起少女时候的自己,回忆起当初的那些时光,回忆起对自己宠爱万分的父亲,回忆起自己他归家时接过他送给自己礼貌的喜悦心情,她现在无所不能,可是想得到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了,当初的那幅桃花图让她带着纯真的心追逐自己美丽的梦想,渐渐的一切都变了,今天这幅桃花图又让她怀念起当初枯燥无聊却平淡的日子,,两幅桃花图就像是一个轮回,一幅开始,一幅却是结束并回到了起点。

桃花夫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的神奇,她的一生因一张桃花图而变,一颗心又因一张桃花图而回归淳朴本性,只不过是两张不一样的桃花图,一张她看了会落泪,一张她看了会欢喜,一张悲,一张喜。

“太后,该用晚膳了”,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

桃花夫人这才恍悟,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这是这些年她过的最快乐的生辰,朗声道:“掌灯书房。”

她要将这两张桃花图做一个对比,庭陵君的画虽然打动她了,可是项刚的画却给了她心灵的触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幅画,这是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啊。

书房内亮起数盏灯火,将房间内照耀的亮如白昼,墙上的那幅桃花图,桃花夫人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甚至她闭上眼睛就能在脑海中记起每一处细微的场景,尽管闭着眼睛也能记出来,今夜她却细细的注视着,并与摊开着放在书案上的桃花图做着比较,两幅桃花图,一幅是悲景,凄美的让人心碎,却又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不愿意离开,一幅是喜景

,欢快的让人能够切身体会,喜悦到让人要飞上天去。

看着看着,比较着,桃花夫人眼眸莹润起来,嘴角却挂着动人的微笑,一副又喜又悲的神情来,自语道:“这天下不仅仅有一个易天中,却还有一个项刚,易天中让我心生魔障,项刚却解我心中魔障,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易天中与我隔空相识,无缘相见,上天却把项刚送到我的身边来。”

想起今日与项刚在寝室里的情景,忍不住的会心一笑,自语道:“若是让他看见我这幅珍藏多年的桃花图,说不定要被他给撕毁了。”

啊!我终于会对男人动情了吗?我以为我不会!

情不自禁的又朝书案上的桃花图看去,看一万次都不会生腻。

突然桃花夫人心头一颤,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来,她动也不动的盯着书案上的桃花图,许久!许久!她才缓缓的转上朝挂在墙壁上的桃花图看去,“这不可能!”

这么多年过去,如今的桃花夫人已经算是识画赏画的高手,她突然发现这两幅桃花图很有可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她亲眼目睹书案上的桃花图是项刚亲手所作,若是墙壁上那桃花图出自同一个人手笔,岂不是项刚所作,她不相信这是事实,可是两幅画的笔锋又让她不得不怀疑。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桃花图已经有些年了,算起来项刚才多少岁而已,她心中不停的找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怀疑是子虚乌有的。

“来人!速速前往国公府将项刚带进宫来!”

她今晚就要证实!

明天可能请假。

第三百九十节 恶与善

易寒回到灵狐小阁已经天黑了,灵狐小阁下人的身份反而让他轻而易举的进入灵狐小阁,到了居住了房间,发现庭陵君已经醉的厉害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着。

在易寒离开之后,纳坦公子几人又来到他那一桌,结果就是庭陵君从半醉喝到烂醉不省人事,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去找易寒,庭陵君也是在不知情被送回到灵狐小阁,至于为什么不送他回国公府,当然是因为他来的时候坐的是灵狐小阁的马车,马夫自然是将他送回灵狐小阁。

易寒生怕庭陵君酒后着凉,轻轻给他盖上被子,见他醉的一塌糊涂,莞尔一笑。

易寒坐在椅子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见到桃花夫人是那么的突然,可是一切都发展的那么自然,今日的成果并非偶然,他早就做了充分的准备,或许我离开安卑已经不会太久了,突然想到戚嫣,对于嫣儿我又该怎么办呢,带她悄悄离开安卑,嫣儿肯跟自己离开吗?自己又是如何将安卑大名鼎鼎的戚嫣拐走呢,想到这些易寒头就疼了,与戚嫣之间的关系并不在他的计划之中,而这段奇妙的感情也容不得他拒绝,这件事情先必须向嫣儿坦露真相,然后再寻求田中美佐的帮助离开安卑。

可是一想到要和嫣儿坦露真相,易寒心中又没有什么把握,嫣儿在桃花夫人和自己两人之中到底会选择谁呢。

想着想着,易寒的头越来越疼,为什么自己总是摊上这样复杂让人头疼的事情呢。

脑海中桃花夫人的形象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我已经爱上她了吗?

突然想起宁霜对自己的嘱咐,不要爱上桃花夫人!

宁霜的话向来很有预见性,可是这一次易寒却不禁怀疑,因为他认为宁霜并不了解桃花夫人,桃花夫人并不是宁霜所描述的那般妖.淫无情,他觉得自己若不动真情是无法俘虏桃花夫人的,因为只能打动她的内心才能征服她,可是爱上一个人岂能够轻易就舍弃,心中暗忖:“倘若我最后爱上了桃花夫人,并不得不离开她,那就当我为国家社稷付出的代价吧。”

夜深人静,困意来袭,易寒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书房中等到深夜的桃花夫人终于等来了下人的回禀——项刚不在国公府,就连庭陵君也不再国公府。

桃花夫人问道:“他们去了哪里呢?”

老常侍应道:“听国公府的管事说,庭陵公子和那项先生已经好些日子没回府了。”

这可真让桃花夫人讶异,他们不住在国公府,又会住在哪里呢?突然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地方——灵狐小阁。

立即道:“你再去灵狐小阁走一趟。”

老常侍轻声道:“太后,这会夜已经很深了,要不等到明日一早,太后你也可以早点休息。”

她这会如何睡的着,多年的谜团,心头的疑惑即将就要揭晓,她如何可能睡得着,却淡淡道:“好,你先退下吧。”

老常侍关切道:“太后,夜深了,该早点休息吧。”

桃花夫人淡道:“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一夜未眠,桃花夫人在书房里呆着一整夜。

隔日一早庭陵君将易寒拍醒。

“先生,你昨日去哪里了?我可是等了你好久,是你送我回来的吧。”

易寒笑道:“我迷路了,后来我转着转着,就自己走出皇宫来了,回到这里,公子你已经躺在床上了。”

庭陵君笑道:“昨日纳坦几人见我喝的半醉,想要过来将我灌酒,让我出丑。”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最后他们几个却先倒地了,我庭陵君海量,岂是他们几个就能灌醉的。”

灵狐小阁一处优雅偏院的一间房间里。

两个一身黑袍的女子,她们是不远千里来自北敖的奥云塔娜和彩云,奥云塔娜作为北敖的圣女,身份尊贵,何以会以北敖使者的身份来到安卑。

奥云塔娜正入神的盯着手里的一尊木刻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雕塑。

彩云冷笑道:“苍天大神腾格里。”

奥云塔娜抬头轻轻的朝彩云望来,却什么话也没说。

彩云突然上前,一把夺走奥云塔娜手中的木雕,“让我也看看我的恶魔主人。”

奥云塔娜大声道:“他不是恶魔!”

彩云哈哈大笑起来,“哦,我忘记了,他是苍天大神腾格里,圣女,彩云可无意冒犯你心中的信仰。”

奥云塔娜朗声道:“彩云,还给我。”

彩云笑道:“圣女你就算生气,也让人一点也感受不到你的愤怒,说起话来还是这么的轻柔柔的,你这样柔弱,他又怎么会喜欢你呢。”

奥云塔娜重复道:“还给我。”

彩云冷哼一声,露出不悦之色,将木雕朝奥云塔娜抛去,她故意抛偏,奥云塔娜为了稳稳接住木雕,身子重心偏移,整个人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摔倒了的奥云塔娜看起来娇弱凄婉,她的表情却依然高贵圣洁。

彩云走到她的身边,冷声道:“圣女,我恨你。”

奥云塔娜轻轻起身,重新坐了下来,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道:“彩云,你很可怜,你已经迷失了自我,甚至你无法肯定自己心中坚守的信念是真是假。”

彩云表情变得冰冷,冷声道:“奥云塔娜,别以为你是圣女我就不敢伤害你。”

奥云塔娜朝彩云露出微笑,“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很痛恨我,但是我一直将你留在身边,是什么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破裂,是你心中的妒忌吗?无论你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我都会原谅你的,就似一开始你信任我,我信任你。”

彩云表情变得冷酷,“奥云塔娜,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说着双手拧住奥云塔娜纤弱的脖子,见到奥云塔娜脸上依然露出微笑,却让她心中的怨恨和愤怒加剧,双手渐渐加大力道。

奥云塔娜无法呼吸,她的表情变得很痛苦,可是她依然向彩云露出微笑,她看着彩云的眼神依然没有半点仇恨和愤怒。

彩云的表情充满矛盾,终于她还是松开双手,奥云塔娜轻轻咳嗽起来。

彩云冷声道:“奥云塔娜你能驯化任何人,但是永远无法驯化我,因为我已经追随了恶魔。”

奥云塔娜轻声道:“没有关系。”看着彩云的表情依然那么和蔼友好。

彩云道:“奥云塔娜,你为什么还要到安卑来,议会已经否决了你的建议。”

奥云塔娜淡道:“我为北敖的人民而来,我为我心中的信仰而来。”

彩云冷笑道:“你以为你的信仰能够打动安卑的王太后吗?你的那一套信仰在国家政治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奥云塔娜淡道:“我想尽自己所能。”

彩云冷笑道:“难道不是为了那个魔鬼?”

奥云塔娜大声道:“他不是魔鬼!”

彩云哈哈笑道:“你终于会生气了,你越不想听到,我偏要说。”

奥云塔娜没有继续辩驳,淡道:“我来安卑并不是为了他,我渴望和平,我......”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彩云朗声道:“你来安卑,以北敖圣女的身份劝说安卑王太后不要对大东国用兵,还是不是为了他,你是北敖的圣女,大东国的事情与你何干?”

奥云塔娜轻轻道:“虽然他屠戮过北敖的子民,但是我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他的不忍和无奈,我想他也不希望有战争发生,我想他看到战争的发生也是十分心痛,我想他也是一个善良的人。”

彩云怒道:“他不是善良的人,他是恶魔,所以他才配当我彩云的主人。”

奥云塔娜语调轻柔,没有接彩云的话,继续道:“爱和信仰是不分国界的,我爱北敖的子民,同样也爱大东国的子民,生命是平等的。”

彩云冷笑道:“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他。”

奥云塔娜气的鼓起胸口大声道:“我不是为了他,若真是为了他,我一定会承认。”

彩云轻轻笑道:“其实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话,因为你是奥云塔娜,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奥云塔娜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怀疑?”

彩云冷酷笑道:“因为我非常喜欢揭露你心中的伤疤。”

奥云塔娜别过头去,“我心中没有伤疤,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彩云表情阴沉,心中暗忖:“那为什么对我来说却是一段痛苦的经历。”

只听奥云塔娜轻声道:“我今生怕是没有机会再遇到他了,可是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彩云心中对奥云塔娜是佩服敬仰的,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是如此痛恨奥云塔娜是如此的美丽善良,冷声道:“你想要在安卑呆多长时间,我可不想呆太久。”

奥云塔娜道:“呆到王太后肯答应我为止。”

彩云冷笑一声,“你善良到太天真了。”是的,奥云塔娜的行为真的太天真了,一国利益怎么可能因为受到感化而放弃。

彩云转身离开房间,奥云塔娜又将那木雕放在桌子上,温柔的抚摸着那死物,柔声道:“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伴你走遍天涯......”

一大早戚嫣就起身,准备让海兰去请项刚过来相见,昨日为了招待北敖圣女,却无暇顾及项刚去向,说到这北敖圣女,戚嫣心中暗暗感到佩服,因为她从来就不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纯善的女子,难怪她会是北敖圣女。

突然海兰走近房间,戚嫣好奇道:“我不知让你把项刚带过来吗?”

海兰应道:“小姐,太后来了。”

戚嫣表情一讶,母亲怎么这个时候会来,忙道:“快随我去迎接。”

路上,海兰道:“小姐,太后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戚嫣不应,心中暗忖:“原本这个时候来灵狐小阁就有些怪异。”也不多想,脚下加快速度。

来到会客大厅时,华贵的马车已经停在大厅门口处不远的地方,母亲为何这般着急见我,戚嫣走近大厅,只见母亲容神有些疲惫憔悴,忙上前关切问道:“母亲,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桃花夫人懒懒的抬头,“嫣儿,项刚是不是在你这灵狐小阁。”

戚嫣闻言,心中一颤,母亲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大哥哥来,要知道大哥哥只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人,难道大哥哥犯了大错,心中顿时忐忑不安,轻声问道:”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桃花夫人不悦道:“嫣儿,项刚是不是在你这里?”

戚嫣点头道:“项刚和庭陵公子都在我这里,我罚他们在我这里为仆一年。”这个时候她却把庭陵君也给扯上了。

桃花夫人道:“把他带过来。”

戚嫣有些紧张道:“母亲,项刚是不是犯了错。”心中暗暗道:“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大哥哥。”

桃花夫人好奇的看着戚嫣,“嫣儿,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

戚嫣应道:“项刚现在是灵狐小阁的人,若犯了什么错,嫣儿也责无旁贷。”说着开始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桃花夫人淡道:“也不算什么大错,只不过闯入我的寝室罢了。”

戚嫣闻言脸色剧变,这可是死罪啊,大哥哥怎么这么糊涂啊,竟干出这种杀头之罪来,心中立即慌了手脚,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大哥哥给交出来,“母亲,既是我阁内的下人犯错,戚嫣责无旁贷,请母亲责罚。”

桃花夫人感觉戚嫣的举止有些蹊跷,不过也没有细思,她关心的并不是这些,淡道:“嫣儿你不必担心,我已经罚过他了,我有事要找他,你让他来大厅吧。”

戚嫣心中黯然心灰,难道大哥哥已经被母亲行了宫刑,整个人顿时失魂落魄。

桃花夫人心中暗惊,“难道我的女儿已经爱上他。”或许以前她不会相信,可是昨日见到项刚之后,她觉得没有什么是这个男人做不到的。

桃花夫人淡道:“嫣儿,你不必担心,他活的好好呢?”

戚嫣心中一惊,“坏了,瞒不过母亲的眼睛,也好,母亲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只要大哥哥无碍就好了。”

一会之后,易寒被叫到了大厅,刚走进去,见到王太后,顿时大吃一惊,还未行礼,只听桃花夫人淡道:“免礼了,项刚,你现在就随我进宫去。”

易寒一头雾水的看着戚嫣,桃花夫人却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沉声道:“还不快跟上。”

易寒见戚嫣有些担心,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之后,立即跟上。

来到大厅门口,却只有一辆马车,易寒是不知道该上还是不该上,只见桃花夫人掀开帘布,淡道:“难道你与我同坐一乘都不敢吗?”

易寒连忙上了马车,车内宽敞倒不至于紧挨着身体,桃花夫人垂下眼睛,神情有些疲惫,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易寒轻声问道:“太后为什么看起来如此憔悴。”

桃花夫人闭着淡淡应道:“我一晚未睡。”

易寒关切道:“太后是因为什么一晚未睡?”

桃花夫人沉声道:“因为你!”

易寒一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保持沉默,不敢轻易开口。

过了一会,桃花夫人突然出声道:“项刚,你是嫣儿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易寒心中一谎,“项刚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意思?项刚在灵狐小阁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

桃花夫人冷笑道:“男人都是骗子,嫣儿已经告诉我了。”

易寒顿时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冷汗控制不住的从额头上渗出。

桃花夫人伸出手掌贴在易寒的胸口,淡淡道:“心慌了?紧张了?对吗?”

易寒不敢说话,突然桃花夫人睁开眼睛,露出微笑的朝他看去,却透出幽香的帕子,轻轻擦拭易寒额头上的冷汗,轻声道:“不必紧张害怕,我根本不关心这些,我只是好奇问一问罢了。”说着盯着易寒,笑道:“我这女儿心高气傲,我心里清楚,项刚你可真有本事啊,是否你心中也想把我当做玩物,要将我俘虏。”

易寒沉声应道:“项刚不敢!”

桃花夫人淡笑道:“你有这本事,有何不敢!尽管对我也使出你的本事来,看你能不能把我也给俘虏了。”

易寒不知道桃花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不敢轻举妄动,他觉得桃花夫人今日的举止有些怪异,说道:“太后不是不愿意把项刚当做你的男人吗?”

桃花夫人凝视着易寒,轻轻的伸出手托起易寒的下颚,缓缓的将她妩媚动人的俏脸移动到易寒的眼皮底下,吐气如兰道:“项刚,是这样吗?”说着鲜美动人的檀唇毫无征兆的吻上易寒的嘴唇,她极其厉害的挑情嘴舌之技,挑逗的易寒身体立即有了反应,纤细的手指轻柔的抚摸易寒的后背。

一切都是她在主动,很快易寒就感受到她挨近过来火辣热情的酮.体,挺茁的酥.胸和柔软的腰肢。

易寒嗅着她檀口吐出的香风,感受着她动人性感的曲线,沉浸在这种美妙的享受中,他无须费神,桃花夫人就会将一切都做的完美,安卑最有权势的女人对他如此,易寒感觉比做皇帝还要过瘾。

桃花夫人轻轻离开易寒的嘴唇,温柔的问道:“项刚,你快乐吗?”

易寒无可否认,应道:“项刚快乐。”

桃花夫人轻声问道:“你想得到我的身体吗?”

易寒应道:“想!”

桃花夫人淡淡一笑,却道:“听好了,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得到。”

易寒一愣,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只听桃花夫人继续道:“想得到的东西却永远得不到,痛苦吗?”

易寒傲然道:“可我一定要得到太后!”

桃花夫人突然赏了易寒一巴掌,“我永远都不准你有这个念头,否则我就把你给阉了。”

易寒捂住火辣辣的脸庞,刚要说话,桃花夫人却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水汪汪的眼眸半垂着,爱怜的看着易寒,柔声道:“不要说出口,否则我会很无情,很冷酷,很残忍。”

易寒这会已经被桃花夫人戏弄的摸不着头脑,连她半点的心思的捉摸不到。

突然感觉桃花夫人微微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抬头望去,她已经垂下眼眸,睡了过去,易寒这才记起她一夜未睡,看着她光泽嫣红的樱唇,不相信自己已经与她有非常亲密的接触,这个安卑最有权势的女子,两人身份差距巨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可是两人却同处一辆马车之内,而且自己还离她如此之近。

易寒大胆而又小心翼翼的搂住她柔软的纤腰,只有这一刻,他才感觉桃花夫人只是一个女子。

戚嫣心中忐忑不安,项刚刚离开不久,她就坐不住了,立即让人备车前往皇宫,她无法做到在灵狐小阁干等着。

庭陵君拿着扫把,又开始一天的清理打扫工作,心中骂骂咧咧,昨日还风光无限,今日却又恢复卑微的身份,心中十分不平衡。

突然看见海兰朝这边走来,“跟我来,有个地方要让你去清理打扫一下。”

来到一所雅致的偏院门口,海兰道:“里面住的是灵狐小阁的贵客,你可要检点一些。”

庭陵君不悦道:“我现在还敢不检点吗?”

海兰应道:“那就好,跟我进来吧。”

进了偏院,海兰道:“今日你就将院内的走廊还有房间全部清理打扫一遍。”

庭陵君感觉院子僻静,却不像有人的样子,心中暗忖道:“难道海兰想要累死我,没活也要找些活给我干,又或者她一直都知道我在偷懒。”

这院子住的只有奥云塔娜和彩云两人,北敖使节团的其他人却被她遣到谒客院去,她可不想让灵狐小阁住着其他男人,当然项刚和庭陵君是例外,所以阔大的院子,庭陵君才会感觉僻静的没有人。

临走前海兰嘱咐道:“你干好自己的活就好,千万不要去骚扰她们。”

庭陵君点头,心中暗忖:“屁吧,这院子那里有人,明显就是想修理我。”

拿着扫把清扫院子的庭陵君边扫着地边暗忖道:“真是丢脸,幸亏没人看见,否则我庭陵君的脸面要丢的一干二净了,妈.的,原本以为是好差事,这么多天了,连戚嫣的影子都没见到。”

突然庭陵君双眼大睁瞪直了看着前方,他看见了院子中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那身影动也不动,就好像幽灵一般,还真有人,海兰并没有欺骗自己,到底是什么人呢?能让戚嫣当做贵客住在这灵狐小阁,庭陵君心中有些好奇。

庭陵君干脆扔掉扫把,悄悄的朝那个黑袍身影走了过去,突然间恍悟,这不就是昨日在皇宫见到的北敖使节团里面两个穿着黑袍的人吗?原来是被安排住在这灵狐小阁。

庭陵君还没走近,那穿着黑袍的人突然转身,并掀掉头罩,露出一张极美的脸容,让庭陵君顿时感觉,在自己所遇到的女人之中,除了戚嫣就数她了,居然是个大美女,只不过这个美女表情跟戚嫣一样冷若冰霜,而且多了一丝严肃冷酷,让人感觉心里不是很舒服。

突然这个美女嘴角逸出一丝微笑,那双美眸也变得温柔到勾魂摄魄,戚嫣是好,可是戚嫣从来不向展露微笑,那里比得上眼前这个笑的妩媚动人的女子,庭陵君突然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强大道自己控制不住想要立即扑到她的身上去,就算面前戚嫣,他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庭陵君露出本性,张开双手就朝女子扑去想要将她搂抱在怀中。

黑袍女子轻轻一闪,却让庭陵君扑了个空,调皮的朝庭陵君的屁股踹了一脚,让他摔的个恶狗扑屎。

庭陵君摔得狼狈,却连忙起身,只见美女盈盈俏立在自己一丈远的地方,讪讪笑道:“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在下庭陵君,家父乃是谋克王。”

黑袍女子没有半点怀疑,微笑道:“我叫彩云。”安卑语说的竟也是十分流利。

庭陵君笑道:“彩云小姐从北敖不远千里来到安卑,我们今日相见也算是有缘。”

彩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安卑,我的安卑语说的不流利,被人看穿了吗?”

庭陵君傲然道:“我昨日参加太后的寿宴,见到了小姐你走入太后寝宫,不过我只看见一身黑袍,若是知道彩云小姐长的如此动人,早就上前攀谈结识小姐了,我猜小姐一定是北敖第一美女。”

彩云轻轻笑道:“你刚才想抱我?”

庭陵君笑道:“失礼了,刚才见到彩云小姐倾城容貌,情不自禁的就伸出手了,这里向彩云小姐赔罪。”说着施了一礼。

彩云娇声笑道:“没有关系,刚才你若是抱的到,我就让你抱了。”

庭陵君闻言心中一颤,难道北敖的女子都是如此的风情洒脱吗?又或许她被我的风采所折服了,这才算是女人,他早就向往遇到似大东国青楼女子的那种妩媚风情,眼前的女子就给他这种感觉,带着期盼道:“彩云小姐,你说的可是真的。”

彩云点头笑道:“真的,你若是能捉住我,我就让你抱个够。”

庭陵君挽起衣袖,准备大动干戈,“彩云小姐,你可准备好了?”

彩云轻轻笑道:“我就站在这里,你来啊。”

庭陵君听到她声音,脚下酥软,难道她想投怀送抱,今日真的无端端捡到了一个大美女,艳福不浅啊。

趁其不备,庭陵君突然扑了上去,彩云灵巧的一个转身闪避过去,又是一脚踹在庭陵君的屁股上,庭陵君扑到在地上,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只听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来啊。”也顾不得许多,立即起身朝离自己并不远的彩云扑捉上去。

同样的结果,庭陵君双臂擦伤,这会知道这个美女并不想让自己捉住,她在调戏自己,调戏了一辈子女人的庭陵君,想不到今日会被女人反过来调戏,站了起来,不悦道:“彩云小姐,不玩了,你根本不想让我捉住。”

彩云轻轻笑道:“难道要得到不需要付出吗?你这么不长志气,那我走了。”说着转身要离开。

庭陵君连忙喊道:“慢着。”

彩云这才缓缓转过身来,见他狼狈,露出不忍之色,笑道:“这样吧,我站着不动总可以了吧。”

庭陵君大喜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再跑了。”

彩云点了点头,笑道:“不跑了。”

一丈距离,踏一步伸手即触,庭陵君心中暗忖:“这一次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朝彩云扑去的庭陵君,突然感觉自己脚下一轻,整个人竟腾空从彩云头顶飞过,整个人狠狠的摔落花丛之中,大声痛叫起来。

彩云走到受伤的庭陵君身边,好奇道:“你怎么不捉住我啊?”

庭陵君心中暗忖:“我捉的住你吗?”这会他明白了,这个女子可不是放.荡到自己立即能够勾搭上,她一直在玩弄戏耍自己,怒道:“彩云小姐,原来你一直都在戏弄我。”

彩云花枝乱颤的娇笑起来,“被你发现了,我是一直在玩弄你。”

庭陵君冷哼一声,彩云轻声道:“你生气了吗?”

庭陵君朝彩云瞪去,沉声道:“我能不气吗?”

彩云微微蹙眉,竟有些伤心道:“原来你是这么小气啊。”

庭陵君看见她这个模样,竟看的都痴了,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我怎舍得让她伤心不悦,讪笑道:“你上当了,我是在逗你的,瞧你失落的模样。”

彩云嗔了他一样,“原来你们安卑的男人骨子里是这么的坏啊。”

庭陵君听她声音,见她动人娇俏的模样,全身的骨头都软了,只觉得能让她心满意足,无论让自己干什么事情都愿意,“是啊,就是这么坏,你喜欢不喜欢啊?”

彩云微微转过身去,静静不语。

庭陵君立即不顾身上伤痛,大胆的捉住她柔软的小手,笑道:“怎么啦?”

彩云被庭陵君一触摸之后立即抽回手,有些恼怪道:“你非礼我。”

庭陵君笑道:“哦,我是不小心,我现在就想彩云小姐你认错赔礼。”

彩云笑道:“你既然认错了,我可要罚你。”

庭陵君笑道:“好好好,任凭彩云小姐处罚。”

彩云道:“你可心甘情愿?”

庭陵君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彩云又道:“我的惩罚可是很严厉的哦。”

庭陵君笑道:“没关系,只要小姐你开心就好。”

彩云笑道:“那你先把上衣脱掉,我要狠狠打你。”

那娇嗔的模样让庭陵君感觉就是在跟自己调情,连忙脱掉自己的上衣。

彩云目光打量着庭陵君赤裸的上身,那娇媚眼神深入庭陵君内心的灵魂,让庭陵君感觉自己魂魄都被她勾走了。

彩云轻声道:“你真强壮。”

庭陵君立即被她的声音诱惑的身体有了反应,彩云淡淡的朝他身下凸起的重点部位瞥了一眼,轻声道:“你转过身去,我要狠狠罚你。”

庭陵君已经被彩云迷得神魂颠倒,只觉得彩云让他做什么,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做什么,转过身去,将赤裸的后背面对彩云。

彩云折了一截柔软的树枝。

庭陵君听她脚步声轻轻的朝自己靠近,心怦怦直跳,感到莫名的刺激兴奋,突然感到轻柔的枝叶在柔拂着自己的后背,这种酥麻的感觉让他头皮都发麻,只感觉销魂无比。

突然“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彩云在庭陵君的后背狠狠的甩打一下,庭陵君立即痛的“啊啊”大叫起来。

庭陵君刚要发作,只听彩云轻柔的声音传来,“我说过要狠狠惩罚你的,怎么你要反悔吗?”

庭陵君心头一酥,应道:“不是,有些痛,彩云小姐你能不能轻一点。”

“似这样吗?”彩云拿着树枝轻轻撩拨庭陵君的大腿处,缓缓的往他的大腿根际靠近,撩拨的庭陵君好不销魂,腹下边的坚硬如铁,涨红着脸,呼吸急促起来。

只听彩云问道:“这样的力道好吗?”

庭陵君喘着粗气道:“差不多。”

彩云柔声道:“那趴在地上吧。”

庭陵君这会欲.火高涨,已经处于一种彩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状态,竟不顾地上泥土,趴了下去。

彩云拿着树枝轻轻掂弄庭陵君的大腿部位,说道:“你腿张开一点,我打不到。”

庭陵君立即张开.双腿,彩云用树枝在他双股之间轻轻拂弄了几下,裤子又立即膨胀的更饱满一些。

只听彩云淡淡道:“好像挺坚硬的,我可要好好感受一下。”说着竟抬起脚朝庭陵君双腿的膨胀饱满部位踩了下去。

庭陵君顿时痛的凄厉叫了出来,“松开!”

彩云脚下用劲,轻轻笑道:“我说过我要好好罚你的。”

庭陵君这会痛的连半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彩云听到庭陵君凄厉的叫声,竟开心的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让人听起来是如此的毛骨悚然,这那里是一个女人,这简直就是一个美丽外表伪装下的恶魔。

凄厉的叫声愕然停下,庭陵君已经痛晕过去。

彩云看的不看地上的庭陵君一眼,转过身去,刚刚的娇俏笑颜变得冰冷阴沉。

奥云塔娜奔跑过来,喊道:“彩云,你干什么?”

彩云冷笑道:“这男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竟想染指我,既然如此,我就跟他开一个玩笑。”确实彩云只是跟庭陵君开玩笑,她若认真,庭陵君已经死了,连道伦这种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她都可以残忍的将其杀死,何况一个刚刚认识的男人。

奥云塔娜立即弯下腰查看庭陵君。

彩云笑道:“不用查看了,伤势在这里。”

奥云塔娜俏脸一红,露出窘迫的表情来,只听彩云道:“要不要我帮你把他裤子给脱下来啊,圣女,你可没有什么机会看到男人那东西。”

奥云塔娜涨红着脸看着彩云,有些恼羞道:“彩云,你......”

彩云笑道:“我知道你会出来,我是故意给你一个难题,怎么了,圣女,你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是吗?“

奥云塔娜低头犹豫了一会,竟去抱着庭陵君,她有些娇弱抱着这样一个大男人有些吃力,咬紧牙根使劲力气,小脸涨的通红,半拖着将庭陵君拉到房间里,只是这么一小段距离,奥云塔娜已经满头汗水,香汗淋漓,可是清雅如仙玉容上晶莹的汗珠却透着无比圣洁的光辉。

连彩云一下子也看呆了,她心中不得不承认,奥云塔娜美丽无瑕。

彩云笑道:“圣女,你这么娇弱,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呢?我罚他是一回事,帮你又是一回事。”

奥云塔娜没有抬头去看彩云,也没有回答她的话,奥云塔娜饮了一口清水,又拿出一个瓷瓶,突然闭上眼睛褪掉庭陵君的裤子,在庭陵君的臀部位置抖了抖手中的瓷瓶,粉末从瓷瓶中洒落到庭陵君的身上,将口中的清水喷淋下去。

只见清水融化那些粉末顺势从庭陵君的股间流去。

奥云塔娜提上庭陵君的裤子,这才睁开眼睛。

彩云笑道:“圣女,这样你也能想的出来,可是若我杀了他,你能不能让他起死回生呢?”

第三百九十一节 占有

马车一直驶到王宫内院,易寒一直轻轻的将桃花夫人拥抱在怀中,她的唇是柔,她的鼻是娇俏的,她的眉毛是婉长的,她闭上的眼眸依然是妩媚的,她的身体就似一波波的柔水流淌过来,让人沉醉,似乎她的美丽是永驻的。

“太后到了。”车外传来尊敬的叫唤。

桃花夫人睁开眼睛,露出慵懒的神态,易寒连忙把搂住她腰际的手抽了回去,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桃花夫人轻轻一笑,却什么都没有说,心中暗忖:“项刚,好戏还在后头呢。”

桃花夫人轻轻抬起手来,易寒立即明白她的意思,走出马车,掀开车帘,扶着桃花夫人走了出来,而那个马夫已经趴在地上,将自己的背挺的端正,桃花夫人轻轻的踩了那车夫的后背下了马车。

宫女和常侍候已经早早的就来迎候,桃花夫人轻轻挥手道:“都散了吧。”

桃花夫人对着易寒笑道:“走,我们去书房。”

易寒应道:“太后,项刚不识的去书房的路。”

桃花夫人笑道:“我给你带路总行了吧。”说着雍容雅步的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易寒紧随其后,保持一定的距离,没有离的太远也没有离的太近。

走着走着,桃花夫人的步伐有些匆急,渐渐没有一开始的雍容优雅。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书房,易寒开始观看起书房的摆设布局来。

桃花夫人淡淡问道:“项刚,你觉得我这书房怎么样?”

易寒应道:“大气磅礴。”说奢华就有些俗气了,大气磅礴四个字刚刚好。

桃花夫人问道:“这书房内有什么让你觉得比较耀眼的?”

易寒朝桃花夫人看去,“有!”

桃花夫人充满期待道:“哦,那是什么呢?”

易寒应道:“太后你,这书房就太后你最耀眼。”

桃花夫人隐蔽的露出失望之色,“你再仔细看一看。”

易寒朗声道:“不必看了,无论身在何处,只要有太后的地方,就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夺走项刚的目光。”

这是讨人欢心的动听话,当时桃花夫人明显想听到的不是这些,她突然指着墙壁上的桃花图,佯装镇定道:“项刚,你看我这桃花图比你昨日所做的如何?”

易寒闻言,便知道桃花夫人指的桃花图便是她珍藏多年认为珍贵无比的桃花图,什么样的桃花图能让桃花夫人如此钟爱呢?带着好奇的心理往墙壁上的桃花图认真看去。

恩,算是一副不可多得的佳作,只不过这桃花图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的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傲然应道:“太后,这桃花图确实是一幅佳作。”

桃花夫人认真的打量项刚的表情,没有发现一丝怪异,心中暗忖:“难道真的不是他画的,是我看错了,可是这笔锋怎么会如此相似,莫非项刚与这个作画之人有什么渊源”,问道:“项刚,你可认识易天中?”

易寒应道:“太后,项刚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桃花夫人冷声道:“项刚,莫非你在骗我?”

易寒忙道:“太后,项刚怎敢欺骗你呢。”

桃花夫人沉声道:“那你再好好看看这桃花图,若看不出点什么玄机来,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

易寒忙应道:“是,我再仔细看清楚一点。”他已经能从桃花夫人的口吻感受到她情绪的波动。

这一仔细看,还真看出点玄机来,这不是他惯用的手法吗?突然看到隐款处,心头剧烈一颤,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来,他终于认出来了,这桃花图竟是他画的,要知道他不知道随性画过多少张画,许多画完之后就丢弃,望之脑后,怎会想到自己随性而作的一张桃花图,竟让桃花夫人视若珍宝,珍藏多年,这样说来桃花夫人岂不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易寒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这简直奇妙的让人不知道怎么表达,因为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改变了桃花夫人的一生。

“这......这......”易寒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桃花夫人见他神态表情,激动道:“项刚,这张桃花图是不是你画的?”

易寒点头道:“太后,我刚才细细辨认,才发现真的是我画的。”

桃花夫人沉声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肯承认。”

易寒应道:“我画这画的时候,年代久远,而且我随性而作的画作不计其数,画完之后就忘之脑后,若是不是太后你再三提醒,一时之间我也认不出来。”

桃花夫人闻言,心中一凉,改变自己一生,让自己有了坚定不移的桃花图竟是他随性而作,自己是多么的悲哀啊,只感觉自己的命运竟是掌握在项刚的手中,她不相信,这会项刚承认了,她反而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问道:“那你说说这桃花图的隐款是什么?”

易寒应道:“易中天。”这张桃花图让自己在桃花夫人面前更有资本了,他没有理由不承认。

桃花夫人喃喃念道:“易中天,易天中,原来这隐款的三个字是易中天。”若不是经项刚亲口证实,怕是她一辈子也无法知道这个错误。

易寒静静不语,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些什么,或许什么都不说是最后的,静观桃花夫人之变。

桃花夫人突然朝易寒看去,轻轻道:“项刚,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易寒摇了摇头,只听桃花夫人沉声道:“我竟感觉是你在控制我的命运,控制我的一生。”

易寒道:“太后,项刚不敢,在大东国有两个字能解释所有不能解释的事情,这两个字叫做“缘分”,太后得到这张桃花图,并钟爱珍藏,而项刚也终于来到太后的身边。”

桃花夫人苦笑道:“何止钟爱,我已经爱它爱到深入骨髓了。”

易寒提醒道:“太后,项刚正活生生的站在你的面前。”

桃花夫人道:“不,我爱的是桃花,却不是你。”

易寒一愣,此画是他所做,桃花夫人怎么反而爱画不爱人,只听桃花夫人轻声道:“我爱它的娇艳动人,你画的很好,你很了不起。”

仅仅如此吗?易寒不禁有些失望,原本以为桃花夫人知道真相之后会对自己倾心,可是她却没有。

桃花夫人变得太骄傲了,骄傲到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命运被一个男人所掌控玩弄于鼓掌之中,她不愿意承认,她将这个事实说的是那么的轻描淡写,眼下心中的项刚已经不是昨日心中的项刚,昨日在项刚面前她还是还能保持绝对的高度来俯视项刚,可眼前自己又如何站在高处来俯视他呢?在许久以前,他已经用一幅画来掌控自己一生的命运,在一开始她已经被项刚牢牢拿捏在掌心之中,深陷其中,无法逃脱,桃花夫人心中对项刚竟心生敬畏,就是遇到控制着自己命运的天神一般。

易寒突然发现桃花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不再那么凌锐,相反有些怯意,只感觉她身份给自己带来的压迫力一下子变弱了,而自己身心在她面前也变得强大。

桃花夫人突然弱弱道:“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

易寒道:“太后,项刚所作的桃花图能够打动太后,为什么项刚本人就无法打动太后呢,是否因为太后你太高高在上了,不再愿意将心交给男人。”说着朝桃花夫人走了过去。

桃花夫人心中一慌,怒叱道:“给我站住!”

易寒却没有停下来,直到走的跟桃花夫人挨的很近,这才停了下来,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心乱如麻,正是他大举进攻收复失地,一扫颓势的好机会,潇洒笑道:“太后,我停下来了。”

桃花夫人冷声道:“项刚,你不要命了吗?”

易寒笑道:“太后,就算项刚想死,太后又岂会让项刚去死。”

桃花夫人给他灼灼的目光,迫人的气度,深入心头的言词,弄得芳心大乱,这种感觉她从来没有过,男人在她意识中一向只是个简单的词语,可是此刻男人这两个字形象鲜明,他的声音,他的气息,对自己是那么的有杀伤力,她终于明白了男人是什么,男人的涵义又是什么,男人就是来征服女人的,是的,她心中把项刚当成一个男人了,唯一一个让她感觉是男人的人。

桃花夫人冷声道:“你现在立即与我保持三丈距离。”她承受不了项刚离的太近的压力,一切都是无声无息中发生了变化。

易寒潇洒转身,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差不多刚好三丈距离左右,“太后,这么远可以了吗?”现在轮到他来撩拨戏弄桃花夫人的情心,他感觉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项刚离的太远,桃花夫人又感觉空荡荡的不舒服,他离的太近自己又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离自己三丈距离的项刚,只感觉他脸上淡淡的微笑是那么的厌恶,让人心生恼怒。

易寒心中知道,现在只要得到她的身体,她的所有一切抵抗情绪都是瞬间变得顺从,他一直在捕捉这个契机。

桃花夫人背过身去,冷冰冰道:“你回去吧。”她要先一个人静下来,缓一缓,好好考虑如何处理和项刚之间的关系。

易寒朗声道:“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难道太后一生所爱就倾注在桃花上面吗?桃花虽美,终是死物,它又如何能做到像项刚一般倾听太后的心事,宽慰太后的心灵。”

这句话一针见血的击中桃花夫人心中的要害,是啊,她虽然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桃花身上,可是桃花却从来不曾回应过她,让她每一次的内心都是空荡荡的,而项刚是个鲜活的人,他能听到自己的心事,他会说一些话来宽慰自己。

易寒见桃花夫人神情矛盾,隐隐有被说动的样子,突然疾步走到桃花夫人跟前,一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太后,让项刚让你感受一下鲜活的爱人好吗?”

桃花夫人被易寒强有力的臂膀抱住,没有做出太过激烈的反抗,娇躯酥软,有种就要这样依偎在他怀中的趋势。

易寒知道若是让她理智恢复半刻清醒,那自己就完了,只要情.欲能让她心乱如麻,意乱情迷,想到这里,一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一手却大胆放肆的揉.搓着她饱满的的酥.胸,这种轻薄之举是要杀头的,可是往往在最危险处分出胜负。

桃花夫人敏感部位被易寒撩拨,情不自禁的娇哼一声。

易寒没有给她太多思考反应的机会,轻狂地抬着她娇俏的玉颔,将嘴唇印在她鲜美动人的檀唇之下,温柔地吻了几下,才霸道的痛吻下去,完全没有给桃花夫人拒绝的机会。

易寒经验老道,他知道用唇和舌怎样来撩拨一个女人的情感,何况桃花夫人这样成熟的妇人,在他的缠吻之下,桃花夫人娇躯款摇,浑身轻颤,呼吸愈来愈急促,丁香小舌的反应不断加剧,显是开始动情,舌头竟本能的与易寒交缠起来。

就在桃花夫人激情四射的回应的时候,易寒却离开她的嘴唇,手掌托着身下美人的螓首露出放.荡的笑容盯着她看,讪笑道:“我还以为太后你不食人间烟火,原来太后你也是一个有情爱的女人。”

桃花夫人檀口喘着粗气道:“项刚,谁说我不食人间烟火,本宫是玩够了男人,对男人再没有新鲜感了。”

易寒笑道:“太后,凡事都有例外对吗?就像现在搂抱着你,亵渎太后娇躯檀唇的男人对吗?”说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手上大力的朝她的酥.胸捏去。

桃花夫人忍不住娇.吟一声,却不甘示弱道:“能上本宫床的男人不止你项刚一人,可是最后他们无一不是落得一个凄惨落寞的结局,项刚你也不例外,本宫要杀了你,随时可以杀了你。”

易寒毫无畏惧道:“在太后杀了我之前,项刚却要占有太后的身子,让太后在项刚身下,春.潮泛滥,呻.吟娇.喘”说着粗鲁的将桃花夫人按靠书案边上,手掌滑入她的罗裳里,恣意爱抚着她腻滑丰盈的小腹,逐寸挑逗着她弹性十足却又吹弹得破的肤肌,温柔地道:“太后,项刚现在在玩弄着太后你的身体。”

桃花夫人娇声喝道:“项刚给本宫跪下。”

易寒却强力按住她的双臂,“太后,等项刚让太后销魂升天之后,再给太后你恕罪。”说着粗暴的撕裂她的上衣,撤掉里面的亵衣,一对丰满的酥.胸顿时弹跳暴露出来,易寒立即吻上顶端娇艳的嫣红,桃花夫人好不容易绷着的冰容顿时一消,旋即娇.吟起来。

待桃花夫人春心泛滥欲罢不能之际,易寒又停了下来,他还不想这么快占有这个身份最贵的女人,他要让桃花夫人对自己印象深刻,自己是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不一样的,他不会受她摆布,他不会言听计从,更不会处处如她心愿,他要让桃花夫人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不是她所能掌控的男人。

看着项刚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桃花夫人恼怒万分,哪有男人敢这般戏弄撩拨她,哪一个不是卑微的让她心满意美,她不说停下,都没有男人敢自己停下,冷声道:“项刚你现在折磨我一分,日后我就万倍偿还,让你知道女人的冷酷无情。”

易寒笑道:“太后想要阉了我吗?怕是太后尝到了项刚的厉害之处就不舍得动手了。”说着拉着她的手捉住自己腹下的阳刚。

桃花夫人露出轻蔑的笑意,淡淡道:“不过如此。”

易寒笑道:“太后,你身下的小嘴这会可是饥不择食。”说着朝她裆处摸去,早是湿漉漉一大片。

桃花夫人放.荡道:“给本宫舔干净,本宫就饶你不死。”

易寒压迫性的压在她的身上,吻上她的檀唇,笑道:“是指着太后檀口垂涎欲滴的银丝吗?”

桃花夫人昂起头,傲道:“尽管调戏本宫吧,本宫会让你知道后果的。”

易寒脸色一冷,“可项刚现在就让太后知道后果。”说着将桃花夫人转过身去,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突然伸手褪下她的亵裤,手掌重重的拍打在她那两片雪白丰盈的美.臀之上,臀肌腻滑充满弹性的颤动,竟如波光粼粼一般。

易寒的举动让桃花夫人感觉莫名的羞耻,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她,

易寒身下阳刚轻轻的撩拨她那泥泞湿润的部位,让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的敏感,撩拨的桃花夫人芳心酥软,恨不得要把他给咬死了,突然异物入侵,娇躯颤栗,项刚竟带着少许的粗暴,开始对她展开正式的进攻和真正的侵犯。

在男人的身下,她再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太后,而只是一个在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爱.欲焚身的荡.妇。

身心渐渐被激烈的情火填满,极畅的快乐一波又一波冲击着桃花夫人的身心,项刚也没有多么厉害,却让她有一种被占有的感觉,而不是她在征服男人。

第三百九十二节 冷酷无情

男人是肉.欲的动物,女人却是是情.欲的动物,这一点在桃花夫人身上尤为显著。

桃花夫人爱桃花极至,桃花那种鲜艳娇美,让她联想到生命的丰润,就似一个姿容俊美,风度翩翩的男人,成熟又不乏野性,让她动心,直达她的内心灵魂,有外表的美丽又有丰富的内涵,这就像情和欲的完美结合体。

男人的欲望就像泥土,乌黑肮脏,触碰一下就恨不得立即用清水清洗干净,而女人的欲望像玉,晶莹剔透中透着细致温柔,它既要有美丽的外表还要有优雅的内涵,韵味深沉恒久。

严格来说桃花夫人对爱人的要求是苛刻而完美的,以前所有的男人对她来说只是利用的工具,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不将男人当做男人看待的原因,因为这些男人永远也无法逼近她的防线,威胁到她内心深处女性的温柔地,而一般女子看到爱慕的男人为什么害羞、含情,露出万种风情妩媚的神态表情来,因为这个男人已经进入了她内心的温柔地,拌的一池芳心涟漪。

桃花夫人钗横鬓乱、衣衫不整,趴在书案上保持着易寒刚才从她背后进入的姿势逼着眼睛一动不动,轻轻的呼吸着,平缓刚才身体的激烈反应,身体上获得的快乐是一样的,可是心中的感受却是不同,她刚才被一个男人征服占有了,用最原始的方式,自己疯狂扭动着身体,大声浪.叫的一幕在脑海中不停的浮现,以前她是从来不想这些的,自然而然的闭上眼睛,让自己的身心放松,归于平静,可这一次她却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刚刚自己所有的举动神态,向来都不以自己的淫.荡为耻,因为她明白这是女人最自然最本能的反应,可是这一次她却有些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会在他会在纵横驰骋下,如此的放.荡,她此刻的内心比一开始交.欢时还要矛盾纠结。

易寒有些疲惫,要让桃花夫人这样在床上战无不胜的女人达到高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是卖力的几乎用尽了所有的本事。

易寒很温柔的擦拭桃花夫人俏臀大腿处污秽的痕迹,然后轻轻的提上她的亵裤,桃花夫人心中一颤,竟有小小的感动,其他男人在结束完之后总是会战战兢兢的跪在自己的面前,不知道表现是否能让她满意,只有自己吩咐之后,他才敢有所动作,往往都是有一个华丽的开场,却空荡荡的结束。

易寒从后面轻轻抱着一动不动的桃花夫人,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手指温柔的抚摸梳弄她的秀发,温柔道:“太后,我有没有弄痛你了?”

项刚的举动让桃花夫人感觉交.欢并没有结束,这余韵是那么的绵长,在心中细水长流,可以恒久回味,与以往心灵的空虚形成鲜明的对比,每次完事之后,她不想看到男人,只觉得很厌恶,可这一次,她想要项刚紧抱着自己,一刻也不要离开,突然她很想看看这个男人的脸,睁开眼睛扭头朝项刚看去。

易寒见她望着自己,露出疲倦却很满足的笑容,这让桃花夫人觉得很温暖,一瞬间,她只感觉这张脸就似那幅桃花图,百看不厌。

易寒将头埋在桃花夫人的秀发之中,深深呼吸着,桃花夫人感受到他深恒的气息,这个男人很在乎她,很珍惜她,她征服占有自己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心中的欲望,这是一种爱的表情,桃花夫人一直想要在自己钟爱的桃花图身上获得这种被呵护珍爱的感觉,可是一直没有,却是项刚给了她,她原本打算要将这个男人处与极刑,可是突然间她又觉得这个男人没有犯错,他做了正确的事情。

易寒不知疲倦的紧抱着桃花夫人,他心中也不清楚自己对桃花夫人是怎样的一种情感,他只知道他会为桃花夫人婉转承.欢的模样而心生怜爱,让你要去保护她,呵护她。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静谧恬淡。

老常侍走进书房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静谧恬淡,“太后,戚小姐外边求见。”看见项先生与太后紧拥在一起的场面,老常侍却没有半点意外惊讶。

易寒立即离开桃花夫人的身体,桃花夫人不悦道:“你为什么不敢一直抱着呢?难道还怕嫣然知道你已经是我的男人了吗?”

易寒应道:“项刚是怕太后在戚小姐面前丧失了端庄高贵的形象。”

桃花夫人冷声道:“说错话了,掌嘴!”

易寒一愣,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变得喜怒无常起来,只见桃花夫人突然道:“先别打,一会再说,先给我整理衣冠。”

易寒“是”的一声,刚要动手却傻眼了,因为桃花夫人的衣衫已经被他撕裂了,这可怎么整理啊。

桃花夫人也是突然间恍悟到这一点,对着老常侍朗声道:“你先将嫣儿领到我的寝宫去,我一会就到。”

老常侍领命退了下去。

桃花夫人对着易寒冷声道:“你给我这里老实呆着,哪里都不许去,等我回来之后再好好收拾你。”说着走出书房。

桃花夫人更换了衣裳,梳理好鬓发之后,这才来到寝宫,刚走进去,就看见戚嫣神色不宁,坐立不安的模样,心中清楚,戚嫣为何而来,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惊讶有一个男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得到嫣儿的芳心,可是现在她已经见识了这个男人,连她都差点沦陷,何况还是少女的嫣儿,就算嫣然再如何清高冷若冰霜,终究还只是一个少女。

戚嫣听到脚步声,立即上前,“母亲。”

桃花夫人微笑道:“嫣儿,你是来看望我的吗?”

戚嫣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是为项刚而来,轻声应道:“母亲,我是为项刚的事情而来的。”

桃花夫人“哦”的一声,淡道:“一个卑微的下人竟劳你如此关心。”

戚嫣俏脸一红,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跟母亲说明一切了,“母亲,项刚是嫣儿的心上人,所以嫣儿才会对他如此关心。”

桃花夫人闻言,心中竟有种酸酸的感觉,什么时候她也会对一个男人如此看重了,却微笑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戚嫣惊讶道:“母亲不觉得意外吗?”

桃花夫人笑道:“以前我或许会感到意外,不过现在不会了。”

戚嫣好奇道:“为什么?”

桃花夫人笑道:“因为他是一个特别的男人。”

戚嫣露出笑容道:“母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桃花夫人轻轻一笑,“嫣儿,好东西人人都是想占为己有。”

戚嫣察觉到这句话不对,问道:“母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桃花夫人淡笑道:“我也想要他。”

戚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明白母亲这句话的涵义,就是她要从自己的身边将大哥哥给夺走,顿时黯然心灰充满无力感,眼眶一红,差点就要掉下眼泪。

桃花夫人心中对她极为疼爱,心中不忍,“嫣儿,我也不以权势压你,就让项刚自己来挑选,我们公平竞争。”

戚嫣何曾想到自己会与母亲争夺男人,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啊,可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为什么会这样,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好吗?”桃花夫人又柔声问道。

戚嫣点了点头,心中却没有什么信心,因为母亲是一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女人,她能够让男人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心中暗忖:“大哥哥,你会舍得放弃我吗?”

桃花夫人柔声道:“嫣儿,你会觉得我很无耻吗?”

戚嫣沉默不应,桃花夫人轻声笑道:“傻丫头,男女之间的情爱是没有无耻的,只有不择手段,我倒是想不让你伤心,可是我却不能这样就把他让给你,或许你能够证明你们之间的爱,让我心甘情愿的放弃。”

戚嫣能从母亲的眼神中感觉她对自己的关爱,这一点依然没有变,她却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男人她多的是,何须跟自己抢大哥哥呢,“母亲,我要问你,你把项刚当做什么,似你以前的那些男人吗?玩腻之后就抛弃。”

桃花夫人应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不能说服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把他让给你,或许嫣儿你不会要一个被我玩腻之后抛弃的男人,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说着牵着戚嫣有些无力的手,微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吧,你是最坚强的女孩对吗?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够打击到你。”

戚嫣心中暗忖:“母亲,你岂会知道大哥哥对我有多重要,戚嫣的坚强都是因为有大哥哥在撑托着。”

戚嫣离开之后,桃花夫人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男人她从来都不放在眼里,随便伸手一捉就是一大把,可是偏偏要和嫣儿争夺一个男人,想想都觉得十分可笑可悲,但是在戚嫣亲手说出项刚是她的心上人的那一刻,她心中就立即有种要把项刚捉在手中的念头,或许嫣儿不知道项刚在我心中的重要性,我这一生不知道见过多少男人,他却是唯一让自己感觉不一样并有些动心的男人,只感觉放手了就永远也没有下一次的机遇了。

桃花夫人让人将项刚带到寝宫来。

易寒走进寝宫,桃花夫人伸手一挥,“都出去吧。”

待人都散去,易寒迫不急待道:“太后,戚小姐来干什么?”

桃花夫人笑道:“来干什么?你心里清楚,项刚我可记得你一开始接近我的时候口口声声要做我的男人,并说在你心中只有我一个人,可你又为什么和嫣儿好上了呢?”

易寒顿时哑口无言,只听桃花夫人冷喝道:“说!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我可不相信像你这样的男人,会是如此籍籍无名,身份会是如此卑微,或许我该好好的查一查你的身份来历,你觉得凭着我的能力能不能查清楚你的底细呢?”

易寒头冒冷汗,这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已经十分谨慎了,可是有些破绽却是无法涂抹干净的。

桃花夫人柔声笑道:“我能听到你怦怦的快速跳动的心跳声,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十分的害怕紧张?”

易寒朗声道:“太后,男人都是多情的,我喜欢爱慕太后不假,为了讨得太后的欢心,所以我说了一些甜言蜜语来欺骗太后。”现在他已经有说出一些真想的资本了。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哦,原来都是在骗我开心的,我还以为世间真的有如此痴情专一的男儿,项刚,我清楚你的本事,却可不要把我当做愚蠢可以随便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人,小心玩火自焚。”

易寒朗声道:“太后,你刚刚获得的快乐都是假的吗?”

桃花夫人淡道:“是真的,不过这种快乐,我从其他男人身上也能获得,却不仅仅是你项刚唯一一个。”

易寒疾步朝桃花夫人靠近,柔声道:“太后。”却打算用情爱攻势来转移桃花夫人的注意力。

桃花夫人轻轻道:“站住。”

易寒却感觉她这轻柔的声音很有威慑力,硬生生停了下来,他刚刚感觉自己征服了她,为何现在这种感觉又消失不见了。

桃花夫人嫣然笑道:“看来你真的是心虚了,否则大胆的你怎肯如此听话。”

“项刚,你知道女人为了报复男人会用什么办法吗?”

易寒朗声道:“太后因为项刚的欺骗想报复我,凭太后的身份,要杀了项刚只需一句话,那需要什么办法。”

桃花夫人笑道:“你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如果那个男人在乎她,她会让别的男人得到她,如果那个男人不在乎她,她就毁掉他,项刚,你在乎我吗?”

易寒应道:“那太后你杀了我吧。”

桃花夫人“哦”的一声,“项刚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易寒应道:“我在乎太后,却不想别的男人得到太后,与其如此痛苦,还不如让太后你亲手杀了我。”

桃花夫人淡淡道:“我杀人往往只在一念之间,这一点你已经见识过了,你的话很动听,却一点也无法打动我,谎话又怎么能打动别人呢,项刚因为你今天的行为,我打算报复你哩,若你不想让我报复,现在你就可以结束自己的性命。”

易寒只感觉自己的所有一切都拿捏在这个女人手中,让他处处受制,处于被动。

桃花夫人笑道:“你既不舍得死,那可就要承受锥心般的痛苦,今晚我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得到我。”

易寒阴沉着脸,沉声道:“太后,你太狠毒了。”

桃花夫人嫣然笑道:“你不知道最毒妇人心吗,项刚你可以玩弄本宫,本宫也同样可以玩弄你。”说着站了起来走到动也不动阴沉着脸的易寒身边,檀唇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我要让你亲眼看见我在别的男人怀中,娇.喘呻.吟的模样。”

易寒生气了,他真的被桃花夫人激怒了,竟控制不住的打了她一巴掌,骂道:“荡.妇。”

桃花夫人显然不敢相信项刚竟敢打她,一脸惊讶,易寒自己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做出这般过激的行为来,他心中无形之中已经在意这个女人,否则他管他是否人尽可夫,是否淫.荡入骨,可是他非常愤怒,因为他心中在意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阴沉着脸,瞪着易寒的美眸充满杀气,不过旋即她却轻轻一笑,“看来你很在乎本宫,否则你不会如此生气,不过我就更能报复你了。”

易寒朗声骂道:“你这样的荡.妇,我一点都不在意。”

桃花夫人淡淡笑道:“你嘴上说不在意,可是心中却很在意,我为知道这个真相感到十分的愉快,项刚你可真是每时每刻都能让本宫感到开心快乐,无论是你的这张嘴,还是你的身体。”

易寒沉声道:“杀了我吧!”

桃花夫人笑道:“骗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本宫的禁脔吗?本宫现在就如你心愿。”说着朗声道:“来人,给本宫的男人套上贞操裤。”

易寒傲然站着,一脸严肃,动也不动,任宫女褪下他的裤子,给他套上那笨重的铁家伙,心中对桃花夫人失望,原本以为她是个柔情的女子,看来宁霜说的没错,自己不该用真情来打动她,他要将桃花夫人当做一个玩物来玩弄她。

有些疲惫的桃花夫人小恬一会之后,又来到书房,凝视着墙壁上的桃花图,桃花图娇美如初,可是却在没有静静沉浸其中的感觉,相反脑子里浮现的是项刚的影子,他在这书房中征服占有自己的情景,甚至联想到他做这幅桃花图时的模样,她从来没有如此的想念一个男人,她不得不承认项刚很了不起,无论哪个方面他都很了不起,甚至她清楚项刚这样的男人接近自己一定是有企图,她却不愿意去知道这个真相,想着想着夜渐渐暗了下来。

看着暗下来的天色,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现在轮到她来征服这个男人了,轮到她来征服这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男人,桃花夫人感觉这是多么大的挑战,就似与天斗法一般。

入夜,良辰美景时分,易寒被宫女带到一间楼阁,却不是桃花夫人的寝室,他知道,桃花夫人要开始白天时对他所说的报复,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占有她,这确实是恶毒而又折磨人的手段,易寒不愿意把这种行为联系到桃花夫人的身上,他宁愿记起那个给戚嫣送来被子,拥着戚嫣同眠的那个温柔女子。

进入一间布置高雅的房间,房内点着暗淡却又莹红的灯火,将房间内照的若暗若明,给人一种心神荡漾的感觉,珠帘辉映,屋内香炉袅袅焚着龙脑香,气味幽密芳香。

只见一粉红纱帘映入眼中,透过纱帘依然可见里面是一张宽长床榻,床榻上半卧着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隔帘而望,浓体香润,欲情恣恣。

易寒心头一颤,竟感觉自己的心被悬在半空之中,很是难受。

宫女上前掀开帘子,但见桃花夫人斜卧在床榻之上,一手托着香颊,一双水汪汪的动人眸子正脉脉的看着易寒。

桃花夫人眸子微微一垂,露出微笑,那妩媚模样看的易寒身子顿时酥软,她的姿态是何等的动人,何等的诱惑,易寒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能不受诱惑动心,突然感觉到身下的膨胀痛疼,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桃花夫人缓缓起身,双脚轻轻踮地,头插高簪珠翠透着华贵美艳,一身华丽长裙,莲步轻踏,玉腿柳腰颤鸣身上金佩,秋波湛湛,春笋纤纤,又媚又娆,好似她每一个轻微的举止都能在男人心中掀起狂涛骇浪。

桃花夫人展放檀口红唇道:“项刚,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易寒不应,受她美色所摄,他额头已经渗出汗水,这眼前女人是酥美到骨子里去了。

桃花夫人微笑道:“这个地方叫御龙阁,是本宫宠幸男人的地方。”

易寒依然不应,别过脸去不去正视桃花夫人,此女乃是人间妖姬,他无法静下心来。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你旁边有张椅子,坐下来吧。”

易寒坐了下来,却忍不住打量了一样桃花夫人贴身长裙下玲珑蔻俏的身段,只感觉每一处都让人心动销魂,就连屋内若暗若明的灯光也充满靡靡之息。

易寒心里清楚,今夜,她是想要折磨报复自己,自己越是对她怀有念头,越是痛苦难受,想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看着她。

桃花夫人微微一笑,“你坐好了。”

突然一声机关响起的声音,易寒双腿双脚立即被铁扣锁住,就连腰部也被紧箍着。

易寒本能的挣扎摇晃起来,却发现这张椅子钉在地上,纹丝不动,也就不白费功夫了。

桃花夫人轻声道:“坐好了,看好了。”说着对着宫女道:“把人带上来。”

一会之后宫女领进来一个年轻男人,但见此人,相貌俊美,齿白如银,唇红朱润,目秀眉清,却是万里挑一的俊美男。

男子见到桃花夫人,卑微跪下施礼:“见过太后。”

桃花夫人不看此人却朝易寒看去,问道:“项羽,他比起你来如何?”

易寒不答,桃花夫人嫣然笑了起来:“是不是比起你要俊俏万分?”

易寒懒得回答。

桃花夫人微微一笑,轻轻朝那俊美男子招手,“我的男儿,你过来吧。”

那俊美男人立即卑微弯着腰走到坐在床榻的桃花夫人身边,“是,太后。”

桃花夫人轻声道:“抬起头来。”

待男子抬头,桃花夫人盯着他看,伸手抚他脸容,“我喜欢你这张脸,让人见了是如此的心欢意美。”说着暗暗的朝项刚瞥去。

易寒心中不是滋味,外表却保持平静。

在桃花夫人手指的抚摸之下,男子竟不自禁的又垂下头来,桃花夫人不禁叹息一声,“我留你在身边是因为你这张俊美的脸,可是你除了这张脸中用,却一无可取,就连想看你一眼也是要累我抬手,让人弃之可惜,享之又无味,真是让人犹豫,犹豫久了也累人,今夜我就要做了决定了。”说着朝不远处的宫女淡淡望去。

宫女立即知会,走到桌子上端来一个盘子,盘子上有一把锋利的匕首。

男子立即跪下,呼道:“太后!”声音发颤,身体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桃花夫人温柔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了。”说着对一旁的宫女道:“这张俊美的脸老来诱惑我,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宫女闻言,揪着那男人的头发,手中匕首银光一闪,瞬间就将这俊美的男人的脸上划的血痕淋淋,一张俊美的脸就这么给毁了。

男人痛的呜咽起来,易寒惊讶望去,想不到桃花夫人真的是如此的冷酷无情。

刚好撞上桃花夫人望来的目光,桃花夫人微微笑道:“现在他比不上你了。”

易寒盯着桃花夫人,真想看透她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

桃花夫人坐了下来,慵懒道:“下一个。”

宫女带着那个男人离开,旋即又带进来一个男人,这一次进来的男子却与第一个有些不一样,虽然相貌逊色一些,却胜在气质英伟轩昂,额阔饱满,看来是个胆色过人的男子。

“见过太后。”男子施礼,却也不亢不卑。

桃花夫人轻声道:“安煦,你猜我此刻裙底下的裤儿是什么颜色?”

易寒心中好奇,这是调情的开始吗?

男子大胆上前,竟伸手撩起桃花夫人的裤子,露出她那红色的短亵来,应道:“回太后,红色的。”一只手撩起裙子,另外一只手竟隔着亵裤抚摸起她的大腿来。

桃花夫人朝易寒望去,微笑道:“你看,他比你还要大胆,连我的裙子他都敢掀起来,是不是无礼放肆至极啊。”

说着回头看着伸手抚摸她大腿的男子,“可是有时候我也会因为被侵犯而感到不高兴。”

那男人灵巧的手指却继续朝她大腿根处移动靠近,桃花夫人突然捉住他的手,“我说我不高兴了,你是大胆,可你屡次违背我的心意,我让你猜,可不是让你掀起来看。”

男子表情一愣,桃花夫人盯着他看,笑道:“这会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对吗?谁叫你不懂得去琢磨女人的心思。”

桃花夫人托着男人的手掌,轻声说道:“真是一双纤细而灵动的手指,比女人还要美丽,让我都嫉妒了。”

男人表情还是愣滞,丝毫无法体会桃花夫人的心思。

突然男人嚎叫一声,四根手指竟被宫女整齐切落,一只手掌只剩下半只,盘子上顿时多了四根手指。

男人嚎叫一声之后,竟忍着痛不发出声音来,或许他知道这只是最轻的惩罚,若不知好歹,后果更加严重。

桃花夫人淡淡道:“带下去,下一个。”

易寒冷声道:“太后,你到底想干什么?让我看你这些冷酷而残忍的行为,让我对你心生厌恶吗?”

桃花夫人淡淡笑道:“我要挑一个比你强的。”说着轻轻的挑落被掀到腰际的裙子,将裙底动人的春光遮掩。

第三百九十三节 抑扬

易寒对桃花夫人的行为而反感难受,虽然她的冷酷无情比不上宁霜,但是她的行为已经玷污了自己一开始心目中那个有着慈爱温柔的美丽女性,她现在就是一个掌握着无上权力可以为所欲为的女人,宁霜说的对,自己不该和她谈真感情,这是一个不配谈真感情的女人,宁霜了解自己,她清楚自己一旦陷入真情之中,将会处于一种十分痛苦的处境,就像此刻,他心中若不在乎桃花夫人,又岂会对她的行为而感到痛心。

易寒怒吼道:“够了,你虽然在折磨报复我,同样的你也在糟蹋自己。”他之所以不再沉默是对这个女人还抱有一丝希望,他心中真的不希望桃花夫人在他心中变成一个黑的无法再洗白的女人,这是如何让人惋惜的一件事啊,他尽量忘记眼前的桃花夫人,去想着那个给年幼受冻的戚嫣送来被子的桃花夫人,内心才稍微好受一点。

桃花夫人从项刚的眼神中似乎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那种复杂而痛苦的情感,轻轻垂下头来,成熟的她对人性已经有了一定的洞察,他明白项刚为什么痛苦。

桃花夫人本不想解释什么,但是想说些什么,那是因为心中对项刚的在乎,她微微笑道:“项刚,你觉得我很残忍又很冷酷无情对吗?”

易寒没有回答,这已经不必说出来了,她刚才的行为就证明了这一点。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这世上有很多真相都不为人知的,就算你亲眼所见,也不一定就是看到了事情背后的真相。”

易寒冷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我刚才见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这时候宫女又领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桃花夫人抬手轻轻一挥,“先带出去。”

桃花夫人轻声道:“就是因为你刚才亲眼目睹,所以认为事情就是这样的,可这却不是真相的全部,就像有一个叫项刚的男人接近我,说在乎我,说爱我,可真相真的是如此吗?你真的叫项刚吗?那桃花图上隐款叫易中天,这又该如何解释,你姓易不姓项对吗?似你这样出采的人物又怎么会凭空冒出来。”

易寒心中暗惊,原来她已经心里有数了。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你不必紧张,我并不想去知道事情的真相,因为那一定是一件让人非常痛苦的事情,我宁愿不知道,因为我喜欢这个叫项刚的男人,却不想知道他另外一个身份破坏项刚在我心中的印象。”

瞬间易寒又感觉所有的主动权拿捏在她的手上,他明白,凭桃花夫人的能力,完全能够查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心中希望桃花夫人如她所说一般,不要去尝试,因为自己的真实身份实在是太惊人了,惊人到她会震惊万分。

两人沉默不语,气氛变得有些怪异,过了一会之后桃花夫人轻声道:“我说了,你不必紧张害怕。”

易寒朗声应道:“我没有紧张害怕。”

桃花夫人突然轻轻笑道:“项刚,在见到我之前,你一定听过许多关于我的传闻,例如我是个心狠手辣杀夫弑子的女人,又例如我是个喜好男色,荒淫无度的女人。”

易寒不明白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应道:“我是听过这些传闻,一开始我是相信了这些传闻,后来是却不太相信。”

桃花夫人美眸大睁,有些惊喜道:“真的吗?看来终于......”

话还没说完却听见项刚道:“现在我又相信了这些传闻。”

桃花夫人脸色旋即一变,带着怒气,沉声道:“你不该相信这些传闻!”

易寒能感受到她的怒意,表情一讶,却淡道:“太后,你还在乎这些传闻的真假吗?”

桃花夫人冷声道:“我是不在乎这些传闻,越解释只会越抹黑自己,可我就不准你相信!”

易寒心头一颤,“难道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桃花夫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一个普通人家长大的女子又如何会这么的恶毒,父亲一直对我钟爱,让我深知感恩回报,你要听我讲述这传闻背后的真相吗?”

易寒带着期盼的点了点头,“项刚愿意倾听!”

桃花夫人目光深远,轻轻回忆道:“我父亲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我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因为长的美貌,为避免招惹是非,父亲一直不准我踏出家门一步,我的生活虽然无趣却也平静,似其她女子一般等待着嫁做人妇的那一天,可是有一天父亲带来了一张桃花图,便是这张桃花图改变了我的命运,我在看到那张桃花图的瞬间,我就被里面的景色风光所迷住了,世上有如此新鲜动人的景色风光,我却只能一直呆在院子了,我的心立即蠢蠢欲动,就似少女初动芳心一般。”说着朝项刚望去,露出温柔甜美的微笑。

易寒一瞬间只感觉她的笑容变得是如此的纯净美丽,只听桃花夫人微笑道:“项刚,便是那张你所作的桃花图,打开我要走出院子见识这世间的心。”

一视之后,桃花夫人又收回目光,回忆着轻轻道:“我告诉父亲,我要走出家门,我要见识外面的世界,我要亲眼看看这画中的桃花是什么样子,可是父亲的态度十分的强硬,不过他答应我,他会给我弄来一颗活生生的桃花,让我亲眼看见桃花在院子里娇艳盛放,我从来不知道弄来一颗活生生的桃花竟是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因为从未走出家门的我并不知道桃树只有大东国独有,父亲终于弄来了一颗桃树,我们父女两人满怀希望的在院子里把桃树种下,父亲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我也看到了父亲脸上的宽慰和满足,我想父亲之所以对我如此钟爱是因为他把对离世了的母亲的爱全部寄托在我的身上,母亲一定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子,父亲对我说,我之所以将桃花图带回来是因为我和母亲似桃花一样娇艳动人,父亲终于告诉了我,我的母亲是大东国人,原本生活在一片桃花园,因为长的美丽被人掳掠贩卖到安卑来,父亲把母亲买了下来,并娶之为妻,当时母亲因为三番两次的逃跑,已经被人打的不成模样,可是母亲为了回报父亲的恩情,强行支撑,挨了一年多,生下我不久之后就去世了,母亲临死前对父亲说:“带我的孩子去看看桃花。”当父亲对我说完这番话以后,已经泪流满面,我知道父亲一定深爱着母亲,我看着刚刚栽种下去的桃花,这颗桃树非但寄托了我对桃花的喜欢,还寄托了我和父亲对母亲的怀念,明年春来,桃花盛开,那一刻就好像我们一家人隔空团聚在一起,我心中暗暗的期待这一刻的到来。”

易寒柔声道:“太后,你哭了。”

桃花夫人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却微微一笑继续道:“天不如人愿,桃树栽种后不久就死了,同时我也知道了,父亲因为弄来这颗桃花,非但耗尽了家资,还欠下了一笔巨债,桃树死了,债主上门逼债,我们父女黯然心灰,这个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说我要嫁给城里最富裕的商人,父亲勃然大怒,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我心中却下了决心,我想等我还清了债务,在院子了种下一颗盛放桃花的桃树,父亲会原谅我的,他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我不顾父亲的反对离家出走,嫁给了城内最富裕的商人为妾,当我听到父亲气得病重赶回家的时候,父亲已经生命垂危,临时前父亲告诉了我一件事,我所嫁的人是个人贩子,他成为城里最富裕的人,他巨大的财富都是贩卖人口所得,而我母亲就是经他之手从大东国贩卖到安卑来的,我听到这件事,宛如晴天霹雳,在我失神之际,父亲安静的离开了人事......”

说到这里桃花夫人久久不语,亦没有落泪,但是她胸脯激烈的起伏着却可以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情绪波动。

易寒轻声呼道:“太后。”

桃花夫人回神,看了易寒一眼,微笑道:“这些事情我本来一个字都不愿意向别人提起的,项刚你是第一个。”

她虽言语清淡,但是易寒却能感受她对自己的在乎重视,刚要开口,桃花夫人却抬手道:“项刚你不要说话。”

桃花夫人继续轻声道:“我竟嫁给了我的仇人,将我父亲气死,我的内心充满了内疚与悔恨,我要报复他,我利用我的美貌将他迷得神魂颠倒,让他对我千依百顺,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耗尽他这些充满罪恶的财富,我要让他倾家荡产,我要让他无法再用这些财富作恶,终于我如愿的挥霍了他大量的财富,同时府内的其她人对我积怨已深,恨不得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

“我当然不会如她们心愿。”桃花夫人冷笑一声,“我心里恨他入骨,他不是在乎我吗?那我就让他知道我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听到这里,易寒心中暗忖:“女人的报复心实在是太可怕了。”

桃花夫人看着易寒,淡淡笑道:“我承认我放.荡。”

易寒却不知道桃花夫人的放.荡如何定义,或许她是放.荡的,或许放.荡只是手段。只听桃花夫人轻轻问道:“项刚,你知道他是怎么死了吗?我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将他活生生给气死。”

易寒心中暗忖:“不是活生生的在床上与他交.欢,将他累死的吗?”

桃花夫人轻轻道:“项刚,我知道你想什么,可你是否知道他已经年近六十,如何还能人事,与他交.欢将他活活累死,这种传闻岂不荒唐,不妨告诉你,在嫁给他之后,我一直保持处子之身。”

易寒顿时惊讶,这如何有可能,那她有一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但是反过来想,桃花夫人根本不必要欺骗自己,轻声问道:“我不是听说太后在改嫁之前还有一个孩子吗?”

桃花夫人淡淡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他为了稳固我在府内的地位,我们共同制造出来的假象。”

竟还有这等事情,若不是桃花夫人亲口讲述,如何能够得知其中真相。

桃花夫人继续道:“我把处子之身给了谋克王,刚好谋克王丧妻三年多,我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国公夫人,谋克王是个优雅的男人,对我也十分的关爱,他娶了我承受了巨大的污名,可是他从来都不在意,他知道我喜欢桃花,竟主动利用自己的权势从大东国运来桃树,并为我特别建造了一个灵狐小阁供我居住,尽管我心里并不爱他,但是我却对他心存感激,并把他当做是我最后的归宿。”

易寒问道:“太后,传闻说那个孩子是你亲手杀死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传闻说我们夫妻因为这个孩子而心生嫌隙,然后我为了让我们夫妻之间不产生隔膜,所以我亲手杀了这个孩子,对吗?”

易寒点了点头。

桃花夫人笑道:“又有哪一个女子这般的愚蠢在丈夫面前暴露自己恶毒的一面来,再者说了我的处子之身给了谋克王,他岂会不清楚,我根本无须这么做,一切都是国公府的待妾设计陷害,因为我夺走了原本属于她们国公夫人的位置。”

易寒道:“既然孩子不是太后你所杀,为何太后却不为自己辩解呢?”

桃花夫人淡道:“我身上承受的污名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一条,只是累的那孩子因为我而掉了性命,那些日子我心情不好,又如何有心思替为自己辩解,别人信就信,不信就不信。”

易寒心中感到宽慰,这才是一个有正常良知人性的女人,倘若她真如传闻所说一般,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恶魔重生,想起庭陵君对自己讲起桃花夫人的印象,终于明白庭陵君当时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了,因为他与桃花夫人近距离接触过,他清楚桃花夫人不是这样的人,至于戚嫣为什么会让桃花夫人如此钟爱,大概戚嫣的命运跟桃花夫人的母亲有些相似,她不想悲剧重演,将戚嫣保护起来。

桃花夫人见项刚一脸沉思,问道:“项刚,你不想知道我又用什么恶毒的手段坐上今天这个位置吗?”

易寒应道:“太后不是一个恶毒的女子。”

桃花夫人微微一笑,不置与否。

“红颜祸水,有一次谋克王带安卑王来到灵狐小阁观赏桃花,他见到了我,当时我看见安卑王看着我的眼神,我心里就知道不会太平了,这一次之后安卑王三番两次借观赏桃花之名来到灵狐小阁,目的却是为了接近我,终于有一次他向我表露心意,并想要与我发生关系,他是一国之王,我只是个国公夫人,我能怎么办,当时我一番说辞将他暂时缓住,时后将此事暗中与谋克王商量,怎知道谋克王的回答让我既惊讶又失望,他告诉我王室伦乱乃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若避不过就依了安卑王。”

易寒心中暗暗震惊,竟有这种事情,他已经就常听闻皇室之中存在伦乱的现象,这会从桃花夫人口中说出来,只感觉既真实又震撼。

桃花夫人轻轻一笑:“这王宫啊,本来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项刚你就当见怪不怪吧。”口吻平淡,这会的心境早与当年不同。

“尽管谋克王的反应让我失望,可是我心中还是对他心存感激,怎知有一次他竟哄骗自己的妻子,将我带进宫送到安卑王的身边。”

易寒打断道:“太后,谋克王不爱你吗?”

桃花夫人淡淡道:“他爱我,但是他却可以与兄弟分享女人,从小在王室长大的男人,他们的思想是你们这些普通人所无法理解的,权力让人无法无天,无所忌惮,更敢于尝试,就似我发现我也渐渐变了。”

“尽管谋克王这么做了,但是我心中并不恨他,只是有些幽怨,大概是我并不爱他吧,但是那一次之后,我却暗暗告诉自己,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再被男人所主导玩弄,我变得越来越坏了,我会耍阴谋手段,我会去魅惑男人,我让他们甘心供我所驱,谋克王和安卑王对我的身体越来越着迷,我渐渐知道了我所学的勾引男人的媚术,虽然能够让男人神魂颠倒,却也能够让男人身体渐渐干枯虚弱,啊,我变得太坏了。”

易寒弱弱问道:“太后,那谋克王和安卑王是不是在床上被太后榨干血气而亡?”

桃花夫人淡淡道:“这很重要吗?”

易寒低声道:“我只是好奇。”

桃花夫人却轻轻道:“谋克王确实是累死的,我无心与他欢爱,不知道他为何对我的身体十分着迷,已是强弓之末却不顾一切求欢,至于安卑王在重病之时却求着与我欢爱一次,否则他死不瞑目,我满足了他,也让他在快乐中死去。”

易寒心中暗忖:“或许这就是宁霜所说的媚术有成,不露而妖。”问道:“太后,传闻说是你怂恿谋克王和安卑王对大东国动兵,是否有此事?”

桃花夫人淡淡笑道:“项刚,这或许便是你接近我的目的,我说的对吗?”

易寒心中暗惊,“坏了,一时不注意露出破绽来。”嘴边却应道:“我觉的太后不会干出这种违反天和的事情,所以项刚很想知道这个真相。”

桃花夫人轻声道:“你又岂会知道王者的野心,等你有一天当上皇帝你就会明白了。”却没有正面回答易寒的问题,说着看着易寒轻轻笑道:“我是个坏女人,也是个放.荡的女人,可你也是个奸细,不过你这个奸细胆色过人,竟打算来偷走我的心,本宫的心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你偷走的。”

桃花夫人开始渐渐向易寒摊牌了。

正当易寒思索如何圆说时,桃花夫人却岔开话题,淡淡道:“故事讲完了,我对你的报复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易寒惊讶道:“听了太后的故事,项刚知道太后的本性是善良的,可太后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冷酷而残忍的事情来?”

桃花夫人嫣然笑道:“谁说我善良了,我要是善良就不会把你扔到毒蛇潭了。”

易寒道:“那不一样,因为项刚犯的是死罪,可是这些人与太后有一夕之欢,亦没有冒犯太后的意思,太后不该对他们如此残忍。”他并不是为那些男人说情,他只是不想桃花夫人做出这种冷酷无情的事情来。

桃花夫人嫣然笑道:“谁又跟你说我跟这些男人有一夕之欢了,我的身子岂是男人随便可以触摸的。”

易寒闻言,顿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回应,“这......”

桃花夫人笑道:“项刚,你又把我想成荒淫无度的女人对吗?他们是本宫的禁脔不错,是本宫的禁脔就必须和本宫有欢爱关系吗?”

易寒道:“若是如此,太后为什么要设下谒客院,让人从世上各地掳掠美男子。”

桃花夫人脸色顿时变得阴冷,沉声道:“项刚,你知道我最痛恨什么吗?最痛恨人贩子,我恨不得把他们一个个都剥皮扒筋,所有的人贩子都该死!”说着淡淡道:“这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在安卑已经根深蒂固,我只有耍些手段,让他们一根一根的浮现出来,再整棵都拔起来,他们不是认为我放.荡荒.淫吗?那我就让他们疯狂一点,然后付出代价!”

啊!桃花夫人设下谒客院让人从世上掳掠美男子的背后目的居然是这个,这实在让人惊讶。

桃花夫人淡淡道:“我说过了,这世上有很多真相都不为人知的,就算你亲眼所见,也不一定就是看到了事情背后的真相,就像你出现在我身边一样。”

易寒朗声道:“太后,你今夜向我说了这么多,是否预示着项刚的死期到了。”

桃花夫人闻言扑哧一声,掩嘴笑的花枝乱颤,过了一会才止住摇颤的娇躯,“项刚,别怕,本宫还没有报复你呢。”

桃花夫人露出放.荡的表情,朗声道:“把人带进来!”

易寒却从她放.荡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柔,或许是自己还没看透他。

第三百九十四节 清清白白

这时,宫女带进来一个体型高大威猛的男人,易寒朝那男子望去,只见此人满脸横肉,面目有些凶残,特别是一双阴冷的眼睛让人能立即感受到寒意,男子的手脚被绑上了铁锁,走动的时候发出叮叮声响,在看到桃花夫人的时候,他的双眼立即变得炯炯有神,似乎要将桃花夫人整个人吞了下去。

桃花夫人目光朝宫女望去,轻轻点头示意,宫女立即知晓,拿出黑色的头套将这个男人的整个脸都罩起来,只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

大概是这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面目狰狞,桃花夫人不想看到他的那张脸。

桃花夫人看着这个男人,轻声道:“贪婪,粗鲁,凶残,石盏你都占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男人应道:“因为我对太后还有用处,这就是太后现在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他的声音低沉,如牛一般。

桃花夫人问道:“你杀了多少人?”

男人应道:“我记不清了。”

桃花夫人淡淡道:“哦,都记不清楚了,那应该杀了很多人。”

男子不应,他心里清楚是什么原因让自己来到这里,不是因为他杀了很多人,而是他天赋异禀,这让很多人捉捕他,最后将他生擒献给王太后,就是眼前这个荒.淫无度的女人。

桃花夫人笑道:“石盏,我给你一次机会,来征服我。”

男人闻言哈哈狂笑,“太后,难道你不知道,我天赋异禀,在我身下的女人每一个都是爆体而死,没有一个女人是例外的,太后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石盏,你既狂妄又骄傲。”

男子笑道:“太后,我有这个资本。”

桃花夫人微微一笑,朝宫女望去,淡淡道:“为我宽衣,我要让石盏先欣赏我的身体。”

易寒闻言别过脸去,刚好桃花夫人淡淡的朝他瞥来,两人目光错过。

那粉红色纱裙缓缓的从桃花夫人身上褪下,里面是一件金黄色的抹胸,抹胸之上绣着朵朵红花,在她挺而浑.圆的胸脯撑.涨下,更加的生动迷人,优雅修长的脖项,白皙莹润的肌肤,不堪一握的腰枝,她的身段恰到好处,性感诱人,加上她至高无上的身份,让任何男人见了她都产生想要占有他的欲望。

男人目光变得贪婪而又痴迷的盯着桃花夫人,呼吸已经变得粗重了,若是往常他早就扑上去了,可是这一刻,他却被桃花夫人的美丽惊艳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贪婪的看着。

易寒闭上眼睛,心里十分的纠结,他知道发生什么,他不愿意接下来的事情要发生,他心里有股冲动想要大声呐喊,“够了,不要再这样折磨我,我很痛苦,我很在乎你,我不愿意你在其他男人的身下承欢,他还是忍了下来,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多久,听完了桃花夫人的故事,他心中对这个女人多了几分怜悯和疼爱,让自己对她多了几分在乎,或许他告诉自己那些真相只是为了更强烈的折磨自己。

桃花夫人朝男人的身下望去,男人的裤裆部位已经撑起一片,就好像裤子里面藏着一根坚硬的棍子,一眼之后她又把目光移动到闭上眼睛,露出难受表情的项刚,这个男人还在纠结犹豫,他还不肯像自己屈服,心中暗忖:“傻瓜,我真的想要折磨你吗?我只不过让你你屈服,只不过想要你卑微的恳求。”

桃花夫人收回目光,朝眼前的男人看去,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的双眼变得贪婪,他已经被自己所勾引诱惑,她的手指轻轻的移动到系着金色绳子的脖子上,只要她把这根绳子解开,就立即暴露出来她那饱满的胸脯,她缓缓的解开脖子上的系带,系带解开了,她的手指却黏着系带,没有放下来,只要捏住系带的两根手指松开,她的抹胸就会荡落下来。

男人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纤细的手指,盯着她欲裂衣而出饱满的胸脯,他的心神已经全部被桃花夫人摄走了,他看见桃花夫人缓慢而又轻柔的松手捏住系带的手指,心头一阵强烈的狂喜,终于可以看见安卑最至高无上女人的动人胴.体,它的神秘面纱终于要在自己的面前揭开。

突然男人双眼一阵剧痛,眼前美丽的一幕顿时变成一片黑暗,锁住锁链的双手立即捂住鲜血直流的双眼,痛苦哀嚎起来,他的叫声是这么的恐怖。

在男人全神贯注的盯着桃花夫人的时候,旁边的宫女毫不留情的戳瞎他的双眼,她的右手上有两根手指血迹淋淋。

易寒听到叫声,惊讶的睁开眼睛望去,只见那男人捂住那不停流着鲜血的眼睛,痛苦的哀嚎着,鲜血无情的染红了他那双粗糙的手掌,他朝桃花夫人瞥去,目光立即注视在她那赤裸的上身,那对莹嫩如脂,颤巍巍的圣女峰,这实在是太诱人了,让易寒一瞬间忘了去关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桃花夫人突然朝易寒看来,刚好看见项刚盯着自己胸脯的眼神,微微一笑,单臂抬起,遮住了春光。

身下的男人嚎叫道:“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要杀了你们!”也不顾鲜血直流的双眼,双手胡乱挥舞着。

桃花夫人出声道:“石盏,你的眼睛和你的雄具是你最引以为傲的东西,现在你在我面前还有骄傲的资本吗?跪下来!我可以饶恕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男人听到桃花夫人的声音,立即朝她的方向扑去,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可是没等他靠近桃花夫人就立即被身边身怀武艺的宫女一脚绊倒在地上,宫女一脚踩住男人的脖子,向桃花夫人看去,征求她的意见。

桃花夫人点点了头,宫女突然弯腰,手中银光一闪,从男人的双腿之间割了一大坨东西来,鲜血喷涌,立即将这男人的裤子染湿。

若是一般人,早已经痛晕了过去,可是这个男人生命力极强,痛哼几声之后,脸色苍白,虚弱道:“我要将你这个贱人碎尸万段!”

桃花夫人轻声问道:“你现在在我的面前还有骄傲的资本吗?”

易寒只感觉毛骨悚然,这手段可一点都不比宁霜差,她到底想来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别人。

桃花夫人淡淡道:“这脏东西我也不想留着,就还给你吧。”

宫女将那坨血淋淋的东西扔到男人的身上,男人露出绝望的表情来,竟安静的可怕。

宫女拖着那一动不动的身体离开。

易寒看着血迹斑斑的地面,却不敢相信刚才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桃花夫人朝噤若寒蝉的易寒望来,问道:“项刚,我是不是很冷酷无情?”

易寒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只听桃花夫人道:“或许你想看到他占有我的身体?”

易寒依然沉默,只感觉桃花夫人的话咄咄逼人,让他喘不过气来。

桃花夫人问道:“你不想,对吗?你看我多为你着想。”

易寒沉声应道:“你本不必将他叫来,这样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桃花夫人嫣然笑道:“不将他叫来,又怎么折磨你,难道让我脱光衣服来诱惑你,我可不想你再上我一次,再蹂躏我一次,这样做岂不让你称心如意。”

易寒沉声道:“那你将他叫来,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

桃花夫人淡淡应道:“别人献给我的东西,我不喜欢,总要找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毁掉。”

易寒问道:“既然你不喜欢,扔弃就是,为什么要毁掉呢?”

桃花夫人应道:“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东西,可不能随便扔弃,除了囚禁就只能毁掉,或许我还想证明点什么?”

易寒问道:“太后想证明什么?”

桃花夫人笑道:“我可以拒绝男人身体的诱惑,我并非荒.淫无度。”

易寒一愣,这个理由实在让他有些出乎意料,易寒应道:“好,或许刚才那个男人该死,他得到这样的惩罚罪有应得,可是第一个男人和第二个男人,他们并没有罪,也没有得罪太后,太后又为什么这么残忍对待他们。”

桃花夫人微笑道:“谁说他们没有罪,男人长的太过俊美也是祸害,第一个人他受不了诱惑屡屡与别人通.奸,破坏别人夫妻百年恩义,我毁他容貌,只是轻罚有何不妥,第二个男人仗着自己床技过人,将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却花心滥情,抛弃旧爱,让人伤心欲绝,我斩断他四根手指有何不妥,项刚你现在还认为我冷酷无情吗?”

易寒心中一惊,“她若视目无睹,这才是真正的冷酷无情,施以惩戒,反而表现出她爱恨分明人性的一面来,他越来越感觉看不透桃花夫人了,今晚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蹊跷了。”却问道“太后,难道你身边的男人都是有罪的吗?”

桃花夫人轻轻一笑:“别人将俊男奇男送我的身边来,我都会问那些男人一个问题。”

易寒问道:“什么问题?”

桃花夫人淡道:“你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吗?”

易寒沉声道:“他们是被人掳掠而来,又岂会是心甘情愿。”

桃花夫人笑道:“可是他们大多数人的回答却是心甘情愿,只有极少数人给予否认,例如布日固德,我却已经派人把他和他小儿子一起送回北敖了。”

桃花夫人提起布日固德,易寒才记住布日固德被掳掠来安卑的事情,原来他早已被送回了北敖,问道:“那其他人呢?太后为什么不全部将他们送回去?”

桃花夫人笑道:“我是个荒.淫无度的女人,我又如何能做出一些清高贞洁的事情来,反正我也养的起这么多的男人,他们在王宫也过了逍遥快活。”这句话话中有话,在别人眼中她是个荒.淫无度的女人,又如何能做出一些自欺欺人的事情来。

桃花夫人笑道:“项刚,若我说我的那些禁脔没有一个人碰到过我的身子,你信吗?”

易寒笑道:“这么说,太后是个端庄的女人了。”口吻却有深深的讽刺。

桃花夫人淡淡一笑,“我承认我放.荡,我也认为我端庄贞重。”

这时,宫女走了进来,恭敬问道:“太后,要叫下一个人吗?”

桃花夫人微笑道:“先消停一下吧,我怕我们的项先生心已经承受不了折磨了。”

宫女拿了一件袍子披在她的身上,遮掩住她上半身赤裸的春光。

桃花夫人轻轻走到易寒的跟前,居然蹲了下来,柔声问道:“项刚,你今晚很痛苦,对吗?因为你在乎我?”

易寒不答,因为他不愿意说出心里真实的感受,他确实在乎桃花夫人,她是很坏,可是坏的合情合理,让人无法指责她的行为,并且达到让自己揪心痛苦的目的。

桃花夫人那双水汪汪的美眸凝视着易寒,柔声道:“今晚,我已经将我的一切清清白白的展露在你的面前,别人不了解我,你了解我吗?”

易寒看着她的眼睛,心头一颤,是啊,这会自己眼中看的女人已经不是一开始印象中的桃花夫人,而是一个自己与她相处两天,自己切身感受而了解到的一个女人,他不了解以前的桃花夫人,可是他似乎了解眼前的桃花夫人,她并不放.荡荒.淫,她爱恨分明,甚至她暗中惩恶除奸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似乎一瞬间她的形象完全颠倒过来了。

易寒应道:“或许我了解了,又或许我还有些糊涂,太后,你忘了在书房,你在我身下娇.啼承欢了吗?”

桃花夫人微笑道:“你是想用这个事实来表达我是一个放.荡的女人吗?

易寒不置与否。

桃花夫人站了起来,挺拔腰肢,傲然道:“项刚,这正是本宫要报复惩罚你的原因,你居然敢占有本宫的身子!”

易寒愕然,原本以为是合情合理的一件事,这会想来,倒真是感觉自己大胆放肆,胡作非为了,犯了罪不可赦的死罪了,易寒立即辩驳道:“可是太后你并没有拒绝抵抗!”

桃花夫人俏脸一寒,怒不可遏道:“你居然这么认为!早知道我真的该喝人进来将人杀了,都恨我一时心软!”说着冷哼一身,背过身去。

易寒见她生气,心中有些不舍,轻声道:“那是项刚误会太后了,项刚这会就为了粗暴对待太后向太后赔不是。”

桃花夫人又冷哼一声,竟似小孩子耍脾气一般不肯转过身来,这番姿态倒是让易寒束手无策了。

两人安静许久,突然桃花夫人有些生恼的又“哼”了一声,易寒连忙道:“太后,是项刚的错,请太后宽恕。”也不知道怎么了,口气一下子就软了。

桃花夫人突然扑哧一笑,这才肯转过身来,笑道:“原来你是这么的胆小。”

易寒对于她的讽刺,报予微微一笑,知道桃花夫人的真实为人之后,他的心中感到宽慰,她就是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冷酷无情,放.荡风流并不该属于她,心中对她爱与不爱的纠结也渐渐放了下来,或许现在她是一个值得一爱的女人,或许自己真的与她有缘分。

桃花夫人问道:“项刚,你笑什么?”

易寒好奇道:“我笑了吗?”

桃花夫人笃定道:“你笑了!”

易寒道:“那就当我笑了吧。”

桃花夫人问道:“你为什么笑呢?”

易寒坦诚道:“因为我宽慰,因为我开心。”

桃花夫人微笑道:“那你打算如何对付我呢?你这个奸细!”

易寒表情顿时一僵,桃花夫人双手抚着他的双颊,轻声道:“放松,不必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答案而已。”

易寒看着她的目光,觉得自己该坦诚相告,可是理智又告诉他,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行为啊,终于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反问道:“太后,你又如何打算对付我呢?”

桃花夫人笑道:“我当然要让你付出代价,就将你囚禁在这安卑王宫,永远当我的禁脔。”

易寒表情一惊,却说不出话来,突然想到什么,表情却黯然下来。

桃花夫人原本笑意盈盈,见了易寒表情,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冷声道:“你竟敢戏弄我的感情!”声音中充满愤怒!

易寒听她的话,心中立即暗道:“坏了坏了,不小心让她看出我心有犹豫纠结了。”若是自己真心喜欢她,听到她的话理应欣喜万分,可是自己没有,却反而露出黯然烦恼的表情来。

只听桃花夫人冷声道:“项刚,今夜我原本想向你证明,除了你任何男人都不允许触碰到我的身体半点,从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禁脔只是虚设,可笑的是,唯一让我心动的男人却一直在玩弄我的情感,我不会再让你掌控我的命运了!”

“杀了他!”桃花夫人冷冷朝宫女望去,冷酷无情的说出这三个字来。

第三百九十五节 满口仁义不如守正

易寒怎知道自己一时露出来的神态竟惹来杀生之祸!情急之下喊道:“太后!我是真心的!”

“慢着!”易寒脖子一凉,宫女手中的匕首已经触碰到他脖子上的肌肤,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桃花夫人也惊出一身冷汗来,刚才她真的愤怒到了极点,真的想杀了项刚泄愤,这会却是虚惊一场,就算他真的是在玩弄自己的感觉,她也舍不得杀了他,因为项刚是第一个让她爱上的男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桃花夫人有些后怕,咬紧檀唇,泪珠竟从她的眼眶涌了出来。

易寒原本还处于惊吓之中,见她那凄楚模样,心中怜爱,情不自禁的想要将她拥在怀中。

这力道竟挣脱了锁住他的铁扣,站了起来,将桃花夫人抱住,将她的螓首按在自己的怀中。

桃花夫人目瞪口呆,被易寒拥在怀中,一时反应不过来,渐渐的却感受到他双臂传递过来深深的爱意,心头一阵温柔甜蜜,原来男女间的情爱是如此的动人心醉,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奇妙的感觉,瞬间只觉得自己卑微弱小的只能躲藏在他的臂弯中。

旁边的宫女也是吓了一跳,根本没有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能挣脱开铁扣来,他是一个高手,立即亮出匕首,警示道:“太后,此人十分危险。”

桃花夫人却道:“就算他要杀我,我也心甘情愿!”说着抬头望着易寒,“项刚,你想要杀我吗?”

易寒心头一颤,桃花夫人又逼问道:“你舍得杀我吗?”

易寒只感觉她虽一脸温柔,可是却透着一股热烈热情的气息来,他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桃花夫人嫣然一笑,“或许这早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那幅桃花图,我就不可能结识你,我也不可能爱上你。”

自己才与她接触两天啊!为何自己却感觉认识了她很久很久,就好像许多年前就相识了一样,今夜只不过是重逢!

桃花夫人让宫女离开,房间里只有两人独处,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的气味,可是却一点也不影响浓浓的靡靡气息。

易寒将桃花夫人抱到她那张又长又宽的床榻上,只是温柔的盯着她看,却没有半点贪婪想要占有她身子的意思。

桃花夫人阅男无数,从来不畏惧男人的目光,相反她盯着男人的时候看着时候,心如止水,时而带着一丝戏谑玩味,可是此刻面对项刚有些炙人的目光,秀颔垂得差点碰到饱满胸脯去,蚊蚋般的声音道:“项刚,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易寒难以想象,这个艳名远播的女人竟然会露出娇羞的神态来,哦!差点忘记,传闻的她并不是真实的她,柔声应道:“我第一次看着太后的目光也是这样,因为太后是如此的动人。”

桃花夫人脱口道:“不对,并不一样,你现在的眼神就好像要钻入我的心底去,否则我不会如此难堪。”

易寒讪笑道:“太后还是说错了,项刚的眼神是想钻入太后的衣衫底下去。”

易寒收敛几分深情爱意,露出几分放.荡轻浮来,倒是让桃花夫人自然了许多,抬头微笑道:“你知道对我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是要割掉舌头的吗?不过我赦你无罪。”

易寒笑道:“那项刚的舌头不是可以保住了。”

桃花夫人微笑道:“项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但是你已经将我俘虏了,你达到了你的目的,也可以为所欲为了。”

易寒心中暗忖:“我来乃是为了从她口中套出那个秘密来,人心多猜疑,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我对她动了真情,又岂可让谎言和欺骗给糟蹋了。”想到这里朝她看去,温柔的月色悄悄的与莹红的灯光温柔的洒在她的身上,只感觉她美丽温柔无比,我易寒一生纵横情场,累计无数女人为我伤心,若今日栽在她的手上,也是我该有的报应,若她是真情,也是我易寒的福分,想到这里轻声道:“我来到你的身边是想从你口中获悉一个重大机密的。”

桃花夫人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易寒微微一笑,没有出声,突然桃花夫人脸色一变,冷声道:“项刚,你好大的胆子,以为吃定本宫了吗?”

易寒表情顿时一愣,桃花夫人却花枝乱颤的娇笑起来,“我又把你给吓到了,我就是喜欢看你担心受怕的模样。”

易寒莞尔一笑,她芳华绝代,成熟诱人,怎么想到却也有这么调皮的一面来。

伸手从袍下探入,隔着亵裤轻轻触碰她神圣的玉腿,只是一触,桃花夫人已经,娇.喘轻颤,轻轻呼嗔道:“我正与你说话呢!”

易寒并未停下,手指渐渐往她大腿根际靠近过去,桃花夫人捉住他的手,低声道:“我不想让你感觉我是一个放.荡可以亵玩的女人。”

或许以前易寒听到她这句话会觉的很可笑,可是这会却觉得并不突然,只听桃花夫人轻声道:“肉.体欲望只会让人感觉空虚麻木不仁,只有感情才能让人充盈宽慰。第一次我让你得手是因为我不舍得杀你,这一次我拒绝你是因为我爱你,你妄想用肉体情.欲来征服我。”

只有一个历经世事的女人,才能说出如此睿智而又饱含哲理的话来。

易寒轻轻一笑,“我没有这么看待你,我觉得任何人都不能不能随意的去评判别人,就算一个大凶大恶之人,他的身上也有他的可取之处,像我,若用道德来评判,我一定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但是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独有的思想,它是不受这道德,也不受别人约束的。”

这番话是他的心里话,他的这种人生态度,也是他为什么如此开明,如此包容,却也干出一些道德约束下所不能容忍的事情来,因为他是易寒,世间的道德并不能完全约束他,若人人都在道德的约束下做出同样的言行举止来,那人与人之间有什么不同呢,人生因异而美。

易寒看着桃花夫人,不知道她是否能理解这种连自己也表达不出来的模糊意思。

桃花夫人睁大美眸笑道:“你是说人虽有共识,人心却有小异吗?就像我认为我是清白的,别人并不认为我是清白的。”

易寒惊喜道:“对,我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是清白的,至于别人是什么看法,我并不关心在意。”

桃花夫人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为什么只向你展现我清白的一面,却从来不在乎别人心中印有我的污名。”

易寒哈哈大笑:“便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认知感,所以才能两情相悦,若我似别人一样认为我们是奸夫淫.妇的关系,还有今日的太后和项刚吗?”

桃花夫人微嗔道:“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说着却主动依偎到易寒身上,“项刚,蕾莉亚与你相见恨晚!”

蕾莉亚!易寒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闺名,一个女人肯向一个男人主动说出自己的闺名来,这说明她已经打算将自己的一切毫不保留的付出了。

易寒惊喜道:“太后,蕾莉亚是否就是你的闺名。”

桃花夫人轻轻点头,“这个名字早已经被人遗忘,但一直记在我的心中,项刚,从今以后能这么叫我的只有你一个人。”

易寒感到莫大的荣幸和骄傲,她身为王太后,却惟独自己可以直呼她的闺名,这等荣耀可比当上亲王还要风光,心中一动竟轻声呼起她的名字来,“蕾莉亚!”

桃花夫人俏脸微微一红,垂下头去,竟露出娇羞腼腆的情态来,突然又抬起头轻轻的看了易寒一眼,美眸汪汪,华贵秀美的姿容透着一股妩媚风情。

她已经是个成熟女人,可是又才初尝试男女情爱,这并不矛盾。

易寒心中暗忖:“或许世间只有自己能够征服眼前这个动人的女子,因为他是易寒,他也是独一无二的”,轻轻将桃花夫人拥在怀中,什么都不去想,沉浸在这种唯一可以拥她入怀的荣耀中。

一夜过去,两人合拥而睡,反而没有进行缠绵欢爱之事,或许如她所说一般,情.欲让人空虚,只有情爱才是动人恒久的,两人又心有灵犀的达成共识。”

隔日一早,桃花夫人立即给了易寒一个惊喜,她告诉易寒,她已经像戚嫣摊牌了。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心中顿时烦恼起来,昨夜温情款款,可这会心境却不一样,就似从美梦中又返回现实。

沉默了一会之后,问道:“太后,倘若有一天项刚不得不离开你,太后会怎么做?”

桃花夫人脸色骤变,沉吟许久才轻轻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易寒又道:“可是我不得不离开呢?”

桃花夫人这一次却毫不犹豫道:“那我就跟你走!”

易寒沉默了,这一次她没有回答,他心中想说,人生难免会有遗憾,我能与你相爱一场便是缘分,何须奢求一生一世,可是他觉得这句话是那么没有说服力,又是那么的可笑,干脆藏在心里面。

戚嫣他或许还能寻求解决之道,可是桃花夫人,她的身份注定两人只能当一对情人。

桃花夫人道:“这荣华富贵,这高高在上的身份我一点都不稀罕,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才是我的快乐。”

都说堕入情网的女人变得愚蠢,这简直就不像桃花夫人该说出来的话。

桃花夫人见他不答,又退让一步道:“我准你带着戚儿一起离开。”

这句话出口已经表示她的身心完全被易寒所征服了。

桃花夫人见他表情一愣,“嫣儿是我的干女儿不假,但是若成了你的女人,便是我的妹妹。”

易寒道:“太后,此事日后再说,我要先回灵狐小阁一趟。”他要立即回去收拾那个自己惹出来的烂摊子。

桃花夫人突然感觉到他的薄情,表情黯然,却什么话也没说,她征服过无数男人,终于轮到别人征服她了,这种感觉真不好受,她不禁有些怜悯那些被她征服却得不到她的人,或许只有感同身受之后,才能理解吧。

易寒沉默了,却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回到现实总是有那么多让人困扰纠结的事情,只听桃花夫人突然道:“项刚,我突然觉得我以前有些冷酷无情了。”

易寒忙道:“太后还在为昨夜的行为而内疚吗?”

桃花夫人笑道:“那倒不是,王太后若不杀人岂有半点威严可言,我又不是一个普通的善良女子,从我口中不知道掉落了多少人的脑袋,又岂会为略施薄惩而内疚,只是因为你刚才的薄情,让我感觉自己以前的行为是那么的冷酷无情,项刚,昨夜我心中充盈,可是现在我却感觉空荡荡的没有着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了?”

易寒深情道:“我对你是真心的。”

桃花夫人露出笑容,“我知道为什么了?我怕你将我抛弃。”

易寒立即道:“项刚不敢!”

逃话夫人却道:“你敢!我知道你敢!”

她的言语突然间变得犀利起来,逼的易寒不知道怎么回答。

桃花夫人轻轻笑道:“我派人送你先回灵狐小阁吧,别妄想要逃跑,现在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要也把你揪出来。”

易寒感受到压力,他脑海中是有闪过这样的念头,咳咳笑道:“项刚怎么会想要逃跑呢?这是蠢货才会做出来的举动。”

桃花夫人轻轻一笑,“那就好,先回去安抚嫣儿一番吧。”

易寒乘坐着桃花夫人给他安排的马车离开王宫,经过昨夜之后,真想已经大白,世人都误会她了,以自己现在对桃花夫人的理解,她是不会对大东国有什么想法的,至于那个所谓的重大机密或许只是一个凑巧,此次安卑之行好像是多余的,可现在又好像有点引火烧身的意味。

马车之内的易寒是矛盾又纠结。

清晨,庭陵君醒了过来,立即感觉腹下那个敏感部位一阵涨酸,看了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心中好奇,自己不是被那个叫彩云的女人折磨的晕死过去吗?怎么会躺在穿上,现在回想起来,只感觉毛骨悚然,世间竟有如此恶毒的女人,下得了这样的手。

庭陵君好奇的看了看房间,突然看到一个一身黑袍的身影趴在离他不远的桌子上睡着,桌子上的灯火还亮着。

庭陵君吓得差点脱口大喊出来,却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待心头怦怦一阵强烈跳动之后,渐渐平缓下来,轻轻的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床来,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吵醒那个恶毒的女人,可是刚刚落地,腹下一阵涨痛,却忍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黑袍女子突然苏醒,站起转过身来,轻声道:“你不要乱动,你的伤还没有。”

庭陵君骤然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美丽的脸,这张脸是那么庄重与圣洁,神圣不可亵渎,她比那叫彩云的女子还要美丽,她给自己的感觉比看到戚嫣还要震撼,他一下子痴醉了,只感觉自己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已经爱上她了,放.荡不羁的庭陵君竟脸红露出腼腆的表情来。

奥云塔娜走到庭陵君的身边,扶着他躺回床上。

庭陵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只感觉自己幸福的都快要立即死去,他似个木偶一般任着她摆布,昨日的彩云用美色迷惑他,可是眼前这个女子,她什么都不必做,自己就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躺了下来的庭陵君抬头悄悄的打量了她一眼,刚好碰到她投射过来的目光,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清雅,让庭陵君心头一阵幸福洋溢的,他终于找到了,这个女人不是戚嫣,而是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人,只听她轻声道:“我去给你打水。”

庭陵君一直盯着女子离开的背影,没有移开目光过,待女子离开许久之后,他才恍悟,心头一阵狂喜,只感觉快乐的身处于云端一般。

过了一会,脚步声传来,庭陵君满怀期待的望去,当看到来人的那张脸容,庭陵君表情骤变,僵硬中透着惊恐,来的却不是刚才那个温柔圣洁的女子,却是彩云,这个将他折磨的晕死过去的恶毒女子。

这个女子似第一次遇到他一般,露出动人的盈盈笑意,她依然是这么的妩媚动人,让庭陵君一时忘记了她昨日对自己干过的那些事情,庭陵君痴痴的看了一眼,突然中脑海中浮现起一张温柔圣洁的脸,突然露出厌恶的表情别过脸去。

彩云见状,表情一讶,美丽的眸子却透出一丝阴冷,她不喜欢别人无端端招惹上她,也不喜欢别人无视她,却笑道:“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庭陵君肃颜不应,或许本来他依然难以承受彩云的诱惑,可是脑海中那张温柔圣洁的脸却给了他莫名的定力。

彩云朝庭陵君靠近过去,柔声道:“我看看伤势可好转了没有。”

庭陵君心怦怦直跳,呼吸变得粗重低沉起来,只感觉就似一条毒蛇在靠近自己。

“彩云,你想干什么?”门口突然传来奥云塔娜的声音。

庭陵君心头一阵欢喜,镇定了下来。

彩云转身笑道:“莫非他是你的情郎?你这么关心他。”

奥云塔娜肃容沉声道:“他不是我的情郎,我也不能让你伤害他半点。”

庭陵君心中暗忖:“若我真是她的情郎那该多好啊。”想到这里目光深深的朝那个无暇庄重的女人看去,这是唯一一个他不会心生占有的女人,只要她能够开心,自己愿意做任何事情。

彩云笑道:“哦,我忘记了,你可是悲悯众生。”

奥云塔娜沉声道:“你现在给我出去!”语气竟有几分威严。

彩云轻轻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和他独处,我就如你心愿。”说着迈着雅步离开。

奥云塔娜端着水走到床前,微笑道:“来洗脸吧。”

庭陵君盯着她看,突然问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奥云塔娜笑道:“我叫奥云塔娜。”

庭陵君喃喃念道:“奥云塔娜。”

奥云塔娜轻轻一笑,“是。”

庭陵君看着奥云塔娜洁白无瑕的双手在水中荡漾,痴痴看着,直到奥云塔娜将拧干的毛巾递给他,他这才恍悟,忙接过擦拭起来,问道:“奥云塔娜,昨日是你救了我吗?”

奥云塔娜露出歉意道:“很抱歉,彩云这么对待你,其实你不该去招惹她,能离她越远越好。”

庭陵君道:“我不后悔去招惹她。”

奥云塔娜露出讶异的表情,庭陵君笑道:“因为她让我有机会遇到你,比起来,那些苦楚又算得了什么呢。”

奥云塔娜淡淡一笑,庭陵君这番讨好的话对她似乎没有什么杀伤力,“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免得又受伤。”

庭陵君惊讶道:“你要赶我走?”

奥云塔娜轻轻笑道:“也不是想赶你走,只是希望你离开,因为彩云对人的手段是不会留情的,你也尝试过不是吗?”

庭陵君决然道:“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怕!”

奥云塔娜笑道:“那我现在就去把彩云叫过来。”

庭陵君紧张的忙抬头道:“不要!”

奥云塔娜转身笑道:“那你现在要不要离开呢?”

庭陵君吞吐道:“我伤还没有好。”

奥云塔娜道:“是没好,不过却不妨碍你离开。”见庭陵君还赖着没有打算走的意思,微微蹙起眉来。

庭陵君见她不悦,忙道:“你别不高兴,我现在就走。”说着连忙下床来,奥云塔娜也不避嫌的扶了他一下,温柔道:“慢点,不着急。”

庭陵君嗅到她的体香,心头一阵迷醉,却强忍着让自己不产生任何邪恶的念头来,走出门口,突然又回头道:“奥云塔娜,我还能见到你吗?”

奥云塔娜露出灿烂甜美的笑容,“或许吧。”

庭陵君竟脸红耳赤,仓皇逃离,这会一颗心全系在奥云塔娜的身上,竟丝毫感受不到腹下的痛意,心中暗暗道:“我一定是着魔了,这完全不是我的风格,我竟连向她说半句轻薄话儿的勇气都没有!”

庭陵君离开,彩云又出现在房间里,笑道:“圣女,想不到你比我还会勾引男人,立即就让他对你神魂颠倒。”

奥云塔娜冷声道:“你胡说!”

彩云哈哈大笑,“圣女,我只能说你太纯洁了,男人是什么东西,难道你比我还要清楚不成。”

奥云塔娜大声辩驳道:“我知道男人是什么。”

彩云“哦”的一声,轻蔑道:“仅仅因为你与男人交.欢过,因为你不再是纯洁之身。”

奥云塔娜垂下头,默默道:“我心纯洁。”再次抬起头迎上彩云目光的时候,脸容已经变得虔诚而庄重。

彩云露出阴冷的表情,每一次与奥云塔娜交锋,她虽占的口头的上风,心中却有种被挫败的感觉,只感觉奥云塔娜无懈可击。

庭陵君有些失魂落魄的返回自己居住的院子,刚好碰见从王宫回来的易寒。

易寒见庭陵君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上前喊道:“公子。”

庭陵君这才回神,一脸欢喜脱口道:“项刚,我快乐极了。”

易寒对于庭陵君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感到莫名其妙,只听庭陵君激动道:“项刚,我爱上了一个女子了。”

易寒好奇问道:“戚小姐?”

庭陵君摆手道:“不是戚嫣,是另外一个女子。”

易寒奇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注意到。”心中暗忖:“该不是他的欢喜冤家海兰吧。”

庭陵君道:“就在刚才,我见到她第一眼的瞬间,我的心就怦怦跳的飞快。”

易寒心中暗忖:“该不会又遇到哪一个美女了。”嘴边笑道:“公子,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见到美女也心怦怦跳的飞快。”

庭陵君却激动道:“这一次不一样,我是真的对她一见钟情。”说着突然紧紧拉住易寒的手,“项刚,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

易寒道:“公子啊,我看你的样子怎么好像有点紧张。”

庭陵君道:“是啊,我很紧张,见到她的我心就跳的飞快,停不下来了。”

易寒笑道:“好好好,我们先回屋慢慢商量,看怎么帮助公子等到那位小姐的芳心。”

两人走到屋子,坐了下来,庭陵君道:“项刚,你不知道她长的如何美丽动人,那么的清雅脱俗,那么的端正典雅,那么的温柔可亲......”

庭陵君一直的不停的用的意思的词语差不多来形容赞美那个女子,易寒笑着打断道:“公子你别形容了,我就问一句,比起戚小姐如何?”

庭陵君立即道:“各有千秋,不过在我心中,她才是谪落凡间的女神。”

易寒问道:“能与戚小姐相提并论,那绝对是绝世美女,那公子可知道她的姓名。”

庭陵君刚要回答,海兰突然走了进来,朗声道:“项刚,小姐让你过去一趟!”看来戚嫣收到项刚回来的消息,立即让海兰前来。

庭陵君不悦道:“海兰,没听见我们正在讲话吗?”

海兰却懒得离他,“项刚,走吧,别让小姐等久了。”

易寒道:“公子,等我回来再说吧。”说着跟着海兰走出门口。

庭陵君喊道:“项刚,你可要早点回来啊!”心中的每一分喜悦快乐都想要立即与项刚分享。

第三百九十六节 天涯是家

海兰将易寒带到戚嫣居住的院落,一路上易寒低头思索着,而海兰也没有和他搭话。

海兰一直将易寒领到戚嫣的屋子门口才停了下来:“项刚,进去吧,小姐在里面等着。”在她心中项刚是一个神秘而又神奇的人,因为他做到了许多别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易寒推门走进屋子,坐在椅子上的戚嫣立即站起,俏目落在他的身上,充满异采,可是旋即又神情转黯,姿容变化明显,这显示出她心中的矛盾。

易寒知道什么原因,压抑住心中对她的热情和愧疚,淡淡道:“小姐。”

戚嫣坐了下来,轻声道:“大哥哥,你回来了。”她心中期盼等待项刚早点回来,好当面问个清楚,可真当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坐了下来,称呼一变:“嫣儿,我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戚嫣勉强露出微笑,应道:“没有啊。”

易寒笑道:“你可骗不了我。”

戚嫣突然贝齿咬住嘴唇,忍着,让自己不要眼红。

易寒轻轻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目光凝视着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不会说谎的,你想知道什么,就看着我的眼睛吧。”

戚嫣转过身来,深情的凝视着易寒,心头一颤,一阵暖流冒出抚慰她心中的不安,一切负面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露出微笑道:“大哥哥,你的眼神还跟我第一次看到你时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爱护。”

易寒莞尔一笑;“有吗?别人可说我这是一双色眯眯的贼眼。”

戚嫣笑道:“那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大哥哥的皮毛,却没有看到大哥哥的内在,若不是一个心怀爱善的人,又怎么会将目光投射在一个落魄的小女孩身上呢?”

易寒突然道:“嫣儿,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安卑吗?”

戚嫣点了点头,“老天把你送到我的身边来,因为它看见我对你的思念,对我产生怜悯。”

易寒哑然一笑,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却道:“我来安卑是为了接近王太后的。”

戚嫣闻言,惊讶道:“母亲!”

易寒点了点头,“是的,嫣儿的母亲,安卑的王太后,也可以说是桃花夫人,我来安卑是为了接近王太后的。”

戚嫣表情一惊之后,却露出严肃思索的表情来,过了一会之后才出声道:“大哥哥,你并非普通人,可母亲聪慧睿智,你别妄想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反而有可能引火烧身。”说着表情变得担忧起来了,一边是大哥哥,一边却是母亲,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大哥哥的目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易寒笑道:“嫣儿,你别担心,事情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的糟糕。”

戚嫣随即应道:“是因为母亲已经爱上了大哥哥你了吗?”话说出口,却突然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易寒却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因为他早就知道戚嫣已经知道了,“我收到一个信息,安卑国有一个重大的阴谋,这关系到大东国的安危,所以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接近桃花夫人,从她口中探知重大的阴谋,提前做好准备,可是与太后相处之后,我却感觉这可能是一个误会,太后的性子应该不会对大东国有用兵的念头。”

戚嫣喜道:“这不是好事吗?可为何大哥哥看起来十分烦恼。”

易寒苦笑道:“我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我是该离开了,可是我现在有办法离开安卑吗?”

戚嫣闻言脸色一变,“大哥哥你要离开安卑!”

易寒点了点头,“我必须回去。”

戚嫣问道:“那嫣儿怎么办?”

易寒道:“我想带你离开,可嫣儿你是想和我一起离开,还是继续当灵狐小阁的主人,当身份尊贵的戚小姐?”

戚嫣有些为难道:“大哥哥,你就不能为嫣儿而留下来吗?”

易寒应道:“我很想,可是身不由己。”

戚嫣还想继续劝说,可是看到他眼神中的坚定,却没有说出口,垂下头去,变得安静不语。

易寒道:“嫣儿,我不为难你,一切尊重你的决定。”

戚嫣突然道:“大哥哥,那母亲呢?你又打算如何对待她。”

易寒微微一笑,“有缘无分的事情,本来就多不胜数,有些事情我们无法去做出决定,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

戚嫣突然站了起来,又从大箱子里面拿出两封书信来,递给易寒,“大哥哥,你两天没有看信了。”

易寒道:“对啊,我忘记了。”说着打开信封,阅读起来,这第三封信写的是对自己的思念和灵狐小阁内发生的一些琐事,易寒看完信感受她字里行间对自己深深的思念,抬起来看着戚嫣,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疼爱她,突然道:“若不打算跟我一起走,我一定会伤心的。”

戚嫣心头一颤,低声道:“大哥哥,你现在先不要问我的决定。”

易寒轻轻一笑,“好”,说着又打开第四封信,

这四封信所写的内容却是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戚嫣和桃花夫人及自己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是那么的亲密无间,是那么温馨甜美,自己和桃花夫人对她都很关爱,这让她感觉很幸福快乐,只希望能永远这样子,母亲时常眉目不展,心有不畅,可是大哥哥却似吻着自己一样,吻着母亲,母亲就立即绽放笑容,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她心里真的很高兴,大哥哥能让母亲和她感到很快乐......

易寒看完大吃一惊,戚嫣所描述的这个梦,怎么与现在三个人的关系如此相似,难道这是一个预兆,可这封信是戚嫣年幼时所写,而且只是一个梦而已,这让易寒感到十分的惊奇。

戚嫣看见易寒表情有异,问道:“大哥哥,信里写着些什么,为何你的表情看起来如此的怪异?”

易寒笑道:“你做的一个怪异而又荒唐的梦。”

戚嫣好奇道:“我看看。”

易寒却缩回了手,“你还是不要看的好。”

戚嫣却耍起脾气来,“我就是要看,给我。”说着上前抢夺。

易寒无奈,只得让她抢走。

戚嫣看着上面稚嫩的问题,有些不敢相信这些文字是自己所写的,可是她又清楚这是自己亲笔所写的,便阅读起来。

看着看着,突然瞪大美眸,露出惊讶之色,两朵云霞也悄悄的飘到她美丽的双颊,腼腆羞涩下显得分外娇艳动人。

看完之后,戚嫣垂下螓首,低声道:“大哥哥,这只是一个梦,而且嫣儿当时只是一个小女孩。”现在的心智让她能够阅读到信中三人关系的暧昧,不过她心里没有半点反感排斥,反而觉得依然是一个美丽的梦。

易寒淡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惊讶,梦为何成真了呢?”

戚嫣羞赧的转过身去,“才不会成真呢!”

易寒哈哈大笑:“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这声笑声却让原本严肃的话题变得轻松起来。

只听戚嫣道:“母亲要让你在我们二人之中选一,大哥哥你会选我吗?”

易寒轻浮道:“难道不能两个都选吗?”

戚嫣转身,绷着俏脸道:“不可以!”

易寒哄道:“我当然选嫣儿你了。”

戚嫣表情一喜,旋即却有些黯然道:“那母亲怎么办,我不想让她伤心,若是她伤心,我宁愿把大哥哥让给母亲,我在背后似以前一样静静的思念着大哥哥。”

甘于付出,不求占有才是真正的大爱,戚嫣说把自己让给她的母亲并非不够爱自己,而是她已经爱自己到希望自己快乐,却不求自己所得,或许戚嫣没有恍悟,可是易寒却心里清楚,真是一个让人疼爱的好女子啊。

易寒忍不住的想戚嫣搂在怀中,“我真不知道怎么表达对你的喜爱了。”

戚嫣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喜爱,埋下螓首低声道:“或许有个两全其美之策。”

易寒好奇道:“什么两全其美之策?”

戚嫣红着脸,嗔恼道:“大哥哥你自己想。”

易寒摇头道:“我想不出来。”

戚嫣恼怨的瞪了易寒一眼,气道:“那大哥哥就等着看嫣儿伤心吧。”

易寒装出一副木讷的表情来,“我怎么会让你伤心呢?”

戚嫣挺着酥.胸,冷声道:“大哥哥难道就不会想办法都占为己有吗?”

易寒笑道:“你刚才说那不可能成真的,我岂敢妄想。”

戚嫣埋下螓首沉默不语,俏脸已经红的红如夏日的艳阳。

易寒抱着她的身子,身体紧贴,享受着她酥胸弹跳柔软的动人滋味,轻轻的抬起的她的螓首,戚嫣却羞的闭上眼睛,檀唇微张,急促地呼吸着,这种娇姿美态,动人极致。

易寒轻轻的吻上的她檀唇,彼此感受这肌肤亲密的爱恋缠绵。

易寒离开戚嫣居住的院落,原路返回,戚嫣的态度让他轻松了许多,或许她与桃花夫人亲密的关系,让她并不是很排斥自己的情敌,让她心理能够接受三人同床共枕,又或许她心里更期待这种场景,两个都是她心中最亲密的人。

庭陵君见易寒走了进来,朗声道:“项刚,怎么去那么久?”

易寒应道:“公子,我没有半点耽搁。”

庭陵君道:“好了好了。”突然却嗅到易寒身上的幽香气味,好奇道:“你刚才做什么了,怎么会有戚嫣身上的香气?”

易寒露出大为不解的表情来,“对啊,戚小姐居然让我给她洗衣衫,我当然要捉住机会将她残留在衣衫上的香气涂抹在自己身上。”

庭陵君讪讪一笑的盯着易寒,“好你个项刚。”却没有多去考虑事情的可能性,因为他一颗心思却系在奥云塔娜的身上。

易寒笑道:“公子,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庭陵君却道:“不说了,你跟我走一趟就知道了,就算我说的如何之好也无法形容她的万分之一,我要给你惊喜震撼。”

两人离开,易寒好奇道:“公子,你今天不必干活吗?”

庭陵君道:“天大的要紧事也没有去见她重要,本来我还不太敢去,有你陪我壮胆,这下好多了。”

一路上无论易寒怎么提起,庭陵君这一次却是守口如瓶,一会之后,来到奥云塔娜居住的别院,庭陵君却停了下来,“项刚,我有些紧张。”

易寒哭笑不得,胆大妄为的庭陵君也会有紧张的时候,他还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庭陵君如此,笑道:“那公子,我们就先在院门口,缓上一缓,平复紧张的心情再说。”

庭陵君却道:“不,我怕多犹豫一会,我就没有勇气了。”说着大胆的踏入偏院大门。

易寒好笑的跟了上去,看着紧张小心翼翼的庭陵君,心中暗忖:“公子,也许这是最后一次我陪你胡来了,我们相识相交一场,却也不得不分别,在我易寒心中会永远将你当做知己好友!”见他身影已经走远,忙跟了上去。

一个黑袍身影突然出现在庭陵君的跟前,柔声道:“公子,你是来找我的吗?”

庭陵君瞥到彩云那张温柔笑意盈盈的美丽脸容,却吓得连连后退,脚下仓皇,跌坐地上,“你......你......你不要过来!”

彩云开心的放肆大笑起来,却偏偏迈着优雅的步伐靠近庭陵君,嫣然笑道:“让我看一看公子你伤势好了没有。”说着一双俏眸朝庭陵君腹下敏感位置瞥去,“公子,你倒是脱掉裤子让我好好看清楚。”

庭陵君大喊道:“项刚,快救我!”

离庭陵君有一段距离的易寒,闻声疾步赶来。

彩云笑道:“公子,这一次学乖了,还带了侍卫,对于有武力的男人,我向来喜欢用武力去征服他。”说着抬头朝疾步赶来的易寒瞥去。

这一瞥,却让彩云惊愣原地,只感觉就似一座大山突然朝她身上压来,心中充满卑微和畏惧,身子瑟瑟发抖起来,有种想要跪下来的强烈冲动。

彩云!易寒显得意外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庭陵君口中说的女子便是彩云,想起这个残忍冷酷的女子对男人有绝对的吸引力,也就释然了。

看见她一身黑袍,他突然间明白了彩云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卑,她肯定是作为北敖的使者来到安卑的。

易寒目光平静,显得很冷淡,丝毫没有半点旧人重逢的欢喜,而彩云却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一动不动,话也说不出口,只是一直盯着易寒看。

此刻易寒唯一担心的是她出口说破了自己的身份。

气氛瞬间有些怪异,庭陵君好奇的看着满脸惊讶的彩云,心中暗忖:“她该不会是又在装模作样吧。”

易寒对着跌坐地上的庭陵君道:“公子,果真如你所说一般美丽动人。”

彩云瞬间恢复清醒理智,易寒会出现在安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心情虽然激动澎湃,表情却立即恢复若无其事,轻轻朝庭陵君笑道:“公子,你这护卫好厉害,一出现就把我给吓到了。”

庭陵君闻言,心中暗忖:“项刚那里有这个气场,很明显,彩云又在故伎重施。”出声提醒道:“项刚,小心,这个女子狠毒无比。”

易寒露出好奇之色,难道彩云不是庭陵君所说的那个女子,或许是北敖七星使的其中另外一人吧。

彩云朝易寒露出甜美的笑容,“原来这位是项公子。”

易寒心中暗忖:“算你知趣,没有暴露我的身份。”出声道:“小姐为何伤我家公子。”

彩云嫣然笑道:“我可没碰他一下,是他自己吓的摔倒了。”说着朝易寒轻轻走了过去,经过庭陵君身边的时候突然出脚,只听庭陵君闷哼一声便晕了过去。

易寒冷声道:“你竟敢杀了他!”

彩云心头一颤,有些害怕,却笑道:“将军,在你面前,我那敢杀人啊,我只不过让他晕过去,无法听见我们的谈话,将军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易寒沉声问道:“你为什么来安卑?”

彩云反问道:“将军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安卑,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着身子轻轻的贴偎在易寒的身上,纤细的手指温柔灵巧的在他的胸膛游弋抚摸着。

易寒一脸严肃,将她推开,冷声道:“我不吃你这一套!”

彩云身子娇弱的跌坐到地上,“唉哟”一声,却又抬起头来望着易寒,露出妩媚的笑容,娇滴滴道:“将军为何对彩云如此粗暴。”

易寒沉声道:“彩云,念在我们相识一场,你最好不要来招惹我。”

彩云就这样半卧在地上,嘴角逸出一丝勾魂摄魄的微笑,“你将我推倒,不该过来将我扶起来吗?”

易寒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起来!”被拉起来的彩云顺势就要钻入易寒的怀里去,易寒却避开让她扑了个空,依然沉着脸,不肯对她露出半点微笑。

彩云眼神闪过一丝失落,却轻轻一笑,凝视着易寒的脸容,“将军,多年没见,你变得老了些,不过在彩云心中你一直都是英姿神武。”

易寒淡淡道:“你依然这么美丽动人,放.荡入骨”,一褒一贬,口吻格外的讽刺。

彩云道:“怎么说我们也有一夜夫妻之恩,将军就舍得对我如此冷漠吗?”

易寒淡道:“在你眼中一夜夫妻恩义重要吗?”

彩云朗声道:“是不重要,但是你对我很重要!”

易寒背过身去,冷漠道:“不要跟我提这些!”

彩云扑了上来,从背后将易寒抱住,喊道:“可我的身心已经被你夺走了。”

心肠柔弱的易寒有些于心不忍,没有把她挣脱开来,却冷冷道:“这不关我的事情。”

只听彩云深情道:“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有再碰一个男人,看到他们是让我感觉如何的恶心,为了你,我把那些对我心怀淫.念的男人都杀了,一个不留!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好吗?”说到最后身影却变得很温柔。

易寒闻言,心头一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莫非这些罪孽又最后算到我的头上来,心中不明白冷酷残忍的彩云唯独对待自己不一般,莫非这就是邪恶的魅力。

先将她缓住再说,“好,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从今以后你不准再杀人。”

彩云心中大喜,紧紧将易寒抱住,应道:“好,你是我的主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易寒心中浮起一阵怪异的感觉,明明她冷酷残忍,我却感觉她是那么的千依百顺呢,淡道:“先松手吧。”

彩云朗声道:“不,我要这样抱着你,我无时不刻的等待着这一刻,我要一直这样抱着你。”

易寒轻轻叹息一声,她虽恶是不假,倘若自己能让她弃恶从善岂不是一大善举。

彩云突然转到易寒的跟前来,将身子贴在他的胸口,这样抱了一会之后又昂着头看着易寒,妖媚美丽的脸蛋上一对剪水双眸水汪汪的盯着易寒看,这让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妖异诱人的魅力,彩云澄亮湿润的檀唇抿了抿,流动着一种异样的妖惑,微翘的红檀勾人心魄,妖媚至极,易寒忍不住身体有了反应。

彩云大腿处感受到易寒身体的反应,欢喜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我的身体。”

易寒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呢?”

彩云柔声道:“我想要吻你。”说着动人的身体变得如蛇一般柔软,又如水一般绵柔,慢慢的浸透易寒的全身。

易寒看着她勾魂夺魄的檀唇缓缓的朝自己的嘴唇靠近,只感觉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着去迎合她。

就在他快要要被彩云吻上的时候,“噔”的一声东西掉落地上的声音传来,虽然轻微细小,却让易寒回神。

易寒望去,他看见了一张端庄而又柔洁的美丽脸容。

奥云塔娜一动不动,一双美丽的眸子睁的大大的盯着易寒,清澈的眸子中渐渐荡起莹润,让她的眸子变得更加的清澈。

天大地大,何处是归宿?有你的地方便是归宿,泪水顺着她洁白的脸颊滑落,奥云塔娜低头半垂下眼眸,那一对秀美修长的睫毛颤动不止。

易寒见她泪如雨下,就好似看到当年离别是的那一幕,挣脱开彩云的紧抱,走到奥云塔娜身边,“奥云塔娜,你不要落泪,不要让我悲伤。”

奥云塔娜强行抑住眼泪涌出,拼命的点着头,那娇柔模样,让人心碎。

轮回一场,该还的却必须还,他休想就此把奥云塔娜给忘掉。

第三百九十七 屠刀

一旁的彩云阴沉着脸,目光充满愤怒,她好不容易才亲近易寒,可奥云塔娜一出现就立即把易寒从她身边抢走。

彩云突然冲了过去,发了疯的将奥云塔娜从易寒的怀抱中扯开,娇弱的奥云塔娜似风中一个小草摇摆着。

易寒狠狠的把彩云推开,冷喝道:“你干什么?”

彩云愤怒道:“为什么你偏偏要跟我抢。”这句话却是针对奥云塔娜出口的。

奥云塔娜显得弱势,低声道:“我没有跟你抢。”说着抬头看着易寒,轻声道:“你先松手。”

易寒伸手擦干净她脸色的泪痕之后才松手,柔声道:“不要伤心。”

奥云塔娜“嗯”的一声,“我不伤心”。

彩云大吼道:“够了,不要在我面前郎情妾意!”

奥云塔娜呆站原地,静静不语。

易寒也感觉到了气氛变得十分的尴尬,他心中想亲近奥云塔娜的,可是因为彩云在场。

彩云却一直冷冷的盯着奥云塔娜。

过了一会奥云塔娜突然发现晕过去的庭陵君,对着易寒说道:“将军,你先把他抱回我的房间里去吧。”

易寒将庭陵君抱起,对着彩云道:“他是我的朋友。”

彩云感受到易寒终于重视自己了,露出微笑道:“既是主人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我会好好的对待他的。”

易寒抱着庭陵君往奥云塔娜的房间走去,奥云塔娜悄悄的捡起掉落地上的木雕,彩云走到她的身边低声道:“你不准接近他,否则我就立即杀了你,圣女,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

奥云塔娜淡淡应道:“彩云你是无法征服他的。”

彩云冷笑一声,“奥云塔娜,这不用你管。”说着跟着走进房间去。

奥云塔娜最后走了进去。

易寒感觉三个人呆在一起总是无法处于比较融洽的气氛下交谈,对着彩云道:“彩云,你去打盆水过来。”

“嗳”,向来不受别人命令约束的彩云却显得十分的听话乖巧。

待彩云离开之后,奥云塔娜才出声道:“彩云很听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助她。”

“奥云塔娜”,易寒叫着她的名字,让奥云塔娜感觉这声呼唤是从天边飘来似,既缥缈又真实,心中想呼喊出易寒两个字来,却说不出口。

易寒看着这个与他有过亲密关系却没有共同未来的的女子,轻声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奥云塔娜温婉一笑:“很好。”

易寒道:“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奥云塔娜露出兴致勃勃的表情来,“是啊,我也没有想到,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易寒苦涩道:“你一定很恨我对吗?恨我当年抛弃你,自己离开。”

奥云塔娜猛摇头道:“我一点都不恨你,我是一粒沙子,你在那里都能够看到我。”说着嫣然露出甜甜的笑容。

易寒不应,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女子说些什么好。

两人又沉默安静了一会,过了一会奥云塔娜似乎不想浪费与他单独相处难得的机会,细弱蚊音道:“这些年,我每时每刻无不在想念你。”

易寒能感受到她言语中深深的爱意,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不想与奥云塔娜见面,因为这只是增加两个人的痛苦。

奥云塔娜等待易寒的回应,可是他表现的很冷淡,心中有些失落,却温婉微笑道:“其实今生能够再见到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易寒轻声道:“奥云塔娜,如何让我选择,我宁愿不见到你,你明白吗?”

奥云塔娜低声道:“我知道,你不要痛苦,不要内疚,我没有任何的要求,我只是一颗沙子,能在你心中占据一点点的位置就可以了。”

易寒道:“可现在你这颗沙子占据了我心中的全部。”

奥云塔娜轻声道:“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她何止开心,她已经激动澎湃了。

奥云塔娜越表现的若无其事,易寒内心就越难受,甚至他感觉自己已经羞愧的要逃离此地,看着床上的庭陵君一眼,“奥云塔娜,劳你照顾好他,我先走了。”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他已经不能再停留了,他知道再停留下去自己就会心软,自己就会控制不住,他多么希望自己是的恶劣不堪入目的人,让奥云塔娜看都懒的看自己一眼。

奥云塔娜一愣,刚刚见面,这一次见面她等待了不知道多少人,可是他却立即要走,喊道:“易寒!”

易寒停了下来,却没有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情?”

奥云塔娜朗声道:“天大地大,何处是奥云塔娜的归宿?”

易寒冷淡应道:“我不知道。”说着疾步离开偏院,当走出偏院的时候,易寒找了个隐蔽的角度,拧紧自己的拳头,狠狠的朝地面上砸去,砸的自己拳眼上血流淋淋。

他是多么的痛恨自己,恨的他又狠狠的甩了自己几个巴掌,自己不能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如何能泄露半点心中对她的爱意呢,不禁喃喃问自己,“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何能容下这么多女子深深的爱。”

彩云满脸欢喜的端着水走近房间,却没有看见易寒,立即冷声问道:“他呢?”

奥云塔娜黯然道:“他走了。”

彩云一脸不敢相信,奥云塔娜轻声道:“彩云,我们在他心中没有半点位置。”

彩云朗声道:“不可能,我刚才分明看到他眼神中对你的爱护之意。”

奥云塔娜又重复刚才三个字,“他走了。”说着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彩云手上接过水盆,走出床前,拧干毛巾,轻轻的擦拭庭陵君的脸容。

彩云突然转身,狂奔出偏院,终于瞥到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易寒,她奔跑过去,待靠近易寒一些,又放慢脚步来,在一丈距离远的时候,柔声呼道:“主人。”

易寒冷冰冰道:“滚开,我不是你的主人!”

彩云决然道:“你是我的主人,从你粗暴的占有我,完全征服我的身心时,你就是彩云的主人,我是你卑微的俘虏。”

易寒冷声道:“彩云,那并不是我的本性。”

彩云轻轻的走到他的跟前,双手温柔的捧着易寒的双颊,深情道:“你是冷酷无情的大魔王,记得你是怎么征服我吗?我们再来一次,找回你迷失的灵魂。”

易寒苦涩笑道:“虽然我心里知道你是一个恶毒残忍的女人,你杀人的时候没有怜悯,反而当做一件刺激兴奋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想伤害你,这才是我的本性。”

彩云摇头道:“不是!这不是你的本性,你的本性是冷酷无情,你的本性是粗暴的占有彩云的身心,让彩云在你的蹂躏下痛苦并快乐着,灵魂却因为你而颤抖。”说着露出美丽的笑容道:“我们现在就去杀人好吗?让主人也享受到那种将猎物慢慢折磨致死,杀戮的快感。”

易寒突然狠狠的扇了彩云一巴掌,大吼道:“我说过了,不准你再杀人,你是女魔头不假,我却不是魔王。”

彩云捂着火辣脸颊,易寒这把掌力道不轻,她的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却露出了妩媚的微笑,“若你不是魔王,又如何能征服我这个女魔头呢?”

易寒喊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当时对你十分的厌恶,十分的痛恨。”说着将彩云推开,站了起来冷漠道:“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彩云朗声道:“主人,你现在身上充满戾气,难受的很想发泄出来,彩云来当你发泄的对象吧。”

易寒冷淡道:“不必了!”说着要走。

彩云喊道:“主人,你不是不喜欢杀人这件事情吗?彩云这些年杀了很多人,让彩云把残忍杀害别人的过程一点一点的讲给主人听吧。”

易寒冷道:“我没有兴趣。”

彩云微笑道:“似我这么残忍恶毒的女人是该得到惩罚了,主人你就当来惩罚我的恶毒残忍,似那一次痛恨我的折磨蹂躏我。”

易寒闻言,只感觉彩云已经入魔了,已经不可救药了。

彩云轻轻的走近易寒,轻柔而美妙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有一个男人自肆自己相貌英俊,对女人有吸引力,我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贪婪,看到了想要占有我的欲望,主人,以前我会先让他得到我之后,再杀了他,可是我的身体已经是主人的了,别人男人只要触碰一下就是死罪,我没有让他得到我的身体。”说着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易寒。

易寒动也不动,只听彩云在耳边轻柔道:“我对他露出微笑,他朝我扑了过来,却不知道我露出微笑是因为,我即将要杀了他,这让我兴奋激动。”彩云吻着易寒的耳垂在他耳边呢喃道:“他要撕裂我身上的衣衫,我却戏耍着他,不让他碰到我一下,待他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我突然拔剑刺入他的小腹,他看着笑意盈盈的我,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他惊讶的眼神让我很快乐。”

彩云在易寒耳边喘着气息,“他喘着粗气,就似我现在这样,这声音是那么的美妙,男人在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也是这样喘息着。”

彩云将手掌移动到易寒的小腹,“我抚摸着他小腹上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那么的温柔,温柔的就像对待最亲密的爱人一样,我笑着告诉他,我喜欢占有男人,他的身体立即有了变化,他的裤子撑的像帐篷一样,就似主人现在一样。”说着手指突然捉住易寒的腹下敏感。

彩云咯咯笑道:“主人你不要妒忌,我可没有对他那么好,我用剑割裂他的裤子,在他的大腿上划出一道道的血痕,他只是喘着粗气,竟半点痛也没有叫出来,我盯着他那个地方,问他要我吻你吗?”说着彩云嘴唇开始印落在易寒的脖颈上。

“我吻上了他的嘴唇,我把他软绵绵的舌头含住嘴里,然后牙齿轻轻用力,就把他的舌头给咬出来了。”说着贴着易寒的身子转到易寒的左侧来,昂着头,抿紧双唇看着易寒,那嫣红的樱唇是那么的妖艳动人,檀唇轻启:“主人,我是不是很恶毒残忍,让你恨不得为他们报仇,而狠狠的蹂躏折磨我。”

易寒一动不动,冷声道:“彩云这并不关我的事。”

彩云咯咯笑道:“看来主人还觉得我不够恶毒残忍,还不够痛恨我,那我就说说我让布平和尔邪自相残杀的事情吧。”

彩云手掌抚着易寒的胸膛,“主人,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杀了布平和尔邪,因为他们都是七星使之一,我心中妒忌奥云塔娜,我想让奥云塔娜伤心,布平和尔邪都是高手,我可无法似乎凌辱其他男人一般凌辱他们,所以我就让布平疯狂的爱上我,看着布平涨红着脸的盯着我,我却不让他得到我的身子的模样,可真是可爱,我让布平看见尔邪将我拥抱在怀中的一幕,妒忌愤怒让布平这个可爱的男人失去了理智,他对尔邪动手,尽管尔邪如何解释却比不上我在旁边煽风点火,直到他们两个斗的个两败俱伤,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走了过去站着俯视着这两个弱小的生灵,现在他们的生死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我要让他们生他们就生,我要让他们死他们就得死,这种掌握别人命运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就似主人你一样掌握着彩云的命运,你要让彩云在你的身下痛的娇呼,彩云就得娇呼,你要让彩云快乐的放.荡淫.叫,彩云就得放.荡淫.叫。”说着抚易寒胸口的手掌变成双臂紧紧的拥抱易寒。

易寒不为所动,彩云入魔了,他不会跟着一起入魔。

彩云轻声道:“尔邪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我却当着他的面,把可爱的布平先杀了,你不知道他当时的眼神是多么的惊讶,我总是能让男人的眼神露出惊讶,我把鞋底涂上了布平的鲜血,然后让他舔干净,虽然他尽力,最后却不能让我满意,我唯一的怜悯也被尔邪消磨干净了,我只好温柔一点的把他给杀了。”说着娇声呼道:“主人,彩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易寒将手掌移动到彩云的后脑勺,这个女人身上充满邪恶,世间难容,自己应该杀了她。

彩云昂望着易寒,嘴角露出一丝惊异而又勾魂夺魄的美丽笑容,“主人,先让彩云感受你的身体,再杀了我吧。”她知道易寒要杀她,却没有半点恐惧。

易寒终没有下手,老主持曾说放下屠刀,便立地成佛,他一直无法理解这句看似简单却深奥无比的话,抚摸彩云美丽的秀发,微笑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彩云看着易寒温柔慈爱的眼神,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着,这不是征服占有,同样能够让她心灵感到震撼。

彩云闭上眼睛,心中流出泪水,脸上却无泪珠。

易寒只是温柔的抚摸她的秀发没有说话,他从来没有对彩云这么温柔过。

过了一会,易寒笑道:“彩云,我要走了。”

彩云点了点头,却没有放开他的意思,易寒盯着她的双臂,示意她不松手自己如何离开。

彩云领会松开了手,却道:“主人,我现在更喜欢你了。”

易寒苦笑道:“你不是已经开窍了吗?”

彩云应道:“仅仅在你面前开窍,有你在我就善良,你不在了,我就又恶毒起来了。”

易寒不悦道:“你威胁我。”

彩云嫣然笑道:“是啊。”

易寒冷哼一声,“你先回去好好反省一下。”说着转身离开,心中暗忖:“幸好刚才没有犯错,拿她来发泄。”

走了几步却突然彩云还跟着他,转身不耐烦道:“我不是叫你先回去反省吗?”

彩云微笑道:“主人,我身上有一条毒蛇,你要不要看一下。”

易寒露出好奇的表情,彩云笑道:“你最喜欢蛇头了。”说着解开自己的袍子,易寒立即恍悟,她说的是纹在她身上的那条黑色的毒蛇,忙阻止道:“我下次再看,你先让我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会,算我求你了。”

彩云轻轻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易寒倒是不太敢相信她这么轻易作罢,女人啊,无论你自认对她了解多么的深,她还是有你无法看透的时候。

跟戚嫣知会了一声,戚嫣悄悄的安排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将易寒送到了翩跹苑。

易寒为什么要来到翩跹苑,因为他已经归心似箭了,想要做好离开安卑的准备,田中美佐无疑是能给他最大帮助的那个人,戚嫣也能给他提供帮助,但是易寒却不忍心跟她,再者他也不想让戚嫣参与自己逃离安卑的计划中去。

路上,脑子里却不停的浮现起奥云塔娜的影子,只听马夫的声音传来:“项先生,翩跹苑到了。”

(今天实在有些累,状态不好,就先这样吧。)

第三百九十八节 准备后路

马车驶进翩跹苑,纳兰走出来迎接客人,心中以为是灵狐小阁的戚小姐突然来访,待看见从马车内走出来的是易寒,顿时大吃一惊。

易寒也不多做解释,说道:“纳兰姑娘,有劳你带我去见佐子小姐。”

纳兰惊讶道:“项公子,你怎么会乘坐灵狐小阁的马车前来?”

易寒敷衍道:“纳兰姑娘日后再慢慢向你解释,我今日来翩跹苑是有事情想和佐子小姐商量的。”

纳兰“哦”的一声,“小姐正在接待客人,你先让人把马车驶到隐蔽的地面,免得被人看见,若是别人以为戚小姐突然来访,我可不知道怎么把戚小姐交出来。”

易寒领会,点了点头。

纳兰道:“跟我来吧。”说着把易寒和那马车带到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偏院。

马车停在偏院的门口,纳兰领着易寒走入偏院大厅,“项公子,我先去知会小姐一声,有劳你在此等候,待小姐送走客人,再过来见你。”说着离开,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回头道:“对了,那卓鲁曾来找过公子你,我告诉他,你跟着庭陵公子走了。”

卓鲁,若不是纳兰此刻提起,易寒都快要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当初原本想借他的能力接近桃花夫人,哪里知道谒客院里面关系复杂,现在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卓鲁了,现在这个人反而有可能成为祸害,算了,反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易寒在大厅等了许久,田中美佐终于姗姗来迟,“让你久等了,我刚刚在接待磐亲王。”

易寒也不知道这个磐亲王是什么来历,反正就是皇亲国戚就对了,易寒应道:“没关系。”

田中美佐坐了下来,“对了,我刚才听纳兰说,你是坐着灵狐小阁的马车过来的。”

易寒点了点头,田中美佐问道:“你攀上了戚嫣吗?”

易寒苦笑道:“我和庭陵君在灵狐小阁为奴。”

田中美佐道:“我好想有听说这件事情,庭陵君好想得罪了戚嫣,累的你和他在灵狐小阁当下人。”

易寒点了点头,却没有解释太多。

田中美佐道:“我很好奇,你只不过是一个下人,戚嫣怎肯派马车送你过来?”

易寒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反问道:“那佐子小姐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

田中美佐笑道:“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你凭借你的本事让戚嫣对你另眼相待,心中并不把你当做一个下人,项刚,你果然有些本事。”

易寒有想把戚嫣也一并带走的打算,有些事情却无法想田中美佐隐瞒,说道:“佐子小姐,我想让你帮助我离开安卑。”

田中美佐问道:“你想要放弃这个艰难的任务了吗?”

易寒应道:“我已经基本完全了任务了。”

田中美佐露出惊讶之色,“你已经完成任务了,是否你已经见到桃花夫人,并顺利接近她的身边?”

易寒点了点头道:“是的。”

田中美佐问道:“你让她喜欢上你了,并收下你成为她的禁脔了?”

易寒知道田中美佐口中喜欢二字的涵义,只是感兴趣而已,沉吟良久,不知道怎么说明和桃花夫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终于还是直接道:“她爱上我了。”

“谁!”田中美佐脱口问道。

易寒应道:“桃花夫人。”

田中美佐决然道:“这绝无可能!项刚你或许还不了解桃花夫人的为人,自以为她已经爱上你了,其实她只是把你当做一个玩物,玩腻了就把你抛弃,这一点我要提醒你,绝对不能感情用事。”

易寒却道:“佐子小姐,或许整个安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桃花夫人,她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女人。”

田中美佐微微一笑,“项公子,你笃定她已经爱上你了?”

易寒点了点头,田中美佐轻轻一笑,“传言果然不假,桃花夫人果然有把男人迷得神魂颠倒的本事,你也算不差的一个男人,可是在桃花夫人面前,却被当成小孩子一般玩弄戏耍。”

易寒问道:“你不信?”

田中美佐笑道:“项公子,你让我怎么相信呢,你来安卑才多长时候,就说你已经俘虏了视天下男人为玩物的桃花夫人,这让我如何相信呢,我知道公子不会对我说谎,我只能说公子已经完全被她给迷住了,被她俘虏了。”

易寒轻轻一笑,“佐子小姐,若我已经被她迷住了,被她俘虏了,现在我怎么会要求你帮助我离开安卑呢?佐子小姐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田中美佐应道:“这倒也是,可是你说桃花夫人已经爱上你了,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或许你有过人的本事,但是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心,而且这个女人是桃花夫人。”

易寒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此次前来是想让你帮助我离开安卑的。”

田中美佐道:“桃花夫人肯让你离开吗?”

易寒道:“她当然不肯,她说过无论我跑到天涯海角,都要也把我揪出来。”

田中美佐笑道:“她是欺骗你的。”

田中美佐不相信桃花夫人爱上自己,这是一个难题,因为这样她就低估了自己离开安卑的难度,有些无奈道:“佐子小姐,你如何才能相信桃花夫人已经爱上我了?”

田中美佐笑道:“除非桃花夫人亲口来对我说,项公子你放心,一码归一码,就算这不是真实的,我也不会疏忽大意的。”

易寒道:“到时候我可能还要带上一个人。”

田中美佐好奇道:“谁?”

易寒苦笑道:“算了,就算我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

田中美佐淡道:“你不说,又怎么会知道我不相信呢?”

易寒淡道:“我说这个人是戚嫣,你会相信吗?”

田中美佐吃惊道:“项刚,你疯了吗?你想将戚嫣拐走,你清楚吗?她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的一举一动的受人瞩目,这我是无论如何都办不到,你死了这条心吧。”

易寒问道:“如果是戚嫣自己愿意的呢?”

田中美佐脱口应道:“这也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我在安卑还没有一手遮天的能耐。”突然睁大美眸道:“你刚才说什么?戚嫣自己愿意的?”

易寒苦笑道:“我说我和戚嫣已经两情相悦,你也不会相信的。”

田中美佐沉吟良久,才出声道:“项刚,你今天所说的事真的让我匪夷所思,你说桃花夫人爱上了你,又说戚嫣爱上了你,除非你是天神下凡,否则一个凡人如何能够做到。”

易寒道:“在此之前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世事就是如此的奇妙,我又岂敢相信桃花夫人珍藏多年视若珍宝的桃花图竟是我所作,我又岂敢相信当年施舍的一个落魄的小女孩会成为今天安卑身份高贵的戚嫣,这一切我都没有想到,可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

田中美佐睁大美眸道:“你刚才说的两件事情可当真?”

易寒点了点头,田中美佐惊讶道:“这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居然有这么离奇凑巧的事情,或许我现在应该认为你是幸运的,我该认为你刚才所说的都是真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桃花夫人和戚嫣在短时间之内对你另眼相待。”说到这里却露出了苦恼的神情来。

易寒静静不语,田中美佐思索一会之后,出声道:“项刚,若是桃花夫人真的爱上你了,这却不是一件好事,你反而惹下大祸了,你别想着离开安卑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一辈子待在安卑吧。”

易寒朗声道:“可是我必须离开!”

田中美佐苦笑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吗?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桃花夫人都要也把你揪出来,你何必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能得到安卑最有权势最有魅力的两个女子,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兴奋又快乐的事情吗?”

易寒严肃道:“佐子小姐,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田中美佐不以为然道:“知道你的你的真实身份又怎么样,难道能够改变眼前这个事实吗?项刚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倒霉还是幸运,你得到了别人仰慕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却也将自己陷入一个无法挣脱的深渊。”

易寒沉声道:“佐子小姐,倘若我是麒麟,我是不是必须离开安卑呢?”

天中美佐闻言表情一僵,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过了一会才苦笑道:“项公子,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我已经够震撼了。”

易寒站了起来,挺拔身姿,傲然道:“我难道看起来不像吗?”

田中美佐看着他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英姿雄伟,神采飞扬的英雄气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垂头轻声道:“或许你真是麒麟将军。”

易寒问道:“你信了吗?”

田中美佐轻声道:“人常说麒麟将军能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情,今日将军也算向我证明了这一点,将军你可真是大胆竟孤身一人闯到安卑来,若被别人识破你的身份,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易寒道:“来之前我也三思过,可是宁霜说事关两国兵祸,此事非我不能完成,你不会理解,我虽然身为一个将军,却多么不愿意看到战争的发生。”

田中美佐凝视着易寒,感受他字里行间所流露出来发自内心的情感,心中竟生出敬佩之情,让她心生佩服的人不多

,宁霜算一个,宁霜是天底下最有能耐魄力的女子,眼前的麒麟将军那份舍己为天下大义的魄力对自己更有说服力,站了起来向易寒施礼,“将军,请受小女子一拜。”

易寒惊讶,忙将她扶起,“佐子小姐不必客气。”

田中美佐盈盈挺直身姿,“将军,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将军舍弃妻儿亲友冒险来到安卑,这份魄力比率军深入北敖还要让小女子感动敬佩!”

易寒淡淡一笑,“亲身经历,感受比别人多一点罢了,来之前我也不是没有犹豫过。”

田中美佐道:“可将军还是来了。”

易寒笑道:“美佐小姐是这么的认为,或许在别人眼中易寒却是一个不顾全大局的人。”

田中美佐笑道:“眼界不同,何能要求一般观感,宁小姐说的没错,怕是只有将军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到征服桃花夫人和戚嫣。”

易寒道:“佐子小姐,我们不谈这些了,你能不能帮我离开安卑?”

田中美佐笑道:“田中美佐会不顾一切的帮助将军离开安卑。”

易寒问道:“你现在不劝我留在安卑了?”

田中美佐笑道:“将军的人生不该是为两个女人而活着的。”

易寒大喜道:“太好了。”竟兴奋的不避嫌的捉住田中美佐的双手。

田中美佐端庄的抽回双手,轻声唤了句“将军。”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还在意这些男女之纤嫌吗?”

田中美佐笑道:“我自然不在介意,却不想玷污了将军刚刚在我心中的完美印象。”

易寒哈哈大笑:“佐子小姐,你还是不了解我,我易寒可不是一个正正经经的人。”

田中美佐突然道:“我想和将军打个赌。”

易寒好奇道:“打什么赌?”

田中美佐微笑道:“就赌将军今天能不能够脱掉我身上的衣衫。”

易寒一愣,旋即呵呵笑道:“佐子小姐,我认输了,我没有办法脱掉你的衣衫。”

田中美佐笑道:“将军赌是不赌呢?”

易寒笑道:“好吧,既然来一趟,就和佐子小姐你赌一赌。”

只听田中美佐笑道:“将军若赢了,田中美佐就陪将军对弈一把。”

易寒笑道:“上次我想与你对弈,你不肯,这会倒是把这当做我胜出的赌注,只是若是我输了又该答应佐子小姐什么要求呢?”

田中美佐笑道:“将军为何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

易寒笑道:“非我没有信心,而是我已经见识过了你的本事,就似现在佐子小姐就站在我的面前,我自肆扒衣技巧不错,却完全没有什么信心。”

田中美佐微微一笑,坐了下来,一副淡定从容的表情,似那一夜两人相处一般。

易寒走了过去,笑道:“我明明知道佐子小姐身上的衣衫有古怪,不过为了和佐子小姐你对弈一盘,今日我豁出去了。”说着目光大胆的巡视田中美佐衣衫勾勒下那呈现出来女性曼妙的曲线,笑道:“佐子小姐,你这衣衫很是奇怪,我从来没有脱过,却不知道怎么该从哪里下手。”

田中美佐淡淡笑道:“将军要听我的意见吗?”

易寒点了点头,只听田中美佐一脸端庄道:“将军应该先解下我的束腰。”

易寒瞥去,只见她纤腰部位置束着一条青花色的绸缎腰带,只要腰带一解,紧裹着她身段的贴身袍子就会松开来,笑道:“谢谢佐子小姐提醒。”目光却隐蔽的朝她斜开紧裹动人双腿的裙摆瞥去,她的裙摆不是散开的花裙,却又有点想现代职业女子的职业裙,只不过裙摆更长一点,一直覆盖到脚腕处。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有一双修长的妙腿,特别在包裹之下呈现出来的那种轮廓,让人很想一睹庐山真面目。”

田中美佐微笑道:“我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将军口中说出来。”

易寒哈哈笑道:“佐子小姐似乎忘记了我是个男人,也忘记了我曾经轻薄过你的事实。”

田中美佐微笑道:“我现在记起来了。”田中美佐轻轻抬起左腿,又放了下去,这个动作让易寒从她裙摆斜开处瞥到内种动人的春光,一双白嫩嫩的美腿,遮遮掩掩间充满神秘的诱惑感。

易寒惊讶道:“佐子小姐,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田中美佐笑道:“我的腿有些酸,只是在活动一下。”

易寒道:“好吧。”他心中却认为田中美佐在勾引他动手,有了上次的经验,他可不会傻到用手去撩开她的裙摆,目光寻找代替双手的东西,刚好瞥到田中美佐今日竟在用一枝紫檀色的木簪子将长发盘了起来,显得端庄又典雅。

易寒突然伸手取下她头上的木簪子,一头秀发顿时披散荡落,飘飘洒洒的贴着她的脸颊垂落到腰际,长发如瀑,让端庄典雅的田中美佐顿时多了几分美艳风情。

田中美佐伸出春笋般的纤纤玉指,将垂贴在脸颊的秀发梳理到耳后去,这动作优雅中透着妩媚,淡淡道:“将军已经开始了吗?”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既然是打赌,那就没有什么无礼不无礼的了,但是我今日只脱小姐衣衫,却绝不轻薄小姐,请小姐放心。”

田中美佐微笑道:“我觉得将军的话有点多此一举,掩耳盗铃。”

易寒哈哈大笑,“佐子小姐想让我更放肆一点吗?”

田中美佐淡道:“既打赌,将军自当全力以赴。”

“好!”易寒朗喝一声之后,拿着木簪子,轻轻从田中美佐裙摆斜开处撩开,就似掀开美人床榻秀帘,一窥美人神秘真面目一般。

田中美佐的裙摆因为易寒的动作而撩开,慢慢露出她莹白双腿的真面目,尽管她的双腿充满诱惑,易寒心中却只是感的有趣,并没有贪婪占有的欲望。

撩过田中美佐的膝盖,她的双腿部位依然莹白光洁,并没有看见亵裤,让人觉得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但是易寒却知道,她有穿亵裤,因为易寒就曾看见她那特别的三角包裹的亵裤。

易寒看着田中美佐淡定从容的表情,心中好奇,难道她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有些调皮的用簪子去撩拨她大腿的肌肤。

只是撩了几下,田中美佐却突然夹.紧双腿,将木簪子夹住,微笑道:“将军现在怕是要亲自动手了。”

易寒哈哈笑道:“佐子小姐,我怎么总感觉你在放任我调戏轻薄你一样。”说着却抽回了手,“算了,我认输了,佐子小姐的衣服我是脱不掉了。”

田中美佐微笑道:“将军认输了吗?”

易寒微笑道:“是的,我认输了。”

田中美佐问道:“将军刚才想撩开我的裙摆,想找什么东西呢?”

易寒微笑道:“自然是充满神秘感,让男人好奇,又能让男人神魂颠倒的东西,特别是美佐小姐你的。”这番话表面说的端正,却充满露骨的味道。

田中美佐站了起来,双手探入这句的裙摆之内,身子微微倾斜向前,扭动着腰肢,缓缓的让自己的上半身前倾直到与地面平行,易寒惊异的发现紧裹着她饱满胸脯的胸襟处露出一点白光,那清楚那是女性动人的酥.胸。

易寒情不自禁的盯了一会之后,田中美佐却突然挺直身子,只见田中美佐手上多了一条三尺来长的白布,只听田中美佐问道:“将军找的是这东西吗?”

易寒惊讶问道:“这便是你身上穿的亵裤?”

田中美佐道:“是,既可遮羞,又可拭污,我想像将军这么了解女人的男人来说,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用处吧。”

易寒好奇道:“你来月事了?”

田中美佐美眸一讶,旋即脸红,低声道:“没有。”这是她第一次在易寒面前表现出女子娇羞情态。

易寒立即恍悟自己胡思乱想了,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尴尬,咳咳笑道:“佐子小姐莫要见怪。”

田中美佐脸色恢复平静自然,轻轻坐了下来,“将军,你现在是否已经看到胜出的可能呢?”

易寒苦笑道:“佐子小姐,这可真对我有很大的诱惑,你想让我猴急的用双手去掀开你的裙摆吗?”

田中美佐淡道:“难道不值得将军这么做吗?”

易寒道:“佐子小姐如此美丽动人,当然值得我这么做!我若再不动手就真的太不像话了。”他想大大方方的输了这场打赌,结束这有些荒唐的打赌。

易寒伸出双手,却撩开开田中美佐的裙摆,当看见她莹白双腿的根处,一片草木芳华的春光,顿时愣住了,反而缩回了手,裙摆荡下,又将那神秘芳幽之地遮掩。

他真的能够得手,这可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原本以为像上次一般,身子僵住动也不动了了。

田中美佐淡道:“将军为什么停下来?”

易寒转过身,窘迫问道:“佐子小姐是什么意思?”

田中美佐淡淡问道:“将军难道还是稚嫩的童男吗?毛发皮肤而已,何以大惊小怪。”

易寒忙道:“佐子小姐,我认输了,你已经击中了我的软肋。”

何以他会表现的像个正人君子,其实这并不矛盾,他尊重女人,风流不代表就可以随意亵玩女人的身体。

田中美佐站了起来,轻轻的解开自己的腰带,裙袍轻轻的滑落她的身体,身上唯一一片遮掩胸脯的布料也掉落了地上。

易寒当然知道她在干什么?可是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她不就输了吗?

只听田中美佐道:“将军我输了。”

真是一个让人猜测不透的举动。

第三百九十九节 刁难

易寒并没有回过头去看田中美佐赤裸全身的模样,他背对着天中美佐出声道:“佐子小姐,我胜了,我们可以对弈一盘了。”

两人盘腿而坐,各自拈着自己手中的黑白棋子,田中美佐衣冠端庄,显得恬静优雅,易寒也表现的潇洒从容,两人都不说话,只有当对方下了一招妙手或者凌厉的杀招时,才朝对方露出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盘之后,易寒乘坐马车离开翩跹苑,他将自己的命运暂时拿捏在田中美佐的手中,虽不算深交,但易寒却相信她,并将自己的真实身份也全盘托出。

田中美佐盯着并没有下完的棋局,黑子是死是活全在她的一念之中,拈着白子落下,这是一招错手,可是黑子却逃出生天。

庭陵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让他印象深刻的床上,心中暗暗欢喜,彩云打的好,只感觉彩云不是为了打他,却是为了帮助他接近奥云塔娜一般。

庭陵君四处张望,立即发现一个黑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庭陵君心中激动,故意发出声音来,女子听到声音立即站起转过身来。

庭陵君深深的朝她的脸容望去,可这一看却差点把他吓得心肝都蹦出来,是恶毒的彩云却不是温柔善良的奥云塔娜。

彩云满脸热情的走到床前,温柔道:“公子,你的身体可好些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怪我下手不知轻重,幸好公子你安然无恙,否则我可真的良心不安。”彩云习惯了对男人说出这样贴心让人欢喜的话,与真实的内心相比有些夸张了。

庭陵君却惶恐的往床内缩去,惊颤道:“你不要过来!”

彩云微笑道:“我心里很想不要吓到公子你,可又矛盾的必须想为公子你做些什么,好弥补我的过错。”

庭陵君忙举手道:“不必了,只要彩云小姐你不要靠近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彩云盈盈一笑,突然道:“渴了吗?我给公子倒杯水吧。”

庭陵君忙应道:“不渴。”彩云却已经转身去给他倒水了,端到他的面前。

庭陵君盯着那杯水,问道:“这水有毒?”

彩云当着庭陵君的面就饮了一口,杯口残留有她动人檀唇印在上面的痕迹。

彩云笑道:“没毒。”

庭陵君却哭丧着脸道:“彩云小姐,你放过我吧,我承认我昨日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可我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吧。”说到最后声音变轻,口吻有些恳求。

彩云笑道:“没关系,你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不过......”说着身子前倾,压着庭陵君的身体,将檀唇凑到他的耳边,幽幽道:“不过我不会让你得到我的。”

庭陵君闻到她身体的幽香,耳颊被她扑洒过来的芳香气息撩拨的一阵酥麻,身体不争气的有了反应。

庭陵君突然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骂道:“我无耻!我下流!我好色!”

彩云表情一愣,旋即却扑哧笑了起来,“你倒是蛮可爱的。”说着捉住庭陵君打着自己巴掌的手,柔声道:“好了,不要再打了,不让你脸上的伤又得算在我的头上了。”

庭陵君感受她真挚的温柔,心中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他想相信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又不敢相信,因为他已经吃了一次亏了,轻声道:“彩云小姐你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彩云嫣然笑道:“我是个恶毒的女子不假,不过却可以对你例外。”

庭陵君狐疑问道:“为什么?”

彩云拧着庭陵君的脸蛋,轻笑道:“因为你是这么的可爱呀。”变得有些像调皮任性的小魔女。

庭陵君突然恍悟,想到什么,紧张道:“项刚呢,你把项刚怎么样了?”表情充满严肃认真。

“唉哟,莫非他是你的情人不成,让你这么关心他,莫非你还有这方面的嗜好,到底是你上他,还是他上你啊。”说着说着表情好奇的凑近庭陵君的脸颊,檀口吐气如兰的幽香又扑洒在庭陵君的脸上,让庭陵君心头荡漾,又控制不住有了反应。

庭陵君只感觉自己似一个娇羞的女子正受一个放.荡的浪子调戏,涨红着脸,沉声道:“胡说,项刚是我的知己好友!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彩云却道:“你先说,到底是你上他,还是他上你。”彩云可不是无端端问这个问题,却是想更了解易寒的喜好。

庭陵君怒道:“我说我们是知己好友了,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彩云小姐,我发现你是一个女子,思想却邪恶到了极点,这种想法你也想的出来。”

彩云嫣然一笑,“这有什么,人的爱好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何况你长的是这么的娇俊,连我都想上.你了,只可惜我现在必须守身如玉。”

庭陵君只感觉自己完全处于迷茫之中,完全跟不上彩云的思路,竟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身体,“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彩云却扯开被子,柔声道:“乖,别把自己给闷坏了。”

庭陵君看着彩云温柔动人的脸,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感觉彩云是在变相折磨着自己,他庭陵君何从被一个女子如此戏弄调戏过,想要反击,可彩云真的太强势了,连要反击的勇气都没有,只觉得自己就理所当然的该被她调戏。

彩云指尖轻轻刮过庭陵君的脸颊,娇俏道:“不要这样咯,笑一个。”

庭陵君身体一阵酥麻,身下又不争气的昂起,只听彩云笑道:“身体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啊?”

庭陵君目瞪口呆,只感觉自己心头的欲.火被撩拨的更熊烈了,额头汗水渗出。

彩云露出很关切的表情,拿着手帕擦拭庭陵君额头上的汗水,“你怎么啦,为何表情如此难看?”

擦拭着,手指尖似有意似无意的刮过庭陵君的耳朵鬓发,另外一只手慢慢的往下抚着,问道:“是这里难受吗?”

庭陵君感觉自己身体敏感到了极点,身体完全被她所控制住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来。

彩云竟隔着衣衫寻找到庭陵君胸口处的顶端,隔着衣衫轻轻一捻,庭陵君销魂的哼了一声,庭陵君只到百骸千窍舒坦了极点。

彩云嫣然笑道:“应该是这里难受了。”说着用力捻了一下,庭陵君感觉百骸千窍的舒坦全部朝小腹处集中,堤口一崩,顿时一泄如注。

庭陵君身体剧烈颤抖了一小会,才无力的软软朝后面一倒。

银铃般动听的笑声突然传来,只见彩云笑的花枝乱颤,止不住笑了。

庭陵君知道她一直在调戏自己,竟把自己调戏的身下失守了,心中一阵羞愧难堪,何曾想到过自己会被一个女子调戏的如此不堪。

过了好一会儿,彩云才止住笑意,轻声问道:“出来了?”

庭陵君别过头去,不应,举止轻薄放.荡的他,现在只有被调戏的份,彩云又笑道:“是不是很舒坦,不再难受了?”

庭陵君突然回头盯着彩云道:“你简直就是个妖女,我惹不起你行了吧。”

彩云轻轻一笑:“我可是受人托付要好好照顾你,刚刚就当我对你补偿吧,或者你想要一个美男子,我现在就可以掳掠来一个供你享用。”

庭陵君却只关注其中的一个要点,对其他内容忽略,“是不是奥云塔娜让你来照顾我的。”

彩云轻轻一笑,“你别痴心妄想了,奥云塔娜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她是北敖的圣女。”

庭陵君这才知道奥云塔娜的真实身份,心中暗忖:“难怪她看起来是那么庄重圣洁,难怪她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原来她就是北敖传闻中的圣女,他当让清楚北敖圣女是什么样的存在,她身份如此高贵,可对人又是那么的随和可亲。”

彩云淡淡道:“爱上奥云塔娜的也不止你一个人,可是每一个只能远远的望着她。”

庭陵君不悦道:“彩云小姐你是故意来打击我的吗?”

彩云淡淡一笑,“我只是觉得你好可怜。”

庭陵君傲然道:“我不必你的可怜。”

脚步声突然轻轻传来,彩云突然凑近他的耳边低声道:“要是让奥云塔娜发现你在她的床上自.渎,你猜她会怎么想?”

庭陵君涨红着脸道:“我没有。”

彩云毫不留情的掀开被子,只见他裤子中间湿了一大片,却是证据确凿。

这个时候奥云塔娜刚好走了进来,庭陵君连忙把被子盖上,遮掩住那些罪证。

奥云塔娜朝庭陵君望去,微笑道:“公子,你醒了。”

庭陵君低垂着头,点了点头,却不敢抬头望向奥云塔娜。

奥云塔娜见他表情有异,好奇道:“是不是彩云又对你做了些什么?”

没等彩云回答,庭陵君立即道:“没有,彩云小姐对我很好,什么都没做。”

奥云塔娜微笑道:“公子,我看你也没有什么大碍,可以离开了。”奥云塔娜又下了逐客令。

庭陵君低声道:“我身体还有些不舒服。”

奥云塔娜好奇的朝彩云看去,彩云笑道:“他现在啊,身体哪里都不舒服。”

奥云塔娜不悦道:“彩云你又......”

彩云耸肩,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道:“圣女,你知道我最怕谁了,我可没这个胆子。”

奥云塔娜走到床前,对着庭陵君道:“公子,你还哪里不舒服?”

庭陵君紧紧揪着被子,生怕自己的秘密被奥云塔娜发现,他这一辈子没有这么担心害怕一件事,猛摇头道:“没有,我很好。”

奥云塔娜好奇道:“可你刚才说你身体还不舒服。”

庭陵君顿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垂下头,脸颊却涨红。

彩云突然在奥云塔娜耳边低语几句,庭陵君心中暗忖:“完了,全完了。”

奥云塔娜却微笑道:“好吧,公子既然不舒服,那就再多休息一会吧。”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庭陵君目瞪口呆的看着彩云和奥云塔娜离开房间。

两女走到了院子里,奥云塔娜轻声道:“彩云,看来只有他能够约束的了你,我很乐意看到这个结果。”

彩云笑道:“圣女,你是说我变得善良了吗?”

奥云塔娜道:“难道不是吗?”

彩云笑道:“当然不是,彩云还是原来那个恶毒的彩云,只不过如你所说一般,我是受主人约束了,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如果和主人没有关系,我可就不会对他那么好了。”

奥云塔娜淡道:“不管如何,你愿意这么做。”

彩云笑道:“我是很心甘情愿。”

奥云塔娜突然没有把握道:“彩云你说,他还会回来看我吗?”

彩云笑道:“奥云塔娜,你为何那么没有信心,只要你敢在他面前脱掉圣洁的外衣,赤裸全身,他一定会对你着迷,为你舍弃一切。”

奥云塔娜想到那一幕,顿时脸红耳赤,只觉的无地自容,螓首低垂,咬着檀唇道:“你不要胡说。”

彩云却露骨道:“难道圣女不曾回忆起与他交.欢的那一夜?”

奥云塔娜娇躯一震,连耳根都红透,有些恼怒道:“你不许再说这些话了。”

彩云轻轻笑道:“圣女你不愿意承认?难道圣女你不是一个女子吗?既然你不是一个女子又为何会深深的爱上一个男人,这可真是让人无法解释。”

奥云塔娜低声应道:“这其中并无必然联系。”

彩云笑道:“你说没有联系,难道他不是在那样的一个夜晚才真正夺走了你的芳心吗?”

奥云塔娜闭目回忆,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爱上易寒的,她只知道自己就是深深的爱上了他,将他印在自己的血肉之中,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彩云从伸手按住奥云塔娜双肩,轻声道:“奥云塔娜我虽然很恨你,但是我一直很敬佩你,所以我要奉劝你一句,你太无私了,而男女之间的情感却是自私的,这会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奥云塔娜微微一笑,“彩云,我甘于满足,能见到他一面就够了,我并不想占有他,我跟你不一样。”

彩云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道:“那随便你咯,你喜欢一个人苦苦思念那是你的事情。”

或许她想跟着易寒四处流浪,四处为家,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她可以抛弃一切跟着易寒离开,让圣女的身份永远只留在北敖人的记忆当中,这是和易寒分别之后,她第一次为自己的快乐着想。

易寒返回灵狐小阁已经是傍晚,庭陵君并没有在房内,大概还留在奥云塔娜那边,心中想借此机会前去见奥云塔娜一面,可是一想到那无言以对的场面,他又忍住心中的这股冲动,“奥云塔娜,对不起!对不起!”

易寒坐在椅子上,十分的烦恼,脑子里不禁想起能够给他排忧解难的那张微微露出笑容的美丽脸容,喃喃道:“玄观,我该怎么办,别人一定认为我花心烂情,自作孽罪有应得,可是这一切却让我感觉这就是我与生俱来所必须背负的情债,我真的不想让任何人伤心落泪的,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的,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易寒盯着自己的手掌,人常说掌心的掌纹就是一生的姻缘线,自己的掌纹是那么的错综复杂,难道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手指轻轻的顺着其中一条掌纹滑动着,自语道:“快乐、痛苦、饱满、空虚、伤感、思念、幸福满足。”说到幸福满足却停了下来,人生所有的一切过程,不就为了求得一个结果吗?天阔可包容一切,人心何能就不能如天一般开阔,包容一切,想到自己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厨房里还有些剩饭,易寒自己动手热一下,打算将就填饱肚子,院子里其他人已经知道了他和庭陵君是被罚在灵狐小阁当下人,平时对他们两人都很是尊重,当然就不会欺凌他们,反而是处处照顾。

还没热好,海兰就寻到厨房来,“项刚,小姐找你。”

易寒只感觉自己的行踪已经完全被戚嫣锁住,自己刚刚回来她立刻就知道了,应道:“海兰姑娘,我还没有吃饭了。”

海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到了小姐那边,你还怕没有吃的吗?”

易寒点头笑道:“那好,当然比吃的这剩饭要强。”

海兰傲道:“那是。”

易寒跟随海兰身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海兰突然冒出一句话来,“项刚,太后来了。”

“什么!”易寒大吃一惊。

海兰回头看着他一眼,“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易寒没有回答,心中暗暗思索如何应付两女同时在场的情况。

海兰突然问道:“项刚,我怀疑你懂得迷惑人心的妖术。”

易寒笑道:“那海兰姑娘你相信吗?”说着哈哈大笑:“若我真有这本事,首先就把海兰姑娘你给迷倒。”

海兰恼道:“无礼!放......”突然却觉得他有放肆的资本,自己虽然有些事情不太清楚,但是她也不傻,小姐对待他是什么态度,自己可是看在眼里,何止心上人那么简单,简直就是心中珍宝一般,小姐向来对男人不假于色,何以对项刚这个身份普通的人另眼相待,这也是她一直疑惑不解的原因,所以她才会人文项刚懂得迷惑人心的妖术。

易寒忙带着歉意道:“是是是,项刚无礼了,实在不该跟海兰小姐你开这样的玩笑。”

海兰将易寒带到了戚嫣居住的院子,这会院子里已经点上了灯笼,将原本寂静的院子照的好像有喜事一般。

海兰领着易寒往西厢的客厅走去,海兰在门口停了下来,对于易寒道:“你自己进去吧。”

简陋的客厅点着一盏灯火,莹莹的灯光足够将并不宽敞的客厅照的清楚,正对面的方向走着两个女子,妩媚动人,风情万千的桃花夫人,水汪汪的动人眸子若无其事的打量着易寒,好像第一次见面一般。

冷艳动人的戚嫣神态却有些不太自然,却是因为三人特殊复杂的关系。

易寒用最舒服的方式来处理三人见面的尴尬,“项刚见过太后和小姐。”

桃花夫人以一副华贵的姿态坐着,一言不发。

易寒立即恍悟,自己既称呼她为太后,这礼数却不正式,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叩拜。

戚嫣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朝身边的母亲看去,只见母亲挂着淡淡微笑,却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刚才母亲还热切的与自己谈论关于项刚的事情,有一刻甚至让自己感觉融洽,三人自然相处并不是一件困扰的事情。

桃花夫人出声笑道:“项刚,你心里现在倒真不把我当太后看待了,你是嫣儿的心上人,就算是准新郎官了,我倒也该将你当做家人看待了,坐下吧。”

第一波三人见面的尴尬就被桃花夫人无声无息的抹平了。

戚嫣心里却拿捏不了母亲的意思,她为什么当着大哥哥和自己的面说这样的话,这岂不与昨日她在王宫和自己说的话相矛盾吗?她可是清楚的记得,母亲说要让项刚在她们母女二人之中选择,一想到母女争夺一个男人的事实,心里就有种如置梦境一般的怪异。

易寒坐了下来,静静不语,他知道这会保持沉默就是最后的应对方式,将主动权交到她们手上,自己再根据局势以守为攻。

桃花夫人对着戚嫣道:“嫣儿啊,项刚是不是对你说了许多动听的情话。”

戚嫣一愣,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桃花夫人笑道:“怎样动听的情话能够打动嫣儿你的芳心,我可要听听看,项刚,你向嫣儿说几句,让本宫听听看是动听到什么程度。”

别说戚嫣愣住了,就连易寒也感觉自己嘴巴突然被塞住了似的,这种场景,他如何能向戚嫣说出半句情话来,怕是连正正经经的交流都难以做到。

第四百节 宏伟目标

易寒故意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惊呆了的看着桃花夫人。

桃花夫人露出淡淡优雅的微笑,就好像一切都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只是眼神却故意向易寒隐蔽的投射出一丝慧黠。

戚嫣娇嗔道:“你是故意要让嫣儿羞的无地自容吗?”

桃花夫人笑道:“嫣儿,你面对男人向来是冷若冰霜,淡定从容,怎么这会却显得娇怯怯了,连听几句动听情话的勇气都没有,难道项刚的情话真的有如此有杀伤力,那我就更非听不可了。”

戚嫣闻言,突然道:“项刚,那你就说吧。”

此话一出,易寒的表情可真的是瞠目结舌,就连桃花夫人也露出意外之色,不过她旋即恢复从容。

原本戚嫣是因为三人复杂的关系,难以在母亲面前表现出和大哥哥之间的情人关系,因为大哥哥不但是自己的情人,同时也是母亲的情人,这显得多么的尴尬,可是刚才听到母亲的话,她又觉得母亲是以情敌的身份在挑衅自己,自己若不再有所表达,自己的位置可就无形之中被母亲渐渐抹除,变得和大哥哥什么关系都不是了,她说出这句话是正式想母亲宣战。

易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当着桃花夫人的面向戚嫣说出动人的情话,他皮痒痒了吗?额头上的冷汗嘀嗒落下。

桃花夫人出声道:“项刚,嫣儿让你说了。”

戚嫣冷若冰霜,沉声道:“项刚你为何说不出口,难道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吗?”

易寒立即朗声应道:“当然不是!”

戚嫣声音瞬间又温柔下来,“那你就当着母亲的面说你到底有多爱我!”

易寒朗声道:“我爱你爱到要融入我的血脉之中。”

戚嫣朝桃花夫人露出胜利性的笑容,“母亲,不知道你觉得项刚的话是否动听。”

桃花夫人微微笑的看着戚嫣,心中暗忖:“情爱可真的能让女子充满勇气,无惧一切。淡笑道:“是很动听,不过项刚也说过他爱我。”说着转头看着易寒,柔声问道:“项刚,你到底有多爱我呢?”

戚嫣表情一僵,似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易寒心中暗忖:“真要命,对付两个女人可比对付千军万马要困难的多,我该怎么回答的好呢。”

桃花夫人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柔声督促道:“项刚,就把你昨夜拥我入睡时说的那些动听的话儿再说一遍吧。”

戚嫣脸色一变,大哥哥和母亲的关系已经发展到如此亲密的地步了吗?

易寒心中暗暗道:“蕾莉亚,你真的要我的命吗?”暗暗的朝戚嫣望去,发现她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冰冷阴沉,一瞬间有种被人逼上绝路的感觉,也顾不得许多,豁出去朗声道:“你们两个我都爱!”

戚嫣表情一讶,却变得柔和了许多,大哥哥敢当着母亲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已经让她感到宽慰了。

桃花夫人“哦”的惊呼一声,“项刚你竟如此有野心,想要将我们母女都占有。”说着却嫣然一笑:“你觉得有可能吗?”

戚嫣闻言,心中暗忖:“母亲性子高傲,不愿意吗?也是她贵为王太后哪有跟别的女子分享一个男人的道理,她能如此宽容,还不因为这个女子是她的女儿。”

易寒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不可以吗?”

桃花夫人突然怒拍桌子,冷喝道:“当然不可以!你竟当了本宫的男人,就已经决定了你的命运!否则你就不该来招惹本宫!”

易寒心中暗忖:“我才不会那么傻,上你的当回答你这个问题。”

不过戚嫣却上当了,却跪了下来,“母亲,我和大哥哥是绝对不会分开的,母亲若是怪罪,就将我们二人都处死吧!”

桃花夫人柔声道:“嫣儿,你怎么这么傻。”一语之后轻声道:“嫣儿你与项刚先认识的,我是后来插足的,此事并不怪你,只是这项刚,明明有你,还花言巧语的来哄骗本宫,实在可恶!”说到最后咬牙切齿露出十分痛恨的表情。

戚嫣轻轻的朝易寒看去,她心里清楚大哥哥来安卑是为了接近母亲的,他的行为与他的人品无关。

戚嫣不答,桃花夫人朝易寒望去,沉声道:“项刚,你有什么话可说的吗?”

易寒只得跪了下来,朗声道:“太后,项刚愿意和嫣儿一起死!”

戚嫣顿时感动的眼眶一红流出泪水啊,深情道:“大哥哥。”

桃花夫人心里不是滋味,甚至有一点点的妒忌,她宁愿和嫣儿交换位置,心中恨道:“好你个项刚,竟将我们母女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种男人她不得凌迟处死,只是她却不舍得下手。”

桃花夫人叹息一声,“都起来吧。”

戚嫣却呼道:“母亲!”

桃花夫人无奈道:“我不舍得杀了他,这下你放心了吧。”

戚嫣这才破涕为笑的站了起来,亲热的拉着易寒,“大哥哥你也起来。”

桃花夫人朝易寒瞥去,“项刚你倒是好本事,将我女儿的心肝魂魄都勾了去,本宫可真是佩服你。”

易寒不恭不卑道:“谢太后夸奖。”

这回答的都是什么话,倒真的有恃无恐了。

易寒心里清楚,今日这三人碰面之局,是桃花夫人故意为之,至于她心里如何衡量把握,自己就不太清楚了。

戚嫣有些紧张的看着桃花夫人,等待她的决定,只要不让她和大哥哥分开,一切都好说,就算要与母亲共同分享大哥哥也没有关系,想到这里羞涩的垂下头去。

桃花夫人道:“嫣儿,我现在心里很生气!”

戚嫣心头一颤,只听母亲却轻声道:“我必须承认,我爱上了项刚,所以现在他才能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若是其他男人,我一定会让他为哄骗戏弄本宫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他赢得了本宫的芳心,也赢得了自己的性命,但是本宫看上的男人都不会松手,何况这个男人连本宫的芳心都夺走了。”说着朝易寒看去,“项刚,你说该怎么办?”

易寒应道:“我会好好爱太后和嫣儿的。”多么无耻的一句话啊!可是他不说这句话,他可就真的死定了!

戚嫣心头一颤,内心有种奇异的感觉,竟感觉三人能够如此亲密却更让她期待。

桃花夫人淡淡道:“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此话一出,所有的尴尬瞬间转化为融洽自然,桃花夫人真的一个懂得掌控气氛的高手。

戚嫣却羞的脸红耳赤,她还只是一个少女。

桃花夫人站了起来,拉着戚嫣的手,慈爱道:“嫣儿,我这个决定你是否感到满意?”

戚嫣羞怯的点了点头,脑中不停的浮现出一个事实来,自己和母亲居然都成了大哥哥的女人。

桃花夫人淡道:“尽管如此,他依然是奴仆,我们依然是主人。”

戚嫣和易寒都不明白桃花夫人说这句话的意思。

桃花夫人却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对着戚嫣道:“今夜我就在灵狐小阁住下了,我们母女也好久没有共睡一榻了,我们先回房吧。”

易寒愣愣的看着两女走出门口,将自己无视,突然听到桃花夫人朗声道:“给项刚安排沐浴,再带到房内来。”

易寒呆愣原地,莫非把自己当做贡品,洗的白白净净供两人享用吗?

一会之后,海兰走了进来,对着易寒道:“走吧。”

桃花夫人和戚嫣走到戚嫣的闺房,看了看房间一眼,笑道:“嫣儿,你的房间依然是这么的简朴。”

戚嫣轻声应道:“嫣儿出身贫贱,不敢忘本!”

桃花夫人笑道:“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我们之间向来都是亲密无间,胜过真实母女,何以你今日表现的生分许多,莫非因为项刚的原因。”

戚嫣应道:“母亲,嫣儿确实有点无所适从。”

桃花夫人微笑道:“想来也确实荒唐,只怪我与你都爱上同样一个男人,这凡事都是从突兀到自然的过程,想我第一次杀人也是那么的无所适从,可是杀的人多了也就变得自然适从了,我虽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可我的年纪更像是你的姐姐,你何不把我当做姐姐看待,这样一来岂不少了一份敬畏,多了一分亲近。”

戚嫣看着桃花夫人温柔慈爱的目光,心中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又回来了,是的,因为大哥哥,她确实有一段时间感觉自己跟母亲之间产生了隔膜距离,可这会那种隔膜距离感又消失了,亲近的坐在母亲的身边。

桃花夫人似看着自己女儿一般看着戚嫣,微笑道:“我看你从小女孩一步步成长为美丽动人的女子,甚至我曾想到什么男人能够得到你,一想到这些,我心里还有些不舍呢。”

戚嫣感动道:“母亲对嫣儿的恩情和关爱,嫣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桃花夫人擦拭她红红的眼眶,笑道:“你长大了,就变得越来越坚强了,已经不会在我的面前落泪了,今夜倒是怎么变得软弱了,是不是觉得你要离开我的身边了呢?”

戚嫣点了点头,桃花夫人却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嫣儿不要伤心,以后我们三人同床共枕,母亲依然还是在你的身边。”

戚嫣羞的埋下螓首,桃花夫人却微微笑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们母女本来就亲密无间,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男人罢了。”说着笑道:“嫣儿你是否还是处子之身?”

戚嫣默不作声,却点了点头。

桃花夫人笑道:“那你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吗?”

戚嫣应道:“略知一二。”却摇了摇头。

桃花夫人笑道:“那我今夜就亲身言传,你可不要太害羞。”

“啊!”戚嫣惊呼出声,忙道:“母亲,万万不可,嫣儿做不来。”

桃花夫人笑道:“嫣儿为什么不拿出你的威武,却怎么表现的像个娇羞的普通女子一般。”

戚嫣红着脸道:“这种事情让嫣儿如何威武啊!”

桃花夫人笑道:“也是,你毕竟还是个少女,慢慢来。”说着娇笑起来。

说着开始向戚嫣传授宽衣解带的男女之道,说的还是处子之身的戚嫣羞愧不堪,那知道母亲说的内容越来越火辣,让她听了身体烫.热异常,几乎不敢回应半句。

桃花夫人微笑道:“嫣儿,可听明白了,有什么不解的吗?”

戚嫣那里敢询问其中疑惑,只是点头低声道:“嫣儿知道了。”

依桃花夫人的妩媚放.荡,大可以出言戏侃戚嫣一番,见戚嫣只是听到这些就已经羞成这番模样,也就于心不忍了,这是一道必须经过的槛,只有三人同床共枕,欢爱缠绵,才是做到真正亲密无间。

这时,门外传来海兰的声音,“太后,小姐,项刚带到。”

桃花夫人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易寒一番沐浴之后,整冠齐待,英姿勃勃,充满男子的阳刚魅力,推门走进屋子,看见两人并坐床榻之上,靡靡之息顿时溢满整屋。

易寒朗声道:“太后,小姐。”这会又不称呼戚嫣为嫣儿了。

戚嫣埋着头,看都不敢看易寒一眼,桃花夫人却放下尊贵之态,微笑的打量着易寒,目光直接大胆,全无一般

少女的娇怯,倍显妩媚动人,出声道:“项刚,你先把房门关上。”

戚嫣闻言,心头扑通直跳。

易寒心中暗忖:“蕾莉亚该不会今晚就打算上演三人春.宫秀吧,有些突兀,又感觉十分刺激期待,风情妩媚的女人就是有这点好处。”按照吩咐把房门轻轻关上。

桃花夫人道:“项刚,你愣着干什么?难道我们母女没有一个让你动心吗?还不过来。”

易寒闻言暗忖:“你不说,我哪里敢干出这么突兀的举止来,当然是你先示意,我才好徐徐而进。”

易寒走近看了风情大胆的蕾莉亚一眼,又看了看羞的埋下螓首的戚嫣一眼,表情平静,心中却激动万分,这可是从没有过的刺激体验啊。

桃花夫人笑道:“你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易寒装傻道:“难道太后想让项刚陪你和小姐彻夜长谈。”

桃花夫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好你个项刚,这个时候你还装模作样,本宫让你来可不是来邀你来谈人生的,却是想让你来和我们母女共同探索男女欢爱的美妙境界。”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露骨,便只有桃花夫人这样的女人才说的出口,就连厚脸皮的易寒也招架不住她的火辣,若是只是单独面对桃花夫人,他勉强还能招架的住,可是多了一个戚嫣在场,这气氛可就诡异而敏感了。

桃花夫人盯着易寒笑道:“若不是我已经见识你的轻浮放.荡,还以为你是稚嫩的童男,项刚你想先为本宫宽衣解带,还是先为嫣儿宽衣解带呢?”

易寒轻声问道:“小姐,你是什么意思呢?”

戚嫣有些恼怪,没看见自己已经羞的抬不起头来吗?还来问自己,却也不应。

桃花夫人笑道:“嫣儿害羞,说不出口,项刚你自己做主吧。”

易寒道:“太后,那项刚先得罪了。”看来还是得先对付风情洒脱的蕾莉亚。

桃花夫人傲道:“准了。”

易寒坐在桃花夫人的身边,身子挨了过去,低头看见她华衣之下,一对熟透了的高耸酥.胸十分的诱人,顿时勾起心中的轻浮放.荡,挑逗言语正要出口,可是瞥到另外一边的戚嫣,又咽下肚子,他一向在戚嫣面前表现的端端正正,心里不太愿意让戚嫣看到自己放.荡的一面来,心中暗忖:“这等滋味可真是销魂又折磨。”

桃花夫人美眸水汪汪的看着项刚,清楚这个男子因为戚嫣在场反而有点放不开了,本来在床榻上,面对项刚她已经处于绝对的弱势,这会嫣儿的存在又让她找回了这种优势,伸手抚摸着项刚的脸蛋,“真是英俊,看的本宫心都醉了。”

戚嫣闻言,抬头悄悄的打量了易寒一眼,心头一漾,又立即垂下头去,不敢多看。

易寒看着桃花夫人妩媚的眼神,心里恨不得把她立即扒光,却强行控制这股冲动,慢悠悠的伸出手去,想要先挑逗她呻.吟出声,再从这种靡费的气氛中渐入佳境。

桃花夫人却捉住他的手,挺起胸脯,一阵迷人的颤动,“先脱鞋。”

易寒被她这么一诱惑,脸顿时热了起来,低头朝她脚下瞥去,只见她穿的是安卑特有的尖头皮靴,皮靴上镶有纹图珠宝,显得华贵而秀气。

易寒弯下腰来,桃花夫人竟主动抬起腿来,让易寒不必太弯下腰来,显得太过卑微,而她自己也表现的想一个等待丈夫临幸的妻子一般。

易寒轻轻的撩起桃花夫人的裙幅,抚摸着她的脚腕,突然又瞥到旁边一双紧并在一起的一双小脚,那是属于戚嫣的小脚,有些心动的从她裙幅底下探入,抚摸她的小腿。

戚嫣“呀”的一声,立即娇怯的缩走,桃花夫人笑道:“不要三心二意的。”

易寒想看看戚嫣是什么模样,戚嫣却别过脸去,不让自己看见她的表情,笑了一声,轻轻的帮桃花夫人脱掉她那双华贵秀气的靴子。

桃花夫人的裙子上绣着秀美的牡丹,她喜爱桃花,可是牡丹代表华贵,粉色的裙带在腰间打结之后下垂到她的膝盖部位,裙幅刚刚垂到赤裸的脚踝,易寒盯着这双粉嫩而又光洁的小姐,不禁联想到有无数的男人曾跪倒在她这双脚儿之下,不知道他们是否与自己一样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去触摸,幸运的是自己得到了她的允许,敢于这么做。

易寒缓慢而轻柔的伸出手去,桃花夫人却调皮的抬起抬起双脚来,裙幅一荡,宛如流水中的金鳞,带动了一裙柔水,裙幅翻荡,微微露出裙内绣着美丽图案的大红亵裤。

易寒丝毫不感觉到她的放.荡,反而感觉她是如此的充满女性妩媚风情。

或许他现在应该顺着心中的冲动,狠狠的掀起她的裙子,一窥包裹在大红亵裤之下紧实弹性的双腿和浑.圆饱满的翘.臀。更应该分开她并拢的双腿,让那条细小的缝隙变得更宽阔一些,视野开阔的欣赏她双腿间那动人的春色。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那是冲动粗鲁不知情调的男人才会做出来的举动,他要慢慢的把这闺房幽情酝酿的更浓郁一点,让戚嫣甜美的接受这一切,而不是让她感到淫.荡,感到突兀,感到那么的不自然。

易寒问道:“太后,安卑可有一个典故叫“跪嗅花香”。”

戚嫣闻言“啊”的一声,只感觉这个词语淫.荡到了极点,她当然也听过这个传闻。

桃花夫人笑道:“是有这么一个典故,他们可真会想象,害得本宫一直想要尝试一下,让男人钻到本宫的裙子低下是什么样一种滋味,可是却一直没有值得让本宫这么做的男人出现。”

易寒问道:“太后,项刚有一事不解,不知道这花香是哪一种香味呢?”

一旁的戚嫣被易寒的言语刺激到感觉自己的身下已经有些湿润了,那不是体香,那是裆处溢出的幽香,她不敢想象怎么会有人淫.荡到拿这个来说事。

桃花夫人笑道:“项刚,本宫已经湿了,你来闻闻什么味道。”

戚嫣觉得自己被两人的言语刺激的无法再待下去了,“母亲,我先出去了。”

桃花夫人问道:“嫣儿要去换裤子了吗?”

戚嫣顿时露出又窘又羞的表情,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易寒心中暗忖:“蕾莉亚太坏了,还给不给戚嫣留点颜面,觉得这种程度的调情,戚嫣根本无法承受。”忙道:“小姐安坐,太后是说她的脚心已经紧张的出汗了,想要让我问问这汗香味。”

戚嫣这才脸色自然许多。

桃花夫人花枝乱颤娇笑起来,“项刚啊,你这张嘴,天破了,你都能够补上。”

第四百零一节 情至深处

男女欢爱之境,对于少女来说是神秘又羞于启齿的事情,可是对于妇人来说那就不同了,却早习以为常,在她们看来那是美妙又动人的事情,让人销魂让人欲罢不能,在合乎道德的基础上,她们就会变得热情主动。

桃花夫人很享受与项刚的这种调情方式,加上戚嫣在场,这就变得有趣而刺激,人对新鲜而奇异的东西总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

戚嫣是个女子,她的身上也有上天赋予情爱的本能,倘若真的如仙女一般不沾凡间情.欲,那她已经不是一个女子了。

易寒突然用嘴唇堵住了桃花夫人的嘴,让她发不出取笑的声音来,却在易寒的缠吻中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来,接着缠绵,情感的交融,桃花夫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软,越来越柔,易寒的身体也渐渐贴到她的身上去。

戚嫣听着从母亲口中哼出那让人心惊肉跳的声音,好奇的去望着那两张嘴唇紧紧黏在一起的面孔,大哥哥的嘴唇很温柔的吻着母亲娇艳的檀唇,而母亲闭着眼睛,温顺的迎合着他,微微发红的脸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一双纤手搭在大哥哥的肩膀之上,粉颈摇摆着让彼此的嘴唇摩擦的跟紧密一些,瑶鼻轻轻哼出气息,檀唇在吮吻间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还有那似乎很是销魂快乐的呼吸声。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的形象一向都是端庄而慈爱的,却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在男人的亲吻下变的如此妩媚迷醉,突然间感觉这却不是一件放.荡的事情,这只不过最真实的表达内心的欢乐喜悦。

一时之间戚嫣忘记了他们在干着最男女间最隐蔽最羞于启齿的事情,却认真的学习起来。

易寒一手搂着桃花夫人的纤腰,一手抚着她动人的臀背,他的身心沉浸在这种欢爱之中,却忘记了一旁观看的戚嫣。

情浓如水,一切自然,他的手掌开始抚摸桃花夫人隐藏在衣衫之下那两个神秘的物体,在不知觉中桃花夫人华贵的外衣已经被他扯落,上半身只有一片包裹女性丰满象征的红色抹胸,而身下也是同一颜色的大红亵裤,紧裹纤俏双腿的大红亵裤,呈现出女性动人的曲线来,让人浮想联翩,让人有股冲动想要扯下那布料,一窥掩藏内中的动人春色。

易寒将桃花夫人平放在床榻下,看着微微曲腿姿态慵懒,神态却妩媚风情的桃花夫人,她身份高贵,可是这会却如此的娇弱,让你可以为所欲为,这种满足感比占有感还要让人感觉激动。

易寒露出微笑,用眼神盯着桃花夫人,手上却没有任何动作,被他这么盯着,桃花夫人身体感觉比他抚摸自己还要难受,是那种悬在半空的感觉,就好想这种升起下坠的力道在不停的加强,却不升起落下半分,桃花夫人水汪汪的眼睛轻轻眨了几下,勾引着易寒去进攻侵犯她,手掌舒展,指尖轻轻在自己优雅修长的脖颈上抚摸滑过,那姿态妖媚到了极点。

易寒的呼吸变得有些粗重,桃花夫人已经用她的行为掀起她原始的欲望,她的床上果然有过人的本事,只是易寒却不想一旁观看的戚嫣小看了自己,他不想暴露出雄性动物那种狂野粗暴,贪婪占有的本性,他想表现的很温柔充满幽情,让戚嫣感觉这不是一件丑陋憎厌的行为,却是那么的美妙甜甘。

易寒吻上了桃花夫人的下颔,手掌轻柔的覆盖在她的胸脯上抚摸着,男人的吻有时候会让女子感觉恶心丑陋,有时候却又能让女子感觉唯美动人,很明显,易寒轻柔朝下的吻并不会让人感觉恶心丑陋,既又强势与女子的阳刚,又充满柔情,当易寒扯掉桃花上半身唯一的遮羞布,嘴唇印落在那绵柔的山峰含住那娇俏的嫣红,那景象是那么的夺人心魂,却又不会让人感觉突兀不堪入目,嘴唇的赤红与娇俏的嫣红粘合在一起,就似蜜蜂停留在花蕊之上,自然美丽动人。

易寒向戚嫣展现了男女欢爱美丽的一面,却把贪婪占有欲望压抑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舌尖盘旋粘点着就似蜜蜂快速颤动的翅膀,美异而生动,而被宽慰的桃花夫人已经婉转娇.啼起来,心中有爱,让她这种身体的快乐与内心的充盈融合进而满足心畅。

易寒突然停下,对着身边露出好奇认真表情的戚嫣望去,“嫣儿,你要试一试吗?”

戚嫣一颗心原本在好奇探索中,脸上红霞早已经褪下,听易寒一问,旋即又羞红了脸,别过脸去,低声道:“不要。”可是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

易寒的停歇,让桃花夫人得意喘息,她突然间感觉项刚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只有他能够征服自己的身心,其实男女之间最高超的技巧却也比不上真挚的情感,心都被征服了,这身体自然是不堪一击。

易寒莞尔一笑,这会倒感觉自己已经脱离了桃花夫人肉体的诱惑,而自己已经掌控了桃花夫人的身心,欢爱有一种的索取,有一种是付出,他让桃花夫人感觉快乐,自己就是满足。

易寒将桃花夫人翻过身来,抚摸她光洁如玉的后背,那动人的肌肤纹理,那饱含圆润曲线和纤细的肌纹是如此的神奇,女性的身体是如此的奇异,让人感叹美丽没有极限。

轻轻扯下她的大红亵裤,手掌滑落在她丰满的雪.臀上,两片瓢儿如花瓣般娇嫩,秀色可餐,便觉定是清香润滑。戚嫣感叹,原来女子的臀儿是如此的美丽诱人,难怪好色之徒经常轻薄非礼此处,是否自己的那个部位也是这么的美丽呢,若无涉及男女,对于女子来说,这些只是隐蔽不能被男子窥视到的隐蔽部位。

易寒呼道:“太后。”

桃花夫人“嗯”的一声,绷直双腿,让一对瓢儿拢并翘绷。

易寒用力在雪.臀上打了一下,雪肉颤动,便如风过湖面,一阵柔感涟漪,桃花夫人娇.吟一声,瓢隙中竟溅射出几点晶莹,好似雨后蕊中藏露,风过留痕,娇枝摇摆,洒落晶露,这丝毫不会让人感觉淫.秽,反而唯美动人。

戚嫣并非一无所知,她清楚那是什么东西,那是情爱的衍生物,这种所有的秘密完全暴露在自己的面前与心中的非礼勿视产生了矛盾,她是想继续看下去又不敢看下去,端庄慈爱的母亲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展露出如此震撼人心的一面来,戚嫣感觉自己的脑海中被一股邪恶而又放肆的念头冲击着,唯一的防线便是自幼便深入心中的道德端庄,防线岌岌可危,她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她多么希望眼中的这一幕是让她感觉丑陋不堪的,她好顺理成章的眼不见为净。

易寒指尖刮过瓢隙的边缘却没有却亵渎沾染泥泞的神秘地,就似在呵护一朵娇艳的鲜花,桃花夫人终于不堪忍受竟求饶道:“项刚,饶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情.欲已经完全占据了桃花夫人的身心,让她的言语变得放.荡,“快占有我,让我在你的身下成为一个荡.妇吧。”

戚嫣惊讶,是什么神秘的力量让高贵端庄的母亲说出这种话来,让她竟向一个男人央求去占有她尊贵的身体,难道这当中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在主导着所有的一切,内心竟有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或许她想证明无论如何自己都不会如此不堪,或许她想证明自己的骄傲和清高。

易寒抱住桃花夫人,进入正题,戚嫣的闺房内很快一片春色弥漫,靡靡之音,覆雨翻云不绝于耳。

易寒只是想演绎一个过程,然而桃花夫人却是一个床榻高手,让他不得不尽力而为,两人的各种招式,看的戚嫣的眼花缭乱,就似一个初入门的武者看到两个顶尖高手的巅峰对决,这种惊骇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便是与桃花夫人的这一场缠绵,却已经酣战至半夜,易寒累的身疲力尽,而桃花夫人身姿慵懒,深情满足,这才是

食髓知味。

戚嫣的身心一直沉浸在震撼之中,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原来男女间竟可以亲密到做出这些行为来,想来是那么的不堪入目,可又情理自然,这注定是她一生难忘的一个夜晚。

桃花夫人微笑道:“项刚你去安慰嫣儿吧,我要歇一下了。”

戚嫣心头一颤,才恍悟自己即将从旁观者变成戏中的主角了。

易寒微微笑着朝戚嫣看去,“嫣儿,你不要紧张害怕,你与太后不同。”

戚嫣傲然道:“我不紧张害怕。”说着看到他满头的汗水,只感觉到他满身的柔情。

是的,凡事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刚才自己与桃花夫人交.欢的一幕对于戚嫣来说太过于震撼了,幸好戚嫣有威武之名,若换做一般的女子,早不知道如何承受面对了。

易寒道:“这便是真相,有时候真相会让人无法接受,但是时间能解除一切的困惑不解。”

戚嫣轻轻擦拭易寒额头上的汗水,“大哥哥,你是不是很累了?”

短短一语,便让易寒从刚刚的欲情中回到幽情之中,柔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丑陋?”

戚嫣微微一笑,“是有点让人无法接受,因为这实在太震撼了......”说着想到刚才一幕,但觉两腮红烫,情容已露,低声道:“食色性也,人伦大事,虽淫不宣就是。”

易寒大讶,她居然懂得用理来解心中突兀堵惑,这就像我们平时做了一件错事,就会寻找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进而让我们的内心得到平衡舒缓,笑道:“嫣儿你实在威武,此传确实不假。”说着就要伸手将她搂在怀中。

戚嫣本能闪躲,“大哥哥,你要干什么?”

易寒讪笑道:“自然是想要好好的疼爱你。”

戚嫣低声道:“大哥哥,在母亲面前我做不出来。”刚才她可亲眼目睹母亲在大哥哥身下承欢娇.啼,那模样不知道多么放.荡淫.秽,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理解是一回事,可行动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易寒见她怯然凄羞的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说心里话,他只是想抱抱戚嫣而已,至于更深入的行为暂时没有,毕竟刚刚经过一番激烈的欢爱。

易寒转身朝桃花夫人看去,见她已经闭上眼睛发出香甜的鼻息,笑道:“太后已经睡着了。”

戚嫣闻言望去,果真发现母亲已经睡过去了,却道:“就算如此,一会也会把母亲给吵醒了。”一会发出那种声音如何能遮掩的住。

易寒有意逗她,笑道:“那你就忍住不要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说着两手同时探出,一手搂着她柔软窈窕却又充满弹力的腰肢,另一手忍不住摸到她丰满的俏臀上,“只是抱抱,就像这样可以吗?”

戚嫣只感觉自己娇躯一烫,却点了点头,目光却悄悄的朝母亲瞥去,见她安睡,这才安心。

易寒说着老套的情话,“嫣儿啊,能拥有你实在是我的幸运,要知道你可是安卑男人日思夜想的对象啊,这一刻我却成功的将你抱在怀中。”

戚嫣心中甜蜜,顿时被他的情话融化,攻心为上,易寒已经做到了,昂着头看着易寒道:“大哥哥,其实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注定是你的人了,因为我心里再也无法容下其他的男人,无论他们多么的优秀,我心中只有大哥哥一人。”

女子发自内心的情话更是深情绵绵,更能一下子激发男人内心的那份柔情,他盯着戚嫣倾城绝色的容貌,心中爱意渐浓,是的,自己是爱她的,并不是受她美色诱惑想占有她的,这让他堂堂正正的朝她娇艳的双唇凑近,当吻上她湿润无比的檀唇,易寒却情不自禁的吻吸起来,他不甘于只是吻着她的嘴唇,他还想要品尝她动人小舌的醉人味道,舌头硬生生的顶开了她紧闭的贝齿,戚嫣心里矛盾,欲拒还迎,却勾起易寒更加激烈的进宫,终于檀口之中的清香小舌被易寒勾住,含着拉了出来,两片红唇中间一条怯怯的丁香小舌,就好像一只充满惊怯的小兔子探出洞口,又好似一条妖艳的蛇信,散发着淫靡的气息。

易寒已是调情老手,温柔多情地引导着戚嫣的小香舌,不一会戚嫣呻.吟身子扭动起来,似要把身体挤入他体内,显然春.情勃发,她已经迷醉在爱恋与情.欲之中。

身体贴缠,四腿交磨的感觉让彼此都神魂颠倒,当易寒渐渐朝她大腿根处的神秘地摸去的时候,戚嫣勉力将易寒那只偷偷潜入的手给捉住,,脸红如火地喘道:“大哥哥,我受不了了,再继续下去,嫣儿可就真的变得放.荡不堪了。”

易寒天性对女子有无尽的柔爱和怜悯,他不舍得戚嫣如此难受,虽然接下去是很快活的事情,但是倘若过程中有一点让戚嫣感觉不自然的,他必不会勉强,柔声道:“那我们就只是这样拥吻就好。”

戚嫣悄悄的打量了母亲一眼,心中暗忖:“幸好母亲没有看见我在大哥哥怀中那般不堪的模样,否则定会取笑我在其他男人面前的冷若冰霜。”

戚嫣听了易寒的话,心中有些愧疚,因为自己泼了他一盆冷水,打消了他的兴致,可是大哥哥的宽容呵护却又让她的内心感到一阵温暖,竟鼓起勇气的伸出双手,生涩而羞怯的抚摸他的胸膛,希望自己的行为能宽慰他。

易寒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鼓励她进行下去。

戚嫣一会迎上他温柔的目光,一会又垂下头去,目光落在自己双手抚摸的部位,感受到男性强壮的肌纹,竟有种解开他衣衫的念头。

此刻易寒身上还有一件内衫,刚刚与桃花夫人激战到无暇脱掉,戚嫣手指怯而灵巧的解开易寒的内衫,刚看见易寒赤裸上身那数不尽的伤疤时,心灵受到激烈的震撼,莫名的伤痛涌上心头,十分悲伤的扑到易寒怀中,深情道:“大哥哥,为什么你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疤,你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

这个变化倒是易寒始料不及的,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柔声道:“这没有什么,不经历苦痛何以算的上是一个男人。”

戚嫣突然昂着头,露出坚决的表情来,“大哥哥,让嫣儿来治愈你曾经承受的那些伤痛吧。”

易寒一愣,上过战场的人,身上那会没有伤疤,伤疤多一点只不过代表了他经历的战场激烈一些罢了,刚想说话,戚嫣已经主动吻上了他的胸膛,没有一开始的羞涩,湿润的嘴唇,灵巧的小舌只是想热情的抚慰呵护那些伤疤,她的手指轻轻的滑过易寒满是伤痕的肌肤,湿润的嘴唇就似治愈伤疤的灵药。

易寒在戚嫣的亲吻抚摸下,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鼻息不禁吐出舒坦的哼声。

戚嫣闻言不禁抬头朝易寒的脸容望去,见他一脸沉醉,心中欢喜,问道:“大哥哥,这样你很快乐吗?”

易寒猛的点了点头,他的身体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当戚嫣吻上易寒健壮胸膛的顶端,此处敏感异常,易寒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戚嫣瞬间感觉自己有让大哥哥神魂颠倒的天赋,竟将他的顶端含住嘴里,耳边清晰的听到大哥哥那起伏不定的呼吸声,一时兴起,竟有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啜了一下。

易寒顿时忍受不住的将戚嫣整个人抱起,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戚嫣“呀”的一声,旋即又安静下来,突然感受到自己坐落的地方,有一根坚硬的物体,她清楚那是什么东西,这便是刚刚进入母亲身体,让母亲神魂颠倒,放.荡呻吟的物体,或许从前她只是认为那只是男人身体上的一个部位,但是一想到这是属于心爱的大哥哥,身心顿时十分的敏感,十分的羞愧,尽管十分明显,戚嫣却佯装不察。

易寒目光火辣辣的盯着近在迟尺的美丽容颜,戚嫣双颊发红,眉目含情是那么的娇艳夺目,从她湿润檀唇吐出来的芳香气息是那么的撩人心魂,那种目光真的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戚嫣感受到他目光激烈的占有欲,有些怯怕,轻轻的掰开他紧拥自己的手臂,易寒一动不动任她施为,他认为自己暴露了贪婪占有的本性,这让戚嫣退怯了。

戚嫣下了床榻,盈盈站立,风姿优雅到无懈可击,恍如两人从来就没有亲密过,她还是那个风姿傲然,对男人冷若冰霜的戚嫣。

戚嫣露出一丝微笑,“大哥哥,你爱我吗?”

易寒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有经过思考,不管是欲在作祟还是情在作祟,总之他的回答是肯定的。

戚嫣垂下头,易寒无法看到她的表情目光,只看到她红的惊人的脸颊,只见戚嫣紧咬自己的半片檀唇,缓缓的宽衣解带,裙子顺着她挺拔优雅的身体轻轻的滑落地面上,这幅场景是多么的唯美,就好似一个女子剥除自己的外壳,展示内在的芳心。

戚嫣的衣物逐渐减少,只剩下亵衣时,却停了下来,抬头弱弱的看了易寒一样,睫毛轻轻颤东几下,才咬着嘴唇,将自己的手指移动到抹胸的系带之上。

易寒盯着戚嫣停留在抹胸系带上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她的手指一动不动,自己的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好似过了一千年之久,戚嫣的手指才再次动了起来,指尖捻着活结一拉,上半身的遮羞布终于掉落下来,那少女纯情美丽的圣女峰终于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他的面前,易寒一动不动的盯着那美润摄魂的动人部位,不过他见过多少女子的身子,可这一刻他被戚嫣的美丽所迷住了,不能自已。

便在他入神的时候,戚嫣不知不觉的也把唯一剩下的亵裤也脱落地上,她虽一丝不挂,却骄傲的向易寒展示她的清白之躯,俏脸神色恬静,就似她穿上端庄衣衫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易寒只觉浑体火热,心头被眼前惊心动魄的美景震撼得翻腾汹涌,他竟不知道自己这会该扑过去,只是一直盯着她美胜盛放的花蕾的双峰,修长优美浑圆结实的双腿,她的形体优美的如水一般,温玉一般的肌肤,凹凸有致绰约玲珑的的天然曲线。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易寒火辣的目光,原本堂堂正正的向他展示自己清白之躯的戚嫣内心涌出一股羞愧不堪,垂下螓首,单臂遮胸,双腿并拢弯曲,手掌遮住大腿根际的神秘部位。

易寒表情变得庄重认真,褪下自己的衣衫,让自己也变的一丝不挂,轻轻的走到戚嫣跟前,柔声道:“嫣儿,我现在跟你是一样的。”

戚嫣含羞点头却没有去看着易寒的身体,易寒突然弯腰抱住她的双腿,将她的身体高高举起,“嫣儿,你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珍贵的。”

戚嫣感受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情深义重,心中却不将这种亲密接触视若男女肉体交接纵情好欲的羞耻之事,心灵上反而感到宁美自然,柔声道:“大哥哥,似对待母亲那般对待我吧......”

她终于真真正正敞开胸怀接受这种神秘又羞于启齿的人伦常情。

易寒将赤裸的戚嫣抱回床榻温柔的放下,双手开始探索这躯美妙动人的身体,在易寒的撩拨下,戚嫣娇躯情不自禁的扭动起来,神态诱人至极点,全身充满了女性风情万种的冶.荡。

易寒今夜要教她一课,愈放恣便愈能尽男女之欢。

在肉体的亲密接触中,戚嫣清晰感受到大哥哥体贴、温柔、真诚的爱意。

在一波波快感的高峰中,戚嫣完全迷失在这炽烈的男女爱恋中,她完全解放自己,只有本能的释放,却没有道德的羁绊,生命如此美好,又有什么可抵御的呢。

(这是男女间亲密的嬉戏,却不是那种直接露骨的行为,男女间本来就不该只有赤露露的欲望,却更需要多一点的温情,我并没有在写色.情。)

第四百零二节 收获甚丰

当易寒退出时,戚嫣在满足和舒畅中,沉沉睡去,任何女子都必须经历从少女从妇女的这个过程,这个转变让她们对男女情爱变得洒脱,不再视若羞耻,同时也让她们身上多了一丝妩媚的风韵,这在与她眼神对视时彼此心知肚明——男人和女子还有那么一回事。

易寒感到有些累了,与戚嫣欢爱让他感到更疲惫,因为整个过程他都需要来引导戚嫣,并照顾她的感受,让戚嫣享受到一个美妙的开始,而与桃花夫人欢爱,他却可以尽情享受,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其中去探索攀登那快乐的顶峰,桃花夫人能够承受并与他配合。

易寒轻轻的给戚嫣盖上被子,突然听见桃花夫人慵懒的“哼”了一声,“被吵的都睡不着了。”

易寒望去,只见蕾莉亚微微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他,薄薄的被单并不能够完全掩盖住她成熟而丰满的胴.体,暴露出来圆润的锁骨散发出一种浓郁的诱人情.欲。

易寒笑道:“太后,你什么时候醒的。”

蕾莉亚嗔怪道:“这个时候还叫我太后,是不是这么称呼让你有种强烈的征服感和满足感?”

易寒莞尔笑道:“习惯了,一时改不回来。”

蕾莉亚从被子里探出欺霜赛雪的手臂抚着易寒脸庞,水汪汪的眼睛妩媚勾魂的盯着易寒,檀唇轻启道:“本宫命令你现在就改。”

易寒应道:“是,太后姐姐。”

蕾莉亚闻言扑哧一笑,身子抖动,胸脯直伏将掩至胸口的被单抖落,露出一片雪白的胸颈。

易寒立即将目光移动到她外泄的春光之上。

蕾莉亚嬉笑道:“你这坏小子竟敢这样来调戏讽刺我,我难道就比不上嫣儿的娇嫩吗?”说着不忌讳易寒的目光,傲挺自己成熟的胸脯。

易寒盯着那颤人眼幕的美脯,“太后姐姐,我有些累了,请你放过我吧。”

蕾莉亚恼道:“谁说我要和你继续了。”

易寒好奇道:“那为何你诱惑我呢?”

蕾莉亚昂头骄傲道:“何处不是诱惑呢?”

易寒轻轻的伸出手去,桃花夫人盯着他,以为他要动手轻薄自己,心中暗忖:“真是一个色鬼!”那里知道易寒却只是轻轻的将抖落的被子拉上,遮住她动人的春光,“太后姐姐,饶命!”

蕾莉亚露出好奇之色,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听他继续说道:“项刚快要精尽人亡了。”顿时又被他抖的娇笑起来。

“放心,本宫可不舍得将你榨干,本宫还要好磨好使的用你一辈子呢,何况你现在不止要满足本宫,还是满足嫣儿。”说着朝甜甜睡去的戚嫣看去,“我本以为要让嫣儿放下难堪需要费些功夫,想不到你这个坏小子居然能够让她主动投怀送抱,项刚,我阅男无数,你却是唯一一个让本宫佩服并甘愿拜倒在你胯下的男人。”

易寒佯装惊讶,“原来太后姐姐一直都没有睡啊。”

蕾莉亚嫣然笑道:“那么大的动静,我怎么睡的着,声声刺耳,可又把我心里的火给勾起来,或许连嫣儿也不知道她一直在放.荡呻.吟着。”

易寒问道:“太后姐姐,看着自己的女儿在男人身下承欢是什么样的感觉?”

蕾莉亚知道他想引起下流淫.秽的话题,嗔瞪了他一眼,应道:“嫣儿不是我的亲生女儿,现在她可就更像我的妹妹了,姐妹二人在床榻上共侍一夫又不是没有先例,有何大惊小怪的。”心中却暗忖道:“这真是让人刺激而兴奋的激烈,下流更容易让人变得疯狂。”

易寒笑道:“太后姐姐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蕾莉亚恼道:“我恨不得把嫣儿推开,代替她的位置,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吧。”

易寒哈哈大笑:“那太后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蕾莉亚轻蔑笑道:“还不是怕你吃不消,刚才你已经见识过了,是不是啊,小贼人。”

易寒认真道:“项刚勉强还可以发力。”

蕾莉亚扑哧大笑:“项刚你逗死我了,本宫刚才可仅仅用了一半的能耐,你以为本宫真的累的动不了吗?还不是想让你把力气用在嫣儿的身上。”说着轻轻道:“我所学媚术能够让男人销魂亦能让男人折寿。”说着温顺的将身子轻轻贴近易寒的臂膀。

易寒笑道:“项羽有无穷的潜力,遇到太后这么强大的对手,便会越发激发潜能。”

蕾莉亚轻轻道:“阴阳道理,阴吸阳泄,任你如何厉害终有干枯的一日,并非说你不济,乃是这是无法逆反。”

易寒抚弄她的秀发,只感觉一个身份尊贵的女子突然间就变成自己的女人,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蕾莉亚突然道:“项刚,你的种种表现以及你身上那数不尽的伤疤,都让本宫感觉你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你的来头越大那就证明你来安卑的目的阴谋越大,我心里不想知道你的身份,又很想知道你的身份,我不想自己爱上的一个男人,却糊涂的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

易寒问道:“蕾莉亚,那你觉得我的身份会是什么呢?”

蕾莉亚道:“是谁派你来的?”

易寒应道:“我自己来的。”

蕾莉亚道:“你叫易中天?”

易寒点了点头。

蕾莉亚道:“我忍不住从易中天三个字去追查你的身份,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易寒心中有些惊讶,莫非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嘴上淡淡道:“发现了什么?”

蕾莉亚笑道:“什么都没有发现,易中天这个名字显得是那么的籍籍无名,可你一定不是籍籍无名的人物,我想我还要多花时间才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似你这种人物,我不怕我得不到答案。”

易寒道:“太后不是不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

蕾莉亚恼道:“项刚你到底想怎么称呼我,一会太后,一会又唤我的闺名。”

易寒笑道:“和你谈正经事的时候当然称呼太后了,和你谈情说爱的时候当然是唤你的闺名了。”

蕾莉亚道:“项刚你想自己亲口告诉我,还是等我查出来。”

易寒笑道:“太后又在恐吓威胁我了。”

蕾莉亚不悦道:“我何须恐吓威胁你。”一语之后柔声道:“项刚,我是想你在我心中完美无瑕,不是一个欺骗我的男人,一个肯向我坦白的男人,你明白吗?”

易寒沉默,一脸严肃认真,蕾莉亚等了许久却见他没有回应,愠怒道:“我身为安卑的王太后,你什么身份难道我还兜不住吗?就算你是大东国的皇帝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易寒苦笑道:“皇帝会似我一样,满身是伤疤吗?”

蕾莉亚道:“我是打个比喻,无论你是谁,我都配的上你,你无须跟我耍心机,若不是我爱上你,你根本没有与我耍心机的资本,我有无数种方法知道你的身份并从你口中挖出来安卑的目的。”

易寒道:“太后,易寒来安卑的目的是想探知安卑的一个重大机密,事关大东国的安危。”

蕾莉亚喃喃道:“安卑的重大机密,事关大东国的安危,哦,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了,幼虎曾跟我说起一件事情,安卑一直潜伏有大东国的探子,你的到来或许跟这些探子神秘死亡有关。”

易寒点了点头,如蕾莉亚所说,若不是她爱上自己,自己并没有与她耍心机的资本,何不借助与她的关系,打开天窗说亮话,把问题搞个清楚。

蕾莉亚突然恍悟,想到什么,惊讶道:“项刚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易寒?”

易寒笑道:“易寒已经把真是姓名告之太后了。”

蕾莉亚表情严肃道:“普天之下叫易寒的成千上万,但有一个叫易寒的男人却极其出名,他有一个外号叫麒麟。”说着盯着易寒看。

易寒微笑道:“太后觉得像吗?”

蕾莉亚应道:“麒麟之名,我早已熟耳,对他的一些事迹我也如数家珍,可你给我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像传闻中的麒麟,麒麟应该是端正威武,不受凌辱的,可你肯对我卑微,更像一个风流放.荡狂人。”

易寒笑道:“传闻从来就不能表现出一个人真实的一面来。”

蕾莉亚惊讶万分,颤道:“你真的是麒麟?”

易寒只是微笑,不置与否,蕾莉亚猛摇头道:“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威风凛凛的麒麟怎么可能孤身一人来到安卑,又怎么可能卑微的来接近本宫,本宫认为,凭麒麟气魄,就算被本宫俘虏扣押,面对本宫也是傲然挺拔,凌厉摄人。”

易寒道:“太后,易寒只是一个普通人,就像太后一样,无论太后身份多么尊贵,终究是一个女人,一会会被男人夺走芳心的女人。”

蕾莉亚冷声道:“你真是麒麟?”

易寒点了点头。

蕾莉亚露出阴冷之色,“你还真敢承认,你可知道你手上沾有多少安卑士兵的鲜血,不但本宫,整个安卑的人都想将你杀了,报这血海深仇。”

易寒淡道:“太后,战场之上只有胜负,没有对错,若真有错,战争才是错,易寒来安卑的目的就是想避免两国再次交战。”

蕾莉亚冷哼道:“你说的倒是轻松,你让无数卑微男儿葬身异国,让我安卑无数人成为孤儿寡母,这些罪孽仅仅用胜负两字就可以撇清的吗?”

易寒怒吼道:“那我大东国男儿的血债又该找谁来算,你吗?安卑最高的统治者,王太后你!”

蕾莉亚突然低声道:“莫要把嫣儿给吵醒了。”

易寒轻轻哼了一声,心中十分的不爽,侵略者也配来与他讲正义。

只听蕾莉亚轻声道:“当然安卑与北敖联手出兵大东国,我还并未掌权,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安卑人虽敬佩你的英勇威武,同时也恨你入骨,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就算我也保不住你。”

易寒冷声道:“你不是想杀我吗?”

蕾莉亚轻轻叹了一声,“你说的没错,在战场上只有胜负,没有对错,可......”却也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你为什么是麒麟,你要是一个普通人那该多好啊。”易寒的真实身份太过棘手了,自己居然爱上了整个安卑的大仇敌。

易寒沉声道:“身份与命运都是无法改变的。”

蕾莉亚柔声道:“或许你可以忘记你是麒麟,好吗?项刚。”

易寒淡道:“太后觉得有可能吗?”

蕾莉亚突然翻脸道:“我不管你是谁,我说你是项刚你就是项刚,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开安卑,你若想离开安卑就必须先杀了我!”

易寒闻言,心中大感后悔,刚才受她深情所感,没有三思就把真实的身份说出来,却忘记了,自己说出真实身份,蕾莉亚就知道自己必须要离开,这样一来,自己的回国之路就变得困难重重了,我一定不能跟她怄气,我要把她哄住了。

易寒柔情的看着蕾莉亚,“蕾莉亚,我真的不舍得离开你,可我却......”说着重重的叹息一声,他不能把话说的太满,否则蕾莉亚立即就能够知道自己只不过在敷衍她。

蕾莉亚露出感动,“项刚,我和嫣儿真的不值得你放弃一切吗?你要的威武名声,在我身边我全部能够给你,就算是我也已经是你的俘虏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离开我,因为你是我一生中唯一爱的男人,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日子怎么过下去。”说着竟紧紧抱着易寒的腰,露出央求的表情。

易寒将她露出怀中,抚摸她的秀发,看着放下尊贵身份恳求自己的蕾莉亚,目光透着柔情,心中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两人没有说话,一会蕾莉亚在他的怀抱中忐忑不安的睡着了。

易寒却一晚未睡,因为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看着美丽动人的蕾莉亚,心中暗暗道:“蕾莉亚,原谅我必须离开。”

隔日清晨,海兰端水推门进屋,或许这是一种习惯,让她忘记了项刚可能就在屋内,当看到项刚抱着甜睡的太后,戚嫣紧贴他大腿睡着了,又看了看散落一地的衣衫,这一幕可真的让她惊呆了,惊的久久不能反应过来。

太后!小姐!项刚!三人!同床共枕!这一切夺走了她正常的思维理智,她完全无法接受和相信!怕就算只要项刚一人也足矣让她惊讶不已,何况是这样的场景。

易寒朝呆愣原地,表情惊滞的海兰望去,出声道:“海兰姑娘!”

海兰回神,“项......刚,你早。”却吞吐语无伦次起来。

“小姐......”

易寒笑道:“她还在睡,就让她睡个够吧。”

海兰颤道:“项刚,你昨夜一直在房内没有离开?”

易寒点了点头,莞尔一笑却也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海兰怯怯道:“你把太后和小姐都......”

易寒笑道:“是太后和小姐把我什么了,项刚只是一个卑微的下人。”

海兰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他这么说才好接受一点,突然却惊咋道:“不可能,你一定使了什么妖术。”说着挺拔酥.胸,准备动手将易寒捉个人赃俱获。

易寒知道有些事情无论如何解释也解释不清楚的,突然惊讶道:“太后,你醒了。”

海兰闻言,立即转身拔腿就跑,逃的比兔子还快,心中暗忖:“坏了,我知道太后的秘密,太后一定会杀我灭口,不知道项刚会不会出卖我。”

易寒看着熟睡的两女,或许连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躺了一会实在有些困了,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会之后,戚嫣先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赤裸.身子的依贴在大哥哥的身上,又看了看另外一边的母亲,只感觉昨夜好似做梦一般,自己居然会干出如此放.荡的行为来,心中不堪,羞的脸红耳赤,只想早点逃离此地。

不敢惊醒熟睡的两人,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迅速穿上衣衫,逃离房间之后,紧张和不堪的心情才有所缓解,舒了一口气,“大哥哥太坏了,以后让我如何面对母亲。”

一直躲避在暗处观察的海兰看见小姐走了出来,忙走上前来,“小姐到底是什么回事,项刚怎么会你和太后睡在同一张床上,是不是项刚使了什么妖术。”

戚嫣惊羞道:“海兰,你进入房间了?”

海兰点了点头,戚嫣冷声道:“这件事情不许你再问,也不准你再记起来,否则不要怪我狠心。”

海兰心中惊讶,听小姐的口气,好像是心甘情愿的,可......这什么可能,难道变天了吗?想着想着疑惑的望着晴朗的天空。

易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很快他就发现蕾莉亚正痴痴的看着自己,看见自己发现她了,她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温柔万千道:“你醒了。”

易寒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蕾莉亚笑道:“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刻。”

易寒转身发现戚嫣已经不见了,蕾莉亚说道:“嫣儿先醒了,大概是羞于见人,所以悄悄先离开了。”

易寒笑道:“你不羞吗?”

蕾莉亚微笑道:“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袒露所有的秘密有什么可羞愧的,我不是羞涩的少女。”

易寒道:“实在可惜,我永远无法看到你羞涩的一面。”

蕾莉亚道:“能,你用爱吻着我的心肝时就能,却不是肉体的侵略。”说着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不是我的寝宫,我可不能霸占太久。”说着就要起身。

易寒扶着她的臀儿,看着她跨过自己的身体下床。

蕾莉亚回眸一笑,大大方方的在易寒面前穿起衣衫来,轻声道:“没有男人在我面前表现的如此傲慢慵懒。”

易寒笑道:“你是说我应该服侍太后你穿衣整戴吗?”

蕾莉亚笑道:“我可不敢劳你大架。”

易寒看着她穿上一件件的衣衫,又恢复了华贵雍容的姿态,难以想象刚刚她还是在自己面前一丝不挂。

蕾莉亚笑着看着目光大胆的易寒,“我现在穿上衣衫,你是不是又想把我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呢?”

易寒笑道:“是有这个念头。”

蕾莉亚道:“我要回宫了。”

易寒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蕾莉亚又道:“我真想把你这个坏人也带进宫去,可是我怕自己忍不住与你厮混,真真正正变成一个荒淫无比的女人。”

易寒道:“这样不好吗?”

蕾莉亚嫣然一笑:“对你不好,我可不想你成为我下一个胯下亡魂。”

易寒笑道:“太后真有自信。”

蕾莉亚突然道:“项刚,安卑与大东国有一道天然屏障,让安卑与大东国隔绝,只得徒手攀登,车马却无法通行,可很快,这道天然屏障就要打通了,安卑与大东国便不再隔绝,这或许就是你想知道的重大机密!”

易寒惊讶道:“你这么做的目的是?”要知道这道屏障一旦打通,那安卑大军可就可以长驱直入,大东国的西北方向一带,几百年来为了抵御北敖与西夏,不知道修建了多少城关要塞,兵力部署已经墨守成规,而东北一带却是完全不同,虽然一片平原,没有奇山峻岭来做雄关,却完全不必担心有外敌入侵,因为那里有一道天然屏障,这道天然屏障让安卑与大东国虽然只有一山之隔,却没有通过此路行军进入大东国,而几百年也那让那里的人养成了一种安逸无危的习惯,若是安卑大军突然通过这道天然屏障进入大东国,直逼京城,让大东国的军队猝不及防,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当然大东国也可以借助此路入侵安卑。

蕾莉亚淡淡道:“你认为我想干什么吗?”

易寒不语,心中思索此事是否还有弥补的机会,劝说蕾莉亚打消这个念头,停止打通这道天然屏障。

蕾莉亚笑道:“项刚,你或许认为我想借此入侵大东国吧,若真是如此,现在我就不会告诉你了,我的目的说来可笑,只不过是想更接近大东国罢了,在很久以前我就有想到亲自涉足大东国土地的念头。”

易寒沉声道:“太后为了这个可笑的理由,你正在做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

蕾莉亚反问道:“为什么是冒险的事情呢?难道因为安卑的狼性,可西夏和北敖不也是一只狼,仅仅打通一道天然屏障就让你如此惶恐不安吗?”

易寒道:“这并不一样,大东国已经习惯了西夏和北敖数百年,西北一带雄关无数,无论西夏还是北敖大军要抵达京城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大东国目前还不习惯远在万里之外的安卑突然离自己的家门口如此之近,安卑人要踏入大东国的土地上不必再经过北敖,却是如此的轻易,太后,你在冒险,我们大东国有句古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这个消息泄露,大东国必定重军屯兵东北,到时候两国的关系就更加的紧张了。”

蕾莉亚淡道:“凡事有弊的一面必有利的一面,就看人为了,项刚你为什么不说这道天然屏障能够促进两国文化交流,快加商贸发展呢,为什么一定要想到战争去呢?”

易寒沉吟道:“你说的也是有利,可是眼下大东国处于敏感的时期,你又做出这件事情来,难免不人心惶惶。”

蕾莉亚道:“项刚,你别忘记了,我也是半个大东国人,我没有侵略独霸天下的野心,所以不会安卑和大东国不会发生战争。”

易寒道:“将来呢?”

蕾莉亚道:“历史的车轮注定是向前的,就算我不做这件事情,将来也有人做这件事情,那我为什么不趁我还掌权的时候将这件敏感的事情处理的更为平缓一些呢?”说着微微膝跪在床前,拉着易寒的手,柔声道:“相信我,至少目前这不是一件坏事,国与国之间虽有争执,却也有平衡融洽之道,只要文化相溶同化,排斥与对抗就会渐渐减弱,当不分彼此的一日,那安卑与大东国就不再是仇敌。”

说起来很理想,可是真实的情况又会如何呢?就算如蕾莉亚所说一般,那也需要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

易寒应道:“蕾莉亚,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替大东国和安卑的民众感觉你。”

蕾莉亚轻轻一笑,“我身上流着一半大东国人的血,我已经找到我的追求,却不是无穷尽的权力欲望。”说着深情的凝视易寒。

易寒将她拥在怀中,深呼道:“蕾莉亚!”

桃花夫人返回王宫,或许她打通两国的天然屏障还有其他的目的,例如能更容易的将桃树运送到安卑,不管什么目的,只要她抱着和平却不是战争的目的,易寒就感到很欣慰,当然他不得不防,就算蕾莉亚是她亲密的爱人,他也不能拿国家安危来做信任的赌注,回国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立即屯兵东北,以防万一。

易寒感觉此次安卑之行收获甚丰,获得了安卑最有权势的女人的芳心,让他更有资本的和安卑谈判,若是在没有遇到并认识蕾莉亚,仅从传闻,他却一点底也没有。

戚嫣突然前来,“大哥哥,你和翩跹苑的佐子小姐是什么关系?”

易寒心中好奇,戚嫣何处此问,难道仅仅因为他去了一次翩跹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戚嫣道:“佐子小姐悄悄登门造访,我刚才见了她,她说要见你。”

易寒心中一惊,田中美佐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亲自来到灵狐小阁想要见自己,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问道:“佐子小姐到来的事情可有什么人知道?”

戚嫣应道:“还有海兰知道。”

易寒微微宽心,“嫣儿你不要问为什么?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就算你母亲也不能让她知道,还有让海兰守口如瓶。”

戚嫣点了点头,却弱弱道:“大哥哥,我有些害怕。”

易寒笑道:“你害怕谁,在安卑还有人权势比你母亲要大吗?倘若她不会伤害我们,那我们又有什么可怕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做出让你为难的事情来的。”

易寒并没有在待客大厅与田中美佐见面,戚嫣安排两人在一处比较僻静的偏厅会面。

两人刚见面,田中美佐就立即站起来,问道:“项先生,这里说话方便吗?”

易寒点了点头,在田中美佐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佐子小姐,有什么要紧事坐下来说话吧。”

田中美佐表情严肃,目光扫了周围环境,小心谨慎的查看周围是否隔墙有耳,待没有发现异样,这才低声道:“将军,宁小姐的紧急书信。”

易寒接过书信,看着田中美佐一眼,田中美佐点了点头,示意他现在就可以打开。

易寒打开书信,阅读起来,脸色却越来越严肃阴沉。

易寒将书信折起收好,“我必须马上回国,不能有半点耽搁了!”

田中美佐问道:“是否国内发生大事了?”

易寒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四百零三节 自我救赎

到底什么事情让易寒有了立即回国的念头!

宁霜的信中说席清得了重病,暴毙而亡,他是镇南军的军心,其死讯却一直被隐瞒着,因其受镇南军将士爱戴,还是有人违背了他的遗愿将其遗体运回京城,大肆为其举办丧事,李毅和易天涯在其灵堂之上悲伤痛哭,席清之死终迅速传播开来,如今国内局势因为席清之死而变得十分紧张,他是镇南军的军心,镇南军军心一溃,何能再镇守南疆,宁霜在信中并未多谈,只是简单陈述一些情况,让易寒尽快回国在当面详谈。

看完了这封信之后,易寒的心情是伤感而担忧的,席老元帅一生保家卫国,从未停歇,李毅和爷爷还能在年老的时候偷的闲逸,可是他直到过世还在战场的第一线上,席老元帅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大东国,这让易寒对他充满了敬佩,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英雄名将,他易寒算得上什么,北敖一战之后,他甚至都不想再插手军务,永远退出战场,易寒觉得自己与席老元帅相比是那么羞愧啊!

想到这里,易寒竟伤感到眼眶有些湿润,人必有一死,且将伤心一边抹去,如今镇南军群龙无首,南疆虽然还有孤龙,但毕竟旁系有别,他孤龙不是席清,再如何奇才也无法代替席清在镇南军将士心中的地位,他想不明白的是,当年北敖一战之后,孤龙率领镇北军远赴南疆,两军完全可以重新整编,让孤龙来代替席清镇守南疆,何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却没有半点进展,镇南军依然是镇南军,镇北军依然是镇北军,易寒当然不会认为席清不舍的将大权交到孤龙手中,这其中必有原因,让席清无法完全放下镇南军回到京城安享晚年,无论什么原因,这一拖竟又拖了好多年,拖到一代名将老死战场之上。

席老将军之死对于镇守南疆的将士是一个重大的打击,紫荆国必定会趁机而攻,孤龙必是要承受重大的压力,易寒心中想着这个并没有深交,却在心中把对方当做朋友的男人,心中深深道:“孤龙你一定要顶住啊,我易寒会与你并肩作战。”

易寒原本已经无心战场,甚至在最后一次遇到宁雪,两人也达成共识,他易寒大可以利用其人脉位居幕后,不必亲自领兵打仗,如今因为席清之死却让他心中充满愧疚,想要再入战场,算是为自己这么多年黯寂销然的一种救赎。

易寒沉声问道:“佐子小姐,最快什么时候你能安排我离开安卑?”现在无论什么都不能羁绊他回国的决心了。

田中美佐道:“磐亲王邀我过些日子到其王府为其表演歌舞庆祝其大寿,磐亲王的府邸在西石,从天会出发,大概需要三四天的路程,前去西石的方向刚好是你离开安卑的方向,你可以扮作我的随从离开,到了西石,远离天会,我再安排快马西行,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就能够出发。”

易寒点头道:“那好,佐子小姐你先回翩跹苑准备一下,等夜深了,我会到翩跹苑与你会合,现在我还有一点私事要帮。”

两人分别,易寒要跟他在安卑认识的人道一个不能说出口的别。

易寒借用了戚嫣的书房写了三封信,刚刚写完封好,戚嫣便端着甜水走进书房,“大哥哥,我给你熬的甜水。”

易寒看着眼前这个温柔深情的女子,心中的话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戚嫣轻声问道:“大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的表情为何看起来如此怪异,是不是因为佐子小姐今日到来有关?”

易寒点了点头,“嫣儿,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是我当着你的面我却一句也说不出口,这封信你看完之后就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和我来安卑的目的。”

戚嫣闻言,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表情变得严肃惊怯,“大哥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易寒想不到她立即就能看出来,点了点头,“大东国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我必须回去,我知道你不舍得我离开,我也不舍得你离开,甚至你的母亲也不会让我离开,但是无论如何,我都马上要离开,我现在无法向你解释太多,只有等我离开之后,你看了我给你的信,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

戚嫣悲伤道:“那我要和你永远分别了吗?”

易寒露出笑容,轻轻招手道:“你过来。”

戚嫣走到易寒的身边,易寒温柔的将她搂在怀中,微笑道:“你不要悲伤,事在人为,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和你永别,再远的距离也无法分开我们彼此,今日的分别是为了他日的重逢。”

戚嫣红着眼眶道:“可是我一想到要和大哥哥你分开,就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

易寒笑道:“人人都说你威武不亚于幼虎,怎么让人小看了,笑一个,你开心我才能放心,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易寒边哄着便宽慰着,才渐渐让戚嫣暂时忘记了分别的伤感,开心的露出美丽的笑容。

易寒见戚嫣已经抹去心中伤感的心情,这才认真道:“我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的,看了这封信你就会明白我的苦衷,另外一封信是给你母亲的,希望她能够明白我的苦衷,原谅我的行为。”

戚嫣想要马上打开书信,易寒却阻止道:“嫣儿你先不要看,等我离开之后再打开吧。”

戚嫣点了点头,易寒继续道:“我此次回国是违背你母亲的意愿的,所以,另外一封信也等我离开之后再交到你母亲的手中。”

戚嫣道:“大哥哥,虽然我很不愿意你离开,但是我能够帮助你离开安卑。”

易寒笑道:“不必了,我不想让你插手此事,以免让你母亲迁怒与你,我已经安排好了。”

戚嫣露出好奇的表情,易寒笑道:“我不便向你解释,日后你就明白了。”

戚嫣问道:“离开之事是不是有佐子小姐参与其中。”

易寒道:“对了,嫣儿还请在你的能力之内多多帮助佐子小姐。”

戚嫣问道:“大哥哥和她是什么关系?”

易寒哈哈笑道:“我与佐子小姐只是朋友,嫣儿不要多想了。”

易寒离开书房,戚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道:“今日的分别是为了他日的重逢。”想到这里才不那么悲伤,却多了一丝的期待。

易寒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庭陵君却不在房内,有些好奇,难道他还在留在奥云塔娜那边,想到奥云塔娜,心中顿时苦恼,想不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安卑,他也会受情爱之苦,将书信放在庭陵君必定能够发现的地方,离开屋子朝奥云塔娜居住的偏院走去。

庭陵君还真的在奥云塔娜那里又赖了一天。

易寒走到偏院门口,停了下来,调整一下惆怅的心情,放空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显得更轻松一点,把这当做一次普通的见面。

朝奥云塔娜所在的房间走去,越是靠近房间,心中却控制不住的忐忑紧张起来,脑海里不停的浮现起奥云塔娜那张让人怜爱忍不住想要将她拥抱入怀的脸容。

房间内传来了彩云和庭陵君愉悦的交谈声,听对话,两人的关系应该处的不错,这让易寒心里宽慰,也因为两人愉悦的交谈,心情变得轻松起来。

刚踏入门口,早就听到脚步声的彩云却早就把目光锁定在门口处,见是易寒,旋即露出惊喜的表情,欢喜道:“你来了。”

易寒露出微笑,淡淡点了点头。

庭陵君惊讶道:“项刚,你怎么来了。”

易寒笑道:“有些担心公子你,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了。”

庭陵君笑道:“你不必担心,我好的很,若是能在这里住一辈子,我宁愿永远重伤。”

彩云朝庭陵君笑道:“你放心,我会满足你的心愿的。”

庭陵君脸色骤变,看来他是真的害怕彩云,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项刚,你与彩云认识的吗?”

彩云微笑着看着易寒,却打算把这说谎的机会留给易寒。

易寒笑道:“算是不打不相识,我还要感谢彩云小姐手下留情呢。”说着朝彩云施了一礼。

虽然说得简单,却能够让人充满的联想到结识的过程。

彩云也是十分的配合,“项公子不必客气,我可是很喜欢你。”

庭陵君听了彩云的话,心里没有半分的妒忌,却暗暗为他祈祷,“项刚,惹上了彩云你就自求多福吧,怕是你还没有真正见识到她的手段,等你再与她相处一段日子,你就知道什么叫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折磨。”

易寒道:“彩云小姐,可容我与公子单独说会话。”

彩云应道:“好的,我在外面等你。”说着离开房间。

易寒走到床前,见他还躺在床上,关切问道:“公子,你的伤还没好吗?”

庭陵君笑道:“什么伤啊,早就好了,我是故意赖在这里,你可知道奥云塔娜的身份,她是北敖传闻中的圣女,难怪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被她的圣洁所震撼住了。”

易寒微微一笑,庭陵君虽然知道奥云塔娜就是北敖的圣女,两人的可能性极为的小,可是他却没有过胆怯的心态,反观自己,与奥云塔娜有一段情,却畏畏缩缩不敢面对,庭陵君才算的上是真真的风流浪子,对于眼前的这个情敌,易寒心中没有任何排斥的心理。

易寒笑道:“公子,项刚很感激遇到公子你,并很幸运能成为公子的朋友。”

庭陵君好奇道:“项刚,你为什么突然间说这种话,我们的关系还用的着说吗?你是我庭陵君最好的知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之间的友谊都不会变,彩云甚至认为我们之间是那种关系呢。”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好奇道:“什么关系?”

庭陵君附耳低声说了一番,易寒听完也忍不住哑然失笑起来。

庭陵君笑道:“这说明我们的友谊够深,彩云小姐才会有这种误会。”

易寒却不想谈及彩云,却更想把心里话向庭陵君说出来,“公子,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公子都是项刚最好的知己。”

庭陵君哈哈大笑,“这还用说吗?我知道了,我倒是发现你今天有点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不必掩掩藏藏的。”项刚的口吻确实让庭陵君觉得项刚有事要求他帮助。

易寒笑道:“没有,我只是想告诉公子,公子在项刚心中的地位。”说着突然熊抱庭陵君。

搞的庭陵君莫名其妙,“项刚你先松开,让彩云小姐和圣女看见了,说不定又要误会我们的关系了,若坏了我的好事,我可跟你没完。”

说什么怕什么,奥云塔娜突然走了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失去了一贯的恬静从容,竟有些羞怯的退了回去。

庭陵君忙道:“圣女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和项刚真的没有什么?”说着就要下床追了出去。

易寒拦住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会向圣女解释我们的关系,公子若是想继续赖在这里,可就不能让圣女看出破绽来。”

庭陵君立即恍悟,忙道:“项刚那你快去向圣女解释。”

易寒却没有动作,凝视着庭陵君,看着庭陵君心里怪异发毛,“项刚,我可先说好了,我没有那方面的爱好,我们只是知己好友。”

易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房间。

易寒离开之后,庭陵君喃喃自语道:“项刚今日是怎么了?表现如此怪异,就好像生离死别一般。”

易寒走出屋子,发现奥云塔娜并没有走远,盈立与走廊前的栏杆边,恬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景色。

易寒轻轻的朝她走了过去,奥云塔娜听到他的脚步声,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却暴露了她心中激动的心情。

易寒轻声唤道:“奥云塔娜。”

奥云塔娜没有转过身来,甜美动听的声音却传来,“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

易寒应道:“我是不打算再见你了。”

奥云塔娜骤然转身朝易寒望去,神情黯然。

易寒看见她那张端庄娴雅而又清丽纯净的脸容,只感觉她全身散发着无尽的温柔逼面而来,让他好不容易冷硬起来的内心慢慢的被融化,他心中多么想拥她入怀,可是他却别过脸去不敢与奥云塔娜对视。

奥云塔娜柔弱的声音传来:“你真的不愿意见我吗?”要知道她心里多么思念他,多么想见到他,可是他却不愿意见到自己,竟说出这种让他魂断神伤的话来,心中控制不住的生出幽怨,他好狠心,好冷漠!

易寒道:“奥云塔娜我知道你怨我,但是你知道我和你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是北敖的圣女,我却是有家室的人,我不可能带着你流浪天涯,四处为家。”这番话残忍到了极点,这是奥云塔娜的梦想期待,可是易寒的无情的扼杀她的梦想。

奥云塔娜蓦地仰起俏脸,美目深注地凝望着别过头不敢正视她的易寒,“倘若是我的身份让你如此为难,我宁愿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易寒,奥云塔娜只想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你是无法面对我,还是不想面对我。”

柔情似水的奥云塔娜还是第一次面对易寒如此强势,说出这般凌厉的话来。

易寒痛苦道:“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很乱,奥云塔娜,你还不了解我,还不了解我的生活,我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好,或许等你了解我的生活,你就会觉得我是个混蛋。”

奥云塔娜深情道:“我只知道我爱你,这就足够了。”

易寒身躯一颤,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大的让他无力反手,他抬起头看着奥云塔娜那双满怀期待深情的眸子,颤颤的举起了手,他的动作是如此缓慢,如此的矛盾。

奥云塔娜突然主动朝他的怀中扑去,自然而然的落在他张开双手的怀抱中去,她终于如愿以偿的再次回到他的怀抱中去,上一次在他怀中中是他在马上抱着自己离开战场,这已经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她等待这一刻等了好久好久了,奥云塔娜激动的流出泪水来。

易寒动也不动,呆呆的盯着扑到在她怀中正在落泪的奥云塔娜,这才缓缓的拢合双臂,将她抱在怀中,至少这一刻自己能给她快乐和安慰。

嗅到她娇躯传过来的芳香,神魂颠倒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奥云塔娜深情道:“易寒,你是爱我的对吗?你也跟我一样在思念对方,对吗?”望着易寒,清澈的眸子透着坚定不移的眼神。

易寒凝视了她的眼神,许久才点了点头。

奥云塔娜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答案,“那带奥云塔娜流浪天涯好吗?只要有你在身边,无论是哪里都是奥云塔娜的家。”她已经放下一切尊严,表白内心所有来恳求易寒。

易寒脸上充满痛苦为难,这让奥云塔娜心中充满强烈的恐惧感,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唇,“你不要说话,你不要说话。”声音是如此的伤感。

易寒内心被她的柔情和深情融化成水,再没有半分坚硬,那洋溢着柔情的情感在心中怒吼翻腾,他终于开口道:“奥云塔娜,我愿意!”

奥云塔娜闻言,表情惊喜到无法言语,瞪大美眸盯着易寒,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之快,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易寒看着她的眼睛,不想让她再有一丝的疑惑不安,点了点头。

奥云塔娜绽放出美丽动人的笑颜,“奥云塔娜愿意一辈子跟着你,生死相随。”

易寒觉得这会说什么话都是废话,只是紧紧的将这个美丽动人的人儿拥抱在怀中,他的心已经被她征服了,再也无法冷硬起来,不管将来是什么,就让他们共同面对吧。

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两人的不分彼此的静谧。

奥云塔娜见是彩云,有些怯弱的轻轻离开易寒的怀抱,却朝彩云的脸容看去,怎知道彩云表情没有愤怒,却朝她绽放出友好的笑容来,这让奥云塔娜心中惊讶。

彩云出声道:“圣女看到你快乐,我也很开心。”

奥云塔娜惊讶道:“彩云为何你突然间会......”

彩云微笑道:“因为我刚才看到男女间真正的情爱,它不是一种占有,更不该是一个肉体的欲望,圣女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第四百零四节 潜逃

易寒向奥云塔娜陈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想要单独离开安卑都不是一件易事,更别说带着她这么大的目标一起离开了。

他给奥云塔娜留下了自己在京城的地址,奥云塔娜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奥云塔娜将自己的手链赠送给易寒,并亲手帮他系上,却什么话也没说,直到易寒离开,她也一直沉默着,她知道自己一开口就会暴露出心中的不舍和伤感,她宁愿易寒心无羁绊,安全回国,这才是她最大的心愿。

易寒离开之后,彩云问道:“圣女,你为什么将手链赠送给他了?这是腾格里历代圣女的信物。”

奥云塔娜虔诚道:“我希望我的信仰能够保佑他一路平安!”说着朝彩云露出甜甜的笑容,“彩云你打算和我一起去大东国吗?”

彩云笑道:“彩云会一直守护圣女和大魔王。”

夜深之后,易寒离开灵狐小阁前往翩跹苑,原本惆怅的心情却被谨慎所代替,今夜注定不止有一个人无眠。

刚到灵狐小阁,海兰早就在门口久候多时,直接领着易寒进入苑内和田中美佐见面。

田中美佐其他的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易寒来了,让易寒换上衣衫,又亲自给他打扮了妆容,收敛他身上的锐气,让易寒看起来更像一个随从。

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天也蒙蒙亮了,看着一晚为睡,容神有些憔悴的田中美佐,易寒感激道:“佐子小姐,辛苦你了。”

田中美佐却报于微微一笑,“只要能帮助将军顺利回国,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天刚一亮,翩跹苑的舞姬团便出发前往西石,翩跹苑的主人,佐子小姐亲自带队。

而灵狐小阁这边,天刚一亮,宫里就派人过来了,一个老常侍,两个太后身边的宫女,随同的还有王宫内的高手侍卫。

侍卫把守在灵狐小阁的门口,老常侍和两个宫女进入灵狐小阁,戚嫣来到待客大厅接见,老常侍见面便道:“戚小姐,太后领我带着其其格和三丹来服侍照顾项先生的日常起居。”

戚嫣心里明白,其其格和三丹都是母亲的贴身宫女,身怀武艺,这会想要安排在大哥哥的身边,自然是为了监视限制大哥哥的行动,只可惜母亲虽早就有所防范却还是晚了一步,这个更是好奇,大哥哥到底是什么身份,竟让母亲把其其格和三丹都派了过来。

戚嫣淡淡道:“项刚一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老常侍闻言,脸色剧变,立即问道:“戚小姐可知道项先生去哪里了。”

戚嫣也废话,冷淡应道:“不知道。”

老常侍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奈何不了戚嫣,对着两个宫女道:“你们二人先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回宫一趟。”说着向戚嫣施了一礼,“戚小姐,老奴先告退了。”

戚嫣却道:“老常侍既然来了,就先坐下来喝杯茶,何须如此着急要离开,难道老常侍不愿意在我这灵狐小阁多呆上一会。”心里却是想为大哥哥多争取一些时间,母亲越晚知道越好。

老常侍恭敬道:“戚小姐请不要为难老奴,老奴此行乃是受太后重托,不敢有半点疏忽怠慢。”说着立即转身离开,生怕戚嫣强行将他留下。

桃花夫人为什么突然会有动作,是的,她也收到了席清病死的消息,大东国国内的局势正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必须要有一个人出现来重振大东国的士气,大东国人心中战无不胜的英雄麒麟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她担心易寒收到席清病死的消息之后会立即潜逃回国收拾大东国混乱的残局,为了让易寒留在安卑,她甚至想好了许多的条件,例如和大东国签订盟约,甚至可以派兵支援大东国,平息两王之乱,只要能让易寒一心一意的留在自己的身边,甚至她已经打算不惜文武百官反对,付出很大很大的代价,站在她的角度上,这已经是她所能为易寒做的最大的付出和努力。

老常侍突然来禀,说项先生一大早就离开灵狐小阁,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桃花夫人闻言脸色骤变,心中立即断定易寒已经打算潜逃回国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不会放他回国的,桃花夫人不愿意放易寒离开,并不是因为他是安卑的第一大敌,乃是因为她不想这个男人永远的离开自己,她心里清楚,易寒一旦回国,他就再也不会来到安卑,两人这一辈子也别想再见面了,这让桃花夫人内心感到十分的惊恐,她立即传令下去,封锁天会城的所有城门,不准任何人进出,为了留住易寒,她已经不惜大动干戈,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

沉声道:“你立即让幼虎来见我。”

翩跹苑的舞姬团刚刚离开天会不久,就收到消息,整个天会城的所有城门都被关上,不准任何人进出,这种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不禁让人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以有如此大的动作。

易寒和田中美佐却心里清楚,太后已经发现了,并立即有了动作,这么快就被太后发现了,他们的处境并不乐观,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天会。

易寒道:“她已经发现了,我们必须赶紧赶路,不能有半点的耽搁。”

田中美佐应道:“看来她真的爱上你了,竟为了你如此大动干戈。”

易寒沉声道:“她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田中美佐吃惊道:“她知道你的身份竟还能容你。”

易寒苦涩一笑,却没有接话。

田中美佐道:“大概是因为她认为自己能够将你控制住,如今你起了潜逃之心,她岂不是要杀了你,以绝后患。”

看来田中美佐了解的是传闻中的桃花夫人,却不了解真实的桃花夫人,应道:“我的性命你倒是不必担心,若是被她追上最多是把我押回去,并不会杀了我。”

田中美佐问道:“将军何以如此自信?”

易寒淡道:“因为我了解她,桃花夫人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冷酷无情,我曾想过若是桃花夫人荒.淫无道,她把持着安卑大权,这些年安卑何以会如此安定呢,因为真相是她并不是像传闻中那般。”

田中美佐道:“不管如何,我们都要加快速度。”

易寒苦笑道:“你的那些娇滴滴的舞姬可受不了这奔涉之苦。”

田中美佐道:“谁受不了,我就把谁给抛弃在路上。”

易寒再次道:“佐子小姐,谢谢你。”

天会的城门突然全被关闭,街上突然出现大量的士兵,搞得天会城内人心惶惶,他们知道必定有大事发生,可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幼虎受召,匆匆进宫,进了书房,叩跪下来,朗声道:“黄博致叩见太后。”

桃花夫人道:“黄将军起来说话。”

幼虎站起,挺拔身姿恢复不恭不卑的姿态,“不知道太后匆匆召见博致有何要事?”

桃花夫人道:“黄将军,天会城有一个奸细,我想让你把这个奸细给捉回来。”

幼虎好奇道:“奸细?一个奸细何须劳太后大动干戈?”

桃花夫人冷声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奸细?”

幼虎“哦”的一声,什么厉害的人物潜入到天会来呢,何以自己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太后却知道了,向来什么事情都是通过她之口禀报给太后的,这一次反而是太后来告诉他,立即道:“微臣失职,请太后降罪!”

桃花夫人道:“先别说这些了,把人捉回来要紧,记得要生擒,无论如何也不准伤他分毫,否则我就取你项上人头!”

幼虎心中暗忖:“难道此人真的大有来历,太后想要亲自从他口中拷问些什么来。”问道:“太后,不知道这个奸细身份模样?”

桃花夫人道:“他叫项刚,乃是庭陵君身边的一个先生......”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幼虎插话道:“太后,我听庭陵公子提起过此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谋面,太后,此事与庭陵公子是否有关系?”

桃花夫人道:“庭陵君一直瞒在鼓里,此事并不怪他,就算是本宫也一直被瞒在鼓里,我这里有他的一幅画像。”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画像,此画乃是她想念项刚而画,今日却派上了用场,或许根本没有人知道桃花夫人居然也擅长绘画。

幼虎接过画像一看,脸色剧变,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了,生怕自己看错了,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

桃花夫人见幼虎表情有异,问道:“黄将军有什么不对吗?”

幼虎沉声道:“太后确认画中之人就是项刚?”

桃花夫人应道:“画与真人虽有出入,但也八九不离十。”

幼虎神情严肃认真,“太后可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

桃花夫人心中一颤,莫非幼虎认识麒麟,却反问道:“你知道他的身份?”

幼虎点了点头,“太后,此人来头之大,怕是太后做梦也想不到,他便是麒麟!”

“什么!”桃花夫人露出惊讶的表情来,“黄将军,你说项刚就是麒麟,他怎么会出现在安卑呢?”

幼虎沉声道:“太后,我也觉得不太可能,可事实胜于雄辩,麒麟居然大胆到潜入安卑来,他一定是认为安卑没有人认识他,我幼虎却识的他!”突然想到什么,恍悟道:“麒麟一直都清楚我认识他,所以一直避开与我碰面,好一个麒麟,居然如此有魄力!这等胆色何人可比。”却反而赞起他来。

说着立即道:“太后,麒麟竟亲自潜到天会来,必定与我们秘密打通两国那道天然屏障有关,不知道太后是否已经将此机密要事泄露给他。”说着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桃花夫人,她桃花夫人喜猎美男子,更爱奇男俊杰,只是这样一个手握安卑大权的女人却视天下男儿为玩物,要征服这样一个女人其实简单的事情,想必这就是麒麟不惜以身犯险来到天会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桃花夫人,从她口中探知这个重大机密,而或许麒麟已经得手了。、

桃花夫人见了幼虎怀疑的目光,冷声道:“大胆幼虎,你竟敢怀疑本宫!”

幼虎弯腰低头,不亢不卑道:“微臣不敢,只是希望太后为国家着想,麒麟注定不是一个禁脔,注定不会是一个被太后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

桃花夫人冷笑一声,“幼虎,你将麒麟说的这么英伟刚毅,你与麒麟同名,我倒要问问你与麒麟有什么区别,是否你也是一个不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男人?”

幼虎竟决然道:“是!”

桃花夫人冷笑道:“那本宫现在就要玩弄你!”

幼虎沉声道:“太后请自重!”

桃花夫人哈哈大笑起来,“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刚毅不屈的男人,若是那么容易就征服,本宫玩起来又怎么有意思呢。”她从来对幼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为何今日却会对幼虎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因为她生气了,幼虎身为臣下居然敢怀疑她,居然敢顶撞她,居然敢无视她的权威,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这么做的。

幼虎默不作声,心理感到压力,站在他面前的是安卑的王太后,至高无上,就算他幼虎又如何,就算她想要杀了自己也无须任何的理由,毕竟君尊臣卑,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桃花夫人走到幼虎的跟前,淡淡道:“幼虎,跪下来。”

幼虎跪了下去,桃花夫人问道:“跪在一个女人身下是什么滋味?”

幼虎沉声应道:“我跪的是太后,这是作为臣子应该做的。”

桃花夫人淡道:“不要把我当做太后,把我当做一个女人看待。”

幼虎应道:“若是如此,微臣是不会下跪的。”

桃花夫人伸手托起幼虎垂下的脸容,轻轻笑道:“刚毅不屈。”说着傲慢的转过身去,淡道:“起来吧。”

待幼虎站起,这才淡道:“幼虎,本宫绝对不会容忍别人挑战本宫的权威!下不为例!”

面前千军万马也从容不迫的幼虎额头竟渗出几点汗水,“他真担心太后真的拿他当做禁脔,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个他无法反抗的女人。”

桃花夫人淡道:“把人给本宫捉回来,否则本宫会让你做一些你根本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像刚才。”

幼虎拿着画像退了下去,他真的不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多呆片刻。

看着幼虎有些匆急的背影,桃花夫人微微露出笑容,她只会在一个人面前表现的弱势,这个人不是麒麟,也不是幼虎,只有项刚。

灵狐小阁的戚嫣有些担心,因为母亲知道的太快了,这毕竟是在安卑,母亲有通天的能耐,大哥哥想要顺利回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刚好去打听情况的海兰回来了,将天会城发生的情况一一回禀给戚嫣。

戚嫣想不到母亲的动作这么快,一时心急如焚,却不知道自己该帮的上什么忙?突然想到大哥哥留下的书信,或许大哥哥的书信能够打动母亲,让母亲心甘情愿放他回国,想到这里将两封书信拿了出来,其中一封是大哥哥写给母亲的,另外一封是大哥哥留给自己的,他让自己等他离开之后再拆开,到底大哥哥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呢?戚嫣抱着强烈的好奇心拆开书信,阅读起来。

当看完了整封书信之后,戚嫣不敢相信,大哥哥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大名鼎鼎的麒麟,他是麒麟,戚嫣心里清楚麒麟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的名字,他关系到整个安卑,也关系到整个大东国,现在他完全明白大哥哥的苦心了,心中暗忖:“大哥哥,原来你不是一个普通人,原来你真真正正能够成为嫣儿心中的英雄,可笑的是,嫣儿还曾经为你普通的身份而烦恼过,嫣儿要助你一臂之力!”知道了易寒的身份之后,戚嫣心中再无疑惑,反而更加坚定了心中追随他的脚步。

戚嫣拿着易寒给桃花夫人留下的书信,立即进宫。

此刻桃花夫人的心情十分矛盾,很奇怪心里没有半点怨恨项刚的念头,反而暗暗关心起他的安危来,“项刚,你不要跑的太快,免得伤害了你自己,我只是想你留在我的身边,至于你的烦恼就是我的烦恼,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你的,我只是奢求你不要离开我。”

桃花夫人看着易寒所作的桃花图,画中的少女置身于桃花的拥爱中,是那么的快乐啊,看着这幅图,看着画中的少女,桃花夫人感觉自己就进入了画中,心中充满喜悦和热情,她轻轻的哼起歌儿来,曼妙的舞动她的身姿,她忍不住沉浸在这种快乐之中。

突然自语问道:“项刚,我跳的可好看?”

可惜却没有人回应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显得那么的萧寂。

桃花夫人黯然的叹息一声,脸上快乐的笑容又被惆怅伤感所代替,我的要求很简单。

目光痴痴的,入神的回忆着与项刚每一个相处,她不愿意放过每一个瞬间,可是两人相处的时间是那么的短促,很快就回忆完了,“难道这样就结束了吗?叫我如何心甘,我与你之间的回忆甚至无法熬过一夜的思念。”

突然老常侍的脚步声打破了桃花夫人美好的回忆,“太后,戚小姐求见。”

桃花夫人朗声道:“她来的正好,我正要找她好好问话。”

戚嫣走进书房,轻声呼道:“母亲。”

桃花夫人冷声道:“嫣儿,你的情人跑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戚嫣无言以对,干脆沉默不语。

桃花夫人淡道:“先坐下来吧。”

戚嫣安静的坐了下来,依然沉默不语。

桃花夫人问道:“嫣儿,我不明白你为何舍得他离开,难道你一点也不爱他吗?”

戚嫣应道:“母亲,我爱大哥哥,我也不舍得他离开,可是有些事情尽管心里十分不愿,却也是无法改变的。”

桃花夫人沉声道:“心里不愿意就不要去做,谁说无法改变。”

戚嫣道:“大哥哥说了,今日的分别是为了他日的重逢,嫣儿宁愿承受分别思念之苦。”

桃花夫人闻言哈哈大笑,“好一句今日的分别是为了他日的重逢,我不禁佩服项刚哄骗女人的本事了,嫣儿你可知道项刚真实的身份,他既离开安卑,却不可能再回来了,又怎么会有重逢之日,嫣儿你被他欺骗了。”

戚嫣心中一惊,难道母亲已经知道了大哥哥真实的身份了吗?

桃花夫人看着戚嫣的神态表情,“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他真实的身份了。”

戚嫣默认。

只听桃花夫人继续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觉得还有机会重逢吗?只有将他留在安卑,他才不是麒麟而是项刚。”

尽管早就知道大哥哥的真实身份,但是从母亲口中获悉,还是让她心中一阵惊诧,突然说道:“母亲,大哥哥给你留下一封信。”

桃花夫人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吗?在哪里?”追捕他归追捕他,可是这份爱意却是无法否认的。

戚嫣将信递给桃花夫人,桃花夫人立即拆开阅读起来。

戚嫣静静的等候着,只见母亲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了,很快母亲的眼眶就红了起来,原本水汪汪的眼眸变得更加的莹莹汪汪,这让戚嫣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内容能够打动母亲,让母亲落泪呢。

易寒在信内并没有陈述自己如何爱她,相反易寒只是用很普通很真实的语言陈述自己的经历以及自己经历这些之后对人生的一些观感,快乐、痛苦、困惑、艰难、抉择,都通过这些简单的文字洒入桃花夫人的心中,深深的打动了她。

或许最打动人心的并不是华丽的言语,浮夸的修辞,而是发自内心最真挚的文字。

“蕾莉亚,你的悲伤就是我的悲伤,你的思念就是我的思念。”这是易寒结尾的最后一句话。

便是这样的一句普通的话,却让强势的桃花夫人哭的梨花带雨,哭的楚楚娇怜,伤心难抑。

桃花夫人突然将信撕成过碎片,“这么伤感的文字,我再也不想看第二遍了。”可是易寒那些简朴的文字却已经印在她的心中。

戚嫣见状,忐忑不安,不知道大哥哥信中是什么内容,刺激到了母亲,忙道:“母亲,你不要怪大哥哥,应该多体谅他的难处。”

桃花夫人却道:“我曾来没有如此强烈过想要保护一个男人,不让他受到半点的伤痛,只是他的决定却不是我的决定。”说着轻声对着戚嫣道:“嫣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项刚的,就算他想要杀我,我也绝对不会伤害他半分,我要将他留在我的身边,用我的爱来抚慰他心中的伤痛。”爱的痴情便一厢情愿,却也难以看的洒脱清明,现在的桃花夫人便是如此。

母亲虽依然不打算放大哥哥离开,但是她的话至少让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连大哥哥都说不动母亲,自己又如何能改变母亲的念头呢。

幼虎实在有过人之处,无须一天时间,他就顺着庭陵君的这条线索,摸清楚了易寒在安卑这些日子的行踪和动作,易寒是怎么来到安卑的,在何处落脚又是怎么攀上庭陵君,成为他的先生的,这一些都被他条条有序的分列出来,他幼虎若想调查一件事情,根本没有办法瞒过他。

此刻跪在幼虎面前的就是将易寒带到安卑来的卓陀,他不知道项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竟闹的天会城人心惶惶,竟惹的幼虎亲自来盘问他,在幼虎的盘问下,他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全部供了出来,甚至心理还奢想,项刚已经靠着自己的本事接近太后,讨得太后欢心之后又逃跑了,太后当然不会容忍这样的行为发生,所以才会下令关闭天会城的所有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出。

幼虎一番沉思之后,问道:“卓陀,你说项刚曾在翩跹苑住下。”

卓陀点了点头,“将军,卓陀绝对不敢有半点虚言。”

幼虎朗声喝道:“来人,速速去调查佐子小姐现在何处,将她请到我这里来。”

许久之后,调查之人回禀,“将军,佐子小姐一大早就带着她的舞姬团前往西石给磐亲王贺寿去了。”

幼虎闻言朗声道:“速去调遣风影部队,随我亲自追捕!”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卓陀,“杀了他!”

“将......”卓陀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侍卫已经将他的头颅斩落。

幼虎亲自率领数百骑出城西行,追赶翩跹苑的舞姬团。

数百骑奔驰在道路上,而这个时候却是深夜。

夜深了,翩跹苑的舞姬团却在一处荒山野外停了下来,很多舞姬都埋怨这种不要命的赶路方式,才第一天就让她们苦不堪言,离磐亲王的大寿日子还早呢,却不知道翩跹苑的主人佐子小姐如此着急,这实在让人想不明白,很多人已经来与田中美佐提出这个问题,却均被田中美佐冷漠的拒绝,田中美佐还放出狠话,若承受不了,现在就可以回去,她也不怕这些舞姬离开,就算这些舞姬全部离开,到了磐亲王府邸,她一个人的就够,她破例表演歌舞,却反而能够让磐亲王惊喜万分。

很多人都累的早早就歇息了,只有易寒和田中美佐没有睡下。

田中美佐来到坐在草地上,入神看着天空的易寒身边,轻声道:“先生,你是否心有羁绊,是否不舍得离开安卑了呢?”

易寒笑道:“不是,我已经下了决心,没有羁绊,也没有任何的不舍得,或许我这一声经过了太多的分别,让我变得习惯了这种场景,比起生离死别,这种分别又算得了什么?”

田中美佐听出了易寒口中那种淡淡的忧伤情绪,问道:“先生是否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伤痛?”

易寒回头笑道:“佐子小姐,你为什么还没睡,昨夜你一宿未歇,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应该很疲倦才是。”却没有回到田中美佐的问题,转移话题。

田中美佐微微一笑,“先生和我一样,现在不是也还没睡。”

易寒哈哈笑道:“我是大男人,佐子小姐却是弱质女流。”

田中美佐淡道:“女人就应该表现的比男人差吗?”

易寒笑道:“算我说错话了,项刚该罚。”

田中美佐笑道:“罚你什么好呢?”竟当真起来。

易寒毫不在意,笑道:“佐子小姐说罚什么就罚什么吧。”

田中美佐微笑道:“就罚先生当我一晚的枕头。”

易寒一讶,旋即却露出坦荡的表情来,“好!就罚我当佐子小姐一晚的枕头吧。”

田中美佐走到他的身边优雅的坐了下来,自然的将身子倒在易寒的大腿之上。

易寒低头,看见田中美佐平视着望着自己,与自己对视。

美人再怀,芳香透体,他却丝毫没有那方面的念头,不知道是因为目前的局势还是因为他从桃花夫人那里磨砺出更强大的定力来。

易寒身处手指轻轻梳弄她额头的发丝,轻声道:“你头发有些乱了。”

田中美佐娇躯微微颤抖,竟闭上了眼睛。

易寒能够感受到她的变化,看着她闭上眸子的美丽脸容,他现在大可以亲吻这个动人的美女,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笑道:“佐子小姐也会在男人面前害羞吗?”

田中美佐睁开眼睛,嗔道:“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君子,还是说你是伪君子。”

易寒好奇道:“有什么区别吗?”

田中美佐微笑道:“伪君子比君子更可恶。”

易寒应道:“那我宁愿当一个君子,不让佐子小姐你生厌。”

田中美佐微笑道:“伪君子固然可恶,君子不懂风情,却一无可取。”

易寒好笑道:“那在佐子小姐眼中,我可怎么样都不是好货,只是我很想知道佐子小姐是喜欢伪君子多一点还是喜欢君子多一点?”

田中美佐微笑道:“此刻我喜欢伪君子多一点。”

易寒笑道:“好吧,那我就当一晚伪君子。”

第四百零四节 逃亡

易寒只是轻轻的玩弄田中美佐的秀发,却没有去轻薄她敏感的部位,不知道这种行为是不是就是田中美佐口中的伪君子。

田中美佐问道:“你说太后若是发现你已经出了天会城,她会不会派人追上来呢?”

易寒莞尔一笑,“我不知道,有的时候人在不同时候,不同心情下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她可能派人追上来,也可能就这样放弃了。”

田中美佐道:“那按照她此刻的心情,她一定无法静下心来好好思索,却是凭感情用事。”

易寒道:“若是如此,她就会派人追上来。”

田中美佐问道:“会派谁来呢?”未等易寒回答,田中美佐先回答道:“要捉住你这样的大人物,当然需要大人物出马,幼虎就是最好的人选。”

易寒闻言,表情一讶,轻轻应道:“也许吧。”

田中美佐道:“你可知道幼虎身边有一支叫风影的部队,这支部队唯一只败过一次,便是败在宁小姐的那支救赎身上。”

易寒应道:“要不是打仗,来什么都没有关系,风影或许还是原来的风影,可救赎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救赎了。”

田中美佐好奇道:“为何这么说?”

易寒笑道:“救赎在宁霜手上才是救赎,可现在在李玄观的手上,李玄观向来仁道,绝不会让这支救赎变得跟魔鬼一样,少了这杀戮之气,救赎就不是救赎了,而救赎也因而战争而生,若在和平年代,那就是一个潜在的祸害。”

田中美佐突然好奇道:“你觉得李玄观能够救赎他们吗?”

易寒眼睛一亮,“或许很有可能,毕竟救赎是一支在生死中磨砺过来的部队,少了杀戮之气,也很是厉害。”

田中美佐道:“既然我们猜测追捕而来的是幼虎,那我们就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易寒惊讶道:“你是说连夜赶路。”

田中美佐道:“他们毕竟是普通人,吃不消的,只是我们却要赶得更凶一点,明天一大早就启程出发。”

易寒道:“那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无谓的谈话中,好好休息吧。”

田中美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其实她心里想说,这种精神上的交流也是一种休息。

田中美佐就这样趟在易寒的大腿上睡了一夜。

隔日一大早,田中美佐就让所有人立即出发,为了杀鸡儆猴,她还真的抛弃了两个磨磨蹭蹭的舞姬。

易寒领兵打仗过,他知道给敌人留下线索的危害性,这两个舞姬无疑就变得了敌人追捕她们的线索,既然必须给敌人留下线索,何不伪装成一个假线索呢,他将这件事情找了田中美佐商量。

田中美佐做了一个决定,故意透露一个假消息给两个舞姬,他们之所以提前出发是想在磐亲王大寿还没有开始之前,先去拜访一下木翼候。

中午时分,马不停蹄追赶的幼虎遇到原路返回的两个舞姬,立即对两个舞姬进行一番盘问,当得知舞姬团的目的地是木翼候府邸却不是磐亲王府邸的时候,却是没有立即做出决定,突然轻轻一笑,“这种障眼法岂能瞒过我。”在他想来,舞姬团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掩护麒麟逃离,只要看清本质,自然就不会受其蒙骗。

得知舞姬团早上才出发,离自己并不远,现在全速追赶,大概傍晚时分就能追上,也无暇管这两个舞姬,下令部队朝西石方向追去。

赶着路的易寒这边,突然对着田中美佐道:“佐子小姐,我觉得若来的真是幼虎,他可能不会上当,凭他的经验,这种雕虫小技根本无法蒙骗他。”

“那怎么办?”田中美佐顿时没有了主意,她虽然有些小智小谋,可是却没有战场上交锋的经验。

易寒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那我们就让对方虚虚实实分辨不清楚,这样吧,我们改变计划,改道木翼候府邸。”

田中美佐立即道:“此法不可行,前往木翼候府邸要绕上一大段路,这样我们抵达西石所花费的时间就要更长了。”

易寒好奇道:“佐子小姐,为什么你想那么快抵达西石,难道到了西石你就有应对的办法?”

田中美佐笑道:“西石远离天会,算是宁小姐安插在安卑的一个前哨站,到了西石,我就有办法让你似鱼入大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就算幼虎亲自追捕也无法捕捉到你的行踪。”

易寒道:“太好了,想不到宁霜还留有这手。”

田中美佐笑道:“宁小姐倒不是特意有所准备,只是她做事向来部署严密,能够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意外,就似现在一样,却派上了用场。”

易寒道:“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若是按照原计划,却是还没有抵达西石就被敌人追上了。”

田中美佐看着那些个个疲惫不堪的面孔,无奈道:“可这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易寒道:“你与我单独一骑前往西石,而这支舞姬团就改道木翼候府邸,这样一来能加快我们抵达西石的速度,二者又能迷惑幼虎,毕竟目标越大越容易被敌人察觉,那我就给对方一个大大的目标。”

田中美佐轻声道:“我不善骑马。”

易寒淡道:“没关系,我会,当然前提是佐子小姐愿意与我同乘一骑。”

田中美佐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很快他们就做出了决定,舞姬团改道前往木翼候府邸,而田中美佐和易寒却共乘一骑朝西石方向奔驰。

易寒的计划还真其到一定的作用,当幼虎顺着车马痕迹追赶的时候发现车痕真的改道向木翼候府邸了,对于在战场上打过仗的人来说,辨认车马痕迹,车马痕迹的变化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

这会幼虎也无法肯定舞姬团是真的改道木翼候府邸,还是这只是用来迷惑他的假象,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兵分两路,自己亲率一路继续朝西石方向追赶,另外一路顺着车马痕迹往木翼候府邸方向追捕。

只有麒麟一人,麒麟这种迷惑他的手段并不能够对他造成太大的印象。

幼虎心想,就算无法围捕到麒麟,却至少可以赶在麒麟之前,凭借自己的身份,设下层层关卡,将麒麟困在安卑,这样一来麒麟插翅也难飞了。

坐在马车之内跟骑在马背上受颠簸完全是不能够比较的,易寒早已经习惯如此,可田中美佐却吃紧了苦头,她现在明白所谓的日行千里是怎么做到的,易寒基本没有半点停歇,一直在赶路,他根本没有顾忌自己,却反而十分关心坐骑的状态,除了到了有水的地方,让马匹喝水之外,他们能有一会儿的休息之外,就算是喝水他们却也在马背之上。

田中美佐根本无法在颠簸中将嘴边对准壶口,易寒却稳稳的将水壶拿在手中,准确无误的塞进她的嘴巴,灌的她直咳嗽,动作太过于粗鲁,让从来没有被这么对待过的田中美佐有些无法接受。

田中美佐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感受到他紧紧将自己拥护的手臂,却又保持沉默了。

马背上易寒感受到了马匹粗重的喘息声,立即停了下来,抚着马头,将水壶中的水给马匹饮用,在马耳旁边轻声道:“辛苦你了,我的希望可全系在你的身上,你可要努力。”

易寒心里清楚,马儿才是自己逃跑的关键,不是马不停蹄的奔驰就能够甩开后面的追兵,若把马儿累坏了,任他们双腿跑的最快,也跑不过后面追兵的战马,所以他宁愿自己更劳累一些,却也要将所有的休息时间用来马儿身上,让马儿发挥最大的韧性和耐力。

易寒不停的抚摸着马头,一边将水给马匹饮用,却丝毫没有去理睬脸色苍白的田中美佐,这种厚此薄彼让田中美佐心里产生极大的不平衡,脱口道:“难道我还比不上一匹马吗?”

易寒看着脸色苍白,苦不堪言的田中美佐,笑道:“我们再辛苦却也比不上它驮着我们两人奔驰了这么远的路,佐子小姐,我能感觉到它的辛苦,我需要让它感受到我把它当做一个朋友,却不是一匹畜生,它才会努力坚持,否则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活活将它累死,二是我们被后面的追兵追上,相信我他们骑的也是凡马,却不是不知疲惫的神物。”

田中美佐这才心理微微有些平衡,易寒将水壶递了过去,“你也喝点水吧,等我们的朋友歇息一会就继续赶路。”

田中美佐嫌水壶刚刚沾上马嘴,有些脏,不悦道:“我不渴!”

易寒却毫不在意的饮了一口,就算这是尿他也不会在乎,何况只是沾上马嘴而已。

田中美佐看见易寒突然朝她走了过来,毫无征兆的,嘴唇就被他吻着,一脸惊讶,睁开美眸的盯着易寒的眼睛,突然一丝甘甜清凉绵绵的流入她的檀口之中,这竟让她没有半点的排斥。

易寒离开她的嘴唇,笑道:“佐子小姐,这水还算甘甜吧?”

田中美佐立时玉脸生霞,杏目圆瞪,娇嗔道:“将军,你怎么可以如此戏谑于我。”

易寒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说着又突然吻上她沾上水而变得湿润娇艳的嘴唇。

“现在不算厚此薄彼了,佐子小姐你该满意了吧。”

田中美佐哭笑不得,心中却没有半点埋怨。

易寒不再与田中美佐嬉闹,却不停的抚摸着马儿。

田中美佐见停留的时间有些长了,生怕后面的追兵追上来了,有些着急道:“将军,我们已经歇了很久了。”

易寒没有停下手上动作,却道:“我们的朋友还没有歇够呢。”

幼虎这边,战马马不停蹄一天一夜的奔驰,已经基本将战马的体力都耗尽了,当他恍悟过来,已经有十几匹战马累倒下去,本来幼虎不会犯这个低级的错误,原本认为傍晚时分就能追上麒麟,所以才不惜耗尽战马体力,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追上麒麟。

这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很显然,他的估计错误了,自己依然摸不到麒麟的踪影,看着喘着粗气的战马,他不得不下令停下来歇息一下,人还熬的住,可战马却已经熬不住了,再马不停蹄的追下去,可就要活活把战马给累死了。

风影部队的战马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驹,他就不相信跑不过对方的普通马匹,心中认定麒麟必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因为这是安卑,这是他的地盘。

易寒这边却连夜赶路,田中美佐惊奇的发现,这一匹普通的马儿竟有宝马一般的俊勇,不敢相信这匹马儿竟有如此耐力,惊讶的同时却暗暗惊叹易寒的神奇。

田中美佐问道:“我们不停下来歇息吗?”

易寒随口应道:“我不困!”突然恍悟,朝脸色苍白,花容憔悴不堪的田中美佐望去,柔声道:“你就闭着眼睛在我怀里睡吧,放心,我会抱住你的。”

要说在颠簸的马背上睡觉,简直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可是田中美佐太累了,累的她只想闭上眼睛,听了易寒的话,垂下眼眸,竟立即就睡着了。

易寒感觉到田中美佐身子向前倾,却也不避嫌的搂住她的胸膛,将她整副身体仰到在自己的怀中。

等田中美佐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天黑已经变成了天亮,而马儿却还在奔驰着,易寒竟赶了一夜的路,而她竟在颠簸的马背上甜甜睡了一晚上,突然感觉胸口部位被他的手紧紧的捉住,这力道紧的就似要将她双丸给揉扁了。

易寒为了全神贯注赶路,不分神照看田中美佐,所以他一整晚都这么做。

睡着了没有感觉,可这会醒着,田中美佐本来不算不予计较,可是他的手掌随着颠簸一上一下的,就似在揉.搓一般,却让她身体有了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她要紧牙根忍着,终于忍到无法再忍,一下子迸发出来,竟高亢的呻.吟一声,比女子达到高潮的那一刻还要清脆响亮。

这可把易寒吓了一大跳,顾不得太多,忙勒住缰绳停了下来,关切问道:“佐子小姐,你怎么了?”

田中美佐埋着头,一声不吭,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易寒抱着她下了马,“休息一下吧。”

易寒刚刚松开怀抱,田中美佐感觉自己骨头似散架了一般,竟站立不稳,整个人瘫软地上,大腿内侧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却是磨蹭马背所致。

易寒抚摸了马头,“朋友,你自己却喝水歇息一下吧。”

马儿似听懂了易寒的话一般,朝不远处的水池走了过去。

易寒扶住田中美佐,关切问道:“你怎么样了?”

田中美佐微笑道:“没什么大碍,今天就能够抵达西石,我还能坚持。”

易寒将田中美佐抱起,淡道:“我抱你去水池那边休息吧。”说着也不等田中美佐的许可就将她横抱起来。

田中美佐突然痛叫一声,易寒立即关切道:“弄疼你了?”只见田中美佐双腿特意避免并着,立即恍悟,大概她身子皮薄,双腿蹭伤了,也不明说,心中有数就好。

将田中美佐抱到水池边,田中美佐看见水中的自己蓬头散发,脸色苍白而又满是污秽,露出苦涩,她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却立即洗脸,梳理秀发。

易寒自然也明白女人的心理,笑道:“佐子小姐,无论你变得怎么样,在我眼中一样是美丽的。”

田中美佐嗔怪道:“将军,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调侃我了,我都感觉自己在你面前没有半点尊严了。”

易寒较真道:“何处此言,难道只是这样就没有尊严了吗?”

田中美佐也不与他辩驳了,专心梳理自己的妆容,喝了一口清水之后,精神好了许多,却感到了饥饿。

易寒道:“佐子小姐,我知道你饿了,我也饿了,可是我们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找东西吃上面,你再坚持一下。”

田中美佐爽快应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也不想把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时间浪费掉。”

易寒露出笑容,田中美佐也对他微微一笑。

易寒知道她腿有伤,却也不打算看她的窘相,贴心的走过去将她横抱起来,轻松笑道:“佐子小姐,不介意我的唐突无礼吧。”

这合了田中美佐的心意,她又怎么会怪易寒唐突无礼呢,却道:“我却要感觉将军的贴心。”

易寒脱掉自己的内衫垫在马背之上,将田中美佐抱上马背,这才上马。

有了这一层的衣衫,可以大大减少双腿和马背的摩擦力度,田中美佐心中暗忖:“原来他早就知道了,真是一个细心而又贴心的男人,却也不说出来,向自己讨赞。”

马儿继续奔驰,田中美佐突然有何易寒聊天的浓厚兴趣,“将军一定是个十分讨女子欢心的男人。”

易寒哈哈大笑,响亮的笑声震的田中美佐耳鸣,心中却感受到他充满男人阳刚的味道。

易寒笑道:“佐子小姐,不瞒你说,我可是个风流公子。”

田中美佐问道:“可将军又为什么前晚却要做一个伪君子呢。”

易寒笑道:“因为似佐子小姐这样的美人,应该好好爱惜才是,如何能去折取,折断了的花儿就不能保持一致娇艳动人了。”

田中美佐道:“就算将军不折,花儿也迟早有凋零的一日。”

易寒笑道:“等到那个折花人出现,看到空枝,那我岂不是坏了别人的好事。”

田中美佐微笑道:“既是空枝,说明已经名花有主了。”

易寒玩笑道:“佐子小姐,你该不会这样就想赖在我的身上吧。”

这种话无情而又伤人,但是田中美佐却并不介怀,得与失她看的别人要淡许多,大概这与她喜欢与人打赌的性格有关吧,在打赌之前,她从来不在意输赢,可每一次都赢了,就是这种顺其自然的心态。

赌术在她的生命中是一种很微妙的东西,甚至她十分信奉赌运一说。

田中美佐笑道:“将军多想了。”口吻却充满了尊严和骄傲。

易寒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也怪不得我多想,谁让佐子小姐美丽的让人想入非非呢。”刚刚还说不要赖在他的身上,这会却非要往男女之间的那种微妙上扯。

田中美佐笑道:“那将军就尽情的想吧。”

易寒呵呵笑道:“想象的东西又不真实的。”

田中美佐道:“将军到底想什么呢?或许我能帮助将军如愿以偿。”

易寒顽皮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我在想你动情时娇.喘呻.吟是什么模样,难道这样佐子小姐也愿意帮我实现吗?”

田中美佐淡淡一笑,“我一个人做不来,却需要将军来配合。”

就这样两人似闲聊着,语气轻淡,却充满针锋相对的味道,就好像一对情人在斗嘴。

易寒胜在狡言,而田中美佐胜在淡定,无论易寒说出什么样的话,她都能当做一件普通的事情来看待并回答。

赶了半天的路,终于抵达西石城区,田中美佐并没有让易寒送他到磐亲王府邸,而是按着她的指示来到一间普通的药馆面前停下。

进入药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站在柜台前,见到客人进入,连忙热情招待。

易寒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在看着田中美佐,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底细一般,或许因为田中美佐长的惊艳也有关系。

田中美佐说出了几种药材的名字,老板脸色立变,低声道:“两位,内屋请。”

看来他们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刚才田中美佐说的那几样药材可能就是暗号。

进了内屋,中年男子立即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田中美佐介绍道:“我身后是麒麟将军!”

田中美佐话还没说完,中年男子就惊呼出声,颤道:“麒麟将军!”目光盯着这个易寒这个外表普通有些风尘仆仆的人。

田中美佐道:“幼虎正在后面追捕,你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麒麟将军安全护送回大东国,这是宁小姐的吩咐,记住不惜一切代价!也不能让麒麟将军有半点差池!”

中年男子听完,也没有半点墨迹,“将军,请随我来。”

原来这里屋还有一道暗门,通往一处院落。

幼虎这边尽最快的速度追赶,却依然没有发现麒麟的踪影,这让他不禁怀疑了自己的判断,难道麒麟真的往木翼候府邸走了,否则凭借自己的追赶速度,他如何能够脱离自己的追捕,眼下他要返回证实已经不可能了,最要紧的是先赶到磐亲王府邸确认一番之后,再做打算,就算无法追捕到麒麟,也要赶在他之前布下层层关卡,将麒麟困在安卑。

第四百零六节 心理较量

幼虎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佐子小姐和磐亲王府邸,在路上他就一直在思考,佐子小姐是否知道麒麟的真实身份,倘若她知道麒麟的真实身份,那她还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助麒麟逃亡,那她的真实身份可就很值得怀疑了,那她不仅仅就只是翩跹苑的主人,自己要追捕麒麟将会变得困难许多,倘若她不知道麒麟的真实身份,那只有另外的一种可能,又一个沦陷在麒麟手中的女人。

幼虎感觉自己终于分辨出与麒麟的区别了,他有女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自己却没有,幼虎从来就不小看女人,女人有时候甚至比男人还可怕,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戚嫣,联想到麒麟曾在灵狐小阁呆过一段时间,心中竟感到十分的恐惧,他一生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田中美佐换了一身衣衫之后单独一人来到磐亲王的府邸,磐亲王闻悉是又惊又喜,立即亲自来迎,邀她进入大厅叙话,他完全没有想到佐子小姐竟是提起到来,这可大大给了他的脸面。

两人见了面边热情的交流起来,说起来两人已经是好多年的老朋友了,彼此间似乎熟络的朋友,却没有表现的太过客套,磐亲王随口提起舞姬团表演的事宜,怎知道田中美佐的回答是没有舞姬团,她要独自一人献舞为磐亲王献舞贺寿。

磐亲王大为欢喜,连忙表示感谢,这佐子小姐可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什么舞姬团也比不上才貌双全的佐子小姐。

突然下人来禀,说幼虎来访。

这可让磐亲王感觉怪异万分,幼虎怎么会出现在西石,又怎么会突然造访他,按照道理他与幼虎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既然来了,却自然也要热情款待,安卑的奇将岂可怠慢了。

幼虎孤身一人进入府邸,却将随同的风影部落留在王府门口。

幼虎进入大厅,磐亲王立即好客道:“黄将军,你公务繁忙怎么有空我到这里来了。”

幼虎直接道:“王爷,博致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公事而来。”说着目光冷冷的朝淡定安坐的田中美佐望去。

磐亲王好奇道:“哦,为了何事,不知道本王是否能帮的上将军的忙?”

幼虎直接道:“王爷只要把佐子小姐交给我就好了。”

磐亲王表情一讶,竟是与佐子小姐有关,心中暗忖:“此事竟劳的幼虎亲自出马就必定不是小事情,自己若插手其中可能要承担一定的风险,可佐子小姐是他的朋友,要承诺亲自献舞为他贺寿,我如何能将她置之不顾。”想到这里应道:“佐子小姐是本王的客人,不知道佐子小姐犯了什么罪。”

幼虎倒也厉害,不打算将气氛闹僵,否则磐亲王就可以借题发挥,事情将变得更难办了,说道:“佐子小姐是不是犯了罪,博致不敢肯定,不过有些事情却想找佐子小姐好好问个清楚。”说着朝田中美佐望去,问道:“不知道佐子小姐有没有这个空闲。”

田中美佐淡淡道:“好。”

幼虎道:“佐子小姐,那请吧。”

磐亲王出声道:“黄将军,佐子小姐是我邀请过来的客人,我却不准任何人随便将她带走。”

幼虎沉声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是太后亲自下令,还请王爷不要插手。”

磐亲王哈哈大笑:“就算当今王太后见了我也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王叔,怎么,难道我磐石想照顾我府上客人的能力都没有吗?”

幼虎敢于磐亲王硬碰硬,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好处,眼下最要紧的赶紧从佐子小姐的口中探知麒麟的行踪去向,应道:“王爷,博致职责所在请王爷谅解,这样吧,我就在这王府向佐子小姐问话可否?”

磐亲王见幼虎示弱,点头道:“那还差不多。”

幼虎道:“那就请王爷避嫌吧。”

磐亲王点头道:“好,黄将军,我再提醒你一次,佐子小姐是本王的客人,我不希望她在我的府上有半点差池,否则到了王太后那里,也没得讲。”

幼虎点头道:“请王爷放心,博致知道分寸。”

磐亲王离开,将大厅让给两人,却立即吩咐手下去探查情况,当得知幼虎竟带着风影部队随同,大感吃惊,要对付一个佐子小姐何须如此,这当中必定另有隐秘。

幼虎对着淡定从容的田中美佐道:“佐子小姐,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项刚现在在哪里?我只要项刚,对于佐子小姐协助项刚潜逃的事情可以不计较。”

田中美佐微微一笑,却没有回应。

幼虎笑道:“现在我确实奈何不了你,可是佐子小姐回到天会之后,还会觉得我奈何不了你吗?”

田中美佐微笑道:“等我回到天会,黄将军可就没有心情奈何我了。”

幼虎冷声道:“佐子小姐可知道你现在犯的是死罪?”

田中美佐淡道:“我知道,不过我并不在乎。”

幼虎觉得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突然欺身向前插住田中美佐的脖子,冷声道:“你真的不怕死?”

田中美佐因为被插住脖子,呼吸困难,脸色有些难看,尽管如此,她的目光依然淡定如斯,让人从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半点的恐惧,甚至嘴角微微的翘起。

这让幼虎立即明白,死亡并无法威胁恐吓到她,这个女人很难对付,“佐子小姐在安卑受王公贵族所爱戴敬仰,倘若让人知道佐子小姐受人凌辱,当那些王公贵族看着佐子小姐的目光发生了变化,这对佐子小姐来说是不是一个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说着却轻轻的松开手,让她能够回应。

田中美佐咳嗽一声,很快恢复从容的脸色,微笑道:“将军,你没有机会了。”

幼虎露出惊讶之色,突然出手,一掌打在田中美佐的胸口之上,一颗白色的药丸子突然从田中美佐口中吐出。

这个女人居然想用死来将自己拖在磐亲王的府邸,若她真的死了,磐亲王虽然也无法拿自己怎么样,可是却不会那么轻易离开,看着这个一直保持淡定从容的女人,他佩服她勇气的同时,也惊叹她的厉害,为什么自己奈何不了的女人,麒麟却能够呢?难道这就是自己与他最大的区别。

幼虎沉声道:“佐子小姐,我不得不佩服你的阴狠,连我差点的着了你的道,就算你不告诉我项刚的去向,我也有办法捉到他,我们天会再见。”说着转身离开,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从这个女人口中探出任何消息了,与其如此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呢。

幼虎走后,田中美佐捡起掉落地上的白色丸子放入口中含了起来。

幼虎不告而别,率领风影部队火速离开,打算赶在麒麟之前,在离开安卑的必经之路设下层层关卡,将麒麟困在安卑,再来个瓮中捉鳖。

失去了这条线索,麒麟的踪迹似石沉大海一般,幼虎有幼虎自己的应对方法,一方面他火速朝北敖边境方向追赶,另一方面,他利用其安插在敌人内部的卧底,出动风影,将宁霜安插在西石的探子巢穴一个个的翻出来,目的就是为了掌握麒麟的行踪。

他幼虎不是蠢货,在许久以前他就察觉到了,只是反过来在里面安插卧底,却一直没有行动,如今为了捉到麒麟就算暴露也没有关系的,他觉得凭借自己的手段一定能够获悉一些有用的信息,十个人都不怕死不肯说,难道一百人都不怕死不肯说吗?

西石表面平风静浪,可是暗地里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只是他低估了这幕后主脑了,他狠辣,却有人比他更狠辣,这些人就算是死,也不肯透露出半点信息来,就算风影动用了惨无人道的酷刑也无法从他们口中获悉到有用的信息,幼虎一怒之下,干脆让风影将这些人清理干净。

两边各展神通,一个在逃跑,一个在追捕,只要易寒还在安卑,胜负就还没有揭晓。

幼虎在必经之路设下重重关卡,而易寒这边协助他离开的人,或者在幼虎设下关卡之前已经提前离开了,又或是用出人意料的方式蒙骗过关。

三天三夜,易寒一直处于十分惊险的处境,而幼虎也徒劳无功。

终于逼的幼虎不得不北敖与安卑的边境动用了大军,这是最后的关卡,若是让麒麟到了北敖境内,他可就再没有机会了。

为了追捕一个人,居然动用了大军,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安卑的大军在两国边境有了动作,却引起了北敖边境驻军的主意,在多年以前,两国边境就时常有摩擦战事,这本来就是一个十分敏感的地方,自从两国联合入侵大东国战败之后,这些年才渐渐平息安静下来,安卑的动作让北敖顿时又敏感起来,似乎又回到许多年前那些紧张敏感的关系。

恰恰镇守北敖边境驻军的大元帅就是玄冥。

玄冥正在书房之内,突然将领入屋禀报,“元帅,安卑的大军突然出动,正驻扎在我们两国停战约定不得驻军十里坡。”

玄冥没有立即回答,却思索起来了,安卑的举动无疑是在挑衅,自从北敖受麒麟横扫之后,北敖元气大伤,在面对安卑已经势弱,这些年北敖一个处于休养生息的阶段,不再惹是生非,尽量主动退让,减少在两国边境与安卑的摩擦,可是十里坡是一个十分敏感而又重要的地方,谁先占据稳固了这个地方,谁就拥有绝对的优势,安卑的这种行为,玄冥已经无法再忍了,他立即判定安卑的行为是针对北敖的军事行动,难道这件事情跟圣女有关,安卑打算跟北敖翻脸了。

玄冥立即做出决定,“传我命令,立即调动大军往十里坡方向靠近,记得!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和对方交战,我立即修书一封送到安卑大营,确认对方是何用意。”

为了捉到麒麟,幼虎不惜在两国边境出动大军封锁,心中暗忖:“麒麟,我看你如何冲过我几万大军的封锁。”

就在幼虎部署封锁线路的时候,边境将军匆匆来禀,“将军,北敖大军正朝我军逼近过来,人数越有几万人之多。”

幼虎一愣,却恍悟大悟道:“我倒忘记了,这十里坡不得驻军,这无疑触动了北敖敏感的神经。”问道:“驻扎北敖边境的驻军元帅是谁?”

将领应道:“玄冥白广。”

幼虎点了点头,“原来是玄冥,我可不能糊里糊涂的和玄冥打起来,待我立即修书与玄冥说明情况,让他释疑。”

将领应道:“将军,除非我们撤离十里坡,否则没有商量的余地。”

幼虎笑道:“你放心,玄冥不会轻易的与我军交战的,他也跟我们一样的紧张,在此之前我就先跟他拖上一拖,耗上一耗,等我捉到了人,就立即撤军。”

就在这时,只听部下禀道:“将军,北敖的信使来访。”

幼虎笑道:“来的好,玄冥的动作果然是快,我才刚刚在此驻扎不久,他就派人送信来问责了。”

信使将信呈上,幼虎打开玄冥的亲笔书信,内容果然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责问自己为何不顾停战约定在十里坡驻扎起军队来。

幼虎立即回信,他早已经想到了一番说辞,避重就轻的回应了玄冥的责问,主要陈述了两国目前的处境和友好关系,安卑绝对没有入侵北敖的想法,他在信中赞玄冥是个有远见的大将,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至于为什么不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谁会相信他出动几万大军竟然是为了追捕一个人,处于说是麒麟,否则玄冥岂会相信,但是他又不能说出这个人是麒麟,否则凭麒麟与北敖的血海深仇,北敖岂肯让自己安然无恙的将麒麟带回天会,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信使返回北敖营地,玄冥很快就知道对方主帅是自己的老对手幼虎,幼虎在大战之后已经不在两国边境了,而是返回天会,他突然又出现在敏感的两国边境上,这让玄冥感觉必定有重大事情发生,否则幼虎不会无端端的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让幼虎出现在这里呢?玄冥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来,先看看幼虎的回信是怎么说的吧。

阅读了幼虎的回信之后,玄冥微微一笑,他认可幼虎的回答,只是认可归认可,若是放任幼虎驻军在十里坡,可不仅仅丢了他玄冥的尊严,却是让整个北敖颜面无存,国威不容微侮辱,想到这里玄冥立即给幼虎回信,信中陈述无论什么原因,安卑都不该违反停战约定在十里坡驻军,限安卑大军在一日之内撤离十里坡,否则北敖会立即向安卑宣战。

没错,向安卑宣战!玄冥的态度强硬至此,他不是说采取军事行动,却是直截了当的说向安卑宣战。

当然在玄冥看来,说归说,心里想不想又是一回事,这本来就是双方心里的一种勇气与智慧的博弈。

北敖的信使又来到安卑的驻地,幼虎看了玄冥回信之后,想不到玄冥态度会如此的强硬,难道我在信中说的不够清楚吗?玄冥还怀疑我驻军十里坡是针对北敖的军事行动吗?

幼虎却觉得自己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他也认为玄冥已经看的够清楚了,眼下,安卑根本跟北敖争一时长短的必要,既然如此,为何玄冥的态度会如此的强硬呢?限自己一日之内必须撤军,很快幼虎就想清楚了个中的关键,自己的行为对玄冥来说是一种挑衅,他与自己同名,没有理由向自己示弱妥协,就似自己驻军十里坡,他的强势也是一种挑衅。

他认为玄冥不会不顾全大局轻易的就与自己开战,彼此的行为就像似一种口头上的斗气,让自己表现的多么的强势,而实际上却不会轻易的做出来,好了,为了捉住麒麟,我幼虎就向你玄冥示弱一次,反正我驻军十里坡的行为已经够强势威风了,示一下弱又有何妨呢?

幼虎在回信中说自己会立即撤离十里坡,请玄冥顾全大局,不要鲁莽行事,鲁莽二字用在玄冥身上却隐隐是幼虎对玄冥的一种讽刺。

玄冥收到幼虎的信,却下了一个命令,“让大军继续再次靠近十里坡,在距安卑大军五里之外驻扎。”

幼虎已经示弱,玄冥却再次强势逼近,用行动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两军相距五里,这是一个多么敏感紧张的距离啊,何况是在这十里坡,一旦产生小矛盾小摩擦,随时可以演变为一场大战,却不是小打小闹的摩擦。

玄冥的举动,让两军都紧张起来了,士兵个个表情充满严肃,似感觉到大战一触即发,连空气都充满着紧张的气息。

看见玄冥的举动,幼虎有些愤怒了,玄冥什么意思,自己都已经说撤军了,为何北敖大军不后退,反而逼近过来,难道他真的想与我大战吗?

玄冥的气魄,幼虎已经见识过了,有时候心中明明已经笃定,一想到玄冥的气魄,他又变得不敢肯定了,五里!这是一个十分靠近的距离,对方若突然冲锋,瞬息之间就能杀到自己的营地,幼虎不敢冒这个险,他立即让部下做好防御部署,随时提防北敖大军突然进攻,他不得不防,没有了兵力,他就完全没有跟玄冥叫板的资本,眼下只希望尽最快的速度把麒麟捉住,扔掉玄冥这个烫手的芋头。

玄冥这边在密切关注驻扎在十里坡安卑大军的动向,他给了幼虎半天的时间,部下回禀道:“安卑驻军完全没有撤离的迹象。”

玄冥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大军再向前逼近一里。”突然改口道:“不,逼近二里。”

将领脸色有些动容严肃,“元帅,是不是靠的太近了,这种距离已经超出了双方所能接受的距离,任何一方先退都是处于极为冒险的行为,因为只要一方突然进攻,另外一方必定成为被追击的对象,到时候双方就不得不被迫僵持起来了。”

玄冥淡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幼虎耗,到时候就看看谁有勇气先撤退了。”

玄冥的行为,让幼虎大为愤怒,怒道:“玄冥真是逼人太甚,难道他以为我幼虎真的怕了他不成。”却也不想想谁先做出挑衅的行为来,在十里坡驻军。

幼虎发泄了怒气之后,却迅速冷静下来,三里刚好是两军邀战约定俗成的距离,这种距离就好像两军邀战,准备交战,可他却不想和玄冥交战,玄冥的行为,已经让军中将士惶惶紧张起来了,大战一触即发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幼虎下了一个命令,“全军备战!”

那就来比一比谁更有勇气和魄力吧!

第四百零七节 奇将之斗

玄冥再次逼近,而幼虎做出防御迎战的姿态,双方态度强势,谁也没有退让一步的意思。

对于幼虎的反应,玄冥显得很淡定,或许他觉得幼虎这么做并不让他感觉意外。

只是幼虎这么做不仅仅为了一口气吧,他何须与自己赌气而冒这么大的险,玄冥猜测幼虎必定有非要重要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值得幼虎这么做呢,这让玄冥感到很好奇。

易寒与护送他离开安卑的人已经在两国边境停留了一天,为了阻止他离开安卑,幼虎居然动用了大军将边境封锁个严严实实,让他根本就无法穿过。

那些护送易寒的人有些着急,反倒是易寒显得很是淡定,这种事情他已经遇到过不少次,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每个人都在想着办法,可是没有人能够想到一个实用的办法,难道逃亡之路就止步于此吗?

就在这时,他们探知到一个消息,北敖的大军居然与安卑的大军在十里坡对峙僵持起来,两军相距只有三里远,给人一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为什么北敖大军和安卑大军会突然间对峙僵持起来呢,护送他的人的话立即解开了他的疑惑,十里坡是两国停战约定不能驻军的地方,幼虎既然在十里坡驻军,自然是触动了北敖的神经,所以北敖才会态度强势的做出反应。

北敖边境驻军主帅敢这么做显然是一个很有魄力的人,易寒立即问道:“北敖大军的主帅是否就是玄冥?”

身边的人立即应道:“将军猜测的没错,正是玄冥,将军与北敖国有深仇大恨,如今前方一狼一虎挡路,不如先退回去再徐徐图谋?”

易寒摇了摇头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越是凶险的处境,越是机会,让我好好想一想。”

身边一人突然道:“将军,不如怂恿两军交战,这样我们就有机会趁乱逃离。”

易寒立即摇头道:“不,尽管他们都是我的敌人,我却不希望因为我而发生一场大战,让几万人因为我而死。”

提出这个建议的人立即闭嘴,他不明白敌人的生死关他们什么事情,麒麟将军为何如此在意。

这个时候,一个前去探查情况的探子回来道:“将军,我发现我们身后有一队北敖的商队正朝我们靠近,或许将军可以混入这北敖商队之中,据我所知,北敖和安卑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一定不会为难两国的商队。”

易寒应道;“这支商队目前还不知道在十里坡,北敖大军和安卑大军正在对峙僵持,若是知道了,他们一定是缓上一缓,等两军对峙僵持结束,再考虑通过,再者说了,他们凭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帮我。”

那人应道:“商人重利,跨国经商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事情,还不是为了利益,只要许予重金,他们一定肯帮忙的。”

易寒心中思索,“幼虎已经以十里坡为起点朝这边开始地毯式的搜捕,自己若是再不有所行动,就只能坐以待毙了,终还是会被幼虎发现围捕,与其如此,还不如冒险试一试。”想到这里点了点头。

见易寒点头,立即有人前去与朝这边靠近的那支北敖商队接触,他陈述了前方十里坡两军对峙僵持的局势......

那北敖商队的领队,听到这个信息,立即起了退怯暂避之意。

前去接触的人立即说他们有一个人要立即离开安卑,希望能借助他们商队的身份顺利离开安卑。

商队领队立即露出为难之色,人家好心好意来告之前面危险情况,却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他也不愚蠢,若是正当身份的人何须来要求他们帮助,想要借助他们商队身份离开的人必定身份敏感。

探子见对方脸色,知道他们不肯冒这个险,立即许诺重金酬谢,领队顿时眼睛一亮,因为一场大雨,让他们从安卑所购的绸缎全部淋湿了,损失惨重,若是能得到这笔重金酬谢,立即就能够弥补损失,也不算白走一趟了,立即做出决定,“带我去见见他吧。”

探子领着那领队来见易寒,见了面立即打量起易寒来,突然看见他手上带着的手链,脸色骤变,一脸虔诚的立即朝易寒跪了下来。

这一个变化可让易寒和身边的几个人惊讶不已,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个人为何要朝自己跪下。

这人五体投地,头都埋入地面,十分的虔诚,直到易寒用北敖语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吗?”

那人并没起身,却应道:“你手上戴着的手链是圣女的信物,见手链如见圣女。”

易寒惊讶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手链,想不到奥云塔娜送给自己的手链竟有如此大的价值,刚想询问一番,突然却改变念头,若是让他认为我是北敖圣女身边的人,他岂不是更会真心真意帮我,想到这里淡道:“起来吧,没有想到被你发现了,不错这正是圣女的信物,是圣女让我回北敖传信的,这手链就是凭证。”

领队应道:“吉达不敢怀疑,因为除了圣女没有人知道这条手链的穿戴之法,若不是圣女亲自为你戴上,现在手链不可能戴在你的手上。”

易寒闻言,试着解开手链,发现真的无法解开,这才相信了吉达的话,心中暗忖:“难道奥云塔娜料定我途中必定会遇到困难,所以才将这条代表圣女身份的手链赠送于我,希望能够帮助到我。”

易寒问道:“吉达你肯帮助我离开安卑吗?”

吉达决然道:“就算我们全部人都死了,也会帮助你离开安卑的。”在他们心中,圣女是神圣到他们愿意付出一切的,包括生命!

易寒喜道:“那多谢了。”

说着立即与吉达商议计划起来。

吉达这会已经不再提重金酬谢之事,却是一心想着如何帮助易寒离开安卑。

商量来商量去,却依然觉得混入商队之中此法依然不太可行,这个时候两军在十里坡对峙僵持,又有那支商队蠢的在这个时候选择过境,此举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幼虎不彻彻底底扫查个遍是绝对不会放他们离开,易寒觉得无论自己如何伪装也难以逃过幼虎锐利的眼睛,若真的在幼虎的眼皮底下离开,那幼虎就不是幼虎了。

吉达立即想到一个迂回之法,就是让他先通过安卑大军的封锁,再将情况转告给玄冥,由玄冥亲派人来接他离开。

易寒闻言,这样不是刚脱了狼窝又入虎穴吗?可是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与其落在幼虎的手上还不如落入玄冥的手上,或许靠着奥云塔娜的信物,自己还能与玄冥周旋一二,想到这里竟答应了下来。

知道他真实身份的那些人,见易寒竟答应下来,均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将军这是想干什么,自投罗网吗?

易寒心里却知道,处处想保全周到,不敢轻易冒险,是会错失良机的,只要敢于冒险的人最后才可能是胜利者,幼虎绝对不会相信他敢这么做,因为他麒麟跟北敖国有血海深仇,这会让幼虎觉得,麒麟宁愿落在他的手上也不会落入玄冥的手上,可易寒偏偏敢反其道而行。

吉达立即率领商队往两国边境前进。

很快幼虎就收到消息说有一直北敖的商队想要出境。

幼虎闻悉哈哈大笑起来,“终于主动送上门来了。”十里坡如此紧张严峻的局势,居然还有商队想要通过,这不是违反常理,不打自招吗?

幼虎朗声道:“随我亲自前去搜查,我要让项刚无所遁形。”

很快,吉达就看见一个英姿雄伟的将军亲自前来搜查,心中清楚,此人定是幼虎了,想来圣女想要回传的信息一定很重要,否则不会引得如此大的人物出现,他清清白白的,真金不怕火炼,丝毫没有半点心虚。

幼虎走到吉达的跟前,问道:“你就是领队?”

吉达点头应道:“是的,将军,小人叫吉达。”

幼虎目光轻轻扫了商队一眼,“吉达,你可知道我是谁?”

吉达应道:“小人不知,不过将军英姿雄伟,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幼虎轻轻一笑,“我知道你心里知道我是谁,只不过你不敢说出口而已。”

说着将吉达带到一边去,“吉达,我知道你们这些商人常年奔走于两国很是辛苦,一离家就是要好几个月,想必家中的亲人十分想念,回家重逢一定是间很激动人心的事情吧。”

吉达应道:“确实如将军所说一般。”

幼虎淡淡道:“吉达我问你,倘若你家中亲人永远也等不到你回来,她们会怎么样?”

吉达明白幼虎话中之意,应道:“她们一定十分悲痛。”

幼虎感叹道:“是啊,天人永隔,是一件多么让人悲痛的事情啊,所以吉达我也不想这样的惨剧发生,我既然出现了,你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盯着吉达看,若是吉达心里有鬼,他的这番心理攻势足以让吉达紧张的额渗冷汗了。

吉达却道:“小人不知道将军的意思。”

幼虎见吉达从容不惊,倒有些讶异,笑道:“吉达,你一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因为很少有人像你这么有胆色,机会我已经给你了,既然你不珍惜,那可就不要怪我了,若我搜出我想要找的你,你们每一个人可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亲人了。”他这番话说得响亮,故意让商队所有人都听见,说话的同时,目光迅速扫视全场。

让他感觉奇怪的是,这些人却没有一人露出值得怀疑的表情来。

朗声道:“搜,任何东西都不要放过。”

士兵立即进行仔细又严密的扫查,而幼虎亲自对商队的每一个人进行询问盘查。

吉达心中暗忖:“幸亏没有冒险,否则如何能逃过这种程度的搜查。”

当搜查了两三遍之后,确认麒麟没有可能躲藏在商队之中时,幼虎不禁有些惊讶,难道真的没有?

想了想,却莞尔一笑,心中暗忖:“麒麟岂会蠢的自投罗网,他岂会不知道这种方式根本不可能从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自己倒是忘记了他是麒麟,把他当普通人看待了。”

吉达问道:“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幼虎笑道:“吉达,我很好奇,你难道不知道十里坡北敖和安卑的大军正在对峙僵持吗?”

吉达应道:“吉达知道。”

幼虎问道:“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缓一缓,选择在这个时候冒险通过呢,要知道大战突然爆发,你们可就要被殃及其中。”

吉达应道:“回将军话,家中母亲病重,刻不容缓!”

幼虎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吉达道:“对于将军来说,这不是理由,将军还是要搜查一番的。”

幼虎笑道:“我也是个孝子。”说完朗声道:“放行!”种种迹象表明,麒麟不可能混在商队之中,自己不可能在这里敏感的时期,还做出触动北敖神经的事情来,让玄冥看见自己放行北敖商队,也能够放松彼此紧张的神经。

商队成功通过安卑大军的封锁线,立即奔赴北敖大军营地,说要重要事情想要求见白元帅。

很快吉达就被带到了玄冥那里。

吉达将情况向玄冥转达。

玄冥听完惊讶道:“圣女的手链?”

吉达点了点头。

玄冥心想,看来圣女在安卑真的发生了事情,也许圣女被软禁扣押在安卑,又或许圣女在安卑遇到了什么的困难,他心里清楚,圣女对于整个北敖来说代表着什么,她是整个北敖军民的精神支柱,若有半点闪失,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啊,难怪幼虎会出现在这里,会大动干戈的出动几万兵马封锁边境,原来是想阻止圣女传达信息回北敖。

脸容一凛,“你放心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好了。”

素来心平气和的玄冥也不禁动怒道:“安卑竟敢有动我北敖圣女的念头。”任何事情他都可以让步,唯独此事他绝对不会让步,是的,安卑触犯了北敖绝不容触犯的虎须,安卑的这种行为,完全没有半点商榷的余地。

玄冥朗声道:“传我命令,正式向安卑宣战!”

此命令一出,众将皆惊,完全没有想到元帅真的打算和安卑大军交战,可是他们相信自己的元帅,竟没有一人提出异议。

北敖宣战的消息传到幼虎那里,让幼虎顿时变色,他完全没有想到玄冥真的会与自己交战,怒吼道:“玄冥疯了吗?这可是一场几万人的大战。”北敖与安卑虽然时有摩擦,却也没有发生过如此大的战斗,要知道这仗一打起来,可就是无法收拾了,他不明白玄冥为什么这么做,唯一一个可以解释的,就是玄冥疯了。

此刻幼虎充满愤怒,他恨不得狠狠的跟玄冥大战一场,让他清楚,自己可丝毫都不害怕他,可是理智又让他冷静下来,玄冥疯了,他可不能跟着一起疯,他不停的压抑住自己的怒气,让自己心情变得平缓下来。

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全军撤离十里坡,同时修书一封,让信使立即送到玄冥的手上。

三里远的北敖大军蠢蠢欲动,只要玄冥一声令下,便可立即冲锋,瞬息便是一场惊天大战。

这会玄冥已经来到阵前,一身戎装,亲自指挥作战,见安卑大军主动示弱,全军撤离十里坡,露出一声冷笑,朗声道:“传我命令,保持阵型朝敌人逼近。”

一军是保持阵型有序逼近,一军却是慌忙收拾辎重,紧张撤退,这场仗若真打起来,结果一目了然。

下了撤离决定的幼虎,已经完全没有跟玄冥对峙僵持的资本,两军若是交战,他必败无疑,北敖大军靠近一步,他就必须退后一步,完全没有第二个选择。

幼虎心中虽然充满愤怒,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很快安卑大军撤离了十里坡的高地,而北敖大军占据了此地,坡上满是安卑搭建却来不及收拾的帐篷。

玄冥比幼虎更有底气打这一仗,因为北敖所有人都会支持他,没有人会指责他,他负的起这个责任,而幼虎却是不同,他不能让这一仗打起来,否则他承担不起这个罪名,便是因为底气不足,让他不得不被北敖大军逼的步步后退。

占据了十里坡之后,北敖大军并没有停下来,继续朝安卑大军逼近,这架势似乎就是要入侵安卑一般。

幼虎怒不可遏,玄冥到底想怎么样,己方大军已经撤离十里坡,他为何还得势不饶人,继续逼近,难道他真非要与自己交战不成。

又将安卑大军逼退了十里左右,安卑的信使终于送来了幼虎的亲笔书信,玄冥打开书信,看完书信之后冷声道:“就算撤离十里坡又怎么样。”对着信使道:“你回去跟幼虎说,我玄冥邀他与我一战,我迫切渴望!”

身边将领闻言,大壮士气的齐声一呼,元帅威武,面对幼虎却也能说出如此豪气冲天,魄力十足的话来。

安卑信使在齐呼声中,仓皇逃离。

安卑信使离开之后,玄冥朗声道:“继续前进,逼迫安卑不得不与我军一战,若他幼虎肯仓皇逃窜,我就饶他一回。”

这种话,多么壮北敖将士军心啊!自然被麒麟横扫之后,他们总感觉自己低人一等,今日之后终于可以昂起头颅了,这让将士心中热血沸腾,又再次找到自己的尊严。

北敖全军士气冲天,跨过十里坡,朝安卑境内逼近。

幼虎收到信使的回禀,怒的一剑斩杀身边的战马,握着剑的手在颤颤发抖,可以感觉到他愤怒到何种程度。

他心中有一种冲动,为了这口气,就算死也要与玄冥一战,可是他个人荣辱是小,几万战士的性命是重,他不能不顾全大局,如今局面与玄冥交战,无疑是自寻死路,早知道玄冥会这么做,在十里坡的时候,他就该与玄冥交战,可时机一去不复返,这会已经不是交战的时机了,他必须退。

幼虎愤怒的双眼发红,口中却决然的吐出一句话:“全军再退十里!”

今日之辱,他日必当双倍回报

幼虎的行为虽辱没了自己的威名,可这样才是一个可堪重任的大将,战场之上胜负才是关键,个人荣辱又算的了什么。

玄冥见安卑大军在自己的逼近之下继续后撤,赞道:“幼虎不愧是幼虎,他若受我激将,真的在这个时候与我一战,那他可就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了,如此骄傲之人却能将个人荣辱置之度外,已是非凡,好一个幼虎黄博致。”

从吉达传达的信息,那回传信息的人应该就在这附近,玄冥立即派人骑马前去寻找。

幼虎那边已经被北敖大军逼的焦头烂额,已无暇在关心围捕麒麟的问题了,当然这个前提是他完全没有猜想到,玄冥的举动正是为麒麟而来,若他知道,定要在战与不战间头疼抉择了,对于他来说,不知道更是一件好事。

易寒已经看清楚了局势了,玄冥居然为了他,摆出要与幼虎交战的态势,而幼虎明显不愿意交战,而这会他也已经错失了交战的最后时机,不能迎战。

好一个玄冥,居然有如此魄力,好一个幼虎,能够忍辱负重,这两人确非徒有虚名。

当然这并不是易寒现在最关心的,他最关心的是自己如何避开玄冥,倘若自己冒险一试,能够避开他吗?或者自己堂堂正正的去见他,利用奥云塔娜的关系与他周旋。

就在易寒犹豫之间,一个探子自告奋勇道:“将军,不如由我代替你去见玄冥吧。”

易寒道:“若是玄冥知道他被人玩弄,必定会杀了你泄愤。”

探子淡然道:“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送将军安然无恙离开安卑。”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却有几骑朝这边奔驰过来,确认是北敖士兵之后,探子从暗处站起,高高挥舞双手,喊着话。

几个士兵靠近,停马问道:“你们谁身上带着圣女的信物?”

易寒举起手臂,几个士兵目光一亮,立即下马,似吉达一般膜拜跪下。

易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几个士兵全部击晕。

几个探子显然不明白易寒为什么这么做,只听易寒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回去吧,我已经不能累的你们为了丢了性命,我已经有办法离开了。”说着脱掉北敖士兵的衣衫,穿到自己的身上。

几人立即明白了易寒的用意,扮作北敖的探兵,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因为北敖探兵行动自由,可以不受大军约束,就算行动怪异也不会让人感到可疑。

玄冥等待圣女信使的到来,可是他没有等待圣女信使,却等来了另外一个消息,有几个士兵在吉达所说地点附近被人打晕了,突然间玄冥感觉到不对劲,这件事情怕是另有玄机,可是圣女的圣物却假不了的,他一时也迷茫起来了,难道自己被人玩耍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又立即派人前去搜寻,另一方面派人去将吉达追回来。

这时部下禀道:“元帅,再逼近就是安卑境内了,再前进就落实了入侵安卑的罪名了。”

玄冥道:“此事有玄机,让大军停下,待我修书一封,询问幼虎一番。”

北敖大军总算在靠近安卑境内停了下来,这让幼虎舒了一口气,却立即下达命令,趁此机会,全军迅速休整,列阵迎接。

等他列好阵型,玄冥要打就来。

便在幼虎休整全军的空隙,北敖的信使送来了玄冥的书信。

当幼虎看完了玄冥的书信之后,恍然大悟,“我说玄冥怎么突然间发了疯,原来是误会安卑对北敖圣女有不轨目的,这才让他不顾一切的要与我交战。”

突然想到什么,惊呼道:“坏了,不知道麒麟使用了什么诡计,让玄冥相信这些,怕是这会他已经趁乱逃跑了。”

心中思索:“不行,我不能再跟玄冥纠缠了,我得如实相告,就算麒麟落入玄冥之手也不能让他给逃了。”

想到这里立即修书一封,对着北敖信使道:“尽快把这封书信送到你家元帅手中。”

玄冥收到幼虎的书信,脸色剧变,原来幼虎大动干戈是因为追捕麒麟,立即令人快马回去,设下层层关卡,搜捕所有的可疑人物。

而易寒岂会再给他们围捕自己的机会,自然是马不停蹄,有多快跑多快。

第四百零八节 回归

许些日子之后,出现在稿京城街道上的易寒,一身落魄,满脸尘土和胡渣的脸容,就似一个刚刚在牢里折磨的不成样子,终于逃了出来四处亡命的逃犯。

一切都是因他马不停蹄的赶路而致,大东国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麒麟将军在前些日子刚刚与幼虎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和逃离。

易寒直接来到宁府,门口扫地的宁伯并没有认出他来,直到易寒出声问好,宁伯这才惊讶的问是何原因。

易寒简单敷衍一番之后,进入了宁府,信是宁霜给他写的,他却先来宁府找宁霜。

他没有直接朝宁霜住处走去,却去找秋凌。

一走进优雅的院落,易寒就朗声喊道:“秋凌,秋凌。”

秋凌挽着衣袖匆匆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正在淘米准备做午饭,听到易寒的叫唤,也顾不得许多匆匆走出来,骤然看见易寒,她还以为看到的是一个流浪汉,若不是他嘴里念着自己的名字,秋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忙迎上去,关切道:“易寒,你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易寒露出洁白的牙齿,爽朗一笑,“先别问那么多了,给我准备热水,还有一套干净的衣衫。”

秋凌“哦”的一声,连忙去安排,却将易寒当做主人一般对待。

易寒自个走进大厅,坐下来休息,总算到家了。

刚坐下没多久,便看见刀女显得娇滴滴的出现在大厅门口,这些日子,她的小腹又隆起了几分,气色圆润,只是神态依然冷若冰霜,她刚刚在房内刺绣,因为听到易寒的叫唤声,所以寻了出来。

易寒看见刀女怀有身孕的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柔情蜜意,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温柔道:“你怎么也出来了。”

刀女目光惊讶的打量了变得流浪汉的易寒一番,突然表情变得冰冷,“是谁欺负你了。”

易寒莞尔一笑,“怎么?你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要拿着刀跟别人喊打喊杀的吗?我可不舍得。”

刀女闻言,脸颊微微一红,却昂起头,冷硬道:“只要有人敢欺负你,我就不会饶了他。”

她素来冷漠,能值得她说出这样的话,易寒已经很感动了,忙道:“你不要动气,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因为日夜赶路才变成这个狼狈的模样。”

说着牵着刀女的手,温柔道:“夫人,来小心点,先坐下来再说话。”

刀女温顺的点头“恩”的一声,怕是只有在易寒面前,她才肯表现的温顺听话的一面来。

走了两三步,刀女突然惊讶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易寒笑道:“你都怀了我的孩子,难道我不该叫你夫人吗?”说着又道:“你若是不肯,那我不乱叫就是了。”

刀女垂下螓首,默认不语,心头却荡起一阵甜蜜幸福。

易寒刚刚牵着刀女坐了下来,刀女突然细弱蚊音道:“我想念你。”她这些日子十分想念易寒,一直渴望见到他,立即向他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易寒有些讶异,因为他不敢奢望刀女会主动说出这种深情款款的话来。

见易寒发愣,刀女又问道:“怎么?你觉得奇怪吗?”

她的神情口吻又显得有些强势,易寒忙道:“我是惊喜的突然愣住了,完全想不到你会对我说出这种话来。”说着捧着刀女气色圆润的脸颊,大力的吻了一下。

刀女被他的胡渣扎的微微蹙眉,不过却没有把易寒推开,任他将自己双颊亲的满是口水,心中想故意说几句不讨喜讽刺的话来,见他神情充满欢喜,又把话咽入肚子了。

刀女伸手轻轻擦拭自己双颊上的口水,不知道为何却突然露出温柔的笑容,对着易寒道:“把脸凑过来。”

易寒讪笑道:“你打算亲回去吗?”

刀女没有回答,却重复道:“凑过来。”

易寒闭着眼睛,特别堵着嘴唇,将脸凑过去,此刻这张脸,这表情,有些恶心,让刀女真的有动手的冲动,不过她却拽去衣袖,轻轻擦拭易寒脸上的尘土,这是一个不用手帕的女人。

易寒感受到她的温柔,心头充满温馨满足。

沉浸在温馨的易寒突然听见刀女道:“好了。”

易寒睁开眼睛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竟是如此温柔的女子,刀女,能赢得此刻你对我的温柔,我对我犯下的过错一点都不后悔。”

刀女冷声道:“那当初你就是故意的了,既然是错,为什么不后悔?”

易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道:“不要对我这么凶好不好?”

刀女见他模样,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对他绷着脸,垂下螓首,嘴角却露出一丝隐蔽的笑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笑了。

易寒突然蹲了下来,十分温情的将脸庞贴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凝神聚目的聆听起来,惊喜道:“我听到声音了,这是我的孩子,真是太奇妙了。”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瞬间变得了一个雀跃的小男孩一般。

刀女微微一笑,只感觉两人和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一种无法割断的血脉相连,易寒注定是她生命中最亲密的人了,“夫君”二字就要从心里吐出来,只是因为拗口生疏,到了嘴边却变成无声的,其实她已经叫了,这多么奇妙,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唤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称呼。

易寒突然掀起她的上衣下摆,刀女目瞪口呆的盯着他肆无忌惮的翻起自己的贴身内衣,这......

可是易寒的动作又让她感觉这是合情合理的,当看见自己圆圆鼓鼓的肚皮暴露在他的面前,终忍不住嗔怪道:“你干什么。”

易寒笑道:“隔着衣服听不太清楚。”说着轻轻的将耳朵贴在她的肚皮之上。

刀女一脸窘迫,羞红了脸,虽然她心里已经承认了易寒与自己亲密的关系,可是她却还不习惯和他做出如此亲密无间的行为来,毕竟她从来都是不准男人靠近自己半分,更别说碰自己一下,眼前的男人却翻起了她的贴身内衣,将脸庞贴在她的肚皮上。

易寒显得很安静认真,并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行为来,这让刀女自然许多,看着贴在自己肚皮上的男人,羞涩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馨甜蜜,她竟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摩挲易寒的头发,她不得不承认心中十分爱他。

易寒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新鲜充满兴趣,竟听不够。

刀女也任他亲密的贴近自己。

这温馨的一刻终于被一把朗叫声打破:“易寒,热水准备好了。”

秋凌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突然愣住了,露出窘迫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道:“刀女姐姐,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我是来通知易寒去沐浴的,他让我给他准备热水。”她连忙解释自己突然闯进来的原因。

刀女连忙把被易寒弄的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冷冷的朝易寒瞪了一眼,眼神中却透出几分嗔态来。

易寒莞尔一笑,淡道:“我先去沐浴了。”

走出大厅,秋凌道:“易寒,还是你有能耐,能将刀女姐姐驯的服服帖帖的,若是其他人早就让她恼羞成怒了。”

易寒应道:“服服帖帖?你没看她刚才凶我吗?”

秋凌笑道:“这那里算是在凶你,顶多是在恼你。”说着低声笑道:“原来刀女姐姐早就怀了你的孩子,难怪你和她的关系能够起死回生。”她后来才知道刀女怀有身孕,不用说孩子的父亲当然是易寒了。

易寒讪笑道:“秋凌,要不我们也来生一个。”

秋凌“呸”的一声:“没门!”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

秋凌道:“你先沐浴更衣,我还有话跟你说。”

易寒走后的这些日子,小姐和二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又闹了起来,似乎还闹的很凶,好几次小姐阴沉着脸前去二小姐的住处,想来只有易寒才能处理的了这么棘手的事情,心中感慨,无论小姐和二小姐,任何一人都能让男人吃不了兜着走,这会竟感觉易寒有些可怜,同时摊上她们两个。

秋凌在屋外等候,待易寒沐浴更衣之后,又帮他收起脏衣,“你先去陪刀女姐姐说话,一会之后就可以吃饭了。”

看着秋凌勤快的身影,易寒心中暗忖:“秋凌必定是一个贤妻良母,谁娶到她就有福了。”

和刀女聊了会天,增进一下感情之后,秋凌就叫来他们用餐。

用过午膳之后,刀女因为怀有身孕,容易疲惫发困,就回房休息了。

秋凌这才将易寒拉到一边道:“易寒,我告诉你件事,在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小姐好像和二小姐闹的很凶,你也知道她们两人,谁都是不肯示弱的人。”

易寒心中暗忖:“宁雪的性子还是比较顾全大局的,该让步的时候她还是会让步的,特别是面对她的亲妹妹,看来宁霜真的做了让她无法忍受的事情来,该不会与自己有关吧。”想到这里应道:“你不必担心,我先去见宁霜。”

很快剑女就将易寒带到一间书房模样的房间,见易寒进来,宁霜立即搁笔,只见书案上叠着密密麻麻的信件,每次见宁霜,她都是在玩乐,倒是极少见她认认真真的处理事情的模样。

看见易寒,宁霜眼睛一亮,却淡淡道:“你回来了。”却没有表现的过分欢喜。

只是易寒从她的眼神中却看到了她心中的喜悦。

易寒笑道:“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说着走了过去,将宁霜拥在怀中。

宁霜应道:“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口上稍微停顿之后,继续道:“想念你被人追杀的狼狈模样。”

易寒哈哈大笑:“是够狼狈的。”突然易寒警惕道:“什么人?”

宁霜发出银铃般愉悦的笑声,“你大概是紧张过头了,我的地方你也这么警惕。”说着对着书案底下道:“逸明,你先出去。”

易寒目瞪口呆的看着逸明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露出不悦的表情,怎么自己每次与宁霜单独相处时,这逸明老要来碍眼。

逸明离开,宁霜娇嗔道:“怎么?吃醋啦?”

易寒不悦道:“没吃醋,只是不爽!”

宁霜安慰道:“我不知道你突然来见我。”

易寒沉声道:“这有关系吗?”

宁霜道:“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他?”

易寒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出声道:“算了。”

宁霜轻声笑道:“我的脚还没好,只是让他垫脚,却没有让他看见我身上什么秘密。”说着凑近易寒耳边吐气如兰道:“连裤儿都没让他看见。”

易寒立即被她勾的身体有了反应,只听宁霜笑道:“我这么专一,你该怎么奖赏我呢?”

易寒立即道:“我马上就让你欲仙欲死,销魂入骨。”

“真的吗?”宁霜露出满怀期待的表情来,她的口吻让人感觉她就是一个淫.荡入骨的荡.妇。

这倒反而让易寒小心警惕起来了,宁霜莞尔一笑,露出吃定易寒的玩味表情来,“项大英雄,不知道这桃花夫人可否让你尝到了销魂入骨的滋味?”

宁霜突然提起桃花夫人来,易寒表情立即变得怪异,应道:“她确实是一个很美丽动人的女子。”

宁霜笑道:“否则她又怎么算是御征无数美男的桃花夫人呢。”

易寒道:“其实她一点都不似传闻中所说那般荒.淫无道。”

宁霜笑道:“此话从何说起,莫非那些传闻都是假的?”

易寒道:“我认为是假的。”

宁霜道:“难道你不认为你受她迷惑,被她骗的神魂颠倒。”

易寒反问道:“你觉得我有这么差劲吗?”

宁霜笑道:“这就难说了。”

易寒笑道:“那你怎么会被我征服了。”

宁霜笑道:“你显的新鲜呗。”

易寒轻轻一笑,“你不是已经尝到了新鲜吗?这会该变得腻味了。”

宁霜突然转入正题道:“我信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不得不让你提前回来,让你白走安卑一趟了。”

易寒笑道:“谁说我白走一趟了,安卑之行,我收获丰富,我已经探知了你所说的重大机密。”

宁霜问道:“我不相信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征服了桃花夫人。”

易寒笑道:“我也不相信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征服她,但是老天似乎有意帮我,你可知道她视若珍宝的桃花图却是我亲手所画。”

宁霜闻言,不禁露出惊讶之色,“竟有此等巧合之事。”

易寒点了点头,“我也不敢相信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宁霜道:“那桃花夫人一生的命运岂不是因为你而发生了变化,你竟在无形之中引导了安卑最有权势的女子一生的命运,易寒,你真的是太神奇了。”宁霜很少赞赏别人,可这件事情真的让她感觉到易寒的神奇。

易寒道:“或许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吧。”

宁霜问道:“那她爱上你了吗?”

易寒应道:“我想是吧。”

宁霜又问道:“那你爱上她了吗?”

易寒道:“宁霜你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能说我爱上她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对她有情意。”

宁霜问道:“那她怎么会轻易离开她。”

易寒道:“我是逃回来的,对了,这一切还要得力于田中美佐的帮助。”

宁霜笑道:“田中美佐那个骚蹄子。”

易寒好奇道:“你怎么这么说她,据我所知......”

宁霜笑道:“她说和我的关系清清白白对吗?”

易寒点了点头,宁霜笑道:“高傲优雅从容的田中美佐才是能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田中美佐,而成为了一个肉.欲的玩物又如何能让安卑的王公贵族倾心仰慕呢,并非我征服不了田中美佐,我是女人,我比你更擅长对付女人。”

易寒能够理解宁霜的话,若是田中美佐被宁霜所征服,她就不是现在的田中美佐了,她也没有那份傲然气质让安卑的王公贵族倾心爱慕。

易寒道:“田中美佐一点都不骚。”

宁霜笑道:“哪个淫.妇天生就是骚货的,少女时还不是纯洁的像一张白纸,欲望是任何人心中的魔障。”

“好了,不说这些了。”在易寒心中对田中美佐的印象还是很美好的,而宁霜习惯揭露美好背后的丑陋阴暗面。

宁霜突然问道:“你俘虏了桃花夫人的芳心,又离她而去,你觉得她会怎么做呢?”

易寒道:“我都已经离开安卑了,她还能怎样。”突然却颤道:“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宁霜淡道:“我并不是她。”

易寒道:“若你站在她的立场你会怎么做?”

宁霜笑道:“敢玩弄我的男人当然会不得好死,我会把他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都杀死,让他尝尽人世间的痛苦悲伤,然后......”

易寒打断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宁霜笑道:“怎么不喜欢听,那我说谎话骗骗你好了,我会努力的找到他,用柔情感化他,让他回到我的身边来,因为我爱他,我会原谅他对我做出的所有的伤害。”

这番话才算正常,可是从宁霜口中说出来就不正常了。

易寒道:“安卑与大东国之间有一道天然屏障相隔着,而桃花夫人在几年前就已经耗费人力物力试图打通那道天然屏障,我想那道天然屏障既然要被打通了,这或许就是你所说安卑的重大机密。”

宁霜闻言,表情变得认真,“竟是这样大的一个惊天阴谋!幸好你得手获得这个重要情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一点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说着将桃花夫人打通这道天然屏障的目的说了出来。

宁霜笑道:“这个理由实在可笑,我不相信。”

易寒道:“宁霜,你功利心太强了,你认定人性本恶,所以你一直都不相信别人,我却相信她。”

宁霜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易寒道:“我不会和你拿这些事情来开玩笑,就算我相信她,也不得不有所防备,回京之后,我就立即着手此事。”

宁霜道:“席清的丧礼已经结束,老元帅也已经下葬了。”

提起席清之死,易寒露出黯然之色,“席老元帅早就该退隐了,却不该老死在战场之上,这原本是该是我承担的责任,对此我感到很内疚。”

宁霜淡道:“人谁无死,或者老死在战场上,才是一代名将该有的归宿,席老元帅坦荡而去,我们这些旁人岂可因此惋惜。”

易寒道:“不该惋惜吗?”

宁霜淡道:“席老将军已经丰满了他的一生。”

易寒感慨道:“人生数十年,匆匆就过去了。”说着看着宁霜,柔声道:“我很欣慰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宁霜默默道:“我太任性了,让你操心了。”

易寒豪情大笑,“能让你说出这种话来,我已经满足欣慰了。”说着问道:“你和宁雪是不是又闹起来了?”

宁霜轻轻点头,“你刚离开后不久,她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三番两次的来找我询问你去干什么了,我本想避她的,怎知却避不开她的纠缠,就将你去安卑的事情告诉她了,她听完之后大怒......”说着宁霜突然停下不语。

易寒着急问道:“她听完之后怎么样了?”

宁霜轻轻笑道:“打了我一巴掌,并和我吵起来了。”

易寒紧张道:“你没有对你姐姐怎么样吧?”依宁霜的性子,她岂容别人打她,就算她的亲姐姐宁雪也不可以。

宁霜淡淡笑道:“她又不是第一次打我,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说着淡淡道:“宁雪这个人做事慎密顾全大局,可一旦关于你,她就会乱了分寸,这也是她唯一的弱点,为了不让她做出什么鲁莽冲动的事情来,我只能好声好气的与她商量,尽量让她稳下心来,这些日子她常过来,不是来和我吵架的,是商量如何保证你在安卑的安危,我只好编些谎话骗她安心了,我写信让你尽快回来,也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否则我不打算让你安卑之行前功尽弃,出乎我意料的是你竟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达到了目的。”

剑女突然走了进来,“主人,大小姐来了。”

宁霜看了易寒一眼,笑道:“来的好,见到了人,我那姐姐就不必整天忧心忡忡,寝食不安了。”

第四百零九节 归化

宁雪走进屋子,精致而娇美的脸容透着睿智女性独有的端庄深邃,只是脸色有些黯淡苍白,一对美丽的眸子充满忧虑,想来是因为这些日子心事重重,寝食不安所致。

宁雪有些高傲的望去,突然瞥到易寒,眼睛一亮露出惊喜之色,脱口呼道:“你回来了。”

与宁霜见到易寒那一刻说的话是一样的,可是宁雪却毫不遮掩的透出浓浓的情意来。

易寒见她清减模样,有感而发,深深道:“雪儿,让你担心了。”

宁雪嫣然一笑,双颊透出红润,就好像色彩突然洒落在她美丽动人的脸颊上,疾步走到易寒的身边,凝视着易寒,轻轻说道:“我有些担心你。”说着轻轻的将娇躯依贴在易寒的身上。

易寒搂住这个娇美动人的女子,嗅着她乌黑青丝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宽慰和满足。

身边的宁霜有些娇嗔幽怨道:“有些新欢就忘旧人了,我可不满意。”

易寒笑道:“你们都是新人。”

宁雪没有说话,只是紧贴着易寒,贪婪的嗅着属于易寒的男人气息,她好渴望易寒的怀抱,这一次她要好好满足一次。

宁霜笑道:“姐姐,易寒说要马上让我欲仙欲死,销魂入骨,没有想到你竟这么敏锐,立即就到了。”

宁雪一脸娴静优雅,口上却是不悦道:“正经一点。”

宁霜对着易寒笑道:“易寒,我的好姐姐要正经,那我们就不让她参加了。”说着表情透出几分妩媚,勾引易寒。

易寒微微一笑,她知道宁霜是故意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却道:“霜儿别急,让我先安慰你姐姐多日的思念。”说着对着宁雪道:“雪儿,我先来让你欲仙欲死,销魂入骨好吗?”

宁雪露出嗔恼的表情道:“你们两个都不正经。”宁雪在男女欢爱上面的洒脱比起宁霜可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易寒却盯着宁雪胸襟处玲珑的曲线。

宁雪顿时脸红,爱人的眼睛不一样,似乎立即就能看透她的衣衫一般,让她显得难堪羞愧,加上身边还有一个放诞不知羞耻是何物的宁霜在场,斥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行.淫.乱之举可不要拉我下水,我可做不来。”

宁霜笑道:“那姐姐你在一旁看着也是可以的。”

易寒呵呵一笑,“雪儿,是在跟你看玩笑的,我就是再荒诞也不至于此。”

宁霜却认真道:“谁说在开玩笑的,我可是认真的,易寒,难道你刚才说让我欲仙欲死是在逗我玩的,我可已经被你撩拨的身下可是已经湿漉淋漓了。”

这话实在下流露骨,露出窘迫的表情,恼怒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这么放.荡。”

宁霜不以为然道:“我勾引的又不是你,你不喜欢听可以捂住自己的耳朵啊。”说着贴近易寒,捉住易寒的手往自己身下的神秘位置凑近,娇声道:“易寒,你来摸摸看,证实我说的所言非虚。”

易寒还没动手,宁雪却发怒道:“胡闹!”冷冰冰的盯着易寒,威胁道:“你敢动手,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

易寒心中苦笑不得,这两姐妹啊,凑在一起准没有好事发生,幸亏自己还撑得住,若是换了其他人,准成为两人暗地里争斗的牺牲品,只得劝导:“好了,宁霜,不要再闹了。”

宁霜轻蔑道:“孬种,让你摸都不敢摸,你这么怕她,难道就一点都不怕我,是不是因为我太好说话了啊。”说着目光透着几分冰冷犀利的盯着易寒。

宁雪看着宁霜,冷冷骂道:“不知羞耻。”

宁霜淡笑道:“姐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既然你们都不喜欢我,那我找逸明玩去了。”说着就要离开房间。

易寒忙拉住宁霜,沉声道:“好了,不闹了,我们好好坐下来谈正经事。”

宁霜却道:“我都被你撩拨的心里痒麻麻的,这会你让我怎么好好坐下来谈正经事。”

易寒闻言,却有种拿她没有办法的感觉,无奈的苦笑一声。

宁雪冷笑道:“宁霜,你既然那么喜欢发骚发.浪,那姐姐就来帮帮你。”

宁霜闻言,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宁雪,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大胆的念头。”

宁雪淡道:“是吗?那现在就来试一试。”

易寒感觉自己没有能力阻止两人,却打算安静不语,看两人较量。

宁雪朝宁霜走去,问道:“妹妹,你的那些女人是怎么让你销魂快乐的?”

宁霜淡道:“都是我让她们欲生欲死的发狂淫.叫,姐姐你想尝尝这个滋味吗?”

宁雪笑道:“现在是你痒了,却不是我痒。”宁雪这会的言语也变得犀利直接了,说着突然伸手朝宁霜身下的敏感部位摸去。

宁霜灵巧躲了开来,笑吟吟的看着宁雪。

宁雪讽刺道:“怎么?不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有多么淫.荡,是否你还有一丝羞耻之心。”

宁霜笑道:“怎么会呢?只是这地方姐姐却摸不得,我只让易寒一个人摸。”说着又像易寒抛了一个媚眼,勾的易寒心潮荡漾。

宁雪问道:“为什么我就摸不得?”

宁霜笑道:“姐姐肯撅起屁股,让随便一个男人肆无忌惮的抚摸你臀儿上的细腻柔滑的肌肤吗?这是同样的道理,不同的人当然是不同的待遇。”

宁雪怒道:“我跟你怎能相提并论,你放.荡不知廉耻。”

对于宁雪的怒骂,宁霜却报予微微一笑,往往宁雪生气的时候,自己就占据上风,而宁雪从容淡定的时候,自己却反而处于劣势,柔声道:“姐姐,让我来体会什么才是真正的销魂入骨,欲仙欲死,你在易寒那里一定等不到这种感觉。”说着靠近宁雪,手指探入宁雪的发丝,挠着她的头皮轻柔滑动到她肌肤细腻柔滑的脖子上。

宁霜的手指充满魔力,能让身体感到很快乐,很迷恋其中。

宁雪眼睛冷冷的看着宁霜,傲然道:“这就是你的能耐。”

宁霜挑衅道:“姐姐,你敢不敢试一试我的手段呢?”

这时易寒立即出声道:“雪儿,不要答应她。”宁雪在男女欢爱方面还显得很生涩,而宁霜却在此道淫.浸多年,她撩拨别人情.欲的手段,自己十分的清楚。

宁雪看着易寒,朗声道:“易寒,我要让你知道没有情便没有欲,今日之后,你不要再跟我找借口。”

易寒露出苦涩的笑容,自己好心提醒,她怎么把矛头指向自己了,或许宁雪想向自己证明她的端庄坚贞,又或许她想表达自己花心滥情的举动是多么的可恶。

在宁雪向易寒说话的时候,宁霜的嘴唇已经吻上了她娇俏动人的耳朵,一只手撩起宁雪的秀发,掌心熨贴在她的脑后,轻轻摩挲着。

宁雪闭上眼睛,清雅如仙的玉容一脸平静,似乎丝毫不受宁霜的撩拨挑逗印象。

宁霜的双手和嘴唇似乎正在爱抚着世间最美丽珍贵的东西,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轻柔,透着浓浓的迷情气息,这些迷情气息似乎正从四面八方的往宁雪内心深处钻去,一旦击溃宁雪的心理防线,就能够荡起狂潮。

易寒看见宁霜娇嫩的嘴唇吻过宁雪的柔美的脸颊,吻过之处,留下湿润光泽的痕迹,是那么的唯美。

当两片属于女子的嘴唇贴吻在一起的时候,妖娆诱惑的视觉冲击,让易寒无法淡定。

宁雪一动不动,心如止水,似老僧入定一般,任何宁霜用高超撩人的技巧亲吻着她,试图激起她本能的欲望。

宁霜试探性的问道:“姐姐,难道你就半点感觉都没有吗?”

宁雪淡淡一笑,“无论如何你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女人的事实,同性之间本来就违反天理,我又如何会有感觉。”宁雪不一样,无法进入她的内心,别想撩拨起她的情.欲来,她为何容易在易寒面前动情,那是她心里爱着易寒,身心愿意为易寒而敞开,而这一刻,她却已经关闭了心门,再高超的技巧也无法将情.欲变成爱。

“真的吗?”宁霜吐气如兰的在宁雪耳边轻声问道,她的声音虽然轻缓,但是易寒却听到了一丝浮躁,心中暗忖:“看来普天之下也只有宁雪能够对付了宁霜,让她感到无可奈何。”

宁霜低头看着宁雪饱满的胸襟,她自己也有这样美丽动人的身体,而此刻在自己眼前却是属于宁雪的,她的亲姐姐,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微笑道:“姐姐,才刚刚开始。”说着缓缓的伸出手朝那盛载着女性丰满生命的部位靠近,突然她的手却被宁雪捉住,宁霜一愣,却笑道:“怎么,姐姐,你害怕承受不了么?”

宁雪淡道:“我嫌你手脏。”

易寒闻言,莞尔一笑,宁霜却冷声怒道:“你说什么,今日我这双脏手就要让你发狂淫.叫,欲罢不能。”说着却强行要去摸。

宁雪双手捉住宁霜一双想要乱来的手,睁开眼睛,眸子黑白分明,如秋水一般的清澈明亮,淡淡道:“宁霜你永远都做不到。”

宁霜眼神露出冰冷之色,突然震开宁霜的手,朝宁雪背后要害击去。

宁雪对她这个妹妹太了解了,若不如宁霜心愿,宁霜就会恼羞成怒,使出阴险的手段来,灵巧一闪,躲开了宁霜的突袭。

骤然,姐妹两人就交上手了,两人同出一师,深知彼此,一时之间却也斗的难分高下。

易寒看着衣裙飞扬,一时间竟看呆了,却忘记了喊停。

两女缠斗了一会之后,分了开来,气喘吁吁,却凝视着对方。

易寒走到两人中间,朗声道:“好了,胡闹够了。”

怎知道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效果,反而让两女不约而同的再次出手。

拳风、脚风、香风就游荡在易寒身体周围。

突然间只听宁霜恶狠狠道:“对付不了你,难道还对付不了你的男人。”说着一招撩阴脚朝易寒腹下敏感踢去。

宁雪见状,脸色一惊,连忙施救,只见宁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姐姐,我怎么舍得这么做啊。”,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却为时已晚,只感觉后颈被宁霜击中,便晕了过去。

宁霜对着晕过去的宁雪笑道:“姐姐,他就是你的弱点,现在我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易寒冷声道:“宁霜,你忘记我还在吗?”

宁霜撒娇道:“易寒,你就帮帮我一次嘛,不要跟我作对。”说着对着屋外朗声道:“剑女,去把我那些可爱的玩意全部拿来。”

易寒沉声道:“没门!”

宁霜笑道:“易寒,你可不要逼我将你一并收拾。”说着身躯依贴到易寒的身上,娇声道:“大不了一会我用口舌来服侍你,当做回报。”说着手探到易寒的大腿根处,撩.弄起来边说道:“我的嘴唇可是比手指要柔软百倍。”

易寒扯开宁霜胡作非为的手,冷声斥道:“你这胡作非为的小恶魔。”

宁霜突然偷袭,膝击易寒腹下要害,易寒怎么想到她真敢动手,却不及防,痛的倒地,冒出冷汗来。

宁霜立即蹲下来,温柔道:“亲爱的,对不起哦,谁让你也要跟我作对,很疼是吧,一会我就给你敷药,冰凉冰凉的。”

易寒心中清楚这会再对她怜香惜玉就麻烦了,突然出手试图一招把她打晕,怎知宁霜却早有防备,闪躲过去,反手一击,在易寒双肩处各狠狠来上一拳,易寒顿时感觉自己双臂酥麻,没有力气。

宁霜笑道:“易寒,你倒是学坏了,可又怎么比的上我坏呢。”说着温柔的擦拭他脸上的冷汗,柔声道:“不用担心,我可真不舍得伤害你半分,我只是想让你不与我作对而已。”

易寒冷声道:“宁霜,胡闹够了,快点停手!”

宁霜露出幽怨的表情,嗔怪道:“真是唠叨。”却当着易寒的面褪下自己的亵裤,拧着易寒下颚,让他不得不张开嘴巴,亵裤就塞进他的嘴巴。

易寒眼睛瞪着大大的,只听宁霜娇滴滴道:“不要这么凶巴巴的看着我。”

易寒这会想说话却也说不出来,只能唔唔的叫着。

这时候剑女捧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

宁霜打开箱子,易寒瞥到箱子里面全部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东西他更是见都没有见过,不过几件类似男人雄具的器具倒是让他立即明白箱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宁霜挑了一件,“宁雪是非凡女子,自然不能一般对待。”

剑女见状,脸上露出骇恐之色,旋即双脚却浮起一阵红晕,有些春.情荡漾的垂下螓首。

易寒见那物通体玉润,竟有女子手臂一般大小,他也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心中惊颤:“这角先生实在大的离谱了。”他不敢相信,宁雪承受这种侮辱之后,宁霜必死无疑,宁雪虽然柔善,可是当她真的要杀人的时候,却绝对不会留情,而对于宁霜来说,越是危险的事情,越是不能做的事情,她偏偏要做,至于后果从来都不是在她的考虑范围。

易寒睁开眼睛的看着宁霜一件一件的解开宁雪的衣物,心中着急,可是身体却被宁霜给制住了。

宁霜察觉到动静,朝易寒望去,易寒用眼神告诉她千万不要这么做。

宁霜眼神露出温柔,淡淡一笑之后,朝剑女望去,“剑女,你去安抚我们情绪躁动的易大将军。”

剑女立即移动到易寒的身边,轻轻的褪下他的裤子,盯着易寒那个部位一眼之后,膝跪着往下腰来,嘴唇微启渐渐靠近。

易寒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只感觉体内血液沸腾奔狂,身体快要爆炸,这种痛苦只持续一刻,便感觉通体舒坦,伸手揪住剑女后领一扔,朗声喝道:“滚开!”

剑女被易寒随意一扔撞到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竟受了伤。

宁霜有些惊讶的看着易寒似尊天神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他的表情却冷酷的像个恶魔,只听易寒淡淡道:“停下来!”

宁霜却傲然道:“不停!”

易寒伸手似提着小鸡一般的将宁霜整个人揪起来。

宁霜笑着看着他,“你倒是杀了我啊。”

易寒一手夺走她手中通体玉润的物品,看了一眼。

宁霜傲道:“你要来折磨我吗?我却承受的了。”

易寒将手中物品狠狠一扔,那东西顿时被摔成碎片,却是用上好的玉所制。

宁霜恼道:“你不肯帮我,我恨你。”这会倒像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小女孩。

易寒一脸冷硬的表情,也不说话,却心狠的将宁霜给捆绑在椅子之上。

宁霜露出丝毫不惧的表情来,还调皮的挑动双脚,“大将军,我的双脚你还没有捆绑呢,就不怕我背着椅子跑了吗?”

易寒沉声道:“你倒提醒了我。”说着又从她那箱子里面翻出一根绳子来。

宁霜顿时露出怯弱的表情来,“你真的舍得啊?”

易寒冷声道:“你作恶多端,今天我要执行家规。”

宁霜格格笑了起来,“我又还没嫁给你,你凭什么对我执行家规。”

易寒冷硬道:“宁霜,我现在跟你没有道理可讲。”却狠下心来将宁霜的双脚也捆绑住,抬头突然看见她咬着嘴唇在忍着痛的模样,却关切问道:“很痛吗?”

宁霜嘻嘻笑道:“你不妨再狠心一点,最好一次性把我弄死了。”

倒在墙壁上的剑女突然艰难出声道:“主人的脚伤还没好。”

易寒一惊,连忙脱掉宁霜的鞋子,只见她的双脚裹着白布,散发着浓重的药味,而白布表面已经渗出了鲜血,却是刚才和宁雪交手的时候,触动了还未痊愈的伤口。

易寒心头涌出一股怜爱心疼,真是一个让人无可奈何的魔女,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宁霜见易寒神情严肃,反而柔声道:“你心疼了?其实没你想象中那么严重。”说着嫣然娇笑起来。

易寒露出认真的表情看着宁霜,“霜儿,你肯认错,并答应我以后不要做让我生气的事情来,我马上就放了你。”

宁霜轻轻一笑,却摇了摇头,檀口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没门!”

易寒冷声道:“你若是不答应,我们今后恩断义绝。”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若不把宁霜降伏的温顺听话一点,以后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他无法收拾的乱子来,就像今日,事情真的发生了,就算她是宁雪的亲妹妹,宁雪也会冷酷下手。

宁霜一双美丽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易寒,却不说话,一瞬间易寒竟有种错觉,这是一双清纯少女的眼睛,可她早非少女,更不清纯,却是充满邪恶的一个女人,她是自我独立的,没有人能控制他,包括自己在内。

她不肯答应,易寒也就不再逼她,转身对着剑女道:“去把药和白布拿来。”

剑女立即拖着受伤的身体拿来了药箱子,打开箱子并指着一盒膏药道:“这药就是专门治主人的脚伤。”

宁霜趁机暗暗想剑女使眼色,让她偷袭易寒,剑女露出犹豫为难之色,易寒突然出声道:“宁霜,不要再耍诡计,我的眼睛还没瞎。”

宁霜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让剑女弄瞎你的眼睛。”

易寒无奈笑道:“你再乱说话,我就把我的内裤塞在你的嘴巴里。”

宁霜咯咯笑道:“不知道是香的还是臭的呢?”

易寒应道:“当然是臭的,你没听过臭男人吗?”说着却轻轻的解开裹在她双脚的白布,只见白布条已经被鲜血染的血迹斑斑,这会宁霜的双脚倒也变得乖巧,没有乱动。

宁霜露出颇感兴趣的表情,低头看着动作轻巧细心,表情认真的易寒。

当完全解开白布,易寒心颤的看着她那双伤的不成模样的脚,那血水和伤痕让原本美丽动人的一对脚丫子变得有些恶心,易寒轻轻道:“都好些日子了,怎么还如此严重?”

宁霜淡淡应道:“寒气堆积,血淤不通,可能三年五载能够恢复,又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易寒轻声道:“霜儿,你这双脚是因为救你姐姐才这样的,可是你又为什么这样对待你的姐姐?”

宁霜淡笑道:“这本来就是两码事。”

易寒很诚恳的问道:“宁霜,我怎么做才能降伏你?”

宁霜笑道:“你真的想知道?”

易寒点了点头,只听宁霜道:“易寒,你太弱势了,除非你比我还要强势,对我更凶更恶一点。”说着嫣然笑道:“我对你说这些是给我自己挖坑自埋吗?”

易寒道:“我还没有遇到过比你强势的人。”

宁霜淡淡道:“那我就无可救药了。”

易寒道:“若能够医治好你,我宁愿做一次恶人。”说着低下头,认真的给宁霜双脚敷药包扎。

宁霜心中一阵温暖,只有易寒能够让她狂躁邪恶的心安静下来,变的温柔如水。

每一个人都试图让自己变得更好的,可是本性难移,无须一段时间就会原形毕露。

做完这些之后,易寒又将剑女给捆绑起来。

来到宁霜休息的卧室里,昏迷过去的宁雪正躺在床榻之上,而宁霜依然被捆绑在椅子之上。

易寒用清水给宁雪擦拭脸容之后又来到宁霜跟前,“你还痒吗?”

宁霜咯咯笑道:“痒的厉害,怎么,你打算现在给我止痒吗?”

易寒道:“是的。”

宁霜妩媚笑道:“那先给我松绑吧。”

易寒摇了摇头,却没有应话,而是动手将椅子敲的散了架,椅腿和扶手还连着绳子捆在宁霜的身上。

易寒将屋子内的长形檀木桌搬到床榻前,将宁霜趴在捆在桌子之上,淡淡道:“你这里的绳子还真多,我随便就能够找到。”

宁霜轻轻一笑,“这倒蛮刺激的,易寒,我有些期待了。”

宁雪突然苏醒,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疑惑问道:“易寒,你打算干什么?”

易寒应道:“强暴你妹妹。”

说着从背后掀起宁霜的裙子,修长的双腿连着白嫩嫩充满弹性的臀儿便立即暴露出来。

宁雪露出窘迫的表情,嗔道:“你是想故意让我难堪,还是想跟着宁霜一起胡闹。”

易寒应道:“都不是,我要驯服宁霜。”

第四百一十节 圆满之兆

宁雪俏脸微红,垂下螓首,轻柔温婉道:“什么歪主意,我说你是想逞兽欲才对。”

宁霜笑道:“姐姐,你害什么羞,被强暴的是我又不是你。”

宁雪冷着脸容道:“你还敢说,还不快点主动认错。”

宁霜嘻嘻一笑,因为宁雪在场反而感觉更刺激了,她喜欢看到宁雪露出羞涩的表情来,娇声道:“还不快来,我都等不及了。”

宁雪冷冷的盯着易寒,说道:“你若真敢做出来,就别怪我以后不理你。”

易寒莞尔笑道:“我现在欺负的又不是你。”

宁雪凛容道:“欺负宁霜也是不行。”刚才宁霜对她下了黑手,这个时候她却依然偏袒宁霜。

宁霜道:“易寒快来,我愿意受欺负,别理睬她了。”

宁雪闻言有些无可奈何,“好好好,我走就是,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眼不见为净。”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宁霜风骚的扭动一下臀儿,磨蹭到易寒敏感的腹下,催道:“还不快点,姐姐都要走了。”

易寒原本打算在宁雪面前占有宁霜,让宁霜在宁雪面前有羞愧不堪的心理,进而达到降伏她的目的,怎知道这会却变得好像和宁霜合演一出春.宫戏,来让宁雪羞愧难堪。

易寒受宁霜撩拨,只感到异常刺激兴奋,双掌重重的按在宁霜充满弹跳力和软如棉絮的臀儿,只听宁霜夸张的“啊”高呼一声。

这一声叫声,刺激到了易寒,也让宁雪心头一颤,带点责怪的口气对着宁霜道:“有这么夸张吗?”

宁霜朗声道:“姐姐,真的好舒服。”

宁霜一直在撩拨刺激宁雪,无意间却将易寒给刺激到了,很少女子在这方面有如此热情大胆的反应,一般情况下她们都是羞答答的默认自己进行下去,却不会似宁霜一般说出这般火辣勾人,刺激男人欲望的言语来。

易寒顶端在宁霜身后磨蹭撩拨着,宁霜知道这是易寒一贯温柔体贴的作风,却说道:“可以进来了,已经够湿润了。”

口吻就似在说普通的家常话语,可涉及的内容却是男女间最隐秘露骨的事情。

易寒进入,宁霜非常舒适地发出了一声风骚入骨的呻.吟,随着易寒的动作,她的两条赤裸的美腿不时抖动着,而半开半闭的樱桃小口正随着节奏发出一种时断时续鼻音宛转的娇.喘声。

宁雪一下子愣住了,看着这触目惊心男女之间的交.欢,俏脸顿时如火炙一般滚烫,身体立即有了感觉,这让她非常难堪,真是两个胡作非为的人,竟在她面前干出这种事情来,此刻只想尽快离开,眼不见为净,免污了自己的眼睛。

娇.喘不止的宁霜见宁雪要溜,露出娇弱的表情道:“姐姐帮我,易寒好厉害,我快承受不住了。”

易寒似乎听懂了宁霜言语中的暗示,加快了速度,让自己的动作变得又猛又快,而宁霜也立即变得如在风中受着摧残的娇艳花儿,让人心生怜爱不舍。

宁雪看见宁霜蹙眉戚楚的表情,却把矛头对准易寒,“你那么粗暴干什么?没听见宁霜已经承受不了吗?”

易寒心里清楚宁霜在穿上的能耐,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就让她承受不住,唯一一个可能,那就是宁霜在装,宁霜可不是一个弱女子,她可是一个大魔女。

易寒并没有减弱动作,依然显得粗暴,应道:“我今天就是要降伏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为非作歹。”

从宁霜檀唇吐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越来越疾促,痛快中又带着快乐,这也表示她身体所承受的快感越来越激烈。

一方面宁雪羞于看到这淫.乱不堪的一幕,另一方面她又怜悯宁霜正受易寒的蹂躏,只听宁霜高声呼道:“姐姐,救我,我快要死了。”

宁雪也顾不得许多了,拽起粉拳捶打易寒的后背,“你还不快停下,我妹妹已经承受不住了。”

在冲刺攀登的易寒,却是什么也阻止不了的,最后一方冲刺,两人都到达了快乐的顶峰,宁雪听见两人的呼声,一时竟愣的停下手来,心中怪异的感觉难以言喻,却暗忖道:“总算完了,要不然她真不该怎么面对。”对着易寒责斥道:“还不快点穿上衣服,真是丢人现眼!”

宁霜娇.喘呼道:“姐姐,你千万别走,否则易寒一定要把我弄死了,我刚才惹他生气了,他不会饶了我的。”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我怎么弄的死你,怕是你没死,我先精尽而亡了,还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却把我说成大恶人一样。”

宁雪沉声道:“妹妹,你不必担心,有我在他不敢的。”说着冷冷的盯着刚刚满足满是是汗的易寒。

易寒懒懒道:“我先歇息一会,缓口气先。“

宁雪瞥到宁霜雪白的双瓢已经被易寒撞击的发红,中间却是女子最隐秘的部位,此刻那个地方正呈现出不堪入目的景象,刺激的她双颊一阵火辣辣的,忙把被易寒掀起的裙子放下下来,遮掩住那不堪入目的景象。

宁雪帮宁霜解开束缚,边说道:“我都不敢相信你竟这么狠心把我妹妹绑的这么紧箍。”

易寒道:“别给她松绑。”

宁雪顿时来气,挺起胸脯瞪着易寒道:“怎么就不能给她松绑,难道我这个做姐姐就任你这样欺负我妹妹吗?要是换了别人,别说你还能销魂到结束,怕是以后连男人都做不成了。”

易寒心中宁雪此刻被姐妹之情影响,提醒道:“宁雪,难道你忘记了宁霜是什么样的女子吗?”

宁雪决然道:“就算宁霜坏的入骨,她依然是我妹妹,既然是我妹妹,我就不准你这么侮辱蹂躏她。”

易寒有些无奈,心中暗忖:“你可是宁霜刚刚要怎么对待你,若不是我努力阻止,这会被侮辱蹂躏的却是你。”

易寒不应,宁雪强行给宁霜解除束缚。

宁霜一挣脱开束缚,便立即朝宁雪怀中扑去,楚楚可怜的喊道:“姐姐,你要帮我讨个说法,他居然把我当妓女一般对待。”

易寒心中大喊冤枉,明明一开始是你来诱惑我的,为什么最后我来当坏人,你却成了被欺负的弱女子。

看着如此依恋自己的宁霜,宁雪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爱护之情,柔声安抚道:“妹妹,你放心,姐姐绝不会轻饶他的。”

宁霜转身恶狠狠的盯着易寒,宁雪目光也冷冰冰的看着易寒,这会姐妹竟齐心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易寒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来,若她们姐妹能够如此齐心融洽,就算委屈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对着两姐妹的瞪视却露出了微笑。

宁雪冷斥道:“你还敢笑。”

易寒心中莞尔,脸上保持严肃一笑,却没有顶嘴。

宁霜突然温柔的对着宁雪道:“姐姐,你真好,我以前不该一直跟你作对。”

宁雪微微一笑,轻声道:“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妹妹,或许你是有些坏,可我心里知道你一直将我当做姐姐看待。”说着朝易寒瞪去,“你说,该如何来惩戒他?”

宁霜冷冷道:“他怎么对我,我们就怎么来对待他。”

易寒目瞪口呆道:“宁霜,你该不是在开玩笑吧。”

宁霜冷声道:“你觉得我的表情似在开玩笑吗?”

易寒朗声道:“我刚才让你那么爽快,你怎好这么狠辣对我。”话刚说完,两姐妹却不约而同的同时出手,一人一边朝易寒擒拿过来。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两女武艺不弱,易寒只感觉怎样也应付不来,没几个回合,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拳脚,宁雪不忍继续打他,朗声道:“还不束手就擒。”

易寒应道:“宁雪,我才是你的丈夫,妹妹再亲也是外人,你怎么帮着外人打自己的丈夫。”

宁雪沉声应道:“今日我就要好好训一训丈夫,夫行恶事,妻子之过。”

易寒见机不妙,打算溜走,宁霜识破了他的计谋,冷声道:“想跑!没门!”跃跳到门前挡住易寒的逃路。

姐妹两人一前一后虎视眈眈,易寒这会感觉怎么糊里糊涂的就变成这样的场景了,宁霜嘻嘻笑道:“你逃不了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易寒一直用眼神暗示宁霜,宁霜却假装看不见。

易寒本想用离间计,将宁霜刚才的所作所为说出来,却顾虑到这样会破坏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

就在易寒犹豫恍神之际,宁霜突然偷袭,一招得手,易寒被击中身体要害,整个人立即变得昏昏沉沉。

宁雪惊呼出声,“宁霜,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宁霜笑道:“姐姐,你心疼了,也不想想他刚才是怎么对待我的。”

这倒让宁雪一时无言以辩,宁霜将晕晕沉沉无力反抗的易寒放在桌子上,用刚刚捆绑在她身上的绳索将易寒捆绑起来。

宁雪道:“宁霜,你倒是不要绑的太紧了。”

宁霜应道:“不紧一些,一会让他跑了怎么办。”

在宁霜将易寒反过来捆绑在桌子上之后,易寒也渐渐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处境之后,有些哭笑不得,事态怎么会演变成这样,连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要惩戒降伏宁霜,怎么变得反而被她捆绑起来。

宁霜对着宁雪道:“姐姐你看紧一下他,我去去就来。”说着匆匆走出房间。

宁霜离开之后,易寒道:“宁雪,你觉得这么做合适吗?”

宁雪被易寒问的有些语顿,却反问道:“那你刚才那么做就合适吗?”一语之后宽慰道:“你也不必太担心,只是小惩一番,免得你以为我们姐妹都是好欺负的。”

易寒道:“怕是一会你和我都要遭殃,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就不知道宁霜的诡计多端吗?”

宁雪思索起来,易寒行为虽然放.荡,可是毕竟一身正气,而宁霜可就不同了,没有什么她是不敢做出来的。

就在这时,宁霜拿着箱子走了进来。

宁雪好奇问道:“宁霜,你想干什么?”

宁霜嘻嘻笑道:“当然是报复他刚才对我的粗鲁。”说着打开箱子,从箱子里面拿出一小巧的玩意递到宁雪跟前,“姐姐,你看这是什么?”

宁雪还未回答,突然那小巧的玩意喷出红色的烟雾,宁雪猝不及防就被迷晕过去了。

易寒一惊,呼道:“宁雪。”

宁雪嫣然笑道:“易寒,只是让她晕过去而已,你不要担心,易寒你又输了。”

易寒无奈道:“我早就知道。”

宁霜突然变脸,冷哼道:“你竟敢砸碎我的玉玲珑。”说着凑到易寒耳边,娇声道:“亲爱的,你刚才让我在我姐姐面前让我如此难堪,我应该怎么好好报复你呢?”

易寒反问道:“你刚才不是很享受吗?”

宁霜笑道:“我也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是想利用我姐姐,让我内心羞愧不堪,进而将我完全驯服,对吗?”

易寒淡道:“这本来就是你想让我做的。”

宁霜轻声道:“恩,现在轮到我来好好疼爱你的。”说着露出恶魔一般邪恶的微笑。

易寒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只见宁霜在箱子了搜寻着什么东西,突然拿出一小巧玲珑的角先生,淡淡道:“我听说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是能够欢爱,不知道是怎么进行的呢?”

易寒心中一颤,宁霜岂会不懂这些,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眼前一黑,心中暗忖道:“完蛋了,完蛋了,我一世英名要全毁在这个魔女的手上了。”

宁霜轻声问道:“易寒,你懂得,对吗?那我们来试一下好吗?”

易寒非常认真严肃道:“千万不要!”

宁霜突然将手中的玩意扔掉,易寒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她对我还有些忌惮,怎知却听宁霜皱眉道:“这一只未免太小了点,说着又在箱子里搜寻起来,一会之后,拿出一只大上几倍的,微微笑道:“这只应该差不多了。”

说着绕到易寒的后面去,易寒看不见她,心里忐忑不安刚才劝说,宁霜又俯下身子来,贴近他的脸庞,吐气如兰道:“一会若疼,你可要喊出来,否则我就不知道轻重了。”

宁霜居然在调戏自己,易寒不知道怎样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觉,只感觉宁霜的双手已经在轻轻的褪下自己的裤子,这让易寒竟感到有些害怕。

宁霜手掌拍打易寒的臀部,赞道:“又坚实又挺翘。”说着手掌顺着他的大腿抚摸起来,酥麻的感觉袭来,易寒身体立即有了反应,宁霜调侃道:“亲爱的,你真有活力,刚刚才让我欲仙欲死,现在就立即变得生龙活虎起来了。”

易寒突然灵机一动道:“霜儿,你的脚这会还疼吗?”

身后的宁霜顿时停止撩拨的动作,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嗔道:“讨厌,害人家又心软了。”

易寒继续温柔攻势,柔声道:“快将我松绑,我看看你的脚伤的厉害吗?”

宁霜娇声应道:“还有点痛。”声音让人充满怜悯爱护。

说着一张美丽动人的面孔又突然映在易寒的面前,柔声道:“我刚刚是在吓你的。”

易寒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宁霜笑道:“让你永远都看不透我,永远都拿不准我的行为,这样你就会永远对我保持兴趣了。”

易寒道:“确实,你的行为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天马行空,随心所欲,就似,原本我们可以好好谈正经事,却冒出这样一段没有缘由的戏来。”

宁霜为易寒松绑着边说道:“亲爱的,我现在十分的渴望你。”

易寒道:“刚刚不是才干过吗?”

宁霜道:“还不够。”

易寒道:“你真是一个淫.妇!”

宁霜咯咯笑道:“我本来就是一个淫.妇。”

宁霜将昏迷的宁雪抱到床里面去,腾出大部分的空间来,横卧在床上,一副慵懒妩媚,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风流模样,一双美眸脉脉含情的盯着易寒,挂着床榻边缘的一双雪白的双腿不时调皮的撩荡起内中空空的裙摆,勾引着易寒。

易寒喘着粗气坚持了一会之后,便扑了上去......

迷迷糊糊的宁雪听见身边响起激烈交荡的男女欢爱声,这声音让她的身心是如此的敏感,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升温,变得越来越热,有一股渴望被占有的强烈冲动。

睁开眼睛,便看见身边两躯赤裸的肉体在紧紧纠缠在一起,做着最原始最亲密的行为来,被易寒强壮的身体抱在怀中的宁霜双脚缠在易寒的腰际,柔软的腰肢激烈的扭动着迎合易寒的进攻节奏,两张陶醉的面孔,激烈的喘息声,甩溅在她身上不知道属于谁的汗水,近距离的这一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那么的让人心颤。

宁雪感觉身体里面有一股熊熊的烈火迅速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处,十分的难受,让她需要发泄,这让她的手情不自禁的想要去抚摸自己的身体,宽慰释放体内的这把烈火,当她把手掌重重按在自己丰满欲滴的酥.胸时,不知觉的舒吟一声,只感觉十分的舒畅痛快,同时内心却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荡了,小腹位置火辣辣暖暖的,似冰雪融化,什么东西流了出来,身体怪异的敏感,宁雪立即恍悟到刚才那将自己迷倒的红色烟雾有古怪,一定是春药一类的东西,心中暗暗骂道:“好你个宁霜,居然敢用这种下流的东西暗算我。”

宁霜大概听到了宁雪的呻.吟声,朝她望了过去,娇弱弱道:“姐姐,你来顶替我一下,让我歇息一会。”

宁雪吃惊的看着此刻宁霜的脸容,只见她眉含媚意,唇动春.情,一脸风骚入骨,在印象中,宁霜一直将自己当做男子看待,宁雪也极少看见她属于女子的那一面,而此刻宁霜不就是一个在男子身下承欢的妩媚女儿家吗?

就在这时,酥.胸突然受到一只魔爪的的偷袭,情不自禁的娇哼了一声,快感迅速蔓延,让她全身的骨头立即酥软下来了,却是易寒在忙时捉了她一把,不知道为什么,宁雪却恼怒的将易寒的魔爪撇开,“你们干的好事!”

宁霜双手压住易寒双肩,用力将易寒压倒下去,用力站了起来,紧密.处立即分离开来,传来一声“啵”的声响。

宁霜将宁雪推向火坑,央求道:“姐姐,你帮我挡上一挡。”

受春药摧残,有些迷情的宁雪迷迷糊糊的就被推到易寒的身上来,处于浓情的易寒身下空空,极需要有东西容纳包裹,动作粗鲁的扯下宁雪的亵裤,突袭而入。

宁雪骤然被侵入,檀口一呼,露出弱质娇柔的表情来,她的身体本来火热,极需要宽慰,易寒的入侵却就像救火的水,让火势迅速蔓延的身体等到了缓解,这会她已经情不能自抑,什么理智,什么道德全部被情.欲冲刷的一干二净,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和自己深爱的男人交融在一起......

宁雪嘴角露出粲然的笑容,那令人迷醉的眼眸看了易寒一眼之后,却柔柔的垂下下去,美丽精致修长的身躯软软的向后卧倒,完美的曲线透着蛊惑人心的魅力,高潮之后的宁雪真是一个令人神魂颠倒的绝世尤物。

易寒充满温柔爱怜的抱着宁雪躺好,突然,歇息了一会之后的宁霜突然扑了上来,迷情中的易寒脑海里有一个念头,“姐妹两人真的打算把自己榨干吗?”

隔日易寒离开稿京,前往京城,回想起昨日宁家姐妹二人齐心为自己出谋献策的场景,易寒心中感到宽慰满意,不知道为什么,三人同床欢爱之后,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的微妙,宁霜突然间变得温柔如水,对待宁雪也不再是冷言冷语的讽刺,自己糊里糊涂的就将她降伏了吗?让她成为一个女子了吗?他不知道。

宁雪与宁霜似乎有种心有灵犀的默契,想着两人认真商量计划的场景,易寒的心思越飘越远,他似乎看到一种圆满的结局。

几日匆匆赶路,易寒终于回来京城的将军府。

易寒一踏入府邸,就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每个人都似乎开心不起来。

小乔见到易寒,这才露出惊喜的笑容,“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易寒并没有稍作消息,而是立即去见了母亲。

冯淑贤见了易寒回来,显然也是十分的高兴,易寒这一离家却又好几个月。

母子二人彼此问候关心了一下,冯淑贤道:“寒儿,你这时候赶回来,一定听说了吧。”

易寒点了点头道:“实在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

冯淑贤轻声道:“去看看你爷爷吧,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易寒点了点头,离开房间,朝易天涯居住的院落走去。

刚走进院子,便听到戚儿娇滴滴的声音,只见乔梦真和戚儿正在陪爷爷聊天,爷爷不时对着戚儿露出勉强的微笑,想来他还没有从席清离世的悲伤走出来,心中暗忖:“爷爷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听到脚步声,乔梦真和戚儿朝易寒忘了过来,乔梦真露出惊喜之色,戚儿却朝易寒奔跑过来,亲热的喊道:“爹爹。”

易天涯本不在乎任何人到来,待听到戚儿的叫喊声,这才抬头朝易寒望去。

易寒将戚儿抱起,笑道:“有没有想爹爹呢?”

戚儿点了点头,“我和娘亲两人天天想,夜夜想。”

易寒露出慈爱的笑容,抱着戚儿走了过去,和乔梦真对视一眼,轻声道:“梦真,你带戚儿先回去,我和爷爷聊一会,随后再过去找你。”

乔梦真心领神会,牵着戚儿的手离开。

易天涯表情不悦的看着易寒,冷声道:“你还知道回来!”

易寒知道他心情不好,本来自己前来就是想为排解他的情绪的,应道:“我一听到消息,就立即从安卑赶回来了,却赶不上席老元帅的葬礼。”

易天涯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奇道:“你去安卑干什么?”

易寒应道:“战争或许能够成就一代名将,可是我却不愿意战争发生,我去安卑是想避免安卑和大东国发生战争。”

易天涯冷声道:“你未免想的太过长远了。”

对于爷爷的讽刺,易寒轻轻一笑,却道:“爷爷,你想喝酒吗?孙儿陪你。”

易天涯朗声道:“好,喝个不醉不归。”

易寒立即去抱了一坛酒和两个大碗,易天涯喝的很凶,易寒也舍命陪君子。

几碗酒下肚,易天涯立即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情绪,娓娓道:“我和李毅,席清当年还只是个无名小卒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我们便一见如故,亲如兄弟......”

易寒边陪着爷爷喝酒,边静静倾听着爷爷回忆他与席清的友情。

酒越喝越多,易天涯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说到动情处,竟老泪纵横,“当年席清还因为我而挨了二十军棍,可是他却没有把我供出来,帮我顶了黑锅,因为我屡犯军规,若是再犯就会被逐出军队。”

易寒这个时候才轻声宽慰,“爷爷,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易天涯忍住泪水,深深道:“你不明白我和席清的感情,活着的时候没有什么,他一旦走了,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无法割舍,多么的思念他,寒儿,身为男人理当似席清一般,我不如他,你却要为我争一口气,做席清那样顶天立地的英雄。”

易寒点了点头,易天涯道:“天黑了,你扶我回房休息吧。”

易寒将易天涯扶到房内,易天涯淡道:“你不必太过担心,我这会心里舒坦许多,去陪陪梦真和戚儿吧,她们也很想念你。”

易寒点头。

易天涯突然道:“对了,有空就去看看席家的闺女,席清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第四百一十一节 解惑

易寒离开房间,他可以看到,倾诉一番之后,爷爷的心情已经畅快了许多,爷爷也是凡人,他也有七情六欲,战场上的伤痛不能让他落泪,几十年好友的去世却让他落泪,这更说明他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

自己是不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呢?心中对这四个字有个模糊的认知,只是不够透彻,他这一生经历复杂,时而痛恨自己的行为,对自己的许多抉择而感到痛苦,时而又随着心性,当做即做,只求一刻人生痛快惬意,不求将来如何,却自语笑道:“或许玄观能解开心中疑惑。”

来到乔梦真的住处,屋内亮着灯火,易寒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乔梦真在教戚儿读书写字,梦真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算是半个才女,戚儿由她亲自教导自然不错。

乔梦真已经看到易寒,对他露出微微笑容,易寒也看着她,夫妻对视,透着温馨,戚儿写的很认真却没有发现易寒来了。

易寒安静的走到她的身后,看着她写字,见她小小年纪,字已经写的十分端正,明显是日日学习的成效,赞道:“戚儿字写的很是端正。”

戚儿闻言立即搁笔,转身望来,兴奋的抱住易寒,“谢谢爹爹夸奖。”依然是个有礼貌的孩子,不因为身份的改变而变得傲慢无礼。

易寒柔声道:“戚儿,字如其人,你将来长大了也要跟你写的字一样的端正,任何事但求问心无愧。”

戚儿应道:“戚儿谨记爹爹教诲,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易寒莞尔一笑,看来自己多虑了,玄观之品德教导出来的戚儿,将来必定是个端正的大家闺秀。

坐了下来,和她们母女说了几句家常话,他一个大男人极少说这些,这倒显得问长问短有些唠叨了。

乔梦真笑道:“好了,你一身酒气,先去洗个澡吧,免得在戚儿面前做了一个坏榜样。”

戚儿问道:“喝酒是一件坏事吗?”

易寒应道:“任何是没有绝对的好与坏,适量即可,惆怅悲伤喝上几杯能解忧愁,欢快大喜的时喝上几杯更能尽兴,戚儿等你再大一点,爹爹再教你该如何喝酒。”

乔梦真督促道:“还不快去洗干净,我可不想我的女儿受你影响变成了一个酒鬼。”

易寒哈哈大笑,站了起来;“我去去就来。”

这话却有很深的意味,乔梦真顿时俏脸一红。

易寒沐浴之后回来,房间里却只有乔梦真一人,好奇问道:“梦真,戚儿那里去了。”

乔梦真轻声应道:“我已经让小乔带她去睡下了。”

易寒立即领会,调笑道:“梦真,莫非你是故意将戚儿支开,让我们夫妻二人今夜可以独处。”

乔梦真笑道:“你竟敢取笑我,莫非忘记了我当年的泼辣劲吗?”

易寒走近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自从你受了坎坷之后,你的性子却变得温柔许多,却不似当初在李府时那般的盛气凌人。”

乔梦真感慨道:“想想不知不觉十年过去了,十年,我却没有多少与你相处的日子。”说着温柔的抚摸着易寒的脸庞,“易寒,你老了,不似当初一般年轻气盛,岁月可真是无情,当初那个讨人爱又讨人恨的易寒不会再回来了。”

易寒微笑道:“梦真,你却依然这么的美丽。”

说着将乔梦真抱起朝秀榻方向走去。

两人心领神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乔梦真半卧在床上,绣花鞋儿半褪,柳腰儿一弱,羞答答的不肯把头抬起,她已经是个妇人,却越活越回去,像足了个羞涩的少女,大概是很久没有与易寒发生这种事情了。

易寒笑道:“你这羞答答的模样,让我如何相信你是便是泼辣热情的四夫人。”

乔梦真轻声应道:“我已经是易夫人了。”

易夫人这三个字让易寒心中一阵满足,对啊,这个美丽的女子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柔声道:“夫人,让为夫来为你宽衣。”

乔梦真垂下螓首,心中却有些激动。

易寒解开她的钮扣儿,又松开她的缕带儿,幽幽兰麝散满香闺,夫妻二人温情款款行人伦大事。

易寒怀中温香软玉,身下佳人春至弄色,易寒双手怜爱呵护,惹的佳人柳腰款摆,娇颤不已,贴身亵裤一扯,落床头,扶着乔梦真一双小腿儿,花心轻拆,春至人间,露滴牡丹开。

这边嫩蕊娇香蝶恣采,那边又惊又爱羞涩情,檀口嫩色,阳刚来点污,半推半就,鱼水得和谐,情浓处,浑身通泰,娇娇.娘子苦尽相思甘终来。

隔日,易寒向小乔询问玄观可常回府。

小乔应道:“少爷,少夫人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回府了。”

易寒闻言,心中明白,如今世道混乱,她身居要位,自然忙碌无暇归家,玄观是个喜欢安逸闲暇的女子,她肯揽上这些俗事,却是为了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退隐,携美度过余生,而不是操碌于这尘世的争执之中,想到这里对着小乔道:“若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去怀来大营了。”

怀来离京城不远,半日路程即到,刚刚抵达怀来,易寒却发现,怀来这些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怀来已经从一个小县变成了一个大规模的军事基地,道路拓宽,因为修了许多建筑,地形环境也发生了许多变化,这一些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做到了,完全归功于玄观。

易寒刚刚靠近操练的场地,便被一个不认识他的新兵给拦住,“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入。”

易寒笑道:“小兄弟,我想见你家军师。”

那新兵表情一讶,问道:“你是什么身份?先报上名来。”

易寒笑道:“你家军师是我娘子,这是来探亲的。”

“娘子?”新兵一时反应不过来,怒道:“大胆,竟敢侮辱我家军师!”

易寒哭笑不得,确实自己从来没到怀来,怕是所有人都忘记李玄观已经名花有主了。

这时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听到动静,远远走了过来,朗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新兵禀报道:“禀报百夫长,这人侮辱军师。”

那百长走上前来,看了易寒一眼,却脸色骤变,立即施礼:“百夫长林达见过易元帅。”却是认识易寒。

新兵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易寒,一时忘了行礼,他就是易元帅啊!

易寒随和笑道:“我可以进去见我娘子了吧。”

百夫长连忙道:“元帅,我来为你带路。”

易寒临走前对着那新兵笑道:“不必拘束,我也是普通人。”

易寒跟着走进营地,对着那百夫长道:“林达,不要宣张,我只是找你们家军师有些事情。”怕是自己到来的消息传出来,想和玄观好好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百夫长点了点头,阔大的操场是砍伐了大量的林木重新修筑的,在靠近山脚的边缘,修建了一所府邸,看来这所府邸就是平时办公处理事务的地方。

由于易寒穿的普通,路上遇到的人以为他是哪里来的信使,却没有仔细注意他,倒也没有人发现他的身份,这些日子常有各地的信送到怀来大营来。

到了一间普通的书房,百夫长低声道:“元帅,军师就在里面。”

易寒低声在林达耳边说了几句。

林达点了点头,朗声禀道:“军师,有客来访。”

屋子里传来了玄观的声音,“请他到大厅休息,我随后就到。”却也没问什么人,这些日子来见自己的都是大人物。

林达又道:“军师,客人已经在门口等候。”

玄观露出好奇之色,怎么把人领到书房来了,却淡道:“请进!”

易寒走进书房,玄观却已经站了起来,目光朝门口望来,早就准备迎接客人,见是易寒,露出笑容道:“我估计你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该回来了,只是没有想到你竟会寻到这里来。”易寒一直不想揽上怀来大权,所以他归来之后一直不涉足怀来大营。

易寒笑道:“我知道我家娘子一定很辛苦,所以特意前来探望一番。”

玄观笑道:“你派人传信过来就好,我再忙也会赶回去的。”

易寒笑道:“亲自前来才足以表达诚恳。”

玄观嫣然笑道:“莫要跟我提什么诚恳,你若真的诚恳,就不会一走就是几个月,就不会将这个摊子扔给我,自己却置之不理。”

易寒笑道:“玄观,你这是在怨我咯。”

玄观微笑道:“怨你几句也在情理之中。”说着笑道:“请坐吧,大元帅,不必在小女子面前如此拘谨。”

易寒哑然一笑,“我怎么会拘谨。”

玄观笑道:“那你是紧张还是愧疚啊?”

易寒看着满案书信文件,笔刚刚搁下,笔尖湿润未干,应道:“我是愧疚,玄观你辛苦了。”

玄观笑道:“那也不必愧疚,你之责即我之责,你担当我担当都是一样的,先坐下来吧,莫要让人看见你一直站着,否则会以为我这个做妻子给你脸色看。”

易寒哈哈大笑,“就算我去外面宣扬,凭你玄观的德品,别人也不会相信。”

两人坐了下来,却更似朋友一般,不似普通夫妻那般,久别再见就露出恩爱缠绵的模样了。

玄观先出声道:“你来晚了,席老将军已经入土了。”

易寒应道:“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了,可惜却还是不能参加席老将军的葬礼。”

玄观道:“此事发生突然,来迟了也不怪你,入土为安,你也莫要太过伤,倒是活着的人更需要你去安慰。”

易寒感觉到玄观话中有话,问道:“玄观,你这话什么意思?”

玄观问道:“你去过席府了吗?”

易寒立即明白,“我自然是先来见你,那有本末倒置的道理。”

玄观轻轻一笑,“劳大元帅牵挂了,小女子倍感荣幸。”

易寒讪笑道:“那玄观该如何报答呢?”

玄观轻轻一笑,“且先不要岔开话题,你些日子你去了哪里?怎么一去就是几个月。”

易寒道:“说来话长。”

玄观应道:“洗耳恭听。”

易寒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听玄观道:“再荒唐离谱的事情发生在你的身上,我也不觉得惊讶,你几月不见踪迹,我这个做妻子也有资格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吧。”

易寒道:“我去了一趟西夏,本来在两个月前就该回到京城了,途中又顺便在稿京停留,见了宁雪和宁霜。”

玄观关切道:“宁小姐还好吗?”

易寒喜道:“婉儿师傅无所不能,竟让宁雪恢复如初。”

玄观露出喜色,“那就好,你也就不会太内疚了。”

易寒道:“我又去了一趟安卑。”

玄观这才露出讶异之色,“你去安卑干什么?”

易寒这才整件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玄观听完,点评道:“出发点是荒唐的,结果倒是起到了奇效。”说着又道:“这桃花夫人我也有耳闻,所听均与宁霜所言差不多,只是没想到真实的她竟是如此了不起的一个女子。”

易寒惊讶道:“玄观你说她了不起。”

玄观淡道:“人的一生便似浪潮里的一叶孤舟,随波逐流或奋起而争。”

她言尽于此,也不多讲,易寒喜道:“也只有似你这么睿智的人才能看的更深刻一点。”说着问道:“玄观,那你说我与她算是什么?”

玄观笑道:“你想问我是不是一段孽缘吧?”

易寒点了点头,“是,你立即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玄观笑道:“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做,何须来我这里寻找安慰和底气。”

易寒搔了搔头,自己在她面前真的无所遁形。

玄观伸手轻轻梳理他的头发,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一路过来,风尘有些大吧。”

易寒道:“是沾上了些沙土。”

玄观道:“你要我说,那我就说几句吧,我一直相信因果,无因便无果,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缘由,却不是你心里想与不想就能够改变的,就似我,本想一个人孤老,可是想法却与结果却不一样,这便是我和你之间的因果,易寒,既然发生了,就顺其自然吧,不必太过纠结羁绊,人生短短数十年匆匆就过去了,一旦入了尘土就什么都归于虚无。”

易寒笑道:“每一次我烦恼忧愁,听了你的话,心情立即就会变好。”

玄观笑道:“我也只是个赤脚大夫,治标不治本,顶多解你一时苦恼,这病根啊,还是在你自身。”

易寒突然问道:“玄观,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至情至性的人?”

玄观笑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易寒道:“我一直有疑惑,有时候我会十分痛恨我自己的行为,可有时候我又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

玄观道:“我这里有一文,或许能解你疑惑。”说着念道:“至情至性者,必大寂寞,尝人世之大悲苦,其人生亦异于庸俗之常人。俗人之情爱,每每无所不穷形尽相,唯有至情至性之人,常怀悲天悯人之心,多感而易悲,多情而苦痛,其情若水,上善而唯美。”

易寒一边念着一边思索,一会之后道:“亦不能解我心中疑惑。”

玄观继续念道:“至情至性者,心多所爱,为物所系。然好物易碎,好梦易醒,此亦人世之常态,故至情至性之人,易为物逝而伤,梦醒而痛,其人生之伤痛亦超越常人千百倍,得人世之大悲。”

易寒念着,突然恍然大悟道:“玄观,继续说。”

玄观念道:“至情至性者,常近于痴,随心所欲,其情必碍俗眼,然亦万目眦睚,众人皆谤,以为不屑,世人所不易解也。”

易寒道:“何解?”

玄观微微一笑,“觅知音,心似阳春白雪,至于俗人诽谤,视若冷风过,虽寒肌,心暖如故。”

易寒朗声道:“此文可解我心中疑惑,何人所作。”

玄观淡淡应道:“正是区区小女子。”

易寒赞道:“你当之无愧为天下第一才女。”因有此惑,才有此文,明显就是玄观刚刚所作,说着又道:“何不记下,必为流传后世之奇文。”

玄观只是微笑,并没接话。

经此一番,易寒心情变得畅快,“玄观,我来还有一事要与商量,便是关于前面我和你讲到大东国和安卑的那道天然屏障,我不得不防,还请你派人驻军东北,以防万一。”

玄观问道:“你是怕她恼羞成怒,进行报复吗?”

易寒应道:“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恼羞成怒,无论如何我都不得不防,从理来讲我离开她问心无愧,从情来讲确实是我抛弃了她。”

玄观道:“我没接触过她,不好妄自评判,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安排林毅岳亲自镇守。”

易寒道:“毅岳出马,那我就放心了。”

玄观道:“这些年多亏了你的那些部下,他们个个独当一面,我才不必事事亲为,勉强能够应付。”

易寒道:“玄观,等天下大局平定下来,我就带你隐居,不再理尘俗之事。”

玄观道:“现在说这些太久远了,还是想想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吧。”

易寒道:“你为什么一直不出兵呢?”

玄观道:“我并非不想不出兵,而是蓄势待发,一出击就要决定战局,贵州方面与两府目前处于僵持之势,就算我出兵,亦不能以兵力优势迅速结束战事,反而有可能因为我的加入让战争变得更加的激烈,一者从古至今,发生战争受苦受累的都是平民百姓,二者无论谁胜谁负,打的都是自己人,局势的关键是紫荆国,只要两府失去了紫荆国这个倚仗,两府穷途末路只好缴械投降,那内乱就可以不战而平息。”

易寒沉声道:“南疆现在是什么局势?”

玄观应道:“孤龙独木难支,南王爷已经派兵增援,前不久我才收到南王爷的书信,让我即可派兵增援南疆,可我却拒绝了他”

易寒一听南王爷都派兵增援了,就知道局势已经十分严峻,为何玄观还要拒绝呢,“南王爷既然请求你派兵增援,明显局势已经严峻,为何你却还拒绝呢。”

玄观应道:“从此地前往南疆,千里迢迢,千里增援本是兵家大忌,路途遥远延误时机不说更有可能让士兵在半途中水土不服,就算到了南疆,这样一支刚刚到来对环境水土还不适应的军队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我不能这么做,二者,我这支军队乃是镇守中原,有这支军队在,中原就不会出现大乱子,两府再如何也翻不了天。”

第四百一十二节 旧情重燃

玄观说的也有她的道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年怀来大营都是在她经手,她既然做出这个决定,一定经过全方面的考虑。

易寒问道:“不打算增派援兵,孤龙又独木难支,而局势的关键又在紫荆国,那你说该怎么办?”

玄观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了,靠你。”

易寒惊讶道:“靠我,我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你不打算给我兵力,难道叫我一个人去南疆吗?”

玄观应道:“是!”

易寒朗声问道:“凭什么?”

玄观应道:“凭你的将帅之才。”

易寒笑道:“玄观你这么说,我都有些怀疑,你是想让我去送死了,难道让我一个人去冲锋打仗。”

玄观笑道:“谁说你一个人冲锋打仗,此刻镇南军的元帅之位不是空着吗?你去不是刚刚好顶替这个位置吗?”

易寒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是孤龙不是在吗?由他顶替即可,根本不需要我出现。”

玄观道:“孤龙是镇北军的主帅,和镇南军虽然同属于大东国的军队,毕竟旁系有别,两军暂时还没有重新整编在一起,就算整编在一起,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磨合,他孤龙此刻忙着率领镇北军与敌人作战,根本无暇去管镇南军,而且两军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关系,他孤龙若兼职镇南军的主帅,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易寒道:“两军的将士处于一种微妙的心里,无论孤龙做的如何公正无私,都会有偏袒的嫌疑。”

玄观应道:“对,无论孤龙多么公正无私,都会让将士怀疑他的公正无私,一支不相信主帅的军队,还能够打胜仗吗?”

两军一帅,却是有这样的弊端,举个例子,倘若孤龙让镇南军做先锋或者诱敌的行动,将士心里就会产生怀疑,孤龙是不是偏袒爱惜自己的军队,将危险的事情交给别的军队来做,当然凭易寒对孤龙的了解,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比较谨慎罢了,但是其他人的心中可并不这么想,毕竟镇南军心中只有一个元帅,那就是一直与他们出生入死的席老元帅。

易寒道:“玄观,你这么说还有一定的道理,孤龙兼职镇南军主帅确实不太合适。”

玄观笑道:“所以由你来当镇南军的主帅是最好的选择,南疆之危乃是镇南军群龙无首,敌人趁虚而入之危,并非兵力不足之危,当初席老元帅在世的时候,就算南王爷不派兵增援,南边依然是固若金汤,紫荆国无法越近一步,只要你麒麟能当上镇南军的主帅,稳住镇南军的军心,南疆之危立解,我又何须千里奔援,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易寒道:“玄观,你这么解释,我就完全明白了,只是我又以什么样的名义来当上镇南军的主帅。”

玄观淡道:“如今国内,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资格,想必由你来担任镇南军主帅一职,镇南军的将士也会心服口服,只是还缺少一个牵线之人。”

易寒道:“牵线之人?”

玄观应道:“爷爷和易爷爷或许可以举荐你,不过他们二人已经退隐了,另外他们和你关系亲密,一者需要避嫌,二者也名不正言不顺,不过有一个人却名正言顺。”

易寒立即道:“席夜阑!”

玄观笑道:“不错,正是席老将军的亲孙女,虎女席夜阑,虎女入镇南军多年,在军中小有威望,二者她乃是席老元帅的亲孙女,有她牵线,你当上镇南军主帅就名正言顺,没有人会说闲话。”

易寒道:“那我岂不是要去求她?”

玄观淡淡一笑:“反正你都是要去见她的,不是吗?”说着嫣然笑道:“夜阑的性子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求她是没用的,你不如哄哄她,这也是你最擅长的本事。”

易寒苦涩笑道:“她,我可哄不了,冷的跟块冰似的。”说着突然表情却沉思起来。

玄观好奇问道:“你在想什么?”

易寒道:“我在想关于碧云寺的澄心堂纸笺。”

玄观闻言,露出神秘的笑容。

易寒问道:“玄观,你一直知道,对吗?你是故意让我拿着澄心堂纸笺到碧云寺许愿,对吗?”

玄观微笑道:“那你可有什么奇缘啊?”

易寒道:“我本来以为这只是巧合,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人为。”

玄观淡道:“那你就当做一场巧合吧。”

易寒好奇问道:“玄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玄观淡淡笑道:“夜阑是个不错的女子,我既然知道了她的内心,她又是那么的骄傲,我就帮帮她了。”

易寒惊呼道:“帮别的女子来抢你的情人?”

玄观淡道:“你又不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我和你之间并不会因为别人的插足而发生变化。”

易寒苦涩道:“玄观,你可害惨我了,原本我与夜阑之间还可以成为好朋友,若她知道真相,一定会恨死我的。”

玄观好奇道:“这话怎么说的,怎么会反而恨死你了?”

易寒道:“她一定会以为我在故意欺骗玩弄她,而且她心里的所有秘密都写在澄心堂纸笺之上,被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如此骄傲的人,你想一想啊,被我知道她心里的秘密,一定会恼羞成怒。”

玄观淡道:“你若怀着一颗诚恳的心,别人又怎么会怀疑你呢?易寒,该去面对了,不要再躲避了。”

易寒无奈道:“那我现在就去。”

玄观点头笑道:“现在就去,她现在一定很想找个人倾述心事。”

易寒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当这个倾听者。”

玄观道:“夜阑太骄傲了,骄傲的女子只会在心爱的人面前露出自己柔弱的一面来,这个人是你却不是我。”

易寒苦笑道:“我才刚刚与你见面,你却推着我去讨其她女子的欢心,这是什么道理?”

玄观道:“莫要纠缠了,快去,此刻她很需要你。”

易寒离开怀来大营,自己不得不再次去面对男女间纠缠难分的情事了,席夜阑,他该怎么去面对这个骄傲的女子,加鞭驱马,朝席府奔去。

回到京城,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这个时候却不是拜访的好时机,易寒也没有考虑太多,只想最快见到席夜阑,

席府门口张贴红联,头七已过,丧联换上了红联。

门前显得冷清,易寒下马将马匹拴好,刚刚走近,便看见一个下人上前道:“先生,这些日子席府不见闲客,请过段时间再来吧。”

易寒问道:“席大人在吗?”

下人闻言露出好奇之色,老爷已经归隐多年,还有人称呼他为席大人,莫非此人是老爷的旧部下,应道:“先生,老爷已经离开了,现在府内只有小姐一人。”

易寒道:“那我是来求见席小姐的。”

下人应道:“先生,正是小姐吩咐下来不见闲客,这些日子小姐想好好安静。”

这时门口走出来一个衣着端庄,姿态优雅的美丽女子,却是丁索梁。

下人礼貌问道:“丁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丁索梁笑道:“我要回府拿些衣物,这些日子就在席府陪你家小姐。”前些日子席府办丧事,丁索梁搬回自家府邸住下,丧事办完之后,却又过来陪着席夜阑。”

“丁小姐”,丁索梁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唤她,望去,惊喜道:“大人!”

下人忙道:“原来这位先生和丁小姐认识的。”

丁索梁笑道:“是啊,我们是熟人了。”

下人立即改变口风道:“那这位先生里面请吧。”

易寒对着丁索梁道:“丁小姐,那我们另找时间相谈。”说着随着那下人走了进去。

丁索梁在易寒身后喊道:“慢着。”她要见易中天一面不容易,心中却不舍得这样匆匆别过,于是情不自禁的呼叫出来。

易寒转身问道:“丁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丁索梁笑道:“大人是来找夜阑的吧?”

易寒点了点头,丁索梁微笑道:“我来带路如何?”说着唤着那个下人的名字,“你先去忙吧,我来带路就可以了。”

丁索梁如此态度,让下人感觉这位先生的身份大不简单。

丁索梁领着易寒轻车熟路的往府内走去,突然问道:“大人是听说了吗?所以才赶到京城来,只是席老将军已经入土了。”

易寒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言。

丁索梁继续道:“夜阑本来寡言,这些日子更是很少说话,就算我陪着她,希望能够宽慰她,夜阑却不愿意对我多言,或许大人能让夜阑开心起来。”

易寒笑了笑,却应道:“希望吧。”

丁索梁沉默不语,心中却有些羡慕起夜阑来了,至少她有人惦记着,自己却没有。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怪异,丁索梁领着易寒一直到了一所幽静的院落,说道:“夜阑这些日子就住在这里。”

易寒点了点头,却也没说话,心中思索着见到席夜阑该说些什么好。

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屋子前停了下来,丁索梁对着易寒轻声道:“大人请稍后。”说着敲了敲门,喊道:“夜阑。”

屋内传出席夜阑的声音,“索梁,请进。”

易寒听到席夜阑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紧。

丁索梁轻轻的推开门,对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席夜阑道:“夜阑,易大人来看你了?”

席夜阑好奇道:“那个易大人?”

易寒走上前去,朗声道:“我!”

席夜阑听到声音,见到来人,脸色骤变,她刚刚还在想着易寒呢,她还疑惑,爷爷去世,易寒却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怎知道,人却突然出现。

易寒看着席夜阑,只见她一身素白的孝服,不施脂粉的颜容,依然清丽秀逸,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变得成熟了许多,原本白皙的脸容也变得有些黝黑,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因为席夜阑动人的是孤高绝世的气质。

两人见面,倒似时间突然凝固了,谁也没有说话。

一旁的丁索梁提醒道:“夜阑,易大人专程来看你。”

席夜阑却对着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易寒应道:“和你商量些事情?”口吻却非常公事化。

席夜阑冷淡道:“你来晚了,丧礼已经结束了。”似乎怨易寒来的太晚,又似乎在说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事情可谈。

易寒道:“不请我进屋坐一坐吗?”

席夜阑站了起来,“还是到大厅去吧。”却显得不是那么亲近。

一旁的丁索梁听着两人对话,只感觉针锋相对,充满矛盾,他们不是该很高兴很融洽的交流吗?却不知道席夜阑和易寒之间的恩怨。

易寒道:“那请席小姐领路吧。”

席夜阑走出房间,也不跟易寒打招呼,就径直朝大厅方向走去,易寒保持一段距离跟了上去,心中无奈,才刚刚见面就关系就如此僵,来之前他还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恩怨早就该消了。

丁索梁走到易寒身边,低声道:“大人,我发现你和夜阑之间好像怪怪的。”

易寒苦笑道:“丁小姐,说也说不清,若你真想知道,有机会我说给你听。”

丁索梁垂下头,脸颊浮现一丝红晕,“我可不是爱探知别人秘密的人,只是有些好奇。”

易寒凑近丁索梁耳边低声耳语一番,丁索梁顿时脸红耳赤,惊呼道:“这怎么可以?”

易寒连忙捂住她的嘴,席夜阑听到声音,回头往来,刚好看见易寒捂住丁索梁小嘴的这一幕,顿时无名火生,说是来看自己,却与索梁卿卿我我,碍于索梁在场,却不好发作,却故意让自己的脚步声更响亮一些。

易寒低声道:“丁小姐,帮帮忙?”

丁索梁羞涩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

到了大厅,丁索梁对着席夜阑道:“夜阑,我先走了,你们聊。”

席夜阑点了点头,也不让下人奉上茶水,神态平静望向易寒问道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易寒听出她的不悦之意,却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想来看看席小姐你。”

席夜阑冷淡道:“我很好。”

易寒笑道:“可我看你好像不太好。”

席夜阑冷声道:“我说了,我很好!”

易寒站了起来朝席夜阑走去,轻声道:“夜阑,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还一直耿耿于怀。”

席夜阑冷淡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易寒笑道:“你心里清楚?”

席夜阑冷漠道:“说正经事吧,废话少讲。”

易寒道:“我想先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处理好了再说。”

席夜阑冷声道:“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若你不想谈正事,那就请便吧。”

易寒问道:“你敢保证这是你的真心话。”说着锐利的盯视着席夜阑。

席夜阑没有迎上易寒的目光,口气依然冷硬道:“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

易寒笑道:“因为你在说谎,其实你一直很想我,对吗?”

席夜阑冷笑道:“自大,无耻,你依然一点都没有变。”

易寒轻轻一笑,“我敢这么说,当然有我的理由,至于是什么理由,就是席小姐心里一直不敢说出口的话。”

席夜阑站了起来,冷声道:“请便。”说着就要离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十分渴望见到易寒,可是两人一见面却是这种僵局。

易寒抬手拦住她的去路,“慢着!”一语之后口气却变软道:“夜阑,你依然是这个臭脾气,一点都没有变,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对我却是这种冷漠的态度,难道我易寒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想想,却没有,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我对你隐瞒了我的身份,可这算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种小事还值得记仇吗?”

席夜阑冷笑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

易寒深深叹息一声。

只听席夜阑问道:“你叹息什么?”

易寒道:“我叹息啊......”突然却抱住席夜阑,“我为什么一直得不到你。”

这个变化让席夜阑始料不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易寒会突然将自己抱住。

反应过来之后,厉喝一声:“找死!”一掌朝易寒肩膀拍去。

易寒挨了她一掌,踉跄后退,心中暗暗骂道:“真凶,明明心里对我有爱,下手却这么的狠,真难对付。”

只听席夜阑冷声道:“你别以为我真不敢杀你。”

易寒讪笑道:“你还真不敢杀了我。”说着又朝她靠近过去。

席夜阑冷声威胁道:“你再踏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易寒笑道:“我今天就是要抱你。”

席夜阑感觉易寒的行径有些怪异,心中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对自己变得如此轻浮,见他不停自己的警告,依然靠近自己,又是出手,易寒也不躲避,强硬又挨了她一掌,席夜阑也不知道为什么,手下特别留情。

易寒稍微后退停顿了一会又继续朝她走近,这让席夜阑感觉他无赖到了极点,却有种拿他没有办法的感觉。

连续几次,将易寒打的吐血,易寒擦拭嘴角的血迹,问道:“你真的不肯让我抱一下吗?”

席夜阑冷声道:“绝无可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易寒突然露出微笑道:“我也知道你不肯让我抱,现在你打了我这么多掌,气消了没有?”

席夜阑露出惊讶之色,原来他是故意激怒自己让自己对他动手,莫非他为了偿还对自己的亏欠,或许平息自己对他的怨恨,而实际上她心中对易寒并没有怨恨,反而经常思念她,欺骗自己的说辞,只不过是为了斩断这段没有开始的爱恋。

(今天停电,时间紧迫,状态很是不好,请大家见谅)

第四百一十三节 御女之道

易寒从容坐了下来,淡淡道:“夜阑,现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说话了吗?”易寒自然而然的改变了对席夜阑的称呼,刚才他这招以进为退,一者放低了自己的身份,二者表达了自己的恳诚。

席夜阑打了他几掌之后,态度倒不好变得冷漠强硬了,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和他拉近了距离,似朋友一般,却没有那难受的隔膜。

席夜阑坐了下来,看见他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干净,却有些关心道:“你没事吧?”

易寒爽朗大笑,“能让你平息怒气,好好坐下来说话,就算再挨几掌又算的了什么?”

席夜阑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心中却不得不承认,他刚才故意激怒自己,逼迫自己动手打了他几掌,确实很有效果,因为自己误会了他,心里对他有一丝愧疚。

易寒问道:“你心情畅快了许多吧?我知道这些天你一直堵着难受,可是你为人骄傲,却又不想向别人倾述。”

席夜阑淡淡道:“已经过去了,悲伤又有什么用,只是有些事情却需要安静一段时间,心情才能慢慢平息下来。”

易寒朗声道:“人生自古谁无死,席老元帅一生英雄,善始善终,我想他应该没有遗憾。”

席夜阑不语,想必她不想太提起这件事情,虽然明白人年纪大了,必要终老,可亲人去世,心中却难免悲伤。

易寒突然问道:“夜阑,你打算一直呆在这里吗?”

席夜阑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寒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南疆?”

席夜阑应道:“爷爷丧事办完之后,我就打算立即前往南疆。”

易寒好奇道:“那你为何还呆在京城?”

席夜阑道:“我要等一个人。”

“谁?”易寒立即问道。

“你!”席夜阑朗声应道。

“我?”易寒露出疑惑的表情问道:“为什么等我?”

席夜阑道:“爷爷,过世之前给你写了一封信,让我交到你的手中。”

易寒问道:“信在哪里?”

席夜阑应道:“在我房内。”

易寒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拿给我。”

席夜阑沉吟片刻之后,突然应道:“刚才我看你不顺眼。”

易寒苦笑道:“小姐,就算看我不顺眼,也应该把信给我啊。”

席夜阑冷声道:“你管不着!”

易寒好声好气道:“好好好,我的错,现在可以把信给我了吧?”

席夜阑淡道:“跟我回房拿吧。”

易寒显得无奈,刚刚可以在房内聊,却偏偏要他到大厅来,这会又必须返回她的房间,生怕触怒她,也就没有多语。

两人离开大厅,往那幽静的院落走去,突然席夜阑淡淡道:“你不要和我挨的太近。”

易寒好奇道:“有吗?夜阑你该不会以为我心里还想有调戏你的念头吧,这会我可是一心想着正事。”

席夜阑道:“不要和我靠的太近就是,我不喜欢就是。”

易寒退后三步,与席夜阑保持较远的距离,说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席夜阑没有出声,算是默认,继续前行。

席夜阑进入房间,见易寒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好奇道:“你为什么不进来?”

易寒应道:“我都不知道你准是不准,为了避免惹你生气,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见他突然间变成正人君子,席夜阑倒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进来吧。”

易寒这才走了进去,席夜阑又看着椅子,温和道:“坐下来吧。”心里倒是很喜欢现在这个样子的易寒。

易寒坐了下来问道:“信呢?”

席夜阑起身,从枕边处取出一封信件来,走到易寒跟前递给他,说道:“这是爷爷留给你的信。”

易寒连忙拆开,阅读起来。

席清从来没有与易寒见过面,信中他不以长辈的身份,却以朋友的身份来称呼易寒,口吻很是亲近,却似熟友一般,席清简单与易寒聊了一些人生,又谈了作为军人一些的共鸣,之后才转入正题,描述了自己死后,镇南军群龙无首的局势,委托易寒来掌管镇南军,席清生怕易寒不肯一样,口吻诚恳,言辞近乎恳求,看到这里易寒抬头看了席夜阑一样。

席夜阑道:“爷爷跟我说了,让我等你回来,协助你掌管镇南军。”

易寒问道:“为什么席老元帅会选择我,孤龙不是就在南疆吗?”

席夜阑应道:“爷爷说了,孤龙能掌管镇北军,却掌管不了镇南军,因为他不适合,你却是最好的人选。”

易寒道:“我不明白,孤龙之能,席老将军不是一直赞赏不已。”

席夜阑道:“爷爷说你有人和气质,行军打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你一人已独占其一。”看来席夜阑也跟席清谈过类似的问题,所以她才能立即回答易寒的问题。

易寒没有再应话,心中却思索着,看来自己与玄观想的与席老将军却不一样,据他所知,在自己与孤龙之间,他更看好的却是孤龙,可偏偏最后他却被镇南军的大权交到自己的手上。

席夜阑问道:“你肯答应吗?”

易寒朗声应道:“当仁不让,我也是我今日来找你的目的。”

信还没看完,易寒低头继续阅读,席夜阑却转身去拿什么东西。

“麒麟,还有一事我要委托你,就是关于夜阑,我这个孙女的性格怕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她太骄傲倔强了,她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看到这里易寒有同感的点了点头,似乎能从信中的文字看到席老元帅写这封信时脸上神秘的笑容。

继续阅读下去,“我不想看到夜阑孤老终身,所以只好将她也托付给你,你要好好照顾她,若她受了委屈,小心我回来找你。”看到这里易寒毛骨悚然,想不到席老将军也会这样吓人。

席夜阑看见易寒表情怪异,问道:“你怎么了?”

易寒忙把信收好,应道:“没什么?”看了美丽的席夜阑一眼,却又似做了亏心事一般的低下头,突然瞥到她手中拿着一用赤布遮盖住的物品,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席夜阑应道:“镇南军的虎符。”说着放到桌子上,掀开赤布,露出代表着权势和威严的虎符。

易寒盯着虎符,只感觉这虎符重量不轻,同时心中也涌出一股厚重的责任感,只听席夜阑道:“易寒,这虎符现在就归你掌管了。”

易寒严肃的接过镇南军的虎符,沉甸甸的虎符让他的心中也变得沉甸甸起来。

席夜阑道:“爷爷,让我来当你的副将,帮助你尽快熟悉镇南军。”

易寒应道:“夜阑,有劳你了。”

席夜阑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易寒道:“后天就启程。”

席夜阑道:“为什么不是明天。”

易寒笑道:“我打算花一天的时间陪你散散心,让收拾一下悲伤的心情,然后忘记悲伤,全副心神投入到战场上。”

席夜阑道:“不必了。”

易寒淡道:“现在你是我的副将,一切听我做主。”

席夜阑露出恼恨的眼神,现在就开始拿身份压着她了。

易寒笑道:“夜阑,我们到院子里散散心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也该好好叙叙旧情了。”

席夜阑冷淡道:“夜深了,我要休息了。”却拒绝易寒的要求。

易寒笑道:“天色还早着呢,而且我也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席夜阑冷漠道:“元帅,请吧。”却是下了逐客令。

易寒笑道:“我不太放心你,所以今夜我不打算走了。”

席夜阑绷紧俏容,冷声怒道:“不放心我什么?难道我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吗?你再不离开,我只好得罪了。”说着竟转身去拿自己的佩剑,一脸冰冷道:“我虽已是你的副将,却不容你随意欺辱。”

易寒好笑道:“我那里有想要欺辱你的意思。”心中暗忖:“该如此才能让她放下自己的骄傲尊严,说出内心话来呢。

席夜阑冷声道:“那你现在就离开。”

易寒却屁股赖在椅子上,一会之后却被席夜阑拿着剑赶了出来,这会倒变得似一对欢喜冤家一般。

突然,易寒指着天空道:“夜阑你看!”

席夜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上空飘着几盏孔明灯,红艳艳的灯上映照出几个字来,她立即就从飘散的灯上看到了辨认出自己的名字,很快就她就排列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内容是:“夜阑,不要做老虎了,做我的小绵羊吧。”

席夜阑绷紧脸容,气的铁青,不知道是谁这么不怕死,竟敢大肆侮辱她,幸好孔明灯很快就飘的又高又远,否则她都不知道如何阻止这场侮辱她的闹剧来。

易寒笑道:“夜阑,看来你众多追求者之中,还要这么痴情又有情趣的人。”

席夜阑冷若冰霜道:“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在他身上刺一万个窟窿!”

易寒听着她的话感觉背后凉凉的,见席夜阑突然朝自己瞪来,忙道:“绝对不可能是我干的,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有不在场证据!”

席夜阑不言一语,转身回屋,“砰”的一声房门被狠狠的关上,可以看出她此刻一肚子怒火。

易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自语道:“这火爆脾气,一般人可还真受不了。”突然想到席夜阑还没有给自己安排房间住下,算了算了,我就委屈一下,当一晚护花使者。

竟在她房间外面,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了下来,打仗的时候再艰苦的环境他都过来了,在走廊里睡一晚上又算的了什么。

隔日一大早,席夜阑打开房间,立即看见易寒躺在走廊里呼呼大睡着,露出惊讶之色,难道他一整夜就睡在这里,心中立即感到愧疚又宽慰。

生怕吵心他,放轻脚步朝他走了过去,看见他脸容头发沾染了露水,立即心动,她心里一直爱着易寒的,这一点已经无须怀疑,只是她一直不肯表白,更不会当着易寒的面对他说出来,在离开京城前往南疆时,她就打算把这个秘密永远珍藏在心里,亦不会再见到易寒了,战场就是她的归宿,尽管她只是个女子。

席夜阑弯下腰来,掏出手帕,想要为他擦拭脸上的露水,又生怕被他发现,伸出去的手竟在半空停了下来。

让女子犹豫纠结是一件十分不妙的事情,席夜阑做不出决定来,却突然站了起来,狠狠的踢了易寒一脚,冷喝道:“起来!”

被踢痛的易寒顿时惊醒,连忙起身,很是无辜的看着席夜阑。

席夜阑冷声道:“你睡在我屋子门口干什么?”

易寒应道:“难道你会让我睡在你的屋子里?”

席夜阑咆哮道:“当然不可能!”

易寒淡淡道:“那我只好睡在外面了,这还用问吗?”

席夜阑一时竟无言以对,僵了一会之后说道:“跟我走。”

易寒欢喜道:“干什么去?”

席夜阑冷硬道:“用餐!”

易寒跟上去道:“我还没洗漱呢?”

席夜阑停了下来,突然改变方向往院子中间走去,易寒好奇的跟了上去,突然席夜阑端起放在井口的一桶水朝易寒身上泼去,将易寒泼成落汤鸡。

席夜阑对着目瞪口呆的易寒淡道:“洗的够彻底了,这会没有那么多废话了吧。”

易寒怒道:“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上级。”

席夜阑懒的理会,话也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易寒望着臭脾气的席夜阑,却有些无奈的笑了一笑,他性情随和,都不是很在乎。

用过早餐之后,席夜阑才让下人给他送来干净的衣衫。

易寒似乎把一大早的事情给忘记,问道:“要不我们到外面逛逛。”

席夜阑冷淡道:“没这个兴趣。”

易寒道:“在离开京城之前,我想去碧云寺祭拜一番,祈求国泰民安,你有什么心愿未了吗?不如一同前往吧。”

听到碧云寺,席夜阑表情突然变得怪异,犹豫一会之后,点了点头道:“好吧。”

易寒笑道:“夜阑,看来你也是个诚心信佛之人。”

席夜阑道:“你等着,我去换一身衣衫。”穿着这一件素白的孝服出门却不太合适。

一会之后,席夜阑换了一身清秀素白的裙装走了过来,淡道:“走吧。”

两人走在前往碧云寺的道路上,阳光明媚照射在道路两旁娇艳充满生命力的花草上面,给人一种温暖而富有生机的感觉,这让席夜阑不由自主的想起最后一次来到碧云寺的情景,上一次她失魂落魄,伤心欲绝,一个人行走着,显得那么的孤独。

周围的环境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个同行陪伴的人,心情也变得轻快了许多,突然朝充满闲情逸致的欣赏风景的易寒看了一眼,上一次我心无寄托,这一次他却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就站在你的身边,你却不知道我心里爱着你。

易寒似乎感觉到席夜阑在看着自己,突然扭头朝她望来,露出微笑。

席夜阑看到他的微笑,心头猛的一颤,只感觉他的笑容是那么那么璀璨夺目,那么温暖入心,让她毫无抵抗力,她感觉自己脸红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故意恶狠狠的瞪着易寒,恼怒道:“盯着我干什么?”

易寒轻轻一笑,说道:“夜阑,我想说我们是不是走的太快了,你看,周围的景色是如此的美丽动人,我们是不是该慢慢走着欣赏呢?”

席夜阑闻言,看着周围的花草美景,突然感觉生命是如此美好,他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还有什么苛求呢?一切已经满足了,情不自禁的放慢了脚步。

易寒一直在暗示席夜阑,希望她能够领悟到,他为什么不直接向席夜阑挑明,因为他了解席夜阑的性子,若是直接挑明,骄傲的她非但会一口否认还会恼羞成怒。

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易寒悄悄隐蔽的靠近她的身边,席夜阑不知道没有察觉到两人已经靠的很近还是并不反感易寒的靠近。

易寒嗅着她娇躯散发出来的幽香,有一种感觉,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充满活力,生动的女子。

两人慢步前行,彼此都不说话,却有种无声胜有声的感觉。

易寒想知道她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忍不住朝她脸容看去,却发现她并没有似平时一般紧绷着俏容,却露出柔和的微笑,看来此刻夜阑的心情不错。

易寒盯了太久,被席夜阑察觉到,她突然朝易寒望去,易寒立即扭过头去,咳咳了几声,装模作样道:“夜阑,你发现没有,什么花这么香,浓的都呛到我了。”

席夜阑冷淡道:“我什么都没闻到。”

“是吗?”说着嗅了嗅鼻子,东张西望的搜寻起来,突然转到席夜阑的身上。

席夜阑露出不悦的表情,立即与易寒保持距离,不让他太靠近自己,狠狠横了他一眼,旋即又淡然而冷漠的模样。

易寒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什么花儿这么香,原来是夜阑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席夜阑知道他是故意调戏自己,冷冷道:“你够了,再口出轻薄之言,我便让你知道什么是臭?”

易寒哈哈大笑:“你放屁吧。”这话一语双关,却让席夜阑立即露出窘态来,想不到易寒会当着她的面说出如此粗鄙无礼的话来,俏脸阴沉下来,突然不顾脏污从路道旁边捉了一把泥土,就要塞入嘴巴大张,哈哈大笑的易寒嘴里。

易寒一躲,没让席夜阑得手,半边脸却是让席夜阑抹上了泥土。

易寒佯装惊吓道:“夜阑,你想干什么?”

席夜阑绷紧俏脸道:“让你知道什么是臭。”说着上前。

易寒拔腿就跑,席夜阑立即快步追了上去。

一个在跑,一个在后面追赶着,倒似一对正在打情骂俏的情侣。

追赶中的席夜阑感觉随着奔跑,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畅快,变得越来越快乐,看着前方拼命奔跑的身影,心中暗暗道:“我要一直追赶下去吗?我能捉住你吗?”那个因为疾速奔跑而衣衫鼓动的身影,似乎在引诱并鼓励她,追上去,不要放弃。

念头刚起,席夜阑发现自己身体有永不疲倦的力量,速度变得快的惊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飞了起来,越来越接近逃跑的易寒。

终于靠近易寒的身边,席夜阑露出得意的微笑,脚下用力一蹬,将易寒整个人扑倒,两个人贴在一起,惯性的朝一边的道路滚下去。

席夜阑骑压在易寒身上,双腿夹紧易寒的腰际,手里的泥土朝易寒的嘴巴塞去。

第四百一十四节 傲慢与偏见

席夜阑使劲的将手里的泥土往易寒嘴巴里塞,边塞着边凶狠问道:“臭不臭?”

易寒闭紧嘴巴,嘴巴周围却被席夜阑涂的满是泥土,尽管如此,席夜阑还不作罢,恨不得将他整张脸涂满。

易寒挣扎了一会之后,发现根本没用,也不挣扎了,席夜阑见易寒不挣扎了,立即失去了兴趣,却也停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易寒突然开怀大笑起来,却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

席夜阑呆了一呆,心中浮起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她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触动、甜蜜、雀跃、兴奋,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反正她此刻的心情充满愉悦和期待。

痴痴看了身下满脸污秽的男人一眼,忽地心怦怦跳的飞快,脸上有些红热,垂下头去,一声不吭,仿佛一瞬间从凶残的老虎变成温顺的绵羊。

忽的,席夜阑感觉自己的身体向一边倾倒,却立即被易寒推到并反压在身下,看着这个眼神透着火热的男人贪婪的盯着自己,席夜阑的心跳变得更快,呼吸也变得粗重,心中似乎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既紧张又期待。

易寒柔声道:“夜阑。”

“嗯”,席夜阑却娇柔的应了一声。

易寒不会说“我可以吻你吗?”这么愚蠢的话,这话一说出口,就会让她变羞愧,进而恼羞成怒,好事瞬间就变成坏事了。

易寒凝视着席夜阑,火热的目光逼的席夜阑不得不示弱的闭上眼睛,一张美丽的俏脸却是通红。

易寒看见闭上眼睛的席夜阑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这似在诱惑易寒,又似在含羞待吻。

易寒想起那个在澄心堂纸笺上诉说心事,温柔如水的席夜阑,她对自己有着深厚的情意,他并非铁石心肠,当日在知道这个真相之后,他已经动容了,十年了,这份爱在她心中珍藏了十年,她等待了十年了,是该开花结果了。

易寒心中涌出万千爱意,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心中是爱着她的,易寒重重的吻上了席夜阑的嘴唇......

席夜阑不知道是不是一颗心已经给了易寒,她并没抗拒挣扎,又或许易寒温柔的吻让她感到温馨甜美,她并不反感抗拒。

他诱导着席夜阑来迎合自己,可是席夜阑只是被动的接受,这是她的初吻,在此之前,她还从来没有与别的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举动来,她像个少女一般怯怯的去熟悉这种男女间的爱恋。

两片嘴唇终于分开,看着席夜阑粉泽湿润的小嘴唇微微翘起,粉嫩中间露出一丝洁白,她的脸容依然一张倔强刚毅的脸,只是闭上眼睛的模样,却让这个充满野性难以征服的母老虎多了一丝可爱和温柔,一只老虎若因为自己变得温顺,是多么让人感觉成就感的一件事情啊。

易寒露出微笑道:“夜阑,你真美丽动人。”

席夜阑睁开眼睛,骤然惊呼,表情惊慌失措而又尴尬无比,连忙将易寒推开,站了起来,背对着易寒,只感觉俏脸火炙一般,手心满是汗水。

易寒见她举动,知道她从刚刚的迷醉中回到了现实,轻声道:“夜阑,你的脸被我吻脏了。”

席夜阑轻声应道:“没关系。”说着伸手开始擦拭自己因为与易寒缠吻而沾上泥土的脸容。

易寒心中怀念她那湿润而又软如棉絮的动人嘴唇,却饶到她的前面去,笑道:“世界上再没有比你嘴唇更香甜的东西了。”

席夜阑挺起饱满的酥.胸,冷横了易寒一样,回复淡然的模样,轻轻道:“大家都是无心之失,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起了。”说着冷淡道:“走吧。”

易寒心中暗暗感觉好笑,跟我装,你装的再冷漠,也掩饰不了双颊红晕,忙追上疾步行走想要与他保持一定距离的席夜阑,“这么香甜的东西,我想再尝一尝。”

席夜阑沉下脸来,冷冷道:“你非逼我跟你算账吗?”

易寒笑道:“好啊,算什么账?”

席夜阑鼓起胸脯,沉声道:“当然是你非礼我的账。”

易寒道:“我怎么非礼你了?”

席夜阑立时玉脸生霞,杏目圆瞪,又羞又怒,嗔怒道:“闭嘴!”说着不打算与易寒纠缠此事,脚下匆匆。

易寒却像只苍蝇一般死死缠在她的身边,席夜阑快他就快,席夜阑慢他就慢。

席夜阑心中并没有生气,她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两人突然间变得尴尬的关系,她的心中只肯一个男人亲吻她,这个男人就是易寒。

一会之后,两人便到了这碧云寺,因为今日不是初一十五,所以上香的人并不少,但是依然可见不时有人前来上香祭拜。

进入寺院,听着法鼓金铎,两人均有种宁静,远离尘俗的感觉,席夜阑表情变得肃穆端庄,易寒也变得正经,不再是刚刚那放.荡不羁的风流浪子模样。

易寒道:“夜阑,我们去大殿上香祈福吧。”

易寒身上没有带银两,席夜阑却捐了些香火钱,取了几根香,两张纸笺,分一张纸笺和三根香给易寒,也不说话,自个先走了进去。

正殿摆有一张长桌,上有笔墨,供人书写,席夜阑回头看了易寒一眼,发现他礼貌的与自己保持距离,并没有靠的太近,略微停顿了一下,便迅速在纸笺上写下自己的祈福的内容。

易寒待席夜阑写好之后,这才走到长桌前,也在纸笺上写下自己祈福的内容。

今日人并不热闹,正殿显得宽敞,两人都跪下捧香诚心祭拜。

席夜阑先写,所以她比易寒要快,刚走出门口,便看见一位中年僧人盯着她露出微微笑容,席夜阑礼貌的施礼,唤道:“大师。”

说完刚要走,那中年僧人却将她喊住,“女施主请留步。”

席夜阑停下,礼貌道:“大师有什么事情吗?”

中年僧人微笑道:“女施主红鸾星动,切要珍惜良缘,莫要最后一场空。”

席夜阑心头一颤,嘴上却淡淡道:“大师说笑了。”

中年僧人微微一笑却未多言,他年轻时候多情爱纠缠,一双慧眼岂会看不出席夜阑心中怀情,眉目不展却羁绊难以抉择,一时心生怜惜才出言提醒。

突然易寒惊喜道:“智宣大师。”

智宣大师笑道:“先生,不知道你的自在由我悟的如何?”

易寒笑道:“大师你亏欠红尘太多,这些痴情女子自然需要有人来拯救。”这话却是话中有话,因为智宣大师曾经是受情所困所以才堕入空门。

智宣大师微微一笑,“极好,极好。”说着看了易寒手中的纸笺。

易寒笑道:“我若是魔,佛该不会不愿意圆我心愿吧?”

智宣大师笑道:“众生平等。”

席夜阑站在许愿树之下,看着满树的黄布条,目光巡视一圈,似乎想找到那澄心堂纸笺,只是这多的数不清的许愿笺,又如何一眼就能找到那澄心堂纸笺,再者说了,已经许多年了,或许早就被风雨打落。

席夜阑将纸笺结上,便听到脚步声,却是易寒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席夜阑突然问道:“你也信吗?”

易寒点了点头笑道:“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碧云寺许愿。”

席夜阑心头一颤,问道:“为何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易寒道:“大概我们是以另一种方式相见吧。”说着将纸笺结到树上去之后,问道:“夜阑,你许了什么心愿。”

席夜阑檀唇刚启,易寒立即道:“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席夜阑道:“我并不打算告诉你。”

易寒微微一笑,却突然道:“这是一个多么奇妙的地方啊!”

席夜阑露出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易寒道:“这个地方让人敢于将心底的秘密倾吐出来。”

席夜阑问道:“你也这么做过吗?将心中的秘密写在这纸笺上。”

易寒笑着看着席夜阑,问道:“难道夜阑你这么做过?”

席夜阑沉默不置与否,心中充满期待,却突然道:“你帮我照一张澄黄色的纸笺。”说着认真的找了起来,她突然间心中有很强烈的冲动。

易寒却站在原地不动,席夜阑看了他一眼,以为易寒不肯帮忙,却没有说些什么。

易寒朗声道:“夜阑,不必找了。”

席夜阑好奇的回头看着易寒。

易寒道:“你要找的可是澄心堂纸笺?”

席夜阑闻言,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惊呼道:“你怎么知道?”

易寒突然从怀中透出什么东西来,当席夜阑看见易寒手中的一抹澄黄映入自己的视线,心头猛的剧烈一抖,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旋即却愤怒道:“这澄心堂纸笺怎么会在你的手上?”说着朝易寒冲过来,想要夺走,那里面全是她心中的秘密,却没有考虑到,易寒有可能已经看过了,这会夺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易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席夜阑,手上将纸笺一抬,席夜阑伸出双手去捉,当她将纸笺捉在手中,心中一阵庆幸之时,身体却被易寒搂了个正着。

“你干什么?”席夜阑挣扎着怒吼道。

易寒却轻声道:“夜阑,你的愿望成真了。”说着吻上她的额头,“夜阑,不要做老虎了,做我的小绵羊吧。”

席夜阑一下子呆住了,突然怒吼道:“竟是你干的!”

易寒道:“是我干的,难道你打算在我身上刺一万个窟窿吗?”声音是无比的温柔。

席夜阑冷声道:“我说到做到!”

易寒笑道:“可你连挣脱开我怀抱的能力都没有。”

话刚说完,脚下却被席夜阑狠狠踩了一脚,紧接着整个人被席夜阑狠狠的推的后退了几步,刚刚站稳身子,席夜阑就飞脚踹来。

“夜......”名字还没念头,脸上就立即挨了席夜阑一脚,这一脚力道足实,易寒在空中翻了个滚便摔倒在地。

席夜阑一脚踩在易寒的胸口上,冷若冰霜道:“你觉得我可以随意玩弄的吗?”

这个变化可真的让易寒始料不及,原本以为席夜阑温顺的依偎在自己的怀抱中,一副温情款款的温柔模样,怎知道她却出乎意料的发起飚来。

易寒一脸哭笑不得,席夜阑却脚下用力踩去,冷声道:“回答我,我是可以随意玩弄的吗?”

易寒应道:“我没有玩弄你的意思,那是我的真心话。”

席夜阑眼神顿时变得温和,可嘴上依然冷硬道:“我和你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易寒道:“没有结果,我们又怎么会一起来到这里,这个地方是我们相识相知的地方。”

席夜阑疑惑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易寒道:“请你先把脚给挪到一边去好吗?踩的我胸口疼。”

席夜阑非但不挪开,反而脚上用力,冷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立即回答我。”

易寒朗声道:“借助澄心堂纸笺一直与你通信的人就是我。”

席夜阑闻言,大声喊道:“这没有可能?”

易寒忙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只是最后你在纸笺上说出你的名字,我才知道是你,我并没有在一直谋骗玩弄你。”易寒生怕席夜阑突然误会发飙,连忙先解释一番。

席夜阑大声责问道:“你都知道了?”

易寒点了点头,席夜阑顿时手足无措,可以看出此刻她的心情是如何矛盾,她一直冷漠的对待易寒,可这会易寒却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心事,想起这两天她一直凶巴巴的对待他,可他却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意,一时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声喊道:“为什么又是你!”说完拔腿狂奔,逃离起来。

易寒连忙站了起来,朗声喊道:“夜阑,你不要走,这没有什么。”

可是席夜阑却跑的更快,声音远远飘来,“你不要追上来,否则我就打死你。”口吻给人感觉怪异极了,不知道是羞无敌自容,还是恼羞成怒。

易寒觉得需要给她一段时间冷静下来,跑了的和尚跑不了庙,取下席夜阑刚刚结上去的纸笺,看着上面熟悉的文字:“南疆之行,愿易寒平安无恙。”

她对自己的关切,让易寒心头一阵暖暖的温馨,露出微笑,“真是一头倔强的小老虎。”

这会席夜阑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一个人站在树下显得有点空荡荡的,这一切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意料,原本这个时候席夜阑应该温柔如水的依偎在自己的怀中。

胸口隐隐作痛,苦笑道:“对自己的心上人下手都这么凶残。”

席夜阑回到府邸,立即躲到房间去,心乱如麻,不知道以后该如何面对易寒,原来一直倾听她心事的人是易寒,原来一直鼓励支持她的素未谋面的朋友就是易寒,原来她心中一直爱慕的人就是与她心灵交流的人,这一些突然重叠到一个人身上,席夜阑感觉易寒充满在自己生命的每一个地方,那么的紧密,她完全无法挣脱掉。

这个真相让席夜阑变得惊慌失措,心中提心吊胆,害怕易寒出现,她从来没有如此紧张害怕过,是的,面对死亡她都能淡然处之,可这一刻,她却害怕担心极了。

易寒随后奔赴席府,往席夜阑居住的院子走去,中途却遇到了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芷文。

芷文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易寒,今天她刚刚才回来,只听易寒很是着急的问道:“芷文,你家小姐呢?”

芷文道:“易中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刚刚从外面回来,我叫了她,她也不应,我从来没有看见她如此惊慌过。”

易寒问道:“她在屋子里吗?”

芷文点了点头道:“是啊,回屋了。”

易寒闻言,立即大步朝席夜阑所居住的院落走去。

芷文追来上来,问道:“易中天,你干什么?要见小姐得让我先禀报。”

易寒道:“那你就跑快点先去禀报,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来了。”

易寒这话,让芷文听着有些怪异,他来了,小姐为什么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却也按照易寒说的做。

屋内心乱如麻,惊慌失措的席夜阑突然听见芷文在门外喊道:“小姐,易中天来见你了。”

席夜阑心头一颤,立即喊道:“芷文,拦住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过来。”

芷文听小姐口气透着惊慌,更是一头雾水,小姐为何怕易中天怕的如此厉害,却应道:“小姐,来不及了,易中天已经进入院子来了。”

席夜阑闻言紧张道:“芷文,无论如何都要拦住他,不要他走进房间来。”

易寒走到席夜阑的房间前,只见芷文挡住屋门口,张开双臂朗声道:“易中天,你不准进去。”

易寒笑道:“芷文你为何拦住我?”

芷文随口应道:“因为你要对小姐不轨。”

易寒笑道:“芷文,你可还记得当初在雁门关遇到的吴大哥?”

芷文惊讶道:“易中天,你怎么知道有这件事情?”

易寒笑道:“芷文,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吴大哥人怎么样,值不值得相信。”他之所以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一是想让芷文主动让路,二是让席夜阑想起两人之间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经历,当初她为了找到自己,不惜冒险深入大漠,可为何如今却要躲避着他呢,难道仅仅因为被自己获悉她心底的秘密而让骄傲的她羞愧不堪呢,当初那个为爱不惜一切,坚贞不拔的席夜阑又哪里去了呢?

芷文应道:“吴大哥是世界上最淳朴老实的人,他救了我和小姐却不求回报,是值得相信的人。”

易寒突然用吴刚的声音道:“芷文,我就是你的吴大哥。”

虽然隔着久远,但是吴刚在芷文心中印象深刻,她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道:“易中天你就是吴大哥,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下子亲近起来,扑抱着易寒,“吴大哥,我好想你。”

易寒知道芷文必定会惊讶,只是她突然抱住自己却在自己的意料之外,芷文的投怀送抱让他愣了一会,立即道:“芷文,我之所以一直瞒着你这件事情,是因为易中天只是我的字,我的真实姓名叫易寒。”

芷文应道:“那我应该改口叫你易大哥了。”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哪个易寒?”

易寒应道:“当初你和夜阑深入大漠要找的人就是我,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否则当时我就不隐瞒了。”

“啊!”芷文惊的立即离开易寒,“你就是易寒,你你你......”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易寒微笑道:“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芷文恍然大悟,“这真的是太奇妙了,当然可以了。”小姐之所以如此惊慌,怕是跟自己一样才刚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原来大名鼎鼎充满神秘的麒麟将军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啊。

屋内的席夜阑却大声喊道:“芷文,不要让他进来。”

芷文喊道:“小姐,是易将军,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却立即被席夜阑打断道:“我知道他是谁不必你来告诉我,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芷文现在只算搞清楚了一半,依然还是一头雾水,应道:“小姐,我怕我拦不住。”

席夜阑冷声道:“你做不到,就永远别来见我了。”为了拦住易寒,席夜阑竟对芷文放出狠话来了。

芷文无奈的看着易寒,“吴大哥,不,易将军,你看,小姐不愿意见你,你就不要为难小婢了。”

第四百一十五节 遏云绕梁

易寒站在原地,过了一会之后才朗声朝屋内喊道:“夜阑,别忘了明日一早出发。”说完却转身离开院子。

席夜阑确认易寒离开之后才松了口气,同时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却涌上心头,她向来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怕的,可这一刻她却没有勇气去面对易寒,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易寒原本以为自己很有可能在席府遇到脱俗,却也能在前往南疆之前见她一面,可是却没有遇到,看来和脱俗之间的约定的婚事要拖到自己从南疆回来之后了,走出席府的时候心情却十分平静。

同在红冠巷,易府和席府离的并不是很远,步行很快就到。

没走多远,易寒突然瞥到前方有一个闲雅婷立的身影,她看上去有些无聊,却依然显得安静婉约。

正是丁索梁,易寒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一个人出现在红冠巷,为了感谢她昨日的帮忙,易寒朝她走了过去,朗声喊道:“丁小姐。”

丁索梁娇躯一颤,立即转身朝易寒走了过来,露出美丽动人的微笑,轻轻的打着招呼道:“大人这么巧,我们又见面了。”

易寒笑道:“丁小姐,一个人站在这巷子里干什么?”

丁索梁不知道为什么,脸微微一红,轻声应道:“没有什么,我本来就经常在这红冠巷里走动,大人在此出现遇到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易寒听她这话有点答非所问,语无伦次的样子,却也没有多问,笑了笑道:“丁小姐,昨日可多谢你了。”

丁索梁露出温柔的笑容,“这没有什么,我反而要佩服大人的勇气呢。”

易寒爽朗笑道:“这算的上是什么勇气,只是让丁小姐你这样的大家闺秀做这点宵小之事,实在委屈了丁小姐,只是因为我实在是脱不开身,否则也不会请求丁小姐你帮我这个忙。”

丁索梁想起易中天让自己写的那句话,突然扑哧一笑,说着止住笑意,轻声问道:“我现在才知道大人是蛮有情趣的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夜阑被大人你打动了没有?”

易寒笑着问道:“丁小姐,你觉得呢。”

丁索梁道:“依我对夜阑的了解啊,大人少不了挨她一顿揍。”

易寒点了点头道:“确实应该如此。”

丁索梁好奇道:“大人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易寒淡笑道:“为博美人芳心,受些皮肉之苦又算的了什么。”说着突然问道:“丁小姐,你真的认为我是一个有情趣的人吗?”

丁索梁直爽笑道:“是哩,越来越觉得大人有情趣,若大人为人不是这么端正,可就变成一个登徒子了。”

在易寒与丁索梁的接触中,他极少表现出风流放.荡的一面,却反而处处端正有礼,所以在丁索梁的印象之中,易寒一直是个彬彬有礼的人。

易寒朗声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这丁索梁温柔中多了几分可爱,她健谈,端庄而又大方,而不似一般的女子在男子面前表现的扭扭捏捏,羞于启齿。

丁索梁大方的看着易寒,明眸似水的眼睛温婉动人,让人感觉她平易近人,却也不可随意轻薄的。

丁索梁突然问道:“大人喜欢小绵羊吗?”

易寒一时被她问的反应不过来,笑应道:“谁不喜欢温顺的小绵羊呢?”突然看到她温婉动人的美丽模样,眼神不禁多盯了几眼。

丁索梁看见易寒应着这样的话,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乖顺的垂下头去,美丽俏脸浮出一抹娇媚。

易寒见状,心中恼怨自己又色心作祟了,这样一个端庄大方,温柔如水的女子,自己可不能把她给毒害了,收敛心神,坦荡笑道:“丁小姐,我送你回家吧。”

丁索梁道:“大人你用过餐了吗?”

易寒应道:“还没有。”

丁索梁道:“临近傍晚,不如我请大人吃一顿饭吧。”

易寒没有理由拒绝道,笑道:“好,不过这顿饭,我请,作为对丁小姐的感谢。”

丁索梁露出笑容道:“也好,就不和大人分的这么清楚了。”

丁索梁问道:“大人,去哪家馆子好呢?”却是想让易寒做决定。

易寒笑道:“我对京城的酒楼不是很熟悉,还是让丁小姐来做主意吧,不过要挑一处幽静一点的地方。”

丁索梁问道:“大人喜欢安静吗?”

易寒笑道:“不,我喜欢热闹,不过与丁小姐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一起用餐,必定引来瞩目,到时候怕护不了丁小姐这多美丽的花儿,被人硬生生的抢去当压寨夫人,可是大大不妙咯。”

丁索梁嗔道:“这京城大街上那里来的强盗贼子啊,大人说笑了。”

“嗳,丁小姐此言差矣,若别人见了丁小姐,都巴不得当一回强盗贼子,我可不得不防。”说着神情口吻变得严肃起来。

丁索梁嗔白了他一眼,“大人的话轻薄又无礼。”

易寒连忙施礼道:“恕罪!恕罪!”

丁索梁笑道:“就饶你一回。”说着转身道:“我们走吧。”步伐轻快,看样子心情不错。

易寒看着她的身影,心中暗忖:“真是一个惹人喜爱的美丽女子,她有美丽的外表更有温柔的心灵,内外兼修才算的是一个美人,丁索梁当得起美人二字。”

丁索梁见易寒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娇声喊道:“大人,跟上哩。”

易寒闻言,心头激动,便跟了上去,似乎在很久以前自己也这么激动过,丁索梁让他又燃烧起一个青春充满活力的心。

一会之后,丁索梁便带着易寒来到一间馆子前,只见馆子前闹哄哄的,却很是热闹,易寒心中好奇,不是让她找一处幽静一点的地方吗?怎么反而把他带到如此热闹的地方来。

由于人太多,两人站在离馆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易寒问道:“丁小姐,你不怕强盗吗?怎么把我领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来,我可应付不了这么多的男人。”

丁索梁笑道:“大人不必担心,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可不是大人口中说的强盗贼子。”

易寒应道:“见到丁小姐你可就要变成强盗贼子哩,丁小姐你快躲起来,免得被他们看去了,一哄而上要来抢夺你。”说着装模作样的身体护在丁索梁的前面来。

丁索梁嗔道:“大人,你挡到我的视线了。”

易寒发现馆子前男女客人都有,一般正经人家的女子都是足不出户,却是因为近些年席夜阑带着娘子军雄起,这街上登徒子少了,轻薄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也被杜绝了,许多正经人家的女子也变得大胆了许多,而且女子走在大街上感觉比男子还要威风,无形之中让京城的风气变得开放了许多。

易寒道:“丁小姐,不是让你找个幽静的地方吗?却怎么非要往热闹的地方来。”

丁索梁道:“高档的酒楼我请不起大人你,只好让大人来这种小馆子了,大人请跟我走吧,我不会让大人失望的。”说着领着易寒望馆子进出货物食材的小门走了进去。

进入小门,几个忙碌的汉子看见有人从进出货物的小门闯入,刚要喝赶,突然却露出惊愣之态,竟是一声不吭,任着他们闯入,待两人走远,这些汉子才纷纷议论起来,“这丁小姐怎么来了。”

两人窜入馆子内部,馆子里正忙碌的人看见他们的人竟没有人喝赶半句,就似看见两只偷偷摸摸的老鼠,因为忙碌却却无暇去理睬一般。

易寒想不到丁索梁这样的大家闺秀却也如此胆大调皮的一面,一会之后丁索梁轻车熟路的将易寒带到一个地方,却是馆子里储存食材的库房。

易寒目瞪口呆,疑惑的看着丁索梁。

丁索梁却笑道:“大人,这里可否算的上幽静。”

易寒应道:“幽静是幽静,只是这明显就是人家的库房,别人怎会让我们待在这里用餐。”

丁索梁没有回答,却从一边搬来了一张方形小桌,又摆上两张小凳,做完这一些之后,似一个店小二一般的看着易寒,“大人,要吃些什么?”

“什么?”易寒这个时候还一头雾水。

丁索梁热情道:“大人,来几个家常小菜好吗?”

易寒应道:“随便都可以。”

丁索梁闻言,笑道:“好的,马上就来。”

易寒一时反应不过来,待丁索梁走远,才喊道:“丁小姐你去哪里?”

一个人坐了别人的库房里,只感觉蹊跷无比,丁索梁该不会调皮的想要捉弄我吧,想想,依她的性情为人却不太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等了一会之后,心中有些担心,耐不住性子走出库房,没一会便看见馆子里的厨师,小二竟围堵在厨房的门口窗口看着什么,看的很入神,完全没有人发现注意他的出现,易寒很是好奇,踮起脚从窗户朝厨房内望去,立即露出惊讶之色,只见丁索梁竟围着厨裙,螓首被布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挽起衣袖却在手上戴着一双手套,易寒看见她这一身装扮,突然恍悟她有洁癖,身上沾不得半点污秽,只感觉这么麻烦又是何苦的,做菜对有洁癖的她来说是多么麻烦的一件事情,而她又厨艺非凡,可以想象她对做菜抱有多大的热情和兴趣。

戴着手套的双手依然没有影响她的灵巧,纤细的手拿着几斤重的大刀却似捻着一根羽毛般轻巧快速的切着肉。

她快而不乱,条条有序,只是厨房有些热,很快汗水就让蒙在她脸上的布给染湿了,看到这一幕,易寒心中一阵感动,早以忘记了去思考丁索梁为什么会亲自下厨。

易寒也跟其他人一般,看着入神,只感觉女子最美丽的时刻并不是卖弄风骚风情妩媚的时候,也不是端庄优雅的时候,却就是这一刻,丁索梁似个普通女子做着烧菜做饭的时候。

时间过得非常之快,只听丁索梁欢喜道:“好啦,好啦,你们继续吧。”

几个厨师拥进去,齐声喊道:“我来帮忙。”

丁索梁俏立道:“我自己来,谁敢帮忙,我就罚谁的工钱。”

听到这话,易寒这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她是这间馆子的老板,想不到似丁索梁这样的名门闺秀,竟会暗地里开一间馆子,突然想到丁索梁厨艺非凡,在京城十分有名,难怪这间普通的馆子会如此出名。

易寒迅速返回库房,刚坐下不久就看见似店小二一般,端着四个小菜走了进来,厨裙已经解下,脸上也光洁干净,看来,只是被汗水染湿的鬓发和刘海处却露出了破绽。

丁索梁将菜放在并不大的小桌上,问道:“大人,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吩咐。”

易寒可不舍得她再劳累折腾一番,忙道:“够了,够了,不忙了,丁小姐,我们快坐下来趁热吃吧。”

丁索梁应道:“好哩。”拿出手绢在小凳上仔细擦拭一番之后才做了坐了下去,看着易寒正盯着她看,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易寒笑道:“丁小姐还是这么爱干净。”

丁索梁应道:“我还想当一个邋遢的女子哩,这样就不会处处显得麻烦,只是身上只要沾上些污秽,我就会十分不自在,大人请多多见谅。”

易寒抱予微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丁索梁满怀期待的对着易寒道:“大人你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易寒随便夹了块,尝了一口,这滋味这火候绝对是宗师级别的,就算易寒也自认要逊色一筹,连忙赞道:“这菜若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二了。”

丁索梁听到他的称赞,并不自骄,却道:“大人,那再尝尝这个索味酥鸡吧。”

易寒夹了一块,品尝之后,说道:“丁小姐,索味酥鸡这个菜可是大有来头啊。”

丁索梁笑道:“哪有什么来头啊,还不是一个普通的家常菜。”

易寒笑道:“这来头嘛,就是这个索味酥鸡可是丁小姐所创。”

丁索梁笑道:“大人觉得好吃就可以了,是什么由来又有什么关系。”

易寒笑道:“丁小姐就在眼前,我吃着丁小姐所创的菜式,拿来当做饭后谈资也没有什么不可的。”

丁索梁道:“现在还是饭间,可还没到饭后。”

易寒笑道:“那我多就吃菜,少说话了。”

最好的感谢回报,就是将她亲手做的菜吃的一干二净,易寒吃了一半却发现丁索梁还没有动筷。

看着他吃的满意的丁索梁突然听到他问道:“丁小姐,你怎么不吃,莫非你在菜里面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成。”

丁索梁大吃一惊,“怎么可能?”说着立即动筷夹了一块放入口中仔细品尝,疑惑道:“没有什么不对啊。”

易寒夹了一块索味酥鸡递了过去,“你尝尝这个。”

丁索梁伸长脖子,檀口微张便含入口中,咀嚼一番,疑惑道:“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易寒又夹了另外的一个菜,又递了过去,“你再尝尝这个。”

丁索梁看着他的笑容,突然恍悟到什么,俏脸微微一红,透着几分羞赧,低声道:“我自己来。”

易寒笑道:“丁小姐莫非嫌弃我的筷子脏。”

丁索梁羞涩道:“不是。”

易寒突然咧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道:“我的嘴巴可什么污秽都没有。”

丁索梁被易寒调戏的羞愧不堪,嗔恼道:“大人,你再如此,我可要生气了。”

易寒忙道:“丁小姐莫要生气,只是希望丁小姐你能够多吃一点。”

丁索梁嫣然笑道:“我又不是没手,必须要你来服侍。”说着却张嘴将易寒递来的菜含入口中,嗔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突然间气氛变得暧昧无比,丁索梁似乎也感觉到了,垂下头,一声不吭夹着菜,心头却想着他给自己夹菜的那一刻,只感觉幸福无比。

气氛有些安静,透着一丝尴尬,原本大大方方的丁索梁原被易寒撩拨的不是那么自然。

易寒觉得自己必须打破这个安静而又尴尬的气氛,突然朗声道:“又是有几杯美酒那就更好了。”

丁索梁抬头问道:“大人想喝酒?”

易寒问道:“有吗?”

丁索梁笑道:“有哩。”

易寒道:“只是我一个人喝着有些无趣,还是算了吧。”

丁索梁道:“大人要是觉得无趣,那我就陪大人喝几杯。”

易寒朗声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只是这酒能乱性,我们二人又身处如此隐蔽幽静的地方。”

这会丁索梁倒也大方应道:“谢大人提醒,索梁适可而止。”说着起身,袅娜走了出去。

一会之后,丁索梁拿来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分别给两人杯子倒了七八分满。

酒香飘逸出来,易寒从来没有闻到这种酒味,问道:“丁小姐,这酒叫什么名字?”

丁索梁笑道:“这酒的名字不是那么好听。”

易寒笑道:“还未品尝就能闻到如此浓的酒香,名字却不那么好听,那我就更想知道了。”

丁索梁笑道:“这酒名叫跳梁小丑?”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叫跳梁小丑,一定有由来吧。”

丁索梁笑道:“因为喝了这酒就会乱蹦乱跳,丑态百出,所以就叫跳梁小丑。”

易寒道:“丁小姐的意思是说这酒霸道,喝了就会发酒疯。”

丁索梁应道:“可以这么说。”

易寒忙道:“那我可就万万不可沾上半点。”

丁索梁嫣然笑道:“莫非大人害怕让索梁看见你的酒后丑态。”

易寒道:“却不是这个原因,我是怕自己喝了这酒会对丁小姐做出无礼的举动来。”

丁索梁闻言心中一暖,为他对自己的体贴关怀感到欣慰,说道:“大人,那你就小饮几杯即可。”

易寒笑道:“我酒量不行,说不定几杯就发酒疯了。”

丁索梁笑道:“大人若真发起酒疯来,也没有什么紧要的。”

易寒好奇问道:“为何?难道丁小姐不担心害怕。”

丁索梁笑道:“大人若发起酒疯来,我就一棍子把大人给敲晕了,大人你可就不能为非作歹了。”

易寒闻言哈哈大笑,“好,有丁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一杯畅饮入腹。

只感觉酒味浓香,在喉咙口中回味无穷。

丁索梁道:“大人,我陪你喝一杯。”说着举袖掩脸,喝了一杯,举止优雅却与易寒的豪放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杯入腹,丁索脸的脸颊立即变得红扑扑的。

第四百一十六节 珍重

一杯酒入肚,易寒顿时言兴大开,也不再遮掩,问道:“丁小姐,你贵为宰相家的千金,衣食无忧,为何要开这样一间馆子?”

丁索梁轻声应道:“原来大人已经知道了。”

易寒哈哈大笑:“我又不是呆子,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岂会猜不到。”

丁索梁却嗔道:“大人就是呆子。”

“啊,丁小姐你说什么?”易寒一时无法理解丁索梁的这句话。

丁索梁闻声,却也不应,粉颈低垂,蛾眉轻蹙,芳心无邪,沉吟片刻之后,抬头朝易寒望去,星眸朦胧,檀口含娇,双颊醉颜酡红,娇滴滴的启唇道:“我说大人就是一个呆子。”少了几分大方,多了几分娇羞。

易寒看她美丽动人的模样,一时看的痴了,盯视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问道:“怎么我就是个呆子了。”

丁索梁垂头应道:“大人自己想。”

易寒笑道:“我现在只是想着饮酒,如何能够保持清醒敏锐来猜透丁小姐的心思,我自己想不出来,不如丁小姐你直接说吧。”

丁索梁说的如此直白,他却依然还不能够领会,心中有几分幽怨,带着气应道:“大人想不出来就算了。”

易寒忙道:“我被你说的都乱了,我们还是回到刚才那个问题上,丁小姐你为什么要开这样的一间馆子?”

丁索梁笑道:“大人可还记得自己对索梁的承诺?”

易寒突然听到如此严肃的话语,顿时心慌,我该不会什么时候发神经跟她说过什么承诺的话吧,想想自己却曾来没有过。

丁索梁见他表情立即知道他早就望之脑后了,却幽怨道:“原来大人忘记了。”

易寒忙诚恳道:“还请丁小姐提醒,我确实忘记了。”

丁索梁美丽的眸子盯着易寒,看见他露出几分惊慌,心中顿时感到几分苦涩,难道自己就那么的招人厌吗?难道自己就真的那么让他如此畏惧吗?素来心胸宽厚的她这会却有了怨气,故意说道:“大人说一辈子......”故意停顿下来。

易寒顿时“啊”的惊呼出声来。

丁索梁看他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却轻轻笑道:“大人说过一辈子的俸禄都交给我,我却只收过一次。”

易寒松了口气道:“原来丁小姐说的是这个,吓死我了。”

丁索梁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大人以为我要说什么呢?”

易寒脱口应道:“我以为你要我......”话说一半却立即恍悟停下,呵呵笑道:“没有没有。”改口道:“丁小姐,确实有这件事情,我实在失信了,现在就请丁小姐清算一下,我一次性给予。”

丁索梁轻声道:“我并非要大人的钱财,当初向大人提出这个条件,原本是希望大人慷慨散财,以拯穷乏,亦能为大人自身求财尽福来,大人的俸禄是用来帮助娜儿和玛儿他们,大人失信,索梁却不能够失信,只能自己想办法,所以才开了这间馆子,赚些银子,将这个缺口补上。”

易寒道:“原来如此,丁小姐你可真的让我惭愧不已,而丁小姐的品德更让我深感佩服。”说着朗声道:“中天认错,该罚酒一杯。”

丁索梁笑道:“大人只是失信于索梁,却没有失信于娜儿和玛儿,一直以来索梁都是告诉她们,大人用自己的俸禄来帮助她们。”

易寒应道:“丁小姐多谢你了。”

丁索梁微微一笑,“大人,我陪你喝一杯吧。”说着又饮了一杯,酒香浓郁,入口却尝到一丝苦涩,自己一片芳心无处寄托。

易寒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看着丁索梁希望能才她的神态表情中捕捉到些什么。

丁索梁见他望着自己,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看在易寒眼中这丝微笑却是那么的凄楚自怜,让人心中不舍,心生爱护之意,轻声问道:“丁小姐你不开心吗?不如你说出来吧,或许我能够帮上你。”

丁索梁闻言,露出微笑看着他,希望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对自己的情意,过了一会她失望垂下头去,安静片刻之后,又酒兴大开的为两人倒酒,“大人,不说这些了,我陪大人喝酒。”

易寒也不说话,陪着丁索梁喝酒。

这会在丁索梁的带动下,两人喝的有些又急又快,就似拼酒斗酒一般,丁索梁毕竟是女子,几杯之后终被烈酒呛到,她只是稍作停顿之后,却立即举杯欲饮。

易寒突然抬手捉住丁索梁的纤纤素手,杯中酒逸了出来,易寒道:“丁小姐,你不要再喝了,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丁索梁不悦道:“大人,连索梁喝个痛快也要阻拦吗?”

易寒道:“人常说借酒消愁,可是我知道酒只能解一时之惆怅,酒醉之后醒来烦恼依然存在,只要勇敢去面对并解决才是上策。”

丁索梁有些倔道:“今日索梁就要醉一回。”说着竟不顾易寒的劝阻,一饮而尽。

易寒不明白为何开朗的丁索梁为何突然间会变得多愁善感,或许他本可以想的到,但是他不会去往那方面想象半分。

易寒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丁索梁的脸颊,两人已经有些醉意,这会这种举动却不显得突兀。

丁索梁清丽哀怨的脸庞,默默含羞的看着易寒,檀口轻启道:“大人,你醉了。”她在暗示易寒现在的动作已经越礼了吗?

易寒微笑道:“我没醉,我只是不舍得看见丁小姐一个人孤凄自怜,别的男人忍心让丁小姐这般,我却不舍得。”

丁索梁又道:“大人,你确实醉了。”

易寒哈哈一笑道:”我醉了!”

丁索梁露出微笑:“那我陪大人一起醉。”

易寒认真问道:“丁小姐,你还要喝?”

丁索梁认真的点了点头。

易寒朗声道:“好,那今夜就不醉不归。”

丁索梁自认自己与他之间是没有结果的爱,既然如此就让这种缘分更亲近一些,亦没有遗憾。

两人似知己好友一般的把酒言欢,话说的越来越多,却渐渐发现两人有许多相同的爱好,相同的仁善之心,交流也变得越来越默契。

“丁小姐,丁小姐”,易寒连呼几声,却发现丁索梁已经醉的睡了过去,她闭着眼睛,美丽的檀唇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这模样是那么的千娇百媚,是那么的温婉动人。

易寒走出库房,朗声道:“有请备一辆马车,丁小姐喝醉了,我要送她回府。”

为了让这些人放心,易寒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丁小姐的护卫。”是的,今夜他就是丁索梁的护花使者。

不忌讳男女之嫌,将丁索梁抱上马车,驶往丁府门前。

让丁府下人出来送她入府,看了熟睡的丁索梁一眼,心中暗忖:“丁小姐,珍重!”

刚要离开,丁索梁酒劲发作,竟呕吐起来,还不清醒的她看起来十分的痛苦,易寒这会才恍悟,她一个女子酒量又能好到那去,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何况是她。

两个婢女见丁索梁吐的是满身污秽,一时没有主意,看着呕吐不止的小姐措手无策。

其中一个婢女琳儿认识易寒,知道这姓易的先生是小姐的好友,忙道:“易先生,帮帮忙,小姐好像很难受。”

易寒有些为难,自己若是帮忙,可就玷污了丁索梁的清白之名,看了看琳儿央求的眼神,又看了酒劲发作表情痛苦的丁索梁,也不再犹豫,朗声道:“你们前面领路,我来抱丁小姐进去。”

两个婢女这会也忘记了什么男女之嫌,只想尽快解决眼前的困难,见易寒愿意帮忙,露出欢喜之色,“谢谢先生了。”

易寒抱着呕吐不止的丁索梁疾步走进丁府,两个婢女掌灯前面领路,由于这会已经是深夜,府里面并没有什么人迹。

怀抱中一直呕吐的丁索梁将易寒吐的满身污秽。

易寒见她醉酒的这么厉害,这才知道她的酒量并不怎么样,心中有些担心,不禁暗暗埋怨道:“都不会喝酒,还喝的那么多,想找死啊。”喝酒喝死的也不是没有过。

终于将丁索梁送到了她的闺房内,两个婢女立即忙碌起来,一个去打水,一个去泡解酒的姜茶,而易寒扶抱着丁索梁让她呕吐于盂中。

吐好了,刚刚躺下,没一会儿又要呕吐。

一直折腾到半夜才渐渐消停了下来,房间里充满了酸臭的味道,这美丽的人儿已经吐的脸色苍白,易寒心疼不已,心中充满内疚,早知道就不让她喝那么多了。

这会让易寒如何肯狠下心来舍她而去呢。

琳儿见小姐安静下来了,这才恍悟易寒呆在小姐的闺房中并不是一件合乎礼数的事情,委婉道:“易先生,小姐已经好多了,夜深了,先生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易寒淡淡道:“我还是不太放心。”

琳儿提醒道:“易先生,这是小姐的闺房,先生身为男子并不适应在这里呆着。”

易寒道:“你不相信我。”说着却笑道:“反正都已经闯进来了,落实了罪名,再多呆一会又有什么关系。”

琳儿道:“可是这样会对......”

易寒打断道:“丁小姐为人高洁,就算有一些风言风语也无损她的清白名声,若是真的风传一些什么,你们就将所有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吧。”

琳儿沉声道:“易先生乃是小姐的好友,所以小婢都斗胆请先生帮忙,但是请先生自重。”

易寒不悦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比起丁小姐的身体,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又算的了什么。”

琳儿一时还真被易寒给唬住了,低声与旁边的婢女低声商量些什么。

“好吧,不过还是请先生在天亮前离开,免得被府内的下人看见了。”

易寒冷淡道:“我知道了。”

月色将窗纸润破,丁索梁和衣沉睡,易寒坐在床头,隐悄窥视,听她微弱气息,看她苍白脸容,不禁心生爱怜,轻轻的伸出手掌抚摸丁索梁美丽而又苍白的脸容。

一边盯梢的琳儿却累的睡了过去。

易寒柔声道:“看你恹恹伤神的模样,我心中实在心疼......”

自言自语的说着,突然却莞尔笑道:“若是我早些时候遇到你,我一定会打算俘虏你的芳心,似你这般温婉动人的大家闺秀该是多少男子爱慕的对象啊。”

风静帘闲,麝兰香味渐渐驱散屋内酸臭的味道,钗玉斜横,髻云散乱的丁索梁睁开眼睛,明眸有些朦送,透着几分慵懒,突然闻到什么味道,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污秽,却立即惊叫起来,她素爱洁癖,衣衫之上满是呕吐物如何受的了。

丁索梁的惊呼声却被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琳儿给惊醒过来,忙奔赴到秀榻之前,关切道:“小姐。”

丁索梁忙道:“琳儿,你立即去准备一下,我要沐浴清洗身上污秽,立即更换更衣”

琳儿知道小姐有洁癖,容不得身上有半点污秽,昨夜因为那易先生在场,却不方便为小姐更换衣衫,突然想到什么,咦,那易先生呢,巡视房间一眼,却没有发现其他人,看来应该是走了。

丁索梁督促道:“你还在看什么?还不快去。”

琳儿应道:“小姐昨夜呕吐不止,多亏了那易先生在场,否则小婢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说着忙道:“小姐,你稍等一会,我马上去准备。”

丁索梁闻言惊讶道:“琳儿,慢着,易先生呢?”

琳儿应道:“大概走了吧。”

丁索梁想起他昨夜说过今日一早就要离开京城,心想这一分别又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遇到,连忙起身,“我要去送他一程。”

琳儿好奇道:“小姐你不沐浴更衣啦?”

丁索梁急道:“来不及了。”说着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匆匆走出房间。

琳儿心中一阵怪异,还有比清除身上污秽更紧要的事情吗?对于小姐来说,满身污秽简直比要了她的命更严重。

突然想到什么,追了出去,喊道:“小姐,你现在这个模样怎么出府去啊。”

丁索梁步儿匆匆,却已经走远,此刻她洁白的衣裙染上了秽物,披头散发的并未梳理妆容,活脱脱一个优雅端庄的大家闺秀顿时成了一个乞妇。

易寒这边已经更换了衣衫,只是身上还透着酒气,却并没有沐浴,此去南疆倒什么都没有准备,就一个人,席夜阑会安排好一切,席府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芷文传话让他等上一等。

易寒等了一会之后,看见席夜阑一身干练劲装打扮,挽着个包袱就走了出来。

易寒看着她,她却避过易寒的目光,靠近易寒身边时,冷淡道:“可以走了。”

突然闻到易寒身的酒味,露出不悦之色,冷声道:“你喝酒了?”

易寒点头微笑:“喝了一点。”

席夜阑不悦道:“你不好好休息,却跑去喝酒。”

这会倒轮到易寒冷淡了,淡淡应道:“走吧。”却不想多做解释。

易寒转身要上马车,席夜阑喊道:“包袱你拿着。”

易寒接过她扔过来的包袱,感觉沉甸甸的,估计里面应该是虎符和银两,问道:“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上车?”

这个时候,一个府内的下人却牵着一匹白色的骏马走了过来。

席夜阑跃上骏马,一副英姿飒爽的姿态,应道:“路上由我来护卫你的周全。”

易寒莞尔一笑,自己是男子,她是个女子,却在自己面前处处要强,处处表现自己的强势,也不打算拂她的意思,掀开车帘,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前行,突然听到远远的传来呼喊声,“大人!大人!”

却是丁索梁的声音,易寒连忙喊道:“停车!”

丁索梁远远的看见马车启动,心中着急,脚下奔跑起来,并喊的更大声一点。

对于一个大家闺秀来说,奔跑是一件十分不雅的事情,亦是一件十分不习惯的事情,丁索梁没跑几步,脚下一绊,便狠狠摔了一跤,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连忙站了起来,见马车离开自己越来越远,心中着急,眼泪竟涌出眼眶来。

突然看见马车停了下来,旋即露出惊喜,破涕为笑,连忙举袖擦拭刚才情急之下涌出几点眼眶的泪水,生怕被易寒看见她的丑态。

易寒连忙下了马车,见丁索梁在离自己二十来丈远的地方,有些踉跄的朝自己走来边挥动着手高声喊道:“大人。”

这份热烈的情态立即把易寒给感染到了,易寒立即对着骑在马上的席夜阑道:“夜阑,你等一会,我与丁小姐说会话,马上就回来。”

席夜阑点了点头,心中却惊讶无比,索梁!

易寒快步朝丁索梁靠近过去,看着她一只左脚有些拐,关切道:“丁小姐,你受伤了?”

丁索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刚才有些着急,摔了一跤。”

易寒连忙蹲了下来,将她的裙子撩起,查看她腿上的伤势,发现她的小腿部位有几道鲜艳的血痕。

丁索梁羞愧不堪道:“大人,这是在大街之上,莫要让人给看见了。”

易寒却轻轻的在她小腿上的伤口处吹了几口气,柔声问道:“疼不疼?”

丁索梁羞的满脸通红,忙道:“大人,你快起来,我很不好意思。”说着身体往后躲了一躲。

易寒笑道:“我刚才看了,没什么大碍,不过回去之后要抹些伤药,若是在这么光洁的小腿上留下伤疤,那可真是作孽咯。”

丁索梁听他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自己,嗔道:“大人你怎么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小腿部位没有火辣辣的疼痛,却一阵酥麻难受,就好像他的话也能够轻薄到自己的身体。

易寒笑道:“好了,丁小姐,不开你的玩笑了,只是你怎么这个模样就出来了。”

丁索梁突然恍悟,惊呼出声,忙伸手扶正倾斜的钗玉,整理一下凌乱的鬓云,只听易寒笑道:“来不及了,我已经看见了。”

丁索梁也干脆不倒弄了,“大人,失礼了,我担心赶不上,所以就匆匆出府了,请大人莫要见怪。”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丁小姐无论什么时候在我心中都是美丽无瑕的。”

他可真会安慰人,说着轻声道:“大人,我来送你一程,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再相见。”

淡淡一语却透着深厚的情意。

易寒心头一颤,他从丁索梁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情意。

这一次丁索梁勇敢的凝视着易寒,竟不躲避,她要好好的记住他的模样。

第四百一十七节 人和

易寒微笑道:“好了,我要走了,夜阑等很久了。”

丁索梁拔掉头上的钗玉递给易寒道:“大人,无以为赠,这支钗玉就送给大人留作纪念吧,望多珍重!”对于丁索梁来说,这却是不一样的道别,她年纪不小了,早就过了婚娶的年纪,或许下一次与他再见面,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她已经没有再一次十年的青春来等待他了。

易寒这一次不再叫她丁小姐,却直呼她的名字,“索梁,珍重!”

易寒转身返回,却没有回头,丁索梁一直凝视着他的背影,露出美丽的微笑,心中却伤感的差点掉下眼泪来。

易寒经过席夜阑的身边,淡道:“夜阑,走吧。”

席夜阑却骑马奔赴到丁索梁的跟前,下马看着丁索梁。

丁索梁压抑心中的伤感,勉强露出微笑,却没有言语。

席夜阑突然捉住丁索梁的手,丁索梁惊的“啊”的一声,席夜阑却用少用的温柔道:“索梁,等他回来,千万不要嫁人。”

丁索梁轻轻道:“夜阑。”

席夜阑却转身上马离开。

一骑一车离开京城,往南方向赶路。

这一整天的过程就是单调的赶路,席夜阑和易寒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的关系似乎陌生到彼此没有任何的关系。

傍晚时分,寻了一间客栈住下。

用过晚饭之后,赶了一天的路,席夜阑打算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正要上床休息。

门外却传来的敲门声,“夜阑,你睡了吗?”

席夜阑应道:“没有,什么事情?”

易寒道:“我想找你谈谈。”

席夜阑应道:“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我要休息了。”

易寒道:“不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有一些疑惑想向你请教。”

过了一会,房门打开,席夜阑表情依然冷漠,淡道:“进来吧。”

两人坐了下来,席夜阑问道:“什么事情?”

易寒刚要开口,却突然被席夜阑打断道:“我先警告你,不要提关于我们之间的任何事情。”

易寒笑了笑,心中暗忖:“任你如何躲避,已是跑不了我的掌心。”嘴边问道:“我想问一问,索梁是怎么回事?”

席夜阑冷冷道:“你会看不出来吗?”

易寒道:“虽然我不愿意承认我的愚钝,但是我确实看不出来。”

席夜阑道:“那我就告诉你,索梁对你一片痴心。”

易寒听完,站了起来打算要走,“好了,我知道了,你早点休息吧。”

席夜阑却喝道:“站住!”

易寒停了下来,转身道:“我已经没有疑惑了。”

席夜阑冷声道:“你若敢辜负索梁,我绝对饶不了你。”

易寒露出微笑凝视着席夜阑,“你自己的事情一点不关心,为何别人的事情反而如此在意关心呢?”

席夜阑冷声道:“你可以滚了。”

易寒哈哈一笑,转身走出房间,刚走出门口,心中却暗暗道:“索梁啊索梁,你让我如何是好。”其实他并不愚钝,只是和席夜阑一样一直在躲避,不想去面对,想着她匆匆来送自己一程的一幕,心中将索梁这个名字记在心中。

从南到北,足足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抵达南王府的封地范围,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大东国的疆域辽阔。

进入南疆界地,易寒才渐渐发现南疆人烟稀少,繁荣比起江南,京城是一个在地一个在天,看着那些拿着扁担,挑着箩筐,头缠土布,穿着草鞋,大襟长衫,直筒长裤,挽起裤腿,晒的黝黑的普通百姓,易寒感觉自己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国度。

南疆地域的人较中原地区的人显得矮了一些,不过却四肢健壮,不知道为什么,易寒从这些人身上总感觉到一种蛮劲韧性,但是却不是愚钝,简单点说就是韧而不钝,一路上很少看见平民百姓使用马匹之类的生畜,运送物品大多是靠人力,例如靠着一根扁担就可以挑起几百斤重的东西,又例如一些特制的单轮木车,双手扶着车头上的扶手,不必靠着马匹,就可以运输大量的东西。

路上所见所闻,让易寒感觉十分新鲜,这让易寒认为,南疆文化和中原文化还是有一些差异的。

突降暴雨,行走在荒外道路上的易寒和席夜阑措不及防,却躲都躲不及,马车只能遮阳,却不能够遮雨,这场大雨将易寒和席夜阑浇的十分狼狈之后,天空又突然变得晴朗无云,这让易寒有些哭笑不得。

在这种天气多变的环境下若想故作风雅,却只能自讨苦吃,看来席夜阑舍弃裙装,一身干练劲装是明智的选择。

易寒掀开车帘,探出车头喊道:“夜阑。”

席夜阑骑马靠近,“什么事情?”

易寒问道:“今日,我们能够抵达南王府吗?”

席夜阑应道:“不能,这一场大雨怕是让前方道路变得泥泞。”

易寒道:“那我们在天黑之前找个村庄求宿,明日一早再启程吧。”

席夜阑点头道:“前方不远处便有村落。”

过了一会之后,便看见一大片绿油油的稻田,南疆多以栽种水田,种植果树为生,当然也有以打猎圈养家禽家畜为生计的。

穿过这一大片绿油油,远远的看见前方有一座村落,屋顶炊烟袅袅,不时还可以看见头缠土布,赤脚归家的农夫。

抵达村口,易寒突然看见有一大帮人正在对峙,双方人数大约几十人之多,这些人基本都是赤裸着上半身的青年人和中年人,手里拿着扁担农具一类的家伙,甚至有人拿着砍柴的砍刀,双方大声叫骂着似在争执着什么,气氛十分敏感。

易寒还从没有看见这种上百人群殴干架的场景,一时感觉新鲜好奇。

席夜阑淡道:“南疆地方的人争强好胜,一言不合就动棍动刀的,无论最后谁胜谁负,谁也不服谁,问题依然解决不了。”

易寒感兴趣道:“我们靠近去看看。”

席夜阑道:“你想解决他们的争执吗?我劝你还是不要惹祸上身,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劝架更是没有可能的。”

易寒听不懂他们的地方语言,不知道他们在争执什么,只是彼此之间却闹的很凶,群殴随时都有可能开始,问道:“夜阑,你听懂他们在争执些什么吗?”

席夜阑在南疆也呆了好些年,应道:“他们在说栽种在山头的果树越界了。”

易寒好奇道:“就为这么小的问题闹得这么凶。”

席夜阑道:“南疆地方的人对地界十分敏感,是原则性的问题,一点也不容侵犯,亦没有商量的余地。”

易寒道:“这一点,我倒是蛮佩服他们的。”

席夜阑道:“在他们看来,土地就是他们的生命,是他们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东西,亦是传给子孙后代的东西,绝对不容许别人霸占,是属于他们私人的东西,就是官家前来霸占,他们也会联合起来不顾一切的去抗争,却绝对不会妥协。”

易寒道:“南疆风气果然野蛮。”

席夜阑道:“南王爷刚到南疆时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后来他学乖了,懂得入乡随俗。”

易寒道:“有小我却无大我,若让他们懂得这南疆寸土都是属于他们的,对于紫荆国的入侵,他们是不是也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去抗争呢。”

席夜阑疑惑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易寒笑道:“没有什么意思,那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两个外乡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两帮人半点,只见一方有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扬起手中的砍刀对着对方一个中年汉子破口大骂,中年汉子回骂了几句,就扬起扁担上前要殴打这个年轻人。

这个导火线,让双方顿时一拥而上,乱斗起来,群殴场面顿时变得十分混乱,痛叫声,臭骂声,争斗声连成一片。

他们打架却跟拼命似的,下手凶狠,全无半点留情,让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搏斗的人也看的目瞪口呆。

没一会儿便看见双方大多数人都负伤,大多数人头破血流,却依然纠缠着,完全没有打算停止的打算,直到从村口又冲出几十个拿着家伙的中年人,另外一方才连忙逃窜离开,边逃跑着还不忘边叫嚣臭骂的。

易寒心中暗忖:“这帮人若上战场,一定十分凶残,这让他感觉一个村落就有全民皆兵的感觉,土匪来了都要惧上三分。”

易寒突然问道:“这南疆有土匪吗?”

席夜阑道:“当然有,不过他们只敢打劫商队,却从来不敢去招惹任何一个村子。”

这些赶来的人也不追赶,帮忙搀扶伤者返回村子,亦有人看见易寒和席夜阑这两个外乡人。

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子朝他们走了过来,用带着地方口音的汉语问道:“你们是北方人吗?”

易寒应道:“是,我们是北方人,路经此地,想要求宿一晚。”

这男子笑道:“席老元帅是我们心中的英雄,北方人,跟我来吧,你们大概还没有吃东西吧。”倒表现的十分盛情好客,丝毫没有让人感觉野蛮排外。

易寒和席夜阑跟着这个年老的男子走进了村子,这男子指着前方一间瓦屋道:“我是这里的村长,前面就是我家。”

易寒问道:“村子,今日是怎么回事。”

男子应道:“你说着是隔壁村的那帮人吧,我们两村是世仇,打架是常有的事情。”

易寒问道:“为什么不化干戈为玉帛,融洽相处呢?”

男子闻言,以一种非常惊讶的表情看着易寒,好似他的话似天荒夜谈一般,应道:“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男子将易寒请到了家里,马车和马匹安置在院子外的树边,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却是这男子的儿媳,男子向妇人解释易寒他们是求宿的北方人,让她去准备吃的招待客人,并腾出一间屋子供他们过夜。

妇人朝易寒三人露出了微笑,便匆匆下去做饭。

男子坐在院子里,透出一根长管吸着旱烟,还不忘对着易寒招呼道:“北方人,要不要来一口,这些东西北方没有。”

易寒婉拒一番,便与这男子闲聊起来,过了一会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进来,头上包扎了白布,脸上还残留些血迹,看来刚刚他有参与那场群殴,走了过来喊了一声,“阿爸。”

年老的男子将易寒的来历简单说了一番,这年轻男子倒是兴致十足的与易寒聊起天来。

与这年轻男子,易寒倒感觉可聊的话题多了,年轻男子说东说西,反倒是易寒插不上话。

年轻男子突然朝远处的席夜阑瞥了一眼,笑道:“她是你家媳妇?”

易寒笑笑不语,男子笑道:“这么漂亮的媳妇你可要当心一点,免得被人抢走了。”

易寒笑道:“你没有看见她的佩刀吗?”

年轻男子不以为然道:“妞子拿刀有什么用。”

易寒笑道:“她一个人可以打赢你们全村的人,你信不信?”

年轻男子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别说打赢我们全村的人,怕是连我都打不过。”

易寒微微一笑,不作回答,年轻男子撩起长袖,露出黝黑结实的肌肉,“你不相信。”

易寒只是微笑,不作回答,年轻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充满傲气道:“我现在就找她比试一下。”在他看来连一个妞子都打不赢是很丢脸的事情。

易寒忙拉住他的衣袖,年轻男子却是将易寒的手扯开,朝远处的席夜阑走了过去。

年老的男子突然道:“北方人,让他去吧,吃点苦头才知道天高地厚。”他的见识可比自己的儿子要广。

易寒道:“老爹,你可不知道,我这个朋友,她出手从不留情面。”

村长却笑道:“只要强盗才会杀人。”

年轻男子朝席夜阑走去,朗声喊道:“姑娘,我要跟你比试一下。”说着思考着如何与一个女子比个高低,“就比谁的力气大吧。”

席夜阑转身,只是盯了年轻男子一眼,年轻男子看到她的目光,突然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却又硬着头皮上前,指着一块大石,朗声道:“我们就比谁搬得起这块大石。”

席夜阑突然出手,用剑鞘抵住年轻男子的腋下,将他轻轻一挑,年轻男子顿时被高高抛起,狠狠的摔在地上。

席夜阑淡淡道:“小男孩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冷漠的走开。

年轻男子痛的好一会儿才勉强站了起来,只感觉骨头痛的快散架了。

用过晚饭之后,易寒和席夜阑在腾出来的客房休息,至于那车夫,却有自知之明的在屋外将就一夜。

出门在外,能随便就随便一点,却也没有太多的讲究,易寒将床铺让给席夜阑,自己却随便找了个地方靠一下。

易寒道:“夜阑,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

席夜阑没有应话,和衣而睡。

刚躺下来没有久,就看见外面传来大喊大叫的喧哗声,两人心中好奇,打开房门,只见远处出现了上百把火把正从村子这边靠近过来,村子响起了敲锣的呐喊声,家家户户立即动员,抄起家伙就往外面赶。

村子父子也匆匆走出院子。

席夜阑问道:“我们管不管?”

易寒看了那妇人担心的表情,应道:“受人恩慧,理应报答,走吧。”

说着走到那妇人跟前,说道:“小嫂子,你不必担心。”

原来是隔壁村早些时候吃了亏,这会却纠集更多的人寻仇报复来了,这一次来的却有上百人之多,而且准备充分,打算讨回早些时候的场子。

村子里的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家伙,聚集在村口,那村长见易寒和席夜阑也来了,惊讶道:“你们怎么也来了。”一语之后说道:“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们不必插手。”

易寒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些人的思想有些固执,自己的道理无法说通他们。

很快隔壁村的人就到了村口,只听对面一个老头喊道:“给我狠狠的打,让他们知道我们下坡村的厉害。”

村长刚要开口喊打,易寒却道:“村长,我来。”说着走上前去。

村里的人见到易寒走上前去,顿时议论纷纷,怎么会出现一个外乡人来插手。

一个年轻人拿着砍刀朝易寒走了过来,凶狠道:“外乡人,滚开,这没你的事情。”

易寒淡道:“我今夜就非管不可了。”

那年轻人嘴里喊了一声“找死。”就持着砍刀朝易寒冲来。

易寒随意伸手,就将那年轻人似提着小鸡一般的提了起来,轻轻一边扔去,那年轻人重重摔到地上痛叫起来。

这一手顿时把来寻衅的人个镇住了,只觉得这外乡人不简单。

易寒朗声道:“如今外敌入侵南疆,你们同是大东国人,却窝里斗,知羞不知羞。”他想让这些人的思想从小我上升到大我的境界上,只可惜这却是他的一厢情愿。

对方的村长朗声应道:“关我们屁事。”

易寒朗声道:“怎么不关你们的事情,难道你们不是大东国的子民吗?我们大东国疆域辽阔,你们的眼界却如此之底,为这一亩三分地而大动干戈,国破了家还在吗?若不是席老元帅镇守南疆,保南疆安定,怕是这个时候你们连成为这片土地主人的资格都没有,更别妄想将属于自己的土地传给自己的后代子孙,你们可知道席老元帅已经去世,南疆就要不保了。”

或许易寒前面的话在他们听来都是废话,但是最后一句话却是震人耳聩,发人深省,因为他说的没错,若是外敌入侵,那就如他所说一般,一切都没有了,突然间感觉争夺地界是那么没有意义。

那村子口气有些软了,“虽然如此,但是我们帮不上什么忙?”

易寒朗声道:“谁说帮不上忙,好男儿志在保家卫国,你们若真想表现自己的英勇凶狠,却该上阵杀敌,却不是在这里逞强斗气。”

易寒突然改变口吻,恳求道:“我麒麟在这里恳请大家了,不要再为了一己之私而争执了,我们应该团结一致共同抗敌外地入侵,保国才能保家啊。”

麒麟二字出口,所有人表情惊讶惊呼起来,或许这番话从别人口中说来没有什么力道,但是从他麒麟口中说出来却有足够的震撼力。

对方有人问到:“你就是麒麟将军?”麒麟之名就算到了这南疆也是人人皆知。

易寒应道:“正是,我前来南疆乃是代替席老元帅的位置,率领镇南军迎击入侵之敌,试问如今南境高急,你们身为自己人却在自相残杀,我于心何忍,为保护南疆安定,老死战场的席老元帅又岂能安心。”

席清在南疆的平民之中有很高的地位,南疆平民百姓对他无不敬仰。

火光照在易寒的脸上,易寒脸容一肃,威严即现,喝声道:“你们知不知错。”

一喝之下,大部分人竟情不自禁的应道:“我们知错了。”

麒麟将军之名对他们太有威慑力了,在麒麟将军面前,他们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人物,能听麒麟将军训话都是一种荣幸,岂还能不认错。

易寒露出微笑,道理无法说服他们,威严名声却能让他们信服,这就是实力。

易寒笑道:“好了,我要你们两村人从此之后化干戈为玉帛,融洽相处,两位村长请过来握个手吧。”

两个村长老老实实的出列,在易寒的盯视下握手,心中却感觉怪异无比,刚刚还彼此还打个你死我活,这会却握住了对方的手。

易寒对着两人道:“好了,你们即已经认错,那我就要罚你们。”

两个老头闻言脸色一变,有些担心。

易寒道:“我想以席老元帅之名让你们做一些事情,席老元帅守护南疆多年,我想他九泉之下也不想南疆沦陷,所以我要你们现在就把消息传播出去,席老元帅需要南疆所有平民百信的帮助,动员南疆所有的村落,一者保家卫国,二者也算报答席老元帅的恩情。”

两个老头点了点头,应道:“我们一定按照麒麟将军所说的去做。”

易寒问道:“整个南疆都是属于你们的,这整片山河都是你们的,这会你们想想,现在争夺一点点的地界还有意义吗?”

一场争斗就被易寒瞬间化之虚无,当然靠的却是麒麟之名,若是换做另外一个人恐怕却无法震慑住这帮人。

回到屋内,席夜阑问道:“你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易寒道:“我有很多个原因要这么做,第一我想平息这场争斗,其次让镇南军知道我来了,即可以稳定军心又可以让敌人心生畏惧,不敢冒进,第三,席老元帅不是说我有人和之质吗?那我当然不能辜负他的期望,那就让我将这人人皆兵骁勇好斗的村落拧成一股绳索,席老元帅之名就是绳头,不管结果怎么样,这都是不是坏事。”

第四百一十八节 紫荆名将

易寒这边到了南疆,京城却传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来,安卑二十万大军似天降神兵一般出现在大东国东北一带的境内,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想不明白,许多人只能把这认为是安卑使用了什么法术,把安卑这二十万大军瞬间变到大东国的东北境内来,一时间人心惶惶,许多普通百姓都认为安卑得天神之助,大东国的日子到头了。

而这个消息传播出来,最为繁乱的就是怀来大营了,军情紧急,玄观一日能够连续收到十几次的快报。

这件事情的真伪关系重大,连因为席清之死而心情低落的易天涯也不得不收拾心情,赶到怀来大军向玄观证实实况,或许需要他重披战甲,征战沙场。

易天涯希望这只是一个谣言,毕竟这件事情匪夷所思,安卑大军怎么可能突然间出现在大东国境内呢,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个奇怪的事情,而他并不相信鬼神,若真有鬼神相助,还要他们打什么仗啊,可凡事不会空穴来风,却要搞的清楚明白。

易天涯来到怀来大营,发现一切如此,怀来大营并没有紧急调动兵马的迹象,士兵依然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在操场上操练着,正常的让易天涯感觉奇怪,难道只是一个谣言,否则这么紧急的军情,玄观怎么会可能没有任何动作呢,想到这里心中更是期待立即见到玄观,解开心中的疑惑。

领路的将领告诉易寒天涯,军师和诸位将军正在议事大厅召开军事会议。

易天涯阔步走近议事大厅,厅内大多是曾经关中四军的将领,亦是他易天涯曾经的老部下,现在已经重新编制,属于护国右军。

众将看见易天涯走了进来,立即对这个曾经的老元帅施礼。

易天涯目光匆匆扫了一眼,发现少了一半多的将领,林毅岳等属于护国左军的将领却均不在场,心中明白玄观已经有了动作,否则林毅岳等人一定在场。

易天涯朗声道:“我听到一个消息,所以立即过来确认真伪,希望能帮的上什么忙?你们继续,我站在一边听就好了。”

在正式场合,玄观正式称呼易天涯,“易老元帅,我们的会议已经差不多结束了。”说着对着众将道:“你们先退下吧。”

易天涯看见众将神情平静的退下,心中感觉奇怪,若这个消息是假的,林毅岳却不在场,若真个消息是真的,他们看起来又表现的如此淡定从容呢。

等众将退下,玄观才微笑道:“易爷爷,先坐下再说吧。”

易天涯苦笑道:“你看我一副着急的模样吗?偏偏明瑶你却一副慢悠悠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我着急的坐不住了。”

玄观微笑道:“易爷爷,你可是听说了,安卑二十万大军出现在东北一带的境内。”

易天涯点了点头,“我正是为此事前来。”

玄观道:“在一个月前,我已经领林毅岳率领护国左军前往东北,部下防线,易爷爷,你现在可以坐下来说话了吗?”

易天涯表情一惊,“明瑶你是说这件事情是真的?”一语之后又问道:“你是如何未卜先知,知道安卑大军会出现在东北一带的边境?”

玄观走过牵着易天涯的手,扶着他坐了下来,“爷爷的身体可还健壮?”

虽然明瑶是关切问候,可是易天涯此刻关心的却不是这些,却也不好拂她一片孝心,忙应道:“好的很,明瑶不必担心,你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玄观道:“安卑和大东国之间有一道天然屏障,这道天然屏障,只能徒手攀登穿越,而且凶险无比,车马却无法通行,只是现在这道天然屏障却被安卑给打通了。”

易天涯惊讶道:“什么!”一语之后感慨道:“好大的手笔,这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啊。”

玄观应道:“确实要打通这道天然屏障并非一夕之功就能够办到的,却需要十年八载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坚定目标才能办到,确实是一件惊天壮举,想来不可思议,可是安卑却真的办到了。”

易天涯道:“明瑶,你早就收到消息,所以提前做好了应对准备?”

玄观道:“我也是一个月前才知道这个消息,若不是易寒亲口告诉我,我也不会猜想到安卑居然会有这样的念头和举动。”

易天涯惊讶道:“寒儿,他吊儿郎当的,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玄观应道:“易爷爷,易寒这些日子是去了安卑,他从桃花夫人口中探得了这个消息,回京之后就立即告诉我,让我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易天涯好奇道:“桃花夫人又是什么人?”

玄观应道:“桃花夫人就是现在安卑的王太后,掌握整个安卑的大权,此次安卑大军进入大东国境内,我想跟她有关。”

这个当然,这桃花夫人竟是安卑的最高统治者,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若没有她的批准,如何可能。

易天涯道:“明瑶,幸好你一直按兵不动,没有将兵力南下调动,我还一直误会你,现在看来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若是此刻北上兵力空虚,这安卑的二十万兵力可瞬间就要了大东国的命。”说着朗声道:“安卑浪子野心,挨了揍竟还不学乖,我现在就亲自披上战袍率领护国右军前去接应毅岳,这一次我一定要打到他们老家去。”年纪虽老,雄心壮志依然还在。

玄观笑道:“易爷爷,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想着打仗。”

易天涯不悦道:“明瑶,你嫌我老了,不中用了。”

玄观忙道:“孙儿媳不敢,易爷爷当然老来威武,只是这仗却是能不打就不打的好。”

易天涯朗声道:“人家都把大军摆到我们家门口来了,怎么可能不打。”

玄观笑道:“人家二十万大军来我们家门口耀武扬威是不假,但是恐怕目的不是入侵大东国,毅岳回信说,安卑大军一直按兵不动,并没有任何前进的迹象,若人家真的想要入侵大东国,如何会延误战机,让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布置防线,撤离平民百姓呢。”

易天涯道:“难道不是畏惧毅岳的大军?”

玄观应道:“东北一带向来都是大东国的大后方,从来不是驻军要地,一片平原阔地,根本没有任何要塞可守,护国左军也只是十万之数,就算布置好防线,也只能起到拖延的效果,却挡不住安卑的这二十万大军。”

易天涯打断道:“那还不赶紧调动兵马,前去增援与安卑正面交锋。”

玄观应道:“爷爷说的没错,从军事行动上讲,此刻应该调动兵马前去增援,在兵力上与安卑大军保持一个均衡之势,让安卑大军没有办法欺进,可易爷爷却忘了我前面讲的一点,安卑大军一直按兵不动,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入侵大东国。”

易天涯疑惑道:“调动二十万大军不是来入侵,那是来干什么,仅仅只是来耀武扬威这么简单,就算安卑国力雄厚也经不起这么儿戏消耗啊。”调动二十万大军那是应该消耗多少财力物力的啊。

玄观沉吟道:“我想他们是来要人的。”

易天涯疑惑道:“谁?”

玄观笑道:“易爷爷的宝贝孙儿。”

易天涯惊呼出声:“寒儿。”一语之后忙道:“明瑶,你说的我糊涂了,快跟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出动二十万兵马只是想要一个人,这简直是太荒唐了。”

玄观笑道:“我倒认为桃花夫人的这份魄力大概天底下没有其她女子比的上了。”

易天涯朗声道:“什么狗屁魄力,简直是荒唐,简直是儿戏。”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走进大厅,朗声道:“军师,林元帅的快信。”

玄观接过信打开看了起来,易天涯伸长脖子,着急道:“明瑶,毅岳在信里说什么?”

玄观笑道:“安卑提出了退兵的条件。”

“我看看。”说着拿过信看了一眼之后道:“这不是毅岳的笔迹。”

玄观应道:“这是安卑王太后的亲笔书信,想必毅岳看了书信疑惑不解,所以才让人把信交到我的手上。”

易天涯看完之后,疑惑道:“她让我们把项刚交出来,就立即退兵,否则就兵戎相见,这项刚到底是什么人?我都根本没有听说过。”

玄观笑道:“项刚正是易寒在安卑的化名,安卑王太后让我们交出项刚就是想让我交出易寒来。”

易天涯应道:“原来如此。”说着问题,“寒儿莫非与这安卑的王太后有深仇大恨,竟惹的她大动干戈出动二十万兵马威迫我们交出人来。”

玄观道:“我想,她也有她的无奈,既然前来要人,没有一定的底气又如何可以,至于她信中只提项刚却不提易寒,却是为了保持彼此的颜面,让事情更好解决,亦让我们更容易接受,又或许有另外的原因。”

易天涯朗声道:“可笑,我们怎么会把寒儿交出去,这就好像我们大军压进安卑要让他们交出安卑王一样的可笑。”

玄观道:“易爷爷,个中玄机怕是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我们把易寒交出去是丧权辱国,可是我们把项刚交出去却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一个人能够阻止一场战争的发生,却是可行,我想这也是安卑王太后只提项刚却不提易寒的原因吧。”说着突然笑道:“我明白了安卑王太后的意思了。”

易天涯道:“明瑶,你有什么计策了吗?”

玄观突然才恍悟易爷爷一直一头雾水,并没有搞清楚状况,笑道:“易爷爷,易寒夺走了人家的芳心,人家现在是要人的,却不是来寻仇的。”

“什么!”易天涯惊的站了起来,旋即却表情变得平静,或许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招惹女子竟招惹到了安卑的王太后,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真是什么样的女子厉害,就偏偏去招惹。

易天涯淡道:“明瑶,这混小子现在在哪里?他惹出来的祸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玄观应道:“易爷爷,易寒现在恐怕不在京城了。”

易天涯露出意外的表情,只听玄观微笑道:“怕是他这会已经到了南疆。”

易天涯好奇道:“他去南疆干什么?”突然却恍悟道:“我明白了。”

玄观道:“易爷爷想的没错,易寒是去顶替镇南军的空缺。”

易天涯道:“这还是正事,只是眼下这安卑的王太后怎么办,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不交出人来,就兵戎相见,如今寒儿不在,谁又能安抚住她呢。”

玄观应道:“我来安抚她。”

易天涯道:“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不如我出马吧。”明瑶是易寒的妻子,作为妻子的她去安抚易寒的情人,这不是火上添油吗?

玄观轻轻摇头道:“易爷爷你就更不合适了,请相信明瑶一定会妥善处理好此事。”

易天涯露出微笑道:“明瑶,发生天大的事情,经你之口,我就感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总是能够放下心来,好了,我先回去了,若有什么需要,派人通知我即可。”

玄观道:“易爷爷等一会,让明瑶陪你说会话,顺便散散心吧,明瑶这些日子忙于军务一直未能够尽到孝心。”

易天涯哈哈大笑:“好好好,那我们就去说说话,散散心。”

两人便在院子里散着步,有玄观这个妙人相陪,没一会儿,易天涯的心情就变得畅快开朗,多日的阴霾一扫而空。

应对安卑二十万大军出现在大东国东北一带的境内,玄观让人放出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是安卑大军并非天降神兵,而是打通了大东国与安卑之间的天然屏障,穿过这道屏障而来,第二个消息是早在一个多月前林毅岳已经率护国左军到了东北地区布置好防线。

这两个消息的目的都是为了安抚民心,消息传出,平民百姓不再惊慌失措,反而暗暗惊叹李玄观的神机妙算,用兵如神,只感觉有李玄观在便如麒麟将军在,无须担忧,民心不乱,局势便稳定下来,至于她另外一个举动就是亲自赶往前线,没有带大量的兵马,只身一人,护国右军依然坐镇京师,以稳定中原局势。

以此同时,西王府方面也放出消息,西王府方面会作为护国军的后援,正积极准备出军东行,绝对不会让安卑大军靠近京师,而实际上西王府却没有实际的军事行动,宁雪只不过配合李玄观安抚大东国的民心。

这样一来,大东国平民百姓就再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称赞李玄观的睿智时不忘赞美西王府的大义,其实在与北敖安卑大战之后,西王府在平民百姓心中已经是一支仁义之师,西王府与华中华东两府是完全不同性质,这一切要归功于西王府的小王妃,只可惜一代奇女却在多年前战死沙场,香消玉损,英名永留。

远在南疆的易寒并不知道京城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乱子,或者他没有想到桃花夫人会为了自己,不惜出动二十万大军这样的大手笔,他之所以让玄观提前做好准备,为的是预防安卑的不轨之心。

易寒来到南王府,让人前去禀报,出王府接待易寒的是有蛟龙伏虎佐南智囊之名的刘文龙,刘文龙在南王府的职位是幕府中参谋,算是南王府的第二把手,就算南王府兵马大元帅苏定心在南王府的地位也要低他一等,一个文人风头却盖过一个兵马大元帅,可见刘文龙在南王府是何等的重要。

刘文龙见到易寒,露出欢喜之色,说道:“就算盼来千军万马也没有盼到麒麟将军值得让人高兴啊。”

易寒哈哈大笑:“刘先生别来无恙。”

刘文龙笑道:“多年之后还有机会遇到易元帅实在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易元帅府里请,我已经派人告之王爷,王爷更衣之后就来见将军你。”

易寒闻言一讶,眼下大白天的,南王爷却还在床上,不禁关切问道:“刘先生,王爷可是病了?”

刘文龙应道:“易元帅,这些日子王爷忧心国事,劳累成疾,如今易元帅前来救火,王爷心中担忧可解,定是能够立即痊愈。”

其实南王爷是收到玄观的回信,知道玄观不会派兵增援,忧愁过度才病倒了。

易寒笑道:“刘先生,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只是孤身一人前来,并没有带任何兵马。”

刘文龙朗声道:“麒麟一人足以抵千军万马,易元帅请先到大厅再叙话。”说着朝席夜阑看去,“席小姐,你也请。”看来他是认识席夜阑的。

进来大厅,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人才虎步走了进来,只见他,形容典雅,体段峥嵘,乌云敛伏,身上穿一件玉罗褶,广袖飘迎,脸色有些苍白,眉目间却露出喜色,看来这个中年人就是南王爷了。

易寒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忖:“看来南王爷病了不假,这会气色不错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两人对视,目光均露出赞赏之色。

刘文龙忙介绍道:“易元帅,这便是我家王爷,王爷,这位少年成名的英雄便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

易寒连忙施礼道:“易寒见过王爷。”

南王爷忙上前搀扶,“易元帅不必多礼,我与易元帅虽第一次见面,但却早以书信相交,今日能够相见真是一件让人兴奋不已的大喜事啊。”

易寒道:“易寒也一直佩服王爷为国为民的仁义之心。”

南王爷哈哈大笑:“能值麒麟如此赞赏,本王无憾。”说着朝席夜阑看去,“夜阑请节哀顺变,眼下当以大局为重,莫要太过悲伤。”

席夜阑应道:“谢王叔关心。”她是先皇义女,称呼南王一声王叔也是没有错。

南王爷请两人坐下,让下人奉上茶水之后说道:“易元帅千里赶来,路上辛苦了。”

易寒笑道:“易寒之责,就算万里也义不容辞,何况只是千里。”

南王爷道:“易元帅,不知道我可否直接称呼你为麒麟。”

易寒笑道:“当然可以!”

南王爷笑道:“麒麟,我一听到你来了,感觉病一下子就好了,瞬间变得生龙活虎。”

易寒笑道:“王爷,我们客套话就不说了,还是说说前线的局势如何。”

南王爷表情顿时变得严肃,沉声道:“局势不容乐观。”

刘文龙插话道:“还是由我来说吧。”说着沉吟片刻之后说道:“粗略估计,紫荆国在前线屯兵三十万,或许这只是前锋,紫荆国的实力一直都是个未知数,我们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兵力,但是眼前我们所要对付的就是敌军三十万。”

易寒道:“据我所知镇南军有十五万人左右,孤龙当然率领的镇北军大概也有十万人左右,加上南王府方面的援军,看来敌我双方的兵力相差不多。”

南王爷闻言表情怪异,却没有说话,只见刘文龙摇了摇头道:“易元帅,镇南军早就没有十五万人了。”

易寒惊讶道:“那剩下多少?”

却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易寒问道:“剩下十万?

刘文龙摇了摇头,易寒又问道:“五万?”

刘文龙应道:“三万人不到。”

易寒惊呼出声,“镇南军只剩下三万人不到!”说着不敢置信的朝坐在他身边的席夜阑望去,只见席夜阑点了点头。

易寒惊讶道:“难道镇南军不久前刚刚经历一场大败。”

刘文龙应道:“恰恰相反,镇南军在与紫荆国的交锋中一直打胜仗,可是再多的胜仗也经不起人员伤亡的消耗啊,席老元帅便是靠着当初来到南疆的十五万人,十多年来一直与紫荆国缠斗,镇南军早不是曾经的镇南军,没有人员兵力的补充渐渐成了一支残军,可这支军队在席老元帅的手上却变得更顽强,紫荆国一直视席老元帅的镇南军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从来就没有小视过。”

易寒惊讶道:“席老元帅为什么一直不请求兵力补充呢?”

刘文龙道:“这便是席老元帅令人值得佩服的地方,当初北敖安卑入侵,紫荆国却已经有了军事行动,他老却硬生生将此事压了下来,为了不让你们感到压力,却是将所有的压力揽到镇南军的身上,让大东国所有人都相信,有他席清在,南线便稳如泰山,根本不必担心,好让大东国的其他军队不用分心,专心抗敌,北敖安卑战事之后,孤龙率镇北军前来,席老元帅的压力才大大减轻,紫荆国见时机已失便退了兵,只是近些年敌我双方为了争夺乔林一地,却屡起战事,南线战事从来就没有消停过。”

易寒应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当年大东国局势如此严峻,镇南军却一直驻守南疆按兵不动,原来南疆的局势也一直十分严峻,却委屈了席老元帅了。”

南王爷突然怒道:“可恨那两个混蛋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勾结外敌,实在是我们颜家之耻。”口中说的两个混蛋指的当然是华中王和华东王。

刘文龙道:“镇南军和镇北军这些年的物资供给一直都是靠着南王府和南疆的百姓,可南疆本来就穷,就算王爷一直勒紧腰带,也是力不能及,镇南军和镇北军将士十分艰苦,饿肚子是常有的事情,后来王爷写信请求方夫人帮助,方夫人慷慨解囊,两军将士的情况才好了许多。”

南王爷道:“在这里我要说一下,方夫人令人运送到前线的物资粮饷从来就不要求任何回报。”

易寒道:“方夫人也算多行善举。”

南王爷笑道:“我与方夫人也打过交道,在生意方面她为人斤斤计较,半点也不肯让步,可是动辄几万石的粮食,她说给就给,从来是没有半点皱眉犹豫。”

易寒笑道:“她确实是这样的人。”

气氛突然变得轻松了些。

易寒道:“席老元帅能用一支残军稳住南线不破,我易寒岂能再有奢求,剩下多少兵马就剩下多少兵马,只要依然是镇南军就必定能够守住南线。”

南王爷和刘文龙露出讶色,不知道易寒此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不语的席夜阑插话道:“爷爷让易元帅接管镇南军,他在去世之前让我把镇南军的虎符交给易元帅。”

易寒点了点头。

“麒麟当之无愧——”

“易元帅义不容辞——”

南王爷和刘文龙却是一言一语同时说出口来。

刘文龙道:“镇南军虽然眼下只有三万人之多,却不容小视,只要易元帅能够稳定镇南军的军心,镇南军依然是一支骁勇善战雄师。”

易寒应道:“刘先生放心,我从来就没有轻视过镇南军,无论镇南军剩下多少人,就算只剩下一人依然是镇南军,易寒绝对不会辜负席老元帅的重托,更不如辱没镇南军的威名。”

南王爷朗声道:“别人说出这番话,我一定会认为他在托大,可是麒麟你说出这番话我却坚信无疑,想你麒麟当年率军深入北敖,直捣北敖皇城,是何等的威风,是何等的壮举。”

易寒客气道:“王爷过奖了。”说着朝刘文龙看去,“刘先生,不知道镇北军现在还有多少兵力呢?”

刘文龙应道:“镇北军的情况要比镇南军好上许多,目前应该还有七万之数吧,席老元帅去世之后,一直都是赵元帅率领镇北军战斗在最前线,扛起稳住南线不破的大旗,可赵元帅目前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处于坚守被动的局面。”

易寒问道:“南王府的援军呢。”

刘文龙道:“苏将军在右翼五十里外驻军设立防线,抵御敌人从侧面包围镇北军,同时与镇北军互为支援,南疆地形特殊,一会要等易元帅你看了地图才知晓个中详细。”

易寒道:“看来我来的还不算太晚。”

刘文龙道:“是的,易元帅来的正是时候,镇南军现在闹的厉害,各大将领争吵的十分厉害,如何还能够将心思用在抗击敌人上面。”

席夜阑闻言露出惊讶担忧之色,易寒道:“眼前如此局势,不应该啊。”

刘文龙道:“倒不是不想抗敌,却是因为看法不同,又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所有人都服气,听命形事,席小姐若在也许会好许多。”

易寒心里清楚,越厉害顽强的军队,越是剃头,老实的军队不是一直厉害的军队。

刘文龙突然道:“可真正让我们担心的却不是紫荆国的这三十万军队,而是敌军的两个关键人物。”

易寒问道:“谁?”

刘文龙道:“一个是奇将子凤,九尾狐部队天下无敌,另外一人是七大名将中最神秘的人物,没有人知道他是谁,更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第四百一十九节 并肩作战

易寒问道:“刘先生所指的可是紫荆国名将?”

刘文龙点头道:“不错,七大名将差不多是同一时间成名,其余六位均是有名有姓,易天涯、李毅、席清、沙如雪、妙翰、越里古,我们均能道出个所以然来,唯独紫荆国的这一位,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更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模样,名气如此之大,却又如此神秘,实在古怪。”

易寒道:“七大名将同一时间成名,那在三四十年前,他便已经成名了,算起来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刘先生,此人是如何成名的?”

刘文龙道:“说起来这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大东国最出名的将领并不是易老元帅、席老元帅和李老元帅等人,而是当时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程铁风,当时大东国的国力最为强大,紫荆国屡犯我南疆边境,先皇让程铁风率领精兵三十万南下,试图永解南境忧患,原本以为程铁风携精兵三十万之势,定可一劳永逸,怎知道结果却是出人意料。”

易寒惊讶道:“这件事情我却闻所未闻。”

刘文龙笑道:“麒麟当时怕是还没有出生,而且此事乃是大东国的一个耻辱,先皇下令不准任何人再提起此时,所以渐渐的老一辈人就将这件事情当做一个心底的伤疤隐藏起来,麒麟请听我慢慢说来。”

刘文龙道:“程铁风一生战功累累,却在南疆英明尽丧,在与对方神秘将领交手的开始,程铁风屡占上风,可是在一次大战中,程铁风一次错误的判断,却让己方的中军大营受到敌人的突袭,中军沦陷,三十万的大军顿时成了无头苍蝇,被敌人逐个击破,那一战大东国的军队伤亡惨重,死伤十几万之多,真可谓是功亏一篑,而更严重的是程铁风的护卫营拼死也没有能够保住程铁风的性命,在乱战中程铁风尸首无存,这一战之后,我军大势已去,双方休整了一个多月之后,这一次却是那神秘的将领率领军队主动进攻,少了程铁风坐镇的十几万大军,却根本不是那个神秘将领的对手,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敌方神秘将领用兵如神,往往能够料敌先机,我军想要干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那几个月的战斗,对我军将士来说简直就是个折磨,向来百战百战的他们只感觉想要打赢一场战役是那么的艰难,所有的将士在屡次战败之后渐渐失去了信心,经过几个月的消耗,十几万的兵力只剩下几万人的残军,就在这时紫荆国却将一份停战协定呈送过来。”

易寒惊讶道:“紫荆国为什么这么做?”

刘文龙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份停战协定却是十分优厚,优厚到先皇不得不接受。”

易寒问道:“内容是什么?”

刘文龙道:“在原本的边境线上,向北三十里,以扎克为界的土地归紫荆国所有,紫荆国立即退兵,保证二十年内不侵犯大东国,在当时的情况下,若不答应,怕是整个南疆就要沦为紫荆国的土地了,先皇只好答应下来。”

易寒道:“就是这一战,让那么紫荆国的神秘将领成名?”

刘文龙点了点头道:“要知道程铁风南征北战战无不胜,这三十万的精兵更均是经历生死磨难的士兵,大东国人曾以为,有程铁风和他三十万的精兵在,大东国就屹立不倒,无人敢欺,可是程铁风最后却败在那神秘将领的手上,而且是惨败,一战足以让那神秘将领成名,经此一战之后,大东国光芒暗淡,锐气全无,原本老实安分的西夏、北敖、安卑三国趁机入侵,便在这个时候,小有名气的易天涯、李毅、席清从战斗中渐渐成长为大东国明亮的三颗将星,终各自成为一代名将,共同支撑起整个大东国来,而他们三人的风头和名气也渐渐盖过了程铁风,与西夏的沙如雪,北敖的妙翰,安卑的越里古,紫荆国的神秘将领并称为在世七大名将。”

易寒道:“听刘先生说来,那一战有些蹊跷,只是年代久远却无从考究。”

刘文龙应道:“确实,程铁风败的奇怪,不过在后来与我军几个月的交锋,那神秘将领的用兵如神,无一败绩却有目共睹的,或许程铁风真的败的并不冤。”

易寒问道:“这紫荆国的神秘将领真的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吗?”

刘文龙点头道:“从来没有人见过。”

易寒好奇道:“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不让别人知道他的姓名相貌,难道他长的奇丑无比,又或者身患怪疾?”

刘文龙应道:“这点我就不知道了,或许他想让自己变得更神秘一点,在那一战中就有人因为他的神秘和用兵如神,认为他并不是人,而是天神。”

易寒哈哈大笑:“若真是天神,何须领兵打仗,这未免有些可笑。”

刘文龙道:“易元帅是睿智之人当然不会相信这种神鬼传言,可普通士兵却没有易元帅的这种见识,他们从来没有打赢过胜仗,难免会有这样的念头。”

易寒朗声道:“我是一个不信邪的人,那就让我会一会紫荆国这个神秘将领吧。”

刘文龙道:“易元帅千万不要轻敌,盛名之下无虚士。”

易寒应道:“刘先生放心,我不会轻敌,我一直认为是人就有缺陷和弱点,这世上还没有完美无懈可击的人,就算睿智如妙翰不是也有弱点”

刘文龙道:“这紫荆国的神秘将领自从三十多年前那一仗之后就消声灭迹,从未再次出现在战场之上,这是相隔三十多年后,他再次出现在战场的第二次。”

易寒问道:“刘先生又如何得知这一次领军的人就是他?”

刘文龙道:“因为敌军的帅旗上绘的是紫荆乔木的叶子,这面帅旗就是他身份的象征。”

易寒沉吟道:“他到底如何厉害,一切要等交手之后才知。”

刘文龙道:“易元帅切要小心,莫要似程铁风一般功亏一篑。”

易寒点了点头,突然问道:“刘先生,我听说那奇将子凤是个女子?”

刘文龙笑道:“传闻是如此,都说这子凤神秘,我也没有见过,在紫荆国女子为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传闻都这么说了,应该是个女子吧,易元帅我要提醒你一点,在战场上只有敌人却没有男子和女子的区别,易元帅你切勿要怜香惜玉。”

易寒应道:“刘先生放心,易寒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女子拿将士的性命开玩笑,无论她是男是女,只要是敌人我就不会留情。”

刘文龙突然皱眉道:“子凤身边的九尾狐部队天下无敌,进可攻退可守,而且个个例无虚发,赵元帅便是畏惧九尾狐,在与子凤的交锋中屡屡占据下风。”

易寒道:“可是神兵“霜华,我记着镇北军亦有一支神兵。”

刘文龙苦涩道:“梼杌神枪兵被霜华完克,出战只能成为九尾狐的活靶子,而且梼杌神枪兵如今只剩下一千来人,比起八千神弓手兵力差距巨大,赵元帅一直不敢轻易动用,却想将千来人的神枪兵当做奇兵出奇制胜。”

易寒问道:“神兵霜华真的天下无敌。”

刘文龙道:“除非能够短兵相接,否则根本没有办法。”

易寒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扬长避短。”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南王爷道:“后方就靠你王爷你支持了,我现在就立即赶往前线,接管镇南军与孤龙并肩作战。”

南王爷感慨道:“长江后浪推前浪,麒麟,大东国的将来就靠你和孤龙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离开王府,易寒问道:“夜阑,你与子凤交过手吗?”

席夜阑点了点头,易寒继续问道:“你对她有什么看法?”

席夜阑沉声道:“用兵如神,料敌先机,爷爷也在她手上吃了不少的亏。”

易寒惊讶道:“连席老将军也吃了她的亏?”

席夜阑点了点头,“不过她也在爷爷那里占不到什么好处。”

易寒思索起来,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到用兵如神吗?能有几次预判到敌人的行动已经了不得了,这每一次都能够料敌先机岂不是真的成神了,突然问道:“每一次都能够料敌先机吗?”

席夜阑点了点头,易寒突然露出微笑,他突然想到什么了。

席夜阑问道:“你笑什么?”

易寒笑道:“我掌管镇南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破子凤用兵如神的本事。”

席夜阑好奇道:“怎么破?”

易寒却故作玄虚道:“夜阑,很快你就知道了,席老元帅是个端正之人,我易寒却是半个狡猾之人。”

在席夜阑的带路下,隔日下午,两人终于赶到了镇南军的营地。

进入营地,易寒一路上观察大营的情况,发现士兵个个都是粗猛的大汉,一看就均是经历过不少生死战役的士兵,只是每个人脸上的神色却缺少坚定,就好像没有了灵魂一样,大概是席老元帅的死对他们的打击太大,让他们变得士气全无,心中暗忖:“只要人还早,自己就没有来得太晚。”

席夜阑将易寒带到了大帐,从容的坐在帅位上,亮出虎符朗声喝道:“马上将全军三品以上的将领召集到此地来。”

一会之后,许多将领听说席夜阑回来了,陆续议论纷纷的走进大帐,一进入大帐就看见正中帅位上坐着一个男子,一脸威严却沉默不语,席夜阑站立在他的身后,早些时候他们就听说麒麟来了,又看了看大案上镇南军的虎符,莫非这个男子便就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只是见他一脸威严没有说话,亦没有人敢出声询问,阔大的大帐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一会,易寒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问道:“人可到期了?”

一个将领应道:“李将军还没到。”

易寒淡道:“那我们就再等上一等吧。”

一会之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将匆匆走进大帐,易寒却朗声喝道:“来人啊,给我轰出去。”

那五十多岁的老将闻言,不禁一愣,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名将领突然出列道:“李将军这些日子染病在床。”

易寒问道:“李将军你染病了吗?”

那李将军却问道:“在座的可是易元帅?”

易寒淡淡的点了点头。

李将军立即露出喜色道:“末将李不才见过易元帅。”

易寒却淡淡道:“李将军,你还没有回答本帅的问题,你可染病了?”

李不才应道:“天气闷热潮湿,旧疾复发。”

易寒淡道:“哦,那李将军先回去休息吧。”

李不才却朗声道:“易元帅,前线告急,李不才原担做前锋,配合赵元帅作战,重振镇南军威名。”

几个将领闻言,露出担忧道:“李将军。”

李不才却看着易寒,“请元帅下令。”

易寒道:“我刚刚才来,还未熟悉军务,却不可鲁莽行事,等我熟悉军务,清楚战事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李不才却倔强道:“请元帅下令!”

易寒露出不悦之色,沉声道:“李不才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你现在就退下去休息。”

李不才却跪了下来,“元帅今日若不下令,我就跪地不起!”却威胁起易寒来。

易寒看着跪下的李不才,看来自己分量是够了,众将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却还不够,却不理睬朝自己跪下的李不才,朗声道:“诸位将军,我易寒受席老元帅重托临危受命担任镇南军的主帅,请诸位将军听从本帅调度,同心协力莫要存一己之私,不管以前席老元帅在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现在我易寒是一军统帅,请诸位将军务必要记住一点,军法无情,军令如山,若是触犯,本帅绝不留情。”说着口吻放的温和些,“现在就先熟悉各位将军和各位将军的职务,方便日后调度。”

帐内众人分别自我介绍,并陈述了自己在镇南军的职务。

一番介绍之后,易寒大概记下个八九分。

一名将领突然出列,朗声道:“易元帅,前线赵元帅的镇北军正在孤军作战,我们是不是该立即调兵遣将赶往前线并肩作战。”

易寒淡淡问道:“战况激烈吗?”

那将领应道:“算不上激烈,亦不容乐观。”

易寒淡道:“田将军,你觉得赵元帅能守的住吗?”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南王爷与刘文龙研究熟悉了前线的战况。

易寒淡道:“既赵元帅守的住,又有苏将军一旁护卫坐镇,那就且稍安勿躁。”说着淡道:“你们且先回去。”

众将立即退了出去,刚走出大帐,却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议论起来,麒麟之名他们早就听闻,只是真正看到了人,一时之间心里难以接受刚刚所见的男子便是威名远播的麒麟将军。

易寒看了看依然跪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李不才,一旁的席夜阑出声道:“李将军是位英勇善战的老将,一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大小战事。”

易寒笑道:“这一点我不会怀疑,不但李将军英勇善战,而且镇南军的将领个个也是英勇善战。”

李不才听易寒口风突然一转,好奇的朝他望去,只听易寒笑道:“老将领要请命上阵吗?”

李不才立即道:“请元帅立即下令!”

易寒朗声道:“好,李将军请起来。”说着对着夜阑朗声道:“夜阑摊开地图!”

李不才立即站了起来,靠近大案,朗声道:“听从元帅安排!”

易寒指着地图一点,“李将军可识的此地?”

李不才应道:“此地名叫敖谷,乃是敌军阵地六处前线据点之一。”

易寒问道:“我现在让李将军率军攻打此地,将军预计需要多少兵马?”

李不才脱口应道:“元帅想要末将攻陷此敌军据点吗?”却需要三万兵马。”说完却突然恍悟到什么,整支镇南军才刚刚三万兵马。

易寒朗声道:“我给你一万兵马!”

李不才闻言一愣,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久战不下,等到敌人援军一到,他这支深入的孤军可就陷入包围了,而且没有后续的军事行动,这一仗就算打赢了也没有任何的意义,顿时脸色变得怪异。

易寒笑道:“怎么,将军嫌少?”

李不才应道:“敖谷乃是敌军重要据点之一,就算三万兵马也需速战速决,否则等到敌军其他援兵到来,我等只能是被包围各给击破的命运,一万人却只能是去送死,请易元帅三思。”

易寒笑道:“我当然不会干这么愚蠢的事情。”说着低声在李不才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李不才听完露出惊讶的表情,却连忙点了点头,“不才领命!”

易寒笑道:“去吧。”

李不才退下之后,席夜阑好奇问道:“你跟李将军说什么了?”

易寒故作神秘道:“不可说,不可说。”

席夜阑道:“李将军身上旧疾复发,你不该让他上前阵。”

易寒应道:“等他回来,我自当为他亲自敷药。”说着又道:“镇南军条件恶劣导致李将军伤势一直不能痊愈,我身上带有绝好伤药定能治好李将军的旧疾。”

再说帐外众将议论纷纷,却看见李不才意气风发的走了出来,纷纷上前询问,李不才朗声道:“易将军令我引一万兵马攻打敖谷。”

此言一出,众将皆惊,一万兵马就要去攻打敖谷,这不是自寻死路吗?忙进入大帐谏言。

李不才这边却已经走远,调兵遣将直至隔日清晨一早才出发。

镇南军营地身处大后方,前有镇南军和南王府军队据险而守,李不才刚刚才走,易寒这边就立即下令,全军向前迁营六十里。

昨夜刚刚在密林与敌军交战了一整夜的镇北军众将士显得十分疲惫,敌人并没有大肆进犯,而是步步逼近蚕食大东国的领地,孤龙没有办法,他处于兵力劣势,并没有与敌军正面交锋一战定胜负的资本,他只能据守险要,边战边退,却也不会那么容易让敌人前进,这密林便是自己拖延敌人大军的向前的一个很重要的地点,他认为自己完全能够在这个地方与敌人纠缠上几个月,只要密林没有被敌人完全占据,处于纠缠的阶段,敌人的大军便无法轻而易举的经过这一片密林,心中暗忖:“麒麟,我此刻需要你的护国军,只要护国军一到,你我并肩作战,便有与敌人大军正面交锋的资本,却不是似现在显得处处被动。”

突然部下来报,“说镇南军正穿过我军阵线,往敌人靠近过去。”

孤龙大惊,立即问道:“往什么方向?”

部下应道:“西南方向。”

孤龙朗声道:“地图拿来。”

摊开地图一看,一个标注有显目标示的地名立即映入眼中——敖谷。

敖谷原本是大东国的据点,只是这几个月被敌人步步逼退,如今却成了敌人的据点,敖谷此地十里外有一条小溪,取水方便,可完全没有理由值得这么做啊,没有大军压阵,就算能夺取这个据点,却又如何能够守住,最后还不是得功亏一篑,白忙活一场,更何况敌人的据点岂会那么容易就能夺得的。

孤龙一时之间想不到镇南军将领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鲁莽的行为无疑是在送死,却不是英勇。

孤独犹豫了片刻,突然朗声道:“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让席老元帅遗留下来的镇南军将士白白去送死,你立即传我命令立即调动二万兵马,前去阻挡太孟、平丹、辽析敌人三地的援军。”

说着迅速修书一封让信使火速送到苏定心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孤龙看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这必定又是一场天昏地暗的大战,因为镇南军将领的鲁莽之举,心中感慨:“麒麟,你怎么还没来,我一直在等你,你没有前来坐镇让我对镇南军如何放心啊!”

他却不知道麒麟早就到了,或许麒麟与孤龙虽未深交却已深知。

第四百二十节 当务之急

南疆地形复杂多变,作战主力多是步兵,骑兵在这种地形下基本起不到太大的效果,而以为步兵为主力的军队移动速度较为缓慢就成为了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在这种情况下,料敌先机就显得十分的重要,了解敌人的行动及早的做出反应准备往往就是制胜的关键。

镇南军突然攻打敖谷,是一件谁也没有料到的事情,就连同是友军的孤龙也不敢相信,镇南军居然会有这样的行动,那他们的敌人子凤能够预料到吗?都说子凤神机妙算,用兵如神,是否她能够镇南军还没有攻打敖谷就在半路设下包围伏击呢?

孤龙是骄傲,但是他的骄傲却是建立在绝对的胜券在握上,他是骄傲的也是谨慎的,出兵支援镇南军的军事行动本不可为,可是他却为之,难道他变了吗?他没有变,其实他是一个懂得牺牲自己的人,只是这世上并没有太多的人了解他,在世人的印象中,孤龙的“傲”和“慎”太过深刻了,深刻到人们忽略了他其他的性格特点,出兵支援之举超出理性,乃是为了席清和麒麟而自我牺牲,其一表达对过程席清的敬仰,同时在麒麟到来之前,保住镇南军为数不多的有生力量。

子凤果然神机妙算,在李不才的军队还没抵达敖谷,太孟、平丹、辽析三路的据点就立即派出三支军队在半路包围过来,就好似她早就知道镇南军有此一举一般,否则太孟、平丹、辽析方面不会如此迅速的做出反应,在镇南军还没有达到敖谷,就提前有了军事行动。

而敖谷方面的敌军早就调兵遣将,列好阵型等待镇南军前来攻打,一切都那么的完美,就等待镇南军前来自投罗网。

可是李不才所率领的一万军队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这一万军队并没有出现在敖谷与敖谷的敌军交锋,反而是孤龙派去支援阻挡敌人援军的两万兵马却先与敌人太孟方面的援军先接触了,敌我双方一见面就立即拼杀起来,镇北军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阻挡敌人的援军,敌人的援军出现正合他意。

随后平丹、辽析两路敌人援军也陆续赶到,见太孟来的援军人数处于劣势立即加入战局。

这一场阻击战突如其来,太孟、平丹、辽析三路援军并没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们的心思并不在此地,而是包围进攻敖谷的镇南军,三路敌军均是无心恋战,而镇北军的目的却很明确,就是要阻击这三路的援军。

一个要战一个却要避,结果可想而知。

军令如山,避不开来,太孟、平丹、辽析三路敌军只好硬着头皮,试图冲破镇北军所设下的阻击防线,大量的士兵被镇北军的弓箭手射杀,这一场战斗一直持续临近傍晚,敌军三路援军死伤严重,却依然未能如愿冲破镇北军的阻击防线。

就在敌人三路援军打算休整一番,连夜退回各自据点之时,傍晚的黄昏突然杀出一支军队来,从侧翼杀入三路援军阵中去,敌人三路援军的将领怎么也猜想不到,这个时候侧翼会突然杀出一支军队来,当看清来敌时却惊讶万分,镇南军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与敖谷的友军交战吗?难道敖谷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三个将领心中惶恐自己已经犯了延误战机之罪,同时从侧翼杀出的这支镇南军让他们措不及防,阵地顿时乱成一团。

负责阻击敌人援军的镇北军,突然看见镇南军杀入敌人阵地之中,大将裘太平见状,如何会错过此杀敌良机,立即改变策略从防守变为进攻,全军冲锋配合镇南军杀敌,原本三路援军还能勉强抵挡镇南军的进攻,待镇北军杀到,加入战局之中,却立即溃不成军,士兵纷纷逃窜回自己的据点。

一场大胜之后,李不才立即与裘太平会面,要求他与自己联合以绝对的优势兵力拿下敖谷的一万敌军。

裘太平应道:“此刻已经是天黑,不宜作战,而且将士经过一日的拼杀已经十分疲惫,再者赵元帅的命令乃是令我阻击太孟、平丹、辽析三路的援军,我不敢擅自鲁莽。”

李不才朗声道:“打了败仗,最多不就掉一颗脑袋,有何不敢擅自的。”

刚刚才打了一场胜仗,裘太平的心情不错,听到李不才的挑衅,却温和笑道:“不是我个人脑袋的原因,为将者却要为全军将士考虑。”

李不才朗声道:“裘将军,若不是我率军突然杀入敌人阵地,此战能不能有如此胜果?”

裘太平谦虚道:“若没有李将军的这支奇兵突然杀入敌人阵中,破敌阵型,乱敌之心,自然不会有如此胜果。”

李不才哈哈大笑:“裘将军难道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裘太平道:“我正要好好询问李将军。”

李不才哈哈笑道:“我是奉我家元帅之命,先破敌人援兵,再以绝对的优势兵力拿下敖谷的一万敌军。”

裘太平惊讶道:“你家元帅?”

李不才傲然道:“不错!我家元帅正是麒麟将军。”

裘太平闻言,惊喜道:“易元帅到了。”

李才才道:“易元帅昨日才刚刚到,你还没有收到消息并不奇怪。”说着问道:“裘将军,可敢与我配合拿下敖谷的一万敌军。”

裘不才稍微犹豫,立即应道:“好,我就陪李将军赌一把,就算回到大营受赵元帅责罚也是心甘情愿。”为什么裘不才突然间敢于改变主意呢,因为他曾经与易元帅率领的护国军并肩作战过,他信任易元帅所率领的友军。

两人也不收拾战场,却立即调整军队朝敖谷进发。

不得不说两人的举动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性,敌人的援军不止太孟、平丹、辽析三地,只要苏定心方面无法成功阻止敌人的援军,敌人援军一到,敌我双方兵力均衡,那就无法速战速决,反而陷入纠缠苦战之中,而敖谷乃是敌人据点亦算是敌人的腹地,到时候孤龙就是全军出动想要拼命也救不了他们,况且他绝对不会这么做。

越是凶险,越是机会,经过一番血.拼,镇南军和镇北军的联军总算在半夜就全歼敌人在敖谷的一万敌军,一把火烧了敌人的据点,就连夜撤退。

苏定心派去的援军这边依然与敌人南仓和津州的两路援军激战着,敌我双方极少发生过夜战,可这一次却不同,一个是非要穿越南王府大军的阻击防线不可,一个却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让敌人越过防线。

敌我双方死耗着,这场战从下午一直打到了半夜,一直没有停止过,敌我双方的将士疲惫不堪。

突然敖谷方向突然亮起滔天火光,熊熊大火就似山林着火一般,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南仓和津州的两路敌人见大势已去,立即偃旗息鼓,停止进攻。

南王府的军队一直坚守阵线到天亮,发现敌人在半夜时就退的干干净净,这才退兵回营。

大胜传了开来,三军将士顿时欢呼起来,只感觉一下子就扫清了这几个月的颓势。

镇南军大营,李不才率领将士凯旋而归,易寒领着众将亲自迎接。

李不才见到易寒,激动道:“元帅,不才不负元帅重望,得胜归来。”

易寒哈哈大笑:“好好好,李将军辛苦你了。”

众将兴奋不已,纷纷赞道:“元帅用兵如神,刚一来就带领镇南军打了一场胜仗,让我全军将士扬眉吐气。”

易寒笑道:“并非我用兵如神,乃是子凤用兵如神也。”

众将闻言,却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易寒朗声道:“我们先回大帐再说。”

一干人等走进大帐,易寒朗声道:“今日虽获一胜,诸位将军却要谨记戒骄戒躁。”

众将齐声应道:“我等谨记在心。”再大的名声也比不上实际行动来的要征服人心,易寒刚来就用一场胜仗证明了自己。

李不才朗声道:“这一场大胜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却要感谢镇北军的支援。”说着详细的将战事的整个过程讲了出来。

众将听完,只感觉这一场大胜来的莫名其妙,原本是自寻死路的一次军事行动,最后却迫使镇北军和南王府两军的援军出动支援,而且在此之前完全没有商议过,就好像心照不宣一般。

一将突然问道:“元帅为何知道镇北军会出兵支援?据我所知赵元帅用兵素来谨慎。”

易寒笑道:“我觉得你们误解了赵将军了,赵将军绝对不会让我镇南军一万将士白白去送死,就算他多么不愿意,也必定会出兵支援,他不但会出兵支援,而且在危机时刻,甚至他会做出自我牺牲,却一定要保住李将军和这一万兵马。”

众将闻言,齐声呼道:“原来赵元帅竟是如此仁义。”

易寒朗声道:“我与赵元帅并肩作战过,请诸位将军也跟我一样,以后无论如何也要相信赵元帅。”

易寒见众将点了点头,朗声道:“三军齐心才能攻无不克,三军齐心方能不分彼此,无论是镇北军的将士,还是南王府的将士都请诸位将军当做镇南军的将士看待。”

易寒见了众人表情,心中暗忖:“经过这一战,相信镇南军的将领能够信任自己亦能更加信任孤龙。”

这时士兵进入大帐禀报:“元帅,镇北军赵元帅和南王府兵马大元帅苏元帅来访。”

易寒喜道:“快快有请。”说着对众人道:“诸位将军先退下吧。”

一会之后孤龙和苏定心走进大帐。

易寒早已经站立恭候,见两人进来,笑道:“易寒这里要感谢两位元帅施于援手。”

苏定心哈哈笑道:“我们同是友军,共同杀敌有何可谢的。”

孤龙却冷哼一声。

易寒对着孤龙道:“易寒谢过赵将军大义,出兵支援,否则我军一万兵马可就有去无回了。”

孤龙冷声道:“麒麟,你少了这一套,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你可知你的行为差点害死我了。”

苏定心插话道:“赵元帅,莫要动怒,毕竟我们三军联手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

易寒笑道:“赵元帅,你难道不觉得这一仗胜的有些奇怪吗?”

孤龙立即露出狐疑的表情道:“麒麟,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定心好奇道:“易元帅,难道这一场胜仗不是巧合吗?”

孤龙冷声道:“他麒麟岂会这么愚蠢,他早就料到我必会出兵支援,此招虽有风险,但却并非孤注一掷。”

苏定心惊讶道:“那我可要佩服易元帅的用兵如神。”

易寒笑道:“并非我用兵如神,而是我们的敌人子凤用兵如神。”

孤龙沉声道:“麒麟,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的。”

易寒道:“好,我就直说了,我怀疑我们三军中均有奸细,所以敌人才能够一直准确掌握我们的一举一动,表现出来就成了子凤的用兵如神,两位元帅想想有没有这个可能?”

两人沉思起来,想来还真是如此,无论自己有什么计谋,最后总是被子凤识破,自己的任何行动最后总难免子凤预料并做好应对,所以这些日子他们战场上才屡屡吃了大亏,难求一胜。

苏定心先出声道:“易元帅这么说,我还真的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敌人又以什么方式通风报信呢?”

易寒笑道:“这点先不着急,暗中调查总是能够发现端倪的。”

孤龙却一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易寒问道:“赵元帅想到什么了吗?”

孤龙应道:“我想这一场胜仗恰恰是胜在对方的用兵如神。”

苏定心好奇道:“赵将军,你怎么也怎么说?”

孤龙应道:“以往,我们每一次的军事行动都是做好部署才行动,所以子凤能够提前预知,并作出反应,但是这一次不同,我是等看见镇南军的时候才猜想镇南军对敖谷有军事行动,临时并迅速作出出兵增援的举动,就算子凤得知我行动的情报,这一次却也来不及作出应对,而且从我军与敌人援军遭遇阻击的地点来看,很显然敌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获知了镇南军打算攻打敖谷的行动,并立即作出反应,所以敌人的援军才会来的那么的快,打算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镇南军的一万兵马包围歼灭,如此判断的话,我三军里面确实有敌人的奸细,这奸细让敌人能够清楚我们每一次的军事行动。”

苏定心应道:“原来如此,子凤的神机妙算是建立在有人给她通风报信的基础上。”突然灵光一闪,惊喜道:“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将计就计,传递假消息给子凤,然后给予敌军重重一击。”

孤龙淡道:“经此一役,子凤怕是不会那么轻易上当了,不过这样也好,就让我们各凭本事,大大方方的来战胜彼此。”

易寒道:“子凤会不会上当我们暂且不谈,不过我们吃了这么多吃亏,也总算找回点场子了。”

孤龙淡道:“只不过是鼓舞三军将士的一场战役罢了,于大局却全然没有半点改变。”他想表达的意思是这场胜利,并不能够扭转劣势。

苏定心应道:“赵元帅此言差异,若不是这场及时的胜利,你我两军将士心理就要崩溃了,这场胜利重拾将士的信心,我觉得十分重要。”

易寒道:“两位元帅,我们坐下来商谈接下来的作战部署吧。”

孤龙和苏定心已经持续作战了几个月,特别是孤龙在南疆待的这些年,对南疆的环境十分熟悉,他的经验和看法对易寒的帮助很大,一番商谈之后,确定下来了作战部署,苏定心和孤龙依然驻守来原来的防线上,镇北军与敌人在密林纠缠僵持,拖延敌人大军前进的速度,而苏定心坐镇镇北军大营右翼五十里外的方向,避免镇北军被敌人两面夹击,至于人数较少的镇南军不具备有与敌人大军僵持对峙的资本,却是变数,作为守中反攻的导火线,而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会根据局势配合镇南军的军事行动,就似昨日三军各司其职配合作战一般。

孤龙离开之前对着易寒道:“麒麟,以后有什么行动通知我一声,不要让我猜来猜去了。”

易寒微微一笑,却没有答应。

此刻两人赶回去,却是打算清楚军中的敌人奸细。

易寒来到李不才居住的帐内,却看见李不才赤裸上身,正用酒擦拭自己身上的旧伤,见易寒突然出现,惊讶站了起来,施礼道:“易元帅,你怎么来了。”

易寒柔声道:“李将军,辛苦你了,我来看看你身上的旧伤。”

李不才笑道:“元帅不必担心,末将已经习惯了。”

易寒轻声道:“坐下来吧,我看看你的伤势。”见了李不才的伤势之后,心中暗忖:“这伤原本可以治好的,却是因为军中缺少伤药,只能耗着,却越拖越严重,李不才身为大将尚且如此,普通的士兵岂不是更惨。”

易寒淡道:“李将军,我来为你敷药。”

李不才闻言一讶,连忙推辞,“末将不敢!”

易寒笑道:“李将军打了胜仗,这是应该的。”说着给李不才敷上伤药,他这伤药乃是宁霜所赠,以备危急,却是珍贵无比。

敷上伤药之后,李不才只感觉疼痛减弱,伤口部位清凉无比,却道:“易元帅,可否将这伤药赠送给我。”

易寒摇头笑道:“不行,这伤药十分珍贵,因为李将军打了胜仗,我才舍得拿出来。”

李不才“哦”的一声,表情却十分黯然失落。

易寒见他表情,笑道:“李将军放心,我这伤药足够治好你身上的伤势。”

李不才突然道:“元帅,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易寒淡道:“但说无妨。”

李不才道:“许多将士负伤,却无法及时医治导致伤口溃烂,进而严重死去,元帅这伤药或许能够多救几个将士的性命。”

易寒惊讶道:“有这么严重!”

李不才朗声道:“镇南军的将士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怕疼不怕流血,可是末将实在不舍得他们这样窝囊的死去。”

易寒道:“现在就带我到伤病营地去看一看。”

来到伤兵营地,满眼都是伤兵,有些士兵的伤口已经拖了好几个月了,非但没有好转却越来越严重。

易寒的到来,那些伤兵显得十分的兴奋高兴,常受病痛折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易寒看的是又欣慰又心痛,这是一件多么痛心的事情啊,他的到来只能给这些伤兵带来心理上的鼓励,却无法根治他们身体的疼痛折磨。

易寒表情坚毅道:“此刻我最想做的事情并不是打胜仗,而是治好大家的伤势,让大家脱离病痛的折磨,请大家相信我!”说着向李不才索要佩剑,突然在自己的左臂上割了一道一尺有余的伤口。

士兵惊讶,不知道元帅为什么突然要弄伤自己,李不才惊呼道:“元帅,你干什么?快把伤药拿出来,我给你敷上。”

易寒拦住道:“不必了,一日不治好大家的伤势,不能够让大家脱离病痛的折磨,就让这伤似大家一般,亦让我切身体会到大家的苦痛。”说着微微一笑。

许多士兵的眼睛已经流出泪水来,易寒是真诚的,他并不是在作秀,所有人都能感受的到,他是麒麟将军就算他不这么做,将士也会对他死心塌地。

不知道谁带的头,所有的士兵突然跪下,齐声道:“我等誓死追随易元帅。”

李不才眼眶红润,很久他已经没有如此激动过,麒麟将军来的好啊!只感觉就算镇南军有千难万险,他们也必能度过难关。

易寒离开伤兵营地,士兵身上的伤势,痛苦的脸容历历在目,在他脑海挥之不去,是的,自己首先要做的并不是带领镇南军打胜仗,而是让这些上阵杀敌的英勇男儿脱离病痛的折磨。

回到大帐,立即修书一封,远水救不了近火,胜过没有。

席夜阑走了进来,问道:“叫我什么事情?”

易寒应道:“立即派人将这封信送到方夫人的手中。”

席夜阑突然看见易寒左臂上的伤口,紧张关切道:“你的手怎么了?”说着连忙走上前去,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块布就要为易寒包扎伤口。

易寒立即道:“夜阑,不要包扎。”

席夜阑气得鼓涨着小脸,“为什么啊?”

易寒笑着看着她生气的动人模样,“我以为你对我冷漠,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啊。”

席夜阑冷哼一声,背过身去,旋即又忍不住回头,柔声道:“不要跟我闹别扭,先把伤口给包扎了,否则可要恶化了。”

易寒淡道:“我就是要让伤口恶化。”说着拿起杯子将水浇灌在伤口部位。

席夜阑怒吼起来:“你干什么!”说着连忙擦拭易寒手臂上的水迹,边说道:“你不要激我,我向你投降就是了,你说什么就什么,我再也不跟你倔了。”

易寒心中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爱护,一阵暖意,笑道:“一点小伤就能够让你对我如此关怀,就算多挨几刀也是值得。”

席夜阑却被他说的脸红耳赤,沉默不语,却也不似以前一般立即否认。

柔声道:“先把伤口包扎起来再说吧。”

易寒调侃道:“夜阑你只母老虎也会轻声细语的说话,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奇事。”

席夜阑应道:“你可以尽情的讽刺我,但是现在请你按我说的去做,立即包扎伤口。”

易寒摇了摇头道:“恕难从命!”

“你......”席夜阑气得脸色铁青,绷着俏脸冷声道:“你不依也得依,我就是将你绑起来也要让你把伤口给包扎上!”

第四百二十一节 约见

门外突然传来士兵的禀报声:“元帅,敌军的信使求见。”

易寒和席夜阑均一脸好奇,特别是席夜阑,在镇南军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我方与敌军有任何的书信往来,紫荆国与其他国家不一样,它一直保持神秘孤僻不与外界交往的习惯,如今却主动信使送信过来。

易寒与席夜阑对视一眼之后,朗声道:“把他带过来。”

席夜阑好奇道:“敌人的怎么会突然间送信过来,难道因为刚刚他们打了一场败仗的原因。”

易寒笑道:“我也不知道,不必乱猜了,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之后,士兵将信使带进大帐,这紫荆信使却是个女子,一身简洁干练的劲装,容神透着几分英俏。

见是个女子,易寒脸上露出了几分颇感兴趣的笑容,只见这个紫荆女子微微弯腰道:“见过易元帅。”说着是却是流利的汉语。

易寒笑道:“看来你们的消息还真是灵通,我才来两天,你们就立即知道了。”

女子笑道:“易元帅名声响亮,就算我们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听不见也是办不到的,这是我家元帅给易元帅的亲笔书信,请元帅一阅。”说着呈上书信。

席夜阑担心其中有诈,朗声道:“我来!”说着上前接过书信,却小心的查阅起这封信上面是否涂有剧毒。

女子突然看见易寒手臂上的伤口,却关切道:“易元帅,你受伤了。”

易寒笑道:“我是你们的敌人,我受伤你该高兴才是,为何却如此关心我来。”

女子笑道:“在战场上我们是敌人不假,可是私底下我与易元帅却无冤无仇,而且似易元帅总是让人敬佩的。”

易寒淡淡笑道:“过奖了。”

席夜阑出声道:“没有问题。”

易寒接过书信打开阅读起来,看着看着表情却越来越怪异,因为从心中的口吻,对方似乎对自己十分的熟悉,她对自己的熟悉不仅限于一些传闻,而是深刻到自己的一些性情,而且她竟知道自己的烦恼,并且说有办法帮助自己。

敌人写信来对自己说愿意帮助自己解决军中的麻烦,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易寒看完书信之后,问道:“这封信是子凤写的?”

女子应道:“正是我家元帅亲笔所写。”

“想不到子凤不但是奇将还是个才女,这一手汉字写的竟如此漂亮,难道你家元帅曾在大东国待过。”易寒试探着问道。

女子应道:“这一点我无可奉告高,不知道易元帅的意思如何?”

易寒笑道:“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好好的思考,哪能一下子就回复,这样吧,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考虑一番之后再答复你。”

女子笑道:“易元帅想将我软禁在此吗?又或许想从我口中探知点什么情报,这却一点都没用。”

易寒哈哈大笑:“好你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不知道本帅一向怜香惜玉吗?再者说了,我们大东国素来不斩来使,你大可放心。”

席夜阑闻言,露出不悦的表情,恼他竟跟敌人调情起来。

易寒淡道:“夜阑,你先带这位紫荆来的美丽信使下去休息,传我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位美丽的信使。”

席夜阑带着这紫荆信使离开大帐,易寒坐了下来,又看着书信,思索起来,她竟然知道我此刻正在为军中的伤兵而烦恼,就算奸细立即将自己前去伤兵营地查看伤兵的事情立即回报于子凤,也不可能这么快,唯一的可能便是她提前便猜测到了,难道子凤真的料事如神。

突然易寒微微一笑,想来镇南军的情况,子凤早已经通过安插在军中的奸细了解的一清二楚,而从信中她的口吻,似乎对自己非常熟悉,她了解自己,所以立即能够猜测到自己来到镇南军第一件事情最关心了便是这些没有伤药医治伤势的伤兵,若这一切推断没有错的话,这子凤也没有神到那里去,只不过是靠着准确的情报和自己的聪明才智罢了。

看着这封信的文字,一个人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出来——陆机。

“子凤会是陆机吗?”易寒喃喃自语道。

席夜阑走了进来,易寒抬头问道:“安置好了吗?”

席夜阑点了点头,却问道:“子凤在信里说些什么,我刚才看你表情有些怪异。”

易寒苦笑道:“她约我单独见面。”

席夜阑惊呼出声,“怎么可能?”

易寒应道:“是啊,匪夷所思,让人不敢相信。”

要知道子凤素来神秘,与之交战了这么久,连她什么模样都没见过,易寒刚来,她却居然提出单独见面的要求,这不得不让席夜阑感觉惊讶好奇,却立即问道:“她约你见面干什么?”

易寒应道:“她知道我此刻在为伤兵的事情而烦恼,说有办法能够解决我的烦恼。”

席夜阑问道:“你信吗?”

易寒笑道:“好像不是那么可信。”

席夜阑沉声道:“这绝对是一个阴谋,你却不要轻易冒这个险。”

易寒应道:“可是我很想知道子凤长的什么模样,风闻子凤长的倾国倾城,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成为心中永远的遗憾了。”

席夜阑冷声道:“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还想着这些,绝世美女你遇到的还少吗,岂可因为一个女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易寒笑道:“对啊,眼前就有一个绝世美女,可却不属于我。”

席夜阑恼怒道:“你又不缺我一个。”

易寒一脸轻松的笑了笑,席夜阑冷声道:“我警告你啊,你现在不是一个风流浪子,你现在可是镇南军的统帅,全军将士的命运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易寒淡淡一笑,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夜阑,不知道是不是我与你接触的时间还太少了。”

席夜阑问道:“你什么意思?”

易寒道:“子凤约我在白水岩单独见面,夜阑你对白水岩这个地方可熟悉?”

席夜阑一脸严肃道:“易寒,你想都别想。”

易寒却自个转身,坐在大案前查看起地图来,一会之后便在地图上一处不起眼的地方看到白水岩三个字。

席夜阑双手按在地图上,大声喊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易寒淡淡应道:“夜阑,你不是一向惜言如金吗?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啰嗦了。”

席夜阑怒道:“我真想把你一刀给宰了。”

易寒轻声哄道:“稍安勿躁,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

席夜阑不屑道:“若你不是镇南军的统帅,我才懒得去管你的死活。”

易寒呵呵一笑,“夜阑,你冰雪融化的样子真是可爱动人。”

席夜阑淡淡道:“有我在,你别想去。”

易寒道:“我刚才看了,白水岩这个地方远离两军对峙阵地,就好似尘喧外的一处安静之地,此处又是山地,敌我双方亦无法采取军事行动,子凤选这个地方诚意很足啊。”

席夜阑冷声道:“我看你是还没见到她,就被她给迷住了。”

易寒哈哈大笑道:“恰恰相反,向来都是我把女子先给迷住了,倘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敌人主帅给收服了,岂不是不战而胜。”

席夜阑冷声讽刺道:“你这是在痴心妄想。”

易寒笑道:“你都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却又怎么认为我可能会被她给迷住了呢。”这是同样的道理,子凤不可能被他迷住了,他也就不可能被子凤给迷住了。

席夜阑一时却无言以辩,却是,对方再如何倾国倾城,易寒也绝对不会拿整个镇南军去换一个女人,而且天底下就没有女子的分量比玄观更重了,就算子凤也比不了。

易寒轻声道:“子凤既有勇气约我在白水岩见面,我堂堂男子汉却又如何不敢赴约呢,怕是我主动示弱,日后在战场上相遇,可就底气不足了,你放心,白水岩这个地点,她就算设下埋伏也捉不到我,况且我认为她不会这么做。”

席夜阑问道:“你凭什么认为她不会这么做。”

易寒说了一个席夜阑恨不得把他撕了的理由——直觉。

易寒突然拉住席夜阑的手,柔声道:“夜阑,相信我!”

席夜阑低头看着他手上的伤势,刚才她出去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易寒故意让自己手臂上留下伤口,是因为他想要与士兵同甘共苦,突然应道:“我相信你,不过你必须答应让我一同前往,护卫你的安危。”

易寒双手悄悄的露出她柔软的腰肢,柔声道:“我怎么舍得让你陪着我去冒险,若你有个什么意外,对我造成打击,我又如何还有动力带领镇南军平复南疆之危,夜阑,你安然无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有你在我身边永远是我的精神支柱。”

这算是表白吗?席夜阑听着易寒的话心中涌出一股激动而强烈的幸福感,她心中一直期盼着这一刻的到来,却又从来不敢奢望,眼眶瞬间竟是红红的,娇躯变得十分的柔软,任易寒搂抱着却也没有半点反抗的念头,却成了情郎怀抱中的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易寒在她耳边柔声道:“不要再倔强好吗?已经十年了,我俩早就相知相识,难道有这样一个伴侣不是一件值得让人激动高兴的事情吗?我们两人之间早就注定有割舍不断的缘分,从雁门关你我相见却不相识再到京城你我相遇却不相知,而澄心堂纸笺把我们的心连在一起......”

席夜阑听着易寒温柔的声音,回忆起一幕幕的往事,只感觉自己的心被他击溃的无力反击,柔弱的需要别人的搀扶呵护。

突然席夜阑转身趴在易寒胸口之上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抽泣起来。

席夜阑抬头看着易寒,易寒也低头看着这个骄傲倔强的女子,此刻这张绝美的脸上正挂满了泪水,有着梨花带雨般的楚楚可怜!

他忍不住又将席夜阑紧紧拥在怀中,“夜阑,我的小绵羊。”

席夜阑挣扎着,拽起一对粉拳拼命的捶打易寒的胸口,口中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

易寒任她打着,直到她打累,才柔声问道:“打够了吗?”

席夜阑脸色透着女子的柔情娇美,口上却凶巴巴的道:“没有,这账一辈子都算不完。”

易寒微笑着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笑道:“莫要被人看见了,否则虎女的威名可就尽丧了。”

席夜阑心中羞涩,想表现的凶狠一点,可是见到他温柔的举动,心中又硬不下心肠来,只得转过身去,轻声道:“我自己来。”说着背对着易寒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

十年了,这份爱慕思念在心中足足藏了十年,对于席夜阑来说是如何深厚的一份感情。

易寒笑道:“你不是我的小绵羊吗?为何不让我替你擦泪。”

席夜阑冷声道:“不要这么称呼我。”

易寒好奇道:“怎么一下子就从小绵羊变成了母老虎。”

席夜阑突然转身,绷着俏脸道:“不管如何,你别妄想以后就可以随便欺辱我。”

易寒哈哈笑道:“那也得我舍得才行啊。”

席夜阑露出温和之色,问道:“我是不是又冷又凶。”

易寒应道:“不,在我眼中,你依然还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席夜阑嗔恼道:“都说不要这么叫我了。”

易寒痴痴的盯着席夜阑,“天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此动人的模样。”

席夜阑立即恍悟自己的口吻怪异,俏脸一红,垂下头去,隐露出几分羞赧,却道:“不跟你说话了,我先走了。”

易寒刚刚与她冲破那层隔膜,原本打算与她再亲近一些,见她背影走的果断,改变念头,算了,凭她的性情能够如此,已是难得了,若在撩拨一会,怕是弄巧成拙,却让她好好消化一下。

席夜阑走出大帐,却回头看了一眼,却有些失落,不过此刻的心情却无比畅快,十年了,压在心头十年的感情负担终于可以放下了,一路走着一路回忆与易寒相处的每一个场景,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美丽动人的笑容。

易寒令人召李不才前来,询问他白水岩的地理环境。

李不才好奇道:“元帅,你怎么突然间对这个白水岩有兴趣?”

易寒道:“与军事无关,我只是一时感兴趣,将你对白水岩的了解说给我听。”

李不才应道:“白水岩位于八坑山。”说着指着地图,“这山脉便是八坑山,因为这山上有一处古岩石,渗出甘甜清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在这里建筑了一座寺庙,所以渐渐出名,便有了这白水岩。”

易寒好奇道:“哦,这白水岩上居然还有一座寺庙。”

李不才点了点头道:“不过现在这岩寺已经成了一座空寺,上面没有一个僧侣,至于原因我不必说,元帅也能够知道,却是因为八坑山附近敌我常起战事。”

易寒应道:“原本是世外静修之所,却因为战事而起尘喧。”

李不才应道:“这白水岩位于八坑山的半山腰,因为许久没有人迹,怕是这原本的山路已经长满了野草,这岩寺也成了荒芜之所。”

易寒道:“李将军,你去过这白水岩吗?”

李不才摇了摇头道:“我那有这个闲情游山玩水,只不过因为要对八坑山附近的地形熟悉,所以才顺便了解了一番。”

易寒问道:“你是说,敌我双方都不会有人踏足这白水岩。”

李不才应道:“白水岩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军事用途,敌我双方根本不会在这已经荒芜的地点驻兵,正常人也不会到达那个没有人迹的地方,不过我在南疆的时候倒是听过一个趣闻。”

易寒感兴趣道:“什么趣闻?”

李不才道:“不知道易元帅了解不了解程铁风这个人?”

易寒点头道:“前朝天下兵马大元帅。”

李不才道:“程铁风在南征的时候,这白水岩当时还完全属于我们的领地,而且岩寺并没有断了人迹,程铁风好茶,偏偏这白水岩有一颗几百年的青茶树,还有最适合泡茶的白岩水,忙时程铁风会让士兵到了白水岩取白岩水,闲时亦会亲自上白水岩就地取水品茶。”

易寒有些意外道:“程铁风竟有如此闲情?”

李不才淡道:“人总有一好,程铁风平生最好茶,他虽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却也是个凡人。”说着对着易寒道:“易将军,我也不想你整日操劳军务,时间一久早晚会累倒的。”

易寒说道:“或许程铁风的劳逸结合才是对的。”

李不才道:“程铁风常对自己的部下说,在战场上最难做到的就是保持清醒冷静,而品茶却能够让我平心静气,我既能得一时悠闲又能让自己在战事面前避免心浮气躁有何不可。”

易寒笑道:“说起来品茶倒是成了程铁风的制胜法宝。”

李不才笑道:“这些事情年代久远,现在也无法去佐证真伪,或是谣传也不一定。”

易寒笑道:“好了,我已经对白水岩足够清楚了解了。”

李不才弱弱问道:“易元帅你是不是打算前往白水岩?”

易寒笑道:“李将军,我也不瞒你,我确实想前往白水岩走一趟。”

李不才好奇道:“难道易元帅也好茶如命。”

易寒笑道:“我虽然也是好茶,但是没有好至程铁风那个程度,我去白水岩乃是一点私事。”

李不才突然道:“我听说今日紫荆的信使来了。”

易寒应道:“嗯,确有此事。”

李不才问道:“易元帅,不知道紫荆信使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易寒淡道:“子凤约我在白水岩单独见面。”

李不才惊呼出声:“什么!”

易寒淡道:“你莫要惊讶,我早就想会一会这神秘的子凤,我倒要看看她是否真有三头六臂。”

李不才刚要出口劝说,却被易寒打断道:“李将军,你莫要说了,我有分寸了,只是此时你却要为我保密,莫要让军中将士担心不安。”

李不才道:“易元帅,要不我陪你去吧,虽然我没有上过这白水岩,但对八坑山一带的地形也算熟悉,而且白水岩这个地方荒芜已经,山路早已长满野草,一路上,我也好为元帅你斩荆披棘。”

易寒淡道:“再艰苦的环境我也经历过,一条长满野草的山路岂能难得了我,李将军可莫要把我做出初次出征的稚嫩新丁。”

李不才应道:“那是,易元帅也算是南征北战的老将了。”

易寒哈哈大笑,“李将军,你就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吧。”

易寒领人将紫荆信使传唤到自己的帐前,那女子微笑道:“易元帅,你可想好了。”

易寒朗声应道:“想好了,子凤一番盛情,我怎好拒绝,你回去跟你家元帅说,明日一早我准时赴约。”

女子笑道:“那我就替我家元帅向易元帅说一声恭候大驾。”

易寒笑道:“此言差矣,这八坑山乃是我大东国的土地,我是主人,子凤是客人,你这话却是喧宾夺主。”

女子微笑道:“小女子没有身份资格和易元帅谈论这些话题,易元帅若是想辩,就请明日与我家元帅一辩。”

易寒道:“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家元帅是男是女。”

女子笑道:“元帅明日一见便知,小女子这里先告辞,回去给元帅报信。”

易寒笑道:“怕就算你不回去,子凤也已经知道我的决定了。”

女子笑道:“易元帅,我家元帅凡人一个,可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告辞了。”

易寒朗声道:“来人,送紫荆信使离开大营。”

第四百二十二节 子凤本人

白水岩在镇南军大营的西至方向,天黑没有亮易寒就动身了,快马奔驰来到八坑山脚下,这会天亮了有一会儿了,看了看周围,发现寂静无人,想来自己比子凤早到了,他为什么要天还没有亮就发出,却想比子凤早到,如他昨日所说他才是主人,而子凤是客人,客随主便,虽然是子凤提出见面,但是他却要掌握主动权。

将马匹拴在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每一个细节都能够决定着命运。

易寒在山脚下稍作停留就立即上山,虽然他从来没有来过白水岩,但是要找到一个曾经有人烟遗迹的地方对他来说并不是困难的事情。

由于此地荒寂多年,原本的路道长满了野草,根本无法辨认,易寒便用手中的利剑斩荆披棘,自己开辟出一条道路来,手中的佩剑是昨夜席夜阑交到他的手上,让他必须带上防身,是否真的能够防身并不知道,但是目前这把佩剑却起到了作用。

很快易寒就到了半山腰,一座寺庙在山林遮掩中冒出翘檐红墙来,它显得那么的安静,就算再过百年也是如此,让人知道曾经这里也是一处佛家圣地。

越是靠近寺庙,路道变得越加的好走,因为从寺庙往下有一条石砌大道,大道两旁虽然杂草丛生,可是路道中间却是古朴而整齐的石面。

绿水青山,古树环绕,林木苍翠,果然风景秀丽啊,只是这样的地方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倒是显得有奇怪,就好像自己现在正要前去探索许久以前古庙曾经的辉煌热闹。

子凤只说在白水岩见面却没有详细一点,这一大片的地方都在白水岩,易寒心想,反正子凤现在还没有来,自己何不先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呢。

走上了数十层的石砌台阶,站在了古庙的门前,只见寺庙外的围墙均是用红砖砌成,大门屋檐沿用大东国寺庙的中平两边延长上翘,屋檐上雕圆与折角的纹理,大门上方有一块赤木用金粉写着白水岩寺四个汉字。

一切的一切都表示这座寺庙乃是大东国人所建,而这块地方也属于大东国人的土地,或许再过些日子,这地方就不属于大东国的了。

突然易寒发现不对劲,这白水岩寺荒寂多年,这红色围墙利应露出破旧之状才是啊,可是却明亮如新,就是这牌匾也应该最少也该蒙上灰尘,可此刻干净光洁,难道这白水岩寺一直有人在。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一座数十年没有人打理的寺庙不可能是现在这个干净无尘的模样。

易寒试探性的推开寺庙大门,寺庙发生“咿呀”生涩的声响,却是许久没有人打开的样子,寺庙大门被打开,就似打开这尘封许久的神秘。

寺庙不算大也不算小,内有放生池,广场,高耸的林木,地上散落了腐蚀许久的落叶,看样子这地面许久已经没有人打扫清理了,眼前的这一幕又否定了易寒刚刚在寺外的判断,若是这寺庙真有人居住,便不会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正前方是观音宝殿,推开大殿之门,尘灰顿时飞荡开来,易寒手上扇了扇,一缕阳光通过打开的大殿之门照射入大殿,似乎让这沉寂积尘的大殿重见光明一般。

易寒踏入大殿,地面尘土便扑扑荡起,空气闷污的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殿内正中的佛像上遮着一块大红布,易寒上前扯开红布,一座观音菩萨圣像便露了出来,面相庄严慈悲,左手持钵,右手作施无畏印,造型优美,体态妍娜,如法庄严。

特别是阳光映入殿内,观音菩萨的庄严竟让人生出膜拜之感。

易寒看着这尊菩萨圣像,心有有一丝熟悉之感,突然自语笑道:“我怎么可能与菩萨熟悉呢,想来是自己看的多了,所以才有这种感觉吧。”

菩萨圣像暴露,这殿内尘污,便似世间渺小琐事不值一提,无须羁绊。

易寒似有所悟,虔诚的弯腰,算是尊敬膜拜一番。

易寒将大殿的扇门全部打开,原本昏暗积尘的大殿立即变得明亮,正中的观音菩萨净化着大殿内的灰尘,便似在净化着世间的不公污秽一般。

做完这一切,易寒离开大殿,沿着走廊往寺庙后院走去,寺内长廊构造精巧美观,屋檐雕梁画栋表现人之智慧聪伶,石砌路道,红墙小门,依山石林木而建,浑朴天然,易寒脚踏尘灰,心中却是无尘。

来到后院,目光一扫,突然一惊,只见一亭子之内竟坐着一个人,背对着自己。

一个人独自走了这么久,突然看见一个人影,感觉却是十分的突兀,易寒以为自己看错了,或许那只是一个石雕罢了,认真打量了一番,只见白衣有轻微的颤动,却不是石雕,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会有人出现在这里,除了子凤又有何人,没有想到自己来的早,她却来的比自己早,传说中神秘的子凤便在自己十几丈远的地方,是男是女,长着什么模样,马上就能够揭晓开来,这让易寒心中竟有一些期待,一时间忘记了她是自己在战场上的敌人。

易寒径直朝亭子走去,待靠近子凤大约三丈左右,只听一把轻淡的声音传来,“易元帅做事还是这样的偷偷摸摸。”这清悦的声音,仿佛就似山林草木芬芳的春风一般。

易寒随口应道:“我以为是一尊雕像,所以想上前看个清楚,没有想到却是个活人。”

子凤淡道:“易元帅请坐吧。”

易寒在子凤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望向她的脸,这个女子白如雪,静若岩,嘴角的微笑飘逸如风,一双眸子美若幽灵,这是他对眼前女子的第一观感,“看来传闻中神秘的子凤还真是个女子,从来没有人见过子凤的真容,我今日却见到了,岂不幸运。”

子凤微笑道:“我今日既约易元帅前来,抱的便是一片坦诚,岂可轻纱遮容。”

易寒道:“子凤是说,平日里并不似现在一般。”

子凤应道:“是,我平日不以真容示人。”

易寒哈哈大笑,“子凤如此另眼相待,可真是易寒的荣幸啊。”说着笑道:“紫荆奇人东度说的没错,子凤确实美丽的连上天都要嫉妒,难怪他说无法用言语来描绘子凤的美丽,因为子凤之美乃是在风姿气度上,天妒美名确实实至名归。”说着以男人的强势盯视着子凤来。

男子的目光对女子总有一种无形的威胁,但是子凤身上似乎有种免疫男子威胁的能力,易寒透着男子味道的目光落到子凤身上却似被包容化之无形一般。

子凤淡道:“谢过易元帅美誉。”

易寒再次打量起她来,初次见面他想更了解这个潜在的敌人更深刻一些,身上穿的是一件先生袍子,宽松的袍子遮掩不住她婉约而又修长的身段,高高的衣领仍遮掩不住缝隙间裸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她的女子姿态并不明显,可这一丝隐若却反而荡漾着幽幽的神秘的女子韵味,这让易寒又忍不住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脸容上,刚刚是一窥全貌,这会却是细细的看着她美丽脸容的每一个部位,她的唇是柔泽的,她的眼是亮而深潭,她的鼻是俏巧的,她的眉是婉约的,这一切女子的特征像是要流淌过来的柔水将你包围,让你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易寒突然问道:“子凤往日里为何要遮掩脸容,是否害怕士兵见了你的容貌,神魂颠倒而无心作战。”

子凤笑道:“易元帅以为呢?”

易寒笑道:“你不说,我怎猜的出来。”

子凤应道:“因为我是个女子,这张脸会让人感觉我是软弱的女子,就像易元帅现在已经似乎忘记了我是你的敌人,忘记了危险,忘记了我有可能出手杀你。”

易寒笑道:“这边是子凤你向我展示真容的目的?”

子凤笑道:“我刚才说了,我是想向易元帅表示我的坦诚。”

易寒笑道:“子凤不必如此,反正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感觉不到你的坦诚,你现在立即撤兵,我才会认为子凤是坦诚的。”

子凤笑道:“我只是一军统帅,这些事情由不得我做主,我要做的只是打胜仗。”

易寒笑道:“这么说来,子凤也不过是一个供人驱使的奴才罢了。”

子凤并不生气,淡淡一笑,“易元帅是个英雄,让人心生敬仰,今日既然来了,就给子凤请一杯清茶吧。”

易寒突然沉声道:“陆机,我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你我就不要拐弯抹角了,我今日赴约可不是来与你品茶谈天的,我们说重点吧。”

子凤笑道:“我以为易元帅还没认出我来。”

易寒淡道:“你是陆机并不是值得奇怪,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心里已经有底了。”

子凤笑道:“易元帅,今日请你过来见面,是易元帅的老朋友陆机,却不是一军统帅子凤。”

易寒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却是因为子凤相邀,所以前来赴约。”

子凤笑道:“易元帅难道不觉得子凤与易寒根本没有什么可谈的吗?”

易寒应道:“正事就有的谈,至于谈情说爱嘛确实没有。”

子凤笑道:“可子凤从来不合敌人谈判。”

易寒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只会和我谈情说爱,却绝对不会和我谈正事了。”

子凤微笑道:“陆机亦不会和易元帅谈情说爱。”

易寒笑道:“为什么?我是男,你是女,为什么就不可以谈情说爱。”

子凤淡道:“似朋友一般谈天说地不好吗?”

易寒哈哈大笑,“只可惜啊,无论你如何装扮都遮掩不了你胸口有两块嫩肉,男子会跟女子谈情说爱,却绝对不会去谈天说地,就算真的谈天说地,也是假的,心里想的却是其他。”

易寒这番话说得有些粗鄙下流,不过却也是故意为之。

子凤依然没有生气,淡道:“凡事都有例外,易元帅何不一试。”

易寒笑道:“要试也不找你试,告辞,我们战场上见。”说着起身打算要走。

子凤突然道:“易元帅,你心里害怕了。”

易寒笑道:“陆机,你未免太高估了你自己了,你是绝代佳人不假,可一个绝代佳人的分量却远远比不上一军将士。”

子凤淡淡道:“易元帅似乎因为陆机就是子凤而乱了分寸。”

易寒停下问道:“此话怎讲?”

子凤笑道:“易元帅似乎忘记了与我见面的初衷。”

易寒笑道:“我从不期盼你能够帮我的忙,我来只会一会子凤。”

子凤应道:“我真心想帮助易元帅解决烦恼,因为来见易元帅的是易元帅的朋友陆机,却不是将军战场上的敌人子凤。”

易寒笑道:“可我也一向不喜欢陆机,更不曾把陆机当做朋友。”

子凤笑道:“易元帅心中对陆机的喜厌并不影响陆机对易元帅的观感。”说着轻轻道:“路途遥远,既然来了,请喝一杯清茶解渴吧,或许易元帅能够从朋友的口中知道一些很想知道的事情。”

易寒转身坐下,“好吧,那我就好好利用一下你吧。”

子凤微微一笑,并不介怀。

易寒看着石桌上的茶具却还是空的,问道:“茶呢?”

子凤应道:“热茶方能解渴,自然是需等易元帅来了才开始。”说着弯腰,从石桌下面拿起一个小炉放在桌子上,挽起衣袖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

易寒看着她那双属于女子的手,想起了关于描述子凤的诗词,“弱弱女子,神来之心,幽舞一挥,千军万马成冤魂”,是的,眼前这个看着温婉典雅的女子,却有决定千万人生死的能力。

子凤看着易寒,微笑道:“易元帅在想什么?”

易寒直言道:“陆机,我实在无法将你与传闻中的子凤联系到一起去。”

子凤微笑道:“我也无法将易寒和传闻中的麒麟将军联系到一起去。”

易寒闻言哈哈大笑:“是啊,传闻、名声岂会和真实的人相同,子凤这话应的可真是妙,既解我疑惑,又与我同感。”

子凤不应,却将心思放在茶上面,纤若如春葱的手指捻着一块又一块的炭放入炉内去,那洁白无瑕的手指染上了炭污总让人感觉碍眼,心里不舒服,大概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美丽无瑕的东西染上污秽吧。

子凤点燃炉子,艳艳的火焰似要将两人并不热烈的气氛烘热一些。

易寒道:“陆机,擦一下手指吧。”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提这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子凤淡淡一笑,她的此刻的姿态倒是与易寒认识的陆机一样。

子凤并没有如易寒所说的一般擦拭自己的手指,两人就这样对视无言,彼此之间的目光却淡的什么都没有,就似看着景色一般自然平淡。

过了一会之后子凤才淡道:“易元帅心里感觉不舒服。”

易寒应道:“我看了你洁白无瑕的手染上污黑确实不太舒服。”

子凤应道:“农夫之手粗糙满是污迹却是一双勤劳耕作之手,陆机这手易元帅觉得洁白无暇,却忘记了这是一双染满鲜血的手,易元帅此刻还觉得我手上的炭污碍眼吗?”

易寒应道:“陆机,你又让我介怀了,反倒是我肤浅了。”

这时炉上小壶之水沸腾,陆机提着冲茶,边说道:“易元帅,这茶乃是白水岩上的一个几百年的青茶,这水却是取自白水岩的白岩水。”

易寒看着她冲茶手势,说道:“看来陆机也是一个茶道高手。”

子凤应道:“陆机自幼好茶,说是茶道却只不过熟能生巧罢了。”说着摊手道:“易元帅请用茶,喝茶谈心,亦是偷得浮生偏闲。”

易寒品了一杯,由于心境,却没有品到茶香安神静气的美妙之处。

子凤笑道:“易元帅请静下心来品尝,请易元帅再饮一杯。”

易寒看着露出微微笑的子凤一眼,端杯品茶,让自己忘记所有,茶入口中甘润无比,只感觉有一种无以名之的安宁平静,似一生都消失在记忆长河里。

许久之后睁开眼睛才赞道:“好茶。”

说着又道了一句,“陆机,这可真是好茶!”

陆机笑道:“易元帅喜欢就好。”

易寒看着子凤,突然问道:“陆机,你如此讨好我有何目的?”

子凤笑道:“请易元帅喝一杯好茶解渴,难道就一定是有目的的吗?”

易寒道:“我们大东国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陆机淡道:“请易元帅前来,只不过想与易元帅叙叙旧情。”

易寒朗声道:“陆机,不必拐弯抹角了,说吧。”

子凤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易元帅怎么非要认为陆机是有目的的呢。”

易寒道:“若不然,我与你有何可谈的?”

子凤笑道:“我与易元帅已经谈了很多话。”

易寒应道:“却全部都是废话。”

子凤道:“好吧,那我们就说一些不是废话的吧。”说着问道:“易元帅可是在为军中的伤兵而烦恼?”

易寒期待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子凤笑道:“其实也不难,南疆天气湿热,容患伤溃,南疆之人懂得采集草药捣烂涂抹于伤处,再配内服祛除体内湿热,无须几日即能痊愈,易元帅大可让那些疆民帮忙,也无须什么珍贵的药材,这南疆遍地都是伤药。”

易寒惊讶道:“如此说来,还真的不是什么大难题了。”说着问道:“陆机,你为什么要帮我。”

子凤笑道:“因为我是易元帅的朋友。”

易寒道:“可你的身份是子凤,是我在战场上的敌人。”

子凤应道:“战场上是敌人,私底下却是朋友,不是吗?”说着又道:“易元帅,子凤在战场上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易寒苦笑一声,“这可真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你。”

子凤笑道:“易元帅在前日不是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吗?”

易寒问道:“难道你一点都不仇恨我?”

子凤淡道:“战场上只有胜败,没有仇恨。”

易寒感慨道:“陆机,我真的不希望我们在战场上生死相博。”一时心情黯然,“这茶也喝了,旧情也叙了,我也该走了。”

子凤起身道:“易元帅慢走。”

易寒道:“陆机不必送了。”说着匆匆下山去。

第四百二十三节 人无完人

易寒返回镇南军大营,这才知道在这里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紫荆敌军方面有所军事行动,派出兵力补充太孟、平丹、辽析等前哨据点的兵力,而且原本在敖谷被消灭的一万敌军,又重新驻扎了一万兵力。

而孤龙与苏定心同时派人来请易寒出兵阻击,因为易寒不在军中,所以最后延误了作战时机。

早些时候三军主帅已经确定作战部署,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作为坚守防线的主要力量,而这一次阻击敌人,却属于易寒的职责范围。

很明显,易寒被子凤摆了一道,趁他前去白水岩的空隙,子凤却早就安排了军事行动。

错过这一次阻击,易寒并不觉得是什么严重的事情,而他想弄清楚的是子凤为什么要这么做,通过这件事情来让他们三军主帅彼此失去信任吗?若真是如此,此为攻心计。

若不是,那就是这几个前哨据点对敌军有很大的用途,到底是什么用途了。

易寒打开地图,研究起来,一直研究到天黑,他想了许多的可能性,却没有把握认定其中的任何一个。

用过晚饭之后,孤龙却专门前来。

两人在大帐见面,孤龙就问责道:“你今日为什么不出兵,可知道错过了战机。”

易寒直言道:“我今日不在大营,所以未能够及时下令出兵。”

孤龙怒道:“你身为一军统帅居然不在大营,若是敌军突然来袭,后果不堪设想,麒麟,我问你,你是来打仗的,还是来游玩的。”

易寒应道:“赵元帅,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的过错,只是比起错过阻击敌人时机,我更关心的为什么敌人要补充这几个前哨据点的兵力?”

孤龙道:“兵法中前哨据点的永固就是要塞,一者抑制我军的渗入,二者限制我军的活动范围,并随时可根据局势的变化而灵活调动,一句话简单概括,悬兵乃是用于抑制,死便无危,一旦成活却是里应外合气势如虹的一股攻击,我想子凤之所以想要稳住这几个前哨据点,大概是未雨绸缪,为大军进发做好准备。”

易寒思索起来,这便似围棋,若要侵占对手的地方先要稳定前哨据点,再大举进犯,应道:“赵将军的经验对我受益匪浅。”

孤龙道:“从目前的局势上看,敌人的这几个前哨据点还未成活,不管敌人如何变化,其目的均是为了敌人大军稳步前进。”

易寒问道:“依赵将军的意思,我们是要断还是让呢?”

孤龙沉吟道:“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要断乃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兵法有云,没有绝对的优势千万不要发动进攻,我原本的打算是用防守来绞杀敌人的兵力,可这样做只是拖延时间却也不是办法,处于兵力劣势的我方最终将渐渐丧失阵地。”

说到这里,两人均沉默不语,静心思索对策。

过了一会,孤龙问道:“麒麟以为该如何做,我素来谨慎,麒麟却是不同。”

易寒知道孤龙这句话不是讽刺却是赞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孤独的谨慎稳妥是他的优点亦是限制他的缺点,相反不够稳妥是自己的缺点,但这却让他敢为人所不敢为,出奇制胜,两人的性格特点来配合倒也是完美。

易寒道:“我们只有守,而敌人却处于主动,灵活多变,若继续如此,我们只有战败一个结果,我的看法是要断却不绝。”

孤龙问道:“麒麟此话何意?”

易寒应道:“赵元帅刚才那番用防守来绞杀敌人的兵力提醒了我,我不想让敌人安安稳稳的在我们的地方安插几颗棋子,威胁比打了败仗更可怕,所以敌人的前哨据点必须断,但是我们又不能全断,因为如赵元帅先前所说,没有绝对的优势千万不要发动进攻。”

孤独惊讶道:“麒麟的意思是和敌人抢夺前哨据点却又不大举进犯,不让敌人安安稳稳的驻兵,可是这么做会不会牵一线而动全身,惹得敌人大军而动。”

易寒笑道:“反而该来的总是要来了,若敌人真的不惜伤亡大举进攻,至少也乱了他们步步为营的计划部署,就与敌人决战一回又如何。”说着笑道:“赵将军不要忘记了,紫荆国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想在南疆打赢我们,他们可是想保存兵力的同时全歼我南疆守军,进而长驱直入进犯中原腹地。”

孤独朗声道:“麒麟说的没错,敌人若真敢与我们决战,就算我们全军覆没又如何,至少他们也没有能力再进犯中原了。”说着朗声道:“就这么做了!”

易寒道:“这件事我会从长部署,赵元帅就安心镇守你的防线吧。”

孤龙朗声道:“那好,我先回去了,明日还要与敌军在密林纠缠呢。”

易寒这个决定目前来说并不会起到实际性的战果,但是却能够寻求变化,不会一直处于被动。

孤龙为什么不会这么决定,因为他谨慎稳妥,一想到这个问题就能立即联想到有可能牵动敌人大军,而易寒今夜却告诉他,就算全军覆没又如何,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保家卫国却不是打胜仗,倘若败了却能够保住保住家园,又有何不可为呢。

易寒将李不才叫来,一会之后李不才走进大帐,喜道:“易元帅我刚刚听说了敌人又重新补充兵力,是不是让我连夜突袭敌营。”

易寒笑道:“李将军,我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要吩咐你去做,明日一早你就去调动南疆百姓采集草药用于治疗我军将士的刀剑伤势,就说我易寒恳请他们助我镇南军度过难关。”

李不才惊讶道:“元帅,这能行吗?”

易寒沉声道:“需要质疑吗?我让你去做当然能行,眼下是尽快让我军受伤痛折磨的将士快点脱离病痛折磨,一旦病愈,却又立即可以上战场杀敌,岂不是比多杀几个敌人要划算许多。”

李不才喜道:“凭席老元帅和镇南军这些年在南疆的名声,他们一定会帮助我们。”

易寒笑道:“天黑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出发。”

李不才高兴的退了下去,一想到那些伤兵能够治愈,竟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兴奋。

易寒却摊开地图研究“断却不绝”的计划部署,看似简单,但是其中凶险却似乎行走在钢丝之上一般,稍有不慎不但可能全军覆没,而且可能会将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牵涉其中,就似与苏洛下棋一般,一招错已经注定败局。

如今与紫荆国,就似与苏洛对弈,一高一低,苏洛可以犯错,自己却不容犯错。

半夜,席夜阑走进易寒的帐内,轻声问道:“都半夜了,你怎么还没睡?”

易寒没有抬头,应道:“夜阑,你先去睡吧。”

席夜阑也没有多语,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却泡了一杯热茶进来。

易寒抬头笑道:“这军中怎么有茶?”

席夜阑应道:“南王爷赠送的,我想你或许喝的上就收下了。”

易寒饮了一口,席夜阑问道:“今日见到子凤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

席夜阑问道:“如何?”

易寒应道:“子凤如传言一般长的倾国倾城。”

席夜阑问道:“你们都说些什么?”

易寒笑道:“也没说些什么,只是让她请了一杯茶,然后她告诉我怎么解决军中伤兵的问题。”

席夜阑问道:“她是你的敌人,却又为什么要帮你。”

易寒笑道:“夜阑,对不起,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我并不是她,所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说着轻声道:“去睡吧,很晚了。”

席夜阑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易寒露出严肃的表情道:“夜阑,你已经打扰我了,难道还要一直打扰下去吗?”

席夜阑淡道:“你早点休息。”说着转身离开。

两日之后,易寒调兵遣将,已经做好准备,再来一次主动进攻的军事行动,而目标就是敌人的前哨据点,子凤不是想在前线安插棋子吗?那自己就不会让她那么安心。

目前他还没有除去子凤安插在军中的奸细,也不怕子凤获悉,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就让子凤将自己当做一支疑兵吧,难以分辨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将自己的吩咐安排只告知田、王、张、林四位大将,四人各率五千人并作一军,浩浩荡荡的向敌人的前哨据点进发。

子凤或许已经知道镇南军出动了,只是他的目标是哪里呢,依然是敖谷或者是太孟、平丹、辽析、南仓、津州却均有可能,而想真正证实镇南军的目标,却只有派出探子探清镇南军这支二万人大军的动向,因为子凤已经上了易寒这只狐狸一次当,这一次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苏定心收获镇南军出动的消息,连忙来信询问,易寒回信告之让他依然镇守自己的阵线即可。

此番行动镇南军可以说是倾巢而出,有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镇守防线,易寒也不必担心大营空虚,敌人突袭。

镇南军故伎重演,二万大军直奔敖谷方向,紫荆国敌军探子获悉镇南军动向,这一次却不从几处据点派兵增援,却是撤离敖谷方面的守军,打算将敖谷这个据点让给镇南军。

而为了让敖谷方面的军队从容撤离不受阻击,在正面上,大军给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压力,让两军不敢轻易冒险出兵阻击。

因为撤离的及时,敖谷敌军辎重粮草没有给镇南军留下半点,镇南军倒是成功镇守了敖谷,可却没有什么用。

子凤这招釜底抽薪让易寒的如意算盘落空,敖谷的一万兵马已经成功撤离到离敖谷最近的南仓,而这支二万人的镇南军却成了一直深入敌阵的悬兵,左边有南仓、津州两个敌人的据点,右边太孟、平丹、辽析敌人的三个据点,现在反而好像被这个五个据点的敌人包围在中间,占据了敖谷没有太大的军事作用,却反而将二万镇南军将士陷入与危险之中。

田、王、张、林四位大将立即调动二万大军,转而进攻临近敖谷的太孟。

同样的,子凤如法炮制,探子提前探知镇南军动向,在镇南军还没有抵达太孟的时候,太孟的守军全部撤离,退回到平丹。

有绝对兵力优势的子凤不对二万人的镇南军进行围击,反而玩起了捉迷藏,处处避开镇南军。

镇南军这边离开,原本退回到南仓敖谷守军却连夜又回到敖谷来,敖谷这个据点在一日之内两次易主。

镇南军奔走一日,将士疲惫却徒劳无功。

田、王、张、林四位大将也算经验丰富的大将,知道不宜太过深入,否则就算镇北军出兵救援也来不及,而且此刻平丹的兵力旗鼓相当,却违背了易寒吩咐的以多打少的计划,在提心吊胆平丹方面会不会反而前来进攻中度过了一夜,隔日一早,二万大军又原路返回打算攻打敖谷。

你一来攻,我就撤退,反正就是不与你交锋,敖谷守军刚刚在敖谷呆了不久,就又立即撤离。

苏定心见敖谷一万兵马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却也忍不住了,立即派出两万兵马,打算将这支打算再次退回南仓的敖谷守军进行阻击,当然他也考虑到了南仓方面会出军,但是他觉得配合镇南军的二万兵马有足够的兵力优势,就算打起来也有赢无输。

只是南王府这两万阻击敖谷敌军的兵马还没与敖谷方面的敌军碰面,在半路上却受到了敌人的埋伏,原来敌人在连夜就半路设下伏兵,等到就是南王府前来阻击的兵马,似乎早就猜到苏定心会这么做。

让人惊讶的,这支伏兵居然就是神兵九尾狐,二万兵马死伤过半连忙退回营地,什么都没干就白白损失了一万兵马。

这一次子凤才真正算的是用兵如神,料敌先机,因为苏定心是临时才有出兵阻击的念头,而敌人的伏兵却在半夜就设下埋伏,她不是早就料定,又如何能做到这一点,她向敌人证明,就算不用奸细回报消息,同样也能够做到用兵如神,料敌先机。

此次受伏损兵折将不知道是易寒之过还是苏定心之过,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镇南军还是南王府大军都吃尽了苦头。

南王府二万兵马受伏,子凤出动神兵九尾狐的消息,镇南军方面还瞒在鼓里,虽然二万镇南军只带了两三日左右的干粮和水,无战果必会回营,但是易寒却知道如今局势不能等田、王、张、林四将自己回来了,必须立即让他们归营,却不能再和敌人玩捉迷藏了,再玩下去就会被敌人给玩死了,他连忙派出信使前去传达自己的命令。

在大帐着急的等待消息,不一会儿又朗声道:“再派,务必要将我的命令传达到田、王、张、林四位将军那里。”

九尾狐出现了,这支天下无敌的神兵,让所有人都忌惮,不敢轻易出兵,易寒着急,孤龙也为二万镇南军将士的安危而着急,但是迫于防线的压力和九尾狐的威胁,这一次他却没有出兵,苏定心已经白白损失了一万兵马,他不得不顾全大局。

一直等到了天黑,却没有任何探子回报,易寒心灰意冷,知道自己所派出去的探子在半路上就被敌人所杀,命令根本无法传到田、王、张、林四将那里,他似乎能够预见一场大屠杀。

易寒一脸垂头丧气,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下去了,就算面对妙翰,他也没有如此灰心过,马上,镇南军就要葬送在他的手上,他从来不低估子凤,只是初战告捷却让他轻视对方,他马上就要为自己的轻视而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一个胸口中箭的信使却被人扶进了帐内,“元帅,是九尾狐。”

易寒惊讶,忙道:“快扶下去医治。”

那信使话说完,头却一垂,扶着他的将领探了他的鼻息,说道:“元帅,他已经死了。”

易寒查看了信使的身体,发现正中胸口,却是刚好射中胸甲边缘,偏了方向,这信使才能坚持到回报消息。

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的九尾狐。难道真的拿九尾狐没有办法吗?这会他没有心情为信使的死而悲伤,因为二万镇南军将士的性命还危在旦夕。

席夜阑突然走了进来,一脸坚毅道:“我去传信!”

易寒毫不犹豫道:“不行!”

席夜阑道:“我的马很快。”

易寒沉声道:“这不是快不快的问题,八千百中百发的神弓手瞄准你,就算你是神仙也闪躲不了。”

席夜阑淡道:“现在天黑了,他们不一定能够发现我。”

易寒沉声道:“你的行走路线已经被敌人锁定,你以为能够似捉迷藏一般躲躲藏藏吗?”

席夜阑道:“为了二万将士,就算明知道必死,我也要尝试一下。”

易寒决然道:“不必说了,我说不行就不行,我会想办法的。”

席夜阑道:“你没有办法,否则你不会如此苦恼。”说着走到易寒的身边,轻声道:“我心里有一句话,可是我一直却没有告诉你,易寒,我爱你!”

她的声音如此的轻柔平淡,却充满震撼人心的味道,因为这句话是从她席夜阑的口中说出来,骄傲无比的席夜阑,是否因为害怕没有机会向易寒说出这句话,所以她才突然的说出来呢。

易寒表情一惊,却突然被席夜阑出手打晕。

席夜阑将易寒轻轻的扶躺下来,露出动人的微笑道:“我知道你是不会让我去的,所以我必须这么做,为了你就算付出我的生命也值得的。”说着轻轻在易寒的额头吻了一下,起身决然走出大帐。

席夜阑骑上自己的爱马,化作一道流星朝漆黑的天际奔驰,一会便消失在黑暗中,就好似流星一闪而陨,为易寒也好,为二万镇南军将士也好,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子凤坐在帐内,一身书生长袍,只是脸上却轻纱蒙脸,只露出一对明亮的眼眸,轻纱下边一直贴垂到她修长白皙的玉颈,让她看起来透出几分婀娜动人,淡淡的莹光照在轻纱之上,更增添几分神秘,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的脸容就好似没有人能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大案上一张棋盘,棋盘上已经错综复杂的布满黑白棋子,她一个人执黑白棋子,却自己与自己下起棋子来了,眼下外边局势紧张,她却还有这股闲情自己和自己对弈,似乎胜券在握,一切都不必操心了。

突然捻起黑子的春葱手指却在半空停了下来,只要黑子落在正确的格子上,这一大片的白子就尽被围灭。

子凤就这样一动不动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落下黑子,却不是落在初学者都懂得的正确格子上。

子凤又捻起白子轻轻落下,原本必死无疑的白子却顿时成活。

子凤突然朗声道:“传我命令,将霜华立即召回!”

第四百二十四节 夜会

等易寒清醒过来,席夜阑已经走远了,再追上去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他只能祈求席夜阑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这种提醒吊胆的心情简直就是一种煎熬,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易寒的心已经开始从心急如焚到害怕,席夜阑的命运和两万镇南军将士的性命联系在一起,倘若两万镇南军必死无疑,他却不愿意再搭上一个席夜阑。

心中虽然着急害怕,作为一军主帅,在将士眼中他看起来依然淡定冷静。

易寒望着天际的露出的一丝黎明曙光,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他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依然冷静淡定,但是他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了。

突然一个将军高声来禀:“易元帅,席小姐和四位将军回来了。”

易寒骤然睁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住来禀将领的肩膀,严肃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将领喜道:“席小姐和四位将军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两万将士也全部回来了,没有半点伤亡。”

易寒兴奋道:“快让他们来见我。”这种死里逃生的喜悦是言语所不能形容的。

在大帐见了田、王、张、林四将,发现他们虽然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身上却没有半点伤痕,这简直就是奇迹。

四将却突然跪下,“我等有负元帅所托,请元帅降罪。”

易寒忙道:“快起来,你们都没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忙问道:“你们是怎么回来了?”

田将军应道:“我们原本打算明日一早再回营,怎知道席小姐连夜来传达元帅的命令,让我等立即回营。”

易寒好奇道:“路上没有遇到敌人?”

席夜阑插话道:“没有,一个敌人的都没,一切都风平浪静。”

易寒沉吟思索起来,这就好奇了,就算席夜阑前去报信,但是敌人完全可以在半路阻击啊,他本认为二万镇南军能够回来一半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子凤到底在搞什么鬼呢,为何她胜券在握,最后却放弃了呢,莫非孤龙方面有所动作,将她牵制了,无法对这两万镇南军动手。

四将禀报了这两日的情况之后,易寒让他们下去休息,亦让这两日奔波劳累的两万将士好好休息一番。

席夜阑也跟着要溜,易寒朗声道:“夜阑,你留下!”

席夜阑停了下来,却不敢回头看着易寒,似做了什么亏心事。

易寒语气严肃道:“这一次你虽然立了大功,但是你的行为却犯了军规,第一条就是殴打元帅,第二条就是违抗命令,你可知道该做如何处罚?”

席夜阑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易寒,突然将佩剑扔到他的面前,“你现在就斩了我的头吧。”

易寒看着她挺拔腰肢,傲然不屈的姿态,心中对她是又爱又气,只是爱的成分却更多,一想到她不顾生命危险,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爱意,想要好好将她抱在怀中呵护一番。

易寒无可奈何道:“算了,你立了大功就将功补过吧,下次可......”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席夜阑迅速打断,“还有下次,我也同样会这么做。”

易寒严肃道:“这次你走了大运了,你知道吗?你和两万镇南军能够安然无恙的归来,其中必有原因。”

席夜阑傲然昂首,却是一副不将易寒的话放在心里的姿态。

易寒沉声道:“过来。”

席夜阑从容不迫的走到易寒的身边,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易寒突然伸手擦拭她脸上的尘土,柔声道:“你辛苦了。”

席夜阑心头一荡,冷若冰霜的脸容渐渐变得柔和下来,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易寒,却没有说话。

易寒柔声道:“答应我,以后要听我的话,不要再任性了,倘若这一次你无法回来,我心里无法原谅我自己。”

席夜阑看着易寒恳求的目光,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她只是不愿意让易寒失望。

易寒将她搂抱在怀中,柔声道:“我的小绵羊,你不知道看见你回来的那一刻,我心里有多么高兴,我感觉老天是那么的眷顾我,让你安然无恙的归来。”

席夜阑温柔的将螓首依贴在易寒的胸膛,只感觉为了他,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

易寒将她搂的越来越紧,似乎害怕失去她一样,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才确切的感受到席夜阑在自己的心中是多么的重要,自己早已经爱上了这个一身傲骨的奇女子。

过了一会席夜阑提醒道:“这是在军中。”

易寒这才松开紧紧搂抱她的双手,微笑的看着她。

席夜阑少有的露出一丝微笑,“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易寒讪笑道:“那你该怎么好好补偿我啊。”

席夜阑露出好奇疑惑的表情,却突然被易寒袭胸。

“啪”的一声,易寒的脸上出现了鲜红的掌印。

易寒莫名其妙的看着席夜阑转身拾剑,冷傲的走出大帐,心中好奇道:“难道我们不是情人了吗?为何打我。”

易寒来到镇北军的营地,在大帐内见到了孤龙。

见到易寒,孤龙就问道:“我听到二万镇南军已经安然无恙的回营了。”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结果好的让我意外,赵元帅是不是你从中牵制了敌人,助我军将士脱离危险。”

孤龙直言道:“没有,我没有帮上任何忙,我也没有出兵。”

易寒道:“这就奇怪了,子凤处心积虑,最后最为何放我二万兵马回营。”

孤龙应道:“我不知道,这个结果确实有违常理,若想知道原因,只能问子凤了。”

易寒应道:“也许只能问她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突然间,两人却突然无语,这一次的失利,对三军将士都是一种打击,镇南军的二万将士最后安然无恙的归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过了一会,孤龙突然道:“子凤果然厉害,这一次我们又对她多了一些认识了。”

易寒应道:“一个子凤就这么难缠,还有一个一直没露面的名将,这场仗越来越难打了。”

孤龙问道:“麒麟,你没有信心了?”

易寒笑道:“信心是有,但也不能够盲目自信,敌强我弱的事实还是要认清楚的。”

孤龙露出一丝苦笑,似乎感觉黎明的曙光是那么的遥远,他不知道这场仗还要再打多久,多久以后才是黎明。

易寒道:“赵元帅,你有什么计划吗?”

孤龙应道:“麒麟,今日我不想谈军务,倒是想喝几杯酒。”

易寒惊讶道:“哦,赵元帅,你也有如此爱好。”

孤龙应道:“没有,只不过突然想和你喝几杯。”

易寒笑道:“好吧,既然赵元帅如此兴致,我就舍命陪君子。”

两人坐在一起,只是光喝酒并没有下酒菜,孤龙道:“我这里只有酒,却没有什么好吃了,麒麟你就将就吧。”

易寒笑道:“身为元帅能够与将士同甘共苦,不区别对待,也难怪镇北军的将士会对赵元帅如此尊敬爱戴。”

孤龙明显不想谈论这些,问道:“玄观还好吗?”

易寒点了点头,“我已经和玄观成亲了。”

孤龙点头道:“我听说了。”

易寒道:“你为何不来让我请一杯喜酒?”

孤龙苦笑道:“你觉得我出现合适吗?或者你是在讽刺我。”

易寒淡道:“没有,这是我的真心话。”

孤龙道:“我一生只爱过一个女子,便是李玄观,可最后她却成了你的女人,麒麟,我一生最大的失败便是败在你的手上。”

易寒道:“男女间的情爱并不能用胜负来衡量,孤龙你并没有败给我,只不过玄观并不是属于你的那个人。”

孤龙笑道:“不必安慰我,在茗山的时候,玄观已经知道我和秋枫都爱慕她,可是她却像一个不懂人间情爱的仙子,让我和秋枫都无计可施。”

易寒哈哈笑道:“确实如此,玄观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子,倒像足了一个得道高僧,与得道高僧谈情说爱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孤龙却道:“可是麒麟你做到了。”

易寒沉吟片刻之后应道:“我只能回答你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一切却要从个缘字说起,倘若一切从头开始,孤龙,我跟你一样完全没有半点信心。”

孤龙感慨道:“或许一切都是注定的。”说着突然问道:“她舍得让你一个人前来。”

易寒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她应该不舍得。”

孤龙应道:“不该如此吗?”

易寒笑道:“你难道忘了,有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

孤龙道:“她从来就不像其她女子一般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她有独立自我的人生态度。”

易寒道:“你都知道这么说了,又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孤龙道:“我想知道被她关心惦记是什么样的滋味。”

易寒捉住孤龙的手,“孤龙你醉了,你该专心战事,撇去所有的琐事。”

孤独轻轻一笑,“我只是回味一下往事罢了,难道这样也不可以。”

易寒认真道:“相信我,你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个人。”

孤龙摇头笑道:“麒麟,你不懂我,我的心不似你一样可以分割成很多块,它是一个整体,既然给了一个人,就不可能再给第二个人。”

易寒苦笑,这一点与孤龙相比,他的显得那么的不堪了。

不胜酒量的孤龙醉倒了,易寒安静的离开大帐,离开镇北军的大营,他没有办法安慰孤龙的失落,孤龙也不必他安慰,他只不过是黯然时的情绪化,清醒好马上就能够恢复正常,或许因为多月的坚守,又或者他们刚刚共同承受了子凤的打击。

因为觉得不必太过担心,因为孤龙和镇北军都是坚韧不拔的,开始是如此,结束也是如此,几个月是如此,几年也是如此。

玄观啊玄观,你为什么会选择我,难道你是神吗?而我是被神所眷顾,一个男子对于自己的妻子有如此观感,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易寒返回镇南军大营,席夜阑告诉他那敌军的信使又来了。

易寒看席夜阑的表情好似不喜欢那信使前来一样,易寒淡道:“信呢?”

席夜阑应道:“没有书信,那信使说要等你回来,亲口言传。”

易寒淡道:“让她过来吧。”他正想搞清楚,自己的二万兵马为何能够安然无恙的归回,是否是子凤手下留情,可是她说过,在战场上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她在战场上是子凤却不是陆机。

席夜阑刚转身,易寒却将她喊住,“对了,早些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我?”

席夜阑冷漠道:“因为不想杀了你。”说着依然冷冷的离开。

易寒看着她显得冰冷的背影,自语笑道:“我怎么感觉我们的关系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跟当初一样。”

一会之后那个紫荆国的信使走了进来,还是那个第一次来送信的女子。

女子见到易寒施礼道:“紫荆信使见过易元帅。”

易寒道:“你家元帅不久前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这会是派你来向我耀武扬威的吗?”

女子笑道:“我只是来传信的,军务我无权评论。”

易寒道:“说吧。”

女子笑道:“易元帅,这里方便说话吗?”

易寒淡道:“这里是我的大帐,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女子却朝易寒走了过去,笑道:“我还是贴在元帅耳边低声说吧。”

易寒笑了笑,算是默认,女子挨近易寒,柔柔的香风从她口中吐出拂着男人敏感的耳垂,“我家元帅邀请易将军明日一早白水岩相见。”说着就退后,与易寒保持正常的距离。

易寒伸手揉了揉刚刚被她吹拂的耳朵,女子笑道:“易元帅,怎么了?”

易寒应道:“有些酥酥麻麻的,不太舒服。”

女子微微一笑,倒没说些什么。

易寒问道:“是否子凤都将你们训练的如此妖媚,而让男人都不舍得杀了你们。”

女子应道:“元帅多想了,我们若是受到侮辱,却也绝对不会让敌人得逞。”

易寒笑道:“我听说在紫荆国男女平等。”

女子应道:“确实如此,男女平等相待。”

易寒好奇道:“若一个女子爱慕一个男子,是不是也可以主动追求。”

女子点了点头。

易寒问道:“那一般都是用什么样的追求方式呢?”

女子闻言一愣,旋即嫣然一笑,“易元帅误会了,小女子没有这个念头。”

易寒笑道:“我明白了,女人天生有勾引男人主动上钩的本事。”

女子却问道:“易元帅若是答应,我现在就回去禀报了。”

易寒道:“现在我还真想见到子凤,向她好好问个清楚,你回去跟你家元帅说,我易寒准时赴约。”

紫荆信使离开。

第一次易寒答应与子凤见面是想印证她的身份,而这一次他却想问她为什么放自己一马。

信使刚走不久,席夜阑就走了进来,“我怀疑你通敌卖国。”

易寒笑道:“怎么可能?”

席夜阑问道:“那为何你刚才与紫荆信使遮遮掩掩的。”

易寒笑道:“夜阑,你在外面偷听?”

席夜阑沉声道:“我有义务监视你。”

易寒淡笑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与子凤暗中有了协议。”

席夜阑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可能!”

易寒笑道:“你看,我这么说你都不相信,却又为何来责问我。”说着轻声道:“我和子凤没有任何协议,她只是约我明日一早白水岩见面。”

席夜阑问道:“为什么又再次约你,你们不是情人而是敌人。”

易寒应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候也无法分的那么清楚,在战场是敌人,私底下也许是朋友。”

席夜阑露出不解的表情,易寒笑道:“就像我跟你,我跟你既是上下属关系,又是爱人关系。”

冷着脸的席夜阑俏脸顿时微微一红,易寒趁机靠近她的身边,“我想问你,早些时候你为什么打我?”

席夜阑冷淡道:“习惯如此。”

易寒温柔道:“那你改掉这个坏习惯好吗?”

席夜阑冷声应道:“不好!”

易寒道:“那以后你成为我的妻子,我靠近你一次,不是要挨一次揍啊?”

席夜阑冷声道:“我现在不是你的妻子。”

易寒道:“我是说以后,这个可能性很大不是吗?”

席夜阑无言以对,朗声应道:“是之后再说吧。”

易寒道:“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我才想让你慢慢改过来啊。”

席夜阑不想和易寒纠缠下去,她清楚跟易寒辩解这些根本就是有输无赢,冷淡的转身,打算离开。

易寒似泼皮一般挡在她的前面,“先别走,我们没有说清楚呢。”

席夜阑冷声道:“你想再挨一次揍吗?”

易寒有恃无恐道:“你敢打我就是犯了殴打元帅之罪。”

席夜阑一脚踢去,挑衅道:“我打了,来砍我的头。”

挨了一脚的易寒无奈道:“真是个坏习惯!”

“我出去探查敌情。”说着清冷自若的走出大帐。

易寒巡查了一番大营,特别在伤兵营地呆了一会,回到大帐时已经是天黑了,李不才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事情办得是否顺利。

用过晚膳之后,又看着地图研究起来,这一次二万镇南军的遭遇,让他吸取了一些经验教训,子凤并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自己的骚扰纠缠,敌人的前哨据点依然稳稳的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不能一试之后无功便心生怯意,从那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易寒依然在打敌人前哨据点的主意,只是这一次他更谨慎稳妥一些,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易出击。

易寒从几个据点的距离计算大军移动的时间,若是敌人增援最快什么时间能够赶到,而己方援军又处于什么样的一个位置,比敌人要快还是慢,战场上的九尾狐又该如何对付。

他重新画了一张草图,上面密密麻麻的勾画出许多条线路,敌人的,我方的......

心头虽然有了些头绪,却依然并不清晰,要理清这些错综复杂并不容易。

想的脑袋有些闷沉,走出大帐透口气,却发现大营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基本入睡了,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了。

子凤为什么要放我一马呢?想到这里突然有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立即见到子凤当面问个清楚,只是他们两人是敌我双方的主帅,不是想见面就能够立即见面的,能坐在一起交谈本来就是一件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

那日我天还没黑就出发却比子凤还要晚到,倘若我此刻出发,会不会被她要早呢,易寒刚刚在战场上吃了她的亏,这会却很想找回一点主动。

心想即动,立即单独一人骑马深夜奔往白水岩。

到达八坑山脚下,天色还一片漆黑,易寒觉得有些好笑,又有谁似自己一般深夜上山的。

夜路不好走,而且是山路,幸亏来过一次,也不至于在漆黑分辨不出东南西北的山路迷失了方向,有些费力的上了半山腰到了这白水岩寺门前,衣衫在上山时被露水染湿,这会却有些狼狈。

半山腰风大又凉,周围又安静的透着阴森,又凉又阴,独自一人,这种感觉却让人不太舒坦。

看看天色,离天亮也不是很久,打算先到那日两人相会的亭子等候,进入寺院,顺着道路直接往寺庙后院走去。

刚踏入后院门庭,便立即发现亭子内亮着烛光,心中惊讶细细打量,只见子凤手捧书本正凝视阅读。

一股微风突然吹来,烛火摇曳,子凤忙伸手去遮,虽一身书生袍子,凤过衣香细生,待过过后,这才收回素手,继续阅读,又恢复了香袖无言,襟袍不语,凝视恬静的姿态。

一动一静却将子凤女子姿态鲜活的表现出来。

易寒朝亭子走了过去。

子凤听到声音,突然回头见是易寒,眼神一讶,却旋即露出微微笑容,“易元帅来的好早。”

易寒朗声应道:“陆机你来的更早。”

两人的声音让这寂静的环境立即变得活跃起来,生气十足。

子凤笑道:“既陆机邀易元帅前来,岂有让易元帅等待的道理,自然是提前等候。”

易寒朗声道:“陆机你这提前等候也未免太早了吧,半夜就到了。”

子凤笑道:“若不如此,今日岂不是要累易元帅等候了。”

易寒笑道:“我刚刚无意间看到了陆机你捧书灯下阅,闺情满亭榭的动人模样,陆机可真是一个好女子。”

子凤笑道:“独自一人,人随夜静,自然如此,莫不是要大声朗读不成。”

易寒笑道:“现在可就不是一个人了。”

子凤笑道:“请坐,我没有想到易元帅天还没亮就来了,本想待黎明时分再去白岩处取水,没什么招待,请元帅见谅。”

易寒道:“陆机,你可算不得是这里的主人,我倒是带了些干粮,陆机你可肚饥,可要尝上一点慰藉一点肚子?”

子凤笑道:“我邀易元帅前来,倒反而让易元帅你招待了。”

易寒笑道:“就让我当一回主人又如何。”

子凤微微一笑,“易元帅为何来的如此之早,据我所知镇南军大营离此地可是不近。”

易寒笑道:“因为我迫切想要见到陆机你,这一整天脑子里可是一直惦记着陆机你。”说着用男人强势的目光盯着陆机。

子凤举袖遮脸,易寒忙道:“莫不是这恼人的“风”又来做肆,待我来为陆机你遮风。”说着张开双手将她整个人给罩住。

子凤淡淡应道:“黎明将至,“寒”气逼人,薄肌不经凛冽。”

易寒笑道:“原来不是风,却是寒气啊,我倒是会错意了,不过我倒有办法让陆机你薄肌不受凛冽,从容度过黎明寒袭。”

子凤笑道:“何法?”

易寒笑道:“待我为你来呵一呵。”

第四百二十五节 情比金坚

子凤似乎早就预料到易寒要凑过嘴脸来,从容的举起书本。

从易寒口中呵出的热气却全部洒在书本之上。

虽然子凤从来没有应付这种男子的经验,不过她反应敏捷,从容应对。

易寒没有得逞,却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想戏弄一些子凤,倒也不报什么目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男子在面对女子的时候都想要掌握强势主动。

子凤放下遮住脸容的书本,淡道:“好了,易元帅,已经够暖和了,你就不必操心了。”虽然易寒目的不纯,她却反而感谢起易寒来了,女子的温柔体贴有时候对男子来说反而是一种攻势,让男子主动放弃侵犯。

两人又正式的坐了下来,易寒看了平静的子凤一眼,心中暗忖:“子凤的心理防线还真够牢固的。”却将特别携带的干粮放在桌子上,这干粮却是准备一早可以填饱肚子的。

先拿了一块递给陆机,这些干粮都是粗粮所制,方便镇南军将士随身携带。

陆机也不客气,接了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品尝起来。

易寒笑道:“算不上什么好东西,只不过勉强能够填饱肚子罢了。”

子凤笑道:“肚子饿了,吃什么东西都是香的,陆机谢易元帅款待了。”

易寒哈哈大笑:“只不过一点干粮罢了,陆机不必如此客气。”

两人吃着干粮,倒也不说话了,静静无语,感受夜深人静,山林古庙的这一丝安谧,一男一女气氛却不显得突兀,倒十分的融洽。

易寒看着天色,突然说道:“天就要快亮了。”

子凤笑道:“易元帅有兴趣看日出吗?”

易寒应道:“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不要错过。”

子凤露出几分兴趣,“那我们现在就到山顶去,应该还能赶上。”

两人即可动身朝山顶走去,子凤不似普通女子一般娇弱,山路虽陡又难行,依然保持步伐矫健,反倒是走在易寒的前面为他领路来。

易寒问道:“陆机,你好像对这八坑山很是熟悉。”

子凤应道:“我时常有来。”

易寒好奇问道:“一个人?”

子凤点了点头,易寒继续问道:“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子凤笑道:“游山玩水。”

易寒道:“你倒是蛮有闲情逸致的。”

子凤微笑道:“易元帅,我们走快一点,若是比太阳还慢,那可就白走一趟了。”

易寒看着她疾快的背影,心中感觉怪异,我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与我最大的敌人共同行走在山路上,苦笑一声,见子凤走的快,已经快要把他抛下了,忙疾步跟上。

终于,两人到了山顶,山上风大又凉,子凤找了一块岩石坐了下来,笑道:“还好,不算晚,这个位置刚好看见东边日出。”却不忘腾出一点位置让易寒坐下。

易寒走到子凤的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舒坦道:“好凉爽啊。”

子凤应道:“是啊,好凉爽的风,让人感觉身上的烦躁都被吹走了。”

易寒笑道:“陆机,这会你感觉凉爽,却不冷了吗?”

子凤嫣然笑道:“易元帅你可不要再来为我呵一呵了。”

易寒哈哈笑道:“你既然不感觉寒冷,我自然也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两人凝望东边等待,过了一会之后,缈远的天际开始散发出光芒来,是那么的柔和美丽,那一片的云海都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橙,慢慢的橙色的晕变得成淡淡的黄,颜色越来越来,最后变成了金黄色,是那么的美丽,美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易寒深深凝望着,只感觉人世间的所有一切在这种美丽的自然壮观面前都是那么不值一提,让人觉得仇恨纷争......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关紧要。

过了一会,太阳探出头来,就像一个羞涩的小姑娘慢慢的走到人前来,周围的云彩越来越淡,她却变得越来越亮。

易寒突然间很想知道陆机此刻是什么表情,朝她看去,只见她目不转睛盯着天边,黎明的曙光洒落在她那张露出微笑的脸,让人感受到一种柔善到极致的美,易寒情不自禁问道:“陆机,你觉得在这种美丽壮观面前,人世间的纷争有意义吗?”

子凤微笑的看了易寒一眼,“易元帅,先看日出再说。”说着又把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

太阳完全出来了,她是那么的火红,热烈,娇艳,她变成了云海中最明亮的一点,子凤目光深深,仿佛要尽情挽留这一稍纵即逝的动人景观。

子凤又深深凝视了一会,直到感受到太阳的炙热,明亮无法直视,这才收回目光,对着易寒笑道:“易元帅,你刚才说什么?”

易寒应道:“我说人世间......”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下,“没有。”

子凤也不询问,笑道:“我们下山去吧。”

易寒点了点头,两人动身下山。

子凤笑道:“能与易元帅共赏日出美景,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易寒呵呵一笑:“能与天下最神秘的子凤同游,亦是易寒的荣幸。”说着又道:“陆机,可知道我为什么半夜就来。”

子凤笑道:“或许易元帅睡不着,又无事可做,所以就提前来赴约。”

易寒摇头笑道:“并非如此,我是想早一点见到你。”

子凤“哦”的一声,“为什么易元帅要早一点见到我呢?”易寒的话原本暧昧,陆机却应的正经。

易寒笑道:“因为我很想亲口问你,为什么会放我一马?”

子凤笑道:“此话从何说起。”

易寒笑道:“我那两万兵马原本是必死之局,最后却安然无恙的全部归营,难道不是子凤你手下留情,可是子凤那日又对我说过不会在战场上手下留情。”

子凤笑道:“若我说这是我征服易元帅的一种方式,易元帅相信吗?”

易寒笑道:“好吧,就算你能够征服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征服我并不代表征服镇南军,亦不代表征服大东国。”

子凤笑道:“有些事情往往没有明确的目的,征服易元帅你是一回事,征服镇南军又是一回事。”

易寒笑道:“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你白付出了。”

子凤笑道:“我并不后悔,倘若真的将两万镇南军歼灭,此刻就不会与易元帅同行,亦不会有机会与易元帅一同观赏日出,有失却有得。”

易寒道:“我并不觉得这两件事情能够同等并论。”

子凤微笑道:“易元帅,战场上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易寒笑道:“至少我要说上一点点,否则变成与子凤你游山玩水,谈情说爱,我内心会有负责感。”

子凤笑道:“易元帅是在自欺欺人。”

易寒道:“好多事情我们都在自欺欺人。”

走着走着,子凤突然停了下来,目光望向一处,易寒顺着她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两块并在一起的大岩石,而其中一块岩石却被齐腰削平,上面有被利物切过的痕迹。

子凤说道:“这两块岩石原本乃是白水岩的景点之一,名叫双子岩,你看那保持完好的岩石,是不是像一个人?”

易寒仔细观看,还真如子凤所说一般,那一块保持完整的岩石模样真的像一个人,应道:“另一块被人拦腰斩断,现在不算是双子岩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无聊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子凤笑道:“易元帅,请随我来。”说着走到双子岩跟前,问道:“易元帅你看岩石被什么兵器斩断呢?”

易寒看了一眼,应道:“断处平整,应该是宝剑一类吧。”突然恍悟,惊讶道:“什么人能够做到一剑就把这岩石拦腰斩断?”

子凤笑道:“一个英雄。”

易寒惊讶道:“子凤怎么知道?”

子凤笑道:“易元帅很想知道吗?”

易寒应道:“有点好奇而已。”

子凤笑道:“为什么这块岩石为什么会被人斩断却有一个故事。”

“哦,莫非有一个典故不成?”

子凤应道:“算不上一个典故,却是一件极少人知道的故事,这个故事发生在三十年前。”

易寒道:“洗耳恭听。”

子凤看了易寒一眼,这才娓娓道:“在三十多年前,有一个英雄人物在这白水岩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他们时常约好在这白水岩相见,谈天说道,日久生情,英雄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子,他们相恋了。”说到这里子凤停了下来,看着易寒。

易寒应道:“倒是一段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

子凤微微一笑,继续道:“有一天美丽女子告诉了英雄的真实身份,英雄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易寒好奇道:“这美丽女子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为何这位英雄人物会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子凤笑道:“这位英雄人物便是三十年前大东国的兵马大元帅程铁风。”

易寒闻言惊呼出声,似乎从子凤的话捕捉到一丝什么,当年程铁风败的太奇怪了,莫非与子凤现在讲的这个故事有关,连忙问道:“那个美丽女子又是什么身份呢?”

子凤淡道:“那个美丽女子便是紫荆国的女王,她刚登上王位不久,紫荆国内政局不稳,加之大东国又让程铁风率三十万大军而来,于是她便御驾亲征,来到前线。”

易寒闻言惊讶不已,当年的一战竟是紫荆国女王御驾亲征,莫非......

“莫非七大名将中最神秘的紫荆名将便是紫荆国女王?”易寒不由自主的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子凤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易寒忙道:“子凤快说。”

子凤应道:“一开始确实是女王在指挥作战,不过后来却换了其他人,紫荆国的这个名将其实是两个人。”

易寒问道:“后来换了什么人?”

子凤应道:“程铁风。”

“什么!”易寒闻言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程铁风是大东国军队的主帅,他又怎么会跑到敌人的阵营里,成为敌人的主帅呢?这太让意外了。

子凤见了易寒的表情,淡道:“让人不敢置信对吗?可这却是事实。”

易寒怒道:“若子凤说的是真相,那这程铁风可真是大东国第一大罪人,竟然通敌卖国,将一心追随他的三十万将士亲手埋葬。”

子凤轻轻叹息道:“世间的对与错往往却难以分的那么的清楚,易元帅,你还有心情听下去吗?”

易寒沉声道:“听,怎么不听,我要知道程铁风是如此无耻的一个人。”

子凤轻声道:“当程铁风知道自己深爱的女子竟就是紫荆国的女王,亦是自己战场上的敌人,一面是国家利益,一面是自己的爱人,他无法抉择十分痛苦,他爱女王爱的极深,只感觉失去了她活下去也没有意思,思考一夜之后,他约女王再次在这白水岩见面,他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女王,两人情缘已尽,从此之后不再见面,女王似乎知道程铁风会这么决定,早以往的交谈接触中她已经深知程铁风的为人,她显得很冷静,她问程铁风爱她吗?程铁风肯定了这个回答,女王又问他爱她有多深,多深?程铁风感觉深的无法估量,他回答说我可以将我的心挖出来给你,女王微微一笑,对着程铁风说既然你无法抉择,那就让天来做决定吧。”

易寒问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做决定?”

子凤应道:“程铁风认为自己遇到她都是命运的安排,既然如此那就一切听天由命吧,女王正是深知程铁风,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女王让程铁风用自己的宝剑砍在这双子岩上,爱她有多深就砍多深。”

已经不必子凤说出口了,结果已经摆在易寒的面前,这岩石被程铁风拦腰斩断。

子凤继续道:“这个结果让程铁风下定决心不顾一切的跟着女王走,因为他对女王的爱已经深的连这块岩石都无法衡量了。”

易寒冷笑一声,“倒真是掩饰自私自利的一个好办法。”在他心中程铁风的行为他不敢苟同,任在故事中子凤为他编排了许多的理由。

子凤问道:“易元帅你爱过人吗?”

易寒看着她应道:“我爱过。”

子凤又道:“真正深爱过?”

易寒应道:“真正深爱过。”

子凤道:“那我可以问易元帅这个问题了,倘若易元帅是程铁风,易元帅会怎么做。”

易寒应道:“我却也绝不会通敌卖国,倘若无法与女王在一起,我也会认为这个命运的安排。”

子凤笑道:“易元帅说听从命运的安排,自己却做了决定,我认为易元帅不是程铁风却无法感同身受,易元帅还记得小王妃吗?”

易寒点了点头,问道:“为何突然提起宁雪?”

子凤笑道:“那易元帅可还记得小王妃在战场上为易元帅所做的?”

易寒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宁雪的恩情。”

子凤笑道:“那不是恩情,那是对易元帅深深的爱,在小王妃心中,易元帅是唯一是所有,而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就算带着神兵燕云十八骑走向死亡,只要能救回易元帅,就值得了。”

易寒沉声道:“你想说明什么,程铁风的行为跟宁雪是一样的吗?”

子凤道:“为帅者,见惯生死,冷酷无情异于常人,而易元帅却是一个例外,在程铁风的心中只有战局的胜负,最后的大局,将士的生死只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便就似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一般,正因为身经百战的程铁风磨砺出一颗冷静平常的心,打仗对他来说就像是下棋,在他的心中只有通敌卖国,却没有怜悯将士生死,而易元帅却是不同,易元帅会怜悯将士的生死,对于易元帅来说,下棋对弈与真正的战争不同,对弈可为大局而弃子,而真正的战争易元帅对因为人心而不舍。易元帅虽然智慧谋略不亚于七大名将任何一人,可是易元帅只算的上奇将,却不是一代绝世名将,我知道易元帅心中不屑于程铁风的为人,可我必须要说的是在战场上,易元帅不会程铁风的对手。”

易寒惊讶道:“程铁风还没死?”

子凤笑道:“我不相信易元帅没有收到消息。”

易寒问道:“来的正是程铁风。”

子凤点了点头。

易寒淡道:“你刚才说程铁风将战争当做下棋一般,可将士兵当做棋子为大局而舍弃,我倒是要问一问爱兵如子的名将席清又当怎么说?”

子凤笑道:“席清确实爱兵如子,将士既是他的儿子,席清大义到可将自己的儿子送到战场,为了大局,他亦可放弃自己的儿子,弃子一举,岂不是与程铁风殊途同归。”

易寒道:“子凤,我觉得你突然间变得善辩了。”

子凤笑道:“易元帅不必放在心上,此事就当做我们之间的闲聊谈资吧,走吧。”

易寒朗声道:“慢着!”

子凤好奇道:“易元帅还想做些什么呢?”

易寒拔出佩剑,“我要证明程铁风的理由是多么的可笑。”

子凤应道:“我从未说过,这是程铁风的理由。”

易寒朗声道:“我现在就把另外一块岩石拦腰砍断给你看看。”

子凤微笑道:“易元帅的佩剑亦算的上是一把宝剑。”

易寒拿着席夜阑的宝剑走到岩石前面,蓄足力道全力一挥,“叮”的一声,宝剑陷入岩石寸许之后便停了下来。

子凤道:“我忘了告诉易元帅,八坑山的白岩石比铁还要坚硬。”

易寒不相信,用力拔出剑来,大吼一声,再次砍去,这一剑力如奔雷,“叮”的一声巨响,席夜阑的宝剑竟断成两截。

子凤哈哈大笑,“情比金坚,易元帅心中无情,只有一股燥气,又如何能够断石呢?”说着迈步下山去。

第四百二十六节 颠倒是非

宝剑已断,易寒已无法再试,这双子岩却不是普通的岩石,它的坚硬程度远远超过易寒的估计,但是为何程铁风能够一剑拦腰斩断,而自己全力一击只伤及分毫,是自己不如程铁风,还是真的如子凤所说,他的那一剑是衡量对紫荆女王的爱,而自己却不是呢。

思索着,瞥见子凤已经走远,这才尾随其后。

进入寺院,来到见面的那个亭子,这会早晨,鸟语花香,空气新鲜,环境让人感觉十分的舒爽。

子凤见易寒还心有羁绊,并无法完全放松心境,说道:“易元帅,莫要再想了,且让我去取些白岩水,泡一杯清茗招待易元帅。”说着起身,却什么器具都没有带。

易寒问道:“陆机,难道你打算用双手捧手吗?”

子凤回头微微一笑,“这白岩水乃是从岩石中一点一点渗出,我昨夜来的时候已经将盛水的器具置放于渗水之下,这会没满,也应该有个七八分了。”

易寒道:“要用这白岩水泡茶倒也是一件麻烦事。”

子凤应道:“不麻烦,提前过来就好了。”说着又道:“易元帅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见她离去的背影,易寒这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早就过来,原来是提前存积白岩水,而最终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泡一杯清茗款待自己,从朋友的角度上讲,子凤的诚意已经足够深厚了,

他与子凤以这种方式相处确实像朋友,只可惜两人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不由自主的想着程铁风的事情,归根到底这程铁风才是七大名将中最神秘的那个人,至于他为什么神秘,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他姓名容貌,这也容易解释,因为他是程铁风,他曾是大东国著名的将领,如今却叛变,成为敌国将领,他已经见不得光,他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了代价,他都永远的只能躲藏在面纱之下......

想着想着,子凤却回来了,笑道:“易元帅,还在想呢?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易寒应道:“我倒是觉得你是故意想告诉我这件事情的。”

子凤微笑道:“哦,那易元帅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包用纸张包起来的东西,摊开纸张,里面却是茶叶,说道:“这茶叶我前些日子刚从这几百年的青茶树上采下,回去烘晒了一番。”

易寒只是瞥了那深沉黝黑的茶叶一眼之后,却说道:“你告诉我这件陈年秘事,却是想打击我。”

子凤将茶叶放入茶具之中,淡淡问道:“那易元帅被打击到了吗?”

易寒晒道:“自然没有。”

子凤笑道:“那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易寒问道:“你告诉我这件事情,难道就不怕我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程铁风三十多年前干了通敌卖国的事情,而且现在他还活着。”

子凤笑道:“那就请易元帅把这件事情传播开来吧,凭易元帅之名,我想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

易寒道:“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担心?”

子凤笑道:“我倒想问问易元帅,我有何可担心的?”

易寒道:“程铁风当年为了掩饰他干的那些丑陋的事情,所以假死,可如今我已知道了这件事情,真想将大白于天下,难道这对程铁风不是一件坏事吗?他将被大东国的万民辱骂,他将遗臭万年。”

子凤微微一笑,“程铁风这三十多年一直都活在黑暗之中,或许易元帅这么做,会让他下定决定从黑暗中走出来。”

易寒问道:“陆机,你是什么意思?”

子凤笑道:“程铁风已经是紫荆国的人了,他不该依然惦记着大东国,他不应该有所顾忌。”

易寒道:“你的意思是说程铁风将不会有任何顾忌,放手对付大东国。”

子凤没有肯定回答,应道:“也许如此吧。”

易寒道:“倘若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你为何又告诉我。”

子凤笑道:“朋友间不是应该坦诚吗?倘若你欺我骗,我们呆在这里就没有任何意思了。”说着又道:“不知易元帅可知道,三十多年的一战,紫荆国大败大东国,在胜败战局已定的时候,紫荆国却将一份停战协定呈送给大东国,这其实是程铁风对女王提出的要求,程铁风可以为女王而战,可是女王必须接受他这个条件,否则你以为紫荆国怎会提出如此优厚的停战协定。”

易寒冷笑道:“说起来,南疆二十年的安宁倒反而成了程铁风的功劳了,可也不想想当初他若不叛国,大东国又何须委屈求全。”

子凤道:“南疆虽是大东国的领土,但在南王到来之前却是一个混乱之地,而南王是在大东国南疆战败之后才来到大东国的,易元帅可否想到其中的关键。”

易寒思索,子凤继续道:“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向来就很难分清楚谁对谁错,只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罢了,易元帅,我不想与你争辩程铁风的为人,我们还是喝茶吧。”

不知不觉,水壶里面的水已经沸腾了,陆机冲掉第一遍茶水之后,又冲了第二遍,“易元帅,请品茶吧。”

甘茶入喉,倒真还消了易寒心中不少躁气,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决定和人生,自己虽然不苟同程铁风的做法,却也不该对他有太多的评判。

“不说程铁风了。”

子凤笑道:“好。”

易寒看着子凤美丽动人的容颜,说道:“子凤,说说你吧。”

子凤嫣然一笑:“我有什么可说的。”

易寒道:“我们先不谈子凤,就先从陆机说起吧,你身为紫荆国人为何会如此熟悉大东国的文化,非但如此在人眼中陆机还是一个天纵奇才,就说这泡茶吧,这可是大东国独有而深远的文化,陆机你一个异国之人却掌握的如此高深。”

子凤笑道:“我自幼便受人影响接触到大东国文化,便说这泡茶也是受他影响,后来我只身一人化作男子游历大东国的名川大山,阅历见长了,知晓的东西也就多了。”

易寒问道:‘受谁影响?”

子凤微笑不答,易寒试探性的问道:“奇人东度?”

子凤还只是微笑,易寒又继续试探道:“或者说是程铁风?”

子凤应道:“程铁风是我的父亲,东度先生是我没有师徒名分的恩师。”

易寒大吃一惊,“程铁风是你的父亲,那紫荆女王岂不是你的母亲。”说着却轻声道:“难怪了,难怪了子凤一介女流,却有将帅之才,虎父无犬女,怕是这一身在战场上的本事全是来自程铁风。”

子凤微微一笑,“这就是我的命运,正如易元帅一般,你来到这战场之上,这也是易元帅的命运。”

易寒道:“陆机,其实这一些你完全可以不必告诉我,但是你却坦诚相告,没有半点隐瞒。”

子凤没有回答,低头冲茶,她的动作优美到让人心醉,似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只感觉冲茶的时候原来也可以如此的美妙。

搁下茶壶,茶香飘霭,澄黄色的茶水就似子凤本人一般,你只看到了外表,品尝之后才知味道,就算品了之后也无法完全了解,品后再品,永远都不尽味。

子凤抬起俏脸笑道:“易元帅是想品茶还是想看茶呢?”

易寒笑道:“看茶也品茶。”

子凤手掌支起巧俏的下领看着澄黄的茶水,玉容丝毫不见波动,却也全神贯注的凝视,突然风过,茶水涟动,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端起茶杯,突然却和易寒的手在空中触碰,两个人在同一时间都想端起茶杯,子凤淡定从容的抽回手,笑道:“易元帅,你先请。”

易寒看着子凤清澈的美目,呆了一会之后却道:“还是陆机你先请。”

子凤微微一笑,端起茶杯。

易寒突然问道:“陆机,你喜欢过男子吗?”

子凤淡淡应道:“我以前倒对一个男子留心过。”说话的口吻依然是那副那淡泊自然的模样,让人听起来似乎内容与她丝毫无关。

易寒好奇道:“谁?”

子凤应道:“孤龙。”

易寒笑道:“原来子凤喜欢的男子居然是孤龙,龙凤之配倒是天和之作,只可惜你们却是敌人。”

子凤嫣然笑道:“敌人就敌人呗,却也不会影响我对他的欣赏。”说着继续道:“在孤龙还没有成名的时候,我就从东度先生的口中听到了赵檀慎之名,却也因为东度先生当时的一句戏言让我对赵檀慎留心了。”

易寒好奇道:“什么戏言?”

子凤轻轻一笑,“东度先生说,他终于遇到一个能与我相配的男子了,以前他可从来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说着突然笑道:“可惜东度先生没遇到你,否则都不知道东度先生会说出多么离谱的话来。”

易寒笑道:“是吗?在陆机心中是否我比孤龙更加的优秀。”

子凤笑道:“易元帅比孤龙有趣多了,至少和易元帅呆在一起不会觉得闷。”

易寒笑道:“仅仅如此。”

子凤微笑道:“仅仅如此。”

易寒微笑道:“难道没有一丝其他的感觉。”

子凤轻轻笑道:“没有!”

易寒又问道:“一点都没有?”

子凤微微犹豫了一会,“一点都没有。”

易寒突然哈哈大笑:“陆机你若不是一个女子,此刻就是在撒谎。”

子凤应道:“或许有那么一点,但这却是男女天性。”

易寒笑道:“好,既然你肯承认,那我就承认你是一个女子。”

子凤微笑道:“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

易寒应道:“若陆机你是男子,我们最多仅限于谈天说地,若陆机你是女子,我们可就可以更深入一些了,可以干的事情就更多一点了。”

子凤淡道:“例如呢?”

易寒笑道:“例如我们可以谈情说爱,例外我们可以享受人世间最快乐的事情,两个男子却做不来的。”说着哈哈大笑。

子凤轻声笑道:“或许我真该如易元帅所说一般尝试一番,否则这一辈子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易寒一愣,惊讶的盯着子凤。

子凤倒是爽朗一笑,“易元帅,我说的有错吗?”

易寒惊讶道:“陆机,你打算与我谈情说爱。”

子凤笑道:“以前是没有想过,现在易元帅提醒,陆机倒是觉得该尝试一下。”

易寒道:“男女间的情爱却不是可以轻易尝试的。”

子凤淡道:“是苦是甜总要尝过才知道。”

易寒继续道:“便似程铁风因为男女之情最后却万劫不复。”

子凤淡道:“你怎知道他就后悔了。”

易寒反问道:“难道他不该后悔吗?”

子凤淡道:“我代表不了他。”说着笑道:“易元帅你能帮我尝试一下人世间男女情爱的滋味吗?”

易寒惊讶道:“你是认真的。”

子凤笑道:“易元帅才是爱开玩笑的人,陆机不是。”

易寒笑道:“陆机,你真是让我感觉越来越奇异,我很想帮你,但是我家有妻室,又情债累累,怕是帮不到你了,不过或许孤龙可以帮的到你。”

子凤应道:“也好。”

易寒笑道:“只不过,孤龙与你见起面来却不似我与你见起面来这么的容易。”

子凤笑道:“那就有劳易元帅前去问孤龙肯不肯吧。”

易寒笑道:“在战场上你将他压迫的那么的惨,这会却说想要与他谈情说爱,真是一件无法理解的事情。”

子凤笑道:“谈情说爱是一回事,战场上交锋各为其主是一回事,我不觉得有什么冲突。”

易寒道:“你说没有冲突,那我来假设一下,倘若你爱上了孤龙,在战场上你有机会杀死他,你会怎么选择呢?”

子凤应道:“我会杀了他。”

易寒哈哈大笑:“陆机,你的回答让我感觉你就似一个无知少女,你既爱他又怎么下的了手呢?”

子凤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很难向易元帅解释,但这就是我会作出的决定。”

易寒问道:“陆机,你真正懂得男女间的情爱吗?”

子凤应道:“就是不懂,所以才要尝试。”

易寒道:“好,我会尽量让孤龙来见你,也请陆机你不要暴露你的真实身份。”

子凤笑道:“我不会让易元帅为难的。”

易寒朗声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子凤道:“易元帅请说。”

易寒沉声道:“我要见程铁风!”

子凤沉吟一会之后应道:“我会去跟他说,不过他会不会见你,我并无法向你保证。”

易寒站了起来,“与陆机见面真是一场奇异之旅,差不多该告辞了。”

子凤站了起来,“易元帅一路顺风。”

易寒笑道:“你不派人在半路伏击我,我自然会一路顺风。”

回到镇南军大营之后,在自己离开大营的这些时间,倒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由于易寒一晚未睡,有些乏困,便睡了一觉。

隔日,李不才返回,带来了好消息,说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南疆三府七十二县的百姓均反应热烈,表示愿意为镇南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李不才并带来医治伤口溃烂的草药。

易寒喜出望外,“那就由我先来试一试这草药灵验不灵验。”

李不才依照南疆当地民众传授之法,将草药捣烂涂抹于易寒手臂上的伤口,这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有些发红溃烂了,看着是李不才于心不忍。

易寒手臂伤口刚敷上草药时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过了一会之后这种火辣辣的刺痛渐渐消失,麻痹的感觉也减弱了许多,知道就算这些草药能够见效,也没有这么快就能痊愈。

李不才道:“元帅,这些是外敷,还有一些是内服祛除体内湿热燥气的,我现在就去为你熬药。”

易寒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李不才忙道:“元帅,还是末将来吧。”

易寒笑道:“无妨,我可也是一位熬药的好手。”

易寒便与李不才熬制起草药来。李不才突然说道:“元帅,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些。”

易寒淡道:“恩,说吧。”

李不才应道:“是这样的,我这一次走了南疆三府七十二县,发现大部分的村子都组织起村子里的壮丁准备参战,我听说是易元帅号召他们这么做的。”

易寒有些意外道:“消息这么快就都传播开来了吗?”

李不才喜道:“还真的易元帅你的意思啊。”

易寒应道:“我原本打算未雨绸缪,让他们先做好准备拧成一股绳索,以备不时之需,毕竟面对紫荆国大军的侵进,我们显得是那么的有心无力,能够动员一切力量抵抗敌人自然是最好的,倒也没有想到他们竟是如此的积极,这么快就把我的号召传遍南疆三府七十二县了。”

李不才道:“我一路上听见他们喊得口号,却是保护自己的家园,报答镇南军的恩情。”

易寒笑道:“难道不是吗?”

李不才啧啧道:“元帅,若是七十二县的村子都动员起来,粗略估计差不多有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若来到战场,编入镇南军,那我们镇南军可就不用再让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为我们压阵,我们可就完全有资本与敌人在正面战场交锋了。”

易寒道:“李将军你考虑过没有,这二十万人的粮食兵器铠甲从哪来来,而且没有经过训练的二十万人在战场上又能起到多大的战斗力,倘若考虑不周,这二十万人只会成为在战场上被敌人屠杀的对象,怕是南疆百姓却因我易寒之手而亡,我的本意并不是让他们上战场,而是想让他们自己能够组织起来,某一天我们大军抵挡不住了,敌人进入南疆,他们能够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保护自己的家园。”

李不才道:“元帅不知,南人凶狠好斗。”

易寒笑道:“若是几十人乱斗群殴,我自然相信他们的能力,可这却是在打仗,骁勇善战虽然很重要,但是部队听从调动安排,作战有序也不能缺少,所以此刻让他们上战场却不是一件好事,至少现在他们已经有危机感,这已难能可贵。”

李不才问道:“易元帅,难道就弃这二十万人白白不用?”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说道:“这样吧,我们再从这二十万人中精挑细选出十万人来,这十万人就请蛟龙伏虎佐南智囊刘文龙为我练兵,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训练成一支能够上战场打仗的军队,这十万人配上正规军队的铠甲兵器,这样才能够完全发挥他们凶狠好斗的资质,这十万人的物资粮草我会尽量想办法筹集,至于剩下的十万人也不遣退回乡,另作训练,教导传授他们如何对敌作战,作为后备力量。”

李不才应道:“易元帅,太好了,只需一个月,相信刘文龙就能将他们训练成一支正规军,到时候镇南军可就实力大增。”

易寒却没有李不才那么的乐观,就算将这十万人训练成了一支可以上战场的正规军,他们又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呢,与可称为天下精兵的镇南军相比,差距却还是很大,但是他需要扭转战局,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也许这些南疆百姓真的能够帮到他。

服下熬制的草药之后,易寒却也没有闲下来,前往镇北军大营见孤龙。

进了孤龙的大帐便看见孤龙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问道:“赵元帅,前线战况如何?”

孤龙应道:“我不是为前线战事而烦恼,而是我军中缺少伤药,大部分士兵负伤之后,无法恢复伤势,现在我镇北军已经是满营伤兵,再想不出解决办法,可就真的找不到士兵与敌人作战了。”

易寒闻言笑道:“赵元帅不必担心。”

孤龙朗声道:“如何能不担心,南疆环境恶劣,原本将士就容易患疾,如今伤兵身患刀伤,久耗不治,你可知道我有多少镇北军的将士不是死在敌人手中,却是活生生被病痛折磨而死的。”

易寒道:“我现在就为赵元帅带来一个好消息。”

孤龙立即问道:“什么好消息。”

易寒应道:“我有办法解决伤兵的问题。”

孤龙惊讶道:“麒麟,快说什么办法?”

易寒倒很少看见他如此着急过,“在来到镇南军大营的时候,我便考虑军中伤兵的问题,所以我让李不才动员南疆百姓采集草药,将士敷了草药,喝了汤药,伤势应该很快就能够痊愈了。”

孤龙站了起来,喜道:“若真是如此,麒麟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易寒道:“我们并肩作战,不分彼此,不必如此客气。”

孤龙喜笑颜开,“原本我已经持续下去,阵地将无法守住,现在至少还能坚持一个来月。”

易寒认真问道:“赵元帅肯定还能够坚守一个月吗?”

孤龙傲道:“你放心,若麒麟你解我后顾之忧,我定然能够做到。”说着又道:“南王府大军也有这个困扰,昨日苏定心还前来跟我诉苦,商量撤兵退离阵线的事情,我知道他很困难,但是我却一口否决,麒麟你现在快点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重拾信心。”

易寒笑道:“镇北军不退,苏定心自然也不敢退。”

孤龙应道:“话虽如此,镇北军素来坚毅能够熬苦,南王府大军却不一定能够承受的住,原本因为麒麟带领三军打了一场胜仗,让南王府大军军心振奋,可是被九尾狐伏击之后,南王府将士精神再次饱受摧残。”

易寒点了点头,突然却吞吐起来。

孤龙见状,“麒麟有话就说,不必吞吞吐吐的。”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应道:“这个让南疆百姓采集草药来解我军伤兵之忧并非我所想到的,却是一位奇人所授。”

孤龙问道:“何人?”

易寒道:“不知道赵元帅可还记得一步先生陆机。”

孤龙惊讶道:“是他?”

易寒点了点头。

孤龙道:“陆机此人谋略过人,当日与北敖交战,可见一斑,更通晓天文地理,不似你我只限于领兵打仗,他现在在那里?”

易寒道:“奇才之人必有怪癖,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在白水岩却能够遇见到他,陆机想见你,所以让我来传话。”

孤龙好奇道:“想见我?我可与他没有半点交情,为何想要见我?”

易寒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或许赵元帅见了他亲口询问便会知道?”说着试探性的问道:“赵元帅会不会去见陆机呢?”

孤龙犹豫片刻之后,问道:“什么时候?”

易寒应答:“两日之后一早,八坑山白水岩寺。”

孤龙直爽道:“好。”

易寒不知道孤龙为什么要答应见陆机,或许因为陆机是个能人,又或许陆机间接帮了孤龙的大忙,而易寒站在自己的角度上,他真不是想帮助陆机尝试什么男女之情,他只不过想借此和程铁风见面,这才是他为什么答应陆机,至于子凤和孤龙真的可能龙凤配吗?易寒却不这么认为,凭自己对孤龙的了解,他心中只有玄观一人,又怎么会与子凤擦出什么火花来呢,这样看来,他有点在戏耍子凤的味道。

第四百二十七节 军民一家

易寒离开镇北军营地,立即去了苏定心那边,给苏定心带去了好消息。

苏定心数月苦守,一肚子的情绪,却拉着易寒听他诉苦,易寒也就一边听他诉苦,时不时出声安慰他几句,苏定心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却反而向易寒表示,他南王府大军一定会坚守住阵线。

苏定心与易寒到伤兵营地走一趟,用易寒的口将易寒带来的好消息告诉这些受伤将士,全军将士听到这个好消息受到了鼓舞,算是稳住了军心。

天色已经不早了,易寒打算返回镇南军大营,临走之前,苏定心向易寒提出了一句问题,那就是敌人的神兵九尾狐,希望易寒能够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易寒回答说他会尽量想办法。

其实苏定心也不是想故意为难易寒,因为他是易寒,苏定心才会询问他解决之法,这却是一种信任和敬重。

苏定心的问题让易寒想起救赎,救赎能不能对付的了九尾狐呢?宁霜已经不掌管救赎多年,救赎还是原来的救赎吗?在玄观手中救赎会变成什么样子?

回到镇南军营地,易寒斟酌言词给玄观和林黛敖各分别写了一封信,给玄观信中内容是关于对付紫荆国神兵九尾狐以及可否让派救赎前来对付九尾狐,并不忘陈述南疆的实际局势并没有他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乐观。

而另外一封,易寒写信来林黛敖从来就只有一种目的,向她索要东西,这一次索要的却是十万人的军备物资,前些日子他已经写信向林黛敖索要药品物资,没隔上几天他要向林黛敖索要十万人的军备物资,他可以想象林黛敖看到这封信时捉狂的模样,所以他信中言辞尽量表现的陈恳卑微。

写完这两封信,已经是深夜了,易寒奔跑了一天,非常疲倦竟趴在书案上就睡过去了。

席夜阑刚刚回来,这些天她都没有闲着,常亲自出去探查敌情,希望能够找到机会给予易寒帮助,甚至好几次她竟不顾危险竟靠近敌人据点,希望能够更为清楚的掌握敌人的情况。

席夜阑回到镇南军营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朝易寒居住的大帐走去,见帐内还亮着灯火,惊讶易寒这个时候还未睡觉。

走进大帐,却看见易寒趴在案上睡了过去,而灯火依然亮着。

轻轻的走过去,生怕将他吵醒,席夜阑靠近易寒的身边,弯腰来近距离看着易寒睡着的面孔,静静的凝视着这张面孔,心中便涌出一股暖暖的爱恋之情,席夜阑露出微笑,只感觉只是这么看着他,自己就很快乐,她的生命因为易寒的存在而变得活跃,她不得不承认她早不是那个冷若冰霜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席夜阑,现在的她有一颗热烈的心为易寒而搏动。

轻轻为他披上一件衣衫,吹灭灯火,安静的走出大帐,似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隔日一早,易寒交代了一下军务之后,便与李不才前往南王府,早上出发,快马奔驰,傍晚时分便到了南王府。

进了大厅,南王爷和刘文龙匆匆来见,因为战局严峻,易寒这个时候还来到王府,必然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南王见到易寒,立即问道:“麒麟,你亲自前来,前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看见南王的担忧之色,忙出口释解他心中的担忧,“王爷不必担心,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依然稳守防线,我这次来是有其他的事情。”

南王闻言,脸上担忧之色才顿消。

刘文龙道:“易元帅此次前来可是因为南疆三府七十二县的百姓自发组织村子的壮丁打算支援镇南军的事情。”

易寒笑道:“不错,正是此事。”

南王插话道:“我也听说了这件事情,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想不到麒麟你的名声竟如此响亮,只不过号召一番,他们就积极响应。”

易寒谦虚道:“非我之名响亮,却是靠席老元帅和镇南军的美名。”

南王和刘文龙点了点头,只听刘文龙道:“确实如此,席老元帅和镇南军一直受南疆百姓敬重,镇守南疆保护他们的家园,却从来骚扰麻烦南疆百姓,这么多年的恩情,南疆百姓是时候该还了,席老元帅为南疆百姓所做的,南疆百姓一直记在心里,并没有忘记。”

说起病死战场去世的席清,几人忍不住感慨一番。

还是易寒出声打破这种伤感的气氛,“我们也不要说这些了,眼前更重要的是如何解南疆之危,南疆之危即大东国之危,只要南疆之危一解,华中华东两府便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刘文龙道:“易元帅打算如何利用这些自发组织起来的壮丁呢?”

易寒道:“李将军告诉我,南疆七十二县自发组织起来的壮丁大概有二十万人。”

南王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惊呼道:“二十万人。”

李不才应道:“回王爷,差不多二十万人。”

南王惊叹道:“这可是一支大军啊,定心前去支援的兵马也只不过十万人而已。”

刘文龙道:“王爷,虽有二十万人,但是这二十万人所起到的作用却远远没有正规军二十万人的作用,若是这么就派上战场去,怕是连五万人的战斗力都没有。”刘文龙深谙其中道理。

易寒道:“没错,我此次前来正是想和王爷与刘先生商量,如何用好这二十万人,却不只是一个数字。”

刘文龙笑道:“想必易元帅心中已经有了安排。”

易寒道:“我是这么想的,想让刘先生为我练兵,想让刘先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将这二十万人训练成一支听从命令调动,作战有序的正规军队,却不是龙蛇混杂的二十万壮丁。”

刘文龙笑道:“易元帅考虑的周到,经过训练之后,这二十万人能起到的作用可就更大了,只是二十万人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易元帅可考虑到这二十万人的铠甲兵器,粮草等物资?”说着却朝南王爷看去。

南王爷露出苦涩,主动对着易寒道:“不瞒麒麟,我现在已经是一穷二白了,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供养二十万人。”

易寒笑道:“王爷不必担心,易寒此次前来可不是打算向王爷索要这些,先前王爷已经说过了,镇北军和镇南军的物资军备一直都是王爷在帮忙供应,易寒并没有忘记,我的意思是打算向方夫人借。”

刘文龙道:“贵州军此刻正与两府交战,战况未明,易元帅此刻还向方夫人索要如此一笔巨大的军备物资是不是不太应该,据我所知,在贵州军与两府交战之前,方夫人已经全面收缩供给,囤积粮草军备,打算与两府打一场持续消耗战,我听说方夫人连北边护国军的粮草物资都给断了,易元帅此举怕是会打乱贵州军的计划部署。

南王爷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从几个月前,再多的银子也无法从方夫人那里购买到任何的东西。”

易寒道:“不错,确实不应该,但我认为南疆才是整个战局的关键,而两府只不过是跳梁小丑,只要南疆之危一解,失去紫荆国倚仗的两府也可以轻易收拾。”

南王爷笑道:“麒麟好气魄,竟将连府不放在眼里。”说着突然道:“麒麟,有一个消息不知道你获悉了没有?”

易寒好奇道:“什么消息?”

南王爷道:“安卑二十万大军突然出现在东北一带的境内,大兵压境虎视眈眈。”

易寒惊呼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南王爷应道:“应该是半个月前的消息。”

易寒心中暗忖道:“还真来了,蕾莉亚不是说不打算入侵大东国吗?难道她一直都在欺骗我,不过如何,幸亏他早就让玄观做好应对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出声问道:“王爷,那此刻北边战事如何?”

南王爷应道:“奇怪的是,安卑的二十万大军已经驻扎的大东国的边境,却没有更深一步的军事行动,直到目前为止敌我双方还未交战,似乎想趁我大东国国困之际,趁机打劫勒索一番,却不作交战的打算,我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甚至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安卑如何可能似神兵天降一般的出现在大东国的东边边境,后来护国军方面发出的官方消息让我惊讶也让人了解了这件事情的真实,原来这些年安卑国竟暗地里将两国的天然屏障给打通了,这二十万大军才能出现在大东国的东北境内。”说着赞道:“麒麟,你得玄观可不仅仅得一贤内助,却是独当一面的大家,试想别人若是遇到这样的问题又岂能如玄观一般应对的如此从容不迫。”

易寒出声道:“没有交战就好,如今局势,安卑想要趁火打劫勒索一番,我们也只好屈让。”

南王爷道:“眼下北边的局势,就算我们想帮忙也帮不到,却还是顾顾自己吧,现在的护国军要应对二十万安卑大军也不是什么难事,当初我向玄观请求出兵增援被拒绝,当时我还颇有怨言,现在想到还是玄观想的周到。”

有玄观在,易寒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十分的放心,“刘先生,我们还是来商议训练军队的事情吧,可要借南王府的练兵操场了。”

南王笑道:“这个没有问题,眼下需携手共度难关,那还要讲什么彼此,麒麟就将这南王府当做自己的家,有什么安排尽管去做,不必征求我的意见,我会全力配合你。”

易寒道:“易寒这里就谢过王爷。”

南王哈哈大笑:“说起来,本王与麒麟你的交情可不算浅了。”却是提及当初两人结盟之事,便就是在那时,易寒的举动就开始赢得了南王的信任和尊重。

易寒与刘文龙商议了一夜,商榷并确定下来一些的细节。

隔日易寒便亲自出面号召,将这些壮丁集中起来,统一编制成两支军队,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繁琐复杂,这些南疆百姓自由习惯了,突然间处处要受人管辖,自然是十分的抵抗,幸好易寒在场,以麒麟之名压阵,加之刘文龙练兵有道,这些壮丁倒也渐渐习惯下来。

足足花了十日的时间,才刚刚完成编制,没日没夜忙碌了十日的易寒,这才发现自己离开镇南军大营已经有了十天了,见剩下的交给刘文龙就好,也就不在南王府逗留了,临走前,刘文龙承诺一个半月之后,必将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交到他易寒的手中,却比原计划要慢了两天。

信已经寄出去十来天来,难道林黛傲不肯借,就算不借也得给我回个信啊。

返回镇南军大营的途中,易寒看见不少南疆百姓推着木车往镇南军大营走去,木车上面载着草药还有一些锅锅罐罐的,这些人有老头,有中年妇女,就连一些未出阁的少女也是一身短衣短裤干练衣装参与其中,特别是看到一些身患残疾的人,让易寒尤其感动。

整个南疆的百姓几乎全部出动了,壮丁参军,老少妇孺后方支援,他易寒若是还打不赢胜仗,还有什么颜面。

易寒也不暴露身份,一路上便与这些南疆百姓到达这镇南军大营。

到了镇南军大营之后,易寒才知道在几日之前这些百姓已经陆续抵达镇南军大营,李不才全权安排一切。

立即将李不才召来询问。

李不才一进入大帐,便激动道:“易元帅,这些南疆百姓可真是我们镇南军的亲人啊。”

易寒笑道:“你将情况给我说一下。”

李不才道:“这些乡亲初来镇南军,我便立即安排将士捣碎草药,熬制汤药,准备给受伤的将士治疗伤势,许多乡亲见我们将士做的不好,却非要说亲自来做,说他们做效果更好,受伤的将士能够更快痊愈,我是挡都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易寒笑道:“我听你刚才称呼他们为乡亲。”

李不才笑道:“是啊,我们的将士一直都是孤独的,却从未享受过如此的温暖关怀,将士们忍不住亲切的称呼一声乡亲,只感觉他们就是我们的亲人一般,那些女子还亲自给我们的将士敷药,洗衣做饭。”

易寒开怀笑道:“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军民一家,难能可贵啊,难能可贵啊。”

李不才应道:“这可真比给我们吃不完的粮草还要壮士气啊。”说着问道:“元帅,要不要出去看一看。”

易寒问道:“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方面可有安排。”

李不才点了点头,“有有有,不分彼此,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那边也跟我们一样,却是沾了我们镇南军的光。”说着露出一副骄傲的表情来。

易寒道:“那我出去看一看。”

李不才道:“元帅,请跟我来。”

易寒一路行走,随时随地可见到这些南疆百姓的身影,他们活跃的军营之中,默默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却也不会打乱营地原本的条条有序,该站哨的站哨,该操练的操练,易寒唯一的担心是因为这些百姓让军营变得混乱,可是这些情况却没有发生。”

李不才似乎看出了易寒的心思,说道:“易元帅,在这些乡亲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做了安排,特别腾出了一块营地用来安置乡亲,同时派人管理秩序,让士兵和乡亲各司其职,不乱作一团。”

易寒赞道:“李将军你做的很好,将这件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

易寒巡视了一番,因为有序的安排,这些百姓的到来非但没有让营地变得混乱,反而因为他们的日常帮助大大腾出了人手,减轻了将士的疲劳,可以把心思全部放在战场上。

易寒道:“李将军,我们去看看伤兵营地的情况。”

到了伤兵营地,易寒立即看到了许多的妇女和少女,女子心细手巧,这样安排最是恰当。

只见许多南疆女子不顾男女之嫌,给受伤的士兵敷药,包扎绷带,端来汤药,甚至给一些手脚不方便的士兵喂药,许多士兵因为给他敷药的是个少女,却红着脸埋着头,一声不吭,是个羞答答的少女,反而是那些少女大大方方,手脚利索。

这种逆反让易寒感觉好笑。

李不才道:“元帅,以前为了照顾这些伤兵,我们要花费不少人手,现在有她们帮忙照顾,倒是腾出更多的人手参与战斗了。”见易寒嘴角露出笑意,李不才笑道:“元帅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女子为何一点都不害羞,更不避嫌。”

易寒笑道:“倒是有这个疑惑。”

李不才笑道:“南疆男女之别不似中原地带那么严肃,在南疆许多男女都还是自主相识相恋,却不似中原地区需要做媒下聘,所以这些少女才会在男子面前表现的如此洒洒脱脱,倒是我们的将士,许多早早就从军,还不知道女子到底长的是什么模样呢,却羞的像个小姑娘似。”

易寒笑道:“李将军,你说的有点露骨了。”

李不才笑了一笑,却不将易寒的话当回事。

易寒淡道:“我们走吧,总算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两人悄悄的来,悄悄的去,并没有大肆宣扬。

回到大帐,易寒问道:“李将军,我离开的这些日子,军中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李不才应道:“一切如此,没有什么变化,对了,赵元帅来找过元帅几次。”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不知道孤龙与子凤见面的情况如此。”心里却很是好奇,希望在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不要出现什么变故,一切还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李不才突然道:“元帅,在你不在大营的其间,紫荆信使来过几次。”

易寒刚要询问,李不才先开口道:“是易小姐见了紫荆信使。”

易寒点了点头,“李将军,要善待那些乡亲,可不要当做这是我们应得的,却要谨记南疆乡亲的恩情。”

李不才道:“不必将军吩咐,我们的将士已经知道怎么做了,我们的将士已经将乡亲当做亲人看待了。”

易寒道:“传我命令,若有奸.辱妇女的行为,斩立决!”

李不才一愣,点了点头,易寒淡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傍晚时分,席夜阑才归回,习惯性的走入易寒的大帐,见易寒在,倒是有些惊讶。

易寒听到脚步声,抬头见是席夜阑,笑道:“夜阑,你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你呢。”

席夜阑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易寒应道:“比原定计划拖延了些时日,其他的倒一切顺利。”说着问道:“对了,我不在大营的这些日子,紫荆信使来过?”

席夜阑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此事?”

第四百二十八节 无法代替

易寒笑道:“我身为镇南军的主帅,敌人主帅的来信,难道我不该关心吗?”

席夜阑冷声道:“你们是敌人的,没有什么可谈的。”

易寒轻轻一笑,“把信拿给我吧。”

席夜阑什么话也没说,走出大帐,一会之后返回将三封信件放在案上,淡淡道:“我一封都没有打开。”说着冷淡的转身,打算离开。

易寒喊道:“夜阑,你吃醋了?”

席夜阑闻言,猛的转过身来,好奇的看着易寒,“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易寒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淡笑道:“我见你好像不太高兴。”

席夜阑应道:“我是觉得你不该和敌人如此密切接触。”

易寒应道:“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我的家在大东国,我所有的一切都在大东国,这一切都牢牢将我拴住,倘若说敌人在利用我,我又岂不是在利用敌人。”

席夜阑淡道:“我先出去了。”

易寒打开书信,一封一封的阅读起来,均是子凤的亲笔书信,第一封信简单扼要的陈述了她与孤龙见面了,对他的帮忙表示感谢。

第二封信的内容有些奇怪,她提出的问题让易寒看的都糊里糊涂的。

至于第三封信却是直接表示要与他见面。

子凤的第二封信让易寒感觉自己必须到镇北军大营走一趟。

易寒来到镇北军,到了营地发现镇北军的营地和镇南军的营地差不多,军民一家各司其职。

进入大帐见到孤龙,孤龙立即站了起来,朗声问道:“麒麟,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我去镇南军大营找了你几趟,你均不在营中。”

易寒笑道:“李不才没跟你说吗?”

孤龙摇头道:“我没询问,见你不在我就走了。”

易寒应道:“我去了南王府。”说着简单扼要的把关于南疆百姓自发组织起壮丁打算参战支援战场的事情简单说了出来。

孤龙闻言,也不禁惊讶道:“竟有这等好事,这也许会是一个转机。”说着感慨道:“现在我发现我确实不如你,你我均是将领,可我所做的仅限于战场,你却不同,你所做的事情比在战场上打胜仗还要重要的多,就似这些南疆百姓竟主动来到镇北军的营地之中,照顾军中受伤将士,说起来却是麒麟你的功劳。”

易寒笑道:“我也只不过是沾了席老元帅和镇南军将士的光罢了。”

孤龙笑道:“麒麟,你早就该来了,我也就不会这么艰苦了。”

易寒陈恳道:“赵元帅,辛苦你了。”

孤龙笑道:“不要说这些了,我还有事情要问你呢?”说着表情认真,沉声问道:“陆机怎么是个女子?”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看来陆机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装扮,所以孤龙才会知道陆机是个女子。”却淡淡应道:“是男子还是女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是陆机就好了。”

孤龙沉吟道:“不一样。”

易寒却不知道孤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就不一样呢,难道在他心中不是除了将玄观当做女子看待以外,其他然在他眼中是男是女都一样吗?

易寒问道:“为什么?”

孤龙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出声道:“我见了她四次了。”

易寒点了点头,心中却暗忖:“这个次数有点多了,这让他感觉不是好事。”

孤龙继续道:“我们聊了好多,我是个寡言的人,可是在她前面我却感觉我有说不完的话,就好像突然间我变成了一个健谈的人了。”说着问道:“麒麟,你知道为什么?”

易寒摇了摇头,却认真的观察孤龙的神态表情,希望看出他的内心。

孤龙笑道:“因为陆机博学多见,无论我说什么,她都能接上话,以前我之所以不屑与人交流,那是因为我说的话他们不懂,可是陆机不一样,她是真的懂得,这让我感觉我遇到了知音,她懂我所言,更知我之心,你明白这种感觉吗?”孤龙看着易寒又问了出来。

易寒闻言,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难道孤龙真的爱上了陆机吗?他只能祈祷千万不是这样的,孤龙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征服的。

孤龙见易寒没有回答,继续道:“陆机睿智从容优雅,这让我从她的身上看到了玄观的影子,可是她又性情平和,却不似玄观一般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从来不敢想象,这世间上除了玄观还有第二个这么奇妙的女子。”

易寒听到这里,已经感觉不对劲了,果不其然,只听孤龙沉声道:“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对陆机心生爱慕了,麒麟,我现在信了你前些日子跟我说的那些话,玄观并不属于我,但是有一个人属于我。”

易寒问道:“孤龙,你了解陆机吗?”易寒称呼他为孤龙,却是朋友的口吻,而不是在和孤龙谈公事了。

孤龙笑道:“我觉得我已经足够了解她了,有些人不必认识太久,就足够能了解对方,虽然我们只见过四次面。”

易寒心中暗忖:“坏了,原本只不过想让孤龙与陆机见个面而已,怎知道孤龙却对陆机心生爱慕的,这是他想不到也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说道:“孤龙,你还是一心战事吧,儿女私情等战后再说。”

孤龙笑道:“你放心,这是两码事,我不会误事的,而且陆机的睿智能给我很大的帮助。”说着又道:“其实我和陆机早就该认识了,当年东度先生来到茗山的时候,就说有一个女子或许我该认识一下,可随他到紫荆去一趟,同时可以增长阅历,可是我当时的心思在玄观身上,却拒绝了东度先生的邀请,或许十几年后我们再次见面是命中注定的事情。”说着笑道:“不知道你可知道陆机就是东度先生的弟子?”

易寒心中暗忖:“我非但知道陆机是东度先生的弟子,还是程铁风和紫荆女王的女儿,还是我们两人的大敌——紫荆奇将子凤。”他觉的不能让孤龙和子凤继续见面了,否则说不定孤龙会成为第二个程铁风,出声道:“孤龙不要再去见陆机了。”

孤龙不悦问道:“为什么?”

易寒道:“陆机不是属于你的那个人。”

孤龙冷笑道:“麒麟,你怎么知道陆机不是属于我的那个人,你可知道陆机是唯一一个我心生爱慕又能从她身上等到心灵回报的女子。”

易寒朗声道:“可你以前说除了玄观,你不会心中再不会容下第二个女子。”

孤龙怒吼道:“可玄观已经成为你的妻子,难道你还想要让我与你争夺玄观吗?”

易寒觉得两人的气氛有些僵了,孤龙的态度出奇的强硬,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温和一些,“孤龙听我一句劝,陆机此人深不可测,而且她来自紫荆国,你并不完全了解她的底细。”

孤龙淡道:“她若不是陆机,我孤龙便不会对她心生爱慕,至于她来自哪里一点都不重要,我只需知道除了我孤龙没有一个年轻俊彦配的上她。”

易寒沉默不语,知道言语已经无法说动孤龙了,除非他说出陆机的真实身份,可是他却又不能这么做,想来只要从陆机身上下手了。

孤龙见了易寒的表情,淡淡道:“麒麟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误了军事,这些我能够处理的好。”

易寒心中暗忖:“倘若你知道陆机就是子凤,你还能处理好吗?怕是跟程铁风一般,陷入两难之境,不知道如何是好。”

希望能尽快见到程铁风,说动他撤兵,两国修订永不侵犯盟约,到时候孤龙与子凤发展到什么程度都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易寒本想随便巡视一下镇北军的伤兵营地,这会却没有心情,淡道:“赵元帅,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孤龙喊道:“麒麟,慢着!为什么这件事情你会持反对意见呢,我不觉得你是个肚量狭小的人,你一定有原因。”

易寒凝视着孤龙,想知道为什么孤龙会被陆机所征服,或许真如他所说一般,陆机与玄观有太多的相似,而陆机性情平和更有人情味一点,而玄观却庄严如佛,孤龙从陆机的身上找到了这种感觉,而且他还能得到心灵的回馈。”

易寒没有回答,转身离开大帐。

孤龙凝视着易寒离开的背影,心中暗忖:“麒麟,你不是我,你并无法感同身受。”

易寒回到镇南军的营地,刚进入大帐,便有士兵禀报说,“紫荆信使求见。”

易寒正想与子凤联系,忙道:“请她进来。”

紫荆信使走了进来,参见一番之后,笑道:“易元帅,你可回来了。”

易寒直奔主题,问道:“什么事情?”

女子拿出一封书信递给易寒,“这是我家元帅给易元帅的书信。”

易寒当面打开书信阅读起来,子凤在信中说程铁风已经答应与他见面,请他明日到白水岩会面,约定见面的时间地点。

易寒收好书信,喜道:“你回去说,我明日准时赴约。”

待紫荆信使离开之后,易寒立即将书信烧毁,内容涉及程铁风,易寒却不敢疏忽大意。

隔日一大早,易寒便来到白水岩,进入白水岩寺,子凤依然是那身白色的书生长袍,依然坐在那张石凳之上,依然静若岩,雅似风。

还未靠近,易寒便朗声道:“陆机,今日见得却是不一样的人。”言辞暗示她这些日子和孤龙频繁见面。

子凤站了起来,转身朝易寒露出微笑,“易元帅你来了。”

易寒走了过去,笑道:“陆机,让你等久了,你该不会是昨夜就到了吧。”

子凤淡淡笑道:“向来如此。”

易寒讽刺道:“子凤,你身为一军之帅,却整日忙着和男子见面,难道就不怕影响了军务了。”

子凤淡笑道:“战场之事,有时候就算你禅思竭虑也改变不了什么,恰恰胜负往往在一念之中,倘若整天都需要操劳军务,那这支军队可就派不上多大的用场了,易元帅这些日子很是忙碌,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能够改变战局了。”

易寒讽刺她,她却反过来讽刺易寒,只不过易寒比较明显直接,而子凤却显得有些委婉。

易寒笑道:“子凤是说,就算你这个主帅不在营中,紫荆国的军队也能够打胜仗,若是如此,子凤大可在这白水岩逗留给十天半月,以尽逍遥。”

子凤笑道:“呆个十天半月倒也是没有问题,只是一个人显得有些无聊寂寞了,若是易元帅答应陪我,我就是在这白水岩呆上个一年半载又有何妨。”

易寒笑道:“我可不似子凤一般有这个闲情逸致。”

子凤笑道:“易元帅不肯,那就另当别论了。”

易寒道:“我不肯,或许有人肯。”

子凤微微一笑,不作回应,抬手道:“易元帅,请,待我为易元帅泡一杯早茶。”

易寒在子凤对面坐了下来,突然发现桌子上有许些糕点,问道:“这糕点是?”

子凤笑道:“这是紫荆国的糕点,想到易元帅为了赴早约,可能还未用早膳,所以就带了点过来,青茶厉害,腹内空空容易醉茶。”

易寒笑道:“我确实还未用早膳。”

子凤抬手笑道:“那就请吧,不必客气。”

易寒尝了一口,赞道:“味道不错,可是陆机你的手艺?”

易寒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怎知子凤却持肯定答案,“闲时所作。”

易寒笑道:“那陆机可真是个闲人,我倒想不出来你身为一军统帅,如何会有如此时间,既游山玩水,又泡茶下厨,真让人羡慕啊。”

子凤笑道:“易元帅,我说过了,战场之事,有时候就算你禅思竭虑也改变不了什么。”

易寒笑道:“正正经经的,还不如邪门歪道来的有效对吧?”

子凤笑道:“陆机不懂易元帅的意思。”

易寒哈哈笑道:“在战场上你拿韧性十足的镇北军和孤龙无可奈何,所以就想着用别的办法来征服孤龙,这不是邪门歪道吗?”

子凤微微一笑,“易元帅,我还是泡几杯清茗来给易元帅解渴吧。”

易寒却道:“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敢正面回答了。”

子凤笑道:“易元帅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易寒朗声道:“我自然不会让你们故技重施。”

子凤淡道:“易元帅是担心孤龙会变成第二个程铁风。”

易寒沉声道:“子凤,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竟然真的做到了。”

子凤问道:“做到什么呢?”

易寒沉声道:“你居然做到让孤龙对你心生爱慕。”

子凤苦笑一声,却没有回应。

易寒朗声道:“子凤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子凤淡道:“子凤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易元帅所想的那般,一者我不想打这场仗,其次我军胜券在握,何须用上这种手段。”

易寒沉声道:“紫荆国胜券在握不假,可是你们却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你们已经没有入侵大东国的资本,不是吗?”

子凤轻声道:“未来的战局扑朔迷离,谁也能肯定呢。”

易寒笑道:“又被我说中了。”

子凤露出苦涩的笑容,“易元帅,我不想与你谈论这些事情,可以吗?”却是用恳求的语气。

易寒笑道:“我可不是孤龙,却不会与你在此谈情说爱。”

子凤问道:“易元帅看了我给你写的三封信吗?”

易寒应道:“看了,第二封信却有些看不太懂。”

子凤道:“这边子凤的疑惑,易元帅说我与孤龙在此谈情说爱,子凤却认为只是在谈天说道,却丝毫没有半点谈情说爱的味道,所会所感均与我所见所闻完全不同,我想问一问易元帅,我真的是在与孤龙谈情说爱吗?”

易寒一愣,这事要问你自己,怎么反而来问我这个外局人,应道:“却要问你自己。”

子凤沉吟片刻之后应道:“我自己不知道是不是?”

易寒淡道:“男女之间总是要日久生情,子凤心有疑惑,也许是才和孤龙接触不久。”说完却突然恍悟自己怎么又被子凤绕进去了,他要给子凤释解这方面的疑惑干什么,本来自己就不希望子凤和孤龙产生任何的情爱纠葛。

子凤问道:“易元帅现在想念小王妃吗?想要见到她吗?”

易寒应道:“本来没想到,被你这么一提及,我心里倒是很思念她,很想见到她。”

子凤道:“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念孤龙,一点都不期待见到他,孤龙的到来,我的心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感觉就像待客一般,易元帅说这属于男女间的情爱吗?或者说是一种友好的朋友关系。”

易寒好奇道:“子凤你不喜欢孤龙?”

子凤笑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孤龙很让人敬佩,和他谈话亦是一件和愉悦的事情,但是......”

易寒打断道:“但是你心如止水,不起半点涟漪。”

子凤微微一笑,不置与否。

易寒喜道:“既然如此,说明子凤你对孤龙产生不了半点男女间情爱的感觉,就算是优秀如孤龙者,在子凤眼中也只是一个男子,却与其他男子没有什么分别,你这种女子啊,注定终身孤老,也不必白费心机了,以后就不用见孤龙了。”

子凤笑道:“易元帅现在似乎很担心我和孤龙见面,莫非害怕让孤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易寒道:“你我心知肚明。”

子凤笑道:“那易元帅答应让孤龙来与我相见,却是抱着戏耍子凤的心思咯?却完全不打算真心帮助子凤。”

易寒一愣,被子凤问的哑口无言,却应道:“这些事情我那能够左右的了。”

子凤笑道:“易元帅现在就在全力左右这件事情,易元帅口中说帮,心里却不帮,实在让子凤寒心。”

易寒岔开话题道:“我们不说这些了,我什么时候可以与程铁风见面。”

子凤淡淡道:“已经没有这回事了,我跟父亲说了你的诚恳,父亲才答应与你见面,可现在子凤知道易元帅并不诚恳,也只好打消这个念头,免得被父亲责备。”

易寒大声道:“你是说,程铁风不会跟我见面了。”

子凤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易寒不悦道:“那我来干什么?”说着又道:“这是我跟程铁风的事情,子凤你做不了主。”

子凤微笑道:“那易元帅就自己安排吧。”

易寒语气变得温和些,“就因为我戏耍了你,所以你不打算让我和程铁风见面了。”

子凤微笑道:“我只不过觉得易元帅不够真诚。”

易寒显得无可奈何,“好好好,算你厉害,我拿你没辙。”

子凤微笑道:“易元帅还有机会表现你的真诚。”

易寒好奇道:“怎么表现?”

子凤笑道:“易元帅若连思考琢磨的心思都没有,就当子凤没说。”

易寒想了想之后,说道:“我当初答应让孤龙和你见面确实对你们两人不报什么希望,因为我知道孤龙的心中只有玄观,算我戏耍了子凤,我这里就陈恳的像子凤你道歉。”说着站了起来对着子凤微微弯腰表示歉意。

子凤笑道:“易元帅无意间倒是让我知道一些秘密不为人知的事情。”

易寒疑惑道:“什么秘密?”

子凤笑道:“孤龙心里爱着玄观。”

易寒淡道:“这算是什么秘密,天底下又有那个男子不爱李玄观呢。”

子凤笑道:“可李玄观已经是易元帅的妻子了。”

易寒道:“子凤你越说越远,我在向你道歉,可不是跟你讲其他的。”

子凤淡道:“我不接受易元帅的道歉,这就像犯了错就得承担后果。”

易寒道:“可你刚才说我还有机会表现我的真诚啊。”

子凤笑道:“我让易元帅表现你的真诚,却不是让易元帅跟我道歉。”

易寒疑惑道:“这有区别吗?”

子凤淡笑道:“天差地别。”

易寒不悦道:“子凤,你别得寸进尺,就算见不到程铁风,对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子凤淡道:“易元帅,子凤心中不想打这一仗,亦不想成为你战场上的敌人,可为帅者只问输赢不问国事,子凤身为一军统帅只管在战场上打胜仗,而父亲却不一样,他所能做到的远远比我能做到的要多。”

易寒问道:“你是说程铁风能让这场战争结束?”

子凤轻轻道:“或许能吧,不过却要付出代价。”

易寒心中暗忖:“三十多年前,程铁风在稳握胜势的时候却没有赶尽杀绝,反而送来一份停战协定,如此看来他也不是一个完全丧心病狂的人,对大东国还是有感情的,也许自己真的能够说动他停止这场战争。”

想到这里,易寒严肃道:“子凤,我要见程铁风。”

子凤淡道:“我知道,你早就说过了。”

易寒沉声道:“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帮忙?”

子凤笑道:“易元帅,我直说了吧,就算你现在见到我父亲,也无法说动他,那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呢?”

易寒问道:“你怎知道我无法说动他?”

子凤笑道:“因为他是我的父亲,我了解他。”

这个理由让易寒无法辩驳。

子凤看着沉默不语的易寒,轻轻道:“等易元帅能够一剑斩断双子岩时就能够说动我的父亲。”

易寒问道:“为什么?”

子凤淡道:“有些事情并无法说的太清楚,易元帅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

易寒严肃道:“子凤,我不喜欢你一直拐弯抹角的,我听的糊里糊涂的,你到底想怎么样?可否说的直白一点。”

子凤淡淡笑道:“孤龙做不到的事情,或许易元帅却做得到。”

子凤依然我行我素的拐弯抹角,言辞委婉,但至少这一次易寒却听懂了,沉声问道:“子凤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子凤微笑道:“我从来没有开玩笑的习惯。”

易寒笑道:“你知道,我可是很狼心狗肺的。”

子凤淡道:“哦,只可惜啊,天底下只有一个易寒,就算狼心狗肺也得认了。”

第四百二十九节 雄心壮志

易寒惊讶的看着子凤,失声道:“子凤,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子凤微微笑道:“这算是在表白吗?我并不清楚。”

易寒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次!我所见到的唯一一次。”

子凤轻轻笑道:“哦,原来这个就是表白啊。”

易寒笑道:“倒是让我感觉奇异而新鲜,主要子凤你不是一个烟花女子,亦不是一个放.荡的女子,撇去你的身份不讲,在大东国你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端庄婉约的大家闺秀,而大家闺秀是不会主动向男子表白的。”

子凤问道:“那她们若是对男子有意是不是假装掉落手帕?”

易寒道:“这你也知道。”

子凤笑道:“我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我在大东国呆了那么长时间却也有耳闻过。”

易寒露出有些得意的表情,“没有想到子凤你却也是凡女一个,我还以为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呢。”

子凤应道:“这个形容用在我的身上并不合适,我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我刚才说那句话只不过想表达你的与众不同。”

易寒笑道:“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子凤笑道:“这样说吧,我感觉易元帅才是男女情爱中扮演男子的那个角色。”

易寒道:“我还是不太懂。”

子凤低下头,素手抵着下颚慢慢的思索,这倒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女子的娇真动人,过了一会之后才抬起头对着易寒笑道:“我的意思是说易元帅能给我不一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就似书中描绘的那般,在我的心中有些缥缈捉摸不定,可是它却是存在的。”

易寒狐疑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子凤轻轻的点了点头,易寒道:“可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亦感觉不到。”

子凤微笑道:“我深沉习惯了,所以很少有人能看穿我的心思。”

易寒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子凤指着两旁草木芳华,“易元帅看这茂密的草木,它们又是什么时候生根发芽的呢。”

易寒应道:“我不知道。”

子凤微笑道:“我也不知道。”

易寒道:“乱了,乱了,我被你绕了脑子里都乱了,明明很简单的爱与不爱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得如此复杂了,我们还是简单一点的好。”

子凤嫣然一笑,“想不到易元帅你也有糊涂的时候,那我就简单点说吧,我时而会在脑子里想起易元帅的样子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思念,与易元帅见面之后,没一会儿我也想见易元帅了,不知道这是不是期盼,与易元帅呆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跳要比平时跳的快,而且感觉身心活跃,不知道子凤这么说,是简单一点了呢?还是变得更复杂了。”

易寒盯着神情恬静,微露笑意的子凤,却摇了摇头道:“我不相信!”

子凤闻言,心中没有丝毫芥蒂,淡淡一笑,伸出优美的手臂,冲着茶水,留下一道道美丽的倩迹,“易元帅,那我们还是品茶吧。”

易寒道:“子凤,并非我不相信你,只是你淡定冷静的有些过分了,我的经验告诉我,并不是如此。”

子凤笑道:“易元帅,看着这澄黄的茶水,若你不品尝怎知道它是苦涩回甘的呢。”

易寒笑道:“子凤,你是提醒我光看外表还不够,要清楚真伪需要品尝你这杯香茗。”

子凤嫣然笑道:“易元帅可真会联想。”说着摆了一个请用茶的手势。

易寒慢慢品了一杯,笑道:“尿也是这个澄黄的颜色,可是喝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子凤微微笑道:“易元帅可真是生活经验丰富,什么都尝试过。”她的言语没有半点粗鄙,却充满了浓郁的戏谑味道。

易寒哈哈大笑:“子凤你张嘴啊,伤人可真是一点都不露痕迹。”

子凤笑道:“倒也是遇到易元帅这么有趣的人,子凤才会说出这么有趣的话,若易元帅不自曝粗鄙,子凤岂有机会讥讽。”

易寒突然问道:“子凤与孤龙在一起会聊些什么?”

子凤应道:“天下,雄心,壮志。”

易寒问道:“便只是聊这些而已吗?”

子凤笑道:“若聊的深,便只“天下”一事便永远都说不完。”

易寒笑道:“那子凤喜欢聊什么呢?”

子凤笑道:“我倒是觉得跟易元帅聊什么都没有关系。”说着一双明眸大方的看着易寒。

易寒笑道:“子凤是一个谦逊的人。”

子凤微笑道:“何以见得?”

易寒道:“凭这些日子与子凤的接触,子凤明眸和容,不过发生什么事情都保持举止优雅淡定从容,便是说着关于自己男女情爱的话题也似乎一副不关自己的平和宁静,大才朴实无华,可见子凤谦逊。”

子凤刚启唇,易寒抬手打断道:“我还没说完。”

子凤闻言也就不开口,保持微微笑容,只听易寒说道:“子凤身为一军统帅,而此刻战局严肃,可这会子凤却依然有心情品茶闲聊,心中并不被军务所羁绊,战略上举重若轻,战术上举轻若重,当日子凤第一次约我相见,而大军有所军事行动,易寒却却从子凤身上看不出丝毫痕迹来,举千钧若托一羽,怀天下若捧一栗。吞吐有大家气象,举止若钢刀利水,而做人又通透如玉,平和自然,此点从子凤坦诚相告没有半点隐瞒又可以看出,所以子凤是个谦逊之人。”

待易寒说完,子凤问道:“易元帅说这番赞言于子凤听,不知道是何用意?”

易寒哈哈大笑,“陆机,还没见到你,上品大人就把你夸上天了,说得到你就可以得到一半江山,见到你之后,我认可了上品大人这个夸张的说法,而今时今日你却有另外一个身份,四大奇将中的子凤,你所暴露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厉害的陆机,我越是赞你,越需防你,你越是深不可测,我越是不能够轻易相信你。”说着轻轻笑道:“子凤你是否就是靠着这种本事将孤龙给征服了?”

子凤微微笑道:“难得让易元帅用心琢磨了,最少对子凤也有几分抬举。”

易寒笑道:“你是我的敌人,不琢磨你怎么行呢?我对茶道也有一点研究,本想与子凤谈茶,不过却感觉茶这个话题并不适合子凤。”

子凤问道:“为何?”

易寒笑道:“茶总和女子、才子、儒士、隐士沾上边,而适合子凤的恰恰的却是这天下、雄心、壮志,你一介女流却想征服我和孤龙,这难道不是一份女子不该有的雄心吗?”

子凤笑道:“易元帅是不是因为遇到的女子太多了,却忘记了一开始的那份简单,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易元帅今日疑意甚深,看来再交谈下去也没有什么益处了。”

易寒笑道:“我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你又不高心了。”

子凤没有回答,站了起来开始收拾茶具,这是第一次她想要先离开。

易寒问道:“程铁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子凤淡道:“等易元帅一剑砍断双子岩,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子凤将茶具打包,背在肩上,道别道:“易元帅,子凤另寻日子再邀易元帅前来品茶。”

易寒道:“我送子凤一段路程吧。”

子凤嫣然笑道:“不必了,我又不是娇弱女子。”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看着她修长优美的背影,其实他刚才那番话其实全部都是在试探,他并不是真的那么了解子凤,否则是真是假又何须怀疑。

却追了上去,“我还是送你一段路吧。”

子凤秀美的玉容静若止水,却点了点头。

两人都没有说话,走出白水岩寺,过了一会,易寒才出声道:“其实有时候我感觉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却不是掌握兵马大权的子凤。”

子凤没有说话,步伐依然优雅。

两人又没有说话的走了一段路,易寒又忍不住道:“今日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子凤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丝毫没有半点恼怨之意。

易寒有些苦恼后悔道:“你现在都不出声了。”

子凤嫣然一笑,将背在肩上的包裹递给易寒,示意由他来背。

易寒自然乐意如此,接了过来,这包裹却有些重,好奇道:“怎么这么重?”

子凤淡道:“这茶具乃是金石土所制,是重了些。”

易寒根本不关心子凤说什么,兴奋道:“子凤,你终于又愿意和我说话了。”

子凤突然停了下来,凝视着易寒。

她的一双美丽的眸子看着易寒有些不太自然,轻轻问道:“怎么?”

子凤轻轻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却也什么都没说,给人感觉似乎无可奈何,脚下突然又动,似乎根本不担心易寒背着她的茶具溜走。

易寒追了上来,突然恍悟道:“这不是上山的路吗?子凤你怎么往上山走,难道你住在山顶吗?”

子凤淡道:“翻过山顶,从另一边下山。”

易寒这才知道原来她来白水岩比自己还要辛苦一些,心中莫名的有了一丝的感动,口气轻松道:“我倒不舍得子凤你脚踏荆棘,若是可以的话,我真想背子凤一般。”

孤龙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便只有易寒想说就说,从来没有太过忌讳。

子凤又停了下来,看着易寒的两泓秋水般的美眸掠过深不可测的清湛神采,旋即又露出苦涩的笑容。似乎自嘲一般的轻轻摇了摇头,脚下步伐加快了些。

易寒似乎发现什么,追了上去,兴奋道:“子凤心里很想对吗?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子凤笑道:“易元帅,我怕了你了,你就送到这里好了。”说着伸出手,向易寒索要包裹。

易寒却故意忽略问题的焦点,“为什么怕了我,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子凤盯着易寒,美丽的眸子一眨,嘴角翘起,笑意更深了。

易寒却老老实实的将包袱还给她。

“易元帅请留步吧”,说着没有半点留恋的朝上山的方向前进。

易寒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忍不住低头暗忖:“真是一个奇异的女子,这份淡然天下少有,难怪孤龙会动心。”

突然子凤清脆动人的声音远远飘来,“易元帅,老虎一点都不让人害怕。”

易寒苦笑摇头,转身举步,朝下山方面走去,这会一个人走着却显得有些无趣。

来白水岩一趟,又什么目的都没达到,倒真的成了与子凤谈情说爱了,可是我们之间是在谈情说爱吗?我虽时有那么一点不正经,可她却一直正经。

自语说了句“荒唐”,脚下的步伐变得更快了。

战事依然僵持不下,一方似乎要坚守到永远,而另外一方似乎也不会放弃,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一直有伤亡,而紫荆国的兵力也有所消耗,紫荆国可真是沉的住气,肯这样一直僵持着。

表面上看,战局并没有太大的变化,镇北军和南王府依然稳固阵地,但是孤龙好几次来找易寒,说他的军队持续的伤亡消耗,兵力渐显弱势,胜利的天平已经慢慢向紫荆国倾斜了,就算阵地不失,这镇北军最后也可能战斗的不剩下一兵一卒。

易寒也没有办法,好几次他都说要让镇南军来代替镇北军镇守防线,但是均被孤龙以镇北军比镇南军熟悉密林地形所拒绝。

易寒只好让孤龙再坚持些时日,等那些壮丁训练成为一支正规军,情况就会有好转了。

人家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正在苦守苦战,他镇南军倒成了无所事事了,看来自己应该沉下心来,做到战略上举重若轻,战术上举轻若重,不要心浮气躁,急于求成。

当然易寒也想在敌人的前哨据点上做些什么,只是却一直没有想到更好的计策,有了那一次的失利之后,易寒现在也不敢鲁莽行事,他不敢肯定身为敌人的子凤是否会再放自己一马。

半个月了,子凤再也没有邀请自己上白水岩,是否她忙着与孤龙见面了,想到这里易寒心中竟有种酸酸的味道。

终于收到了林黛敖的回信,信中说她一直忙于周旋战事,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在短时间内为易寒筹到这么大的一批军事物资,所能做到的就是提供这十万人的粮草,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

林黛傲也不是无所不能,她也有自己的难处,易寒清楚她若能做到,绝对不会拒绝自己,也就不花费心思纠缠了。

就此事,易寒再次往南王府走了一趟,一者查看刘文龙的练兵成效,可否提前参战,其次就军备物资缺乏与刘文龙商议如何解决。

刘文龙领着易寒前去操场巡视这些壮丁的操练情况,刘文龙果然练兵有道,短短二十来日已经隐见一支正规军的阵容。

阅兵之后,两人返回南王府,易寒对刘文龙赞赏一番。

刘文龙却谦虚道:“却非我一人之功,主要是李将军安排过来的那些将领原本就是训军有道经验丰富的老将,便是他们,练兵成效才能如此迅速,对了易元帅,这十万人的军备物资可到了,若是给他们穿上铠甲,持上兵器,那气势可就更加的威风摄人了,突然出现在战场上说不定能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易寒道:“刘先生,我正想跟你商量此事,方夫人只能给我们粮草,却无法给我提供军备物资。”

刘文龙惊讶道:“那怎么办,难道让这十万人穿上土布粗衣,拿着农具就上战场。”

易寒苦涩道:“自然不能,所以我才想找你想想办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两人到了南王府大厅,南王爷也来了,听了这个困难,一时也想不到解决办法。

三人均埋头冥思苦想。

过了一会,南王安慰道:“麒麟不必太过担心,刘先生会想到办法的,想当初孟虎造反,我们苦思无应对之策,最后刘先生还不是想到一条妙策,计取孟虎腹地,大败孟虎。”

易寒道:“这是易寒的职责,却不是刘先生的责任。”

刘文龙突然想到什么,出声道:“王爷可还记得当时孟虎所率领的军队?”

南王爷点了点头,“记得,孟虎的士兵穷凶狠辣,在正面战场上让我们的士兵吃尽了苦头,若不是刘先生想到妙策克敌,怕是最后战败的是我们,所以后来先生才有蛟龙伏虎佐南智囊之美名。”

刘文龙笑道:“那王爷是否记得孟虎的士兵是什么装扮?”

南王爷回忆道:“似乎是一身土布粗衣,头上统一扎有白布,手持弯刀,不知道本王记得对是不对。”

刘文龙笑道:“王爷没记错,不够王爷说漏了一点,就是他们脚下只是一双普通的草鞋,甚至他们的士兵赤裸着双脚与我军作战。”

南王爷点了点头,“刘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呢?”

刘文龙微微一笑,“南疆士兵作战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铠甲兵器,就似当年一般,只需一身土布粗衣,在正面战场上依然能够凭着一股狠劲将我们的士兵打的节节败退。”说着露出微笑的朝易寒看去。

易寒惊讶道:“刘先生是说这十万壮丁根本就不需要什么铠甲兵器?”

刘文龙笑道:“南疆之地,环境恶劣,多雨水地泥泞,南疆之人早已习惯赤脚,最多也是一双草鞋,却不似北方人一般鞋履裹脚,在这种地形下他们移动奔跑速度比我们的士兵要快,当年我们吃了不少战败撤退却被敌人追上追杀的苦头,我当时也发现了这一点,让士兵赤脚作战,可是我们的士兵习惯了鞋履裹脚,脚皮子薄,脱了鞋履却反而跑的更慢了,从此点可以证实,南人在南疆之地作战比北方将士有优势,就算脚下泥泞沼泽,对于他们来说却如履平地一般简单,至于土布粗衣会让他们更加的轻便一些,移动、躲藏、突击、撤退均优势,唯一担心的就是敌人的九尾狐,可我们的士兵就算身披铠甲对九尾狐却没有任何作用。”

易寒问道:“那兵器呢?”

刘文龙笑道:“南疆百姓家家户户都会有一把弯刀,而且这把弯刀会磨的锋利无比,他们从小就熟悉无比的弯刀就是他们的兵器。”

易寒大喜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可就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我真想看看这帮壮丁在战场上能发挥多大的战斗力。”

南王爷肯定道:“若似当年孟虎的士兵一般,我可以像易元帅保证,虽比不上镇北军镇南军这等天下精兵,却绝对要胜过我的南王府大军。”

易寒惊讶道:“那岂不是比一支正规军还要厉害。”

南王爷和刘文龙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只听刘文龙道:“平南乱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倒是让我渐渐忘记了南人的本质,将他们组织起来变已经就是一支骁勇雄师。”

易寒兴奋道:“紫荆国绝对想不到我们还有如此杀手锏,刘先生,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刘文龙笑道:“易元帅可别忘了,我们还有十万人作为后备,倘若不考虑军备物资,剩下的十万人参战就完全不是问题了,只要在战场上不犯大错,有这二十万人,在局面上我们已经从劣势转为优势了。”

易寒道:“虽然如此,但是对方二帅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我们却也依然要谨慎应对。”

南王爷笑道:“麒麟总是让人放心。”

易寒却黯然道:“战争难免是要死人的,能不战却是最好不过的。”

南王爷和刘文龙却不知道易寒为何突然会有这种感慨。

南王爷安慰道:“战争从来就是无法避免的,有纷争就有战事,世间又岂会人人似我与麒麟一般心存大义同心。”

易寒朗声道:“我等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若无法避免,也不去刻意躲避。”

易寒返回营地,隔日一早前往镇北军营地,目的有二,一者告诉孤龙关于南疆军队初成的事情,只许再坚持写时日,待南疆军队加入战场,局势便不会如此被动,其实探探孤龙的口风,这些日子他有没有还与子凤见面,易寒不想因为孤龙犯错,导致大东国似乎三十年前一般重蹈覆辙,他要尽力扼杀这种可能性。

到了镇北军的营地,孤龙并没有在大帐中,部下告之他在前线主持战事。

易寒也没多问,耐心等候,这是镇北军,孤龙自然会做到最好,不必他易寒操心。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孤龙才回来。

易寒随口问道:“赵元帅,战况如何?”

孤龙淡道:“向来如此,还能怎样,随着日子渐长,镇北军兵力消耗,而对敌人来说却没有太大的影响,会变得越来越难坚守,直到失去阵地。

易寒问道:“目前来说,可有失守的可能?”

孤龙应道:“除非我主动撤退,否则镇北军只要剩下一兵一卒,就不会失守。”

易寒道:“我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说着将南疆壮丁组成起来的军队情况说与孤龙知晓。

孤龙有些不太敢相信道:“麒麟,你肯定如此厉害?”

易寒笑道:“南王爷和刘文龙有和南人作战的经验,他们都这么说,我想应该不会差的太远。”

孤龙道:“那岂不是等待这二十万人参战,战局就立即扭转。”

易寒应道:“只要你我加上苏元帅三军统帅不要犯大错,紫荆国的军队已无法对我们造成太大的威胁了,当然这些日子还要辛苦赵元帅和苏元帅了。”

孤龙大喜道:“那我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没白费,镇北军将士的血总算没白流,原本我还想让麒麟你有心理准备,加上伤兵,镇北军已经不足四万人了,目前能参与战斗的勉强也只能凑个两万五之数,许多将士身负重伤根本无法参战。”

易寒惊讶道:“赵元帅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孤龙淡道:“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敌人也不好受,我镇北军的尸首是不那么容易跨过去的。”

易寒突然问道:“你还与陆机见面吗?”

孤龙盯着易寒看,过了一会才淡道:“三天一见,没有例外。”

易寒问道:“如今战局这么紧张,你还有这个空闲吗?”

孤龙沉声道:“镇北军之所因是镇北军,是因为就算我不在营中,依然作战有序,帅不在而将能战,这个道理麒麟你难道不懂。”

易寒道:“我不希望孤龙你将任何军事上的事情泄露给陆机知道。”

孤龙笑道:“麒麟,你怀疑陆机是紫荆国的奸细,似陆机那种人根本不可能是奸细,而且她从来没有问及这方面的内容,你大可以放心,在我看来,她只不过是一个与我情同意和的奇女子。”

易寒突然问道:“孤龙,你抱过她了没有?”

孤龙惊讶的看着易寒,好似他这番话不该存在一般。

易寒重复问道:“抱过没有?”

孤龙沉声道:“我怎么可能对她做这种非礼之举。”

易寒笑道:“你对陆机倾心,那你觉得陆机对你怎样呢?”

孤龙应道:“我与她无话不谈,相处融洽,我们彼此都感到很愉悦。”

易寒笑道:“据我所知,陆机跟任何人相处都是这样的。”

孤龙冷声道:“麒麟,你在打击我,莫非......”

易寒打断道:“孤龙,我不想因为陆机而让我们彼此之间产生不信任的隔膜,所以请收回你想要问的话。”

孤龙朗声道:“好,我不问,不管请你也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情,这是我的决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易寒心中暗忖:“孤龙啊,你越是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越是担心啊,我相信孤龙你的才能,可是对付女子,你孤龙就算当我的徒弟都不够格,陆机就像玄观,让人无从下手。”

第四百三十节 评书

易寒正在伤兵营地巡视伤兵伤势痊愈情况,敷了草药,喝了汤药,伤势轻一点的士兵已经恢复了伤势,能够再次披甲上阵,而伤势比较严重的士兵,伤口也渐渐有了好转,伤口不再溃烂,他们已经不必再承受病痛的折磨,这一幕让易寒心里很是安慰,至少他为镇南军的将士做了些事情,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早已经结痂了,只留下一条淡淡的伤痕。

易寒突然发现,大多数照顾这些伤兵的南疆少女,与这些将士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彼此的眼神,举动,表情,笑容,让易寒感觉他们日久生情,已经对对方有了情愫。

或者表面没有说出口,但是心中已经有了对方的影子了,原本军营不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地方,但是易寒却没有打算阻止,他觉得这些将士若能寻得一个伴侣在南疆成家也算是对他们一直征战沙场的一种回报,这原本就是他们应得的东西,自己凭什么去阻止呢。

或许别人会认为这些将士会变得畏惧生死,心生逃念,但是易寒却认为爱情往往能让人变得更加的坚毅,会变得更加的顽强,直到最后一刻也不会放弃,理由也许很简单,只是为了能够活着回来见到爱人,人都有恐惧害怕的东西,例如死亡,可是为了爱人,也许他们会变得更加的勇敢。

易寒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他从这些将士的眼中看出了坚定付出的目光,这种深深的目光其中就是男女间最简单的情爱,它那么平华,却高于生命。

这一切都要感谢陆机,易寒突然间又想起了陆机,确实陆机表现了她的真诚,作为敌人的她帮了自己的大忙,易寒看着眼前没有甜言蜜语的男女,他们只有无声的眼神交视,有时候甚至是简单的一个微笑,一句平淡的关怀,但是让易寒感觉充满男女间最纯美的爱恋,虽然他有不少红颜知己,但这一刻他真的有些羡慕他们,简单的好啊。

李不才突然到来,在他耳边低声道:“易元帅,紫荆信使来了。”

易寒心中一颤,时隔二十来天,子凤终于打算邀见自己了,心中一丝欢喜,竟感觉自己等的太久了。

易寒返回大帐,见了那来送信的紫荆信使。

女子什么话也没说,做出一个早已习惯了的动作,将信递到易寒的跟前。

女子看见易寒迫不及待的打开书信,嘴角竟忍不住逸出一丝微笑。

易寒看完书信,内容并没有太多,只是说明日邀他白水岩见面。

易寒应道:“你回去说,我准时赴约。”

紫荆信使也没说什么,任务完成并没在镇南军营地逗留,立即离开。

紫荆信使刚刚离开,李不才便走了进来,朗声道:“元帅,军中的奸细已经捉到了。”原来这个奸细就是负责飞鸽传书的信使,他一边负责传送紧急书信文件,一边却偷偷摸摸的给敌人通风报信。

一会之后,一个士兵被捆绑着带进易寒的大帐,易寒打量了这个士兵一番,只见这人年纪越有三十左右,从外表看完全就看不出他会是奸细。

易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应道:“胡大志。”

易寒朗声道:“胡大志你为什么要通敌卖国,给敌人通风报信,敌人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不惜这么做,难道镇南军亏待了你,又或者席老元帅亏待了你。”

士兵沉默不语。

易寒沉声道:“为什么不说话。”

士兵应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元帅要杀就杀吧。”

一旁的李不才怒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说着就狠狠的扇了这个士兵一把耳光。

易寒忙道:“李将军,不必激动,我要总是要知道他为什么会作出这种事情来。”说着对着士兵道:“你也知道你犯了什么过错,但是你总得把你这么做的理由说出来吧。”

士兵应道:“元帅,我没有什么话可说,杀了我吧。”

易寒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却问了无关紧要的问题,“胡大志,你是哪里人?”

胡大志应道:“保州!”

易寒问道:“家中可有亲人?”

胡大志应道:“家中有一老母,卧病在床。”

易寒问道:“除了你的母亲之外,家中可还要别的亲人?”

胡大志应道:“没有了。”

易寒问道:“既然家中除了你母亲,没有别的亲人,又是谁在照顾你卧病在床的母亲?”

胡大志吞吐一番之后才应道:“一直都是托近邻在帮忙照顾。”

易寒朗声道:“胡大志,你在说谎,有人帮忙照顾你的母亲是不假,可是这人却不是近邻,父母病重卧床唯有至亲者才会不离不弃,这想这就是你通敌卖国的原因吧。”

胡大志沉默不语,易寒又问道:“你几岁参军?”

胡大志应道:“十七岁。”

易寒又问道:“为什么参军?”

胡大志一脸思索似乎在回忆起远久的理想,应道:“回元帅,为一口饭吃,跟随席老元帅久了,却感觉好男儿应该报国从军。”

易寒道:“你从军十几年了,却一直没有晋升,看来你为了给敌人通风报信,放弃的东西可不少,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弃,可是你万万不该放弃身为军人应该有的信念,尽管你有你的理由和你的苦衷,可是你犯了军法,胡大志,你的母亲会知道你是英勇战死沙场,她会获得镇南军的安抚体恤。”

胡大志眼眶流出泪水朝易寒跪了下来,“谢易元帅仁慈。”

易寒淡道:“我的仁慈不是因为你,而是为了你年老孤寡的母亲,李将军带下去吧。”

一会之后李不才返回大帐,“易元帅,已经秘密.处置了。”

易寒淡淡“恩”的一声,李不才疑惑道:“易元帅为何如此处置?”

易寒淡道:“我可以看出他是个孝子,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此事再深究也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他也得到他应有的惩罚。”

李不才道:“易元帅仁慈,我想席老元帅若是在,他也会这么做的。”

易寒应道:“李将军,我没有对他仁慈,我是对他母亲仁慈,我不想让一个夜盼望儿子归来的母亲,等来的却是通敌卖国被处斩的消息,或许儿子英勇战死沙场的骄傲能给她内心带来一丝宽慰。”

李不才怒道:“敌人真的是太卑鄙了。”

易寒轻轻道:“不,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着闭上眼睛,胡大志的事情还是影响到他的心情了,而子凤作为自己的敌人,她无论做出什么,自己都无权指责,此事因她而起,自己却反而想找她说些话。

深夜空庭,明月悬镜,风摇枝叶两三声,更添幽静。

易寒踏步与前往白水岩寺的山路上,虽然约在明日一早相见,但是易寒却半夜就来了,他知道早来一点依然能够遇见子凤,今夜吹起东风来,树叶沙沙作响,这山林之中清爽无比,只是少了些人气。

进入寺庙,来到后院亭子,月色溶溶下,亭子上的石桌上点上了一盏氤氲莹烛,灯焰时而随风摇曳,亭内无人,易寒走近,看见桌上包裹,知道子凤已经来了,东西在,人却不在,大概是端着器具去盛积白岩水了。

坐在子凤本该坐的位置上,看见桌子上的包裹,突然心血来潮,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一套茶具,还有一本书,易寒心中好奇子凤会看什么书呢,拿起书本朝书名看去,待看见“闺阁十二春”这五个字却露出惊讶之色,因为这本书算是野史中的一本禁书,内容描写的是大家闺秀偷情私会情郎的故事,因为违反传统道德伦理却被列为禁书,而且此书中有不少男女情.欲描写。

易寒本以为子凤会看一些天文地理,军事兵法之类的书籍,怎会想到她看的却是这种书籍,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微微一笑,心中暗忖:“我实在难以想象子凤看了这书中的男女情.欲描写动了情.欲是怎样的一番模样。”这种突兀的感觉,就好似你突然间发现一个仙女变成了一个痴迷肉.欲的女子。

突然脚下似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却是一双鞋履,鞋履上沾染上了湿土,显得脏污。

就在易寒感觉奇怪的时候,脚步声突然传来,只见子凤一身白色书生长袍朝亭子这边走了过来,脸上露出微笑,芙蓉高雅姿,人未靠近,一丝兰麝香飘来,说是深山冒出一个美闺秀,却不如说是南海观音迷了路。

易寒不由自主的朝她的脚下看去,长袍摇摆中露出一双赤足来。

子凤随者易寒的视线也瞧着自己白玉无瑕的双足,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淡淡道:“鞋履脏了,干脆赤足。”

易寒问道:“脱了鞋履,岂不沾了双足?”

子凤微微一笑,“本来就该如此,鞋履本是身外物。”

易寒感觉她话中隐含玄机,却偏不愿意却探这玄机,笑道:“子凤这么说,那你身上的袍子岂不是也是身外物,却为何不一并脱掉了,也来个本来就该赤身裸体。”

子凤脚步轻移,赤足盈盈步入亭内,停了下来,微笑看着易寒,过了一会才说道:“夜深寒肌,总是需要些衣物遮体御寒。”

易寒笑道:“这么说也有道理,那我就耐心等到白日,看看子凤赤身裸体时是什么模样。”

子凤微微一笑:“易元帅便是寒气,要脱的赤身裸体也得等易元帅不在的时候再脱。”

易寒笑道:“那我岂不是永远没有机会看到子凤赤身裸体的样子?”

子凤在易寒对面坐了下来,微笑道:“等易元帅不再让子凤感觉是寒气。”

易寒点头道:“对对对,我要热的跟太阳一般,烘的子凤热的不得不脱掉衣衫。”

讨论的是女儿家的身体,却一点也不会因此失了情调。

子凤大方笑道:“易元帅的嘴怕是让最矜持端庄的大家闺秀也无法抵挡。”

易寒笑道:“我这张嘴的厉害之处子凤还没有真正见识过呢,何止无法抵挡,简直就是娇.喘不止。”说着却故意朝石桌上的书看去。

子凤目光也朝书本瞥去,却宁恬自然。

易寒笑道:“对不起,没有经过子凤的同意就翻阅子凤的东西,却是不小心窥探到子凤你的秘密。”

子凤淡笑道:“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子凤不当回事,易寒却偏就要在上面做文章,问道:“子凤怎么会看闺阁十二春这种淫书呢?”

子凤笑道:“好学而博知,岂可因畏人言而不学,至少看了这书,我能够懂得什么才是男女间真正的情爱,它与可畅谈的知己又有什么不同。”

易寒笑道:“子凤你这张嘴也蛮厉害的。”

子凤淡道:“正言不怕邪,与厉害无关。”

易寒轻轻一笑,子凤简直就是不知道女子羞愧为何物,自己的调戏的言语在她面前丝毫没有半点作用,突然问道:“子凤看着这书,难道就没有羞愧难堪之感。”

子凤轻轻一笑,“初时确实有些难堪,不过久了就习惯了。”

易寒好奇道:“子凤什么时候开始看这种书?”

子凤嫣然一笑,却轻轻摇头,一副打算不想说的模样。

易寒却有些期待,“子凤说吧,我很想知道,十五六岁的时候,或者最近才刚刚阅读?”

子凤抬手别过脸去,“易元帅,莫要再问。”

易寒看着她白颊浮起桃花红,惊讶道:“子凤,我终于看到你害羞的模样了。”

子凤举起衣袖遮掩芙蓉面,美眸秋波朝易寒一瞥,这一眼别说是易寒,就算石人也被她的美态所牵。

子凤一直在自己面前展示男子风雅,可是这一刻他却感觉她就是一个水做的女子,充满无限女子幽韵。

易寒目光锐利如刀,子凤似乎立即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站了起来背对着易寒,玉容旋即回复冷静,白袍似雪,好似月下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子一般。

向来喜欢打断别人部署的易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保持沉默,静静的享受着风清月朗的一刻。

看到桌子上的闺阁十二春,虽然想到书中的林小姐便是在月色溶溶,花阴寂寂的亭子里遇到了平书生,平书生见到美人背影,想要亲近,又畏惧她的清冷如仙,不敢沾染丝毫,而林小姐并非清冷孤傲,却是独寂。

易寒无声的走到子凤的身边,轻轻道:“既是夜月好景,美情不胜,却又为何独立无语,喜颜不露呢?”

子凤转过螓首看了易寒一眼,问道:“易元帅为何不露喜颜呢?”

易寒应道:“心中忐忑,不胜惶恐,岂还能笑的出来。”

子凤问道:“忐忑何来?惶恐何来?”

易寒道:“美人温香暖玉,却将男子伤的挖心掏肺,不该忐忑?不该惶恐?”

子凤微微一笑,“易元帅倒是怕女子怕的厉害。”

易寒笑道:“你看,你一笑,周围立即变了,变成了一个有情美景夜。”说着笑道:“我并非怕女子,我怕的是子凤你。”

子凤刚要应话,突然易寒却趴了在地上,掀起她的白色长袍,子凤“呀”的惊呼出声,却见易寒拽着他的衣袖擦拭自己玉足上的泥土,他谦卑而真诚,没有丝毫非礼的亵渎。

他此刻虽谦卑的趴在自己脚下,但这份谦卑却宛如广大天空,能容风云日月变化,又如无边大地,能担雨露花树,却不因污土而丧失生机。

子凤静静的看着易寒擦拭自己赤足上的泥土,他是谦卑的却又不卑微的,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委屈而是真诚的。

子凤没有出声,亦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制止易寒的行为,直到他将自己的一双赤足擦拭的白玉无瑕,没有一点污秽。

易寒站了起来,似做了一件并不起眼的事情,笑道:“是要作那平书生,讨那林小姐的欢心。”

子凤嫣然一笑,平书生在夜月遇到了林小姐,他盯着林小姐的背影看,一直不敢靠近,当看见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的林小姐,唯有一双绣花鞋踏地沾上尘污,便做出刚才易寒的行为来,虽惊吓到了林小姐,却也感动了林小姐,是否非礼往往只是一线之间,林小姐眼中看到的平书生是发自内心想要为她擦拭干净鞋履,而并非心存非礼,就似刚才自己看到易寒的神态表情一般。

子凤露出几分调皮道:“我的脚底还有泥土污秽。”

易寒大方的牵着子凤的手,移步石凳之前,“请子凤坐好。”

待子凤坐了下来,易寒突然捧起子凤双足,将她的脚底印在自己的脸庞上,子凤惊愕的哼出声来。

易寒做完之后站起,笑道:“这脚底上的泥土污秽都到了我的脸庞来了。”

子凤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来,“平书生虽然让林小姐心中感动,却难免被林小姐责斥一番,可若易元帅是那平书生,怕是林小姐一句大声一点的话都说不出口来。”

易寒笑道:“这后来的剧情是怎么样的,我却记不得了。”

子凤笑道:“林小姐怒责一番之后,匆匆离开,留下平书生一人懊恼后悔。”

易寒接话道:“平书生却不知道,他并没有什么可懊恼的,因为正是他的这番举动,让林小姐隔夜又来到亭子。”

子凤笑道:“易元帅记得却说不记得。”

易寒笑道:“多亏子凤的提醒。”说着问道:“对了,我记得有一幕两人夜游莲池,林小姐弯腰欲摘池边莲花,却失足落水,后来怎么样了?”

子凤应道:“我一直觉得林小姐是故意失足落水?”

易寒问道:“为何子凤会这么认为?”

子凤笑道:“两人相识多晚,平书生却一直彬彬有礼,连林小姐的手都不敢触碰,林小姐此举怕是想诱平书生亲近。”

易寒道:“林小姐乃大家闺秀,我却觉得不太可能因为想诱平书生亲近而故意落水。”

子凤笑道:“易元帅可否记得林小姐做过一首描写莲花的诗句,其中两句是鲜翠映红荷,入室成单枝,林小姐怜荷花单枝,又怎么会伸手去摘荷花呢?”

易寒笑道:“子凤心思慎密,这都被你琢磨出来了,如此看来,林小姐还真是想诱平书生亲近。”

子凤嫣然笑道:“失足落水怕真的是意外。”

易寒笑道:“那就请子凤帮我回忆回忆这后面的故事吧。”

子凤淡道:“值残夜,罗衣宽褪,颠鸾.倒凤,同谐鱼水之欢,曲终意却更浓。”

子凤用文雅之词描绘林小姐和平书生情.欲交.合之景,却让易寒想故意调戏她让她难堪的算盘落空,笑道:“这便是干柴烈火,刚触及便一发不可收拾。”

子凤道:“表里如一,我却要赞一句那林小姐,爱而无惧无悔。”

易寒知道子凤的意思,没有婚配,就将身子贞洁赠予,已是下了决心不做回头之意,轻轻说道:“只可惜有情人不成眷属。”却是因门不当户不对,好事难成,平书生被毒死,而林小姐殉情自缢。

子凤应道:“我却不这么认为,百年如此,一日亦是如此,他们已成眷属。”

易寒看着子凤,说道:“难道你不认为作者将结局写成悲剧不是告诫那些大家闺秀要遵守伦理道德?”

子凤淡淡道:“人生事十有八九不如意,有些事情我们无法做出改变,却能够做出选择。”

第四百三十一节 殊途

易寒问道:“子凤,那你会作出什么选择呢?”

子凤闻言,低头凝思,过了一会才歉然一笑,“我不知道易元帅指的是什么?”

易寒笑道:“子凤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只不过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罢了。”

子凤笑道:“那我们就不要说了。”

“好!”易寒这一次却回答的十分的爽快。

两人坐了下来,竟都无语,不谈及这些,一时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氛倒是有些奇怪。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亭内,却均是无语,越是如此,这气氛就越显得暧昧了。

易寒突然提议道:“子凤你也算是一个高才之人,要不我高吟一绝,你来应上一应,消磨这漫漫长夜。”

子凤笑道:“天都快要亮了,怎还漫漫长夜,还是静坐一会,等天亮,不要做这些消磨脑子的事情。“

易寒道:“我说消磨漫漫长夜,你却说消磨脑子。”

子凤无奈笑道:“好吧,你先来吧。”

易寒看了子凤一眼,沉吟片刻,便吟唱道:“夜是无人夜,亭是相思亭,良辰幽会处,不见两依偎。”

子凤听完,嫣然一笑,“男是痴情儿,女虽风流家,识为知己来,怎好坏初衷。”

易寒笑道:“子凤应的倒是很快,只不过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

子凤淡道:“勉强在哪里?”

易寒哈哈笑道:“你我心知肚明,只不过不该怎么去捅破这层墙纸罢了。”

子凤笑道:“那你说,明明两情相悦的一对男女,却为何一直扭扭捏捏的保持距离?”

易寒笑道:“这大概就是男女间的那点韵味了,若直接了当岂不无趣,你猜我猜,你探我探,这才是男女间相处的乐趣。”说着又道:“子凤你倒不要一直保持彬彬有礼,倒是洒脱一点,否则就要冷场了。”

子凤笑道:“似你一般随口就出调戏轻浮之言吗?”说着却主动道:“我来出一绝,你来应。”

易寒点了点头,两人一吟一应,却一直对到了天亮。

易寒突然道:“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我丝毫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子凤看着易寒,应道:“易寒,我也一样,就好像一刹那就过去了。”

易寒看了她那双盈盈动人的眸子,不知觉的朝她伸出手去,就似要把她搂在怀中一样,子凤一动不动的凝视着他。

易寒的手在半空却突然收了回去,气氛骤然变得十分的尴尬,子凤微微一笑:“我去取水,泡一杯早茶缓一缓唱了一夜的嗓子。”说着转身走出亭子。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远了,却“哎呀”一声,刚才他伸出手想要搂住子凤是本能反应,可是他突然间想到了子凤的身份却又缩回手,是的他不可以和子凤有任何感情纠葛,否则就会面临程铁风一般的两难处境。

过了一会之后,子凤返回,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与易寒说起话来依然从容自然。

坐了下来,品尝早茶,配着子凤做的糕点。

易寒突然问道:“子凤,你与孤龙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子凤微笑道:“易元帅很想知道。”

易寒点了点头,子凤淡道:“和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区别。”

易寒问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和孤龙见面?”

子凤淡道:“易元帅你为何要管别人的事情呢?”

易寒道:“我不想孤龙越陷越深,最后无法自拔,反正你对他一点意思都没有,何不快刀斩乱麻,断绝与他的来往。”

子凤轻轻道:“易元帅,怕是太晚了。”

易寒好奇道:“子凤此话是什么意思?”

子凤没有回答,却道:“易元帅随我来吧。”

易寒疑惑道:“不喝茶了。”

子凤转头微笑道:“一会再喝不迟。”

子凤走出白水岩寺,朝上山方向走去,易寒跟随其后。

一会之后,子凤在双子岩的地方停了下来,易寒好奇道:“子凤,难道想让我再试一次。”

子凤应道:“易元帅已经没有机会再试了,请看。”说着手指朝双子岩一指。

易寒望去,顿时惊讶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只见另外一块完好的岩石已经被拦腰砍断了,这块岩石的坚硬程度他心知肚明,甚至连席夜阑的宝剑也因为这块坚硬的石头而折断了,立即问道:“是谁做的?”他脑海里第一反应是程铁风干的。

子凤淡淡道:“孤龙。”

“孤龙!”易寒闻言再次惊呼出声。

子凤淡淡道:“就是孤龙,一剑就把这岩石拦腰砍断。”

易寒惊讶道:“他为什么能够做到?”

子凤苦笑一声,“易元帅,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说着轻轻道:“那一日我与孤龙同游至地,孤龙指着断岩问我为何,我便如实相告,只不过隐去人物的真实姓名,孤龙听完,拔出佩剑,一剑将另外一块完好的岩石砍断。”

易寒问道:“这能够证明什么?也许是巧合。”

子凤淡道:“易元帅,我不是个愚拙之人,孤龙砍这岩石时,目光是盯着我的,出手气势如虹,无回旋余地,却与易元帅出手的时候完全不同。”

易寒问道:“子凤是说孤龙已经深深爱上你了,就似程铁风爱紫荆女王那么深?”

子凤却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易元帅,我不知道是不是该怪你。”

易寒有些内疚道:“我不知道孤龙会真的......”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

子凤轻声道:“其实我先前是欺骗你,父亲并不打算与你见面,他说只有似他一般一剑将这双子岩拦腰砍断的人,才有资格见他,我想这会人会是易元帅,却没有想到却是孤龙。”

易寒道:“你就跟程铁风说是我砍断的不就成了。”

子凤无奈笑道:“这却瞒不过他。”

易寒问道:“为何瞒不过他,他又没有亲眼目睹。”

子凤沉吟良久,才轻轻道:“因为易元帅对我根本没有爱。”

易寒疑惑道:“这话又是怎么说的,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子凤淡道:“我曾劝父亲撤兵,但是父亲的回答却跟我一样,他只是一军之帅,只管在战场上的输赢,不理国事,亦没有资格去插手,若真的要让他违背他的原则,却需要有一个人值得他这么去做,这个人要似他一般一剑斩断双子岩。”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提出这么一个奇怪的理由?”

子凤应道:“或许他亲身经历过,他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痛苦抉择,若有一个人真的似他一般深陷情网却无法抉择,他却愿意帮一把,也值得他这么做,我便与他约定,我会找到这个人,然后让这个人来与他见面。”

易寒惊讶道:“这便是子凤你想要谈情说爱的初衷?”

子凤苦笑道:“我选择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易元帅你,但是易元帅却推荐孤龙来与我相见。”

易寒惊喜道:“若真是如此,让孤龙来见程铁风岂不是也是一样,只要程铁风实现诺言,愿意停止这场战争。”

子凤突然静静无语。

易寒着急问道:“子凤,快回答我,是否真的如此,只要程铁风见到孤龙,这场战争就会立即结束。”

子凤应道:“是,只要父亲见到孤龙,他便会尽力阻止这场战争,就似他当初为了母亲作出不顾后果的决定一般。”

易寒喜道:“那快安排孤龙和程铁风见面,若是两国停战修好,对子凤你和孤龙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子凤突然硬邦邦的说道:“可我不想让孤龙和我父亲见面。”

易寒好奇道:“为何?”

子凤突然表情变得冰冷,怒瞪易寒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往下山方向走去。

子凤素来平和,从不给人脸色看,这个冰冷的表情倒是让易寒有些不适应,愣在原地一会,见子凤已经走远,这会恍悟,自己可问到关键处,忙追了上去,“子凤,为什么?”

子凤却头也不回,冷声应道:“易元帅,告辞了,我们战场上再会。”

易寒却加快脚步挡在她的前头,沉声责问道:“子凤你不是也希望让这场战争结束吗?否则你就不会去劝说你的父亲,既然眼下已经有阻止这场战争的办法,你又为什么不愿意了呢?”

子凤冷若冰霜的盯着易寒,“因为砍断这双子岩的人就是我的丈夫,否则你以为我的父亲会不顾一切的去阻止这场战争。”

易寒闻言目瞪口呆,弱弱问道:“难道子凤不愿意孤龙来当你的丈夫?”

子凤傲然道:“我宁愿战死沙场,易元帅,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我要走了,请不要再用任何理由阻拦我。”说着疾步下山。

易寒却似膏药一般的黏在子凤的身后,“你既不愿意孤龙来当你的丈夫,当初却又为何答应与孤龙见面,我可记得一开始你的满心欢喜的答应让孤龙来与你相见。”

子凤冷声道:“一开始我懵懂无知,现在我知道感情确实无法代替的,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吗?”

易寒一时却无法理解子凤的这句话,愣了一会,子凤的身影渐远,却不甘心的追了上去,只要子凤愿意答应,战争就结束了,用自己性命在战场上拼搏的将士就可以归乡了,这让易寒感觉无论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甚至赔上他的性命。

易寒还未靠近,子凤便冷声斥道:“离我远点,我不想在这里杀了你,你应该光明正大的死在战场之上。”

易寒却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继续靠近,只见子凤突然转身,手上银光一闪,易寒措不及防,双腿的大腿位置就被利器各割出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处立即血流如注。

易寒完全没有想到一直表现的像个文弱书生的子凤竟是个高手,也怪他想的不够谨慎,子凤身为武将岂会不懂武艺。

见子凤话也不说半句,冷漠的走远,易寒顾不得腿上的伤势,想要追上去,可是双腿疼痛,血流不止,却无法疾奔,情急之下大声喊道:“陆机,你给我回来。”

子凤并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根本没有回过头来。

易寒撕裂衣衫,随便包扎住伤口止血,不顾腿上伤势,踉跄的追赶,自己与她相识这么久,从她没有看见她闹过脾气,如此愤怒冷漠过,好像突然间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心里清楚今日一别,怕是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两人要见面只可能在战场上了,而他一直想让这张战争结束的期望也泡汤了。

易寒走的越快,腿上的疼痛就越剧烈,可就算他不顾腿上疼痛,奋力追赶,子凤的身影却离自己越来越远,他从来没有如此着急的想要追上一个人,从来没有!能否追上,却是关于数十万人的命运,关于整个大东国的命运。

忍着腿伤,易寒来到两人相会的亭子,可是子凤却没有在场,没有子凤存在的亭子显得是那么的空荡荡,丝毫没有半点生气,唯一还能嗅到她一丝气息的是她匆匆离开,没有带走的那套茶具。

易寒走到石桌前,连随身携带的茶具都不带走,可以想象她刚刚的情绪波动程度何其之大,突然瞥到地上她遗留的鞋履,这才恍悟,从昨夜他一直赤裸着双脚。

她在恼什么?她又在愤怒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一开始抱着戏弄她的意图,然后让孤龙糊里糊涂的爱上了她,最后孤龙斩断了双子岩,子凤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愿意嫁给孤龙,这个无可奈何的结果让她恼羞成怒,所以迁怒自己,可昨夜与她见面还好好的啊,还一起吟诗作对,却为何等到说起孤龙这件事情的时候才发作。

想来是自己说错话了,自己听到有可能让这场战争结束时,太过兴奋了,有些急于求成,却丝毫没有顾忌子凤的感受,易寒点了点头,我一定要跟她当面说清楚,追上她却是唯一的机会。

易寒将茶具打包,拎上她的那双鞋履,匆匆离开亭子,凭着那日送子凤一程的路道追赶去。

易寒一直走着,大有不追上子凤绝不回头的打算,只是她双脚便捷,自己却腿上负伤不便,怕是越追,离的越远了,可人有时候明知不智,却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何况此事关系重大,易寒心想,就算你走的再快,我一直追到你的军营,你总跑不掉吧。

费了好大的功夫,易寒登上山顶,包扎伤口的布条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突然看见一块石头,立即回忆起自己曾与她并坐在那块石头上观看日出,当时她凝视着日出,露出一张柔善到极致的美丽容颜,想念着她那一刻美丽动人的容颜,心中一漾,情不自禁的走到石头前,轻轻伸出手触摸一下岩石的表情,自语道:“连这块岩石也因为被你坐了而变得如此温柔,可是你突然间却变得让我一点也不认识了。”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势,苦笑一声。

居高而望,从南面下山,到了山下,再走一段距离就应该能到达敌人的大军营地吧。

易寒这会想要只身前往敌军的大营,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作出如此疯狂的行为来,简直就是自投罗网,他没有想过自己被俘了会怎么样,却一心想着要见到子凤,单独见面交流,却不是在战场上生死相搏,以前只要子凤送来一封信就能够办到的事情,现在却成了一种奢望。

易寒寻找下山的道路,脚下不便踉跄,背影却是那么的义无反顾,他要用自己的努力来让这场战争结束。

子凤在白水岩寺内闲逛,故善信、皇冠大石、琴蛇闻鼓、玉桥天成、雕梁画栋、楼阁长廊,白水岩寺内的每一处地方,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听她的父亲讲述着共同走过这白水岩寺内的每一处,这会亲自游历,就好似目睹三十年前那动人的一幕幕,是那么的甜蜜而温馨,在男女方面她似乎天性迟钝,而这一刻却深刻的感受到甜蜜温馨让人向往。

子凤触摸桥上栏杆,苦笑一声,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有一双手轻轻的覆盖在她的手背上,似父亲对待母亲一般,无声却有温馨,心灵相通,可这一刻她却是独自一人,看着桥下池水清澈隽永,山水没变,可是游历此地的人,心情却变了。

走下玉桥天成,来到白水岩寺的正中大殿,见扇门敞开,走了进去,大殿之内却没有布满尘灰,反而清净明爽,正中观音菩萨,面相庄严慈悲便似祛除一切污秽,还大殿一片明洁,尘污不侵。

子凤自语道:“父亲与母亲便在大殿,观音菩萨面前永结同心吗?可我现在一人又与谁来永结同心。”

子凤静静的看着这面向庄严的观音菩萨,一直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一片叶子带着泥尘被风吹入大殿,叶子飘到观音菩萨的金身之上,子凤这才动身,从这片落在观音菩萨金身上的叶子取下,看见旁边一块被扯下的红布,未免菩萨金身蒙污,却动手将红布披盖在菩萨金身之上,做完这些将打开的扇门关好,离开大殿。

她以前也看见大殿之门打开,却只有这一次动手关上,难道她不打算再来了吗?难道这所寺庙又重新归于寂静,不受尘气打扰了吗?

子凤来到亭子,静静的没有人烟,就似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显得那么的寂静,她一开始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是因为此地优雅安静,可是这会她却反而不喜欢这种安静了,安静的让她无法适从,以前她可以等待,等待生气到来的那一刻,可这会就算等到天荒地老却也不会再出现那一幕。

这让子凤不想在此地久留眷恋,她习惯性的走到石桌前,想要收拾东西,穿上鞋履离开。

可是!

她发现桌子上空空如也,茶具不见了,低头,桌子底下的鞋履也不见了。

子凤顿时露出怒容,敢拿我鞋履茶具,却是疾步走出白水岩寺,往下山方向走去。

一个往山上走,一个却往山下走,相反方向又怎么碰的到。

第四百三十二节 斗狠

易寒上了山顶,从南边方向下山,这条路他从来没有走过,也不知道山下的环境是怎样的,但是他知道子凤是从这里上山来的,自己一直走就能到达子凤所在的营地,见到她。

八坑山的南面根本就没有山路,下山和上山都要自己设法寻找路径,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易寒的脚下根本没有道路,他每下山一步都要拨开杂草,踏过荆棘,腿上有伤,加上行动不便,非但速度缓慢而且双腿被荆棘割的满身伤痕,残破不堪的裤子满是血迹,现在这个样子完全就像似一个逃兵。

易寒走的艰难,心中越是感动,子凤来白水岩比自己难多了,她非但要走上一条没有路道的山路到达山顶,而且还要从山顶下到半山腰处的白水岩寺,就差翻过整座八坑山来,而自己却不同,从南面上山,原本就有一条路径,虽说这条路径荒寂多年,极少有人踏上,但是毕竟有迹可循。

凭着自己现在的速度,追是肯定追不上子凤了,要见到她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到达她所在的军营,这个念头在脑海一闪而过并没有思考太多,想的最多的却是子凤赤裸双脚如何走下这杂草丛生,荆棘满布的八坑山,一想到她那双洁白无瑕的赤足被荆棘割的满是伤痕,易寒就于心不忍。

此刻他并不知道心里正在关心子凤,并不能说他对子凤没有半点情意,只不过这一丝情意却被理智所掩埋,他怎么可以爱上敌人,重蹈程铁风的过错呢。

对于美丽的子凤,易寒发乎情,自然而然的有了爱慕喜爱之情,但是他没有让这种情感蔓延下去,却不是止于道德礼仪,而是理智控制他不要逾越这层界限。

为了见一面,说上几句话,子凤居然需要走上这么一段长而难行的道路,而且每一次她都会比自己早到,提前准备好一切,这到底诚意还是情意呢?这让易寒觉得,子凤若是是个知己,她一定是个真诚的好知己,她若是一个情人,一定是个重情重诺的好情人。

易寒感觉双腿火辣辣疼痛的就好似放在烧的发红的铁板上烤着一般,疼痛让他情绪暴躁,控制不住臭骂了几句,右手吃力的捉住一颗树干,气喘吁吁的缓了口气,目光瞥到自己满是泥污伤痕的右手,突然恍悟,却忍不住怒骂一声。

他为什么突然间如此暴躁,因为他发现一直拧在右手上的鞋履突然不见了,却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掉落了。

易寒在原地犹豫了一会之后,一拳狠狠的捶打在树干上,转身往回走的一瞬间,这颗小树应声折断。

反正凭着自己的速度,无论如何也是追不上子凤,辛苦一点往回找也没有什么关系,要怪就怪自己粗心,顾着下山赶路,却连鞋履掉落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

易寒特意看了肩上的包袱还在不在,好不容易下山走了一段路,这会却要返回,可以想象易寒此刻的心情是多么不好,腿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骂道:“好端端的在老子大腿上割两刀干什么,害老子走起路来也变得不利索了。”

确实如此,倘若子凤不是在他的大腿上来这么两刀,他走的也不会如此缓慢而艰难,这是一种恶性循环,越疼越费力气越拖越缓慢。

往回寻了一段路的易寒,突然察觉到天上乌云涌动,没一会功夫,天空便降下倾盆大雨,这南疆天气变化莫测,说下雨就下雨,丝毫没有半点预兆。

大雨没一会儿却又立即停了,天空又恢复了如初的晴朗,可是山路因为一场大雨却变得湿润泥泞,易寒只感觉自己太倒霉了,连老天都要故意捉弄他。

循着自己刚刚走过的痕迹,易寒终于看见那双掉落在地上,被泥土溅的污秽不堪的鞋履,从泥泞的土面上拧起鞋履,却苦笑一声:“我好端端的回来找这东西干什么?有什么用,还不是累赘。”

发了一会牢骚之后,转身下山,走着这条刚刚才走了两遍的道路。

下了一场大雨的山路泥泞湿滑,易寒腿上不便,似乎为了考验他的坚毅决心,山路让他摔了好几跤,每一次摔跤,除了破口大骂,易寒却没有打消念头,他本来就豁出去了。

全身沾满湿泥的易寒走到半山腰处突然看见横在自己眼前的一道天坑,这道天坑在半山腰处,就好似整座山突然断了一截一般。

易寒忍不住喊道:“这不是在玩我吧。”

这道天坑说起来并不算大,深自然是无底洞,宽粗略估计大概要三十丈远,因为密林遮掩,在山顶的时候却看不见。

易寒立于天坑之前,看着被掏空了的这三十丈远的距离,显得无可奈何,他可不会飞,这三十丈远的距离,他又该如何穿越呢。

突然却恍悟,那子凤为何能够穿越,却必定有办法和道路,却是沉下心来沿着天坑的边缘寻找起来。

再说子凤这边,沿着北边放下下山追赶易寒,虽然双脚赤裸,却依然步伐便捷,踏地如蜻蜓点水一般轻快,依她估计,虽然自己在白水岩寺内逗留了一段时间,但是易寒双腿负伤,行动不便缓慢,自己还是能够追上他的,她加快速度,身影便似一只在林木中穿梭的小鸟。

直到下山,却依然没有追上易寒,心中暗暗惊讶,“他腿上有伤,怎么却走得这么快,自己在他大腿上割的那两刀可是不是皮外伤,却是见肉了。”

子凤并没有着急,却是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镇南军的营地离八坑山不算近,易寒要来必会备上马匹,待自己巡视一番看马匹还在不在就知道他走了没有。

只可惜易寒在第一次来八坑山就有所防备,将马匹隐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有心隐藏,一时间想要寻找到岂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子凤没有发现任何马匹,却认为易寒已经骑马返回镇南军大营了。

子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思考着是继续追还是返回,他为什么要拿自己的东西呢,他为什么又要匆匆离开呢,难道他想激怒自己诱自己追赶他到镇南军大营,又或者是他抱有其他的目的。

任子凤聪慧,却想不出易寒这么做的目的。

道路就在眼前,只要她继续追上,最后就能到达镇南军的大营,为了一双鞋履和一套茶具最后成为了敌人的俘虏。

这套茶具虽然是她父亲赠送,意义珍贵,却还不至于让她冒深陷敌营成为俘虏之险。

子凤脑海中浮现起易寒在山上兴奋期待的模样,嘴角不知觉的露出一丝微笑,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却是清宁恬静,继续前行。

明知道不值,子凤为何还要这么做呢,难道不知道到了镇南军的营地,她将会成为敌人的俘虏。

她不愿意让孤龙与父亲见面来结束这场战争,但却是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结束这场战争,她可以成为敌人的俘虏,她的身份不但是紫荆国的奇将子凤,还是紫荆国的公主,这样分量的身份是否可以让父亲和母亲为了她的性命而停止与大东国的战争呢。

子凤一生都将别人当做棋子和筹码,这一次却将自己当做棋子和筹码来使用。

这会下定了决定,子凤反而不着急追赶,放慢了脚步,就似在欣赏着这最后一段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路程,到了镇南军大营,她的命运将不再被自己所掌握,这一次她甘愿成为一颗棋子和筹码。

早些时候子凤在山上的时候还冷若冰霜,表示她和易寒以后只可能在战场是见面,这一刻她却又愿意充当一个棋子。

女子,你岂又能简单就读的懂她。

还未到达镇南军大营,子凤就遇到了负责巡逻的镇南军士兵。

席夜阑看着眼前这一个一身白色书生袍子,面相俏俊的女子,被自方几十人包围注视之下,却微笑着目光淡淡的看着自己,露出从容不迫的大度风范,更让人惊异的是,她双脚赤裸,让人感觉她就似突然堕落人间的仙官。

席夜阑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子凤应道:“我要见你家易元帅。”

几十个士兵露出讶异之色,莫非此人是从天上下凡来助易元帅一臂之力的仙官。

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席夜阑都能她的气度风范感受她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物,只是她绝对不会想到眼前的女子,就是让三军吃尽苦头的紫荆奇将子凤。

席夜阑冷声道:“带回大营!”

子凤从容迈出步伐,赤足印落在地面上是那么的轻巧,将她包围在中间的几十骑却似在拥护着她前行。

就算知道她是敌将子凤,这份气度风范也不会有人将她当做俘虏对待。

易寒沿着天坑边缘寻找,终于在一处宽度较狭的地方发现一些痕迹,一条粗长的绳索沿着天坑壁垂了下去,易寒情不自禁出声喊道:“不会吧。”难道要穿过这天坑,需要先下到坑底,再攀爬上去,这......他都不知道怎么说了,若真是如此,子凤要来到白水岩寺见自己一面可算得上要经历艰难险阻了。

易寒狠心咬牙道:“妈.的,你都能办到,老子是男人岂能不如你。”

易寒豁出去了,捉住长绳沿着天坑壁下了天坑,天坑壁上长有杂树灌木等遮挡物,倒是让易寒有所托付,显得安全一些,不过对于腿上负伤的他来说依然是一件体力活,这可比上山下山要费力的多。

易寒将鞋履咬在口中,腾出双手来,慢慢的往下移动。

天坑上宽底窄,越往下移动,两边的天坑壁挨的越来越近,易寒似乎恍悟根本不必下到坑底就有办法到对面去,一会之后,易寒下达到一处两边坑壁都凸出来的地方,距离变得近的只有三丈距离,易寒掂量了一下,若是自己腿上无伤,却可以轻易就过去,可这会自己双腿负伤,却就有些冒险了,若是自己失手,下面可就是深渊了。

都到这种地步了,却不可能回头了,易寒双手捉住绳索,双脚抵住天坑壁,忍着腿上疼痛用力一蹬,晃了几下,将自己身体晃的离对面的天坑壁更近一些,看准机会,双手脱离绳索,整个人朝对面的坑壁飞扑过去。

沙石滚落,易寒低头看着身下无底深渊,却忍不住冒了一身冷汗,“妈的,就跟在玩命似的,我这是在玩命着去送死。”

这边亦有一条粗长的绳索从上边垂了下来,易寒捉住绳索,攀爬上去。

因为山形原因,这边的高度显得要矮上不少,否则易寒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力气能够坚持下来。

过了这道天坑,易寒气喘吁吁的躺在地面,嘴边却还不忘发着牢骚,“老子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抬头,却发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自己几乎是负伤空着肚子走了大半天的路,看山势到达山脚下应该不远了,不过若还有一道天坑,那他可真要吐血了。

不过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歇息了一会之后的易寒继续前行,很快就到了山脚下,这会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易寒是又累又渴,有些昏头转向,这会若是不尽快抵达敌人的营地,他可就要先死在半路了,这对易寒来说绝对是一个讽刺,最为危险的地方反而是他此刻的生路,这会让他原路返回,他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易寒可完全没有想过在山脚下过夜的打算,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水源,先解渴再说,天色虽已经暗了下来,他却继续前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晕晕眩眩中好像听到了溪流的声音,走着走着这声音却变得越来越清晰,终于在月色之下,一条小溪映入他的眼中,久渴的易寒几乎是用尽了自己身体所有的力气朝溪流奔跑过去,靠近小溪,放下包袱和鞋履,立即趴了下来,双手捧着溪水贪婪的喝了起来,解了饥渴之后,易寒又捧着溪水扑洒在自己满是泥污的脸庞,清澈而冰凉的溪水让他感到清爽无比,疲惫晕眩的状态也得到了缓解,人也恢复了几分清醒精神。

就在他想倒在溪边休息一下的时候,突然有种感觉,自己被好几双眼睛盯视着,抬头望去,淅沥沥淌下水珠的一头秀发下是一张秀美而又柔和的脸孔,女人!只是这个女人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的友善。

再朝另一双眼睛望来的方向看去,修长的脖颈之下一抹丰满而又晶莹的白,淡淡的月光洒在那伏起的白皙肌肤之上,清澈的溪水盈盈荡漾,多了几分雾里看花的神秘感觉,又是一个女人!

圆润的肩头勾勒出女性妩媚的性感,又是一个女人!

遮挡在胸脯部位夸张曲线的修长纤细的藕臂,又还是一个女人!

这一躯躯沐浴在溪水中的女性裸体,这一躯躯触目惊心的美丽身段,这一幅让易寒看的眼花缭乱的群女沐浴图,易寒惊呆了,自己竟闯到了群女沐浴的溪流中,而刚刚他才反应过来。

这些赤裸.身子沐浴在溪水中的女子,目光中有不悦,狐疑,好奇,就是没有一个脸带喜色,哪一个女子在沐浴的时候突然闯入一个男子,任谁也笑不出来。

易寒连忙站起后退,脸上露出善意的表情,并高举双手表示自己无意侵入此事,打扰她们的好事。

可是没等易寒后退几步,不知道是谁朗声说了一句易寒听不懂的话,这群女子竟不顾赤裸着身子,迅速朝易寒移动过来。

这些女子朝溪边靠近,身子渐渐露出水面来,柔和而修长的女性身段,湿粘在一起的黑发甩动,饱满的胸脯颤动,纤细的腰肢,隆起的翘.臀,一躯躯触目惊心的女性裸体暴露在月光之下。

易寒目光盯着这一幕边自然反应的后退着,脚下不注意,却整个人往地上滚倒一圈。

只听一声女子娇喝声响起,却是一个最快上岸的女子,朝易寒身边越跳过来。

易寒刚稳住身子,想要抬头,女子重重的一脚就踢在他的后颈上,易寒吃痛叫了一声,整张脸孔就朝地面扑去,刚刚才洗干净的脸孔又立即被沾染满泥土。

女子蹲了下来,手掌重重的按在易寒的后脑勺,似乎想要将他整个头埋入泥土里。

易寒也是有武艺的人,只不过此刻又疲又累,全身没有半点力气,可不想没见到子凤,却莫名其妙的栽在一群女子的手里,双手双脚刚想反击,却突然被赶了过来的女子七手八脚的死死按住。

这些女子的力道不弱,个个身怀武艺,却不是普通的女子,这会累的半死的易寒,如何能够挣脱开来这么多人的擒拿,何况他腿上还有伤。

只听这些女子七嘴八舌的叽叽喳喳说着易寒听不懂的言语,没过一会,易寒就感觉她们在用着什么东西绑住自己的手脚,紧接着在自己被翻过身来的一瞬间眼前立即一黑,双眼却被她们用什么东西给蒙住了,易寒鼻尖嗅到一股女子的体香,却知道了蒙住他眼睛的却是女子贴身衣物之类的一些东西。

易寒被捆绑了手脚,蒙住眼睛坐在原地,此刻他的状态就算不被捆绑手脚怕也是逃不了的,谁会想到这些女子竟是如此泼辣开放,见到男子非但没吓的惊叫起来,反而动手将他擒拿。

听着这群女子叽叽喳喳似麻雀一般的交谈着,似乎在商量着如何处置自己,声音倒是蛮清脆好听的。

易寒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女子的交谈声顿时停了下来,易寒听到几人朝自己靠近的脚步声,只听一个女子对着自己说了一句话,似乎在问自己话,可惜易寒却半点都听不懂,回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杯谷岗搜”其中一个女子突然叫出声来,易寒却不明白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含义。

这些女子又安静了一会,又轻声交谈了几句,似乎已经决定如何处置易寒。

一个女子将易寒整个人拉了起来,不客气的朝他的后背用力一推,示意往前走。

易寒每走上几步,身后的女子就狠狠的推了他的后背一下,突然间易寒明白了,自己被她们俘虏了,这会是要带着自己回去再决定如何处置。

易寒腿上有伤,脚下有些吃力踉跄,被身后女子推推搡搡的往前走,没走一会却被她们唤停下来,一股清爽的女子体香突然飘近,易寒知道她们当中有一个人靠近自己,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过了一会之后,自己大腿上的两处伤口却被她重新给包扎上,这让易寒感觉,她们虽然又凶又辣,倒也不是没有人性。

第四百三十三节 深陷敌营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易寒被带到了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易寒双眼被蒙住,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心中暗忖:“这该不会是女强盗们的山寨窝点吧。”他也不知道紫荆国有没有强盗,只知道紫荆国男女平等,既然男人可以当强盗,那女子也就可以当强盗了,至于为什么她们会出现在溪中沐浴,因为喜好沐浴是所有女子的天性,就连婉儿师傅也不例外。

被捆绑手脚蒙住眼睛的易寒显得十分苦恼,虽然自己的嘴巴是自由的,可是自己说什么,对方却完全听不懂,这就相当于自己最为擅长的本事丧失了。

这会也不打算逃跑,先了解情况,恢复身体在从长计议。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听到了有人走进来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用汉语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易寒心中欢喜,总算来了一个懂得汉语,能够沟通的人了,却应道:“我饿了。”

这个女子却淡淡道:“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立即给你吃的。”

易寒应道:“我在八坑山迷路了,走着走着就到这里来了,对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子淡道:“你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易寒应道:“被荆棘割伤了。”他总算恍悟了,自己这会被当做一个犯人来审问。

易寒突然感觉自己大腿上的伤口被人粗鲁的按住,痛叫一声:“好痛啊。”

女子并未松手,淡淡道:“被荆棘割伤的伤口会深的见肉吗?你难道认为我一点见识都没有,再者说这北面的八坑山有一道天坑,一个迷路的普通人岂能穿越天坑,这八坑山方圆百里,不是大东国的军队,就是我紫荆国的军队,根本不会有平民百姓存在,你此刻说的又是纯正的汉语,却不是南疆的土语,这种简单的谎言就想欺骗我,说吧,你是不是派来打探军情的奸细?”

易寒闻言,心中却暗暗惊喜,听眼前这个女子的话,这里似乎就是紫荆国大军的一处营地,那这么说刚才自己遇到的那般女子却不是什么女强盗,却是紫荆国的女士兵,这个女子凭着自己的见识和观察,已经基本能够掌握自己的身份,只是她却还不能肯定是不是,易寒来敌人的营地乃是为了见子凤,这会却不能够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子凤就算有心放自己离开,自己身份暴露了,她也不能这么做,却随便编一个让这个女子相信的身份都可以,就算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来。

易寒思考的一系列表情都落在这个审问他的女子眼中,让她感觉眼前的这个男子是个狡猾奸诈的人,却不打算给他圆谎的机会,手上用力,鲜血立即从易寒的伤口处渗了出来,嘴边却淡淡道:“说吧。”

易寒不争气的痛叫起来,主要他不想表现的过于刚强坚韧,好让自己接下来编的这个身份显得顺理成章,忙应道:“我是你家元帅安插在镇南军营地的探子,由于暴露了,所以连夜潜逃出镇南军的营地,穿过八坑山的天坑,跑到这里来了,我想见你家元帅。”

易寒觉得自己编的这个身份天衣无缝,一个身份暴露的奸细却是一个亡命之徒,他现在就像足了一个亡命之徒,为了保命,当然什么艰苦磨难都能够挨的过来,一道天坑又算的了什么。

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心中暗喜,“看来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相信了自己话了。”应道:“胡大志。”却是那个已经被自己秘密.处斩,为子凤卖命的奸细的名字。

女子惊讶道:“你就是胡大志?”

易寒点了点头,那个女子却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却对其她人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易寒听不懂,不过听她的口吻,却让易寒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易寒听辨出刚刚审问自己的这个女子走了出去,却有另外一个人朝自己靠近,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杀气,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念头来,对方要杀了自己。

易寒也没有时间思考对方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灵机一动,大声喊道:“我带来了镇南军的重大机密,便是因为这个重大机密,才暴露了身份。”

刚才那个审问自己的女子朗声喝了一声,似乎紧急制止着什么。

易寒能够感觉冰凉的刀锋离自己的脖子不远,却是因为那女子的喝声而停了下来,心中一阵后怕,幸亏我敏锐机智,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女子返回疾步朝他走来,朗声问道:“胡大志,你刚才说你带了镇南军的重大机密?”

易寒点头道:“是。”

女子问道:“什么重大机密?”

易寒道:“这一些,我要等见到你家元帅再说。”

女子道:“我是元帅身边近卫营的统领,你跟我说一样。”

易寒却道:“我不相信你。”

女子问道:“为什么不相信我。”

易寒冷笑道:“因为你刚才想杀了我,现在除了你家元帅,我谁都不相信。”

女子讶异道:“你懂紫荆国的语言?”

易寒应道:“我不懂,却也不傻。”说着却不打算回答女子的任何问题,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说道:“我饿了。”

女子淡道:“好。”说着却离开扣押易寒的帐内。

这个女子一身戎装,亮银色的铠甲在月色下灼灼生辉,想不到女子穿上铠甲的时候竟也是如此的英姿飒爽,英俏的脸容显得高贵而冷艳,此女便是子凤身边近卫营的统领,名叫梅里。

身边一位近卫营的女卫问道:“统领,元帅还没有回来。”

梅里应道:“我知道,先好好招待他,等元帅回来再说,却也不能让他跑了,我觉得此人狡猾奸诈,他虽说的真确,我却依然不太相信他。”

女卫问道:“统领刚才为什么想要杀了他?”

梅里道:“我只是想试一试他。”说着问道:“近卫营中还有谁懂得大东国的语言?”

女卫应道:“香格拉。”

梅里道:“那就让香格拉来照顾他。”说着吩咐道:“此事暂时保密,不要宣扬。”

一会之后,易寒便发现有人走了进来,朝他走近过来,却也没有说话,紧接着就感觉一块软绵绵的东西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女子说了一句话,却是让他吃的意思。

易寒饿了一天,嗅到食物香味,只感觉就似人间美味,却贪婪的张开嘴一口.含.入口中。

突然却听到这个喂他吃东西的女子发出惊异的叫声,正好奇着,感觉到自己口中有一个手指,却立即恍悟,却是自己饿的慌,吃的急,又看不见,把食物和女子捻着食物的手指一并含.入口中去。

女子用恼怨不悦的语气说了一句话,易寒虽听不懂却也能够猜到,大概是让他把她的手指吐出来。

易寒佯装疑惑的品着她的手指,牙齿抵住她的手指,做出一副正要咀嚼品尝的样子。

女子惊呼一声,连忙将手指抽了回来。

易寒一副好奇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女子带着十分气愤的口吻说了一通话来,只可惜语言不通,她说一大堆,易寒却半句也听不懂,就似在听雌狮咆哮一般。

女子见易寒一脸疑惑不懂的表情,当然也明白他完全听不懂自己的话,却站了起来与易寒保持一定的距离,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来,想着要如何喂他吃东西,要松开他的双手却不太可能,至于这样动手喂他,看他刚才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说不定一口把自己的手指也给吃了。

突然却想到了一个办法,让他看得见,不就不担心他食物和手指分辨不清楚了吗?这里是近卫营地,也不担心他可能跑了。

易寒突然感觉到这个女子正在解开蒙住自己双眼的束缚。

双眼的束缚一解,易寒的双眼便一阵明亮,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戎装的女侍卫,相貌虽不算美丽,但也长的清秀。

易寒迅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是身处一个营地帐篷之内,地上还掉落一条女子的罗带结,却是一直蒙住自己双眼的东西。

易寒巡视了周围环境一眼之后,这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朝她望去,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女子却很认真严肃的做了一系列的动作,那意思大概是说让易寒不要想着逃跑,老老实实呆着什么事都没有,若打算逃跑却有可能被杀死,语言不通,却只能用比划手势来交流了。

易寒点了点头,女子这才靠近她,拿起食物递到他的嘴边来。

易寒这才看见盘子里盛着糕点一类的东西,却也不计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

女子显得小心翼翼的,尽量捻着食物的边缘,避免手指与易寒的嘴唇有任何的接触,易寒看见她的手指很洁白,并没有半点污秽,易寒佯装老实的吃着她递到自己嘴边的食物,却时不时的却故意用自己的嘴唇去触碰她的指尖。

女子的手指本来就是敏感的部位,这指尖更是敏感,何况此刻接触的是男子的嘴唇,就算心怀坦荡,这种心理暗示却也让人难免生出一阵怪异的感觉,喂着喂着,女子发现自己的手掌变得麻痹而又僵硬,不甚灵活变得生涩了。

又接触到易寒的嘴唇,又一阵麻痹刺激传来,女子感觉自己的手指僵了,动也不动的抵住易寒的嘴唇上。

易寒看见她的指尖由于给自己拿食物,沾上了细小的糕点粒,却突然将她的手指含在嘴里,吮.吸起来,表情看起来似乎吃干净残留在她指尖上的食物,可这个动作却让女子感觉十分的淫.荡下流,恼羞成怒的拿起盛放食物的盘子狠狠的砸在易寒的额头上,紧接着拔出腰间透着冰冷的佩剑,一脸愤怒的做了几个手势,示意易寒若敢再乱来,就一剑把他给杀了。

易寒当然知道这个时候什么样的应付方式是最好的,那就是佯装疑惑不懂,却露出一副好饥饿的表情来,恍然就完全没有把含住她指尖当做一回事。

女子冷冷的盯了易寒一会,似乎释怀了,气也消了,见易寒眼睛也盯着她看,这个男子的眼睛却让她感觉心里不自在不舒服,却又捡起地上罗带结又把他的眼睛给蒙上。

易寒道:“我肚子还饿。”

女子冷冰冰的应了一句,大概是只是这样了。

女子没有说话,易寒却突然感觉,一条柔软的东西在轻轻擦拭自己刚刚被砸的流血的额头。

帐外突然又传来脚步声,一个人走进了帐来,只听这个女子用惊喜的口吻对着来人说了一句话,易寒也听不懂她说些什么,只是好奇来的是谁,为何这个女子的声音中透着喜色,难道是子凤。

“香格拉,你来了,你快跟他说,再敢舔.我的指头,我就一剑把他给杀了。”

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容神有些英俏,相貌美丽的女子,她一身干练的便服,却没有着戎装,看来她的名字叫香格拉。

香格拉露出好奇的表情,问道:“乌蒙,他为什么要舔你的指头?”

乌蒙便将喂易寒吃东西的经过讲了出来。

香格拉笑道:“乌蒙,说不定他就是你的摩罗儿。”

乌蒙恼道:“不可能,香格拉你别开我的玩笑,他是个大东国的奸细。”

易寒这边听着两女用紫荆言语交流着,却半句都听不懂,却感觉后面进来的这个女子,声音有些熟悉,只是她紫荆言语的语调十分的怪异,易寒一时却也无法捕捉清晰印证,心中有些失落,却不是子凤。

香格拉笑道:“待我看看这大东国的奸细长的什么模样,竟敢占乌蒙你的便宜。”

香格拉朝捆绑手脚蒙住双眼的易寒看去,在看待易寒的一瞬间表情猛地一惊,生怕自己看错了,却又认真的打量起他来,满身泥污,衣衫破烂不堪,双腿血迹斑斑满是伤痕,大腿处还负伤包扎绷带,这个狼狈凄惨的模样怎么可能呢。

香格拉又走近易寒身边,认真的打量一番,虽然不敢置信,心中却已经确认了易寒的身份,易寒竟会被当做大东国的奸细被近卫营所俘虏,其中却必有蹊跷。

乌蒙见了香格拉的表情神态,问道:“香格拉,有什么不对吗?”

香格拉笑道:“没有,听你刚才一番话,我只不过有些好奇罢了,好了,我会把你的话传达给他知道。”

乌蒙露出如蒙大赦的喜色,语言不通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应道:“香格拉,那就辛苦你了,我先走了。”

香格拉微笑着点了点头,走出帐外,目送乌蒙离开,为了防备易寒逃跑,在帐篷外不远的地方有两个近卫营的侍卫在盯视着。

香格拉返回帐内,易寒听到她走进来的声音,出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香格拉却没有回答,一直走近易寒的身边,弯下腰来,附耳低声问道:“易元帅,你怎么会被当做大东国的奸细被近卫营俘虏了?”

香格拉这会说着汉语,易寒立即记起她来,惊讶道:“是你!”

香格拉应了一声“是我”,紧接着解开易寒双眼的束缚。

易寒看着眼前这个英俏美丽的女子,不是那一直送信的紫荆信使又是何人。

香格拉微微笑的看着易寒。

易寒心中暗忖:“这会身份暴露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出声道:“你且不要暴露我的身份,否则会让你家元帅难做。”

香格拉笑道:“我现在好奇的是易元帅你为什么会只身一人来到这里?”

易寒淡道:“是我自己送上门来的。”

香格拉眼神一丝惊讶一闪而过,却好奇道:“易元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可知道你成了我军的俘虏,我军便可以用你来牵制镇南军,甚至镇北军和南王府大军也不得不因为你而受牵制。”

易寒冷笑道:“没有想到你一个小信使懂得的东西还真不少。”

香格拉低声笑道:“我家元帅与易元帅约在白水岩见面的事情,军营之中除了我并没有人知道,易元帅还会认为我是一个小信使吗?”

易寒应道:“这么说你可不止一个小信使这么简单。”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放心,香格拉且不敢将易元帅的身份泄露出去,这件事情要等元帅来做主。”

易寒问道:“这么说你都知道了。”

香格拉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我再傻也懂得,易元帅和我家元帅的交情并不简单。”

易寒道:“我直接说了吧,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子凤一面,有劳你去通报一声了,小信使。”

香格拉好奇道:“我家元帅还没回来,难道易元帅不知道吗?”

易寒惊讶道:“还没回来,怎么可能,今日一早在白水岩她明明弃我而逃,所以我才一路追赶到这里来,这会你却说她没有回来。”

香格拉闻言,一头雾水道:“弃你而逃,我家元帅从来不需要逃跑,她要走都是大大方方的走,易元帅可与我家元帅发生了什么矛盾?”

易寒淡道:“你一个小信使也不要问太多,现在就将子凤叫来见我就是了。”

香格拉无奈道:“不敢隐瞒易元帅,我家元帅确实还没有归营。”

易寒疑惑道:“那她现在在哪里?”

香格拉道:“我家元帅和与易元帅见面,元帅在哪里,怕是易元帅比我要更加的清楚。”

易寒不相信道:“真的还没有回来?”

香格拉点了点头,“香格拉没有必要欺骗易元帅,我家元帅确实还没有回来。”

易寒突然惊呼道:“该不会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吧!”

香格拉却笑道:“没有这个可能。”

易寒反而道:“怎么没有这个可能,这回来的途中就有一道天坑,说不定一失手掉落坑底了,死的都没有人知道。”

香格拉顿时露出怒容,不悦道:“请易元帅好好说话。”

易寒道:“我现在在担心,你别以为我在说风凉话,她明明先离开了,却没有归营,不是在半路上碰到意外是什么?你还是即刻召集人手搜寻一番,免得错失了救援的好时机。”

香格拉应道:“易元帅说的虽然有理,但是我却觉得不太可能,若一道天坑就让我家元帅失手,便不是我家元帅了,元帅还没有归营定有其他原因。”

易寒道:“希望如此吧。”

香格拉问道:“易元帅似乎很关心我家元帅的安危。”

易寒笑道:“你这个小信使觉得为什么呢?”

香格拉笑道:“我想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易元帅怕是爱上我家元帅了,所以这会才会连个人安危都不顾,一直追到我军营地来了。”

易寒哈哈大笑:“小信使,你觉得我会这么愚蠢吗?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豁出去不惜以身犯险并非爱上子凤,却是为了比这更重要的事情。”

香格拉摇了摇头,微笑道:“可惜我不相信。”

易寒却来劲了,“子凤虽然可算是私底下的朋友,可毕竟她是我在战场上的敌人,难道你不觉得爱上她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说着一副轻视的口吻道:“你一个小丫头,不懂大人间的事情。”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说的很有理智,可是易元帅刚刚才干了一件没有理智的事情,那就是一直追到我军营地来,被当成大东国的奸细所俘虏的。”

易寒淡道:“我说过了,我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这么做,与这件事情相比,我个人的安危就显得一点都不重要了。”说着一副命令的口吻道:“子凤一回来,立马让她来见我。”

香格拉笑道:“我家元帅回来了,我自然会通知易元帅,至于元帅会不会见易元帅你,就看元帅的决定了。”

易寒不想与她谈论太多,说再多她也做不了主,之所以应付几句,却是因为这小信使知道自己的身份,让她清楚确认自己可不能轻易动的,在子凤还没有回来之前,有这小信使在,自己的安全也就能够确保。

易寒道:“我还有点饿有点渴,你去拿点吃的和水过来。”

香格拉微笑道:“好,易元帅请稍等。”说着走出帐外去。

一会之后,香格拉返回,拿了这水和食物。

却似刚才乌蒙一般亲自喂易寒喝水吃东西,至于易寒却也没有似刚才一般戏侃对方。

香格拉问道:“易元帅,你饱了吗?”

易寒淡道:“差不多了,我可是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请放心,有我在绝对饿不了你。”

说着却将挂着肩上的箱子取下,易寒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来的时候还背着一个药箱子。

香格拉在易寒面前蹲了下来,却没有动手,思考着怎么做。

易寒好奇道:“你要干什么?”

香格拉淡笑道:“易元帅身上有伤,我自然需要将这些伤口处理好。”

易寒问道:“这样做难道合适吗?不会有人怪罪你自作主张吗?”

香格拉笑道:“梅里让我过来,本来就是让我照顾你,这一些本来就是我的本分,又有谁会怪罪我,又怎么算是自作主张呢?”

易寒问道:“梅里是谁?”

香格拉应道:“她是近卫营的统领。”说着尝试性的将易寒的裤腿挽上,只是易寒的整条裤子基本都被荆棘割破,这伤口遍布双腿,只是挽起裤腿并不能够完全擦拭伤口。

突然瞥到易寒大腿的两处严重伤口,惊呼道:“易元帅,她们对你动刑了?”

易寒看见她的目光所向,知道她在问什么,应道:“这两处伤口是子凤割的。”

香格拉问道:“元帅为什么要对易元帅你动手?”

易寒道:“你只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不必知道原因。”

香格拉道:“易元帅,我要将你整条裤子都脱下来,清洗你的伤口,否则你的伤口在这种环境下会溃烂的。”

易寒爽快道:“脱吧,你觉得该怎么做,就尽管去做,不必问我的意见。”

香格拉笑道:“谢易元帅的信任。”

易寒道:“是我该感谢你才是。”

第四百三十四节 稳坐敌帐

说是褪下易寒的裤子,香格拉其实却是在剪掉易寒的裤子,因为他的裤子已经破烂的再不能破烂了。

为易寒擦干净伤口,敷药的过程一切正常,没有发生尴尬的情况。

易寒对着香格拉道:“你是女子,终有许多不便,去找的男的过来吧。”

香格拉笑道:“这里是元帅的近卫营,全部是女子,没有男子,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大军驻扎的营地离近卫营有一段距离。”

易寒笑道:“难道就这样一直捆绑住我吗?吃喝拉撒都要经你之手?”

香格拉笑道:“我不在乎,就是不知道易元帅你在乎不在乎?”

易寒笑道:“你很像我的一个婢女。”

香格拉笑道:“哦,哪里像呢?”

易寒笑道:“性格,举止都很像。”

香格拉问道:“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易寒笑道:“算是好事吧,至少我很自在,不会太尴尬,小信使,你叫什么名字。”

香格拉笑道:“香格拉。”

易寒问道:“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香格拉笑道:“在紫荆国意思是盛放的鲜花。”

易寒笑道:“香格拉你算是一朵鲜花,只是却还含苞待放,并还没有盛开。”

香格拉微笑不应,却问道:“易元帅这会还有什么需要吗?”

易寒文雅道:“我想要更衣?”

香格拉应道:“我这就给易元帅拿一件衣衫给易元帅换上。”说着转身。

易寒喊道:“慢着,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是个俘虏,穿的再漂亮又有什么意义,我的意思是说我要方便。”说着看了看香格拉,““方便”和“更衣”是同一个道理,你懂吗?”

香格拉美眸盯着易寒,眨了眨几下,突然恍悟,扑哧一笑,却点了点头,应道:“易元帅,我明白了,不过你以后可不要说得这么文雅含蓄,我才能听的懂。”

易寒笑道:“你们若松开我的手,我就能够自己解决了。”

香格拉却笑道:“我却不能给易元帅你松绑。”说着走近易寒身边,低头朝他的被剪成短裤的裤子看去,却没有动手,大概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显得并不习惯自然。

易寒问道:“香格拉,你见过男子的身体吗?”易寒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像一个长辈一般。

香格拉摇头道:“没有。”

易寒又问道:“那你有爱人吗?”

香格拉又微笑的摇了摇头。

易寒笑道:“我说的没错,你虽是鲜花,但却还含苞待放。”

香格拉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问道:“易元帅,我该怎么做呢?”

易寒淡道:“解开我的裤子,把东西掏出来就好了。”

香格拉点了点头,却突然在易寒的跟前蹲了下来,脸孔近距离的靠近易寒腹下的那个敏感部位。

易寒却觉得她这个姿势有些不对劲,指正道:“你站着就可以了。”

香格拉哦的一声,站了起来,扯下易寒的裤子,好奇的盯着易寒的那个部位,易寒从她的目光感觉她确实真的没有见过,倒是没有表现出羞涩难堪,紫荆国的女子果然比大东国的女子要洒脱许多。

易寒提醒道:“你是不是不应该一直盯着看。”

香格拉恍悟,不好意思的笑道:“请见谅。”说着端来一个类似花瓶的铁制器皿,一手扶着易寒的那东西。

香格拉好奇的盯着看,易寒再次提醒道:“香格拉,你不该这么一直盯着看。”

香格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将目光移动到别处去,只感觉手上的东西一阵颤动,一阵水声传来,过了一会之后便停了下来,问道:“好了吗?”

易寒道:“好了。”

香格拉便送手,提上易寒的裤子,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背上沾上几滴水迹,倒什么也没说,拿出一块布轻轻擦拭掉。

易寒道:“以后你给我松绑,让我自己来吧,我保证在未见到子凤之前绝对不会逃跑。”

香格拉轻轻一笑:“没有关系,再多几次就习惯自然了。”

易寒道:“你不嫌弃自然最好,我还巴不得有人伺候呢。”

香格拉笑道:“能伺候易元帅也是一种荣幸。”

易寒道:“夜深了,你先去睡吧,明早再过来。”

香格拉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感觉香格拉倒是一个贴心温婉的女子,这让他对紫荆国女子的印象大为改观,曾以为男女平等的紫荆国女子,应该似泼辣妇人一般,香格拉的表现却让他印象完全改观,看来无论是那个地方,天下的女子都一个模样。

隔日一早,梅里走了进来,易寒刚醒来不久,这会是个俘虏,除了吃喝拉撒,这洗漱什么的倒可以完全省略掉了。

梅里问道:“昨夜,香格拉照顾的可好。”

易寒应道:“极好。”说着问道:“你家元帅可回来了?”

梅里应道:“还未归营,不过你若等不急,大可以先将这个重大机密告诉我。”

易寒应道:“我并不着急。”说着又道:“我说完之后,你就可以立即杀了我吗?”

梅里应道:“我没有这个权利,一切要等元帅来定夺,我之所以有些着急,是因为怕延误时机。”

易寒露出一副不关乎自己的表情道:“那你只能祈祷你家元帅早点回来,否则延误了时机,那可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梅里道:“怎么不关你的事,若是延误了时机,自然是要把账算在你的头上。”

易寒道:“我拼死前来通报,就是这个待遇,难道不该将我松绑,让我恢复自由,我不会傻得想要逃跑的,这里才是我能够得到庇护的地方。”

梅里冷淡道:“对不起,近卫营地,不能让你自由活动。”

易寒笑道:“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

梅里应道:“我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香格拉走了进来。

梅里先出声道:“香格拉,你来的好早。”

香格拉笑道:“统领既然让我照顾他,自然需要尽职。”

梅里看着香格拉端着一盘食物,说道:“我们还没吃上,他倒是先吃上了。”

香格拉笑道:“统领既然让我来照顾他,说明他很重要,我总是不能让他饿死了吧。”

梅里道:“香格拉,因为你懂得汉语能够与他交流,这样能免去很多麻烦。”说着又道:“对他不要太好,我先走了。”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待梅里走了一会,易寒才问道:“香格拉,刚才你们在说什么?”

香格拉解除易寒眼睛的束缚,笑道:“统领说不要让我对你太好。”

易寒不悦道:“为什么不要对我太好?”

香格拉笑道:“或许易元帅你的表现不能够让她满意吧。”

易寒道:“这个女子一定很冷酷很无情。”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你倒是说对了,梅里向来是公事公办,确实少了一些人情味。”说着道:“易元帅,来吃早餐吧。”

梅里突然走了进来,冷若冰霜道:“香格拉,你刚才叫他什么?”

两人见到梅里突然出现,均心中一惊,没有想到梅里居然会在帐外偷听。

易寒这个人善于圆谎,刚要说话,梅里突然拔剑架在易寒的脖子,冷声道:“你不要说话。”说着朝香格拉看去,沉声问道:“香格拉,你刚才称呼他什么?”

香格拉神情平静,淡淡道:“易元帅啊。”

梅里沉声问道:“哪个易元帅?你为什么会认识他,他不是叫胡大志吗?”

香格拉靠近梅里,嘴边淡淡道:”就是叫易元帅啊,昨夜他告诉我的。”突然却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抵住梅里的腹部,沉声道:“梅里,现在就给他松绑。”

梅里冷笑道:“香格拉,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仅仅一晚的时间你就被他迷倒了吗?”

香格拉绷紧俏容道:“梅里,你不要问太多,等元帅回来了,你自然会明白。”

梅里冷笑道:“香格拉,你忘了我的身份吗?却想来挟持我。”说着突然出手想要反擒住香格拉。

易寒突然一动,肩膀狠狠的撞在梅里脸颊上,一击就将梅里击倒在地昏迷不醒。

易寒对着晕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梅里道:“我可没有忘记你的身份,可你却太小看我了。”

香格拉“啊”的一声惊呼出声,“易元帅你怎么把梅里给打死了。”却有些紧张的弯下腰来查看梅里的情况,待发现梅里还没有断气只是晕过去,这才舒了一口气。

易寒淡道:“你放心,她还没有死,只是暂时晕过去而已。”

香格拉道:“易元帅,那现在怎么办?”

易寒好奇道:“你不是早就有了安排吗?我刚才只不过是配合你的行动。”

香格拉显得没有主意,说道:”我也不知道,情急之下就做了出来。”

易寒笑道:“香格拉,你刚才做的很好,这样吧,我们想把她捆绑住,等子凤回来了,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香格拉思索片刻之后应道:“梅里是近卫营的统领,她若不见别人会怀疑的,这件事情迟早会被人发现。”

易寒惊讶道:“难道你想杀人灭口?”

香格拉恼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得想个办法将梅里给藏起来,不要被人给发现了,等元帅回来了,再让元帅来给她说。”

易寒点了点头道:“也只有这样了,子凤到底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香格拉道:“元帅做事素来有分寸,易元帅倒不必太过担心。”

易寒问道:“那现在把梅里藏在哪里呢?”

香格拉突然喜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绝对能够藏的住梅里?”

易寒问道:“什么地方?”

香格拉道:“元帅的住处,那个地方平时除了我进出之外,外人却不可随便入内。”

易寒问道:“那现在又该以什么样的办法将昏迷的梅里带到子凤的住处呢?”

香格拉低声在易寒耳边耳语一般,易寒听完之后点了点头,“这是个好办法?”

夜深人静,梅里失踪的时间还不算太长,近卫营中还没有人察觉。

关押易寒帐内,香格拉对着易寒道:“西南方面有两个侍卫,易元帅你可有把握。”

易寒笑道:“你放心!”

被捆绑住手脚的梅里冷冷的盯着两人,嘴巴被塞上了一块布,却什么声音也发布出来,这会她已经知道这个俘虏就是镇南军的主帅麒麟,在刚刚证实的那一刻心中惊讶不已,这会心中有无数个疑惑想要问清楚,只是嘴巴被塞住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香格拉又问道:“易元帅,你可记得怎么走?”

易寒笑道:“你说了好多次了,我早就刻在脑子里了。”说着又道:“香格拉,谢谢你肯为我冒险。”

香格拉微微一笑,“易元帅,我不是为了你而冒险,我是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听着两人对话的梅里,表情更加的疑惑了,为什么?为什么?脑子里有无数个疑团。

这会易寒手脚的束缚已经解除,反而梅里却被捆绑住手脚,易寒对着香格拉道:“香格拉,等罪了。”说着一拳将香格拉击倒,紧接着擒抱梅里冲出帐外去,用最快的速度靠近西南方向的两个侍卫,两个侍卫刚刚有所反应,便被易寒各赏了重重的一脚,倒地不起晕了过去。

做完这一些之后,易寒化作一道黑影朝子凤所在的住处奔驰,成功的进入一较为特殊的帐篷,一者夜深人静,二者有了香格拉的指点,过程倒是有惊无险。

进入帐篷之后,易寒将梅里放下,巡视了帐内的环境一眼,子凤所居住的帐内显得有些宽敞,正中一张大案,案上摆放公文一类的文件,左侧有一个架子陈列了几本书籍,右侧却是一张低矮普通的床榻,布局简单倒不复杂。

这也是自然,行军打仗临时搭建起来的地方,能雅致精细到什么程度。

易寒突然感觉到梅里冷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朝她看去,能够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笑道:“我知道你很好奇,等子凤回来之后你就会明白了,现在你就当做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不要想问太多。”

说着发现帐内有一张椅子,就似到了自家的地方一般,从容的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半点紧张。

易寒此刻深陷紫荆国大军营地,这一份淡定从容让梅里感觉他配的上麒麟这两个字,当时麒麟说他叫胡大志,她就曾怀疑过他有可能在说谎,有可能是敌人派了的探子,对于易寒的话不敢轻信,却无论也没有想到他会是镇南军新到的主帅麒麟将军,就算要来探查我却军的敌情,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是由麒麟亲自出马,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这与元帅还未归营有关,麒麟一直说要见元帅,这到底是又为什么呢,梅里心中有无数个疑惑,这每一个疑惑都让她心里十分的着急,却低头思索着。

易寒闲坐了下来,突然发现桌子上有一包纸,好奇的打开,发现却是一包还没有晒到火候的茶叶,只是嗅了一口,就立即发现是上好的茶叶,细细一辨才发现这便是子凤冲泡款待自己的茶叶。

易寒闲坐着,显得无聊,却也没有翻阅案上公文探查紫荆国军情的打算,在他想来,紫荆文字自己也不识的,看了也是没有。

突然却瞥到案上有几张揉成一团的废纸,这才好奇的走了过去。

低头思索的梅里看见易寒的动作,立即激动起来,被捆绑了手脚却依然想要阻止易寒。

易寒道:“你放心,我不识紫荆文字,根本就没有想到窥探你军的军事机密。”

梅里呜呜几声,似乎在说些什么,由于嘴巴被塞住,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易寒笑道:“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说话。”说着又笑道:“昨日我被捆绑了手脚,你却趾高气扬,现在却完全反过来,人生很奇怪对吗?有的时候处境在一瞬间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见梅里还朝自己挪滚过来,淡淡道:“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就将你绑的更紧更牢一点,可就连动也动不了了,你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吧,我想你不会想要尝试的。”

梅里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依然我行我素,继续朝易寒挪移靠近。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随手将她提起,走了几步远才将梅里放了下来,淡道:“慢慢滚吧。”说着走到大案上坐了下来,丝毫不理睬缓慢的朝他挪移靠近的梅里。

易寒捡起地上的纸团,嘴边淡道:“你弄错方向了,出口却是在你的背后。”

易寒摊平被揉成一团的纸团,上面写满了文字,他一眼就看出是子凤的笔迹。

内容却是写给自己的信,只是最后却没有送出去,看来是斟酌一番之后,又重新写了一封。

这时外面传来喧闹声来,看来她们已经发现了,易寒走到帐篷的门口,轻轻的掀起一角门帘朝外面望去,只见外面兵荒马乱的,声响十分的巨大,整个近卫营几乎全部出动了,原本寂静的近卫营在无数火把的照耀下亮如白昼。

看完这些之后,易寒返回案上位置淡定从容的坐了下来,好似他就是这军营里的元帅,却不是一个被搜捕的逃犯。

梅里惊讶的看着淡定从容的易寒,实在想不出他如何能够如此的镇定从容,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难道他不清楚外面的喧乱正是因他而起的吗?他何以能够如此从容淡定的稳坐元帅的帐中,难道因为他就是麒麟吗?

这份淡定的气魄,却不得不让梅里心生佩服,她从来不敢想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来。

第四百三十五节 人性的弱点

易寒的淡定乃是来源于他的有恃无恐,并非本身他就有梅里所想象的超然气魄。

近卫营几乎全营出动追捕易寒,只留下少数人驻守营地,帐外的喧闹声飘远,渐渐的又恢复了安静。

梅里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暗暗骂道:“这群笨蛋,怎么也不懂得搜捕营地。”

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却是香格拉有意误导,说梅里被易寒所擒拿朝八坑山方向逃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走近帐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香格拉,她的下颚脖子周围有些肿红,却是刚刚被易寒所打。

梅里见到香格拉,目光充满愤怒的盯着香格拉这个叛徒,香格拉倒不在意梅里愤怒的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却朝易寒望去,说道:“她们已经被我诱骗往八坑山方向追捕去了,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你擒走了她们的统领。”

易寒淡淡应道:“好”。

梅里道:“在元帅还没有回来之前,你就呆在这里,不要走出帐外去,除了我没有人会进入这里来。”

易寒又淡淡应了一声“好”,说着却问道:“香格拉,这附近是不是有一条小溪?”

香格拉应道:“营地的北边确实有一条小溪,你问这个干什么?”

易寒道:“我有东西遗落在溪边,可否劳烦你办我拿回来?”

香格拉道:“很重要的东西吗?若不重要就算了。”

易寒笑道:“很重要了。”

易寒都这么说了,香格拉只得应道:“好吧,我明日一早就过去找找看。”说着这会才将目光转移到梅里身上,说道:“不要为难她。”

易寒淡笑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放心,当然她得老实一点,否则我就必须使用些手段让她安静一点,不要试图挣扎逃跑。”

香格拉走到梅里的身边,看着她轻声道:“梅里,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的疑惑和不解,他是镇南军的主帅,我却为什么要帮他而反过来对付你,这其中的复杂,我也不尽然了解,只有等元帅回来才能够说的清楚,你想一下他身为一军统帅为何会孤身一人来到我军的营地,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背叛。”

梅里只是冷冷的瞪着香格拉,可恼的是,她却半句话也说不出口。

隔日一早,香格拉送来吃的,顺便说明了一下外面的情况。

易寒问道:“子凤回来了吗?”

香格拉摇了摇头,苦笑道:“易元帅若是元帅一直没有回来,怕是成了一个死局了。”

易寒好奇道:“她身为一军统帅,难道可以一直不归营吗?我怀疑她发生了意外,否则不可能现在还未归营。”

梅里听到易寒的话,表情立即认真严肃,关注起来,对来,元帅虽然时常一日独自出营,可是隔上一天她就会回来,可这一次已经走了好些天了,却没有回来,若不是发生意外又是什么,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担心。

香格拉显得惊慌失措道:“易元帅那现在怎么办?”

梅里闻言,心中暗暗冷笑,“他是敌人,香格拉你居然向敌人询问解决办法。”说着呜呜几声,吸引香格拉朝自己看来。

易寒闻言,并没有立即回答,却思索子凤有发生意外的数种可能。

香格拉听到梅里的叫声,朝她望去,见她一直的朝自己打眼色,示意自己去通风报信,让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却不是让一个敌人来想办法。

香格拉犹豫了一会,差点就被说动了,最后却朝梅里摇了摇头,气得梅里恼怒的瞪着她。

易寒道:“再等两天吧,若再没有消息,我再考虑是否回去。”

香格拉道:“易元帅,那先吃点东西吧。”

易寒却朝梅里看去,笑道:“那她怎么办?”

香格拉淡道:“自然也不能把梅里给饿到了。”

易寒笑道:“我的意思的说,她要吃东西必然要拿掉塞住她嘴里的布,可是突然她大喊大叫起来怎么办?”

香格拉道:“这倒是一个难题。”

易寒问道:“香格拉,你想出办法了没有?”

香格拉摇了摇头道:“没想出来。”

易寒笑道:“不如用我的办法吧。”

香格拉露出好奇的表情,不知道易寒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难题。

易寒站了起来朝梅里走了过去,梅里也好奇的看着易寒,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解除了嘴上的束缚却不会让自己大喊大叫。

易寒温和道:“我现在给你解除身上的束缚,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不能喊叫,否则我就杀了你。”

梅里闻言,心中却暗忖:“这人怎么这般愚蠢,竟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来,实在可笑,以为说杀了我就能够威胁到我吗,我且先假装答应他,待他拿掉塞在我嘴里的布条,就立即高声示警。”

香格拉闻言,连忙道:“易元帅,万万不可,梅里是不是受你威胁的。”

易寒却已经动手,不过他的手却不是移动到梅里的嘴边,却是朝梅里的衣襟伸去,嘴边淡淡道:“我最擅解人衣了。”

香格拉看着易寒的动作,一时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只见易寒的双手正灵活的解开梅里的上衣,上衣的铠甲一眨眼就被他解开扔到地上来,梅里也终于反应过来,挣扎反抗起来。

香格拉也恍悟过来,忙奔上前去,用责问的口吻道:“易元帅你干什么?”她绝对不容许易寒侮辱梅里。

易寒转身笑道:“你们都放心,我可还没有到这么下流无耻的地步。”

香格拉当然不会相信,事实就在眼前,胜于雄辩。

易寒向香格拉举起手来,笑道:“我发誓,我绝对不会碰她的。”说着又转身去解梅里的衣衫。

香格拉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犹犹豫豫间,易寒那双善解人衣灵巧的双手已经将梅里的上半身褪的只剩下一片遮羞的抹胸,抹胸并不能够完全遮掩梅里高耸的胸脯,脖子下那到深深的雪白乳沟充满着性感和诱惑。

梅里是个军人,是个侍卫,所以她的身材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娇柔,却有一种阴柔的健美,腰肢纤细而显得那么有力量。

被易寒褪的上半身只剩下一片抹胸的梅里,情绪显得激动而愤怒,饱满的胸脯连连起伏着,却似在表达她优雅的女子身份。

易寒目光忽略梅里诱人的胸脯,却将双手移动到梅里的下半身,先脱掉她的鞋履露出一双白皙的脚丫子,这还没完,紧接着双手移动到梅里的腰际,解开她的罗带结,将她的长裤褪了下来,因为梅里的脚腕处被绳子捆绑住,易寒就干脆用梅里的佩剑将她的长裤刮断,用力一撕,“嘶”的一声,梅里的长裤却不知道被易寒扯成了几片。

易寒的动作表情完全不像在非礼褪下一个女子的衣衫,却就像在做着一件程序化的事情。

长裤被撕扯掉,梅里的下半身只身下一条刚刚覆盖大腿的短亵,短亵完美地勾勒出她臀儿连着大腿的动人曲线,她的臀儿丰满,而大腿健美充满弹性,这让她的女性曲线更加的丰满有致,爆炸性的透着吸引男性的致命诱惑力。

任何女子最怕的就是浪子流氓,梅里已经慌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显得不知道如何应付,竟朝呆呆失神看着的香格拉投去求救的目光。

香格拉立即恼怒道:“易元帅你干什么?”

易寒将梅里横抱起来,转身面向香格拉,笑道:“好啦,就是这样?”

梅里在被易寒抱起的一瞬间,喉咙情不自禁的“呜”的一声,只感觉被一个男子这样抱着非常奇怪,抱着她的男子阳刚有力,心里涌出一丝被征服的怪异感觉来。

香格拉恼怒道:“易元帅,你到底想干什么?”

易寒低头看着梅里一眼,被他横抱在怀中的梅里迎上易寒的目光,心中又一阵怪异从未感受过的怪异感觉,目光竟是一呆。

易寒对着香格拉笑道:“她现在这个模样被我抱在怀中,你觉得她会不会大声呐喊引来别人前来呢?”他这番话说过香格拉听,也说给梅里听。

香格拉无奈道:“易元帅,你好卑鄙无耻啊!”

易寒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说着却暗暗观察梅里的神色,判断她是否受自己的威胁。

易寒说杀了她根本没有用,可偏偏这个办法却能够起到作用,梅里身为近卫营的统领,若是被部下看到这一幕,威严脸面何在?更难忍受的是以后可要承受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谈论此事,却是无法在军中立足,这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当然也可以一死,可就算死了也无法洗清名声,同样会受人指指点点,她可以光荣的战死,却不是这样窝囊蒙受污秽名声死去,了解女子心理的易寒已经捉住了梅里的死穴。

易寒笑道:“香格拉,你说我卑鄙无耻,看来这个办法可行。”

香格拉心中暗忖:“确实,也许梅里不受人威胁,可是这个办法却让她不得不从,死梅里不怕,可此事若被军中将士知晓,她却再无立足容身之处,更别提威严如初了。”

易寒笑着梅里道:“好了,我们来吃东西了,饿坏了你这样动人的美人,可真是让人心疼。”

易寒脸上坏坏的表情加上轻佻的口吻,让梅里心中一团怒火,她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恨的要将他生剥活剐。

香格拉无奈的看着易寒,这里可是紫荆大军的营地,他丝毫没有半点紧张感,反而表现的似在自己的后花园一般的轻松惬意,居然还有调戏梅里的兴致来。

易寒伸手拿掉梅里口中的布条,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行为,只要梅里不顾一切的高声大喊,那他可就要置自己和香格拉于危险之境,当然他依然可以挟持梅里来威胁近卫营的侍卫不敢对自己动手,可香格拉怎么办,却不得不跟自己走了。

梅里并没有大喊大叫,而是瞪着易寒,用冷入骨髓的声音道:“我一定要杀了你!”

易寒笑道:“你可不要恐吓我,一恐吓我,我心里就会害怕,一害怕就会做出过激的行为,就像这样。”说着手指轻轻的刮过撑.涨的抹胸都包裹不住暴露出来那一片白皙的弹性肉儿。

梅里敏感被撩,刺激到情不自禁的娇哼了一声来,这却是本能反应。

香格拉有些看不下去了,不悦道:“易元帅,够了。”

易寒显得有些无辜道:“香格拉,是她先恐吓我的。”

香格拉沉声道:“不管如何,够了!”

梅里气的英俏的脸容绷的铁青,双眼透着无尽的恨意。

易寒并不在意,恨就恨呗,坐在大案前,让梅里横卧在他的大腿上,这酥胸白似银,玉体浑如雪,凝胭白肌,温香暖玉可真是动人销魂啊。

易寒拿着一块食物递到梅里的嘴唇边,说道:“吃吧,吃饱了,我就可以消停了。”

梅里却紧闭双唇,只是冷冷的盯着易寒。

香格拉突然说道:“还是我来吧。”说着走上前来,打算喂梅里吃东西。

梅里冷声道:“香格拉,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香格拉垂头不语,易寒却不悦道:“话怎么这么多,到底吃不吃,不吃我立即把你嘴边给塞上了,你以为老子有那么多闲工夫服侍你,喂你吃东西之前还要脱掉你的衣服。”

香格拉劝道:“梅里,吃点东西吧,易元帅不会伤害你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没必要折磨自己。”

梅里沉声道:“他虽没杀我,却做了比杀我还要可恶的事情,我若不死一定会杀了他雪耻。”

易寒淡道:“这么遥远的事情你就先不要操心了。”

梅里突然张开,打算将食物连着易寒的手一并咬住,易寒却早有防备,食物到了梅里的口中,手指却立即缩回,笑道:“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干了。”

香格拉见梅里终于想开了,肯吃东西了,这会这个情形,心里实在有些不自然,说道:“易元帅,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点。”

梅里听香格拉要走,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担心起来,说道:“香格拉,你留下来。”

香格拉看了梅里一眼,轻声道:“梅里,你放心吧,易元帅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说着走了出去,却是朝营地的北边方向走,寻找易寒所说遗落在溪边的东西。

易寒喂了梅里吃了些东西,这个过程却再没有做出调戏非礼梅里的举动来,见她吃的差不多了,打算塞住梅里的嘴巴。

梅里却连忙喊道:“慢着!”

易寒笑道:“哦,什么时候,还没吃饱吗?”

梅里沉声道:“我一直不明白。”

易寒问道:“不明白什么?”

梅里问道:“你真是麒麟?”

易寒笑道:“你觉得像吗?”

梅里道:“有的时候像,有的时候却不像,你敢孤身一人闯到我军营地来,深陷敌营之后,却从容不惊,这份表现让我感觉你并非普通人。”

易寒微微笑的听她说话,却没有回应,只听梅里继续道:“可你的有些行为确实卑鄙无耻到让人不敢相信你就是光明磊落的麒麟。”

易寒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还有更好的办法让你不饿死又不大声喊救吗?”说着淡淡道:“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梅里问道:“既然你是麒麟,你是镇南军的主帅却为何要孤身一人冒险来到我军营地,难道你不知道你被俘虏之后的严重后果吗?”

易寒淡道:“我想要做的事情比我的安危还真是是不值一提。”

梅里沉声问道:“你想做什么事情,什么事情比起你这一军之帅的安危还要重要?”

易寒笑道:“你还不够格知道,等见到了子凤,我自然会说。”

梅里好奇道:“你和元帅认识的吗?”

易寒笑道:“我和子凤算是私底下的朋友,当然在战场上我们是敌人。”

梅里问道:“香格拉是元帅身边的人,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所以才会帮你。”

易寒应道:“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梅里问道:“元帅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现在还未归营。”

易寒道:“我若是知道子凤在哪里?我就不会在这里等她了。”

梅里冷声道:“你倒是很大胆,竟敢潜藏在我军营地等人。”

易寒淡道:“我刚才说了,为了办成这件事情,我已经将我个人的安危置之度外,好了,你老老实实的呆上几天,等子凤回来了,我自然会放了你。”

梅里冷笑道:“你放了我的那一刻,我会立即杀了你。”

易寒笑道:“你放心,有人一定会阻止你的,你若想少受些怨屈,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不要惹我。”

梅里冷声道:“你不怕我不顾一切后果,大声呐喊将人引来?”

易寒淡淡笑道:“有时候威严脸面比个人的性命要更重要不是吗?你们这些女子啊,就是个个都这样,才会处处受男子挟制。”这会说话的口吻随和很多,倒让人感觉不像敌人了。

梅里沉默不语,在被塞住嘴巴的时候她有很多话想问想说,这会能够自由言语了,却又感觉说任何话都是废话。

易寒突然问道:“躺在我大腿上舒服吗?”

梅里闻言,咬着牙脸色苍白的怒瞪着易寒,久久却没有吭出一声来。

易寒淡淡笑道:“我听说紫荆国是男女平等的,女子跟男子一样的洒脱,而且你还是个军人,难道不应该不拘小节吗?何以却如此在意,对了,把我当做一个畜生,不要把我当做一个男子,你就不会那么在意了。”

梅里冷声道:“洒脱并不代表可以接受侮辱。”

易寒淡淡一笑,“好了,争辩这些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你老实呆着。”

易寒想要方便,搜寻了一下,终于发现了一个瓷壶,瓷壶精致小巧,上绘青花图案,显得美观雅致,壶口偏宽大。

瓷壶很干净,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清洗干净后的清香味道,若没有见识的人还以为这是茶壶一类的东西,主要是这瓷壶干净的没有沾上半点污秽的痕迹。

易寒端着瓷壶认真的打量的一番,梅里目光也朝这边飘来,看着一眼之后又垂下头去,静静不语。

易寒有心捉弄梅里一番,自语道:“你们紫荆国的茶壶倒是做的蛮精致小巧的,只是这壶嘴却做的有些偏大,实用性不大,这一倒水,不是把壶里的水一下子全倒了出来吗?”

梅里闻言,情不自禁的暗暗偷笑起来,心中恨不得他真的把这当做茶壶盛水喝,应道:“紫荆国的文化你这个大东国不懂。”

易寒笑道:“那今日还得好好研究一下紫荆国的文化。”却也不着急方便,拿着瓷壶走近大案,对着梅里问道:“你渴吗?”

梅里立即应道:“不渴!”生怕易寒拿这东西盛水喂她喝水,回答的倒也迅速。

易寒道:“不必倔强,渴了就说,我并不会为难你。”

梅里冷声道:“我说过了,不渴!”

易寒好奇道:“你平时不喝水吗?”

梅里冷声道:“不必你管。”

易寒坐了下来,香格拉只带来了一个杯子,杯里有水,易寒道:“只有一个杯子,我想你不会想要和我共用一个杯子喝我的口水吧。”

梅里沉声道:“当然!”

易寒笑道:“那这个瓷壶给你用吧。”说着将杯子里的水倒入瓷壶里。

梅里失神惊道:“你这个笨蛋,这个瓷壶是方便用的!”

易寒佯装惊讶,“你怎么不早说。”说着打量着瓷壶,又有意的打量着梅里只着短亵的凹凸部位。

易寒的目光暗示性极强,让梅里感觉十分难堪不自在,怒道:“不要这么盯着我看。”

易寒笑道:“经过你这么一提醒,还真的有点像。”说着用手指比划丈量着瓷瓶宽大的口子,嘴边轻声道:“恩,差不多大小。”

梅里咬牙切齿,却沉默不语。

易寒淡道:“我看这瓷瓶也蛮干净的,既然水都倒了进去,就不要浪费了。”说着将瓷壶递到梅里的嘴边,笑道:“我当然是不可能委屈自己的,只能委屈你了。”

梅里虽然口渴,别过头去,避开靠近嘴边的瓷壶,易寒却要绕了过去继续将瓷壶递到她的嘴边,梅里一是打死也不张开嘴的模样,心中对他的恨意又增加了几分。

易寒哈哈大笑:“这就害人之心不可有,你有心害我出丑,却怎知道反而害了你自己,这件事情教导我们一个道理,要与人为善,切不可心存害人之心。”

梅里冷声道:“你早知道了,却是在故意羞辱我。”

易寒笑道:“我看起来有这么蠢吗?虽然它长的真的想茶壶,可我分明就闻到一股骚.味。”

这话够粗鄙够低俗的,就算梅里这样的女子也听的耳根一阵火辣辣的,女子遇到这种情况,沉默就是最好的应对方式,所以她保持沉默不语。

易寒也不继续戏弄她,见她好长时间没喝水,这嘴唇都干裂了,拿起水杯递到她的嘴唇边,说道:“这水我还没饮过,你先喝就不算喝了我的口水。”

梅里实在渴的不行,人可以不吃饭却不可以不喝水,她不想冤枉的被渴死了,她还要活着报仇呢,接受了易寒的好意,竟张开嘴唇。

因为实在太渴了,尽把一杯子的水全部喝掉了。

易寒放下杯子,笑道:“你也不给我留一点。”

梅里这才恍悟,看着一眼,见到眼前这个男子一脸阔达洒脱,觉得此人虽然可恶,但是没有泯灭良心。

易寒笑道:“是不是突然间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

梅里冷哼的一声便过脸去,易寒看着梅里冷冷的模样,心中暗暗笑道:“比你更冷更厉害的女子我都对付过,你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易寒在帐内找了个角落,解开腰带,站着就方便起来。

梅里惊讶道:“你干什么?”

易寒淡淡应道:“女子用的东西不适合我用,我还是按照我的习惯和方式来。”

梅里不可思议道:“你堂堂一介元帅怎么在大帐内随地方便。”

易寒笑道:“回去我一定向镇南军的将士宣传,我在敌人的帅帐内撒过尿,镇南军的将士听完一定会开心的哈哈大笑,我可很期待,子凤回帐之后,闻到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梅里气得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这个男子真的无耻下流的无法言喻。

易寒坐了下来,却也不与梅里调侃了,拿着一本书籍阅读起来,同样的是一本大东国的禁书,因为是大东国文字他却也是能够看懂。

梅里看着易寒安静阅读的模样,这会才感觉到他有几分堂堂正正的大将之风,这人到底是天下闻名的麒麟,还是一个下流卑微的无赖,想着想着心神恍惚,只感觉他叫人难以琢磨,不容易被看透。

一旁悄悄的安静的看了易寒一会,突然感觉尿意来袭,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强忍着。

只是这种事情却是越忍越痛苦难受,只感觉大水要冲破大堤宣泄出来了,可一想到这种属于女子隐蔽的秘密居然要向一个男子开口,梅里就咬紧牙根强行忍住,英俏的脸容却涨绷的十分的难看。

易寒突然听见梅里咬紧嘴唇发出轻微痛苦难受的声音,忘了过去,立即看到梅里似中了剧毒一般痛苦难受的表情,惊讶道:“你到底怎么了?”

梅里突然发狂道:“我受不了了,我要方便。”与其羞耻的染湿裤子,不如开口说出来。

易寒连忙恍悟,刚才自己还记得要询问,只是突然看见子凤的书本,一时就忘记了,说道:“我不可能给你松绑,所以你不要认为我这是在非礼你。”

梅里绷着脸道:“不要废话,快点。”

易寒动手褪下梅里下半身唯一的短亵,梅里蹲着,易寒将瓷壶移动到她的臀儿下面,却君子的转身朝帐内较远的地方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一股水柱强烈冲击瓷壶的声音来。

易寒走到较远的地方,耐心的等待,过了一会才听见梅里舒坦的哼了一声,这声音听起来也是销魂,易寒心中暗忖:“虽是人之常情,只不过怕是她以后在我面前难以抬起头来。”突然恍悟,我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的人生与她根本不会再有交集,却也就不当一回事了。

梅里看着站在远处背对自己的易寒,心中暗暗道:“我一定要杀了他,否则此事我一生不得安宁!”

易寒知道她已经完事了,却还是问道:“好了吗?”

梅里淡道:“好了。”

易寒转身淡道:“要是香格拉在就好了。”

梅里垂头不语,心中羞愧难堪,却又带着几分恨意和愤怒,只敢易寒伸手移动到她的臀儿下面,身体立即传来一股极为不安的忐忑,待感觉到他将瓷壶移开,这种不安才渐渐平稳下来,突然身下感觉到柔软的物品正在擦拭自己最为隐私的部位,身体哆嗦的颤栗一下,惊叫出声来。

刚喊出一个音来,嘴巴立即被易寒捂住,只听他冷冷道:“再叫,我真的杀了你。”

梅里怒瞪着易寒,充满愤怒的眼睛竟发红起来。

易寒警告一声之后,扯上她的短亵,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端着瓷壶将瓷壶放下,一举一动平静的就好像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一般。

他刚才那个举动,本算是贴心,只是在梅里的感受却是一种欺辱。

梅里目光一直愤怒而冰冷的盯着易寒,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气,一直盯着!

易寒返回大案前坐了下来,继续看着自己的书,佯装没有注意到梅里的目光,但心中却是有数,还是刚才的想法,他与梅里今后将不会有任何交集,关系变得如何将都不在自己顾虑的范围呢,你对她好一点,难道她就会放过自己吗?就不会对自己有杀心吗?这实在可笑!忘记感恩是人的天性,如果我们一直期望别人感恩,多半是自寻烦恼,感恩是极有教养的产物,你不可能从一般人身上得到。

易寒抬头望向梅里,对于她充满愤怒和仇恨的目光,却报予微微一笑。

(好像越扯越远了,不过这是过渡。)

第四百三十六节 背对

易寒身在近卫营的帅帐之中,这些近卫营的女兵往错误的方向追捕,自然什么都没有找到,一直追到天坑却只能无功而返,因为她们还没有本事穿越那道天坑。

主帅没有归营,去向不知,现在加上近卫营的统领被敌人俘虏,近卫营的这帮女兵表现的群龙无首,慌乱失措。

而且前线作战的大军因为子凤没有下达更进一步的作战命令,原本敌我双方就密林一带缠战不止的战事却停了下来,敌我双方也就因此而偃旗息鼓,军中已经有不少大将来到近卫营地求见子凤,征求下一步的作战策略。

子凤不在,这些大将只能失望而归,一军统帅居然连人影都不在,不过对于子凤来说,这却是正常的,他们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元帅行踪不定,不过每一次的关键时刻,她都是会出现,子凤素来神秘,就算对于紫荆国的将领来说,子凤也是神秘的。

香格拉走进子凤的帅帐,手里的拿的正是子凤所穿的鞋履和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正是那套珍贵的茶具。

香格拉问道:“易元帅,你遗落的是不是这些?”

易寒大喜道:“对,就是这些?”说着站起,朝香格拉走了过去。

香格拉却绷紧俏容,冷声道:“你站住!”

易寒好奇道:“香格拉,怎么了?”

香格拉沉声道:“这双鞋履是元帅所穿的,这包裹里的东西我也查看了,是元帅最珍贵的茶具,从来不准动人染指,这两样东西却落在了易元帅你的手里,易元帅你是不是已经把元帅给杀了?”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香格拉已经眼眶发红,情绪变得十分的激动。

香格拉为什么会这么认为,首先第一点,易寒手上有元帅的鞋履和她最珍贵的茶壶本来就是一件值得让人怀疑的事情,其次元帅已经好几天没有归营了,若不是发生什么意外,又岂会如此,第三点那就是易寒大腿处的两处伤口,他说过是元帅所伤,那就表示两人曾经交手过,而元帅不是一个轻易出手暴露自己的人,此三点让香格拉怀疑元帅已经被易寒所杀。

梅里闻言,脑袋一震,呆了一呆,立即朗声道:“香格拉,这是个惊天阴谋,你快跑!”

香格拉本来失神落魄,没有注意,听梅里这么一说,竟真的转身打算往帐外跑。

易寒本来想要解释,见此突发状况,身形一动,快速挡在香格拉的前面,沉声道:“你听我解释!”

见梅里要不顾一切的高声大喊,朝她瞪去,冷冷道:“若不想别人看见你这幅模样就立即给我闭嘴!”

易寒快速反应,并及时处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易寒强行拉扯着香格拉的手臂朝梅里走去,先将布条塞住梅里的嘴巴,免得这个女子高声呼救添乱。

这才对着眼眶红润,情绪激动的香格拉道:“我没有杀了子凤。”

香格拉问道:“那为什么这两样东西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元帅又为何会和你交上手,为什么元帅的行踪不明,直到现在还没有归营。”

香格拉一直问了三个问题,若是以前易寒完全可以不必回答,可现在不回答不解释却是不行了。

易寒道:“我先说子凤为什么会在我的大腿上刺两刀吧,因为我一直纠缠她,惹她生气了。”

香格拉决然道:“元帅从来不会生气,情绪更不会轻易受人影响。”

易寒沉声道:“可她真的生气了,否则不会在我的大腿上割上两刀,目的也是想让我行动不便,尽快脱离我,避免我的纠缠。”

香格拉问道:“为什么?”

易寒犹豫沉吟起来,只听香格拉冷声追问道:“为什么?”

易寒道:“因为要想要要求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香格拉问道:“你凭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凭我把她当做一个朋友,凭我们两人知心倾谈,凭我想要结束这场战争,凭我不想两国的将士在战争中死去,这样的理由足够吗?”易寒这番话说的堂堂正正,一脸正气。

香格拉思索沉吟了一会,轻轻道:“元帅在心里确实把易元帅当做一个朋友。”

易寒冷笑道:“我倒目前为止都不敢肯定子凤的内心,香格拉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香格拉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

这次轮到易寒追问道:“因为什么?”

香格拉却突然岔开话题道:“易元帅,你知道为什么你深陷我军营地,我却为什么要冒险帮你吗?便是因为我知道元帅把易元帅当做一个朋友。”

易寒笑道:“那你认为我会对一个把我当做朋友的人下杀手吗?我与子凤在战场上是敌人不假,我要打败她也是会在战场上堂堂正正的打败她,却也不会在背后暗下杀手。”

香格拉默认了易寒的第一个回答,却问道:“那为什么元帅所穿的鞋履和视为最珍贵的茶具会在你的手上?”

易寒道:“我与子凤在白水岩寺见面,我到的时候,她因为路上鞋履沾上泥土,所以将鞋履脱掉,就一直没有穿过,后来我追到亭子,她人已经走了,鞋履和茶具却没有带上,我想她光着脚路上怕是不太方便,所以就将鞋履和茶具带上,一路朝南边追了上来,在小溪的时候被一群洗澡的女子拿擒拿了,这两样东西于是遗落在溪边。”

这个过程说起来有点让人怀疑,子凤会什么会脱掉鞋履呢,子凤离开的时候为什么却没有带上鞋履和茶具呢?

香格拉却道:“我相信易元帅说的是真的。”

一直认为易寒这个谎言编得太假的梅里认为香格拉一定能够识破,香格拉的回答却让她有些惊讶。

易寒笑道:“这番话连我自己都不太相信,香格拉你为什么会相信呢?”

香格拉道:“因为元帅不喜欢穿鞋履。”

易寒道:“哦,你是说子凤喜欢光着脚,可是每次我遇到她,她都有穿。”

香格拉应道:“那是在人前。”

易寒道:“你信了就好,我也不想追问的太过于清楚。”

香格拉道:“易元帅,最后一个问题,元帅去哪里了?为何一直没有归营。”

易寒道:“实话说,我不知道,我也很好奇她为什么还没回来,倘若早知道她并没有归营,我又何苦跑到这里来。”

说着问道:“香格拉,我的回答让你满意了吗?”

香格拉沉吟不语,她是该相信易寒,又不该相信易寒。

被塞住嘴巴的梅里突然又“呜呜”叫了起来。

易寒朝梅里望去,笑道:“你好像有话要说,可我偏偏不让你说。”

香格拉却动手拿掉塞住梅里嘴里的布条。

梅里立即道:“香格拉,不要相信他,元帅一定被他给杀了,此事关系重大,你切不可独自断定,需将此事立即禀告紫荆元帅,让他来定夺。”

易寒闻言,对着香格拉笑道:“我都说不要让她说话了,这会又让你为难了,不是吗?”

香格拉沉吟不语,易寒笑道:“这样吧,你若是还不相信,就将我也一起捆绑起来,等子凤回来后,再将我松绑,如何?”

梅里鼓惑道:“香格拉,这样也好。”

香格拉却问道:“若是元帅一直没有回来呢?”

易寒沉吟道:“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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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军营地。

子凤一身书生长袍,盘坐地上,双脚赤裸,两三天了,不洗不漱的她依然洁净的一尘不染,比起易寒的待遇,她要好上不少,身上并没有任何束缚,席夜阑并没有将她捆绑,而是让人在帐外严密看守,而子凤也一直没有想要逃跑的意思。

席夜阑从易寒的大帐走了出来,已经两三天了,易寒还没有回来,为了避免引起军中将士慌乱,她一直隐瞒此事,可等待的时间越久,心中就越担心。

席夜阑朝关押那个不明身份女子的帐篷走去,这个女子无论自己问了多少遍,她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表示要亲自面见易寒,席夜阑原本打算等易寒回来定夺,可是易寒已经两三天没有回来了,她等不了了,她要亲自处理此事,有的时候席夜阑会怀疑那个不明身份女子的身份就是那个人,可是席夜阑又觉得不太可能,若真是她,她怎么会自投罗网将自己送到敌人的营地中来呢,这也是席夜阑一直不敢确认的原因。

席夜阑走进帐内,子凤闻声抬头,微笑道:“易元帅回来了吗?”

每一次自己走进这里,她都只有这一句话,好像她存在就是为了见易寒一面。

席夜阑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子凤淡淡看了席夜阑一眼,“他回来了,请你告诉他一声。”说着收回目光,继续安坐,却并不打算回答席夜阑的问题。

席夜阑冷声道:“你以为你不肯说,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吗?”

子凤继续保持安静,似乎席夜阑根本不存在一般,也根本没有听到她所说的任何话。

席夜阑冷声道:“我能猜到你是谁,凭你这份从容淡定的气魄,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你的身份,你的真实身份便是紫荆奇将子凤!”说到最后席夜阑的口吻坚决!

就算被席夜阑猜出了她的真实身份,子凤也是从容安坐,一声不语,似乎自己是什么身份根本与她无关。

席夜阑等待她的回答,可是等了一会儿,对方却依然没有回应的意思,心中惊讶,难道她根本不是子凤,是的,对方的反应让她疑惑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席夜阑又问道:“你为什么要见易寒?”

子凤依然不语,甚至垂下眼皮,似老僧入定一般。

这让席夜阑感觉在她面前就是一块石头,无论自己说什么问什么她都不会回应。

“他已经两三天没有归营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就好像突然间凭空消失了一般,据军中将士所说,他最后一次离开镇南军大营,是在半夜的时候骑着快马往八坑山方向离开,我知道他去见谁了。”

席夜阑的这番话终于让子凤睁开眼睛抬起头朝她看来,应道:“他是去见我了。”

席夜阑沉声道:“你果然就是子凤!”

子凤淡淡道:“我以为他回镇南军大营了。”

席夜阑问道:“所以,你才会追到这里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你身为紫荆国的一军统帅,却孤身一人来到敌人的大营,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是自投罗网吗?”

子凤没有回答席夜阑的问题,却是一脸思索,易寒为什么没有回镇南军大营,他又是去了哪里呢?他此刻又可能出现在哪里呢?脑子里回忆的当日的一幕幕,他坚定的表情,被自己割伤了双腿依然不肯放弃的追了上来,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却依然大声呐喊,想着想着,突然间她恍悟了,易寒将会怎么做,也只有这样才可能解释易寒为什么两三天还没有归营。

子凤原本心思慎密,这会回忆起当日的细节,却立即能够理清思绪。

子凤终于第一次开口回答席夜阑的问题:“他可能被俘虏了?”

席夜阑闻言,一脸惊讶,“怎么可能?”未等子凤回答,却又立即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子凤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席夜阑的问题。

席夜阑却着急担心起来,拔出佩剑架在子凤的脖子上,冷声道:“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子凤抬头淡淡的看了席夜阑一眼,她能从席夜阑的眼中看到她的担心和惶恐,应道:“你不必担心,就算他被俘虏了,也能够安然无恙的归营。”

席夜阑问道:“怎么做?”说着佩剑在子凤修长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子凤并不是受席夜阑威胁才这么说,口吻依然平淡:“用我来换。”

席夜阑收回佩剑,“这倒是一个办法?”说着问道:“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

子凤微笑道:“每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我这么做当然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席夜阑冷声道:“你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子凤嫣然一笑,“请准备笔墨,待我修书一封,你派信使送到紫荆大军主帅手中,商定交换人质。”

席夜阑相信子凤,因为子凤不是被自己俘虏的,而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

席夜阑让人拿来笔墨纸砚。

子凤执笔沾墨落笔。

这封信是送到敌军营地,席夜阑自然需要一旁监看,只见子凤写上“父亲大人拜上”几个字之后,席夜阑心中顿时大吃一惊,子凤原本就是一军之帅,能够决定交换双方主帅这种大事的,便是紫荆国那神秘的名将了,子凤称呼为父亲大人,那岂不是这七大名将中最神秘的名将就是子凤的父亲。

席夜阑插话道:“你给谁写信?”

子凤并未搁笔,口中淡淡应道:“我写的是汉字,你应该看得懂。”

席夜阑道:“我当然看的懂,但是这种事情你父亲决定的了吗?”

子凤淡淡笑道:“他是大军统帅怎么决定不了。”说着继续抒写自己已经被镇南军俘虏的事实。

这封信显得简短,只说了自己被镇南军俘虏了,其他的事情却一句不提。

席夜阑只见子凤搁笔道:“好了,将此信送到紫荆大军营地即可。”

席夜阑问道:“你在信中并没有谈及交谈人质之事。”

子凤笑道:“若易元帅真的被我军俘虏,父亲自然会提出交换人质的要求,若易元帅并没有被我军所俘虏,镇南军却大可以将我当做条件,要求紫荆国大军退兵。”

席夜阑问道:“你为什么帮我们?”

子凤微笑道:“我发现你有好多的为什么。”言语轻松平和,倒似跟朋友聊天一般。

席夜阑问道:“若是你的父亲不愿意交换人质呢?”

子凤笑道:“若真是如此,你若信的过我,我愿意挂帅,成为紫荆国的叛徒,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紫荆国大军的军事部署了。”

席夜阑冷声道:“你在开玩笑。”

子凤笑道:“若没有发生,就当我在开玩笑吧。”说着淡淡道:“快送信去吧,免得易元帅承受更多的拷打折磨。”

这话真有效果,席夜阑立即拿着子凤所写的书信走出帐篷,对着守卫道:“你们严密看守,不准任何人靠近。”

生怕出现意外,席夜阑又安排了几十个侍卫看守子凤,确保她不会逃脱。

席夜阑离开之后,子凤喃喃自语道:“易元帅,你可真让我感动,为了让战争结束,你竟敢不顾自己安危,孤身一人便敢闯到我军营地,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帮你呢,我又有什么理由不站在你这一边呢?”

席夜阑思索着这封信又来由谁来送了,连续想了好几个人选,却均一一被自己否决,觉得只有自己亲自送信最为保险,可自己这么一离开,若是最后自己深陷敌营,这件事情又该由谁来办呢。

想到这里,秘密将李不才叫到易寒的帅帐中。

李不才走进帐内,看见席夜阑,说道:“小姐,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元帅回来了。”

席夜阑道:“李将军,有一件事情我要与你商量。”说着将子凤自投罗网,易寒久未归营有可能被敌军俘虏的事情讲了出来。

李不才听完惊讶道:“这件事情可是真的,我怎么感觉在听天荒夜谈一般。”

席夜阑道:“易元帅一直与子凤在白水岩见面,这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恳请李将军保密!”

李不才恍然大悟,“难道那一天易元帅问我白水岩的地理环境,原来如此啊,可易元帅却又怎么会......”

席夜阑打断道:“李将军,现在先不说这些了,我现在要到敌营送信,与敌人商定交换人质之事,我若是出现个三长两短回不来了,这件事情就全权由你负责,一定不要意气用事,却要将易元帅的安危放在首要位置,我们可以将子凤还给敌人,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将易元帅换回来!”

李不才道:“小姐,你亲自前往太过凶险了,要不换个人去吧。”

席夜阑道:“别人去,我不放心,李将军你不必担心,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即可就走,暂时不要将此事宣扬开来。”

李不才点了点头,“小姐放心,此事重大,不才绝对会谨慎。”

第四百三十七节 反其道而行

紫荆国主力大军营地,一显得较为特殊的大帐之内。

一人正盘坐在桌子之前,悠然的冲泡着茶水,瓷壶里面的茶叶青翠,茶水清澈,茶香飘逸沁人心肺,他的动作极为缓慢,冲泡茶水的姿势极为讲究,这份悠然自得就好像置身于尘世之外,与帐外的岗哨森严格格不入。

这人肩膀宽厚,身段轩昂俊郎,可以看出是个男子,脸上带着一面刚刚覆盖到鼻端的面具,面具乃是青铜铸造,面具上面却纹刻有典雅大方,娇艳动人的紫荆花图案,他的外表形象峥嵘俊伟,这面紫荆面具却让他多了几丝温柔细腻,鬓角出两抹雪白的鬓发,可见此人已经上了岁数并不年轻了。

自三十多年前一战,这是三十多年后他再次披上战袍,领兵作战,三十年前是一段悠长的岁月,当他再次披上战袍,带上面具的那一刻感觉是那么的陌生,可是回忆又让他渐渐熟悉一切,熟悉自己曾经的身份,来之前他听过席清之名,他不知道倦怠生疏的自己是否能够战胜如日中天的席清,席清会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当他骑上战马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潜伏安静的血液又沸腾起来了,他天生就有一腔为战斗而生的热血,只可惜席清病死战场,在他的心中席清是一个让他十分敬重的人,与席清做比较他可以自人卑微,就算他真的在战场上战胜了席清,他也认为自己远远比不上席清,有些东西是不能用胜负来分高低,例如席清的这份品格,那是不能用任何东西来衡量的,为了表示对席清这一代名将的尊重,他放慢了进攻的步伐,并没有趁虚而入,而是等待有人重掌镇南军,在战场上大大方方的将对手击败。

他终于等到了镇南军新的主帅,他有响亮的名声——麒麟将军,麒麟成名比四奇将要晚,可是他的战功,他的名声却比四奇将还要响亮,麒麟南征北战,战功无数,他可算是大东国独一无二的英雄,他是大东国最顶天立地的支柱,麒麟的种种事迹,似乎让他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这个对手让他很满意,亦让他很期待,他从来不怀疑麒麟是否有资格当自己的对手。

麒麟来了,重掌镇南军的大权,可是他依然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将主要的战事部署全权交给子凤,而自己依然远离前线,并不插手战事,这一次却因为子凤——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劝他全力阻止,让这场战争结束,程铁风没有理由这么做,他有自己的原则,他既然出征就是为战而来,他是帅只负责战场上的胜败,至于国事并不是他所能操控的范围,他亦不会这么做,就似席清,只做好自己的本分,无论大东国如何的混乱,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本职。

他的女儿知道三十年前的叛变是他的一块心病,为了达到说服他的目的,他的女儿居然利用这点来刺激他,他从来就不否认自己女儿的聪慧睿智,就算明知道女儿的意图,他还是被子凤给说服了,是的,若真的有人似自己一般,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女子,甚至愿意抛弃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和忠诚,一辈子活在见不得阳光的黑暗中,他有什么理由不帮他一般,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帮自己的女儿一把,这算是对自己当年义无反顾的一次救赎吧。

不过在此之前,子凤必须向自己证明这个可能性,想到这里程铁风莞尔一笑,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似自己一般这么做的。

看着瓷壶中青翠的青茶,青茶的味道还是如此的熟悉。程铁风又回忆起那些美好的回忆,三十多年了,想来还是如此的清晰,历历在目,他并没有对当年自己所作出的决定后悔,人生在面对艰难抉择的时候总是要做出决定的,无论什么决定都是自己的选择,就算此刻成为大东国受万人敬仰的大英雄,却痛失了一生的最爱,难道自己就不会后悔。

尘事已久,再念叨干什么呢?还是静下心来品着味道醇厚,回味无穷的难得好茶吧。

门外有人禀道:“元帅,大东国的信使求见元帅。”

大东国的信使,听到这几个字,程铁风首先想到的却是可以与家乡人说上几句熟悉的家乡话。

程铁风朗声道:“请他进来。”

走近帐内的却是一个女子,程铁风看了席夜阑一眼,面具下的眼睛露出了赞赏的眼神,此女之神韵可当的起奇女二字。

席夜阑在距离程铁风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打量着这个带着面具掌握大军权力的神秘男子。

带着面具的程铁风也看着席夜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透着一丝温和平易。

席夜阑显得没有礼貌,朗声道:“你就是七大名将之一?”与其是没有礼貌,却不如说是傲然不屈的气度。

程铁风表情平静并未因为席夜阑对他的无礼而生气,淡淡道:“大东国的信使请坐吧,我一个人喝茶有些寂寞,既然来了就给我请上一杯清茶。”

席夜阑却没有坐下品茶的心情,站在原地不动,说道:“我不是来品茶的,我是来送信的。”

程铁风微笑道:“我从来不和敌人谈判,信使你若想品茶,与我聊上几句就坐下来,若是想谈正事,那就拿着你的信回去吧。”

席夜阑并不着急,在程铁风的对面坐了下来,表情依然冷若冰霜,目光却一直盯着程铁风,感受到他身上那淡定悠然,似俗外之人的那股风范。

程铁风目不斜视,亦没有看着席夜阑,手上优雅而讲究的冲破着茶水,过了一会,摆了一个请势,“小姐,请品茶。”

程铁风的话让席夜阑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敌军主帅,而是一个谦逊有礼的君子,此刻身处的不是在敌人大营,而是一件偶遇的茶馆。

席夜阑道:“你很让我好奇,就好像你与我之间有过共同的生活背景。”

程铁风微微一笑,“能与小姐共坐品茶,亦是一件惬意的事情,让人回味无穷的事情”

席夜阑道:“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程铁风淡道:“我年长于你,小姐可以随意的称呼一声兄长,亦可讲究的称呼一声老人家。”

席夜阑问道:“我叫你老头可以吗?”她看见了程铁风两鬓的白发,知道他并不年轻了。

程铁风神情一滞,突然笑道:“情景虽同,可岁月不饶人啊,物是人非也,物似人非也,若不是小姐提醒,我尚且还活在记忆当中,小姐这声老头叫的好,让我立即分清了现实与记忆。”

席夜阑不应,她心中感到怪异,因为眼前的这个老人,他的身上有股亲近熟悉的气息,这是共同的文化,却不似突然间见到一个异邦人的那种突兀,交流是如此的自然,没有半点生涩,问道:“你熟知大东国文化吗?”

程铁风应道:“虽熟,那也是熟在记忆当中了,眼下却是生疏模糊了,唯有茶道依然,小姐对茶可有研究?”

席夜阑冷淡道:“我不好这个。”

程铁风笑道:“那是因为小姐没有静下心来,细细品尝,请小姐饮上一杯以消心中烦恼。”

席夜阑突然拿出书信重重的拍打在桌子之上,打破这恬静悠然的气氛,沉声道:“子凤已经被我俘虏了。”

程铁风看着席夜阑一眼,说道:“我紫荆大军并未有溃败之相,主帅却被你军俘虏,若不是子凤心甘情愿,又岂会如此。”说着叹息一声,“她信错人了,她终于遇到的不是一个似我一般视情重过世间一切的人。”

席夜阑听了程铁风的话,只感觉他似知道什么内情,却道:“你女儿已经被我俘虏,老头你还能静下心来慢慢品茶吗?”

程铁风看完了子凤的亲笔书信,沉默良久之后,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大案前坐了下来,朗声道:“大东国的信使说出你家元帅的条件吧。”

席夜阑闻言心中暗忖:“看来他并没有将易寒俘虏,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暗暗欢喜,若是一个子凤能若一场战争就此结束,那可真是比打一百场胜仗还要让人兴奋,问道:“为了换了子凤,元帅真的愿意接受任何条件?”

程铁风轻轻摇了摇头,“说出你们的条件吧。”

席夜阑朗声道:“我要求紫荆国立即退兵,三十年内不准再入侵大东国。”

程铁风直言道:“这我做不了主。”

席夜阑问道:“那谁做的了主?”

程铁风应道:“紫荆国女王。”

席夜阑冷声道:“元帅既然做不了主,那就让紫荆国女王来与我军谈判吧。”说着转身打算离去。

程铁风朗声道:“慢着!”

席夜阑停下淡道:“元帅自然也可以将我扣押,试试看能否将我当做人质换回子凤。”

程铁风道:“请小姐告知你家元帅,请他善待子凤,我自会修书一封,请女王确定此事。”

席夜阑点了点头,突然转身走到桌子前,淡道:“元帅,我口有些渴,不介意我品上一杯清茗吧。”

程铁风淡淡一笑,刚才请她品茶,她不为所动,这会却主动要求,却是一种挑衅,摆了一个手势,“请用”。

席夜阑饮了一杯之后,淡道:“我就不打扰元帅你静心品茶了。”

看着席夜阑离开的背影,程铁风露出一丝苦笑,印象中温婉动人的大东国女子何以变得如此犀利得势不饶人了。

叹息一声,“子凤,你这是在拿自己在做赌注,又在逼我,难道你不知道你母亲的公正无私吗?她身为一国之君,理应为整个紫荆国负责,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己之私为了你个人而退兵呢,或许你知道我能够让这场战争结束,所以用这种方式逼迫我屈服。”

程铁风在战场上从未真正意义的尝到失败,他一生最大的失败是败在一个女子的手中,而眼下又有一个女子向他挑战,这个女子却是他的女儿。

程铁风心中想救回子凤,但却不想以退兵这种方式,只有一种可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退兵停止战事,拿子凤来要挟他,却不是那唯一的可能,他要出手了,他要逼迫对方老老实实的将子凤送回来。

程铁风朗声道:“侍卫,传我命令召集全军将领大帐议事。”

这种事情是遮掩不住的,就算程铁风有心隐藏,敌人也会拿此事来打击紫荆国大军的士气,因此程铁风干脆将此事告之全军将士,借此事激起军中将士的愤慨仇敌之心。

程铁风大军一直与苏定心大军僵持对峙,顶多也是小打小闹,却从没有大规模的进攻,而这一次他要将一直隐藏起来的实力全部暴露出来,给予敌人雷霆一击,全歼右翼的南王府大军之后,顺势西进,配合正面大军从侧翼将镇北军包围,剩下的几万人镇南军残军就根本不值一提,到时候程铁风就可以拿几万人镇南军将士的性命作为资本和麒麟谈判了。

一直与紫荆国大军缠战在密林坚守阵地的孤龙并不知道,危机正在靠近,敌人真正的威胁不是来来密林的敌人大军,而是程铁风一直隐藏起来,假装与南王府大军僵持不下并没有完全暴露出来的兵力,这才是程铁风真正的杀手锏。

子凤成了俘虏,却成了程铁风出手参与战事的导火线。

苏定军站在高坡,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敌兵,心中惊颤,手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没有想到敌人居然还隐藏有如此强大的实力,探子来报时,第一反应他会不肯相信,若是敌人真有如此兵力,为何一直按兵不动,与自己僵持对峙,如今亲眼目睹,却容不得他不信了,他心中首先有一个念头,面对如此兵力的敌军,自己的防线要守不住,来侵的紫荆国大军兵力总共何止三十万啊,紫荆国如此阵势看来真的要灭我大东国不可了。

突然听见敌人大军齐吼一声,声音铺天盖地远远传了过来,苏定心朝身边侍卫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侍卫懂得紫荆语言,应道:“苏元帅,他们说还我家凤元帅来了。”

苏定心疑惑道:“凤元帅是谁?”

侍卫应道:“紫荆奇将子凤?”

苏定心闻言更是疑惑好奇了,“他们向我们索要子凤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将子凤俘虏。”

侍卫应道:“苏元帅,这我也不知道。”

苏定心道:“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要发动进攻,我们先回营积极做好作战准备再说。”

侍卫道:“元帅,敌人声势浩大,我怕我们守不住了。”

苏定心怒道:“闭嘴,要撤也得等镇北军先撤退了再说,镇北军不撤,我们就算全部战死也不能撤退阵线半步。”

苏定心回到大营立即召集军事会议,将军情的紧急性告之军中诸位将领,很快面对敌人声势浩大的威胁,军中将领便吵了起来,有人说立即撤退,有人说战死也不后退一步。

苏定心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你看你们像什么,见到敌人大军就惊慌失措的,与镇北军相比我们简直不堪的像一支流寇,传我命令,全军备战,待我与赵元帅商榷之后,是坚守是撤退再做决定。”

一个将领突然出列道:“苏元帅,若是与敌人大军交上手,我军便无法从容撤退了啊。”

苏定心朗声道:“陈屏蛊惑军心,来人啊,拉出去斩了。”

许多将领立即为陈屏求情,“苏元帅,临阵斩杀大将是为大忌啊。”

苏定心见众将均为陈屏求情,算是看到齐心的一幕,心中有些安慰,怒气顿消,朗声道:“陈屏你做前锋,若杀敌有功,可免死罪!”

陈屏立即跪下:“谢元帅不杀之恩。”

苏定心挥手道:“速速退下准备。”

苏定心原本打算通过书信与孤龙商榷,却觉得亲自见面言议比较好,即刻来到镇北军见了孤龙。

苏定心匆匆走进孤龙帅帐,见孤龙坐在案前,神情恍惚,不似曾前坚毅,心中竟闪过一丝不信任。

孤龙听到声响,抬头朝苏定心望去,淡道:“苏元帅亲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苏定心看见孤龙神情恢复从前的毅然,心中才微微放下心来,应道:“我此次前来乃是告之赵元帅,在我军所在阵线前方,敌人大军列阵,似有大举进攻的迹象。”

孤龙淡淡问道:“敌人兵力多少?”

苏定心应道:“暴露在我军视线的不下二十万人,至于真正兵力多少,我目前还不得而知。”

“什么!”孤龙惊讶的突然站了起来,“二十万人!苏元帅确定没有说错。”

苏定心点了点头,沉声道:“对,不下于二十万人。”

孤龙狐疑道:“敌人怎么突然间会有如此强大的兵力呢?”

苏定心道:“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也不相信,敌人若有如此强大的兵力何须一直与我大军对峙,僵持不下呢,若非我亲眼目睹,我也不会相信。”

孤龙沉吟道:“看来敌人一直在隐藏实力,让我们错误估计敌人的战斗力,在关键时刻给予我三军致命一击,可是为什么突然间敌人又暴露出真实实力来呢?”

苏定心道:“这实在匪夷所思,不过或许有一件事情可以说明敌人突然暴露真正实力,大军倾巢而出的原因,赵元帅你可俘虏了子凤。”

孤龙好奇道:“我怎么可能将子凤俘虏,若我真的能够做到,这仗也不用再打了,苏元帅为什么这么问?”

苏定心这才将敌人大军齐呼将子凤归还的经过来。

孤龙冷声道:“若我真的俘虏了子凤,岂会因为他们呼叫几声,我就老老实实的将人给他们送回去。”

苏定心好奇道:“若赵元帅并没有将子凤俘虏,为何他们会这么说呢,难道只是个借口,可是他们若要进攻何须什么借口。”

两人沉思起来,突然同时想到什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喊道:“麒麟!”

因为麒麟往往能够出奇制胜,或许他真的用什么办法将子凤俘虏了也说不定。

苏定心问道:“赵元帅觉得有可能吗?”

孤龙应道:“我不知道,往镇南军大营走一趟就知道了。”

军情紧急,两人也未有半分耽搁,同行前往镇南军大营。

来到镇南军营地,只见大营一切如初,未有什么特殊之处。

苏定心问道:“赵元帅,若易元帅真的将子凤俘虏,却为何不告之我们二人?”

孤龙应道:“此事真假尚未证实,且先不要轻易妄判。”

两人被领到了易寒所在的帅帐,等了一会走进来的不是易寒,却是席夜阑。

苏定心好奇问道:“席小姐,易元帅呢?”

席夜阑应道:“他并不在大营。”

孤龙问道:“麒麟去了哪里?”

席夜阑应道:“我不知道他的去向?”

苏定心好奇问道:“易元帅是一军之帅,席小姐你又是他的副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易元帅的行踪呢?”

席夜阑带着脾气道:“他不让我知道,我有什么办法。”

孤龙道:“麒麟在不在大营都没有关系,此次我与苏元帅前来乃是为了证实一件事情,子凤是否被镇南军所俘虏了。”

席夜阑表情顿时一惊,此事极为机密,除了李不才,军中将士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如何得知的。

孤龙和苏定心见了席夜阑惊讶的表情,心中顿时有底,想不到子凤真的被镇南军俘虏了,镇南军是怎么做到将一军统帅的子凤给俘虏了。

孤龙出声道:“看来这件事情是真的。”

苏定心接着道:“子凤素来神秘,今日终于可以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了。”

席夜阑道:“我并不打算让两位元帅见她。”

孤龙道:“你没有这个资格,我想要见人,你难道能够拦我不成。”

席夜阑拔出佩剑,冷声道:“孤龙,这会镇南军大营,却不是你的镇北军大营,别人怕你,我席夜阑可不惧!”

孤龙冷声道:“荒唐,我最烦你们这些不识大体的女子。”似不屑和席夜阑动手一般,背过身去。

在席夜阑想来,子凤关乎这场战争,甚至关系易寒,却不可能交到孤龙或者苏定心的手中。

苏定心却忙道:“席小姐,此事关系重大,你以为我和赵元帅何以匆匆赶来镇南军大营确认此事,却是敌人二十万人大军倾巢而出,朝我防线逼近,大战随时可以发生,却是向我索要子凤。”

席夜阑惊呼道:“他居然敢这么做!”

孤龙闻言,立即转身,“你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你是否和什么人有过谈判约定?”

孤龙仅从席夜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就立即捕捉到其中的关键。

席夜阑犹豫不答,苏定心着急道:“席小姐,不要再犹豫了,此事关乎我三军将士的安危,我们之间应该彼此坦白,共思对敌之策。”

席夜阑朗声道:“就算如此,难道我们就可以乖乖的将子凤交还给敌人吗?他们本来就是我们的敌人,他们本来就是侵略者,就算将子凤交给他们,紫荆国依然不会退兵。”

孤龙朗声道:“这个当然!敌人终究是敌人!”说着沉声道:“我想知道你到底和谁见面了,之间又谈了些什么?”

席夜阑沉声道:“紫荆名将,但我不知道他的姓名。”

苏定心惊呼道:“七大名将中最神秘的那个人?”

席夜阑点了点头,孤龙露出认真严肃的表情来,沉声道:“他终于出现了。”

第四百三十八节 反戈

孤龙的话提醒了苏定心,是啊,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他们一直在对付的只是一个子凤,而一个子凤已经让他们三军吃尽了苦头,现在又来了一个成名已久的人物,七大名将个个是实至名归,易天涯、李毅、席清、沙如雪、妙翰、越里古,那一个不是名声响亮的人物,光是在战场上提到任何一人的名字就头疼,更何况与他们交手,未战闻其名便已心生畏惧。

苏定心道:“赵元帅,我们是不是该撤离坚守多月的阵线了,保存实力,待疆民成军,参与战场再与敌人决一死战。”

孤龙道:“还未交手,岂可轻易言退。”

苏定心道:“只怕一交上手,敌人就不会给我们从容撤退的机会,到时候将士慌乱逃窜,又如何能组织起有效的反击来。”

孤龙沉声道:“我知道,不过战况如何恶劣,最后都会由镇北军来殿后。”

席夜阑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感觉到局势的严重性,他想不到对方居然会来这样一手,反而威迫起他们来,而他们却也不可能杀了子凤,若是这样敌人更变得更加的疯狂,更加的有恃无恐,这会俘虏子凤反而成为烫手的芋头。

孤龙突然道:“我现在要见子凤。”说着朝席夜阑望去。

席夜阑沉吟道:“你可以见她,她依然要留在镇南军的营地中。”

孤龙淡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将她献给敌人,而向敌人妥协,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对手——神秘的子凤,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席夜阑领着孤龙和苏定心往关押子凤的帐篷走去,三人都沉默不语,心中却有一种期待和冲动,因为子凤的名声,因为子凤的神秘,因为这个让他们焦头烂额,吃尽苦头的敌人。

席夜阑先走近帐内,朝子凤看去,她依然安静盘坐,动也不动似坐禅一般,似乎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够打扰到她。

孤龙和苏定心随后走了进来,目光不约而同的朝安坐的子凤望去,苏定心看到子凤的第一眼,心中便暗忖:“果然并非凡女,果然如传闻一般美丽。”实在难以想象这样一个女子,就是让他和孤龙吃尽苦头的敌人,可是看到子凤从容淡定的气魄,心中又立即释然了,却有大将风度。

孤龙看到子凤的时候却是表情一惊,失声喊道:“陆机!”

此话一出,席夜阑和苏定心均惊讶的朝孤龙望去,不明白孤龙为何会认得子凤,难道子凤的真实姓名叫陆机。

子凤抬头朝孤龙望去,淡淡笑道:“赵元帅,别来无恙。”

听着子凤的话,席夜阑和苏定心更是惊讶,他们之间真的认识。

孤龙盯着子凤,看着这张熟悉、淡然而又美丽的脸容,他不会看错的,因为陆机的脸容已经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了,何以这些日子自己前往白水岩见不到陆机,原来她却是被俘虏了。

孤龙快步走到子凤的身边,蹲了下来,温柔的看着子凤,子凤微微笑的近距离与孤龙对视着,却没有说话,恬静的脸容不起半点涟漪,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人能这样近距离面对孤龙温柔的目光而没有半点动容,子凤却做到了。

孤龙突然站起转身对着席夜阑道:“她是陆机却不是子凤,你们是不是捉错人了。”

席夜阑决然道:“没有错,她就是子凤!”

孤龙沉声道:“麒麟现在在哪里?”当初便是麒麟牵线让他去白水岩与陆机见面,麒麟可以证明陆机的身份。

子凤淡淡道:“赵元帅,陆机就是子凤。”

孤龙闻言一呆,紧接着表情慢慢的变得痛苦扭曲,突然转身,情绪一下子完全爆发出来,怒吼道:“这绝无可能!”

子凤仍然那淡泊自然的模样,似乎孤龙的怒吼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微微笑的看着表情扭曲,眼神充满愤怒的孤龙,却没有说话。

苏定心一头雾水,问道:“赵元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龙盯着恬静淡然的子凤,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变得平静下来,脸容恢复冷静,淡道:“你们先出去,我想单独和她谈谈。”

这一次席夜阑竟主动做出让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走出帐外去,苏定心在原地愣了一会,便尾随席夜阑其后走了出去。

“席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元帅怎么会和子凤认识呢?而且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席夜阑应道:“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看出孤龙很看重子凤,或许他们是一对恋人。”女子的内心总是比较敏锐的,她认识孤龙的时间也不短了,孤龙从来没有过这种激动的表现,孤龙跟自己一样,属于那种冷冰冰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人,而孤龙从看到子凤那一刻开始,他的言行举止就变的出奇的怪异,违反常理。

苏定心惊呼出声道:“恋人,这......这......”他也不知道怎么说的好,战场上的死敌居然是一对恋人,这就好像一道死结,永远无法解开,若真是如此,他一个局外人想想都头疼,更何况当事人的孤龙。

孤龙目光一直盯着子凤,而子凤一动不动,似块岩石一般永远不会做出回应。

孤龙沉声道:“陆机,你难道不想做出解释吗?

陆机微微一笑,“赵元帅,我已经做出解释了,陆机就是子凤。”

孤龙冷声道:“当日在白水岩见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子凤。”

子凤看着孤龙,目光澄明如镜,“当日与赵元帅在白水岩见面的确实是陆机,与谈经论道的也是陆机,将赵元帅当做朋友的也是陆机。”

孤龙冷声道:“可陆机也是子凤!”

子凤微微一笑,“这又有什么关系?”

孤龙冷声道:“怎么没有关系,你是我在战场上的死敌,可你又是我的朋友,你让我怎么抉择,将你当做朋友还是当做敌人?”

子凤笑道:“陆机是赵元帅的朋友,子凤是赵元帅的敌人,这两者之间并不矛盾。”

孤龙可无法似子凤一般清明,将同一个人两种身份清晰的分开来,他已经深陷进去,无论陆机还是子凤都是同一个人,他爱慕的那个人,孤龙握紧拳头,他应该冷静下来,可是为难,纠结,痛苦却一直在折磨着他,让他的情绪无法平静,倘若他不是在乎眼前的这个女子,岂会如此。

“我不该和你见面!”

子凤看着不知道因为愤怒还是悲伤而眼眶发红的孤龙,心中闪过一丝对朋友的怜悯,“赵元帅,那你要让我怎么做呢?”

孤龙目光深深的看着子凤,她静若止水,她秀美淡然,她依然是自己印象中熟悉的陆机,带着一丝期盼问道:“你会放弃子凤这个身份吗?”

子凤反问道:“那赵元帅会愿意放弃镇南军主帅的身份吗?会放弃孤龙这个称号吗?”

孤龙决然道:“倘若紫荆国愿意退兵,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

子凤笑道:“这是你我之间的问题,却又为何要附加一个外在条件?”

孤龙道:“因为这是我的职责。”

子凤微笑道:“倘若这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却又何须牵扯到世上的纷争去。”

孤龙闻言,立即感觉到陆机此话深层,是啊,倘若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又何须牵扯到国与国的纷争上,正是因为各自的身份立场,却让他们的关系无法清清白白,无法逃脱。

孤龙痛苦道:“我不能这么做!”

子凤笑道:“赵元帅的品德让人敬仰......”

孤龙打断道:“我不要什么品德,我也不要别人的敬仰。”

子凤却继续道:“赵元帅,既然我们彼此都无法放弃我们的身份,那就请赵元帅放弃陆机这个朋友,就当我们相识相知一场,交时情意可重若千钧,别时亦可轻若鸿毛。”说着朝孤龙露出温和而甜美的笑容。

人心是肉做的,听到子凤的话,孤龙的内心痛过万箭穿心,子凤与玄观不同,虽然他一直爱慕玄观,但是玄观的冷漠,却让两人从来没有开始过,而子凤却不同,他们之间相识相知过,他们谈经论道过,子凤让他终于尝试期待已久奇异的爱恋。

孤龙艰难道:“陆机,你可知道我对你的情意,为何你说的如此轻松?”

子凤微笑点头,“赵元帅一剑斩断双子岩,已经证明了赵元帅情意真挚深厚。”

孤龙迫不及待道:“那为何......”

子凤抬手轻轻道:“请赵元帅听我说完,男女间的情感需是两情相悦,那才是圆美的爱情。”

孤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一直没有男女之情?”

子凤点头道:“是的,我对赵元帅只有朋友之情,却没有男女之情。”

子凤口吻虽然清淡,却是那么的残忍。

孤龙脸容扭曲,“陆机,你一直在玩弄我?”

子凤好奇道:“何处此言?难道陆机在赵元帅面前表现的还不够真诚吗?”

这是孤龙所不能忍受的事情,他瞪着子凤,盯着子凤,看着子凤,目光中的女子在心中的印象变得跟在白水岩与她相见时一样,孤龙的内心是伤感和痛苦的,可是他没有愤怒和仇恨,他反而变得冷静下来。

“我送你回去,就当我为我们相识一场所做的吧,今后在战场上我们再做个了断。”

是的,孤龙有能力将子凤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子凤轻轻摇头道:“我就呆在这里,朋友之间是平等的,我没欠赵元帅任何东西,赵元帅也没有欠我任何东西,赵元帅根本不必为我做任何事情。”

孤龙惊讶道:“你不走?”

子凤点了点头。

孤龙问道:“为什么?”口气变得温和的许多,却是因为心中有了一丝的期盼,或许陆机不想与他在战场上成为敌人,这算不算因为他,就算一点点,也是一件值得人激动的事情。

子凤微笑道:“赵元帅,我和你一样也想结束这场战争,但是我一个人的能力有限,我只能将自己当做一颗棋子,希望这样能够结束这场战争。”

孤龙问道:“陆机,你的意思是你甘愿被俘虏的?”

子凤嫣然一笑,却不置与否。

孤龙凝视着子凤,轻轻道:“陆机,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爱上你。”

子凤垂下眼睛,似老僧入定一般,没有再看孤龙一眼,就似他们之间连朋友之情也断了,更别提那未曾有过的男女之情。

孤龙静静的看着子凤,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转身走出帐外,在转身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内心变得空荡荡的,命运注定让他一生孤独,他唯有将一生中最在意的两个女子,最美丽的两段回忆藏在心中。

帐外等候的两人看见孤龙一脸毅然走了出来,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孤龙似看不见他们一般,没有停步,从两人身边走过。

苏定心朝着孤龙的背影喊道:“赵元帅。”

孤龙却没有停下来,亦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苏定心朝席夜阑望去,疑惑道:“席小姐,这到底怎么了?”

席夜阑冷淡道:“我不知道。”孤龙与子凤到底怎样,她根本不关心。

苏定心见席夜阑态度冷淡,“席小姐,你倒是让把易元帅找回来,让他来解决啊。”这话说的就好像易寒无所不能似的。

席夜阑冷淡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说着朝帐内走去,苏定心忙跟了上去,事情还没解决了,孤龙独自一人先离开了,他却不能走。

席夜阑走进帐内,朝垂目一脸恬静的子凤望去,“子凤,你的父亲根本不肯为了你而停止战争,相反为了报复,他率大军倾巢而出,意图明显。”

子凤闻言立即睁开眼睛,看着两人,却久久不语。

过了一会才轻轻道:“倘若席小姐信的过我,我愿意帮助席小姐对付紫荆大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紫荆国的战略部署。”

苏定心闻言,目瞪口呆,这变天了吗?最为大东国最大的敌人之一,子凤竟然要成为紫荆国的叛徒,帮助他们对付她自己的军队,她是疯了吗?慢着,我好想还忘记了什么,刚才席小姐说她的父亲,莫非这紫荆国最神秘的名将就是子凤的父亲,女儿居然叛变要反而来对付自己的父亲,这......这简直不可思议。

席夜阑沉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子凤淡道:“我知道我父亲的意图,他的手上有三十万兵力,一直按兵不动,隐藏紫荆国的实力,如今大军倾巢而出,试问南王府的几万大军能否抵挡的住,我相信苏元帅心里很清楚这一战的结果。”说着朝苏定心望去,看来子凤已经知道苏定心的身份了。

苏定心无可否认,实力悬殊,他根本抵挡不住,若是死战,最后注定全军覆没,只听子凤继续道:“我国大军全歼南王府大军之后会顺势西进,配合我一直与镇北军纠缠的大军,将镇北军包围,就算镇北军再如何英勇善战,孤龙就算再如何指挥有度,终究凡人一个,面对被包围之局,他和镇北军也逃不了被全歼的命运,战局若到了这种地步,我父亲便可将已是困兽之斗的几万镇南军将士的性命当做筹码,将我换回去。”

子凤一句句的说出来,听在苏定心耳中便似真的发生了一般,只感觉后背脊椎一阵冰凉,竟一句话也应不出来。

席夜阑依然冷若冰霜,似不被子凤说动,问道:“就算如此,子凤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子凤微笑道:“我能做得许多,但是前提必须是席小姐信的过我。”

席夜阑沉声道:“说!”

子凤笑道:“席小姐别忘了我虽然是你的俘虏,但是我还是一军之帅,我的话便是命令,军令如山,我的部下无论如何都会遵守,只要我亲笔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到我大军营地,我让他们全军撤退,甚至连敖谷、南仓、津州、太孟、平丹、辽析这六个前哨据点的驻兵也全部撤回,镇北军、镇南军就可以腾出兵力来,与南王府大军并军一处,这样一来敌我双方兵力不至于太过悬殊,只要只守不攻,我父亲想要一口气全歼三军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样一来必会打乱我父亲的部署,明明是一场不费吹灰之力之力的战斗,最后却演变成损兵折将的一场攻坚战,我父亲定不肯吃这个亏,自当暂缓进攻脚步,先调和友军,以做到统一作战,却不是各自为战。”说到这里轻轻一笑:“只可惜我才是英睿军的主帅,除了女王,我的命令才是英睿军的最高命令。”

苏定心心中暗忖:“若真是如此,那可还真有一丝生机,只是能不能相信子凤呢?子凤值不值得他们相信呢?”

席夜阑沉声道:“我们若照你说的去做,最后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镇北军岂不是阵地全失。”

席夜阑问出了苏定心心中的担忧,孤龙的镇北军何以坚守阵地数月不退,若这是子凤的阴谋,岂不是功亏一篑。

子凤笑道:“那就可席小姐有没有这个魄力信不信任我了。”

席夜阑应道:“这与魄力无关,这事关三军,这事关整个大东国。”

子凤笑道:“所以我才说魄力二字,只可惜听我这番话的不是易元帅,却是席小姐你。”

席夜阑沉声道:“我与他立场相同!”

子凤轻轻笑道:“当席小姐终究是女流之辈。”

席夜阑讽刺道:“难道你不是一个女子?”

子凤闲闲站着,潇洒笑道:“在战场上我就从来不把自己当做一个优柔寡断的女子,就算在平时,我也......”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或许接下来的话就不是那么的绝对了,她有过把自己当做一个女子的时候,就是在易寒的面前,她是一个女子。

席夜阑犹豫不决,苏定心也犹豫不决,此事一念之间便是生死。

苏定心突然道:“易元帅现在若在就好了。”

席夜阑怒道:“他不知道跑去哪里鬼混了?”

苏定心一愣,却没有接话,只感觉席夜阑的情绪有些激动暴躁,朝子凤看去,这就为什么同是女子,席小姐只能当一名骁将,而子凤却是一军之帅。

子凤淡淡道:“战局紧急,耽搁太久,恐怕回天乏术了。”

席夜阑道:“我信任你,因为他信任你。”

子凤喜道:“那好,我即刻修书一封,劳席小姐派人尽快送到我大军营地。”

子凤执笔点墨抒写,所写却是紫荆文字,两人都看不懂。

子凤轻轻的在未干的墨迹上轻轻的吹了口气,笑道:“席小姐可让胡大志前去送信,他乃是我安插在镇南军中的密探,他知道如何将我所写的信送到我军营地。”

席夜阑疑惑道:“胡大志?”

子凤点了点头,“就是胡大志,席小姐去军中询问一番,便能找到此人。”

第四百三十九节 敌营相见

席夜阑最终找到了李不才那里,李不才这才将胡大志已经被易寒秘密.处斩的事情说了出来。

子凤指定的人选已经被处斩了,席夜阑只好返回询问子凤的意思。

子凤听完,沉吟思索起来。

席夜阑突然道:“我去送信。”

子凤看着席夜阑,过了一会之后,才点了点头说道:“席小姐可往白水岩方向走,翻过八坑山再走几里路,便可抵达我的近卫营,将此信交给近卫营的统领梅里即可。”说着又道:“待我给梅里再写一封信,让她不要为难你。”

一会之后子凤将写给梅里的信也一并交给席夜阑,说道:“要翻过八坑山需穿越一道天坑,席小姐一路上小心点。”并详细告诉穿越天坑的办法。

席夜阑看着子凤,淡淡道:“谢谢。”

子凤微笑道:“你我站在同一立场,不必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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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寒得到了香格拉的信任,又在子凤所居住的帐内呆了一天,越等越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隔日一早香格拉早早前来,带来了一个消息,说子凤被镇南军所俘虏了。

梅里显得比易寒还要激动,失声问道:“香格拉你说什么,元帅被敌人俘虏了?”

香格拉的表情给予肯定的回答。

易寒一脸疑惑,子凤居然会被自己的军队所俘虏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子凤怎么可能被俘虏了,知道自己到白水岩与子凤见面的整个军营中只要夜阑一人知道,莫非是夜阑所为,瞒着自己,悄悄带着人马来到八坑山将子凤给俘虏了,也只有这样解释了,却绝对想不到子凤却是自投罗网,甘愿被俘虏。

香格拉看着沉默不语一脸思索的易寒,问道:“你怎么解释?”

易寒苦笑道:“香格拉,你怎么每件事情都找我解释?”

香格拉沉声道:“元帅是被你的人给俘虏了,不找你解释找谁解释?”

易寒道:“当日我与子凤分别后,就翻过八坑山,来到这里,也一直待在这里,我不可能有办法策划此事,这件事情怕是一个意外。”说着淡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现在不是在你们的手中吗?你们完全可以拿我将子凤交换回来。”

易寒的话让在场的两女感到意外,特别是梅里,没有想到易寒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虽然身陷营地之中,但是凭借香格拉的帮助,他完全有可能逃离,现在梅里开始有点相信易寒了,相信他来到近卫营并不是怀有什么阴谋,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出拿自己来交换元帅的话。

香格拉听了易寒的话,却反而觉得不能这样对待易寒,说道:“易元帅,要不这样吧,我帮助你离开这里,等你回到镇南军就将元帅释放。”

梅里立即道:“不行!”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被人捆绑住,并没有决定的资格。

易寒笑道:“香格拉,我应该说你单纯还是可爱呢,你这么放我走难道不怕我反悔啊。”

香格拉弱弱道:“易元帅会这么做吗?”

易寒笑道:“就算我不会这么做,子凤被我镇南军俘虏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我虽然身为一军统帅又凭借什么名义释放子凤呢?怕是我的这个决定会得到大多数的人反对吧,最名正言顺的办法就是拿我与子凤交换。”

香格拉问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易寒笑道:“香格拉,这么做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为何你会如此犹豫呢?”

香格拉道:“我觉得这样做,对易元帅不公平。”

易寒哈哈笑道:“能值得你这么关心,我更加心甘情愿了。”

香格拉被易寒直白的言语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只听易寒继续说道:“这样吧,就说香格拉你发现了我的踪迹,暗中给梅里统领松绑,然后与梅里统领合力将我擒拿,这么说可好。”说着看着梅里,笑道:“当然这必须梅里统领肯配合。”

梅里看着香格拉道:“香格拉,看在你一切为了元帅的份上,我可以暂时不追求你所犯下的过错,一切等元帅安然无恙归来,是罚是赦一切由元帅决定。”

很显然,梅里委婉的表达了愿意配合他们这么做,她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易寒甘愿被俘虏来换回元帅,而自己又能恢复自由不必再受他欺辱,这种天大的好事,她求的来不及呢。

香格拉犹豫片刻之后,问道:“易元帅,真的要这么做?”

易寒淡笑道:“香格拉,不必再犹豫了,再思考下去只能是浪费时间。”

香格拉突然朝易寒跪了下来,诚恳道:“香格拉在这里谢过易元帅为了元帅所做出的牺牲。”

易寒连忙将她扶起,“香格拉,别将我说的那么伟大,我希望子凤安然无恙却是有目的的,因为我有求于她。”

香格拉站了起来看着梅里,“梅里,你必须答应我,不能为难易元帅。”

梅里犹豫了!她居然犹豫了!

就在香格拉打算否决这个决定时,梅里先开口了,“好,我答应你,不会为难他。”与元帅的安危相比,个人的恩怨又算的了什么,虽然她心里恨他到很想拿刀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

原本关系复杂的三人,居然能够谈妥下来,却是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目的,希望子凤安然无恙的归来。

香格拉先给梅里拿了一套衣衫,可供她换上,而原本她的那套衣装却已经被易寒给切裂的不能再穿了,总不是让梅里穿着抹胸短亵和香格拉将易寒给擒拿了吧。

易寒亲自给梅里松绑,边淡淡道:“有些行为虽然冒犯了你,但是我也是无奈之举,你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我除了这么做还有别的办法吗?有一点可以证明的是,我一直没有侵犯你的意思,否则你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易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梅里解释,大概是担心梅里太过激动,做出过激的行为而误事吧,他倒不是太过担心个人的安危。

手脚恢复自己的梅里活动了一下手脚,突然冲到放着她佩剑的大案前,拿起佩剑迅速转身将剑架在易寒的脖子之上,一系列的动作快速简洁,一气呵成。

易寒原本反应得过来,可以躲避开来,但是他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本来就是要被她们拿下用来交换子凤,躲避有意义吗?

香格拉见状,惊呼道:“梅里,你干什么?你答应过我的。”

梅里一脸冰冷道:“香格拉,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我还要拿他把元帅给交换回来呢?”

香格拉倔然道:“但是你也不准欺负他。”

梅里淡道:“我既答应你了,就暂时不会跟他计较个人的恩怨,只是香格拉你不觉得对待一个将我挟持的奸细太好,难道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香格拉气愤道:“梅里,你假公济私。”

梅里冷声道:“香格拉,随你怎么说。”说着却突然抽回架在易寒脖子上的剑,一副冷冰冰的神气,经过刚才这么一番举动,她的心理平衡了许多,压抑的心情也舒服了许多,大概只是想出一口气吧。

易寒自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见梅里收回剑,目光朝她凸凹有致的娇躯望去,笑道:“梅里统领,你还是先穿上衣服吧,你这个模样可让我看的心神恍惚。”

梅里不应,却匆匆穿上衣衫,又恢复那英姿冷俏的姿态。

这边香格拉已经拿起绳子走到易寒的身边,轻声道:“易元帅,委屈你了。”

易寒淡淡笑道:“我们是在做戏,你心里不必有任何内疚,我不会怪你的。”

香格拉这边忙着捆绑易寒的手脚,梅里却在帐内搜寻着什么,终于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一块被丢弃的白绢布,看见这块白绢布就立即记起自己所承受的欺辱,冷俏的脸容变得更冷了,且透着几分恨意。

昨日就是易寒拿着这块白绢布擦拭她雨后沾珠的私密部位。

梅里捡起这块白绢布,之间中间部位还残留着一些被擦拭过的痕迹,若有若无飘来的骚.味,亦证明了这块白绢布曾经做过不可告人的事情,脑子里又情不自禁的回忆起昨日的一幕来,越是想起,心中越是羞耻愤怒,冷绷的俏脸却透出几丝红晕来,表情模样十分的怪异。

转身见香格拉已经差不多将易寒的手脚捆绑好了,弯腰捡起地上的白绢布,疾步朝易寒走了过来。

易寒见梅里朝自己走来,也没有太过在意,怎知梅里靠近自己的时候,突然伸手插住自己的嘴巴,自己刚发出“唔”的一声,口中立即就被软绵绵的东西给塞满。

易寒惊讶好奇的看着梅里,只听梅里问道:“味道怎么样?”

易寒除了一双眼睛能够表达自己,却无法说话回应了,倒是不明白梅里为何问这个问题,却不知道塞住他嘴巴东西的由来,大概也完全没有想到吧。

梅里看着易寒疑惑的表情,心中一阵报复的快感,突然又伸手将他口中的白绢布拿了出来,在易寒的眼前扬了扬,问道:“可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易寒目光盯了一会,突然怒道:“你怎么可以把这么肮脏的东西......”

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梅里手上有了动作,来不及把话说完,忙别过头,避开她朝自己嘴巴伸过来的手。

梅里插住易寒的脖子,让他的头转向自己,冷声道:“张嘴!”

易寒猛摇了摇头,一副死活不会张嘴的表情。

一边的香格拉却听不懂两人奇怪的对话,亦看不懂两人怪异的举动,说道:“易元帅,你就张嘴嘛,没人在的时候,我会帮你拿下来,陪你说话的。”

易寒还是摇头,紧闭嘴巴,没有说话,因为一旁的梅里还虎视眈眈,他不会给她机会得逞。

香格拉对着梅里道:“易元帅既然不愿意,那就不必塞住他的嘴巴了,我们已经将他手脚给捆绑了。”

梅里不应,却转身朝瓷壶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易寒见状,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忙出声道:“别闹了,我们还是把正事给办了吧。”

香格拉好奇道:“易元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举动好像有些奇怪?”

易寒露出苦涩的笑容,却不知道怎么跟香格拉解释。

梅里端着瓷壶走了过来,香格拉嗅到味道,掩鼻道:“梅里,你干什么?拿这东西过来干什么?”

梅里见了香格拉的举动却心生不悦,冷声道:“你难道是神仙吗?不必方便吗?”

香格拉在易寒面前却是羞与梅里谈论争辩此事,毕竟解手方便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

易寒对着梅里道:“我们不要闹了,好吗?”语气隐隐透着几分恳求。

梅里冷声道:“你将我捆绑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易寒道:“我最多和你开个玩笑,我可没真正做出什么羞辱你的事情来哦。”

梅里紧绷俏脸,怒道:“你敢说你没有羞辱过我。”

“有吗?”香格拉好奇的问道。

易寒决然道:“没有的事!”

梅里扬起手中的证据,怒道:“那这是什么?”

香格拉表情更是好奇了,一块白绢布能够证明什么。

易寒这才对着香格拉解释道:“梅里解手之后,我拿这块白绢布给她擦拭干净,你总不会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将裤儿给弄脏吧,我这可是一片好心。”

香格拉这才恍悟,自己不在的其间,梅里的吃喝拉撒可一直都是易寒在负责,一瞬间立即能深层次的联想到那尴尬而又令人难堪的一幕幕来,觉得是易寒的不是,有些责怨道:“易元帅,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代劳,让梅里自己做就好了。”

易寒道:“她手脚被捆绑了,我不帮她,难道她自己还能生出两只手来,自己解决啊。”

梅里不想太过谈论自己的丑事,瞪着易寒,怒道:“你渴了吗?”

易寒摇头道:“我一点都不渴,我不是正常人,三天不喝水都没问题。”

香格拉道:“统领,易元帅说的也有道理。”突然却哎呀一声,“我怎么跟你们谈论这些事情。”背过身去,眼不见为净,只感觉实在不堪,实在不堪。

易寒看着梅里,温和道:“统领,得饶人处且饶人才是大将风度。”

梅里突然也觉得这会纠结此事实在不应该,主要是心里对易寒怀有太深的仇恨了,否则这会也不会如此激动的做出这些报复来,经过刚才这一番的报复,心理已经平衡了。

没有将瓷壶浇灌在易寒身上,亦没有将白绢布再次塞进易寒的嘴里,却扇了易寒两个巴掌。

这样的行为却惹来了香格拉的愤怒,“梅里,你干什么!”在她看来梅里的行为是一种过分的行为,何况易寒的身份是一军统帅,岂容别人如此侮辱。

梅里淡道:“你觉得我不应该打他两巴掌吗?”

香格拉怒道:“可你答应过我的。”

梅里淡道:“我实在讨厌这个奸细,我手痒了,打他两巴掌难道不可以吗?”

挨了两巴掌的易寒却反而道:“香格拉,算了算了,不要计较这些,专注正事。”作为一个好色喜欢调戏女子的徒子,这种遭遇是难免的,人家凭什么白白任你调戏,你敢调戏自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来。

群龙无首显得慌乱的近卫营总算等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挟持统领的那个奸细居然躲在元帅的帅帐,幸亏被香格拉发现,趁这个奸细不注意的时候,给统领松绑,和统领联手将这个奸细给擒拿住,细节并不知晓,反正这个奸细被捉到了就是。

这会统领和香格拉正在帐内拷问这个奸细的身份来历,心想这个奸细这下完了,一定会被统领打的皮开肉绽,居然敢挟持统领。

这会易寒并不好受,却不似这群近卫营女子所想的一般,被严刑拷打到皮开肉绽,而是他手脚又被捆绑的动弹不得,从自由之身又变成了一个俘虏。

梅里将他带离子凤的帅帐之后,又在他的身上加了几条绳索,说将自己绑成了粽子一点也不过分,当然香格拉极力反对,可是梅里却有自己的说辞,说易寒如此厉害,能够将她挟持,不将他捆绑的结实一点,别人岂不是会怀疑。

易寒知道这是梅里在公报私仇,却也没有与她争辩,这完全没有意义,他只想梅里装模作样的演一场戏给近卫营的人看,然后大肆宣扬,她俘虏了镇南军的主帅麒麟,现在可以用麒麟去向敌人换回子凤了。

易寒嚎叫的声嘶力竭,停了下来,低声道:“我叫的已经凄惨了,可以了吧。”

香格拉嫣然一笑,想不到堂堂的麒麟演起戏来竟如此的在行,她们佯装在对易寒进行严刑拷打,其实上却没有对易寒用刑,只是让他凄惨的叫喊着,喊着近卫营的人听,让她们以为自己和梅里正在对易寒进行严刑拷打。

梅里却道:“你的身份是一军之帅,若是这种程度的拷问就能让你说出你真实的身份来,她们定会怀疑。”说着却思索着,用什么更恶毒一点的方式来折磨易寒。

易寒苦笑道:“我又不是假冒的,如假包换,岂会担心别人怀疑。”

梅里却道:“可我们却在演戏。”说着道:“我得想一个更能羞辱你的办法,让所有人都相信,你不堪凌辱,终于可说出自己的身份来。”

易寒苦笑道:“我已经招了,我就是镇南军的主帅麒麟,我潜入你军大营乃是有不轨意图,目的想要暗杀子凤,我全招了。”

梅里道:“不,若真是麒麟,这种程度刑罚是不会招的。”

易寒道:“统领,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很贪生怕死的。”

梅里沉声道:“贪生怕死怎么会有这个胆子孤身一人潜入我军营地。”

易寒轻轻道:“这本来就有违常理。”

梅里转身走到帐篷,却不知道去准备什么?

梅里走了帐外,朗声道:“将近卫营所有的马桶都拿出来,这个奸细嘴硬,怎么打都不肯招,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够嘴硬到什么程度。”

近卫营的女子听统领说将马桶拿出来,心想统领可能要用极端的方式来羞辱这个奸细,逼迫他老实招供,看来统领真的对这个将她挟持的奸细恨之入骨。

帐内的易寒听见梅里的朗喊声,问道:“香格拉,梅里在说什么?”

香格拉表情有些为难,还是出声道:“梅里让所有人将马桶都拿出来。”

易寒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忙紧张问道:“她想干什么?”

香格拉有些娇羞道:“我不知道,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吧。”

易寒忙道:“香格拉,你快出去跟别人说,我招了,我已经全招了。”

香格拉盯着易寒,突然说道:“易元帅你这幅贪生怕死的模样还真的一点都不似一军之帅,我现在觉得梅里的话有些道理。”

易寒目瞪口呆,一会之后才恍神道:“我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不知道梅里会对我干出什么极端而又恶心的事情来,这种事情能够避免总是最好的。”

香格拉道:“易元帅,当日我劝你不要欺辱梅里你又不听我的话,这下好了,她对你心存怨恨,报复你也是情理之中。”

易寒不悦道:“子凤现在身陷敌营,成为俘虏,梅里却还有心情做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实在让人寒心。”

香格拉笑道:“元帅曾告诫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步步为营,慎密周详,却着急不来,最忌因为着急而鲁莽行事,我相信梅里心系元帅安危,否则她又怎么会向你妥协。”说着柔声道:“委屈你了,易元帅。”

易寒一愣,“香格拉,你心里该不会也恼我吧,想借机看我出丑吧?”

香格拉微笑道:“不恼。”见易寒的脸被梅里扇了两巴掌,有些红,走上前去,伸手揉着易寒的双颊,柔声道:“还好,梅里只是象征性的打了两巴掌,倘若她用全力,易元帅这张俊脸可就要歪了。”

易寒惊讶的看着香格拉,“香格拉,你在调侃我。”

香格拉闻言一愣,却恍悟的嫣然一笑,“我实在有些太大胆了。”

易寒道:“你实在太可恶了。”

梅里让人在帐前十丈远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半仗深一丈半宽的大坑,让人将马桶里的秽.物倒到大坑里面,顿时大坑里堆满了秽.物,臭气冲天,让人看了恶心的不想再看第二眼,只感觉就算神仙在这坑里面泡一泡,也得老实求饶。

梅里见差不多满了,这才朗声道:“好了,够了。”

梅里走进帐内,帐内的易寒早就闻到臭味,见了梅里阴森森的表情,心中一阵发麻,这是他所遇到过最恶毒的报复方式,忙对这阴森森的梅里道:“统领,我的错!我的错!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

这幅小人嘴脸看在梅里眼中,让她更生厌恶鄙弃,实在难以想象威风凛凛的麒麟会立即变得如此之快,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形象名声。

梅里一件斩断易寒脚上的束缚,揪起易寒,推搡着他往帐外走,冷声道:“走!”

易寒边被梅里推着往外走,边大声喊道:“我招了,我招了,我就是麒麟。”只可惜除了香格拉和梅里,其他人根本听不懂他的话。

帐外近卫营的女子看着被统领推搡走出来的大喊大叫的易寒,却感觉他嘴里喊出来的话似在说决不妥协,均暗忖:“这个奸细可真倔强,竟逼的统领使出这样手段来。”也是敢潜入我军营地的奸细岂会简单。

梅里却不给易寒太多表达自己真正意思的机会,推搡着他往臭气冲天的大坑靠近,根本不给他半点停下来的机会。

易寒看着前面不远臭气冲天堆满秽.物的大坑,眼神中透着惊慌,心里可真是害怕了,嘴里念念叨叨:“统领,我知错了,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以后再不敢碰你半根指头了。”

可是梅里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不为所动。

易寒想要最后向梅里求情,刚一扭头,便有几个女子拔剑朝他抵住了他,面对那几把抵住自己冰冷的剑,易寒身子僵住了,连头都不敢再扭动半分。

梅里淡淡道:“走吧,不要负隅顽抗了。”

这时,所有人突然发现,几个近卫营的女兵带着一个表情冰冷,神态冷傲的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易寒看见所有的人表情,好奇的顺着她们的目光望去,惊呼出声:“夜阑!”

身后的梅里闻声,表情一讶,又一个自投罗网还是不怕死的?

席夜阑也立即看到了被捆绑双手的易寒,以为她们要将易寒行刑,突然出手夺走身边一个侍卫手中的剑,三步两跃瞬间来到易寒的身边,沉声喝道:“谁敢动他分毫!”

易寒内心是那个感激涕零啊!

第四百四十节 送信

近卫营的女子立即恍悟,手持兵器包围上来。

席夜阑护在易寒跟前,一脸坚毅,一副绝不会让开的姿态。

易寒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席夜阑冷声道:“我不来你就要死了。”

只对话一句,却立即被梅里打断,“你到底是谁?”

可总算遇到一个懂得说大东国语言的人了,席夜阑翻过八坑山,没走多久便遇到一群巡逻的女兵,因为语音不通却被当做敌人奸细带到营地来,这帮女兵见她没有反抗,而席夜阑也没有暴露出武艺来,便没有对她进行束缚。

席夜阑沉声道:“我是来送信的。”

梅里问道:“谁的信?”

席夜阑沉声道:“子凤!”

易寒闻言也有些意外,子凤居然让夜阑来送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心中有许多的疑惑想要一一问个清楚,只是现在讲话却不太方便。

梅里不知道朗声说了些什么,近卫营的女子立即收回兵器,松懈下来。

梅里对着两人道:“你们二个跟我进来。”

易寒为了不让夜阑和梅里起争执,却主动先行的朝刚刚关押拷问自己的帐篷走去。

三人进了帐篷,香格拉随后也走了进去。

席夜阑朝香格拉看去,发现这个女子便是一直送信到镇南军大营的信使。

香格拉见席夜阑望向自己,报予微微一笑。

席夜阑道:“谁是近卫营的统领梅里?”

梅里应道:“我便是!”

席夜阑将信拿了出来,“这是子凤给你的亲笔书信。”

梅里连忙接过书信打开阅读,看完好奇的朝席夜阑看去,这封信是元帅的笔迹不假,信中元帅说不要为难她,因为元帅在信中说眼前这个来送信的女子是她的朋友,既是元帅的朋友,梅里岂敢造次。

香格拉朝梅里走了过去,问道:“元帅在信里说什么?”

梅里将信拿给香格拉看,香格拉看完点了点头,“多谢席小姐对我家元帅的照顾。”

梅里听香格拉的口气,似乎认识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冷锐几分的女子,问道:“香格拉,她是谁?”

香格拉应道:“一代名将席清的孙女,素有虎女威名的席夜阑。”

梅里也听过虎女之名,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交手过,刚才见她一人持剑面对近卫营众人毫无惧色,心中暗忖:“虎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女子胆色魄力更胜男子。”

席夜阑又拿出一封信来,说道:“这是子凤的密令。”

梅里接过看完之后,表情惊讶,元帅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对着席夜阑冷声道:“你是不是威胁我家元帅?”

席夜阑淡淡道:“你觉得有人能够威胁子凤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吗?”

梅里无语,确实,倘若元帅不愿意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香格拉见了梅里的表情,拿过梅里手中的信看了起来,她对元帅的了解比起梅里要深一点,而且关于易寒与元帅之间,她知道的要更多一点,没有多解释,说道:“是元帅的亲笔字迹,我们照做吧。”

梅里心中虽有疑惑,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前往英睿军大军营地,将此信转交给副帅,让他按元帅的命令行事,香格拉,这里就交给你了,在我没有回来之前,希望你不要私自做出任何决定来。”

香格拉点了点头。

待梅里走后,席夜阑立即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这个紫荆信使是认识易寒的,既然她认识易寒,此刻将易寒俘虏了,为何易寒被俘虏的消息却为何没有传出来。

易寒简单解释一番,席夜阑惊讶的朝香格拉看去,她居然会这么做,问道:“这么说,除了她们两个人,目前还没有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

易寒点头应道:“应该是这样的。”

席夜阑问道:“她知道你的身份,刚才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你?”

易寒苦笑一声,没有回答,香格拉却解释道:“我们打算要拿易元帅去交换回元帅来,所以和易元帅合演了一场戏,让易元帅的身份暴露,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了,却也不会让人怀疑。”

席夜阑盯着易寒,沉声问道:“你是心甘情愿的?”

易寒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别过头去,点了点头。

席夜阑冷声道:”易寒,你可真够伟大的,为了一个女子你居然肯做出如此大的牺牲,甚至置大军的利益也不顾。”

易寒道:“夜阑,这件事我暂时不便向你解释,日后你就明白了,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子凤,却是希望这场战争能够结束,请你相信我。”

席夜阑沉默不语,紧绷着俏脸。

易寒道:“对了,夜阑你是如何将子凤俘虏的。”

席夜阑冷淡道:“不是我将她俘虏,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

“什么!”

易寒和香格拉两人同时惊呼出声,这种情况实在让人太意外,太惊讶了,子凤居然自投罗网!

易寒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席夜阑瞪着易寒,“你不是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吗?”

易寒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

香格拉这边脑子已经乱成一团,元帅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爱上易寒了吗?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吗?可自己所认识的元帅却不是那种为情而变得糊涂的人啊!相反元帅是一个清醒理智的人。

席夜阑问道:“我还没有问你,你为何会被俘虏了?”

易寒道:“我本来是打算前来和子凤见面的,哪里知道来到这里,她人却不再营地,无奈之下,我只好成了俘虏。”

席夜阑讽刺道:“我倒没有想到你们之间已经发展到如此恩爱的地步,她为了你甘愿自投罗网,把自己送到敌人的营地中,你为了见她,不惜以身犯险,让自己成了敌人的俘虏。”

易寒不悦道:“夜阑,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和子凤之间是清清白白的。”

席夜阑冷笑道:“我不信。”说着朝香格拉望去,问道:“你信吗?”

香格拉沉默,她心中不信,可是没有说出口来。

席夜阑冷笑道:“连她都不信,我怎么可能相信。”

易寒不悦道:“你们都是俗人,难道只有男女间的情爱才可以让人不惜牺牲自己吗?我告诉你,我和子凤都是心怀大义的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让这场战争结束,为了这个目标,我和子凤都是甘愿作出牺牲的。”

席夜阑笑道:“一个敌人却被你说的如此伟大,易寒你真的够袒护她的。”

易寒沉声道:“信不信由你,子凤是跟孤龙有关系,却不是跟我有关系。”

一旁的香格拉闻言一愣,怎么又扯上孤龙了,这事好复杂啊,孤龙和麒麟都是大东国的一军主帅,而元帅是他们的敌人,三个人怎么变成了情爱纠葛了,这她都不知道如何理清当中的混乱关系了。

席夜阑笑道:“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孤龙已经见到子凤了,他走出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像见到恋人时的欢喜,却反而似被伤的遍体鳞伤,易寒,我要告诉你,在子凤心中你的地位并不一般,因为我也是个女子,我的双眼还没瞎。”

易寒沉声否定道:“这不可能!你一点都不了解子凤。”

席夜阑道:“我是不了解她,但是你又是否了解她,倘若你足够了解她,却岂会猜不出她会做出自投罗网的举动来。”

席夜阑将易寒问的无言以对。

易寒细细思索,回想起当日在白水岩的一幕幕,素来心平气和的子凤愤怒了,她表示再见面的时候只可能在战场之上,她的态度坚决,而自己也从她的神情口吻认定她会这么做,因此他才担心,他才不惜一切的想要追到子凤,挽回一切,可当他负伤追上子凤的时候,子凤却并没有归营,她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而目的地却是镇南军的大营......”

想着想着,易寒的眉毛更皱了,神思更深了。

易寒突然抬头望向席夜阑,说道:“或许有那么一点点,但却不是所有的原因。”

席夜阑淡道:“易寒,我不想再和你纠结此事了,你想与谁谈情说爱那是你的自由,但是请你想想你的身份,为大局着想,这一切却不是儿戏,切不可犯下与程铁风一般的过错。”

易寒有些愤怒了,“我说过了,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

香格拉立即提醒道:“易元帅,你小声一点。”

易寒没有说话,却与席夜阑闹得有些不愉快,席夜阑素来高傲,却也不肯向易寒低头。

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僵住了。

香格拉夹在两人当中有些尴尬,却又不能离开。

帐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易寒突然对着席夜阑道:“你先回去吧。”

席夜阑沉声问道:“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

易寒点了点头。

席夜阑道:“或许你并不知道,紫荆国二十万大军已经朝南王府大军逼近。”

易寒惊讶道:“紫荆国又从哪里冒出二十万大军来?”

席夜阑淡道:“难道你忘记了吗?紫荆名将一直没有露面吗?”

香格拉插话道:“是紫荆元帅和他的紫荆大军,而一直与镇北军交战的却是元帅所率领的英睿军。”

易寒道:“那苏定心的南王府大军岂不是寡不敌众,根本守不住阵地。”很快易寒就能联想到一些列的恶性循环,问道:“他为什么突然出手?”

香格拉道:“因为他的女儿在我们手中。”

易寒立即道:“他想迅速歼灭南王府大军和镇北军,然后拿整支镇南军几万将士的性命来换子凤。”

香格拉道:“易元帅不必太担心,席小姐刚刚送来元帅亲笔书信,元帅已经下令让英睿军全军撤退,这样镇北军和镇南军就能与南王府大军并军一处,与紫荆大军对峙。”香格拉虽然只是子凤身边的一个信使,但是跟了子凤这么久,一些军事谋略还是有的,而之所以说这番话也是想打消易寒返回镇南军的念头,易寒一走,就拿不出足够资本来换回元帅了。

香格拉属于敌对的一方,却为大东国着想,这番话说来实在显得怪异。

席夜阑看穿了香格拉的用意,冷冷的朝她瞪去。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说道:“我现在回去也做不了什么,让我在这里想办法再拖延些时日吧。”说着走到席夜阑的耳边低声道:“现在敌人已经暴露了真正的兵力,我们目前的兵力根本不足以对抗,只要拖延到南疆民兵加入战场,我们就根本不必畏惧敌人的大军了,你先回去,我会在这里想办法拖延敌人进攻的步伐。“

席夜阑看着易寒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你有什么话想让我带回去吗?”

易寒疑惑道:“给谁?”

席夜阑冷淡道:“子凤!”

易寒沉吟良久,却不知道说什么话好,过了一会才出声:“你跟她说,我很感谢她所做的一切。”

席夜阑淡淡道了一声“保重!”转身离开。

香格拉追了出去,“席小姐,我送你一程,否则她们不会让你离开的。”

席夜阑走后,易寒一脸思索,这事情好像复杂的他一时无法理清当中的头绪,他想好好的理清当中的来龙去脉,可是越想却越乱,而要解开这一些列的疑惑和头绪,却只能子凤见面,当面询问,从她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开始,到她身为自己的敌人却为何要帮助自己与她的父亲作对,难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已经重到可让她与她的父亲作对吗?还是她心怀大义,为了让这场战争结束,可以做任何的事情,甚至不惜让自己成为俘虏,与她的父亲背道而驰。

不管原因是什么,子凤所做的都让他感激敬佩。

过了一会,香格拉走了进来,说道:“易元帅放心,我已经送席小姐离开营地,她会安然无恙的回到镇南军大营。”

易寒应道:“谢谢你,香格拉。”

香格拉道:“易元帅甘愿成为我军俘虏换回元帅,我为易元帅做一点小事又算的了什么呢。”

易寒笑道:“说起来我们是敌人,可是现在我们却可以像朋友一般聊天,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事情。”

香格拉笑道:“倘若没有战争,我和易元帅就不是敌人了。”

易寒道:“但愿如此!”

军令如山,子凤的命令一到,英睿军便立即全军撤退。

孤龙收到探子回报,显得惊讶不已,与自己缠战多日的敌人居然全军撤退,这战局瞬间变得扑朔迷离,让他完全看不透了,甚至他认为敌人只是假装撤退,目的是想诱自己放弃阵地前去支援南王府大军,然后趁自己大军撤离阵地之时,突然大举进犯。左右夹击将自己和南王府大军包围。

孤龙不敢轻下决定,而是让探子再去探查清楚一点。

程铁风这边大军朝南王府大军阵线逼近,他在向敌人示威,同时也在给英睿军一个信号,让英睿军将镇北军缠住,好让自己以优势兵力全歼南王府大军,没有了子凤的英睿军仍然是英睿军,这一支军队在子凤手中已经变成一直无须主帅指挥便能够自主配合作战的军队,子凤何以被称为四大奇将之一,便是她卓越的军事才能,一个卓越的统帅不仅仅表现在战场上的临阵指挥,更多的是如何统管一直军队的内部。

大军朝南王府逼近的同时,程铁风派人密集关注英睿军的动向。

一场大战就要开始了,程铁风信心十足,他有必胜的把握,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却要一战定胜负,他已经表示对席清足够的尊重了,可敌人却没有表示对他足够的尊重,居然拿子凤来要挟他。

程铁风并不着急,而是步步为营,他要打一场沉稳的大战,他根本不怕延误战机,敌人没有机会,此刻在他眼中敌人就似破绽百出,无法将自己护的严密,守南王府大军阵线,镇北军阵线就要出现一个大漏洞,若两者兼顾,亦只能是两面溃败的结果。

虽然明知必胜,程铁风却没有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来,他闭上眼睛,心中不忍看到即将出现血流成河的景象,三十多年前血流成河,大东国军队被屠杀的一面又浮现在脑海里,他的心情显得黯然压抑。

可这就是战争,程铁风将脑海中复杂的回忆驱赶,他坐了下来,冲泡茶水,饮上一杯清茗,慢慢的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就似一块没有人性情感的石头。

一名将领突然帐外禀道:“元帅。”

程铁风从他的口气中便感觉到必有紧急的军情,朗声道:“进来。”

一名将领走了进来。

程铁风淡淡问道:“英睿军可有什么动作?”

将领应道:“元帅,英睿军全军撤退。”

程铁风手中的被子一抖,茶水逸了出来,显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意外,却淡淡道:“我知道了。”

将领道:“元帅,难道不打算做些什么吗?请元帅下令,我立即前往英睿军营地,让英睿军配合我军作战!”

程铁风淡道:“我却不是英睿军的统帅,我能和子凤商议战略部署,却不能代替她给英睿军下命令,这一点你要明白。”

将领道:“可凤元帅已经被敌人俘虏了,英睿军现在群龙无首。”

程铁风笑道:“英睿军现在虽群龙无首,可英睿军的将领却个个是龙。”

将领问道:“元帅,与镇北军缠战多日的英睿军为何突然撤退,难道因为敌人俘虏了凤元帅,他们担心凤元帅的安危所以撤兵,不敢激怒敌人,避免敌人恼羞成怒对凤元帅下手?”

程铁风淡道:“这样吧,大军先按兵不动,待我亲自往英睿军大营走一趟。”

席夜阑返回,没来得及去见子凤,却先到镇北军的营地见到了孤龙。

孤龙正为敌人突然撤兵的举动而疑惑,在是援是守之间举棋不定。

席夜阑见到孤龙便直接道:“请赵元帅即刻撤离阵地与南王府并军一处。”

孤龙惊讶道:“你是否收到什么消息?这却有可能是敌人的一个陷阱。”

席夜阑问道:“孤龙你信的过她吗?”

孤龙问道:“谁?”

席夜阑应道:“子凤。”见孤龙露出惊讶,席夜阑继续道:“是子凤下令让英睿军全军撤退,好让镇北军腾出兵力来与南王府大军,镇南军三军并军一处,与来犯的紫荆大军对峙。”

孤龙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席夜阑道:“没人能猜透她的内心,但是我已经相信她了。”

孤龙闭上眼睛,“她这么做相当于是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将自己置身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席夜阑道:“从她选择自投罗网那一刻,已经将自己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她的心跟她的人一样的神秘,就算见到了她的真面目,也见不到她神秘的内心。”席夜阑突然一直对子凤冷冰冰的态度,可是子凤的行为举止,却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有着男子也比不上的有魄力的女子。

孤龙沉声道:“也好,就让我输的一败涂地!”

第四百四十一节 背道而驰

孤龙的这句话就是他的答案,若这真是子凤的阴谋,情场上输了,战场上也输了,真可算是一败涂地。

席夜阑返回镇南军营地,告之李不才情况,让他即刻行动,与镇北军,南王府大军并军一处,与敌人大军决一死战。

没一会儿,镇南军营地全军将士忙碌起来,拆解帐篷,收拾辎重,全营看似混乱,却乱中有序,这得益与镇南军养成习惯的矩律。

席夜阑来到关押子凤的帐篷。

子凤第一次主动抬头问道:“镇南军要动了吗?”她早就听到帐外的动静了。

席夜阑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将你的信送到你的近卫营统领梅里手中,孤龙也答应了,镇南军也该参与其中,三军联合与紫荆大军决一死战。”

子凤淡道:“你放心,这场仗打不起来的。”

席夜阑却道:“可我军中的将士已经开始写遗书了。”

子凤轻轻一笑:“也好,知道生命的珍贵却会更懂得珍惜生命。”

席夜阑沉声道:“他们是战士,就算明知道前方是死亡,也不容自己后退半步。”

子凤笑道:“那就让我的父亲看看大东国将士的勇气吧。”

席夜阑道:“这件事情因你而起,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

子凤笑道:“在战场上要冷静,忘记那些个人的情感,就算这些复杂矛盾的情感充斥你的内心,你也要把它们压制下去,不让这些复杂矛盾的情感影响你的判断决定,其实做一名士兵比做一名元帅要简单的多,在受个人情感影响下做出判断决定并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说着轻轻道:“孤龙很了不起,麒麟也很了不起,他们心中所承受负担的要比普通人多的多,但是外人从外表上是看不到的。”

席夜阑问道:“那你呢?”

子凤笑道:“比起子凤,我更愿意做陆机。”

席夜阑道:“可是你没有选择,对吗?”

子凤笑道:“我们习惯于自己的生活轨迹,极少有人有勇气去做出改变,所有人都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

席夜阑突然道:“他让我跟你说,他很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子凤美眸一亮,问道:“他回营了吗?”

席夜阑看着子凤的表情,她一直都是淡定从容,可是自己只是刚刚提起易寒,她的眼神便焕发出明亮的色彩。

席夜阑应道:“没有,他被你的近卫营俘虏了。”

一向睿智淡然的子凤听到这句话,露出一丝疑惑,“他怎么会被我的近卫营给俘虏了。”

席夜阑淡道:“他独自一人翻过八坑山一直追到你的近卫营,想要和你见面,只是你并不在营地,所以他就被当做奸细俘虏了。”

子凤静静无语,一脸沉思,她素来思考任何事情不会很久,可这会却思索了很久,过了一会才露出微笑,对着席夜阑道:“这可真是有趣。”

席夜阑无法理解子凤思索半天却说出这样一句怪异的话来,问道:“有趣吗?难道不该是感动,他为了见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顾个人安危,竟跑到敌人的营地里被俘虏了。”

子凤微笑道:“易寒痴情,但是在他心中大仁大义才是首重,倘若单单为了一个女子,无论这个女子对他多么重要,他都不会这么做,他追到我近卫营的营地想见我,却不是为了我。”

席夜阑惊讶,想不到子凤竟看的如此清明,自己见到易寒的时候却误会了他,比起子凤,自己岂不是不够了解易寒。

子凤笑道:“比起他的痴情,我更佩服他的大仁大义!”

席夜阑突然问道:“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子凤露出微笑,轻轻点头。

席夜阑问道:“这就是为什么你甘愿自投罗网成为我军的俘虏?”

子凤淡道:“这却与我自投罗网无关。”

席夜阑道:“我不明白。”

子凤嫣然笑道:“这就似易寒追到我的近卫营地,却为了见我却不是为了我一样。”

席夜阑道:“我明白了。”

子凤笑道:“席小姐,我虽然知道他不是为了我,但是我更加的佩服他。”

席夜阑道:“你真神秘!”

子凤微笑不应。

这时帐外传来士兵的声音,“小姐,这帐篷要拆了,请出来。”

子凤站了起来,“可否请席小姐陪我出去走一走?”

席夜阑点了点头。

子凤随手在自己身上的袍子上撕了一块白布,蒙住自己的脸容。

席夜阑看着她做出这些动作,子凤走到席夜阑的身边,淡淡笑道:“有些疲倦,怕晒了太阳,身体有些吃不消。”

席夜阑道:“我听说你一向不予真容示人。”

子凤应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便开始有的习惯,后来就成了一个习惯了。”

两女走出帐篷,士兵掀开帐帘见帐内已经没有人了,边开始动手拆除帐篷。

阳光照在子凤那张有些苍白脸颊,有些倦容的眼眸上,惹的子凤抬手遮在额头上,脚下轻飘飘的走了几步之后,便恢复了自然,大概是好多天没有见阳光了,这会有些不太适应。

素来冷漠的席夜阑居然道:“委屈你了。”

子凤笑道:“我是一个俘虏,我所受的待遇已经是天大的优厚了,没有什么可埋怨的。”突然问道:“易元帅的情况如何?”

席夜阑道:“他可比你逍遥自在多了。”

子凤微微笑道:“易元帅总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正是因为如此,往往与我们以正常思维设想的情况完全不同,同是成为俘虏,易元帅做的比我更好。”

席夜阑道:“你清高,他卑鄙无耻,你受人敬佩,他惹人厌恶。”

子凤嫣然一笑:“我可一点都不讨厌他,至少与他相处,会感受到不一样的经历,这很新鲜有趣。”说着抬头望向天空,“任这云彩多么美丽,看久了一成不变也会腻味。”

席夜阑道:“你还跟他不熟。”席夜阑好似要表达自己在子凤面前的优越之处,无形之中她已经有“争比”之念头。

子凤淡淡笑道:“席小姐跟他很熟,腻了吗?我却很期待。”

席夜阑淡道:“只可惜你们永远不可能有熟知彼此的一天。”

子凤叹息道:“那可真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情啊!”

席夜阑心中有一丝不忍,子凤虽然是敌人,可是她高洁真诚,自己却不该如此刺激她。

子凤见席夜阑神情有异,不说话,关切问道:“席小姐,怎么了?”

席夜阑道:“或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战争结束了,你们就不再是敌人了。”

子凤笑道:“那可真是一件好事。”

席夜阑看着子凤,突然说道:“倘若你不是子凤,我想我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

子凤微微笑道:“席小姐我们的性子是合不来的。”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拒绝席夜阑的友善吗?

冷傲到极点的席夜阑倒第一次吃了冷羹。

子凤并不顾及席夜阑的感受,目光深远道:“我最想促膝长谈的人是李玄观。”

席夜阑问道:“那易寒呢?”

子凤笑道:“和易元帅谈正经事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这不一样,若是想愉快开怀,自然是找易元帅聊天的好。”席夜阑道:“那孤龙呢?”

“孤龙,孤龙也是很好。”语气却淡的让人感觉完全可以忽略。

席夜阑却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孤龙比起李玄观呢?”

子凤道:“他们是同一类型的,一个就够了。”

席夜阑已经知道答案了。

席夜阑带着子凤走到堆积有许多水桶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向人索要了一条毛巾,先清洗干净,然后在桶里荡了荡,拧干递给子凤,淡道:“擦把脸吧。”

子凤这几天被当做俘虏关押,并没有洗漱,席夜阑念她是个女子,所以比较照顾。

子凤并未言谢,接过毛巾,掀起脸上白布,轻轻擦拭脸颊。

席夜阑看着她的轻柔的动作,只感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子凤将毛巾递给席夜阑,这才道了一声谢谢,却问道:“这通水可以让我用吗?”

席夜阑道:“我知道你久未沐浴很难受,但是这是军营,条件有限。”

子凤道:“我想洗一下脚。”

席夜阑低头,这才发现她一直赤裸着双脚,沾满灰土的双脚依稀可辨小巧的轮廓,“我一会给你拿双鞋履吧,你将就着穿。”

子凤看着席夜阑问道:“可以吗?”

席夜阑淡淡点了点头,反正这些水一会都要倒掉,总不能带着装满水的桶迁营吧。

子凤撩起自己的长袍下摆,露出一条白色的长裤,弯下腰来,一手捉住下摆,一手挽起自己的白色长裤,露出洁白柔美的一双小腿来。

席夜阑身为女子,也被她优美动人的姿态给迷住了,只感觉她真该是一个动人的美女,却不是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统帅。

子凤提着桶弦,将桶慢慢倾斜,水从桶内流出,慢慢的倾洒在她的一双赤足之上。

灰土洗去,露出赤足白玉般的本色,娇俏的脚尖,那脚甲儿呈现出鲜艳的红,席夜阑实难想象,女子的脚也可以如此美丽撩人。

子凤将双脚洗的白白净净的,又踏足于尘土之上,刚洗干净的双脚,脚底立即又沾染上尘土。

席夜阑问道:“你洗净了双脚,又污了双脚是何道理,不是跟没洗一样。”

子凤应道:“可我洗了。”见席夜阑露出疑惑,笑道:“无论喜怒哀乐都不会永远停留,刚才我享受了我双脚洁白的一刻愉悦。”

有些事情并无需解释太多,席夜阑并不是一个愚拙之人,她能够领悟到子凤的话中含意。

两人似在巡视营地一般,走过大营的每一处,看着镇南军将士忙碌的身影,这种景象并不少见,两女都不知道见过多少次了。

只是眼前看到的一幕却让她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只见每一个士兵正与他们的恋人正在道别,大多数女子的表情充满黯然担忧,有的甚至眼眶已经发红了,这一些大多是照顾这些伤兵而日久生情的南疆少女,镇南军要去跟紫荆大军决战,这一次可能九死一生,这些少女和南疆百姓却不能再跟随大军了,打仗是他们的责任,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跟自己心爱的人做一次最后的道别,也许这一别就是永别了。

将领的吆喝声,士兵毅然离开的身影,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爱人渐渐走远的少女,这一幕幕竟让人看了有些伤感,虽然平凡无声,其背后却隐藏着一段又一段的故事。

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无奈,你不愿意和恋人分离,可又不得不这么做。

席夜阑紧绷俏脸,心中的感触要更深一点,这个时候她才感觉易寒是对的,与其打一场胜仗,却不如让战争结束,因为战争终究是要死人了,有人看到爱人归来兴奋不已,可那些等不到自己爱人的人又该怎么办呢?易寒说他要停止这场战争,所以他不惜牺牲自己,从这一点看,他才是一个真正为将士着想的元帅。

子凤没有言语,她的目光淡然,似丝毫不受眼前伤感一幕的影响,见席夜阑久久不语,默站原地,这才出声道:“席小姐,你不必担心,我向你保证,这场大战是打不起来的。”

席夜阑应道:“你并不是你的父亲,你并不能够做的了他的主,就像你原本以为他会因为你而退兵,可他却没有退兵,反而大举进犯。”

子凤淡道:“是的,虽然他是我的父亲,但是我还是无法准确的拿捏他敏感而又复杂的内心,他率大军大举进犯是我的意料之中也是我的意料之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不才朝席夜阑走来,“席小姐,已经收拾好了,就由你来代替易元帅下令吧。”

席夜阑沉声道:“好,全军支援南王府阵线,与敌人决一死战!”

李不才看着蒙面的子凤,问道:“她......”

席夜阑淡道:“子凤由我看守就好,李将军你还是全心专注大军吧。”

三万镇南军浩浩荡荡的朝南王府大军的阵线前进,三万人比起敌人的二十万人却是兵力悬殊,可是积少成多,三军联合边有与敌人大军正面交锋的资本了。

军队已经走远,还留在原地的就只是那些南疆的普通百姓了,他们看着镇南军将士的背影,感受到一种赴死的悲壮,这一次已经无须用言语来表达彼此了,却就有种血脉相连的亲密感。

英睿军全军撤退,子凤的命令如山,英睿军的将领接到子凤的命令,对主帅的绝对信任让他们没有一丝的疑惑。

英睿军全军撤退,近卫营也随着迁离原来的地方,但是依然和大军营地保持一定的距离,有其独立性又不失去联系。

梅里已经早就归来,早些时候忙着指挥近卫营全营迁离,这会安顿下来,才来到关押易寒的帐篷。

易寒已经获悉了英睿军的动向,对于子凤的命令真的起到了作用,总算暂时安心下来,他清楚局势,倘若程铁风真的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南王府阵线,他完全可以猜测到后续的结果,可如今便不同了,子凤的英睿军后撤,程铁风就变成孤军作战了,且别说程铁风敢不敢与大东国三军联手决战,就是英睿军的举动对程铁风大军就是一种士气的打击。

一方赴死一战,一方却是士气受到打击,对于原本胜券在握的程铁风来说,他不会冒险打这一仗,就算他真的有把握取胜,这绝对也是一场惨胜。

事情因为双方主帅被俘虏已经变得更加的复杂了,而原本已经说服了子凤见到程铁风就能让战争结束也变得扑朔迷离,易寒目前还没有主意,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阻止大战的爆发,一切等见到了子凤再说。

敌我双方要交换俘虏,程铁风必然要见他,或许见不到子凤也可以从程铁风身上下手,是否能够说服三十多年前为了爱人而背叛大东国的这个男人,一切都要等到见到程铁风才知道。

梅里走了进来,“英睿军已经遵照元帅的命令,全军撤离战场。”说着看着易寒,现在就该谈谈交换俘虏的事情了,元帅已经表示了她的诚意,现在该易寒表示他诚意的时候了。

易寒道:“我决定见紫荆元帅。”其实这个决定他早就考虑好了,骤然说出口并不突然。

梅里道:“我们应该捉紧时间,待大战爆发,交换俘虏的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的困难。”因为一旦大战爆发,敌我双方的仇恨就变得更深了。

易寒淡道:“你去安排吧,将我被你俘虏的消息放出去。”

这早就是计划好的事情,却无需再商量。

梅里走出帐外,向近卫营的女子宣称,这个奸细终于招了,而他的真实身份却十分的惊人,便是镇南军新任主帅麒麟,她们可以用麒麟把元帅给换回来。

麒麟之名早已远传,这两个人没有人不认识,近卫营全营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不已,只想到了被敌人俘虏的元帅终于可以回来了,却没有深思身为镇南军主帅的麒麟为何会孤身一人深陷我军营地,最好被俘虏,或许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却也是同一念头,怕是麒麟胆色过人,敢为常人所不敢为,这也是为什么他往往能够出奇制胜的原因,可这一次他却阴沟里翻船了。

程铁风面带紫荆面具坐在原本该是子凤所坐的帅位上,而其实这个位置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的,子凤并不似寻常的主帅一样坐在大帐内与众多将领面对面,调兵遣将,指挥战斗,子凤的神秘还表现在她极少在人前露面,就算见不到她的人,英睿军也能够感受到她的存在,她的用兵如神。

而此刻这个位置上做的却是一个两鬓发白的老人,眼前的这个人一生只是两次挂帅,但是却没有人怀疑他的能力,因为他是七大名将之一,因为他是紫荆国的军神,他是紫荆国荣耀威武的象征,是所有将士心中必胜的信仰。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帅位上沉默着,所有人便噤若寒蝉,只感觉严肃到空气都要凝固了,英睿军的将领一声不吭,有人垂下头,有人时不时偷偷的打量这个脸带面具的老人,希望能看穿这面具下他的真面目,解开心中多年的疑惑,虽然紫荆元帅近在眼前,却所有人依然感觉他还是如此的神秘,因为极少有人和他有过交集,三十年后他再次披上帅袍,而当中大部分的将领三十多年前还只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孩,甚至一些年轻的都还没有出生。

过了许久,程铁风才出声道:“英睿军全军撤离战场前线,我不相信你们没有看到我大军的动向,我要与敌人交战,你们却撤离战场,让我孤军作战,不知是何用意?莫非你们忌讳凤元帅的安危?”

英睿军副帅刚烈出列道:“回紫荆元帅话,这是凤元帅的命令。”说着拿出子凤的亲笔书信。

程铁风“哦”的一声假装很意外,“拿来我看看。”

程铁风匆匆扫了一眼之后,淡道:“这确实是凤元帅的笔迹。”沉吟片刻之后却道:“我深知凤元帅的为人,她这么决定一定有她的道理,不过,可能她并不能够与我交接,所以不知我的用意,所以她的决定才会与我大军的举动背道而驰,怕是这会后悔不已。”

众将闻言一脸疑惑,刚烈出声问道:“紫荆元帅,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四十二节 谈判

程铁风沉声道:“因为凤元帅现在被敌人俘虏了,她失去了自由却不能够尽快弥补自己的过失,当然这一切也不能怪她,因为她并不知道我突然会有行动。”

英睿军众将立即听明白了紫荆元帅的意思,紫荆元帅的意思是凤元帅会后悔,后悔她没有对自己的命令及时做出改正,因为她并没有想到紫荆元帅会以这种方式来表达对敌人俘虏了凤元帅的愤怒。

程铁风见众将思索犹豫,沉声道:“你们却可以!”

众将依然安静不语,心中却各自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们从来没有违背过凤元帅的命令,可紫荆元帅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倘若凤元帅在军营之中,她一定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过了一会,刚烈出声道:“紫荆元帅,军令如山,在未收到凤元帅的命令,我们却不敢擅自行动。”

程铁风朗声道:“你怕因为违抗军令而被砍头吗?”

刚烈傲然道:“被砍头我倒是不怕,就是军令如山,倘若我可以不遵守命令,其他将士岂不是也可以不遵守,那岂不是乱成一团。”

程铁风闻言,心中暗暗赞道:“子凤治军有道啊!只是现在却变得让他感觉有些棘手。”

众将看紫荆元帅肃容沉默不语,心中忐忑不安,却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怒。

程铁风不能代替子凤对他们下死命令,因为子凤才是英睿军的主帅,他所能做的就是诱导他们自己做出改变,淡道:“好吧,那就让我与敌人孤军作战吧。”

紫荆元帅居然没有动怒,反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英睿军的将领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们很想参战,可是凤元帅的命令却不能够违抗,这一点已经深入人心。

刚烈代表众将说道:“紫荆元帅,我等很想与紫荆大军并肩作战,不过我们是将,必须遵守一军之帅的命令,恳求紫荆元帅暂缓战事,等我们收到元帅命令,再与紫荆元帅并肩作战,一举歼灭敌人。”

这番话已经说的在情在理了。

程铁风觉得再说下去已经没用了,他还是不能改变子凤对英睿军下达的命令,这个结果他早就想到了,不过他还是想试一试。

程铁风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喊叫声,“好消息!好消息!”

一个士兵鲁莽跌跌撞撞的闯进大帐来。

士兵突然看到眼前的一幕,一时愣住了,动也不动,突然目光好奇的朝正中带着面具的男子望去,待看见他脸上的面具,表情一惊,跪了下来,“叩见紫荆元帅!”

刚烈沉声道:“什么事情?”

士兵这才道:“好消息啊,我听说近卫营将麒麟给俘虏了,梅里统领打算拿麒麟来交换凤元帅!”

此话一出,就连程铁风也动容,更别说其他人了。

程铁风沉声道:“这个消息可当真!”

士兵道:“千真万确,我一开始原本也不敢相信,多方证实之后才敢回报。”

刚烈众将闻言,露出喜色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我们可就完全不必受敌人要挟了。”

程铁风沉默不语,这事实在蹊跷,麒麟怎么可能会被俘虏了呢,他乃是镇南军的主帅,倘若一军之帅这么容易就能俘虏,那还需打什么仗啊。

刚烈对着程铁风道:“交换之事还要请紫荆元帅来安排做主。”

程铁风应道:“我要见到人,确认他的身份之后再说。”说着问道:“近卫营在何处?立即领路。”

刚烈道:“我来带路,领紫荆元帅亲自前往。”

程铁风道了一个“走”字便与刚烈一同走出大帐,往近卫营方向走去。

两人刚一踏出大帐,帐内便议论纷纷。

近卫营离大军营地有一里远,路上,程铁风和刚烈都沉默不语,步伐却显得有些疾快,似很想见到麒麟,一会之后来到近卫营,一女子立即领路,带领两人朝关押麒麟的地方走去。

帐内梅里、香格拉,易寒三人正在交谈,突然听见门外有人禀道:“统领,紫荆元帅和副帅来了。”

两女闻言,脸色一惊,来的这么快,这消息可才刚刚传出去不久,这人这会就立即到了。

易寒却淡笑道:“来的好,免得我等太久了。”说着朝梅里使了个眼色。

因为紫荆元帅突然到来而显得内心有些慌张的梅里,却因为易寒的这个淡定的表情而心情平复下来了,走了出去迎接两位大人物。

“梅里见过紫荆元帅和副帅”。

程铁风问道:“人呢?”

梅里应道:“在帐内。”

程铁风也不应话,直接走了进去。

站在易寒身边的香格拉听见有人进来,瞥了一眼,见到来人模样,立即跪下,“香格拉见过紫荆元帅。”

程铁风却应也不应,目光直视虽被捆绑了双手,却露出微微笑意,一副云淡风轻姿态的易寒。

两人目光对视,程铁风的目光锐利,易寒的目光却是柔和,一会之后却是英睿军的副帅刚烈打破两人的这种眼神对视,“你就是麒麟?”说的是汉语。

易寒笑道:“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吗?”

刚烈闻言,再次认真的打量起易寒来,不过易寒却将他忽略,而是将焦点放在一直没有出声的程铁风身上,易寒从来没有与程铁风见过面,但是他却能够捕捉到一丝熟悉,那是似李毅这些老将一般身上的那种身为军人的气质。

程铁风突然出声道:“刚烈,我想和他单独谈一谈。”

刚烈在程铁风面前不敢放肆,点了点头走了出去,程铁风朝香格拉望去,香格拉识趣的也走出帐外去。

帐内只剩下一老一壮两个男人。

易寒出声道:“程铁风。”

程铁风并不惊讶眼前这个男子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他跟子凤走的很近,子凤最近因为他而举动怪异,而这一切都跟麒麟有关,程铁风轻轻点头,淡道:“麒麟。”

易寒道:“你难道不打算摘开面具让我看看你面具下的脸?”

程铁风应道:“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何必再摘下面具。”

易寒道:“你不敢摘下面具,难道因为无脸见人?”

程铁风淡道:“是,我羞于以真面目见到我的同乡人。”

易寒道:“这么说,你为你所犯下的过错而感到深深后悔了。”

程铁风哈哈大笑:“我并不后悔,我失去了一些东西,尊严、名声、人格,但同样的我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易寒接话道:“例如一个女人的爱。”

程铁风斩钉截铁道:“不错!”

易寒道:“我不敢苟同。”

程铁风道:“这是我的选择!”

易寒原本希望借此事作为攻击,让程铁风心生内疚,好让自己接下来与他的谈判更有胜算,可是程铁风表现出来的坚决,让他觉得对方无懈可击,他与程铁风见面,并不仅仅打算将自己作为俘虏交换子凤这么简单,他还想赢取更多的资本。

程铁风又轻轻追了一句,“这是我的选择。”

易寒淡淡道:“每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很多人,难道心里没有半点内疚吗?”

程铁风道:“我是个凡人,就算我练就了铁石心肠的外表,我的心同样也是肉做的,所以我才不会让世人知道我背叛了,这是上天给我选择的道路,就算多么为难痛苦,我也是要这么做。”

易寒笑道:“一剑斩断双子岩吗?”

程铁风淡道:“你知道了,这件事情除了子凤没有人知道,你一定是从她的口中获悉。”

易寒笑道:“一剑斩断双子岩证明你心中对紫荆女王的爱吗?用这种方式来选择自己的命运,我觉得很可笑。”

程铁风冷声道:“你闭嘴,我不允许你不尊重!”

易寒叹息道:“是啊,你自以为一剑斩断双子岩不是凡人能够做到的,所以你认为这是是老天给你做出的选择,你的命运应该如此,可一剑斩断双子岩又有何难。”

程铁风轻轻一笑;“你大可以试试。”

易寒淡笑道:“我已经试了,而已我已经斩断一剑将双子岩斩断了。”

程铁风应道:“我不相信,你不可能做到,至情至性至爱至刚的人才能够做到。”

易寒问道:“你为何认定我不能够做到,难道我就不是一个至情至性至爱至刚的人的吗?或者你所说的至情至性至爱至刚都只是胡扯,只要稍有武艺的人便能够做到。”

程铁风应道:“这没有可能。”说着淡淡道:“你利用了子凤,能做到这一点你是个了不起的人,但是你或许并不知道子凤并不仅仅因为你而这么做。”

易寒道:“哦,愿闻其详。”

程铁风道:“子凤想让这场战争结束,所以他必须说服我,但是说服我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违背了我的原则,子凤清楚,所以她给了我一个这么做的理由,我没有理由不答应,就算真的违背了我的原则。”

这话有些复杂,但是易寒已经从子凤口中获悉当中的缘由,所以他明白,点了点头,让程铁风继续说下去。

程铁风继续道:“她必须找一个男子,来证明世上还有同样的男子也能因为深爱一个女子,一剑斩断双子岩,倘若真有这样一个男子,我不会让子凤和那个男子重走我的老路,承受那种无法抉择的非人痛苦,作为父亲的我,我有责任帮助她,也帮助她的爱人,这也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自我救赎。”看着易寒,“子凤选择了你,因为你的身份让这一切变得与我当年的处境是如此的相同。”

易寒道:“若是你要自我救赎何必多此一举,程铁风,我知道你并还没有良心尽丧,从你三十多年前逼迫紫荆女王答应与大东国修订二十年停战的约定就可以看出来。”

程铁风自嘲的笑了笑,“有些行为举止却不能用良心二字来衡量的,我有能力这么做,想这么做就会去做。”

易寒道:“当年你可以这么做,有能力这么做,现在你可以这么做。”

程铁风笑道:“麒麟,你太高估我的能力了,在战场上我可以是一代名将,若不是在战场,我就是一个隐居平静生活的老人而已,紫荆国出动几十万兵力,并与华东华中两府结盟,这般大动干戈,这般大动作,岂是我能说不战就不战的,我坦白跟你说,就算是女王也无法一人独断。”

易寒道:“这么说战争是不可避免咯,那你和子凤之间的承诺又有什么意义?”

程铁风道:“这你不用管,若子凤真的证明,我自然会实现我的承诺,最不至于,我也可以为了子凤再做一次叛徒。”

易寒讽刺道:“你倒喜欢上做叛徒了。”

程铁风淡然道:“叛徒只不过是世人眼中的观感,我自认我肯去做,这就够了。”

易寒道:“好,我不说叛徒的事情,再说陈年往事也改变不了过去,我们说目前的。”

程铁风看着易寒,并没有言语,等待他的讲话。

易寒沉声道:“我直说了,我想让这场战争结束,让两国处于和平。”

程铁风笑道:“子凤并不能够向我证明,所以目前你跟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

易寒道:“难道我一剑斩断双子岩还不能够证明吗?”

程铁风笑道:“你将子凤当做俘虏扣押在镇南军大营,她错信了你,这一点已经证明了你不够爱她,至少你没有似我一般。”

易寒问道:“你也想我做叛徒吗?我当然不会做一个叛徒。”

程铁风笑道:“这就是子凤一直与你见面,却没有资本来见我的原因,好了,话说至此,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待我修书一份,商议交换俘虏的事情吧。”说着转身欲走,他觉得与对方纠缠这些是是非非完全没有意义,他想见麒麟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想知道子凤挑选的这个男人,可是他并没有得到那个肯定的答案。

易寒朗声喊道:“慢着!”

程铁风并不打算停下来,只听易寒朗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俘虏,而子凤又为什么会被镇南军俘虏吗?”

程铁风停了下来,“或许我应该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

易寒见程铁风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倒不着急了。

程铁风等了一会,见易寒没有说话,问道:“你为什么不讲了,你不是想告诉我原因吗?”

易寒笑道:“子凤不是被我军所俘虏了,而是她是自己走到镇南军的营地,自投罗网。”

程铁风笑道:“这一点我可以想象的到,她到镇南军大营目的是为了见面,她信任你的真正,绝对不会将她扣押,可是她被俘虏了,这正是我说她错信了你的原因。”

易寒道:“她没有错信我,倘若我在镇南军大营,我绝对不会扣押她,可是我并不在镇南军的大营,扣押子凤并不是我的决定。”

程铁风问道:“那你在哪里?”

易寒笑道:“世事就是这么的奇妙,我们在白水岩见面,因为闹得不欢而分开,可是我没有返回镇南军大营,子凤也没有返回她的营地,我们却同时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子凤走到了镇南军的大营,我却来到了她的近卫营,最后被俘虏了。”

程铁风笑道:“子凤的脾气向来很好,基本没有人能够激怒她,我怀疑你这番话的真实度。”

易寒朗声道:“可我激怒她了,而且因此大腿还挨了她两剑。”说着还将自己大腿处的裤子撕破,露出两道还没痊愈的伤口。

程铁风露出惊讶的表情,“子凤居然愤怒到动手了!”这让程铁风感觉不可思议,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他心知肚明。

易寒看着程铁风的表情,说道:“我没有必要说谎,难道你不觉得我对你说谎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吗?”

程铁风道:“子凤一定很气愤,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激怒她的。”

易寒哈哈大笑,“我之本意只是打算通过她见到你,说服你让这场战争结束,只是子凤却让我当她的丈夫,我拒绝了她,所以她愤怒了。”说着自嘲道:“我怎么可以当她的丈夫呢,我已经有了妻室,难道让我为了子凤,抛弃我的妻儿,这我做不到。”

程铁风道:“这么说你真的一剑斩断双子岩了。”

易寒决然应道:“不错!”

程铁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道:“现在连我也看不透我这个女儿了,甚至我看不透她是为了结束这场战争才这么做,还是因为你而这么做。”

易寒道:“我们并不必去猜透子凤的心思,程铁风,我和子凤两人甘愿为了彼此,做出自投罗网的行为来,难道我们的情感比起你和女王就不如了吗?请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吧,就算给子凤心里一个安慰。

程铁风突然道:“麒麟,你敢抛弃一切吗?包括你的妻儿,你若敢为了子凤而这么做,我程铁风便为了你们两人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要知道程铁风要阻止这场战场的发生是要付出代价的,甚至是自己的性命。

易寒犹豫不决,在程铁风目光盯视之下,迂回道:“为什么非要如此,我和子凤已经证明了。”

程铁风又沉声问道:“你敢不敢?”

易寒还是摇头道:“我不能这么做!”

程铁风轻轻一笑,“你的回答倒是让我不会那么为难了,你可知道子凤为了你不惜和我作对,麒麟你不够格让我这么做,我们还是战场上见吧。”说着转身离开。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再开口挽留,因为谈判已经结束了,程铁风提出的要求他做不到。

易寒终于切身尝到了程铁风当年的痛苦,原本为了让这场战争结束,他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甚至自己的性命,可是程铁风提出的要求,违背了他的道义,竟让他无法答应,这个要求是他死也不能答应的,可是为了让战争结束,他不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吗?易寒陷入了重重的矛盾之中,这种矛盾让他感受到了非人的痛苦,脑海中不时闪过后悔的念头,我应该答应他,可是立即他就觉得不能这么做。

这让易寒要发疯,不停的在答应与不答应之间徘徊。

梅里和香格拉走了进来,看见易寒的表情扭曲痛苦,问答:“你们到底谈了些什么?”

易寒竟发狂吼道:“不要烦我!”

(这一节因为时间仓促写的有点着急了,请见谅!”

第四百四十三节 女大不中留

外人并不能切身感受,就像易寒在听到程铁风做出的背叛行为便一口否决他的为人。

镇北军、镇南军,南王府大军三军并军一处,准备与敌人二十万大军进行一场决战,大战一旦爆发便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便是战争,战争很冷酷。

虽然子凤说这场大战不会打起来,双方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摆摆阵势,但是二十里外的二十万敌军一日不撤退,席夜阑便一日不能安心下来,这场仗打与不打,影响太大了。

孤龙和苏定心已经做好准备,同样的镇南军众将也没有闲下来,唯一遗憾的是主帅易寒不知所踪,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如此紧张严肃的局势,作为一军统帅的易寒却不在,这难免让人对他有些埋怨,他们只能安慰自己,易元帅一定有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做,可是再紧急又岂能比应付眼前这场生死决战还要重要,十七万将士的性命!大东国未来的命运!

天气晴朗,没有半点风,南疆闷热的天气压的所有人喘不过去来,这种等待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这个时候所有人多么希望下一场雨,来消解心中的闷燥压抑。

孤龙、苏定心、席夜阑三人坐在南王府的帅帐之内,大部分的将领已经忙着准备大战,就算一切都准备好了,也没有人想要松懈下去,重复的检查军队,希望一切能够更完美一些,增加一些胜算。

而帐内的三人在等待探子的回报,敌人一有动作,他们立即就能够知道并作出反应。

三人都没有说话,该说的都说了,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了,却也没有再废话的必要。

他们没有等待敌人大军大举来犯的消息,却等到了敌人的信使。

一个紫荆信使被带到了帅帐内,他带来了紫荆元帅的亲笔书信。

“战书吗?”孤龙和苏定心脑海里闪过同样的念头。

这种在大战之前送上战书的规矩在大东国与紫荆国之间却从来没有过。

紫荆信使用汉语道:“赵元帅,苏元帅,席小姐,这是我家元帅的亲笔书信。”说着却走到席夜阑的身边,尊敬的弯腰双手奉上那轻飘飘的书信,“席小姐,请阅过。”

这封书信虽轻,看在三人眼中却感觉是那么的沉甸甸。

紫荆信使将书信递给席夜阑,苏定心并不介怀,忙道:“席小姐,快打开,看看里面都说些什么。”至于孤龙那就更不在乎了。

席夜阑看了紫荆信使一眼,接过书信打开阅读起来,书信用汉字所写,这字写的刚俊有力,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练不出这般文字来,难道这紫荆元帅从小就学习大东国文化,席夜阑也是出身大家门第,眼力见识却也不凡,这个念头闪了一闪之后,便阅读下去。

席夜阑看完之后,表情显得很平静。

孤龙淡定安坐,似乎并不关心信中说些什么,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决战书。

苏定心却按耐不住道:“席小姐,信中都说些什么?”

席夜阑淡淡道:“他想与我们交换俘虏。”

孤龙闻言抬头望来,目光一亮,却没有出声。

苏定心疑惑道:“交换俘虏?交换什么俘虏,他们想用谁来交换呢?”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易寒被俘虏的消息。

孤龙沉声道:“有够资格那来交换子凤的人并不多,苏元帅你难道没发现有个人原本现在该在场,却没有在场吗?”

苏定心立即恍悟道:“赵元帅是说易元帅,易元帅怎么可能被敌人给俘虏了呢?他是一军统帅又不必亲自赴前线作战?”

孤龙淡道:“麒麟行事诡异,往往出乎人意料,谁知道他做了什么而被敌人俘虏了,到底是为何我们暂时不必深究,首先该确认此事的真伪。”说着目光锐利的朝那紫荆信使盯去。

席夜阑道:“易寒却是被敌人俘虏了。”

苏定心惊讶道:“席小姐你怎么知道?”

席夜阑淡道:“因为我在敌人的营地见到他。”

孤龙目光朝席夜阑飘来,似乎想要她解释这件事情。

席夜阑淡道:“我将子凤的书信送到英睿军的近卫营看见易寒被敌人俘虏了。”

苏定心沉声道:“席小姐为什么一直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

席夜阑冷漠道:“这种丑事,让我让我四处宣扬吗?”

苏定心冷声道:“就算如此,席小姐最少也该告诉我和赵元帅,让我们两人有个心理准备。”

席夜阑沉默不语,她不想解释太多,有些事情她也解释不了。

孤龙出声道:“苏元帅不要在问了,我相信麒麟做任何事情必定有他的缘由,敌人现在提出交换俘虏,我们该商量如何交换。”

苏定心愣道:“不决战了。”

紫荆信使道:“苏元帅,在谈判没有结束之前,我军绝对不会侵犯半步。”

苏定心沉声责问道:“这会不会是你们的诡计,让我军轻敌放松警惕。”

席夜阑话也不说,走出帐外。

苏定心朝孤龙望去,问道:“她去干什么?”

孤龙应道:“带子凤前来。”

一会之后,席夜阑果真带着脸蒙白布的子凤走了进来,她这个模样显得神秘不似凡夫俗子。

紫荆信使见到子凤,立即恭敬的唤了一声“凤元帅”,紧接着突然跪趴在地上,拽着衣袖轻轻擦拭子凤赤足脚背上的尘灰。

紫荆信使的这个举动,让人感觉这可能是紫荆国的礼仪,孤龙瞥到子凤赤露双足,不悦道:“为何连一双鞋也不肯给她穿?”

子凤朝孤龙微笑道:“鞋要合脚才穿的上,是我自己不想穿的,不怪席小姐。”说着低头对着紫荆信使道:“流沙,你起来吧。”她能够叫出他的名字,看来席夜阑认识他。

子凤朝席夜阑望去,使了个眼色,席夜阑立即领悟,对着紫荆信使道:“我送你出营。”

紫荆信使却道:“席小姐,我家元帅让我一定要等到你们的回复,才可以回去复命。”

席夜阑道:“那我先带你下去休息,等商定之后再找你过来。”

席夜阑带着紫荆信使暂时离开。

帐内剩下子凤,孤龙,苏定心三人。

孤龙没有出声,甚至尽量将目光移动到别处去,这番举止倒是与他平时的随意有悖,反倒是子凤闲闲站着,没有半分的不自然。

苏定心出声道:“凤元帅,请就坐吧。”

子凤笑道:“苏元帅,我是个俘虏。”

苏定心道:“就算凤元帅是个俘虏,你的身份也必须得到我们的尊重,我们该礼待才是。”

子凤也未多语,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离孤龙很近,却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随意的。

孤龙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芳香气息,忍不住朝她望去,刚好碰到子凤的目光,子凤报予温和的笑容,孤龙却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避开她的目光。

子凤近在身侧,这让孤龙感觉如坐针毡,十分的不自然,想要自然的和她交谈几句吧,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保持沉默吧,却显得有些做作,突然站起:“苏元帅,我出去外面透透气。”

这时席夜阑刚好走了进来,苏定心道:“席小姐回来了。”

刚站起的孤龙又坐了下来。

席夜阑将亲笔书信递给子凤,这举动好像把她当做自己人了。

孤龙和苏定心看在眼中,心中又升起怪异的感觉,她原本该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这会却与自己同坐一帐一同商议对策,与子凤有过朋友之交的孤龙,内心就显得更加的复杂了,只感觉不真实的就像做梦一般。

两帅各怀心思,子凤却认真的阅读程铁风的亲笔书信。

看完之后慢慢的将书信折好,沉吟片刻之后道:“席小姐,易元帅为什么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席夜阑道:“我想易寒想拖延紫荆大军进攻的步伐吧,他暴露了身份,至少暂时这场仗目前打不起来。”

不知道情况的苏定心却听的一头雾水,问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子凤笑道:“苏元帅,易元帅虽然被我的近卫营俘虏了,但是还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认为他只是一个派来探出军情的大东国探子。”

苏定心道:“原来是这个样子,只是现在为什么又知道易元帅的真实身份了呢,难道是被识破了?”

子凤淡道:“席小姐去送信的时候遇到了易元帅,易元帅知道了战况,易元帅不想眼睁睁看着大战爆发,所以他必须做些什么?这身份怕是他自己暴露的。”

苏定心疑惑道:“为什么?这样做用意义吗?”

子凤应道:“有,至少易元帅可以面对面见到紫荆元帅,就像现在紫荆元帅派人送信来谈判,却不是下战书。”

幸好有子凤在,否则这一些列的事情复杂到都不知道怎么整理了,现在有子凤一一为他梳理,苏定心也算是开始明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他的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例如易元帅为何会被俘虏,而见到紫荆元帅又有什么意义。

孤龙一直静静不语,但他却在认真倾听,只是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已。

子凤朝孤龙看去,看到子凤目光转移的两人也跟着望向孤,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看着孤龙。

孤龙出声道:“不管究竟是怎么回事,换人吧,先把麒麟换回来再说。”

苏定心道:“就算如此,大战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只不过拖延些时日罢了。”

孤龙沉声道:“能够拖延些时日,这就够了。”

苏定心立即领会,眼前他们还没有与敌人决战的资本,可是过些日子等到南疆民兵加入战场,到时候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局势,这个秘密,因为子凤终究是敌人,却心照不宣,没有说出来。

子凤道:“赵元帅是想拖到南疆民兵加入战场吗?”

苏定心闻言大吃一惊,怎么这种机密之事,她也知道,目光责备的朝席夜阑望去,怨她不该不知轻重将这等机密要事也告诉子凤。

席夜阑道:“苏元帅,子凤不是瞎子。”

子凤笑道:“苏元帅,这些事情子凤早就知道了,却不是什么秘密。”

苏定心惊讶道:“那紫荆元帅知道吗?”突然却觉得这句话问的有些愚蠢,他们是一伙的,子凤居然知道,紫荆元帅岂会不知。

子凤却应道:“我不清楚,大概还不知道吧。”

苏定心好奇道:“凤元帅,既然你早就知道此事,却为何不告之紫荆元帅呢?”

子凤应道:“我想让这场战争结束,却不是歼灭你们,入侵大东国,大东国山河秀丽,若血流成河,生灵涂炭,那该是一件多么让人痛惜的事情啊!”

这番话若是其他人说出口不足奇,可是从子凤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怪异了。

苏定心道:“凤元帅,我甚至怀疑你是自己人,却不是我们的敌人。”

子凤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接话。

苏定心道:“凤元帅心怀大义,实在让人敬佩。”

子凤似乎为了打断苏定心没有任何意义的赞赏,应道:“苏元帅过奖了。”

帐内又安静了一会,孤龙出声道:“谁去与紫荆元帅谈判呢?”

苏定心道:“不如我去吧,赵元帅你坐镇大营,预防敌人趁机突袭。”

孤龙道:“苏元帅,这是你的营地,你对这里环境地形比我要熟悉,还是我去吧。”

苏定心点头道:“好吧。”

子凤突然出声道:“既然是谈判,你们怎么不谈条件呢?”

苏定心好奇道:“什么条件,除了换人,我们还能提出什么条件?”

子凤道:“当然可以,既是对方提出谈判,对方便是势弱的一方,我们处于主动的一方,当然可以提出条件了,倘若对方不肯接受条件,大可以一拍两散,谈判破裂告终。”

苏定心惊讶道:“凤元帅,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子凤笑道:“蒙席小姐照顾,我在这里住的很好。”

苏定心闷闷道:“凤元帅不想回去,我们却不想易元帅一直深陷敌营。”

子凤淡道:“那我无话可说了。”说着安坐,不打算再参与其中了。

孤龙却问道:“提出什么条件呢?”

子凤抬头朝苏定心望去,苏定心忙道:“若能换回易元帅,还能谈一些条件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请凤元帅明说。”

子凤这才出声道:“既是谈判,自然是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关键是对方是否能够接受提出的条件,若三位信的过我,就让我来与紫荆元帅谈判吧。”

这简直有点荒唐,她是交换人质的俘虏,她又是谈判的那个人,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子凤笑道:“原本你们就没有任何条件,不是吗?若我能够争取一些条件岂不是更好。”

孤龙和苏定心都不出声,显然不赞成,只是没有明说罢了。

一直没有插话的席夜阑突然道:“紫荆元帅是子凤的父亲。”

此话一出,两人都大吃一惊,就连孤龙也惊呼出声,女儿要代表敌人向自己的父亲谈判,这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子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蒙着白布的她在苏定心心中的形象变得更加的神秘了。

子凤出声道:“他虽是我的父亲,我们却有不同的初衷,我深知他的为人,让我与他谈判,胜算会更大一点。”

苏定心道:“凤元帅,恕我直言,这实在太怪异了,怪异的让人难以接受。”

子凤笑道:“苏元帅,你是担心我跑了,还是怕我有什么阴谋不成。”她的这番话才算真正的直言不讳。

苏定心不语,他心中确实有这方面的忧虑,若子凤跑了,那就换不回易元帅了,那就变成他们有把柄在敌人手中,处处受制了。

子凤笑道:“这样吧,苏元帅若不放心,大可以增加一些保险的筹码。”

苏定心问道:“什么保险的筹码?”

子凤莞尔一笑,只感觉这苏元帅什么都要问,却不会自己思考,应道:“怎样才让我无法逃跑就怎么做哩。”

苏定心身为一军之帅,怎么可能是一个没有主意,处处要听取别人意见的人呢,只不过在子凤的这份淡然睿智面前,一对比就表现出他的逊色了。

苏定心道:“那到时候可就要委屈凤元帅了。”

孤龙想要开口,突然又闭嘴了,子凤是自投罗网的,她怎么会逃跑呢。

在这一点上面,苏定心较孤龙这个当局者要清醒一些,虽然子凤是自投罗网,但也很有可能这是她设定的一个阴谋,不惜以身犯险,说到底他心中还是不相信子凤会这么做,天底下有这样的人,他不得不防,是信任子凤,却也不全尽信。

断断续续的商议,中间又必须陈述一些事情释解苏定心的疑惑,总算确定下来了。

紫荆元帅已经选好了见面谈判的地点,就是白水岩,这个地方倒让双方比较放心,一者远离两军大营,其次地形复杂想要设下什么埋伏也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紫荆信使等到了回复,离开南王府大营营地返回向程铁风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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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铁风为什么选择白水岩这个地方,也许这个地方是他一生中最快活,感觉生命最富足的地方,同时也是让他尝到了人生苦痛之极的地方。

顺着子凤与易寒相见所行走的轨迹,程铁风、梅里、香格拉,当然还有此次交换俘虏的关键人物——易寒。

四人越过了八坑山,朝山顶走去。

程铁风亲自出面,只带了梅里和香格拉两女,就没有再带任何侍卫,却是为了不触动对方敏感的神经,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用麒麟来交换子凤,只有这一件事情是他想做的,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想和对方交谈。

从北面登上了八坑山的山顶,程铁风站在这个熟悉而又变得陌生的地方,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他与紫荆女王在此地彻夜长谈的情景,露出微笑,停了下来,淡道:“歇息一会吧。”

四人之中,香格拉已经吃不消了,仅仅穿越天坑就耗费了她大部分的体力。

梅里见香格拉气喘吁吁累坏了的模样,轻轻道:“我早就叫你不要跟着来了,你偏要来。”

香格拉微微一笑,没有应话,却打开水壶凑到被捆绑双手的易寒口中,“易元帅,喝口水吧。”她也累了,却先让易寒喝水。

程铁风看了一眼,却并介怀,麒麟英姿雄武,又名声响亮,引女子暗生倾慕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转身走到那块岩石上坐了下来,我老了,她现在也应该也该老了吧,程铁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紫荆女王了,虽然紫荆女王是他的恋人,子凤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女儿,可是他们并没有似一般夫妻一样,过着日日恩爱见面的生活,紫荆女王想要他光明正大的成为自己的丈夫,统帅紫荆国的兵马,程铁风不愿意,他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隐居生活,能见到紫荆女王和子凤就足够了,紫荆女王并没有为难程铁风,逼着他顺着自己的意思,毕竟程铁风是她爱的人,但是夫妻心向不同,难免会心生芥蒂。

紫荆女王不是一般的弱质女流,她有着比男人更有雄心的天下霸业,她一心经营紫荆国,一心天下霸业,虽然紫荆国在她的统治之下变得越发强大,但是她也忽略疏远了自己的丈夫——程铁风,一个有着名将之名最后却为了她放弃一切投向她的男子。

程铁风从来没有后悔爱上她,看着眼前的景物,回忆着远久的记忆,心中暗暗道:“紫凤大概忘了这一些吧。”

回忆,回忆着他们两人并坐牵手的美丽场景。

喝了一口水之后的易寒对着香格拉微笑道:“香格拉,谢谢你。”

香格拉微笑道:“易元帅,是我应该多谢你才是,刚才你一直用肩膀顶着我上去。”

易寒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看见程铁风一个人坐在那块岩石上,朝他走了过去,笑道:“在想些什么呢?我和子凤在这块石头上坐着看着日出。”

程铁风邀请道:“麒麟,坐下来。”待易寒在他身边坐下,程铁风问道:“麒麟,你说男女之情会变吗?”

易寒笑道:“据我所见,每一对男女恋人都会经历从热恋到平淡的过程,若说变,却是用浓情变成淡淡的亲情。”

程铁风问道:“那变心一说又如何讲。”

易寒道:“色欲生爱慕,新鲜过后便索然无味,又见美丽女子,心生新鲜兴奋,所以变心,当我觉得会变心的爱不是真爱,它只不过是人心本能欲望驱使的一种假象。”

第四百四十四节 背叛

程铁风沉默不语,他虽较易寒年长,人生阅历见识要比易寒丰富,但是易寒却有他的智慧,所以他想听取易寒的见解。

过了一会,程铁风淡淡道:“我没有变心过,我一生只爱过一个女子。”

易寒自然知道这个女子是谁,是他做出无悔决定的那个女子。

易寒淡道:“回忆总是美好的,因为人总是想回忆起那些美好的事情,却将悲伤痛苦隐藏在内心深处,不愿意想起。”

程铁风笑道:“谢谢你的提醒,她只不过是忙碌的忘记了。”

易寒露出讶异的表情,却不知道程铁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程铁风没有打算解释一番,站了起来,笑道:“我们走吧,再过一会,你就自由了。”

易寒笑道:“我从来都是自由的。”

休息了一会之后,四人往下山方向行走前往白水岩寺庙。

一路上易寒与香格拉有说有笑的,丝毫不像是一个俘虏,反倒是在陪着几人游山玩水。

香格拉感兴趣道:“易元帅,江南真的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口吻充满向往。

易寒笑道:“当然了,不仅仅有许多好玩的地方,还很多有趣的事,例如秦淮夜舫,庙会......”

这一些说的连梅里也仔细倾听起来,她的生活有些枯燥乏味,听着易寒讲述的这些,只感觉自己的人生实在有太多的遗憾。

香格拉道:“若是我能亲自去看一看那该多好啊。”

易寒笑道:“你懂得汉语,却没有什么困难。”

香格拉闻言却沉默不语,她虽然懂得汉语,但是她的身份却注定无法做出这些事情来。

易寒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只要两国停战,互为友好国邦,这却没有什么困难。”

香格拉喜道:“若真是如此,易元帅可要带我好好游玩一圈。”

梅里闻言,却朝不悦的香格拉瞪去,喜笑颜开的香格拉突然安静不语。

易寒朝梅里笑道:“你觉得没有可能吗?”

梅里冷冷道:“你不要废话,快走。”

易寒指着停下来的程铁风道:“他不走,难道让我一个人走吗?”

只见程铁风在双子岩前停了下来,目光盯着那已经被斩断的两块并在一起的石头,已经不复双子模样。

香格拉和梅里有些好奇,易寒却心知肚明,这个地方对程铁风意义重大,他有理由也有必要停下来看一看,他正在回忆吗?那一定是一段并不越快的回忆。

程铁风伸出触摸着断岩,动作是那么的温柔,就是在抚摸爱人一般,他闭上眼睛回忆起当年一剑斩断岩石的决心,那情景历历在目,好似昨日发生的一般,倘若自己当年一剑无法斩断这块岩石,现在会是怎么样的,这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呢,他又身在何处呢,自己的妻儿又会是谁人,命运的转交就让人一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心中暗忖:“紫凤你是否想过和我重游故地,一起重温我们相恋的地方。”

香格拉想要询问,易寒示意她不要说话,保持安静。

一会之后,程铁风才从深深的回忆中回到现实,看了另一块短岩,断痕尤新,可见被人斩断不久,转身对着易寒道:“麒麟,你真的一件斩断了?”

易寒淡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你却要亲眼目睹才肯相信。”

梅里和香格拉显得很好奇,这很重要吗?可是听两人的对话,却感觉两人对斩断这块岩石非常在意。

程铁风沉默了一会,淡道:“可惜你不是我,我们走吧。”

易寒应道:“我庆幸自己不是你,否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程铁风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转身朝下山方向走去。

梅里从背后推搡了易寒一把,冷冷道:“快走。”

香格拉不悦道:“你干嘛推他啊。”

易寒笑道:“好了,你们两位不要再为了我而争吵了。”

香格拉已经把易寒当做一个可亲近的朋友,却渐渐忽略了他原本的身份。

程铁风一路上走的很缓慢,每走一段路,突然就停了下来,走走停停的,费了很多的时间却还没有抵达白水岩寺。

易寒对着程铁风道:“不如我来带路吧。”

程铁风对着易寒道:“我已经三十多年没来了。”

易寒道:“正事办完了,你想待多久就呆多久。”

程铁风莞尔一笑,算是默认了易寒的决定。

只见易寒步伐匆匆,却丝毫不给程铁风半点停留回忆往事的机会

梅里生怕易寒跑了,死死盯在他的身边,距离保持不超过半丈。

进入白水岩寺,易寒对此地轻车熟路,径直朝与子凤相会的亭子走去,身后三人紧跟其后,好似他才是这场谈判的做主的那个人。

亭子内站着一个白色纤秀的身影,她静静俏立,默默无言,一身白色的书生长袍温柔的包裹她柔美的身段,显得是那么的恬静优雅,白袍纤尘不染,洁雅如仙。

亭子的石椅上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冷峻幽邃的孤龙,一个是冷若冰霜的席夜阑,两人都透着寒冰一般的气息,便只有一身白色轻雅书生长袍的子凤,才让人感觉到一丝暖意,若不是子凤在,怕是这亭子要给人冻僵了的感觉。

子凤最快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朝易寒望去,露出每次相见时候的微笑,竟走出亭子朝易寒走了过来,笑道:“易元帅,我们又见面了,只可惜今日无清茗相待。”

易寒笑道:“当然你说我们分别之后只可能会在战场相遇,现在你又该怎么说?”

子凤露出一丝歉意,“子凤像个任性的小女孩,却让易元帅见笑了。”

席夜阑和孤龙静静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止子凤与来人靠近,他们既然来了,心中就都相信子凤。

孤龙盯着子凤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只感觉子凤虽然对我也是这般温和友好,却少了刚才那份走出亭子的热情。

席夜阑看着易寒,见他喜笑颜开,心中便以宽慰。

程铁风走了上来,看着子凤,子凤看了程铁风一样,淡淡的点了下头。

梅里和香格拉也上前道:“元帅。”

子凤淡道:“给易元帅松绑吧。”

梅里这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斩断捆绑易寒双手的绳子。

待看见脸带紫荆面具的程铁风出现,孤龙和席夜阑同时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今日他才是谈判的主角,易寒只不过是个交换的俘虏。

程铁风却没有朝亭子望去,对着易寒道:“你走吧。”说着对着子凤道:“我们回去吧。”说着转身。

交换的过程显得很简单,没有任何的欺诈,面会一切很快就结束。

子凤却站在原地不动。

程铁风好奇的转身,“子凤,怎么还不走?”

子凤微笑道:“我今日代表大东国来跟你谈判。”

此话一出,四人皆露出惊讶之色,她是此事交换的俘虏,怎么成了谈判的主角了。

程铁风未出声,易寒先好奇问道:“子凤,怎么回事?”

子凤朝易寒望去,露出微笑,却没有解释,却对着程铁风道:“请吧。”

程铁风沉声道:“子凤,你想要做叛徒?”

子凤淡道:“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程铁风闻言哈哈大笑,“好!有魄力,我从来不跟敌人谈判,但是你却是例外,我倒是要听听我的女儿会代表敌人向我提出什么要求来。”

香格拉和梅里闻言一惊,紫荆元帅居然是凤元帅的父亲,她们从来不知道。

子凤没有说话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突然间让人感觉到他们完全就不是父女,而是站在彼此立场对立面的两个人,这太怪异了,梅里和香格拉久久不能释然,和易寒三人愣在原地,看着走出亭子的两人。

香格拉问道:“易元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寒应道:“我也糊涂了。”心中暗忖:“难道子凤真的背叛紫荆国了吗?程铁凤背叛大东国是为了紫荆女王,那子凤是为了谁,孤龙还是自己?还是她心中那份希望战争结束的坚持?”易寒自认自己了解子凤几分,可是突然间又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她,她还是如初的神秘,让人无法看透她的内心。

梅里简直不能接受子凤的背叛,元帅背叛了,那英睿军怎么办,她们近卫营的姐妹怎么办?她有些捉狂的揪住易寒的胸襟,冷声问道:“你到底对元帅都干了些什么?”

易寒动手拨开梅里扯住自己胸襟的手,沉声道:“请你对我尊重一点。”

梅里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一声轻轻的娇哼传来,梅里打算拔刀的手突然僵住了,神色一紧,却半句话也不说了,却恶狠狠的盯着易寒,恨不得把他活剥了。

易寒可以理解她的感受,淡道:“一切有紫荆元帅做主,你着什么急,子凤想背叛,我还不准她背叛呢?”

易寒这话又让两女无法理解,他难道不是巴不得元帅背叛投向敌营吗?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为何他却说不准。

梅里揪着易寒不放,“你给我说清楚。”

易寒现在实在不想和她纠缠,“这事我实在说不清楚。”

梅里道:“不说清楚别想走。”说着挡在易寒想走的前面,这一次却也没有拔出佩剑来。

程铁风走进亭子,席夜阑和孤龙倒是礼貌性的站了起来。

程铁风先朝席夜阑看去,微笑道:“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席夜阑无法用冷漠回应他的礼貌,这个老人一向在她面前表现的彬彬有礼,点了点头道:“紫荆元帅。”

程铁风又朝孤龙望去,“这位一定是镇北军的主帅,赵元帅了。”

孤龙沉声问道:“你是谁?”

程铁风淡道:“我是一个羞于提起自己姓名的人,别人都称呼我紫荆元帅。”

孤龙沉声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身份,我问的是你的姓名。”

子凤突然淡道:“他姓程。”

程铁风朝子凤看去,容神透着怪异,目光有些不悦。

子凤淡淡一笑,“姓名本来就是被人称呼的,为何要隐藏起来。”

孤龙问道:“程元帅,你是大东国人吗?”

程铁风应道:“我不是。”

子凤淡笑道:“他曾经是。”

程铁风不紧不慢的看着子凤一眼,淡淡道:“你何须一点一点的透露,何不直接说出来。”

子凤笑道:“这位紫荆元帅名叫程铁风,三十多年前乃是大东国天下兵马大元帅。”

“什么!”孤龙闻言脸色剧变,席夜阑也身子微微一抖。

这个身份太让人惊讶了,七大名将中最神秘的人居然就是三十多年前大东国天下兵马大元帅程铁风,程铁风不是死了吗?何以他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成了紫荆国最神秘的名将。

孤龙不敢置信的看着子凤,只听子凤淡淡道:“你们都已经知道他是我的父亲。”这句话说的很明显,女儿哪里有不知道父亲身份的。

孤龙对着程铁风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活着?”

程铁风挥动衣袖,沉声道:“陈年旧事休要再提,我是来与你们谈判的,却不是来给你们讲故事的。”

子凤笑道:“赵元帅想知道原因,我却知道。”

程铁风喝道:“子凤,够了!”

孤龙冷声问道:“为何不敢让子凤说出口?”

子凤淡笑道:“因为这件事是他的心病,一提及就会痛不欲生。”

程铁风朝子凤望去,“子凤,你一点都不体贴,这让我感觉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说着淡道:“看来今日没有谈下去的必要,子凤要走要留是你的决定。”说着转身打算离开。

孤龙拦住程铁风的前面,冷声道:“你不能走,今日必须说清楚。”

程铁风转身朝子凤看去,却见她悠闲坐着,露出淡淡微笑,却没有打算插手的意思,笑道:“程元帅,还是坐下来慢慢谈吧。”

程铁风莞尔一笑,转身坐了下来,对着子凤道:“子凤你这个叛徒倒是做的彻底,连自己的父亲也不放过。”

子凤笑道:“程元帅,我们今日不谈父女之情,谈公事。”

程铁风笑道:“还有什么可谈的呢?你们三人合力将我拿下,不就什么都不用谈了。”口吻云淡风轻,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一语之后就不打算再说话,这谈判一说就显得只是走过场而已。

孤龙冷声问道:“程铁风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还活着,为何会成为紫荆国的将领。”

程铁风沉默不语,对于孤龙义愤填膺的责问完全忽视。

子凤朝孤龙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再问了,孤龙还真的听了她的话。

子凤对着程铁风道:“程元帅,我代表大东国向你提出请求,希望两国停兵休戈?”

程铁风笑道:“子凤,大东国凭什么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你们认为已经将我俘虏了吗?那也是等到将我俘虏之后,向女王提出这个要求,却不是对我来讲。”

子凤道:“跟女王讲没用,对你讲才有可能发生。”

程铁风哈哈笑道:“子凤,你倒是了解情况,我相信你也了解我,只可惜你做不到说服我。”

子凤沉默不语,确实她做不到说服不了父亲,斩断双子岩的人是孤龙不是易寒,可她不愿意将孤龙说出来,易寒一直希望战争结束,并且他为此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而自己在他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她也不清楚,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或许他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那分量轻的他根本不会犹豫。

孤龙突然发现子凤朝他望来,目光充满了犹豫为难,子凤的目光一向澄清淡然,她从来不会如此,这让孤龙显得很意外,她为什么用这么目光看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孤龙心中充满疑惑。

程铁风看见子凤嘴角露出苦涩,柔声道:“子凤,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这都是你的选择,我不会怪你。”这句话终于暴露了他作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慈爱。

子凤出声道:“程元帅,想必你从山顶下来的时候路经双子岩。”

孤龙听到双子岩,心中一紧,子凤为什么突然提起双子岩,莫非她口中的盖世英雄便是程铁风,孤龙立即联想起来,当日他听完这个故事,心中怀着对子凤的爱,也想证明这点,他拔出佩剑一剑斩断双子岩,子凤在看到自己斩断双子岩时,脸上明显露出怪异之色,他以为子凤懂得自己的暗示,可是子凤却什么话都没说,甚至在接下来的相处她变寡言少语,是否因为自己虽然能够斩断双子岩,却不能做出似程铁风一般义无反顾的举动来呢,这让子凤失望,而让她与自己撇清关系,孤龙越想越深,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程铁风应道:“我看见了,虽然麒麟一剑斩断了双子岩,但是他无法答应我的条件。”

子凤闻言露出疑惑之色,突然孤龙朗声道:“双子岩是我斩断的。”

程铁风惊讶的看着孤龙,“是你斩断的,不是麒麟?”

孤龙沉声应道:“是我斩断的,子凤可以证明。”

两个男人同时朝子凤望去,子凤点了点头。

程铁风转身朝不知与梅里纠缠什么的易寒望去,突然哈哈大笑,“原来麒麟一直都在欺骗我。”神情却显得无比的轻松,他现在可就完全不必为难了。

孤龙问道:“程铁风,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铁风淡笑道:“不如你问子凤,想来她应该比我更清楚。”

子凤淡道:“赵元帅,我与程元帅有一个约定,只要我找到一个一剑能够斩断双子岩的人,程元帅便会尽全力阻止这场战争。”

孤龙问道:“为什么这样就肯答应停战?”斩断双子岩和为什么他就愿意停止两国交战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程铁风接过话来,“因为这个人会成为子凤的丈夫,我难道不该为子凤和她相爱的人做出些什么来吗?何况这个人与我是如此的相似,我有理由这么做,我有理由弥补我犯下的罪过。”

孤龙闻言,身体微微颤抖,一剑斩断双子岩就能成为她的丈夫,我已经做到了,可子凤为何却从来不向自己提起这件事情,她到底是怎么想,她的心又是怎样的。

孤龙盯着子凤,沉声问道:“子凤,为何你从来不说?”

对于孤龙的责问,子凤沉默不语。

程铁风反而颇感兴趣道:“这件事情好像有些复杂了,子凤,难道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好让我释疑吗?”

子凤看着程铁风,说道:“父亲,你肯为何我和孤龙而尽全力阻止这场战争吗?”

已经从子凤口中知道答案的席夜阑闻言,心中一惊,子凤居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孤龙闻言心头猛烈一颤,充斥着幸福感和归属感,只感觉幸运来的如此之快。

程铁风沉吟不语,突然问道:“子凤,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孤龙吗?”

子凤看了孤龙一眼,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孤龙震惊不语,心中却不知道怎样去形容对子凤的感激,突然却涌出一丝不确定的怪异,他没有从子凤的眼神中看到爱意,虽然她的目光是如此的坚定。

程铁风站了起来,“你忘记了我是你的父亲,我从小看你长大,你欺骗不了我,你根本不爱他!”说着手指指向孤龙,“不过我很佩服你,我以你是我的女儿而感到骄傲,因为你肯为你所坚定的事情而做出付出。”

说着程铁风温柔的看着子凤,“子凤,你已经做出努力了,可终究无法证明,你已经尽了自己所尽的力量了,跟我回去吧。”

子凤苦笑道:“既是为坚定的事情而努力,我岂会半途而废。”

程铁风道:“你心里清楚,就算你背叛投向敌营,也无法阻止战争的爆发。”

子凤应道:“尽人事听天命!”

程铁风淡道:“那好,这是你的选择。”

易寒匆匆赶来,刚好与打算离开的程铁风碰面,见程铁风要走,子凤却依然坐着不动,好奇道:“谈完啦?”

程铁风淡淡瞥了易寒一眼,却没有说话。

易寒看亭内的三个人都表情怪异,动也不动,话也不说半句,就连一向会对自己露出微笑的子凤,也是一脸凝固的肃容,似成石人一般,走上前对着子凤问道:“你怎么不走?”

子凤不应,易寒朝席夜阑和孤龙望去,两人的表情更加的怪异,却完全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易寒又对着子凤问道:“谈妥了吗?他是不是愿意尽力阻止这场战争?”

子凤终于开了金口,“易元帅,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所能做的就是与你并肩作战。”

易寒闻言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恍悟过来,“你说什么?你想要当叛徒?”

子凤嫣然一笑,却不置与否。

易寒却严肃道:“为什么?你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子凤别过头去,避开易寒锐利的目光。

一直沉默不语的席夜阑突然开口,“因为她爱你,她做出了跟她父亲一样的决定。”

此话一出,似神仙降罚,将孤龙和易寒两人给定住了。

易寒心中不知道为何有莫名的惶恐,僵愣了一会之后,对着席夜阑道:“你不要胡说!”

席夜阑傲慢的背过身去,懒得解释。

孤龙的表情十分的冰冷,他不知道怎样去形容心中的辛酸痛苦,这一次他伤的比上一次还要深,素来铁石心肠的他终于再次被情爱洞穿心口,他看着易寒淡淡的问道:“麒麟,你爱她吗?”

易寒看着孤龙充满悲伤的目光,只感觉是如此的悲壮,心中有了一丝怜悯,轻轻的摇了摇头。

孤龙毫无征兆的狠狠打了易寒一个巴掌,冷声道:“那你不配得到她的爱!”

这巴掌将易寒扇的后退了几步,打的他嘴角流出鲜血。

席夜阑怒喝道:“孤龙,这关你什么事情?”

孤龙冷冷看着席夜阑,冷声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

席夜阑就要拔剑,却看见子凤朝自己轻轻摇头,终还是克制下来。

程铁风走到两女身边,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梅里惊讶道:“元帅怎么不回来,难道他们反悔,不肯放人?”说着就要冲到亭子去。

却被程铁风喝住,“梅里,这是子凤自己的意思,我们回去吧。”

这时香格拉却已经朝亭子走去。

程铁风问道:“香格拉,你还想干什么?”

香格拉应道:“我得把东西还给易元帅。”

原来她一直背在肩膀上的包袱是属于易寒的。

第四百四十五节 心底的秘密

程铁风站在原地,等待香格拉将东西归还给易寒。

香格拉有些匆急的脚步声打破了亭子内的肃静。

孤龙盯着易寒,眼神充满复杂的情绪。

席夜阑有些无可奈何的背过身去。

子凤别过脸,望着亭子周围的景色,似乎一切与她无关。

只有易寒听到脚步声,朝香格拉望了过去,顶着火辣辣的脸,勉强笑道:“香格拉,你过来干什么?”

香格拉刚要应话,“我......”突然看见易寒脸上鲜红的掌印,却改口道:“易元帅,是谁打你了?”言语充满情不自禁的关切和气愤,出口之后,才感觉这话说的不适当,悄悄的朝子凤看去,却发现元帅目光静静的看着别处,似乎一切都不关她的事。

在香格拉想来,元帅是不会对人动手的,可是自从知道元帅动手在易元帅大腿上狠狠割了两刀之后,香格拉却觉得元帅不会对别人做的事情,到了易元帅这里就不一定了。

易寒笑了笑道;“没事。”

香格拉这才道:“易元帅,东西还给你。”说着将背在肩上的包袱递给易寒。

易寒这才恍悟,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

香格拉轻轻的朝子凤走了过去,子凤依然一动不动,似乎周围的人和事一点也与她无关。

香格拉沉吟了一会,问道:“元帅,你不回去吗?”

子凤恬静玉如丝毫不见波动,全心全意专注于眼前的景色,仿佛没有听到香格拉说话。

香格拉等待了一会,又问道:“元帅,那我们怎么办?英睿军怎么办?”

子凤非但不应,甚至连身体微动一下的痕迹都没有,好似她成了一块石头一般。

易寒出声道:“子凤,你回去吧。”

孤龙、席夜阑、香格拉三人闻言,眼睛一亮,却均没有说话。

子凤却突然站了起来,转过身,表情平静的走了过去。

易寒看着她平静的目光,点了点头,暗示她该这么做,暗示她该回去。

子凤愿意成为叛徒与他并肩作战,易寒却反而让她回去,在易寒看来,子凤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如孤龙所说,他没有这个资格,作为回报,他宁愿子凤不要蒙上叛变的污名,他希望她依然清名如初。

子凤站在易寒面前,什么话也没有,突然传出“啪”的一声清脆的声音,易寒又挨了一巴掌,这巴掌却是子凤打的。

虽然不似孤龙那巴掌那般用力,但是打的意义却比疼的意义要强烈无数倍。

孤龙三人见到这一幕均露出惊讶之色。

易寒显得很平静,他不知道为什么子凤打自己,但是她一定有她的理由,却绝对不是发泄心中的怒气或怨恨。

易寒叹了口气,淡淡道:“你走吧!”

子凤没有说话,看着易寒的眼神露出一声嘲笑,平静的从易寒身边走了过去。

子凤的双脚赤露,步伐缓慢,脚下无声,踏落地上的双足仿似轻飘飘的羽毛,她白色的背影有一种震颤人心的高贵与冷艳。

孤龙喝道:“麒麟,让她留下来!”

易寒动也不动,朝孤龙露出一丝苦笑。

孤龙毫不犹豫的快步追上子凤,挡在子凤的前面,“子凤,留下来!”

子凤看着目光坚定的孤龙,露出一丝歉然的微笑,却没有说话。

孤龙看着子凤的表情已经明白了,无论自己做什么都留不住她,这里能够留住她的人只有麒麟,他想留住子凤,可惜他并不是麒麟。

香格拉可看不透这其中的奥秘,她还以为元帅在生易元帅的气这么简单,朝易寒眨了眨眼,暗示的指了指他托着手上的包裹。

易寒犹豫了一会,转过身去,只见子凤正朝程铁风走去,当日她决然离去的一幕在脑海中浮现,心中暗忖:“差点误了大事!”朗声喊道:“慢着!”

孤龙见易寒终于开口了,露出惊喜之色,只是子凤却依然没有停下来。

易寒动身追了上去,等到赶到的时候,子凤刚好走到程铁风的身边,程铁风露出微笑的看着子凤,却什么话都没讲,这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了,把一切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与子凤没有约定,一切回到最开始为胜利而战斗。

子凤站在程铁风的身边,目光淡然看着前方,眼眸却没有易寒的影子。

梅里拔剑挡在子凤的前面,一脸寒霜示意易寒不要再靠近。

程铁风淡道:“易元帅,请留步,交换已经结束了,你已经自由了,请不要在纠缠不清。”

易寒沉声道:“程铁风,交换俘虏确实已经结束,但是现在我要跟你谈判。”

程铁风淡淡笑道:“易元帅,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谈的。”

易寒沉声道:“那我就跟子凤谈。”

程铁风朝子凤看去,子凤轻轻的摇了摇头。

程铁风应道:“易元帅,你都看见了,子凤根本不想和你谈判。”

易寒沉声问道:“子凤,难道你忘记了你当日所说的话了吗?你希望这场战争结束,现在又为何放弃了?”

子凤不应,对着程铁风淡淡道:“父亲,我们回去吧。”

易寒大声喊道:“难道真的非战不可?”

子凤转过身去,迈出步伐,易寒大喊一声:“子凤!”子凤不应也不回头。

程铁风淡道:“易元帅,告辞了。”说着也转身打算离去。

易寒大喊一声:“程铁风!”

程铁风也做出跟子凤一样的态度,不应也不回头。

梅里拿着剑面对易寒,慢慢的后退,只要他敢上前一步就不客气,朝还楞着的香格拉喊道:“香格拉,你还不快回来。”

香格拉“哦”的一声,追了上去,经过易寒身边的时候悄悄的拧着他一下大腿,易寒疑惑,只见香格拉不停的向自己使着眼色,立即恍悟,打算追上去,他费尽心思,目的就是想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岂肯功亏一篑。

梅里却挡住他的去路。

易寒冷声道:“梅里,滚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梅里当然不会让开,易寒看见子凤已经走远了,却朝梅里动手。

孤龙忍不住问道:“你说子凤会留下来吗?”

席夜阑淡淡应道:“易寒让子凤感觉自讨没趣,我只能看出这一些,至于她心里的其它想法,我并不清楚。”

程铁风和子凤走出白水岩寺,程铁风道:“子凤,改日我们再同游这白水岩。”

子凤淡淡应道:“父亲,与你同游的那个人却不该是我。”

程铁风莞尔一笑,“你是不是不想再来到这个地方了?”

子凤不应,神情平静,心情似乎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程铁风继续道:“这些天你所做的都白费了,就跟没有发生一样,一切都回到了我们约定的起点。”

子凤应道:“虽然白费了,可却发生过了。”

程铁风问道:“你想说明什么呢?”

子凤应道:“我做出努力了。”

程铁风哈哈大笑:“好一句做出努力了,人生就是如此,我们做出努力,当最后不一定能够心想事成,做出努力就够了。”

子凤不应。

程铁风笑道:“今天你好像不太愿意和我说话,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子凤淡淡一笑,“父亲,你心里清楚,我不会生你的气,你有你的立场,既然我无法证明,这这么做我又有什么资格生你的气,父亲,你是在套我心里的秘密。”

程铁风笑道:“你这小丫头,越来越机灵了。”

子凤笑道:“被骗多了,总会学乖了。”

程铁风笑道:“好吧,我很感兴趣,尽管我表现的很不在意。”

子凤淡道:“父亲对什么感兴趣呢?斩断双子岩的孤龙,因为这是一段和你很相似的故事?”

程铁风笑道:“都感兴趣,最感兴趣的是你真实的内心。”

子凤微笑道:“父亲这么聪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吗?”

程铁风叹息道:“世间哪里有绝对聪明的人啊,我所做的在别人眼中不是糊涂至极吗?”说着淡道:“子凤,虽然你是我的女儿,我岂敢自认能看穿一个成年人的内心,何况这个人是你。”

子凤淡淡一笑:“父亲过奖了!”

程铁风道:“子凤,你知道我为什么从小就教你汉语吗?”

子凤应道:“因为父亲骨子里还是一个大东国人,你想有人能够与你用汉语交流。”

程铁风道:“是的,仅仅如此,想找个人用汉语交流,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子凤道:“子凤的荣幸。”

程铁风道:“我们父女,有些事情也不必说的太清楚,你我心知肚明。”

子凤淡淡点头,算是默认。

程铁风道:“那好,我现在想知道你和孤龙,麒麟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复杂的关系?”

子凤淡道:“这很重要吗?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程铁风道:“你又来了,你对别人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我是你的父亲,站在父亲的立场,我有责任关心我的女儿。”

子凤嫣然一笑:“好吧,父亲。”

程铁风笑道:“我洗耳恭听。”

子凤道:“一开始我与父亲之间有一个约定。”

程铁风点了点头道:“只要你能找出一个爱你并一剑斩断双子岩的人,我便全力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子凤你是想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我实现自我救赎。”

子凤应道:“我想让父亲得到心灵的救赎,同样我也想这场战争结束。”

程铁风道:“这看上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子凤道:“从与父亲约定,我心中就有一个人选,他是个情痴,有过于父亲而无不及。”

程铁风问道:“这个人是孤龙还是麒麟?”

子凤笑道:“看来父亲隐居不出,变得孤陋寡闻了。”

程铁风应道:“我素来不去理会尘世间的纷纷扰扰。”

子凤应道:“我亲眼目睹了他与小王妃之间的爱恋,那是一段超远生死的爱恋,所以我觉得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一定能够一剑斩断双子岩,让父亲信服!”

程铁风道:“子凤,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子凤笑道:“好吧,父亲与你说话真费劲,这个人是麒麟。”

程铁风“嗯”了一声,淡淡道:“接下去呢?”

子凤淡道:“我约麒麟在白水岩单独见面。”

程铁风问道:“他来了?”

子凤微笑道:“他来了,一个人来!”

程铁风笑道:“这实在有趣,你们是敌人,却约在白水岩单独见面。”

子凤微笑道:“习惯了,就不觉得怪异了。”说着继续道:“我以女子身份姿态与他相处,两次见面均相谈甚欢,不过我发现有一点与传闻不一样。”

程铁风问道:“是什么呢?”

子凤笑道:“据我所知麒麟放.荡非常,可是两次单独相处,麒麟给我的感觉是,轻浮而不放.荡,风流而不滥情。”

程铁风“哦”的一声,“听起来让人感觉很矛盾。”

子凤笑道:“人本来就是矛盾的,因为本性往往就会与道德理智发生碰撞。”

程铁风笑道:“子凤,因此,你在这个情痴面前变得没有自信了。”

子凤道:“这并不关自信与没有自信,只是我觉得男女之间的情爱应该似花儿盛开一样自然。”

程铁风问道:“怎么说?”

子凤淡道:“我发现麒麟并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程铁风问道:“你们见面的时候,麒麟知道你的身份吗?”

子凤点了点头。

程铁风道:“麒麟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你们是敌人,就算他对你心存好感,也会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感。”

子凤笑道:“是的,我们彼此的身份让我们之间想要发生点什么变得十分的艰难,就算在一开始作为朋友的交谈中,他对我也心存提防,不是那么的坦诚,我尽量让他感觉到我的真诚,我与他见面与战争无关,我也尽量不和他谈有关战争的事情,可是他与我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战争一事。”

程铁风道:“子凤,你不会让眼睁睁看事情停滞不前而无动于衷吧。”

子凤笑道:“是的,我和他走到双子岩,将父亲你的故事讲了出来,给他暗示,他也可以如此。”

程铁风问道:“那麒麟做出什么反应。”

子凤应道:“很可惜,他因为你的故事而情绪变得激动愤怒,而完全忽略了我对他的暗示。”

程铁风莞尔一笑,却并不在意。

子凤淡道:“在某方面我感觉麒麟愚拙。”

程铁风笑道:“麒麟多多少少能够感觉到一些,只是碍于你的身份,就算是有,他也会尽量去抹杀的一干二净。”

子凤笑道:“我无法捉摸到他的内心,所以我也不掩饰了,直接表达了我的想法。”

程铁风感兴趣道:“他是什么态度。”

子凤应道:“他完全没有当做一回事,或许他以为我只是在随口说说而已,麒麟直接表达了他的态度,他是一个有妻室的人,不可能与我谈情说爱。”

程铁风哈哈大笑:“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子凤你碰上他这种人铁定要吃亏。”

子凤继续道:“麒麟说他没有办法帮我,有一个人却可以帮我。”

程铁风道:“他说的这个人一定就是孤龙了。”

子凤点了点头,“就是孤龙,我答应了,我觉得孤龙应该也能做到。”

程铁风笑道:“在你心中孤龙和麒麟是一样的?”

子凤笑道:“在当时是一样的,后来就不一样了。”

程铁风好奇道:“麒麟为什么会让孤龙来见你呢?难道不清楚孤龙和你相爱的话,同样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子凤笑道:“我不知道,或许他只是在试探我,又或者他想让我帮他的忙。”

程铁风问道:“帮什么忙?”

子凤应道:“见父亲你一面。”

程铁风笑道:“见我又有什么用。”

子凤道:“大概,他认为能够说服你吧,但是我知道他不能够说服你。”

程铁风点了点头,“这一些怕是只有得到麒麟的亲口证实才能得知真相。”

子凤道:“后来,每隔三天我便与孤龙见上一面,孤龙是个优秀的男子,我与他相谈甚换了。”

程铁风问道:“后来呢?子凤你与孤龙发生了什么?”

子凤微微笑道:“什么都没有,就似和朋友见面一样。”

程铁风道:“子凤,你的目的就是证明给我看,既然你重新选择了孤龙,那为何不让这件事情进行下去呢?结果会让你如愿以偿。”

子凤道:“我以为孤龙和麒麟是一样的,但是我渐渐发现孤龙和麒麟是不一样的,他们是两个独立的人,并不能重叠亦不能替换,在孤龙一剑斩断双子岩的时候,我的内心不是欢喜,而是立即浮现起一个念头来,这个人为什么不是麒麟,我明白了,这个人是唯一的,是不能代替的,尽管孤龙做到了亦证明了。”

程铁风问道:“子凤,你发现自己爱上麒麟了,而孤龙只不过是个朋友。”

子凤微笑道:“父亲,是的,我把感情看得太简单了,却不知道深陷其中便无法自拔,这没有一星半点的忍让。”说着神情黯然的垂下头。

子凤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不会似小时候一般在自己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来,可是现在子凤的神情让他感觉她又回到小时候的模样,轻轻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谢谢你向我讲述你心里的秘密。”

子凤将螓首贴在程铁风的胸口,感受父亲那久远而又熟悉的气息。

程铁风哈哈笑道:“这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你已经初尝男女之爱,我就不担心我的女儿不懂人间情爱了。”

依偎在程铁风怀中的子凤轻轻道:“父亲,我心里很悲伤。”

程铁风温柔的抚摸子凤的后背,目光望着远方,轻轻吟道:“人生难得几悲伤。”

易寒挣脱梅里的纠缠,快速往山顶方向追了上来,见到前方两人身影,朗声喊道:“慢着!”

听到易寒叫喊的父女两人停了下来,程铁风笑道:“他追了上来。”

子凤应道:“我已经不想见到他了。”

程铁风哈哈笑道:“子凤,你什么时候也会耍小孩子脾气了,我却从来不知你童心未泯。”

子凤淡道:“见就见吧,我不说话,看他能做些什么。”

程铁风笑道:“子凤,我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少几分淡然,多几分女子气质。”

第四百四十六节 纠缠至死

疾步追来的易寒见他们父女终于停下脚步并转过身来朝自己看来,心中涌出一丝欢喜。

本来有很多理由,心中有许多的话,可是来到两人的跟前,易寒却变成了哑巴,竟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程铁风嘴角挂着微微笑意看着易寒,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子凤清澈的美眸瞥了他一眼之后,脸无表情的将目光转移到别处,易寒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尴尬和冷漠对待,就好像自己兴冲冲的想要做什么事情,却被别人泼了一盆冷水。

三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僵持了一会,易寒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安静沉默,指着两人大声喊道:“你们两个都不准走!”

程铁风听到易寒的话,顿时一愣,旋即却哈哈大笑起来,只感觉这句话充满莫名的喜感。

子凤目光冷淡朝易寒望了过来,淡淡问道:“你想干什么呢?”她本不想与易寒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只是他这句透着威胁的话却让人感觉好笑的很,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易寒被子凤这么一问,竟吞吐无言了,是自己让她回去的,可是现在又是自己追上来的,自己的举动显得是那么的矛盾。

程铁风笑道:“易元帅,除了这些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讲的吗?”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都是你这老头碍事,若不是因为你在场,我岂会碍手碍脚的。”突然瞥到子凤正看着自己背在肩上的包袱,立即恍悟,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

易寒取下包袱,对着子凤道:“这东西还给你。”

程铁风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这包袱里是什么东西呢?竟让易寒追赶上来还给子凤,子凤的东西又怎么会在易寒的手中呢。

子凤自然知道包袱里面是什么东西,应道:“既然被你偷走了,就是属于你的,有机会我自然会亲自取回。”

易寒似乎个小孩在狡辩一般,大声喊道:“我没有偷,我以为你走了,却把东西给落下了,所以我便帮你先收留着,想找机会还给你。”

子凤心中莞尔,“这人怎么这么笨,难道还不懂得我想把这东西留给他作为纪念吗?”

子凤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上前取回包袱的意思,倒是程铁风走上前来,感兴趣道:“这包袱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易寒见程铁风伸手要取走包袱,立即缩手,沉声道:“程铁风,这不是你的东西!”

程铁风笑道:“我知道,这是属于子凤的,我代劳取回,不可以吗?”

易寒决然道:“不可以!要子凤亲自来取。”

程铁风无奈的朝子凤看去,子凤却轻轻摇头,这让程铁风感觉,两个成熟的成年人这会却像小孩子在闹别扭一般,干脆不打算插手了,目光闲闲的望向别处,欣赏这八坑山美丽的景色。

易寒见子凤并没有取回东西的打算,朗声道:“你若不来拿,我就当你不要了,扔掉了。”说着高高扬起手,做了一个打算要抛下山的动作。

“嗳!”子凤连忙伸手制止。

易寒笑了笑道:“这么说你还想要,那过来拿吧。”

子凤这会也恍悟易寒在戏弄自己,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出声道:“别扔了,就当送给你作为纪念吧。”

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此话一出,原本有些冷漠僵硬的关系,立即得到了缓解,并多了一丝亲近味道。

易寒显得并不在乎道:“我不要!”

子凤顿时表情一僵,旋即又恢复恬静淡然,朝易寒走了过来,伸手打算取回包袱就立即离开。

“嗳!嗳!嗳!”易寒躲着子凤想取回包袱的手,让子凤好几次都取了个空。

他居然当着程铁风的面戏弄起他的女儿来,难道不怕程铁风发飙吗?

子凤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冷了,在易寒说出“我不要”三个字的时候已经激怒她了,她素来心性沉稳,克制了下来,易寒这番戏弄又增加了她的愤怒。

一直看着景色,并没有朝这边望来的程铁风淡淡道:“易元帅,我要提醒你,子凤已经怒了,我这女儿发起怒来是很可怕的。”

易寒不以为然道:“是吗?”

话刚出口,只听子凤冷声道:“拿来!”

子凤说话素来温和,易寒就从来没有看见她肃容冷声的模样,说真的,易寒身体一阵凉意,还真有些害怕。

虽然如此,易寒却硬着头皮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他追上子凤难道就只是想要纠缠一番吗?这就像一个人明明知道结果无法改变,却还要垂死挣扎一番,他想做些什么来改变眼下的局势,可是却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胡搅蛮缠。

子凤垂下眼睛,轻声道:“你是不是喜欢戏弄我?”

易寒应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心中却苦涩无比,我费尽心机想要阻止这场战争,可是结果没有改变,却反而与你有了纠缠不清的关系,虽然两个人的关系一直没有说白捅破,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那么的复杂难以理清。

子凤淡道:“我原本打算在战场上再与你来个了断,既然如此今日就做个了断吧。”

易寒笑道:“子凤,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我和你之间又没有什么瓜葛,何须做什么了断?”

子凤淡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更不用客气了。”娇喝一声,突然出手朝易寒手臂擒去。

易寒单手去挡,两人手掌缠在了一起,子凤的目光不再柔和,冷冷盯着易寒,“我早就想杀了你!”

易寒笑道:“那你为何一直不动手呢?”

子凤冷声道:“可惜我找不到机会!”

易寒笑道:“你们女子都一个德行,嘴硬!”说着手掌反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暗暗用劲,似乎想把她的纤细的手腕折断一般。

子凤俏容绷着冷硬,目光死死的盯着易寒,手腕处的疼痛越来越剧。

易寒笑道:“你以为我打不过你吗?我可不是文弱书生,要知道我一直在让你是个女流之辈。”

子凤目光只是一直冷冷的盯着易寒,突然牙齿紧咬嘴唇,直到咬破嘴唇,一丝殷红的鲜血从她光润的嘴唇沁透出来,让她的嘴唇变得更加的红艳。

易寒心头一颤,难道我弄疼她了,紧握她手腕的手掌却不由自主的松懈了许些力道,他的心肠还是柔的,子凤并没有做错什么,她还一直站在自己的立场,可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易寒不知道,难道只是想证明是个可恶的人,并不值得她爱,让两人的关系恢复如初的敌对吗?可我当初与她在白水岩见面,为了阻止这场战争的爆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什么?他们不是有共同的初衷和立场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易寒糊涂了,也理不清楚当中的因果关系了。

子凤美丽的眸子充满犹豫,她在犹豫什么?

程铁风突然朗声道:“子凤,杀了他!”

子凤眼眸闪过一丝厉色,突然甩动一下螓首,被束起的一头黑色的长发突然荡开朝易寒扫去。

易寒只看见一头秀丽的长发朝自己脸上拂来,眼前除了这代表女子温柔根根长发,却什么都眼不见。

子凤秀丽的长发拂到易寒的脸上,易寒只感觉似冷冷的刀锋刮在脸上一般,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黑发中透出一点寒芒,齐臂连着胸口,易寒的衣衫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割破,横着胸口出现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处鲜血如注涌了出来。

易寒楞站在原地,只见手中的包袱已经在子凤一击得手时夺了过去,她的手上多了一把凤形银白簪子,现在他明白了当日手无寸铁的子凤是用什么东西割伤自己的大腿,怕就是她手中的这把凤形银白簪子,他似乎也见过这般银白簪子,只是大部分隐藏在子凤的秀发之中,并没有太过注意,想不到这支簪子竟是她杀人的利器,他从来以为子凤不会杀人的,现在他知道他错了,似子凤这样的人物又怎么会不会杀人呢,只怪她一直在自己的心中的印象太温和可柔了。

一直被束缚着的长发荡散开来,根根黑色丝绸一般的长发成一边挂在她圆润的右肩垂贴在胸前,刘海变得有些凌乱,鬓角也完全被长发遮盖,这个模样让子凤变得有些妖异,只是她的眸子还是这么的美丽有神,她风姿妩媚,宛若魔女一般的脸容正静静的看着易寒,目光的冷漠,让易寒感觉自己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易寒突然间好怀念她温暖动人的微笑。

他似石化一般动也不动的看着子凤,鲜血已经悄悄的染红了他的胸襟,而且这种趋势还在蔓延。

程铁风出声道:“既然都到了这种地步就杀了他吧,反正这最终都是无法避免的。”

是啊,他们终在战场见面,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做个了断,省去了后顾之忧。

子凤目光冰冷,手中银白的凤形簪子不带一丝情感,“易元帅,走好,来生有机会我们再做朋友。”

易寒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从来不相信子凤会杀了自己,脑中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念头,甚至就算在刚才她重伤自己的时候,易寒也认为她不会这么做,怎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他看见子凤出手了!

易寒想要躲避,他不可能这样白白的就被人杀死,可是那凤形簪子却如影随形让他感觉无论如何的躲避不过。

易寒只感觉胸口一疼,便生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子凤刚刚不久还要与易寒并肩作战,现在为什么却要杀了他,因为她的立场已经改变了!是易寒逼她做出改变!

子凤冷漠的转身,背对着已经倒地死去的易寒,可是那双美丽的眸子却流出泪水。

程铁风走了过去,轻声问道:“子凤,你多久没哭过了?”

子凤不应,任由泪水冲刷她秀美的脸容。

程铁风轻声道:“我为你是我的女儿而感到骄傲,你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与其在战场上杀了他,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你们是敌人,这终究是无法改变的。”

子凤道:“父亲,我宁愿死的是我,可我死了,就没有人再能够说服你了。”

程铁风表情一讶,只听子凤问道:“父亲,这算不算爱?”

程铁风柔声道:“算!”

子凤道:“那我向你证明了吗?”

程铁风点了点头,“你向我证明了。”

子凤道:“你是不是该努力让这场战争结束,这是他的心愿。”

程铁风没有回答,轻轻擦拭子凤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一切会过去的,时间会治愈你的悲伤。”

却残忍道:“他没有资格值得我这么做,子凤,他已经死了,一切结束了。”

子凤喊道:“父亲!”

程铁风冷声道:“子凤你只证明了你自己,他却没有证明!”

子凤转身看了已经死去的易寒一眼,程铁风轻声道:“走吧。”

子凤闭着眼睛在原地停顿了一会之后,毫不犹豫的跟上程铁风的步伐,任由易寒的尸体孤零零的躺在山路之上。

这算是爱吗?旁人不禁要问上一句,爱他又怎么会杀了他。

梅里往山顶方向追赶易寒,香格拉却死活纠缠,拖延她的脚步。

梅里怒喝道:“香格拉,你再纠缠,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香格拉却死死揪住梅里的衣袖,“就让他们见一面又没有什么关系。”

突然梅里停了下来,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前方横尸路上的尸体。

揪住梅里衣袖的香格拉突然感觉怪异,望了过去,待看见易寒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脸色骤变,大喊一声“易元帅”,便朝他奔跑过去。

香格拉推搡着易寒的身体,不停的喊着“易元帅”,易寒却动也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香格拉泪流满面的梅里喊道:易元帅被人杀死了。”

梅里看着易寒的尸体,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怨恨一下子全没了,反而多了几丝怜悯,轻轻的走了过来。

梅里蹲了下来,看着易寒的身体,他齐肩连着胸口被人割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但这却不是致命伤,真正的致命伤是扎在他胸口的那根银白凤形簪子,“他是被元帅杀死的。”

香格拉闻言露出惊讶的表情,决然道:“不可能,元帅不可能会杀了易元帅的。”

梅里指着扎在易寒的凤形银白簪子道:“这是元帅的凤尾簪,我想你比我更熟悉。”

香格拉一愣,顿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元帅真的把易元帅给杀了,她真的下的了手。

梅里却显得冷静的伸出手指去探查易寒的鼻息,惊呼道:“还有气!”

香格拉惊喜道:“真的吗?”

梅里一脸疑惑的摇头道:“这都没死。”

香格拉破涕为笑的推了梅里一把,“梅里,你怎么能这么说,快看看易元帅有没有救。”

梅里却冷着脸道:“就算他还没死,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香格拉着急道:“先救人,恩怨以后再说。”

梅里看了香格拉一眼,又看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易寒一眼,“好吧,我还没好好报复他呢,让他这么就死去实在太便宜他了。”

香格拉知道梅里心软了,只不过嘴上逞强不愿意承认罢了,忙点头道:“好好好,先把他救活了,再好好折磨他,报复一番,我也很痛恨他。”

梅里看着哭的泪流满面的香格拉,心中暗忖:“你这话谁会相信!”却立即撕开易寒的衣衫,将随身携带的伤药敷洒在那血流如注的伤口之上,止住血流。

香格拉也没闲着,从自己身上撕扯下一大片衣衫,给易寒包扎上,梅里见香格拉把自己衣衫扯裂的都露出内衣来了,露出怪异的表情,暗忖:“用的着如此吗?”

这会在香格拉想来,救人才是重要的,其他的算的了什么。

梅里制止道:“香格拉,够了,再扯下去,你可就要光着身子了。”

香格拉却一脸认真严肃道:“梅里,你看,这里还是渗血!”

梅里不以为然道:“就算是神药,也不可能立即就止血,你不要紧张。”说着却盯着插在易寒胸口的那支银白簪子,严肃道:“这支扎中要害的凤尾簪才是真正棘手的地方?”

香格拉问道:“要拔出来吗?”

梅里严肃道:“拔出来可能会让他立即毙命,可是不拔出来又不行!”

香格拉没有注意道:“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易元帅这样死去?”

梅里沉吟片刻之后,沉声道:“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了。”

梅里的话让香格拉感到十分的紧张,只听梅里道:“你按住这两个部位,我来拔出这根凤尾簪!”

就在香格拉心里没底,不知道自己按的部位是否准确无误的时候,梅里已经动手了。

在凤尾簪被拔出的一瞬间,一直一动不动的易寒却身子颤动了几下,并咳嗽一声。

香格拉惊喜道:“易元帅你活过来了?”

不过易寒只是有这些反应之后,又似刚刚一般一动不动的。

梅里却一脸疑惑,因为这太奇怪了,照她判断,在拔出凤尾簪的一瞬间应该有鲜血喷出才对啊,只能说他太幸运了。

香格拉着急问道:“梅里,怎么样,易元帅是死是活。”

梅里被香格拉打断思绪,她从来不知道香格拉有如此烦人的一面,被她问的有些不耐烦,冷冷应道:“暂时死不了。”

香格拉高兴的就快要蹦跳起来,“这么说,易元帅是被救活了,梅里快帮忙,我们把易元帅带回近卫营疗伤。”

梅里冷冷道:“香格拉,你是不是脑子不正常了。”

香格拉疑惑道:“怎么啦?”

梅里冷声道:“你忘记了是谁杀了他吗?你把他带回近卫营不是要让他再死一次吗?”

香格拉立即恍悟,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梅里淡道:“我们已经做了我们所能做的,不久之后,自然会有人寻来,带他回去。”

香格拉决然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易元帅这样一个人躺在路上没人管。”

梅里反问道:“那你想怎么做呢?”

香格拉被问的无言以对,带回近卫营又不成,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心中又不愿意,低头看着易寒一眼,因为流血过多,易寒的脸色有些苍白,这让香格拉心头有一阵心疼的怜悯,决然道:“不行,我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要是没人寻过来,他不是要冤死在这里。”说着弯下身子,将一动不动的易寒吃力的背了起来。

梅里摇了摇知道已经无法说服她了,淡淡说了一声“我来吧”,便将易寒背了起来,她虽然是个女子,却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香格拉见状,对着梅里感激道:“梅里,谢谢你。”

梅里冷淡道:“走吧,这样子,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穿越天坑。”

香格拉笑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子凤将易寒杀死,两女却将还没有断气的易寒救活,并背着返回近卫营,这实在太有戏剧化了。

在白水岩寺等了许久的席夜阑见易寒还没有回来,有些担心,打算去寻。

孤龙喝住道:“你干什么去?”

席夜阑不应,孤龙拦住她在的前面,沉声道:“麒麟会有分寸的,无论发生什么,你前去都只能会添乱。”

席夜阑冷声道:“你是心疼的心爱的子凤吧。”

孤龙怒道:“子凤难道不该心疼吗?最可恶的不是麒麟吗?”

席夜阑冷声道:“所以你巴不得他死。”

孤龙怒道:“我若是麒麟,现在我就狠狠的扇你一把掌,不可理喻。”说着冷冷转过身。

席夜阑不想与孤龙争辩纠缠,迈步想要离开,只听孤龙的声音冷冷传来:“倘若你想要他们有个好的结局,最好不要去。”

席夜阑停了下来,孤龙轻轻道:“我们回去吧,我相信麒麟,也相信子凤,他们两个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席夜阑淡淡道:“孤龙,我们回去吧。”

孤龙看着安静的亭子,只感觉是如此的寂寞,叹息一声,循着已经走远的席夜阑的背影离开白水岩寺。

真险!

倘若香格拉没有做出将易寒带回近卫营的决定,易寒岂不是要冤死。

第四百四十七节 断绝

两女费劲千辛万苦将受重伤的易寒带回近卫营地,趁深夜悄悄的将易寒藏在梅里所居住的帐内,因为梅里是身份是近卫营的统领,她有独立的居所,而香格拉没有。

说千辛万苦一点也不为过,光是带着昏迷重伤的易寒穿越那道天坑,就不知道要花费两女多少的心思和力气,这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甚至中途有一度三人差点一起坠入深坑,幸好有惊无险,安然穿过。

穿过天坑,两女还需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易寒带回近卫营地,这同样也是一件需要冒着风险的事情,梅里本来和易寒有深深的仇怨,但她为了易寒而冒险,这不得不说很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是为了香格拉,还是因为自己的良知,或者是本来就是因为易寒,有的时候怕是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两女将易寒安置好之后,香格拉对着梅里道:“梅里,我先回去了,免得元帅见我人不在而产生会怀疑。”

梅里朝躺在原本是自己安寝之处的易寒望去,说道:“你该不会是让我来照顾她了。”

香格拉道:“这是你的帐内,我不方便连夜逗留,就委屈你照顾易元帅一夜,明日一早我再过来代替。”

梅里心里虽然不太愿意,也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这会香格拉已经走了,帐内显得安静,除了自己就是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昏迷不醒的男子了,她也不是没有很易寒单独相处过,只是这一次的单独相处却显得不一样,关系不是那么紧张敏感,而且他也不会说话。

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的易寒,梅里拿着皮壶喂着昏迷着的易寒喝水,水是灌进他的嘴里,梅里也不知道他喝下去了没有,不过沾上水迹的嘴唇显得润泽许多,梅里倒没有多想,似照顾病人一般,用手指轻轻的擦拭易寒的嘴唇,让他嘴唇不那么干裂。

看着这个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男子,梅里感觉他十分的安静,他这个模样一点也不惹人厌恶,相反因为他的身份却有几分让人敬重的地方,毕竟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男子。

形象的差异,让梅里不禁联想到自己初次见到易寒的情形,初次见到被俘虏的易寒,这个男子给她狡猾不可轻信的感觉,最后她果真吃了这个男人的亏,反而被他擒拿下,当然这当中因为香格拉的帮忙,但是想在还是让人感觉十分的怪异,在近卫营,身为统领的她居然反而被人给擒拿了。

想着想着,梅里想到了自己被擒拿的那期间受到他的侮辱,眉目之间不知觉多了几次痛恨,想到这件事,她就恨不得把这个男子给生剥了,朝他望去,见到脸色苍白的易寒,心中又于心不忍。

看着易寒把过程再想一遍,说起来他只是有点可恶,并没有真正做出为难冒犯自己的行为来,该做的事情最后他还是做了,只不过是经他的手罢了,难道真的让自己下边湿漉漉的把裤儿给弄湿弄脏吗?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这么想,梅里反而释然了。

梅里心里舒坦了许多,冷容居然露出了微微的笑意,没有仇恨确实让人快乐轻松许多。

帐内多了一个男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新鲜新奇的事情让梅里一直盯着易寒看,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近距离的盯着一个男子看,男子到底是什么,梅里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来。

突然易寒的身子轻轻发抖,口鼻间发出难受痛苦的呻吟声,梅里触摸他的额头,感觉十分的烫手。

他正在发热,而又身体发抖,经验丰富的梅里立即明白他这是受了重伤的后遗症。

呆愣看了一会的梅里,终于不忍心,做出了一个举动,将易寒抱住,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他虚弱的身体,反正他昏迷着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么做过。

耳边听着易寒微弱的呻吟声,梅里的内心也感觉十分的难受,将易寒抱着更紧,两人的身体贴的紧密无间。

回到近卫营的子凤回到自己的帐内,就没有再走出去过,此刻她脸上带上了那面精致美丽的凤形面具,她又是那个用兵如神神秘的凤元帅。

案上放着一套茶具,还有一双被泥土沾染的污秽不堪的鞋履,回来之后,子凤就立即打开包袱,她知道里面是一套茶具,这套茶具很珍贵,是父亲赠送给她的,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包袱里面还有一双鞋履,一双属于她而此刻沾满泥土痕迹的鞋履。

在打开包袱看到这双鞋履的时候,子凤很惊讶,易寒很细心用心,一双鞋履他也不曾遗忘。

那日她返回亭子的时候,茶具和鞋履已经不见了,除了被易寒拿走了没有其他人,她以为易寒带着她的东西返回镇南军大营,可是易寒没有,他是带着这两样东西往相反的方向离开,目的却是追赶自己,子凤当时不认为易寒会这么做,因为他双腿受了伤,行动不便又怎么可能追赶到自己呢,可是易寒却这么做了,一直追到了自己的近卫营,或许他早就知道不可能在半途追上自己,却早就想追到自己近卫营地的打算,聪明的他却做出了这样一个愚蠢的举动来,中途下来一场雨,鞋履几乎沾满了泥土,可以想象腿上有伤,行动不便的易寒走的有多么艰难,尽管如此,他却一直没有将这两样东西丢弃,最后他穿越天坑,来到近卫营地,直到被俘虏却没有将这两样东西遗失,意义何在?

喃喃念着这四个字,子凤温暖的心房咚咚发颤,想到昏死在山路上的易寒,心都要快窒息了!这不是悲伤,而是心如刀割!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心思慎密的她,只是看到这两样东西,就将整个过程推断整理出来,她宁愿自己不要这么聪明,她宁愿自己不知道这些。

很普通很微小的事情,却让她很感动很温暖。

夜已深,从回来之后,子凤就盯着这两样东西直到现在,脑子里断断续续的想着一些情景。

这就是为什么孤龙无法代替易寒的原因,易寒天生就能够让女子心碎,天生就能够让女子被他的行为所征服,尽管处处表现的精明的他往往会干出糊涂愚蠢的行为来。

子凤心中暗暗道:“易寒你征服了我,你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胜利,你的决定与我无关,我有我自己的决定!”

再次朗声问道:“香格拉回来了没有?”

帐外侍卫禀道:“元帅,我这就去看看。”

子凤朗声道:“不必了,我亲自过去。”

子凤来到香格拉居住的排帐,这会已经深夜了,大部分人已经入睡了,谁也想不到元帅这个时候会突然出现在此地,子凤安静的到来,轻轻朝站岗的侍卫抬手,示意她不要宣扬,走进排帐,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帐内显得安静,只有一个人影趁黑摸索着什么,子凤朝那个人影走了过去。

刚刚简单擦拭身子,正在更换衣衫的香格拉,突然听到脚步声朝自己走了过去,低声问道:“是谁?”

“是我。”子凤的声音轻轻传来。

听到元帅的声音,香格拉的心怦怦直跳,紧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元帅怎么这么晚还过来,却连忙将褪下的脏衣衫塞藏起来,生怕被元帅看出破绽来。

待子凤走到香格拉的面前,香格拉已经控制住紧张的心情,表现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来,轻声问道:“元帅,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

子凤淡道:“不要影响到大家休息,跟我出来。”说着转身朝排帐外走了出去。

香格拉连忙跟了上来。

两人走出排帐,子凤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淡淡问道:“人在哪里?”

香格拉闻言心头一颤,却打算抵死不认,佯装疑惑道:“元帅说的是谁?”

子凤微笑道:“香格拉,你从来不敢欺骗我,现在你却敢这么做了。”

香格拉沉吟了片刻,应道:“香格拉不知道元帅在说什么?”

子凤转身笑道:“香格拉,你敢骗我,我却很开心,敢做从来不敢做的事情才是一种进步。”子凤知道让香格拉欺骗自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直言道:“人是我故意留情的,而我也知道你会把他带回营地来,说吧,他现在去哪里?”

香格拉惊喜道:“元帅,原来你是故意留情的,我还以为他大难不死,我就知道元帅你不舍得下毒手。”

子凤淡淡道:“香格拉,你知道的太多了。”

香格拉忙摇头道:“元帅,我是胡乱猜测的,我也是糊里糊涂的。”

子凤嫣然一笑,“是谁让你变得这么活泼机灵了。”

香格拉低声道:“他在梅里的帐内,元帅,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子凤轻轻的擦拭香格拉额头残留的泥污,淡道:“你辛苦了,去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过去就好了。”

看着元帅走远的背影,香格拉心中充满喜悦,就应该是如此,这才是有情有义的元帅。

子凤走进梅里的帐内,梅里听到脚步声,警戒的喊了声:“是谁?”连忙站了起来,挡在前面,不准来人靠近。

“是我!”子凤的声音飘来,梅里心中一惊,却佯装镇定道:“元帅,这么晚了,你怎么安寝?”

子凤淡淡道:“睡不着。”说着朝床榻走了过去。

梅里却拦她在的前头,梅里竟敢阻拦子凤。

子凤淡淡笑道:“梅里是你的情夫吗?”

梅里点头应道:“是!”

子凤问道:“可否让我替你把关?”

梅里道:“元帅,梅里已经羞愧万分,请元帅莫要再让梅里难堪?”

子凤笑道:“男女情爱,天经地义,有何可羞愧的,让我看看哪位将军这么有福分能得到梅里你的青睐。”

梅里低头不应,却依然挡住子凤的面前,不打算让开。

子凤轻声道:“好了,让我看他的伤势如何?”

梅里心头一颤,惊讶的看着子凤。

子凤淡笑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三更半夜的来到你的帐内,真的为了捉奸吗?我可没有这个闲情。”

梅里惊讶道:“元帅,你都知道了。”

子凤点了点头也没有解释太多,梅里这才让开。

子凤走到床榻前,弯下身子来,近距离看着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的易寒,目光深邃,脸容冷静,微微抬起的手竟轻轻颤抖,一直未能伸出手去真正触摸易寒。

站在身后的梅里沉默无声,但是她却能够感觉到这庄重的气氛,元帅真的如香格拉所说爱上了他吗?可她为什么要伤害他,而且伤的如此之深。

子凤终于伸出手去触摸易寒的额头,因为她听到他鼻息间发出那微弱痛苦难受的声音,她克制不住,她已经不是那个淡定,一切视若寻常的子凤了。

触手处,烫手的很。

子凤轻声道:“梅里,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梅里为难道:“元帅,你回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他的。”元帅若留在这里,她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却不好似刚才一般抱着易寒的身体去温暖虚弱的他。

子凤淡淡问道:“有什么难处吗?”

梅里只好直言道:“他受了重伤,身体发热怕冷。”

子凤淡淡问道:“那该做些什么呢?”

“抱着他!”尽管梅里不愿意说出这三个字,但是她还是说出来了。

子凤淡道:“你刚才就是这么做的吗?”

梅里点了点头道:“是!”

子凤淡笑道:“我也可以!”

梅里露出惊讶的表情,“元帅,这......这......”

在梅里惊愣的这会,子凤已经上了床榻,将易寒紧紧抱在怀中。

梅里亲眼目睹这一幕,心中竟还不肯相信这个真的,她还是一军之帅吗?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心疼情郎的女子罢了。

梅里知道这会自己什么话都不该说,她安静的走到帐外去,将这狭小的空间留给两人。

子凤将易寒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虚弱怕寒的身体,她曾说过易寒寒气动人让人不敢靠近,可是这一次她却义无反顾将自己的身体紧紧贴着他,让彼此之间没有一点缝隙,她从来没有与易寒如此亲近过,从来没有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存在,两人素来淡淡的关系瞬间化作无间的亲密,子凤从来没有似乎此刻有如此的冲动想要拥抱一个男子,这种感觉是那么的新奇,又是让人那么的激动。

耳边听到他的鼻息声渐渐平缓了下来,喃喃问道:“你感到好受了些吗?”

她清楚易寒不会回答,但是她就忍不住想问出口来。

感受到无意识的易寒往自己的怀抱中钻了钻,子凤忍不住莞尔一笑,大概是他身体感受到自己怀抱的温暖舒服吧,她此刻就似个娇弱的孩子,子凤内心充满了爱惜之情,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那么的多情,看着易寒此刻静静安睡的模样,不禁联想到在亭子相遇时,口上轻浮,举止放肆,调戏自己的模样,这是多么天差地别啊!可是却属于同一个人。

子凤忍不住轻轻撩起他额头上的几缕头发,他是那么的惹人喜爱不以,他这张面孔是多么的让人心动,这是多么的神奇啊!

不知道易寒身体感觉有些痒,他的头轻轻的动了动几下,朝子凤饱满的胸襟移动,轻轻的挪了挪几下,枕在子凤柔软的双峰之中,大概感觉身体最舒服了,这才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

子凤神圣的圣女峰被一个男子亵渎,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不愿,轻轻抚摸易寒的头颅,似在哄一个孩子甜甜的睡去。

以往就算子凤心中对易寒有爱,她也表现出一份淡淡的爱恋,可这一刻她终于表现出女子柔情似水的一面来,原来子凤也是个女子,尽管她心中无法肯定易寒对她有几分爱恋,却毫无保留的表达出对他的深爱。

夜深人静,多么的漫长!

子凤一夜未睡,不知道为了多看他几眼还是想让他舒服的睡上一觉。

黎明的曙光到来,子凤走出帐外去,梅里竟在帐外守了一夜,当她看见元帅解开的胸襟,露出内中绿色抹胸的模样,露出惊讶的表情来。

子凤看见梅里怪异的目光,低头一看,这才恍悟,却嫣然一笑,却忘记了扣上胸襟,让梅里见笑了,却淡淡道:“我怕这铁片硌到他了,你进去照顾他把,不要说我来过。”说着迈着淡淡的步伐静静的离开,似乎就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梅里愣在原地,直到子凤走远却还在思考刚才的问题,硌到他了,莫非元帅让易寒枕头在她的胸襟之上,她从来不知道元帅有如此温柔贴心的一面。

子凤的步伐轻快,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活跃的跳动,黎明的微风洒拂在脸上就似易寒的呼吸,落在心头就是他的气息。

梅里返回帐内,看着睡着死死的易寒,此刻他哪里还有半点难受的样子,不知道表情有多香甜,占了元帅这么大的便宜,有着他偷乐的。

靠近轻轻触摸易寒的额头,感觉不是那么烫手了,脸色也好了许多,不似昨夜那么的苍白,最好的伤药是人心的温暖,梅里只能这么认为了。

没过多久,香格拉就过来了,还端来了一个稀稀的粥汤。

梅里见到香格拉,就直言道:“元帅昨夜来过了。”

香格拉淡道:“我知道。”

梅里有些不悦道:“你怎么不通知我。”

香格拉好奇道:“用的着通知吗?”

梅里恼道:“你可知道我差点......”

后面的话却说不下去了,香格拉好奇道:“差点就怎么了?”

梅里冷淡道:“没有什么?”显然还是对香格拉没有及时通知她感到不满。

香格拉却不予理睬,走到易寒床前,打量起易寒来,突然惊喜道:“好像好了许多耶。”

梅里冷淡道:“这么多人关心他的安危,自然不会让他这样死去。”

香格拉问道:“梅里,你都做了些什么?”

梅里冷淡道:“我什么都没做,是元帅守了他一夜,不久前才刚离开。”

香格拉愣了一愣,轻轻道:“是这样子的啊。”对于子凤的行为却不是感到太惊讶,说道:“梅里,你扶着他起来,我喂他吃点东西。”

这些梅里倒不跟香格拉犟,轻轻扶着易寒起来,香格拉将粥水一点一滴的喂到易寒的口中去。

易寒得到两个女子的细心照顾,却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梅里突然道:“香格拉,元帅来过的时候不要告诉他。”

香格拉疑惑道:“为什么?”

梅里应道:“这是元帅的意思,我们照做就是。”

香格拉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问,细心的喂着易寒吃东西,还不忘细心用衣袖轻轻擦拭易寒嘴边的痕迹。

见到这些的梅里突然问道:“香格拉,对你的情郎,你会不会这么温柔?”

香格拉红着脸道:“我又没有过情郎,梅里你说什么呢。”

梅里淡淡道:“你对他超出想象的好了。”

香格拉恼怒道:“你是说我不该对他这么好,他是个受重伤的人,我难道不该这么做吗?”

梅里站了起来,淡道:“我出去忙了,你照顾好他。”

香格拉喊道:“梅里,你不休息一下吗?”

梅里头也不回,却淡淡道:“我睡那呢?”

香格拉这才恍悟,心中暗忖:“为难梅里了。”说着转身看着还没有醒来的易寒,轻声道:“易元帅,你伤好了之后,可不能再欺负梅里了。”

在梅里和香格拉的细心照顾之下,重伤的易寒终于在傍晚时分清醒过来,很快他就知道是香格拉和梅里救了他的性命,对于这个结果,易寒显得很无奈,子凤要杀了他,最后却是梅里和香格拉救了他的性命,这实在讽刺。

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易寒很快就知道自己身处近卫营地。

看着易寒洒脱又有些苦涩的表情,香格拉心里很想告诉他,元帅并不想真的杀了他,而且还守了他一夜,但是终因为这是元帅的意思,没有说出来。

易寒对着香格拉道:“香格拉,谢谢你。”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你该多谢梅里才是,一路上是她背着你回来。”

易寒露出讶异的表情,想不到对他心存怨恨的梅里居然肯这么多,点了点头,淡道:“辛苦她了,我对我以前对她所做的那些表示万分的歉意。”

帐外突然传来梅里的声音,“不必如此,这是两码事,我们的帐还算数,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再慢慢算。”

却是梅里走了进来,她公私两不误,却是忙到现在才回来,刚好听到易寒的话,心中有几分欣慰,却还是忍不住顶上几句。

易寒朝梅里笑道:“确实,该好好的算,统领想怎么算,易寒一定心甘情愿让统领你消气。”

梅里不应,目光却冷冷的打量着易寒,只感觉这会他也不是那么的可恶,至少知道错了,知道赎罪。

易寒道:“你们将我带回来一定冒了很大的风险吧。”

香格拉笑道:“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易元帅你死去吧。”

易寒道:“这件事情若是让子凤知道了,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你们还是想办法送我离开这里吧,免得累及了你们。”

两女心中暗忖:“元帅早知道了,你却多虑了,依元帅的聪明才智,连我们会带你回来都被她猜到了,又有什么事情能够隐瞒的了她呢。”

易寒见两女不应,表情怪异,“你们......”

香格拉连忙机灵的应道:“我们当然担心,因为一旦易元帅你被人发现,非但我们二人大祸临头,而且好不容易将易元帅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又得功亏一篑了,易元帅你先养好伤,等伤势差不多了,我们再想办法送你回去。”

梅里也点了点头。

易寒笑道:“现在你们将我供出去还来得及,你们可要考虑清楚。”

梅里冷声道:“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卑鄙无耻,既然将你带回来,就已经想清楚结果了,你先好好养伤,等伤好的差不多我自然会将你送走,我巴不得能不见到你。”

易寒笑道:“可不能着急的想将我送走。”

梅里露出好奇的表情,只听易寒笑道:“你还得报被羞辱之仇。”

梅里冷声道:“你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易寒笑道:“你记住了,我可就放心了。”

梅里低声说了一声:“下贱!”

易寒问道:“你说什么?”

听清楚的香格拉忙道:“梅里说她记下了。”

易寒的存在,让梅里做什么事情都不太方便,例如更衣方便之类的。

易寒识趣,尽量表现的似个透明人,让梅里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子凤帐内。

香格拉前来告知易寒已经醒过来的消息。

子凤露出笑容道:“醒过来就好,我以为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昏迷多两天,想不到他这么快就醒了过来。”说着放下书本就要朝帐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返回大案前坐了下来,重新拿起书本捧读,可是这会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静下心来,干脆放下书本,不看了。

这一幕都看在香格拉的眼中,香格拉问道:“元帅为什么不去看他呢?”

子凤笑道:“是我将他重伤如此,我去看望他岂不是可笑。”

香格拉道:“可元帅你从来不在意这些的。”

子凤看着香格拉,轻轻应道:“以前不在意,现在在意了,至少我不敢看到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我。”

香格拉问道:“元帅,当日你为什么要重伤易元帅呢?”

子凤轻轻道:“人有七情六欲,某个时候所作出的行为并不代表就是心里真实的想法,他激怒了我,让我丧失理智,幸好我最后保持一丝清醒的理智,否则......”说到这里子凤闭上眼睛,不忍再说下去。

否则,她会真的杀了易寒,香格拉知道元帅接下去要说的是这句话。

子凤微笑道:“香格拉,好好照顾他,等他伤好之后送他离开。”

香格拉惊讶道:“元帅你不想见他。”

子凤轻轻道:“就当是一场前尘烟云吧。”当她对易寒动了杀心那一刻,他们的情缘已断。

香格拉着急道:“元帅,你完全可以向易元帅解释啊,说你并不是想杀了他。”

子凤淡道:“香格拉,这是最好的结果,你不觉得这样的结局会让一切都平息下来吗?”就让这些成为一个永久的秘密吧,在他心中子凤是个狠辣无情的女子,渐渐的时间会让他将自己慢慢的淡忘,子凤只不过是他人生旅程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是子凤知道,易寒会在她心中留心深刻的一笔,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负担就让她一人来承受吧。

香格拉想不明白,忙道:“元帅......”

却被子凤淡淡打断:“照我说的去做,我心意已决!”

香格拉离开,帐内又恢复了平静,子凤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她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做,难道像香格拉所说的那样去做吗?原本复杂的关系又会因此变得怎样的复杂,原本就纠缠不清的情丝又该如何去梳理,她会变得很痛苦,易寒也会变得很痛苦。

易寒想要两国停止战争,她会尽力去做到,现在她跟易寒的关系变得怎样已经不重要了。

第四百四十八节 清微淡远

帐内亮着淡淡的灯火,易寒盘坐在梅里的卧榻之处,正动手解开自己胸口那长长的绷带,旁边放在用于包扎伤口所用的干净白色布条,旁边还是一瓶伤药,一盆清水。

这些东西都是梅里拿过来了,依她的身份要弄来这些并不困难。

梅里一旁静静看着,却也没有什么事情,本来她是要动手帮易寒处理伤口,可是易寒说他要自己来,心高气傲的梅里也就没必要用自己的热脸去敷他的冷屁股,干脆就让易寒自己动手。

易寒解开包扎伤势的布,这块布早已经让鲜血染的通红,胸口处一道深深见肉的伤口,这道伤口很长,将他整个上半身横割开来,连双臂也受了伤。

伤口很深,让人心颤,不忍多看几眼,梅里只是看了一眼,心中有种灼灼的难受。

易寒扭动手臂,因为牵拉到伤口,还未结痂的伤口渗出血来,传来火辣的疼痛,易寒眉头紧皱,鼻间不由自己的轻哼一声。

这声微弱的痛哼声引起了梅里的主意,转过头朝他看去,看见胸口上的伤口渗出血来,莫名的一肚子怒火,冷声道:“我来!”

梅里三步迈作两步走到易寒的跟前,伸手就夺过易寒正在轻轻擦拭伤口的湿巾,突然带着怒气的表情却是一呆。

易寒为了方便,将自己的上半身完全赤裸,身上那数不尽的伤疤此刻却映入了梅里的眼中,他的身体没有一寸肌肤是完整的,充满了坑坑洼洼的伤疤,强壮的肌肉让这些伤疤更加的瞩目。

伤疤没有给人丑陋的感觉,相反给人一种强大、坚毅、刚阳浓烈的男子气息,比起他身上那数不尽的伤疤,那道齐肩深深的伤口倒显得小菜一碟了,梅里不敢想象,一个人的身上可以受了这么多的伤却还不死,仅仅看到这些伤疤就可以想象他应该经历过多少痛苦磨难,原来麒麟之名来的不容易,背后却是用血肉伤痛铸成的。

梅里被这数不尽的伤疤所震撼住了,应该是说她被易寒这个人所震撼住了,易寒的轻浮的印象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钢铁意志般坚毅的男人。

易寒见了梅里的表情,淡淡一笑,“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梅里情不自禁的想问出口,可是又立即闭嘴了,她想问你身为一军之帅,何以身上的伤痕何以比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还要多上无数倍。

梅里既然没想问,易寒也就不再多说,轻声道:“统领,麻烦你了。”

梅里也没有说话,轻轻的沾上清水擦拭他的伤口,手指却情不自禁的趁机触摸那充满突凸感的条条伤疤,目光有些痴痴,心中有一个想法,真正的男人就应该是如此。

易寒感觉到梅里的手指轻轻的抚过自己的胸膛,怪异的朝她看去,梅里却凝视痴注并没有发现易寒正在看着她。

直到易寒出声提醒道:“统领,该敷药了,难道你想这样擦一晚上吗?”

梅里这才恍神“哦”的一声,冷艳的双颊浮现出一点红晕来,垂下头,目光不敢于易寒对视,拿起了药瓶子。

易寒笑道:“统领,我还不知道你有羞涩的一面。”

梅里闻言,猛的抬头朝易寒瞪去,怒喝道:“谁羞涩了!”看到易寒微微笑意,却感觉这个男子坚毅不失温柔,或许元帅对他另眼相待并非没有原因,他的身上确实有着普通男子所没有的魅力。

易寒莞尔笑道:“你若不肯,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梅里按住易寒刚想抬起来接过药瓶子的手,“躺下去,不要动”,声音竟是少有的温柔。

伤药洒在伤口处,易寒立即感受到一阵清凉,火辣的疼痛感也减弱许多,舒坦的哼了一声。

梅里淡淡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身上会有如此多的伤疤?”

易寒应道:“我的事迹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南征北战,若身上没有半点伤疤那还像话吗?”

梅里道:“可你是一军之帅,根本不用冲锋陷阵。”

易寒笑道:“我没你家元帅那么好命,稳坐大营就能够决胜于千里之外,很多战役都是要身先士卒,与士兵共生死,有这么多的伤疤也不奇怪。”说着笑道:“我这身上的伤疤也不尽全是在战场上受伤。”

梅里好奇道:“还有人敢伤你不成。”

易寒笑道:“因为本人好色,喜欢沾花惹草,所以难免就惹来一些是非,付出些代价也是难免了,这不,梅里你此刻在我身上割上几刀泄愤,我也不会感觉奇怪。”

梅里淡淡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易寒哈哈大笑,梅里却沉声道:“别笑了,都牵动伤口了。”

易寒笑了一般,只好闭嘴。

给易寒敷药之后的梅里,帮易寒包扎伤口,嘴边淡淡道:“在没见到你人之前,其实我心里对你很是敬佩,若不是你对我做出那些行为来,我也不会对你恶言相向。”

易寒笑道:“那现在呢?”

梅里冷冷道:“现在是可怜你。”

易寒笑道:“其实当日我并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我们的关系太僵了,我不习惯跟女子独处的时候,气氛太僵,所以我想让我们彼此的关系变得更融洽一些,哪里知道统领是个坚贞不屈的女子,不容受别人半点亵渎,与我想象中的紫荆女子的洒脱大有出入。”叹息一声:“这也是无知惹的话。”

梅里惊讶道:“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易寒应道:“是啊,我觉得统领被捆绑着很委屈,我是不想让统领受委屈,可我又不得不那么做,你知道我若不帮你擦......”

梅里忙打断道:“别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易寒道:“若给我再多一次选择,我依然会这么做!”

梅里冷喝道:“你还想这么做?”

易寒轻轻一笑,却不以为意。

梅里冷哼一声,在帮易寒打结的时候,用了些力气,弄得易寒痛哼一声。

见到易寒眉头紧皱,忍着疼痛的表情,梅里心中却有些后悔,暗恼自己不该拿他的伤口来作为报复,嘴边却淡淡道:“放心,死不了。”

梅里淡道:“今晚你还是在上面睡吧。”原本她今晚就打算夺回自己的安寝之地,只是刚才看到他身上那数不尽的伤疤,心中又起了怜悯之心。

易寒道:“那你睡哪里?”

梅里冷淡道:“我随便将就。”

易寒道:“要不这样吧,若你不嫌弃,这上面也挺大的,我们挤挤还是可以睡的。”

梅里立即应道:“我嫌弃!”

易寒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你总不会认为我能够侵犯你吧。”

梅里怒道:“你若不想睡,现在就可以滚到地上去。”

易寒低声道:“我只不过有点心疼你,你不必这么凶吧。”

梅里神情一呆之后,沉声道:“废话少说,就这么办了。”

这时香格拉掀开帐帘走了进来,表情有些黯然,见到易寒坐了起来,精神不错,才露出笑容道:“易元帅,看来你的伤好了许多。”

易寒笑道:“多亏了你和统领的悉心照顾,你们两位可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心存良心,这是易元帅应得的,若是换了其他男人,可就没有这种待遇了。”说着将梅里拉出帐外去。

易寒见香格拉举动神秘兮兮的,感觉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想,他想再休养一天,明日就离开,一个耽搁太久,夜阑她们会担心,其次呢也想尽快离开这里,免得连累这两个帮助他的女子。

香格拉一直将梅里拉到暗处才停了下来,梅里问道:“香格拉,什么事情这么神秘兮兮的?

香格拉道:“我刚才去了元帅那里,元帅不打算和易元帅见面。”

梅里闻言,沉吟片刻之后,淡淡应道:“这不是挺好的吗?”

香格拉惊讶道:“你怎么会觉得挺好,难道你不想元帅和易元帅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梅里淡淡道:“香格拉,你别忘记了他们二人的身份,他们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一天,或许元帅的这个决定是最明智的,这样就不再有纠缠了,元帅没有杀他,已经算是仁尽义尽了。”

香格拉道:“可是以后他们两人若是在战场上见面又该怎么办?”

梅里淡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想元帅会处理好的。”

香格拉不肯放弃道:“梅里,难道你不想做些什么?”

梅里道:“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让他尽快恢复,其他的事情我们管不了太多,也没有这个能力。”说着转身离开,淡道:“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你再过来照顾他。”

香格拉看着梅里走远的背影,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心中暗忖:“我是不是该暗中告诉易元帅这些呢,让易元帅做出些努力来,打动元帅。”可是她又生怕易元帅再次惹来杀生之祸。

易寒见只有梅里一个人回来,问道:“香格拉呢?”

梅里淡道:“她回去了。”说着拿出一块布摊在地上,打算随便应付一晚。

易寒问道:“你们刚才出去都说了些什么?”

梅里冷淡道:“怎么将你藏好,免得被人发现了。”

易寒问道:“我很好奇,我若被别人发现了,你和香格拉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梅里冷冷道:“我很累了,请不要打扰我休息,你有这个精神和我说话,还不如好好休息养伤。”

帐内变得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易寒便听到梅里沉沉的呼吸,这才下床,他这泡尿可是憋了很久,为了免于让梅里尴尬,所以一直等待她睡过去了才打算方便。

方便完了之后,经过躺在地上的梅里身边,生怕踩到她了,显得小心翼翼,突然一时兴起,却弯下腰来打量着这张睡过去的脸容,她闭着眼睛,红润的嘴唇带着一丝安稳的微笑,脸容透着女子的温柔,易寒心中莞尔,这梅里也只有二十出头,却最少比他要少上十岁,易寒突然间感觉她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从床榻上取了件薄被单披在梅里的身上,这是梅里特意为他而留的,他却披在梅里的身上。

依梅里的敏锐警戒,理应能够察觉,可是她太累了,昨晚就一晚没睡,此刻竟一点都察觉不到,依然熟睡。

易寒返回床榻之上,没一会儿也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的营地,淡淡的月光下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朝梅里所在的帐篷走来,她很安静,步伐也显得轻而优雅,微微的夜风吹拂的她白色的袍子轻轻柔柔的摆动起来,长发并没有束起,垂放下来,随着走动柔柔荡动,透着一丝生机,她并不是一个幽灵,而是一个怦然心动的人儿。

她的脸容显得恬静和祥和,在淡淡月色和黑暗交映之下朦胧而清新。

她的步伐为何轻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原来她赤裸着双足,地面的草儿只能留下被她踩过的痕迹,却别妄想沾染丝毫她的洁白。

子凤在帐前两丈的地方停了下来,屹立如岗,动也不动,一双美丽的眸子亮着光采凝视着安静的帐篷。

过了许久许久,她依然没有向前迈出一步,似乎前方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子凤抬头望着天上的半轮明月,目光深深,感觉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寂寥,不禁想起与易寒对立交谈的情景,他的声音,他的气息。

子凤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感受不远处易寒的呼吸,他心口微弱的跳动声,这就是世间的男女之情,无时无刻的思念,无时无刻的惦记关怀,她切身感受到了,没有他,便是一条孤独没有尽头的道路。

子凤内心渐渐涌出一股强烈的思念,思念离她不远处的男子,她冲动的迈出步伐冲到帐内去,到他的身边,看看他的那张脸容。

可是她的身子只是微微一颤便没有后续的举动,屹立如岗的身姿这会却显得娇怯怯,白色的身影变得让人感觉是那么的心疼。

“易寒!”子凤在心中轻轻呼唤着,这句呼唤充满柔情那么动人,可惜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能够听见。

时间悄悄流逝,直到黎明的曙光照在她的身上,子凤才轻轻转身安静离开。

安静的来,安静的去,没留下一丝痕迹,就像她那双洁白芳尘不染的赤足,一个晚上她都没有靠近帐篷半步!

早晨,梅里醒来,发现披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单,朝床榻上还睡熟着的易寒看去,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她却笑了,好似花儿一夜盛放。

起身,将薄被单披在易寒的身上,看了睡熟的易寒一会,便转身离开。

她昨夜睡得很安稳,她的心中是如此的信任易寒。

没过多久,香格拉便到来照顾易寒,这个时候梅里已经离开,看见易寒还在睡,却没有叫醒他,而是静静的在一旁等候。

当易寒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便映入一张甜甜的笑脸,传来温柔的声音:“易元帅,你醒了?”

易寒举起手,刚揉了一下朦松的眼睛,香格拉便立即捉住他的手,柔声道:“我来。”

拧干毛巾帮易寒擦拭脸容,清凉的水让易寒立即变得清醒。

易寒笑道:“香格拉,你来多久了?”

香格拉笑道:“刚来不久。”

易寒看了看外面明媚的阳光,却知道香格拉来了好一会儿,却也没有揭破,两人心照不宣。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你的伤又好了许多,可恢复的真快。”

易寒笑道:“快的好,这样就能不够麻烦连累你们了。”

香格拉闻言,表情却有点黯然,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易寒见她表情笑道:“香格拉,莫非你舍不得我了。”

香格拉嫣然笑道:“是啊,不可以吗?”

易寒笑道:“我答应你,你若想见到我,一定不会很困难。”

香格拉轻声问道:“易元帅你想这样就离开吗?什么都不做吗?”

易寒好奇道:“香格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能做些什么呢?”

香格拉道:“我是说元帅,她现在就在近卫营地,你当初不顾凶险孤身一人来到近卫营地不就是想见元帅一面吗?为何现在元帅就在营地,易元帅却没有这个念头。”

易寒淡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去见她啊,非但是自寻死路,还会连累你们,我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来。”

香格拉立即道:“可不一定!”

易寒轻轻一笑,却没有说话。

两人安静了一会,香格拉又问道:“易元帅你恨元帅吗?”

易寒好奇道:“恨她干什么?”

香格拉道:“元帅要杀你啊!”

易寒淡道:“我们是敌人,站在不同的立场,她想要杀我是合情合理的事情,我有什么可以恨她的。”

香格拉连忙问道:“那易元帅有机会杀元帅,会不会留情呢?”

易寒莞尔一笑,“你这小丫头说呢?”

香格拉应道:“我怎么会知道易元帅的决定。”

易寒轻轻应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决定。”见香格拉还要开口,出声打断道:“好了,不要再说这些了,我觉得我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香格拉,你还是想办法早点送我离开吧。”

香格拉惊讶道:“什么时候?”

易寒淡道:“越快越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天就走,若白天不太方便,可以安排在晚上。”说着看着香格拉,问道:“你看如何?”

香格拉摇头道:“不行,易元帅,你才刚刚休息两天。”

易寒笑道:“香格拉,你放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这点伤还难不倒我。”

香格拉朗声打断道:“你当初都差点要死了,还说的这么轻松。”

易寒笑道:“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否则有人会担心,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只要我回去了,才能安抚住他们,再者说了,我真的不想连累你们。”

香格拉迟疑道:“易元帅,你真的可以吗?”

易寒为了表现自己能行,下了床,从容的走了几步,“你看,我至少像个正常人了。”

香格拉道:“这件事情等我和梅里商量之后再确定吧。”

说着急匆匆的离开,没有给易寒再说话的机会。

离开帐篷的香格拉立即朝子凤的帐篷走去,脑袋里不停的念着一件事,易元帅就要离开了,她不能让元帅和易元帅之间无疾而终,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他们下次见面就只能在战场上了,到时候可就不能好好的说上几句话,却是生死相搏的敌人了。

香格拉直接进入子凤的帐内,发现元帅并没有似乎往常一般坐在大案前安静的看书,而是横卧在床榻之上,背对着自己,身上只穿一件贴身的便服,露出美妙动人的玲珑曲线。

“元帅”,香格拉轻轻唤了一声。

子凤并没有回答,香格拉以为她听不到,又轻声唤了几声,子凤依然没有回应。

香格拉走近床榻,伸长脖子望去,这才发现元帅闭着眼睛在熟睡着,心中讶异,大白天的,为什么元帅却在睡觉呢。

子凤脸上并没有带上面具,香格拉犹豫的看着犹豫的看着子凤那张美丽的脸容,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几缕发丝垂在子凤的脸颊,青丝温柔,肌肤细腻,香格拉心中暗忖:“原来元帅睡着时表情竟是如此的温柔美丽。”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撩开那垂在她晶莹剔透脸容的几缕青丝,刚伸出一半却又立即缩了下来,只感觉睡容恬静的她有一种不容亵渎沾染的庄严,那微微皱起的眉头,让人看了是如此的心疼,香格拉心中暗暗道:“元帅,谁又资格为你撩发呢?”

“元帅,你心中一定也很伤感,对吗?”香格拉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她从来不敢想象元帅竟也有让她心生怜悯爱护的时候,她是英睿军将士心中神机妙算的战神,什么时候她也变得需要别人怜惜爱护了。

香格拉的一声叹息声,让子凤醒了过来,轻轻的声音传来:“香格拉。”

入神思索的香格拉听到叫声,连忙望去,只见元帅正露出微笑看着自己,显然已经醒了过来。

她依然还是那么淡定的元帅,无论什么事情的不惊不慌,可是香格拉心中更愿意看到她微微皱眉的样子。

“香格拉。”子凤又轻轻唤了一声,并坐了起来。

香格拉有些不安道:“元帅,香格拉打扰你休息了。”

子凤淡道:“不碍,有什么事情说吧。”

香格拉这才道:“元帅,他想要走了。”

子凤淡淡“嗯”了一声,玉容静若止水,不见半点波动变化。

香格拉继续道:“我想让易元帅来见元帅一面,可是易元帅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向。”

子凤淡道:“是吗?”却站了起来,贴身的便服将其修长优美的身段展露无遗。

香格拉试探性问道:“元帅,我是不是该将元帅并没有杀他之心告诉他,或许他听完之后就会来见元帅一面。”

子凤仍是那淡泊自然的模样,像听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事般,没有答话。

香格拉眼神充满期待凝视着子凤,期待从元帅那惜字如金的金口中说出一个“好”字。

过了一会,子凤终于出声了,只是她的话却不是香格拉期待听到的答案,“让他走吧。”

香格拉呆瞪着子凤好一会後,颓然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元帅的心是怎么想的,可是她却不明白元帅为什么这么做,或许这就是她与元帅之间的差距吧。

子凤目光宁恬,微微一笑,“香格拉,我有些困了,不要来打扰我了。”

香格拉无法理解元帅这个时候还能安心休息,难道元帅真的异于常人,能够做到轻易的将一切放下。

香格拉离开帐内,她留在这里纠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她已经做了她该做的努力了。

子凤垂头沉思,静静的凝视着自己一双洁白的赤足,动也不动,许久,眼神却掠过一丝凄迷之色,喃喃道:“或许我该送他一程。”

(虽然还有点时间,但是接下来的内容我却不敢轻易下笔,就先到这里吧。)

第四百四十九节 仙女下凡

弯月当空,三个身影行走在寂静的月色之下,他们走的并不快。

易寒对着两女道:“好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们送到这里就好了。”

香格拉应道:“易元帅,让我们再送你一段路吧。”

易寒笑道:“再一直送下去就送到了镇南军的大营了。”

梅里淡淡应道:“有何不可!”

易寒笑道:“若你们真敢送我到镇南军的大营,我就将你们两个都给俘虏了,当我的小妾,不!当我的女奴,小妾太抬举你了。”

“你说什么!”

“易元帅,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来。”

两女对于易寒的话反应激烈。

易寒笑道:“我觉得我说的很清楚了。”

梅里冷声道:“你若真有胆色做的出来,也是你的本事。”言外之意,是易寒若真敢这么做,却要小心命根不保。

香格拉又转过身望着身后。

这一路上,她已经不知道转过身多少次了,易寒笑道:“香格拉你放心好了,没有人会追上来的,要追早就追了,怎么会让我们走了这么长一段路。”

香格拉应道:“还是小心一点,免得易元帅你再陷险境。”她哪里是担心有什么人追上来,心中却是希望看到元帅出现来送易寒一程。

三人朝北边八坑山的方向又走了一会儿,忽听前面传来溪流淙淙流水声,易寒快步走到溪边,捧了一把水洒在脸上,只感觉清凉舒坦无比,他已经好些天没有洗澡了,这个时候若能洗个澡那该多好啊。

香格拉的声音飘来:“易元帅,小心沾到伤口了。”

这句话立即让易寒打消了念头,这会身上有伤,就算感觉再难受却也得忍着,否则伤口浸水恶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两女停了下来,并没有督促易寒,马上要分开了,心中却舍不得,能多相处一会却想多相处一会。

香格拉又转过身去,朝近卫营的方向凝望过去,淡淡的月色之下,前方一片寂静,却半个人影都没有,香格拉叹息一声,都走到这里了,元帅还没有出现,看来元帅不会来了,到分别的时候,两人终究还是没有再见上一面,为何互有好感的两个人却要成为对立的敌人。

梅里轻轻安慰道:“香格拉,不要想太多了,十有八九不如意,这便是人生。”

两女忽听易寒朗声道:“你们要不要洗澡?”

香格拉一愣,突见梅里脸容涨的铁青,嫣然一笑,这易元帅这会还有心情想这些,因为易寒的这句话,心中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见两女不应,易寒还不识趣的又问了一句:“你们要洗澡吗?我可以替你们把风。”

梅里气冲冲的就要朝易寒走去,香格拉拉住梅里的手,摇了摇头,轻声道:“梅里,由着他去吧。”

梅里这才作罢。

这条小溪便是易寒上次到来时,遇到近卫营女子在溪中沐浴的那条小溪,因为近卫营往后迁移,离的比较远了,近卫营的女子便不在这里沐浴了。

香格拉轻声道:“我还真想洗个澡,可惜易元帅在场。”

梅里淡道:“你要洗就洗,管他在不在场。”

香格拉戏侃道:“梅里,要不你先脱。”

梅里冷冷道:“我不想洗。”

突然梅里咦的一声,朝溪边望了过去,只见易寒正涉水溪水。

香格拉也注意到了,忙朝溪边奔跑过去:“易元帅,小心沾到伤口了。”

小溪并不宽,易寒找了浅水的地方,很快就涉水过溪,对着站在溪对面的两女道:“香格拉,梅里,请留步,前面不远就是八坑山了,等我走远了之后,你们再好好洗个澡。”

说着朝两女挥了挥手,转身朝八坑山方向离开,易寒总是要想办法甩开两女,否则不知道两女要送自己到什么时候,该分别的时候,再留恋不舍也改变不了结果。

两女深深的凝视着易寒的背影,竟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出口,只感觉人生的缘分就是这么的奇怪,来的突然,缘尽的也突然,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够相见,或许这一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

香格拉看着易寒缓慢前行的背影,眼眶红润,朝渐渐走远的易寒挥动手臂,大声喊道:“易元帅,珍重!”

易寒回了下头,也挥动一下手臂,却没有出声。

两女凝视着易寒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黑夜之中。

梅里轻声道:“香格拉,我们回去吧。”

香格拉悲伤道:“梅里,我好舍不得易元帅。”

梅里心口不一道:“他这个人有什么好,有何值得挂念的。”

香格拉反驳道:“可易元帅也不坏啊。”

梅里不应,心中暗暗道:“是啊,他是不坏,至少在自己睡着的时候,他会轻轻的将被单披在自己的身上。”

所谓日久生情,两女对易寒已经有些感情,至于到底是友情还是男女之情,谁又说的清楚呢。

香格拉蹲在溪边,神情黯然,沉默不语。

梅里轻声道:“走吧,他已经走远了。”

香格拉应道:“我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难受,梅里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多呆一会。”

梅里怒道:“他走远了!我们现在回去,天都快亮了。”

香格拉沉吟一会之后,叹息道:“好吧。”便站了起来。

突然远处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紧接轰隆一阵雷鸣巨响传来,猛的把香格拉吓了一大跳,“好响的雷啊!”

梅里淡道:“看来要下一场大暴雨了。”

南疆天气阴晴不定,刚才她就感觉到异常的闷热,在南疆待过一段日子的梅里明白,这是要下大暴雨的预兆。

香格拉突然惊呼道:“易元帅!”说着挽起裤腿就要过河。

梅里连忙把她拉住,沉声道:“香格拉,你要干什么?”

香格拉急道:“这暴雨一下,山路泥泞,易元帅重伤未愈,行动不便,你没看见吗?他刚才走起平地来都是那么的吃力,不行,我必须跟上去看一看。”

梅里冷声道:“不准去!”

香格拉挣扎道:“你管我!”

一个要去,一个阻拦,两女纠缠起来。

纠缠的这会功夫,天上乌云布聚起来,弯月被乌云遮掩,周围暗的伸手不见五指,远处闪电霹落,不时传来了轰隆的雷鸣,让人看了有些发颤,只感觉着闪电随时都可能霹落在自己的身上。

突然“啪啪”声,狂风卷着大雨突降,密集的落雨声将淙淙的溪水声完全掩盖,没一会儿两女便被淋的全声湿透。

梅里看着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露出苦涩的表情,却连找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既然如此,那就淋个够吧,她的心中也压抑的想要有什么东西来冲刷一遍,洗干净那烦恼压抑。

突然一把清淡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回去吧。”

两女同时一愣,以为是幻觉,却又抱着期待的朝身后望去,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却均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的惊讶之色。

子凤一身白色的袍子正站在她们跟前丈许,大雨已经将她并未束起的秀发打湿,秀发紧贴脸颊脖颈,清丽的脸容布满雨水,雨水让她的脸容肌肤变得更加的晶莹纯净,有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朦胧感,倾城的绝色容颜似平时一般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湿润的秀发与她那张露出淡淡微笑的绝色容颜融合在一起,竟给人一种妩媚而又温柔到极点的感觉。

子凤缓缓的朝两女走近,丈许的距离顷刻即到,子凤一双沁透的眼眸看着两女,淡淡道:“你们快回营吧。”

说这话的瞬息,狂风卷着大雨又泼洒到她的脸上,已经将她额头处刚刚撩起刘海再次打湿的凌乱。

香格拉深深道:“元帅,你全身淋湿了,快找个地方避雨吧。”说着朝子凤的身上望去,这一望,表情却是一呆,微微露出有些羞涩的表情。

原来子凤的衣衫早就被雨水淋湿,原本宽松的白色长袍,因为淋湿而紧贴着她的身体,婀娜玲珑的女性身段顿时暴露无遗,优美的女性曲线如水一般的柔美,薄薄的内衫也变成了半透明,丰满的双峰若隐若现,湿润的秀发这会垂贴在双峰之上,倒反而成为这遮掩春光动人一幕的唯一障碍物,雨水划过她的脸颊顺着尖俏的下颚滴落,不停的将她的胸前染的更湿润一些,好像要将她的衣衫融化为子凤身体的一部分。

香格拉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眼前所看到的美,元帅向来在她心中是一个将军的形象,可是此刻,她是一个美丽到极致的女子,连身为女子的她也看的痴了,看的动心了。

香格拉神情有些痴呆,梅里却高举双手挡在子凤的头上,尽管这么做根本遮挡不了狂风暴雨,但是梅里却希望尽量让雨水少泼洒在元帅的身上,她看的心疼,柔声道:“元帅,我们快回去吧,莫要淋出病来。”

子凤目光淡淡的朝八坑山的方向望去,这一眼温柔的让人魄为之荡,魂为之消,身形随着一动,轻轻一跃,越过小溪,噼噼啪啪的雨声中传来子凤淡淡的声音:“你们两个马上回营。”

两女神情一惊,梅里惊呼出声:“元帅!”

香格拉却无论如何的喊出不口,只觉得元帅就该怎么做,尽管她的心里也十分心疼元帅,但是在元帅跃过小溪的那一刻,她已经被感动了,她有什么理由出声阻止元帅这么做呢。

天色昏暗,大雨瓢泼,子凤刚越跃跳过小溪,两女已经难窥见她的身影,直到一道闪电落下,电光一烁,她们才看见雨中一道快速朝八坑山奔驰的娇小身影。

这会反而是香格拉出声道:“梅里,我们回去吧,元帅会照顾好易元帅的。”

突降狂风暴雨,易寒这边已经在骂娘了,这南疆的鬼天气他再次见识过了,刚刚才弯月当空,这会却狂风大作,暴雨如瓢。

易寒脚下加快速度,希望能找一个地方躲雨,这大雨是淋的他身体有些吃不消,本来他就是一个重伤未愈的人,身体虚弱,被这场大雨一淋,就算不死也得大病一场,加上此刻胸前伤口最忌沾水,这场大雨可真的要他的命。

这荒山野岭的,哪有什么地方躲雨的,被淋的有些吃不消的易寒,只得气喘吁吁的在一颗树下躲雨,刚躲了没一会儿,恢复些气力,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一声闪电在不远处生生的将一颗大树给劈断了。

这可真的把易寒给吓了一大跳,他当然懂得打雷闪电的时候不能在大树下躲雨,可这会是真的没有办法才这么做啊,这狂风暴雨可真的会把他给活活淋死。

小命要紧,易寒只能离开躲雨的大树,继续前行,雨水又似水冲一把的浇灌在他的身上,胸口上的伤口沾水开始隐隐作痛,血已经从伤口处渗了出来,将绷带沾红,身处漆黑无人烟的荒山野外,易寒只感觉天堂无路,地狱无门,敞阔的天地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场大雨快点停下。

大雨不停的在消耗易寒的体温和力气,地面泥泞,山路湿滑,胸口伤口疼痛无比的易寒脚下变得举步维艰,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的寒冷,身体瑟瑟发抖,就算在云观月的冰窟中,他也没有过这般寒冷的感觉,只感觉就似人临死前,寒冷在一点点的抽离自己的生命气息,最后让自己没有一点知觉。

易寒是有选择的,他可以站在原地,保持体力,坚持到这场大雨停下,可看这架势这场大雨怕是下到明天早上也不会停下,等到明日一早,他怕是早就成为一具死尸了。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再坚持一会,在天坑的不远处有一间荒寂木屋,他上次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间原本荒寂的木屋,此刻却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停的被雨水消耗体力的易寒,虚弱的需要双手手脚齐上,半具身子在泥泞中蹒跚爬行,胸口的疼痛已经让他整个上半身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

窝囊,废物,此刻易寒心中暗暗这样形容自己,他感觉自己老了,与一个废物无意。

愤怒的他向天空中吼叫起来:“若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有种就直接将我劈死,何必这样慢慢的折磨我。”

当然是发泄愤怒,这种事情又怎么怨的了天。

目光透着着急的子凤在暴雨的黑夜中扫寻易寒的身影,就算暴雨将她淋的难以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却依然锐利如鹰,不会放过漆黑中任何细小的东西。

子凤的步伐快而稳健,确认自己的双眼不会遗漏任何一点,心中的担心却强烈的让她一颗心都提到喉咙来,那么的滚烫,那么的激烈,她心里清楚易寒所受的伤,这么重的伤在这种恶劣天气下,就算意志再坚强也难以抵御,何况雨水会让他的伤口恶化,若不尽快找到易寒,那只会是一个结果,当她找到易寒的时候,易寒已经是一具死尸。

心中后悔当日为何要将他伤的如此之深,倘若自己下手轻一点,没有倘若!

她放声呼喊着:“易寒!”她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呼喊他的名字,可是噼噼啪啪的雨声却将她的这声从心中呼喊出来的叫声,掩盖的那么的微弱。

子凤朝漆黑的天空望去,目光冰冷,冰冷的瞬间就要将这大地给冻僵了一般,冷的连无情的石头也会发颤的声音从她喉咙喊了出来:“你若死了,我发誓,我要将这天给劈成两半!”

此刻!她孤高傲绝的气势,怕是连千军万马也会抖颤。

突然子凤听见前方隐隐约约传来的怒吼声,子凤呆了一呆,露出惊喜,放声喊道:“易寒!”

却没有人回应,易寒此刻虚弱的连眼前的道路都看不清楚,又如何能从暴雨中听到子凤的声音。

子凤只是稍微停留一瞬,身子便一动,一双赤足快的连地上的积水都无法浸染她分毫,只有泥污不停的溅落在她湿润而又因为快速移动而飞荡起来的白色长袍上,才留下她踏出每一步的痕迹来。

雨水冰冷无情的拍打在子凤的身上,她的一颗心却滚烫的能够将世间万物融化,从一开始她就爱的义无反顾,甚至愿意成为叛徒与易寒并肩作战。

易寒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前行的速度越来越缓慢,他感觉这条前往木屋的道路是那么的漫长,他这一生也妄想能够抵达,木屋就是生路,无法抵达就是死亡的半途中。

易寒意识模糊,双耳阵阵耳鸣,雨声变得让他似身处风暴之中,在怒吼,在咆哮,在嘲笑他这个卑微的生灵,密集的大雨似乎滚其的黄沙漫天飞舞的包裹他的身体,点点雨水似锋利的刀锋要将他的生命气息分裂割碎。

易寒变得似乎跟泥泞的地面摔跤一般,满脸的泥土呛的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这般凄惨落魄过,从来没有!

因为死亡正在逼近,而这一次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他只能拯救自己,易寒只有靠着自己的意志坚持着,他不能倒下,倒在这可笑的大雨中,玄观她们还等着自己回去呢。

意识迷糊的易寒在爬上一处陡坡时,手上捉住的石头一松,整个人顺着陡坡快速下滑,整个人扑倒在泥泞的坑洼中。

半张脸孔浸在泥污中的易寒流出泪水,他知道自己无法回去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爱人了,似他不害怕,可是一想到要和爱人永远隔别,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

易寒还要做最后一次的挣扎,拧紧的拳头慢慢的张开,手臂缓缓的向前伸去,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的愚蠢,明知道无法做出改变,却还要做出无用的抵抗。

突然那只还没落下的手在半空中被人牵住,一声温柔的声音传来,“易寒!”

易寒用尽力气抬头望去,只见眼前寸许一张温柔而又美丽的眼睛凝视着自己,雨水打湿弄乱的她的秀发,沾满雨水的脸容似涂上了一层水,她的微笑却是那么的动人温暖,让人感觉冰凉凉的心房顿时暖和起来。

是仙女冒雨下凡来拯救我吗?

第四百五十节 绣花

仙女!

易寒满足的闭上眼睛。

子凤看见易寒闭上眼睛,心头猛地一窒,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眼眶一红,泪水隐藏在雨水中流了出来,子凤露出笑容道:“你可吓死我了。”

她将意识模糊的易寒抱起,快速往天坑附近的那间小木屋奔去。

到了小木屋,总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外面暴雨还在下,雨点敲打着小木屋,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似乎要将两人这唯一的避难所也给摧毁。

子凤看着年久失修,在暴风中摇晃的小木屋,心中有些担心,朝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了的易寒看了一眼,疾步走出小木屋,她刚走不出去不久,便传来了几声树木折断的声响,却被是被雷劈断的。

没过一会,子凤便双手各托着一个丈许长的树干走了进来,树干顶端的枝干并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子凤将这两根丈许长的树干作为支柱,顶在木屋的一角,这么一来,小木屋就显得牢固了许多。

子凤伸手擦拭满脸的雨水,将被大雨浇的凌乱湿润的秀发撩到脑后,随便捡了一条草枝将一头秀发束成马尾辫,美丽的容颜五官清晰,形象干净明洁。

做完这些之后,子凤在易寒身边弯下腰来,动手褪除易寒身上的湿衣,她的表情平静,力道轻重恰到好处,褪的是快速而简洁。

没几下功夫,易寒已经被他剥的赤条条,身无片缕,看着他胸口上渗出鲜血的伤口,子凤眉头皱成曲线,自语道了一句:“幸好我随身携带伤药。”说着透出一细小瓷瓶,一手用衣袖擦拭干净易寒胸前的伤口,一手轻轻的抖动瓷瓶,将淡白色的药粉洒在易寒的伤口处。

做完这一些,子凤白色的袍子已经被沾成五颜六色,黑色的泥污,青灰色的树渣,红色的鲜血,就好像她才是那个身负重伤,狼狈不堪的那个人,相比易寒,这会全身却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只是胸口处拿到伤口却显得很耀眼了。

子凤站了起来,突然她动手褪下自己的白色袍子,白色长袍褪了下来挂在木屋内一块比较干净的木板之上,此刻她的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内衣长裤。

子凤并没有停下来,淡泊自然的将双手伸到自己的薄薄内衣处,将这身上唯一的一片上衣和长裤也一并褪下。

十指春笋缓缓去解那系带儿,褪下长裤,赤裸.身子,露出如雪玉体。

赤裸全身的子凤,肌肤透着晶莹细腻的白嫩,黑亮湿润的秀发垂贴在她柔美光洁的脊背之上,肌肤之上还沾着许些水珠儿,这副身体让人惊艳。

子凤素来男子打扮,今日一露赤裸女体,实在是千年难遇。

她的表情淡然从容,没有半分羞涩之态,与平时一般,只是双眸多了一丝平时没有的温柔,看来她穿上衣衫和赤裸全身时是一样的。

子凤从后面紧贴易寒身体,彼此都赤裸着,这一贴近却却肌肤相贴,紧密无间,她的身体能够感受到易寒微弱的体温,如仙玉容没有丝毫波动,心中却是一触,修长的藕臂将易寒静静抱在怀中,一双修长的妙腿缠贴着易寒的双腿,似乎要将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烫贴在易寒的身上。

子凤神情庄重,这幅景象完全没有给人半分色欲的感觉,相反却让人感觉这个用身体温暖异性的女子,心怀大慈悲。

子凤就这样静静抱着易寒,听着雨声,想着前尘旧事。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终于在凌晨时分渐渐停下,被大雨清洗之后的八坑山,草木芳华,叶翠花红,一派清新景色。

抱了易寒一夜的子凤,嗅到外边清新的气息,想走出木屋呼吸一下新鲜气息,可心中又不舍得离开易寒半步,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探易寒的鼻息,一探之后,神情才放松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感到到易寒渐渐恢复的体温,尽管如此她还是放不下心来,对待此刻的易寒,她就似在对待一场必胜的战役,小心谨慎,不敢出现丝毫差错。

将脸颊枕贴在易寒的脸庞,目光有些失神呆呆的,忽听易寒迷迷糊糊的发出呢喃声,立即朝他脸上望去,发现他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立即知道他需要喝水。

小心的将易寒扶好平躺,这才离开他的身体,也不顾自己赤身裸体便快步走出小木屋,没一会儿,双手捧着用一片盛着水的大叶子走了进来,跪了下去将易寒半扶起来,依靠在自己的胸前,一丝水流顺着叶子的边缘缓缓流入易寒的口中。

看到昏迷的易寒无意识将清水饮入口中,子凤露出如花笑颜,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擦拭易寒嘴角的水迹,她的举动就似母亲对伤重爱儿的眷顾亲热,似是一种超远男女情.欲的爱恋和关切。

做完这一些之后,子凤将易寒再次扶好平躺,身体却依然保持刚刚那个跪着的姿势,只是静静的看着易寒,守护着易寒。

昨夜才倾盆大雨,这会却是阳光明媚,随着太阳的升起,甚至变得有些闷热,这南疆的天气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子凤看了易寒一眼,觉得一时半会他不会醒来,于是站了起来,披上那件还有些湿的白色外袍走了出去。

只披白色外袍,内中空荡荡的并未穿上内衣亵裤,动人的春光不时通过衣襟泄露出来,若有人看见,一定会认为他们看到的是一个若仙似妖的女子,仙子不会有这么放.荡的穿着,而妖女却又不会有如此不染半丝尘俗的明洁仙态

子凤在小木屋前随意架起了几根树枝,将两人湿润的衣物挂在上面晾晒,刚晾好,便感觉阳光有些晒人,伸手挡在额头,朝熙熙发出万丈光芒的太阳看了一眼,自语笑道:“算你识相!”

昏迷中的易寒,迷迷糊糊的醒来,吃力的睁开眼睛,也未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就想起身,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身体,胸口处如刀割一般的疼痛立即让他哼了一声。

目光失神呆呆这看着外边的子凤突然听见易寒的哼声,惊喜的朝他望来,柔声道:“不要动,免得牵动到伤口了,你想干什么,告诉我就可以了。”

易寒忽听到耳边传来的女声,一时反应不过来,主要是他刚刚苏醒,五官不甚灵敏,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女子幽香,立即想到似乎在自己昏迷前的一刻,有一个仙女出现,那就是这个仙女救了自己咯。

易寒虽然受了重伤,可是脑袋还是清醒的,扭头望去,差点没有把他给吓死,这个有着一双明若寒星美眸的女子,化成灰他也认得,不是子凤又是何人!干涩的嘴唇沙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子凤贴身靠近,白色的长袍荡漾在易寒赤裸的手臂之上,柔声问道:“你渴了吗?”

易寒猛的突然瞥见子凤敞开的白袍胸襟,一片白嫩嫩的肉光荡漾,肉.峰顶端两点嫣桃巍巍凛凛泛着粉光,整个人神情顿时一呆,只感觉就似做梦一般不真实,子凤怎么可能穿成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子凤看见易寒目光在自己胸前部位盯了好一会儿,倒是没有痴迷之态,却有些发傻发愣的模样,微微一笑,伸手将敞开的胸襟拢合,遮住着外泄的动人春光。

突然易寒“啊”的惊叫一声,吃惊的盯着自己全身赤裸的身体,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赤裸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易寒可就更糊涂了,自己全身赤裸,子凤却衣衫不整,他看着子凤,问道:“你想干什么?”

子凤看着易寒惊愕的模样,忍不住嫣然一笑,只感觉醒过来的易寒跟平常一般活跃生动了,微笑道:“没想干什么?”

“我的衣服呢?”易寒又立即问道。

子凤淡道:“我褪的。”

“快点把我的衣服拿来!”易寒此刻就像一个被人剥的赤条条的小姑娘一样难堪不自在,从他怪异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

子凤淡道:“衣服在外面晒着,还没干。”

易寒露出道貌岸然的表情道:“没干我也要穿,裸着身子成何体统。”

子凤却淡淡道:“你再等一会儿吧。”

易寒露出怒容道:“我现在就要穿!”

子凤别过脸去,沉默不语,不作回应。

易寒见她一幅不打算理睬的模样,又怒道:“你听见没有?”

子凤转过身来,目光淡淡与易寒交视,紧接着目光朝下移动,将赤裸的易寒全身看了一遍,淡道:“我昨晚已经看过了,现在也看过了。”

易寒一愣,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只听子凤淡淡问道:“你现在还感觉难堪吗?”

易寒呆了一呆,应道:“我现在感觉很不自在。”

话刚出口,便看见眼前一张白布敞开朝自己身上罩了下来,披在自己身上,却是子凤身上刚刚穿着的白色长袍。

望去,赤裸.身子的子凤却洒脱的朝外面走去,易寒顿时看到了一躯独一无二,震撼人心的女性裸体,扎成马尾辫的乌黑秀发垂柔美光洁的脊背之上,平顺而下是那柳弱一般的纤腰,最为引人瞩目的却是那润白丰满的翘.臀。

易寒只是看了几眼,赤裸.身子的子凤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子凤宁愿自己在易寒面前赤裸.身体,却也不愿意将湿衣拿回来给他穿上。

易寒迷糊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法理清当中的混乱,子凤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奇怪,难道昨夜的仙女就是她,杀自己的是她,救自己的也是她,这让易寒感觉子凤的内心神秘到根本无法猜透。

子凤赤裸着身子,斩折些树条枝干,重新将临时搭建的晾衣架布架一番,将晾晒在上面的衣物摊的更开阔一些,能够更快的晒干。

深山之中突然出现一个没有穿衣衫的女子,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怪到极点的事情,可子凤的表情恬静平淡,丝毫没有半分的不自然,让人感觉人就该这样,与大自然融为一体,不应该有衣衫这种多余的累赘。

当空的太阳毒辣,将子凤晒的额头微微渗出汗水来,没一会儿,白皙的肌肤已经被晒的有些发红,看自己的贴身衣物已经差不多干了,这才取下穿上。

在一块天然的凹石中找到了还没有晒干的清水,弯腰俯首趴在上面,用嘴直接吸饮一番之后,这才寻了一处树荫躲避骄阳,待看见不远处晾晒的衣衫,微风一处便荡了起来,知道干了,这才走上前去收衣服。

身上披着子凤白色长袍的易寒苦思良久,这会一脸疑惑,心中迷茫,依然搞不清楚其中的状况,见子凤久未回来,心中暗忖:“她不会将我丢弃,自己走了吧。”想到这里,想起身朝木屋外瞧个究竟,刚一动身,胸口剧痛传来,痛哼一声,竟站不起来。

缓慢的走到木屋门口的子凤,恰好看到这一幕,轻缓的脚步突然加快,迅速来到易寒的身边,轻轻的将他扶着躺了下来,轻声道:“我不是说了,你想干什么,告诉我就可以了。”

易寒应道:“我以为你走了,把我扔着这里不管了。”

子凤嫣然一笑:“不会的。”

短短的三个字,却让人感到无比的信任。

易寒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子凤微笑道:“你不是想穿衣服吗?我去让衣服快一点干。”

易寒这才发现她此刻已经穿上衣衫,虽然只有一件内衣亵裤,虽然依然充满诱惑,但却比刚才好多了,“你穿上衣衫了?”话刚出口,就恍悟自己这话问的有些糊涂。

子凤淡淡笑道:“有衣服穿,我也不想在你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体。”

易寒看着她充满关切温柔的美丽脸容,神情一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当日你不是动手要杀我吗?”

子凤没有回答,将衣衫递到易寒面前,“你的衣衫。”昨夜湿透的衣衫已经变得干爽,而且还透着太阳的气息。

易寒看着被子凤双手捧着的衣衫,心中升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何须要逼她说的那么清楚,她肯这么做,已经是难求了。

子凤看见易寒呆呆不动,问道:“要我帮你吗?”

易寒回神,内心一阵尴尬难堪,厚颜无耻的他竟脸红起来,忙道:“不必了。”刚抬起手,脸上立即露出痛苦的表情。

子凤手指温柔的覆盖在他难受的脸容,轻柔的朝他皱起的眉头抚去,轻声道:“你不想我这样照顾你一辈子吧。”

易寒闻言一愣,朝露出温柔微笑的子凤望去,子凤微笑道:“你的伤一日不好,就一日得让人照顾。”

易寒心中一震,她的意思是说自己若一直如此,她便会一直不离不弃照顾自己吗?

身前突然一空,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子凤已经将披在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袍取回。

子凤也没有说话,扶着易寒轻轻坐了起来,脸容恬静平淡,从里到外,将衣衫一件件的套在易寒的身上。

这个过程中,易寒一动不动像个傻瓜一样,为能他做这些事情的,该是多么亲近的人啊,可前不久还想杀了自己的子凤是自己亲近的人吗......

子凤笑道:“好了。”

易寒这才回神,嘴边低声的说了一声谢谢。

子凤这会才将白色长袍披上,白袍之上虽然还残留着未清洗的泥污血迹,但丝毫无损她素雅洁净。

子凤目光朝易寒淡淡望去,易寒不知道为什么怕极了她温柔关切的目光,立即垂下头去,两人都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易寒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又不知道说什么的好,重复了一声刚才的那句“谢谢”。

刚站起来的子凤又蹲了下来,靠近易寒身边,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垂下头去的易寒闻到子凤身上那股淡淡的幽香,那吐气如兰的气息若有若无的荡漾在自己的耳边,心头不争气的怦怦直跳,只感觉好久没有这么激动兴奋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看了子凤身体的后遗症。

易寒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我要淡定,我要淡定,我要不受诱惑。”

子凤看见易寒显得怪异,移动到易寒的正前方,看着这个垂下头的男子,却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在她印象中易寒一向大胆轻浮,当初在白水岩寺便调戏自己,就没有易寒不敢做的事情,怎么想到易寒此刻的心里,竟会被她美丽气场摄的连狼性都缩了起来。

“身上的伤口又疼了?”子凤轻声问了一声。

易寒此刻在天人交战之中,哪里有闲暇回答子凤的问题,只感觉眼前的女子就是一个充满吸引力的漩涡,让他所有的淡定从容在这股强力漩涡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无力,他不禁有些痛恨自己,我现在都伤成这个样子,居然还会想着这些事情。

子凤连续询问,易寒却一直不应,惹的子凤扶着他的下颚将易寒的头给托了起来,待看见易寒涨红着脸,一脸怪异的表情,目光充满疑惑的看着易寒。

易寒在子凤目光的盯视之下,如坐针毡般不自在,忍不住出声道:“你若靠我太近,我可就要狼性大发了。”

子凤闻言,愣了一愣之后,却嫣然一笑,“我印象中的易元帅想做就做,从来不会顾及犹豫。”

易寒冷淡道:“你可以离我远点吗?”

一丝黯然隐蔽的从子凤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微笑应道:“好。”说着退后几步,与易寒保持一定的距离,几乎挨到木屋的门口,却没有离开木屋。

气氛又怪异的安静了一会,易寒忍不住问道:“子凤,你为什么要救我?”

子凤轻轻道:“这需要理由吗?”

易寒问道:“为何不需要?”

子凤应道:“没有为何,我就是想这么做。”

易寒道:“你为什么不解释?”

子凤突然转身看了易寒一眼,突然轻轻的朝他靠近,表情充满着庄重,易寒立即感受到她步步逼近的压力,脱口喊道:“离我远点!”

子凤并没有停下,一直走到易寒的跟前,蹲了下来,两个人的脸挨的很近,易寒甚至能感受到她吐气如兰的气息,易寒伸出手想要将她推开,还没真正抬起却被子凤轻轻给按了下来,此刻,子凤想做任何事情他根本无力抵抗。

易寒只感觉子凤美丽的脸容正慢慢朝自己靠近,已经近的能够感受她妙鼻轻轻吐出的气息,易寒心头怦怦直跳,这是什么情况,自己竟被一个女子欺压的无力反抗,这角色不是应该颠倒过来吗?

湿润的檀唇轻轻的点落在易寒有些干裂的嘴唇上,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当易寒正打算好好感受一番的时候,子凤却只是轻轻一吻便离开他的嘴唇,微笑道:“我早就想吻你了。”子凤并不深谙男女技艺之道,她这一吻只是想表达发自内心的爱。

易寒无语,子凤淡淡问道:“还要我解释吗?”

易寒决然道:“这不可能!”

子凤问道:“你还要让我再做一遍吗?”

易寒心中有个声音让呐喊道:“让她再做一遍,你刚才还没有好好品尝够那动人的滋味。”可是理智却压抑他心中的这股冲动,他不能这么做!

子凤微笑道:“易寒,我知道你心中害怕,但是我从来没有害怕过。”

易寒道:“子凤,你知道我心中害怕什么?”

子凤握住他的双手,“没有关系,你做你自己就好,我也做我自己。”

易寒从来没有在面对一个女子的时候感到如此巨大的压力,甚至让他丧失了男人的野性。

子凤就似无数根柔丝绕的他无法挣扎。

子凤看着挣扎中的易寒,轻轻的松开握住他的双手,站了起来,轻轻的朝屋外走去,“你有什么需要,唤我一声就可以。”

自古山河无定据,满目荒凉谁可拦,而今才道百事非,不绣江山绣牡丹。

第四百五十一节 内敛

易寒显得十分无奈,只感觉在面对子凤的时候处处受制,凭他在男女方面的经验,什么女子会对付不了的,偏偏在面对子凤的时候,他完全收缩起男人本性,显得弱势,而子凤的淡然洒脱自在,反而让她处于强势主动的一面。

易寒可以轻浮、可以放.荡,可他不敢这么做啊。

倘若我似平时一般,放开一切,无所忌惮,他似乎能看到子凤轻轻依偎在自己怀中的一幕,子凤这样的女子依偎在自己的怀中该是多么骄傲而又让人兴奋的事情啊,易寒嘴角不知觉的流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

忽然恍悟,忙撇扫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念头,我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以这么做。

子凤用荆条做了一个小巧篮子,用于盛放东西,四处搜寻着可以食用的果实,她见多识广,什么东西可食用都是一清二楚。

忽然听见从远处隐隐若若传来的呐喊声,却是梅里和香格拉两人的叫声。

子凤顺着声音循了过去,没一会儿便看到两女的身影,只见两女手中拿了一大堆的东西,就似要搬家一般。

香格拉突然看见一道白影快速朝自己这边掠来,惊喜道:“元帅。”

待子凤靠近,梅里立即道:“元帅,你没事吧。”

原来昨晚两女冒着大雨返回营地,匆匆换下湿衣,没歇息一会,大雨就停下了,这又匆匆带上了一大堆日常用品和吃的,匆匆朝八坑山方向寻来。

香格拉问道:“元帅,找到了易元帅了吗?”

子凤淡淡点头,神情平静,让人看不出她的心事。

香格拉又问道:“易元帅可好?”

子凤淡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胸口上的伤口淋雨,伤势恶化,却需要再休养些日子才能活动。”

香格拉道:“元帅,我带来了绷带,伤药。”

子凤淡道:“东西留下,你们先回去吧。”

香格拉却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一声不吭。

梅里接话道:“元帅,不如让香格拉留下来照顾易元帅吧。”

“不必了。”子凤轻声的拒绝了。

香格拉虽然很想留下来照顾易寒,可是元帅都这么说了,她只得点头道:“那好吧,元帅可要好好照顾易元帅。”话刚出口,才发现自己这话说的不是那么合适。

子凤没有在意,微微一笑:“好的。”

梅里道:“元帅,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日再送吃的过来。”

子凤道:“梅里,你把佩剑留下。”

取了东西拿了梅里的佩剑之后,子凤转身往小木屋方向走去。

梅里见香格拉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打算,轻声道:“回去吧,昨日元帅冒雨寻找,难道你还认为她不会照顾好易元帅吗?”

香格拉笑道:“我只是有些担心,多一个人照顾更好嘛。”

待着小木屋的易寒只感觉憋的难受,动又动不了,就只能这样傻愣愣的躺着,闭上眼睛想睡觉又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本来可以调侃子凤作为消遣,但是感觉自己在面对子凤的时候已经丧失了这方面的本事,变得木讷愚拙。

“唉!”易寒深深的叹息一声。

子凤突然走了进来,微笑道:“是不是饿了?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易寒看着她手上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衣衫、单被、水壶、食物......一大堆的日常用品。

易寒惊讶问道:“你从哪里抢来这些东西的?”

子凤淡淡笑道:“香格拉和梅里送过来的,大概知道我们身处荒山野岭之中需要这些东西吧。”

易寒讶道:“她们来了?人在哪了呢?”

子凤应道:“我在半路上遇到她们,已经让她们先回去了。”

易寒听完,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有香格拉和梅里在,他就不会有单独面对子凤的尴尬不自在,可是子凤偏偏叫她们回去。

子凤淡道:“我一个人能够照顾好你。”

易寒“哦”的一声,却没有下文,心里却有些不高兴。

子凤将衣衫等日常用品找了个地方放下,易寒眼尖发现里面还有自己更换的衣物,心中暗赞香格拉贴心,看着这个忙碌着将食物摆放出来的女子,心中却一阵怪异,他的心里还依然无法接受这个模样的子凤,她不该是一个忙碌日常琐事的女子,她应该是在那个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睿智的子凤。

“吃吧。”子凤看着易寒笑道。

见易寒没有动手的意思,笑道:“我喂你。”

这三个字透着多么亲密的味道啊,可是从子凤口中说出来,那就让人感觉怪异无比了。

只见子凤夹了一块糕点递到易寒的嘴边,易寒怪异的朝她看去,子凤露出微笑,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张口。

易寒出声道:“这算什么?”

子凤轻声道:“什么都不算。”夹着糕点的手一动不动依然保持那个动作,似乎易寒不张口,她永远都不会把这只手移开。

易寒僵持了一会之后,终于屈服了,张开嘴巴将糕点含.入口中,心中却感到憋屈,自己居然沦落到需要一个女子来照顾他吃东西的地步,而且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这个女子居然是子凤。

吃了一块糕点之后,子凤又打开水壶,将壶嘴递到易寒嘴巴,见易寒张嘴,轻轻的倾斜水壶,让清水缓缓的流入易寒的口中。

吃东西,喂水,这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两人似乎变得十分默契,一个负责动手,一个负责张嘴。

直到易寒说了一句,“我饱了。”子凤才停止喂他吃喝,收拾东西,将没吃完的糕点放在一起重新包了起来。

易寒目光静静的看着子凤,只感觉她就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自己病重的时候细心的照料自己,而这间小木屋就是他们二人简陋的家。

子凤突然回头朝易寒看去,易寒偷窥的眼神骤然迎上子凤温和的目光,似害怕心底的秘密被知晓一般,有些突兀不自然的垂下头去,听着她朝自己走近的脚步声,心又怦怦直跳起来,只感觉现在地上有个洞能让他躲起来就好了。

子凤的声音淡淡传来:“我要帮你包扎伤口。”

易寒无思考的“嗯”的一声。

子凤听到他的答复,在易寒的跟前蹲了下来,伸出一双纤细白皙的手,缓缓解开易寒的上衣,外衫解下便垂挂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又动手解开易寒的内衫,动作轻缓自然,丝毫没有半点滞顿。

伤口已经止血,但伤痕依然鲜艳明显,刚刚还挂着微笑的美丽脸容眉头轻轻一皱,这模样落入易寒眼中,看的心都碎了,出声道:“小伤而已。”

子凤神情有些冷淡,淡道:“躺好。”

易寒躺了下来,说道:“真的只是小伤,你看我身上伤疤这么多,多这么一道又算的了什么?”

子凤轻声道:“当然我伤你的时候你感到疼痛吗?”

易寒脱口应道:“当然了!你试试被人割上这么一刀是什么滋味。”话刚说完立即恍悟,自己原本想安慰她一番,怎么又反而刺激起她来了。

子凤神情恬静不语,轻轻的在帮易寒包扎起绷带来。

易寒显得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多语了。

帮易寒包扎好伤口之后,这一次她却没有帮易寒再穿上上衣,让他这样赤裸着上半身,淡道:“这样透风一点,伤口好的更快。”

易寒问道:“子凤,我这伤多久能好?”

子凤淡道:“你好好养伤的话,半个月吧。”

易寒惊呼道:“半个月!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呆这么久。”

子凤淡道:“你是在担心大军的事情吗?你放心,在短时间内两国不会再起兵戈,我父亲暂时不在营中,这仗目前打不起来。”

易寒立即问道:“他去哪里了?”

子凤淡道:“回紫荆皇城。”

易寒问道:“干什么去?”

子凤淡道:“说服女王退兵。”

“真的吗?”易寒高兴的整个人就要蹦跳起来,这仗若不打了,就有许多战士可以高高兴兴的归乡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在战场之上了。

子凤点了点头,神情依然平静,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易寒喜道:“程铁风终于开窍了,此事若是能成,却可以弥补他当年犯下的过错,子凤一定是你极力游说,程铁风才肯这么做,我要代表大东国的子民感觉你的仁慈大义。”

子凤微微一笑,“你好好休息。”说着转身离开木屋,不知道要干什么去。

易寒这会刚来了兴致想要和子凤好好交流一番,怎知子凤反而变得冷漠寡言,冷冷走开。

听到这个消息的易寒心情十分愉快,终于说动了程铁风这么做了,南疆战事终于可以平息了,易寒只感觉肩上重重的担子落下,无比的轻松,这场仗若打起来,就算最后能获得胜利,他也不会似此刻这么的高兴。

可以回家了,他似乎能看到南疆百姓听到这个消息欢呼兴奋的情景,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亲人看到自己平安归来时,脸上露出的喜悦。

原本以为是一场艰苦的战斗,竟是这样的结果收场,子凤!一切都是因为子凤,若不是子凤,这战场上却不知要变成怎样荒凉凄惨的局面,易寒心中对子凤充满感激,可是他却不知道用怎样的方式来表达心中的这份感激。

子凤用梅里的佩剑砍伐树木,待易寒看见她拿着一张方桌走了进来的时候,易寒这才惊讶她居然还是个能工巧匠,赞道:“子凤你竟还要这样的技艺。”

子凤淡道:“看过一些工匠之书,在大茂山,闲时自己动手制作,渐渐就熟悉了,算不上什么技艺,这桌子原本还需再晒几天,方能用久,反正我们也不打算在此地久住,就将就用几天吧。”说着突然瞥到屋内一处地面有些湿痕,也没有说话转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手里拿着一根用树把扎起的临时扫把,在那个地面有些湿痕的地方清扫起来。

易寒心知肚明,在子凤不在的时候,他总是在那个地方方便,反正是一件破旧的木屋,此刻自己的状况就随意一点了,哪里知道子凤却把这小木屋当做居住的家一般,渐渐的被她清扫打理的整洁干净。

子凤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打扫那些痕迹,易寒也不好意思开口。

待子凤离开,易寒才舒了一口,心中暗道:“这在实在让人难堪,真的将一些丑态都暴露在她的面前了。”

忽听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却不知道子凤又在捣弄着什么东西,时间到了,她又会回来喂自己吃喝,这让易寒感觉自己真的成了一个废物,恨不得身上的伤早点恢复,可是一想到一旦伤势恢复,自己必然就要离开,却没有理由继续和她呆在这里了,心中却有莫名的惆怅,唉!真是让人为难啊。

傍晚,喂了易寒吃喝之后,子凤又离开小木屋,易寒看见子凤离开,感觉有些孤独,心中暗忖:“就不肯留下来陪我说话解闷吗?”

只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面的叮当声响却依然响个不停。

易寒等待着子凤的归回,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着急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娘子,这种煎熬谁等谁知道。

直到深夜,子凤朝走近小木屋,易寒惊呆的看着走进来的子凤,只见她似个汉子一般霸气肩上扛着一张单人的木床,只感觉此刻的子凤哪里还是那个一身白袍,潇洒淡然的子凤。

子凤轻而易举的将木床放在木屋的角落里,易寒这才知道她早些时候为什么特别清扫干净角落的杂物,原本早就想在此地安置一张木床。

易寒发现这张木床却是用软荆捆绑,心中暗忖:“却不知道牢固不牢固。”

放下木床之后,子凤轻轻撩起汗湿贴在额头处的几缕秀发,朝易寒微笑道:“好了,晚上你就不用再睡在地上了。”

易寒轻轻应道:“我还以为你要自己睡呢。”他心里总是不太愿意领子凤的情,甚至有些排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她是子凤吧,她做这些实在太委屈她了,而易寒心中却不忍心她做这些粗鄙的活,她那双洁白纤细的手是用来指挥千军万马,却不是用来干着日常琐事。

子凤微微一笑,没有说些什么,却走过来将易寒突然横抱起来。

易寒“啊”的一声,心中感觉十分的突兀,感觉自己变得了一个小娘子,而子凤却成了威猛的汉子一般,抬头朝抱着自己的子凤脸容望去,她的神情平静如初,没有半分的不自然,反而易寒内心感到十分的羞愧,竟不自觉的埋起头来。

真的没脸见人了,以后让我怎么面对她,以后让我怎么在她的面前轻浮放.荡,只感觉子凤已经将他压制的无法抬起头来,她并没有表现出强势的一面来,可是她淡然的气场就是能压倒一切。

内心复杂的易寒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头正枕贴在子凤柔软的胸脯之上,倒是子凤却立即就感觉到了,低头看了一眼易寒,感觉他似乎有些害羞,心中不认为易寒这样的人会害羞,莞尔一笑,也不多猜,将易寒轻轻平放在木床之上,对于易寒刚刚枕在她胸脯之事只字不提。

这个过程易寒一直低头沉默不语,内心有种强烈被欺压的感觉,忽觉子凤正转身打算离开木屋,忙出声道:“你睡那?”

子凤淡道:“我睡外面。”

易寒道:“外面哪有地方睡觉?”

子凤应道:“我在树上搭了几根藤索。”

在对话的期间,她已经一脚迈出木屋门口,易寒脱口喊道:“要不挤一挤吧。”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感觉自己很无耻,又很虚伪。

子凤稍微停顿一下,淡淡应道:“你安心休息。”便离开木屋。

易寒躺在子凤忙碌一天做的木床之上,这木床虽然算不上舒坦,但却比睡在地上强多了,心中感概良多,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子凤的模样,她内敛而不宣张,就算对男女情爱也是如此,她不会做出热烈的举动来,却一直都只是淡淡的关怀。

易寒感到烦恼,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发誓,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和子凤有一腿。

这两天子凤的一举一动都落入自己的眼中,他不觉得朋友的关系值得子凤如此细心无怨的这样照顾自己,何况人家那个主动并不用解释出口的吻更说明了一切,这已经不是一开始的狡诈,提防子凤有什么不轨的目的,这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与战争无关,更与阴谋无关。

眼前有两条选择,一个是上,一个是不上,两个选择都不容易选择。

易寒胡思乱想到深夜,却依然没有做出决定,却憋来了一泡尿。

下了床走到一直方便的地方,想到白天这个地方刚刚被子凤打扫干净,却撒不下去,朝门口看了看,离的也不远,只是多走几步而已。

易寒身负重伤,走几步的能力还是有的,走出屋门,解开裤子,对着木屋墙壁就洒出一条水柱来。

正爽着,突然察觉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扭过去头,除了子凤还有谁。

子凤神情平静,微微露出笑容,没有一丝不自然。

易寒尴尬无比,这就好像在一个仙女面前撒尿一样难看,当然子凤并不是仙女,但这种感觉却是差不多的,被子凤这么从背后盯着,易寒却立即就尿不出来了,水柱顿时就停了下来了。

易寒不悦道:“你该不会有偷窥别人方便的爱好吧。”

子凤应道:“我听见声音,看见你走出来,所以就过来看看。”

易寒冷声道:“你的听觉倒是十分的敏锐。”

子凤轻声道:“你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大概是说他已经能够自己走动了,不再是一个废人一般只能躺着。

易寒听到语气关切,再也冷不起来,应道:“我总不能在屋内解决吧。”言外之意是自己不得不走出来,还还没有到能够利索走动的地步,免得让子凤认为自己一直在哄骗她亲手照顾自己。

子凤轻轻一笑,却没有再言语。

易寒见她完全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这尿了一半憋的难受,可偏偏她在场却半点也尿不出来,淡道:“我没事了,你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

子凤却一动不动,亦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易寒的背后。

易寒又等了一会,见她没有要走的意思,怒道:“你还不走,老子尿不出来。”话刚出口,突然感觉子凤朝自己走近过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子凤站在自己的身侧,伸出手扶住易寒那东西,另一只手轻轻的拉住他的手放下,轻声道:“我来帮你。”

我的天啊!易寒身下感受到子凤那只细腻温柔的手,身体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捉狂喊道:“不要这样!”简直就像一个被人非礼的少女。

子凤露出好奇之色,紧接着却立即感受到易寒身下的变化,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反应不过来,不过看过不少禁书的她立即明白了,莞尔一笑:“好吧,你自己来吧。”说着便抽离自己的手。

被子凤手掌轻轻一触撩拨起来而变得坚硬的东西,那有说软就软下来的,就这样僵着,易寒感觉十分的窘迫,只希望子凤早点离开,说道:“我求你了,你回去休息吧。”

子凤淡淡一笑:“我并不在意。”

易寒立即应道:“可我在意啊,你想一想你方便的时候,我站在你的身后窥视,你会是怎样的感觉。”

子凤脸容一红,易寒打了这个比方,立即让她感觉自己这么守着实在不妥,也没有说话,转身走远。

易寒扭头看着子凤渐渐走远,心里才放松下来,只是却总感觉子凤就站在他的身后,又扭头确认一下,回头之后心里却又不踏实起来,心情暴躁,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欺压过,连强势宁霜也没有过。

站了一会儿,干脆提起裤子,顶着硬邦邦的东西返回屋内去,它就从来没有这么兴奋活跃过。

易寒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会的心情就似要等到没人知晓的时候,起来干见不得人的事情,觉得差不多了,又悄悄的下床朝门外走去,这一次终于圆满解决。

易寒返回,这一次却很困,刚躺下去没多久就立即睡着了。

门口却静静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

第四百五十二节 纠缠

隔日,香格拉和梅里又送来了东西,食物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却也带了一些日常杂物。

子凤莞尔一笑,看这样子就好像要在这八坑山安家一般,却也没有明说,全部收了下来。

香格拉又问了些关于易寒的问题,子凤淡淡应了几句,也不长谈就离开。

子凤归来,木屋内又增添了些锅碗瓢盆,子凤将东西放置整齐,似前几次一般给易寒准备吃喝。

待靠近易寒要喂他吃喝时,易寒却出声道:“我可以自己来了,不必再麻烦你了。”

子凤淡淡应了一声“好”,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易寒问道:“你不吃些东西吗?”

子凤的声音飘来:“你先吃,我自己会安排。”

易寒也没挽留,坐了起来,吃着东西,喝着清水,这伤虽然大概需要半个月才能痊愈,但是明日就能够走动了,却无须在这木屋带上半个月,直到伤势痊愈。

刚吃了一半,便听见屋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却不知道子凤又在捣弄些什么东西,易寒心中好奇,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望了过去,只见短短两天时间,木屋前的环境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原本杂草丛生,乔木横生的木屋前,却被子凤开拓出一片宽敞的空地来,原本靠近木屋前的几颗大树已经被斩断,只剩下一低矮的树头,而这些被斩折的大树被子凤用剑削的光秃秃的只剩下主干,子凤便用这些材料做着桌椅等用具来。

看着她似男人一般劈着木头的样子,易寒心中感觉实在委屈她了。

子凤突然停下,朝易寒这边望来,露出微微笑容,在看到了她美丽脸容的那一刻,易寒又深深的感受到了她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出声道:“我们又不打算在这里安家,你做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子凤没有回答,又忙碌起来,那随着弯腰直起而甩动的马尾辫,深深的印入易寒的心里,让他内心有了深深的内疚。

易寒安静的凝视着子凤的侧脸,这张美丽的容颜原本连被人窥视一眼都难求的,可是这一刻却沾染汗水污秽,那身白袍已经不算白了,白净的是她的内心。

易寒突然很生气,朗声道:“我都说了,我们不是在这里安家,你做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子凤这才淡淡应道:“这些东西能够用的着。”

易寒感觉有点拿她无可奈何,怒道:“你弄出些叮叮当当的声响,吵的我心烦气躁,就不能安静一些吗?”

子凤立即停了下来,朝易寒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走到一边去坐了下来,拿起水壶饮了一口清水,水珠从她嘴角逸出,透着一丝温柔的动人美态。

子凤闲闲坐了一会,又轻轻的朝还未返回木屋的易寒看来,问道:“你要出来透透气吗?”

易寒点了点头,他心中想和子凤说说话,刚迈出一步,子凤便起身朝他走了过来,搀扶着他。

易寒不悦道:“我的伤好多了,不用人扶着。”

子凤淡淡一笑,没有应付,却依然扶着易寒往前走。

易寒感受到她温柔的手臂,也就没再执意了,抬头悄悄的朝她望去,见她尖俏的下颔,动人的娇,心中一阵冲动,忽然她一边的脸颊沾上些木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帮她拭去,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十分的温柔。

子凤一愕,朝他看去,待看见易寒双眼透着温柔的目光,美丽的眸子一痴,轻轻垂下,脸颊骤然浮现起红晕来,轻轻的回过头去,这动人情态撩人至极。

帮她拭去脸颊上的木屑之后,易寒又看到她额头上有几缕秀发凌乱贴在额头,刚想伸手也帮她梳理一下,突然恍悟到什么,忙缩回了手,他不能对子凤做太过亲密的动作。

子凤扶着易寒坐了下来,所坐的地方原本是一颗大树,却被子凤砍得整齐,成了一处天然坐墩。

易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这外面的空气新鲜一点,在屋子里却闷坏了。”说着朝旁边的子凤看去。

子凤见他目光望来,脸上微赧,微微一笑道:“人生难得有闲暇的时候,却是易元帅你心事重重,又无所作为,所以才感到烦闷。”

易寒露出讶色朝她看去,原来她的心中依然清明。

子凤走了几步,拿了张刚刚做好的椅子返回易寒身边不远处放下,撩起袍子下摆,坐了下来。

袍子一荡,易寒忍不住朝她的双足看去,内中却是一条白色的长裤,着地处却是一对娇俏的赤足,此刻这双原本应该透着白玉般肤色的赤足,却沾满了泥土污秽,易寒露出惊讶之色,问道:“你的鞋呢?”

子凤淡淡笑道:“没带。”

易寒惊讶道:“你一直赤足?”

子凤轻轻的点头。

原来她一直赤足,自己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一点,这也证明了他对子凤一直不够细心,相反自己有什么需要,子凤却能够细心的观察的到。

易寒问道:“为什么不穿鞋呢?”

子凤笑道:“我喜欢这样。”

“什么意思?”易寒立即问道。

子凤轻轻撩踢了自己的双足,显得是那么的悠然自得,轻轻道:“只是为了这悠然自在,没有约束的刹那,就值得这么坐。”

在一刹那,易寒看到了子凤脸容流露出小女孩的喜悦,那么纯净,不受凡俗污染。

易寒沉吟片刻,过了一会才不忍道:“弄脏了这双白璧无瑕的纤足让人多么于心不忍,你难道想让我心里难受吗?”

子凤目光一呆,立即联想到他为了自己送来鞋履的举动,难道他就是心疼自己没穿鞋履而弄脏双足吗?轻轻道:“你没有遗忘我的鞋履,我很感谢。”

易寒笑道:“我只是不想你那娇嫩嫩的脚丫子被荆棘刺伤,不过我也无法追赶到你,这一些都毫无意义。”

子凤嫣然一笑:“怎么会呢?”

易寒惊讶道:“那你说意义何在?”

子凤扑哧一笑:“我是说那些荆棘伤不了我,就算我光着脚。”

易寒有些自讨没趣道:“我还以为你说这一些有意义呢。”

子凤连忙柔声安慰道:“有意义!”

易寒连忙朝她望去,子凤柔声道:“这证明易元帅是个温柔而又细心的人。”

易寒自嘲笑道:“这算是什么意义?”

子凤轻轻的低下头默默不语。

易寒感觉气氛又僵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前并不是这样子的,他与子凤之间无话不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为何现在反而变得生硬起来,他突然间恍悟原因在自己的身上,现在他变得在子凤面前不太敢说话了,更别提轻浮调戏之言了。

正思索着,突然额头处传来湿润柔软的感觉,当他恍悟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子凤的背影,易寒脱口问道:“你刚才吻我了?”

子凤背影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就这样盈盈倩立着。

易寒心中充满古怪的感觉,子凤又再一次吻了他,这不是他一向来的把戏吗?怎么现在反而是子凤这么做了,我不该问出口,就算她真吻我了,她也是不会承认的。

子凤突然转身,露出微微笑容,出声道:“是啊。”

易寒目光立即移动到她湿润娇艳的檀唇,那泛着饱满关泽的美丽檀唇让人有种冲过去一亲芳泽的冲动。

易寒摇头,一脸坚定道:“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做!”

子凤露出微笑,缓慢的朝他靠近,刚迈步一步,易寒的心头就强烈的怦怦直跳,有些沉醉在这种美妙的气氛中而无法自拔,他的意识有些恍惚,只感觉道子凤的脸容正在朝自己看见,那动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粉白的双颊,清秀的眉毛,娇俏的瑶鼻,微微勾起的檀嘴,勾画出一幕既清且艳,慑人心魄的清丽之美。

一股吐气如兰的幽香从她的檀口中洒在自己的脸庞,不知不觉中,子凤的脸已经离自己这么近了,易寒的心在颤抖,身体的血液却澎湃兴奋,甚至他看清楚了那淡红色的嘴唇一层光泽的水露,那么的艳目夺人,那么的充满诱惑,那么的让人无法克制心中亲吻下去的冲动。

子凤的声音近在耳边传来:“你说你不相信?”

易寒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子凤轻声道:“你是不敢吻我,又想得到我的吻才故意这么说的。”说着嘴唇又凑近了几分,离易寒的嘴唇近的只需头微微一动,双唇便能够接触到。

易寒的脖子僵硬的无法动弹分毫,却喘着粗气。

子凤鼻中传入易寒浓烈的男性气息,美丽的眸子轻轻垂了下去,动人的脸容浮现出一丝娇美的红晕,修长的睫毛轻触着,透着几分羞赧。

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子凤会露出羞赧的表情来,这是否说明她在男女情爱的熏陶下,变成了一个凡女。

易寒吃力的微微张开嘴唇,只感觉微微低头吻去,竟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僵持了一会之后,易寒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别过脸去,一双柔洁的手却按在他的脸庞,将他别过去的脸又转了回来,突然!易寒感觉自己干涩的嘴唇被香甜的水露粘湿,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子凤还是轻轻一吻便离开易寒的嘴唇,她依然义无反顾,她依然勇敢的主动亲吻易寒。

子凤的吻却似导火线,撩起易寒心中压抑许久的激情,他将所有的顾虑抛之脑后,如猛虎下山一般张开双臂紧紧将子凤搂在怀中。

这个动作有些粗鲁,子凤身子骤然就撞入易寒怀中,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易寒不由自主的痛哼一声,子凤惊呼道:“你的伤.....”

话还未说完,檀口却被易寒突然给堵住,放肆的亲吻她娇艳的嘴唇。

子凤美眸一呆,完全反应不过来,想不到一直与她保持距离的易寒,突然会做出这般热烈的举动来,感受到他贪婪的亲吻,脸颊微红,羞赧的垂下一双动人的美眸,沉浸在与他的亲密爱吻中。

粉颈轻柔摇动去平复易寒这激烈而又粗暴的热吻,随着动情,妙鼻轻轻吐香气,继而气喘嘘嘘,檀唇竟不知觉的发出荡人心魄的呻.吟声。

子凤呻.吟了!发情了!

是谁做了这么了不起的事情来。

易寒不顾伤口,双臂紧抱子凤,嗅着她甜美醉人的气息,手掌粗鲁的搓揉着她的臀背,隔着衣衫依然能够感受到她细嫩柔滑的肌肤。

随着易寒的爱抚,子凤也渐入佳境,全身心投入其中,心中全无羁绊,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升温,而易寒的手掌就是始作俑者。

随着子凤动人哼声的加快,易寒变得更加兴奋,彻底的掀起了他狂野、原始的欲望,他要占有这个女人,这个纤手一挥动,便生万千冤魂的女人。

受伤的他将子凤扑到在地,一手按在她丰满的酥胸上揉蹭起来,另一只手不甘寂寞的滑落到她丰满充满弹性的翘.臀上,举止粗鲁而狂野,而一向不容亵渎,高高在上的子凤这会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来,她愿意,她心中义无反顾!就算没有结果!

易寒趴贴在子凤的身上,贪婪地吮吻着子凤如花瓣般娇嫩的檀唇,只觉清香润滑,动人美妙,这味道让他想吸取更多香甜的檀露,易寒用舌头撩开子凤微张的檀唇,继而顶开她闭着的洁白贝齿,朝隐藏在檀口之内的那条柔软的丁香小舌捕猎过去。

子凤的香音妙言都经此小舌而生,马上这条美妙的小舌就要被他亵渎玷染,这让易寒充满强烈的猎奇感和成就感。

子凤的舌头在被易寒勾住的一瞬间,身体一抖,她从来没体验过这种能将身心击溃的无法生出丝毫反抗的奇妙滋味,她有些怯怯的缩回舌头,隐藏的更深入一些。

这么一躲,却引起易寒更激烈的攻击,舌头似饿虎一般侵入,涨的子凤只感觉嘴巴不属于自己的,淫.荡!下流!不堪入目!这一些字眼第一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她终于做出了反抗,将易寒推开!

轻轻一推,易寒轻的像纸一般,远离子凤的身体,倒在了地上,这头突然狼性大发的饿狼立即安静下来了。

子凤连忙起身,快步移动到易寒身边,见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才一推并没有伤害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去,整理凌乱的秀发和衣衫不整的衣装,回想起他刚刚摸着自己的胸脯,揉着自己的臀部,耳颊透着通红,子凤不曾害羞,是因为她不曾受人非礼,可易寒刚刚的举动已经都非礼到骨髓了,只感觉刚刚自己发疯了,竟迁就他的下流行径,淡定的她也有些不自在,透着不悦,娇嗔道:“你实在太下流了!”

易寒哈哈大笑:“很抱歉,让你对一向认为是唯美纯净的男女之爱失望了。”

子凤猛的转过身来,寒声道:“你刚才一直在戏弄我?”

易寒看见她眼中慑人心魄的寒冷,回想起当日她动手杀自己的一幕,完全没有犹豫,心中不禁一颤,真的有些怕了她的目光,沉声道:“我只是想说,男女之爱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子凤冷声道:“那又该怎样,似你一样畏畏缩缩,表里不一,充满欺骗吗?”

易寒被子凤责问的沉默,垂下头去,子凤一向很温和,她连续说了好几个这样的字眼,说明她此刻心中十分激动,易寒心中充满内疚。

子凤突然瞥到他胸口衣衫染的通红,知道是因为他刚才动作太粗暴激烈了,所有牵动了伤口,冰冷的目光一柔,玉颈微垂,无声的朝易寒走了过去,轻轻撩开他的衣衫,看了一眼伤势,轻声道:“我们不要再争执了,就算你在戏弄我也没有关系,本来就是我在自讨苦吃。”

易寒叹息道:“当日你真应该下手狠一点,现在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子凤苦笑一声,没有解释,她若真想杀了易寒,易寒现在岂又有可能还活着,早就埋入黄土了。

“我抱你回屋吧。”

易寒道:“不必了。”他刚才有力气非礼子凤,这会却连走回去的能力都没有,岂不可笑,不过他刚才是发狂,不顾伤痛,现在却不一样。

易寒有些费力的站了起来,还是站了起来,往木屋走去。

他走的很从容,让子凤感觉他根本不必人来搀扶。

子凤跟在他身上一丈远的地方,与易寒保持同样的步伐,不快也不慢,白玉般的一对赤足,轻盈地踏足地面上。

易寒进屋坐了下来,嘴角隐蔽的咧了一下,刚才可忍的很难受,却不想让子凤看出他的难受。

这一丝表情却落入子凤的眼中,心中无缘由的一软,嘴上却轻轻道:“逞强!”

易寒目光一讶之后,嘴上却假装轻松道:“我不是走回来了吗?又没有在半路上摔倒,你怎么说我逞强,而且你没有感受到我侵犯你时的勇猛狂野吗?”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子凤淡淡道:“是吗?要不你现在再来侵犯我一次,看能否得逞。”

易寒笑道:“不啦,这滋味再甜美,尝多了也会腻味,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日再找个机会尝试。”

子凤闻言,立即想到他刚才舌头伸进自己口中的一幕,只感觉是那么的下流不堪,心头有些羞愤,手指微微的颤动,似在克制着什么。

易寒捕捉到她这个微小的动作,心中一惊,不好,她发怒了,要知道让子凤发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让她发怒的后果,易寒也尝试过了,待看见她手指自然的松垂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子凤突然三步踏做两步来到易寒跟前,把易寒吓了一大跳,惊呼出声:“你想干什么?”

子凤什么话也没说,手上有些粗鲁的扯开易寒的上衣,不过动作却极为小心的避开他胸口上的伤口,没几下就把易寒上身扒的赤裸,让人感觉她是一个想要非礼男子的女暴徒。

易寒内心一阵怪异,看着她肌肤胜雪,美丽动人的脸容却是一脸平静,不知道怎样去形容她行为上的落差。

子凤扒光易寒上衣之后,转身走开。

易寒疑惑的看着她宽松白袍的倩影,却不禁联想到刚不久亲手触摸到那白袍之内,酥.胸挺拔,柳腰纤细,丰.臀浑圆

的美妙动人身材,目光透着几分痴迷,又原形毕露了,男人的本性还是男人的本性,理智却无法时时刻刻控制住。

子凤转身,手里却多了一条白色的绷带,原来是想为易寒重新包扎伤口。

易寒见她转身,连忙收回目光,似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敢被人发现。

子凤也没有多留意,走到易寒的身边,解开他那条被再次被鲜血染红的绷带,嘴上忍不住说道:“你当初要是好好在近卫营养伤,不着急着回营,这会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又怎么会变得更严重了。”

易寒随口应道:“我不是怕被你发现了,没命!”

“我早就知道了,你真以为我想杀你,你还能活着吗?”见易寒还顶嘴,子凤丧失了平时的淡然,忍不住责备道。

易寒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子凤表情冰冷,不应,眼神专注他的伤口,开始帮他包扎伤口。

易寒突然轻轻道:“子凤。”

子凤神情冷淡如初,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待将易寒身上的绷带包扎好了之后,冷漠的转身离开木屋。

留在易寒一个人在这小屋里。

子凤离开木屋,让易寒感觉木屋显得空荡荡的,内心就有一丝的寂寞,这木屋虽然已经被子凤布置的像个家,但是却缺少一丝的温馨,若他是这木屋的主人,那这木屋就缺少一个女主人。

易寒挠了挠头,深深的叹息一声,“我又开始犯傻犯痴了,明明知道不能这么做,可是我为什么心中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自己还不屑程铁风的为人,可是比起程铁风的义无反顾,自己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让人感到轻蔑。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子凤继承了程铁风的性情,她也是那么的义无反顾。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朝屋外走去。

子凤一个人呆呆的站在树下,心中充满悲伤,每当她想疾步离开这里,弃易寒不顾一走了之的时候,心就如被抽干了一般。

她变得是这般的娇弱!

第四百五十三节 微妙

易寒踏出木屋门口,又开始生命中新的篇章——去征服一个女子的芳心。

巡视眼前环境,黄土骚骚,绿叶清瘦几分愁,却不见一片红花。

红花在哪里?

红花赠美人,自古有之,虽然有些俗气,却屡试不爽。

普通的一朵红花可代表的意义却很多,讨好、爱慕、赞美......

赠送一朵红花,这一个举动却囊括了千言万语。

要找到子凤并不难,但是易寒并不着急寻找子凤,在此之前他要先找到一朵红花,一朵红的娇艳,让人一见就心花怒放,喜悦欢喜的红花。

八坑山青绿削翠,易寒一路缓步行走,穿过树隙林间,不时可见草丛花儿,娇艳不足打动人心,易寒亦没有弯腰采之,他走的很慢,原本徐步林木丛中也是一种悠闲自在,他并不感觉到身上的伤势给自己带来了负担,终来到一处有花堆穠华之地,易寒心中露出欢喜,脚下加快速度朝花堆走去,只见花堆万千紫艳之中,一朵红花清风明月不甚招摇,易寒一眼就相中这朵红花,“我找的就是你,借你之美去哄我美人。”

摘下红花,轻轻抚平根茎,笑道:“明年又一春,愿你长艳不衰。”

摘下一朵“清风明月”,易寒兴匆匆寻找起子凤来,亦不大声喧哗喊叫,耐心搜寻。

寻着寻着,没一会儿却寻找到离木屋不远的那道天坑。

天坑前方是一片空地碧草芊绵,侧边涯坑,涯边草秀,丹崖削石翘岩,坑深颤心,风吹阴阴透泠,易寒不止一次穿越过这道天坑,却没有一次有此刻的这种险峻之感,大概是所立地点不同,所观景象不同,这阔大的天坑隔涯相对,深渊无底,景象让人心寒。

易寒目光匆匆一扫,终于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立于近涯处的一块翘岩之上,这块翘岩向前伸展,下边没有任何东西支撑,底下就是万丈深渊,就像一颗横向生长的石树一般。

易寒心中一颤,她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若是不小心失足,或者翘岩不堪重负,突然断裂,她岂非要坠落万丈深渊,人心中有担忧的时候,难免要胡思乱想。

易寒轻轻朝子凤靠近,并没有出声呐喊,怕惊吓到她,突然看见子凤又朝前走了一步,竟走到了翘岩的最边缘处,一双赤足轻轻踮在边缘,身体微微向前倾倒,体态轻盈似惊飞的鸿雁要展翅飞走。

易寒心头猛的一紧,以为她要做什么傻事,放声喊道:“不要!”这是本能反应,却没有空隙去思考当中的可能性。

子凤听到声音,轻轻扭头朝易寒所在的方向看来,露出淡淡的微笑,那姿态似居高临下俯视望来的天矫游龙,霞光照射在她的身上,颀长优雅的脖颈之上,白腻的肌肤透着柔美的红光,细长的秀眉,几根随风轻轻拂动的发丝,美丽无比。

易寒盯着她那双明亮动人魂魄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脚下情不自禁的轻轻朝子凤靠近。

子凤自然的转过头去,那转过头去的一瞬间,甩动的马尾辫似扫在他的心头,荡起一番柔柔的涟漪。

易寒走到距离子凤三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却不敢似子凤一般踏上那块凌空突出的翘岩之上,生怕这翘岩不足以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而断裂,他朝子凤轻轻招手道:“子凤,你回来,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干什么?”

子凤动也不动,却应道:“此处视野宽阔,八坑山景观尽收眼底。”

这时一股清风吹来,身处翘岩边缘的子凤白衣徐徐鼓动,让易寒这个置身安全地带的人感觉十分的凶险,关切喊道:“你站在那个地方风大。”

子凤感受到易寒声音中的关切,心中一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很想让易寒对自己多说几句这样的话,可又不想让他太担心。

子凤应道:“风大才好,更能让我感觉似在凌空而飞。”说着抬起一只脚来,单脚着地,身子再次向前倾斜,微微张开双臂,姿态优美的如仙鹤一般。

易寒此刻无暇欣赏她的美态,紧张的额头都渗出汗水来,只感觉子凤简直就是在玩命,轻声哄道:“你先回来,我有话跟你谈。”

子凤保持这个向前倾的姿态,扭过头来朝易寒看来,轻声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呢?”

易寒立即应道:“谈非常重要的事情。”

子凤美丽的眸子一脸,更加的顾盼生辉,嘴角的微笑小的更深了,居然露出两个动人心魄的小酒窝,易寒从来不知道子凤笑起来还有酒窝,只是她从来没有似这一刻笑的这么的灿烂,笑的这么的甜美。

“说吧,我听的见。”子凤微笑应道。

子凤这个样子,易寒那里有心情和她交流,立即改变策略,沉声道:“你想找死吗?”

子凤淡淡应道:“我真想试一试能不能飞起来。”

这句话更加深了易寒心中的紧张感,人有时候会有犯神经,就像子凤现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却说什么想试一试能不能够飞起来。

易寒沉声道:“你不回来,我过去了,要是岩石断裂,我们可就要一起丧命了。”说着佯装要朝子凤走过去的样子。

子凤淡淡道:“好吧。”说着抬起的另外一只脚轻轻着地,突然身子摇晃起来。

易寒“啊!”的惊呼一声,顿时吓的腿软,整个人瘫软下去。

子凤却安然无恙的走到了易寒的面前来,好奇道:“你怎么了?”

易寒见她一副不关痛痒的淡定表情,怒道:“你把我吓死了。”

子凤嫣然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有可能掉落下去吧。”

易寒道:“那你摇晃那几下吓人干什么?”

子凤露出几分调皮的神态,“就是为了吓你。”

易寒一愣,看着她美丽无比的脸容,细细的眉毛,明润的嘴唇,微笑时候微微露出来洁白的牙齿,竟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子凤娇俏的如此动人。

说着微微弯腰用那双美眸凝视着易寒,轻声问道:“吓到你了没有。”

易寒心智似被她的美色迷惑住了一般,傻傻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应出话来。

只听子凤柔声道:“对不起。”

易寒闻言,心头立即涌出一股被在乎眷恋的幸福感,却听子凤继续道:“不过我是故意的。”

易寒一愣,故意吓我?若是这话从宁霜口中说出来,他不会感觉有丝毫的奇怪,可是从子凤口中说出来,就显得怪异了。

“为什么?”愣了一会之后,易寒才出声问道。

子凤笑道:“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你假装镇定从容的模样。”

易寒道:“那就是想看我出丑咯。”

子凤轻轻点头。

易寒道:“幸亏没事,否则你这么做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子凤淡道:“没有关系。”

易寒沉声问道:“就算摔下去也没有关系?”

“摔下去也没有关系。”子凤淡淡应道。

“你......你......”易寒有些气急败坏,怒道:“以后不准开这么大的玩笑,否则......”

“否则怎么样?”子凤微笑打断道。

“否则,我饶不了你!”

子凤露出充满兴趣的表情,问道:“你会怎么做呢?”

子凤表情淡然,口吻温和,易寒却有种被逼问的感觉,逼的步步后退,无法应答,情急之下喊道:“我会奸.淫你。”

实因子凤刚才给他的感觉太唯美纯净了,这让易寒心里觉得说出这样粗鄙的言语对她是最大的威胁。

子凤淡淡道:“那你还楞着干什么?”

易寒楞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子凤俏目突然冷如冰霜的朝易寒瞪去,这一瞪却又把好不容易又恢复的双腿瞪又软了下去,只感觉自己变得胆小了,被子凤一瞪就吓到了。

子凤口吻有些嘲讽道:“你是在太胆小懦弱了,嘴上敢说,心里却不敢做。”见易寒似被自己吓到了,傻愣傻愣的模样,心中莞尔,这易寒总有让人捉摸不透的时候,该被吓到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怕,不该被吓到的时候,他又好像真的被吓到了,真不知道是故意气人还是好笑,美目又是一瞪,冷声道:“还不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易寒被子凤一喝,便老老实实的站了起来,突然感觉不对,我这么听她的话干什么,出声道:“不对,我是要奸.淫你,我干嘛要听你的话。”

子凤淡淡道:“那你一直瘫软在地上好了。”说着转身要走。

易寒好不容易寻找到,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她离开,连忙伸手去捉住她的衣袖,“慢着!”

子凤手指按在易寒的胸口要害,轻声道:“你若真想做淫徒,我可真会杀了你,还不松手,我要走了。”

易寒嘿嘿一笑,胸口朝前一挺,“你动手啊,我也不反抗。”

子凤怕触碰到他胸口的伤势,反而连忙缩回了手,后退了几步。

易寒反唇相讥道:“就你这样子,还说要杀了我。”

子凤秀眉轻蹙,却有些无可奈何的轻轻摇头,就是现在他突然又发疯,变得什么都不怕了,突然身体一轻,脚不沾地的朝远处掠去,易寒看着她没入林木的倩影,只感觉好不容易邂逅了仙女,却又让她给溜走了一般,放声喊道:“放着!”

看着手里的红花还没有赠送出去,只能硬着头皮的慢慢追了上去。

缓慢寻去,费了好长的时间,穿过一片疏林,易寒气喘吁吁的自语道:“到底会去哪里呢?”忽听咚咚水声传来,易寒心中有种预感,子凤一定会在溪边,走了一会,果真看见一条顺流朝山下流动的小溪。

骤然瞥到溪流之中有着一抹晶莹的白,在翠绿和碧水的衬托下,是如此的炫目,淡淡的莹珠沾在她赤裸的肌肤之上,一头乌黑秀丽的黑发已经散开,几缕发丝垂在圆润的肩头,勾起一丝丝动人,大部分的身子沐浴在溪水之中,阳光照射在她洁白的肌肤之上,涌动着女性动人的生命气息。

易寒一愣之后,立即注意到溪边的一块石头上安放着她白色的长袍和贴身衣物,在沐浴?该不会想要故意诱惑我吧。

易寒故意轻轻咳嗽一声。

子凤悠然自得的浸透在溪水之中,似根本没有听到易寒的咳嗽声,这让易寒感觉子凤是故意在诱惑自己。

只见子凤突然双臂伸出水面拢束一头在水中荡开的秀发,背对着易寒淡淡道:“非礼勿视,这就是易元帅你的为人吗?”

这无限动人的风韵,可真把易寒的心撩拨的七上八下的,却讪讪一笑:“我又不是没看过,你想试探我的定力吗?我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我就坐在这里看你沐浴,看是你难堪还是我难堪。”他刚刚才说过要奸.淫子凤的话,这会又做出这样的表示,却让人感觉十分的奇怪,说着易寒便走到子凤安放衣衫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欣赏着溪水中难得一见的动人春光。

子凤淡淡道:“这里离天坑可不近,你是怎么过来的?”

易寒应道:“自然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子凤笑道:“我已经你回木屋去了。”

易寒道:“幸好我没有回木屋,而是寻了过来,否则岂不要错过了这么动人的一幕。”

子凤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易寒应道:“没好,不过走几步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子凤淡淡道:“却是不近,不止几步。”

易寒这才发现已经快要到山脚下了,自己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居然没有发现,看来子凤并非是想故意诱惑自己,她选了这样一个地方,想来是认为自己到不了,我还真的以为她故意想要诱惑我呢,应道:“若我不是有伤,或许还能看到你宽衣解带的一幕。”

子凤问道:“你寻过来干什么?”

易寒自然不会说心里想见她,想赠送她一朵红花,淡淡应道:“自然是来奸.淫你。”

子凤轻轻一笑,“我看你老老实实的坐在溪边,却不太像是想这么做。”

易寒应道:“这事着急不来。”

子凤轻轻的撩起水花洒落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一副轻松写意的姿态道:“那我等着你。”

易寒莞尔一笑,只感觉两人的关系和对话奇怪极了,似初见的陌生人,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默契。

托着下颚竟欣赏起子凤沐浴的美态,心中却不生半点色欲占有。

而子凤也没有半点害羞,似易寒根本不存在一般,悠然自得,轻松写意。

过了一会,易寒用有些戏谑的口吻道:“洗的白白净净了吗?大爷我可要开荤了。”就好像子凤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子凤转过身来,涟漪轻轻的一圈圈的漾了开来,修长白皙的脖颈之下,动人的春光却浸藏在溪水中,只是从清澈的溪水中隐若看到那白皙的肉光,这种若隐若现更加的撩人。

子凤轻声道:“你身上的伤口千万不要沾水。”

易寒道:“若你一直躲在水中,我岂不是无法得手?”

子凤笑道:“就算我上岸,你同样无法得手。”

易寒装出一份要大展拳脚的模样,“那你现在就上来试一试。”

子凤嫣然一笑,“我不会上你的当。”

易寒突然惊呼道:“水里有蛇!”

子凤并没有似易寒预想中那般,惊慌失措的上岸来,却是藕臂舒展,似一条鱼儿一般往下游游去。

“喂!”易寒喊了一声,子凤却没有回应,那白皙的身影渐渐远去,易寒又追喊一声:“你的衣衫不要了吗?”

子凤似乎真的不要她的衣衫了,并没有回头,易寒拿起她的衣衫,沿岸追了上去。

溪边有些地方没有道路,易寒不得不绕开很长一段路,加上他的速度还不如子凤游动的速度,追了一会却追丢了人。

一直追到山脚下,却没有看见子凤的人,易寒心中疑惑,难道我半路遗漏了,却又原路返回到一开始子凤沐浴的地方,静静的溪水流淌,却连半个人影的都没有。

眼看天色临近黄昏,这会走了大半天的路,又饿的头昏眼花,易寒只好上山返回木屋,反而子凤也不会丢了。

吃力的拖着缓慢的步伐返回木屋,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双手抱着子凤的衣衫,嘴里叼着一根被太阳晒的快要枯萎的红花,若不是他此刻的步伐缓慢吃力,这模样还真的有些像满载而归的采花贼。

刚走到木屋门口,便听见子凤声音传来,“你回来了。”

易寒一愣,走了进去,只见子凤衣装完好的坐在椅子上,露出微微笑容的看着她。

易寒将手里的衣衫往地上一扔,伸手拿掉叼在嘴里那朵枯萎的红花,惊讶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子凤淡道:“有些时候了。”

易寒有些气愤的将手里的红花也扔到地上,“我这么久没回来,你一点都不担心?”

子凤淡淡道:“你这不是回来了吗?”口吻倒是有些示弱。

说着子凤弯腰捡起被易寒丢弃在地上的衣衫,随便把红花也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之上。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走上前去,拿起红花又丢在地上。

子凤轻轻笑道:“你干什么?怎么像个小孩子在发脾气一样。”

易寒总不能说没有感受到她的细心关怀而不爽吧,子凤一向对他悉心照顾关怀,这会她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易寒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子凤见易寒没有说话,又弯腰将地上的红花捡起,这木屋早非刚来的木屋,地面却被子凤打扫的一尘不染。

易寒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将红花又丢弃在地上。

子凤好奇的看着他,终妥协道:“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却也不再理睬被丢弃在地上的红花了。

易寒见子凤离开木屋,盯着地上的红花,终还是自己弯腰捡了起来,自言自语道:“这这是被她勾走了魂吧。”

一会之后,子凤端着香喷喷的汤菜走了进来,有了锅碗之后,子凤也就地取材,弄着一些新鲜的给易寒吃,让易寒不必整天吃的那些糕点,当初在大茂山,她就展示过她过人的厨艺。

易寒似平常一般,沉默不语的埋头吃着东西,子凤微微笑的看了他一会之后,便走了出去。

沉默不语的易寒见子凤离开之后,才抬头朝她的背影看去,有些可惜的看着桌子上的红花,叹息一声,这枯萎的红花如何能够打动她呢。追了她半天,扯缠了半天,正事却还没做。

易寒吃完之后,也没有收拾碗筷,子凤一会之后自然会来收拾,走出木屋,却是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这会能够自己走动,当然不能再屋内解决了。

子凤觉得易寒差不多吃完了,回屋收拾碗筷,收拾一般的时候,突然看见桌子上已经枯萎的红花,呆了一呆,放下收拾一般的碗筷,怯怯的伸出手去,伸出一半却犹豫不决的停了下来,转身朝屋外看了一眼,确认易寒不在,这才动手将红花拿了起来,细细看着这枯萎的红花,心中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倘若这是他赠送自己的该有多好,心中充满期待的,想象着易寒亲手帮她带上,将枯萎的红花插在发间。

闭上眼睛,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屋外传来脚步声,子凤这才回神,转身往屋外看去,只见易寒站在门口,也不进来,脸无表情的看着她,突然目光移动到她头上的红花去。

子凤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轻轻的将头顶的红花取下,放在桌子上,继续收拾起碗筷来。

易寒看着那朵枯萎的红花静静的躺在桌子上,从它从子凤头顶取下的一瞬间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生机,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其实你戴起来很好看的。”虽然那朵原本如清风明月一般的红花此刻已经被太阳晒的枯萎,但是这却是易寒的真心话,戴在子凤的头上真的很好看。

子凤将碗筷收好,对着易寒微微一笑,“你好好休养。”便从易寒身边走了出去。

待子凤走远,易寒突然狠狠赏了自己一嘴巴,有些气愤的自语道:“我怎么就语顿了,我追了她半天不就是想把这朵花送给她吗?”

突然急匆匆的朝桌子上走去,脚下一个不差,身子向前倾倒,却差点摔倒,幸亏前面有张桌子可以扶住,否则还真的重重摔了一跤。

主要是今天他走的脚软了,加上刚才着急。

突然又“啊”的惊呼一声,原来刚才自己双手按在桌子上,不偏不斜刚好按在那朵红花之上,将原本就枯萎的红花按了个扁平。

易寒只感觉老天在捉弄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定,这花又成了这个模样,若那这花去送给子凤可就不是示好,而是讽刺她了。

子凤拿着碗筷和衣衫前去远处的小溪清洗,易寒这边却离开木屋,匆匆往山上走去。

第四百五十四节 惜缘

红花还没有送出去,就在自己的手中被毁,这就好像他葬送了一件很美好的东西一般,易寒不想事情就如此结束,他想让子凤开心,露出灿烂的笑容,就似在天坑边时候能看到她脸上的两个浅浅的酒窝。

刚刚才走了大半天的路而双脚发软的易寒,这会走到了疏林之中,凭着透过树隙照射在地上淡淡的月光,目光认真的搜寻起来。

早些时候他并没有仔细辨路,这会在夜色之下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片有花穠华之地,心中越是想早点找到,越是找不到。

夜晚降临,草木沾上了露珠,在膝盖高的草丛中踏步寻找的易寒,没一会儿却发现自己的裤子被露水染的一片湿透,这倒没有什么,主要是密集的林木遮住了大部分的月光,周围漆黑一片,让人视线不甚开阔,要找到白天的那片有花穠华之地却变得不太容易了。

易寒脑子里不停的回忆着自己白天所走过的道路,虽然还有些印象,只是此刻漆黑,周围环境难以辨认,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还是只能胡乱搜寻摸索了,三更半夜就是为了找一朵红花,这是有多么的无聊啊,可他又这么做了。

虽然心中着急,易寒这次却显得很有耐心,大有找不到就不回去的打算,那伸手撩开草丛的手不时打破这八坑山原本的平静。

子凤将餐具和衣衫清洗干净之后返回,想着今天他追了自己好长的一段路,心中有些黯然,这表示易寒的伤势好了许多,这说明他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不长了,在易寒负重伤的时候,她希望易寒早日康复,这会心中却不希望他那么快恢复,能拖上一天是一天,要怪就怪她对易寒照顾的太周到了。

看着手上的衣衫和餐具,子凤感觉自己生活的意义完全发现了改变,现在只为了一日三餐和照顾好一个男人。

来到木屋前,餐具暂时放在一边,将洗干净的衣衫晾晒起来,朝屋内看去,不知道他更换了衣衫没有,我把干净的衣衫放在床头,他应该能够看见。

晾好衣衫之后却呆呆的站在原地,没事可做,想进屋去,心中又有种轻微的排斥,静下心听着屋内的动静,想知道易寒在干什么?

可是听了一会,屋内却静的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子凤心中一讶,忙拿着餐具走进木屋,目光巡视一圈并不复杂宽阔的木屋一眼,没有发现易寒的影子,喊了一声:”易寒。”

却也没有回应,子凤以为易寒定是去方便了,这也当然,这会三更半夜的,他不在屋内,除了去做这些事情还能去干什么,轻轻的将餐具安放好,目光却细细的观察起屋子来,地上没有他褪下来的脏衣服,床头上的干净衣衫也依然安放着,并没有动过的迹象。

大概去的急吧,子凤心想着,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坐了下来,打算等待易寒归回。

这两三天倒也难得闲下来一坐,以前就是担任一军统帅,也是时常悠闲自得,这会倒是变成了一个忙碌琐事的普通妇人了。

身姿透着几分动人的慵懒,目光淡淡的垂了下来,突然瞥到桌子上那枯萎被压的干瘪的红花,子凤心头猛的一颤,原本柔和的美眸怯怯的触动了几下,手掌轻而缓慢的朝红花移动过去,透着无限可惜道:“被弄成了这个样子了。”

她自然能够看出这朵红花被人一掌压的干瘪,至于除了易寒就没有其他的人了,他是气愤自己擅自做主将这朵红花戴在头上吗?因为这朵红花并不属于她吗?却被自己戴过之后,他却宁愿丢弃毁坏吗?

子凤脑子里不禁涌出许多奇奇怪怪的念头,回想起易寒这些日子对待自己的态度,子凤却想不出理由去否决这些想法,就像真的一般。

“好好的一朵红花为什么要毁坏呢?我不戴不碰就是了。”说这话的时候,子凤紧紧咬住鲜泽的檀唇,微微垂下头去,姿容虽然平静没有起大多的变化,却可以感受到她内心情绪的波动。

子凤默然的将红花重新放在桌子之上,待看见那枯萎干瘪的红花安静的躺在桌子上,心头却生怜悯爱护之意,突然伸出手将红花拿起揣入自己胸前,一脸傲然,有些脾气道:“反正你都不要了。”

若是一般的女子,这会怕是委屈的要掉下眼泪了,但是子凤没有,落泪是懦弱的表现!

子凤等着等着,不知不觉竟单手托着下颚沉沉的睡着了,她好累好累,这些日子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心里不是牵挂就是担心,心里的疲惫远远超过身体的疲惫。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子凤突然醒来,在醒来的一瞬间她就扭头朝身后的木床望去,只见床上空空如也,还没有回来!

易寒从门口望着一下外边的天色,已经大半夜了,该不会见自己在屋内,他便不打算进来吧,轻声唤了一声,“易寒。”

起身走出木屋,想看看易寒在不在外面,目光扫了一遍,哪里有易寒的影子。

突然一个念头在心中浮现,他该不会是连夜走了吧!

心中顿时有种不被信任的伤感。

易寒要偷偷摸摸的走,自然是不信任自己,生怕等他伤好之后,自己会将他掳掠回去。

自己难道说的不够清楚吗?子凤目光淡淡的看着天空,从一开始自己是真诚的,他却因为种种原因抱着怀疑和不信任。

她一生中,有过无数的成功和骄傲,可易寒这件事情上却是她最大的失败,在小王妃这件事情上,她曾以为易寒是世上至情至痴的一个人,可是易寒的种种表现却让她失望,可她一直义无反顾的向前,因为她爱上了这个男人,他是独一无二,无可代替的。

子凤朝北边望去,轻轻自语道:“易寒,我不会去追你的,莫要跑的匆忙摔了跤。”

转身看了小木屋一眼,这个地方是多么让人留恋啊,可这会她却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

一身白袍若雪,飞身而跃,在安静凄凉的月光下,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黑夜之中,似那岁月回忆,慢慢浮现,又悠悠而过。

谁在叹息?谁又在伤心?原来只不过是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找到了!找到了!

易寒兴奋的朝那穠华之地奔跑过去,目光扫在这一片在夜晚依然盛放娇艳的花地。

没一会儿就看见一朵大红的“清风明月”,易寒笑道:“藏的倒是挺深的,不过不知道我此刻是火眼金睛吗?”

易寒有些得意的伸出手去,突然却停下来,笑道:“放过你了,这么辛苦找了过来,这一次我要找一个更红更大的,小红花,快告诉我你的母亲在哪里?”

耐心的费了些功夫,终于找到满意的一朵红花,一想到这朵红花戴上子凤的头上,易寒竟不自觉的傻傻笑了起来,她一定会很开心,她一定不会想到我居然会送她花,这一次我可要好好量一量那脸上的酒窝有多深,易寒心中充满期待兴奋,脚下匆匆,恨不得早一刻返回木屋,将这朵大红话戴在子凤的头上。

这会兴奋,脚下疾快,竟不感觉酸胀疲惫。

倒是也付出些代价,被茂密的杂草绊倒了几次,红花却没有半点损伤,却是被叼在嘴里,擦破了手皮没有关系,可千万别弄毁了这朵红花。

沾的一身露水泥污的易寒兴冲冲的走进木屋,朗声喊道:“子凤。”

进了屋内却见屋内没人,立即恍悟,我高兴疯了,这会都三更半夜了,她怎么会在木屋里面,却是早就到树上那结着几条荆索上面睡觉了。

转身离开木屋,这会也不高声呐喊,却想给子凤一个惊喜。

蹑手蹑脚的有些偷偷摸摸的朝子凤安置树床的地方走去。

抬头望去,树上只有几条空荡荡的绳索,却不见子凤的踪影。

易寒表情一讶,心中暗忖:“奇了,怎么不在,去哪里了呢?“

以往自己一露面,无论有事没事,子凤都会迅速出现在这里的身边啊,带着未尽的兴奋,易寒四处寻找子凤,甚至已经不打算给子凤惊喜了,大声喊着她的名字,但是无论他喊得多大声,子凤却没有回应。

站在木屋前,看着那清洗干净晾晒起来在微风中轻轻荡晃的衣衫,其中她这些天为我做了许多。

点点滴滴,每一分的照顾,每一分的关怀,都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呆呆站在门口,只感觉周围突然间变得死寂没有半点生气了,心中有种强烈的孤单寂寞,就连让轻轻的风声也透着一丝凄切。

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种期待,就是子凤那幽幽的白色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当”的一声突然打破了宁静,易寒心头一阵狂喜,脱口喊道:“子凤!”

待看清楚怎么回事,脸上黯然,心头不由自主的一阵失落,却是子凤那些削成一块块还没有组装起来,堆放在木屋壁上的木头突然散乱。

易寒走了过去,将散落开来的木头捡好,脑子里情不自禁的想起她劈开一块块木头时的模样,那汗水沾湿额头秀发的动人模样,看见的时候不以为然,待看不见的时候却又是如此的想念,就似这风,捉也捉不到。

易寒突然自我安慰道:“我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她去干些什么,马上就回来了。

易寒便站在门口,等待子凤的归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想念她,是如此的需要她。

看着手里的红花,脑子里想着每一个和子凤相处的瞬间,想来不可思议,又是那么的自然,突然看着红花说道:”你已经是属于她的了,我一定会将你送到你的她哪里。”

一丝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易寒的身上,易寒睁开有些朦送的眼睛,不知不觉他竟坐在门口等了一夜,他不得不认清子凤已经离开的事实了。

自己的伤已经好了,她的温柔关怀在自己这里得不到半天回报,她确实应该离开,易寒有些痛恨自己道:“我这几天为什么不对她和颜悦色一点,若不是她冒雨找到自己,自己早就死了。”

易寒平抚自己的心情,站了起来,留恋的看着这在他生命中留下深刻记忆的小木屋一眼之后,朝北边走去,心头的惋惜和伤感却是挥之不去。

易寒缓慢的步伐看起来有些凄苍,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既有对将来的悬想,又有着对昔日美好的倾诉。

时光是那么的珍贵,不懂的珍惜的人,只能回忆的变得不真实的一幕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香格拉早早的就起来准备吃的东西,因为一会她就要和梅里给元帅送去。

“梅里,你说元帅和易元帅整天吃这些东西会不会吃腻了。”有些兴致勃勃的香格拉问道。

梅里淡淡道:“随便吧,元帅不会在意的。”

“可说不定易元帅会在意。”香格拉随口应道。

突然一个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流,“不必准备了。”

两女听到声音,表情一惊,转身朝帐篷门口望去,淡眉秋水的一张美丽脸容,不是元帅又是何人。

两女愣了一愣,完全想不到元帅会这么快就归营,香格拉先恍神,“元帅,你怎么回来了?”

子凤淡道:“该回来时便回来。”

“易元帅呢?”香格拉立即问道。

“回去了。”子凤依然一副淡淡的口吻。

香格拉惊讶问道:“回镇南军大营了?”

子凤淡道:“我回帐内休息了。”说着转身离开,也没有回答香格拉最后的一个问题。

两女面面相觑,一脸怪异,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香格拉问道:“梅里,你说怎么回事?”

梅里淡道:“我不知道,不过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就对了。”

香格拉问道:“易元帅的伤这么快就恢复了吗?是他自己回去的,还是元帅送她回去的。”香格拉连续问了好多个问题。

对于香格拉的这几个问题,梅里只有三个字来回答,“不知道。”

香格拉突然惊颤又低声道:“元帅该不会把易元帅给杀了吧?”

梅里猛地轻轻的敲了一下香格拉的脑袋,不悦道:“不要乱猜,你难道忘记了元帅那夜冒雨寻找的一幕吗?”

香格拉放松下来,点了点头道:“应该不会。”说着又道:“我现在就去元帅帐中问个清楚。”

梅里将香格拉给拉住,说道:“不要去,我能看出元帅很累很累,让她好好休息吧。”

子凤确实很累很累,当回到自己的帐内时,她才感觉自己累得只要一躺下就能立即睡着,不过她还是拿出那朵枯萎干瘪的红花,用一个珍藏贵重东西的锦盒存在起来,放在自己的枕边。

花虽然没有芳香,却从锦绣盒中散发出一丝温柔,包裹子凤疲惫的身体,抚慰她的心灵,让她沉沉的睡过去,好多天了,她没有似这一刻如此轻松的,无所羁绊的睡上一觉。

易寒已经失踪了好些天,虽然知道易寒曾在敌人营中安然无恙待了许些日子,但是席夜阑心中还是很担心,易寒一日不回来,她就无法安心,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为何易寒还没有回来。

席夜阑的一颗心全部牵在易寒的身上,孤龙这边却无暇太关心易寒,因为他要时刻注意敌人的一举一动,大战随时可能爆发,虽然原本朝他们三军阵地逼近的敌人大军主动后退了十里,却依然不能掉以轻心。

而且孤龙心中还有一个忧虑,那就是原本属于他镇北军的阵线现在放空,子凤现在已经回归敌阵,他到底是怎么样的态度,她会不会突然发动进攻,孤龙一点把握也没有,他所能做的就是派出探子,在最快的时间内发现子凤大军的异动,进而随机应变。

这一些情况让孤龙感觉己方十分的被动,处于两难之境,生死却是掌握在敌人的手中。

值得庆幸的是,子凤方面的大军并没有突然发动进攻的迹象,而程铁风的大军也丝毫没有做出进攻的举动来,非但如此,程铁风的大军还主动后退了十里,原本让人紧张的一场大战,好像就要这样无由而止,一切安静的让人感到怪异,难道这一切都与麒麟还没有回来有关,他那边到底发生旅了什么事情,他是否在尽自己所能拖延这场战争的爆发呢。

“子凤,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孤龙不禁又想起这个让他爱慕倾心的女子。

易寒远远的终于看到三军的营地了,总算到了,这一段并不算遥远的路对他来说,却走的十分的辛苦,个中艰难怕是只有他知道,两天之前,他还是一个生命垂危伤的连动都动不了的人,两天之后,他却必须独自一人翻越一座山,走上一大段路。

易寒咬紧牙根,拖动着已经耗尽体内的身体一步一步的朝三军大营靠近,这确实是一件非常需要毅力意志的事情。

终于差不多到了三军营地的警戒范围,负责警戒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几匹快马迅速朝他靠近过来。

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易寒,也干脆不走了,就直接坐在地上,等他们靠近过来。

几个骑马靠近的士兵第一眼看见这个满身污秽,狼狈不堪的人,并没有认出他来,冷声盘问道:“你到底是谁?”

易寒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我是易寒。”

“谁?”盘问的士兵愣的吓了一跳,立即又问了一遍。

易寒应道:“麒麟。”心中暗忖:“这个名号总该认识吧。”

几个士兵立即下马,靠近易寒,看着这张披头散发,满脸污秽,辨认不清的脸,一个士兵看着身边几人,问道:“你们有谁认识易元帅吗?”

这几个士兵职位太低,却不认识身为一军统帅的易寒。

易寒闻言,怒道:“是真是假,把我带回去不就全清楚了吗?”

易寒虽然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可是这一个怒喝却是威严十足,却让几个士兵立即给镇住了,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忙道:“易元帅,我扶你上马。”

一个细心的士兵却发现易寒好像受了伤,出声道:“易元帅好像受伤了。”立即蹲了下来,把后背露给易寒,“你们扶着易元帅上来,我背着易元帅回营。”

易寒也不拒绝,趴上了那名士兵的后背,口气温和道:“你是那军的?”

士兵应道:“回易元帅话,我是镇北军的,赵元帅领我等......”

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易寒心里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未确定,却暂时不能泄露军事机密,也就没有多问。

几个士兵便拥护着易寒返回大军营地。

刚好巡视大营的李不才看见这一幕,见这镇北军的士兵背着一个人就往镇南军的中军大帐走去,上前盘问道:“你们背着是谁?”

几个镇北军的士兵还未回答,就听易寒的声音传来:“李将军,是我。”

李不才吓了一大跳,忙惊呼道:“易元帅。”

几个士兵听到李不才的这声惊呼,心中也暗暗吃惊,果真是易元帅,当然心中也有诸多的疑惑。

李不才连忙道:“让我来背吧。”

那士兵却是不肯,说道:“将军,易元帅受伤了,不方便再受颠簸,还是我直接背到帐内去吧。”

李不才忙道:“好好好,快跟我走。”说着前面匆匆带路。

掀开帐帘的席夜阑突然看见李不才急匆匆的朝自己撞了,似乎根本没有看见自己一般,喝了一声。

一边往前走,一边顾着回头看着易寒的李不才这才生生止步,差点就真的撞上席夜阑那一对丰满弹跳的酥.胸之上,心中暗呼好险,差点就没命了,嘴上忙叫了一声“席小姐。”

席夜阑心情不好,阴沉着脸看着李不才带着几个镇北军的士兵急匆匆的往大帐来,沉声问道:“李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不才忙低声耳语几句。

席夜阑听完,原本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忙道:“快背进来。”

待士兵将狼狈病怏的易寒放了下来,席夜阑紧张严肃的脸容才露出一丝温和,对着几个镇北军士兵道:“今日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你们要守口如瓶,知道吗?”

几个士兵露出疑惑之色,一个士兵出声问道:“那我们可以禀告赵元帅吗?”

席夜阑冷淡道:“赵元帅那边我会去说,你们只要守口如瓶就好了,先出去吧。”

待几个士兵退了出来,席夜阑这才赶到易寒身边,却发现易寒闭着眼睛,竟睡了过去。

李不才露出苦笑道:“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易元帅睡着了,大概太累了吧。”

第四百五十五节 快去吧

易寒回来这两天,除了养伤,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管,似乎恍然不知道外边正与紫荆国大军紧张对峙着。

当然这个悉心照顾他的人换成了席夜阑,看着温柔了许多的席夜阑,易寒脑子里有时候会想起那个白色的背影,想念着她转过身望来时候微微露出的笑容。

席夜阑突然看见易寒痴痴的看着自己,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看我。”

易寒笑道:“夜阑,我发现的背后的曲线也是蛮玲珑浮凸的。”自然是说她背对自己弯腰时,翘露出来的美俏臀儿。

席夜阑冷冷道:“吃饭了。”

易寒感兴趣道:“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席夜阑淡淡应了一句,“不是。”说着将饭菜端到大案之上。

此刻易寒却是坐在大案之前,虽然是养伤,但却不是整天卧在床上,还是经常起来走动一番活动筋骨,或者坐在案前看着书籍。

易寒突然满怀期待道:“夜阑,不如你来喂我吧。”

席夜阑闻言一愣,立即反应道:“你有手有脚的,为何要让我喂你?”

易寒笑道:“我不是受伤了吗?”

席夜阑道:“你伤在胸口,却不是在手臂,并不影响。”

易寒道:“怎么会不影响,这易伸展手臂可就是要牵拉到伤口。”

席夜阑目光轻轻一颤,却没有上易寒的当,问道:“你早些时候为什么不说?”

易寒笑道:“早些时候忘记了有你这贴心小棉袄在悉心照顾我。”

席夜阑冷淡道:“这里是军营,你就委屈一点,我一会再过来收拾。”说着走出大帐。

易寒当然不是想让席夜阑喂自己,他只不过想和席夜阑说说笑而已,若是席夜阑愿意,自己也能够再次感受一般那种贴心至极的关怀。

夜阑终究是夜阑,子凤终究是子凤,她们性情不同,却不能拿来比较,但是有一点比较相似的,她们二人对待感情都不是十分热烈,而是内敛,夜阑是那种冷漠的内敛,子凤是那种温和平易的内敛。

易寒吃着饭菜,眉头一皱,米饭都还没熟,这么难吃还说不是她亲手做的。

席夜阑没出去一会却又突然回来了,易寒道:“夜阑,你这米饭还没煮熟。”

席夜阑露出意外的表情,走上前问道:“还没熟吗?”

易寒笑道:“还说不是你亲手做的。”

席夜阑表情一冷,易寒还没有吃完,却就动手收拾碗筷来。

“喂喂喂,我还没吃完呢。”见此状况,易寒忙叫了出来。

席夜阑冷淡道:“我服侍不了你。”说着又道:“孤龙来了。”

席夜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应道:“昨日我跟他说了。”

易寒“哦”的一声,席夜阑已经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易寒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心中莞尔,还是这股冷冰冰的模样,只觉得天底下唯一无法做到的事情,就是让席夜阑发骚。

没一会儿孤龙掀起帐帘走了进来,当孤龙第一眼看到易寒一副轻松淡笑的目光,脸上露出了一丝怪异之色,问道:“麒麟,我听说你受伤了?”

易寒点了点头,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赵元帅请坐。”

孤龙坐了下来,淡道:“我昨日刚收到消息,原本打算立即来看望你,想想还是让你再安心休养一日。”他既是来了,自然少不了要谈及公事,却也不想易寒太过伤神,说着又道:“我看你气血不错,伤应该养的差不多了。”

易寒点头应道:“这两日静心养伤,确实好了很快,谢过赵元帅挂怀了。”

孤龙淡道:“谁伤了你。”

易寒轻轻挥手,笑道:“小伤而已。”

孤龙却继续问道:“程铁风!”

易寒笑道:“不是他。”

孤龙沉声问道:“那是谁?”

易寒笑道:“都说小伤了,无关紧要,也不必追究了。”

孤龙见易寒不肯说出是谁伤了他,问道:“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晦,不好启齿不成。”

易寒岔开话题道:“赵元帅今日前来,不仅仅是想来看望我吧。”

孤龙应道:“有些事情我看不太懂,所以前来,想问问你是否知道一些内情。”说着却又问道:“麒麟,你受谁所伤,当日追出去之后,怎么等到现在才回来?”

易寒被孤龙问的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应道:“伤我的是子凤,至于我为何等到现在才回来,是因为我受了重伤,被香格拉和梅里秘密带到英睿军的近卫营养伤,伤好的差不多了,这才靠她们两个的帮忙秘密潜回。”

孤龙在听到伤我的是子凤这几个字时,立即露出惊讶之色,至于易寒后面的内容却没听进去。

“你说将你重伤的人是子凤!”

“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要这么对你?”

孤龙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在他想来,一个愿意做出背叛自己的国家,愿意与易寒并肩作战的人,却做出重伤易寒的举动来,这实在矛盾的让人诧异不解。

易寒苦笑道:“女人心深似海,更别说子凤这种女子了,我要是能完全看透她,早就将她掌控了,又如何会落得如此狼狈。”

孤龙冷声问道:“麒麟,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

易寒举起双手,一脸无辜道:“没有,绝对没有。”

孤龙道:“我与子凤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深知她的为人,她是一个不会轻易动手的女子。”

易寒道:“我也不知道她竟是深藏不露,武艺这般厉害。”却是问东答西,避开关键问题。

孤龙冷声道:“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却露出一副大有易寒的回答若不能让他满意,就要大肆发作的架势来。

易寒苦笑道:“赵元帅,你怎么如此关心她,你可要记住她是我们的敌人。”

孤龙沉声道:“她在我心中早不是敌人,就算她真是敌人,亦是我的朋友。”

易寒见孤龙情绪有些激动,只得实话说道:“我追上去,原本是想将东西还给她,可我心里又不想这么就让他们走了,你知道,我一直希望这场战争结束,于是我便心生拖延一番也好,做出戏弄子凤的举动来,怎知道她突然发作对我动起手来,说实话,这我也是没有想到的。”

孤龙立即断言道:“不可能!”

易寒道:“赵元帅,你我都不要自以为很了解她,在我戏弄子凤之前,程铁风就提醒我,不要激怒她的女儿,否则后果很严重,看来还是身为他父亲的程铁风了解他的女儿。”说着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那道纵横胸口长的伤及双臂的伤痕,“这就是我戏弄并激怒她的代价。”

见孤龙表情惊讶,未作回应,淡淡道:“赵元帅,子凤并不是你所想的那般的完美,她有好脾气是不假,可是一旦发起脾气来,可是很让人害怕。”

孤龙冷哼一声,“麒麟,我想不到你会在她背后说她的坏话。”

易寒好奇道:“这算是坏话吗?这可是中肯的评价。”

孤龙冷道:“不管如何,你的所作所为与子凤相比,却让我觉得你是十分的不堪。”

易寒顿时暴怒,吼道:“我能怎么做,让我似程铁风一般做出背叛的行为来吗?我可一直没有忘记我的身份,我可一直没有忘记三军将士的安危,若是我易寒一个人的事情,要我怎么做都没关系,可这关乎的却是三军将士,关乎着整个大东国。”

易寒这么一咆哮,孤龙反而脸色温和下来,轻轻道:“但是,子凤要与你并肩作战的时候,你为何要拒绝呢。”

易寒低声道:“我不希望她蒙上背叛的污名,跟她的父亲一样,她已经做得够多了,我没有资格要求她这么做。”

孤龙沉声道:“麒麟,你不爱她吗?”

易寒一呆,或许在当日只是朦朦胧胧的一点萌芽,可是现在他却无法坚定的回答,他不爱子凤,只听孤龙沉声道:“只要你爱她,便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地来,她既然这么做,又何畏世俗污名,你知道她为什么打你吗?那是因为你的懦弱让她彻底失望了,你可知道,当日我都恨的要杀了你。”

易寒神情恍惚,轻轻自语道:“我懦弱。”

他并不懦弱,但是与子凤的义无反顾相比,他就显得那么的懦弱了,无论他有什么理由辩解,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易寒轻轻道:“我承认我懦弱。”

“哈哈”,孤龙发出一声悲切的狂笑,“麒麟,输给你,我真不甘心。”

易寒看着孤龙,喊了一声“孤龙”。

孤龙笑道:“我真替子凤惋惜。”说着转身欲走。

易寒喊道:“慢着,我有正事与你商量。”

孤龙没有回头,“我今天不想和你谈正事,你好好反省吧。”

易寒呆呆入神思索着,其实他早就后悔了,其实在他想要去赠送子凤红花的时候,他就想做出弥补,只可惜子凤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只感觉却越活越倒退,年轻放诞不羁的他岂会有这诸多顾虑,他所做所为并没有错,若说他错了,那就错在他辜负了子凤的一段深情。

不禁昂天深深自问道:“我还有机会吗?”

隔日孤龙又前来,进帐的第一句话就问道:“麒麟,可反省了?”

易寒苦笑道:“易寒知错了,谢赵元帅点拨。”

孤龙深深叹息道:“只可惜有些错一旦犯了就再也无法弥补了,你知错了,我心中也有些安慰。”说着走到易寒面前,手掌按在易寒的肩膀之上,真挚道:“我们虽然一直没有深交,但是在战场上已经有了过命的交情,你我性情虽然不同,但志向相同,为国家而甘愿担当重任,此中悲酸,怕是你我才深有感触,旁人却只能看到我们表面的光环。”

易寒有些于心不忍道:“孤龙,其实我早就知道子凤的身份,我以为世间除了玄观你不会再爱上其她的女子,我并不想这样的。”

孤龙轻轻一笑:“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结果都证明你我是错的,不必内疚,此事与你无关,怕是天意如此,我与鹤鸣道长有一面之缘,他赠我一个“孤”,怕是从我的面相看出了我一生的命运,人生有所悦,似与玄观同窗,与子凤为友,与你麒麟并肩作战,虽孤身一人,亦无惋惜也。”

听鹤鸣道长四字,易寒立即联想到那个受王师之托为玄观看过相的道人,这个道人看起来深不可测。

孤龙见易寒沉默不语,以为他还不能释怀,笑道:“我无法喝到你和玄观的喜酒,若是可能,你与子凤的喜酒我却一定要喝的。”

易寒觉得这话有些缥缈,黯然应道:“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孤龙朗声道:“尽人事听天命便是无悔。”

易寒露出笑容,点了点头。

孤龙朗声笑道:“我今日来和你谈正事的,却不是和你扯这些儿女情长的。”

易寒抬手朗声道:“请坐。”却是瞬间恢复了神采。

孤龙坐了下来,哈哈大笑,却赞道:“好一个麒麟!”

易寒亦赞道:“好一个心胸宽阔的孤龙!”

孤龙晒道:“你我均是一军统帅,没有点胸怀怎行,麒麟,我来问你,外面的局势你可清楚?”

易寒惊道:“难道已经交战了吗?”

孤龙见易寒语气,只觉的交战反而是奇怪的事情,停战反而是正常的,看来麒麟真的了解些什么,说道:“没有,程铁风大军主动后退十里,敌我双方虽临阵相对,虎视眈眈,当却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正是因为如此,才让人感觉奇怪。”

易寒松了一口气,应道:“我还以为敌我双方已经交手了。”

孤龙沉声问道:“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易寒应道:“子凤已经说动了程铁风,而此刻程铁风已经返回紫荆皇城说动女王退兵。”



孤龙一脸惊讶又透着几分喜悦,却有几分担忧道:“程铁风能够说动紫荆女王吗?”

易寒道:“你忘记了程铁风跟紫荆女王是什么关系,三十多年前程铁风能够让紫荆女王在胜券在握的时候与大东国定下了对大东国极为有利的盟约,我想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他也能够做到吧。”

孤龙轻声道:“希望他能做到吧,也算是弥补他当年犯下的过错。”

易寒道:“现在我们只要静观其变,等到紫荆国来找我们谈判,当然也不得不防,免得程铁风做不到,紫荆国突然大举进攻。”

孤龙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子凤做出了太多的努力了,希望最后有个圆满。”

知道了这个情况之后,孤龙多日的担忧也放下了,离开镇南军营地,却想重新做一番部署。

不知不觉,又十几天过去了,这十几天敌我双方都相安无事,未动干戈,而南王府方面,刘文龙也带来了好消息,说南疆民兵已经训练完毕,可以随时加入战局,这会紫荆国已经错失了最好的进攻时机,就算程铁风无法说动紫荆女王退兵,大东国也有与紫荆国大军一决胜负的资本了,当然这场大战能够避免是最好不过的,任何人也不愿意看到两败俱伤,尸横遍野的一幕来。

而易寒身上的伤势经过这十几天的休养,亦恢复的与常人无异,当然留下一条深深的伤疤是难免的,这条伤疤就好像是子凤永远留在他身上的一个印记,他发现他有些思念子凤了。

十几天,子凤对易寒的思念就像跗骨之蛆,她终于切身尝到了男女情爱那种酸甜苦辣,人常说,再深的爱也会随着时间而慢慢淡忘,可是子凤却觉得自己却越来越思念易寒,她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抚平心中的情感,恢复以往的平静,若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思念反而是越加强烈,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活下去了。

好多个夜晚,她冲动的想不顾一切的前往敌军的营地,只为了能看易寒一眼,可是每一次都被坚毅的心志所控制下来,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再不是曾经那个什么事情也不当一回事的子凤了,为了控制自己心中那股强烈的冲动,子凤不停的想着易寒的坏处,可是每一次想着想着,就相当那些温馨动人的场面去。

思想将自己折腾了一夜,隔日一早又沉沉的睡去,她变得就像一副行尸走肉一般。

在外人眼中,子凤依然神秘淡然如初,可谁又知道她内心所承受思念的煎熬,她爱易寒远远比易寒爱她要深的深,易寒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阳光明媚的早晨,英睿军却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走到前面的是一男一女,男是却是程铁风,一身便服撑托着他轩昂俊郎的身段,依然是那一身的装扮,唯一不一样的是他换了副面具,原本从面具上能看到他那一双苍老而睿智的眼睛,此刻却被铜片遮挡住了,戴着居然是一副没有开眼孔的面具,这样将双眼罩住,能看的见吗?这不禁让人好奇。

或许他真的看不见,因为身边有一个女子正搀扶着他缓步前行,两人的臂膀挨的很近,几乎贴近肌肤,这番过分的亲昵,不禁让人猜测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这个女子脸上同样也戴有一副面具,跟子凤所戴的面具十分的相似,上纹绘凤状纹理,唯一的区别是此女所戴的面具表面呈紫金色,这副面具让人感觉此女神秘与身份的尊贵,在紫荆国并不是任何女子都可以戴上面具,而且是凤状纹理的面具,因为“凤”在紫荆国代表的是尊贵。

虽然这个女子也是一身便服,但这一身便服却让人感到华贵非常,上身一件织金绿袄,罩着浅紫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锦绣裙,下一双高底鞋履,鞋面花金缕细,长发盘起,别宫样牙梳,斜簪着两支碧绿钗,耳朵双坠白光颤颤,便是头上的这些饰品却就是价值连城,非寻常人家所能佩戴。

两人身后跟着四个面相威严,丰姿英伟的侍卫,四人徐步跟在两人身后,恭敬而不显卑微。

这六人的到来,竟没有人敢上前盘问,放任着他们往近卫营的方向走去。

英睿军的副帅刚烈这会已经先来到近卫营和近卫营的统领梅里会面并知会了一声,他除了认识紫荆元帅,却不知道同行的那个戴着面具的神秘女子到底是谁,一开始他曾怀疑会不会是女王来了,但是看见这个神秘女子搀扶着紫荆元帅,两人过分亲密的关系便立即否决了这个猜测。

听紫荆元帅要来见元帅,梅里应道:“元帅从来不准别人去打扰她,只有香格拉能够进入帐内去。”

刚烈也明白这一点,元帅从来无须别人向她禀报,在大多数时候,她都是早就做好安排,虽然这显得奇怪,不过大家早就习惯了,也见怪不怪了。

刚烈道:“那快把香格拉给找到。”

“跟我走”,梅里带着刚烈就匆匆往香格拉的住处走去。

没一会儿就看见端着饭菜从子凤帅帐所在的方向回来的香格拉。

香格拉一脸摇头叹气,她都要快点不认识元帅了,以前那里会见到元帅在白日沉沉睡着的情况,现在倒好,也不用饭,整日就是沉睡,就跟得了什么病一样。

“这混蛋易元帅到底又做些什么?害得元帅如此。”香格拉只得在心中暗暗骂道。

“香格拉!”突然听见有人呼喊她的名字,望了过去,却见梅里带着副帅刚烈远远朝这边走了过来,香格拉心中一颤,“副帅来了,该不会是有什么紧急军情吧,该不会两国又交战了吧。”

梅里走到香格拉跟前,直接道:“香格拉,紫荆元帅来了,你现在就去禀报元帅一声。”

香格拉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刚烈沉声道:“香格拉,你没听清楚吗?紫荆元帅来了,要见元帅,还不快点去通报。”

香格拉低声道:“元帅睡过去了,叫不醒的。”

两人闻言露出好奇之色,刚烈甚至望了一下晴朗白日的天空,只觉得不可思议。

香格拉见两人表情,又说道:“你看,这饭都不吃。”

三人面面相觑,只感觉原本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却变得十分的棘手,不知道该怎么做。

香格拉这会却道:“我去说说吧,或许元帅会起来见紫荆元帅。”因为她已经知道紫荆元帅是元帅的父亲,她也不希望看到元帅一直这个样子,或许紫荆元帅来了,会有作用,毕竟他是元帅的父亲。

梅里多多少少的感觉到一些,加上她也知道紫荆元帅的身份,明白香格拉的用心,点了点头道:“快去吧。”说着接过香格拉端着的饭菜。

第四百五十六节 吃了豹子胆

香格拉走进子凤的帐内,只见床榻之上,子凤侧身而睡,一只手掌枕在螓首之下,另一只手轻轻的垂在胸前,一张美丽脸容神情恬然宁和,美眸紧闭,细长的睫毛显得格外的瞩目,透着幽情,双腿并着微微屈了起来,纤美修长的身段透着女性天生的温柔如水。

香格拉心中暗忖:“元帅变了。”与子凤亲密接触的香格拉清楚子凤的变化。

香格拉轻轻走到床前,看着这张安静沉睡的脸容,却不忍心将她吵醒,元帅一定很累很累了,所以才睡的这般的沉,给她的感觉就是元帅宁愿睡着了,却也不愿意醒来的样子。

香格拉嘴巴微微张开,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喉咙似被堵住了一般。

竟这样愣着只是静静的看着子凤,恍然不知道时间的流逝,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轻轻的交谈声,香格拉这才恍悟,自己来的目的就是叫醒元帅,却也不敢大声的轻轻唤了一声,“元帅。”

若是往常,就算元帅睡着了,只要自己一走进帐内,元帅就立即能够察觉,而这些日子元帅似乎变得迟钝了,就算自己发出声音也似乎丝毫打扰不到她。

这神秘女子搀扶着程铁风就要朝子凤的帐内走进去。

副帅刚烈露出为难之色的阻拦道:“紫荆元帅,香格拉已经进去禀报了,请稍等片刻吧。”刚才他从香格拉的口中获知元帅正在睡觉,怕是衣衫单薄,紫荆元帅这么就闯进元帅的帐内去,自然不太合适。

程铁风露出微笑,点了点头,一旁的神秘女子本来要开口,见程铁风已经有了表示了,也就顺了他的意思。

大概等待了一小会,香格拉走了进来,对着程铁风道:“紫荆元帅,元帅睡的很沉,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程铁风微笑道:“好吧,那我们就这外面等子凤醒过来吧。”

香格拉却道:“紫荆元帅,请进来吧。”说着却看着搀扶着她的神秘女子看去,示意只有紫荆元帅一个人能够进去,其他人却必须留在外面。

神秘女子道:“紫荆元帅患有眼疾,行走不便,需由我搀扶。”

香格拉这才注意到紫荆元帅一直都由这个神秘女子搀扶着,却应道:“那就由我搀扶紫荆元帅进去吧。”说着上前要代替这个神秘女子搀扶程铁风。

还没靠近,香格拉便被这神秘女子轻轻一推,只是轻轻一推,香格拉却被这神秘女子推的踉跄后退几步倒在了地上。

只听这神秘女子傲然出声道:“不必了!”

“你......”见此情况,梅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怒色,她可是除了元帅,谁的帐也不卖,何况此女只是紫荆元帅身边的一个近侍而已,却没有刚烈观察的仔细,仅从这神秘女子的衣着打扮便可以感觉对方身份大不简单。

身后四个侍卫突然拔剑喝道:“谁敢放肆!”

气氛骤然就冷僵起来。

程铁风轻轻的拍打着搀扶着他的神秘女子的手臂,示意她不必动气。

女子沉声道:“退下!”说着轻柔的对着程铁风道:“我们进去吧。”

刚烈拉住脸露怒色的梅里,低声道:“此女身份绝不简单,莫要冲动。”

待那神秘女子搀扶着程铁风走进帐内去,香格拉这才起身,拍打自己身上的衣衫几下,忙跟了进去。

梅里冷冷看着那四个傲然并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侍卫,这会倒也发现此四人的气质与一般的侍卫大不相同,心中也肯定了刚烈刚才的说法,这个神秘女子身份大不简单。

程铁风和神秘女子走进帐内,程铁风问道:“子凤呢?”

神秘女子轻声应道:“躺在床榻上睡着了。”

“咦”程铁风一声疑惑,子凤本不该如此迟钝才是啊。

这时香格拉追了进来,唤道:“紫荆元帅。”

程铁风微笑道:“不必担心,你家元帅不会生气的。”

香格拉低声道:“紫荆元帅是元帅的父亲,元帅自然不会介怀,可......”说着目光却朝神秘女子飘去。

神秘女子淡淡道:“我是她的母亲,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走进来。”

香格拉“啊”的惊呼出声,元帅的母亲!这身份倒是让人始料不及,看了两人亲昵的举动,顿时也就明白了。

元帅的身份来历一直神秘,原来眼前的这两位就是元帅的双亲,她以前还以为元帅无父无母呢。

香格拉连忙恍悟道:“那我先退出去。”

神秘女子淡淡道:“慢着,莫要宣扬。”

香格拉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程铁风问道:“子凤醒过来了吗?”

神秘女子朝熟睡的子凤看了过去,应道:“还没有。”

程铁风道:“这倒是奇怪。”

神秘女子道:“我有很长时间没见到子凤了。”

程铁风能听出她的话中之意,作为母亲的她并不了解子凤。

神秘女子搀扶着程铁风走到了床榻之前,目光深深的凝视着子凤那张美丽动人的脸容,以悦耳的声音柔柔地道:“虽娇美无比,却太过柔弱,少了几分刚强。”

程铁风“咦”的一声,却出声道:“不对!”

神秘女子好奇道:“哪里不对,我说的不对吗?”说着目光又投向子凤那张柔美动人的脸容。

程铁风道:“子凤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太久没见到你的这个女儿了,子凤之名岂是虚名,在淡然方面她比起你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神秘女子轻轻一笑:“莫非我老眼昏花了,看不清了。”

程铁风却柔声道:“紫凤,你没老,你跟以前一样的美丽。”

神秘女子露出温柔的微笑,“铁风,这些年我......”

程铁风伸出手按在她轻启的嘴唇上,“不必说了。”

神秘女子应道:“好了,我不说了。”却弯下腰来靠近床榻,伸出一手洁白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子凤美丽动人的脸颊,柔声道:“孩子,你在烦恼什么呢?我来替你分忧。”说着纤细的手指温柔的抚平子凤微微皱起的眉毛,目光充满慈爱。

程铁风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能够感觉紫凤身上流露出来的那股慈爱的温柔,心中欣慰无比,紫凤又回来了,女王的光环正渐渐从她的身上褪下。

“易寒!”子凤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眼眶竟噙满泪水。

程铁风和紫凤两人不约而同的呼道:“子凤!”声音中充满关切。

听到声音的子凤,悲伤的脸容露出一丝惊讶,“女王!父亲!”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两国交战,她与易寒在战场上拼杀,她与易寒交手,易寒故意露出破绽,让自己的长剑刺穿他的胸口,便在这一刻,她立即惊醒过来,而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双亲就在自己的身边。

子凤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一场梦,脸上恢复了淡然之色,“女王,父亲,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却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眼眶晶莹的泪珠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

程铁风在听到子凤喊出“易寒”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暗暗一惊,子凤不是已经将易寒给杀了吗?子凤不是已经哭过了吗?她不是已经走过这段虚无缥缈的爱情吗?正因为如此他才放心的回到紫荆皇城,难道她一直在自己面前隐藏内心的伤感,对一个死人还念念不忘。

程铁风和紫凤并没有应话,紫凤看着子凤挂着晶莹泪水的眼角,却转身朝程铁风问道:“易寒是谁?”

刚才子凤喊得是汉语,而对于大东国的奇将易寒,一直都以紫荆语的麒麟来称呼,所以紫凤并不知道子凤刚才喊出的那两个字代表的就是麒麟。

程铁风对紫凤没有隐瞒,应道:“就是麒麟,不过麒麟已经死在了子凤的手上。”

子凤却是沉默不语,一脸淡然,似乎两人谈论的问题与她无关。

紫凤淡淡道:“杀了就杀了。”说着对着子凤问道:“你却有何可伤感的?”

子凤莞尔一笑:“倘若有人杀了父亲,不知道女王你伤感不伤感?”

紫凤冷声道:“放肆!这怎可相提并论。”

程铁风忙劝和道:“你们母女多年未免,切不要一见面就闹僵了。”

子凤淡道:“子凤贵为臣下,可不敢得罪女王陛下。”

紫凤叹息道:“子凤,你有必要这样吗?我知道这些年我是忽略了你们父女,可你要知道,我是一国之君,我肩上担负的可是整个紫荆帝国。”

程铁风出声道:“紫凤,子凤一直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半点怨言。”说着对着子凤道:“子凤,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那份淡然气魄哪里去了?”

子凤轻声道:“人总是会变得。”

程铁风能从子凤这淡淡一语中感受到她对人生有了一番新的认识,这是阅历丰富,饱尝人生无奈的人才有的口吻。

女王对着子凤柔声道:“子凤,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子凤淡淡应道:“子凤谢女王夸奖。”

眼睛看不见的程铁风反而将一切看的清明,他能感受到子凤的变化和不对劲,问道:“子凤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还对那个死人还念念不忘吗?”

子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道:“不知道父亲是否说动女王退兵了。”

女王闻言,突然神情黯然的垂下头去,子凤见此,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知道父亲却突然出声道:“紫凤已经答应退兵了,不过此次兴师动众,想不战而退却要给紫荆帝国的臣子百姓一个合理的交代。”

子凤知道父亲言外之意,还需要与大东国谈判一番,应道:“只要肯退兵,剩下的都好说。”

女王有些惊讶的看着子凤,“子凤,你也想要停战?”

子凤淡淡应道:“女王,这是子凤的心愿。”

女王刚要出声,却听程铁风轻轻道:“紫凤,扶我坐下来。”

女王忙上前搀扶,子凤这才发现,惊讶道:“父亲,你的眼睛怎么了?”

女王嘴唇动了动似不忍开口,终还是出声道:“你的父亲眼睛瞎了。”

子凤脸上立即露出惊骇之色,“为什么会这样。”说着上前跟着女王轻轻搀扶起程铁风来。

程铁风坐了下来,淡淡笑道:“是我自己戳瞎自己的双眼。”

“为什么!”素来淡定的子凤也激动起来。

女王出声道:“我来说。”这会的口吻却十分的平静。

“铁风回皇城劝我退兵,我勃然大怒,责斥了他一番......”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声音有些哽咽。

“接下来呢?”这句话,子凤几乎是咆哮出来。

女王轻轻道:“我们吵了起来,你父亲突然说自己有眼无珠,当着我的面戳瞎自己的双眼......”说到这里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眶一红,却流出了泪水。

程铁风捉住女王的手,露出微微笑容,反而宽慰道:“紫凤,这不关你的事,我的眼睛虽瞎了,但却能让我们回到初识,我心里很高兴,我庆幸我这么做了。”

女王对着程铁风深情道:“铁风,余生我要好好照顾你,陪在你的身边,弥补我这二十多年对你的亏欠。”

子凤清楚父亲与母亲的关系,母亲一心帝国霸业,这些年完全忽略了父亲和她,就好像她没有丈夫和女儿,看到现在这一幕,她不知道该为父亲双眼尽瞎而悲伤,还是该为父亲和母亲恩爱如初而感到安慰。

子凤一直沉默不语,程铁风轻声道:“子凤,你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女王轻声道:“子凤,此次我与你父亲前来,一是我们母女多年未见,想好好看看你,其实就像卸下肩上重任,余生陪伴在你的父亲身边照顾他,紫荆帝国的大业就由你来继承!”

听到最后一句话,子凤心头猛烈一颤,却毫不思索道:“我不要!”

女王露出惊讶的表情,程铁风却轻轻问道:“子凤,那你的志向是什么呢?若你继承紫荆帝国大业,我想在你在位期间,至少能保证两国安宁?这不就是你想做的吗?”

女王出声道:“子凤,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一生只有你父亲一个男人,本来女王之位就属于你。”

子凤淡道:“你可以将女王之位传给你的妹妹,白凤尊上。”

女王道:“白凤性情柔弱,太过善良,易受男人掌控,难堪大任,并不是合适的人选,若我把女王之位传给她,怕是无须多久,便要将我辛辛苦苦经营起来强大的紫荆帝国走向衰弱。”

子凤淡道:“你也可以将你的王位传给青凤尊上。”

女王淡:“青凤喜好猎艳,沉迷男色,从不关心国事,我怎可以将王位传给这样一个人,她若登位,莫说成就霸业,怕是朝纲便要自乱,我想过了,你的才能定能让紫荆帝国变得更加的强大。”

子凤淡道:“女王,你不是要退位,一心陪伴父亲吗?怎么张口闭口的就是帝国霸业。”

女王道:“我身为皇族,自当要为紫荆臣民负责,虽放手大权,却要找一个贤能之人来继承,这个人就是你。”

子凤轻声道:“让我好好思考再答复你。”

女王露出讶色,却对着程铁风笑道:“铁风,你说的没错,我与子凤分开太久,确实已经变得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说着恍无旁人的依偎在程铁风的身旁,“铁风,我想和你重游白水岩。”

程铁风爽朗笑道:“好,只可惜我再也看不见那美丽的风光了。”

女王柔声道:“我会把没一处景色都详细的描述给你听。”

子凤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应该感到欣慰的,母亲终于恍悟,放下帝国大业,一颗心回到父亲的身上,她能记起父亲经常用期待的语气向自己讲述着他与母亲在白水岩的那些美好的记忆,如今一切成真,父亲了却了自己的心愿,她觉得有些事情该自己承担了,让父亲跟母亲安享天年,可一旦自己继承女王之位,那就与易寒越走越远了,两人的生命轨迹将再不会有交集......

女王突然对着子凤道:“子凤,与大东国谈判之事就由你安排,我先陪伴你的父亲游白水岩。”

子凤道:“我派人护送你们过去吧。”

女王笑道:“不必了,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带。”

父亲与母亲离开,前往白水岩。

父亲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他说动母亲退兵,他付出了代价,也等到了回报。

但是,事情多了一丝的变化,母亲要退位,余生陪伴在父亲的身边,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与此同时,她必须承担起相应的责任,那就是继承女王之位,这原本应该是她新的人生,她的心中却又一个羁绊,那就是易寒,这让她无法做出决定来。

就算在做出背叛紫荆国,子凤也从来没有犹豫不决过,她是那么的果断,可这一次她变得跟普通女子一般优柔寡断。

内心有一把声音在问道:“易寒,我该怎么做呢?若你知道这件事,你是否会极力的劝说我不要这么做,还是你会露出微笑高兴的对我说,子凤,只要你成了女王,两国就不会起兵戈了。”

子凤露出一丝苦笑,自语道:“他怎么会劝说我呢,他高兴还来不及。”

易寒又再一次踏上了白水岩,自从他伤愈之后,这已经是第四次踏上白水岩,而他来到白水岩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能碰见子凤,却不是欣赏着白水岩美丽的景色。

前三次失望而过,但是易寒却没有放弃,他经常想,倘若子凤来了,我却没来,两人岂不是要错过,他会在白水岩逗留一整天,生怕错失了每一个能够相遇的机会。

独自一日走过白水岩的每一处景点,心中总会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来,想着子凤再次出现在白水岩的可能性,每一次想到子凤弃他离开,易寒脸上都会露出失落的自嘲,他知道子凤是一个做出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人,当初她既然下定决定离开自己,那就是想的很清楚,要与自己断绝关系,将一切斩断,又怎么会惦记这个两个人相会的地方,留恋这里的一切,而在纠缠其中呢,易寒认为子凤不会这样,可每一次他这么想的时候,却期望有一丝的奇迹发现,不管任何原因,只要子凤能够出现就好,不管她怀的是什么目的,只要她能够出现在白水岩。

易寒心中深深道:“子凤,你可知道我是如此的思念你,这股思念强烈到我无法压抑,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竟是如此的重要!”

这番话他只敢在心里说,他清楚,真正面对子凤的时候,他肯定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看着眼前的景色,四处重游已经让他对白水岩的景色熟悉在心,真是讽刺,当初与子凤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山水之上,相反独自一人的时候却将的白水岩的一山一水一景一物记在心头,他错过了多少与子凤共游共阅的时光啊。

景色如此优美,易寒心头却充满惆怅失落,却是孤身一人显得太过孤单了。

徐步前行,隐隐的听到前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他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白岩水从岩石裂缝渗出低落的声音。

尤记得子凤对自己说过,“这白岩水乃是从岩石中一点一点渗出,我昨夜来的时候已经将盛水的器具置放于渗水之下,这会没满,也应该有个七八分了。”

这会想来是多么深厚的情意啊,他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深刻的感触,子凤的微笑声似乎在耳畔回荡,似乎能看见她弯腰取水的模样,似乎又能看见她取了满满一壶白岩水露出欢喜的笑容返回的模样。

想到这里,易寒心头一荡,他从来没有似此刻一般有股强烈的念头去看看子凤取水泡茶之地。

随着靠近,那滴滴答答从岩石上渗出低落的声响变得越来越清晰,脚下的泥土也变得越来越湿润。

终看见一块巨大岩石镶入山石之中,这块石头有多大却无法从外表窥视,只是凸出暴露出来的部分就有五六丈宽,这凸出来的岩石成丹凤朝阳之势,岩石表面呈出一种石磷磷的色泽,由于巨石凸了出来,一眼看去那中空的部分便像极了一个石窟,阴暗处的地方却变得有些青暗,却是因为上面滋生了苔类植物。

巨大岩石之上纹刻着白岩水三个大字,易寒点了点头,这里就是了。

轻轻走了过去,绕过那些凸起皱坡,视线渐渐变得开阔,巨石的样貌也变得越来越清楚。

听着石窟中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易寒朝石窟内走了进去,这石窟却是外阔内窄,随着前行,原本离开头顶两丈有余岩端,却是越来越低,很快就低的易寒不得不弯下腰来,原来要取这白岩水却不是想象中的这么简单,越是如此,易寒心中对子凤就越多了几分感动,想她三更半夜便来到这里,隔日一早就匆匆来取,而这一切只不过想用这白岩水泡一杯清茗款待自己,这份情意淡淡的却又让人如此的感动。

突然不远处一个弯腰的纤细身影落入易寒的眼睛,弱质娇柔,形美动人,易寒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一下眼睛,又看了过去。

没看错!她在动!她正身处修长的手臂去取那积攒白岩水的水壶,她的动作是如此的优雅,姿态是如此的慑人心魄。

易寒心头猛烈一颤,失声喊了出来:“子凤!”

女子闻声,骤然回头,脸上遮上薄薄的一层轻纱,看着易寒的美丽眸子透出了疑惑的神色。

世上除了子凤谁还有如此美丽的眼睛,易寒心中一阵激动,却没有细细辨认一番,似疯子一般的朝她冲了过去将其抱住。

温香软玉在怀,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软绵绵的娇躯,那饱满动人的女性美妙身段,这让易寒内心得到了极大的宽慰和满足。

甚至他不敢相信他真敢拥抱子凤,或许多日的思念却化作刚才热情不顾一切的拥抱。

第四百五十七节 滔天大罪

“松手!”

低沉的声音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

易寒心中一惊,抱错人了,连忙松开双手来,还没来得及想着如何道歉,猝不及防的对方就重重扇了他两个巴掌,“啪啪”,两边一边一个巴掌,倒是和鸣无独。

易寒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火辣辣的脸庞,愣了一下之后,好凶的女子啊!心中暗忖了一句之后,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便转身离开。

“站住!”

脸遮轻纱的女子有冷喝了一声。

易寒心情低落,无心猎艳,根本没有心情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更无心与她纠缠,淡淡应道:“对不起,我抱错人了。”

女子突然娇喝一声;“你必须死!”她贵为女王之尊,岂容一个男子将他拥抱。

话音刚落,手上骤然多了两把银颤颤的利器,朝易寒后背要害之处刺去,试图一击便将他杀死。她刚才专心盛水,加上岩石上渗出岩水滴落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却没有发现有人突然靠近自己,更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突然将她抱住,普天之下有谁敢亵渎她,谁算她站在原地不动,也没有人敢沾染她衣角分毫。

易寒随即感受到危险逼近,立即转身,出手挡住了这女子的致命一击之后,迅速后退几步,与这个女子保持一定距离,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这个女子好凶残啊,只是抱了她一下,就要取我性命。

女子见一击无法得手却被他挡了过去,“咦”的露出一丝惊讶,冷声问道:“你是谁,竟如此大胆?”

大胆?易寒神色一沉,确实他刚才的举动可以称的上是大胆,因为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一把将子凤抱住,只是眼前的女子却不是子凤,他的大胆是针对子凤,却非针对眼前这个女子的非礼之举。

易寒弯腰施礼道:“我错把小姐当做我的一个朋友,无心之过,请小姐见谅。”

女子原本眸子透着冷冷的杀意,在这个男子抱住她的一瞬间,已经注定了他必须死的命运,易寒这番施礼道歉,却让她神情一呆,目光竟透出几分温和之色。

易寒的这番谦谦君子之态却让她回忆起当年初见程铁风的情景,所谓爱屋及乌,顿时就对易寒有了几分好感,便多看了易寒几眼,这男子给她的印象倒是不错,只可惜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易寒见她目光缓和的看着自己,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道歉,微微一笑:“请小姐莫见怪。”倒也是坦坦荡荡,不似宵小猥琐之辈。

女子淡淡问道:“你们大东国的男子都是似你这个样子的吗?”

易寒闻言,不知道她此话何意,同时心中一讶,她这么问,莫非她不是大东国人,可汉语怎么说的如此流利,让人根本听不出半点口音来,比香格拉都不知道要流利多少倍。

女子见易寒没有立即回答自己,沉声道:“我问你话呢!”

易寒莞尔笑道:“不知道小姐指的是哪方面?”这会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打算,此女不是大东国人,却一定就是紫荆国人了,刚刚又细细打量了她的装扮,定是非华即贵的人物,也许能从她的口中探知一些子凤的消息来。

女子眉头微微一皱,显然不满意易寒的回答,冷声道:“我不喜欢你了!”却是易寒露出狡猾的一面来,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易寒闻言一愣,这话又从何说起,不喜欢了,难道以前喜欢,可他们才刚刚见面的啊,他也听出了女子的不悦,这会要从她口中探知一些子凤的消息,可就不能不把她当回事了,应道:“小姐若是指我刚才将你抱住的唐突之举,我想说大东国的男子不是我这样的,大多数的大东国男子都是彬彬有礼的,只有一些好色之徒才会做出非礼女子的举动来。”说这话,易寒心中暗暗有些脸红,他可算不上谦谦君子。

“嗯。”女子淡淡应了一声,却有示意易寒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易寒见女子脸色柔和下来,继续道:“我刚才无心非礼小姐,乃是因为将小姐错认为我的朋友了。”

女子淡淡道:“我的问题问完了,看......”

易寒打断道:“不知可否让小姐满意?”

女子被易寒打断话,心中不悦,目光冷视易寒一眼,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看来你刚才诚心道歉的份上,我不杀你,你自断双臂离开吧。”这已经是她最大的恩赦了。

她平淡说话的声音柔美绵软,令人听来直舒服到心坎里,只是这口吻却蛮横霸道到她说什么,自己必须照做一般。

易寒哑然失笑,怕是此女身份非凡,蛮横惯了,从容应道:“恕在下不能从命。”

女子冷冷道:“若是让我动手,可就是要取你性命,你可考虑清楚了?”心中还是对眼前这个男子又几分怜悯。

易寒笑道:“我不必考虑!”

女子淡道:“好,那我就成全你,这也是你罪有应得。”说着手上突然又多了两把银光闪闪的利器。

易寒这才注意到,这利器居然就是她插在发隙的银簪,长越有一尺左右,这银簪虽然显得纤细,但是易寒一点也不怀疑它致命的危险性,他从子凤那里就尝到了厉害,心想:“紫荆国的女子都是用这种方式杀人吗?”

易寒举起自己的双手,表示自己的友善,口中说道:“小姐,我无心与你从手,请莫要逼我。”

紫凤觉得自己已经在这个突然冒出来将自己抱住的陌生男子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打算立即解决,不让程铁风等待太久,娇喝一声,突然出手,银簪朝易寒胸口要害疾刺过去。

易寒见她眼透冷光,而且还娇喝一声提醒,怎么会没有警惕提防,从容一个侧身,便躲过去了此女致命的一击,心中莞尔:“要杀我,可得先把我迷住了。”

女子一击失手,见他脸露微微笑意,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眸子冷芒更盛,继续发动凌厉要致人于死定的攻势,瞬间就又刺出十几下,却均被易寒从容不迫的躲避了过去。

忙里偷闲,易寒微笑道:“小姐,再逼我,我可就要还手了。”他刚才的一番表现是希望女子能看出她根本无法杀了自己,自己罢手。

女子竟也应了一声,“今日非杀了你不可!”

易寒闻言,忍不住笑了几声,只感觉天底下的女子都是一般的倔强,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却不懂得迂回之法,他是非礼了这个女子,可这样就要让他以死谢罪,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易寒还没止住笑声,便看见这个女子突然动手拔掉插在头上的银簪珠钗,一头乌黑秀发荡落开来的瞬间,还没有温柔的垂落,女子螓首一晃,便似含羞的俯首一般。

熟悉的一幕,立即让易寒感觉到危险,果不其然,女子头上的根根长发骤然荡散开来,千万根青丝透着罡风朝自己脸上拂来,遮的易寒眼中除了那千万根乌黑青丝,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一幕易寒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便是被子凤以此种方式重伤,差点丢了性命,提起十二分警惕,时刻提防隐藏在黑丝中的杀人利器。

果真!他从那无数根黑丝中看到隐藏其中一点寒芒朝自己胸口疾射而来,迅速避开这道寒芒,同时脚下迅速后退,想要与这个女子拉远距离,视线不要被这个女子那一头荡开的黑发所遮。

就在他刚刚后退一步的一瞬间,又有一道寒芒闪烁,再次朝自己胸口疾射而来,易寒见后退不及,侧身弯腰,身体不退反进,却朝对方靠近,准确把握寒芒所在方位,手掌从下朝上击去,将这要取自己性命的寒芒荡开,叮当一声,却是银器砸在岩石上发出的声响。

易寒心中暗忖:“此刻我若有一把利剑,就一剑将你这头青丝斩落,让你当定了尼姑。”

可是他没有,这原本应该温柔的青丝在她的身上,却成了厉害的武器,甚至他能想到,若被这青丝拂中,定是皮开肉绽。

易寒见叮当一声,心头一松,暗呼好险,这一不留神,可真有可能丧命,这女子可真是凶辣无比,招招夺人性命,脚下迅速后退,与女子保持距离,只要离她远一点,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可是易寒却估计错了,就在他刚迅速后退几步,与女子刚刚离出两丈远的时候,骤然有数道银、白暗芒朝自己周身几处要害飞射而来。

这一突袭,又是让易寒猝不及防,电光一闪之间,瞥到身下一块岩石,连忙缩身躲避。

叮叮当当几声,那些暗芒没有落在易寒身上,却纷纷落在易寒所躲避的那块岩石之上,只有一道暗芒击中易寒,割裂他的肩膀处的衣衫,只给他造成一点皮肉伤。

躲在岩石背后的易寒心有余悸,这什么时候可真的不能大意啊,差点就真的没命了。

易寒似乌龟一般,小心翼翼从岩石背后微微的探出一个头来,待看见女子双手已经空空如也,心头一喜,她头上的银簪珠钗都扔完了,有过刚才的一番凶险,却也不敢大意,试探性的问道:“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来。”

女子美丽的眸子喷着怒火,目光匆匆巡视周围,暴露出无计可施的秘密,刚才已经是她最厉害的杀招了,却依然没有杀死对方。

易寒见她举动暴露出她的无计可施,又见她久没有动作,却也不做缩头乌龟了,大大方方的从岩石后面走了出来,笑道:“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的。”

插在头上银簪珠钗的取下,一头长发荡垂下来,刚刚端庄华贵的形象全无,却像足了一个披头散发的魔女。

女子目光冷冷盯着微笑从容的易寒,声音透着怒火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哈哈笑道:“我可不会这么傻,将我的名字告诉你,好让你日后来报复我。”

女子冷笑道:“我已经将你的样貌记下,只要将你的相貌画出来,不怕没人不认识你。”

易寒心中一讶,听她这话好似能力不小的样子,嘴边淡淡笑道:“只可惜啊,我却只是个无名小卒,又有什么人会认识我呢。”

女子目光冷冷的盯着易寒,一言不发。

易寒心中一惊,真的在记下我的相貌,只是抱了你一下而已,有这么大的仇恨吗?却亡羊补牢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女子见易寒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让自己记下他的样貌,却被他这动作逗得忍不住嫣然一笑,“晚了,我已经记下你的相貌,刻在心中不会忘记。”

易寒听见女子发出清脆动听的笑声来,神情一呆,内心怪异无比,只感觉气氛突然诡异到了极点。

女子似乎也恍悟自己失态了,止住笑意,嘴角却依然残留了一抹浅笑。

直到此刻,易寒才有兴趣知道她轻纱蒙脸下,到底是怎么婀娜动人的一张脸容,目光透出几分贪婪之色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女子竟被易寒这充满男性野性,炙热的目光盯着脸颊一红,怒斥道:“放肆!”

易寒本来就是顽性自若,听她责斥声却哈哈发出爽朗的笑声来。

女子手掌伸进薄薄的轻纱里面,触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竟透出许些腼腆,如此娇态在这已经是半老徐娘的紫荆女王身上出现,分外扣人心弦。

紫凤心中暗暗有几分恼恨,自己这番年纪居然会有被一个年轻小子调戏的感觉,主要是此人与年轻的程铁风有诸多相似,让她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少女的时候,似乎是与程铁风初见时的场景。

易寒见刚刚才出手狠毒想要杀了自己的女子,这会却动也不动,似含羞的少女一般,感觉有些奇怪,轻轻唤了一声:“小姐。”

紫凤回头看了易寒一眼,淡淡道:“今日不杀你了,改日再杀。”似乎她已经掌控了易寒的生杀大权。

紫凤说着随手从地上捡了一条枯草,将披散开来的一头黑发束起,转身婀娜多姿的朝洞窟方向走去。

她身段婷婷玉立,行走间婀娜多姿,举止优雅高贵,举手投足间无不透出一股成熟女性的妩媚动人。

易寒呆了一呆,心中暗暗赞道:“却是个不可多见的美女。”尽管他还没见到女子的相貌,但这股风范已经足够征服男人了。

过了一会儿,易寒见女子端着盛着白岩水的水壶走了出来。

女子见易寒还站在原地没有离开,淡淡出声道:“你还不滚吗?”

易寒怎么可能滚,他还没有从此女身上探悉自己想要知道的,微笑道:“刚刚细细打量一番,才恍悟小姐原来姿态动人,却想好好欣赏小姐的一番动人的美态。”大手一挥,朗声道:“可远胜这山水美景!”易寒又来了,只要心情愉悦放松,真不知道这张嘴会说出什么离奇的话来。

女子淡淡笑道:“我劝你少说几句,说的越多将来会死的越凄惨。”这会对于易寒轻浮调戏的言语,反而表现的不是那么在意了。

易寒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哦”的一声,“听小姐的口气,我的小命似乎已经被小姐拿捏在手中了。”

女子一双明亮美丽的眸子透出勾魂的妩媚,朝易寒轻轻眨动一下,意味深长的淡笑道:“我们后会有期。”说着转身往山下方向走去,凭她女王的身份,要对付一个人那还不简单。

易寒一愣之后,忙追了上去,喊道:“小姐,请留步!”

紫凤没有停下,却淡淡道:“改日我要好好看看你这多嘴多舌的舌头是什么模样。”却是厌烦了易寒的纠缠不清,若不是她此刻无法杀了对方,岂容他像烦人的麻雀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易寒高高一跃,张开双臂,拦在了紫凤的前面,“请留步,有些事情我想向小姐打听一下。”

紫凤淡淡道:“你忘记捂自己的脸了。”

易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装模作样,让小姐见笑了。”

紫凤见他时而衣冠楚楚,潇洒从容,散发着男性的魅力,时而却举动透着孩子气和惹人不由自主生出好感的童趣,倒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这个怪异的男子,微微一笑,若是当我的女婿,够格不够格不说,至少不惹她生厌,当然这与亵渎她是两码事,该算的账还是要清算的。

突然心中却是一奇,我怎么会突然生出这般奇怪的念头来。

易寒见她突然露出微笑,便好奇的看着她来,她的脸容大部分被轻纱遮掩,下边只露出娇俏的下颚和一张小巧而动人的嘴巴来,易寒看不见别的地方,却只能盯着她的嘴巴看,只感觉那两瓣樱色的檀唇是如此的诱人,脑子里忍不住生出邪恶的念头来。

紫凤见眼前这小子表情又变得怪异起来,目光透着威严冷冷一瞪。

这一瞪没吓退易寒,倒是把他脑子里的邪念给瞪走了,易寒心中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还尽想这些。

紫凤淡淡问答:“你在想什么?”

易寒脱口应道:“在想你的嘴。”

紫凤表情骤然一变,易寒恍悟,灵机应变道:“在想你嘴巴会说出什么话来。”

紫凤淡淡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

易寒淡道:“今天不就有一个了吗?”

紫凤轻轻一笑,“我很好奇当你知道你犯了天大的过错之后,是否还能似此刻一般有恃无恐?”

易寒应道:“我犯过无数天大的过错,多这一个也不算多。”

紫凤淡笑道:“是吗?你有亲人朋友吗?”

易寒笑道:“谁没有亲人朋友。”

紫凤开怀笑道:“好的很,好好珍惜吧。”

易寒很不喜欢她一副似乎能够掌控自己命运的神态表情,不悦道:“你似乎感觉自己很了不起。”

紫凤徐步前行,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易寒身侧穿过,淡淡道:“凡事有因必有果,种下什么因便得什么果,将来也不要后悔自己所种下的因。”

易寒慢步跟了上去,“很有佛理也很深奥的一番话,不过小姐可知道你种下了什么因?”

紫凤微笑道:“说来听听,我种下了什么因?”

易寒笑道:“你惹我不高兴了。”

紫凤淡道:“我不在乎。”

易寒笑道:“是吗?真的不在乎?”

紫凤淡道:“毋庸置疑!”步姿依然婀娜多姿,依然淡然自若。

突然紫凤却惊骇喝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笑道:“小姐不是不在乎吗?现在我就要让小姐你在乎。”双手却是死死的将紫凤的双手反扳在背后,不惜抽出自己的腰带在她的双手手腕处绕上几圈,打上一个死结。

紫凤怒喝道:“你竟敢这么对待我,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易寒笑道:“你现在的任何威胁对我丝毫没有用处,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口舌。”说着弯腰低头,咬住捆绑她双手的腰带,用力一拉,捆的更紧一些,这会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

紫凤尊贵惯了,早已经习惯别人不敢对她动手,却被易寒突然出手从背后制住,嘴边怒吼道:“我要将你灭族。”

易寒捆绑她双手之后,将她往草地上一推,笑道:“你是不是避世太久了,根本不知道男子的厉害。”

紫凤见她步步逼近,双脚蹬着草地,身子蹭着地面往后退缩,目光有些惊骇,嘴上却依然威严喝道:“你想干什么?”

易寒神秘一笑,“小姐,你马上就知道了。”突然欺身向前,骤然捉住了她的小腿。

紫凤骤然拼尽全力的尖嘶起来,显然这个时候才真正知道害怕,贵为女王之尊,倘若真的被一个男子玷污,就算杀了他,灭了他全族也无法洗清自己的耻辱。

易寒见她惊吓模样,心中暗忖:“叫你张狂,这会知道害怕了吧。”突然动手去抽她腰间的结彩鹅黄腰带。

紫凤奋力朝易寒身上一踹,这一踹把易寒踹的草地上打滚了几圈,狼狈的站了起来,看了看手中的结彩鹅黄腰带,东西已经到手,女子腰带被易寒解开,原本端庄束身的衣装,这会却显得有些宽松。

易寒抹了抹沾上草屑的嘴,阴沉沉道:“小姐好贞烈啊!”

紫凤突然目光一变,出声道:“你想要什么,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荣华富贵,美人名声,你说的出来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不要碰我!”

易寒话也不说,突然上前压住紫凤后缩的双脚,用她的鹅黄腰带的双脚也捆绑起来,心中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不过想想她刚才想杀自己的那份果断,也就狠下心来,反正他也不是想真的要玷污她,他易寒还没有到这般下作的地步。

紫凤口中不停的喊道:“不要碰我!”早已失去刚才那份傲慢和淡然,却成了一只惊呼失措的小羔羊。

易寒被她吵的心头烦躁,越听越有负罪感,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干过,这经验明显不足,突然拔掉紫凤脚下的鞋履,却露出一只小巧白皙的赤足,拿着她的鞋履就要塞住紫凤的不停发出声音的嘴巴。

紫凤见他举动,霸气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易寒见她傲然的目光,手上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怕是我说出来,你却给不了我。”

“说!”目光充满无比的自信。

第五百五十八节 丈母娘看女婿

易寒收敛一番,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脸遮轻纱的女子,似想完全看清楚她轻纱之下的一张脸容,轻纱虽薄,却恰如其分的将她的五官轮廓给掩饰。

紫凤见易寒神情,从刚才的惊慌失措中稍微恢复些淡定,轻声道:“怎么样,动心了吗?”语气轻柔,这刻可不敢刺激对方兽性大发,只要能保住自己的身子,其他的都好说。

易寒看见她眼神迅速恢复了几分镇定,加上她方才对自己所说的话,觉得此女身份一定大不简单,否则怎敢口出狂言说能够自己任何要求,她是紫荆国的王亲贵族,又或者她是子凤的姐姐妹妹之类的身份,问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向我许诺这些?”

紫凤见他开口询问自己的身份,知道他已经被说动了,眼神自然的流露出一丝傲然,淡淡道:“你不必知道我的身份,只要你提出你的条件就好,我自会满足你。”

易寒口吻有些期待道:“那我就大胆讲了。”

紫凤目光淡淡的看了表情充满期待的易寒一眼,心中暗忖:“我身为紫荆女王又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沉吟片刻之后应道:“大胆的讲,只要你敢提出来,我就能够满足你。”好似无所不能。

易寒欢喜道:“那我就大胆一点了!”

紫凤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道:“说!”

易寒沉吟起来,心中暗忖:“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提出一个大胆包天到她办不到的条件来,这样自己接下来提出的那个过分的要求,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抬头看着眼前女子,露出一副非常镇定的表情,淡淡道:“我想要紫荆女王,你能够满足我吗?”

紫凤闻言,整个人愣住了,瞬间,却立即神情大变,秀眸掠过阴寒锐利的神色,对着易寒怒喝道:“大胆!”

这声怒喝含怒而出,透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可真的差点把易寒脆弱的小心肝给震碎了。

易寒露出不悦的表情,淡淡道:“你不是说只要我想要的就能给我吗?为何我提出来,你却是这番态度,你可一点都不真诚,莫非一直都在糊弄敷衍我。”说到最后语气变得低沉下来。

“这......”,紫凤愤怒的脸颊涨的通红,直红出轻纱外来,连易寒也看到了她粉红的小耳。

谁会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会提出这样胆大包天的条件来,原本她以为对方只不过想要一些美人珠宝,或许荣华富贵之类的,可他居然想要的是自己。这可真让人震惊的无法言喻,若自己现在身处皇宫之中,这句话就算只是风闻到自己的耳中,这个男子就算躲到天涯海角,自己也必不顾一切的将他擒拿,他的罪行就是死一百遍都不足饶恕。

易寒见她一脸为难,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提出的这个条件本来就不切实际,除了神仙,还真没有一个凡人能够做到,声音低沉问道:“怎么样?”

紫凤决然应道:“办不到!”

易寒冷冷一笑,“你果然在敷衍糊弄我。”

紫凤怒斥道:“你简直不知死活!”

易寒叹息一声,轻轻道:“我从十五岁就爱慕紫荆女王,这是一个多么遥远的梦啊。”

紫凤闻言,神情一呆,一时之间竟分不出他此话是真是假,心中倒是一阵无法言喻的怪异,只听对方继续说道:“我也不想那么遥远的事情了。”说着目光突然朝自己贪婪的望来,“我还是好好享受眼前这美人的动人身体吧。”

紫凤闻言心中一颤,她的身份何从受人胁迫,受过此等惊吓,见对方俯着身子朝自己趴贴上来,娇躯剧震,脸色骤然煞白,大声狂喊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她的这番反应,倒是大大出乎易寒的意料,停了下来,惊讶道:“你真的能够办到?”

紫凤别过脸去,却被易寒逼的眼眶红润,心中愤怒,耻辱,仇恨交加,掺杂在一起,却屈服的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答应你。”刚才她甚至被眼前这个男子逼迫的有了自尽保住清白的念头,可是她不能死,双眼失明的铁风的余生还要她来照顾呢。

易寒却露出狐疑的表情道:“我不相信你能够办到,这提出的这个要求怕是除了神仙才做的到,可你既然会被我擒下就绝对不是神仙了。”

紫凤已经被易寒折磨的思维混乱,情绪失控,美丽的眸子瞪的都圆了,怒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易寒轻轻安抚道:“你莫要激动,莫要激动,既然你不是神仙,我就不再提出只有神仙才能办到的事情,这就像让你把天上的星星摘给我一样的荒谬。”

紫凤闻言,神情一呆,只感觉这畜生突然间变得好的都不像人了,居然会说出这般通情达理的话来。

易寒嘻嘻笑道:“小姐,你能耐这么大,连我要求得到紫荆女王你都能够应承下来,这里我有个小小的心愿,希望小姐你能够帮助我。”

紫凤冷声道:“你一直在戏弄我?”

易寒和气笑道:“我总得先试试小姐的能耐大到何种程度,这我才方便提出我那个小小的愿望,并非有意戏弄。”

紫凤心脏处于高强度的跳动,这会才微微平抚下来,怪异的目光透出几分怨恨朝易寒看了一眼,冷冷道:“你还算是个聪明人,说吧。”此话却不知是褒是贬。

比起刚才说想要得到紫荆女王的果断,这会易寒反而表现的有些畏畏惊惊的,吞吐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紫凤见他表情,心中暗忖:“坏了,不知道他又想提出多么荒唐离奇的要求来。”只感觉他这副欲言又止,有些惊畏的神态,却要比上一个要求要更加的离谱。

易寒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鼓起勇气道:“我想得到子凤。”声音却十分的轻柔,十足商量的口气。

这也难怪,刚才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会可是认真的,认真的!

紫凤闻言露出好奇之色,只是想要一个女子这么简单,轻声应道:“好,我答应你。”

易寒见她应的轻松,有些不敢置信道:“真的,你真的能够办到?”

紫凤露出骄傲的神色,“你想要一个女子而已,就算你要再多的美人,我也能够答应你。”

易寒道:“不,我只要一个,就是子凤。”说着狐疑道:“小姐,你可听清楚了,我要的女子名叫子凤。”

紫凤淡道:“我听清楚了,你可以说出她的来历来,我好方便寻找。”

易寒好奇道:“小姐,你是紫荆国人吗?连大名鼎鼎的子凤都不认识,她便是英睿军的主帅,有奇将之名的子凤。”

紫凤脸容顿时一变,这会她才清楚这个男子口中说的那个子凤,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汉语与紫荆语言的发音不同,她一直都是称呼自己的女儿为玑泓,而子凤二字乃是大东国人的音译,眼前这个男子提出这个要求虽然也十分的荒唐,但至少比要得到自己好了许多,俏目一寒,“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的这一句话,更加深了易寒对她身份的猜测,她该不会是子凤的姐姐或者妹妹吧,眼睛倒是一样的明亮动人,我得对她客气一点了,不能再等罪她了,嘻嘻笑道:“在下只是个无名小卒。”

紫凤冷哼一声,“怕是不仅仅是无名小卒这么简单吧,一个无名小卒岂敢有沾染玑泓的念头。”

易寒笑道:“小姐难道刚刚忘记了,我还有沾染紫荆女王的念头呢,只不过嘛,我们年纪相差太大,不太合适。”

紫凤冷声道:“不许再提这件事情了。”

易寒笑道:“不提更好,不提更好,谁会想要一个老太婆啊,你说对吗?小姐。”

紫凤顿时气的青筋暴涨,轻纱下原本美丽的脸容不知扭曲成什么样子,她不停的克制自己心头的怒气,呼吸却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易寒见她神情有异,好奇问道:“小姐,你怎么啦?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小姐办不到?”

紫凤沉声道:“我办的到!”

易寒大喜道:“我听说紫荆国是一个非常重诚重诺的国度,只要黑纸白纸定下约定就绝对不能够反悔。”

紫凤淡淡点头,“这一些你倒是了解的十分的清楚,这是紫荆国传承已久的文化,先人以信立国。”

易寒问道:“小姐芳名怎么称呼?”

紫凤冷淡道:“紫凤。”却是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真实姓名给说了出来,大概是刚才受对方胁迫受到惊吓的后遗症。

“紫凤。”易寒念了一声,随口赞道:“这名字真好听。”只是一个名字,易寒其实不知道这音调在紫荆国算不算好听,只是随口就赞了一句。

紫凤冷冷不应,易寒道:“小姐能够能够将这两个字模拟写出来看看。”

紫凤冷冷的看了易寒一眼,目光又朝自己被捆绑的双手瞥去,示意她双手被捆绑,怎么写出来。

易寒突然靠近将她扶坐起来,紫凤惊喝一声:“不要碰我!”

惊喝刚止,却发现对方只是将她扶坐起来而已,只感觉经过刚刚一番刺激惊吓,自己神经变得十分敏感起来。

易寒道:“小姐,你双手虽被捆绑,但不影响你在地面划出你的姓名吧。”

紫凤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在故意试探自己,不敢欺骗,手指在地上划出了自己的名字来。

易寒盯着地上的紫荆文字,却是根本不认识这两个字的涵义,笑道:“小姐你果然真诚,我却是认识这紫荆文字。”说着暗暗打量女子的神色,见她神色淡然,心中已经有了分寸,一个名字而已,没有必要欺骗自己。

紫凤目光淡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心中只想早点脱离他的魔爪,早点回到程铁风的身边,自己去了这么久,铁风一定很担心,他双眼失明却无法寻过来,至于这账日后再慢慢清算。

易寒突然似禽兽一般的撕裂自己的衣衫,却把子凤给吓到了,惊骇道:“你想干什么?”小心肝怦怦直跳,只感觉这一辈子受到的惊吓远没有今日的多。

易寒笑道:“小姐放心,鄙人是个谦谦君子。”

这话听到紫凤耳中却感觉是极大的讽刺,他已经不止是个禽兽了,而是个无耻到极点的禽兽。

在某个时候,易寒确实算的上是谦谦君子,可这谦谦君子却是不定时的。

易寒突然柔声道:“小姐,有点痛哦,你忍一下。”

紫凤心头一荡,只感觉他此话意味深沉,让人情不自禁的联想到那方面去了,“你敢......”喝声还未说完,却“嗯”的一声,不由自主的娇.吟一声。

却是易寒不知道拿着什么尖细的利器戳在她的指尖处,指尖处立即流出一滴鲜血来,十指连心,创伤虽小还是有些刺痛的,紫凤在心中已经不知道骂了易寒多少遍,今日所受之辱,让她愧为一国女王。

易寒见女子只是娇.吟一声而已,微笑道:“小姐真坚强,不似一些弱质女流,微微受到伤害就叫天喊娘的。”

紫凤听他口吻,心中怪异连连,他这是把我当小女孩来哄乖吗?自己这般年纪,只感觉好笑无比,突然嘴角微笑却是顿止,不行,我还是要杀了他,而且要以为最冷酷最残忍的方式杀了他,方能消心头之恨。

易寒见女子神态变化迅速怪异,也没有多想,只感觉她已经被自己折磨的够呛了,这会多些怪异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将从身上撕裂出来的布块平摊在地上,对着子凤道:“我来说,你来写。”

紫凤好奇道:“干什么?”

易寒理所当然道:“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

紫凤心中暗忖道:“这小子好狡猾啊,知道紫荆国重诺重信,让我黑字白纸写上,我便无法反悔,此刻却无法违逆他,否则贞洁不保。”心中带着一丝侥幸,或许他不知道约定作效的方式,我就且先敷衍他一番再说,只听对方问道:“小姐,准备好了吗?”

紫凤神色不变,淡淡点了点头。

只听易寒淡淡念道:“我紫凤蒙易寒大恩,为报恩情,以圆恩公之心愿,遂......”

紫凤依照易寒所念,用自己的鲜血在布条上面写下这些内容,突然娇躯一震,恍悟到什么,骤然停了下来,惊讶的朝易寒看去,早些时候她刚刚在子凤帐中听到这个名字,印象十分的深刻,若是早些时候她没有听到程铁风的解释,只会认为只是一个姓名而已,可这会她已经知道这两个字所代表的背景身份,便是她口中经常说的麒麟将军,在紫荆国,只有人说麒麟将军,却不会有人说易寒。

易寒见她停了下来,以为她觉得这约定内容有些不太符合实情,笑道:“总的写的好听一点,说是我逼迫你多不合适啊。”

紫凤沉声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易寒佯装惊讶道:“啊,不小心将我的真实姓名透露给小姐你知道了,既是合约自然要写上真实姓名。”说着用手指在地面端正的勾画出自己的姓名来,“看好笔画了可不要写错了。”

紫凤冷冷道:“不如我写成麒麟将军如何,这天下叫易寒的定不在少数,可麒麟将军却只有一个。”

易寒笑道:“啊!还是被你看穿我的身份了。”

紫凤冷淡道:“麒麟将军名声响亮,要认出来有何困难。”说着目光认真的打量易寒一番,“只是没有想到麒麟将军却是一个无耻到极点的禽兽。”

易寒却不生气,笑道:“那刚才你怎么没有认出我来?”

紫凤冷冷道:“因为你一直不敢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

易寒笑道:“小姐,若我估计的不错,你在紫荆国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吧。”

紫凤冷冷一笑,“你是麒麟将军,那就更好,我还怕你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呢,麒麟将军你会为今日所犯下的过错而后悔,你会为你放肆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易寒傲然道:“只要能得到子凤,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出。”说着沉声道:“好了,我们不要纠缠这些了,还是快点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为报恩情,以圆恩公之心愿,遂许诺全力帮助恩公得到奇将子凤,成人之美以积福德,若心存私心或违此约,吾死无葬身之地!紫凤立。”

易寒笑道:“紫凤小姐,可千万不要怨我说的狠毒。”

紫凤冷哼一声,却一声不发。

易寒靠近紫凤捉住她的手,“来来来,我们印下紫凤小姐的指纹。“说着又不客气的在她大拇指扎了一下,毫无怜香惜玉的拧挤出一团血珠来,将她的大拇指用力的按在那写满血书的布块下端。

紫凤手臂抖了抖,他居然!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自己的指纹印下,这约定可就生效了,自己却无法反悔了。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紫凤只感觉一阵头昏目眩。

易寒突然伸手去揪紫凤挂在脖子上的玲珑玉佩,却是一块纹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白玉,淡道:“这块玉佩是紫凤小姐的贴身之物,在我手中日后也可以做个见证。”

紫凤回神,怒吼道:“还给我,你这个强盗。”

易寒淡道:“小姐,你清醒吧,我怎么可能还给你。”

紫凤瞪着易寒,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恨的把娇嫩的檀唇都咬出血来。

易寒顿时心软,忙道:“好啦,好啦,我向你保证,等我心愿成真之日,我保证将这玉佩归还,紫凤小姐莫要激动,我现在就为小姐松绑。”

紫凤不停的控制心中的愤怒和仇恨,让自己表现的冷静一些,若无其事一些。

易寒将血书收入怀中,说道:“紫凤小姐,你恢复自由了,想不到紫凤小姐你惹我不悦,竟让我得了这样一个善果。”却是针对紫凤早些时候说的那句“凡事有因必有果,种下什么因便得什么果,将来也不要后悔自己所种下的因”。

紫凤对着易寒冷冷一笑,转身朝山下走去,却连丢弃在山路上的水壶也没有捡。

易寒逼迫对方写下约定却是临时起意,一者为防对方报复,为自己时而疯癫的行为做出补救,他在将捆绑紫凤之后,才渐渐感觉到对方的身份大有来头,二者一不做二不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说不定这个女子的承诺,对于他与子凤是一大助力。他可清楚这印下紫凤指纹的血书的分量,至于为何知道此点,却是从紫荆国流传的一个重诚重诺的典故中知晓。

易寒突然自语道:“我一定想子凤想疯了,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边说着却边摇头,这会只感觉刚才的行为是好笑又荒唐。

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朵枯萎的红花,凝视一番,“花无百日红,何况你断了生机,只是你可知道你对我的意义!”

看看天色,便下山去了。

易寒绝对不会相信被他捆绑的女子就是紫荆女王,鬼会想到高高在上的紫荆女王会一个人出现在白水岩,鬼都想不到!

程铁风在亭子等待紫凤的归来,心中有些着急,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可惜他双眼失明,行动不便,若不然早就寻了过去,忽听匆急的脚步声传来,惊喜道:“紫凤。”

紫凤飞一般的迅速扑到程铁风的身边,紧紧将他抱住,深深的喊了一声:“铁风!”

铁风感觉到不对劲,连忙问道:”紫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紫凤轻轻摇头,却不忍将自己耻辱的遭遇说给程铁风听,轻轻摇头道:“铁风,我们回去吧。”

“不......”话刚出口,程铁风却突然停口,却点了点头道:“好,我们回去吧。”他没有多问,知道紫凤迟早会告诉自己的。

紫凤搀扶着程铁风,夫妻两人返回英睿军的近卫营地,一路上,紫凤都没有出声,而程铁风也没有多问。

直到两人走进供两人居住的帐篷之内,紫凤突然用十分低声的口吻问道:“铁风,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支持我?”

程铁风点了点头,“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好,铁风,我要将大东国灭国,我要将麒麟生剥活剐!”得罪女子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特别是得罪一个权势滔天的女子。

这句话落入程铁风耳中,如一声猛雷炸在他的心头,将这个见过风浪的男人炸的如此的震惊,震的他久久一个字也吐不出口。

紫凤只是凝视着程铁风,却没有再出声。

过了一会,程铁风才平静问道:“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两国停战。”

紫凤冷冷道:“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不杀麒麟,不灭大东国难消我心头之恨!”

紫凤是个理智的人,她做任何事情都会以国家大局为重,不会掺杂太多个人情感在内,可此刻程铁风却听出她在感情用事,甚至已经没有以往的理智清醒,出声道:“紫凤,你一直强调要杀了麒麟,可麒麟早就死在子凤之手。”

“不!麒麟根本没死,他还活的好好的,非但如此,他还想得到子凤!”紫凤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来,可以看出她对麒麟是何等的痛恨,贵为一国女王,却受此奇耻大辱,不傻麒麟,岂能消恨。

程铁风神情露出一丝惊讶,“你遇到麒麟了,他可对你做了什么?”口气已经微微透出一丝震怒。

紫凤见程铁风露出愠怒的神情,心中微微一暖,铁风是个好脾气的人,淡然惯了,可刚才他却真的愤怒了,轻声道:“铁风,你放心,麒麟并没有玷污我。”

程铁风冷哼一声,“若他真的这么做了,我要让他后悔为人。”

紫凤继续道:“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说着将整个过程简单说了出来。

程铁风怒拍大案,大案应声碎裂,怒道:“这简直荒唐至极,无耻至极,禽兽至极,堂堂一介名帅却干出此等事情来。”此刻程铁风愤怒的要将麒麟一掌打死。

向程铁风倾诉一番,得到宽慰的紫凤愤怒的心情倒是平复了下来,淡淡道:“我说过,我会让麒麟付出代价的,两国再起兵戈,却是因他而起。”

程铁风却理智道:“紫凤,此事乃麒麟一人之过,罪不累及旁人。”

紫凤道:“铁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铁风应道:“麒麟之过,这笔账自然要好好清算,但两国交战之事却需从长计议。”

紫凤看着程铁风,看着他为了此事而双眼失明,心中一柔,轻声道:“铁风,不灭大东国本难消我心头之恨,但我依你。”

程铁风闻言,心中的沉重才化作一口气轻轻的吐了出来:“紫凤,委屈你了。”

紫凤轻声道:“当年你肯为我做出背叛,我依你一回又算的了什么呢?”

两国若想安宁,麒麟必须死,否则他已经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再来说服紫凤了,只听紫凤有些疲惫道:“铁风,我想沐浴一番,清洗身上的污秽和疲劳,你且先在帐内休息一下,等我回来再和你商量另外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却是关于与麒麟定下约定的事情,这是麒麟手中的把柄。

紫凤走了出去,提出自己的要求,早已得到子凤暗示的梅里,立即动员数十名近卫营的女侍护送紫凤前往不远处的小溪沐浴。

紫凤刚走不久,程铁风朗声道:“叫香格拉过来。”

一会之后,香格拉搀扶着程铁风来到子凤居住的帐篷。

“紫荆元帅,小心一点,前面是帘布。”

“子凤!”程铁风轻轻唤了一声。

正在思考如何与大东国谈判的子凤闻声立即起身,走上前来搀扶程铁风,“父亲慢走,小心一点。”

程铁风坐了下来之后,出声道:“子凤,我有事与你说。”

子凤见父亲脸上露出少有的认真和严肃,对着香格拉道:“香格拉,你先出去。”

子凤问道:“父亲,什么事情?”

程铁风沉声道:“是关于麒麟的。”

子凤闻言心中猛地一颤,父亲已经知道易寒还活着吗?这会也不怕让父亲知道当日自己是故意手下留情,淡道:“父亲,当日我确实是手下留情,易寒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程铁风道:“我并不关心这些,不过这一次麒麟必须死!”

子凤娇躯一颤,脸色煞白,她能从父亲严肃的表情中感觉到他的认真,却决然应道:“我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程铁风沉声道:“这话,你要跟你母亲讲。”

子凤问道:“父亲,到底怎么回事?母亲又与易寒何干?”

(我只能说你们比我要邪恶,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我只不过在这句话上面下文章,至于这其中的微妙,便是男人与女人天性的异性相吸,女王与程铁风有几十年的感情,易寒怎么插的进去呢,这当中大有玄妙,大家觉得是喜事还是悲事呢。)

第四百五十九节 再会竟是无言

整件事情又经程铁风之口讲了出来,程铁风只讲到一半,子凤已经听得心惊肉跳,心中震惊无比,尽管如此她还是保持沉默,耐心听下去,没有打断程铁风。

反倒是程铁风见子凤出奇的平静,停了下来,虽然双眼失明,还是朝子凤望了过去。

子凤抑制心中的狂涛骇浪,平静道:“父亲,请继续说下去。”

程铁风沉吟了片刻,继续讲述,直到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全部讲完。

这会子凤已经过了一开始的震惊,冷静的思考整件事情的起因和过程,问的第一个问题却是:“易寒为何会突然抱住母亲?”

程铁风见子凤口吻透着怀疑,愠怒道:“子凤,你认为我和你母亲会说谎吗?”

子凤应道:“正是因为父亲你和女王不会说谎,这才显得离奇,若是别人来跟我说这些,我绝对不会相信。”

程铁风应道:“我不知道,或者麒麟是个好色之徒吧。”

子凤淡道:“他不是这样的人,或许他好色,但是他做事却不会这般的唐突下作,见到一个女子主动上前拥抱,想要强行霸占。”

紫凤向程铁风讲述事情的经过,只是一个简单的过程,却没有把两人对话的一言一语也说出来,本来事情就有些离奇,加上事情没有完整还原,当然会有许多让人疑惑不解的地方了,子凤怕是只有当面向易寒询问,才知道易寒心里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无端端干出这种恶行来。

程铁风听子凤为易寒说话,怒道:“他将紫凤捆绑,还一番羞辱,难道这还不算下作吗?”

子凤轻轻道:“确实过分!父亲,你打算怎么做?”

程铁风道:“你母亲原本打算杀麒麟灭大东国来消心头之恨,不过被我劝住了。”

子凤闻言心头一颤,暗忖:“易寒,你怎么会干出这种糊涂事来,你可知道你希望两国停战,辛辛苦苦做出的努力却差点因为你的这番荒唐的行为而付之东流,若不是父亲深明大义,将女王劝住,这后果可严重的让人不敢想下去。”

程铁风见子凤没有出声,继续道:“罪不累及旁人,此乃麒麟一人的罪过,我们与大东国依然可以谈判,但是有一个条件却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大东国必须交出麒麟来,这个条件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子凤轻声道:“倘若他们不答应呢,麒麟乃是大东国军民心中的大英雄,他......”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程铁风打断道:“若不答应,那就宣战吧!”

子凤脸色变得有些煞白,轻轻问道:“没有别的选择吗?”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聪明睿智的她从来没有这般无力过,只感觉自己绞尽脑汁也无法挽回这个局面。

程铁风沉声道:“没有!事情我已经讲完了,子凤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子凤道:“父亲,我送你回去。”

程铁风淡道:“不必了,还是让香格拉送我回去就好。”作为父亲的他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子凤内心的痛苦为难,轻声道:“子凤,我知道你跟他有一段情,但有时候情感却无法代替法理,就像亲人犯了死罪要被处斩,任你心中多么不愿,却也不能改变结局。”

子凤平静道:“我知道,但法不外乎人情,我依然会做我该做的。”

程铁风没有再说话,该说的他已经都说了,喊道:“香格拉。”

香格拉走了进来,搀扶着程铁风。

子凤向香格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将程铁风送到之后立即过来。

一会之后香格拉返回,子凤已经将写完的信塞进信封之中,对着香格拉道:“香格拉,立即将这封信送到易元帅的手中,切记不能有任何的闪失,一定要送到他的手中,我会再派两个侍卫一路保护你。”

香格拉闻言心中暗忖:“元帅想明白了吗?好事将近了吗?”脸上却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丝喜色。

子凤见香格拉还站在原地,督促道:“还不上前来拿信。”

香格拉有些意外道:“现在?元帅,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

子凤淡道:“现在就去,有多快就多快,不要有半点耽搁。”

香格拉接过信,心中暗忖:“有这么着急吗?连夜送信。”想着偷偷的看了元帅一眼,发现她神情严肃,却让人感觉怪异。

这么又呆愣一会,却被子凤冷冷一瞪,“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香格拉被这么一瞪,连忙匆匆退了下去,连夜送信去了。

子凤深深叹息一声,“易寒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了。”

他居然敢羞辱贵为女王的母亲,普天之下怕是没有人比他更胆大包天了,面对我的时候,你却又为何如此胆小,只感觉好笑又无奈,倒也让她此刻烦恼的心中有了一丝的轻松。

天色暗了下来,一番沐浴整装的紫凤返回,神容恢复了如初的华贵神秘,看来洗了一个澡,让她心情好上了不少,亦让她心情平静了下来。

“铁风,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紫凤轻轻出声道。

程铁风点了点头。

紫凤淡道:“麒麟逼迫我写下了约定。”

程铁风应道:“紫凤,早些时候你已经说过了。”

紫凤道:“可我没有告诉你约定的内容。”

程铁风问道:“什么内容。”

紫凤道:“我要帮助他得到子凤。”

程铁风闻言怒道:“简直荒唐,此子竟不折手段到此种地步,这种约定不提也罢,却完全可以不当一回事。”

紫凤道:“可我已经在约定上面印下我的指纹,这份约定却是作效的,你也知道我紫荆国的文化,先人重信重诺立国,且又有先人为楷模榜样,这份约定已经高于皇命,我无法反悔。”

程铁风惊讶道:“那怎么办?”一份这样的约定居然能够将贵为女王的紫凤给约束住了,而且还成为麒麟手中的把柄。

紫凤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若他真的拿出这份约定来,我根本无法反悔。”

听到这里,程铁风恨的牙痒痒的,只感觉不能对付这个奸诈小人,而且还要满足他的心愿,简直就让人无法忍受。

紫凤轻轻笑道:“铁风,你不必如此愤怒,凡事总有解决迂回之法的,我大可先满足了他的心愿,履行这份约定,然后,我再慢慢收拾他,这份约定只是说帮他得到子凤,可没说不能打他,不能折磨他,不能杀死他。”说着轻轻冷笑起来。

程铁风却道:“这怕是不妥吧。”

紫凤淡道:“铁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子凤即将成为女王,男人对女王来说只是附属,多一个少一个却没有太大关系,自古女王下令处斩王夫也是常有的事情。”说着突间程铁风表情怪异,轻轻挨近他的身体,搀着他的手臂道:柔声道:“铁风你不要心存芥蒂,你知道我只有你一个男人,素来一心国事从来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否则我也不会只有子凤这一个女儿。”

程铁风轻轻道:“好吧,两难之下只能取此两全之法了,对付此等奸诈小人,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紫凤突然想起麒麟对自己的羞辱,冷声应道:“是啊,太可恨了!”

夜已深,营地变得静悄悄,只有天上的一轮明月还活跃着,易寒没有睡意,走到帐外望着天空的那一轮明月,不禁想起半个多月前那个突降暴雨的夜晚,那一晚天空也是一轮弯月,后来才被乌云遮掩住了。

今夜的月亮比那晚要圆俏许多,他依然记得自己倒地的一瞬间,子凤伸出一只洁白的手拉住自己,这只手是生命之手,挽救了自己的性命,倘若当时子凤不出现,自己此刻已经埋入黄土了,她的恩情,自己该怎么报答啊,此刻想来感慨万千,想到在木屋,自己的冷漠,自己将她居于千里之外,易寒心中暗暗发誓,再遇到子凤,他绝对不会再后退了,他不会再懦弱了,他不会再有所顾虑了,因为此刻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子凤,日夜的思念就是最好的见证。

圆月几疏星,夜阑尤未寝,几回合分后,教人恨无情。

易寒心中惆怅,骤然吟出久违的诗兴来。

易寒叹息一声,刚想转身返回帐内安寝,突然看见静悄悄的军营中突然出现几点摇曳的火光,正朝自己这边移动过来,易寒露出好奇之色,都三更半夜了,难道还有什么急事不成,待看见这几点火光是朝自己这边的靠近过来,心中这才确定是在来自己的。

来人靠近,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易寒依稀辨认当中有女子的身影,心中一荡,忙迎了上去。

士兵见易寒走了上前,忙快走几步上前禀道:“元帅,紫荆信使有急事要见你。”

易寒朝一脸风尘仆仆的香格拉看去,这会已经确认了来人身份,喜道:“香格拉。”

连夜赶路,风尘仆仆的香格拉露出笑容,“易元帅,这会已经是半夜了,我以为要明日一早才能见到你。”这会见到易寒健康安好,心中竟有几分激动,若不是旁人在场,她可差点就要表现出来自己的激动之情。

易寒笑道:“我吩咐下去了,只要紫荆信使来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立即带到我的帐中来。”

原来如此,难怪三更半夜,这士兵居然肯将香格拉带了过来,不怕打扰易寒休息。

香格拉笑道:“原来如此,易元帅有心了。”却是话中有话,易元帅莫不是一直在等元帅的书信吧。

易寒对着士兵道:“你们先退下吧。”

士兵领命退下,易寒又对着香格拉道:“香格拉,到我的帐中来谈吧。”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孤男寡女的,怕是不太合适。”

易寒心情愉悦哈哈笑道:“我堂堂一介大元帅,难道会吃了你不成。”说着亲近道:“香格拉,进帐内说话吧。”这香格拉很是照顾他,对他可是有很大的恩情。

香格拉跟着易寒走近帐内去。

易寒忙招呼香格拉坐下,这会可不仅仅将她当做一个紫荆信使看待,却当成了一个朋友。

香格拉道:“易元帅,那香格拉无礼了。”

易寒笑道:“快坐下,不必客气,你是紫荆信使亦是我的朋友。”

待香格拉优雅的坐了下来,易寒这才问道:“香格拉,你一个人来的?”

香格拉见易寒神情语气,扑哧一笑:“易元帅难道还想谁也跟着过来呢?”

易寒笑道:“没多想,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香格拉笑道:“有两个侍卫护送我过来的,不过士兵却不准她们进入,只准我一个人来见人,这会她们两人在外面等候着,我一个人见易元帅还真的有些担心。”

易寒好奇道:“担心什么?”

香格拉笑道:“担心易元帅原形毕露。”

易寒闻言,哈哈大笑:“香格拉,到了我的地盘你还是一般的调皮,跟你直说了吧,要吃了你,在什么地方却不是我所顾虑了,当初我没吃了你,现在也不会吃了你,你放心好了。”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当初是没有力气吃,现在可就不同了。”语言依然俏皮,却是见到易寒,心情激动,控制不住想和他多聊几句。

易寒道:“说起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那些日子可是全劳你的悉心照顾。”

香格拉轻声道:“能值易元帅如此礼遇,值得。”

易寒轻声道:“这三更半夜的,你突然来见我,可有什么事情吗?”语气虽然平淡,表情却充满期待。

香格拉心知肚明,“易元帅,你说呢?”

易寒道:“你连夜风尘仆仆赶来,自然是有紧急要事。”

香格拉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紧急要事,不过却是元帅让我连夜送信过来。”

易寒激动的猛的站了起来,问道:“信在哪?”

香格拉安然而坐,淡淡笑道:“在我身上,易元帅是激动的要亲自动手搜身吗?”

易寒走到香格拉跟前,打量着这个衣装端庄却难以遮掩的玲珑浮凸的身段的女子,笑道:“小丫头,不要闹了。”

香格拉笑道:“易元帅,这封书信十分重要,我可是藏的很深入哦。”

易寒倒想不到香格拉这小丫头敢反过来调戏自己,微微一笑,突然伸出手去,淡道:“那我自己找了。”

香格拉吓得连忙往后缩,从内襟中抽出一封书信来,忙递过去道:“给你!给你!”

易寒接过书信,笑道:“香格拉你想要戏弄我,可惜你的功力还不到家。”

香格拉佯装冷哼一声,脸上却依然笑颜如花。

易寒忙拆开书信阅读起来,却只看到短短的一句话,“明日一早,白水岩一会。”

易寒压抑不住心中的欢喜,子凤终于想和我见面了,是否她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思念呢。

香格拉见易寒表情,笑道:“易元帅,是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的样子?”

易寒笑道:“我也不瞒你,子凤约我明日一早白水岩见面。”

香格拉笑了笑,心里也为易寒感到高兴,却沉声道:“易元帅,这一次你若是在糊涂装傻,以后可就不要怨我不再帮你了。”

易寒忙道:“不会了,这一次我是豁出去了,我很清醒明白,不会再糊涂了。”

香格拉闻言心中一颤,看来易元帅这一次是下定决心了,希望这一次的会面能有个好的结局。

香格拉突然道:“易元帅看你兴奋的样子,怕是今晚睡不着了吧。”

易寒应道:“那是当然的了。”

香格拉淡淡道:“现在离天亮也不久了,元帅前往白水岩一般都是半夜就出发的。”却是在暗暗提醒易寒。

易寒立即恍悟道:“我现在就立即前往,反正也是睡不着了,现在前往,却能够早一点就见到子凤。”这会也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情感了。

说着对着香格拉笑道:“香格拉,要不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

香格拉有些幽怨道:“我连夜风尘仆仆赶来过来,还没歇息一下,易元帅你就要赶我回去。”

易寒道:“这样吧,你就在我的帐内休息,我吩咐下去,明日让士兵送你一程。”

香格拉站了起来,“不必了,留在你这里我不踏实,我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免得在这里碍着易元帅的眼,坏了易元帅的好事。”

易寒喜道:“那香格拉你慢走。”

香格拉哼的一声,气得狠狠的跺了一下地。

易寒跟着走了出去,对着守卫的士兵道:“你们送紫荆信使离开,确保她的安全。”

香格拉转身看着易寒,变得无比的温柔,“易元帅,保重!”

易寒微笑点了点头,目送香格拉的背影渐渐远去。

待看不见香格拉的身影,易寒却迫不及待的离开营地,骑着快马赶往白水岩。

心情激动澎湃,心中好似响起一首热烈的歌曲。

当夜晚退去,大地不再漆黑,月光不再是唯一所能见到的光芒,天边的暖阳正慢慢的抬头,光彩热烈的洒在我的身上,照耀我的全身,照的我的内心一阵暖烘烘,见到我的时候,你会露出灿烂的笑容,露出你那动人的两个小酒窝......

景物在易寒身侧快速掠过,只有那渐渐变得热烈的娇阳依然锁定在他的身上,易寒下马,看着在太阳照射下一片青翠富有生机的八坑山,内心深呼道:“子凤,我来了,这一刻相会,我等待许久,你不会知道每一个思念的夜晚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难熬,是那么的久。”

易寒迫不及待的登上八坑山朝白水岩方向,用自己的双手披荆斩棘,所向披靡,义无反顾!

进入白水岩寺,来到那个见面的亭子,他看到那静静站着背对自己的白色倩影,她是那么的安静,仿佛任何时候她都会比自己早到一刻,在那里静静的等待自己,易寒心中火山爆发一般的热情从喉咙口涌了出来,“子凤!”

子凤轻轻的转过身来,面对易寒眼睛喷射出来的热情,面对他热烈的笑容,她却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不起半点涟漪,甚至你根本从她平静的脸容看不到半点人性化的情绪痕迹,她就似高高在上的仙子一般不受凡间俗态玷染。

易寒看着子凤那张平静而又美丽的脸容,轻轻的朝她靠近,揣在怀襟之内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怀襟之内是一朵已经枯萎的红花,他期待着红花戴在她的头上,她露出笑容,灿烂的露出那动人的两个小酒窝。

无声的环境,连脚步声都似乎隐匿了,易寒心头怦怦激烈跳动着,他知道那是多么热烈的生机。

易寒终于走到她的面前,她却依然那么的平静,平静的让已经接近她的易寒感觉不到她的丝毫气息,易寒嘴唇微微动了动,揣在怀襟的手颤颤微微的掏出来。

“啪啪”,两个清脆的巴掌响起,子凤毫无征兆的出手打了易寒两个巴掌,还是在同样的地点。

易寒挨了子凤两巴掌的瞬间不是惊讶,亦不是暴怒,而是将已经掏了出来拿着红花的那只手缩在身后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甘愿接受惩戒的羞涩的小男孩一般。

子凤看见她的模样,眼眸中一丝温柔一闪而过,可易寒却没有勇气看着她的眼睛,他的心从强大瞬间变得弱小。

子凤伸出一只手掌,平静道:“东西拿来。”

易寒闻言,惊讶的抬头朝她看去,看到她平静的脸容,目光不可违抗的坚决。

易寒缓缓的将缩在背后的手伸到身前来,将手中的红花轻轻的放在子凤摊开的手掌之上,红花已经枯萎,不复昨日红艳,它是那么的轻,轻的就似是飘落在子凤摊开的掌心之中,轻柔的可以无声的荡入心扉,印下一阵红红的热烈。

易寒垂下头,不敢去看子凤的目光,恍似一个羞怯的小男孩在将自己的心赠送给心爱的女孩。

子凤看着垂下头万分羞怯的易寒,又看了看掌心中那透着温柔沉甸甸的枯萎红花,眼眶顿时变得湿润,手掌一倾,那红花顺着她纤细的手指尖滑落,轻轻的荡飘到地上去。

垂着头的看见枯萎的红花从自己的眼前飘落,静静的躺在地上,心头刺痛着一颤,我已经失去她了吗?我永远也无法赢得她的芳心了吗?

就似夜晚突然降临,大地漆黑,他的眼前一片黑暗......

“凤凰白玉拿来”,子凤的声音突然飘来。

凤凰白玉!原来她刚才摊开手掌向我索要的不是我手中的红花,却是凤凰白玉!

凤凰白玉!易寒心头猛的一惊,朝子凤望去,子凤背对着他,她的背影是那么的冷,离自己是那么的远,似乎遥不可及。

子凤抬起衣袖轻微擦拭已经滑过脸颊的泪珠儿,便就是这个动作让盯着她背影的易寒感受到她不是那么冷,还是富有生机,出声问道:“那晚上你为何要弃我而去?”

第四百六十节 言归正传

子凤猛的转身看着易寒问道:“你说什么?”

易寒重复道:“我说那晚上你为何要弃我离去?”

子凤好奇道:“不是你一个人偷偷的逃跑吗?”

易寒道:“我为什么要逃跑,我又不害怕你。”

两人目光交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灿然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是一个误会,子凤以为易寒独自一人逃跑离开了,而易寒却又认为子凤弃他而去。

子凤露着微笑,沉默不语。

易寒盯着她看,突然问道:“你怎么哭了?”主要是子凤的脸容太过洁白无瑕了,这让易寒立即就发现她残留在脸颊上的一丝泪痕。

“没有。”子凤轻声应了一句,转过身去背对着易寒。

易寒看着她纤细动人的背影,立即绕到她的跟前去,目光依然盯着她美丽动人的脸颊,那眼神似乎要将子凤给吞噬了一般,“我应该没有看错。”

子凤嗔的一声,“你干什么?”再次转过身去,将纤细柔美的后背露给易寒。

子凤的这番举动,清丽之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动人腼腆,这让易寒心中一荡,想不到子凤也会露出如此动人的美态来,心中为之一醉,变得蠢蠢欲动,却变得有勇气,完全忘记了刚刚才挨了她两巴掌,刚想再绕到她的跟前去,只听子凤冷冷的声音传来:“站住!”

天不怕地不怕的易寒在她的轻喝之下,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只听子凤又说道:“站在原地不要动。”

“嗯。”易寒老实的应了一声。

“我来问你,那一晚你去哪里了?”

不知道是脑筋突然变得迟钝还是故意想要撩戏子凤,易寒疑惑问道:“哪一个晚上?”

“就是我离开木屋的那个晚上!”子凤应该利落。

易寒忙道:“我还要问你呢?为何会认为我会偷偷溜走呢,要走我也是大大方方的向你告别,怎么把我想象的像小贼一般行事鬼祟?”

子凤叹息一声,“我在屋子周围都找了个遍,你那身体状况若不是走了,又会去哪里?”

易寒急声道:“我那是去......”刚说一半,却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瞥着那朵从子凤掌心中掉落在心中枯萎的红花,子凤并没有接受,一腔的热情却生生的扼住了。

子凤听易寒欲言又止,转过身来,看着易寒好奇问道:“你去干什么了?”

易寒佯装不以为然,笑道:“没去干什么?”

“说!”子凤突然脸容一肃,逼问起来了。

易寒本能反应的脱口应道:“我去摘花了。”

子凤问道:“摘花干什么?”

易寒应道:“摘花送给你。”

子凤表情一讶,轻轻的重复道:“摘花送给我。”一阵低头呢喃自语之后,突然抬头,目光锐利的看着易寒,“摘花送给我干什么?”

易寒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见那红花戴在你的头上十分的好看,就想摘一朵鲜艳的,大红的花儿送给你。”说着双手还比划起来。

子凤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隐蔽的笑意,淡淡问道:“花呢?”

“啊!”易寒顿时惊呼一声,他的双手却空空如也,突然恍神,指着地上那朵枯萎的红花,说道:“那朵便是。”

子凤目光朝地上的红花淡淡一瞥,心中已经清明,那晚上他是去摘花,可是自己却误会了他,离开了木屋,今日相见,他便把红花迫不及待的递给自己,看着那枯萎的红花,看来他已经珍藏了有些日子了,却一直记在心上,想起在木屋的那些日子,他那么冷淡的对待自己,却有些可恨。

易寒突然间感觉将一朵枯萎的红花赠送给一个大美人,实在是拿不出手,有些丢人,轻轻弯腰想要捡起红花毁尸灭迹,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易寒刚刚弯腰就被子凤喝住:“不要动!”

易寒顿时就保持那个弯腰的动作,动也不动,好像突然间成了一躯被子凤操纵的木偶,什么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子凤见他这会变得跟块木头一般的傻愣,丝毫没有平时的潇洒自若,机灵狡猾,又好笑又无奈,只感觉还得好好哄着他,淡道:“你就不能直起腰来吗?”

易寒应道:“是你说让我不要动的。”

子凤愠怒道:“你什么时候这般听我的话了。”

易寒憨憨一笑,“有些日子了。”

子凤气道:“我怎么不知道。”

易寒朗声道:“刚才我不就很好的证明了吗?”

子凤气道:“那我现在叫你去死,你去不去啊?”话刚出口才恍悟自己犯嗔了,竟也会说出这种蛮不讲理的话来。

易寒也不应话,猛的就朝亭子旁边的一颗树上跃跳上去,一直往树的顶端爬去。

子凤见了易寒的这番举动,只感觉莫名其妙,“嗳”的一声,“你干什么?”

易寒没有停下来,继续朝树顶爬去,应道:“我爬的高一点好一下子摔死。”

“你......”子凤听到他的话,只感觉他无赖的让自己无可奈何,有些下三烂,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感觉易寒有无数面,自己永远都看不透他,倒也不担心易寒真的一下子摔死,嗔道:“这种死法也只有你想的出来。”

易寒这会已经爬到了树顶,笑道:“这是此刻我所能想到最快捷的死法。”

子凤淡淡道:“我的话你不必当真。”

易寒认真道:“怎么能不当真呢,要的,要的,我现在就跳了。”

子凤淡淡一笑,心中暗忖:“看你这只猴子想演戏演到什么时候。”淡然而立,身形纤美修长透着一种从容的优雅。

突然“啊!”的一声传来,易寒却从五丈多高的树顶上跳了下来,而且还是保持着一个四肢张开,面朝地面的姿势。

子凤心头猛的一收,也顾不得易寒是真跳还是假跳,脸容一肃,脚下几个盈盈巧步,准确的移动到落下的正下方,双手一舒却将坠落下来的易寒稳稳抱住。

易寒刚要说话,子凤的脸容却是一冷,横抱易寒身体的双手突然松开,“噗”的一声,易寒却扑的个五体投地。

易寒连忙站了起来,痛倒是不痛,可心却被伤害了,他试图激起子凤女性天性独有的温柔和怜悯,怎知子凤根本不吃他一套,虽表示了一番亦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却不是可随便戏弄亵玩的。

易寒看着子凤有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己,似乎她并不太想面对自己,说道:“都接住了,为何还要松手。”

子凤淡淡道:“我与你非亲非故的。”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在木屋的那些日子易寒对待自己的冷淡,心中却有了几分幽怨,本来她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会却耿耿于怀起来。

易寒讪笑道:“别说的那么陌生嘛。”说着轻轻的朝子凤靠近。

“站住!”子凤突然冷声道,易寒对待她的冷漠,今日她要全讨回来,这会她变得小家子气了,却也是因为易寒对待她的热情让她的内心一阵温暖,女子还是一样,心中非逼着你来哄着她,子凤堕入情网,她已经是个凡女了。

易寒站在原地,不过嘴巴却没有停止攻势,“你知道那天我为什么会到天坑找你吗?因为当时我摘了一朵红花想赠送给你,到了天坑看见你站在十分危险的地方,心中着急,便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当你走远的时候我才想到起来,于是我要追到小溪边去了,原本想调侃几句,让气氛融洽一点再说出来,怎知道扯着扯着,你又跑了。”

“我没跑!”子凤突然打断道。

易寒道:“好好好,你没跑,算你游走了,我于是顺流寻了过去,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去的时候黑着脸,不高兴了吧。”

子凤娇声道:“你是小孩子吗?我又不知道,有什么可不高兴的。”

易寒有些倔道:“我就是不痛快,老子身上有伤,追着你跑了半天,却什么事情也干不成。”

子凤听易寒这口吻,忍不住嫣然一笑,易寒听她笑声传来,心中莞尔,却不知道子凤此刻是否笑的动人,有没有露出那两个动人的小酒窝来,真想看见,说道:“你转过身来。”

子凤止住笑意,淡道:“干什么?”

易寒直言道:“我想看看你。”

子凤淡道:“有什么好看的。”

易寒心中不悦,“看就看,还需要那么多的理由干什么。”倒也没有表现出不悦不耐烦来,思念多日好不容易还等到与她相见,可不想把这场难得的相见给破坏掉了,可要好好呵着她,惜着她。

也不想想子凤何须他呵他护。

易寒道:“子凤,你打算这样背对着我说话吗?”

子凤听到叫着自己的名字,心头一颤,平淡的呼吸有些沉了起来,易寒也不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可这一次感觉却是百倍的强烈,这两个字一直的敲打在她的心灵深处,只感觉要将自己的心给敲碎然后与筋脉血液融为一体。

“嗯。”子凤随口应了一声,神情已经再无法保持恬静淡然了。

“我不准!”易寒突然有些强势的出声道,说着走到子凤的前面去。

子凤动也不动,螓首微微垂下,目光却瞥着地下。

易寒近距离看着她美丽的脸容,看着她微微垂下的睫毛,看着她白皙尖俏的脸儿,心中一阵冲动,只感觉面对子凤,自己的变得越来越没有自制力了,因为现在子凤的美丽能够吸引自己,她动人的心灵同样也能够吸引自己。

易寒伸出手,轻轻的托着子凤的下颚,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这个举动过于轻浮,在对待玩物或者妓女才会这么做的。

子凤感受到他的轻浮放肆,美眸朝易寒一瞪,突见他满脸的污秽,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脸上那两个动人的酒窝顿时映入易寒的眼中,易寒眼中一亮,只感觉似看到冰雪消融万花齐放的壮观奇景,痴痴道:“子凤,你好美啊!”这是发自他内心的一句话,没有任何遮掩和修饰。

子凤感受到易寒炽热的目光,举起衣袖,遮着半边脸,盈盈侧过身去,这一次可没有再将后背露给易寒。

她从来不畏惧任何男子的目光,就算是与男子持久对视,也依然能够保持淡然,反倒是男子会在这种怪异的对视中,心生奇异的气氛而主动退让避开。

易寒心中暗忖:“可真够内敛的,内敛的让人都难以分辨真假了,她的这份淡然永远给人无懈可击的感觉,让懂得见缝插针的自己也充满无力感,难道我表示的还不够清楚吗?为何她还是这番冷淡的态度,难道反而是我自作多情。”

心中热情被浇了几盆冷水之后,让易寒变得不相信自己了。

易寒思顿的空隙,子凤却轻轻的往亭子走去,风姿依然优雅,气韵依然淡然。

易寒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到底要我怎么做,我都已经把看家本领全使出来了。

突然看见子凤微微弯腰,又站直起来,盈盈的转过身来,朝易寒望了过来,眼神中透着淡淡的温柔。

易寒看着她露出淡淡微笑的美丽脸容,突然瞥到她头顶上那已经不能够夺人眼目的枯萎红花,心中顿时有一股激动的喜悦,“你......”却说不出话来。

子凤轻轻的点了点头,神情多了几分羞涩腼腆,两颊悄悄的浮现出浅浅的红晕来,这易寒感觉妩媚动人,美艳不可方物原来是属于她的。

易寒缓慢的朝子凤迈进一步。

二步!速度瞬间却上升到极速,瞬息来到子凤跟前,情不自禁的将她抱了起来,属于女子那窈窕柔软的身体顿时在怀,让易寒感觉得到了世间最美好最激动人心的东西,不!子凤不是东西,她是活生生美丽动人的人儿。

这是怎样有力的臂膀,这是怎样激动人心的时候,当期待已久的美好一下子来临的时候,身心竟是如此的颤烈,让人连呼吸也不能够。

子凤任着易寒将她抱起,双脚腾空,看着身下眉目容神活跃的易寒,眼眶竟是一红,多么的难得!多么的不容易啊!

易寒有些发疯了,抱住子凤旋转起来,热情迅速膨胀起来。

“啊!”易寒大声的呐喊一声,发泄心中已经充斥不下的喜悦,他没有想到这一刻到来的时候竟是如此的激动,他无法抑制心中的情感而保持温情款款,多么难得啊!竟与子凤心有灵犀。

不知道过了多久,子凤轻声道:“松手!”

“哦”易寒松开双手,咧嘴笑着看着子凤,是越看越欢喜。

“值得这么高兴吗?”子凤淡淡问道。

“是啊!我太高兴了,太兴奋了。”易寒直言道。

子凤淡道:“你不是不稀罕吗?不屑一顾吗?还希望我与孤龙能成恋人吗?”

易寒厚着脸皮道:“这会怎么还说这种话,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我瞎了眼,我没心肝,我愚拙不可救药。”

子凤嫣然一笑,淡道:“好了,坐下来,我有正事和你谈。”

易寒这会是对她千依百顺,跟着她在石凳上坐了下来,依然欢喜的看着子凤,却突然看见她脸容变得十分的严肃,心中一惊,这变得也太快了吧,就好像完全没有刚才那回事一般,弱弱道:“子凤,你刚才该不会骗我欢喜吧?”

子凤却冷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这声责问让易寒一头雾水,无辜应道:“我在你面前胆子很小的,你可不要吓我。”

子凤沉声道:“不要泼皮,我现在跟你谈正经事。”

易寒道:“你不要这样,我有些适应不了。”

子凤有些无奈,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想到易寒惹下的大祸,她内心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易寒道:“对,让我有点缓冲的时间,你变得实在太快了。”

子凤见他依然一副不当回事的模样,心中暗忖:“你惹了大祸了,傻瓜。”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用傻瓜来称呼易寒,他潇洒亦精明,可却也动情的痴傻,坚决的倔傻。

朝易寒摊出掌心来,“凤凰白玉!”

易寒“哦”的一声,立即将随身携带的凤凰白玉拿了出来放在子凤的掌心,别说要凤凰白玉,就算要他的心也照给不误,突然恍悟到什么,讪讪一笑,“是不是好事将近呢?”想必是那个身份神秘的女子帮自己把事情给办成了,否则子凤怎么会立即就约见自己,定时这样的。

子凤见易寒非但没有半点惊慌,反而有些得意的傻笑起来,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

易寒笑道:“我明白一点,但不是那么的清楚,就请你来跟我说吧。”

“你惹上大祸了!”子凤一句话冷冷的朝易寒抛了过来。

易寒一愣之后,依然不以为然,笑道:“特殊之事当然要用特殊手段,我承认我的手段有些卑鄙无耻,但你不是来见我了吗?这可解了我多日的思念之苦啊。”

子凤闻言,心中暗忖:“我也每时每刻在思念你。”嘴边却冷道:“我来见你是想着如何救你一命。”

易寒听了这份这话,理智有些回神了,刚才却只顾着高兴,将其他的事情不当一回事,子凤是个镇定的人,再大的事情她也不会太当回事,可是刚刚她却句句严肃,句句认真,轻声问道:“她是你姐姐,还是你的妹妹。”

子凤冷淡道:“我没有姐姐妹妹。”

易寒自语道:“你没有姐姐妹妹,我猜测她的身份有些尊贵,这眼睛长的可跟你真像,我在看到她眼睛的时候还以为是你,抱了她一下,子凤,你一定知道她的身份,对吗?”

子凤沉声道:“易寒,你还不明白吗?我说你惹了大祸了!”

易寒突然一脸震惊,嘴唇颤了颤,却一个字也没有吐出口。

子凤默视着易寒,轻轻点了点头。

易寒一脸决然朗声道:“不可能,她不是是个老太婆。”

子凤淡淡道:“她不是个老太婆,她看上去一点都不老。”

易寒朗声道:“你别告诉我,紫荆女王会一个人出现在白水岩,然后受一个男子非礼,我不相信我会遇到这般好运的事情。”说着有些惨白的脸色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他心中当然清楚倘若自己非礼的那个女子是紫荆女王的话,却是怎样严重的后果,倒不是怕紫荆女王会对付自己,却是两国原本可以停战,却会因为自己而再起战事,他不是太幸运了,他是太倒霉了,鬼会想到紫荆女王会一个人出现在荒芜人寂的白水岩,而且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却根本不像一个老太婆,程铁风都多少岁了,她最少也五六十了吧。

子凤淡淡道:“白水岩是她的初恋之地,她出现在白水岩有什么奇怪,况且有我父亲相陪。”

易寒忙道:“可是我没有见到程铁风啊,若是我见到程铁风,我再傻也能够猜测到一点点。”

子凤淡道:“父亲双眼失明,行动不便,母亲单独取水,却遇到了你。”

易寒这会才恍悟紫荆女王亦是子凤的母亲,天啊,他居然羞辱未来的丈母娘!他居然逼迫丈母娘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他居然抱了丈母娘一把!他居然还色眯眯的盯着她玲珑浮凸的身段!他居然还做了一回强盗抢了丈母娘一把......

这会知道她的身份,回忆着昨日自己的一举一动,易寒只感觉毛骨悚然,完了!全完了!

子凤看见易寒脸色苍白的模样,也于心不忍,可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因为她暂时想不到解救的办法来。

易寒突然来了精神,掏出一张用鲜血写着文字的布块来,似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我还有这个!”

第四百六十一节 谈判前

子凤并不知道易寒逼迫女王写下一纸约定,看着易寒拿着一张写满血字的布块,问道:“这是什么?”

易寒收敛刚刚的嬉笑之态,认真道:“你看看便知。”

子凤摊开布块,上面写的却是紫荆文字,心中暗忖:“易寒懂得紫荆文字吗?自己以前却不知道。”也不着急问出口,且先将内容看一遍再说。

子凤看完之后,心中暗暗惊讶,女王居然肯写下这样的内容,可以想象易寒该把她逼到什么程度,贵为女王之尊的她才肯这么做,这份约定的内容虽然是荒唐的,但却是有效的,该做好的细节易寒都做好了,朝易寒望去,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易寒应道:“若是我知道她是紫荆女王当然不会这么做了,可问题是当时我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

子凤轻声道:“至少你知道她身份不简单吧。”

易寒道:“我将她捆绑之后,才渐渐发现她身份不简单,才会逼她写下这份约定,作为自己的保命符,同时一不做二不休就想试一试她在你我之间能否起到关键的作用。”

子凤问道:“你要捆绑她干什么?”

易寒道:“你不知道,我只是无心抱了她一下,她就要杀我。”

子凤淡道:“她贵为女王,被你非礼,要杀了你却是情理之中,你应该有风度一点,不予计较。”

易寒道:“我一开始是不予她计较,屡番道歉,不过是希望从她口中得到一些你的消息,便纠缠了一番,她却惹我不高兴了,于是我将干脆将她捆绑起来,心想不怕她不听我的话。”

子凤问道:“你觉得你有理吗?”

易寒狡辩道:“理这东西也难说,有时候也难以分的清谁对谁错。”

子凤又问道:“你觉得你有理吗?”

易寒看着她逼问的眼神,轻轻应道:“我没理,是我的错。”

子凤轻声道:“肯认错还不算没得救,她是女王,你的狡辩在她那里根本行不通,只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做出补救才有一线生机。”

易寒点了点头,心中暗忖:“还不是因为思念你思念到神经失常才会做出这种行为来。”突然想到什么,问道:“这纸约定有效吗?”

子凤淡淡道:“有效是有效,但却无法改变你的命运。”

易寒问道:“女王会按照这纸约定的内容去做吗?”

子凤点了点头,易寒道:“原来典故和传闻是真的。”

子凤也知道易寒想表达的内容,否则他也不是逼迫女王做出承诺的事情来了。

易寒大喜道:“这么说女王非但无法阻止我和你在一起,她还得促成此事对吗?”

子凤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这个消息顿时让易寒心中一阵狂喜,将刚才担忧的情绪冲刷的一干二净,“子凤,那我们......”

“且先不要说这些”,突然却被子凤打断,她现在没有心情与易寒谈论这些,关心的却是如何救易寒一命,说道:“父亲和女王已经做出决定了。”

“什么决定?”易寒立即问道,看见子凤的表情有些严肃,心中又暗暗担心起来了,该不会是停战之事泡汤了吧,女王为了报复,打算不惜一切进攻大东国。

子凤道:“紫荆国与大东国关于停战的谈判依然可以进行,但是有一个条件紫荆国却绝对不会妥协退让,那就是将你交出来,若大东国不答应,那谈判就立即结束,紫荆国正式向大东国宣战。”

易寒抚了下胸口,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以为非战不可呢。”

子凤沉声道:“你难道没听清楚吗?”

易寒显得淡定道:“就算我到了你们的手上,我相信你会保住我的性命,对吗?”

子凤道:“实话说,女王若要杀你,我保不住你。”

易寒冷哼一声,“有这么大仇恨吗?我又没有真的玷污她。”

子凤冷声道:“你若再说出这种下作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她是我的母亲!”

易寒也不敢顶嘴,只听子凤冷声道:“你所做的已经是罪不可赦了,换做普通人,随便一条都可以抄家灭族!我希望你认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不要不当回事。”

易寒轻声应道:“我有当回事。”

子凤干脆将问题抛给易寒,“现在你说该怎么办吧?”

易寒反问道:“子凤,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子凤不悦道:“暂时没有。”话刚说完又于心不忍道:“不过问题的突破口在女王身上,只要她肯原谅你,什么事情都好说了。”

易寒道:“要不现在我跟你回去,当面向她叩头认错,看在她是我未来丈母娘的份上,叩个头也是应该的。”

子凤听他又扯上自己,双颊微微一红,轻声道:“没这么简单便宜的事情。”

易寒朗声道:“我堂堂一介元帅,向她叩头认错,这已经是天大的退让,她还想怎么样?”

子凤淡道:“她身为一国之主,难道承受不了你一介元帅的叩首之礼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何人不跪她,这别人向她叩首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就算是你易寒也一样,让要让她宽恕你,除非你能够打动她。”

易寒惊讶道:“赢取她的芳心?”

子凤愠怒道:“你说什么!”

易寒见子凤露出怒色,心肝怦怦直跳,低声道:“你不是让我打动她吗?”

子凤怒道:“我所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易寒低声道:“那就是我误会了。”

子凤深深吐了口气,控制自己的情绪,淡淡问道:“别人怎么会容忍你活到现在。”

易寒莞尔一笑,“可恨之人必有可爱之处。”

虽然有些狡辩的嫌疑,但这句话用在他的身上却恰如其分,易寒是那么的可恨又是那么的可爱,从他身上感受到在别人身上感受不到的奇趣。

“怎么办?”易寒见子凤沉默不语,又主动问了出来。

子凤道:“今日就谈到这里吧,你已知道情况,一者有个心理准备,其次或许你能想到什么应对之策也说不定,我先回去了,有什么变化我再约见你。”说着站了起来,“凤凰白玉和这纸约定我拿回去了。”

易寒立即道:“凤凰白玉你可以拿回去还给女王,可是这纸约定却是我娶你的资本。”

子凤淡淡一笑,“我和你之间根本不需要这一纸约定。”说着转身走出亭子,似以往一般淡然优雅。

易寒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朗声喊道:“难道不准备和我来个吻别吗?”

子凤回眸一笑,香音飘来:“下次吧。”

易寒心中有些失落,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这么走了,心思依然在子凤身上,却没有太过顾虑自己的安慰。

子凤内心强大,能够承担起沉重的压力,她的内心却根本不似她的外表那般的平静从容,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个挑战,非做不可的挑战,她必须做好一点一滴,一丝一毫,眼下手上的凤凰白玉和那纸约定就是她平抚女王怒气的开始,易寒要娶到她根本不需要那纸约定,她的心在易寒身上,就算易寒远在天涯海角,她的心跟随着他一起。

子凤返回近卫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进自己的帐内,屋内却有两个人在等着她,程铁风和女王,她的双亲。

子凤淡淡出声道:“女王,父亲。”

程铁风出声道:“你去见他了?”

“是!”子凤并没有否认。

紫凤冷声道:“子凤你爱上他了?”

子凤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紫凤又沉声道:“你不能爱上他!”

子凤淡淡道:“为什么?”

紫凤沉声道:“因为我非杀他不可!”

子凤淡道:“你非杀他不可,与我爱上他并没有必然联系。”

紫凤道:“子凤,我有些意外,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你也有一双慧眼,我曾经还有过什么男子才能入你法眼的念头,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看上一个下流无耻的男子。”

子凤反问道:“女王难道认为麒麟之名都是靠下流无耻赢来的?人无完人,总会有一些缺陷。”

紫凤目光温和的看着子凤,嘴上却不肯让步,冷声道:“子凤,我并不想伤你的心。”

子凤轻轻一笑,“女王,你尽管站在你的立场,不必考虑我。”

紫凤让步道:“难道就没有别的男子,非他不可?”她非杀了她女儿的情郎不可,可她并不想她的女儿伤心,她多么希望麒麟跟子凤没有任何关系。

程铁风终于再次出声了,“子凤,既然是你的选择,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紫凤喊道:“铁风。”

程铁风微微一笑:“紫凤,我们回去吧,不要打扰子凤休息。”

子凤突然道:“女王,我有东西要还给你。”说着将凤凰白玉和那纸约定拿了出来。

凤凰白玉是紫荆女王至高无上的象征,而那纸约定对紫凤却有很大的约束力。

紫凤见到这两样东西,露出喜色,“子凤,你都拿回来了。”

子凤淡道:“女王,这凤凰白玉还给你,至于这纸荒唐的约定,就烧了吧。”说着将那写完血书的布块移动到灯焰之上,很快这块能够约束紫荆女王的布块就烧成灰烬。

紫凤喜道:“子凤,你想明白了?”

子凤见到女王露出笑颜来,轻声道:“母亲,他并不知道你是紫荆女王,否则他不敢这么做的。”却是突然改了称呼。

紫凤淡道:“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却不能当做没有发生,我还以为你想明白了,对此我感到很遗憾,念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我不会折磨他,其罪当诛,我会让他死的痛快一点,希望你不会伤心太久。”对于一个羞辱她的男子,为了铁风和子凤她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子凤默默不语,紫凤走到她的跟前,“天下又何止一个麒麟。”

子凤轻轻一笑,却看了父亲一眼,又看了母亲一眼,她的举动眼神就已经是对紫凤这句话极大的讽刺。

“紫凤,走吧。”程铁风轻声道,麒麟若可以不杀,他当然愿意为子凤而网开一面,但麒麟非杀不可,因为他犯下了罪不可赦的罪行,再大的人情也没有用。

两人返回帐中,紫凤的心情却不是那么的愉快,“铁风,我有些矛盾,我不想看到子凤伤心,可我不能容忍麒麟活着。”

程铁风轻声道:“人生本来就是会遇到不愿意做,却非做不可的事情来,当年我何尝想成为一个叛徒,可是我却这么做了,不要太考虑子凤的感受,她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该承受的该面对的,就让她承受面对吧,你依法理而行,不要想太多。”

紫凤微微一笑,“子凤将来是紫荆帝国的女王,就让她先过这一关吧,相信她会变得更加的清醒理智。”

程铁风却道:“我却不想子凤变得太清醒理智,那就太可怕了,在这一点上面我反而要感谢麒麟。”

紫凤露出惊讶之色,程铁风笑道:“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而法理却是死的,它需要一丝人性人情来掌控,法在有情之人手中便是法外人情,法在无情之人手中,便是冷酷无情。”

紫凤道:“铁风,你是在劝我放过麒麟吗?”

程铁风立即变色,沉声道:“你肯我还不肯,如此卑鄙下作之人,岂容他苟活,我不明白子凤为何会看上他,或许杀了麒麟反而对子凤更好。”

紫凤刚想说,我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觉得他有些像你,见程铁风对麒麟如此厌恶鄙弃,也就没有说出口了,心中暗忖:“若他没有对自己做出那些羞辱来,仅仅因为抱了自己一下,她倒是可以为了子凤宽容麒麟。”

隔日,大东国三军营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紫荆国的使者。

这紫荆国的使者送来了一份较为正式的文书,这份文书的内容是关于两国停战谈判。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便似一场甘霖浇灌在三军将士的心头,紫荆国终于愿意停战了,该不是畏惧他们的英勇,又或者是因为麒麟和孤龙的威名将他们震撼住了,与此同时传来另外一个好消息,十几万南疆民兵可以随时加入战局,伴随而来的却又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这支南疆民兵的战斗力完全不亚于一直正规军,南王府在二十多年前就在疆民手中吃了大亏,三军将士心中又多了一种猜测,该不会因为十几万南疆民兵加入战局,大东国已经有与紫荆国正面决战的资本,紫荆国才不得不主动求和吧。

猜测很多,均有可能性,但不管怎么说,紫荆国愿意谈和,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他们可以回家了,这对于那些再不必担心自己战死,无法与亲人团聚的战士来说,是多么激动人心的事情,倘若能够不战,谁愿意战争呢。

而三军统帅,孤龙等人,这个和谈之局却完全是子凤的功劳,若不是她,程铁风的大军早就动手了,又岂会等到南疆民兵训练完毕加入战场,错失了紫荆国最好的进攻时机,怕是程铁风当日动手,现在完全是不一样的局面,虽然已经不必决战了,但是这十几万的南疆民兵却又给他们与紫荆国足够的谈判资本。

易寒心中暗忖:“这谈判来到倒也快速,可与此同时,自己却怕要遭殃了,自己羞辱了紫荆女王闯了大祸,其他人却不知道。”

易寒并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他不想因为他一个人的过错,让这场原本可以顺利进行的谈判告吹,他更不想因为自己,让其他人因为顾及他,而让这场谈判变得艰难,子凤已经跟着自己说白了,这个要求紫荆国不会妥协退让,大东国若不答应就宣战,到时候可就是尸横遍野的局面了,因为自己而让无数将士战死,易寒心中不会原谅自己。

苏定心朝易寒看去,笑道:“易元帅,你怎么看?”

易寒笑道:“这不是我们期待已久的事情吗?当然我们与敌人谈判并非畏惧敌人,能不战,何要战?一场战争下来,多少人天人相隔,多少人家庭破碎,能让我们的将士安然无恙归乡与亲人团聚却是多么骄傲的一件事情,我想在座的都懂的。”

苏定心赞道:“易元帅这番肺腑之言让人感动,在易元帅身上,我能看到的不仅仅是打胜仗,却还有更长远更有意义的事情。”

孤龙道:“紫荆国约我们在长字林谈判,这长字林便是我与紫荆大军对峙僵持数月的那片密林。”

苏定心道:“这是紫荆国所选的地方,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是不是要重新定下谈判地点?”

孤龙应道:“紫荆国并非战败,既主动与我们谈判,却非强途末路之举,应该不会心存什么阴谋。”他这番话没有说的太过清楚,不过知道事情背后原因的人应该懂得,紫荆国是真的想与大东国停战。

在座众人只听孤龙继续说道:“长字林这个地方我与敌人缠斗数月,我对长字林的地形十分的熟悉,若是在长字林谈判,应该是对敌我双方显得比较公平的一个地方,而且密林作战,却无法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孤龙说的有理,孤龙素来谨慎,他都这么说了,那就不必有过分的担心了。

众人又商议了一下谈判的细节,席间苏定心几次询问易寒的意见,易寒都表示听孤龙的决定。

易寒最热心停战,这会真的要停战谈判了,易寒反而表现的不太关心。

易寒却是心里清楚,此事谈判成功与否,关键是自己,至于其他无关紧要,只要自方肯将自己交给紫荆国处置,一切都好说,若不然可就连谈的必要都没有,至于孤龙所说的谈判地点,一些细节,他根本是听都没听,该怎样安排就怎样安排,心中所想的却是谈判马上就要开始了,子凤到底想到了办法没有,莫非真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羊入虎口,他的安危可不仅仅是个人的安危,却关系到他的那些红颜知己,若自己真的死在紫荆女王的手上,林黛傲肯定要发飙,玄观和望舒也肯定要发作,宁雪、宁霜也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定连安卑王太后也会动手。

不想不知道,这一想,自己的后台还真不少,清算一下却足够吓死人了。

只感觉不可思议,我这一生竟有如此成就,却结识了这一帮手握大权的红颜知己。

不行,我不能死,我若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因为我而死。

苏定心见易寒陷入沉思,出声喊道:“易元帅。”

易寒立即回神,问道:“谈判定在什么时候?”

“后天!”孤龙立即应道。

苏定心却问道:“易元帅,你怎么了,我怎么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

易寒笑道:“没事,我是太高兴了,战争终于快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这句话顿时让帐内众将均露出欢喜的神色来。

一番商议之后,众人陆续离开,此乃孤龙的大帐,孤龙却将易寒叫住,“麒麟,你等一下。”

易寒返回下来,“孤龙,有什么事情吗?”这会两人私下,易寒却称呼他的外号来。

孤龙问道:“刚才我见你神色不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疑惑道:“有吗?”

孤龙道:“你不必瞒我,若是关于子凤的,我也可以不问。”

易寒笑道:“孤龙,放心好了,战争一定会结束的,你征战多年,是该让你好好歇一阵子了。”

孤龙沉声道:“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必明说。”

易寒笑道:“孤龙,我来问你,若用我的性命来换得一场和平,你会怎么选择。”

孤龙决然道:“我会选择和平,因为这也是你心愿。”

易寒哈哈大笑:“孤龙,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若我是女子,我一定会嫁给你。”

孤龙无奈一笑,“可惜你不是女子。”

第四百六十二节 不速之客

后天就开始谈判了,也许这两天子凤会想到办法,若是子凤一点办法都没有,那自己可就完蛋了,他可以想象自己被带到了紫荆国,那个受了自己侮辱的紫荆女王会用何种手段来对付自己,她的冷笑,她阴冷的眼神此刻想来尤为清晰。

易寒坐在自己的大帐内,冥思苦想着对策,想来想去关键还是得从紫荆女王身上下手,子凤说打动紫荆女王,用什么打动她呢,倒是用自己的后台来威迫她可能性更大一点,将自己的后台底牌全部亮出来,说不定紫荆女王会吓一跳,不敢动自己,但是这样做也有危险性,那就是让紫荆女王恼羞成怒,一国之君久而养成的骄傲是不容受别人胁迫的,而且自己已经胁迫了她一次,再这么做岂不是火上加油。

席夜阑走了进来,看见易寒一脸沉思的模样,出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易寒“哦”的一声,回神淡道:“没有。”

席夜阑走到易寒身边轻声道:“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你是不是有点舍不得她?”

易寒表情一愣,席夜阑轻轻瞥了易寒一眼,淡淡道:“她是个值得敬佩的女子,亦是一个值得你去爱的女子,你应该好好珍惜,不应该放弃。”

易寒惊讶的看着席夜阑,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席夜阑是个性格冷漠的人,一般不关她的事情,她向来都不会去插手,亦不会多嘴多舌。

席夜阑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觉得这番话不应该从我口中说出来,看在她让这张战争结束的份上,你至少也得报答她,不是吗?”

易寒看着露出微笑的席夜阑,笑道:“你不吃醋?”

席夜阑淡淡道:“当年玄观知道我爱慕你,暗中撮合,我又岂能不如她,做一个心胸狭隘之徒。”

易寒大喜道:“夜阑,你这番话实在让我感动!”

今日的席夜阑显得温和,没有露出她那冷若冰霜的表情来,微笑道:“怕是成全了你的贪得无厌吧。”

易寒起身,突然伸手搂住离他很近的席夜阑。

席夜阑措不及防,娇躯一颤,想要出声责斥,这是她的习惯,易寒还并未习惯性的经常搂住她。

微微张开的檀唇却被易寒大手捂住,“难得你今日没有摆着一张臭脸给我看,让我好好爱惜你一番。”

自己与他的关系已是非同一般,被他抱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想想也就作罢,任他搂着。

易寒微笑道:“夜阑,若再不让我好好抱你一下,我都快要忘记你有一躯玲珑动人的身体了。”说话的同时开始动手动脚起来,一只手悄悄的移动到席夜阑饱满的胸襟处,缓缓的滑进她薄襟之内。

这一动手便直捣女性敏感要害,却是太过于轻薄,易寒刚触摸她的内中的抹胸,从撩起的薄襟缝隙中瞥到她凝脂白玉的肌肤,席夜阑便有了动作,捉住了易寒那只想要胡作非为的手,尽管易寒是她心中亲密的人,但是女子的端正和尊严必须捍卫,却不容易寒如此轻浮亵玩,席夜阑嘴上冷淡道:“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要惹我发火。”却是警告一声,轻薄她的这个人是易寒,若是别人早就成了她的刀下亡魂。

易寒半只手还在席夜阑的胸襟之内,因为她被捉住,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暂时停了下来,笑道:“夜阑,你可不是少女了,再不搓搓保养一番,可就要下垂了。”

这番话下流的可跟个淫贼没有什么两样,席夜阑眉头一皱,露出不悦之色,将易寒那只鬼祟的手从她的胸襟中掏了出来,掰开易寒另一只露出自己腰肢的手,转身要走,对付这个德行的易寒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他,在与易寒无数次的接触中,她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警告责斥都没有用,只会是陷入纠缠让自己吃了大亏。

席夜阑背对着易寒,从容的朝帐外方向走去,易寒突然欺身靠近席夜阑,按住她的肩膀让她转了个身再次面对自己,一只大手裹上她丰耸浑.圆的香.臀,触手一股圆润富有弹性。

席夜阑臀儿被袭,表情一滞,刚想做出反应,易寒手掌裹着她的臀儿朝自己身体一推,顿时两个人面对面紧紧贴在一起,易寒能够感受到柔软动人的身体,席夜阑也能感受到易寒男性强壮的身躯和充满阳刚的气息。

“松手!”席夜阑挣扎扭动着身躯,并厉喝一声。

一手按住席夜阑臀儿,一手按在她后背,紧紧将席夜阑搂贴在怀中的易寒,只感觉随着席夜阑的挣扎扭动,她的身体似一条柔软的水蛇在撩拨刺激自己的欲望。

一开始席夜阑只是轻轻用力,只是想挣脱开易寒的怀抱,很快就发现这样做徒劳无功,终暗暗使劲双臂向左右扩展,使上全力,突然感觉身下突然冒出来一个坚硬的东西从下朝上撩起,一下子就抵住她的身下敏感要害,只是被轻轻一抵,一阵颤栗传来,席夜阑的手脚一下子顿时酥软下来,沉沉的呼吸一口气,却没有哼出来。

早过了少女懵懂的席夜阑当然明白那是什么东西,恶狠狠的瞪了易寒一眼,同时英俏的脸容却悄悄的浮现出一丝红晕来。

易寒笑道:“你发现了,这叫做情不自禁。”说着柔声哄道:“害羞害羞就习以为常了。”

席夜阑冷声道:“你就不怕我哪一天把它给切了。”

易寒笑道:“若是每一个女子都用这个来威胁我,那我岂不是一个都无法得手,夜阑,我们的关系是不是该更亲密一些呢。”依席夜阑的性情,若正正经经的,怕是一辈子都别想碰她,却要使上一些特殊手段,半诱半哄。

席夜阑竟出气的没有暴怒,沉声道:“这里是军营,等回去再说。”

易寒讪笑道:“整日面对你这个娇滴滴的美人,我忍不住了。”

“元帅!”一把男声传来,一个冒失的男子撩起帘布闯了进来。

“啊!”见到眼前的这一幕,李不才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来,连忙捂住自己的眼睛,退了出来,不忘解释道:“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席夜阑趁机冷喝道:“还不松手!”易寒可让她丢人现眼了。

易寒这才松开手,放过她。

席夜阑冷哼一声,转身朝帐外走了出去。

易寒叹息一声,“又泡汤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彻彻底底的触摸她白皙动人的肌肤。”

在帐外忐忑不安的李不才见席夜阑突然走了出来,忙出声道:“席小姐,我可什么都没看到。”

席夜阑朝李不才瞪去,冷声道:“看到又怎么样,我迟早要让他好看!”

李不才一愣,席夜阑已经走远,心有余悸道:“好凶啊,简直就是一只母老虎,难以想象在床上,易元帅在床上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得手。”他也是过来人,似席夜阑这种冷若冰霜的女子,却是只能看,动不得,就算娶回家,也只是闹心。

突然恍悟,差点忘记了来的目的,忙走进易寒的帅帐去。

见李不才走进来,易寒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笑道:“李将军,有什么事情。”

李不才却不着急,先解释道:“易元帅,我可不是故意要坏你的好事,若是知道......”

易寒抬手打断道:“好了,打住,打住,有什么事情先说吧。”

李不才道:“易元帅,像席小姐这种女子嘛......”

易寒竖起手,“不准再说了。”李不才这才生生打住。

李不才道:“易元帅,营地里来了一个女子要找你。”

易寒闻言心头一颤,该不会是子凤亲自找过来吧,脱口问道:“什么样的女子?”

李不才边回忆边说道:“一身粗布白衣,举止若仙,美丽的过分,就像仙子一般。”说着又轻轻补充了一句,“她的眼睛却好像能够摄人魂魄,看见她的几个士兵都站在原地呆呆不动了。”

易寒立即问道:“你怎么没事?”

李不才老脸一红,“我不敢多看。”

易寒道:“这么厉害?”

李不才点了点头,“好厉害!”

易寒道:“请到我这里来。”心中暗忖:“会是谁来呢?”

李不才为难道:“易元帅还是你亲自过去吧,我有些吃不消。”

易寒闻言更是好奇,一个女子而已,却连看都不敢看,想到这里,朗声道:“前面带路,我去看看是何方神圣。”

一会之后,李不才将易寒领带大营之外,远远的就看见一个纤美修长的女子身影,一身粗布白衣,腰肢挺直,俏站若仙立。

易寒心中感到熟悉,步伐加快,待又靠近些,这才看见她的脸容,那柔美到极致的脸容,此刻一双眸子却有些茫然,就似一个刚在世俗行走,什么都不懂的少女。

这是一个根本不属于世俗的女子,她也不应该在世俗出现。

女子突然看到匆匆走来的易寒,目光露出一丝喜色,眼神的茫然之色立即变得清明,轻声呼道:“师弟。”

来人正是清香白莲,易寒来到清香白莲跟前,发现几分士兵似木头一般的站在原地,却道:“师姐,你要让我的士兵都变得愣傻吗?”

清香白莲露出疑惑的表情,易寒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魅力有多大吗?说你是魅惑人心的妖女一点也不过分。”

“胡说!”清香白莲看着易寒的眸子顿时放摄着令人畏惧但又美丽的光芒。

易寒道:“师姐,先回我帐内再说。”

说着领着清香白莲匆匆往自己的大帐走去。

清香白莲这会倒是举袖遮掩自己的脸容,只露出一双美丽的眼睛来,像足个害羞的少女,脚下盈盈巧步,紧跟易寒身后。

易寒可完全想不到清香白莲会千里迢迢出现在南疆来找自己,她不是应该在天峰吗?

进了大帐,易寒立即问道:“师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清香白莲妩媚笑道:“怎么?不欢迎我。”

易寒道:“不是,这是南疆,这是军营,你不是应该在天峰吗?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说着却发现她洁白无瑕的脸颊却沾上了几点尘污,让人立即能联想到她千里迢迢匆匆赶路的情景,不管师姐为什么到来,却让他心中一阵感动。

清香白莲淡道:“师姐说你有难,让我来帮你度过难关。”说着,却看见易寒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神情温柔而专注。

清香白莲表现的坦然,任易寒的手掌抚着,微微露出笑容,目光柔柔望去,问道:“想我了吗?”

易寒骤然瞥到清香白莲一双沁透人心的眼眸正在妩视自己,心头猛的一荡,心中暗呼:“真是要人命,这是什么眼神,杀人夺魄根本不必动手。”手忙抽了回来,笑道:“这尘污玷了师姐的仙姿,我帮师姐擦拭。”

清香白莲笑道:“有劳师弟了。”

“师姐,你为什么来这里?”刚才却专注着帮她擦拭脸颊,没有细心听她说话。

清香白莲道:“师姐让我来的。”

“谁!”易寒惊讶道。

清香白莲淡道:“我的师姐,亦是你的大师姐。”

易寒心中有些惊讶,心斋青竹,他跟这个大师姐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什么交情,怎么她会让师姐来找自己呢,出声道:“我不明白。”

清香白莲道:“鹤鸣道人说你有灾难,便将此测说与王师知晓,王师便趁机找上师姐的洞府,师姐不愿入世,便找上了我,于是我便来了。”

易寒听的有些混乱,怎么鹤鸣道人扯着扯着,最后会扯到师姐身上去呢,说道:“师姐,我听得有点糊涂了。”

清香微微一笑,却耐心道:“好,我慢慢解释给你听,鹤鸣道人夜观天象,见你命星暗淡,便为你测了一卦,测出你有大难,鹤鸣道人心系天下,知你一旦陨落必将祸及整个大东国,便找上王师,希望王师能够出手,王师对师姐念念不忘,于是找上了师姐,师姐知晓此事,不愿入世,于是我就来了。”

易寒听完之后,总算清楚了一些,“这可真够复杂的,只是王师为何会知道我和心斋青竹师姐弟的关系?”

清香白莲淡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通过某些渠道获悉得知吧。”

易寒道:“好,我也不去追寻那些因果缘由了,既然师姐来了,我就好好款待师姐。”

清香白莲道:“我见你活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路上我还有点担心。”关切之情显露于表。

易寒感动道:“师姐,辛苦你了,千里迢迢的,路上你一定不容易吧。”

清香白莲淡道:“是有些不太适应。不过一路走来也就渐渐习惯了。”

易寒笑道:“你本来就是个脱俗的仙子,并不属于俗世,我难以想象你行走在路上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你下次与我同行不就知道咯。”

易寒笑道:“求之不得,我要让路人向我露出羡慕的眼神。”说着道:“师姐,我安排你先住下,你能不露面尽量就不露面,这是军营全是男子,他们若看到你,一定会疯了,我可不想因为你而让军心溃散。”

清香白莲好奇道:“师弟,你嫌隙我?”说着突然朝易寒伸出一双纤纤柔荑。

易寒吓得连忙喊道:“师姐不要动粗,你想做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反抗的,就算你想玷污我的身子,我也会委屈求全的。”

清香白莲美目瞪了易寒一眼,淡道:“又发下流疯了。”按住易寒胸前的一双纤手却没有收回,莲花玉指轻轻一挑,易寒的上衣便摊了开来。

易寒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善解人衣,可比起清香白莲刚刚露出的这一手,那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根本没得比,瞬息就将他的衣衫给解开,若是学的师姐这一手,路上与女子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便解了她的衣衫,那该是多么奇异的事情啊。

清香白莲表情认真的注视着易寒赤露胸膛上的那道新伤口,落在易寒眼中,却是不一样的味道,主要是清香白莲的这双眸子太勾魂了,只要看到她的眼眸,无论她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总是让人生出非分奇异的念头来,易寒突然出声道:“师姐,你终于想要上我了吗?”

清香白莲俏目冷如冰霜,以平静却不悦的语气道:“我又不是女淫贼,要上你干什么?”突然感觉此话说的不太合适,她一个女子却说要强上一个男子,简直有点不堪入耳,愠怒道:“你这小子又逼问犯嗔。”冷喝一声:“站好,把手放下来。”

易寒只得老实的把遮住胸前的双手垂放下来,师姐这般美艳动人的女子,易寒当然希望发生点什么了,只是若是师姐用强,总感觉自己有点凄楚,他易寒好歹也是堂堂男子汉,若换成师姐投怀送抱,那就差不多了。

至于似他这样一个放.荡的人会遮掩住自己赤裸的胸膛,却是心中对清香白莲的性情有了一个印象,不由自主的做出反应来,这就像遇到可爱的小白兔会上前温柔的抚摸几下,而遇到毒蛇却惊吓的避开。

“这伤可真够深的,而且伤口未痊愈又浸水,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惜自己。”清香白莲的语气有怜爱也有几分气愤,只是凭一双眼睛竟将易寒的伤势看的彻底。

易寒似个站岗的士兵一般站直身姿,一动不动。

清香白莲见他模样,忍不住嫣然一笑,“我只是喝你一声,你就吓成这样,只要你不要惹怒我,做师姐的又怎么会伤害你,放松一点。”

易寒问道:“那师姐你发怒了没有?”要知道易寒可被清香白莲修理过。

清香白莲淡淡道:“还没有。”说着又道:“伤你之人完全能够将你斩成两段,却是手下留情了。”说着伸出指尖轻轻的刮过易寒那道纵横胸前连着双臂的伤口。

易寒控制不住身子一阵颤栗,销魂的哼了一声,只感觉师姐这一下,让他身体十分的舒服,同时胸口似突然间豁然开朗一般,没有任何的积郁,情不自禁道:“师姐,尽管来吧!我承受的住你的狂风暴雨。”

清香白莲闻言一惑,待看见易寒销魂的神情,却立即明白,淡淡道:“你在想什么呢?”

易寒应道:“想师姐你的那些手段啊。”

清香白莲道:“这些日子你是不是感觉时而积闷,甚至有时候会有一阵隐痛?”

易寒点了点头,“不错!”

清香白莲淡道:“以后不会了。”

易寒惊讶道:“师姐你刚才是在给我治伤?”

清香白莲笑道:“否则你以为呢?”说着淡淡道:“你受了重伤,又浸到水,湿毒入侵,外表看似痊愈,其中里面已经伤了筋血,若不及时解决,日后却会成为顽疾。”

易寒道:“我还以为这一些是伤势还未痊愈的原因。”

清香白莲道:“任何事物受到伤害,就算修复也无法似一开始一般完整,若留下瑕疵,就种下病根,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好端端的,却突然恶疾来袭,突然暴毙身亡。”

易寒点了点头道:“别人说来我却不行,师姐精通医术,我深信不疑。”

清香白莲淡道:“把衣衫合起来吧。”

易寒合上衣衫,却道:“师姐,我经常腰酸,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肾虚了。”

清香白莲淡笑道:“真的要我检查?”

易寒满怀期待的点了点头,清香白莲突然手上多了几根银光闪闪的银针,“那我可要检查的彻底一下。”

易寒看着那几根银针,脊背立即一阵凉意,笑道:“我这么年轻强壮怎么会肾虚呢,想来是这些日子太过劳累了。”

清香白莲笑道:“你可以胡思乱想,可千万不要试图尝试哦。”

易寒心头一颤,问道:“师姐你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

第四百六十三节 破仙

清香白莲微笑道:“虽然我极少在外面走动,但毕竟活了几十年了,该懂的还是懂得的。”

易寒笑道:“好一句该懂的还是懂得的,那些烦人扰心俗态却无需去懂,师姐活的可真像雨后莲花,冰清玉润。”

清香白莲却道:“虽然凡俗多烦人扰心之事,但却也有许多妙趣。”却不是一味赞同易寒的话。

易寒笑道:“师姐,我们还是不要谈哲论道了,我善狡辩,师姐通晓至理,这说下去怕是会说个没完。”

清香白莲笑道:“要论道却得找你大师姐,不过怕是以你的道行还不够格。”

易寒却道:“我与婉儿师傅都有话可说,为何不够格与大师姐论道。”

清香白莲闻言,眉毛一触,却不是立即随口应答,而是略微思索,轻声应道:“师傅与大师姐还是不同的,并非道行深浅之别,不说了,说了你也不懂。”

易寒笑道:“怕是师姐说不出来吧。”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就当我说不出来吧。”说着笑道:“师弟,我想沐浴一番,这一路上着急赶路,却没有好好清洗过,身体都有味道了。”

易寒知道清香白莲爱洁,否则当初她也就不会在自己将军府的院子挖了一个水池作沐浴之用,想着爱洁如命的她为了赶路却连洗澡的时间都没有,心中又是一阵感动,朝她看了过去,只觉的这张柔美的脸蛋是那么的妩媚动人,脑子里便立即联想到她赤裸.身子沐浴在水中的情景。

易寒脸上露出讪讪笑容,清香白莲表情从容,目光却透着几分疑惑的看着易寒,不知道他为何露出这种表情来,只见易寒身体挨近自己,脸庞朝自己的颊颈贴了过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姐,没有异味啊,还是那股淡淡的女人香。”

清香白莲微笑道:“我闻起来和你闻起来却是不一样的。”这句话又透着深层次的涵义来。

易寒也明白清香白莲这话的意思,应道:“这里是军营,师姐又是个女子,要洗个澡却不容易,如果师姐真的要洗,我倒是可以带师姐到离军营不远的一条小溪去。”

清香白莲道:“那走吧。”说着转身就要走出帐篷。

易寒忙把她拉住,“慢着,师姐,你这样走出去会把我的士兵给迷惑心智的,等晚上我再带师姐过去,夜深人静的,师姐也不怕有人偷窥。”

清香白莲眉头一皱,不悦道:“还要得到晚上啊,我现在已经受不了了。”

易寒闻言,突然感觉这师姐倒是有几分可爱,洗个澡而已,却上升到受不了的程度,笑道:“师姐,你都千里迢迢而来,也不着急在这一时。”

清香白莲道:“这不一样,那时候我有些担心,现在见你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下来了。”

易寒激动的捉住清香白莲的双手,“师姐,你如此关心我,师弟我心中感激涕零。”

清香白莲浅浅一笑,倒没说些什么,身上透着一股让人感觉温馨的气息来。

突然捉住清香白莲柔软光滑双手的易寒倒是突然语顿,有些不自然的松开清香白莲的双手,淡道:“师姐,我还是先安排你住下吧。”

清香白莲点了点头道:“我就住在你这里,我可以随时保护你,你对这里熟悉也可以随时照应我。”

“住在我这里!”易寒露出讶色道。

清香白莲微笑道:“怎么?不方便?”

易寒忙道:“方便,是十分的方便。”说着道:“师姐,你先坐下,我去弄些被褥什么的。”只感觉就像新婚之夜,突然要与一个女子同床共枕,却得好好打扮一下洞房。

易寒身为一军统帅却表现的似个小兵一般对清香白莲恭恭敬敬的,却亲自到军需物资处亲自领取了一套崭新的被褥。

士兵见元帅亲自到来,却是有些受宠若惊,易寒要什么,他却给什么,完全没有半点废话。

突然易寒道:“你找一条白布来。”士兵搜寻一番,找了一条白布递给易寒。

易寒抱着被褥杂物返回,却被席夜阑看见,心中好奇;“他弄这些东西干什么?该不会想对我有什么不轨的念头吧。”

刚刚还在易寒的帐内吃了大亏,却也不多想,转身离开。

易寒返回,见清香白莲安坐闭目养神,易寒也不知道她是否睡着了,轻轻呼了一声:“师姐。”

“嗯”,清香白莲淡淡应了一眼,身体却依然动也不动,眼睛也没有睁开。

易寒先将东西放下,给清香白莲倒了杯水,“师姐,喝口水吧。”

清香白莲应道:“放下就好。”她没有睁开眼睛露出笑容的时候,突然间却给人非常陌生冷漠的感觉。

易寒心中暗忖:“师姐还是师姐,并非凡尘俗女。”

撤下自己床榻的被褥,将崭新的被褥整齐的放在上面,却将自己的床让给了清香白莲,做完这些之后,又在不远处放置了一块木板,随便铺上了一张白布,就成了自己临时的睡处了。

弄完之后,易寒又来到清香白莲的身边,发现被子里的水已经被喝的干净了,突然心中浮现出一个怪异的念头,也不知道师姐有没有三急之需,我是不是该有备无患,念头一转,她是人,怎么可能没有这方面的需要。

朝清香白莲瞥去,只见她芳眸紧闭,玉容恬静不染半丝尘俗,有若入定的得道高僧,心中也不敢联想的太深入,只觉得这样亵渎了她。

突然只见清香白莲檀唇轻动,“师弟,谢谢你。”

易寒忙到:“师姐,应该是我谢谢你才是。”

清香白莲眼睛依然紧闭,嘴角却露出微微笑意。

易寒觉得她可能是累了,不太想和自己说话,却想好好休息,说道:“师姐,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易寒走出帐外之后,立即吩咐守卫,不准任何人进入自己的帐内,如今只需谈判那天到来,却没有什么事情,他也就顺便巡视起军营来。

整个军营还没有走上半圈,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

易寒返回帐内,见清香白莲依然坐在那个位置,依然一副闭目养神的模样,出声道:“师姐,天快黑了。”

清香白莲睁开眼睛,喜道:“天黑了吗?”说着站了起来,有些着急道:“师弟快带我去沐浴一番。”

易寒突然感觉到她身上流露出一丝小姑娘的雀跃,微微笑道:“师姐,莫要着急,再等一会吧,这会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我先去弄吃的给你送来。”

清香白莲道:“师弟,我要吃烤鱼。”

“啊!”这是军营,平日吃的都是干粮米粥,见清香白莲神情有些期待,却应道:“好,师姐,你等着,我马上去弄。”

易寒马上奔赴溪边,抹黑捉了两条鱼儿,点火烤了起来,只感觉干这些都是心甘情愿的,刚烤一般却有火光朝这边移动过来,却是两个巡逻的士兵看见溪边有火光,寻过来看个究竟。

两个士兵还未走进,便沉声问道:“你是哪个营的?”依照军规,任何人是不准随便单独离开大营的。

易寒出声应道:“是我!”语气十分的淡定。

两个士兵好奇上前,待看见易寒的模样,惊呼道:“易元帅!”

易寒道:“好啦,你们快走,不要再打扰我了。”

“是!”两个士兵连忙点头,这会才看清楚易寒是在烤鱼,心想应该是战争要要结束了,易元帅才有这个闲情干这些,想着心情也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只是中途被两个士兵打扰了一下,却再没有人过来,很快易寒就把鱼烤好,快步返回营地,给清香白莲送去美食。

刚进入帐内,就听清香白莲笑道:“师弟,我远远的就闻到鱼香味了。”

易寒也不客气,“那是当然,我的手艺,师姐可是深知。”

两人坐了下来,品尝着烤鱼,看上去倒真的像一对亲姐弟一般,气氛融洽。

清香白莲吃态随意,并不拘谨,很快一条烤鱼就只剩下一排鱼骨,倒是便悄悄看着清香白莲吃态,边啃着鱼肉的易寒还剩下大半条。

清香白莲朝易寒看来,微笑道:“师弟,这烤鱼好吃,我在天峰时就常惦记,现在终于可以品尝到了。”

易寒看着清香白莲盯着自己手中烤鱼,说道:“师姐,我手上这条你该不是也想要吧。”

清香白莲浅浅笑道:“是还想吃,不过被你啃成这个模样,却吃不下去了,快吃吧,吃完带我到溪边沐浴。”

“师姐,这里可没有你更换的衣物。”

清香白莲道:“我一路上都是穿这一套,不必更换。”

易寒讪讪笑道:“这贴身衣物总是得更换的吧。”

清香白莲淡道:“也不必。”

易寒露出夸张表情,惊讶道:“那岂不是积累了师姐浓厚的体香。”

清香白莲轻轻敲了易寒的头,脸上露出些许微笑,却也没有出声责备。

易寒甘愿被打的憨憨一笑,埋头快速吃了起来。

刚吃几口,却感觉被人盯着一般,抬头却看见清香白莲盯着他手中的鱼,伸出一条红润的舌头微微舔着自己的嘴唇,目光集中在烤鱼上面,却连易寒看着她也恍然未觉。

或许连清香白莲也不知道自己此刻露出不雅的神态来,可对于易寒来说,清香白莲这个勾人的神态却让他感觉妩媚的动人心弦,他的心一下子都酥软了,情不自禁的将手中的烤鱼递了过去,“师姐,你吃吧。”

清香白莲微微一讶,看着那条已经被啃的不成模样的烤鱼,微笑道:“师弟,你什么意思?欺负我吗?”

易寒也立即恍悟,这条鱼都被他啃成这样,怎么还可以拿给师姐吃。

两人刚才却同时犯了痴,一个是犯馋痴,一个是犯了色痴。

易寒道:“师姐,原来世上还有东西能够打动你,让你如此期待。”

清香白莲忍不住嫣然一笑,“我真的饿了,以前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刚才却失态了,师弟你切莫要取笑我。”

易寒道:“失态的好,师姐身上有一丝人性化,让我感觉更亲近一些,否则我总感觉师姐太超凡脱俗,就算我与师姐走的再近,也与师姐是两个世界的人。”

清香白莲问道:“吃好了没有?”

易寒应道:“好了,师姐你还是遮上这条白布吧。”

清香白莲好奇道:“为什么?”

易寒解释道:“师姐你这张脸太过于惊天骇俗了,还是遮起来,少惹是非的好。”

清香白莲也没再说什么,拿起白布遮在自己的脸上。

易寒看着将脸容遮掩起来只露出一对眸子的清香白莲,却左看右看都不对劲,只感觉这样反而更容易勾起别人的好奇心了,却是清香白莲那股自然流露的气质并非一张白布便就能够遮掩的住的。

清香白莲见易寒磨磨蹭蹭的模样,微微露出不悦之色,“师弟,你已经耗尽我一天的耐心了。”

易寒这才作罢,笑道:“好了,我们走吧,那小溪就是我刚才捉鱼的地方。”

清香白莲问道:“在那个方向?”

易寒朝西边一指,“在那边。”

清香白莲道:“师弟,那我先过去了。”说着便化作一道白影消息在黑夜之中,就好似黑暗中的鬼魅一般,来无影去无踪。

易寒见此,自语道:“我倒是多此一举了,凭师姐的本事,她不想别人看见,别人又岂能看的见她。”见清香白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忙疾步追了上去。

来到小溪边,咚咚水声荡在耳畔。

清香白莲坐在滚滚溪流中间突出来的一块石头上,挽起了裤腿,将白玉般的赤足浸在溪水中,一双普通的白色布鞋便放在她的身侧,淡淡的月光照在她的白衣之上,显得恬静而倩然,十分动人。

听到脚步声,清香白莲转过头朝易寒望了过去,轻轻说道:“这里的水有些浅。”

易寒笑道:“水虽然有些浅,溪流源源不绝却足够师姐你沐浴不是吗?”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你是故意的。”

易寒笑道:“小溪便是这样,又不是河流或者湖泊,身子浸在这溪水之中却胜过沐浴木桶之内吧。”

清香白莲美目深深看着易寒,却没有出声。

易寒被她这双动人的美眸看着心头荡漾,忍不住出声道:“师姐若嫌弃这溪浅,不如让我来为师姐你搓澡如何?”竟出调戏之言。

易寒擅长调戏女子不假,可却不太敢轻易调戏清香白莲。

清香白莲没有应话,转过头去,默默的看着清澈的溪水,白皙的纤足随性的撩荡着溪水,竟露出了几分少女的动人情态来,突然幽幽道:“我犯了这尘俗的痴。”

易寒不明白此话意思,问道:“师姐,你说什么?”

清香白莲回眸对着易寒微微一笑,又扭过头去,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应,继续悠然自得的撩踏着溪水。

她刚才着急沐浴一番,这会到了溪边,却好像对浸着双足比沐浴更感兴趣。

易寒看着她白色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一丝淡淡的伤感,师姐似乎不太开心,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呢,轻轻呼了一声:“师姐。”

“什么事情?”清香白莲倒是如初的微笑应道。

“你不是想沐浴吗?”易寒又问了一声。

清香白莲轻声道:“我很喜欢现在这一刻,暂时不想做其它的事情。”

四周安静无人,只有那溪流滚滚发出的声响,水中的月影随着水流而颤摇着,易寒突然挽起自己的裤腿,涉水轻轻朝清香白莲所做的那块凸石靠近,他的动作打破溪流原来声音的节奏。

靠近清香白莲身边时,溪水已经淹及他的膝盖处,裤腿挽的不够高却浸到了水。

清香白莲感受不到易寒的靠近一般,依然悠然自得的撩荡的溪水,易寒有种冲动想爬上那并不宽敞的石头之上,从背后将清香白莲抱住,终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却绕到了清香白莲的跟前去,看着与这溪水融为一体,入神的清香白莲。

易寒依然没有得到足够的存在感,只感觉在清香白莲眼中,他根本就是透明的,为了表现自己的存在,易寒突然附身弯腰,双手探入水中捉住清香白莲一双白璧无瑕的纤足。

清香白莲终于再次开口了:“师弟,你干什么?”

易寒笑道:“我来给师姐你搓脚。”

清香白莲却好笑道:“你打破了我的兴致了。”

易寒将清香白莲的一双纤足当做珍宝一般捧在手中,说道:“师姐,没有人这么做过吧。”

清香白莲笑道:“没有人似你有这般胆子。”

易寒沾了水的手掌抚摸着清香白莲的赤足,边问道:“若是别人这么做,师姐你会有什么反应?”

清香白莲淡道:“从来没有想过。”

易寒道:“那现在师姐可以想一想。”

清香白莲笑道:“毫无意义,我若不愿意,根本没有男子能够做到。”

易寒心中忍不住一喜,笑道:“那师姐现在是愿意咯?”

清香白莲轻声道:“你都捉在手上了,何必多此一问。”

易寒道:“我总是希望从师姐口中说出来。”

清香白莲笑道:“我是愿意的。”

她的这一声笑语传入耳中,易寒只感觉动听得好似天籁一般,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有趣的念头来,手指轻轻挠起清香白莲的脚底来。

清香白莲顿时忍不住的咯咯娇笑起来,曲线玲珑地丰满身体微微颤动,摇颤的目眩神迷,竟有些放肆的盯着清香白莲饱满的胸脯看。

清香白莲立即抽回了脚,嘴角还没止住笑意,眉儿轻蹙,却是不悦道:“你真是越来越不收敛了。”

易寒见清香白莲并没有发现自己盯着她胸脯的贪婪目光,忙见好就收,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师姐你怕不怕痒。”

清香白莲有些清冷道:“你现在知道了,我不予你太过计较,却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戏弄我。”

易寒笑道:“师姐,你生气了。”

“没有!”清香白莲微微的转过头去,落在易寒眼中却十足似那闹脾气的小姑娘。

易寒忙移动到她的跟前,哄道:“师姐,我是无心的,你不要生气。”居然哄起清香白莲来。

一个露出了几分小姑娘的情态,一个却又痴的似小伙子。

清香白莲见他热心的模样,微微笑道:“我没有生气,我若真的生气,我一定不会忍住不发的,却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易寒问道:“怎么收拾我啊?”

清香白莲淡笑道:“等你惹我生气再说。”

易寒突然非常严肃认真道:“师姐,你不要动!”

清香白莲见到易寒突然露出这个表情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易寒,却也照他说的做,动也不动。

易寒表情肃穆的移动靠近清香白莲,脸庞离她的脸颊越来越近,清香白莲却十分好奇的看着他,却不知道易寒突然为什么这样。

易寒看到清香白莲两瓣樱色的动人檀唇尽在眼前,毫不犹豫的吻了下来。

“啊!”清香白莲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易寒趁清香白莲还没及时反应过来,贪婪的饱尝她双唇那动人的滋味,丝滑、柔软、香甜,似在品尝一道美食一般,更重要的这是属于清香白莲的嘴唇,任何人就算看见了却尝不到,难以得到的东西总是让人更加的激动兴奋的。

清香白莲只是轻轻一推,易寒整个人就被推得摔落两丈远的溪水中,“嘭”溅射出无数水花。

易寒忙从水中把头探了回来,大口的呼了一口气,水珠小瀑布般从他头发泻下,第一时间朝清香白莲看去,只见清香白莲目光冷冷,脸露怒容,以平静得使人心颤的语气道:“你好大的胆子。”

若说易寒反其道而行之,却还不如他犯贱,刚才清香白莲说了,若惹她生气定会好好收拾自己,易寒却非要去惹怒她,尝尝被她收拾的滋味。

易寒笑道;“一般一般,也没胆大到什么程度......”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清香白莲冷哼一声,突然站起,身体朝易寒凌空飞跃过来,脚尖轻轻的踮在易寒的头顶,易寒顿时感觉似千钧坠下,压的他无法直起腰板来,整个人就被清香白莲深深的踩沉入水底去,整个身体竟五体趴在溪底。

清香白莲踩了易寒一下之后,轻轻落地上岸。

易寒身体感受到千钧压力消去,立即从水底冒了出来,仰天大口的呼了一口气。

“师弟!”清香白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易寒立即转身望去,只见清香白莲身形突然一动又朝自己飞跃过来,易寒忙双手划水,双脚使劲向前奔跑,还没走出一步,清香白莲的脚尖又准确无误的踩在他的头顶之下,“嘭”的一声,易寒又被踩的整个人扑贴溪底。

他与清香白莲相比却是天差地别,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更别说反抗了。

易寒猛的又从水底冒出头来,这时清香白莲又盈立在溪水中间那块突石之上,一身白衣说不出的潇洒,反观被踩了两下的易寒却说不出的狼狈。

“师弟,这滋味可好受。”

易寒看见她目光透着柔柔笑意,却道;“好受着呢,谢谢师姐香脚一踩。”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这会倒没有丝毫的怒气,只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放过易寒了,“师弟,那师姐再让你好受一点。”话刚说完,身体又朝易寒飞跃过来。

易寒看见瞬息即至的清香白莲,这一次也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了。

被重重力道踩的沉入水底的易寒,伸出双手抵住这股下沉的力道,可是他的双手只是刚刚接触到溪底,便立即感受到双臂的力道无法支撑这股下压的力道,五体又再次紧贴溪底,这一次的力道引起溪底一股暗流,沙石荡浮起来。

连续几次之后,易寒已经气喘吁吁了,只感觉吻清香白莲一下的代价实在有些大,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后悔,边连忙呼吸边气喘吁吁道:“师姐你的小嘴香甜,想不到你的脚儿也是这般的俏啊。”

清香白莲淡淡道:“师弟你要不要再吻我一下。”

她说话的内容让任何人都惊心动魄,可这语气平淡,却似乎随便放.荡一般。

易寒决然道:“要!”

清香白莲叹息一声道:“师弟,你这张嘴啊,今晚我可非要缝起来不可了。”

“什么!”易寒惊呼一声。

(我并非突然想写两人的关系,清香白莲的出现并非没有原因的)

第四百六十四节 仙子慈心

这心思真的让人难以捉摸,易寒并不认为清香白莲这话是在警告威胁自己,却认为自己熬到头了,好事要来了,本身清香白莲就不是普通女子,与她接触自然不可按常规方式来,怎知道清香白莲真的是在警告威胁自己,这一声“要!”却再次落实的自己的死性不改,没有悔改之心的罪行。

就在易寒惊呼出声之时,清香白莲身形再次朝易寒飞过来,瞬息便至,顺势将易寒整个人从水底揪了出来,清香白莲揪着易寒,脚下轻轻在那块突石上踮了一下,借力转身,稳稳的落在岸边上。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易寒只觉的眨了下眼睛,自己便从水底到了岸上了。

“师姐......”

清香白莲手指在易寒眼前闪了一下,易寒刚刚说了两个字,话还没有说完,嘴上一滞,只感觉两片嘴唇似被什么东西黏起来一样。

易寒感觉到不对劲,伸出去触摸自己的嘴唇,突然摸到嘴边一条细小的纱线,纱线是紧绷着的,而清香白莲手做莲花指,两指之上有一点微弱银芒。

易寒立即恍悟,他的嘴巴居然被师姐给缝住了,而线的那一头还在她的手上。

易寒刚想说话,嘴巴却张不开,声音只停留在口中,却是闷闷发出一声“呜”。

清香白莲淡道:“师弟,你可记得我给你缝过胸口?”

易寒说不出话,只得点了点头。

清香白莲又道:“可有留下什么伤疤痕迹?”

易寒又摇了摇头,只听清香白莲道:“刚才可会感到疼痛?”

易寒又摇起头来,清香白莲道:“我这缝线手法却是无声无息,丝毫不痛,而刚才我的银针已经穿过你的嘴唇。”

易寒闻言,摸着自己的嘴唇,却没有感觉到有伤口和血滴。

这时清香白莲将手凑近易寒,易寒睁大眼睛盯着那微弱的银芒,这才看清楚那是一根小的极致的银针,却是跟她缝住自己嘴唇的纱线一般细小的肉眼难以看见,若不是月光反映出银芒来,他还真的看不见。

只听清香白莲道:“我想缝住你身上任何地方都能随时做到,包括你的眼皮,今日就略施惩戒,日后若感放肆就别怪做师姐的不疼你了。”说着手上又迅速在易寒眼前快速动了几下,便收回手中的银针。

易寒除了感觉自己的嘴唇被缝的紧紧的,动弹不得,却丝毫感觉不到清香白莲刚才所做的一切,就好似清香白莲变戏法一般的将自己的嘴唇给缝住了。

易寒心中暗惊,师姐能够对付自己的手段可真是太多了,既能够不伤害自己,又能够让自己不痛快,摊上大事了!若是她一直不给我解线,明日一早怎么面对众将。

清香白莲似乎也知道易寒心里的想法,淡道:“你自己别想解开,否则裂嘴毁容可别怪师姐没提醒你,明日一早我便会为你解开,保证跟以前一样,半点事情也没有。”

易寒只得点了点头,瞬间老实多了,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我也没想要折磨你,只是你的性子太过放.浪,却也得好好驯一驯,免得你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易寒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这张嘴巴说出来的话,这会嘴巴被缝住了,却是无法掀风作浪了。

清香白莲看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的易寒,只感觉他虽然不能再吐轻薄无礼之言,却变得不像易寒了,变得无趣了,却也不想为他松线,说好了要惩戒一番的,问道:“这边可有什么地方水深一点的。”这会终于想到来小溪的目的就是沐浴一番。

易寒摇了摇头,却捂住自己的眼睛,表示自己不会偷看。

清香白莲浅浅一笑,“我不担心你偷看,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想偷看也看不到,只是我不喜欢在浅水沐浴。”

易寒露出怪异的表情,这是什么怪毛病,浅水深水还不一样是沐浴清洗吗?

清香白莲看见易寒表情,似乎知道他心里想法,笑道:“我喜欢整个身子浸透在水中的那种感觉。”

易寒心中应道:“你平躺下来不就能够办到吗?”却因为嘴巴却缝住了说不出话来,这下子他终于体会到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的滋味了。

清香白莲道:“我们顺着小溪下游走吧,必有深水。”

易寒心中不悦,洗个澡而已,用的找这么麻烦,居然还有选深水的地方。

清香白莲转身道:“跟着我走。”说着往小溪下游方向徐步走去。

易寒起身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跟在清香白莲身后。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恬静,只有林木和月光伴随着两人。

一般情况下,有易寒在不会如此安静,却是因为此刻嘴巴被封住了,不安静也得安静。

终于走到了一处茂密的林木,林木附近不远是一个大湖,微风在湖面吹过,在月光的映照下,泛起一股柔和的波光粼粼。

这湖泊却是小溪尽头的汇集处。

清香白莲露出喜色,脚上疾快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微笑的看着易寒,易寒识相的捂住自己的眼睛,转过身去,表示自己不会走近且不会偷看。

易寒站在原地,只感觉痛苦无比,有一个绝色美女在自己眼前宽衣解带,而自己却无法窥视,内心深处男人的野性在诱惑道:“转过身去,看一看,有何可害怕的。”

犹豫不决的易寒突然听到一声水声传来,却转过身去,只见近岸处泛起一圈圈涟漪散荡开来,清香白莲已经潜入水中消失不见。

易寒心中暗忖:“这倒也确实比在小溪沐浴要爽快许多,喜欢在深水沐浴也不是没有道理。”

易寒站在原地心中思索,我且靠近湖泊,若她责斥,我就说担心她的安危,想到了一个理由之后,易寒便正大光明的朝湖泊靠近过去,只要能看到一眼师姐的动人身体,就算挨一段责斥也是值得的,做老实人少灾祸,不过却也必然错过许多艳福。

刚走到湖边,便看见清香白莲褪下的衣物,一件白色朴素的外衫整齐折叠在最下方,上边是一件连体贴身小衣,薄如蝉翼几乎透明,材质好似仙子所穿的霓裳羽衣,易寒心头一个激动,师姐内中穿的竟是这货,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让他立即拿起这件贴身小衣认真打量起来。

触手只感觉柔软如绸缎,却比感觉中的还要轻许多,掂在手中好似根本没有重量一般,这到底是什么质料做成的,易寒便研究着,边凑到鼻间嗅了一口,没有想象中那般传来一个女子的肌肤之香,竟也不沾香,实在奇特。

易寒正好奇的研究起清香白莲的贴身衣物,忽闻一阵轻响,湖面中间哗啦一声,湖水抖荡开来,女子的螓首从水中探了出来,一头乌黑的秀发轻轻一甩,有序的拧成一条贴荡在后背,点点水珠顺着她光润细腻的脊背滑落,便似一朵美丽的莲花,在月色下突然绽放。

易寒心中顿时惊艳,我说她为什么叫清香白莲,这副美景,却是无味而自香,清白的连这清澈的湖水也难以比上。

易寒见清香白莲微微的转身,情不自禁的就要闭上眼睛表示清白,突然却又是念头一转,豁出去了,就算看一次又如何,师姐这般美丽动人的身子,没人看见过多可惜,这样便没人来好好宣扬她的美丽了,我却就来当第一个传播她美丽的人。

易寒目不转睛的盯着湖面上微微露出玉肩的清香白莲。

清香白莲转过身来,与易寒大胆的目光对视,却也没有半点怒意,微笑道:“你不是说不偷看吗?怎么却要跑过来偷窥了?”

易寒高举双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说自己根本没有说过,却不知道清香白莲看懂了没有。

清香白莲朗声道:“你再耐心等一会,我再洗一下,好久没洗了,想尽情一些。”说着似一条优雅的鱼儿,悠然自得的在湖中游了起来。

易寒心中暗忖:“叫我耐心,我早就没有耐心了,我都恨不得扑入水中与你同浴。”美色面前,易寒变得更加的胆大包天,连清香白莲也敢窥伺,简直不知死活,难道忘记了刚刚才被惩罚。

突然想到什么,心中暗笑:“我要让你无所遁形。”说着转身离开湖边,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清香白莲发现易寒离开,有些好奇,这般老实却不符合易寒的性格,有便宜不占不是他的本色,也不多想,身子倒浮在水面上,轻轻的划动双臂,那姿态说不出的悠然惬意,有这一刻悠然惬意却也得好好感觉师弟。

易寒蹲在岸边,堆起搜寻过来的干草,手里砸着两块石头,火星四溅,待看见干草有一点红苗,易寒用力的吹起气来,嘴巴虽然被缝住,气却依然能从缝隙吐出来,添上几块干木,没一会儿便火势便熊熊烧了起来。

对于喜欢在野外烤鱼的易寒来说,弄一堆火实在是再轻松不过了。

先烧起一堆火,有了火种,接下来就简单容易多了,只需搜寻干木就好,易寒的办事效率在这会发挥到极致。

清香白莲突然岸边烧起一堆火,刚开始却认为易寒想烤干身上的衣裳,没一会儿却发现易寒在距离第一堆火五丈远的地方又点了了一堆火,见此终于有些好奇了,朗声问道:“师弟,你想干什么?”

易寒心里原本想调侃道:“想把狼引过来把你给吃了。”却无法开口,干脆就把我自己当成哑巴了。

很快,清香白莲就看见,易寒沿着岸边,每个五丈就点起一堆火来,这些火堆竟将整个湖泊包围了一大半来,火光照耀之下,竟将湖泊的周围映照的清清楚楚,易寒就坐在岸边,脸上露出欣赏的神色来。

原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夜色原本昏暗,却瞧不太清楚,这会点起这么多的火堆,却将自己的模样照的清清楚楚,他又露出一副欣赏的表情来,到底是色心作祟还是在挑衅自己。

不管何种原因,清香白莲却心中莞尔,师弟想和我斗,那我就陪他玩一会。

易寒突然看见清香白莲朝自己游了过来,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隐约可见那藕臂玉腿,曲线娇俏玲珑的身体,易寒心中激动,目不转睛,希望捕捉到清香白莲不留神而暴露出来的神秘春光。

清香白莲游在易寒跟前,大部分的身子还浸在水中,微微淹及俏肩,她的脸颊洁净莹润,沾上了些水珠,在火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团淡淡的红光,眼眸盈盈的盯着易寒,几分优雅,几分妩媚。

看的易寒心里老激动了,暗呼道:“快上岸,快上岸。”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在看什么呢?”说着突然双手撩起水花朝易寒泼洒过来。

易寒只见她的一双藕臂摆动,点点春光隐显出来,这摇曳生姿,万种风情让他睁大自己的眼睛,不肯错过每一个瞬间。

水花溅射到易寒的脸上,易寒顿时感觉整张脸包括双眼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痛的他不由自主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被缝住的嘴巴痛哼了一声来。

就在这时,清香白莲身子突然跃出水面来,藕臂玉腿,酥.胸翘.臀,玲珑曲线,绸缎一般的细腻肌肤全部暴露出来,只可惜易寒这会只顾着疼痛的捂住自己的脸,却没有看见。

清香白莲凌波点水,如履平地沿着岸边飞动,经过之处,划出一道水花浇洒在岸边,将火堆依次浇灭。

无需片刻,所有的火堆都被浇灭,湖泊周围又恢复了如初的夜色暗淡。

易寒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睛痛的都睁不开来,刚才那水花洒在他的脸上,就似让他挨了头一般大小的拳头。

想要大喊发泄,偏偏嘴巴被缝住了,这会终于体会到哑巴的痛苦了,今晚付出的代价太大了,问题是什么都没得手,心中叹息:“看来我与师姐无缘。”

一会之后,易寒肿红的眼睛才微微张开一条缝,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心中大惊,“完了,我的眼睛瞎了!”却再控制不住唔唔唔的闷声喊起来。

清香白莲轻柔的声音飘来,“师弟,你为何学猪叫?”

易寒心中大骂道:“你以为我想啊,我若是能说话,还用的着这样。”暗暗安慰自己,师姐医术高超,就算弄瞎自己的眼睛也能够医治好,她才不会真的弄瞎我的眼睛,只不过要吓吓我而已。

清香白莲从水中走了上来,莹润白嫩的身体渐渐暴露在月色之下,姿态自然,丝毫没有半点扭捏,单臂习惯性的遮在胸前,丰满的的酥.胸在藕臂挤压下挤出一道晶莹剔透的乳沟来,随着涉步浅水,平坦绵柔的小腹也暴露出来,紧接着是女性诱人的神秘三角部位,最后是一双修长的美腿。

莲步徐徐,终于上岸,盈立易寒身侧不远处,此刻她全身赤裸,月光肆无忌惮的照射在她的身上,晶莹的肌肤淅沥沥淌下水珠,唯美的连山林自然也为之暗淡。

易寒吃力的睁开他那双疼痛的眼睛,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细小的缝隙,所见只是狭小的眼幕,丝毫没有发现清香白莲已经走到他的身侧。

清香白莲见他模样,心中一软,有些不忍,可一想到他的那些放肆之举,若不施加惩戒,却不知道会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见易寒一副想说话却说不出口的模样,觉得也教训他够了,手指尖轻轻的触摸易寒的嘴唇一下。

易寒突然感觉到师姐温柔的抚摸自己的嘴唇,心头一荡,便听清香白莲淡淡道:“以后还敢对我放肆吗?”

易寒脱口应道:“我一向对师姐你都很尊重。”

“是吗?”清香白莲淡笑应了一句,语气却十足的不相信。

易寒道:“难道不是吗?师姐来了,我便立即亲自迎接,哪有一点不恭敬的样子。”

清香白莲道:“这点倒是不假,我是你的师姐,你对我心存窥伺,不是放肆无礼,又是什么?”

易寒不以为然道:“男子本色,师姐长的这般美艳,我若半点不心动,反而不正常了,我可是一直都在压抑,只是诱惑太大,压抑不住罢了。”

清香白莲冷声道:“你若不是我师弟,你死一百回了。”

易寒到了轻轻笑了起来,丝毫不畏惧清香白莲的冷斥声,突然恍悟道:“我能说话了。”

清香白莲见他露出喜色,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早给你松线了,否则你刚才又怎能与我交谈,傻愣。”

易寒忙道:“师姐,我的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清香白莲淡道:“没瞎,只不过暂时受伤,睁不太开来而已,你放心,就算你真瞎了,我也能够给你医治好。”

易寒松了口气道:“这样我就放心了。”说着问道:“师姐,你刚刚上岸?”

“是,洗够了,被你闹的没心情了,早知道我就一个人来了。”清香白莲淡淡应道。

易寒闻言心中一荡,却是努力的睁开受伤的眼睛,表情自然的朝清香白莲所在的方向望去,朦朦胧胧的只见到那晶莹白嫩的两团酥.胸,却太过模糊看不太清楚,心中那个着急啊。

清香白莲淡道:“再想睁开看个清楚,我就真的把你的眼睛打瞎。”易寒的心思却被她摸到一清二楚。

易寒闭上眼睛,却夸张的悲呼道:“这真是最难熬最痛苦的一刻。”

清香白莲淡淡道:“一刻而已,瞬息即过,难熬的是那思念,恒久不散,永远停驻心头。”说着穿上那件轻薄的贴身小衣和朴素白衣。

清香白莲穿上衣物,恢复如此优雅端庄,转身朝易寒望去,却看见他一脸沉思,问道:“你在想什么?”

易寒应道:“在想师姐刚才说的那句话。”

清香白莲淡淡笑道:“随口之语,有何可想的。”

易寒问道:“师姐思念过人吗?”

清香白莲闻言,脸上骤然露出一丝红晕来,她确实思念过一个人,这个人就在眼前,在天峰时她不时就会回忆起易寒千里迢迢带着苍老体弱的她前往天峰,一路上对自己关怀备至和千依百顺,是的,在她心中易寒是特殊的一个男人,她乃是修道之人,向来修心养性,对男女情.欲几乎没有太大的渴求,可对于易寒到底是关爱还是情爱呢,她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易寒见清香白莲久没回答,追问道:“师姐,你有过吗?”

“有!”清香白莲淡淡的应了一句,虽然是普通的回答,但对于修道多年早非凡俗女子的清香白莲来说,这句话还是有震撼性的。

易寒笑道:“是不是王师呢?”他突然想起大师姐,二师姐和王师的三角情爱。

清香白莲淡道:“不是他。”

“那是谁呢?”易寒好奇问道,这绝对是一个值得好奇的问题,就像仙子爱上凡人一样让人感觉好奇。

清香白莲笑道:“这是我的事情,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我们回去吧。”说着转身莲步轻移。

易寒着急喊道:“师姐,我眼睛看不见!”

清香白莲嫣然一笑,“差点忘了,真该把你这个坏小子扔在这里不管。”嘴上虽这么说,却将易寒揪起。

易寒只感觉耳边风声呼哨,似在飞一般。

他还没有享受够飞翔的感觉,就听清香白莲淡道:“到了。”说着稳稳的将他放在地上。

“不早了,休息吧。”清香白莲又轻轻说了一句。

易寒道:“师姐,你睡床,我白天的时候给你弄好了。”

清香白莲淡道:“当然,我不喜欢睡地下。”说着在易寒原本睡的床榻躺了下来。

易寒道:“师姐,那我的眼睛。”

清香白莲淡道:“明天肿红一消就好了。”

“哦。”易寒应了一句,眼睛看不太清,摸索着白天铺好在地上的床位,就现在这个状态,要占她便宜还真做不到,师姐一举一动似早就精心策划一般,未雨绸缪的将自己的计划打断,原本还以为会发生什么,现在只得老老实实睡觉了。

摸索着,却摸索到自己的床榻,易寒心头一个激动,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既然如此我就将错就错,双手继续朝前探索,终于摸到清香白莲那纤细修长的双腿,脸上立即佯装茫然,等待清香白莲责问。

可是久久却没听到清香白莲出声,心中激动澎湃,难道师姐这么快就入睡了,真的是天助我也,老天要让她睡的死沉,给我这个机会,一定是这样的,易寒潜意识鼓励自己。

易寒顺着她的小腿朝上摸索,摸到丰润动人的大腿,眼看马上就到那神秘的地带了,易寒反而双手发抖,前进的速度慢了许多,是那种激动又不敢的心情。

我还是摸摸大腿过过瘾就好了,易寒最后还是放弃了继续向前的念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心性收敛了许多,许多时候能抑制住自己的欲望,可是面对清香白莲,他却似乎被撩拨的似少年时候一般的激动。

“为什么不继续朝上呢?”清香白莲突然出声道,原来她一直醒着,却不知道任易寒摸着她的身子却不出声喝斥。

易寒心头一惊,幸亏我及时收敛,没有继续,嘴边轻松应道:“我摸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师姐你的腿,那敢继续亵渎呢。”说着自然的抽回手,虽然心中极不愿意。

清香白莲淡笑道:“我看你是喜欢摸,喜欢到了爱不释手,是吗?”

易寒听她这话,似乎在勾引自己一般,可师姐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不行,宁犯错不放过,若师姐有心诱我亲近,我却退怯岂不是不懂风情,易寒脑子立即闪过几个念头,嘴边应道:“是啊,怎么说师姐也是一个尤物,说不动心,一定会骗人的鬼话。”易寒倒大胆的与清香白莲调情起来。

清香白莲轻声道:“我今晚让你摸个够可好?”

易寒笑道:“师姐竟有这份热情,做师弟的岂可拒绝,自然是卖力一番,以解师姐孤枕之苦。”话已渐渐说的有些露骨。

清香白莲微笑道:“那就好好摸着,手伸出来。”

真贴心,知道我看不太见,竟主动送上门来,师姐内敛的可真深,害我一直看不到她内心竟藏着这般浓烈的热情。

易寒伸出自己的双手,只感觉清香白莲双腿主动凑来,垫在他的手上,隔着裤子依然能够感觉她小腿肌肤的弹性,心中那个满足啊。

突然却惊呼一声,“师姐,你干什么?”只感觉师姐的双腿突然重若千钧,压的他双臂抬不起来,腰的弯了起来。

他刚才爬着摸索着靠近床榻,这会的姿势变成了跪着拖着清香白莲的双腿。

清香白莲淡道:“你摸个够,我先睡了。”

易寒心中叫苦,我的手臂都被你压的抬不起来,还怎么进行摸这个动作啊,哎,又会错意了,自己真的是太自作多情了。

易寒托着又酸又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竟僵着身子睡着了。

清香白莲抽回压在他手臂的双腿,易寒居然还抱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睡的很香。

清香白莲看着易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她倒不是真的想折磨易寒,易寒就像一个调皮任性的孩子,需要给他一点苦头才会知趣老实,她知道易寒想干什么,但却不能让易寒得到她的身体,否则她岂还叫清香白莲。

银针刺了易寒的睡穴,将他扶上床榻,施针动指为他解除眼疾,对着沉睡的易寒说道:“我真的不睡底下,为了你就破例一次。”

在地上躺了下来。

(若是南宫婉儿是魔,清香白莲就是仙,仙子少男女情爱,多慈怀之心,欲这一念,实在不能太盛,方配的上仙质之名。”

第四百六十五节 谈判一

又与清香白莲共处了一天,这一天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主要经过那一晚上之后,易寒变老实了,没有去招惹清香白莲,心中那份窥伺的心思也压了下去,而他的眼疾在一早醒来的时候就恢复正常,心中暗暗惊叹清香白莲医术高明。

夜晚再次降临,早些时候,孤龙又再次召集三军重要人物,安排明日一早与紫荆国谈判的细节以及人员安排,所有的一切都是孤龙在做,易寒也没有插手的意思,似乎谈判根本不关他的事情,倒也难得轻松自在。

而实际上他并不轻松,只要想到谈判的事情,他也立即联想到了自己得罪了紫荆女王,唉!该来的还是要来,却躲避不过。

返回帐内,苦中作乐的与清香白莲聊了会天,说着说着却沉默起来,提不起聊天的兴趣来。

“怎么了?”清香白莲见了易寒神情,轻声问了出来。

易寒勉强露出笑容,应道:“没事,师姐,我只是有点累。”

“是不是我昨夜对你施加惩戒,你心里不痛快?”清香白莲又问了一句。

易寒忙道:“师姐,不是,我岂是这般小气的人,再说了我手脚不老实,心思不正,轻薄非礼了师姐,师姐惩戒我一番也是应该的。”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你倒是蛮通情达理的,既不关此事,为何你看起来心事重重不高兴的样子?”

易寒露出笑容,佯作轻松道:“没有啊。”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你瞒不过我,若你是没有心事,现在绝对不会这个样子。”

易寒突然道:“师姐,若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清香白莲闻言,表情一惊,“为什么这么说?”

易寒道:“师姐,你先回答。”

清香白莲淡道:“有我在,当然不会让你死了,就算你想自杀也不行。”

易寒苦笑一声,“若我非死不可呢,若我不死就会有无数人因我而死呢?”

清香白莲淡道:“尘世中的事情自有其因果,我只关心你,其它的我管不着,也没有这个能力。”

易寒突然道:“我得罪了一个人,这个人权势滔天。”

清香白莲问道:“这个人要杀你?”

易寒点了点头。

清香白莲淡道:“据我所知,你在俗世中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这个人既然能够让你畏惧,却不简单,到底是谁?说不定我能够帮你对付他。”

易寒苦笑道:“我并不是怕她这个人,我是怕她手中的权势,这个人能够指挥千军万马,她就是紫荆国的女王,明日就是紫荆国与大东国停战谈判的日子,紫荆女王会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把我交出去,不答应紫荆国这个要求,谈判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我希望战争结束,所以我不会拒绝紫荆国的这个要求。”

清香白莲道:“你受虏之后,她就会杀了你吗?”

易寒苦笑道:“我想她会好好折磨我一番,再杀了我。”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师弟,我不会让她得逞的。”似乎易寒的难题在她看来却十分的简单。

易寒惊讶道:“师姐,你想怎么做呢?”

清香白莲笑道:“我有无数个办法,就看师弟你怎么选择了。”

易寒道:“先说两个来听听,让我看看合适不合适。”

清香白莲淡道:“我可以将紫荆女王擒拿,逼迫她答应我的条件,否则就一辈子将她囚禁。”

易寒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还有呢?”

清香白莲淡道:“我也可以等两国谈判结束之后再暗中将你救出来。”

易寒大喜道:“师姐,我怎么没有想到有你这个绝顶高手在呢,害我这两天担心死了。”

清香白莲嫣然笑道:“师弟,原来你这么怕死啊。”

易寒讪讪笑道:“若我死了,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师姐你了。”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师弟,那你怎么选择呢?”原本是一个难题,易寒现在反而有了选择的余地了。

易寒笑道:“就先选这个暗中将我救出来的办法吧,再根据情况变化做出应对,不过师姐你可不能放我鸽子。”

清香白莲笑道:“我还舍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师弟你被折磨致死。”

易寒抚了抚胸口,“那我就放心了。”突然问道:“师姐,怎么样才能打动一个女人呢?”

清香白莲微笑道:“这一个问题,师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易寒笑道:“好了,我不问了。”

清香白莲轻声道:“安心休息吧,有我在,你死不了,什么也不必担心。”

在清香白莲的承诺之下,易寒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个觉了。

夜色深沉,清香白莲又用银针扎了易寒的睡穴,让他睡得更香甜一点,看着易寒睡的似死猪一般,不禁露出笑容来,眼眸却变得更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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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字林。

紫荆大军和镇北军交战最为激烈的地方,亦是敌我双方必争的军事要地,这个地方是无数战士的埋骨之地,此刻却成为了两国谈判的地点。

清晨,黎明的曙光透过林隙映照在长字林的草地上,林翠雾笼显得出奇的安静,只有隐若传来的虫鸣鸟叫声。

而长字林的北边,十几万大东国的大军,刀枪齐整,纪律严明,列好阵型,虽然是谈判,但是大东国的架势和威风还是得亮出来,这也能为谈判赢得更多有利条件的资本,同样的在长字林的南边,紫荆国也聚集了二十万的大军,甚至连神兵霜华也出动了,双方表现的不像是谈判,更像是一场决战。

大军部署就位,为谈判做好充分准备,却是在昨夜就进行了,孤龙、苏定心等人从昨夜开始就没有睡过,这种大事让他们怎么睡的着,虽然一晚未睡,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十分的兴奋,丝毫没有半点疲惫之色,因为过了今日,战争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

此刻还是清晨,而孤龙等人却天还没亮就到了这长字林,士兵连夜搭建起一个较为宽敞的帐篷,作为临时谈判之用,当然却也备上了桌椅,水杯、笔墨文书等用品,虽然谈判时紫荆国提出来的,但是大东国对此次谈判表现的更加的热心,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一些细节也没有错漏,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今日的谈判能有个圆满的结果。

双方为了表现诚意,要求不能带任何兵器,总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表现一个诚字。

孤龙等人安坐帐内,等待紫荆国谈判代表的到来,苏定心、李不才等高级将领,包括席夜阑都在场,唯独却偏偏不见易寒。

孤龙朝席夜阑问道:“麒麟呢?”

席夜阑应道:“我从昨夜就没看见他。”

苏定心插话道:“易元帅该不会不来吧。”

孤龙沉声道:“这种大事,他一定会到场,怕是有另外的什么安排准备吧。”

苏定心点了点头,朝帐外瞭望一眼,问道:“对方怎么还不来?”

孤龙淡道:“耐心等候,稍安勿躁,我们的探子已经探查清楚对方昨夜也似我们一般在长字林外围聚集了二十万的兵马,却也为今日的谈判做着准备。”

苏定心道:“在这长字林这种地方谈判,大军却没有办法全部冲进来,只不过摆架势给我们看而已。”

孤龙道:“我们既然来了,就抱着一个诚字,却不去多想那些阴谋诡计的。”心中却信足了子凤。

苏定心道:“迟点来也好,我们也可以顺便等易元帅到场。”

三军将士在昨夜就忙碌起来,而易寒却呼呼大睡了一个晚上。

易寒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这是他来到南疆睡的最舒服的一个晚上。

清香白莲的声音飘来,“师弟,你醒了?”

易寒问道:“师姐,现在什么时候了?”

清香白莲指着帐外道:“你看看外面的太阳就知道了。”

易寒见到太阳高照,惊呼出声:“都这么晚了,我睡过头了。”说着匆匆下床,穿上衣衫,此事谈判的关键人物就是自己,若是对方提出要求交出自己的条件来,席夜阑头一个就会反对,双方一个言语不和,闹僵起来,这谈判可就泡汤了,却得连忙赶过去,希望还来得及。

清香白莲淡道:“我昨晚扎了你的睡穴,你才会睡的这般的死沉。”

易寒也知道师姐一片好心,没有出声责怪,说道:“师姐,你先在这里等我回来。”说着匆匆走出帐外,声音再次传来:“不对,我恐怕回不来了,师姐,你记住可不要放我鸽子。”说完这句话,人已经走远。

易寒走出帐外,军营静的可怕,所有的将士都已经倾巢而出,只有自己还安稳的大帐睡大觉,骑上了一匹战马,火速往长字林方向奔驰。

一会之后,便看见在长字林的北边,十几万的大军刀枪齐整,战阵排列,密密麻麻的人头一眼望不到边。

大东国的大军见有一匹快马朝这边奔驰过来,很快就进入警戒范围,阵中立即有十几匹战马出列,朝易寒迎了过去,在距离十几丈远的地方便朗声喝道:“什么人?”

一声便服的易寒回应道:“是我,易寒。”

十几个士兵闻言,表情一惊,易元帅怎么还在这里,待易寒靠近,却真的是易元帅。

易寒问道:“赵元帅等人呢?”

一个士兵应道:“还未清晨已经进入长字林了。”

易寒道:“我现在就过去。”

十几个士兵骑马在易寒前面,朗声喊道:“让开一条道路,让易元帅通过。”

大军阵型突然似乎河水断流一般,分成两截,留出一条三丈宽的道路让易寒通过。

易寒经过,只见两便士兵手持银闪闪的刀枪,列队整齐,看着快速经过的自己,这架势怕是普通人看了都有腿软,你能想起这个场景吗?

长字林内,一个侍卫突然走了临时搭建的大帐,禀道:“紫荆国的谈判代表来了。”

苏定心问道:“来人多少。”

侍卫应道:“来人不多,只有十人左右。”

孤龙道:“此地乃是大东国的地盘,来者是客,为表礼数,我们出帐迎接吧。”却希望这场谈判的气氛能够融洽一点。

紫荆国来的人并不多,子凤走在最前面,脸戴凤形面具,遮住她美丽动人的脸容,身穿戎装,亮银色的铠甲在白日下依然灼灼生辉,银色精美凤形面具之下,露出一双美丽动人又睿智坚定的眼睛,步伐从容大度,双目静静地看着前方的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帐,她的右边却是也是一身戎装铠甲的英睿军副帅刚烈,而她的左边是一个脸上也带凤形面具的女子,此女衣着打扮就显得不是那么适合这个场合,雍容中透出几分华贵,倒像极了宫中的华贵妇女,她的出现到场与周围环境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若是易寒看见就会认出她就是紫荆女王,紫荆女王居然亲自出现在谈判现场,怕是所有人都不会猜想的到。

紧随三人其后的是近卫营统帅梅里和四个女卫,最后面的就是四个面相威严,丰姿英伟的侍卫,此次谈判,紫荆国总共却只来了十一个人,相比之下,大东国就显得有点兴师动众了。

孤龙等人远远的就看到紫荆国的十一个人朝这边走近过来,苏定心低声道:“走在最前面戴着银色面具的应该就是子凤了,却不知道她左边那个同样戴着面具的人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怕是说出了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孤龙应道:“不知道。”

李不才插画道:“据我所知,在紫荆国能戴凤形面具的女子,都是华贵之人,这人应该是来自紫荆皇城,授女王之命代表紫荆国的使者,应该是公主一类的人物。”

孤龙道:“我们也不要乱猜,见机行事。”

待来人靠近,孤龙施礼道:“请进。”

无独有偶,子凤、女王、梅里三人都在巡视帐外迎接的大东国等人,却没有发现易寒的身影,对此,三人却各怀心思。

双方大多都是第一次见面的,也没有什么可攀谈的,子凤对着身后侍卫道:“你们在此等候。”说着和孤龙等人一起走进了宽敞的大帐。

帐内左右各设下一排长长的桌椅,正中位置并没有设下桌椅,以表双方平等,并没有高低之分。

孤龙等人在右边座位做了下来,子凤三人也就在左边座位坐了下来,这长长的一排桌椅,原本能坐上十来人,怎知道紫荆国来谈判的却只有三人,三人坐下,左边却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不过三人安坐之态,气势却丝毫不亚于人数较多的大东国。

刚烈巡视了对面座位一圈,用生硬的大东国语朗声道:“闲杂人等未免太多了吧。”小丑总是爱作怪。

孤龙淡淡一笑,“在下赵檀慎,是不是闲杂人等,待我为这位将军介绍一番,此为南王府大军统帅苏定心苏元帅,这位是上将军李不才李将军,这位是席夜阑席小姐,席小姐乃是席老元帅的孙女......”却将在座的大东国将领一一介绍一番。

刚烈沉声问道:“你就是孤龙?”

孤龙淡淡点头,“不知道将军如何称呼?”孤龙性情冷淡,惜字如金,今日倒是出奇的圆滑。

刚烈应道:“我乃是英睿军副帅刚烈。”

孤龙笑道:“似乎听过,又似乎没听过,将军却藏的好神秘。”

苏定心笑道:“我只认识子凤。”说着目光朝安坐无语的子凤瞟去。

刚烈站了起来,朗声道:“孤龙,没有机会在战场上与你一战,实在可惜。”

大东国的将领心中暗忖:“凭你也配,说这话是子凤还差不多。”

李不才笑道:“刚烈将军你的名声却不甚响亮,我等都没怎么听过,可我们赵元帅,天下何人不识,莫非刚烈将军要借我家赵元帅之名成名。”

刚烈刚要应话,子凤轻轻出声道:“刚烈。”

刚烈神色一紧,便不说话了,坐了下来。

孤龙出声尊敬的称呼一声“凤元帅。”

子凤轻轻的点了点头,“赵元帅,我们可以开始谈判了。”

孤龙出声道:“不知道凤元帅左边那位怎么称呼。”却是指静静安坐,一言不发的紫凤。

子凤道:“此次谈判乃是我国女王授命,这位尊上乃是代表女王而来,她将亲眼目睹整个谈判的过程,以便日后回紫荆皇城,将细节禀报女王,至于尊上的身份我不便透露,请赵元帅见谅。“

孤龙道:“既然不便透露,我们自然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要不影响此次谈判就好。”

苏定心出声道:“凤元帅,不知为何紫荆元帅没有到场。”

子凤淡道:“我与尊上做的了主。”女王在场,若还做不了主,何人做的了主。

苏定心点了点头,“既然凤元帅便做的了主,自然最好不过了。”

子凤轻声道:“刚烈。”

刚烈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折文书朝孤龙等人走了过去,子凤出声道:“此文书乃是根据我国女王提出的几个要求而起草的文书,罗列了我紫荆国的所有条件要求,双方谈判斟酌之后,再重新修订出一份正式的条约。”倒也是开门见山,没有太多的废话。

孤龙接过文书阅读之后,却一脸肃然沉默不语。

其他人见此有些着急,都想知道对方都罗列了些什么条件,为何孤龙表情会如此严肃。

孤龙将文书递给苏定心的手中,苏定心看完之后也是同样的表情,将文书递给其他将领阅读,却出声问道:“这停战谈判是贵国提出来的,却为何反而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来,依我之见贵国丝毫的没停战谈判的诚意。”

子凤淡道:“苏元帅对哪些条件不满意呢?”

苏定心道:“这份起草文书上所罗列的三个要求,我均不满意,第一点,是贵国先出兵侵略我大东国,却为何要我大东国赔偿白银五千万两。”

子凤淡道:“此点我要解释一下,我大军将士远离家乡来到南疆作战,几乎耗尽国力,而且战死的战士需要抚恤金,若没有些补偿,怕是难以让紫荆国臣民心服,苏元帅想想,紫荆国劳师动众耗费国力最后却无功而返,对我国女王在位政绩岂不是污名一笔,我国女王为求两国安宁,愿意停战已是极大的让步。”

李不才受不了了,站了起来怒道:“要打就打,难道我们怕你们不成。”

孤龙沉声道:“李将军!”李不才这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坐了下来。

在孤龙想来,即是谈判就有谈的余地,他的目的是谈判停战,却不是和对方来斗气的。

孤龙平心静气道:“凤元帅刚才说到耗费国力、战士伤亡、抚恤、民心难服,都有道理。”此话一出,大东国众将皆露出惊讶之色,赵元帅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说话的人了。

孤龙话却没有说完,声音一沉:“可凤元帅可有站在我国的立场想过,难道这一场战争,我大东国难道不是耗费国力、战士伤亡、抚恤、若答应了这样的条件,我大东国的民心岂是又能服气,怕是我们若答应了这样的条件,我孤龙征战多年的名声都要尽丧,我连抬起头来见人的脸面都没有,而且此战谁才是野心勃勃的始作俑者!”说到最后声音清脆无比,清清楚楚的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大东国听孤龙慷慨激扬的一番言语,只感觉扬眉吐气。

子凤显得平静,轻轻的朝紫凤看了过去,此举落在大东国众人眼中,心中暗忖:“原来子凤还不能一个人做主,却还要听这个神秘尊上的意见。”

孤龙朝紫凤施礼道:“尊上,我们大东国有一句话叫有理行天下,无理步难行,不知道我讲的算不算道理?若贵国要我大东国赔偿白银五千万两,是个理,我们赔,不过我也要代表大东国向贵国索要赔偿六千万两。”

对于孤龙的询问,紫凤却依然沉默不语。

仅仅是第一个条件,双方已经谈的紧绷,气氛有些严肃了。

孤龙见对方久未回应,出声道:“尊上,请回答我的问题。”

轻柔动听得女声传来,“好一个孤龙,好一个理字,不知道孤龙你可知道,在政治和战争面前,理这一字只不过是表面的修饰,说的好听是理,说的不好听是弱国战败者的遮羞布,我紫荆国强你大东国弱,老虎要吃羊用的着理由吗,羊有资格和老虎谈道理吗?我紫荆国说出来的理是理,你大东国说出来的理却不是理。”

大东国众人闻言,心中暗忖:“此女果然厉害,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并不关她的事情,只是来旁听谈判过程的,一出口却是一鸣惊人,言语犀利霸道的过分。”

孤龙并不动怒,微微一笑:“紫荆国也未必像尊上说的是虎,大东国也未必就是羊,不知道尊上认为紫荆国这只老虎可吃到了羊肉,还是被傲骨崩掉了一口虎牙啊?”

紫凤冷冷一笑:“孤龙你真不识抬举。”

普天之下有几个人敢对孤龙这般说话,李不才等人顿时大怒,忍不住了,怒喝:“你竟敢对我家易元帅这般说话。”

紫凤突然站了起来,冷声道:“不必再谈了!”

孤龙却傲然不屈,淡道:“几位慢走。”目光轻轻的飘在子凤的身上,心中暗忖:“子凤为何一直沉默呢?”

“慢着!”子凤突然出声道。

这一声,可让大东国众人心里那个喜啊,原本以为谈判破裂,两国又得交战拼个你死我活的,心中黯然失望,这子凤的一声叫,却又让他们立即看到了生机。

紫凤停了下来,看着子凤,只听子凤淡道:“尊上,坐下吧,你难道忘记这场谈判谁才是做主的那个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暗喜,原来是子凤在做主了,听她刚才说话的口气,这奇将子凤可好说话的多了。

“好,我就看你怎么说服他们。”紫凤淡淡说了一句,安然又坐了下来。

子凤微笑道:“尊上,要说服他们很容易。”

“哦”,紫凤有些惊讶的应了一声。

子凤继续道:“如赵元帅所说,说的是一个理,却不说那什么弱肉强食。”

“好!”此话一处,却连那大东国的将领也忍不住异口同声赞了出来。

第四百六十六节 谈判二

紫凤淡淡一笑,看他们这个样子,也不会答应将麒麟交出来,起草文书上所列的只是基本条件,而还有一个必要条件她还没有提出来,那就是交出麒麟任紫荆国处置,仅仅是第一个基本条件对方的态度就如此的强硬,看来今日的谈判注定破裂,她已经想让子凤继承王位,来的时候就打算让子凤全盘做主,也不好违背初衷,就看子凤能够周旋到什么程度,想到这里淡淡道:“那你跟他们讲理吧。”

听了这尊上的话,大东国众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谈判还有希望,却均朝这个讲道理的子凤看去,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太明显来。

子凤朝孤龙看去,“赵元帅认为这第一个条件怎么样才能让你满意?”

孤龙道:“战争之祸,伤亡难免,谁都不想,将此责任推到我大东国身上是没有道理的,紫荆国入侵大东国的领土,我大东国将士奋起反抗,杀敌保家卫国,更是情理之中,难道让我等任人宰割不成,紫荆国想要向大东国索要赔偿却是不可能,而作为侵略者的紫荆国。”说着到这里手指指向子凤,感觉不太适合将手指移向刚烈。

紫凤颇有兴趣的看着孤龙会反过来向紫荆国提出什么条件来。

孤龙继续道:“而作为侵略者的紫荆国,却应该对我大东国做出补偿来。”

大东国众人只感觉孤龙这话霸气,大解心中压抑,可这样的条件对方可能答应吗。

一声清脆动人而带着嘲讽的笑声突然响起,却是那名随同旁听的尊上发出来的。

孤龙淡淡道:“尊上为何发笑,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紫凤没有回答孤龙的问题,却反而朝子凤看去,笑道:“子凤,这难道就是你所说的和他们讲理,我看他们是越跟他们讲理,他们便越得寸进尺了。”

子凤倒没有那么多的废话,淡淡应道:“赵元帅,这个要求我无法答应。”

子凤的言语虽然轻淡,却让大东国众人感觉,她说无法答应,便真的不会答应了,心中却反而感觉孤龙提出的条件有些过分,孤龙是不是不想两国停战了,怎么提出一个对方绝对不会答应的要求来。

孤龙淡淡道:“凤元帅请听我说完,我说的补偿并非是想要紫荆国赔偿大东国白银,亦不想要紫荆国的任何金银珠宝,我大东国乃礼仪之邦,从来不会通过战争的手段向他国勒索搜刮钱财,我要的补偿是,紫荆国对于入侵大东国一事赔礼道歉,向我战死沙场的将士鞠躬缅怀之礼,向我英勇奋战保家卫国的将士行敬礼。”

孤龙感慨激昂的言语听到大东国众人是内心热血沸腾,这个要求提的绝妙,既不让紫荆国为难,让谈判有继续的可能,又让我大东国扬眉吐气。

孤龙傲立面向子凤三人,气宇轩昂,大手轻轻一挥,“凤元帅以为我这个要求合理吗?”

“合理!”子凤轻轻应了一句。

紫凤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句,虽然只是行个礼,没有任何损失,但却让紫荆国颜面大损,相当于是紫荆国认错了。

子凤不应,站了起来走到帐篷中间,面向帐外深深的鞠了一躬,“此一躬,缅怀两国因为战争而无辜死去的冤魂,原他们的亲人安康,灵魂得以安息。”

子凤的言语平静,却让在座的所有人立即联想到战争的残酷性,他们是军人,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得为保家卫国不得不离开亲人奔赴前线甚至是会失去性命的心中悲酸,虽然子凤此话是敬两国战死沙场的将士,却大东国众人却没有任何异议,谁没有亲人啊,便像子凤所说的一般,士兵是无辜的,最可恨的却是那些野心勃勃的统治者。

大东国众人表情黯然伤感,子凤突然转身面对孤龙等人,“子凤在这里敬在座各位大东国的将军,敬保家卫国的大东国将士,让子凤看到了你们身上的铮铮铁骨,子凤亦是军人,受子凤一礼。”说着又鞠了一躬,深深久久没有直腰。

大东国众人表情一愣,顿时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子凤虽是女子,但她当的起英雄此二字,她此礼不是自显卑微之礼,却是以表敬佩之礼,一个军人对军人身上高贵品质的肯定。

苏定心最先连忙起身,大东国其他人也跟着起身,不敢安坐受子凤这一大礼。

苏定心上千搀扶子凤,“苏定心受凤元帅一礼,也请凤将军受我一礼,敬凤元帅用兵如神,更敬凤元帅仁德大义。”说着对着子凤深深鞠了一躬。

要让这般傲骨铮铮的汉子向敌人鞠躬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可是子凤做到了,她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大东国众将的敬佩,而苏定心最后那句敬凤元帅仁德大义,却是因为子凤为两国停战做出的努力,子凤值得他鞠躬一礼。

大部分人还却不知道此次停战谈判是子凤的努力赢来的,见苏定心对子凤施了大礼,心中却有些意外惊讶,虽然没有跟着苏定心一般鞠躬行大礼,却也肃直腰板,以示敬重。

紫凤和刚烈见了大东国众人的举动之后,却脸露惊讶之色,原本以为子凤此举有损紫荆国威望,却完全没有想到,非但无损紫荆国威望,且赢得了他们的敬重,他们心里清楚,要让这些人向敌人弯曲自己的腰板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可是子凤做到了,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弯下腰来,这难道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理,却不以强权武力压人,才能让人心悦诚服,甚至这一刻她有一丝念头认为子凤才是对的。

子凤返回就坐,大东国众人等她坐了下来,这才陆续坐下,就是这一些,已经连刚烈也感到莫大的骄傲,宁死不屈的敌人居然如此敬达,这赢得怕是六千万两白银也买不到的,刚烈感觉这第一个要求,他们却是谈赢了,至少他是满意了,却不知道尊上是怎么想的,说着朝安坐不语的紫凤看去。

刚刚紧绷的气氛顿时轻松融洽起来。

子凤淡淡道:“赵元帅,不知你现在可否满意?”

孤龙笑道:“凤元帅如此真诚,我岂还能有不满意的,不过这贵国的第二个条件嘛?”

子凤笑道:“先别说第二个条件,这第一个条件赵元帅满意了,我却还没有满意。”

此话一出,大东国众人表情皆讶,孤龙表情一僵,问道:“凤元帅什么意思?”

子凤淡道:“我已经对赵元帅所提出的补偿做出了应诺,赵元帅似乎还没有满足我国的赔偿要求。”

“这......”孤龙嘴上一顿,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应的好。

大东国众人这边已经低声议论起来了。

紫凤心中暗道:“好你个子凤,连我也给你骗了,这招先抑后扬可真让大东国的人措手不及,不得不说这个理在她手上应用的炉火纯青。”

孤龙沉声道:“我早些时候呢说过了,大东国不可能赔偿紫荆国白银六千万两,至于理由我也说了。”

子凤淡道:“我要的不多。”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来。

孤龙脱口道:“一千万两。”说着继续道:“不可能!”

子凤微笑道:“一千两。”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一千两算什么赔偿啊,随随便便一个富裕的人家都拿的出来。

刚烈心中暗忖:“看来元帅在这场谈判中还是想处处占上风,一千两只不过却九牛一毛,但却起到了赔偿的意义,让紫荆国压大东国一头。”

孤龙心中有些妥协了,若自己再强硬,让这场谈判破裂可就得不偿失了,子凤已经很真诚了,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也一定有她的难处,想着却淡淡的朝那尊上瞥了一眼,淡道:“一千两......”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一个声音高声打断,“毛都不赔!”

听到这把声音,紫凤平静的脸容顿时变色,美丽的眸子顿时露出痛恨之色。

子凤却一脸苦笑,为什么还来,把母亲给激怒了,我怕是半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她好不容易的才让母亲勉强接受这第一个谈判要求的结果,易寒一到,怕是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大东国众将露出喜色道:“是易元帅来了。”

易寒一身便服走近宽敞的大帐,与均一身戎装的众大东国将军格格不入,不过倒与也是一身便服的紫凤蛮搭的。

孤龙看着易寒笑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易寒也不隐瞒,“睡过头了。”

这么大的事情易元帅还睡过头,莫非完全不将此次谈判放在心上。

易寒似明白众人的想法,笑道:“你看你们一晚没休息好,个个疲容满面,反观几位从紫荆国来谈判的代表却神采奕奕,怎么谈的赢人家。”说着指着自己胸口,“我是养精蓄锐而来!”

只有席夜阑心中清楚,睡过头就睡过头,说的这么好听,只是这等大事他居然也能睡过头了,实在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了。

易寒的到来让气氛变得不像是国与国之间的谈判,倒好像成了菜市场的谈价还价一般。

孤龙微笑道:“先坐下来再说吧。”

有个将领听到孤龙的话,忙让开位置道:“易元帅,你来坐这里。”

易寒扬手道:“又不是开席入座,不着急坐下来,

惜字如金的紫凤盯着易寒冷声道:“麒麟,你来得正好!”

大东国众人闻言,只感觉这位尊上早些时候极少出声,这易元帅一来她便开口,倒好像别人没有资格与她谈判,只有这易元帅才是主角,才值得她先出声。

易寒看了紫凤一眼,又转头对着大东国众人道:“你们看看,女王眼睛明亮有神,瞪起人来就让人胆战心惊,这样的谈判状态才谈的赢。”

大东国众人闻言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连刚烈也是一声惊呼,他们可不管易寒言语中的什么眼睛明亮有神,瞪起人来就让人胆战心惊,此刻他们只关心易寒这句话中两个关键的字眼“女王”。

子凤心中暗感无奈,难道他想死的更凄惨一点吗?我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平抚怒气,这下子又让母亲对他多几分痛恨了。

紫凤冷笑道“麒麟将军,别来无恙。”

易寒施礼道:“女王陛下好。”

孤龙等人这会已经惊讶的半句话也说不出口了,这个尊上居然就是紫荆女王本人,紫荆女王亲临谈判,难怪了,就连子凤也对她是如此的恭敬。

紫凤眼神不紧不慢,紧紧盯住易寒的眼睛。似有一股难以言语的威严,狠狠挤压着易寒的心脏,让人无法呼吸,其他人立即感觉到了这紫荆女王神情的变化,一代女王,威严气势果然非凡。

易寒这会已经豁出去了,返回师姐会暗中解救自己,心中倒是有恃无恐,露出微微笑容,目光温和的回应着紫凤犀利的眼神,轻声道:“都说女子的眼睛能够杀人我以前不信,见到女王的眼睛如此美丽动人,我心头都快窒息了,今日我终于信了。”

此话一出,倒让人不禁心想,这易元帅到底是来谈判的还是来巴结调戏女子的,而且对象还是来头大的不得了的紫荆女王。

紫凤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气,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取麒麟的人头,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她可以三个条件都不要了,只要大东国愿意交出麒麟来,她已经等不及了。

孤龙走到易寒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识的紫荆女王的身份?”

易寒应道:“今日先谈判,日后再与你细说。”说着看着子凤三人,问道:“不知道今日谈判贵国谁做主。”

大东国众人先是目光移动到子凤身上,又朝紫凤看去,早些时候是子凤做主,不过现在知道紫荆女王也在场,可就不一定了。

紫凤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我来跟你谈!”

易寒看了看紫凤,却轻轻摇头笑道:“女王,你也不是没有跟我谈判过,却输的一败涂地,不如找个睿智一点的,就凤元帅如何?”说着目光朝子凤看去,温和的目光却立即露出了一丝温柔。

子凤神情不变,眼眸却暗示易寒不要激怒女王。

易寒就是要激怒女王,就是要让她被仇恨冲昏理智,就是要让这场谈判糊糊涂涂的结束,而在场之中只有自己是女王在意的,也只有自己能够激怒她。

紫凤怒喝一声:“就我来跟你谈!”说着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破裂。

此举可真的让大东国众人看不太懂,这紫荆女王一开始沉稳淡定啊,话也不多说,一切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易元帅一来了就如此暴怒,如此激动,刚才还气氛融洽,这会却又让人有些提心吊胆起来了,紫荆女王这般愤怒神情,今日这谈判还谈的成吗?怎么易元帅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易寒笑道:“好好好,女王陛下别动怒,你是紫荆女王,你代表紫荆国来谈判最合适不过了。”说着却走到大东国阵营坐了下来,对着孤龙抬手道:“赵元帅,请全权做主!我等旁听即可。”

孤龙倒是一愣,没有想到麒麟会让他出面谈判,倒也当仁不让站了起来,麒麟这举动,若让麒麟来谈判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说道:“我们刚才说到贵国提出让大东国赔偿白银一千两的条件,这个条件......”

紫凤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倒是根本不将孤龙放在眼里,此举却生生把孤龙想说的话给扼住了,她贵为紫荆女王,倒是有这个资格不将孤龙放在眼里。

对方此刻哪有半点要谈判的意思,简直就是让他在自言自语一般,孤龙也觉得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紫荆女王的这个举动,气氛突然凝住了,倒也还没有破裂。

紫凤出声道:“让麒麟来和我谈。”

孤龙对着易寒道:“麒麟你来谈。”

易寒站了起来,孤龙顺手将对方起草的文书递到易寒手中。

易寒本来就想和紫荆女王谈判,为何却做出让孤龙再次出面这样多此一举的行为来,其目的却是想激怒紫荆女王,让紫荆女王感觉自己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易寒淡淡瞥了文书一眼,将文书上的内容简单记了下来,心中暗暗冷笑:“这文书上起草的条件他一个也不会答应,赔偿白银,割地、俯首称臣、年年上贡,实在可笑!”

见易寒走了出来,紫凤这才将别过去的脸转了回来,易寒不畏惧她冰冷的目光,心中暗忖:“老子现在不怕你了,老子自有救命福星,想杀我,下辈子吧。”嘴上淡淡说道:“贵国提出让大东国赔偿白银一千两的条件,这个条件我不答应。”倒也是直言直语,连理由也不说了。

紫凤冷冷不语,只是盯着易寒看,似眼前的易寒比谈判的条件还要重要一般。

只听易寒继续道:“若是女王陛下真的想要些什么东西补偿,我倒是可以私人赠送些礼物给女王,让女王作为纪念。”

大东国众人闻言,心中暗忖:“易元帅这个谈判手段也是十分高明,这一千两银子有个毛用,双方无非就要国威颜面,这赠送礼物也算是以示友好之意,其义也基本吻合子凤提出赔偿一千两银子的目的,但却可以避免赔偿他国银子的口实,一千两也是赔偿。”

紫凤冷冷道:“你觉得这世上什么东西能入我法眼吗?”

易寒淡淡笑道:“女王陛下不就是想让我痛苦吗?”

紫凤表情一讶,不知道易寒想做什么,心中却暗暗冷笑:“现在知道我的身份,终于知道来讨好我吗?终于知道自己死到临头想要垂死挣扎吗?”

易寒突然挽起自己的裤腿,狠下心往自己小腿上的脚毛用力一揪,倒是也真舍得对自己狠心,手上却多了一团乌黑的脚毛,哆嗦的哼了一声“好疼”。

众人见状是又好奇又好笑,很多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子凤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在场的只有一人没笑,就是冷若冰霜的紫凤,她也不说话,冷冷的看着易寒的一举一动。

易寒脸上有些轻微的忍耐绷紧,刚才用力过度,小腿这会却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易寒揪着这团腿毛放在了紫凤前方的桌子上,“这脚毛就算是我赠送给女王陛下你私人的礼物。”

众人闻言皆惊,易元帅这又是在演那出戏,这么做不是在明显藐视激怒紫荆女王吗?

紫凤面具下的脸容绷的铁青,嘴上却淡淡道:“好,我收下了。”说着朗声道:“刚烈,收好!”

刚烈闻言一愣,却不敢违命,从身上撕出一块布,将桌子上那从易寒小腿上拔出来的脚毛包了起来。

易寒笑道:“刚才我在帐外说毛都不给,其实上还是赔给女王陛下毛了。”

紫凤冷冷道:“属于你身上的任何东西,我都会好好珍藏。”

此话别人听不太懂,可易寒听着却只觉阴寒入骨,这紫荆女王该不是想拿我当标本吧。

易寒笑道:“那我们就谈第二个条件。”说着还特意看了看手上的起草文书一眼。

众人有些好奇,这第一个条件这已经易元帅赠送脚毛谈妥了吗?可紫荆女王却还没有明显应承啊。

易寒继续道:“贵国要求大东国将八坑山以南包括八坑山在内都所有土地都划为紫荆国所有,这个条件我不答应。”依然直接拒绝,没有半点解释。

第四百六十七节 谈判三

随着易寒说出这句话,大东国众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大东国的土地,凭什么划为紫荆国所有,大东国还没有到战败割地求和的地步,紫荆国的这个条件非但过分,且点欺人太甚了。

紫凤心中也知道这个条件过分,任何一个国家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都不会割让自己的领土,可她要求的并不多,八坑山以南包括八坑山在内的土地,对于地大物博的大东国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本来以她堂堂一国之君的身份,并不会向人索要这一小片土地,她若要却就是要整个南疆,却不是小小的一个八坑山,可八坑山对她来说是一个意义重大的地方,那是她与程铁风相识相恋的地方,所以她才会提出这样的一个条件来。

从审视时局来讲,若与她谈判的是大东国的国君或许有识之臣,相信大东国会答应自己的这个条件,仅仅用八坑山就换得了紫荆国退兵,这对大东国来说实在是太占便宜的一件事情,况且此时此刻,大东国内乱,任何一个君王都会懂得先解南危,再平内乱,若她是大东国的皇帝,从大局上讲,她愿意答应这个条件,只可惜与她谈判的是一帮将领,一帮懂得打仗又硬骨头的人,一帮不懂得权衡局势只知是非的人。

紫凤轻轻笑道:“原来麒麟也不过如此?”语气却有些轻蔑。

“哦”,易寒佯装十分惊讶,“不知道易寒哪里表现的那女王陛下不满意呢?”

紫凤淡道:“麒麟,你可知道今日谈判破裂的结果?”

易寒淡淡道:“不就打起来呗,难道我会怕你不成。”他不说大东国怕了紫荆国,却说他和紫凤。

紫凤淡道:“可不仅仅是两国交战这般简单,据我所知,大东国中原地区现在怕是不那么安宁。”

易寒笑道:“华东华中两府联合起来造乱,我岂不知道是女王陛下你在背后搞的鬼。”

紫凤淡淡道:“我们只不过是合作关系罢了。”

易寒笑道:“女王陛下,你可真是一只坏狐狸,若不是你在背后撑腰蛊惑,凭华东华中王府的实力岂敢冒天下之大不违,与大东国各方势力对抗。”

易寒说她是一只坏狐狸,紫凤心中虽有怒气,却没有表现出来,普天之下谁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的坏话,怕是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个男子,不过他也离死期不远了,就让他再嚣张一次,此刻没有必要与他动气,不久之后这个男人就任她宰割。

“是的,只要我退出,两府就无法掀风作浪,内乱一平,大东国统一,将再次走向强盛,难道在这么巨大的利益面前,不值得拿一个八坑山来换吗?”紫凤淡淡道。

大东国众人闻言,目光充满期待,似紫荆女王所讲的已经成为现实,内心已经被紫荆女王说的动心了,一个八坑山而已,却能换了大东国的和平统一,这个交换实在太诱惑人了,连这帮死脑筋,只知是非的将领都被说动了,若是换了别人来谈,怕是早就应下,反而怕了紫荆女王突然反悔了。

易寒笑道:“女王陛下,你真的坏透了,怎么说华东华中两府也是你的盟友,你一句话就似乎随时可以将他们抛弃,都说女子天生都是坏骨头,这句话还真不假。”说着目光却突然瞥到了子凤。

子凤表情不悦,露出冷芒,易寒忙解释道:“凤元帅,我并不是在说你。”这句话特指意味就更浓了。

子凤依然不应不语,保持沉默,而其他人心中暗暗为易寒捏了把汗,易元帅可已经对紫荆女王说了不少坏话了,又是坏狐狸,又是坏骨头,只是这紫荆女王喜怒无常,不该怒的时候怒,该怒的时候却十分淡然安静,让人难以捉摸她的性情。

紫凤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承诺两府什么,是两府来求我出兵大东国,怎知道这两个废物却这般的不中用,我后悔选错人了。”

此话一出,大东国众人皆惊,原来是华东华东两王引来入室的,紫荆女王称两王为废物,大东国众人非常不生气,反而觉得解气的很。

易寒笑道:“这么说是华东王爷和华中王爷两人热脸去女王你的冷屁股咯。”这个比喻虽然恰当,不过言语实在有些粗鄙,让大东国众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难堪,易元帅今日说话实在是太粗犷了。

紫凤突然怒拍桌子,喝道:“是国破人亡还是保的国泰民安,就看麒麟你的选择了!”一代女王,气势果然非凡,此话一出竟压的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吐,噤若寒蝉。

易寒表情很平静,突然“啪”的一声巨响,紫荆女王跟前已经破裂的桌子,又被易寒这么重重一拍却立即裂成碎块,“女王陛下,是要让我血洗紫荆皇城,将紫荆国纳入大东国的版图,还是让你的军队老老实实的滚回紫荆国去,就看女王陛下你的选择了。”这一声喝却也是气魄惊人,非但没有半点示弱反而威逼起紫荆女王来了。

大东国众人闻言,表情一愣,易元帅该不会是疯了吧,竟口出此等狂言,若大东国有这等实力,今日他们何须委曲求全在这里与紫荆国谈判。

紫荆女王在易寒这一声威逼之下,也是表情一愣,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从容,哈哈笑道:“麒麟你有这个能力吗?”

易寒淡淡一笑,“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且先不讲,我大东国有句话就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房,说的是人不知满足,得寸进尺,妄想得到本无法得到的东西,就像此刻,我给女王陛下三分颜色,女王陛下你居然开起染坊来了,仗着紫荆国国力强势,处处用武力威逼。”

紫荆女王也听懂了易寒的话,傲然应道:“我何须你给我三分颜色,难道这不是事实吗?”

易寒哈哈大笑,“那就请女王陛下听我慢慢说来,看我有没有能力血洗紫荆皇城,将紫荆国纳入大东国的版图吧。”

紫荆女王一脸不以为然,“洗耳恭听!”

易寒淡淡道:“不知道女王陛下是否还记得当年北敖和安卑联合入侵大东国?”

紫荆女王傲然道:“这种载入历史的大事岂会不记得。”

易寒问道:“那北敖和安卑的结局如何呢?”

紫荆女王心中好奇麒麟想表达什么,淡淡应道:“北敖和安卑战败。”

提起这段历史,在场的大东国脸上立即露出骄傲之色,是啊,当年北敖和安卑联军是如此的强大,最后还是败给四分五裂的大东国,倘若大东国统一,将会强大到何种地步,这些领国岂敢有侵犯之心。

易寒又问道:“难道女王陛下忘记了北敖和安卑的教训吗?与当年相比,大东国只强不弱!女王陛下觉得紫荆国能够比北敖和安卑联手还要强大吗?”

紫荆女王淡道:“麒麟你不用唬我,当年的大东国虽然看似四分五裂,实却是各方势力齐心抗敌,而眼下大东国虽然比当年还要强大,各方势力却勾心斗角各自为营,个个有称王称帝之心,今非昔比,华东华中两府就是例子。”

易寒笑道:“谁跟你说大东国各方面势力勾心斗角了,女王陛下看来你的情报有误,情报工作做得不够彻底,我实话跟你讲,除了华东华中两王这两个坏虫,余者,我易寒均能联合起来,与紫荆国打一场决战,我给女王陛下你算算。”说着掰起手指数了起来,“贵州军,西王府,护国左右军加上我们现在与贵国对峙的三十万大军,最少也有一百万大军,女王陛下觉得两国若交战起来,紫荆国有几分胜算呢?”

大东国众人闻言心中暗忖:“易元帅能做到将这几支军队联合起来吗?若能做到可真就是无所不能了,紫荆国虽国力强势面对这一百万大军怕也要胆战心寒。”

紫荆女王淡道:“麒麟,你随口一说,以为我便会相信吗?贵州军现在与两府缠战根本无法抽身,这西王府为稳西北,西夏、北敖、列强,岂可轻易倾巢而出南征而来,再说说你的护国左右军眼下也是自身难保,与安卑大军在东北对峙,就算麒麟你能够做到将这几方势力联合起来,你麒麟敢孤注一掷与我紫荆国决战吗?”

说着淡淡一笑:“麒麟不知道我这消息是否算灵通,我这情报工作是否让你满意?眼下你所能动用的就这有这十几万人的残军和你临时训练出来的十几万民兵,临时训练起来的民兵,麒麟你也可当正规军做数。”这番言语充满讽刺嘲笑。

紫荆女王见易寒沉默应不上话来,继续施压道:“就算你能够联合一百万大军,就以为能血洗紫荆皇城,麒麟你未免太小看我紫荆国了。”

易寒淡淡笑道:“女王陛下真的想试一下?”

紫荆女王认为麒麟已经底气不足,在狐假虎威,傲然道:“有何不敢。”

易寒叹息道:“女王陛下你真的是太狂妄了,狂妄的让人真想狠狠的教训你一顿,只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却不想有太多无辜之人因你而死。”

紫荆女王笑道:“我倒没有想到麒麟你也是一个吃斋念佛的慈悲之人。”

易寒朗声道:“我是慈悲,否则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谈判了。”

“哦”紫荆女王不以为然的轻轻应了一声。

易寒突然笑道:“今日,我就要让女王陛下你再怕我一次。”

紫荆女王应道:“我从来没有怕过你。”

易寒笑道:“先别应的这么快,女王陛下可知道我国与西夏的关系。”

紫荆女王突然无比痛快的哈哈笑道:“我听说麒麟你被西夏狼主给休了,风传如此,不知道是真是假,今日我倒很想向麒麟你当面证实。”

易寒笑道:“女王陛下,你扯远了,我说的是大东国与西夏的关系,两国贵为盟国,我可以让西夏在最短最快的时间内向紫荆国宣战。”

紫荆女王淡道:“麒麟,两国盟约之事,你若太当真了,那你可真的就是个无知的小孩子了。”

易寒佯作好奇道:“难道西夏还会毁约?”

紫荆女王淡道:“毁约自然不会,不过却有无数的理由拖延出兵,甚至推辞,你以为仅凭一纸盟约就能够让西夏不惜举全国之力,出动大军来助你大东国对付我紫荆国吗?一个不会出兵的西夏国却只是一只吓唬人的纸老虎罢了。”

易寒笑道:“女王陛下似乎忘记了当年我是率领谁的军队与北敖安卑作战,我与西夏国的关系却不是女王陛下你这种阴谋家所能够理解的,我可以向女王陛下保证,只要我愿意,西夏国非但不会推辞拖延出兵,而且还会以最快的速度尽全力与我大东国并肩作战。”

紫荆女王闻言微微动容,嘴上却淡淡应道:“就算这样又如何?”

易寒笑道:“似乎我与北敖,安卑两国也有些交情。”

紫荆忍不住笑道:“麒麟,你这谎话可就越说越没有边际了。”

易寒道:“女王陛下你还真不信啊,北敖和安卑的勇士可是一直想尝尝紫荆美女的滋味,却是因为有我大东国隔在中间又千里迢迢,若有我大东国做媒,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紫荆女王朗声道:“且不说北敖安卑会不会与大东国同盟,我就不相信你敢放北敖安卑大军进入大东国,两国岂会蠢到舍近求远,弃大东国而攻打我紫荆国,亏你还是一代名将,竟向我说出如此可笑的话来,麒麟你却把我当三岁小孩了。”

易寒笑道:“有时候残酷的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要不我们今日的谈判暂且搁下,等女王陛下收到西夏、北敖、安卑三国向紫荆国的宣战书,我们再谈如何。”这三个国家,西夏是肯定与易寒共进退的,至于北敖和安卑嘛,却真的有些难度,不过凭借他的关系,许与厚利,也难以保证北敖和安卑不动心,北敖当年重创急需要财富重振,而安卑呢,自己出卖美色是不是也有可能呢,当然事情也不至于三国真的出动大东千里迢迢来到南疆与紫荆国作战,他只需要三国的一纸宣战书,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来威压紫荆国,要三国真的出兵困难重重,可是一纸名义上的宣战书,易寒还是有能力办到的。

紫荆女王突然笑道:“麒麟,你在用武力威逼我吗?”

易寒淡道:“女王陛下可以这么做,我为何不可这么做?”

紫荆女王淡道:“我不信你刚才那番荒唐的话。”

易寒道:“那就等女王收到宣战书再谈了。”

紫荆女王似狼遇到羊,目光盯着易寒道:“我等不了了。”

易寒笑道:“那女王就是想拿整个紫荆国的命运来试探我话的真伪了。”

子凤突然出声道:“女王,麒麟确实有这个能力。”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包括紫荆女王在内,话从子凤口中说出,真实度就大的多了,甚至在易寒刚刚说出那番话,大东国的将领也觉得有些荒唐,让人难以信服。

紫荆女王问道:“子凤,你确认?”

子凤淡淡道:“女王,你知道,我从来不说谎话的。”

紫荆女王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这会才感觉到压力,看来出兵大东国是个错误,大东国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凭她紫荆国要对付大东国不难,可是若说要对付四国,却是自寻死路。

易寒出声道:“女王陛下,不得不说我低估了紫荆国了。”这话却说的有几分傲慢。

紫荆女王道:“我有一个条件,大东国不得在八坑山周边地区驻兵,我紫荆国人也可以随时进出八坑山周边地区。”

易寒这才明白,她为何要讨要这小小的一个八坑山,原来是这样,点头道:“好,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不过八坑山依然是大东国的领土。”

紫荆女王淡淡点了点头,谈判至今算是第一次妥协。

大东国众人见状,心中暗惊,早些时候他们势弱,这会却反而是压着紫荆国答应大东国的条件,难道凭借的是那子虚乌有的强大武力吗

易寒见紫荆女王终于点头妥协了,笑道:“那紫荆国提出的第三个荒唐的条件,我相信也不用谈了吧。”

大东国众人听到这里,心怦怦直跳,谈判就要结束了吗?战争也随着结束了吗?原本感觉困难重重,这会却来得太突然,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紫荆女王沉声道:“麒麟,你已经知道,我唯一的要求。”

此话一出,大东国众人表情疑惑,还有什么要求,这谈判不是已经圆满结束了吗?这起草文书上面也只是罗列了三个要求,没有其他的。

易寒沉默不语,轻轻的将手中的起草文书撕成碎片,那些强盗一般的无理条件也随着化为碎屑。

子凤看着易寒的动作,只觉得他撕的是那么的畅快,他终于达成自己的心愿了,让两个停战休戈,只是他自己呢。

一直听着易寒与紫荆女王谈判的孤龙站了起来,“女王陛下,你还有什么要求?”

紫荆女王沉声,一字一字道:“两国停战休戈,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将麒麟交由我紫荆国处置!否则宣战吧!”此话决然霸气。

“啊!”大东国众人闻言顿时失声喊了出来,只觉得这个条件比起刚才提出的三个条件还要荒唐无理。

“你休想!”李才才最先朗声喊了出来。

孤龙倒是显得冷静,“李将军不得无礼!”轻轻责斥一声,谈判都到了这种地步,却不想因为李不才的一个无理的举动而闹翻了,孤龙朝易寒看去,见他一脸平静,忍不住轻声道:“麒麟。”

易寒朝孤龙看去,露出苦笑,轻声道:“我答应!”

子凤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听到这句话,她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痛苦,停战是易寒的心愿,她无法代表易寒将那个“不”字喊出口来。

“易元帅!”听到易寒的这句话,大东国众将更是惊讶的脱口喊了出来。

“我等就算战死沙场,也不会将易元帅交给紫荆国处置!”

“要战就战,难道我们还会怕他们不成。”

这会大东国众将已经激动的不顾一切了,早就忘了心中那份渴望停战的心愿,纷纷表达自己的决心。

易寒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

众人被易寒的这一声大喝,顿时个个紧闭嘴巴。

易寒见所有人安静下来,这才轻轻道:“这是我跟女王陛下的恩怨,我不会因为我个人的恩怨,而让战祸再起,让将士战死沙场,我若不答应女王陛下这个条件,女王陛下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着转向紫荆女王,轻轻笑道:“女王陛下,我说的对吗?

紫荆女王微笑道:“麒麟,我敬佩你的仁义,但是有些事情却无法改变的。”

易寒转身朝表情肃穆的大东国众将笑道:“这是我和女王之间的恩怨,就由我一个人来负责吧。”他说的很是轻松就是想让众将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席夜阑突然沉声道:“我不答应!”

易寒顿时咆哮怒喝:“你给我闭嘴,从这一刻起,我不准你说话!”

易寒突然暴怒没有吓到席夜阑,却把其他将领给吓住了,易寒素来温和,却极少看见他如此震怒。

席夜阑肃容喝道:“谁敢点头答应,我就让他人头落地!”说着转身傲然冷视孤龙等人。

“夜阑,你听我说。”说着朝目光坚定的席夜阑走了过去,“我答应你......”突然动手将席夜阑打晕,摊了摊手,淡淡道:“现在谁还要异议?”

大东国众人却噤若寒蝉,依然一脸肃容,易寒欢呼道:“谈判圆满结束了,停战了,你们为什么不欢呼呢?”

易寒笑道:“好吧,等我离开之后,你们再欢呼吧。”说着朝所有人使了个眼色,这个眼色却让众人沉重的内心轻松了许多,只感觉易元帅另有安排打算。

紫荆女王淡道:“麒麟,跟我们走吧。”

易寒应道:“好!”

双方就谈判结果订下三十年互不侵犯的条款,条款共有两份,大东国和紫荆国各持一份,大东国在条款上盖上了三军统帅的虎符印记,而紫荆女王也拿出了她身上的凤凰白玉,原来这凤凰白玉背后却刻有纹印,其作用与大东国皇帝的玉玺一般。

这份条款也就生效了。

大东国众将看着易寒跟着紫荆女王离开,只感觉这一次的谈判他们胜了,又输了。

李不才对着孤龙道:“赵元帅,怎么办?你倒是说话啊。”

孤龙淡道:“麒麟早就知道紫荆女王会提出这个条件,我想他早就想到应对之法,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他心里也没底易寒到底有没有应对之法,但是这么说至少能安抚众将的心。

李不才不悦出声道:“实在窝囊,我们居然将易元帅交给敌人。”

孤龙冷声喝道:“怎么窝囊了?难道这样的谈判结国还不满意吗?难道要让无数战士战死沙场吗,你们要记住,停战是麒麟的心愿,他也不会因为他个人而再起战祸,这也是我的心愿,谁敢惹是生非,致起战祸,我和麒麟都饶不了他!”

众人被孤龙说的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抱怨。

孤龙轻声道:“我相信他会安然无恙归来的,因为我这才是我认识的麒麟。”说着淡淡道:“回去吧,向三军将士宣布战争结束,三军庆贺一番。”

易寒跟着紫荆女王等人往南边方向行走,紫荆女王随行四个侍卫死死盯住易寒,生怕他逃跑了一般,而梅里也做做样子。

易寒似乎完全不将自己当做一个犯人,其他人都走在紫荆女王的身后,只要他却与紫荆女王同行。

紫凤一想到麒麟落入自己的手中,心情无比的畅快,回去之后,她可就能够清洗麒麟在自己身上所留下的耻辱了,微微笑道:“麒麟将军,我见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易寒笑道:“有何可担心,有女王陛下随同,还能沾了女王陛下的光,别人还得向我行叩拜之礼呢。”

紫凤嫣然笑道:“麒麟将军,你后悔了吗?”

易寒道:“哎呀,是有点后悔,早知道你是女王,我就不敢......”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紫凤打断,“后悔就好,我说过你会后悔的。”若让易寒把话说完,她就必须将除了子凤以外的所有人都杀了灭口。

“是啊,我好后悔啊!”易寒无比后悔啊。

他知道紫凤心里想要痛快,既然如此,在这里临跑之前,就让她痛快个够,否则让她白欢喜一场岂不是太伤人心了,他还是很怜香惜玉的。

紫凤笑道:“只可惜麒麟将军你后悔的太迟了。”

易寒突然问道:“对了,女王陛下,你芳龄几许啊?当日我没有认出你来,就是因为你看起来太像一个妙龄少女了。”

紫凤已经见识过了易寒这张摸了蜜糖一般的嘴巴,轻轻笑道:“我现在知道你在女子方面有过人本事的原因了。”说着突然朝表情肃然却一直沉默不语的子凤看去。

易寒笑道:“女王陛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紫凤笑道:“敢问我这个问题的人,都被我斩头了,你还要问吗?”

易寒笑道:“反正我不问女王陛下也不会饶了我,何不大胆的问一回。”

紫凤笑道:“麒麟将军,我可是越来越佩服你了,都这会了你还能表现的如此轻松,你果然非比寻常,好,回去之后我一个人说给你听。”

易寒笑道:“那就多谢女王陛下怜悯了。”

紫凤笑道:“麒麟将军你别搞错了,我可没有怜悯你的念头,无论你对我说出多少甜言蜜语,无论你如何对我央求,我都不打算宽恕你。”

易寒道:“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女王陛下对我的怜悯了。”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紫凤的心情无比的畅快,甚至她不得不承认,与麒麟交流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他的大胆给人一种新鲜奇异的轻松感,只可惜他犯下了罪不可赦的罪行,否则她还真不愿意将这样一个天下独有的男子给杀死。

突然密林前方出现一个白影背对着他们,从打扮看是个女子,这个女子一身白衣,站在路道的中间,动也不动,静若可怕,背影流露出来孤高绝世的气质让人感觉无法从她跟前经过。

女王随从的四个侍卫立即动容,跨步走在最前面,一脸严肃。

子凤却朝易寒看了过去,易寒报予一个眼色,一直严肃的子凤这才微微露出笑容来,竟也露出两个动人的酒窝。

紫凤淡淡笑道:“看来麒麟将军早就有了应对之法。”

易寒假装疑惑道:“女王陛下此话何意?”

紫凤傲然道:“若不是你暗中安排,普天之下何人敢挡我的路。”

易寒道:“女王陛下,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看这女子挡在路道中间,大有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架势,该不会是厉害的强盗吧。”说着巡视周围,“这周围一定还要埋伏。”

此话一出,梅里和四个女卫立即护在紫荆女王的身边周围。

紫凤轻轻笑道:“我看是麒麟将军相貌英俊,此女是来劫色的吧。”

易寒讪讪一笑,“女王陛下过奖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条款签了生效了,自己若被人抢走了,她也奈何不了自己。

紫凤笑道:“麒麟将军是只老狐狸,可麒麟将军难道忘记了自己刚刚说过我是一只坏狐狸吗?”

子凤闻言表情一黯,似乎猜到了什么。

第四百六十八节 节外生枝

易寒看着女王淡定自若的样子,心中暗忖:“女王该不会不知道我家师姐的厉害吧?不对!她既然说我做好了应对安排,也应该知道我安排的人,自然非同小可,可为何她如此淡定自若呢,莫非她将神兵霜华埋伏在附近。”想到这里朝子凤看去,子凤的表情虽然平静,却没有活力生气,看到子凤这样的表情,易寒心中又担心起来,内心只得安慰自己,若是霜华埋伏在此地又岂能逃得过师姐的眼睛,不管如何,就算救不了自己,却也不能连累到师姐。

紫凤看易寒突然不说话了,笑道:“麒麟将军你怎么了?”

易寒笑道:“我有些担心,不知道女王陛下能不能保护的了我?”

紫凤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落入其他人的手中,亦不会让别人杀了你,因为这件事情我要亲自来做,是一刀一刀的把你身上的肉给割下来,或者是一剑插入你的心窝,给你个痛快,就看麒麟将军你的表现了。”

易寒笑道:“这种污秽的事情让别人来做的好,免得让易寒的血污了女王陛下你的手,这样多不合适啊。”

紫凤嫣然笑道:“我愿意,或者沾上你的血,闻到血腥味,我才睡的更香一点。”

易寒笑道:“看来女王陛下手上沾了不少人的鲜血,竟爱上此等事情。”

紫凤傲然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我是一国之君。”

易寒道:“女王陛下,快保护我吧,免得我被人掳走了。”

紫凤微笑道:“麒麟将军,莫担心,我保证你会完好无损的到达紫荆皇城。”

一身粗布白衣的清香白莲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遮着一块白布,似乎印实了她强盗的身份,可是那种闲闲站着却透出飘逸出尘的韵致却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她将强盗联想在一起,倒像是一个不愿意把真容暴露给凡人看见的仙子,是的,她恬淡高逸。清丽如仙,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容,但是这份风姿已经足够让人颤心。

四个侍卫朝转过身来的清香白莲看去,与目光恬淡平静的清香白莲对视了一眼,顿时立即后退到紫荆女王的身边,从她的眼眸中他们似乎看到了浩阔的大海,没有边际。

紫凤和子凤在看到清香白莲正面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表情一讶,子凤平静的脸容却出现了几丝生气,因为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站在路道中间白衣女子的深不可测,那是一种普通人无法窥探的深不可测。

紫凤道:“想不到麒麟将军身边还有此等天外高人听你差遣。”

易寒听出了紫凤口中的忌惮,心中暗暗得意,还是师姐厉害,动也不动,说也没说半句,就能让身为一国之君的紫荆女王心生忌惮,笑道:“女王陛下,你未免太抬举我了,似我这等俗人,怎么可能与眼前这似神仙一般的强盗姐姐扯上关系。”

紫凤表情疑惑,倒也觉得麒麟这话说的有点道理,麒麟毕竟是凡俗之人,可眼前女子身上流露出来的仙姿灵韵,却让人感觉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凡俗之中,突然手一举起,说着一句紫荆语。

密林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索索的响动声,就好似风吹过密林,吹的枝叶摇摆,这索索的响动声渐渐变远,直到完全消失。

紫荆女王果然在密林设下埋伏,不过她为何让这帮人退去呢,带着这个疑惑,易寒问道:“女王陛下,刚才是什么声音?”

紫凤微笑道:“神兵霜华。”

易寒心中暗惊,“果然是神兵霜华,这只坏透的狐狸,居然出动神兵霜华,若自己安排士兵来劫救自己,岂不是要全军覆没,幸好自己没有这么做。”嘴上却问道:“女王陛下,那为何要让神兵霜华退下,难道真想让我被眼前这位神仙一般的强盗姐姐给劫走不成?”

紫凤笑道:“麒麟将军,你一口一个劫,倒似乎对这位拦路挡道的仙子心中的意图很清楚啊。”

易寒笑道:“我也是猜的,都怪女王陛下赞我相貌英俊,害我忍不住老往这方面联想。”说着问道:“女王陛下,现在我们怎么办?这位强盗姐姐似乎不打算移步。”

紫凤微笑道:“你若是害怕,就站到我身后去吧。”

易寒心中怎么会害怕,师姐可是自己人,只不过看紫荆女王一直淡定从容,心中有些担心,忍不住想知道她有什么安排计划罢了,却走到紫凤的前面去,傲然道:“我身为堂堂男子汉,岂能这般懦弱,理应由我来保护女王陛下才是。”

紫凤淡淡笑道:“麒麟将军你倒是蛮适合当一个狗奴才,至少让我此刻感到窝心。”

易寒看着动也不动,透着仙姿灵韵的清香白莲,心中着急暗忖:“师姐怎么还不动手啊,现在可不是摆姿势的时候,是救人的时候。”

“出来吧。”清香白莲突然轻柔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易寒闻言,好奇的巡视周围,却不明白师姐此话是什么意思,倒是看见女王陛下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心中有些讶异,却举起手,高呼道:“不知道强盗姐姐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清香白莲虽然目光朝易寒这边方向望来,却看都没看易寒一眼。

就在这时,一把动听的让人心魂都似乎被勾走的女声突然从易寒等人背后传来出来:“师姐,我的归隐术依然逃不过你的眼睛。”

易寒好奇猛地回头,脑袋却是顿时一震,只见一个女子突然缓步的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一头黑色齐腰的秀发并没有任何束缚饰品,就这么温柔的垂下来,却不显得凌乱,黑发映衬之下是一张美丽与妖媚共存的精致脸容,黑色的双眸中仿佛隐藏着万千风韵,身上一身黑色的袍子,这身黑色袍子却薄柔的好似霓裳纱衣一般,一身黑的她,全身充满难以言喻的魔魅!

黑衣女子缓缓的前行,她的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索索的声音,好似连草儿被她踩踏之下也忍不住风骚入骨的呻.吟声,此女举手投足,无不优雅动人,娇艳清柔,妖艳慑人心魄乃是生平未见。

易寒安抚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暗忖:“气场好强大的一个妖女啊。”

黑衣女子看都不看易寒一眼,其实她的眼中只有清香白莲一人,在紫荆女王身边停下来才轻轻道了一句:“女王陛下。”

紫凤收敛傲然之色,尊敬道:“国师,有劳你护驾了。”

黑衣女子应道:“此乃端木青慈的本分,女王陛下不必客气。”

紫凤问道:“国师,这个白衣女子是何许人也?为何国师会称呼她为师姐?”

黑衣女子应道:“她是我的师姐清香白莲,三十七年前我们同门学道。”

紫凤虽然早知这个白衣女子来头不小,一听她竟是国师的师姐,心中却也大吃一惊,要知道国师在她心中可是神仙一般无所不能的人物,紫荆皇族世世代代受上亟宗佑护,而国师端木青慈便是上亟宗的宗主,就算她自己也难以见到端木青慈一面,本来她希望国师能够治愈程铁风的眼疾所以才找上国师,对此无所不能的国师却也无能为力,国师知道她要来南疆,一时兴起便以护卫之名一路同行,此事却连程铁风也不知道。

紫凤问道:“国师,她该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黑衣女子道:“师姐不会是来找我的,她素来不喜欢我。”

紫凤道:“此事就有劳国师了。”

黑衣女子轻轻点头,依然迈着那大地万物都会被其诱惑的美妙步伐朝清香白莲走了过去。

易寒见黑衣女子从自己的身边经过,却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心中暗忖:“此女为何称呼师姐为师姐,据他所知婉儿师傅只要三个女弟子,便是三仙子,怎么突然又冒出一个来,而且此女明显与紫荆国有莫大关系,该不会师姐曾经拜过其他人为师吧,带着这个疑惑,静下心看着前方对视的两女,一切疑团都会揭晓的。

紫荆女王此刻也似乎没兴趣与易寒扯嘴皮子了,却认真的打量着白黑两女,这神仙般人物交手该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呢。

黑衣女子道:“师姐好久不见,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该有三十七年了。”

清香白莲淡淡道:“青慈,让开,我要劫人。”她的神态恬淡若仙,偏偏说出来的话充满强盗味道。

黑衣女子笑道:“不知道师姐想劫谁呢?不如让小师妹来帮师姐一把。”

清香白莲冷淡道:“我想做的事情何须你来帮忙。”

黑衣女子笑道:“师姐还是对我这个小师妹如此寡情,半点也不念我们同门之情。”说着轻轻叹息道:“师尊能够容我,师姐为何不能够容我?”

清香白莲淡淡道:“从你杀我白鹭,糟蹋毁坏我灵草那刻开始,我们之间便没有同门之情。”

易寒闻言忍不住有些惊讶,竟是这样的理由,就造成同门之情破裂,师姐太小气了吧。

黑衣女子道:“小师妹当年年幼无知,还请师姐见谅。”

紫凤心中暗暗吃惊,国师怎么步步退让,难道这个白衣女子竟厉害的连国师都不敌,她实难想象,有什么人能够战胜国师。

清香白莲淡道:“青慈,你的心性我岂会不明,莫要跟我纠缠了。”说着突然身形一动朝易寒直奔过来,瞬息即至。

易寒突然感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凌空而已,事情发生的快的他反应不过来,一丝动人的幽香突然钻进鼻中,突然感觉气味不对,低头一看,却瞥到了一身黑,忙惊呼出声来,抱住他的人不是师姐却是那个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冰肌玉骨妙体动人,怀抱微温柔软撩心,易寒却没有心情享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姐失手了,居然还有人比她更快。”

端木青慈其实只比清香白莲快上个丝毫,在清香白莲动的时候,她却也动了,清香白莲是输在距离,却不是输了本事。

清香白莲见易寒被端木青慈抱在怀中,脸容一冷,“把他交给我!”

与此同时,易寒身子挣扎一番,试探挣脱开黑衣女子的怀抱,黑衣女子手臂一收,却把易寒箍的腰都快短了,一声痛呼脱口而出,远处的子凤见到这一幕,脸容微微有些绷紧,却没有出声。

紫凤冷淡道:“你放心,国师不会杀了他的。”

端木青慈低头第一次朝易寒脸容看去,轻声道:“小家伙,老实一点,否则腰可就要短咯。”

清香白莲娇喝一声,“青慈,你自寻死路!”说着手上突然变化出数十点银芒朝黑衣女子周身要害射去。

端木青慈表情一讶,她知道师姐性情平静,要让她露出怒容几乎是不可能的,可此刻她一脸怒气显形于表。

黑衣女子身形一动,躲开疾射而来的数十点银芒,可是这数十点银芒却紧随其后,却是清香白莲手中有一根细小的线在操控着。

轰隆一声,黑衣女子突然踢折一颗粗壮的大树,整棵大树顿时朝清香白莲飞撞过去,与这可大树相比,清香白莲的白色身影显的渺小,可是奇怪的是,这个朝清香白莲飞撞过去的大树却突然在距离清香白莲五丈远的半空中停滞下来,就好似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下来,只见清香白莲手臂微微一收,大树应声在原地掉落,“嘭”一声巨响传出。

紫荆女王等人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长字林的树木一颗颗被国师踢折,一颗颗又以奇怪的方式掉落在地,阔大的长字林以快速的速度被毁坏,大片大片的倒毁,范围大的惊人,只感觉似承受了自然之力,而实际上却是因为两个女子的交手。

黑衣女子似一个毁坏世间万物的魔鬼,好似她手掌一挥便山林成片倒下,山崩地裂,两个人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但是看见远处倒下大树所传来的“嘭”声,他们却知道还在继续。

紫凤忍不住道:“再继续下去怕是整个长字林都要被踏平,有办法阻止她们吗?”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这太惊人了,在她们面前才感到自己的渺小无力。

黑衣女子突然将易寒挡在自己的面前,清香白莲立即收起疾射而去的银针。

易寒见她居然拿自己的身体来当挡箭牌,暗暗骂了一声卑鄙。

黑衣女子道:“师姐,我们停下吧,你我伯仲之间,再继续下去也分不出个高低来。”

清香白莲沉声道:“你把人交给我,我也懒得与你纠缠。”

黑衣女子道:“此人是女王陛下要的人,我上亟宗一直以佑护紫荆皇族为任,除非女王陛下点头,否则此人我不能交给你。”

清香白莲冷声道:“这与我无关。”

黑衣女子继续道:“师姐,普天之下,我最不想交手的人就是你,否则以我的本事何以刚才却被你一直追着跑。”说着低头柔和的看了易寒一眼,“这么生动的白鹭,我也不想他没有了声息。”

易寒见了黑衣女子的目光,心头荡的都不成样子,内心吼叫道:“妖女,妄想进入我的内心来。”

可是那无形的妖娆却毫无阻力的渗透到他的内心去,将他的心脏裹的连跳动的能力都没有。

清香白莲站在原地,一脸平静,似乎易寒的安危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黑衣女子道:“师姐,我并不想和你作对,若是换了旁人,我废话都懒得跟他多说一句,请师姐体谅小师妹的难处,就此罢手。”

清香白莲淡道:“你若不交出人来,就算与你纠缠三天三夜,我不会罢手,你把他放下,我们比个高低,我若胜了,你就把人留下,若我输了,就当我技不如人。”

易寒却不满意这个决定,刚要出口说话,黑衣女子也不看他,一巴掌就打在他的嘴巴上,把他的嘴巴给封住,让易寒连呜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师姐,你素来不愿意暴露真本事,今日非但露出真本事,且还要与我比个高低,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你什么人,你非要得到他不可?”

清香白莲不应,只是冷冷的盯着端木青慈,这个师妹狡猾,残忍冷酷,道艺更与她在伯仲之间,此刻她将易寒挟持,自己倒什么办法也没有,她从来没有遇到自己办不到的事情,可此刻就是一个难题,怕是除了师尊来了,谁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黑衣女子嫣然娇笑起来:“师姐,不要冷着脸嘛,我们师姐妹相见相见应该高兴才是啊,若是我怀中之人是师姐的情郎,我倒是愿意看在师姐的份上不惜违背女王,只可惜似师姐这等天上下凡的人儿,就算师姐说是,我也不会相信。”

清香白莲突然淡淡应道:“他是我的情郎!”

语气虽然平淡,但内容却让人震惊万分,易寒猛的一惊。

这黑衣女子顿时也露出惊讶之色,低下头又认真打量了易寒一眼,却突然哈哈娇笑起来,“此等凡夫庶子就算给我提鞋我都嫌他太过粗鄙。”

易寒心中顿时怒吼:“让老子给你提鞋,想都别想。”只可惜嘴巴被封住了,却吼不出来。

清香白莲淡淡道:“信不信由你。”

黑衣女子嫣然笑道:“我倒是很想相信,可真实在太让人不敢置信了,似师姐这般的天上人儿也会动凡心,叫小师妹如何信呢,这样吧,师姐,你若是敢当着我和他的面宽衣解带,我就信了你的话。”

易寒闻言一惊,心中充满期待,终于可以看到师姐的美丽身体了,可是同时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用尽全力挣扎起来,他不想师姐受此等委屈,突然只感觉腰要断了一般的疼痛袭来,痛的额头汗水直冒,却是黑衣女子又收紧自己的藕臂。

清香白莲轻声道:“易寒,不要动,她真会把你的腰给折断的。”

黑衣女子嫣然笑道:“师姐,你可真清楚我的性格,我最讨厌那些不乖巧违逆我的事物了。”

清香白莲不应,只是平静的朝黑衣女子又走近了几步,待大约五丈距离才停了下来。

黑衣女子目光盯着清香白莲,却透出几分警惕之色,尽管她知道清香白莲不会卑鄙暗算,可是她的本性却让她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

清香白莲突然缓缓的解开自己的粗布白衣,黑衣女子见清香白莲真的宽衣解带,脸上不由露出惊讶之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清香白莲真的在褪下自己的衣衫。

易寒只是瞥上了清香白莲一眼,便立即闭上自己的眼睛,他千方百计的想要窥视清香白莲的美丽身体,可当清香白莲真的主动在他面前宽衣解带时,易寒却不忍去看,只感觉这样亵渎侮辱了师姐的尊严清白,师姐为了救他才这般委屈,易寒却不想落进下石,心中暗呼道:“师姐,你怎么这么傻,你这小师妹明显就是狡猾之辈,她的话怎可轻信。”

粗布白衣掉落地上,清香白莲身上只着那件薄薄的连体小衣,女性美妙的身段美的令人心颤,她青春永驻,身段依然如少女一般的浮凸弹跳,连体小衣的胸脯位置都撑的隆起一对小山丘。

随着清香白莲褪下最后那遮羞的连体小衣,一躯透着白玉般光泽的女性酮.体暴露出来,妙处丛生,玲珑婉转,好似天工巧夺,白玉又岂能与她的身体相比较。

清香白莲胸前,一对丰盈的酥.胸微微扬翘,象两团安静小兔一般,雪白细腻,让人感觉安恬温暖,平坦的小腹之下,女性神秘的三角部位,一双丰韵美腿山交并下的峦隙中间,一片青翠如茵的奇异胜地,在这篇青翠如茵之下,女性三角部位并不完全暴露女性妙处之状,却更添几分神秘高洁,就算赤裸全身,她依然是清香白莲。

清香白莲姿态朴然天成,身段优雅而展,神情平静自然,没有露出丝毫娇羞之态,

有些惊呆的黑衣女子,突然嫣然娇笑起来,“师姐身体果然是冰肌玉骨,美丽无瑕,美把这小家伙都摄的不敢睁开眼睛了,好了,师姐,我相信了,你穿上衣衫吧。”

易寒听到这句话,有股强烈的冲动想睁开眼睛,错过这个机会,他今生怕就没有机会再欣赏到世间最美丽的景色了,可是他却没有张开。

清香白莲平静道:“把他交给我。”

黑衣女子道:“师姐,你先穿上衣衫吧,我倒不忍心让凡夫俗子的污眼侮辱了你的身体,他刚才若敢睁开眼睛,我就立即弄瞎了他的双眼。”

第四百六十九节 小师姐

易寒心中冷哼一声,“这世道让这些女子强横嚣张习惯了,给变了天了,难道就没有男子出现把她们给降服了吗?自己已经承担起了大部分的责任,将女盛男弱的世道,很大程度上扭转了过来,可惜依然不能够,难道就没有再出现一个男子来与他一起来撑起男子的一片天吗?却让他一直一人孤军奋战吗。”

面对这个黑衣女子,易寒毫无反抗之力,心中自然感到憋屈不甘,可是也没有办法,他与这个黑衣女子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些人本来也不会在俗世出现,可偏偏却让他遇上了,而且还扯上关系。

当然要翻身也不是不可能,却要向婉儿师傅苦修个几十年,若是轻易就能将对方收拾,人家几十年的修道岂不是白修了,算了,就当夜路走多了遇到了鬼,连师姐都拿她没有办法,自己也不要白费这个心机了。

清香白莲穿上衣衫,一身粗布白衣又透着超凡脱俗的韵致来,淡淡道:“青慈,放人。”

端木青慈微微笑道:“既是师姐的情郎,自然要放。”说着低头看着易寒,松开封住易寒嘴巴的手,柔声道:“师姐的小情郎,我喂你吃点东西。”声音温柔入骨,就似在哄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般。

易寒自然不会这么傻,吃她的东西,紧闭嘴唇,心中暗忖:“你当老子是傻瓜。”

端木青慈却伸出手指夹住易寒的脸颊,易寒的牙根痛的不得不张开嘴巴,一颗青褐色的药丸子进入易寒的嘴巴,端木青慈轻轻的拍了易寒的后背一下,易寒还没来得及吐出来,这药丸子却立即滑进肚里去。

这让易寒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似一只可被随意玩弄的小羔羊,这一对比之下,才发现婉儿师傅和师姐对自己实在是好的过分,无论自己多么放肆,婉儿师傅和师姐只是略施惩戒,却从来不会伤害自己。

端木青慈在易寒背后轻轻一推,“去师姐的怀抱中去吧。”

易寒被一股力道推的踉跄朝清香白莲扑去,清香白莲轻轻伸出,将易寒扶住,稳了下来。

易寒看着露出微笑看着自己的清香白莲,心中十分感动,“师姐。”

清香白莲只是微笑,倒是什么话也没说,她的眼神却透着让人感觉复杂的情感,有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也有一丝男女间的情爱流露。

端木青慈突然惊讶道:“师姐!他叫你师姐!”听到易寒的这个称呼,端木青慈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清香白莲却懒得应她,对着易寒轻声道:“我们走吧。”

“慢着!”端木青慈突然喊道,身形一动却挡在两人的面前,盯着易寒,说道:“师姐,你难道不该向小师妹我解释一下吗?”

清香白莲淡淡道:“你想知道什么呢?”

端木青慈盯着易寒道:“我想知道这个小家伙与我是什么关系?”

清香白莲冷淡道:“他与你没有丝毫关系。”

端木青慈道:“那为何他会称呼你为师姐?”

清香白莲淡道:“这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与你无关。”

端木青慈微微笑道:“师姐难道不想知道我刚才给这个小家伙吃的是什么东西吗?”

清香白莲平静道:“我并不关心。”

端木青慈笑道:“我知道师姐你医术天下无双,寻常毒药你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却不知道师姐能否有把握解我上亟宗第一奇毒六道轮回。”

清香白莲闻言表情一肃,却有几分动容。

易寒问道:“师姐,这六道轮回是什么毒药?”

清香白莲微笑安慰道:“你不用担心。”

端木青慈却解释道:“这六道轮回,顾名思义便是生苦、老苦、病苦、怨憎之苦,爱别伤痛之苦、求死不得之苦,乃人生苦海也,要脱离苦海只有我手中的特制解药,当然师姐医术天下无双,或许能有解毒之法,不过冒险一试却十分凶险。”

清香白莲似乎有些妥协,轻声道:“青慈,易寒乃是师尊的入室弟子。”

端木青慈闻言,顿时露出喜色,对着易寒道:“小家伙,我是你小师姐,你该叫我一声小师姐。”

我靠!这变得也太快了吧,易寒心中无法接受这黑衣女子对自己态度的迅速转变,刚刚还只是把他当做一个筹码,现在又表现的这般的亲昵。

清香白莲淡道:“青慈,六道轮回的解药呢?”

端木青慈笑道:“师姐,你放心,既然是小师弟,我当然不会毒害他了,解药我没有带在身上,在上亟宗,待我与他说话,先亲近亲近一番。”说着目光温和的看着易寒,好似眼眸之中除了易寒再无任何东西,相比清香白莲知道易寒身份时候的冷淡,这黑衣女子倒表现的似看见亲人一般。

易寒心中感觉十分怪异,呆愣原地一动不动,却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的好。

清香白莲露出愠怒之色,“你算计我。”

端木青慈解释道:“师姐,早些时候我并不知道小师弟的身份才给他喂下六道轮回这种奇毒,目的却也是为了你和他不得不跟我到紫荆国走一趟,至于原因嘛,却是因为小师妹职责在身,不得违背女王陛下。”

易寒突然出声道:“女王陛下是想要杀了我。”

端木青慈笑道:“小师弟,你放心,小师姐会为你求情的。”

易寒道:“你不知道我得罪她有多严重,她是恨我到非杀了我不可!”

端木青慈顿时露出犹豫为难之色,“这样啊。”说着却沉思起来。

清香白莲和易寒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思绪,却不知道这端木青慈会想出什么样的解决之法。

过了一会只见端木青慈欣喜道:“我有办法了,不过此法却需要麻烦师姐你了。”

“说!”清香白莲倒是没有废话。

端木青慈笑道:“和女王陛下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易寒立即出声问道。

端木青慈笑道:“女王陛下曾到上亟宗找我,目的却想让我医治一个男子的眼疾,她说过只要能够医治好,任何代价都愿意付出,只可惜我却无能为力,我只会害人杀人却不会救人,可师姐就不一样了,师姐医术天下无双,若是师姐以医治好那个男子的眼疾为条件,要求女王陛下赦免小师弟所犯下的罪行,不知道此法可行否?”

易寒“哇”的一声,忍不住张大嘴巴。

端木青慈对着平静不语的清香白莲道:“师姐,你知道小师妹可并不是存心与你作对,何况此事牵扯到小师弟,这却是一个两全之策。”

易寒对着清香白莲道:“师姐,我看此法可行。”

清香白莲淡淡道:“我要看到人才知道有没有把握医治好。”

端木青慈嫣然笑道:“师姐谦虚了,小师妹可是对师姐的医术清楚的很,只有师姐想不想治,没有师姐治不了的。”

易寒道:“那现在怎么办?”

端木青慈柔声道:“自然是跟小师姐我叙同门之情了。”说着眼眸妖娆的朝易寒瞥去,眼神盈盈流转,波光四溢,这风情万种的妩媚顿时将易寒撩拨的心怦怦直跳,心中暗呼:“这妖精一个眼神就能够勾走我的魂魄,若是普通男子岂不是立即成了她的裙下之臣、入幕之宾,便是喂他们喝孔雀胆、鹤顶红,他们也甘之如饴啊。”

端木青慈走到易寒的跟前,又娇声唤了一声“小师弟”,易寒只感觉那酥软入骨的美妙香音在耳畔回荡,眼睛发红的盯着她嚅嚅而动,吐出这三个字朱红柔软的嘴唇。

整个人顿时被端木青慈摄走魂魄,表情痴呆的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端木青慈看见易寒的表情,倒是一讶,忍不住嫣然娇笑起来,这小师弟的道行也实在太差了点。

清香白莲冷声道:“一点定力都没有!”

此音传入易寒耳中,易寒顿时从那种奇异的迷幻中恢复清醒,只感觉神情气爽。

端木青慈突然从衣襟中透出一条黑色的手帕递给易寒,“小师弟,给。”

易寒好奇道:“干什么?”

端木青慈笑道:“擦干净流出来的鼻血。”

易寒一愣,猛地伸出去摸自己鼻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鼻血来了。

清香白莲冷淡道:“青慈你不要魅惑他了,他的根基善浅。”

端木青慈应道:“我没有。”说着却伸出手,用那条黑色的手帕给易寒轻轻擦拭起鼻尖的鼻血来。

一股幽香钻入鼻中,又见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优美的在自己眼皮底下拈动,魂之一消,又成了块木头。

这种感觉确实既销魂又难受。

易寒脑袋空白,似个木头人一般的站在原地让端木青慈施为,突然端木青慈柔软的小手探到易寒的侧腰处,柔声问道:“刚才小师姐没有弄伤你吧,你却怎么不早点把你的身份说出来,这样小师姐可就不会对你下狠手了。”语气说着说着却有些嗔怨,似乎这全部都是易寒的错。

易寒此刻脑子那还会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觉得那朝自己侧腰探去的柔软小手,摸的他全身的骨头都要软成水了。

清香白莲突然捉住端木青慈的手,冷声道:“离他远点,你想要害死他吗?”

端木青慈眼神露出一丝黯然伤感,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轻轻的抽回自己的手,“走吧,女王陛下等了很久了。”

易寒看着端木青慈的背影,却不知道为何感觉她是那么的孤独伤感,心中涌出一股怜香惜玉的心疼,他能肯定这不是受对方的魅惑,却是发自自己的内心情感。

一身黑衣的端木青慈走到前面,距离后面的易寒两人大概有七八丈的距离。

易寒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出声问道:“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算是我的小师姐吗?”

清香白莲显然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你不要太好奇,就当她暂时是吧。”

易寒却打破沙锅问到底,“师姐,到底是还不是?”

清香白莲道:“师尊对青慈有师尊授道之恩,从名义上讲,她算是你的小师姐,可你们两人却没有同门之情。”

易寒问道:“那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清香白莲冷淡道:“她对你好吗?难道你忘记了她刚刚怎么对待你的?”

易寒道:“那是一开始,知道我是她的小师弟之后,倒是没有半点加害之意了。”

清香白莲淡道:“青慈心中对师尊的心存感激敬佩,你是师尊的弟子,应该是这层关系的原因。”

易寒道:“师姐,你们师姐妹的关系好像不太好?”

清香白莲冷淡道:“我不想谈这些。”

易寒心中疑惑未解,却道:“那我去跟她谈吧。”说着又看了前方那孤独伤感的黑色背影一眼,却毅然快步朝她走近。

清香白莲眼眸清明恬静,倒也没有阻止易寒。

易寒快步追上端木青慈,“妖.....”话没说完突然改口喊道:“小师姐!”

端木青慈猛的回头停了下来,露出欣喜之色,“小师弟,什么事情?”

易寒尽量不去看她妖女一般魅惑人心的脸容,应道:“小师姐,想和你叙叙同门之谊。”他们两个哪有什么同门之谊啊。

端木青慈喜道:“好啊。”说着等待易寒走到她的身边,这才徐步同行。

易寒说道:“小师姐,我可不知道婉儿师傅还有你这样一个弟子?”

端木青慈微笑道:“怕是三位师姐都不愿意提起我。”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呢?”

端木青慈微笑道:“因为三位师姐都不喜欢我。”说着轻声淡道:“在三位师姐眼中我就是妖魔一般,只有师尊能够容我。”

易寒心中好奇,不知道这小师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心性恬淡的三仙子都容不下她。

端木青慈微笑道;“师弟一定很好奇吧,因为道义不同。”

易寒露出疑惑之色,重复道:“道义不同?”

端木青慈道:“对,因为道义不同,我出自上亟宗,后来半途才到大东国拜得师尊为师,上亟宗的道义是:天大地大,我最大,

天下万物我一手掌握生死。”

易寒可不懂这么深奥的东西,问道:“那小师姐你是受师姐她们三人排挤了?”

端木青慈笑道:“倒也可以这么解释,三位师姐对我十分冷漠,陌若路人。”

易寒闻言,似乎能明白她身上为何流露出来孤独伤感了。

端木青慈突然看着易寒,认真问道:“同门三位师姐都不喜欢我,不知道小师弟你喜欢不喜欢我。”

易寒看着她的眼眸却充满期待,笑道:“喜欢,我凭什么不喜欢小师姐。”

“真的!”端木青慈露出兴奋之色,竟似个雀跃的小姑娘一般,猛的将易寒给抱住,她却在易寒这个小师弟身上找到同门的归属感。

温香软玉骤然入怀,易寒感觉有些突然反应不过来,很快他却在这曲线玲珑娇躯的贴体之下有些吃不消,何况这个女子有魅惑众生的魅力。

易寒竟似个扭捏的小姑娘一般,“小师姐,你别这样。”

端木青慈离开易寒的怀抱,微笑道:“小师弟,你道行善浅,不过与小师姐相处久了,就习惯了。”

易寒突然扭头朝走到后面的清香白莲看去,却见清香白莲目光恬静,似没有看见一般。

端木青慈咯咯笑道:“小师弟,你害怕师姐吗?”

易寒笑道:“有点怕。”这会倒感觉和这个刚认识的小师姐说话也蛮轻松自若的,并没有初见她时的压力。

端木青慈嫣然笑道:“不必害怕,小师姐会护着你的。”那语气却似乎把易寒当做最疼爱的弟弟一般看待。

紫凤这边终于看到国师返回,不过很快她却立即露出讶色,这麒麟却不是被国师擒拿押回来,两人却是并行似密友一般的交谈着,紫凤心中暗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国师怎么会对麒麟如此温和亲近?据她所知,除了紫荆皇族,天下人在国师眼中便似蚂蚁一般,可忽略不计。”

待端木青慈走近,紫凤尊敬的道了一声:“国师。”

端木青慈道:“女王陛下,我已经和我师姐谈妥了一个条件。”

紫凤心中暗惊,“国师居然会与别人谈条件。”脱口问道:“什么条件?”

端木青慈道:“我师姐医术天下无双,或许能够医治好女王陛下为其求医之人的眼疾,作为条件,女王陛下要赦免我这小师弟所犯下的所有罪行。”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静听的子凤也露出惊讶之色,“易寒居然是国师的小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露出喜色,有国师护着,无论如何易寒都不会有性命之忧,女王对上亟宗最为尊敬,何况是身为上亟宗宗主的国师亲口来说。

紫凤惊讶道:“麒麟是国师的小师弟?”

端木青慈点头道:“女王陛下,青慈不会让女王陛下为难,所以才想出这个两全之策,不知道女王陛下意下如何?”说着又追道:“我与师姐在伯仲之间,怕是纠缠个三天三夜,师姐也不会放手,请女王陛下三思。”话虽然客气,却有逼迫的嫌疑。

紫凤突然才恍悟国师刚才言语提及到有人能够医治好铁风的眼疾,倘若能够治好铁风的眼疾,她任何代价都愿意付出,包括自己的性命,看了国师一眼,又看了从容不惊的麒麟一眼,决然应道:“倘若真的能够医治好铁风的眼疾,我愿意饶麒麟一死!”

子凤听到这句话,表情无比轻松,朝易寒看去,刚好易寒也隐蔽的朝子凤望来,两人目光交汇,竟深深的黏在一起,久久不分。

端木青慈轻轻蹭了易寒的身体一下,隐蔽传音道:“小师弟,别想了,她是未来的女王陛下。”

“女王陛下,我介绍我师姐给你认识。”

“好”,紫凤一脸尊敬,这个白衣女子一者是国师的师姐,二者她能够医治好铁风的眼睛,便是此二点也让身为女王的她不得不敬。

“这是我同门师姐清香白莲。”

紫凤尊敬的施礼道:“白莲尊上。”尊上二字在紫荆国乃是地位高贵的尊称,女王如此称呼可见她对清香白莲的尊敬看重。

清香白莲冷冷不应,将紫荆女王和端木青慈两人都全部忽略了,淡淡的应了一句:“带路吧。”

紫凤一愣,她身为一国之君,尊敬施礼却受人如此冷落,不过一想到她是国师的师姐,不属于凡俗中人,也就释然了。

端木青慈微笑道:“我师姐性情冷漠,是这样的,女王陛下莫要见怪。”

紫凤微笑道:“不碍,白莲尊上是世外高人,若与凡尘俗子一般,反而不符合她超然的身份。”

易寒心中不悦,暗忖道:“早不听你这么说,这会知道师姐能够医治好你情郎的眼疾,就变了副嘴脸。”

紫凤信足了端木青慈,对清香白莲和易寒也不必有多余的防备。

一路上由于关系奇妙复杂,气氛显得有些奇怪,倒安静行走,没有多余的交谈,这会紫凤心情显得十分愉悦,子凤也暗暗轻松,端木青慈时不时打量起易寒与未来的紫荆女王眉来眼去,嘴角忍不住露出怪异的笑容,若是小师弟因此留在紫荆国,那日后可就可以常相见亲近了,似乎个个皆大欢喜。

到了紫荆大军营地,紫凤将易寒等人安排住下之后,迫不及待的赶到程铁风所在的帐内去。

帐内的程铁风听到脚步声,出声道:“紫凤,是你回来了吗?”

紫凤有些激动的点了点头,“铁风,是我。”

程铁风表情有些认真严肃,问道:“谈判可还顺利。”

紫凤走到程铁风的身边,轻声道:“中途出了点意外,不过还算顺利。”

程铁风沉声道:“麒麟可带回来了?”似乎他更关心这个问题。

紫凤应道:“带回来了,不过我暂时不会杀了他。”

程铁风轻声道:“紫凤,何须折磨他让子凤痛苦,给他一个痛快就是。”

紫凤应道:“铁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能会饶麒麟一命。”

“什么!”程铁风脱口而出,立即惊讶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子凤?”

紫凤柔声道:“因为你。”说着将国师作为中间人的那个交易讲了出来。

程铁风冷声道:“我不答应!我宁愿我的眼睛瞎了也不愿意看到麒麟逍遥自在,而让你承受此等侮辱委屈。”

紫凤柔声道:“我不委屈,我是心甘情愿的,若能治好你的眼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的性命,何况只是饶他一命,若你的双眼能够恢复,我还要好好感谢麒麟,他给我这个机会让你重见光明。”

程铁风刚才想劝说,却突然传来一声“父亲”,却是子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程铁风心中涌出无限慈爱之情,改口道:“好吧,那就给麒麟一个活着的理由吧。”

紫凤见程铁风不再倔强,露出笑容道:“我去请那医术高超的白莲尊上来看看你的眼睛,你们父女好好聊一下吧。”说着便走出帐外去。

子凤走到程铁风的身边,轻声道:“父亲,谢谢你。”

程铁风微笑道:“你是我的女儿,既然有一个让麒麟活着的理由,我为什么不给呢?只是子凤,我想问你,你为了这样一个品德低下的人这般无悔付出值得吗?”

子凤淡道:“父亲你说他品德低下,不是像那些并不了解你的人说你投敌叛国一般吗?虽然我不并认可他侮辱女王一事,但却不否认他有独特的人格魅力,他心善,他仁德大义,他明知此行凶险,依然坦荡荡的跟着我们走,试问这份气魄岂是人人有之的?”

程铁风道:“我辨不过你,希望一切都如你所说一般真实。”

子凤岔开话题道:“女王好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

程铁风露出笑容,“为何你还一直叫她女王?”

子凤浅浅一笑,“我习惯这么叫了,但是我心里为她给感到高兴。”

易寒和清香白莲呆在同一帐篷,清香白莲安坐闭目养神,易寒却在清香白莲跟前走来走去,似个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一般。

突然清香白莲出声道:“有什么话,说吧。”

易寒嘻嘻笑道:“师姐,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说吧。”清香白莲声音又柔了几分。

易寒道:“师姐,我觉得小师姐岂是也挺孤独可怜的,我们是同门,是不是不该对她这般的冷漠?”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师弟,你是没有见过她的手段,我不妨告诉你,她有一个别号叫万人斩,你可敢想象世间有一个女子一夜将几百人的性命当做草芥一般屠杀。”

易寒“啊!”的一声惊呼出来,师姐虽然说得轻淡,可若是稍微联想却让人感觉恐怖,毛骨悚然。

一声娇柔的笑声突然传来,“师姐你既背着我在小师弟的面前说我的坏话。”

端木青慈步步生莲的走了进来,缓步行走间,两条修长的玉腿轻轻摆动,一身黑袍荡起无限妩媚,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易寒想起清香白莲刚才的话,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端木青慈柔声道:“小师弟,你莫要害怕,你是我的小师弟,在小师姐心中却怎能与那些凡人草芥相比较,你是小师姐的亲人。”说着柔声道:“过来小师姐这边,让小师姐好好看看你。”

易寒目光朝端木青慈修长柔美白皙晶莹的双手看去,实难想象这双如此美丽的手竟会沾满鲜血。

第四百七十节 凡人之心

易寒站在原地不动,端木青慈轻喝了一声“过来”,却是瞬间变脸,手上一个动作,也不知道使的是什么妖法,她人站在原地,黑色的衣袖竟到了易寒的跟前,袖中透出一只白皙的手掌来,却把易寒揪到她的身边。

易寒一脸惊讶,何以刚才会认为端木青慈使的是妖法,因为他刚才与端木青慈的距离至少有一丈左右,端木青慈的手臂再长也没有一丈啊,可是她人站在原地,手掌却能够揪到站在距离她一丈远的自己,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动手撩起端木青慈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臂,忍不住问道:“小师姐,你这手能够伸缩的吗?”

端木青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一抹妩媚在她的眼眸闪现,娇声道:“小师弟,你想知道为什么?小师姐还有许多的本事,保证让你大开眼界,兴趣不减。”说着却突然责问道:“刚才我叫你过来,你怎么不过来?”

面对她的责问,易寒丝毫不慌,笑道:“刚才美丽的小师姐突然出现,我被惊艳住了,所以没有反应过来,小师姐我还能习惯与你相处。”

端木青慈欢喜道:“是这样的啊,倒是我误会了你。”说着娇滴道:“我还以为你怕了我呢?”她从易寒身上找到了同门的归属感,所以易寒的态度对她来说却是十分的敏感,就像在一个整体中,你受人排挤,突然有一个人与你亲近了,自然不希望这个人离开自己,自己又处于一个人孤单的状况。

易寒忙道:“不会,不会,小师姐又不会伤害我。”

端木青慈道:“那是自然,就算你得罪我,惹我生气我也是不会伤害你半点的。”

易寒心中一讶,这算是她对我的承诺吗?这小师姐对我好的太过分了,却居然比师姐还要好,师姐若是惹她生气,她还是会惩戒自己的,这是不是就是无论对错的溺爱呢?想到这里试探性的问道:“小师姐,若我杀了人呢?”

端木青慈淡淡道:“杀了就杀了,我为何要生气呢?”

在易寒心中杀人是剥夺了别人活着的权利,是一件罪大恶极的事情,可是在端木青慈想来却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倒是因为她心中的道义,以万物生灵为刍狗。

易寒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大胆念头,不知道我亲她一下,她会怎么样,看着她如玉般白皙,却有透着妖媚的脸颊,心忍不住怦怦直跳,反正有师姐在,小师姐若是发作,也能够护住我,想到这里竟胆大包天的亲吻她的脸颊。

易寒只是刚刚触碰到端木青慈光滑的脸颊,端木青慈就立即将易寒的脸给推开,透着几分不悦道:“小师姐,别闹了,我怕脏。”说着透出黑色手帕轻轻擦拭在柔美脸颊上的湿痕。

这是什么反应!

是有点不高兴,原因却是她怕脏,易寒万万没有想到小师姐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反应。

易寒愣道:“小师姐我刚才亲了你,你知道吗?”

端木青慈道:“以后不准了,若是再......”话说一半,语气却突然变得柔和,“以后注意点就是了,我最怕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了。”却是对易寒这个小师弟另眼相待,端木青慈对易寒溺爱是不假,可是这种溺爱却是会让一个人变得无法无天,幸好易寒心智已经成熟,懂得分清是非。

易寒心中暗忖:“小师姐该不会是属于淫.荡,来者不拒的那一类人吧,看她一举一动是这般的风骚,还真的有可能,也好,若是像师姐一般正经,那可就要闷沉坏了,他的性情本来就不习惯和这些世外之人相处。”

得逞之后,易寒心中要又不住想道:“不知道我脱光小师姐的衣衫她会有什么反应。”典型的得寸进尺。

端木青慈道:“小师弟,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易寒笑道:“小师姐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端木青慈微笑道:“你双眼放光,你说你在想什么呢?”

易寒倒是不好意思应话了,岔开话题道:“小师姐,你过来干什么?”

端木青慈笑道:“一空闲就过来与你亲近,顺便也看看你腰上的伤。”

易寒淡道:“小伤而已。”

端木青慈问道:“师姐没给你看吗?”说着朝闭目养神,动也不动一言不发的清香白莲看去。

易寒淡道:“这算不上伤吧。”

端木青慈道:“算的,小伤也是伤,也不必劳烦师姐了,就我给你看吧。”说着淡道:“你趴下来。”

易寒表情一愣,应道:“不必这般大惊小怪吧。”

清香白莲突然出声道:“师弟,让她给你看吧,你已经受了内伤,若不医治,你下辈子就只能坐椅子上了。”

易寒惊讶道:“有这么严重吗?”

清香白莲淡道:“任何人经青慈的手非死即残,我说的对吗?青慈。”

端木青慈微笑道:“师姐依然了解我。”

易寒看着端木青慈道:“小师姐你怎么这般狠毒?”

端木青慈轻声道:“早些事情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女王陛下要的人,我会让他从我手中溜走吗?没事的,让小师姐给你推拿一下,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病灶。”说着柔声道:“趴到床上去。”

端木青慈见易寒似傻瓜一般站在原地不动,拉着易寒往床榻的方向走去,“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傻愣愣的,道行又低的师弟。”

便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把女声,“白莲尊上,有劳你随我走一趟去看病人。”

易寒刚趴下去,端木青慈就扒他上衣,突然听到帐外传来声音,有些难堪道:“小师姐,有人来了。”

端木青慈却道:“趴好,不要动,我听见了,与我们无关。”这口吻听到易寒耳中就好似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成就好事一般。

清香白莲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起身朝帐外走去。

紫凤见清香白莲走了出来,喜道:“白莲尊上,请随我来。”丝毫没有表现出女王的半点傲慢来。

端木青慈三下两下就将易寒上半身扒的赤条条,这些却让易寒感觉十分的不自在,他当然喜欢女子洒脱,当着小师姐洒脱的却太过厉害了,三下两下就把男子的上衣给除去,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

端木青慈突然冷声道:“小师弟,你这后背的伤是谁所伤?”

易寒道:“都不知道是谁所伤的了,断断续续就有了这些伤疤。”

端木青慈无比温柔道:“真可怜,你怎么早不来与小师姐相认,这样就没有人敢伤害你了。”说着手指却温柔的抚摸着易寒的那些伤疤。

易寒感觉到她那双柔嫩细滑、软若无骨的小手正在抚摸自己的后背,销魂受用至极,舒坦的都快要哼出来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忙道:“小师姐,我们还是专心治伤吧。”

端木青慈心疼道:“这些都是伤,你要让小师姐心疼死。”

这才刚刚认识,易寒却感觉这小师姐亲的都比亲人还要亲,有点不太适应,脱口问道:“为何会心疼死。”

端木青慈道:“看见这些伤,我的心就颤颤发痛。”

易寒闻言,心中忍不住暗忖:“得了吧,我只是你刚认识的小师弟,又不是你的情郎,用的着这样吗?”

说道:“小师姐,你真的太心慈了,快帮我治伤。”

端木青慈嫣然一笑,“这倒是小师姐生平第一次心慈。”说着轻声道:“放松。”

突然易寒却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声音怪异极了,就似女子销魂之处,娇.吟出来。

易寒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只感觉自己似一团面团,任他揉捏着,但不管怎么揉,面团都不会断裂。

端木青慈挽起衣袖,玉臂舒展,手指、掌心、小臂、手肘,齐齐落在易寒的后背之上。

易寒渐渐感觉端木青慈都揉到他的骨髓血脉中去了,身体血液翻滚,原本定型的骨架似乎可以随意拆动一般,待易筋骨尽酥,舒坦的要昏昏睡去之时,端木青慈突然出声道:“我这催魂手本来是拆别人骨头的,现在倒反而成了给小师弟你治疗伤势,施展起来却要难上百千倍不止,早知道就不多事了,师姐自然会给你治好。”却似个懒惰的小女孩一般说出偷懒的话来。

易寒正舒坦中,懒的应话,“嗯嗯”两声算是回应。

端木青慈道:“你在听我说话没有。”

易寒这才应道:“听到了。”

端木青慈道:“我这么辛苦给你治伤,小师弟你以后要对我真心实意,知道吗?”却似个幽怨没有安全感的小妇人一般向心爱的男子讨要承诺。

“那是当然,小师姐这么好。”易寒随口应道。

端木青慈忍不住笑道:“那就不枉我这般辛苦了,想不到我这辈子竟还有做下人的命。”说着手上却更卖力,暗暗运气,掌心热气透体渗入易寒体内,撩的易寒呼呼直哼。

这等好事竟让易寒给撞上了。

一会之后,端木青慈额头竟渗出香汗,“这般累,倒似回到许久以前在砺瀑下练功一般。”

易寒随口问道:“砺瀑是什么地方?”

端木青慈应道:“砺瀑是上亟宗的一处练功之所,我从五岁便那里练功。”说着声音却有些留恋。

易寒问道:“小师姐从五岁便在那里练功,那该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啊。”

端木青慈淡淡道:“该有四五十年了吧。”

易寒突然翻身打量着容颜如二十来岁妙龄女子一般的美丽肌肤,忍不住问道:“那小师姐至少有五十岁多了吧。”

女子的年龄不能顺便问,偏偏易寒却要问出来。

端木青慈笑道:“我年长于你,但小师弟看起来却比我还要老。”一语却立即戳中易寒的要害。

易寒不以为意,笑道:“看来小师姐爱惜自己的容颜,保养有道啊。”

端木青慈微笑道:“岁月无痕,雁过留声,就算外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心却也躲不过去。”

易寒问道:“小师姐活了这么大岁数,可尝过男女之爱。”心中那邪恶念头又忍不住蠢蠢欲动。

端木青慈淡道:“少女时有过懵懂情怀,算不上真正的男女之爱,后来就再没有过了。”

易寒问道:“为什么小师姐不尝试吗?”

端木青慈微笑道:“这男女之恋就似阴阳之合。”

易寒佯作很懂很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端木青慈继续道:“这阴阳讲究一个平衡,若一方太过于强大就会完全吞噬另外一方,却起不到阴阳融合,小师弟你倒是说说看,什么样的男子能够站在小师姐的身边呢?”

易寒不太明白端木青慈的这句话,男女之爱而已,用的着扯的这般深吗?只听端木青慈笑道:“我是老虎,自然得找一只老虎,若找一只绵羊来,岂不是被我给吃了。”

易寒立即明白了,“小师姐是说,没有男子配的上你。”

端木青慈轻轻一笑,“曾有过。”

易寒立即问道:“那他人呢?”

端木青慈淡淡道:“被我杀了。”

易寒惊讶道:“为什么?”

端木青慈微笑道:“我们两个人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我强他弱,于是我活下来了,他死了。”

易寒惊呼道:“这实在太残酷了,小师姐当时你很痛苦吧?”

端木青慈微微一笑,慈爱的看着易寒,“小师弟,真正的残酷,真正的痛苦是不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我在杀他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一剑穿过他的胸口。”说着温润的掌心按在易寒左胸处,易寒感受的却是一股脊椎发凉。

见易寒表情惊颤,突然嫣然一笑,娇躯轻颤,“小师弟,瞧把你吓得。”

易寒却笑道:“我却是心疼小师姐,却不是被小师姐你吓到了。”

端木青慈轻声笑道:“我好的很,可不比小师弟你心疼。”淡淡一语就把易寒给噎住了,有时候女子太强大也不是什么好事,这让男人永远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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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香白莲认真的查看程铁风的眼疾,紫凤一旁紧张着急的等待着,却不敢出声打扰。

清香白莲突然出手施针扎程铁风眉心周边几次穴道,只听程铁风痛呼出来,一声之后却忍受不让自己哼出半句来,牙齿都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紫凤紧张的身体颤抖,却依然让自己不发出半点声音来,待看见程铁风紧闭的眼睛流出鲜血来,紫凤再也忍不住了,出声问道:“尊上,铁风的眼睛怎么会流血?”

清香白莲不语,继续施针,程铁风的表情变得更加的扭曲,似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双眼就刚刚创伤的伤口如注留下,痛苦扭曲的脸容顿时出现了两条垂下的血痕来,眼前之人不是易寒,清香白莲只顾治病,却不关心他承受的痛苦。

紫凤再也按耐不住了,出声喊道:“尊上住手!”说着上前想要捉住清香白莲施针的双手,可是刚刚靠近,伸出去的手就被什么东西给扎到了,顿时酥麻软了下来,紫凤伸出另外一只手,这只手的结果同样也是酥软下来,直到她的双脚也酥麻瘫软在地上。

这个过程,清香白莲却依然没有停止对程铁风的施针,过了一会她才停了下来,淡淡道:“我已经把他眼睛的积淤给清除干净了。”

紫凤见程铁风脸色恢复柔和,似乎不感觉到痛苦了,喜道:“尊上,那他的眼睛好了吗?”

清香白莲淡淡道:“你未免太天真了,他的眼珠子已经破裂了,怎么可能好了,就似一个人死了,我又怎么有办法让他活过来呢?”

紫凤顿时变脸,冷声道:”既然铁风的双眼无法重见光明,我找你来干什么!”

程铁风却出声道:“紫凤,这位高人刚刚已经解除了我的痛苦。”

清香白莲淡淡道:“这已经是我所能做的。”伸手取回扎紫凤身上的银针,平静走了出去。

紫凤朝清香白莲的背影喊道:“铁风无法重见光明,麒麟也无法活下来。”

清香白莲却不予理睬。

紫凤威胁了一句之后,面色苍白,一脸黯然,瞬间似老了许多岁。

程铁风柔声道:“紫凤,不要伤心,这位高人已经尽力了,我们却不能够强人所难,作为回报,放了麒麟吧。”

紫凤冷声道:“我不管,你的眼睛好了,我才放了麒麟,你现在依然瞎了,麒麟就必须死!”

程铁风叹息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知道子凤倔强起来,谁也劝说不了她。

易寒这边正给端木青慈擦拭汗水,嘴上说道:“小师姐,你辛苦了,要不我给你按摩推拿吧。”心里却是让双手占端木青慈的便宜。

端木青慈笑道:“还是小师弟你好,以前师姐可是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日后我一定好好疼你,作为回报。”

易寒问道:“小师姐,那你现在哪里感觉酸呢?”

端木青慈应道:“我身上哪里都不酸。”

易寒表情一僵,哪有这么回答的,你哪里都不酸,那我怎么找理由给你按啊,只得道:“那小师姐那身上哪个地方痒,我给你挠挠。”

端木青慈笑道:“我哪里都不痒。”

易寒无奈道:“你总有酸的,痒的地方吧?”

端木青慈见了易寒表情,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好吧,小师弟,我哪里都酸,哪里都痒,你随便按,随便挠吧。”

易寒闻言,立即朝端木青慈川岳般起伏分明的饱满胸襟看去,随着她的笑的花枝乱颤,颤的他的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

端木青慈勾魂一般的媚眼朝易寒淡淡瞥去,娇笑道:“还愣着干什么?”

易寒看着端木青慈颤巍巍傲然胸襟,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嘭嘭”跳的特别大声,一颗心就像是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一般。

这该不会是在勾引我吧,小师姐到底是不是一只骚狐狸呢?她到底痒了没有?易寒拿捏不定,换做青楼女子,他早就扑上去亵玩满足一番再说,可眼前却是性情底细不够清楚的小师姐。

端木青慈笑道:“小师弟,你是小师姐见过最傻愣愣的人了,真想不明白,师尊怎么会收你做弟子。”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我傻愣愣的,别人都说我精明,就小师姐你说我傻,小师姐该不会是在说反话,在鼓励诱惑我前进吧,对,一定是这样的,我自己都从来不觉得我自己傻,小师姐却偏说我傻,不是暗指我眼前有肉却不去吃,很是愚蠢吗?”想到这里,露出下流的笑容道:“小师姐,我观察半天,就你这胸口部位最酸最痒了。”说着探出一双魔爪去靠近那丰满弹跳的部位。

就在易寒魔爪距离端木青慈饱满酥.胸只有咫尺之遥,甚至她能感受到那腻圆部位传来的女性丝丝温润柔和气息,易寒的魔爪却僵住却也无法前行半分,乳.峰触手可及,易寒心里那个着急迫切啊,用力的额头都冒出汗来。

却是双手的手腕处被端木青慈用两个手指夹住,端木青慈淡淡道:“小师弟,这个地方不酸也不痒,换个地方吧。”

易寒讪笑道:“小师姐早说嘛,老是让小师弟来猜你的心思,小师姐的心思,小师弟怎么猜的出来。”说着魔爪依依不舍的离开那傲挺颤巍的女性圣女峰。

端木青慈突然惊讶道:“小师弟,你居然还活着。”

易寒疑惑道:“小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当然还活着了,否则又怎么跟你讲话啊。”

端木青慈微笑道:“我惊讶我居然没有出手杀了你。”

易寒不解道:“要杀我干什么?”

端木青慈淡淡一笑,“小师弟,你心知肚明,就算我的弟子对我有窥探之心,我都必杀之,何况你刚才将心里的心思全部暴露在脸上。”

易寒道:“男弟子吗?”

端木青慈淡道:“是。”

易寒忙为他们说话道:“小师姐,那你这样就太过分了,小师姐你这般美艳,那个男子见了能忍得住啊,心里会没有半点邪念啊,若没有可就不是男子了。”看似为别人说情,其实却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做出解释,这便是易寒说话的高明之处。

端木青慈淡道:“忍不住就必须死,你说他们该不该忍啊。”

易寒无可奈何道:“那小师姐你最好躲起来,免得出来祸害人。”

端木青慈微笑道:“大道宽敞,我为何要躲起来?”

易寒无奈道:“那个男子见到你,算他倒霉。”

端木青慈微笑道:“小师弟你的意思是说,你遇到我很倒霉是吗?”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怎么说话跟婉儿师傅一样,绵里带针的,有其师必有其徒。”

易寒叹息道:“一般倒霉吧。”

端木青慈道:“此话怎讲?”

易寒道:“看了师姐这般美艳的人儿,饱了眼福,却折磨起自己的心肠咯。”

端木青慈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就不会折磨自己的心肠哩。”

易寒道:“可问题是我忍不了。”

端木青慈微笑道:“我倒有办法帮小师弟你。”

“有吗?”易寒抱着十分怀疑的口气问道。

端木青慈微笑道:“男子心中淫.念皆源自胯下淫.根,让小师姐帮你给切掉,就清心寡欲平心静气了。”

“我的妈呀!”易寒心中忍不住暗呼一声,这小师姐却将这种事情说的是为自己好,可真这么干却真要自己的命,人生才有多少乐子啊,少了这些,他易寒活着有什么趣味。

端木青慈淡道:“小师弟,我知道你现在不舍得,切掉之后你心中无欲,便不会感觉到任何的不舍了,来躺好,只是一个小伤口,不会有太大的创伤,眨个眼就一身轻松了。”

端木青慈倒是说得不错,无欲便无求,心中有欲自然不舍,待到达无欲境界,便无所求,便没有舍与不舍了,她还真的为易寒好,心中有欲却不得,惆怅烦恼,平心静气谈何说起。

易寒吓得急后退几步,小师姐的神情是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了,丝毫没有半点说笑的痕迹。

突然后背却撞到了人,紧接着只感觉后背贴在一出柔软弹性之地,有些迟钝的蹭了蹭身体,想借此摸索清楚贴在他后背是什么东西,波澜柔水一般的温柔透过后背渗入心头。

“啊!”易寒突然惊呼一声,整个人以猛烈的冲撞力道朝前飞扑,就似飞身撞石一般。

易寒闭上眼睛,心中暗呼:“完了,这些断几根骨头是难免的!”

突然疾速的身体却被一股力道缓冲稳了下来,紧接着就感觉自己投身到一个温香软玉的怀抱中去。

活该!他一介凡躯,却妄想沾染凡躯之身所不能沾染的东西,适合他的。该是那些风.骚的风尘女子,或是那些娇滴滴懵懂情怀的少女,就似端木青慈比喻一般,一只雄性绵羊却试图占有一只雌虎,靠近,结果只能成为雌虎的一顿饱餐。

(有人说我写的弱势,这本来就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以弱胜强,违反自然物理,在自然界,就似人类用智慧征服食物链顶端的野兽一般,祝大家中秋快乐!)

第四百七十一节 搔首弄姿

小掌托臀,藕臂勾脖,易寒被人横抱着入了这温柔地,只感觉自己这个姿势怪异极了,所处的身份更是奇怪,这一切不是该反着来吗?

端木青慈微微笑着看着易寒,眉眼如丝,不惑自媚,易寒心中顿时生万般邪念,顿时忙道:“小师姐,快放我下来。”

端木青慈也没说什么,将易寒放了下来,对着清香白莲道:“师姐,你怎好对小师弟下次重手,他道行善浅,一个不小心伤着了可怎么办?”

清香白莲淡道:“断腿我就给他医腿,断手我就给他医手。”

端木青慈却沉声道:“若断头呢?”

清香白莲平静道:“若断头,我就给他偿命,你满意了吗?”

易寒忙道:“师姐,若真的断头也不必你给我偿命,是我自找死路,怪不得你。”

清香白莲脸色一暖,“好了。”

端木青慈道:“师姐,你下手没个轻重的,我却不放心小师弟跟你在一起。”

清香白莲淡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端木青慈微笑道:“自然是跟我住在一起了,我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小师弟的。”

易寒立即联想到端木青慈要割了自己,忙出声道:“小师姐,我看不必了,只要我不惹恼师姐,师姐是不会对我动粗的。”

端木青慈好奇的看着易寒,“可你这般调皮,能够做到吗?”她居然用调皮二字来形容这般年纪的易寒,她年长易寒许多,在她心目中,易寒确实就是个小弟弟。

易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为别人争夺的香饽饽,小心翼翼的朝清香白莲看去。

清香白莲目光恬静,淡道:“你想跟她住在一起就去吧。”说着走了几步,脸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端木青慈笑道:“小师弟,那我们走吧。”

易寒却站在原地不动,出声问道:“师姐,程铁风的眼睛医治的怎么样了?”

清香白莲淡道:“他的眼珠子已经破裂了,医不好了,我只是帮他清除眼内的积淤,让他舒服一点。”

“医不好了,那怎么办?”说着却朝端木青慈看去,他恢复自由的条件就是医治好程铁风的双眼,现在程铁风的双眼瞎定了,那紫荆女王还会不会放了自己。

端木青慈却微笑道:“小师弟,你不用担心。”说着却朝清香白莲看去,“师姐,我可记得你给兔子换过眼睛。”

易寒惊讶道:“给兔子换眼睛?”只感觉这实在匪夷所思,不过一想到师姐曾经给玄观换心也就释然了。

端木青慈微笑道:“师姐的心可慈柔的都快比上观音大士了,她见一只小兔子双眼失明,就从一只双眼完好的兔子取了一只眼睛,给那只双眼失明的兔子安上去,这样两只兔子就都看的见了。”

易寒惊叹道:“那成功了吗?”

端木青慈淡淡道:“不成功我那好意思拿出来讲啊。”

清香白莲淡道:“人与兔子岂能相提并论。”

易寒却道:“师姐,既然成功过,你就应该试一试,毕竟医好一个人的双眼也是一件善举。”

清香白莲淡道:“易寒,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复杂性,那一次只是侥幸。”

端木青慈微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相信师姐的医术应该是更精湛才是,师姐就尽管试,试到成功为止。”

清香白莲表情一冷,朝端木青慈看去。

端木青慈却微笑道:“师姐,这活生生的眼珠子,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易寒闻言,暗觉悚然,为了医好一个人的眼睛,却要弄瞎别人的眼睛,这实在太残忍了,太不公平了,难怪师姐不太高兴,朝清香白莲看去,表情却充满敬佩。

易寒出声道:“小师姐,我看不妥,为了医治好一个人的眼睛却要以弄瞎别人的眼珠子为代价,这实在太残忍了。”

端木青慈看着易寒,轻声道:“原来小师弟也是一个这般心慈之人,可怎么办啊,难道让小师姐看着小师弟你被女王处死。”说着淡道:“这些事情是小师姐来做的,却与小师弟你无关。”

易寒也不劝说,却换种方式道:“小师姐,你至少得能够说服师姐。”

端木青慈朝清香白莲看去,“师姐,你不是为了小师弟什么都愿意做吗?连脱光自己衣衫这种委屈都能承受,更何况只是挖一个人的眼睛这种小事。”

清香白莲看了易寒一眼,“我可以一试,不过要让那个人心甘情愿,师弟,就似你当初愿意把自己的心给别人一般。”

端木青慈闻言表情一惊,却突然移动到易寒的身边,手掌按在易寒的胸膛上,待感觉到怦怦的心跳,脸容这才缓和过来,“吓死我了,我以为小师弟你是没有心的活死人。”

易寒笑道:“小师姐,没有心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端木青慈幽幽道:“小师弟,你怎么这么傻,把心给别人了,你自己就得死了,幸好师姐没有成功,否则小师姐就没有机会遇到你了。”

易寒平静道:“她是我的爱人,就算最后我死了,她只要能够活下来,我也没有遗憾后悔。”

端木青慈有些动容,温柔的看着易寒,柔声道:“真傻!”

易寒微微一笑,这种事情却说不上傻不傻,只是愿意不愿意罢了,他当时真的是心甘情愿的。

端木青慈慈爱道:“莫要伤心了,天底下的女子多的是,到了上亟宗,我那些的女弟子个个美若天仙,任小师弟你随意挑选。”

易寒忍不住哈哈一笑:“小师姐,你莫要说笑了。”

端木青慈道:“我是认真的,只需我一句话,她们绝不会违逆。”

易寒笑道:“小师姐,这男女之爱讲究两情相悦,这种威迫之举,宁可不要。”

端木青慈好奇的看着易寒,恍似在看着一个怪物一般,小师弟你既好色,又是这般正经呆板,可真让小师姐看不透。”

易寒心中暗忖:“原来小师姐知道我好色啊,刚才自己的举动,她却心知肚明。”

清香白莲突然出声道:“青慈你心里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却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当然看不透别人。”

端木青慈笑道:“师姐,可我在意小师弟的想法。”

清香白莲淡道:“所以此刻你心中才有不解。”

端木青慈妩媚的朝易寒瞥了一眼,“相处久了,我就会变得清楚了。”

易寒只感觉两人的对话高深莫测,自己却不能够完全听的懂。

就在这时,端木青慈和清香白莲表情一凛,易寒好奇,很快他就听到数十个人朝这边走来匆疾的脚步声,脚步声在帐外停了下来,紫凤的声音传了进来,“国师,请出来一下。”

看着架势,听这语气,却是来者不善。

清香白莲依然安坐,没有丝毫慌张,只要端木青慈不与自己作对,任何人也无法伤害易寒分毫。

端木青慈朝易寒看去,“小师弟莫要担心,有小师姐在。”说着走出帐外去。

“女王陛下”,端木青慈不恭不卑道。

紫凤也不废话,说道:“国师,白莲尊上无法医治铁风双眼,我却无法向你履行承诺了。”

端木青慈傲然道:“女王陛下,若我不出手,你们谁也对付不了我师姐。”

紫凤表情一冷,沉声道:“国师,那你是打算不站在我这边了?”

端木青慈微笑道:“女王陛下,请稍安勿躁,若是我不站在女王陛下这边,我早就放他们二人离开,却何须这般麻烦。”

紫凤脸色一暖,依然尊敬道:“那国师的意思是?”

端木青慈笑道:“女王陛下,师姐治的了,只是师姐不愿意。”

紫凤闻言表情一惊,却有了几分希望,连忙问道:“白莲尊上真的治的了,那为何她不治呢?难道半点都不在乎麒麟的性命吗?”

端木青慈微笑道:“治的了,师姐就曾经给兔子换过眼睛。”

紫凤是个聪明人,喜道:“原来是这样,却需要换眼珠子,这有何难!”

端木青慈微笑道:“女王陛下,却不是那么容易,这个人必须愿意把自己的眼珠子给别人,师姐才肯医治。”

紫凤闻言表情一肃,谁又愿意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眼珠子给别人呢,突然却决然道:“用我的眼珠子给铁风换上吧。”

端木青慈闻言表情一讶,据她所知女王陛下睿智英明,怎么似小师弟一般做出这种傻事来。

紫凤见端木青慈沉默不语,出声问道:“国师,如何?这样白莲尊上可否就愿意给铁风换眼睛了。”

端木青慈道:“女王陛下,请三思,你贵为一国之君,若为了一个男子这么做,试问天下臣民又该作何感想,却伤及紫荆国的颜面。”

紫凤淡淡一笑,“我可以不做这个女王。”

端木青慈走到紫凤的身边,低声耳语一番。

紫凤有些狐疑道:“这样做可以吗?”

端木青慈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了解我这个师姐。”

紫凤道:“那好吧,医治之事暂且搁下,等回到紫荆皇城再说,国师,我先回去了。”

端木青慈点了点头,“女王陛下慢走。”

一会之后,易寒看见端木青慈返回帐内,立即出声问道:“小师姐,女王陛下是不是要处置我?”

端木青慈微笑道:“小师弟,我说过了,有小师姐在,没人能够伤害你,我暂时将女王陛下劝住了,至于此事能否有个圆满的结局,就看师姐怎么做了?”说着目光却朝闭目养神,静若坐禅老僧的清香白莲看去。

清香白莲却应也不应。

见清香白莲不应,端木青慈也不多说,“小师弟,到小师姐那边去吧,小师姐还有好多话想与小师弟你说呢?”

易寒点了点头,看着清香白莲一眼,见师姐没有说话便跟着端木青慈走了出去。

刚走出帐外,却突然恍悟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说道:“小师姐,要不算了吧,我还是习惯跟师姐待在一起。”

端木青慈回头好奇的看着易寒,“你怕什么?”说着嫣然一笑,“该不会小师姐老牛想吃嫩草吧。”

易寒闻言暗忖:“小师姐你是老牛不假,却是娇嫩嫩的老白牛,我还巴不得被你吃了呢,就怕你不吃,却要动手将我阉了,美名其曰为我好。”

端木青慈似乎看透易寒的心思,微笑道:“你不愿意的事,小师姐不会逼你的。”说着淡道:“走吧。”娇躯一动,迈着优雅而又风骚的步伐,却不给易寒说话的意思。

进了端木青慈的帐内,易寒却有些惊讶,这待遇也差太多了吧,只见粉红轻纱所罩住的床榻,轻柔柔的似飘渺虚无的云朵,透过纱帘依稀可见内中金黄锦被紫红枕头等床饰,给人无限遐思,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桌椅摆设雅致,处处都透出华贵旖旎,感觉就似

皇宫内院的寝室一般。

若是在紫荆皇宫看到这些易寒不会感觉奇怪,可这是行营,在行营布置这些却需要花费多少财力人力,这让易寒感觉奢侈的过分了。

端木青慈见了易寒表情,微笑道:“女王陛下知道我爱好干净整洁,所以随行带了一帮人,走到那里便为我布置到那里。”

易寒忍不住道:“这太过奢华了,却要动用多少人力。”

端木青慈淡淡道:“小师弟,这是小师姐的帐内,不必拘谨,坐下来吧。”

易寒坐了下来,鼻中嗅到摄人心魄的幽香,却不知道是这帐内的幽香还是端木青慈身上的幽香,只感觉在这种环境下,岂还能够平心静气,不心生邪念才怪。

易寒十分不自在,说道:“小师姐,我还是回去吧。”

“嗳,都来了,还回去干什么?”这语气像足了妖精将俊美男子掳掠回洞府。

易寒咳咳笑道:“不太方便。”突然瞥到床榻,找到理由,“再说也只有一张床榻。”

端木青慈微笑道:“这床榻大的很,就算睡上四五个人都不会挤,多你一个怕什么?”

易寒心中暗暗惊颤,“小师姐的意思是晚上我与她同睡一床?”正想着,却看见端木青慈掀起罗帐,“小师弟,你看,够宽敞吧。”

易寒看见那宽敞的大榻,心中忍不住想到在这又软又大的床榻上翻滚,一定很销魂入骨,嘴上却道:“小师弟,我是个苦命人,怕是不习惯享受此等奢华。”

端木青慈笑道:“享受久了就习惯了。”说着竟走过来牵着易寒的手往床榻走去,见易寒身体僵硬不动,轻轻朝易寒一推,笑道:“躺下去试一试,怕是今后留恋不舍了。”

易寒整个人顿时扑倒在宽敞的床榻上去,只感觉这床榻柔软舒坦,阵阵淡淡的芳香扑鼻而来,罗衾便似少女的肌肤一样,光滑柔软,说不出的舒坦。

这些日子忙着打仗,环境普通,吃都没吃上几顿好的,这会享受到这般上等奢华的待遇,竟情不自禁放松身体的躺了下来。

端木青慈见易寒十分享受,心中也高兴,便弯下身子,侧身在床榻坐了下来,黑袍一紧,紧贴腰.臀,暴露出那玲珑有致丰满圆润的臀部轮廓,连着她纤细的腰肢,衬托出她美妙动人的女性曲线来。

“小师弟,你是个苦命人,以后有小师姐在,可就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却打算就与易寒在这奢华的床榻说话。

易寒闻言一愣,立马恍悟小师姐信足了自己的话,把自己当成一个苦命人,忙应道:“是啊,是啊,我还从来没睡过这么大的床榻。”意指明显,晚上我睡定这张奢华的床榻了。

端木青慈目光幽幽的看着易寒,看着易寒心中起伏跌宕,大白天的,小师姐该不会想立即就......

“小师弟,师尊还好吗?”端木青慈突然轻声问道。

易寒道:“小师姐,你是说婉儿师傅啊?”

端木青慈点了点头。

易寒笑道:“婉儿师傅逍遥自在,不知道活的多逍遥。”

端木青慈道:“我有些想念师尊,小师弟,不如找个时间你陪我去看师尊可好?”

易寒道:“小师姐,婉儿师傅就在天峰,你若想念她,可以随时去看望她啊。”

端木青慈低声道:“我一个人不敢去?”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

端木青慈幽幽道:“在我离开之时,师尊却说我再不是她的弟子,不准我再去见她,否则杀无赦。”

易寒闻言一讶,这是什么理由,却立即笑道:“小师姐,婉儿师傅不是这样的人,她经常嘴上说说,却言而无信!”

端木青慈表情一冷,喝道:“小师弟,你怎么可以这般说师尊,若不是你是我的小师弟,就刚才你侮辱师尊的这一番话,我就可以杀了你!”

易寒闻言,心中暗颤,不会这般严重吧,我亲她一下,她不当回事,可是仅仅随口一言竟惹得她动了杀心!

端木青慈见易寒被吓到了,嘴上一柔,“好了,你以后可不准在我面前说师尊的坏话,否则小师姐可真的不饶你,我对你的要求只有这一点,绝不可犯!”

易寒道:“我没说婉儿师傅的坏话啊,婉儿师傅很随意的。”

端木青慈冷声道:“还敢狡辩,难道我刚才言而无信四个字我听错了不成?”

易寒立即闭嘴,多说多错。

端木青慈轻声道:“我对师尊敬若天神,我从不没有忘记师尊的授道恩义,更因为只有她能够容我,小师弟,师尊既会收你为徒自然是因为喜欢你,师尊喜欢你,小师姐也一样会喜欢你,所以小师姐不会让小师弟你受任何人的欺凌。”说着嫣然笑道:“只是小师弟你的道行为何如此之差,就算从师尊身上学的一点皮毛,也不至于如此。”

易寒道:“我不够厉害吗?”比起你们这些世外高人我当然比不得,但在世俗之中我好歹也算的上是个高手。

端木青慈咯咯笑道:“对付你,我一个指头就够了。”

易寒笑道:“我的道行当然不能跟小师姐你相比较了,主要我不是学道的材料。”

端木青慈道:“那师尊为何会收你为徒?”

易寒道:“可以名正言顺的欺凌我呗。”

端木青慈露出好奇之色,“师尊要欺凌你何须任何理由。”

易寒道:“小师姐,你这么问,那我就无话可说了。”心中暗忖:“婉儿师傅还说要当他妻子呢?谁信啊,谁会把她的话当真,突然心中却是一慌,我好想与婉儿师傅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若让小师姐知道了,岂不是要我的命。

端木青慈问道:“小师弟,你在想什么呢?”

易寒笑道:“我在想婉儿师傅的好。”

端木青慈顿时目光神游,回忆起师尊授道的那些日子,嘴上忍不住喃喃道:“不知不觉三十多年了。”突然却回神道:“小师弟,等回到上亟宗,小师姐给你解了身上六道轮回之毒,女王之事也有个圆满的解决,你就陪小师姐到天峰走一趟。”

易寒嘴唇刚刚一动,端木青慈就立即道:“不许拒绝我,你非陪着我去不可。”

易寒点了点头,“好吧。”

“小师弟,你真好。”端木青慈突然脸颊凑近易寒耳边,柔柔的说了一声,吐气如兰的芬芳、带着温润的鼻息洒在易寒的耳颊,易寒身体顿时酥软无比,脸庞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朝她望去,只见一张美丽妖艳的脸容只在尺寸之间,芳香微弱的气息随着她的呼吸淡淡涌来,洒在脸上落在心头,却成了撩拨狂涛骇浪情.欲的罪魁祸首,她红唇美艳,美丽双眸充满无限迷人的风情,整个人似要这样醉死在她这张美丽的脸容之下。

易寒心中噗通狂跳,一定要忍住淡定,若露出丝毫色态,小师姐可就是要“为自己好了”。

端木青慈微微一笑,手指轻轻梳理易寒额头上的发丝,顺便擦拭那微微沁出的汗珠儿,轻声问道:“还想不想要小师姐那些美若天仙的女徒儿?”

第四百七十二节 紫荆皇城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诱惑挑逗自己,反正易寒感觉她就是在挑逗自己,咳咳的笑了几声作为反应。

端木青慈轻轻挪了挪身子,继续俯下身子来朝平躺着的易寒凑近一些,在重力之下,高耸欲裂衣而出的丰满酥.胸就在易寒的头顶上方,只感觉就要下坠下来压在他的脸上去,一张妖媚的脸蛋俯视盯着易寒,一只手掌压在床榻之上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就似一只妖娆的狐狸,这个动作顿时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奢华的秀榻,摄人心魄的幽香,这一切都充满了迷幻的气息,让人的邪思似突然发作的洪水冲垮理智道德的堤防。

这种诱惑何人能忍,但是易寒控制住了,这归功于他在男女方面千锤百炼的丰富经验。

端木青慈嘴唇轻轻的靠近易寒的耳边,轻声道:“小师弟,我与师姐她们不同,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多么奇异而充满挑逗的一句话啊,她知道易寒脑子里在想什么,而易寒此刻脑中所想的无非就是扒光她的衣衫,霸占她的身子这一类的,可是她又偏偏说出口来,这就好像两人虽然没有发生关系,却彼此在自己的意识里神交了。

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非言语所能够形容的。

易寒出声道:“小师姐,既然你看穿了,我也不必掩饰了,受色诱而心生欲望乃是人的天性,但是从道德层面上讲,我们并不应该,为避免酿成大错,我觉得我们不适合如此亲近,我还是回去的好。”说着就要起身。

这番话是易寒的心里话,他清楚自己与端木青慈纠缠暧昧,折磨的肯定是自己,谁叫自己定力不足,被她的美丽妖媚所魅惑,若能得手还差不多,可他清楚自己还没有这个能力本事,这就像一块美食让你馋嘴,却不属于,你吃不到,这种滋味却是十分的不好受。

端木青慈伸出手轻轻的将要起身的易寒又按了下去,轻声笑道:“小师弟,你难道不能够把我单纯的当成你的小师姐吗?”

易寒十分为难的摇头道:“小师姐,我做不到。”

“为什么?”端木青慈又问道。

易寒看了看她那张美丽而又妖媚的脸容,又看了看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深深的叹息一声:“色.欲催心啊!”

端木青慈轻轻笑道:“是有点为难小师弟你,师姐又不忍心看你这般难受痛苦。”语气透着几分不忍心疼。

易寒闻言心头忍不住又是一荡,难道小师姐想要献身于我,若她真的有这样的要求,我只好答应她了,想着看着一脸犹豫的端木青慈。

端木青慈轻声道:“师姐说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对于小师弟你的感受,小师姐我还是很在意的,比起师姐要让小师弟强人所难,小师姐却不愿意让小师弟你痛苦为难。”

这番话的信息量很大,但是易寒却全部听明白了,内心压抑不住的激动起来,只感觉这番话是小师姐想要献身给自己的前兆,忍不住出声问道:“小师姐,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端木青慈微笑道:“既然是小师姐这张脸让小师弟你色.欲催心,那......”

易寒惊讶出声打断,“小师姐,你要毁了自己的容貌?不要这么做!”神情言语充满关心爱护。

端木青慈微笑的看着易寒,易寒决然道:“小师姐,你放心,从此刻起,我绝对不会对小师姐你有半点非分之想。”

端木青慈手掌爱怜的抚摸易寒的脸颊,柔声道:“真让小师姐感动,可小师姐却不相信你能够克制自己。”

易寒刚要出声发誓,端木青慈两根手指却按在他的嘴唇上,制止他出声,“不必为难自己。”说着轻轻的转过身去,背对易寒。

易寒心中好奇,她想要干什么呢?过了一会见端木青慈依然动也不动,小声问道:“小师姐你干什么?千万不要毁容啊,这样我会万分心痛的。”

端木青慈突然转身,易寒猛的被吓得“啊啊”叫的往床榻内边缩去,眼中所看到的却是一张苍老布满皱纹,丑陋的让人控制不住心生惧怕的老脸,惊颤出声问道:“你是人是鬼?”眼前这张脸说丑陋的跟鬼脸一般也丝毫不过分。

端木青慈微笑道:“小师弟,怎么?小师姐恢复真正面目就不认识小师姐了?”

易寒惊讶道:“小师姐,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端木青慈声音依然好听,“是啊,这下子小师弟你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易寒非常坚决道:“不会,绝对不会。”又多看了她那张丑陋苍老的脸容几眼,习惯了一番,这会内心反而轻松起来了,笑道:“小师姐,不管如何,你依然是我的小师姐。”

端木青慈依然慈爱的抚摸易寒,柔声道:“你依然是我的小师弟。”只是她白皙修长的手指却与她苍老的脸容格格不入。

端木青慈说着,下了床榻,娇.臀一扭,转身离开,姿态却依然风骚无限。

易寒喊道:“小师姐,你要去哪里?”

端木青瓷慈娇声应道:“给你准备吃的。”

香音依旧在耳畔回荡,人已走远。

易寒心想:“想不到小师姐竟已经这么老了。”想着想着却释然一笑,自语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只是师姐弟关系,这样也免得我老胡思乱想。”却感觉无比的轻松自若。

易寒征得紫荆女王的同意,给孤龙写了一封信,让孤龙夜阑等人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同时也避免孤龙等人作出过激的行为来,让好不容易才停战的两国再起兵祸。

紫荆女王自然也明白了此点,易寒的信一送出,大东国的人就知道易寒暂时没有性命之危,便不会做出鲁莽过激的行为来,所以她答应了易寒的这个要求。

隔日易寒的亲笔书信送到大东国大军营地之中,信中内容说自己必须到紫荆国走一趟,让他们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之类的话语,与此同时,紫荆大军启程回国,一场战事就以两国订下停战条约而告终。

消息传了开来,南疆百姓欢呼一片,大东国的军民也万分欢喜。

但是怕有两个人不是那么的开心了,便是华东王爷和华中王爷,就在南疆传来两国订下停战条约的同时,紫荆国海上无敌战船大军也陆续撤离返国,任两国如何愤怒,如何劝说,紫荆国海军最高指挥官却只是冷淡的回应,“这是女王的命令!”

两王自然不甘心,立即修书派使者呈送到紫荆女王手中责问此事,这封书信什么时候呈送到紫荆女王说中却是未知数,就算紫荆女王收到书信做出回应,却又需要一段时间,可眼下华东华中两府已经等不及了,因为镇北军,镇南军,南王府三军以华中华东两府通敌卖国叛乱之罪正式向两府宣战,三军移师北上中原,西边有贵州军,南边有以孤龙为首的三军,北边又有实力最强大的护国左右军,两府大势已去。

双方交战半月,两府将士士气低沉,屡战屡败,而两府却没有等到紫荆女王的来信或者增援,心中已经清楚,他们被紫荆国给抛弃了,痛骂了紫荆女王这个婊子一顿,两府却把降书送到了并没有参战的护国左右军营地李玄观的手中,两王为何选择向李玄观投降,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向李玄观投降才有一条生路,且李家在金陵时与两府还是有些交情往来的。

两府叛乱应该告一段落了,可天下统一却依然破朔迷离,谁才是将来大东国的王者呢,依然未有定数,是实力强大拥有贵州军,富可敌国的方家,还是两次大仁大义抗击外敌入侵的南王爷,还是名声最盛最受国人爱戴的护国左右军呢,还有一个安逸一方的西王府。

谁都不愿意再打起来,可是谁甘心屈为臣子呢,谁不想坐上九五之尊这个位置呢?

易寒这边却随紫荆大军返回紫荆皇城,一路上易寒与端木青慈住在一起,两人同床而睡竟相安无事,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怪异的事情,这些时日的相处,让易寒和端木青慈的关系更加的亲密,两人亲密的就似姐弟一般,易寒心中也渐渐把端木青慈这个小师姐当做姐姐看待,心中感激她对自己的关怀爱护。

到了紫荆国,紫荆大军便开始分散安顿各地,到了紫荆皇城却只剩下五千兵马随同护卫,五千兵马大部分安扎在皇城之外的郊区,只剩下数百卫士护送入城,皇城护卫军清除城内道路来,一路迎送紫荆女王返回紫荆皇宫。

易寒坐在马车之内,又因为一路上有紫荆国卫兵清除道路,阻止紫荆百姓靠近,所以他并无法窥视到紫荆国真实的风土人情,只是从紫荆国的道路,两旁的建筑,却感觉到紫荆的富强富荣。

紫荆女王返回皇宫,便将清香白莲和易寒两人安置在宫内一处雅致安静的小院,皇宫自然奢华,唯一让易寒感觉不同的,紫荆皇宫之内,女卫却多于男侍卫,这倒也是因为紫荆国男女平等的特色,从此点看,就能看出紫荆国比大东国四国要开明进步许多。

旅途劳顿,紫荆女王休息一晚,隔日一早便召集文武臣子上朝,就与大东国签订停战条约一事朝议,此次谈判乃是女王亲自断下,文武百官却不敢多有异议,本来大东国就是个难啃的骨头,当初女王想要对大东国用兵,许多臣子就陈述其中利害,劝说女王,只是女王霸心,仗着紫荆国国力强大,一意孤行对大东国用兵,此次虽劳师无功,但至少没有伤及紫荆国的国力,两国停战签订互不侵犯条约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只是所有臣子都感觉素来强势不肯有半点退让的女王,这一次却做出了极大的退让,却不知道是不是老来,霸道性子却收敛了许多。

“米怜姿,我命你即刻调查国内百姓对此次谈判的意见看法。”女王突然朗声道。

一女官站了出来,“陛下是否是担心此次谈判结果,国内百姓不甚满意。”此女名米怜姿,乃是紫荆女王近臣,掌管宫中诏命,负责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官居一品,米氏乃紫荆国贵族大姓,其祖父米修仪便是两朝宰相,米怜姿出身名门,自幼聪慧过人,米修仪年老辞官,便举荐其年仅十三岁的米怜姿入宫成为女王身边近侍,女王念米修仪之名望,便应承下来,心中却对这十三岁的小女孩并不在意,有一次女王处理百司奏表,正皱眉为难,十三岁的米怜姿竟大胆出声说出自己的意见看法,女王见此大惊,心中暗惊米怜姿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日后在处理百司奏表,疑决政务时便让米怜姿站在身边,时而询问米怜姿的看法,渐渐的米怜姿渐渐的展露其对国事的明达睿智,帮助女王处理国事,分担女王的国务,米怜姿深的女王的喜爱信任,在米怜姿十八岁那年竟破例提拔她掌管宫中诏命,这些年过去了,米怜姿已经官居一品,成为女王身边的左膀右臂。

女王点了点头道:“此次劳师无功而返,谈判结果我却是退让了许多,有损我紫荆国威望,我怕百姓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米怜姿道:“陛下,有一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

米怜姿道:“陛下,国内百姓关心的并不是能不能打胜仗,亦不关心我们能在与大东国的谈判中得到多少好处,他们只关心他们远离家乡征战的亲人能不能够平安归来,停战消息一传回紫荆国,万民是欢呼一片,似过年一般高兴,不知道陛下对此有何看法?”

女王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之后,出声道:“好了,我知道了,我改变主意了。”

米怜姿笑道:“陛下英明睿智。”

女王大手一挥,“退朝!”

文武百官退下,还没走出殿门就开始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

女王朝也要离开的米怜姿喊道:“怜姿,你留下来,到我的书房,我有事情与你私议。”

“是,陛下!”

女王起身在女官的领路下离开大殿。

一个女官上前,尊敬道:“米大人,请随我来。”

一会之后,米怜姿在女官的带领下来到了女王处理百司奏表的书房,对这个地方,米怜姿并不陌生,在十三岁的时候,她便成为女王陛下的近侍,帮助女王陛下处理国事。

“陛下,米大人到了。”

女王的声音传来,“让她进来。”

米怜姿走了书房,施礼道:“陛下。”

女王淡道:“怜姿这不是在朝堂,不必如此多礼。”

米怜姿问道:“不知道陛下召我前来,有何要事相议?”

女王看着书房环境,突然轻声道:“这个地方你该不会陌生吧?”

米怜姿道:“臣下在这里陪女王陛下度过无数个日夜。”

女王微微一笑,“怜姿从十三岁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到现在有多少年了?”

“十八年了。”米怜姿淡淡应道。

女王笑道:“我紫荆国古往今来,有那个女官年纪三十一就官居一品,就算你的祖父米修仪也是三十六岁才官居一品。”

米怜姿道:“全因女王陛下宠爱信任。”

女王笑道:“我是宠爱你不假,但是却是因为你米怜姿有真才实学,那些年你日日夜夜跟在我身边的辛苦,我全看在眼里,紫荆国有今日的强势却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米怜姿道:“臣下不敢,紫荆国有今日的强势是因为女王陛下励精图治,呕心沥血。”

女王轻声道:“我承认,不过我已经打算卸下肩上这个重任了。”

米怜姿闻言脸色一变,女王出声道:“相信以你的聪明才智已经猜透我的心意了,不知道你有何看法?”

米怜姿道:“陛下芳华正茂,为何突然心生退位之意呢?”

女王道:“我是问你的看法,不是问你的原因?”

米怜姿为难道:“女王陛下没有子嗣,有资格继承王位大统的只有白凤尊上和青凤尊上,素臣下斗胆,白凤尊上和青凤尊上都难当大任。”

女王陛下道:“我何尝不知。”

米怜姿轻声道:“那陛下的意思是?”心中却暗暗惊颤,难道女王陛下想将王位传给非皇族的旁系。

女王看着米怜姿,突然出声道:“米怜姿,不如这个女王之位由你来当如何啊?”

米怜姿顿时跪下,忙颤道:“臣下不敢!”

女王陛下轻轻道:“起来吧。”待米怜姿站了起来,才出声道:“我心中有个人选。”

米怜姿闻言心中暗惊,女王陛下真的想将传给非皇族的旁系,此等魄力何人有之,只是谁有这个资格呢?心中却依然不敢相信,女王陛下一定在试探我的忠心,她米怜姿却从来没有霸占女王之位的野心,若是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怕是已经过世的祖父都要从地底下爬出来掌匡自己,轻声问道:“不知道陛下心中的人选是谁?”

“子凤!”女王平静的说出这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震撼的米怜姿久久无法言语。

女王见米怜姿震撼住的样子,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怜姿,你觉得如何?”

米怜姿忙回神道:“凤元帅的名声威望倒是不弱,只是一者凤元帅并非出身皇族,其次凤元帅素来神秘,微臣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治国之贤才,臣下不敢妄下评判,却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

女王笑道:“打仗跟治国是一个道理,清醒理智,不为个人感情所羁绊,公正严明,这一点子凤一直都是我的骄傲。”

米怜姿闻言心中暗忖:“看来子凤在女王心中有很高的地位,若子凤是皇族血统由子凤来继承大统倒是最为合适,只是子凤却非出声皇族,若女王执意要这么做,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无法让臣民信服啊。”出声道:“陛下可清楚,凤元帅并非皇族血统,难以让臣命信服。”

女王微微一笑,“怜姿,有一事你并不知晓,子凤乃是本宫的亲身女儿,她如何不是紫荆国的皇族血脉?”

“什么!”米怜姿闻言大吃一惊,这可真是惊天骇俗的秘密,凤元帅居然是女王陛下的亲身女儿,是紫荆国的尊公主。

女王淡道:“不必惊讶,试问若非我的女儿,若非皇族血脉,何以有如此惊艳出采的人儿,怜姿你即可传我诏命,昭告天下,子凤乃是我的女儿,现敕封为尊公主。”

“是!我即可就去办。”米怜姿再无为难犹豫,若凤元帅真的是皇族血脉,那凭她的名望,当上紫荆女王可真的众望所归。

女王道:“慢着,我还有一事要让你去办,你到天牢走一趟,若有那个死囚愿意供出自己的双眼,本王可立即赦免他的死罪,无论是多大的罪行,有一点你必须告诉他们,若有人为了活命而非心甘情愿来蒙骗本王,本王必灭他九族。”

米怜姿表情疑惑,不知道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却也没有多问,领王命退了下去。

女王看着米怜姿的背影,心中暗忖:“有米怜姿辅佐,子凤应该很快就能习惯适应。”眼下她已经为子凤登基为王铺好道路了。

至于她,剩下的日子就陪在铁风的身边了,朗声道:“摆驾后宫。”

第四百七十三节 祸端一

易寒这边和清香白莲被安置在皇宫内一处较为幽静的院落,院落外边有几十个女卫看护着,这帮女卫虽然不知道易寒两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她们知道易寒两人是十分重要的人物,因为女王下达了一个命令,若院子里面的人有任何闪失,所有的人,人头落地。

而院子内也有十几个宫女照顾两人的起居,至于端木青慈,在刚到紫荆皇城的时候就立即返回上亟宗,说是给易寒取六道轮回的解药。

易寒在布置雅致的大厅里来回走去,显得十分的无聊,而清香白莲却似平时一般安坐闭目养神。

在紫荆皇宫,虽然有十几个宫女悉心照顾着,但是易寒却感觉十分的不自在,一者人生地不熟,其次却是语言不通,除了与清香白莲讲话之外,其他人却没有办法交流,而清香白莲自从端木青慈出现之后,似乎变得惜字如金了,除非易寒主动找她说话,否则清香白莲变安静的连话也不说。

易寒朝闭目养神的清香白莲看去,心中暗忖:“师姐,该不是因为我和小师姐走的太近的而已,心里生恼吧,可小师姐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不能不通情理,对小师姐冷漠。”

看着看着,心中突然有一丝的内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师姐便不会千里迢迢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不会卷入这世俗的纷争之中,是自己连累了她,而是在天峰悠然自得,突然心中一动,轻声喊道:“师姐。”

清香白莲淡淡道:“什么事情?”

“师姐,对不起。”易寒又说了一句。

清香白莲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好奇的看着易寒,“为什么这么说?”

易寒露出生涩的笑容,“全因为我,才连累师姐你来到这里?”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傻子,你是我师弟,我此行来找你就是帮你度过难关,否则我千里迢迢来干什么?”

易寒道:“就是因为这样,我心里才过意不去。”

清香白莲淡道:“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易寒只得改换话题道:“师姐,女王怎么没过来,都两天了,难道她不希望程铁风的眼疾早点恢复吗?”

清香白莲淡道:“她有活生生的眼珠子可以换吗?”

易寒立即恍悟,应道:“我差点忘记了,这需要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眼珠子给别人。”说着问道:“师姐,若女王愿意把自己的眼珠子给程铁风,你会动手吗?”

清香白莲应道:“我会动手,不过我并没有把握成功,毕竟人与动物不同。”

易寒心中暗颤:“女王若愿意用自己的眼珠子来换得程铁风的光明,可最后却没有成功,那该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啊。”想到这里忙道:“师姐,为保万无一失,你现在何不认真研究一下,多几分成功的几率。”

清香白莲淡淡道:“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而现在做任何事情都只是临时抱佛脚,我只要保持我的心情平稳就可以了。”

易寒点了点头,轻声道:“也不知道小师姐什么时候来?”

清香白莲淡道:“你现在不该关心这些,她会给你解药是迟早的事情。”

易寒轻轻一笑,其实他的心里是已经有点想念端木青慈了,这一路上,他与端木青慈日夜腻在一起,已经有了深厚的姐弟之情。

这时门外传来阻拦声,“凤元帅,你不能进去!”

易寒只听到声音,却听不懂紫荆语言,好奇的走了出去。

只见院子外的门口处,几十个女侍卫在阻拦一个身穿白衣,脸带凤纹面具的女子,不是子凤又是何人,易寒顿时大喜,高声喊道:“子凤。”总是来了一个可以说话聊天的人了,主要是他跟师姐没有什么可聊的,这两天都快闷坏了,子凤来了,他当然高兴不已了。

喊着,易寒迅速朝大门口走了过去。

“子凤”,待靠近的时候,易寒又喊了一声。

子凤像易寒报予抱歉的笑容,“她们不让我进去。”

易寒道:“你怎么这么老实,她们不让你进去,你不会闯进来吗?”

子凤微笑道:“这是皇宫,她们受了女王的命令。”

易寒闻言对着那些女侍卫喊道:“这是我的客人,你们为何拦住,难道你们想活活把我闷死吗?告诉你们,把我闷死,后果可是很严重。”

这帮女卫却听不懂易寒这番威胁的言语,纷纷露出疑惑之色看着易寒。

易寒自然也明白了,露出苦笑道:“子凤,你一定要教我紫荆语,否则这太难受了,自己想表达什么,别人都不会懂。”

子凤微笑道:“会的。”说着深深的看了易寒一眼,“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现在看到你了,我也可以走了。”

“别走啊!”易寒连忙喊出声来,只感觉子凤太老实守规矩了,别说她是公主,就说她另外一个人尽皆知的身份英睿军的主帅子凤,难道还不够格走进这院子吗?却被一帮女侍拦了下来。

子凤微笑道:“易寒你暂时在这院落耐心等待,有空我会来看你的。”这个敏感时期她却不想惹出什么祸端来,毕竟父亲的眼睛一日无法重见光明,易寒的性命就不在他的手上,而且这当中还牵扯到自己,她不想事情变得太复杂,简单一点就更好处理,所以目前她与易寒之间的关系要撇开来。

易寒刚要追上去,数十名女卫顿时将他包围拦下,口中说的自然也是不许他离开自己的话。

子凤向易寒投来安抚不要动躁的眼神,易寒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子凤的背影远去,心情顿时十分的不悦,自己连见子凤一面和她说说话都不可以,他可不是俘虏,紫荆女王凭什么将他软禁。

而其实上他就是给俘虏,若非有清香白莲能够医治程铁风双眼作为交换条件,若不是他乃是紫荆国国师端木青慈的小师弟,现在可就不是住在雅致安静的院落,还有十几个宫女照顾服侍,说不定此刻在承受着惨无人道的刑罚。

人就是这样不知足,当然易寒的性子就是这样,他不是一个愿意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自由交给别人手中的人。

易寒有些失落的返回大厅,神情思索,却却打着小阴谋,突然对着清香白莲道:“师姐,我出去一会,很快就回来。”

清香白莲眼睛没有睁开,淡道:“你就不能耐下性子来,好好待在这里等候吗?”

易寒笑道:“师姐,你知道我的道行不如你,你能在这里十年如一日,我却不能,两天已经足够将我闷坏了。”

清香白莲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你若乱闯被别人杀了,可不要怨我没劝你。”

易寒笑道:“师姐,原来你也动这些。”

清香白莲应道:“我又不是傻子,该清楚明白的我也清楚明白,我再劝你一句,这里是皇宫,当日我所见的那四个侍卫就不是你所能对付的。”

易寒笑道:“师姐,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清香白莲看着易寒离开的背影,心中暗忖:“师弟就似一只鸟儿,再大的笼子也困不住他。”

清香白莲明知道易寒会有可能遇到意外,可是她宁愿易寒随心所欲,这就是她与普通女子的区别,自在是任何东西都取代不了的。

易寒来刚来到院子的时候,就开始注意观察起院子的环境了,这是他当年顽劣好窥就养成的习惯,熟悉地形,了解情况才能做更多的事情,例如神不知鬼不觉的来,神不知鬼不觉的去。

看着那帮女卫守着院子门口,易寒心中暗暗偷笑,“这未免太傻,太愣了吧,我若想出去,会老老实实的从大门口闯出去吗?当然翻越围墙更容易简单一点。”

要做到潜逃,首先要做到所有人失去自己的目标,不知道自己的所在,所以易寒先去了茅厕,虽然屋内备有夜壶,但是易寒就是要去茅厕,当几个宫女看见他进了茅厕之后,为了避嫌自然不好一直盯视着,而且她们的职责乃是照顾服侍,盯视乃是院外的那般侍卫。

易寒进入茅厕之后,待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又悄悄的溜出来,往早就看好的地点,翻阅围墙。

跃过围墙,脚踩在草地时,易寒露出轻松之色,这种自由的感觉才是他想要的。

也只有易寒这种人才会想要在皇宫这种陌生的地方乱闯,若是普通人,自然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该呆着的地方,可是他是易寒,他从来不墨守成规。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易寒突然感觉迷茫,就好似大道宽敞,却不知道何去何从,难道翻越围墙回去,当然不可能的。

心中暗忖:“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子凤,这紫荆皇宫还能比李府大多少倍不成,当初他能在李府自由出入,当然这紫荆皇宫也一样”

而其实上,在紫荆皇宫,显得却要艰难多了,且别说这紫荆皇宫到处都是侍卫,就说他根本没有掩饰自己身份的资本,随随便便遇到一个人,问上他一句话,不会紫荆语的易寒就会立即露馅,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易寒却不会多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一直都是他的行为标准。

辨认子凤刚刚离去的方向走了过去,心中暗暗兴奋,“子凤若突然看见我出现在她的跟前,一定会惊喜万分!”

米怜姿从女王书房走了出来,刚刚她将起草的诏草给女王陛下过目,诏书的内容是关于昭告天下,子凤乃是女王陛下的的女儿,现敕封为尊公主,女王陛下印下凤玺,这封诏书便作效了,同时她也将另一件女王陛下安排她做的事情回禀一番,天牢的死囚闻悉,个个争先恐后,一双眼睛就能换回一条性命,这实在是太便宜的事情了,又有谁不心甘情愿呢?唯一疑惑的是,女王陛下为什么这么做,听她的口气,似乎这件事情比诏书还要重要一些。

米怜姿将已经作效的诏书小心收好,前往百司宣布昭告女王陛下诏书,突然看见前面不远处一个男子正大摇大摆的走在路道的中间,心中惊讶,此人衣着奇怪,未着官冠,一者不是官,二者不是宫内侍卫,据她所知宫内侍卫都是四人成对巡逻,而且对皇宫熟悉的她知道,这个地方属于皇宫内院,只有女卫,这种感觉就似,本来一个不该出现人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人,朗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易寒走着走着,感觉奇怪,这是皇宫吗?为何半天都不见半个人影,静的就像一座荒寂的皇城一般,主要易寒不知道,他此刻所在的地方是皇宫内院,内院一般都是宫女,女卫一般都是皇宫外围,寻常人是难以通过层层岗哨进入皇宫内院,而他所处的院落却就是在皇宫内院,女王这么安排当然是为了方便见到清香白莲,这皇宫宽敞的可是头尾半天都走不完,当然不会为了避嫌,却将清香白莲安置在需要走上半天路才会遇见的地方,易寒所居住的院落离女王的寝宫只有几个院子而已,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喊话,不由自主的转身望去,却看见一个头戴官冠,一身合身官服的人,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人却是个女子,他还第一次看见女子身穿官服,这种感觉就像,上青楼的嫖客是女子,而等待临幸妓女却是男子。

(时间紧迫,没有办法,今日就将就着看,明日一定写多一点弥补,刚刚又出现了一点意外,请大家多多见谅!)

第四百七十四节 祸端二

易寒听这个身穿官服的女子出声,虽然听不懂她的语言,但是也明白无非是询问自己身份来历,微微躬身施礼喊了一声“多南”。

“多南”二字在紫荆国的意思是尊上,大人的意思,一般都是称呼身份地位比自己要高的人,这些日子易寒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所以特别询问了端木青慈,端木青慈便把这个两个字的意思告诉他,并还承诺教他紫荆语言呢。

礼数也像,称呼也对,若是在大街之上,易寒足够将米怜姿给欺骗了,可惜地点不对,这样一个衣着古怪的男子出现在皇宫内院本来就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而且看他神态表情不亢不卑,居然不认识自己,要知道米怜姿从十三岁就在宫里居住,身为女王陛下身边红人的她,宫里面有谁不认识她。

米怜姿对着身边的侍卫道:“赛白复,将他拿下。”

站在米怜姿身后的是一个英姿神武的男子,姓赛名白复,赛姓在紫荆国也是大姓,算是二等贵族,而赛白复乃是米怜姿的近身侍卫,四品带刀,可以自由进出皇宫,这赛白复乃是赛姓大族中被挑选出来最优秀的男子,本该是女王身为的侍卫,由于女王对米怜姿的宠爱,便让赛白复跟在米怜姿的身边,保护她的安危,久而久之就成了米怜姿的贴身侍卫,算起来这赛白复跟随米怜姿已经有八年了。

“是,尊上”,赛白复朗声应了一句,便迈着虎步朝易寒靠近,四品带刀,又是米怜姿身边的贴身侍卫,自然是非比一般的侍卫高手,信心十足,竟也没有拔刀的意思。

易寒听这两人的一喝一应,又见这英姿神武的男子朝自己走了过来,心里也基本摸清楚了,看来是自己露馅了,被对方识破,这是要拿下自己的架势。

虽说易寒并不担心自己被人拿下,可是他从来雅致的院落里溜出来可不是为了被人拿下的,却是为了给子凤一个惊喜,见男子朝自己靠近过来,心中已经生出一计,便是逃!

易寒突然脚下一动,便转身逃跑。

赛白复见状朗声喊道:“那里逃!”作为一个侍卫,最常见的就是看见自己所要擒拿的人逃跑,这种习惯让赛白复早就做好他要逃跑的准备了,只见赛白复一个凌空飞跃,翻过易寒头顶,稳稳的落在地上,挡住易寒的去路,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平静的看着易寒,好似易寒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易寒这次却不逃了,却突然出手朝赛白复攻去,打算一击将他打伤,再趁机溜走,这个如意算盘倒也打的不错,只可惜赛白复不是一般的侍卫,却是一个顶尖高手。

易寒突然出手击中了赛白复的肩膀,赛白复身体轻轻一震,脚下后退了两步,与此同时,手上却朝易寒的臂膀擒拿过去,对方出手确实让他措不及防,被对方得手了,但是身为高手就是要临阵不乱,在受到攻击的时候并不忘记反击。

易寒一击得手之后,见效果不大,立即身体退后,避开了赛白复的擒拿,两人目光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知道自己所面对的是一个高手,不容易对付。

不远处的米怜姿见状,心中暗惊:“这男子到底是什么人,她还从来没有看见赛白复失手过,而皇宫内院突然冒出来一个奇怪的男子,武艺竟还如此之高,此人的身份值得怀疑,这更加深了米怜姿要将他拿下盘问一番的念头,朗声喊道:“赛白复,不要让他跑了,拿下他。”

交手之后,赛白复已经不再轻敌了,拔出自己的佩刀。

易寒见对方亮出兵器,知道他要动真格了,这个人不好对付,刚才一招击中只是让他微微后退两步,这会对方有兵器,自己却赤手空拳,很明显自己处于劣势,又听那身穿官服的女子在背后喊话,心中暗忖:“你不说话,我还差点把你给忘记了,也好,看我将你擒拿住,看他还敢不敢对我动刀。”

易寒突然朝赛白复出招,却是一个扫堂腿,赛白复见他动作,不敢轻敌,轻轻一跃,朝后跃出一丈距离,而易寒的扫堂腿只是扫了一半却立即收直,却是一个虚招,一个转身就朝米怜姿的方向奔去。

赛白复见此脸色大变,忙朝易寒追去,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高手居然不是与他交手分出胜负,目标却直指没有半点武艺的米大人,这么卑鄙狡诈的高手他还没有遇到过,主要是一开始他轻敌了,根本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却远离了米怜姿给对方这个机会。

米怜姿见易寒转身朝她奔来,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状况的她,心中一慌,竟站在原地不动,任着易寒朝她靠近过来,电光火石之间,赛白复还没有喝出声来,易寒已经站在米怜姿的身后,手指扣在她纤细修长的脖子之上,朗声喊道:“站住!”

赛白复心系米怜姿的安危,竟生生在米怜姿半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怒喝道:“放开米大人!”

易寒听不懂紫荆语,却也能够猜测到此刻如此神态表情的他应该说出什么话来,一脸淡定从容道:“退后三丈!”投鼠忌器,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懂了。

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近在耳边响起,“你是大东国人?”说的却是大东国语。

易寒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大东国语,也好,懂得我的话,那我的话就能够起到威胁的作用了,笑道:“你听得懂我的话,就更清楚我想表达什么了,让他后退三丈,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米怜姿才高八斗,精通多国言语文字,不但懂得大东国语,就连西夏语也懂得,作为一个大国若没有几个精通多国语言文字的人,还如何与他国建立往里。

米怜姿这会却表现的十分镇定,颇有大才风度,平静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易寒道:“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只要我拿下你,他就不敢对我动手。”说着朝赛白复看去。

米怜姿淡道:“这里是皇宫,你跑不了的。”语气平淡,一者安抚易寒的情绪,同时给他心里压力,让他主动投降,若是一般的刺客此刻心中已经惊慌,把注意力放在思索如何逃脱,可易寒并非普通人,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连紫荆女王他都羞辱过,还有什么比这更大胆的呢,却笑道:“这位大人,你觉得我是不是该害怕呢?”

米怜姿闻言心中暗惊,听了自己的话,此人非但半点不慌,反而用调侃的语气来反问自己,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心理素质极强,出声淡道:“难道你不该害怕吗?若失手被擒,你可就要性命不保了。”米怜姿将严重的后果说给他听,让他心里清楚此点。

易寒冷声道:“废话少说,让他退后三十丈远,否则我便杀了你。”易寒不想在此纠缠,想迅速解决离开自己,若是闹出动静,惹来宫中侍卫,自己可就别想逃脱了。

米怜姿淡道:“一个罪犯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我不会让他后退的。”她的这番从容淡定,不畏自己生死同样也能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若是让他感觉他手中的人质没有半点威慑力,他就会生出放开自己,舍命逃跑的念头。

易寒掐住米怜姿脖子的手突然用力,阴冷道:“小妞,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了你,老子有个外号叫千人斩,手上人命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像我这等穷凶极恶之徒,做事从来都不会顾及后果。”

说完这句话,易寒心中冷哼:“想跟我玩心理,老子刚好是这方面的宗师级人物,你却还嫩着呢?”当然他外号千人斩都是胡扯的,加上两个字,叫.床上千人斩就差不多了。

米怜姿吃痛,娇弱的痛哼一声,赛白复见此脸色气都的涨的铁青,怒喝道:“放开大人,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

米怜姿抬手,安抚赛白复愤怒的情绪,小妞二字在大东国是对女子轻浮低贱的称呼,很显然挟持自己的男子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对于他刚才的一番言语,也无法断定是真是假。

易寒手上一松,让她能够说话,冷声道:“还不让他退开,否则你娇嫩嫩的脖子可就要断了。”

米怜姿平静没有言语,易寒等了一会,见她还没有出声,打算这样僵持着,不由有些暴躁,怒道:“还不让他退下!”手上又使了些力道。

米怜姿脸上微微露出些痛苦的神色,眼神却朝赛白复做出暗示,赛白复跟了米怜姿这么久,当然能够明白大人让他找准时机出手,可是因为担心大人的安危,却有些紧张,尽管如此,他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异色。

易寒心中有些无奈,这到底是什么女子,真的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吗?他又不能真的对这个女子下杀手,只不过想威胁对方而已,无端端的摊上这事,真是倒霉。

米怜姿突然喝道:“出手!”

易寒闻言,便觉胯下敏感要害一痛,却是米怜姿伸手朝他跨下要害用力捉去,这一捉都快要把他的毛连带那命.根子全揪出来了,这一招可谓狠辣无比,是女人都知道男人有这样的一处弱点,下不得重手。

易寒痛的腰的弯下来了,手上力气也跟着一卸。

米怜姿趁机将螓首朝一旁偏去,易寒的脖子刚好暴露在赛白复直刺而来的大刀之下。

在这凶险无比,电光火石之间,易寒做出了反应,也跟着米怜姿侧头避开了赛白复这直取要害的这一刀,命都差点没了,那还顾得上疼痛啊。

米怜姿的头冠掉落,一头青丝荡落下来,而易寒侧脖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几缕毛发飘落地上,刚刚要是再差一点点可就完蛋了。

米怜姿见赛白复失手,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这一丝肯定要惹恼他了,想不到还是被他躲过去了。

这当然惹恼易寒了,他只不过想挟持对方,威胁对方让自己离开而已,却并没有杀人之心,想不到对方竟是要取他性命,

赛白复一招失手之后不敢再轻举妄动,当然清楚这会可不能触碰到对方敏感的神经。

冷冷的声音传到米怜姿的耳畔,“小妞,你死定了!”语气是如此的阴寒凶狠。

米怜姿凛然不惧道:“我死了,你也活不了!”竟反过来威胁易寒。

赛白复道:“你若敢动大人半根寒毛,我绝对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易寒心中愠怒,真还以为自己是温顺的小羔羊,不会吃人,对着赛白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最好给我闭嘴。”说着一双手掌却故意当着赛白复的面,触摸起米怜姿光滑温润的脸颊,心中忍不住暗忖:“这小妞的肌肤可真是温润光滑。”

赛白复气的怒瞪易寒,再次喝道:“住手!”英俊的脸孔扭曲,牙龈都要咬出血来,这番模样可表现他心中的愤怒程度,若不是易寒手中有米怜姿作为人质,赛白复一定拼尽全力将易寒格杀!

易寒见此,再次出声道:“小妞,告诉他,让他后退三十丈,否则我便当着他的面脱光你的衣衫。”

米怜姿闻言,脸色一变,冷声喝道:“卑鄙下流!”

易寒淡淡道:“看来你在怀疑我这句话的真实性,也好,既然你想让他看见你美丽动人的身体,那我就成全你。”心中暗忖:“我卑鄙下流,还不是你们这些人逼迫我使出下流下三滥的手段,我只是想脱离你们的纠缠而已,你以为我喜欢玩这种危险的游戏。”

米怜姿对着赛白复朗声道:“赛白复杀了他,立刻!”

赛白复表情一愣,不知道这个男子说了什么话,让米大人如此愤怒,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都要让自己动手杀了他,米大人虽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可是赛白复却不会真的这么做,因为自己让真的动手要取对方性命,米大人也必定跟着性命不保。

易寒听着米怜姿的语气,立即感觉不对劲,冷声道:“小妞,你跟他说什么?”

米怜姿沉声道:“赛白复,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立即动手!”

赛白复露出为难之色,“大人,我若动手,你必定性命不保!”

米怜姿魄力十足道:“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胆子杀了我!”

易寒越听着对话语气越觉不对劲,这小妞好像想破釜沉舟,同归于尽啊,脑子转的飞快,思索对策。

易寒脸上露出凶狠之态,嘴上阴冷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这表情,这架势就像要行凶杀人,说服不了这小妞,就只能说服威慑她的手下了。

赛白复见状,心中一惊,忙扔掉手上的佩刀,举起自己的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同时后退了几步,离易寒远一点。

易寒朝赛白复扇了扇手,示意他走的更远一点。

米怜姿冷声道:“站住,赛白复,你没有听见我的话吗?”

赛白复露出为难之色道:“大人,这一次我不能听你的,大人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等大人安全之后却血刃此贼不晚。”说着却顺着易寒的指示再次后退。

米怜姿脸上变得阴沉,只感觉将她挟持的男人狡猾奸诈难以对付。

易寒笑道:“小妞,你不肯听我的安排,你的手下却得老老实实的照我说的去做,怎么样,你还是斗不过我。”

米怜姿沉声道:“你逃不了的!”

易寒淡道:“这是我的事情。”见赛白复退的离自己足够远了,说道:“好了,不与你们纠缠了,大爷要走了。”说着松手打算远走高飞。

刚一转身,大腿却被死死抱住。

易寒低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放了她,她反而抱住自己,不让自己走,这算什么,自寻死路吗?

易寒用不敢置信的语气对着抱住自己大腿的米怜姿道:“你干什么?”

米怜姿冷声道:“我今日不会让你逃跑的。”说着朗声喝道:“赛白复,再不动手,我就砍了你的头!”

赛白复闻声,快速奔驰过来,易寒看见赛白复再次看见,心中着急,拔腿就想跑了,可是大腿却被她死死抱住,无奈之下只得扛起米怜姿就跑,边跑着便对着死死揪住他的衣衫不放的米怜姿冷声道:“再不松手我就摔死你。”

睿智的女子有时候也有固执倔强的一面,米怜姿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一定要留下他来。

易寒见赛白复越来越靠近自己,身上的累赘却无法丢弃,心中那个着急啊,只可惜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否则米怜姿如何能够威胁到他,早就被易寒摔死了。

易寒被追到一处池水,只感觉今日黏到了甩都甩不掉的膏药了,正不知道往何处跑的时候,突然发觉米怜姿又偷袭他胯下敏感脆弱要害,身子一躲,将米怜姿整个人甩的荡了开来,米怜姿双手紧紧捉住易寒身上衣衫,两人分不开了,易寒却被甩荡开来的米怜姿扯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

“噗通”一声,两人双双落水。

赛白复见状,惊呼一声“米大人”,不顾一切的跳入水中。

当赛白复将米怜姿从水中拖上岸的时候,易寒已经从别处上岸,迅速逃离了。

“大人,你全身都湿透了,先......”

“啪啪”米怜姿突然扇了赛白复两个巴掌。

“你立即召集宫中侍卫捉弄此人,我先回去换上衣衫。”

被扇了两个巴掌的赛白复立即应道:“是!”大人从来不曾如此粗鲁过,看来今日真的怒了,他刚才违抗米大人的命令,这两个巴掌算是轻的。

米怜姿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慌,忙从衣怀透出早已经浸湿的诏书,毁坏女王诏书,死罪一条,米怜姿露出一丝苦笑,又该如何向女王陛下解释呢。

步儿匆匆离开,且先将此贼拿下再说。

易寒全身湿透,显得有些狼狈,这个模样又怎么去见子凤呢,今天实在是倒霉透了,竟遇到这样一个犀利的女子,不受威胁,不畏生死,却是打消念头,打算原路返回。

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易寒连忙在隐蔽处躲藏起来,很快便看见几个女子一脸严肃从离自己躲藏处不远的道路走过,待那些女卫走远,易寒才走了出来,继续往返回的路道走,没走一会又听见脚步声,于是又躲了起来,这会心中却感觉怪异,刚刚出来的时候,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这会怎么突然间会冒出这么多的侍卫来呢。

难道!

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己遇到的那个女子,这些女卫该不是来捉捕自己的吧,这动作未免太快了吧,没一会的功夫就将宫中的侍卫调集起来搜查,自己上岸的时候,她还在水中呢,这才刚过了多久,想想这是皇宫,若警戒起来,动作自然迅速,也就释然了。

刚才没有细细猜测她的身份,这会回忆起她的身边有个如此厉害的贴身侍卫,又身穿官服在皇宫自由走动,来头一定不小,该不会又闯了大祸吧,小心翼翼的潜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可是易寒并没有发现,自己翻阅围墙的身影却被一个搜查的女卫看见了,赛白复说贼人武艺高强,发现贼人踪迹不要打草惊蛇,立即回报,所以这个女卫并没有上前何止,而是迅速返回禀报。

易寒全身湿透走进大厅,淡淡道:“师姐,我进内屋换身衣衫再出来。”

清香白莲淡道:“师弟,紫荆皇宫好玩吗?”

易寒苦笑道:“紫荆皇宫我还没怎么逛,好玩不好玩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了紫荆女子是不好惹的。”

清香白莲淡道:“你要去惹是生非了,俗儿当初怎么没有把你给阉了。”

易寒笑道:“师姐,旧事莫要再提,在脱俗身上我也没少吃苦头,等我换身衣衫出来再说。”

很快赛白复便带领上百名侍卫出现在易寒居住的院落,朗声道:“将这院落包围起来。”

负责看守易寒和清香白莲的十几名女卫,见赛白复带领上百名宫内侍卫突然出现,领头的女卫立即上前问道:“赛护卫,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情,如此兴师动众?”

赛白复道:“刚刚有搜查的侍卫发现,那名想要刺杀米大人的刺客潜躲进这所院落。”

领头的女卫闻言脸色一凛,转身对着身后女卫道:“你们立即进院保护他们安全!”

八名女卫领命立即进入院子。

赛白复对着身后几名侍卫朗声道:“你们几个跟我进去搜查。”

领头的女卫却突然将他拦住,“赛护卫,你不能进去!”

赛白复沉声道:“你难道没听清楚我刚才所说的话吗?”声音透着几分威慑。

领头的女卫凛然不惧应道:“女王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闯入这所院子!”

赛白复闻言脸色一愣,任何人不准擅自闯入这所院子?女王陛下为何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赛白复语气温和道:“刺杀米大人的刺客就躲在这院子里。”

领头的女卫道:“我会向女王陛下禀报此事,让女王陛下来做安排。”

捉拿一个刺客而已,竟要牵扯到女王陛下出面,看来这个女卫很认真,却是一点都马虎不得。

赛白复道:“我只是带几个人进去捉拿刺客而已。”

女卫沉声道:“擅闯者格杀勿论,就算赛护卫你也不例外。”说着拔出自己的佩剑,几个女卫也拔出佩剑沉声道:“杀无赦!”

,这阵势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

赛白复露出为难之色,有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贼子就躲在这所院子之内,可女王又下令不准任何人闯入院子,却不知道院子里住的什么尊贵的人,且将这院子先包围起来再说,等女王来了再做定夺,只是内心却感觉怪异非常,这等小事竟要惊动女王陛下。

赛白复朗声道:“将院子包围起来,绝对不能让刺客有机会逃脱!”

上百名侍卫早以就位,将院子围着严严密密。

这时突然看见已经更换了衣衫的米大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立即上前,“米大人,那贼子就躲藏在这院子里。”

米怜姿沉声道:“那你们还站在外面干什么?还不快点进去把他给擒下。”

赛白复轻声道:“守在门口的女卫说女王下令,任何人擅闯此院杀无赦。”

米怜姿闻言露出好奇之色,忍不住问道:“竟有此等怪事?”

赛白复点了点头,米怜姿淡道:“你先将院子包围起来,待我上千询问一番。”

赛白复应道:“我已经令侍卫将院子包围起来了,他绝对逃脱不了。”

米怜姿淡淡点了下头,朝女卫走了过去。

那领头女卫见米怜姿走来,连忙施礼:“见过米大人”,要知道米怜姿可是掌管内廷与外朝的一把手,可随意调动宫内人员。

米怜姿淡道:“怎么回事,刺客就在里面,却为何不让赛护卫进入搜捕?”

领头的女卫道:“女王命令,任何人擅自闯入杀无赦。”

米怜姿问道:“里面可是住的什么人物?”

领头的女卫道:“我也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只知道他们是女王陛下安排在这里住下,身份似乎非常重要。”遇到米怜姿问话,女卫不禁多应了几句。

米怜姿冷声道:“女王陛下的命令,你们却就这么死板吗?很明显女王陛下让你们守卫在这里,不准任何人擅自闯入,是想让你们保护里面之人的安危,可现在有刺客闯入,你却领着死命令将我等拦住门外,若出了什么差错,尔等死罪一条!”

领头的女卫闻言脸色一变,慌张道:“可......”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米怜姿沉声打断,“让开,若女王陛下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

第四百七十五节 与丈母娘的亲密接触一

有了这句话,那名领头的女卫就放心了,因为她知道米大人的身份地位,就算在这皇宫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遂领着米怜姿走院子,“米大人请随我来。”

米怜姿朝赛白复淡淡看了一眼,赛白复立即领会,手轻轻一招,宫中几个比较厉害的侍卫便跟在他的身后尾随米怜姿的步伐走进院子。

易寒换好衣衫,从内屋返回大厅,却看见那些一直守卫在院子门口的女卫却站在大厅门口,表情严肃警惕,就似有强敌来犯似得。

易寒好奇的朝清香白莲看去,清香白莲却闭目安神,似乎外界的一切事情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易寒见状,也知道师姐素来不爱管闲事,从她的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于是走到大厅门口,边说着便比划着,询问她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些女卫听不懂易寒的话,却从他的手势和神态也知道易寒在询问她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个女卫用剑比划着有刺客入侵,她们是来保护他的安危的。

易寒靠着猜测判断总算明白她们的意思,心中好奇,“这是紫荆皇宫,刺客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吗?那紫荆女王不是活的很没有安全感。”

易寒并不当回事,有师姐在,再厉害的刺客都不在话下,若本事真的到了师姐这等境界,就不是当刺客了。

易寒走到清香白莲身边坐下,轻声说道:“师姐,她们说有刺客闯入院子,不知道是不是奔我们来的?”

清香白莲淡道:“我们在紫荆国什么人都不认识。”意思大概是我们刚到紫荆国,与人无冤无仇,又怎么会有人派刺客来对付他们呢。

易寒想想也对,怕只是巧合罢了,笑道:“师姐,你就这样一直坐着,不嫌无聊吗?”

清香白莲淡道:“一日如此,一年如此,十年也就如此。”

易寒心中感觉无奈,怎么师姐这些天老说这些话,让他一点跟师姐聊天的兴趣都没有。

赛白复返回院子中间对着米怜姿摇了摇头道:“大人,没找到。”

米怜姿闻言,却立即将目光投向门口有八个女卫守护的大厅。

一旁领头的女卫察言观色,立即明白米大人想要搜查大厅,这大厅连着两间内屋,只有一个大厅这一个出口,女王安排住下的两位神秘客人大多时候都是在那里活动,刺客应该不会傻的直接朝大厅进去吧,想到这里说道:“米大人,我们都已经闯进来了,不好再打扰那两位女王陛下的客人吧。”

米怜姿却道:“即是女王陛下的客人,更要保护周全,这刺客就潜藏在这院子里,不擒拿住,你能放心吗?”说着目光淡淡的朝领头的女卫看去。

领头的女卫闻言,暗觉有理,“女王陛下让她们保护这两位神秘客人的安全,若发生意外,她们同样是失职。”

米怜姿见领头的女卫神情已经动摇了,淡道:“你放心,我们是为他们的安全考虑,他们会谅解的。”

“好,米大人请随我进来。”

领头的女卫带着米怜姿等人朝大厅走去,到了门口,米怜姿对着赛白复道:“赛侍卫你跟我进来,其余的人门外候着。”既是女王陛下的客人,自然不好带着一大帮侍卫闯进来,这样显得极为无礼,米怜姿做事还是处处把握好分寸的。

大厅里的易寒听见门外传来交谈声,觉得好奇,朝门口望去,刚好看见一个女侍卫领着一个女子和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女一男的面孔,易寒顿时大吃一惊,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来的竟是他们两个。

米怜姿一进入大厅就看见早些时候挟持羞辱自己的刺客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衣冠楚楚,目光顿时一冷,死死盯着易寒。

赛白复看见易寒,顿时怒火中烧,喝道:“你这刺客哪里逃?”脚下一个快步朝坐在椅子上的易寒冲了过去,手中的佩刀已经朝易寒头顶砍去。

“师姐,救......”易寒情急之下话还没有喊完,清香白莲已经出手了,“叮”的一声,只见去势汹汹的赛白费莫名其妙的手中的佩刀突然脱手掉落地上。

赛白复的表情顿时变得惊骇万分,眼神中充满疑惑,身为高手的他心里却有几分清明,怕是遇到世外高手了,普天之下只有上亟宗的宗主,当今国师能够做到这一点。

国师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除了女王陛下见到过她,其他人却也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模样,赛白复朝闭目安坐,动也不动的清香白莲看去,心中暗忖:“这份仙姿神韵该不会就是国师吧。”

看到这一幕的米怜姿表情也是一肃,看着闭目从容安坐的清香白莲,心中也有同样的想法,这个仙姿神韵的女子定就是国师了,难怪女王陛下会如此厚待,竟派专门侍卫守护,不准任何人闯入打扰,说着目光却淡淡朝易寒瞥了过去,这个挟持自己的男子应该就是国师的弟子了,只是为何他却不会紫荆语言,满口大东国语呢,想到此点,米怜姿心中又是疑惑重重。

领头的女卫见了赛白复的举动,气的脸色苍白,怒道:“赛护卫,你干什么?”说着气冲冲的走到赛白复跟前,冷声道:“赛护卫,你若再对女王陛下的客人无礼,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这句话的米怜姿心中暗忖:“果然,他们就是女王的客人,难怪皇宫内院会突然出现一个如此奇怪的男子,看来是一个误会,他若是国师的弟子,自然傲慢,不会肯被自己拿下,只是他为何不肯亮出自己的身份来呢。”

米怜姿出声道:“赛白复,不对无礼,退下!”

赛白复闻言,表情一讶,米大人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冷静呢,从她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愤怒之色,待瞥到安坐不动的清香白莲,心中顿时释然,定是因为国师的原因,捡起地上的佩刀退回到米怜姿的身后。

米怜姿生怕国师突然出手伤了赛白复,轻声道:“赛护卫,你先出去。”

而领头的女卫见情况有些复杂低声对着一个女卫道:“你速速前去禀报女王陛下。”

米怜姿走道清香白莲跟前,尊敬的施礼道:“尊上可就是国师,在下米怜姿。”这番不亢不卑的举止颇有一品大臣的风范。

清香白莲应也不应,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好似朝她施礼的米怜姿是透明的,倒是易寒表情充满人性化,好奇的看着突然变得客气有礼的米怜姿,心中暗忖:“她怎么突然间对师姐如此客气,该不会因为看见师姐厉害的原因吧。”说道:“你说什么,我师姐听不懂紫荆语。”

师姐?听不懂紫荆语?听到易寒的这句话,米怜姿心中顿时疑惑,这个仙子与他居然是师姐弟关系,她并不是国师,那她又是何人?女王陛下的这两位神秘的客人该不会是从大东国来的吧。

米怜姿依然客气有加,该用大东国语对着清香白莲道:“不知道尊上怎么称呼?在下米怜姿。”

清香白莲却依然不应,表情平静没有半点涟漪,易寒插话道:“我师姐不喜欢跟人说话,你还是少去纠缠她了。”

米怜姿朝易寒比较活跃多言,朝他看去,微笑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呢?在下米怜姿,任百司长,职管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这番言语举止似忘记了刚刚两人的恩怨。

易寒也是个懂得做事的人,见对方没有戳破脸皮,这般客气有礼,起身施礼道:“原来是米大人,在下易中天,无名小卒一个。”

米怜姿心中暗暗念着易中天这三个字,希望能想到有关此人的一些身份来历来,可想了半天易中天三个字却是第一次听到,易字乃是大东国的姓氏,看来这两位真的是来自大东国的,微笑问道:“不知道易先生与贵师姐为何会来到此地呢?”

易寒应道:“米大人,我和师姐乃是受女王陛下邀请前来。”

米怜姿微笑道:“原来两位是女王陛下邀请而来的客人,方才多有打扰,敬请见谅。”

易寒客套道:“好说。”

米怜姿施礼道:“这厢告退!”说起话来却比大东国才子还要文绉绉的,却因为未到过大东国,未能领略到大东国的通俗文化,书籍所涉多是行文严谨,并不甚通俗,米怜姿说起话来也就一板一眼。

米怜姿身为一品大臣,自是识大体,知他既是女王陛下邀请前来的客人,便不再追求早些时候的恩怨,免得闹得不可开交,一番客气有礼的交谈,便将两人之间的恩怨化之无形。

米怜姿淡淡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清香白莲一语,说了一句“告辞”转身离开。

易寒起身恭送,“米大人,慢走。”

易寒的这番彬彬有礼与刚才的卑鄙无耻形成鲜明对方,一个人怎么可以有如此矛盾的两面,却让米怜姿心中充满奇怪疑惑。

便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女卫朗声喊道:“女王陛下到!”

米怜姿闻言心中暗凛,“居然把女王陛下都惊动了,看来女王陛下对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十分重视。”

易寒闻言,心中也忐忑不安,毕竟是自己惹的祸来,希望这米大人能抹掉此事。

紫荆女王迈步走了进来,头戴代表尊贵的王冠,几缕珠帘流苏顺着秀美的耳侧轻轻垂下,点缀的灿烂耀眼,身着一袭紫金色的雍容便服,丝袍上绣着针工精巧的紫荆花儿,胸襟处女性丰满的酥.胸隆起,将那些紫荆花儿衬托的更加的饱满夺人眼幕,结合着那美妙动人的身段,威严尊贵中让人忍不住多了几丝遐思,脸上依然戴着她那副凤纹面具,唯一可见便是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光泽透明鲜红嘴唇。

易寒忍不住心中暗忖:“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够如此的骚动人心,做她身边的男侍卫可真是太辛苦了。”

米怜姿行礼道:“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朝米怜姿看了过去,不怒自威道:“怜姿为何带着侍卫闯到这里来?”

米怜姿应道:“禀女王陛下,乃是为了捉一名潜入宫中的刺客到了此地。”

易寒听不懂两人的对话,心中却忐忑不安,看着一旁从容闭目安坐的师姐,我要是有师姐这份道行就好了。

紫荆女王问道:“刺客呢?”

米怜姿目光朝易寒瞥去,紫荆女王见了米怜姿的举动,也朝易寒望了过去。

易寒心中有些紧张,脸上却保持平和自然的微笑,目光却深深的看着米怜姿,别提多么温和友善了。

米怜姿出声道:“这名刺客武艺十分高强,怕是被他跑了。”

女王淡道:“既然跑了就算了,把人都撤走,不要打扰尊上。”

米怜姿闻言,心中暗忖:“女王陛下果然对那神秘女子尊敬有加。”

女王看着清香白莲一眼,见她似乎往常一般冷漠,没有打算与自己打招呼的打算,也就不问候了,转身走出大厅,淡道:“怜姿。”

米怜姿尾随其后,跟了上去。

走出大厅门口之后,女王问道:“怜姿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带领侍卫闯到此地来。”女王了解米怜姿,她身为一品大臣,可没有闲到亲自追捕刺客的地步。

米怜姿道:“陛下,我所追捕的刺客便是女王邀请的客人之一。”

女王闻言立即知道米怜姿所说的定是为人不正经,行为不规矩的麒麟,淡道:“说清楚一点。”

米怜姿于是把在遇到易寒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边说着便暗暗观察起女王的神态表情,却见女王陛下表情平静,似乎感觉十分正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米怜姿突然跪下说道:“陛下,米怜姿毁坏诏书,死罪一条,请女王赐我一死。”

紫荆女王淡道:“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诏书毁了,再写就是了。”

米怜姿起身道:“谢过女王陛下恩赦。”

紫荆女王道:“好了,以后不要去打扰招惹他们。”

米怜姿闻言心中暗惊:“女王陛下居然对他们二人如此宽容。”忍不住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陛下,不知道他们二位是?”

紫荆女王冷冷的朝米怜姿看去,米怜姿不敢迎上女王威严的目光,立即低头,“怜姿好奇了。”

紫荆女王淡淡道:“你真想知道?”

米怜姿道:“原为女王陛下分忧。”这话说的实在太乖巧了,也不枉她陪伴在女王身边十几年。

紫荆女王微笑道:“我也不瞒你,到我的书房再说。”

书房之内,米怜姿认真的聆听女王所讲述的每一句话,待女王说出易寒真实身份之后,忍不住惊呼道:“他居然是麒麟将军!”

紫荆女王轻蔑道:“你不必如何惊讶好奇,他也就是个下三滥的流氓,若不是看在白莲尊上和国师的面子上,本宫早就将他杀了。”

米怜姿道:“若能医治好紫荆元帅的双眼,用麒麟将军的命来换也是值得的。”米怜姿毕竟跟随了女王十几年,乃是女王的身边人,有些事情女王陛下却没有瞒她,似程铁风的身份来历,她就完全清楚。

女王轻轻道:“是啊,只要能够医治好铁风的双眼,其他的都是小事,我都可以不计较。”

米怜姿道:“陛下,你让我到天牢一事,难道跟医治好紫荆元帅的眼疾有关?”

紫荆女王道:“不错,国师说白莲尊上医术高超,有活接眼珠的本事,不过白莲尊上有个要求,就是那个人必须是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双眼给别人,所以我才安排你这么做。”

米怜姿点了点头,又问道:“陛下,不知道白莲尊上与国师是什么关系?”

紫荆女王道:“白莲尊上乃是国师的师姐。”

米怜姿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第一眼看到白莲尊上的时候却以为她就是国师,对了我听麒麟称呼白莲尊上为师姐,那岂不是麒麟与国师也是师姐弟?”

紫荆女王道:“确实如此。”

米怜姿道:“可麒麟与国师、白莲尊上两人看起来就完全不是一种人。”

紫荆女王道:“个中复杂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

米怜姿忍不住道:“这实在太奇怪了。”紫荆国的国师居然与千里之外的麒麟是师姐弟的关系,说着又道:“陛下,今日之事,我无意冒犯麒麟,乃是他突然出现在皇宫内院,实在奇怪,惹人猜疑,所以怜姿才想将他拿下盘问的念头。”

紫荆女王淡道:“我就算不听讲述事情的经过也知道是谁惹出来的祸,怜姿,日后你少去招惹他,能避则避,待此事有个圆满,我就立即将他驱赶出紫荆国。”

米怜姿听女王这口吻,却感觉女王陛下似乎怕了这麒麟,似瘟疫一般恨不得他离的远远的才好。

紫荆女王道:“诏书你再去起草一份,退下吧,对了,死囚人选挑选好了,带了给我过目,若他的双眼能助铁风重见光明,本宫非但饶他死罪,还要给他荣华富贵,保他一生衣食无忧。”

“是!”米怜姿领命退了下去。

米怜姿走出书房,赛白复在院外门口等候,见米怜姿走了过来,上前问道:“米大人,怎么处置?”

米怜姿淡道:“你想怎么处置呢?”

赛白复义愤填膺道:“那贼子竟敢挟持羞辱大人,自然是将那贼子碎尸万段!”

米怜姿微微笑道:“赛护卫,怕是要让你失望了,我们谁也奈何不了他。”

赛白复惊讶道:“却是为何?”

米怜姿淡淡道:“难道你没看见这件事情都把女王陛下惊动过来吗?”

赛白复问道:“莫非他有女王陛下在撑腰。”

米怜姿道:“不,他自己给自己撑腰!”

赛白复心中疑团重重,问道:“米大人,此人到底是谁,何以为被女王陛下安置住下这皇宫内院之内。”

米怜姿淡道:“赛护卫,你把今日之事给忘了吧。”

赛白复表情一僵,米怜姿轻柔道:“有时候该忘记的时候就算忘不掉也应该逼自己忘记。”

赛白复点了点头,突然扶着米怜姿的手,“大人小心路面。”

米怜姿轻轻的抽离赛白复搀扶自己的手,淡道:“赛护卫,我希望我们两人的关系还似以前一样,不要胡思乱想,你清楚吗?”

赛白复闻言,心中一阵刺痛,原来米大人早就知道自己内心对她有爱慕之情,试问这样的一个奇女子何人不爱呢,日久生情,他是情不自禁,米大人不是一个寡欲之人,为何唯独对待自己却冷漠的保持距离呢。

米怜姿见了赛白复表情,轻声道:“白复,若你还想跟在我的身边,有时候该忘记的时候就算忘不掉也应该逼自己忘记,希望你能够明白我的苦心。”

赛白复道:“是,我只是希望大人不要再安排女子与我见面。”

米怜姿微笑道:“怎么,难道她们还不够美丽动人吗?不足以打动赛护卫的心吗?”

赛白复艰难应道:“不是,只是......”

米怜姿打断道:“好了,我以后不安排就是了,你不必再说了。”

赛白复看着米怜姿雍容大度的背影,心头酸楚,却跟了上去。

紫凤返回寝宫,直接往程铁风居住的精致的阁楼走去,程铁风是她的丈夫,可这却是他第一次在皇宫内住下,想起程铁风双眼失明,紫凤又露出黯然神伤之色,待靠近精致的阁楼,紫凤收拾心情露出微笑。

一个宫中女官见紫凤走来,上前轻声道:“陛下,凤元帅来了。”

紫凤轻轻点头,“不要打扰惊扰他们,我自个进去。”

女官点头退了下去。

紫凤刚走到阁楼门口,便听见子凤和铁风温和而又欢乐的交谈声,只听程铁风赞道:“子凤,这些年你奔走四方,茶道却一点也没有落下。”

子凤微笑道:“紫荆元帅可品出这是什么茶叶?”

程铁风笑道:“我如何品不出来,此乃南疆特有的双枞一品香,此茶还算不上名品,但胜在味道独特,便似烈酒一般,普通人却吃不消。”

子凤笑道:“物以稀为贵,虽算不上名品,但父亲你极少品茶此种茶叶,换换口味却也不错。”

程铁风笑道:“子凤,你有心了。”

紫凤看到他们父女温馨的一幕,忍不住眼眶一红,自己错过了多少这样快乐美满的时光啊,却是立即触动心扉。

她的脚步声立即被子凤和程铁风闻悉,朝紫凤望了过来,子凤见女王美丽的眸子有些红润,表情一讶,紫凤抬手示意她不要宣张询问,子凤也就沉默了。

程铁风喜道:“是陛下来了吗?”

紫凤笑道:“是我,旁人已经被我遣远了,铁风你不必称呼我为陛下了。”

程铁风笑道:“如此甚好,叫你陛下,我很不习惯。”

两人正盘坐在一张矮桌之上,桌上茶香四溢,紫凤坐了下来,“每一次来看你,都见到你在泡茶。”

程铁风笑道:“紫凤你也品尝一杯,尝尝子凤的茶道。”

紫凤应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喝茶。”

程铁风笑道:“我一直记得,只不过试图想让你改变这个习惯。”

子凤暗暗朝女王使了眼色,紫凤突然道:“好,我尝一杯。”

饮了一杯之后,点评道:“有点苦涩。”

程铁风哈哈笑道:“紫凤,别这么快做出评价,茶韵回味无穷,好滋味还在后头呢?”

紫凤微笑道:“铁风,我可听不懂你的这些茶经。”

程铁风笑道:“我只是提醒你,好滋味却要你自己切身体会。”说着又道:“子凤,再冲一杯给你母亲尝试。”

子凤却起身道:“我先走了,你们慢谈。”

紫凤问道:“子凤,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

子凤微微一笑,“女王陛下,我先告退。”

紫凤刚才出声喊住,好不容易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子凤却怎么要扫兴,程铁风出声阻拦道:“紫凤,让她离开。”

紫凤问道:“为什么?”

程铁风微笑道:“她心中有羁绊,留下来只能会让她思绪更加的复杂。”

紫凤问答:“为何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呢?”

程铁风笑道:“我们只谈茶不谈其他,你却不然。”

紫凤问道:“你们只谈茶,为何铁风你能会知道她心中羁绊。”

程铁风笑道:“谈茶,也能听到一个人内心的声音,亦能品出她冲泡出来茶水中的酸甜苦辣。”

紫凤道:“因为麒麟?”

程铁风点了点头,应道:“因为麒麟,我一直怀疑麒麟,但我相信子凤,对于子凤看上麒麟,我一直深感疑惑不解,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对麒麟的了解没有子凤那般深刻。”

紫凤轻蔑道:“那个下三滥的流氓有什么可深刻理解的。”

程铁风哈哈大笑:“妙就妙在你们看法相同,而子凤却与我们不同,便似这双枞一品香,外表丑陋,若不亲自品尝,又怎么知道个中深刻滋味呢,我想泡一道茶。”

紫凤好奇问道:“什么茶?”

程铁风笑道:“麒麟,我想把这道茶的滋味全泡出来,品尝出个中滋味来,再做点评。”

紫凤突然感觉腹中一种翻滚收缩,有一种作呕的难受感觉。

程铁风笑道:“我说了茶韵回味无穷,不要让你太快做出评价。”

紫凤道:“因为我刚才喝了这一杯茶。”

程铁风点头笑道:“你现在的反应就是因为你刚才喝的那杯茶。”

紫凤惊讶道:“这么厉害,竟像毒药一般。”

程铁风笑道:“紫凤,我想见麒麟一面,劳你引他过来。”

(其实只是想借米怜姿来展开对紫荆国的印象,否则来来去去,国情都是一样的,就没有差异感了,请将米怜姿当做一名男性角色来看待,不必对她有太多的幻想。)

第四百七十六节 与丈母娘的亲密接触二

紫凤根本不想见那下三滥的流氓,无论他的背后有多么响亮的名声,无论有多少人对他敬爱,当日白水岩麒麟一举一动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印象带着仇恨,以至易寒表现的再好也难以让她改观,这就像一个人心中留下了什么痕迹,这痕迹往往会影响你更客观的判断。

但是程铁风想见麒麟,所以隔日一大早,紫凤便来到易寒居住的院落,门口的女卫见女王陛下早早就来了,随同的有侍中大人和女王陛下身边的四个近身侍卫。

本来在宫中行走,一个随同的侍女就够了,可这一次她非但带上女侍中还把四个近身侍卫也带上了,却是学乖了,不再让麒麟与她有独处的机会,她身为女王,又在自己的皇宫,会担心畏惧一个男子对她有不轨的行为,这实在是一件怪异的事情,大概是白水岩那件事情在她心中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她一想到麒麟这两个字,想到那张面容,心中就有一种不安全感。

易寒足以自傲了,他做到了无形之间让紫荆女王对他心生畏惧,尽管这是她的地盘,她在皇宫有绝对的威严,有绝对的权势,但是心里的那丝创伤却并没有痊愈。

大厅里,闭上眼睛的清香白莲却能够感觉到易寒的不安分,少有的主动出声道:“你又想干什么?”

易寒有些捉狂道:“我快要闷死了,来到紫荆国,我整天就带着这间狭小的院子,连紫荆国的风土人情也没有机会见识。”

清香白莲淡道:“你就像个小孩子。”

易寒无奈道:“师姐,我已经很克制了,我是凡人,你是世外高人,这能比吗?再者说,我不喜欢像其他人为了表现出成人的那份成熟而压抑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有一颗童心也是难得之事,师弟你是个奇特之人,你的行为举止与这俗世格格不入,但是你又能圆滑的在这世俗之中活的逍遥自在。”

易寒微笑道:“师姐,谢你的夸奖了,让你赞一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清香白莲突然道:“有人来了。”

易寒立即问道:“谁?”说着却有些迫不及待的走到大厅门口,心中当然希望来的那个人是子凤。

所见来人却不是子凤,而是同样带着面具的女王陛下,看着紫荆女王风韵迷人,盈盈雅步走了过来,易寒心中突然暗忖:“她这般年纪,风韵却依然如此迷人,却不知道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容,似她的外表形象给人风韵动人的感觉,或者是让人大为失望的一张苍老的妇人之容。”

其实紫荆女王现在的姿态说不上风韵迷人,身后四个贴身侍卫和女侍中,给她攒足了威严的气势,只是易寒眼光不同,观感也是不同,也只有他这样的人看见尊贵的女王陛下,会联想到风韵迷人,在一个女王身上深深的烙下女性标志。

易寒站在门口,远远的目光就锁定在紫荆女王的身上,他看的很专注,以致他看到了女王暴露出面具外的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这双眸子,他似乎看到了她面具下的一张柔和饱历世情阅历的一张秀美脸容,易寒心中忍不住暗暗道:“就算岁月无情,她也一定曾经美丽过,也只有似她这等美人才能生出子凤这样的美人胚子来。”

紫凤看见麒麟锁住自己的目光,她能够感觉对方在盯着她看,那么的大胆,那么的肆无忌惮,没有半点的收敛含蓄,透露着男子看着女子时赤裸裸的目光,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目光看着她,就算关系亲密的铁风,他的目光也是温和的,充满爱意的,却不是似此刻麒麟这种慢慢的要把人身上的衣衫剥除,甚至把内心深处女性的秘密也剥露出来的这种敏锐而又犀利的目光。

突然中,紫凤生出一种感觉,她只是一个女人,而易寒只是一个男人,两人的存在就是为了印证天理的那种阴阳结合,内心深处的这种感觉变得强烈,似乎她作为女性的本能一面被突然唤醒了,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这感觉是那么奇异,而又是那么的自然,只觉的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可她的理智却让她非常排斥这种感觉。

紫凤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面具下的脸蛋已经有些发烫了,好似突然间变成了放.荡的青凤,见到美男子就会发情发.骚。

一方面她心中本能想更清晰的捕捉这种感觉,可另外一方面理智又让她十分的排斥抗拒,因为眼前站着的是她生平最为痛恨的人。

紫凤目光看着易寒的脸容,想要看清楚这张丑陋让她心生厌恶的脸,驱赶走心中这些突如其来的奇怪感觉,可是在看到麒麟那张脸的时候,她心中只有两个字“男人”。

“我的天啊,这怎么可能!”紫凤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恐慌,不敢置信,因为在紫荆国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当你看到一个男人的时候,眼中只有男人这两个字,再没有其他的时候,就是一见钟情。

她怎么可能对麒麟有男女之情,这绝对不可以,她已经为人妻母,年纪更是可以当这个男人的长辈了,紫凤感觉自己很无耻,甚至比青凤还要不堪,她无法容忍自己的内心有这样的念头。

在靠近易寒三丈距离远的时候,紫凤突然停了下来,一刻之后又迅速转过身,决然道:“回去!”她从来没有似这一刻害怕靠近一个人,只感觉此刻的麒麟比世间最毒的毒药还要厉害百倍,不!简直就是一个能够剥夺人的身体和灵魂的魔鬼。

出来了,也就打算在门口恭迎紫荆女王的易寒见紫荆女王突然转身回头,只感觉怪异无比,怎么来了,还没见面说话就要走了,这到底演的是那出戏,脱口喊道:“女王陛下请留步......”说着便疾步追了上去。

紫荆女王陛下闻声,似受到惊吓一般,慌张出声喝道:“拿下他!”

四个贴身侍卫立即以何围之势将易寒拿下,出手干净利索,没有半点拖泥带水,这四个侍卫武艺竟个个都不在易寒之下,合力之下,易寒却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易寒被四个侍卫擒住双手,膝跪地上,接下来的话这才出口:“既然来了,就屋里请。”心中却感觉奇怪无比,我好心好意来恭迎她,又没得罪她,怎么突然下令将我拿下,莫非因为昨日之事,这会是来秋后算账的。

紫荆女王用威严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惊慌,“你闭嘴,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易寒总算明白了,紫荆女王是在犯神经,这番斥怒简直就无由来之,也不说话,老实呆着表示投降,心中却十分不悦,一大早的就来给我演这样一出戏,亏我还在心中赞她风韵迷人,简直就是一个发了疯的疯婆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这会知道她的身份,当然不敢似当初在白水岩那般对待她,何况这是紫荆皇宫,她的地盘。

看着被擒拿押住的麒麟,紫荆女王心中刚刚那种奇异的感觉渐渐消散,也恢复了从容自然,平静道:“铁风要见你。”

易寒应道:“见我可以啊,为何要这样押着我。”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闭嘴,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易寒道:“当然,谁叫你是女王陛下,你的话可比王法还要大。”

这是从来不走出大厅门口的清香白莲走了出来,紫荆见状,尊敬道:“白莲尊上。”

清香白莲淡淡道:“让他们松手。”

紫荆女王朝四个贴身侍卫瞥去,使了个眼色,四人立即松手。

易寒甩了甩酸胀的肩膀,“我的手都快断了。”

紫荆女王朝清香白莲道:“白莲尊上,铁风邀麒麟前去相见。”

清香白莲朝易寒看去,易寒笑道:“既然女王陛下亲自前来,这番盛情邀请,我怎好拒绝,再说了我也不敢拒绝啊。”这番话却是话中带刺。

“早去早回。”清香白莲淡淡说了一句,便转身返回大厅,易寒早就不想在这个院子里呆着了。

易寒扫了身边四个侍卫一眼,对着紫荆女王笑道:“女王陛下,不必如此盛情吧,我的双脚还健在,可不必别人押着,扛着,背着。”

紫荆女王身后的女侍中心中早已经震惊不已,普通之下还有人敢对女王陛下如此说话,这说着大东国语的神秘男子到底是什么人物,侍中一职在紫荆皇宫乃是属于后宫总管一类的职位,能坐在这个职位上的,当然也必须有过人的才干能力,她却也懂得大东国语,所以易寒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懂得,只感觉此人放肆的将女王陛下当做一个普通女子来调戏,女王陛下居然没有让人砍他的头,这实在匪夷所思。

紫荆女王可不想和麒麟有过多的语言纠缠,一者有失女王风范,其次易寒的言语实在太容易撩拨她的情绪了,让她恨不得杀了他,可偏偏杀不得,她可不想让自己痛苦纠结,冷声道:“麒麟,跟我走!”说着转身先行。

易寒看着把自己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的四个侍卫,应道:“好好好。”说着尾随其后。

四个侍卫与他保持同样步伐,四人将易寒包围在中间,保持半丈距离,不知道的还以为易寒是什么重要人物,这四个侍卫是在保护他安危的。

易寒心中暗暗苦笑,女王陛下该不会有前车之鉴,怕了吧,竟这么大的阵势,我现在知道你是女王陛下,我又岂敢乱来,我还是

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易寒突然发现紫荆女王身边的女官正回头偷偷的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好奇看我干什么,却也礼貌的报予一个温和友善的微笑,女官见易寒发现了她,忙慌张的回头。

这又让易寒感觉怪异,难道我狰狞可怕吗?或者我刚才温和友善的笑容让她以为我不轨念头,看来我还未适应紫荆国的风土人情,适应这里的人和事,就似昨日那米怜姿,反应根本就不属于正常女子的范畴,看来她们都是正常的,是我这个原本正常的人来到这里,对比之下就变得不正常了。

紫荆女王心情纠结,麒麟的存在让她心神不宁,总感觉他会从背后突袭自己,就算明知道有四个贴身侍卫在,麒麟根本无法做到,但是就是无法驱除心中的这种不安全感,控制不住内心的那种不安全感,却转过头来看了易寒一眼,非要亲眼确认一番才放心。

易寒见女王回头看着自己,问道:“女王陛下,是不是快到了。”

紫荆女王不应,目光却扫了四个侍卫一眼,四个侍卫原本来脸无表情,从容冷静,被女王目光一扫,心头却忍不住一颤,表情变得更加的严肃认真。

一路上,易寒也就观察起这紫荆皇宫来,皇族居住的地方,自然奢华富贵,何况这是强大的紫荆国的宫殿,大东国的皇宫多山石花草铺设出一派与自然风景相似的优美环境来,而紫荆皇宫却是不同,多实木搭建,雕栏玉砌,飞檐走阁,讲究一个雄伟磅礴,却少了大东国文化的精美别致,小亭别院,花草秀丽,假山流水,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属于紫荆国的艺术结晶,他也不能妄断个高下。

看到前方铁风居住的精致阁楼,不知道为什么紫荆女王却松了一口气,这段路对她来说可真是一个煎熬,对着其他人道:“你们院外候着。”说着又朝易寒看去,“你跟我进来。”

紫荆女王不想让任何人打扰程铁风,她不愿意让程铁风感觉这是紫荆皇宫,她是紫荆女王,这小阁就是属于她们一家的一处安居之所,所有的国事政事到了这小阁都烟消云散,并不存在。

易寒跟着紫荆女王走进院落小阁,这会少了四个侍卫虎视眈眈的盯视,易寒只感觉轻松无比,就似瞬间恢复了自由,海阔天空任他翱翔,这滋味失去自由过的人才会懂,心情一下子畅快起来,出声道:“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刚刚闻言,娇躯顿时一颤,娇呼出声,本来这会与易寒独处,她就提心吊胆的,易寒突然出声,无疑刺激她到敏感的神经。

易寒见状,忙靠近过去,关切问道:“女王陛下,你怎么了?”这番举止却也是他的本能,关护一个女子,是一个男子必备的君子风范。

紫荆女王见易寒靠近,惶恐后退道:“麒麟,你想干什么?”

易寒见状一愣,“我靠!该不会想栽赃陷害我吧,无端端给我又安上一个冒犯女王陛下的罪名吧,当初是不知者无罪,现在知道她的身份还这么敢,可就罪不容赦,连子凤都不会宽容他了。”

也难怪易寒会这么想,因为紫荆女王的反应太奇怪了,过分敏感了,自己又什么不轨居心也没有,当然也因为易寒的小心思多了些。

易寒立即停止靠近紫荆女王,相反他还主动后退一步,警惕道:“女王陛下,你可不要陷害我啊,我可是什么都没干。”

紫荆女王心中惶恐,当初在白水岩的那种感觉又袭上心头,面对着易寒,脚下慌乱后退。

易寒冷眼看着紫荆女王,心中冷笑:“让你装,老子不靠近你,看你怎么诬蔑我,看你怎么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突然却眼睛一睁,肃容喊道:“陛下小心!”

紫荆女王本来就心神不宁,被易寒这么一喝,脚下变得更慌乱了,失了分寸,突然后退的脚步,脚下一空,整个人竟后仰着倒下。

紫荆女王武艺也是不错,可她此刻竟被易寒吓成这幅模样,可以想象当初在白水岩,易寒对她内心深处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人心是非常奇怪的,不该害怕的东西,有时候心里就不由自主的产生畏惧。

紫荆女王脚下踩空的是院内的一处小池,偏偏这池只覆上一层浅水,池内布满凸起的岩石,便似那浅水的小溪中间,可见凸起的颗颗圆石。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易寒顿时脑子里产生这样一个念头,就算明知道紫荆女王故意设局陷害自己,自己也不能冒险,脚下一个快步迅速靠近紫荆女王,在紫荆女王倒下,后脑勺快要砸上池内凸石的瞬间,易寒一把将紫荆女王抱住,搂在怀中,脚下稳稳的落在一块凸石之上,“咚”的一声,凤形面具掉落池水之中。

易寒低头看见一张脸容,白皙秀丽的脸容透着几分温柔恬静让人感觉竟有几分娇弱,由于年纪的关系肌肤并不似少女一般的光滑紧致,岁月在她的脸容留下了痕迹,同样也给她带来了成熟女子的风韵和盛极玫瑰的那种撩人的丰姿,紫荆女王的脸容并没有易寒想象中的那般苍老,却让他感觉只有三十来岁,这不禁让易寒惊叹她的保养有道,不愧是女王,锦衣玉食之下却或者比普通女子要滋润许多,易寒目光深深的看着这张成熟美丽的脸容,忘记了她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男子的目光来欣赏一个女子。

两人目光交视,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紫荆女王能够感觉他充满男性味道的黑色眸子印在自己的眼中,印在自己的心头,这种感觉竟比她与程铁风温柔对视还要深刻,心头都要窒息了,就好似一颗心被他掏出来,拿捏在手中,可是她又是那么的愉悦,那么的心甘情愿,就算他手心用力的将自己的心给捏碎了。

易寒目光只有惊艳,难道当年程铁风为爱上她,会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做出叛国之举,此等女子却是有夺取男子心魂的魅力。

“陛下,你可好?”易寒轻轻温柔,说不出的温柔,就似一个翩翩佳公子为佳人在前面披荆斩棘抚平道路。

为什么他会这么的温柔?为什么他会这这么多张面孔?为何我心中会产生这么奇异的感觉?这三个疑问竟让她产生了对和程铁风之间的爱的怀疑,我与铁风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既然是!为何我今日会感受到从未感受过奇异的感觉,那种深入骨髓灵魂的神奇感觉。

易寒露出好奇之色,因为他看到了一张充满犹豫迷茫的脸,就似一个迷路的小女孩站在路上,渴望路人能够将她引领归家,心中忍不住涌出一股温柔爱怜,抚摸她额头几缕鬓发,柔声道:“你不会迷路的,我会陪着你一直到家。”易寒痴了,这种痴不是受美色所诱,而是至情至性之人不由自主的挥洒流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这种情感流露,它不受世俗的道德伦理所约束,就似狼看到同伴受伤流血会去温柔的舔.着同伴的伤口。

紫荆女王心头猛烈一颤,只感觉自己的身心被包裹在一处最温暖最温柔的地方,这种快乐满足是任何物质都取代不了的,是任何权势地位都取代不了了,一个念头在紫荆女王脑子响起;“我一定是疯了。”

程铁风摸着门走了出来,朗声喊道:“紫凤,你来了吗?”却是因为刚才隐约听到紫凤的喊叫声。

紫荆女王立即回神,虽此时看似有些慌乱,但透着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质,轻声道:“松手。”

易寒松开手,紫荆女王这才发现自己与他同站一块岩石之上,空间并不宽敞,这让两个人的身体不得不紧紧贴在一起,甚至她的身体肌肤能感受到他隔着衣衫传递过来的体温,心脏又充血的活跃跳动起来,只感觉自己年轻的就像少女时候。

“啪”的一声,紫荆女王重重的打了易寒一巴掌,这并不是紫荆女王第一次扇打易寒,可是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重,可是这巴掌所透露出来的味道,却不是仇恨,更多的是那种幽怨。

易寒捂着自己的火辣辣的脸庞,表情似一个无辜却挨罚的小孩子。

紫荆女王冷冷的瞪着易寒,却瞪得易寒心头酥软,这么老了,味道还这么浓,可真是要人命。

紫荆女王朝程铁风方向望去,朗声喊道:“铁风,我马上就来,你不要乱走动。”说着要弯腰涉水捡起掉落浅水的凤纹面具。

易寒忙道:“陛下,我来。”说着也不挽起裤腿,涉水捡起凤纹面具。

紫荆女王看着他卖力的样子,看着浅水浸透他的裤腿,看着身躯伟岸的他却在这一刻弯下自己的身躯,心中突然感觉对他没有任何恨意,一个侮辱了她,无视她女王尊严的男子,脑中突然想起昨日程铁风对自己说的一番话,茶味回味无穷,只有品尝了才能切身感受其滋味,否则你只能看到它丑陋的外表。

突然一个念头响起,“当年在白水岩,我遇到的是他那该多好”,这个念头让她内心深处有种无法排斥的负罪感。

(谁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安排吧,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有时候无法坚守心中的道德准则,或许道德会反过来报复你)

第四百七十七节 回春

这时候易寒已经捡起面具,转过身来递给了她,紫凤看着那张洋溢着年轻气息的脸一眼,伸出手接过面具,戴了起来。

易寒看着女王戴上面具,那张成熟美艳的脸容又被遮掩住了,心中却有种可惜的感觉,就好像那种美丽的东西一下子又远走了,不过有一丝安慰的是,他至少看过那张脸。

易寒微笑道:“女王陛下,我带你上去。”

紫凤却不应一声,身体轻轻一跃灵活轻巧的似只鸟儿一般,人离开池子,稳稳在落在地上,易寒差点忘记了,女王陛下也是身怀武艺。

紫凤转身对着还涉足浅水中的易寒冷淡道:“还不上来。”

易寒回神笑道:“就来。”却是涉着浅水走了上来。

紫凤听着他的笑声,看着他涉水浸湿裤腿缓缓踏过池水的动作,突然间感觉他十分的迷人,有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魅力,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现在她非常肯定这一点,或许因为这些日子操劳担心铁风的眼睛,让自己神经有些失常了吧,回到寝宫好好沐浴一番,再让太医开些安神静气的药物,就能够恢复正常,她在内心安慰自己,同时却有些心虚的朝程铁风的方向看去。

“快点。”紫凤又冷声督促一句,她此刻恨不得离开这里,麒麟却慢吞吞的似在玩水一般,让她看了心烦。

“来了”,易寒应了一声,人已经离开池子上来,来到紫凤的身边。

紫凤带着易寒疾步朝门口的程铁风走去,心中又想快点到达程铁风的身边,可越是靠近,心中就越是心虚的紧张,搀扶住程铁风,柔声道:“我带你回屋。”

程铁风问道:“紫凤,刚才是怎么回事?”

紫凤脱口应道:“没有,我警告麒麟一些事情,免得他在宫里胡作非为。”话刚出口,心中又是一惊,我居然对铁风隐瞒,若我的心里坦荡荡的,为何要隐瞒他,只听程铁风笑道:“麒麟,来了没有。”

易寒出声笑道:“程元帅,我们又见面了。”

紫凤问声朝易寒看去,为何他如此淡定,难道他不应该为他刚才所做的事情而心虚吗?

程铁风客气道:“易元帅,里面请,我眼睛不便,无法亲自招呼,敬请见谅。”

易寒见程铁风对自己如此客气,自然不好无礼,应道:“程元帅客气了。”其实他知道程铁风对他还是有些意见的。

紫凤扶着程铁风在矮桌前做了下来,程铁风抬手说道:“易元帅,请坐。”说着又道:“紫凤,劳你屈尊待我泡茶款客了。”

易寒出声道:“不妥,女王陛下身份尊贵,怎好为我们二人泡茶,若程元帅不嫌我茶艺粗劣,就由我来泡茶如何。”

程铁风道:“易元帅是客人。”

易寒笑道:“若程元帅不仅仅把我当做一个客人,而是把我当做一个友人,那由我来泡茶又有什么关系呢?”

紫凤看着易寒,看着他在铁风面前展露出来的这份优雅的风度,只感觉奇异无比,一个人为何会有这么多面了,下流卑鄙,客气有礼风度翩翩,还有刚刚的老实憨厚,不知不觉这会她盯着易寒的时间却比看着程铁风的时间还要多。

程铁风哈哈一笑:“好,那就让我对易元帅的茶艺拭目以待,本人好茶,若易元帅也是个好茶之人,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有共同爱好的朋友。”今日见麒麟,程铁风早已放下的心中对麒麟的芥蒂,他要重新认识了解麒麟这个人,以前的那些就随风去吧。

紫凤道:“铁风,那你们谈吧,我先回去了。”

程铁风以为紫凤不喜欢看见麒麟,点了点头道:“好。”若紫凤在场,他反而不好和麒麟尽情交谈。

易寒道:“不知道程元帅今日想泡什么茶呢?”

程铁风道:“桌子下边有个小格,易元帅打开格子就能看见。”

易寒照做,果真找到一大包用特制纸张包好的茶叶,易寒打开茶包只是嗅到茶味还没细辨,便脱口道:“双枞一品香!”

程铁风闻言笑道:“易元帅果然是好茶之人,竟能只嗅其味便知道此茶叶之名。”

易寒笑道:“实不相瞒,我本来并不识的此茶,在茶方面也没有太深的研究,只不过是有一次品茶到此茶,印象深刻,所以便将此茶名字记下,想不到又会在程元帅这里再次品尝到。”

程铁风问道:“不知道易元帅在何处品尝到此茶,将此茶作为待客之茶款待易元帅的人怕是也是个识茶之人,我倒也想认识一番”

易寒笑道:“此人怕是以程元帅的身份却不屑交往,不说也罢。”

程铁风道:“易元帅不妨说来听听。”

易寒笑道:“冲泡双枞一品香款待我的是长斋绣佛卞玉京,而我品尝到此茶便是在卞玉京的幽居之处。”

程铁风问道:“长斋绣佛卞玉京是何人?”

易寒笑道:“秦淮十美之一,卞玉京卞小姐乃是风尘之人。”

程铁风“哦”的淡淡应了一句,却对易寒与风尘女子结识交往不以为然。

易寒道:“卞小姐虽沦落风尘,但其实是个......”

程铁风打断道:“既然我不认识,易元帅就不必多做解释了,我们还是先冲泡茶叶,品尝一杯。”心中却不愿意对一个风尘女子多做了解。

易寒笑了笑,应了一声“好”,动起水来。

程铁风耐心等待,他的眼睛虽然瞎了,可是耳朵并没有聋,听声音却感觉易寒不是在冲泡茶水,过了一会便问道:“我已经听到沸水声,易元帅为何还不动手?”

易寒应道:“就来。”说着却不以茶具冲泡,而是放了少许茶叶放在正在沸腾的水壶之中,却采用最为古老的烹水煮茶之法。

程铁风并没有听见冲茶滴水之声,倒反而听水在一直沸腾,说道:“易元帅,水已经开了。”

易寒道:“我知道。”

程铁风道:“那易元帅为何还不动手?”

易寒道:“我已经动手了,请程元帅耐心等候,我所用的乃是最为古老的烹水煮茶之法。”

程铁风“哦”的一声倒显得有些好奇。

易寒笑道:“此法是从卞小姐那里学来的,卞小姐说采用最古老的烹水煮茶之法才能把这双枞一品香的第二层味道给冲泡出来。”

程铁风好奇道:“这双枞一品香还有第二层的味道。”茶道精湛的他,居然不知道此点,自然惊讶好奇。

易寒笑道:“程元帅难道不知道这双枞一品香名字起得有些奇怪吗?”

程铁风道:“确实奇怪,因为此茶茶香并不能,胜在茶韵回味无穷。”

易寒笑道:“程元帅错了,此茶正因茶香而出名,此茶本名叫回甘露,双枞一品香之名正是卞小姐而生,程元帅知茶名却不知道香茶之法实在让易寒感到意外。“

程铁风心中暗忖:“确实,双枞一品香流传也只有进十来年,以前却听到没有听过,没有想到本名叫回甘露,双枞一品香居然是因一个妓女而生。”应道:“我确实不知,或许因为常年身处紫荆国,孤陋寡闻了。”

易寒笑道:“我猜别人只告诉程元帅此茶茶名,却没有告诉程元帅香茶冲泡之法,其实此茶香茶之法在大东国好此茶之人皆知,程元帅离开家乡太久了。”

程铁风应道:“确实如此。”说着轻轻叹道:“差不多三十多年了。”

易寒问道:“程元帅怀念家乡吗?”

程铁风直言道:“想念,那是生我养我的土地。”

易寒笑道:“看来程元帅是个深情之人,离乡三十多年,定居异国却依然不忘本根。”

程铁风问道:“易元帅想说什么呢?”

易寒笑道:“程元帅难道不觉得当年自己做错了吗?”

程铁风当然知道易寒在指何事,应道:“我没有做错,我也不后悔。”

易寒笑道:“程元帅果然是个深情之人,深爱女王陛下到此种地步,纵然做了错事,亦义无反顾,亦不知道悔恨,其实易寒只是希望能从程元帅口中说出一丝内疚的话来。”

程铁风哈哈大笑:“易元帅你不是我,你并无法体会我的感受,亦没有资格指责我。”

易寒轻声道:“易寒并没有指责程元帅的意思。”

程铁风问道:“易元帅,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就当是你和子凤,你会怎么做?”

易寒笑道:“爱是两个人之间的,它是任何物质都无法衡量的,但是它却不能凌驾于道义之上,子凤不会这么做,我也不会这么做,这是我们与你和女王陛下之间的差别。”

程铁风又问道:“你能够做到割舍子凤吗?”

易寒一愣,轻轻应道:“我想我能够割舍。”

程铁风道:“请易元帅肯定点回答我。”

易寒决然应道:“我能够割舍!”

程铁风微笑道:“看来易元帅并不深爱子凤。”

易寒朗声道:“程元帅你对情爱有你的定义,易寒却也有自己的定义,可是你却不能否决我。”心中不禁联想到那个雨夜,在自己孤立无助的时候,子凤朝自己伸出那只温柔的手掌,现在想来他的心还暖烘烘的热烈跳动着。

程铁风突然深深道:“好香的茶味啊。”

易寒立即恍悟,差点把烹水煮茶之事给忘了,“让易寒给程元帅倒上一杯,让程元帅品茶一杯吧。”

程铁风气度雍容静候,易寒盛着一小杯茶,端到程铁风跟前,程铁风道:“易元帅放下就好,我已经嗅到茶香了。”

易寒将茶杯放在程铁风跟前不远处,程铁风出手准确无误的捏住茶杯,将茶送到鼻端,闷哼道:“这茶真香!”便品茶了起来。

“茶韵不失,又添香气,看来此茶真的得用古老的烹水煮茶之法炮制。”程铁风赞了一句。

易寒笑道:“不知道程元帅认为易寒茶艺如何?”

程铁风笑道:“易元帅有此雅艺,又博学通晓,我想易元帅应该不是一个肤浅之人。”

易寒尴尬道:“当然在白水岩冒犯女王陛下确实是易寒的错,原因却是当时易寒思念子凤过度,有些失常迫不及待的想从女王陛下身上探知子凤的事情,请程元帅相信易寒,易寒真的无心侵犯侮辱,若心存歹心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放女王陛下离开呢,这里向程元帅认错。”

程铁风沉声道:“麒麟,你还敢当着我的面提起此事,就算不是女王陛下,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你也不能这么做。”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确实自己的放.荡不羁的行为难以被传统遵从礼法的人所容忍。”却应道:“是是是,此事乃是易寒的过错。”

程铁风冷声道:“你突然提起此事,让我刚刚对你的好印象一下子全无了。”

易寒道:“请程元帅释怀,易寒在知道女王陛下身份之后,深感后悔惶恐,易寒心中对女王陛下是无比尊重。”

见易寒诚恳主动认错,程铁风的脸色的暖和许些,沉声道:“好了,此事日后休要再提。”

易寒忙道:“绝不提起!”

程铁风淡淡道:“我们品茶吧,让我见识易元帅你优雅而富有内蕴的一面。”

易寒用心冲泡,两人品着茶水并闲谈起来,从才子墨客谈到了英雄豪杰,从大东国的文化谈到了对周围几国的影响。

易寒博学多才,是一个有经历的人,程铁风也是阅历丰富的人物,两人的交谈竟十分的融洽和畅。

程铁风突然道:“茶香淡了。”

易寒道:“我这就换水再重新冲泡。”

程铁风道:“不必了,今日已经够了。”今日借泡茶而识人,程铁风心中已经对易寒有了几分肯定,盛名之下无虚士,麒麟确实有其过人的本事,否则麒麟之名又何以为如此响亮。

程铁风继续道:“易元帅,今日深谈让铁风了解到易元帅并不似铁风想象中的那么的肤浅,茶就到此为止,我最后问易元帅一个问题,易元帅可愿意为了子凤而永远留在紫荆国?”

易寒应道:“恕易寒无法应承。”

程铁风微微一笑:“我想我知道答案了,易元帅,看来我们的关系只仅限于茶友之交。”

易寒自然听懂了程铁风的言外之意,他与子凤没戏了,出声道:“程元帅,你不能因为而......”

程铁风伸手打断道:“易元帅你不必再说了,在仁义大德方面我对易元帅心存敬佩,但是在情爱方面,恕铁风不敢苟同,若是真爱就应该摒弃一切,义无反顾的向前,可易元帅一点心中却一丝坚定都没有。”

易寒朗声道:“可道义二字呢?”

程铁风深深道:“道义二字在真爱面前也是那么渺小啊。”

易寒站了起来,沉声道:“程铁风你错了,你心中内疚,可是你却不曾有悔改之意。”

程铁风朗声道:“我没错,这是上天给我的选择。”

易寒哈哈大笑:“上天给你的选择,这借口实在可笑,程铁风,怎样才能让你后悔知错呢?”

程铁风微微一笑,“我想没有任何事情能够让我改变我的想法。”是啊,他赢得了紫凤的爱,就算死后罪孽深重,受千刀万剐亦无悔恨。

“易元帅,请回吧。”程铁风却是下了逐客令。

易寒也不纠缠,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程铁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无法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灌入程铁风的脑中,只是惋惜,程铁风对情爱会痴到连道义都当做渺小之事可以摒弃,怕是从这一刻开始天下第一痴人要让给程铁风了。

易寒带着无限惆怅离开小阁,刚走到院子门口,便看见早些时候跟随在女王身边的女官迎了上来,用大东语恭敬道:“女王陛下让我再次等候先生。”早些时候女官虽然听到女王陛下口中说出麒麟二字,但是她只是认为是一个称呼,因为麒麟在紫荆国语言中不是这种发音,在这种潜移默化之下,女官根本不知道易寒就是麒麟将军。

易寒倒是没有想到此女会懂得大东国语,好奇问道:“女王陛下找我干什么?”

女官闻言露出好奇之色,“先生说什么?”

易寒道:“女王陛下不是想找我吗?”

女官立即恍悟,“女王陛下让我在此等候先生,送先生回去。”

易寒“哦”的一声却是会错意,原来是让这女官送自己回去,却不是领到她那边去,也是,她怎么会想见我呢,她都不知道多讨厌我,礼貌应道:“有劳了,这宫里道路复杂,若没小姐领路,我还真的有可能迷路了呢?”

女官在书中见过小姐二字,没有想到今日真的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倒感觉奇异非常,应道:“先生,我虽会说大东国语,却不甚通俗,若有什么说错的,请先生见谅。”

易寒笑道:“我这个人挺随便的,不会计较,小姐请放心。”

易寒健谈,特别是跟女子在一起,女官对他奇异的身份感兴趣,一路走着却有边聊了起来。

皇宫内院的一处园子,中间一处地方正冒着热气,却是一汪温泉,泡不断翻涌从水底冒出水面来,淡淡的硫磺味道从十几丈远就能够闻到,却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温泉中间,水雾缭绕,温泉算不算大,雾气弥漫散开,却给人一种置身茫茫云海的感觉。

弥漫蒸腾的水气水气之中,朦胧中一个女性的美丽肉体,正浸在水中中,尽显女体玲珑浮凸的曲线。并没全裸,身上披着一件透明的红纱,红纱浸水紧贴肌肤,与白色的肌肤相融合,给人一种白里透红,嫩中透靡的感觉。

紫凤闭上眼睛,似乎全身心投入到这泉水滋润肌肤的畅快感觉之中,温泉边上站在四个服侍她沐浴的宫女,这四个宫女长的也是面容娇俏,此刻身上穿的也是那种薄薄轻如蝉翼的小衣,让人看了赏心悦目,一切似乎都为了融入自然之中。

两个女子轻轻涉水,朝温泉中间的紫凤靠近,两女已经发育成熟,身材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身子沾水,立即浸湿薄薄小衣,浸润着他们动人的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水般透明,轻如蝉翼的小衣,入水便紧铁着身上肌肤,更衬托出她们美妙动人的曲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泉热气的缘故,两个娇俏宫女的脸上缓缓的浮现出一丝颊红来,动作轻柔而缓慢的靠近紫凤,生怕打扰到全身心投入沐浴的子凤。

两个宫女在紫凤的背后停下,一个扶托着紫凤依然秀丽的黑发,一下一下轻柔而仔细的梳洗着,另外一个宫女轻轻的褪下紫凤披在肩膀上的红纱,冰肌玉骨般动人的肩膀顿时暴露出来,紫凤此等年纪身材肌肤却依然保持的跟少女一般,否则易寒当初在她戴上面具的时候也不会把她当做一个年轻女子看待,只有看到她那张透着成熟风韵的脸容,才知道她已经并不是想象中那般年轻了。

宫女手那一块白布,细心而轻柔的擦拭紫凤的肩膀,另一个宫女也配合的撩起紫凤的秀发,让她擦拭紫凤的后颈,转而擦拭后背,细心的清洗呵护紫凤身上的每一片肌肤。

轻柔的白布划过肌肤,紫凤非常舒适地发出了一阵风骚入骨的呻.吟,在沐浴的时候她可以完全放松自己的身心,不必有任何的掩饰,这一刻她不是女王,她不必威严,她只是一个享受温泉水滋润的女人。

宫女听到女王陛下舒坦的呻.吟声,嘴角微微露出微笑,这表示女王很满意现状,她的身心感到舒坦,白布擦过顺着女王肌理明显没有丝毫赘肉的脊背之后,缓缓的游动到女王的跟前,目光朝女王陛下饱满的双峰瞥去,热气弥漫似女性洁白的圣女峰涌动出来神秘的生命气息,这会陛下身上的红纱已经褪到腰部,高耸丰盈的双峰之上点缀着两粒红的动人的嫣红,半颗浸在水中,半颗暴露在热气之中,白光浮荡,摇曳出无限的风情来。

宫女只是瞥了一眼之后,便将目光移动到女王陛下修长优雅的脖子之上,拿着白布的手也移动过去,从脖子处往锁骨方向擦拭,一番擦拭之后才将目光再次投向女王陛下傲挺的圣女峰,口中轻声喊了一声“陛下”,白布便覆上那柔软饱满之处,白布似乎销魂挥洒着自己的作用。

随着宫女的擦拭,紫凤身体突然感觉一股奇异的感觉袭来,身体异常兴奋活跃,身体也渐渐发热发红起,没过一会,呼吸也变得粗缓起来了,气息吞吐之间,胸口起伏,双峰也动荡有致起来。

紫凤似乎很沉醉迷恋在这种销魂快乐之中,竟不知觉的哼出让人心旌摇荡的呻吟声来。

宫女闻声一讶,娇呼出声:“陛下。”她服侍陛下许久,从没看见过陛下有此等反应,再看陛下峰顶,那嫣红已经变硬傲翘,同样身为女子的她怎么会不懂得陛下动情了。

紫凤听到宫女的娇呼声,睁开眼睛道:“先停下来!”

她刚才居然动了情.欲,要知道她在思念程铁风的时候,也没有情.欲,这么多年,她专心国事,好似情.欲已经从她身体拔除,可这一刻又好像被重现唤醒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多么渴望被男人占用呵护着,紫凤认为自己的身体变得不正常了,沐浴之后要召太医查看一番。

宫女突然惊讶道:“陛下,你好美啊!就好像突然间回到十八岁。”

紫凤闻言一愣,却冷声道:“你在讽刺我年老色衰,你却年轻美貌吗?”

宫女忙解释道:“陛下不是,是真的,陛下好像一瞬间变年轻了。”

紫凤沉声道:“你们全部退下,园外候着,我自己梳洗。”

宫女全部退下,整个温泉只有紫凤一人,紫凤拿着白布轻轻擦拭自己的身体,可是心头那股奇异的热浪却没有消退,反而随着她的擦拭肌肤而变得更加激烈,小腹处暖洋洋的,让她突然生出伸出去触的念头,最终她还是克制住自己的这股欲望,可突然间却又感觉这温泉乃是易寒所化身的,紧紧包裹她的每一片肌肤,他的身体正在包裹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紫凤内心惊恐,连忙朝边上游去,擦拭身子,穿上衣衫离开,这个澡非但不能让她安神舒心,却反而让她抑燥无比。

回到寝宫,紫凤立即吩咐:“召太医前来。”

第四百七十八节 女王的病

女王召来的太医是一个看起来的五十多岁的女子,她乃是紫荆皇宫的首席太医,临床经验丰富,而其实这位太医已经极少给人看病了,在几年前她已经从给人看病转为一心研究医术,除了女王陛下传召,一般情况不会出面。

紫荆国的医术与大东国不同,一般都是靠前人记录积累下来的症状以及丰富的临床经验给人判断,就似一个人知识丰富,懂得多,遇到问题就懂得如何解决,而其治疗方式也脱离不了对症下药。

这名老太医仔细检查了女王的身体,包括头发、肌肤光泽、精神状态、又询问了女王身体的各种反应,治病无忌,紫凤也就没有避讳的将自己身体的奇怪反应如实讲了出来。

这老太医听完却沉吟起来,一脸沉思,久久没有出声。

紫凤见状,心中有些担心,问道:“太医,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症,你但说无妨。”

老太医闻言却微微一笑,“陛下,你确实得了病,可这病却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紫凤问道:“若不是不治之症,那太医你为何一脸为难的模样。”

老太医温和的看着紫凤,还是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紫凤淡道:“医病无避讳,太医你但说无妨。”

老太医这才开口道:“陛下,我怀疑你得了臆症。”

紫凤疑惑道:“臆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病?”

老太医应道:“这臆症是病也不是病,臣下斗胆问陛下一句,陛下多久没有房事了?”在紫荆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则,为满足女王的生理需求,宫中会有专人挑选年轻强壮的男子蒙住眼睛送进宫中供女王宠幸,一夜之后这个男子满足了女王之后会得到丰富的回报,但这个男子至始至终都不知道这个与他一夜欢.爱的女子是女王陛下,此等福源他到死都不会被告知,这些事情隐蔽不为人知,但是像这些负责避孕的太医却心知肚明,但也因为碍于皇族秘密,不会与别人说起。

紫凤好奇道:“这与房事有关系吗?”

老太医点头道;“有关系,请陛下明说。”

紫凤淡道:“有二十来年了吧。”

老太医闻言露出惊讶之色,陛下乃是一个成熟的女子,竟二十多年没有房事。

紫凤见了老太医的表情,淡道:“我一直都专心国事,整日忙碌,根本没有时间想到这些,甚至对这方面根本也没有太大的需求。”

老太医表情恢复平静自然,就医论医也不问太多不该问的,说道:“陛下,这臆症正是因为陛下二十多年没有房事,生理需求得不到释放缓解,又因为某种原因潜伏在体内,如今身心从紧张疲惫中松懈下来,顿时一下子爆发出来,所以陛下的身体才会有这些奇怪的反应,焦虑,易怒、情绪暴躁,心神不宁,甚至腹部会有坠涨感。”

紫凤淡道:“那该怎么缓解呢?”

老太医尽量让自己的语言显得平淡,“臣下有一味良药,便是一个年轻精壮的男子。”她相信陛下能够听懂她的意思。

紫凤闻言顿时怒道:“一派胡言!”

老太医闻言,顿时脸色苍白跪下,“陛下恕罪,臣下为陛下治病解愁,绝不敢有半点戏言。”

紫凤心知她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淡淡道:“起来吧,可有别的办法?”

老太医站起了起来,“陛下若是不想让男子玷污了陛下尊贵的身体,倒还有一法。”

紫凤道:“快说来。”

老太医道:“陛下可以自我安慰。”

紫凤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老太医颤颤出声道:“便是陛下借助自己的双手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让生理渴望得到缓解释放,那这臆症也就不治而愈了。”

紫凤眉头一皱,“难道非得如此,没有别的办法吗?”

老太医忙道:“这臆症本来不是病,乃是自身的身体处于一种不平衡,而陛下的这些身体反应却是对陛下的一种警告提示。”说着又道:“若陛下不知道怎么做的话,臣下倒懂得一种脊臀按摩治疗手法,能极大缓解释放陛下的这种生理渴望。”

紫凤目光盯着老太医,神色认真,问道:“你可给其他人试过?”

老太医应道:“不瞒陛下,臣下就曾给白凤尊上身上施展过这种脊臀按摩治疗手法。”

紫凤惊讶道:“白凤也得过臆症?”

老太医点了点头道:“所以臣下刚敢断言陛下得了臆症。”

紫凤闻言,淡道:“太医那就试一试吧。”

老太医道:“陛下,在开始之前,请陛下将所有人都遣离寝宫,臣下还要做一些准备。”

紫凤好奇道:“所有人,一个都不留下?”

老太医点了点头,低声在紫凤耳边说了一番话,紫凤听的都双颊发热,因为这老太医是年老的妇人,倒没有感觉到太尴尬。

紫凤下令让所有人都离开寝宫,阔大的一个寝宫一个宫女也没有,显得无比的安静倒是头一回。

一会之后,太医从御药房取来了许些东西装在一个药箱子便走进寝宫,没有丝毫的怠慢。

紫凤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老太医端着药箱子走了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紧张。

在老太医眼中,女王陛下此刻是个病人,安抚病人的情绪是她的本职,于是轻声道:“陛下不必紧张,只要放松身心躺下就好,其他的交给臣下,陛下请到内寝来。”却反过来引领紫凤。

紫凤随老太医走进自己的内寝,老太医目光打量了布置奢华高雅的内寝一番,最后落在一张宽敞的卧榻之上,说道:“陛下,我们便在这张卧榻进行,在此时之前,请陛下褪下正装,轻衣覆身。”说着不忘嘱咐道:“陛下,不要穿内亵。”

紫凤褪下衣衫,选择了一条贴身及膝的红色亵裙穿上,她素来不喜欢红色,可是她今日却鬼使神差的选择了这条红色的亵裙,看到红色她的内心便情不自禁的活跃起来。

此刻的紫凤便似一个妖娆的少女,薄亵覆身,峰峦起伏,勾眼花缭乱的优美曲线若隐若现,丰满双峰玲珑浮凸,腹沟浅浅直至及脐下,两条白如玉柱的修长玉腿十分扎人眼球,双足踝还戴着一串银白的饰品,脚腕挂饰也是紫荆国女子身份高贵的一种象征,银白的饰品映在那粉搓玉琢的脚踝上有一种令人呼吸停滞的美,若是男人见了此刻的女王必定为她的美丽而疯狂,幸好眼前站着的是一位医者父母心的老太医,就算如此,老太医心中也暗暗惊颤:“陛下这般年纪,身材还保养的如少女一般玲珑有致,实在有悖常规,却也让人感到惊讶。”

老太医在卧榻之上铺上了一张雪白丝绸,那丝绸给人一种白云般软绵绵的感觉,让人见了身体不由自主的放松慵懒起来,身体也似乎变得疲惫只想躺在上面,什么都不想做。

老太医对着只着红色亵裙的女王道:“陛下,请躺下去,将背部面对臣下。”这说的文雅,直说就是让女王趴到卧榻之上。

铺上雪白丝绸的卧榻好似轻柔的云朵,艳丽妖娆的紫凤就象是卧在洁白的云朵之上的仙女,紫凤身体趴在卧榻,用自己的双臂枕着下颚,将绵长的脊背,盈盈一握的蛮腰,翘.挺的丰.臀,修长的美腿暴露给老太医。

老太医看着这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优美曲线,心中又忍不住惊叹起来,她从医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离奇的事情,虽说女王陛下锦衣玉食,保养有道,可这未免太逆天了,这或许跟女王陛下二十来年没有房事有关系,身体的衰老属于一种缓慢的状态。

“太医”紫凤见老太医久久没有动作,出声督促了一声。

“马上就开始,请陛下闭上眼睛,放松身心。”

“嗯”紫凤轻轻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身体以最为舒适的姿势趴在柔软的卧榻之上。

太医打开药箱子,取出一瓷瓶,打开瓷瓶,倒出琥珀一般颜色的粘稠液体,一股清香的麝香味顿时散了开来。

紫凤嗅到香味,说了一声“好香”。

老太医解释道:“此为宁神露,有放松神经之功效。”但是宁神露的另外一个作用老太医却没有说出来,便是这宁神露有催情之效,让人在完全放松自己在催情之下容易达到极乐之境,只要完全放下自己,才更容易到达顶峰。

老太医轻轻的聊起紫凤轻薄的亵裙,充满女性生命气息的圆润臀儿先暴露出来,由于紫凤的双腿是并着,所以双瓢只是一条深深无法窥视秘境真面貌的沟壑,老太医将亵裙一直撩到紫凤的肩膀处,让宁神露在双掌涂抹均匀之后,双掌顺着紫凤肌理明显的脊椎朝下按摩,由于宁神露润滑的作用,紫凤的后背透出明亮的关泽,同时让老太医的掌心按摩起来显得十分的流畅,没有丝毫的滞顿感,老太医的十指即为讲究,指尖按在紫凤的后背肌肤之上,便似轻轻点入水中,棉花一般腻滑的肌肤随着她手指的滑动,肌肤出现似水一般的波纹来,这双略显苍老的手居然是如此的灵巧,居然能够制造出如此神奇的一幕来。

而紫凤在老太医的按摩推拿之下,只感觉是无比的舒泰,连筋骨都酥软起来,身体变的慵懒,直欲这样疲疲睡去,呼吸也不知不觉变得轻柔而舒缓。

老太医听了下来,问道:“陛下,可还适用。”

紫凤懒洋洋应道:“嗯,继续吧。”其实她感觉十分的舒爽,只感觉自己贵为女王,却从来没有想过好好享受,实在太对不起自己女王的身份了。

老太医把撩到紫凤肩膀上的亵裙慢慢的卷落到纤细的腰际,双掌掌心轻轻的覆上肌肤白的似雪而又凸翘紧致的臀儿。

紫凤身躯突的一颤,老太医并没着急动手,而是轻柔道:“陛下请放松,就似浸透在水中一般......”嘴上用声音诱导着,双掌已经无声无息的滑动起来。

老太医手上又抹了些宁神露,在宁神露的滋润之下,她的手掌与女王陛下的肌肤变得无隙紧贴,而手指对肌理筋骨血脉的按摩也变得更加的彻底,老太医的手指从凸翘紧致的臀儿缓缓下移到她紧实弹性十足的大腿,大拇指似有意似有意的陷撩紫凤的大腿内侧,在撩过大腿内侧的时候,紫凤的身体会有一种电亟的刺激感,而这种感觉一闪即过,让人的身体又立刻处于平缓轻松,可内心却有种情不自禁的迫不及待,渴望那手指再到到来。

老太医仔细的按摩女王陛下的双腿,从大腿到脚腕脚心,只有不时用一根手指刮过女王陛下的大腿内侧,可绝对不会去触碰那个敏感的部位,最多到达边缘就收回手指。

紫凤身心舒泰的同时,身体却感觉越来越热,身体的血液就似打通堵塞的沟渠一般,流畅澎湃的流动着,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女性的神秘部位正沁出暖流,她不是无知三岁小孩,她知道自己被撩拨的动情动欲了,在老太医的按摩之下,她没有去抑制这种感觉,而是身心放松的享受,就是自己浸透温泉之中的时候。

老太医见自己刮过女王陛下大腿内侧的手指沾上了温润的东西,她很清楚这不是宁神露,宁神露入肌便融,成为肌肤上的一层明亮的光泽。

老太医知陛下已经春.潮横生,轻声道:“陛下,让臣下让你变得更快乐一点。”没有明说,却是一种委婉的暗示。

“好”紫凤的声音竟有种饥渴的迫不及待。

老太医将亵裙覆下盖住臀儿,遮掩住那美丽的风景线,手指却从大腿处深入亵裙之中,缓缓的朝那秘境探索过去。

紫凤此刻的身体已经敏感的手指轻轻触碰肌肤便忍不住发抖,更何况这种期待已久激动人心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她的呼吸已经粗重的像个气喘吁吁的大汉。

虽然隔着亵裙,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熟悉女性生理结构的老太医,手指却轻车熟路落在最准确的位置上。

伸起裙里腿间的手指,随着老太医手指的蠕动挑拨,微微被撩起的红色亵裙摇颤抖动着,紫凤两条光白的美腿不时一抖一抖,而半开半闭的檀唇正随着亵裙里手动的节奏发出一种时断时续鼻音宛转的呻.吟声,这呻.吟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现在终于明白老太医要让女王陛下将寝宫里的人遣走,因为这样可以让女王陛下肆无忌惮的发出自己快乐的声音。

紫凤根本不知道自己叫的有多大声,她的身心只是随着自己的本能做出该有的反应。

突然紫凤高亢一声呻.吟,一股暖流喷涌出来,将红色亵裙都给染湿了。

老太医掏出似从水中刚出来的双手,从药箱子拿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白布擦拭自己的双手,转身望去,只见女王陛下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心中暗忖:“这积攒二十多年的欲望果然惊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紫凤的脑袋处于空白,身体轻的似飘在云端一般,这种快乐就算做神仙怕也是不过如此,与程铁风欢爱完全没有可比性,那些更像在履行公务,而刚刚所得到的才是真正的快乐。

老太医又重新取出一条白布擦拭女王陛下腿间的痕迹,紫凤突然道:“你不要动我,先退下吧。”她的身体已经再无法承受任何触摸刺激了,刚才激烈的她感觉就好像要死去。

老太医道:“陛下,一会你沐浴一番,清洗干净之后,再好好睡一个觉,明日一早起来就神清气爽了,臣下先告退了。”

紫凤在卧榻这这样一动不动的躺了许久,才朗声呼唤宫女进来为她准备热水沐浴清洗身上的汗迹,她当然想浸在温泉之中,可是身体实在是太累了,懒洋洋的不想多走动一步。

沐浴在宽大浴桶之中的紫凤不时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她从来没有太过注意自己的身体,是苍老还是依然保持年轻,是美丽如少女还是已经苍老多了几丝赘肉,她从来没有在意过,大多时候她只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此刻她竟有一丝以自己美丽的身体而傲的念头。

宫女依然似平时一般用白布细心而轻柔的擦拭她的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比起早些时候在温泉,此刻宫女的动作已经不能撩拨起她丝毫的异样感觉,就似这二十多年来一样平静安恬,只享受沐浴所带来的舒适感,再没其它,或许是极乐之后身体得到满足缓解,不再是那么的敏感,她感到是那么的宁神平静,或许我真的如太医所说一般需要一个男人,这个念头刚起,紫凤的内心就顿时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给吓到了,我已经有铁风了,为何会有这种念头,难道我已经变得跟青凤一般的放.荡吗?

不不不,紫凤立即否决了这种可能,她清楚自己,若她是个放.荡的女人,这么多年她就不会一心专注国事,从不沾染男人,甚至连自己的爱人铁风也疏远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得了臆症的原因,紫凤心中暗暗肯定,一定是这样的,或许这提醒我应该与铁风亲近了,想到这里,紫凤微微露出笑容,心情畅快舒适了许多,没想到这般年纪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念头,却不知道铁风会不会趁机取笑自己,不知道铁风是否依然会被自己的美丽打动,想到这里又突然看了自己的身体。

突然紫凤对着服侍她沐浴的两个宫女道:“你们把衣服都脱了。”

两个宫女顿时露出惊讶之色,不明白女王陛下为何会要求她们这么做,却也没有多问,有些羞涩的在女王陛下面前宽衣解带,直到一丝不挂。

紫凤看着两个宫女美丽紧致的身材,暗暗与自己的身体相比较,居然发现自己身体的紧致程度比起两个少女完全不逊色。

看着两个宫女显得羞涩忸怩,情不自禁想遮掩住身体的羞人部位又碍于她的威严而不敢去挡住的模样,微笑道:“把衣服穿上吧。”

紫凤从水中站了起来,傲然的在两个宫女面前展露自己的动人身材,淡道:“更衣吧。”

“陛下,你的身材真好。”看见女王陛下的动人身材,贴身宫女忍不住赞了一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么说了,可是却从来没有似这一次让紫凤听了心情大为愉悦欢快,她也在意起自己的美丽来了。

躺在凤榻之上,子凤很快就睡着了,许久她没有睡着这般香甜了。

第四百七十九节 最毒妇人心

四个精壮男子抬着一顶似轿非轿的载人工具,若是通晓紫荆国文化的人便会知道,这并非是轿子,在紫荆国有一个名字叫“鸾驾”,鸾驾乃是紫荆国身份较为尊贵的女子所乘之物,而男子所乘坐的又特别区分出来,叫“刚马”,紫荆国男女平等,在这种男女平等的文化氛围之下,只有身份地位高低之分,没有男女尊卑之别,却依然保留了男子阳刚,女子阴柔的特色来,从这鸾驾上的纱幔装饰,更可以看出此点来,紫荆国何以强大而神秘,便是因为其男女平等的文化,似大东国自古出了不少才华横溢的女子,但是这些女子在男子统治之下,却难以有发挥其才能的空间,在紫荆国便不同了,任贤而用,不分男女,同时男女平等的文化,也难以被他国所接受,无法接受的东西自然心生排斥,久而久之便一无所知,无知而心生神秘。

鸾驾内坐着米怜姿,她受青凤尊上邀请正前往大公尊上府,青凤乃是当今女王陛下的亲妹妹,比起女王陛下,年纪还算比较年轻,比米怜姿年长个二三岁,米怜姿乃是青凤的密友,至于这份友谊却是在米怜姿当年入宫成为女王陛下身边的近侍便交下的。

鸾驾转左进入一条石板筑成的大道,朝着一座大宅靠近。

鸾驾在一所大宅院前停了下来,只见门庭牌匾用紫荆文字写着大公尊上府几个大字。

米怜姿下了鸾驾,府内下人在看到鸾驾便立即迎了上来,尊敬的对着米怜姿道:“米大人,你来了,里面请。”米怜姿是大公尊上府的常客,府内的下人大多都认识她的鸾驾。

一身合身武士劲服,外罩披风,腰配大刀,头顶束发冠冕的赛白复也下了马,站在米怜姿的身侧,他是米怜姿的贴身侍卫,无论米怜姿去哪里,他都会跟随保护。

进了府门,却换成了两名美婢来指引道路,“米大人,请随我来。”

米怜姿微微一笑,跟随两个美婢步入青凤宏伟奢华的府邸,她是青凤的熟友,在这大公尊上府,她随便的可以当做自己的府邸一般,可每一次青凤都是做足了礼数,赛白复昂然跟随在米怜姿的身后。

米怜姿走入大厅,坐了下来,赛白复却站在她的身后,米怜姿对着赛白复道:“赛护卫,你也坐下来吧。”

赛白复便在米怜姿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美婢微笑道:“我去给米大人和赛护卫倒茶。”

美婢姗姗而来,奉上香茗之后,又姗姗而去。

米怜姿安然而坐,表情平静,赛白复却习惯性的四处顾目,没到一处他都会先观察周围环境,以应突发意外。

大厅布置典雅,墙壁上挂有画幅,画的都是宫廷之景,色彩鲜艳,大厅中间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动人,使人看得很是高雅,梁柱边上设有几张高桌,或摆上花草盆景,或供珍玩宝物。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怜姿让你久等了,是我邀你过来却让你等候。”人未到声音先到。

米怜姿站了起来,微笑道:“习惯了。”这番随意口吻,却是熟人之间才有的。

从一面八幅的大屏风走出来一个美艳女子,上身只是单薄的着丝绸罗衣,微微露出些女性玲珑浮凸的动人轮廓,下半身着一条青绿色的罗裙,露出一双雪白的足踝来,竟是未穿鞋履,双耳挂着耳饰,却是一对透绿的美玉耳坠,随着莲步迈动,耳坠摆动湛湛露出几分动人妖娆态,手里拿着一支金簪,一手挽着自己有些凌乱的长发,一手将那金簪插入挽盘起来的发间,竟当着客人的面梳理起自己的妆容来,既是邀客前来,却为何显得时间紧迫的匆匆而来。

别上金簪,青凤仪表恢复了艳贵之态,体态舒闲的朝米怜姿走了过来,丝毫没有半分不自然。

青凤绢裙轻薄,衣烁珠辉,随着人靠近娇躯散发着淡淡的芳香,青凤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腻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更加迷人的是她行走间自然展露出来那份慵散的丰姿和成熟迷人的风情,妩媚美艳,这个女子诱人之极,难怪有无数男子拜倒在她的裙下,甘之如饴。

青凤见米怜姿打量着自己的衣着和赤裸的双足,微笑道:“让怜姿你见笑了。”

米怜姿早已见怪不怪了,知道她刚才定是又与那个美男子行云雨之事,听自己来了,这才更衣匆匆而来,露出微笑道:“尊上倒是半分时间都不肯浪费掉。”

青凤微笑道:“青春无限好,珍惜寸光阴,再不尽情就老了,若等我人老珠黄,那些人碍于我的身份对我曲意逢迎,却也是虚情假意,怜姿坐下来说话吧,别光站着,我这里你又不是第一次来,不必拘谨。”说着却突然朝刚刚跟着米怜姿一般站起来迎接客人的赛白复瞥去,娇笑一声,发出比银铃还好听的清脆声音,柔声道:“赛护卫,你也坐下,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赛白复露出尴尬之色,坐了下来,青凤尊上从来没有勾引过自己,就又好像一直在勾引自己,因为青凤尊上魅力过人,刚才他却情不自禁的一直盯着青凤尊上看。

米怜姿闻言,嘴角却露出一丝微微笑意,就连赛白复在青凤面前都如此的不自然,又有那个男子能逃过青凤的手掌心。

三人分别坐了下来,米怜姿出声道:“不知道尊上邀我前来有何要事。”

青凤美丽动人的眸子幽幽的朝米怜姿瞥去,“邀你来就一定有要事吗?只是你有些天没过来,想你了,这些日子你都在忙碌什么,怎么也不到我府上来?”这番话若是对男人说来,却一定能把人的魂魄都勾走了。

米怜姿应道:“尊上,你知道陛下回来了,我自然不似前些日子那般空闲常到你的府上走动。”

青凤道:“我刚刚听说了女王陛下颁布诏书昭告天下,凤元帅乃是女王陛下的亲女儿,现敕封为尊公主,此事可是真的?”

米怜姿笑道:“尊上,诏书都出来并昭告天下了,怎么可能有假,我这些日子正为此事而忙碌。”

青凤轻轻道:“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凤元帅居然是我的亲侄女,这实在让人太惊讶了。”

米怜姿道:“是啊,此事刚从女王陛下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我也是惊讶不已,不敢置信,可这却是真相!”

青凤轻轻道:“女王陛下这个时候将凤元帅的身份公之于众,想必是心生退位之意,让尊公主继承大统。”

米怜姿道:“女王陛下的心意,我却不敢胡乱猜测。”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女王陛下的心意,因为青凤尊上也是女王之位的继承人之一,她却不可当着青凤的面直说出来。

青凤略微思索之后,突然出声道:“凤元帅可是......”目光瞥到米怜姿身后的赛白复,却突然停了下来。

米怜姿里面明白,有些隐蔽之事,赛白复在场却不便明说,轻声道:“赛护卫,你先到外面候着,我与尊上有要事相商。”

青凤却抬手道:“慢着,今日就不谈正事了,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这些事情啊,我也不是太感兴趣,改日再邀子凤侄女到我府邸叙叙亲情就是了。”说着看着两人笑道:“我最近刚好在排一场歌舞还未正式露面表演,今日就先让你们二位先饱眼福,也好慰劳一直忠心护卫怜姿的赛护卫。”

米怜姿朝有些受宠若惊的赛白复看去,淡淡道:“既然尊上盛情,赛护卫你就留下来一起欣赏吧。”

青凤拍了拍手掌,不一会儿,便看见数个女子鱼贯而出,这些舞姬个个艳装打扮,脚穿高底花鞋,腰间系一条结彩鹅黄绣裙,上半身却是只着一件粉红抹胸,个个身材高挑,较普通女子要高上半个头来,米怜姿突然瞥到粉红抹胸上那平坦的胸脯,顿时脸色一惊,细细观察起这些女子的身材体型来,只见这些女子的双腿虽然修长纤细可是大腿部位却显得壮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该有的大腿,再见他们肩宽背壮,心中顿时一颤,这些舞姬却不是女子而是男子。

米怜姿将目光落到这些舞姬的脸上看去,只见这些人个个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盘起,别斜簪凤钗,双耳挂上宝珠坠饰,双眉点墨,白颊施粉,红唇点胭,一个个看起来是蛾眉横翠,粉面生春,窈窕妖娆娇媚态。

旁边的赛白复表情顿时也变得难看,他已经看出这些舞姬全是男子,虽是男儿身却作女子装扮,而且是打扮的如此妖艳骚动人心,这让同身为男子的他心里难以接受,紫荆国虽然男女平等,但男子阳刚,女子阴柔是紫荆国的文化传承,可青凤却将一群男子打扮成女子的模样让他们来献舞,实在是不堪入耳,荒.淫无道!

眼不见为净,赛白复干脆将目光移动到别去,一眼都不去看场中翩翩起舞的舞姬。

虽然心中惊讶,但米怜姿却表现的淡然自若,她身为青凤密友,也没有少见青凤做出那些荒唐的淫.靡之事,看着这些舞姬妖娆的扭动腰肢,高底花鞋作莲步舞姿,时而抬腿短裙掀起,大腿根际若隐若现,时而伸臂展露温柔,若非这些舞姬乃是男子所扮,这舞倒也是极为撩人,只可惜却辱没了这些齿白如银,唇红四方,目秀眉清的美儿郎。

青凤微笑道:“怜姿这舞排的可好?”

米怜姿应道:“舞排的虽好,可这人......”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青凤打断,“这些个儿郎可是我经过精挑细选的哦。”说着笑道:“我之所以突然有此主意,却是因为想到,我身为女子,这女子舞姬跳的再美再撩人也难以打动我,可是换做男儿便不同了,便是见他们模样,还未舞蹈就让我心动不已,如何,女子可舞,男子亦可舞,同样是魅惑人心,撩人心潮,不知道同样作为女子的怜姿你此刻可否被打动了。”

米怜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男子刚阳方为男子,青凤的意思她懂得,可是将这些俊俏男儿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却让人不敢恭维,或许她还没有到青凤那种开放洒脱的地步吧。

赛白复突然站起来对米怜姿道:“大人我先到外面候着。”说着未等米怜姿点头便离开大厅,他实在听不下去青凤尊上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语,只感觉她每一句都能刺激到自己的神经。

青凤见状,开怀大笑起来,“怜姿,这赛护卫跟着你久了,竟变得如此呆板不通变化了,不如将他留在我的府上,让我帮你调教一番,肥水不流外人田,如何?”实难想象这话会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但这是紫荆国,而且此话更是从紫荆国最放.荡的青凤口中说出来,倒也是让人可以微微释怀。

米怜姿淡道:“赛护卫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纰漏,如此尽职何须调教?”

青凤轻轻道:“男人啊!若在床上不能将你折腾的死去活来,就枉称为男人了,怜姿啊,我看着赛护卫也算不得男人,比我这些儿郎却都是不如。”又一番惊天骇俗的言语,只是米怜姿早是习以为常了,青凤就是这样的女子,微笑应道:“尊上,那照你这么说,这紫荆国都没有真男人了。”

青凤笑道:“怎么没有,入我府入经我之手调教一番,便是真男人了,怜姿你可要尝尝真男人的滋味,尝尝那真正死去活来的滋味。”

米怜姿笑道:“青凤尊上,你可真是放.荡的太过分了。”口吻似密友间的笑言却又是真话。

青凤一张笑脸却突然肃容,“怜姿,我俩相识近二十载,我知你入髓,你却识我仅限于皮毛。”

青凤眸子朝米怜姿瞥来,米怜姿看见青凤目光,心头一颤,只感觉突然间不认识这个十几年的密友了。

青凤站了起来,微微一笑,徐徐迈步朝米怜姿走了过来,风姿雍容优雅至无懈可击的地步,似乎她不是放.荡成性的青凤,而是高高在上掌握天下苍生的第一人。

青凤迈出一步便停了下来,淡淡道:“我红妆素裹,描眉绘眼,德容言功为何?乃因我是皇族血脉,出身尊贵非凡夫俗子。”

只听一言,米怜姿却不知道她要表达什么,只见青凤又迈出一步,继续说道:“我自幼小精通三韬六略,烂熟经史子集,旁涉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出口成章,下笔成文,可空有一腹才学,无以为施又有何用?”

米怜姿闻言心中暗颤,隐隐已经知道青凤要表达什么了。

青凤微微一笑:“既然这一些都无法回报,那就让我习玉笛摹工笔,做淫词浪曲,饮食茶酒,尽人欲之欢,精通媚术,令天下男子皆为我裙下之臣、那时候,任凭我端给他们剧毒饮下,他们也甘之如饴,何谓天下乎?”

说到这里,青凤已经走到了米怜姿的身边,俯身轻轻道:“怜姿,你说我能否一手掌握天下。”

米怜姿一直以为这个熟友行为放.荡,玩物丧志,没有多大抱负,想不到她骨子里却有如此野心,一直不甘心为臣,却想称王,青凤为什么突然会暴露出连自己也察觉不到的野心,难道因为自己是她的密友,她相信自己吗?不,她若相信自己,自己就不会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的野心。”

青凤在米怜姿身边坐了下来,微笑道:“怜姿,我太了解你了,甚至我现在都能猜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在想我为何会突然间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对吗?”

米怜姿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为什么?”

青凤手轻轻的按在米怜姿的手背之上,“因为你和我有十几年的交情,我想给你一条活路,若等到你真正知道的那一天可就太晚了。”

这口吻温柔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可米怜姿的心智又岂是如此简单,却应道:“青凤,你是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青凤微笑道:“怜姿,我给你一条活路,难道你不该回报我吗?”

米怜姿平静道:“青凤,你知道我米氏一族忠正,更何况我从十三岁便跟在女王陛下的身边,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青凤微笑道:“别忘记了,我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你的,怜姿我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你将来一定就会担国之大梁的人物,而且我认为你我之间的交情,比起你与女王陛下的交情要更深。”

米怜姿微笑道:“这就是尊上当年主动亲近我这个小婢女的原因吗?”

青凤微笑道:“我不否认真这是其中的原因,但更多的原因是我确实喜欢你,怜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米氏一族在历史留下污名的。”

米怜姿微笑道:“尊上当年我就惊叹尊上你的才学能为,后来尊上做出一些行为放.荡的事情来,怜姿的心中还未尊上暗暗惋惜呢。”

青凤笑道:“怜姿,人总是会成长的,不会一直天真下去。”

米怜姿轻轻摇头,叹息道:“若尊上后来不做出一些行为放.荡的事情来,我想女王陛下会将女王之位传给尊上的。”

青凤嫣然一笑:“难道怜姿你跟随了她十几年,还不了解我这个姐姐吗?她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可以疏远二十多年,对权力的占有欲望已经超过普通人,实话说她突然心生主动退位倒真的让我大吃一惊,我不管她是因为是什么而心生退位之意,只是本来属于我的东西为何要别人给予。”

米怜姿当然知道青凤口中的那个男人是指程铁风,如青凤所说一般,女王陛下心生退位确实让人意外,神情平静道:“青凤,你想怎么做呢?”

青凤用温柔的能够让男人心肝颤抖的美妙声音在米怜姿的耳边低声道:“先杀子凤,再杀女王。”

米怜姿心头猛的一颤,青凤竟说的如此轻松随意,没有半点颤抖,她看着这个露出能够迷惑男人心智十几年的熟友,只感觉一瞬间她陌生到自己完全不认识了。

米怜姿脸上依然平静道:“那白凤尊上呢?”

青凤嫣然笑道:“我那懦弱的姐姐早已沉浸在男人的温柔乡中了,她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傀儡罢了。”

确实,懦弱的白凤比起青凤是天差地别,甚至在当年见识青凤才能之后,她一度认为青凤才是紫荆国女王之位最合适的人选,若青凤这些年的那些放.荡行径都是为了隐藏自己的野心,那她不得不说青凤太可怕了,而且心机深沉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青凤察言观色道:“怜姿,你似乎动心了。”

米怜姿依然用平静的口吻道:“尊上,难道不念姐妹亲情吗?难道不肯看在女王陛下这些年对尊上那些放.荡行为的纵容吗?”尽管米怜姿知道知道无法说动心机深沉的青凤,可是她还是努力一番,因为青凤放下自己的野心,就算继续当她放荡的青凤尊上,也好过似现在一般让她陷入两难之境。

青凤微微笑道:“怜姿,看来你还没有看到我的决心,请随我到内寝来。”

米怜姿尾随青凤步入那布置高雅华贵的寝屋,只见屋内件件物品奢华价值连城,就连铺在地上的毯子,其价值也足以买下普通人家的一间屋子,心中忍不住暗忖:“为何这种享受,青凤还不满足。”

青凤朝床榻走去,撩起粉红的纱帐,宽阔的床榻之上正睡着一个赤裸的男子,身上披着丝般的罗衾,却依然难以掩盖住他轩昂修长的身段,男子相貌俊美正沉沉而睡,丝毫没有发现两人进来,床榻传来摄人心魄的幽香,在这温馨旖旎环境下,那男子看起来竟连米怜姿也有几分心动。

青凤一直看着米怜姿的表情,微微笑道:“怜姿,据我所知你一向很少对男人动心,怎么这会却动心了。”

米怜姿也不掩饰道:“此景此色,确实让人情不自禁的心动。”

青凤嫣然笑道:“天下俊美男人多的是,也不多他一个。”说着淡淡道:“此儿郎跟随我三年有余,乃是我最宠爱的儿郎,身段相貌俊美不说,更兼在那方面有过人的天赋,每一次都能将我折腾的死去活来,可谓算的上是天下少有的真男儿。”说着却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酒,透出一小包东西,将包里的粉末倒入酒水之中。

米怜姿见状,惊颤道:“青凤,你想干什么?”

青凤嫣然笑道:“怜姿,你放心,我可不是要让你饮下此酒,此酒乃是我心爱儿郎的痴心酒,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甘之如饴,同时让你看到我的决心!”

说着端着下了毒的水酒走到床榻边,手掌温柔的抚摸着沉睡男子的脸容,轻声呼叫道:“我床上的勇士,快醒醒。”

男子睁开朦送的眼睛,看见一脸动人的微笑的青凤,应道:“尊上,你回来了。”

青凤温柔道:“刚刚你累坏了,这杯酒给你解解渴。”

米怜姿看到那男子的脸容,于心不忍,脱口喊道:“不要喝,那是毒酒!”

男子闻言惊讶的朝米怜姿看去,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别人。

青凤却神色不变,依然露出美丽动人的微笑,“米大人说的没错,这是穿肠毙命的毒酒,你可愿意为我饮下?”

让米怜姿惊讶不已的是,男子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居然脸不变色,接过毒酒一饮而尽,或许他认为青凤只是在跟他开玩笑,或许他认为青凤只是在试探他的真心,不管如何,他还是主动接过毒酒饮下,这个过程中青凤没有半点逼迫。

毒酒入腹,男子立即露出痛苦扭曲的表情,只是呻.吟挣扎几声便七孔流血在床榻边倒下,俊美之相不复存在,他的下半身双脚还挂在奢华的床榻上。

青凤似看见一只蚂蚁死去一般,没有丝毫的怜悯,淡淡道:“虽好,也该换了。”

米怜姿却气的脸色青白,指着青凤,“你......”却说不出话来,她极少这般愤怒。

青凤脸容一肃,沉声道:“怜姿,我此刻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个放.荡的青凤,我有掌握别人生死的无上威严,你看到我的决心了吗?”

是啊,若是女王陛下赐死,那一切都会那么的理所当然,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一个裙下之臣,只因为在米怜姿心中青凤并不是女王陛下,她才会如此的气愤难以接受。

第四百八十节 逍遥阁一

青凤看着米怜姿,能让米怜姿如此,其实她已经赢了,待看见米怜姿的神情渐渐恢复平静,青凤这才出声道:“怜姿,坐下来吧。”

米怜姿瞥了那七孔流血的尸体一眼,坐了下来,平静问道:“青凤,他该死吗?”

青凤微笑道:“他不该死,但有时候不得不死,许多人都不该死,但是倘若你不帮我,会有很多人因此而死。”

米怜姿平静道:“青凤,你在威胁我吗?”

青凤微微一笑,“怜姿你那里是那么轻易受的了威胁的,我只是讲述一些事情,让你心里有个分寸。”

米怜姿道:“倘若我今日不答应你,是否我便走不出这大公尊上府。”

青凤轻轻摇头道:“不,就算你不答应我,我还是会放你离开。”

米怜姿道:“难道你就不担心我会将你的野心告诉女王陛下吗?”

青凤轻轻一笑:“女王陛下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她的心中早把我当做一个只知道逍遥玩乐,胸无大志的人了,当然她并不会怀疑你的忠心,但她是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她的心中保留自己的判断。”

米怜姿问道:“你就那么的肯定。”

青凤笑道:“我在暗,她在明,我的心思一直在她的身上,而她的心思却在别处,你说是我了解她深一点,还是她了解我深一点,当然我既敢对你说出我的秘密,就不怕女王陛下信了你的话。”

米怜姿问道:“为何?”

青凤手掌一握,掌心一收,“因为已经我已经有与她一争雌雄的资本,许多人已经是我的裙下之臣为我所用,有些人更是你想都不敢想的,就例如你。”

米怜姿淡淡笑道:“我还不是。”

青凤淡笑道:“但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青凤继续说道:“这紫荆国谁当女王还不是一样,何况我也是皇族血统,倘若必须经过一场浩劫,让无数人因此毙命才定夺下来,我并不在乎,可怜姿你在乎不在乎呢?”

米怜姿站了起来,淡淡一笑,“青凤,你还是不能够说服我,我奉劝你一句,早点回头,你还可以做你逍遥的青凤尊上,否则你将会变得什么都没有,告辞了。”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其实她此刻的心情十分的矛盾复杂,接下来她该怎么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需要回去好好思索一下。

“慢着!”青凤轻轻喊道。

“怎么?你不打算让我离开吗?”米怜姿傲然不屈道。

青凤娇声道:“怎么会呢,只是我邀你前来就是想让你看足了一场戏,这戏还只是刚刚开始。”

米怜姿转身朝床榻边七孔流血的尸体望去,“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青凤笑道:“怜姿,你知道我这府上有一处地方名叫逍遥阁,可你却从来没有进去过,不如今日我邀你进去游玩一番如何?”

米怜姿淡道:“我对那种地方不感兴趣。”她自然明白那逍遥阁是什么地方。

“怜姿,你会感兴趣的,那里面有许多你想知道的秘密。”青凤却笃定道,说着先行,淡道:“跟上来吧。”

米怜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却跟了上去。

米怜姿跟随青凤的脚步往逍遥阁的方向走去,绕过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回廊复道,琼阁榭树,终于来到一处三层高的阁楼,阁楼宏伟,宽大的惊人,石阶数十级,前方一片宽阔的空地,左右百花榭树,花香树影,远则四围是山,近则一泓绿色。

环境优美,可这气势却感觉就似来到女王陛下上朝的大殿一般。

米怜姿朝数十级台阶之上的阁楼大门望去,这这是逍遥阁吗?虽早就知道逍遥阁是什么地方,但真正看到这大的惊人的阁楼,心中还是忍不住暗暗惊叹,这该需要多少工匠花费多少财力多少时日才能建成的啊。

青凤看了米怜姿惊讶的表情一眼,淡道:“到了,我们进去吧。”

这逍遥阁前并没有任何侍卫看守,甚至连半个下人都没有,

两人刚迈上几十级的台阶靠近阁楼大门,便看见两个俊俏的女子从阁中走了出来,两女神色淡然而端庄对着青凤施礼道:“尊上。”

青凤微笑道:“我带米大人进阁游玩一番,你们前面带路吧。”

两个俊俏女子朝米怜姿望去,“米大人,尊上请随奴婢来。”说着转身前面领路。

青凤笑着朝米怜姿看去,“怜姿,请吧,你是不是已经很期待这逍遥阁内有什么秘密,很快就揭晓了。”

进入阁楼,却感觉就进入一个宽敞的空间,,刚开始,阳光还能通过大门映照进来,可是随着越深入,开始变的越来越暗,两旁的柱子烛台上点上了并不明亮的灯火,依然显得昏暗,只感觉就朝黑暗的深渊走去,没有尽头,与此同时,空间内飘散这一个淡淡的幽香,似从香炉里飘散开来,整体给人一种神秘而刺激的感受,让人的内心突然涌出了探索未知神秘的冲动欲望来,米怜姿也是如此,她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青凤为何笃定自己会感兴趣。

青凤微笑道:“在黑暗中,人潜藏在内心的欲望更容易释放,更容易膨胀爆发,不知道怜姿你现在是何感受?”

米怜姿平静应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笃定我肯定感兴趣。”

青凤微笑道:“你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米怜姿突然感觉怪异,自己明明感觉生处在一处宽敞的黑暗空间中,但为何两人的对话却没有传荡开来,就似在房间里说话一般封闭凝聚,看来这里应该做了特殊的布局,可惜周围昏暗,并无法窥探清楚。

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一片在昏暗灯光照耀下显得红艳艳的纱帘,在这地方设下纱帘不是为了遮人眼目又是为了什么。

其中一个俊俏女子出声道:“米大人跟紧了,小心迷路了。”

很快,米怜姿就知道那女子为何会这么说了,只见揭开眼前的纱帘,立即映入眼幕的是又一片黄色的纱帘,就好像身处染布房的晒布处,揭开一片,映入眼前又是一片,周围花花绿绿的都是纱帘,让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米怜姿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尊上,这些是为了避免有人擅闯进来吗?”

青凤嫣然笑道:“我可巴不得有人擅闯进来,最好啊,是那个瞎子。”说着拉起一片纱帘轻轻的拂扫过米怜姿的脸容,纱帘薄而轻柔,似水润肌肤一般,米怜姿心头竟有几分心醉。

米怜姿问道:“你指的是谁?”

青凤微笑道:“怜姿,你知道我只关心那个瞎子。”

米怜姿道:“他不可能到这里来。”

“是吗?”青凤的口吻十分怀疑。

米怜姿不再应话,跟着两个俏婢的步伐,总算走到尽头,不再见纱帘垂下,映入眼中是一张长炕上,前方放一长方行的褐色木桌,桌子上供着一瓷瓶,插着数枝水橘花,芳香扑鼻,桌上点着一盏小灯,周围布置些雅致之物,环境依然显得昏暗,明明是白日,这里却让人感觉似黑夜一般。

米怜姿问道:“为何要将这阁内处处搞的昏暗?”

青凤笑道:“当然是为了让进入此阁的人不知道白天黑夜了。”说着在米怜姿耳边轻柔道:“夜晚总是让人内心充满寂寞,渴望放纵。”声音充满诱惑,竟让米怜姿情不自禁的联想起来,只要她是人,就逃脱不了人性的七情六欲。

青凤低声道:“怜姿,你的脸好像有点发.烫了。”说着手指灵巧而轻柔而刮过米怜姿白皙光滑的脸颊。

米怜姿娇躯忍不住一颤,却沉声道:“青凤,你似乎忘记了我是个女子。”

青凤嫣然笑道:“怜姿,你是在提醒我只有男人才能撩拨起你内心的欲望吗?”说着对着两个俏婢道:“还不安排招待米大人。”

“是”,一个婢女立即朝黑暗中走去,一会之后便和一个男子走了出来,待男子走近,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只见此男容貌俊美,服饰甚雅,面若冠玉,唇若涂朱,迈步间透着男性阳刚端逸之风,此人也算风度不弱怎会沦落于此,米怜姿心中暗暗感觉惋惜。

青凤朝米怜姿瞥去,问道:“不知道比起怜姿的赛护卫如何呢?”

米怜姿不以为然笑道:“怎可相提并论,若尊上说的是容貌,那我无话可说。”

这个男子走到两人跟前,竟低头跪了下来。

青凤道:“抬起头来,让米大人好好看看你的脸。”

男子抬头朝米怜姿望去,表情依然平静。

米怜姿见他相貌虽然俊美,双眼却是空洞,淡道:“只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

青凤对着男子道:“米大人说你是没有灵魂的躯体,你承认不承认,我锦衣玉食养你千日,若是米大人看不上你,我要留下你干什么?”

男子看着米怜姿的双眼顿时变得神采奕奕,透着人性化让人心迷的光芒,男子的眼神对女子最有杀伤力。

青凤笑道:“怜姿,你好好看看,是不是看错了。”

米怜姿淡道:“我收回刚才的话。”她的身份地位足以让一个男子跪在她的面前,只是米怜姿却感觉他不该这般跪着。

青凤轻声笑道:“他属于你的了。”

听到这句话,米怜姿心头居然有一丝的心动,这丝一闪即逝的心动让她惊讶不已,只感觉这根本不像自己。

米怜姿平静道:“他属于谁与我无关。”

青凤笑道:“怜姿,别告诉我,你心中没有半点心动。”

米怜姿淡淡一笑,“我心动并不代表我就可以纵容我的行为,让他走吧。”

青凤笑道:“既然怜姿你看不上他,让我留着他也没有用。”

米怜姿闻言,立即想到了青凤刚刚心狠手辣的手段,脱口喊道:“慢着!”

青凤微微一笑,也不多说废话,轻声道:“还不马上为米大人宽衣。”

男子靠近米怜姿,俯身在她代表身份地位袍子之下,双手刚刚举起刚刚触碰到米怜姿的腰带,却突然被米怜姿一脚踹开,冷喝道:“滚开!”

青凤脸色一变,暗暗朝两个俏婢使了眼色,一个婢女立即便要将这个男子带离。

米怜姿生怕青凤对他下毒手,出声道:“他属于我的,谁也不准伤害他半根寒毛。”

青凤笑道:“好,待怜姿你日后洒脱放开一点,再让他来服侍你。”

米怜姿淡道:“青凤,到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

青凤没有回答米怜姿的问题,却笑道:“据我所知,你在这方面可是很洒脱,为何到了此地却变得扭扭捏捏的,莫非因为旁人在场放不开来,若是因为如此,我倒是可以随时为怜姿你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没有人打扰,怜姿你就可以尽情享受放纵了。”

米怜姿淡道:“何以见得。”

青凤“哎呀”一声,“怜姿你发情时说的那些放.荡话儿,连我都说不出口了,别人跟我这般描述,我却怎么也不相信端正的怜姿会吐出那样的言语。”

米怜姿脸色一变,“青凤,你都知道些什么?”

青凤顿时娇声大笑起来,笑的是娇躯乱颤,她的笑声传入米怜姿的耳中是极为的刺耳,极为的讽刺,极为的让她难堪,冷声道:“你一直在监视我。”

青凤止住笑意,轻声道:“怜姿你莫要紧张,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何况你身为一品大臣,岂会似那些没有男人的寡妇一般的可怜。”说着朝脸色青白的米怜姿道:“随我来,这次我来亲自带路,接下来定能消除怜姿你心中的怒气。”

随着青凤的步伐,很快就来到一处楼梯口,青凤贴身的转身对米怜姿道:“慢点儿。”

这楼梯显得有些长,还没走完,米怜姿便隐若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似人的呼吸声又好像只是风声。

青凤笑道:“这里面虽然处处隔音极好,但到疯狂处,还是难免会有些声音泄露出来,有句话怎么说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米怜姿知道青凤在暗暗讥笑自己,也清楚她口中说的有些声音会泄露出来是怎么回事,却沉默不应。

上了这二楼,依然显得昏暗并不明亮,看来这逍遥阁要彻底贯彻不知道白天黑夜,若不是故意为之,谁又会建造一座不见阳光,却让灯火来照明的阁楼呢。

映入眼前的是一扇敞开的漆粉红屏门,门扇雕刻着的竟是一些男女交合的图案,米怜姿目光只是扫了一眼,便移开,屏门之内是一道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似客栈一般布下一间间的房间,每间房间上面挂着一盏灯笼,若是要数这走廊有多少房间,数这灯笼数目便是了,早些时候听到的那些奇怪的声音便是从这些房间内传了出来。

青凤微微一笑,心领神会,“怜姿你似乎不喜欢这里,那我们早点离开这里吧,去见怜姿你的老朋友,我可是今日特意请他过来。”

米怜姿闻言心中一颤,有种不详的预感。

两人几乎没有在走廊里有丝毫的停留,青凤推开一道门,大门打开,屋内宽敞,点了几盏灯火,将屋内照的亮如白昼,却是一个厅屋,这怕是米怜姿进入逍遥阁之后遇到了最明亮的地方。

大厅正中有两张太师椅,中间隔着一案台,后边墙壁上挂着一副仕女图,同样正门不远处,摆设有一木质圆桌,覆着一绣着图案的红布,桌上摆放些茶水杂物,大厅两边各有一处走廊通道。

米怜姿很快就看见木质圆桌边坐着一个男子,男子衣着华贵,背影轩昂,男子听到脚步声骤然回头。

米怜姿看到男子面容,脸色骤然变色,一把熟悉的声音温柔传来:“怜姿。”

米怜姿一脸寒霜,冷声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子立即起身转身朝米怜姿走了过来,“怜姿,这些日子我十分想念你,你为何不来找我?”说着就要伸手将米怜姿拥抱。

米怜姿伸手撇开男子要将她拥抱的手,再次冷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子露出一丝尴尬,瞥了一旁露出微微笑意的青凤一眼,应道:“是青凤尊上让我来的。”

米怜姿再次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面对米怜姿凌厉的责问,男子目光求助的投降青凤。

青凤出声笑道:“怜姿,难道你这会还不清楚吗,你的情人所布烈是我的人。”

米怜姿盯着这个叫所布烈的男子,希望从她口中得到答案,所布烈不敢迎上米怜姿的目光,却点了点头,证实了青凤的话。

突然米怜姿一个巴掌就朝所布烈的脸上扇去,冷斥道:“下贱!”这个男子论容貌也说不上多俊美,只不过五官端正罢了,青凤却为何会说他是米怜姿的情人,确是所布烈还真的米怜姿的情人,所姓乃是紫荆国的贵族姓氏,这所布烈也是出身名门,这所布烈虽然长的一般,却有真才实华,加上有对米怜姿知根知底的青凤暗中透露,让所布烈投其所好,所布烈最终得到了米怜姿的倾心,成为了米怜姿的情人,两人的秘密关系已经维持了几年之多,米怜姿与多个男子有感情纠葛,但不得不说她与所布烈的交往最为密切。

青凤见状笑道:“怜姿你不要误会,你的情人我都从来没碰过,可不要吃这子虚乌有的干醋。”

米怜姿朝青凤瞪去:“你闭嘴!”

青凤丝毫不怒,微微笑道:“好好好,我不说话,让你们自己去理清楚。”说着转身离开厅堂,“怜姿,我一会再过来。”

青凤一离开,所布烈温柔的呼道:“怜姿。”

米怜姿轻轻抬手,“坐下来。”她的表情平静的有些可怕。

所布烈表情有些黯然,坐了下来,想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却干脆闭唇不语。

米怜姿淡淡问道:“所布烈,你是受青凤摆布安排而来接近我的,是吗?”

所布烈看着米怜姿应道:“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是如此,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米怜姿冷笑道:“你觉得一个受人摆布的傀儡有资格跟我说这样的话吗?我现在发现青凤说的没错,男人只不过是一件自我娱乐的物品罢了。”

所布烈表情痛苦道:“我不这么认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快乐是真实的,难道不是这样的吗?”说着目光有些期待的凝视着米怜姿。

米怜姿表情平静不为所动,“你是指那方面的事情吗?你能给我的,别忘了其他男人也一样能够,你甚至将我们的那些事情当做故事讲述给别人听,是不是觉得这样很骄傲。”说着却露出微微笑容,似乎毫不在意,青凤何以知道她与男人交欢时的模样,不是所布烈透露,又是何人。

所布烈痛苦道:“我别无选择,对你的一举一动我必须回报给青凤尊上知晓。”

米怜姿沉声道:“所布烈,告诉我,她用什么来控制你,美色、财富、家族荣耀、还是欲望?”

所布烈轻轻应道:“怜姿,是你,青凤尊上用你来控制我,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对你暗生倾慕,我虽出身名门,可是我的身份地位比起你却相差甚远,是青凤尊上给我靠近你的机会,青凤尊上对你性情爱好十分清楚,她将你的一切透露给我,这让我能够对你投其所好,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听到这里米怜姿露出一丝苦笑,想想还真的如此,所布烈是如此的贴心,她还以为所布烈是一个志同道合,性情相合的情人,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提前安排好的,所布烈做出来讨自己欢心的,想想却多么的可笑。

所布烈继续道:“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我知道我不听青凤尊上的安排就会失去你,所以我别无选择。”

看到所布烈痛苦内疚的表情,米怜姿心中微微刺痛,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毕竟情人一场,所有些事情却不能用情感来衡量是非,淡淡道:“所布烈,从你选择这么做,你应该知道结局。”

所布烈决然道:“我不后悔,我至少让你爱上我。”

米怜姿怒喝道:“这些都是阴谋,这些都是虚假的。”说完这句话,她的表情又变得出奇的平静,轻轻挥手,淡道:“以后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不准你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滚!”

所布烈却大声喊道:“怜姿,你不能如此绝情!”

米怜姿冷笑道:“我绝情,若不是念在我们相识一场,我就该杀了你!”说着喝道:“滚!”

所布烈决然道:“让我这么做还不如杀了我。”

米怜姿淡道:“你若真想这么做,自己找个安静的地方吧,别污了我的眼。”

所布烈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拔出一把剑来,米怜姿从容安坐,目光平静的看着所布烈,“你想要杀了我吗?”

所布烈忙慌张的收回指向米怜姿的剑,挂在自己的脖子之上,表情决然。

米怜姿轻声道:“所布烈,你在威胁我?”说着忍不住娇声大笑起来,“所布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本威胁我?”

所布烈听着米怜姿的笑声,看着她的表情,眼神闪过一丝迷茫,难道怜姿真的如此绝情,说断就断吗?难道她以往的温柔多情,贴心关怀都是假的吗?

米怜姿冷酷无情道:“所布烈,你自我了断或许是一个好结局,好过你成为的傀儡,一辈子受人摆布。”说这话她的内心有些隐隐不忍,可身居高位的她明白,有时候处理事情需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才能有一个理智而清醒的决断,尽管心中多么不愿意,但必须这么做,这一些是普通人所不能做到的

青凤的声音突然传来:“看来我不得不进来了,否则可就要闹出人命来了。”

米怜姿朝青凤冷冷瞥去,没有出声。

青凤笑道:“怜姿,你怎么这般狠心,我可是清楚你与所布烈彼此恋的是如漆似胶,就算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那又怎么样,难道所布烈不是一个好情人吗?若不是,怜姿你也不会看上他了。”

米怜姿指着所布烈,对着青凤笑道:“青凤,你想用他来控制我,你未免太小看我米怜姿了,我米怜姿身为一品大臣,有今日的身份地位岂会因为一个男人做出失节有辱数百年米氏一族名声之事。”

青凤轻轻拍掌,赞道:“好一个米怜姿,这份气魄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原来你是担心这些,我若是当了女王,你失节与否由我衡断,米氏一族的名声是清是污亦由我衡断,若是我有心添污,就算米氏一族清白如镜,我只需点墨轻轻一笔,却是不可磨灭的一笔污迹,谁敢擦拭?”

所布烈插话道:“是啊,怜姿,你所担心的这些都是多余的,青凤尊上登上女王之位后,你依然是一品大臣,且权势更盛,而我和你也可以似以前那般的快乐。”

米怜姿盯着所布烈,回忆起他以前说的那些明智达礼的话语,怒火中烧,只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一切都是欺骗,自己居然会喜欢上这样的一个男人,看着所布烈,平静道:“你可知道你此刻口中说出的这些话让我感觉多么恶心,简直耻于苟活。”说着突然靠近所布烈,按住他挂在脖子上的剑,用力一挥。

“呃”的一声,所布烈目光充满疑惑迷茫,身子缓缓后仰倒地,“嘭”的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怕是谁也想不到米怜姿突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青凤表情一讶,“哦,就这么死了。”

米怜姿看着已经死去一动不动的所布烈,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眼眶一红,却是立即转身不再看地上的尸体,人心究竟是肉做的。

青凤道:“怜姿,你杀了所布烈,你居然亲手杀了你的情人。”

米怜姿平静道:“他该死,或许他死了还能在我心中留下一丝尊严。”

“唉!”青凤叹息一声,“何苦呢?何苦非要这么做呢?”

米怜姿转身朝青凤道:“青凤,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

青凤轻轻道:“我想我没有能够打动怜姿你的了。”

米怜姿淡道:“将他好生安葬,我走了。”说着走出厅堂,却再没看地上的尸体一眼,一个人若经不起风浪,又怎配担当国之栋梁呢。

青凤看着米怜姿的背影,露出诡异的微笑,心中暗忖:“怜姿,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逃脱出我的手掌心吗?我既暴露自己,将你领到此地,就有绝对把握。”

(请记住这是紫荆国,文化背景不同,我是将她们当做男人来写的,下节更精彩!)

第四百八十一节 沉睡的小鸟

米怜姿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感觉并不愉悦的地方,可是她第一次来逍遥阁,对这里复杂的环境并不熟悉,突然间她发现没有人领路的她迷路了,迷失在逍遥阁这个阔大而昏暗的空间。

似黑暗深渊一般的逍遥阁让她走的步步惊心,心中生怕见到她并不想看到的东西,她心里清楚,这里面还有许多的秘密,但是她却不想再去探索,她此刻的心情已经够复杂了,她需要尽快从这种复杂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变得理智而清醒,不受感情因素所影响。

米怜姿显得有些慌张,她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她脚下没有丝毫的停滞,穿行在昏暗的空间中,却不知道自己离逍遥阁的出口越来越远。

忽闻男女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当中还夹带着不堪入耳的哼叫声,米怜姿很清楚这是什么声音,不知为何心头却是一荡,鬼使神差的朝声音传来处走去,她的意志变得有些薄弱,容易受到诱惑,她并不知道,从她走进逍遥阁,嗅到阁内的香气,就已经中了催情之毒,情.欲能够让人变得疯狂,忘乎所以,其厉害自然不必多讲。

顺着声音,米怜姿走到了一间华丽的宫室,宫室内灯火通明,散发着浓烈的酒香味,米怜姿站在门口朝华丽的宫室看了一眼,顿时惊呆了,只见华丽的宫室内有一个池子,池内装的却不是池水,而是透着琥珀色的美酒,一整池的美酒,宫室内的人大多衣不遮体,甚至有些人赤裸全身一丝不挂,人的身体原本是美丽的,可是那些白花花纠缠在一起的肉体却让人看起来那么的丑陋。

看着那些就这样醉倒在酒池边的男女,看着那些互相追逐嬉戏的男女,看着那些身体紧贴纠缠在一起的男女肉体,这一些完全打破了米怜姿原本心中对男女间情爱的美好印象,才华横溢的她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糜烂荒淫的场景......

她的心中感到十分的厌恶,可是身体却矛盾性的涌出一股想要参与其中的冲动,那些呻.吟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些扭动的身体是那么的夺人眼目,米怜姿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这一些反应让她不禁有些痛恨自己来了。

“米大人!”突然一把惊讶声传了过来。

米怜姿心头一颤,望了过去,却见到一张她并不陌生的面孔,乃是她同朝为官的同僚——赤瞻思,看到赤瞻思,米怜姿的表情比看到所布烈还要震惊,连赤瞻思也......

她一直认为赤瞻思乃是可信任重用的臣子之一,想不到他也会在这里,她难以置信,可眼前所见到的却是事实,米怜姿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以前两人见面都是衣冠端正,可眼下他却是几乎赤裸.着身体站在自己的面前。

“米大人!”又有几人似赤瞻思发出惊讶的喊声。

素石平、所乌丁、虎唯成......

映入米怜姿眼幕的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一些都是当朝重臣,可是此刻他们却聚众行淫.乱之事,或许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身处逍遥阁中,就代表了他们已经受青凤差遣控制。

米怜姿的出现让这些昏昏行乐的人一下子就酒醒了,他们纷纷停了下来,看着米怜姿,表情怪异无比,原本充满淫.秽声的宫室顿时安静起来,连那快要攀上高峰的呻.吟声也瞬刻哑然而止,安静的落针可闻。

米怜姿见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看着眼前衣不蔽体的所有人,她倒感觉自己成了怪物了,米怜姿心中原本应该感觉怪异而尴尬,但见怪不怪,她感觉自己适应的非常之快,面对所有人盯视的目光,她平静出声道:”打扰各位大人的雅兴了,请继续。”说着转身离开。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米大人也到了这逍遥阁了。”

这句话点醒了所有人,所有人似遇到了什么大喜事一般欢呼起来,为了庆祝,这些人突然间变得是更加的疯狂,更加的放纵,男人粗重的哼声,女人娇弱而又销魂的呻.吟又响了起来,而且比早些时候更为激烈。

或许这些人认为米怜姿也跟他们一样,因为米怜姿出现在逍遥阁之中,青凤尊上给了他们太多的惊讶,就似连米怜姿也出现在这逍遥阁中。

米怜姿被青凤打击的走起路来摇摇欲坠,她刚才所见满朝文武,居然占据了一半的重臣,她不知道青凤是如何做到的,可是她真的做到了,臣子是一个国家的基础,这个强大的帝国从根基处已经开始腐烂了,这繁荣富强只不过是表面的假象。

青凤的声音突然传来,“怜姿你不是说要走吗?怎么却又在阁内转了起来?”

米怜姿朝盈盈站在自己眼前微微露出笑容的青凤看去,冷声道:“青凤,你很了不起。”

青凤微笑道:“怜姿,你更了不起,直到现在你还能够克制的住。”

米怜姿冷声道:“什么意思?”

青凤嫣然笑道:“你的裤儿不是早就湿了吗?”

米怜姿脸色一冷,想不到这个密友居然也会对自己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青凤似乎看透了米怜姿的心思,淡道:“我并非针对你,这催情香本来就存在这逍遥阁的任何一处,任何人进入这逍遥阁就会嗅到,你刚才也看到了,他们是那么的放的开。”说着靠近米怜姿,手指撩这她的发丝,轻声道:“不要压抑了,让我带你去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你放纵一番。”

米怜姿娇躯一阵颤栗,腹下又是一阵暖流涌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是那么的敏感,只是被青凤轻轻撩拨,就有那么大的反应,连她都如此,何况其他人,现在她明白了,为何那些人会不顾一切的放纵自己。

青凤自然感受到米怜姿的情.欲波动,声音变得更加的娇柔,“放纵自己,你就不会似此刻一般的痛苦。”青凤的声音透着一股强大的力道,拉扯米怜姿往罪恶的深渊,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弱小,根本无法抵御这股力量。

“啪”的一声,米怜姿毫无征兆的打了青凤一个巴掌,怒斥道:“下贱!”

青凤脸色一变,眉目中透着杀气,很快她却立即露出微微笑容,“怜姿是不是我太怜爱你了,竟能容忍你的放肆。”

米怜姿冷声道:“我敬你,你是尊上,我不敬你,你什么都不似。”说着扬手要再打青凤一巴掌。

这一次手却被青凤捉住,青凤用力的把米怜姿的手甩下,“别逼我伤害你!”

米怜姿大声嘲笑:“我并不在乎!”

青凤看着失态的米怜姿,知道她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正承受的巨大的精神压力,淡淡道:“有句话就置之死地而后生。”突然粗暴的拉着米怜姿的手往前走。

米怜姿挣扎着怒吼道:“放开我,你这个贱人!”

米怜姿的挣扎反抗逼着青凤粗暴的揪着她的头发。

突然青凤粗暴的朝米怜姿用力一推,米怜姿顿时跌跪在地上,一头长发已经披散开来,凌乱不堪。

米怜姿耳边突然传来一曲美妙动听的乐曲,青凤的声音传来,“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米怜姿抬头,立即看到数十个裸女围着圈子按着乐曲的旋律跳起舞来,而正中间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正贪婪的欣赏那如林玉腿,似雪香肌,米怜姿看到那五十来岁男子的面孔,脱口惊呼道:“父亲!”

青凤冷笑讥讽的声音传来:“这就是你米氏一门的清白名声吗?”

米怜姿立即不顾退上疼痛,站了起来,朝那群女子喊道:“你们全部滚开!”说着就要扑上前去。

可是青凤却突然从后面揪住她的头发,“怜姿,好好看看你心中尊敬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本性?”

米怜姿眼眶发红,咬牙切齿道:“青凤,我要杀了你。”

突然乐曲节奏一变,数十个女子朝中间的男子拥了上去,扭腰肢、摆丰.臀、投秋波、吐香气,靡息淫蒸、香汗淋漓。

中间那男子突然发狂一般的将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子抱住,扑倒在地,朝她身上又啃又咬,女子发出痛苦的叫声,很快就被啃咬的血迹斑斑,其她女子却丝毫不惧,反而前仆后继的朝男子贴近,很快男子便淹没在肉海之中。

看着心中尊敬父亲的这些丑态,米怜姿不堪承受刺激,晕了过去。

青凤看着昏过去的米怜姿,轻声道:“你真够倔强的,竟逼我这么对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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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荆女王亲自送清香白莲返回院子,进入院子,紫荆女王却没有进入大厅的打算,尊敬道:“白莲尊上,明日我再过来请你前往。”

清香白莲淡淡点头,没有说话走进院子。

紫荆女王目送清香白莲的背影走进大厅,心中暗忖道:“我为何期待见到他呢?”自从那次之后,这些日子她再没有见到易寒,易寒似在她心中留下了印记,挥着不去。

紫荆女王站在原地停留片刻之后,转身离开院子。

大厅里,易寒坐在椅子之上,却不知道为何额头汗滴如雨落,突然见到清香白莲,惊呼出声道:“师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说着忙解释道:“我刚刚才歇息了这么一会儿,你看,我额头上还滴着汗水。”

清香白莲表情失望的轻轻摇了摇头,“是你嫌无聊,要跟我学这清心寡欲之法,我却没有逼你。”说着在易寒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易寒立即识趣的站在了起来,走到大厅中间,拿起地上盛满了水的木桶顶在自己的头顶,双脚轻轻的踩了另外一只空桶的边缘,这倒像是耍杂技一般,为了表示自己有心学习,嘴边念了出来:“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

说着易寒暗暗朝清香白莲看去。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淡淡的看着易寒,却什么话也没说。

没过多久,头上顶着一桶水的易寒感觉自己脖子又僵又酸,脚下又有种没着落,不稳固的感觉,要让他做这个动作不难,可是要让他长时间保持这么做却不是那么容易。

只听清香白莲突然说道:“你只会说,却不能够领会其中涵义又有何用,听好了,心中无尘,脚下无物,心中无尘,顶上无压,对于你来说,你头顶上的那桶的重量对你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你的心中一直认为你顶着一桶水,所以你的身体才会潜意思的感到压力,想象一下你现在是站在平地之上,头顶上并没有一桶水压着你。”

易寒是个聪慧之人,一点即通,如清香白莲所说一般去做,却立即感觉到无比的轻松,身上没有任何压力羁绊。

却有些太过于得意忘形,突然头顶的水桶倾斜,却将他浇了个全身湿透,脚下打了个滑,跌了一跤,却十分狼狈。

清香白莲却赞道:“很好,孺子可教。”

易寒好奇望去,问道:“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该失望才是吗?”

清香白莲淡道:“你至少能够领悟我的话了,假以时日,这清心寡欲之法你定有小成。”

易寒却有些担心道:“会不会变得跟和尚一般清心寡欲之法。”

清香白莲淡道:“心随我动,当你想静下心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影响到你。”

易寒笑道:“看来还有些用处。”

这些日子易寒闲的无聊,见清香白莲却一直能够保持心平气和,想像她一般,便让清香白莲传授他清心寡欲之法,清香白莲传授之法倒也显得奇怪,便是让易寒头顶一桶水,脚下站在一个空桶的边缘之上。

易寒全身湿透却没有着急更换衣衫,却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走到清香白莲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师姐,程铁风的眼睛治的怎么样了。”

清香白莲淡道:“眼睛,我已经给他换上了,至于能不能够看见,我还无法确定。”

易寒惊讶道:“真的有人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双眼给别人吗?”

清香白莲淡道:“有,还不止一个。”

易寒道:“失去双眼,那个人一定很痛苦吧?”

清香白莲淡道:“不,他显得是欣喜若狂。”

易寒突然问道:“师姐,将一个人的眼珠子生生挖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清香白莲表情一冷,“你想尝一尝被挖眼珠子的滋味吗?”

易寒突然黯然道:“师姐,我发现最近你对我变得冷漠疏远了。”

“没有!”清香白莲否认道。

易寒却道:“还说没说,以前我们交流起来很轻松随意的,可你看看现在,我跟你说话,你不是冷着脸瞪着我,就是根本不想回答。”

清香白莲重复道:“我说没有。”

易寒道:“师姐,是不是因为小师姐的原因,我跟她根本没有什么,你想想啊,小师姐那种人物,我怎么可能得手,再说我心里也清楚,小师姐那种人物招惹不得。”

清香白莲平静道:“与她无关。”

易寒捉住她的破绽,立即道:“那你这就是承认对我冷漠疏远了。”

清香白莲冷淡道:“师弟,你的废话可真多。”

易寒笑道:“师姐,我记得你可是很喜欢我讲废话的。”

清香白莲应道:“我现在不喜欢。”

易寒饶有兴趣问道:“为什么呢?”

清香白莲道:“不要问了,让我安静一下。”刚刚给程铁风动了大手术,其实她的心神耗费极剧,却没有太多的精神去回答易寒的那些问题。

清香白莲闭上眼睛,不打算理睬易寒。

易寒看着闭目养神的清香白莲,她的脸容是温柔美丽的,她的神情是端庄不容亵渎的,易寒认真的看着这张脸,想要找回以往的熟悉。

透着曼妙弧线,纤巧挺翘的瑶鼻静如处子,平稳吐出芳香气息,紧闭的双唇暖芯如花,娇美无比,她越是美丽越是端庄,越让易寒感觉她离自己遥远,为了找回以前的亲近,易寒心中浮起一个念头来。

易寒缓缓的将自己的脸靠近清香白莲,嘴唇轻轻的吻在她娇嫩的檀唇之上,湿润酥滑透着一缕清香传来,易寒心头顿时一阵迷醉,他原本只是想轻吻清香白莲找回那熟悉的亲密,可是奇异的触动却让他得寸进尺,舌尖竟伸了出来拂过清香白莲酥滑无比的嘴唇。

突然易寒“呃”的一声,舌头一阵酥麻胀痛,却是刚刚伸出来的舌头就被清香白莲用二指夹住,硬拉了出来。

易寒此刻的模样就像一个吊舌鬼一般,易寒有些难受的“呃呃呃”叫了起来,却说不清楚话。

清香白莲脸容如初,眼睛依然闭着,嘴唇轻轻颤动问道:“你想干什么?”

被夹住舌头的易寒却应不出话来。

清香白莲嘴唇又微微动了动,“我现在想安静一会,你不要打扰我。”

易寒忙点了点头,清香白莲这才松开手指。

易寒看着表情平静的清香白莲,心中难以释怀,“师姐,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

清香白莲出声道:“师弟,我要送你一个字。”

“什么字?”易寒立即问道。

“赖。”

易寒笑道:“可惜赖不上师姐你。”

清香白莲突然出手,两根银针扎在易寒的小腹上,易寒感觉小腹一刺,惊讶道:“师姐,你干什么?”

清香白莲淡道:“我封了你的龙虎穴和玄关,你再不会心生丝毫淫.念了。”

易寒惊呼道:“什么?跟我开玩笑吧。”

清香白莲淡道:“信不信由你。”

易寒忙道:“师姐,不要开玩笑了,快帮我解除。”

清香白莲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易寒问道:“师姐,你要去哪里?”

清香白莲淡道:“沐浴。”

易寒哭丧着喊道:“师姐,你会帮我解开对吗?”

“不知道。”人却已经走远了。

紫荆女王这边正在看着程铁风换了眼珠子重新包扎起来的双眼,“铁风,白莲尊上说很成功,你一定能够再见光明的。”

程铁风微笑道:‘紫凤,有你的这份关爱,就算我的双眼不能够恢复,也没有关系。”

“不会的,你的双眼一定能够恢复的。”紫凤满怀期待道。

这时一个女卫门外禀道:“陛下,白莲尊上要离开院子,我们没敢把她拦下。”

紫荆女王心中一讶,这白莲尊上是想要去哪里,据她所知,白莲尊上是个喜欢安静的人,似不可麒麟一般让人操心。

紫荆女王道:“铁风,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程铁风点了点头。

清香白莲徐步行走,丝毫没有把这里当做皇宫内院,每一次她身心感到疲惫的时候,就想找一池水沐浴一番。

一会之后紫荆女王在女卫的带领下赶了过来,上前尊敬道:“尊上,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清香白莲淡道:“我想找个池水沐浴一番。”

紫荆女王闻言,原来是这样啊,应道:“尊上,我这宫内有一处温泉,我领你前往吧。”

清香白莲轻轻点头,“领路吧。”对于清香白莲此刻来说没有比沐浴更让她感兴趣的了

此刻紫荆女王已经被清香白莲奉若天神,她可是亲眼目睹清香白莲神乎其技的超凡医术,尊敬道:“尊上,随我来。”说着领着清香白莲往她独享的林雾温泉走去。

易寒在大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师姐封了我的淫.念,难道我就任她这么封着,不反抗?不周旋?

反抗他倒是没有这个能力,可周旋还是可以的,想到这里果决追了上去,由于在大厅耽搁了些时间,走出大厅的时候已经不见清香白莲的身影,易寒嗅着空气中残留的一丝幽香,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师姐,你一定不会想到我还有一门天赋绝艺,叫追香术,何况师姐你身上的香味又是那么的独特浓重。

追香寻去,走到院子门口,却突然发现原本守在院子门口从不离岗的女卫却全都消失不见,半个都没有留下,心中暗忖:“该不会师姐要走出这院子,这帮死板遵守命令的女卫却不肯让师姐离开吧。”

师姐要去哪里,当然没有人能够阻止她了,双方必然发生矛盾,想到这里易寒追了上去。

循着走着,路上倒是遇到了几个女卫,却避开她们,只是却没有发现清香白莲的踪影,师姐说要去沐浴,这宫里哪里有池水之类的地方呢。

寻着寻着,来到一处园林,只见此地林木青翠,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视线并不开阔,在这雾气的渲染之下,倒好似突然间来到了神仙居住的仙境一般。

这里残留有师姐身上的香气,师姐一定在这里,易寒往园林深处走去,还别说,这园林还真不小,皇宫的园林就是比寻常人家气派,在这浓重雾气弥漫更添奇妙。

突然听到女子的交谈声,易寒忙躲藏起来,此地雾气缭绕,要躲藏倒是十分容易,难以被发现,只听这交谈声中夹有紫荆女王的声音,心中一讶,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是不要让她遇见的好,免得又产生什么误会,以为我有不轨居心,易寒小心躲好,想等紫荆女王离开再出来。

紫荆女王对着两个女卫道:“你们守在这里,不准任何人靠近,知道吗?”

“是,陛下!”两个女卫齐声应道。

一会之后易寒看着一个脸带面具的女子朝这边走来,不是紫荆女王又是何人,心头却是一阵怪异,怪了,昨日我还想着她,怎么今日见到她,却半点感觉都没有,想不出原因来,也不多想,待紫荆女王走远,这才从躲藏的隐蔽处走了出来。

刚才他听见女王与别人的交谈声,可这会只有女王一个人走出来,想必还有人留在这里,易寒留了心眼,果然发现有两个女卫守在了一条路道中间。

易寒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惊动这两个女卫的好,却绕道而行,这林园这么宽敞,当然不可能只有一条道路,就算没有,易寒也要走出一条道路来,这就叫做另辟蹊径。

易寒正寻着,忽闻一阵池水溅开的声响传来,易寒心中顿时大喜,我还想投石问路呢,师姐你倒是自己先暴露了踪迹来,朝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白茫茫的热气缭绕,除了这烟雾,却什么都看不清楚。

居然是一处温泉,见多识广的易寒立即从热气缭绕辨认出前方是一处温泉,刚快步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师姐正在沐浴,我突然出现是不是有点不太适合,好吧,那就让我已一种极为温和的方式靠近吧,想到这里俯地爬行靠近。

渐渐靠近热气缭绕的中心,易寒心跳也渐渐加快起来,尽管这不是第一次,但为何每一次都是这般的激动人心呢。

靠近的易寒终于看清楚了温泉的景象,水雾缭绕的温泉,池面泛着浅浅涟漪,却不见清香白莲的身影,易寒目光匆匆扫了周围一眼,直到发现温泉边褪下属于师姐的衣物,这才确认下来,可师姐又哪里去了呢?

突然心头一颤,猛的回头,忍不住拍了拍自己怦怦直跳的胸膛,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被师姐发现了呢,正在我的后面看着我的丑态呢。

这时,一声水声又哗啦抖荡开来,一个螓首突然从水中冒了出来,秀发轻轻一甩,溅出点点水珠,便如一朵初绽的美丽白莲。

湿发贴在她光滑如綢,粉嫩如玉,洁白的脊背之上,洁白的脊背沾上几滴缓慢滑落的晶莹水珠,透着动人的温润。

清香白莲优雅的伸展双臂,身子似漂浮的云朵上升起来,易寒顿时瞥到了她露出水面婉转的细腰,曼妙弧线的臀儿,宛如两团饱满的花团,她的身段纤巧而不失丰满。

真美!易寒心中忍不住暗暗赞道,突然他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腹下并没有似以前一般昂起,易寒有些不敢相信扒开自己的裤子,从里面望去,只见腹下部位,软绵绵的缩成了一小团,丝毫没有半点苏醒狰狞的迹象。

不会吧,自己该不会从此不举了吧,他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再朝池中沐浴的清香白莲看去,婉约细腻的沟壑是那么的神秘动人,易寒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被撩拨的流鼻血,可是他的身体没有半点异样,心中也没有半点欲望,是那么的平静,却平静的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因为这并不正常。

易寒似逗小鸟一般都撩逗了几下,可是那部位却似死了一般,没有半点起色,这个结果让易寒急躁,竟似打小孩一般的朝自己那个部位扇了几巴掌。

“你给老子起来啊!”易寒怒骂道。

突然他一脸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第四百八十二节 天罚难赎

清香白莲似乎没有听见,脸容依然平静,池水支撑荡涤着她女性纤巧的身体,姿态优美恍若无人。

捂住自己嘴巴的易寒一脸惊讶,难道师姐刚刚没有听到,不可能,我刚才喊得这般大声,除非师姐聋了,否则她绝对不可能听不到,易寒再次朝清香白莲看去,只见她依然是用光滑如綢,洁白的脊背对着自己,抬手擦拭自己的身子时还隐约能够看到微微颤动撩拨池水的美妙曲线。

是不是她又走火入魔了,导致双耳失聪,易寒只能这般解释了,想到这里他心中非但没有半点欢喜庆幸,反而暗暗为清香白莲担心起来,师姐真可怜。

轻轻的迈着脚步朝温泉看去,看着她美丽的背影心中却充满怜惜,忍不住轻轻出声吐出心扉:“师姐,我好心疼你。”

清香白莲突然回头朝易寒望去,问道:“心疼我什么?”

易寒啊的惊叫了一声,“师姐,原来你能够听见的啊。”

清香白莲淡淡道:“我有说过我听不见吗?”

易寒问道:“那我刚才惊叫出声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半点反应。”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师弟,从你离我十丈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来了,至于你刚才的惊叫,我想你已经发现了什么?”

易寒闻言,低头朝自己的腹下看去,面对如此动人撩拨人心的一幕,他的身下直到此刻依然没有半点反应,睡着是死沉死沉的,苦笑应道:“师姐,我现在已经相信了,你开的这个玩笑可真过分。”

清香白莲淡道:“比起你的赖,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呢?既然来了就下来帮我擦背吧。”

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啊,可此刻易寒内心却没有丝毫的激动,平静如水,倒反而是一件苦差事,应道:“师姐,我帮你擦背可以,不可你要答应洗完之后又帮我解除。”

清香白莲淡道:“再说了。”

易寒无奈道:“好吧,现在你说什么我都得答应你不是吗?”说着又问道:“那我要不要脱衣服?”

清香白莲应道:“随你便。”

多么撩拨人的一句话啊,可偏偏易寒此刻没有半点邪念,感受不到那种刺激充血,欲望膨胀,怕是得道高僧此刻都没有他这般平静无欲了。

易寒脱掉了外衣,只着短衣短裤下水,轻轻靠近清香白莲的身后,说道:“今日的经历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人心本无邪,欲在作祟。”

清香白莲轻轻一笑:“或许如此。”

易寒忍不住又道:“可我内心又感觉奇怪,既然我心中无欲,为何我们的关系依然能够保持如初呢?”

清香白莲应道:“或许这才是我们拨开迷雾之后真正的关系,显得清明,不会太复杂,你现在心中可有丝毫想占有我的感觉。”

易寒笑道:“没有,不过我依然希望师姐能够开心。”说着手掌抚上她细腻如绸缎的后背,这种感觉非常奇怪,只有对美丽事物的惊叹欣赏,却没有半点色欲成分,就似与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她多么美丽,你绝对不会心出半点邪念来,这会易寒倒喜欢这种清清白白的感觉。

“师姐,你的后背如此光洁,为何还要沐浴呢?”

清香白莲应道:“我喜欢浸透在水中的感觉,这能消除我身心的疲惫,同时让我忘记一切,归于宁静。”

易寒问道:“没想到师姐也有烦恼?也会感到身心疲惫?”

清香白莲轻轻应了一句:“我终究还是个凡人。”

易寒赞道:“好一句终究只是个凡人,凡人有七情六欲,才是活生生的肉体,做神仙有什么好,无情无欲,长生不死,我倒觉得这是无尽的空虚,永远麻木的活下去。”

清香白莲道:“师弟,你虽顽劣,有时候言语幼稚如童,可是有时候却又能说出一些让人认可的哲理来。”

易寒笑道:“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返璞归真,返老还童,师姐可还记得幼小时那些无忧无虑的心境,人一旦长大了,这一些却随着岁月的增长而消逝,我想做人不应该拘于常规,才会似小孩子活的一般快乐自在。”

清香白莲道:“小孩子可以做的事情,大人未必可以这么做。”

易寒笑道:“那就看你有没有勇气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

清香白莲问道:“似师尊一般吗?师弟我是不是该赞你一句?”

易寒好奇道:“赞我什么?我有什么可赞的,在师姐眼中似乎这样下流低俗的人应该很不堪吧。”

清香白莲笑道:“洗尽铅华始见真,没有欲望在作祟,师弟你看起来还是不错的。”

易寒哈哈大笑:“师姐你过奖了,因此而称赞我的,你还是头一个。”说着笑道:“师姐,似你这样的神仙人儿......”

清香白莲少有的出声打断道:“我不想当神仙,如你所说一般,神仙是无尽的空虚。”

易寒笑道:“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然不是说你是神仙,我是说你身上这份超脱尘世的气质。”

清香白莲叹息一声,“说起来,我却反而不如你。”

易寒一讶,问道:“什么意思?”

清香白莲道:“超脱尘世是约束的框架,身处世俗也是框架,这两者说有区别,却也没有区别,真正超然的是无论超脱尘世和身处世俗,身处尘外和身处世俗是一样的。”

这番话可是高深莫测,似易寒这般聪慧悟性极高的人,也要思索一会才能捕捉到一点点,师姐的意思是不是说超脱尘世是活在一个圈子了,一举一动都要有似仙子一般的姿态,而身处世俗也是活在一个圈子内,只有不论的话才是真正的超然。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是不是曾有这样的感觉,似师尊那种人物,有些时候的举动却疯疯癫癫的,难以理喻。”

易寒立即道:“我确实有过这样的感觉,似婉儿师傅那种人儿,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异常举止。”

清香白莲笑道:“因为在师尊心中根本没有身处尘外的概念,否则师尊怎肯为你生子,她是不是你的师尊从来就不会成为她心中的羁绊,至于那世俗中所谓的道德伦理别说约束到她了,怕是她想都没有想过,师弟,世间若论活神仙,就只有师尊一人,就连大师姐也勘透不破尘外与世俗之间的这条界限。”

易寒只听到前半句表情却是震惊万分,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后半句,“师姐,你刚刚说什么了?”

清香白莲重复道:“我说若论活神仙,这世上就只有师尊一人。”

易寒有些胆战心惊道:“你刚才提到生子什么的?”

清香白莲淡淡道:“我已经你心里有数。”

易寒颤抖道:“我怎么可能心里有数呢?这种事情我怎么敢想呢?”

清香白莲淡道:“现在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易寒颤抖道:“师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我保证以后不会惹你的!”他与婉儿师傅的孩子,这该是什么样的存在,易寒第一时间却是心生恐惧,怪物,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非言语所能够形容。

清香白莲淡道:“你惹不惹我,也是事实。”

易寒措手无策道:“师姐,我该怎么办?”

清香白莲淡淡笑道:“事实是无法改变的,那就只能接受了。”

易寒道:“师姐,你不会明白我此刻内心的感受?”

清香白莲淡道:“我明白你的感受,因为我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我的外表表现的比你平静罢了。”说着微笑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易寒道:“又有谁能够欺负到他。”

清香白莲道:“有!师尊!”

易寒好奇道:“不是婉儿师傅的孩子吗?”

清香白莲说了一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来,“不!是你是孩子。”

易寒疑惑道:“这有关系吗?”

清香白莲嫣然一笑,“好了,这件事情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去好好思考吧,你的手已经停了好久了。”

易寒“哦”的应了一声,手掌无意识的抚拭起来,脑子里却继续思索刚刚的问题,面对一躯如此动人的女体,他的心思居然能想到别处去,这不得不说乃是破天荒头一回。

易寒手掌抚摸着饱润充满弹性的臀儿,丝毫没有发觉清香白莲娇躯微微一抖,鼻息微弱隐蔽的哼了一声,若是平时清香白莲绝对不会容忍易寒这么做,可是这会易寒被她封了淫.念,他的动作单纯的只是给她擦拭身体,只是清香白莲不知道易寒为何要挑选那个敏感的地方,是又心生顽劣想要见到自己的窘态吗?

清香白莲有些好奇的回头望了易寒一眼,只见他一脸深思,丝毫没有恍悟到自己手上的动作。

易寒一心两用一边给清香白莲抚拭身体,一边思考刚刚那个问题,而他大部分的心神却在思考问题上面,手上的动作只是一种习惯。

无意识的易寒,手指竟探入了清香白莲婉约细腻的沟壑深邃之中,柔草沾指,紧接着是连阡带陌,障障潺潺,有些糙手,与腻滑肌肤完全不同的感觉,让易寒突然回神,只见清香白莲脸蛋红扑扑的看着自己,原本端庄平静的眼眸竟是秋波脉脉透出几分妖娆态。

易寒连忙抽出自己侵犯她神秘圣地的手指,正色道:“师姐,我无心冒犯。”

清香白莲应道:“我知道,我动了情.欲了,你先上去吧。”

易寒闻言一惊,师姐动了情.欲是怎样的一种状况啊,脱口问道:“师姐,要不要我帮你。”

若不是知道易寒被封了淫.念,清香白莲一定会认为易寒在撩拨自己,淡道:“我自己能够解决,你先上去吧。”

易寒正色道:“师姐,我真的可以帮你的,我的手法绝对会让你满意。”天地良心,易寒这句话可真的没有半点的邪念,完全只是为了主动帮助清香白莲,这就像清香白莲受了伤,他想要为清香白莲包扎伤口这么单纯。

清香白莲笑道:“你说这话,连我也感觉奇怪了。”说着抚摸易寒的脸庞,微笑道:“多么纯净无暇的一张脸。”

易寒莞尔笑道:“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

清香白莲笑道:“你希望永远如此吗?”

易寒应道:“我想我不喜欢永远如此,我不喜欢面对师姐美丽动人的身体却无动于衷。”说着低头瞥了一眼清香白莲转过身来露出的美丽酥.胸,顶端红嫣嫣的如樱桃绽放,白肉粉光娇酥酥颤着莹波。

清香白莲问道:“你双眼清明,坦然面对难道不好吗?”

易寒问道:“师姐,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易寒此话一出,清香白莲顿时便感觉身下那娇嫩嫩似花似云,质腻浓浓的方寸地儿如水沸涌出新汤来,灼的她有些酥痒难受,吐气如兰道:“不说了,你先上去吧。”

易寒心知肚明,说道:“师姐,今日是我一生中最骄傲的日子之一。”说着转身往岸上游去。

清香白莲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渐渐恢复平静,沸水又立即降温成了静水,突然脑中一丝念头闪过,我这般岂不是有拘束于尘外之中,脑海中似乎有一条界限横在她的面前,从来没有无比的接近过,清香白莲的身心朝前迈进,身心刚刚触及那条界限,身心顿时愉悦的就似飘上空中,没有任何的束缚,身下炉鼎顿沸,她快乐的娇.吟一声。

易寒刚刚上岸,忽闻一声叫声,立即回头,只见师姐表情风.骚,似乎无尽的快乐之中,而没有淫.念的他,心中只有惊讶,静静的看着那张脸容的变化,许久许久。

清香白莲突然高声吟唱道:“人生百年,胜过神仙。”

说着朝表情惊讶的易寒看去,“师弟,我入俗了,以后就让我陪你看尽人世繁华,历经人间沧桑。”

易寒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师姐这话什么意思?”

雅致小阁之内,返回的紫荆女王坐在程铁风的身边,温柔道:“铁风,你的眼睛感觉怎么样了?”

程铁风应道:“没有丝毫不适,我想定是当日白莲尊上在营地已经清除我眼内淤血的缘故。”

紫荆女王笑道:“那就好。”说着手掌轻轻的抚上程铁风依然强壮的胸口,“铁风,我们有多久没有似此刻这般挨的如此之近,甚至我的手掌能够感觉到你的心跳声,我依然能够回忆起,我第一次触摸你胸膛时的心动。”

紫荆女王的声音充满柔情蜜意。

程铁风爱怜的拉着紫荆女王的手,温柔道:“紫凤你终于你再疏远我了,你终于似以前一般,这些年我不一刻不是思念此刻的到来。”

紫荆女王温柔道:“铁风,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程铁风伸手堵住,“不必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紫荆女王心头一暖,柔声喊了句“铁风”,轻轻投入她的怀抱之中。

程铁风嘴角露出微笑,爱怜的抚摸怀中女子的秀发,是那么的温柔。

紫荆女王突然问道:“铁风,你心动了吗?”

程铁风应道:“我一直都对你心动。”

紫荆女王问道:“那你为何无动于衷。”却是主动求欢,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程铁风来证明一切,证明那一切只是臆症在作怪,她对爱情是忠贞不二的。

程铁风露出一丝苦笑,“紫凤,你难道忘记二十多年的那个夜晚,我们大吵了一架,你挥袖离去。”

紫荆女王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颤道:“我以为你只是心结难解,无心此事,莫非......”后面的话却不敢说下去。

程铁风应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从那刻开始我已经成了一个不能尽人事的人,或许这是老天对我做出的惩罚吧,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有你的陪伴,我就心满意足了。”

紫荆女王的身体的颤抖,她感觉自己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以前她对这方面从来没有渴望,可偏偏自己想要的时候却不能够得到。

程铁风表现的十分的平静,微笑道:“你我都已经渐渐变老,我想清心寡欲也没有什么不好。”

“不!”紫荆女王突然却脱口喊了出来。

这却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刚刚喊出来,却让她也惊讶不已。

程铁风表情一变,却没有丝毫言语。

紫荆女王忙解释道:“铁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认为这只是你心结难解的原因,我让太医给你看看,一定能够治好的,对了,白莲尊上,白莲尊上医术超群,一定能够治好你这病状。”

程铁风叹息道:“紫凤,你这二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让其他男人来满足你,作为你的丈夫,我却不能够尽到丈夫最基本的责任。”

紫荆女王决然道:“没有,我这二十多年来一心国事,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亦没有让男人沾染我的身体丝毫。“

程铁风问道:“那为何此刻你会......”

紫荆女王打断道:“那是因为你在我的身边,我心里只爱你一个人。”说这话的时候,紫荆女王的脑海中却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另外一个男人的模样,紫荆女王烦躁的将脑海中这个男人驱赶出自己的脑海。

程铁风轻轻道:“好吧,作为你的丈夫,我也已经尽到丈夫的责任。”

紫荆女王喜道:“我现在就召老太医给你看看。”

程铁风点了点头,一会之后那名给紫荆女王接触臆症之惑的老太医赶到优雅小阁,“女王陛下!”

程铁风听到声音,讶道:“怎么是个女的。”

紫荆女王笑道:“医者无忌,何况老太医已经年过六旬了,铁风你不必忌讳。”

程铁风闻言,点了点头,心中依然感到怪异,他还从来没有将自己的私密部位展露给出紫凤以外的女子,想着这老太医年过六旬什么没见过也就释然了。

紫荆女王将程铁风的情况在老太医的耳边低声说明清楚。

老太医闻言应道:“陛下,待我先查看一番,弄清楚病症,对症下药,或许能够好转。”男子不举之症,她也常见,或因年老,或因体虚,或因肾虚阳气不足,无非这几个原因,若体虚便补体,若年老服用壮阳药物,也能够提枪应付一番,若肾虚阳气不足,那就要祛寒补血。

老太医朝紫荆女王看去,紫荆女王道:“我来宽衣。”

一会之后就将程铁风扒的赤条条,老太医盯着程铁风强壮的身体,看这体质应该不是体虚,心中已经排除了其中一种可能。

程铁风双眼失明,这倒是免去了许多的尴尬。

老太医捏拿了程铁风身体几个部位,又看了程铁风的肤色,舌头,捏了捏他的双耳,双耳泛着红润,又否决了他肾虚阳气不足的原因。

老太医在紫荆女王耳边低声道:“陛下,我想可能是因为年纪的原因,若想要尽人事,服用些壮阳药物,或许有效。”

紫荆女王立即问道:“这些药物可否对身体有什么伤害?”却是第一时间关心起程铁风来。

老太医应道:“凡药三分毒,自然会对身体有些影响,不过不纵欲常服,却不会有任何问题。”

紫荆女王喜道:“太好了。”

老太医道:“我这就去配药。”

两日之后。

程铁风无奈道:“紫凤,还是不行!”

紫荆女王这些日子已经对程铁风那死沉的男性骄傲麻木失望了。

从欢喜期待到失落绝望,她的情绪却变得有些暴躁,控制不住自己的不满的情绪责斥道:“别的男人长这东西,你也长这东西,可你这东西却一点用途却没有,还有留着干什么,却不如割掉算了。”她有满腔的情绪,却控制不住需要发泄一番。

突见程铁风表情黯然,不应一句,紫荆女王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刺耳难听了,语气轻柔了许多,淡道:“算了,算了,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你。”

程铁风轻声道:“我能明白你的感受,你是人,你有七情六欲,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是难免的。”

他是那么的宽容贴心啊,可是又有什么用,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他却不能给予,都是这该死的臆症惹的祸。

紫荆女王冷静下来,轻声道:“我再让老太医过来看看。”

程铁风表情有些难看,却点了点头,谁让他连男人的基本责任都完成不了。

这已经是第六次老太医查看程铁风的身体了,“陛下,这边说话。”

两人走到一处比较幽静的角落,老太医这才出声道:“陛下,赎臣下医术低微,无法医治。”

紫荆女王脸色一冷,“那你总该知道是什么原因吧。”

老太医脸露难色道:“病人年纪虽已过五十,却依然健壮,阳气充沛,说白了比二十来岁的精壮男儿还要健康,可罪臣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讨女王陛下之悦。”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说不出原因来,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老太医顿时跪下,“罪臣失职,甘愿领罪!”

紫荆女王也是个通达情理之人,却不会无端端的因此降罪于她,淡道:“起来吧,若是连你都医治不了,我不知道谁能医治了。”

老太医依然跪下,“陛下不是请到一个医术高超奇人吗?或许她会有办法。”

紫荆女王喜道:“你倒提醒了我。”

一会之后,紫荆女王领着清香白莲往小阁楼走。

清香白莲拆开纱布,检查了程铁风的双眼之后,又给其包扎上纱布,医者父母心,既医之,清香白莲也是平等对待。

淡淡说道:“任何伤害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够一下子治好的,身体任何一处都需要时间来自我恢复,慢慢痊愈,照目前来看,一切乐观。”

清香白莲淡淡一语之后就要离开。

紫荆女王突然喊道:“尊上留步。”

清香白莲停下,紫荆女王在清香白莲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清香白莲听完之后,回头看了程铁风一眼,淡淡道:“有一种病无药可治,叫天罚难赎。”

程铁风闻言心头一颤,为何这么荒唐的一番话,却让他内心如此动容呢?

紫荆女王闻言一愣,却听不明白,只听清香白莲又说了一句,“他除了双眼,再没有任何病,不必治。”

第四百八十三节 妖精来袭

紫荆女王不理解清香白莲的话,只清楚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白莲尊上对于铁风这看似简单的病却无能为力,怎么可能!连眼睛瞎了都能治,为何治不了这小小的病,紫荆女王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转身朝已经走远的清香白莲望去,喊了一声:“尊上。”正欲追上去问个清楚。

可是却突然被程铁风喊住了,“紫凤,不要追了。”

紫荆女王惊讶回头,问道:“为什么?”

程铁风平静道:“因为我听懂了她的话,也许是我罪孽深重,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吧。”

紫荆女王讶道:“你有什么罪孽?”

程铁风淡道:“你难道忘了吗?当年是我亲手将那些信任我的将士送上死路的吗?”

紫荆女王朗声道:“这算什么罪孽,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既然选择了我,他们就是你的敌人,对于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有何过错?而且我也不相信老天降罚这样荒唐可笑的理由。”

程铁风沉声道:“可我相信,因为我时常会感觉到那些冤魂在我的心中徘荡,控诉我的罪行。”

紫荆女王惊讶道:“你为何从来不告诉我。”

程铁风微微一笑:“这是我的罪孽,我并不想你也跟着一起承担,紫凤我再说一句,就算如此,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程铁风爱她有多深啊,紫荆女王已经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有些动容道:“铁风,没有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余生我也会陪伴在你的身边,我最近发疯了,我并不该要求你做这些,你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程铁风微笑道:“这是我作为丈夫应尽的责任,对此,我内心怀有深深的愧疚。”

紫荆女王靠近程铁风身边,柔声道:“不要再说了,我们就当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程铁风突然改了称呼道:“陛下,我也知道皇宫里的一些传统,或许你可以沿袭这个传统。”

紫荆女王问道:“什么传统?”

程铁风平静道:“安排男人进宫满足你的需求。”

紫荆女王突然扇了程铁风一巴掌,“你说什么?你居然要将你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的怀中去?”

程铁风淡道:“这无关情爱,只是一种本能,就像饿了就要吃饭,我不会有丝毫芥蒂的,就算有,你是一国之君,你也有这个权利。”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可知道我这一生除了你,没有第二个男人,这无关权利,这是我忠贞的尊严和对爱的忠诚,铁风我将你刚才这番话理解为你对我的爱,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程铁风轻轻叹息道:“紫凤,我程铁风果然没有爱错人,可是我宁愿你却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紫荆女王喝道:“闭嘴!我现在真想把你给撕了。”

程铁风微微笑道:“因为我侮辱了你女王的尊严吗?紫凤别忘记了你还是一个女人的身份?”

紫荆女王沉声道:“铁风,那我就让你看看女人的尊严。”说完转身,“你静心养病,我先走了。”

程铁风看着紫凤离去的背影,内心深深道:“紫凤啊紫凤,你可知道你越是如此,我内心越是充满内疚,我为了你都可以做出背叛血刃自己同胞的行为来,我还有什么不能为你做的呢,我是如此的爱你,甚至已经没有了自我。”

易寒说的没错,在遇到程铁风之后,这天下第一痴人的称号,他早该让贤了,程铁风痴到已经没有自我了。

紫荆女王回到寝宫,暴躁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将寝宫砸的是满地狼藉,宫女远远躲着,躲开暴怒中的女王陛下,谁也不敢上前劝说半句,任女王陛下摔打着东西。

宫女对着女侍中问道:“大人,该怎么办呢?女王陛下为何如此愤怒?”

女侍中应道:“我也不知道,且先不要进去,让女王陛下发泄完了之后再进去收拾。”她的脸色严肃,这个时候进去,若是触怒到女王陛下,肯定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赶来,禀道:“大人,青凤尊上进宫来了。”

女侍中露出喜色道:“真的吗?尊上来的可真是时候。”说着对着身边几个宫女道:“你们几个在这里看着,我亲自去迎接青凤尊上。”青凤尊上毕竟是女王陛下的手足,怕是这个时候只有她敢靠近暴怒的女王陛下了。

一会之后,女侍中领着一个衣着华丽,姿态优雅,脸上带着暗青色面具的青凤朝女王寝宫走了过来。

女侍中尊敬道:“尊上,这边请。”

青凤淡道:“素谪,你刚才说皇姐在发怒,将寝宫的东西摔了个遍,你可知道皇姐为何发怒。”

女侍中应道:“尊上,素谪不知,听到尊上进宫来了,素谪一颗惶恐的心才安稳下来。”

青凤笑道:“哦,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女侍中应道:“因为此刻能有尊上你能安抚陛下的怒气。”

青凤嫣然笑道:“好吧,我就去看看能不能办的到吧。”

两人走到门口,女侍中刚要禀报,青凤抬手示意她不要声张,轻轻的迈入寝宫。

入目,原本奢华的寝宫却变得满地狼藉,却不知道摔坏了多少珍贵的饰物。

紫凤听到脚步声,冷声喝道:“是谁擅闯进来。”

“皇姐,是我。”青凤的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踩着地上碎片的脚步声的渐渐靠近。

紫凤没有说话,却默认了青凤的擅闯。

青凤踏过已经被扯掉下来的纱帘,走进了侧厅,只见侧厅也是一片狼藉,紫凤坐在唯一一张还平直的椅子上,她眼前桌子上的东西连着红布全部被扯落在地上。

青凤走了过去,轻轻问道:“皇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震怒?”

紫凤转身看了青凤一眼,冷声道:“青凤,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皇姐吗?”

青凤微笑道:“我从来没忘记关心皇姐你,我每一次进宫,皇姐都是忙于国事,无暇接见,今日终于可以见到皇姐你了,不过显然却不是好时机。”说着目光又扫了一片狼藉的周围一眼。

紫凤淡淡道:“青凤,坐下来吧。”

青凤捡起一张倒下的椅子,用袖子拂了拂,放正,在紫凤的对方坐了下来。

紫凤抬头看着青凤,说道:“青凤,摘下你的面具,我似乎好久没有看到你的脸容了。”

青凤摘下面具,露出那张美的让人心颤的脸容。

紫凤深深的盯着这张美丽的脸容,出声道:“青凤,你没有变老,却变得成熟,变得更加美艳了,我印象中你却是依然青涩秀气的脸容。”

青凤轻轻道:“皇姐,岁月不饶人啊,皇姐,青凤也想看看你的脸容。”声音透着几分亲密的姐妹之情。

紫凤轻轻摘下自己的面具,青凤顿时惊呼一声,“皇姐,你几乎没有变!”

紫凤看见青凤惊讶的表情,心头顿时涌出一丝小满足,嘴边淡道:“我从来不关心这些,可我终究还是老了。”

青凤道:“皇姐,你一点都没变老,你看起来依然是如此的年轻美貌。”

紫凤微笑道:“你这小丫头。”

青凤笑道:“皇姐,我早非小丫头。”

紫凤道:“青凤,你做的那些事情,知道我为何一直纵容你吗?”

青凤浅浅一笑,却没有回答。

紫凤道:“你从小聪慧,才智过人,每一次我听闻你那些荒唐之举,想要降罪于你的时候,我就是情不自禁的想到那个聪慧的小丫头,想想你只是行为荒唐,辱没了皇家名声而已,又没有干出什么恶事来,我何不纵容你,任你逍遥快活呢,我希望你永远都这般的快乐,无忧无虑。”

青凤微笑道:“皇姐并没有纵容我,而是屡次暗中警告我收敛。”

紫凤冷声道:“可是你丝毫没有半点收敛,反而更加放纵,将我的纵容当做放.荡的资本。”

青凤还是浅浅一笑,没有做出解释。

紫凤沉声道:“若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早死一百回了,我处事素来公正,但在对待你这件事情上,我却存有偏私。”

青凤笑道:“青凤谢皇姐的宠爱。”

紫凤叹息道:“我是宠爱你,可我也是在害你,青凤你的聪慧才智让我曾有将女王之位传给你,可你为何会变得如此放.荡,你这狼藉的名声让我如何将皇位传给你,怕是我肯,紫荆臣民也不会肯。”

青凤微笑道:“皇姐,这一直是你的困扰吗?”

紫凤道:“是的,这一直是我的困扰。”

青凤微笑道:“皇姐,现在不是后继有人吗?不必为此困扰了吗?”

紫凤表情一变,瞬间又恢复平静,轻轻道:“这件事情我并不是临时做出决定的,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子凤是最合适的人选,白凤生性懦弱,而你又这样。”说着却叹息一声。

青凤表情露出愧疚,低声道:“让皇姐你失望了。”

紫凤道:“我确实对你很失望,青凤告诉我,为何你会变得如此的放.荡?”

青凤目光迷离道:“皇姐,难道你没尝过那销魂动人的滋味吗?那滋味是令人如此的难以自拔,就算前方是无底的黑暗深渊,也让你不顾一切的陷入其中,是仙境还是人间已经分不清了。”

紫凤听着青凤轻柔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心头一荡,竟忍不住回忆起老太医推拿给她带来的那种销魂入骨的滋味,没有体验过又怎知其中的美妙呢,腹下一烫,内中裤儿却微微有些湿了。

正回忆着那美妙的情景,只听青凤的声音突然传来,“皇姐你一定尝过对吗?”

紫凤责斥道:“废话,否则子凤又是从何而来的。”

青凤笑道:“那皇姐应该能够理解我为何变得放.荡。”

紫凤沉声道:“这并不是理由。”

青凤应道:“对于青凤来说,这就是理由,我为何要在意别人的目光,拘束于那些伦规,而压抑我想要得到的快乐,不能活的逍遥自我,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紫凤道:“青凤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青凤笑道:“皇姐,我现在坐着呢。”

紫凤道:“好一个逍遥的青凤尊上。”

青凤浅浅一笑,“皇姐,逍遥有什么不好?”

紫凤淡道:“我也不把我的思想强加于你了,从小你就有主见,不轻易被别人说动。”

青凤笑道:“那皇姐是认可了?”

紫凤沉声道:“没有。”说着问道:“你今日为何进宫而来?”

青凤笑道:“我为子凤而来,这么大的事情,青凤自然要来当面向皇姐你印证一下。”

紫凤淡道:“诏书都颁布昭告天下了,岂还能有假不成。”

青凤笑道:“我自然信,皇姐,劳你引荐一番,我可想见一面我那名声响亮的皇侄女,叙叙早该叙的亲情。”

紫凤淡道:“我会告诉子凤一声,让她前往大公尊上府拜候你,你今日能过来我很高兴。”

青凤笑道:“可就算是青凤要见皇姐一面也不容易。”

紫凤道:“以后不会了,你以后常到宫里来走动。”

青凤突然道:“皇姐,有一事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紫凤淡道:“问吧,你我姐妹之间有什么不能问出口的。”

青凤低声道:“皇姐,子凤可是程铁风的女儿?”

紫凤表情平静的点了点头,“我虽然贵为女王,可这一生只有程铁风这一个男人。”

青凤赞道:“古往今来的帝王,倒只有皇姐你一人如此痴情,只爱一人。”

紫凤应道:“青凤,这便是我与你之间最大的差距。”

青凤浅浅一笑,不置与否,又轻声问道:“皇姐,那程铁风的眼睛?”

紫凤道:“我已请到一位医术超群的奇人,她已经给铁风换了眼珠子,至于铁风是否能够重见光明,却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印证。”

青凤佯装惊讶道:“普天之下竟还有此等医术?”

紫凤点了点头道:“若非亲眼目睹,我也不会相信,可白莲尊上乃世外高人,却不可以常规对待。”

青凤道:“那我可要见见这位高人,当面言谢,她帮了皇姐的大忙,就是帮了我的大忙。”

紫凤心头一暖,温和道:“青凤,你有心了,可白莲尊上乃世外高人,性情冷漠,连我在她面前都是毕恭毕敬的,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青凤微微一笑,“既然皇姐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去打扰这位白莲尊上了。”说着问道:“对了,皇姐,你为何事而震怒,竟将这寝宫里面的东西摔了个遍,青凤从未见皇姐如此动怒。”

紫凤却沉默不语,在青凤没来之前,她的情绪却是处于暴走的边缘,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程铁风不举不能尽人事,当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易寒,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皇姐,青凤愿意为皇姐排忧解愁。”见紫凤久未应话,青凤又轻轻说了一句。

紫凤突然提醒精神道:“青凤,你真的愿意为我排忧解愁?”

青凤点了点头。

紫凤沉声道:“我听说你想要得到的男人,没有男人能逃过你的魅力。”

青凤闻言,忍不住嫣然一笑,“皇姐,你怎么会突然想要提出这个问题,这些不是皇姐你最厌恶忌讳的吗?”

紫凤应道:“确实如此,不过此刻我却需要你帮我对付一个男人。”

青凤闻言惊讶道:“皇姐,你身为女王,什么男人你对付不了,却需要我出马?”

紫凤道:“不一样,这个男人我动不得,亦不能做出伤害他的任何事情。”说着低声在青凤的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青凤听完之后,露出惊讶之色,“当中竟有如此复杂的原因。”

紫凤道:“青凤,我也不瞒你,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大东国的奇将麒麟,我相信他的这个身份一定会让你更感兴趣。”说着将她与麒麟之间的过节简单说了出来。

青凤闻言,却忍不住扑哧大笑起来,“天底下竟有这等男子,竟敢做出羞辱女王陛下的事情来,可真不愧对麒麟这两个字。”

紫凤见青凤竟当着她的面发笑,心生不悦,冷声道:“青凤,我不是让你来看我笑话的。”

青凤忙止住笑意道:“皇姐,对不起,青凤一时没忍住,这实在......”

紫凤打断道:“够了,若你不是我的妹妹,就你刚刚这般放肆大笑,我就该杀了你。”

青凤忙岔开话题道:“皇姐,那你要让青凤怎么做呢?”

紫凤淡淡道:“你是否对他感兴趣了。”

青凤嫣然笑道:“自然!我从来没有这般感兴趣过。”

紫凤沉声道:“那就让你的本事让他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然后呢?”青凤饶有兴趣道。

紫凤道:“然后就随你处置了。”

青凤笑道:“真的随我处置,皇姐,他的身份可不一般,却不是说想处置就能够处置的。”

紫凤道:“我知道你这这方面的手段本事,能够处理妥当。”

青凤淡道:“这倒是实话,别的我不擅长,俘虏男人的心嘛,我却有绝对的自信,只是没有想到的是,青凤的放.荡居然也能帮上皇姐你的忙。”

紫凤冷声道:“我送你这么大的礼物,难道你还要向我邀功不成。”

青凤轻声道:“青凤只是在自悲自怜罢了。”

紫凤道:“我承认我用我最厌恶的事情来作为手段实在有些不光彩,但是除了此法,我确实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青凤问道:“皇姐厌恶到他到什么程度?”

紫凤冷声道:“我不想这个人有生之年出现在我的眼前。”

青凤表情一讶,轻轻道:“杀了他吗?”

紫凤闻言,心头猛的一颤,嘴上淡道:“他的身份特殊,却不能将他杀了,你只要将他控制在大公尊上府,永远不要让我看到就好了。”

青凤淡淡道:“我倒没想到皇姐变得仁慈了,竟能容忍一个侮辱过你的男人活在这个世上。”

紫凤沉声道:“我早就想杀了他,否则我也不会为了拿下他,退让一步与大东国签下这样的条约,只是这个人却死不得,你明白吗?”

青凤轻轻一笑,“皇姐,我明白了。”

紫凤看着青凤轻声道:“青凤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可笑,我一直责斥你的放.荡,可是我此刻却要求你做这些。”

青凤微微一笑:“手段并不重要,目的才是关键。”

紫凤道:“原来你还一直记住这句话。”

青凤笑道:“皇姐,这是你教我的,所以皇姐让我这么做一点都不可笑。”

紫凤轻轻叹息,“你没有站在我这个位置上,你不会感受到我的难处,此话虽然难登大雅之堂,却是句实用的话。”

青凤笑道:“现在我是不是该去见见那位名声响亮,胆子又大的人呢?”

紫凤道:“待我将白莲尊上引开,让你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青凤只是微笑,丝毫不将此事当做一件事儿,紫凤却问道:“青凤,你确认你能够办到?”

青凤微笑道:“皇姐,他到底表现了些什么,让你如此没有信心。”

紫凤站了起来,“不多说了,我们走吧。”她此刻心里已经不想伤害麒麟了,她只是想将这个能够影响自己情绪的男人遣赶的远远的,不会见到最好。

易寒若是知道,紫荆女王为了对付他,竟逼得她如此,足以自傲了。

紫凤与青凤走出寝宫,紫凤对着女侍中道:“安排人被里面打扫干净。”

女侍中见女王陛下恢复平静,露出喜色,应道:“是,陛下。”

一会之后,紫凤和青凤来到安置清香白莲和易寒的优雅小院。

青凤道:“倒是挺近的。”

紫凤应道:“为了方便请白莲尊上前去给铁风看病。”

青凤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多说。

众女卫见女王陛下和青凤尊上来了,忙上前行礼。

紫凤道:“以后这里由青凤尊上全权安排。”这么做却是让青凤日后方便进出。

“是!”众女卫齐声应道。

紫凤又回头看了青凤一眼,“你需要几日才能将他拿下?”

青凤应道:“这要看到人,才能下定论。”

紫凤道:“我希望你尽全力,不要磨蹭纠缠。”

青凤微微一笑:“还没有哪个男人让我需要尽全力呢。”

紫凤见青凤这么有自信,心中也微微宽心,看来多日的烦恼马上就要驱除了,“你那边等着,待看见我和白莲尊上一同出来走远,你再进去。”为了对付一个男人,紫荆女王倒用上了计谋了。

紫凤邀清香白莲前往温泉沐浴,以表感谢,别的事情清香白莲不敢兴趣,可唯独沐浴一事能够打动到她。

清香白莲没有理由拒绝,应承下来。

青凤见到紫凤和一个白衣女子走远,这才走进院子,她并没有取下自己的面具,暴露出自己那张美的让男人心颤的脸容,或许她不认为自己需要用自己的美貌去征服一个男人,举止与言语就足够了。

易寒在大厅里依然做着那个无聊的举动,就是头顶一个装满水的木桶,脚下踩着一只空桶的边缘,似乎这清心寡欲他又上升了一个境界,此刻要做到的,非但要感受不到身上的压力和羁绊,却需要将注意力集中在别的方面,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本书注释有大东国和紫荆国两种文字,却是学习大东国语言的初学书籍,因为这院子里有侍女,若有不懂阅读的,他却可以向这些侍女请教发音,这些侍女虽不懂大东国文字,却能看懂紫荆国文字,这一念出来,易寒就明白怎么读了。

易寒觉得自己不懂紫荆语言实在是太麻烦了,反正闲着没事,就学习起这紫荆语言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封了淫.念的原因,易寒这会的专注力十分的好,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轻易分神,他本来就语言天赋过人,现在又专注学习,却学的非常之快,基本已经能够听懂那些侍女一些简单的话语,当然他说起来却依然生涩,但这已经足够让他和那些侍女交流了,学习语言最好的老师就是环境,在这种人人都说紫荆语的环境下,易寒想学不会都难。

“鲁候,卡啦,窝嗳了。”易寒嘴里念着那一个个的紫荆短语。

青凤刚走近大厅门口就听到厅内传来一些简单的短语,只是念起来生涩,有些走调,聪慧的她立即明白可能是在学习紫荆语言,微微一笑,倒也是个好学的人儿。

“鲁护,客哩,娃哀柳。”却把刚才易寒所念的那三个紫荆短语,标准的念了出来。

易寒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淡青色纱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身材高挑就好似门口突然长了一颗青翠的树木来,让人心情愉悦,裙襟上绣着一只只翩翩起舞的淡黄色凤凰,淡黄代表华贵,易寒立即从这个细微中判断出她身份尊贵,胸襟处微微敞开,露出她那被挺的浑.圆凸涨成弧形的粉红胸巾,虽然易寒见过不少紫荆女子的服饰,但这般性感火辣的还没见过,何况这是皇宫,极为讲究礼数,由此可见此女性情洒脱,不拘一格。

纱质的鹅黄色披巾垂挂在她柔和肩肘间,与她女性柔美的身段极为吻合贴切,微微褶皱的裙幅中簇拥出花儿一般的形状,下垂到脚踝,宛如流水中的金鳞,优雅迈步中带动了一裙柔水,裙摆半露云履,云履上镶了两朵银色的紫荆花儿。

此女极为讲究,凡事尽求完美,目光刁钻毒辣,对大局与细节丝毫有极强的掌控能力,此女大不简单,却是个厉害角色,再看她步伐轻似沾水,身姿又稳如泰山,却是一个做事细微又透着魄力的人物。

待看见她云履上镶了两朵银色的紫荆花儿,却轻轻摇头,这银色的紫荆花儿明显不搭,相信以她的眼光不会察觉不到,可她又非要如此,可见此女极为有主见,且.....

随着易寒的摇头,头顶的水突然洒落,将他浇的全身湿透。

“扑哧”,一声清脆动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狼狈不已的易寒听到叫声顿时脸色一变,就连笑声也如此娴熟,千锤百炼......

易寒朗声喊道:“来的可是妖精!”

第四百八十四节 降妖卫道

这样的判断力出现在易寒身上是极为少见的,大多时候,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或者十分紧急的时候,他的大脑才会如此准确的捕捉到每一个细节,并根据这些细微做出判断。

易寒在对女人方面的阅历是丰富的,但这并不是说有了丰富的阅历,就能深刻的体现出来,就像一个人学习了某方面的知识,但并不代表,他就能够娴熟运用这些知识,紧张或者其他的一些情绪都可以影响到发挥。

此刻,不知道是被封了淫念的原因还是在清心寡欲方面有小成,易寒的眼中只是看到一个人,一个女人,他的脑子不会浮现出优美的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一举一动的美态,而试图看穿她的底细。

“妖精?”听到这个字眼,少与人用大东语交流的青凤,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妖精二字在大东国语所代表那些丰富而又深刻的涵义。

忽的“吃吃”的娇笑起来,笑声娇美悦耳,娇躯乱颤间一阵蜂峦起伏,媚艳摄人。

若是一般的男人,此刻怕是被她的娇媚所摄,心思思的想着用什么方式把这个女人给占有,一个男人从有这样的念头开始,就注定落入了青凤的手掌心,方方面面处于被动。

青凤的笑声听到易寒耳中却让他感觉这是一种自我满足,一种自我认可,她就是一个妖精,同时他也获得了一个信息,这个女人听得懂他的话,全身湿透的衣衫从容的朝青凤走了过去,风度翩翩的微笑道:“我刚才被那动听的声音所惊扰到了,见了小姐的美态更是惊艳万分,我想除了妖精,凡人不可能有如此诱人的姿态,所以才一时口出无礼之言。“

说到这里,易寒故意停顿想来,给这个女人接话的空隙,但是这个女人没有接话,她面具下红润的檀唇正微微翘起,饶有兴趣耐心的等待易寒说下去。

临场经验丰富,从容不乱,以不变应万变,该有多少男人被她斩落马下呢,她可不单纯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美丽女子这么简单。

易寒的脑袋快速转动,这一些列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易寒又走近青凤几步,“却是一位风情洒脱,美丽优雅的小姐,不管......”

青凤突然出声打断道:“我喜欢你称呼我为妖精。”

淡淡的一语,却隐藏着丰富的信息,第一,她否决了易寒给她订下的称呼,第二,妖精并不是一个文雅的词语,大多时候它表达的是女子的放.荡风骚,她却愿意承认,从此点看到她对自己的美丽有绝对的自信,对自己行为举止也是肯定,第三点她主动打断易寒的话,说明她不是一个习惯围着男人转的女子,相反她喜欢男子围着她转,将掌控权拿捏在自己的手中。

易寒微微一笑,忽略了眼前女子的这句话,保持如初的语速口吻继续道:“不管小姐是误传此地,还是有意前来,小姐既然来了,就请上座。”说着优雅的摆了一个请上座的手势。

青凤目光盯着易寒看,眼神充满兴趣,“这个男人......”

易寒突然出声打断她的思路,“我觉得妖精乃是一个不雅的称呼,特别更不应该用在似小姐这般尊贵的人儿身上,所以请赎在下恕难从命。”易寒看着她的眼前,只感觉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打断她继续想下去。

青凤依然站在原地,微笑问道:“那一开始你却为何称呼我的妖精。”

“啊!我这么称呼小姐了吗”易寒露出一脸惊讶,“我记得我说来的可是妖精?可明显不是。”

青凤离易寒只有三四步距离,她第一次主动朝易寒走近,身体是几乎贴上易寒才停了下来,吐气如兰道:“你害怕妖精吗?”

幽香的气息从她檀唇中透出拂洒在易寒的下颚脖子之上,易寒以为自己要抵挡不住这种迷人的诱惑,习惯性的后退了一步,可是他发现自己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依然是那么的平静,我倒是忘了,我已经被师姐封了淫.念,师姐在我面前一丝不挂我都没有反应,这种程度却又怎么能够影响到我呢。

青凤看到易寒后退,微笑道:“显然,你害怕。”没有男人能近距离承受她的魅力而无动于衷,就似看到波涛汹涌的大海,你会情不自禁的心生宏伟壮观的惊叹,这是本能。

易寒微笑应道:“小姐不是妖精。”

青凤微笑道:“是吗?那为何你没有靠近我的勇气。”

易寒应道:“能值得小姐如此亲近乃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却不能恃宠而狂对小姐无礼,换句话说小姐可以无礼,在下却不能无礼。”

青凤一副不相信的口吻问道:“真的是这样子的吗?”说着又朝易寒贴近一步,易寒又立即退后一步,刚刚才说不能恃宠而狂对她无礼,若这会无动于衷,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从大厅门口不远处一直将易寒逼到墙壁上,“不管我是妖精还是小姐,有一点可以证实的是,你害怕我。”

说着突然优雅转身,将美丽的背影露给易寒,声音飘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心里害怕我吗?”其实她心里知道男人面对她的贴近为何会后退胆怯,因为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在面对看重的事物不敢轻易沾触,因为这一沾恐怕会永远得不到,她问出来是想易寒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这样她就可以顺水推舟了。

可是她错了,她面对的男人是易寒,而是一个被封了淫.念,不受女人丝毫诱惑的易寒,他后退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保持言语与举止的一致严谨,而不是嘴上说一套,行动上却又是另外一套。

易寒看着女人美丽的背影露出了微笑,这个女人好厉害,他本没有什么把握,可是心中却丝毫没有半点担心,因为他手上握有不死金牌,那就是任何女人也诱惑不了他。

青凤从容坐了下来,刚刚易寒有礼的请她就坐,她没有坐下,这会却主动坐了下来,就好像她才是这大厅的主人,而易寒只是一个不起眼,并不重要的小侍。

对于这个女人的反客为主,易寒却没有与她去争夺这虚无的东西,从容的朝青凤走了过去,他的每一步都落入青凤一双犀利的眼睛,对于男人,青凤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炉火纯青,甚至男人一个细微的举动,她就能够捕捉男人内心的秘密,可是此刻,她心中只有四个字,那就是无懈可击,他让自己丝毫看不到他的内心,他在想着什么,青凤一点都摸索不到,尽管如此,她的内心却莫名的兴奋起来,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她腻味了那些平庸的男人,那些是那么的让她平淡,平淡的让她麻木,能稍微想提起点兴趣都没有。

易寒在青凤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就似平时与清香白莲相隔而坐那样,出声问道:“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女子笑道:“你可以叫我青凤尊上,也可以叫我尊上,或者叫我青凤。”这是三个亲密程度不同的称呼,从尊敬到熟悉到亲密,她却全部抛出来供易寒自己选择。

易寒惊讶道:“原来竟是青凤尊上亲临,不知道尊上是迷了路来到这里呢?还是专门到这里来呢?”从尊敬到熟悉,易寒只用了一句话,从熟悉到亲密他又需要多久呢。

青凤笑道:“从小我就居住在皇宫内,将军,你说我可能迷路吗?”

这句话已经说的很直白了,连易寒的身份她都说出来了。

易寒道:“这么说尊上是特意而来了,却不知道尊上为何而来。”

青凤嫣然笑道:“自然是想见识见识将军这样世间少有的男儿了。”

易寒笑道:“原来尊上是想和我交朋友啊,我在紫荆没有半个朋友,正想结识一个朋友,可以说说话呢,尊上,我可真是求之不得啊。”

青凤轻轻抬手道:“将军,我不是想来和你交朋友的。”

“哦。”易寒露出讶色。

青凤淡道:“我听皇姐提起将军,将军对皇姐无礼,我是来为皇姐出口气的。”

易寒一笑带过,“那是个误会。”

青凤淡道:“误会若能成为罪行的借口,那岂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说自己无罪了。”

易寒笑道:“那尊上想怎样为女王陛下出口气呢?杀了我?或许狠狠的侮辱我一顿。”

青凤突然俯身将嘴唇贴近易寒耳边幽幽道:“我想征服你。”

一个美丽的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是多么诱惑的一件事情,我想男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暗暗荡漾吧,可易寒听到这句话却没有太多的感觉,用调侃的语气笑道:“尊上,要征服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说着挠了挠自己的耳朵,“尊上的气息弄的我耳朵好痒啊。”

青凤看着神色平静,不受影响的易寒,心中暗忖:“若是一般的男人怕是早就心里发酥,腿上发软了,可他看上去却没有丝毫影响,此人对女色的定力实在惊人。”

青凤的想法对易寒是一种讽刺,他对女色的定力惊人,怕是任何认识他的人都不会认同。

青凤微笑道:“将军,我喜欢你的答案,一个轻易就被征服的男人,又让人有什么兴趣呢,这就好像将军率领千军万马去剿平一个山贼窝,就算成功了却不值一提。”

易寒微微一笑,不置与否,心中暗忖:“这青凤尊上怕是选错了时机,自己对她言语的暗示和挑逗根本提不起丝毫的兴趣来。”

对于易寒的沉默只是微笑,青凤表现的释然从容,也不拘束于在这个问题之上,一条道路如果在一开始就是错的,走到尽头也是错的,很显然她从易寒的反应中已经察觉到这一点。

青凤突然自然道:“这天气好像有点热。”

易寒闻言笑道:“是啊,热的我全身都是汗水,衣衫都全部湿透了。”这种自我讽刺很多时候能解除自己尴尬狼狈的处境。

青凤笑道:“将军不提起,我还忘记责斥将军的无礼呢。”却是指责易寒这番模样待客实在无礼。

易寒应道:“要不尊上静候一番,我先换身衣衫再出来接待。”说着转身就要往内屋走去。

青凤起身喊道:“不必了,若是非要如此,我在一开始就会提起,显然我对将军十分的纵容,却能够容忍将军的无礼。”这又是一句暗示,暗示易寒可以对她无礼,她却能够容忍。

易寒岂又听不懂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只是他真的对女人提不起兴趣来,依然还是那句话,“尊上可以宽容,易寒却不得无礼。”

说着依然我行我素,朝内屋方向走去。

青凤脸露不悦之色,她出声挽留并加以暗示,易寒非但视若无睹且再次违背她的意愿,这让她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控制,往日熟悉的感觉不在,却是另外一种陌生的情景,冷声喝道:“站住!”

易寒闻声暗凛,这一声喝竟是如此霸道,让人感觉不容忤逆,其威严竟比女王陛下还要更盛,这个女人内心到底是怎样的,绝对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娇媚温和好说话。

易寒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来,不知道我违背她的意愿会是怎么的一种情况,想到这里,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迈步,“尊上请静候,我去去就来。”

青凤见状,露出怒容,竟疾步追了上去,一把揪住易寒的手臂,力道十分的惊人,粗暴的将他身子扯转过来,动作却远不及她的外表看起来这般娇弱,易寒立即又捕捉到一个信息,这青凤尊上却是武艺不弱。

与她粗暴的动作矛盾的时,她此刻的表情却是十分的温和,凝视着易寒的目光深深的扎入他的心底,“你知道我一刻也不想你离开我的视线。”,这就似一对爱着极深的恋人说出来深情的话。

若是此刻易寒没有被封淫.念,他一定会置身的迷茫中分辨不出此话的真假,可是此刻他清醒的很,竟能看清楚这是一种伪装,那么的肯定,没有丝毫的疑惑,这种女人是男人的灾难,该有多少男人被她斩落马下,伤心欲绝,魂为之而断啊,我却不能表现的太淡然,太不以为意,否则这更会加深她的征服欲望,她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却没有办法逃脱她的纠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将自己当做可以轻易猎取的猎物,唾手可得的东西,总是让人提不起太大的兴趣的,既然要来伪装演戏,那我就奉陪一番。

易寒目光透着几分迷茫痴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要去触摸青凤头顶上的发丝,这动作是男人对女人的怜惜。

青凤的嘴角露出微笑,这微笑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柔,可实际上却是青凤又感受到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熟悉感的一种愉快的表达。

易寒的手很缓慢,缓慢中透着温柔,就似其他男人一样,做着对青凤同样的动作。

易寒的手掌刚刚触碰到青凤的发丝,还没有来得及轻轻一抚,却被青凤伸手拨了开来。

这一拨却导致她头顶上的一根发簪掉落在地,“叮”的一声打破这一刻原本的韵味,一切又从那种迷幻难辨中回到了现实。

既然要演戏,那就要演的真切一点,易寒佯装惊呼一声,露出恍然清醒的模样来,“尊上,我......”

青凤见易寒露出局促之态,微微一笑,“将军,你想说什么呢?将军处处说礼,刚才却想非礼于我。”

易寒连忙行了一礼,“尊上,易寒失礼了。”

青凤笑道:“将军你既说失礼了,似将军这样一个处处有着君子风度的人,为何会做出失礼之举来,或许将军该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让我释怀。”

易寒应道:“乃是情不自禁。”

青凤微微笑道:“这个理由足以让我释怀。”说着伸手挽着那因为发簪掉落而披散开来的几缕秀发,姿态充满妩媚潋滟,女子当着男子的面挽发,这意义可是富有涵义,因为青凤的这个动作,气氛突然又变得暧昧起来。

易寒应道:“多谢尊上不降罪。”

青凤轻声道:“将军,你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更有风度一点,帮我把被你打落的簪子捡起来呢。”

易寒笑道:“那是自然。”说着弯腰要捡。

青凤却突然迈出一步,将掉落在地上的簪子踩在脚下,易寒只见裙幅轻摆,泛起一裙柔水,美的无与伦比。

“将军,我好想踩到了什么东西?”青凤轻轻道。

易寒道:“尊上踩到的是刚刚掉落地上的簪子。”

青凤“哦”的一声,却不打算移步。

易寒道:“请尊上移步,我好为尊上捡起簪子。”

青凤慵懒道:“我有些累了,不想动了。”

易寒心中暗忖:“这架势是想让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易寒挺直身板,正视青凤,却不再看地上的微微露出一角的簪子。

青凤表情疑惑,对方的这个举动出乎她的意料,无论他用什么方式手段捡起簪子,都陛下俯身在自己的裙下,可是他看上去却没有打算捡起簪子的意思,微笑道:“将军不打算帮这个忙了吗?”

易寒笑道:“落地折贵,这簪子我看不捡也罢。”

青凤心中暗忖:“这男人的这张嘴到底还能吐出多少似这般讨巧的话来。”却出声问道:“难道就任我这般披头散发,有失端庄礼仪。”

易寒笑道:“自然不会。”说着目光却瞥向她垂挂在肩肘间那纱质的鹅黄色披巾。

青凤顺着易寒的目光瞥向自己身上的纱质的鹅黄色披巾,却不明其意。

第四百八十五节 角色人生

易寒自然的伸出手,抽离青凤那条垂挂在肩肘间那纱质的鹅黄色披巾,他的动作就似风突然拂来,那么的自然又是那么的突然。

青凤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披巾已经到了易寒的手中,倘若他刚才不是抽离自己身上的披巾,而是触摸自己的脸容或者非礼自己的胸脯,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无声无息的完全一件事。

完全没有前兆,丝毫预料不到,尽管如此,青凤依然淡定自若,别说易寒只是抽离她身上的披巾,就算解开她的腰带,她也是这个表情,微笑道:“我现在披头散发的,看上去有失端庄礼仪,那是因为我穿上了衣衫,倘若我没有穿衣衫,那又另当别论了。”当一个女子一丝不挂的时候,一头撩荡开来的长发却是更添妩媚动人的风情,这已经不关乎端庄礼仪了,而是她的美丽是否能够打动一个男人的心,让男人为之发狂。

易寒微微笑着,手上玩弄着青凤的那条披巾,突然做出一个动作来,将披巾凑到鼻尖深深嗅了一口,深深道:“好香啊。”

易寒的举动落在青凤的眼中就好像在嗅着她的肌肤一般,身体变得有些热,身体微微起了反应,虽然从一开始两人都没有肌肤上的亲密,但是这种情趣却更能撩拨她的内心,让她的情绪变得活跃而兴奋。

“是吗?浅香还是深香?”说着青凤主动挨近易寒,昂着头顶着他,她的眼神透着荡漾的魅力,一波波地扩散而出,渗透入易寒的眼睛,冲击他的内心,而且她从檀唇吐出来的气息又是如此之近。

青凤信心十足,只要是男人,就绝对逃脱不了她的诱惑,就无法压抑住心中本能的荡漾。

可一个对女色没有丝毫兴趣的人,并不算是一个男人,易寒眼神平静,轻轻道:“尊上,请转过身去。”

他可能会亲吻自己,或者会情不自禁的拥抱自己,又或者会暴露出男性粗狂的野性来,但是青凤想不到他会平静的让自己转过身去,或者这个男人擅长男女之道,会做出更有情趣更有韵味的事情来,青凤内心有些期待,他会做出些什么来,不管他会做出什么来,他已经让自己感到意外了。

青凤转过身去,等待着易寒给她带来惊喜,时间过得似乎非常的缓慢,让青凤感觉等待了好久,可实际上却只是过了一会儿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就是背对一个男人,将主动权交给一个男人,倘若她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中有数还好,可是对她来说那是一种未知,未知的等待让人会产生冲动与期待。

易寒看见青凤的肩膀微弱的颤了一下,就在青凤想要出声的时候,易寒却先出声道:“尊上,你好美。”从欣赏事物角度上讲,易寒这句话是客观的赞赏,没有太多的感情色彩。

青凤轻轻道:“你想要干什么呢?”这句话透着勾引,勾引易寒前进,而其实又反映了青凤内心对未知的不踏实,她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易寒没有回答,手掌轻轻的触碰她的肩胛,缓缓的朝她的脖颈耳颊处靠近,这动作轻柔的能让女子动心。

青凤身体有些异样的感觉,心中却莞尔一笑,“原来是温柔攻势,擅长男女之道的男人都懂得这一套,这种男人已经不多了,完全与那些贪婪的想占有,完全暴露出自己内心的欲望却不懂得情趣韵味的男人区分开来,这是另外一种男人,算是一品男儿。”在青凤心中却有自己的一套对男人的品级区分,而清楚易寒想要干什么之后,她又感觉一切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喜悦中却有一丝失望,毕竟她希望这个男人能给他制造出更多的惊喜来。

易寒手指抚上青凤温顺而又秀丽的青丝,青凤轻轻问道:“你一直都是这么的温柔吗?”

易寒微微笑道:“算是吧。”

青凤浅浅一笑,等待易寒手指触摸她的肌肤,来撩拨她的身体,接着要发生什么,一切都有可能,当一对男女都动情动欲,就水到渠成了。

易寒拔除掉青凤头顶上的一根根珠宝发饰,一根根又掉落地上,发出“叮”的声响,未解衣衫先散发,却是反其道而行之,子凤心中暗忖:“很有耐心,要与我比耐心吗?”

很快,失去珠宝发饰的挽束,青凤一头长发荡垂了下来,但却并不显得凌乱,因为易寒另外一只手早将这头秀发拢束起来,

易寒再次出声道:“我来替尊上挽发。”

青凤闻言一讶,倒不是没有男人给她挽发,只是没有人在这种情景下,先拔出了她头上的发饰之后,再说给她挽发,青凤疑惑的低头看着地上散落发饰,莫非他想俯首称臣了,“用什么挽发?”青凤问了出来。

易寒应道:“用尊上的这条披巾。”

青凤不以为然笑道:“我从来不知道披巾还可以做挽发之用。”青凤认为易寒在逞奇眩异,故意卖弄他的不一样。

“可以。”易寒淡淡应道,说着手指灵巧的将青凤一头青丝挽束,并打了一个花结。

“好了”易寒出声道,比起那些复杂的挽发方式,易寒这种方式却显得简单而快捷。

青凤并看不见自己头上的样子,只是感觉她的一头发丝有序梳理并没有透出丝毫的凌乱,微笑道:“或许我真该好好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模样的。”

易寒看着重新挽发之后的青凤,这会少了几分尊贵,却多了几分清新灵秀,与女子温柔如水温和贴切的那种自然秀逸,她看上起不再是那么的盛气凌人,却透着几分如沐春风,易寒自己也没有想到,竟会有这种气质的变化,唯一可惜的她罩住半张脸的面具并没有摘下,无法窥视其全貌。

青凤看着易寒的表情笑道:“我看连你自己也似乎有些惊讶,定时难看的不堪入目,我定要好好瞧瞧,免得被你糊弄过去。”

易寒莞尔一笑,倒显得坦荡荡的。

青凤问道:“可有镜子?”

易寒应道:“我去找找看。”说着转身朝内屋走去。

一会之后,易寒返回拿了一面镜子。

青凤目光幽幽的瞥了易寒一眼,接过镜子,朝镜中的自己看去,突然表情却是一呆,目光变得有些深远,因为她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是那么陌生而又熟悉,陌生是因为镜子中根本就不是她,熟悉却是因为她似乎看到少女时的自己,没有复杂的装饰,就只是一头美丽的长发,透着清新灵秀,久远的记忆忽的飘上心头。

女子都有惜发情结,缠绕成心事作千千结,又或者垂荡开来,自赏成为女子美丽的变化,少女懵懂,初识男女之情,多为纯真无暇,阅书中生离死别的动人爱情故事,心生剪一束长发送与心仪的男子,发丝对于女子而言有种有种无法言传的寓意,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变得赤裸裸的只想得到那肉.欲的快乐巅峰,却少了相恋过程中的那种心动、温暖、淡淡的奇妙。

青凤突然感觉自己有种空虚的感觉,那一根根的青丝就似储满的一丝丝记忆,前尘旧事真的就能抛诸脑后,还是只是交织出来的南柯一梦......

青凤的内心有些凌乱复杂,不管如何,易寒让她少有的触动起来。

易寒并不了解青凤的过去,也不知道她的内心,他只是无意间做了一件普通的事情罢了,在他看来,这只是外观气质的改变而已,却没有牵扯到太多的东西。

青凤转身微笑道:“看起来至少不难看。”

易寒微笑道:“我觉得还算挺适合尊上你。”

青凤不以为然道:“是吗?你却忘记了我的身份和年龄了,你说我现在像什么?一个突然获得一件美丽衣衫的普通妇人?”此刻,她华丽的衣着与她显得简单的发饰并不搭。

易寒笑道:“不,一个洋溢着清新气息的美丽少女。”

青凤笑而不语,过了一会才指着自己的红润的嘴唇问道:“这个呢,像什么?”

易寒道:“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儿。”

青凤笑道:“我说像一道狰狞渗出鲜血的伤口。”

易寒闻言,微微闭上眼睛,“相有心生,我看到的是美丽的花儿,尊上看到的却是那血淋淋的伤口。”

青凤笑道:“我想象不出似你这样的人,为何会去做出侮辱皇姐的行为来。”

易寒淡淡笑道:“我此刻也感觉不可思议,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青凤笑道:“我第一次单独与一个男人相处,心中想的不是那些情爱,而是平平淡淡的交流,而相反这种感觉却更能打动人。”

易寒淡道:“或许尊上并不习惯如此,所以才有新鲜奇异的感觉,当成为习惯了,尊上就会感到腻味。”

青凤嫣然一笑,“至理,不管如何,将军,你让我另眼相待,这让我感觉征服你,是对你的一种侮辱。”说着主动伸出手去,“将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青凤是个放.荡的人,易寒却反而用自己的端正赢的她内心的敬重,他没有似其他男人沾染到她的肉体,却得到了别人从来得不到的尊重。

易寒握住青凤柔软酥滑的手,“易寒的荣幸。”直至此刻,他的目光依然端正,没有丝毫贪婪女色之色。

青凤笑道:“倘若我邀请你到大公尊上府来做客,你会来吗?

易寒笑道:“欣喜不已。”

青凤离开院子,这让易寒感觉他与青凤是个奇怪的邂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

青凤返回寝宫,见到了紫凤。

紫凤见到青凤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问道:“如何?”

青凤坐了下来,“皇姐,我有点怀疑你对他描述的真实性,在我看来他完全就不似你所说的那般放.荡下流,相反我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如此彬彬有礼,而又内心端正的男人,他是一个另类。”

紫凤听了青凤的这番话,露出疑惑之色,“你是不是被他的外表所欺骗了,此人最擅长伪装,外表伪装的道貌岸然,可内心却下流无耻。”

青凤笑道:“皇姐,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吗?我有十足的把握确认我刚才对他的评价。”

紫凤道:“不说这些了,你几日有把握将他拿下。”

青凤应道:“皇姐,恕青凤无能为力,青凤并不想征服他,青凤不想把他当做一个男人,更想把他当做一个朋友。”

紫凤冷声道:“青凤,你在说什么?”

青凤从容应道:“皇姐,我相信我说的很清楚了。”

紫凤冷声问道:“这是否是你无法征服他的借口?”

青凤应道:“或许还要尝试的空间,可我已经不打算再尝试了,我对他有几分敬重。”

紫凤冷笑道:“向来将男人当做玩物的你,现在居然说对一个男人敬重,你不觉得这有些可笑吗?”

青凤道:“皇姐,你为何如此激动?正是因为他不是一个玩物,所以我才对他敬重,皇姐,在这里我为他向你说个情,恳求皇姐将此怨揭过,放他一马,我想皇姐心胸宽宏,应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紫凤冷笑道:“青凤,我看不是你将他征服,怕是他已经将你征服了,是否你已经放.荡到,只见了一面,就爱上了他。”

青凤轻轻道:“爱与欲是多么难以分辨清楚啊,我对他无欲,我不知道是否对他有爱,倘若皇姐认为我对他的敬重好感是爱的话,那我确实爱上他了。”说着浅浅露出笑容。

紫凤闻言,却陷入沉思,青凤的这番话勾起了她心中对易寒的感觉,那朦朦胧胧分辨不清楚的感觉,有欲又似乎有爱,无欲又似乎无爱,到底是怎么样的。

青凤起身轻声道:“皇姐,青凤告退。”

紫凤依然一脸沉思,应都不应。

青凤走到寝宫没有多远,却突然听到寝宫内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露出浅浅笑容,却没有回头的意思。

送青凤离开的女侍中闻声,脸容一变,出声问道:“尊上,为何陛下又动怒了,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青凤淡淡应道:“年纪大了,难免情绪有些暴躁,没事,她一会之后就会安静下来的。”

女侍中闻言,心中暗忖:“也只能期望如此了,若是女王陛下经常如此,那她们以后的日子怕是只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了。”

青凤离开皇宫登上鸾驾,朗声道:“前往米府。”

米怜姿身为一品大臣,却有属于自己独立的府邸,一会之后鸾驾便抵达米府,青凤下了鸾驾,在米府下人的带领下朝府内待客的大厅走去。

青凤坐了下来,下人尊敬道:“尊上,请稍等片刻,我去禀报一声,大人马上就来。”

一会之后,一身便服的米怜姿走进大厅来,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失去以往的凌人夺人的光彩。

青凤淡淡的朝米怜姿瞥去,轻声道:“都好些天了,病还没好吗?”确实,米怜姿这个模样就似生病了一般。

米怜姿冷笑一声:“我没病。”

青凤却道:“你生病了,是心病,这些日子难道还不能让你释怀吗?”

米怜姿出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的书房来吧。”

“好”,米怜姿领着青凤朝书房的方向走去,青凤看着周围景色,出声道:“怜姿,你常到我的府邸去,我倒是极少到你这边来,你这府邸倒是有了一些变化。”

米怜姿应道:“任何事物都在发生变化。”

青凤淡道:“你是在说我吗?”

米怜姿不应,当日到了逍遥阁之后,她借病避客,却已经好些天了,这些日子,她无论如何的无法走出困境,变成以前的那个米怜姿。

一会之后便到了米怜姿的书房,青凤巡视书房一眼,只见房内藏书无数,比起待客的大厅,许多方面却更讲究,看来这书房乃是米怜姿的重心。

青凤似自家府邸一般随意坐了下来,问道:“这里说话方便吗?”

米怜姿冷淡应了一句,“方便。”

青凤出声道:“我有一事要问你,为何你不告诉我麒麟的身份?”

米怜姿却冷冷盯着青凤,青凤淡淡道:“怜姿,你有听见我的话吗?”

米怜姿突然沉声道:“青凤,我想杀了你。”

青凤闻言,嫣然笑了起来,“你有这个勇气吗?”

米怜姿轻轻笑道:“青凤,我可以与同归于尽,你说我是否有这个勇气杀了你?”

青凤淡道:“那你凭什么?凭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一品大臣?”

米怜姿微笑道:“青凤,你或许想不到我敢杀了你吧?”说这句话的时候,米怜姿笑容灿烂,苍白的脸色又恢复了几分光彩。

青凤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淡淡道:“我从来不担心这个问题。”

米怜姿走到大案边,瞥了那飘散出袅袅香烟的香炉一眼,“你难道没发现我在书房里摆上香炉有些奇怪吗?”

青凤淡道:“是啊,我一进屋就发觉怪异,因为你从来没有这个习惯。”

米怜姿笑道:“有句话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青凤淡道:“好像听过。”

米怜姿笑道:“这香炉内飘散出来的是迷香,从你进入这书房,你已经中了迷香。”

青凤嫣然笑道:“怜姿啊,你这是在班门弄斧,不自量力,难道你以为这迷香就能够对付的了我吗?”

米怜姿冷笑道:“此刻我对付不了你,却有人能够对付得了你。”说着朗声喝道:“赛护卫,杀了青凤!”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男子脸蒙湿布闯了进来,手持佩刀,虽遮掩住半张脸容,不是赛白复又是何人。

米怜姿指着青凤,冷声道:“赛白复,杀了她!”

听到米怜姿的话,赛白复毫不犹豫,大刀朝坐在椅子上的青凤头顶砍了过去。

“哗”的一声,青凤所坐的椅子被砍成了碎片,只听米怜姿惊叫一声,青凤却闪到了米怜姿的背后,用手指掐住米怜姿脆弱的脖子。

米怜姿惊讶道:“青凤,你为何还能动弹。”

青凤微笑道:“怜姿,我说过你这是在班门弄斧,不自量力,从我进入这书房,我便嗅到了,你要清楚,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说着又轻轻道:“依你的聪明才智,你要杀我却也不难,只可惜你太心浮气躁了,太过心急了。”

米怜姿朝愣住的赛白复喝道:“白复,马上杀了她!”心中已经做好与青凤同归于尽的打算了。

青凤却笑道:“怜姿,你有比我更了解男人吗?”说着却朝赛白复抛去一小包东西,“赛护卫,请你把这包东西吃下去吧,不然的话,你心爱的人可就要血溅五步了。”

说着自信满满的道:“怜姿,不知道赛护卫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赛白复又再次陷入为难无法抉择的境地,一方面是米大人的命令,一方面又是米大人的性命。

见赛白复不为所动,青凤突然脸容一冷,手指狠狠的插住米怜姿的脖子,冷声道:“你这个婊子,给脸不要脸。”

见米怜姿因为窒息而表情痛苦的模样,赛白复喝道:“住手!”说着放下大刀,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包,将纸包里的白色药粉全吞入口中,由于吃的急,嘴唇还沾了些白色的粉末。

青凤插住米怜姿脖子的手指微微松开,从窒息的痛苦中喘息过来的米怜姿怒骂道:“赛白复,我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了。”

青凤看着身体开始摇晃,有些站立不稳的赛白复一眼,淡淡道:“怜姿,你是不是痛恨这个男人如此不争气,男人就是这样。”说着突然朝米怜姿一推,米怜姿撞上大案,身体瘫软倒地。

青凤朝赛白复走了过去,淡淡道:“我不喜欢跟人动手,这样会累的一身是汗。”说着捡起了地上的刀,轻轻的挑起赛白复的下颚,“看着你忠心护卫的米大人。”

赛白复朝瘫软在地的米怜姿看去,露出一丝苦笑,他又一次失职了。

青凤轻声道:“赛护卫,你是不是心中有话想对米大人说?”

第四百八十六节 无事献殷勤

赛白复看着米怜姿还是没有说出口,尽管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口来。

青凤“啧啧”一声,显得十分惋惜道:“真的有这么难以开口吗?这么磨蹭着也没有什么意思,我送你一程吧。”说着就要动手结束赛白复的性命。

同样嗅到迷香,身体已经软弱无力的米怜姿闻言,情急之下,伸手吃力喊道:“慢着,不要杀了他,杀了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青凤转身淡淡笑道:“怜姿,我知道是你的安排,赛护卫只不过是听令从事,只是因为这样,我就能饶了他的性命吗?刺杀我,其罪当斩!”

赛白复出声道:“米大人,对不起,让人失望了。”

青凤对着赛白复道:“赛护卫,说出你心中想对米大人说的话,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赛白复还没开口,米怜姿就先出声喊道:“赛白复说出来!”

赛白复闻言,心头一荡,嘴唇颤了颤,终于吐出话来,“米大人,我心中一直爱着你。”

青凤闻言,畅快的大笑起来,“终于说出来了,多么让人感动的一幕啊。”

米怜姿对于赛白复的这番深情表白却没有太多的感受,她关心的是青凤是否信守承诺,饶赛白复一命。

青凤看着米怜姿的表情,轻轻说道:“我当然不能就这样杀了赛护卫,不过我却得略施惩戒。”说着将刀尖抵在赛白复的胸口上,米怜姿脸色一变,却没有出声。

只见刀尖缓缓的向下活动,最后在赛白复腹下的敏感部位停了下来,只要青凤的手轻轻一挥,赛白复就永远失去做男人的资本,她刚刚逼赛白复向一个女子表白,这会却要让他变成不是男人,这却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赛白复脸上没有半点畏惧,这是他作为护卫最后的尊严了。

青凤凝视着赛白复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米怜姿痛苦的别过头起,带着央求的语气道:“青凤,不要这么做,这对他太残忍了,你想报复,就冲我来吧。”

青凤从赛白复的眼睛中看到带着面具的自己,看到自己面具下红润的嘴唇,突然想起与易寒之间的一番对话,易寒说她的嘴唇似一朵含苞待放的娇艳花儿,可自己却认为那像一道狰狞渗出鲜血的伤口,是的,此刻她看起来依然感觉那像一道狰狞渗出鲜血的伤口,可是她却想看到含苞待放的娇艳花儿。

青凤收回了刀,轻轻笑道:“好吧,我确实不该这么残忍,尽管他刚刚想杀了我。”

这个变化,连米怜姿也感到意外,只见青凤转身朝自己走了过来,指着自己的嘴唇,微微笑道:“怜姿,你看到的嘴唇像什么?”

米怜姿表情一愣,完全无法理解青凤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来,见青凤很认真的等待她的回答。

米怜姿轻轻道:“一对红玉。”说着轻声补充道:“薄唇如玉,轻齿如砖”

青凤愉悦笑道:“怜姿,你不愧博学多才。”说着抚摸米怜姿的脸颊,托起她的下颚,让她看着自己,轻声道:“好好梳妆打扮一番,然后到我府上来,我有事情与你详谈。”

说着转身离开书房,赛白复的佩刀扔落地上,发出“叮”的一声,同时青凤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不必送了。”

米怜姿看着青凤远去的背影,才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这个十几年的熟友,可她却是如此的了解自己。

“大人,你有没有事。”赛白复有些吃力的朝米怜姿靠近,他不知道青凤让自己吃了什么,身体却酥软无力,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米怜姿平静道:“白复,你走吧。”

赛白复却道:“大人,我先带你离开书房再说。”

夜晚降临,米怜姿的鸾驾在大公尊上府前停了下来,似平常一般,米怜姿从鸾驾里面走了出来,她看着大公尊上府的门第,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心头却又一番别样的滋味,一切都变了,从青凤带她到逍遥阁一游,一切都变了。

府内下人匆匆前来相迎,“米大人,请随我来。”

下人在前面掌灯领路,一会之后,米怜姿这才发现,这并不是前往书房的路,出声问道:“这是去哪里?”

下人应道:“尊上在书房等候大人。”

来到青凤所在的书房,只见房门打开着,房内透着红润的灯光。

下人说道:“米大人,尊上就在书房之内。”说着退了下去。

米怜姿迈过门槛,书房内透着难以言喻的寂静,只见青凤正在做大案上捧书而读,这让米怜姿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她大多时候是看见青凤衣衫不整,放.荡不堪的模样,而此刻她竟感觉自己身处在御书房,见到的是女王陛下。

青凤突然“哦”的一声,“怜姿你来了,这书实在有趣,我却看得有些入神了。”

米怜姿从来不知道,青凤会把看书当做一种兴趣,却不是那些淫.秽不堪的事情,随口问道:“看什么书呢?”

青凤笑道:“情爱故事。”见米怜姿似乎感兴趣就拿着书走了过来,“坐下来说话吧。”她的语气平淡随和,似乎白天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米怜姿坐了下来,接过青凤递来的书本,“却是一本写着大东国文字的民间风俗小说。”

青凤笑道:“这本书的内容虽然通俗,但是对于我来说读起来却还是有些生涩难懂,对于书中所描述的一些行为举止,有时候也是无法理解。”

米怜姿淡淡解释道:“文化不同,有些行为无法理解也是正常的。”

青凤笑道:“正是,正因为如此,才有种探索未知的浓烈兴趣来。”

米怜姿轻轻放下书本,青凤转移话题,关心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吧?”

听到青凤似从前一般的关心,米怜姿的心中一阵怪异,她此刻与青凤的关系算什么,似乎之间的友情还存在,却多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她是自己仇恨的人,可又是这么的朋友。

青凤见米怜姿没有回应,继续道:“嗅了这些迷香,恢复正常之后,往后的两三天还是会身体乏力,精神不振。”她却比米怜姿了解的更加的清楚。

米怜姿问道:“为何这些迷香对你一点效果也没有。”

青凤笑道:“怜姿,你开始想探索我身上的秘密了吗?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我的面具内涂有一层药膏,所有的迷药对我都没有效果。”

米怜姿道:“今日我想要杀了你,你为何还放过我,难道不怕还有下一次吗?”

青凤轻轻一笑,“没有几分魄力,却又如何成就大事,你米怜姿若是如此轻易屈服就不是米怜姿了,就不会被陛下如此看重了,你对于我来说,也是我与她之间的较量,若杀了你,可就胜之不武了。”

米怜姿道:“青凤,你根本不配与女王陛下做比较。”

青凤“哦”的一声,“是不是你认为我手段有些卑鄙可耻了。”

米怜姿冷哼一声,不置与否。

青凤也没有多语,起身走向书柜一处,从一个暗格内拿出一叠手写册子,走到米怜姿跟前,将手写册子扔到米怜姿的面前,出声道:“你若说我的不配是因为我手段卑鄙可耻,那就请你看看这册子里的内容。”

米怜姿狐疑看了青凤一眼,却主动翻阅起来,没看几页就脸容变色。

青凤出声道:“这册子上纪录的一些事情我相信你都知道,或许你却不当一回事把其忘之脑后了,不知道这上面的手段比起我的手段又如何呢?”

米怜姿出声道:“女王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为大局着想,有些事情却是无奈之举。”

青凤“哦”的一声,“难道就因为她是女王陛下,就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只是一个青凤尊上,我就应该卑鄙可耻。”说着轻轻笑道:“怜姿,似乎里面有许多是你出谋划策,这会你来指责我卑鄙可耻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米怜姿沉声应道:“我身为臣子,自当为君分忧,事无两全,当以优而断之,我问心无愧。”

青凤笑道:“我们紫荆国有句谚语,“结果好,一切都好”,倘若我最后当上女王,我的一切行为都变得冠冕堂皇,而这册子中所记载的那些丑陋卑鄙的手段都会成为皇姐下台的最好理由。”

米怜姿轻轻一笑:“结果还没有出来,是好是坏还是未知之数。”

青凤轻轻抚摸米怜姿的脸颊,“你真是倔强的可憎又可怜。”青凤的手指颤抖着,有种克制不住想陷入米怜姿肌肤的冲动。

米怜姿平静道:“青凤,你现在依然可以杀了我。”

青凤柔声道:“怜姿,我永远都不会杀了你,就算你不肯向我臣服,也没有关系,事情有些棘手罢了,却依然难不倒我,只可惜你们米氏一族的威望怕是要一夜之间尽毁。”说着轻轻道:“我有太多的手段可以对付你了,只是我总忍不住对你心生怜悯。”

米怜姿不得不承认,相比较其他人,青凤却是对自己过分的宽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十几年的交情,想起当年青凤为自己亲自端来茶水的情景,想着她私自带自己游阅皇宫,想起她毫不犹豫跳入池中救起落水的自己......米怜姿心中一荡,眼眶一红,伤感道:“青凤,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句话却是真情而出。

青凤闻言心中也是一荡,米怜姿倔强不肯臣服,可是突然间她似乎又能轻易的击中她内心最柔软处。

青凤轻声道:“怜姿,我曾说过这世上的事物都在发生变化,我也是一样。”

米怜姿突然朝青凤跪了下去,“青凤,我愿意向你臣服,但请收敛起你的野心吧,怜姿会将尊上视若如初。”

青凤目光一呆,突然轻轻笑道:“没有想到让你臣服是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说着弯腰将她搀扶起来,“起来吧。”

青凤看着眼眶红润已经涌出泪珠,显得娇弱凄婉的米怜姿,伸手轻轻帮她擦拭泪痕,柔声笑道:“哭什么?”

米怜姿百感交集,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出口。

青凤轻声道:“今日不谈这些的,我们似平时一般说些轻松惬意的。”

米怜姿遮袖擦拭脸上的泪痕,收拾内心复杂而又矛盾的心情,恢复如此的稳重内敛,刚刚那一刻却是想起陈年往事,触动心扉。

青凤看着米怜姿恢复如初的表情,叹息道:“这可真是让我矛盾啊。”

米怜姿肃容沉默不语,就好像她刚刚根本没有落泪过。

青凤突然道:“宫中来了两个客人,其中一人身份大不简单,你却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我。”

米怜姿应道:“青凤,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这些。”

青凤笑道:“我以为你会忍不住告诉我,毕竟这个人的身份有些奇特。”

米怜姿淡道:“你都知道了,而且很多事情不是瞒不过你吗?为何却要来问我?”说着瞥了那桌子上的册子一眼,那册子里面记录的都是些机密不为人知的事情,可青凤却无一细巨的记录了下来,可见她的能耐之大。

青凤看见米怜姿的神态表情,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这一些毕竟是我有心获取的,可宫里来了客人却并不是我所要关注的。”

米怜姿问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他的出现会打乱你的计划吗?”

青凤微微笑道:“本来嘛,倒跟我没有丝毫关系,可见了他一面之后,这个不为我所掌控的因素却有些让我担心。”

米怜姿有些意外道:“你已经见到了他了。”说着却显得很不以为然道:“很符合你的胃口不是吗?”

青凤闻言目光疑惑,出声道:“相信怜姿你也已经见到过他了,不过我却不明白你为何会说他符合我的胃口?”

米怜姿淡淡道:“一个放.荡下流的流氓,且身份如此特殊,难道你不敢兴趣吗?”

青凤嫣然笑道:“不不不,他是我所见到的最正派,最端重有礼的男人,实话说,男人在我眼中大多时候扮演玩物的角色,可我对他却惟独有几分敬重,这样的男人真是难得,难得的我不得不敬。”

米怜姿好奇道:“莫非我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说着又问道:“你口中的男人不是麒麟吗?”

青凤应道:“正是麒麟。”

米怜姿目光露出疑惑之色,突然却娇声发笑起来。

青凤忍不住好奇道:“怜姿,你为何发笑?”

米怜姿笑道:“我笑有人终于能够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更可笑的还是一个男人。”

青凤平静问道:“此话怎讲?”

米怜姿笑道:“我亲眼目睹他的放.荡无耻,卑鄙可恶,你却说他是一个正派,端重有礼的男人,这难道不可笑吗?青凤你居然用正派,端重有礼这样的词语冠与麒麟,或许尊上你并不知道正是因为麒麟的放.荡无耻才得罪了女王陛下。”

青凤表情深思,女王陛下对麒麟的描绘与米怜姿一般,可自己却是遇到了麒麟,难道真的有一个人可以演戏,演到连自己的察觉不到,若是没有见到麒麟,她并不会有此疑惑。

米怜姿道:“我现在有些佩服麒麟了,以前就听过不少他的传闻,但却没有此时此刻我见到你表情之后对他的惊叹。”说着轻轻道:“尊上,你遇到对手了。”声音透出几分愉悦。

青凤淡淡一笑:“或许我真的该再见他一面,看看他是否如你所说的那般不堪。”

米怜姿笑道:“一物降一物,尊上你以玩弄男人为乐,也必将毁在男人的手上。”

青凤笑道:“我并不怕麒麟像你所描述那般,我怕的是我根本没有看错,大智若愚,游戏人生,岂是怜姿你这种迂腐之人能够领悟的。”

米怜姿闻言,表情一讶,青凤微微笑道:“我自幼博览群书,通达至理,你境界未到,自然视若邪魔歪道。”说着又吐出紫荆国的那句谚语,“结果好,一切都好。”

米怜姿刚想应话,却又立即被青凤先出声打断道:“玩弄男人也好,手段卑鄙也好,都不是结果,坏的透顶又怎样。”

米怜姿只感觉青凤处处掌握先机,就连普通的交谈亦是如此,她终于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自己并不是青凤的对手,而她几次的尝试也印证了这一点。

青凤突然问道:“你可记得三天之后是什么日子?”

米怜姿想了一想之后,才应道:“女神祭!”

青凤笑道:“你是不是都快忘记了?”

米怜姿确实忘记了,因为这些日子,为了面对青凤,她已经无法再想到其他的事情了。

青凤道:“你作为外朝和内务的一把手应该回去好好准备一番,却不要让女王陛下责怪下来。”

米怜姿沉声问道:“青凤,你难道没有其他的话要说吗?”或许青凤想借这次女神祭让她做些什么,又或者她有什么计划安排。

青凤笑道:“就算有,我也不打算告诉你,回去吧,好好准备一番。”

米怜姿问道:“你叫我来就是为了问麒麟这件事情?”

青凤笑道:“不可以吗?至少这件事情比许多事情让我感兴趣。”

米怜姿不再问话,转身离开书房,青凤笑了笑的看着米怜姿的背影离开,拿起那本书籍,返回大案前坐下,饶有兴趣的捧读起来。

女侍中深夜造访易寒所在的优雅小院。

大厅之内,清香白莲早已入睡,只有易寒一人在练那清心寡欲,脚下踩着空桶,头顶满水的桶,手里捧书,嘴里念念叨叨的,却听不清楚在念些什么,突然看见门外又灯光靠近,心中好奇,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来。

只见两个宫女掌灯拥着一个身为较为尊贵的女子走了大厅来,易寒一眼就认出她是女王陛下身边的女侍中,应该是皇宫内院总管一类的身份。

易寒见状,心想,莫非程铁风的眼疾除了什么突发意外,女王陛下这才连夜来请师姐去看,想到这里出声道:“我师姐已经睡下了。”

女侍中在来之前,还打算请这先生暗处说话,说明来意,这会见那白莲尊上已经睡下了,却不用避嫌,说道:“先生,宫里有一处温泉,这会空闲,女王陛下让我来请先生前去沐浴清洗。”

易寒惊讶道:“女王陛下邀我同浴?”心中暗忖:“莫非紫荆国有男女同浴的风俗。”

女侍中闻言,脸上骤变,却被易寒的话吓了一大跳,幸好身边两个宫女不懂得大东国语,否则此话传了出去却还了得,却怨自己不擅长用大东国语与人交流,没有把表达清楚,忙说道:“不是的,女王陛下为了犒劳先生,刚好这会温泉空闲下来,就请先生前往沐浴,享受一番。”

这么表达,易寒可就听懂了,不过易寒听到耳中却感觉不像是这么一回事,说犒劳师姐他还信,凭什么犒劳自己这个游手好闲,什么忙也没帮上的,大东国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却不知道紫荆国的女王陛下懂是不懂。

易寒客气笑道:“女王陛下有心了,我这个人不喜欢沐浴,我看就不必了,请小姐代我谢过女王陛下的一番美意。”

女侍中闻言,脸色一变,她来之前可没有想到对方会拒绝,从来女王陛下说什么,谁又敢拒绝了,这会倒不知道如何是好,灵机说道:“先生在宫中也闷坏了,也该出去走动走动一番,否则把先生闷出病来可如何是好?”

这倒是句大实话,早该给我自由了,给我一块可以自由进出皇宫内外的牌符,只是易寒心中已经认定了,三更半夜,女王突然请自己去温泉沐浴,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事,他却是不傻,看着女侍中的表情,却好想蒙在鼓里,觉得一切顺理成章一般,笑道:“这会天色都黑了,不如等白天吧。”

女侍中道:“正是因为这个时候,温泉才空闲下来,白日却是有人清扫梳理温泉杂物。”

(今日身体不好,状态不太好,请见谅!女王为何有此突兀的举动,下章揭晓。)

第四百八十七节 真君子

易寒突然出声问道:“在谎言与欺骗充斥的环境中,当你听到别人口中说出的一句话,你会作何反应呢?”说这句话的时候,易寒轻轻的从空桶走了下来,地上的空桶似被钉在地上,纹丝不动,而他头顶上的水桶也似钉在他的头上,没有半点偏斜,当易寒取下头顶的木桶,这才发现那是一个装满水的水桶,水静的不起半点涟漪,若不是灯光的放映,她甚至察觉不到那水桶装满了水。

女侍中表情露出惊讶之色,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惊讶,就是有一种不简单的感觉,这会先生正无声无息的展露他的神奇之处。

易寒朝那女侍中走了过去,易寒继续出声道:“我会根据我的思维,判断出其中的逻辑性和可能性,然后告诉我自己,它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

女侍中完全听不懂易寒的这番话,她努力的思考着,希望能够理解易寒的话,易寒突然微笑的打断她的思路,“小姐,请带路吧。”

女侍中喜道:“先生,请随我来。”

两个宫女在前面掌灯,走出院子之后,往东南方向行走,夜晚都是显得安寂的,就算皇宫也一样,四人似行走在一处宽阔的黑暗空间一般。

女侍中见易寒突然一直沉默不语,忍不住出声道:“先生,你为何突然间又改变主意了呢?”

易寒笑道:“很奇怪,我突然间想知道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这人世间总是存在有许多虚幻的表象,让人迷迷糊糊,好似冥冥中自己就被掌控了,就似今晚的月亮与昨夜相差无几,这是同样的表象,可是我们却知道,昨夜的月亮与今日的月亮是不同的。”

这番话又颇为深奥,女侍中没有过多的思考,脱口应道:“可还是那个月亮啊。”

易寒惊喜道:“小姐,你一语说中了关键。”说着突然问道:“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

女侍中应道:“我叫香素谪。”

易寒重复道:“香素谪,对了这香字可是紫荆国的姓氏之一。”

女侍中点了点头,应道:“香氏在紫荆国也是一大姓氏,很多人都姓香。”

易寒笑道:“我认识一个女子,她也姓香,叫香格拉,不知道素谪你可认识?”

女侍中摇了摇头笑道:“不认识。”

易寒笑道:“我发现你们都相同性,就是为人随和。”

女侍中笑道:“谢先生夸奖。”

易寒看了周围的环境,突然明白了自己要去那里了,自己身处的是一处园林,林木青翠,弥漫着浓重的雾气,视线并不开阔,在黑夜之下,更难以辨别周围的环境,两个宫女手中的灯火渐渐变得无法渗透开去,只能照亮周围一丈远的地方,易寒突然有一种感觉,这就似鬼怪风俗小说中描述着,一群狐狸精不怀好意的带领自己前往安静无人的地方......

女侍中似乎察觉到了易寒的反应,出声解释道:“这园林无论白天黑夜都弥漫这雾气,先生跟紧点,不要乱走,否则很容易迷失在其中的,就好像走进了一个永远也找不到出口的梦境之中。”

易寒笑道:“素谪,你会找到我的,不会让我迷失在其中,对吗?”

女侍中点头应道:“我一定会找到先生,不会让先生迷失在其中。”

在迷雾重重的园林又走了一段路,突然看见前方迷雾中竟透出数十盏灯火,约每个一丈便有一盏灯火,以多胜疏,这么多的灯火倒是战胜了迷雾的遮盖。

女侍中也看到了灯火,出声道:“先生,到了。”

易寒道:“这般隆重,我却是有点受宠若惊。”

女侍中道:“先生,请放轻松就好,一切我会为先生安排好的,不会让先生你感觉不适应。”

易寒到了温泉边,发现这些明亮的灯火硬生生的将这雾气缭绕的温泉周围环境照的个清清楚楚,只感觉皇宫还是皇宫,做什么事情都会让人感觉奇怪,若是普通人家又岂会在深夜出动这么多的人来做一件意义性并不大的事情,无非就是洗个澡。

既来之则安之,易寒也不想花心思去考究其中,如素谪所说,一切由她安排就是。

忽听“叮叮”悦耳的铃铛声传来,易寒心头一颤,忍不住想到那鬼怪故事中的场景,以前只在书中看到,此刻却身临其境,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又是那么的虚幻,直到看在素谪微笑的脸容,这才回到了现实。

只见两个宫女架着一面红色的纱帘走了过来,红色的纱帘在灯火的照射下变得更加的粉红,立即给人一种靡费而又温柔的感觉,以此同时,空气中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

女侍中笑道:“先生,请内中更衣。”

易寒原本感觉没有这个必要,待看见周围满是宫女,灯光将温泉周围的环境照的清清楚楚,却突然感觉还是有这个必要的。

走进那面纱帘中去,还未来的及宽衣,突然两个宫女冒了出来,出现在他的左右,同时说了一句话,易寒却听懂了那是紫荆国通用的尊敬语。

说完,手便伸了上来,来为易寒宽衣解带,易寒心中不禁露出苦笑,只是避免被大多数人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最终还是避免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他心中无淫.念,倒也表现的坦荡荡,也不说话,伸展双臂,让两个宫女更方便褪下他身上的衣衫。

外衣很快就褪下,两个宫女没有停下的打算,去解他的内衫和贴身短裤,少女柔滑的手指却难免触碰到易寒的肌肤,更妙的是她们的异性的眼神,气氛不撩自靡。

两个宫女脸上始终保持淡淡的微笑,宽衣解带期间没有多余的言语,随着易寒上衣被褪下,露出赤裸的胸膛来,易寒下半身的贴身长裤也被扯了下来,弯着腰扯下他裤子的宫女目光忍不住朝他胯下神秘的部位望了过去,发现他那个部位似安静的小鸟,不起丝毫反应,露出惊讶之色,她们今晚是有任务在身的,她们都是属于司礼院的,而司礼院有一项职责就是为女王陛下甄选男子,对于男子的了解,她们深刻到每一处的细微,换句话说,她们了解男人是什么样的动物。

这个宫女突然竟伸手去触,就似一个大夫在检查一个人身体健康与否,易寒的身体反应明显让她感觉不正常。

易寒突然伸手捉住她纤弱的手腕,低头微笑着轻轻摇头。

宫女却没有罢手,露出平和的笑容,似乎在告诉易寒这是必须的过程。

突然听见另外一个宫女惊呼出声,弯下腰的宫女表情一讶,好奇的望了过去,问道:“什么事情?”

那宫女脸蛋微微一红,却轻轻应道:“没有。”

香素谪闻声走了进来,问道:“什么事情?”

那宫女这才道:“我刚才看见先生尊上身上的伤疤,忍不住惊呼一声。”她被告之,女王陛下要宠幸一个男子,且将这个男人带去温泉沐浴清洗干净之后再送到寝宫,一般情况下,这些男子必须皮肤滑腻,没有丝毫的伤痕,可这个男子身上的伤疤却多的让人忍不住颤抖,就似一个破碎了之后再黏合起来的瓷瓶,照理说只要身上有丝毫的伤痕便不合格的。

香素谪闻言望去,却惊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也知道女王所要宠幸的男子,要求的严格,身体是不允许有丝毫的瑕疵的,可眼前这位先生身上的伤疤却多的数不过来,不过她心中却感觉这是一种异样的美,一种透着男性阳刚强大的气息。

“大人,继续吗?”宫女突然出声问道。

香素谪点了点头,这是女王陛下的安排,她无权过问太多。

勤学紫荆国语的易寒却要听懂了她们七七八八的对话,对着香素谪笑道:“素谪小姐,到底是让我来沐浴一番,还是来对我做出评价?”

香素谪有礼道:“先生,失礼了,我们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男人身上有如此多的伤疤,所以忍不住惊讶。”

易寒笑道:“好了,我可不想被别人当做欣赏的事物来看待。”

香素谪对着两个宫女道:“你们服侍先生入水沐浴。”说着目光却也瞥向易寒身下的敏感部位。

易寒顺着她的目光瞥向自己安静的小鸟,觉得自己并没有昂起是对她的无礼,微笑道:“素谪小姐,你很美丽。”说着转身露出男性阳刚而又坚实强壮的身体,厚实的肩膀,坚实的双腿似乎天性的也能打动女子的心房。

香素谪表情一愣,脸颊忍不住飘起两朵红霞,她不知道见过多少男子的身体,昂起的,狰狞的......可唯独没有似这一次,一躯平静的身体却让自己感觉不好意思。

紫荆女王在暗处看着这一切,这数十盏将温泉周围环境照的明亮清楚的灯火正是为她而设的,好让她看清楚易寒的一举一动,她为何会鬼使神差的做这样的安排,乃是因为今日听了青凤对麒麟的评价,这让她心中忍不住矛盾,她一方面信了青凤的话,另一方面又认定了自己的看法,她想要穿破假象,看透真相,而这一些与易寒为何受邀前来却是异曲同工,同样的易寒也想从表像中看透真相。

两个宫女牵着他的手,轻轻拉着他进入温泉中去,嗅着温泉特有的味道气息,温热的泉水浸透自己的肌肤,易寒忍不住闭上眼睛,舒坦的哼了一声,这声音有些销魂,让两个宫女听了忍不住嫣然笑了起来,她们太熟悉男人的这种哼声了,就似她们已经将男人的身心掌控了一般。

两侧的两双小手凑了上来,缓缓的在他的身上抚摸着,动作是那么轻柔,身体也渐渐挨近易寒,泉水浸润着她们动人的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透出白里透红,身上的衣衫尽湿,紧紧贴黏在肌肤,露出她们美妙动人的曲线。

两个宫女将自己的身体紧贴易寒,易寒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她们身上玲珑浮凸的柔软曲线,可是他依然不受半点诱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享受泉水的滋润和两女双手的清洗。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个宫女一前一后将那修长的双腿紧紧挨在他大腿,同时柔滑的小手带着微微的抖动,缓缓抚摸在他胸膛后背处的肌肤,前面的宫女用自己的膝盖和白嫩的大腿去撩擦易寒的大腿内侧,在他重要的部位周围徘徊着,而后面的那个宫女却已经用自己丰满的酥.胸糅蹭着易寒的后背。

从这一刻开始,这沐浴已经变了味道了,却是男人都梦寐以求的鸳鸯浴。

前面的宫女眼神打量着这个假惺惺佯装淡定的男人呢?聆听着他呼吸的变化,因为一个正常的男人绝对受不了此等诱惑,就算他的表情再平静,他的气息也欺骗不了自己,可奇怪的是,他似乎真的很镇定,似乎不受诱惑的样子,深知男人底细的司礼院宫女当然不认为这是真的,玉臂舒卷环抱易寒的胸膛,面对面的与他肌肤相贴,脸颊凑到易寒的面前,想要更清楚的聆听他的隐蔽的气息,见易寒眉毛轻轻触动,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吐气如兰的气息从她檀唇吐出洒在易寒的耳颊上,同时水下的一只脚探入易寒的双腿中间,脚尖轻轻的刮着他的后脚跟,缓缓的往上滑动,这个姿势极为奇怪,有违人体的所能承受的扭曲,但是她却做到了,似乎她的身体能够似蛇一般的随意扭曲。

易寒感觉宫女的脚尖从自己的腿后缓缓滑动,落在他的后股之上,睁开眼睛看着脸颊与自己贴的极近的宫女一眼,宫女露出有些调皮的笑容,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脚尖朝他胯下重点部位撩去。

突然!宫女的表情变得十分的怪异,几乎不敢相信的再次用脚尖撩拨了几下,这些动作就似乎想以脚代手来摸索那部位的形状外貌。

宫女忍不住“咦”的一声惊呼出来,同时却伸出一只柔滑长臂到他腹下拨弄,柔指触碰悬卵股间,以能够强烈撩拨男人情.欲的手法。

宫女清楚自己的手法,这个时候男人本应该身体震颤,双目睁圆,呼吸粗重,可是她看到的是对方很平静的又闭上了眼睛,原本男人身上最为敏感的部位却似乎只是他身体其他地方普通的部位一般。

宫女涨红的小脸露出几分恼意,却不甘心这个结果,这就好像你原本把握十足的事情却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宫女使出自己的真本事,嘴唇亲吻易寒胸膛,同时双手齐下,撩拨易寒腹下。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非常艳.情的事情,易寒心中却感觉有些好笑,自己一点反应却是对她的不尊重,感觉到身下她的双手有些急躁,却能感受到她内心已经生恼不服气。

易寒从来没有这种奇异的感觉,一个女人在触碰他的敏感部位,他的内心却能保持如此的平静,甚至他都想感谢师姐封了他的淫.念,这是多么奇妙的体验啊。

突然身后宫女双手轻轻拨开他的双股,一根手指缓缓滑进沟壑之中,朝他的后.庭探去,柔指刚触,易寒立即扭过身去,却看刚刚做出这番举动的宫女露出微笑的看着自己,好似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时候。

易寒突然想到,宫廷甄选秀女的时候,会检查身体的每一处部位,这庭处是否有疮也是必须检查的地方之一,这宫女刚才的动作却只不过一个早已习惯的过程罢了。

宫女微笑道:“先生,请放松。”多大男人这个时候已经沉浸于欲望之中,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显然这个先生的定力非同一般。

易寒听懂了她这句话了,用生涩的紫荆语应道:“我不习惯别人这么对待我。”

宫女见他居然会说紫荆语,表情一讶,突然却嗤嗤娇笑起来,“习惯了就好。”说着湿漉漉的双手在他胸前轻轻揉抚起来,男人虽色,但有的时候却会处于害羞,这需要加以诱导和宽慰。

只听另外一个宫女却突然不悦出声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的小脸已经气愤不已。

另外一个宫女闻言表情一讶,想象不出她为何会如此的无礼,更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居然朝岸边游了去,离开这个她们共同服侍的男人,一时表情呆呆的,抚上易寒胸膛上的小手也不动了。

这个上岸了的宫女朝香素谪比划着低声说了一番话,一会之后只见香素谪表情惊讶的朝温泉中的易寒望去,这先生居然不是男人,在她们看来不举的男人就不是男人,莫非他的身体曾受到什么伤害,因此丧失了男人这方面的功能。

香素谪从躲在暗处的女王陛下望了一眼之后,突然却做出了一个举动,手指轻轻一挥,从暗处又冒出十来个宫女来,个个年轻美妙,身材动人,这些宫女走到温泉边开始宽衣解带,除去外衣,将亵衣也一并除去,一丝不挂入水朝易寒游了过去。

易寒突然发现又有十来个宫女赤裸着身子入水朝自己游了过来,一眨眼见就将自己包围在中间,眼前顿时满是那些,酥胸纤腹,玲珑腿儿,妙处呈现。

一躯躯白玉般的身体就朝自己挨贴上来,一双双十指春笋在自己的身上游动抚摸起来,这一切却让易寒感觉十分的不自在,原本好好沐浴泉水,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模样,他的双手忙着拨开那些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柔滑的小手,却是顾前无法顾后,反而是最后自己的双手被捉住了。

易寒显得忙乱,只感觉头昏眼花的,突然感觉身下沉睡的小鸟却被人含住,进入一个淫情汲汲,爱欲恣恣温暖湿润的狭小空间,当感受到一条灵活的丁香小舌在表面撩动的时候,他才明白怎么回事,看这架势,这般宫女今夜是打算非把他吃了不可。

易寒也不是那迂腐之人,主要是现在他没有半点淫.念,这些女子的行为非但没有给他半点销魂快乐的感觉,反而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被承受侮辱。

他有些粗鲁的将潜入水底吸含着敏感部位的女子从水底中揪了出来,“啵”的一声,却需费些力气,这吸的也实在有些紧。

那名宫女被揪出水面,表情惊讶,完全想象不到竟有男人会这么做,惊讶的表情上,檀唇处还沾着垂而不滴玉津儿。

易寒有些不悦的用紫荆语喊道:“都滚开!”

香素谪见状吃惊,匆匆往女王陛下躲藏的隐蔽处走出,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处理眼前的情况,却必须前去请示一番。

第四百八十八节 司礼院

易寒已经不想在温泉里呆着了,说句直白的,没有淫念的他,此等艳福他消受不起,众宫女却那里肯让他走,女王有令在身,今日是真男子还是伪货却要探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却不顾一切的拥了上来,将易寒给包围住,易寒有个弱点就是不会对女人动粗,很多时候这个弱点会让他处于进退两难之境的。

躲在暗处的紫荆女王听了香素谪的陈述,露出惊讶之色,怎么可能,香素谪竟说麒麟不能人道,莫非他与铁风一般杀戮太重,被上天所惩罚,她可依然清楚记得在白水岩的情景,麒麟的放荡,简直就是一个淫胚,可完全不像是不能人道的一个人,紫荆女王依然不相信这个事实,她认为这些宫女根本难入他的法眼,麒麟际遇非凡,阅尽人间美色,非绝色妖娆之姬难以让他动心,想到这里朝姿色不弱的香素谪看去。

香素谪被紫荆女王一看,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女王陛下是想让她亲自出马,可她却不擅长此道,说白了,她的身份除了比那些宫女尊贵,其它却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在技艺方面还有差距,果不其然,只听女王陛下出声道:“素谪,你也下去。”

香素谪出声道:“陛下,非臣下不愿意,乃是臣下并不擅长此道,怕是参与其中也是于事无补,陛下若想试出那先生是金玉还是败絮,我却有一人举荐。”

女王陛下立即问道:“何人?”

香素谪道:“掌女宫之礼,既教四德,又授御男甄选之术,司礼院首席才红袖。”

“才红袖?”听到这个名字,女王陛下却显得陌生,似乎听过又似却没有什么印象。

香素谪道:“陛下不近男色,这司礼院早断了御男甄选之事,虽然如此,才红袖却一直兢兢业业,从未闲赋。”

紫荆女王“哦”的一声,这司礼院一直空置,我还曾想有将司礼院罢除的念头,只是怜姿说,司礼院不可罢除,否则皇宫无人授女宫之礼。”说着问道:“这才红袖可算的上绝色妖娆之姬?”

香素谪点头应道:“据我所知应该没有男子能在她的魅惑之下而不动心。”

紫荆女王问道:“比起青凤如何?”

香素谪闻言心中怪异,女王陛下怎么拿青凤尊上和才红袖相比较啊,却应道:“回陛下,我从未见过青凤尊上真容。”

紫荆女王道:“好吧,就让才红袖试一试,你跟她讲,若能降伏此人,我必有封赏。”

香素谪点了点头,紫荆女王淡道:“你去安排吧。”原本只是想解除心中的疑惑,想不到竟是柳暗花明,宫中竟还有此等人物,以前她最厌恶这些,自然从不关心。

被十多名一丝不挂宫女包围着的易寒,突然看见香素谪朝温泉边走了过来,忙高举手臂出声喊道:“香小姐,救命吧。”

被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宫女包围着却喊出救命的,怕古往今来只有易寒一人了,不管易寒是否能够人道,易寒的举动却引得了香素谪心中的敬重,又有那个男子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不能够人道,却也能够虚情假意的与这些宫女嬉戏玩耍一番啊,可是他却表现的那么的正襟危坐。

香素谪手轻轻一挥,朗声道:“你们都退下吧。”

众宫女这才停止纠缠易寒,纷纷离开易寒上了岸,易寒却不看都不想再看到那些白花花的肉体,感觉周围终于清静下来了,舒坦的松了口气,来这一么一招可真的戳中他的死穴。

香素谪见状,轻轻摇头,心中暗忖:“不知道人间美艳,这易先生可真是枉为男儿身。”却是暗暗为易寒惋惜起来。

易寒池边走了过来,说道:“我已沐浴,请引我回院吧。”这身上已经被那十几双柔滑小手搓的连皮都掉了一层。

香素谪微微露出微笑,轻轻招手,两个宫女上前为易寒擦拭身子,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瞥向易寒那胯下沉睡小鸟,忍不住隐蔽的掩口而笑,怕是刚刚众女对易寒已经有了一番交流评论,内容无非是此男不能人道。

两女的隐蔽的笑声却透着几分耻笑之意,易寒见状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自己被师姐封了淫念有什么办法,想不到做一名真君子反而却成为别人耻笑的对象,倒也没有打算出声解释一番。

香素谪见状对着两个宫女轻斥一声,让她们退下,却亲自为易寒更衣,轻声宽慰道:“易先生不必芥蒂,她们从来没有见过似先生这般正襟危坐的奇男子,素谪心中却对先生肃然生敬。”

易寒微笑道:“谢香小姐夸奖,我心里好受了许多。”

香素谪闻言,脸色一慌,“先生莫要误会,素谪并没有取笑之意。”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我活该被你取笑。”

更衣整待之后,易寒说道:“不早了,劳烦领路引我回院。”

香素谪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却不适宜开口,多说多错,怕是这易先生心里也不好受吧。

几个宫女前面掌灯,香素谪随同易寒身侧领路,女侍中亲自领路,却是极高的待遇。

很快就穿过这片迷雾重重的园林,突然易寒发现路道不对,出声问道:“香小姐,这好像不是回到居住院子的道路。”

香素谪笑道:“先生,这会夜深了,前去先生的住处有些远,先生也有些疲惫了,我就打算就近让先生先住下安寝,明日一早我再送先生回去。”这理由说的却也是冠冕堂皇。

可易寒却心里清楚,他是说谎的祖宗,这种骗人的鬼话骗别人去,却休想骗他易寒,看来今夜注定是不安宁的一个夜晚,不是那么容易渡过,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对方是什么目的呢?若说想色诱自己,可色诱自己有什么好处,若说陷害自己吧,却无需这么麻烦,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这一切必定是女王陛下的安排,莫非今夜她如此犒劳我,却是为了报答我当日救她免遭落水之祸。

人家既然早就做好安排的,自然不会轻易的就让自己离开,易寒也不打算做一些无谓的挣扎,那就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把戏吧。

易寒突然微笑道:“香小姐,我实在想象不出似你这样的人儿也会说谎。”

香素谪闻言,表情有些尴尬,应答:“先生,你说什么?”

易寒凑近香素谪耳边低声道:“女王陛下一定有什么安排吧。”易寒的气息洒在香素谪敏感的耳根处却让她顿时毛皮一麻,身体涌出一股怪异的感觉,心头怦怦直跳起来,只感觉这易先生却并非没有魅力,至少他能够撩动自己的内心情绪,就在这时,后臀儿却是被袭,香素谪吓的惊呼了起来,朝易寒望去,易寒却一脸正色,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一般。

掌灯的宫女闻声回头,询问道:“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香素谪恢复平静道:“没事,继续走吧。”

刚刚袭击香素谪后臀的确实是易寒,不过易寒只是一时玩性,却不存色念非礼之心,他的心性本来如此,逗一逗香素谪罢了。

在香素谪想来,却感觉怪异无比,因为早些时候她亲眼见证了易寒的不能人道,也就是说他跟个阉人一般,对女人丝毫提不起兴趣来,十几个裸女摆在他的面前都无动于衷,可这会却偷偷的来非礼自己,香素谪无法理解他为何会这么做。

易寒问道:“香小姐,有事吗?为何这么看着我?”

香素谪不悦道:“先生心知肚明。”

易寒笑道:“香小姐,我刚才全身都被你看了个遍,我都不在乎,你却又为何如此小气?”

香素谪淡淡道:“先生,说句不好听的,一个不算是男人的男人身体,我就算看一百遍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受。”

这句话可真是伤人,易寒却微笑道:“香小姐可真是言不由衷啊,早些时候还宽慰我不必芥蒂,这会却来解我的伤疤。”

香素谪闻言心中一软,不再追究,她并不是因为对方非礼了她而不悦,乃是她无法理解对方为何这么做。淡淡说道:“先生,到了。”

易寒这才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却来到了一所宫院,只见此远以椒色涂壁,颜色艳丽,进入大厅,厅顶悬灯明耀,巍焕轩敞,

陈设华丽,供以名花异卉,一时间竟让易寒感觉来到了秦淮河畔的青楼名阁一般,不过还是有差距的,青楼名阁雅中透着闹气,此地却幽静透着宫廷的华贵。

“此为何地?”易寒问道。

香素谪似知道易寒有此一问,微笑道:“这里是司礼院,先生乃陛下贵客,一会之后司礼院首席才大人会亲自出来接待先生,安排好先生在这里过夜。”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换人了,这会该是更厉害的角色吧,莫非想将诱惑进行到底,可惜啊,自己却被封了淫.念,否则刚才在温泉的时候自己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早已经安奈,与那帮宫女颠倒龙凤了,何须如此麻烦。”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香素谪问道:“先生笑什么?”

易寒笑道:“我在想啊,女王陛下可真够贴心的。”

香素谪道:“先生乃是陛下贵客,陛下当然不会怠慢。”说着又道:“先生请在次等候,我去请才大人出来。”

易寒道:“这么晚了,怕是已经睡下了吧。”

香素谪笑道:“司礼院由才大人做主,我却不好喧宾夺主,先生既然来了,就算才大人已经入睡,我却也必须惊醒她了。”

易寒笑道:“可真是兴师动众,让我心里难安啊。”

香素谪听出易寒的弦外之音,却微微一笑,没有答话,朝偏厅方向走去。

易寒闲着没事,便欣赏起这大厅布局起来,其实此刻他只想睡上一觉。

一会之后,突然察觉偏厅的帘儿微微一荡,若不敏锐还以为是风呢,易寒却看到了帘儿隙缝处隐有眼珠反光的闪芒,心中好笑,知道是香素谪带着那才大人来暗中打量自己了,这就像为了对付一个人,却必须先了解一个人的底细,再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配合你们好好演一出戏剧,让敌先动,化被动为主动,想到这里,长身而立,慵懒的伸了一个腰,脸上露出几分疲惫之色,他身材修长,双臂一展,却露出可以让女人迷醉的俊伟体魄,同时却能够让帘内之人看到他男性阳刚分明的轮廓,故作悠闲的走了继续佯装欣赏大厅内的布局陈设,停下来时,疲惫之态顿消,身躯挺立如山,透出让女子忍不住心生仰望依偎的气质来。

香素谪身边身穿红色的翠烟衫的女子,目光慵懒,眉目透着几分不悦,她原本已经入睡,却被香素谪叫醒,让她起身来招待一个男人,这都什么时分了,见了易寒之态,却骤然精神一爽,双眸透出美丽光芒来。

两女看了易寒一眼之后,又返回偏厅,才红袖问道:“就是他吗?”

香素谪点了点头,才红袖笑道:“如此俊人,今日陛下得人矣,难怪会让陛下动心。”只是看了一眼,才红袖这个眼光刁钻的人却立即对易寒有了极高的评价,易寒自幼博学多才,身上的内蕴气质却是日积月累积淀下来的,他身上有匪气,却不能掩盖他的文质之光。

香素谪自然也明白才红袖这话什么意思,因为女王陛下在任就从来没有让司礼院为其甄选过任何男子,换句话说女王陛下一直吃素,今日却改吃荤了。

香素谪转达紫荆女王的话。

才红袖笑道:“这是我的职内之事,要什么封赏,说吧,要我怎么做。”

香素谪道:“才大人,你要证明他是否能够人道?”

才红袖闻言惊讶道:“香大人,你说什么,证明他是否能够人道?”

香素谪点了点头道:“他不受女色诱惑,我却不知道他是不能够人道,还是另有原因。”

才红袖道:“若说他不能够人道还能理解,若说他不受女色诱惑,可从来就没有这样的男人啊。”

香素谪道:“他不一样,此人来自大东国,大东国十分看重道德伦理,讲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或许这正是他与紫荆国男子的不同吧。”香素谪居然搬出大东国礼数这一套来解释,若是易寒知道了,一定要笑掉大牙,就算在大东国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此点。

才红袖“哦”的一声,“若真是这样,倒真是我少见多怪了。”

香素谪问道:“你可有把握将他拿下。”

才红袖笑道:“若是个真男人,我保证他什么道德伦理都抛到九天云外。”说着朝帘子望去,“我倒觉得他是个真男人,若是个不行的男人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香素谪道:“那我们一同出去见见他吧。”

“好嘞”,才红袖娇滴滴的应了一句,突然间展露其妩媚风情来。

大厅里的易寒突然看见偏厅帘子一动,知道正主来了,只见香素谪带着一个一身红彤的翠烟衫的女子走了出来,她的裙脚开的极高,差不多到膝盖之处,一双白皙细长的小腿暴露无疑,脚下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子,易寒又看到了紫荆国的一种新的服侍,这种衣饰其实是女子在内寝穿着,轻松随便,一般情况不是近人,不会轻易展露。

此女走在香素谪身侧,珊然走进,行步如轻云出岫,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脸遮黑纱,却可见媚意荡漾,含妖带俏,勾人心魄的一双美丽的眸子,黑纱之下的红唇尤为扎眼,微微笑意挑动着男人的神经,这是一个骨子里散发着妩媚的女人。

易寒心中暗忖:“好大的杀伤力,若我此刻不是被封了淫.念,岂不是立即被她勾走了魂魄,我要赞她一句,真不愧是媚骨天成,又一个千年妖精。”

便似易寒一般,才红袖的妩媚风情乃是一种积淀,根本无需故意露出妩媚之态,就似平时一般,能为人师者,岂可轻易许与媚女二字这般简单。

香素谪走近介绍道:“先生,这位便是才红袖才大人,今夜就由才大人安排先生在这里过夜。”易寒感觉自己此刻似乎到青楼妓院招嫖。

才红袖微笑向易寒点头示礼,却连言语都没有,有时候一个女子的诱惑,并不代表就是做出一些放.荡的行为来,这样反而会让人感觉很低俗,才红袖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她的微笑却已经让人感受到她的热情和随性,至于她一身媚骨,你却不能说她就是放.荡的。

易寒施礼道:“才小姐,打扰了。”

才红袖目光看着易寒,却没有深注,就好像在欣赏一件几柜中的一件珍玩,然后对这件珍玩的年月以及珍贵程度作出评阶。

“先生,不必客气,先生既然光临,红袖自然要好好尽地主之谊。”才红袖出声道,说的确实大东国语。

易寒喜道:“才小姐懂得大东国语。”

才红袖微笑道:“我们紫荆国有一句话,要知天下事,需识大东语。”

易寒“哦”的一声,露出讶异之色。

才红袖微笑道:“大东国文化悠久,若拘于一隅,如何阔展眼界?”她的言语与她的外表给人感觉完全不一样,倒似一个知书达理的知性人儿,却不是那只知放.荡风流风骚女。

香素谪打断道:“夜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才大人,易先生就由你照顾了。”

才红袖笑道:“香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易先生,让易先生乐不思蜀,常来我这司礼院。”这话言语又让易寒感觉立即回到鸨儿揽客的情景。

才红袖说着,目光却瞥向易寒,无声诱惑一番。

男女间最妙的便是这你心知我意会,却无需言白的情趣,看来这才红袖很懂行。

香素谪离开之后,易寒道:“才小姐,劳你引我去厢房入住。”

才红袖突然一声娇笑,发出比银铃还好听的清脆声音,柔声道:“随我来吧。”

突然娇笑,似乎窥透易寒的心思一般。

易寒一头雾水,却报予微微一笑,潇洒坦荡的看着才红袖,眼神深深进她的美眸里,却没有说话。

两人眼神对视了一会,无声的较量。

一个坦荡无忌,一个却柔的能融化世间任何坚硬的东西。

才红袖也没有说话,突然转身,她款款摆动的婀娜身姿似乎在轻轻言语随我来吧。

易寒跟随才红袖朝偏厅走去,走过偏厅之后进入一间屋子。

却是一间女子居住的内寝,屋内随处可见女子所用之物。

才红袖也不跟易寒打招呼,径直朝屋内一张长软榻走了过去,斜卧了下去,侧着身子看着易寒,单手支起下颚,及膝短裙根本无法遮盖住她一双雪白的小腿,构成了一幅能令任何男人神魂颠倒的美人横卧图。

才红袖另外一只手轻轻抬起道:“先生,请自便。”

这份娇慵散的丰姿,成熟迷人的风情,特别是悠然自在的洒脱确实让人动心,却也一点也不让人心生放.荡之感。

易寒微笑道:“这好像应该是才小姐居住的闺房,才小姐将我带到这里来,我却不明白才小姐的意思。”

才红袖微笑道:“先生,我直说了吧,女王陛下看上你了,这会却让我来做出判断,先生够不够格成为女王陛下的入幕之宾。”

易寒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才红袖露出好奇之色,“先生为何发笑?”

易寒正色道:“谁都可能看上我,包括才小姐你,但惟独女王陛下不会看上我。”说着却从容的在一张圆桌上坐了下来,看见桌子上有水壶,有些口渴,正要倒水。

才红袖出声道:“先生,那水喝不得!”

易寒笑道:“为何喝不得,莫非里面有毒不成。”

才红袖笑道:“倒也不是,只是这壶里面装的却是忘魂水。”

易寒笑道:“不知道这忘魂水有什么用处呢?”

才红袖微笑道:“人的一举一动都受这伦规约束,喝了这忘魂水却会露出本性来。”

易寒道:“人若不受约束,那刻大大不妙,却不知道才小姐为何会将此物置于此地呢?”

才红袖笑道:“先生似乎很悠然自得,不受这陌生环境的影响,更让我这个第一次遇到先生的人,也感觉我与先生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

易寒问道:“那应该怎样的表现才算正常呢?”

才红袖应道:“大多时候是局促无声。”说着又道:“陌生让人生出隔膜,隔膜让人无言,先生却是不同,似乎习惯如此。”

易寒笑道:“我自然不好保持沉默,否则此刻身处才小姐闺房之内,应该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情啊。”

才红袖轻轻笑道:“习以为常,便不生涩。”从易寒这会的这番从容表现,她已经判断出对方是一个经常出入女子闺房的男人,女子闺房岂是能够轻易让男子进入的,非亲密之人不可,由此可见,眼前男人常做寻芳猎艳之事,这会想来,那不能人道的说法怕是一个笑话。

易寒笑道:“才小姐似乎很了解我。”

才红袖轻轻摇头。

易寒倒水,正要饮用,才红袖见状连忙起身,奔到易寒跟前打落他水中的被子,“先生忘记我刚才的话了,这是忘魂水,喝不得?”

易寒笑道:“即是喝不得的东西却又为何置于房内?”却又绕到刚刚的问题上。

才红袖笑道:“别人喝得,先生却喝不得。”说着将那水壶收了起来,掀起粉红的纱帐,竟藏到了床榻深处去了。

易寒笑道:“才小姐莫非怕我喝了这忘魂水,原形毕露,做出对才小姐不利的事情来?”

才红袖轻轻笑道:“先生却不知道我这司礼院是什么地方?”

“哦,什么地方?愿闻其详!”

才红袖笑道:“教导女宫之礼。”说着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同时也是为女王陛下甄选男人的地方。”

易寒露出狐疑之色,“龙潭虎穴?”

才红袖咯咯笑道:“是龙潭虎穴,男人进来了,便出不去了,该担心的是先生你,却不是我。”

易寒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即是销魂窝,又是夺命地。”

才红袖轻轻摇头:“非销魂窝,亦非夺命地。”

易寒问道:“那是什么?”

“检验真金男儿的地儿!”

第四百八十九节 意想不到

易寒哈哈大笑:“好一个检验真金男儿的地儿!”

才红袖见易寒发出放荡不羁的笑声来,微笑问道:“先生为何发笑,莫非把我这司礼院与大东国的勾栏妓院相比较?”

易寒忙抬手道:“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才红袖问道:“那先生是什么意思?”

易寒应道:“我是说你这地实在有趣?”

才红袖耐心问道:“有趣在哪里?”

易寒笑道:“便是有趣在这检验真金男儿。”

才红袖道:“我却不觉的有趣,凡物因趋而生,司礼院既然存在就有其存在的道理,先生这是紫荆国,所以这些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易寒应道:“我是说有趣,可没有奇怪。”

才红袖道:“对于先生来说,奇怪就是有趣。”

易寒笑道:“好吧,我不与你辩解这些了,你打算如何检验我呢?”

才红袖微微一笑,却缓缓转身朝床榻走了过去,走了一半却突然回头对着易寒回眸一笑,易寒脸上依然保持微微笑意,未有变化,才红袖轻轻的在软榻卧了下来,这才出声道:“先生,在此之前我想先问先生一句话,请先生如实相告。”

易寒笑道:“但说无妨。”

才红袖问道:“先生可是不能人道?”

易寒嘴角勾勒处一丝怪异的微笑来,却没有直接回答才红袖的问题,“才小姐为何这么问呢?”

才红袖道:“我听香大人说,早些时候先生在温泉沐浴,有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相陪,先生却无动于衷,甚至男人肉具未有丝毫变化。”淡淡一语,却突然吐出男人敏感部位,这个词语从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不得不说,气氛顿时变得暧昧非常。

易寒淡淡应道:“无欲则刚。”

才红袖惊讶问道:“素红袖才疏学浅,敢问先生此话怎么解释?”

易寒应道:“心中无欲,言行举止不受欲望作祟,自然刚强正直。”

才红袖问道:“先生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先生没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吗?”

易寒笑道:“佛家有言“忍,无可忍”,说的是既然无可忍,那本身也无需忍,一切遵从本心,平静处之。”

易寒这番话更是深奥,才红袖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却能够捕捉到其中的一丝玄机,低头思索,一会之后才出声道:“先生之境界却非红袖所能领悟的。”

易寒微微一笑,“过奖了。”既赞则受。

才红袖笑道:“这么说先生并非不能人道,而是不想枉为。”

易寒问道:“才小姐,还要检验吗?”

才红袖笑道:“本来应该如此,不过现在不必了。”

易寒又问道:“不知在才小姐眼中,我是否算的是真金男儿?”

才红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与先生相比,今日我才知道,以前那些所谓的真金男儿却全部都是败絮。”

易寒笑道:“不好意思,让你对男人的印象发生改观了。”

才红袖没有回应易寒的话,说道:“先生,夜深了,请安寝吧。”

易寒以为她要宽衣解带服侍自己,却才红袖却没有这个意思,“现在,今夜你就在这屋内睡下,当做自己家中一般,红袖先告退了。”

易寒微笑道:“怕是有些不太习惯。”

才红袖报予浅浅一笑,微微施了一礼,款款离开。

易寒心中莞尔,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艳遇,怎知却以为这样结束,倒如了他的心愿,此刻他心平气和,只想好好睡上一觉,朝床榻走去,只见床榻之上单褥不齐,散发着才红袖娇躯娇躯残留的芳香,伸手去触,那单褥还有些温热,突然瞥到床尾挂着绢薄衣物,明显是女子所穿内亵,莞尔一笑,这才红袖倒真的把自己当做亲密之人看待,丝毫不存芥蒂,别人既然如此,他岂又能表现的鬼鬼祟祟,窥探别人私密,掀起被褥覆身睡下。

才红袖离开自己的闺室,见了香素谪,香素谪见才红袖这么快就过来了,问道:“如何?”

才红袖问道:“那易先生已经睡下了?”

香素谪闻言,观察起才红袖来,只见她鬓发整齐,身上未有汗迹,却不似刚刚进行一番激烈缠绵的模样,“你是否......”

才红袖看穿了香素谪的心思,打断道:“我从来不与检验的对象发生关系。”

香素谪问道:“那你是否已经确定了他是个男人?”

才红袖应道:“他是我至今为止遇到的唯一的真男人!”

香素谪却不能够理解才红袖的这句话,那岂不是说除了这易先生,才红袖遇见看到的那些男人都不是男人了,怎么一个不能人道的男人才红袖却说是真男人,而那些能够人道的才红袖却说不是真男人,这岂不是颠倒是非。

香素谪道:“才大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才红袖笑道:“与易先生相比,我以前遇到的那些男人只不过是受欲望控制的禽兽罢了,怎配冠与男人二字,男人是相对于女人而言的,不知道香大人能够理解。”

香素谪依然一知半解,才红袖道:“香大人,我想见陛下,我想为女王陛下举荐这易先生为亲王尊上。”

香素谪闻言大吃一惊,“才大人你说什么?”

才红袖淡淡道:“历朝历代,为女王陛下甄选亲王尊上都是司礼院的职责,女王陛下从政三十余年,至今未立亲王尊上,乃是司礼院失职,今遇良人,我自当为女王陛下填补这个空缺。”

香素谪朗声道:“才大人,你疯了。”

才红袖淡道:“我没疯,司礼院并非为女王陛下挑选供纵乐寻欢的肉体良躯,甄选亲王尊上乃是司礼院德典本职,莫非香大人因为宫廷近代淫.靡之风盛行,却忘记了前朝设下司礼院的初衷吗?”说着施礼,“请香大人代为禀告女王陛下,才红袖求见。”

香素谪朗声道:“才大人,你甚至都无法断定他能否人道,就做出此决定!是否太草率了。”

才红袖微笑道:“香大人,我确认他有这方面的能力,甚至还有过人的天赋。”

香素谪问道:“才大人,你如何得知?”

才红袖笑道:“在我与他的对话交谈,这一切却只能意会无法言传。”

香素谪心中惊讶,原本只是想借才红袖之手拿下易先生这块难啃的骨头,怎知才红袖见了这易先生之后,却断定他乃是女王陛下的真命天子,要举荐为亲王尊上,为女王陛下选夫婿,确实是司礼院的职责,更是才红袖的本分,若女王陛下要择亲王尊上,一切程序却必要经司礼院之手,前朝设下司礼院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为女王陛下择选夫婿。

香素谪道:“才大人,你并不了解这易先生的身份,他......”

才红袖出声打断道:“香大人,这是红袖的本职,若女王陛下动怒,红袖愿意一人承担,与香大人无关。”

香素谪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女王陛下从没有这个打算的,香大人你突然这么做,怕是太过唐突了。”

才红袖轻轻道:“便似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不可无夫,香大人,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我身为司礼院首席,在其位谋其职,此为红袖安身立命之本。”

见才红袖如此执意,香素谪只得应道:“才大人,这会天色已经黑了,前去见女王陛下怕是不妥,待我先将此事向女王陛下透个口风,让女王陛下有个心理准备,明日再召见才大人。”

才红袖露出笑容道:“谢香大人成全。”

香素谪淡淡道:“如才大人所说,这乃是才大人的本职,我也觉得陛下应该有个名义上的夫君了。”

香素谪离开,前往女王陛下寝宫,她知道女王陛下还未睡下,她还在等消息,越是走近寝宫,香素谪内心越是忐忑不安,这该向女王陛下怎么开口呢,难道说才大人见了易先生之后,并没有诱惑他,而是一眼相中,举荐他为未来的亲王尊上。

突然念头一转,女王陛下为了等这个消息,甚至这个时候都没有睡下,这是不是代表女王陛下对易先生很感兴趣呢,否则她又会如此的关心他能否人道的问题,若真是这样,才大人的这个决定也许会起到顺水推舟的作用,香素谪内心才稍稍安心下来。

寝宫的灯火还亮着,看来女王陛下果然还没睡下,一个宫女见到香素谪,上前轻轻道:“大人。”

香素谪问道:“陛下安寝了没有。”

宫女轻轻摇头,香素谪手一挥,“你先退下吧。”

香素谪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寝宫内室,寝宫很是安静,尽管她尽量走的很轻,轻轻的脚步声还传入耳中。

紫荆女王的声音突然飘来,“是素谪吗?”

“是我,陛下。”香素谪轻轻应道,说着掀开帘子,走进内寝,只见女王陛下背对着她,坐在圆桌边,桌子上红润的灯光映照她的背影有几分温柔的风情,这让香素谪内心不禁想到,寝宫内这张宽阔的凤榻的另一边一直空置着,它的主人会是谁呢,会是那么还没见几面的易先生吗?

“如何?”紫荆女王冷淡问道。

香素谪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沉吟良久依然未应。

紫荆女王突然转身,眉目露出许些不耐烦的神色,她等到三更半夜就是为了等这个结果,这会香素谪人回来了,却沉默不语,出声道:“但说无妨。”

香素谪应道:“陛下,才大人并没有与易先生发生关系,这会易先生已经睡下了。”

紫荆女王不悦道:“难道我说的不够清醒吗?只要拿下他,我会有封赏。”

香素谪道:“我已经将陛下你的话传达给才大人了。”

紫荆女王冷声道:“让才红袖现在就来见我!”

香素谪闻言一愣,紫荆女王冷声道:“还愣着干什么?”

香素谪忙道:“陛下,有件事情我要与你说清楚。”

紫荆女王见了香素谪的表情,心中一阵怪异,“什么事,快说,莫要吞吐了。”

香素谪道:“才大人虽然没有与易先生发生关系,不过他却断定易先生能够人道,且说易先生是她至今为止遇到的唯一的真男人

,余者只不过是受欲望控制的禽兽罢了。”她将才红袖盛赞易寒的一番话向紫荆女王说出来,却是为接下来说出才红袖的决定做好铺垫。

紫荆女王眉头一皱,“什么意思?他配吗?在我看来却是连寻常男儿都多有不如。”言语却是十分轻蔑

香素谪闻言心中一惊,原本刚要吐出来的话却堵在喉咙口,原来女王陛下对易先生的印象是如此之差啊,这让她如何把下面的话说出口来。

紫荆女王见香素谪突然又似哑巴一般,出声问道:“你怎么不说话?”

香素谪应道:“才大人身为司礼院首席,阅人无数,我想她应该不会看错人。”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看错人了。”

香素谪忙惊恐道:“陛下,素谪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吧。”

紫荆女王冷笑道:“是不是误会,我难道心里不清楚吗?”说着冷淡道:“素谪,我对今晚这个结果很失望。”说着淡道:“才红袖我也不打算见了,让她收拾东西走人吧。”

香素谪闻言,脱口道:“陛下,万万不可,才大人乃是司礼院首席,若罢免其职,那又该让谁来主持宫中礼法啊。”

紫荆女王原本想看透真相,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可结果却一点改变都没有,她依然迷惑,想想却是自己自寻烦恼,无端端安排这些干什么,这些感觉有些困意,轻轻挥手道:“好了,此事日后再断,你先退下吧,我有些困了。”

香素谪忙道:“陛下,我还有一事要禀。”

紫荆女王不悦道:“明日再说,退下吧。”说着朝床榻方向走去。

香素谪突然出声:“陛下,才大人举荐易先生为未来的亲王尊上!”

紫荆女王闻言猛的停了下来,娇躯一颤,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香素谪,她脸上虽然带着面具,但是香素谪却能从女王陛下紧咬的嘴唇看出她的怒容,看着女王陛下充满杀气的眼神,香素谪的心怦怦跳的飞快,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瘫软下来了。

只听女王陛下沉声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话来,“你刚才说什么?”

香素谪细弱蚊音道:“才大人举荐易先生为未来的亲王尊上!”

紫荆女王闻言突然怒喝道:“荒唐!可笑!”

香素谪感觉自己的双腿在发抖,女王陛下从来没有如此震怒过,她知道女王陛下会难以接受,可万万没有想到女王陛下会如此震怒。

紫荆女王突然间没有半点困意,坐了下来,“你现在就让才红袖来见我,我倒要听听她如何解释,这个男人如何配成为亲王尊上!”就算是程铁风,最终也没有获得这个殊荣,当然也是因为程铁风特殊敏感的身份,可是这会,她心中一直为程铁风保留的位置,居然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该有人坐上这个一直空置的位置,而且这个人还是因为侮辱了她,让她一直想除之后快的麒麟,这让她如何接受,这又让她如何能不怒!若这个人不是麒麟,她或许只会轻斥一番,将司礼院这个决定驳回,可此刻她不得不问个清楚,麒麟那点配当亲王尊上了。

紫荆女王心中已经做了决定,若才红袖说不出合理的理由来,她就以渎职之罪将才红袖处斩!

香素谪走出寝宫,感受不到女王陛下的威压,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香素谪连夜再次来到司礼院,却看见大厅灯火亮着,传来声响,心中一讶,这会都深夜了,司礼院还在忙活些什么,迈进大厅门槛,却见司礼院的几个宫女正从别处搬来书籍,而才红袖却在一本本的翻阅查看。

突然一个宫女看见香素谪,出声喊道:“香大人。”

入神的才红袖才恍神过来,朝门口望去,见了香素谪,表情倒是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一瞬之后却欢喜的朝香素谪走来,“香大人,我刚才查阅了司礼院的礼法典籍,当中有一条......”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香素谪打断道:“才大人,陛下要见你。”

才红袖惊讶道:“现在?”

香素谪点了点头,“现在!”

才红袖却露出喜色应道:“好!待我穿衣整待一番便随你面见女王陛下。”

香素谪这才发现才红袖的衣着有些失礼,点了点头道:“快点。”

一会之后才红袖穿着正式官服走了出来,香素谪出声道:“才大人,我似乎很少看见你穿这套衣衫。”

才红袖笑道:“平时闲赋,今日它却才派上用场。”

两人离开司礼院,一路上香素谪心事重重,半句话也不说,才红袖虽然看出点什么来,却也没问出口。

两人到了寝宫大门口,香素谪却突然停了下来,忍不住出声道:“才大人,我将你的决定说出来,陛下震怒!”

才红袖表情一讶之后,淡淡笑道:“陛下从不近男色,今日我突然提出这件事情来,陛下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一会见到陛下,待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信陛下能够理解。”

香素谪沉声道:“才大人,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陛下震怒,可不是难以接受这么简单。”

才红袖闻言,一脸深思,沉吟片刻之后道:“我与陛下疏远日长,却不了解陛下的性情了,不过有一点我心中清楚的是,为君选婿乃我司礼院的职责,此事不终,一者我司礼院失职,二者有失皇家体统,恐为千古耻笑,我以死谏言,在所不惜。”说着微微一笑:“香大人请领路吧。”

香素谪不再说些什么,领着才红袖进入寝宫内卧,“陛下,才大人到了。”

“进来。”紫荆女王的声音却显得十分的平静,刚才在香素谪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一个人安静的在思索着这个问题,为何才红袖会提出这般荒唐可笑的举荐,想来,自己却忘记了司礼院为何而存在,司礼院设立之初本来就是为女王选婿而立,她将麒麟安排到司礼院去,本意虽不是如此,却让才红袖误解了。

才红袖走了进去,行臣子之礼,“司礼院首席才红袖叩见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冷漠道:“起来吧。”

才红袖起身,紫荆女王目光冷冷的打量着这个在宫中地位特殊,却又陌生的才红袖,衣装得礼,行为规范这是她的第一印象,其次她便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到似青凤一般有掌控男人的那份魅力。

“素谪,你先退下,我想和才大人单独聊聊。”

“是!”香素谪领命退了下来。

这会内卧只有一君一臣两个女人。

内卧沉寂,紫荆女王只是冷冷的打量着才红袖,不言一语,而才红袖却一直保持从容的微笑,未露出半点惊恐之态。

素谪在自己身边跟了这么久,都没有这份从容淡定,反而这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才红袖,却丝毫没有露出半点慌张来,倒是一个可用之才,紫荆女王对才红袖第一眼的印象不错,君王看臣子便是看其才。

紫荆女王一直不问话,才红袖也贸然出声。

过了一会之后,紫荆女王终于出声道:“才红袖,我听素谪说,你打算举荐今日到司礼院的男人为未来的亲王尊上。”

“是的,女王陛下。”才红袖不亢不卑应道。

紫荆女王冷声道:“我只是让你拿下他,试出他是否能够人道,你为何擅作主张。”

才红袖应道:“回陛下话,红袖并没有擅作主张,司礼院的职责本来就是为陛下挑选夫婿,就是女王陛下没有安排,司礼院也理应做好自己的本分,红袖身为司礼院首席,更身担重任。”

紫荆女王冷笑道:“好一个理由做好自己的本分,好一个身担重任,本宫在位三十余年,你却为何直到今日才突然提出此事来,

这么说来在你任职期间,你岂不是一直在渎职,本宫现在告诉你,你的本分就是本宫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却不是擅作主张!”紫荆女王这番话可是暗含深意,一方面她已经给才红袖扣上了渎职的罪名,另一方面她又给才红袖留下迂回的余地,让她主动做出退步,紫荆女王为何突然会想要让才红袖主动退步呢,因为刚才在一个人的时候,她想到了皇家遗训,她在位三十余年,从未立亲王尊上,却是一件有辱皇家体统的事情,此乃皇家遗训,就算她是女王,也不得违背,以前没有人向她提起此事,也没有人敢这么做,但真有一个人提出此事,她还真没有办法。

才红袖应道:“那是因为臣下任职期间,从没有一个男人能打动臣下,让臣下心生举荐之念,陛下乃是一国之君,尊贵无比,甄选陛下的夫婿,岂可草率随意,却是宁缺毋滥,今日臣下终于遇到一个真男儿,他可为陛下之枕边良人。”

紫荆女王怒道:“本宫不需要男人,这么多年,你可见过本宫向你司礼院索要过男人?”

才红袖表情依然镇定平静,应道:“没有!陛下虽贵为万金之躯,但陛下是个女人,紫荆文化男人阳刚,女人阴柔。崇敬阴阳平衡之道,陛下断癖,却有毁紫荆国文化传承之嫌。”

紫荆女王闻言表情变得冰冷,才红袖却继续道:“别国何以男人为王,独我紫荆国立女人为王,便是因为女人天性势弱,我紫荆国此举乃是为了男女趋向平衡,以应紫荆国文化传承,陛下乃天下人之楷模,陛下无夫,别人口上虽不敢有异言,可心里会怎么想,臣下希望陛下的男人乃是堂堂正正的一个真男人,却不是仅仅为了满足欲望的一躯光亮肉体。”

紫荆女王怒喝道:“才红袖,你好大的胆子!”

才红袖跪了下来,“陛下,红袖刚才虽有些直言无礼,却是心中的肺腑之言。”

第四百九十节 被逼疯的女王

紫荆女王冷着脸不言语,她已经都打算要退位了,难道在退位之前还要选个亲王吗?可如才红袖所说一般,身为女王,却无夫婿,确有失皇家体统,此后历史必有所载,这件事情此刻被才红袖搬到台面上来,它就是件事了。

紫荆女王不再纠结与自己是否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亲王尊上,却将问题转移到麒麟身上,问道:“红袖,你为何举荐他,他有何过人之处?”

提起易寒,才红袖露出笑容道:“陛下信不过红袖的眼光?”

紫荆女王冷冷道:“你说呢?”

才红袖道:“陛下,这易先生身上的优点却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表达,就似识玉之人,一眼就能辨认出玉的优劣,可又难以用言语的形容表达其优在何处,劣在何处,不过却可以用比较一法,这一比较就高低优劣立见了。”

紫荆女王冷冷道:“你这番话说得很是敷衍。”

才红袖道:“陛下,那我简单概括描述一下吧,最开始打动我的是易先生的风度,胸藏文墨虚若骨,腹有诗书气自华,易先生的言行举止都让红袖感受到他是一个富有内涵的男人,女王陛下若有这样的一个男人作伴,相信不会感到无聊寂寞,此点,红袖已经在与易先生短短的交谈中得到了证实,这说的也是一个“趣”字,多趣而易与人交流相处,不容易心生隔膜,这一点也是考虑他日后能否与女王陛下和睦融洽相处。”

紫荆女王冷淡道:“还有没有?”

才红袖继续道:“易先生是个大智之人,依他的才智原本可以将红袖堵的无话可说,可是他却让了红袖三次,一个肯想到为女人做到让步之人,一定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且十分了解女人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成为夫婿是天底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且他的这份智睿可为女王陛下分忧,相反却不会为女王陛下添堵,此为其二。”

随着才红袖的话,紫荆女王也陷入深思,她对麒麟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他在白水岩侮辱自己,而日后的一些接触却是一些残碎的片段,这也是她心中一直对麒麟没有一个清晰的印象,才红袖说麒麟是内有书华的一个人,她也从来就不否认麒麟的才华,否则麒麟美名何由来之,至于才红袖说麒麟心思细腻,这一点她也似有印象,那日在她落水之前将她及时抱住,且主动为她捡起掉落的面具,想到这里她突然感觉自己脑中有些混乱,分辨不是真伪虚实了。

才红袖道:“第三点,我最敬佩易先生的品德,这也是红袖将易先生与其他男人区分开来最重要的一点,易先生有不止一次的机会可以亲近我,可是他没有,就算在红袖的闺房之中,他也一直坦荡荡的保持彬彬有礼,并说了一句话释解了红袖心中疑惑,心中无欲,自然刚强正直,让红袖感到其他男人与易先生相比都是败絮,易先生才是经得起诱惑考验的真金男儿,若说易先生是独一无二的男人一点也不过分。”说着轻轻道:“次三点不知道能否让陛下动心。”

确实,易寒若不受色.欲作祟,他倒是可以称的上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可有一点红袖并不理解,完美的东西只能远观却并实用,往往是有瑕疵的东西才真正贴近实际。

紫荆女王突然发笑起来:“你敬他品德,你说他刚强正直,红袖,你却被他欺骗了。”

才红袖闻言表情一讶,只听女王陛下继续说道:“这也不怪你,被他所欺骗的也并不止你一个人。”

才红袖问道:“陛下,此话怎讲?”

紫荆女王冷冷道:“他是我安排送到你那里去的,难道我对他还不了解吗?红袖,此人擅长伪装,他恰恰却是个卑鄙下流的人。”

才红袖闻言,沉吟不语,思索片刻之后才出声道:“陛下,红袖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紫荆女王冷声道:“那怎么解释我曾亲眼目睹他那些卑鄙下流的行为呢?”

对于紫荆女王的话,才红袖当然不敢质疑,却应道:“或许卑鄙下流才是易先生的伪装,而刚强正直才是他的真性情。”

这话竟应的紫荆女王愣住了,无话可说。

才红袖趁热打铁道:“陛下,不知道对红袖举荐之人可否愿意接纳?”

“接纳?”紫荆女王冷冷一笑,“红袖,就算他像你说的那么的好,但是有一点本宫要告诉你,本宫不喜欢他,而且是十分的讨厌,你还有话要说吗?”

才红袖顿时一愣,自己用言语说动了女王陛下,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因为女王陛下讨厌这易先生而全功尽弃,却继续说道:“请陛下三思,陛下无夫有违皇族祖训,乃大不尊!大不敬!大不孝!”她竟威迫起紫荆女王来了。

紫荆女王笑道:“好你个才红袖,竟敢威胁起来我。”

才红袖应道:“红袖不敢,红袖据实而言。”

紫荆女王笑道:“我倒没有想到我身边竟还有一个能够谏言的贤臣。”却反而赞起才红袖来。

才红袖应道:“谢陛下盛誉。”

紫荆女王突然道:“才红袖,你说本宫必须立亲王尊上,那本宫就如你心愿。”

才红袖闻言表情一惊,露出喜色,刚要说话,却被紫荆女王伸手打断,“我话还没有说完,不过这个人选却非你举荐之人,却另外其人。”既然非要如此,在退位之前,就大胆的做想做做却又不能做的事情,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

才红袖惊讶道:“原来陛下心中早有人选,却不知道是何人?”

紫荆女王淡道:“我自会有安排,你静候佳音就是。”

才红袖道:“有一点我要提醒陛下,立下亲王尊上的一切礼数过程均是应该由司礼院全权负责,方才符合典礼。”

紫荆女王淡道:“司礼院闲赋许久,你放心,我会让你忙碌起来的,夜深了,退下吧。”

才红袖忙道:“陛下,红袖还有一事要禀。”

“说!”紫荆女王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只听才红袖说道:“亲王尊上,陛下心中已经有了人选,陛下却依然可立易先生为亚亲王尊上。”

易寒若是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当场吐血,居然要他与程铁风做同襟。

紫荆女王表情一冷,冷声道:“才红袖,为官者最重要的就是要洞察君意,否则有时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说着起身拂袖,“退下吧。”

熟睡中的易寒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因为才红袖而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只是见了一面的才红袖居然举荐他成为紫荆女王的丈夫,人尽皆知名义上的丈夫,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了会作何感想,立即逃离紫荆国也不无可能。

早晨,易寒醒来,睁开眼睛,却突然看见一个女子坐在床榻边缘,表情温和,见易寒醒来露出微笑,就好像是他的妻子一般,易寒显得有些尴尬道:“才小姐。”说着坐了起来。

易寒脸上的这一丝尴尬却让才红袖对他更有好感,出声道:“易先生,对不起。”

易寒好奇道:“才小姐,为何说对不起。”

才红袖转身走到圆桌前坐了下来,“易先生你过了我这一关,却过不了女王陛下那关,红袖已经尽力了。”

易寒听得更是糊涂,“才小姐,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才红袖道:“我昨夜举荐先生为未来的亲王尊上,可是陛下却一口拒绝。”

易寒迷糊道:“亲王尊上是什么身份?”

才红袖应道:“就是女王陛下的丈夫。”

易寒闻言,吓的猛地蹦跳下床,“什么!”

走到才红袖身边,惶恐道:“才小姐,你可不能给我开这样的玩笑,万万不可啊!”

才红袖见了易寒的表情,好奇问道:“先生为何如此排斥呢?”

易寒忙道:“情况有些复杂,一时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证实的是,女王陛下一定不会接纳我的,而且她可是恨我入骨。”

才红袖笑道:“我不相信?”

易寒问道:“为何不相信?”

才红袖笑道:“因为先生现在还活着,倘若女王陛下恨先生入骨,先生现在早已经是一杯黄土了。”

易寒笑道:“那是因为女王陛下有把柄在我手上,她不能杀我。”

才红袖表情一讶,联想到昨夜女王陛下对待这易先生的态度是如此轻蔑,又联想到女王陛下并没有打算立易先生为亲王尊上,却将易先生送到自己这边来,这一切似乎让她隐隐捕捉到些什么,当并不清晰。

易寒低声道:“红袖小姐如此知心,我也不瞒你,我曾侮辱过女王陛下。”

才红袖“啊”的一声却忍不住惊呼出来,却立即道:“我不相信先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易寒憨憨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他能说他现在表现的如此正经君子是因为被封了淫.念吗,他能说他本来就是个行为放.荡的男人吗?这要一一解释,怕是一整天也说不完。

易寒说道:“红袖小姐,谢过昨夜款待,你的床榻很柔软,我睡得很香甜,不过我该回去了。”

才红袖道:“红袖将先生引为知己,为知己而力,先生慢走,香大人在外边等候多时。”

易寒离开,才红袖轻轻叹息一声,一夜未睡有些疲惫,不由自主的走到自己的香榻,见床上被褥凌乱,想起他初醒时尴尬的神情,却忍不住莞尔一笑,脱鞋褪衣上榻,还透着温热的被褥却透出一股男子身上的气息,浅浅一笑,垂目睡下。

女人都有洁癖,有些东西是不容别人沾染,才红袖却并不在乎易寒在她香榻留下痕迹,这是一种宽容更是一种认可。

下午时分,紫荆女王的书房之内。

“怜姿,听说你这些天病了,身体可好了些?”

米怜姿应道:“谢陛下关心,已经好了许多。”

紫荆女王笑道:“这些年辛苦你了,定是劳累成疾,一会我差人送几条特有的人参到你府上去,好让你补补身子。”

米怜姿应道:“谢陛下宠爱。”

紫荆女王转入正题道:“今日我让你过来是有事情想与你商量,我问你,我从政三十余年从未立亲王尊上是否不妥?”

米怜姿道:“确实不妥,陛下虽然身为一国之君,却也是女人,我国崇尚阴阳平衡,陛下是天下人的楷模,更应该做出表率,若无夫恐有断癖之嫌,百年之后亦会成为载入史册的一大污点。”这一番言语却与才红袖大同小异。

紫荆女王问道:“那你为何一直不提?”

米怜姿应道:“怜姿知道陛下的难处,陛下是想立而不能立。”

紫荆女王笑道:“怜姿,不枉你跟随我这么多年,是啊,我是想立而不能立,这一耽搁就是三十多年了。”

心中充满遗憾,忍不住叹息一声,突然却是话锋一转,“不过,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定要完成这件事情在我退位之前。”说着问道:“你可知道我心中人选?”

米怜姿微笑点头,“乃陛下心爱之人。”

紫荆女王点了点头道:“不过他的身份有些敏感,我怕难以被世人所接受。”

米怜姿笑道:“陛下多虑,紫荆元帅却不是程铁风,程铁风已死,且他是尊公主的父亲,立为亲王尊上,名正言顺。”

紫荆女王闻言大喜道:“怜姿你可真是为我排忧解愁的一大智囊,有此妙计你为何早不说。”

米怜姿轻轻道:“今时不比往日,陛下难道忘记了这些年陛下与紫荆将军疏远。”

紫荆女王轻轻道:“说的也是,渐渐疏远,却又怎会想到立亲王尊上一事呢。”

米怜姿道:“陛下,此事兹事体大,要名要顺,却需按法典来进行。”

紫荆女王笑道:“我知道,既然要名正言顺,一切就得照规矩来办,我已经和司礼院的才红袖见过面了。”

米怜姿道:“才红袖素来贤稳,陛下所托良人,大可放心。”

紫荆女王看着米怜姿笑道:“怜姿,你也觉得这才红袖贤才一个。”

米怜姿点了点头,“我在宫中时与才红袖有数面之缘,她一直默默无闻为维持宫中礼法而做出贡献。”

紫荆女王道:“我一直对司礼院没有好感,倒是我疏忽她了。”

米怜姿道:“陛下,再过两日就是女神祭。”

女神祭在紫荆国流传已久有数百年之久,起源乃是传闻在数百年之前,紫荆国瘟疫流行,紫荆国人在不可抗拒的灾难面前纷纷死去,许多家庭妻离子散,上天为了解救苍生,派了一个女神下来,女神施以灵药让家家户户服下,瘟疫尽除,为了庆祝新生,家家户户自觉掌灯结彩庆祝,并在家中屋檐上悬挂着神灯、青帘,敬念女神恩德,并自发组织庆典,歌颂女神。后来有一个女子担当起瘟疫之后的救济重建,帮助紫荆国人走出困境,在女神的扶持之下,这个女子便成了紫荆国的第一任女王,这第一任女王在紫荆国人心中留下了女子能堪大任的深刻印象,从此男子刚阳,女子阴柔,男女平等的文化传统由此而生,在紫荆国人心中女神扶持女子为王必有一番道理,据说女神解救苍生之后,功成身退却没有返回天上,而是与人间一个男子相恋结为夫妇,由此女神祭也就成了紫荆国男女择偶的喜兆之日,文化传代,渐渐演变。

传说当然是传说,但会作为传说流传后世并被人铭记津津乐道却有一番道理,或者那个女神只是一个凡人,她只不过是医术超凡,但赋予女神二字,岂不让人内心生出战胜困难的强大信仰,信仰也是一个国度不可缺少的东西之一。

紫荆女王微笑道:“正是择偶的喜兆之日,历代女王不无是在女神祭纳夫立亲王尊上。”

米怜姿道:“陛下,时间是否有点紧迫?”

紫荆女王道:“你似平时一般安排庆典即可,此事我会让司礼院另作一庆。”

米怜姿离开之后,紫荆女王未在书房多做停留,动身前往程铁风住处,她想把这个决定告诉程铁风,让这件大喜事冲淡这些日子两人心中的阴霾。

一会之后,屋内传来紫荆女王的怒斥声:“你不要,那我另立他人为亲王尊上。”

程铁风苦口婆心道:“紫凤,你不要这么激动,你都打算要退位了,为何还要弄这一出,等你卸下大担,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避世,我是不是亲王尊上又有什么关系。”

紫荆女王冷声道:“铁风,你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铁风轻轻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而做。”

紫荆女王沉声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拒绝我?”

程铁风轻轻叹息一声,却不在辩话。

紫荆女王突然放下狠话,“我怎么觉得我们越来越不合适,你和我永远都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程铁风淡淡道:“紫凤,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女王陛下,你太强势了,你习惯了别人不敢违逆你。”

紫荆女王怒道:“你何时见我逼你做任何事情?”

程铁风抬手道:“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了。”

紫荆女王冷淡道:“那我还有何话可说。”说着拂袖离开,却连道别的话也不说一句。

乘兴而来,却败兴而归,以前怎么没有察觉她与程铁风有如此多的矛盾,他们的彼此的性情适合长时间呆在一起吗?紫荆女王在心中打了个问号,他们各自的性情,接下来的人生能够和睦融洽相处吗?突然她想到昨夜才红袖说的一番话,当中才红袖提到一个“趣”字,“多趣而易与人交流相处,不容易心生隔膜,这一点也是考虑他日后能否与女王陛下和睦融洽相处,”当时她对这番话不以为然,可是现在想来却有一番道理,才红袖毕竟是以此为职,这方面她看的却要比别人透切一些。”

既然不合适,为何她与铁风之间的关系竟维持了三十多年,她思索着其中的原因,因为那些年她疏远了程铁风,一心国事,心中无羁,自然无忧,可我为何能做到一点也不思念他,突然一个恐怕的念头在心中浮起,她根本不爱程铁风,她与程铁风只有恩义却无真情实爱,这种情感却不是男女之情,而更像亲情一般,她已经习惯把程铁风当做一个亲人看待,就似子凤一般,就算多久没见面,在她心中子凤依然是她的女儿,倘若这维持了三十多年的关系不是男女之情,那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呢?紫荆女王忍不住暗暗问自己,突然她脑子里立即浮现起那一次在院子中遇到麒麟的场景,并响起紫荆国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当你看到一个男人的时候,眼中只有男人这两个字,再没有其他的时候,就是一见钟情。

紫荆女王的身体的发抖,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简直荒唐!放.荡、厚颜无耻......

紫荆女王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最低劣的词语在心中辱骂自己,她快要被这件事情给逼疯,生平因为一个男人,她快要把自己给逼疯了,她贵为女王,无所不能,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解决心中这个难题,尽管她心中如何辱骂自己,却无法做到完全否定这一切。

想起包括青凤、才红袖都给予麒麟极高的评价,紫荆女王却恨的牙痒痒的,他若是下贱,他若是平庸,自己内心便不会有这些复杂难辨的犹豫,她就不会平白无故生出这么多奇怪的念头来,紫荆女王心中渐渐对麒麟充满了恨意,恨他的存在,更恨他的不平凡,她将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在麒麟的身上,此事她必须做个了结,否则就算将麒麟杀了,也无法解除这个心结。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驱除心中所有的疑惑,他并非似其她人说的那么好,他只不过是一个卑鄙下流贱格的男人。

如何才能驱除心中所有的疑惑呢?那就是重现当日白水岩的情景,让心中对他卑鄙下流的印象更加的清晰!更加的深刻!

一个女人会爱上一个男人,却是因为一个男人身上有让她动心的地方,或俊貌、或才情,或性情温柔、或品德。

一个女人要厌恶一个男人,却也因为不耻他的作风,不耻他的言行举止。

自从来到紫荆皇城,紫荆女王对易寒的印象处于模糊,她无法清楚分辨出自己眼中看到的和别人口中说的那个是真,那个是假,而这一次她要将易寒完全从心中拔除,彻底捣毁那可笑的古老谚语,那可笑的一见钟情!

这一次她要以身犯险,直面麒麟!

才红袖走进女王陛下的书房,她虽然是宫中女官可却从来没有走进女王陛下的书房,昨夜见了女王陛下,今日又在书房面见女王陛下,突然间她找到了存在感。

才红袖走进书房施礼道:“陛下!”

紫荆女王亲昵呼道:“红袖。”

才红袖忙受宠若惊道:“臣下在,不知道陛下召见红袖可是为了立亲王尊上一事。”

紫荆女王却道:“此事暂且搁下,我让你过来是有另外的事情。”说着又道:“红袖,你上前来,我耳言你知。”

才红袖忙走上前去,竖耳恭听。

听完了女王陛下的一番密语之后,才红袖脸上露出讶异之色,女王陛下居然要与那易先生单独见面,而且是在深夜,女王陛下不是对那易先生十分讨厌吗?却为何一日之间就做出如此矛盾性的改变。

紫荆女王道:“你可听清楚了?”

才红袖忙恍神道:“听清楚了?”

紫荆女王淡道:“那下去安排吧,天一黑我就会让香素谪把人带到司礼院去。”

才红袖突然道:“陛下,红袖斗胆问一句,陛下为何突然想这么做?”

紫荆女王露出不悦之色,冷声道:“才红袖,你太多问题了。”

“臣下告退!”才红袖不再有太多言语,退了下去。

第四百九十一节 小生怕怕

夜幕再次降临,易寒用过晚膳,刚在大厅坐了下来,便来了客人。

来人是香素谪,易寒却觉得香素谪的到来不是什么好事,对于昨晚的事情他还一头雾水,却不知道今日又要搞什么花招。

香素谪走近大厅向易寒施礼道:“先生。”

易寒起身打了个招呼,“香小姐,你今夜又过来了。”却是话中有话,你一个宫中的女侍中,平白无故老往我这小院跑是为何。

香素谪巡视了大厅一眼,问道:“白莲尊上呢?”

易寒应道:“师姐在内屋静养。”说着又道了一句:“师姐平时就是这个样子,闲着没事就坐着一动不动的,就好像在演绎石头的生命。”

香素谪应道:“白莲尊上是世外高人,我等凡夫俗子自然难以理解。”说着又直入主题道:“我奉陛下之令来请白莲尊上前往温泉沐浴。”

哦,原来今夜的主角不是我啊,我还以为香素谪的到来又与我有关,看来是自己多想了,笑道:“好,这事师姐一定感兴趣,我现在就去打扰她。”

一会之后,易寒和清香白莲走了出来,香素谪上前恭敬道:“白莲尊上,请随我来。”

宫女掌灯,香素谪随同领着清香白莲走出大厅。

易寒看着显得静悄悄的大厅,心中暗忖:“为何我会有失落的感觉。”自嘲笑道:“我这颗不肯安分的心啊!”

突然脚步声传来,却是香素谪再次走进大厅来,易寒见状好奇问道:“香小姐,你不是带师姐前往温泉吗?怎么又返回了?”

香素谪笑道:“我已经安排别人送白莲尊上前往温泉,这会返回是因为不能厚此薄彼,厚待了白莲尊上,却冷落了易先生。”

易寒闻言哈哈笑道:“谢香小姐有心惦记了。”

香素谪笑道:“素谪在宫中只是个服侍别人的下人,就算有心惦记,也无权做出安排,易先生,惦记你的是女王陛下。”

易寒莞尔笑道:“我可不敢让女王陛下惦记。”

香素谪也不多解释什么,“易先生请随我来吧。”

什么都不说,才让人更有好奇心,易寒笑了笑,“那我也不问干什么?就随着香小姐走一趟。”

香素谪闻言心中暗忖:“才红袖这招真管用,不加以说明,这易先生反而是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离开雅致小院,路上易寒出声道:“香小姐,我最近在学习紫荆语,不知道是否可以向你请教一番。”

香素谪笑道:“我有心想教,只是我与易先生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易寒笑道:“没关系,我们以后若是见面就用紫荆语交谈,能说多少是多少。”

香素谪笑道:“先生未免有些急功近利了,先生才来紫荆国多少日子,能听懂就不错了。”

易寒道:“我这些日子闲暇的很,大多时候可是都在学习这紫荆语言。”说着突然用紫荆语道:“香小姐,不知道我这句紫荆语说的怎么样?”

香素谪闻言扑哧一笑,易寒见香素谪发笑,好奇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香素谪笑着解释道:“玫嘉乃是称呼小女孩,似乎这般年纪的女人应该称呼为樰者。”

易寒闻言“哦”的一声,“香樰者,见教了。”

香素谪道:“先生,我说了在紫荆国待的时间并不多,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书中的文字是呆板的正式行文,有些词语文字另有意思,若无人告之,先生却不知道,先生若真想学会紫荆语言,便在这紫荆国呆上个一年半载吧,先生了解了紫荆文化,也就融入紫荆国,变得通俗了。”

易寒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语言的通俗化便是与文化有关,例如在大东国一句骂人的话,若不懂得大东国的文化,却听不懂是一句骂人的话,有些粗鄙的言语更不会在书本中出现,只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并有人点拨,才能理解领悟。

两人从紫荆语言聊到了紫荆文化,谈的十分投机,香素谪的文化底蕴自然不是那些普通宫女可比的,她懂得更多的人情世事,易寒因此受益匪浅。

突然香素谪说了一句“到了”。

易寒一路上只顾着与香素谪聊天,并不关心自己是前往哪里,这会听香素谪提醒,观察其周围环境来,却发现这个地方并不陌生,他昨夜刚刚来过,易寒脱口道:“司礼院。”

香素谪笑道:“就是司礼院!”

易寒问道:“来这里干什么?”

香素谪笑道:“先生刚才问都没问去哪里,就跟了上来,这会却反而关心起来。”

易寒笑道:“这司礼院可是非同一般的地方,我听说这司礼院可是埋葬男儿尊严的地方,亦是一飞冲天的地方。”

香素谪好奇道:“先生听谁说的。”

易寒笑道:“当然是向那些宫女打听的。”

香素谪顿时变脸,冷声道:“这些多舌的贱婢。”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香素谪突然恍悟道:“先生在诱我话。”却是突然想到易先生顶多能与别人简单的交流。

易寒笑道:“香小姐,我没有骗你,另一半是我自己猜测的。”其实昨夜他已经从才红袖口中得知这司礼院的底细。

香素谪沉默不语,这易先生太聪慧了,自己若是多说话,不知道又会被他套出多少秘密来。

进入大厅,才红袖早就恭候多时了。

香素谪颇有深意道:“才大人,易先生就交由你照顾了。”

才红袖微笑点了点头,香素谪离开,两人分别坐了下来。

易寒笑道:“才小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才红袖笑道:“先生在宫中呆着可是无聊?”

易寒笑道:“实话说,若规矩就无聊,若放肆却是有趣。”

才红袖笑道:“放肆却是要触犯规矩,触犯规矩却是要杀头的。”

易寒笑道:“所有我才规规矩矩的。”

才红袖笑道:“先生在宫中衣食无忧,大东国有句话叫饱暖思淫.欲,不知道我说的对是不对?”

易寒哈哈大笑道:“才小姐,你不怀好意。”

才红袖道:“先生,我问一句,在大东国,这风流才子若是想找了乐子,这趣又该何处去寻?”

易寒笑道:“才小姐既然说到风流二字,我自是要严谨一些回答你,这风流才子的乐子嘛,大多都是夜游青楼寻美色。”

才红袖问道:“那先生算是一个风流才子吗?”

易寒笑道:“以前是,现在不是。”

才红袖笑道:“这话我信,因为昨夜我已经见识了先生端正的一面。”

易寒心中暗暗惭愧。

才红袖见易寒表情有异,心中暗忖:“莫非我看错人了。”想了想却立即否定,有些事情是根本无法伪装的,出声问道:“那似先生这样的人心中的“趣”是什么呢?”

易寒应道:“便是与才小姐这般八面玲珑,妙趣横生的人儿促膝长谈。”

才红袖笑道:“我赞先生品味高雅。”

易寒哈哈笑道:“与才小姐这样的妙人聊天自然妙趣多多,却怎么扯上高雅了?”

才红袖笑道:“好,那今夜我就与先生促膝长谈,以解先生在宫中之闷。”说着问道:“先生,可要美酒助兴?”

易寒笑道:“才小姐有这个酒兴吗?”

才红袖不应,轻轻拍掌,不一会儿,一个宫女走进,奉上美酒一壶,两个精致酒杯。

易寒对那两个酒杯感兴趣,问道:“这酒杯一定有个名字吧。”

才红袖应道:“这酒杯叫红玉大莲花杯。”

易寒赞道:“好名字。”

才红袖酌酒,易寒嗅到酒香,看着呈现红润的酒色,有些意外道:“葡萄酒!”

才红袖赞道:“先生果然博见,这乃是紫荆国平川州特产的上葡萄酒,乃是宫中贡品,寻常人家却是喝不到。”说着问道:“先生品过?”

易寒道:“没有,只是听过。”在大东国只有白酒,没有葡萄酒。

才红袖道:“那先生品上一品吧。”

易寒捻起红玉大莲花酒杯轻轻摇晃一番之后,再浅浅品尝,却不似和白酒那般爽快。

才红袖见状,露出惊异之色,“先生说没品尝过葡萄酒,却懂品尝之法?”

易寒笑道:“依葫芦画瓢罢了。”

才红袖道:“那我只能说易先生在这方面天赋极佳,这品葡萄酒之法虽多种多样,但精髓却是一样的,先生刚刚已经领悟到了品酒的精髓。”

两人边品着美酒边聊了起来,先是才红袖向易寒讲述一些紫荆国的文化传统,风土人情,随后易寒搭话,讲起了大东国的文化背景,风土人情,易寒本身就腹内书藏万卷,又见多识广,阅历丰富,语言又富有魅力,听得是才红袖津津有味,如身临其境,游阅大东国一般。

才红袖忍不住道:“书中所阅,却是狭小,却不如先生一口之言来的开阔,似先生这样的人物,在大东国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才红袖从一开始对易寒的欣赏已经变成了对他的尊崇了,她从来没有崇拜过一个男人,但是此刻这个男人让她心生崇拜,他简直就是完美无瑕的一块美玉,从外表到内涵再到其品格,不禁让自己惊叹,普天之下竟有这样完美的男人。

易寒笑道;“我常四处漂泊,不得已与往昔好友渐渐疏远,才小姐让我找到了与好友畅聊的感觉,今夜这司礼院没白来,知己之言足以解心中之闷。”交朋识友却也乃是人生一大乐趣,心中没有淫.念作祟的易寒,却完全忽略了才红袖女性的身份,有所失必有所得,至少在交谈的过程中,他丝毫没有突出半句轻浮调戏之言,若是以前三言二语却是无法避免的。

这时司礼院的一个宫女走到才红袖身边,低声耳语一番。

才红袖恍悟,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她刚刚却完全沉浸在与这易先生交谈的愉悦之中。

易寒道:“才小姐,夜色也不早了,若才小姐有什么事情,那在下先告退了。”

才红袖道:“先生,天色不早了,今夜就在司礼院留宿吧。”

易寒刚要婉拒,才红袖道:“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在司礼院留宿,何须见外。”

易寒笑道:“那我执意要走呢?”

才红袖笑道:“那我就不打算派人送先生回去了,那先生自己摸着黑返回,宫中路道复杂,若无专人领路,先生定是要迷路了,怕是明日一早,先生还是路上转悠。”

易寒笑道:“才小姐,你好过分。”

才红袖道:“先生,我领你下去休息吧。”

易寒笑道:“好吧,那就再玷污才小姐香榻一晚。”

两人往大厅偏门方向走去,才红袖道:“先生,今晚我原本打算安排一场宫廷歌舞供先生欣赏,却是因为怕污了先生耳目,方才作罢。”

易寒道:“那太可惜了。”

才红袖道:“先生知道我为何突然改变主意吗?那是因为红袖敬先生品行端正,不想看到先生让红袖失望。”说着目光深深的看着易寒。

这眼神,易寒有些吃不消,立即避开了她的目光。

才红袖却从容的浅浅一笑,“先生,莫非要红袖失望。”

跟着才红袖走了一段的路,易寒突然道:“才小姐,这好像不是去你香闺的路?”

才红袖笑道:“先生,昨夜临时,所以只能在红袖寝屋,今早我已经让人特意打扫一番,腾出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供先生住下。”

易寒叹息道:“这可真是太可惜了。”

才红袖嫣然一笑,“先生是故意这么说来讥笑红袖,我却知道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易寒心中暗忖:“你可真说错了,我就是这样的人。”想起自己变成了一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受人如此敬佩,实在觉得可笑,他易寒也有这一天。

来到一间雅室,才红袖停了下来,易寒观察起室内来,却发现没有床榻,问道:“便是这里吗?”

才红袖道:“不是。”说着却从衣襟内透出一条黑布来。

易寒好奇的看着才红袖,却不知道她打算干什么?

才红袖问道:“先生,你信的过我吗?”

易寒笑道:“我将才小姐引为知己,自然信的过才小姐,只是却不知......”

才红袖打断易寒的话,“那先生就不要多问,蒙住自己的双眼。”说着将黑布递了过去。

易寒怪异的看了黑布一眼,又好奇的朝才红袖看去,只见她露出浅浅微笑,却不打算说任何话解释。

易寒盯着才红袖那双柔和而又美丽的眼睛,伸手接过黑布,蒙住自己的双眼,眼前顿时一黑,却感受到微弱的光线,却什么都看不到。

才红袖那只柔滑小手突然牵住了她,轻柔好听的声音传来:“先生,慢慢的,跟着我一步一步走。”

易寒灵魂似听到她的召唤一般,身体在她的引领下往前行走,一会之后所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线突然不再,变成真正的一片漆黑,听着脚下的脚步声,他感觉自己行走在一条狭长而又封闭的路道,不禁心想:“才红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呢?她却让我相信她。”

才红袖突然出声吩咐道:“先生,不要发出一点声音,保持安静。”

易寒双耳灵聪,从才红袖的声音立即断定自己确实行走在一条狭长而又封闭的路道,忍不住低声问道:“才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才红袖低声应道:“不要多问,到了就知道,先生,日后你会感谢我的。”

易寒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又走了一段路,才红袖停了下来,紧接着易寒听到似门被打开一般的声音,心中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声音就似打开尘封已久的故事。

才红袖手指轻轻的按在易寒的嘴唇上,示意他一句话也不要说,紧接着轻轻的牵着他的走,走过一小段的阶梯,突然易寒敏锐的嗅觉嗅到了茉莉花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经女子之手打造的房间大多如此,易寒也没有多想,只是心中的疑惑却依然没有解开,才红袖到底要带他去哪里呢。

才红袖继续领着易寒前行,房间似乎很是宽敞,并无需特别绕过桌椅,脚下落地轻柔,却是能感受到铺上了一层柔毯。

才红袖突然示意易寒坐下,易寒坐了下去,感觉到自己坐在一张圆椅之上,手腕突然触碰到圆桌的边缘,明白了自己正坐在一张铺上布遮的圆桌旁边,心中越加好奇,有种忍不住想解开黑布看看眼前场景的冲动,终因耐性极好,忍了下来。

只听才红袖似乎在倒弄些什么,突听传来一声沉物落桌的细微声响,这声音细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只是易寒听力敏锐,又因挨的近,方才听的清楚。

易寒心中想出声询问,又因为此寂静的环境下,让人就不由自主的保持安静,只感觉有一丝一毫的异动都是极为怪异的事情。

才红袖突然又拉了拉易寒,示意他起身,易寒也不知道她要带领自己去那里,莫非才红袖想与自己欢好一番,突然感到一片纱帘轻柔拂面,却是因为才红袖掀起纱帘荡落下来拂到他的脸庞,突然易寒听到不远处传来轻巧而又平稳的呼吸声,身躯不由自主的一颤,牵着他的手的才红袖感受到易寒的反应,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他的心情。

易寒集中精神,将自己的嗅觉提升到最敏锐了境界,只闻到一股紫荆花儿淡淡的幽香,这幽香他再熟悉不过了,是子凤身上的气味,以前他以为这是子凤身上的体香,后来他才知道这是紫荆花儿的香气,紫荆花儿只有紫荆国才有,到了紫荆国他才见识到。

想起才红袖早些时候的那句话,他会感谢她,莫非是子凤托才红袖安排这些,易寒不得不这么想,因为他嗅到了属于子凤身上的气味,而且子凤为了见他一面,让才红袖帮忙掩人耳目也不是没有可能。

易寒的心怦怦直跳,她似乎等太久已经入睡了,心头爱怜之意洪水般迸发开来,他的爱人,来紫荆国却想见一面都难,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易寒岂能不高兴。

易寒在才红袖的引领下移步床头,手已经情不自禁的颤颤地揭开了绣帐,生平第一次在子凤入睡时自己来到她的身边,这多么的奇妙的一件事情啊。

才红袖示意易寒在床榻边缘坐了下去,这会才松开了易寒的手,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没有任何的交代吩咐。

易寒觉得自己此刻可以解开黑布,看一看子凤动人的睡容,可是他又感觉不应该破坏这种微妙的安静,不是眼见,而是用心灵来接触他心中所爱的人,春燕垒窝,便是内心深处的那份坚持和守护,子凤的爱便是这种内敛却不宣张。

易寒从隐若的呼吸声,判断子凤面容所在的位置,微微俯身低头,嘴唇准确无误的吻落在身下人儿的额头之上。

身下人儿突然娇躯一震,本能的用紫荆语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大胆!”

易寒听到这声音,整个人立即从天堂突坠地狱深处,他却听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

身下人儿刚要高声呼喊来人,易寒本能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被她这么一喝,自己可就死定了。

紫凤不能置信的看着自己娇贵身体被一个男子挤压,突然她恍悟,来人正是麒麟。

这本来不就是紫荆女王的安排吗?却又为何会演变成如此突兀的一幕来。

原因却是才红袖会错了紫荆女王的意思,紫荆女王是想让才红袖安排麒麟与自己单独见面,才红袖却以为紫荆女王想像历代女王一般,将男人从司礼院处穿过一条直达女王寝宫的暗道,带到寝宫来,才红袖一切按照以往的惯例进行。

而才红袖与易寒畅聊,以至于把这件事情忘之脑后,紫荆女王在寝宫焦虑的等待,身心处于疲惫之中,见夜已深,以为今晚的安排落空,便安心睡了下来,她也并不担心,因为才红袖若是将麒麟带来,必会先行禀报,只是她却不知道这历代女王与司礼院之间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司礼院会将男人送到女王陛下的凤榻之上,整个过程都不会说一句话,包括上演一场好戏的一对男女也不会有任何的交流,只有赤裸裸的欲望交.合,当然喘息声却是难以避免的。

易寒这会吓得魂飞魄散,他怎敢想到才红袖竟是将他带到女王陛下的枕边来,而且他如何可能想到他明明是在司礼院,这会却来到了女王的寝宫,再说才红袖也没有这个胆子,总而言之,这是易寒想都不会想到的一个结果,早些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让我相信她,这会却来陷害我,这可是彻彻底底的死罪啊,何况他与女王之间的关系他十分清楚,女王是恨不得找理由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紫荆女王被易寒捂住嘴巴,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响来,娇躯拼命挣扎抵抗,这一幕似乎十分的熟悉。

易寒忙低声道:“女王陛下,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恶意,是才大人将我领到此地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是你的寝宫,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擅闯你的寝宫啊。”

易寒连忙解释一番。

紫荆女王闻言,立即冷静下来,确实,是她让才红袖将麒麟带到寝宫来,可是她没有让才红袖在自己睡下的时候无声无息的将麒麟带到自己的凤榻上来,突然间她明白了,才红袖会错了她的意思,才红袖以为自己要宠幸麒麟,难怪早些时候她的表情会如此怪异。

易寒突然发现紫荆女王不再挣扎反抗,嘴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似乎有话要话,立即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起身向后退了一步,尊敬道:“女王陛下,请赎易寒刚才的无礼之举,易寒为何会来到陛下寝宫,对此易寒一点也不知情,易寒是被蒙着眼睛被才大人带到这里来的。”

紫荆女王沉声道:“是我让才红袖带你到这里来的。”

易寒闻言表情惊讶,“女王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紫荆女王沉声道:“你先退下去,帐外等候。”

易寒慌忙后退,这可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他与子凤之间能否有个圆满结局,都要看这丈母娘的脸色。

易寒也不敢解开自己蒙住眼睛的黑布,因为他清楚,此刻紫荆女王必定衣衫单薄,脚下匆急,却是突然摔了一跤,在地上滚了一圈闹出不小的动静来。

完了,易寒冷汗直冒,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惊动到别人了,这会紫荆女王就算有心饶自己一命,为了她自己的名声也必杀了自己不可,自己也就成为别人抱住名声的陪葬品,紫荆女王当然不会让自己背负夜会男人的罪名。

可是,却没有人闯进来,却是紫荆女王早就做好安排,让人退下。

紫荆女王从未见到麒麟这般局促丑态,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畅快的愉悦感。

第四百九十二节 忘魂水(一)

易寒倒不是怕了紫凤是女王,他怕是紫凤乃是他未来的丈母娘的这个身份。

易寒连忙起身,并没做出借摔倒故意逗留帐内之嫌,摸着黑直到撞到桌椅这才停下。

紫荆女王听到易寒撞到桌椅的声音,心中有数,他并还没有敢解下蒙住双眼的黑布。

易寒心中暗忖道:“我这般失了分寸,定是让她心生鄙夷了。”

其实恰恰相反,易寒的这番局促慌乱的举止,反而让紫荆女王感觉易寒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倘若让她感觉是一个孩子,这会让她降低了对男人这个字眼的警戒心,而不由自主的心生呵护关爱之心。

只听见一阵索索的穿衣声之后,紫荆女王轻轻的脚步声朝易寒靠近过来。

室内并没有亮灯,紫荆女王盯着看着易寒模糊并不清晰的身影看了一会之后,亲自点上灯火。

再朝他看去,灯光照耀之下,这个双眼蒙上黑布的男人不是麒麟又是何人,他身姿端直,表情严肃恭敬,额头隐隐透着几滴在灯光下显得晶莹的汗水,那是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冷汗。

紫荆女王心中竟是莞尔一笑。

紫荆女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比起上一次遇到麒麟,此刻她的内心反而是平静而沉稳,她也觉得奇怪,上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次却是在深夜单独相会。

她想不懂这个原因,再次朝易寒看起,突然间她明白了,这与环境无关,而是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关,他强自己便弱,他弱自己便强,此刻麒麟局促紧张的模样让她没有丝毫的压力,就算是此刻深夜,两人是单独相处。

“很热吗?”紫荆女王突然出声道,在这一刻她居然有心情出声调侃讥讽易寒。

易寒见她终于开口说话了,紧绷的神经忍不住轻轻吐了一口气来,轻轻应道:“回女王陛下,确实有点热。”

紫荆女王道:“麒麟将军,这会已经是深秋了,你的冷热感受可真与别人不一样。”再一次出言调侃,紫荆女王本来不是这样喜欢说风凉话的人,她的言语大多正式而威严,可眼下易寒好不容易露出破绽来,她却忍不住的想好好痛击一番,以发泄心中不快,她已经受够了被对方欺凌。

易寒应道:“易寒初到紫荆国,还是不太能接受紫荆国的环境气候变化。”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果真变得彬彬有礼,却怎么也让人生不出厌恶之感,莫非他真的变了,他真的变得收敛了,紫荆女王却不愿意接受这个设定,她今夜以身犯险与麒麟见面,就是要让自己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让自己对他心生厌恶,将他从心中拔除,倘若我这般冷漠,他必忌惮畏惧,什么也不敢做,就似此刻一般畏畏敬敬,又如何诱出他的真面目来。

突然她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来,那就是诱惑麒麟,一想到这里,紫荆女王心头怦怦直跳起来,有些紧张,可是她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这么做,为了达到目的,她都以身犯险和麒麟单独见面了,若今晚无法达到目的,不是全功尽弃了吗?她的性格让她不会让自己做事情半途而废,就似她曾经对青凤说的那句话一般,手段并不重要,目的才是关键。

对,就这么做,紫荆女王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可是突然间她却不知道如何诱惑麒麟,她不是青凤,她并不擅长此道。

“坐下吧。”紫荆女王声音柔和道,她所谓的对易寒做出诱惑,就是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温和一点,若是青凤知道了,定会发笑。

易寒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情绪还算很稳定,并没有发怒。

易寒也不敢解开蒙住双眼的黑布,双手小心的摸索着椅子,紫荆女王见他双手摸索的方向正朝自己的大腿处靠近过来,立即将身边的椅子朝易寒踢推过去。

易寒被椅子撞到,也就不必再摸索了,坐了下来,出声问道:“不知女王陛下深夜召见易寒是有何要事相商?”

紫荆女王冷冷道:“久未见你这张丑陋的嘴脸,怕把这个忘记了,特让你前来,好加深这个印象。”出口之后却有些后悔,我不是要诱惑他露出真面目来吗?怎么却说出这般冷冰冰的言语来。

易寒苦笑道:“陛下,那本来就是个误会,何况有句话不是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紫荆女王闻言忍不住再次想起当日白水岩她并不愿想起的一幕来,冷声道:“我就是厌恶你,我就是不想解这个仇结。”

这哪里是要诱惑易寒,这简直就是要把易寒吓破胆子,可是紫荆女王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对易寒做出勾引之举,就算在程铁风面前,她也没有半点放.荡,处处显得高贵端庄。

易寒应道:“只要陛下心里痛快,那易寒无所谓。”

紫荆女王咬牙切齿道:“我看见你,心里怎么痛快得了,我是恨不得将你......”突然却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连忙冷静下来,压抑住心头膨胀爆发的情绪来。

易寒心中暗忖:“难道犯了一次错,就再没有弥补的机会吗?他原本以为这些日子他与紫荆女王的关系已经改善了许多,没有想到紫荆女王心里依然积怨很深。”想到这里易寒不知觉的叹了一声,“唉!”

紫荆女王听到他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语气温和了许多,问道:“你为何叹气?”

易寒闻言,这才恍悟他刚刚自然流露出内心的情感来,应道:“我叹息我不能和女王陛下解了这个仇怨。”

紫荆女王沉声道:“你想都别妄想!”

易寒倒只是报予微微一笑,什么话也没说。

“不准笑!”紫荆女王突然变得像一个任性的小女孩一般,对易寒提出无理的要求来。

易寒心中暗忖:“看在你是我未来丈母娘的份上,我就忍你到底。”收敛笑容,保持沉默。

突然又安静起来,紫荆女王认真的打量起易寒来,看着看着,目光却情不自禁的变得柔和,甚至她没有恍悟到这是一个女人看着一个男人的目光。

心情却变得轻松愉悦,他的那张脸似乎在安抚自己烦躁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平静安宁下来,突然感觉只要跟他这样待着,就算不说话也好。

这好像并不是她想要的,为何她的心却控制不住呢?又有谁会主动去抗拒轻松愉悦的心情,这些天她的情绪一直处于暴躁之中,反而是这一刻获得了难得的安静平和。

“女王陛下。”易寒见紫凤久未说话,出声喊了一声,莫非她打算让我这么呆着一直到天亮吗?

紫凤不应,易寒又出声道:“陛下,看够了吗?”

紫荆女王闻言心中一颤,他怎么知道我在看着他,冷声道:“你一直在偷看?”

易寒好奇道:“女王陛下召我前来,不正是为了看我这张丑陋的嘴脸吗?我方才询问陛下看够了没有,因为我有些困了。”

易寒的话又激怒了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紫荆女王,这个严肃的时刻,他居然还提“困”这个字眼,难道他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只要自己一个不悦,完全可以将他砍头,居然还有心情发困,这让紫荆女王不能释怀,冷声道:“你若是困了,这里有的是床。”

易寒忙应道:“那是女王陛下的凤榻,易寒不敢沾污。”

紫荆女王冷笑道:“你连我都敢动,一张床却反而不敢碰吗?”吐出这句挑衅的言语,紫荆女王心中又忍不住怦怦跳了起来。

易寒从容应道:“我记得,自从我知道陛下身份之后,似乎从没有做过丝毫非礼陛下的举动来。”

紫荆女王冷笑道:“麒麟将军你的记性好像不怎么样,那我就提醒你一下,当日我领你去与铁风见面,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不说那日,就说刚才,你又对我做了些什么?”若不是易寒此话,她倒是把易寒刚才亲吻她额头这件事情给忘记了,突然惊讶,他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为何我内心一种也不生气。

易寒应道:“那日是因为陛下有险,易寒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坐视不理,至于刚才......”说着却停顿了下来。

“刚才又是什么原因呢?”紫荆女王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易寒应道:“刚才,我错把女王陛下当场子凤了。”

紫荆女王冷笑道:“麒麟将军,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吗?”

易寒道:“我嗅到了紫荆花儿的香气,以为是子凤,没有想到却是女王陛下你。”

这一次紫荆女王倒信了他的这个理由,因为她在睡前都要沐浴一番,浴桶内放满紫荆花瓣,浴后身上散发着紫荆花儿的香气,而子凤也有这个习惯。

紫荆女王冷冷道:“不管如何,你却是做了出来。”

“是的!错就是错,却不是理由。”易寒也坦荡承认。

紫荆女王冷声道:“那你说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易寒脱口而出道:“要不陛下你也吻我一下,我们就扯平了。”话刚出口,易寒心中一颤,我这张嘴怎么到关键时候就发癫了呢,他习惯了与别人用这种方式交谈,可眼前坐着的是紫荆女王,一个对她话都不能说错半句的女人。

果不其然,紫荆女王愤而站起,“啪”的一声赏了易寒一个巴掌,“你也配!”

这会易寒心中隐隐有了些火气,这样下去,自己非被她活生生折磨死不可,你若厌恶我,却为何要安排我来见你,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好端端的,你却非要来撩骚我。

易寒站了起来,“陛下,夜深了,易寒告退!”说着扯下蒙住双眼的黑布,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女王突然喝道。

易寒停下脚步,但却并非因为紫荆女王的喝声,却是因为他对这里的环境并不熟悉,在看看屋门在何处。

紫荆女王见他停住脚步,出声道:“这里是寝宫,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你信不信你一旦踏出寝宫半步就死无全尸。”

易寒无奈转身,“女王陛.......”突见她未带上面具的一张脸容,却是一呆,只见她头结宫髻,气度高贵雍容中透出几分楚楚动人的怜弱,与当日第一次看到她的真容感受相同,刚刚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紫荆女王的强势威严,可眼前的这张迷人之极的脸容又与她的强势威严如此的矛盾。

紫荆女王看见他呆呆盯着自己的目光,心头竟涌出一股动人心弦的荡漾,这种奇异的感觉又再次掀潮袭来,让她不能自已,有些迷恋。

两人的对视就似吻合了人世间的某种至理,一触即合。

紫荆女王脸上露出痛苦黯然之色,却是侧过脸去,打断了两人对视的一幕,只见她美丽的一对秀眸掠过痛苦为难的神色,一边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向往,另一方面却是道德伦理的阻隔。

易寒突然间也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紫荆女王,她也是一个女子,女王的身份渐渐淡去,从一个男人的角度上,他应该说些什么:“人生短短百年,十有八九不如意,若是畅快愉悦之刻且还不能尽畅,那活着可真是没有半点趣味和意义。”

紫荆女王轻轻应道:“你不会懂得的。”说着轻轻坐了下来,背对着易寒。

易寒轻轻朝紫荆女王走去,“陛下的人生不应该如此惆怅,至少陛下得到了程铁风这样一个知心爱人就应该心存满足。”易寒怎会想到竟是演变成和紫荆女王谈心了。

原本易寒一句宽慰点悟的话,却反而戳中紫荆女王心中的要害,就是因为紫荆女王发现她与程铁风之间并不是男女之爱,而是另外一种感情,她才会如此的痛苦。

紫荆女王闻言冷声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就在这里夸夸其谈。”

易寒闻言一愣,却不知道自己又那个地方触怒她了。

一语之后,积郁甚深的紫荆女王却控制不住打开话匣子,发泄道:“麒麟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以为什么都懂,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易寒轻声道:“女王陛下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易寒愿意成为一个倾听者。”

“你......”紫荆女王突然喉咙却似乎被堵住了,话说不出口来。

一顿之下,改口道:“你到底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易寒疑惑道:“易寒不知道女王陛下你的意思?”

紫荆女王沉声道:“你不要装傻!”

易寒认真道:“易寒确实不知,若是易寒真懂什么妖法,第一件要做的就是要让陛下开心,不要对易寒心存怨恨。”

紫荆女王心头一荡,只感觉有些口干舌燥,慌乱的伸手去拿杯子掩饰自己心中的情绪波动。

杯到嘴边才发现杯中空空如也,半点水都没有。

易寒见她眉毛一翘,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发怒,忙疾步上前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水壶道:“陛下,我来为你倒水。”,心中却暗忖;“真是一个爱发怒的女人。”

紫荆女王确实正要发飙,只感觉无论什么事情都是那么不顺,都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一般,易寒细腻而又贴心的举动却安抚了她的情绪。

紫荆女王手拿着杯子冷冷看着易寒。

易寒微笑道:“女王陛下,跟个空杯子计较干什么,你要喝水,易寒来给你倒就是了。”说着低头看着她拿在水中的杯子。

紫荆女王轻轻的将杯子平放在桌子之上,易寒似个下人一般的往杯子里倒水。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自甘卑微的举动,只感觉自己的身心被包裹在一处最温暖最温柔的地方,这种奇异的感觉又再次袭来,他并不是程铁风,但却能给自己带来深入灵魂深处的温暖满足,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紫荆女王在心中暗暗责问自己。

我一身专注于国家强盛,以此为任,可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有一个男人,这或许并没有错,可是让自己有如此深刻想法的男人却不是程铁风。

“噔”的一声,水壶轻轻的落在桌子上,声音虽轻,但是此刻的紫荆女王来说,任何的声响都是极为敏感的。

紫荆女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清凉的水入喉,让她感觉舒坦轻松了许多,似乎一切烦恼都在这一刻完全放下。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又将杯子倒满。

紫荆女王瞥易寒一眼,却什么话也没说,又是一杯清水入喉,她现在除了做这些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两杯清水入喉,紫荆女王沉寂了一会之后,出声道:“当日在白水岩,你不该侮辱我。”

易寒点头道:“是的,易寒对此深感后悔,有时候一时无心之举却会酿成不可饶恕的大错。”

紫荆女王道:“不,你不应该出现在白水岩,我们也就不会碰见了,我也不会心存报复你的想法,甚至我们根本不会见面。”

易寒道:“人生的相遇有时候确实人力所不能够控制了,就算相遇也不一定有瓜葛,就似我行走在人群拥挤的大街之上,一日所见只见成千上万,却不是人人都有交际,既有交际却必定有其原因。”

紫荆女王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今晚想见你吗?”

易寒道:“易寒愿意倾听。”

紫荆女王道:“青凤和才红袖都赞你是个正人君子,可在我心中你却是一个卑鄙下流的小人。”

易寒微微一笑,并不介意。

紫荆女王朝易寒瞪去,俏目厉芒闪掠,冷声道:“不准笑。”

易寒道:“那我哭好了。”说着嘴角下掠,露出不喜的表情来。

紫荆女王见他神态举止像极了一个孩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易寒见状表情一呆,紫荆女王冷冷道:“看什么?”却没有丝毫发怒的样子。

易寒笑道:“突然间被女王陛下美丽的笑容打动了。”

紫荆女王心头一阵甜蜜,她贵为女王,一生不知道听过多少盛誉,可从没有似这一刻听了,内心如此甘甜,竟嗔道:“贫嘴!”

易寒猛的一愣,他没有听错看错吧,紫荆女王似乎就是跟在她调情一般,小心翼翼的问道:“女王陛下,你怎么了?”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看出我有不好的地方吗?我好的很,可不会让你心里痛快得意。”

这话说的就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从紫荆女王口中说出来的,易寒只感觉紫荆女王突然变得怪异无比,怎么喝了两杯水的空隙,这性情和态度就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易寒认真的看着紫荆女王的脸容,希望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紫荆女王见易寒没有说话,朝他望了过去,刚好与易寒盯着她的目光触碰交汇,如玉般的脸颊突然浮现出一丝红晕来,竟示弱的避了过去。

易寒突然间感觉气氛变得暧昧,他不再能够坦荡荡的将她视为尊敬的女王陛下,却有些小心虚,见女王没有说话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应该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轻轻道:“女王陛下,夜深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说着巡视了周围一圈道:“也请女王陛下让才大人带领易寒回去。”

紫荆女王道:“难道你想让别人看见你从我的寝宫大大方方的走出来吗?”

易寒问道:“那我是怎么来到陛下你的寝宫的?”

紫荆女王道:“从司礼院有一条直达寝宫的暗道。”

易寒恍悟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我明明在司礼院,怎么突然间就来到陛下你的寝宫了,那请陛下让才大人带领易寒原路返回吧。”

紫荆女王淡淡道:“在凌晨到来之前,才红袖不会出现的。”

易寒立即问道:“为什么?”

紫荆女王涨红着脸,恼怒道:“我说她不会来就不会来,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这个问题让她怎么回答,难道说才红袖不会突然冒出来破坏他们欢好交.合的好事吗?她却说不出口。

易寒道:“女王陛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必须在这里一直待到凌晨。”

“是!”紫荆女王回答的干脆利落。

易寒挠了挠头,有些为难道:“这有些不太好吧,再说我也有些困了。”

易寒的这句话再次让紫荆女王恼火,这个时候,他却老想到睡觉,可真敢想!嘴边却淡淡道:“困了是吗?”

易寒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紫荆女王朝自己的凤榻指去,淡道:“那里有床。”

易寒心头一颤,嘴上却笑呵呵道:“女王陛下就是给易寒十个胆子,易寒也不敢上陛下的凤榻。”

紫荆女王冷声道:“有你麒麟不敢做的事情吗?”

易寒道:“的确有,易寒心中对陛下敬若神明,玷污了陛下的凤榻就跟玷污了心中的神明一般。”

这话说的实在太动听了,动听的紫荆女王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打动了,朝易寒瞥去,其实他也并不是很可恶,很令人厌恶,当初在白水岩,自己一开始就对他印象不错,就似现在一般彬彬有礼,又贴心入怀。

一个女人喜欢一个男人,便开始为他的过错寻找借口。

易寒突然发现正看着自己的紫荆女王向自己展露微笑,这......这怪异的让他不敢置信,紫荆女王瞪着他就不错了,他岂敢期盼她能够对自己和颜悦色。

易寒低头道:“女王陛下,夜深了,请陛下上榻休息,易寒就在这椅子上将就一夜,易寒向陛下你保证,若易寒有半点不轨之举,定让易寒不得好死!”为了让女王陛下放心,他甚至都发了毒誓。

“和我多呆一会就真的让你这么不耐烦吗?”声音竟透出几分幽怨。

易寒心头猛的一颤,这可真比紫荆女王赤裸全身站在他面前都要让他震惊,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发颠,倒是紫荆女王先发癫,莫非她受什么事情困扰而导致性情大变,对,一定是这样的,易寒心中暗暗为这一些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易寒道:“尊卑有别,易寒乃是为陛下考虑,今夜易寒愿意当陛下的护花使者。”

紫荆女王闻言,嫣然一笑:“除了你,别人岂敢对我有丝毫的念头,你这唯一的潜在危险却要来当护花使者,麒麟将军,你难道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正是因为你在,我今晚注定无法安心睡下。”

易寒忙道:“陛下,这可真是冤枉易寒了,易寒对陛下你从来没有过不轨念头。”

紫荆女王突然起身,靠近易寒,饱满的胸脯一挺,理直气壮道:“你敢否认你没有碰过我。”

低着头的易寒突然看见那圆润饱满的胸脯近在眼前躲都躲不过,抬头必须与她对视,低头却瞥她的胸脯,这抬头不是,低头也不是,手心冒汗,竟不知所措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只感觉完全不能接受这个设定,他不怕紫荆女王对他又凶又恨,就怕这个模样的紫荆女王,她的话,她的语言就似一个向她追讨情债的女人。

“回答我。”紫荆女王有些气急败坏。

“我罪无可恕,陛下你杀了我吧!”慌乱之间,易寒脱口而出。

紫荆女王闻言心头黯然失落,充满了怨恨的眼睛看了垂下头不愿意看着她的易寒一眼,心中一阵迷糊,只感觉似乎被鬼魂俯身丧失了自我意识,突然拔出头上簪子朝易寒凶狠有力扎了进去。

易寒只感觉一股剧痛透胸而入!

紫荆女王呆立当场.松开自己还扎入他胸口簪子的纤手,不能自信地看着,神情复复离离。

第四百九十三节 慧智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脚下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缓缓后退,这一簪正中心口位置,必死无疑,她出手便是如此,本能的置敌于死地,她虽下令斩杀过无数人,可是却从没有亲手来结束过一个人的性命,一股伤痛从心头袭来,眼眶一红,喃喃道:“我居然杀了他,我居然杀了他!”

就在这时,易寒突然口中说了句好痛啊,只见在他说这句话的同时,那簪子突然掉落地上,锋利的簪尖已经弯曲了。

见易寒还能伸手揉了揉胸口,骇然娇呼道:“你是人是鬼?”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表情却不由自主的露出惊喜之色,这种失而复得最能打动人心。

易寒应道:“我自然是人,女王陛下你好狠心啊,居然想知我于死地!”

紫荆女王显得慌乱无措,颤声应道:“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做了。”说着主动奔赴易寒跟前,伸手去查看他胸口上的伤势。

易寒原本在女王夺目一簪之下,胸口隐隐作痛,在她那双柔滑小手的抚慰之下,却舒坦了许多。

紫荆女王突然在易寒胸口上摸到一个硬物,表情一变,深入易寒衣襟之内将那硬物掏了出来,却是一块银白色的护胸甲,胸甲中间被簪子戳的内陷进去,但是却没有穿破,紫荆女王顿时变脸,冷声道:“你居然如此防我?”

易寒闻言,苦笑不得,若不是这块胸甲护体,我早就被你一簪毙命了,此块胸甲却是端木青慈在离开之前让他穿在身上,当时她还笑意深沉道:“小心一簪穿心哦。”却是与易寒相处了一段日子,知道易寒的性情容易惹祸,最要防备的却是对易寒恨之入骨的紫荆女王,这块胸甲又薄又轻,穿在身上并不累赘,易寒也就当做一件贴身衣物来穿。

对于紫荆女王的责问,易寒显得很不高兴,你都要杀了我,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责问我,易寒冷漠道:“事实证明,我不得不防。”

紫荆女王怒道:“我根本不想杀你的。”

易寒道:“可你刚才已经动手了。”

紫荆女王顿时不知道如何解释,拂袖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愤怒,反而内心暗暗庆幸刚才凶险,差点就真的把他给杀了,刚才她也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动手,只感觉杀了他,就一了百了,不必再受这折磨了。

紫荆女王虽然刚才想要杀了她,但是易寒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怨恨,他的胸怀阔达,却不似一些小女子一般斤斤计较,说什么受了侮辱,就必须以命来偿还,易寒出声道:“陛下,我并不怪你,当日我侮辱了你,你心中充满怨恨,刚才那一下就当陛下发泄心中的怨恨吧,以后我们之间就再没有恩怨了。”

他这番阔达的言语,却让紫荆女王感觉与他相比,自己是那么的不堪,自己刚刚可是差点就夺走他的性命,与这相比,那受了侮辱却是一件可忽略不计的小事,直至此刻,她心中才释怀,并不记恨了。

尽管心中已经释怀,紫荆女王却不打算对易寒和颜悦色,冷声道:“没这么便宜。”

易寒无奈笑道:“好像是我亏的比较多,怎么讲的似我占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紫荆女王转身冷冷道:“你的命本来就掌握在我手中,我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

易寒道:“这一点我不敢苟同。”

见他一副懒散不以为然的模样,紫荆女王心头都要气炸了,这么严肃的事情,他居然表现的若无其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设身处地的反过来想一下,若是有一个人要杀了自己,自己是否还能用这般轻松随意的口吻对他说话,她知道她做不到,可眼前的男人却做到了,从他的目光中根本就看不到一丝对自己的仇恨,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为何这种事情他可以完全不计较。

易寒见紫荆女王阴沉着脸,轻声哄道:“好吧,那我再吃亏一点,做出让步,让你再打我一掌,就完全扯平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当中的恩怨了。”

紫荆女王见他拿这种事情来讨价还价,有些气不过,俏脸一冷,突然疾步走到易寒跟前,纤手扬起,“啪”的一声,易寒脸上顿时多了五道血痕。

易寒却大喜道:“你可算是一掌,那我们就扯平了。”

紫荆女王呆了一呆,怎会想到挨了自己一巴掌的易寒居然是吐出这样的言语来,愕然道:“真无赖!”说着竟不由自主的扑哧笑了起来,她素来严肃正经,要逗她一笑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易寒见了笑了出来,轻轻的松了口气,看了有时候这祸也是福,若不是今夜挨了她一簪,想要化解她心中的怨恨却没那么容易,与紫荆女王的关系好转,将子凤娶到手也就指日可待了。

紫荆女王见他露出无比轻松愉快的表情来,心中竟有些内疚,看来此事在他心中也是积郁了许久,他也在意,否则他刚才便不会如此的轻松高兴,以前她不知道子凤为何会看上麒麟,但就是刚刚那阔达的气度,普天之下便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紫荆女王表情恢复平静,坐了下来,只感觉今夜似经历了一生一世那么复杂,身心有些疲惫。

易寒轻声道:“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道:“麒麟,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易寒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惊喜道:“真的吗?”

紫荆女王瞥了一眼易寒,这句话竟让他如此欢喜,美丽的脸容透出几分温柔之色,微笑道:“你忘了我的身份吗?我说出去的话就是皇命。”

易寒连忙弯腰施礼,“易寒谢女王陛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紫荆女王淡淡道:“这一切的回报是你自己赢了的,你的这份气度打动了本宫,你如此阔达,本宫身为一国之君却也不能输给你。”什么就心情轻松愉悦,此刻紫荆女王就心情轻松愉悦,她完全没有想到放下仇恨恩怨,却是让人如此快乐的一件事情。

易寒见紫荆女王似乎要喝水,忙殷勤的拿起水壶给她倒水,紫荆女王微笑道:“你也算是个大人物,怎么服侍起人来却是这般体贴入微?”

易寒笑道:“在易寒心中,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亲疏之别,此刻女王陛下让易寒心中有亲近之意,易寒愿意为女王陛下端茶倒水。”却是趁机讨好紫荆女王,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讨好了丈母娘,只需她点下头,自己娶得子凤就再没有任何阻碍。

紫荆女王脸露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这种人能说会道,又擅长揣摩人心,你却如何有办法厌恶他,才红袖说他身上有个“趣”,今夜他却已经在自己面前将“趣”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端起水杯,清凉的水入喉,无比舒爽,才红袖举荐麒麟为亲王尊上,说他乃是自己一生的良配,此刻她竟隐隐的肯定这个说话,

若他是自己的夫婿,自己一定不会寂寞和无聊,自己一定会很快乐,可她却又如何能立麒麟为亲王尊上,她无法这么做,心中黯然失落,只感觉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若我年轻个二十岁,若我当初在白水岩遇到的是他,一切都发生怎样的变化呢,她知道,她无法做到对他疏远二十多年而没有思念,一时之间,她的思维有些混乱,竟将程铁风跟麒麟两个人重叠起来,就好像她当年遇到的是麒麟,却不是程铁风。

一旁的易寒看着陷入沉思的紫荆女王渐渐露出黯然伤感的表情来,终忍不住轻声道:“女王陛下。”

这声音却打断了紫荆女王的思绪,将她从那些并不存在的幻想中拉到现实来,淡淡笑道:“我没事,只是突然间有些感触罢了。”说着突然对着易寒问道:“你困了吗?”

易寒摇了摇头。

紫荆女王笑道:“才红袖赞你富有内涵,那我就看看你是否算的上是个知音。”说着朝凤榻方向走去,从一个尘封多年的箱子中拿出一件物品。

易寒看着紫荆女王手中的物品,此间物品头处像雀头,中间部位似雀身,尾部又似雀尾,整体的形状就似一只修长优雅的鸟儿,此物中间挖凿梨形小孔,上有三根不同长度的琴弦,精通乐奏的易寒立即能判断出这是一件乐器,只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此种乐器。

紫荆女王出声道:“我手中之物名叫“其悲”,乃是紫荆国特有的一种乐器。”说着问道:“你知道此种乐器的由来吗?”

易寒道:“易寒孤陋寡闻,愿闻其详。”

紫荆女王轻轻道:“在许久许久以前,紫荆国有一对相恋的男女,男人应征入伍,女人思念男人,每日都在山头遥望,期盼男人归来,在山头,女人常常听到山上窝罗雀的悲鸣,窝罗雀在林中不停地啼叫,好似在伤心地诉说着什么,女人被这种悲鸣声打动,希望她的男人也能听到这种悲伤思念期待他早日归来的声音,于是女人便用桥树为料,模仿窝罗雀的悲鸣声配上了三根琴弦,每日立于山头弹奏,此为“其悲”的由来。”

易寒问道:“那后来呢?男人有没有回来。”

紫荆女王轻轻摇头道:“没有,不过有人听见在女人老去的那一天,她的屋子内依然传来熟悉的弹奏声。”

易寒道:“真是一个动人而又凄美的故事。”

紫荆女王道:“有些事情无论你如何努力都不会改变,这才是人生的大悲之处。”

易寒道:“悲伤打动人心,这才让人去缅怀惦记。”

紫荆女王坐了下来,低头看着手中的“其悲”,微笑道:“我久未弹奏,怕是有些生疏。”

易寒笑道:“乐曲能否打动人心,在真情流露而却非疏熟之技。”

紫荆女王不再应话,将“其悲”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纤手弹奏起来。

易寒耳边响起了浑厚丰满的音调,他想不到这小小的其悲竟能发出如此浑厚的音色来,浑厚的音乐最能表达人内心深沉而复杂的情感,亦最能诠释人生的突变与苍凉。

易寒静心聆听,浮华顿消,只有这浑厚能钻进人心的音色,紫荆女王弹奏的调子是悲伤的,她似乎在缅怀自己的青春,极力的捉住那无情流逝的岁月,又似乎在感伤那曾经的一幕幕,那已经随浮云飘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一幕幕......

易寒从紫荆女王弹奏的曲子中感受到她丰富而复杂的情感,她在自悲自怜,她身为女王,有何可悲有何可怜。

突然易寒看见紫荆女王朝自己望来,那双眼睛深深凝注,就似面对挚爱,开启自己的心扉,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易寒从她的眼眸中似乎看到紫荆女王温柔美丽的内心。

曲调突然一变,变得热烈而激荡,似掀起狂风暴雨,似海浪激打礁石,那么的不可违逆,就似在演绎一场人世间热烈的男女情爱。

曲子以一个悠扬的长鸣收尾,易寒眼角湿了,紫荆女王脸上却露出了动人的微笑。

易寒突然疾步走到紫荆女王的跟前,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她的秀发,紫荆女王轻轻抬手挡住了易寒落下的手,却反而用指尖轻轻的擦拭他眼界的泪痕,轻声问道:“你是个知音吗?”

易寒无言,却点了点头。

紫荆女王轻声道:“那就够了。”说着转过身去,朝凤榻方向走去,“凌晨时分,才红袖会出现带你回去。”

易寒问道:“你在自悲自怜什么?”

掀起的纱帘落下,就似落幕,紫荆女王的声音飘来,“我在自悲自怜自己一生竟不知真爱为何物!”

易寒冲了过去,掀起纱帘,就似启幕。

紫荆女王听到声音,娇躯轻颤,“你想干什么?”

“我......”易寒吞吐一声,看见她娟秀动人的背影,却突然伸手从背后将她抱住。

紫荆女王惊呼一声之后,那种第一次被他抱住的感觉再次袭来,整颗心都被温软温暖所包裹住了,她感觉自己就似故事中的那个女人终于得来了男人的归来,并投入他的怀抱之中,魂儿也不知道归向何处,这种幸福快乐却从未体验过。

没有挣扎反抗,娇躯轻轻依偎入易寒的怀抱之中,若这就是真爱,那就让她放纵享受一次吧。

心中已经清晰,再无疑惑,今夜她的内心得到了证实,却不是证实易寒是个卑鄙下流的小人,而是她爱上了这个男人,紫荆国古老的谚语就似一个魔咒,将她紧紧箍住,无法挣扎。

易寒心中没有丝毫淫.念,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怀抱宽慰这个女人自悲自怜的内心,他知道他必须做,尽管她是女王陛下,就算她是不可亵渎的神明。

紫荆女王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纤手移动到易寒将她紧抱的双手,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却是那么的吃力。

用尽全身的力气却只吐出轻轻的一语来,“退下吧。”

易寒恭敬后退,纱帘落下,一切落幕。

紫荆女王的声音飘来,“易寒,好好对待子凤。”

易寒心中一颤,紫荆女王第一次称呼他的名字,而且是这般的温柔。

易寒立于凤榻帐外,一动不动,就似一位尽忠职守的护卫一般,他并没有听到紫荆女王入睡的沉稳呼吸声,她还没有入睡,可是谁都没有再说一句话,这寂静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凌晨时分。

直到暗处传来轻巧的脚步声,这会天已经蒙蒙亮了,易寒不用望去也知道是谁来了。

才红袖走到易寒身边,牵着他的手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开。

易寒朝女王凤榻方向看了一眼,落在才红袖眼中却被误认为留恋,心中有数,看来昨夜这易先生没在女王寝宫白呆一晚上。

易寒细心的将桌子上的灯火吹熄,这才随才红袖进入暗道。

知道易寒已经离开,紫荆女王这才轻轻擦拭自己已经满是泪痕的眼眶,她为何落泪,割舍何能不伤心。

行走在通往司礼院的暗道里,易寒一直没有说话,神情复杂而又严肃。

才红袖却以为他还在留恋昨夜天上降落的艳遇,女王陛下尊贵无比,能得到她的身份难道不应该是一件激动人心引以为傲的事情吗?与历代进入寝宫的那些男人相比有所不同的是,易先生知道这个与他有一夕之欢的女人是女王陛下,别的男人却一直蒙在鼓里。

一直返回司礼院的大厅,坐了下来,才红袖才对着有些失魂落魄的易寒笑道:“易先生是否还留恋不舍?”

易寒“哦”的一声,“什么?”

才红袖笑道:“我说易先生已经成了女王陛下的入幕之宾,却何须留恋不舍,等你被封为亲王尊上,有的是机会,并无需念念不舍。”

易寒苦笑道:“才小姐,你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才红袖笑道:“是我领你前往女王陛下的寝宫,我如何会不知道。”

易寒有些不悦道:“才小姐,你让我相信你,却怎么将我往火炕里推?”

才红袖咯咯笑道:“易先生,若我说是带你去女王陛下的寝宫,你会有这个胆子去吗?结果不是证明我不告诉你是对的,一切水到渠成,自然发生。”

易寒露出无奈的苦笑,直至此刻他对昨夜发生的事情还一头雾水,原因、过程、结局,他都没有个清晰的头绪。

才红袖笑道:“易先生卖力了一个晚上,沐浴一番,好好睡上一觉吧。”

易寒露出疑惑之色,“卖力?怕是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才是。”

才红袖笑道:“莫非易先生想与红袖分享这个愉快的过程不成。”

易寒苦笑道:“才小姐,你以为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什么都没有发生?”

才红袖露出惊讶之色,“什么?没有发生?莫非易先生你......”说着突然来到易寒跟前,伸出纤手朝他胯下撩去,只感觉软绵绵的一团,哪有什么男人的半点阳刚之质,惊骇道:“你真的不能人道!”

易寒简直不敢置信,一向端庄有礼的才红袖,居然干出突然撩捉男人腹下敏感部位的举动来,不悦道:“才小姐,还不松手!”

才红袖松开了手,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一脸不肯释怀,这易先生居然真的不能人道,那昨夜女王陛下其不能尽兴,可以想象司礼院安排了一个男人送到女王陛下的凤榻,这个男人却不能人道,紫荆女王必然勃然大怒,她可以想象因为自己的疏忽渎职,司礼院将会有一场大灾难。

易寒见才红袖怪异的看着自己,不悦道:“我能不能人道,这很重要吗?”

才红袖理所当然道:“当然重要了,你不能人道,就不算是一个男人了,又如何满足女王陛下。”

易寒正色道:“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对我刚才做出的无礼之举道歉先。”

才红袖见易寒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嫣然笑道:“你都不算是个男人,这有什么关系。”

易寒气愤道:“就算我不是个男人,我难道就没有尊严吗?才小姐你可以想捉就捉,想玩弄就玩弄吗?”

才红袖叹息道:“你总算承认了自己不是个男人了,没有想到竹篮打水最后竟是一场空。”

易寒忙道:“谁说我不是个男人了?”

才红袖叹息道:“你刚刚已经亲口承认了。”

易寒“呸”的一声,有些激动道:“你才不是男人!”

才红袖浅浅一笑道:“我本来就不是男人。”说着又柔声道:“易先生,没有关系,就算你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红袖心中依然对你敬重。”

易寒起身欲走道:“不和你说了,越搅越乱,都被你搅糊涂了。”

才红袖忙把他给拉住,“易先生,先别走。”

易寒瞪视才红袖,冷声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才红袖见易寒不悦,陪着笑脸道:“易先生你何必如此生气,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算被红袖知道这个秘密,红袖也不会四处宣扬的,只是女王陛下那边......”

才红袖还没有说完,就被易寒怒喝打断,“你洗干净屁股,且看我晚上能否将你折腰断魂,欲仙欲死。”

才红袖闻言表情一愣,完全想不到这易先生居然会口吐如此粗鄙下流的言语,愣了一愣之后,却认为这是他内心自卑的一种掩饰,轻声道:“易先生,你根本不必如此,红袖并没有轻蔑取笑你的意思,这件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再次被易寒打断,“你敢是不敢?”

才红袖闻言顿时心里也有气,沉声道:“你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何须以不能人道为辱,便是我所遇到的那些男人,个个淫.根溅翘,又有那一个能赢得我心中半分敬重,先生虽不能人道,但才学品行却让红袖敬若神明。”说着语气一柔:“先生,在红袖心中你便是男子汉大丈夫!”

易寒应道:“红袖,洗干净你的屁股,晚上等我过来。”

才红袖听他又吐粗鄙下流之言,怒道:“我现在就去洗干净我的屁股,何须等到晚上。”说着粗鲁的拉扯着易寒的衣袖,“跟我走!”那有一个女人这样拉扯着男人去上床。

才红袖激烈的举动,倒是把易寒给愣住了,忙停下来道:“停下来,停下来!”

才红袖冷冷瞪着易寒,挑衅道:“怎么?你怕了,怕你刚才说的一番大话被拆穿了。”

这话却把易寒责问的哑口无言,有些示弱道:“现在不行,得等到晚上。”他现在被封了淫.念,却得去找师姐解除之后,方能雄起。

才红袖冷笑道:“是吗?这种事情还得挑时间啊,就算你得到晚上能勉强敷衍一番,在我眼中也是不行!”说着又朝他胯下探去。

这次易寒却灵巧避了开来,只听才红袖又挑衅道:“你倒是亮出你的男人阳刚之风来啊。”

才红袖突然泼辣发飙,倒是让易寒应付不来,出声道:“好了,不要再闹了。”

才红袖露出微笑道:“那你是认错不认错。”

易寒莞尔一笑,“我的错,我的错。”

才红袖见易寒又恢复如初的气度,笑道:“这才是我赏识并敬佩的易先生。”说着施了一礼,“先生,请恕红袖刚刚冒犯无礼,乃是为了激醒先生。”

“先生,请坐下来,现在红袖有要事与先生相商。”

易寒坐了下来,“现在还有什么要事呢?”

才红袖道:“因先生不能人道,却让司礼院失职了,请先生将昨夜发生的经过详细向红袖讲述,让红袖有个心理准备并思索应对之策。”

第四百九十四节 有情人

易寒道:“你且将刚才的事情给忘了先。”

才红袖嫣然笑道:“早忘了,忘的一干二净了。”易寒说的是晚上约战之事,才红袖却以为他说的是不能人道这件事情。

易寒这才道:“其实昨夜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与女王陛下说说话,谈谈心,谈着谈着她突然变得很黯然悲伤,用其悲吹奏了一曲就上榻休息,我一直在帐外站着,直到你过来了。”

才红袖疑惑道:“其悲?女王陛下有这个闲情?”

易寒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女王陛下突然变得很怪异,怪异的都不是我所认识的女王陛下了,一会怒,一会喜,一会悲,一会愁。”

才红袖问道:“女王陛下可有喝水啊?”

易寒疑惑道:“这有什么关系?”

才红袖低声道:“易先生,桌子上的水壶里面装的是忘魂水。”

易寒道:“什么忘魂水?”

才红袖解释道:“先生忘记了,我曾向你解释过这望魂水,人的一举一动都受这伦规约束,喝了这忘魂水却会露出内心本性来。”

易寒道:“我还以为那日水壶内装的是春药,你那般解释只不过是在打趣我呢?”说着狐疑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才红袖微笑的点了点头,“女王陛下性情高傲,却需要帮她一帮,才放的开。”

易寒道:“才小姐,你倒是像足了大东国青楼妓院里面的老鸨子。”

才红袖道:“易先生,不管昨夜你跟女王陛下发生了什么事情,请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

易寒顿时一呆,“真的?”才红袖这番话可是颇有深意,人心隔肚皮,你无法窥探清楚,可是才红袖的话却好似出,紫荆女王的心已经赤裸裸的呈现出来,没有任何的遮掩,换句不好听的话说就是原形毕露。

才红袖点了点头道:“真的!你所见到的是真实的女王陛下。”

易寒思索了一会之后,出声道:“才小姐,你放心,我想女王陛下不会怪罪你的,只是怕她以后都不会见我了。”说着起身要走。

才红袖喊道:“易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这一次却没有停下回头,离开司礼院。

一晚未睡,回到居住的雅致小院后,易寒立即补觉休息。

午后日铺时分,香素谪领着脸带凤纹面具的子凤往紫荆女王办公的书房走去。

“尊公主,里面请,陛下已经在书房恭候多时。”此事已经昭告天下,子凤是紫荆国名正言顺的公主,香素谪却改了称呼,不再称呼她为凤元帅。

子凤一人走进了书房,立即看见紫荆女王正在埋头批阅奏折,心中暗忖:“她向来如此,因她的勤恳专注国家,这二十多年来紫荆国变得强大,可同时她也失去了一些东西作为代价,例如亲情,与亲人相聚的时光,例如属于她的快乐。”子凤虽然与她这个母亲关系并不亲密,但是心中却十分敬重。

紫凤听到脚步声,立即搁笔,抬头微笑道:“子凤,坐下来吧。”

“陛下,不知道召我前来,有何要事相商?”子凤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紫凤走到子凤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亲近道:“子凤,要喝茶吗?”

“不用。”子凤淡淡应道。

紫凤道:“我已经将你的身份昭告天下。”

子凤淡淡道:“陛下,我并没有答应你。”她的口吻虽如此平淡,却却能听出她心中的不悦。

紫凤笑道:“你身上流的是紫荆皇族的血,这是你的使命,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必须担当。”说着又看了沉默不语,不打算接话的子凤一眼,“我打算选个好日子让你正式登上女王之位,同时我也退位下来,剩下的日子陪伴在你父亲的身边,隐居避世。”说着深深叹息一声,“我有些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了。”

子凤本来听到女王陛下不经过自己的同意便将自己推到孤家寡人的位置上,心中有些不悦,待听她最后一句话,却有些心软了,话也没说,却主动伸出手去摘下紫荆女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依然貌美如花的脸容,可眼角的细微皱纹却证明了无情的岁月曾肆虐过。

“母亲,你辛苦了。”却主动说出了一句温情的话来。

紫凤露出欢喜的笑容,“子凤,我十分满足。”

见母亲露出欢喜的笑容,子凤心中也感到宽慰,母亲是一个女人,她并不容易,只是自己呢,自己的志向并不在女王之位,并不在治理国家,强国富民,在很早的时候她就游历四方,她早习惯了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这会,将她约束在一座皇宫之内,她可以想象是怎样痛苦的一件事情,可如母亲所说一般,她身上流的是紫荆皇族的血,这是她的使命,无论她愿不愿意都必须承担。

看着母亲期待而又欢喜的表情,子凤实在不忍心出声直言拒绝。

紫凤突然道:“还有,在你登上女王之位那一天,并立下亲王尊上,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让他辅佐于你。”

子凤平静的脸容顿时一变,变得阴沉,母亲竟过分到连她的婚事也要一手操纵。

紫凤见了子凤的表情,却微笑道:“怎么?你不满意这个安排?”

子凤淡淡道:“我连继承女王之位都没有答应下来,母亲你是不是说的太远了。”

紫凤笑道:“你若不答应,我就杀了他,只有你登上女王之位,并下他为亲王尊上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子凤淡淡一笑,“你要杀就杀,与我何干,说实话,我心里巴不得母亲你杀了他。”

紫凤赞道:“很好,为人君者,既需心狠手辣而又不失天下仁德,子凤你果然有一代贤君的潜质。”

子凤淡淡道:“今日,让我来就是要说这些吗?”

紫凤应道:“是,就是这件大事!”

子凤又问道:“说完了?”

紫凤道:“说完了。”

子凤起身道:“那母亲你好好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子凤先告退了。”说着转身离开书房。

紫凤喊道:“子凤,你不答应,我真的会杀了他。”

“杀吧!”子凤冷漠的应了一句。

紫凤看见子凤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笑容,“就是你舍得,我也不舍得。”是的,她给子凤安排的夫婿人选,就是麒麟,怕是谁都想不到,恨麒麟入骨的紫荆女王,居然会主动撮合他与子凤,连她都会爱上的男人,当然有资格成为她的女婿,虽然这听起来是那么的奇怪,但却代表了一种肯定,至于她与麒麟之间,那本来就是一场遥远而迷幻的梦,昨夜她已经感受到真爱的滋味,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为人父母者,想当然为儿女着想,可是有时候却反而给儿女带来困扰和为难。

子凤离开女王书房,脸上虽然平静如初,心中却十分的烦恼矛盾,一方面是自我,另外一方却又是自己应该承担的使命,她身上为什么要流着紫荆皇族的血。

却不由自主的再次走到易寒居所的雅致小院来,这已经是她第五次过来了,除了第一次遇到易寒,说了几句话,剩下的几次,她都只是在院外呆了一会,便离开。

院外守卫的女卫见子凤出现,一领头的女卫上前道:“凤......尊公主。”

子凤直接道:“我想进去!”

领头的女卫顿时露出为难之色,“尊公主,陛下有令,我等不敢违抗。”

子凤也不多语,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好听的女声突然传来:“为何将尊公主挡在院子外啊?”

只见声音传来处走过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脸上带着暗青色面具,却是青凤。

众女卫忙施礼道:“尊上。”

子凤心中感觉怪异,青凤到这里来干什么?

这会青凤已经走到身边来,亲昵道:“凤元帅,你现在是不是叫我一声姨娘呢?”她刚才在远处呼尊公主,这会却称呼凤元帅,却是颇有深意,刚才表达的是子凤身份尊贵,怎好将她阻拦在院外,这会称呼为凤元帅,却是以她为傲。

子凤施礼道:“子凤见过青凤尊上。”就算在母亲面前她也一直称呼为女王陛下,却不习惯如此亲昵的称呼。

青凤笑道:“没有关系,子凤,你觉得怎么叫习惯就怎么叫吧。”说着却又道:“不过我心里还是希望你能亲近的称呼我一声姨娘。”一方面表现出了她的随和,一方面又昭显之间的亲情。

子凤与青凤之间实际上没有太多的交际,所以显得并不熟络。

青凤见子凤并不打算与自己亲近一番,也不勉强,笑道:“随我进来吧。”说着主动牵着子凤的手往院门走了进去。

这一次,那些女卫却没有再阻拦,早些时候女王陛下已经吩咐过了,此处由青凤尊上全权负责。

两女走进院子,彼此却各有心思,青凤心中好奇子凤为何会出现在此地,而子凤也同样疑惑青凤为什么来的这里。

这院子里住着一个男人,不由自主的迅速联想到这个男人上面去。

青凤先出声试探道:“自古英雄惹美眷,不知道子凤你来是为了见谁呢?”

子凤应道:“这院子里面住着女王陛下的两个客人。”

青凤笑道:“我知道,这院子里住的是白莲尊上和麒麟将军,却不知道子凤你是想见白莲尊上还是想见麒麟将军?。”

子凤闻言,心中暗忖:“原来她已经知道了院子里主人的真实身份。”应道:“来见麒麟将军,我与麒麟将军在大东国的时候就有些交情。”

青凤轻轻笑道:“交情匪浅?”

子凤淡淡一笑:“算是知己之交。”

青凤喜道:“那就有劳子凤你为我引荐一番,我十分仰慕麒麟将军的为人,却想与他多点交情。”

子凤心中莞尔,这青凤尊上又动色心了,这青凤事迹她也风闻过,据说大公尊上府内面首三千,却应道:“好。”

两女进入大厅,大厅内却空无一人,负责服侍易寒和清香白莲饮食起居的宫女忙上前招待。

青凤问道:“易先生呢?”

宫女应道:“回尊上话,易先生在休息?”

青凤笑道:“本不该打扰,不过我好不容易来一回,何况尊公主也来了,请易先生起身出来待客吧。”

宫女匆匆入内传话去。

易寒正睡着香甜,突然被人推醒,“青凤尊上和尊公主来了。”

这会易寒已经能够听懂简单的紫荆语,听宫女这么说,心中好奇,“这尊公主又是什么人?”他被禁足在这小院里,自然不知道外面风声。

起身,宫女忙服侍他穿衣整待。

易寒走到大厅来待客,突见其中坐着的一女,一身淡雅裙装,带着凤纹面具,露出一双美丽至极的眼眸,那双眼眸神采奕奕,却又温润如水,惊喜道:“子凤!”说着疾步朝子凤走了过去,竟将随同旁坐的青凤给完全忽略了。

易寒走到子凤身边,打量着她这一身淡雅裙装,喜道:“我竟想不到你穿上裙装竟如此动人,别有一番美丽风情。”

子凤微微一笑,“易元帅,这会是青凤尊上。”却是提醒易寒有旁人在场。

易寒这才朝青凤望去,笑道:“尊上莫要见怪,我与子凤乃是至交,见她过来,喜出望外,一时怠慢了尊上。”

青凤媚眼瞥了易寒一眼,微笑道:“不怪,将军乃性情中人,不会装模作样,更让人心生喜欢。”心中暗忖:“一个郎才,一个女俊,你们若没有点什么,那反而是怪异了。”

易寒客气道:“尊上过奖了。”

三人坐了下来,客套一番之后,青凤笑道:“子凤说与将军知己之交,我刚刚还跟子凤说,想借这层关系与将军攀些交情呢。”

易寒笑道:“尊上若想与易寒相交,却何须借子凤之荐。”

青凤娇笑道:“将军说话真让人听了心里喜欢。”在子凤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风情。

子凤什么世面没见过,对于青凤的风骚,并不以为意。

易寒笑道:“尊上今日前来该不会又是来问罪的吧?”

子凤闻言朝青凤望去,原来这却不是她第一次来。

青凤笑道:“将军何罪之有?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将军前往大公尊上府做客,一者尽地主之谊,二者以解将军在宫中多日的沉闷,我府上可不似这宫里,有那么多的规矩。”

子凤听青凤想邀请易寒到大公尊上府做客,露出怪异的表情,这大公尊上府男人进的去却是出不来,她对易寒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这不是鱼儿刚好撞到网上去,心里还是希望易寒婉拒一番的,毕竟易寒此刻处境敏感特殊,却不应该再去招惹青凤这样复杂的人物,更不应该前往大公尊上府这种地方。

易寒笑道:“尊上有心了,不过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易寒改日再行前往”

青凤笑道:“不怕晚,难道我府上还安排不出一件房间供将军留宿吗?”居然邀请易寒在大公尊上府过夜,她的放.荡竟到了如斯地步,就算子凤在场,也丝毫不避讳。

易寒笑道:“不是这个原因,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青凤好奇道:“为何说没有这样的道理,莫非还有人会说闲话不成,就算有人说闲话,也就任他们去说,我相信将军的端正。”

说着要道:“将军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哦,当日你可是应我欣喜不已。”

易寒点头笑道:“好好好,明日如何?我与子凤多日不见,今日想好好叙上一叙。”

青凤起身道:“那好,这宫中实在有些闷,我待着不习惯,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亲自来请将军到我府上做客。”

子凤出声道:“尊上,这样就要回去吗?”

青凤笑道:“是啊,这宫中闷的很,我待着难受。”

进攻而来居然是专门为了邀请易寒到她府上做客。

青凤离开之后,子凤微笑道:“她看上你了?”

易寒笑道:“我的相貌算不上俊美,似她这样见过无数美男子的女人,为什么会看上我呢?”

子凤微笑道:“你的身份比起你的相貌对人更有吸引力。”

易寒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且承认如此。”

子凤问道:“你知道她是谁吗?”

易寒笑道:“知道啊,青凤尊上,女王陛下的亲妹妹。”

子凤笑道:“那你是否知道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易寒笑道:“你想说些什么?”说着却起身走到刚才那个临近子凤的青凤位置上坐了下来。

子凤微笑道:“青凤放.荡成性,在紫荆国只要她看上的男人,最后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易寒笑道:“这点我相信,我已经见识过她的非凡魅力。”

子凤笑道:“那你动心了吗?”

易寒哈哈大笑:“本来我应该被撩拨的心痒痒的,不过,我却一直保持心静如水。”

易寒见了子凤露出微微笑意,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问道:“怎么?你不相信?”

子凤笑道:“你说是就是,我也无需去质疑。”

易寒突然倾身靠近子凤,捉住她的手,“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失身于她?”

被易寒触手,子凤立即无法保持淡定,脸颊微微一红,轻声道:“你向我说这些干什么?”

易寒笑道:“我要向你保证啊,我的肉体和灵魂只钟情于你。”

两人的情爱只是一嫩萌芽,一直未有机会加以浇灌,突然间却亲密至如斯地步,子凤却还不能够适应,轻轻抽完被易寒握住的手,“你的这些浑话对我没有用。”

易寒笑道:“那你怎么脸红了?”

子凤忍不住轻轻嗔怪道:“好了,莫要再得寸进尺。”

易寒哈哈一笑,我忍不住想看看你窘迫的模样,这确实是一大趣事。

子凤无奈道:“好吧,你得逞了。”

易寒再次开怀大笑起来,说着打量着她的身子,说道:“子凤,我从来没有看见你穿裙装的模样,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动人。”伸手就要解下她脸上的面具,柔声道:“让我好好看你一眼,这些日子我对你十分想念。”

她与易寒的关系前些日子方才破冰,这会面对易寒如此犀利的情话攻势,哪里抵挡的住,原来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宝剑,而是从情人口中说出来的言语。

此刻的子凤清丽之中,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动人腼腆,竟是挪了挪身子,与易寒再保持多寸许距离,就似怕了易寒似的。

易寒哈哈大笑,“子凤,你素来淡然,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动声色,可此刻你竟然心生退怯,这不得不说是一件怪异的事情。”

子凤报予浅浅一笑,应道:“我是有些怕了你。”

易寒笑道:“怕我什么?难道怕我非礼你吗?”

子凤浅笑道:“怕你这团热辣的火把我给烘的晕头转向。”

易寒笑道:“晕头转向这个词语用的不恰当,我觉得意乱情迷更好一些,你觉得呢?”

子凤笑道:“好吧,意乱情迷就意乱情迷。”

易寒突然起身,来到她的跟前,膝跪下来,下颚低的都快触到她大腿之上,扶着她的双手掌心,柔声道:“你可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你内心的心意,可否让我心满意足一次。”

子凤娇躯一颤,颤声道:“你要让我说什么呢?”

易寒柔声诱道:“你此刻心里想说什么呢?”

子凤轻声道:“见到你我很高兴。”

易寒道:“就只是这一些。”

子凤笑道:“那你还想让我说什么呢?”

易寒不语,目光深深凝视着她,只听子凤再次妥协道:“这些日子我有些担心你在这里住的是否习惯。”说着朝易寒瞥去,这会该满意了吧。

易寒却依然不语,目光不变。

子凤道:“好吧,我有些怀念你的拥抱。”她已经彻彻底底的放下自己的淡然,让自己变成一个柔情女子。

易寒话也不说,突然将子凤整个人抱了起来。

子凤惊呼一声,显然不习惯易寒这种热烈的示爱方式,要知道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对一个男人动心过,甚至与男子也没有情爱方面的接触,她一直都是以独立自处的方式生活着,喊道:“你这个疯癫的人。”

易寒哈哈大笑:“你乖乖受降吧,不要挣扎。”

子凤低头看见他欢喜的表情,也就任着他疯癫放肆了,抱着她旋转,其实当日她就曾坦荡的在易寒面前赤裸全身,只是不知道为何现在反而变得羞涩了许多,她原本以为她没有女人这个独有的特性,现在证明她错了。

子凤微笑的看着易寒,待看见他热的额头渗出汗水,却伸手温柔的擦拭。

子凤温柔的举动,让易寒心头一荡,竟停下,把她放了下来,摘下她的面具,低头吻上她美丽的檀唇,他被封了淫.念却依然亲吻子凤,这证明他此刻心中对子凤是单纯的爱意。

这充满爱意的吻无比的温柔,渗入子凤心头,盛载着甜蜜喜悦。

这吻并不缠绵,但却如此的温馨甜蜜,子凤深情的看着易寒,檀唇轻轻吐出清音,“我爱你!”

这三个字一出,两个人的关系再次进展一步,已经不是朦朦胧胧,而是清晰明白。

易寒回应道:“我也是!”单纯的爱恋,没有情.欲在作祟,他应的是如此的果断。

子凤微笑道:“我允许你再吻我一下。”

第四百九十五节 谣言

子凤恢复了淡然之色,只是脸上的红晕却没有完全褪去,轻轻坐了下来,“我来见你是有话想跟你说。”

易寒脸上表现依然表现的没个正经,挨近子凤道:“说什么?”

子凤抬头看了挨近自己的易寒,微笑道:“你先坐下来吧。”

“好。”易寒应了一声,老实坐了下来,其实他现在也不能干什么,如才红袖所说,他现在不是一个纯粹的男人,缺少某方面的功能。

子凤突然问道:“倘若我当了紫荆女王,你会怎么想?”

易寒闻言一讶,“你要当女王干什么?”突然恍悟子凤乃是紫凤和程铁风的女儿,身上流的是紫荆皇族的血,她不继承女王之位,又该由谁来继承,心中不敢置信,想不到当日所遇的山中奇人陆机,居然会有一日成为紫荆女王,这个身份的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子凤苦笑道:“有些事情却不是我想不做就能不做的,你不应该问我为什么?”

易寒突然沉默了,也不说话,他们都清楚,只要子凤当了紫荆女王,那他们之间就没戏了,彼此之间相恋一场,却没有个圆满的结局。

素来淡然的子凤见易寒突然间变哑巴了,有些恼怪道:“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变哑巴了?”

易寒朝子凤望来,笑道:“不管发生什么,你依然是我心中的子凤。”

子凤道:“这会不是让你来表白心迹的,我是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易寒笑道:“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

子凤叹息一声,“我自己想想两全之策吧。”说着起身,打算离开,她来此便是想听听易寒的看法,没有想到还没怎么交谈就已经结束了。

易寒突然道:“我曾遇到过一位禅师,他告诉我,人世间的情爱似花果,花开之时不能结果,结果之时花也消失了,你会选择花还是选择果呢?|

子凤应道:“花、果不能两全,果实不具备花儿绚烂的美,但果实是一颗盛载饱满的果实,缅怀花朵,为花落伤心乃是人心的复杂多变。”

易寒笑道:“我当时对着禅师说,来年逢春花满枝。”

子凤笑道:“你这么讲,那禅师一定跟你讲轮回了。”

易寒惊喜道:“正是如此!”

子凤回头对着易寒浅浅一笑,“我先走了。”

易寒道:“我有些不舍。”

子凤笑道:“为落花而伤心,为分别而惆怅乃是人心的复杂多变,我还在。”

易寒看着子凤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子凤还是陆机呢,我已经分辨不出你的义无反顾,淡然睿智,还有刚刚的娇涩腼腆。”

易寒站在大厅一动不动,神情有些呆痴,忽听从内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转身往去却是一身粗布白衣的清香白莲。

“师姐。”易寒喊了一声。

清香白莲坐了下来,对着易寒道:“过来。”

易寒欣喜的走了过去,正要开口说话,清香白莲出声道:“把手伸出来。”

易寒照做,清香白莲为易寒把起脉来。

易寒好奇道:“师姐看出我生病了吗?

清香白莲不应,目光低垂,一脸凝视专注。

过了一会之后,才淡淡出声道:“明日一早,我带你前往上亟宗。”

易寒好奇道:“去上亟宗干什么?”

清香白莲淡淡道:“拿六道轮回的解药。”

易寒不以为然的“哦”了,却对自己身上所中的慢性之毒并不关心,却问道:“师姐知道上亟宗在哪里吗?”

清香白莲应道:“不知道。”

易寒道:“既然不知道,又何处去寻?”

清香白莲淡道:“问知道的人。”

易寒应道:“女王陛下一定知道,待我前去询问一番。”

易寒看着清香白莲,问道:“师姐,你以前蛮妖娆妩媚的,怎么现在却越变越端庄正经?”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你喜欢那一个呢?”

易寒笑道:“自然是妖娆妩媚的师姐。”

清香白莲笑道:“妖娆妩媚是我,端庄正经也是我,是你心念复杂,只看到表象。”

易寒道:“我不喜欢听师姐讲这些深奥的话。”

清香白莲笑道:“你看见我妖娆妩媚的样子,难道就代表我内心放.荡吗?你看见我寡言少语,难道就代表我冷漠无情吗?

易寒笑了笑,以前刚认识师姐的时候,确实感觉她妖娆妩媚,可又何处从她身上占到过半点便宜,说道:“师姐,我身体有病,就劳你帮我治病吧。”

清香白莲笑道:“你有病没病难道我还不清楚。”

易寒凑到清香白莲耳边低声道:“师姐,我得了不举之症。”

清香白莲嫣然一笑:“这样不好吗?省的你这风流性子去招惹是非。”

易寒道:“师姐,你不知道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男人的痛苦。”

清香白莲淡淡道:“不治!”

易寒顿时急了,大喊道:“师姐,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你居然要毁了我下半生的幸福!”

清香白莲柔柔的瞥了易寒一眼,“我是这么打算的,你奈我何?”

易寒顿时漏气,无奈道:“师姐,师弟一向对你敬重有加,没有必要这么惩罚我吧,师姐也不想想,那日在温泉,我可是让师姐你体会到了销魂欲死的感觉。”

清香白莲闻言顿时脸颊一红,低头不语,她居然也会有露出腼腆表情的时候。

易寒见状心中暗忖:“师姐该不会又心动了吧,他一直将师姐当做仙子一般的人物,从未想到人世间的情.欲会沾染到她。”

易寒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姐,你该不会在想念那销魂动人的滋味吧?”

清香白莲抬起头来,洁白无暇的脸颊映着几抹红晕,嘴角露出淡淡怡人的微笑,既妩媚又娴雅,“师弟,你最好闭嘴。”

易寒神秘兮兮低声道:“师姐,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师姐若是想念这滋味,要不要师弟帮你一把,不过在此之前,师姐却需要先治好我的不举之症,到时候师姐可就能体会到真正的男人是什么滋味了。”易寒心中没有淫.念,此刻说这番话只感觉淡的似白开水一般,就事论事而已,倘若他心中存有不轨居心,却不敢这般大胆说出来。

清香白莲淡淡笑道:“师弟,你想当我的男人吗?”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师姐,你说什么?”

“你想当我的男人吗?”清香白莲淡淡重复道,脸上神情娴静而优雅。

易寒笑道:“师姐,你又来诱我上当受罚,你想收拾我,却找不到理由,所以方才这样。”

清香白莲突然伸手朝易寒腰间部位轻轻一按,易寒骤然感觉什么细微的东西从自己的体内离开,整躯身体气血充盈流畅,突然瞥到清香白莲美丽的脸容,目光落在她红润饱满的樱唇上,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激烈起来,充满热烈的生机,身下敏感部位似蛟龙出海嘣的一下就弹直了起来,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重新体会到却是如此的激动,但与此同时那一系列不轨的念头也涌了上来。

易寒近距离盯着清香白莲的眼神赤裸裸的写着五个字:“我要占有你!”

清香白莲柔爱的伸手抚摸易寒的脸容,轻轻道:“人生百年,胜过神仙。”

易寒感受到师姐传递过来的竟是深深的情意,心头猛的一荡,却将他仅存不可为的理智冲的四零八落,低下头朝她红润的樱唇吻了下去,清香白莲轻轻嚅动嘴唇回应着。

没有过多的技巧,只有表达心中纯粹的爱恋,易寒肆意满足自己心中所欲所求,唇分,看着他刚才亲吻的女子,不敢相信是清香白莲,清香白莲红润的嘴唇上残留着易寒留在上面的湿润的吻痕,她的眸子充满勃勃生机,透着女性青春的活力,一瞬击中你的内心的灵魂深处。

易寒有些惊慌道:“师姐。”他不可否认此刻内心充满了不轨的念头,他想要占有师姐的身体,在她的身上尽情肆虐。

清香白莲浅浅笑道:“怎么?这却不是你第一次亲吻我。”

易寒惊骇道:“你会杀了我的!”

“不会!”清香白莲肯定道。

易寒道:“师姐,你并不知道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清香白莲嫣然一笑,“你不要告诉我。”

清香白莲突然站起来,微笑道:“你那么怕我吗?”

易寒道:“我不怕你,我畏惧的是我心中渴望侵犯占有你的邪念!”

清香白莲柔声道:“倘若这不是邪念呢?”

易寒表情一呆,只听清香白莲轻轻道:“似你以前那样大胆的抱住我。”

易寒看着清香白莲温和的目光,颤颤的伸出双手露出她的腰肢,只觉的她脊臀微颤,抖动着少女一般的曼妙矜持,易寒的手只是微微的触碰,未敢紧拥,这发生的一切就似在做梦一般,那么的迷幻,那么的不真实。

清香白莲比易寒要矮一些,将螓首柔柔的枕在易寒的肩膀之上,轻柔的青丝轻拂他的脸旁,胸膛处能感受到她饱满的胸襟正紧密依贴着,师姐离她如此之近,师姐投入他的怀抱,这种感觉是多么玄妙啊,就似突然间得到那高高在上,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东西。

只听耳畔传来师姐温柔好听的声音,“师弟,这边是人间的动人的情爱吗?”

易寒颤道:“师姐,你为......”

清香白莲手指按在易寒的嘴唇之上,“不要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易寒此刻却变得楞头呆脑,完全失去了平时的灵性和狡黠。

清香白莲柔声道:“你抱紧一点,我都快要掉下去了。”

易寒“哦”的一声,手掌用力覆上她挺.翘弹性的臀儿,清香白莲娇躯一颤,身体有了反应,臀儿处肌儿颤抖,身下也出现了凡女难堪的一幕来,不知道娇羞腼腆的清香白莲,脸儿竟变得火辣辣的通红。

见易寒似个木头一般僵硬动也不动,心中有些嗔怪:“这个浑儿,该老实的时候不老实,不该老实的时候却如此老实,莫非让我说什么,他才做什么?”她那里能够体会到易寒此刻心中的感受啊,师姐投怀送抱,他易寒敢想吗?这会这般抱着她都自觉形秽了,那里还敢有半分非分举动。

清香白莲轻轻离开易寒的怀抱,显得娴静而优雅的坐了下来,似乎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这种变化却又让易寒心中不能释怀,莫非我刚才错失了良机,人就是这样,总是等到错失之后才后悔莫及,用询问的口吻道:“师姐?”

清香白莲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有多远走多远,不然我要生气了。”

“啊!”这语气听起来竟像有满腔的幽怨。

易寒看着看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清香白莲,苦笑一声,算了,师姐惹不起,她怎么做怎么说都是对的,自己不够格质疑。

易寒转身朝大厅方向离开,低头看着那凸起来硬邦邦的部位,显得十分无奈,早些时候死活都没反应,这会却又变得如此有活力,为了避免被别人看了太尴尬,易寒硬生生的把他掰弄下去。

清香白莲看着易寒照她的话老实去做,轻轻摇头,微笑道:“真是个呆子。”

心中暗忖:“这师弟看似放.荡不羁,其实有时候倒是挺老实的,莫非我得行诱惑之举。”想到这里清香白莲觉得是那么不可思议的可笑,这确实可笑,她清香白莲居然有一天会想到去诱惑一个男子。

喃喃自语道:“就当陪师弟玩闹吧。”

易寒走到院子一处,看着身下那个部位就似吃了春药一般,硬邦邦的挺拔着,十分无奈,这该不会是解了淫.念之后的后遗症吧,捡了根树枝朝自己那个部位甩了几下,却是越撩越刺激雄壮,捡起块石头,却狠不下心来这么残忍对待自己。

这个模样若被别人看到,还不把我当做色鬼看待,满脑子都是刚才抱住师姐美妙动人的场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这清心寡欲却是白练了,关键时候一点作用也发挥不出来。

院子里的一个宫女见易寒蹲在院子一处动也不动,已经很长时间了,走上前来,问道:“先生,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当然有,就是你脱光衣衫,翘起屁股,让我把心中的欲火给发泄掉。”

当然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绝对不会如此下作,应道:“没事,我只是一个人静一静,你走吧。”

宫女却十分的关心,因为他是女王陛下的客人,却走到易寒的身边,也蹲了下来,挽裙轻声道:“那我陪先生聊聊天吧。”说着朝易寒露出十分友好和善的表情来。

易寒问道:“你说人与禽兽有什么分别?”

宫女笑道:“才没些天,先生就能用紫荆语与别人交流,实在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易寒重复刚才的问题,“你说人与禽兽有什么分别。”

宫女思索道:“人有理智,会想问题,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而禽兽不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这就是人与禽兽之间的分别吧。”

虽然说的简单,倒也是透着几分道理。

易寒道:“那你说做人好还是做禽兽好?”

宫女应道:“当然是做人好了。”

易寒问道:“为什么?”

宫女道:“做人的好处很多,知道亲情,知道爱情,知道是非,而禽兽不会思考,糊糊涂涂的从生到死。”

易寒赞道:“你说的太有道理了。”说着站了起来,

宫女突然惊叫一声,惊讶的盯着易寒腹下敏感部位,却又立即移开目光,羞的脸红耳赤。

易寒笑道:“你放心,我不是禽兽。”

宫女却细弱蚊音道:“先生想要吗?女王陛下说了,先生想要什么,我们都必须尽量满足。”

易寒笑道:“怎么让你的白白身子让人糟蹋了。”说着笑着解释道:“我最近火气太多了,所以才会这样,请见谅。”

宫女闻言,又大胆的悄悄瞥了一眼,只感觉是那部位是如此的雄壮威武,就似一个威武男儿在自己面前展露他的雄壮体魄,又几分动人,望着易寒离去的背影,心中有几分感动。

一会之后,院子里的几个宫女正聚集在一切窃窃私语着,不知道说到什么,几女竟不约而同的掩口笑了起来。

易寒绝对想不到,此事竟因此在宫中迅速风传起来,速度之快,让人意想不到。

当谣言一旦传播开来,便会加以修辞夸张,因为越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越能打动别人的好奇心。

夜晚降临,无论是香素谪还是才红袖都没有出现邀请他前往司礼院,否则易寒还真的有可能拿才红袖来泻火。

紫荆女王返回寝宫,她刚刚从程铁风居住的小阁回来,程铁风的双眼有了好转,已经隐隐能看到些模糊的东西,用白莲尊上的话来讲,便似伤口结疤自我愈合,身体机能正慢慢恢复,这让她心情不错,等子凤登上女王之位,她就可以卸下一切重担,过着平静而悠然的生活,当然麒麟这两个字会永远藏在她内心深处。

紫荆女王坐了下来,准备一会沐浴一番之后,便上榻休息。

香素谪见女王陛下荣光满面的模样,不禁与早些时候刚刚听到宫中的传闻联想起来,莫非......

昨日女王陛下才暴怒,这会心情却变得如此愉悦。

香素谪走到紫荆女王身边,低声道:“陛下,你听说了吗?”

紫荆女王好奇道:“听说什么?”

香素谪道:“易先生的事情。”

听到关于麒麟,紫荆女王立即提起了兴趣,问道:“到底什么事情?”

香素谪道:“宫女之间风传易先生天赋异禀,肉具伟长,睥睨天下男儿,非世间物。”

香素谪虽然说得委婉,但紫荆女王却听明白了,皱眉道:“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传闻来?”

香素谪道:“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据说消息是从易先生居住的小院里传出来的。”

紫荆女王道:“你去查清楚,是谁造的谣,此等谣言必须平息,否则助长了宫中的淫靡之风,让皇宫名声大损。”

香素谪突然道:“那若是真的呢?”

紫荆女王冷声道:“素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香素谪忙道:“素谪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询问陛下意思。”

紫荆女王道:“当日在温泉,你也见了,他不为女色所诱,我信他为人正直,绝对不会行淫.秽之事,闹出此等传闻来了。”这会对易寒的观感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香素谪闻言,心中忍不住暗暗猜疑,这女王陛下与易先生之间一定发生了事情,昨夜也是她将易先生带到司礼院的,而易先生一整夜没有离开司礼院,在司礼院与陛下寝宫有一条暗道,她也是知道的,莫非易先生用肉体征服了女王陛下,可是这种事情她却不敢询问出来。

紫荆女王淡道:“我要沐浴了。”

香素谪忙道:“陛下稍等,我去安排。”

香素谪连夜来到司礼院,才红袖来到大厅接待,见只有香素谪一人前来,出口便问:“易先生呢?”

香素谪道:“易先生没来。”

才红袖露出失望之色,“哦”的淡淡应了一声。

香素谪道:“才大人,我此次前来是有些事情想与你单独证实。”

才红袖擅长察言观色,立即道:“香大人,随我到房内去吧。”

进入才红袖闺室,香素谪立即问道:“才大人,昨夜你可是将易先生送到陛下的寝宫去了?”

才红袖笑道:“香大人,难道陛下没有将这件事情透露给你知晓吗?”却是承认了,香素谪乃是女王陛下身边心腹,许多事情都要经她之手,才红袖也就没有隐瞒。

香素谪惊讶道:“果真如此!”

才红袖笑道:“香大人为何这么说?”

香素谪道:“才大人,早些时候宫中有一条不堪的传闻,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才红袖咯咯笑道:“莫非才大人是指那传闻易先生天赋异禀之事。”

香素谪点了点头。

才红袖笑道:“我却认为那是子虚乌有的传闻。”

香素谪好奇道:“才大人为何这么说?”

才红袖神秘笑道:“才大人信我就是,有些事情我却不方便讲。”说着却突然问道:“才大人为何如此关心此事。”

香素谪道:“我乃陛下身边近侍,有些事情陛下不方便讲,我却必须领会陛下之心,做到贴心入怀,若糊糊涂涂,莽撞行事,说不定会做出一些触怒陛下的举动来。”

才红袖道:“看来香大人也是一个尽职的臣子。”突然低声道:“香大人很关心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吗?”

香素谪瞥了才红袖一眼,只听才红袖道:“要不,我们来做一件感圣恩解君愁的事情。”

香素谪问道:“才大人什么意思?”

才红袖在香素谪耳边低声耳语一番。

香素谪脸容变色颤道:“这可是要杀头的!”

才红袖笑道:“富贵险中求,更何况若不敢行大胆出奇之举,又如何成为陛下贴心信任的臣子。”

香素谪颤道:“才大人,你这是在玩火。”

才红袖淡笑道:“我这是在亡羊补牢,却不知道香大人肯不肯帮忙?”

香素谪一脸犹豫,久久不语,她素来守规矩,方才听才红袖一番言语,心中竟有破坏规矩的冲动刺激,或许她平淡的生活真的渴望添加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第四百九十六节 上亟宗

才红袖目光深深的看着香素谪,香素谪思索犹豫一番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答应这么做。”

才红袖也不勉强,出声道:“好吧,这实在太大胆了,也不能为难香大人你。”

香素谪看着才红袖道:“才大人,我知道你是一片忠心,但此事不可为,请才大人以后慎言慎行,不早了,我先走了。”

才红袖喊道:“香大人深夜来访,难道仅仅就只是为了证实传闻的真伪?”

香素谪回头笑道:“我心中已经有数。”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司礼院。

才红袖露出微微笑容,目送香素谪离开,突然想起凌晨时分与易先生的对话,却忍不住笑了出来。

隔日,清香白莲惯例的看了程铁风的眼疾,紫荆女王却也随同在场,正事忙完之后,紫荆女王惯例的亲自送清香白莲返回优雅小院。

到了小院门口,紫荆女王却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

清香白莲突然问起上亟宗的所在?

紫荆女王应道:“白莲尊上是想去见国师吗?”

清香白莲微微点了点头,却也没有解释原因。

紫荆女王道:“上亟宗在紫荆皇城郊外的白岭峰,白莲尊上对此地环境不太熟悉,且让我派人一路领尊上前往。”说着又道:“至于尊上离开的这些日子,贵师弟我会悉心照顾的,请尊上放心。”

清香白莲淡道:“他也要一同前往。”

紫荆女王“啊!”的一声,清香白莲却已经朝院内走去,没有给紫荆女王半点周旋的余地,却传来声音:“病人的眼疾会随着时间渐渐恢复,你也应该遵照约定恢复他的自由了。”

这句话在情在理,更是让紫荆女王无法辩驳。

紫荆女王站在原地,麒麟就这样要离开了吗?不!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完,在这件事情没有个圆满之前,麒麟是不会离开的。

清香白莲走进大厅,见到易寒,问道:“东西收拾好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问道:“师姐,你跟女王陛下打了招呼吗?”

清香白莲淡道:“我刚才在门口跟她说了。”

易寒问道:“那她同意了吗?”

清香白莲微笑道:“她没有理由不同意,我与她之间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两人走到门口,却看见紫荆女王已经做出了安排,早些时候那一直跟随在紫荆女王身边的四个贴身侍卫,香素谪也在场。

香素谪上前道:“尊上,易先生,陛下让我来护送你们前往白岭山。”

清香白莲目光扫了一众人员,淡道:“有一个带路的就好。”

香素谪讶道:“陛下为......”

却被易寒出声打断道:“香小姐,你若是认识,就你来带路就好,其他人就不必跟随了,我师姐不喜欢太吵闹。”

香素谪点头道:“好吧。”

香素谪带着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之间前方宽敞皇宫大道的空地上,已经准备了一辆华丽的马车,还有几名宫中侍卫。

香素谪让清香白莲和易寒分别上了马车,二个人竟动用了两辆华丽的马车。

清香白莲没有说话,易寒也就不多语。

香素谪上了清香白莲的那辆马车驶离皇宫,不得不说易寒选择香素谪是正确的,有她露头,一路上通行无阻,甚至宫卫连查看一番的意思都没有,就立即放行。

易寒坐在后面的马车内,透过车窗看着紫荆国的风土人情,见妙龄女子也似男人一般大大方方的行走在大街之上,只感觉新奇无比,要知道,在大东国的大家闺秀是足不出户的,就算出门也是坐在轿子或者马车之内。

城中心有些拥挤,过了一会之后马车才驶的快了一些,不一会儿便来到城郊,透过车窗可遥望到远处山峦叠嶂,满目青翠,只见其中一峰出类拔萃,竟比其它几峰高出一筹,直插云中,远远望去,峰顶白茫茫的一片,却分辨不出是云还是雪。

马车很快就在山脚下停了下来,接下来的是山路,车马无法通行,自然需要步行。

易寒下了马车,抬头望去,只见自己便身处在刚才看到的那峰顶白茫茫的一片的山峰脚下。

见师姐和香素谪下了马车,走上前去问道:“香小姐,这山峰叫什么名字。”

香素谪应道:“这峰叫白岭峰,上亟宗便在这白岭峰之巅。”

易寒遥望这直插云霄的山峰道:“那还有好长的一段路。”

香素谪道:“走快一点,大概一个多时辰左右吧。”

清香白莲出声问道:“在山峰之巅?”

香素谪点了点头应道:“是的,尊上。”

清香白莲突然分别将易寒和香素谪提了起来,身形一动朝山上奔驰而去,香素谪惊叫声突然响起。

易寒感觉到自己在快速移动着,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

没一会儿,两人都感受到了寒意。

清香白莲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立在山路旁边的石碑匾。

易寒松了口气,只见香素谪鬓发已经变得凌乱,惊讶的看着清香白莲,实难想象世间竟有此等神仙人物。

只听清香白莲突然指着石碑匾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香素谪从惊叹中回神应道:“山巅有上亟,俯视镇人间。”

易寒道:“好大的口气,还真的把自己当仙地看待了。”

香素谪却道:“紫荆皇族世世代代受上亟宗佑护,这块石碑匾乃是二百多年前的一位女王陛下所立下的。”

易寒道:“若是别人盛誉,那倒是另外一回事了。”

香素谪道:“过了这石碑匾便是上亟宗的地界,一切都要按照上亟宗的规矩来。”

清香白莲淡道:“领路吧。”却也不打算再用那种快速登山的方式。

走了一短路之后,转眼已经来到上亟宗的山门之前,古朴的大门敞开的,却静的连一个人都没有。

易寒不禁有些好奇,这佑护紫荆皇族的上亟宗便就是这般冷清吗?

香素谪道:“尊上,易先生请随我来。”带着两人走进大门,易寒突然发现那古朴大门铸有莲花纹饰,只听香素谪解释道:“上亟宗有六道门,此一道门为天门。”

易寒问道:“为何叫天门?”

香素谪应道:“人一降世便似刚从天门出来,纯净无暇,不沾染丝毫尘污。”

易寒赞道:“好一道天门。”

一会之后又走到了第二扇门,香素谪解释道:“此第二道门为人间门,人落人间便不再是干干净净的,就算是极善之人身上也都有一丝污秽。”

易寒赞道:“好一道人间门。”说着看着那大门铸上繁华美景的图案望去。

一会之后又走到第三道门,只见大门铸上却是参拜朝圣的图案,未带易寒问起,香素谪解释道:“此为善心未泯门。”说着笑着解释道:“紫荆语叫“多直”我却是把这个“多直”的意思翻译过来,才更容易理解一些,“多直”的意思是人心本善,因为嗔恨、争强好胜、美色种种诱惑,却做出一些迷失本性的事情来,换句话说就是心善而行恶举。”

易寒道:“其义竟是如此深邃!”

紧接着又走过三道门,分别是心随所愿门、暗无天日门、欲死不能门。

当然这些名称都是经过香素谪翻译。

易寒却突然感觉这六道门十分吻合大东国的六道,看来慧者无界。

过了这六道门,方才见到上亟宗的真面目,山环楼阁,池绕亭台,说不出的漠漠神仙阆苑之家,看不尽的浑烟洞府之风。

想不到似小师姐那样的人儿住的地方竟是这般神仙静地,易寒曾想过上亟宗定是个穷凶极恶之地,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静雅。

阔达的广场有几个女弟子正在打扫,鸟儿不时盘桓其中,对于突然出现的三人,这些女弟子却漠视无睹,没有似乎上前迎接打招呼的意思。

易寒低声询问道:“香小姐,她们似乎不是很欢迎我们。”

香素谪轻声道:“保持安静,等一会。”

易寒便耐心等待起来,三人便这边呆呆愣愣的站着,就似石雕一般,一会之后,那鸟儿竟在他们头顶上盘桓,几只甚至落在他们的头顶肩膀之上,易寒朝清香白莲看去,只见师姐垂下眼皮,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鸟儿栖落在她的身上,就是这香素谪也安静的动也不动。

突然易寒脸上一湿,一股臭味传来,顿时怒喝道:“畜生,竟敢在我脸上上拉屎!”喊着的同时,挥手去驱赶身边的鸟儿。

这一举动顿时惹得鸟儿惊飞逃窜。

香素谪脸色一慌,与此同时,那几个一直扫着地,对三人漠视的女弟子,突然朝三人这边冷视过来。

易寒好奇道:“她们这是什么意思?”

香素谪颤道:“她们要杀了你!”

“什么!”易寒惊呼出声,“我可不明白,无缘无故的她们要杀我干什么?”

只见那几个女弟子目光冷视着易寒走了过去。

“师姐——”

“尊上——”

香素谪和易寒顿时都没有注意的朝清香白莲看去。

只见清香白莲话也不说,往前缓步行走,轻轻的举起一只手,那些惊飞的鸟儿在空中盘旋一圈之后,竟落在清香白莲的手臂掌心之上。

更加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鸟儿竟全部朝清香白莲飞来,围的密杂,竟连清香白莲的模样都看不到了。

那些女弟子看到如此奇怪的一面,脸露惊讶之色,纷纷停了下来。

清香白莲嘴角露出祥和的微笑,轻轻道了一声,“去吧。”

那些鸟儿却纷纷飞离。

香素谪松了一口气,易寒疾步走到清香白莲身边,见她一声粗布白衣并没有留下丝毫污秽,惊讶道:“师姐,它们竟没在你的身上拉屎,你是如何做到的。”

清香白莲微笑道:“因为我不是你。”

易寒对于这个解释表示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脸容清秀的中年女子朝这边走了过来,香素谪露出喜色忙迎了上去,用紫荆语交谈起来,易寒离的远并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只见一会之后,那中年女子分别看了清香白莲和易寒一眼,又回头对着香素谪说了一番话。

香素谪返回对着两人道:“尊上,易先生,她说宗主正在闭关,不便见客,怎么办?要不我们回去吧。”

清香白莲冷淡道:“你去跟她说,我是来拿六道轮回的解药,不是来见她们的宗主。”

香素谪又返回,将清香白莲的话悉数转告。

中年女子脸色一变,香素谪又忙解释着什么,大概是说明易寒和清香白莲乃是女王陛下尊贵的客人。

一会之后香素谪又返回道:“尊上,易先生,她说六道轮回的解药只有宗主才有,若要拿解药只有等宗主出关了,看在我们是女王陛下的客人,可以暂时在上亟宗住下来。”

易寒道:“师姐,我们不好强人所难。”

清香白莲点了点头。

香素谪又上前与那中年女子说了一番话,说着回头招手,示意两人和她跟着这个中年女子走。

路上,香素谪道:“就是女王陛下也从来没有在这上亟宗留宿过夜过。”这番话无非在说明他们得到了特别的厚待。

易寒指着前面的中年女子问道:“她是谁?”

香素谪忙按下易寒指着中年女子的手,低声道:“易先生不得无礼,这位尊师在上亟宗辈分极高,就算是女王陛下也对她彬彬有礼,莫要失礼了。”

易寒笑道:“我看她修道不似修道,修心不似修心,不知道怎么配的上“师”这个称谓。”

香素谪道:“我跟随女王陛下多年,也只是跟过女王陛下来过这上亟宗一次,对这里不甚了解。”

易寒笑道:“我还以为香小姐对此地十分清楚呢?”易寒并不在意,上亟宗在紫荆国就算再神秘,也终究是小师姐的地盘,有何可担忧畏惧的,小师姐还说过把那些美若天仙的女徒儿赠与他。当然若小师姐真的开口这么说,我当然要端正的婉拒一番。

走过一些屋阁,这中年一直没有停下来,易寒觉得周围环境不错,对着香素谪道:“香小姐你去跟她说,不必太讲究,我看着附近随便找间屋子便可以了。”

香素谪笑了笑,却没有按易寒说的去做,紧随那中年女子身后。

一会之后中年女子却带领他们走过那些屋阁,却是越走越偏僻,似乎正往后山方向行走,易寒发现周围除了花草树木之外,却没有半点建筑,心中好奇,这后山方向该不会是另外乾坤吧。

就在这时,忽闻瀑布声响,心中惊讶,这山巅之上怎么可能会有瀑布,可这声音分明是瀑布的声音,且从这激荡的声音,可判断出瀑击强烈。

忽然恍悟自己正往下坡方向行走,这上了山巅,这会却带着他们往下走,这中年女子到底想带她们倒哪里去,朝师姐和香素谪看去,两人却神色自若,倒只有自己一人心中猜疑。

待看到前面一高悬直下的瀑布,再观周围山峦地势,易寒忍不住惊叹自然造化之神奇。

说是瀑布还不如说是跌水,这山顶有积水,只有一处排泄,这便似一大锅水只有一小孔倾排,自然水流又急又猛,这便是易寒惊叹自然造化之神奇的地方。

这瀑布并不算浩大,可水流直悬落下,上阔下窄,到了下边竟让人感觉如利剑插入一般犀利。

易寒心中暗忖;“难怪这并不算大的瀑布却发出如此大的声响,却是因为到了低下激撞十分激烈。”

易寒突然想到,小师姐曾说过她五岁便在惊叹砺瀑下练功,这里该不会就是小师姐口中说的砺瀑吧。

越是靠近,瀑布的声音越响,突然易寒惊讶的发现,瀑布之下竟是盘坐着几分身影,在瀑布的冲击之下纹丝不动,当中有几个身影娇小,竟好像只有十来岁般大小而已,小师姐说她五岁便开始在砺瀑练功,该不会是指在瀑下盘坐吧,便是一个成年人都无法靠近瀑布保持身形不动,何况是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要在瀑布的直冲之下保持纹丝不动,这真让易寒感觉不可思议,可是眼见为实,不信也得信。

香素谪也发现了这瀑布下盘坐几个纹丝不动的人,也露出跟易寒一般惊讶的表情,只有清香白莲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动容。

易寒目光一亮,因为他发现盘坐在瀑布下有一个妙龄女子,身上衣衫早已经湿透,紧贴肌肤,暴露出如水一般的柔美玲珑婀娜的身段来,易寒的目光瞪大,看的更加清晰起来,曲线绰约丰满的双峰在瀑水的冲击下颤动着,这副湿润的身体极具野性冲击男人神经的美感,心中忍不住暗忖:“这该不会就是小师姐美若天仙的女徒儿之一吧。”

易寒正情不自禁的靠近过去,想要看个清楚一切,突然却被一只手拦住,抬头却是那个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做出手势示意易寒走错方向了。

(今天状态不好,本来想请假的。)

第四百九十七节 不为人知

易寒临走之前,朝瀑下的那个女子望了一眼,似乎想看清楚她的模样,可是这中年女子却挡住了他的视线。

香素谪生怕易寒招惹是非,轻呼道:“易先生,我们走吧。”

易寒这才转身离开。

一会之后,这中年女子将易寒三人后山处的一间小木屋,直到中年女子在木屋前停了下来,易寒还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很明显,这木屋经过风吹日晒,久未有人修整一方,却是荒寂已久,甚至站在门口,易寒还能嗅到屋内传来尘封的味道,这就是上亟宗的待客之道吗?等见了小师姐一定要好好理论一番。

易寒听到了中年女子与香素谪的谈话,证实了这间木屋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

待中年女子走远,香素谪才笑道:“易先生,我们先打扫屋子吧,尊师说,一日三餐会有人送饭过来。”

易寒不敢置信道:“我们这是在做客吗?”

香素谪笑了笑,不多言语,上亟宗素来神秘,就算女王陛下也只是来过几次,而陛下前来也只不过是来见国师,并未窥见这上亟宗的底细,他们只是普通人,能受待已经是不错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易寒朝清香白莲看去,“师姐?”

清香白莲微笑道:“打扫一番吧。”

易寒怎么也想不到,到了这上亟宗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扫一番。

砺瀑之下,一个年约十岁出头的小女孩突然出声道:“师姐,刚才那些是什么人?”瀑声轰隆作响,她娇稚的声音却如针线一般传到身边女子的耳中,似丝毫不受这瀑声所影响。

妙龄女子轻轻的伸出手握住旁边女孩的手,轻声道:“平心静气,不要受外物打扰。”同样的她的声音也在瀑下显得清晰。

原本身体有些冰凉,身疲力尽的女孩,顿时感受到师姐手心的温暖,身心感受到鼓励支持,又垂下了眼睛,纹丝不动盘坐着。

不一会儿,盘坐的一些人在瀑布的冲击之下似乎已经到了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陆续起身从砺瀑下走了出来。

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均容神俊朗,神采奕奕,女的却也貌美如花,美丽动人,只见他们呼出来的气,居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气雾,这砺瀑的水乃是冰水所化,却是冰冻入骨。

他们离开砺瀑的时间有长有短,不过相差却也相差不远,他们离开砺瀑之后微微抖落身上的水迹之后,却朝依然在砺瀑下盘坐的一大一小看去,至于那些女子全身湿透,却是走到隐蔽处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衫之后才走了出来,手里捧着那件刚刚褪下的湿衣。

几个女子陆续走了过来,目光不约而同的看着砺瀑下一大一小两个纹丝不动的身影,其中一个青衣女子出声问道:“大师兄,五师妹和小师妹还不打算上来吗?”

一个年纪约三十出头的男子叹息道:“我知道五师妹心性好胜倔强,想为“多直”一门争一口气,可武道进展却非一夕之功,五师妹我倒是不担心,倒是担心累及了天赋过人的小师妹,要知道,她乃是我们多直一系的希望?”

刚才出声的青衣女子出声道:“想不到我们上亟宗一宗竟会分裂为六门,六门各卫其道,互不相让。”

那个大师兄出声道:“三师妹,难道你在责怪师傅当年不该做出这样的决定吗?不惜立排众议,坚持主见,甚至其他五位门主以独立之名威胁师傅也不能动摇师傅的决定。”

另一个男子出声道:“上亟宗的道义是天大地大,我最大,天下万物我一手掌握生死,可是师傅突然间否定了上亟宗传承数百年的道义,难怪其他五位门主会说师傅这是背叛,不惜分裂开来,与我多直一门对抗,口口声声说他们才是正统。”

那三师姐道:“师傅是上亟宗的宗主,难道我们不是正统吗?”

那二师兄应道:“师傅是宗主不假,可一口否决上亟宗传承数百年道义的宗主,却只有师傅一人。”

那大师兄轻轻道:“师傅只不过不想我们自相残害罢了,以强弱定生死,实在是一件太残忍的事情。”

那二师兄却道:“要傲视苍生,自然是要站在巅峰,排除一切障碍,否则何敢言天大地大,我最大,天下万物我一手掌握生死。”

那大师兄冷声道:“二师弟,这道义已经被师傅一口否决了,我们既是多直一门,就要遵从师傅的决定。”

那二师兄却道:“可这是上亟宗传承数百年的道义不是吗?”

这时一个女声传来,“你们不要争辩了。”却是那个刚才带领易寒三人的中年女子。

众人纷纷尊敬喊道:“静师叔。”

这中年女子道:“当年我也不明白你们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也责问过她为何身为一宗之主却要破坏这宗门数百年的传承道义,你们的师傅告诉我人间有情,门下师兄妹之间不该彼此冷漠,陌若路人,所以我留下来了,现在看来,我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没有什么,但是有些东西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深入人心,突然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这是错的,当然不会被人所接受。

中年女子说出朝砺瀑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望去,露出微笑道:“傲阳和小颖还没上来吗?”

大师兄出声道:“五师妹素来好胜,我倒是有些担心小师妹身体承受不住。”

中年女子道:“傲阳心中有数的,她跟你们一样对小颖寄托有很大的期望,毕竟这多直一门只有你们师傅一人天纵奇才,却是需要多一个人来支撑了。”

那二师兄道:“师傅是从生死磨砺中脱颖而出,直达巅峰,自是非比寻常。”

中年女子道:“不要再说生死磨砺了,这些已经与我们没有关系了。”

那大师兄突然出声问道:“静师叔,师傅可否已经出关,明日我们又该怎么办?”

中年女子轻轻道:“我不知道师姐何时出关,她此次闭关有些奇怪,连我也感觉莫名其妙的,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或许明日有贵人相助也不一定。”

大师兄惊讶道:“贵人?普天之下除了我们多直一门,又有谁敢于五门对抗,就算是女王陛下来了,也不好插手其中啊。”

中年女子微微笑道:“天大地大,人外有人,大着呢?”说着轻轻转身离开。

几人望着中年女子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那三师姐出声问道:“静师叔什么意思,难道说刚刚带来的三个人吗?”

大师兄道:“我们不要乱猜了,还是回去准备一番,以应付明日五门共讨吧。”

这些人悉数离开,砺瀑下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依然在砺瀑冲击下纹丝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握住女孩手的妙龄女子感受到身边娇小人儿的颤颤发抖,她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正在咬紧牙根坚持着,却突然起身,拉着那女孩离开盘坐的岩石。

上了陆地,女孩松了一口气,吐出热气来,“师姐,我去换衣衫了。”说着活跃的朝放置好干净衣物的隐蔽处奔跑过去。

妙龄女子看着女孩的身影,露出微笑,她实难想象,若有一天她与小师妹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死去,她不知道会怎么选择,幸好这种残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这也是她一直努力的原因,她要维持多直门的正统地位。

一会之后,妙龄女子换上了干爽的衣衫,手捧着湿衣喊道:“小颖,你换好衣衫了没有?”

娇稚的声音从草丛中传来,“师姐,你先回去吧。”

妙龄女子笑了一笑,“好吧,那你早点回来。”说着转身离开。

草丛中探出一个面容清秀的螓首来,见妙龄女子已经走出,这才从草丛中走了出来,手里捧着是刚刚褪下的湿衣,目光却是朝易寒刚刚三人走去的方向望去,这上亟宗从没有客,今日来了三位客人,不禁勾起了她心中幼小的好奇心。

女孩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之后,打算前往探个究竟。

易寒正在茅屋前忙碌,累的是腰酸背痛,木屋之内并不宽敞,只有一张木床,易寒心中早就将木床的位置让给了清香白莲,香素谪,他刚刚也打了个简陋的地铺,至于他自己嘛,却打算在树上结上藤条,讲究一晚,谁让那中年女子竟将他们安置在久未有人居住的一个简陋狭小的木屋,只好自给自足了。

易寒正结着藤条,突然发现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孩正娇怯怯的看着自己,头发湿润,双足赤裸,手里捧着湿衣,身上的衣衫却是干的,居然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易寒不禁心中暗暗惊讶。

女孩见易寒朝他望了过来,露出可爱动人的微笑,用紫荆语道:“需要帮忙吗?”

易寒一愣之后,心中却立即喜欢上这个热情打招呼的女孩,他已经为人父母,也有一个女儿,见到这个可爱动人的女孩,却立即就生出好感,笑着调侃道:“你有几分力气?”

女孩也不怕生的走上前去,拿起地上还未打结的藤条,手脚利索的扭盘起来,竟比易寒还要熟练灵活。

易寒有些不敢置信,女孩见着易寒惊讶的目光,露出可爱的微笑道:“我师姐说永远不要从别人的外表小看别人。”

易寒笑道:“我没有小看你,只是我觉得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你一个小女孩来做。”

女孩反而露出好奇的目光,不明白这种事情怎么就不应该由一个女孩来做,淡淡道:“比这更困难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易寒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应道:“我叫小颖,你又叫什么名字?”

易寒笑道:“小颖,我叫易寒。”

女孩念道:“易寒,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奇怪。”

易寒哈哈一笑,也不解释自己不是紫荆国人,应道:“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却没有什么奇怪不奇怪的。”

女孩直呼其名,问道:“易寒,你来这里干什么?”

易寒笑道:“我来这里游山玩水啊。”

女孩好奇道:“你来这里游山玩水?他们怎么会肯让你进来?”

易寒反问道:“因为这是上亟宗,从来没有外客,也不敢有外客敢进来。”

易寒笑道:“为什么呢?”

这一下倒把女孩给问住了,吞吐一声之后,大声道:“反正就是这样,没有为什么?”

易寒见她模样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这人情冷漠的上亟宗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可爱有趣的女孩。

香素谪的声音突然传来:“易先生,你在与谁说话呢?”

易寒转身应道:“一个可爱的小女孩。”

女孩见他们说出自己听不懂的怪异语言,好奇的看着易寒,问道:“易寒,你说的是什么话?”

香素谪走上前来,见易寒居然在与一个小女孩交谈,惊讶的看着小女孩。

易寒见香素谪一副好似自己拐骗了小女孩的表情,忙道:“她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女孩突然大声喊道:“别说我听不懂的话。”

香素谪闻言,用紫荆语对着女孩轻声问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女孩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却不想搭理温言软语的香素谪,大概是她刚才易寒谈的好好的,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说着她听不懂的言语,心中不悦。

香素谪露出尴尬之色,对着易寒道:“易先生,你还是少招惹是非,还是让她快点回去吧,免得闹出什么误会来。”

易寒反问道:“我怎么招惹是非了。”

香素谪无奈道:“屋内没水,我去装水了。”

易寒这才发现她手里拧着一个水壶。

见香素谪走远,女孩又出声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为何管你的事情?”

易寒有心戏弄她,笑道:“她是我的妻子。”

女孩道:“我看你这妻子不怎么样,要不休了她,让我的师姐做你的妻子吧,我的师姐很会照顾别人,也不会把别人管的死死的。”

易寒有些激动,真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这刚一见面就这么懂得男人的心,调侃道:“那你师姐美不美啊,不美的我可不要。”

女孩骄傲道:“我五师姐美若天仙。”说着神秘兮兮的低声道:“我还知道门内有许多师兄心里都喜欢五师姐。”

易寒忍不住莞尔一笑,真是人小鬼大,笑道:“感情的事情是要两情相悦的,你懂吗?”

女孩却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易寒笑道:“不是不相信,就算你师姐真的美若天仙,也不一定就能成为我的妻子啊,男女之间的情爱贵在一个“悦”字。”

女孩问道:“什么意思?”

易寒笑道:“就是必须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

女孩喃喃道:“你肯定会喜欢师姐,但是师姐会不会喜欢你就说不定了。”

易寒笑道:“你这么说,那就八成没戏了。”

女孩却道:“不行!”

易寒好笑道:“为什么不行?”

女孩道:“我一定要让师姐喜欢你。”

易寒更是好奇,猜不到一个小女孩的心思,问道:“为什么啊?”

女孩笑道:“因为我觉得你人还不错。”

易寒笑道:“可惜你又不是她。”

女孩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易寒更是好奇,问道:“你笑什么?”

女孩盯着易寒道:“我一看见你的脸,就觉得你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人。”

易寒无法释怀,居然连一个小女孩都看透了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有这般不堪吗?只听女孩笑道:“我五师姐有些冷,我那些师兄又一直规规矩矩的,呆在一起闷死了,我最讨厌跟他们呆在一起了,都特别能装。”

易寒心中惊讶,一个女孩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切明白,更难能可贵的是她心中清明,却不说破。

易寒正惊愣着,突然听女孩道:“好了。”只见她在说话的空隙,手上却没停下来,无声无息的将藤条都扭好了,易寒拉了一拉,却还蛮结实的。

女孩道:“放心,我打的藤条从来没断过。”说着转身看着身后的树,问道:“你打算结在哪里呢?”看来她也清楚这藤条的用处。

女孩突然又道:“还是我帮你吧。”说着拿着藤条突然跃跳到树上。

易寒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手脚利索的在树上结了一张藤床,不敢置信这是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所干出来的事情。

易寒倒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一会儿,女孩已经在树上结了一张牢固的藤床。

易寒惊讶道:“你该不会是精灵吧。”

女孩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却突然道:“哎呀,我有些饿了。”

易寒这才发现天色已经不知不觉渐渐暗了下来,笑道:“我也有些饿了。”

女孩道:“那吃东西啊。”

易寒露出苦笑,这木屋刚刚也是才收拾好,那有什么东西吃啊,无奈的摊了摊手,表示什么吃的也没有。

女孩突然恍悟,“对了,你们是客人,大概一会之后他们才会给你们送来吃的。”说着又道:“我肚子饿了,我先回去吃饭了”,说着一副打算离开的表情。

易寒突然喊道:“慢着,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他觉得这个女孩也是个馋嘴的人,自己倒是有哄嘴馋之人的本事。

女孩好奇道:“是啊,我刚刚不是才说了吗?”

易寒问道:“那想不想吃东西?”

女孩笑道:“不然我要回去干吗?”

易寒笑道:“我们可以自己弄些吃的啊,怎样?有兴趣吗?”

女孩目光巡视周围一圈道:“吃野草啊?”

易寒笑道:“当然是吃一些香喷喷的东西了。”

这香喷喷三个字对于肚饿之人十分有诱惑力,女孩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唇,这个举动却让易寒看出她心动了,果不其然,只听女孩问道:“你说吃什么呀?”

易寒巡视了周围,思索片刻之后道:“鱼该有吧。”

女孩道:“有,瀑布那边就有鱼。”

第四百九十八节 背后势力

堆柴生火烤鱼,易寒展现了其精湛的厨艺,女孩吃着易寒所烤的鱼,真正体会到了香喷喷三个字的滋味。

在异国,突然结交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是易寒所想不到的,这也应了一句话,有人相识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知己好友,有些人只见一面就已经决定了一生的关系。

易寒看着女孩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心中也充满喜悦,有时候人感到快乐并不一定非要得到什么,却是付出了什么,他付出了辛劳,收获一个女孩的笑脸,这已经够了。

易寒只是看着女孩吃,自己却并未动手,自从结识柔儿之后,他习惯了对年纪不大的女孩溺爱,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表里如一,他的友善亲近总是能让一些小女孩感受的到,也很有孩子缘。

鱼只烤了两条,女孩吃完一条,习惯性的就去拿第二条,易寒并没有喝止,任她拿去吃,待她吃了一半之后,才笑道:“想不到你的胃口还挺大的。”

女孩这才恍悟,自己吃了他那一份,露出笑颜应道:“这鱼真好吃,我会报答你的。”

易寒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她会留半条给自己,那里知道她却是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易寒哪里需要她什么报答啊,看她可爱动人,忍不住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动作温柔,似一个慈爱的长辈一般。

女孩突然嘴上停了下来,表情一呆,静静不语,目光有些黯然。

易寒察觉到她的变化,轻声问道:“怎么了?”

女孩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又继续吃着烤鱼来,这会吃的细微,不似刚刚肚饿时那般狼吞虎咽,似乎在品尝着烤鱼中的另外一种味道。

易寒也没有继续追问,突然也心有感触,他想到了亲人,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安定下来,遥望着同一片星空,可之间却相隔万里。

倒是女孩出声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易寒笑道:“想我的亲人朋友。”

女孩脸容一触,垂下眼眸,易寒问道:“你的父母呢?是不是从小他们就将你送到上亟宗来。”

女孩轻声道:“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只是知道我是师傅带到自己来的。”

易寒笑道:“那你的师傅便是你的父母,懂吗?”

女孩突然目光盯着易寒,突然吐出惊人一语来,“我觉得你和我想象中的父亲是一样的,说不定你就是我的父亲。”

易寒忙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女孩释然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易寒这才发现她已经将两条烤鱼都吃完了,问道:“还想吃吗?”

女孩摸了摸已经变得鼓鼓的小肚子,应道:“塞不下了,我还从来没有一次性就吃这么多,都怪你烤的鱼太好吃了,害我胀肚子。”

女孩突然惊呼道:“不好,我师姐寻来了。”说着忙扑灭地上的火堆。

不过已经太晚了,一道身影迅速朝易寒这边靠近过来。

很快一个白衣女子便出现在两人跟前,只见此女年纪越二十出头,容貌娇美,肤色如雪,清艳不可方物,衣衫在微风的鼓动下,如洁白的云气环绕在她的身上飘动婉转,只是此刻这张美颜却冷若冰霜,让人忍不住亲近爱怜的同时,也有几分敬畏。

好一个美女!易寒见过美女也不少了,却忍不住也惊叹她的容貌气质。

女孩知道为时已晚,从容的转身,一脸笑嘻嘻的,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师姐。”

女子不应,目光却冷冷朝小颖身后的易寒瞥去。

若是普通男子被这个美貌女子这么一瞥,定是耳朵里嗡嗡作响,心动神驰,难以自制,但是易寒对面动人美女早非吴下阿蒙,神情从容不慌,报予微微笑容。

小颖见了师姐的目光,忙道:“师姐,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

朋友在上亟宗是个陌生的词语,在这里除了师兄妹之情,却不曾与外人有任何的交际。

女子将目光从易寒身上收回,看着小颖,冷冷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道吗?回去吧。”

小颖道:“师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女子却显然不想认识易寒,冷冷转身,缓缓迈步。

小颖无奈的回头看着易寒一眼,又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之后,却立即跟上女子的脚步,离开后山。

易寒心中觉得好笑,这小颖真会自作多情,莫非真以为他非对着这动人美女动心不可,若是年轻个十岁,倒真的有些心痒痒的,可现在他已经老了,家中女儿也差不多与小颖一般大小了,哪里还有再做这些沾花惹草的事情。

转身离开,轻轻吟道:“有心寻梅去,奈何雪覆鬓。”这道途艰难与有心无力岂不是同样一个道理。

返回木屋,香素谪道:“易先生,你怎么才回来啊,饭菜都凉了。”

易寒笑道:“没关系,我不讲究。”

一夜安静的过去。

过了上亟宗六道门的阔达广场之上,站满了上亟宗的上百名弟子,他们个个神情肃穆,似乎在等待什么的到来,情景诡异

莫名。

昨日带领易寒三人进来的中年女子和昨日在后山砺瀑下静坐的几人都在场,目光无一不是盯着这第六道敞开着空荡荡的大门。

那大师兄有些不安道:“静师叔,师傅还没有出关吗?”倘若没有师傅坐镇,凭他们几个和静师叔如何能应付的了五门门主,此刻没有师傅的上亟宗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便就在这时,只听第一道天门传来门环叩响山门的清音,清音虽然不甚响亮,但是清晰的传入广场没一个人的耳中,上百名弟子肃穆的表情顿时添加了一丝神情,有忐忑,有不安,有紧张。

为首的静师叔眼中闪过了复杂难以形容的神色,“师姐还不出关吗?有什么事情会比维持上亟宗多直一门的正统还要重要,莫非师姐忘记了这个重要的日子,不可能,师姐绝对不可能忘记,师姐一定另有打算安排。”

六道门的门环叩响声紧接传来,这也预示着来人渐渐靠近过来,阔大的广场显得十分安静,只有不是传来盘桓在广场的鸟儿的振翅声。

终于这第六道山门终于出现了人影,只见当先一人,相貌看上去越有三十上下,鹅蛋脸形,细眉润鼻,一双眸子炯炯有神,一声白色长袍,看上去道骨风仙中透着几分风姿绰约,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女子,白衣胜雪,相貌美若天仙,竟比傲阳还要让人感觉动人惊艳,双手斜捧着一把宝剑。

而她的身后是清一色白衣的美貌女弟子。

这群人走了进来,就好似一片片雪絮突然飘了进来,柔美中却又让人感受到了冷意。

傲阳低声道:“天门一脉的人来了。”

而这个时候傲阳身边的几分师兄目光却痴痴的盯着那相貌极美的女子,突然几个盯着这相貌极美女子的几人,突然均感受到她投来目光如电的眼神,心头似被狠狠的扎了一下。

大师兄忙低下头避开她锐利的目光,心中暗暗惭愧,我在想什么呢,她可不算是同门,却是自己的对手。

极美女子神情冷若冰霜,眼中却露出淡淡的轻蔑之色。

御月尊师见多直一门,弟子如此不堪,却不知道为什么轻轻叹息一声,却不知道在叹息坐镇上亟宗正统多直一门弟子的不堪,还是在叹息上亟宗一门的分裂,她之所以叛离上亟宗另立山门,并不是想与端木青慈作对,只不过想证明端木青慈是错的,上亟宗传承数百年的道义不可在端木青慈手中毁去。

静尊师施礼道:“御月师姐。”

御月尊师问道:“静师妹,宗主呢?”

静尊师见她又呼师妹,又道宗主,心中暗忖:“看来御月师姐还念同门之情,这天门一脉,心境道行最为之高,凡俗争强好胜之心亦是最浅,今日五门同来,却是这天门最好说话。”应道:“宗主正在闭关。”

御月宗师好奇道:“难道宗主想避而不见不成?”说着轻轻道:“静师妹你心里清楚,我却没有办法帮你。”为了维持上亟宗正统,其他门却绝对不会顾及同门之情,本来就算同门也是从不手下留情,更何况现在道义不同,旁系有别,心中不禁暗暗为多直一门担心起来。

静尊师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身边的几个师侄,见他们个个没有惧色,微微露出微笑,心中也多了一丝宽慰。

御月尊师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身后传来声音,却又走进几个人来,当先一日一身儒雅服侍,相貌普通看上去约五十出头,衣着服侍也极为贴近凡俗,身后跟着几个弟子,有男有女,却也是男的俊,女的俏身上衣衫有灰有绿有红,却没有一个相同。

此一行人乃是人门一脉,这五十出头的男子便是人门门主,晓华尊师。

这晓华尊师淡淡打量了静尊师等人,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朝御月尊师走了过去,低声交谈起来,至于交谈内容却不得而知。

紧接着又走进两门,其中一门弟子个个体魄魁梧,三大五粗,异于常人,让人见了就感觉能够力撕猛虎,另外一门却个个披头散发,衣衫破陋,不修边幅,只有眼神才让人感受到其凶残狰狞,便似野兽一般,此二门分别为金刚门和兽门。

这后面走进来的两门,却极为的不搭,想不到他们竟也是上亟宗的一脉,看来这上亟宗却也包容万物,不受约束。

大师兄低声道:“天门、人门、金刚门、兽门均已经到了,暗门怎么还没来。”

静尊师神情平淡,却不应话,暗门来不来都已经不重要了,没有宗主坐镇,此四门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够应付的。

四门门主聚在一起,只听兽门门主突然朗声道:“宗门之中素来以强弱定生死,何须有这么多的废话规矩。”

晓华尊师道:“我们当初离开宗门,另立门户时已经与青慈约好了,若是不按规矩来,我们天天来,天天打就是,何须一年来上一次,凌弱,你若真想证明青慈是错的,那就拿出你的本事来,却不是用你倚强凌弱的习惯来。”

“好,我就先上,让我先大开杀戒。”兽门门主朗声道,同门之间他竟说出大开杀戒的话来。

“凌弱,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否则一会青慈出现,别怪我不帮忙。”御月宗师相貌娇美,但一说出话来,声调冰冷,却带了一丝寒气。

兽门门主朗声道:“御月你怕她,我却不怕,老子今日就要坏了这个规矩,老子今日就要杀个够,这白岭峰才是我应该呆的地方,我受够了。”说着大步向前,晓华尊师却拦他的前面,兽门门主冷声道:“晓华,难道你想与我作对不成。”

晓华尊师道:“你门内弟子动手可以,你的辈分却不得出手。”

兽门门主不悦道:“晓华,就你的规矩多,当初若不是你做主与青慈订下这个约定,我们何须苦苦等上一年又一年,你再拦住我,我先杀了你。”

多直门弟子闻言心中暗喜,最好让他们自相残杀。

一直没有出声的金刚门门主突然说道:“晓华,静师妹应该配的上当凌弱的对手吧。”

晓华闻言顿时无语,朝御月尊师看去,御月尊师冷冷道:“凌弱,你真的要出手,不如我来当你的对手如何?”

看来其余四门并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的团聚,其实上亟宗本来就各自为主,只有上亟宗的道义将六门箍束在这上亟宗,说是同属于上亟宗,也可以说六门旁系有别。

“好,我就看你御月有什么本事拦住我。”兽门门主毫不示弱,居然应战。

多直门弟子心中原本紧张担心,见五门还没开始向自己发难,竟先自己闹翻起来了,心中自然欣喜无比。

“师傅。”那个相貌极美的女子走到御月尊师的身份,奉上捧在水中的宝剑,“嘶”的一声,宝剑突然出鞘,剑刃色泽银亮,一看就知道是非比寻常的宝剑。

兽门门主舒展十指,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就是最厉害的武器,看来两个绝顶高手要大打出手了,所有人都识趣的退后十几丈,给两人留下一处较为空旷的空间。

便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都住手吧。”声音传来的同时,只见空中飞来一抹红影,落在正打算交手的兽门门主和御月尊师之间。

所有男弟子的目光顿时落在这红衣女子身上,只见她容貌极美,神态表情却流露出迷惑众生的风情万种,特别是那双好似晴空的蓝幽幽的眼眸,让人情不自禁的陷了进去。

多直门弟子心中暗暗惊颤:“暗门门主蓝眸仙姬。”

兽门门主冷声道:“妖姬让开,否则我连你也杀了。”

御月尊师也出声道:“蓝心,你不要插手,让我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人。”

蓝眸仙姬娇笑道:“我们可不要伤了和气,莫要忘记了我们今日到此的目的,你们要是打的两败俱伤,到时候青慈出现,我们可奈何不了她,又得苦苦得上一年了,再说尊上今日也来了。”

听到尊上两个字,原本不打算作罢的两人露出怪异的表情,御月尊师主动宝剑归鞘,兽门门主也垂下了自己的双手。

而金刚门门主和晓华宗师也露出怪异的表情朝门口望去。

就在这时只见十来名暗门弟子拥护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此人身穿一身男子雅致华服,身披金色外袍,顶结丫髻短发戟,脸带暗金色凤纹面具,雍容雅步行了过来,他身边的暗门弟子,男的眼神犀利,一看就是争强好胜的凶残之辈,女的妖娆,便似魅惑男人的妖姬一般。

有两个暗门男弟子端着一张太师椅,放在了路道中间,此人拂起披风外袍雍容大度的坐了下来,就好似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蓝眸仙姬上前施礼道:“尊上。”

这人轻柔道:“仙姬不必多礼。”

只见蓝眸仙姬在此人立于此人旁边,似乎甘愿为卑。

御月尊师身边的那个极美的女弟子低声问道:“师傅,此人是谁?”

御月尊师低沉道:“青凤尊上。”

相貌极美的女弟子问道:“蓝心师叔为何如此尊崇她?”

御月尊师道:“因为她手中有人皇玉,这是上亟宗与紫荆皇族之间的联系。”其实这当中的原因并是这么简单,青慈的靠山是紫荆女王,他们的靠山却就是这青凤尊上。

青凤淡淡道:“两位尊师,为何动起手来啊?”

一直霸道不讲理的兽门门主突然变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道:“御月邀我一战,我岂可退避。”

青凤朝御月淡淡望去,“御月尊师为何要对凌弱尊师邀战呢?”

御月尊师应道:“尊上,凌弱要以大欺小,我和晓华看不过去,毕竟我们今日来此是为了上亟宗的数百年传承的正统,却不是一手毁了上亟宗。”

青凤“哦”的一声,“原来几位尊师都有自己的打算,不如由我来做这个主如何?”

金刚门出声道:“自然是听从尊上的安排最好不过,我想我们五门无论谁说话,别人心里都不会服气的,听从的。”

青凤微笑道:“既然巴利尊师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来帮几位做这个决定,就按照上亟宗的规矩来,以强弱作定论。”

傲阳突然冷声责问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插手我们上亟宗的事情?”

青凤突然掏出一物,掂在手中,却是一块青翠中透着澄黄的玉佩,“小妹妹,不知道我有没有权利插手上亟宗的事情呢?”

所有人不禁惊呼出声:“人皇玉。”紧接着心中却忍不住暗暗惊讶,“人皇玉不是传给历代女王吗?怎么会在此人的手中。”

只见青凤站了起来,朗声道:“我今日就要来主持上亟宗的正统,让上亟宗多年的旁系有别就此结束,六门重归一地!”

第四百九十九节 插手

原本是上亟宗宗门内部的事情,这会倒由旁人说的算了,紫荆皇族与上亟宗之间有很深的联系,到底这个联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又是怎样的一种复杂关系,现在已经无法追寻,不过这种联系已经深入人心了,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紫荆皇族和上亟宗是一个整体,有紫荆皇族才有上亟宗,有上亟宗才有紫荆皇族,两者是相互依存的。

或许这会需要宗主端木青慈走出来才说的清楚明白,但是宗主闭关未出,而很明显,其他五门的门主以这尊上马首是瞻,其实这个尊上的到来也没有改变什么,五门今日前来,原本就是要以以强弱作定论,她只不过让五门之间意见统一,不起矛盾争执。

多直一门闻言,心中一颤,该来的还是要来,莫非宗主以一人之力坚持了二十来年,最后却要在今日功亏一篑吗?最终还是要回到以前的那个上亟宗吗?宗主为什么还未出关,这却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少了宗主就算是一门他们也对抗不过,何况是眼前是五门齐集,五大尊师。

青凤对着静尊师道:”静师尊,不知道青慈宗主此刻在哪里呢?”

静尊师道:“青凤尊上,我记得你上次与女王陛下前来只是一个小女孩,一眨眼却就是二十多年过去了。”

青凤叹息道:“岁月不饶人啊,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个二十年。”

静尊师道:“尊上可还记得,当年女王陛下与宗主交谈,尊上就在旁侧。”

青凤笑道:“我十分仰敬青慈宗主的为人,不过青慈宗主万万不该一句话就破坏了上亟宗数百年的道义,否则今日也不会有如此的局面,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的发生,我身上流着紫荆皇族的血,我有责任义务来医好这个顽疾。”

傲阳站了出来道:“就算如此,也是女王陛下来做主,却轮不到你。”

青凤目光冷冷的看着傲阳,淡淡笑道:“不分尊卑,牙尖嘴利,我迟早拔光你的牙。”

傲阳刚要说话,却被静尊师按住道:“傲阳,退下,她的身份不是你可以无礼的。”

青凤微微笑道:“还是静尊师懂的道理。”说着淡淡道:“谁去拔了这无礼丫头的牙?”

蓝眸仙姬低头看了自己身边的弟子一眼,又看了傲阳一眼,与青凤对视一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她门中弟子没有人是傲阳的对手,她的身份却不适合与自己的师侄辈出手。

青凤叹息一声,“莫非青慈宗师才是对的,那我们今日又为何而来。”

此话一出,无疑刺激了五门的神经,最不要脸面的兽门门主凌弱站了出来朗声道:“我来拔光她的牙。”

这凌弱实在是无耻,可兽门素来是不知道无耻为何物。

“好!”傲阳一身傲骨,毫不畏惧的走了出来。

御月尊师突然道:“昙绽,你去与傲阳交手吧。”此刻她天门不得不出面了,若让傲阳与凌弱出手,两人的差距之大,傲阳必然会死的十分凄惨。

青凤朝蓝眸仙姬看去,只见蓝眸仙姬点了点头,心里清楚,昙冰天纵奇才乃天门弟子中第一高手,若是她出手,多直门弟子中无一人是她的对手。

青凤出声道:“凌弱尊师,你还是稍安勿躁。”

这昙绽便是刚才跟随在御月尊师身后那个极美的女子,缓缓走上前去,她的表情很冰冷,这份冰冷感让看着她的多直门弟子都感受到一股冰冷直入骨髓,只感觉剑峰已经插入了自己的心头,可是她衣衫飘飘的倩影又矛盾性的那么美丽,就似茫茫白雪,你惊叹它的美丽,等你绝望时却深刻感受到它的冰冷阴寒。

昙绽停了下来,站着不动,那姿态宛如九天仙子落入凡尘,这份气魄忍不住让其他四门门主心中暗忖:“此女日后必定是继端木青慈之后的又一人物。”

傲阳指着昙绽冷声道:“去年就是你杀了我四师兄。”

昙绽冷淡道:“他不该成为我的对手。”又冷又傲,似乎杀了她的四师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身边的小颖奉上宝剑,“师姐,小心。”

冷若冰霜的傲阳回头看了小颖一眼,这才露出微笑,这一个举动落入五门所有人的眼中,不禁在他们心头添加了一丝的疑惑,要知道在宗门之内,师兄妹之情薄如纸,因为某一天你也许就会死在你称呼为师兄或师妹的人手中,在上亟宗自身强大才是最好的感情依托。

昙绽缓缓的抽出那把通体银亮的宝剑。

天霜剑!多直门弟子心中暗暗惊呼起来,天霜剑已经有三百多年厉害,乃是天门第一神兵利器,饮血不下万人,可这把宝剑依然银洁,根本不沾血污。

正在后山木屋的易寒显得有些无聊,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肯安分的人,忍不住想起了昨日那个遇到的那个名叫小颖的小女孩。

“师姐,师姐”,易寒连续叫了两声,清香白莲却闭目安坐,不应一声。

易寒自讨没趣的走出木屋,情不自禁的朝砺瀑方向走去,原本他以为那些门内弟子会在砺瀑下打坐,可是除了响亮的瀑声,却一个人影都见到,忍不住自语道:“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怕是跟我一样也是个半吊子。”

就在瀑布边寻了块地方坐了下来,想着昨夜与小颖烤鱼的场景,过了一会突然自语笑道:“我是不是又得再认一个干女儿呢?”

说着却自个摇了摇头。

突然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朝这边奔跑过来,待这身影靠近许些,易寒看清了正是小颖,而且他看清楚了小颖梨花带雨的满脸哭泣之态,心中暗忖:“莫非小颖受了欺负。”完全想不开昨日那个开朗乐观的人儿竟也会有落泪的时候。

易寒忙起身迎了上去,小颖扑到易寒身边,双手捉着他的衣袖,气喘吁吁的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易寒关切问道:“小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小颖喘道:“易寒,救救我的师姐。”

易寒好奇道:“怎么回事?”

小颖又大大的喘了一口气道:“我师姐要被人杀死了。”

易寒闻言,想都没想就应道:“你快带路。”

小颖为何会向易寒求救呢?难道她心里知道易寒武艺超群,能够力挽狂澜,怕并非如此,一个人在别人的心中分量越重,就会觉得他无所不能,很显然易寒已经是小颖心中信任并依托的对象。

小颖带着易寒离开后山,忙着赶路,路上也未多说半句话,一直到了上亟宗的阔大广场,看着广场上站了百多个人,心中一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他的目光便被场中的打斗声吸引过去,只见两个白衣女子正在交手,其中一女明显弱势,一身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的,而其他人竟是坐视不理,任着鲜血从她的伤口涌出来,她的步伐明显已经不稳了,却是为了什么而僵持着。

另外一女游刃有余,竟是双手斜捧着宝剑,似戏耍小孩子一般的躲避那重伤女子刺来的一剑又一剑。

小颖见到这一幕,刚刚止住的泪水用立即从眼眶涌了出来,用力拉扯着愣在原地的易寒,哭泣道:“快救救我的师姐!”

易寒忙疾步靠近过去,心中暗忖:“这些人为何如此冷漠?”

御月尊师明白昙绽的用心,她早就可以杀了傲阳了,此刻一直未下杀手,却让想所有人看清楚两人之间的差距,以此来证明多直一门并非正统,可是她心中不想看到傲阳以这种耻辱的方式死去,却朗声喊道:“昙绽,动手吧。”

青凤闻言目光一讶,身边的蓝眸仙姬淡道:“一旦交手就必须分出生死。”

青凤笑道;“死了也好,一会我亲自来拔光她的牙。”

多直门的弟子闻言心中一震,他们知道御月尊师的话已经宣判了傲阳的死刑,谁也救不了她,不禁想到了多年的同门之情,心如刀割的疼痛,有些女弟子的眼眶甚至已经变得晶莹,可是他们没办法出手,若是拥上,双方混战,死的人将会更多,多直一门将从上亟宗彻底除名。

对比起五门弟子的冷漠,这便是差别,一个无情,一个有情。

大师兄朝静尊师看去,喊道:“静师叔!”

静尊师眼眸垂下,脸容平静,不悲不喜。

昙绽手中的宝剑突然出鞘,剑尖如芒朝傲阳胸口直刺而去。

傲阳闭上眼睛,她已经感受到死亡的靠近,她已经尽力了,她根本就不是昙绽的对手。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响起:“如来神掌!”这声大喝如天雷突降,隆隆而至。

昙绽突然罢手,原因却是她完全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插手,上亟宗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正是心中的这丝惊讶让她突然停下,却不是畏惧了那什么如来神掌。

易寒看见这个白衣女子突然停手,心中暗忖:“看来我的这声威喝把她给震住了。”目光飘到这白衣女子的脸上,脸容一僵,这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女子竟是个风姿绝世,动人心魄的绝世美女。

女子见了他的表情,依然是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只是眼眸却多了一丝轻蔑之色。

易寒显然也知道自己表情表现出来的惊艳,惹的眼前这绝色美女的轻蔑不快了,有些自讨没趣的收回了盯视她的目光,美是美矣,不过这冷酷无情我却不太赞许。

很快易寒就发现自己成为百多人注视的焦点,这些人的目光充满怪异,却不是他想象中该有的惊讶,显然易寒也没有搞清楚此刻的状况,为什么这些人的目光不是惊讶,而是充满意味深长的怪异呢,就似乎他做了一件并不该做的事情。

而在易寒想来,救人性命却是非做不可,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绝对不能让小颖失望,不来则已,既然来了,就让他来做这个突兀的人吧。

傲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没有死,有一个人挡在她的前面,却看不见他的脸容,这种感觉让她内心十分温暖,不管他是谁,师兄妹之间的这种挺身而出,她心中更坚信了师傅是对的,这种情感远远高于武力的强大,它是武力所无法衡量的珍贵。

小颖奔跑到傲阳的身边,关切道:“师姐。”说着小小身躯搀扶着傲阳起身。

这边多直门弟子露出疑惑的目光朝静尊师看去,希望她能够解答眼前怪异的一幕,一个他们不认识的人,居然出现一下子就破坏了上亟宗数百年的规矩。

静尊师睁开眼睛,淡淡道:“他不是上亟宗的人,他的一切举动却与我们无关。”

一会之后,五门的人从怪异中恢复平静,晓华尊师气愤道:“静师妹,你居然破坏规矩!”

静尊师淡淡道:“我并不认识他,他是上亟宗的客人,他的所作所为与我多直一门无关。”

易寒听这话,露出惊讶之色,这意思是不是说,不管他了,让他来做这个出头替死鬼,妈.的,易寒心中暗暗骂了一句,你们不救人,老子帮你们救人,居然把我给推出去,不理我的死活,刚才见两女交手,他心里却清楚连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绝色美女他都打不过,更别说身后虎视眈眈的数十人了。

晓华尊师道:“既然是不干系的人,那就杀了吧。”

御月尊师出声道:“昙绽,杀了他。”

昙绽显然对易寒十分轻视,宝剑竟也不出鞘,一双明眸亮若星辰冷冷盯着易寒,杀气已经从她的眼眸中渗透而来。

易寒回头看着静尊师等人一眼,发现他们并没有打算出手帮忙的意思,心中又骂了几句,一群没心没肺的人,回头看着冷若冰霜的绝色美女,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半吊子的功夫在这个美女高手面前能够拖延多久。

就在绝色美女打算动手的时候,一声清脆好听的声音传来:“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的却是大东国语。

易寒顺着声音望去,不禁露出惊讶之色,只见一人雍容雅度的坐在一张椅子之上,所有人都站着,唯独她是坐着的,似乎她是眼前自己所面对的这般人的主子,这份气度,颇有点天下唯我是尊的味道。

易寒惊讶出声道:“青凤尊上。”

却不是青凤又是何人!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以如此鹤立鸡群的傲然地位。

青凤轻声道:“将军,这是上亟宗内部的事情,请将军到我这边来吧,虽然将军刚才行为鲁莽,我却能够保证将军的安危。”

青凤这番言语却也算客客气气,本来她也可以不管易寒的生死,不过她还是管了。

场中的人却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不过从青凤的温和的语气,却能听出他们之间是认识的,而且还有点关系。

易寒却道:“尊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凤应道:“将军,你再不到我的身边来,一会他们对你动手,我可就再拦不住了。”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这状况有些混乱,可很明显小颖这边处于弱势,要解除眼前的争斗,却必须擒王。”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拿下青凤,借此威胁这帮人离开。”本来不关自己的事情,易寒居然却肯为此而得罪青凤。

易寒笑道:“好,看上去蛮凶险的,我还是到尊上你身边躲躲。”

昙绽朝御月尊师看去,御月尊师点了点头,昙绽退到一侧,不再挡住易寒的路道。

见易寒要走向敌营,小颖着急喊道:“易寒,帮帮我们。”

说的却是紫荆语,所有人都听懂了这句话,目光又聚焦在易寒的身上,易寒忙摊手,露出无害的微笑,表示自己不会再插手了。

看在青凤的面子上,却并没有人对易寒动手,若非青凤在场,易寒早死一百回了。

易寒回头对着小颖露出微笑,便头也不回的朝青凤身边走去。

青凤笑道:“将军,本来想请你坐下,可椅子却只有一张。”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我是来避避风险的,坐着和站着都一样。”

青凤笑道:“将军,若我能够的话,一定封你为护国大将军。”

易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直接回应,原本十分肃穆的气氛,却因为易寒的出现而被搞的不伦不类,他是一个怪异的存在,他突然出现救了多直门的人,最后却又走到了青凤尊上的身边。

易寒打量了青凤身边有可能对自己存在的威胁,突然看见离青凤身边最近的一个红衣女子正微微笑的看着自己,娇容妖娆魅惑无比,一双深蓝色的眼眸,让自己有种情不自禁陷入其中的冲动,忙运起清心寡欲,抵抗住他的诱惑。

青凤突然微笑道:“蓝心尊师,不要试图诱惑这位易将军,他心性端正,不受女色诱惑。”说着是紫荆语。

蓝眸仙姬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尊上,我看不一定,我刚刚只是用了五成功力。”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早些时候我被封了淫念,这会可不是如此了,青凤却太高看自己了,想来青凤口中这个蓝心尊师却是个厉害角色,我得想办法先把她诱开,才好对青凤下手。”他能感受身下的小鸟似要挣脱牢笼崩弹起来。

易寒道:“尊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既是同门,却又为何以死相搏?”

青凤淡道:“将军,你不了解上亟宗,我一时也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若是将军感兴趣的话,等我们回去之后,我再想将军慢慢讲述。”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人命关天,我哪里能够得到和你回去再了解清楚。”

便在这时,便听那大师兄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朗声道:“我来!”

昙绽冷冷瞥了他一眼之后,转过身去返回,似乎不屑与他动手。

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大师兄一脸气愤,“你不敢与我动手,难道怕了我不成。”

说着却大步迈前,手上长剑朝昙绽后背刺去,这一剑极快,电光火石之间便到了白衣绝美女子的后背,易寒心中以为这白衣女子在偷袭之下必死无疑。

“铮!”的一声,这一剑却被挡住了,那大师兄手上一麻,脸色苍白,自己占了先机,而对方背对自己,且宝剑还没出鞘,却只是这个结果,差距高下立判。

便就在大师兄脸色苍白的一瞬之间,昙绽一个转身,只听到“嘶”的声响,她的宝剑似根本没有出鞘过,她的人也没有转身过,可那大师兄的脖子上却多了一道血痕,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倒了下去,一招毙命,甚至都根本没有反手的余地。

“大师兄!”多直门弟子惊呼出声,有些人已经落下了悲愤的泪水,唯独静尊师一人脸无表情,不悲不喜。

御月尊师看了这一幕,非但没有半点怜悯,反而怒不可遏的吐出一句:“懦弱!可恨!羞为宗门弟子。”

易寒露出惊讶之色,刚才自己若和那个白衣绝美女子动手,怕也是难逃这样一个结果吧,出手冷酷无情,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是非心中还有一丝人性。

青凤朝一脸惊讶的易寒望去,轻轻拍了他的手背,“将军不必担心,没有人会伤害你。”

易寒决然道:“我不是担心,我是惊讶,何以杀人会视若割草芥一般。”

青凤淡道:“这就是上亟宗,一个强者为生,弱者淘汰的宗门,一个得以传承数百年高高在上的宗门,虽残酷却有其生存延续的道理。”

易寒冷然道:“那我倒要问问,创立这个宗门的那个人怀的是什么目的。”

青凤笑道:“将军,大东国有一句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将军持刀宰鱼的时候,可想过在那一刻,将军主宰了生命。”

易寒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却狡辩道:”人与鱼岂可相同并论。”

青凤道:“在上亟宗,只有强弱却没有人兽之分,猛虎可吃人,人亦可吃兽,强者受益,弱者受宰,如此而已。”

易寒却不以为然:“我心中自有一份人道。”

青凤道:“将军有自己的道,他们却也有自己的道,将军此刻若足够强大,就能阻止此事,可将军虽有自己的人道,却不够强大。”说着轻轻的笑了起来,易寒的无能为力就是对他人道最好的讽刺,当权力掌握在别人的手中,有何资格高谈阔论,这就似待宰的鱼儿挣扎的说不要杀我一般可笑。

易寒笑道:“想不到尊上也是个善辩的人?”

青凤笑道:“将军,眼不见,心中便安静,请将军先下山去吧,今日此地注定要鲜血满地。”说着朝蓝眸仙姬看去,“蓝心尊师,就劳你送将军下山了。”

第五百节 援手

青凤对易寒如此礼遇,怎会想到易寒心中有擒拿下她,借此威胁众人退离上亟宗的想法,青凤常说易寒为人端正,可是她却忘了一个人的端正可不仅仅表现在不受女色诱惑。

易寒突然道:“尊上,我还有句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青凤好奇问了出来,对于易寒身上的一切她都十分感兴趣。

易寒道:“你附耳过来,我不想让别人听到了。”

青凤笑了一笑,也没有说些什么,侧着身子竖起耳朵,等易寒靠近过来,一旁的蓝眸仙姬见他们似乎有什么秘密要交谈,主动避开了几步。

易寒凑近青凤耳根,顿时嗅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气息,强忍诱惑,屏住心神,幽幽道:“青凤尊上,我要拿下你!”

话出口的同时,手指已经掐在她纤嫩的脖子上,易寒的动作很隐蔽,加上大部分的人注意力集中在广场中间,而且易寒此刻与青凤挨的极近,看上去就像一对亲密的情人,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就算站在两人背后几步远的蓝眸仙姬也以为两人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青凤咯咯笑了起来,“将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喜欢有情趣的男人。”

易寒脸露微笑,让别人不会怀疑,却压低声音沉声道:“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今日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流血,所以只能委屈尊上你了,只要这些人全部退去,我就立即放了尊上,到时候,尊上对我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话当然要说的好听一点,否则似青凤如此傲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让步,易寒已经提前给她留下了一个下台的台阶。

青凤微微笑道:“想不当将军为人非但端正而且还心善。”

易寒笑道:“尊上过奖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尊上把我当做一个卑鄙的人,也好解释我现在的行为。”

青凤却道:“不卑鄙,为了解救别人,甘愿付出一些东西却是高贵的表现。”

易寒道:“好了,有话以后我们慢慢聊,现在就请尊上让他们全部离开吧,否则我可要掐断尊上你这纤嫩嫩的脖子了。”

青凤微笑道:“我不相信你会杀了我。”

易寒冷声道:“那你就试一试吧,为了某些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死在我手中的人不计其数,也不多你一个。”说着手上用力,青凤无法呼吸,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声,易寒见此有些心软,不过想到这关系到上百人的性命,也就狠下心。

易寒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还不可屈服吗?他能感觉到青凤已经到了窒息的边缘,这种痛苦非人所能够忍受的了,无须多久,她就真正毙命了,易寒处于两难之中,杀了她非自己所想,可就这么松手岂不是全功尽弃。

多直门弟子这边,大师兄的死让多直门弟子处于悲伤之中,连大师兄都如此不堪一击,其他人又怎是对手,便是一个昙绽已经让他们无力抵抗,更别说五大尊师还一直没有出手。

御月尊师见多直门弟子如此懦弱的模样,脸上露出愤愤不平之色,这二十年,多直门在青慈的手中就变成了这样子吗?却是如此的不堪,她心中没有半点怜悯,却更加深了重夺上亟宗正统的决心,否则上亟宗数百年的传承就要毁在青慈的手中,变成了一群只懂得哭哭啼啼的懦弱弟子,不过她天门一脉已经不打算出手了,自然有人出手,这些多直门弟子杀了也好,重新换过新鲜血液就是了。

兽门门主站了出来,哈哈大笑:“你们屈是不屈!”若多直门再没有人敢站出来,那也就表现他们放弃抵抗了。

小颖突然出列喊道:“我来!”

兽门门主看见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娃,“就凭你。”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小颖一脸严肃,“对,就是我。”

一直脸无表情的静尊师突然出声道:“小颖你回来。”任何人都可以死,唯独小颖不能死,再过些年,小颖便是多直一门最明亮的新星。

小颖刚想说话,静尊师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番话,小颖露出怪异的表情,看着微微笑的静尊师,却决然的点了点头,迅速离开广场,却不是去哪里?

静尊师和小颖两人的这番举止,却让五门门主感到十分的敏感,多直一脉,他们唯一忌惮的一个人便是宗主端木青慈,若是只是为了对付这帮多直门弟子,却何须五门齐集。

五门门主表情有些严肃,兽门门主对着静尊师道:“你可是让这小丫头去叫端木青慈出来?”

静尊师看着兽门门主道:“凌弱,我来当你的对手。”

御月尊师道:“静师妹,不要抵抗了,今日就算青慈出现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何况她今日无法出来。”

兽门门主不悦道:“御月,你怎么废话那么多。”

晓华尊师却更关心其他问题,问道:“御月,你为什么说青慈今日无法出来?”

御月道:“因为今年刚好是青慈五十三年的玄关大劫,青慈此刻肯定在闭关,我说的没错吧,静师妹。”说着朝静尊师瞥去。

静尊师却应也不应,依然那份平淡的表情。

晓华尊师狐疑问道:“御月,你怎知青慈的玄关大劫是五十三。”

御月尊师道:“当年师尊曾暗暗透露我知,让我在这一年为青慈护法。”

晓华尊师道:“如此说来,那就是确确实实了。”

兽门门主闻言哈哈大笑:“既青慈都出不来,那就再没有什么可担忧了。”说着冷冷看着静尊师,“出手吧。”

御月尊师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又闭嘴了,突然间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无法打动静师妹。

“静师叔小心。”多直门弟子关切道。

看着场中交手的两人,御月尊师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她已经不用看下去了,从两人交手的一瞬间,她已经知道了胜负结果,静师妹又怎么可能是凌弱的对手呢。

易寒这边无暇关心场中打斗,他的整副心神都用在挟持青凤身上,同时堤防身后那个妖媚的女人。

他能感觉到自己死死掐住青凤脖子的手在发抖,他即将就要杀了她。

蓝眸仙姬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出声喊道:“尊上。”见青凤不应,便欲上前。

易寒用紫荆语喝道:“站住,否则我就杀了她。”死死掐住青凤的手最终还是松了开来。

蓝眸仙姬忌鼠投器,虽一身本事却不敢轻易妄动,“不要伤害尊上,一切好谈。”

易寒道:“走到我的前面来。”这个女人站在自己的背后是个威胁,看清楚她的位置更容易堤防。

待蓝眸仙姬走到易寒前面,易寒又道:“与我保持三丈距离。”蓝眸仙姬也是照做。

青凤这边缓过起来,咳嗽了几声之后,渐渐恢复正常,语气有些生恼道:“将军,你让我错过了好戏。”

易寒道:“我没有想到,你真的一点都不怕死。”

青凤微微笑道:“你根本就不会杀了我,你甚至身上连丝毫的杀气都没有。”

易寒闻言一讶,心中暗忖:“这女人竟是如此厉害,在自己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竟看的如此清明。”

青凤道:“将军,现在你又该怎么做呢?”却问出了易寒此刻的难题,易寒没有杀心,青凤也不会屈服,却让他陷入两难境地。

易寒却突然喝道:“妖精,不要诱惑我。”

此话却不是针对青凤,却是朝蓝眸仙姬说的。

就在这时,多直门弟子齐声惊呼道:“静师叔!”

只见那静尊师却被兽门门主生生撕成两半,地上是血淋淋的残躯,连个全尸都没有。

两个朝静尊师残躯的多直门弟子,却被兽门门主一拳一脚击中,当场毙命。

兽门门主傲然道:“谁还敢上前来给她收尸。”

这些多直门弟子,在死亡的恐惧下,竟不由自主的后退,兽门门主此举却是为了想看多直门弟子的笑话,借此反驳端木青慈。

晓华尊师见此,也气愤道:“简直就是上亟宗的耻辱,你们那个配当上亟宗的弟子,却让静师妹死的一点尊严都没有。”却走上前去亲自为静尊师收尸。

兽门门主拦住,晓华尊师冷声道:“凌弱够了,你不该以羞辱静师妹尸体作为手段,她死的磊落。”

易寒有些失神的看着场中的这一幕,突然听见青凤出声道:“蓝心尊上,不要出手。”

易寒连忙回神,却发现那妖媚女人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想来是想曾自己刚才失神之际出手制住自己,却被青凤给喝住了。

只听青凤淡淡道:“将军,如果我刚才不出声,你已经死了,将军看来并不擅长挟持别人。”

易寒道:“尊上,我要谢谢你,不过我却依然不会放了你。”

青凤咯咯的了起来,“将军,我却要放了你。”说着伸手轻轻拨开易寒掐在他脖子上的手。

易寒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僵住了,想要阻止她这么做,却无能为力。

易寒惊讶道:“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

青凤微笑道:“将军,我全身都是毒,和我挨的太近却不是什么好事,请将军好好呆在这里,一会我亲自送先生回宫。”

说着起身,朝场中大步走去,蓝眸仙姬媚笑的瞥了一动不动的易寒一眼,便跟随青凤的脚步。

青凤目光扫了全场一眼,淡淡道:“这场争执该结束了,该清污除秽了。”

兽门门主闻言朝多直门的弟子冷冷瞥去,而晓华尊师和御月宗师看向多直门弟子的目光却是冷漠,这群人根本不配成为宗门弟子,他们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让人厌恶,就似沾在心头的污秽,不除不快。

有凌弱这喜好杀戮的人就够了,他们却不必出手,省的污了自己的双手。

兽门门主大手一挥,“弟子们,大开杀戒,享受掌握别人生死的快感。”

十来名兽门弟子竟朝上百名多直门弟子冲杀上去,兽门门主今日来带的弟子都是门内的高手,却不是滥竽充数的上百名多直门弟子可以比拟的。

十来名兽门弟子一副无论男女屠戮的架势,端木青慈剩下的几个直系弟子挡在了最前面,而其他人面对赤裸裸野心的杀戮,却情不自禁的后退。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突然凭空出现,落地瞬间,一个拂袖,那十几名兽门弟子竟均后飞倒地,个个瞬间受了重伤。

“宗主!”多直门弟子齐声喜呼出声。

可是,但他们看见来人的脸容时,却发现,来的不是宗主,一个女人,一个看上去似神仙人物的女人。

五门门主见此也是大吃一惊,在这个白衣女子出手的一瞬间,他们也以为是端木青慈,除了端木青慈,世间竟还有此等高手。

清香白莲闲闲而立,表情平静,一副宗师风范中透着几分清冷不可方物。

易寒见到清香白莲出现,心中松了一口气,差点把师姐给忘记,这种场面也只有师姐出面才能震慑的住。

兽门门主丝毫不理睬地上重伤的弟子,目光冷冷盯着清香白莲,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清香白莲应也不应,看也不看凌弱一眼,仿佛是挡在中间静止的一座大山,让人感觉无法撼动。

兽门门主见自己身为一门之主也算是一介宗师,眼前的白衣女子竟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将自己当做透明的,这份轻蔑让他十分气愤,大喝一声:“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

声音刚出,拳风已至,刮的清香白莲白衣鼓鼓荡起。

清香白莲屹立不动,风姿绝世,动人心魄,只见兽门门主的拳头直接钻入了她的衣袖之中,这可断木裂石的刚猛一拳竟被化之无形,紧接着他出拳的手臂似乎被束缚住了一般,竟涨红了脸与清香白莲在较力。

这时金刚门门主朗声喊道:“凌弱,我来助你。”手里抡着一根丈长铁杖飞跃而来,朝清香白莲头顶击去。

啪啪两声,兽门门主也不知道怎么就挨了两袖,同时被束缚住的手臂力道一卸,整个人踉跄后退了几步,脸上已经多了几道鲜红的伤痕。

金刚门门主持杖如奔雷攻来,瞬息即至,让人感觉根本无法躲过这一击,但所有人都以为是骨碎血溅的一幕时,绣花腿却踢中了金刚门门主的下颚。

金刚门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一手持杖,一手捂住自己被踢中的下颚。

这看似只是最粗浅的功夫,可是清香白莲能做到踢中人,别人却做不到,这便是武道的差距。

两大门主一前一后出手,竟是这样的结果,这白衣女子居然厉害到这种地步,甚至有人感觉就算宗主端木青慈出手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在瞬息之间击退两大门主。

御月尊师面容冷峻道:“昙绽,天霜剑”,面对此等绝世高手,她必须出手了。

晓华尊师也拿出自己的兵器来,一脸如临大敌,他还不知道这个白衣女子的深浅,但刚才与两大门主交手,已可以看出此人不在端木青慈之下。

清香白莲缓缓踏步前行,让四大门主将她包围在中间,就久久不动手,无招可出,丝毫看不到她身上的破绽,又如何出手。

青凤看到突然出现的清香白莲,心中惊讶,白莲尊上!差点忘记了皇姐曾说过她乃是端木青慈的师姐,莫非她也是上亟宗的人,回头看了麒麟一眼,见麒麟信心十足的看着白莲尊上,虽有五大尊师,可她心里却没有什么信心。

青凤突然亮出人皇玉,“白莲尊上,你可识得此物?”

清香白莲淡淡瞥了一眼,应道:”不认识!”

便在这时,晓华尊师突然喊道:“出手!”却是第一个对清香白莲第一个出手,他等到了出手的时机了。

其他三人却也心领神会,只要四人合力才能战胜此人。

双方交手,祸及范围极广,所有人都不停的后退,整个阔大的广场却退的只剩下五人。

蓝眸仙姬对着青凤道:“尊上,这白衣女子是何人?普天之下有此等人物,我竟闻所未闻。”

青凤道:“她是青慈宗主的师姐,但我却好奇她为何不识的我手中的人皇玉。”

蓝眸仙姬道:“她不是上亟宗的人。”

青凤好奇道:“那为何她会是青慈宗主的师姐?”

蓝眸仙姬道:“青慈在年少时曾离开宗门磨砺,我想这层关系便是当年结下的。”

青凤道:“白莲尊上来自大东国。”

蓝眸仙姬道:“原来如此,上亟宗却从来没有与大东国的任何宗门有联系。”说着问道:“尊上,我看他们难分胜负,是否我应该助一臂之力。”

青凤问道:“你加入其中,有把握吗?”

蓝眸仙姬摇头道:“此女武道之深深不可测,已非凡人。”

青凤突然回头朝易寒看去,微笑道:“那我们做有把握的事情。”

易寒突见青凤朝自己瞥来,心中顿时感到不详,该不会是想用我来制住师姐吧,本来想挟持青凤,借此威胁他们离开,没有想到最后自己反而成了被挟持的对象。

果不其然,见青凤朝自己走了过来。

第五百零一节 邀请

青凤微笑道:“将军,委屈你了。”这句话早些时候易寒刚刚对青凤说过。

易寒笑道:“不委屈,我站着挺习惯的。”心中暗暗使劲,却发现身体僵硬,动弹不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变成这个样子,这女人可真的让人防不胜防,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已经知道此女不平凡,终究还是着了她的道。

青凤朝蓝眸仙姬淡淡看去,蓝眸仙姬走到易寒身边,纤纤十指柔滑抚摸易寒的脸庞,让人感觉十分的销魂舒服,可是突然他却感觉到了这妖媚女人的指尖朝自己双耳插了进去,顿时脑袋嗡嗡作响,有些不知道身在何方。

青凤看了易寒双眼失去清明亮睿,转身朝场中激战的几人朗声喊道:“白莲尊上,请罢手来。”

说着朝四位尊师挥手,四位尊师推到青凤跟前,四人个个满头大汗,看来刚刚的交手却是极为耗费精神,但是四人心中却十分清楚,从表面上看,双方虽然难分高下,但个中凶险却不足为外人道。

清香白莲的白皙的脸容也微微泛红,额头处渗出几滴晶莹的汗珠,却也是动了真本事。

青凤见双方停手,瞥了满头大汗的四位尊师一眼之后,对着清香白莲道:“白莲尊上,麒麟将军现在在我手中,他的生死由你来做出决定。”

清香白莲看了浑浑噩噩的易寒一眼,冷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青凤就等清香白莲问出这句话来,温和笑道:“白莲尊上,我有个建议,不如你现在带着麒麟将军离开紫荆国如何,我非但不会阻拦,而且还会派专人送你们一程,直到将你们二人送到大东国的境内,你看如何?”

清香白莲问道:“就这么简单。”

青凤笑道:“就这么简单,这本来就是上亟宗内部的事情,白莲尊上你是外人,本来就不应该插手。”

清香白莲冷淡道:“带着你的人离开此地,我不予计较。”

青凤笑道:“白莲尊上似乎还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说着转身缓缓的看了浑浑噩噩的易寒一眼,这才轻轻道:“尊上,我或许不会杀了麒麟将军,不过蓝心尊师却有办法让麒麟将军变成痴傻之人,倘若尊上不肯答应,那我只好将麒麟将军变的痴傻,然后再用他来威胁尊上你了。”她的举止语言都在给清香白莲施加压力。

清香白莲冷声道:“难道你不怕我的报复吗?”

青凤笑道:“怕!不过在此之前,我一定会想办法先杀了尊上你。”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这时小颖奔跑到清香白莲的身边,扯着她的衣衫,可怜兮兮的仰望着清香白莲,摇了摇头,语言无法交流,可眼神却是无界的。

清香白莲露出温柔的笑容,轻轻的抚摸小颖的头发,这会的温柔与刚刚的冷漠形成了对比。

突然甩动衣袖,银针无声无息朝青凤眉心飞刺而去,“叮”的一声巨响传出,御月尊师手中的天霜剑轻轻晃动起来,蓝心仙姬严肃道:“尊上小心,此女有杀人于十丈之外的本事。”

青凤从容不惊,对着四位护在她前面的尊师道:“几位尊师请让开,让我与白莲尊上面对面说话。”

“尊上,难道你以为杀了我就能够救的麒麟将军的性命吗?恰恰相反,只有我活着才能保证麒麟将军的性命无忧。”说着青凤竟朝清香白莲走了过去,明明知道清香白莲刚刚要夺她性命,可是她却依然从容不迫的朝清香白莲走近,这份胆色气魄何人有之。

青凤站在清香白莲跟前,“白莲尊上,在上亟宗数百年的传承面前,我的性命并不重要,尊上可以带着这里所有人离开,踏出这个山门后,他们也就不再是上亟宗的弟子,我想几位尊上并不会追究这些已经不是上亟宗弟子的人,这是我成全尊上你一颗仁善之心所能做到的。”为了达到目的,青凤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只有上亟宗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她才有可能登上女王之位。

清香白莲道:“好。”她并不擅长与人谈判,眼前这个女人说出的条件她愿意接受,就这么简单。

青凤转身朝蓝眸仙姬看去,“尊师,松手吧。”

蓝眸仙亟手指离开易寒耳朵,易寒立即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

青凤对着多直门弟子朗声道:“你们可以跟着白莲尊上离开,不过踏出这个山门之后,你们从此不再是上亟宗的弟子,若再以上亟宗的弟子自称,我想几位尊师很乐意清洗门户。”

清香白莲牵着小颖的手,轻声道:“走吧。”

小颖双脚似钉在地上一般,不肯离开,清香白莲将她抱了起来,小颖伤心的趴在清香白莲的肩膀上哭泣起来。

清香白莲脸容平静,迈步缓缓朝大门口方向走去,这群多直门弟子紧随其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也只能这样了。

待清香白莲走到易寒的身边,易寒轻声问道:“师姐,你们刚刚都谈了些什么?”

清香白莲淡淡应道:“走吧。”说着竟单臂将身体僵硬的易寒扛了起来,显得怪异极了。

多直一脉的弟子从广场退的是一干二净,每经过一道门,多直门弟子心中就多一些的感触,离开上亟宗,他们不知道何去何从,可是他们却必须离开。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喊道:“香小姐呢?”

香素谪忙走到易寒身边,“易先生,我在这里。”

易寒这才放心道:“我以为你还留在上亟宗呢?”

香素谪道:“我跟着白莲尊上一起出来的。”说着疑惑道:“青凤尊上为什么要插手上亟宗的事情呢,人皇玉又怎么会在她的手中呢,此事我得迅速向女王陛下禀报。”

易寒道:“这件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香素谪问道:“易先生是什么意思?”

易寒淡淡道:“我门已经卷入这场大风暴之中,紫荆国怕是要变天了。”他的才见迅速能够联想到其中的关键。

香素谪突然问道:“对了,易先生,青凤尊上为何一直称呼你为麒麟将军呢?”

易寒道:“麒麟是我的外号。”见香素谪还一头雾水,便用紫荆语又说了一遍。

香素谪立即恍悟,惊讶的看着易寒,想不到这易先生竟有如此大的来头,她还以为只是女王陛下的一位客人而已。

易寒突然道:“师姐,小师姐怎么办呢?”

清香白莲冷淡道:“她的生死与我无关。”

易寒表情怪异,问道:“那师姐为什么要救这些门人呢?”

清香白莲却肃容不应。

易寒知道她不想说,也就不再问了。

晓华尊师目光深深的看着上亟宗的一景一物,感慨道:“上亟宗,我终于又回来了。”当年他带领门内弟子愤然离开上亟宗,等的就是这一天,上亟宗数百年的道义得意继续传承下去,却没有毁在端木青慈的手中。

蓝心仙姬突然出声道:“你们难道忘了还有一个人。”说着朝青凤看去。

其他四位尊师闻言,表情又立即严肃起来,均朝青凤看去,征求她的意见。

青凤对着御月尊师道:“尊师,你说青慈宗主正在渡玄关大劫吗?”

御月尊师点了点头并解释道:“这个时候青慈连个普通人都不如。”

青凤笑道:“这莫非就是尊师口中常说的化蛹为蝶。”

御月尊师点了点头,青凤又问道:“那若是无法蜕变成蝶又如何呢?”

御月尊师硬邦邦的吐出四个字来,“暴毙身亡!”

晓华尊师问道:“尊上,你打算怎么做?”

青凤淡淡道:“青慈宗主是上亟宗的罪人,以后多直一门门主就由我来代替吧。”

几人闻言露出疑惑之色,蓝心仙姬道:“青凤尊上已经拜入我暗门门下,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也是上亟宗的一员。”

青凤对着御月尊师道:“尊师,你一定知道青慈宗主的闭关之所,请带路吧。”

易寒看着随同的上百名上亟宗的弟子,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却就立即被驱赶出宗门,看他们的神情,颇有点家门被占,流离失所的味道,当然也不至于如此,天地之大,何处没有落脚之地。

易寒对着香素谪道:“香小姐,你能将他们安置下来吗?”

香素谪为难道:“能是能,只是......”

易寒道:“你难道担心青凤尊上的报复吗?别忘记了,你是站在女王陛下这一边的,若是让女王陛下知道你袖手旁观,你想一想,她会如何。”

香素谪道:“我是担心害了他们,现在我还想不明白青凤尊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寒淡淡一笑:“难道你没有发现她的野心吗?”

香素谪好奇道:“将军你的意思是青凤尊上想掌控上亟宗,可青凤是个喜欢逍遥的人,她想要做这些干什么?”

易寒道:“那我只能这么说青凤尊上隐藏的太深了,从我第一次遇到她,我就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像传闻中那么慵散,那么简单,便是今日的手段和那份气度,却岂能一个名声放荡的人做的出来的,那无位尊师岂会屈服一个只懂玩弄男人的女人之下,所以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从上亟宗和紫荆皇族之间的联系,我想青凤尊上其意不仅仅在上亟宗,而是整个紫荆国。”

香素谪闻言惊呼道:“将军的意思是青凤尊上有谋反之心?”

易寒道:“我只是判断,至于是否如此,却需要事实来证明。”

香素谪道:“那我得立即提醒女王陛下,让她做好准备。”

易寒思索道:“青凤尊上既已在上亟宗露面,我想她已经有所行动了。”

香素谪颤道:“将军,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易寒道:“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判断,真假只有事实才能证明。”

下了山,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所有人只能寻了个近水的地方呆上一晚再说,香素谪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一直想着易寒早些时候说的那些话,若易将军的判断没有错,紫荆国岂不是要变天了。

而多直门的弟子却沉浸在离开宗门的失落黯然中,易寒也疑惑了,不知道何去何从,到底是该和师姐一起离开紫荆国,还是回到皇宫之中去呢,到底自己的那些判断会不会成真呢,想不到来一趟上亟宗,竟让他突然间脱离了和皇宫的联系,原本以为呆在皇宫,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与子凤之间的事情会有进展。

小溪边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有喜色的。

清香白莲正在为易寒施针,解除让他身体僵硬不知名的毒。

过了一会,随着清香白莲手中的银针变得紫色,易寒发紫的肌肤恢复了些白皙,但紫色并没有完全褪去。

易寒见自己的身体还无法恢复灵活,问道:“师姐,能解吗?”

清香白莲点头淡道:“能,不过用我的方法却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完全祛除。”

易寒问道:“师姐,那有没有更快一点的解毒方法?”

清香白莲道:“我没见过这种毒,不敢轻易尝试,最快的解毒方法就是拿到此毒的解药。”

易寒道:“师姐的意思是说,除非拿到解药,否则我这三天就得这样僵着身子动也不动了。”

清香白莲道:“可以这么说,这种毒药渗入你的体内,麻痹你的身体,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着淡淡道:“三天也不算太长。”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没有想到靠近一下青凤,竟要做三天僵尸作为代价。”

清香白莲淡淡道:“师弟,等解了你身上的六道轮回之毒,我们就回去。”

易寒道:“至少却必须找到小师姐。”

这时,小颖带着傲阳走了过去,傲阳恭敬的对着清香白莲施礼道:“谢尊师的救命之恩。”她身上的伤痕却是清香白莲给止血并缝上的。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我也救了你,却怎么不见你向我道谢。”刚想着,便见傲阳朝他望来,施礼道:“易寒,谢谢你。”她知道姓名,应该是小颖告诉她的,并问了一些事情。

易寒笑道:“不必客气,哪能见死不救啊。”昨夜这个美女还对自己冷冰冰的,今日却主动向自己道谢。

小颖走到易寒的身边,“易寒,早些时候你为什么要走到那个女人的身边,我当时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

易寒笑道:“她明显就是主事的,我打算将她拿下,借此威胁他们全部离开,没有想到最后反而中了她的道,成了她挟持的对象了。”

小颖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为什么她一直对你客客气气的?”

易寒笑道:“对我客客气气吗?对我客客气气就不会这么对待我了。”说着苦笑的低头看着自己发紫的皮肤,说着又道:“有时候心中想对一个人下毒手的时候,脸上并不需要表现的凶狠狠的,也可以笑嘻嘻,这样更人防不胜防。”

傲阳突然说道:“这好像是暗门的凝肌香。”

易寒惊喜道:“你知道这种毒药?可有知道解药?”易寒见傲阳识的此毒,连续问了两个问题。

傲阳道:“我不知道这种毒药的解药,我只知道中了这种毒药,一开始是手脚僵硬,过些时候就连嘴巴眼睛都无法动弹分毫,再到最后连呼吸也不能够,只能一动不动的等死。”

易寒闻言,惊骇道:“这么厉害!”

傲阳突然惊奇的看着易寒的手,讶道:“你的手怎么能动?”

易寒也突然发现这一点,挥了挥手,又抬了抬脚,发现身体似乎背着沉甸甸的铁块一般,动是能动,不过有些费力,看来这是师姐刚刚施针解毒的原因,只是还没完全恢复,如她所说一般却需要三天时间。

傲阳也突然恍悟到有清香白莲这个高人,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清香白莲的背影看去。

清香白莲并不懂紫荆语,在三人交谈的时候,她便走到远处去。

傲阳回头,问道:“易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来到上亟宗?你又为何会认识青凤尊上?”傲阳连续问了三个问题,这也是她心中渴望释疑的疑惑。

易寒应道:“我和师姐来上亟宗是为了找小师姐的,找你们宗主的,至于我为何会认识青凤尊上却是因为我与青凤尊上有两面之缘,只是认识,却算不上熟悉。”

傲阳问道:“找宗主干什么?”

易寒应道:“解我身上的六道轮回之毒。”

傲阳惊呼道:“什么?你中了六道轮回?”

易寒好奇道:“值得如此惊讶吗?”

傲阳解释道:“你既然中了六道轮回,必定与师傅有很深的仇恨,既然如此又为何今日肯帮助我们。”

易寒笑道:“说也说不清楚的,反正遇到你们宗主,她自然会为我解除身上的六道轮回之毒。”心想:“小师姐用上如此厉害的毒药,还不是想师姐无法解毒。”

傲阳道:“我越听越糊涂。”

小颖突然插话道:“是静师叔让我去找那位穿白衣的尊师的,她告诉我师傅说这位尊师会助我们渡过难关。”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听小颖这话,这一切事情的发生好像都在那位静师叔的意料之中,这位静师叔才第一次见到他们,怎么可能未卜先知呢?唯一可能就是小师姐早有吩咐,那就是小师姐预料到自己和师姐会来,是不是可以这么猜想,小师姐知道自己宗门有难,而她自己无法出手,然后想方设法诱师姐来到上亟宗,她清楚师姐的为人,知道师姐必然会援手,若是这么解释,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傲阳黯然道:“也不知道师傅现在怎么样了。”

小颖道:“师姐,要不我们偷偷回去,把师傅带出来。”

傲阳却道:“我们甚至连师傅的闭关之所都不知道,怎么去,何况......”

话还没说完便被易寒打断道:“你们放心,小师姐这么厉害,她想走,又有谁能够奈何的了她。”

傲阳惊讶道:“你刚才说什么?”

易寒应道:“我说小师姐厉害,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她啊。”

傲阳重复其中三个字眼:“小师姐?”

易寒这才恍悟,笑道:“没错,你们宗主便是我的小师姐。”

傲阳反问道:“那师傅为何会对你下六道轮回之毒,你休想欺骗我。”

易寒解释道:“当时小师姐下毒的时候并不知道我是她的师弟,等下了毒之后,她却说解药在上亟宗,我与师姐在皇宫等了几日,见小师姐没来,便和师姐一起寻来了,怎知道会遇到这种事情。”

傲阳惊讶的看着易寒,“这么说你是我的师叔了。”说着又朝远处的清香白莲看去,“那位尊师是我的师伯了。”

易寒笑道:“你不要乱认,我和师姐跟上亟宗一点关系也没有。”

傲阳心中有无数的疑惑,刚想一一询问个清楚,易寒所表达的关系实在太复杂了,让她一时无法理清,突然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月色之下走来十来个人,走在最前面的便是那妖媚的蓝眸仙姬,见到暗门的人突然出现,多直门的弟子个个紧张的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靠在一起。

小颖惊讶道:“暗门的人追杀过来了。”

易寒安抚道:“不必紧张,有师姐在,他们不会想要来触这个霉头的。”

小颖问道:“师叔,为何你的武道与师伯相差甚远?”

易寒苦笑不得,这丫头竟攀起关系来了,他说过了自己和师姐与上亟宗没有半点关系,笑道:“小颖,你不好好练功,将来就跟我这样窝囊。”

蓝眸仙姬朗声道:“请麒麟将军出来应话。”为了表示善意,免得惊吓到这群敏感的多直门弟子,蓝眸仙姬等人并未靠近,而是远远的喊话。

易寒朗声回应道:“有什么事情吗?”这些日子紫荆语说的多了,竟变得流利起来了。

蓝眸仙姬朝易寒这边望来,“请麒麟将军上前讲话。”

易寒走起来有些吃力,对着小颖道:“小颖扶我上前。”

另外一只手却搀扶住了自己,望去,只见近在咫尺的一张美丽脸庞正对自己露出微微笑意,“师叔,我扶你吧。“吹气如兰,彷佛闻到了淡淡幽香,易寒忍不住心中一阵悸动,点了点头,他最受不了美丽女人对自己和颜悦色了,心中暗忖:“都说自己与上亟宗没有半点关系了,还叫自己师叔。”

在傲阳的搀扶下,易寒朝蓝眸仙姬走近过去,蓝眸仙姬媚眼瞥了易寒一眼,微笑道:“尊上多虑了,还担心将军毒发身亡呢?”说着却朝冷冷盯着自己的傲阳望去,微笑道:“小丫头,你这口牙,尊上说等日后她亲自来拔。”

易寒冷声道:“什么事情?”

蓝眸仙姬这才又望向易寒,微笑道:“将军,尊上心系将军在荒山野岭露宿,特让我来请将军前往不远处的山庄过夜,顺便为将军解去身上的凝肌香之毒,尊上还特别吩咐了,备上酒菜当面为将军请罪。”

易寒讽刺道:“这位美丽的尊师,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动的了碗筷吗?”

蓝眸仙姬笑道:“毒一解,不就动的了吗?我看将军现在也挺辛苦的,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

第五百零二节 狡诈

易寒脸露犹豫,他是该去又不该去,凝肌香的解药在青凤手上,他该去索取,可这个危险的女人却不宜太靠近,离她远点就多一份安全。

蓝眸仙姬瞥了易寒身后不远处的那些严肃紧张的多直门弟子,笑道:“尊上说了,她一闲下来,就想找些事情做。”

易寒道:“你不必威胁我,我随你前往就是了。”说着转身看了身后的多直门弟子一眼。

蓝眸仙姬看出易寒心中的担忧,笑道:“要杀这些人只是举手之间的事情,尊上却也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来得罪将军你。”

易寒笑道:“说的好似很怕我一样。”

蓝眸仙姬道:“这叫礼贤下士,并非害怕。”

易寒对着傲阳和小颖道:“你们留下来,我与师姐前往就可以了。”

傲阳却道:“师叔,我陪你一起去。”

小颖也点了点头。

傲阳安抚多直门的弟子,便与小颖搀扶着易寒与清香白莲四人打算跟随蓝眸仙姬前往。

蓝眸仙姬拍了拍手掌,只见漆黑的林木中突然传来脚步声,却是几个魁梧男子分别抬了一顶“刚马”和“鸾驾”。

蓝眸仙姬对着易寒和清香白莲道:“将军,白莲尊上,请上驾吧。”说着又对傲阳和小颖道:“你们两个就只好步行跟着了。”

几个魁梧男子抬着刚马和鸾驾,脚下健步如飞,没一会儿便来到一处山庄门口,山庄大门口悬挂着两个闪耀着颤震的金黄色烛光的灯笼,好像在欢迎客人的到来。

门口站着八个衣着相同的下人,对着蓝眸仙姬道:“尊师,请带着客人随我来。”

这荒山野外竟然有这一样一个山庄,却是十分的诡异奇怪,同时也反应了青凤的神通广大。

易寒脚下不便,那几个魁梧男子抬着刚马直接走进了山庄大门,当他们进入山庄,山庄大门咿呀一声,却关闭上了。

傲阳和小颖露出警惕之色,易寒却微微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呢。

进入山庄之后,只见山庄之内处处悬挂灯笼,将山庄内的照耀的清晰明亮,一景一物均不模糊,看着这些环境布局,易寒心中暗忖:“倒也是一处宜居避世之所,只可惜所住非人。”

傲阳和小颖一路上也谨慎的观察起周围环境来,提防突发意外。

蓝眸仙姬将几人往山庄深处走去,山庄之内虽处处明亮,但却显得十分安寂,除了领路之人,途中根本没遇到过半个人,这又给人一种怪异非常的感觉。

来到一处亭榭,蓝眸仙姬突然朗声道:“停下!”

傲阳立即警惕起来,却为何将他们带着这种地方来。

就在易寒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前方五丈远的亭子内却传来了青凤清脆好听的声音,“将军。”

声音传来的同时,只见暗处突然出现两个婢女手中各持一把灯笼,移步到亭子前面,将亭子的景物照的是清清楚楚,只见亭内站着一人,一身华贵而动人的紫色纱裙,头上插着金光灿灿的簪饰,脸上带着面具,雍容华贵之中透着几分神秘。

易寒笑道:“青凤尊上,不知道将我带到此地是何意思?”

青凤坐了下来,“待我亲自为将军弹奏一曲,曲名迎客来。”

易寒这才发现青凤所做的石桌之前放有一把长琴。

随着青凤纤纤十指拨弄琴弦,一曲美妙而动听的曲子顿时传来,在这透着热情的琴音之下,易寒几人似忘记了此刻身处的处境,却感觉受到一个主人的热情款待一般。

此景此娇,却可惜了一个美丽俏佳人了,倘若她不是青凤,只是单纯的一个山庄的主人,那易寒很乐意与她相处,他也承认自己刚刚被她美丽的风采所倾倒。

一曲完,青凤微笑道:“将军,可感受到我曲中的真诚与热情?”

易寒笑道:“我想尊上清楚我为何而来,却不是为了听尊上弹奏动人的琴音。”

青凤笑道:“解药我是会给将军的,不过将军可要答应我,今日在此地留宿,我可不舍得将军在外面忍受风霜雨露,身疲肚饥。”

易寒笑道:“好,我就答应你,在这里住上一晚。”这对话好像青凤求着易寒留下来一般。

青凤笑道:“那好,我就亲自为将军奉上这凝肌香的解药。”说着手上捧着一个锦盒,朝易寒走了过来,她的步伐雍容优雅,裙幅微微摆荡,漾起动人的裙水。

来到易寒跟前,双手奉上锦盒,微笑道:“将军,这锦盒内就是凝肌香的解药。”

傲阳突然伸出夺走青凤手上的锦盒,打开锦盒,一股青烟突然从盒子里冒了出来,傲阳脸上一惊,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和易寒小颖三人都吸入了这股青烟,倒是离的有一段距离的清香白莲一手掩鼻,一手拂袖荡开这股散发过来的青烟,却一点也没有吸入。

四个抬着易寒前来的魁梧汉子与傲阳小颖身子突然一软,纷纷倒在地上。

青凤朝地上的傲阳瞥去,“小丫头,叫你自作主张。”

易寒冷声道:“青凤,你什么意思?”

青凤微微笑道:“将军先别动气,请听我解释,这凝肌香的解药本来就需要以毒攻毒,对于将军这种中了凝肌香之人,这锦盒之内是解药,对于正常人来说,可就变成了毒药,将军你也嗅到了这烟雾,现在不是一点事也没有吗?”

还真是如此,易寒冷声道:“青凤,你为什么不早说?”

青凤用无辜的语气道:“可将军没有问我啊,我怎么知道将军连这些都想知道。”

易寒看着躺在地上,脸色发红的傲阳和小颖,冷声道:“立即给她们解药。”

青凤摇了摇头道:“若是将军中了毒,我定会立即施救,可这两人嘛?我却不太愿意,不过呢,将军若肯答应我一些条件,我或许会做出回报。”

易寒朝清香白莲望去,朗声道:“师姐,拿下此女!”

青凤咯咯一笑:“将军可真卑鄙,居然用武力胁迫。”

清香白莲突然出现在青凤的身边,将青凤制住。

青凤笑道:“将军,青凤一直以礼相待,将军却为何使上这种手段?”

易寒笑道:“将你制住,就算你有什么惊天阴谋怕也是完成不了,尊上你太傲了,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会在你的魅力之下而被俘虏。”

青凤微微笑道:“我从来就不把将军当做仅凭美色就可以诱惑的男人,至于将军说我傲,却是因为我从来都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易寒闻言,警惕道:“师姐,小心,此女全身都是毒?”

青凤幽幽的瞥了易寒一眼,“将军,谁跟你说我全身都是毒了,若真是这样,我岂不是人兽勿近。”

这时,易寒突然呕出一团黑中带紫的秽物来,清香白莲见状,连忙上前,为易寒把脉,脸露怪异之色,便伸手去捡那掉落地上的锦盒,清香白莲一触之下,却似被蛇咬住一般立即缩手。

青凤依然站在原地,并没有趁机逃脱离开的易寒,只见清香白莲突然眼眸透出冷芒朝青凤冷视过去,手上一动,要出针取青凤性命,手中的银针却突然转而朝自己的小臂刺去,就地盘坐下来,运功抵御毒侵。

易寒惊呼道:“师姐,你怎么了?”

清香白莲却应也不应一句,双眸紧闭,一脸严肃。

易寒转而怒瞪青凤,冷声责问道:“青凤,你到底对我师姐下了什么毒?”他清楚师姐的本事,寻常毒药根本无法奈何的了她,可此刻看师姐的举动,事态似乎十分严峻。

由于气愤,竟咳嗽起来,又吐出一团黑中带紫的秽物来。

青凤上前,轻轻拍打易寒的后背,柔声道:”吐出来就好了。“

易寒却突然出手掐住青凤的脖子,冷声道:“你到底给我师姐下了什么毒?”

青凤淡淡道:“你觉得这样对我有效吗?”说着轻轻的掰开易寒掐住她脖子的手,“将军,我若是想杀你,你连近我身的机会都没有。”口气一柔:“可我不想杀你,似将军这样的人,杀了,天底下就再找不到了。”

青凤低头看着清香白莲道:“此毒集万物之邪诡,合天地之残忍,遵循自然生克之理,名字叫“杀神”,说白了就是神仙中了这毒也无可奈何,本来这毒是专门准备来对付青慈宗主的,如今只有用在白莲尊上的身上了。”

易寒怒道:“青凤,快给我师姐解药!”

青凤咯咯笑道:“将军,你觉得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我可是费了好多心思,用你为饵才让白莲尊上中毒,否则还真的拿白莲尊上没有什么办法。”

易寒后悔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来,却连累了师姐。”

青凤却沉声道:“将军你应该来,你来对了。”说着轻轻道:“将军,我现在想杀白莲尊上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我没有这么做,不是吗?那就表示将军还有努力的机会。”

易寒冷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心中暗忖:“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本以为有师姐随同万无一失,想不到连师姐也着了她的道。”

青凤用紫荆语冷声道:“你们小心看好白莲尊上,若白莲尊上有丝毫闪失,我便取了你们项上人头。”

易寒看了在灯光照耀下华贵无比似掌握天下的青凤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脸颊泛红正痛苦呻吟的傲阳与小颖一眼,冷声道:“青凤,你想和我谈什么条件都可以,不过你却必须向我保证她们三人的性命无恙。”

青凤笑道:“好说,杀人只是逞一时之快,比这有趣的事情多的是,例如与将军你畅聊。”

青凤转身,易寒下了“刚马”,脚下依然有些艰难,却依然没有完全恢复。

青凤淡道:“蓝心尊师,有劳你了。”

蓝眸仙姬突然再次出现,将易寒横着抱了起来,易寒这会已经没有心情去享受蓝眸仙姬身体动人的温香软玉,沉声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走。”

青凤嫣然笑道:“将军,不必羞于被女人所抱,蓝心尊师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够触摸的到的。”

青凤走在前面带路,蓝眸仙姬抱着易寒紧随其后,蓝眸仙姬有心挑逗怀中一脸愤慨的易寒,刮了易寒的脸蛋,笑道:“将军长的也不俊俏,却不知道尊上为何对将军另眼相待。”

青凤笑道:“尊师,男人是否俊俏,却不是凭借一副光亮皮肉。”

此时此景,两人却兴趣颇浓的打趣着易寒,可以想象易寒此刻是愤怒到什么程度,心系师姐三人的安危,只能强忍不发。

来到一间点着灯火的屋子,屋子摆设华贵,只见当中一张圆桌,上供美酒佳肴,青凤在圆桌前坐了下来,对着蓝眸仙姬道:“尊师,放将军下来吧。”

易寒落地,冷哼一声,狠狠地推了挨着她极近的蓝眸仙姬一把,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恢复常态。

蓝眸仙姬咯咯笑道:“将军的脾气还真大。”

青凤对着蓝眸仙姬道:“尊上,我与将军有事要单独谈谈,有劳你先离开了。”

蓝眸仙姬临走前还深深的瞥了易寒一眼,青凤微微笑道:“将军,蓝心尊师好似对将军有意思,不如我从中作引,让你们二人缠绵夕欢?”

易寒冷声道:“青凤,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似乎对你没有什么用处?”

青凤笑道:“谁敢说将军这样的七尺男儿没有用处,我就立即杀了他!”说到最后声音变得十分冰冷,却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语气突然一变,笑道:“当然将军自谦之词,那又另当别论。”

易寒冷冷盯着青凤,却不出声,本来他不会如此有失分寸,可心中心系师姐三人安危,却又如何能够做到谈笑风生,与虎谋皮。

青凤深深嗅了一口,“这些饭菜好香啊,将军从离开上亟宗怕是还没有吃东西吧。”说着朝易寒看去。

易寒依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青凤笑道:“我倒忘记了,等了将军太久,这些早就准备好的饭菜却凉了,难怪将军不肯动筷。”说着朗声道:“来人啊,将桌子上已经凉了的饭菜全部撤下,重新上菜。”

易寒才不在乎这些呢,他只是想知道青凤到底有什么目的。

青凤见易寒一直绷着脸,没点笑容,轻轻的摘下脸上的紫金色面具,双手托着下颚,一脸动人笑颜的看着易寒,“怎么啦?”随着说话,红润的嘴唇微微勾起,两道柳眉似鲜活了一般。

易寒表情一讶,想不到面具下居然是如此美丽动人的一张脸容,蓝眸仙姬的魅惑是靠着媚术,而她却是靠着女子的一颦一笑,自然毕露,却无需靠着什么媚术,就能打动男人的心。

青凤见易寒表情一呆,又轻轻笑道:“怎么了?”声音柔的能瞬间融化男人冷酷的内心。

“莫非心动了?”说着低头斟满了一杯酒,酒杯移动到红唇边,饮了一半之后,却朝易寒递了过来,笑道:“你也渴了吧。”

易寒目光望向别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青凤嫣然笑道:“将军,难道就不怕我又下毒吗?”

易寒冷笑道:“我并不太关心我自己的生死,你要下毒便下。”

青凤“哦”的一声,“将军关心的是外面的三个人,这世间又有多少人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却把一颗心系在别人的身上,实在难得。”

易寒冷冷看了青凤一眼,“青凤,似你这种人是不会明白的。”

青凤嫣然笑道:“将军,那你说说我又是那种人呢?”

易寒道:“你心中只有自己,从来没有别人,你这种人虽然看上去会活的很逍遥,但其实很孤独,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永远都有一道隔阂。”

青凤笑道:“将军真有一双慧眼,确实如此,我虽无法无天,但我一直很孤独,不过那日遇到将军之后,我却不再有这样的感觉,我终于可以做到把别人当做朋友来看待。”说着看着易寒,轻轻道:“将军,我心中把将军当做朋友。”

易寒冷笑道:“尊上,恕我直言,我却没有把尊上当做朋友。”

青凤黯然道:“原来将军那日所说的话都是欺骗我的。”

易寒道:“那日是真话,今日也是真话。”

青凤问道:“可为何前后矛盾呢?”

易寒道:“因为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青凤轻轻一笑,“如果雄伟霸业的路上,必须牺牲你这个朋友,那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易寒沉声道:“青凤,你终于暴露出你的野心来。”

青凤淡淡一笑:“我以为将军早就猜出来了。”

易寒道:“猜测判断是一回事,亲眼目睹又是一回事。”

青凤站了起来,抬袖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道:“不错,我志在天下,我控制上亟宗,却是为了顺利登上女王之位。”

易寒道:“看来,还有你害怕的东西。”

青凤自斟自饮,笑道:“不是害怕,是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丁点的威胁我都必须出去。”说着冷眸盯着易寒。

易寒道:“我在你眼中算是威胁吗?”

青凤笑道:“不!将军是我一大助力。”

易寒淡道:“我又如何是的你一大助力?愿闻其详。”

青凤笑道:“在紫荆国有两支军队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就算我登上了女王之位,这两支军队也不会顺从我,我想让将军挂帅以我之名,平息这两支军队的暴乱。”

易寒冷声道:“战乱四起,生灵涂炭,就是你想做的吗?”

青凤沉声道:“一将功成万骨灰,何况这皇图霸业。”说着继续道:“这两支军队分别是子凤统领的英睿军,和女王直系的紫荆军。”

易寒淡道:“我没兴趣知道这些。”

青凤微笑道:“将军不肯答应吗?”

易寒笑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

青凤柔声道:“将军可知道,我也可以不用到将军,只是给将军一个顺理成章的机会。”

易寒道:“那我就谢谢尊上的美意了。”

青凤突然走到易寒身后,双手从易寒的颈后探入,温柔的抚摸他胸膛上的肌肤,轻声道:“我真想杀了你,这样我就没有那么多的犹豫烦恼,可是我又舍不得,杀了你,我该多孤独啊。”突然感受到他胸膛上的无数伤感,“这么多的伤疤,每一条都有其故事来历来,我多想一一倾听。”

易寒冷冷一笑:“想不到尊上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青凤轻轻道:“我再高高在上,也终究是个凡人。”说着问道:“将军的双手一定沾满许多人的鲜血吧。”

易寒道:“我虽杀过人,但从来无愧于心。”

青凤淡淡笑道:“我也是。”

易寒道:“我没有和你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了,将解药拿出来,我答应你,我会离开紫荆国,不再插手你的事情。”

青凤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将军,现在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说着手抽离易寒的身体,返回座位做了下来,淡淡道:“今日没有办法说服你,没有关系,我们明日再谈,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过她们能不能够一直坚持到将军点头,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吧,否则一会你会很难受的。”

易寒将目光移向别处,心中却心急如焚,思索应对之策,这个女人有宁雪的狡猾聪慧,有宁霜的冷酷无情,实在是生平所遇最厉害的对手。

突然感觉肚子绞痛无比。

青凤淡淡的看着易寒强忍着痛苦,额头汗水直冒的模样,微微一笑:“将军可真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易寒脸色铁青道:“青凤,你又下毒。”

青凤哎呀一声,“这将军可真是冤枉我了。”说着问道:“将军可是觉得肚子绞痛无比啊,这是因为将军体内以毒攻毒作效,这会凝肌香之毒已解,却需要排泄出体内来。”

说着朗声道:“来人啊,拿盂盆。”

一会之后,婢女拿来了一个金灿灿的盂盆走了进来,青凤使了眼色,那婢女便将盂盆放在屋内竖起屏风帘布的更衣之所,然后离开。

青凤走到易寒身边,搀扶易寒道:“将军,来,我扶你过去吧。”

第五百零三节 篡权夺位

青凤将易寒搀扶入那帘布之内,却避嫌的离开,其实她并不在意,男人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秘密,甚至男人的内心她都剖析过,何况只是外表上的一些自然生理本能。

屋子里很快就弥漫着一股腥臭的味道,青凤静静等待,也不出声。

过了一会,听易寒的呼吸声似乎轻松了许多,青凤这才出声问道:“好了吗?”

易寒听到青凤的声音,这才恍悟房间里并不只他一个人,他刚才十分痛苦,却没有办法却想多余的事情,这会听到关怀的问语,只感觉两人的关系怪异极了,只有亲密如夫妻,这些隐晦的事情才能表现的如此释然。

易寒没有应话,听青凤的脚步声朝这边靠近过来,内心尴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他的脸皮已经磨砺的跟城墙一样厚,可此刻却依然感到不好意思。

帘布被微微掀开一角,从那掀开的一角露出一张微笑容颜,她的眼神很温和自然,这让易寒自然许多,递给易寒一条白色的绢帕,淡淡道:“擦擦吧。”

易寒接过绢帕,却没有说话,现在这个气氛很好,一旦自己开口就立即变了味道。

青凤返回圆桌前坐了下来,突然出声问道:“将军,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关系似乎变得亲近了许多,似兄妹还是像夫妻。”

易寒依然没有应答,他只是想尽快结束这尴尬的一切,青凤又出声道:“这很奇怪,不是吗?”

易寒掀开帘布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苍白,身体有些虚脱,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全部拉出自己的身体了,缓缓朝圆桌前走来,青凤忙起身上前搀扶他,“来,慢点。”

尽管已经尴尬的一幕已经结束了,但空气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却在提醒他刚刚发生的一切。

青凤扶着易寒坐了下来,又托起下颚微笑的凝视着易寒,也不说话,就只是这样看着易寒。

这时一个婢女走了进来,青凤朝屏风处一指,婢女便走了过去,没走几步,婢女突然皱起眉头,情不自禁的捂着自己的鼻子,青凤见状突然起身冲到那婢女的面前就赏了一把掌,婢女吓的“啊”的一声,却什么话也不敢说出口。

青凤目光一冷,婢女忙匆忙走进屏风之内,端起盂盆离开房间。

易寒目光平淡,似乎青凤做什么事情都与自己无关,两人又沉默了一会,青凤轻声问道:“将军,好些了吗?你身上的毒已经尽除,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早就恢复如常了。”说着起身走到易寒身边,“看来今晚谈不出什么来了,我还是扶着回去休息吧。”

易寒沉声问道:“我师姐她们呢?”

青凤淡淡笑道:“问题不是还没有解决吗?若出了什么状况,我想你不会与我再交谈了,所以,你大可放心。”说着俯身,一手搂住易寒的后背,一手扶着他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搀扶着他起身。

这一瞬间,易寒有种幻觉,她是自己的妻子,可是她不是,她这么做是因为想利用自己,易寒暗暗提醒自己,控制自己容易泛滥的情感。

青凤搀扶着易寒离开屋子,来到一间卧房,卧房内亮着莹莹的灯火,与荒郊野外相比,这个地方给人温馨舒坦的感觉,易寒躺在下去,尽管他的脑子不想入睡,可是身体的疲惫却让他控制不住的立即有了浓浓的睡意,青凤突然说道:“慢着,还没脱鞋呢。”说着蹲了下来,扶着易寒的双腿为他褪下鞋履。

面对青凤一些列温柔的体贴关怀,易寒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一些都是她收买人心的手段,自己不要受诱惑,他看着青凤,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到一些虚伪的痕迹,可是他看不到,相反他看到了她发自内心的真诚,易寒只能在心中告诉自己,她隐藏的太深了,自己并未能看透。

青凤扶着易寒双腿放好,又轻轻给他盖上被子,笑着说道:“先别睡,等一会。”说着匆匆走出卧房。

待青凤离开,易寒忍不住吐出一句“故弄玄虚,似你这样性格身份的人,做这一些,岂不是掩耳盗铃,不打自招。”是的,青凤的身份与她性格中的傲,做这一些实在有违常理。

虽然躺在床上,易寒却有些焦头烂额,我应该如此解决眼下的困境呢,要救师姐他们很容易,只要答应青凤,可他却不能答应,就算为了救自己关心的人却去做一些违反他准则的事情,他也是不会让自己这么做的,可以想象,若答应青凤,会有多少人因战祸而死,他虽是一个名将,可是他骨子里最痛恨的却是战争,士兵在战场上只是一颗可轻易丢弃的棋子......

青凤抱着一个瓷盅走了进来,将瓷盅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将易寒扶了起来,“起来吧,喝点东西。”

易寒似一个木偶一般任青凤控制,其实他是懒得去纠缠,此刻再纠缠也无事于补,何谓做这些无用功呢。

青凤扶着易寒卧躺起来之后,笑道:“喝的东西,补补身子。”说着转身去将瓷盅里的东西倒在碗中。

易寒看着浓浓表面浮起一层油腻的汤水,这香味立即让他肠子一阵蠕动,有了食欲,却出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青凤微笑道:“就算我在耍花招,你奈我何?”说着淡淡道:“喝完这盅汤水,否则我就立即拔光那小丫头的牙。”

易寒闻言沉声道:“拿来。”伸手接过还有些烫的汤,似吃毒药一般蒙头饮下。

青凤笑道:“这毒药好不好喝?”

易寒不假于色,冷冷应道:“你说呢?”

青凤伸出手指抹了易寒有些油腻的嘴唇,笑道:“有些烫吧,碗给我。”

接过碗转身又倒了一碗汤,又来到床前,易寒冷声道:“你不必白费功夫,我是不会被你收买的。”

青凤笑道:“我乐意如此,与收买你无关。”说着低头嘟着嘴唇轻轻的朝冒着热气的汤水吹起,在这一瞬间,易寒看到了她身上难得的女性高贵品质,温柔、贴心......

易寒有些失神,倘若青凤在诱惑自己,这却是极为高超,因为女色根本无法诱惑自己,可其他的呢。

青凤凝视着失神的易寒,轻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易寒回神看着青凤,出声道:“青凤,我有点替你可惜。”

青凤嫣然一笑:“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善与恶的混合体,将军喜欢我的柔善却厌恶我的恶毒,这可以理解。”说着抚着他的胸口,“就似将军手持大刀杀人,却为了心中所谓的正义,可这真的就是正义吗?我相信将军是个端正的人,可将军却也做出杀人这种将军认为有违天理的事情来。”

易寒道:“青凤,我已经见识过了你的善辩。”

青凤微微一笑:“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道,将军有自己的道,我也有自己的道,却为何就说我是在狡辩呢。”说着递过碗,“差不多了。”

易寒一口闷饮下肚。

青凤转身将碗放在桌子上,又返回在床边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看着睡不着的易寒。

易寒问道:“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青凤笑道:“我知道你睡不着,想等等看你是否突然有与我交谈的兴趣。”

易寒冷声道:“拜你所赐。”

青凤笑道:“杞人忧天,那只不过是无谓的烦恼,想的越多就越复杂,何不顺其自然,现在是该闭眼休息的时候,将军心中能否过了了自己这一关。”说着又轻轻补充了一句,“很多人都过不了这一关。”

易寒问道:“你呢?”

青凤笑道:“我也是,作为旁外人总是能够说得轻巧,似悲伤、思念、痛苦、犹豫,许许多多的情绪。”

易寒问道:“你是不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所以他们才甘愿拜倒在你的裙子,甘心被你所操控。”

青凤笑道:“不,你是第一个,我从别的男人眼中看到的色.欲的占有,但是将军不同,将军的眼神从来没有露出占有我的念头,有时候我会感觉很奇怪,有的时候我又释然,因为这个男人是将军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将军赢得了我对你的敬重。”

易寒道:“就只是这么简单?”

青凤笑道:“将军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才会认为简单。”

易寒闭上眼睛,不打算在说话,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无法说过一个女人,更别提说动她了,虽闭上了双眼,但心中却无法平静下来,只听青凤的声音轻轻传来:“我了解这种烦躁。”接着便听到脚步声离开房间的声音。

易寒松了一口气,今夜,青凤的一些列举动反而让他感觉无法适从了,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一个有着野心却有着温柔的女人。

周围静悄悄的,易寒感觉空荡荡的,内心却无法安静入睡,脑子凌乱无比,一时想到师姐她们,一会又想到子凤,甚至想到了玄观、宁雪......脑子就是没有一刻是停止的。

就在这时,易寒突然听到优柔的琴音传来,他满脑子复杂的思绪忍不住被这轻柔动听的琴音所吸引过去,聆听着琴音,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安详的入睡。

一曲安神曲奏毕,青凤已经能够聆听到易寒沉稳的呼吸声,脸露微笑,抱着月琴离开,为知己奏,声声动人,易寒在她心中不单纯只是一个男人,或许易寒就算是个女人,她也会这么做,这与情爱无关。

这一天,乃是紫荆国一大庆日——女神祭,女神祭在紫荆国已经流传了数百年之久,非当民间百姓会主动自发庆祝一番,皇家也会有一系列的庆祝活动,可以说是举国同庆,紫荆国上下沉浸在节日喜洋洋的气氛之中,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各地举行不同的庆典活动,这一天小孩子最为欢喜,而未婚的年轻男女在这一天也有所期待,希望在这一天遇到与自己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皇宫内也是一样,处处掌灯结彩,素来严肃的皇宫也在这一天变得轻松随意了许多,宫女和侍卫都同样感受到了节日的气氛,所有的活动安排却是米怜姿一手安排。

紫荆女王身穿祭服上坛祭神之后,返回寝宫换过一身衣衫之后又出来露了个面。

香素谪与麒麟前往上亟宗还未归回,女王便将才红袖召到身边来,本来才红袖就是司礼院的首席,这些庆典活动安排本来就有她的一部分,加上这两日的准备也是她与米怜姿共同完成的。

这会紫荆女王与众皇家血统的人共聚在南乌金大殿,几个年老的尊上,还有其所属的家人。

本来紫荆女王打算在今日宣布自己退位,由子凤来继承女王之位,可偏偏子凤却不见踪影,心中暗忖:“大概子凤已经猜想到了自己的打算,所以在如此重要的日子却不见人影,故意躲开。”

紫荆女王朝坐在自己身边的白凤问道:“白凤,怎么不见青凤?”

白凤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紫荆女王心知白凤生性懦弱,管不了事,也就不打算问了,突然瞥到米怜姿一脸严肃,脸上没有半点喜色,还在安排这守卫,出声道:“怜姿今日不必往事,随意一点,让侍卫下去吧,不要搞得紧张兮兮的。”

米怜姿却道:“陛下安危,无论何时都不能有疏忽。”

紫荆女王笑道:“这是皇宫内院,又不是在外面,不必这么紧张。”

米怜姿道:“是女王陛下。”说着却暗中安排自己信任的侍卫做好守卫工作,走到门外对着赛白复道:“赛护卫,小心提防,我怕可能会有异变。”

赛白复低声道:“大人,为何不提醒女王陛下呢?”

米怜姿道:“除非陛下亲眼所见,否则她不会相信我说的话的。”说着返回殿内。

紫荆女王心中暗忖:“本来铁风和子凤却都该在场,却只是她一人,也好,等回去了之后,再一家三口单独相处一番,吃上几块女神糕,再说些话儿。”想到这里露出微微笑容,却十分满足。

“青凤怎么还不来?”紫荆女王发问道。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入内禀报道:“陛下,青凤尊上到了,不过......”表情十分怪异,却说不下去。

紫荆女王问道:“不过什么?不要吞吞吐吐的。”

青凤的笑声传来:“让大家等久了。”说着迈着雍容雅步走了进来。

南乌金大殿见了青凤顿时哗然,一脸不敢置信,只见青凤穿的居然是女王陛下才能穿的女王服饰,紫荆女王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

一位老尊上站了起来,用苍老的声音怒喝道:“青凤,你为何穿成这样?”

青凤笑道:“我听说皇姐有退位的打算,且先鸣一番。”

老尊上冷喝道:“放肆!此乃大逆不道!”

青凤朝那老尊上淡淡瞥去,“老家伙,一会再收拾你。”说着朝冷冷盯着自己的紫荆女王看去,问道:“皇姐,你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

紫凤冷声道:“青凤,这都是真的吗?”

青凤伸展双臂,展示她身上那件代表身份独一无二的尊贵服饰,其意明显。

紫凤淡淡道:“我居然看不出你有如此野心,其实你想要这个位置何须如此,如不是你这些年的那些放.荡举止,我自然会将女王之位传给你。”

青凤笑道:“属于我的东西,却为何要由你来赠予,我想亲手得到难道不行吗?”

紫凤望了望周围,从容不惊道:“想必你已经做好安排了?”

青凤朝米怜姿望了过去,紫荆女王顺着青凤的目光朝米怜姿望去,冷声道:“怜姿,没有想到你竟已暗中与青凤勾结。”

米怜姿忙道:“陛下,我没有!”说着朗声喝道:“赛护卫将大逆不道的青凤拿下!”打算用举动来表示自己的清白。

赛白复立即走了进来,朝青凤走了过去,俯首尊敬道:“尊上。”

米怜姿脸色大变,惊讶喊道:“赛护卫,你竟......”

青凤淡淡道:“怜姿,从赛白复在你的身边那天去,他早就是我的人了,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大公尊上府对你说过的那些话吗?可惜你并不够聪明,并无法领悟我的话中之意。”

米怜姿脸色苍白,怒瞪着赛白复,冷声道:“枉我如此信任你,想不到你却竟是青凤身边的一条狗。”

青凤摸了摸赛白复的头,微笑道:“做狗有什么不好,跟对了主人,有的吃有的穿,还能得到自己心中想得到的东西。”

赛白复朝米怜姿道:“大人,尊上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你。”

青凤突然赏了赛白复一巴掌,“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赛白复脸上立即多了一道鲜红的掌印,不过他却低下头一声不吭。

紫凤突然笑道:“很好,我一直以为我这个最钟爱的妹妹变得不中用了,却没有想到青凤你依然如此有才能。”

青凤不恭不卑微笑道:“谢皇姐的夸奖,那皇姐是不是可以放心退位了呢?”

紫凤笑道:“青凤,你不配当一国之主,你的才能在我之上,但你的仁义德重却不过关。”

青凤笑道:“皇姐,那就由不得你了。”

刚才与青凤对话的老尊上气的脸色发青,站起来就要朝青凤冲了过来,只是刚刚起身,身子却突然无力的瘫软坐了下来,紫凤见状突然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冷声道:“你下毒?”

青凤笑道:“我可没下毒,是别人下的。”说着目光再次瞥向米怜姿。

紫荆女王目光疑惑的看着米怜姿,米怜姿走到紫荆女王身边,解释道:“陛下,我没有下毒。”

老尊上出声道:“那为何我们身体都酥软无力,你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米怜姿闻言,顿时也恍悟到这一点,疑惑的朝青凤看去。

青凤笑道:“怜姿,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身上的体香有异吗?昨夜的香澡泡的可舒服吧。”

米怜姿怒视青凤,“青凤,你居然把毒下在我的身上!”

青凤笑道:“你一直提防别人,可是你没有想到自己就是那个最应该提防的那个人吧,我把毒下在你的身上,连你都想不到,又何况其他人。”

米怜姿怎么也想不到青凤居然会狡猾到如此程度,真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冷冷道:“就算如此,你的目的也不得得逞的。”

青凤淡淡道:“什么时候,怜姿你也会逞口舌之快了,我的目的能不能得逞是要事情来证明,却不是凭你一张嘴来断的。”

青凤看着紫荆女王,“皇姐,这退位诏书,是不是要让青凤来为你代写呢?”

紫荆女王冷冷道:“青凤,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的。”

老尊上怒道:“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啊!”

青凤朝赛白复使了个眼色,赛白复立即走到那老尊上前面,揪起她的头发,连续扇了几个巴掌,顿时就将这位老尊上打的满嘴是血。

“住手!”紫荆女王冷喝道。

赛白复停了下来,返回青凤身后。

紫荆女王盯着青凤,冷声道:“青凤,你若真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青凤巡视大殿一圈,“咦”的一声,“好像少了位客人。”说着对赛白复道:“去把人带过来吧。”

紫荆女王以为她说的是子凤,冷声问道:“子凤已经落入你的手中。”

青凤笑道:“我倒真的有这个打算,只可惜啊,我的这位侄女行踪难以把握,我倒想摸清楚她的底细,只是她却比任何人都要神秘,一点让我钻的破绽都没有,皇姐,耐心等待吧,一会你便知道是谁了。”

紫荆女王不禁露出担忧之色,冷声道:“青凤,你难道就不怕上亟宗,就算你坐了女王之位,怕也是坐不久的。”

大殿众人闻言露出喜色,此刻,只有一直守护紫荆皇族的上亟宗才能让青凤心生忌惮。

青凤笑道:“你们以为青慈国师会来解救你们吗?不先将青慈国师解决,我现在岂敢站在这里,皇姐,你把青凤当做莽撞之人吗?”

紫荆女王闻言脸色黯然,若是连国师都难逃青凤之手,那今日之祸可就难以避免了,莫非紫荆皇族数百年的基业真的得落入一个如此之人手中。

一会之后,赛白复走了进来,身后一个宫女搀扶着一个眼蒙白布的男子,紫荆女王见状,惊呼出声:“铁风!”

程铁风出声道:“陛下,为何让我过来。”看来是青凤假传紫凤之令,将程铁风诱骗过来。

紫荆女王也是聪慧之人,立即明白原因,深深叹息一声。

程铁风关切道:“陛下为何叹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青凤笑道:“紫荆将军,是我让人带你过来的,目的却想让你劝说皇姐退位,这样余生你们就可以做一对隐居的欢喜鸳鸯。”

此话一出,南乌金大殿众人露出疑惑之色,却不明白青凤为什么这么说,原来这个男人就是神秘的紫荆将军啊,只是紫荆将军为何蒙住双眼,又为何会与女王陛下扯上关系。

程铁风出声道:“青凤?”

青凤笑道:“将军,是我。”

程铁风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紫荆女王出声道:“青凤要篡权夺位。”

程铁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很快却又变得沉稳起来,“青凤,你是想用我的性命来威胁女王陛下退位吗?我了解陛下,她是不会答应你的。”

紫荆女王柔呼道:“铁风。”

程铁风朝紫荆女王所在的方向望去,微笑道:“紫凤,不要因为我而受她的威胁。”

紫荆女王点了点头,表情已经有些激动,“你放心,你若死了,我会随你而去。”

青凤笑道:“这场戏已经越来越动人了。”说着对着紫荆女王道:“皇姐,你真的舍得他死吗?”

紫荆女王道:“倘若非要如此的话,我别无选择。”说到最后语气坚决果断。

青凤对着程铁风笑道:“将军,我看皇姐并不爱你,她竟不管你的死活!”

程铁风毫无惧色道:“青凤,杀了我吧。”

青凤笑道:“将军,想杀你的人可是不少,却轮不到我动手,现在我就让你的仇人出来,让他来解决这段恩怨。”

程铁风露出疑惑之色,他的仇人?

第五百零五节 血溅大殿(一)

这时候走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的背有些弯,就似一个辛苦了大半辈子的奴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这个白发老头身上,从外表上看,只是一个平常都不能再平常的老头而已,心中都在猜测他的身份,到底他与程铁风是什么关系。

“是谁?”双眼被蒙住的程铁风顺着轻微的脚步声朝这个老头望去,老头突然直起腰板,抬头朝程铁风望了过去,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老脸,一双透着仇恨愤怒的眼睛却是如此的锐利,与他的外表是如此的矛盾。

“程铁风!”老头突然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三个字。

“是谁?”听着这声音,程铁风感到有些熟悉,可他又记不起来,有些事情实在是太久远了。

“熊天平!”老头字字铮铮的念出自己的名字来。

程铁风脸上露出一丝讶色,“你还没死?”

熊天平冷笑道:“你还活着,我怎么可以先死。”

程铁风一脸平静道:“你活着就是为了找我报仇?”说着淡淡道:“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战争早就结束了,你我也老了。”此人乃是当年程铁风身边的一员大将。

熊天平冷声道:“程铁风,我潜伏紫荆国,就是为了杀了你,当年你为了一个女人将跟随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全部出卖,三十万啊人,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亲人,你可知道你犯下了多大的罪孽!我屈辱苟且偷生,活下来就是为杀了你替他们报仇。”

程铁风淡淡道:“你都知道了?”

熊天平冷声道:“我早就知道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程铁风道:“那好吧,既然你认为我罪孽深重,那就借你的手结束我的性命吧。”

熊天平从衣袖中透出一把银灿灿的匕首来,紫凤惊呼道:“青凤,拦住他!”

青凤笑道:“皇姐,这种人我也觉得该死,为了满足自己,出卖同生共死的战友,这种人我最不耻了。”

“拦住他,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情急之下紫荆女王脱口喊了出来。

青凤朝赛白复使了个眼色,赛白复立即将缓缓朝程铁风靠近的熊天平拦了下来,心中充满仇恨的熊天平怒喝道:“滚开!”

赛白复却脸无表情的打落他手中的匕首,熊天平忙弯腰去捡地上的匕首,赛白复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之上,让他无法起身,可怜当年战场的一员猛将,如今却被仇恨折磨的苍老虚弱,大声喊道:“尊上,你答应我让我亲手血刃此贼!”

青凤懒得理会熊天平,朝紫荆女王望去,“皇姐,退位让贤吧,我保证让你们余生平静渡过。”说着缓缓朝紫荆女王靠近过去。

紫荆女王脸露为难之色,一会看着程铁风,一会又靠着朝自己逼近过来,给自己压力的青凤。

就在这时,米怜姿拦在紫荆女王的前面,冷声道:“青凤,你休想靠近女王陛下!”

青凤瞥了米怜姿一眼,淡淡道:“你真的执迷不悟,大势所趋,你还看不明白呢。”说着手一挥,将米怜姿朝一旁推开,娇弱的米怜姿被青凤推得倒在地上。

青凤瞥了米怜姿一眼,冷傲道:“你从来就拦不住我,无论任何事情!”

青凤靠近紫荆女王,两人是亲姐妹,也不是没有挨的这么近过,可是却没有似这一次如此的奇怪,这么的突兀,紫凤感觉就似一只猛虎趴在自己的身上,随时都有可能张开獠牙一口将自己吞下去,眼前她的亲妹妹青凤变得是如此的陌生。

青凤轻轻诱惑道:“皇姐,昭告天下,退位将女王之位让给我吧。”

“你......”紫凤气的脸色发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凤笑道:“说不出口,那做出来也是一样的。”

青凤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呈上笔墨纸砚,“皇姐,写下来吧,写完之后,我和你便去面见满朝文武。”

紫荆女王颤抖的拿起比,执笔的手在白纸之上颤动着,久久不下笔,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置天下苍生黎民于不顾,让紫荆皇族数百年的基业毁在青凤的手中,突然手上一挥,却在青凤面具上留下乌黑的一笔。

青凤眼神一冷,紫荆女王冷声瞪着青凤道:“你休想!”

程铁风轻轻笑了出来,“青凤,你失算了,你还是没有我了解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朝程铁风望去,充满无限伤感道:“铁风,对不起!”

程铁风笑道:“紫凤,这正是我希望你做的,倘若你真的屈服在青凤的威胁之下,便不是我心中的那个紫凤。”说着程铁风突然朝赛白复冲去,将赛白复推开,被赛白复踩在地上的熊天平突然起身,持着匕首朝程铁风胸口插了下去,鲜血顿时溅射在熊天平那张苍老的脸上,“程铁风,下地狱去吧,三十万弟兄的冤魂在等着你!”

程铁风轻轻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会有这一天,熊天平,对不起!”说着缓缓倒地。

紫荆女王悲呼出声:“铁风!”泪水已经情不自禁的从眼眶涌了出来,心头悲痛无比。

熊天平看着程铁风的尸体,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卸下了所有的重担,无比的轻松,他狂笑一声,突然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瞬间死了两人,大殿众人顿时脸色苍白,只感觉死亡随时都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青凤有些恼怒的瞪了赛白复一眼之后,转身对着紫荆女王道:“皇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紫荆女王用噙满泪水的双眼冷冷盯着青凤,冷笑道:“青凤,你现在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我?”

青凤轻轻摇头,叹息道:“皇姐,何苦呢,你早答应,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紫荆女王冷笑道:“看到你垂头丧气,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此刻不知道多痛快。”眼神充满恨意,恨不得杀了青凤而后快。

青凤巡视大殿一圈,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都杀了吧,也图个清静。”

这大殿非但有老弱还有妇孺,青凤竟残忍的说出这样的话。

紫荆女王大笑道:“都杀了吧,最好连我也一并杀了。”

紫荆女王怎么也说出这种话来,是否因为程铁风的死而受到沉重的打击,变得疯癫起来。

青凤目光飘向刚刚的那个老尊上,赛白复立即领会朝那老尊上走上前去,“青凤,你大逆......”话还没有说完,却愕然而止,“咚”的一声,那躯年老的身体直直倒在地上。

哭泣声,尖叫声顿时四起,青凤冷冷道:“谁再出声,就是下一个。”

那些人顿时捂住自己的嘴巴,可是小孩子却不懂,依然哭泣着,青凤目光冷冷瞥去,赛白复脸无表情的朝青凤目光所直的方向望去,这时候才红袖突然朗声喊道:“住手!”

青凤朝美艳动人的才红袖瞥去,微笑道:“难道你想代替他吗?”

才红袖道:“尊上,请你放过这些人,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青凤笑道:“那就看你这个秘密值不值换他们的性命了。”

才红袖道:“尊上想逼迫女王陛下屈服,我知道有一个人能让女王陛下做出让步。”

“哦”,青凤大感兴趣,要知道就算是程铁风也无法威胁到皇姐,“倘若你说的这个秘密是子凤,那这个秘密好不价值。”

才红袖道:“不,我说的这个人不是尊公主,而是易先生。”才红袖为什么会这么做,也许她心里认为易寒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吧,她对易寒有无比的信心,认为易寒一定能够征服青凤这个可怕的女人。

青凤闻言露出惊讶之色,“你可是指住在幽静小院的那个易先生。”

才红袖点了点头,紫凤朝才红袖瞪了过去,怒骂道:“贱人!”

青凤原本不信,麒麟才来紫荆国多久如何能比的过她与程铁风三十多年的感情,而且她也知道麒麟跟紫凤之间的恩怨,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麒麟可以威胁到紫凤,可是见了紫凤的神情举止,她却信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真是极大的讽刺。”说着朝已经死去的程铁风瞥去,“现在我觉得你是那么的悲哀!”

程铁风是悲哀,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紫凤突然变得十分平静,不悲不喜。

青凤淡淡道:“皇姐,那我只好把麒麟将军给请出来了,看看他能不能够威胁到你,我可很是期待。”

紫荆女王嘴角微微一颤,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让青凤捕捉到了,突然青凤冲到紫荆女王的跟前,一掌扇落她手中的东西,“叮”的一声,一个金灿灿的簪子掉落地上。

青凤轻声道:“皇姐,你还不能死,所以只能委屈你了。”说着亲自动手将紫荆女王绑起来,用布塞住她的嘴巴,却也不给她咬舌自尽的机会。

易寒被囚禁在山庄之内,心神不宁,总感觉有大事发生,可是他又该做些什么呢?他不知道,他无能为力,此刻就算青凤敞开大门,让他离开,他也不敢走,师姐的安危还拿捏在这个他看不透的女人手中。

轻轻的脚步声突然传来,易寒以为是青凤,来人却是蓝眸仙姬。

“将军,尊上请你走一趟。”

易寒没有废话,起身跟随蓝眸仙姬,或许他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智慧与青凤周旋,或许能够说动她回头是岸。

蓝眸仙姬带着易寒往山庄大门方向走去,突然看见一顶刚马,四个轿夫,蓝眸仙姬道:“将军,请等驾吧。”

易寒问道:“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皇宫!”

易寒闻言表情一讶,莫非青凤已经成功了吗?她想让自己去看看她唯舞独尊,不可一世的场景吗?

四个轿夫抬着刚马,脚下健步如飞,竟比骑马还要快上许些,易寒看着街上热闹喜庆的一幕幕,心中想的却是被热闹喜庆背后暴风雨一般的危机。

到了宫门,竟通行无阻,易寒心中却丝毫没有半点喜悦,要知道蓝眸仙姬越是能轻而易举的进入皇宫,那就越表示皇宫很有可能已经的青凤的掌控之中,否则宫卫怎么可能连过问都不过问就立即放行。

南乌金大殿之内,气氛怪异,两三个时辰过去了,一开始的震撼恐惧却渐渐被疲惫所代替,只感觉身处无尽的黑暗深渊,他们无法逃脱这种命运,因为紫荆女王不会答应退位,而手段残忍冷酷的青凤尊上却也不会这么容易放弃。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南乌金大殿之内的宁静,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朝大殿门口望去,想知道让青凤耐心等待了两个多时辰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走进来的是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男人,易寒的外表并没有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或许多年的磨砺让他变得返璞归真,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他的身上的非比寻常。

这个男人难道就是青凤耐心等待了两个多小时的那个人吗?这个男人难道就能够胁迫女王陛下做出让步的那个人吗?

易寒步入大殿,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却还是被眼前所看到的情景所惊讶到了,大殿内所有人似乎都在青凤的控制之中,往日高高在上不容亵渎的紫荆女王也不例外,地上还有尸体和血迹,这表示已经发生了冷酷的事情。

易寒朝紫荆女王望去,看到她也看着自己,她的面具没有摘下,似乎依然神秘尊贵,可是易寒却从她那双眼睛中看到了一些东西,落泪、悲伤、痛苦、甚至绝望生无可恋!眸子泛红,给人一种饱历世情的凄然。

想起那也夜晚的紫荆女王,易寒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恣意爱怜,冲动的想要将她拥抱在怀好好宽慰爱护一番。

紫荆女王也从易寒的眼神中感受到那种浓烈的熟悉,那种温暖的心怀,让她死寂的心渐渐恢复了生机,敢与面对一切困难,这种感觉是她从程铁风身上得不到的,只有麒麟,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能给她这种感情,她已经清楚这是什么,这是爱,她心里爱着这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她真正爱上的男人,紫荆女王很想让自己的身心沉浸在易寒温柔的目光之中,可是她却别过头去,不与易寒对视,她不能纵容自己这么做,她只能在内心偷偷的爱着他,名义上却依然是程铁风的妻子,尽管铁风死了,她依然谨记自己的身份,这个事实实在是太残酷残忍了,对她跟铁风都是。

见紫荆女王突然别过脸去,易寒突然疾步朝紫荆女王走了过去,他根本不在意大殿内正盯着他的那些目光,他只知道此刻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她身为女王陛下不应该受此侮辱。

“将军!”青凤突然拦住易寒的前面。

易寒这才看着拦住自己的女人,一身帝服,那么的雍容华贵,那么的高高在上,青凤同样也具备有成为女王的气质,且她的气势更盛更锐,只是她嘴角的微笑没有变,这是他进入大殿之后第一眼落在青凤的身上。

易寒出声道:“你这么做了?”

青凤应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易寒道:“你让我过来,难道就是想让看到这一幕了?看看你怎样登上人极?”

青凤笑道:“不是,我让你来是想让你来帮我的忙。”

易寒冷笑道:“怕是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青凤微笑道:“你一定能够帮上忙!”

易寒道:“让开!”

青凤问道:“你想干什么?凭一己之力解决他们吗?”

易寒道:“我还没有到那种莽撞愚拙的地步,我要解开女王陛下的束缚。”

青凤笑道:“你似乎很关心皇姐,据我所知你们之间可是有很深的恩怨,莫非无怨不成爱?”

易寒道:“在我心中,她尊贵无比,受人仰敬,不该受此侮辱。”

易寒的此话传入紫凤耳中,却又撩起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眼眶一红却隐隐有些晶莹,内心却是十分温暖。

青凤退了一步,却又挡在易寒的前面,易寒问道:“你还想干什么?”

青凤透出一个青色的药丸,“把这个吃下去吧,否则一会之后,你的身体会瘫软的跟他们一样,动弹不得,我可不想看见你这般懦弱无能的模样。”

易寒接过药丸毫不犹豫的吞入口中,朝紫荆女王所在的位置走去,青凤并没有再拦住他。

大厅众人见了,心中暗惊,青凤居然对他如此礼遇客气,却暗暗对易寒存有一丝期望。

才红袖更是惊讶无比,想不到易先生与青凤似乎已经发生点什么,只感觉他神奇到让人惊叹不已的地步。

易寒走到紫荆女王的身边,紫荆女王不知道为什么垂下头来,不敢与易寒对视,她怕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吗?还是畏惧心中那股强烈的罪恶感。

尽管她似罪犯一般的被人束缚,易寒却依然很是尊敬,“女王陛下,我来为你松绑。”说着拿出塞在她口中的布,并弯下身子来为她解开束缚。

紫凤终忍不住轻轻道:“你不该来,青凤会杀了你的,我也不会救你的。”

易寒闻言,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理应如此。”突然却毫无征兆的吻上她的嘴唇,两唇相触,便似突然一声惊雷在大殿炸开了一般,紫荆女王美眸一瞪,充满惊讶,却依然在惊咋之中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察觉到易寒的舌头伸出在顶开她粉嫩的双唇,这才连忙紧闭双唇,同时手上用力将打算将易寒推开,可是她中了毒,藕臂却酥软无力,根本无力推开这个强壮的男人,难道就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欺凌非礼吗?当然不能!

紫荆女王不闭紧嘴唇,反而张口朝易寒嘴唇狠狠咬去,在咬到易寒嘴唇的时候,她突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的口腔之中。

易寒捂住被咬出血的嘴唇,露出微笑,眼神示意紫荆女王不要声张,紫荆女王瞬间明白了,原来他是打算喂给自己青凤给他的解药,可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啊!紫荆女王内心感到羞愧无比,无地自容,可她又没有理由去责骂易寒,因为他是为了自己才这么做的。

这一幕让大殿内所有人震惊无比,居然有男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女王陛下,这震撼可丝毫不亚于青凤身份帝服走进来那一刻,他们纷纷用看着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易寒。

“啪”的一声,紫荆女王咬了易寒一口,又补了一巴掌。

“打的好!”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叫好!

青凤咯咯笑了起来,“我真的信了,我真的信了!”那放肆发笑的模样似乎突然间变成疯子一般。

易寒转过身来,青凤看着嘴角被咬出血来的易寒,非但没有半点讽刺,却反而赞道:“将军,我真的好佩服你,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易寒冷淡道:“那你为何不马上趴跪下来?”

好傲的男人啊,居然敢对青凤这么说话,不知道此刻所有人的性命都掌控在她的手中吗?只要她一个眼色,随时可以夺走在场任何一人的性命。

米怜姿大声喊道:“将军,杀了青凤,一切就结束了。”

赛白复闻言立即走到青凤的身边,他不明白尊上为什么要如此冒险,他知道这个男人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青凤抬手淡道:“退下,莫要让将军看了笑话。”

第五百零五节 血溅大殿(二)

青凤微笑道:“将军,有人告诉我,你能够威胁到皇姐,让她为了救你而甘愿退位让贤。”

紫荆女王闻言身体一颤,我会不会为了他这么做呢?但瞥到地上尸体已经变得冰凉的程铁风,她却心中暗暗否定,我不可能为了铁风这么做,也不可能为了麒麟而这么做,突然心中十分烦恼,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倘若不不出现就不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易寒哈哈大笑:“连我都不信,青凤你却怎么可能会相信,是否你眼下措手无策,才病急乱投医。”

青凤道:“我实在难以相信,连他都不能够!”说着朝地上死去的程铁风指去。

易寒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在看到地上的尸体时,心头一震,脸容一肃,“你竟杀了他!”声音虽不响亮,语气中却透着愠怒,说着易寒快步走到程铁风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尸体已经冰凉,已无力回天,心中黯然,想不到一代名将竟是以这种方式死去,他明白名将光芒背后的辛酸,只感觉此刻的程铁风就是自己的写照,易寒解开外衣轻轻的披在这个他心中敬仰却又不敢苟同他对爱的定义的男人。

青凤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紫荆女王内心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她与铁风之间就是个悲剧,就不应该发生,可是她却没有落泪,她不能让青凤击倒。

易寒站了起来,他这个举动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敬重,只觉的这个男人挺拔的身姿一下子高大起来。

易寒平静的看着青凤,“你杀了他?”他的神情言语都是如此的平静,但是他的气势给人的感觉却与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青凤平分秋色,甚至隐隐压她一筹,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内心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他如此重要。

青凤平静道:“不是我杀了他,是他的仇人杀了他,他犯下的罪孽却应该有得到报应的一天。”青凤居然肯做出解释,是否她也很看重这个男人。

易寒转身又看了一眼,看着另外一具尸体,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若说程铁风身上有什么罪孽,那就是当年他为了一个女人而出卖几十万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

易寒回头看着青凤,问道:“那你的罪孽什么时候得到报应呢?”

青凤咯咯笑了起来,一会之后才止住笑意道:“若真有报应,我也不会怕,至少我活的满足了。”

“疯子!”易寒怒斥一声,突然“啪”的一声打了青凤一巴掌,脸上的紫金色面具掉落地上,露出那可以让任何男人动容的美丽脸容,这样一个有着天仙外表的女人,内心却是如此的冷酷。

所有人惊呆了,实在难以想象,在这种时刻,居然还有人敢打青凤,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可以预想将再次血溅大殿。

紫荆女王也惊呆了,他居然......这勇气怕是除了他,任何人也做不出来的。

青凤捂着脸,低头看着掉落地上的面具,一时也有些愣神,从来没有人敢打她,也没有人敢打她,此刻连她也不敢相信自己挨了一巴掌,可脸上的火辣辣却提醒她,这是真实的,她抬头看着易寒,表情有些冰冷。

易寒无惧的与她对视,似乎动手打她在情理之中,没有什么不可以。

两人对视一瞬之后,青凤喝道:“赛白复,退后!”她看到了赛白复正悄悄的朝易寒靠近,所以喝止。

青凤看着易寒,轻轻道:“你打我?”

易寒轻声道:“你并非一个全无人性的女人,回头吧。”

青凤微微笑道:“你打我?”

易寒道:“是,我打你,我想打醒你,打掉你心中的魔鬼。”

两人的对话怪异极了,旁人根本听不懂。

青凤突然也打了易寒一巴掌,笑道:“扯平了。”她内心的骄傲不容许她挨了一巴掌却无动于衷,所以她用这种方式抹平了易寒罪大恶极的罪行,她对易寒是极大的宽容。

易寒看着青凤,眼神中并没有仇恨和厌恶,他只是想看到昨夜那个为她奏琴温婉贴心的女子,却不是眼前这个充满野心,冷酷无情的女人。

青凤看到了易寒眼神中的感情色彩,微微笑道:“将军你似乎很怀念?”

易寒道:“是,我很怀念,但是我希望永远都能够看到,而不是在记忆之中。”

青凤露出温柔动人的笑容,用轻柔好听的声音道:“有些事情永远都似梦一般虚幻,难辨真假。”

所有人看着天仙一般温柔动人的青凤,实难想象她刚刚的所作所为,到底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这个可怕的女人虚伪到能够以假乱真的地步。

青凤缓缓的转过身去,她的这举动在拒绝易寒的劝告。

“青凤!”易寒又大声喊了出来,就似在挽留情人的离开那般。

青凤却没有回头,她华贵优美的背影似山岩一般不可挪移。

易寒看着青凤的背影,想追上去,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酥软无力,青凤给的解药他已经给紫荆女王服下了。

青凤看着紫荆女王道:“皇姐,现在我就要证明这是不是真的,你若不退位让贤,我就杀了他!”说着转身手指朝易寒指去,美丽的脸容充满着冷酷。

紫荆女王心头猛地一颤,实在难以理解青凤刚才与麒麟和和气气,这会却突然说要杀了他,心头怦怦跳的飞快,嘴上却决然道:“你杀了他吧!我是不会屈服的。”

青凤叹息道:“古来帝王都是孤家寡人,没有情爱,看来皇姐你也并不爱他,皇姐,你实在好可怜。”说着突然转身朝离她并不远的易寒靠近,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锋利之物,毫不犹豫的扎入易寒的胸口之中,易寒没办法避开,青凤毫无征兆的出手,加上他此刻身体已经酥软,根本无法避开这一击。

易寒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青凤看着易寒,眼神有些发红,柔声道:“很痛对吗?她根本不爱你。”

“青凤,你这个婊子!”一声咆哮从紫荆女王口中喊了出来,泪水顿时如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似个发了疯的雌虎一般的朝青凤扑过过去,用早就藏在手中,准备等青凤靠近将她格杀的簪子朝青凤的后背狠狠插去。

谁要想不到紫荆女王此刻还能动弹,她不是中了毒吗?却谁也想不到刚才易寒的一个吻已经给了她解药。

青凤抱着易寒躲开了紫凤这致命的一击,她若不抱着易寒一并躲避,那紫凤这致命有去无回的一击必定扎在易寒的身上,既然要杀了他,却又为何要救了他。

紫凤盯着青凤,目光充满仇恨,“青凤,我要杀了你。”从来没有人听过女王陛下如此恐怖阴森的语气。

易寒缓缓的拔出扎入胸口的金簪,鲜血顿时喷涌出来,青凤脸色一惊,整个人突然间呆愣住了,她刚才那一击只是重伤易寒,并没有取他的性命。

就在这时赛白复高呼一声,“尊上小心!”持刀从朝易寒后背砍来。

青凤眼神一冷,突然抱着易寒转身,手上突然出手,金簪正中砍杀过来的赛白复眉心,赛白复“呃”的一声,身体倒下去的瞬间,脸上还露出不敢置信,他不明白青凤为何会突然出手杀了自己。

阴冷的笑容在青凤嘴角浮起,突然感觉怀抱中的易寒反而用力将她拥抱住,紧接着胸口处一阵剧痛,却是易寒用刚刚从自己体内拔出来的簪子插入青凤的胸口之中,他心中虽万般不愿意,可却可以解救无数人的性命,这就是他的选择。

青凤身体渐渐有些软了下来,螓首轻轻的抵偎在易寒的肩膀之上,微笑道:“将军,这就是我的报应吗?”

易寒心中顿时涌出无限怜悯,回忆着昨夜那个温柔体贴对自己悉心照顾的女子,眼眶一红,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得手,全因为青凤刚才为了救自己,可是她却死在自己的手中,轻声道:“青凤,这就是你的报应,不过,你会去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地方。”

就在这时,易寒朝飞扑靠近过来,满脸仇恨的紫荆女王喊道:“陛下,不要!”

可是紫凤已经被仇恨愤怒冲昏了头脑,这个女人杀了铁风,杀了麒麟,她要杀了青凤泄愤不可,却丝毫没有听见易寒的喊叫声。

紫凤手中的簪子直指青凤后颈,易寒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抱着青凤躲开这致命的一击,簪子没有刺中青凤的后颈,却狠狠的扎入她的肩胛,易寒已经尽力了。

紫凤还没来得拔出扎入青凤肩胛之内的簪子,青凤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将易寒推开,易寒手中还握住插入青凤胸口的簪子,被青凤这么一推,簪子顿时拔体而出,鲜血顿时溅射出来,溅的他满脸是血。

青凤的身体如柳絮一般缓缓倒下,“将军,永别了!我今生唯......”话还没有说完,嘴唇一闭,倾城般的脸上嘴角的那一丝微笑凝固了。

她为什么这么做,难道她想死在易寒的手中,却不愿意死在紫凤的手中吗?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突然飞入大殿之中,在青凤倒下之前将她抱住。一招逼退紫荆女王之后,抱着青凤的尸体飞离大殿。

紫荆女王并不追赶,而是奔走到摇摇欲坠的易寒身边,轻轻的扶着他坐了下来,用命令的口气道:“你不要死!我还欠你许多!”刚刚那张满是愤怒仇恨的脸,这会却满是深情温柔,眼眶一红,又控制不住滴落泪水。

紫荆女王撕裂自己的衣衫,为易寒包扎那一直涌出鲜血的伤口,嘴中不停的念着同样一句话,“你不要死!”

过了一会,大殿之外突然出来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子凤带着面具,身上沾满鲜血,身后跟着的是香素谪。

大殿众人见到子凤出现,顿时欢呼起来,听着那些欢呼声,易寒却感觉那么的悲伤,脑中浮现出那个为他弹奏琴音的温柔女子......

子凤巡视大殿一圈,目光突然落在程铁风的尸体之上,神情一呆,缓缓的朝程铁风走了过去,单膝跪了下去,她没有哭泣,但是所有人却能感受到她面具下的悲伤痛楚。

“子凤,你的父亲死了。”紫荆女王突然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子凤轻轻的盖住程铁风的脸容,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就转身打算离开大殿。

易寒喊道:“子凤,放他们离开,青凤已经死了,不要再让更多的人因此而死。”他不知道为何此刻还有力气吐出这句话,或许他想让青凤有个全尸吧,可以想象青凤的尸体落入子凤手中,会是怎样的结局,自己答应她会让她去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地方,这是自己对青凤的回报。

子凤稍微停顿了一下,却头也不回,这时候紫荆女王站了起来,朗声道:“子凤,我命令你,放她们离开!”青凤已经死了,一切结束了,这是她欠麒麟的,她知道麒麟想让青凤有个全尸。

谁也想不到女王陛下居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抱着青凤尸体血战打算冲出皇宫的蓝眸仙姬,面对眼前如洪水一般永远也杀不完的人,她武道再厉害却有穷力之时,只感觉今日自己必葬生于此,这时敌人突然撤退......

易寒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之上,模模糊糊的看见不远处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刚想出声,突然感觉胸口剧痛无比,嚅动的嘴唇却痛哼一声。

白色身影立即起身,走到床边,温柔笑道:“师弟,你醒过来了。”

听到清香白莲的声音,易寒吃力的喊了一声“师姐。”

清香白莲笑道:“幸好有我,否则你非死不可。”

易寒吃力道:“师姐,我有点口渴。”

清香白莲连忙转身倒了一杯水,轻轻扶着易寒起身,喂他喝水,轻声道:“慢点,你昏迷了六七天了,若不是我硬生生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易寒笑道:“师姐,将我拉回来一定很吃力吧。”

清香白莲温柔道:“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虽有信心你能醒过来,可是我一直忐忑不安。”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师姐,你身上的毒。”

清香白莲淡道:“你昏迷的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情,等你身体恢复一些,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易寒却道:“傲阳,小颖她们呢?”

清香白莲淡淡道:“她们没事。”

紫荆女王朝雅致小院走了过来,随同的是香素谪,院内宫女见了女王陛下来了,纷纷施礼,紫荆女王却步伐匆匆毫不理睬,一直往院子深处走去,进入大厅,等候了一会之后,清香白莲走了过来。

紫荆女王立即起身,着急问道:“白莲尊上,可醒来了?”

清香白莲轻轻点了点头。

紫荆女王惊喜道:“真的。”说着就要匆匆朝内卧走去。

清香白莲却将她拦住,冷漠道:“师弟刚刚醒来,需要休息,请不要打扰。”

紫荆女王用恳求的语气道:“我就看一眼。”

清香白莲看在她一日来三回的份上,轻轻道:“他刚睡下,不要惊醒他了。”

紫荆女王点了点头,似个得到礼物的小女孩一般兴匆匆的走进内卧,刚走到屋门前,却又立即放轻脚步,心情有些激动的走进内卧去。

刚嗅到屋内浓重的药味,身躯忍不住轻轻颤抖,心头涌出万般关护爱怜,走到床头前,看着那张入睡的熟悉面孔,紫荆女王心头涌出无限的喜悦,轻轻的在床沿坐了下来,生怕惊扰到他。

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易寒,不禁回忆起两人的种种恩怨过节,从他们第一次在白水岩见面到在大殿众目睽睽之下亲吻她,她无法形容心中对麒麟这种深刻而复杂的情感,只知道为了这个男人,她什么都愿意做。

听着他的呼吸声,紫荆女王那张素来严肃的脸忍不住露出动人的微笑,俯下身子,将脸颊贴近易寒脸容,聆听着他富有生气的呼吸声,似在聆听一个充满色彩的健康生命,内心丰盈.满足,她深深的嗅着易寒吐出的气息,只感觉到这样就能够与他融为一体。

手指控制不住,颤颤的朝易寒的脸容靠近,她从没有此刻的冲动想要抚摸一个男人,抚摸他的眉毛,抚摸他的鼻子,抚摸他的嘴唇,抚摸他身体任何一处可以让自己动心的地方。

她的手指停了下来,却用一个温柔的吻来代替,再次亲吻易寒的嘴唇,紫荆女王冲动的想要沉浸其中,永远都不要离开,可是理智却控制她一吻即分。

轻声道:“你可知道,你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不过我却不能跟你在一起,你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尽管心中依依不舍,但是她却必须离开,她知道多停留一分,心中的难以割舍便更深一分,麒麟醒了过来,她日夜祈祷神灵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她也应该履行自己的诺言了。

香素谪迎了过来,“陛下。”

紫荆女王笑道:“走吧!”

第五百零六节 如此相似

在易寒昏迷的这些天,米怜姿辅佐着子凤清除青凤余孽。

仇恨并没有冲昏子凤的头脑,她依然是那个睿智而清醒的子凤,在有充足的罪证之下,才给予降罚,宁可错放!不可错判!

她靠着自己的智慧和米怜姿的帮助,将一个个依附青凤隐藏在背后的人一个个的揪出来,却也没有一刀斩,这件事情涉及的大人物太多了,倘若一一处斩,国无支柱,朝纲不振,她做出了取舍,该杀的杀,该留的留,就在所有臣子人心惶惶的时候,子凤又做出了安抚,子凤给了一些人机会,而不是逼迫他们反抗。

在这些日子,米怜姿看到了子凤身上所展露出来一个君主所具备的气质,分辨、安抚、取舍、果断、识才用才,甚至有些方面她表现出来要优异于女王陛下,便就是这一份不被仇恨冲昏头脑就异于常人,她的宽容让米怜姿敬佩不已,心中暗暗认为,子凤若登上女王之位,必定是一代明主!

一切都渐渐安静下来,原本以为朝廷上下会有一场大动乱,会有一场大规模的杀戮,可是却没有,就好似一场来势汹汹的大火,却被一场绵绵细雨无声无息的给浇灭了。

半个月后,紫荆国上下都已经安稳下来,朝中重臣虽有更换,却并未动摇国之根基,米怜姿认为这一切归功于子凤,若是这件事情由女王陛下来接手,一定不会有此完美的结果,甚至米怜姿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是子凤来接手,是她的宽容才有眼下的这个局面。

米怜姿走近紫荆女王的书房,她每日都要向女王陛下禀报近况,让女王陛下掌握最新的态势。

“陛下。”见女王陛下呆呆陷入沉思的模样,米怜姿轻轻唤了一声,这些日子女王陛下已经不似以前那般勤快了,甚至大多时候,她连桌子上的奏折都懒得去看,她还留在书房中似乎只是一种习惯。

“哦,怜姿,你来了。”紫荆女王回神轻轻应道。

“陛下,今日......”

紫荆女王打断道:“怜姿,今日你就无需向我禀报了,我相信你和子凤会处理好的。”

米怜姿点了点头,“多亏有了尊公主,这些日子怜姿所见所闻,尊公主足可胜任一代明君!”

紫荆女王笑道:“这件事情算也是她登上女王之位前的一大磨砺。”

米怜姿道:“陛下,这些日子我有探尊公主的口风,尊公主好像没有继承皇位的意思。”

紫荆女王道:“我知道,她这些日子肯出面是为了铁风,为了我,为了这紫荆国的臣民。”

“那......”米怜姿却没有想要问的话说出口来。

紫荆女王道:“这虽不是她的志向,但是我相信她也会担当,怜姿,你与司礼院商量一下,挑选一个吉日,为子凤举行登基大典。”

米怜姿道:“陛下,这件事情刚刚安稳下来,是不是有些太匆急了。”

紫荆女王淡淡道:“趁热打铁,退下吧。”说着又托着下颚,呆呆沉思起来。

雅致小院的大厅。

易寒道:“香小姐,这么说是子凤带人杀到山庄去,将师姐她们解救出来的?”

香素谪笑道:“将军,尊公主知道将军心系白莲尊上安危,第一时间就率领大军包围山庄,甚至出动了神兵霜华,也幸好出动了神兵霜华,也才能将白莲尊上她们解救出来。”

易寒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师姐中的毒是谁解的?”

香素谪道:“是国师为白莲尊上解的毒。”

易寒惊喜道:“原来小师姐也没有事,我差点把小师姐给忘记了。”

香素谪道:“在尊公主包围山庄的时候,是御月尊上主动将国师放了出来,国师和御月尊师一起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就立即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易寒点了点头,一切发生的都比预想中要顺利完美。

香素谪道:“这一切多亏了将军,青凤这个魔头一死,剩下的人根本不足为虑,否则此刻就连白莲尊上和国师都在青凤的控制之中。”

易寒神情黯然,青凤罪有应得,可是他却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一夜,那个温柔体贴为自己奏琴送自己入眠的女子,甚至她逼迫自己饮下汤水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清晰,他知道他永远都不能再感受到了,越是如此,心中越是留恋不肯忘怀,青凤算的上是自己的知己吗?

易寒深深叹息一声,充满无限缅怀和黯然。

香素谪好奇道:“将军为何叹息?”

易寒轻声道:“没有,我只是惋惜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却没有走向正道。”

香素谪朗声道:“这种人大逆不道,残忍血暴,就该死!将军你却不该对她心存怜悯。”

易寒心中暗暗道:“是啊,可青凤对不起天下人,却没有对不起自己,可偏偏是自己杀了她,偏偏是自己杀了她!”想到这里,易寒心中很是难怪,是的,所有人都认为她该死,可对于自己来说她并不该死。

这时香素谪突然惊呼出声“尊公主。”

只见子凤一声素白长袍走了进来,并没有着裙装,看样子刚刚褪下戎装不久。

易寒看见走进来的人儿,露出喜色道:“子凤。”他正挂念着,这些日子子凤为什么不来看望自己,虽也体谅她刚刚丧父,可是都十几天了。

子凤露出微笑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香素谪见状,心中暗忖:“尊公主终于笑了,这些时日就从来没有看到她脸上露出一丝一毫的笑容,这见到了易将军却立即绽放笑颜,心中也为欢喜。”

易寒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说道:“早好了。”

子凤见易寒要朝他走过来,轻声道:“你且先坐好。”却不清楚易寒的伤愈情况,不是她不关心易寒,不想来看望他,实在是她有太多的事情了,却根本抽不出时间来一趟,这一闲下来就来看望易寒。

“尊公主。”香素谪上前微微施礼道。

子凤微微点头,“香大人。”

香素谪道:“尊公主好不容易来看望将军,我就不打扰了。”说着施礼离开。

子凤轻轻点了点头,在香素谪起身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这些日子有些忙碌,所以没来看你。”这是子凤坐下来说的第一句话。

易寒点了点头道:“我能了解,对于程将军的事情,我也跟你一样。”

子凤灿然一笑:“不要提这件事情了,人死不能复生,一切已经过去了,再伤心也没有用。”却是反过来宽慰易寒。

易寒道:“子凤,你是人,这是人之常情,你心中有什么悲伤不快,你可以发泄出来,并不必压抑着。”

子凤微笑道:“易寒,你放心,最痛苦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很好,生老病死是任何人也躲避不过去的。”

易寒捉住子凤的手,“子凤,你心里若有什么想说的话,却不方便对别人说,我愿意倾听,就算你说上三天三夜,我也不会漏听半句。”

子凤微微一笑,却轻轻的抽回被易寒捉住的手,微笑道:“易寒,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懦弱,我见过了许多生死离别。”

易寒沉声道:“可这个人却是你的父亲,你至亲之人。”

子凤微笑道:“我想以这种方式死去,对他未必不是一种解脱。”说着眸子深深的看着易寒,柔声道:“易寒,我真的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易寒笑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对我这么客气了。”

子凤低头道:“该客气还是需要客气的。”

易寒惊讶道:“子凤,你这话什么意思?”

子凤不应,却抬头看着易寒,问道:“易寒,你离家这么久了,一定很思念家中的亲人吧。”

易寒道:“是啊,无一刻不思念,我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想早点回去,免得她们担心我的安危。”突然恍悟:“子凤,我要带着你跟我一起离开。”

子凤突然低头道:“易寒,我不会跟你一起离开。”声音却充满内疚。

“为什么?”易寒急了,猛的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子凤不敢看着易寒的目光,低着头应道:“因为我要继承女王之位。”

易寒整个人顿时失神落魄的又坐了下去,这代表他要失去子凤,他也曾想到过这个结局,但是他认为这一切会因为自己的努力而不会真的发生。

子凤见了易寒模样,反而担心的走到易寒跟前,蹲下来拉着他的手,关切道:“易寒,我知道这个结果很让人难以接受,可是我没有办法,我身上流着紫荆皇族的血,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担当,无法逃避的。”

“我知道,我知道。”话虽如此,可却无法止住内心的痛苦,相恋一场,恋的艰辛,经过了不少磨难,最后却一切成空。

子凤站了起来,淡淡道:“易寒,你红颜知己无数,少了我并没有什么?”

易寒决然道:“不!你同样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你还记得吗?那一夜当我觉得我快要这样死去的时候,你突然出现向我伸出了手,你......”

子凤手指堵住了易寒的嘴唇,央求着轻声道:“易寒,不要再说了,就似痛苦悲伤一样,有些事情也必须让自己忘记,否则一辈子只能活在过去而无法自拔。”

易寒道:“你说的这么理智,说明你根本不爱我!”

“啪”的一声,子凤突然打了易寒一巴掌,目光冷冷的盯着易寒,嘴唇颤抖,情绪突然间变得十分的激动,她心中想呼喊道:“你是我的唯一,离开你,我该如何去承受日日夜夜的思念。”可是她却一言不发,她知道这样事情会变得更复杂,变成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易寒并没有发怒,他刚才那句话是情急之下来激怒子凤的,却拉着她的手,“子凤,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还有办法能够解决的,你不一定非要当女王,并非只有你一个人身上流着紫荆皇族的血。”

子凤轻轻道:“易寒,这个问题我早就深思熟虑过,甚至从一开始,我就想自己找到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却不来让你烦恼,可是......”说到这里轻轻摇头,却不忍心说出口来。

易寒沉声道:“真的无法改变?”

子凤决然应道:“无法改变!”怦怦心跳伴随着隐隐作痛。

易寒怒不可遏道:“你不是一直义无反顾吗?可为何在最后关头却突然退怯了?”

子凤看着易寒,露出一丝凄然的微笑,轻声道:“我对你的爱从来就没有退怯过,我只是无法与你一起离开,并不代表我放弃了对你的爱。”

易寒突然冷静下来,他应该理解子凤,站在子凤的处境想想,她刚刚丧父不久,却又必须做出这样艰难的一个决定,可是他冷静下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人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话也不说半句,气氛显得是那么的寂寥。

子凤先出声道:“你没有要说,那我就先走了。”说着转身朝大厅门口走去。

易寒喊道:“子凤,你真绝情!”

子凤回眸,凄然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一眸便不再停留。

易寒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这一刻他感觉子凤永远离开了他的生命,再也不会回来。

心头伤痛难抑,不禁要问自己,为何自己一生,一直要受到情爱折磨,他得到了许多,却也付出了许多,岂不是与程铁风一样,人是平等的。

谁也无法理解子凤心中的悲伤,她没有落泪,那是因为心中的悲伤情感却是连泪水都代替不了的,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将易寒留在紫荆国,封易寒为亲王尊上,可是她却连开口都没有开口,那是因为她是子凤,她不会为了自己而留住易寒,倘若两人必须分离,她宁愿放易寒离开,把悲伤和思念留在自己。

夜幕降临,易寒心情低落,甚至连晚饭都没有吃,清香白莲似乎能够感受到易寒的伤感,只说了一句话,“人生如繁花青叶,该凋零落叶时,谁也阻止不了。”

易寒为了不让清香白莲伤心,勉强露出笑容道:“师姐,我没事,你放心。”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离开的时候,师尊为何一点都不伤心,那是因为若是爱,就不会因为时间距离而变,它早已在心中结下一朵心花,永不泯灭,直至老死,你失去了,其实你得到了。”

易寒笑道:“师姐,我可没有婉儿师傅那种境界。”

清香白莲淡道:“一样的,只是看的透看不透而已。”

易寒问道:“师姐,若我们必须离开呢,你会不会伤心。”

清香白莲目光深远道:“就似看繁花凋落,虽伤感却未免不是一种沉淀的缅怀。”

寂静的大厅外突然有两盏灯火正靠近过来,脚步印落大厅,来人却是香素谪。

“白莲尊上,将军。”香素谪打了声招呼,却已经不似一开始那么生疏了。

清香白莲露出微笑,转身离开。

香素谪看着易寒毫无神采的样子,笑道:“将军,你为何看上起一点神采都没有。”

易寒勉强笑道:“香小姐,这么晚有什么事情吗?”

香素谪笑道:“晚吗?晚饭时间刚过,早着呢,请将军随我来吧。”

易寒提不起兴趣,问道:“去哪里?”

香素谪神秘笑道:“将军跟上来就知道了。”

易寒道:“香小姐,对不起了,我今晚哪里都不想去,请回吧。”

香素谪道:“将军,你不去,后悔可不要怪我哦。”

易寒道:“无论是什么好事,我都不会后悔。”

香素谪却亲近的拉着易寒懒洋洋不想动的身体起来,“将军,随我来吧。”

易寒不耐烦道:“好啦,好啦,松手,我随你去就是了。”

跟随香素谪的步伐离开雅致小院,看着宫中景色却是别样的敏感触动,这些景色却是让他如此的留恋不舍,希望多看看几眼,景因佳人而幽,让人牵挂。

易寒浑浑噩噩的跟着香素谪走过曲径通幽的石板路,穿园过林,来到一片梅林,季节未到,梅林未有花绽,夜风习习,却添加了几分寂寥。

过了山林,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湖泊,湖岸边种植苍松和柳树,有柔有刚,湖西处有座亭榭,琉璃瓦顶,流云漓彩,建立于白玉台基之上,衬着湖面的倒影,天上明月,地上流云,如此的美轮美奂。

易寒惊叹,这皇宫内竟有如此优美之地,只是表情立刻黯然,再美又如何呢,他心中孤寂,岂是美景所能排解的。

香素谪带着易寒架在湖面上的石桥,朝湖西出的亭榭走去。

走到亭榭,易寒猛地看见亭内站立着一个白色的身影,一身白色朴素长袍,这一幕是那么的熟悉,她侧身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是那么的入神,以至于连人来了也丝毫不察,玉容静若止水,眉宇间隐有幽怨惆怅。

易寒心头一颤,涌现出无限怜爱深情,快步走到子凤的身边,子凤听到声音,懵然回神朝易寒望了过来,眉目一展,嘴角的一丝微笑荡入易寒心头,让易寒怦然心动。

易寒关切道:“已经近秋了,为何还穿的如此单薄?”

子凤垂下眼眸,十分的柔顺,轻声应道:“我不冷。”

易寒道:“看着你穿着单薄,又一人如此孤寂,我心中便忍不住心疼不已,倘若我离开了你,你是不是就再没有人提醒你了。”

子凤深深地凝视着易寒,“你此刻变的比白天冷静了许多。”

易寒看着她充满柔情的眼神,心神一颤,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子凤,你不舍得我离开对吗?可你又为何表现的如此的果断。”

子凤茫然摇头,美眸变得凄迷,轻声问道:“你希望看到我的悲伤吗?那我告诉你我很悲伤,我舍不得你离开,我痛苦的想要沉沉睡去,永远都不要起来,那就不会有悲伤和思念了。”

易寒紧紧将她拥住,忙道:“我的错,我的错,是我不够体谅你,我白天听到你的那些话,我什么都望了,我失去理智了......”

子凤纤指堵住易寒的嘴唇,“不要说这些丧气失落的话,来,坐下,我亲自泡茶让你品尝。”

易寒这才发现,亭内圆桌上摆有一副茶具,沸水的水壶冒出白茫茫的热气,让这亭榭变得更加的迷茫美丽。

子凤露出微笑,牵着易寒的手,让他坐了下来,“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品尝,却不许再存其它的心思了。”

易寒看着子凤喜悦的笑容,深深的点了点头。

第五百零七节 深宫放肆

纤指灵巧,煮水泡茶,身姿婀娜动人,气质淡然,一切似乎回到当初白水岩寺初识子凤的情景。

易寒凝视看着易寒,心神完全被她的动作所牵动。

子凤突然将修长的玉颈轻轻朝易寒转了过去,脸露微笑,抬起纤柔的手,以悦耳动听的声音道:“请品茶。”

子凤的客套让易寒突然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回到了白水岩的初识,而期间两人发生的种种似乎已经被无形抹除了,忍不住深情喊道:“子凤!”手掌已经朝她纤手捉了过去。

子凤自然的缩回了手,却让易寒捉了个空,柔声道:“你答应过我的,只品茶,不存其它心思。”

易寒只得罢手,端起茶杯来,看着杯子茶水,绿如青叶,澈如肌理,好似自然而成。

易寒看了茶又看了子凤一眼,她看起来清新脱俗,有如出水芙蓉,不加修饰,透着一股飘飘然若仙子的自然美,她似乎与世俗无关,与她在一起不会掺杂金钱名誉等身外之物。

易寒嘴唇沾杯,茶水渗入口中,慢慢的品尝这清新脱俗不存杂味的茶水,一时之间心中有感,天地间只有他与子凤,不再有着其它。

“这是什么茶?”易寒问道。

子凤一直凝视着易寒,易寒突然望来,两人眼神短兵相接,子凤美眸一漾,情不自禁的俏脸通红,连鬓发处那对动人的小耳也红润起来。

子凤素来内敛,不会太宣扬的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忙借着转身泡茶的动作,避了开来,如此娇滴含羞的模样落在她的身上,是如此的扣人心弦。

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弱弱女子,却不是那幽舞一挥,千军万马成冤魂的大将军。

子凤不看着易寒,轻轻问道:“你可品出来什么?”

易寒道:“我品出来你一颗真心,你一颗爱心。”

子凤嗔怪道:“就会胡说,认真点!”

这番动人模样落入眼中,让易寒又心生亲吻她的冲动,只是刚才答应她了,却克制自己不要放肆,应道:“说真的?”

子凤满怀期待的点了点头,易寒道:“说实话,却也平淡无奇。”

子凤脸露失望道:“是吗?”

易寒忙道:“子凤你再泡一杯,让我再仔细品品。”

子凤又泡了一小杯茶,端到易寒跟前,笑道:“你若能猜出茶名来,有赏!”

易寒见她神情语气有种似小女孩一般惹人怜爱的天真顽皮,情心为之一荡,生出一种无限温馨的感觉,似乎这一切隽永,永荡心头,脱口道:“若我真的猜出来,是不是可以要求你放弃一切和我一起离开。”

子凤闻言,表情一呆,深藏在内心的悲伤痛苦不能自制地浮现出脸容来。

易寒见状,忙笑道:“子凤,跟你开玩笑的。”笑声中却透着几分凄然,内心真实的想法竟只能当做玩笑话。

子凤浅浅一笑,轻声道:“猜出来再说。”说着却轻轻转身,美丽的眸子隐隐几点晶莹,易寒是不可能猜出来的。

易寒品尝之后,说道:“若是单独品此茶,却是平淡无味,但是有子凤你在,这茶便多了一丝味道,这杯子丝丝缕缕的热气就似你身上的仙韵,人茶辉映,不知是茶美了人,还是人香了茶,若我来取名,这茶便叫美人茶吧。”

子凤露出惊讶之色,易寒讶道:“莫非我真的猜对了,那这可真是天意。”说着目视月下湖泊,哈哈大笑起来,只可惜天意也阻止不了子凤的心意。

子凤道:“此茶名叫醉美人,千人品尝有千种味道,乃是在......”说着却说不下去。

易寒接话道:“乃是在送别情人时,为情人冲泡时对吗?”

子凤道:“易寒,你真聪明。”

易寒哈哈大笑:“我这个人素来是聪明一时糊涂一世,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糊涂的时候却不糊涂。”说着又道:“我猜此茶乃是希望送别的情人能将自己深深铭记在心中对吗?”

子凤应道:“是的,让他深深铭记在心,盼他不要忘怀,早日归来!”说着轻轻垂头,一声不吭,透着一股别具震撼人心的孤凄之美。

易寒突然笑道:“说这些干什么呢?”

子凤轻声道:“是我的错。”

易寒笑道:“子凤,你可不是一个会轻易主动认错的人。”

子凤好奇道:“为何这么说?”

易寒笑道:“因为你做事向来谨慎,极少出错,既然少错自然也少认错了,却非说你是一个不肯认错的人。”

子凤望着亭榭外的美景,“入秋悲凉,易寒就算你如何烘托出热烈的氛围来,也改变不了。”

易寒笑道:“若非要如此,又何苦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呢,分离固然悲伤,岂不是另外一种深刻的美,与子凤你相识一场,我一生无憾了,否则子凤之名永远都只能是传闻,都只能幻想,至少这一刻,我能真真实实接触到。”易寒说的十分轻松,他所能做的只能如此。

易寒走到子凤的身后,手掌轻轻按在她的双肩,子凤娇躯轻轻一颤,轻声呼道:“易寒。”

“嗯”,易寒手掌抚摸她光滑动人的脸容,让她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看着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俯头下去,在她湿软的红唇上轻轻一吻,在离开时说道:“子凤,我亲吻到真实的你,我以前从未想过,我会有一天可以亲吻神秘的子凤,而她愿意。”

子凤露出微笑,轻声道:“坐下来吧。”

易寒笑道:“我觉得站着挺好,可以俯视你的全部,不漏分毫。”

子凤笑道:“坐下来吧。”

易寒道:“不,我站着挺好的。”

子凤道:“你真傻!”

易寒笑道:“我说过了,我素来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子凤嗔道:“却是糊涂的不可救药了。”

“怎么?”易寒好奇问道。

子凤却是强行拉着他坐了下来,玉腿抵住他的腿侧,微微俯身依偎在他的臂膀上。

易寒惊讶道:“子凤,这......”

子凤抬头查看他的神色,柔声道:“今晚你想就这样虚度吗?”说着却拉着他垂下的手搂住她的腰肢。

易寒道:“子凤,若是要非要断,却为何还要藕断丝连。”

子凤柔声道:“我们的情从来没有断过。”

易寒狐疑问道:“真的要这么做?”

子凤露出娇羞之色,“你为何非要说的这么直白,糊糊涂涂不是很好吗?”

易寒顿时开朗许多,问道:“就在这里?”

子凤风情无限的嗔瞥了易寒一样,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牵着他离开亭榭,却不知道往何处走去。

易寒手心有些冒汗,紧张说道:“茶具还没收呢?”

子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此刻怕不是你所关心的吧。”

这真的不是易寒所关心的,他其实是紧张,无话找话。

子凤牵着易寒,离开湖泊亭榭,穿过梅林,就像是一对私奔的小情人一般,彼此心中的黯然也得以慰解。

走进一间布置简洁清雅的前厅,易寒问道:“子凤,你在宫里就住在这里吗?”

子凤点了点头,“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不会有任何人出现。”

易寒点了点头道:“是有些偏僻。”忽然感受到子凤心儿怦怦直跳,心头忍不住也跟着激动起来,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一会我们可就是要赤裸相对了,你准备好了吗?”

这种事情,就连子凤也避免不了,露出女性的腼腆羞涩,嘴上去淡道:“我们又不是没有赤裸相对过。”

易寒低声道:“这种赤裸相对可是与当初在八坑山的赤裸相对不一样,却是需要做些什么,例如流汗啊,娇.喘啊,抖动啊。”温香软玉面前,易寒动了色心,全然忘记了其他,原形毕露,挑逗起来。

子凤微笑道:“我听闻宫中有传言说你天赋过人,今晚刚好试试真假。”

易寒好奇道:“什么传闻?”

子凤将传闻说了出来,易寒惊讶道:“什么时候有的这个传闻,我却怎么不知道。”

子凤笑道:“你佯装糊涂,莫不是怕我责斥你沾花惹草。”

易寒忙道:“没有的事,我保证我来到紫荆国一直守规矩,从没招惹过任何女子。”

这番打趣,却让尴尬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不知不觉却走进了子凤的香闺禁地,看着香闺摆饰,嗅着幽香,易寒顿时温馨激动,真的要发生了,却没有想到来的这般突然。

两人并坐床头,真的要开始了,气氛反而又尴尬起来,都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开始。

易寒以往与人发生关系,大多是半推半就水到渠成,这一次却明说出来,却反而不知道怎么下手。

子凤忍不住说道:“怎么还愣着一动不动。”

易寒苦笑道:“我总觉的差点气氛,只感觉突兀的很,若此刻有春药催情就好了,我保证会想猛兽一般扑向你。”

子凤无奈道:“你从来都不正经,偏偏有时候却正经的过分。”

易寒笑道:“这不一样,以前我虽戏弄挑逗你,却无侵犯之心,可这会你这副端庄高雅的模样,让我感觉我们该高谈阔论,却不是干这种事情。”

子凤笑道:“莫非要我露出放.荡的模样来。”

易寒“咦”的一声,“那我还真的蛮期待的。”

怎知子凤却道:“对不起,我做不出来。”

易寒温柔的抚摸她的秀发脸容,柔声道:“我知道你做不出来,因为你本来就不是这样的女子。”

子凤问道:“你真的下不了手。”

易寒道:“我是不忍心下手,你是如此的高洁,我怎么舍得亵渎你的清躯,只感觉就似玷污了一件美丽的事物一般。”

子凤笑道:“好吧,那我改变主意了,那我们就这样说说话,一直说到天亮。”

易寒惊呼道:“什么!”

子凤见了易寒模样,笑道:“这不正如你所愿吗?”

易寒闷闷道:“若真的只是坐着说到天亮,我又觉得很是遗憾。”

子凤笑道:“那来吧,宽衣解带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易寒惊呼道:“你这般理性清醒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动情想要与人欢好的意思,这好像有点......”

子凤气的转过身去,气道:“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像你,我亲自送来门来,你尚且如此,若我一直不点破,岂不是一辈子都不会涉及此事。”

易寒笑道:“那倒也不会,船到桥头自然直。”

子凤问道:“难道现在床还没有桥头吗?”

易寒笑道:“到是到了,却还差点什么?”

子凤淡然的性子都有些不耐烦了,问道:“差点什么?”

易寒笑道:“你迷失理智,堕入情.欲之中。”

子凤问道:“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易寒思索片刻之后,低声在子凤耳中耳语一番。

子凤听完羞的耳根通红,狠狠的拧了易寒一下,嗔怪道:“真是荒唐之极。”

易寒却一本正经道:“你非寻常人,自然得用非比寻常的手段,这样能够激发你内心的羞耻之心。”

子凤抬手淡道:“算了,今晚就当是我自作多情。”

易寒兴致浓烈的却拉着子凤的手离开房间,“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印象深刻的夜晚。”

子凤恼怨道:“松手,我不跟你胡闹。”

易寒突然手指堵住她的嘴唇,“小声一点,莫要让你发现了。”

子凤俏脸涨的通红,恼恨道:“你真是荒唐。”

易寒低声笑道:“能惹得你露出这个模样,已经算成功了一般,否则你一直一副神仙模样,却总让我感觉是在跟神仙欢好呢?”

子凤恼道:“这样不好吗?”

易寒道:“当然不好,这会让我感觉在亵渎神灵,我心中充满内疚忐忑,别说是似传闻中那般睥睨天下男儿,怕是连一展男儿雄风都不能够。”

子凤好奇道:“真的有这么稀奇?”

易寒笑道:“看来你不了解男人的色心。”说着突然拉着子凤躲藏了起来,却是这会已经到了深宫内院,守卫森严了许多,刚刚便是有侍卫巡逻经过。

子凤被易寒搂在怀中,身躯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嗅到易寒身体散发出来浓烈的男儿气息,加上又在如此鬼鬼祟祟的气氛之下,心头不禁有些荡漾,心中暗忖:“真是坏到了极点了。”却有些依恋的贴到他的身上,十分享受这种被紧紧搂住的感觉。

突然易寒又把她拉了起来,低声道:“人走远了。”

子凤有些幽怨的瞪了易寒一眼,恼他破坏刚刚奇妙的气氛,易寒的注意力却没有在子凤身上,全神贯注的巡视周围。

易寒躲在暗处道:“你看,前面不远处就是女王陛下的寝宫了。”

子凤低声道:“你真敢这么做?”

易寒笑道:“为了你,我豁出去了。”说的倒是好听。

子凤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了,早知道今晚就不见你了。”

易寒笑道:“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说着拉着子凤的手要潜入寝宫去。

子凤似乎不肯挪步,易寒只得用暴力将她抱了起来,被易寒横抱在怀,子凤忍不住“啊”的一声,易寒忙低声道:“小声一点,若被人发现,我们就完了。”

子凤恨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冒险。”

易寒道:“还不是为了撩起你的一颗情.欲之心。”

易寒似个采花贼一般抱着子凤熟练的潜入寝宫之中,寝宫外围守卫森严,真正进入寝宫却安静的一个人也没有,自然因为寝宫之内避免动静太大,避免惊扰到女王陛下休息。

寝宫前厅,亮着淡淡的灯火,并不通明,子凤已经紧张到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只感觉在这种环境下,神经敏感到了极点,见易寒还打算继续深入,忙低声道:“不要再进去了。”

易寒“嘘”的一声,却没有应话,一直抱着子凤进入女王陛下的寝室,寝室之内亮着淡淡灯火,凤榻之处纱帘垂下,隐隐能够听到内中熟睡之人发出沉稳的呼吸声。

子凤动都不敢动,生怕闹出半点动静来,惊扰在凤榻安睡之人,根本不敢想象接下来要跟易寒在此地进行这种事情,只感觉自己是无耻又荒唐,她何干想象自己会有做出这些事情的一天,有些恼恨的瞪着易寒。

易寒在子凤耳边低声道:“一会你可要压抑住呻.吟声,否则惊扰到女王陛下,那情景可就尴尬了。”

子凤又羞又恼,狠狠的在易寒的屁股拧了一下,见易寒忍住疼痛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又泄愤的用力拧了一些,你不是要冒险吗?我便让你多吃些苦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干这种荒唐的事情来。

气氛依然紧张而紧绷着,突然易寒捂住子凤的嘴巴,子凤正好奇易寒为何要捂住自己的嘴巴,突然发现易寒的手撩起她的长袍,伸进去她的袍内,正扯褪她的贴身长裤,“呃”的一声惊呼了出来,幸好易寒提前捂住她的嘴巴,否则这一声可真的要完全暴露了。

子凤恶狠狠的盯着易寒,易寒从来没有见过她这幅表情眼神,反而大感惊艳,低声在她的耳边道:“让我先将你的裤儿脱下来。”

听着易寒这般下流的话,又联想在此刻身处母亲的寝宫之内,子凤顿生羞耻之心,只感觉自己的身体情不自禁的发烫起来,身体涌出一股奇妙难以言语的感觉,既刺激又期待。

想要反抗,又生怕闹出太大的动静来,一边克制身体那种难堪羞人的反应,一边神经处于紧张亢奋之中。

易寒手法极佳,无声无息竟把子凤身上那条贴身的裤儿给褪了下来,裤儿贴肌却沾上了些体香。

子凤长袍之下空荡荡的,只感觉就似在众目睽睽之下没有穿衣衫一样,极度没有安全感。

易寒得意在的子凤面前扬了扬他刚刚褪下来的裤儿,子凤玉颊泛起的红晕,羞的是无地自容,却感觉比当初在他面前赤裸全身不知道要羞愧多少倍。

易寒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发出声音来。

突然蹲了下来,钻入子凤的长袍之内,子凤情不自禁的夹住双腿,易寒轻轻的分开她的双腿,从膝盖处慢慢的朝上亲吻她光滑的肌肤。

子凤双腿颤抖,心跳的更加厉害,红晕开始蔓延至耳朵和玉颈,心中暗暗骂道:“这混蛋!”

随着易寒的亲吻,那种刺激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子凤一手按住柱子,控制自己颤抖的身躯,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口中已经控制不住发出了时重时轻的喘息声,她从来没有被这种感觉侵略过,心头是又刺激又惊颤。

易寒缓缓的向上亲吻,渐渐逼近子凤那神秘而庄重的女性私密部位,从未敢想过却又这般发生,突然感受到脸上滴落了什么微烫的晶莹,心中惊喜,“子凤已经动情了。”

就在易寒想继续亲吻,探索那神秘之地时,子凤突然夹住双腿,隔着袍子按住易寒的头,低声喘道:“不行,我控制不住了。”

这会子凤双腿已经酥软的站的都站不稳了,何从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站立不稳。

易寒从子凤的袍内探出头来,低声道:“那先缓一缓。”

子凤原本不会如此情动,她并非不能自抑之人,只是在如此敏感的环境之下,又做着如此下流之事,加上原本已经打算与易寒欢爱一场,这种种因素却刺激的她春心荡漾起来,易寒说的没错,子凤非寻常之人,却需用非寻常之法,才能撩动她内心那原始的欲望来。

易寒看着俏脸通红,风情妩媚的子凤,只感觉这就是女人最美的情态,她就似水,生来就是为了融入男人的血脉之中而存在的。

子凤低声喘道:“我们回去吧,我已经准备好了,抱我回去。”声音说到最后竟是透着几分央求。

易寒将她抱住,却没有将她抱起,而是手掌朝她香肩滑下,而是落在她的酥胸之上,掌心指尖所到处,传入一阵一阵的异性热力,刺激得子凤不住颤抖喘息,她所能做的就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太多的动静来,似她这种心性平和之人,心中也忍不住暗暗咒骂起易寒来,只希望他能够立即停下,不要再挑逗自己了,偏偏她不能反抗,只得顺从。

易寒也知道,若是正儿八经进行,有些事情进行的可就不会这么顺利了,子凤初尝此道,毕竟有很多地方放不开来,加上她的性情淡然,这人伦大道有些地方必定进行的不会那么完美,而他要给子凤一个深刻难忘的夜晚,一个真正解放自己身心的子凤。

再看子凤,美眸充满欲火,已到了不能自持的地步,易寒乘机亲吻上她的嘴唇,享受著充满了情意的热吻,而这会子凤已经忘怀的与他热吻着,完全忘了自己。

突然檀唇吐出动人的娇.吟声来。

两人忘我的亲吻着,似乎忘记了这里是女王陛下的寝宫,子凤檀唇吐出的声音也越发激荡。

直到一声冷喝声传来:“是谁!”

这一声喝声似一盆冷水浇下,浇灭了两人心头欲火,立即清醒过来。

第五百零八节 深闺藏男

易寒和子凤顿时清醒理智,对视了一眼,同时身形朝床榻方向移动,想要在女王陛下发现他们身份之前将女王陛下打晕过去,只有这样才能免去一场不知道如何解释的尴尬。

紫荆女王其实并非是被声音惊醒,而是做了一个春梦,梦中自己与麒麟发生了不伦关系,赤裸全身的被麒麟抱在怀中,随着麒麟

身下的抽拽,不停的喊出嗳呀嗳呀的字语,却是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外面隐隐约约有声音,这才喝出声来。

紫荆女王还没来的及发出第二声,便隐约看见两道黑影迅速朝自己靠近过来,她第一时间不是出手,却是拉起杯子遮住自己被汗水浸透的隐见乳峰的单薄小衣,这场春梦湿了她的衣衫,甚至让她身下的裤儿也湿透了。

“什么......”紫荆女王话还没有说完,双手就被人制住,与此同时后颈受到掌击,整个人顿时晕了过去。

子凤见母亲晕了过去,松了口气,紧绷的脸容放松下来,却瞪着易寒责备道:“你为何下这么重的手?”

易寒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中恢复正常,应道:“我一时慌了手脚,没注意轻重。”说着忙将斜垂着头晕过去的紫荆女王扶好躺下,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突然看见她额头满是汗水,几缕秀发湿漉紧贴额头,在那张美丽的容颜的承托之下,有种妩媚动人的魅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笑道:“子凤,想不到女王陛下这般年纪了,还风韵犹存。”

子凤严肃道:“你别心怀不轨,别忘记了她的身份!”

易寒嘿嘿笑道:“没有,没有,我再好色,也不敢心存这样的念头。”

子凤看着被打晕的母亲,拽着衣袖轻轻擦拭她美丽脸容上的汗水,转身对着易寒说道:“都怪你,好端端的却想出这样一个荒唐的主意来。”

易寒道:“刚才要不是你喊出来,我们也不会被发现。”

子凤气恼道:“你那样做,我受的了吗?”却无形中承认身体承受不住易寒的挑逗。

易寒笑道:“这下更好,女王陛下晕过去了,我们也不怕再惊扰到她,我们继续吧。”说着看着这布置奢华尊贵的凤榻,装饰纹样,纱帘彩图色彩鲜艳形像生动,却是一处欢好的好地方。

子凤却冷声道:“你再敢有这样的念头,我就撕了你。”

易寒突然抱住子凤,一手攀上她的翘峰,一手忙着解衣,张狂道:“你倒是大声喊出来啊。”

子凤见易寒此时此刻还如此放恣,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如此非礼自己,脸色一冷,手下也不留情,朝易寒身下并不安分的部位捉去,用尽气力捏了一下。

易寒痛的脸都青了,却愣是不敢让自己发出半点痛叫声来,央求道:“松手,好疼。”

子凤狠狠瞥了易寒爱恨交集的一眼,这才松开手,这才严肃沉声道:“跟我回去,若敢再放恣,决不轻饶!”

两人隐蔽的返回子凤的住处,也算是虚惊一场。

子凤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垂下头,模样似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易寒走上前去,安慰道:“要说有错也是我的错,与你无关,你是被逼的。”

子凤抬头瞪着易寒,冷声道:“你也知道我是被逼的。”

易寒见了她冷冰冰的眼神有些心悸,子凤素来脾气温和,极少露出这样冰冷的眼神来,嘴上故作轻松道:“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子凤叹息一声,“你是否是那下流胚子投胎转世的?”

易寒笑道:“我这一辈子本来就是下流胚子。”

子凤见他还一副很是得意的模样,忍俊不禁,笑了出来:“真拿你没有办法。”

易寒在她身边单膝跪了下来,一手按在她的大腿上,一手牵着她一只小手,看着她美丽动人的脸容,柔声道:“我们本来就该亲密无间,何谓这些,我就算是下流胚子,也只对你下流,这难道不合理吗?”

子凤微微露出笑容,尽管他做了任何事情,心中却不忍责备他,轻轻的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庞。

易寒笑道:“小凤儿,亲我一下好吗?”

子凤露出动人的微笑,湿润的檀唇轻轻印落在易寒的额头之上,表达自己内心对他的爱。

子凤突然“啊!”却被易寒整个人抱了起来。

易寒有些粗鲁的将子凤重重的放在床榻之上,透着野性的目光盯着斜卧在床上的子凤,经过了刚刚一番,子凤已经初窥男女之道,此刻易寒的目光就变得意味更加的深沉了,竟感觉有些承受不住他火辣的目光,心头怦怦直跳起来,她终于明白易寒早些时候说的那些话,这会才像马上要开始什么的韵味,让人期待又让人紧张。

易寒俯着身缓缓靠近,子凤闭上眼睛,微微仰着螓首,她的心中还是把这件事情当做很庄重,很圣洁来看待,她那红润的檀唇微微张开,似一朵微微绽放的兰花,清幽动人,四大奇将中唯一的女性,主掌杀戮的人儿,竟也会有露出这般模样,她与易寒的身份是同等的,甚至要比易寒早出名,没有男女尊卑,可这一刻她却甘愿成为一朵待摘的花儿,而摘花之人便是易寒。

感受到易寒靠近,从口中吐出的男儿气息,子凤有些紧张,身躯微微发抖,易寒轻声道:“你为何紧张?”

子凤露出浅浅动人的微笑,却没有应话,易寒顿时心头一颤,立即吻上了她动人的嘴唇,在双唇接触的一瞬间,子凤的身躯抖动的更加厉害,易寒一边品尝子凤动人嘴唇的香味,一边心里暗暗偷笑,这世上也有让你紧张发抖的事儿,神秘让人敬若神明的子凤今日注定要堕落成为凡俗女子了。

子凤不懂技巧,只知道抿着嘴唇紧贴着易寒的嘴唇,这也代表她在这方面的洁白无暇,易寒却要行动告诉她,什么才是男女间的吻,这却不是一种象征性的礼仪和表达,它有着更为深入的东西,那就是极尽缠绵,他的舌头钻入子凤的嘴唇,轻轻的顶开她的牙关口,这一幕似乎很熟悉在哪里发生过,是的,易寒曾用这种方式侵犯子凤,当时子凤感觉他的行为无比下来,可今时不比往日,今夜她已经打算将自己的身心全部献给他,又何谓这舌头被他侵犯吞噬呢。

在彼此舌尖交触的一瞬间,子凤感受到一种从脚底到头顶的酥麻,情不自禁的哼了出来,易寒的舌头绞缠着,诱导着,让自己领略男女间亲吻的醉美滋味,亲吻表达出来爱的涵义更深刻,身体虽不是太刺激,可灵魂却更容易得到宽慰满足,占有一个女子的身体只是占有她的肉体,可与她亲吻却代表了你占据了她的灵魂。

子凤受到刺激,身体微微颤抖着,易寒将她抱紧,宽慰她的身心,让她身心渐渐习惯这些,从新奇到陌生再到熟悉自然。

唇分,易寒看着脸颊发红,有些动情的子凤,只感觉她的模样又乖又怜,惹人疼惜,柔声问道:“子凤,滋味怎么样,可比你的茶要更加的意味深长?”

子凤有些羞涩,垂下头去,轻声道:“不许取笑我。”

易寒笑道:“好,我不取笑你了,我们还是继续吧。”说着一双大手突然撕裂的袍子,包裹着兰白抹胸的酥.胸顿时暴露了出来,抹胸上绣着洁白的兰花,与抹胸的纹理极为相搭,随着她的呼吸,酥.胸高低起伏别具诱人的韵致,那朵洁白的兰花变得变得更加饱满充满生命气息了,那微微暴露出来饱满的白皙肌肤呈现出一种动人的娇姿美态。

子凤有过在易寒面前赤裸全身的经验,这会倒是表现的坦荡荡,竟调侃易寒道:“看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易寒脱口道:“没看见你穿的这么诱惑的模样?”

子凤应道:“这是亵衣自然如此,我日日常穿觉得没有什么新奇,便是你这种心存不轨下流念头的人,才给它赋予色欲的形象。”

易寒笑道:“亵衣我自然知道,可穿在你的身上就完全变了味道,你可知道你是子凤,便是见你一眼都是难求,何况将你拥在怀中,这亵衣也就因人而美中透韵。”说着伸手要扒掉她的抹胸,一窥内中美翘丰满真面目。

子凤突然抬手拦住道:“要不这么穿着吧,脱下来我总觉得怪怪的。”

易寒道:“习惯就好。”说着一双大手抚上的饱满的胸襟,爱抚起来。

子凤在易寒印象中素来男装打扮居多,这一些甚至让易寒忘记了她女性的身份,忘记了她胸襟前有着女性特有的女性象征,他使劲揉着,便是要深刻感受这当中的触感,便是要生硬让这种印象发生转变,她是子凤,她是个女子,她有一对动人饱满的酥.胸。

子凤是个处子,此地从来没有被异性侵犯过,如何抵御得住易寒双手的挑逗,人性本能的情.欲顿时被撩拨起来,嘴边不停的娇呼着“易寒”这两个字,却再没其他。

易寒手掌顺着她的平坦的小腹移动到她的身下,一触之下有些湿润粘手,心中暗喜,子凤终究是凡女,她也有七情六欲。

子凤这会已经意乱情迷,易寒干什么她都不知道,就算他干什么也不会在乎,她只知道她要完全放开身心与他有个完美的夜晚。

不知不觉中,竟被易寒扶着坐在他的大腿之上,裸裎相对,胸襟前的一对嫩肉儿已经紧紧贴在易寒的胸膛上,两人脸容相对,粗喘的呼吸扑洒在彼此的脸上,易寒的脸容竟在眼前,子凤深情的喊道:“易寒。”

易寒爱怜的抚摸她的秀发,柔声道:“子凤,你马上就要成为我的女人,你是我的。”却是表达出内心赤裸裸的占有欲。

子凤点了点头,目光坚决无比,这是她的心愿,她要成为她的女人,她不再独立,而是有所属。

易寒身下早就找准位置,却是等她点头,徐徐而进。

子凤立即感受到身下异物的侵犯突入,脸容一凛,随即却露出温柔,深情的凝视着易寒。

虽经挑逗,身下湿润,毕竟处子,初甚艰涩,难以进入,易寒心中自然清楚,好的开始便有好的未来,若不是有一个美好的开始,而是让子凤感受到这是一种痛苦,那今后再想欢好就难上许多了。

易寒缓缓进入了些,仅没入棱头,子凤勉强承受,蹙眉咬唇,忍其痛楚。

易寒顿停,爱怜问道:“疼吗?”

子凤感受到易寒的关怀爱护,勉强露出微笑,她也算是女中豪杰,什么痛疼没有经历过,却怎可让这小小的痛楚给难住了,这当中的突兀远远比痛楚要强烈许多,身体最神秘的部位被侵犯突入,心头怪异而难以释然罢了。

子凤突然说道:“你有多少力道,全使出来吧。”

易寒一愣,突然痛叫一声,肩膀却被子凤狠狠咬住不放,身下骤然猛力一次,似利剑一般撕裂所有的阻碍。

子凤猛然松口,叫了一声嗳呀,二字响亮而无余韵,易寒见她受创,心中又怜又爱,又克制自己的冲动停了下来。

怎知道子凤却又在那咬出血的伤口咬了下去,“你不让我痛,我就不让你痛。”却是看到易寒的怜悯,她怎么因为这点小小的疼痛而让易寒对她怜惜。

易寒痛叫道:“你要死啊,这么拼命咬我,我都没动。”

子凤松口,沾上血迹的檀唇变得嫣红无比,笑道:“就是要这样!”

易寒伸出轻轻抚摸她蹙起的眉儿。

子凤微笑道:“易寒,别把我当做娇弱的女子,我这一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伤痛。”

易寒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就是一个娇弱的女子。”

子凤双手突然搭在易寒肩膀之下,突然自己耸动起腰肢来,她是练武之人,腰肢舒展幅度极大,似在吞噬身下那永远不会被融化的东西,渐入佳境,蹙起的眉儿的渐渐舒展开来,取而代之的是那小嘴一闭一合哼出动人的声音来。

易寒怎会想到竟是处子的子凤主动,一时忘了动,却喘着粗气来,看着在身上忘怀摇晃的人儿,一时之间竟感觉她要吃了自己似的。

子凤渐渐缓了下来,倒不是她体力不支,而是随着每一次深深的扎入,这种直钻心头的刺激让她的四肢发酥,只感觉全身提不起半点力道来,这便是为什么再彪悍的女子一旦到了床上,无需多久,身体便会变成一滩懒洋洋的柔水。

易寒知道该轮到自己发力了,身下也似乎渐入佳境,无需再保留了,眼下是要让子凤体验男女欢爱那最动人醉美的滋味。

激烈的动作狂野地进行着。

在刺激之下,子凤便似个普通的女子娇吟狂呼着,按着她香肩进行了不留馀地的挞伐,一次又一次把她送上极乐高峰,为子凤对他的爱做出回报。

她虽娇吟,却不放荡,却让人感受到对爱毫无保留的奉献,倘若假惺惺的压抑自己,却就不是子凤了。

动作虽然重复,但刺激快感却变成一种隽永的极乐之欢,就在子凤攀上极乐之巅时,易寒在她的体内播种了爱的种子。

初次欢爱,子凤便尝试到了男女间的极乐巅峰,这全归功于易寒在这方面的天赋和经验,特别这个女子是子凤,更为的难得,他用自己的智慧消除了一些阻碍,那些道德,那些伦理,那些女性天生的羞耻。

子凤一声尖吟,似挥舞千军万马冲锋一般,身体却烂泥巴般瘫软下来,伏到他肩颈处,不住娇喘,而易寒依然深深的留在她的体内,他们肉体身心没有隔膜,已经亲密到连在了一起。

易寒紧紧抱住她,等待她从这种极乐的余韵退去。

半响后子凤主动地献上香吻,热烈至可把他溶掉,笑道:“我现在明白世间为何会有那么多的淫.娃荡.妇了,我心志之坚尚且不能自抑,忘怀沉醉其中,何况其她人。”

易寒笑道:“那也得遇到我易某人,却不是人人都有我这本事让你得到这种快乐。”

子凤笑道:“不知廉耻。”

易寒道:“看来你还不得欢。”说着身下又是一动。

子凤忙道:“莫动,这骨头和肉都酸碎了,就当你如传闻中那般睥睨天下男儿。”

易寒笑道:“你常说我下流,你这话可比我下流多了,什么叫骨头和肉都酸碎了,待我瞧瞧看。”说着低头。

子凤忙把他的头按在自己饱满满是汗水的胸襟上,“我只是照说,却不像你故意挑拨。”说着将易寒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紧紧的搂在胸膛,紧密的易寒都喘不过气来,这种喘不过气对易寒来说却是一种幸福。

夜长情更长,子凤看着睡过去的易寒,凝视了他一晚,一晚未眠,这个男人与她同床共枕,这个男人与她亲密无间,但是否伴随一生呢,她不知道,此刻她只是想这样看着易寒,永远都看不够。

隔日一早,紫荆女王醒了过来,感觉后颈酸痛,伸手去触竟隐隐作痛,这才恍悟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居然有人胆敢闯入寝宫将她打晕,忽然想到什么,芳容一惊,忙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并没有被侵犯的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宫中守卫都只知道吃白饭的,竟让人潜入寝宫都察觉不到。

紫荆女王脸露怒容,她马上要做的两件事就是,先将寝宫周围侍卫降罪,再揪出那个胆大包天的人来。

这会天色还早,贴身宫女并没前来打扰,只是在寝宫外候着,紫荆女王自个披上外袍走了凤榻,朗声道:“来人。”

一个宫女立即匆匆走进,“陛下,你今日起的好早。”

紫荆女王沉声道:“去将香素谪给我叫来。”

紫荆女王坐了下来,突然感觉坐到了什么东西,抽起一看,却是一条女子贴身的亵裤,亵裤还隐隐有些味儿,紫荆女王仔细一辨,脸容顿时一惊,朝那匆匆离开的宫女喊道:“回来,不必了。”

这条裤儿刚好紫荆女王认得,乃是子凤在宫中住下后,她特意安排人送了一堆衣物日用品,均是她亲自挑选,别人根本没有。

心中好奇,子凤怎么会连夜闯入我的寝宫呢,她根本就不像是这样的人,莫非是担心我悲伤未消,明里不擅表达,却暗中来看望我,想到这里心中一暖。

“只是?”看着手中透着味儿的裤儿,紫荆女王的表情又狐疑起来了。

紫荆女王穿衣整带,将裤儿折好,离开寝宫前往子凤在宫中的住处。

易寒刚刚醒来,身边美丽人儿却以不再,心中一荡,有些黯然,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惊喜喊道:“小凤儿!”

紫荆女王刚踏入子凤寝室门槛,便突然听见一个男声喊着自己“小凤儿”,这三个字实在太敏感了,拉起了她远久的记忆,以至于一时没有听出易寒的声音来。

曾经何时,母亲会远远的喊着自己小凤儿,她便会欣喜若狂的奔赴到母亲的身边去,扑到她的怀中去,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想着远久的美好记忆,紫荆女王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来啊!”易寒有些激动,以至于声音有些嘶哑,这声音突然打破紫凤的回忆,回神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如此称呼本宫!”

易寒听到这声音,顿时吓得腿软,妈呀,怎么是女王陛下!

第一反应就是躲藏起来,可门口被她堵住了,哪里躲去啊,措手无策之时,见脚步声靠近,掀起被子把自己闷盖的死死的,虽有些愚蠢,不失为本能反应。

紫凤倒没联想太多,只是惊讶子凤竟深闺藏男!

第五百零九节 兴师问罪

紫凤靠近床榻,只见那人躲在被子之内,将自己包的紧密,心中冷笑:“这样就逃的了吗,实在愚蠢。”

紫凤冷声道:“你刚才不是在叫我吗?怎么现在却不敢露面?”

躲在被子内的易寒大喊冤枉,鬼才在叫你,我若知道是你,岂会主动暴露身份,对啊,她应该能听出的我的声音,清了清喉咙,这才发现昨夜折磨的太晚了,又没有休息够,嗓子有些沙哑,既然她没有认出自己来,那现在打死也不出来。

“出来!”紫凤见这人一副死活不出来的样子,踏向前一步靠近床榻,伸手揪住被子用力一拉,也顾不得被子里的人是不是衣衫不整,一拉之下却拉不起来,只感觉着被子似被缝在床榻上一样。

拉扯了几下,紫凤有些放弃了,声音便温和了许多,“出来!我饶你不死。”

躲在被子中的易寒心中着急暗暗呼唤着:“子凤,你在哪里?快来救命啊!”易寒感觉自己越来越害怕紫荆女王了。

见对方打定主意不出来了,紫凤淡淡道:“你坏了尊公主的名节,我给你活命的机会,你既然不要,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就在这时,被子突然主动掀开,紫凤看到易寒,露出惊讶之色,“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在她心中,易寒早不是当日的易寒,而是一个行为端正,值得敬佩的正人君子,她刚才也有一丝念头闪过,觉得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麒麟,只是麒麟在她心中的印象太好了,以至于她立即否定了这个猜测,没有想到真是麒麟。

易寒正色道:“陛下,是我!”

紫凤突然瞥到他上身赤裸,脸色一红,别过头去,沉声道:“先把衣衫穿上。”听着索索的穿衣声,心头禁不住怦怦直跳,却不耐烦的问道:“好了没有?”

易寒脱离应道:“好了,好了。”

“马上就好......”

紫凤转身望去,却见他正慌乱的穿着裤子,侧身对着自己,裤子却还没有穿上,那一大片白而结实的臀肌生生的突入自己的眼幕,顿时尖叫一声,又立即转过身去,生恼道:“你不是说好了吗?”想到堂堂一介女王,居然会因为看到一个男人的屁股而尖叫起来。

易寒回头瞥了她一眼,应道:“我说马上就好。”

紫凤气恼道:“好就好,没好就没好,你直说就是,害我......”

易寒接话问道:“害你什么?”

紫凤冷冷道:“害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易寒忙道:“失礼了,请陛下赎罪!”

紫凤冷声道:“你的行为何止失礼,简直......简直不可理喻,若是其他人我定杀不赦!”说着又耐心的问了一句:“穿好了没有。”

“好了!”易寒这会回答的简练快捷。

紫凤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见麒麟真的穿好衣衫,这才松了口气,沉声问道:“你为何会在子凤的床上?”

看着紫凤冰冷瞪视自己的目光,易寒脑子转的飞快,寻找托词,“哦,是这样的,我昨夜在这里留宿了。”语气却说得十分轻松随意,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紫凤冷声问道:“子凤呢?”

易寒应道:“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睡了?”

紫凤狐疑问道:“你们是分开睡的?”

易寒心中暗忖:“捉奸成双,现在就我一个人,就抵死不认,她也奈何不了我。”应道:“是啊,不应该如此吗?”

看着易寒一脸正经的模样,紫凤差点就信了,不过刚才她可是看到麒麟赤裸着全身,若不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一丝不挂,冷声问道:“那为何你一丝不挂?”

易寒苦笑道:“我一向都有裸睡的习惯,陛下你不知道吗?”

紫凤红着脸道:“我怎么会知道?”

易寒应道:“那陛下现在知道了?”

紫凤点了点头,突然发现不对,怎么不知不觉就被他绕进去了,沉声问道:“那我刚才进来,你为何躲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易寒苦笑道:“陛下,你突然闯进来,我又这个模样,我敢出来吗?我胆都差点被吓破了?”

紫凤轻声道:“你有这么怕我。”

易寒道:“并非害怕陛下,只是你是陛下,若是有失礼的地方,无论如何都错在我的身上,心中自然有些惊畏。”

紫凤点了点头,又觉得他说的有理,其实这会紫凤对易寒的印象极好,若是以前那个厌恶的麒麟,就算易寒巧舌如簧,也说不动她,正因为如此,她才那么好说话,否则绝对不是这个还能好好交流的情景。

易寒小心翼翼的看着紫凤,见她没有翻脸的迹象,一个紧张的心渐渐松懈了下来。

紫凤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知道是我,可你刚才喊我什么?”

易寒闻言,头皮发麻,自己刚才喊她什么,他当然自己,自己喊她小凤儿,这么亲密而又肉麻的称呼,却只有情人之间才可以称呼,这会他哪里说得出口,应道:“陛下,我喊错人了,我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子凤来了。”

紫凤心中释然明白,但是内心有股冲动期待想让她对着自己喊出那三个字来,淡淡道:“我就信你一回,不过若是让我查出你坏了尊公主的清白,我就砍了你的头。”

易寒心头一颤,嘴上笑道:“陛下,易寒那敢有这样的胆子。”

紫凤淡道:“没有最好,跟我过来。”态度竟是十分的温和。

紫凤走出寝室,在前厅坐了下来,易寒连忙上前服侍,端茶倒水。

紫凤淡淡道:“麒麟,你虽有恩于我,有恩于紫荆国,但却不代表我可以容忍你的无法无天,法为尊,连我都必须遵守规矩,你也是一样。”

“是是是。”易寒忙点头应道。

紫凤抬头看着易寒一眼,易寒忙垂下头,露出尊卑有别的表情来,紫凤淡然道:“不必如此拘束。”

易寒应道:“是,陛下。”

紫凤淡道:“坐下来吧。”她身为女王,却让易寒与她齐坐,可见她对易寒的礼遇。

易寒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紫凤见他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暗笑:“用的着如此惊畏吗?”却那里知道易寒是做贼心虚。

紫凤淡道:“麒麟,你今日居然出现在这里,我就随便问你,你想不想当亲王尊上?”

易寒闻言,顿时一愣,表情惊讶的看着紫荆女王,见她神情严肃认真却丝毫没有与自己开玩笑的意思,却依然问道:“陛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紫凤不悦,冷声道:“我像似个爱开玩笑的人吗?我说的是认真的,你严肃一点回答我。”

易寒又狐疑的看着她的脸容,紫凤见他老是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却不应话,心中不快,沉声道:“回答我!”

易寒心中暗忖:“这是逼婚啊!她一介女王,想要自己,难道自己还能拒绝不成。”脑袋灵机一动,“陛下莫要听信了宫中的那些谣言?”

紫凤好奇道:“什么谣言?”

易寒厚着脸皮道:“宫中风闻我天赋异禀,肉具伟长,睥睨天下男儿,非世间物,这实在是谣言。”

紫凤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怎么说这些了,与这些又有何干?”

易寒好奇道:“怎么没有关系,陛下难道不是因为听信了这些谣言,所以才看上我的吗?”

紫凤顿时恼羞成怒,冷声道:“谁看上你了,就算你真的如谣言所说一般,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易寒问道:“那陛下为何会突然想纳我为夫呢?”

紫凤闻言一愣,“谁说我要纳你为夫了。”突然恍悟到什么,怒不可遏道:“麒麟,你居然把我当成那种荒.淫放.荡的女人,你罪不可赦!”紫凤激动的手指着易寒。

易寒却一头雾水,不是你问我想不想当亲王尊上吗?不是你想要纳我为夫吗?怎么反过来指责我,却正色道:“陛下,易寒不明白。”

紫凤气愤道:“我真想狠狠扇你一顿。”却解释道:“我却让你当亲王尊上是不假,却不是让你来当我的丈夫,你居然敢这么想,真的胆大包天,不知廉耻!”

易寒露出好奇之色,“陛下,你可真把我说糊涂了,亲王尊上不就是你的丈夫吗?”

紫凤忍不住狠狠敲了一下易寒的脑袋,“等子凤继承女王之外,你成为她的丈夫,不就是亲王尊上吗,真是愚不可及!”

易寒恍然大悟,露出笑容,“这......我说呢,怎么可能是......”

紫凤沉声打断:“想都别想!”面具下的脸容却忍不住脸红耳赤。

易寒忙点头道:“是是是,想都别想!也不敢乱想!”

紫凤轻声道:“你与子凤之间的关系,当初在八坑山,我就有所耳闻,说起来你的人品才学也算配的上子凤。”

易寒笑道:“谢女王陛下成全!”

紫凤看见露出喜色,心中虽有点吃醋,却也暗暗为他感到开心,只要他开心快乐就好了,嘴上却淡道:“不必谢我,这也算是你争取得来的,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说着露出笑容道:“子凤自己选的这个夫婿,我还是很满意的。”她当然满意认可了,连她自己都钟意的不得了。

紫凤说着微笑看着易寒,易寒却沉吟不语,似在思索着什么,易寒发觉女王陛下在等他应话,忙道:“谢陛下不计前嫌。”

紫凤笑道:“那些事情就不要再谈了,你也不许再挂在嘴边,就当是误会,否则我可要降罚了。”语气显得温和宽容。

易寒突然道:“陛下,子凤可否不当女王,据我所知子凤并不愿意成为女王!”

紫凤沉声道:“麒麟,你说什么?她身上流着紫荆皇族的血,女王之位非她莫属,再者说了子凤不当女王,又由何人来当女王,莫非想要让我弃紫荆臣民于不顾。”说着不悦道:“做亲王尊上有什么不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委屈了你麒麟。”

易寒解释道:“不是这个原因,我是考虑在子凤并不快乐。”

紫凤不悦道:“你怎么说话似个小孩子,亏你还有聪睿之名,为人在世,有些事情必须担当,却不仅仅考虑到自己愿意不愿意,事事都随心所欲,那是小孩子才有的权利。”

易寒点了点头道:“陛下的话也是十分有理。”

紫凤这才脸色一暖,易寒却不肯放弃,若子凤当了女王,他却必须跟子凤分开,说道:“陛下,这女王之位也并非子凤莫属。”

紫凤道:“女王之位,人人梦寐以求,否则青凤何以会有谋反之心,凭你与她的关系,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倒是有些怀疑你的居心,你说女王之位并非子凤莫属,那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人选,若真有人比子凤优秀,我一定另立她人。”她居然与易寒这个异国之人商量这种事情,可见她心中对易寒的信任与看重。

紫凤见易寒沉吟不答,冷笑道:“莫非你有此野心,想要坏我紫荆国数百年的规矩。”

易寒忙道:“没有,我绝对没有帝王之心。”

紫凤冷哼道:“算你识相。”不知不觉与易寒说话的语气变得怪异起来,相由心生。

易寒道:“这人选是有,只不过暂时没有出现。”

紫凤问道:“麒麟,你此话什么意思。”

易寒看着紫凤一眼,紫凤被他看得心发毛,暗忖道:“为何用这种眼神盯着我,莫非又想打我的主意,他若真的动手起来,我该怎么办?”一时之间竟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女孩一般,只听易寒突然说道:“陛下,你还年轻貌美,正值当时,何不再纳一英俊貌美的男子为夫,诞下皇脉,十几二十年后,不就后继有人,陛下英明神武,突然退位实在可惜,可再当二十年的女王,以盛紫荆国强!”

紫凤顿时懵了,突然站了起来,气的脸色发青,嘴唇发颤,“麒麟,你居然敢这些戏言来侮辱我,你......该死!”

易寒也知道这番话有些不适合,他已经说的十分委婉,怎么紫荆女王却如此震怒,忙单膝跪了下来,“陛下赎罪,此乃易寒的肺腑之言!”

肺腑之言四个字更像针一般扎入紫凤的心头,让她疼痛不已,咬着嘴唇沉声道:“麒麟,我要杀了你!马上就杀了你!”

“陛下赎罪!”易寒重复这四个字,心中暗忖:“这可真是顶着头皮硬上,却也没有办法,为了他和子凤,却必须尝试一下,不过看女王陛下的反应,这个办法并不奏效。”

紫荆女王俯视冷瞪着身下的易寒,冷声道:“你罪不容赦!”

就在这时,子凤突然走了进来,见状忙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紫荆女王挥袖冷声道:“子凤一会到我的寝宫来,别忘了好好管教你的男人。”说着一脸怒气走了出去。

紫荆女王离开之后,易寒站了起来坐下,子凤走上前去问道:“易寒,你怎么又惹女王陛下动怒了。”

易寒委屈道:“我也不想,我还巴不得避开她才好,怎么她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差点没有把我吓死,你这地方一点都不安全,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提心吊胆了。”

子凤惊讶道:“女王陛下早早就过来了?”

易寒点了点头,子凤红着脸道:“没被她发现什么吧?”

易寒道:“差点就被她发现了什么,不过被我蒙骗过去了。”

子凤点了点头,又道:“该不会被她识破,昨夜闯入寝宫的人是我们吧。”

易寒道:“应该不会吧,我当时出手很快,何况当时那么黑。”

子凤恼道:“都是你,无端端要做这些荒唐的事情,惹出些是非来。”

易寒笑道:“你尽怪我,却忘记了当中的快活了。”

子凤嗔怪道:“竟会说些下流话。”说着又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女王陛下为何会如此震怒。”

易寒将过程说了出来,子凤无奈又气愤道:“易寒,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凭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杀你才怪!你啊!”最后却十分的无奈。

易寒道:“我还不是希望......”

子凤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不过这种事情不能胡来,我答应你,事情没有到那一刻,我会尽量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之策。”

易寒关心道:“子凤,你身上还疼吗?”

子凤脸颊微红略显羞赧,微微转过身去,“我先到陛下寝宫一趟,探探她的底。”说着竟不顾易寒就离开了。

易寒喊道:“我还没吃动......”

温柔的声音飘来,“早饭在偏厅,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易寒忍不住道:“真是温柔贤惠,若能永远留在我的身边那该多好啊。”起身朝偏厅走去。

紫荆女王回到寝宫,气还没消,他怎么可以这样看待自己,居然给自己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要她再纳夫生子,就算要纳夫生子,也是纳他为夫,为他生育儿女,突然暗骂自己不知廉耻,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任何人对她说出这样的话,都让她气愤,从易寒口中说出来,更为激烈,若不是这男人是她心爱之人,她早就下令斩头了,忍不住骂出口道:“狼心狗肺,枉我一心对他这么好,为他着想!”

香素谪突然走了进来,“陛下,你在说些什么?”

紫荆女王冷声道:“什么事情?”

香素谪察觉女王陛下心情似乎不太好,忙道:“尊公主来了,在门外等候。”

紫荆女王沉声道:“让她进来!”

子凤走了进来,尊敬道:“陛下!”

紫荆女王沉声问道:“子凤,麒麟为何会在你的住处,且在你的床上赤身裸体?”

子凤道:“陛下,子凤失礼了,陛下知道我与他的关系,子凤知道自己的责任,眼看他即将归国,分离在即,忍不住邀他彻夜屈膝长谈,以慰解分离之伤。”这番话倒也是说的坦坦荡荡。

紫荆女王惊讶道:“你说什么,麒麟要归国,他为何要归国?”

子凤应道:“陛下尚且不知,易寒在大东国已有妻室。”

紫荆女王怒道:“那他为何还要招惹你?”

子凤苦笑一声,却没有应答。

紫荆女王沉声道:“既然他麒麟敢招惹你,并与你相恋,那他就必须承担责任并付出代价。”

子凤讶道:“陛下什么意思?”

紫凤硬邦邦的吐出话来,“他麒麟走不了,归不了国。”

子凤却道:“我会放他离开的。”

“这......”紫荆女王倒是哑住了。

过了半响才怒道:“子凤,你这是与他要来戏弄我是吗?当初你怪我百般阻拦,这会我打算成全你们,你却又做出这样的举动来。”

子凤应道:“今时不比往日,我并不知道我有一天会继承女王之位。”

紫荆女王闻言,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决的好,确实子凤若成为紫荆女王,麒麟家有妻室,却必须分开不可,出声道:“此事暂且搁下不谈,我倒是要问你,你贴身穿的裤儿为何会遗落在我的寝宫。”说着拿起一件叠好的裤儿来。

子凤见了这裤儿,心中忍不住暗暗咒骂易寒,怎可把这个重要的东西给遗落了,现在母亲责问起来,可如何是好。

紫荆女王淡淡道:“昨夜有人闯入寝宫,并将我打晕!”说着目光朝子凤瞥去。

“是我!”子凤承认道。

紫荆女王问道:“那为何将我打晕?”

子凤不应,紫荆女王突然将裤儿摊开,裤儿胯处那痕迹十分明显突入子凤眼中,紫荆女王淡淡道:“子凤,你也别把我当做懵懂无知的少女,怕是来的不止你一个人,方才会将我打晕。”

见子凤咬紧嘴唇似有几分羞愧,紫荆女王道:“好了,我也不问了,东西你拿回去,好好管教你那男人,再犯什么事落入我的手中,可就没那么简单算了。”

子凤接过裤儿,不想在这里多逗留片刻,匆匆离开,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而且是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

待子凤离开寝宫,紫凤脸容一变,咬牙切齿道:“这混蛋,寻刺激竟寻到我这里来了,亏我还把他当做一个正人君子,看来白水岩才是他的真面目,这些日子却一直在伪装。”

今时不比往日,此刻就算知道易寒的真面目,紫荆女王怕也是生不出太大的恨意来。

易寒正在吃了美味的早饭,他昨夜可是没吃,而且这是子凤亲手做的,自然吃的美滋滋的,突然看见子凤气冲冲的闯了进来,将东西就甩在自己的脸色,气愤道:“你干的好事!”

易寒拿掉甩在自己脸上的东西,却是一条裤儿,好奇道:“怎么了?如此大的火气。”说着看着子凤笑道:“我发现你变得越来越不淡定了,倒像一个爱闹脾气的小姑娘。”

子凤冷声道:“你昨夜褪下我的裤子,把它遗落在寝宫内了,陛下拿起这条裤儿的时候,我只感觉我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易寒恍悟道:“我还真忘记了!”说着忙解释道:“当时你着急拉着离开,我一时也就忘记收拾了。”说着不忘勤快的扒了两口饭,他实在是饿坏了。

子凤道:“撑死你,还有心情吃。”

易寒笑道:“对不起啦,丢脸算什么,我这一辈子不知道丢过多少次,习惯就好,反而也没拿你怎么样”。

子凤突然一个绣花腿踢掉易寒手中的饭碗,易寒见她鞋底离自己的脸只有迟尺之遥,却笑道:“怎么?你居然还会动粗,这可真让我想不到。”话刚说完,鞋尖就塞在自己的口中。

易寒唔唔道:“松开,我咬了。”

子凤道:“你咬啊。”

易寒唔唔道:“我真咬了!”

子凤不为所动,“大可试试!”

易寒却突然摸上她这一条荡起裙幅的动人长腿,子凤脚尖轻轻刮了易寒脸庞,收回长腿,“就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易寒笑道:“不管什么手段,能对付得了你,就是好手段。”说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突然哑然而止,却被飞来的鞋履给塞住了嘴巴。

见易寒突然愣住的模样,子凤嫣然笑道:“你倒是笑的很开心。”

易寒站了起来,子凤立即转身逃跑,易寒追了上去,喊道:“别跑!”

原本是兴师问罪,却变成了追逐嬉戏的闹剧来。

追在后面的易寒,突然脸上又被一只飞来的鞋履打中,心中却盛载愉悦,只感觉连照射在身上的阳光也是如此的喜洋洋充满生气。

(身体不好,以后就适量了。)

第五百一十节 前因

该离开的时候总是要离开,易寒不可能一直腻在子凤的住处,他返回了自己居住的雅致小院,这就好似人生,到尽欢处又是新的黯然。

风流的涵义是什么,或许易寒自己心中有新的认识,拿得起放的下,人生有太多的想为又不可为,就像作画一般,处处追求尽善尽美,反而陷于框架,难以尽情,作画本来是为了挥洒自己的才情,却不是为了表现自己的画技。

易寒踏入大厅,便看见大厅里面坐着一个美丽的人儿,轻柔好听的声音传来:“小师弟,早早的就去哪里了?”

居然是端木青慈,易寒惊喜道:“小师姐,居然是你,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你,小师弟我心中十分想念。”

端木青慈笑道:“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听了心里喜滋滋的。”

易寒忙走上前去,“小师姐,你怎么来了。”

端木青慈嫣然笑道:“来给你解毒呗。”

易寒突然看见大厅只有端木青慈一人,问道:“小师姐,师姐呢?”

端木青慈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师姐能不和我呆在一起,绝对不会想和我在一起。”

易寒安慰道:“小师姐,我想过些日子,你和师姐的关系会缓和许多,当日去了上亟宗,我对小师姐你又多了一些深的认识,小师姐并不是我和师姐想象中的那种人。”

端木青慈笑道:“那小师姐心中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啊?”

易寒不好意思道:“小师姐不是有个别号叫万人斩吗?我还真信了。”

端木青慈咯咯笑道:“这个别号是真的,人间有恶亦有情,真真假假谁又分辨的清楚。”

易寒一愣,却不知道怎么接话,他极少有被人堵住话茬的时候。

端木青慈拉着易寒坐了下来,“傻傻站着干什么,我可才是客人,莫非要让我请你坐下来。”

易寒莞尔一笑,坐了下来,端木青慈道:“小师弟,我很早就想过来给你解六道轮回之毒,可被有些事情个耽搁了,这里像小师弟你赔不是。”

易寒笑道:“就算小师姐不给我解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何况这六道轮回之毒,这些日子也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端木青慈笑道:“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是先乐后苦,感受到欢乐才对悲苦更加的深刻,现在是没有什么,等这六道轮回之毒发作起来,保证师弟不会想要活在这个世上。”

易寒不以为然笑道:“什么悲苦我没有体验过呢。”

端木青慈笑道:“你不信我的话,要不我们试一试?”

易寒笑道:“师姐,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没有这么贱,想要自讨苦吃。”说着问道:“对了,师姐,那日你为何没有出来。”

端木青慈轻轻笑道:“我出不了,所以我才用你诱师姐上上亟宗,解上亟宗之难,结果证明我是对的,师姐善良,必然会出手,对了,你可见过了我那美丽的徒儿?”

易寒愣道:”小师姐,你说的是谁?”

端木青慈笑道:“傲阳,怎么样?动心了吗?”

易寒呵呵一笑,“小师姐,你觉得我是那种轻易动心的男人吗?”

端木青慈咯咯娇笑起来,胸前饱满微微颤抖,勾画出一道道美丽的波浪来,散发出无穷的美丽诱惑来,惹的易寒心中暗忖:“小师姐,傲阳比起你可嫩的不止一点半点,若真想招惹,我宁愿惹上你这热情动人的美人花。”

端木青慈笑道:“看来小师弟你的眼界还挺高的,连傲阳这种美女都看不上。”

易寒忙道:“我的眼界不高,看的上,只是不好坏了傲阳的未来。”

端木青慈笑道:“小师弟你倒是挺会为别人着想的。”

“那是!那是!”易寒一脸正经道。

端木青慈露出微微笑容,突然拉着易寒的手,让他起身,妩媚道:“跟我走。”

易寒看着她完美娇靥上挂着夺人心魄的淡笑,那娇媚眼神几乎能刺破人灵魂,让人意识动荡不安,只感觉小师姐要拉着自己去欢好一番,颤颤道:“小师姐,干什么去啊?”

端木青慈笑道:“给你解毒啊?”

易寒心中激动:“莫非这解毒之法,就是与小师姐欢好一番,想想还是真让人激动期待的,不知道得到小师姐的身体是什么滋味

?”试探性问道:“小师姐,借毒在这里就好啊。”

端木青慈笑道:“过程有些繁琐,且不便被外人窥见,还是到房间里关上房门的好。”

听得易寒激动的脸的红了,若能与这个妖姬有一段奇缘,那可真不枉为人。

端木青慈看着神情恍惚的易寒,笑道:“小师弟,你在想什么呢?”

易寒忙回神道:“没有,一切听从小师姐的安排。”

端木青慈笑道:“我有些怕疼!”

易寒听了这话,立即联想深入,莫非小师姐还是处子,那她岂不是个老处女,不过这个老处女可是比寻常的美丽少女还有更诱惑人啊。

两人走进房间,端木青慈关上房门,转身淡道:“我把傲阳给带过来了。”

看着小师姐一系列的动作,易寒更相信自己的判断,看来真的要发生点什么,心头激动的怦怦直跳,脸上有些涨红。

易寒佯装镇定的“哦”的一声。

端木青慈笑道:“小师弟,你想不想得到傲阳呢?我已经跟她说了,傲阳已经同意了。”

听了这话,易寒不禁想到那个故事,掉了铁斧头,最后却得到了银斧头和金斧头,正色道:“师姐,我与傲阳之间无情,怎么糟蹋傲阳的身子,师姐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端木青慈顿时一愣,一愣之后却是思索起来,表情有些犹豫,似乎难以抉择,易寒见状心中暗暗欢喜,“这耍小心思,小师姐你怎么斗的过我这只老狐狸呢。”

端木青慈朝易寒走了过去,坐了下来,脸上依然一脸思索犹豫的模样,突然想到什么,惊喜道:“还有师姐。”说着对着易寒笑道:“小师弟,据我所知,师姐对你可是有情有义,小师姐就帮你一把。”

易寒露出为难之色,“小师姐你想到那里去了,师姐高洁,岂容亵渎。”

端木青慈笑道:“她一定愿意,你可记得当日她为了救你,可是心甘情愿在我面前赤裸全身。”说着一脸想象自语道:“我可是很期待看到师姐被男人夺走身子的模样,看她以后在我面前还如何傲的起来。”

易寒忙道:“不妥!”师姐那还不是瓮中之鳖。

端木青慈却兴匆匆的打开房门,“那我们开始吧。”说着盯着易寒笑道:“小师弟,你可是说一切听我安排的,若不听我的,我就不给解你这六道轮回之毒。”竟像小女孩一般撒娇讨价还价起来了。

过了一会之后,端木青慈带着几个宫女返回,几个宫女端进来一大浴桶,在房间里放了下来,端木青慈问道:“水烧开了吗?”

一个宫女应道:“早准备好了,国师。”

端木青慈道:“那拿进来吧。”

易寒问道:“小师姐,到底是要解毒还是要沐浴呢?”

端木青慈笑道:“既是解毒也是沐浴。”

易寒“哦”的一声。

热水倒入木桶之中,屋内顿时热气缭绕,朦朦胧胧的似瞬间变成仙境一般。

宫女陆续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端木青慈和易寒两人,端木青慈轻轻关上房门之后,朝易寒望去,“小师弟,你愣着干什么,莫非要小师姐服侍你宽衣解带不成。”

易寒心里还这么想的,嘴上却道:“自然不敢,只是小师姐未有安排,我不敢鲁莽。”

端木青慈“嗯”的一声:“那快脱掉衣衫下水吧。”

易寒动手褪下自己身上的衣衫,突然发现小师姐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不好意思道:“小师姐,你可否转过身去。”

端木青慈转过身去,嗔道:“你事儿真多,被我看几眼又怎么了。”

易寒笑道:“不是怕被你看到,是怕看出事儿来。”

端木青慈咯咯笑道:“你放心,若你真想用强,我就把你往水底按,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心思。”

待易寒入水,端木青慈听到入水声,缓缓转过身来,妩媚的笑容,动人的姿态,便如一道曼妙的风景,撩人心魂,易寒只是看了一眼,浸在热水中的身体立即有了反应。

端木青慈漫步朝易寒走了过来,嗅到她身上的香气,身体的反应又激烈了些,这情景,这气氛可真是有些暧昧。

端木青慈挽了挽衣袖,透出一包东西来,将颜色有些古怪的药粉洒落在浴桶之内,淡淡道:“自从有了这六道轮回之毒,就没有人真正解毒过,当初......”

易寒停了这话立即打断道:“小师姐,你是说这解毒之法是你想出来的,六道轮回无药可治?”

端木青慈笑道:“并非如此,只是我上亟宗既然下了这六道轮回之毒,自然是想让那么人承受六道轮回之苦,又怎么会为其解毒呢,当初我之所以会对师弟你下这种毒,乃是因为寻常的毒药根本奈何不了师姐,所以只好选择这厉害霸道的毒药了,这六道轮回之毒有解毒之法,只是我也从来没有为人解过。”说着手掌探入水中,轻轻扇动起来,让这些药粉融入水中去,易寒看见她一双纤细晶莹的手游曳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忍不住又动心了。

突然易寒看见她这双纤细晶莹的手闪耀着银光,顿时“啊”的一声惊呼起来,竟是看见一根又粗又长的银针,这个银针比起师姐的银针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倍,粗了多少倍,哪里像是银针啊,简直就是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怎么了”,端木青慈收回在水中扇动的手,指尖轻轻的按在易寒的后背之上,易寒顿时脊椎骨一阵发凉,感到毛骨悚然的恐怖,身子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

端木青慈微笑道:“看见了?害怕了?你放心,小师姐不会伤害你的。”说着手掌轻轻抚上易寒的后背,白皙温润的质感让易寒受用至极,顿时心情安抚了下来。

端木青慈温润的手掌抚摸着易寒的后背,嘴上说道:“师弟,我还没有对人这么好过。”拿着银针的手却迅速落在易寒的后背穴道之上。

易寒却丝毫没有感受得到,只是感觉那麻麻痒痒是因为小师姐抚摸他身体而产生的反应,而这个瞬间,她已经在易寒后背上扎中了数十个穴道,一边要与易寒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一边又要专注于落针准确无误,身神耗费极大,额头上已经渗出几点晶莹的汗珠来。

端木青慈抬手拭汗,举止温柔美丽到无与伦比,微笑道:“小师弟,舒坦吗?”

易寒点了点头道:“舒坦,小师姐的手法真好。”

端木青慈咯咯笑道:“好,那转过身来吧。”

易寒问道:“这么快?”心中却不是很愿意,他的后背皮肉还没有享受够呢,却不知道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密密麻麻的血滴来。

端木青慈笑道:“早着呢?”却特意收起手中的银针,不让易寒敏感忌惮。

易寒转过身来,看见一脸微笑的端木青慈,说道:“师姐,你冒汗了。”

端木青慈笑道:“被这水雾烘的有些热了。”说着又伸手擦拭自己额头眉目的汗水。

易寒刚伸出手想帮她拭汗,端木青慈喊道:“不要动!”易寒手顿时停了下来,解释道:“小师姐,我想帮你擦汗而已。”

端木青慈微笑道:“我知道,我自己会擦,你不要乱动。”说着柔声道:“闭上眼睛。”

易寒立即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期待。

端木青慈说了句真乖,易寒心中觉得好笑,自己三十多岁了,还第一次有人用哄孩子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端木青慈亮出银针,见易寒满脸期待的样子,心中好笑,用指尖印在易寒的额头之上,柔声问道:“小师弟,小师姐的吻温柔吗?”

易寒忙露出幸福的笑容忙点了点头。

端木青慈笑道:“那怪怪听话,一会还有赏。”

“好好好。”易寒激动应道。

端木青慈微笑一声,动人的手掌抚上易寒的胸膛,抚摸起来,没一会儿易寒呼吸已经有些粗重,脸上表情变得十分奇怪,似在忍受着什么,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小师姐这嫩滑的手实在是太销魂了。

端木青慈一边抚摸,一边落针,易寒丝毫感觉不到端木青慈正那针在自己身上穴道扎下。

快乐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过,易寒还没怎么好好享受她的抚摸,只听端木青慈道:“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易寒看着美丽动人的端木青慈,笑道:“小师姐,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是吗?”端木青慈轻轻笑了一声,“那就乖乖听话。”

易寒嘿嘿笑了一声,端木青慈道:“现在把双腿伸出来吧。”

易寒嘿嘿笑道:“现在是不是要按摩双腿了。”

端木青慈妩媚笑道:“是啊!”

易寒照做,这桶有些宽大,他将后背靠着桶边,一双腿挂在桶沿之上,身体成虾一般望去,尽量让自己大部分的浸在水中,免得让小师姐看到了自己已经不能自已的重点部位,避免尴尬。

这次不用端木青慈出声,易寒却主动闭上眼睛,一脸等待享受的模样,没有想到这解毒之法竟是如此享受。

端木青慈看着闭上眼睛的易寒一眼,微微一笑,白皙嫩滑的手掌覆上他的脚底,易寒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师姐,有些痒。”

端木青慈微笑道:“忍一忍。”

没一会儿,端木青慈的小手便抚上他的小腿,易寒道:“其实痒痒的感觉也蛮刺激的。”

端木青慈微微一笑,没有应话,手上一边朝大腿缓缓抚摸,一边落针,越是往大腿上爬,易寒的表情越激动,呼吸越粗重,却在克制自己心中的冲动。

还没达到大腿根际,端木青慈便触碰到了易寒身下那已经膨胀的硬物,易寒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小师姐,那地方是......”

端木青慈道:“我知道。”手上将那硬物掰开,方便在大腿根际落真,怎么那硬物刚掰开又颇有韧性的弹了回来,惹着端木青慈只能腾出一只手来将其捉住,却撩拨的易寒哼哼直呼。

端木青慈落针之后,松开了手,销魂滋味突退,易寒有些不悦的叹了一声。

端木青慈瞥了他一眼之后,手上又捉了过去,五指一拢,狠狠的揉了一把,易寒身体一震,睁圆了双目,呼吸粗重已极,“再往上面一点。”

端木青慈却松开了手,见易寒模样,暗忍笑意,说道:“我是来为你解毒的,可不是让你销魂的。”

易寒道:“两无误嘛。”

端木青慈脸容一肃,冷声道:“莫要纠缠,就这样。”

易寒只能作罢,“好吧”。

端木青慈笑道:“这才乖。”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情趣未到,那地方只是身体的一个部位而已,却没有太深的涵义。

易寒苦笑道:“不乖也得乖。”

端木青慈微微一笑,“好了,现在站起来吧。”

易寒一愣,问道:“那现在是不是轮到小师姐你闭上眼睛了。”

端木青慈嫣然一笑,“这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没看过,莫要大惊小怪的,站起来吧。”

易寒道:“我真站起来了。”

端木青慈淡然道:“站起来吧!”

易寒道:“那你看到什么,可不能大惊小怪。”

端木青慈淡道:“我的手刚才已经感受到了,什么模样我难道不清楚,何须大惊小怪的。”

易寒道:“好,那我站起来了。”说着突然站起,身下重点部位突然暴露出水面来,易寒原本以为端木青慈看见自己已经起了反应的部位会盯上一会,怎知端木青慈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之后,就道:“转过去吧。”

易寒突然鬼使神差的挺起腰来,那身下那物山峰一般的傲然一挺,坚挺而柔韧的在空中晃动了一下。

端木青慈嗤嗤一笑,美目盈盈流转,妩媚道:“怎么,想来诱惑我?”

易寒有些自傲道:“师姐看过没有?”

“你说呢?”端木青慈神秘一笑。

易寒道:“就算看过也没看过这般雄伟的。”

端木青慈见易寒自以为是的模样,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胸前高挺的双峰似是要从那薄薄的衣衫抖出来,“好啦,去引诱那些懵懂未知的少女吧,莫要来勾搭我,转过身去。”

易寒傲然转身,身下雄伟划出了诱人的弧线,将坚实的臀部背对着端木青慈。

端木青慈看着易寒强壮的身体,只是露出微微的笑容,轻声道:“趴下来,抬起你的臀部。”

易寒“啊”的一声:“这......这......”心中忌惮,莫非小师姐的兴趣不一样,喜欢暴人菊花,不管是与不是,都让他很是尴尬,他都从来没有将那个部位暴露在女子面前的经历。

端木青慈轻轻拍打易寒充满弹性的臀部,“还不趴下去。”

易寒为难道:“小师姐,我看算了。”

端木青慈淡道:“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易寒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比城墙还厚的脸皮竟涨红起来。

端木青慈正色道:“你还想不想解毒了,就差几个穴道了。”

易寒只得硬着头皮趴下去,却不由自主的并合着双腿,绷着臀部,避免自己的菊花暴露在她的视线中去。

端木青慈好笑道:“翘起来,我又不想看。”

易寒从来没有一次感觉身体是如此的不受控制,他想要放松却无论如何的放松不下来。

无奈之下,端木青慈白皙嫩滑的手指只得滑入他臀壑之中去,易寒顿时“哦”的一声,嘴型都圆了起来,“小师姐,你干什么?”

端木青慈淡道:“现在都碰了,被我看到也没有什么,可以放松下来吗?”

易寒猛摇头,双腿夹着更紧。

端木青慈道:“就你这扭扭捏捏的模样,岂配的上风流二字。”手往下一探,包裹住他悬卵的当口,柔指才裹,易寒已经受不了了。

端木青慈这般豪放的举止却为了隔开易寒双腿,让他臀部拱起,手上迅速落针,抽回了手,说了一声“好了”。

易寒转过身来,“毒就这样解了?”

端木青慈好笑道:“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吗?是你胡思乱想。”说着指尖忍不住在易寒额头狠狠的戳了一下,“老实在桶里面呆着,我去去就来。”

易寒有点不敢置信,就这么结束了?他还以为要发生点什么呢。

(每个女子都有不同的故事背景,这样才能赋予她不一样的性格特点,没有程铁风,紫凤这个角色就平淡无奇了,悲中有欢,希望大家看到希望乐观的一面。)

第五百一十二节 后果

端木青慈离开,这解药有个副作用,凡药三分毒,这解药也是药,这解药中其中有一味药草是松针草,松针草有活血通脉之功效,同时也有催情的功效,一丁点的松针草就可以让一头牛发情发疯,所以松针草在大夫手中是谨用的草药,且这松针草极为珍稀,所以并不广为人知,许多大夫也极少真正看到。

而这副作用端木青慈想让清香白莲来解决。

易寒浸于浴桶之内,这会水已经凉了下来,可是他的身体却热乎乎的,甚至感觉有些热,这种燥热有些奇怪,易寒只能认为这个解毒的缘故,并没有太过留心。

香素谪奉命前来,却是紫荆女王难消心头之气,思前想后还是觉得非找易寒算账不可。

香素谪进了大厅,便询问宫女,易寒在何处,宫女告之易寒在沐浴。

香素谪闻言,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选择这个时候沐浴呢?本打算等待一番,只是奉了死命令,让她速去速回不得耽搁,只得让宫女领她前往,到了易寒居住的内屋,只见屋门紧闭,香素谪看着领路的宫女一眼,宫女点了点头,表示易寒就是在里面沐浴。

香素谪出声喊道:“易先生。”

易寒听到声音,应道:“是香小姐啊,你怎么来了?”

香素谪道:“女王陛下让我来请易先生。”

易寒应道:“我正在沐浴。”

香素谪道:“女王陛下不得怠慢,请易先生快更衣整待随我前往。”

易寒刚想说自己不方便离开,可是一想到她是女王陛下,她的话就是皇命,自己岂可怠慢,加上早些时候已经得罪她了,这会若再怠慢她,岂不是火上加油,想到这里应道:“好的,你等一下。”说着踏出浴桶,擦干身体,穿上衣衫。

易寒打开门走了出来,香素谪见他沐浴一番之后,红光满面,神采奕奕,笑道:“易先生今日气色真好。”

易寒笑道:“再好的气色见了女王陛下也得立即萎下来。”

香素谪笑道:“先生说笑了,陛下对易先生十分礼遇尊重,却不是那种君臣之别。”说着转身道:“易先生,走吧,女王陛下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易寒点了点头跟随着香素谪离开,走在路上心中却忍不住暗忖:“想不到这么快就找我算账了,我却一定要镇定,不能局促慌张,对!就似与平时面对她一般,不慌不乱。”

走了一小段路之后,易寒却突然感觉不对劲,身下部位却十分的活跃,无声无息的绷直起来,将宽松长袍顶的微微鼓起,该不会是因为刚才受到小师姐的诱惑导致的吧,走在香素谪身后的易寒隐蔽的伸手将那绷直的部位按了下去,一边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平心静气起来,不去想任何有关美色的事情。

只是身下部位却十分的顽强,刚被按下去又弹起绷直,不会吧,看着身下部位如此兴奋活跃,易寒一时有些苦恼,顶着这个去面见女王陛下,这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香素谪看易寒走走停停的,不知道在捣弄些什么,转身问道:“易先生,怎么了?”

易寒立即弯腰,笑道:“没事。”

香素谪道:“那快走吧,莫要让陛下等久了。”

易寒笑道:“好,我们快走吧。”

香素谪转过身去,继续前进领路,易寒骤然瞥到香素谪婀娜多姿的身段,特别是那娇俏的小臀儿在自己面前扭来扭去的,腹下冒出一团火来,身下部位更加的兴奋活跃,却是比刚才更加的离谱,呈昂首之态,就似奇峰要斜插入云霄。

易寒心中暗惊:“我怎么跟吃了烈性春药一般,身体如此敏感激动,按道理说他与香素谪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不应该如此啊,而且香素谪只是跟平时一般走路,并没有做出任何诱惑自己的动作来,怎么这会自己却是如此激动敏感起来。”

就在这时,香素谪道:“易先生,到了。”

易寒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寝宫门口了,易寒居住的院子离女王的寝宫并不远,当初紫荆女王这么安排就是为了方便去请清香白莲。

这会他身下敏感部位坚硬如铁,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却道:“香小姐,要不......我等过一会儿再来见女王陛下吧。”

香素谪惊讶的看着易寒,从来这个道理,女王陛下召见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拒绝,何况这会都到了寝宫门口了,“易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了。”

易寒弯着腰弓着身子,因为只有这样身下那凸起的部位才不会那么的明显,易寒说道:“香小姐,我有些急?”

香素谪有些无奈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看着易寒似乎很痛苦忍不住的模样,却无奈道:“我领着先生前往吧。”说着就要领着易寒前往茅厕。

就在这时,紫荆女王的声音传来:“素谪,人可领来了?”她居然着急到在寝宫的大厅等候。

香素谪应道:“陛下,易先生到了。”

紫荆女王冷冰冰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

易寒顿时低声问道:“香小姐,怎么办?”

香素谪看着易寒着急的模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道:“易先生,你坚持一会吧。”

易寒道:“我坚持不住了。”

紫荆女王见两人在门口磨磨唧唧的却不进来,竟心生怕易寒溜走的念头,冷声道:“素谪,带进来!”

香素谪不敢违抗,只得带着易寒走进寝宫大厅。

易寒这会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紫荆女王坐在大厅正中的一张长软榻之上,脸带面具,姿态雍容华贵,一双动人的眸子冷冷的打量着香素谪身后的身影,阳光从雕花大窗照射进来,映在她的身上,让她华贵的气质似太阳一般明耀摄人,令人不敢直视。

香素谪刚想说话,紫荆女王轻轻挥手:“素谪,你先退下。”

“是,陛下!”香素谪转身离开大厅,在经过易寒身边的时候,两人目光交视,易寒眼神似在说:“香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

香素谪露出抱歉无能为力的眼神。

就算在她的面前也一直露出挺拔昂然身姿的麒麟,此刻却弯着腰躬着身子低着头,似一个卑微的奴才一般,这让紫荆女王心中感觉好奇,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子凤从这里回去后,发生了什么吧。

紫荆女王沉声道:“麒麟将军!”

易寒连忙回神:“易寒见过陛下!”

“你好大的胆子!”紫荆女王突然大喝一声。

易寒猛地被吓了一跳,噤若寒蝉。

紫荆女王冷声道:“怎么不抬头看我。”

易寒应道:“易寒有罪,不敢直视陛下!”

紫荆女王冷笑道:“你也知道你有罪,那你说说你犯了什么罪?”

易寒应道:“易寒对陛下无礼!”

“何止无礼!简直大逆不道!”紫荆女王轻喝道。

易寒心中暗惊,莫非她已经瞧见了,想着低头看着自己身下那害人的东西,无端端的那么有活力干什么,害的我连直起腰板都不能够。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很能为自己辩解的吗?”紫荆女王说着站了起来,娇俏的身姿轻盈的朝易寒走了过来,荡来一股香风。

易寒此刻的身体本来就敏感,在这股香风的撩拨之下,更是不能自抑,暗忖道:“完了!完了!”

紫荆女王走到易寒跟前,停了下来,沉声道:“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只是想看看他的那张脸。

低着头的易寒瞥到紫荆女王华丽裙幅之下穿着一双色彩鲜艳鞋儿的脚儿,恍然她的双脚为何能如此的小巧动人,应道:“易寒有罪,不敢直视陛下!”

紫荆女王露出不悦之色,冷声道:“本宫让你抬起头来!”

易寒只得硬着头皮抬起头来,目光迎着离自己并不远的华贵脸容。

紫荆女王看见他神采奕奕的脸容,却忍不住芳心一荡,为何如此动人,让人情不自禁的要被他吸引过去,她也说不出易寒俊俏在哪里,就是他这张脸散发着无穷的魅力来,本来是想找他算账的,这会看见了人,芳心却有千般不舍。

两人眼神交汇,一个看着痴,一个盯的迷,竟也不说话,就这样对视着,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顿时让气氛变了味,紫荆女王受不了他炙热的目光,心中幽怨道:“怎可如此这般盯视着我,真是大胆!”脸色一红,先垂下螓首来,却那里知道易寒此刻全身充满欲火,若不是他自制能力还算不错,此刻已经不管一切扑上她尊贵动人的身体。

“陛下!”易寒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出声道。

“什么事?”不知不觉紫荆女王的声音变得温柔动听起来。

听着温柔声音的声音,易寒骨头都酥软了,心中暗忖;“真是要命,她本来就风情妩媚,魅力无限,这会我却如何能忍得住。”

紫荆女王见易寒没有应话,抬起头来朝他看去,见他表情怪异似乎在忍着什么,忍不住出声道:“你又不是奴才,却为何在我面前一直弯着要躬着身子,直起身子来,却莫要辱没了你麒麟的英姿。”

易寒却应道:“陛下,我这样子挺好的。”

紫荆女王却怒喝道:“直起腰板来!”她不想看到她心中完美的男人是这个模样。

易寒吞吐道:“陛下......”

紫荆女王冷喝打断道:“要我再说一遍吗?”

易寒被她一喝之下,猛的直起腰板来,似平常一般。

紫荆女王露出微笑道:“这才像话。”说着目光开始欣赏他雄伟挺拔的身姿来,突然瞥到他身下敏感部位隆鼓起来,这凸起程度已经可以判断出内中的雄伟轮廓来。

紫荆女王露出惊骇之色,又羞又怒,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失礼不得体的举止来,这不明白着对她心存不轨念头,“麒麟你......你......”紫荆女王气的说不出话来。

易寒立即弯腰躬身,紫荆女王脱口喝道:“直起腰板来!”话刚出口立即恍悟反悔道:“不!”

“被发现了!”易寒心中已经肯定无疑,这可真是天大的难堪,自己居然在丈母娘的面前涨起了,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的好。

紫荆女王冷声问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想些什么?易寒微微抬头朝紫荆女王看去,她脸带面具,气质神秘而空灵,一身极为修身的华贵裙服温柔的包裹在她美丽动人的身体,华贵秀美中隐隐透着一股妩媚,倾城动人中约约含着一丝妖娆,她的眼神冷冰冰中透着雍容尊贵,却让人产生征服的欲望。

易寒没有回答,紫荆女王已经从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看到了男人赤裸裸的占有欲望,他想要占有自己!

易寒心中无奈,你要问出来干什么?你不问我就不会去联想,这下好了,嘴上应道:“没有想什么?”

紫荆女王冷声责问道:“你说谎!我分明从你眼中看到了......”话却说不出口,冷冷转过身去,责斥道:“无耻!下流!”

易寒除了露出一脸苦笑,还能说些什么呢?他心中有一千个冤屈,可事实摆在眼前又如何抵赖呢。

紫荆女王心中充满怒气和羞愧,思索着如何惩戒易寒,如何让他老实学乖一点,却不是这般的放肆无礼,本该施为宫刑,怎么这样以后子凤却要守活寡了,冷声道:“你对我做出无礼之举,我罚你受三十大棍,你可服气?”这可真是太轻了。

易寒一脸苦涩,却应道:“易寒甘愿受罚!”只能自认倒霉了,还能怎样,谁叫自己那东西不老实,只是受三十大棍而已,没阉了自己算好的了。

是她出口要惩戒易寒,听易寒甘愿受罚,心中又隐隐有些不舍,这可真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要来偿还。

紫荆女王不知为何突然叹息一声。

易寒忙道:“陛下,易寒甘愿受罚。”

紫荆女王轻轻道:“麒麟,有时候我都看不透你,你时而放.荡下流,时而又端庄正直,让人敬佩,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却让本宫捉摸不透。”

易寒道:“陛下,易寒并非有心对陛下无礼,实因......实因......”

紫荆女王转身问道:“实因什么?”她宁愿易寒不是对自己存有龌蹉的念头。

易寒道:“小师姐本来是给我解毒,我沐浴一番之后在未见到陛下之前就发现坚而不垂。”

紫荆女王问道:“你是说在未见到我之前就会这样,难怪你一进来的时候就弯着腰躬着身子。”

易寒点了点头,紫荆女王脸色微微有些好转,原来不是针对自己,不过这样也实在尴尬,让人忍不住心生龌蹉之念。

见易寒低着头一脸老实的模样,紫荆女王忍不住心生怜悯,朗声喊道:“素谪,宣老太医寝宫来见。”

易寒忙道:“陛下,我看不必了,我回去自己解决就好。”

紫荆女王沉声道:“看一看又何妨,是病就得治,再者说了,你这个模样从我这里走出去,别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说着,面具下的脸容竟悄悄的红了起来。

易寒沉默不应,气氛有些怪异,两人都觉得十分尴尬,一会之后,终于熬到老太医前来。

老太医施礼一番之后,紫荆女王出声道:“老太医你带着他到内室看一看有什么毛病。”

老太医看了易寒一眼之后,说道:“请随我来。”

易寒见是个老妇人,才微微释然,朝紫荆女王瞥去,紫荆女王出声道:“进去吧。”

老太医领着易寒走进内室,易寒还习惯性的弯着腰,老太医瞥了易寒的脸容一眼,见他神采奕奕,气色不弱,心中暗忖:“这不像是有病的人。”问道:“先生有什么不适吗?”

易寒这才挺直腰板,盯着自己的腹下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一直坚而不垂。”

老太医微微一笑,“好,请先生褪下裤子,我瞧上一瞧。”

易寒愣道:“褪下裤子?”

老太医温和道:“我不看,怎么知道是什么原因呢?”

易寒见她年纪不小,又表现的十分淡定,这倒也让他十分的坦然,果然医者无忌,便褪下了自己的裤子。

老太医蹲了下来,顿时却也被其雄伟昂首之状给吓到了,宫中风闻有个易先生天赋异禀,肉具伟长,睥睨天下男儿,非世间物,莫非就是眼前之人。

易寒见这老太医一直盯着自己身下部位,却不说话,问道:“老太医,你瞧出些什么来了吗?”

老太医笑道:“病倒是没有瞧出来,倒瞧出先生天赋异禀,非普通男儿。”

易寒闻言苦笑不得,只感觉这老太医似在调侃自己一般,说道:“我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老太医道:“待我仔细查看一番。”终发现易寒肌肤有些泛红,色泽明亮,依她多年的经验,明显就是吃了壮阳药物或者服用了春药,联想到那些传闻,女王陛下的臆症,加上又身处女王陛下的寝宫,心中已经有数,定时女王陛下要宠幸此人,而此人为了想让女王陛下尽兴销魂又服用了壮阳药物,方才如此,淡淡问道:“先生可是服用了壮阳药物?”

易寒应道:“没有!”

老太医狐疑问道:“真的没有?”说着手指伸到易寒后背一处按了下去。

易寒惊奇的发现身下部位有微微垂软下去的迹象,惊喜道:“老太医你的医术真是高超。”

老太医松开了手,只见易寒身下部位顿时又弹昂起来。

老太医有些无可奈何道:“太霸道了!”

突然嗅到易寒身上有股味道,仔细嗅闻一番之后,惊讶呼道:“松针草!”

易寒问道:“什么东西?”

老太医一脸严肃道:“先生就算为了讨好女王陛下,这药却也不能乱服用,要知道这松针草虽有催情壮阳之功效,可是一丁点儿就能让人发情发疯,一夜不倒,现在我都能闻到先生身上的松针草味,可见先生所沾之多,先生恐有性命之危!”老太医却没有骇人听闻,这药原本霸道,加上过量自然超过人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

易寒狐疑道:“没有这么严重吧。”无论如何他也觉得小师姐不会害自己。

老太医突然看见易寒腿上的针迹,惊呼出声道:“先生你居然浸泡让这送针草进入自己的血液之中,这......”顿时惊骇的说不出话来了,却黯然的走了出去,将易寒撇在内室之内。

见老太医走了出来,紫荆女王忙上前关心问道:“怎么样了?”

老太医摇了摇,紫荆女王惊颤道:“怎么回事?”

老太医道:“他过量滥用药物,虽能行床榻之欢十日不倒,十日之后却定暴毙而亡!”

紫荆女王脸色苍白,颤道:“怎么会这样?你不会诊断错误?”

老太医决然道:“我已经嗅到松针草的味道,错不了。”

紫荆女王心中暗忖:“国师为什么要害麒麟。”却对着老太医道:“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老太医道:“原本药效过后,自然会恢复正常,可这松针草已经血液之中,就算日日夜夜纵欲寻欢也难以消退,这就像不停的奔跑,终有力尽气绝的一刻!”

紫荆女王沉声道:“你必须给我想想办法,他不准死!”说着却有些失魂落魄的朝内室走去,脚步从匆疾到轻缓只在一瞬之间。

易寒听到脚步声,以为是老太医返回,转过身,突见是紫荆女王,第一反应就是提起自己的裤子。

紫荆女王盯着易寒的脸容,一想到这是个事实,她就心如刀割,美丽的眸子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易寒见她表情举止怪异,该不会是因为听了那老太医的言语,对自己产生怜悯之心了吧,笑道:“陛下,你别听那老太医胡说。”

紫荆女王喝道:“她为我诊医几十年从未出过差错,怎么可能胡说。”见易寒被自己震的愣住了,声音又立即变得十分温柔:“我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这样了,老太医跟你说了吗?”

易寒笑道:“说什么?”

紫荆女王肃容道:“你别嬉皮笑脸的。”

易寒这才正色道:“老太医说我有性命之危,我却不相信。”

紫荆女王轻声道:“你不信也......”那些残忍的话终究说不出口,看着眼前神采奕奕的英伟男儿,一想到他可能......紫荆女王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悲伤爱怜之情,晶莹的泪水顿时从眼眶涌了出来。

易寒见紫荆女王突然哭了起来,心生怜悯,忙走上前去,按住她的双肩安慰道:“陛下,你放心,我真的没事。”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轻声问道:“易寒,你想要得到我吗?”

易寒表情一讶,却微笑着轻轻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要过亵渎陛下你。”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的眼睛,微笑道:“我相信你!不过我想给你。”

易寒顿时单膝跪了下来,“陛下万万不能因为怜悯我而这么做,更不能自降尊贵,就算易寒真的无药可救,也不能如此!”

紫荆女王原本心中还有些犹豫忌惮,听他此言,更是全部放了下来,“起来!你不该跪着我。”

易寒沉声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易寒向陛下行礼乃情理之中。”

紫荆女王弯腰扶他起来,柔声道:“起来,把我当做一个女人就是。”

紫荆女王目光深情的看着易寒,柔声道:“我心底一直有个秘密不敢告诉任何人,你想知道吗?”

易寒看着她温柔动人的目光,只感觉这个秘密说出来一定是惊天动地的,颤道:“既是陛下心里的秘密,还是不要说得好。”

紫荆女王却像个倔强的小女孩一般,决然道:“我要说出来!”

易寒背过身去,身子轻轻颤抖。

紫荆女王轻轻走到易寒的后面,身子轻轻依偎在他的后背之上,吐气如兰的气息从她的口中荡了出来,拂着易寒的耳颊,“易寒,你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

这话惊天骇俗,她居然说自己是她唯一爱过的男人,这实在难以想象,自己是他的唯一,那程铁风算什么!

“程将军呢?”易寒突然出声。

紫荆女王娇躯一颤,只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耻,不过此刻她已经豁出去了,离开易寒的后背,轻轻道:“自从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与铁风之间只有亲情,却不是真正的情爱,而你才是那个打动我芳心的人。”当她说出这番话只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耻,无地自容的要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可这却是事实!她不容狡辩的事实。

易寒心头骇然,一动不动,不敢置信,只感觉是如此的荒唐又如此离奇。

紫荆女王却易寒冷漠的背对自己,应也不应,苦笑道:“你此刻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放.荡下流的女人。”

易寒突然转身道:“不!陛下不是这样的女人!”这一点易寒可以肯定,她有无上权力,却从来没有放纵自己。

紫荆女王凄然笑道:“不管是与不是,就让我放.荡一次吧,就算你心中对我千般轻蔑辱骂也无妨。”

易寒忙道:“陛下,易寒心中对陛下没有丝毫的轻蔑,只是为了......”

紫荆女王打断道:“那好”。说着轻轻摘下自己的面具。

刹那间,整个内室充斥着明媚光色,她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红似霞光一般,美丽的轮廓似娇柔的花瓣,如神圣的女神在世间第一次展露真容。

易寒并非第一次看见紫荆女王的容貌,可这一次比上一次却要让他更加的震撼,因为她的表情似出嫁的新娘羞赧中带着温柔,女性千万种美姿妙态尽在其中。

突然易寒感觉自己的身体似火烧一般,似体内蕴含着无数烈火要破体而出,身下更是膨胀狰狞到从未有过的程度,他有股强烈的冲动要冲上去抱住她,蹂躏这美丽动人的身体,对!是蹂躏不是爱怜,易寒被自己脑中的这个念头吓坏了,他明白这是欲望不是情爱,他更应该克制住自己。

紫荆女王对着易寒嫣然一笑,轻轻转过身去,怔了半晌之后,咬着嘴唇,手指颤抖的宽褪自己的衣衫,衣衫缓缓的褪下,一对光致嫩滑的玉肩顿时暴露在易寒的眼幕之中。

拔掉玉簪,三千秀发顿时披散顺着她光滑细腻的后颈柔柔顺顺的贴垂在她光洁的脊背之上。

正当紫荆女王要去接肩上的抹胸系带时,易寒骤然伸出手臂按住她落在肩膀上的纤手,艰难出声道:“陛下,请住手!”

紫荆女王娇躯一颤,却微微笑道:“易寒,我已经听出你声音中的渴望,尽管你嘴上说不!”

易寒舔了舔嘴唇,艰难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陛下绝色倾城!”

第五百一十二节 敞开心扉

“这么说,你动心了?”紫荆女王心中透着欢喜出声问道,她的美丽动人毋庸置疑,可再有自信的人在心爱之人面前也会变得不那么自信了。

易寒不可否认道:“是!”说着低头看着她光洁柔滑的双肩,室内的布置更让他感受到旖旎充满韵味,心中忍不住产生想要得到绮罗丝服下的美丽胴体的冲动,将她的身心彻底征服,这是每一个男人面对美丽异性内心该有的野心。

易寒按在紫荆女王肩膀上的手变得有些湿润,是否因为他触碰的是一躯尊贵无上的身体的肌肤?而紫荆女王也感受到易寒掌心传递过来的热力,这股热力从她的肌肤渗透到她的内心,撩拨起她的情.欲来,告诉她这是一双属于男人的手,她已经许久没有与男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了,就算与程铁风,只是似亲人一般的亲昵,却没有这般亲密的举动,她的身体反应和她的内心都在告诉她,她需要一个男人的宽慰,她等了太久太久了,这一刻终于到来,她如何还能拒绝。

紫荆女王想要打破这一刻的僵局,柔声道:“易寒,我命令你,脱掉我的衣衫。”

易寒闻言脱口笑道:“一件都不剩吗?”话刚才口,这才恍悟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放肆的应答,却是他本能的反应,他骨子里的风流情趣让他不由自主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换句话说就是原形毕露,因为紫荆女王的身份让易寒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本性,刚才那一刻他却放松了起来,不过或许此刻说出这样的话是一件好事,否则事情都不会有进展,一个心生伦理的忌惮,一个又畏畏缩缩的,若没有一个人主动调情,接下来的事情如何进行的下去。

紫荆女王闻言,脸红如霞,一脸羞涩,咬着嘴唇颤颤道:“是的,一件不剩。”

啊!易寒闻言,只感觉一股欲火直冲脑门,理智被欲望所代替,身体情不自禁的朝紫荆女王身后贴了上去。

这对男女身体同时一震,紫荆女王丰满的隆臀刚好靠贴着易寒男性最为敏感的地方,个中刺激敏感可想而知。

易寒的身下部位本来就一直坚挺着,这硬邦邦的部位抵在紫荆女王敏感的臀儿处,立即让其感受其火热与坚硬,只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柔软,他是那么的雄伟,一下子就被他给征服了。

紫荆女王身体酥软,差点就要站立不稳,只感觉就要自己无力的像堆软泥一般瘫软落地,讽刺的是易寒身下的火热在支撑着她的身体,让她不舍得这样离开。

紫荆女王呼吸已经急促了,偏偏这个时候对着她动人的小耳朵吹了一口气,笑道:“陛下,你感受到了吗?”

这一番刺激撩拨,让紫荆女王娇躯更软,身体情不自禁的后靠在他的身上,嗔怪道:“想不到你竟是如此之坏。”似在撒娇又似在自献妩媚。

易寒一愣,心中暗忖:“我又说错了什么话了吗?竟将她风情妩媚的一面给撩拨起来。”

紫荆女王心中对他有情,何况她本患有臆症,感受到这般动人滋味,如何把持的主,永远不要忘记一点,她是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更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的心理防线被攻溃了,代表着她的身体也失守了。

紫荆女王身下神秘部位变得又湿又暖,一方面她期待易寒对她进行更深层次的侵犯,一方面她又因为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而羞愧廉耻。

“为何还不为我宽衣?”紫荆女王忍不住喘息道,只感觉他只是这样撩拨自己却不行动是那么的讨厌又可恶,不知不觉用了一贯命令的语气。

易寒问道:“这是命令吗?”

“是,这是命令,若你不遵从,我就砍了你的头。”她身为女王,地位尊贵无比,却似个柔弱的女子一般受尽他的欺凌戏弄,她必须靠着自己的身份找回一丝主动,或者说她贵为女王该有的威严不容忤逆。

易寒有些迷情了,此刻紫荆女王衣衫单薄之极,上半身只有一件抹胸未褪,再褪下她的衣衫等若于让她在自己面前呈现裸体,那还忍住,手指移动在她香肩的抹胸系带上,手指刚触,紫荆女王身子便敏感的抖了起来,情不自禁的娇哼一声,她清楚此刻这唯一的一件遮羞的抹胸一旦褪下,她就赤裸自己的上身,相当于无私的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美丽动人的身体,在她心中这代表了,易寒已经成为了她的男人,只有她的男人才值得让她这么做。

易寒并没有立即解下紫荆女王的抹胸系带,他是个有情趣的男人,不是那种粗鲁只懂征欲的男人,就算情迷,这也是她骨子里的习惯,他的手指轻轻滑动过紫荆女王如雪玉一般的光滑细腻的香肩,指尖隔着抹胸滑动过她的后背,抚过她柔腻弹性的侧臀,一直往下......

但易寒微微蹲下身子时,身子承受刺激正颤栗着的紫荆女王,感觉易寒的坚硬火热离开了她,脱口喊道:“不准!”话刚出口却“啊!”娇呼一声,易寒的手已经撩起她的裙幅钻入她的裙子中正往上攀爬。

紫荆女王心头被他撩的一上一下的,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敢戏弄我!”

易寒嘴唇靠近紫荆女王耳边,含住她的粉红的小耳,笑道:“何来戏弄之说,我只是按着陛下的命令做。”

紫荆女王表情疑惑,自己可没下令让他这么做啊,突感觉耳朵处痒痒麻麻的,娇嗔道:“你的嘴不要靠的这么近,我有些难受。”说着忽然又惊叫一声,却是易寒隔着裙子扯下她的亵裤,只听易寒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我帮人脱衣服习惯先脱亵裤,免得一会湿漉漉的羞红了美人的脸。”

这话听到紫荆女王耳中只感觉下流无比,同时又充满刺激,心头已经被刺激的怦怦直跳,嘴上却故作威严镇定道:“你终于原形毕露了,你果然下流!”

易寒一愣,我下流吗?却笑着应道:“男儿本色嘛,否则又怎么能让女人动情,享受到男女间的快乐刺激。”

紫荆女王道:“我问你,昨夜你是不是与子凤来我寝宫行不堪入耳之事?”

易寒这会变得胆大包天,戏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紫荆女王娇哼道:“倘若真实,其罪当斩!”

易寒无声无息的将紫荆女王的裤儿褪到膝盖处,手掌抚上她温暖清腻的大腿,触手处结实丰满,更情不自禁的抚摸起来,紫荆女王顿时呼吸急促,耳颊发红滚热,娇喘起来,只听易寒在耳边低声道:“何必扯的那么远,此刻我亵渎陛下你的身体,论罪至少也得砍一百次头。”

紫荆女王娇喘连连,回头白了易寒一眼道:“我不止要砍你的头,还要扒了你的皮。”

易寒故作惊讶道:“这么残暴?”手上却停了下来。

紫荆女王已经情浓,螓首朝易寒胸膛贴去,身子不依的扭动道:“你还要玩弄我的身体到什么时候?是否真的想让我露出放.荡不堪的模样,主动向你求欢,方肯作罢。”

紫荆女王素来威严而冰冷,不假于色,此刻却如此温顺的在他怀中揉贴扭动,小女子姿态动人无比,心中怜爱无比,那还忍的住,紧紧将她搂住怀中,紫荆女王并没有丝毫的反对反抗,动人的身体反而往易寒温暖的怀抱中钻,恨不得紧紧与他融合在一起,将紫荆女王抱在怀中的这一刻,易寒只感觉自己一瞬间征服了全世界,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伟大。

易寒一边搂着紫荆女王,一边笑道:“我还真期待陛下你风骚放荡的模样。”无论男女,一旦被情欲冲昏了理智,什么下流都话都说得出口,越是下流越是刺激火辣。

紫荆女王幽幽道:“你在取笑我放.荡下贱吗?”

易寒闻言暗忖:“该不会伤了她的自尊心吧,她身为陛下,岂是随便就能被人伤到自尊的,可她的言语却让人感觉的确如此。”想着忙托起她的下颚,只见眼下的这张发红的脸容是那么的充满女人味的妩媚。

紫荆女王只是看了易寒的眼神一眼,便羞愧的垂下美丽的眸子,忽的“嗯”的一声满脸火红,嘴唇却被他封上,一时变得意乱情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迷糊间香唇被易寒啜着,熟练地逗弄她的香舌,他的动作越是下流放肆,紫荆女王越是感觉他充满男子气概,只有这样的男儿才能将自己征服,她并非处子,可是此刻在易寒高超的挑逗下却生涩像个不懂男女之欢的少女。

紫荆女王美眸如丝,小嘴发出使人心摇魄荡的呻.吟,任易寒非礼轻薄,半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在刚刚易寒拥抱住她那一刻,她的身心已经解放,把自己当做是她的女人,自己是他的女人,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就算不顾自己的同意,粗暴的占有蹂躏自己,紫荆女王也觉得那么合理。

她身为女王,身份尊贵,只有别人归属于她,就算程铁风在她心中也一直是属于她的概念,可这一刻她却把自己当做男人的附属品,她是属于易寒的私有物品,只有他能沾染自己,别人不容触碰,对于女人来说,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男人,难道这就是真正的情爱,他无需言表,自己主动臣服。

唇分,紫荆女王心颤魂销,这滋味的如此的醉人,让人感觉尝试一番就算死也无憾,身子软软的依贴在易寒的身上,表白道:“易寒,我爱你,我的身心都属于你。”

易寒邪恶道:“程铁风呢?”男人在征服一个女人总是忍不住想要与她以前的男人作比较。

紫荆女王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言语,“我的心从来没有属于他过,自始至终只属于你一个人。”

这或许是老天对程铁风做出最大的惩罚!

易寒一愣,表情一脸不敢置信,或许紫荆女王已经情浓不顾一切了,可他分明看到了她眼神中的真情流露。

紫荆女王看到易寒的表情,眼眶泛红道:“我知道这很可耻,可这是事实!以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的身份根本不必像任何人解释,可是她非但解释,还自降尊贵。

易寒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说出那句话来。

“我相信你!”

“直到遇到了你!”

两人同时说了出来,对视一眼,忍不住均莞尔一笑。

易寒擦拭她泛红的眼眶,温柔道:“有何可哭的,你是尊贵的女王陛下,不该在我这个臣子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紫荆女王道:“可我也是个女人。”

易寒正色道:“是,你是个女人,你还是个美丽的让天底下的男人都动心的女人。”

紫荆女王道:“我不要天底下的男人的动心,我只希望你能动心。”

易寒“啊!”的一声,“陛下,我早就对你动心了,在白水岩抱住你那一刻,尽管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子凤,我却依然为你的美丽而着迷!”

紫荆女王回忆起往事,有些羞愧,脸色一红道:“你骗人,当时你根本没有看到我的容貌。”

易寒立即应道:“我抱住你那一刻,我感受到陛下你性感动人的身体,难道这样还不够吗?我当时在想如此美丽动人的少女该不会是下凡迷路的仙女吧。”

紫荆女王心中无比的甜蜜,却转过身,嗔斥道:“无耻!”说着说着,两人竟像情人一般调情起来。

易寒哈哈大笑道:“是无耻,否则陛下也不会想要不惜一切取我的人头。”

紫荆女王幽幽道:“是否从那一刻就注定了我们的这一段孽缘?”

易寒安慰道:“凡事有原有果,我想我们会遇见是注定的。”

紫荆女王竟点了点头道:“我身为女王,有无上权力,却不懂的人间真正情爱,遇到你就是要让我感受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情,让我不白来人间一趟,易寒,我不后悔,就算因此背负万千骂名。”

易寒忍不住吐出那句经典的古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紫荆女王忍不住心中一荡,只感觉这句话就是自己的真实写照,为了一段情可以不顾一切,就算生死也不能阻止前进的脚步。”出声道:“真实凄美动人的一句话。”

易寒道:“是啊,如此凄美,世间不知道有多想男女想要相许相陪,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够,但就是算生死也不能阻隔。”

紫荆女王心儿怦怦直跳,心中不停的念叨着:“就算生死也不能阻隔......”突然间鼓起了无比的勇气,转过身来直视易寒。

易寒看到了她目光中的坚定,竟让自己忍不住暗暗心生敬佩。

紫荆女王轻轻道:“易寒,世间还有比生死最为尊傲的东西,那就是不求回报的付出,我不再抗拒我心中爱着你的事实了。”

易寒受宠若惊,单膝跪了下来,“陛下。”

紫荆女王未等他跪下,便伸手将易寒扶了起来,“我从来只跪天跪地,今日我要敬我心中夫君一跪。”说着竟反过来对着易寒下跪。

易寒惊骇无比,忙要扶她起来,“陛下万万不可,你乃万金之躯!”

紫荆女王盈盈起身,微笑道:“我已如此卑微,你心中可否不将我当做女王。”

易寒愣道:“可你是女王陛下啊。”

紫荆女王忍不住嫣然笑道:“真是个榆木疙瘩!站在你面前的是一个女人。”说着低头瞥了他身下一直凸起的部位,轻声问道:“你一直忍着不难受吗?”撩拨意味浓烈。

易寒苦笑道:“不敢冒犯陛下。”

紫荆女王转过身去,露出威严尊贵的背影,冷声道:“你已经冒犯了!”易寒一惊,怎么变得如此之快,却突然发现紫荆女王又轻轻的回过头来,朝易寒露出动人的微笑,紧抿的嘴唇勾勒出动人心魄的美态,“既然已经是死罪!你何不放手一番。”

易寒受她诱惑撩拨,猛地就要像老虎一般扑上去,紫荆女王脚下灵巧一动,轻轻躲了过去,易寒早就忘记了她身怀武艺。

紫荆女王笑道:“无礼!我已经褪下外衫,你还衣冠整齐,岂不有失平等。”

易寒也没有多想,应道:“好。”说开始褪下自己的衣衫。

刚刚褪下上衣,想知道紫荆女王有没有在看着自己,抬头目光探去,顿时却痴了,动也不动,只见紫荆女王正弯腰一手撩起裙幅,一手褪下那已经到了膝盖的裤儿,绣着花纹的裤儿缓缓的顺着她洁白纤细的小腿滑落在地,只见她并着小腿原地小踏步,让那裤儿完全离开她的身体,因为弯腰前俯,让她包裹在抹胸内的酥.胸大部分溢了出来,那处粉白之地娇俏玲珑又腻如绸缎腻如绸缎,仿佛都要滴出水来,让人忍不住有伸手去触,感受个中动人滋味的冲动。

紫荆女王自顾着脱衣,完全没有注意到易寒在打量着她,动作显得十分自然,没有半点扭捏,反而更显摇曳生姿,风情万种。

紫荆女王直起腰肢来,内中空空的裙幅随着一荡,泛着一池裙水,白洁的小腿随着一遮,点点春光似遮似掩,十分撩人心扉。

此刻她依然专注于宽衣解带,素臂轻摆,那件贴在她身上的华贵抹胸缓缓顺着她的胴.体滑落在地,脖子细长而光滑,如蓝田白玉一般璀璨夺魂,鬼斧刀削的双肩下高傲的挺立着两对饱满的山峰,生命蓬勃之中透着极致的圆润和美感,似少女一般圆圆微微峰翘而扬,抖颤之间有些少女害羞一般的芳情,山峰的顶端顶立着两枚的小小花蕊,十分粉艳,她的身材十分纤细匀称,小腹平坦,蛮腰盈盈可握,巧而富有弹性,易寒目光继续朝下,可惜是那还未褪下的裙子。

易寒终于亲眼目睹这躯任何人都要膜拜朝圣以示尊敬的身体的真正面目,此刻它是赤裸的,不再有任何衣缕,那么的坦诚,那么的美丽,倘若以前向她跪拜是碍于她的身份,此刻向她跪拜就是发自内心对美丽的崇拜仰慕,易寒的呼吸已经粗重,被压抑住的浴火又膨胀爆发起来,她的身体为何还能如此的娇致动人,让人如此震撼。

紫荆女王刚要褪下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忽听到易寒粗重的呼吸声,抬头望去,见易寒痴痴的盯着自己的身体看,顿时心生羞愧难堪,素臂忙遮住自己丰满弹跳的双峰,脸色红的都快要滴出血来,见他只是刚刚褪了上衣,咬着嘴唇出声责怪道:“你怎么才刚刚脱了上衣?”

紫荆女王半裸的身体已经足够让易寒目瞪口呆,见她露出怯然凄羞的表情来,更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无穷诱惑力,冲动的控制不住踏前一步,“陛下!”

紫荆女王心中羞愧,吓得后退一步,她还不习惯与易寒如此坦露相对,脚下突然踩到长裙裙摆,失足摔了个后仰地,荡开的华贵裙子便似突然盛开的花儿,朝上的一双修长而无半丝瑕疵的晶莹白嫩长腿,便似盛开花儿的花蕊,拔艳而吐。

易寒心中关心,刚踏前一步,却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只见那一双洁白长腿分开朝天,目光顺着她的双腿往里钻,只见玉腿交汇,一片绵绵草儿柔顺之地,草中隐见壑峦,藏着那通往密境的深处的通幽小径,让人忍不住想要拨草寻真窟。

紫荆女王双腿一合,坐了起来,裙幅一拉,遮过膝盖,朝易寒幽怨道:“你怎么也不来扶我。”突见易寒双眼发红,充满禽兽一般的欲火,心中一慌,一手按在自己的裙摆,一手遮住动人的双峰,“你先不要冲动。”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已经打算与他欢爱,可一想到马上又发生,却又感觉自己并未做好充分准备。

易寒粗重的呼吸着,站在原地,理智与欲望厮杀着,待紫荆女王盈盈站了起来,他才勉强控制住自己,就算要发生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变成的一个野兽,只知道泄欲,一切都要发生的更有情趣一些,而不是赤裸裸的交.合。

易寒忽见紫荆女王将褪下的衣服有序的放在椅子之上,从此点可见她出声帝王之家,极有修养,养成了爱好整洁的习惯,突然拿在手中的外衣,朝紫荆女王身后一扔。

果不其然,紫荆女王眉头一皱,“真是个粗鄙野汉!”转身弯腰去捡易寒扔落地上的衣衫,随着弯腰,她缓缓上移的裙摆,就似拉开一场春色大戏的帘幕,微微曲着修长白皙的双腿,白雪丰润的两片臀肌,这个弯腰的动作让她的臀儿朝上拱起,藏在芳草之中的那原本合拢的粉色莲瓣似两片花瓣绽放开来,如此的神秘,如此的巧夺天工,就好似那本该就是它生长开发的地方,紫荆女王还不知道上来易寒的当,她也完全没有料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露骨的暴露了自己最神秘的部位!

易寒盯着草花齐生的神秘芳地,只感觉连灵魂深处的欲望都要被激发起来,冲上前去抱住她的腰肢,蹭了上去。

紫荆女王顿时娇吟了一声,脸容血般通红和表情娇媚到了极点,雪白玉齿紧咬嘴唇道:“你这个粗鲁的野汉子。”

第五百一十三节 达情

易寒不是个粗鲁的夜汉子,要知道他血液中沾了松针草,随着药效的慢慢发作,欲火渐浓,能忍到这个时候已经很难得了,更何况他还做了这么一件富有情趣的事情,诱骗紫荆女王弯腰翘.臀来。

易寒喘着粗气道:“陛下,我有些忍不住了。”说着身下凸起的部位情不自禁的蹭着紫荆女王玉腿交汇处的神秘圣地。

紫荆女王原本想挣脱开他的紧抱,站起来啊,被易寒蹭了几下,双腿立即软了起来,纤腰弯的都快要这样断成两截。

紫荆女王手足无措,芳心乱成一片,喊道:“你先松手再说。”

易寒似个顽皮的小孩子一般应道:“我就不松手。”

紫荆女王哄道:“我们到床榻去好吗?莫要这个样子。”她虽心中打定主意将自己的身子奉献给易寒,但终究有些矜持,无法接受如此下流的姿势,这个姿势只感觉就好像在大街之下被人拉下裤子撩起裙子从身后将她占有玷污一般。

以前紫荆女王是想都不会想到,有人敢这么对待她,要知道男人见了她只有下跪的份,就连目光也不敢多瞥一眼,何敢如此放肆,可这会打算霸占她身子的这个男人,斥又斥不得,罚又罚不得,却吃定了她。

易寒笑道:“这个姿势不是蛮好的吗?为何要到床榻上去?”说着隔着裤子磨蹭她那个羞耻的部位。

紫荆女王被他磨蹭的是娇躯发颤,咿咿唔唔作喘,不忘喊道:“你再这般霸道,我就不给你了。”说的真的尽力直起腰肢来,让拱翘起来的臀儿收放端直。

易寒见她闪躲,主动踏前一步,挺起腰板来,再次逼近。

弯着腰,螓首朝下的紫荆女王,突然看见易寒的脚,灵机一动,脚下狠狠的朝他脚背上踩了下去。

易寒骤然吃痛,松手后背一步,情不自禁的蹦跳起来,缓解脚背上火辣辣的疼痛。

紫荆女王直起腰肢来,深深都吐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湿润已经涎流到膝盖部位,她本来患有臆症,身体十分敏感,经易寒这般火辣挑逗,身体如何还是压抑的住,早已经湿的不成样子了,朝易寒看去,威严道:“你这狡猾的人,竟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来骗我。”说的自然是易寒刚才诱骗她弯腰翘臀,让她背后破绽大开的举动。

易寒忍住脚下火辣的疼痛,心中暗忖:“这女王陛下还真算的上是贞烈,这种程度的亲密,她还能控制的住。”抬头朝她望去,只见她一头秀发秀发松乱,胸前遮着刚才褪下来的素黄抹胸,脸色泛红,一股娇慵不胜的姿态,更让她透着成熟妩媚的风情来。

易寒嘿笑道:“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却怎么说我骗你了。”说着又朝她靠近。

紫荆女王似嗔非嗔地蹙起那对修长入鬓的黛眉来,身体自然后退,却朝自己的凤榻中奔跑过去,心中暗忖:“就算要被他蹂躏到不知死活,也要死在床榻之上。”

易寒自然是追了上去,嘴上喊道:“陛下,莫要逃跑,刚才不是说的好好吗?怎么又反悔了。”

紫荆女王霞烧耳颊,只感觉自己从来这般狼狈过,竟被一个半裸的男子追的落荒而逃,却不回头的朝自己的凤榻奔跑,咬着嘴唇应道:“是啊,现在我反悔了,你马上滚!否则我喊侍卫进来将你立即斩杀!”

易寒在胭脂粉中不知道打滚了多久,哪里会不知道紫荆女王因为羞愧而大发娇嗔,若真的信了她的话,跪了下来大喊:“女王陛下饶命!”那他可就不是易寒,而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想起刚才与她贴体接触那销魂蚀骨的动人感觉,心中更是期待连连。

紫荆女王钻到床榻去,放下秀帐,却认为这轻轻伸手就可以撩起的秀帐是铜墙铁壁能够阻挡住易寒吗?女人在慌张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来。

易寒走进内卧,靠近那散发着紫荆女王体香的凤榻,紫荆女王出声喊道:“没听到我的话吗?还不快滚!”

易寒心中暗笑:“这脸皮真薄,明明自己感受到她身下已经湿润不能自抑,却还如此嘴硬,女人啊都一样不似男人一般坦白。”

易寒笑道:“陛下,我此刻若是走了,谁又来为陛下止痒呢?”

痒字听到她的耳中十分敏感,她此刻身体确实又痒又酥,心头立即涌出被人窥探到心底秘密的难堪羞愧,掀起秀帐一角,一只鞋儿就朝易寒脸上扔了过来,冷斥道:“滚!你这下流之人。”

易寒将她华贵中带着小巧动人的鞋儿捉在手中,深深的嗅了一口,笑道:“这鞋儿还留给陛下你的体香呢?”

紫荆女王喝道:“看簪!”

易寒心中一惊,知道厉害,忙在原地翻滚一圈,落地之时,又一只鞋儿飞来,正中他的脸颊。

易寒痛哼一声,紫荆女王忍不住扑哧咯咯笑了起来,娇声道:“真蠢!”只感觉似回到远久岁月前与童年玩伴一起玩耍那般有趣。

忽听秀帐之外没有声音,亦没有靠近的脚步声传来,心中一讶,莫非真的被我打跑了,心中忍不住幽怨道:“真是胆小,让你走就真走啊!”掀开秀帐,美眸一瞧,只见前方空空如也,却那里还有易寒的踪影,心中一慌忙下床来,想要追出去,刚走没几步,一个身体从上边落下,由后探手往前,把她搂个结实,两手紧箍在她动人的蛮腰处。

紫荆女王丰满的胴体抖颤起来,“啊!”一声张开了檀口,酥胸剧烈起伏着,喘息道:“坏人!噢!不可以这样。”易寒从身后用脸庞磨蹭着她嫩滑的脸蛋,眼光肆无忌惮地顺着她香肩上顺着她刚刚披上的外袍子窥视她襟口内无限迷人的胜景,温柔体贴地吻着她的玉颊道:“陛下,你就顺从我吧。”

紫荆女王的后背充满感受到易寒强壮的身体和充满男性阳刚的魅力,身前又承受他狂野和不守任何规则的侵犯,嘴上想拒绝,心中却要甘愿臣服。

易寒却她不应,托起她娇俏的下颚,硬生生将她动人的小嘴移动到自己的面前,重重的吻了下来。

“嘤咛”一声,紫荆女王那尊贵的檀唇再次被易寒侵犯。

她与易寒之间的情感是复杂而矛盾的,从恨到爱是那么的奇妙,直到刚刚听到他命不久矣,心生怜爱,心中压抑许久的真情流露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现在被易寒深情一吻,却也抑制不住心中有如滔天激浪的爱意。

易寒的吻将紫荆女王的身体融化成一滩柔水,双手探入她的袍内肆无忌惮的对她不容亵渎的动人身体进行侵犯,挑起了她深藏多年的爱火热焰,教她羞赧难堪。

就在这时,哒!哒!哒!匆急的脚步声传来。

两人均吓了一跳,忙分了开来,易寒心头的欲火也被浇了冷水,暂时平息下来,忙拢上她双峰尽露的胸襟。

听脚步声朝这里走来,紫荆女王冷喝道:“是谁?”

香素谪的声音传来:“陛下,国师求见。”

易寒心中一喜,小师姐来了,就想走出去,易寒忙将他拉住下来,低声道:“你要害我无脸见面吗?”说着朗声道:“你跟国师说我现在不便见她,一会之后我会亲自前往她的住处。”

香素谪脸露难色道:“陛下,国师好像有紧急之色。”

紫荆女王威严喝道:“出去,没我的吩咐,不准任何人再进来,包括你。”

香素谪闻声,心中惶恐,匆匆退下。

待脚步声走远,紫荆女王幽怨的看着易寒,嗔道:“你刚才就这么出去,想要害我无地自容吗?”

易寒脸露歉意道:“我听小师姐来了,就没想太多。”

紫荆女王心中涌出醋意,“就算国师来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易寒道:“不是,我想找小师姐问清楚是怎么回事。”说着低头瞥向自己一直坚挺不垂软的部位。

紫荆女王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瞥去,只是一眼,心头就突突直跳,忍不住去想此庞然大物进入自己的体内是怎样的滋味,心中哎呀一声,我怎么如此放.荡,竟幻想这些事情,螓首垂下,将目光移开。

易寒道:“陛下,或许知道知道怎么办,不如......”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紫荆女王打断道:“不行!现在你不准离开我!”口气霸道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易寒现在是她的男人,她如何肯拱手让给国师,再者说了,全身都几乎被他摸遍了,倘若就这么结束岂不是心不甘情不愿,反正自己都跨越这条界限,就让自己与他尽情欢爱一次,今日也算无憾了。

紫荆女王说着,拉着易寒往床榻走,柔声道:“随我上来。”却顺便变得似一个温柔贴心的娇妻一般。

易寒傻愣愣的就被她牵到床上去了,呆呆的坐在紫荆女王宽阔而又柔软的凤榻上,惹的紫荆女王忍不住笑道:“你这个人啊,时而呆,时而机灵,时而好色下流,时而正经呆板,我都看不透你了,偏偏你每一面都让我是如此的喜欢。”

易寒忙遮掩道:“我是没见过这般华丽而宽大的床榻。”

她身为女王,自然也有识人观色的本事,只感觉他似个小孩子,而自己像是他的姐姐,对他宠爱无比,轻声道:“我这床榻从来没有男人踏足,便只有你一个。”说着指尖轻轻的在他的鼻子戳了一下,姿态如少女一般娇媚无比。

易寒见她从刚才小兔一般的慌张恢复了以往的从容淡定掌控一切,心中暗忖:“你骗谁啊,至少程铁风上来过。”

紫荆女王见易寒露出不相信的表情,恼怒道:“你竟不相信!”

易寒忙似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我相信!”

紫荆女王这才露出微笑,对着易寒说道:“你且坐好。”

易寒调皮道:“我躺着可以吗?”

紫荆女王微笑道:“随你。”

易寒躺了下来,只感觉身下的垫子是如此的柔软似躺在云端一般舒坦,情不自禁的将手脚舒展开来,“我这一辈子从来没睡过如此舒服的床榻。”

紫荆女王温柔道:“你若是喜欢,往后每天晚上你可以在......”说到一半突然闭嘴,一双美丽的眸子躲躲闪闪的羞涩,神情娇媚欲滴,这话说出口来,岂不是主动邀易寒成为她的床榻宾客。

易寒也没有多想,脱口应道:“好啊!”

紫荆女王却道:“不好!”

易寒这才恍悟,他有今日奇缘已是难求,岂敢再有奢求。

紫荆女王道:“你躺好,不要乱动。”说着目光一垂,移动到他的腰际,纤细的手伸出去要解易寒的腰带,嘴上轻轻道:“我这一辈子都被人侍候着,今日却注定要当一回奴才。”说着轻轻褪下易寒的裤子。

裤子褪下,一庞然大物从裤子中弹了出来,一柱擎天,虎虎生威突入自己的眼幕,美丽的眸子露出了情迷意乱之色,这一刻她竟不是害羞,而是想起早些日子宫中的那些传闻,此物果真睥睨天下男儿。

如此变化,其实却是松针草渗透进易寒体内的缘故,易寒并未有如此天赋。

“怎么了?”易寒见她褪了一半突然停下,问了出来。

紫荆女王忙将目光移动到别处,心头突突跳的飞快,耳根又红了起来,手上忙为易寒褪下裤子。

易寒见她有些羞愧,忍不住笑道:“陛下,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该不是还没见过吧。”

紫荆女王嗔恼道:“谁说我没见过,再大的我都见过。”却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

易寒笑道:“是吗?最大的有多大?”说着往自己身下部位瞥去,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大,却被自己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绷起坐直起来,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那个部位。

紫荆女王见状好奇道:“怎么了?不是这样子的吗?”

易寒目瞪口呆,哪里说得出话来,只感觉自己突然间变成了异形一般。

紫荆女王见他呆住了的模样,忍不住嗔道:“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易寒这才缓过来,轻轻说道:“怎么变成这么大了。”

紫荆女王红着脸,低声道:“不是就该这般粗野吗?”

易寒脱口应道:“以前没这么大。”

紫荆女王轻声道:“那现在为何会.......”

易寒道:“我也不知道。”

紫荆女王宽慰道:“大也没有什么不好,别人还巴不得更大一点呢?”她虽不好这口,但男女间的那点事情还是懂得的,男人在这方面越威猛,越是能讨得女人的欢心,心中忍不住暗忖:“这可真是女人难求的如意郎君。”

易寒这才恍悟,怎么自己与女王陛下发展的如此迅速,竟可以洒脱的谈论起男人的命.根子来,这大的异常反而让易寒心中忐忑起来,手上轻轻的拉去被紫荆女王褪到膝盖处的裤子。

紫荆女王捉住他的手,说道:“我帮你脱裤子,你倒好却要穿上。”

易寒示弱道:“不太合适!”

紫荆女王见他示弱,却鼓起勇气道:“我都已经瞧见了,现在你还怕什么,不就是你们男人双腿间的一块肉吗?莫非神秘珍贵的连瞧一眼都不得。”这番话却有些魄力,有点女王霸道的模样了。

易寒一愣,刚才还羞答答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如此泼辣洒脱,轻声道:“陛下,你......”

紫荆女王挺起胸膛道:“我怎么啦?你不让我看,我非要看,而且还要看的清清楚楚,仔仔细细。”似个小女孩一般耍起娇蛮来。

说着紫荆女王就真的俯下身来,脸容缓缓的朝易寒那异物靠近,随着靠近,上面的青筋狰狞变得越发清晰明条,脸上表情也变得惊叹起来,动人的小嘴因为惊叹而微微张开。

易寒看见她那红润腻滑的香唇就在敏感的顶端,小腹一热,情不自禁的朝上一挺,硬生生的扎入紫荆女王的口中去。

异物入口,紫荆女王的嘴巴顿时涨的圆鼓鼓的,脸色涨的又红又紫,心中一狠,真想贝齿一合,将其咬断,之所以有此念头,却是因为她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侮辱。

终还是保持清醒理智,没有咬下去,否则易寒可就完了。

檀口的温暖湿润让易寒情不自禁的想要更深入,紫荆女王感受到了他的继续深入侵犯,双手按住他挺起的腰板,小嘴将异物吐了出来,逃离了他的侵犯,拉起垂下的秀帐朝外吐了口口水之后,娇俏动人的小脸气的又青又白,怒瞪着易寒,“你好大的本事,竟敢这么对待我。”

易寒一脸无辜道:“你的嘴巴凑的这么近,我以为陛下想吃!”

紫荆女王气着反驳道:“鬼才想吃这玩意,我只不过想挨近些看清楚!”因为气愤,她的言语不知不觉中也变得低俗粗鄙了,这就像人在愤怒的时候骂出粗话来一样。

易寒笑道:“可你刚才真的吞下去了。”

紫荆女王怒道:“我......我......是你自己扎进来的,我真后悔没一口咬断!”说着不小心瞥到那青筋狰狞,腹中一阵翻滚,有种要作呕的冲动,又吐了一口口水,只感觉十分肮脏晦气。

这个举动让易寒感觉紫荆女王竟是如此的纯情,只有纯情的女子才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若是荡.妇,却早就贪婪地狂吻猛啜起来了,忙哄道:“陛下,不要生气,是罪臣的错。”从刚才她的举动,心中也差不多捉摸透紫荆女王的性格来,她养尊处优惯了,最容不得别人与她唱反戏,就似刚才自己不想让她看,她非要看,而且要近距离的看,对付此不老美姬,有一法可行——欲擒故纵激将法。

紫荆女王见他认错,依然不肯作罢,心中难以释怀,怎么可以将那东西塞进她的口中,她的嘴巴是吃饭和言语的,又不是为了服侍男人双腿中间的那块肉而生的,冷声道:“认错也没用!我要砍了你的头,不!我要切了你胯下这淫.秽肮脏之物!”

易寒佯装大惊,提起裤子就要逃窜,这个举动倒是被紫荆女王给愣呆住了,见易寒马上就要下床,却立即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朝后一扯,把他生生给拉了回来,扑了上去,双手制住易寒双臂,居高临下俯视着易寒,脱口道:“你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这话听在易寒耳中却只感觉紫荆女王泼辣的想要强行霸占他一样,宽松的袍子平直垂下来,从易寒这个角度上刚才可以看见襟口出敞开暴露出来的春光,双峰毕现,加上她压在自己的身上,又生欲望,佯装双手慌乱推开,实却搂住她的腰肢,将她的臀儿往下一压。

两人身体同时一震,抵住了!

彼此的敏感部位紧贴着,只是没有进入罢了。

易寒演起戏来,别过脸去,“陛下,不要这样。”

若是易寒色眯眯的盯着她,紫荆女王倒不好意思,易寒这番示弱,反倒是让紫荆女王心生温柔爱怜,没有羞耻之情,温柔的俯贴在他的身上,深情道:“易寒,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吧......”

易寒心头一荡,再无犹豫,扶枪对准,刺杀上去!

紫荆女王脑门一撼,几乎没有意识,脑海中只有三个字:“太大了!”

易寒也感受到了吃力,缓缓而入,忽察紫荆女王小脸已经煞白,双眸瞪圆,贝齿死死咬着嘴唇,痛苦的忍受着。

易寒心生爱怜,柔声道:“陛下,要不,我出来吧。”

紫荆女王却咬紧牙根道:“不,我不会半途而废,就算是死也要与你欢爱一场。”说着臀儿竟主动下沉,随着深入,只感觉身体似乎要被撑裂开来,幽地久未有人耕耘,突来庞然大物,自然生涩不甚通畅,尽管早已湿成一片汪洋。

终齐根吞没,易寒并没有动,而是在内中酝酿一番,许些时候,紫荆女王终于适应过来,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因为刚才忍受撑裂之痛,眼角隐隐有些晶莹,凄然的对着易寒道:“你真是要拿走我的命,那我就给你,让我死在你的怀抱中吧!”说到最后竟是如此的浓情。

易寒心头一荡,感受到被人深爱着的温暖幸福,却不敢粗暴,轻轻慢慢而动,此为男女情爱而欢,绝非泄欲而已。

随着易寒的轻动,紫荆女王感受身下撑裂之感渐消,酥麻泰体的爽快感慢慢从身下传遍全身,喉中情不自禁的哼出嗳嗳唔唔的字眼来,欲达而体泰极,情至而魂消忘,身体忘我的变得放荡起来,竟不知不觉的配合着易寒的节奏,抖扭起来,思想也变得下流而淫.荡,以前想到不敢想的字眼啊,事情啊,一下子全涌到脑海中来,只感觉下流的字典一下子丰富了她的脑子。

与身下这条奋勇征战将她蹂躏的巨龙相比,程铁风简直就是条小蛇,易寒的影子在心中不停的变得高大威猛,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她就是个无耻下流的女人,她豁出去了,她就是要不顾一切的将自己奉献给他,世间任何的事情都不能阻挡她这么做。

低头看着依然理智的怜惜她的易寒,喘息问道:“易寒,我放荡下流吗?甚至我冲动的想要瞧看我们交.合的部位。”

易寒心头一荡,“陛下,你很放.荡下流。”易寒觉得此刻说出这句话是对她的赞美,只有在床榻上满足了男人幻想的女人才算的是一个真正的女人,她做到了。

紫荆女王露出妩笑,捉住他一只手按在自己饱满的胸襟上,“易寒,我妩媚风骚吗?”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此刻却将这两个字定义在自己的身上。

易寒道:“陛下,你风骚入骨!”

紫荆女王动情道:“啊!那你想不想日日夜夜与我交缠欢爱?”欲满情浓,便是再贞洁的女子怕也难以抵御自然的法则,雌性动物原本就是应该在雄性动物身下忘我发狂,上天赋予爱欢,便是为了看到这一幕。

易寒受她撩拨刺激,骤然发疯,身下动作加快加剧,紫荆女王皱着眉,龇着嘴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猛烈的冲击,喉中的呻.吟声已经变得声声响亮而悦耳,花枝乱颤似被狂风扫过的残花那般不堪摇曳,紫荆女王整个人美得魂飞九天,整个人好像在云端飘浮,虚虚渺渺,如坠仙境,不知自己......

“易寒,我要死在你的怀中!”紫荆女王大声喊了出来,一双玉腿紧绷起来,美妙酥.胸一阵急剧起伏,双手抱着易寒的脸颊,整个人如烂泥巴一般的瘫软在易寒的胸前。

“嗯,我要死了。”紫荆女王嘴上喘息的不停的吐出这句话,声音从清脆到柔缓,直到余韵全无,只剩下“嗯嗯嗯”的呼吸声。

易寒一愣,我还没真正开始了,怎么看紫荆女王这个模样似已经到了巅峰,忙起身将她身子翻了过来,刚分开她的双腿,紫荆女王似溺水的人儿捉住一根救命稻草,艰难的抬起手,轻喘道:“让我歇歇,让我歇歇再弄。”

易寒看着身下人儿,雪玉的粉躯,沾满汗水而变得晶莹的肌肤,动人的胸襟粉蕾、光滑优美的柳腰圆臀,与这身娇肉贵的尊贵人儿的缘分就到这里结束了吗?

可他怎么办啊,他可是被撩的上下不得了。

紫荆女王眯着眼看着易寒还神勇威武的模样,扶着她双腿的手还没有放下,恳求道:“易寒,本宫受不了你了,等我缓过气来,让十个美貌的宫女的来服侍你,你就算想要一百个,我也给你安排。”

易寒闻言,从来没有此刻一般的成就感,看来有其弊定有其利。

易寒克制住欲望,笑道:“好,就让陛下你歇歇。”说着体贴的为她披上被子,遮掩她动人的春光,“莫要着凉了。”

紫荆女王闭上眼睛,轻声道:“我困了,困得半句话都不想说。”

易寒一脸无奈,心中苦笑不得,看着身下依然威武的部位,轻轻的抚上她被汗水浸湿的温柔鬓发,轻声道:“就你这样,一个你也不够我折腾。”

回应她的却是紫荆女王沉稳甜美的呼吸声。

(不知道会不会有点过分了,不过却为了表现出女人的另一面的情骨。)

第五百一十四节 为君解毒

这才大白天的,该不就窝在凤榻上陪她入睡吧,能睡下且好,问题是他此刻半点睡意也没有,身下部位还一直坚挺昂凸着,看着入睡的人儿已经累得不成模样了,又不忍心将她弄起来折腾,想了想,易寒还是轻轻的下了凤榻,这准是小师姐搞出来的,还是必须找小师姐来解决这个问题,忽又听见紫荆女王甜美的呼吸声,忍不住朝她望去,想到她刚开始都担心的哭了起来,心中温暖,露出笑容对着紫荆女王轻轻道:“陛下,你是真的爱上我吗?若真的如此,请受易寒一礼。”说着对着睡着的紫荆女王施了一礼。

易寒穿上衣衫,将她的衣衫叠好收起轻轻的放在床榻上,这才走了出去。

端木青慈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站在寝宫门口等候,心里算着时间,有些着急,她可是知道松针草的厉害,可这松针草偏偏又是六道轮回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品,不能用其它药物代替,心想着,易寒若是兽性大发把女王陛下给玷污了,这可惹了天大的祸,当初只是侮辱了女王陛下,女王陛下就要取他性命,若真的玷污了女王陛下的身子,这还了得,却是了不得!她宁愿易寒玷污的是自己的身子,至少自己不会想要杀了他。

偏偏她又不能闯进去,只能在门口心急的等待,一身本事却使不出来,女王陛下到底在谈什么,为何这么久还没有出来。

端木青慈道:“香侍中,你再进去问问吧。”

香素谪露出为难之色,应道:“国师,不是我不愿意帮你问话,只是女王陛下有令,让我不得再进入打扰。”

就在这时,端木青慈看见易寒走了出来,露出惊喜之色,终于出来了!

易寒依然弯着腰躬着身子,掩饰自己身下那个凸起的部位,见了端木青慈,似看到救星一般,忙走了上去。

香素谪问道:“易先生,陛下呢?”

易寒应道:“女王陛下有些累了,在休息。”

香素谪一愣,大白天睡觉,该不会发生点什么,试探性的问道:“易先生,那我该不该进去呢?”却是询问起易寒的意见来。

易寒想了想道:“还是不要进去打扰的好。”

端木青慈道:“小师弟,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刚刚走出寝宫,易寒就着急问道:“小师姐,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

端木青慈打断道:”你不必说的太过明白,我心里清楚,只是没有想到你能够一直忍下来,可真的让小师姐对你敬佩不已。”

易寒道:“原来真的和你有关啊,那小师姐你为何要对我下药呢?莫非......”

端木青慈道:“你不要多想,六道轮回的解药中有一味药叫松真草,这松真草乃是烈性春药,本是以毒攻毒,只是春药的药性还残留在你的体内,所以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说着看了易寒一眼,笑道:“还好没有发疯,看来你的道行又长进了。”

易寒应道:“原来如此,我说呢,好端端的为何身体会变成这样,可有解救之法?”

端木青慈笑道:“你忘了我早些时候跟你说的那些话,我问你想不想得到傲阳,这傲阳就是解你身上淫毒的人选,她修道多年,体质非寻常女子可比。”说着忍不住轻轻责备道:“我不是让你好好呆在桶内呢,你却怎么跑到女王陛下的寝宫来。”

易寒苦笑道:“小师姐,若不是女王陛下召见,我能这样堂皇走进寝宫内吗?”

端木青慈道:“还好,你忍住了,没有惹出大祸来。”

易寒苦笑道:“对不起,师姐,没忍住!”

端木青慈心头一惊,讶道:“你说什么!”

易寒低声道:“没忍住!”

端木青慈骇然道:“你把女王陛下给玷污了?”

易寒应道:“这不算玷污了她吧。”

端木青慈紧张道:“到底怎么回事?”这可关系到易寒的性命安危,这一下就算是她也保不住易寒的性命了。

易寒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事情很奇怪就是了。”

端木青慈忍不住呼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你可否霸占了她的身子了?”

易寒点了点头,端木青慈闻言,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这还了得,就算易寒逃到天涯海角,女王陛下也必然追杀不会放过啊,就算他回到大东国也逃不了,女王陛下必会举兵!

易寒见了小师姐的表情,忙道:“小师姐,你不必太过担心!”

端木青慈道:“我怎么能不担心,你死定了!都怪我一时没看好你,惹出如此大祸来。”却责怪起自己来了。

易寒本不想把与紫荆女王的事情说的太清楚,毕竟这关系到紫荆女王的尊严,这会却不得不说,轻声道:“小师姐,陛下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端木青慈应道:“你休要骗我宽心,我认识她几十年,岂会不了解她的性格,你玷污了她的身子,她绝不会饶了你,除非她爱上了你。”

易寒道:“那就只能除非了。”

端木青慈道:“小师弟,你什么意思?”

易寒此刻也不敢相信,为何一直对他怨念很深的紫荆女王会爱上他,他此刻也觉得迷茫那么不真实。

端木青慈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出声道:“先不说了,回去找师姐商量。”在紫荆国,易寒惹出一般的祸来,她可以帮他摆平,可这祸实在太大了,连她也无能为力,其罪与弑君是同等的。

走进大厅,清香白莲早就在厅内静坐,听到声音睁开眼睛,问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端木青慈收敛起平时笑嘻嘻的模样,一脸严肃正经道:“师姐,小师弟惹祸了。”

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祸,那一定就是大祸了,清香白莲对端木青慈也有几分了解,立即感受到必定发生了不小的事情,问道:“惹出什么祸来?”

端木青慈道:“我们回房内说话吧,这是太过敏感。”

三人返回房内,清香白莲心中关心易寒,立即出声问道:“到底惹了什么祸?”

端木青慈这才道:“小师弟没忍住玷污了女王陛下的身子。”

清香白莲闻言,脸容一肃却沉默不语,似在思索什么对策,端木青慈也静静不语。

易寒见两位师姐的表情严肃,出声道:“你们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事的。”

两女依然不应,一脸严肃,易寒忍不住道:“你们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返回寝宫再玷污她一次。”

端木青慈忙捂住易寒的嘴巴,低声道:“你想找死啊,你可知道她是女王陛下,整个紫荆国唯她所指,连我都要听命于她,却不是普通女子。”

清香白莲突然瞥向易寒坚挺凸起的腹下,轻声问道:“这淫毒怎么办?”

端木青慈道:“师姐,早些时候我们说好的,这毒由你来解,我先来拖延一番,再想办法帮助你们离开紫荆国。”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易寒忙追上去喊道:“小师姐,你听我说。”

端木青慈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

清香白莲道:“师弟,先回来吧,把毒解了再说。”

易寒愣道:“解毒?”

“解毒!”清香白莲轻轻重复道。

易寒笑道:“我倒是忘记有师姐你这位医术高超的人在,就算中了什么毒都不怕。”

清香白莲淡淡一笑,“先把衣服给脱了吧。”

易寒应道:“好!”爽快的把刚穿上不久的上衣给脱掉,赤裸上身,走了过去,笑道:“师姐可以开始了,我准备好了。”

清香白莲眸子平静,心灵通透,淡道:“把裤子也给脱了。”

易寒虎躯一震,忍不住朝她看了过去,只见她闲闲坐着,一身白衣衬的乌黑秀发闪着亮光,表情淡雅美艳,飘逸如仙,仰起令人神醉心迷,秀美无比,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的绝世娇容淡淡的看着易寒。

易寒莞尔一笑,是自己想多了,师姐都这样,我岂可表现的扭捏,坦荡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衫,赤裸全身站立在清香白莲的面前。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看着易寒美眸是如此的动人,轻声道:“还不上过来。”

易寒“哦”的一声,走到清香白莲的身边,问道:“师姐,从哪里开始。”

清香白莲微笑道:“这方面你应该比我擅长才是。”

易寒笑道:“天底下又有谁的医术比得上师姐你,师姐你莫要取笑我了。”

清香白莲淡笑道:“我指的不是医术。”

易寒问道:“那师姐指的是什么?”

清香白莲应道:“男女之欢。”

易寒虎躯剧震,心中忍不住激动,真的要发生了吗?师姐所说的解毒就是与我交欢吗?他想到不敢想,想不到一日之内竟发生了两件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轻轻问道:“师姐,你是认真的吗?莫要一会又让我白欢喜一场。”

清香白莲忍不住嗔道:“你啊!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易寒激动道:“若是真的,那我可就比神仙......”

清香白莲纤指轻轻堵住了他的嘴唇,“话就不要多说,开始吧。”

易寒移动到她的身后,轻轻的捉住她的柔荑,心神俱醉地贴着她的耳边嗅着她身体动人的幽香。

清香白莲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动人的魅力,感受到了这人世间动人的男女情爱,身体主动微微后仰,半边身体挨入易寒的怀中,感受着与他身体紧贴的动人滋味,美眸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异采。

易寒在清香白莲的耳边轻声道:“师姐,你的耳朵似乎有些红有些烫了,这动人的小耳是如此的可爱。”

清香白莲露出女性妩媚的动人情态,嗔道:“油嘴滑舌。”

易寒深深道:“师姐,你一说话,身上的味儿就更香了。”

清香白莲轻轻笑道:“你打算一直这样说下去吗?”

易寒笑道:“不加以甜言蜜语,怎能将师姐你迷到身痒心酥。”说着抚着她香软白皙的手儿,侧过头近距离看着她,看着脸颊微微泛红的清香白莲,问道:“师姐你是否已经被说的有了感觉呢?”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感觉不到吗?”

她的脸容虽然微微泛红,却依然闪着圣洁的光辉,教人难起邪念来。

清香白莲目光温柔看着易寒,浅笑道:“怎么这般看着我,又不是没看过。”

易寒深深道:“师姐,你真像一个仙女,就算你脸红的时候也是,这就是我心中一直对师姐你心存邪念,却从不敢亵渎你的原因。”

清香白莲浅浅笑道:“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便是了,莫要想太多。”

易寒道:“那首先必须让你从仙子一般的神姿变成一个妩媚动人的女人。”说着手上用力覆上挺.翘弹性的臀儿,清香白莲娇躯一颤,臀儿肌肤处有些酥麻,脸儿变得有些红,却是露出娇羞腼腆的表情来,却是继续了那一日没有结束的亲密。

见她表情有了变化,易寒心中狂喜,说道:“就是这样。”看着她轮廓分明,充满灵气仙姿的脸容,低下头去,吻上她充满曼妙弧线的檀唇,触感暖芯如花,娇嫩酥滑的动人滋味荡入心头,泛起一番涟漪。

清香白莲一直抿着嘴唇,易寒并没有下流的将舌头深入她的檀口之中,而是用自己丰润饱满男性魅力的嘴唇含着她嘴唇,将她的两片唇儿当做一块块清香酥滑的糕点慢慢品尝。

仙子果然是仙子,如此亲密之下,只是瑶鼻微微哼出芳香气息来,并没有在情爱的攻势下露出不堪的模样来。

一会之后,易寒心满意足的离开那动人的方寸之地,此刻清香白莲已经红晕满颊,腼腆之态有增无减,连耳根都红透了,见易寒痴痴的盯着她看,嗔道:“你想看我笑话吗?”

易寒哈哈大笑:“这可是我一直的心愿,我心中曾想过似师姐这样的仙女露出风骚动人的一面该是怎么一番美妙的情景。”说着眼神印入清香白莲的眼眸中去,继续说道:“可现在看起来,师姐只是有些腼腆,却没有发骚。”说刚出口却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可以用发骚这样的字眼用在师姐你的身上。”

清香白莲温柔道:“没有关系,我是凡女,就算动情不堪也是正常的,倒是师弟你能够撩起我多年修心的一池心海,却是非同一般。”说着温柔的抚着她的脸庞,“这一巴掌却是打的有些狠了,你对自己真狠心,连我都不舍得这么打你。”

易寒忙道:“师姐,你忘记了,你以前是如何欺凌我的,可真的差点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清香白莲微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再者说了,你以前的那些行为,我没杀了你,算你好运了。”

易寒盯着清香白莲,“师姐,你是说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一样了吗?不仅仅是师姐弟的关系。”脑子里立即联想起与她交欢,身体纠缠的模样来。

清香白莲嗔道:“不准用这种目光盯着我。”说着轻轻别过脸去。

易寒道:“师姐,我不能不看。”

在温泉的时候,清香白莲已经入俗了,这种男女情感在心中经过多日的酝酿,已经变得醇香了,只等这一刻到来,共享那种难以言喻的超然滋味,她的道行之高,让她只有心动才会欲动,似以前易寒无论与她如何亲密,她的身体都不会有半点反应,可是现在心中有情,便是一句情话便能够将她撩拨的脸红耳赤。

易寒道:“师姐,我不知道怎么说爱你了。”易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直白肉麻的言语来,一般他的甜言蜜语都经文雅修饰,从背后温柔的搂住她的腰肢,手上抚上她神圣的酥.胸,轻抚起来。

清香白莲身体顿时有了感觉,忍不住嗔道:“你这浑子,怎么这般粗鲁。”只感觉自己的胸脯都快要被他给揉扁了。

易寒一边非礼她的胸脯,一边看着清香白莲的表情模样,只感觉此刻的师姐姣美诱人,娇艳媚惑至让人神魂颠倒的境界,心中联想着她平时凛然不可冒犯神圣仙姿,刺激的他心头欲望更盛。

随着他的爱抚,只见清香白莲檀唇微微张开喘出芳香气息来,端庄的身体竟轻扭起来,易寒心中想清晰的看到这种变化,一个仙女在他手中变得了妩媚动人的女子,他的双手变得更加的灵巧,将自己的真本事全使出来了,一双眼睛盯着身下被自己双手撩拨的情态尽露的美丽人儿。

清香白莲一便克制着身体做出不堪的举止来,一便暗忖道:“这便是人世间男女的情爱滋味吗?”

易寒突然停手,清香白莲喘着几口香气,易寒问道:“师姐,这滋味怎么样?”

清香白莲应道:“比师姐最厉害的毒药还要厉害,我都认为师弟你在我身上下了毒药了。”

易寒笑道:“就算是毒药,也是情毒,只是没有想到师姐你也会中了此毒。”

清香白莲道:“是的,我是中了毒了。”

易寒道:“此毒可真正无药可救。”

清香白莲看着易寒,温柔道:“师弟,你就是我的解药。”

易寒心头一漾,看着他一身粗布白袍,风姿却是如此的优雅健美,却忍不住想知道她隐藏在衣衫底下的身体也是如此的动人,突然扯开她的袍子,立即看见那件都快要被她胸脯撑裂薄如蝉翼的连体小衣,就是连贴身衣物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清香白莲看着他盯着自己的胸脯看,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刚习惯性的想要出声阻止,突然却又改变主意了,本来就打算这么做了,却为何还要阻止。

(这一段不会写的详细。)

第五百一十四节 仙躯

易寒扯下清香白莲的连体小衣,露出那白洁纯柔的部位,她的胸襟蕴涵着生命气息和宽广的胸怀,是如此的端庄圣洁,让人为之惊叹而不会去想到淫.荡的事情,特别是她那挂着微微笑容典雅淡然的脸容。

易寒的目光变的似初生的婴儿一般,目光露出了原始的欲望,嘴巴缓缓的朝她宽广的胸怀移动过来,清香白莲露出微笑,目光温柔的看着易寒,就似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毫无保留的奉献自己,品质是如此的崇高。

易寒张开嘴巴,含住清香白莲白峰顶端的嫣红,似乎孩子一般的吮啜起来。

清香白莲伸手按着易寒的头,让他贴入自己的胸怀,神态温柔,心灵一片恬静,嘴上轻轻道:“情、欲为天性所赋,欲为淫,情为快,只求肉欲快感而已,纯为皮肤滥淫之人,你心中有欲,郁抑不快,乃平常事,只是女子二字,极雅致、极清净,莫要让这浊口秽体给玷污了,记下了吗?”清香白莲在告诉易寒,肉欲只是一时之快,欢乐过后就是一片空虚,只有情怀爱恋才是恒久让人内心充盈满足的。

易寒双眼发红,耳中听着清香白莲的天外清音传来,微微恢复些清醒的神采,嘴上说道:“我心中爱极师姐,有情有爱。”

清香白莲露出温柔动人的笑容,双手将易寒搂抱在怀中,将自己的温暖爱护馈赠于她。

易寒嘴上咬的用力,清香白莲眉头一骤,忍不住微微哼了一声出来,可表情却变得更加的温柔动人了,就好像那怜悯世间万物,慈悲为怀的观音大士,目光低垂,凝视着身下似孩子一般本能吮啜的易寒,爱怜到了极点,男人与女人之间有一道隔膜,叫情羞,可女人与孩子之间没有这层隔膜,她们在孩子面前不会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就算暴露自己的身体,也不会有那种羞耻难堪之心。

此刻清香白莲就似如此,她爱护易寒到了极致,将易寒看做自己的孩子一般,无论易寒在她身上索求什么,她都不会有丝毫的抗拒。

她一直温柔的凝视着,直到易寒满足的离开她的嫣红。

易寒看到温柔恬静,美丽典雅到了极致的清香白莲,心中顿时自觉形秽之感,只感觉自己的灵魂与身体是那么的肮脏,根本不配与如此清静的仙子亲近,心中欲火顿时变硬生生压了下去。

清香白莲露出微笑,柔声道:“我刚才说过了,欲为淫,情为快,你有情不吐,岂能快畅。”说着缓缓站了起来,妙曼袅娜的身姿亭亭玉立,透着温润如水。

一对纤手轻轻抚摸着易寒的发红的脸颊,情深似海道:“师弟,今日我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女之欢。”

易寒轻轻喊了句师姐,只感觉似置身天宫楼阁,与之相望乃是一绰约仙子,整个人顿时痴了。

清香白莲微微笑道:“随我来吧。”说着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床榻走去,那件粗布白衣从她身上落在地上,身上只剩下一件薄如蝉翼的连体小衣,身形纤美修长,腰肢挺直,盈盈巧步,风姿优雅至无懈可击的地步,丰满弹润的臀儿弧线优美,随着腰肢摆动,起伏微妙,凹凸自然,姿态婀娜多姿,却毫无弱不禁风之态,她的动作柔和,轻快而富有韵律,充满典雅风范的节奏感,薄薄的连体小衣紧贴肌肤,紧紧裹着那仙子般那富有青春活力的身体,白皙修长的藕臂抬举细腻流畅,犹如是水中荡起的涟漪一样优美,将女性肢体动作的韵味展现得淋漓尽致,优美的女性线条和优雅迷人的举止让她显得是如此的风姿秀逸。

清香白莲此刻展示了女子这两个字极致的美丽,让人身心震撼,为之膜拜,是的,尽管他心中欲火焚烧,可是对于清香白莲却没有半点沾染亵渎之念。

“师姐。”易寒喊了一声,跪了下来抱住她洁白纤细的双腿,“你就是那谪落人间的仙子。”

清香白莲缓缓回头,脸露微笑,俯视着易寒,柔声道:“你若欣赏,便该心存尊重。”

易寒问道:“师姐,我该怎么做?”

清香白莲轻轻道:“为情而爱,而非发泄欲望。”说着牵他起来,拉着他往秀榻走去,被清香白莲纤手牵着,易寒只感觉自己就好似被一个仙子热情的牵着前往那神秘的仙境。

秀帐垂下,两人在床榻上盘腿对视,便只是对视着,易寒已经感受到心满意足,这一刻他只是想凝视着如仙子一般美丽的师姐,却没有想着其他的事情。

清香白莲伸出温润的手掌轻柔的抚摸易寒的胸膛,指尖滑过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疤,指尖渗透出来的温暖似乎要抚慰易寒身上的这些伤痛,将万般柔情蜜意渗入他的心头,仅仅如此,易寒的灵魂已经快乐的快要死去。

看见易寒韩柏那朗如晨星的眼睛正炯炯地紧盯着她看,清香白莲芳心最隐密深秘之处,也泛起了无尽的爱的涟漪,嗔道:“该你了,呆子。”说着缓缓垂下抚摸易寒的纤手。

易寒突然捉住清香白莲的纤手,柔声道:“师姐,我不敢亵渎你。”

清香白莲看着他捉住自己的手,她原本想让易寒情尽而欲消,否则就算交欢三天三夜也难以消除易寒身体的欲火,只是这样却让易寒对她产生的尊仰之心。

清香白莲微微俯身,娇红的嘴唇点落在易寒的嘴唇之上,她再次主动诱导着易寒,易寒这个房中高手第一次变得是如此生涩,却需要别人的诱导他。

一吻之下,易寒情不自禁的搂住她的腰肢,让保持有一段距离的清香白莲娇躯依偎贴在自己的怀中,嘴唇与舌头撩挑着清香白莲最原始的欲火,在情挑之下,清香白莲娇体发热,意畅神舒,被封住的嘴唇发出了嗯嗯唔唔的声响来,一切的技巧都出自与易寒的本能,因为彼此情爱交融,这技巧却起到了火烧浇油的效果。

清香白莲感受到易寒身下男性的强烈反应,那巨龙就似要冲破一切障碍来征服她一样,用其阳刚威猛来鞭挞蹂躏她身为女子天性柔软的一面。

刚不可催,柔却能克刚,两者相生相克,清香白莲知道自己不能在这场交欢中成为被征服的俘虏,她不能沦陷,她需要保持一丝清醒诱导易寒做到情尽而欲消,否则就算自己强悍的身体也无法承受他的不停索求,此刻易寒就像一只凶残的野兽,她是一个至善的智者。

易寒身下的巨龙不停的往清香白莲神圣的芳地戳去,这是欲望的本能,身体想要得到满足解放。

在这种刺激下,清香白莲的身体本能的变得火烧般灼热,包裹着神秘芳地的连体小衣也被水儿浸湿,映出几缕娇娇草儿的轮廓来,身体控制不住的渴望得到他的呵护爱怜,清香白莲知道这因为是自己心里爱他太深了,所以难以保持灵台一点清明,倘若连理智都迷失在情欲中,那两人都会陷入一个恶性循环。

清香白莲双手捧起易寒的脸庞,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柔声道:“看着我的眼睛,你心中是想爱怜我,并非想要占有我的身体。”

看着清香白莲不含半丝俗念凡尘的清澈目光,虽欲火焚身,可是心灵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空灵通透,他要爱怜师姐,并非是占有她的身子,伸手温柔的抚摸淡雅高贵、秀艳无伦师姐的一头秀发,深情道:“师姐,你真美!”此刻她美丽的丰姿都已经镌刻在自己的心灵上,永不磨灭。

清香白莲微笑道:“你可否能忍住!”

易寒点了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师姐的意思,这场欢爱他要是像个彬彬有礼的君子一般,而不是似个野兽一般的粗暴的发泄自己的欲望。

清香白莲伸手梳理被易寒捣弄的有些凌乱的秀发,深情的凝视着易寒,柔软若蛇的纤手缠上他的脖子,两片湿润的红唇印在易寒的嘴上。

易寒感受到她的香唇灼热无比,吻的是十分的温柔,她在向易寒诠释什么是爱的表达,而不是似他一般贪婪的勾着女子的舌头,渴望看到对方不堪忍受的情态。

易寒心灵享受这纯净的爱恋,身体又感受到热辣如火的爱吻。

深爱如火,惹火烧身,便是这纯纯的爱恋便也足以泯灭清香白莲灵台的一点清明,她深陷易寒的嘴唇而无法自拔,只感觉自己一世的道行都在这一刻白费了,灵台失守,不能自制地喘息和呻吟起来,娇躯控制不住的向易寒贴近扭动着,那种春心摇荡,妩媚风骚的万种风情,谁能不心醉魂销。

易寒原本还能保持清醒,被清香白莲酥.胸贴体,磨的魂摇魄荡,一时被浴火冲昏的理智,双手在清香白莲动人的娇躯上下其手,没一会儿,清香白莲娇躯乏力,连个普通女子都不如,身子瘫软下去,幸好被易寒紧紧搂住,才不致与倒下。

易寒将清香白莲整个人推到,狂野在压在她的身上,手上用力的扯着她还穿在身上的连衣小衣,欲要将清香白莲扒的赤条条。

此刻清香白莲就像是一个待宰的羔羊,身子软成水了,无力抵御易寒的粗暴。

易寒趴了下去,嘴上用力地吻吮逗弄着清香白莲双峰上那娇娇欲滴的嫣红,快感潮水般的涌入清香白莲的体内,弄得她娇躯水蛇般的扭动翻缠,纤长的双脚竟放荡的主动缠上易寒的腰板,娇躯剧烈地颤抖着,急促地喘气呼吸,发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呻.吟声。

易寒抬头看了一眼清香白莲情动风骚的动人情态,露出邪恶的笑容,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欲火,已经变成了一个被欲望所控制的野兽,讪笑道:“师姐,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说着手指抚上清香白莲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双腿交汇之处。

“这是......”清香白莲却羞的无地自容,想要找个洞钻进去,她素来道骨风仙,此刻却被人摸着自己的敏感要害,询问她是什么地方,美眸风情无限的狠狠瞥了易寒一眼,嗔道:“你这个无赖!”

易寒讪笑道:“师姐,你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是个无赖吗?”说着手指又揉了几下。

“浑......子。”清香白莲小嘴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来,娇躯剧烈颤抖着伴随着动人的呻.吟声。

易寒邪恶道:“师姐,我一直想看到你被我欺凌时的可爱模样,就像这一个,我用两根手指就能对付你,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告诉我,你的身体是否已经快乐的销魂欲死,这种快乐便是男女之欢,师姐你活了一辈子还没有真正体验过吧。”

这番话将清香白莲的尊严击溃的半点不剩,陷入无尽的羞耻深渊,心中的羞耻感越强烈,她的身体就越是敏感,就这样要沦陷无法自拔吗?

易寒看着师姐往日端庄高雅的脸容此刻变得如此不堪,心中越兴奋越邪恶,如清香白莲所说一般,人在被欲望控制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想要发泄欲望的禽兽。

易寒手指揉着那绵柔的幽壑,挤压出千万种轮廓来,看着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被浸湿,这种满足感与兴奋感攀上到了高峰,能怎样坏,他就怎样坏。

看着那已经延流在大腿处的水儿,那点点晶莹看在易寒眼中就似琼浆雨露似的,这是属于师姐的仙露,它是那么的独特,世间唯一,千年难求。

易寒低下头,顺着她的大腿将那渗透出来的琼浆雨露刮入自己的口中,鼻子抵在清香白莲双腿交汇之处,嗅着仙气灵息,似乎想要探索这神秘仙地的点点滴滴的秘密。

清香白莲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身体沦陷在他的魔爪之中,因为她知道这番交欢,结果却是徒劳无功,反而会让易寒变得更加的疯狂,可身下感受到他温柔之中带著些许的粗野亲吻,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沦陷,而且羞耻这两个字眼第一次烙印一般的印在她的心中,这便是女子的天性,在情挑之下,身体是如此的不堪......

突然,清香白莲控制不住的高声呻.吟一声,娇躯绷紧起来,连体小衣下平坦的小腹一阵急剧绵动,双腿夹住易寒的脖子,将他的脸容深深贴紧,身体极致的醉美,只感觉灵魂似出窍一般,灵魂和身体分离。

易寒被清香白莲双腿夹的脖子疼痛,连呼吸都不能够,过了一会才感觉死死夹住自己的双手微微松软下去,忙抬起头来,沾上点点晶莹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清香白莲表情一脸心醉神驰,浑然忘我,便是仙女也过不了肉欲这一关,全身香汗淋漓,被汗水浸透了的连体小衣,稠密的贴在她的娇躯之上,好像另外一层肌肤,透着遮遮掩掩的朦胧神秘感,比任何的催情药物都要让男人心头欲火狂飙!

她美眸半垂,充满迷茫,湿润红艳的小嘴微微喘着气息,疲惫的似与高手交锋一般。

易寒看着她微微喘息的迷人小嘴,此刻那还管的了她是自己心中的仙子,身下跨上前去,将身下威武的巨龙扬在她的脸上,邪恶笑道:“师姐,现在该你来回报我了。”心中渴望得到圣洁师姐的口舌侍奉。

攀上巅峰之后,清香白莲的身心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刚才自己败在这个浑子手中了,她是如此的不堪,因为她心中太爱他了,爱的她无法自拔,以至于一败涂地,微微张开眼睛,看着易寒柔声道:“易寒,不要让欲望控制你,看着我的眼睛。”

易寒痴痴的看着清香白莲,看着她眼眸中透出来的无限温柔爱意,我怎么能这样对待师姐,她的身子极雅致、极清净,我却如何能如此玩弄她的身体,心头涌出炽烈情火,柔声道:“师姐,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对待你,我不该想要看到你如此不堪的模样。”

清香白莲澄明如镜的秀眸透着柔情蜜意,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师弟,不要说了,你只是个凡人,我这么要求你有些过分,就连我也过不了这一关,可倘若不以情抚欲,那就是无穷无尽。”

“让我来!”清香白莲将易寒轻轻推倒,刚刚她成了一个完全受肉欲操纵的淫.娃荡.妇,此刻她要做回自己。

清香白莲俯身在易寒的身上,温柔充满爱意的目光却一直与易寒对视着,没有分离,看着清香白莲的眼神的易寒眼眸也露出了温柔的爱意,心中只想到她是自己最亲密的爱人,再无其他。

清香白莲主动分开自己的双腿,那个地儿还一阵火辣辣没有缓过劲来,此刻却要进行更加激烈的接触,那条巨龙缓缓的进入她的体内,连易寒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她的体内,就好似拥抱住师姐一般,没有太多余的感受。

清香白莲俯身下去,易寒情不自禁的搂住她的腰肢,搂得她胸腹交贴,嘴儿对着嘴儿,脸对着脸,目光对着目光,自然的做出男女交欢的姿态来。

清香白莲身下缓缓而动诱导着易寒身下似爱抚她的灵魂一般起伏抽动,两人的目光一直交视着,达情胜于欲,便是清香白莲此刻想要得到的。

他们的交合不是肉体的交欢,却是灵魂爱恋的缠绵,巫山在何处?让人梦萦魂牵......

但易寒将生命气息的精华送入清香白莲的体内时,连他也不知道,这是身体快乐到极点本能的反应,可他的灵魂一直与清香白莲在他神秘的空间交缠着,他感受到她的灵魂,似熟知了她内心深处一切的秘密。

清香白莲一脸圣洁的表情,露出动人的微笑,易寒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赤裸的仙躯,心神俱醉,原来交欢也可以是这样的,不受肉体欲望控制,而是灵魂交融。

我虽然占有了师姐的身子,可她依然是世间最美丽圣洁的仙子,就似无论对她做出任何事情都无法玷污她的高洁,她极雅致!极清净!

摩挲着他的脸颊

女儿两个字,极尊贵、极清净

第五百一十六节 雨后

易寒身体依然与清香白莲融为一体,可心境空幽,只感觉灵魂似和肉身分离,独立开来,不再受那凡躯肉欲所约束,就好像他当初被封了淫念一样,灵魂是端正的,他肉身的行为举止也是端正的,这种玄妙的感觉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就好似这一刻他得道成仙了,灵魂永远都不必受肉身的那些情.欲所羁绊,情是人心,欲乃本能,这一刻他分辨的是如此的清楚。

他双臂化身为翅,在广阔的绿野上自由翱翔,低下是丛林浓绿湿润,这是梦吗?倘若是梦,为何他的灵魂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看着广阔的天地,心中涌起一股要探索天边尽头的冲动,全力朝上飞升,下边的树林越来越小,双臂扇着空气,高高地悬在空中,身子突然触及绵柔之物,却是白云,清风如纱缕缕拂身而来,让他全身感觉飘飘然。

易寒一直朝上飞升,他感觉此刻的速度返回大东国只需一瞬之间,可是他不知道飞了多久才到达一处密密麻麻的无边无际之地,白云变了颜色,成了缥缈丹霞散发宝光,弥覆九天,景象极为壮观,震撼人心,易寒心中一惊,我似乎在许久前做过同样的梦......

易寒朝前飞行,穿透宝光,眼前豁然一片新天地,周身充满瑞气,远近紫雾渺渺,一条万丈长的锦玉台阶映入眼前,这......这一幕似乎是那么的熟悉。

易寒正入神的看着周围环境,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把笑声,“哈哈哈,真人我等了十来天,终又遇到一个奇缘之人来到此地。”说着对着愣头愣脑一脸惊讶的易寒问道:“小子,你可知道此地为何处?”

易寒脱口应道:“这不是天庭吗?”说着回头转身朝发笑之人望去。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两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真君是你!眼前所站之人,骨清神俊,头结短发长戟,一身襟绕青色道袍羽衣,丰采异常,易寒却一眼就认得他了。

真君惊讶道:“怎么又是你小子,莫非十天前你尝到了甜头,这会有专程前来。”

易寒忙问道:“真君,我也不知道怎么又来了,请问这是真是假,是不是梦?”

真君笑道:“小子,你与我真是有缘,短短十日居然能遇到两次,我说这是真的,你神游至此,你相信吗?”

易寒摇头了摇头,应道:“怎么可能有如此奇幻之事,我却不相信,这一定是梦。”

真君笑道:“凡间有一语曰神游,说的是灵魂出窍,不受肉身羁绊,想到哪里便到哪里,能到达这广阔天地中凡人所不能到达的地方。”说着笑道:“你可听说过巫山云雨。”

易寒点了点头道:“这是一个传说。”

真君笑道:“我跟你说这是真的,那人便是福厚神游到了朝云之地偶遇仙女,而那仙女只不过是一介低阶小仙,此事之后那低阶小仙已被贬落凡间,修的百世方能返回天庭。”

易寒一讶,只感觉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真君笑道:“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也算是一番感受,你与我有缘,我再带你游历这仙庭一番。”

易寒道:“我想回去。”

真君拉着易寒的手,笑道:“来来来,既然来了,却莫要就这般空来一趟。”

只是眨眼之间,易寒就感觉眼前景色一变,却来到一处山峰高似摩云,草木青如削翠之处,前方云罩山峰,一条天河横跨半空奇妙无比,后面日照林间,流水潺潺,涧泉滴滴,说不尽的玲珑怪石,说不尽的奇花异草浓华紫丽,真是一处乾坤结孕的洞天福地。

易寒问道:“此为何地?真君你带我来这里是干什么?”

真君笑道:“此地便是普陀山落伽洞,慈航仙子的洞府。”

易寒立即应道:“你莫要骗我,普陀山在南海。”

真君不以为然道:“此为仙地,凡人根本无法达到,你以为是那凡俗之地,那南海的普陀山只不过是慈航仙子的落脚之处,此地才是她的洞府。”

易寒道:“那真君带我来又是为了干什么?”

真君道:“上次我说让你阅尽天上仙女,最后却没有实现诺言,作为一个神仙不守信诺是十分可耻的事情,所以今日我要遵守当初的诺言,让你见一见这慈航仙子。”

易寒道:“上次真君不是说,这三人不方便一见吗?”

真君哈哈一笑:“今时不比往日,她的真身下凡去了,此刻这洞府之内只是一躯空影。”

易寒问道:“何谓空影?”

真君解释道:“便似一面镜子,看见镜中人的模样,笑就笑,哭就哭,可却不是真实的。”

易寒又好奇道:“为什么下凡去呢?”

真君应道:“我也不知道,大概除了什么事情吧,只有慈航仙子心中清楚,她的真身一直与凡胎肉体保持联系。”说着道:“随我进来。”

易寒随着真君前行,随着真君手指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莲花宝台之上坐着一个白衣女子,一身雪白衣裳,秀发披垂,盘膝端坐,手作莲花法印,宝相庄严,脸容肌肤之上一层淡淡辉光,让人瞧不见她的真面目,只感觉全身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气质,教人不敢迫视。

易寒道:“看不见模样,只感觉就是一个仙女。”

真君大袖一挥,口中喊了一声“散”。只见那仙女脸上掩住真容的淡淡辉光顿时消散,露出庐山真面目来。

易寒只看了一眼,顿时惊骇的叫了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真君得意笑道:“怎么,是不是美的无与伦比,凡女就算美的再倾城绝色却也比不上她的万一。”

易寒依然一脸目瞪口呆,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情不自禁的缓缓朝那仙女走进过去,轻轻的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真容。

真君伸手将易寒的手拦了下来,“小子,我能够带你看她真容一面,已是天大的福分,你竟敢心生触摸她的念头,要知道这是亵渎!”

真君说的很认真很严肃,易寒嘴唇颤抖道:“真君,这是真的吗?”

真君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真的了!”

易寒点了点头道:“是,我不该亵渎。”说着竟朝端正虔诚的朝那空影施了一礼。

真君笑道:“孺子可教也,若慈航仙子知道无形中受了你一礼,必会厚缘想报,可我不会告诉她,也不能告诉她。”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易寒轻声问道:“真君,仙子为何落泪,这是真的吗?”

真君闻言一愣,朝慈航仙子望了过去,顿时露出惊骇之色,嘴边紧张道:“怎么可能,完了,完了。”

易寒看着真君紧张恐慌的模样,“真君,怎么了,你不是说这只是一躯空影吗?”

真君怒道:“你知道什么,虽只是空影,虽假亦真,便如镜中人一般。”

易寒聪慧立即领悟,镜中人落泪,那真实的人也在落泪,问道:“那这是怎么回事,仙子为何会落泪。”

真君道:“却是灵魂沾了凡间之情。”

易寒依然不懂真君的这番话,仙子灵魂沾了凡间之情又是如何。

真君见了易寒疑惑的模样,又耐心解释道:“就是说慈航的灵魂受了凡情所动,她乃六界之外,本不该如此。”

易寒见真君说的认真,心中有些担心道:“那可有什么后果吗?”

真君愣道:“倒是没有什么严重后果。”

易寒道:“那又有什么关系。”

真君涨红着脸道:“怎么没有关系,这就好像在一池清水里面低落一滴污秽,不再是纯净无暇。”

易寒道:“就算这样又如何?

真君倒是无法可辩,却狡辩道:“这我不能接受。”

一股空灵畅快的感觉突然在易寒心头袭了过来,让他感觉身心舒泰无比,这心头的愉悦有些熟悉又似乎十分的陌生,无由来之,让易寒感觉十分奇怪。

真君见易寒表情怪异,朝他望了过来,问道:“你怎么了,好像很爽的样子?”

易寒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感觉突然间心头快乐愉悦,畅快无比。”

真君笑道:“那定时因为你的肉身,你虽神游分离,但依然和肉身有一丝的联系。”

突然一声动人无比的呻.吟声在洞府内荡了开来,真君吓了一大跳,目光立即巡视洞府一圈,喝道:“是谁在暗中窥视,快快现身!”目光却突然落在娇躯剧烈颤抖的慈航仙子之上,只见她宝相庄严的脸容,两颊居然浮现出一丝桃红,竟瞬间生出娇美动人之态,贝齿咬紧嘴唇,紧接着又一声诱人的呻.吟声从她口中流露出来。

真君惊骇的全身发抖,“我与慈航相识就从来没见她露出这个模样过,这......这......”他贵为仙人竟有如此不淡定的时候。

慈航仙子的表情一会痛苦,一会很快乐,刚刚那宝相庄严之态已经荡然无存。

真君忍不住问道:“慈航,你是怎么了?快点回来。”

易寒问道:“真君,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仙子会这样子。”

真君颤道:“怕是慈航的灵魂被凡夫俗子给玷污了,她的凡间肉身只是凡胎,可这灵魂可是真真正正属于她的,就好比说慈航已经与凡人神交了。”

易寒“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分辨不出这当中的真真假假,虚虚幻幻。

慈航仙子似在承受着痛苦又快乐,一波波排山倒海般的席卷她的身心。

真君竟没有主意的向易寒道:“怎么办,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奇事啊。”他是神仙,什么神奇没有见过,这般说来,足可见他心中的震撼。

真君突然道:“不好,慈航回来了,我们快溜。”

一把动听到极点的女声突然传来:“清虚道德真君!”

真君立即变了嘴脸,呵呵笑道:“慈航,多日不见你,特来看望你一番,想不到你竟神游去了。”

易寒看着真君模样,心中暗忖:“怎么感觉这真君与我有点像。”

慈航仙子缓缓睁开眼睛,恢复了宝相庄严的神姿,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我这百日不能受人打扰吗?”

真君好奇问道:“慈航,你刚才神游到了何处。”

慈航淡道:“凡间。”却忍不住想起刚才那玄妙的感觉,这种凡间情.欲竟能让她一个仙人发抖发颤。

真君小心翼翼的问道:“慈航,那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才看你表情有些怪异。”

慈航闭上眼睛,神态平静道:“清虚道德真君,我的灵魂刚才感受到不该感受的感觉。”说着浅浅一笑,“你也应该看到我刚才不堪忍受的模样,天地之玄妙,让我感觉我竟也是如此渺小,难越天地之规。”说着目光轻轻的朝易寒望了过去。

易寒忍不住喊道:“师姐。”

慈航仙子脸露浅浅微笑,“凡子,我不是你师姐。”说着白袖轻轻一挥,喊了声回去吧。

易寒顿时感觉自己身体失去了控制,正直坠下去。

洞府之内只剩下真君和慈航仙子两人,慈航仙子喃喃自语道:“好奇怪啊。”

真君疑惑问道:“慈航,怎么了?”

慈航仙子道:“真君,你是对的,我们也难越天地之规。”

易寒突然惊醒过来,发觉自己正赤身裸体仰躺在床榻之上,头枕头在清香白莲的玉腿之处。

清香白莲却已经穿上了衣衫,盘膝端坐,一脸淡然清雅,宁和恬静。

易寒出声道:“师姐,我刚才梦见你是神仙,可那神仙却说她不是你。”

清香白莲露出温柔的微笑:“师弟,不要胡思乱想,我永远都是你的师姐。”

易寒却觉得她的眼眸似两泓清澈但深不见底的潭水那么平静,偏又深藏着深刻至极的感情,教人心颤神迷,既有情爱却又是那么

凛然不可侵犯,心中一股冲动,似见了梦中那慈航仙子一般,心生虔诚膜拜,竟真的朝她跪了下去。

清香白莲微笑道:“师弟,你为何跪我?”却是一脸恬淡雅秀的醉人神姿。

易寒应道:“我感觉师姐是极雅致、极清净,让人心生敬仰膜拜之感。”

清香白莲平静的柔声道:“师弟,我已经失身于你,论起来算不算是你的妻子呢?”

易寒“啊”的一声,忙点头道:“只要师姐愿意,那就算。”

清香白莲嗔怪的瞥了易寒易样,清艳明秀,淡淡道:“哪有夫君向妻子膜拜的道理啊。”

易寒激动的将清香白莲抱住,“太好了,师姐,师姐竟愿意如此卑微屈身为我易寒的妻子。”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身心已经给你了,不当你的妻子又该如何。”

易寒瞥了她淡然神姿,突然露出黯然之色。

清香白莲关切问道:“师弟,怎么了,为何突然不开心。”

易寒道:“师姐,我总感觉难以与你再有亲密之时,是否这妻子二字只是一个空名而已。”

清香白莲秦淡然自若,嘴上却勾起一丝微笑道:“你是说那有趣而又快乐的事情吗?”

易寒忙点头道:“我说的正是我们刚刚发生的那种事情。”

清香白莲淡然道:“有可不可!”

易寒惊喜道:“这么说师姐你乐此不疲了。”

清香白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易寒忙搂住她的身子,说道:“师姐,那我们再重温熟悉一下吧。”

清香白莲脸颊微微一红,嗔道:“松手。”

易寒立即老实缩手,清香白莲横了他一眼,无奈道:“也该节制,就算你不累,我还累呢?”

易寒笑道:“师姐,你也会有累的时候?”

清香白莲不应,轻声说道:“让开,我要起身。”

易寒忙问道:“师姐,你要去哪里?”

清香白莲下了床榻,“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易寒追问道:“是不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回味一下,却不堪在师弟我的面前露出放荡不堪之态啊?”

清香白莲回眸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啊!”却没有后文,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易寒喊道:“师姐,那我以后挨近你的时候,你不会冷声斥我吧。”

清香白莲却是应都不应,她却是有些不习惯,本想好好与易寒温存一番,哪知道易寒口中尽出下流调戏之语,让她忍不住回想去刚刚与他欢爱的场景,她性喜雅洁,不喜淫秽,微微有些排斥。

端木青慈在大厅等候,见清香白莲走了出来,见她模样淡然清雅,不似刚刚激情欢爱一番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师姐,结束了。”

清香白莲淡淡道:“结束了。”

端木青慈忍不住问道:“师姐,你真的与小师姐交欢了?”

听到交欢这个字眼,清香白莲脸容忍不住微微一红,却立即被端木青慈捉捕到了,笑道:“师姐,我真想一睹你在小师弟怀中放.荡不堪的模样!”

清香白莲冷声道:“青慈,你再说出这种话,我就不客气了。”

端木青慈嘻嘻笑道:“师姐,既然都发生了,还掩饰干什么?我看你非但心甘情愿,而且还蛮心喜的。”

清香白莲俏容一冷,如寒冰一般,冷声问道:“你探的怎么样了。”

端木青慈道:“我见了女王陛下,你猜我看到什么样的一个女王陛下?”

清香白莲问道:“别买关子,到底如何?”

端木青慈笑道:“一个沐浴在情爱中的女人,我认识她几十年从来没见她是这个模样,我猜她是真的爱上了小师弟了,心甘情愿的让小师弟玷污她的身子。”说着自语道:“这情.欲到底是什么滋味,为何能让一个女人瞬间发生如此大的转变。”说着看着清香白莲,笑道:“师姐,你能够告诉我吗?”

清香白莲沉默不语,情是引子,欲只不过让情爱变得更浓的方式。

端木青慈笑道:“我真该找小师弟试一试。”

清香白莲冷声道:“你敢!”

端木青慈掩嘴娇笑起来,花枝乱颤,浪荡迷人,“我想小师弟应该不会拒绝我的。”

清香白莲的脸变得更冷,端木青慈笑的更加的开心,“师姐,你吃醋了,好好好,我找别的男人去,不找小师弟了。”

易寒若是听到这句话该多恼清香白莲不懂事啊。

端木青慈笑道:“师姐,我可以去见我可爱的小师弟吗?我此刻可真对他十分好奇。”

易寒正在穿裤子,突然门被打开,只见端木青慈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易寒忙拉上裤子,将结实的臀肌掩藏起来。

端木青慈笑嘻嘻的道:“小师弟,你可真有本事,连女王陛下这种女人都能搞定。”说着走到易寒的身边,扯下他刚刚拉上的裤子,对着他结实的臀肌轻轻打了一掌,风骚道:“真白嫩,连小师弟都忍不住动心了,是否你就是用这个部位诱惑女王陛下呢?”

易寒屁股被打,老脸一红,失声道:“小师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端木青慈扑哧一笑,泼辣道:“怎么,你屁股缝都被我摸过了,这种程度就害羞了。”说着亲热的拉着易寒坐了下来,“快跟小师姐说说,你跟女王陛下是怎么发生的,过程可要详详细细的告诉我,小师姐可是很好奇。”

易寒尴尬道:“小师姐,能让我把衣服先穿上吗?”

端木青慈闻言朝易寒胯下瞥去,忍不住惊喜道:“真可爱,可比早些时候可爱多了,便是这可爱的玩意将女王陛下变得妩媚风情吗?”说着竟伸手去捉。

柔指刚触,易寒身下立即有了反应,端木青慈露出惊讶之色,却嘻嘻笑道:“这是不是代表说小师弟,你对我也有兴趣?”

易寒心中暗忖:“这不是废话吗?你一个如此风骚绝色的大美女站在我的面前,撩拨我的敏感部位,我没有反应,那就是有毛病了。”

端木青慈手指感触到了变化,喜道:“变得又硬又热了。”

易寒见她这般调戏自己,他可不是一个被人调戏却不反抗的人,嘻嘻笑道:“小师姐,这不算厉害,它的真正厉害之处却是在对付你身体的某个部位才真正大展神威。”

端木青慈娇笑道:“你倒是说说,那个地儿呢?”

易寒笑道:“小师姐,你趴好,翘起屁股来,小师弟我来指给你看。”

易寒头顿时被狠狠敲了一下,只听端木青慈嗔笑道:“当我是三岁小孩。”

易寒闷闷道:“我以为你不懂吗?”

端木青慈突然脸容变得神秘,神秘兮兮的低声问道:“你真想看!”

易寒点了点头,端木青慈嫣然笑道:“那改天小师姐让你瞧个清楚。”

易寒朗声道:“今日就是良辰吉日。”

端木青慈咯咯笑了起来,“真是急色的下流胚子。”风情万种的撩了自己的发丝,“我那地儿怎么能让你看,可真要羞死我了。”

易寒道:“不就是方便地儿吗?有何神秘,我又不是没看见过。”

端木青慈闻言,忍不住嗔斥道:“真是下流!”

易寒目光朝下,坦荡道:“小师姐,你现在不正是在盯着我下流的部位看吗?”

端木青慈刮了易寒的脸蛋,笑道:“你不要脸,如何能与我相比。”

易寒急了,“那到底让不让看?小师姐你爽快点。”

端木青慈扑哧一声,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这种下流的话儿,竟也能与小师弟聊出这般趣味来,笑道:“别人色那是污秽不堪,你这色是什么呢?”说着表情思索之色,突然出口道:“你这是又有趣又可爱,就似聊家常便饭一般。”

第五百一十七节 刁蛮岳母斗女婿

易寒问道:“小师姐,你为什么喜欢穿黑衣衫?”说着瞥了一眼她那身薄柔裹身的霓裳黑色纱衣。

端木青慈纤手撩了一下秀发,妩媚道:“就是喜欢,怎么?你看着不顺眼。”

易寒笑道:“不是,不过你头顶上扎发的黑色布儿好像与你的气质不怎么搭配。”

端木青慈应道:“是吗?”说着伸手去触头顶的黑布。

易寒也伸手去触,说道:“我瞧瞧。”说着却将她扎着头发的黑布扯了下来,端木青慈一头秀发随着荡垂下来,易寒将布儿掂在手中,摊开却是一块方布,易寒道:“小师姐,这块布不适合你。”说着竟丢弃在地上。

端木青慈不悦道:“擅作主张。”说着弯腰去捡地上的黑色方布。

易寒等的就是她弯腰翘.臀的这一刻,心中暗暗欢喜,这一招真的是屡试不爽,自己真的太懂得学以致用了,刚学会不久便运用的炉火纯青。

端木青慈弯腰,她双腿本来就肌理丰腴,这一弯腰,衣衫绷紧,臀腿轮廓变立即显露出来,翘挺浑.圆的臀儿充满展现了她凹凸有致、婀娜生姿的完美身段,立即向黑洞一般吸引雄性的目光。

该摸还是不摸呢?易寒心中犹豫着,可是机会稍显即逝,当端木青慈直起腰肢来,易寒已经错过了机会。

端木青慈“咦”的一声,发现有些奇怪,目光朝易寒身下那个发生变化的部位瞥去,嗔道:“老要挑逗我的眼睛,先把衣衫给穿上吧。”

易寒这会却笑道:“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这让我感觉在小师姐面前可以坦荡荡的毫无保留。”

端木青慈笑道:“那好吧,在屋子里呆久了也闷,我们出去吧,边走边谈。”说着揪着易寒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这如何了得,若让院子里的那些宫女看见自己赤身裸体的在院落行走,还不把自己当做色魔看待,还不穿的沸沸扬扬,忙道:“小师姐,让我穿上衣衫先。”

端木青慈松手笑道:“好吧。”心中暗暗偷笑:“看谁更狠一点。”

易寒穿上衣衫之后,立即变的人模人样。

两人在雅致的小院里闲逛起来,端木青慈出声问道:“小师弟,你与女王陛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可记得你们之间可是有很深的仇怨。”

易寒应道:“小师姐,实不相瞒,这件事情也让我很意外,若非要解释的话,便是日久见人心,女王陛下终于发现我的好,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又或许她突然想尝尝新鲜口味,便是我这一类的。”

端木青慈道:“你且不可诋毁她的为人,我认识她几十年,她绝对不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作为女王她却比任何人都严格要求自己,刚才我见到她了,她的神采完全就是一个沐浴在情爱中的女人,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这种神采,就像什么呢?”说着表情深思起来,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易寒笑道:“是不是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在一夜之间完全绽放开来。”

端木青慈笑道:“这个比喻很好。”说着又道:“小师弟,我从来不否认你身上的神奇之处,从师姐愿意为了你宽衣解带那一刻开始,小师姐就认为你绝不简单,而且你身上还有一点别人所不具备的,那就是敢为人所不敢为之事,女王陛下你都敢心存不轨之心。”

易寒苦笑道:“小师姐,这可真是冤枉,女王陛下虽然动人,可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我的心中反而是时时警戒自己。”

端木青慈笑道:“那为何会有这样的结果?莫非是女王陛下主动不成,据我所知她可不是这样的女人。”

易寒应道:“我也不知道,只感觉糊糊涂涂的变成这个样子了,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说着却苦恼起来了,本来就复杂,现在搀上紫荆女王,那就更复杂了。

端木青慈笑道:“你说的是命运之手?”

易寒笑道:“算是吧。”

端木青慈笑道:“那你是不是要当亲王尊上了?”

易寒“啊!”的一声:“不会吧!”

端木青慈笑道:“很有可能。”

易寒头顿时大了起来,这子凤的事情没有结局,那里知道又添烦恼,有些着急道:“我现在就找她谈谈。”

端木青慈拉住他道:“这会天色不早,明日再过去吧。”

紫荆女王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易寒已经不见了,心中着急,问了香素谪这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正想忍着身体酥麻前来他居住的小院,国师却又离了,紫荆女王当着国师的面,直言询问易寒身体的淫毒,国师告诉白莲尊上正在给她的小师姐解毒,紫荆女王这才恍悟,却被医术高超的白莲尊上给忘记了,若他一点事都没有,岂不是白白让他占了身子,想到这里心中却没有半点后悔,反而觉得今生无憾。

才一会没有见到易寒,紫荆女王心中却对他无比思念,她也终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这种思念的感觉让人根本无法忍受,坐立不安,只感觉见不到人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致,她的魂完全被易寒给勾走了,想她与程铁风之间,三十余却可以做到见不上多少面。

用过晚膳之后,香素谪走了进来,禀道:“陛下,太医来了。”

紫荆女王应道:“让她进来。”

老太医惶恐紧张的走了进来,因为她还没有想到解决那易先生身上淫毒的办法,紧张施礼道:“陛下。”

紫荆女王却出声问道:“太医,我这般年纪是否还能生育?”

老太医“啊!”的一声,完全想不到女王陛下会唐突的问出这个问题来,走上前去,询问道:“陛下可是否还有来月潮?”

紫荆女王不悦道:“废话,从不断过。”

老太医点了点头道:“那好,那好,陛下虽然养尊处优保养有道,可毕竟不再是芳华少女了,想要再生育却有些难度。”

紫荆女王闻言脸色一黯,老太医忙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紫荆女王喜道:“快说!”

老太医道:“有一味健孕丸可增加陛下受孕的成功率。”

紫荆女王忙问道:“这药宫中可有?”

老太医点头道:“有,此药能让女人返老还童变得如少女一般青春洋溢,不过却有一个弊处。”

紫荆女王道:“有何弊处?”

老太医道:“随着年纪的增长,人会渐渐变得清心寡欲,在情.欲方面也渐渐减弱,可服用了健孕丸刺激身体焕发青春,情.欲也就变得跟年轻人一般,陛下本来患有臆症,我怕陛下会受不了。”

紫荆女王道:“你什么意思?”

老太医道:“无欲不快,就似有一股火堵在陛下的心头,不泄不畅。”

紫荆女王道:“你是说我会变成淫.娃荡.妇?”

老太医忙道:“陛下当然不是淫.娃荡.妇,不过服用了此药,确实会让陛下这方面的欲求变得强烈。”说着道:“陛下,臣下有一个建议,不如陛下先尽力尝试,等不能受孕再服用这健孕丸。”

紫荆女王淡道:“不必了,你且将健孕丸拿来,并将服用之法告之于我,我一介女王,还担心没有男人服侍吗?”

老太医突然感觉女王陛下变得开放洒脱了,以前她最忌讳别人在她面前谈及这些事情。

一个女子一旦堕入情网,便忍不住想为他生育后代,而她之所以有这个念头,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成全易寒和子凤,她的男人和她的女儿,都是她至爱之人。

夜幕降临,紫荆女王实在太过想念易寒,控制不住想要立即见到他,且让香素谪带路,前往易寒居住的雅致小院,三更半夜的让易寒来她的寝宫总是不合适,而且她只是想见见易寒而已,并不想做什么,便屈尊前往。

雅致小院的宫女见女王陛下夜晚亲临,受宠若惊,紫荆女王只是和易寒单独相处一会,并不想闹的太隆重,便让这些宫女退下忙碌自己的事情,就在紫荆女王激动马上可以见到易寒的时候,却被告之易寒并不在院中,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香素谪低声道:“陛下,可能去了尊公主那边了。”

紫荆女王听了,心中竟有些吃醋,自己亲自来见他,见不到人,他却去找子凤了。

香素谪见了女王陛下的脸色,低声道:“陛下,要不先回吧。”

紫荆女王却道:“我们在大厅等他回来吧。”

居然要女王陛下等待,怕是再没有人比易寒面子更大了,却点了点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香素谪怕女王陛下等太久了,不太高兴,低声道:“陛下,要不我去转告一番吧。”

紫荆女王道:“不必了。”心中却不想让子凤知道,自己居然会亲自前来见易寒。

天色渐渐深了下来,易寒却没有回来,香素谪见女王陛下微微露出些疲态,却没有回去的意思,忍不住想到若易寒不回来,岂不是要让女王陛下等一整夜,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轻声道:“陛下,夜深了,要不我们明日一早再过来吧。”

紫荆女王露出失望之色,应道:“好吧,素谪,返回寝宫。”

易寒是去见子凤不假,却并没有在子凤那边过夜,两人本来聊得好好的,却又聊到那个问题上去,也没有争吵,只是气氛却变得不是很愉快,子凤变得不怎么出声了,易寒觉得再聊下去没有什么意思,见天色不早,就告别离开。

离开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子凤有挽留的意思,却终没有说出口来。

聚是欢愉,别是黯然伤感,与子凤多相聚一刻,那就表示少一分相聚。

返回雅致小院的易寒看上起并不怎么开心,反而有些伤感。

刚进入小院,便看见前方有几盏灯火朝院门口这边走来,香素谪的声音朗声传来:“什么人?”

易寒应道:“是我。”心中感觉奇怪,都这么晚了,香素谪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易寒的声音,紫荆女王心中一喜,终于回来了,对着香素谪使了眼色。

香素谪立即喜道:“易先生,陛下来了。”

易寒心中一讶,忙上前施礼道:“易寒见过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看着眼前这个向自己卑微施礼,白天却将自己压在身下蹂躏自己肉体的男人,心头一荡,轻声道:“不必多礼。”

易寒问道:“不知陛下深夜造访有何紧急要事。”

紫荆闻言心中不悦,白天对我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这会却对我如此见外,莫非占了我的身子,就想将我一脚踢开,没门,她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却立即变脸冷声道:“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易寒欲言又止,终究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去见了尊公主。

紫荆女王也不打算为难他,转身冷淡道:“随我进来。”却不打算走了。

两人走进大厅,紫荆女王坐了下来,对着香素谪道:“素谪,你厅外等候着。”

香素谪点头退了下去,紫荆女王这才将目光移动到易寒身下,轻声道:“坐下吧。”

毕竟她的身份是女王,易寒处处还是的持礼的,待听紫荆女王让他坐下,这才在隔着几张椅子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紫荆女王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道:“到我身边这个位置坐。”

易寒有些紧张,白天的时候毕竟是情迷意乱,而这会他却是理智清醒,可真真切切的记得她紫荆女王的身份。

易寒刚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紫荆女王一双美丽的眸子变盯着易寒看,心中对他的思念这才解了一半,可浓情蜜意却变得更深了。

易寒感受到被她盯着,如坐针毡,只感觉白天两人发生了关系之后,这会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这种肉体亲密的关系只有一次,并还没有养成自然而然的习惯。

紫荆女王出声轻轻道:“易寒,你白天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见易寒如此生疏冷淡,紫荆女王原本满腔热情,这会一时也无法表达出来,只觉得自己的言语也变得生硬起来,却想着如何打破这个尴尬的气氛。

听她提起白天的事情,易寒心头一荡,吞吐应道:“陛下,白天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紫荆女王凑近易寒,芳香的气息从她檀口吐出洒在易寒的耳颊,就似在他耳边吹着幽幽香风一般,让易寒有些难以自持。

“因为.......”易寒依然吞吐,发觉自己的脸有些烫热。

紫荆女王轻轻笑道:“因为你白天是个禽兽,晚上反而变成一个君子,是这样吗?”说到最后却像极了小女孩的口吻。

“陛下,我......”易寒不知道如何解释,素来巧舌如簧的他居然在紫荆女王轻声细语的询问之下变得吞吐起来。

紫荆女王轻声道:“易寒,你觉得我是来问罪的吗?倘若是的话,我早就斩了你,岂还会让你逍遥到现在。”说着手竟情不自禁的抚上易寒的脖子。

易寒脖子一凉,只感觉有些毛骨悚然,就好似她真的要斩了自己的头颅似的。

紫荆女王控制不住心中的柔情蜜意,伸出抚上易寒,见易寒身子一抖,却立即恍悟自己举动太过主动亲昵了,忙缩回了手,垂下头,却反而似足了个受到惊吓,害羞怕生的小女孩。

两人突然都沉默起来了,气氛显得尴尬生硬,过了一会,紫荆女王突然起身,口吻有些伤感道:“其实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夜深了,我回去了。”

易寒见她的声音有些孤寂怜弱,心中顿时怜爱之情,伸出手捉住她的手儿,出声道:“陛下!”

紫荆女王小手被捉,娇躯一颤,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易寒,待看见这一张让自己思念入骨的脸容,恨不得立即扑倒在他的怀中去。

易寒露出为难的表情道:“陛下,我不知道怎么说,你的身份是女王,而我......”

紫荆女王打断道:“你是要让我忘记白天发生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说完这句话,眸子已经透出黯然神伤。

易寒道:“不是,我是说我暂时还不能习惯这种关系,我对陛下一直都是毕恭毕敬,可突然之间却成这样,却让我难以适应。”

紫荆女王问道:“你不喜欢?”

易寒沉吟不语,紫荆女王见他久不应话,心灰意冷,冷声道:“松手!”说着用力甩开易寒捉住她小手的手臂。

易寒见她似乎生气了,生怕惊动到外面的那些人,忙身子挨近,一把将她搂在怀中,柔声道:“陛下,可不要惊动到其他人了。”

紫荆女王发脾气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易寒见她情绪有些激动,忙捉住她有些凉的小手往自己怀中探去,呼了一口气,“好凉的手啊!”

紫荆女王好奇道:“你干什么?”

易寒笑道:“陛下的小手冰凉,易寒心疼便想让陛下的小手在我的怀中暖和一会,陛下,已经深秋了,切要注意身体啊。”

这番关切问候顿时击中了紫荆女王的心肝,让她心头一阵甜蜜温暖,嗔道:“算你识相!”

易寒见她娇媚动人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去解她脸上面具,映入眼幕是一张娇滴滴的美颜,脸颊飘着红霞,十分妩媚动人,心中有亲吻她的冲动,却不敢放肆,理智保持清醒。

何人敢去解她脸上面具,这可是大不敬,易寒却敢,且紫荆女王丝毫没有怪罪之意。

紫荆女王见他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看,却不敢亲吻自己,忍不住嗔道:“真是胆小鬼!”

此言一出,气氛骤变,似一对调情的男女,易寒笑道:“却是怕被人看见,羞红陛下的脸,让人看了笑话。”

紫荆女王沉声道:“谁敢取笑,我便砍了谁的头。”

易寒柔声问道:“陛下,手暖和些了没有。”

紫荆女王小手触摸他温暖的胸膛,怎舍得这么快出来,却嗔道:“还没有。”却探的更深入些。

易寒胸膛感受到她温软的小手,颤道:“陛下别摸了,我快受不了了。”

紫荆女王听他戏弄自己,脸色一红,啐道:“德性。”却将小手从他胸怀透了出来。握住自己的双手,掩饰道:“暖和许多了。”想到他刚刚的关心问候,心中甜滋滋的。

易寒道:“陛下,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紫荆女王似成了听话温顺的小女孩,却老实的坐了下来,不再与易寒闹别扭,见易寒恢复了恭恭敬敬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早些时候还那般蹂躏我,这会却如此的装模作样,却忍不住凑近低声道:“我的身子你都敢霸占,面对我你还有什么可怕的?”旧事重提,脸上又忍不住霞飘双颊。

易寒挺起胸膛道:“谁说我怕了。”

紫荆女王问道:“那你在我面前为何如此毕恭毕敬的。”

易寒道:“你是女王陛下,我不该对你毕恭毕敬吗?”

紫荆女王忍着羞愧,在易寒的耳边幽幽道:“我虽是女王,却也已经成了你的女人。”

易寒“啊!”的一声,紫荆女王立即正色严肃道:“你休想赖账!”

易寒忙道:“不敢!”

紫荆女王这才满意道:“谅你也不敢!”见易寒又与他挨的有些远,忍不住怨道:“你难道就不能大胆好色一些吗?”

易寒愣道:“陛下想让我怎么做呢?”

紫荆女王气的站了起来,大袖一挥,“算了,我回去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紫荆女王走了几步,见易寒没出声挽留自己,转身跺脚怒道:“易寒,你好本事!”

易寒心中有苦叫不出来,他实在还没有适应热情温柔中带着小脾气的紫荆女王,回想起往日那个冷冰冰一脸威严的女王陛下,再看看眼前似小女孩性格的紫荆女王,这种突然的变化让他转应不过来。

香素谪见女王陛下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忙上前问道:“陛下,你怎么了?”

紫荆女王冷冷道:“没事,回寝宫去。”

香素谪察觉到女王陛下性情不好,心中有些惶恐,不敢多问,省的招惹到她。

离开了大厅,紫荆女王又恢复了如初,想起刚刚竟在他面前撒娇,只感觉既可笑又无奈,我这魂真的被他勾走了。

紫荆女王离开之后,易寒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骂道:“真不争气,有何可怕的,该老实不老实,不该老实又如此老实。”

想起她刚刚展露的那些情态,却感觉她的如此的动人,心中暗忖:“我该不会是爱上了她吧。”

自嘲笑道:“我想我应该是渐渐习惯。”

紫荆女王返回寝宫,却是又恼又恨,完全没有半点睡意,想起易寒立即心生又爱又恨,坐在圆桌之前却感觉今夜特别的冷清寂寞,突然朗声道:“笔墨纸砚伺候。”

她出声皇家,也是多才多艺,深夜却提笔作画,纤细的手臂缓缓勾勒出画中图案的轮廓来,待一个英俊挺拔的美男子跃于纸上,这才露出微微笑容,“就不给你穿衣服。”

画中男人却没有穿上衣,赤裸的身上暴露出男性阳刚强壮的线条,充满魅力,却比易寒真人要俊伟许多,这是她心中完美的易寒。

这会已经是半夜了,困意来袭,紫荆女王这才上榻睡下。

易寒昨夜在床榻上关于子凤的问题想了半晚,这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心中总是不甘心如此,问题的突破口最终还是在紫荆女王身上,凭我现在与她的关系,我的话是不是比以前有分量多了呢,或许我应该努力一番。

上完早朝,紫荆女王早早的就来到书房,这已经是养成多年的习惯,若没有什么急事,早朝之后,她都会呆在书房。

看着那堆的如小山一般的奏折,忍不住深深的叹息一声,她素来专注于国事,可这一刻却感觉无比的厌倦,自语道:“我怕是真的变了。”

埋头批阅奏折起来。

这时香素谪门外禀道:“陛下,易先生求见。”

紫荆女王闻言露出惊喜之色,他居然会主动来见我,想起昨夜的事情却有些恼火,冷冰冰道:“没看见我在忙着吗?让他等着吧。”

“是”香素谪退了下去。

“嗳。”紫荆女王伸手刚想喊住,见香素谪已经离开,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先将奏折批阅完了再说,这会却有了动力,全神贯注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等她批阅完奏折,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忙朗声道:“素谪,让他进来。”

易寒在外边站的腿都麻了,见香素谪朝他招手,忙欣喜的走上前来。

香素谪道:“易先生,陛下让你进去。”

易寒笑道:“谢香小姐。”

香素谪微微一笑,神秘道:“易先生现在可是陛下的红人。”

易寒走进书房,这种正式场合,他却必须施礼,因他不是紫荆国的臣子不必跪下,弯腰施礼道:“易寒见过陛下。”

紫荆女王心中欢喜,嘴上却冷冰冰道:“要见我什么事情?”却是昨夜易寒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口吻。

易寒抬头笑道:“有些事情想与陛下你商量。”

紫荆女王冷声道:“严肃一点,别笑嘻嘻的。”

易寒愣了一下,怎么又变了,紫荆女王见他模样,心中暗笑,却暗忖道:“叫你昨夜惹恼我。”

他怎会知道情爱中的女人可是很记仇的。

紫荆女王淡道:“说吧。”

易寒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可他想谈的却是私事,一时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紫荆女王见他还愣在那里,出声道:“有什么事情还不说,我可是很忙,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易寒觉得必须打破这个严肃的气氛,出声道:“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想见陛下。”

“真的!”紫荆女王立即露出惊喜之色。

易寒心中暗喜:“还真有效。”点了点头道:“是的,昨夜陛下回去之后,易寒是懊恼不已很是发愁,却是一晚未睡。”

紫荆女王柔声道:“有何可愁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当初你在白水岩侮辱我,我尚且原谅了你。”说着看见易寒眼眶有些黑,昨夜睡的真的不好,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柔声道:“昨晚睡得可不安稳吗?黑眼眶都出来了。”却是从冷冰冰的模样变得无比的温柔。

易寒应道:“昨夜惹了陛下生气,易寒心生不安,睡不下。”这谎话说的滴水不漏,他昨夜睡不着是因为想子凤的事情。

紫荆女王柔声道:“以后不要这样,我是真生气了不假,可又不会真的罚你。”

易寒道:“易寒该罚。”

紫荆女王笑道:“好吧,那我就罚你,省的你心中不安。”说着却思索道:“罚你什么好呢?”却似乎娇俏的小女孩准备刁难情郎一般。

却突然盯着易寒笑道:“你自己想,怎么罚你?”

“就罚我......就罚我......”易寒吞吐起来,说的轻了不像话,说的重了却自讨苦吃。

紫荆女王浅浅笑道:“就罚你什么?”

易寒突然瞥到她美艳动人的俏容,心头一动,出声道:“就罚我伺枕陛下一晚。”

紫荆女王立即羞赧道:“你想的美!”

易寒狠心道:“一晚不够,就让我伺枕一月吧。”

紫荆女王嗔斥道:“不准有这样的念头!”

气氛经此一挑,却变得暧昧无比。

易寒装傻道:“莫非陛下想要永远独占我?”

紫荆女王脸红耳赤道:“你这下流胚子,每一次都把我想的如此不堪,你既然惹我生气,自然却让我变得开心。”

易寒正色道:“那不是陛下最开心快乐的事情吗?难道我昨夜所看到陛下的快乐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紫荆女王恼羞成怒,嗔斥道:“易寒,你太过分了!”却狠狠拧着易寒的耳朵用力扯,似丈母娘欺负女婿一般泼辣,说道:“以后不准你再那这件事情来羞辱我。”

易寒忙道:“陛下快松手,疼的很!”

紫荆女王心中暗笑,嘴上冷冷道:“以后敢是不敢?”

易寒忙道:“不敢了!”

紫荆女王这才松手,却不忘轻轻揉了他被自己拧的发红的耳朵,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易寒心中暗忖:“你不知道我心中已经泪流满面了。”

紫荆女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发娇了,咳了一声,恢复些女王的风范。

第五百一十八节 欺暗室

易寒见缝插针,知道这个时候是出口的最好时机,出声道:“陛下,易寒有事与你商量。”

“说吧。”紫荆女王恢复了雍容的气质。

“是这样子的,对于继承女王之位的人选,易寒有些看法?”易寒尽量让语气平缓,以免刺激到紫荆女王。

紫荆女王闻言,心中暗忖;“早就知道你这有方面的苦恼了,其实这个问题她已经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了。”却故意问道:“不知道你有何看法?”

易寒笑道:“陛下正值芳华,倘若突然就这样退位,紫荆国的臣民难免有诸番猜测。”

紫荆女王淡淡问道:“你倒是说说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猜测呢?”彼此心知肚明,可以直截了当,偏偏两个人都拐弯抹角。

易寒应道:“易寒自然不可能知道天下人的想法,只不过陛下这般芳华突然退位,难免让人心生胡乱猜测。”

紫荆女王见易寒也说不个所以然来,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该退位了?”

易寒忙点头道:“对,陛下在紫荆臣民的心中已经无人可替。”

紫荆女王笑道:“可我毕竟老了。”

易寒应道:“易寒一点都看不出陛下有丝毫的衰老,倘若陛下便装上街,一定有许多男子暗中盯着陛下看。”

紫荆女王轻轻斥道:“花言巧语,你若当官一定是个奸臣。”

易寒笑道:“我可不喜欢当官。”

紫荆女王笑道:“那倒也是,你可比当官逍遥多了。”

易寒道:“陛下,我们言归正传,其实易寒这么说,一方面是为陛下和整个紫荆国着想,另一方面却存有私心。”

紫荆女王“哦”的一声,只听易寒说道:“陛下知道我和子凤的关系,倘若子凤当上了女王,那易寒就不得不与她分开了。”

紫荆女王明知故问道:“这好像并不矛盾吧,子凤成了女王,她大可以封你为亲王尊上。”

易寒道:“陛下,我直说了吧,易寒想带子凤离开紫荆国。”

紫荆女王慢悠悠道:“是因为大东国女嫁随男的文化吗?其实在紫荆国是男女平等的,子凤虽是女王,但也是你的妻子,而且我觉得你易寒也不是个不尊重女人的男人。”却故意将问题的焦点扯到东南西北去。

易寒急了,朗声道:“反正子凤就是不能当女王!”

紫荆女王冷笑道:“易寒,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

易寒立即口风一软,“正是因为如此,易寒才恳求陛下......”

紫荆女王冷声打断道:“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说着目光看着易寒,轻轻说道:“倘若别人用这种语气来跟我说话,你可知道是如何大的罪行?”

易寒顿时像只斗败的公鸡一般,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她是如此的坚决,丝毫不肯有半点的让步。

紫荆女王看见他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又不肯这么轻易的就松口,突然看见易寒朝她跪了下来,沉声道:“请陛下成全我和子凤!”

紫荆女王顿时有些慌了,忙道:“你先起来再说。”

易寒决然道:“陛下若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紫荆女王心乱如麻,一番面她于心不忍,一方面又因为易寒为了子凤不惜朝自己跪下而暗暗吃醋,倘若他肯为我也这么做,那该多好啊!醋浓生恨,移开脚步,“你爱一直跪着就跪吧,反正不要跪我。”

紫荆女王移开身体,易寒跪着的身体又朝她转了过去,紫荆女王躲了起来,可她躲到那个方向,易寒又转向那个方向,这哪里在向她跪拜,明明就是在威逼她做出让步,让紫荆女王感觉不是下跪,而是那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之上。

紫荆女王恨的牙痒痒的,冷声道:“易寒,你真是个无赖,你料定了我拿你没办法是吗?”

易寒却沉默不语,一脸严肃。

紫荆女王道:“好好好,我惹不起你,我躲还不行吗?”说着就要狼狈离开,让易寒在这书房跪着吧,反正又不是跪向自己。

易寒却突然上前,揪住她华丽的裙子,不让她离开,紫荆女王又急又气道:“松手!你真是天底下最无赖的人!”

易寒也不说话,却打定主意不松手,他今日一定要让紫荆女王做出让步!

一个要溜,一个要留,纠缠之中突然传来“嘶”的声响,易寒却硬生生的把紫荆女王的裙子给扯裂了一大口子,露出那紧紧包裹身体紧致曲线的绣金亵裤来。

易寒顿时呆愣住了,紫荆女王气的脸红耳赤,骂道:“无赖下流。”

易寒忙解释道:“陛下,我不是有心的。”

紫荆女王怒道:“我真想一脚踹死你。”说着抬脚佯装要踹,易寒忙往后退。

“嘶”的又是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只见那到原本已经被撕裂的口子迅速延伸,直到整条裙子被易寒扯落下来。

这会紫荆女王就似莲花被摘下花瓣一般,只剩下光俏俏的一双妙腿

易寒又顿时惊呆了,只听紫荆女王怒喝道:“易寒,你是故意的!”

易寒忙招手道:“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古今往来,又有哪个女王会被人扯落裙子的,怕就是连触碰裙角都从没有过。

就在这时,香素谪走到书房门口禀道:“陛下,米大人求......”

待看见眼前的一幕,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愣在原地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紫荆女王本想发飙,被香素谪一打断,倒是冷静下来了,凶巴巴的盯着易寒一眼,这才对着香素谪道:“让她进来。”

香素谪小心翼翼问道:“陛下,合适吗?”

紫荆女王冷声道:“怎么不合适。”

香素谪也不敢多问,忙退了下去。

易寒目光瞥着紫荆女王的一双妙腿,轻声问道:“陛下,真的合适吗?”

紫荆女王顺着易寒的目光朝下望去,突然看见自己身下只着一条亵裤,惊骇道:“我都被你弄得神智混乱了。”刚才的思绪却有些混乱了。

紫荆女王忙走到平时批阅奏折的大案前坐了下来,她的上半身衣装得体,下半身的春光顿时被大案给遮掩住了,看上去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忽听走廊传来脚步声,瞥到地上的断裙,忙朝易寒招手道:“快把那断裙捡起来。”

易寒忙捡起地上的罪证朝紫荆女王走了过去,紫荆女王接过断裙便往案下塞去,这时脚步声也到了门口,紫荆女王也顾不得许多,将易寒的头就往案下按了下去。

易寒刚刚躲入大案之下,米怜姿便出现在书房门口,紫荆女王松了口气,只感觉自己竟紧张的手心微微冒出些汗水来,就似做贼一般。

米怜姿走进书房,施礼道:“陛下!”

紫荆女王道:“不必多礼,有何要事?”

米怜姿道:“陛下,我已经与司礼院敲定了一个吉日,为尊公主举行登基大典,特来请陛下定夺。”说着走上前去,奉上一纸书文,上列登基大典的种种详要,让紫荆女王过目。

躲在大案下的易寒闻言心中一惊,若是紫荆女王点头,这件事情就再没有迂回之地了,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先阻止这件事情订下来。

紫荆女王看着上面的条条款款,明晰详细,心中暗赞米怜姿办事可靠,这种事情也只有交给米怜姿去办,她才放心,出声道:“很好......”话刚说一半,却突然喉咙生生一呃停了下来,只感觉传来一股强烈又刺激的感觉,却是易寒双手在她只着亵裤的双腿上下其手,抚摸挑逗,撩拨的她的身体,随着他的挑逗,身体怪异的想跟着扭动起来,此时此刻她却必须强行控制自己身体这股异样的感觉,偏偏这个时候又不能对易寒责斥,只能暗暗叫苦,心中恨道:“等我把正事处理完了,一会再好好收拾你,这种情形,不老实呆着,居然还敢挑弄我的身体。”

“咳咳。”紫荆女王清了清喉咙,刚刚控制自己身体那股异样的感觉,继续说下去,突然感觉易寒一双手正抚过她的大腿内侧正朝双腿交汇的部位靠近过去,那种酥麻的感觉顿时又袭击她的身体,让她的双腿都软了下来,情不自禁的夹紧自己的双腿。

米怜姿见状,忙关切问道:“陛下你生病了吗?要不要我立即叫太医过来。”

紫荆女王忙抬起手,艰难说道:“不必了。”

原本身下双腿死死并合抵御易寒的侵略,易寒趁她抬手,身下松懈下来的空隙,手掌强行钻过她紧的双腿,抚上她双腿交汇处的柔软部位。

该死的!紫荆女王心中暗暗骂了一声,一股酥麻畅快的感觉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她的身心,娇躯控制不住的剧烈颤抖,娇美动人的脸容已经一片桃红,幸亏她带着面具,否则立即便会被米怜姿看出蹊跷来。

随着易寒的爱抚,身体异样的感觉变得更加的激烈,尽管紫荆女王咬紧牙关,但是一丝诱人的呻.吟声还是从她的嘴角流露出来。

这一声呻.吟声虽然细微,但却依然落入专注关心紫荆女王的米怜姿耳中,米怜姿柔声关切道:“陛下,你的身体是否感到不舒服。”

紫荆女王心中有苦难言,她此刻必须将全身的精力用在抵御易寒的侵犯与控制身体那股翻腾一般的异样感觉,再无力官其他的事情,便是米怜姿的关心问语,她都没有办法回应。

随着感觉的越来越强烈,紫荆女王的身心都发颤难耐,似乎有无数的虫蚁在她敏感的每一寸肌肤爬行一般,让她的全身发软发麻,她好想要大声呻.吟出来,发泄心中这种舒泰快感,可是她却连喘都不能喘出气来,心中已经不知道骂了易寒多少遍。

突然她的双手重重的按在大案之上,那一纸书文似不紧要的东西被她抛弃一旁,正张脸都趴在桌子上,按住大案的手,十指紧绷,指尖捉着案台面上,似乎要在案上生生捉出一道痕迹来,心中不停的央求道:“易寒,快停手,饶了我吧,我快受不了了。”偏偏这些话只能在心里呐喊,不敢喊出声音来。

米怜姿顿时被紫荆女王的举动吓得脸色苍白,只感觉女王陛下正在承受非人的痛苦,惊呼道:“陛下,你怎么了?”

说着就要上前查看紫荆女王的情况,关键时候,紫荆女王出声喊道:“不要过来!”

这一声喝顿时把想要靠近的米怜姿给震住了,站在原地一脸着急之色,“陛下,我马上去召太医过来!”

紫荆女王抬手欲喊住,却突然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从喉咙里窜出来的呻.吟声在口中闷炸开来,发出“唔”的一声闷响,这会米怜姿已经离开,去请太医过来了。

紫荆女王这才动人的呻.吟一声,这一声呻.吟,让她压抑许久的身心得到了释放,却是舒坦了许多。

一声呻.吟之后,紫荆女王朝案下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混蛋!还不住手!”

易寒本来是想借此阻止断事,见目的达到了,双手立即离开她那双腿交汇的柔软之处,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双手就变得又湿又黏,而那亵裤儿却湿了一大片,忍不住暗忖:“女王陛下的身体似乎变得敏感了许多,我只是摸了几下,就流出这么多水儿了。”却不知道刚才急迫之中,却无意展露其催魂手法,身患臆症的紫荆女王身体那吃的消,更何况是在如此刺激敏感的情形下当着米怜姿的面。

紫荆女王揪着易寒的头发将他从大案低下拉了起来,恨不得将他就地处决,双眼发红,喘着粗气道:“你......你......”只是胸口直伏,话却说不完全,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没从刚才酥麻快乐的余韵中恢复过来。

易寒将她风情妩媚的模样,十分动人,笑道:“陛下,我也是情非得已,我怕你一张口就把这件事情个定下了,所以易寒只能让你张不了口。”

紫荆女王怒发冲冠,刚才险些就让她出丑,若别人识破了,让她以后如何见人,还有何颜面立于朝堂之上,这会对眼前的男人是恨的牙痒痒的,只有将他大卸八块方才能解心头之恨,冷冰冰的嘣出话来:“我要剁了你作恶的双手,再阉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女人一旦发起狠来,却比男人不知道要凶残多少倍。

易寒弯腰施礼道:“请陛下赎罪!”

紫荆女王冷冰冰道:“你罪无可恕!”

易寒正色道:“只要陛下肯成全我和子凤,易寒甘愿一死!”

“你......”紫荆女王气的贝齿咬紧嘴唇,却奈何不了他,她心中怎么舍得杀了他,就算百倍这般对她,她也无法对易寒下杀手,她的心中已经深深爱上这个男人,就算没有了自己,却不能没有他。

真是愚蠢,你死了,留下子凤一个人在世上,又怎么算是成全,恶狠狠道:“易寒,我迟早会收拾你!”

易寒一脸无惧,笑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易寒绝不后悔!”确实他并不后悔,虽然刚刚的事情实在荒唐的过分,可是只要有一丝的可能,他就会努力不会放弃,他不能让子凤独自一人承担此事,他也必须担负一些并作出努力。

“啪”的一声,紫荆女王再也控制不住,打了易寒一巴掌,见他脸颊被自己打的发红,却心疼的不得了,后悔自己怎么没忍住,其实比起其他人,她对易寒已经是极度的宽容忍耐了,只是刚才易寒真的气坏了她,她贵为国君,何处被人气的心中有怒,却无法宣泄,别人见到她脸色不悦,哪一个不是立即战战兢兢的。

易寒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却不是很在乎,他这辈子对女子做过不少恶事,这巴掌也不少挨,早习惯了,欺人者必被人欺。

这时,忽听门外传来米怜姿着急的声音:“太医,快点!”脚步声也渐渐靠近。

紫荆女王瞪了易寒一眼,“先躲好,一会再找你算账。”说着用力将易寒按了下去,扯着他的身子在自己的双腿之间,用上真劲,双腿紧箍住他的身体,却是先下手为强,免得易寒一会又在底下使坏。

易寒顿时感觉双肋被勒的生疼,心中暗忖:“这女人发起怒来,还真是凶狠,那一天半夜被她在脖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上一刀都不知道,少惹为妙,少惹为妙。”

由于紧贴着紫荆女王的身体,立即嗅到她尊贵身躯散发出淡淡的天然幽香,心旷神怡。

米怜姿带着老太医匆匆走了进来,那年老的太医被米怜姿扯的是脚下踉跄,直喘着气,看来刚才是奔跑着过来了,这把年纪了,被如此折腾实在也不好受。

“陛下,太医来了。”

紫荆女王神姿恢复端庄淡然,平静道:“我已经没事了。”

米怜姿愣了一愣,太医走上前去:“陛下,我帮你看看吧。”突然看见女王陛下露出面具外的肌肤泛红,有些隐晦却不方便当着米大人的面讲,看了紫荆女王一眼,又回头看了米怜姿一眼。

米怜姿着急道:“太医,快给陛下看看啊,看我干什么?”

紫荆女王轻声道:“怜姿,你先回去吧,事情等明日再议。”

老太医也点了点头,微笑道:“米大人,你先回去吧,我单独给陛下看病。”

米怜姿也是聪慧之人,立即察觉到当中的微妙,出声道:“陛下,你多注意身体,臣下告退!”

紫荆女王点了点头。

待米怜姿离开之后,老太医这才出声问道:“陛下,可是臆症发作了?”

紫荆女王只得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

老太医道:“那可否需要臣下为陛下推拿按摩一番,以解陛下心中燥热不畅之感。”

紫荆女王道:“不必了。”

老太医道:“陛下,有一劝言,臣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紫荆女王淡道:“说吧。”

老太医这才微笑道:“陛下,男欢女爱本是伦常,陛下抑欲多年,才会患此臆症,男人便是治疗陛下臆症的一味良药,臣下为陛下推拿按摩只能缓一时之急,却治标不治本,只有陛下与男人交欢才能治好臆症!”

本来这番话在私底下说并没有什么,可是此刻易寒却在场,让她有些羞愧,喝道:“放肆!”

老太医一愣,刚才说话,只听紫荆女王脸色一冷,说道:“退下吧。”

老太医突然跪了下来,诚恳道:“陛下,忠言逆耳,臆症不容小觑,抑而生愁,愁而生病,长此下去,陛下凤体怕是难以保持康健啊!”

底下的易寒听着老太医的话,心想:“女王陛下似乎很需要男人的抚慰,真是嘴硬,身为一国之君,想要多少男人还不是一句话而已,偏要忍着来折磨自己。”在贴心的身子在紫荆女王的紧箍下,朝前努力蹭了蹭,脸对准她双腿交汇的敏感部位吹了一口气,气息拂去荡回,鼻内内充盈着她独有的幽香气息,温润气息拂面而来,只感觉有趣的很,竟调皮的沉了一口气又朝那个部位吹了过去。

紫荆女王本来被撩拨起来的情.欲就没有消退下去,裤儿的湿润还没干,被易寒这么一撩拨,只感觉腹下敏感要害有种忍不住钻心的麻痒,让她有种冲动想要伸出手去触摸,抚平那种钻心的酥麻,竟隐隐期待易寒的嘴唇凑上前,抚慰她的身体,偏偏易寒这会却只是隔靴搔痒的吹着气。

在易寒的撩拨之下,紫荆女王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心中隐隐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了,老太医在这方面见多识广,只要稍微有个破绽就会立即被她识破,如果现在在自己寝宫的凤榻上就好了,她就可以尽情释放自己内心的感觉,让自己再次那种令人销魂蚀骨、欲仙欲死,刻骨铭心般快感。

为了自己女王的尊严,她必须控制住自己,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大案下藏着一个男人,正在撩骚自己的身下要害,脸面往哪里搁。

她此刻需要老太医马上离开,耐着性子道:“好了,你先退下吧,这件事情日后再谈。”趁说话的间隙,悄悄隐蔽的偷哼了几声。

老太医却十分关心她的身体,“陛下,其实......”却向讲述了当中的一些道理,想要打开紫荆女王的心结。

紫荆女王只感觉她唠唠叨叨说个没完,若非她怕轻易出声露出异样,早就出声打断了老太医的长篇大论。

调皮的吹着气息的易寒,感觉紫荆女王紧紧箍自己的双腿渐渐松开,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往前挪蹭,那双腿交汇的部位渐渐往自己的脸上靠来,她了解女人的身体和本能,能从一些肢体动作读懂女人的内心需求,看在你是女王陛下的份上,我就屈尊一回,嘴唇主动靠了上去。

紫荆女王腹下的酥麻本来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下已经春水如潮,亵裤都变已经湿湿滑滑,身体的汗水都将贴身的衣物浸湿了,突然身下柔软敏感处似被什么绵柔物体抵住,舒泰的就好似浸身于温泉之中。

易寒只是轻轻贴吻,还未大东干戈,紫荆女王却已经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突然一阵剧烈的悸动,好像整颗芳心都要飞出,脑袋一片空白,她知道再坚持下去的话,一定会露出破绽!

猛地手掌怒拍大案,喝道:“滚!”

还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的老太医顿时住嘴,愣了一下,忙仓皇逃离。

待老太医走出门口,紫荆女王一直绷直端坐的身子顿时懒洋洋的瘫软下来,娇躯就似一条扶不住的绳索一般。

第五百一十九节 赏赐的艳福

紫荆女王羞愧万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大胆的戏弄凌辱她,她恨不得想将这个可恶的人大卸八块,可心中却千不舍万不肯,只感觉对他是无可奈何,特别是易寒此刻摆出一副懊悔不已的表情来,让她想责斥几声都是不能。

易寒也心知自己实在太过分,居然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暗中撩拨她的身体,轻轻出声道:“陛下,我......”

紫荆女王冷声喝道:“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马上给我滚。”

易寒又道:“陛下,关于子凤......”

“滚!”紫荆女王吼了一声。

易寒见她情绪激动,忙慌张离开。

见易寒离开,紫荆女王松了一口气,“唉”的叹息一声,快乐又惆怅,甜蜜又痛苦,这就是男女间的情爱纠葛。

易寒返回雅致小院,本想前往子凤住处,多聚上一日,时间流逝,多过一天,那就代表他与子凤相处的日子少了一天,可是想到昨夜最后气氛黯然,忍了下来,却想让子凤来找他。

一直等待夜幕降临,子凤却没有出现,不知不觉一天又过去了,只想到一整天就这样白白浪费了,易寒的心情忍不住惆怅起来,连宫女准备好饭菜,也没有什么吃的兴致了。

易寒有些生气,她怎么可以不来找我!

闲着没事,用过晚餐之后,易寒沐浴清洗一番,坐在大厅,一方面他心中想要前往子凤的住处,另一方面又期待子凤会来找他,就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

终于,院子亮起了两盏灯火朝大厅方向走了过来,易寒一直在观察外面的情景,见此,心中大喜,还是忍不住来了,却是悠然自得坐了下来,这会也不烦躁惆怅了,只得来人进入大厅。

“易先生”,一声轻柔的女声传来,来人却是香素谪。

那一夜就是香素谪带他前去见子凤的,易寒心中喜悦,嘴上淡道:“香小姐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要事?”

香素谪笑道:“对于易先生来说,这会天色还早着呢?”

易寒应道:“可是不早了,我马上就要休息了。”我可是等了一整天,你现在才来。

香素谪也不多废话,“易先生,随我走吧。”

易寒伸了个懒腰,出声道:“好吧,在睡前我就跟你走一趟,消耗多余的精力,以便能睡的更香甜一些。”

宫女前面掌灯,香素谪带着易寒离开雅致小院,走了一会,易寒发现路有些不对,出声问道:“香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香素谪问道:“难道易先生不识得路了吗?”

易寒惊讶道:“这是去司礼院的路。”

香素谪笑道:“我们现在就是去司礼院。”

易寒讶道:“去司礼院干什么?”

香素谪笑道:“易先生到了就知道。”

易寒总觉得香素谪笑里藏刀,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进了司礼院的大厅,才红袖早就恭候多时,忙起身走上前来欢迎易寒,嫣然笑道:“易先生,你可是多日没到我这司礼院来了。”

这会都来了,易寒客套笑道:“才小姐你这司礼院却不是男人想来就能来了。”

趁香素谪没注意,才红袖凑近易寒耳边,幽风荡来:“易先生,这些日子,我可是夜夜都洗干净我的屁股,易先生准备大干一番了吗?”

易寒“啊”的一声,惊呼出声,香素谪好奇回头问道:“易先生,你怎么了。”

才红袖轻轻笑道:“易先生到了司礼院总是步步惊心的模样。”

三人坐了下来,香素谪道:“才大人,你安排咯。”

才红袖微笑点头,“香大人,你放心,一定将易先生照顾的服服帖帖的。”

易寒越听越不对,刚想出声询问到底何事,香素谪却立即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易寒愣了一愣,怎么就走了,把自己一个人撇在这里。

才红袖忙微笑道:“先生,你怎么好像不太自在的模样,这司礼院先生也不是第一次来。”

易寒小心翼翼问道:“这三更半夜的将我叫到这里来,该不会不安好心吧。”

才红袖嫣然笑道:“易先生不必担心,当然是好事了。”说着露出慵慵懒懒,甚至包括连上床在内都不会在乎的风流妩媚模样,淡淡道:“早些时候易先生不是让红袖洗干净屁股吗?这会红袖已经把屁股洗的干干净净的,易先生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先检查一番。”

易寒立即巡视大厅周围,目光鬼鬼祟祟似做贼一般,却发现大厅内只有两人,却没有旁人在场。

才红袖嫣然笑道:“没人,就我们两个。”

易寒道:“才小姐,你这话儿可真是泼辣。”

才红袖笑道:“既是真性情,又何必做那伪君子忸怩作态呢,再者说了话泼辣,也是易先生你逗出来的。”

易寒呵呵一笑:“那日我火气大,一时粗鄙之言,才小姐你却怎么当真了。”

才红袖笑道:“情急之言才是真心话。”

易寒笑道:“叫我来就为了这件事情啊?”

才红袖正色道:“是啊,我可是一直记得呢,等着易先生大展男儿雄风呢,便似当然在大殿中一般。”

易寒轻轻挥手笑道:“才小姐说笑了,什么男儿雄风。”

才红袖突然轻轻笑道:“其实今夜让先生过来是女王陛下对先生的赏赐,先生在宫中精力旺盛,却需要好好消耗一番。”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莫非是今日气恼了她,这会是在报复我了。”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起声道:“才小姐,我突然感觉有些困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才红袖忙喊道:“先生,先生请留步。”

易寒却头也不回,打算溜之大吉,他此刻哪有心情陪她们玩这些游戏,说不定一会子凤会去找他,错过了机会可就不好了。

刚走到大厅门口处,却突然窜出来几个美艳的女子,堵住门口挡住他的去路,易寒转身问道:“才小姐,你不是说没人吗?”

才红袖这才走了过来,笑道:“这大厅是没人啊。”

说着露出艳光四射,烟视媚行的尤物模样,“易先生,我这司礼院的女子个个都是缠人的痴货,易先生让她们纠缠住了,可就挣脱不开来了,我们还是返回大厅慢慢谈吧。”

易寒看她妩媚样儿,应道:“我看被才小姐你纠缠住了,才真正挣脱不开来。”

才红袖向那些女子使了个眼色,那些女子顿时朝易寒拥了上来,将他包围在中间,七八只手玉臂舒卷搂住他的身子上下其手的解着他的衣衫,还不敢揩油占便宜,耳颊吐气如兰尽是香风拂脸,就是突然行走在秦淮河畔,被一群热情火辣的青楼女子给包围住了,可这些女子的手法却不知道又比那些青楼女子都高超多少倍。

易寒虽久经沙场,却那里受的这这么多双手在他身上撩拨,忙喊道:“我留下来。”

才红袖这才轻轻笑道:“都散开吧。”

易寒这才发现,只是一会的功夫自己身上的外衣已经被她们给取走了,那个取走他外衣的女子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才红袖笑道:“易先生,你若是再犹豫一会,可就要被她们剥的赤条条了,先生,红袖没骗你吧,她们个个都是缠人的痴货。”

易寒应道:“还好,至少有件贴身的衣物遮羞,否则可要贻笑大方了。”说着对着取走她外衣的女子道:“把衣衫还给我吧。”

那女子却拿着他的衣物娇俏转身溜走,其她女子也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易寒刚想又追,想到自己这个模样追逐着一群女子,举止岂不糜烂,却中了她们的计,干脆就任她们去了,只得返回大厅坐了下来,才红袖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在易寒的身边坐下。

易寒出声道:“看来,才小姐今晚是不打算让我走了。”

才红袖直言道:“是!”

易寒道:“那要留我在这里干什么呢?”

才红袖扑哧笑道:“让易先生检查我屁股洗的是否干净,或者做更亲密的事情。”

又来了,女子太过泼辣,易寒却有些吃不消。

才红袖突然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裙,丝毫不拘俗礼道:“易先生在这里检查还是回房内幽暗一点的去呢?”

易寒笑道:“才小姐你在勾引我。”

才红袖笑道:‘是啊!我现在是在勾引易先生。”

易寒正色道:“难道才小姐忘记了我在这方面无能为力吗?”

才红袖瞥了他的胯下一眼,掩嘴娇笑起来:“现在我不相信了。”

易寒淡道:“才小姐不是亲手检验过了吗?”

才红袖突然伸手朝他胯下袭来,“那我就再检查一次。”

易寒却捉住了她的手,轻轻摇头。

才红袖笑道:“易先生,你心里有鬼,莫非你怕了。”

易寒笑道:“怕是不怕,只是有些事情却不可为。”

才红袖轻轻抽回藕臂,易寒见状也就松开了手,只听才红袖轻轻问道:“易先生,你是否是一个真正的正人君子呢?”

易寒莞尔一笑,不置与否,只见才红袖突然原地转圈,易寒以为她要在自己面前舞蹈一番,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这个妩媚动人的人儿,只见才红袖越转越快,裙幅被她转的荡起,一双雪白修长的玉腿顿时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易寒心中惊讶,她居然没穿亵裤,这实在太放荡了。

在才红袖的转动下,她的裙幅荡的似一把撑开的伞,而她的纤纤长腿便是伞把,肌肤雪白,轮廓浑圆的臀儿隐隐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中,易寒忍不住心中惊叹,“好吧啊。”

就在易寒看的入神的时候,才红袖停了下来,裙幅荡下,遮掩住裙内动人的春光,才红袖盈盈笑道:“先生,可看清楚了,洗的可干净。”

易寒莞尔一笑,点了点头:“很是干净,只不过才小姐连亵裤都不穿是否太过放.荡了些?”

才红袖咯咯一笑:“否则怎能诱惑的了易先生你呢,男人的心理我可是很清楚,倘若易先生是个正常男人的话。”

易寒笑道:“哦,这么说才小姐这么做全是为了诱惑我了。”

才红袖扭动婀娜多姿的身段妩媚的走到易寒的跟前,也不知道为什么,裙幅一脚荡起挂在坐着的易寒的膝盖上,纷纷露出点点雪白春风,只要易寒伸手撩起,那她裙下秘密就完全暴露。

易寒是伸手去捉她挂在自己膝盖上的裙幅一角,却让那一角裙幅垂落下去。

才红袖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搂住易寒的脖子,眸子脉脉的盯着易寒,幽幽道:“我就不相信有我才红袖诱惑不了的男人。”

易寒哈哈大笑,“莫非今日我要上演一场坐怀不乱的好戏。”

才红袖笑道:“一定不是这样的剧情。”说着微微倾身,娇艳的红唇缓缓朝易寒的嘴唇靠近。

易寒正在犹豫,要不要礼貌性的接受,突感从她口中喷出的火辣气息已经拂面,不由自主的张开嘴唇,就在这时,才红袖却往后一躲,看着嘟着嘴唇的易寒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易先生,你想干什么呢?”

易寒莞尔一笑:“你这妖精,就经常用这种手段撩拨男人吗?”

才红袖目光幽幽说道:“便只有易先生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我使上真功夫。”

易寒笑道:“才小姐这方面的功夫很厉害吗?”

才红袖手指轻轻刮了易寒的脸一下,娇媚道:“这司礼院的女人个个都是经我之手调教出来的,你说呢。”说着轻轻道:“保证让易先生你销魂欲死。”

要知道这话从才红袖口中说出来,是如何的勾魂夺魄,可易寒却是情场老手,什么刺激诱惑他没有见识过,依然坐乱不怀道:“很想尝试,不过我把才小姐当做朋友,却不想将一个朋友变成秘密情人。”

才红袖欣喜道:“先生真的把我当做朋友,那我更要献身了。”

易寒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的道理。”

才红袖却将易寒搂的更紧,娇躯全贴在他身上,让易寒感到她的女性身躯,小嘴在易寒耳边幽幽说道:“先生不像看到我风骚入骨的一面吗?”

易寒耳颊被她吹得有些痒,笑道:“红袖,你这个样子已经很风骚入骨了。”却突然间改了称呼。

才红袖道:“还不够,女王陛下下令让我今晚一定要折磨死你,倘若你明日一早能够起得了床,我就不叫女人了。”

易寒虽然心中早有预感这可能是紫荆女王的报复,却没有想到她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易寒佯装认真道:“红袖,女王陛下实在试探你的用心,你想一想她最厌恶这种事情,又怎么会让你这么做呢?”

才红袖一愣,思索一番之后,却突然笑道:“易先生,差点被你骗了。”说着娇嗔道:“是我上床真的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吗?”

易寒笑道:“红袖,你都说了要将我折磨的起不了床,我岂敢冒险一试。”

才红袖娇媚道:“起不了床就一直在床上躺着,我自然会好好服侍你的。”

易寒笑道:“我可不习惯让人服侍。”

才红袖娇媚道:“反正你今晚是走不了的。”说着双手已经开始隔着衣衫撩拨他的身体。

易寒忙按住她的双手道:“红袖,不要这样,再挑逗我,我可安奈不住了。”

才红袖咯咯笑道:“就是要这种效果。”

说着起来突然起身,拉着易寒就往偏门方向走去,易寒见她开心的似个娇俏的小女孩,只感觉好笑又无奈,他易寒虽然好色,却知度而不糜烂。

被才红袖拉着绕了几圈,却也不知道她要带自己到哪里去,来到一个宽敞的房间,房内粉色纱帘重重,格调靡丽,让人感官顿时变得强烈起来。

才红袖笑吟吟的盯着易寒看,易寒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才红袖笑道:“这是专门修理男人的地方?”

易寒问道:“如何个修理法?”

才红袖娇笑道:“就是将男人折腾的死去活来的地方。”

易寒笑道:“听起来有点吓人。”

才红袖妩媚的瞥了他一眼之后,走到一张圆桌之前趴了下来,背对着易寒,绢裙轻薄的贴在她的肌肤之上,隐隐显露出浑圆臀儿的轮廓来,散发着浓郁的芳情,易寒知道她裙内未着内亵,顿时让他有种冲动去掀起裙子,一窥那白白嫩嫩浑圆臀儿的真面目。

才红袖娇慵的扭动一下腰肢,裙纱颤颤,十分撩人,“先生,还不快上前检查。”

这何止风骚,简直下流,在易寒的思想中,一个下流的女人才是一个合格的女人。

易寒站在原地不动,笑道:“我刚才已经看见了,洗的很是干净雪白,没有半点污秽,不必再检查了。”

才红袖回头幽怨的瞥了易寒一眼,嗔道:“你真是根难啃的骨头。”

易寒哈哈大笑起来,却是十分的洒脱畅快,能让一个风情妩媚的女人这么说他,却让他感觉有些骄傲。

才红袖幽幽道:“我原本想让你好过一些,是你逼我的。”

易寒好笑道:“是你自己功力不够,却怎么怨起我来。”

才红袖站了起来,转身,轻轻拍了手掌,顿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二十来个女子,鱼贯走进房间,她们个个只穿着一件轻薄衣纱,白纱透着晶莹似雪的肌肤,酥.胸妙腿若隐若现,十分的撩人,易寒顿时看的眼花缭乱。

只听才红袖出声道:“今夜不将这个男人折腾的三天三夜起不了床,你们就不是司礼院的男人。”

众女咯咯笑了起来,发出燕燕莺莺的声音来。

二十来个,而且个个久经沙场,易寒额头冷汗顿时冒了出来,忙道:“才小姐,有事好商量。”

才红袖笑道:“女王陛下可是赏了先生一百个美女,眼前只不过二十来人,易先生你就慢慢享受吧。”

易寒闻言,冷汗更浓,一百个,这可是要活活将他在床上折腾死的设定啊。

易寒刚想说话,嘴巴突然被一酥软湿润之物堵住,却是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的小嘴,那女人一堵住他的嘴巴,就伸出灵巧的香舍钻进易寒的口中,挑逗起来,紧接着又有无数女人涌上前来,无双的纤手在自己身体上下其手,全身每一个部位无不有一种柔软的手掌在抚摸着。

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同时被抚,易寒定力再好,也吃不消,身体顿时有了反应。

不知不觉,身上的一套贴身内衫,却扯的片缕不剩,全身赤条条的,一张张湿润的小嘴吻上了他的肌肤。

这算什么,我在被群女凌辱吗?

才红袖高声笑道:“易先生,可还活着?”

易寒忙应道:“快喘不过气了,让她们快散开。”

“先散开吧,免得易先生窒息了。”

众女嬉笑着离开易寒的身体,易寒这才发现,刚刚贴上来的只有五六个,剩下的都站在原地看戏呢。

易寒松了口气,只感觉舒坦多了,突然发现众女目光火辣辣的盯着他赤条条的身体,几个见他肉具昂然自露,掩嘴偷笑,她们见识过男人,却不必一般女子羞涩扭捏,反而是大方的盯着易寒身下那个部位看。

才红袖笑道:“易先生,歇息好了吗?”

易寒应道:“好多了,才小姐这......”

话没说完,才红袖打断道;“把易先生抬到床去吧,好好的服侍。”

众女闻言又七手八脚的围了上去,有人搂住胳膊,有人抬着腿,竟合力将易寒抬了起来,往正中的床榻走去。

这像话吗?易寒心中暗觉无法接受,这简直就是要凌辱他,哪里是要服侍他。

抬着易寒的几女齐声喊了一句“放!”便将易寒朝床上扔起,易寒感觉床榻柔软,便似摔落棉花地一般。

易寒还没来的及转身,便有两女扑了上去,从背后压住他的双臂,紧接着又有两女上去压住他的双腿,床榻空间有限,其她人便围在圆形的床榻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四女弯腰分别吻着易寒的四肢,她们的技艺极好,嘴唇湿润,小舌腻滑,让易寒感觉十分销魂,忍不住就要什么都不顾沦陷这温柔香中。

忽然又上去一女,吻着易寒双腿的两女知趣的微微分开易寒的双腿,那上去的一女手指不知搓什么湿滑的液体,一会便将自己的双手搓的湿滑滑的,双掌按在易寒的臀部上,朝下缓缓指压,易寒的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忽的,只敢柔滑纤指从背后拨弄。

柔指才碰,易寒顿时身体一震,睁圆了双目,呼吸已经粗重,只听才红袖的声音传来,“易先生,这才刚刚开始,你可要争气,切莫要一下子就一泻千里,让我们司礼院的女儿家看了笑话。”

易寒身体一边感受着销魂入骨的快感,一边暗惊,看着架势是非要整死我不可,本想反客为主,让她们见识自己的厉害,却觉得这样太过糜烂荒.淫,还是不与她们见识,四肢突然用力,挣脱开来,翻身下床,扯了站在床边站着的女子身上的纱衣,匆匆包住自己的身下部位,就往门口逃窜。

这个变化出人意料,众女愣了一愣,才红袖回神道:“快追,莫要让他给跑了。”

一女表情怪异忍不住嘀咕道:“那有男人在这种情形下逃窜的。”

第五百二十节 开怀一刻

易寒狼狈的逃回自己的住处,还心有余悸,心中却颇为骄傲,别人都说我风流放.荡,没有下限,今夜之事足见我易寒也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自从有了家室,易寒常以此点在心中告诫自己,并不是全然放纵自己的欲望,就似刚才,哪个男人不想销魂一番,可最后他却控制了自己,逃离了那个温柔乡。

紫荆女王这边却有些后悔,本来她这么安排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想好好修理易寒一番,你不是精力旺盛吗?你不是喜好女色吗?那我就让你享受个够。

她很晚就睡下,早早的就又召见才红袖来见,心中既希望易寒被折磨修理的叫苦连天,又不希望他被修理的太过厉害。

才红袖将昨夜的经过讲述出来。

紫荆女王顿时一脸惊讶,“你说他逃窜了,这怎么可能?”

才红袖道:“陛下,红袖有负你的重托,红袖诱惑不了易先生,本想以多胜少,怎知道易先生最后却逃出去了。”

紫荆女王惊讶道:“你是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才红袖点了点头道:“是的,请陛下降罪。”

紫荆女王心中暗喜,嘴边淡道:“算了,算了,也怪不得你。”

才红袖道:“陛下,昨夜有些仓促,没有怎么准备,今夜红袖一定将易先生拿下。”

紫荆女王闻言,有些不悦的瞥了妩媚动人的才红袖一眼,心中暗忖;“看你这么努力热情,该不会心里想要我的男人吧。”嘴边淡道:“算了,看在他坐怀不乱的份上,我就饶他一回,红袖,你退下。”

才红袖忙道:“陛下......”

紫荆女王冷冷打断道:“退下!”却不给才红袖继续劝说的机会。

才红袖离开,紫荆女王心中喜悦,只感觉易寒给他争气了,竟能从司礼院全身而退,尽管这是她的安排,但是这个结果却比惩罚易寒心中解气,让她感到更加的愉悦开心。

忍不住为自己的情郎感到骄傲,他放.荡下流是不假,可关键时候的表现却远远胜过一般男人。

子凤穿过宫中的石路,来到易寒居住的院落,昨日她以为易寒会来找她,一直等到深夜,易寒却没有出现,看着准备好的茶具好茶发呆,待心中冲动想主动去找易寒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只好作罢。

今日一早,她早早起身只身前往易寒居住的院落。

进入大厅,见易寒不在大厅,便询问院内宫女,宫女告之易寒还未起身,子凤让宫女前去禀告自己来了,走出大厅,来到院子,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修长玉立的优美娇躯,正凭栏而立,凝视着院内林木花草,一脸若有所思。

易寒听到子凤来了,心中欢喜,连忙起身更衣整待,宫女端来盆水,说道:“易先生,你还是洗把脸吧。”

易寒大手一挥道:“不必了。”却匆匆走了出气,心急的想要立即见到子凤。

宫女为易寒折叠起被褥来,只嗅到一股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儿,忍不住想着易先生昨夜去哪里偷香窃玉了,这宫内一直有个传闻,易先生天赋异禀,可是平日里他对院内的姐妹一向彬彬有礼,谁也没有得到他的青睐,享受到个中滋味。

易寒快步走到大厅来,见大厅子凤并不在大厅,心中一急,难受子凤走了,忙追了出去,正想追出院外去,突然瞥到侧廊立着一个修长的白色身影,入神的看着花草林木,如此气质高雅之人,不是子凤又是何人。

易寒放轻脚步,并不想惊扰到子凤,走到她的背面,轻轻问道:”在想什么呢?“

子凤轻声应道:“你起来了。”却没有转过头来,目光依然盯着院中景色。

易寒轻声问道:“突然间有什么感触吗?”

子凤微笑道:“我在看着院中花草在这晴朗的天气尽情享受明媚阳光的照耀,却哪里会去想日后风霜雨雪降临,枝叶凋零草茎枯萎。”

易寒道:“你是在暗指人生欢乐悲伤时有,该欢时欢,莫要等到悲来时,却无欢畅之景,对吗?”

子凤叹息道:“可人终究是人,却是有思想的,我此刻虽然跟你在一起,心中却老念着别后悲伤。”

易寒轻轻从背后拥着她的娇躯,柔声道:“我也是一样,我想便是这一份多愁善感让世间的男女之情是那么的刻骨铭心。”

子凤突然淡淡问道:“什么味道?”

易寒笑道:“却是你身上的幽香。”

子凤笑道:“不是我身上的味道。”说着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易寒脖子脸上满是红色的唇印,又嗅着他身上散发着女子浓烈的香味儿,轻轻笑道:“你是故意来气我,挑衅我吗?”

易寒好奇道:“什么意思?”

子凤轻轻伸手擦拭他耳颊的唇印,笑道:“别人偷吃会懂得抹嘴,你岂是不会,不是为了故意气我,又是为了什么?”

易寒露出狐疑之色,“偷吃?”

子凤伸出手给易寒看,白皙洁白的手掌却沾了些粉红色,易寒立即恍悟,伸手擦拭自己的脸,见果真有,又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股浓烈的女子香味窜入鼻中,这才恍悟,正要解释。

子凤伸手堵住他的嘴,“不必解释。”

易寒心中想解释,可是子凤却不让他解释,子凤微笑道:“凭你的性子,沾花惹草总是难免,何况这皇宫之内美女如云。”

易寒却是不悦道:“怎么我的性子沾花惹草就是难免,我的性子怎么了?”

子凤倏地转过娇躯,美眸平静,淡然自若道:“你的性子不是这样的吗?难道我有说错吗?又或许你心中怨我不肯跟你走,所以故意来气我刺激我。”

易寒急道:“子凤,你怎么可以将我想的如此不堪。”

子凤淡淡道:“易寒,你只是个凡人,有情绪化,就算胸怀阔达,但举止不一定能做到如圣人一般,你我都是智睿之人,可是我们又岂是看的开,若真看的开,你我每一次聚面最后就不会不欢而散了。”

易寒无奈笑道:“子凤,我一大早踩到你的尾巴了。”

子凤轻轻笑道:“你昨日已经踩疼我了。”

易寒道:“所以你一大早来见我,却表现的冷冰冰的,你不让我解释,心中却堵着不畅,对吗?”

子凤嫣然一笑:“我怎么冷冰冰了?”

易寒正色道:“你这个样子就是冷冰冰的,直到这会你都没有对我笑过。”

子凤轻声应道:“我这会笑不出来。”

易寒看见她冷静的俏脸伸手可及,缓缓的伸出手去,就快要抚上她脸容时,子分身子一动,走了几步淡淡道:“随我走一会吧。”

易寒一愣,他们的关系明明已经超越了男女关系,可此刻她又表现出往日的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实在有些不甘心,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着,子凤没话找说道:“这里的风土人情你还习惯吗?”

易寒应道:“我到哪里都习惯。”

子凤专注美丽景色,易寒却三心两意,思索如何打破这个僵局,又走了一会,子凤突然转身笑道:“你平时话滔滔不绝,怎么今日变哑巴了。”

易寒道:“被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冰霜给冻着了。”

子凤忍不住嗔道:“你若不是作了亏心事要怕我干什么?却是玉容解冻,美眸俏皮的朝易寒眨了几下,露出好笑的表情。

易寒一愣,应道:“谁说我做了亏心事了。”

子凤微笑道:“好吧,你倒是解释一下,你脸上的唇印和你身上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易寒正色道:“你怀疑我?”

子凤忍不住道:“真是的,还说我心里堵,我看是你自己心里堵才难受,我让你解释还不是见你堵着慌。”

易寒笑道:“想不到子凤你还蛮贴心的。”

子凤转身身去,继续行走,淡道:“爱说不说,我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

易寒快步追上,凑上身子去,在她身边问道:“真的没有兴趣知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我昨日和什么人缠绵欢爱,做着那一夜,我和你做的事情。”

子凤俏脸一红,垂下螓首,啐道:“这种秘密之事,你怎么整日挂在嘴边。”

易寒却得意道:“你冷落我,却又别人青睐我,我易寒除了上你子凤的闺榻却还有别的去处。”

子凤恼道:“我哪里冷落你了,是你昨天一整日都没来找我,才一日你就忍不住,我真庆幸我还没嫁给你,否则岂不是每日要眼巴巴的盼着你从外面逍遥畅快再回来。”

易寒笑道:“子凤,你吃醋了?你吃醋的模样真是可爱动人。”

子凤冷傲道:“没有,我与你又没有什么关系,又有何醋可吃。”

易寒忙道:“怎么没有关系,你可别忘记了你的身子已经被我占有了,你已经是我的女人。”

子凤笑道:“真是自大,你可知道在紫荆国男女是平等的,亦可以说我占有了你,你是我的男人。”

易寒道:“对啊,我就是你的男人啊,否则又怎敢如此冒犯身份尊贵的尊公主,”说着突然手掌抚上她被白衣包裹住弹性翘挺的臀儿,摸到畅快处还不忘捏了几下。

子凤立即扇开他作坏的手掌,“大庭广众之下,莫要放肆!”

易寒讪讪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在没人的地方就可以这么做。”

子凤无奈道:“你啊,整天想着这些事情,昨夜还没逍遥够吗?”

易寒正色道:“昨夜我可是极力保住身子,才避免被群女凌辱。”

子凤道:“你终于说漏嘴了,你这鬼话谁会相信,怕是她们极力反抗才避免被你凌辱。”

易寒哈哈一笑,“你知道的,我并不是那种人,男女之欢,妙在两情相悦。”说着又要搂住她的腰肢

子凤捉住他的手,“这会已经不早了,你以为是没人的三更半夜,莫要乱来,否则我生气了。”她已经发现院子里有人已经暗暗把目光放在他们的身上。

易寒坦然道:“怕什么,就让她们知道好了,反正我们是两情相悦。”

子凤用力扯拉着她的手臂,“随我来”,说着将易寒拉到院中的一处水井,打了一通清水起来,掏出白帕浸水拧干,轻轻擦拭易寒脸上的那些鲜艳的唇印,嘴上说道:“擦干净些,莫要让别人以为昨夜与你做坏的人是我。”

易寒忍不住道:“你为何非要把我们的关系瞥的这么远?”

子凤忍不住道:“闭嘴!”说着将湿帕塞进他的嘴里,弄的易寒狼狈不已。

子凤见他模样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幽幽道:“德性!”

子凤似个贤惠的妻子温柔的帮易寒擦干净脸容,嗔道:“好啦。”

易寒大喜道:“我以后天天不洗脸,而且还要弄得满脸污秽?”

子凤好奇道:“为什么?”

易寒笑道:“这样你就会忍不住动手帮我洗脸了。”

子凤嘴角露出动人的微笑,却忍不住道:“泼皮无赖说的就是你这种人,你身上味道这么重,该去洗个澡了。”

易寒讪笑道:“要不,你帮我洗。”

子凤反问道:“你自己没手没脚吗?”

易寒笑道:“我有手有脚,却不如你帮我洗来舒坦。”

子凤冷硬道:“没门。”

易寒突然在地上躺了下来,子凤好奇道:“你干什么?”

易寒突然在地上翻转打滚起来,子凤惊讶道:“你干什么?怎么无端端犯起疯癫来了?”

易寒却不应,直到将一身衣衫弄得满是泥土才站了起来,刚刚的洗干净的脸又变得污秽不堪,笑嘻嘻道:“我现在这个模样,你看着突眼吧。”

子凤应道:“这是当然,你为何要无端端这么做,莫不是疯了。”说着伸出手去触碰易寒的额头。

易寒只是一脸笑嘻嘻,就是不说话。

子凤见他一身污秽邋遢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这个模样成何体统,还不快点回去沐浴清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衫。”

易寒笑道:“就不。”

子凤冷声道:“那你不要跟我走在一起,省的连我也被人看了笑话。”

易寒凑上前去,“我偏要,而且我还要表现亲密的让别人认为我们是一体的。”

子凤无奈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易寒讪笑道:“除非你亲自给我清洗身子,否则我就这个样子,不洗了。”

子凤好笑道:“这就是你的阴谋诡计。”

易寒笑道:“是啊,不知道你可有办法应付的了?”

子凤微笑道:“若真是阴谋诡计,我自然有办法应付的了,别忘记了我的身份。”

易寒“哦”的一声一脸不相信。

子凤突然蹲了下来,捧了一把晨露未干的泥土,涂抹在易寒的脸上,让他变得似刚刚从泥潭里爬出来一般,笑道:“既然要脏就脏个够,最好别人都认不出你来了。”

易寒也弯下腰来,捧了一把湿泥,子凤立即看穿他的心思,忙躲了开来,说道:“你休想得逞。”

易寒朝子凤走近道:“来,你也来涂抹一番,别人见了以为是从山里钻出来的两个野人。”

子凤咯咯笑了起来,“你追的到再说吧。”说着娇躯化作一股清风,逃窜起来。

两人在院子里追逐着,沉浸在这种嬉戏的欢乐中,院子里的宫女看着目瞪口呆,想不到素来稳重的尊公主却也有如此俏皮的一面来,只感觉不可思议。

子凤恍然未觉,忘记了注意自己的身份。

一个在追,一个在跑,就似一对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男少女,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子凤有些气喘吁吁,她素来端庄稳重何尝似现在一般有失身份的奔跑起来,抬起手对着易寒道:“我累了,歇一歇。”

易寒笑道:“又不是游戏,那能说停就停的。”

子凤喘气道:“我真的累了。”

易寒讪笑道:“那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见易寒朝自己靠近,子凤忙道:“好吧,我们来玩个游戏。”

易寒闻言,大感兴趣,子凤居然想跟自己玩游戏,忙问道:“好啊,什么游戏?”

子凤笑道:“就玩捉迷藏吧。”心中暗觉好笑,自己居然会提出这个主意,玩起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好啊!”易寒兴奋道,“不过我捉到你有什么奖赏呢?”

子凤俏脸一红道:“若你捉到我,我就亲手帮你沐浴清洗。”

易寒道:“这个奖赏实在丰厚,我答应了。”着急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子凤笑道:“既然是游戏,却又有些规矩,而且要增加些难度。”

易寒笑道:“什么规矩,你说吧。”

子凤道:“第一,你要蒙住眼睛,第二她们也要参加。”说着目光突然朝正盯视这边的那些宫女扫去。

那些宫女见子凤目光瞥来,忙收回目光,佯装专注手中的活。

子凤笑道:“若捉错人了,就要罚。”

易寒笑道:“为了得到丰厚的奖励,我豁出去了。”

“那好。”说着子凤将那些宫女召集过来,“易先生,要和我们玩个游戏。”说着将游戏规则讲了出来。

在紫荆国风气开发,男女平等,平日在宫内闷坏了,听到有游戏可玩,都充满兴趣,唯一惊讶的是,素来端庄稳重的尊公主却怎么也参加了,想来尊公主将来成了女王陛下,这易先生一定是亲王尊上,将刚才一幕看在眼中的众宫女已经感觉易寒与尊公主的关系大不简单了。

一个宫女上前给易寒蒙住双眼,易寒朗声道:“先说好了,谁也不准跑出这个院子。”

这个游戏激发起易寒远久的童心,这些宫女倒也开放的很,不似大东国女子一般扭捏矜持,非但不躲避,却还在易寒周围游动起来,挑逗招惹易寒,“易先生,我在这里。”

易寒笑道:“我捉的又不是你。”

一时间莺声燕语,气氛开心热烈,这小小院子竟似成了女儿家的天堂一般。

易寒见这些宫女老在自己身边周围游荡,扰乱自己,出声道:“尊公主没告诉你们吗?被我捉到可是要给我伺枕。”说着佯装大手一揽,那些宫女闻言,顿时似受到惊吓的鸟儿一般四处逃窜开来。

易寒心中暗笑,却已经感觉到左边不远处有一个人纹丝不乱,脚下移动过去,双手扑了过去,这会不被我捉到。

子凤顿时,易寒双手捉了个空,只感觉身下一疼,被绊了一下,整个人顿时摔的个恶狗扑食。

易寒恼道:“你耍阴的!”

众宫女顿时咯咯笑了起来,只感觉这院子从来就没有似今日这般充满快乐的气氛。

香素谪还没走到院门口,便听见院内传出莺声燕语的嬉笑声,进了院子看见眼前的一幕,顿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般成何体统,本想喝斥一声,突然瞥到一人,心中惊讶:“怎么,尊公主也在。”

香素谪走上前去问个究竟。

易寒双耳辨听,只觉周围几人脚步慌乱,便只有一人步伐从容,不是子凤又是何人,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会也不太早暴露自己的意向,却使了声东击西之计,突然方向一转,朝那步伐从容之人扑了上去。

双手一搂,娇躯跌撞入怀,酥.胸那充满弹跳力和软如棉絮的感觉深深的印在她的胸膛处,易寒喜道:“这会还捉不住你。”

香素谪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易寒搂在怀中,顿时惊呼一声,俏脸火炙般红润起来。

易寒听到声音,立即拆开蒙布,见怀中之人不是子凤,却是香素谪,也惊呼一声,松手往后退开。

突然感觉到一双冷冷的目光朝自己瞥来,望去却是子凤,还未等他出口解释,子凤一脸不悦,拂袖离开。

易寒心中一慌,莫非因为我捉错了人,心里不高兴,子凤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啊。

子凤心中暗笑:“现在看你怎么收拾。”便似在战场上一般,对方想占她便宜,必让对方吃尽苦头。

脸容却变得红扑扑的,我怎么变得跟他一般荒唐,竟如此玩闹起来。

香素谪红着脸道:“易先生,陛下有请。”回想起刚刚在众人面前被他搂在怀中的一幕却羞的抬不起头来。

众宫女却满怀期待的等待易寒宣布香大人给易先生伺枕。

香素谪见众人目光盯在自己身上,恼羞成怒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忙活。”

第五百二十一节 美男计

香素谪看着易寒满身污泥,就连脸上也是沾的污秽不堪,忍不住问道:“易先生,你怎么大清早就弄成这副模样?”

易寒笑了笑却没有解释,香素谪又忍不住幽怨道:“还大清早的就与宫女嬉戏胡闹,陛下最厌别人不守规矩,若让陛下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易寒笑道:“香小姐你应该不会去告状吧。”

香素谪轻声道:“我自然不会,可宫内人多眼杂难免会传到陛下的耳中,易先生你还是注意一点,不要太过放肆,毕竟这是皇宫,陛下可不想让皇宫成为一个淫靡之风盛行的地方。”

易寒闻言,忍不住心中暗忖:“昨晚赏我一百个美女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讲,难道这样就不算淫靡了。”嘴上笑道:“是,确实有点过分了,自当谨记,绝不再犯。”

香素谪这才道:“陛下召见易先生。”说着却打量起来满身污秽的易寒,在陛下面前衣冠不整,是要杖责三十,可让易寒沐浴一番再更换干净衣衫却又不知道又花上多少时间,莫非让陛下干等,这也不合适。

易寒道:“香小姐,你稍等一下,我去清洗一番更换干净衣衫,便随你前往。”说着转身往院内走去。

香素谪喊道:“算了,就这样去吧,陛下国务烦恼,却没有太多的时间用在等待易先生上面。”

易寒惊讶道:“我这个样子去见女王陛下,合适吗?”

香素谪道:“自然不合适,谁叫你大清早的就将自己弄得满身污秽,若是陛下真的责怪下来,那也是易先生你自己惹的祸。”说着转身道:“跟我走吧。”话虽这么说,但是香素谪清楚,易寒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别人这个模样去见她,她绝不会容忍,可易寒或许会宽容一番。

易寒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说道:“香小姐,一会陛下若问起,我就说摔了一跤跌到泥潭了,请香小姐不要拆穿。”

香素谪沉声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易寒道:“就算是欺君之罪也与香小姐无关,只要香小姐不拆穿就好了。”

香素谪点了点头道:“好吧。”

走了一段石子小路之后,来到一片阔大的草地,草地青黄相间,草地上每隔个两三丈远就栽种一颗树,排列整齐,横成行竖成纵,易寒仔细辨认,发现这树都是同一品种,初略估计,居然有数千颗之多。

香素谪道:“这里是万荆园,这万荆园的紫荆树差不多有一万颗之多,每年到了三四月份,紫荆花开放的月份,站在赏花楼欣赏,千万颗紫荆树花开,却是一抹抹姹紫嫣红,十分壮观美丽。

易寒道:“此刻深秋,却是错过了开放时节,不能欣赏到紫荆花开,实在可惜。”

香素谪笑道:“春风摇绿千棵树,时雨催开万径花,明年早春紫荆花便会盛开,易先生等上一等,就能看到哩。”

易寒笑道:“怕是我等不了。”

香素谪惊讶道:“易先生要离开?”

易寒笑道:“难道我在这里住一辈子不成?”

香素谪立即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易寒笑笑不语。

两人又走了一会,只见前方地势较高的地方,建又一座五层高的楼阁,占地极阔,十分雄伟壮观,朱檐碧廊,雕梁花窗,深红色的墙壁,色泽选择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却透出几分活力,自然,典雅之风。

香素谪道:“这便是赏花楼。”

易寒赞道:“好一座秀丽辉煌的赏花楼。”

香素谪笑道:“赏紫荆花乃是紫荆国的传统,在这一方面,举国上下比较重视,若有什么赏花节庆,也是十分的隆重。”

易寒深知传统就是一个国度的底蕴,若是别人想来,定会认为为了赏花而已,何须如此铺张浪费,易寒在文化方面颇有研究,却是不这么认为,便似大东国新年到来,这文化传统是自发的,喜闹的,隆重的,有其重要的意义。

香素谪领着易寒进入这赏花楼,便是见这精致的雕梁画栋,也让人赏心悦目,心中愉悦顿生。

香素谪一直领着易寒到了五楼,刚上了五楼便看见一条宽大的回廊,宽足足有三丈之多,回廊的地面上铺着一条彩色的地毯,每隔几步就摆上一张圆桌和几张椅子,走在回廊上,左边是朱色雕花栏杆,右边却是似大雄宝殿一扇扇的扇门,推开扇门自然是一间间的厅屋,堂室。

易寒走了几步便倚栏居高眺望,只见万树如绸,苍苍集集,交错并立,这种一目览万树的感觉,实在奇妙,若是万树齐盛开花朵,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是否像无数烟花同时绽放,那一定很壮观,易寒心想着。

这片土地哺育的紫荆国人,到底翻阅了多少光辉史页,才有今日这番景象......

香素谪见易寒看的入神,并没有打扰,心中暗忖:“若是等到三四月份,那种美景才真的让人心生震撼。”

一个身穿华装,脸带凤纹面具的优美身姿缓缓的从易寒身后靠近,突然出声,轻轻道:“我怕你在宫内闷的慌,便让你来此处放松一下,怎样,此地还可以吗?”

阳光照射在易寒身上,口中嗅着高处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应道:“真是好地方啊。”

紫荆女王笑道:“我平时繁忙,除了三四月份,其它时间极少来到这里,倒是白白浪费了如此优美的地方。”

易寒问道:“陛下,那你今日为何过来?”

紫荆女王笑道:“环境再优美,若无人气也是死沉,反正我现在也闲暇,便陪你一会。”

易寒转身道:“陪我?”

紫荆女王笑道:“莫非让你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这里?”

易寒笑道:“是应该有人陪着,增加下人气,一个人欣赏如此美景,反而心中黯寂,只不过这个人是陛下你,却让人心生惶恐。”

紫荆女王脸色顿时一变,冷声道:“怎么,不喜欢?”突然表情怪异的打量起易寒全身来,皱眉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易寒立即应道:“刚刚不小心摔如泥潭里了,衣冠不整,请陛下赎罪。”

紫荆女王柔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掏出凤帕擦拭易寒沾满泥污的脸容。

易寒看着她举止透着一股动人的慈柔,心中一暖,出声道:“谢陛下。”

紫荆女王浅浅一笑,易寒看着她那小嘴灵山秀美的轮廓,轻声道:“陛下,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

紫荆女王恍悟道:“哦,我倒是忘记了。”,说着轻轻摘下自己的面具,笑道:“这养成多年的习惯,一时也改不了。”

阳光斜射在她动人的身躯上,透着一股柔和的美丽,易寒灵台一片澄明空澈,全无半丝杂念,盯着紫荆女王脸容的双眼竟是欣赏。

紫荆女王见易寒死死盯着自己,脸颊泛红,微嗔道:“又不是没见过。”

易寒笑道:“这种美丽百见不厌。”

紫荆女王嗔道:“花言巧语。”

易寒哈哈大笑道:“陛下,我只是说出真心话,你却怎么害羞了,是不是那些臣子在对陛下谄媚逢迎时,陛下会害羞,所以才一直带着面具遮羞。”

紫荆女王轻斥道:“胡说,我带这面具却有其道理,让别人看不见我的脸容,而忽略我是个女子,自古以来,地位较高的女人都是如此。”见自己落了下风,紫荆女王问道:“易寒,昨夜过得可逍遥?”

易寒脸色顿时一涨,“陛下,你这么安排莫不是要将我活活折腾死了。”

紫荆女王忍不住扑哧笑道:“你不是精力旺盛吗?你不是好色吗?本宫满足了你全部的需要,赏你一百个动人的美女,你却为何不要?”

易寒应道:“这多了,就吃不消了,我这身体又不是铁打的,陛下,怕你不是赏赐我,却是为了折磨我吧。”

紫荆女王冷冷道:“本宫让她们将你折腾的三天三夜下不了床,这会你却依然神采奕奕,回去之后我定要一一降罚。”

易寒笑道:“我相信她们确实有这个本事,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男人,她们又折腾谁去。”露出思索的表情道:“我想昨夜她们是自己折腾自己了。”

紫荆女王笑道:“昨夜让你逃了,今夜我一定让才红袖做好充分准备,让你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易寒惊骇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紫荆女王恼恨道:“谁叫你昨日敢如此对待我,我不能砍你的头,却有办法修理你。”

易寒道:“陛下,要修理我何须用上一百个美女,只需一人就够了。”

紫荆女王讶道:“你说的是才红袖?”

易寒笑道:“我说的是陛下你,只是嗅到陛下的胯下香风,我便已经醉了。”

紫荆女王怒道:“下流无耻!易寒你尽管用言语羞辱激怒我。”

易寒把心一横,挺起胸膛朝紫荆女王凑近,近的胸膛快要抵贴到她丰满的胸脯,紫荆女王忙示弱后退一步,喝道:“大白天的,你莫要放肆!”

易寒讪笑道:“陛下万万不该约我到这种没有人烟的地方,若易寒有什么不轨居心,陛下岂不是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

紫荆女王傲然道:“你莫要以为我是柔弱可欺的弱女子。”

易寒笑道:“差点忘记了,陛下武艺不弱,可陛下那一次又胜的过我呢?”

紫荆女王冷傲道:“你大可试试。”

易寒双手负于背后,一副不准备出手的样子,看着紫荆女王缓缓朝她靠近过去。

紫荆女王冷声道:“易寒,你越来越放肆了。”说着手上突然多了一支金簪,这虽是一根金簪却又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易寒笑道:“陛下,莫非又想用这把簪子插入我的胸口。”

紫荆女王回想起那一夜差点将他杀死,心中一颤,忙将簪子收起,别在头上。

易寒手臂向前伸展,把她搂入怀内,脸凑近她白璧无瑕的完美香颊,看着她晶莹如玉的小耳那巧致华贵的挂饰,嗅着她醉人的体香道:“陛下,现在该轮到我插你了。”

紫荆女王并不抗拒被易寒搂抱,只要他不下流,一些温柔的亲密,反而心中很是高兴,那个女人不喜欢被心爱的男人所抱住,心中暗忖:“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嘴上淡淡道:“是我欠你了,你想要索回,我就还给你。”说着再次取下簪子,将簪子放在易寒的手心,昂起头,露出优美修长的玉颈。

易寒道:“不不不,陛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说着将簪子重新别在她的秀发之上,却讲究的摆弄一番,让看起来华贵优美,却不是简简单单的别上去。

紫荆女王道:“你不是怨我那天晚上插你胸口吗?”

易寒道:“我是想插陛下你,可是我不想伤害陛下啊。”

紫荆女王露出疑惑之色,不明白易寒的意思,易寒抚上她丰满动人的酥胸,笑道:“易寒这白洁无暇的地方,易寒怎么舍得在上面留下痕迹

紫荆女王露出受窘的羞嗔样子,垂下螓首看着易寒那只在自己胸脯胡作非为的手掌,他如此非礼,为何我却无法抗拒他,我平日的威严都到哪里去了,却为何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

实在被他摸的身体十分不自在,伸出手将他手掌移开,轻声道:“易寒,不要这样。”

看着她露出娇滴滴的动人模样,易寒顿时被迷得神魂颠倒,出声道:“陛下,我想插你。”

紫荆女王嗔恼道:“你要插就插,何须这般磨磨蹭蹭的,老挂在嘴边,却没有半点实际行动。”语言的词语真是深奥无比,紫荆女王并不是大东国人,她并不理解恍悟,插这个字眼还有更深的涵义。

易寒笑道:“那插陛下哪里好呢?”说着目光移动到她娇美动人的小嘴,手托起她的下颚,让她昂起的粉颈似天鹅一般优美修长,“插陛下这小嘴怎么样?”

紫荆女王一头雾水,不太理解易寒的言语。

易寒看见素来睿智干练的她露出傻傻呆呆的模样来,顿觉有趣的很,拉着她的小手往自己身下已经有了反应的部位摸去,紫荆女王只是刚刚摸到,便似电亟一般的缩手,只感觉这个举止太过放浪下流。

易寒嘴唇凑近她的小耳,低声道:“陛下现在知道我用什么插你了。”

紫荆女王恍然大悟,刚刚才昂起的螓首顿时又低垂下去,耳根都红透了,胸脯有些激动的起伏着,低声道:“下流!”

易寒见她模样已经清楚她明白了,我卖力讨好她,让她欢喜,希望在子凤这件事情有所转机,好,就用这美男计。

易寒手指抚摸着紫荆女王娇美的嘴唇,突然手指伸入她的檀口中去,“陛下的小嘴这般娇俏小巧,若换了大一点的东西会不会把陛下的嘴儿而撑裂呢?”

紫荆女王听到他用言语羞辱自己,心中一恨,狠狠的用力咬了一下,易寒受疼,立即缩了回来,只见手指已经一排牙印,被咬出渗出血迹来。

紫荆女王见竟把我咬出血来,心中一疼,刚想说话,却又忍了下来,冷哼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易寒。

易寒笑道:“我倒是差点忘记,陛下的小嘴虽然是一处温暖湿润之地,却也隐藏着危险,若陛下贝齿一个不留神,我易寒可要断根绝后了。”

紫荆女王顿时被他逗俏的口吻逗的扑哧一笑,说道:“现在你还敢试试吗?”说着故意贝齿咬的嘣嘣作响,借此警告易寒。

易寒大感丧气道:“不试了,不试了,太危险了。”

终于让他吃瘪了,紫荆女王大感畅快愉悦,总算没白咬。

易寒看着她背对着自己,倩影丰姿独特、高贵优雅,难以自持的心生亲近,本来想诱惑她的,搞了我现在被她的美丽所诱惑了。

紫荆女王笑道:“知道厉害就好。”

易寒突然又贴上她动人的臀背道:“我自然知道陛下的厉害,陛下的美丽就足以践踏杀死男人的心。”

紫荆女王骄傲道:“我身为一国之君,要践踏别人,何须用上我的美色。”说着却“啊”的惊呼出声,易寒的手掌已经在她说话的空隙顺着她的腰肢抚上她的香.臀,正顺着她隆起的轮廓,往两片臀儿中间那道深深的沟壑探去。

紫荆女王受到刺激,娇躯发抖着挣扎起来了,可是身子在易寒的搂抱下却感觉那么柔软无力,紫荆女王喊道:“快停下来!”

易寒手指却真的停了下来,没有往更深密刺激的地方靠近,紫荆女王松了口气,只听易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陛下,你的小嘴实在危险,这地儿该不会也长着牙齿吧。”

紫荆女王身下已经有种直钻入心的阵阵发麻,听着易寒这般露骨的挑逗,娇躯轻震,只感觉身下似一口干枯多年的枯井突然涌出井水来,裤儿有种粘湿湿的微暖。

易寒含着她发红的小耳,轻声道:“陛下,请回答我。”

紫荆女王羞愧喊道:“没有,什么都没长。”

这娇弱难堪的模样可是要让我兽性大发啊,易寒忍住扒下她的裤子将她按倒的冲动,继续调戏道:“那我可得好好瞧一瞧,免得被陛下你给欺骗了。”

紫荆女王窘迫道:“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

易寒目光巡视周围环境一圈,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张圆桌,弯腰一手托着她的香背,一手抱住她的大腿,将在世人心中高高在上,玉洁冰清不可亵渎的女王陛下横抱起来。

易寒将紫荆女王轻轻的放在圆桌上,紫荆女王红仰着卧在圆桌之上,双眸露出小兔惊吓般的慌张,她身为女王,妆容自是高贵端庄,堪称螺髻凝香晓黛浓般的美丽,因为刚刚挣扎,几缕秀发散了开来,顺着她的黛眉直垂下来,透着几分缥缈半卷帘的美态。

修长优美,纤细浮凸的娇躯,配上一身华丽衣装,满头珠翠,更使她有种超乎众生,难以攀折,高高在上的美丽情态。

挂在粉颈垂在酥胸前的那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白玉澄撤晶莹,光彩夺目,让她更添雍容华贵的气质。

这样一个女人,我此刻却要将她压倒,这让易寒不禁生出满足的骄傲感,只感觉天大地大,自己最大,无所不纵,无所不横。

易寒突然伸手摘下她身上的凤凰白玉,笑道:“这玉佩是你随身之物,可否赠送与我作为留念。”

紫荆女王喊道:“还我,此玉却不是普通的玉佩,其他珠宝玉饰,再多我也能赠送与你。”

易寒缩手笑道:“我只喜欢此玉,因为此玉乃陛下所带,不知道沾上了陛下多少香肌体气。”

紫荆女王道:“真的不行!此玉......”

易寒收好,笑道:“谢陛下赏赐!”

紫荆女王恼道:“强盗!”

易寒戏谑道:“我是强盗不假,现在我要强行盗走你的身体。”说着上前,紫荆女王狠狠的就朝他踹了一脚,易寒灵巧的捉住她踢来的腿,轻轻的掀起她的裙幅,露出那刺绣着精美凤纹,华丽丽的亵裤,如此隐秘的亵裤却偏偏透着一股高贵华美的味道来。

易寒手掌伸入群中顺着她贴肌的亵裤朝上抚摸,紫荆女王娇躯一震,垂下螓首,表情怪异似在忍耐什么。

越往上抚摸,感觉紫荆女王的双腿颤抖的厉害,双腿却情不自禁的交并起来,她今日怎么这般老实,竟能忍着我的调戏却不发作。

只听紫荆女王突然幽幽道:“易寒,那一日我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只要与你有一枕之欢,今生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这个心愿满足之后,我绝对不再和你有任何亲密举动,远离你,让你不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话锋一转:“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易寒问道:“陛下舍不得我吗?”

紫荆女王美丽动人的玉容突然笼罩着淡淡一抹难以形容的哀愁,“我当然舍不得你,但却不是这个原因。”

易寒问道:“那是为什么?”

紫荆女王凄然一笑,说不出的黯然悲感,她能对易寒说,她知道易寒心里想得到什么,却是为了成全他与子凤吗?她说不出口来。

易寒见她黯然伤感的模样,心中十分怜爱,想逗她开心,柔声道:“怎么紧闭着唇儿不说话呢?”

紫荆女王轻轻摇头,双唇紧抿,一声不吭。

易寒逗笑道:“莫非担心不小心又吃到不该吃的东西,我其实蛮喜欢你脸涨的圆鼓鼓,唔唔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样子,你答应不准咬,我就给你吃一口。”

紫荆女王大嗔道:“滚!”说着又是一脚朝易寒小腹狠狠踢去。

易寒这一次手脚不太灵活,虽扭腰一躲,却还是被她给踹到了,却突然弯腰抱腹,佯装露出痛苦难忍的表情。

紫荆女王表情一惊,“你怎么样了。”刚才那脚含怒而踢,却是不轻,忙下了桌子靠近易寒。

易寒痛苦道:“断了!断了!”

紫荆女王立即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紧张道:“我瞧瞧还有没有的救。”说着扶着易寒缓缓躺下,主动去解他腰带,褪下他的裤子,那庞然大物顿时蹦弹起来,紫荆女王瞥了一眼,坚挺有力的昂扬着,好端端的连着呢,松了口气,忙宽慰道:“好端端连着呢,没断。”

易寒故意瞥了一眼,“没断?”话锋一转:“却怎么跟断了一般疼痛难忍。”

紫荆女王狐疑道:“会吗?”又低头瞥去,只见青筋狰狞蓬勃,活跃的很,而且也看不出受到伤害的肿红啊,这混蛋该不会在骗我吧,怀疑的朝易寒脸上看去,却见他似乎是很痛苦的样子,关切道:“哪里疼啊,我帮你揉揉。”

易寒心中那个激动啊,可是瞥到紫荆女王那娇俏动人的小嘴,却想得寸进尺,应道:“揉没有用,却得用口腔疗法。”

紫荆女王疑惑道:“什么是口腔疗法?”

易寒吞吞吐吐道:“一般动物受了伤,都会自己舔舐伤口,因为唾液能够止痛止血。”

紫荆女王心中不信,却听他说的有模有样,却道:“这样也好,那你自己舔舐伤口吧。”

易寒道:“我自己舔舐不到。”说着动了动自己略显僵硬的脖子。

紫荆女王愣了一愣,只听易寒说道:“要不陛下你帮我舔舐伤口吧。”

紫荆女王惊讶道:“我!你那个地方?”

易寒用力的点了点头,紫荆女王窘迫喊道:“不可能!”

易寒别过头去,伤感道:“那只能让它一直痛下去了。”

紫荆女王措手无策道:“有没有别的办法了?”凭她的智慧却怎么也会被易寒戏弄的晕头转向,没有主意,堕落情爱的女人,却没有平时的聪慧。

易寒道:“除此一途,别无他法。”

紫荆女王硬着头皮道:“好了,我帮你。”却转过身去,犹犹豫豫,扭扭捏捏,难以下定决心付诸实际行动。

易寒见她没有下定决定,狠心朝自己身下部位来上一拳,顿时真的痛的啊啊大叫起来,这举动确实荒唐疯癫,却也有其微妙之处。

紫荆女王闻声立即转身,只见易寒脸色痛苦的汗水都渗出来了,关切问道:“怎么了?”

易寒颤唇道:“痛!”这一个字足以表达。

紫荆女王瞥去,惊骇道:“怎么成这个样子了,我刚才怎么没瞧见。”

易寒应道:“你瞧的不够清楚。”

紫荆女王脸色一红,的确,她刚才不怎么敢仔细瞧看,匆匆瞥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第五百二十二节 无形的财富

就在易寒以为快要大功告成的时候,紫荆女王却道:“你忍耐一会,我去去就来。”说着却往下楼的方向走去。

易寒心中好奇,她这是要去干什么,朗声喊道:“陛下,你要去哪里?”

紫荆女王却没有应话,匆匆下了楼,来到四层,等候听从安排的香素谪见紫荆女王下楼来,忙走上前去,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紫荆女王在香素谪耳边低语一番,香素谪听完,顿时耳根红的不成样子,只感觉羞愧难堪到了极点,可陛下的命令却不得违抗,只得轻轻点了点头。

香素谪跟着紫荆女王一声不吭的上了五楼来,易寒望去,却见香素谪也上来了,忙主动的将裤子拉了起来,避免暴露。

紫荆女王走到易寒跟前,对着易寒道:“由香素谪帮你舔舐伤口。”

易寒闻言露出怪异的表情来,我跟你是这层关系,才可以让你这么做,可我与香素谪之间却没有这层关系,怎可让她做这种事情。

香素谪低声道:“陛下尊口不容玷污,还是我来吧。”

易寒忙道:“我突然感觉好多了。”让紫荆女王这么做,是调戏,可让香素谪这么做却是对她侮辱不尊重。

紫荆女王朝香素谪使了个眼色,香素谪涨红着脸,硬着头皮走到易寒的身边,低声道:“易先生,请躺下去。”

易寒却不躺下来,反而立即站直身姿,“咦,怎么突然间就不怎么疼了,我看不必了。”

紫荆女王狐疑道:“真的不痛了?”

易寒点了点头道:“真的不怎么痛了。”

本来让香素谪做这种事情实在有些太为难她了,她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听易寒这么讲,对着香素谪道:“你先下去吧。”

香素谪如蒙恩赦,松了一口气,露出喜色连忙下楼去,生怕女王陛下突然改变主意。

紫荆女王关切道:“真的好些了吗?”

易寒皮笑肉不笑道:“嗯。”

紫荆女王嗔怪道:“叫你放肆,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易寒笑道:“该乱来还是得乱来的,难道让陛下你主动投怀送抱吗?我想这不可能吧。”

紫荆女王微笑道:“你莫要太过下流,让我太过难堪,我依你又如何。”

易寒讨好道:“陛下,你刚才来回奔跑,也有些累了,请坐下来歇息吧。”

确实她刚刚匆匆下楼又立即上来,额头渗出几点汗水,紫荆女王狐疑道:“你又想耍些什么花招。”

“没有,只是想和陛下你好好说话。”说着主动上前,似下人一般搀扶着她。

紫荆女王轻声道:“你若肯好好说话,现在就不会这样了。”说着却任着易寒搀扶她在圆桌前坐了下来。

易寒站在她的身后,突然指尖轻轻的按在她的香肩之上,紫荆女王娇躯一震,神情古怪之极,易寒却只是轻轻的揉捏起来,没有做出过分的行为来。

易寒为其松筋捶骨,力道轻重有度,紫荆女王十分受用,感觉十分舒泰,忍不住轻轻赞道:“没有想到你服侍你的本事还不差。”

易寒笑道:“谢陛下夸奖。”

紫荆女王嗔道:“哪个女人遇到你就倒霉。”

易寒问道:“陛下可觉得舒泰?”

“嗯。”紫荆女王轻轻应了一声,“再往下一点。”

易寒顺着她的脊椎推拿按摩,在易寒的推拿下,紫荆女王只感觉筋骨尽酥,竟轻轻哼了起来。

“陛下,易寒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

“说吧。”紫荆女王这会心情极好。

易寒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一点,出声道:“是关于子凤的,陛下能不能不然子凤继承女王之位。”

紫荆女王笑道:“她不继承女王之位,又由谁来继承,是你吗?易寒。”

易寒应道:“易寒没有这个资格。”

紫荆女王笑道:“那谁有这个资格?”

易寒应道:“当然是有皇家血统的人了。”突然发现自己被紫荆女王饶进去了,岔开话题道:“陛下芳华正茂为何不一直当下去,我想紫荆臣民一定希望陛下永远是他们的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轻轻道:“易寒,我累了,我很累,我想停下来歇息了。”突然说道:“对,就是这个部位,有些酸胀。”

易寒道:“陛下常在书房,却极少走动,以后可不能太过劳累了。”

紫荆女王笑道;“我倒想无事一身轻,可我是女王,有些事情必须我自己亲自去做,再者说了,我想要游玩散心,又有谁陪我呢?”

易寒道:“陛下还怕没有人陪伴吗?”

紫荆女王轻轻笑道:“不一样,我是君,他们是臣,就算陪伴在我的身边,也似在大殿之中对我敬敬畏畏,我若不主动说话,他们个个都跟哑巴一样,倒是你......”说着却停了下来,忍不住笑出声来。

易寒问道:‘我怎么了?”

紫荆女王笑道:“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做女王看待。”说着轻轻问道:“易寒,你在羞辱我的时候,是不是很得意,很骄傲,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你却敢做出来。”

易寒笑道:“我不否认,征服欲本来是每个男人都有的,特别是女王陛下高高在上的身份,更让人有这种征服的冲动。”

紫荆女王轻轻道:“你倒真敢说出心里话。”

易寒笑道:“敢为人所不敢为,亦能得到别人所得不到的福报。”

紫荆女王道:“不,是因为你很幸运,让我不知不觉爱上了你。”

易寒轻声道:“陛下真的爱我?”

紫荆女王低声道:“这还值得怀疑吗?否则我怎么容忍你对我的放肆下流。”

易寒道:“那陛下可肯为我着想呢?”

紫荆女王这一次主动道:“你说的是子凤这件事情?”

易寒朗声应道:“是!”

紫荆女王平静道:“其实我早就有了安排。”

“什么安排?”易寒口吻有些激动。

紫荆女王道:“易寒,我可以不让子凤继承王位,我也可以让你带着子凤离开紫荆国,让她成为你的妻子......”

易寒激动打断道:“真的?”

紫荆女王淡淡道:“你耐心听我说完,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易寒激动道:“无论陛下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

紫荆女王脸颊微微一红,沉声道:“那你听好了,你必须帮我再生育一个孩子,让她将来继承紫荆国的大统。”

易寒“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对于紫荆女王提出来的这个要求感到十分的震惊。

紫荆女王继续道:“这个孩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准承认是她的父亲。”

易寒道:“若是我与陛下生育下来的孩子,怎么会与我没有关系,明明就应该是我的骨肉。”

紫荆女王恼道:“你没听明白吗?就算真是你的骨肉,你也不准承认。”

易寒道:“陛下,要不你与别人生吧,反正这件事情,是个男人都办的到。”

紫荆女王突然转身打了易寒一巴掌,怒道:“不行!必须是你的孩子!”是的,这个孩子必须是易寒的,她才肯心甘情愿,而她让易寒不准承认是孩子的父亲,却是因为其中复杂的伦理关系。

易寒捂脸一头雾水道:“陛下,我都糊涂了,你又不准我承认,又说必须是我的孩子。”

紫荆女王黯然道;“这也是为她好。”说着轻轻道:“易寒,我只肯为你生育,若你不答应,那就算了,我尽力成全你与子凤。”

易寒听出她语气中的苦涩、付出,突然应道:“陛下,我成全你。”

紫荆女王抬头惊讶的看着易寒,只听易寒微笑道:“陛下成为我,我也成全陛下。”

紫荆女王黯然道:“其实我心里更希望你不要答应。”说着轻声道:“你放心,她也是我的孩子,我会好好抚养她长大成人,直到看见她坐在万人之上的位置上。”

易寒突然间感觉自己亏欠眼前这个女人许多,可他没有办法,他与紫荆女王是不可能的,何况中间还有子凤,他们之间只能是一段美丽的恋爱,就似花儿娇艳盛放,有属于自己一段最美丽的时光,蹲了下来,扶着她的手,柔声道:“陛下。”

紫荆女王轻轻抚着他有些红的脸庞,柔声道:“打疼你了吗?”

易寒摇头道:“不疼,陛下心中爱我才会怨我。”

紫荆女王道:“这种动人的字眼你怎么说来这般简单,是否你曾向无数女人说过,早已养成习惯。”

易寒道:“就算我曾向无数女人说过,陛下也是独一无二的。”

紫荆女王微笑道:“易寒,那现在你心中的大石放下了吗?”

易寒点了点头道:“放下来了,可又有一颗大石堵在心口。”

紫荆女王轻声道:“只要你对我有几分在意,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能够发展到这种地步,已是难得。”突然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要与他永远分别,心中悲伤,眼泪都快忍不住要掉下来了,为了怕易寒看见,起身,勉强笑道道:“有一刻闲暇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立即朝下楼的方向走去。

易寒喊道:“陛下!”

紫荆女王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这些日子,我会安排人带你好好游玩一番,见识一下紫荆国的风土人情。”这片土地,她希望能给易寒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却不是模糊的。

见紫荆女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易寒“唉”的叹息一声,人生就是这样有满足,却也有遗憾,又岂能事事如意。

易寒立于栏杆边,眺望万颗挺拔翠绿的紫荆树,什么时候才能开花看到那姹紫嫣红的景象呢,花开了又凋谢,来年春时又满枝花香,却如人生聚聚离离,反反复复。

香素谪走近道:“易先生,我们该回去了。”

走离万紫园,易寒道:“香小姐,有劳你带我前往尊公主的住处吧。”

香素谪道:“易先生,你还是回去沐浴清洗一番,更换衣衫再去见尊公主不迟。”

易寒笑道:“香小姐,请带路吧。”

香素谪不再劝说。

子凤居住的小院,没有任何宫女下人,一切的日常起居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

进了小院,却看见院内有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屹立站着,动也不动。

香素谪轻声道:“米大人来了。”

易寒问道:“米怜姿?”

香素谪点了点头,说着朝那侍卫走过去,“木护卫,米大人是否来了?”

那侍卫尊敬道:“侍中大人,米大人和尊公主正在书房议事。”

香素谪对着易寒道:“易先生,我们过去吧。”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米怜姿帮助子凤成为紫荆女王方方面面的细要,国务、礼数、以及复杂的部门人员......

而子凤也正在为成为紫荆女王而做着准备。

走到书房门口,香素谪道:“易先生,你先稍后,我前去通报一声。”

易寒点了点头。

“尊公主,易先生来了。”

子凤闻言对着米怜姿笑道:“米大人,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米怜姿应道:“尊公主,那我明日再过来。”

米怜姿走出书房,看见走廊处一身污秽不堪的易寒,表情一讶,却报予微微笑容,“将军,莫不是刚刚掉泥潭里了?”

易寒笑道:“米小姐,真被你猜中了。”

米怜姿客气道:“将军,我先走了,改日有空再叙。”

易寒微笑道:“米小姐,慢走。”

易寒走进书房,子凤抬头望去,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还是这个模样?”

易寒从容坐了下来,笑道:“怎么,丢了你的脸啦?”

子凤忍不住怨道:“这里是皇宫,你好歹注意一点。”

易寒笑道:“就是因为这里是皇宫,我才横着走。”

子凤问道:“你是不是想表示你习惯于挑战伦规,处处昭显自己的与众不同。”

易寒笑道:“以前也有人这么说我。”

“谁?”子凤问了出来。

易寒笑道:“李玄观。”

子凤露出微笑道:“我唯一好奇的是她可有办法制服你。”

易寒笑道:“你错了,她从来没有制服我的念头。”

子凤笑道:“这话我信。”说着问道:“你为什么突然看起来心情这么好?”

易寒笑道:“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吗?”

子凤轻轻摇头,笑道:“你这些日子就似个幽幽怨怨想不开的小女子。”

易寒笑道:“还不是因为你。”

子凤表情露出怪异之色,轻声道:“我们不要谈这些好吗?”

易寒道:“可我此次前来就是想和你谈这些的。”

子凤应道:“我不想谈,省的徒增伤感。”说着黯然的垂下螓首。

易寒本想再逗她一会,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想告诉她了,出声道:“子凤,陛下答应了!”

子凤抬头问道:“答应什么了?”

易寒喜道:“答应不让你继承女王之位,答应让你和我离开。”

子凤惊骇道:“怎么可能?易寒,你是在逗我开心吗?”

易寒道:“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那这么敏感的事情来逗你开心。”

子凤自语道:“她怎么可能答应呢?那女王之位又该由谁来继承呢?”

易寒笑道:“陛下之所以答应下来,是为了成全我和你,至于女王之位自然是由陛下继续担任了。”

子凤看着易寒,问道:“你都跟她说了些什么?”

易寒道:“自然是用我的真诚打动了女王陛下。”

子凤起身道:“不行,我现在就要找她问个清楚。”

易寒追上去喊道:“子凤,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你好像一点都不高兴。”

子凤回头微笑道:“我很高兴,但是有些事情却要问个清楚,易寒,我为人子女,不能这般自私,你明白吗?”

易寒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子凤微笑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去找你的。”

子凤走出书房,对着香素谪道:“素谪带路,我要见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正在寝宫独自一人暗暗伤感,突听香素谪走了进来,“陛下,尊公主求见。”

紫荆女王闻言一愣,心想定是易寒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子凤,心中有些吃醋,同时女人,子凤受到他的爱护关心,而自己呢,却必须默默独自一人承受悲伤,苦笑一声,我竟吃自己女儿的醋。

轻轻擦拭泪痕,带上面具遮掩一番。

子凤走了进来,出声道:“陛下,我听说你不打算让我继承女王之位了。”

紫荆女王表现的很平静,淡淡道:“这不是你心中一直所期望的吗?”

子凤问道:“我想知道为什么?”

紫荆女王微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爱你,你与你的男人相恋,却不能够在一起,作为母亲,我了解你的痛苦,我应该成全你。”

子凤忍不住颤道:“母亲,若我走了,你怎么办?”

紫荆女王微笑道:“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安排。”说着柔声道:“子凤,过来。”

“坐下来。”

子凤凝视着这个与自己有血脉亲情的女人。

紫荆女王露出慈爱的表情,轻声道:“我从小看你长大,从你会开口说话到你独立自主渐渐疏远我,但是我的心中一直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身上的一块肉。”

子凤素来淡然,可是听到母亲这番发自内心的真情告白,也忍不住眼眶一红。

紫荆女王微笑道:“为何这般,莫不是因为必须要离开我而伤感吧,这些年你四处飘荡,却从来没有眷恋我,我以为在你的世界,有我无我都没有什么关系。”

子凤应道:“不是这样的,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我的母亲。”

紫荆女王微笑道:“有何可伤感的,哪个女儿家最后不是要离开,组建自己的家庭,何况你并不是娇滴滴的弱女子。”

子凤应道:“我不知道。”

紫荆女王慈爱的抚摸她的头发,感慨道:“我们许久都没有这般亲密过了。”

子凤感受到她的温柔慈爱,主动似一个小女孩一般依偎在紫荆女王的怀中,就算在易寒面前,她也没有表现的如此温顺乖巧过。

紫荆女王道:“有你这个女儿,我很骄傲,亦很满足。”眼眶却不知不觉湿了起来,她这么做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易寒,而大部分却因为子凤,她为了女儿的快乐,愿意继续担负,从生下她成为她母亲的那一刻,这种担负将持续一生,直到终老,每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子女都是如此,她把自己放在一个最不重要的位置。

寝宫内透着一股浓浓的亲情,这种情感与生俱来,不被任何矛盾俗事所影响。

这几日,子凤常陪伴在紫荆女王的身边,补偿自己多年未能以偎亲旁的遗憾,多年的生疏冷淡渐渐被亲密所代替,越是如此,子凤越是深刻感受到那种难以割舍的情感,她泡茶让紫荆女王品尝,以前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她将这些年一些有趣的见闻讲述给紫荆女王听,母女二人变得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再无隔膜,而素来不好茶的紫荆女王,却渐渐喜欢上了饮茶,细心发现,生活却还有如此动人的一面,这么多年却白白浪费了。

母女二人都同时忽略冷落了一个男人,那就是易寒,似乎她们所需要的情感寄托从易寒转移到彼此的身上。

宫中本来就十分无聊,这会受到冷落的易寒自然感觉更加无聊,幸好紫荆女王承诺让易寒见识紫荆国的风土人情,安排了米怜姿带易寒出宫四处游玩,见识紫荆国的风土人情,本来这种事情不必动用米怜姿这种大人物,但是易寒在紫荆女王心中的地位十分重要,怕他有闪失,又加上她最信任米怜姿,所以米怜姿便成为最合适的人选。

米怜姿也并不觉得自己大材小用,毕竟易寒的身份摆在那里,陪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却也是一种荣幸。

两日下来,米怜姿与易寒已经变得十分熟络,不似一开始那般生疏,而近距离的相处也让米怜姿看到易寒身上的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虽好色放.荡不假,但好色放.荡并不是他的全部,有让人所不齿的地方,亦有让人心生佩服的地方,总而言之,他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却也不是一个让人厌弃的不想靠近的人。

易寒就住在米府,米怜姿大清早就来到易寒在米府的住处,身后依然只跟着一人,便是那姓木的贴身护卫,这些日子这木护卫都保持一段距离跟随在两人的身后。

易寒见米怜姿一身普通的便服,笑道:“米小姐,今日又准备带我去游阅那个名胜古迹啊。”

米怜姿笑道:“先生,今日就不去名胜古迹了,便带先生到街上逛一逛,见识一下紫荆国最平常的国情人风。”为了方便,她不再称呼易寒为将军,却改为称呼先生。

易寒应道:“好!”

两人踏出米府门庭,只是步行没有坐驾。

行走在拥拥嚷嚷,热闹繁华不亚于大东国京城的街道上,路上男男女女皆有,这开放民风比着西夏还要更盛,紫荆女子打扮的十分美艳,就似要故意勾引男子一般,这一点在大东国是不敢想象的,一般未婚的女子极少出户露面,就算出门也是简装打扮,尽量不会打扮的太过妖娆,大家大户有条件的千金小姐却都是坐在马车轿子之内,想看见一面都难。

而这些紫荆女子也并不畏言,让易寒只感觉回到现代一般,好一个男女平等的国度。

既是平等,女子也必须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不少商贩竟是女子,而就算你是未婚女子,就算你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会有人对你投来异样的目光,而在大东国,这种女子只能是青楼女子。

易寒笑道;“米小姐,这两天你倒是闲暇的很,你身居有位,难道每日都是这般清闲吗?”

米怜姿笑着应道:“谁说我空闲了,我此刻不就是公务在身吗?陛下让我好好带你游阅紫荆国的风土人情,我便是要尽职。”

易寒突然回头瞥了那尽职尽责的木护卫一眼,笑道:“你平时进出,身后那位都跟着吗?”

米怜姿点了点头,应道:“是的,他是我的贴身护卫。”

易寒道:“可我感觉你并不是太过信任他。”

米怜姿微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易寒道:“可他是你的贴身护卫,若是你不信任他,又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危?”

米怜姿淡道:“凡事都没有个完美,不是吗?我既将个人安危付托在他的身上,却又防备他,却一点都不矛盾。”大概因为赛白复的事情,让米怜姿心中有了阴影,她不再轻易相信别人。

易寒笑道:“那米小姐信任我吗?”

米怜姿微微一笑,轻轻摇头,“恕怜姿与先生还不熟。”

易寒“哎呀”一声:“那可真是活得提心吊胆。”说着快走几步,走到一摊子前,指着一个巴掌大似锦囊模样的玩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摆摊的是个年轻的女子,听易寒问出来,露出怪异的表情看着易寒,却愣着不应话。

那锦囊绣着很漂亮的花纹,口子却缝住了,易寒认为这是随身佩戴香体的锦囊,里面装的是花瓣一类香体的东西,轻轻捏了一捏,却感觉内中装的是碎小似粉末的东西,拿到鼻间一嗅,却一点香味也没有,那女子贩主表情更加怪异了。

易寒朝靠近过来的米怜姿问道:“这些是香囊吗?”

米怜姿脸微微一涨,却微笑道:“我们走吧。”

易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米怜姿倒是想回答,却说不出口。

那年轻女子突然伸手夺走易寒手中的锦囊,挥手道:“走走走,不要来捣乱。”

易寒好奇道:“我要买啊。”说着随手跳了几个秀气好看的,对着米怜姿道:“米小姐,有劳你代给了。”

米怜姿露出好笑的表情,朝身后的木护卫招手,那平时什么都不畏的木护卫,却看都不敢看那摊子一眼,匆匆给钱,也不找零,小心翼翼的打量米怜姿的脸色,米怜姿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显得十分的从容。

易寒跳了手中一个比较符合米怜姿气质的锦囊,对着米怜姿说道:“米小姐,这个送给你。”

米怜姿摇头笑道:“我不要,还是先生自己留着吧。”

易寒大大咧咧道:“又不是什么定情信物,你怕什么。”说着拉着米怜姿的手,将锦囊放在她的手心,将她手指捂了起来,“收下吧,就当你这两日不辞劳苦带我游玩的感谢。”

米怜姿看着手中的锦囊,哭笑不得,那有男人送这种东西给女人。

易寒却将剩下的几个收好,继续前行。

米怜姿看着易寒的背影,心中好笑:“不知道这易将军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后,会是怎样的一番表情。”

第五百二十三节 风流米怜姿

“米小姐,不知道你为何还未成家?”易寒突然问了出来。

米怜姿笑了一笑,却不打算回答。

易寒继续这个话题道:“要知道在大东国,似米小姐这般年纪可是已经老得没人要了。”

米怜姿应道:“先生,可这是紫荆国,女人并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倘若女人有权有势,就算纳上几门夫房也是可以的。”

易寒笑道:“米小姐说的是不是你自己呢?”

米怜姿淡淡道:“可以这么说。”

易寒笑道:“那米小姐为何一直没有纳夫?”

米怜姿笑道:“我所爱慕倾心的男人偏偏是那些才华横溢,且富有情趣的男子,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极为自我,性格大多放纵,不受约束,而我在朝中身居要位,他们若成为我的丈夫就必须行为端庄,这不合适,他们也不愿意,至于那些行为端庄老老实实的男人,我却又不喜欢。”

易寒心中暗忖:“这不就是在说我吗?”笑道:“米小姐觉得我怎么样,放纵中带有端庄。”

米怜姿哈哈大笑道:“先生倒是个妙人,不过先生并不属于这里,且我总感觉与先生之间缺少点什么?”

易寒笑道:“是不是缺少那种暧昧的意思。”

米怜姿坦荡道:“正是。”

易寒笑道:“似米小姐这种美丽动人的人儿,情人一定很多。”

米怜姿淡淡应道:“倒是有几个谈的来的。”

实难想象,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几个情人,却是如此坦荡的承认,不过只要想到这是紫荆国,文化背景如此,也就释然了。

易寒好奇道:“那米小姐与这些情人平时都做些什么,一起喝喝酒,赏赏花,聊聊天?”

米怜姿应道:“一般都是如此。”

易寒笑道:“我猜米小姐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

米怜姿哑然笑道:“先生,在紫荆国是不是处子之身并没有人关心,男女之间彼此关心的是否真的深爱对方,却不是虚情假意。”说着应道:“没有一个女人似我这般年纪还是处子之身。”

易寒脱口应道:“有,子凤就是!”

米怜姿微微笑道:“先生怎么知道?难道尊公主当着你的面承认了。”

易寒顿时恍悟自己说漏了嘴,笑道:“我猜她是。”

米怜姿笑道:“尊公主比我年幼几岁,而且她的性情比较怪异孤僻。”

易寒应道:“子凤一点都不孤僻。”

米怜姿应道:“好吧,她太过神秘了,神秘的其他人都无法触及到她,我这么说,先生你满意了吧。”

易寒突然道:“怎么逛了半天都没有看见烟花之地?”

米怜姿好奇问道:“什么是烟花之地。”

易寒凑近一番,低声耳语一番,米怜姿立即明白,笑道:“有是有,只是要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易寒笑道:“自然是见识一下紫荆国的风土人情啊。”

米怜姿笑道:“好吧,先生想到哪里游玩,我自然为你带路,只是那种地方我倒是很少涉足。”

易寒闻言,好奇道:“很少涉足?”

米怜姿点头道:“是的,很少去。”

易寒讶道:“米小姐能去吗?”

米怜姿反而露出好奇之色,“我怎么就不能去,又不犯法。”

易寒笑道:“可以可以,只是没有想到米小姐还有这种爱好。”

米怜姿笑道:“算不上爱好,若是爱好,我又岂会是很少涉足。”

一会之后,就来到那所谓的烟花之地,只见道路两旁的楼户门窗紧闭,阔大的石砌小路,行人却没有多少个,易寒忍不住道:“如此冷清,何以度日?”

米怜姿笑道:“这会还是早上,大部分还在睡梦之中,自然冷清。”

既然来了,却无法见识一番,易寒心中不甘。

米怜姿见了他的表情,笑道:“若易先生真想凑凑热闹,下午会热闹一点,若是真正体验这烟花之地,却需晚上过来,这样吧,也快到中午了,我们在附近找个酒楼用餐。”

易寒应道:“甚好!”

走了一会路,过了两个街口,来到一所酒楼,因为临近中午,里面的人倒是不少,一个少女见客人来了,忙上前迎接,这个少女从米怜姿和易寒的衣着判断他们的身份,“请三位楼上厢房用餐吧,楼下有些喧哗。”

米怜姿对着跟在身后的木护卫道:“你就在楼下用餐吧,自己安排。”说着对着易寒道:“先生,我们上楼去吧。”

易寒瞥了酒楼大厅一眼,男客女客均有,男女同桌也不在少数,男女之间安分守己显得自然也不感觉怪异,怕是在场中只有易寒一个心生怪异之感,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景,怕就是人口中常说的奇风异俗。

到了楼上的厢房坐了下来,筵席摆开,米怜姿主动为易寒斟酒。

易寒笑道:“米小姐,要喝酒吗?”

米怜姿笑道:“这酒楼的灵泉酒很是出名,我特意为先生叫的,先生尝尝味道味道如何?”

易寒笑道:“那我就小饮一番,尝尝这灵泉酒的滋味如何?”

小饮一口,易寒赞道:“清淡又不失酒香,却是味道独特的好酒。”

米怜姿笑道:“先生且莫光品酒,尝尝这酒楼的这几个招牌菜。”

易寒道:“这酒楼生意不错啊。”

米怜姿笑道:“这酒楼在紫荆皇城也数的上名的,中午还好,晚上这厢房却要先定才有位置。”

易寒笑道:“米小姐对着酒楼很熟悉吗?莫非常来。”

米怜姿笑道:“算是来的不少吧。”

易寒笑道:“和什么人来呢?”

米怜姿俏皮道:“难道就不能我一个人来吗?”说着笑道:“和一些似易先生一般聊得来的人。”

易寒笑笑不语,不再揭破,没有谁会平白无故的一个人来酒楼吃饭,能同桌用餐的,关系至少不陌生,说不定还很亲密。

两人边说边聊,气氛融洽,易寒也为米怜姿倒了几杯酒,米怜姿喝的不多,脸颊却已经微微泛红,散发出成熟女性那种动人的诱惑力,易寒对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否则定是老毛病犯,忍不住调戏几句。

突然,咚咚咚匆急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怜姿,你果然在这里,你说你这些日子很忙,却为何会和别的男人出现在这里。”

听这番责问,让人感觉他与米怜姿的关系并不简单,易寒好奇望去,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容貌俊伟,衣装华丽,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中年男子,一看便知是高手随员。

这人易寒却不认识,却是小逍遥王,逍遥王乃是上代女王的亲弟弟,这小逍遥王乃是逍遥王之子,辈分却是不低,与紫荆女王是表兄妹关系,紫荆皇族女子为王,生为皇家的男子一般都会赏赐封地爵位,却没有实权,一生逍遥享尽荣华富贵。

米怜姿淡淡道:“奕乱,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名叫奕乱的男子说道:“我在楼下看到你的贴身护卫,便知道你一定在此,果然被我料中了。”哦,原来是偶然撞到的。

说着狠狠的盯着易寒,沉声问道:“他是谁,莫不是你的新欢。”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看来这米怜姿也是沾花惹草的主,否则这男子又岂会出此一言。”

米怜姿淡淡道:“这位易先生是我的朋友,却不是你所说那般。”

“朋友!”奕乱说完走到易寒的身边,重重的拍了桌子一下,盯着易寒冷声道:“你可知道她是谁,敢与他做朋友?”

易寒笑道:“我与米小姐情投意合,至于她是谁,是什么身份我并不在乎。”

奕乱瞪着易寒沉声道:“你凭什么?”

米怜姿朗声道:“奕乱,够了,你并不是一个无礼的人,莫要让易先生看了笑话。”

奕乱回头看了米怜姿说道:“怜姿,你说的不错,我并不是一个无礼的人,可这几天我找了你好几次,你都推辞说公务繁忙,没有空闲,若真是如此还好,可此刻却被我撞见你与一个小白脸在一起,你让我还能有礼的起来。”

易寒一愣,小白脸,说的是我吗?难得啊,这般年纪还能被人当做小白脸看待。

米怜姿冷淡道:“回去,我再先你解释,你先离开,不要打扰我和易先生用餐。”

奕乱怒道:“我就知道你喜欢勾三搭四,平时我睁着眼闭着眼忍着就是了,看你不该敷衍我。”

“啪”的一声,米怜姿突然站了起来,一巴掌打在奕乱的脸上,气氛在一瞬间凝固了。

奕乱突然间也变成哑巴了,惊讶的看着米怜姿。

米怜姿脸色一肃,冷声道:“我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做什么事情何须你来教训,滚!”

奕乱却没有发怒,对着那几个随从道:”你们先出去,把门关好。“

待厢门关上之后,奕乱示弱道:“怜姿,你不要动怒,我实在气不过。”

米怜姿冷淡道:“气不过什么?”

奕乱低声道:“气不过你冷落我。”

米怜姿无奈道:“奕乱,你并不是小孩子,我没有义务整天照顾围着你转。”

奕乱道:“我知道,可我来到皇城就是为了见你,见不到你,我心里就别扭,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刚才又看见你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一时怒火直冒。”

易寒好笑的看着这一对不知道算不算情侣的男女闹着别扭,一点应该先离开一会的自觉都没有。

米怜姿冷淡道:“这些事情改日再说吧,你先离开这里。”

奕乱露出不舍,刚要出口,被米怜姿冷冷一瞪,只得老实离开。

这奕乱离开之后,米怜姿立即对着易寒道:“先生,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易寒笑道:“无妨,无妨,能有机会看到米小姐的御男风采也算不赖。”

米怜姿苦笑道:“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奕乱才华横溢,性情温文尔雅。”

易寒笑道:“我信,若他是个粗鄙的男子,我倒是怀疑米小姐你的眼光了。”说着笑道:“米小姐,他可是你的情人。”

米怜姿笑道:“算是吧,他乃逍遥王之子,五年前他与逍遥王同来皇城,陛下安排我照顾逍遥王,一来二去与这奕乱也渐渐熟络起来,往后他也常到皇城来,隔三差五便见上一面聚上一聚。”

易寒笑道:“他刚才可是吃醋了。”

米怜姿笑道:“别的都好,就这一点不好。”

易寒哈哈大笑:“会吃醋说明他爱你深一点的。”

米怜姿脸红道:“先生,我们不说他了。”

易寒笑道:“怎么不说,我可是对米小姐的情事很感兴趣。”

米怜姿站了起来,“先生,可吃饱了,我们早点离开吧,免得他一会再来纠缠。”

易寒笑道:“咦,这怎么能算是纠缠呢,若是他不嫌弃,就与我们同行如何。”

“不!”米怜姿决然道。

两人离开酒楼,易寒忍不住好奇道:“米小姐,你到底有过多少情人?”

米怜姿笑道:“说出来,吓坏你。”

易寒笑道:“米小姐,你让我想到了大东国的那些风流公子,唯一的差别就是米小姐是个女人。”

米怜姿轻轻道:“都是露水姻缘,却非陪伴一生的伴侣。”

易寒笑道:“刚才那位没有让米小姐有这种冲动吗?”

米怜姿笑道:“没有,他与别人一样,我欣赏他,乐于与他相处,当然我承认我喜欢他。”

易寒哈哈大笑:“米小姐的心可真是复杂。”

米怜姿笑道:“人心是贪得无厌的,特别是在不受约束的情况下。”

易寒笑道:“至理妙言,我能理解米小姐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心理,因为乐于欣赏。”

米怜姿浅浅一笑,没有再搭话。

带着易寒又到了那烟花之地,这会街道两旁的楼阁,大多门窗已经打开了,人气闹了一些,不过依然并不热闹,米怜姿指着前方一处楼阁说道:“林秀阁每日午后准时开唱。”

易寒好奇道:“唱什么?”

米怜姿笑道:“唱粉戏,这粉戏本来是紫荆国一种流传许久的戏剧,后来便演变成了这烟花之地卖弄姿色的手段。”

易寒笑道:“可以理解,这粉戏一定唱来千娇百媚,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要一睹为快了。”

来到这林秀阁门口,却发现进出的客人大多数是女子,虽也有男客人,比例却极少。

木护卫道:“大人,我就在门外等候。”

米怜姿点了点头,带着易寒进入大厅,刚进入大厅,便有一个算的上俊朗的中年男子上前招呼,尊敬客气道:“小姐,里面请坐。”却是看见米怜姿衣装不菲。

这中年男子看了易寒一眼,赞道:“小姐,你的这位小相公长的可真俊俏。”

米怜姿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轻轻咳嗽道:“算是吧。”

易寒好奇问道:“米小姐,他怎么说我是你的相公?”

米怜姿忍住笑意,低声道:“一会我再告诉你。”

这中年男子带着两人在大厅中间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易寒朝台上唱戏的人望去,却发现是几个打扮得油头粉面,面目较好的男子,娇柔作态,娇声细语的唱着易寒听不太懂的戏,顿时一阵鸡皮疙瘩,巡视周围一圈,却发现其她女子看着入神津津有味。

一会之后,一个男子上前,奉上一瓶插花,还有一壶好茶,瓶中之花散发着芳香,这种怪异的气氛却让易寒感觉怪异无比,忍不住对着米怜姿低声道:“米小姐,我叫你带我去烟花之地,你却怎么把我带到这种怪异的地方来。”

米怜姿应道:“这里就是烟花之地啊,这台上唱着粉戏的男子都是男娼,在紫荆国文雅称呼叫小相公。”

易寒“啊”的惊呼一声,“我却不是让米小姐带我来这种地方。”

米怜姿好奇道:“是你说,让我带你来烟花之地的。”

易寒哭笑不得,低声道:“我说的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却不是你们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米怜姿笑道:“我倒是忘记了,你说的那地方我都从来没去过。”

易寒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刚才那男人说我是的你小相公,莫非......”

米怜姿忍不住掩嘴笑道:“他以为你是我私养的男娼。”

易寒怒道:“岂有此理,我那点像了。”

米怜姿低声笑道:“先生莫要生气,你是不像,可你与我同行又来到这种地方,他们就认为是了。”

易寒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米怜姿朝台上瞥了一眼,“这几个唱的倒是蛮动听的。”说着对着易寒笑道:“早些时候先生让我带你来烟花之地,我还以为先生有这方面的兴趣呢。”

易寒朝台上那几个打扮的娇如雏妓的男子看去,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忙道:“没有,绝对没有!”

米怜姿笑道:“这些小相公无论对方是男女都很会服侍人。”

易寒问道:“莫非米小姐体验过?”

米怜姿笑道:“倒是有一次和......”话说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露出黯然之色,一声不吭。

一会之后才回神,勉强笑道:“先生,我们走吧。”

易寒感兴趣问道:“和谁呢?”

米怜姿表情平静,淡道:“青凤尊上。”

易寒听着四个个字,顿时也没有问的心情。

就在两人准备起身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你居然在此狎亵男色。”

两人回头望去,却是刚刚在酒楼碰面的奕乱,只见这奕乱气的涨红着脸,怒瞪着米怜姿。

米怜姿冷声道:“你跟踪我?”

奕乱怒道:“我不跟踪你,还不知道你在干这种事情。”说着冷笑道:“我很庆幸跟踪了你,否则我还不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务烦恼。”

这是走来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几个身高体壮的壮汉走了过来,对着奕乱道:“先生,请不要喧哗,否则,我只好请你出去了。”

奕乱对着那中年男子喝道:“你可知道我是谁,敢赶我出去。”

米怜姿起身朝奕乱走去,沉声道:“不要闹了,我们外面说话。”倒不是怕了奕乱,而是生怕此事闹的沸沸扬扬,传了开来,毕竟狎亵男色是上不了台面并不光彩的事情。

奕乱朝中年男子瞪了一眼,便跟随米怜姿走了出去,今日他可真的气炸了,米怜姿居然会来狎亵男色,他气的丧失了平时的风雅。

易寒只得暂时在大厅内等候,看着台上那几位,忍不住暗忖:“这地方倒是蛮适合宁霜的。”

第五百二十四节 异俗常态

在紫荆国唱粉戏的人多是穷困出身,希望能够学的一门技艺谋生立世,养家糊口,而唱粉戏的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一般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而且一般都长的很是清秀,这些人在很小的时候就受到周围环境的印象熏陶,一举一动养成妖娆,十分的女性化,在紫荆国是男女平等的,只论身份地位,不论男女,一些富贵出身的女子,想找消遣乐子,却将目标瞄准在这些长相俊俏,身份地位却不高的小相公,有需求就有市场,许多人以此牟利,甚至主动举荐,渐渐的在富家贵族中就养成了蓄养小相公的风气,一些女子甚至买来眉清目秀的小相公充做书童,随从,实际上却供给自己狎玩,甚至常在友人面前炫耀,攀比,往往不以为耻,反以女士风流为傲。

当然蓄养小相公不仅仅有女人,还有一些喜好男色的男人,不过有这种怪异嗜好的男人毕竟是少数。

小相公在紫荆国也就从一门职业变成了男娼的代名词。

易寒在大厅实在呆不下去了,他表现的十分不自然,只感觉任何一人朝他瞥来的目光都让他如坐针毡,就好似自己呆在这里,也是小相公中的一员。

他的扭扭捏捏,畏畏缩缩顿时吸引到大厅内一些女子的侧目主意,一个女人竟走到他所在的桌子前坐了下来,笑吟吟的盯着易寒看,目光肆无忌惮,“哪家的小相公,长的这般可爱。”

易寒一愣,简直不敢相信,别人竟用可爱来形容他,朝这个女子瞥去,却只是一个少女,心中感觉不可思议,大东国少女大多对男女之情懵懂羞涩,可眼前的这个少女竟已经会狎亵男色了,这实在让他心中震撼无比。

这女子见他愣呆呆的模样,让人感觉十分可喜,竟伸出手来摸着他的脸,调戏道:“你需多少银子,我把你买下来。”

严格来说,易寒比起台上唱着粉戏的俊俏白嫩的小相公,显得是又老又硬,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身上她成熟的男性魅力更为突出,女人骨子里还是柔弱的,喜欢成熟阳刚的男人,他并不是小相公,不过此刻身处此地,就让人感觉他就是小相公,倘若这个女子知道他不是小相公,绝对不会上前调戏,这就似在大东国,你在街上遇到一个青楼女子,你出言调戏几句并没有什么,若是个良家妇女,那你可就要心里掂量掂量了。

易寒冷冷的撇开她的手,不予回应,他素来对女子温柔,也不会动粗,只想早点离开此地。

少女见他一脸傲然,眸子顿时闪出异彩,嘻嘻笑道:“只要你肯跟我,我一定对你好。”

易寒见她说的认真的模样,心中好笑,淡淡应道:“别闹了,小丫头,时间到了该回家吃奶了。”

少女脸色顿时一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易寒怒道:“小相公,你说什么?”

易寒见了她急了的模样,心中暗忖:“牙还没长齐,就学人家来狎亵男色。”笑着应道:“我叫你回去吃奶了,男人不是你这种小丫头可以沾染的,得等你长大之后才能碰,知道吗?”说话的口吻有点像大人在跟小孩子说话。

少女怒道:“你敢小看我,别以为你有你家主人罩着,我就动不了你,我今天非要把你买下来不可,回去之后再慢慢的收拾。”

易寒好笑道:“你买的起我吗?”

少女冷笑道:“这世上只要出的起钱,没有卖不到的东西。”

与这少女同桌的几个少女走了过来,“怜仙,你怎么看上这种又老又硬的老相公。”

少女脸露阴冷之色,冷笑道:“我要买回去慢慢折磨他,他不是不准我摸吗?我就非要把他摸个遍。”在紫荆国,老相公是指一些年老色衰的男娼。

少女说着突然朗声道:“你们几个帮我把他扒光,我看他还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如此傲慢。”

易寒一愣,却是生平听见一群女人要将自己扒光羞辱自己,这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情,却怎么是一群还显得青涩的少女。

大厅的其她女子闻言,竟哄的一声,嗤笑起来,全部将目光转移到易寒这边来,看着这一场刚刚上演的好戏,这戏若是继续演下去,一定比看台上的那些小相公唱粉戏要有趣的多,天天听这些,是也该换换口味了。

易寒听多了这些唬人的把戏,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却懒得与这些少女纠缠,朝门口望去,希望米怜姿快点回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少女见易寒鸟都不鸟她,把她当做透明的,朗声喊道:“开扒,一件都不要给他留。”

此话一出,与这少女同伙的几个少女突然张牙舞爪的朝易寒身上扑了过来,扯着他身上的衣衫。

易寒没有想到她们真敢动手,见她们扯的厉害,这才恍悟,只感觉自己就似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她们却是几只凶残的财狼,将心比心,试问那些在大街上遭受非礼的弱女子,该是多么的惊慌恐惧啊。

易寒捉住那扯着自己胸口衣衫的少女的手腕,冷声道:“够了,再胡闹,我可不客气了。”见少女非但不松手,还更用力的撕扯着,易寒手上微微用力弄疼她,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

少女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却没有求饶,反而俯下身去张口狠狠的就朝易寒手臂上咬去。

易寒痛叫一声,挥起的手终究没有打下去,要知道他这一掌下去,这少女不死也得重伤,手伸向她的耳朵,用力狠狠的拧了起来,怒道:“松口!”

同伙的几个少女见状,瞬间变得更加的彪悍凶狠,十指化为爪子朝易寒身上胡乱撕捉,易寒空有一声本事,却没有办法使出来,这就是他从来不跟女人打架的原因,不管你多有理由,只要打女人就是不对。

少女终于忍不住耳朵传来的疼痛,松开咬住易寒手臂的嘴巴,喊道:“好痛啊!”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可爱娇俏。

同伙的一个少女突然惊叫一声,却是撕裂了易寒的衣衫,看见易寒后背处露出那狰狞可怕的伤疤。

这声惊叫吸引了其她几个少女的主意,也朝易寒的后背望去,在看到的一瞬间,也都惊呆了。

一下子就全部愣在原地,动也不动,到底什么样的人,身上才有如此狰狞恐怖的伤疤,这些少女大多娇惯顽劣,却没有真正见过什么世面,易寒仅仅是露出背后的伤疤,就把她们全给震住了。

易寒抚了抚自己脸颈出火辣辣的挠痕,露出愤怒的表情,而那少女却不停的抚着自己被易寒拧的肿青的耳垂,瞪着易寒怒道:“你死定了,无论你的主人是谁,我都要从她的手中将你买下来。”

同伙的几个少女忙将发飙的她给拉住,暗示她不要冲动。

少女不明状况,一肚子怒火,“今日我非买不可!”

一把声音突然飘来,“这人你买不起。”

少女怒道:“谁说的。”待转身看到米怜姿的一瞬间,惊讶捂住自己的嘴巴的手都在发抖,同伙的几个少女也均露出惊骇之色。

少女话也不说半句,突然拔腿就跑,打算趁米怜姿不注意,从她身侧溜走。

米怜姿本想抬手将其拦住,恍悟这是林秀阁,也就让她跑出去。

林木阁的人朗声追喊道:“小姐,你们的茶水钱还没付呢?”

米怜姿朗声道:“我来付,一并记下吧。”

米怜姿对着易寒道:“先生,我们离开这里吧。”

易寒惊讶道:“你认识她们?”

米怜姿点了点头,应道:“离开这里再说。”

两人走出林秀阁,米怜姿看着脸上脖子被捉出几道血痕的易寒道:“易先生,怜姿在这里向你赔不是。”

易寒笑道:“与你无关,只是这民间的女人实在是太彪悍了。”

米怜姿解释道:“她是我的妹妹,请先生不要记在心上,原谅她年幼无知。”

易寒惊讶道:“是你妹妹?”

米怜姿点了点头,易寒忍不住道:“这实在太让人感到意外了,这性情跟米小姐可是一点都不像,可是米小姐的亲妹妹?”

米怜姿应道:“是亲妹妹,怜姿一直忙于公务,对她是疏于管教,今日之事是个警惕,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管教约束她。”

易寒笑道:“米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如你所说,就当她年幼无知吧,反正我也已经痛快的抱了仇。”他怎么会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只不过这小姑娘实在太彪悍了,年纪不大,居然懂得狎亵男色,想起她口口声声说要买下自己就觉得好笑。

米怜姿道:“先生,今日逛了大半天,也累了,我们回去吧,这逍遥之地,我们另择时间,再领先生前往。”

易寒见她神情,似有什么私事要马上处理,点了点头:“也好,我也好回去处理伤口。”

两人返回,路经一处雍容华贵的府邸,只见这间府邸的大门被贴上封条,挂在大门上的一对灯笼摇摇晃晃的模样都快要掉下来了,门口尘污却没人打扫,给人一种十分萧条落寞的感觉,忍不住想到自己易家一门也曾有这样的遭遇,出声问道:“米小姐,这是谁的府邸?”

米怜姿沉吟片刻之后,还是应道:“这是大公尊上府,青凤尊上的府邸。”

易寒轻轻道:“青凤尊上曾邀请我来大公尊上府做客,想不到现在却是这般模样。”

米怜姿轻声道:“青凤尊上虽死在将军的手中,但她罪有应得,将军不必内疚。”

易寒黯然道:“米小姐,你不知道,青凤尊上对不起天下人,但是她从来没有对不起我,偏偏是我动手杀了她。”犹记得她临时前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温柔。

米怜姿轻轻道:“先生,我们走吧。”

易寒突然道:“米小姐,我想进去看一看。”

米怜姿露出惊讶之色,为难道:“先生,这怕是不太好吧。”

易寒看着米怜姿,笑道:“米小姐,算我帮一个忙。”

米怜姿犹豫了一会之后,点头道:“好吧,不过这封条不能拆,我们还是翻过墙进去吧。”

两人走到墙头,米怜姿朝木护卫招手,让下弯下腰来,对着易寒道:“先生,你先上吧。”

“不必了。”说着,易寒已经轻松的翻越围墙,进入院内去。

一会之后,米怜姿才踩着木护卫的背爬上墙头,对着木护卫道:“你在外面守着。”

爬上墙头的米怜姿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墙有些高,一时不知道怎么下去,下面的易寒道:“米小姐,我扶着你下来。”

米怜姿轻轻伸下脚去,易寒托着她的脚,喊道:“跳!”

米怜姿闻声,本能的跳了下去,却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

易寒听到惊叫声,本能的把她接住,稳稳的抱在怀中,柔弱的娇躯撞怀,女子的体香扑鼻而来,米怜姿酥.胸那充满弹跳力和软如棉絮的感觉,狠狠的装在他的胸膛上。

米怜姿也感受到了,脸唰的就红了起来,米怜姿幽幽的瞪了易寒一眼,却立即回复淡然的模样,轻轻道:“先生可以松手了,我的双脚已经落地。”

易寒松开双手,却捂住自己的胸膛,笑道:“被米小姐你撞的我胸口好疼啊。”

米怜姿脸沉了下来,立即斥道:“胡说,怎么可能会疼。”

易寒笑了一笑,应道:“好好好,不疼,不疼,还撞的很舒服。”

米怜姿闻言,俏脸火炙,自然也知道他暗指什么,她也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男女间的那些事情她也是一清二楚,只是这易寒将人挑逗的脸红耳赤的本事却十分厉害,平生所遇,既放.荡下流又不让人生厌的还真有他这一个。

易寒笑言调戏几句之后,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淡道:“请米小姐带路吧,我想逛一逛。”

米怜姿带着易寒在大公尊上府逛了起来,这大公尊上府占地面积极阔,环境优美,布局大气华贵,处处昭显此地主人身份的尊贵非凡,只是这么大的一所府邸,此刻却半个人影都没有,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生黯然伤感之情。

米怜姿也是如此,回想起以前门庭若市的大公尊上府,再看看眼下萧然冷清的府邸,忍不住会想起她与青凤之间的点点滴滴,若青凤没有称王的野心,若没有发生这件事情,此刻自己身处大公尊上府,青凤是不是该似平常一般笑吟吟的出来迎接自己,青凤是罪无可赦,可她的内心一点也不恨她,相反有些佩服她,自认不如,青凤的才能比她要更胜一筹,她是百年难遇的女中才俊,只可惜这一切都物是人非,那笑吟吟的脸容,那熟悉动听的声音,都将无法再感受到。

已经深秋,虫儿悲鸣,听着悲鸣声,两人都感触良多,原本一个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她香消玉殒的那一刻却永远印在自己的心生,无法泯灭。

一路走着,两人脸上都挂着黯然之色,没有丝毫的交流,只是静静走着,看着一景一物,易寒出声打破沉默:“这府邸实在太大了,前方有一处池子,我们到前方歇息一下吧。”

两人走进水池,只见池水清澈无比,水面尚残留几根莲花枯茎,飘散着几片黄叶和没人捞起的碟碟浮萍,阳光照射在池面上,却有一种别样的五色纷披。

易寒见池边有一块巨石,便走了过去,却打算在这块石头上坐下来休息一番,待走近时才发现这块石头上布满了干枯的鸟屎,笑道:“人一旦落魄,连胆小的鸟儿也来作肆。”

突然瞥到这石头上刻有字,念了出来:“日夜轮回,四季更替......”后面的字被鸟屎遮住,忙伸手去擦拭,继续念了出来:“草木凋零,美人迟暮。”

只感觉这美人迟暮用的实在是太妙了。

米怜姿轻轻道:“这几个字,是青凤一时兴起所写,后来才被雕刻成石纹。”

易寒赞道:“这青凤尊上却也是个大才女。”

米怜姿应道:“她自幼聪慧,本来就才高八斗,只可惜误入歧途。”

易寒问道:“米小姐,你和青凤尊上关系如何?”

米怜姿轻轻应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朋友。”

易寒捡起一块石头,在那块石头刻写下:“迷金醉纸,铅华久梦,柔水余静,好比神交。”落尾处用小字写下,忆一代枭姬青凤尊上。

米怜姿露出惊讶之色,易寒指着池水道:“静还是她,柔如其人。”或许只有他能够理解到青凤身上的温柔。

看看天色,易寒说道:“快天黑了,米小姐,我们回去吧。”

此地徒增伤感,米怜姿也不就多呆,点了点头。

两人离开,返回席府。

米怜姿将易寒带到居住的院落便匆匆离开,直奔其妹米怜仙的住所。

米怜仙这会已经早早就返回府邸,知道米怜姿定会来兴师问罪,呆在屋内,老实的捧着书本认真阅读。

听到匆匆脚步声传来,米怜仙心中一颤,却佯装不觉,神情认真。

米怜姿走了进来,冷声道:“怜仙,我有话和你谈。”

米怜仙放下书本,神情平静,问道:“姐姐,有什么事情?”

米怜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今日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米怜仙淡淡道:“我只不过去凑凑热闹,长长见识,为何这地方你去得,我就去不得。”

米怜姿冷声道:“你能和我比吗?”

米怜仙嘻嘻笑道:“自然不能和你比,不过我也从来不和你比。”

米怜姿冷声道:“那种地方你到底去过多少次了?”

米怜仙应道:“就几次而已。”

米怜姿问道:“可招枕了?”

米怜仙应道:“还没看上眼的好货色。”说着突然道:“姐姐,今日我遇到的你蓄养的小相公就不错,就把他送给我吧,让妹妹初识人道。”

米怜姿冷声道:“他不是小相公,你不要胡思乱想,而且这个人十分的危险,你最好不要招惹靠近他。”

米怜仙好奇道:“不是小相公,那为何会跟你一起去那种地方,我说呢,你都从来不蓄养的小相公,否则你的那些情人岂不是要吃醋吃死了。”突然恍悟道:“莫非他是你的情人?”

米怜姿冷冷应道:“也不是。”

米怜仙好奇道:“那为何会跟你走在一起?”

米怜姿冷声道:“我没责问你,你倒是反问起我来,从今以后,我不准你再踏出府邸一步,你多看看书充实自己,日后我也好在陛下面前举荐你,为你谋一职位。”

米怜仙“啊”的一声,“姐姐,我都说不跟你比了,你不要管我,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

米怜姿轻声道:“我不是管你,你年纪尚浅,涉世未深,定力太弱,男人这东西更不能够轻易沾碰,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最后害了你自己,我是过来人,你听我就没有错。”

米怜仙不以为然道:“一个小相公而已,说着这么严重。”

米怜姿道:“你是我妹妹,我就不准你去干这种荒唐事。”

米怜仙冷笑道:“你是怕我的行为传出去,污了你的名声吧,可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情郎无数,却如此要求我,岂不可笑。”

米怜姿冷声道:“我能做到立即斩断与他们的关系,你能够吗?”

米怜仙冷笑道:“你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够做到,我也并不是差你太多。”

米怜姿沉声道:“好,我们就打个赌,若你输了,以后就听我的安排,不要再任性。”

米怜仙露出兴奋之色,“赌就赌,若你输了,以后就不准再管我的事情,由我自己做主,你把今日我在林秀阁遇到的那个小相公送给我,我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我,然后再狠狠的将他抛弃。”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米怜姿应道:“我说了,他不是小相公。”

米怜仙笑道:“是你的情郎,怎么,姐姐不舍得让贤吗?”

米怜姿洒道:“你是我的妹妹,我有什么不舍得让的,只是他也不是我的情郎,而且此人十分危险,乃是女人的毒药。”

米怜仙好奇道:“女人的毒药,什么意思?”

米怜姿沉声道:“沾之必亡!”

米怜仙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我还从来不知道姐姐你会如此忌惮一个男人,越是如此,我越非选他不可,就他了。”

米怜姿决然道:“绝无可能!”

米怜仙脸色一沉,“那还打赌个屁!”

米怜姿知道自己的妹妹性格倔强,无法说服,却打算从易寒那边下手,先透露他知,让他帮自己一个忙,让怜仙知难而退,轻轻应道:“好吧。”

米怜仙露出笑容道:“尚儿老提起木护卫,你把木护卫先借我几天玩玩呗。”

米怜姿一脸不悦,冷声道:“你有本事玩的起,尽管去玩。”

米怜仙立即捉住她的破绽,“这可是你说的哦。”

米怜姿心中叹息一声,“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怜仙哪里去了。”却停留在一张幼稚的孩童面孔上。

米怜姿并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让米怜仙目濡耳染,其风流已经让米怜仙深受影响,而米怜姿忙于公务却没有时间好好疏导一番,却让米怜仙变成今日这般性格,小小年纪就懂得去狎亵男色。

易寒褪下外衣,准备上床睡下,突听屋门被轻轻打开,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心中好奇,这么晚了,谁还过来,出声问道:“是谁?”

娇柔动听的声音传来:“将军今日有心了。”

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易寒眼幕,易寒惊讶道:“是你!”

第五百二十五节 多情浪子

易寒看着对方那双蓝幽幽眸子,冷声问道:“你还敢出现?”

蓝眸仙姬微笑应道:“将军出现了,我也就跟着出现了。”

易寒问道:“你想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蓝眸仙姬轻轻摇头,应道:“不是,我若想杀了将军,就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易寒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蓝眸仙姬道:“我来请将军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易寒立即问道。

蓝眸仙姬笑道:“将军去了,就自然知道。”

易寒笑道:“你不说什么地方,凭什么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你走。”

蓝眸仙姬轻声笑道:“将军是不是感觉欠别人什么,心中极力的想要补偿呢?”

易寒心头一震,蓝眸仙姬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淡道:“带路吧。”

易寒轻轻的掩上房门,跟随蓝眸仙姬离开米府,此刻已经天黑了,而且蓝眸仙姬是个高手,有她前面带路,易寒也不怕被人发现,出了米府之后,易寒这会却感觉有些后悔,怎么就这般鲁莽的就跟她出来呢,若她对自己有加害之意却如何是好,他清楚,自己绝对不是蓝眸仙姬的对手。

两人一前一后在路上快速奔驰着,一会之后,易寒才发现却不是前往大公尊上府,却是往山郊野外的方向。

易寒靠近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蓝眸仙姬笑着应道:“将军有些担心了吗?路有些远,将军跟紧一点吧。”说着加快了速度。

易寒紧跟其后,问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蓝眸仙姬应道:“我一直在大公尊上府等待将军的到来。”

一直在大公尊上府等待,她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大公尊上府,蓝眸仙姬似乎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笑道:“有人说将军是个有情的人。”

一会之后便到了郊区野外,可是蓝眸仙姬却并没有停下来,一直深山的方向走,既然都到这里了,易寒也不打算多问,心中暗忖:“她这是要带我到青凤的墓碑前吗?若真是如此,这一趟也是值得的。”

进入深山,林木变得密集,夜色阴沉,山风幽幽,顿时苍凉孤寂之感,她死后却必须埋葬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想她生前是如何的耀眼,在大殿之内的那一次,就连紫荆女王也必须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终于蓝眸仙姬放满了脚步,却是到了深山内一个没有人烟的荒寂之地,除了山林石土,没有丝毫的生气。

突然易寒看见前方有一小屋,小屋显得十分的简陋,屋前用木头格起了一个长宽约三四丈的小院子,易寒心中忍不住暗喜,“难道青凤没死!”

朝小屋走去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变得轻快起来,易寒还未走近小院,突然瞥到小屋前不远处的一堆黄土,那黄土堆成小山的模样,似坟一般,易寒心头猛的又是一颤,脚步突然间又变得十分缓慢起来,轻轻的朝那堆黄土走去,当看到堆成小山的黄土前竖其一块石碑,碑上刻着文字,易寒脑袋顿时一震,呆站原地,动也不动,她果真还是死了,刚才心中充满惊喜,这一刻黯然突然袭来,却让人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他以前不知道,当自己看到青凤的坟墓时,情绪竟是会如此的激动,他原本认为他能够看得开,他能够释然,可是结果却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石碑上刻着青凤的名字,看着那活生生能够展露音容笑貌的人儿此刻已经化作一杯黄土,易寒就克制不住心中的伤感,我万般希望她能够活下来,可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那一下扎的太深了,倘若自己但是轻一点,她是不是有机会活过来呢,易寒忍不住着回忆起记忆中那个活生生的人儿,回忆起那个静谧的夜晚,回忆当时她露出美丽的笑容向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那一夜她表现的十分的冷漠,他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说几句,可是现在却永远没有机会了,再渴求盼望都没有用,心中充满了强烈的情感却无人可宣泄出来,此刻易寒多希望能与她说上一句话啊,为那一晚她为自己端来汤水逼自己饮下道一声感谢,为那也她奏琴送自己入眠安睡道一声感激。

易寒心中好负歉!此刻她人就在自己跟前,就算自己说再多,她也无法听见,尽管关山阻隔亦能冲破阻隔,可天人永隔,却何处去追,他十分缅怀,在她倒在自己怀中的那一刻,她已经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心中。

易寒轻轻问道:“青凤死了?”

蓝眸仙姬点头应道:“青凤死了。”

死者为大,易寒跪了下去,手掌轻轻的捧着黄土,轻轻道:“谢谢你带我来到她的坟前。”说着磕头深深祭拜。

易寒站了起来,闭上眼睛,久久不语,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眶却噙着泪水,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会落泪,或许是因为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情感,却需要化作泪水来宣泄一番,又或者他为青凤的死感到悲伤,忍不住掉下眼泪,又或许他亲手杀死了一个对自己百般温柔的女子,他是那么的对不起她,他是那么的亏欠他,易寒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他有着比普通人更为丰富的情感,就连在路上看到一个凄苦的小孩,他都忍不住心生怜悯,尽力去帮助,何况是一个如此对待他的女人,他有何理由不落泪。

易寒嘴唇颤了颤,“青凤,对不起!”

蓝眸仙姬突然喜道:“将军,你落泪了。”

易寒心中黯然,并不理睬,已经顾不上堂堂七尺男儿轻易落泪,有失尊严,他只想在青凤的坟前静静站着,什么话也不说,心中一直念着:“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让我欠你如此之多,却永远无法偿还。”

一把轻柔略显娇弱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在哭什么呢?”

易寒应也不应,身子突然一震,恍悟这并不是蓝眸仙姬的声音,立即趴了下去,拼命的扒着坟前的黄土。

蓝眸仙姬好奇道:“将军,你在干什么?”

易寒激动道:“我刚才听见青凤的声音,我确认我真的听到了。”他心中黯然昏噩到有些失常了,刚才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便似梦呓一般。

蓝眸仙姬愣了一愣,显然无法理解易寒的行为,只感觉他突然间疯了一般。

声音再次飘来:“我在你背后呢,你扒着黄土干什么,我又不在里面。”

易寒身体一震停了下来,缓缓转身,只见从小屋的方向走来一个身影,步儿很缓慢,姿态很文静,易寒呆站原地,一直凝视着这个朝自己走来的身影,直到她走近一些,微微看清了她的脸容,她的脸色苍白,神容憔悴,显得病怏怏的,完全没有往日的艳光神采,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活生生的人儿是青凤。

青凤在易寒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易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凝视着她,似个腼腆的男人,只是感觉到冰凉的内心渐渐暖和起来,雀跃的跳动着。

青凤露出文静的微笑,稍稍点了点头示意,她的微笑不再夺人心魂,却轻柔比水。

易寒还是呆愣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青凤看。

蓝眸仙姬突然出声打破沉默:“将军,尊上说了,只要你肯为她落泪,她就出来见你。”

易寒听到这句话,心中的喜悦顿时化为愤怒,怒道:“我并不是为她落泪。”心中充斥着被人戏弄的怒火。

青凤脸色依然挂着文静的笑容,轻声道:“没有关系,我已经出来......”说着突然轻轻咳嗽起来,随着咳嗽牵扯到胸口的伤势,变得更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容皱起弯弯的眉毛,忍着痛苦。

青凤素来风光无限,对比之下,此刻这般凄弱的模样落在易寒的眼中让他感觉强烈,脚下一动,情不自禁的走到青凤的身边,搂着她的削肩,柔声道:“这里,风大,我陪你回屋去吧。”

青凤抬头看着易寒,露出微笑,刚想说话,突然又强烈的咳嗽起来,易寒忙抚着她的后背,让她平顺一些。

过了一会青凤才止住咳嗽,沙哑的应道:“好。”嗓子却一下子就咳的沙哑了。

易寒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扶着她的腰,让她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自己身上,为她遮挡冷风,素来强势的青凤此刻却让人感觉成了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弱女子。

没走几步,易寒就发现青凤身体虚弱的连走去路来也是十分的吃力,也不打招呼,毫无症状的将青凤整个人横抱起来,就好像青凤是属于他的女人。

青凤只是轻轻“咦”了一声,却没有下文。

看着这一幕的蓝眸仙姬嘴边忍不住轻轻吐出:“实在霸气!”因为易寒抱着的是青凤尊上,心中暗忖:“人间难得有情人。”

院子狭隘又简陋,与今日去她以前居住的大公尊上府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青凤轻声道:“好了,把我放下来吧。”

易寒将她放了下来,青凤微微笑道:“从来没有男人敢对我如此无礼。”

易寒应道:“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风光无限的青凤,现在你只是一个走起路来都吃力需要别人照顾的弱女子。”

青凤微笑应道:“你知道,心高气傲是一种习惯,环境背景如何并不能够影响到一个人的本性。”

易寒皱眉道:“你是说你依然没变?”

青凤露出俏皮的笑容,应道:“是啊。”

易寒笑道:“不,你变了,以前你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来。”说着巡视起狭隘的院子,简陋的屋子,出声问道:“这些日子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青凤应道:“屋陋,尚得容膝,院虽小,亦能仰望夜空,信步遐思,想的很远很远。”说着仰望夜空,向前轻轻走了几步。

易寒出声道:“甘于满足是吗?”

青凤浅浅发出笑声,却没有接话。

易寒问道:“青凤,你现在是不是想明白了?你要的其实不多。”

青凤回头露出笑颜道:“是的,我要的其实不多,这一刻已经全部得到了。”

易寒问道:“得到了什么?让你甘愿满足。”

青凤应道:“这小屋院子,还有一个十分动人的男人。”

易寒莞尔一笑,她说起话来还是如此的大方,丝毫不作遮掩,应道;“这一晚,我是属于你的。”

青凤回头笑道:“私有的吗?”

易寒点头道:“私有的。”

青凤笑道:“那我是不是想干什么都可以。”

易寒莞尔笑道:“是的,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青凤嫣然笑道:“那你猜我想要干什么呢?”

易寒摊手,一副不以为意,应道:“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青凤突然幽幽道:“你可知道你那一簪,扎的我胸口好疼好疼。”

易寒闻言,脸上的笑容黯了下来,颤唇道:“对不起,我别无选择,我必须阻止你。”

青凤露出灿烂的笑容,“没关系,你不必内疚,我一点都没有怪你。”

易寒应道:“青凤你应该怪我,甚至你报复我都可以,这样我的内心就不那么难受。”

青凤笑道:“对不起咯,这我可帮不上忙,只好你自己想开一点了。”

易寒惊叹,怎能如此贴心温柔,为何自己眼中看到的却是一个与世人完全不一样的青凤。

青凤笑道:“别发愣了,陪我在院子里走一走。”

易寒应道:“这院子太小了,有何可逛的,不如回屋去吧,这儿风大。”

青凤应道:“院子虽小,妙趣无穷,是你的心不够细小。”

易寒道:“我现在只关心你的身体。”

青凤露出稚气的笑容道:“真的吗?”

易寒见到她的笑容,坚决的点头:“真的!”

青凤笑道:“我现在感到十分的舒适,一点都不能,你可否暂时放下你的关心,如我心愿。”

易寒忍不住道:“青凤,你以前是魔鬼,现在是仙女。”

青凤咯咯笑了起来,“在你面前,我才愿意做仙女,我更喜欢做魔鬼一些。”

由于笑的太开怀,却又激烈的咳嗽起来,易寒忙走到她的身边,皱眉道:“我都说了。”

青凤轻轻道:“我说了我感到十分的舒适,你别再逗我笑了。”

易寒露出无辜的表情应道:“我没有。”

青凤嫣然笑道:“你刚才不就是吗?”

易寒狐疑道:“这有何可笑的?”

青凤认真道:“十分可笑。”

易寒认输道:“好吧,实在可笑。”

青凤笑道:“那你可不能再逗我了。”

易寒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心中却认为,今晚让他做什么都愿意,只要青凤快乐,他愿意毫无保留。

青凤目光巡视院子,轻声道:“这院子日月常照从未间断,一年四季,风雨霜雪轮番光顾,蝶儿来这里欢舞过,蝉儿在这里鸣叫过,小鸟来这里玩耍过,人世界的万般美妙尽在这院子里。”

易寒应道:“想不到青凤也会有这般的感悟,实在让人惊讶。”

青凤道:“你怎么不问,这院子怎么来的。”

易寒问道:“这院子怎么来的?”

青凤道:“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单独一人进入这深山打猎,因为迷路了,后来我就独自一人在这里建了这屋子。”

易寒笑道:“难怪看起来如此简陋,青凤你的技艺可让人不敢恭维。”

青凤笑道:“可屈膝遮风挡雨足矣,又何须奢华做衣。”说着指着院内的一颗李树道:“这颗李树已经有二十来年了,四月阳春,这李树上便会开满青白的花朵,风大之时,这上面的花朵便会飘舞下来,须臾之间,院内满目飞霜。”

易寒接话道:“这景象一定很优美。”

青凤应道:“是啊,我总是独自一人欣赏,却从来没有想到与别人共赏。”

易寒道:“你太骄傲了,太高高在上了,以至于你根本看不上别人。”

青凤回头笑道:“我很希望你能看到。”

易寒看着李树,说道:“老李啊,老李,你怎么还不开花?”

青凤笑道:“时候未到,你催也没用,有时候为了一刻的愉悦,却需要耐心的等待好久好久。”说着继续道:“这深山满山花树,飞花会随风飘到院子里来,红雨霏霏,白雪纷纷,转眼间就是厚厚的一层花瓣,清香阵阵。”

易寒应道:“自然之美岂是人为可比。”

突然风大,易寒忙将青凤搂在怀中,为她遮挡住冷风,几片树叶翩翩飘落院中来,一片金黄色的叶子散落在青凤粗荆的头顶上,易寒伸手将她拂去,青凤却提前伸出手去取了下来,看着金黄色的叶子,低声道:“已经是深秋了。”

易寒应道:“是啊,已经深秋了。”

突然又是一股更大的风吹来,卷的落叶如仙女玉扇坠地,噗噗声响。

易寒道:“回屋去吧。”

青凤道:“今夜风大,明日一早,定是满庭灿烂,这是银杏的叶子,屋后便有一颗。”

易寒会有,果真见过一颗银杏,枝干亭亭直起,没有丝毫的倾斜。”

青凤突然笑道:“我上次来就觉得这银杏树有点像你。”

易寒露出不解的表情,青凤笑道:“正直不斜。”

易寒笑道:“我算不上正人君子。”

青凤笑道:“莫要自谦,你若不正,天下便无正人君子。”

易寒笑道:“倘若你要说是那次......”

青凤伸手堵住他的嘴,“不要解释,我不想听到任何你不好的事情,你在我心中是完美的。”

易寒心中想说,可我并不似你想象中那般完美,见青凤表情,终究没有说出来。

青凤轻轻道:“那日在大殿,你说我会去一个很温暖,很温暖的地方,这些日子我一直感受不到。”

易寒语钝,却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听青凤突然笑道:“现在我就感觉很温暖。”

易寒立即恍悟,将她搂在更紧一些,青凤问道:“就是你的胸膛吗?”

易寒应道:“是。”今晚,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今晚他属于青凤一人。

“回屋吧。”这一次居然是青凤主动提出来。

易寒笑道:“早该这么说了。”说着嗨的一声,将青凤整个人横抱起来,转身往屋内走去。

青凤嗔道:“你又无礼了。”

易寒哈哈大笑:“我看尊上你很是心甘情愿。”

易寒并不知道,这对青凤来说是十分突兀的,基本都是她怜爱别人,只是易寒习惯成为强势的一方。

走进屋子,易寒才发现简陋的不成模样,没有张像样的桌子,只有一张低矮简陋的木床,没有任何的装饰,甚至连铺褥都没有,巡视一圈突然发现角落里散落着沾染血迹的白布,那白中带红的布条落入眼中极为扎眼,易寒表情一肃,也没有说话。

易寒抱着青凤走到木床前轻轻的将她放了下来。

青凤笑道:“对不起,没有张像样的椅子可以让你坐下来。”

易寒笑道:“没有关系,我站着就可以了。”

青凤在并不宽敞的木床上挪了挪身子,腾出一个空位来,“将就着坐这里吧。”

易寒也不磨叽,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巡视简陋狭隘的屋子说道:“虽然简陋,如你所说一般,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青凤笑道:“奢华也好,简陋也好,习惯了都一样。”

易寒见她处境落魄,忍不住轻轻道:“你何苦呢?放着好好的青凤尊上不做,最后却落得必须躲在这没有人烟的深山之中,过着这艰苦的日子。”

青凤笑道:“可我若成功了,我可就是女王,我一直认为我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能够成功。”

易寒露出不悦表情,“你是不是还很后悔最终没有成为女王?

青凤美丽的眸子澄亮亮的看着易寒,笑道:“我早就对成为女王没有兴趣,否则当日在大殿,死的一定是你。”

易寒心头怒气顿消,发现自己很在意青凤的思想,倘若是别人,她是什么样的思想又与自己何干。

易寒轻声道:“我知道,你若有杀我之心,我一定在劫难逃。”

青凤淡淡道:“可我从来没有杀你之心,你何劫只有?”

易寒道:“青凤,我很高兴你并没有死,真的,见到你那一刻,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高兴。”

青凤笑道:“高兴的做出一些愚蠢的行为来吗?”

易寒笑道:“当时,我听到你的声音,只感觉就是梦呓一般,不知道是真假,可我心中却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青凤突然抚着易寒的脸容,柔声道:“易寒,我很喜欢你。”

易寒笑道:“青凤你表达情意倒是十分的大胆。”说着抚上她苍白憔悴的脸容,“虽少了些艳光夺目,却显得更加的秀气文静,我喜欢看到这个模样的青凤,可我又忍不住心疼难受。”

青凤扑哧笑了出来,“没有想到你正正经经的,说起甜言蜜语来,却比我以前蓄养的那些男人要动听百倍。”

易寒莞尔笑道:“你错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正经。”

青凤笑道:“这么说是我看错人了。”

易寒笑道:“算是吧。”说着盯着她的脸容,忍不住道:“怎么会如此憔悴?”

青凤笑道:“你要留下来照顾我吗?”

易寒点头笑道:“好。”

青凤摸着易寒的头,笑道:“真乖,有赏。”

易寒心中暗觉好笑,她大概习惯了这么对待男人,盯着她问道:“赏什么呢?”

青凤笑道:“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我现在没有,锅里有一块土薯就赏给你吃吧。”

易寒一愣,青凤充满笑意的眨了眨眼,易寒揭开锅盖,里面真的是一块土薯,拿了起来却已经冰冷了,转身看着青凤,“你就吃这些东西。”

青凤笑道:“深山野外的,你以为有什么好吃的呢?”

易寒好奇道:“凭仙姬的本事,弄些野味根本不成问题啊。”

青凤笑道:“这些天一直是尊师在照顾我,可上亟宗的人在追杀她,她的行踪必须隐蔽,而且大多时候她都要呆在大公尊上府。”说着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去的。”

易寒苦笑道:“你还真了解我。”说着决然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以后你不必躲躲藏藏。”

青凤露出微微笑容,却不是很在意,摊了摊手道:“若不是有你,我这般窝囊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说着盯着易寒手中的土薯,笑道:“你尝尝,蛮甜的。”

易寒听到这话,心里却不是滋味,将手中的土薯用力的朝门外扔去,“这般冷冰冰的东西那是人吃的。”

青凤露出讶异的表情,低声道:“我倒是什么都可以给你,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能赏你的就只是这一块土薯。”

易寒凑近她身边说道:“你已经不再是青凤尊上了,不要再一副高高在上的傲慢好吗?”

青凤露出尴尬的笑容,“你倒是提醒了我。”

易寒道:“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表情一变,笑道:“这冰冷的东西不是人吃的,看我怎么给你弄些好吃的,让你恢复以前的神采。”手指抚着青凤苍白憔悴的脸容,“这模样让人看了却怪心疼的。”

青凤看着易寒的眼眸柔柔,出声道:“你的话真动听,动听的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易寒笑道:“难得见你娇弱,却是我一展男儿风采的好时机。”

青凤笑道:“你在我心中本来就是如此,无须时机。”

易寒道:“你稍等,我马上就回来。”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六节 只属于一个人的温柔

易寒匆匆走出院子,三更半夜的他却要去寻找可吃的东西,有时候武技的高低并不能够代表一个人的能力,就似蓝眸仙姬的武技比易寒是要厉害许多,可易寒办的到的事情她却办不到。

易寒看见蓝眸仙姬在外边闲庭信步,便朝她走了过去,蓝眸仙姬听到脚步声,轻轻回头,微笑的打着招呼:“将军,这么快就要回去吗?”

易寒应道:“不是,我这是要去找吃的。”说着露出不悦的表情对着蓝眸仙姬道:“仙姬,你是怎么照顾青凤的,她身体虚弱更应该补补身子才是,却怎么吃一些土薯之类的东西。”

对于易寒的责怪,蓝眸仙姬不怒反喜,这至少代表了易寒关心尊上,应道:“将军,除了土薯,我不知道有什么可吃的。”

易寒淡道:“这深山之内,你不会连只飞禽走兽都捉不到吧。”

蓝眸仙姬应道:“我倒没有想过这一点,就算真的捉到一些飞禽走兽,我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这就是差别,一个普通人看到了树木,眼中就只是树木,而一个木匠看到了树木,脑子里却浮现出建筑,在易寒眼中,这满山都是食材,而在蓝眸仙姬眼中,却是一个荒无人烟什么都没有的深山。

易寒道:“算了,这些事情还是由我来办吧。”就算跟蓝眸仙姬说该怎么做,他也不是太放心,说不定一会捉来一只野兽,却捣腾的血淋淋的,比土薯还要难吃。

蓝眸仙姬一支笑吟吟的看着易寒,看着这个男人有何特殊之处,为何尊上会对他另眼相待。

易寒没有浪费时间,朝密林的方向走去,懂得观察环境,味道以及痕迹是成为一个好猎人的基础,易寒在这方面的经验不得不说很丰富,他选了一个地方,临时设下一个套子,再躲在隐蔽处,发出母野鸡的叫声,一边叫着,一边耐心的等待。

过了一会果然有一只雄性野鸡闻声赶来,一般情况下,野鸡的性格机灵,敏锐,可此刻这只野鸡就似男人受了美色诱惑,一股脑的想要寻找到那只发出求欢声的母野鸡。

那只雄性野鸡东张西望的想要寻找到目标,易寒又发出叫声,只见那只雄性野鸡直冲冲的奔了过来,路过易寒所设下的陷阱圈套,却由于跑的太快,套子落下却没有捆住野鸡。

易寒见那只野鸡靠近,立即伸手去逮,手刚伸出来,野鸡敏锐的察觉到危险,来一个急刹步,扭头转身就跑。

野鸡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被惊扰后,它们就会立即扑起来钻入草丛中,但由于过分紧张,往往它只顾把头隐藏好,屁股露在外面也不管了。所以,此时很容易去抓住它。

易寒经验丰富,知道这是捕捉它的好时机,不顾一切整个人就飞扑上去,此刻这只野鸡就似珍宝,他不容有失。

咯咯咯,被易寒死死按住的野鸡,挣扎着发出叫声,易寒笑道:“做野鸡有什么好,我还是送你早点投胎为人,下辈子我做野鸡,你做人。”

深夜露重,地面湿润,易寒刚才那一扑却被自己弄的满身泥污,用一根草绳捆绑住野鸡的双脚,就不担心他会逃跑了。

捉了一只野鸡之后,又往山下走去,来到一条溪流之中捉了一条鱼,这样子似乎就是很丰富的一顿,不就是一顿好吃的吗?有何可为难的,用的找吃土薯吗?

返回途中,看见秋果累累,便有摘了些野果,有荤有素。

没一会儿,蓝眸仙姬就看见易寒返回,一只野鸡,一条鱼,还有用衣衫包裹的一些野果,忍不住问道:“你一个将军怎么会懂这些?”

易寒应道:“将军就不是人吗?”心中暗忖:“一会会让你更加惊讶,我可是先但厨子,再当将军。”

蓝眸仙姬笑道:“我不得不赞一句将军无所不能。”

易寒微笑,也没多语,走进屋子捣弄搜寻锅碗起来。

青凤见他模样,问道:“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弄得脏兮兮的,别折腾了,我一点都不饿。”

易寒道:“你老实呆着,一会我一定做一顿比酒楼好吃的好好犒劳你。”说着又叮嘱一句,“在屋内老实呆着。”拿着器具走了出去。

向蓝眸仙姬要了一把匕首,杀鸡拔毛,清除干净野鸡和鱼的内脏,这鸡腿和鱼就拿到烤,至于这鸡身子就拿来炖汤。

在简陋的条件下,易寒却处理的条条有序,让一旁的蓝眸仙姬看的目瞪口呆,只感觉他会变戏法一般,什么都难不倒他,同时又感觉易寒所做的事情是世间最复杂难办的事情,心中佩服,有种自认不如的感觉,若是让她来做,怕是折腾一整天也弄不好一条鱼,更别说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还要炖汤。

只要火候到,鸡汤甘甜,却无须任何的佐料,厨艺的最高境界与武道一般,去繁取简,味道更原始淳朴。

把摘来也野果也削皮切细,没一会功夫两荤一素就完成了,蓝眸仙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他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忍不住出声道:“将军,这实在让我太惊讶了,怕是我平生感觉最不可思议的一次了。”说着盯着食物笑道:“看样子很好吃的。”

易寒见她表情虽然平淡,却眸子却发亮有神,知道勾起她的食欲了。

也是,蓝眸仙姬这些日子四处躲藏,可没有吃上什么好东西,这会有一顿美食,自然勾起她的食欲了。

易寒戏谑道:“仙姬,要不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碗汤喝。”

蓝眸仙姬喜道:“将军,这可是你说的。”说着走到易寒身边,俯身弯腰,她的身材极为高挑,这臀竟比坐着的易寒还要高出许些,俯身弯腰,双腿修长曲线极为显著,烈焰红唇轻轻印在易寒额头一下,便直其腰肢来,笑道:“将军,我已经亲了。”

易寒本来只是跟她开玩笑,不管她亲或不亲,他都会给蓝眸仙姬盛上一碗,没有想到这蓝眸仙姬竟如此坦然,盛了一碗递给蓝眸仙姬,便起身将食物搬回屋子去。

蓝眸仙姬只是品了一口,便露出痴迷之色,便是这本事,还不怕没有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以前她从来没有想过厨艺居然也可以成为吸引女人的资本。

食色性也,食欲比性.欲更是让人无法缺失,古往今来,便发生过不少在饥饿之下吃人肉的事情,可性.欲却不会让人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

但易寒将两荤一素摆在青凤面前的时候,青凤惊讶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易寒淡道:“这有何难?”

青凤道:“实在是太难了。”

易寒笑道:“或许对你来说的确如此,可对我来说却是小菜一碟,好了,别说了,快趁热吃吧,我可不想你再吃冷冰冰粗造的东西。”

青凤刚要下床来,易寒忙道:“算了,你还是坐着不要动,我来吧。”说着盛了一碗,端着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青凤笑道:“你要喂我吗?”

易寒笑道:“你也喂过我,算是我对你的回报吧。”

青凤轻声道:“以前也有人喂我吃过东西,不过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就像......就像我天生就需要你的照顾一般。”

易寒笑道:“别说了,把汤喝下去,补补身体。”

青凤饮了一口,立即惊喜道:“真好喝,这真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水。”要知道她的身份,什么珍稀野味没有吃过,这汤水的滋味可见一斑。

易寒笑道:“谢谢夸奖。”

青凤凝视着易寒,轻轻问道:“你可以照顾我一辈子吗?”

“当然......”易寒话说一半却连忙刹住嘴,这承诺可不能乱应承,而且他也从来没有想到这方面的事情,岔开话题笑道:“既然好喝,就全部喝完,若你有半点浪费,我跟你没完。”

青凤似个小女孩一般撒娇道:“若我全部喝完,你有什么奖赏我的?”

易寒只感觉青凤说出这种话来实在好笑,她并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相反她干练强势,任何男人在他面前都要低下一等,可此刻她像像一个小女孩一般的向自己撒娇,微笑应道:“看在你不浪费的份上,以后我会做一些比这更好吃的奖赏你,非但不会让你似现在这般苍白憔悴,还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青凤微笑道:“我全部喝完,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易寒看着她一双美丽的眸子露出似小女孩一般期盼的目光,心软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留下来陪你。”

若是认识青凤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讶万分。

青凤露出欢喜之色,主动端着碗,似完全任务一般的闷头饮下,易寒忙喊道:“慢点。”

青凤却已经喝完,舔了一下油腻腻的嘴角,将碗递过去,“再盛!我要一口气喝完。”

易寒看着她妩媚潋滟的表情,心中一荡,暗忖道:“妖精怎么变还是妖精。”

青凤将所有的东西席卷一空,满足的摸着自己鼓圆圆的肚皮,满足道:“我一辈子都没有吃这么多过。”

易寒看着她微微涨起的肚皮,心中暗笑:“不知道她变成胖嘟嘟的样子,会不会怪我。”

青凤问道:“你在偷笑什么?”

易寒忙道:“没有。”

青凤笑道:“你在笑的我的吃相吗?”

易寒笑道:“没有。”

青凤道:“那你快说,你在偷笑什么?”说着手捉住他的肩膀,一副逼问的神情。

易寒笑道:“真的没有。”

青凤拧着易寒的脸,“你说是不说?”手上微微用力,佯装要真拧。

易寒这才笑道:“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在想你的身材若吃的胖嘟嘟那会是什么样子。”

青凤好奇道:“会这样吗?”

易寒笑道:“若是让我为你下厨,很有这个可能。”

青凤道:“倘若你肯天天为我下厨,就算吃的胖的不成样子也是值得的。”

易寒笑道:“只要你开心,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青凤凝视着易寒,“易寒,你会永远这么照顾我吗?”

青凤再次含蓄表白,却让易寒感觉到压力,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忍让她失落,轻声应道:“如果可以,我愿意这么做。”

青凤柔声道:“这世界上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不要,但是却不能没有你。”她也曾对她蓄养的那些男人说过不少甜言蜜语,但却没有似这一刻一般发自内心深处。”

易寒笑道:“青凤,我们的关系谈这些是不是太早了。”

青凤笑道:“我知道了,你现在一定感觉我是个累赘。”

易寒忙解释道:“不是的,与这个没有关系。”

青凤笑着看着易寒,“那是什么原因呢?”

易寒吞吞吐吐,沉吟良久说不出一个理由来。

青凤笑道:“莫非我不够美丽,不足以打动你。”

易寒应道:“男女情爱与美貌无关。”

青凤笑道:“这句话却是彻彻底底的大假话,我知道男人是什么样的动物。”

易寒笑道:“我承认女人的美貌有一定的原因,但却不是全部,男女之间的情感是要有一些共鸣,还有一些患难与共,许许多多的共同,却不仅仅用美丽与否来衡量爱与不爱。”

青凤入神的看着易寒,“你这会说话的样子真像一个博学多才的先生。”

易寒轻轻一笑,“青凤,你现在的样子真可爱,十分的动人。”

青凤微笑道:“可惜无法打动你。”

易寒心中想说,自己已经被她的温柔和付出打动了,可是他却不容许自己说出口,笑道:“夜深了,快睡吧。”

青凤忙道:“你答应过我的,今晚留下来陪我。”

易寒笑道:“放心,我今晚不走,你真像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

青凤笑道:“也只有你有这个荣幸。”

“躺下吧。”说着轻轻抚着青凤躺了下来,温柔的盖上被子,实难想象他与青凤之间会发生这样的一幕来,就好像一个充满邪恶的魔女,突然间被洗清了身上所有的邪恶,变成一个单纯洁净的女孩,没有丝毫的戾气。

青凤出奇的乖巧,好像易寒让她做什么都她都不会反对,

易寒见她虽然躺了下来,却依然睁大着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易寒笑道:“该闭上眼睛了,不然怎么睡觉?”

“好。”青凤立即听话的闭上眼睛,易寒心中莞尔,只感觉自己就似在哄小女孩睡觉一般。

青凤突然睁开眼睛说道:“易寒,我睡不着。”

易寒一愣,脱口问道:“那怎么办?”

青凤笑盈盈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要不就这么躺着不睡好了。”

易寒哭笑不得,眼中把她当做可爱的小女孩,却不是那个妩媚动人的青凤,俯身低头在她额头亲吻一下,柔声道:“老实点,该休息了,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青凤露出满足的笑容,却依然睁大着眼睛盯着易寒看,易寒突然想到那一夜她奏琴送自己入眠,只可惜此刻没有琴。

红着脸道:“要不我给你哼一段催眠曲吧。”

青凤点了点头,也不说话,眸子视线依然不离易寒脸容。

易寒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哼了一段江南催人入睡的小曲,这曲子让声音清脆的女子来哼要好听一些,男人的声音有些粗,哼起这种轻柔的曲子,却有些突兀,易寒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尖一些,听起来不是那么的噪耳。

一曲哼完之后,青凤笑道:“这是催眠曲吗?我怎么变得更清醒了。”

易寒无奈笑道:“是我哼起来不动听。”见青凤精神的盯着自己看,忙道:“你容我想想。”

青凤突然道:“我想看怜舞。”

易寒好奇道:“什么是怜舞?”

青凤笑盈盈道:“就是边跳边脱衣衫,直到一丝不挂。”

易寒“啊”的一声,“荒唐!”

青凤笑道:“怎么荒唐了,我常让别人跳,就是没看你跳过。”

易寒不悦道:“我不会!”

青凤道:“你心里想着挑逗勾引我就是了。”

易寒摇了摇头道:“不可能!”

青凤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今晚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吗?”

易寒看着她眼眸露出狡黠的神色,心中恍悟,她可是一只厉害的狐狸,差点就被她的表现而忘了这一点,笑道:“你真够狡猾的。”

青凤淡笑道:“有吗?”

易寒道:“青凤,你心里清楚。”

青凤问道:“那你是肯跳还是不肯。”

易寒问道:“我跳了,你就肯安心入睡吗?”

青凤应道:“我想应该如此吧,我经常看他们跳舞,看的不知不觉睡着了。”说着扯着易寒的手,撒娇道:“我想看。”

易寒遇到过无数的女人,却从来没有遇到青凤这一类的,只感觉她是一个机灵而又调皮的小女孩,她这些无形的攻势是那么的厉害,让自己无法招架,竟点了点头。

易寒硬着头皮站了起来,青凤目光盯着易寒,鼓励道:“快跳!”

易寒此刻却感觉身体僵硬的怎么动都不自在,丧气道:“这实在太为难我了,我认输了,你换个别的要求吧。”

青凤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将后背露给易寒,竟耍起脾气来,不敢相信自己双眼看都的是真的,这哪里是自己印象中妩媚风流的枭姬啊,简直就是一个小脾气的俏家女。

易寒是苦笑不得,在床边坐了下来,笑道:“怎么?生气了?不是我不愿意,这实在太为难我了。”

青凤冷冷道:“不愿意就算了。”

易寒道:“你平时都看腻了,又有什么新奇的。”

青凤不应,易寒哭笑不得,也不说话,温柔的又把被子轻轻拉上盖在她的肩膀上。

刚盖好,青凤却立即把被子扯了下来,易寒惊讶道:“天啊!青凤,这还是你吗?”

青凤冷冷道:“我现在很生气,你别想糊弄我。”

易寒只感觉似在做梦一般,眼中所看到的都是不真实的,现在的青凤与印象中的青凤差距真的太大了,简直就是两个人。

过了一会才渐渐适应这种怪异的感觉,轻声问道:“你睡了吗?”

青凤没有回应,易寒又轻轻喊了一声,见她没有回应,认为她应该睡了,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刚想起身走到院外送口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易寒刚站了起来,青凤突然又“哼”的一声,提醒她并没有睡下。

易寒差点都快要给她跪下了,哭丧道:“青凤,你饶了我吧,好好睡觉可以吗?”

“不可以!”青凤斩钉截铁的应道,竟透出些以前那种不容忤逆的威风来。

易寒狠下心道:“那我没办法了,你慢慢酝酿睡意,我到院子透口气。”自己不再与她纠缠,相信她一会的困的睡下,毕竟这会也不早了。

还没走出屋门,一只鞋就砸到他的后背,易寒转身,青凤又抛来一物,却是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露出冷傲的表情挑衅易寒。

易寒接住被子,走到床边,凶巴巴道:“你再胡闹,我不客气了。”

青凤毫不畏惧道:“我从来没怕过男人。”

易寒也不说话,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轻声道:“你不怕冷吗?”却改用柔情攻势。

青凤应道:“你这话真可笑。”

易寒“哦”的一声,却突然伸出双手去摸她的脖子,青凤感觉脖子一凉,“啊”的一声,喊道:“好凉!”

易寒触着她的肌肤往她的玉背摸去,笑道:“你不是不怕冷吗?”

青凤一边推开他的双手,一边叫了起来,“快出来。”

易寒非但不出来,反而伸到她的腋下挠了起来,青凤顿时被挠的娇躯剧颤咯咯笑了起来,喊道:“我受不了了......快停下来......”短短的一句话却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娇躯扭动挣扎的躲避易寒的双手。

突然青凤痛叫一声,易寒以为她在假装,没有理睬,继续挠了起来,突然发现不对劲,只见青凤脸色青煞,洁白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眉头皱成个川字,额头渗出汗水,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你怎么了?”易寒忙掏出自己双手,顿时惊呼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再看青凤肩膀处的贴身衣物已经染了一片红,立即扯下她的贴身衣物,却看见她肩膀上的伤口涌出鲜血,心中暗骂自己,我怎么把她肩膀上的伤给忘记了,立即俯身朝她肩膀上的伤口吻了下去,一股血腥的味道顿时涌入口腔。

青凤轻轻“嗯”的一声,痛楚稍稍减轻了许多,过了一会见易寒还认真的吻着她的伤口,轻声道:“好了,已经不那么痛了。”只感觉心头的温暖却盖过伤口传来的痛楚,竟露出笑容。

感觉到伤口不再涌出鲜血,易寒这才离开,这会却满嘴血迹。

青凤笑道:“你这张嘴胜过任何灵丹妙药。”

易寒应道:“这叫舔舐伤口,人的唾液有止疼止血的功效,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肩膀上的伤。”

青凤嫣然笑道:“值得哩。”

易寒看着她肩膀上的伤口,皱眉道:“都有些日子了,怎么还没有结疤?”

青凤应道:“所有的药铺都有上亟宗的耳目,尊师怕行踪暴露。”

易寒道:“我明日就去给你捉药。”

青凤笑道:“我就不谢你了。”

易寒温柔道:“你现在需要休息,这怜舞容我练习一日,明晚再跳给你看。”

青凤微微点头,易寒扶她躺好,后背刚刚接触到冷硬的床板,青凤眉头顿时微微一皱。

易寒忙脱掉自己的外衫,折了几层,垫在她的后背上,至少却比刚才舒服多了。

青凤轻轻的闭上眼睛,易寒看着她安静的脸容,不由自主的露出温柔的表情,心中暗忖;“我欠你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应该的。”

过了一会,易寒认为她真的睡了,青凤突然梦呓道:“这样就不怕你跑了。”

“什么?”易寒问道。

青凤却没有回应,看样子却似乎睡的很香甜,易寒莞尔一笑。

静悄悄的夜晚与那一晚是那么的相似,只不过颠换了角色。

第五百二十七节 陋俗

易寒守了一夜,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事情,大多是关于青凤的,将对以前青凤的印象重新回忆了一次,再与今晚的青凤做着比较,两个影子总是无法重叠,总感觉以前的是另外一个人,现在是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莫非是因为情爱的原因,情爱真的有如此魅力让一个人在短时间能发生如此转变吗,易寒不知道,或许只有青凤自己知道,又或许青凤一直在伪装自己,但是易寒心里不希望是这个原因。

天还没亮,易寒就离开,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虽然一整夜没睡,易寒的精神却十分充沛,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返回米府已经不早了,府内的下人经常见他与米怜姿一起进出,认得他,遇到他却尊敬的称呼一声先生。

易寒返回自己的住处,照顾他饮食起居的婢女见他回来,问道:“先生,你大清早上哪去了?”

易寒应道:“我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婢女道:“先生,我去把早膳再热一下,你先洗漱一番。”

易寒洗漱一番,用过早膳之后,没过多久,米怜姿似平时一般早早就过来了,这一次却跟了一个少女,却是昨日在林秀阁遇到的那个少女,米怜姿的妹妹米怜仙。

米怜姿直奔主题道:“先生,我今日有些忙,就由舍妹陪你,她对皇城周边也是十分熟悉。”

易寒随口笑道:“没关系,谁来做导都一样。”话刚出口,却又感觉不太合适,毕竟他昨日已经见识过这少女的性情,非但没有米怜姿的稳重,却有点调皮任性,换句话说就是个麻烦。

米怜仙笑嘻嘻的看着易寒,那目光就似盯着一只猎物一般,易寒才不会把一个小丫头的这种目光放在眼里,却拉着米怜姿走开几步,低声说道:“要不换个人选吧。”

米怜姿笑道:“先生,舍妹昨日已经知错了,今日她想要好好带先生你游玩一番作为回报,再者说了,先生想要游玩,和她在一起一定比跟我在一起要有趣的多。”

易寒点了点头,继续道:“米小姐,我想向你借些钱两。”

米怜姿笑道:“好的。”说着从衣袖中透出一叠银票,本来她没有带钱的习惯,不过这些人常和易寒一起出去走动,就留心了。”刚想嘱咐几句,却突然感觉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还是等他晚上回来,在找时间与他详谈。

米怜姿走到米怜仙跟前,说道:“怜仙,你一定要好好保护易先生,知道吗?”

米怜仙兴奋的点了点头,一旁的易寒心中苦笑不得,“我保护她还差不多。”

两人离开米府,米怜仙兴奋道:“先生,想到哪里去玩呢?”

易寒道:“先到街上逛一逛吧。”

米怜仙笑道:“街上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带你去......”

易寒打断道:“就到街上去。”说着转身先行。

米怜仙追了上去道:“好好好,就逛街。”

再次来到热闹拥挤的大街,与前几次相比,易寒这一次却有目的,很快就寻找到一间日用品店,选了被褥等一些列日用品。

每选购一件,就让米怜仙抱住,米怜仙看着自己手中的东西越来越多,不悦道:“喂喂喂,我可不是来跟你当随从的。”

易寒理都不理睬,继续选购,挑选合适青凤用的物品。

米怜仙一直埋怨,见易寒不爱搭理,终于发火,将全部东西扔到地上,怒道:“我可不是你的随从下人。”

易寒弯腰,见她扔到地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捡起来,淡道:“你先回去吧。”

米怜仙立即陪着笑脸道:“好嘛,好嘛。”心中却感觉着相公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却让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干这种粗累的活。

米怜仙跟随着易寒的脚步离开日用品店,没走一会就累的满头是汗,心中忍着道:“我一定要忍,等他爱上我,我一定让他背着一头牛绕着皇城走一圈。”

易寒沿着街道,看着两旁的铺子,寻找药店,抱着一大堆东西的米怜仙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步伐越来越缓慢,心中只有两个字,“我忍!”

易寒转身喊道:“你倒是快点啊。”

米怜仙喊道:“我已经累成条狗了,这些事情明明可以让下人来做,为何要我来做。”

易寒莞尔一笑,也没说话,走到她的身边,把她身上最重的被褥抱在手中,淡道:“走吧。”

米怜仙心中嘀咕道:“算你还有良心。”

转了一会,没有看到药铺,倒是先看到一件成衣店,心想随便给她买些衣物吧,想着便走进衣铺。

说起华丽奢贵,又怎么比得起青凤那些专门让人定制的衣衫,易寒却特意挑选一些文静朴素的衣裙,甚至还贴心的选购了贴身亵衣。

米怜仙见易寒选一些女人的衣衫,好奇问道:“这些衣衫你要买给谁用啊。”

易寒应道:“一个朋友。”却不愿意多说。

米怜仙道:“那你的眼光可不怎么样,我为你挑选一件吧,保证让她满意高兴。”说着选了一件。

那老板顿时喜道:“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件衣衫是用真丝手工制作,这做工......”却介绍起这件衣衫的优点来。

易寒淡淡应道:“不要这些。”说着对那老板道:“老板,算一下多少钱。”

离开成衣铺,一会又进了一间药铺,购买了一些外敷的伤药,和一些内服补气的药物。

走出药铺,米怜仙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东西要买的。”

易寒想了想,应道:“没有了。”

米怜仙松了口气道:“那我们找间酒楼用餐吧。”

易寒却道:“回去吧。”

米怜仙大声道:“这样就回去?”

易寒点了点头,米怜仙大声喊道:“还没游玩呢?”

易寒淡道:“改天吧。”说着转身。

米怜仙追到他的身边,大声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她的纠缠,易寒显得十分的冷淡,只是时不时懒洋洋的应上一句。

返回米府的住处,米怜仙将所有的东西都放下来,站在原地等候易寒,易寒却打发道:“你先回去吧。”

米怜仙气道:“你厉害!”说着气冲冲的离开,平白无故竟让她干了半天的累活。

米怜姿离开,也顾不得用午膳,急匆匆的去寻找自己的姐妹发牢骚。

易寒用过晚膳,补了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用过晚餐,梳洗一番之后,准备前去看望青凤,米怜仙却出现对着易寒道:“姐姐说你想去那种地方见识一下,我带你去吧。”

易寒这会却哪有这个兴致,应道:“我突然间不想去了。”

米怜仙打量着易寒全身一眼,“你穿的整整齐齐的,却是要去哪里?”

易寒冷淡应道:“去办一点私事。”

米怜仙嘻嘻笑道:“莫非你想自己一个人偷偷去,你放心,有我随同非但不会坏了你的兴致,而且我知道许多有趣的事情,没有我这个行内人带路,你什么都不懂。”

易寒无奈笑道:“我今晚真的没兴致,却不是准备去。”

米怜姿却道:“别装了。”说着热情拉着易寒就往外走。

易寒心中衡量了一下,晚一点也没有关系,这会还早,就与她先去看一看吧。

在米怜仙的带领下离开米府,往皇城闹市中心走去,一会之后便来到一条两旁楼阁灯光争妍斗丽的街道,道路上行人不少,十分的热闹繁华,不少女人衣装华丽从易寒身侧穿过,易寒看到这怪异的景象,一时也看的入神,只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那久远的现代,女人可以花枝招展的在路上展露自己美丽动人的一面。

米怜仙道:“别看了,这边走。”说着拉着易寒走近一间灯光耀眼的,装饰华丽的楼阁。

楼阁内并不是很热闹,米怜姿十分熟络的领着易寒上了二楼,在临窗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对着易寒道:“我在这地方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可要注意点,不要丢了我的脸。”

易寒心中暗笑:“牙还没长齐,也敢说这样的话。”

这二楼也算是大厅,人比一楼要更少一些,易寒看了周围环境,没有似大东国青楼一般陪酒嬉戏打闹的场景出现,却认为越是高雅的地方,在这方面越是讲究文雅,又观这酒楼布局装饰不差,认为米怜仙带他来的这个地方应该属于高雅的青楼。

米怜仙东张西望,似乎在等着什么人,果真过了一会,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女上了二楼来,这几个少女一出现立即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一个楼内的下人客气尊敬的上前询问,几个少女却朝米怜仙这边望来,那男下人便立即离开。

这几个朝米怜仙走过来的少女,正是昨日在林秀阁遇到的那几位。

米怜姿像易寒介绍这几个少女,这几个少女无一不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米怜姿介绍易寒的时候却是“这位是易先生。”简单的几个字,其实易寒的身份,早些时候米怜仙已经像她们详细说过了。

易寒感觉怪异,带我来青楼,却让几个女子来作伴,这种情况就是换在现代也让人感觉怪异不自然。

米怜仙看着易寒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笑道:“别着急,一会好戏才开始,我们先喝酒吧。”

几个少女却不知道为何,咯咯放肆大笑起来。

易寒也不知道她们笑什么,大概是笑自己一个男人却比她们还要扭扭捏捏的。

小二端来几壶美酒,米怜仙亲自为易寒斟酒,问道:“易先生,这种地方你从来没来过吧。”

若是在紫荆国,易寒确实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便点了下头道:“确实没来过。”

米怜仙笑道:“那今夜一定让你销魂,流连忘返。”

几个少女闻言又扑哧笑了起来,一点也不避讳。

米怜仙笑道:“先生,来,喝酒,今日这一顿我请你。”

易寒心中暗忖:“小丫头的,又是喝酒,又是来这种地方,若是我的女儿,一定好好教训一番。”这里是紫荆国,国情不同也就不计较了,在大东国,眼前的这几位就是逍遥放.荡的富家公子。

米怜仙道:“先生,我先干了,算是表达昨日的歉意。”说着竟爽快的一饮而尽,这种豪气出现在一个少女的身上实在惊人,易寒心中暗忖:“看来我得慢慢适应紫荆国的风土人情了。”

对方这般爽快,易寒身为大男人,如何能示弱,自然也是一饮而尽。

紧接着,其她少女以表达昨日歉意为由,轮番向易寒敬酒,这个理由充分,易寒也就没有拒绝,再者说了,在大东国都是男人向女人劝酒,这女人向男人劝酒却是难得,非喝不可。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几杯水酒入腹,易寒酒量虽好,也有些吃不消。

几个少女却是各自找了理由,找易寒干杯,易寒也算恍悟了,看来米怜仙叫来这几位是想灌自己,心中却认为,我一个大男人难道喝不过你们几个小丫头不成,怕是我一会我没醉,你们几个小丫头却是醉趴下去了。

易寒暗暗与几个少女拼起酒量来了,一会之后几壶酒就完了,米怜仙又立即叫了几壶。

易寒暗暗打量几个少女,发现她们神态依然清醒,丝毫没有半点醉意,心中暗忖;“这几个丫头怎么个个酒量都不差的样子。”却是习惯性的认为女子的酒量就比男人要差,而且看她们几个年纪尚浅,易寒确实轻视了她们。

糊糊涂涂的被几个女子灌了大半个时辰的酒,易寒已经感觉身体吃不消,有些晕醉醉了,几个少女却清醒的微微笑的盯着露出醉态的易寒看。

米怜仙心中暗忖:“我们几个还怕灌不醉你。”

这会二楼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每一桌都坐满了人,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到场中一块较为宽敞的空地上朗声道:“谢谢诸位小姐今夜光临品俊楼来,好了,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了,哪家小姐的相公先上前来呢?”

有些醉意的易寒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米怜仙微笑道:“好事就是了,你莫要着急,一会就轮到你。”

易寒感觉好奇,莫非是一些似大东国一般竞选花魁的节目,打打算耐心的看下去,他早过了寻欢的岁月,却是为了来长长见识,回去也好写一本紫荆国阅历传记。

只见一位身姿俊俏,儒雅斯文,皮肤白皙粉嫩如女子一般的男人走到了场地中间,他的肤色白嫩,似乎还抹了粉,让易寒看了感觉很不舒服,大男人抹什么粉,妖里妖气的。

场下女子顿时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这肌肤白皙的男子站在场地中间面对数十双火辣辣的目光,顿时表现的有些羞涩扭捏。

那主持的中年男子问道:“相公,你有何技艺呢?”

白皙男子应道:“我会弹琴博取小姐欢喜。”

中年男子笑道:“那就请表演一番吧。”

说着有人摆上了乐器,白皙男子便在众人的盯视下,表演了那所谓的琴艺。

白皙男子表演完了之后,场下便有一人喊出声来:“一百贝。”贝是紫荆国流通的货币,喊话的却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易寒对紫荆国钱币的概念也模糊,却不清楚一百贝到底是多少,对着米怜仙问道:“我有些糊涂了。”

米怜仙安抚道:“这种事情越糊涂越好。”

一个三十多岁的贵妇人突然出声:“一百五十贝。”

一番争抢,最后却以二百五十贝被另外一个女人拿下。

易寒好奇问道:“她们是在竞价吗?”

同桌的几个少女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却没有人给易寒解释。

米怜仙哄骗道:“一个男人的价值便是在这品俊楼体现出来。”

易寒反问道:“那米小姐你多少身价啊?”

几个少女又嗤笑起来,一个少女笑道:“怜仙啊,她是无价的。”

紧接着又上来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白白净净的,却打扮的妖妖媚媚的,便似昨日在林秀阁那些唱粉戏的男人一般,同样给易寒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这男人眉尖嘴细,若不是看见他的喉结,易寒都要认为他是一个女人。

中年男子问道:“这位相公,不知道你有什么技艺呢?”

妖媚男子也不说话,突然伸出自己的舌头,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他舌头如蛇吐信般袭出,那舌头用蛇信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又细又长,红艳艳的,给人一种十分灵活的感觉。

场下顿时呼了起来,许多女人已经似乎感觉他长又灵活的舌头游动在自己的肌肤之上,一些浪的,甚至已经感觉到裤儿微湿,渗出水儿。

“三百贝!”一个女人突然一鸣惊人。

“四百贝!五百贝!七百贝!”价格一直攀升。

同桌的一个少女笑道;“这小相公的舌头一定能够将人伺候的死去活来的,怜仙要不你高价拿下他吧,晚上就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米怜仙轻蔑道:“木夫人用过的浪荡货我怎么会要呢?你也不想想他这张嘴不知道吃了多少木夫人的浪水,想想就恶心。”

这怕是易寒从女子口中听过最露骨的话了,惊讶盯着米怜仙问道:“你几岁了。”

米怜仙笑嘻嘻的盯着易寒,“回先生话,怜仙今年芳龄十七。”

易寒不敢置信,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居然说出这番露骨的话来。

同桌的一个少女笑道:“怜仙,你吓到先生了。”

“是吗?”米怜仙说着看着易寒,“先生,你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易寒不应,心中却感觉突然间来到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世界。

看着价钱不断攀高,场中一个四十出头打扮的十分艳丽的贵妇人露出满意的笑容,她便是场中妖媚男子的主人,这妖媚男子在未被她蓄养之前,已小有名气,是一间粉楼的头牌,后来才被这木夫人赎下,占为己有,玩弄了一段时日,有些腻了,却又拿到这品俊楼拍卖,不错,品俊楼这是一间拍卖小相公的粉楼,在紫荆国私养人口是合法的,可以成为个人的私有财产,男女娼皆有。

她们拍卖私养的小相公之后,却可以更换新的货色,在紫荆国是权势财富的天下,有权有势怎么玩都可以,这也是女风盛行所带来的一些弊端,根深蒂固,紫荆女王最厌恶此点,好几次有心整顿,却因为触碰了贵族的利益,阻力太大,一直未能如愿。

在大东国,男人对女人尊严的凌辱,在紫荆国却得到了报复。

一番争价之后,几个小相公被当成货物卖去购来,更换了主人,尊严二字在他们身上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弱势穷苦为饱腹而已,又何谈尊严。

易寒看着这一些,却突然联想到那些命苦的青楼女子,她们的命运也不是这样吗,她们的尊严也不是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此刻站在男人的角度上,易寒才切身体会到这种滋味,虽然被当成货物被人拿来拍卖的不是他,但是他们代表着男人这两个字,而他也是一个男人,他心中极力想要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可是以前他的心中为何能够纵容青楼女子被拿来拍卖呢,难道因为他是一个男人吗?

易寒想的越来越深,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能力改变这个世道,只是坐视旁观。

见同桌的少女笑的十分开心,露出不悦的表情,冷声道:“你们永远也不会学会尊重这两个字。”

不同的文化背景,她们岂能体会易寒这句话的涵义,只感觉是一句苍白又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

中年男子朗声喊道:“还有没有?”

米怜仙与同桌几个少女对视了几眼,几个少女立即领会,突然动手拉扯着易寒朝场中走去。

易寒怒喊道:“你们干什么?”

米怜仙笑道:“先生,我想知道你的身价到底值几许。”

易寒怒斥道:“荒唐。”突然对着几个少女道:“别拉扯了,我倒要看看谁敢买我。”说着竟主动走到场地中间。

中年男子看着易寒笑道:“这位相公看来倔强,很念久主啊。”

易寒不应,挺拔腰肢,不扭捏,也无妖媚,他要让这帮女人知道,什么才算是真正的男人。

冷着脸的易寒看上去有些凶,却又透出几分男人的阳刚霸道。

小相公从小就被训练的柔弱千依百顺,见到易寒却感觉似看到一个恶汉似的,而且年纪似乎有些大了,纷纷摇头,不太感兴趣的模样,确实单论外表,易寒比不过那些年轻又白嫩的小相公,可是易寒的内心,这些女人永远都不会知道。

中间男子见反应一般,笑道:“看来这位相公相貌平平,不过竟能拿到这品俊楼来,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他的言语立即勾起了场下女人的好奇,确实,若没有些过人之处,眼前这小相公可就一点都不值钱了,突然觉得应该叫老相公才是,年纪却有些偏大了。

中年男子问道:“这位相公,不知道你有什么技艺呢?”

易寒傲然道:“我没有任何技艺。”目光巡视全场,反问道:“不知道你们又有什么技艺呢?”

场下顿时哗然,“好大胆放肆啊!”一个卑微小相公而已,居然如此无礼,敢口出狂妄之言,却不知道是谁叫蓄养的小相公。

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就请小姐们出价吧。”

米怜仙这边,一个少女低声问道:“怜仙,若真被人买下可如何是好。”

米怜仙笑道:“你放心,他没人要的,我只是想好好羞辱他一番,出出早上的一口恶气,若真有人要买下他,兰宁你帮我出价,无论多少钱。”

中年男子见没有人回应,又喊了几声,“请小姐们出价。”

米怜仙这边几人已经笑破肚皮了,“你看他呆傻傻的站在那里的模样,实在笑死人了。”

中年男子道:“若再没有人出价,只得按照规矩做弃品。”说着轻轻道:“这品俊楼好久没有出现过弃品了。”

第五百二十八节 才三小姐

很多人立即朝那个出声的女人望了过去,却是一位双十年华,体态玲珑婀娜,天香国色的俏佳人,独占一桌,身边没有任何随从。

易寒闻言也是一讶,以专家的眼光朝那个女人看去,只感觉对方有一种特别吸引人的气质,思索其中原因,蓦然发现她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件物品,这种置身事外,又关注其中的态度,加上她美丽的相貌,给人一种迥异的风姿妩媚。

这个女子突然间成为众人的焦点却没有丝毫不适应,神情依然,明亮的眸子投向朝她望来的易寒,美丽的脸容报予微微一笑。

易寒看着她友善的目光,突然恍悟这个女人出价购买自己,本来他心中早就打定主意,无论是谁敢出价,他都不假于颜色,但是这个女人却让他没有丝毫的反感,因为他看到了这个女人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平等尊重,却不似像其她女人一般,把他当做货物看待。

中年男子笑道:“原来是才三小姐。”

才三小姐,听到这个姓名,在场的人却一点都不陌生,她乃是才家的三小姐,才家的财富已经积累了数百年,富有到什么程度却也没人知道,只知道才家拥有许多产业,甚至有些产业还关联到国家的命脉基础,例如马场、锻造等等。

这才三小姐算是个大人物,来到品俊楼本是添光才对,不过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却似乎表现的不怎么高兴,却是因为这才三小姐所做的事情与这品俊楼经营的方向格格不入。

其她女人听到才三小姐这个姓名的时候,个个都默不作声不敢发泄心中的不满,毕竟这种大人物,她们却惹不起。

米怜仙这边听到才三小姐四个字,惊讶道:“完了,她想要的人,谁敢跟她抢。”

中年男子似乎很想要把这来头不小的煞星送走一般,朗声道:“若再没有人出价,这位相公就归才三小姐所有。”

米怜仙忙朝身边的少女使了个眼色,那少女却露出为难之色,只感觉再如何竞价却是徒劳无功,米怜姿情急之下狠狠的拧了那少女的大腿,少女顿时痛的站了起来。

所有人顿时都朝少女看了过来,包括那才三小姐和易寒。

少女顶着所有人注视的目光,硬着头皮,怯弱弱道:“二十贝。”

米怜仙等人年纪还少,在这一行混迹的时间不长,却不为人知,其她人见其敢于才三小姐叫板,心中暗忖:“这几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才三小姐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一百贝。”

一百贝已经是不低的价钱,特别是对于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又老又硬的老相公,看来这才三小姐真的想要得到这个老相公,却不是一时心生怜悯。

米怜仙在桌子底下暗暗又拧了一下,少女立即喊道:“二百贝!”

这明显已经是在斗气了,与才三小姐斗气,若她真想要,在才小姐没喊价的时候为何没有出声。

才三小姐淡淡道:“一千贝。”

所有人听到这个价钱,已经忍不住呼了一口冷气,这一千贝已经是天价了,她说出来眉头却皱都不皱一下,看来这才家,钱真的多到花不完,出一千贝却为了买一个老相公。

被米怜仙推出来出头的少女,明显愣了一下,哑巴了。

那中年男子这会却充满兴趣的看着少女,期待她喊出更高的价钱。

米怜仙见她不争气,却自己站了起来,喊道:“两千贝!”

此音刚落,所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才三小姐眉头轻轻一皱,对着中年男子道:“掌事的,我想先知道这位相公的主人是谁?”

中年男子立即朝易寒问道:“这位相公,请问你的主人是哪家的小姐?”

易寒淡淡一笑:“能当我主人的女人还没有出世呢。”依然是一副狂妄傲慢。

易寒并不狂妄傲慢,但是此刻他小相公的身份已经落实,这番神态举止在众人眼中就是狂妄傲慢,属于那种需要好好调教的硬骨头的小相公。

中年男子一愣,“这位相公,你是自由之身吗?”

易寒应道:“当然!”

才三小姐对着易寒微笑道:“你的不甘屈服值十贝,你刚才的这份自信却值一万贝。”说着竖起一个手指轻轻道:“一万贝!”

一万贝,这是从未有过的高价,就算刚刚那么颇有名气的妖媚男人也拍不到一千贝的价钱,可谁会想到这个又老硬,什么本事都没有,脾气还臭的老相公居然拍出一万贝的高价,这价钱已经可以建造一座不小的府邸了,究其原因却是被才三小姐看上了。

听到一万贝三个字,米怜仙身躯微微颤抖,只感觉自己惹了大祸了。

易寒见了米怜仙的神态表情知道她已经骑虎难下了,知道该适可而止了,大手一挥,淡道:“我的身价几许由我自己决定,却不是由你们来说的算。”说着离开场地中间,朝米怜仙所在的桌子走去。

才三小姐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拦住易寒的去路,对着中年男子道:“掌事的,告诉他规矩。”

中年男子对着易寒道:“这位相公,只要站在这上面者,一者被人拍下,二者成为弃品归品俊楼所有,再无其他可能。”

易寒对着中年男子笑道:“你也站在这上面,那是不是你也是这两种结果。”

“这......”中年男子吞吐一番之后解释道:“我不同,我是主持者。”

才三小姐对着易寒道:“你自己出个价钱吧。”

易寒看着这美丽的才三小姐,笑道:“这位小姐,你一定要买下我?”

才三小姐应道:“正是!非买不可!”

易寒笑道:“可否让我知道原因呢?”

才三小姐笑道:“你压人一头的气势。”

易寒笑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很随和,从来不以势压人。”

才三小姐笑道:“她们把你当做泄欲玩弄的小相公,我却把你当做男人,若是小相公,再俊再媚,最多不会超过五百贝。”

易寒笑道:“谢小姐夸奖,只可惜我属于我自己,多少钱也无法买下我。”

才三小姐笑道:“从你站在这场地中间,你就并非无价的。”

易寒哈哈大笑,“这是这里的规矩吗?可我有我自己的规矩,这里的规矩却无法束缚我。”

才三小姐赞道:“豪气!”

米怜仙这会已经忍不住了,走上前拉着易寒道:“我们走。”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演的又是哪一出?只感觉今夜所看到的实在怪异无比,让人无法理解。

才三小姐突然捉住米怜仙的手腕,微微用力,米怜仙吃痛松开捉住易寒的手。

才三小姐喊了一声“慢着!”对着易寒道:“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一个月之后还你自由之身。”

众人闻言,又忍不住惊呼出声,花一万贝就为了让这老相公帮一个忙,一个月之后就恢复自由之身,这简直是天大的便宜啊。

易寒却笑道:“对不起,小姐,我从来不占人便宜。”

才三小姐美丽的眼眸顿时露出欣赏之色。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感觉不可思议,这老相公脑子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般愚蠢,这么便宜的事情居然出口拒绝,米怜仙愣了一愣,却突然改口道:“答应她!”

易寒狠狠瞪了米怜仙一眼之后,对着才三小姐施礼道:“小姐,后会有期。”说着对着米怜仙道:“我们走吧。”

才三小姐突然拦住易寒的去路,“这位先生,我想与先生交个朋友,结识一番可好?”

才三小姐居然自降身价与一个老相公做朋友,这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相信,小相公是活在最底层的卑微,她才三小姐却是什么身份,一个天下一个地下,这可比白占一万贝还要值啊!

易寒笑道:“承蒙小姐高看,鄙人如何还能再拒绝。”

才三小姐摆了一个手势,尊敬道:“那先生请吧。”

出了品俊楼,米怜仙等人只感觉不可思议,就好像碰上了什么奇遇一般,突然无端端的与才三小姐攀上关系了。

才三小姐对着易寒道:“先生,请稍后。”说着却朝对面走了过去,对着站在一顶鸾驾旁边等候的几个男子说话。

米怜仙惊讶的对着易寒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易寒笑道:“你若自己贬低自己,别人又如何会尊重你呢?”

米怜仙问道:“可她为什么会看上你?你又老,脾气又臭,又没有什么本事。”

易寒莞尔笑道:“这我也不知道,不过至少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却不是一个小相公,如那才三小姐所说一般,在她眼中一个小相公最多值五百贝。”

米怜仙似懂非懂道:“我看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啊。”

易寒刚想应话,这时才三小姐走了过来,“先生,我们走吧,先离开这个烦扰之地再说。”说着对着米怜仙等人道:“几位小姐,也请吧。”

几人步行离开这条繁华的街道,才三小姐和易寒两人并行走在前面,米怜仙几女走在后面低声窃窃私语,大概在议论刚刚发出了一些列怪异的事情。

易寒问道:“才三小姐,你也不喜欢这种地方吗?”

才三小姐笑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不过这会看起来却感觉有些烦扰。”说着目光巡视了街道两旁艳丽的楼阁。

易寒道:“感由心生,看来才三小姐的心情不怎么好,难道今晚是出来寻欢作乐的?”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你全说对了,我今晚心情确实不怎好,来到这里也确实来寻欢除愁的,不过却不是先生想的那种欢。”

易寒笑道:“这我相信,才三小姐应该不是这种人。”

才三小姐美眸瞥向易寒,笑道:“我们才刚刚见面,你就觉得了解我了。”

易寒哈哈大笑:“不管是与不是,鄙人心中却极不愿意贬低才三小姐。”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实不相瞒,我最厌恶这种买卖勾当。”

易寒笑道:“可才三小姐今晚却参与了这种买卖勾当中来。”

才三小姐道:“一个人外在的言行举止也不代表就是内心真正的意愿,我出十贝要买下你时是一时心血来.潮,等我喊出一万贝的时候,却真的想得到你。”

易寒笑道:“莫非才三小姐一眼就相中了我这个人。”

才三小姐笑道:“我相中了先生的气质,更相中了先生的豪气。”

易寒应道:“素在下无法理解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才三小姐轻轻一笑,“先生一会自然会明白。”说着突然瞥了身后米怜仙等女一眼,问道:“先生不是一个小相公吧?”

易寒笑道:“你说呢?”

才三小姐笑道:“我说不是。”

易寒笑道:“才三小姐金口都说我不是了,我怎么还可以认为我是呢?”

才三小姐问道:“那为何先生为何会走上去让人拍卖?”

易寒笑道:“身后那小丫头有些调皮想要捉弄我。”

才三小姐嫣然一笑:“原来如此,我说呢,我狠下血本,却怎么还买不下一个小相公,不过这种玩笑却是少开为妙。”

一会之后来到一间酒楼,只见阁楼上檐前挂着十八盏灯火通明宝盖珠络的琉璃灯,两廊横阁下面悬着几盏斗方大灯,便是这门面便让人感觉档次不低。

易寒望向牌匾,只见独静斋三个字。

进了大厅,人却不多,看着大厅内的摆饰布局,易寒笑道:“这才是真正吃饭喝酒的地方。”

才三小姐笑道:“忘了跟先生说,这独静斋禁酒。”

易寒笑道:“刚才已经喝了不少酒,这会却正想喝几杯茶解解酒。”

才三小姐笑道:“好茶却是不少。”

米怜仙这边却嘀咕道:“怎么到这独静斋来了。”据她所知这独静斋的经营方式十分怪异,却不是有钱就可以进来的,却有一个甄选过程,达到标准才能成为这独静斋的座上宾。

易寒若是了解此点,心中一定不以为然,这种昭显身份地位的独特的手段,却让一些有权有势之人趋之若鹜,别人进不得,你却进得,岂不代表了你高人一等了。

才三小姐打了招呼,立即有人领着米怜仙几女上了二楼的厢房,米怜仙等女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并不熟悉,见有人带路,便跟了上去。

才三小姐却带着易寒上了三楼的一间厢房。

易寒倒是没有想到这才三小姐会把他与米怜仙几女分开来。

进了典雅的厢房,才三小姐笑道:“先生请入座,有些事情想与先生单独商谈,不便有外人在场,所以才将先生与几位小姐分来来,先生莫要见怪。”

易寒并不见怪,何况这才三小姐客客气气的,十分有礼,笑道:“不怪。”

两人坐了下来,一会有人奉上一些清淡的糕点小吃,紧接着便有一个打扮清秀整洁的少女捧着一壶茶走了进来,为两人倒上一杯浓香四溢的茶水,便恭敬的立于两人身后,等候吩咐。

才三小姐道:“茶放下,你先出去吧。”

“是,小姐。”少女立即照做。

才三小姐这才问道:“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呢?”

易寒应道:“我姓易名中天。”易寒名讳太过敏感,易寒一般都不说出来。

才三小姐好奇道:“姓易,这可是一个很僻的姓氏,我都从来没有听过。”

易寒不想让人知道他大东国人的身份,应道:“确实很僻,没有多少人听过。”说着岔开话题道:“不知道才三小姐怎么称呼呢?”

才三小姐笑道:“我在家中排行老三,别人都习惯叫我才三小姐,久而久之,真正名字倒没有人叫了,念悉白绫,先生可叫我才三小姐,亦可直呼我为白绫。”

易寒为了更加了解紫荆国文化,在雅致小院就常阅读,曾在书本中看到“念悉”二字,在紫荆国,女人在自道名字的时候都会加上这两个字,那她的名字就应该叫白绫了,那她的姓名就是才白绫了。

易寒觉得自己与她还不算熟,笑道:“那我还是叫你才三小姐吧。”

才三小姐道:“先生,我今日看上你,却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易寒问道:“什么忙,但说无妨,我帮的上的一定不推辞。”

才三小姐沉吟一番之后道:“有点难以启齿。”

易寒温和笑道:“但说无妨。”

才三小姐这才轻轻道:“是这样的,家中为我许下一门亲事。”

易寒接话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却是好事。”

才三小姐道:“先生请听我说完再作评论。”

易寒忙道:“失礼了,才三小姐请继续说下去。”

才三小姐道:“对方才貌双全,又颇有背景与我才家是门当户对,两方长辈都十分满意这门亲事。”

易寒听着点了点头。

“可我......先生明白吗?”

易寒一头雾水,你话说一半我怎么能明白,笑道:“才三小姐请明说吧,我暂时还不明白。”

才三小姐这才继续道:“可我并不想嫁给他,又不知道如何拒绝他,并说服家中长辈,所以一直十分苦恼。”

易寒好奇道:“这我能帮的上什么忙?”

才三小姐笑道:“我要你跟我走的亲近一些,里里外外压他一头,他这个人十分的骄傲,若是你能让他感觉自愧不如,他必定会主动让步,这样一来,我不必出口拒绝他,其次也不必去说服家中长辈,我也就从这件事情中解脱了。”说着竟露出几分小女子的雀跃来。

易寒好笑道:“才三小姐,你随随便便在大街上找一个男人,就让他去压制你口中说的无论身份背景都十分优秀的男人,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才三小姐应道:“先生,我一开始只是对你好奇而已,见识了先生的气势与豪气之后才有这样的念头,否则我怎么会舍得花一万贝非要买到先生不可。”

易寒笑道:“你真的觉得我能够压他一头。”

才三小姐笑道:“我不知道,不过先生是目前我所了解的最合适的人选,亦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易寒轻轻一笑,只感觉这件事情有趣又怪异,自己却怎么会攀上这种事情。

才三小姐道:“先生,我十三岁便接手家族产业事务,至今却不知道已经和多少人打过交道,见到的人也不再少数,先生外表看似平常,身上却有一股奇异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先生,我不得不说那些淫.娃荡.妇都瞎了眼了。”

易寒莞尔一笑,心中却暗忖:“你的眼睛还真毒。”

才三小姐继续道:“人的言行举止与环境息息相关,养尊处优者见惯世面举止从容淡定,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从先生眼中看到惊异之色,先生见过世面,非寻常人,不知道我说的对与不对?”

易寒笑道:“才三小姐这么快就想探我的底细,要知道我们可是才初次见面。”

才三小姐笑道:“我不想知道先生的底细,我只关系先生有没有这个能力帮我的大忙,让我解脱。”

易寒笑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对不起,才三小姐,我不能帮这个忙。”

才三小姐忙道:“只要先生肯帮忙,我承诺许以厚报。”

易寒轻轻摇头,笑道:“才小姐不是这个原因,我若能帮,却绝不会要什么厚报。”

才三小姐问道:“先生,真的不肯帮忙?”

易寒轻轻摇头,微笑道:“我不能再做这种荒唐事了。”

才三小姐笑道:“那我只能逼先生帮忙了?”

易寒闻言,露出讶异之色。

第五百二十九节 日久

才三小姐笑着看着易寒,却是不语。

易寒忍了一会,终好奇问道:“你有什么法子可逼我?”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想知道。”

易寒笑道:“就算我想知道吧,其实我更好奇。”

才三小姐挽裙站了起来,走到易寒跟前,朝易寒深深鞠礼,“请先生帮我!”

易寒一愣,只见才三小姐突然就要朝他下跪,易寒忙起身,在她未跪下之前将她扶了起,“才三小姐万万不可,我无功,万万不可受你如此大礼。”

才三小姐笑道:“那先生可愿意答应?”

易寒苦笑道:“这实在是荒唐......”

话说一半,才三小姐作势要跪,“那我只好跪到先生答应为止。”

易寒又忙将她扶住道:“请听我说完,才三小姐你实在厉害,你已经看错了我的弱点,这个帮我现在不帮也得帮。”

才三小姐笑吟吟道:“那就先谢过先生了。”

易寒道:“本来这不关我的事情,但是才三小姐为了这件事情居然肯向别人下跪,足见此事对才三小姐来说十分重要。”

才三小姐应道:“对我来说确实十分重要。”

易寒笑道:“你已经说动我了,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才三小姐笑道:“其实也不难,只要先生常与我走的亲近,让他知难而退就是了,我会专门安排你们遇见。”

易寒问道:“就这么简单。”

才三小姐笑道:“从外表看应该就是这么简单。”

易寒道:“那我们之间怎么联络呢?”

才三小姐问道:“不知道先生现在住在哪里?”

易寒直言道:“我寄居在米府。”

才三小姐问道:“米府,可是位于西山巷的米府?”

易寒道:“米大人的府邸。”

才三小姐露出讶异之色,“不知道先生与米大人是什么关系?”

易寒笑道:“我们早些时候说好了,不准打听我的底细。”

才三小姐笑道:“那好,我就不问了。”传言米怜姿风流多情,看来眼前的易先生说不定就是她的情人,他也确实有资格成为米怜姿的情人,才三小姐笑道:“我向米大人借先生一用,米大人可不要吃醋才好。”

易寒哈哈大笑,却知道才三小姐误会他是米怜姿的情人,却也故意不揭破,这样的身份更好掩饰自己真实的身份。

才三小姐道:“我留给地址给先生吧。”说着取下一边的璎珞耳坠递给易寒,说道:“先生拿这东西给下人看,自然有人会领着先生来见我。”

易寒收好璎珞耳坠点了点头,“不早了,是该分别了。”

才三小姐笑道:“我送先生一程。”

易寒笑道:“送到酒楼门口就好。”

才三小姐微笑点头,走出厢房,才三小姐问道:“不知道早些时候与先生在一起的那位可是米家二小姐。”

易寒见她猜出来了,也就不否认,点了点头。

返回米府的途中,米怜仙一直问东问西的,易寒不胜其烦,只得敷衍一番。

回到住处,天色已经不早了,易寒立即将白天购买的东西打包,匆匆离开米府,看来他还是习惯于鬼鬼祟祟。

抱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位于深山,青凤临时的隐蔽居所。

刚进院子就看见衣衫单薄的青凤一个人静静的站着,仰望星光点点的夜空。

听到声音,青凤立即朝易寒望了过来,露出惊喜之色道:“你终于来了。”

易寒忙走到她的身边,说道:“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也不怕冻着了。”

青凤温柔道:“我想早一点看见你。”

易寒道:“我若来了,也不差这一会半刻。”说着道:“青凤,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东西?”

青凤瞥了他手上大捆小包的,眸子脉脉,却没有说话。

易寒笑道:“好了,外边有些凉,我们回屋去吧。”说着抱着东西就往屋内走去,走了两步却发现青凤站在原地不动,转身好奇问道:“你怎么站在原地不动。”

青凤笑道:“我走不动了。”

易寒以为她又在故意撒娇,笑道:“你不进去我自己进去了。”

青凤却站在原地,不悦道:“真可恶,一点也怜香惜玉。”

易寒笑道:“我可不能纵容你,对你千依百顺。”

青凤只得抬起僵硬的双脚,只是一步就再走不动了。

易寒笑道:“不许再这样了。”

青凤鼓着嘴,露出不悦的表情冷哼一声,倒是不再撒娇,老老实实的跟着易寒往屋子里走去。

易寒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过身去,突然却听见青凤娇滴滴的“唉哟”一声,似乎摔倒了。

一而再,再而三有点太过分了,易寒又回头看见青凤摔倒在地上,也不上前搀扶,倒想看看这撒娇的游戏她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

青凤有些吃力的平坐下来,目光幽怨的看着易寒。

落在易寒眼中却是另外一番感受,怎么还用这种目光盯着我,我没好好责斥你几句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

青凤见易寒一点也没有上前搀扶她的意思,干脆就这样站在地上,“我不进去了。”

易寒耐心说道:“你别闹了,这会露重,你这般坐在地上,一会准全身湿透了。”深山之内湿气最大了,此刻又是深秋,昼夜温差大,晚上的露水却十分的厉害。

易寒并不想这么快就让步,以前她强势,自己被她吃定了,这会她这般娇弱,难道自己也会被她吃定不成。

突然却瞥到青凤一双鞋履全湿透了,就似刚从水里出来一般,忙走上前蹲下问道:“你在外面站了多久了?”

青凤应道:“从天黑就一直在外面站着。”

易寒这会明白她刚才为什么说走不动了,这一双脚怕是被露水给冻僵了,若是一直站着不动,没有活动那就更加的严重了,忙说道:“你等一会。”说着匆匆抱住东西放在屋内,又匆匆走了出来,将青凤整个人抱了起来,忍不住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青凤嫣然笑道:“这会终于知道心疼了。”

易寒应道:“我以为你在跟我撒娇。”

青凤道:“我可能向你撒娇吗?”

易寒应道:“昨晚你就向我撒娇。”

青凤淡道:“我忘了。”

易寒将青凤抱回屋内,放在床上,立即脱掉她已经湿透的鞋履,露出一双被寒露冻得青红青红的脚丫子,双手搓着她的脚丫子,让她的双脚暖和起来,易寒心中有些心疼,嘴上却冷冷道:“你也不想想你现在是个身体虚弱的人。”

青凤轻轻应道:“看来我十分需要别人的照顾。”

易寒突然解开自己的衣襟,捉住青凤冰凉的小脚就往自己衣衫内塞了进去,冰凉突然触肌,易寒忍不住眉头皱了一下,却什么话都没说。

青凤轻轻道:“易寒,你对我真好,就好像把我当做你最亲最爱的妻子一般。”

易寒笑道:“这是我欠你的,做再多也无法偿还。”望去却突然发现青凤眼眶泛红,美丽的眸子隐隐闪着晶莹,却笑道:“怎么?被感动了?”

青凤笑道:“你真厉害,我许久没有体会到落泪的感觉了。”说着却主动将手脚从易寒的怀中伸了出来,淡道:“好了,已经暖和了。”

易寒习惯如此,倒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对于青凤来说,却是极大的触动,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连引以为傲的美丽此刻看起来也是那么的苍淡,当一切都远她而去时,她却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

“易寒,我知错了。”青凤突然轻轻道。

易寒一愣,露出疑惑的表情,青凤解释道:“你让我感觉,我以前是那么对不起他们,我不该冷漠无情的对待他们。”

易寒问道:“什么意思?他们指的是谁?”

青凤轻声道:“似你一样温柔的男人。”

易寒释怀的笑了笑,“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说了,就当曾经的青凤已经死了,你现在是一个重获新生的人。”说着站了起来,热情的说道:“青凤,你看我今天都给你买了什么,你这衣衫该更换了,我特意给你买了新的衣衫,还有,有床褥垫着,这床睡起来就不那么冷硬了,至于这被子嘛?以后就不怕挨冻了。”

边说着边忙碌起来,铺上床褥,将崭新的被子摊开,他的举止就似一个兢兢业业的下人。

青凤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幕,却什么话都没错,以前别人对她再好,她也是觉得理所当然的,可是为何此刻他的每一分关心都能在自己心头激起一股暖流。

忙碌完了的易寒对着青凤笑道:“高兴吗?”

“高兴!”青凤轻声应道,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易寒的脸容。

易寒突然凑近青凤身边嗅了嗅,皱眉道:“你有多少天没洗澡了?”

青凤歉然一笑,应道:“就没洗过。”

易寒道:“仙姬怎么这样,却如何让我放心。”

青凤道:“怨不得她,其实她并没有闲着,毕竟总不能在这个地方呆一辈子。”

易寒道:“你在屋里等着。”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一会之后,易寒就为青凤做了一顿香喷喷的饭菜,青凤还没有吃完,易寒就有端来了一盆热水,今日购置的一些日常用品却派上了用场。

青凤见易寒愣愣站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柔声问道:“怎么了?”

易寒这才道:“我今日买了一些伤药,想帮你擦拭干净身子,再为你敷上伤药。”

青凤微笑道:“那开始啊,为了愣站着。”

易寒笑道:“我想先征求你的同意。”

青凤嫣然笑道:“我同意了,就从来没见过你这般正经的男人。”

易寒笑道:“我说过了,我一点都不正经,不过有些事情却必须按照礼数来。”说着在青凤的身边坐了下来,双手伸向她的衣衫,动手解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何,双手抖颤着,却解不开来。

青凤嫣然笑道:“易寒,你别说你从来没解过女人的衣衫。”

易寒莞尔笑道:“解过。”

青凤却笑道:“我不信,既然解开却为何显得如此生疏?”

易寒笑道:“好吧,我习惯用撕。”

青凤笑道:“嘴硬,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三下二下就解开自己的衣襟,将一条长裙褪了下来。

易寒见她露出抹胸亵裤,自觉的转过身去。

青凤好笑道:“你一会总是要看见的。”

易寒没有转身,说道:“快脱吧。”

青凤并不羞于在男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裸体,相反以前她十分喜欢看到男人看到她身体时,眼光中露出渴望占有她的眼神,这让她感觉她拥有了这个男人的灵魂,可此刻当自己褪的赤条条时,他却情不自禁的心生腼腆羞赧,竟不由自主的钻到被子里,遮住自己的身体。

易寒问道:“好了吗?”

青凤轻声应道:“好了。”

易寒转身,看见贴身的衣物已经挂在床头,而青凤却钻入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螓首来,不知为何,却觉得十分好笑。

青凤问道:“你笑什么?”

易寒忙道:“没有,别人都传你风流放.荡,我看却一点都不是。”

青凤坦白道:“我是风流放.荡,我有过无数的男人。”说着低着头轻轻道:“我知错了。”

易寒不以为意,紫荆国的国情是男人风流,女人可以更风流,却应道:“你何错之有。”

青凤美眸一亮,刚要接话,易寒却坐在床头,突然掀开被子。

青凤脸色一红,竟垂下头去,默不作声,心中感觉好奇,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羞答答的。

易寒盯着这条暴露在自己视线羊脂白玉般的躯体,胸前玲珑婉转天工夺巧的精致,心头一荡,强忍着失魂,拿毛巾蘸这热水,对着青凤道:“抬起头来擦脸。”

青凤抬起头望向易寒,脸容红扑扑的十分动人,两人对视无声,气氛十分的美妙。

易寒用湿热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容,青凤似一个柔娃娃一般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易寒。

易寒擦干净青凤脖子之后,目光垂下,落在她的胸裎,两只秀气丰盈的丰满没有任何的遮掩,象两团安静小兔一般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着,易寒尽量驱除杂念,手掌擦抚而去,隔着毛巾触碰到两团雪白细腻之物,却依然感觉到其绵软酥滑,温暖丰润,让他有种冲动想要贴肌而抚,待看到她双峰间的伤口,易寒的神色立即变得认真严肃,手上变得轻柔而细心。

青凤突然轻声问道:“易寒,我们是什么关系?”

易寒一愣,抬头朝她望去,微笑道:“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青凤笑道:“我们是很亲密的关系。”说着捉住易寒另外一只空手按在自己柔软的胸脯之上,“你很想触摸,对不对?”

易寒掌心立即感受到那种柔软动人的滋味,只听青凤笑道:“你在这方面是不是很生涩,我经验丰富却可以教你。”

易寒手掌离开她的胸脯,正色道:“正经一点,我一会还要给你敷药呢。”

青凤咯咯笑了起来,“你就像我以前遇到哪些羞涩的小男孩,想看又不敢看,想摸又不敢摸。”

易寒不应,继续擦拭她的身子,拭过她平坦的小腹,往下几分却是她嫩草如茵的胜地,她双腿并着,有些遮掩,却让易寒自然许多,说道:“转过身去,我帮你擦拭后背。”

擦拭完冰肌玉骨的后背之后,易寒让青凤站起来,省略中间的敏感部位,匆匆帮她擦拭了双腿之后,转过身去道:“好了,旁边有干净的贴身衣物,先穿上再说。”

青凤赞道:“易寒,你是我所遇到过最正直的男人。”

易寒心中苦笑不得,待青凤穿上贴身衣物之后,又为青凤胸脯和肩膀处的伤口擦药。

青凤却不安分有些调皮的摸着他的脸,一会小手又往下抚摸着他的胸膛,撩拨的易寒无法专心,说道:“青凤,你老实一点,一会我送你一件东西。”

青凤喜道:“什么东西?”小手却无声无息的钻入易寒的衣衫内,朝他胸膛抚起,两指捻住他的乳尖轻轻一捏,易寒虎躯一颤,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青凤笑道:“喜欢这样吗?”说着做坏的小手变得更加的灵巧,易寒感觉一阵电亟,有种要一泻千里的感觉,脸容不知不觉已经涨的通红,而他正为青凤敷药的手已经一动不动了许久。

青凤见易寒一脸享受的模样,笑道:“我就知道你喜欢,易寒除了这些,我已经没有可以回报你的了。”

易寒忍住诱惑,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道:“先停下来,一会再弄。”

青凤笑道:“你尽管擦你的药,我摸我自己的。”

易寒突然将她作坏的小手从衣内掏了出去,肃容道:“老实一点,否则我不客气了。”

青凤却毫无畏惧的咯咯笑了起来。

总算为她敷好了药,虽然只是一会的功夫,易寒却感觉过的十分的漫长,拿出那件早上购买的秀气文静衣裙,“把裙子也穿上吧。”

青凤却道:“我现在感觉很热。”

易寒转身道:“我去倒水了。”

返回屋子的时候,却看见青凤身上依然只穿着贴身衣物。

青凤道:“你刚才说要送我一件东西。”

易寒哦的一声,将一个绣着漂亮的花纹的锦囊拿了出来。

青凤露出怪异的表情,忽的却咯咯大笑起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五百三十节 危机

易寒应道:“送给你啊。”

青凤应道:“好吧,反正也用的上。”说着望向易寒笑道:“你真细心,竟连这种东西也备了。”

易寒淡道:“不就是一个香囊。谈不上细心。”

青凤讶异道:“香囊,你自己闻闻看哪里香了。”说着露出很感兴趣的笑容问道:“易寒,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吧?”

易寒好奇道:“不是香囊吗?”

青凤应道:“当然不是!”

易寒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青凤好笑道:“这东西是女人用的,男人却永远也用不着。”

易寒着急道:“到底什么东西?你倒是说清楚一点,省的让我乱猜。”

青凤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朝自己小腹下面指了指,说道:“这绣囊是放在这里的。”

易寒脱口应道:“祛除异味?”

青凤顿时扑哧大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好一会儿才强忍着笑意道:“好吧,我服你了。”

青凤越是如此,易寒越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直说啊,不要拐弯抹角的。”

青凤笑道:“你真有趣。”

易寒无奈道:“算了,我问别人就是。”

青凤笑道:“为了让你不遭殃,我还是告诉你吧,这锦囊内装的是炭粉和银丹草的粉末,吸血祛除异味用的,明白了吗?”

易寒惊讶道:“你是这锦囊是女人来月事时用的东西。”

青凤微笑点了点头。

易寒惊讶道:“那为何做的如此精致漂亮?”

青凤淡道:“以美遮污的道理你不懂吗?”

易寒道:“原来如此。”女人的月事本来是男人比较忌讳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就让人感觉不是那么在意了,且增加了些隐秘的趣味,赞道:“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东西,真是聪明。”

青凤笑道:“说起来你不会相信,发明这东西的是一个男人。”

易寒笑道:“早些时候我还想把这个当做小礼物送给别人,实在是......”却不知道怎么形容。

青凤笑道:“在很久以前有一对恋人,他们十分相爱,男人对女人十分照顾,生活之事无论巨细都十分上心,有一天......”

两人说着说着竟聊起一些紫荆国的风土人情,趣闻故事来,说着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三更,易寒困得打了个哈欠,说道:“不早了,还是睡下吧。”

青凤点了点头,主动为易寒宽衣道:“今晚,我来侍枕。”

易寒困得只想早点睡下,却没有想太多。

两人和衣而睡,挤在一张并不宽敞的木床上,由于有些挤,青凤只得缩在易寒的怀中,一开始还有些调皮的轻轻抚摸易寒的手,一会之后在温暖和困意的双重下却睡了过去,她今天已经等得很累了。

隔日,易寒返回席府,米怜仙过来找他,易寒却在呼呼大睡,在米怜仙硬生生叫醒了之后,在听了米怜仙讲述来意之后,易寒懒洋洋道:“我今天不想出去,只想在屋内睡觉。”

米怜仙不悦道:“你怎么这般懒惰,却强行将易寒从床上拉了下来。”

易寒只得下床穿上衣衫,米怜仙也不避嫌,看着易寒道:“你是不是半夜出去做贼了,怎么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易寒穿上衣衫之后,问道:“你想去哪里呢?”

米怜仙道:“是我问你想去哪里才对。”

易寒苦笑道:“我刚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今天哪都不想去。”

米怜仙道:“我先带你出去吃饭吧。”

易寒道:“这个可以有!”

两人走出米府打算找间酒楼用餐,刚走出门口,便看见府门口不远的地方停着一顶“刚马”,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上前问道:“是易先生吗?”

易寒好奇的点了点头。

男子尊敬道:“先生请上马,我家小姐有请。”

易寒问道:“可是才三小姐?”

男子点了点头,应道:“正是!”

易寒道:“我今天好像没有什么空闲。”

男子道:“先生,我们早早就在这里等候,好不容易才等到先生出来,请先生莫要推辞。”

易寒看着米怜仙说道:“这样吧,你自己一个人去,我去赴才三小姐的约。”

米怜仙一脸不悦喊道:“不行!”

易寒道:“好吧。”突然说道:“对了,我房间桌上有个包袱,你去把我拿出来。”

米怜仙听易寒肯妥协,也没多想,笑道:“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拿。”说着匆匆返回去拿东西。

待米怜仙进入府邸,易寒对着男子道:“我们快走吧。”

男子心领神会一笑,让易寒上了刚马迅速离开。

米怜仙回到易寒房间,见桌子上空空如也,立即恍如自己上当了,快速追了出去,走出府门,却哪里还看的见易寒的踪影,气的原地跺步,怒骂道:“你有本事,就永远都不要再遇到我。”

却是被气的一肚子火,再这样下去,可是要输了,这易先生对她却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

易寒实在不想跟米怜仙纠缠,他本来烦恼就够多了,能离她远点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一会之后,刚马停了下来,只听那男子道:“先生,到了。”

易寒下了刚马,却看见眼前是一件十分普通的府邸,凭才家的财富要建造一件如此奢华都府邸都是能够办到的,但是智者懂得低调,明哲保身,最忌讳风头过盛。

易寒在男子的带领下走进府内,府内建筑布局处处平凡,没有过分引人瞩目的地方,可越是如此,却越是让易寒感觉一种稳如泰山不倒的感觉。

男子领着易寒走进大厅坐了下来,府内婢女奉上香茗之后,又姗姗而已。

一会之后,才三小姐走了进来,比起昨夜却更是精心打扮一番,一身罗衣纱裙,头戴簪饰,珠光生辉,娇躯散发着娇媚的芳情。

易寒起身笑道:“才三小姐今日可是更加动人了几分。”

才三小姐笑道:“谢先生夸奖,先生快请坐下。”

两人坐了下来,客套几句之后,易寒笑道:“不知道才三小姐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今日我要告诉先生,他的身份背景。”

易寒笑道:“小姐请说。”

才小姐道:“他叫所格图,所姓乃是紫荆国九大姓氏之一,所格图更是出身所姓正脉。”

易寒从书中了解到,在紫荆国的姓氏,有正脉和旁支,正脉一直保持有姓氏所代表的尊贵地位,而旁支只保留姓氏,就似皇族一般,只有一脉传承为帝,余者却渐渐没落分散,你的祖先是皇亲国戚,可是三代之后,最多沾上一点边而已。

易寒点了点头,才三小姐继续道:“这所家乃是一大族,这所格图更是家族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现职紫荆皇城禁军统帅。”说到这里停下看着易寒的反应。

易寒问道:“不知道这所格图年纪多少?”

才三小姐道:“刚过三十。”

易寒道:“那可以算年轻有为,难怪才三小姐对他如此盛赞。”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莫不是感到压力了。”

易寒笑道:“面对如此俊才,压力当然会有,怎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如此俊才,才三小姐却不愿意与他蒂成良缘呢?”

才三小姐笑道:“不瞒先生,才家与所家素来交往亲密,两家人之所以会撮合这门亲事,却想亲上加亲,而对于我个人来说,却非我所愿。”

易寒心中明白,政治联婚一直是保家族长盛不衰的手段之一,笑道:“才三小姐不喜欢这所图格。”

才三小姐笑道:“我一直把所图格当做兄长看待,从未有过这方面的意思。”

易寒笑道:“这么说也算青梅竹马,只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实在可惜。”

才三小姐笑道:“正是因为这当中有许多无法出口的难处,所以才请先生帮忙。”

易寒笑道:“才三小姐,你家中的长辈听到风声,一定会抗拒我和你的交往吧。”

才三小姐道:“当然,先入为主,他们心中的良婿早就认定了所格图,其他人却一定会心生抵抗心里,不过所格图这人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过骄傲,骄傲到近乎自命清高的地步,只要让他感觉到他比先生不如,一定会主动放弃,到时候家中长辈也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易寒道:“再说说这所格图吧。”

才三小姐笑道:“其母乃是皇亲国戚,与当今女王乃是表亲,所格图九岁时与其母进宫,当时蒙女王陛下喜爱,被认作义子。”

易寒笑道:“你是说女王陛下乃是所图格的最大后台。”

才三小姐笑道:“不得不说,所图格这些年平步青云,虽是他才能过人,这层关系却有一定的原因。”

易寒笑道:“看来这个情敌可真是来头不小啊,我想不出来我有什么能比的过他。”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莫要灰心,先生虽身份背景比不上所格图,但先生却有自己独特的魅力,便是睥睨天下的气势,极傲之人,心里越是敏感脆弱,先生只需在气势上压住所格图便可,他必会自觉形秽而让步。”

易寒笑道:“看来才三小姐对所格图是十分的了解。”

才三小姐应道:“如早些时候先生所说,我们青梅竹马,彼此深知对方性情,也确实,年轻一代中没有人能盖过他的风头,所以才养成他骄傲的性格来。”

易寒笑道:“那子凤怎么说。”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玩笑了,所格图如何能与尊公主相比,尊公主此等人儿百年难出一个来,我说的是男人。”

易寒“哦”的一声,心中已经有数。

才小姐笑道:“先生,说再多却不如一见,只要见到了所格图,先生心中自然能够衡量。”说着笑道:“先生,我陪你在府邸转一圈吧。”

易寒露出讶异之色,才三小姐低声笑道:“我与先生走的亲近,这风声必然会传到所格图的耳中。”

易寒领会,莞尔点了点头。

两人招摇过市并行在府邸游玩起来,落在别人眼中却感觉两人关系亲密,逛了一会之后,才三小姐问道:“先生喜欢珍稀古玩吗?”

易寒笑道:“才三小姐有什么珍藏吗?”

才三小姐笑道:“我领先生到藏宝阁一观吧。”

一会之后便来到才三小姐所说的藏宝阁,只见阁内珍宝无法,琳琅满目,看的易寒是目不暇接,惊叹不已,易寒每拿起一物,才三小姐便介绍其年代来历,这可真正算的是藏宝阁。

易寒突然看到一个角落悬挂着一副画作,却不由自主的朝那副画走了过去,才三小姐见了易寒举止,说道:“这幅画作画的是大东国金陵城的莫愁湖畔,虽年代并不久远,但却是一佳宝。”

易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奇妙啊!”这幅画却是当年他在莫愁湖畔与骆展才比画所作,后赠于傅作艺,却不知为何会流落到千里之外的紫荆国。

才三小姐朝画看去,说道:“此画确实精妙,便是不知道年代来历,却也让人忍不住收藏,视若珍宝。”

易寒却摇了摇头道:“不,算不上精妙,骄气太盛,一看便知未经岁月沉淀之人的手笔。”十年之后,再看自己的作品,易寒却有自己一番感受。

易寒道:“才三小姐,这幅画可否赠送于我?”他突然想要这幅画,却想把这当做人生的自鉴。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这阁内珍宝无数,先生为什么就独独要这一幅画呢?”

易寒笑道:“珍稀贵重却不如好也,这幅画在这藏宝阁中虽算不上珍贵,却惟独让我喜欢不已。”他找了个说辞,却总不能说这是自己所作,想要物归原主。

才三小姐笑道:“易先生,这幅画是所格图赠送于我,我若将其赠送于先生......”

易寒忙道:“那算了。”

才三小姐笑道:“正是如此,我越是要赠送先生不可。”

易寒笑道:“为何?”

才三小姐笑道:“先生请看此画。”

易寒望去,笑道:“有什么稀奇的吗?”

才三小姐笑道:“此画景色茫茫朦胧,全画只有一笔是清晰的,便是这画中的一个女人,我猜这是一幅深情之画,所格图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赠送于我,向我表达眼中只有一人的情意,他若知道我将此画赠送给先生,会作何感想呢?”

易寒哈哈大笑道:“你们可真会猜。”

才三小姐见易寒不以为然的模样,问道:“那先生认为呢?”

易寒哈哈笑道:“我跟才三小姐是不谋而合。”若说出不一样的看法却必须解释一番,他可不想解释。

易寒收下了画,两人又在藏宝阁逗留了一会,到了中午时分,才三小姐设宴款待易寒。

本来易寒这些日子离开皇宫就是为了散散心,见识一下紫荆国的风土人情,与才三小姐这种见多识广之人相处,倒也符合他的初衷,两人相处的越久,就越欣赏对方。

才三小姐心中暗忖道:“难怪他能得到米怜姿的青睐,这份风度见识却不知道胜过多少男人。”

而在易寒的印象,这才三小姐却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世家小姐,她的处事有林黛傲的老道,唯一不同的林黛傲比较强势,而她却低调,懂得做出让步。

吃着山珍海味,易寒情不自禁的想起深山中的青凤,一时之间变得没有什么胃口,席到一半却突然起身说道:“才三小姐,我还有点事情,就先告退了。”

才三小姐好奇道:“先生,除了什么事情吗?”

易寒头也不回,朗声道:“不必送了。”

见易寒走远,才三小姐突然也变得黯然,刚刚的好心情瞬间全无,匆匆返回自己的卧室,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一个用干净绢布包裹住的东西,轻轻的掀开绢布,却是一条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玉,白玉表面透着温润,形状却是十分的怪异,像极了男人的器具,耳畔似乎想起了那熟悉的声音,“下边痒了,就用这玉具自己钻一下。”

才三小姐脸红耳赤,只感觉身下暖暖的,有湿润的东西悄悄渗透出来,却又轻轻的将玉具包好藏了起来,匆匆走了出去。

一会之后与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并出现在书房之内,才三小姐对着那中年男子问道:“可有消息?”

中年男子应道:“小姐,这件事情太过敏感了,我不敢大张旗鼓,目前却没有任何消息。”

才三小姐肃容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是死是活都必须给我找到。”

易寒离开府邸,匆匆往郊外深山方向走去,路经街市,见有糖炒栗子,便特意买了一兜,他并不爱吃这些东西,却是特意给青凤买的,脚下匆匆希望在未冷之前能够让青凤品尝到。

一会之后便来到位于深山内的小院,刚踏入小院,突然院内有断枝落叶,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朗声喊道:“青凤!”

却没有人回应,易寒又喊了一声:“仙姬。”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立即拔步朝小屋内走去,一踏进门口,易寒顿时呆了,只见屋内物品被弄的七零八落,十分凌乱,青凤平时睡的木床整张被掀翻起来,昨日为她刚买的衣物散落地上没有收拾。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昨夜还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易寒心急如焚,走出院子高声喊道:“青凤!”

回应他的却只有回音,易寒走出小院,边寻着边高声呐喊青凤的名字。

心头怦怦直跳,不停的祈祷青凤不要发生意外。

这样好不目的的搜寻,却不是办法,易寒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到底会是什么人来呢?上亟宗还是紫荆女王派来追杀青凤的人呢?无论是谁,易寒都必须从他们手中要回青凤。

突然两道身影在易寒前方不远的地方落下,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御月尊师和她那个风姿绝世,美的动人心魄的女弟子,两女却是闻声而来。

两女看着易寒,那叫昙绽的女子眼神更是冰冷。

两女看到易寒那日与青凤的亲密,易寒另外一层关系却未被揭破。

易寒心中暗忖:“来的好,我还不知道哪里去找你们呢。”

御月尊师不屑与易寒动手,出声道:“昙绽拿下他!再好好逼问她们的下落。”

阳光暖暖的洒在昙绽的身上,让美若天仙的她看起来更加的动人出尘,看在心系青凤安危的易寒眼中却感觉是那么反感,再美丽的外表却也抵不过青凤半分的温柔。

昙绽冷若冰霜,眼神露出轻蔑之色,甚至不屑亮出天霜剑来。

易寒看着她那张奕奕生辉,光彩动人的绝美脸容,有些茫然,没有一点的危机感,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拿起她跟青凤做对比。

昙绽看着易寒朝她望来的目光,表情一愣,瞬息之间又恢复了轻蔑不屑的眼神。

看着昙绽这轻蔑不屑的眼神,易寒突然间感觉她美丽的容颜对自己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嗖”的一声,昙绽身形如电朝易寒迅速靠近,掌心在距离他肩膀寸许的地方停了下来,易寒动也不动,让昙绽感觉到这个男人分明在想着其他的事情而完全忽略了自己,忽略了自己所存在的危险,生平第一次遇到一个对手是这样的,冰冷的眼神露出了一丝惊讶。

御月尊师朗声道:“昙绽,拿下他,你在迟疑什么?”

易寒露出微笑,看着昙绽的目光就好像在看着一尊只有美丽外表却空洞没有灵魂的躯体,这让昙绽从他眼中看到了漠视,这样她感到耻辱,从没有人可以这么无视她,从没有人可以这么看待她。

昙绽表情冰冷,捉住易寒肩膀用力狠狠一甩,易寒在空中转了一圈狠狠摔落地上,痛哼一声,动也不动,昙绽迈着步伐缓缓朝他走了过去,刚要弯下腰揪住易寒的头发,易寒突然出手朝昙绽下阴部位击去,昙绽一惊,身体本能的朝后一缩,这一击却是佯攻,身子突然从昙绽胯下钻了过去。

易寒这个动作古怪到她想都没有想到,她完全想不到对方居然会用这种方式靠近她的背后。

昙绽还没有来得及转身,背后的天霜剑已经落入易寒的手中,透着阴寒的天霜剑出鞘架在她的脖子上,“不要动!”

昙绽冷声骂道:“卑鄙无耻!”要怪就怪她太轻视对手了,让对方有可趁之机,要是早知道对方如此卑鄙,她全力以赴,岂会有如此结果。

是的,易寒早就看到了昙绽眼中的不屑轻蔑,敌人的弱点他为何不好好利用的,若是正大光明的交手,光是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他便没有把握取胜,更何况还一个更加厉害的御月尊师在虎视眈眈的坐镇。

易寒佯装充满仇恨道:“我要杀了你们!”说着天霜剑贴近昙绽脖子上的肌肤,耳下几缕长发无声轻轻飘落。

远处的御月尊师忙道:“不要伤害她,我答应让你离开。”

昙绽沉声道:“师尊,不要理我,杀了这个卑鄙小人。”

御月尊师冷声喝道:“你不要说话。”从刚才这个男人的语气,她感觉到了对方充满仇恨的杀气。

第五百三十一节 回宫

易寒冷声道:“尊师真是个明白人。”他做不了阴狠的人,不过此刻却必须逼迫自己演下去了,为了表现出他会杀了眼前美丽女子的可能性,易寒直奔主题道:“青凤呢?立即把她交给我,否则我绝不客气。”

御月尊师道:“青凤尊上并不在我的手中。”

易寒冷笑道:“不在你的手中,可你们又怎么会出在这荒山野外呢?别告诉我你们是来踏青的,把人交给我,这件事情我会跟你们宗主交代。”

御月尊师道:“青凤伪造了人皇玉,确实宗门怀疑她并没有死,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晓华追踪到蓝心的踪迹一直追到这里,双方交手之后,却让蓝心带着青凤跑了,我也是刚刚闻信而来,听到你的呼喊声,于是寻了过来。”

易寒惊喜道:“你是说仙姬和青凤成功逃脱了?”

御月尊师点了点头道:“不过她们逃的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这是迟早的事情,我劝你不要插手其中,现在放了昙绽,我保证放你离开。”

易寒心中一笑,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倒先向他提出条件来了,出声问道:“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御月尊师脸容一肃,怒道:“我何必欺骗你。”

易寒道:“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御月尊师脸上一暖,“那把人放了吧。”这天霜剑锋利无比,只要对方手微微一抖,昙绽就可能尸首分家,她不得不担心,昙绽是她最得意的弟子,非但属于天门中出类拔萃的人物,更是上亟宗百年难遇的奇才。

易寒笑道:“放人,却是那么容易。”

御月尊师冷声喝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易寒笑道:“尊师,我信的过你,却信不过你的徒弟,你看她眼中充满杀气,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只怕我一松手,她就立即动手将我杀了。”

昙绽冷声道:“你说对了,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御月尊师喝道:“昙绽,你闭嘴!”原本好不容易安抚住对方,却因为昙绽的一句话让气氛又僵了起来。

易寒淡道:“尊师,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为了避免我放人之后,你们二人追杀我,这样吧,你们把衣服全脱下来,交到我的手中。”若是对方真敢赤裸全身追杀他,那他易寒也认了。

“什么?”

“卑鄙“

两女异口同声惊呼出声。

“师尊,我早说了,跟这个卑鄙小人没有什么可谈的,不要顾及我,立即动手杀了她。”

御月尊师心中却是十分愤怒,从来没有人这般羞辱过她,想不到今日竟在阴沟里翻船,她其实气的恨不得杀了对方而后快,可是昙绽在她心中却是天门一脉的未来,将来更是有可能继承上亟宗宗主一位,在她心中却是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咬牙切齿道:“你不要后悔!”

易寒淡道:“若是一个不留神,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后悔不后悔,尊师你答应是不答应?”说着手中的天霜剑贴近昙绽脖子肌肤一分,洁白的脖子上立即出现一道血痕,显得十分耀眼。

御月尊师急忙喊道:“慢着,我答应你!”

昙绽心中又急又恨,朗声喊道:”师尊,替我报仇。”脖子却主动朝天霜剑凑去。

易寒闻言立即一惊,忙抽离天霜剑,与此同时御月尊上脱口喊道:“不要!”

易寒怎么想到昙绽竟骄傲到如此程度,就算一死也不肯受辱,这会心中倒是对她有几分敬佩。

昙绽见不再受制,丝毫不念易寒刚才手下留情,一掌含怒朝他肩膀击去,还没击中易寒,天霜剑的锋芒却让她不得不缩手回退。

在天霜剑离开她脖子的时候,易寒早就有心里准备,所以早早就预防对方突然出手,果然不出所料,虽然凭借宝剑的锋芒击退了昙绽,却发现那御月宗师一愣之后却迅速朝这边奔驰过来,易寒心中暗忖:“完了,局势却来个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这挟持别人最怕遇到不怕死的。”

电光火石之际,易寒朝两女身后望去,惊呼出声:“仙姬!”

两女娇躯一震同时回头,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易寒迅速靠近昙绽,朝昙绽腰际的软穴击去,却是知道自己若无法得手那就完蛋了,全力以赴没有留情。

昙绽被击中软穴,身体顿时酥麻,连站都站不稳,易寒架住昙绽的身体,再次将天霜剑横在她的脖子。

两女之所以会上当,却是本身她们不屑于使用这样卑鄙的手段,上亟宗的人一直以为公平强弱来分出胜负,更没有遇到过易寒这种卑鄙无耻的人物,所以才让易寒一击得手,若是换了别人,易寒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再次挟持了昙绽的易寒喊道:“尊师,不要靠近!”局势瞬间又掌控在易寒的手中。

御月尊师冷冷的盯着易寒,一句话也没说,只感觉今日却是输给了他的卑鄙,只要昙绽性命无恙,一切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昙绽更是恨的牙痒痒的,双眸喷出怒火,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剁下来喂狗,“今日你若不杀了我,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非杀了你不可!”

易寒突然脱掉脏兮兮的鞋履塞在昙绽的嘴巴,只感觉整个世间顿时清静了。

昙绽一直高高在上,受人仰慕,何从受到过如此侮辱,美丽的容颜愤怒的有些扭曲狰狞了。

易寒感受到她身上透露出来充满杀气的仇恨,脊椎骨竟有些发凉,不管如何,为了青凤豁出去了,就算结下这个仇家也在所不惜。

易寒对着御月尊师道:“尊师,你可以到草丛里脱衣服,然后再把衣服扔出来,我并非想要侮辱尊师,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

易寒主动做出让步,若是逼得她们鱼死网破,自己也没有好处。

御月尊师道:“只要你不伤害昙绽,一切好说。”

易寒道:“那尊师快做吧,我可不想一直和你们纠缠到天黑,我清楚,我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易寒的话有一定的蛊惑力,表示可不要把自己逼急了,只要大家都做出让步,就会有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结果。

御月尊师也没有说话,窜到杂草密集的地方,凭借杂草的遮掩按照易寒所说的去做,脱掉自己的衣衫,这怕是她生平所遭受到最大的侮辱,不过为了昙绽,一切都是值的。

一会之后,草丛中举起一只修长的藕臂,穿在她身上的那些白色衣裙却已经褪了下来并被她扔了出来,掉落地上。

易寒满意道:“很好,请尊师把贴身衣物也一并褪下扔出来吧,请尊师放心,我可没有胆子靠近你。”

一会之后,米白色的亵裤和抹胸也扔了出来,此刻草丛中的御月尊师已经赤身裸体,只听御月尊师沉声道:“我已经照你说的去做,放了昙绽。”

易寒道:“请尊师在草丛里待一会,我马上就放人。”却动手去解昙绽的腰间系带,昙绽身体酥软,无法反抗只能任易寒施为,被鞋履塞住的嘴巴发出唔唔的反抗声。

易寒动作迅速,只想尽快解决一切,溜之大吉。

被脱掉了裙子的昙绽只着抹胸亵裤,包裹曲线的贴身衣物,让她的娇躯更加的玲珑婀娜,胸脯浑圆撑起,如水一般的柔和优美,肌肤白皙胜雪,身段绰约玲珑,充满诱惑,只是此刻这躯身体的主人,却露出羞愤的眼神怒瞪易寒。

易寒此刻可没有心情去欣赏她动人的身姿,他虽爱好美色,却还没有到这种不知分寸的地步,突然手指刮过昙绽光滑如绸的后背,昙绽身躯忍不住一颤,便感觉自己抹胸的系带被人结下,这一辈子唯一一次这系带是别人代劳解下的,只感觉上半身唯一遮羞的贴身衣物就要滑落,昙绽本能身子向前倾倒,直直就这样扑摔在地上,她宁愿吃点苦头,却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体。

易寒弯腰扯下她还暖呼呼的抹胸,捡起地上刚刚褪下的衣裙,朝御月尊师所在的方向奔去,弯腰将散落地上的衣物捡起,一股脑的抱作一团,然后迅速逃窜。

没跑几步,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劲风袭来,躲了过去,以为是御月尊师追杀过来,“嘭”的一声撞击声传来,却是一块石头。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放过我,想到这里易寒脚下变得更疾。

易寒不停的奔跑,直到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歇息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衣物,触手还透着一股暖暖的体息,只感觉自己又再次做了一件荒唐事,将刚刚从两女身上扒下的衣物丢弃在地上,朝城内方向行走。

易寒倒是成功逃窜,却苦了御月尊师和昙绽两女,两女何处遭遇到如此尴尬难堪的事情,在荒山野外被剥的赤条条,走又走不得,待又待不得,此仇不报,怕是难以消心头之恨,一直等到天黑,天门的弟子见她们久去未归,这才寻了过来,倒是将她们从难堪之中解救出来。

易寒匆匆返回米府,下人告诉米怜姿在书房,易寒朝米怜姿的书房走去,打算让她立即带自己进宫,青凤的事情已经不能再耽搁了,无论是紫荆女王还是小师姐,他都必须尽快出面解决。

“米小姐!”易寒喊着,踏入书房,看见眼前的一幕却愣住了,只见米怜姿居然和一个男人拥抱在一起,更让易寒惊讶的是,这个男人居然不是奕乱。

米怜姿鬓发有些凌乱,脸色微红,衣装不整,看来刚刚与这个男人有着一番亲密的动作,对于易寒突然闯入撞见眼前的这一幕显得是十分的尴尬。

男子松开搂抱住米怜姿纤腰的手,转身看着易寒好奇问道:“他是谁?”

易寒打量眼前男子,只见此人身材高挑俊秀,穿着一件用上好丝绸的蓝色衣衫,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与他白皙俊美的脸容交相辉映,透出华丽贵公子的气质,微微眯着看着易寒的眼睛颇有点风流男子的轻佻洒脱。

米怜姿拢了拢微微敞开的胸襟,将脖子下鲜艳的吻痕遮掩住,淡道:“你先回去。”

男子也不说话,潇洒的从易寒身边走过,却不忘英气逼人的瞥了易寒一眼。

待男子离开之后,易寒笑道:“米小姐,对不起,我是无心的。”

米怜姿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淡淡道:“没关系,先生有什么急事吗?”

易寒直奔主题道:“米小姐,你现在就带我进宫去。”

米怜姿好奇道:“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易寒道:“是有些事情。”

米怜姿应道:“那先生等候,我更衣整待之后,便带你进宫去。”

一会之后米怜姿褪下便服,换了一身正式的衣衫走了出来,“先生,我们走吧。”

车马在大门口已经就备,两人一起上了马车朝皇宫驶去。

车内,米怜姿突然道:“先生,下次你来找我先打声招呼可以吗?”

易寒道:“我有些着急,所以失礼了,这里向米小姐赔不是。”

米怜姿轻声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被先生撞见这种事情却让我有些难堪。”

易寒笑道:“米小姐洒脱阔达,不必介怀,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也没有什么好难堪的。”

米怜姿笑了笑道:“话虽如此,总是有些让人难以释然。”

易寒哈哈笑道:“其实我也什么都没看见。”

米怜姿嗔道:“还说没有看见,先生看的都瞪直了眼了。”

易寒笑道:“我有些意外是因为那男人不是奕乱。”

米怜姿冷声道:“我已吩咐下去,不准那人再踏入我的府邸了,我米怜姿却不是他的女人,凭什么干涉我的行为,既然彼此相处的不愉快,那就不要相处了。”

易寒问道:“米小姐与奕乱闹的不愉快了吗?”

米怜姿道:“那日在我们我与他闹的很凶,他对我当面搁下狠话,隔天却又主动上门,却一点骨气都没有,我让下人把他轰出去了。”

易寒问道:“米小姐难道就不怕得罪了他?”

米怜姿傲道:“我好歹也是当朝一品大臣,还怕他逍遥王家的一个公子不成,若是逍遥王,我还忌惮三分,一个受祖辈光环荫护的人而已。”

易寒笑道:“米小姐变的可真快。”

米怜姿叹息道:“先生,你是不知道这些男人啊,说白了就是得寸进尺,却不了解状况,许予三分颜色就以为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易寒哈哈笑道:“米小姐这是真风流。”

米怜姿轻声道:“先生是在取笑我吗?”

易寒笑道:“没有,我是打心底佩服,只可惜我们男女有别,否则定与米小姐好好探讨风流二字。”

米怜姿微微一笑,“倘若说我是只狼,先生却就是只虎。”

易寒笑道:“米小姐误会了,我说的是同道中人共讨风流,并非你我之间。”

米怜姿突然笑道:“先生,我心中有个疑问。”

易寒道:“请说。”

米怜姿笑道:“据我所知,男人是极度自私充满占有欲的动物,往往看到好的东西就想占为己有。”

易寒笑道:“例如呢?”

米怜姿笑道:“例如美女。”

易寒笑道:“米小姐算的是不可多得的美女。”

米怜姿笑道:“先生,你据实告诉我,你对我没有半分意思吗?”

易寒哈哈笑道:“只要是美女都能勾起心中的那一分冲动。”说着看着米怜姿笑道:“米小姐是在暗示我吗?”

米怜姿笑道:“这么说是有了。”

易寒点了点头。

米怜姿笑道:“那先生算的是个正常的男人,那我就想问,先生看到刚才那一幕是何感想?就没有半点吃醋?”

易寒哈哈大笑,“米小姐,得到一个女人却必须失去一个朋友,这并不值的,朋友之间可以畅聊开怀,而情人之间却只能纠缠,正因为我心中将米小姐当做朋友,所以才不会吃醋,情爱会让一个人的心胸眼光变得狭隘,而以朋友的眼光看待,却多了几分包容和谅解,倘若因为米小姐是个女人而认为米小姐就不能似男人一般风流,那我可就真是太狭见了,而且这是紫荆国,我要懂得入乡随俗。”

米怜姿笑道:“我遇到各式各样的男人,他们身上都有闪光让我倾慕的地方,却没有一个人似先生这般独特,先生,若不是因为你给我太大的压力,我或许......”

易寒笑道:“或许什么?”

米怜姿嫣然笑道:“或许我会主动招惹先生。”

易寒哈哈大笑,“米小姐真乃妙人也。”

米怜姿笑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我还是很担心的。”

这种敏感的事情,两人却聊得如此坦然,实在难得。

米怜姿道:“先生,我有一事相求,是关于舍妹的。”说着便将与米怜仙之间的打赌说了出来。

易寒听完笑道:“米小姐,你放心。”

米怜姿道:“我信过先生,这里先谢过先生了。”说着朝易寒施了一礼。

易寒忙道:“米小姐不必多礼,这份对妹妹的关爱之心,易寒岂有不帮之理。”

聊着聊着却到了皇宫,米怜姿乃是紫荆女王身边的红人,一路上却是通行无阻。

询问了一番之后,才知道女王陛下已经在寝宫歇息,米怜姿并不知道易寒与紫荆女王的关系已经亲近到就算踏入寝宫也没有关系,让易寒在宫外等候。

米怜姿在寝宫大厅门口遇到了香素谪,说是想求见女王陛下,香素谪应道:“米大人,女王陛下此刻正在雾园的温泉沐浴,若没有什么急事明日再过来吧。”

米怜姿这才低声道:“是易先生想要见女王陛下。”

香素谪立即改了口风,问道:“人呢?”

米怜姿应道:“在宫外候着呢。”

香素谪忙道:“米大人带路吧。”

米怜姿见了香素谪前后态度有异,心中忍不住暗忖:“莫非易寒与陛下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没有可能啊,就算易寒再风流倜傥,又如何有这种可能,这么多年的陪伴,她对女王陛下的性子是十分的了解。”

香素谪见米怜姿愣神,督促道:“米大人。”

米怜姿回神带路。

一会之后,两女便遇到了在宫外等候的易寒,香素谪朗声笑道:“易先生,这些日子可见识了紫荆国的风土人情啊?”

易寒笑道:“多亏了米小姐这个好导向,却大开了眼界。”

香素谪突然不说话,朝米怜姿看去,米怜姿立即领会道:“没有什么事情,我先回府了。”

香素谪笑道:“米大人慢走。”

易寒关切道:“米小姐,一路小心。”

米怜姿报予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待米怜姿走远之后,香素谪这才道:“先生你可不要害了她才好。”

易寒好奇道:“此话怎讲。”

香素谪笑道:“米怜姿风姿才秀,那个男人不动心,可先生毕竟是陛下的人,若有什么风声传到陛下的耳中,你想想会是怎样的结果?”

易寒笑道:“谁说我是陛下的人。”

香素谪不悦道:“先生可以抵死不认,但不要把我当做傻子。”

易寒莞尔笑道:“你这丫头。”

香素谪嘟着嘴不悦道:“也就你把我当做丫头。”说着叹息一声:“都是红颜祸水,我看男人才真正是大祸害。”

易寒笑道:“好了,快领我去见女王陛下吧。”

香素谪笑道:“现在不行,陛下正在雾园温泉沐浴,一会才回寝宫来,随我都寝宫大厅门口等候吧。”

易寒眼睛一亮,香素谪见了易寒表情,笑道:“走吧,我可不敢私自带你过去。”

两人在大厅门口等候,香素谪却也不敢带易寒进寝宫去,两人便在门口便等候便闲聊起来。

香素谪问起这些日子易寒的经历,易寒如实告知,说到去了男娼之地时,却惹的香素谪咯咯笑了起来,忍不住取笑道:“先生若在那些地方立足,一定是头牌。”

易寒笑道:“你还真说错了,比起他们我却是又老又丑,却一定无人问津。”

香素谪冷声道:“那是那些淫.娃荡.妇没有眼光,便是麒麟将军这四个字,何人不心驰神往,不过她们也不配。”

易寒呵呵笑道:“听到你的话,我总算有了自尊。”

香素谪安慰道:“先生,莫要与那些荡.妇一般见识,陛下许久以前就想取缔这些,乃是阻力太大。”

易寒应道:“居然存在就必有其存在的道理。”

香素谪好奇道:“先生不反对吗?”

易寒淡道:“此种勾当,自古有之,就算反对又有什么用,却有人暗中偷偷摸摸的进行,用法治加以引导,朝一个好的方面发展才是解决之道,淫风太盛易让人丧志而不思图强。”

就在这时,大门口几盏灯火正朝这边靠近过来,香素谪喜道:“陛下回来了。”

易寒望去,只见紫荆女王一身华袍在众宫女的簇拥之下优雅大方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身合身的凤纹裙袍,柔和的包裹住她纤细曼妙的身躯,微微暴露出来的秀美玉颈,肌肤如凝脂般白皙动人,脸带面具的脸容透着神秘与雍容华贵的气质,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压力,只是有些日子没见到紫荆女王,再次见到她,易寒却别有一番激动的感受,却突然间感觉她的身份地位让她突然间离自己很远很远,无法亲近。

紫荆女王身姿婀娜,步伐袅袅婷婷,这是一个让男人想要触碰,却不敢触碰的女人,突然步伐却变得有些疾快起来,却是看见了在寝宫大门口等候的易寒,身边几位掌灯慢悠悠的宫女显然无法反应紫荆女王这突然变化的节奏,慢了一步有些愣神,这才匆匆跟上紫荆女王的步伐。

紫荆女王来到易寒跟前,易寒顿时感受到她华贵逼人,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施礼道:“陛下。”或许是因为他这些日子所遇到的都是普通人,这会突然遇到一国之尊,心理有些倒不过来。

紫荆女王广袖一挥,朗声道:“都退下吧。”

“是!”众宫女立即退的一干二净。

紫荆女王笑道:“这些日子玩够了,知道回来了。”这口吻就像妻子对着放纵回来的丈夫说的一般。

易寒却沉默没有回答。

香素谪识趣道:“陛下,我先退下吧。”

紫荆女王点了点头,看着易寒道:“跟我进来吧。”

易寒跟了进去,紫荆女王淡道:“坐下吧,怎么有些日子没见,却变得拘谨了。”

易寒笑道:“或许因为这是陛下寝宫的原因吧。”

紫荆女王嫣然一笑,“对于你来说,哪里都是一样的,莫非在寝宫你就不敢放肆不成,我可不信。”

易寒道:“再见陛下,感觉有些突然。”

紫荆女王露出好奇之色,“哦,为什么?”

易寒笑道:“陛下有一种贵气逼人,让人自生寒颤。”

紫荆女王笑道:“是不是因为我穿的太正式了,才给你这种压力,你等一会,我回屋换件便服。”

第五百三十二节 育子之愿

易寒坐在大厅等候,一会之后,紫荆女王重新换了一身便服走了出来,确实让易寒感觉轻松自然许多。

紫荆女王在易寒身边坐了下来,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到易寒的鼻间,却是因为刚刚沐浴陈新。

紫荆女王出声问道:“这些天你都去了那些地方?”

易寒简单说了几个地方,并没累赘描述过程,心中却想着青凤这件事情又该如何探她口风呢,突然出声道:“陛下,我想光明正大的给青凤立一块灵牌可以吗?”

紫荆女王表情一讶,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才出声道:“你心中对她还充满愧疚吗?”当日的一幕她却看得十分清楚。

易寒点了点头,紫荆女王道:“本来她罪无可恕,可是人毕竟已经死了,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义,你想为她立下灵牌那就立吧,我不会阻止。”她之所以答应下来,一方面,青凤再如何不是,终究是她的亲妹妹,其次却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上。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看来女王并不知道青凤还活着,那她就不可能派人去追杀青凤了,追杀她的人就是上亟宗了,可是凭借上亟宗与女王之间亲密的联想,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女王,却私下处理呢?”

紫荆女王见易寒一脸入神,问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易寒轻声应道:“没有。”

紫荆女王问道:“是不是还想着青凤的死?”

易寒道:“我去了大公尊上府,府邸一片萧然荒凉,控制不住心有感触。”

紫荆女王道:“易寒你真是一个有情的人。”

易寒问道:“陛下你肯原谅青凤吗?”

紫荆女王凄然笑道:“一切已经过去了,说实话在看见她倒下的那一刻,愤怒的我却心头一痛,毕竟血脉相连。”

易寒喜道:“这么说,陛下你肯原谅她了。”

紫荆女王道:“她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可我愿意在心中原谅她。”

易寒忙道:“陛下真是宽容仁厚。”

紫荆女王淡道:“人之常情罢了,好了,不说她了,免得伤心难过。”说着看着易寒柔声道:“你也不许再想这件事情了,我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易寒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打算连夜寻找小师姐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起身道:“陛下,不早了,易寒先行告退。”

紫荆女王表情一讶,易寒连夜过来就是为了跟她说几句话,露出不悦的表情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承诺?”

易寒疑惑道:“什么承诺?”

紫荆女王脸微微一红,低声道:“我们在赏花楼上的约定。”却也不直说,只是提醒易寒。

“赏花楼?”说着易寒露出思索之色,突然恍悟,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情啊。”

紫荆女王轻声道:“你终于想起来了。”主动求欢终是让人难堪,羞于启齿,这些日子她为了能够与易寒成功生育一个孩子,服用了健孕丸,这健孕丸却带来个副作用,让她渴望与男人交欢,刚才在雾园沐浴的时候就情不自禁的想着易寒的身体,想着他那能够让自己欲仙欲死的部位,她感觉自己变成一个淫.娃荡.妇了。

易寒盯着紫荆女王笑道:“陛下,要今夜吗?”

紫荆女王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羞愧,大声说道:“这种事情自然不可能一次就成功的,却......”说着却突然停了下来。

易寒接话道:“却要多多尝试。”

紫荆女王不悦道:“你都知道了,那还要问我干什么?”说着别过脸去,冷哼一声。

易寒看到傲慢的模样,又想到只要自己一点头,就马上可以占有这尊贵的躯体,顿时浑身酥麻,心头蠢蠢欲动,她的身份地位绝对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力,却耐住道:“陛下,这会夜都深了。”

紫荆女王转过头来,好奇的看着易寒,“便是夜深人静,才是情思快畅之刻,莫非你想等到大白天才来做这种隐晦之事不成。”

易寒听她这么说,又不能说自己此刻有急事要办。

紫荆女王盯着易寒问道:“为什么不说话。”

易寒只是微笑看着她,却依然不语。

紫荆女王突然站了起来,直起腰肢,双手负后,挺起骄傲优美的胸脯,一副高高在上的尊贵道:“你回去吧。”

易寒见她放行,心中大喜,应道:“那易寒就先行告退了。”说着匆匆转身离开。

紫荆女王见他真走,气的娇躯发颤,我身为一国之尊,白白送给他,他居然却是这般态度,喝斥道:“你走了,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

易寒立即停了下来,心中哭笑不得,我就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情,算了,且先满足她吧,免得她心中幽怨,故意找我茬,想到这里却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紫荆女王见他停下转身,冷哼一声,反而背对着易寒,纤细修长的倩影高傲无比。

易寒佯装无奈道:“陛下,你到底要臣下怎么做?却不要这般让人捉摸不透。”

紫荆女王气道:“你这般聪明,你会捉摸不透别人的心意?”

易寒笑道:“确实猜透不了陛下的心思。”说着轻轻朝紫荆女王靠近过去,伸手刚要从背后搂住她的腰肢,紫荆女王却是躲了开来,冷冷盯着易寒,沉声道:“现在我改变注意了,不准你碰我,给我滚!”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易寒若是真的照她说的马上离开,那可就真是有苦头了,却朝紫荆女王逼近,笑道:“陛下,我易寒受够你的气了。”

紫荆女王骇然后退,喝斥道:“大胆,你想干什么?”

易寒笑道:“自然想让陛下为我生育一个孩子,陛下乖乖成为我胯下的奴隶吧。”却是变得十分之快,刚才还一副正正经经的模样,马上就变成一副贪色下流的嘴脸。

紫荆女王被易寒逼得步步后退,这情景完全不像设想中那般,不是应该情意绵绵相拥,说些动人的情话讨着自己欢喜,再顺其自然缠绵恩爱一番吗?沉声道:“你再走前一步,我马上就召宫卫砍了你,噢!不,我要阉了你!”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样,她心里虽然爱着易寒,但却有自己的尊严,倘若易寒温言柔语哄着她,她也就顺着他,却不是这般吃定自己的霸道举动。

易寒目光盯着紫荆女王,突然身躯凑前,将紫荆女王给抱住,一手搂着她柔软窈窕却又充满弹力的腰肢,另一只手绕到后面摸到她丰满的翘.臀之上,轻轻摘下她脸上的面具,低头审视这愠怒中透着难堪的动人俏脸,故意狠狠的挤压她那不容侵犯的胸襟。

紫荆女王道:“易寒,我不喜欢你这样。”

易寒问道:“太过粗鲁了吗?”

紫荆女王沉声应道:“自然!”

易寒却突然低头吻上她高傲翘起的嘴唇,双唇刚触,舌头就立即钻进她的檀口之中,温柔多情的引导着她动人的香舌,紫荆女王只是微微挣扎了几下,便在易寒的撩拨之下,双手软软的垂了下来,娇躯情不自禁的扭动起来,鼻息发出微弱的哼声,显然是春.情勃发,服用可健孕丸的她变得更容易动情。

紫荆女王娇艳的耳颊,似被烈火烧红了,以往明亮动人的眸子此刻却蒙上了一层迷茫的雾气,感受到易寒的舌头不停的侵犯她的檀口,却终忍受不住,用力将他微微推开,柔弱道:“不要这样对待我好吗?”

易寒笑道:“这不就是陛下想要的。”

紫荆女王道:“不是,我不是要这赤裸裸的肉.欲,我想要你的爱。”

易寒笑道:“可你的身份总是让我忍不住想要侵犯占有你。”

紫荆女王傲然道:“倘若如此,我宁愿不要,哪一天你是想要爱护我,那再过来吧。”她此刻虽然被撩拨的欲火焚烧,可是她宁愿不要。

易寒可不想和她这般纠缠一夜,大步朝她走去,紫荆女王大声斥道:“我说了,你现在马上走,我不要了。”

易寒却不予理睬,步步逼近,淡道:“陛下现在可以召人进来将我拿下,不然的话,你今晚注定无法逃脱。”

“嗨”,紫荆女王突然一个绣花腿朝逼近过来的易寒脸上踢去,易寒不察,却真的被她踢中了,鼓了鼓有些微痛的脸,继续向前靠近,“我倒忘记了,陛下身怀武技,可不是一个柔弱可欺的弱女子。”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知道就好,再敢靠近过来,我就让你好看。”

“是吗?”易寒淡淡一笑,继续逼近,完全不将她的警告放在眼里。

紫荆女王突然又是出腿,朝易寒踢去,她可以自己保护自己,易寒这一次却是早有准备,出手将她踢来的脚抱住腰间,裙子荡起,散发出一股沐浴陈新的幽香。

紫荆女王一腿被易寒抱住,单脚立地,姿势有些怪异,显得有些站立不稳,斥道:“松手!”

易寒笑道:“松手好让你再来踢我吗?”

紫荆女王也不再说没用的废话,扭动挣扎,想要从易寒手上挣脱开来,易寒随着她的扭动,荡出一裙柔水来,另一只手情不自禁的顺着她的脚腕朝上摸去,感受她长腿的动人滋味。

紫荆女王噔噔跳着往后腿,一直退到内寝,撞到寝内的一张圆桌上,再无可退,臀儿倚贴桌沿,双手按住桌面,着地支撑身躯的那条腿突然腾空,一个翻身打算用扭转之力挣脱开来。

易寒却怕扭伤了她的腿,在她翻转的时候就立即松手,紫荆女王成功挣脱,双脚落地,就在这时,易寒却顺势身体欺近,从背后将她上半身压在桌子之上。

好不容挣脱开来,却又以另外一种方式被他压制住了,紫荆女王嗔道:“不要闹了,我生气了。”

易寒笑道:“陛下凤颜大怒,我好害怕啊。”

紫荆女王气道:“我说真的,我生气了。”

易寒笑道:“上一次在赏花楼,我想知道陛下下边有没有长牙,今日可要验证一番了。”

紫荆女王闻言大惊,“不要胡来。”却拼命挣扎起来。

易寒感受到她耸动扭动的臀儿,笑道:“这个姿势却是极好。”说着动手将她的亵裤褪到膝盖处,轻轻的撩起她的裙子,浑圆弹性的双瓢臀儿立即暴露在易寒的视线中,臀肌白洁如雪,柔美的曲线和丰润的肉感美到极致。

以这种姿势暴露自己的羞耻部位,紫荆女王只感觉十分的羞耻难堪,痛骂道:“混蛋,你不得好死!”

易寒伸手抚摸她臀儿处白雪、澄洁、晶莹的肌肤,这种吹弹可破的光滑,这种满足拥有的快感让他十分的激动。

紫荆女王双腿发抖,只感觉在他的抚摸之下,身下那个幽深隐蔽的部位不争气的哗哗涌出水儿来。

易寒一边抚摸她的动人的臀儿和大腿,一边俯身低头吻上她后背脊椎,紫荆女王顿时颤栗,只感觉刺激到再也无法忍住,呻.吟一声。

易寒温柔的朝下亲吻,一直吻到她曲线分割开来的尾脊骨,易寒轻声道:“陛下,我要好好看清楚你那神秘的部位,不知道陛下那地方可被其他人窥视过。”

那个地方连她自己都不曾细看过,又何曾被人打量研视过,只感觉便是听着这句话,那羞耻之心便已经钻入心头骨髓深处,刺激的她还耻处似一处泉眼汪汪冒出水儿来。

易寒弯下身子来,只感觉神秘的一幕就要揭开,雪白双腿的交汇之处生长这一朵血般通红的莲花,毛儿小密绵柔映衬其中,幽壑的唇纹泛着一层晶莹的水迹,看上去就好像一朵在池面上荡漾的美丽莲花,曼妙修长的双腿就好像是莲花的根茎,支撑着这绽放粉色莲瓣的莲花。

易寒神魂为之一夺,却感觉到贵美的让人不忍去亵渎玷染,他一直入神的盯着这个漾动着粉色光泽的神秘地方,它的美丽是因为它的神秘还是因为它的优雅。

紫荆女王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刺激、酥麻、羞耻......千万种情绪掺杂其中,突然感觉到易寒温热的气息洒拂在她敏感的臀肌之上,娇躯剧烈一颤。

易寒突然发现这圣洁的蕊瓣竟似自然绽放一般,隐隐约约,朦朦胧胧的暴露出更深密的颜貌,伴随着是那半夜残留的晶莹露珠顺着花蕊的纹理滑落下来,他从来想不到这淫秽的举动却能看到如此美幻的一幕来。

紫荆女王求饶道:“易寒,放过我吧。”竟是哭泣起来。

易寒心中一软,只感觉自己却是太过分了,就算她对自己再有情意,也忍受不了自己这般欺辱,忙凑到她的脸容,柔声道:“陛下那地方很美,一点都不让人感到羞耻,我都忍不住要对它俯首瞻仰了。”

原本是一句下流的话,却被易寒说的如此深情动听,紫荆女王愣了一愣,抵抗心理大大减弱,却嗔怒道:“不管你说什么都掩饰不了你可恶的行为。”

易寒微微一笑,柔情道:“易寒会让陛下感受那种醉美动人的滋味。”

紫荆女王听到她深情的言语,目光一痴,只感觉芳心一时之间不知道东南西北。

易寒抱起衣衫不整的紫荆女王,轻轻将她放在宽大的凤榻之上,“陛下,准备为我生育一个孩子吧。”

紫荆女王凝视的易寒,点了点头,这会却心甘情愿的等待承受爱郎的怜惜。

易寒身体温柔的贴上紫荆女王,紫荆女王感受到他的爱意,心甘甜醉,再没有似这一刻再快乐幸福的事情了,这种心灵的满足是一切物质都无法比拟的。

随着易寒的缓缓而动,她的鼻息已慢慢的变得浓重了,娇躯轻颤着迎合他的爱怜,动听的樱语呢喃似乎春色慢慢的开始荡漾,弥漫着整个寝宫......

隔日响午,两躯赤裸的身体依然睡的死沉,昨夜易寒原本打算满足紫荆女王之后立即离开,可是随着情浓,紫荆女王变得激情狂野,一次又一次的索要,她有着强烈的需要,一直到了三更半夜,不知道多少次激烈的欢爱,她才稍稍满足,易寒已经无暇去惊叹紫荆女王这惊人的欲望需求,他精疲力尽的只想躺下睡觉。

易寒先醒了过来,却立即感觉腰酸背痛,真要命,我已经许多时候没有遇到如此厉害的对手了,她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都填不满,低头望去,紫荆女王依然熟睡着,红扑扑的脸容散发着一种祥和恬静的气息,让人感觉美的无与伦比。

易寒不忍心叫醒这个睡得香甜的睡美人,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下,轻轻的挪开她挂在自己腰间的藕臂,紫荆女王突然叮咛一声,似醒了过来,“易寒,我爱你。”

易寒以为她醒了过来,却发现她依然紧闭双眸,刚刚却是在梦呓,低声道:“真是一个让人疼爱的人儿,她身为女王,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威严,却不能轻易露出女子柔软的一面来,却也难为她了。

易寒轻轻下了床,为她盖好被子,穿上衣服走了出去,刚走到寝宫大厅门口,却看见香素谪在门口候着,见了易寒出现,忙上前问道:“陛下可醒来了?”

易寒摇了摇头应道:“还没有?”

香素谪轻声问道:“陛下昨夜可否满意?”

易寒这才恍悟香素谪已经心知肚明,香素谪道:“先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易寒应道:“应该满意吧。”

香素谪笑嘻嘻道:“那好,跟我走吧。”

易寒笑道:“去哪里?”

香素谪应道:“领赏去。”

易寒道:“不必了。”

香素谪低声道:“这是宫里的规矩,你成为陛下的人,以后就连这衣装也是要高人一等。”

易寒哭笑不得,却低声在香素谪耳边道:“陛下不想让人知道,你这般大张旗鼓,岂不是有悖她的心意。”

香素谪一愣,易寒笑道:“我先回去了,你回去服侍陛下更衣洗漱吧。”

香素谪愣在原地,看着易寒走远,在门口等了一会之后才听见陛下呼唤自己,忙匆匆走了进去。

(人生就是一个经历,不一定每一件事情都要有个结果,得之坦然,失之淡然,原本在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就打算不管过程多么精彩,最后一切都失去,回到最初,但是你们一定不能接受对吗,所以我就不这么写了,在写作的过程中,我一边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时候又必须顾及读者的感受,易寒这种洒脱又羁绊的性格矛盾便是这么来的,但这又吻合人性的矛盾,所以我就不抗拒了。)

第五百三十三节 奔走

易寒返回雅致小院,刚进入院子就朗声喊道:“师姐!”

清香白莲没有回应他,倒是服侍他日常起居的宫女闻声连忙走了出来,说道:“先生,尊上这些天不在院内。”

易寒好奇道:“去哪里了?”

宫女猜测道:“我也不知道,前些日子国师来过,或许跟国师去了哪里了吗?”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小师姐,会不会在宫内呆着闷,去了上亟宗呢,照理说师姐的性情,呆在哪里都是一样了,再者说了她与小师姐的关系并不算亲密,看来找到小师姐就清楚了。”

对着宫女道:“给我弄点吃的。”

饱餐了一顿之后,易寒打算去见端木青慈,却发现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想出宫也不是那么的方便,这没有香素谪,做什么事情可都真是不太方便。

易寒只得先去找香素谪,寝宫重地,闲杂人等原本不得入内,不知道为什么一路走来,却没有人阻拦,见到他的人反而报予微微笑容,在这种地方,有哪个不是八面玲珑啊,若不机灵,还如何混下去。

终于有人代为转报,见到了香素谪,刚见了面,香素谪便笑道:“先生,陛下在书房,我带你过去吧。”

易寒道:“我不是想见陛下,我是想问问国师在哪里,有劳香小姐带我过去。”

香素谪道:“国师先几日就已经离开皇宫了。”

易寒道:“那我师姐呢?”

香素谪应道:“尊上是与国师一并离开的,我想她们可以一起去了上亟宗。”

易寒道:“那有劳香小姐带我出宫去吧。”

香素谪惊讶道:“先生昨夜才刚刚回来,这会就要出去吗?”

易寒道:“怎么?”

香素谪低声道:“陛下会生气的,刚刚她还在念着你去了哪里?要不我先跟陛下知会一声。”

易寒心中暗忖:“紫荆女王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却不知不觉中成了她的附属,也难怪别人会这么想,毕竟她是一国之君,想起昨夜自己将一国之君压在身下,让她在自己胯下承欢,倒也感觉小小的骄傲,女人终究是女人,任你身份再尊贵再高高在上,终归必须回归雌性天性的弱势。”

易寒应道:“我看就不必这么麻烦了吧。”

香素谪道:“还是知会一声的好,免得一会陛下问起来,素谪摊上知而不报的罪名,再者说也只有陛下点头,我才敢带先生你出宫去啊。”

易寒只得点了点头,自己看似自由,却是无形中被约束。

香素谪道:“陛下在书房,先生请随我来。”

易寒闻言,昨夜累成那般模样,怎么也不好好歇息一天,又回到书房处理国事了,也辛苦她了,她享受到女王独一无二的权利,却也必须承担起贵为一国之君的责任来。

香素谪领着易寒前往紫荆女王办公的书房,刚走近院子便看见迎面走了一个身穿戎袍的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亮若寒星,两眉浑厚如刷漆,眉宇轩昂,有壮志凌云之气势,双肩宽厚,胸膛挺拔,四肢健长,让人感觉又万夫莫敌之威风,易寒看到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同时也看到了他,双方对视一眼,彼此眼神都有讶异之色。

那男人讶异宫中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人物,有香素谪亲自带路前来见女王陛下的,身份自然不一般,而易寒也讶异竟有这等俊才人物,以前却为何没有见过。

易寒低声问道:“这是何人?”

香素谪应道:“皇城禁军统帅所格图。”说着又补充道:“因为上一次青凤尊上的事情,这所格图有疏忽渎职之嫌,几乎每日都要被女王陛下召来责斥一番,并报告每日皇城护卫细要,若不是因为这所格图乃是陛下义子,早就被罢职了,对先生来说是不相干的人,先生不必细究。”

易寒闻言暗忖:“原来这男人就是所格图啊,难怪才三小姐感受到如此巨大的压力,我想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拒绝这样如此优秀的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女婿。”

这会双方已经走近,所格图打招呼道:“侍中大人。”

香素谪微笑道:“所统领是不是又被陛下训斥了?”

所格图干干一笑,似乎早已经习惯,目光瞥向易寒,问道:“这位是?”

香素谪应道:“这位是易先生。”却只是简单易先生三个字,却未做详细解释,说着对着易寒介绍道:“易先生,这位是皇城禁军统帅所格图所统领。”

易寒施礼道:“见过所统领。”

所格图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见香素谪对他如此恭敬,不敢傲慢,忙回礼:“易先生,不必客气。”

香素谪似乎不想纠缠,笑道:“所统领就不耽搁你了。”

两人别过,所格图走了几步转身看着易寒的背影,心中暗忖:“这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能在书房见到女王陛下的人没有一个是小人物。”

紫荆女王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所格图返回,透着不悦道:“还有什么事情?”

香素谪的声音传来:“陛下,是我带着易先生过来了。”

紫荆女王闻言心中惊喜,却淡淡问道:“怎么带到这里来了?”这书房的处理国事的地方,而她并不愿意与易寒在这种地方见面。

香素谪十分会说话,应道:“易先生急着又见陛下。”

此话一出更是让紫荆女王心花怒放,总算有点良心,昨夜将我折腾蹂躏的那般不堪,却知道过来看望关心我,这会她身下那个幽壑的部位还有些扎扎的刺痛,却不知道被他那男人的坚硬,抽插践踏了多少下,这会想来依然一阵火辣辣的刺激,我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魂儿跟命儿都捏在他的手中。

紫荆女王朗声道:“让他进来。”

香素谪对着易寒道:“先生,陛下让你进去,我在外边候着。”

易寒走进书房,依照礼数施了一礼,紫荆女王看着这个恭敬朝自己施礼的男人,联想到他昨夜狂野强势的将自己占有,一时有些不太适应,嗔道:“你这人最合适当奸臣了,最会装模作样,这会又没有外人,用的着如此正式吗?”

易寒听到她轻松随和的语气这才抬头,微笑朝她看了过去,也不能怪他,这是她处理国事的地方,一切摆饰布局都透着严肃庄严的气氛,何况她又一身正装,实在让人难生轻佻之心。

紫荆女王淡道:“坐下吧,站着干什么,每一次都要我来提醒你。”

易寒这才坐了下来,紫荆女王起身,刚站起来双腿却突然感觉酥软无力,忙用手掌按住大案才堪堪支撑欲软下来的身躯,都怪他,昨夜那般狂猛,都把自己蹂躏的连站起来都显得吃力了,眼前哪里是个男人,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凶横野兽,在他怀抱中,她也就是一只凄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待宰羔羊。

易寒见她姿弱,忙关心问道:“陛下,你怎么了?”

紫荆女王嗔道:“我怎么了?若真追究起来,却要找你算账。”

易寒装傻道:“又与我何干?”

紫荆女王嗔道:“与你何干?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你昨夜都没有半点留力,狠的跟野兽一样。”

易寒忙低声道:“陛下,香小姐在外边呢?”

紫荆女王嗔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还不过来扶我一把。”

易寒这才上前搀扶她走了下来,心中莞尔:“倒是变得娇滴滴了,连走几步也要人搀扶着。”

紫荆女王却心中幽怨,若是别人早就识趣上前来搀扶了,想着却感觉他有些太傲慢了,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紫荆女王在易寒面前倒真似个娇滴滴的少女,真实的一面却可以无所顾忌的展露出来。

紫荆女王刚坐下来,却扯开易寒的手,沉声道:“松手!”

易寒见她又似乎在发脾气,笑道:“陛下,又怎么了?”

紫荆女王冷淡道:“没有,就是不想让你一直牵着。”

易寒感觉好笑又无奈,若是有旁人在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作何感想。

紫荆女王出声道:“什么事情急着要见我?”

易寒低声道;“我心系陛下的身份,所以想来看看陛下可还好?”他可学聪明了,若说自己是匆匆要出宫所以来请示她,【怕是她又要乱发脾气了,不能再把她当做女王了,要把她当做一个女人。

紫荆女王听他关心问候,心中微微一暖,脸色柔和,轻声道:“还好,至少没死。”

易寒道:“我昨夜听陛下大声呼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真可把我吓了一大跳。”

紫荆女王见他表情说的如此认真,气恼道:“你是想故意取笑我是吗?”

易寒正色道:“没有啊!我可真是被吓到了。”

紫荆女王狠狠的拧了易寒的耳朵,“我觉得我应该好好收拾你一顿,免得你得寸进尺,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易寒忙喊道:“陛下快松手,疼的很。”

紫荆女王这才松手,却揉了揉易寒被自己拧的发红的耳朵,笑道:“活该,别以为你在那方面能够满足我,我就不能没有你,你能办到的事情,别的男人也能够办到。”

易寒笑道:“这可不一定,幸好昨夜是我,若是其他的男人,早就要跪下来求饶道:“陛下放过我吧,再继续下去,我连骨髓都被你榨干了。”居然还惟妙惟肖的模仿那种求饶的语调来。

紫荆女王恼道:“可恶!你再说下去,我马上割了你的舌头。”

易寒笑道:“好了,从这一刻我封住自己的嘴巴,不再言语。”

紫荆女王道:“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不准说不该说的,否则我把你嘴巴缝住就是,何须如此麻烦。”说着却自嘲的笑了笑,“算了,算你有本事,我确实奈何不了你,其他人那个在我面前不是惊惊颤颤的。”

易寒笑道:“刚才那个俊伟的男人在陛下面前也是惊惊颤颤吗?”

紫荆女王好奇道:“你说的是谁?”

易寒道:“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一个男人,容貌俊伟,气势不凡。”

紫荆女王淡道:“你说的是所格图。”

易寒道:“对,就是叫所格图。”

紫荆女王淡道:“所格图对我自然要表现的敬畏。”

易寒笑道:“倘若我与所格图两人之间发生矛盾,不知道陛下你会偏下谁呢?”

紫荆女王好奇的看着易寒,只感觉他突然问这句话却一定有原因,该不会是见所格图长的俊伟,心生醋意了吧,却只感觉又好笑又甜蜜,至少说明易寒很在乎她,才会吃醋,笑着应道:“我自然偏向所格图?”

易寒笑道:“因为他是你的义子吗?”

紫荆女王笑道:“原来你知道了这层关系,却一定是香素谪多嘴告诉了你,不错,所格图是我的义子,我从小看着他长大,他也很是争气,不负我的重望,不过我偏向他却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义子,而是你们两人发生矛盾,错的一定会是你。”

易寒笑道:“为什么?”

紫荆女王瞥向易寒,笑道:“你想想你自己的德性。”

易寒释然一笑,确实自己在紫荆女王心中不是那么的正派,原本倒是对自己的印象有极大的改观,可是关系变得亲密之后,好几次的原形毕露,让她又对自己有新的认识,她认为自己并不坏,但做事却并非正正经经,突然笑道:“要不,你也认为当做义子。”

紫荆女王立即怒斥道:“胡扯,荒唐,我怎么可能认你做义子。”

易寒笑道:“想想也不错啊,以后我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的接近你,也不怕那些风言风语了。”

紫荆女王不悦道:“尽说胡话,哪有义子爬上义母的床上的?”

易寒笑道:“还真有。”说着就要举例。

紫荆女王打断道:“就算真有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在我的身上。”说着凝视着易寒,“不管如何,你在我心中是无可替代的,就算你变成一个乞丐,我也认定你了。”

易寒心中感动,轻声问道:“我一直不明白,陛下是看上我那点了?“

紫荆女王轻声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注定有一个人征服我,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情爱。”说着轻声道:“好啦,我还要忙一会,你先回去,等候闲下来再找你。”却依然不忘公事,她既然已经打算继续成为女王,就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从另一方面讲,也算是为了易寒和子凤做出的付出。

易寒道:“陛下,我要出宫去。”

紫荆女王讶异道:“怎么刚回来就又要出去了?”

易寒道:“我有些事情想找小师姐谈一下。”

紫荆女王欲言又止,却终道:“好吧,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一定要等到我怀有身孕,你才可以带着子凤离开。”一想到将永远和易寒分别,却忍不住黯然伤感起来。

易寒轻轻捉住她的手,柔声道:“陛下,我和子凤会常来看望你的,就算我不想来看你,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

紫荆女王一脸黯然,轻轻挥手,“你走吧,我要忙了。”

易寒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应说话,只会徒增伤感,一言不发走出书房,紫荆女王呆呆的看着门口,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走到大案前,神情恢复了认真严肃。

男人就是要做到坦然淡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易寒知道拿的起就要学会放的下,有些事情你若永远纠结其中却也无法解决问题。

香素谪见到易寒笑道:“先生,请示一下却也要这么久。”

易寒没有接话,笑道:“香小姐,我已经请示过了,请领我出宫吧。”

香素谪道:“先生,我安排你送你到上亟宗,我要服侍陛下左右,却不能陪你一同前往了。”

易寒点了点头。

香素谪给易寒安排了一辆马车送他出宫前,马车朝郊外白岭峰驶去。

到了白岭峰山下,却已经是傍晚时分,天马上就要黑了,这倒不是一个造访的好时机,易寒着急见到端木青慈,也就没有想太多,早一刻见到端木青慈,青凤的安危就有保障,他不想青凤永远都躲躲藏藏。

易寒让送他来的人先回去,一个人踏上白岭峰之巅,到了山巅,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屹立山巅的上亟宗在夜晚更显神秘之感。

朝着上亟宗最外面的一扇山门走去,还未走近,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沉声问道:“什么人?为何擅闯上亟宗。”

易寒应道:“在下易寒,前来求见青慈宗主,请代为转告。”

一人冷冷应道:“上亟宗夜不待客,请明日一早再来吧。”

易寒道:“在下是来求见青慈宗主的,只要报上我的名字,青慈宗主一定会见,请代为转告。”阎罗好见,小鬼难缠,易寒也明白这个道理,却好声好气,希望他们能够放行。

那人冷冷道:“我说了,明日一早再来。”

易寒闻言,露出不悦之色,我匆匆赶来,就是为了尽快见到小师姐,莫不成让我在这山外露宿一夜,等到明日一早不成,心里却不太愿意,“那我自己去见青慈宗主。”

两人顿时亮剑,喝道:“大胆,宗主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再敢踏前一步,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速速退下!”

第五百三十四节 冤家路窄

易寒见两人动粗,心中暗忖:“就算跟他们闹,怕是小师姐还未闻悉,凭自己这么点本事给人杀了,那可就冤枉了,可好声好气跟他们说话,他们根本不爱搭理,莫非真让自己等上一夜不成,他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这如何甘心,看来只好用上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夜潜。”

易寒佯装离开,却伏身于隐蔽处,观察两人的所在。

两个男子见易寒离开,也就插剑入鞘,其实两人在上亟宗的地位也并不高,否则何以沦落在山门外站岗。

易寒观察了一会之后,暗忖道:“看来要这样无声无息的从两人眼皮底下进入上亟宗却没那么容易,却需要将这二人放倒。”问题又来了,自己对他们的底细不了解,却不知道有没有把握将他们成功拿下,想到昨日在御月尊师这种强敌面前都能成功脱险,两个普通弟子,自己还怕对付不了不成,想到这里立即蠢蠢欲动。

许久没有做这种事情,易寒竟感觉有些紧张起来,这会敌在明,他在暗,却是突袭的好时机,屏住呼吸无声无息的朝两个男人所在的方位靠近,两个男人闲着无聊却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似乎聊得很入神,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悄悄正悄悄靠近他们。

易寒突然动手,从背后朝其中一个男人后颈击去,此处为人身上的软弱部位之一,受到重击会立即晕阙,男子受击“呃”的一声顿时到底,另外一个男子立即回神,“什......”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声却是一拳重重击打在他的脸上,男子顿时被打的头晕目眩,趁他一时无法反击,易寒贴身,又是一掌打在男子的后颈之上。

看着两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易寒出声道:“我有急事,叫你们不给我通报,却逼的我必须这么做。”

其实易寒错怪他们了,上亟宗夜不待客,数百年的规矩都是如此。

山门前,挂在大门上的一对灯笼,闪耀着颤黄黄的烛光,似在欢迎他的到来。

大门紧闭,易寒跃墙而入,这上亟宗他来过一次,对这里的环境有些印象,也不会似无头苍蝇一般乱闯,这会刚刚入夜,天色还早,易寒寻找一个较高的地方,居高临下俯视整个上亟宗,却看到一望无际的屋脊瓦背,处处闪烁着跳动的火光,看来大部分人还未歇息睡下,这却让他的行动变得有些困难,主要是这上亟宗高手如云,他不敢冒险,心中暗忖:“我是不是有些冲动了,我又不知道小师姐住在哪里?这么冒然闯进来是不是太过鲁莽了,不过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反正若闯出再大的祸来,也有小师姐这个大靠山罩着。”

易寒小心翼翼的潜行,这会人迹时常出没,却让他走上一小段路就必须躲藏起来,却一直停留在上亟宗的外围,未能深入内院,好不容易深入到内院,却也不知不觉浪费了许多时间,大部分的房间已经熄了灯火变得黑暗,而走动的人迹也变得稀少了,这就是为什么三更半夜正是梁上君子的出没时候,毕竟夜深人静不容易被人发现。

我到底在干什么?易寒突然感觉自己毫无目标,总不能一间一间去打听吧,成功闯进来却跟呆在外面没有什么区别,若是遇到傲阳和小颖就好了,有她们之中任何一人带路,一切就简单多了,今夜之举却是有些鲁莽,不过却是因为心系青凤安危,早一点见到小师姐,青凤就早一刻安全。

先捉个人来问问,易寒找了个躲藏的地方,等待目标出现,等了一会终于看见一个女子提着水桶往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走去,看样子是刚从后山处取水回来。

就是你了,心想着,等女子推开门要走进房间的时候,易寒如兔一般迅速窜出靠近那个女子,女子刚刚察觉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易寒从背后制住要害,挟持住了,易寒第一个举动就是捂住她的嘴巴,沉声道:“不要动!”

女人在上亟宗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有外人深入闯入的事,一时好奇到底是什么人闯进来,目的何在,虽被易寒挟持住了,却一点都不惊慌。

易寒挟持女子进入房间,用脚将房门关上,房间里有一个浴桶,桶内盛满热水冒出热气,看来她正打算沐浴。

易寒对着女子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告诉我青慈宗主在那个房间?”

女子唔唔几声,易寒这才恍悟捂住她的嘴巴,却让她怎么回话,冷声道:“我可以让你说话,不过你敢大声呐喊的话,我就杀了你。”

女子点了点头表示答应,易寒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女子却轻轻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闯进来,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却反过来询问起易寒来。

易寒摇了摇头,显然她说的话却不是自己想听到的答案,突然灵敏的感觉到银光刺眼,却看见女子偷偷的掏出一把匕首来,还未等她朝自己刺来,易寒就先发制人,夺下她的匕首,冷声道:“你可一点都不乖,难道非逼我杀了你不成,我玉面郎君鬼见愁岂会在你种小人物身上失手。”却胡乱编造了一个厉害的名字,试图摄住眼前的女子,让她不要再有花花肠子。

女子被易寒夺走匕首,眼神有些慌张,却佯装镇定。

易寒盯着女子,冷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青慈宗主的房间在哪里?我鬼见愁以名义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说着玩耍起手中锋利的匕首,给女子造成心理压力。

见女子依然一脸犹豫,将匕首抵在女子丰满的胸脯上,淡淡道:“或许我用这把匕首割裂你的衣衫,做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却一定比杀了你还要有趣的多。”

女子原本打算拖延时间,突然听到易寒的这句话,立即出声道:“不要乱来,我告诉你就是。”

易寒闻言心中暗笑:“果然是这一招最有效。”嘴上却冷然道:“说!我可没有功夫和你继续纠缠。”

女子朝西边方向一指,说道:“宗主住在正明院,对着院门正中的房间就是。”

正明院?易寒上次来的时候好像经过一个院子的门口就叫正明院,大概位置心中已经有数,看了女子一眼问道:“你没骗我。”

女子摇头道:“没有骗你。”心中却暗忖:“就算告诉你又怎么了?什么鬼见愁,遇到了宗主都是死路一条。”

易寒淡道:“好,我相信你。”说着却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沉声道:“把腰带解了!”

女子惊骇道:“你答应过我的。”

易寒淡道:“是,我答应过你,你照做就是。”

女子别过头去,傲然道:“不解。”

易寒无奈道:“真是麻烦。”伸手朝女子腰间一扯,腰带却立即被他扯落,在女子未惊喊出声前,易寒却提前警告道:“记住,你的小命现在捏在我的手中。”说着却将她的腰带斩成两截,分别用来捆绑她的手脚,又从她的衣衫上割了一片衣衫塞住她的嘴巴。

女子这才恍悟,原来他并不是想侮辱自己,却是想将自己控制下来,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易寒扛着被自己捆绑的女子往房间内走去,轻轻平放在床榻上,拉起被子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转身刚想吹灭灯火悄悄离开,突然听到门外传开声音:“天琴,水可都准备好了?”

易寒立即退回到内卧盯着那个女子,女子只是摇了摇头,就在这时,门外的女子又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却推门走了进来,自语道:“奇了,天琴跑哪里去了?”说着看着地上的水桶,却拧起水桶倒入浴桶之中,用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走进房间,女子回头尊敬道:“师尊!”

来人问道:“水可都准备好了?”

女子应道:“准备好了,水温刚刚好,可天琴......”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道:“好了,你出去吧。”

躲在内卧的易寒听到来人的声音,却脊椎骨一阵发凉,来了正是昨日被他羞辱了一顿的御月尊师,最近运气可真差,什么倒霉就往自己身上撞,忽见床上女子扭动挣扎似乎要弄出动静来吸引御月尊师的主意,忙将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的盯着她,女子立即老实下来,心中暗捏了一把冷汗,若是让御月尊师发现自己那还得了。

女子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御月尊师褪下长裙,露出贴身的金色抹胸和一条黑色亵裤之后,却突然朝易寒这边走了过来,易寒听见脚步声朝自己这边走进过来,神经紧张,额头汗水都冒出来了,而那被挟持的女子却着急的等待即将发生的一幕。

易寒手紧握匕首,等待两人碰见的那一刻到来,隔着深色帘布,易寒可以看见那在灯火照射下玲珑浮凸的女性身段,就在易寒认为御月尊师要掀起深色帘布的时候,御月尊师却突然转了个弯,走进内卧内一个较为隐蔽的角落,紧接着传出微弱宽衣解带声,易寒好奇的看着床上的女子,希望从她的表情中能得到解释,女子却不知道为何脸色泛红别过脸去。

御月尊师突然停了下来,似乎听到什么声响,突听外边风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这才走了进去。

忽然易寒听到叮叮当当的滴水声,滴水声刚开始轻弱,片刻便是如水瀑冲下,咚咚作响。

易寒表情一愣,该不会是在......

这怕是女儿家最隐讳的事情吧,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撞见御月尊师行隐讳之事,想起那日见她白衣胜雪风姿绰约的模样,却让人忍不住深入联想一番,控制不住想一窥究竟,当然易寒却不可能这么做,不要命了吗?

易寒曾在野史中看过一段文人描写女人“更衣”之景,内容是这样的:“绿杨深锁院墙边,忽见一美娇娘匆匆行走,见到一草高密丛,左右张望了一番,羞羞转身,忙往草丛走去,我悄悄跟上,只见她背对着我,弯腰蹲下就地金莲,窦小幽深处,花翻露蒂

,两峦黑峰清泉一股流银线,冲破绿苔痕,满地珍珠溅,忽察有人窥,未拭峦湿处,忙将裤儿提,金莲匆匆逃,片刻不见踪,只留一湿迹。

易寒当时看到这一段,莞尔一笑,好奇心总是能激发人内心最大的冲动,那君坦然拨草偷窥,这会闻声,他却鼓不起勇气掀开深色帘布一窥究竟。

总算御月尊师已经更衣完毕走了出来,让易寒不再胡思乱想,这会就像有勇气掀起深色帘布也什么都看不到了。

御月尊师走到厅屋,一阵宽衣解带声,紧接着一声入水声传来,似乎感到非常舒适地发出了一声风骚入骨的哼声。

被易寒挟持的女子盯着易寒,目光似乎在说:“你死定了!”

易寒也不跟她计较,只想等待御月尊师早点沐浴完毕离开,他今夜可不是来当偷窥之贼,却有正事要办。

御月尊师洗的很慢,这让易寒感觉就中煎熬,心中暗骂:“女人真是麻烦,洗个澡也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出浴的声响,易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咚的一声巨响,易寒心头一震,只见床上那女子却乘易寒等待失神的时候,悄悄的翻滚到床下来。

赤足刚刚落地的御月尊师听到声响,喝道:“什么人?”话出口的同时迅速取下一件大袍披在自己的身上。

易寒听到御月尊师的喝声,心中暗忖;“完了!”也顾不得许多了,打算趁她未整齐穿戴之前拔腿逃跑,刚闯出深色帘布,御月尊师却立即朝这边靠近过来,一看到易寒的脸,御月尊师立即咬牙切齿道:“是你!”她正要找他算账呢,这人却居然躲在她的房内偷窥她。

易寒那里顾得上去管她此刻什么模样表情,只想一心逃跑,脸容一凛,也不说话,脚下一动打算从她眼前闯过夺门而逃。

御月尊师一手拢袍,单手朝易寒捉去,冷声道:“你逃的了吗?”

易寒情急之下,亮出锋利匕首去挡,只是一个回合,手中的匕首就被御月尊师击落,一掌重重的击在他的肩膀之上,易寒虎躯一颤,口中一甜,却依然忍着胸口剧痛打算逃跑,御月尊师又是一掌重重的击在他另一边的肩膀之上,这一下易寒却站立不稳,整个人被击飞出去,扯飞了深色帘布撞到在床头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两人实力相差太大了,若说他能与昙绽周旋一会,那在御月尊师面前根本没有反手之力。

御月尊师赤足朝易寒缓缓走来,目光透着愤怒之色,眼前这个男人羞辱了她两次,却让她恨之入骨,刚才两掌没有丝毫留情,见他倒在地上动也不动,泄愤道:“你倒是跑啊!”

易寒一声不吭,忍着疼痛。

御月尊师瞥了易寒一眼,“等我一会再慢慢收拾你。”说着转身走了出去将衣衫穿上,返回瞥了床上的天琴一眼,冷声说了句“没用”之后,动手解除天琴的束缚。

天琴嘴上束缚刚解,便立即解释道:“师尊,这个人突然闯入将......”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御月尊师冷冷打断,“先将他绑起来,再去将昙绽叫过来。”

被捆绑住手脚的易寒,刚缓了口气,便看见一个白衣胜雪,相貌美若天仙的女子走了进来,不是昙绽又是何人,露出苦笑,又一个仇家来了。

昙绽看到易寒那一刻,失声道:“师尊,你是如何捉到他的?”

御月尊师冷冰冰道:“他闯到我的房间里来,被我发现拿下。”

昙绽不敢相信,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愚蠢的人,自动送上门来找死,想起那日所承受的耻辱,冷冰冰的俏容露出变得更加的阴冷,揪住易寒的头发话也不说,“啪啪啪”就是几巴掌,打了泄愤再说,冷声道:“我说过我一定要将你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这几巴掌挨的易寒倒也认了,谁让他干出那种事情来,不过除了这么办,那日他有其它的办法逃脱没,人生有时候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易寒提着一口气道:“我要见你们宗主,就算怎么处置我也没有二话。”眼前他十分清楚,面对这两个充满仇恨,恨不得将自己剁成肉酱的女人,只有小师姐能救自己。

昙绽冷声道:“这种事情何须惊动宗主。”说着看着御月尊师道:“师尊,如何处置他?”

御月尊师看着易寒,沉吟片刻之后问道:“死到临头,你为何要见宗主?”

易寒吃力道:“你以为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来送死吗?却是有紧急之色要见宗主一面。”

御月尊师道:“昙绽,先割了他的舌头。”

昙绽立即捡起地上的匕首朝易寒走了过来,易寒情急之下再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喊道:“尊师,请听我一言,尊师可还记得那日那个白衣女子,她是我的师姐。”

御月尊师表情一讶,要知道前几日宗主才与那个白衣女子一起返回上亟宗,可见关系不一般,而眼前这个男人又说是他师姐,这当中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嘴上冷淡道:“就算她是你的师姐,此刻也救不了你。”

为了更好的看清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看到他脸上露出的恐惧或者悔恨,昙绽不惜弯下腰来,睥睨众生、美若天仙的脸容此刻却一脸凛然,那洁白如雪的肌肤透着一种入骨的冰寒之色,她的眼神冷冷盯着易寒,她要看清楚他得到报应是怎样的一番痛悔表情。

易寒看着眼前美若天仙女子露出仇恨的目光,露出抱歉的笑容道:“对不起!”

昙绽目光一讶,却立即愤怒道:“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会饶了你吗?”说着突然插住易寒的双颊,用匕首掐开他的嘴巴,就要动手割掉易寒的舌头。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师伯,师傅有请。”来人却是傲阳。

易寒听到傲阳,心中惊喜有救了,出声喊道:“傲阳,救我!”

站在门口的傲阳,听到声音却闯了进来,惊呼道:“小师叔。”却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将昙绽推开,抱住易寒双肩,关切道:“小师叔,怎么会这样。”

易寒一直不愿意傲阳喊自己小师叔,可是此刻他是十分的愿意。

昙绽冷若冰霜的看着挡在易寒前面的傲阳,“傲阳,让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傲阳傲道:“昙绽,别人怕你,我傲阳不怕你。”说着转身为易寒解开身上的束缚。

昙绽冷声道:“住手,否则我却不客气了。”

易寒看着为自己解除束缚的傲阳,只感觉这个师侄真是贴心。

昙绽刚要动手,却被御月尊师喝住。

“这笔账要好好清算,不过也不急在一时,等弄清楚了些事情再说。”

傲阳将受伤的易寒背了起来,御月尊师淡道:“傲阳,前面带路吧。”

傲阳冷哼一声,背着易寒就走了出去。

第五百三十五节 功成圆满

傲阳背着易寒匆匆往上亟宗内一处院落走去,进了一间宽敞的厅屋,厅内坐着一个女子,一身黑色纱衣,正是端木青慈,她刚刚与清香白莲坐下来谈了一会,派人送师姐回房后,突然想到与御月有些事情要交代一下,便让傲阳去看御月睡了没有,见傲阳背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露出好奇之色,突听后面之人轻轻呼唤道:“小师姐!”

听到这三个字,端木青慈身躯顿时一震,这么称呼她的只有一个人,端木青慈立即起身走了过去,看到了被傲阳背着受了重伤的易寒,表情顿时一冷,充满杀气道:“是谁将你打伤?”

易寒还未回答,御月尊师和昙绽却走了进来,御月尊师道:“宗主是我打伤他的。”从刚才端木青慈的口吻,她已经感觉到这个男人在端木青慈心中很重要,不过她却也不惧,因为怎么说都是她有礼,是这个男人先冒犯她的,没立即杀了他,已经是留了情面。

端木青慈朝御月望去,淡淡道:“御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伤我师弟?”端木青慈的语气虽然清淡,但是目光却锐利无比,这让御月尊师感觉到她真的生气了,心中庆幸,幸好我没动手杀了他,否则这件事情都不知道如何解决。

旁边的昙绽闻言心中暗惊:“还真是宗主的师弟啊,可为何此人却是那么的卑鄙无耻,武技也是如此之差,与宗主的风格天差地别,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他与宗主是师姐弟的关系。”

御月尊师指着易寒道:“宗主,这就要问他了。”

端木青慈对着易寒问道:“你的伤怎么样?”

易寒笑道:“暂时死不了。”

端木青慈肃容道:“别嬉皮笑脸的,到底怎么样?”

易寒只得正经应道:“没事。”说着主动道:“小师姐,这件事情错在于我,怪不得尊师。”

端木青慈不用问也知道,她对御月的性格还是了解的,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欺负弱小,若是在路上遇到易寒,怕是都懒的去瞥上一眼,一定是易寒主动招惹御月,不过谁让他是自己的小师弟呢,就算错在于他,自己也必须偏袒他。

御月尊师和昙绽闻言,心中暗忖:“还算有点良心,知道主动认错。”

端木青慈道:“御月,看在我的情分上,你也伤了他,我看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却也懒得去问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御月尊师道:“宗主,正是看在你的情面上,我才饶了他的性命,否则他此刻还能活着。”

端木青慈淡淡道:“御月,你先回去吧,其他的事情我们明日见面再谈,我要看看我师弟的伤势如何?”

御月尊师和昙绽走了出去,昙绽问道:“师尊,这件事情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御月尊师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欠青慈宗主一个人情,就当还她的人情吧,而且再追究下去也没有什么用,青慈宗主一定会偏护他的,你看她根本都没有问原因。”

昙绽气道:“可......”却说不出话来,本想将这个人碎尸万段,那里知道他竟有如此靠山,无法动他分毫。

御月尊师轻声道;“昙绽,我知道你气不过,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吧,就当没有发生过就好。”

“是,师尊!”可是心里却依然无法释怀。

待御月和昙绽走后,端木青慈这才对傲阳道:“傲阳,将你小师叔背到我的房中来,我要看看他伤的怎么样了。”

进入一间布置雅致怡情的房间,易寒躺一张透着幽香气息的床榻上。

端木青慈对着守护在床头的傲阳道:“傲阳,你先出去吧。”

端木青慈掏出黑色的手帕擦拭易寒嘴角的血迹,抚摸易寒脸上的掌痕,一言不发。

易寒脸上感受到她温润的掌心,心头一阵温暖,也感觉不那么疼了,忍不住出声道:“小师姐,又给你添麻烦了。”

端木青慈微微一笑:“本来师姐的医术不知道要比我高超多少倍,不过我可不敢让她看见你这个模样,否则我这上亟宗要被她搅的翻天覆地,小师弟,你懂吗?”

易寒笑道:“错在于我,我本来就不想追究。”

端木青慈微笑道:“本来我也是不讲理的人,偏偏是御月打伤了你,我是帮谁都是不能。”说着掀开易寒的衣衫,查看他双肩的伤势,“看来御月是动了真怒了,这两掌若打在你的胸口,你还有命在,幸好不是伤在要害之处,你为何要去招惹她?”

易寒笑道:“她确实气的要杀了我,不过我也不是无端端要去招惹她的。”说着将两次的事情讲了出来。

端木青慈听得目瞪口呆,惊讶道:“你居然敢这么做,我很庆幸你现在还活着。”

易寒笑道:“不是有小师姐你这大靠山吗?”

端木青慈叹息道:“你害我欠了御月一个大人情。”说着轻声道:“好了,过去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谁让我摊上了你这个爱惹是非偏偏又不能自保的小师弟。”

易寒应道:“我是迫不得已!”

端木青慈不再搭话,为易寒敷上伤药,又从一个瓷瓶到了几个药丸和一杯清水喂易寒吃下。

端木青慈柔声道“好了,睡下好好休息吧。”

易寒却道:“小师姐,我这次连夜来找你是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端木青慈笑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明日伤好一点再讲吗?”

易寒道:“小师姐,我刚刚说,我在深山与尊师发生矛盾,还有今夜明知道上亟宗夜不待客却依然闯进来想要立即见到你,却是因为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希望小师姐能够停止对青凤的追杀。”

端木青慈沉吟不语,久久不应。

易寒道:“小师姐。”

端木青慈歉然道:“小师弟,对不起,我没有理由放过她,青凤伪造人皇玉,设计要将我上亟宗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而且她谋逆篡位,女王陛下也不会放过她的。”

易寒道:“小师姐,易寒求你了。”

端木青慈轻轻问道:“小师弟,你为何要帮青凤求情?”

易寒道:“这是我欠她的,我必须还给她。”

端木青慈淡淡道:“就因为如此?”

易寒轻声道:“那日在大殿中,她原本可以杀了我,正是因为她不肯杀我,最后才让自己功败垂成,从另外一方面讲是我害的她沦为今日的凄惨局面。”

端木青慈道:“说起来却不怎么动人。”

易寒大声道:“小师姐,你有点怜悯之心好吗?”

端木青慈轻轻拍了拍易寒,轻声道:“你不要激动。”

易寒激动道:“小师姐,你肯答应了?”

端木青慈浅笑道:“没有啊!”

易寒脸色一冷,沉声道:“青凤现在是我女人,你敢动我女人试试?”却使出杀手锏。

端木青慈表情一讶,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易寒傲然道:“当然!否则我怎么会不顾自己安危和御月尊师闹翻,再连夜闯入上亟宗。”

端木青慈微笑道:“让人不敢置信,不过发生在你的身上又让人觉得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要知道,青凤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心里十分清楚,这个女人可算得上一代枭姬,男人在她眼中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扯到爱,实在是太可笑了。

端木青慈问道:“小师弟,你确认你征服她了吗?或者说你只是被她所迷惑了。”

易寒道:“小师姐,倘若青凤只是想迷惑利用我,当日在大殿就不是这种结果了,她早已经登上女王之位,却不会沦落到今日被人追杀,四处躲窜的局面。”

端木青慈露出浅浅笑容看着易寒,却也不说话。

易寒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答应还是不答应。”

端木青慈好笑道:“若不是看你受伤,我现在就狠狠揍你一顿,我这么疼你,你居然敢反过来威胁我。”

易寒连忙陪着笑脸道:“小师姐,我也没求过你,就求你这一件事,放了青凤,以后若小师姐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端木青慈笑道:“这件事情有些棘手,却不是我一句话说放了她就能放了她,我答应尽量帮你就是了。”

易寒闻言大喜,恨不得站起来狠狠抱着她亲上几口。

端木青慈忙道:“不要激动,好好养伤。”说着轻声道:“你答应我,暂时不要让师姐看到你,躲在我这里养伤,伤愈之后我派人送你离开上亟宗,否则若让师姐看到你被人打伤的样子,我可就有麻烦了。”

易寒笑道;“小师姐你还是那么怕她。”

端木青慈微笑道:“我不是怕她,我是敬她。”

易寒笑道:“小师姐对我这么好,我一定如小师姐所愿。”

端木青慈笑道:“那就委屈你了,还有,尽量不要去招惹昙绽这个娘们,那是御月的命根,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心中早就打算将衣钵传给昙绽。”

易寒笑道:“小师姐放心,这种外表冷冰冰又冷酷无情的女人,我一点都不喜欢。”

端木青慈笑道:“无奈人家长的美貌天仙,这男人个个看到她都失魂落魄,哪里还管的了其他。”

易寒淡道:“这天底下美若天仙的又不只是她一人,就说傲阳吧,也是不差。”

端木青慈笑道:“你别以为傲阳好说话,她是敬你作师叔,倘若你不是她的师叔,却又对她无故纠缠,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易寒笑道:“小师姐当日不是有让傲阳服侍我的打算吗?”

端木青慈笑道:“今非昔比,现在我怕了你这个女人的祸星了。”说着轻声道:“好好养伤,早点离开这里。”端木青慈却是有点担心易寒将上亟宗弄的鸡飞狗跳,扰了上亟宗数百年的清静,要知道连青凤这种女人,他最后都能得手,却有什么事情他办不到的。

这两日易寒就在端木青慈的房内养伤,除了傲阳和端木青慈来照顾他,却没有其他人前来,宗主的卧榻之处岂是人人都可以轻易进出的。

这两日倒是易寒和傲阳有了一番亲近接触,两人时常以小颖为话题,展开畅聊,有傲阳陪着聊天,易寒呆在房内也是一点都不感觉闷,傲阳对易寒这个小师叔也是十分的敬仰,毕竟当日若不是他,今日的上亟宗早就不存在了。

不同的人眼中有不同的感观,就说昙绽吧,认为易寒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可是在傲阳心中,易寒却是值得敬佩的小师叔。

到了第三日,易寒身上的伤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毕竟不是伤在要害之处,当然要完全痊愈却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端木青慈虽然想让易寒好好养伤,可却也不希望他在上亟宗逗留太久,第三天一早,就让傲阳前来送他离开上亟宗。

这上亟宗一行,易寒也算是功成圆满,并没有什么遗憾。

傲阳送易寒下山而去,路上却显得不太高兴,终忍不住说道:“若不是尊师这件事情,小师叔你就可以在上亟宗多呆些日子,也可以见见小颖,小颖这些日子还很是挂念小师叔你。”

易寒笑道:“有的是机会。”

傲阳一直送到了山下,易寒道;“傲阳,你回去吧。”

傲阳不舍道:“小师叔,你多珍重。”

易寒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她冷若冰霜,清艳不可方物的模样,此刻却目光充满关切,只感觉男女之间也不仅仅只有男女之爱,却有许多更让人感动的情感,摸了摸她的秀发,只感觉这种纯洁的情感出现在他的身上更加的珍贵,笑道:“回去吧。”

傲阳转身返回,突然回头道:“小师叔,有机会我一定会到大东国看你,亲自目睹你向我讲述的那些风土人情。”

易寒朗声应道:“好的。”

分别时的承诺总是美好的,可是否又会真正发生,当日久情淡时,这股激动也就变得淡了,甚至忘了。

易寒离开上亟宗,只感觉所有的心事全部放下,整个人轻松无比,而他回国的日子也提上章程,有离开就有不舍,有不舍就有惆怅,却也是让人如此的矛盾。

到了皇城闹区,却往米府走去,还没有到米府门前,便看见一顶刚马在街口等候着,见到易寒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立即朝他走了过去,激动道:“先生,可终于等到你出现了。”却是那日才三小姐派来接他去才府的那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立即道:“先生,请上驾吧。”

易寒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毕竟这才三小姐要找到自己却也不容易,而凭他懒惰的性格要主动前往才府,除非是无事可做。

坐在刚马内,前往才府的途中,易寒一直思索着如何打听到青凤的下落,向别人打听当然不可能,青凤的身份太敏感了,可自己在紫荆国一者没有什么人脉,二者也没有什么信得过的人,看到只有让仙姬来找自己了,自己是不是再去大公尊上府走一趟呢。

一会之后到了才府,其实这才府只不过是才三小姐自己独自一人居住的临时府邸,凭着才家的家世,这府邸断然不会如此简单寒酸。

一会之后易寒便进了大厅,见到才三小姐,比起上一次遇到她时的娇媚美丽,意气风发,这一次才三小姐虽然衣装洁雅,神情却显得黯然憔悴了许多。

易寒心中暗忖;“该不会是为所格图的事情而烦恼吧。”心中却有小小的愧疚,自己说帮她的,却一直没有下文。

两人坐了下来,易寒先出声问道:“才三小姐,看你脸色不太好,可是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才三小姐歉然笑道:“让先生你看出来了。”

易寒道:“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讲出来,说不定我能帮的上忙。”

才三小姐轻轻摇头,眼神却暗淡无关,就似一个人受了沉重的打击一般,突然却问道:“先生,我想问你,人为什么会变心呢?”

易寒表情一讶,她为什么会提出这种问题,是否她心中另有所爱,所以才拒绝所格图,而这会神情黯然憔悴却是因为她爱的那个人变心,这所格图他遇到过,绝对是人中龙凤,又有什么人能比的过所格图,夺走才三小姐的芳心呢。

易寒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却问道:“才三小姐为情所困?”

才三小姐轻轻应道:“算是吧,我今日找先生来,却不是为了所格图的事情,而是想找个人说说话,突然脑中就冒出先生你的影子来了。”

易寒应道:“一个人会变心,一者是他根本不爱你,其次就是他爱上了另外的人了。”

才三小姐喃喃自语道:“不爱我,爱上了其她人了?”

才三小姐的这番自言自语,更坚定了易寒心中的判断,看来还真是如此,不禁对夺走才三小姐芳心的那个人感到好奇,有些事情他也不好问出口来,只有等才三小姐主动说出来。

过了一会,才三小姐才看着易寒道:“先生,我不相信,也不甘心!”

易寒问道:“才三小姐,你是否心中另有所爱,所以才一直想拒绝所格图?”

才三小姐点了点头:“不瞒先生,确实如此。”

易寒道:“那这个人一定很优秀,才三小姐我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在我看来,强扭的瓜不甜,当舍则舍,一直纠缠下去却也没有什么用。”

才三小姐却决然道:“不!我那么爱他!”

易寒露出苦笑,男女情爱从来就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再聪慧的人一旦堕入情爱也会变得固执,对于别人的劝说却也半句都听不进去,就例如他,倘若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他能否做到当舍则舍吗?怕是看的再开,也难以做到,只得从另外一个角度道:“那才三小姐只好重新夺回他的心了。”

才三小姐眼睛一亮,顿时恢复了几分神采,问道:“先生,我该怎么做?”

易寒笑道:“他当初既然会爱上才三小姐你,那便是才三小姐有打动他的地方,或许才三小姐可以故伎重施。”

才三小姐闻言却脸色微微一红,轻声问道:“先生,这么做合适吗?”

易寒好奇道:“有何不可以。”

才三小姐见了易寒表情,才知道他不知内情,轻声道:“先生不知道,他这个人十分好色。”

易寒笑道;“这更好办了,凭才三小姐你的姿色,还怕诱惑不了他,那就用你的妩媚手段,将他迷得神魂颠倒,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才三小姐脸红道:“想不到先生也会说出这种话。”

易寒哈哈大笑:“这种事情啊,你若看的正,它便是正,你若看的邪,它便是邪的,在我看来天经地义,又有什么不可说的。”

才三小姐喜道:“谢先生指点。”

易寒笑道:“看到才三小姐高兴就好了,不必言谢,那所格图的事情?”

才三小姐道:“这件事情暂且搁下,我暂时没有功夫去搭理他,先生我送你出府吧。”

易寒笑道:“才三小姐,你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

才三小姐不好意思道:“让先生见笑了,下次我一定好好款待先生。”

易寒笑道:“不必见外,我开玩笑的。”说着起身,准备返回席府,路经大公尊上府,易寒却不由自主的跃墙而入,独自一人行走在荒寂无人的府邸,深秋了,一切显得是更加的凄凉,回忆起青凤在深山木屋中的娇弱模样,易寒更想她了,想着仙姬带着她逃命,一路上能不能够照顾好她,可惜我却不在她的身边,我无法照顾她,这份情感已经变得不单纯了,因为他是如此的想她,一切都感觉那么的突然,当恍悟时,一切都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叹息一声:“我这多情的性格啊,老天你是眷恋我,还是在磨砺我,让我对情爱两个字看得透切。”

独自一人徒步行走在宽大的府邸,只有景物,没有人气,易寒刚进入大公尊上府的时候倒希望仙姬会突然出现,这会倒是忘记了,突然瞥到天边的太阳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一切景物都照的黄晕晕的,却比起当空悬挂,烈日炙人更有风韵,人生等到消磨了太多时光,才会恍悟自己浪费了最明媚的时光吗?

易寒自语笑道:“其实这样的挺好的。”

易寒一直往府邸深处走去,却不知道打算什么时候才走,一直走到了大公尊上府的后院,这会太阳已经落下,代替之的是悄悄爬升月亮的姿影,后院景色完全笼罩在暗红色的暮月之下,树木之上的已经只剩下一条条的枝条,地上铺满落叶,没人清扫,有的已经腐蚀,有的刚刚落下,还透着金黄,满目不见一朵花儿,一片萧然,若在这里种一颗梅花多好,此刻正是梅花含苞待放时,却也就不会让人感觉这般萧然。

月亮高升,后院一片净明,消尽了一切的杂沓的人迹,只给这周围的一景一物留下了清静的好天地,易寒也希望安静,不过此刻却让他感觉太过安静了,他需要有把声音突然传来,呼唤自己,轻柔也好,惊喜也罢,只需要一把活跃富有生气的声音。

易寒一直等着,可奇缘难遇,等到他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做什么,突然却大声呼喊道:“你在哪里?”

蓝眸仙姬走进屋子,青凤闻言立即问道:“尊师,可打听到他的下落。”

蓝眸仙姬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人我在大公尊上府等候,却一直没有等到他来。

青凤道:“尊师,你快过去,说不出错过了。”

蓝眸仙姬笑道:“尊上,你不必担心,凭他现在的身份,没有人敢伤害他,倒是尊上你,却是处处充满危机。”

青凤道:“我只是想尽快让他知道,我很安全。”

蓝眸仙姬笑道:“免得似那一晚在你坟前落泪对吗?”

青凤笑道:“是,我不想他伤心。”

蓝眸仙姬笑道:“尊上,他真的会伤心吗?”

青凤应道:“会的,他是一个多情的人。”

这时外边传来脚步声,蓝眸仙姬道:“尊上,我先走了。”

青凤点头道:“尊师,尽快打听到他的下落,只要让他知道我很安全就好了。”

蓝眸仙姬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才三小姐走了进来,却一身清雅装扮,雪白的瓜子小脸,柔嫩白皙的肌肤,粉红色樱桃小嘴,一双盈盈动人的眼眸,却像足了

一个稚嫩的少女。

青凤淡淡瞥了一眼,“白绫,你为何装扮成这个样子?”

才三小姐道:“尊上,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个模样吗?”

青凤问道:“怎么说?”

才三小姐道:“尊上,你可记得白绫十五岁与家父前去大公尊上府拜候你的时候就是这一声的装扮。”

青凤淡道:“很久的事情了,我已经忘记了,或许是吧。”

才三小姐却沉声道:“我却没有忘记!”

青凤表情平静,没有应声,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一个锦囊。

才三小姐继续道:“我记得尊上将我诱骗到房内去,然后......然后......”她一直说了两个然后,却没有下文。

才三小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之后,继续道:“然后,尊凤用手指夺走了我的处子之身。”这会她的神情已经有些激动,却见青凤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什么东西,看都不朝她看来,沉声道:“尊上有没有听我说话?”

青凤朝她瞥去,“哦,我听着呢,你继续。”说着却转过头去,继续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中的锦囊。

才三小姐继续道:“是尊上让我爱上你的,可是尊上现在为什么不爱我了?”

青凤应都不应,似乎根本没有听她说话。

才三小姐突然冲到青凤跟前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锦囊,狠狠朝门外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才三小姐骤然挨了青凤狠狠的一巴掌,白皙的俏脸一下子变的通红,只听青凤冷漠道:“我一直都没有爱过你,我只是一直都在玩弄你,我只是想利用你,利用你们才家,否则你以为我放着俊美的男人不玩,却玩弄你这身体还青涩的小丫头,你以为我喜欢将手指插入你下面那个潮湿的地方,听你张狂的嚎叫吗?”说着走到门口将被才三小姐扔下的锦囊捡起。

才三小姐泪水顿时情不自禁的涌出眼眶,染湿了她娇俏的脸容,看上去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青凤淡淡瞥了泪流满面的白绫一眼,心中暗忖:“现在我也变得容易心软了。”出声道:“不要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我赔你几个男人就是。”

才三小姐大声喊道:“我不要,我就要你。”

青凤淡淡道:“对不起哦,我现在不喜欢玩这些,你该清醒了,不该这般幼稚了。”

才三小姐大声喊道:“不,尊上你不要抛弃我。”说着却朝青凤跪了下去,堂堂的才家三小姐却如此的卑微。

这却让青凤感到厌烦,坐了下来却轻轻道:“你过来。”

才三小姐闻言,如受恩宠一般的趴在青凤腿上,青凤轻轻道:“白绫,你尝过男人没有。”

才三小姐摇了摇头,只听青凤笑道:“你去找个男人把你给上了,然后再回来告诉我是什么滋味。”

才三小姐表情一愣,青凤笑道:“尝过男人的滋味,你就不会喜欢女人了,这种取向是扭曲不可取的。”说完这番话,青凤只感觉自己变得太善良了。

才三小姐决然道:“不!”

青凤脸色一冷,沉声道:“在未做好这件事情之前,不要再来纠缠我。”说着却柔声喊道:“乖,听话,快去办。”

才三小姐站了起来,叮的一声,一物却突然掉落地上,却是一条形状像足男人器具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玉,青凤瞥去,露出笑容,捡了起来,突然狠狠的扔到地上砸成几截,才三小姐神情一呆,惊住了。

青凤淡道:“以后不要再玩这冷冰冰没有生气的东西,男人身上那根才真正好用。”

才三小姐话也不说,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短成几截的白玉,对于她来说这是青凤赠送给她的情物,青凤踩在她的手背之上,冷声道:“没听我说的话吗?不准你再玩这些东西了。”

才三小姐紧咬嘴唇,忍着疼痛,却不哼不应。

青凤送开踩住她的手,气道:“你无药可救了。”

才三小姐昂头看着青凤,应道:“是的,我无药可救了,从你强行占有我的身体那一日开始,我便已经无药可救。”

青凤道:“倘若我现在还是大公尊上府的尊上,我一定让你知道男人的好。”正因为她怜悯,正因为她变得善良心软才如何,否则她完全可以将白绫当做玩弄的傀儡,却不是似此刻一般想要让她醒悟过来,可是青凤却不知道,白绫已经在她的调教下变得心理扭曲了,当初她想要将白绫当做一个言听计从的傀儡,她做到了,可是如今要让白绫变成正常人,却就没那么容易了。

才三小姐没有应话,将地下的白玉碎片一片不落的捡起,起身黯然的离开。

青凤看着才三小姐离开的背影,叹息道:“我现在才知道我是如此之坏。”

很快青凤却又恢复了淡然,轻轻的拍打着锦囊上的灰尘,自语笑道:“我又不用这东西。”

她贵为尊上,却不用民间这种粗鄙的东西,来潮所用之物,却是用萃取草本沾在不织布棉片之上,一者能够保持干爽舒适,二者能让她私密处散发清爽悠香。

易寒回到米府,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守卫认得他,并没有阻拦,回到住处,吩咐婢女送来吃的,刚吃一般,米怜姿听到消息却赶了过来。

易寒笑道:“米小姐,一起用餐吧。”

米怜姿笑道:“谢了,我已经吃过了,先生不在宫内多住几天,怎么又来了。”

易寒笑道:“还是你这里自由,不受约束。”

米怜姿笑道:“先生可以把自己当做自己的家里一般随便。”

易寒笑道:“我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米怜姿问道:“先生,事情可办好了。”

易寒笑道:“功成圆满。”

米怜姿笑道:“看的出先生心情很不错,不早了,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待米怜姿走出门口,易寒才好心提醒道:“米小姐,你的腰带没系好。”

米怜姿脸色一红,“又让先生看笑话了,我本来要入睡,听到......”

易寒打断道:“好了,米小姐不必解释了。”

米怜姿嗔道:“免得你以为我又在风流。”

易寒哈哈大笑。

第五百三十六节 相思成灾

米怜姿特意来和易寒打了个招呼之后,也没有多谈,便离开,她心里还是有些忌惮易寒的,也不是说易寒凶狠,相反易寒为人很随和,只是她心中总有种不可轻易沾惹的畏惧,却是因其在与女人相处的那份睿智,而且这会夜色也不早了,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免得发出什么什么意外事件。

走到路上,突然想起米怜仙,这些日子没怎么见她,也不知道她都在干些什么,易寒那边肯定是没戏了,却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打击,有所恍悟,想到这里却改变方向,朝米怜仙居住的院子走去,她住的地方离米怜仙却也不近,本来姐妹之间应该挨的近一些才方便往来,只是米怜姿有些事情却不希望自己这个妹妹看见,所以才这般安排。

走入院子,远远望去,只见厅屋和内寝的灯火还亮着,本来心里还打算若是怜仙睡下了,就不打扰了,这会见灯火还亮着,人肯定是还没睡,也不早了却还没睡下,却不知道在干什么?该不会是开窍了,在看书吧,想到这里米怜姿满怀期待的走去,脚步轻巧希望看到她灯下阅读的一幕,想到她当年成为女王陛下的近侍却也从来没有忘记充实自己,便是因为看得书多了,眼界开阔了才有今日的成就。

待走近一些,却听到厅屋内传来怜仙的声音:“来,你也喝一杯。”米怜姿一讶,在喝酒?却不是在读书!心情顿时变得不是很愉快了,刚想走进去看个究竟,却突然听到另一把声音,“二小姐,我不喝,你也少喝点,天色不早了。”却是木护卫的声音。

米怜姿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却打算先听一会,怜仙到底想干什么?

米怜仙脸蛋微红,带着醉意道:“你怕什么,陪我喝几杯以助酒兴。”说着拉了站着的木护卫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酒,沉声道:“喝!”

木护卫看着脸蛋微微泛红的米怜仙,精致的脸容散发着少女青春的活力,眼眸雪白的瓜子小脸,柔嫩白皙的肌肤,笔直小巧的鼻梁,在灯光下透着温润如水的柔美,特别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此刻半眯着,给人一种动人的诱惑,二小姐真美丽。

米怜仙突然眯着眼睛微笑的看着木护卫,问道:“木护卫,你喜欢我?”

木护卫似被人看穿心思一般,素来严肃正经的脸容竟露出一丝尴尬之色,只听米怜仙娇笑道:“你一定是喜欢我!”

木护卫心头怦怦直跳,却主动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压住激动的心跳。

米怜仙突然站了起来,优美的转了一个圈,对着木护卫道:“我美丽吗?”

木护卫点了点头,出于礼貌,他无论如何都必须点头,何况这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

米怜仙问道:“那你动心了吗?”

听到这句话,木护卫顿时愣住了,米怜仙突然凑近俯身,目光近距离直视着木护卫,木护卫顿时嗅到一个属于少女的幽香和淡淡的酒气味,只感觉是十分的好闻,目光却突然瞥到她俯着身子下那一双早已经发育成熟的一对美丽丰满双峰,脸唰的就红了起来,却立即移开目光。

米怜仙一直以米怜姿为榜样,一直想要让男人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此刻看了木护卫的神态表情,心中已经有数,“你这木头也会脸红。”故意问道:“怎么一杯酒下肚而已,脸就红成这个样子。”

屋外的米怜姿闻言心中暗笑:“倒也知道怎么撩拨男人。”在她心中女人可风流却不可放.荡,风流跟放.荡是有明显的区别的。

木护卫窘迫应道:“我不擅长喝酒。”

米怜仙立即道:“你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不会喝酒,却连我的不如。”语气透着轻蔑,让木护卫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被一个女人小看却是每一个男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米怜仙说着笑了一声,却倒了一杯酒,主动端到木护卫的嘴边,笑道:“来,再饮一杯。”

木护卫抬手去接,米怜仙却伸手将他抬起的手按了下去,妩媚道:“我来喂你。”说着盯着木护卫将酒灌入木护卫的口中,这让木护卫感觉受人恩宠的强烈幸福感,一时之间竟心生为她做什么事情都愿意,米大人冷漠,二小姐却是如此的温柔热情。

米怜仙笑道:“再来一杯。”

就这样木护卫享受着美人喂酒的销魂滋味,却情不自禁无法抗拒这种诱惑,一杯接着一杯,酒再烈也一头闷,只为了享受喂酒那一刻的动人销魂。

几杯水酒之后,米怜仙伸出手指轻轻擦拭木护卫嘴边的水迹,一双剪水眸子水汪汪的盯着木护卫勾人不止,她足够美丽让她有诱惑男人的资本,看着木护卫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自己,让她感到十分满足骄傲,在易寒那边所遇到的挫折,信心一下子全找回来了。

自信让米怜仙焕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来,她婀娜后退几步,对着木护卫笑道:“想看我跳舞吗?”未等木护卫点头,却自舞起来,女人的身体本来就是上天的杰作,舞蹈起来更加的体态动人优美,跳着跳着,米怜仙突然褪掉鞋子,赤裸的双足轻轻点地,更添遐想,木护卫因为她的美丽动人早已经如痴如醉,只感觉若能拥有她便是世间最快乐幸福的事情。

木护卫看的越痴,米怜仙就更加的妩媚,突然解开腰带,将腰带挂在木护卫的脖子上,问道:“想要我脱掉衣衫吗?”

木护卫顿时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屋外的米怜姿眉头微微一皱,却感觉有些过分了。

米怜仙娇笑道:“你不想,那就算了。”

“我......”木护卫却突然欲言又止,他心中想,却强忍冲动克制下来了。

米怜仙柔声道:“木护卫,你会一直保护我对吗?”

木护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米怜仙立即道:“可我现在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想......”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眼眸隐蔽的露出一丝狡黠。

木护卫口干舌燥的问道:“二小姐,你想干什么?”

米怜仙这才露出可爱的表情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见过男人的身体,不知道木护卫肯不肯帮我?”

屋外的米怜姿闻言心中暗忖;“狡猾的丫头。”

木护卫顿时脸色一涨,却似乎听明白了米怜仙的意思,只见米怜仙手轻盈优美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特别是你这种身段轩昂强壮的男人。”

木护卫虎躯一震,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有了反应,涨红着脸道:“这......这我不知道怎么帮你。”

米怜仙娇笑道:“只要木护卫把衣衫脱掉,不就可以帮的到我了吗?”说着小手轻轻晃动拈了拈他的衣衫。

木护卫身心顿时被撩拨的激动澎湃起来了,却依然一脸犹豫不决,他自然愿意为二小姐做任何事情,可是这种事情毕竟不太合适。

米怜仙撒娇道:“木护卫,你就帮帮我嘛,否则尚儿老取笑我都不知道男人长着什么样的。”

木护卫听着她的嗔娇声,顿时心酥骨软,立即应道:“好,我帮你。”

就在这时,米怜姿觉得差不多了,却不能让怜仙胡闹下去,“咳咳”发出声音。

木护卫听到米怜姿的声音吓得顿时清醒的起来,猛的站了起来绷直身体,米怜仙不悦的说了一句“真扫兴!”便看见米怜姿走了进来。

木护卫立即行礼道:“米大人。”

米怜姿隐蔽的瞥了他胯下那将裤子都撑起来的部位一眼,淡淡道:“你先退下吧,我和怜仙有话要谈。”

木护卫此刻十分尴尬窘迫,恨不得早点离开,省的丢人现眼,应道:“是。”匆匆走了出去。

木护卫离开之后,米怜姿瞥了米怜仙一眼,淡淡道:“这么晚了还喝酒,真是好兴致。”

米怜仙冷哼一声,“你不来,我兴致更好。”

米怜姿笑道:“我陪你喝几杯,怎么样。”

米怜仙应道:“奉陪到底。”

过了一会之后,米怜姿问道:“我们之间的打赌还要继续吗?”

米怜仙洒道:“为何不继续。”

米怜姿轻声道:“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输了,我并不是为了赢你。”

米怜仙笑道:“现在说输赢未免太早了吧。”

米怜姿笑道:“你就这么有自信?”

米怜仙笑道:“刚才你不是也看到了,难道我不够魅力吗?”

米怜姿笑道:“木护卫与易先生相比只不过是个小兵,你就算将他迷的神魂颠倒也代表不了什么?有些男人不是靠美色诱惑就可以达到目的的。”

米怜仙冷声道:“你刚才在门外偷听,然后故意坏了我的好事。”

米怜姿淡道:“你心术不正,我如何能让你继续下来,倘若你真的对木护卫有情有意,我绝对不会打扰,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姐妹之间却也许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谈心。”

米怜仙讽刺道:“你是大忙人,男人都接应不来,哪有空啊。”

米怜姿应道:“任何一个人风光的背后却有其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艰苦,你不要以为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倘若你想说服我,就证明给我看,你有这个资格谈情说爱,你有这个资格风流倜傥。”

米怜仙沉色道:“好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米怜仙没醉,倒是米怜姿先醉了,竟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米怜仙凝视了一会之后,却搀扶着米怜姿在自己的床榻下睡了下来,两人虽然观点看法不同,当毕竟是她的亲姐姐。

隔日一早,易寒洗漱一番,用过早膳之后,却独自一人出府,却打算再到大公尊上府走一趟,青凤这件事没有结果,他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心。

刚出府门,却又看见才府的刚马早早就在府前等候,那中年男子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见易寒出现,露出喜色迎了上前,“先生,我家小姐有请。”

易寒道:“我这会有事,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我晚些时候再主动登门造访。”

“这.......”中年男子脸露男色。

易寒问道:“怎么?”

中年男子道:“我说小姐说了,无论如何也要请到先生。”

易寒心中莞尔,每次都是这样的说辞,那就先到才府再到大公尊上府走一趟吧,应道:“好吧。”

上了刚马,一会之后便到了才府,进入大厅,这一次却看见才三小姐早早的在厅堂等候。

“先生。”才三小姐抬头望了。

易寒立即大吃一惊,只见她眼眶泛红,眉幽眼怨,精神状态却比昨日还不如,忙走上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才三小姐顿时伤感触心,变得更加的风鬟雾鬓了。

易寒也不追问,待她抚平心情,过了一会之后,才三小姐才主动道:“我昨日照先生所说的去做,可却更添她的反感,先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易寒心中好奇,这就怪了,就算不接受,也断然不会反感啊,那个男人会对女人的主动热情示好反感啊,却想不明白个中原因。

易寒正思索着,只听才三小姐突然问道:“倘若让你与我欢爱一番,先生会接受吗?”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立即问道:“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说出这种胡话来?”

才三小姐应道:“我是受了刺激,不过我没疯。”说着继续问道:“先生愿意吗?我对先生印象极好,却让我更容易接受一些。”

易寒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想要自暴自弃吗?倘若如此,才三小姐,你可真的让我失望了。”

才三小姐吞吞吐吐,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易寒出声问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才三小姐这才硬着头皮道:“是她让我这么做的。”

易寒立即道:“荒唐,哪有这样的道理,这实在太可恶了,才三小姐你不要上当,他一定想要找借口抛弃你,你若真的这么做就真的落下口实了。”

才三小姐闻言大为感动,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足够自信的,相信男人能够对她产生想法,这易先生非但不想占她便宜,还如此帮她。

易寒道:“才三小姐,带我去见他,我为你出这口恶气,倘若他真是如此绝情之人,不要也罢。”倘若昨日易寒想要帮她一般,今日却想将这件事情揽到身上。

才三小姐却道:“先生,却有些不太方便。”

易寒不悦道:“却怎么个不方便法?”

才三小姐心中暗忖:“自己没有告诉他,自己爱上的却是个女人,却不知道这易先生见了会惊讶成什么程度,而且尊上的身份也实在太敏感了,可她却真的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有转机。”犹豫了一番之后,说道:“先生却必须为我保密。”

易寒应道:“才三小姐放心,我不是爱嚼舌根的人。”

才三小姐看了易寒一眼,心中感觉这易先生为人正直可信,若是其他人就算满口承诺却也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点了点头道:“先生,跟我走吧。”

穿过几个院落,朝院子深处走去,易寒这才发现这府邸却也不小,内有乾坤,突然才三小姐停了下来,转身道;“先生,她这个人脾气有些怪,喜怒无常,先生一会言语可不要太过激动了。”

易寒闻言心中暗忖:“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的?”却点了点头。

来到一所清静的院子,才三小姐让易寒先停下来等着,易寒远远望去,看见才三小姐走到一所屋子之前,屋门并未关闭,才三小姐却依然轻轻的敲了敲门,大概听到了回应,便走了进去。

青凤正捧书阅读,却看都不看才三小姐一眼,淡淡问道:“尝到了男人的滋味没有?好不好受?”

才三小姐战战兢兢道:“没有!”

青凤闻言放下书本,转身朝才三小姐望去,沉声道:“我昨日说的话你难道没听清楚吗?在没找到一个男人把你上了之前,不要再来纠缠我。”

才三小姐见青凤动怒了,机灵应道:“找到了一个,却带过来让你瞧瞧看合适不合适。”

青凤大手一挥,淡道:“不必看了,你看上的一定合适。”说着笑道:“快带到你的床上好好享受一番吧,你下边不是一直很痒,很想找坚硬的东西钻一下吗?”

才三小姐问道:“尊上,那你呢?”

青凤闻言,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站了起来朝才三小姐走了过来,伸手抚摸才三小姐白皙光滑的脸蛋,笑道:“我若痒了,自会找人止痒,却不必你操心。”说着突然用力的捉住才三小姐的胸脯,狠狠捏了几下。

才三小姐顿时感觉痛苦又畅快的呻.吟起来,青凤隔着衣衫手掌缓缓朝下抚摸,一直到了小腹临近幽处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盯着脸色已经发红的才三小姐问道:“流出来了吗?”

才三小姐点了点头,在尊上的双手面前,她的身体是如此的敏感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只期待她的双手能给自己带来更深层次的抚慰。

青凤笑道:“那找男人去。”说着却用力将才三小姐退出门口,“嘭”的一声将屋门关闭。

才三小姐愣愣站在门口,怎么猜到竟是这种结局,她还以为要似以前一般开始了呢。

站在远处等着不耐烦的易寒,突然听见“嘭”的一声关门声,却看见才三小姐竟被人推赶了出来,火气顿时冒了出来,那有这么粗鲁对待女子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对他一片痴心的女子,易寒气冲冲的朝站在门口发愣的才三小姐走了过去,才三小姐听到脚步声立即回头,看见易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却忙奔走过来,拉住易寒,硬生生将他拉远。

易寒不悦道:“你怕什么?”

才三小姐道:“她若动起真怒来,却真的会杀人。”对青凤的印象却依然停留在大公尊上府那个冷酷无情的青凤,说着轻声道:“我们走吧。”

易寒素来好脾气,这会却也动了真怒,扯开才三小姐拉住他的手臂,朝那屋子走去,“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嚣张跋扈。”易寒却是有傲的资本。

才三小姐追了上前,“先生,我求你了,我们走吧。”却根本拉不住易寒。

易寒沉声道:“反正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还能坏到什么程度,出了什么事情算在我的身上。”本来这种事情他不好插手,不过那个男人实在太过分了,连他都咽不下去这口气来。

“哐”的一声,屋门被易寒一脚踢开,待看见那人转身望向自己,易寒顿时一脸惊愕,这屋子里的人却是他一直日思夜想的青凤。

青凤一脸惊喜道:“怎么是你!”却是充满欢喜的凝视着易寒。

才三小姐追了进来,一脸惶恐的朝青凤看去,却见她一脸欢喜的笑容,弱弱道:“尊上,我......”

青凤却一点也不生气,轻轻挥手道:“白绫,你先出去。”

才三小姐顿时感觉气氛怪异,朝愣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易寒看去,却见他目光痴痴的看着尊上,莫非易先生见了尊上的美色而顿时惊艳痴迷了。

青凤轻声道:“白绫,你先出去。”语气却是出奇的温柔。

才三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看尊上的态度,她对着易先生的印象还不错,她知道尊上喜欢猎艳猎奇,或者这易先生刚刚符合了她的口味,低声说了一句“先生,我先出去了。”这个结果比她预想中的要好,却是她可接受的范畴。

易寒“哦”的应了一声。

青凤笑着朝易寒走了过来,易寒轻轻的伸出手,青凤却从他身边走过,轻轻的关上房门。

易寒莞尔一笑,却一点也猜不透她的行为,怎知她却是去关门。

青凤返回笑道:“坐下来说话吧,在这里遇到你可真的让我惊讶。”

易寒道:“我看见你那一刻也不敢置信,这些天我十分担心你的安危。”

青凤浅浅笑道:“是吗?那为何不来找我。”

易寒道:“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甚至我去了大公尊上府,希望能够有你的消息。”

青凤笑道:“骗子。”

易寒忙道:“我没骗你。”

青凤笑道:“倘若你去了大公尊上府,仙姬却为何不知道?”

易寒道:“我昨日傍晚去了大公尊上府一直等到夜很深。”

青凤笑道:“好了,我信你了。”昨日下午仙姬却回来了,一直等到早上才过去的,却是错过了与易寒相遇的时机。

易寒问道:“青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凤看着易寒,笑道:“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易寒道:“我是受才三小姐相邀而来。”

青凤笑道:“你倒是好闲情,你与白绫是什么关系呢?”

易寒道:“这句话我正要问你,你与白绫是什么关系呢?为何她口口声声说爱你。”

青凤淡淡道:“一个无聊把玩的傀儡罢了。”却立即撇清关系。

易寒问道:“青凤,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青凤笑道:“我不这么对她又该如何对她呢,接受她的爱意,然后似她一般深情。”

易寒顿时无言以对,早些时候他根本不知道才三小姐爱的是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青凤。

青凤轻声道:“你还真是善良心软,这种事情你也管。”

易寒露出苦笑,“不管如何,看见你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至于才三小姐的事情,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青凤似乎并不想谈才三小姐的事情,岔开话题道:“口渴了吗?”却主动给易寒倒了杯水。

易寒饮了一口水之后,说道:“青凤以后你不必再躲躲藏藏了,我已经跟青慈宗主说好了,上亟宗的人不会再追杀你了。”

青凤“哦”的一声,却显得不是很在意。

易寒见她反应冷淡,问道:“你听到这个消息,难道不感到高兴吗?”

青凤笑道:“我是高兴,不过更高兴的是见到了你。”

易寒道:“我看不出来你有多高兴。”

青凤站了起来,走到易寒身后,身子依偎在他的背后,秀发荡到易寒的脸庞,俯身凑近易寒耳边幽幽道:“我真的很高兴,这些日子我十分想念你,你想念我吗?”

易寒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突然青凤螓首绕过他的肩膀,嘴唇印在易寒的嘴巴上,深深一吻,唇分时从易寒口中带出一丝银线,绕到易寒跟前,媚眼如丝的盯着易寒,“我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我的喜悦之情。”

易寒看着眼前这个妩媚动人的女人,突然抱住她的身子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撩起她的裙子,双手用力握住她丰满的臀儿!青凤“嗯!”一声娇呼,“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粗鲁?”

易寒应道:“我喜欢用这种方式表达我的想念。”

青凤咯咯娇笑起来,“我还以为你是正经的过分的榆木疙瘩。”

易寒这才恍悟,自己对她的非礼却变得如此堂堂正正,自自然然,莫非心中对她朦胧又复杂的情感已经变得清晰又浓郁,扶住她纤细的腰肢,“起来吧,只是跟你开个玩笑。”

青凤却是一脸认真道:“易寒,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这三个字。”说着身体却前倾依偎在他身上,在他耳边温柔道:“我爱你!”

这三个字顿时撩起易寒多日的思念和情火,他的身心让他听到这三个字不能无动于衷,托起她的下颚,朝青凤那秀美无伦的香唇狠狠吻了下去。

这个吻顿时激起两人热烈的情火,如火山爆发一般,却是天昏地暗,不能自抑。

易寒只知道要好好宽慰身下这个动人的人儿,补偿这些天她的惊吓艰苦,补偿,他要好好的补偿,他忘乎所以,心中没有丝毫羁绊。

唇分,两人都气喘吁吁,似乎累的不成样子。

青凤目光火热的看着易寒,红唇微微一颤,“易寒,我要吃了你。”说着主动亲吻起他来,耳朵、脖颈,手上像一个凶狠的雌虎一般粗暴的撕扯着易寒的衣衫。

将易寒的衣衫丢弃,吻着他赤裸上半身的每一片肌肤,每一道伤痕,她的技艺高超,让易寒销魂其中,忘乎所以。

突然青凤解开易寒的腰带,扯下他的裤子,盯着他早已经昂起狰狞的坚挺,嗤嗤笑道:“你终究是一个男人,这是对你的奖励。”

易寒正要应话,青凤突然毫无征兆的蹲下,张开红唇猛的将他的坚挺含住!

易寒顿时“呼”吐了一口粗气!这种滋味当然销魂,但并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愿意这么卑微。

随着青凤的轻含慢刮、深吞快裹、易寒双臂肌肉绷紧,紧紧握住椅把的双手颤抖着,口中沉声低呼着,易寒已经不知道怎样形容这种感觉了,就好似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都已经被她所掌控,她想要自己生自己便生,她想要自己死自己便死。

易寒整个人已经被欲火所吞噬,让他没有了理智,变成了一个沉浸在情.欲快乐的魔鬼,突然感觉克制不住了,却一泻千里的喷涌出来。

青凤表情一愣,没有想到这么快嘴唇轻轻的离开,将口中白色的液体吐了出来,擦拭了有些痕迹的嘴角,对着易寒微笑道:“没有关系,习惯了就会变得持久了。”莫非她以为易寒在这方面缺少经验不成。

易寒这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管她在说些什么,他要好好的缓口气。

才三小姐走出院子,突然停了下来,心中暗忖;“不行,我的回去看看。”想着立即转身返回。

走到紧闭的房门,刚要敲门,却突然听见屋内传出奇怪的声音来。

易寒正沉醉在巅峰的余韵中,突然!房门“哐”的一声被踢开了!易寒一脸错愕的望去!

才三小姐一脸怒意的盯着两人!吼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青凤轻轻一笑:“你看不到吗?”说着突然要俯下身子去,反而更加用力的吮吸几口易寒未软的坚挺。

易寒顿时不由自主的低吼了几声。

第五百三十七节 千变万化

才三小姐反应激烈,掩泪狂奔而逃,这种场面她一刻也无法呆下去了。

易寒提上裤子,对着青凤道:“你疯了。”

青凤饮了口清水,漱了下口,淡淡道:“反正都是被她看到了,又何必掩饰呢?”

易寒苦涩道:“她一定恨死我了。”

青凤笑道:“你现在还有心情想这些?”

易寒问道:“不想这些,想什么呢?”

青凤笑道:“这才刚刚开始,是不是该继续下去呢?”

易寒道:“不要闹了,我刚才一定是突然间疯了,才会跟你继续下去。”

青凤笑道:“你是说你没疯,就不会这样吗?那一直疯下去好了。”说着露出慵懒的表情朝易寒靠近,似乎什么易寒要对她做什么都毫不在乎的风流模样。

易寒忙抬手阻止她贴近自己,出声道:“我怕你了,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好吗?我们来说些话儿。”

青凤浅浅一笑:“我现在没有兴致和你聊天。”

易寒道:“那你想要做什么?”

青凤应道:“继续刚才未结束的好事。”

易寒道:“我有伤,你就饶过我吧。”哪有男人会主动拒绝女人的求欢。

青凤笑道:“我不相信。”

易寒道:“你眼睛瞎了吗?没看见我的肩膀受了伤吗?”

青凤认真望去,这才发现易寒双肩真的有伤,刚才她吻的忘情,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收敛微笑,关切道:“怎么弄的?”

易寒不在意道:“不值一提,算了,不说了。”

青凤却道:“不行,一定要说!”

易寒笑道:“你现在难道还想着替我报仇不成。”

青凤肃容道:“那就要看我想不想了。”

易寒这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出来,青凤轻轻抚摸他双肩的伤势,柔声道:“易寒,辛苦你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其实你并不必为我做任何事情。”

易寒笑道:“这是我欠你的。”

青凤道:“你没有欠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没有人逼我。”

易寒主动将她搂入怀中,柔声道:“不要说了。”

青凤深情道:“我要补偿你。”说着一双光滑的小手又不老实了,在易寒身上上下其手。

易寒捉住她作坏的双手,“不要这样,我说认真的。”

青凤嗤嗤笑道:“你害怕出糗吗?我不知道你这般不禁弄,放心,我这一次会慢慢来。”

易寒苦笑不得,怎么说自己在床榻上也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却被她说的如此不堪,说道:“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我身上有伤,你的伤也没有完全痊愈,就此打住吧。”

青凤柔声道:“那我怎么补偿你呢?”

易寒轻声道:“陪我说说话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必做。”

青凤乖巧应道:“好。”

两人情意绵绵的互相凝视了一番之后,易寒问道:“青凤,以后你打算何去何从?”

青凤轻声道:“找个人嫁了,过着平静安稳的生活。”

易寒闻言,心中有种强烈的不舍和不甘,嘴上轻轻道:“是啊,繁华之后归于平淡。”

青凤笑道:“你怎么看上去很伤感,难道你不舍得我嫁人吗?”

易寒干干一笑,“只要你开心快乐,我没有什么不舍得。”

青凤突然狠狠的拧了易寒的脸蛋,露出不悦的表情道:“不管如何,你一定都要不舍得。”

易寒点了点头道:“嗯,我不舍得。”

青凤嫣然笑道:“就算你不舍得,我也还是要嫁人的。”

易寒道:“你这不是故意来折磨我吗?”

青凤叹息道:“要成为将军夫人是不可能的。”说着对着易寒一笑:“最多成为你的地下情人。”

易寒一时也想不出个解决的办法,“不说这些了,说多了让人烦恼。”

“你......”青凤话说一半,却突然打住。

易寒问道:“你想说些什么呢?”

青凤轻轻道:“没有,你先回去吧。”

易寒道:“我想陪你多一会。”

青凤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推搡起易寒来,“你不走,我可生气了。”

易寒被青凤推到门口,说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

青凤却是不应,易寒见她突然间变得怪怪的,似乎连跟自己说话的兴致都没有,也就不再逗留纠缠,转身离开,步伐匆匆,生怕才三小姐叫人将自己痛打一顿。

青凤站在门口望着易寒的背影,轻轻道:“你不打算带我走吗?”突然间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孤寂,天大地大却不知道何去何从,这种感觉难受的让人忍不住要落泪。

一代天之骄女却沦落到如此可怜悲伤的局面。

易寒离开才府往米府走去,一路上思索着一个问题,应该如何解决青凤这个问题呢?怎么会想到与青凤竟是发展成这种关系,不去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易寒返回米府,却一直郁郁不达,诗兴却是大起,铺纸点墨,作了好几首诗,以发泄心中这种惆怅不畅的心情。

却是一直写到了夜深才作罢,有些疲倦,刚想就这样合衣而睡,这时房门却轻轻的被敲响了,易寒问道:“什么人?”

米怜仙的声音传来:“是我。”

易寒心情不怎么好,不耐烦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米怜仙轻声道:“天气变凉了,做了间衣衫给先生送了过来。”

易寒沉声道:“夜深了,明日再见吧。”

门却轻轻的被推开,只见米怜仙身披一件大袍走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件厚厚的冬衣。

她一番好意,易寒也不好冷眼以对,出声道:“谢谢,放在桌子上就好。”

米怜仙坐了下来,却没有打算立即要走的意思,“先生,好些日子没见,怜仙十分想念先生。”

易寒脸色一冷,“谢米小姐挂念。”

米怜仙见易寒没有给她好脸色看,心中暗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主动送上门来,你却是这种态度。”笑道:“先生,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易寒道:“若不是米小姐前来打扰,我现在已经进入梦乡。”

米怜仙突然道:“先生,不要对我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好吗?实在让怜仙伤心。”

米怜姿有过交代嘱咐,加上他对这任性调皮的米怜仙也不感冒,却不吃她这一套,轻声道:“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米怜仙却柔弱道:“先生,外面风好大,先生就舍得赶我走吗?”

易寒问道:“那你刚才是怎么来的。”

米怜仙道:“刚才还不怎么冷,现在夜深了,就变得更冷了些,何况我衣衫单薄。”

易寒好奇的看着她身上那件宽大的大袍,米怜仙不好意思道:“刚刚做好衣衫便匆匆给先生送了过来,袍内只穿贴身衣物。”说着却朝易寒床榻方向走去,“先生,不要赶我走,先生的床榻比我屋内那一个人冷冰冰的床榻要暖和多了。”说着竟踢掉鞋儿钻进被子里去。

易寒苦笑不得,知道她与米怜姿有赌注,这会是特意来诱惑自己的,只感觉这小丫头真的调皮的有些过分了,若是他的女儿定要脱掉裤子好好打一顿屁股,看她敢调皮胡闹不敢,冷冰冰的看着米怜仙,看她要演这场诱惑之戏到什么时候。

只见米怜仙突然将大袍从被子里掏了出来,“这床有点冷,我个先生暖床。”

易寒沉声道:“我再说一句,你马上回去,否则我不客气了。”

米怜仙佯装楚楚可怜的模样,“先生要如何对我不客气呢?”

易寒已经再三警告她了,见她还不肯收手,匆匆走了过去,猛地掀起被子,米怜仙大袍内面还真的只着单薄的贴身衣物,立即双手护着自己的重点部位,显得十分娇弱可人,这个模样十分容易激发出男人的野性来,可易寒此刻真的没有这种心情,却粗鲁的拉扯着米怜仙的手臂将她从自己的床上揪了起来,米怜仙还以为易寒要兽性大发了呢,一脸惊吓的大声喊道:“先生不要!”

易寒哭笑不得,拉扯着只着抹胸亵裤的米怜仙朝门口走去,将她推了出去,冷声道:“回去!不要呆在我这里!”

“哐”的一声,屋门关闭。

被易寒推到屋外的米怜仙顿时被寒风刮的生疼,对着紧闭的屋门大声骂道:“你不是男人!我诅咒你一辈子做个痿男!”

屋门突然又被打开,却见易寒站在门口对自己露出笑容,顿时嗔道:“真讨厌,不要对我开这种玩笑好吗?冻坏我了。”

易寒朝她扔去大袍,说道:“把大袍穿上吧,快点回去,免得冻坏了身体。”说着便转身关闭屋门。

米怜仙顿时气的大声骂道:“你这个痿男!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没女人爱。”

骂了几句之后,屋门的灯火却是熄灭,米怜仙愤愤不平的穿上大袍,对着紧闭的屋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同时男人,那木护卫没几下就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可这这一位非但不领情,还如此粗鲁无礼的对待她,实在让米怜仙无法释然。

此刻的易寒那里还敢招惹风华正茂的米怜仙,他对男女之情的态度却不是玩玩就可以,一旦爱上了就要付出责任,却如何可以浪费米怜仙的青春,再者说了他也把米怜仙当做任性调皮的小丫头看待。

米怜仙在易寒这边受的气却撒在木护卫身上,她问木护卫是不是为了她愿意做任何事情,木护卫自然点头,甚至心中为了她去死都愿意。

米怜姿立即道:“那我要考验你一番。”说着让他只穿短裤在院外站一个晚上。

木护卫以为米怜仙似乎平时一番和自己开玩笑闹着玩,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只穿短裤在屋外站着,本以为一会之后米怜仙就会让他回屋穿上衣服,可是等了好久却没有等到。

这会屋内的米怜仙已经带着不甘的怒气入睡了。

隔日一早,易寒起身,用过早膳之后便离开米府,走出门口,一直在米府等候的刚马这一次却没有出现,却是徒步第一次主动朝才府走去。

到了才府门口,易寒求见。

门口下人却道:“才三小姐今日没空,不见客。”

这没那中年男子领路,这才府却还进不去,这青凤在才府,他要见到青凤却必须进入才府不可,却说道:“上次我进去过,你不认得我了。”

下人应道:“这进进出出的人多着呢,我那能每一个都记得。”

易寒突然想起与才三小姐联络的信物,拿出那璎珞耳坠,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下人表情一愣,不过小姐已经特意交代过了,若是眼前之人到来,就将其拒之门外,应道:“我说了,今日小姐没空,不见客。”

易寒一愣,这算什么,该不会因为昨日的事情,这才三小姐对自己心中有怨恨吧,可就算要生气也应该生青凤的气,却与他何干,这才府他是非进不可,正思索着如何进去。

就在这时,四个汉子抬着一顶鸾驾朝这边走了过来,待鸾驾靠近在才府门口停了下来,下人忙走上前去,弯着腰露出卑恭的模样来。

易寒心中暗忖:“这鸾驾里面坐着该不会就是才三小姐吧。”也好,见了面看她如何拒绝我进去。

下人主动掀帘,从鸾驾内走出来一个女人,长的十分的美艳妩媚,易寒见到她却是一脸惊讶,却绝对想不到竟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她。

下人道:“小姐,里面请。”

才红袖一脸慵懒,举止却显得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轻声吩咐一声,“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着朝府门走了出去,却并没有发现易寒,大概是懒的去注意什么吧。

易寒主动凑了上前,才红袖突然感觉有人朝她身上撞贴上来,怒道:“放肆!”瞥到易寒的脸容,表情立即一变,惊喜道:“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反问道:“才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才红袖笑道:“我特意出宫一趟,就是为了前来看望三妹。”

易寒惊讶道:“莫不成才三小姐是你的妹妹?”

才红袖笑道:“怎么,先生莫不成与舍妹认识不成。”

易寒苦笑道:“算是泛泛之交吧。”

才红袖道:“舍妹一定未识先生人品,待我好好为先生引荐一般,先生,随我进去吧。”说着对下人道:“你前面带路。”

下人看着易寒,露出为难之色,才三小姐特别交代过,可是他又如何敢拒绝大小姐。

才红袖冷声道:“不懂听话的奴才,掌嘴!”

下人立即打了自己一巴掌,“小人不识好歹。”

才红袖冷声道:“用力一点。”

易寒忙劝道:“才小姐,我看算了吧。”他心中也知道下人的难处,定是才三小姐早有吩咐,下人不敢违抗。

才红袖这才道:“好了,有易先生给你说情,这一次就算了。”说着踹了他一脚,“还不带路。”

易寒一愣,柔柔媚媚的才红袖竟也会踢人。

下人这才老实带路,两人走进府邸,易寒道:“想不到才小姐竟也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才红袖笑道:“有些下人就是贱骨头,不打不识相,这不,他得老老实实带路。”

易寒道:“这也怪不得他。”

才红袖笑道:“我知道,一定是舍妹早有吩咐,否则他怎会如此磨磨蹭蹭。”

易寒一笑,真是聪明的女人,什么也没问便已经心里有数。

才红袖笑道:“先生,我不知道你与舍妹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一次来是为了舍妹与所家的亲事而来的,莫非白绫一直抗拒是与先生有关?”

易寒忙道:“绝对与我无关。”

才红袖凑近易寒耳边低声道:“先生,别忘记了你是陛下的人,招花惹草却不能太过分,免得传到陛下那里不好收拾,而且害了白绫,先生可要知道收敛啊。”

易寒道:“我与才三小姐真的什么都没有。”

才红袖道:“那我就放心了。”说着又低声道:“先生若是感到寂寞,我来陪你就是了。”

易寒忙客气道:“不必了,不必了。”

才红袖扑哧笑道:“太老实可占不到便宜哦。”

两人进入大厅,才红袖也是个主人,让下人上茶,吩咐下人去将才白绫叫来。

等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白绫走进大厅,她素来浅妆,今日却是浓妆打扮,尽管摸了厚厚一层粉却依然遮掩不住憔悴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睛,待看见易寒,表情一讶之后,立即狠狠的瞪了几眼,露出愤怒之色。

才红袖见了才白绫,表情一讶,立即起身走了过去,关切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才白绫淡淡应道:“没事!”坐了下来,又瞪了易寒一眼,却不说话。

易寒倒是想向她道歉,只是奈何才红袖在场,青凤之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口,一时十分为难尴尬。

才红袖倒也感觉到了两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矛盾,出声打破沉默道:“白绫,这位是易先生,乃是陛下的贵客。”

才白绫昨日见到那一幕已经知道这易先生绝不简单,要知道青凤什么人物,却如此卑微的口舌伺奉,只是一整晚纠结于此事,没有好好去想这易先生到底什么身份,什么来头,这会见他竟与姐姐认识,而且还是女王陛下的客人,可见此人来头大的不得了。

才白绫冷声道:“不必介绍,我认识。”

才红袖为易寒想为易寒说几句好话,缓和这冷僵的气氛,“易先生才学渊博,更让人敬佩的是其正直的人品,白绫你可要好好结识一番。”

才白绫冷声道:“我不想和这种人打交道。”说着站了起来,冷声道:“素不奉陪,姐姐,你随便。”说着冷冷离开。

才红袖也没有挽留,这种气氛之下,强留下来只会徒增尴尬,对着易寒笑道:“不知道先生能否为我释疑呢?”

易寒道:“才三小姐对我有些误会,我自会向她解释,才小姐你就不必操心了。”

才红袖道:“舍妹不知道先生真实身份,所以如此无礼,还请先生多多宽谅。”

易寒道:“你放心,我不会介怀的。”

才红袖道:“先生请在大厅稍等片刻,我去与白绫说些事,便回来陪先生。”

易寒道:“去吧。”

才红袖离开之后,易寒却担心才白绫会不会恼羞成怒将青凤的事情泄露出来,她爱青凤如此之深,应该不会,可女人心难猜测,却也说不定。

在大厅坐了一会之后,却朝青凤所在的深院走去。

越是深入,越是幽静,若是第一次来的人,大概想不到这里还有一处院子,里面住着人。

刚刚靠近青凤居住的院落,易寒便感觉有人出现在自己的背后,警惕的停了下来,刚要突然回头看看到底是谁,仙姬的声音传来:“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易寒松了口气道:“原来是仙姬你,我还以为是谁呢?”

蓝眸仙姬道:“为了尊上安危,我却必须预防有人擅闯进入,将军,进去吧,尊上怕是等了你很久了。”

易寒走进房间,却看见青凤在提笔作画,笑道:“怎么今日有如此兴致啊?”

青凤应也不应,依然一脸凝神。

易寒轻轻走近,看了一眼,见她挥洒自如,却是个中高手,笑道:“想不到青凤尊上竟也是个画中高手。”

青凤这才应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易寒见她语气不是那么友善,干干一笑,也就不说话,安静的看下去。

一个专心作画,一个安静观看,两人却一直保持沉默。

待青凤画成搁笔,才再次出声问道:“你来干什么?”

易寒笑道:“来看望你啊。”

青凤冷淡道:“我无病无灾的,有什么好看望的。”

易寒问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青凤淡淡一笑,“有吗?是不是我得对你热情赔笑,才算正常。”

易寒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有些不太对劲。”

青凤淡道:“你看到我哪里不对劲了?”说着毫无征兆的朝屋门走去。

易寒立即追上去问道:“你要去哪里?”

青凤淡道:“闲着慌,找几个男人玩玩。”

易寒一愣之后,说道:“你眼前不就是有一个。”

青凤回头好奇的盯着易寒,“你算是男人吗?”

易寒好笑道:“我怎么就不算了?”

青凤笑道:“你说你算,那证明给我看。”

易寒道:“你都深入探索过了,还要我怎么证明?”

青凤浅浅笑道:“你这般不中用,在我眼中可算不上男人。”

易寒着急道:“我怎么就不中用了。”

青凤伸手抚着易寒脸庞,“看你急的,我倒真想满足你,可你却不够格。”在一瞬间她似乎回到那个将男人掌控玩弄于手中的青凤尊上。

易寒有些恼火,猛地将她抱住,朗声道:“那就试一试我够格不够格。”

青凤也不挣扎,任他抱着,轻轻笑道:“莫要逞强,免得一会丢人,在我面前无地自容。”

易寒沉声道:“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说着欲抱着她到穿上,好好展露自己的男性雄风。

刚走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却是下边给青凤探手捉住了,笑道:“要不要我先拔光你的毛。”

易寒傲道:“让我先让你水流成河,哀嚎不止!”

“啊!”易寒突然痛叫一声,痛的松手弯腰捂住自己的下边要害,只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青凤将手中的一团黑毛轻轻吹落地上,“我说过了,我要拔了。”说着轻轻拍了拍易寒的脸,嗲声道:“好疼是吗?可真让人心疼。”说着带着笑意转身,走出屋子。

过了一会之后,易寒胯下的疼痛才减轻许多,跄着步伐走了出去,却看见青凤在院子中央洗着手,她的倩影温婉动人,动作轻柔优美,让人立即心生美好之感,让人难以和她刚才的暴力野蛮联想在一起。

易寒跄步靠近过去,刚刚接近,青凤回头看着他笑了一笑,却又转过身,擦拭干净双手才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好无聊啊!”

易寒看着她的举动,忍不住露出笑容,只感觉她是如此让人疼爱,有种亲近拥她入怀的冲动,刚朝她走近两步。

青凤突然背对着他说道:“我讨厌你。”

易寒好奇道:“为什么讨厌我呢?我哪里得罪你了?”

青凤嗳呀一声,”真想扒了你的皮。”

易寒更楞了,“为什么呀?”

青凤应道:“因为我讨厌你。”

易寒哭笑不得,“你到底怎么了?想干什么?我好心好意专程来看望你,你却是这般对我。”

青凤转身对着易寒神秘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迈步朝屋内方向走去。

易寒只得耐心跟上去,看她到底想古怪到什么时候。

跟到门口刚想进去,屋门却突然关闭,撞了个闭门羹。

这可让易寒一头雾水,要说她发脾气吧,可却一直有笑,没有生气的样子,要说她好好的,这一系列的举动却是古怪极了。

这对付女人可真是千变万化,让人措手不及啊,易寒在门口思索了一会,见屋门没有打开,只得转身离开。

第五百三十八节 过客

寝宫之内,老太医正在为紫荆女王把脉,神色认真,过了一会之后喜道:“恭喜陛下,怀有凤胎。”

紫荆女王惊讶道:“这么快,你没有看错吧?”这些日子她感觉身体有些怪怪的,便让老太医前来查看,怎么一查之下竟是怀孕了。

老太医应道:“没有错,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这么算起来,岂不是在第一次与他发生关系就有了,这实在让人惊讶,想不到冥冥中一切早已注定,老天早就给她做出了安排决定,也幸好后来她做出了这个决定,否则这一切却不知道怎么收场。

老太医道:“陛下高龄有孕,却要十分注意,我这就给陛下开几位安胎的药物。”

紫荆女王点了点头道:“你先退下吧。”说着传唤香素谪。

既然再为人母,这种心情却是激动澎湃的,而且还是怀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孩子,紫荆女王已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心中的喜悦之情,一切终于有个结果了,可也代表了她要与易寒分开,想不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让她是措手不及,却有些后悔这些天没有好好与易寒相处,却放任他出宫游玩,打开箱子,拿出一封藏了不少日子的书信。

青凤并没有打开房门出来挽留,易寒中间连续三次停了下来,犹豫是否要回头,终究还是离开。

有时候一次普通的别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见。

易寒返回大厅,才红袖已经回到大厅等候,见易寒回来,问道:“先生,你去哪里了?”

易寒应道:“我在大厅里做的闷,就随便逛了起来。”

才红袖道:“先生,我带你转转吧。”

易寒却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青凤已经见到了,他也没有必要在逗留在才府。

才红袖好奇道:“先生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易寒点了点头,才红袖道:“那我送先生出府吧。”

易寒返回米府,只感觉自己的紫荆国碌碌无为,一直在浪费时间,可若想收拾立即返回大东国,又觉得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好,可当真正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又觉得不知该从何下手。

刚回到米府,米怜姿就找了过来,说道:“先生,陛下召你进宫见驾。”

易寒心想,还是先把这育子的承诺给完成了再说吧,点了点头,动身与米怜姿进宫去。

进了紫荆皇宫,香素谪早早的就在宫门等候,直接领着易寒前往紫荆女王的寝宫。

路上,易寒忍不住问道:“香小姐,陛下着急召见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香素谪是女王陛下身边的红人,她的消息最为灵通,易寒忍不住想打听一番,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香素谪笑道:“我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陛下多日未见到先生,想念先生了。”

易寒“哦”的应了一声,一会之后便到了寝宫门口,香素谪笑道:“先生,你进去吧。”

易寒走进寝宫大厅,紫荆女王早就等候多时,易寒走近问道:“陛下,匆匆召我进宫,可有什么急事?”

紫荆女王脸带神秘笑意看着易寒:“没事就不能召你前来吗?”

易寒笑道:“当然可以!”

紫荆女王轻声道:“看你一脸不愿,这些日子在外面还没玩够吗?”

易寒应道:“玩够了!”

紫荆女王道:“坐下来说话吧,每次都要我提醒你。”

易寒坐了下来,突然出声道:“陛下,可是有需要了?”居然一出口就真奔主题。

紫荆女王脸露不悦之色,沉声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别想再碰我一根指头。”

易寒以为她在说笑,笑道:“陛下,你别说笑了。”

紫荆女王却一脸严肃,认真道:“我说真的,从今日起,你与我之间的关系结束了!”

易寒好奇的看着紫荆女王,却不知道她为何突然之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问道:“陛下,是否易寒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是有些在意担心的,一切按照原来的约定发展,他就能带子凤离开紫荆国,中间可不要发生什么变故。

紫荆女王冷淡道:“没有!”

易寒问道:“那是为什么?”

紫荆女王问道:“你很在意吗?”

易寒立即应道:“我当然在意了。”却又一脸着急的问道:“陛下,到底因为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紫荆女王见他紧张着急的样子,露出笑容,却也不说话解释。

易寒道:“陛下,你可不要逼我拷问你!”

紫荆女王沉声喝道:“你敢!”

易寒道:“我有什么不敢的。”说着起身主动凑近紫荆女王,伸手将她搂住,说道:“陛下,我现在可不止碰你一根指头,我都将你整个人给抱住了。”

紫荆女王突然朗声喊道:“香素谪。”

香素谪闻声闯了进来,香素谪见到眼前的一幕,却愣住了,只听女王陛下喝道:“召侍卫将这大胆狂徒给押下去,听候处置。”

易寒怎么也想不到紫荆女王来真的,一时也愣住了,紫荆女王见香素谪愣愣发呆,喝道:“还不快去。”

“是!”香素谪回神退了出去。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冷声道:“还不松手!”

易寒只得松手,诧异的看着紫荆女王,紫荆女王淡道:“我说过了,不准你再动我分毫!”

易寒冷笑道:“陛下,你是不是反悔了。”

没一会儿,香素谪带着侍卫走了进来,紫荆女王朗声道:“押下去,关入天牢,等待发落。”

易寒看着潮湿阴暗的牢房,怎么也无法释然,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就被关了起来,却想不清楚个中原因,前一刻他刚刚在女王的寝宫,这一刻却身处牢房,沦为罪犯,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终于得到印证。

香素谪返回,忍不住问道:“陛下,到底是为什么,要关押易先生?”

紫荆女王冷淡道:“他对我无礼冒犯,难道我不该将他关起来吗?”

香素谪心中忍不住道:“他是你的男人,抱着你也是正常的,算什么冒犯无礼啊。”

紫荆女王淡道:“好了,你先退下吧。”

香素谪走出寝宫大门,心想着是否要给尊公主透给口信呢?

紫荆女王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是要让易寒明白,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了子凤她必须斩断这层关系,让彼此之间没有眷恋羁绊,这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是她的付出,而能做的只能在心里思念爱着这个男人,分别在即,她却如此对待他,心中暗暗道:“易寒,不要怪我,我只能这么做,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们之间没有结果,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一会之后,子凤赶来,问道:“母亲,为何要这样对待易寒?”

紫荆女王淡淡道:“他恃宠而骄,对我冒犯无礼,我非但要将他关起来,而且还要将他驱逐出紫荆国,不准他再踏入紫荆国的土地一步,否则杀无赦!”

子凤问道:“母亲,你真的这么想的?”子凤不问真的打算这么做,却问真的这么想的,却有其原因,对于易寒和她该何去何从,她与母亲之间已经心照不宣。

紫荆女王淡淡道:“子凤,你该走了。”

子凤已经明白了母亲的心意,这一刻即将到来,却感觉如此的不舍,从今以后她就要远嫁他方,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而对于千里之外的母亲,却只能思念,不能偎亲旁,敬孝道,出声道:“母亲,我还想陪你多些日子。”

紫荆女王也想让子凤再陪自己一些日子,可很快她的肚子就要大起来,到时候无法遮掩,若暴露了她与易寒的关系,暴露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易寒的种,那一切将无法收拾,她只能将这个秘密永远对子凤隐瞒,这是她的私心,也是她希望子凤和易寒之间有一段美满的因缘,她必须尽快让易寒和子凤离开紫荆国。

子凤刚想劝说,紫荆女王先出声道:“不要再说这件事,我们聊些其他的把,来,到我的身边坐下。”

这些日子,母女的关系已经恢复如初,亲近没有隔阂。

紫荆女王拉着子凤的手,轻声道:“还记得你五岁的时候,我打你的事情吗?”

子凤点了点道:“记得,那是母亲第一次打我,但是母亲在处理国事,我却纠缠着母亲陪我玩,现在想起来是我年幼不懂事,却不是母亲的错。”

紫荆女王道:“不!这是我的错,你之所以会纠缠于我,那是我根本没有花时间好好陪着你,现在想来,我并不是一个尽职的母亲。”

子凤道:“可母亲却是一个尽职的国君。”

紫荆女王轻轻笑道:“有其得必有其失,人生事却难以两全,就像我想让你快乐幸福,却不得不让你离开我。”说着说着眼眶有些红润。

子凤知道母亲触动了心中的伤感,忙道:“可我记得有一年,母亲专程来看我,拉了十车的书作为给我的礼物。”

紫荆女王笑道:“你喜欢看书,这是我所能为你做的,但是再多的书,也不能代替你缺失的母爱。”

子凤笑道:“母亲,在我心中你依然是一个尽职的母亲。”

母女二人情意绵绵的忆着往事,大厅一阵温馨。

夜幕降临,当牢头送来发霉的饭菜,易寒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犯人,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紫荆女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难道发现了自己与青凤之间的事情,又或许她对自己只不过是虚情假意,想着想着却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易寒缩在潮湿冰冷的墙壁里,冥思苦想着。

这时牢头走了过来,看见饭菜依然未动,说道:“你难道不知,这是死囚房吗?好好填饱肚子吧。”

易寒应道:“死囚犯就是这种待遇吗?”

牢头笑道:“那你还想要什么待遇。”

易寒道:“至少也该让我吃顿好的。”

牢头问道:“你要不要?不要我拿去给别的饿鬼吃了。”

易寒道:“拿走吧。”

牢头摇了摇头,每一个刚刚进入牢狱的人都是如此,可当饿了,冷了,就知道只要有吃的,什么东西都可以不计较了。

夜很深,当牢房里的犯人都睡下的时候,却来了不速之客,香素谪前面带路,让闲杂人等暂时都出去,领着一个穿着黑袍,将自己遮的掩掩密密的神秘人朝死囚犯方向走去。

轻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牢房内显得格外的刺耳。

牢头将狱门打开之后,香素谪道:“你在外面守着。”

易寒看着来人却一声不吭。

香素谪动手推开狱门,小心翼翼的搀扶着黑袍神秘人走了牢房,朝黑袍神秘人看去,黑袍神秘人点了点头,香素谪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出去。

能让香素谪如此恭敬,易寒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了。

紫荆女王出声道:“我知道这里的饭菜你一定不合口,我特意给你送来了可口的饭菜。”

易寒冷冷道;“这算什么,雪中送炭吗?”

紫荆女王笑了一笑,没有说话,将食盒打开,将一碟碟香味浓郁的饭菜端了出来,放在地上,“吃吧,别饿坏了。”

易寒闻到菜香味,有了食欲,却没有动手。

紫荆女王笑道:“我知道你在怨我,不过却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赌气啊。”口吻却似在哄小孩子一般。

易寒问道:“为什么?”

紫荆女王淡道:“我说过,不准你再动我一根指头,你却不听,对我无礼冒犯。”

易寒问道:“我对你无礼冒犯还少吗?为什么偏偏这一次要降罪于我?”

紫荆女王淡道:“今非昔比。”说着夹着一块肉凑到易寒嘴边,“来,张口,免得一会冷了。”

易寒看了她一眼,张嘴吞下,边咬嚼着边问道:“你为什么而来?”

紫荆女王淡淡道:“我的女婿入了牢房,我给我女婿送吃的过来不合理吗?”却将和易寒的关系扯到另一方面去。

易寒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紫荆女王笑道:“难道不是吗?”天知道她心里多伤感,面对心爱的男人却不能承认属于自己,却需要靠着自己的女儿来扯上关系。

易寒淡道:“是。”说着又吃了紫荆女王递过来的肉。

紫荆女王见他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嗯。”饿了许久的易寒吃起来不禁有点狼吞虎咽,似乎对自己身处牢房之内并不在乎。

紫荆女王道:“那吃饱了再说吧。”见易寒吃的太快,又道:“慢慢吃,有的是时间。”

一会之后易寒将所有的饭菜席卷一空,紫荆女王笑道:“想不到你这么能吃,早知道我就多准备一些了。”

易寒道:“你饿一天看你吃的多不多,再说了,这地方阴冷潮湿,我若不多吃点,补充体力,说不定半夜就冻死在这里了。”

紫荆女王有些内疚的垂下头,低声道:“谁叫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易寒道:“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哪里知道你竟是认真的。”

紫荆女王朗声道:“我就是要让你知道我的认真的,免得你一直不将我的警告放在眼中。”

易寒道:“是是是,你是女王,你怎么做都是有理,你想将谁关入牢房,砍谁的头,别人的没有反抗的权利。”

紫荆女王笑道:“你生气了?”

易寒别过头去,应道:“没有!”

紫荆女王笑道:“还说没有,明明就是生气了。”

易寒冷淡道:“就算心里生气,也不敢对着你说出来啊,谁让你是女王陛下。”

紫荆女王笑道:“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可以尽管发脾气。”

易寒道:“你说吧,你想关我到什么时候,早些时候牢头告诉我,这是死囚房,或者你准备杀了我。”

紫荆女王气道:“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易寒道:“为人君王者,哪一个不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这可说不定。”

紫荆女王气道:“你真的想要我杀了你吗?”说着冷哼一声,转身道:“我走了。”

易寒忙拦住她的前面道:“先别走,告诉我,你想关我到什么时候?”

紫荆女王冷声道:“我就算想关你一辈子,难道你现在敢对我动手不成。”

易寒傲道:“若真是如此,那我就非动手不可。”

紫荆女王冷声道:“你忘记了今天的教训了,敢动我一根指头试试看?”

易寒突然用手指戳了一下她丰满饱挺的胸脯,“这样如何?”

紫荆女王厉声道:“你再次无礼冒犯我了。”

易寒变本加厉的将她抱住,沉声道:“不管你如何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都不能否认,你曾是我的女人,你在我胯下销魂呻吟过。”

“是啊!无论自己怎么撇清两人的关系,都无法抹除自己心中深爱着他的事实,自己与他发生了亲密的肉体关系,自己怀了他的孩子。”嘴上松手道:“松手吧,不要让我找到理由降罪于你,这样你只能多吃点苦头。”

易寒道:“陛下,你不是很想与我有个爱情的结晶吗?良辰美景不要虚度,不如今晚我们就在这里进行如何?”说着却动手开始扯紫荆女王的衣衫。

紫荆女王骂道:“禽兽终究是禽兽,永远都不会学会如何尊重别人的意愿。”

易寒冷笑道:“你不是很喜欢我这个禽兽吗?”他因为非礼紫荆女王而入狱,这一会却偏偏就要非礼她。

紫荆女王被他扯的露出雪白的肌肤,挣脱不开来,急忙道:“你不要如此粗暴,我怀孕了。”

易寒猛地松手,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紫荆女王,“怎么这么快?”

紫荆女王脸上露出再为人母的幸福,说道:“我也是今天召见了太医才知道,已经一个多月了。”说着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还十分平坦的小腹。

易寒道:“这么说,那一晚便已经有了?”

紫荆女王红着脸蛋道:“算算时间,应该是,我也完全没有想到只是与你发生了一次关系,便有了。”

易寒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她是自己将来孩子的母亲,立即变了副嘴脸,透着柔情道:“你早说,来,坐下来,别一直站着。”说着却突然发现牢房内没用椅子可做,忙用稻草铺垫一方,脱掉自己的外衣披盖在上面,轻轻搀扶着紫荆女王,“来,慢点坐下来,别站了累。”

紫荆女王看着易寒一些列温柔关切的举动,心中一阵甜蜜蜜的幸福,总算还有点人性,嘴上却道:“这才早月,你不必大惊小怪的。”

易寒却应道:“坐下来再说。”

紫荆女王也不嫌脏,这是易寒的一番心意,她可不舍拒绝,就算下面是水,她也照做不误,看着褪下外衣的易寒问道:“你不冷吗?”

易寒笑道:“一会你走了之后,我再穿上,人说怀孕中的女人喜怒无常,情绪暴躁,是不是因为如此,你今日才如此对待我的?”

紫荆女王应道:“我这么对待你,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身孕,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却要让你明白谨记,你以后不能再动我了。”

哦,原来是为了撇清关系啊,可孩子却是存在的,这关系撇的清吗?嘴上轻轻道:“我明白了,以后我不会再冒犯陛下你了。”

真正听他亲口说出来,紫荆女王却觉得无比的伤感,嘴上轻轻道:“也是应该如此了,这件事情本来就是荒唐事。”

易寒一只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腰,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她的手背,安慰一番。

紫荆女王突然转头盯着易寒,易寒忙道:“这样不算冒犯吧,你怀有身孕,我作为孩子的父亲却也想表示对你的关心,你放心,我绝对没有冒犯之心,这会也绝对不敢有这样的举动。”

紫荆女王轻声道:“恕你无罪吧,却不可再得寸进尺。”

易寒露出笑容,只听紫荆女王轻声道:“你为什么不早生二十年。”

易寒笑道:“我早生二十年就一定会是个圆满的结局吗?或许我们不会相识,或许我是一个卑微的人,陛下根本不屑瞧我一眼。”

紫荆女王深深道:“会的,我一定会看你,而且会把你给记在心里,易寒,倘若有下辈子,我愿意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只希望能成为你的妻子。”却情不自禁的做出深情表白,殊不知心里却一直想撇清与他的关系,人心真是矛盾的。

“紫凤,我......”

紫荆女王捂住易寒的嘴巴,勉强露出笑容,“不必说了,你也不必承诺,就这样吧。”说着就要起身。

易寒忙搀扶着她起身,“慢点。”

这种被细心关怀的幸福却反而让她变得更加的伤感,以后就不再有了,顿时泪流满面,不敢直面易寒,却背对着他,轻轻的从衣怀内透出一封书信,背手递了过去,“这封信是从大东国送过来的,一直收藏在我手里,现在我可以给你了。”

易寒接过信封一看,却立即认出信封上是玄观的笔迹,问道:“多久了?”

紫荆女王道:“有些日子了,你不要怪我隐瞒,我却不能给你,我走了,你不会在这里呆太久,委屈一下。”

易寒见她娇弱背影,“紫凤。”说着欲上前给她怀抱。

紫荆女王喊道:“不要过来,我会将对你的爱全部给她。”说着匆匆走出牢门,她不想再纠缠不舍了,她不想再凄凄切切了,这会更痛苦,果断的斩断一切是最理智的做法。

香影已逝,易寒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突然易寒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易寒已经极力不让自己沾花惹草祸害别人,可是他太多情了,而当情爱发生时,就似顺水而流根本无法阻止。

“紫凤,我欠你太多,可是我注定无法偿还,倘若给我一个选择,我宁愿那一日没有出现在白水岩,那现在就是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相见只是路人。”

第五百三十九节 痴傻

易寒看完了书信,居然有想要越狱的念头,想想还是忍住了,就算出了这个牢狱,只要紫凤不作安排,自己是没有办法返回大东国的,再者说了,她已经承诺自己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必须马上回国,不能再拖了,该放的暂且放下吧,一切顺其自然。

想着想着,身心疲惫的他却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睡着了。

隔日傍晚,香素谪前来,让牢头打开牢门放易寒出来,这牢头还是十分好奇,那有人进来牢房一天就放出去了,这还是第一次。

易寒问道:“香小姐,陛下打算放了我吗?”

香素谪轻声道:“先生,陛下已经下令将你驱逐出紫荆国,永远也不准你再踏入紫荆国的土地。”

易寒惊讶道:“永远?”

香素谪点了点头道:“永远!

易寒明白了,紫凤已经打算与他斩断一切关系,永远不再联系,她逼迫自己做出最明智的选择,她要把这段情永远留在记忆之中,不再见面!四个字显得有些沉重。

易寒显得很平静,淡淡问道:“什么时候走?”

香素谪道:“明日一早!”

想不到一切来得是如此仓促,让他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甚至都没有办法与青凤道个别。

香素谪道:“先生,我们离开这里吧。”

香素谪领着易寒回到雅致小院,香素谪已经安排了人给易寒准备了沐浴的水桶,两个宫女服侍他更衣沐浴,易寒并没有拒绝,他一直有些魂不守舍,一直想着其它的事情,直到宫女让他起来擦拭更衣,他才回神。

宫女早已经准备了干净的衣衫,服侍着他穿上,这套衣衫饰品繁多,似乎要参加重要的仪式而穿着的,可是易寒明日就要走了,却怎么可能参加什么仪式。

珠冠,纹金纱袍,锦腰玉带......

易寒感觉自己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般亮眼过,就算他身为一军统帅,身着戎装也没有这般亮眼。

香素谪在门外等候,盯着易寒说道:“先生今日真是英俊。”

易寒问道:“为什么让我穿这样的衣装,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香素谪却没有回答,转身道:“先生,随我来吧。”

易寒跟随香素谪的脚步来到偏厅,只见眼前一桌丰富的酒菜,香素谪道:“先生,请自便!”

易寒问道:“这些都是女王陛下的安排。”

香素谪笑了笑,说道:“先生,我先走了。”

易寒也不吱声,坐了下来,一个人吃着菜,看见酒壶酒杯,忍不住想斟酒,刚刚抬手却又改变主意。

满满的一桌酒菜,易寒一个人吃不完,也不着急,便慢慢吃,只是一个人吃起来有些无趣。

忽然感觉周围变得静了下来,以前能够听到一些宫女的声音,这会却听不到,静的他感到寂寞,忍不住想要有个人陪在身边,朗声喊道:“来人啊。”

连呼了几声,却没人回应,他走出偏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一瞬间所有的人都走的一干二净,阔大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顿生荒凉孤寂之感,或许自己一旦离开,这院子也随着回归静寂。

易寒苦笑一声,返回偏厅,在满是还没有吃完酒菜的桌子前坐了下来,也不动菜,自斟自饮,既然如此就独醉一回。

夜色渐深,依然没有一个人来,阔大的院子还是如此的静寂,似乎这个地方被尘封起来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易寒醉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隔日一早,子凤早早前来,走到偏厅,看见易寒就这样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桌子上满是倒下空荡的酒壶,轻轻的摇了摇头,心中忍不住埋怨道:“母亲也真是,也不留下人来照顾一番,着着急急的就将所有的宫女的撤走了。

子凤走到内卧拿了一件外袍,披在易寒的身上,坐在一旁静静等候,不知不觉却等了很久,直到日头高照,香素谪匆匆寻来,“尊公主,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还不动身。”待看见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易寒,却是表情一愣,他昨夜该不会就这样睡了一整晚吧。

子凤道:“你先去吧,我马上就到。”

待香素谪离开之后,子凤这才轻轻拍打易寒的肩膀,轻声喊道:“易寒,快醒醒。”

易寒被子凤拍醒,睁开朦松的眼睛,看见子凤,却突然紧紧的将子凤抱住,子凤一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间如此激动,只听易寒说道:“子凤,我感觉我好寂寞。”

看着抱着紧紧抱住自己的易寒,子凤露出温柔的笑容,只感觉易寒此刻就似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一般,轻轻拍了他的后背,柔声道:“你还有我,就算所有的人都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这一次易寒却十分的依恋她,紧拥着她不可松手,子凤柔声道:“不早了,该动身了。”

易寒突然恍悟到什么,盯着子凤问道:“你跟我一起走吗?”

子凤笑道:“我负责将你驱逐出紫荆国境。”

易寒问道:“什么意思?”

子凤微笑道:“我会同行。”

这让易寒孤寂的心感到一丝的宽慰。

子凤搀扶着易寒起来,“走吧,莫让他们等久了。”

易寒跟随着子凤走出小院,却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静的出奇的小院,这一踏出小院,他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只能成为永远的回忆。

“走吧。”子凤耐心劝道,其实她也十分的不舍,却没有似易寒一般表现出来。

“对了,师姐!”易寒突然道。

子凤应道:“国师说了,白莲尊上会在上亟宗呆一段日子,过些日子会亲自带白莲尊上回大东国。”

易寒点了点头,小师姐想和师姐一起回天峰看望婉儿师傅,看来小师姐和师姐的关系已经有了改善。

来到大道,车马已经备好,随同的侍卫也早就等候多时。

子凤和易寒目光不约而同的巡视了一圈,想要看见紫荆女王的身影,可是两人都同时露出了失望之色,紫荆女王并没有来给他们送行。

子凤对着香素谪问道:“陛下不来吗?”

香素谪轻轻摇头,“尊公主,快动身吧,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

子凤点了点头,突然却转身跪了下来,叩了三个响头。

所有人都不知道尊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易寒一人心中有数。

当易寒坐在马车之内,马车驶离紫荆皇城,易寒才茫然的感觉到一切结束的如此匆匆,就好似你认为你人生精彩的时候才刚刚开始时,一切却突然间愕然而止,易寒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一幕幕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

车队驶离皇宫,紫荆女王这才出现,香素谪看见紫荆女王的表情,轻声问道:“陛下,你是否十分的不舍。”

紫荆女王情不自禁的点头,香素谪问道:“那为何不出来相送呢?”

紫荆女王闻言,突然道:“素谪,备一匹骏马,我要送他们一程。”

香素谪表情一讶,刚要劝说,却看见紫荆女王匆匆转身离开。

一会之后,紫荆女王一身便服,束发挽巾走了出来。

香素谪道:“陛下,带上护卫吧。”

“不,我一个人去!”

一匹白色的骏马飞奔出皇宫,马背上一个俊逸的人儿。

紫荆女王快马奔驰,追上车队要送他们一程,在动身的时候她不愿意出来送别,却是知道,自己一定会克制不住,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她不想在临别之际留下残缺,可这一刻她却非要送一程不可,表达自己的心意。

风呼呼在耳边作响,刮的她脸颊生疼,视线盯着前面,期待看到车队,似乎要这样永远追下去。

当看见前方缓缓前行的车队,紫荆女王却立即放慢速度,远远的跟随着,一切来得太快,她又不想就这么结束了。

易寒并不知道紫荆女王一人骑马跟随一路相送,倘若他知道的话,一定会劝紫荆女王立即回去,她已经有了身孕,如何能够快马颠簸,理应好好休养身体才是,只可惜他不知道。

随着离开紫荆皇城,易寒也渐渐驱散了心中那股惆怅不舍之情,一心念着归国,紫荆国,我走了!这人生美好的回忆,我会永远的记在心中。

素来养尊处优的紫凤第一次独自一人出门在外,左右没有人照顾,一切都要靠着自己,真正尝到了风霜雨露的辛苦,每当夜晚降临,她孤寂一人便会忍不住想念着离自己并不远的易寒,冲动的想不顾一切奔赴他的怀中,感受他温暖的怀抱,可每一次她都强忍了下来,告诉自己不能这么做,这种纠缠只是徒增痛苦却对结局于事无补,她克制着对易寒的思念,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时才会感到一丝幸福和安慰,然后紧缩着在寒夜中索索发抖的身子,凭着那甜蜜的回忆熬过寒夜。

隔日身心疲惫的她看到前方继续前行的马车,阳光洒在身上,却立即感到温暖并充满力量。

她一直告诉自己,已经送的够远了,该回去了,可是每一次看见前方的马车,她便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痴痴傻傻的跟了一整天,当夜晚降临,露宿的时候,她却立即后悔了,因为每一个夜晚对她来说都是痛苦难熬的寒晚,她一边要孤单的抵御寒冷,一边要忍住心中那入骨的思念,她甚至不知道她一路相送已经十天了,这十天她一个人,过着同样的每一个夜晚,这种饱受精神摧残的痛苦,却为何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隔日一早,紫荆女王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一别就永远无法再相见,我再送他一天,就一天!”心里这么欺骗自己,白色骏马却不知不觉的跟了上去。

天色渐暗,枯燥无聊赶路的一天又过去了,路途遥远,却还没有离开紫荆国境,易寒好几次的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路,走的越久,越觉是那么的不容易,人生哪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赶路的途中,倘若有一天我要回来看她,却是如此的千辛万苦,或者我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你为什么不准我再踏入紫荆国的土地呢,是否你觉得见上一面并不能够补偿千里迢迢的千辛万苦,可是我觉得值得。

马车在荒山野岭停了下来,易寒下了马车,只见前方横跨着一道连绵起伏的山脉,云蒸霞蔚似一条彩带一般横披在山峦中间,云下岗峦碧翠,云中雪峰皎洁,云上白莹耀眼,此刻临近夕阳,在夕阳的辉映下,那云朵变得昏红,雪峰如披红纱,娇艳无比。

易寒知道到了玉凤雪山,过了这玉凤雪山便临近紫荆国和大东国的边界了,这玉凤雪山并不是唯一的必经之路,不过却比绕过玉凤雪山要节省几天的路程,这玉凤雪山海拔较高,半山腰之上常年积雪,半山腰之下岗峦碧翠,因地理气候的特殊原因,却形成了阳春白雪的奇景。

山上冰天雪地,山下生机勃勃,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子凤下了马车走了过去,笑道:“前面就是玉凤雪山了,周围没有人家,我们今晚就在山下露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动身。”

易寒道:“我记得,这玉凤雪山一天是走不过去的。”

子凤道:“是的,明晚要在山上过夜,这山上冰天雪地,寒冷入骨,而且这会已经是初冬了,晚上会更加的冻骨,所以今天我们要做好准备,水、食物、取暖的干柴、保暖的衣物都要准备好。”

易寒笑道:“我倒觉得不必大惊小怪,一个玉凤雪山而已,再恶劣的环境我都经历过。”

子凤笑道:“有备无患。”说着问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念念不舍的样子,怎么是我离开家乡,怎么你却比我要黯然惆怅?”

易寒笑道:“你知道,我这个人多愁善感。”

子凤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个人多情。”

易寒问道:“你不留念吗?”

子凤轻轻道:“我留念,只是我常行走四方,早已经习惯了。”

易寒道:“这一次却不一样,不知道归期是什么时候?”

子凤淡淡道:“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有些......”话说一半却突然停住。

易寒问道:“有些什么?”

子凤笑道:“不说了,多说无益。”

易寒道:“你还是如此的理智,一个人太过理智是很可怕的。”

子凤笑道:“你放心,我不是一个理智到没有情感的人,我失去理智过?”

易寒饶有兴趣的问道:“什么时候?”

子凤笑道:“你想问哪一次?”说着却自己应道:“在战场上,你是我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却放了我的敌人,这算不算失去理智。”

易寒问道:“那一次你雨夜追了出来,算不算失去理智?”

子凤笑道:“我庆幸我当时糊涂失去理智。”

易寒忍不住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言语已经不足以表达他对子凤的感激,幸好自己并没有亏欠她,可是那些并不幸运的人儿呢。

子凤轻声道:“松手,莫要让人看见了,我现在可是负责驱逐你处境的人。”

易寒哈哈笑道:“好,过了国境,我再抱你。”

子凤微笑:“你回车内歇息,我去安排一下。”

这是车队第一次在荒山野岭露宿,子凤曾为一军统帅,这种事情却难不倒她,很快就将一切安排的条条有序,而马车内早就准备好的帐篷被褥却派上了用场。

用过晚餐之后,所有人返回遮风的帐篷内过夜养足精神。

而一路相送到玉凤雪山下的紫凤可就没这么好过了,荒山野岭的,她独自一人,却什么都没有准备,吃的也只剩下早些时候在街市购买的一点干粮,她一路上痴痴傻傻的跟着,那里会考虑到这些,她缩在隐蔽的角落慢慢感受夜降寒临的滋味,看着远处亮着的火光,心中竟有些羡慕,若是眼前有一堆火就好了,她的要并不多,不是遮风的帐篷,保暖的被褥,只是取暖的一堆火,作为女王,她也有这么一天,羡慕别人拥有而自己却没有的东西,这会发现除了处理国事,发放号令,她却什么都不会,甚至连弄点吃的能力都没有。

虽然寒冷饥饿,仅省的一点干粮,紫凤却不敢动用,因为她知道明日还要上雪山,雪山之上白雪茫茫,什么都没有,没有点吃的,她一定会冻死饿死,手里紧紧拽住那残存不多的干粮,从来没有觉得一点干粮对自己是如此的重要,寒冷和饥饿侵袭她的身体,好几次她都把目光望向干粮,就这样盯着,可好几次她都忍住饥饿的冲动,别过头去,把自己还残留有食物的事情给忘记吧,忍一晚上吧,明日一早太阳出来就会好许多,从来都是衣食无忧受人照顾的紫凤,终于尝试到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艰难辛酸,她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孤独,转移注意力望着漆黑的夜空,渐渐的只感觉自己好疲惫,竟昏昏睡了过去,讽刺的是,这是这些天她最快入睡的夜晚,寒冷与饥饿,让她忘记了去思念易寒。

夜更深了,露水也更重了,却不知道是饥饿还是寒冷让她醒了过来。

紫凤觉得自己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今晚就敖过不去,可是这残存的干粮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动,抚着自己的小腹,暗忖道:“我就算能忍着寒冷饥饿,肚子里的她也忍受不了啊!”想到这里却站了起来,打算要弄的什么吃的。

女人有时候真是一条筋,将干粮吃了,熬过这一晚,明日返回就是了,何必要一直送下去,但是紫凤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紫凤远离车队露宿的营地,踏步慢慢寻找着可吃的东西,走了一会,饥饿的她目光锐利的发现,在灌丛矮竹处藏着一只白腹锦鸡朝她露出屁股,紫凤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还没靠近几步,那只白腹锦鸡却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动若脱兔的快窜,紫凤见状,似珍宝就要从自己眼前溜走一般,猛地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身体整个扑到地上,却双手空空没有捉到,紫凤顾不上疼痛,立即起身朝白腹锦鸡奔跑的方向追了上去,扑了几次都落空,本来饥饿的她体力再经此消耗,动作已经变得缓慢,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白腹锦鸡窜入灌丛消失不见,眼眶忍不住一红,终还是没有掉下眼泪来,堂堂女王陛下因为捉不到一只白腹锦鸡而落泪岂不可笑。

若是易寒看见,就知道这种方式是捉不到野鸡的。

就在黯然绝望之时,突然听见溪水的声音,紫凤脸露喜色,打起精神奔赴过去,溪水并不深,凭着锐利的眼睛,可见到水中游动的鱼儿,紫凤用匕首削尖竹子,看准时机朝水中扔去,毕竟武艺不错,一出手就打中目标,紫凤欢喜的涉水去捞那条浮出水面的鱼,裤腿染湿了也不知道。

早知道用这种方式捉鸡,成功率不就高了许多,只可惜那只白腹锦鸡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了。

紫凤用匕首刮掉鱼鳞,就这样切下一块块生的鱼肉放入口中,却十分的满足,有的吃已经不错了,至于吃什么并不重要。

易寒来到子凤的帐篷,子凤已经褪下外衫盖被而睡,听见声音,却敏锐的睁开眼睛,见是易寒,笑道:“你不好好睡觉休息,来我这里干什么?”

易寒笑道:“有点冷,我怕你冻着了,特来给你暖被。”

第五百四十节 相送

子凤笑道:“不必了,回去吧,养足精神,明日还要赶路呢。”

易寒笑道:“你不冷,可我有点冷。”

子凤盯着易寒一会,这才应道:“好吧,不过你若想做什么事情的话,我就立即把你赶出去。”

易寒掀起被子,搂住子凤,轻声道:“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

心灵的宽慰可以抵御一切的寒冷,在易寒的怀抱中,子凤感到暖洋洋的。

两人相拥度过寒夜,易寒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抱着子凤。

寒风猎猎,紫凤将身子紧缩成一团,让自己好受一些,昏昏沉沉中她也睡了过去,只不过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同一片夜色下却是不同的遭遇。

清晨,黎明的曙光刚刚照射在她的身上,露水打湿的她的脸容,她微微张开眼睛,看着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被冻的红扑扑的脸容露出了微笑,终于过去了,朝远处的营地望去,见那边还没有人起身,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哪有这么早就动身的。

紫凤朝小溪边走了过去,捧了一把冰冷的溪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沾肌却感觉十分的舒爽,整个人立即精神起来,看着溪水中游动的鱼儿,已经知道该拿什么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如法炮制,捉鱼生吃,武技第一次用在野外谋生上,这一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人独自处世是多么的艰难,不说别的,单单是温饱的问题就让人十分的烦恼,心中暗暗道:“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兴农轻武,让紫荆国的每个人都能得到温饱。”

边割着生鱼片吃边盯视着远处的营地,预防他们突然动身启程。

这生鱼片也蛮好吃的,紫凤边咬嚼着边远远的盯着营地,突然看见有一个人从帐篷内走了出来,这个人最早,突然远远的看见这个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紫荆女王大吃一惊,难道发现我了,不可能啊,离的如此之远,除非他有千里眼,不管如何,先躲起来再说,被他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别人能想象吗?她身为女王之尊,一个人一路相送,竟从紫荆皇城送到了玉凤雪山,这让她如何解释,怕也是无法解释,而且她根本无法面前易寒和子凤。

易寒早早就起身,走出帐篷时,却发现他是第一个起来的人,看看天色,这会还早,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舍得离开子凤温暖的身体,或许太过安逸,让他有种负罪感吧,他宁愿辛苦一点,心中更容易找回平衡。

远处传来溪流的声音,易寒走了过去,打算清洗脸庞。

躲在隐蔽处的紫凤看来人渐渐走近,惊呼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易寒,这是近十天来她第一次看到易寒,心中顿时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冲出去与他相见,告诉他,她好想他,可理智却让她克制住心中这股思念和冲动,她咬住牙根控制自己颤颤发抖,控制住自己突然间充满力量想要拔腿狂奔的双腿。

就这样双眸盯着易寒从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走过,这些天来,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只要喊一声,她便能与他想念,念头刚起,紫凤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只要迈出步伐走出来,他立即能够发现自己,紫凤立即握紧拳头,就在这内心矛盾争斗中,易寒已经越走越远,朝小溪边走了过去,紫凤松了口气,只感觉刚刚短短的一会却是如此的漫长难熬,她为什么不露面呢,或者一旦相见,这种内心的期待满足就会结束,她将永远和易寒分别,她不想这么快就这样结束。

易寒蹲下身,捧了一把溪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溪水冻肌却让他感觉无比的舒爽,“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又泼洒了几下,突然看见溪水中游动的鱼儿,骤然一时兴起,涉水捉鱼。

没一会儿,擅长捕鱼的易寒插了两条鱼开怀大笑的上了岸,却完全不知道在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易寒开怀大笑,紫凤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能看到他一眼,这些日子也是值得,甚至紫凤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易寒堆了干枝枯草,没一会儿就弄出火苗来,这让紫凤惊叹他是如何做到的,与他相比,子凤却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她身为女王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在一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

易寒居然大清早就在烤起鱼来,看着他灵巧的翻转着,手中的鱼渐渐变得金黄色,一股鱼香味从远处飘到了紫凤的鼻中,目光顿时贪婪的盯着那两条金黄色的鱼,情不自禁的舔起嘴唇来,若分自己一条那该多好,就不必再吃这冰凉的生鱼肉。

若她真的出来向易寒索要,别说两条烤鱼了,易寒能够给的,他什么都愿意给,只可惜紫凤并没有出来与易寒见面,易寒也并不知道紫凤在躲在暗处凝视着自己,他如何可能想到,他已经离开紫荆皇城十天了,都快要到了紫荆国和大东国的边界了,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猜想到的。

终于易寒抖了抖衣衫站了起来,易寒将火堆扑灭,露出喜色,拿着两条金黄色的烤鱼原路返回。

看着易寒远去的背影,紫凤咬嚼着生鱼片,心中辛酸无比,悲酸的想要落泪,这种滋味是那么的不好受,呆呆看着他越走越远,紫凤控制自己不舍的目光,回过头来,突然瞥到易寒刚才扑灭的火堆还冒着淡淡的烟气,忙拔腿冲了出去,往下身子来,双颊鼓的圆圆的,嘟着嘴对着那微弱的火苗用力的吹着气,看见了那火苗随着吹气闪烁起来,紫凤吹的更起劲,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干这种事情,可渐渐的火苗却又暗了下去,直到完全暗了下去,紫凤不甘心放心凑近一点用力的吹气,却吹得灰末洒到自己的脸上。

她缺少生活经验,并不懂得没有密集的草堆,就算有火苗也无法点燃木材,她一脸失望的翻身就这样躺在地上,面向太阳,看着渐渐明媚的太阳,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她就这样躺着,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才站了起来,察觉到自己的脸上污秽不堪,朝小溪边走了过去想要重新清洗一番,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朗叫声,回头望去,只见营地的帐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起来,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看样子打算出发了,紫凤也顾不上洗脸了,忙将匕首收好,带着残留不多的干粮追了上去。

易寒一行人动身朝玉凤雪山走去,山道不便行车,车辆已经被卸了下来,一些被褥和帐篷之类的物品也马匹驮着。

曙光早已经铺盖山顶,远远望去,峰顶染上晨曦,朝霞映着雪峰,霞光雪光相互辉映,十分的美丽壮观。

易寒对着子凤笑道:“这下好了,马车都变成了柴火了。”

子凤笑道:“翻过玉凤雪山,再走不远就有街市,到时候再购置马车就是了,马车可以没有,这被褥和帐篷却不能没有,到了雪山之上,没有帐篷遮挡风雪,被埋了都不知道。”

易寒笑道:“你这方面的经验还真不少。”

子凤笑道:“你领军打仗过,难道没经历过这些吗?”

易寒笑了一笑,没有再接话,一路山欣赏着景色,这会草木依然葱绿,可是一会之后便是白雪茫茫,真是让人感觉奇妙。

子凤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玉凤雪山这条捷径。”

易寒轻声应道:“我想早点归家,在这片土地多停留一日,我便多一份留恋不舍。”

子凤问道:“这里有什么让你留恋不舍的?”

易寒应道:“很多。”心中暗暗道:“很多很多,最留恋不舍的是女王陛下和青凤。”他这个人多情且善良,别人伤感,他却比别人还要伤感,总念着别人却忽略了自己,他不是应该自私吗?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多情善良,才看起来如此的自私,他一直要满足自己得到的欲望吗?恰恰正是这一份多情,才一直藕断丝连,割舍不下。

山道弯弯曲曲,虽然较为平坦,可是却比直线朝上要远上许多,子凤解释道:“这条路道却是经过数百年的开拓才有今日的方便。”

易寒知道,若要让马匹能够行走,却必须让路道显得更平坦一些,若是路道直线而上,那就显得太过陡峭难行了。

傍晚时分,经过一日的行走终于踏上茫茫白雪的半山峰,风也变得更大一些,好似一日之间走过了两个世界,眼前除了白雪便是暗灰的山岩,别说动物树木了,便是连灰色的泥土都看不见,一切显得如此的荒寂。

子凤朗声道:“找个好地方,搭建帐篷,准备过夜。”在恶劣的坏境下莫争一时,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子凤便已经让所有人做好过夜的准备。

易寒望着直插云霄,气势磅礴的峰顶,在白雪覆盖之下却透着几分玲珑秀丽,白璧晶莹。

子凤走了过来笑道:“别看了,我们只是要翻阅玉凤雪山,却不是要到峰顶去,就算想去,那里却没有开拓出山道来,马匹也上不去。”说着指了一处海拔较低的山头说道:“明日我们从那处翻阅过玉凤雪山,大概傍晚时分就能到达街市,到时候就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和暖和的水了,却不必吃这干硬的干粮和冷冰冰的水。”说着将水壶朝易寒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易寒饮了一口水,水却是暖和的,问道:“这水怎么暖的?”

子凤拿回水壶,将壶口塞住揣入怀中,易寒立即明白,水为什么是暖的。

子凤转身离开去安排布置营地,易寒喊道:“需要我帮忙的吗?”

子凤没有回头,却应道:“你老实呆着,不要给我添乱就好。”

易寒苦笑一声,“我现在能添什么乱子。”一路上都是子凤在照顾安排,却让他有点良心不安,回到大东国,我一定作为主人好好补偿她。

一直看着远处子凤亲自动手搭建帐篷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股风拂面而来,易寒顿时感觉到些凉意,入夜了,又是一个夜晚,不知道我今晚能否睡得踏实安心,不再心存内疚。

子凤拿着一件棉袍走了过来,递给易寒道:“穿上吧。”

易寒接过棉袍,问道:“你呢?”

子凤微笑道:“我习惯了。”

易寒道:“我将棉袍撕成两半,一人一半可好。”

子凤道:“你敢撕,我就把你也给一并撕了。”

两人对视一笑。

紫凤这边,仅仅带着一点点的干粮,什么都没有准备,竟也敢跟随别人上玉凤雪山,难道不知道雪山上有多冷吗?难道不知道完全有可能就这样冻死在雪山之上吗?她变得是那么的愚蠢又是那么的茫然,只知道一直跟下去,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一直紧随。

若是好脾气的易寒知道怀有身孕的紫凤竟敢干如此冒险的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是的,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见前方的人停了下来搭建帐篷,准备过夜,紫凤也跟着停了下来,她也该做好准备来度过这个艰难的寒夜,那就是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啃着手中残留不多的干粮补充体力,让自己有更好的体力来抵御寒夜的入侵。

跟了一天,直到这会才有功夫清理早上染到脸上的灰污,捉了把雪在脸颊上搓了起来,脸上的灰污是搓没了,却因为付出了脸颊冻的通红通红的代价,有时候很难理解一个人的行为,这会还有功夫考虑脸脏不脏,或许潜意识里不想让易寒看见她脏兮兮的模样吧。

寒风拂面而来,紫凤顿时感觉到入骨的冰凉,这会才刚刚入夜便已经如此寒冷,她不敢想象等到半夜,身体该如何承受那种更加寒冷的温度,有些忐忑不安,一颗心却依然火热的跳动着。

女王之尊何苦受这种苦。

想要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藏一下,可是周围除了茫茫白雪却什么也没有,在原地紧缩着身子,可是面对寒风的吹刮,紧咬牙根却也无法忍受这种寒冷,刚刚只是过了一会儿,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度过了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双手抱在胸前,原地踏起步伐来,让自己的身份变得更暖和一点,突然低头看着地上软绵绵的白雪,却立即弯腰双手用力的刨挖了起来,白雪绵软,很快,紫凤就挖了一个身子可以躲藏进去的洞穴,这会竟累的额头渗出汗水来,虽然累但比起刚才那种风吹入骨的寒冷却好受了许多,朝冻的通红的双手呼了一口热气,紫凤立即缩躲刚刚刨挖的洞穴之内,虽依然寒冷却不必再受寒风吹刮,紫凤感到十分的满足。

夜渐渐深暗下来,缩在洞穴内的紫凤突然看见远处传来火光,却是营地处点燃火堆,御寒取暖。

看着远处散发出来的微微光芒,紫凤多么希望自己能走过去,坐在火堆前,伸出自己的双手取暖,不必再忍着风刺脸容的割痛,不必再忍着必须咬着牙根才能坚持的疼痛,可是只要想到与易寒相见,明日就要踏上归途,紫凤心中却拼命的摇头,与他永别却不如这样冻死算了,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散发过来微微的光芒,忘记那远处温暖的诱惑。

可此刻她要抵御的不但有寒冷,还有一个人的孤单寂寞,还要内心那种无助的央求,渴望着风小一点,渴望的早一点天亮,可是寒夜却无情的披上了冰冷钻入她的衣衫,浸着她的肌肤要渗入到她的骨头里去。

就这样煎熬,咬牙坚持忍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了,紫凤走出洞穴远远望去,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遮风温暖的帐篷,火堆依然燃烧着,紫凤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在风中摇曳的火光,突然似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拔腿狂奔过去,当靠近火亮的火堆,温暖烘照过来,紫凤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内心无比的兴奋,何曾想过一堆火竟能让她如此的兴奋激动,她一边将双手靠近火堆烤着火,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看有没有人突然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凤竟这样在火堆边睡了过去。

半夜,紫凤被冻醒过来,却发现火堆渐渐暗淡了下来,仅存一点微弱的火苗,紫凤立即添加柴火,嘴巴凑近火苗,不停的鼓脸吹气,没有燃草作引,这么大块的柴火如何点的起来,她依然在做无用功,眼前仅存的一点火苗渐渐暗了下去,柴火却没有烧起来,紫凤着急的头上冒汗,用力所以力气吹气,嘴唇吹得干裂胀痛,可仅存的火苗却无情的熄灭了。

看着周围暗了下来,温暖离她而去,不知道为什么紫凤突然忍不住,眼泪哗的涌出眼眶,竟伤心的哭了起来,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和无能了。

睡着不安稳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半醒着,其实内心怀着愧疚的易寒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稳,每天晚上他都会迷糊的梦到一些场景,是真是假连自己的分辨不清楚,只感觉幽幽的哭泣声在耳畔回荡着,时有时无,听的见又不真实,他告诉自己这是内心的愧疚在作怪,他经常会梦见青凤悲伤落泪的场景,可醒来之后却发现是一场梦,他告诉自己应该安心睡下养足精神明日赶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出帐篷,他知道他不可能看到那一幕,可他却告诉自己必须走出来证实一下才能安心睡下。

刚刚走出帐篷却突然听见动静,只见一道人影迅速逃窜,漆黑中隐约看到了披头散发的模样,其它都却都看不清楚。

野人?易寒心中疑惑着。

很快,那野人便消失在黑暗中,易寒也没有多想,返回帐篷,刚脱掉衣衫盖上棉被睡了下来,却又突然起身,重新穿上,取了干粮走了出帐篷,寒冷的雪夜最能够抚慰人心的就是食物,不管是不是野人,他潜入营地却一定想要找些吃的。

易寒小心翼翼的搜寻着那野人踪影,却怕惊吓到他,常识让他知道,这野人一定离营地不远,因为营地给人安全温暖的感觉,而且能够偷到食物。

月光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映出一阵洁白的光亮,终于易寒看到了一个洞穴,易寒没有声张,轻轻的靠近过去,只要自己亮出食物来,那野人就会明白自己的善意。

刚刚走近,便看见他身体索索发抖着,易寒好奇,被吓到了?待走近一些,看见那张整咬住嘴唇,紧闭眼睛,蓬头散发、冻得通红忍受寒冷的脸,易寒一下子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是真的,可泪水却不由自主的从他眼眶涌了出来。

第五百四十一时节 相见时难别亦难

紫凤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安静的走到她的跟前,她紧闭双眸,身体索索发抖着,或许是因为刚才差点被人发现而惊吓惶恐着,又或许她重新回到这个孤单、漆黑、冰冷的地方。

这一幕看在易寒的眼显得是那般的孤怜无助,她可是一国之君啊,她的身份让这一切更添加悲惨凄凉的色彩,易寒缓缓的朝那狭小的只能容下一人躲藏避风的洞穴走去,他每踏向前一步,脚下立即陷入绵软的雪地里,心也似乎跟着沉了下去,凝视着紫凤那张不再雍容华贵的脸容,凝视着这张楚楚可怜需要人的保护的脸容,凝视这不再挺拔腰肢在任何人面前显得高人一等的尊贵身躯,凝视着这紧紧缩成一团只为了抵御寒风冰冷的娇躯,每一步就是一个瞬间,曾经往事,一幕一幕,掠过心头。

白水岩,那个怒瞪着自己,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女。

寝宫之内,那个为单独为自己吹奏一曲,充满伤感情怀,眼神温柔如水的女。

天牢内,那个专门为自己送来饭菜,露出笑颜哄着自己,喂自己吃饭的女。

眼前!这个缩着身体抵御寒冻入侵的女!

看着她的脸容还残留了刚刚哭过的泪痕,易寒的心都要碎了,整个颗心都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躯行尸走肉,易寒咬着嘴唇,让自己更痛一点,直到将嘴唇都咬了出血来。

紫凤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感觉就要死了,她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忘记一切痛苦和冰冷要永远睡过去的时候,一件外袍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紫凤闭着眼睛的脸容一颤,感觉到被包裹的温暖,她微微张开眼睛,模糊的看眼前一个伟岸的身影,强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却挡的她一点寒风也感受不到,“是谁来了?”紫凤心里念了一句,她想要用力睁开眼睛看看来的到底是谁,忽然,点点柔软而冰凉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眉目眼角,粘的她睁不开眼睛来。

下雪了,易寒突然发现,用宽厚的后背遮挡住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同时伸出手掌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雪花。

“放肆!”紫凤沙哑虚弱的从口喊了出来,声音虽然微弱细小,却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易寒听得很清晰,悲伤的脸容露出一丝笑容,眼神有一丝欣慰的神色。

“走开!”虚弱的连眼皮也睁不开的紫凤又虚弱的喊了一句。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拨开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手却突然间被捉住了,这只大手很温暖,而且将她握住很紧很紧,紫凤承认这会需要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自己,她需要温暖,那怕是一点点,一丝丝,可她却不容许别人这么做,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这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可是这只握住她的温暖的手掌似紧的永远也无法分开。

握住手的小手是那么的冰,是那么的凉,让易寒恨不得将所有的体温都给她,让自己来承受这种寒冷入骨的折磨,他不顾紫凤的挣扎,往下腰,捉住她的手儿呵了一口热气,然后把这只冰凉的小手朝自己的衣怀内塞了进去,小手贴怀冻的易寒脸容一凛,肌肤顿生鸡皮疙瘩,可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向这冰凉的小手传递体温的时候,易寒的一颗心却暖烘烘活跃而激动的跳跃着。

紫凤感觉自己的手进入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被很温柔的包裹着,同时带着一种特别舒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就要这样舒服的睡去,她想要吃力睁开的眼皮又放弃了,疲惫的闭了下去。

易寒深情的凝视着她,看着她紧绷的脸容渐渐放松下来,咬的露出深深牙印的嘴唇慢慢的翘了起来,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心轻轻问道:“紫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你这一会不是正在皇城的寝宫内,盖着温暖的被甜甜入睡,却为何会一个人出现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忍受着寒冷与饥饿,为什么?”易寒真想知道,心怜爱她到了极点,又愤怒生气到了极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以前,紫凤仇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剁成碎片,可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易寒都不在意,而此刻他感觉这是紫凤对自己最大的报复,让自己如此的内疚、悔恨、伤心、痛苦。

紫凤紧闭眼眸的脸容冻得红扑扑的,“紫凤,”易寒温柔的轻呼着。

紫凤却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更动人了。

易寒眼看雪下得越来越大,如何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轻轻的抱着她的腰肢和双腿,生怕弄醒了她,她的身体竟缩的僵硬了,一点也不柔软,用外袍将她身体紧紧的包裹住,横抱着她朝营地走去,突然看见一匹白色的骏马倒地,却硬生生冻死了,易寒心庆幸,若不是我一时心生良善之心,紫凤岂不是似这匹白马一般活生生冻死在这雪夜之。

抱着紫凤朝营地走去,低头看着怀抱的人儿鼻息微微呼出热气来,着急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走进帐篷内,将包裹着她身体的外袍上的雪花抖掉之后将她平放下来,透着微暖的被披在她的身上,很快,紫凤的气息更沉了,睡的更甜了,这让易寒感到欣慰。

做完这些,易寒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她身体冻僵了,易寒要立即熬一碗热汤给她喝下,暖暖身,否则明日一早准生病了。

点燃火堆,朝锅内放了点干肉,沸煮起来,最后又加了些酒。

雪花飘飘,所有人都在睡梦之,只有易寒一个人忙碌的身影,没一会儿他的头发就似被雪花染白了一般。

原地踏步的等待水沸,双手紧握放在嘴边呼了一口热气,“真冷啊!”

紫凤做了一个梦,梦见易寒知道自己死了,在自己的坟前哭泣,而她变成一个鬼魂无论如何大声呼喊,易寒也听不见,他哭的是如此的悲伤,让自己听的心都痛了,她在易寒身边不停的喊道:“易寒,不要伤心,这并没有什么。”只是易寒却听不见,她不知道如何能够让他听见,她着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易寒端了热乎乎的肉汤返回帐篷内,第一时间朝睡着的人儿望去,突然看见她眼角流出泪水来,忙蹲了下来,轻声呼叫道:“紫凤!紫凤!”

梦的人儿听见呼声,哭的更悲伤了。

易寒忙轻轻推着她的身体,她却十分抗拒的伸手去挡,情急之下,易寒吻上她干裂的嘴唇。

这就像一个咒语,让紫凤慢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感受到嘴上的湿润温暖,第一念头就是有人在侵犯自己。

“唔”的一声,用尽力气咬住对方的嘴唇,手臂虚弱的推开俯压在她身上雄壮的胸膛。

映入她眼眸的是一张充满温柔的脸,那双关切的眼神是黑暗唯一的温暖,易寒!

紫凤不敢相信,自己千思万念想要见到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感到幸福快乐,只感觉这些日的辛酸苦痛能换得这一刻都是值的!

易寒满脸笑容,柔声道:“紫凤,你终于醒了,让我担心死了。”

紫凤痴痴的凝视着易寒,只感觉自己的心是那么的温暖,温暖到可以融化任何的寒冷,忽然,泪水又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终于见面了,这一刻到来了,那也预示着即将与他分别,她的心是那么的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啊!”的一声,易寒满脸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哄这个怜弱的人儿破涕为笑,“紫凤,不要哭了,有我在,来,先喝了这碗热汤暖暖身,免得一会凉了。”说着温柔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紫凤呆呆的看着易寒,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很快眼神透出几分迷茫,表情变得有些冷漠的别过头去。

易寒见状轻声道:“怎么了?先把这热汤给喝下去吧。”说着轻轻吹了几下。

紫凤悄悄打量,看见他嘴唇被咬出血来,这才想到他刚才亲吻自己的时候被自己狠狠咬了一口,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抚摸他的流血的嘴唇,轻声道:“对不起。”

易寒忙笑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竟让你在寒夜受冻。”

紫凤微笑道:“这不怪你,你并不知道。”

易寒道:“不说这些了,先把热汤喝了再说。”说着将汤递到她的嘴边,紫凤美眸看了易寒一眼,见易寒露出微笑的凝视着她,这才张开嘴唇,慢慢的将热汤喝下。

热汤入腹,顿时温暖无比,与刚刚饥饿受冻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一碗热汤喝下,易寒看见脸色变得红扑扑的,露出高兴的表情来,轻声道:“我再给你盛一碗,不过你可要等一小会。”

紫凤拉住他的手,“不必了,我已经暖和了。”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两只手拉在一起,紧紧相握就似刚才一般,只感觉血肉相连,似身体的一部分,本来就该这样,让人忘记了是拉住另外一个人的手。

易寒看着她那张恢复血色美丽动人的脸容,伸出手去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紫凤猛的抬手去挡,却突然恍悟拉住易寒的手还没有松开,缓缓的抽了手,垂下头来,变得十分安静。

易寒笑了笑,却轻轻的梳理她凌乱的头发,让她的姿容显得洁雅,他动作自然,就好似这些事情本该由他代劳一般。

紫凤垂下头,十分的温顺,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才低声道:“那日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准你再碰我一下。”

易寒微笑着应道:“我已经忘记了。”一句话就缓解了这个尴尬难答的问题。

紫凤轻声道:“你刚才又这么做了。”

易寒微笑道:“谢谢你提醒我,陛下要降罪于我吗?”

“你”紫凤话说一半停了下来,表情似乎有点生气。

易寒笑道:“看来陛下并不打算这么做。”说着将梳理好的头发束了起来,嘴上淡淡道:“似个野人一样,刚刚差点没有认出你来。”

紫凤轻声道:“我宁愿你没有认出来。”却不再提醒易寒不准再碰她了。

易寒突然沉声道:“我刚才若不追出去,你可就要冻死了。”口吻却透着几分怒气。

紫凤应道:“我宁愿冻死。”

易寒怒道:“你可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孤身一人身处在冰天雪地之,你不要命了吗?”

紫凤浅浅一笑:“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易寒见她还没有觉悟,气道:“都快冻死了,还说不严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

紫凤挺起胸膛,挑衅道:“你就要怎么样?”

易寒语气一软,“你是女王陛下,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我替你不值,替关心你的人不值,更为你肚里的孩不值。”

紫凤轻轻道:“我想送你一程的。”

易寒道:“胡说,我都已经离开紫荆皇城十来天了,都已经快到紫荆国的边境了。”

紫凤笑道:“我就是想一路送你到边境。”

易寒闻言,表情一呆,看着她释然的表情,心头一颤,突然毫无征兆的将她紧紧搂抱在怀,紫凤表情一讶之后,眼眸却是温柔的垂了下来,露出微笑,也不挣扎抗拒,她不是一直想依偎在他的怀吗?那就好好依偎在他的怀,放纵自己最后一次的情感吧。

轻声传来:“我说过了,不准你再碰我一下。”

易寒道:“我忘记了。”

紫凤道:“我刚刚才说过的。”

易寒道:“我记性很差。”

紫凤轻声道:“那我现在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触碰我的身体就是在冒犯我。”

易寒道:“没听见。”却将她搂的更紧,柔声道:“紫凤,你真傻。”

易寒说她傻,紫凤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涌上心头,温柔应道:“我愿意。”

易寒将她搂的更紧,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激动,他只能紧紧的拥抱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给她,他的双臂紧实的紫凤喘不过去来,当初白水岩撞见的一对男女,紫凤恨的要取易寒性命,怎么会想今日竟爱的如此之深,孤身一人相送千里,差点葬身雪夜之,当尝遍以前从来没尝过的辛酸苦痛,她不是女王,她只是一个痴舍不下爱人的普通女人。

紫凤被易寒勒的喘不过气来,轻声喊道:“易寒,易寒。”

易寒却似着了魔一般,恍然不觉,他只知道自己要好好保护这个女,用这里的怀抱补偿她多日的辛酸苦痛,将自己所能给的,全部给他。

紫凤虽然被勒的很难受,却艰难的伸出手掌去抚摸这个紧紧将自己拥抱男人的脸容,透着无比的温柔和爱意,就让我这样死在他的怀吧,在幸福快乐死去,就不必再承受那种非人的思念,永别的痛苦。

她的温柔爱意似唤醒了着魔了的易寒,易寒忙松手,紫凤咳咳几声之后,露出笑容道:“你要把我给勒死吗?”

易寒顿时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嘴上应道:“不是的。”

紫凤柔声道:“我知道。”说着主动捉住他的手,“我很知足。”说着盯着他温暖宽厚的手掌,却不再说话了,真想这一刻停下来,成为永恒,可是时间却在无情的流逝。

两人就这样握着,也不说话,任时间流逝,但似乎想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易寒突然道:“紫凤,跟我一起走吧。”易寒突然说出一句毫无理智的话来。

紫凤认真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易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紫凤笑道:“那是不是我该让凤回去继承女王之位,而自己却跟着你一起离开呢?”

易寒一愣,紫凤一句话立即将他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两个人他只能选择一个。

紫凤柔声道:“易寒,能听到这句话,我已经知足了,真的,我已经知足了,我一直跟着并不是想拥有你,只是我一直舍不得,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该回头了,可我就是情不自禁的跟上你的脚步,一旦追随,我就什么都忘记了,只知道一直跟下去。”说着突然笑道:“你与凤必定会成亲,我却一定无法看到你们的婚礼,在这里你可否先喊我一声岳母大人。”前一段话是痴情表白,后一段却突然冒出岳母大人这一句话来,却是如此的怪异。

易寒阴着脸,紧闭嘴唇一声不吭,紫凤笑道:“我说错了吗?不然,又该怎么称呼呢?”

易寒突然怒道:“够了!”

紫凤垂下着头,低声道:“本来就是事实嘛。”

易寒见她模样,不舍得再动怒,轻声道:“你不要再刺激我了,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疯了,是我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说着竟狠狠打了自己一把掌。

“啊”的一声,紫凤却吓了一跳,她没想要刺激易寒,只是想让这一段痴心难舍的分别显得更轻淡一些,否则她知道她舍不得。

紫凤忙揉了易寒的脸庞,柔声道:“为什么要打自己呢?”

易寒道:“我该打!”

紫凤道:“不,你不该打,若这是错误,就错在我们不该相见。”

易寒道:“我不会叫你岳母大人的。”

紫凤忙道:“不叫就不叫,你爱怎么叫都可以。”

易寒见她一脸关切温柔的美丽模样,只感觉她娇弱的需要自己无时无刻的保护一样,不由自主的出声道:“小凤儿。”

紫凤脸唰的就红了起来,易寒怎么能这般称呼她呢,嗔道:“乱叫。”

易寒道:“你说怎么叫都可以的。”

“可可”紫凤涨红着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一会才说道:“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我,我有些不习惯。”

易寒霸道道:“我喜欢这么叫。”

紫凤低着头腼腆道:“算了,随你叫吧。”只感觉心儿怦怦直跳,似回到少女时候一般,不经情动。

“小凤儿,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易寒表情认真严肃的说道。

紫凤笑道:“可我已经下令不准你再踏入紫荆国的领土一步。”

易寒道:“你是女王,你怎么说都可以。”

紫凤道:“可我是女王,君无戏言。”

易寒道:“若我真的再踏入紫荆国的土地,你会杀了我不成。”

紫凤道:“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会把你赶走。”

易寒道:“不要这么做。”

紫凤闭上眼睛道:“要多少岁月才能让我忘了思念你,你若再出现,我又该再花上多少岁月来忘记你。”

易寒道:“那就不要忘记。”

紫凤轻声道:“易寒,思念一个人真的太苦了,你不知道这十天我是如何敖过来,每一个晚上我都无法安心睡下。”

痴情才知情爱苦,一个人太多情了,那就注定背负着同样的悲伤。

易寒叹息一声,不再说话,说再多的承诺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握住紫凤的手,“至少这一刻,我们在一起。”

紫凤点头“嗯”的一声,身轻轻依偎在易寒的身侧,“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

彼此的心都在活跃跳动着,就似在酝酿无声的情意。

是永恒吗?

时间却在无情的流逝,天蒙蒙亮,已经不是太漆黑了。

紫凤突然道:“易寒,我要走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她希望一直静悄悄的送下去,可易寒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可她却不能留在车队,离开是她唯一的选择。

易寒嘴唇一颤,想说些什么,终于什么都没说。

紫凤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易寒却紧握不松手,紫凤根本掰不开,轻轻道:“可以松手吗?”

易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紫凤突然朝易寒手背咬去,易寒痛的脸容扭曲,却一直强忍着疼痛不松手。

紫凤放弃道:“天快要亮了,你不想凤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吧,请为我这个母亲着想吧。”

易寒不情愿的松开了手,紫凤轻吻他被自己咬出牙印的手背之后站了起来,易寒也跟着站了起来。

紫凤笑道:“这件外袍给我了。”

易寒忙给她披上外袍,系上系带。

紫凤又道:“这水壶和干粮可以给我吗?”

易寒眼眶一红,点了点头。

紫凤对着易寒道:“我命令你现在脱掉衣衫盖上被闭上眼睛。”

易寒摇了摇头。

紫凤突然抱住易寒,易寒抬手抚摸她的秀发,万般的不舍和无奈。

突然身体却僵住了,轻轻抚摸她秀发的手也停了下来。

紫凤轻轻将身体僵硬的易寒扶着躺了下来,易寒瞪大着眼睛看着她,想要说话,却感觉嘴巴不属于自己的。

紫凤温柔的给他盖上被,在他的额头深深的吻了一下,拿上水壶和干粮,转身走出帐篷,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消,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下了一夜的雪,雪更厚了,整片天地银装素裹,分外洁净,天还没有完全亮,雪已经停了下来,风却继续,紫凤一步步的迈向归途,那却不是她心想要达到的终点,她正离自己爱人越来越远。

孤独的身影在一望无际的茫茫白雪下显得是那么的耀眼,风刮的她的脸如刀割一般的疼,她略缩了缩身,将外袍拢的更紧实些,身下留下一个个走过的脚印。

凌晨,万物尚在酣睡,雪山之巅却早迎曙光,峰顶染上晨曦,太阳微微露出圆脸将光芒洒向人间,照的雪地反映着晶莹的银光

,冷芒芒的更让人感到寒气袭人。

眼角寥寥的几点泪痕,致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和凄凉,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忧伤,她的步履又是那么的迟缓,却从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看,不停的向前走着,瑟瑟索索地颤着身和朝双手呼着热气是她唯一的举动,透曙光的黎明到来,她却期待着那漫漫未央的长夜到来,让时间过得更快一点。

她记着易寒会回来看她,心多了一份期待,遇期何时?

束起的一头秀发被风吹散开来,似一幅轻柔的黑色纱幕笼罩住脚下的影,让这无情冰冷的天地多了一丝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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