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 - xp1024.com
《风情万种》


第一章

“大……哥,大哥,母神大人要你过去。”只见一只人身猴头的“动物”(?)焦急对着一团黑雾呼喊。

“我说孙七,你怎么还没全部进化。上次不是给了你一本全人类美男合集照吗?怎么还不换下形象,你看我的这些小弟中就你还是个动物样,你还准备做稀有品种呀。小心你那些小弟不认你这个大哥了。”瞬间黑雾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凝结成一个嬉皮笑脸的小伙子。

“大哥,你就不要管我了,你还是快去见母神大人吧”一听到自己最感冒的话题,孙七立马转移话题。没办法呀,谁让他是自己大哥呀,是小弟的话还不打他个半死。上次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在自己面前摆弄他那张不知道从那里弄来的奶油小生脸。还说什么是现今最流行的f4。自己一个不下于f-18威力的猛拳打的他至今见我都象得了软骨症。老天呀,为什么生了个英俊潇洒的我,还要来一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身带aids、的绝世流氓来折磨我呀。

“好小子,居然敢骂我。老大我头上明明是宇内独一无二的龙王角、脚下流的是世间万金难买的龙涎香、还有虽说你大哥我是风流了一点,你也不用这么咒我吧。你那几个嫂子脾气很好,我想如果我告诉她们你说……我想她们是不会介意的吧,你说是不是,小七。”男人一脸阴险的笑看着我们可怜的小猴子。孙七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啊!老天呀,生了个男流氓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生几个女恶魔来折磨我呀。想我孙七至今都不敢娶妻生子延我孙家香火都是她们害的。呜呜。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我还要去见母神,再见了,小七呀,你这几天要小心呀,千外不要被她们找到呀,后果你自己很有经验吧。呵呵”男人发出一阵令人心颤的长笑后转眼间全身气化消失的了无痕迹。

※※※

“进来吧。”一阵低沉嘶哑女音从大殿里传出来。

一向嬉皮笑脸的男人马上收敛笑脸,急却的问到“大人,你这么拉。你的声音怎么这样了。”

“哎#旱来话长,你快进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男人飞快的跨进大殿,脑中不断回响起“我的时间不多了”难道……越想越坏。再也顾不得大殿里不能用法术的惯例,一个时空转移到了大殿中心,抱住大殿中央的一棵硕大的树哭了起来

“母神,你不要死呀……孩子还要你指导我呀”

“我什么时候说要死了,就算不死,也要被你哭死”

“那你刚才说……”男人一脸尴尬的松开了紧紧抱住母神的双手。

“我是说有要事要你去办,真的要快点了,希望还来的及。”

“我上次不是告诉你我们为什么要呆在这里吗”

“是呀,母神你说我们这里是地球与异空间的转移门,为了防止异空间的生物进入,使地球文明受到破坏。”男人一脸不懂的看着母神。

“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从异空间传来一股异常的能量风暴。在我抵挡风暴侵袭的时候,一个异空间生命体从我身边飞逸过去,当时没时间,只重创了她,估计她的肉身被我毁灭了,灵体受创严重。大概会去寻找个母体,重新创个肉身。我要你去办的事,就是去追查她的下落,把她带回来。反抗的话,让她形神俱灭。”

“可是,我去什么地方找她呢,世界这么大。”

“就知道你怕苦怕累,她最后灵体逃逸的方向是向中国而去。”

男人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母神先开口了“哦。我忘了告诉你,由于风暴的影响,和外部连接的通道被堵住了。修理好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你只能用灵体穿过去。走吧。和莹儿、瑚儿她们交代一下吧。”

“什么。母神,你不是开玩笑吧。那我不是也要去‘投胎’,您就不能把我瞬移出去吗?”男人被这个变故吓傻了

“哎,不是我不想,这次的风暴太猛烈了,我自己修复的能量已经不足了,如果把你传出去,你不会是真的希望母神我短命吧”

听到这里男人已经晓得自己无望了,满脸沉重的离开了大殿。

“哥,回来了。怎么拉?你怎么一脸的不高兴呀”刚进门,一个红发美女象团火似的扑进男人怀里。抱着怀里的娇柔,男人更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要离开她们这么久,虽然自己有任务。

“哥,你是为母神的任务着急吗?”这时又从里边走出了一个美女,长发随意搭在她那弱不禁风的双肩,小巧的鼻子上架起一副同样小巧的眼镜,眼镜下一对秋水瞳发出蓝宝石一样的光芒。好一个聪慧的女人。

“恩,莹儿,你怎么知道的”男人一脸不解的呆瞪着她。看到自己男人的这副傻样,莹儿不可自制的唔着嘴笑起来。被男人抱着正舒服的红发美女抬起手,用中指轻点了下男人的额头。“你呀,我们要是不同意。母神会派你去吗。”想想也是,男人也为自己的愚蠢笑了起来。忽然顿了顿“奇怪了,平时我出去十天半个月,你们都会和母神争个半天,今次怎么这么合作”

“呵呵,不知道吧,就是不告诉你。”怀中的女人眨了眨她那漂亮的大眼睛,一丝狡猾的笑意挂上了她的嘴角

“好呀,居然敢不说,看为夫这么收拾你”说着两手伸到怀中玉人的腋下,女人极力反抗几下后就无力的软趴趴的在男人怀里动弹不得。

“停……停……夫君大人放过民女吧,民女知错了”看到丈夫还没收手的意思,赶忙向旁边的女人求助“姐姐,帮帮我呀…我受不了了”

“夫君,你就放过瑚妹妹吧。”看在以前她也多次帮自己解围的份上,赶忙阻止丈夫再下“杀手”

“知道厉害了吧,看你说是不说”男人一脸得意的收手笑看着在自己怀里因为刚才剧烈的手段而喘个不停的可人儿。终于舒平了气的瑚儿抬起头来狠狠白了自己的男人一眼。

“暴君”

“呀,不要呀。不要再来了,小女子受不起了”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男人的手又准备动作起来,赶忙抱祝蝴的手,可怜惜惜的看着他。男人一点也不上她的当,做势要挣开女人的手。

“好,我说还不行吗!”

“你可要注意听哦!一定要认真听哦!我可不会再说第二遍哦”

“说吧,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了”男人满口的不耐烦。

“我和莹姐和你一起去”说完,女人满脸笑意的准备看男人的笑话。

“什么,你说什么”男人一脸被吓的不轻的样子傻傻的看着女人。

“恩,这样也好”男人想到要自己离开她们这么久,自己估计也会受不了,这样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

“母神,那个异生命体有什么特征吗?”

“恩,我在她的灵体上打上了我的烙印,我现在就把那个烙印传给你们,如果发觉到能和你们身上的产生共鸣的话,就应该是她了”说着,就从母神上分逸出三束能量从三人的额头钻了进去,一股舒服无比的感觉从三人心中升起。

“母神,那我们走了”男人牵住两女的手三人化作一股轻烟瞬间飞出了大典。

第二章

“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哎”男人坐在天台上自怨自艾。微风带来片片落叶轻轻的飘在男人的肩上,风也仿佛感受到了男人心中的愁苦,正在默默的安慰着男人。

“浩天,有美女找你。你小子的桃花运又来了”从下面奔来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跑到浩天的身边猛力的拍着他的肩膀以发泄对好友有这么好的运气的不满。

“美女找我!捷克,你是不是听错了。艳青她们还没下课呀”浩天满脸的不信的瞪着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友。

“我也这么想呀,你看,我这么个纯情大帅哥摆在她的面前她不珍惜,偏偏要找你这么个花心大萝卜!”好友也是满口不信状。

“去死吧你”浩天没好气的擂上了好友的肩头。

“你好。请问你是找我吗?”下了天台,回去寝室。一眼就看见阳台上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女人,紧身的旗袍让女人的曲线表现的淋漓尽致。浩天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漂亮的脸加上这么副魔鬼身材确实有令每人男人心动的条件。难怪捷克这么嫉妒。

“瑚……儿”浩天呆呆的看着转过来的美女的脸轻轻的道出了两个字。

当女人因为听到自己的话两行清泪从她的秋水瞳中不可自制的涌出时,浩天更是确信无疑。快步走过去,把女人扯进自己宽阔的胸堂。女人死命的抱住男人雄腰,眼泪更是止不住的飞奔而下,声音由开始的无声泣慢慢的演变成号淘大哭。浩天一想不得了,虽然学校不禁止男女关系,但一个女的在男生公寓哭的事情传出去,自己的形象可都毁了。可是一看瑚儿短时间是不能停的了,只能出杀招了。

轻轻的捧起怀中人儿梨花带雨的脸,低下头来慢慢的咬住女人的双唇,轻巧的包住里面的小娇舌进行着挑逗。女人久旱的身体经不起男人炉火纯青的技术,身躯在男人的怀里如蛇似的扭动。看到女人终于停下来哭泣,浩天正准备好好的和蝴儿述说离别后的相思。不想瑚儿现在已经被自己挑逗的意乱情迷,只是一味的对自己进行着索取。两人身体的斯磨更是引的自己欲火高涨,小弟也亢奋的不得了,不住的伸头探脑。女人被刺激的脸上泛起玫瑰似的深红一直延伸下去,娇躯更是散发出股股迷人的香气刺激起男人的情欲。男人的最后一丝理智消亡殆尽……

“碰”玻璃品碎裂的声音惊醒了这对欲海中的男女,回头一看是寝室的张强回来了,看到地上满地的玻璃碎片,可想而知刚才场面的火暴。回过神来的蝴儿满脸通红的躲在浩天身后手忙脚乱的整理起凌乱的旗袍,百忙中更是不忘空出只手掐着男人腰部软肉。

“恩,恩。对不起,我不晓得你们……”门口的张强尴尬的解释道“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是……”刚想说出妻子前世的名字,话到嘴边赶忙吞下去。

“你好,我是谢玉蝴,机电一班今年的新生,请学长以后多多照顾”看到浩天预言又止的表情,机灵的她那有不晓得其中的道理。

“好……好”正在心中对浩天连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进行到这种地步佩服不已的张强看到美女主动对自己打招呼,一向口甜舌滑的他想不到也有口吃的时候。

看到室友吃鳖,浩天一点也不给面子的笑起来。笑笑气氛也没刚才那么尴尬。三人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笑成一片。为了挽回刚才的面子。在美色的刺激下,张强更是充份调动每一个幽默细胞。找到情郎心情大悦下,谢玉蝴很是给张强面子。

离开寝室,漫步在校园里。玉蝴亲昵傍在浩天的身边,一脸的满足。

“瑚儿,你是这么找到我的”终于从重逢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的浩天问出了自己最不解的问题。

“白痴”玉蝴轻轻的吐出两个字白了浩天一眼

“我的灵体还只修复五成,暂时感应不到你们的气息。你的灵体应该和我的差不多呀,你是怎么做到的快来教教哥哥”轻搂住蝴儿的纤腰,在她的耳边轻言细语着

“现在我怀疑你是不是我的夫君了,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快说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夫君”玉蝴满脸正经的质问着浩天,但又忍不住的笑起来。

“好哇,敢怀疑我。我现在就给你验明正身”浩天手上一使劲,玉蝴不由自主到了怀里。玉蝴一看形势不对刚要飞离他那令自己迷醉的怀抱,男人的手已经钻到自己掖下……

“哥,放了我吧,我不敢了”多年没有的感觉,在男人手轻碰下,所有的防御都化为乌有。以前习惯了还可以抗拒几分钟,现在两三秒钟自己都忍不了,只能讨饶。

“哥,我是狐女呀”看男人还是想不通,只好自己来解他的困惑了。

“哦!我说你怎么可以找到我呢,害我以为我功力退步了这么多”男人这才恍然大悟。

“莹儿,你能感应到吗”男人问出了自己又一个急却的问题。

“我感应到哥你还只是两个月前的事,莹姐现在我的功力还不够”女人也是很无奈。

“我想莹儿也会没事的,只要她没事。总能找到她的”抬头望着天,莹儿的音容相貌就在眼前。

“蝴儿,你是这么脱险的”为了打破悲伤的气氛,男人随口问出句话,刚问出就暗暗后悔不已。

“那个电磁风把我们三人分开后,电磁场中磁爆将我的灵体一丝丝的吞噬。当我正要绝望时,身边忽然幻化出了个磁能空洞,耗劲了能量,才终于摆脱了电磁场,进入空洞。”仿佛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蝴儿平静的述说着。浩天看出了女人那丝不想让自己再伤痛的心,更是心痛的把蝴儿紧紧的锁在自己的怀里,在她晶莹如玉的耳边动情的许下着诺言。

“我们现在永远也不分开了”

亲亲我我,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路上已经出现了一对对情侣。一看时间也不早了,陪着蝴儿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虽然自己恢复了五成的功力,一天内不进食没关系。但蝴儿的灵体只恢复了两成,还是需要补充体力的。

“走。哥带你去个好地方去”

驾轻就熟的来到鸳鸯轩,女人挽住男人的臂膀步入红地毯的大厅。厅中的男人无不为这么有诱惑力的女人咋舌不已。暗暗羡慕男人的艳福不浅。男人才不管别人杀人似的目光,在小姐的引导下进入了包厢。刚坐下,一个肥胖的中年人就气喘嘘嘘赶过来。

“我说浩天呀。你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让我好安排一下呀”中年人气还没平,就责怪起浩天来。

“大哥,只是吃顿饭而已。你每次都这么客气,老是弄的我不敢来下次。”

“得、得,我不多说了,这就去给你上菜去”刚要离开,稍稍瞥了眼蝴儿。呆了一眼。回过神来,在浩天的耳边轻轻的念道“你小子带来的妞可真是一个比一个靓,上次带来的艳青已经够可以了,想不到又让你钓了一个,你小子的鼻子怎么这么灵,那里有美女你都知道”

“说这么些年,你到底找了多少个”看到中年人终于走了,蝴儿再也坐不住了。跳到浩天的怀里,搂祝蝴粗广的脖子,直瞪视他的眼睛。看到蝴儿满脸的醋味,浩天暗暗叫糟。心里直骂丘混蛋,没事提什么艳青,一点都不晓得蝴儿的耳朵最尖。

“恩,蝴儿,那是……”正当浩天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不忠时

“天哥,你在这里呀。害的我好找”从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影。一身牛仔服散发出青春的气息,瓜子样的脸蛋上因为长跑分泌出丝丝汗意。

“她是谁”两女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同时喝出了心中的疑惑。艳青的眼里更是开始冒出火花,这个妖媚女人居然占据了自己的位子。

“我是她现任女朋友”

“我是她老婆”老婆两个字眼落入艳青的耳里,顿时把艳青惊呆了。

“天哥,她真的是……”看到自己的天哥无声的点点头,艳青已经绝望了。狠狠的扇了浩天一把掌,双手掩着脸绝尘而去。浩天的心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

第三章

“哥,你去把她追回来吧,我不介意的。这么多年不在你身边,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刚才一见面,就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醋意。”蝴儿愧疚的说道。

“算了,完成这次任务。我们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一直不知道该怎样和她说。现在这样也好,希望她能把我忘掉”浩天叹叹气作解脱状,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呢,算了不去想她了。

艳青一路强忍着不哭跑出了鸳鸯轩,回头一看,他没有追出来。心里真的是彻底绝望了。楚浩天你不要本姑娘,本姑娘有的是人要。下定决心要忘掉这个负心狼,可为什么他那可恶的脸老是在自己的面前回荡,回想起两人过去的种种,口角泛起丝丝甜蜜的微笑。可是他再也不是我的了,耐不住心里的悲苦,坐在方凳上无声得抽泣。

送蝴儿回到寝室,蝴儿也看出了男人心里的忧愁,只说了句要他明天再来陪自己就转身走了。浩天实在是不放心跑出去的艳青,赶忙给她寝室拨了个号码。并一再的提醒自己,自己只是做为朋友关心她。当听到艳青还没回来的消息,怎么也坐不住了。快步奔到天台,运转天心意识,渐渐的感应到她在西边的野猪林。暗叫声糟糕,听说那里最近有毒蛇出没。也顾不得耗损功力,强运起时空转移。当看到艳青在那里无声的抽泣,再也忍不住胸中那因强运时空转移而爆裂血管产生的污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声音同时惊醒了正自悲自苦的艳青,模糊得看到自己心爱的情郎就在自己的身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正想看清是不是是他时,发现片片鲜血正在从嘴角流下。

“天哥,你怎么了……”再也顾不得自己的悲苦,赶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对不起,青儿,是哥对不起你”浩天看着眼前玉人红肿的双瞳,心痛不已。

“天哥…为什么……为什么……”看到男人关切的眼神,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原来情郎对自己并非无情。

“算了,青儿,忘了我吧,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世间好男人多的是,你会找到更好的,我不适合你”长痛不如短痛,浩天决绝的对艳青说道

“不,我忘不了,我忘不了……”感受到了男人心中的决绝,艳青猛的扑入男人的怀里,紧紧的抱祝蝴,不住的对男人呐喊着。

“哥,你也娶了我吧”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女人吐出了心中久藏的话语。

“你家里不会同意的”虽说现在性早已经解放了,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的情况并不少见。但艳青的家是传统的卫道着,她小姑就因为嫁给一个娶了老婆的男人,而被她爷爷逐出门墙,已经三四年没看见她小姑了。

“我不管了,我今天就给你,就算象小姑那样……我也无所畏”本来以为自己的话,会使她回心转意。想不到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意志。女人主动的吻上了男人的嘴唇,没干的鲜血透过舌间的接触渡到女人的嘴里。微腥中又带着点甜味的血刺激的女人无法自拔,用手带动着男人在自己的身体上不住的抚摩。男人上次被蝴儿挑逗起来的欲火再一次的熊熊燃烧起来。粗暴的扯开女人的衣服,一手握住因暴露在空气中而活蹦乱跳的那对兔子,使劲得摆弄着她们的形状;另一手直伸进女人的牛仔裤里,微微的轻按着女人的yīn蒂。上下两个敏感点遭到这么强有力的突袭,女人顿时紧张的止住了呼吸,好半天才知道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时男人的嘴又压了上来,女人只能无助的呼吸着男人嘴里那满是炙人的气息,双手时张时紧,整个人都被烧的迷迷糊糊。

丝丝凉意惊醒了迷糊的艳青,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赤裸的躺在半裸的他的怀里。

看着男人坏坏的笑容,脸上泛起了朵朵嫣红。害羞似的躲在男人怀里,小手轻擂着男人健壮的胸肌,小嘴不依的轻埋怨道“你坏死了……”

“好,好,好我坏。我不应该脱我亲亲小宝贝的衣服,那我现在还有衣服,我的小宝贝要报仇的话,尽管来就是了”男人坏坏的摆出副任人鱼肉的样子看着害羞的艳青更是让艳青羞愤欲死。

“你就知道欺负我,看我怎么咬你”艳青狠狠的咬着男人健康的肌肉,疼痛的感觉促使浩天赶忙抬起艳青深埋在自己怀里的脸蛋,看着人比花俏的脸。浩天正色对艳青问道“真的不后悔”艳青闭上眼睛深许似的点点头,接着张开眼轻抬头移到男人的耳边,无比诱惑的对男人轻轻的说道“哥,你轻点”这句话直接刺激起男人刚强忍下的欲火,看着心爱的人儿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光彩,男人再不犹豫……

“还疼吗?”吻细密的落在女人动人的脸上。

“恩,还有一点点”功力弱点还真可能听不到如此细微的唇语。细瞧着枕边人,经过刚才的雨露布施,艳青周身散发出惊人的媚态。要说以前的艳青是朵出水百合,圣洁、可人。现在的艳青则是一朵绽放的玫瑰,妩媚、诱人。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好。不过浩天还是喜欢现在的她,因为可以吃了她,无需像以前一样苦苦的忍耐。心忽然猛跳了一下,运转天心意识。低下头来对着艳青神秘一笑悄声说到“你在这里等一下”说着便来到门口。猛的拉开了门,把门口正在听里面动静的蝴儿拉进了怀里,再打横抱起,朝大床走去。

两女对望了一眼,各自烧红了脸。青儿拉过被子急速的掩住自己的娇躯,蝴儿虽然以前都是和莹儿一起和浩天欢好,但这么多年了,仆一见面就是和另外的女人一起服侍自己的夫君,还是有点不适应。只的把头深深的埋入浩天的颈部,任由他来动作。身体很快就被熟悉的动作勾勒出快感,再也顾不得有她人在旁,放浪的斯喊着。浩天知道要破除两女的心结,只要让他们同床欢好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更是发挥出超一流的手段,把蝴儿送上一个又一个的颠峰。青儿开始还躲在被子里面一点都不敢瞧自己的情敌的放浪形态,可蝴儿的呻吟混和着浩天粗喘穿过细软的棉被丝丝飘进自己的耳朵。刚刚才尝过内中滋味的自己很快就给勾起了欲望,双手不停的爱抚着开始发热的乳房,可不但消不了火,双乳更是愈发膨胀,直压迫的自己呼吸困难,没法只能稍微探出被外呼吸。一出被子,呻吟声更是愈发猛烈,好奇的看了一眼,赶忙转过头来。几秒钟后,实在抗拒不了诱惑,回头悄悄的瞧上一眼,就再也转移不了视线。

只见蝴儿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住浩天,让他不能动作。而每次浩天都能轻易的挣脱她的手足,进行着另一轮的攻掠。终于两人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蝴儿在大叫一声后虚脱的从浩天的身上解了下来。看到浩天的脸转向了自己,赶忙闭上眼作沉睡状。可胸部的剧烈起伏一点也瞒不过久经战阵的浩天。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帮高潮后陷入沉睡的蝴儿盖好被子,再钻进温暖的被窝搂过正在装睡的青儿,伸出舌头含住正凸起的小蓓蕾。看着青儿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却强忍着不睁开眼,强而有力的分开她的双腿,用自己的分身轻轻的摩擦女人红肿的下身,女人这才告饶似的睁开双眼。查觉到女人实在是不能经受自己再一轮的征伐,亲亲女人可爱的小嘴道了句“睡吧”女人听后,乖乖的闭上了眼。可能真的是乏了,很快就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睡去。浩天连御两女,加上开始身体还受了伤,自己也有点吃不消,慢慢的也睡了过去。

窗外皎洁的月色撒在三人的身上,乏起一片晶莹的光辉。秋天的寒夜冷的很,两女自然越发向男人的怀里缩去,男人自动的搂紧两女柔弱的娇躯。一股真气壁从男人的身上散发出来,包裹住三人。两女同时露出舒心的微笑……

第四章

清晨,浩天被手腕的共振仪惊醒过来。刚要起身,想不到四肢早已被两女从左右缠的死死的。盯着两女疲累的容颜,小心翼翼将她们一一从身上解下来。刚要舒口气,不想一条手臂伸出来牢牢的抱住自己。

“哥,大清早你要去那呀”一个身体瞬时贴上浩天后背,耳边传来蝴儿娇媚的声音。

“乖,再睡会。我去去就回来”重新把女人按进被子,亲亲女人微微翘起的嘴角安慰道。

可能是昨晚真的是累了,很快女人就睡着了。给两女盖好被子,稍微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随意的披件风衣,轻轻的带上了房门,直冲车库而去。进入车内,键入一个地址,再按下自动导航键。车体微微泛着白光,转眼消失不见。

“秋老,怎么这么急着来催我”刚下车,马上对着迎接自己人中的一个问道。

“现在说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秋老一脸的急燥。

“什么时候发现的”看着屏幕中出现的数据,一丝冷汗不禁从额头流下。

“昨天晚上,医院送来一个病危病人,通过血液调查,才发现这种新的变体。”身后双目充满血丝中年人回答道。

“恩,把以前的抗体刺激的数据调出来”沉思片刻后,果断的对程序员下达命令。

“等等,再把前面的数据和这个数据综合计算一下”看着最后得出的数据,丝丝笑容出现在浩天的嘴角。

“红雨,给辛苦了一夜的大家冲几杯咖啡来”

转身带头坐在方桌的老板椅内,含笑的向营销部经理问道

“卫国呀,你们营销部最近是不是和谁有什么冲突呀”

“前一阵子,我们在y市产品义卖时,不想大宇集团也在那里不声不响的进行”忙放下手边的咖啡,半天才道出这么一段状况。

“它们的产品这么样”已经大概了解的浩天问起了对手的情况。

“这次可能是她们的新产品的市场调查,在药效上已经超过了我们的二代,离三代还有点差距”

“哦,正宇什么时候的攻关能力这么强了。他们的攻关组长是谁”听着出乎自己预料的情报,浩天轻敲着桌面。

屏幕上顿时出现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孩。看着女孩嘴角那些狡黠的微笑,浩天忍不住心中那股荒谬的笑意,旁若无人的笑起来。想不到自己教的被她这样用,还用在自己身上,一丝无奈泛上心头。好不容易笑罢,这才对着众人解释道。

“这次的病毒虽然是以前的的变体,但是它并非自己进化,而是人为的合成。人为的增大了它破坏大。由于是人工产生,它自己的抗体并没有增强,估计只能成活三天。

这次应该就是这个人搞的鬼。可能是来试探我们的研发能力”

看着众人怀疑的眼神,要程序员调出刚才的最终数据,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秋老,你们要加油呀,下次不要再给表面现象迷惑了”

秋老和刚才几个通宵没睡的专家难得一见的红上了脸。

“不过大家的工作态度还是值的肯定的,今天既然来了,难得大家都在,近期公司的业绩一起来个总结”

※※※

好不容易干完份内的工作,不经意的看下时间才发现已经近中午。这才想起家中还有两个人来,急忙宣布散会。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平时干什么事情都不急不燥的年轻总裁火烧屁股似得飞离会场。

靠近门口,两女的欢笑阵阵传入耳来。女人真是难以理解的动物呀。昨天还醋意漫天,今天就可以言谈甚欢。浩天只能摇摇头把脑中的不解通通打散,调整好面部肌肉,按上了门上的把手。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两女一脸期待的看着门口。看到心上人终于回来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相思,双双扑入浩天的怀里。搂住两股的娇躯,充分感受到从双峰处传来的火热。联想起两女昨晚的疯狂,浩天自然的开始兴奋起来。

女人果然是最敏感的动物,双双急忙飞离浩天的怀抱,齐嗔道

“一回来就不老实”

“没办法呀,有人主动投怀送抱来引诱我”浩天对着两女摊开双手摆出副无奈的模样。

两女听后齐齐不依起来,围着浩天又是掐又是捏。浩天强忍着手上、腿上传来的感觉,慌忙向两女认错称臣。两女再狠命的掐捏了几下,这才罢休。最后这几下直痛的浩天猛眦牙,深深的认识到无论什么女人,报复的方法是男人受不起的。

“你们快选个地方吧,不就是吃个饭吗?”一回来才知道因为等自己,两女都没有吃中饭。自己没回来前倒没什么不良反应到现在才感觉到饥肠辘辘。自己因为没下橱的天赋,只好拉着两女去外面吃。出了门,才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失败。

都快小半个时辰了,两女还在为这个地方菜不好,那个地方卫生不好……等等小问题而放弃了以前自己常光顾的地方。看着门口老板失望的目光,浩天也只能对着老板苦笑。真想不通,在家里还是一副行将倒地的两女,这么会居然还这么有精神。这么久了,自己不累,但也受不了两女那无消止的声音,虽然很好听。无法,最后只能强拉着两女钻进了最靠近眼前的那家。

“浩天,这里”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头一看,是捷克那小子和几个朋友在这里喝酒。要两女先进去,浩天才不急不缓的朝捷克他们走去。

看到两女消失的背影,借着酒劲,捷克回手就给了浩天不轻不重的一拳。不平的说道“你这家伙,这么猛呀。我们几个昨天还为你会怎么和艳青交代而彻夜难眠,想不到这么快你就摆平了。艳青太令我失望了,世间好男人这么多,干嘛偏偏守着你这块老的不能再老的草呀。”看着另外几个人深有同感的样子,浩天狡猾的眨眨眼

“怎么样,服了吧。要不我教你两招,让你早日摘到艳青她们寝室的另一朵鲜花呀”

“大哥,你就放了我吧,我可没你这么勇猛。你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等下不要破坏了我好不容易在朵拉身上建立起来的好感。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进行我的八年抗战”捷克一脸的怕怕然。

捷克看命相明明是个多情种子,想不到居然是个痴情种子。记的第一次因为艳青的缘故见到朵拉后,一时惊为天人。对着朵拉苦苦追了两年,每天鲜花不断,风雨无阻。期间卖花的小姐都为世间还有这么个痴情男儿而感动不已。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朵拉对捷克一直是不冷不热。同寝室的大家不忍看着一个祖国的大好男儿为情所困,纷纷劝导捷克回心转意。自己更是语重心长的劝道朵拉其实也就是比校园里的女孩成熟些,也就只有你这种清纯的小子才会这样,放弃吧,她不适合你。那晚自己不记的最后怎么了,只晓得寝室里杂七杂八的零碎多了不少。从那以后,我们也只有听之任之。

“你小子,不要以后说我没告诉你。对付朵拉,用对付少女的那一招是很难行的通的。别人是久经沧海,什么男人没见过。你如果还不换点手段,再等两年,我想也是无望”

“操,不要咒老子。我才没你那种下流手段,看着吧,她总是我的”捷克满口的无所惧,不过语气并没有一向的坚定。

浩天赶忙趁热打铁的来到捷克耳边,对他面授机宜。看着捷克面色的不断变化,可以想象到内容的激烈

“能行吗”捷克顶不住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就看你在她心中的地位了,如果她真的对你还有那么一点意思的话,应该不会拒绝的”浩天也不敢太肯定。

看着捷克露出壮士赴刑场的表情,浩天摇摇头,朝两女坐的地方走去。

第五章

“哥,昨天的地方是那里呀”饭后回复生气的艳青问出了一直令自己疑惑的问题“我们的家呀,怎么了……”浩天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艳青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现在已经是21世纪的中期了。由于人口的膨胀,环境的不断恶化,土地愈发显的珍贵。如果想拥有一座只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是需要天文数字的。一般的人大多选择住进政府统一规划建设的高楼里面,不过同样的价格不斐。像昨天晚上那个单人间里面的不仅设施齐全,而且空间足足比一个双人间大了一半,自己怎么也想不通浩天什么时候能租起这么高级的住宅。自己和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他家里还没自己家里富有,他在大学的这几年也没找过工作,这怎么可能呢。

看出了女人眼里的困惑,想想也应该告诉她了。以前她一直守着最后防线,不敢和自己双宿双硒,自己还能保留点秘密,现在关系和青儿这么亲密,如果她有心的话,自己很容易就会被它发现自己的老底。告诉她也好,以后就再也不用为自己常常消失不见找理由了。

“青儿,你晓得夺天集团吧”

“哥,你不会告诉我你在里面打工吧,怎么可能呢,你又不是学中医的。他只对外招收中医方面的人才呀”艳青惊讶的看着浩天

“我没在那里打工……”还没说完,就被性急的艳青打断。

“那你刚才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夺天是帮我打工的”说完浩天就准备欣赏艳青吃惊的表情。

只见艳青先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没问题,再伸手量量浩天的,也没问题。用力捏了下浩天的手臂。

“你干什么呀”吃痛的浩天赶忙拉住女人的手

“我只是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艳青满口的无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忽然想到了什么。

“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的夺天对外称他们的总裁就是上次灾难的救世主,那个神秘的用中药拯救地球的人呀,你不会说你是他吧。不可能呀,那时你才几岁呀。”

看到浩天点点头,艳青受不了似的,用手轻敲着已经一片混乱的头。

“妹妹,是真的”旁边的蝴儿也推波助澜。

“姐姐,这么假的话你也信”青儿惊讶的看着蝴儿。

浩天见状,把青儿拉入自己的怀里。看着青儿一双迷茫的眼睛,轻轻道出了一切。

从自己接受的任务,在转生的过程中,由于电磁风暴的影响,和两女的失散。到转生后,实在看不下世间的万物由于变种疾病的流行而陷入死亡的边缘,才利用自己以前丰富的药理知识匿名给中科院寄去方子。由于自己的精力实在有限,又要研究克制新疾病的药房,又要不断的练功以求早日恢复功力找到那个异界生命。这才在几年前联系了多名国内知名老中医,利用以前政府奖给自己的资金开办了夺天。

“哥,你以后会走吗?”久久艳青才小声对浩天问道

看到浩天点点头,艳青一脸的紧张盯着男人,害怕男人忽然消失似的,用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服。

“那也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就算你不走,我也拉着你走”看着女人紧张的模样,男人心疼的开起了玩笑。

艳青这才安心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一想到自己的男人居然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而自己这么多年没一点发现,越想越失败,是不是他还有什么没说,愈想愈可能,想想昨天晚上他这么的勇猛,完全不象一个二十几年不沾荤腥的人,不禁怀疑起来。

“说,你除了我们姐妹外,外面还有没有……”

浩天想不到女人的联想这么丰富,看着两女欲喷出火来的双瞳,暗暗的抽口气,连称没有绝对没有,看着两女不信任的眼光。浩天只有解释道

“我可不想再害了别家的姑娘,害了你一个,我已经不知道要和你家里怎么解释。要是再来几个,我还不被她们的父母生吃了。”

两女这才罢休,艳青更是不好意思的亲上了男人的脸颊当做道歉。

在回去的路上,艳青不住的缠着浩天要他表现下他的“特异功能”。眼看四下无人,浩天也没什么顾忌,挽过艳青的细腰叮嘱她小心点不要太紧张。说完,腿上微微一用力,调整好气力的分布,用起自己早年学会的舞空术,两人慢慢的飘离了地面。飘到十余米的空中,腰上忽然传来丝丝的抓痛,知道艳青有点怕了,更是故意作弄她似的,提起功力,不再象刚才那样慢慢的升空。风急速的扑打在艳青的脸上女人顿时全身僵硬紧紧的闭上眼睛,心里不住的求神佛保佑。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感觉到脚上终于有了支撑感了,这才敢张大眼睛,入目的就是蝴儿那如九天仙女下凡般的身影,一时呆住了。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让浩天教自己这招,虽然自己还是有点怕。不过以后想到那里就到那里,多自由呀,自己老早就想像鸟一样的飞翔,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在眼前,那能不珍惜。想做就做,抱住浩天的腰,不住的对他撒起娇来。

开始的时候,浩天以种种理由不肯教,说什么太危险拉,一个用气不当,很容易出事拉,学了没什么用拉,要学会很辛苦拉……等等,最后看到艳青嘟起她那可爱的双唇,两眼泫然欲泣的样子,只能无奈的答应了。艳青眼角的泪光顿时消失不见,整个人兴奋的趴在男人的怀里甜甜的笑着。

“哥,我明天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激情过后,蝴儿软软的趴在男人的身上享受着高潮后的余韵,感受到男人心脏那有力的跳动带动着自己的跳动,满足感泛上自己的心头。调整了下在男人身上的姿势,以使自己更舒服,轻轻的道出了心里话。

浩天想想也是,自己这两天的疯狂让以前强压下的欲望都被引发了出来。要想再压下去是不可能了,何况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就在自己身边。记的以前在岛上,和两女是夜夜春宵,一方面固是由于自己修炼的功法上的关系;另一方面两女晚上紧挨着自己贴体斯磨,神仙也受不了。转世后,由于自己成年后的禁欲,功力一直恢复的缓慢,这几年更是停滞不前,时不时身体传来不稳定的信号。蝴儿由于是狐族传人,她修炼的功法更是很难禁欲,还真是苦了她了。

“我也搬过来”

浩天正要说话时,本以为已经睡着了的青儿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看着浩天的一脸的怪模样,青儿也为自己的大胆而红上了脸。紧紧的靠着浩天不依起来。

浩天搂住青儿的不住做乱的身体,含笑的看着她道

“你就不怕柳伯伯半夜来查人呀”

“怕什么。我爸又不是我爷爷,他才不管我呢,不管了,好不好嘛!”话儿既然已经出了口,青儿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人都已经是他的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女人都没什么顾忌的,浩天更是没有。

“那好吧,今天晚上先看看还缺点什么,明天就去订购。”

一提起买东西,两女顿时来了兴趣。也不管自己已经很疲累的身躯。杂七杂八的东西提了不少,看到两女丝毫没有收歇的意思。浩天直听的发困。

“我看我们还是明天再讨论吧,我实在是困了。”说着就再也不管两女睡了过去。

两女只能恨恨的停下来,乖乖的躺在男人的护翼下。

第六章

秋日里难得的有这么好的天气,秋高气爽,万里无云。而迈步的步行街上的浩天却是万分的无奈。现在的他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是非只因多开口”。随着两女木然的穿插在一个又一个的商城里,还要随时微笑的递给女人信用卡,这也就算了。本来已经买了的,在这里看见更好的,二话不说又买下来,真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呀。更特别的是,两女硬是把她扯入女性专卖区,感受到别的男人艳慕的目光,更是不自在。最后把心一横,专门挑一些特别性感、暴露的内衣给两女,女人自己都感到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硬拉着男人逃了出去,不敢再让他挑了。

“楚浩天……”一声娇呼把正在抽烟的浩天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快步走来一个美女。由于秀发上顶着副精美的草帽,一时看不清帽下的容颜。正在猜是谁时,女人已经到达的面前,摘下帽子,轻轻的收拢了下随风飘逸的发丝,含笑的看着浩天。

“哦!雅妮呀。我就说谁有这么大胆,敢直呼本人的名字”

“不理你,奇怪了,你不是说最讨厌逛商城吗”听男人这么说,雅妮不平的嘟着嘴。接着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着浩天直嚷到。

“我也不想呀,可怜妻令难违呀”男人满口的委屈,深以为能博的女人的同情。

“你……什么时候找了老婆”女人的声音有点发颤。

“哦,以前忘了告诉你,等她们出来,再给你介绍”男人拍拍头,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不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管男人的挽留,女人快步的离开了。

“奇怪了,雅妮今天怎么了”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男人闷抽着烟。

※※※

“妮儿今天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出去的时候不是高高兴兴的吗”周振夫焦虑的对着正安坐的妻子问道

“我想我们的女儿是恋爱了”果然最了解女人的人还是女人。

“不会吧,出去一下就恋爱了,也没这么快吧”周振夫惊讶的无语言表

“你们男人呀,就是转不过弯来,应该气也出的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女人无法理解男人的迟钝,也为以前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迟钝的男人不解。

“你这个骗子”房间里,哭红了眼睛的雅妮手持剪刀不住的剪着自己能剪的一却。只见房间的地上到处都是些碎裂的杂碎。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要接近我”越想越不解气的雅妮搬出了抽屉里自己深藏的相册,把所有浩天的照片都抽出来,一张张的剪的粉碎。刚剪了几张,看到照片上自己甜甜的微笑和男人随和的笑脸,忍不住心底的委屈,丢下剪刀,趴在床上痛哭起来。

“宝贝,不要哭了,有什么事和妈说,不要闷在心里”看到女儿在床上痛哭的样子做妈的心里很是难受。

“妈,他骗我,他骗我,他不喜欢我,我以后怎么办呀”雅妮转身扑在母亲的怀里无助的哭诉着。

“他,他是谁呀,你不告诉我,我怎么帮你呀”轻轻的抚慰着女儿的情绪,引导着女儿吐出心里话。

“他……他叫楚浩天,是我一次在展览会上认识的。他……他……他……”

“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值的你这样对他吗”看女儿说了一句后,半天第二句还没出来,做妈的也只的激激她。

“才不呢,他这个人很随和,无论我怎么耍脾气作弄他,他都不生气。他的学识好渊博,连我们导师都回答不清楚的问题,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去年的哪个毕业论文就是他帮我收集的资料列的提纲。他好有爱心,每个月定时给红十字会寄去钱财……”看到母亲含笑的脸才知道上了当,趴在母亲的怀里不依着。

“他这么好,你怎么还哭呀”

“可是他有老婆了,他以前一直没有告诉我,今天逛商城碰到他的时候才告诉我。他是个大骗子外加混蛋”越说越气,不禁骂了一句。

“他说过喜欢你吗”

“没……有,可是他又和人家走的这么近”雅妮很是不平

“我想她大概把你当做了妹妹。”母亲为女儿的天真头痛,帮着忙解释。

“我才不要做他妹妹。”雅妮嘟着嘴不服的看着母亲。

“那你以后就改改脾气,不要让人家以为你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母亲对女而提着宝贵意见

“可是他已经有老婆了,我才不要和别人分享他”想到了另一个令自己介意的问题。

“那你就放弃好了,凭我们家女儿的天生丽质,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呀。”

“可我就是喜欢他,别人没一个有他这么好”雅妮为浩天打报不平。

母亲叹叹气,走出了女儿的房间,让自己女儿好好想想。

※※※

“啊!累死了”终于把白天买的东西都布置好了,两女累的软倒在地上。

“我就说刚才叫搬家公司的人来帮忙,你们指挥就好,不听,现在知道累了吧”一个人干这么多活,男人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能坐在地上只喘气。

“你就知道偷懒,自己的家当然要自己来”青儿不满男人的抱怨。

“好,好,好,是我不对,两位小姐我们是不是也该吃饭了,刚才是谁说要自己做饭的,也该开始了吧”浩天将了两女一军。

“蝴姐姐你看他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也没的,现在居然还要我们这些弱小女子做饭。”青儿边说边朝蝴儿眨眨眼

“是呀,他呀最是没气量的人”机灵蝴儿也配合的接了下去。

听着两女越说越严重的话语,男人只好缴械投降。伸手拉起尚在喋喋不休的两女,两女累的只能软软的趴在自己身上,一手抱一个放在刚买的大床上。拨通鸳鸯轩的号码要大哥派人送几个饭菜过来,好不容易应付完罗嗦的大哥,两女沉沉的呼吸声也传入耳来。微微一笑,脱下外套,坐在松软的沙发里面,调整好功力的走向,让它围着疲累的四肢处转动。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敲门声惊醒了陷入物我两忘境界中的浩天,一提功力,跳出沙发,打开门接过了来人手里的餐盒。打开盒子,顿时香气四逸,大哥还真是照顾自己呀,全是特色菜。

“好香呀”

正想叫醒她们,想不到蝴儿的鼻子这么灵。看到青儿不为香气所动,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坏坏的一笑,扯下一个鸡腿拿到青儿的鼻子边来回的晃动,果然青儿慢慢的张开了小嘴,一口就咬住了鸡腿。蝴儿直看的目瞪口呆。很快青儿就被鸡腿弄的醒了过来,气恼的直瞪着浩天。也从桌上同样的扯过一个鸡腿硬塞入男人的嘴里,鸡腿很快的就化为一堆细碎的骨头。只瞧的青儿气愤不已。

“怎么样,我的胃口还可以吧。”

看到女人准备去找一块更大的,赶忙跑过去阻止。一顿饭就在打打闹闹中吃完了。

饭后,劳累了一天的浩天实在是抗不住了,准备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却被两女硬拉着陪她们看电视。忽然电视中闪过的一则消息吸引了浩天的目光

“国内最著名的佛学大师,松藏师傅将于明日抵达本市”

第七章

“咦!哥,那不是师伯吗?”蝴儿听后很是惊喜的抓住了浩天的手臂。

“是呀,可是我记的上次见到他老人家的时候,他说要闭关潜心修炼本门功法第六层天道轮回。本门历代前辈无几人能突破此境界,祖师曾说过要冲破天道轮回进军天道无量需要舍弃肉身化为本原粒子来顿悟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观看师伯的形态完全不似是祖师所描述功成后的平淡无奇,倒是使人有膜拜的冲动。”浩天忧虑万分的盯着师伯的投影。

“哥,你也不要太着急,说不定这种形态可能是前期的现状,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蝴儿善解人意的轻握住男人的手劝慰道。

“是呀,是呀,虽然我不懂什么功夫。但是看师伯的气色也不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身旁的艳青也很是体贴的安慰着焦躁的浩天。

“好了,好了,不是明天才能见到师伯吗,你现在这么担心也于事无补。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见到师伯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还是放不下,蝴儿把男人强拉离电视,从后面把男人向床推去……

“·#¥%……¥%……”碰到难的一见的堵车,本就焦急的浩天再也忍不住对着交管局过来道歉的干事破口大责。

“对不起,先生。请您消消火,今早这条主干道的主脑程序不经负荷,引发主脑线路起火,导致交通调配瘫痪。我们的人员正在抢修中。对于这次事件对您造成的不便,我代表我们交管局对您表示诚挚的歉意”说完便摘下帽子,深深的向浩天鞠了一躬。

“没…没事…”正在为刚才说出来的话而后悔不已的浩天,看到别人又是道歉又是鞠躬,并且从清脆的口音中听出是个女人。平时对女人从没疾言厉色,更别说恶言相向的浩天很是尴尬的接受了别人的道歉。

“噗”抬起头来看到车里面的男人脸上尴尬的笑容,女人轻掩着小嘴笑了起来。

“小姐,刚才真的不好意思,我是有急事,昏了头脑才会……。希望你多多见谅”

“哦!没事,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交管局的问题,就算是我遇到这种事也会急的。要不这样吧,我的车在外面,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吧”女人直觉的认识到男人的诚恳,很是满意的回报了男人一下。

“谢谢,谢谢,太谢谢你了”激动不已的浩天紧紧的握住了女人的手、口无论次的不住的道着谢,只差没当场跪下来。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抓痛你了吧”察觉到眼前的女人眉毛轻轻的抖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用上了点真力,赶忙松开双手。左手拉住女人的一只手,右手调集真力集于掌心来回的抚慰着女人有点淤血的手背,丝毫不觉的动作的暧昧。

“好了”两手的淤青终于消失了,为自己的孟浪而不安的浩天稍微舒了口气。

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女人这会不见,脸上已是平添了几朵红晕,煞是动人。正想着她干嘛红脸的浩天发觉手上忽然传来一股拉力,反射性收紧手掌扯住来力。一用力就暗暗叫糟,随着一声娇呼,女人整个人被拉入了浩天的怀里。率先而来的双峰使男人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人不露象。平凡的衣服下面裹着一副不平凡的身躯。浩天可是不敢再多享受,赶快扶正女人,保持距离,再也是不敢动手动脚。

“那我们就走吧”扶住车门大口的喘上几口气,狠狠的瞪了身前的浩天两眼,这才带着浩天朝前走去。

“这就是我的宝贝了,你可要尽快的还回来,不然你的那部车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来到一辆红色的宝马前停了下来看着身后浩天满脸笑意的样子,很是不解气的威胁道。

“好、好、好,谢谢,明天之内一定归还,过期,任凭处置”哪有不晓得女人还是余怒未消,忙讨好的陪上好话。

※※※

“总算到了”刚下车,还来不及抹去额头那丝紧张的汗水,一团熟悉的气息就紧紧的围住了浩天,从中传出丝丝莫可名状的喜悦之情。

顺着气息的指引,步入宾馆的大门,直上到第三十三层。感觉越发强烈,忍着不安的心情推开了一间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满室的黑暗。黑暗中一团比黑暗还黑的物体深深吸引着浩天的步伐,来到物体旁悄无声息的跪在地板上,声音嘶哑的喊出了一句“师伯”

“孩子,我终于等到你了”在浩天的心中莫名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师伯……”

“不用担心这是师伯的定数,师伯只是想在大限到前和你说上几句话,也不枉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师伯一场。”

“你师傅过世的早,你一直跟着师伯,你算是我和你师傅唯一的弟子。师伯一生无儿无女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我想你师傅也是如此。师伯这次历经天道轮回,顿悟很多,但始终无法看破情之一字,功亏一篑。记得当年我年少轻狂,那次出山缉妖碰巧遇到了同是入世修炼的她,经过多次的无间合作,我们同样产生了深厚的感情。经过两家师门的同意,我顺利的娶到了她。婚后的一段时间我们也象大多数的新人那样亲密无间,但是不久后,如玉的脾气却变的很是暴躁,加上我那段时间心情也是不好,整天不住的吵,我更是一怒之下打了她一个巴掌。她立马离家出走,我也是气不过出家为僧。我一直以为我忘记了她,想不到她却一直在我的心头。哎!这次出来,我自觉很是对不祝糊。这里有块当年她送给我的玉配。以后如果有缘的话,你帮我交给她就说师伯我已经先她而去,要她多保重。”说着一块凤型玉配平空出现在浩天的手里。

“孩子,你的悟性很高,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也会要去闯天道轮回。在这之前,要多多珍惜眼前人,不要留下终身的憾事。整个门派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来现在我就把掌门封印传给你”

浩天木然的伸出左手,空中一个火红无比的物体迅捷无比的钻入浩天的左手经脉中,直冲百汇穴,额头上一条龙型条纹一闪既没。运功完毕,睁开双眼,房间恢复了光明。浩天再也感觉到师伯一丝一毫的气息,浓重的寂寞沉沉的压在心头无法呼吸,心头渐渐的模糊起来,就此昏厥过去。

第八章

“胸口还真是闷呀”浩天伸手按住胸口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居然处于一个从没见过的空间里,四面一片漆黑,不时的有为数不少的电流从自己身体穿过,奇怪的是就在于自己对那些电流完全感受不到,仿佛眼睛是眼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似的。

“你醒了”正摸不着头脑的浩天被突如奇来的声音震醒过来。

“这是那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浩天急急的对着四周狂喊道。

“你先不要着急,我会告诉你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飘入耳来。

“那还不快说”生来就是急性子的浩天可没这么好的耐性。

“你现在处于你的意识之海也就是通常所说的额头所在处松腺穴,我想你也知道刚才你正处于走火入魔中,你全身的气劲四处乱窜,我只能勉强帮你守住几个要穴不受影响,剩下的工作我是无能为力了,只能看你这个主人的了。”从语气里丝毫听不出心情的变化,也难怪麻烦不是自己的不用操心。

“不是吧,你说笑吧。我还没听说过走火入魔的人能象我现在一样有空闲和别人聊天。你不是故意弄个诡异的环境戏弄我吧”虽说自己走火入魔没错,但不可能还能在这中情形下原神出窍的呀。

“不和你罗嗦了,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刚说完,浩天还来不及思量话中的意思。空间里莫名的地方产生一个极强的吸力扯的浩天不由自主的飘了过去。既然不能抗拒,浩天也只能听之任之。随着速度的加快,前方很快就出现一个亮点,还不及思虑就被吸了进去。

熟悉的感觉在进入亮点后就融入了浩天的心里,喜悦之情还没酝酿好,就被全身的疼痛给击的烟消云散。从没试过走火入魔境界的浩天这下可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两难了。体内的真力仿佛个个都是小孩子一样,对四周的气脉格外的好奇,想到那里就去那里,完全不理离开“家”会有什么危险。有时几个真力同时看好这个穴位,个个又都是牛脾气,一点也不知道中国传统的谦让美德,大打出手,争个头破血流。最后胜利的真力很是不珍惜劳动成果,转了几圈后,又重新开始他的流浪生涯。不过幸好不知名的东西说的还真是没错,自己的几个要穴让和自己很是熟悉但又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的真力牢牢的守护着,性命倒是不堪忧。

努力的许久,无奈现在自己是光杆司令一个。气海里的真气已是十室九空,自保尚且不足,那有余力去镇压地方‘反抗势力’。苦苦思量对策时,从手太阴、少阳二穴及时的送来两束真力直奔自己气海,一接触就知道是蝴儿的真力。还是老婆好呀。虽然气海里现在的真力尚不到三成,但肃清乱党已经不是问题。有问题的就是时间,不知道蝴儿能不能坚持这么久。

急也急不来,只能将错乱的真力一一收入气海,分化消解。关闭六识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泻,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真力已经基本回复正常了。想不到走火入魔对自己还带来了些微好处,真力的乱窜倒使气脉得到了异常的扩展,等自己恢复后,回复以前的六成功力应该不是问题。不过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刚刚蝴儿渡来的真力忽然中断了,着实令自己不安,也顾不了调顺理气。匆忙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就是一颗晶莹的珍珠掉落在自己的鼻尖,四散分开。

“哥,你…可算是醒了,你吓死青儿了…呜…呜……”

细细打量着趴在眼前的可人儿,原本漂亮的黑发由于主人的关系凌乱的垂倒在床上,玉人的脸上不足为憔悴二字来形容,灵动的双瞳更是不复昨日的神采,爬满血丝的她象是对爱人述说着自己无边的关怀。

心痛不已的浩天强忍着酸痛坐立起来,把女人拉入自己的怀中,细密的吻将颗颗含苞欲滴的泪珠一一收入自己心里。女人更是收不住的任凭泪水成串成串的涌出。

“好了,宝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不要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来,乖,笑一个给老公看看”

边不停的收拾女人哭花了的脸蛋,边用手轻轻的抚慰着女人不断抽搐的双肩,直到青儿流露出一个和哭没什么两样的笑脸后,才悄然的松了口气。

“哥,你快看看蝴姐姐怎么了,她这几天不吃不喝的帮你疗伤,脸色好差,刚才更是昏过去了,这怎么办才好呀。”

从喜极而泣中醒来的青儿算是还记的家里还有一个‘危险人物’。这可急坏了浩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可要悔恨终身了。急忙搂起昏迷不醒的蝴儿,抬起女人那没点血色的脸,痛吻上女人有点干裂的嘴唇,急急的渡入几口真力。幸好蝴儿只是因为劳累过度,气血两虚,身体为了主人的安全,强制性的进入休眠,以降低能量的损耗。随着真力的补充,蝴儿那毫无血色的脸颊也回复了几丝红晕,人也慢慢的醒转开来。

“哥……你好了…咳…咳…”

女人嘶哑的喉音声声刺入浩天的心口。看到女人身体这么弱还很是不老实,硬是想离开自己的怀抱。强制性的收紧女人,让她无法动弹。随手接过青儿递过来的肉粥,含入嘴里吻上了女人的香唇。因为有青儿在旁,蝴儿很是不好意思张开嘴来。浩天才不管这么多,坚挺的舌头强硬的钻开女人唇齿,肉粥一股脑的灌了进去。开始蝴儿硬是不吃,也是甩动她那灵巧的小舌把粥给顶了过去,想让男人先吃,经过一番唇枪舌战,实在没法;最后被男人两眼一瞪,这才乖乖就范。一口…两口…很快粥就被一扫而光。蝴儿饱后也是抵挡不祝函魔的侵袭,躺在男人的臂弯里安静的睡了过去。

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盖在蝴儿身上,轻轻的抽出手臂换上一个更加松软的枕头,这才满意的离开了床铺。

“哥,我是不是很没用。你受伤的这几天,我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在一旁看着姐姐救你”

饭后坐在浩天怀里的青儿道出了心中的委屈,两眼也开始泪光隐隐。

“是呀,你是很没用。”

看到已经有两三滴开始滑落,浩天赶紧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可我就是喜欢你,还记的小时候吗,爱哭的小姑娘老是喜欢找我来帮她报仇,我如果不帮就用她最犀利的武器一场惊天动地的‘大雨’淋的我是不得不从呀”

“你坏死了,老是要揭人家当年的丑事”

这样一闹,青儿的泪水马上分崩离析。不依的靠在浩天的胸口,不停的锤打着他那剑憾的胸膛。

“好了,好了,这下没意见了吧。你也这么多天没合眼了,乖乖的去睡觉,要不真的不漂亮了。”

“我不要到床上睡”

“那你……”

“我要这样”

说着,青儿双手就紧紧的搂住浩天的脖颈,头靠在男人的肩上,带着丝丝微笑平静的进入了梦乡。

闻着从女人衣领袖口飘来的幽香,满足的感觉灌满了心头。是呀,虽然师傅、师伯都不在了,但是自己并不是寂寞的。

第九章

梦中的浩天被鼻尖处时不时的一阵麻痒给拉了出来。不情愿的让眼睛稍微开了条缝,就瞥到青儿正用小手捉着额前的一小撮素发在自己的鼻尖周围来回的撩拨,还甩动她那双重回灵动的大眼睛对自己不时的瞟上一两眼,来确保自身的安全。见此,原本打算醒来的浩天心中暗笑了几声,假意的一个侧翻身,将背整个送给了爱闹的青儿。女人不甘就此放弃难得的玩弄机会,整个人横在浩天的上空,右手撑在柔软的床铺上以支撑自身的重量,带着一脸得意的笑容左手准备挑几丝更细长的来继续作弄男人,浑不觉自身已经成为的他人的猎物。

一见青儿果然中技,在身上早已守侯多时的右手快速的升起来,一把就搂住了半空中青儿细软的腰肢。毫无准备的青儿“哎呀”一声就全身无力的垂了下来,砸在浩天的腰间。不料有此一劫的浩天不得不闷哼出声。

“宝贝,你还真不轻呀,哥哥的腰都差点断了”

把青儿重新搂入怀里,轻点着娇妻高挺的鼻尖。天生就对体重敏感的女人,不依的直冲男人瞪眼。

“活该,谁叫你早醒了,也不起来陪我。”

“还疼吗!让我看看”

女人都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一听男人夸张的话语,不顾男人的拦阻,飞快的就拉起男人腰间的衣服。当一块些微红肿的皮肉现在女人面前的时候,两颗晶莹也顺着女人的脸颊掉落的男人的腰间。

“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真的不是你。这个是这次受伤腰间穴气血堵塞造成的,没事,现在气血通畅,没几下就好了。”

可不想女人再伤心了,边慌乱的擦拭去女人脸上的莹光,边匆匆的解释着。

“我来帮你揉揉吧。”

也不管男人同不同意,就强行的按上了伤处。开始时,由于力度过大,很是让浩天暗自不爽,又不好出声打击女人的积极性。男人的悲哀呀!只得通过腰间的颤动来提示该轻点了。幸好女人头发虽然长,但见识也不短。很快,浩天就舒爽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准备好好睡个回笼觉。在第一个梦敲锣打鼓正要开场时,掐痛将浩天又一次的抽离出来。

一张眼就看见青儿嘟着嘴气鼓鼓的看着自己,正为女人为什么脾气转变如此之快而摸不着头脑时,腰上又迎来了新一轮的掐痛,伤上加伤。

“打是亲骂是爱,你也不老这么亲我,你看又肿了。”

“还睡,帮你揉揉就这么能让你睡呀,都快中午了,再睡,睡死你。”

“什么,就中午了,糟糕,今天是十七号吧?”

失望的看到青儿点点头,想不到自己疲累到如此程度,居然超过以前最高十点的记录。这倒是在其次,重要的是自己虽说是个不负责的总裁,但每周的周会还是不会错过的。这下可好,那些人又会抱怨了。没办法迟就迟吧,总不能不去吧。

手忙脚乱的穿上外衣,对着镜子努力的改变脸部肌肉的走势,再运功加快脸上新陈代谢的速度,使原本无须的脸渐渐的探出一小撮浓密的胡须。整个人顿时变的粗犷的许多,成熟了不少。除了眼睛同样有神外,已是很难寻到第二处与浩天想象的地方。

镜子旁边的青儿惊讶的看着男人这一系列的变化,梦呓般的说道

“哥,这是不是就是武侠校旱中的易容呀,好神奇哦!!”

“那种下三烂的能叫做易容吗!还要依靠道具,有利用自身来的强的真实感吗。”浩天很是不服居然把自己的这门工夫和校旱中的那种垃圾相提并论,曲起中指轻敲上了女人的额头。

“让我摸摸看,真的耶,好舒服。”

女人好奇的抚上男人现在已经变的很是粗犷的脸颊,脸上有点粗糟的皮肤加上短短胡须不断的刺激着女人手心细软的皮肤,使女人不由自主的兴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男人见状,很是不爽的拉开女人的手,不管女人的极力反抗。

“我可不许你依情别恋哦。”

“什么呀,人家只是好奇嘛,想试试以后你如果老成这副样子还能不能让人再着迷。”

不服男人对自己的不公正待遇,猛的抽出手来,再次的抚上了愈发吸引自己的脸颊。

男人没法,只得听之任之。女人见此,更是变本加厉的贴上了自己的脸蛋,丝丝刺痛带来的麻痒让女人很是陶醉。

“老公,可不许你凭这张脸去勾引那些无知少女,从公司回来,没经我和蝴姐姐允许,就要给我变回我原来的老公。”

从迷醉中醒来的女人深深的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不无醋意的对浩天千叮万嘱。

“是,小的仅尊夫人法旨。”

充满磁性的声音令女人心很是不由自主的一跳。原来利用这个间歇,浩天已经将喉结稍稍改变了一点点,好符合这个外貌的需要。

“好了,在家了好好呆着,你蝴姐姐再有几个小时,也应该要醒了,乖乖的和蝴儿一起等我回来。”

临出门前,将青儿抱在怀里温存了一番。收拢了下女人已有几分凌乱的乌发,这才安心的将青儿松了开来,转身而去。

“怎么这么倒霉呀”临到车库门口,才想起自己的爱车还在交管局,这倒是没什么,可怜自己大话说在前头,只希望那位好心的干事妹妹能发点善心,不要真把自己的爱车给五马分尸了。

看来只能是叫车了,匆忙的拨通出租的电话,不一会,一辆黄色的捷克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急急的上车后,忙乱的告诉智能程序所要到达的ip地址,捷克差强人意的飞驰开来。

顾不了要在员工面前保留应有的沉稳形象,迅速的直奔入即将关门的电梯内。来到会议室门口,先大口的吸入几口清凉的冷风,平稳下自己燥动的心情。功聚两耳,连忙听听里面的动静。

“没人?”

散会了,太好了,浩天这才放下心来按上了门上的把手随着‘吱呀’一声,门顺着推力朝内墙撞去。内里的状况也让浩天一览无余。

第十章

满室注目的眼光令久经场面的浩天很是尴尬。强拉住脸部肌肉,摆出个还算过的去的笑脸,不敢俯视他人欲喷火的双眼,疾步来到秘书早以摆弄好的老板椅前就坐。

“咳……咳……。,今天看到大家没有因为我的没到,并没有有什么情绪上太大的反应,我很欣赏我们夺天的员工精神,特别是做为主管人员的大家。”

众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幸好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整,眼里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明显的火气,自己的良心还勉强能承受的住。清理了下脑中混乱的思路,不着颜色的夸上大家两句,来彻底平息人民的内部矛盾。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开始吧。会后,我请客。”

话的后半句,令群雄顿时神采飞扬。只差没三呼万岁。十点的会,大家都住在郊区,时间很不宽裕,在坐的大多数要么没吃要么也是应付了一下,到这里硬是等了三个多小时,早已是饥肠辘辘。

“总裁,我们进军美国的计划,在这周礼拜五的市委工作会上已经顺利通过了立案。

我们是不是该和美国那边的托那公司进行联系了。”

第一个站起来的策划部门经理给了浩天很大的一个惊喜。

“是嘛,这可太好了。聂华立即停下你手边的活,明天就起程去美国和托那方面进行接触,尽快达成协议。我相信有托那的帮忙,在那里站住脚,不是问题,我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

兴奋不已的男人强忍着要舞动的手,可是眼中闪现的精光,让大家都意识到一个飞煌蓬达的机会正摆在面前。有几个心思转的快的经理正要毛遂自荐时,不想鸿运已经降临在市场部门经理聂华的肩上。左手边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迅速的放开手头的文件,挺立起来,两眼得志的光芒让周围的人很的嫉妒。

“请总裁放心,聂华我其他的没什么。考察市场为公司争取有利地位可是我的强项。”

挥挥手,很是满意的让他坐下来。看到其他人兴趣低落的样子,再次爆出了冷门。

“这次如果谈判成功,成立在美分公司的日期将指日可待。我不知道各位对远美分公司有没有兴趣。如果在坐的各位中有人有意的话,就要给我将他手头上的工作给我做好,你的业绩将作为考核赴美人选的中心标准。”

话一落音,桌前顿时乱成一团。在浩天怒喝出‘安静’后,气氛这才降下来,可还是止不住些微的私语声,但已无影响会议的正常进行。

听了听其余的报告,公司本周的运作还算良好。草草的做了下总结,鼓励大家再接再厉。激动的人那顾得老总现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心想着怎样才能在业绩上做的更突出。

饭后,喝的有点高的浩天在几个部门经理的搀扶下第一次坐上了公司为自己专门配的车。名车就是名车,一进去,车内的智能系统就根据男人的状况,自动的送出几缕清凉的空气刺激着已经有所麻痹的神经中枢。稍微清醒过来的浩天艰难的在不住晃动的屏幕上点上了所到处的坐标。随着凉意的增加,浩天总算是完全清醒了。见还有段路程,无事可做的浩天主动的握上方向盘。车子优良的性能令浩天很是满意,可男人是个恋旧的人,对原先的爱车还是情有独钟。一想到车,就记那辆宝马还在宾馆的停车库内。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驶入地下车库,一眼就瞧见了自己提心吊胆的宝马。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没事,浩天提在手里的心这才归位。通知公司派人来接车后,浩天就一个咕噜的钻进车内,发动引型,直冲交管总局而去。

“小姐”

来到这里,糊涂的浩天这才认识到自己当初居然没问人家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只得硬着头皮来到接待处,不好意思的打断正在网上下五子棋的接待小姐。

“都是你”

被人一喊,手一颤,鼠标也跟着一动,就将别人一个活三给放归了大海。得理不饶人的另一方,在活三再添一子。女人只得投子认输。气闷不过的女人没好气的抬起头来注视着来人。

“是你”

二人同时喝出了这两个字,只不过一个惊喜莫名,一个气恨难挡。

“小姐,你看我把你的宝贝已经还回来了。保证毫发未损,我的是不是也该…………”

小心谨慎的酝酿着语言,深怕再度激怒已经快陷入暴走状态的女人。

“你还好意思提你那辆破车,怎么着智能系统也无法认证。你不是说过期不还任我处置吗,我已经把他送给了废物回收站了。”

越想越生气,自己堂堂一个计算机软件编程的高才生,居然连那辆车内的智能系统也搞不定。

“你真的丢了?”

这下可轮到男人暴走了。看到女人不知死活的点头,受不了的男人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一把就钳住了女人柔弱的双肩,不停的来回摇晃。

“说,你卖到那里去了。”

希望还来的及,宝贝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

“喂,你干什么呀。快放手。”

从身前忽然步出位女干事,极力的想挪开男人放在女人肩上的双手。这下男人才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极似一个欺凌弱小女子的恶棍,还是在大厅广众下。

烫着似的连忙松开正愈发收紧的双手,匆匆的瞥了一眼周围。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象看稀有动物样紧盯着自己。

自觉无法再留在这里的浩天,只得无比低落朝大门而去。

“你不要你的车了。”

身后的娇呼令男人的脚步稍稍顿了顿,接着再度启动步伐毫不迟疑的推开了面前的玻璃门。

“我叫你,你没听见呀,害的我一阵好跑,我这个受害人还没说,你倒是先走了,还走这么快。”

刚准备登上路旁的公车,身后的衣服就被一股不小的力给扯住了。无奈的男人只得强忍着火气回过头来。

“你还想怎么样,我可没功夫和你瞎磨蹭。”

“给,你的破车,好象人家稀罕你的似得。”

女人揉揉还有点做痛的肩膀,他发起火来还真是满吓人的,比老爸可有气势多了,特别是那双眼睛让人还真不敢迫视,自己虽说家传功夫在身,但一丝反抗之心也提不起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希望危机的快快过去。

接过女人手里的车钥匙,楞楞的盯着女人转身而去的背影,苦笑的摇摇头,人家都这么对自己了,自己一个大男人还能怎么样,只能追上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

不知道大家觉的怎么样,我是天天晚上做梦都是构思下面的情节。苦呀。

差点忘了帮自己拉票了

如果你觉的我的题目还比较吸引人的话,请先投我半票。

要是觉的写的还算过的去,不至于太不堪入目的话,请再投我半票。

特别是双鱼座的更加要支持我呀。

此致敬礼

第十一章

“前面这位长发飘扬的小姐能不能停一停呀。”

这女人还真是奇怪,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追上来了。她倒好,反倒越走越快,自己又不好上去拉祝糊,只能跟着了。眼瞧又要到交管局了,暂时还没脸进去的浩天没法,只好硬是叫住了令自己头痛的女人。

“想道谢呀。两个字,不用。”

女人带着胜利的微笑打量着面前正七上八下的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半天楞是蹦出了这么句话。

“我说了我要道谢吗。”

这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我楚浩天还没对谁谢过几次呢。一时的闷气加上刚才还没消的火气,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那没有更好,没事了吧,我还要工作,现在是上班时间。”

这个男人一点气量也没得,就不能让自己发泄发泄。想想自己的手现在还是麻麻的。

“别走哇,我说我不是来道谢的,可没说我不是来赔罪的呀。”

瞧见女人恨恨的转身欲走,眼急手快的浩天一手就拉住了女人的手腕。嬉皮笑脸的忙讨好着女人。

“哎吆、好痛,你快松手。”

两人都是个猛人,一拉一扯,浩天倒没什么,可苦了女人的肩膀了。见形势不对,浩天也只得放开手来。看女人痛的紧皱起眉毛,男人很是为自己的卤莽不安起来。

“我学了点的治跌打损伤功夫,要不,我帮你看看。这事呀,也都赖我。”

女人既没肯定也没否定。见此,浩天就权当女人默认了。将女人扶到路旁专供行人休息的椅前就坐。运转真力,透过手掌和衣服的接触,真力慢慢的渗入女人肩上略微红肿的地方,化掉肿处所形成的淤血。通过真力的接触,浩天这才发现女人居然还会点功夫,忙轻声的提示女人运行自身的功夫,好助于活血化淤。通过这段时间的活血,不用看,女人也知道肩上的肿块消减了不少。听到男人的话,想都没想就运起了功夫。浑没记起老爸说过的功夫运行方式不能为外人知道的祖训。虽然女人的功力很浅,但在气脉中加入了浩天浑厚的真力,不几下工夫,原本堵塞的筋路也是畅通无阻。在收回真力的时候,浩天将原本自身的一成的真力留在了女人的气脉里,权当做让女人受到折磨的一点点补偿。

“你的礼物我接受了,我就原谅你了。”

终于不用再被老爸骂骂咧咧说自己丢祖宗的脸,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只学的一点皮毛。现在自己只觉的浑身的舒畅,原本怎么也感受不到的老爸所念叨的气,在刚才的运功中,自己仿佛就是由几条粗大的气给组成的。虽说现今由留下的真力自己只能略略的感受到气在自己体内的流淌,自己已经很满足了。这个男人还真不错。

“你接受就好。”

轻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还真是麻烦呀,通过衣服传递真力疗伤还真不是人干的活。

“这样吧,我请你去喝点东西。”

看到浩天累的不轻的样子,对他有点好感的女人,主动提出了请求。

“今天,我还有点事,要不,下次我请你。”

时间也不早了,也不知道蝴儿醒了没有,可不要让她们等急了。

“那好吧,我就送送你。”

※※※

“你的功夫好高,我想我爸都不是你的对手。”

“没什么,也就是练着玩玩,强身健体嘛。”

“哦!还有,你车内的智能系统是怎么回事,对我的指令老没响应。我怎么删改程序都没用”

“这是我一个朋友给我设计的,说是保管防盗。”

“好哇!你敢挖苦我。等等。不要跑”

“………………”

※※※

“一直这么你你你的叫着你,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先说,我叫苏柳云,是交管局里的闲人。那,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浩天拉开车门,前脚刚踏入车内,就不得不缩回脚来。接过正递过来的名片,当场插入手臂的共振仪内。经过大概几秒的处理,系统完全接受了资料,通过三维印象显现出来,并自动的吐出了名片。

苏柳云

k大计算机系毕业就职于交管局文件档案科编号……………

………………………

……………

联系方式………………

“我是楚浩天,现在t大攻读经济学硕士。我的名片今天没带,换下次我联系你吧。好了,就这样吧,我走了,再见”

说完也不管女人错愕的目光,飞快的跨进车内,启动车子,转眼就消失不见。

“真是的,好象怕人家知道什么似的。”

※※※

“天气冷,出来干什么,身体刚好,要多休息。”

打老远就看见女人倚在门口,四处张望。快步走过去,心疼的搂入怀里,细心的呵护着。

“睡这么久,再不活动活动,又要减肥了。”

舒适的靠在男人暖和的胸口,不依着男人对自己的批评。

“艳青呢?”

“刚才同学来电话了,可能学校有事,就匆忙的走了。”

浩天正奇怪平时最是古灵精怪的她怎么还没跳出来,原来如此。

“饿了吧。要不要去吃点。”

“不饿,昨天差点被你撑死。”

“呵呵,老公我服侍的很周到吧。哎吆”

女人红着脸躲在男人胸口深处,伸出细长的玉指狠狠的掐捏着男人。

“对了,我怎么一觉醒来,就觉的功力好象增加了不少。”

嬉闹的一阵,心里放不下事的女人连忙找男人倾诉。惊讶的男人,握住女人有点冰凉的手腕,发出一丝真力钻入气脉中,检查起来。越探心里越没底。真是奇怪,自己的功力怎么到了女人的身上。可是检查了一下自身,功力并没什么损失呀。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害处,也就不多想了。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看到男人不住的皱着眉头,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的女人焦急的催问着。

“没什么事,我就是不明白我的功力怎么到了你身上。”

可不想让女人瞎想,忙把自己的不解道了出来。女人听后这才松了口气。

………………………。

“我回来了…………”

一进门,将肩上的小挎包随意的一丢,连跑带跳的奔到正在看报的浩天面前,随手就扯过报纸,坐在男人的怀里,异常兴奋的对浩天狂喊道

“我通过了……。”

第十二章

“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浩天还没开口,旁边正傍着男人看电视的女人可忍不住了。

“我呀、我的论文通过了,自由了,彻底解放了。”

一个人欢呼还不够,还硬是把不情愿的男人也扯进来,陪自己一快疯。可刚疯起来还没几秒,就猛的扑入男人的怀里,紧搂住男人的腰身,眼泪止不住的蜂拥而出。

“好事呀,哭什么呀。”

“就要和朵拉她们几个各奔天涯了,不知道再见的时候她们还会认的我这个大学四年的同学吗。想想就不舒服。”

女人说来就来的泪水,可忙坏了浩天,抬起衣袖不停的抹去那毫不见停歇的泪水。眼瞧着汗衫上的水泽不住扩张,这衣服是白换了。

“不是还没结业吗,现在信息这么发达,还怕找不到她们呀。”

女人可真是个多愁善感的动物,这还没分别就已经在为日后的相见设想了。

“恩、说的也是。”

想想自己还真是笨呀,女人一脸傻笑的趴在浩天的肩上。

“好了、好了、快去洗洗,你看哭的一塌糊涂的。”

“要你管”

说完,就哼着钟爱的小曲,一步三跳的直冲浴室奔去。半路上还不解恨的回过头来直冲自己的男人皱皱可爱的俏鼻,真是个没长大的姑娘。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回过神来的浩天,这才发现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好象在想些什么。

“哥,这次我们入世这么深,要是真的完成任务后,真的能没一丝牵挂的离开吗”

惊醒的蝴儿,主动的搂上男人的脖子,将头搁在浩天的肩膀上,低声的细问着。想要男人给自己一个中肯的答案。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那时会有两全其美的结果也说不定呀。”

轻叹了一声,把女人抱坐在腿上,细瞧着在灯光映射下愈发显的娇媚的人儿,心中的烦闷也减轻了不少。

“喂、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呆着不动呀。”

披着睡衣、赤着脚踝、浑身散发着淡淡沐浴露清香的青儿,小手轻掩住呼吸,小心谨慎的开动步子,准备给两人一点小小的惊吓。走进才看见两人正抱在一起,还以为正进行什么亲密接触呢,却好象被点了穴样,只是一个劲的深情的注视着对方。略微有点醋意的青儿可是不放过大好机会,扯开嗓门一点也不淑女的猛的喊出来。

“不敢了,不敢了,你们继续,我困了,快放我去睡觉。”

首先回神的蝴儿被吓的跳将起来,看到罪魁祸首的青儿居然还在放声大笑,蝴儿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主。直追的青儿满室乱窜,最后小小的耍了个法术,跑的正欢的青儿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绳之以法了。追累了的蝴儿一把就将手脚不听使唤的青儿塞入了正磨拳檫掌的浩天的虎口里。

朝笑的正发颤的青儿故做冷然的奸笑两声,将手上的女人整人翻个身,平放在腿上。睡衣在手的配合下,也很是合作的挂在了腰间,露出了女人雪白的玉腿和丰满、挺俏的臀部。男人对如此充满诱惑力的地方视而不见,另一只空余的手已是伸到了女人臀部的半空中,再不轻不重的落在了上面,以视惩罚。

不轻不重的手法,让青儿很是不舒服。一点麻麻的疼痛里混和着壮实的手掌摩擦光滑的臀部所产生的阵阵瘙痒强烈的刺激着初尝如此滋味的女人,呻吟声不听使唤的飘出了小嘴。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呻吟出来,青儿自觉很是不好意思,只得转过头来烧着脸向男人告饶。孰不知,这一却都是男人弄的鬼,独门的调情手法不要说是青儿就连久经此手法训练的蝴儿也是挺不了几下。

“下次呀,让你试试更厉害的。”

见好就收,是男人一贯的作风。等下万一真引动了青儿的情火,可不是三两下就能摆平的。极快的翻过身来,也不管睡衣的下摆还挂在腰间,整个人就跨坐在浩天腿上,双手努力抱住男人的脖子,额头紧贴着额头,眼对眼、口对口、心对心的笑看着男人。

“你刚才和蝴姐怎么了,说给我听听嘛。”

得意的看到男人对自己亲昵动作的不知所措,借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看到女人一副不知道誓不甘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心事瞒不住从小到大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小跟班。亲亲女人含嗔的小嘴,示意将其愈抱愈紧的手稍稍放开点。

“我们以后如果走了,爸妈想你怎么办”

“那我们就回来看他们呗。”

男人怎么这么傻,连这个也要想半天。浩天惊愕的看着深为自己的答案得意的女人,无奈的笑笑。女人有时候就是有点异想天开。

“哥、我好想你。”

不明白女人怎么忽然冒出这么句话,疑惑的看着说后就红霞布满整张脸的青儿。

“笨死了。”

本来就已经为自己的主动不好意思的女人,发觉男人听后,半天也没的动作,这下自己的脸可就挂不住了。浩天可算是明白了,娇妻想要了。准备再装一会傻,好来羞羞女人,可背上被指甲刺入的微痛,让浩天认识到自己如果还不‘明白’的话,指不定还有什么更大的报复。

伸出手来,刮刮女人火烫的脸颊,单手将整个身子打横抱起,另一只手扯住了想要逃跑的蝴儿。把两女都仍上床后,浩天这才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物件一件件的脱落,露出强悍的躯干。两女这时也分别钻入了被窝,只留下两双秋水眸紧紧的盯着男人。

“今天既然是我们的青儿提出的,那青儿就做先锋了。”

一踏入被窝,女人凝脂一般的身躯的贴了上来,小嘴不住的对男人倾吐出迷人的呻吟。头脑略微清醒的浩天手忙脚乱的一一将女人单薄的衣物三震出局。随着衣物的减少,两具火热的躯体最终紧密的贴在了一起。从男人身上传来的热量,直烫的女人全身愈发的鲜红,随着男人如魔的手掌在青儿身躯上的不停蠕动,电感强烈的刺激着女人,大喊出声,春潮泛滥。

“哥,你来吧。”

※※※

喂饱两个女人后,还没睡意的浩天挺坐在床上,伸手跨过青儿准备拿根烟来抽抽,解解闷。

“不许抽”

女人一把就夺过了浩天手中的烟,重新仍回到了床头柜上,人也转而依靠在男人的怀里。这女人今天还真是强悍呀,天生媚骨的蝴儿在狂泻四、五次身后,也只能全身疲累的去梦周公去了。打头阵的她刚才还泻的要死要活的,现在就已经生龙火虎了,恢复的还真是快呀。

“怎么还不睡呀,刚才还没把你累着呀,叫的这么大声。”

“你不搂着我,我睡不着。”

“好好好、快睡吧,我们一起睡。”

…………

第十三章

“喂,你拉我进来干嘛。”

好不容易睡着,就被人给请进了这里,你说窝火不窝火。

“小子,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呀,好歹上回我多少也救过你不。”

“好、好、算你吧。说吧有什么事。”

看在救过自己的份上,加之说不定以后还有用的着的地方,浩天也就勉勉强强的放过了他。

“恩…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

“你不说,我可走了啊。”

这‘人’也真是,还挺不好意思的。

“等等,别急呀,我说还不成吗。”

看到浩天一副要走的模样,也顾不得让后辈笑话了。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了吧。”

“不就是师祖说过的那条极不走运,被困在掌门封印里面的龙魂吗。”

有事要人家帮忙,只得强受了浩天的冷嘲热讽。此仇不报非君子龙“你也知道,这次由于你受难,原本历界掌门储存在封印内的真力,全都自主的冲出令牌的结界,守护着你极其重要的几个穴位,让你能有时间整理纷乱的真力。”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不觉的,我现在很自由吗,除了离开你的躯体。”

“你不会是让我帮你塑个肉身吧,我可办不到。”

笑话,给个肉身给你,那还不让你闹翻天了。就算我能,我也不给,何况我也不会。

“不是、不是、要个肉身干什么,现在挺好的呀,还天天有春宫宴………….”

“行行,色龙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也就是一点点小事,你很容易就能办到,你看我一个人住,还真是寂寞,虽然你睡着的话还能找你聊天,但一个大白天就不好过了。”

“你要我帮你找个伴呀,可我上那帮你找条母龙去呀,还要是母龙魂。”

“也没多远,就在你身上,不过不是龙,是个凤魂。”

“那?那、我身上那来这么多古灵精怪的东西呀。”

“就是你师伯给你的那块凤型玉佩呗。”

“这可不行,我要是把它毁了,你要我怎么跟师伯交待呀,怎么说也要让我找到师伯母后,让她定夺再说。”

这可是师伯留给自己的最后遗物,虽然自己很想帮他,但这事怎么也不行。

“我可跟你明说了,要是你不答应,我天天让你没好觉睡。”

看到男人一点也不为所动,硬的看来是不行了,就来软的吧。

“浩天呀,你就忍心看着我这么个孤寡老人身边没个人照应着。再说了,小凤答应只要你能放她出来,她的分身将在你其中的一名妻子的气海里住下,帮助提升功力。她也知道你对你师伯交待的事很上心,你不是对这事一筹莫展吗,她毕竟在你师伯母身边呆了几年,对气息很是熟悉,只要进入她的感知范围内,保管跑不了。”

发觉男人听后有丝意动的样子,赶快再加上一把火。

“要不,还加上我,我白天空的时候,也住入你的气海里,帮你精练真力,让你能早日恢复功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浩天也很是为他的真心感动。算了,能尽快找到师伯母,尽尽孝道,天上的师伯也会原谅自己的。

“好吧,这事就这样吧,没另外的什么事了吧。”

“没了,没了,这就把你送出去。”

还有事,我整条龙还不全卖给你了。

……………………………………………………………………

“哥,一大早就把我们叫醒干嘛,人家好困呀。”

好不容易才将两个睡的一塌糊涂的人儿弄醒,两人分边抱住浩天不住的打着哈切,睡的最晚的青儿,更是舒适的闭上了眼睛。

“两位小姐早上好。”

突如其来的怪音顿时打消了两女的睡意,寻找了许久还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两女以为是浩天故意变声捉弄着自己,双双准备好好的男人的颜色瞧瞧。

“哎呀!这是谁的脚呀,不要压着我老人家。”

这下两女才发觉声音是从浩天的腹部传出来的,天性胆小的两女被吓的双手紧抓住浩天的手臂,搭在男人身上的玉腿也触电般迅速的缩了回来,神情紧张的盯住男人的腹部不放,生怕忽然从里面蹦出个什么怪物来。

“好了,好了,吓坏了我两个娇妻,看你怎么陪的起。”

男人好笑的敲敲自己的肚皮,咚咚作响,以视安全。

“哥,这是怎么回事呀。里面不是什么怪物吧。”

“这世上那来这么多怪物呀,有你哥我在旁,它们躲还来不及,那来的闲工夫和你开玩笑呀。”

看到二女还是有点紧张,浩天收收手臂,将女人一一收入怀里,亲亲两人鲜嫩的脸蛋,从头到尾把事情的来由说了一遍。

“哥,那快玉佩呢,给我看看。”

“呀,还真是漂亮。蝴姐姐你说是不是。”

浩天在身上搜摸了一下子,才将玉佩找着,递给一脸好奇的青儿。兴奋不已的青儿一手就抢了过去。玉佩一落到青儿的手心,好象感应到什么,愈发的显的晶莹通透。从床头窗户折射进来的光线的照射下,仔细的观察玉中似乎若隐若现的能看见一丝火红的丝线在里流淌,惊喜莫名的青儿急忙拉过左边的蝴儿和自己一块欣赏。

“好了,色龙,人都到齐了。问问你家小凤要怎么做,才可以放她出来。”

“恩、她说了这事还要你两个老婆合作。”

“我能干什么呀。”

听到提到自己,青儿很是不解,要说要蝴姐姐帮忙的话,还能让自己相信。可还加上自己,自己是一点功夫也没的。

“还别说,你的用处最大。知道这玉里为什么会有小凤吗,她可不象我是被封印进去的。她是经过数以万计的恩爱情侣之间最炽热的情火在玉中积累,这才形成现今的小凤的。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将小凤完好无损的从玉里解脱出来,就需要三位以最热烈的情态来引出玉中残余的那部分情火。本来小凤以为可能要三位多热烈几次,才能将情火引的一干二净。刚才通过和这位青姑娘的接触,发现青姑娘身具纯阴之体,最是能吸引情火。所以还请姑娘多多帮忙。”

“你是说,要我们和浩天在大白天做那羞人的事。”

“有什么关系,白天和晚上有什么分别吗,你放心,老夫保证再也不看你们的春宫宴。”

“什么,你这个流氓”

刚才还没怎么细想,现在才想到昨天晚上自己的放浪的样子可是被人瞧的一清二楚。

气急的二女也顾不的害怕,使劲的锤打声音传出的地方。这可不同于以前两女和浩天亲热时撒娇的动作,直让最无辜的浩天痛的差点吐血。

“好了,他是个流氓,我们把小凤放出来,让她帮你们教训他不就得了。”

双手急切的将陷入暴走的二女死死搂住,浩天急忙的开导起两女来。话后,平静下来的两女,心中一寻思,反正要看昨晚就已经看光了,现在急也没用。倒不如现在就把她放出来,严严地看住这条色龙。

第十四章

“好烫呀。”

正被浩天的亲密接触弄的欲仙欲死的青儿,忽的发觉到两人胸腹相接处的那块玉石是愈来愈滚烫。直将这对情火高炙的男女烧离了欲海。最后浩天实在难以忍受从玉里传来的无边热量,将真力遍布掌心,包裹住玉石,从两人的腹下移将出来。

“看,开裂了。”

青儿的娇呼惊醒了原本在假寐的蝴儿,闻声急忙向青儿瞧去。只见青儿坐躺在浩天的怀里,双目难掩兴奋的直望着眼前正泻出万丈光辉的手掌。欣喜万分的蝴儿也顾不得还正酸软无力的娇躯,挥动双手无力的向浩天爬去。床上的不规则的颤动,迫使浩天回过头来。看到女人爬不动的可爱样子,暗中偷着乐的男人伸出还有点力气的手来,一把就拉住了女人欲抬起的光洁手腕,用力一带,女人这才鹏云驾雾的飞落到男人怀里,和青儿硬挤在一块。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蝴儿终于可以透过强烈的近乎刺眼的光芒,看到了如今的玉佩。原本晶莹一块的玉石现今尤如一个装满火焰的石头,不住的通过刚才崩裂的几条缝隙向外宣泄着自己的能量。看来她破玉而出的时间要不了多久了。

“呀”

一束比以往强烈数百倍的光芒从玉中激射而出,直刺入毫无防备的三人眼中。刺痛迫使两女只能遗憾万分的收拢起眼皮,难过的心情不足言表。只有功力远胜两女的浩天还能强挺住越发强烈的光线,目睹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

在如此强烈光线的穿刺下,原本还算完好的部分渐渐的也开始坼裂。随着裂痕的加多加深,整块玉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痕迹。伴随着一声清亮的鸣唱,整块玉随声脱落下来,直露出深藏里面的宝贝。一团火焰在所有的零碎玉脱落后,缓缓的升向了空中。

在达到一定的高度后,火焰转而静止下来,慢慢的收缩成一个球状物体。好象这个不停翻滚的火焰是个固体似的,里面微微传出丁冬作响的敲击声。随声音的不断加剧,火焰开始碎裂出一个小口子,并从中探出一张尖尖细嘴,紧接着整个身子也钻了出来,小巧玲珑的很是喜人。原本还为如此小巧的袖珍凤凰感到好笑的浩天,还没出声,就被接下来的变化给压了下去。

漂浮在空中的小凤凰拍拍翅膀,也是不满意自己的造型。张开尖嘴威严的鸣唱一声后,整个身子尤如正在吹气的球,原本细小的身躯开始不断的膨胀。身体上细小的绒毛也换上了全由火焰编成的羽毛,尾后那几根更是换成了随空飞舞的几条彩带,尖细的小嘴也越发的开阔起来,并在头上升起了一顶金色的凤冠。煞是好看。

变身完成的凤凰高昂的欢唱了几声,宣泄自身的快乐。之后在浩天的示意下,身化两束,分别钻入了浩天的额头和青儿的气海内。

※※※

“你怎么不让她多呆会,也让我们看看呀。”

总算回复正常了,两女迫不及待的睁开双眼四处寻觅着凤凰的痕迹。无奈只能在浩天的手心看到一小撮细碎的玉渣子。当听着浩天献宝似的描述时,羡慕让女人埋怨起男人的过失来。

“你以为你老公我不想多看看呀。知道凤凰为什么是百鸟之首吗。凤凰一出百里内的飞鸟将会都被引到我们家来,那时我们想不出名都不行了,万一引起什么有心人的窥视,就更不好了。不信的话,你拉开这边的窗户看看。”

看到女人不信的样子,事实是最好的证据。

“真的咦”

刚拉开窗户,正停在窗台上的鸟儿一飞而起,足有数十只之多。这才让青儿不得不服气的相信了男人的话。

“那、凤凰的分身已经在你肚子里面了,你不是说要练舞空术吗,以后就开始教你。

有她的帮助,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赶上你蝴姐姐的功力了。”

“是呀,恭喜你了妹妹。”

看到女人还有一丝遗憾的盯着远去的飞鸟,原本还不打算这么早告诉这个消息给她的浩天,为了让女人高兴,也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真的。”

“我还骗你不成,你呀,以后在家的时候多让蝴儿教教你。我要是有空,就带你去飞飞。”

“太好了,说话算话。来拉钩。”

好笑的钩上了女人执意送上来的芊芊手指,边唱着儿时每次拉钩后,都要唱起的歌儿。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赖,我赖我就是条狗。

“对了,我现在说话她能听的见吗?”

高兴过后,想起了什么,急忙的问起了浩天。在得到浩天的肯定后,女人极为搞笑的俯下身子手握成话筒状,对着浩天的肚皮竭荆葫能的喊道

“你听的见我说话吗。”

“我听的见。”

身后飘来的答声,让正仔细观察男人肚皮反应的青儿呆上一呆。疑惑的回过神来一看,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位全身披着火红纱衣、头顶着一副极为精致的凤冠的女人。看到自己回过头来,女人脸带笑意直冲自己眨着眼睛。

“你就是凤凰呀,好天不是说你不能出来吗。”

不对呀,难道是浩天骗自己。

“我刚才因为刚解放,在新环境里暂时还不能顺力的操控我的气息,所以要在浩天的身体里面重新对气息进行分配。现在呀,除非是天生对我的气敏感的东西呀,否则是不知道我就是凤凰的。”

“一直有个问题我垄不明白,别人都说凤凰是在火里产生的,你怎么是通过情火产生的呀。情火也是火吗?”

“我们凤凰本来就是在欲火中产生的。只不过是一次有人看见我们凤凰喜欢在火中嬉戏,就把我们叫成欲火凤凰。看在虽然意思不同,但字还相同的份上,我们也就没计较他的失误了。”

什么,欲火凤凰是这个意思。如此荒谬的言论,如果不是出自凤凰本人的解释,打死青儿,也不相信。左看看、右瞧瞧、想到世间这么多人还在一厢情愿认为凤凰是火中出生的,青儿紧捂着肚子,在床铺上不停的翻滚着。哎呀,笑死我了。

“青儿”

虽然自己也很想笑,但当着别人的面毕竟不好。男人尴尬的对着脸上有点挂不住的女人的解释着,希望不要介意。一手拉起脚边的青儿。被喝醒的青儿,自觉很是不礼貌,在男人的扶持下,强耐着不住涌上喉咙的笑意,对面前的女人赶紧致歉。

第十五章

星期一早上,刚进办公室,就听见许大姐大着嗓门在散布一个花边新闻,“你们知道吗,公 司里的十几个处级干部双休日去安徽钓鱼,钓完鱼后集体嫖*,正好遇到警方大检查,结果 全军覆没,罚款不说,还要拘留15天。”许大姐突然放低声音,“其中就有赵处长的老公。” 我说:“你家老公没去吧?” 许大姐一瞪眼说:“他敢,他是闹着要去,我就是没同意。” 我翘着拇指说:“许大姐你真英明!应该当选最佳贤内助。” 许大姐开心地笑着说:“你小子少逗大姐开心。” 据传刘科长走后,将由老李来主持工作。这两天办公室里的气氛骤然紧张,孙旭东嘴里不停 地指桑骂槐,矛头直指老李,“有的人,平时说自己不想当官,还嘲笑别人跟领导套近乎, 可是自己呢?一个星期往领导家跑三回,真是用心良苦啊!” 老李一声不吭,闷着头在那里喝茶,仿佛说的不是他,或者充耳不闻。 据孙旭东“明察暗访”,老李上个星期往赵处长家跑三回,除了第一次带了不少东西,其它 两次是空了手去的。“你知道,去领导家没有表示,下回还想进门吗?空了手去就更有明堂, 现在送钱最方便,还不知道老李下了多少血本呢!”趁老李去打水的空,孙旭东对我说。 “看不出来啊!老李还真下功夫了。”我下说着话,电话响了,是找我的,赵处长叫我到她 办公室去一下。 “找我干什么啊?”我心里犯着嘀咕,进门的时候,我叫了一声:“赵处长。”赵处长把头从 一张报纸中移出,说:“小吴,坐吧,其实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我那个闺女要考研,英 语一直没把握,想请你到我家给她辅导一下,不知你有没有空?” 我刚要一口拒绝,又想了想,在科长人选没有最后尘埃落定时,还是留点盼头吧,不然张岚 那关也不好过,她这些日子总是不停地询问我升官的进展情况,听得我的耳朵都要出老茧了, “有空吧。”我说。 赵处长白胖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说:“好,好!晚饭后,我在家里等你。” 赵处长的轻松表情不得不让人百思不得其解,是许大姐小道消息有误,还是赵处长没得到这 个消息,或者是赵处长忍耐力极佳? 午饭后,许大姐小道消息得到了证实,包括赵处长老公在内的那十几个处长果然一个都没来 上班。公司办公室秘书小王说,公司经理一大早上就带了几个人开车赶去交涉,还带了现金 支票,估计是想把他们保出来。

晚饭后,我告诉张岚,赵处长叫我去给她女儿做家教。张岚笑得一脸灿烂,说:“那你还不 快去,只要跟赵处长套上近乎,她一点头,科长还不就是你的?” 我说:“你尽想美事,升官哪能像人想的那么简单啊?” 张岚说:“不管怎样,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你也要百分之百地去争取。” 张岚不知道这些年来越变越势利了,记得一位名人说过,女人的爱好是:爱情、金钱、虚荣。 看来一点没错,这绝对是一条有假包换的真理。 到了赵处长门口,按响了门铃。很快赵处长开了门,她穿了一件紫红色的高档的丝绸睡袍, 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白得吓人,让人不由地想起《小二黑结婚中》的小芹妈的脸―― 像一个上了霜的驴屎蛋。 “你来了,请进,请进。”赵处长满脸堆笑地说。 我进了门,感觉屋里的灯很暗,客厅中间的吊灯没开,一圈射灯只开了几盏,昏黄的灯光仿 佛是刚睡醒人的眼睛。 “您的女儿呢?”我四下张望,没见到其它人。 “哦,你坐一下,她去外婆家了,一会儿就回来。”赵处长已经把一杯热茶端了过来。 “谢谢。”我接过茶杯的。屁股下面的真皮沙发上让人觉得松软,舒适。 “小吴啊,你们科的刘科长下个月就要调走了,本来上面想安排一个人来接替这个位置,被 我顶回去了,我考虑在你们科提一个上来。”赵处长慢斯条理地说。 我的心理一阵紧张,莫非向我暗示什么? 果然,赵处长抿了口茶继续说:“你可能也知道,你们科的一些人最近比较积极的活动,也 有人找我表过决心,但这是没用的,领导用人怎么能受这些左右呢?应该唯才是举吗?像你 这种技术骨干我们是要用的……” 我的心一阵狂跳,捧着茶杯的手在轻微地颤动着,几滴茶水飞溅了出来,我赶紧仰头喝了两 大口,借此掩盖紧张情绪。自古当官就是一种诱惑,许多人蔑视权贵,讽刺官场,其实只是 怀着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心理,如果给他个官当,他当不当?像孔子那样真心不 愿出仕的文人自古以来有几人?李白诗里写的好:……且放白鹿青崖间,需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真如诗里说的那样淡泊名利吗?当然不是,据 考证,李白是想当官当不到,才会发出此类“豪言壮语”的,其实当年他为了攀附权贵,不 惜入赘到当朝丞相家做人家的上门女婿。 “你的茶没了,我再给你添点水吧。”不知什么时候,赵处长已站在我面前,一只手伸过来, 取我手上的杯子,不经意地碰到我的手背,我感觉她的手冷冰冰地。赵处长拿着杯子一转身, 脚下突然一滑,夸张地惊叫一声,身子歪了过来,一下子倒在我的身上。 我下意识地用手托住赵处长的身子,可是她竟然没力站起来,像一头死猪。在我茫然不知所 措时,赵处长缓缓地转过脸来,我看见一张陌生的脸挂着“迷人”的笑容,满是赘肉的脖子 缝隙里飘散出巴黎香水和汗酸混合的“美妙”气味。 我感觉晚饭在胃里翻江倒海,很快就要决堤,喷涌而出了。我用力把赵处长扔到沙发上,火 烧屁股般地跳起来,飞快地夺门而出。 出来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戴着薄薄的面纱,淡淡的青辉洒满大地,微风轻送,花草飘香,不 时有情侣亲热地搂抱着,从身旁走过,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的静谧,和谐。到家的时候,张 岚还在看电视,看到我回来,她惊讶地问:“这么快就教好了?” 我说:“人家是将门无犬女,聪明,一点就通。” 张岚说:“我就知道你这个人做事没耐心,毛躁。” 我说:“你不懂,就别瞎说。” 张岚来劲了,说:“我怎么不懂了,我就知道你没多大出息。” 我也火了,提高声调说:“你有完没完了?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闲得发慌啊?” 张岚马上泪如雨下,“我就知道你嫌我白吃饭。”她又照例飞快冲进房间,把房门“吧哒”一 声锁上。 第二天上班时,我特意躲着赵处长,却偏偏跟她顶头撞见,“小吴,忙啊!”她脸上挂着矜持 的笑容,一反常态地主动跟我打招呼。 “不忙,还好。”我尴尬地回答着。 赵处长转过脸的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笑容已消逝得无影无踪。 下班时,孙旭东跟我同路,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说:“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样子?” “唉!”孙旭东叹了口气,“赵处长叫我晚上到她家帮她女儿补习英语,你知道我那点底子, 本来就没学好,工作几年来,早就丢光了,到时候说不出个所以然,不是当场出丑吗?” 我心里一惊,表面上不动起色,“领导看得起你,你还不知恩图报啊。” “你别笑话老弟了,要不你帮老弟一个忙,怎么样?”孙旭东期盼地看着我。 我说:“怎么帮啊?” 孙旭东说:“这还不简单,你的英语比我好多了,你去帮老弟去应付一下。” 我说:“你真是高看兄弟了。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还是自己去吧。” 我走出老远,孙旭东还一脸懊恼地站在原地。我心想,今晚可有你小子受的!

下班时,我打了个电话给田波光,约他吃晚饭。田波光说:“怎么了,熬不住了,那个‘旗 袍’问过你几回了,想死你了。” 我说:“今天跟你谈正经的东西。” 田波光说:“什么叫不正经,泡妞就不正经啊?那也是扶贫,促进下岗再就业的举措。” 我说:“我说你别废话了,6点半我们在狮子楼见。” 田波光说:“好啊,就这么说。” 我到狮子楼时,田波光还没到,小姐客气地把我引到座位上,拿来菜谱,轻声轻气地问:“先 生,现在点菜吗?” 我说:“等一会儿,我等一个朋友。”正说着,田波光推门进来,嘴里嚷嚷着:“点一些清淡 点的菜。” 我把菜谱递给田波光,说:“那你自己点吧,今天我请客。” 田波光笑了一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田波光点了四个冷盘,四个炒素菜。一个身材高挑的啤酒小姐走到我们的桌前,莞尔一笑, 说:“两位先生要不要来点酒?” 田波光一摆手说:“不要。” 我说:“是不是中午喝多了?” 田波光说:“别提了,中午让老朱灌了八两五粮液,在宾馆里睡了一大觉,你打电话给我时, 我刚从床上起来,还在洗脸呢。” 我说:“你小子酒量见长啊。” 田波光说:“可不是吗,还记得刚进大学那会儿,我俩在学校门口的小吃部,一人喝了一瓶 啤酒,当场就醉了,出来后发酒疯,当街就拉开裤子撒尿,被小吃部老扳过来制止时,我俩 操起半块红砖就要砸他,亏了徐容华和张德宏路过,拼命抱住我们,才没闯祸。” 我说:“那天我是尿完了,你好像还夹了一半,是不是很难受啊?” 田波光说:“别提了,膀胱差点儿破裂。” 说着话,菜也陆续上来了,“来,边吃边谈。”我招呼着田波光。 田波光用筷子撮了一点凉拌五丝放到嘴里,说:“你不是说有什么正经事要跟我谈吗?” 我说:“是张岚的事,她辞职半年了,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工作,整天呆在家里没事干,闲得 发慌还跟我发脾气,弄得我心烦意乱。你看你那有没有适合她干的工作。” “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舍不得老婆出来工作呢,就没多这个嘴。” 田 波光吃了个腰果说:“就让张岚先到我那儿做个办公室秘书,你看行不行?” 我说:“你安排我还不放心吗?” 田波光说:“那好,你回去跟张岚说一声,随时都可以来上班。” 席间,田波光的电话响个不停,他不时走到僻静处去接电话。 我说:“你怎么比联合国秘书长还忙啊?” 田波光说:“没办法,都是些招投标的事,我们那个开发区大规模扩建,他们都想分一块肥 肉。” 吃完饭,我刚想掏钱结账,被田波光抢了先,“别跟兄弟充大方,我吃饭有地方报销。” 出了饭店,田波光招呼我上车,硬让我陪他去泡妞,我说我真的不想去。田波光说你这个家 伙是假正经,还是得了阳萎了?如果得了阳萎也没问题,兄弟这儿有伟哥,老朱刚给我搞来 的,包你一夜8次,每次一个钟头。我说滚你的蛋,你才阳萎呢。 上了田波光的宝马,我说了黎娟家的地址。田波光说这是哪家啊?包上二奶了?我就把我和 黎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田波光。田波光听了羡慕得直咂嘴,说我怎么没碰到个情投意合 的女人,赶明个我也弄一个金屋藏娇,比到处打野食强多了。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一进办公室,就听见许大姐在散布小道消息,“听说昨天公司经理到安徽那边摆了十几桌, 宴请当地公安,吃完饭,每个人还送了个红包。当地的公安头头当场决定,收了罚款,明天 一早就放人,估计今天人就要回来了。” 孙旭东进办公室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有点异样,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挂着久违的 笑容,一扫往日铁青着脸,睡不醒的衰样。一进办公室逢人就点头打招呼,甚至跟平时有些 龃吾,一度互不理睬的老李也点了头,问了好。搞得老李有点措手不及,只好尴尬地回了礼。 我预感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些事情快要发生了。果然,中午快下班的时候,人事调整通 知下来了:刘科长调任计划处副处长,孙旭东升为情报科副科长。对于这项任命我早有所料, 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倒是老李经受不住如此的打击,他捧着任命通知,一言不发细看着,仿 佛那几行字有几百行之多,怎么也看不完。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手中的纸张发出“哗, 哗”地脆响,像秋风中的一片黄叶。老李的脸跟手中的白纸一色,冷汗渐渐从额头渗出。 我喊了一声:“老李……” 老李已经倒了下去。 孙旭东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拿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果断地一挥手,“快打电话叫救护 车。” 我和孙旭东把老李从地上吃力地扶起来,放在沙发上,许大姐已经打了公司医院的电话,说 要辆救护车。 公司医院接电话的人没好气地说,救护车早散架了,你们自己另想办法吧。 听了许大姐的话,真让人气不打一处来,公司这些大大小小领导的车整天更新换代,医院的 急救车却坏得不能用。我说:“赵处长不是有辆小车吗,借来用一下吧。” 我飞快地跑到赵处长办公室,她不在,我找到她的小车司机葛伟,这小子平时牛得很,只有 见到赵处长时才点头哈腰,其它人一概不放在眼里,仿佛眼睛长在头顶上。他的车只为赵处 长一家和他自己一家服务,别的人想要用他的车,比登天还难。 我走进葛伟的办公室时,这小子正把两条腿架在桌子上抽烟呢。我说:“葛伟,我们科的老 李突然晕倒了,麻烦你出趟车,送他去医院。” 葛伟喷出一口烟,看了看我说:“找救护车好了。” 我说:“公司救护车坏了。” 葛伟说:“坏了找我干吗?我还有任务呢。” 我一下子火了,说:“你有个屁的任务啊?不就是接送上学的孩子吃午饭吗?” 葛伟也火了,跳起来说:“我去干吗还用着你管,你他妈是哪级干部啊?” 我说:“你他妈再狂,老子揙你。” 葛伟挑衅似的蹿到我面前,说:“你动我一手指头看看?” 我拔拳就打了他个满脸开花,这小子捂着流血的鼻子冲上来要跟我拼命。“干什么啊?你们 俩还像个样子吗?”赵处长突然一脸严肃地出现在门口。 葛伟看见赵处长来了,像流浪的孩子见到了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我的不是。赵处 长厉声说:“别说了,该干吗去干吗,这件事我会调查处理的。” 孙旭东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已经叫了辆出租车把老李送去医院了,让我别去麻烦赵处长了。 我愤愤地挂上电话。心里不由地惊叹许人官职的魔力。原来孙旭东从来不称呼赵处长的,背 地里用那个“老女人”,或者那个“变态女人”来称呼赵处长。想不到才升了官就迅速改口 称“赵处长”了,还奴颜婢膝地让我别去麻烦赵处长。一个曾经桀骜不驯的“愤青”,就这 么变成了一头温顺的“绵羊”。 而老李呢?成了一个悲剧人物,费了老大的劲,好不容易看见一丝曙光了,却功亏一篑,真 是命运捉弄人。

这个双休日,黎娟打来电话,约我去逛夫子庙。 我说:“你上瘾了,这么喜欢夫子庙?” 黎娟笑出声来:“是啊,夫子庙悠久、灿烂的历史文化底蕴,再加上那么可口的秦淮风味小 吃,怎能不让人回味无穷呢?” “可能对小吃更感兴趣吧?” “别这么说啊,好像我很馋似的。” “好吧,一会儿见。”

我和黎娟逛了东市西市,我们在东市买了一对做工精细的铃铛,铃铛是用黄铜做的,金光灿 烂,上面盘着两条龙,观音菩萨端坐在中央,旁边还有一段经文,拉住中间的红穗子一敲, 发出“当,当”的脆响。 小老板说:“这是佛铃,有不如意的事,或者需要保佑平安时,敲几下佛铃,就可以万事大 吉了。” 黎娟听了很高兴,当场掏钱买下了铃铛,对我说:“我俩一人一只,回家挂起来,就能逢凶 化吉。” 在西市,黎娟买了一支一尺多长的圆珠笔送给我,她说:“大文豪,用这个写文章包你才思 如涌。” 女人不喜欢买这些小玩意,一圈逛下来,黎娟手上抓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到了午饭时分, 我俩都觉得饿了,正好走到魁光阁门前。 走进魁光阁的后院,中间耸立着一座八角凉阁,从花格窗棂看进去,里面挂满了字画。一条 设计巧妙的回廊临河环阁,弯弯地绕了一个半圆。回廊是喝茶和观赏秦淮风光的地方,一溜 到头放着陶瓷圆桌凳。这些桌凳的图案造型,无不古雅别致,与周围的环境浑然一体。 我和黎娟选了一张桌子坐下,服务小姐马上端来茶,拿来菜谱。黎娟点了鸡丝粥、茶叶蛋、 什锦豆腐涝、开洋干丝。不一会儿,小碟小碗把整个桌面摆满,品着美味的小吃,透过回廊 的花窗看到石栏下的画舫来来去去,让人兴味盎然,流连忘返。 我们在魁光阁里吃着美味小吃,喝着热茶,谈天说地,坐了很久才出来。黎娟还没尽兴,说 还要坐画舫。 我们登上一艘画舫,男女船工穿的都是明清服装,一位年轻姑娘专为大家做导游。她身穿镶 边的砖红大襟绸服、大脚管绸裤,身材高挑,薄薄的嘴唇带着微笑,“看起来真是个古典美 女呢。”黎娟赞叹道,“你看我穿了她这套衣服会不会好看?”黎娟转过头来问我。 我说:“不会。” “为什么呢?” “你看你,勾魂眼,又小又厚的嘴唇,笑起来很夸张,怎么看也跟这身衣服不协调啊。” 黎娟气得猛推了我一下,差点儿把我推下秦淮河。 画舫在河面上悠悠荡荡地行进,漾起一层层涟漪,青绿色的水纹中倒映着画舫,撑篙的拍水 声有节奏地此起彼落,途经文德桥时,女导游慢条斯理地,像背书似的讲起了文德桥的故事: 此桥六朝时为浮桥,到了明代才建成石墩木架桥。据说每年农历11月15日夜,立桥中央俯 视,能看到河水中左右各映半边月亮。这一天下奇景,可与西湖“三潭映月”相媲美,曾使 多少人驻足!唐代大诗人李白酷爱明月。有一年农历11月15日的夜晚,他来到文德桥附近 的酒楼饮酒赋诗,只见皓月当空,银辉泻地,便趁酒兴上文德桥观景。突然,他发现月亮掉 在水里,便醉意朦胧地跳下桥去,欣然张开双臂捞月,水中有月亮被剖成了两半。从此,每 年那天的夜晚,人们都来争相来到文德桥观赏半边月,萌生着秦淮夜谈中许多栩栩如生的佳 话。李白投月的故事广为流传,很多文人墨客和志士名流也因文德桥畔的半边月慕名而来, 曾为她写下脍炙人口的篇章。著名诗人闻一多的长篇叙事诗《李白之死》,对李白投水捉月 和明月的迷人景色作了生动形象的描写。诗中写道: 月儿初还在池下丝丝柳影后窥看, 像沐罢的美人在玻璃窗口晾发一般; 于今却已姗姗移步出来,来到池西, 池波一皱,又惹动了娴静的微笑。 …… 黎娟像小猫一样依偎在我的怀里,说:“11月15日那天的夜晚,你带我来看半边月好吗?” 我说:“好啊。” 黎娟想了想说:“我说到那天我们还会不会在一起呢。” 我说:“那可说不准,到时候在说吧。” 黎娟认真地说:“那么就这样好了,如果我们到那天还能在一起,你一定要陪我来看半边月。” 我说:“好的,就这么定了。” 黎娟说:“你要跟我拉个勾,发个誓,不许说话不算数。” 于是,我俩把两个指头勾在一起,嘴里念念有词: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微风带着水腥扑面而来,撩起黎娟的长发,“一百年好像长了一些。”黎娟轻声说。 我说:“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一百年太虚了,不太可能实现。” “明天会怎么样,我们都无法预测。” “那就现实一点吧,暂定为一年如何?” “ok!” 黎娟和我击掌为誓。 暮色降临时,我和黎娟回到了她的家。我们把从肯德基买来的一盒鸡翅当作晚餐。 “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一套房子吗?”黎娟啃着一块鸡翅,嘴唇上,手指上吃得油光光地。 “我也觉得奇怪,你不像家里很有钱啊。” “房子是我男朋友留给我的。” “他对你好吗?” “当然。”黎娟一脸幸福的样子,“他现在加拿大温哥华大学读博士,每个月都会寄给我生活 费,虽然不多,但我很满足。他也不容易,家里给他的生活费还要分一部分给我。” “你会去加拿大吗?” “会的,他正在帮我办陪读的手续,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成。” “看来你很喜欢他了?” “也不是。”黎娟轻轻地摇摇头,“其实他这个人心眼很小,又不晓得关心人,还是个长不大 的小男孩,一点不像个男人。”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呢?” “说起来话长了。”黎娟拿起纸巾擦了一下手,去厨房倒了两杯水,一杯放到我面前,一杯 端在自己手上,“呼,呼”吹着热气,“刚上大学那年,我妈肝病又犯了,疼得满地打滚。你 不知道,肝病是我妈的老毛病,我以前在家的时候,她的胃也经常疼,每次都是吃点止痛片, 强忍着痛,熬一阵子也就过去了,可是这此,疼得简直无法忍受,我在南京上学,不在她身 边,几个村邻看不过去,就把她送到卫生院,卫生院的大夫想尽了办法也治不了,那时,我 妈也经晕厥了……” 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爸爸呢?” “别提他了,他简直不是个人,是个畜生!”黎娟一脸忿忿然的样子,“从我记事的时候起, 他每天就只晓得喝酒,赌钱,钱用光了,输光了,就把家里的东西拿出去卖,换了钱再拿去 买酒、赌钱。我妈跪在地上求他别这样,他不但不听,还把我妈往死里打。我的童年是在泪 水中长大的。” “你妈后来怎么样了?” “她被邻居送到县医院,又从县医院转到省城南京的医院,检查结果是肝硬化,已经快到晚 期了,如果不治疗,就活不了几天了。”黎娟的神情很黯淡,“我得到消息,请假赶到医院时, 妈妈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我们俩抱头痛哭。” “我妈哽咽着说:妈这回可能不行了,今后就苦了我的女儿了。” “我抹着眼泪说:妈,我一定要治好你的病。” “我妈说,傻孩子,治病要先交两万元押金,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啊?”黎娟的眼圈发红,“你 知道的,我妈从厂里下岗,长年吃低保,我爸长年不干活,只晓得糟蹋钱,我妈生病住院后, 他不但不管,还干脆扬长而去,不知道到哪里鬼混去了。我上大学的学费是我妈跪在亲威面 前,头都要嗑破了才借来的。” “我从医院出来,就在网上发了一条信息,两万元卖处女贞操,我的男朋友就买了我。” “看来你男朋友很有钱。” “是他爸爸有钱,他爸爸是个局长。” “后来呢?” “有了这两万元钱,我妈做了手术,暂时保住了性命,为了少花点钱,住了三个月医院就回 老家扬州了。” “你是个孝顺的女儿。” “其实我卖处女贞操并不全为了我妈。一上大学,我的不少同学就把自己交出去了,我背着 贞操自己都觉得累,还有我听同学说那种滋味很奇妙,早就想找个机会尝试一下了。” “如果你今后不嫁局长公子,嫁的那个老公在意你的贞操,你会怎么办?” “我不会骗他的,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提醒他,我不是个处女。” “他如果不能接受呢?” “那我就跟他‘bye-bye’好了。” “如果一个包工头想买你的贞操,你会愿意吗?”我掩饰不住对老朱之类包工头的偏见。 “如果他长得不是太可怕,干净一点,也无妨啊!” “对我这样的帅哥会不会另眼相看呢?” “喂,自己说自己是帅哥,不害躁!”黎娟对我做了个鬼脸,样子很可爱。 我说:“我这叫自信。” 黎娟笑着说:“算了吧,还不如叫傲气。不过我就是喜欢有点狂妄的男人,至少比自卑的男 人可爱得多。” “是不是最好还带一点匪气的那种?” “你是不是啊?” 黎娟歪过头来看我,调皮的样子像一只林中觅食的小鹿。 我一把把黎娟抱起来,黎娟惊慌地叫了一声。我快步走进卧室,把她扔到床上,她的身子在 席梦思床上一上一下地跳动着,好依旧大声叫着,笑着,惊慌的声音里渐渐加入了兴奋的成 分。 我像个发情的野兽撕扯着黎娟的衣服,“轻一点,别弄坏了我的衣服。”黎娟嗔怪道。 我发狂似的抚摸着,吻着她全身的敏感部位,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呻吟声也越来越大,最 后她终于忍不住提出要求:come on !我受不了了! 在我剧烈的动作下,黎娟明显达到了高潮,她的香汗淋漓,目光飘忽,下面湿得厉害,呻吟 声开始变调,双臂死死地抱住我,手指深深地扎入我的后背。 激情过后,我们不紧不松地搂在一起,觉得很舒服,黎娟开口说:“能不能提个要求?” 我点点头。 “今晚能不能不走?” 我从来不在外面过夜的,即使玩到凌晨我都会回家,可能是因为我认床,在陌生的床上,搂 着不太熟悉的女人,再困我都睡不着觉。 见我有点犹豫,黎娟说:“如果有难处,你可以拒绝我,我不会在意的。” 我说:“好吧。” 黎娟顿时露出微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拿起电话,打给张岚,“我还在田波光家,这小子输了十盘棋还不服,硬要缠着我下个通 宵,今晚我可能回不去了。” “你们又不赌钱,怎么那么上瘾啊?”张岚正在看电视,声音很嘈杂。 我*开话题说:“到田波光那里上班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张岚说:“下个星期先去试试看吧。” 我说:“好的,我跟田波光说一声,就这样吧。” 通话结束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光着身子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跟自己老婆撒谎,有点对不起张岚, 特别是如今已经发展到夜不归宿了,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这么想着,以至于拿着电话的手 好一会儿都没放下去。 昏黄的灯光下,黎娟一直静静地注视着我,她明显感觉到我有些异样,“都是我不好,害得 你如此为难。” 我说:“傻丫头,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会呢?把一个有老婆的男人留下来过夜,确实有点不妥的。” 黎娟白晳的脸上闪着两 朵红云,我忍不住吻了她一下。 黎娟突然摆脱我,下了床,光着身子跑进客厅,很快响起了贝多芬的钢琴曲《欢乐之歌》。 黎娟飞快地跑回来,重新钻进我的怀里,问我,“这首曲子能不能调节一下你紧张不安的情 绪?” 我用力拥抱了她一下说:“谢谢,我很喜欢这首曲子。” “你老婆漂亮吗?”女人关心对手是否漂亮的欲望就跟男人关心对手是否强壮的欲望一样迫 切。 “他很漂亮。” “比我漂亮吗?” “她跟你不是一个类型的女人,不好比。” “哼,什么叫不好比?肯定是你认为她比我漂亮,不想说出来伤我的心罢了。” “你如果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黎娟伸手关掉床头的灯,假装生气地把身子背对着我,可是很快又转了过来,“提个要求行 吗?” “又是什么要求?不会是要求我娶你吧?” “哼,想得倒美!我是想让你即兴作首诗。” “我不会做诗的,如果硬让我作,也只是:我爱你,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之类的……” 黎娟在掐了我一把,笑出声来,“这么无聊?来首唐诗总可以了吧?” “好啊。”我清清嗓子,“前面路上一宝塔,上面尖来下面粗,有朝一早倒过来,下面尖来上 面粗。” 黑暗中,我又被掐了一把,我的经验是女人几乎都会掐人,不过手法各异,黎娟的手更轻柔 一些,不像张岚下手就见青紫。 “那就背条名人名言吧。” “昆德拉说过:调情是并不兑现的性交许诺。” “这句还像点样子。” 我们就这样相拥而卧,不停地说着话,逗着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这一夜我们睡得很沉。天亮的时候,我醒了过来,臂弯里的黎娟一动不动,睡得很香,又长 又翘的眼睫毛微微颤动着。我轻轻地抽出胳膊,坐起来穿衣服,穿好衣服后,到卫生间用冷 水洗了一下脸。走进房间,黎娟睡觉的姿势没变,依然没有醒来,我轻轻地帮她把被子掖好。 我打开大门出去的时候,听见黎娟在房间里说了一声:“bye-bye”。

回家后,我找了根红绳子,把黎娟送的那只佛铃吊在房间的吊灯上,正好到头顶的位置,来 来往往碰一下,铃铛就会发出清脆地“叮当”声。张岚好奇地问我哪来的宝贝铃铛,我说这 是从夫子庙请来的佛铃,可以保佑全家平安的。 张岚说:“很灵验吗?” 我说:“当然,有求别应

第十七章

徐容华和路云从云南回来了,两个人原来都是白皮肤,现在呈现出健康的古桐色,显得很有 精神,又搂又抱地亲热样子更让人受不了。我和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俩人还不停地眉来眼 去,你喂我一筷子菜,我喂你一勺子汤。 我做出暂停的手势说:“停一下,好不好?二位,如果嫌我碍事,我立马闪,如何?” 徐容华说:“别闪啊,久日没见,好好聊聊啊。” 我说:“我是想跟你们聊呢,可是好像插不上嘴,还得眼巴巴地看小电影,又没我的份,只 能在一旁干着急。 路云笑着说:“嫂子呢?你怎么不带她来?” 我说:“人家是内秀型的小家碧玉,不喜欢抛头露面。” 路云一扬尖尖的下巴,说:“是吗?那你真幸福。” 我说:“怎么呢?” 路云解释说:“如今这么优秀的传统女人打着灯笼难找哦!” 我看了看她,笑着说:“你好像在表扬自己吧?” 路云说:“哪敢啊,我跟嫂子比,肯定差远了。” 我说:“你们这次玩得怎么样?” 徐容华从一个大摄影专用包里拿出一大叠照片,说:“先让你看看我们在云南拍的照片。” 我接过照片,仔细翻了起来,照片拍得很精美,艺术,一看就是徐容华的手笔,主角大多是 路云,她或站,或坐,或卧,或弯腰,或仰身,摆出各种造型,和玉龙雪山、丽江古城、火 把节、泼水节等人文景观和谐,有机地融合为一体,或笑,或怒,或沉思,或仰天长啸,无 一不生动传神。照片上的路云美和自然的美相辅相成,是一种摄人心魄的美,有唐代诗人崔 护诗中,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感觉。从构图和氛围的营造上,明显看出摄影师对人物和自然倾 注了自己的偏爱和激情。在一张合影中,徐容华和路云背对着镜头,彼此从后面搂着对方的 腰,依偎着沿着古城的一条长长的青石阶梯,拾级而上,旁边还有几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山民 挑着担子埋头赶路,整个画面颇有一番浪漫的情调。 我放下照片,抬起头来问:“什么时候办大事啊?” 徐容华说:“我们这两天准备先把结婚证领了,办事也就在这一、两个月了。” 路云娇嗔道:“谁答应嫁给你了?” 我拿起桌上那张合影说:“现在不嫁可能已经迟了,罪证都留下了,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路云叹了口气,说:“唉,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了。” 徐容华不乐意了,说:“好像有人昨天跟我说什么,你是我的挚爱,我非你不嫁之类的肉麻 话,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讨厌死了!”路云详装生气地捶了徐容华一拳。 我说:“停,停,又开始打情骂俏了,真让人恶心,不过今天我很高兴。” 徐容华说:“你高兴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娶到了老婆?”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哪里,我是高兴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我结婚那会儿,闹洞房时,你 出了一个节目,又是一个节目,这回我一定要研究出几个难度达到体操e组的动作,让你 们好好表演一下。” 路云听了花容失色,拍着胸口直叫:“my god!”

星期一早上去上班时,听说老李被送到医院急救时,被检查出得了肝癌,已经到了晚期,癌 细胞扩散了,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 我们一帮同事赶到医院时,老李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输液,他的老婆,那个叫朱美丽的女 人趴在老李的床头哭得肩头不停地上下起伏,悲痛欲绝的样子。老李显得很平静,他用手轻 轻摩挲着朱美丽的背,劝着她:“别哭,美丽,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就是这些日子没 人照顾你,苦了你了,要不先到你妈那儿住几天,等我病好出院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给 你做你最爱吃的酸菜鱼,好不好。”老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 孩子。 我们一帮人静静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谁也没出声。老李显然没有看见我们,许大姐咳嗽了 一声,老李这才抬头看到我们,“都来看我了,请进!请进!” 朱美丽抬起头来,一脸泪痕,勉强挤出一个笑,跟我们打招呼。 老李怜爱地说:“美丽,你先回去睡会儿吧,这两天人忙得够戗。” 许大姐说:“嫂子,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呢,你放心好了。” 朱美丽迟疑了一下,说:“好吧,我下午再来,回去给你熬鸡汤。” 孙旭东把我们买来的一大堆龟鳖丸、西洋参口服液等补品放到老李的床头柜上,说:“老李, 你的病好些了吗?” 老李说:“谢谢大家关心,其实也没多大毛病,还让你们这么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许大姐说:“老李啊,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老李笑了一下说:“别这么客气好不好,好像我要跟你们永别似的,医生说了我肝脏只是有 些早期硬化的现象,保守治疗就可以了,手术都必要动。” 孙旭东说:“没事就好,我们都盼望你早一天出院,回到办公室里来,跟我们一起把科里的 工作搞好。” 孙旭东这小子才当了两天官就开始打官腔,在这种环境下,说出如此恶心的话来,真让我受 不了。 我说:“老李要休息,大家也要上班,我们不要都在这里。我看这样,今天我留下来陪老李, 大家先回去吧。” 孙旭东说:“这样也行,我们先走了,今天吴铮就辛苦一下,明天我来替换。” 老李说:“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我说:“老李,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老李关着说:“哪里,哪里。” 孙旭东他们走了后,老李的精神差了许多,显得萎靡不振。输完液,我扶着他上了趟厕所。 午饭时分,我问老李想吃点什么? 老李用手指着旁边一个小铝锅。 打开锅盖一看,是半锅猪肝汤。我去隔壁的厨房热了一下,递给老李,他费力地从床上坐起 来,拿起勺子舀汤喝。他的动作很缓慢,拿勺子的手还有点发抖。 我说:“老李,我来喂你好吗?” 老李坚决地摇摇头,“不要,我能行。” 女人是渐渐老的,男人是突然老的,几天不见老李的头发白了一大片,根根银丝突兀,杂乱 地支愣着,明显地苍老了许多。我心里暗自感叹一个曾经生龙活虎的男人竟然这么快就变得 如此老态龙钟。 中午的阳光洒满房间,空气里充满了呛人的消毒水味道。过了好一会儿,老李才喝完了猪肝 汤,我扶着他躺下,帮他盖好被子,不一会他就睡着了。 我到医院的餐厅里买了一盒快餐,三口两口地把饭吃掉。回到老李的病房时,突然发现里面 乱作一团,一大帮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我赶忙挤进去看个究竟。 原来是老李邻床一个患食道癌的老太太突然不行了,医生正在进行急救。不一会儿,医生、 护士们停止了救护,陆续提着医疗器械出来了,老太太的家属们哭声猛然响起。两个护工拖 着担架床过来,把双眼曝睁,面目狰狞的死者,抬到担架床上拖走,哭声也跟随着他们一路 而去。 老李已经醒了,明显有不安有神色,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说:“我想喝点水。” 我帮老李倒了水,端到他的嘴唇边,他微微抬起头来,抿了一小口,又躺了下去,眼里现出 悲哀的神情,“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赶紧劝慰他说:“你的病会治好的。” 老李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别瞒我了,我都知道,我得的是绝症。” 我说:“你别胡思乱想了。” 老李说:“老弟,这个病区住的全是癌症病人,我心里有数。” 我无言以对。 “其实也没什么,人总要死的,只是早些迟些罢了。” 老李突然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只 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一个人?” 我默默地看着老李。 “就是你嫂子美丽。” “你对嫂子很好啊,怎么会对不起她呢?”我大感诧异。 “你不知道。”老李迟疑了一会儿,“我不是个真正的男人,我和你嫂子结婚20年,自打有 了儿子就失去了性功能,跑遍了医院,吃遍了药,始终不见效果。你嫂子曾经哭着要跟我离 婚,我跪在地上求她,只要不离婚,我就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她。你嫂子心一软,就答应了, 就这样为我守了近20年的活寡。” 夕阳西沉的时候,朱美丽来了,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歉意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让人 受累了。” 我说:“没什么,这是应该的。” 我觉得朱美丽笑起来好像并不难看,我不由地从心底对她产生了一种崇敬之情。唉!真是不 容易啊!我暗自发出叹息。 老李说:“吴铮,你先回去吧,我要跟你嫂子说几句亲热话呢。” “真是老不正经。”美丽撒娇般地轻轻捶了老李一下。

第十八章

张岚去了田波光所在的开发区管委会,在办公室做了一个秘书。其实田波光那儿根本就不缺 人,办公室里原来就有五个秘书,再加张岚一个,一共六个。一个小庙三个和尚就没水吃了, 何况六个呢?难得需要起草一份文件,还你推我,我推你的,还没人肯干。好在张岚刚来, 是个新人,于是任务一般落在她的头上。不过,比起张岚原来日以继夜地干活,强了不知多 少倍,因此,张岚干得很开心,多次叫我请田波光吃顿饭,好好谢谢他。我说:“跟他客气 什么?还不是应该的啊?” 张岚说:“什么叫应该的?人家能帮上你的忙,你从来帮不上人家的忙。” 这倒说的是,自从我在科长位置竞争中落败后,张岚很不高兴,很失望,动不动就拿田波光 来做榜样,含沙射影地讥讽我没本事,搞得我很恼火。在张岚顺利上岗,找到一个称心的工 作后,我们的争吵并没有此减少,相反一度还有增加,激化的趋势。有时,张岚一时为起竟 学起了“我的野蛮女友”,大发雌威,把我胳膊上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有一次晚上睡觉时, 她又老调重弹,我气得厉声勒令她闭嘴,她就在床上抽噎起来,好一会儿都没有停止的趋势, 我让她吵得睡不着觉,只好试着去哄她。可是张岚这个人有个特点,得罪了她,气没消之前, 不能哄,越哄越糟糕,轻则掐你个皮开肉绽,重则打得你卧床不起。结婚以来,我被她打伤 过无数次,最重的一次是上个月,她飞起一脚踢在我的腰上,疼得我一个星期躺在床上,上 不了班。可悲的是我这个人吃了苦头就是不长记性,一翻身压到张岚身上,想去亲她的脸, 缓和一下气氛,可是这种行为适得其反。张岚愣了一下,哭声嘎然而止,黑暗中只觉耳边生 风,可惜我不是金庸校旱中的武林高手,不能及时闪躲,结结实实地着了一记“双风贯耳”, 据张岚说当年她看《神雕侠侣》时,很崇拜杨过和小龙女,一度修炼过玉女心经之类的功夫, 因此她的招数还是师出有名,颇见功力的。别看张岚在超市里买一壶10斤重的油都要打电 话叫我来帮她拎,她的拳头却打得我眼冒金星,听力全无。每次打伤我后,张岚仿佛受伤的 是她,我伤得越重,她就会哭得更凶,这招很管用,看到她如此伤心,顿时会让我产生怜香 惜玉的豪情,自然不会惩罚她一小指头。 我的耳朵一夜“嗡嗡”作响,早晨甚至没听见闹钟的响声,只是感觉到张岚起床了,才从床 上爬起来。俩人互不理睬,漱嘴洗脸,各忙各的。张岚就着一块大头菜吃泡饭,这是她百年 不变的早餐。我曾嘲笑张岚跟池莉《小姐,你早》中的戚润物的早餐类似,张岚马上反唇相 讥,说:“你吃的倒好,又是小笼包子,又是排骨面的,就是吃得拉肚子。” 确实现在的早点质量太差,吃什么好呢?炸油条放洗衣粉;蒸包子放漂白粉,里面的肉馅更 是乱七八糟,什么烂肉都有,吃了能不拉肚子吗?我买了两块烧饼一路吃到公司。 上了一会班,觉得耳朵听力一点没恢复,用手揉耳朵,越揉越聋,只好决定去公司职工医院 看病。 我走进医院的时候,偌大的门诊大厅里没几个人。公司的职工医院很大,设备也很先进,就 是医生的水平太差。前些日子,还被一个来生孩子的妇女投诉,说是破腹产时,一刀下去, 竟然把婴儿的脸上划了个大口子,医术高超得骇人听闻。 挂完号,走进内科,一个年轻的男医生正坐在桌子前喝茶,我把病历放到他的面前,说:“我 的耳朵……”刚开了个头,他就抬手一指隔壁的房间。 我说:“是不是在隔壁看病?” 男医生依然不吭声,还是往隔壁一指,我真怀疑他是个聋哑医生。 拿起病历来到隔壁,一看,是耳鼻喉科,里面坐着个大胖子医生,我详细说起了我的病情, 他不耐烦地一咂嘴,说:“隔壁去看。” 我有点恼火地说:“就是隔壁让我过来的。” 胖子医生也提高声调说:“你耳朵受了内伤,当然要去内科了,这点常识都不懂!” 我气呼呼地跑回内科,问那个年轻男医生:“我到底该在哪边看啊?” 显然他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终于开了口,“到底什么毛病啊?” 我说:“耳膜可能有点发炎。” 年轻男医生点了点头。手中的笔已经点在处方笺上,“要点什么药啊?” 我没好气地说:“我要知道什么病,吃什么药还找你干吗?” 年轻男医生狠狠瞪了我一眼,一声没吭,随手在处方笺上龙飞凤舞地划了几个字,扔到我面 前。 走出内科,我仔细看了一下处方笺,居然一个字都认不得,天知道这个庸医能给我开出什么 好药。我气得一把把处方笺撕得粉碎,扔了一地。

这个星期,我和张岚互不理睬,原来她要吃饭,没人做,就会想到我,主动来逗我讲话。夫 妻本没有隔夜仇,只要她缠着我说几软话,陪个笑脸,我也就不跟她计较了。真正不行,等 我睡觉的时候,她就会脱得仅乳罩、裤衩,闪着诱人的白光,像小猫一样,钻进我的被子, 抚摸我,亲吻我,用她的长发撩我的鼻子、眼睛,直到我痒得吃不消的时候,只得一把抱住 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待我心急火燎地想进入的时候,她会马上夹紧双腿,跟我提条件, 一般有两条:一是不许再生她的气;二是做完后立即去菜场买好吃的来,至少要有一条鲈鱼, 两斤河虾,每当张岚提条件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上大学时,我初次压到她身上的情景,当时 的一切像放电影一样历历在目,我就是在她的“性诱惑”下答应娶她的,虽然我亲耳看见她 在田波光身下发生高潮般的呻吟。也许这就是男人的一个致命弱点,当原始的欲望被撩拨, 呼醒后,就会如江河决堤般一泻千里,势不可挡。公螳螂在和母螳螂交配后,甘心情愿地被 母螳螂吃掉,昆虫尚且这样,何况人呢?也许有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是有没人考证过,柳 前辈有没有性功能障碍之类的毛病呢?这就不得而知了。我曾经问徐容华一个问题,如果在 绝对安全的环境里,有一个令你心仪已久的女人勾引你,她不要你负任何责任,你会不会上 她?徐容华想了一下,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又很快加了一句,“不过,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 能发生的。” 如今张岚牛起来了,每天除了早饭在家吃泡饭,中饭、晚饭单位全包,由一家快餐公司定时 送来,吃不吃由你,全由公家买单,不用个人掏一分钱。伙食的标准是10元一顿,三荤三 素,还有一个汤,饭菜质量颇高,远比我的手艺强。因此张岚近来对我厨艺的批评也逐渐增 多,见我不接受她的“投诉”,索性不在家吃晚饭了,即使偶尔在家吃一点,也美其名曰, 是怕我寂寞,陪我吃饭。最近跟我斗气后,连偶尔陪我吃饭也免了,于是我也懒得做饭了, 在饭店里吃饭,或者回家泡碗快餐面,简单对付一下。晚上,我和张岚一个抱着电视,一个 抱着电视,互不侵扰,自得其乐。

周末的晚上,我正一边在电脑上写稿子,一边用耳机听着周蕙的《约定》: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雨里 我们在屋檐底下牵手听 幻想教堂里头那场婚礼 是为祝褔我俩而举行 一路从泥泞走到了美景 习惯在彼此眼中找勇气 累到无力总会想吻你 才能忘了情路艰辛 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 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 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 就算某天一个人孤寂 你我约定一-争吵很快要喊停 也说好没有秘密彼此很透明 我会好好的爱你 傻傻爱你 不去计较公平不公平 …… 手机响了,看了一下号码,是黎娟打来的,我赶紧躲到卫生间里接电话,顺便瞟了一眼张岚, 她正聚精会神看一部台湾言情剧,里面的男女主角正为一件琐事又哭又闹,吵不可开交。 “我无聊死了!”黎娟的声音懒洋洋地。 “没人陪你玩?” “没有。” “同学呢?” “喂,今天是周末唉,你搞没搞错,还有女生没男朋友陪着玩吗?” “我今天不能陪你,有篇稿子编辑急着要。” “你正在写?” “是啊。” “我也没有打断你的思路?” “当然有了,我想好的几千字被你的电话铃一吵,全忘了。” “那不好意思了,全是我的错。” “怎么惩罚你呢?” “随你的便了,性虐待,性变态都可以。”黎娟“嗤嗤”地笑出声来。 “可惜你说的花样我都不会。” “行了,不打扰你了,你继续崇高,我继续无聊吧。” “不会再去上网搞一夜情吧?” “怎么了?吃醋啊?不会对我动感情吧?”黎娟笑得很响。 “怎么会呢?我只是提醒你,变态色魔很多的哦,一般都是先*后杀。” “别说得这么恐怖好不好,随便问一句,你老婆在吗?” “想过来陪我啊?” “别臭美了,我只是怕她在家,给你打电话不方便,弄不好老婆罚你跪搓衣板就惨了。” “你还真是善解人意啊!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想去爬紫金山,减肥。” “那好啊,一起去。” “明天有空。” “没空也要陪你。” “就这么定了,bye-bye!” “bye-bye!” 从卫生间里出来,张岚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

初夏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时,紫金山的各条登山道上就挤满了晨练的市民。这个时节的紫金 山已是一片葱笼,蓊蓊郁郁的山林深处,画龙点睛般地点缀着些亭台楼阁,绿油油的树叶上 挂着晶亮的露水,微风过处,叶片轻轻点头,露水便像一颗颗珍珠似的四散开去,倏地钻入 脚下那片如茵的草地,没了踪影。晨风轻柔地拂过人的脸庞,带着清新潮气的味道沁人心脾。 我和黎娟跟着登山人群慢慢攀爬,颇为悠闲,一点都不觉得累,不到一个小时就登上了头陀 岭。站在岭上极目四望,只见云雾茫茫,山风轻拂,水汽萦绕,山谷中直耸的雾幕像一片舒 卷的旗,越过山脊,直挂云霄。 黎娟穿了件露脐装,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短裙,脚蹬一双蓝色的运动鞋,一路上挥撒着欢笑, 处处显露着青春的靓丽。她的活力明显感染了我,引得我跟她在山林中疯笑狂叫,追追打打, 不知不觉来到一个人迹罕至的山洞门口。 “你看,这里有一个山洞。”黎娟兴奋地叫着。 “你知道这是什么洞吗?” “老虎洞?狮子洞?”黎娟调皮地一阵乱猜,看看周围没人,她索性用一双粉拳敲我的脊背, “别卖关子了,知道就说。” “刘基洞。”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洞。 “就是明朝那个开国军师刘基吗?” “不错,小丫头懂得还不少。” “怎么,小看我,我们进洞去,你敢不敢?” “我当然敢,就怕你……”还没说完,黎娟就小跑,奔向洞口,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我也 随后跟了进去。 洞里很黑,有一股湿气。借着洞外泄进的微弱亮光,我打量了一下这个洞,三、四米见方, *里面的洞壁旁还有一块青石。“过来休息一会儿,这里即清静又干净。”黎娟一屁股坐在那 块青石上招呼我。 我挨着黎娟坐下。 “你想知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过的吗?”黑暗中传来黎娟的声音。 “刷牙,洗脸,上床,想心思。可能在想我。” “喂,自恋啊?要不要我给你面镜子照照?” “那你去干吗了?” “我上网了,还遇见一个出差来南京的北方人,他约我去宾馆见面,我就去了,一进房间, 那个男人没说上几句话,就要拖我上床……” “你跟他上床了?” 黑暗掩饰了我失态的神情。 “你听我说吗,他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我说,等一会儿,先去洗个澡再说。他说,好,好, 好,你等着俺,俺五分钟,不,两分钟就好。等他脱得仅剩一条裤衩,钻进浴室,我就把他 脱下来的衣服全部卷了起来,掀开床罩,扔到床底下,就跑了出来。” 我松了口气,说:“你可真够缺德的。” “什么叫缺德,这种男人一点情调都不懂。”黑暗中,黎娟的身子软软地*了过来,一股发 香直冲我的鼻子,“好像你刚才有点在意我跟别的男人上床。”女人的直觉总是很灵敏。 我让黎娟*在我的肩头,轻轻在搂着她的小蛮腰,她的皮肤滑腻,摸起来很舒服,“除了你 的男朋友和我,你还和其它的男人亲热过吗?”我知道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妥,却忍不住想问 的欲望。 “你说的亲热是不是指上床?”黎娟很干脆地问。 我轻声说:“是啊。” “嗯,有三个,都在你前面。不过都是一夜情,天亮后,就各走各的路了,他们长什么样子 我都想不起来了。你呢?除了老婆外,泡过几个妞?包过几个二奶?有过几个私生子?” “妞倒是泡过不少,至于多少,没统计过,反正不少。二奶包不起,自己还没孩子,私生子 更是无从谈起。” “看来你有文人的气质。” “怎么说?” “古今中外,不少有名文人都曾浪迹花街柳巷,比如,柳永、冯梦龙、莫泊桑、拜伦都是泡 妞高手。” “知道的不少嘛。”我的手顺着黎娟的腰向上,摩挲着她的光滑的背,嘴唇吻着她的耳垂, 间或地往她耳朵里吹气,这种挑起女人性欲的方法很管用。果然,不一会儿,黎娟的呼吸逐 渐急促起来。 “你想干什么啊?”黎娟轻轻地扭动着身子,躲避着我的进攻。女人轻微的挣扎是一种很好 的催情剂,我猛然把黎娟拦腰抱起,放在腿上,手像蛇一样游遍她的全身,进而解开她的乳 罩搭扣,剥掉她的内裤,黎娟的抵抗是那么的软弱无力,从半推半就到主动配合。我的手轻 柔地从她的脖子到背,再从背到丰盈的臀,抚摸的同时,我的唇贴在黎娟明显胀鼓起来的乳 头上,细细地用舌尖品味着。黎娟的呻吟声中夹着哀告,“不要,不要……”女人这时的不 要其实是违背自己意志的反话,真正的意思应该是,我要!我要! 我双手捧起黎娟的短裙,让她缓缓坐下来,进入那片润湿的草丛时,她轻声哼了一声,随后 就是压抑的呻吟。 外面传来人声的时候,我们恰好达到了高潮,最后关头,黎娟用力掐着我的大腿外侧,发出 愉悦的,不加掩饰的呻吟。 我们飞快收拾了一下,走出洞门。一男一女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背着照相机站在洞门口, 一副正欲进洞,一探究竟的样子。看见我们出来,他们似乎觉得很意外,愣了一下,男老外 举起相机,示意我和黎娟*近点,“咔嚓”一声过后,男女老外不约而同地竖起手指,嘴里 叫着“ok!” “how do you do!”我操着英语跟老外打招呼。 两个老外也笑着跟我打招呼,聊了几句,得知两个老外不是夫妻,男的来自美国威斯康星州, 是个电气工程师;女老外来自英国伦敦的郊县,是个农场主,俩人原本是跟自己的老婆和老 公一同出来旅游的,结果在飞往中国的飞机阴差阳错,彼此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的配偶, 于是当场进行了重新组合,两对新组合携手同游了北京后,分了手,一对去了西安;一对来 了南京,并相约下个月,旅游结束时,在北京碰头。 我指着他俩问:“你们会结婚吗?” 两个老外头摇得跟拨郎鼓,嘴里嚷着:“no,no!” 一直笑着在旁边听着的黎娟突然用英语说了一句:“how romantic you are!”( 你们好浪漫 啊!)” 两个老外笑得更欢了,动作整齐一致地用手指指我,指指黎娟,又指指自己,说:“each other (彼此,彼此)” 告别老外下山时,黎娟说:“老外好像知道我们在洞里做什么。” 我说:“你看你双颊绯红,粉面含春的样子,再加上那么夸张,那么富有感染力的叫喊,老 外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吗?” 黎娟重重地打了我一拳,说:“老外的表情好像有点惊讶。” 我说:“老外肯定赞赏我们的浪漫情调,回国后,还会跟朋友们宣扬一番,中国走进了新时 代!中国人在进步!” 黎娟笑得花枝乱颤。

上班时译了一篇豆腐干大的科技论文,费了好大功夫,又是查字典,又是翻资料,忙了半天, 才总算勉勉强强,结结巴巴地译出来。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译这种篇幅的文章,不消一个 钟头,就能搞掂,可是在国企混了几年日子,业务水平不仅没有得到半点提高,相反出现了 高台跳水。我终于理解英语高材生老李为什么在这里干了二十多年后,连上初中儿子的英语 都无法辅导;也原谅了公司医院的医生,其实他们中的不少人毕业于名牌医学院,有的还是 从大医院调来的专家级医师,可是呆的时间一长,就不会看病了。许大姐的姐姐就是图国企 清闲,待遇好,没有压力。费了好大功夫才从大医院调到公司医院的,呆了三年,许大姐都 不找她看病了,说好几次生了小病让她姐治,结果越治越重。本来吗,肯干和不肯干一个样, 升官、长级*的是后台,没有后台就用钞票来垫,没后台,也舍不得花钞票怎么办?那就做 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混日子好了,何必那么辛苦呢?细想一下我从第一天上班至今为公司所 作的贡献,微乎其微,收获只是腰围从两尺二长到了两尺五,体重增加了30斤,还有满嘴 的牢骚怪话,甚至还夹杂着耳濡目染学来的粗话。 记得小时候,母亲对我的家教很严,听见我学人家说粗话,就会马上打我一巴掌,我一直也 铭记母亲的教导,拒绝低俗,不说粗话。可是自从进了公司,你周围的人,张口就是粗话, 你不说,一是显得不合群,不豪爽,故作清高的样子,就像上了梁山不说,“你这个鸟人!” 就不算个英雄好汉;二是见天被人骂娘,比如刘科长、孙旭东之流,说粗话成了他们的口头 禅,被人骂,不骂人,总觉得有点吃亏,索性也同流合污,一逞匹夫之勇。 交译文到孙旭东办公室时,这家伙正忙着在电脑上“砍老怪”,一只手握紧拳头,一只手快 速点击着鼠标,脑门上淌着汗,表情亢奋,嘴里不停地恶狠狠骂着:“老子砍死你个狗日的!” 我把译好的文章扔到孙旭东的桌子上说:“这是我这个月的任务,放这儿了。” 孙旭东忙得头都不抬,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忙去吧。” 我说:“你个狗日的停一下会死啊,睁开眼睛看清楚我的文章放这儿了,不许拿去擦屁股!” 这种担忧不是杞人忧天。孙旭东这家伙经常干这种事,上班时玩上电脑游戏,一玩就上瘾, 八匹马都拉不走,屁股像粘在椅子上似的,你喊他干什么,他都不去。只有两种情况他才会 站起来,一是膀胱快撑破了;二是屎到屁眼了,他会突然从桌上操起一张纸(不管是文件, 还是报纸),火烧屁股般地奔向厕所。只听见厕所门“咣啷”一声(厕所门被他摔得有点散 架),不消两分钟,狂奔的脚步声又会从走廊上传来。

第十九章

南京的夏天特别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柏油马路发软,路上的行人昏头转向,两眼一抹黑。 走在街头,男人们一个个长衫长裤,虽然衣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仍然捂得严严实实来 显示绅士风度;女人们似乎很爱过夏天,特别是拥有魔鬼身材的女人,天越热,她们越开心, 因为她们有了充分展示资本的理由。更短,更薄,更透永远是女性服装的主流。 张岚拿到第一个月的薪水后很开心,她马上去金鹰国际商城,买了一套两千多元的套裙,喜 滋滋地穿回来显摆给我看,问我穿得好不好看。张岚主动跟我搭腔,就意味着她想跟我和好。 最近一次被张岚打聋耳朵,害得我吃了半个多月的消炎片,才治好。一想起她的暴行,我就 不想理她,但是有句古讯不得不听:好男不跟女斗。虽然张岚打伤我,从来不晓得向我道歉 (她认为我是自己讨打,活该!),但是既然她主动开口,我也不跟她计较了。 张岚穿上这套藕荷色的套裙显得很合身,仿佛是量身定做的,再加上她天生就是个衣服架子, 面容娇好,身材曼妙,两条腿修长,套裙穿在身上,凸凹有致,雍荣华贵,好一个气度不凡 的小少妇! “好不好啊?”张岚等着我回答。 我说:“不好!” “怎么不好啊?”张岚一脸失望的样子。 我说:“不安全!走夜路会让小伙子抢走。” “讨厌!”张岚抑制不住喜悦的表情。

黎娟穿得更少得可怜,一件小背心吊在肚脐上面,一条短裙勉强到膝盖,举手投足,稍不留 神,就要走光。可是人家很洒脱,面对周围女人嫉妒的目光,男人冒火的眼神,依然从容自 如,傲然挺立,用她的话说:“走自己的路,让他们看去吧!” 平时公开场合,我很少会跟黎娟走在一起,即使走在一起,也是一前一后,分开距离,以免 让熟人看见,说闲话。到了夏天,我更是不敢跟她一同上街,她的回头率那么高,该有多少 目光折射到我身上,万一里面有人认识我,就麻烦了。在国内不少人以窥探别人隐私为乐趣, 看到了还要评头论足,到处宣扬,闹得满城风雨。我们办公室里的许大姐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每天上班和女同事小汪俩个人,张家长,李家短地唠叨个半天,嘴说干了,就喝茶,喝完茶, 再接着吹,好像她们的工作就是关注别人的隐私,引起疗救的注意。 黎娟不是那种粘人的女孩,她很少主动打电话来约我,有时候忍不住打电话给我,如果我有 事脱不开身,她也不会强求,只会怏怏地说:“那好,你忙去吧,如果有空时想起我,就打 个电话给我行吗?” 我就会说:“好的,早点上床睡觉,做个好梦。” “别提做梦了好不好?昨晚我就做了个噩梦,我跟你抱在一起做爱的时候,正值高潮时,你 老婆冲了进来,指着我鼻子骂我,还叫你下来。我求你别下来,再坚持最后两分钟,可是你 就是不听我的话,飞快地翻身下来,跪在地上向你老婆求饶,并发誓今后再也不理我这个 ‘小 *妇’了。” “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适合编电视剧。” “是不是很真实,可能每个有婚外情的男人都会这么做。” “也许是吧。” 黎娟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真如黎娟梦境中那样,被张岚亲眼看见我和另外一个女人偷情,会 有什么结局?大骂一声“狗男女”,上来就动手打人撒气,不会的,张岚除了在家里,为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对我下手狠毒,毫不留情外,对于一些突发事件,从来都是手足无措,对 外人更是温顺得像只逆来顺受的小绵羊,人家再怎么欺负她,她也只会呆立在那里,掉眼泪。 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一个贼企图偷张岚的钱包,被我抓个正着,哪知这小子有同伙,一拥 而上,跟我打作一团,我很快寡不敌众,车上没人敢上前帮忙,张岚也跟他们一样,是个看 客,不喊,不叫,也不报警,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双泪长流。等贼把我打得鼻青脸肿,下 车逃跑后,她才过来抱住我,放声大哭。事后,我问张岚干吗不打电话报警,她想了一下说: “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头脑里一片空白。” 我会怎么做呢?跪地求饶,发毒誓,骂情人“小*妇”,好像我也做不出来,我总觉得这样 做像演戏,很搞笑。那到底会怎么做呢?我想象不出来,头脑里也是一片空白,反正情况会 糟糕透顶。张岚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她会气得半死,离婚可能不可避免。 也许婚姻像钱钟书《围城》中写的那样: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来。但是既然是城, 也不是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来去自由的。现实中的爱情多半是失败的,不是 败于不成眷属的无奈,就是败于终成眷属的厌倦。婚姻会让爱情褪色,围城中的男女日久天 长,彼此消磨,当初的激情也会消失得只剩一鳞半爪,但是谈到离婚这个沉重而严肃的话题, 大多数夫妻不会那么轻松自如。不到了夫妻水火不容,剑拔弩张的时候,不到了情人苦苦相 逼,万般无奈的时候,谁会想到去离婚呢? 结婚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结过婚,当然知道其中的艰辛,从买房子,装潢到置办喜宴, 写请柬,事无俱细,忙得不亦乐乎,头都大了。结婚当天闹洞房时,被田波光之流逼着表演 “吃香蕉”、“轰炸伊拉克”等高难度动作,最后上床时骨头都要散架了,一对新人睡得跟猪 似的,整夜都没有肌肤之亲的欲望。当时我就想:以后我再也不结婚了!当然不想再次结婚 并非囿于琐事的纷扰,从大的方面来说,在茫茫人海里,婚姻的两个个体相遇的几率只有几 千万分之一,比中彩票大奖的几率还低,既然俩人能步入婚姻的殿堂,就是上天的安排,是 命中注定的缘分,应该好好珍惜。

夜里做了一个梦,我从黎娟那儿回来,用钥匙开自己家大门时,发现门没锁,我吓了一跳, 快步走进屋内一看,里面的陈设都变了,家具看起来眼熟,却一样都不是自己买的,是谁的 呢?我正费力地想着,一对好像见过,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男女从房间里走出来问我找 谁?我说不找谁,这是我的家啊#蝴们俩个顿时发了火,什么?这是你的家,真好笑,出去, 滚出去,你这个人神经病啊!我被连轰带打地推出门去,门在后面“咣啷”一声关了起来。 我回过身来,仔细看了一眼门牌号码,没错啊,是我家的号码!怎么就成了别人的家呢?对 了,张岚呢?张岚到哪儿去了? 我正着急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把我从梦中吵醒,我赶忙拿起来看了一下号码,是黎娟打 来的,再了一下时间,凌晨3点。黎娟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她到底有什么事呢? 张岚也被吵醒了,不满地嚷着:“讨厌,谁这么缺德啊?深夜还打电话。” 我说:“是个朋友,可能有急事。” 张岚说:“你到客厅去接,别吵了我的觉,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快步赶到客厅,按下接通键,里面传来盲音,电话断了。我想了一下,回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依然是盲音。月光很皎洁,淡淡的青辉透过客厅的窗子均匀地洒在脚下。我没有开灯,放下 手机,去厨房喝了一杯水,出来想进卫生间方便一下,却顶头碰上一团黑影,“啊,吓死我 了!”张岚大叫一声。我赶忙打开灯,张岚睡眼惺忪地拍着胸口,“我刚想进卫生间,怎么你 也来了?” 我说:“你先进去吧。” 张岚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后,说:“没事早点睡觉,忙什么啊?”说完打了个哈欠,伸了一 下懒腰又上床了。 从卫生间出来,我又拨了一个电话给黎娟,还是盲音。我悻悻地放下电话,回到卧室,上了 床,我怎么也睡不着觉了,身旁的张岚已经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我轻轻地起身,套上衣服,打开大门,掏出钥匙轻手轻脚地关门,尽量不弄出声音。夏夜静 悄悄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晨风,吹得人很舒服。我招了辆的士,路上的车很少,车开得飞 快,黎娟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打电话看我不接,就一生气把话筒撂到一边去 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我发现自己在关心黎娟,而这种关心曾经在张岚身上有过。我们热恋时,学校里出现了个有 “露阴痞”的男人,动不动就突然现身,吓得女生花容失色。我每天都形影不离地陪伴在张 岚的身边,生怕她被欺负。有一次,我奶奶病逝,我回去奔丧的几天,晚上总是睡不着觉, 除了痛悼从小把我带大的奶奶外,我想得最多的就是张岚,她会不会被人欺负,田波光有没 有听我的嘱咐照顾她?还有新婚燕尔时,回家必经的一条路上,有一家人的窗玻璃碎了,摇 摇欲坠,我总担心碎玻璃会落下来,砸到张岚的头上,就去那户人家敲门,请他们换一块玻 璃,哪知被人家轰出来,说:“你有病啊,我家玻璃坏了关你屁事?” 我见劝不动这户固执的人家,就找了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用一块小石头,把那块碎玻璃彻底 打碎,听见玻璃清脆地落地,粉碎声,我狂奔而去,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我拿着黎娟给我配的一把钥匙打开大门,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煤气味,我赶忙憋了一口 气,冲进厨房,关上煤气阀门,然后迅速打开所有的窗子。屋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我 知道,这时不能开灯,任何一个小的电火花就会引起大爆炸。我摸索着进了卧室,终于在床 上找到了黎娟的身子,我一把抱起她,冲出门外,拦了一辆的士,把黎娟送到医院急救。 在车上,黎娟已经醒了过来,她软绵绵地伏在我身上说:“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儿?” 我说:“你煤气中毒了,我送你去医院。” 黎娟嘴里嘟囔着:“怪不得头这么沉呢。”随后她一动不动地*在我怀里,不再说话。 好在黎娟煤气中毒不深,经医生的紧急抢救,她很快有了好转,清醒了许多。 我坐在她的床前,问:“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没有啊,我怎么会自杀呢?”黎娟望着我,一脸莫明其妙的表情。 “那你的煤气阀门怎么开着?” “开着吗?你让我好好想想。”黎娟轻轻捶了捶脑门,费力地思索片刻说,“我想起来了,我 昨天放学后,去跳健美操,回来很迟,又渴又累,想喝水,水瓶里没水了,我只好烧了一壶 水,就躺在床上等水开,哪知太累了,竟然睡着了。可能水开后把火浇灭了。” “这么不小心?”我关切地问。 “是的,我做事就是这样马大哈。咦,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中毒了?” “不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吗?” “没有啊,我怎么一点不记得打电话给你的事?”黎娟一脸认真地说。 “是不是我救了你一条命,你故意想赖账啊?” “好,好,好,就算你救了本姑娘一条命,本姑娘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好吗?” “干吗要等到下辈子?我这辈子就要你报答。” “那好吧,我这条命就算你的了,你随时想要都可以拿去。” “行,你这条命我就暂时借给你,不过你得保证精心呵护,不许像今天这样不责任。” 黎娟笑了一下,说:“那我尽力而为吧。” 天亮时,医生又给黎娟做了高压氧舱治疗。我打了个电话给孙旭东,跟他请个假,这小子肯 定在玩游戏,响了好几声,他才来接,嘴里说:“好,好!”就把电话挂了。 做完高压氧舱治疗,医生说:“可以出院了,不过为了防止后遗症,记得每天来做一次高压 氧舱治疗,连续做一个星期就行了。” 到了黎娟的家,我特意看了一下电话,听筒挂在话机上,并没有什么异常,试着用手机拨了 一下,一切正常。这就奇怪了,昨夜为什么老打不通呢? 黎娟奇怪地走过来说:“你忙什么啊?” 我说:“没什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黎娟说:“想吃点稀饭。” 我去淘好米,放上水,把锅放到炉子上时,特意看了一下灶头,并没有黎娟所说的那壶水, 黎娟到底怎么了?她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运动后不洗澡就穿着外衣上床是不可能的,再说还 有那个莫明其妙的电话。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黎娟在客厅和我说话。 我把火点上,走出厨房,来到黎娟的身边,她正笑眯眯地望着我,“表情干吗这么严肃?有 点吓人。” 苏慧伦的《哭过的天空》从客厅传来:

你一向太过 潇洒如风 吹得我一颗心 无所适从 放给我远走 你酷爱的自由 当我是一片 哭过的天空

我一向太过 为你忧柔 跟不上这时代 大胆与放纵 让自己自由 在下过雨以後 当你是一道 划过的彩虹

天空有天空 下雨的苦衷 你我有你我 不得已的不同 谁能不断的隐瞒心痛 谁不想在那风雨过後 远离惶恐 找回宽容

天空有天空 放晴的理由 你我有你我 不得已的藉口 谁能一再的言不由衷 谁能漫无目的的等候 谁能强求 谁能留得住 爱要走的时候 …… 我说:“黎娟,你为什么会想不开?” 黎娟愣了一下,眼圈突然红了,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泪流满面,“你知道吗?我男朋友三个 星期没给我回e-mail了,他以前至少一个星期给我回一封的,他肯定是变心了。” 我轻轻拂着黎娟的长发说:“他可能最近比较忙,你多心了。” 黎娟抽噎着说:“他答应带我到加拿大的。” “没想到你还这么在乎他。”说这话时,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醋意。 “不在乎他,我在乎谁,你吗?你又不属于我。” 我无言以对。 “我还可以指望谁?我妈,她病得都快不行了。” 黎娟的双肩剧烈地颤抖着,像一片秋风中的树叶,惹人怜爱。 是啊,我是谁?我能给黎娟什么呢?我是个有老婆的男人,不可能会给黎娟任何承诺,更不 可能成为她的依*;黎娟能给我什么?第一次与她相逢,我就对她印象深刻,念念不忘,再 次在美术馆偶然相遇后,我甚至认为这是上天冥冥中的安排。自从和黎娟在一起后,我渐渐 对以前热衷的寻花问柳失去了兴趣,田波光好几次邀请我去泡妞,都被我婉拒了;上网聊天, 勾搭同样寂寞的美眉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以至于过去记得比我生日还清楚的qq号码也被 我忘得一干二净。我总结了一下原因,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新鲜刺激的追求减弱了, 对稳定安逸的向往增加了,此消彼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黎娟很可爱,至于理由, 说不清。因为爱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欢更无需任何理由。 瓦莱里曾经说过:聪明的女人是这样一种女性,和她在一起时,你想多蠢就可以多蠢。一个 不能使男人感到轻松的女人,即使她是聪明的,至少她做的很蠢。张岚给我带来的是压力, 这种压力始终笼罩着我,让我不堪重负,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一度还让我自卑,滋生 烦躁的不良情绪。黎娟给我一种清新自如的感受,她从来不跟我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也不需 要我对她有任何承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满嘴胡言,不着边际地谈天说地,做些幼稚 可笑,荒诞不经的事。更重要的是我和黎娟**的和谐,一切爱都基于欲望,而欲望不免造 成痛苦,一种人认为应该节欲、禁欲,视宁静,无扰为幸福;另一种人认为拼命享受生活的 快乐和痛苦才是幸福。张岚属于前者;黎娟属于后者,我欣赏,认同后者的幸福观。 窗外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并无一片云,但太阳似乎把它的明眸转向别处一小会儿,于是天 空的就变得暗了一些,这种暗随着天边乌云的不断侵袭逐渐加深起来,太阳的光芒黯淡下来, 乌云笼罩了大地,一阵电闪雷鸣后,下起了倾盆大雨。粗重的雨脚打在雨蓬上,发出炒豆子 般的声响,一条条水蚯蚓扭动着臃肿的身躯贴着洁净的窗玻璃鱼贯而下。 一阵响雷过后,黎娟疯狂地扑进我怀里说:“我要……” 我说:“不行,你刚从医院回来,身体还……” 话没说完,嘴已经被黎娟的唇堵上,她的舌头柔软,香润,呼吸如兰。陷入迷茫,困惑之中, 遇到无法解决的烦恼,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解放自己,放纵自己。 黎娟突然像一只发情的小母兽,拼命撕扯着我的衣服,疯狂地吻着我,让我体会到有一种被 强暴的快感,其实每个男人、女人的心底都曾有一种渴望被人虐待,强暴的欲望。黎娟猛然 压在我的身上,胸前的那对洁白的“小兔子”剧烈跳动着,如红樱桃般美丽的rǔ头像兔子的 一对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乌黑发亮的秀发飞扬飘散,遮住了她的面容。她仿佛是个野蛮部落 的女酋长,骑着一匹烈马驰骋在广袤的草原上,带领部落人马与外族人马激战,快感如潮水 般地汹涌澎湃,黎娟高潮时发出的叫喊声,凄厉,哀怨,令人动容。 疯狂过后,黎娟紧闭着眼睛,娇喘吁吁地趴在我身上,久久不愿下来,似乎还在回味着疯狂 带来无边快感。俩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抱着,沉浸在**的余韵中。突然电话铃骤然响起, 把人无情地拖回到现实之中,我恼怒地抓起话筒,“喂”了一声,电话那头没有声音,我这 才想起这里不是我家,不该接这个电话。黎娟赶忙夺过我手中的话筒,“喂”了一声,话筒 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问刚才接电话的是谁?黎娟说是个同学,来借一本字典。电话那头 沉默了片刻说这些日子电脑坏了,所以没给你发e-mail。黎娟说你不知道我都快急死了。电 话那头说别急,你的出国手续快办好了,最近就有消息。 电话很快结束了。黎娟兴奋的表情掩饰不住惊慌的神色。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向黎娟道歉,“对不起,我忘了这是你家,给你找麻烦了。” 黎娟也开始穿衣服,嘴里说:“没关系。” 我出门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黎娟的表情,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第二十章

老李没有熬过这个夏天。 我们急匆匆赶到医院时,老李已经被白布蒙了起来。朱美丽双眼呆滞地坐在一边,眼睛红通 通的,泪早流干了。此后,我再也没听见朱美丽哭过一声,只是在火葬场,火化工按了一下 电钮,老李的遗体被缓缓送进炉膛时,被几个亲戚架着的朱美丽晕了过去。 坐在从火葬场回来的大客车上,我在想,在理论上,一个人诞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祖宗在 茫茫人海中相逢,在特定的时间做爱,几亿个精子中的一个和卵子结合,种种巧合缺一不可, 我们才有出生的可能。一个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上,又一无所有的离开人世。应该追求些 什么呢?一个男人其实真正需要的只是自然和女人,诸如功名利禄都是奢侈品。 上大学时,我的床头贴的座右铭是: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旁边是一张酒井发 子搔首弄姿的玉照;田波光床头贴的座右铭是:人生得意需尽欢。旁边是一张半裸的萨朗斯 通极富挑逗性的动作;徐容华床头贴的座右铭是:明天会比今天好。旁边是一幅俄国著名摄 影家洛包维科夫的人物肖像作品《夏里亚宾像》;张德宏的座右铭是:幸福是灵魂的一种香 味。旁边是张国荣的大幅剧照,“哥哥”是他的偶像。由此可见,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今朝 有酒今朝醉,至于明天会怎样?不是还没到明天吗?暂且不考虑!今朝酒醒何处,扬柳岸晓 风残月。多好的情调!田波光比我更现实,他是个超现实主义者,一个野心家,一个实干家,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徐容华是个理想主义者,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爱情上,他都 追求最高境界,希望在绝高处坐看云起;张德宏是个幻想主义者,他追求的幸福虚无飘渺, 难以把握,注定了悲剧性的命运。 如今除了田波光正在得意尽欢外,其它人好像都是壮志未酬。张岚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她最 大的愿望是:她的老公能早日升官,发财,这样她就不用去上班了,天天在床上睡到太阳晒 到屁股起床,佣人伺候着吃了早饭,就捧着一大堆纸巾坐在家庭影院旁,看无聊之极的言情 剧,并陪上一大堆眼泪;黎娟的生活准则师承田波光一脉,她认为必须把生活中的每一天都 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人生下来是为了享受的,不是来受罪的。 如果不幸福,不快乐,还活着干吗?不如自杀算了。”

张岚说自从到管委会上班以来,田波光很照顾她,帮了不少忙,因此想对田波光表示谢意。 我说:“不用了,帮我们的忙还不是应该的?” 张岚一听就生气了,说:“一跟你商量这个事,你就是这句话,人家又不是你的亲兄弟,你 一有事就晓得麻烦人家,连个谢字都没有,像什么话吗?” 我不耐烦地说:“那你说怎么谢他呢?” 张岚说:“我们请他吃顿饭吧,档次高一点的地方。” 我说:“算了吧,五星级的大酒店我们请不起,三、四星级的大酒店人家常去,什么山珍海 味没吃过,早吃腻了。” “也是,田波光好像常有饭局。” 张岚又想了一会儿,“那我们送他点礼物吧,我看他常抽 中华烟,酒吗,好像听他说,最喜欢喝五粮液。” “你这个秘书当得还真不错,领导一点嗜好全被你摸清了,结婚这么多年,你老公的嗜好是 什么,弄清了吗?”我用揶揄口吻说。 “我跟你说正经的事。”张岚翻了我一白眼,“明晚我把东西买齐了,你陪我到他家跑一趟。” 张岚的口气不容置疑。 田波光这家伙进大学没多久,就跟我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我俩关系好得常躺在一张床上, 睡一头聊天,吃的,用的统统“共产”,每次回家带来的食物,从来不分彼此,拿来就吃。 那时我俩身材差不多(当然现在他比我肥出一圈,下巴早成了双层的,跟猪似的),所以衣 服可以混穿,除了内裤不跟他共用外,身上的所有衣服,里里外外,都换了个遍。那时流行 皮夹克,我吵着要一件,我妈被我盯急了,一咬牙,花了1000多元给我买了一件。我兴冲 冲地穿到学校显摆,翌日早上起床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原来一大早就让田波光穿去约会了, 结果那件皮夹克穿在他身上的时间比穿在我身上的时间还多。如果我俩不是班上赫赫有名的 “花杆”,还真让旁人误会我们是一对“同志”。 张岚硬要送田波光东西,向他表示谢意,其实我认为一点必要都没有。田波光虽然现在一个 好口子上做官,官不大,却实用,有权有势,我也见过他搞形式主义,跟人家打官腔的恶心 行为,但是关起门来,他跟我之间,还是坦诚相待的弟兄。记得刚和张岚确定恋爱关系那年, 张岚过生日,我决定包下学校的一处卡拉ok厅为她庆祝,可是包一场要500元,我身上只 有200多元,田波光得知我的想法后,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上仅剩的300元给我凑上。后来我 要还田波光钱,递钱给他时,他的脸气得都发白了,嘴唇颤抖着说:“吴铮,你这是什么意 思啊?你还把我当兄弟啊?” 我说:“亲兄弟,明算账吗。” “算这么清,还做什么兄弟啊?”田波光气得拂袖而去,一个星期都不理我。直到他回家返 校后带来的一只烧鸡被我劈手夺过,啃得只剩一堆骨架,才相视一笑,抿了恩仇。 明天去送礼,场面肯定很尴尬,弄不好适得其反,惹田波光生气。我可以想象出田波光会说 什么话,脸一沉,“喂,你们两个还跟我来这套啊,东西全给我拿走,不然你们前脚出门, 后脚我就把东西扔出去。” 张岚是个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永远不明白老爷们之间的事,我跟她说,她不但不听, 还说我不懂人情世故,等明天碰了田波光的钉子,她就会有所醒悟,到时候,我就这样说她: “怎么样,早跟你说过一百遍了,你就是不信,今天长见识了吧?”然后再教训她一句,“小 样!看你下回还听不听我的话!”我有时候就是有点得理不饶人。 田波光住在湖滨花园的一处小别墅,背*紫金山,面临玄武湖,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里面的 装潢全部采用欧式风格,金碧辉煌,别具异国情调。客厅大得能骑自行车,卫生间比我家房 间还大,家具一色意大利进口货,光是客厅那盏三层吊灯就价值两万多元。 我到田波光的别墅去过几次,夏天时,还住过两晚上。到了晚上坐在门前的小花园里乘凉, 凉风习习,虫唱声声,花香袭袭,飘飘欲仙。我喝着一杯龙井茶对田波光说:“这辈子你算 没白活,该享受的你都享受了,就是现在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田波光笑了一下说:“你这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我这就叫没白活了?你是没见识过更富 有,活得更潇洒的人。” 我说:“你已经实现了‘五子登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田波光说:“当然有了,房子、车子、票子、位子都还说的过去,就是这女子差得不像个样 子,带不出去,尽给我丢脸。” 我说:“升官,发财后的成功男人可能都盼望换老婆。” 田波光说:“我才没那么傻呢,我不想换老婆。虽然我那个老婆久日没碰过,想起来不仅恶 心,还伤心,但是一旦离婚,她得分我一半家产。” 说这话时,田波光的老岳父已经退居二线了,手里没权,田波光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老婆 晓霞对于田波光来说,早就像个透明人,在家里看到她,就跟没看见一样,不理不睬,视她 为无物。 走进田波光的家门,张岚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的小女孩,左看右看,赞叹不已,说:“田主 任,看了您的家,再想想我们的家,简直一个天,一个地,我们那种环境还能住吗?我都不 想回家了。” 一声“田主任”就让我直起鸡皮疙瘩,再加上那么肉麻的恭维话听得我更是浑身不舒服,我 说:“那你住这儿好了,我要回家。” 张岚狠狠瞪了我一眼。 田波光笑着说:“干吗,干吗,夫妻俩一到我家就斗嘴,嫌我招待不周啊?” 张岚马上满脸堆笑地说:“田主任,我们多次麻烦您,今天是特地来向您表示感谢的。” 进门的时候,我一直背着手,把张岚买来的两瓶五粮液,两条中华香烟放在身后,趁着张岚 跟田波光讲话的空,我迅速把那包东西藏到沙发旁边,以免让田波光看到。 田波光说:“张岚,你跟我说这种客气话,见外了吧?还有,在家不许叫我田主任,听得我 不习惯。” 这时,田波光的老婆晓霞走了进来,体型好像又胖了一圈,穿了一件皱巴巴的睡衣,一脸憔 悴的样子,跟身着笔挺西装,红光满面,风流倜傥的田波光形成强烈的反差。看到老婆出来, 田波光脸上明显露出不悦的神色,晓霞也简单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知趣地出去了。 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田波光把一盘碟子塞进音响,高保真音响里轻轻传来张国荣的《当爱已 成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 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留恋岁月中 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 将往事留在风中 …… 张岚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兴高采烈地跟田波光聊着单位里的事,我在一旁插不上嘴。好不 容易寻了他们一个说话的空档,我说:“田波光,能不能换首欢快点的歌啊?悲腔惨调,听 得人心里不舒服。” 田波光刚想起身换碟,被张岚拦住,她转头对我说:“你懂不懂啊?这首歌不是很好听啊? 我就喜欢听!” 田波光也附合着说:“这首歌是蛮不错的。” 于是,歌继续放了下去,张岚和田波光的话题又重新开始。我依稀听见田波光赞扬张岚很能 干,肯定了她的工作业绩,准备给她加薪,并将委以重任,取代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张岚听 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地感谢“田主任”的栽培,激动地表示了今后将唯“田主任”的马首是 瞻的决心和豪情。虽然田波光多次制止张岚叫“田主任”,她却总是记不得,说不了几句又 是一句“田主任”,真是拿她没办法。 最后,田波光说:“张岚,我重用你不是因为我们是老同学,你又是我弟兄的老婆,我是觉 得你是个可用之材,你看,自从你来了以后,帮了我不少忙,这回跟城东开发区抢那个一千 万美元的大项目,你就立了大功吗!” 这种打着官腔话语,在我跟田波光十来年交往中很少听到,听起来觉得有点刺耳。 张岚笑得一脸灿烂,说:“哪里,哪里,主要是‘田主任’领导有方,我只是一个小小配角 而已。” 想不到张岚在田波光那里没呆多久,就变成了个如此能说会道,八面玲珑的可人,我不由地 惊叹机关培养人才,锻炼人才的非凡能力。 临走时,张岚对我使了个眼色,我很不情愿地拿出了那包礼品。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张岚满脸堆笑,毕恭毕敬地对田波光说。 田波光皱了一下眉头,摆了摆手说:“你们还跟我来这套?拿走,拿走。”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张岚这回要长见识了,我心里暗自窃喜。 “田主任,不,田波光,你今天要让我们把东西拿走,就是不给老同学面子。”张岚娇嗔道。 田波光哈哈大笑,说:“喊田主任就把东西拿走,喊田波光我就把东西留下。” 此举大出我的所料。 回家的路上,张岚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不住地夸奖田波光如何,如何出息;为人如何, 如何爽快;待人如何,如何诚恳,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看,东西不是送出去了吗?以后你要学着点。”张岚教训我说。 回家的路上,我几乎没说什么话,倒是张岚滔滔不绝地给我上了不少课,观念颇受田波光的 影响。以前都是我给她上课,现在反过来了,张岚成了先知先觉,圆滑世故的老江湖;我成 了顽冥不化,遭时代唾弃的落后分子。 回到家时,已经10点多钟,我飞快地漱洗了一下,先上了床。张岚随后也上了床,她脱衣 服的时候,我发现她穿了一套黑色的“珠光”蕾丝内衣,以前她的内衣并不讲究,穿得都是 些普通品牌,今天换了套名牌,效果就是不一样,在昏黄的台灯下,她的皮肤闪着金色的光 泽,合体的内衣把她的曲线勾勒得凸凹有致,分外性感迷人。 “新买的吗?”我手忍不住摸了过去。 “别动。”她一把打落我的手。 我咽着口水说:“今天晚上,我想要你。” “不行,今天我太累了。”张岚的口气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虽然我知道张岚拒绝我后,再想让她改变主意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仍然不死心,伸出胳膊 去搂她。 张岚“忽”地坐了起来,正色道:“你再来碰我,我就睡隔壁房间了。” 我只好悻悻地缩回手,如潮水般汹涌的荷尔蒙如我的情绪一般,渐渐退却,最后落到遥远天 际的地平线下,消逝得无影无踪。

第二十一章

初秋的午后,黎娟打电话给我,说了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就不再吭声了。 我说:“我懂你的意思了,今天我给你庆祝。” “不用回家陪老婆?” “不管她了,今天专心陪你。” “这好像不是你的风格哦。” “怎么,不想要我陪你?”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回家交不了差,影响你们夫妻感情。” “冲着你这么懂事,今天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那就先谢谢你了。” “想要个什么礼物?” “什么都不要,只要一朵玫瑰,不过得买蓝色妖姬。” “好吧,一会儿我们在必胜客见。” 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岚,问她今天回不回家吃饭?我估计她不会回家吃饭,心里也希望她做出 否定的回答,这样我就不需要找理由跟她请假了。 张岚果然说今天晚上来了个大客户,得陪他们吃饭,晚饭你自己解决吧,就这样吧,我挂了, 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放下电话,我松了口气。 自从张岚升了办公室主任后,工作越来越忙,晚上几乎天天有饭局,每次都是田波光打来电 话:“今天晚上又要借你老婆用一下了,有没有意见啊?” 我说:“你把我老婆当公关小姐使用啊?” 田波光说:“不敢,不敢,开发区近来要上一批大项目,每天晚上都要跟国内外多家客户在 酒桌上谈判,少了张岚这个左膀右臂我玩不转啊!” 我说:“张岚不能喝酒的啊,你别灌她。” 田波光说:“怎么会呢,你尽管放心,宁愿我倒下,也不能让她倒下啊!” 我说:“你给我看紧点,不许有人动她半个小指头,否则我拿你是问。” 田波光说:“这个还用你说,如果有人敢放肆,项目不签我也要把他给废了。” 我说:“吃完饭,让她早点回来。” 田波光说:“没问题,我亲自开车送她回府上还不行吗?”

下了班,我顺路去花店买了一枝蓝色妖姬,客员帮我精心包好,拿着花走进必胜客的时候, 黎娟已经在那儿等我了。 黎娟今天穿了件青灰色的连衣裙,背了一个扎染的蓝花小布包,化了个淡装,浅浅地笑着, 显得格外清爽淡雅。 我递上蓝色妖姬,说了一声:“happy birthday!” 黎娟双手接过,说:“thank you very mach .” 我们点了比萨饼,橙汁,黎娟吃得很香。 “好吃吗?”我问黎娟。 “怎么,你不喜欢吃?” “是的,我的肠胃很‘中国’,西餐对我来说,只是随便吃吃的点心,不能当正餐。” “看来你不能出国,否则有饿死在街头的危险。” “怎么会呢?外国也有中餐馆的吗。” “那你今天为什么请我吃比萨呢?” “那天是谁在看到电视广告上面的比萨饼,两眼放光,垂涎欲滴了?” “讨厌死了,尽出人家的丑。”黎娟假装生气地放下刀*,娇嗔道。 “恼羞成怒了,有失淑女风范哦!” “你是个会讨女孩欢心的男人。”黎娟*了一块比萨放进嘴里,抬起头来,目光澄澈,柔情 如水,“你很关心我,这让我很感动。” “不会因此爱上我吧?” “当然不至于。”黎娟拿起桌上的那枝蓝色妖姬,仔细观赏,“今天我很高兴,我的男朋友给 我回e-mail了,他祝我生日快乐,还在网上送了我一大束玫瑰,不过都是红玫瑰,不是我 喜欢的这种蓝色妖姬。” “出国手续办好了吗?” “差不多了,下个月就可以到上海拿签证了。” “真为你高兴,很快就要过上好日子了。”我不动声色地说。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发自内心的祝福。”黎娟逼视着我的眼睛。 “我真的是为你高兴。”我在回避她的目光,“喂,别这样看着我好不好啊!” “我出国那天,你会来送我吗?” “当然。” “今后,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想会的。” “不是想,一定要记得我。”黎娟的眼睛突然有点湿润。 “好的,一定。”我顾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黎娟用纸巾擦了一下眼睛说:“反正我会记住你的,还会给你定期发e-mail,不管你回不回。 “你妈的情况怎么样了?”我换了个话题。 “情况不太妙。我出去就是不放心她,不能常去看她了。”黎娟重重地叹了口气,“吴铮,我 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吧。” “我出国后,麻烦你有空的时候,探望一下我妈,再把她的情况在网上告诉我,行吗?”黎 娟用期盼的眼光看着我。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答应你。” “太好了!”黎娟突然站起来,弯下腰,伸长脖子在我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我赶紧看了一 些周围,好在没人注意。 晚饭后,我们去奥杰酒吧蹦的。在强劲的音乐声伴奏和光怪陆离的频闪灯下,我们混在人群 中,疯狂地扭动着身躯。黎娟完全陶醉在音乐中,只见她的长发飘飘,裙角飞扬,宛若孔雀 开屏,又如凌波仙子,美妙的舞姿,非凡的感染力,引得周围的红男绿女驻足观看,投来无 数赞赏和嫉妒的目光。 舒缓的萨克斯舞曲响起,灯光霎那间暗了下来,只有远处几盏小灯发出莹火虫般昏黄的光。 我轻轻拥着黎娟滑入舞池,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仿佛都沉浸在悠扬的音乐中,只能*对方 的心跳来感觉彼此的存在。 黎娟突然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 “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 “可是我说的是如果……” “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 送黎娟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闷闷不乐,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我走近她的时候,她就马 上紧走几步,甩开我。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 到了黎娟的家门口,她迅速掏出钥匙打开大门,闪身进去,就要关门,我飞快地挤了进去。 门在后面关上,黑暗中,黎娟扬起粉拳雨点般地打在我身上,我感觉她的拳头跟张岚的明显 不同。前者力道适度,轻柔均匀;后者没轻没重,动辄伤人。 黎娟如按摩式的手法,激发我的原始的冲动,我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准确地找到她的唇,发 狂地吻着。黎娟挣扎扭动着娇躯,拳头在我结实背上擂起,发出“咚,咚”的声响。月光如 水,透过窗子均匀地洒进屋子,把两个抱作一团,不停晃动的身影投射在地砖上。我不由分 说地抱起黎娟,走进浴室,放进浴缸,打开热水器的龙头,水“呼”地一声冲了出来,我熟 练地把她的衣服剥掉,两个赤身裸体抱在一起,任由温水从头到脚淋个遍。虽然没开灯,我 却更能全方位地感觉到她肌肤的光滑细腻,我的双手不停抚摸着她温软的臂部,很快便不能 自持。黎娟并不配合,不过她的轻微反抗反而激起了我更大的征服欲,我用力把黎娟翻转过 来,挺身从后面进入。黎娟“啊……”地一声发出哀叫,身子向前倾倒…… 疯狂过后是死一般地沉寂,只有水还在“哗,哗”地流着。良久,我打开灯,找到湿漉漉衣 服,废力地穿上。黎娟静静地半躺在浴缸里,水已经从浴缸里漫了出来。我轻轻拍了拍黎娟 的脸,说:“洗完澡快点穿上衣服,小心着凉了。” 黎娟冷冷地说:“你要回家了吗?” 我说:“是的。” 黎娟说:“好吧,你去吧,我会小心照顾自己的。” 我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紧走几步,半跪在黎娟面前说:“能再让我吻一下吗?宝贝!” 黎娟愣了一下,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说:“我喜欢你叫我宝贝,还是我来吻你吧。” 说完温柔地在我的脸上印上唇印,“出门之前,顺便劳驾你帮我把音响打开,我想听阿杜的 《撕夜》”

我把梦撕了一页 不懂明天该怎么写 冷冷的街冷冷的灯照着谁 一场雨湿了一夜 你的温柔该怎么给 冷冷的风冷冷的吹不停歇 那个人在天桥下 留下等待工作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他多少人打给他 随手放开电话上 那本指引迷途心灵的密码 我的未来依然没有解答 旧电话撕了一页 我的朋友还剩下谁 冷冷的心冷冷的梦在哽咽 两个人撕了一夜 抱得再紧也不能睡 冷冷的你冷冷的泪湿了夜 …… 初秋夜里的风已经有了一丝凉意,吻到脸上觉得很舒服。回家的路上,我看了一下时间,还 差15分钟就是12点了,张岚肯定回家了,如果她问我到哪去了,我该怎么说?说跟田波光 下棋去了,肯定是行不通了。自从张岚去了田波光那里上班,她跟田波光在一起的时间比我 多,用下棋这个幌子早就不管用了。那编个什么理由呢?说公司加班?不行,张岚知道我们 国企的情况,按她的观点,国企里除了干活的工人外,全都是一帮挖社会主义墙脚的蛀虫, 一群酒囊饭袋,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因此她断言,你一辈子不去上班,公司都不会造成任 何损失。如果跟她说我加班,简直是笑话,打死她,她也不信。那说什么呢?对了,就说遇 到了一个中学时的老同学,雄性,健谈,在一起吃了顿饭,一直聊到半夜,才依依不舍地告 别。 想着,想着,已经到了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在防盗门锁里转了两圈,家里没人?打 开门,一片漆黑,打开灯,张岚还没回来。我松了口气,刚编好的一大堆理由早丢到爪哇国 去了。 张岚今天这么忙?平时顶多忙到晚上11点多钟,最迟也没超过12点,现在都12点半了, 没回来,还没个电话。我抓起电话打了张岚的手机,响了五、六声,她才接听,里面一片嘈 杂声。我说:“怎么还没回来?” 张岚说:“不是还在忙着吗!” “那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怎么没打?你晚上到哪去了,打家里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我有个同学请我吃饭,就……”我有点结巴。 “好了,好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你要困就先睡吧,别等我了。就这样吧,我挂电话了。” 耳机里传来“嘟,嘟”地盲音。 我躺在床上一直迷迷糊糊地,不停地翻来覆去,总觉得床太大,一个人睡不习惯,手脚所及 的地方都是空荡荡地,碰不到任何东西。近来张岚一天比一天忙,我俩本来就不多的性生活 也日益减少,每次我提出要求,她不是断然拒绝,就是像根木头一样地躺在那里任你摆布, 有时还会催你快一点结束,令人兴味索然。在这种糟糕的情绪下,我的性功能好像发生了严 重的退化,不止一次地出现了举而不坚,坚而不久的阳萎症状,有几次我甚至失去了快感, 没shè精就想从张岚身上下来。要不是能在黎娟身上找到男子汉的尊严,我肯定会认为自己性 功能出现了障碍,急需医治。我也曾怀疑黎娟在高潮时极度兴奋的表现有做戏的成分,我也 就此事跟黎娟作了探讨,她说,我是想逗你开心,装出来的好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如今 有不少歌星假唱,偶尔也免不了会穿帮,不是嘴张了,歌没放,就是歌放了,嘴还没张,经 过多次实践检验,黎娟的快感来得真实自然,沉醉,呻吟,扭动,掐人做得水到渠成,恰到 好处。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身处一片无边无际的荒漠里面,天很黑,月 亮和星星眨着眼,淡淡的青辉洒满大地,起伏的沙丘闪着奇异的光芒,风挟裹着沙粒打在人 脸上生疼。我漫无目标地走着,找不到前进的方向,想找个同路的人问一下位置,环顾四周, 只有铺天盖地地黄沙,不见一个人影。我又干又渴,还很绝望,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在风中,她的长发飘飘,裙角飞扬,是张岚吗?不,好像是黎娟,不过不能确定,从背景看, 都有点像,到底喊谁的名字呢?犹豫的时候,一场不期而至的沙尘暴突如其来,令人措手不 及,很快飞沙走石,把一切笼罩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我在焦急和恐惧中惊醒,己经凌晨两点了,张岚还没有回来。我正要拨打她的电话,听见楼 下有汽车的声音,我撩开窗帘一看,果然是田波光那辆宝马,亮着眩目的车灯,缓缓地停在 楼梯口。过了一会儿,张岚从车上下来了,急匆匆地上楼,田波光的车还没走,一直等到张 岚的钥匙插进锁孔,汽车才飞速调头离去。 我怕站在黑暗里吓着张岚,赶忙打开灯。张岚进门时,看见我愣了一下说:“你怎么还没睡 啊?” 我说:“我都睡了一觉,不是不放心你,在这等你吗。” 张岚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我不是叫你别等我吗?有田波光送我,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今天忙成这样?有什么任务?” “唉,别提了,来了个东北的客商,性格豪爽,不但要请我们吃饭,还要请我们去娱乐城, 不去还不行,说不给他面子,真是没办法。”张岚说着就进了浴室,很快响起了“哗,哗” 地水声。

第二十二章

自从张岚升了办公室主任后,她的服装、首饰、化妆品、随身用品顿时上了几个档次,服装 换成了法国名牌货;结婚时我给她卖的一条黄金竹节链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光彩 夺目的白金钻石项链;化妆品换成了兰蔻系列;皮包换成了意大利进口货,让人有耳目一新, 鸟枪换炮的感觉,以至于我上街都不好意思跟她走在一起,生怕我的寒酸相跟她的珠光宝气 不配。我知道凭张岚每月那几千元钱的薪水是绝对买不起这些行头的,于是我找了个机会严 肃地问她:“这些高档货中哪来的?” 张岚莞尔一笑,说:“公司里给配的,不然穿得一身寒酸相,怎么跟人家客商谈生意啊?” 我也就此事问过田波光,田波光说那些东西都是一些经常打交道的客商送的。我说能拿吗? 不会出什么事吧?田波光一扬眉毛说能有什么事?我都知道的,是我让张岚拿的,出了事我 负责。 看看张岚扔在地板上的行头,一只米亚-罗欣女式手提包、一条紫红色的法国诺琪牌套裙、 一套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都是些价格不菲高档货。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价格是多少, 但是我曾在一家涉外大型购物中心看到过这种charlott牌刺绣花朵典雅内衣,凭金卡打9折 后的价格是:1288元。 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发来的声音。我打开张岚的小包,拿出小巧的诺基亚彩 信手机,看了一下,上面有一行字:今天你辛苦了,晚上睡个好觉,明天下午再来上班。电 话号码是田波光的。这小子还算有点人性,总算能让我老婆睡个好觉。 “你干吗看我的手机?”张岚浑身湿漉漉地从浴室出来,光洁的身子上还淌着没擦干的水。 “你不在,我看看不行吗?”我辩解道。 “不行!”张岚冲过来,一把夺过我手上的手机。 “干吗发火呢?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我用调侃的语调说。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张岚,她马上反唇相讥道:“自己做见不得人的事,才会怀疑别人也做见 不得人的事。” 我愣了一下,一头雾水地说:“什么意思啊?” “你自己心里有数,还用我把话挑明吗?”张岚言之凿凿的样子,一点不像开玩笑。 难道她真知道了我的一些风流韵事?还是故意来诈我?我觉得额头有汗渗出,“好了,好了, 别胡闹了,穿好衣服赶紧睡觉吧。” “谁胡闹了?”张岚一边快速穿着衣服,一边不依不饶地说,“吴铮啊,看不出来啊,正事 你不行,歪门斜道你倒是块好料。” “说什么啊,你!”我大声喊着,却掩饰不住底气不足。 “别发火啊,我冤枉你了?好,我来问你,黎娟那个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啊?”张岚的声音还 是那么不紧不慢,慢斯条理,却像在我耳边响了一个炸雷。 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张岚已经进了卧室,房门迅速关上,“吧哒”一声上了锁。 只留下在客厅里呆呆发愣的我。我静静地想着,张岚什么时候知道我和黎娟的事的?细想了 一下,黎娟自杀的那天夜里,我起来拨打黎娟的电话时,张岚突然从卧室出来,黑暗中跟我 撞到一起,依她平时的惯例,应该是吓得愣住,呆站在原地不动,遇到突发事件她总是这样 的,可是那天我却听到她夸张地大叫一声,这明显是事先早有准备的反应,可能她一直在黑 暗中关注着我在深夜里给谁打电话。还有我有时候放松警惕,和黎娟通电话,幽会都没有刻 间防着张岚,她虽然表面上一无所知,可是实际上肯定是有所察觉。今天晚上她一遍遍打家 里的电话,却不打我的手机,就是想知道我在不在家,这些我怎么就没想到? 男人一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 不了解的。张岚也许早就在关注我和黎娟的事了,可是我还以为她像当初那么单纯,幼稚, 以至于彻底低估了她,天真地以为她还蒙在鼓里。 随后的几天,张岚还是早出晚归,无论我怎么哄她,逗她说话,向她道歉,她都不理睬我。 洗完澡就钻进卧室,锁上门,任我怎么求她,她都不开门。我知道如今再拿一些鱼、虾之类 的食物放到张岚面前,她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生猛海鲜她都吃腻了,还会在乎这个?买衣服、 首饰送她吧,也不可行,一般的,她看不上眼,她看上眼的,我又买不起,真是让人伤透了 脑筋。 我找到田波光,告诉他张岚知道我和黎娟的事了,一个星期都不肯理睬我,看来这回麻烦大 了。 田波光愣了一下说:“张岚真的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说:“她都说出了黎娟的名字,可见了解的情况不少。” 田波光点了根烟,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我说:“这些日子,我想尽了办法,可是她一声不吭,心如止水,一点不给我机会。” 田波光摇摇头说:“别看张岚文文静静地样子,可是脾气却很倔强,认准了的理,很难劝回 头。” 我说:“她现在好像蛮听你的话的,你抽空帮我劝她一下。” 田波光把烟头按进烟灰缸说:“这个没有问题,我会尽力的。”

上班时,黎娟打来电话,说她的签证办好了,明天起程到上海去拿,撒娇般地问我去不去火 车站送她。 我说:“你自己去吧,我忙着呢。” 黎娟说:“怎么了?好像不开心哦,是不是不想我出国。” 我说:“你出国好了,关我什么事,我有什么权利不让你出国?” 黎娟说:“你这人今天怎么了,莫名其妙,说话像吃了火药。” 我说:“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你别来烦我,还有,以后没事别打电话给我。” 黎娟气呼呼地说了句:“我不跟你说了。”就挂了电话。 我举着响着“嘟,嘟”盲音的话筒,愣在一旁,细想一下,觉得对黎娟说的话有点过分,自 己做的事怎么能怪罪到一个柔弱的女孩身上?真的不像个男子汉,我不禁有点汗颜。 孙旭东拿着一张请柬从外面跑进来问我去不去杭州开一个科技论文研讨会。这种类型的研讨 会每年都会有,每次都会在一些风景怡人的旅游胜地招开,研讨是个幌子,只不过做个样子, 走个形式,实际上是一次公费旅游的机会,只要交足会务费,包吃,包玩,包住,一切不用 你烦心。以前这种公费旅游的机会大多被刘科长霸占了,偶尔也会让给他的酒肉朋友――孙 旭东,那时这小子没女朋友,也没迷上网络游戏,自然乐得出去白玩。现在再让孙旭东出去 玩,他就没多少兴趣了,而办公室里的其它两个女同事又是典型的家庭妇女,要在家服侍老 公、孩子,对出去玩也没兴趣。

“吴铮,你看你这些日子整天愁眉苦脸地样子,遇到什么不顺心事了?我看你还不如去杭州 开会,顺便到西湖边散散心。”孙旭东劝我说。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说:“行,我去吧。” “好,这是请柬,你拿好了。” 孙旭东说完丢下请柬,又跑回他的办公室“砍老怪”去了。 下了班,我就早早回了家,泡了碗快餐面,简单对付了一顿晚饭。自从张岚不在家吃饭后, 我对烧饭,烧菜失去了兴趣,本来吗,买来菜,择,洗,炒,搞得腰酸腿疼,满身油污,就 为了逞那几分钟的口舌之欲,即浪费时间,又不值得。 飞快地吃完面后,我就坐在电脑前上写情感故事。如今的报纸、杂志喜欢用一些离奇的情感 故事来骗取一些小女人读者的眼泪,以聚集人气,增加刊物的发行量。我就是这些故事的杜 撰者之一,我的情感故事编得情节曲折,摧人泪下,很受一些女性读者的欢迎,于是我成了 刊物编辑的红人,约稿信不断。 为了增强作品的真实感,我的笔名也常应编辑的要求改为一些女性化的丽莹、晓芸、梦月什 么的。如果你是南京人,又爱看此类情感故事,你就很可能看过我的作品,这不是我吹牛, 我们办公室的许大姐和小杨两个典型的小女人就经常就在上班时,就杂志和报纸上新鲜出炉 的情感故事,讨论激烈,欲罢不能(其中有不少是我的手笔),俩人为作品中人物命运,或 悲痛得扼腕叹息,或感到得潸然泪下,每每让我暗自偷笑。看她们情绪激动,不能自持的样 子,我曾经忍不住好心告诉她们,这些都是编出来的故事,你们也信?想不到好心没有好报, 两个小女人立马群起而攻之,说吴铮,你不懂感情,这些故事有血有肉,情争意切,怎么看 也不是假的啊!你别看你平时能耍两下笔杆子,要是能采写出这种感人肺腑的文章来,我们 就佩服你。 我想告诉她们,你们正讨论的这篇情感故事就是我编出来的,可是最终没说出口。我的感觉 是,女人的眼泪真好骗,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一旦让她们知道了真实情况,就会败了她们的 雅兴,搅了她们的美梦,伤了她们的感情,可谓是“太残忍”。张岚偶尔在电脑中看到我编 的一篇情感故事原稿后,大呼上当,说我那天看到这篇文章时,还以为是真人真事,害得我 伤心了一个下午,你却在一旁窃笑,原来就是你这个骗子胡编乱造,骗取我们女人的眼泪。 由此,张岚终于觉醒了,她进而对所有情感故事都产生了怀疑,于是当场咬牙切齿地发誓: 今后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情感骗子了! 其实现实生活中的芸芸众生的爱情之旅大多平淡无奇,无聊乏味,不值得一书,因种种原因 不能结合是一种无奈,可是结合了就一定幸福吗?也不一定,日久生厌的例子不胜枚举。于 是无奈留下永久的怀念,厌倦激起了新的追求。人们一提起一夜情、婚外恋往往深恶痛绝, 可是实际上不少一夜情和婚外恋都是刺激浪漫,吸引读者、观众的眼球的经典佳作,比如, 《魂断蓝桥》是标准的一夜情;《廊桥遗梦》是标准的婚外恋,人们对这些荡气回肠的爱情 故事扼腕叹息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就给了一夜情、婚外恋最大的宽容和理解。 可能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种“窥私欲”,特别是一些小女人,自己的生活百无聊赖,淡如白 开水,就希望了解人家情感经历,对那些爱得惊天动地,死去活来的故事尤其青睐有加,看 着,看着,就入了戏,仿佛自己也置身于事中,中了爱情魔咒,进而做个美梦,再陪上一把 辛酸泪。这就是那些又臭又长的言情剧屡屡火爆的重要原因。 也许是感情上遭遇了挫折,更能体会到爱情的真谛。近来我的文思如涌,情感故事出稿量很 大,不断见诸报端。我对比了一下前前后后的作品,发现最近的几篇作品里的情感把握得更 真实细腻些,看来挫折的确是很好的老师,她让我受益非浅。 张岚很晚才回来,我告诉她我要到杭州出差一个星期,明天一大早出发。张岚漠然地看着我, 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这事与她无关。

第二十三章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提着行李出发了。坐在开往杭州的火车上,听着单调的车轮和铁轨的 撞击声,我在百无聊赖中想起了大学时带张岚去杭州旅游的情景。 那年刚放暑假,我和张岚在南京站挤上了一列开往杭州的火车,这列火车是从沈阳发来的, 里面早已人满为患,过道上,车厢连续处,厕所里都站满了人,车厢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 息的烟雾、汗臭、屁味。我和张岚搂抱着站在过道上,其实天很热,并不想抱作一团,但是 没办法,人挨着人,为了保护张岚,不让别人吃她“豆腐”,只好如此了。俩人足足站了五、 六个小时,站着腿酸得都快断掉了,其间,张岚跟我叫苦,说她站不住了,我只好费力地把 她双脚抱得离地,让她休息一会儿。途经上海时,才好不容易坐到一个位子,人都要虚脱了。 那是我和张岚第一次单独出去旅游,到了杭州,我们挤公交车,住廉价旅馆,吃便宜的快餐, 走马观花地玩了西湖、岳坟、瑶林等几个景点,在现在看来,哪里是玩,简直就是活受罪, 但我们却玩得很开心,在花港观鱼处,面对满池的红鲤鱼,望着天边渐渐消逝的如血残阳, 张岚搂着我的脖子,坐在我的腿上,动情地说:“跟你在一起,真幸福!”我微笑着吻了她脸 上的酒窝。在岳坟,张岚看人家都把硬币往墙上贴,也拿了一个硬币去贴,却怎么也贴不上 去,她气得“哇,哇”叫,说我是许了愿的,愿我俩能白头到老,看来不能如意。我说让我 来,我偷偷在硬币上抹了一点口水,一下子就把它贴到墙上去了,张岚激动得手舞足蹈。 到了杭州,会议主办单位接待得很周到。我们住在西湖边上的一家宾馆,透过窗子就能随时 观赏到烟波浩渺,温情脉脉的西湖,打开窗子,一股清新的,带着水腥的潮气扑面而来,让 人觉得非常惬意。伙食也不错,有西湖醋鱼、东坡肉等杭州名菜,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我 突然记起了我带张岚在杭州玩时,路过楼外楼饭店,张岚一脸馋相地说听说这家饭店的西湖 醋鱼天下闻名。我捏了一下瘪塌塌的钱包,遗憾地说等我们工作有钱了,我一定带你来吃这 里的西湖醋鱼。可是工作这么多年下来,早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竖日,主办单位装模作样地进行了一个钟头不到的研讨会,就结束了这次会议的全部使命, 剩下的就是旅游观光活动了。 我们坐着豪华旅游大巴,辗转在各景点之间,同车的人一个个玩得兴高采烈,而我却心事重 重地开心不起来。花红柳绿,湖光山色在我的眼里黯淡无光,缺少灵性,坐在游艇上游览西 湖美景,我怎么也体会不出苏东坡诗里,波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的美妙境界,只是不停地在脑海中闪现,那年和张岚同游西湖时,我俩掬了一捧捧清澈的湖水,疯笑着洒向 对方,弄得俩人都成了“落汤鸡”。回忆是流不尽的小溪,故地重游,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三潭映月景点边碰到一对白发老夫妻,老头请我为他们老夫妻合影。我欣然同意,取景框里 的老夫妻在阳光下依偎着,脸上写满幸福,笑得很开心。给他们照完相,老夫妻连声称谢。 我好奇地问他们俩高寿了?老头说我85了,老太婆82了。我问你们经常出来旅游吗?老头 说是的,从90年开始,我们每年都要出来旅游,从南方的厦门到北方的哈尔滨,国内的名 胜都快玩遍了,明年准备到东南亚那边转转。老太婆笑眯眯地听着我和老头的对话,一阵风 吹乱了老头的满头银丝,老太婆马上从包里拿出一把黄扬木梳,站起来帮老头梳头。我羡慕 地问你们感情一直这么好吗?老太婆接口说文化大革命时,我俩还离过婚呢。面对我惊讶的 眼神,老头解释说我家的成分不好,是资本家,还有海外关系,整天挨红卫兵批斗,老太婆 被迫跟我划清界线,离了婚。粉碎四人帮后,我俩又复了婚。告别老夫妻时,我忍不住问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相濡以沫几十年还这么恩爱,有什么秘诀啊?老夫妻都笑了,老头想了 一下说没有秘诀,可能是我俩的脾气好,懂得相互忍让,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在忍无可忍时, 再忍一次。 这是一句至理名言。回宾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已到而立之年,也该收收心,做点正事 了,好在黎娟要出国了,我也少了一分牵挂,今后我要收敛自己的风流本性,专心至致地把 老婆哄好。回去后,我要向张岚道歉,如果她不答应,我就跪在她面前不起来,直到她的原 谅我,张岚这个人的心很软,只要我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我想她会接受的。虽然我们吵架 时多次提到“离婚”这个词,但是从来都是说气话而已,没有一次附诸行动。就算这次张岚 发觉我和黎娟的关系,也只是采取了冷处理,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大吵大闹,不依不饶, 甚至没提跟我离婚的事,这让我很愧疚。 也许我永远不能像田波光那样官运亨通,我有自知之明,做官是要有禀赋的,一是要出生于 名门望族,官宦人家;二是自己善于溜须拍马,懂得“奉献”,而我一条都沾不上,天生一 个扶不起的阿斗。今后我要走独辟蹊径,走自己的路,争取在文学上有所建树,做一个小有 名气的作家,让张岚脸上有光。有人说:女人的爱好是爱情、金钱和虚荣。那么作为一个优 秀的男人就应该努力去满足她们的爱好,讽刺挖苦她们的行径,批评声讨她们的追求实为一 种懦夫的行为,也是心虚,无助的表现。本来吗,男人以娶美女为荣,女人也嫁名流为荣, 没有异性的刺激和关注,女人就不会醉心于美貌容颜,男人追求名利的劲头也会大减。

回到宾馆,我收拾了一下行李,跟会议主办单位打了个招呼,说我要提前回去了。主办单位 负责人刘胖子一脸不解地问我是不是嫌我们招待不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 们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我说这跟你们无关,是我自己有点私事,急着赶回去。刘胖子松了 一口气,脸上重新堆满常有的笑容说下面几天还安排了更好玩的地方,你不去太可惜了。我 说我真的有事要回去了。刘胖子说那我也不留你了,我马上安排人给你订火车票,吃了晚饭, 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上火车。我说不必麻烦你们了,我马上就走。刘胖子说这么急啊,晚 饭都不吃?我说是的,你派辆车把我送到火车站就行了。刘胖子说好,好,我这就去联系车 子。 到了火车站,一问,恰好有一列开往南京方向的火车要进站,但是票已经售完,下一班火车 要到夜里才有。正犹豫间,一个黑瘦的“黄牛”过来轻声告诉我说他有票,我尾随他来到站 外的隐蔽处,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就迅速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杭州到南京的 车票。我拿在手上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不像是假的,就问他多少钱?他开出票面金额两倍的 价格。我说能不能便宜一点?“黄牛”斩钉截铁地说不能,并且做出欲把票取回的样子。我 知道他是故意狠宰我一笔,但是看到火车即将进站,我也懒得跟他多罗嗦,掏出钱包如数付 了钱。 火车出了杭州站,音箱里响起了羽泉的《开往春天的地铁》: 这个冬天最后一夜 我和你都在寻找开往春天的地铁 这里不是我的世界 我等了一天一夜等开往春天的地铁 我不怕用任何代价 只是我害怕自己对付不了牵挂 我已经等你找你追你用荆葫有方法 找啊找啊找啊 不过是爱了恨了分了合了变化 一时冲动的想法 擦肩而过目光交错 我依然还在追赶开往春天的地铁 我不怕受任何惩罚 只是我害怕有天你不和我说话 我被风吹得冻得醒了张不开了嘴巴 跑啊跑啊跑啊 …… 火车到南京时,已近凌晨1点钟。在火车上吃的两块面包,两根火腿肠早就消化殆尽,此时 饥肠辘辘,再加上一阵紧似一阵的夜风,更让人有一种饥寒交迫的感觉。出了站,有几个妇 女围过来问我要不要住旅馆,我摆着手说不要,不要。也许她们听出了我的南京本地口音, 很快知趣地散去。走出十几步远,突然在暗处闪出一个年轻女人,操着外地口音笑着问我要不要她陪?路灯照在她脸上,显出惨白的颜色,一看就是擦了过量的粉,嘴唇上的口红涂得 很鲜艳,给人血盆大口的感觉。我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连连摆手说不要。没想到那女人还是不肯罢休,继续跟在我后面说老板,我今天一天都没开张,你就照顾一下生意吧,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我拿钱回去吃饭呢。 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女人的纠缠,钻进一辆停在路边的的士。车子起动了,那女人还拍着车 窗喊着,我只要50元,陪你一夜,包你满意,不满意一分钱不要……坐在飞驰的车上,我不由地感叹如今*女都这么敬业,不仅加班到深夜,还包你满意,服务真是做到了家。 在车上我在想,张岚可能已经回家了,此时应该刚上床,她上床后,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着。 我想过事先给张岚打个电话,但我知道她不会接的,昨天晚上我就打了个电话给她,响了三 声后被她挂断了,再打,她关机了。我没跟她打招呼就急匆匆地赶回家,肯定会吓她一大跳。 张岚睡着后最讨厌别人吵醒她,因此进门时,一定要轻手轻脚地,等天亮时再跟她说话,至 于说什么?我在火车上一直在考虑,甚至还打了几个版本的腹稿。 版本一,《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 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 的机会我会对你说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张岚很 喜欢看周星驰的搞笑片,大学时,每次带她到录像厅去看周星驰的片子,她都笑得前仰后伏, 她对这段经典台词尤其欣赏,但是近些年周星驰过了巅峰期,片子也不那么好笑了,张岚对 他的片子渐渐失去了兴趣,再说,这段台词早被人用滥了,老掉牙了,一点没有新意,不能用! 版本二,《河东狮吼》陈季常的台词:从现在开始,我只会疼你一个人;宠你,爱你,不会 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都要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会欺负你,不会骂你, 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 ,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 心,我就会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是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 只有你,就这 样, 老婆 对不起,不管你记不记得我,你永远 都是我老婆……这段台词虽然一度成为老 公向老婆道歉的经典,却显得有点罗嗦,表达的感情也很假,把肉麻当有趣,怪不得《河东 狮吼》被评选为香港十大烂片之一,说出这么酸的话来,张岚的大牙不倒,我的大牙倒要先 倒了,也不能用。 版本三,自己设计一段适合自己的台词:老婆我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今后一 定不再重犯,你就看我的行动吧#旱这话时,跪在张岚的床头,低着头,作小妇人状,语调 低沉,激昂,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双泪长流(如不能快速进入角色,可采用点眼药水,抹大 蒜汁的技法)。我想如此骟情的场面,张岚肯定会为之动容,继而掩面而泣,这时我只需递 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巾,轻轻吻一下她的香腮,一切就搞掂了。我有这个把握,平时张岚 收看的那些又臭又长的言情剧,剧中的情节即虚假又无聊,当男女主人公为了一些不值一提 的小事,哭作一团时,她也陪着掉泪。如果剧中丧尽天良的坏人做了一件好事,或者有所忏 悔,张岚就会第一个原谅他,依她的话说:当我在恶人身上发现一个美德,我会原谅他一千 件恶行。 来到家门口,我掏出钥匙轻轻转动着门锁,只一圈就开了,显然张岚回来了。我轻手轻脚地 走进屋子,放下行李。恰逢朗月,清辉泻地,无需开灯,屋里的的陈设也能看个大概。我想 去卫生间洗个手,刚迈出一步,突然听见有人声,仔细一听,好像是张岚的声音,是一种压 抑不住的快活呻吟,让我不由想起当年在大学宿舍,田波光上她时,她也是发出过这种呻吟, 可是自从张岚跟了我后,她再也没有发出过这种呻吟,每每想起这件事都会令我遗憾不已。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呻吟声像一个被强行按入水中的皮球,稍不留神,皮球就会飞速地浮上 水面,按得越深,上浮得越快,越猛。显然这时的皮球已渐渐失控,正处于快速上浮期。张岚在干什么?是不是长时间没做爱,终于熬不住了,正在自渎?还是在做性梦,此时正和“白 马王子”男欢女爱,水乳交融?她最崇拜的男人是周润发,我相信如果发哥站在她面前,她 会毫不犹豫地奉献出她的一切。此时,皮球已经浮出水面,呻吟声响彻整个屋子,老话讲: 女人30如狼,40如虎。一点没错,张岚就像一只旷野中发情的母狼,唳声痴迷而沉醉,极 富诱惑力。 不对,呻吟声中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像一只年久失修的破风箱发出的声响。男人一 旦和女人在一起生活便以为自己了解女人了,其实我们最熟悉的事物往往是我们最不了解 的。我快步冲进卧室,打开灯,霎那间,房间里亮如白昼。一对光着身子,正在床上肉搏的 男女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时间停滞不前,空间静得可怕,两团堆在一起的白肉在灯光照射 下,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费力地从白光中找到两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 孔,田波光的脸色从白到红,由红到紫,仿佛突然中枪似的,从张岚身上翻下来,捡起地上 的衣服,不分正反,不分上下,只管一个劲地往身上套,一边提着裤子,一边往门口跑,跑 到门边还被自己掉下来的裤子绊了一跤,忙不迭地爬起来又跑,样子很滑稽,让我有一种忍 不住想笑的感觉,可是我尽力忍住了笑,因为我知道,如果一笑起来就会出声,出了声就会 发展为大笑,狂笑。 张岚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玉体横陈,神情木然,这符合她一贯对突发事件的反应。我定了 定神,走过去,拿起一床毛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张岚的泪马上就下来了,抽噎着说:“吴 铮,我对不起你!” “太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叹了口气,随手关了灯,把卧室门轻轻掩上。我听见身后 传来的哭声凄婉,伤心。

第二十四章

我走进属于我的书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台电脑、一个书柜、一张小床,张岚不让我睡 卧室时,我就睡在这里。我没有洗漱,也没有脱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我知道今夜至少有 三个人会失眠。正如鸡鸣寺门口的那个算命的中年汉子所说的那样,我和张岚的婚姻走不到 头?圣经上说,一个人分为两半,一半是男,一半是女,所以人就会穷其毕身精力去寻找自 己的另一半。也许张岚命中注定就不是我的另一半,就像组装一台机器,本该用这个零件的, 你却用另一个零件来代替,虽然暂时能用,但是总是不能严丝合缝,分毫不差。我知道田波 光的性能力远不如我,无论是耐久力还是频次,都不如我。以前一起出去泡妞,一阵进去的, 总是他先出来,每次我出来的时候,等在外面的田波光已经抽掉半包烟了。可是尽管这样, 我和张岚的性生活一直不能和谐,她甚至没有一次有过高潮,可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她 跟田波光的两次,都达到了高潮,也许他们俩原本是一对。 我会原谅张岚和田波光的行径吗?其实我并没有资格去原谅张岚,我背着她泡了多少妞?偷 了多少次情?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有人说男人一次能产生几亿个精子,女人一个月才能产生 一个卵子,所以男人应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应忠于自己的丈夫。我却不这么认为,从另一 个方面来看,男人的性能力是有限的,快感集中在性器官上,而女人的性能力是无限的,快 感是全身心的,她们没有男人的不应期,因此性能力远高于男性,这是否意味着女人也应该 像母系社会那样,有无数个性伴侣? 每个男人都不会愿意戴绿帽子,可是有时候戴不戴并不能如你所愿,毕竟你不可能整天把老 婆捆在身边,也不至于变态到在老婆关键部位上加锁。虽然在我和张岚确定恋爱关系之前, 我就亲眼看过田波光上过她,但是那时,张岚喝醉了酒,是无意识的,我和她也没有任何关 系,田波光也不知道她将是我未来的老婆,不知者不为怪。有人说过,爱一个女人就不要在 乎她的过去。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因此我从来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从来没认为这是张 岚的污点。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张岚成了我的老婆,田波光是我的老友,他们却背着我, 做出这种事来,真让我一下子无法接受。想起平时张岚刻意贬低,挖苦我,颂扬,抬高田波 光的言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男人最怕女人怀疑自己的能力,特别是那些拿一个男人的短 处跟另一个男人的长处相比的女人,更让男人心烦意乱,无法释怀。“田波光好,你就嫁给 他好了!”有时候,听张岚的唠叨烦了,我就会撂出这句话。 徐容华曾经对我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城俯深得很,你跟他在一起,迟早要吃亏, 你不信我的话,就走着瞧!徐容华虽然也跟田波光住一个宿舍,但他一直跟田波光不太来往, 上学时是这样,工作后更是这样,如今俩人见面也仅限于打个招呼而已。徐容华说他看不惯 田波光圆滑世故,少年老成的处事方法,对他不惜一切代价溜须拍马,攀附权贵的德行更是 嗤之以鼻。看来徐容华的预见能力是非凡的,或者我的预见能力实在太低下。 思前想后,脑袋里乱成一团,用手敲击着脑门,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是徒劳,始终也没想 出该怎么办?后来我竟然睡着了。天蒙蒙亮时,我被一阵断断续续的抽噎声惊醒,晨曦中, 张岚跪在我的床头,两只眼睛红肿得像水蜜桃,显然是哭了整整一夜。见我睁开眼睛,张岚 哽咽着说:“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冷冷地说:“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原谅。” 张岚哭得更厉害了,说:“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我长叹一声,说:“张岚,结婚这么年来,我没碰过你一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更 不会,你知道我从来不喜欢打女人的。” 张岚泣不成声地说:“吴铮,你如果能原谅我这一次,今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老老实实,本 本分分地跟你过一辈子。” 我说:“张岚,你别哭了,站起来,坐到椅子上,我有一些话要问你。” 张岚顺从地站起来,坐到床边的电脑椅上,抹着止不住的眼泪,静静地等待我发问。 “如果现在你还没有结婚,你会选择我,还是田波光?”我注视着张岚的眼睛,“你一定要 跟我说实话。” 张岚从来就不会说谎话,有一次母亲节,我买了一双皮鞋送给我妈,说是媳妇给你买的,我 妈高兴得不得了,直夸媳妇懂事。恰巧,张岚过来找我,她一进门,我妈就谢谢她给买的鞋, 我直向她使眼神,哪知她竟然莫名其妙。我只好干脆地说张岚你忘了?今天是母亲节,你买 了两双皮鞋,一双寄给你妈,一双叫我带来送给我妈。张岚毫不犹豫地回答你瞎说,我根本 就没买过什么皮鞋。张岚就是这么个实心眼子,从来就不知道撒谎,对于这个习惯,有的人 说她诚实可信,有的人说她不会做人,不讨喜。老话说,会做儿子的两头瞒。我当然不会像 古文《焦仲卿妻》里的焦仲卿那样,在媳妇和老母之间两头挑拨,以至于最后婆媳关系终于 崩溃,夫妇同赴黄泉。

结婚以来,虽然我替张岚在我妈那边“做了不少人”,但是张岚这边 总是“穿帮”,结果适得其反,我妈就一直不太喜欢张岚。 张岚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泪眼迷离,缓缓地说:“我会选田波光。” 我点了点头,只觉鼻头发酸,但是还是微笑着说:“你会如愿的。” 在张岚疑惑的眼神中,我出了门,打了辆的士,直奔田波光所在的管委会。 走进田波光的办公室,里面有几个人正在汇报着什么,田波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无 表情地听着。看到我进来,我连忙向那几个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先离开。那几个人收拾了东 西,很快走了出去,田波光过来关门的时候,我明显感觉一夜不见,他突然苍老了许多,面 色惨白,胡子拉杂,眼睛里布满血丝,脑后的头发有霜染的痕迹。田波光一声不吭地走到办 公桌前,从抽屉里翻出一把一尺来长的藏刀,“哗啦”一声,从雕花的精制刀鞘中拔出寒光 闪闪的刀来,“咣啷”一声扔到办公桌上,说:“吴铮,今天不砍死我,你就不是男子汉!” 我用鄙夷的眼光看着田波光说:“你他妈少跟我来这套!” 田波光像个霜打过的茄子,瘫坐在老板椅上,有气无力地说:“吴铮,你说怎么办,就怎么 办吧,我都答应,你尽管说,千万别把我当人,就当我是个畜生好了。” “我——要――你――娶――张――岚!”我一字一顿地说。 田波光猛然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我,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又把原话清楚地重复了一遍。 田波光还是疑惑地望着我,说:“吴铮,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你他*的把张岚当*子啊?许个官职,花几个臭钱就哄她上床,不晓得负责任!”我像个 发怒的狮子,冲上去一脚跺在田波光凸起的大肚子上,他连人带椅子滚出老远,疼得额头上 冷汗直冒,捂着肚子哼哼。 田波光突然抱着脑袋大哭,说:“吴铮,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想娶张岚。其实上学 时我就暗恋张岚了,后来在宿舍上她的时候,我更觉得她是个非我莫属的尤物,以至于后来 你上她的时候,我有一种想一刀劈死你的冲动。哪知那天晚上阴差阳错,张岚硬逼你娶她, 你竟然爽快地答应了。你不知道我当时肠子都快悔青了,这种好事怎么轮到你头上,没我的 份呢?你是我的兄弟,我又不好意思跟你抢老婆,只好把对张岚的爱深深埋在心里,你知道 我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只能在梦里跟张岚相会,想着她的形象意淫,还怕梦里忍不 住喊她的名字让你听见,因此常常整夜失眠。我一直盼望你们能分手,这样我还有机会追求 张岚,哪知你们从恋爱到结婚一直顺风顺水,根本就没给我机会。你当时也许认为我抛弃任 婕无情无义,其实你不知道我心中的偶像是张岚,其它女人根本不值得一提,我承认娶晓霞 是为了找她爸当*山,不过还有一点,谁也不知道,我是在感情上自暴自弃,糟*自己。我 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成性,都是在寻找张岚的影子,甚至扒在陌生女人身上的时候,想的 都是张岚的形象。你和张岚结婚那天,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醒来后,我告诫自己,田 波光,你最喜欢的那个女人嫁给了你最好的朋友,你今后再也不能打她的主意,也不能再想 她了。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这些年来,我本以为已经基本上淡忘了张岚,可是命运又跟我开 了个玩笑,当张岚每天出现在我身边时,我那尘封已久的爱又死灰复燃了。以至于冲动之下, 作出了对不起你的丑事,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让我娶张岚,这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只是这样太对不起你了,我心中有愧啊!” 这么多年来,田波光伪装得很好,我从没有想到田波光竟然对张岚如此迷恋,痴情,也没发 觉他对张岚有什么非分之想。我静静地听着田波光把话说完,问道:“田波光,你以为现在 做出了这种事,就能对得起我们多年的友情,心中就没愧了吗?” 田波光用颤抖的手点上一根烟,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田波光的错,我愿意为此承担一切 责任。” “那好,我要你尽快离婚,并跟张岚结婚,我不希望她成为你包的二奶。” “这个没问题,我跟晓霞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离婚只不过损失一半财产而已。我会尽快办 好这些事的。” “还有一点,张岚虽然今后不是我老婆了,但是我不允许你欺负她,如果我一旦知道她过得 不开心,我一定找你算账!”我用手指着田波光,说完话我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听见田波光在背后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吴铮,今后我们俩的朋友还有得做吗?” 我嘴角翘了一下,一脸苦笑,“你说呢?”

第二十五章

黎娟从上海回来了,我们相约在奥杰酒吧见面。黎娟看起来很兴奋,说:“我的签证拿到了,下个月就可以动身去加拿大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好像遭受了什么打击,面容憔悴,双眼失神,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到上海之前就感觉到你有点不对劲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灵敏。我“咕嘟”灌了口啤酒,说:“我老婆跟别人了。”黎娟瞪大了眼睛望着我,说:“你别开玩笑了,尽胡说。”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是真的,我离婚了。” “不是因为我的缘故吧?”“怎么会呢?跟你没关系。”“那还好,不然在我临走之前拆散一对夫妻,罪就大了。”“如果你不出国,会不会考虑嫁给我?”“可能不会吧。”黎娟低着头,搅着面前的咖啡,“因为你这个假设不成立,事实是我下个月就要出国了。”两个月前,也是在这家酒吧,黎娟问我:“如果你没老婆,会不会想娶我?”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不会吧。”“没老婆也不想娶我?”黎娟又大声问了我一句,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说不会有这个可能,因为我有老婆。”我解释道。“可是我说的是如果……”“请不要说如果,这种假设不成立。”我打断黎娟的话头。如今情况正好相反,改由我问黎娟相似的问题,黎娟回答我的话也跟当时我回答她的话相似,都是假设不成立。

那天晚上,我喝了三罐啤酒,虽然不多,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有点过量了,我平时只能喝一罐啤酒。黎娟知道我的酒量,平时滴酒不沾的她不但没有阻止我多喝,还陪我喝了一罐,虽然呛得直咳嗽,还是捏着鼻子像喝茶似的,把最后一口酒喝光。走出酒吧时,我们俩都喝得面红耳赤,晕晕乎乎,互相搀扶着上了一辆的士。下了车,到了黎娟的家楼下,一阵带来寒意的秋风吹来,吹得人直起鸡皮疙瘩。肚子里的啤酒一股股往上翻,我顿时蹲在路边吐得一塌糊涂。黎娟赶忙上来,拍着我的背,掏出纸巾给我擦脸,她的酒劲好像过去了,费力地把我扶到家里,放到床上,手脚麻利的地拿来热毛巾给我擦脸,还泡了杯茶给我解酒。我感觉心里舒服了许多,很快就沉沉睡去,半夜里渴醒,下床喝水时,发现黎娟和衣趴在我身旁睡着了,月光下的她娇柔可爱,楚楚动人。我轻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盖上毛毯,黎娟睡得很沉,只是轻微动了一下,又甜甜睡去。喝完水,我的睡意全无,我突然有一种想回家的奇妙感觉,这是以前我住在黎娟这儿从来就不曾有过的感觉。虽然我知道现在家里已空无一人,张岚也许此刻正躺在田波光的怀里睡得正香。我摇了摇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蜡烛柸”,拥有的东西一点都不知道珍惜,一旦失去,又觉得弥足珍贵。老婆在家的时候,自己却想在外面风流快活;老婆睡到别人屋里的时候,却又对家无比眷恋。

我提出跟张岚离婚的时候,她似乎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纸巾抹着“扑簌簌”止不住的眼泪,说:“吴铮,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我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是的。”“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张岚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我到张岚的可怜样,我真想过去抱祝糊,告诉她其实我是可以原谅你的,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这样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张岚都不见得是件好事。我痛苦地摇了摇头,说:“对不起,张岚,我们的缘分已尽!”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张岚的手抖个不停,仿佛手上的笔有千斤重,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打在纸上,自己的两个字的名字花了五分多钟才写完,笔迹歪歪扭扭,像一团缠绕在一起的蚯蚓,全然不像往常签名的那般洒脱。张岚坚持把家里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她只拿走属于自己的衣服,别的什么也不要,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同意离婚。在一个雾霭沉沉,阴云密布的早晨,我拎着张岚昨晚收拾好的一个皮箱,走向田波光开来接张岚的“宝马”。田波光赶忙从车上下来接皮箱,被我一把推开,田波光打开行李箱,我把皮箱放进去,摆好,“砰”地一声关上。张岚走进车之前,扶着车门,抬起头来,用略显红肿的眼睛恋恋不舍地望着曾经住过的地方,又泪流满面。“张岚,我们走吧。”坐在驾驶室里的田波光轻声呼着,张岚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秋风吹散了她的头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张岚,我希望你能幸福、快乐!”我说。张岚把头转向我说:“我也祝福你!”“宝马”缓缓地开出了小区大门,拐上了大路,风驰电掣地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卷起的漫天烟尘。我和张岚的婚姻终于没能打破婚姻七年之痒的宿命论。

坐在星云茶馆里,徐容华咽了一口茶说:“我早就说过田波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凭你,肯定玩不过他,怎么样,应验了吧?”我摇着头说:“真没想到七年的夫妻,十多年的朋友转眼就没了,像做梦一样。”徐容华激动地说:“你以前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我有些话不便对你说,田波光这种人在利益面前,自己的亲娘老子都能卖,何况你呢?现在你吃了他的亏,上了他的当,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不过代价好像大了点。”我说:“大师,我求求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心里就堵得慌。还是说点开心的事吧,你跟路云的事,什么时候办啊?”徐容华的神情突然黯淡下来,说:“我和路云的结婚证没领成。”“什么?!”我惊讶地坐直了身子,“你们不是挺好的吗?”“她也不是处女。”徐容华从牙根处挤出一句话来。“又是你问她的?”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徐容华摇摇头说:“在领结婚证的前夜,她自己告诉我的。你还记得路云写的那篇题目叫:《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令人堪忧》的文章吗?”我点点头。“路云就是其中那个失身给中学老师的女生。”徐容华给我讲了路云的故事:路云出身在一个穷山沟,从小就学习刻苦,成绩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考上重点县中,读了一年多书后,家里太穷,实在供不起她,就让她退学,回家务农。父亲来接她回乡时,酷爱读书的路云哭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这时,路云的语文老师――一个将近40岁的,又黑又瘦的老光棍站了出来,说这孩子今后的上学费用,我全包了。就这样,路云后来的三年高中学杂费,生活费全从语文老师微薄的薪水里支出,让路云感激不尽的还不只是老师无偿资助,还有老师无微不至的关怀。老师经常辅导她的功课,帮她复习迎考,还经常买一些好菜来给路云加强营养,自己却舍不得尝一筷子。高考发榜时,路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一所名牌大学的新闻系。拿到录取通知书时,路云激动成分,她一路跑着去老师那儿报喜,到了老师单身宿舍的门外,意外地听见老师粗重的喘息声,好奇地透过门缝望去,只见老师躺在床上,手握着自己的家伙来回使劲地套弄着,一脸愉悦的神色,把门外情窦初开,略通男女之事的少女看得面红耳赤。听说老师曾经谈过几个对象,结果都因他的自身条件太差,很快吹了,至今仍然孑然一身,孤苦伶仃。路云转身走出几步,却鬼使神差折回头,推开虚掩着的门进了屋。老师瞪大了眼睛望着她,慌忙提起裤子,路云扑到老师怀里,说老师,我给你!老师说不行,简单是胡闹!路云却紧紧抱着他不放手,几番较量下来,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正值壮年,从没尝过女人滋味的汉子怎能经得住一个青春美少女的肌肤之亲。事后,老师望着床单上的那朵盛开的红玫瑰,失声痛哭,捶胸顿足,不久就主动向学校要求调到一个边远的小山村教书。路云此后再也没见过老师,不过,她至今仍说她不后悔,她说老师给了我一切,我应该报答他的。“你们正式分手了?”我问徐容华。“还没有,路云说完她的故事,望着呆坐在那里的我,说如果能接受她,就在一周内给她打电话,她等我的回音。”“你爱路云吗?” 徐容华点点头,说:“当然,我很爱她。”“如果爱一个女人就应该包容她的一切,既然路云跟你坦白了过去,你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徐容华低着头,使劲搓揉着自己的头发说:“这些天来,我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路云,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责问我,路云报答老师的方式有千万种,她为什么会选择以身相许呢?这样做是不是对自己,对未来的丈夫太不负责任了?”

茶馆里的音箱放着孙燕姿的《我不难过》:又站在你家的门口我们重复沉默这样子单方面的守候还能多久终于你开口向我述说他有多温柔虽然你还握著我的手但我已不在你心中我真的懂你不是喜新厌旧是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当你寂寞时候别再看著我说著你爱过别太伤痛我不难过这不算什么只是为什么眼泪会流我也不懂就让我走让我开始享受自由回忆很多你的影子也会充满我生活我并不懦弱你比谁都懂虽然寂寞这会是我最后的宽容抱紧我再抱紧我这一份感动就请你让我留在胸口别再说是你的错爱到了尽头是非对错就让它随风忘了所有过的比你快活……自从张岚走后,我其实很想回家,却又怕回家,我想回家是因为,我想一个人不开一盏灯,静静地坐在黑暗中像一个受了伤的鸟,不停地舔着自己的伤口;怕回家是因为我害怕无尽的黑暗,睡在床上我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做恶梦,恶梦醒来不是早晨,而是如锅底一般漆黑的漫漫长夜,让我更加孤独,寂寞。我就会从床上爬起来,上网找一些伤感的音乐听,伤感的音乐更能跟我产生共鸣。我从网上下载了一首著名的伤感曲子《黑色星期天》,据说在国外有一百多人听了后自杀了。上传曲子的网友特别友情提醒,心情不好的人,不能听!我毫不犹豫地听了一遍,尽管曲子非常凄婉、哀怨,令人神伤,却没有想像中的感染力和震撼力。不知道是这首曲子徒有虚名,还是我的理解能力欠缺,我又接连听了好几遍,除了感时鼻头酸外,并没有让我产生自杀的欲望。两个心情不好的单身男人娶在一起,会更加伤感,我和徐容华决定今晚一醉方休。我们来到路边的一家小酒馆,每人要了两瓶啤酒。喝酒时,我们定了个规矩,不谈爱情和婚姻,于是我们谈巴以冲突,谈摄影艺术,谈张美欣。

张美欣上次从拘留所出来时,我和徐容华去接她,见到我们,她的脸“刷”地红了,很羞愧的样子。一起吃午饭时,田波光也匆匆赶来,他刚开完一个重要会议。徐容华说:“德宏,不,美欣,我们都是老同学了,我今天想说你两句,你有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也不至于要去做那种营生吧?”张美欣低头不语。我和田波光赶忙打个圆场,说:“先吃饭,吃饭时不谈这些不高兴的事。”张美欣突然抬头说:“大师说得对,我今后是要做些正经事了,我欠叔叔的债也还清了,没了负担,我会轻松地面对生活。”大师说:“这就对了,你的诗写的很好,还不如在这个方面有所成就。”张美欣说:“我是想静下心来,专心写诗,出本诗集。”田波光说:“现在流行美女作家,看来不久就要流行美女诗人了。”我端起酒杯,说:“对,我们今天就为未来的美女诗人干一杯。”张美欣笑得一脸灿烂。那天,张美欣采用一陪一的方式,硬是把我们三个老同学都放倒了。张德宏以前在大学时滴酒不沾,如今她却死能喝。看来要想练好酒量,除了遗传因素外,还要做个女人,俗话说,女人天生半斤酒。而做过小姐的女人,身经百战,更是海量,吆喝起来都是:春风吹,战鼓擂,小姐喝酒怕过谁?大师说上个月张美欣来找过他,带了一本诗集,说这是她闭门在家一年多,创作,整理出来的诗歌,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发表?大师打了几个电话给相关熟人,又领着张美欣跑了好几家出版社,人家都不肯出版,说现在哪有人看诗啊?出这个东西,我们肯定赔钱,要不,你自己包销。也有人出主意,说或者你买个刊号,自费出版,花个万把块钱,印一千本,送送亲朋好友,实在送不掉的,就自己留作纪念也好。张美欣气得脸都绿了,一把从出版商手中夺过书稿,扭头就走。徐容华连忙跟出版商陪不是,出版商大度地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一般漂亮的女人脾气都大。再追出去找张美欣,人早跑得没影了。其实也不能怪人家出版商,人家也要吃饭啊,印的书卖不掉,压在库里,怎么办?这年头,文学不景气,诗歌首当其冲。唐朝时,有个“旗亭唤酒”的典故,说的是诗人王昌龄、王之涣、高适相约在酒馆喝酒,来了一群执掌乐曲的官员和歌女(相当于现在的歌星和经纪人)进店来练习当时的名曲,艺人们先后演唱了三个大诗人的作品,当他们得知自己崇拜的大诗人就在眼前时,激动不已,自谓“俗眼不识神仙,乞降清重,俯就筵席”。也就是恭敬地邀请诗人们再喝上几杯。当时社会,对诗人的尊敬可见一斑。可是如今,你要尊称某某人为“诗人”,人家很可能认为你是在讥讽他,嘲笑他,挖苦他,就会跟你急,甚至满地找板砖,砸 你个头破血流。两瓶啤酒下肚后,我们俩的脸都红得像关公,人也飘飘然,摇摇晃晃出了酒馆。徐容华突然大叫一声,“吴铮,你看那边。”我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看见了田波光的“宝马”,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和车内的张岚说笑着。“他*的,这个淫贼,连朋友的老婆都不放过!”徐容华咬牙切齿地骂着,眼睛里冒着火,“我去帮你跟他讨个公道。”徐容华向“宝马”飞奔而去,被我赶上几步,死死拖住。“宝马”中的一对柔情蜜意男女好像根本没看见我们,很快从我们身边呼啸而去。“她是你老婆啊,你就这么放弃了?”徐容华两眼逼视着我。我躲避着徐容华的目光,说:“你就别管我了,还是好好想想你和路云的事吧,你会打电话给她吗?你会接受路云吗?”“我不知道!”徐容华说完哭了,哭得很伤心。我说你别哭了,好不好,一点出息都没有,像个男子汉吗?说着,说着,泪水也盈满了我的眼眶,一阵冷风拂面,谁的眼泪在飞?

第二十六章

周末,黎娟打来电话,说带我到扬州去散散心,问我去不去?我说想让我陪你回家就直说好了,别拐弯抹角地。黎娟笑了,说就算是你陪我好了,小女子感激不尽。我说你尽玩虚的。她说那要玩点什么实的呢?我说这还用我说?当然是投怀送抱,以身相许之类的了。黎娟“咯咯”笑出声来,说你想啊,做梦!黎娟家住在扬州城郊结合处的一间不起眼的平房里,家里两间屋子,陈设非常简单,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我们进门的时候,黎娟的母亲病恹恹地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椅子打盹。看见黎娟回来,她很高兴,蜡黄的脸上有了一丝生气,额头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不少。黎娟把我介绍给她妈,说这是我的朋友,小吴。我叫了一声:“伯母好。”黎娟妈笑了一下,算是跟我打招呼。“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弄吃的。”黎娟妈说。“妈,我回来了,还要你来?你去休息一下吧。”黎娟把她妈扶进房间。我和黎娟去菜场买了肉糜,鱼和一些蔬菜,买完菜,黎娟还特地带我去吃富春包子。富春包子皮白馅香,看起来体态丰满,吃起来更是别有风味,果然名不虚传。中午,黎娟做了她的拿手好菜――清蒸狮子头,我烧了条鱼,炒了蔬菜,她妈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似乎对我俩的手艺很满意。没想到黎娟别的菜烧得不怎么样,狮子头却做得鲜香嫩滑,颇得淮扬菜的精髓。午饭时,我一连吃了3个狮子头。黎娟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看到我的手艺了吧?她妈也笑着说我这丫头别的菜没学,就跟我学了这道菜,今天拿出来跟你显摆。她妈的扬州口音很重,我有点听不大懂,黎娟不时在旁边给我做翻译。吃完饭,黎娟带我出去逛逛。扬州城的变化很大,记得97年时,我和张岚新婚燕尔,我们来扬州玩过一次,游览了瘦西湖、大明寺等景点。在大明寺,张岚烧了一柱香,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嘴里念念有词,看得我直笑,我说你念叨什么啊?她说你笑什么?我要菩萨保佑我们永浴爱河,白头谐老。又说吴铮,你也来跪一下,烧一柱香吧。我说我不烧了,你代表就行了。黎娟说不行,烧香敬佛要诚心诚意,不能让别人带的。于是我只好也烧了一柱香,不过没跪下来。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下跪,小时候,大人给压岁钱时,要小孩跪下来磕个头,我却宁愿不要压岁钱也不肯下跪。做了坏事,父母喝令跪下时,我也坚决不跪,打得再疼也不跪,不像我姐,训斥她的声音大一点,就痛哭流涕,深刻检讨,表现出翻然悔悟的样子,因此少吃了不少苦头,而我却屡屡为自己的桀骜不驯付出代价,吃足了苦头,屁股被打成面包是常事。离开扬州回南京的车上,张岚还不住地埋怨我心不诚,说会惹恼菩萨的。我说不会的,菩萨大肚能容天下之事,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是不在话下。

如今扬州的样子和记忆中的样子大相径庭,路宽了,楼高了,车多了。扬州人待客也热情了高涨了许多,酒楼门口的迎宾小姐身着旗袍,笑吟吟地迎接八方来客。记得我和张岚那年来玩时,到了中午,想找个地方吃饭,却屡屡碰壁,服务员懒得搭理,不是说客满了,就是说没菜了。这与我们在其它旅游点常见的,饭店服务小姐恨不得把顾客捉进店吃饭的做法截然不同。结果我和张岚转了一圈,也没吃到名闻遐尔的淮扬菜肴,更没尝到久富盛名的富春包子,只得饿着肚子,遗憾地回南京。瘦西湖和大明寺变化不大,还是花红柳绿,古韵悠悠,只是如今物是人非,正如唐代诗人刘希夷的《代白头吟》中: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和黎娟手挽着手,徜佯在游人如织的瘦西湖边,面对人间美景,却怎么出打不起精神来,眼前伸手可及的花草树木和茕茕孑立的亭台楼阁,好像没有立体感,也没有色彩,仿佛是一幅精妙的水墨画。黎娟看我不太说话,神情恍惚的样子,说:“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舍不得我出国?”我说:“你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在心里比较了一下扬州富春包子和南京绿柳居菜包子的特色。”“结果如何呢?”黎娟歪着头,很感兴趣地问。“当然是平分秋色,各有千秋了。”默默地走了一段路,快到五亭桥时,黎娟开口说:“我下个星期就要出国了,机票已经买好了。”“噢。”我轻轻地应了一声,抬头望着五亭桥,记得我在这儿给张岚拍了一张相片,相片上的她,身着一套银红色的套装,笑靥如花,分外妖娆。“回答得这么随意,一点没有留恋的意思吗?”黎娟噘着嘴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不需要那么庄重吧?”“那也总得表现出一点依依不舍的样子吧,就算是装出来的也行啊。”“你是去花花世界享福,我应该祝福你。”我挤出一丝笑容,“祝黎娟小姐幸福快乐!”黎娟也笑了,随后说:“谢谢你的祝福,不过我希望你在国内也能跟我一样幸福。”“我也谢谢你的祝福。”“我出国后,你会不会再结婚?”“喂,这好像与你无关吧?”“我就是想知道吗?”“你说呢?”“肯定会的,你这个人好色,离了女人没法活。”

“你真了解我。”“如果找不到适合的老婆,你也许还会成为变态色魔,先*后杀。”黎娟做出砍杀动作。“你是不是自己的潜意识你有被虐待的欲望?”“可能真有,我有时梦里甚至渴望被一个粗鲁,强壮的男人强暴,是不是有点变态啊?”“当然,有变成受虐狂的倾向。”“你今后会不会想我呢?”黎娟坐在长椅上,神情专注地问我。“也许会吧。”“什么叫也许啊,我估计我刚上飞机,你就不知道钻到那个妞的被子里风流去了。”“你又不是我老婆,管得太宽了吧?”“我是怕你得爱滋什么的,关心你吗。”“那就谢谢了,我一定注意安全。”“我出国后,麻烦你有空来看看我妈,然后把她的情况通过e-mail发给我,好吗?”黎娟期盼地看着我说。“好啊,孝顺的乖乖女。”我满口答应。“你真好!”黎娟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就是放心不下我妈。”在大明寺里香火很旺,善男信女络绎不绝,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磕着头,嘴里念念有词。黎娟问我:“听说虔诚的佛教信徒,来到距离寺庙十余里的地方就开始嗑头前进了,你说他们的虔诚能得到佛的赐福吗?”“怎么说呢?信则有,不信则无了。不过我认为还是信的好,至少还有一个精神寄托,为富不仁的人可以原罪今生;穷困落魄的人能够期盼来世。”“这个佛铃能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吗?”黎娟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在夫子庙买的那只铜铃。“当然,遇到不顺心的事,拿出来摇一下,一切烦恼和忧愁就会烟消云散。”黎娟摇动铜铃,“叮当”作响,“我一直把佛铃带在身边,我还要带着出国,希望真能给我带来好运。”黎娟一脸虔诚的表情,“你的那只佛铃呢?”黎娟转过头来问我。“我挂在家里了。”“我在遥远的地方摇响佛铃,你会听到吗?”“心有灵犀就能听见。”“我在加拿大,你也能听见?“在天边都一样。”“听见了,你又能怎么样?”“我会摇响我那只佛铃,与你遥相呼应。”“我遇到困难,你就会来救我?”“当然,我会像一个超人,身着艳丽的服装,一飞冲天,穿越万水千山,来到你身边,说黎娟小姐,您有什么要我效劳的?”“甜言蜜语,就会哄人家开心。”黎娟笑得花枝乱颤,“不过我就喜欢听。”离开扬州时,黎娟告诉她妈,下个星期就要出国了,这次回来是和她告别的,就不再回来了。她妈愣愣地看着她,流下眼泪,黎娟和她妈俩人顿时抱头痛哭,仿佛是生离死别,俩人操着扬州话本地方言,叽哩咕噜地说得飞快,我不太能听懂,好像大概意思是保重身体,别太劳累之类的话。

徐容华见到我时,情绪很低落,他还没开口,我就说:“你肯定没给路云打电话?”徐容华痛苦地摇着头,说:“没有,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你应该好好跟她谈一下。”我建议道。“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怎么呢?”“她辞职了,听说去了上海。”“嗨!”我喟然长叹,想像中,远处的天边,残阳如血,一个神情忧郁的女人,伫立在风中,长发飘飘,衣袂猎猎,目光炯炯,她在期盼着什么?期盼带来的是失望,于是她拎着行李,头也不回地钻进一条长蛇般的火车,火车呜咽一声,渐渐远去,远去……徐容华也长叹一声。

第二十七章

从扬州回来后,黎娟不让我回去,她搂着我的腰,撒娇说:“再过三天,我就要走了,我要你日夜陪着我。”我打了个电话给孙旭东,说我要请三天假,他很爽快地答应了。黎娟说在剩下的三天里,要玩遍她想玩的地方,吃遍她想吃的东西。我说这好像不太可能吧?南京城这么大,好玩,好吃的多呢,三天时间太少了吧?黎娟说那就尽力而为吧,反正在我出国之前,要多装些熟悉的东西走,我是个恋家的人。第一天我们游览了夫子庙。如果你想见识一个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南京,最好去夫子庙逛逛。夫子庙是个雅俗共赏的好去处,朱自清,俞平伯等名流游秦淮,可听桨声,看灯影,写出脍炙人口,流传千古的名篇;我辈俗人游秦淮,虽心旷神移,颇多感慨,却不能贴切地用文字表达心中的畅快,但是民以食为天,可以一逞口舌之欲。我和黎娟顺着秦淮河一边游逛,一边拍照,中午的时候,我已经为黎娟拍完了两卷胶卷,来到文德桥边,黎娟问我:“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我说:“当然记得,不过你要失约喽。”黎娟一脸遗憾地说:“我查过了,今年的农历11月15是公历的12月18日,看来我是不能回来看文德桥畔的两分月了。”我说:“别遗憾了,到时候我把这一奇观拍下来,用e-mail发给你好了。”

黎娟摇摇头,说:“不一样的,不在现场亲眼目睹,就体会不到那种意境。你说大诗人李白如果不被皓月当空,银辉泻地的美景深深感染,他怎么会不顾一切地跳下捞月亮?”过了文德桥,就是乌衣巷,唐代诗人刘禹锡的一首《乌衣巷》让这里名闻遐尔,王谢故居前的醒目的位置刻着这首诗: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如今的王谢故居,只是几间房子,还是合在一起的。其实据专家考证,王谢两家另居他处,都是占地面积颇大的豪宅。王导和谢安都是当时朝廷的重臣,如果两家合住在这么小的地方,真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清官了。应该立即改为反腐倡廉基地,让如今的贪官污吏好好学学。午饭时,我们来到了晚晴楼,这里我和黎娟来过一次,琳琅满目,别具风味的秦淮小吃令她赞不绝口。我们点了麻油烫干丝、桂花糖芋苗、赤豆元宵、金钱烧饼等一大堆小吃,直撑得肚皮溜圆。第二天我们去爬紫金山,游中山陵。循着中山陵宽阔的台阶拾级而上,夹道的是浓稠的绿浪。我和黎娟登上了顶峰,天风萦绕于耳际,放眼望去,举目是无尽的烟波,近处的层林和远处的雾霭无一不让人心旷神移。黎娟贪婪地吸着新鲜空气,望着四周的美景,仿佛要把这一切都深深印入脑海。“这里真美!”

黎娟沉醉地说。我说:“也许你就要离开了,所以才会格外眷恋。”黎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说:“你在想什么?”“我想,如果我不出国,我们就在紫金山上搭一间小屋,住在里面,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享受一下世外桃园的乐趣,你觉得如何?”“你的幻想很浪漫,也有情趣,就是不太现实。古时候在风景名胜搭一间小屋,叫做忌世愤俗,归隐山林;如今在风景名胜搭一间小屋,应该算违章搭建,过不了两天就要被如狼似虎的城管拆除,还会被新闻媒体追踪,到那时我们俩就成‘紫金山野人’或者‘刘基洞人’了。”黎娟笑着说:“公野人,帮我在这儿拍张相片,以后看到这张相片,我就能在梦中故地重游,享受世外桃园了。”“好的,母野人,站好了,笑一下,把牙龇出来,这样才会更像一点。”“咔嚓”一声,黎娟有点夸张的笑容定格在紫金山上。最后一天,我们去了玄武湖。我和黎娟划着一条小船,沿着湖边飘荡,岸边的牡丹、芍药、月季、玉桂、樱桃竟相开放,香气逼人,令人陶醉。我和张岚恋爱时,来玄武湖玩,也在这片湖面上划过船,那次我们划了一条“鹅船”,不知道是我不会划,还是船不听使唤,费了老劲才划到湖心,一看时间不早了,又费了更大的劲总算划到岸边,弄得小船摇摇晃晃,吓得张岚花容失色。湖面的东南角飘着几片圆圆的绿叶,虽然颜色很惹人喜爱,却细弱单薄,可怜兮兮地平卧在水面上。黎娟问我:“这是什么?”我仔细看了一下,说:“是荷花。”“怎么像浮萍似的?”“可能今年才发出来,明年肯定会长得很茂盛。”“我很喜欢荷花的,可惜我明年不能来看,不过你可以来看一下,通过e-mail告诉我,最好能发几张现场图片。”黎娟俯身轻轻地抚摸着那些叶片,又抬起头来,望着我,她的目光澄澈,神情可爱,让我想起南朝民歌《西洲曲》中的一句: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好啊。”我满口答应。黄昏时,我们登上台城,从台城上远眺,玄武湖的风光尽收眼底。远山近湖,空明澄澈,几只美丽的水鸟展翅高飞,“呀呀”叫着消失在瑰色的晚霞中,让人体会到王勃《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中描写的那种景致: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晚上,我们买了一瓶红葡萄酒,几盘桂花鸭卤菜,黎娟烧了她最拿手的扬州狮子头,我烧了她最爱吃的酸菜鱼和白灼鸡尾虾。

关了灯,点上蜡烛,背影音乐是红草莓组合演唱的《dyinginthesun》,黎娟很喜欢这首歌。我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葡萄酒,很少说话,烛光下,黎娟的双颊绯红,目光迷离,显得很格外娇柔可爱。我关掉了cd机,说我想听你弹钢琴。黎娟说好,今天我要给你弹肖邦的第10号作品,第10号作品由12首曲子组成,这些曲子,黎娟以前陆续给我弹过,每一首在旋律、和声、节奏、以及情绪表达方面都各具特色,非常动听,堪称钢琴练习曲中的精品。黎娟淋漓尽致地发挥了自己水平,琴声像是水滴,天上落下,一曲终了,是雨过天晴,凉润的空气,听得我如痴如醉。黎娟弹到第5首曲子时,我站起来,喝掉杯里最后一口酒,走到钢琴前,一把把她抱起,扔到床上。我疯狂般地撕剥她的衣服,她也同样疯狂地撕剥我的衣服,俩人很快就成了一对赤身露体的鱼。她的的一对精妙的乳房在我的手和唇的刺激下,坚挺起来,发出轻轻呻吟,取得阶段性胜利后,手和唇又在扩大战果,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吻着她的耳垂。黎娟的呻吟声渐渐大了起来,当我的手移向那片芦苇的时候,她已经不能自持,拼命扭动着娇躯,说:“我要你,快给我吧,我受不了了。”我划着一叶小舟,向芦苇更深处漫溯,满载着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那一夜,我们几乎不停地要对方,就像沙漠里的两个干渴的行者,抑制不住对清泉的渴望。晨曦中,我们紧紧搂在一起,黎娟的手指深深地扎入我的背部,俩人仿佛都想渗入对方的身体。我把黎娟送到禄口机场安检处,黎娟说:“我要进去了。”我默默不语,把手中的行李递给她。“我会想你的。”黎娟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努力地笑了一下,说:“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高兴才对。”“可是我笑不出来。”“至少不许掉眼泪。”“不会的,我的心情很好。”黎娟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bye-bye.\‘“bye-bye.\‘黎娟头也不回地拎着是行李通过安检,快进入侯机厅时,她猛然回过头来,眼中分明有晶莹的东西闪动。

第二十八章

上班时,赵处长召集全处人员开会,传达上级部门的指示。内容是总公司为了改变机构臃肿,人浮于事的现状,决定开展定岗定编,富余人员,将下岗待业。听了赵处长的话,下面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有的人说公司效益不是很好,搞什么下岗啊?有的人说叫谁下岗呢?谁愿意下岗呢?还有人说砸人饭碗,谁不跟你拼命?赵处长摆摆手说不要吵了,暂定为每个科室下岗一人,具体名额由每个科室自己定,下个月报到我这儿来。散会时,大家嘴里都骂骂咧咧,说过得好好的,谁妈缺德,非要搞下岗,公司领导自己为什么不下岗呢?于是大家把制定这项政策的领导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还是不觉得解气。回到科室,孙旭东愁容满面地搓着手说,这不是让我难办吗?我能报谁的名字啊?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面面相觑,沉默不语。科里现有两个女人,两个男人,两个女人都有后台,颇有来头;两个男人中的一个是副科长,另一个是普通科员。虽然论业务能力他们一个也不如我,孙旭东的长处是玩网络游戏,两个女人甚至至今都对英文一窍不通,但是在我们这里,用人是不以业务能力为标准的。因此答案很简单,下岗名额很可能非我莫属。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主动申请这个名额,我倒要看看谁有脸跟我谈下岗的事。到时候我会啐他(她)一脸唾沫,大骂道:“你妈的,你是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让我下岗?”如果他(她)还不识趣,还跟我罗哩罗嗦,我就给他(她)一点颜色看看,饱以老拳,飞起数脚,将他(她)打倒,再踏上一只脚,让他(她)永世不得翻身,反正横竖不就是不干吗?霍出去了,怎么也要出口恶气,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下了班,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倍感寂寞,原来回旋于两个女人之间,追求刺激,情调,现在转眼间,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了,不得不感叹世事无常,福祸难料。忽然一天,你心头一惊,想起时光飞逝,正无可挽回地夺走你的爱人,你拥有的一切,你就会感觉平凡生活中的最简单的幸福是多么的宝贵,有着稍纵即逝的惊人的美。我扒开一碗快餐面,刚想泡水,电话响了,抓起话筒,张岚的声音传来:吴铮,今天晚上想请你吃顿饭。我说:“是不是田波光让你邀请我的?”自从我跟张岚离婚后,田波光几次打电话给我,甚至亲自开车来接我,要请我吃饭,都被我一口拒绝。“不是的,是我自己请你吃饭。”“你请我,我就去,不过如果看到田波光,我马上就走人。”“你放心吧,我保证不带他来。”

我们约好7点钟,在张生记饭店见面。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准时到了约定地点,没见到张岚,她还是当初那样,约会必迟到,我早习惯了。路边一辆锃亮的宝来轿车门开了,一位风姿卓越,气度不凡的少妇从车里走了出来,她的出现犹如一颗璀灿的星斗照亮了冷寂的街道,令路人为之侧目。张岚款款走到我面前,说:“我已经到了。”俩人坐到桌前,张岚拿过服务小姐递来的菜谱,不假思索地点了菜,很快龙井虾仁、酥皮鸭、宋嫂鱼羹、东波肉、奉化芋艿头等我喜欢吃的菜摆了一桌。“那辆‘宝来’是你的吗?”张岚点了点头。“田波光送你的?”张岚又点了点头。“可以啊,原来连自行车都骑得歪歪倒倒,现在竟然会开汽车了。”

上个月刚拿的执照。”张岚嫣然一笑说。“看来田波光对你不错?”我望着张岚。“嗯。”张岚点了点头,夹起一块东波肉放到我面前,说:“你最近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平时要注意点身体,多吃点有营养的菜,别整天抱着快餐面吃。”离婚不到两个月,我突然发现张岚有了很大的改变,这种改变不仅体现在气质,风度上,还体现在为人处事上,她学会关心人,体贴人了,处处散发着一个成熟少妇的韵味和温情。难道果然是:桔生南为桔,桔生北则为枳。跟我在一起十年都不能领悟的东西,跟田波光在一起两个月就能领悟,看来张岚确实不应属于我。我轻轻地摇摇头,一脸苦笑。也许是观察到了我的表情的变化,张岚轻声地问了一句:“你近来过得好吗?”我努力做出轻松表情,笑了一下,说:“好啊!最近我正着手把我的情感经历写成一本书,我想写出来后肯定畅销。”“这么自信?”张岚不停地给我夹着菜,舀着羹,自己却很少动筷。“当然,我的文章的字里行间会渗透着我的真情实感,不像那些娇情、滥情、无病呻吟的作品,我相信真实的魅力是无穷的。

“那你肯定会在书里提到我了?”“你肯定是主角之一了。”“拜托你不要把我写得太坏了。”张岚的双颊闪出两片红云。“其实世界上,本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我的文章里更不会有,所有人物的善恶应由读者来理解、评判。”“那就预祝你取得成功!”张岚端起面前的果汁跟我碰杯后,仰头一饮而尽。吃完晚饭,张岚硬要送我回家。上了车,张岚熟练地操纵着小车,令我有点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张岚说:“你放心好了,我的水平不差,我都敢开,你还不敢坐?”说的也是,我的胆量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我放松地*到椅背上。张岚的车速不慢,看来常开车,我说:“你的车技提高得这么快,是不是田波光把你当司机用了?”“他那敢指派我啊,现在办公室里的事他也不让我做了,我平时就呆在家里,无聊时就开车出去逛逛街。”看来张岚过上了她想要的理想生活。“田波光离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他答应娶你的。”“他老婆晓霞死活不同意离婚,再说他的老丈人听说田波光要求离婚,一气之下中风了。晓霞天天在她爸那边服侍,照料病人,离婚的事就拖了下来。”其实婚姻只不过是两本红本子而已,如果彼此真心相爱,不结婚又怎样?还不照样幸福美满?结了婚又能怎么样?红本子就能约束夫妻的行为?田波光娶了晓霞,可是他一天也没爱过她;我跟张岚结了婚,可是双方都背地里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萧伯纳说过:人生有两大悲剧,一是没有得到你心爱的东西;二是得到了你心爱的东西。既然都是悲剧,我宁愿选择第一种悲剧,因为没有得到心爱的东西,你就会去孜孜不倦地追求,心中也会充满希望,希望是一个人活下去的理由。因此我发誓,今后无论遇到多么称心如意的女人,我都不会和她结婚。小车熟门熟路地拐进我家那片小区,在楼下停住。我下了车,张岚也下车送我,晚风中,她的长发飞扬,楚楚动人。我忍不住把她搂在怀里,在她的白皙的脸上吻了一下,她的皮肤很凉。张岚一动不动任由我抱着,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我突然觉得丹田中有一股热气下沉,弥漫开去,我的下面渐渐硬了起来,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渴望油然而生,这种感觉记得初恋时有过。为了不至于失态,我赶忙放开张岚,说:“太晚了,就不请你上去坐了。”张岚点了点头,拉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又伸出头来说:“天冷了,记得加件衣服。”这句极其普通的关心话语,竟令我鼻头发酸,“你也是,还有,开车要小心点。”“嗯。”张岚回答着,起动了发动机,小车掉了个头,渐渐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回到家,打开电脑,收到了一封黎娟发来的e-mail:吴铮:我已经顺利抵达温哥华,我的男朋友陈杰把我从机场接回家。现在他正叫我去餐馆吃饭,我就不跟你多说了,bye-bye.看了这封信,只觉得心里酸酸的。转念一想,人家准小两口在一起,天经地义,你吃的那门子的醋啊?真是自作多情!我回了一封e-mail:黎娟:来信收到,愿你幸福、快乐!我把一盘cd塞进光驱,音箱里传来萧亚轩的《一个人的精彩》:

那天醒来忽然想开不愿再做等待的女孩拿掉戒指扎起马尾开始不再想你姿态接受无奈承认失败她才是你的爱寂寞伴随自由色彩迎面来头发甩甩大步的走开不怜悯心底小小悲哀挥手byebye祝你们愉快我会一个人活得精采

第二十九章

徐容华打来电话,约我去星云茶馆喝茶。我进了茶馆,刚坐下,徐容华就来了,满面春风的样子。我说:“今天肯定有喜事。”徐容华说:“让你猜对了。”随后扔出一个重磅炸弹,“我要结婚了。”我有点惊讶地问:“这么快,新娘是谁?”徐容华说:“你不认识,告诉你也没用。这个星期天,你到白宫酒店来参加我的婚礼时自然就知道了。”徐容华掏出一张大红请柬递给我,我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徐容华先生、许曼丽小姐特邀……我合上请柬说:“这个许曼丽小姐是何许人也?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徐容华抿了口茶,得意地说:“两个月前,我们俩都去参加了一次婚介所举办的大龄知识青年联谊活动,居然一见钟情,我们俩很谈得来,更重要的是,她跟我的择偶理念惊人的相似,宁缺勿滥,格守贞操底线,决不越雷池一步。我向她求婚时,她爽快地答应了,我问她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她说对你这种男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交往两个月了,你连我的手都没摸一下,我最讨厌那种花心男人,见面没两天就要拖人家上床,如果你是那种男人,我早跟你bye-bye了。”

“真有那么纯情女人吗?不会是装出来的吧?”我怀疑地问。“起初我也怀疑过,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实践过了?”徐容华笑眯眯地点着头,说:“我们都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对方。”“见红了?”“当然,看到床单上那一片鲜红,我的眼泪都下来了,我当场发誓一辈子对她好。”“不错啊,人海茫茫,终于找到知音了,可喜可贺!”我端起茶杯,“来,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徐容华放下茶杯,说:“吴铮,也许你觉得我的观念老土,不过我还是想说你两句,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像以前那样瞎混了,好好做点正经事,再娶个本分一点的老婆,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多好?”我说:“是啊,大师,我现在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徐容华说:“这就对了,你就是这个倔脾气,不撞南墙不回头,吃过苦头了,才能醒悟。赶明儿个,我帮你去婚介所登记一下,也寻个缘分。”我说:“那就谢谢了,让你费心了。”

徐容华结婚那天,一大早,我穿上衣柜里的西装,细心地扎好领带,套上锃亮地皮鞋就赶了过去。花车已经扎好了,徐容华身着毕挺的观奇洋服,一脸兴奋地捧着一束鲜花。看到我来,一把拖住我,说:“快上车,跟我一起去接新娘子。”坐在宽敞,舒适的奔驰轿车里,徐容华目视前方,一脸笑意,显然正憧憬着美好未来。看到徐容华幸福的样子,我不由想起我结婚时去接新娘子的情景,也是一辆奔驰轿车,当时徐容华坐在我左边,田波光坐在我右边,张德宏坐在前排。当时我笑得最开心,他们都羡慕我,如今恰恰相反,徐容华成了主角,我成了配角;徐容华笑逐颜开;我若有所思。同宿舍的另外两个舍友都不在,田波光,徐容华不愿意请,不屑与他为伍;张美欣不知去向,请不到。进门接新娘子的时候,娘家人设置了重重障碍,一路香烟、红包轰炸,连哄带骗,总算敲开了最后一道门。新娘子穿着洁白的婚纱出来了,我定睛一看,瓜子脸、杏眼、樱桃小口,长得果然很秀气,有点古典美人的味道,难怪徐容华那么喜欢。咦,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愣神的时候,新娘子的目光在我脸上定格了片刻,迅速转过脸去,笑着招呼身边的客人。我明显捕捉到了新娘子眼神中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疑惑,我和新娘子肯定在哪儿见过。徐容华给新娘子带上戒指、红花,照相机和摄像机对着他们,闪光灯此起彼伏。忙完一系列仪式,一群人簇拥着一对新人出门。上车的时候,我终于想起了新娘子是谁?她就是我两年前见过面,并发生一夜情的女网友――哭泣的恐龙。

我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怎么会这么巧?不对啊?两年前,她失恋了,跟我上床的那次就不是处女了,怎么过了两年反倒变成了处女?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进行了处女膜修补术,或是跟徐容华上床前,带了一小袋鸡血?总之,这里面肯定有鬼。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新娘子,发现她也用余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我这边。怎么办?告诉徐容华,你老婆我曾经上过,我验证过她不是处女。不行,依徐容华的脾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非出人命不可。不告诉徐容华,就让他蒙在鼓里。俗话说,眼不见为净。是不是处女,有时只不过是男人的一种感觉,多那么一层膜的女人肯定就好吗?至少我不这么认为。就让徐容华认为自己的老婆是圣洁的处女吧,这样做虽然有点对不住朋友,可是应该是最好的权益之计了。想到这里,笑容重新回到我的脸上,我说:“大师,果然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啊,今天晚上闹洞房,哈哈,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徐容华和新娘子相视一笑,说:“噢,曼丽,我忘了给你介绍,这个就是我大学同学――吴铮,这家伙极其阴险狡猾,等会儿你一定要防着他。”“初次见面,你别在嫂子面前说我坏话,败坏我的名誉。”我特意把“初次见面”四个字说得很响。新娘子很显然是会意了,她笑得很甜。吃喜宴的时候,新人来敬酒,新娘子说:“吴铮,你今天帮了我们不少忙,辛苦了,嫂子谢谢你!”新娘子说谢谢你这三个字时,明显加重了语气,很显然是一语双关,不过此中深意只有我能理解。我轻描淡写地说:“谢什么?这是应该的。”徐容华笑着说:“是啊,兄弟帮忙是应该的,有什么好谢的。”吃完喜宴,我借口酒喝多了,跟新郎官、新娘子打了个招呼,说我要回家了。其实我是觉得自己和新娘子曾经有过那种关系,再去闹洞房,不管对于我,还是对于新娘子都是件很尴尬的事,还是不去闹洞房为妙。徐容华也多喝了两杯,瘫在酒店沙发上休息,听说我要走,想爬起来送一下,身体却不听使唤。新娘子心疼地把他按在沙发上,说:“你休息一下,我来送好了。”新娘子默默把我送到酒店门口,挥手告别时,她突然说:“吴铮,我希望你能把我们之间秘密保守一辈子。”我说:“你放心吧,我会保守这个秘密的,为了徐容华,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晚上打开电脑,收到了黎娟发来的e-mail:吴铮:加拿大很美,比我想象中的样子还要美得多,我简直不知道怎么来形容。我在这里过得很开心,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心。这些日子,陈杰带着我到处闲逛,我们游览了安大略湖,那里很美,还能钓鱼(免费),感觉跟南京的玄武湖完全不同。明天我们要坐灰狗大巴到卡尔加里去玩,卡尔加里离温哥华1000公里,是88年冬奥会的举办地,听说那里比较冷,可能有-10到-25度吧,我不知道人呆在如此低温环境里有什么感觉,不过也不怕,那里室内都有暖气,在室外可以滑雪和滑冰,肯定很好玩!我回了一封e-mail:黎娟:天冷多穿件衣服,别感冒了,滑雪、滑冰时悠着点,别摔坏了。另祝你一切顺利,好运伴随!我感觉自己是在关心一个远方的小妹妹,隐约有一种就不出的亲情。

这个月底,我妈要过60大寿,我考虑着买什么礼物送给她。买件衣服吧,我不知道买多大尺寸的;买个蛋糕吧,我不知道哪家店做得好,还是给她钱吧,这样最省事,老妈想要什么,让她自己买去好了。这个问题好解决,但另一个问题却让我烦心,那就是我和张岚离婚的事,至今还瞒着我的父母。办离婚手续时,我就跟张岚说好了,这事千万不能让我父母知道,特别是我妈。我妈这个人好烦心,先是为了我姐的婚事伤透了心,后来又为我姐离婚的事烦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至今还经常失眠。如果她再知道我离婚的事,天知道她会急成什么样子,虽然她并不太喜欢张岚,但她也决不能接受我和张岚离婚的事实。一家两个孩子,成了家,又都离婚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哪家父母能承受得住呢?平时去看望我妈,我还能编个理由,说张岚忙,或是出差去了,糊弄过去。可是婆婆过60大寿,媳妇还不来祝贺,未免太说不过去了吧?我殚精竭虑地想编个合理的理由,可是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一条值得推敲的理由。怎么办呢?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只能如此了。

周末时,我妈打来电话,说明天我过生日,中午在家吃面,晚上去红山饭店吃饭,你记得带张岚早点过来,别睡懒觉,多迟才到,让大家都等你们。我说知道了,不过张岚昨天临时被单位安排出差去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赶回来,但是她跟我说了,她会尽量赶回来给您贺寿。我妈叹了口气,说她们单位这么忙啊?叫她注意点身体,别累坏了,来不来贺寿无所谓,有这份孝心就行了。我妈那辈的人,你用忙于工作的借口来搪塞她,很管用,她们的责任心强,认为有份工作就应该好好干,工作第一,其余*后。双休日的早上,我来到父母家,我爸和我妈正热情地招呼着来贺寿的亲戚朋友,我妈看到我,笑嘻嘻地说今天来得倒是蛮早的。其实以前每次来迟都不是我的原因,张岚喜欢睡懒觉,一觉不睡到10点钟,她不起来,起来后,还要梳洗打扮,慢悠悠地吃早饭,你要催她快点,她还会生气,跟你发火。等她忙完了,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我掏出装了1000元钱的红包,递给我妈说这是我和张岚孝敬你的,我们就不给你买东西了,你喜欢什么东西,自己去买。我妈说谢谢,谢谢你们了。张岚今天能来吗?我说这可说不准,不过她忙完工作后,肯定会赶来的。这时又来了几个客人,我妈赶忙上前招呼。我说我姐呢?我妈转过头,说在房间里,你去看看她,她最近好像有心事。走进我姐的房间,她正坐在窗前,呆呆地望着外面,我轻轻走到她身后,想吓她一下,跟她开个玩笑。我们俩小时候经常在一起打闹惯了,小学三年级以前,我不是她的对手,经常被她制服;小学三年级以后,她就不是我的对手了,到了中学时,架就没法打了,因为我轻易就能把她拎起来,掼到沙发上。为此,我挨过我爸不少打,他喜欢女儿,一看到我姐吃亏,就来打我,而我妈喜欢儿子,一看到我吃亏,就会找我爸算账,于是“地区冲突”每每演化为“国际大战”,直到我们长大懂事了,战争的硝烟才渐渐散去,和平和发展成了家庭的主题。

“嗨,你在看什么啊?”我在我姐身后说。我的声音不高,却吓了我姐一跳,她猛然回头,我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谁又欺负你了?”我赶忙问她。“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眼睛有点疼,滴了眼药水。”我姐慌忙拿起纸巾擦眼睛。我说:“你别骗我了,是不是那个‘小痞子’又来烦你了。”我姐使劲摇着头,说:“没有,没有,我好得很。”我记得那个“小痞子”在跟我姐离婚后,恶狠狠地说的那句话:走着瞧,你不会放过你的!我相信他这种“人渣”说到肯定会做到的。我一转身说:“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我姐一把拽住我,哭着说:“说你别去,你会吃亏的。”我说:“我不怕,我不信他有三头六臂。”我姐说:“这几个月,他天天缠着我,要我跟他复婚,我不答应,他就威胁我说报复我们全家,还说你弟弟再敢插手此事,他就要跟你新账、老账一起算。”我说:“那好啊,我倒要跟他把账算算清。”我姐说:“要找他,也不能现在去,今天妈过60大寿,她是个好烦心的人,如果知道这件事,生日都过不好。近来我都没敢把这事跟她讲,就怕她担惊受怕。”我说:“也是,你把快眼泪擦干,这事不能让他们二老知道,你放心,这事我来帮你摆平。”“哟,张岚来了,拿这么大个蛋糕来啊!谢谢,谢谢……”客厅里传来我妈的声音。我赶忙走出房间,果然是张岚,她拎着一个三层鲜奶蛋糕,笑呤呤地走进屋子。我正纳闷的时候,张岚对我莞尔一笑,说:“快帮我把蛋糕拿进去啊!”我赶忙上前接过蛋糕,说:“你工作忙完了啊?”张岚盯着我看了一眼,接口说:“是的,是的,刚忙完,就赶来了。”我妈笑得很开心,对张岚说:“你来了,我很高兴。”又转过头吩咐我,“快带张岚进去坐,给她倒茶喝。”进了房间,我轻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张岚说:“你不欢迎我啊?”“不是,我很欢迎,只是觉得很突然。”“那我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谢谢你帮了我的忙。”“这么客气,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是七年夫妻呢?”我姐走过来跟张岚打招呼,我赶忙闭了嘴。

我跟张岚离婚的事,我姐也不知道,我不想让她知道,她自己的事都够她烦的了。寿宴上,张岚亲热地挨着我,俩人有说有笑的样子,旁人看起来是一对恩爱夫妻,其实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的脸上虽然一直挂着笑容,但是心里却泛着酸涩。昨天晚上睡不着觉,打开电视,一个国内闻名的娱乐节目主持人面对记者的采访,吐露自己的心曲:你别看我在台上说说笑笑,插科打浑,其实有时候我的心里很苦恼,很烦燥,一点也不想笑,可是我的工作就是让观众轻松愉快,逗人发笑,我只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上了。做完节目,自己看一下节目录像,就会觉得自己在台上的表现可以用“有病”来形容,这种病可以称为间歇性精神病。这段话很能引起我的共鸣,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戴着一张精心设计的假面?假面后的那张真面是喜?是忧?只有自己才知道。吃完寿宴,张岚照例开着她的小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们都沉默不语。到了我家那幢楼下,张岚停住车,手搭在方向盘上,纤细的手指上的钻戒在车顶灯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她的双眼呆呆地望着车窗前方无尽的夜色。我拉开车门,说:“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再见。”张岚说:“你先别走,陪我聊一会儿,好吗?”我又关上车门,说:“好啊。”张岚说:“我们俩离婚的事瞒着你的父母也不是长久之计啊,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说:“是啊,找个机会,我会告诉他们的,”张岚说:“有合适的,就快点娶回来吧,别拖拖拉拉的,担搁了。”我说:“不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吗,大师已经要帮我在婚介所登计注册了。”张岚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最后终于脱口而出:“你那个黎娟不挺好的吗?”我说:“你瞎说什么啊,人家的未婚夫在加拿大,现在已经出国团圆去了。” 张岚叹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跟我离婚后不久,就会跟她结婚呢。”我说:“你那边怎么样了?田波光离婚了吗?”黎娟摇摇头,说:“很难,听田波光说晓霞的态度很坚决,说你当初不*我爸,你能有今天,现在你飞黄腾达了,就一脚把我踢开,还把我爸气成这样,你毁了我的一辈子和我全家的幸福,我会跟你拼到底,坚决不让你得逞,你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答应离婚,把我逼急了,我还要去举报你,你自己知道你的钱有几个是干净的!”关于田波光的经济问题,我早就有疑惑,做为一个开发区的主任,虽然薪水不低,但是想达到田波光这种买房、买车、养情人的消费水平,似乎还远远不够。特别是田波光和包工头老朱的暧昧关系更让人生疑,我本想找个机会向田波光问个究竟,可是一直没能开口,一是这种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二是即使其中有什么猫腻,当事人也不便说,因此最好还是别问为妙,免得尴尬,甚至惹火上身。“我现在很害怕,你说田波光有问题吗?”张岚转过头来问我。“怎么说呢……”我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个不好说,反正你也要小心点。”

第三十章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孙旭东通知我们去政治学习,自己却仍坐在办公室里聚精会神地打游戏。我端了杯茶,打着呵欠,走进会议室,环顾四周,没有一个干部,全是普通科员。学习内容是观看反腐录像片,片中详细地介绍一个个贪官污吏堕落的全过程,以警醒世人,不要重蹈覆辙,片子虽然拍得活灵活现,寓意深刻,可惜观看的对象不对,就像我们这些小科员,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就算想贪污受贿也没机会啊?而那些手握实权,有贪污受贿资格的干部,却不来好好看看,真是好笑!这几天孙旭东很烦燥,一是上报下岗名单的截止日期日益临近,他依然左右为难,举棋不定;二是最近他又泡上了一个更棒的武侠美眉,说起来,很有传奇色彩。那次孙旭东得罪了游戏中的一个武林高手,那家伙追着孙旭东狂砍,打得他丢盔弃甲,正当他准备逃之夭夭地时候,这个武侠美眉出现了,她冲上来和孙旭东联手抗敌,终于大败武林高手。一般英雄救美,就颇据传奇色彩了,而美人救英雄就更有传奇色彩了。感动之余,孙旭东主动向武侠美眉发出邀请,武侠美眉欣然赴约。一来二去,俩人竟然很投缘,有一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新、老武侠美眉一比较,让孙旭东产生了抛弃已经跟他同居两年之久的武侠美眉的想法。孙旭东寻机委婉地向旧爱提出分手的请求,却被旧爱一口拒绝。哭着闹着骂孙旭东不讲良心,喜新厌旧,并对孙旭东采用了跟踪战术,终于把孙旭东和新欢堵在一家小旅馆里。据说,孙旭东看到旧爱踢开门冲进来,二话没说,赤条条地从床上跳起来,给了旧爱一个响亮的耳光,旧爱愣了一下后,奋起还击,可是现实中的肉搏远不像网上游戏中的招数,身强力壮的孙旭东很快把旧爱打倒在地。虽然屡遭孙旭东的毒打,旧爱却仍痴心不改,几乎天天来缠孙旭东,搞得他焦头烂额。“今天终于有个了断了。”下班的路上,孙旭东一脸笑容,见我不解地望着他,补充道:“我原来那个女朋友约我吃最后的晚餐,说过了今晚,各走各的路,不再来缠我。”我说:“你怎么跟欧阳克似的,见一个爱一个?”

孙旭东说:“你不知道,我刚处的这个女朋友,又漂亮,又温柔,无论哪点都比原来那个强多了。”我说:“那恭喜你了,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同喜,同喜。”孙旭东挥手招了辆的士,绝尘而去。翌日上班时,惊闻孙旭东昨晚受了重伤,正在医院急救。据说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华灯初上的时候,一位模样清纯的姑娘,手捧一束黄玫瑰,静静地伫立在深秋的街头,目光如水,面带微笑。一个小伙子从街对面走过川流不息的车流,走到姑娘面前,俩人相视一笑,随即热烈地拥抱在一起,姑娘双眼微闭,一脸幸福,此经典爱情场面被一恰好路过的摄影师拍个正着。良久,姑娘手持着的黄玫瑰在小伙子背后落下了花瓣雨,纷纷扬扬,随风飞舞,这时的画外音应该是阿贵的《爱的歌声》:

满天的星空是你无尽的爱像那春天的暖暖微风拥抱我浩瀚的小宇宙像你宽容的心总是无怨无悔包容我让我感谢你保护你看着你我要静静地抱着你我要奔向你守着你黏着你我要永远地爱着你我要给你全部给你……落英将尽,一束优雅的黄玫瑰渐渐成了一把毫无生气的枯枝,路人惊讶地发现,残花中竟然闪着点点寒光,说时迟,那时快,寒光一闪,周围一片岑寂,市声突然匿去,热烈拥抱在一起的情侣分开了,“咣啷”一声,一把沾着鲜血的匕首落地,那束黄玫瑰也随之坠落,小伙子轰然倒地,满地黄花,鲜血分外醒目,刺眼。姑娘一点也没有慌乱的样子,目光沉静,神情自若,只有一头秀发在风中飘扬。随后是警车的眩目警灯和刺耳警笛,一个原本经典的爱情故事演瞬间变成了一场恩断情绝的血腥凶杀,现场只留下路人的惊魂未定和扼腕叹息。那个摄影师的相机挂在脖子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刚才取景的地方,几分钟前还在的拥抱在一起的情侣怎么会突然消逝无踪?擦一下眼睛,这是不是一个梦?摇摇头,一声叹息,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怪,爱之深,恨之切,由爱生恨的事例早已屡见不鲜。见到孙旭东时,已是一个星期后,他才度过危险期。好说歹说,医生才允许我们科里的几个同事进去探视10分钟。我们走进特护病房,孙旭东无精打采地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接着氧气,胳膊上吊着药水,脸色惨白,目光呆滞,看见我们进来,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没笑出来,说:“你们来了。”许大姐和校猴把我们买来的营养品放到茶几上,大家简单寒喧几句,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询问详情?安慰几句?都没什么好问的,好说的,一个悲情故事而已,最好不要提及,让一切随风而去。孙旭东说:“许大姐、校猴,麻烦你们两个先出去,我有点事想跟吴铮说。”许大姐和校猴出去后,我关上门,坐到孙旭东床头。“吴铮,老弟对不起你!”孙旭东一脸歉意,“我出事前,刚把下岗名单报上去,我报的是……”“别说了,我知道。”我打断了孙旭东的话头。“你骂我吧!”孙旭东可怜兮兮地望着我,眼圈发红,“你知道的,我也难办啊!”我沉静地说:“行了,行了,我不怪你。”其实我对下岗的事早有准备,结果也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只是心里不服气,原本想借此大闹一场,出口恶气,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虽然早知结果如此,也曾忐忑不安,毕竟在公司干了近10年时间,虚度了自己的青春年华,没功劳,也有苦劳,没苦劳还有疲劳,说没感情,这么多年了,至少也混了碗饭吃,没饿死,但是谜底正式揭开后,心里却没有一丝沮丧,反而更坦然,更无所谓。不就是下岗吗?多大事啊?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抬头看了一下吊着的盐水瓶,里面的药水已所剩无多,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喊一声:“护士,快来换药水。”回到家,换上睡衣,四仰八*地躺在床上看租来的影碟《指环王――双塔奇兵》,惊险的动画效果,恢宏的场面,令人赞叹不已。我早把一切不愉快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从明天起,我就不用一大早爬起来,赶去上班了,可以睡个懒觉,做个快乐的单身汉,做单身汉的好处是从床的两边都可以上床,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只要肚子不饿,就可以不去烧饭,家里不脏得无法插足,就可以不拖地。反正也没人会来管你,人就是这么*,没人管的时候,就盼望有人来管,娶老婆,去上班,正如葛优在《卡拉是条狗》中有台词:我在家规老婆管,上班规领导管,只有这条狗能逗我开心。我现在即没老婆,又不用上班,虽然还没狗来逗我开心,我也知足了,知足常乐嘛!晚上收到了黎娟发来的e-mail:吴铮:这两天,我的心情很糟,陈杰真是个小心眼子,前天,我偶尔发现他竟然偷看我发给你的信,看完了,还质问我,给什么人发信。我说是一个朋友,他说什么朋友,是情夫吧?还说那天,我打电话给你时,在你屋里的的那个男人恐怕就是他吧?你一直记着这件事,他就是这种人,我知道他会提起这事的。我跟他吵了一架,他竟然动手打了我。唉,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麻烦你有空去看一下我妈,然后把她的情况通过发给我,拜托了!这个陈杰我只是在照片上见过,长得高高大大,人模狗样的,虽然我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但是细想一下,也怨不得陈杰,得知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的女友家,有几个男人会没有想法?不心存顾忌?我回了一封e-mail:黎娟:一个人出门在外,千万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能忍就忍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和为贵嘛!你妈那边你放心好了,我明天就去一趟扬州,回来后我会及时把你妈的情况发给你。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登上去扬州的长途汽车,赶到黎娟家时,她妈正坐在门前晒太阳,我叫了声:“阿姨,我来看你的。”黎娟妈愣了一下,蜡黄的脸上露出笑容,显然认出了我。我告诉她黎娟已经顺利抵达加拿大,在那里过得很好,让她不要担心。黎娟妈听得直点头,连声说好,好!我说黎娟很关心你的健康,特地让我来看望你。黎娟妈说我身体还行,你让她别为我担心,说完,要给我倒杯水喝,她拿起身边的拐杖想从凳子上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如愿。还是我扶了她一下,她才站起来,显然身体很虚弱。黎娟妈随后以说了不少话,她的方言很重,声音含混不清,让我很难听懂。我吃力地呼着,大概意思是,感谢我从那么远来看望她,感谢我照顾她的女儿……我这个女儿不太听话,我叫她不要出国,她非要出国,找的那个男朋友一看就*不住,我一点不喜欢他,要是黎娟能找到像你这样的男朋友还*得住些,我也就放心了……我不知道黎娟妈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客气话,反正听了这些话,心里很受用。到了中午,黎娟妈要留我吃饭,我说不了,掏出200元钱塞到她的手上,说这是黎娟让我转交给你的。黎娟妈有点疑惑,说她哪来的钱?我说她在外国打了份工,挣来的。黎娟妈将信将疑地收下钱,我告别她,走出老远,还看到她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去。我心里生出怜悯,丈夫不在,唯一的一个女儿又远走他乡,一个人孤苦伶仃,拖着病体艰难度日,真是不容易!

回到家,我马上给黎娟发了一封e-mail:黎娟:我已经去扬州看望过你妈,她的情况还好,只是有些虚弱,你放心,我会常去探望她的,你自己在那边也要多保重身体,心情开朗些,要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发完信,我隐约有些担心黎娟,像她这种情感脆弱的女孩,遇到挫折,很可能会一蹶不振,如果再得不到亲情和友晴的慰藉,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我要经常与她保持联系,安慰她,帮助她,希望她能渐渐成熟起来,选择坚强。我就这么想着,上了一家聊天网站,随便取了个网名,有房有车。很快有个网名叫随便的女孩问我,你真的有房有车吗?我说,是的,你不信啊?她说,那你说说你的房子多大?车是什么牌子的?我说我的房子是间茅草棚,由于年久失修,抬头可以看到蔚蓝的天空;我的车子是棒,还是名牌,捷安特牌的自行车,花了我五百多元买来的,虽然我一年被偷了8辆捷安特,我还是专买捷安特骑,这就叫做痴心不改。她说你这个人真有趣,我就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顺便问你一句,你愿意包我吗?我说怎么包法?她说我是大二学生,身高1.62,体重90kg,模样清纯,但不是处女,你说我值多少钱?我说我是个下岗男工,很穷,可能包不起你。她说你别害怕,我不会要你多少钱的,一年5000元怎么样?我说你为什么要人包你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她说不是的,我只是呆在宿舍里实在太无聊,想享受一下生活罢了。我说你没男朋友吗?她说谈过,同班同学,不过没劲,跟我一样,还像个没断奶个孩子,举止轻浮,思想没深度。我说你又不了解我,怎么想委身于我呢?她说一是为了钱;二是我觉得你这人挺有趣。我刚想回话,电话响了,是我姐打来的,她的声音惊慌,我在车站对面的公厕里,那个“小痞子”今天又来缠我了,他一路上跟着我,身上还带着刀,威胁我,要我跟他复婚,不然他就杀我们全家,我吓得不敢回家,只好躲在路边的公厕里,他正守在门口等我出来呢?我说你别怕,我马上就来,在我没到之前,你不要出来。我放下话筒,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有几行随便打的字,你怎么不说话?你不理我了?你是不是不愿意包我?我匆忙打出一行字:对不起,我有点事,88。我打的赶到我姐所说的那个公厕,老远就看到虎背熊腰的“小痞子”站在公厕门口,像座黑铁塔似的耸立在那里,不禁令我有些胆寒。上次把他打伤时,不仅有田波光帮忙,还乘他没防备进行了偷袭,这次就不一样了,我单枪匹马,手上没操家伙,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付这个大块头,心里发毛。怎么办?叫警察?就算今天叫来警察赶走他,那么明天,后天呢?警察又不是你的私人保镖,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情感纠葛大多是和稀泥,除非是发生了凶杀,他们才会出面干预。我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只好心一横,硬着头皮上了,走过去之前,我想在地上找半块板砖之类的硬物,可是寻了一圈也没找到,暗骂清洁工,平时一地碎砖你们不管,今天干吗扫这么干净?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吗?转眼已经走到“小痞子”眼前,他猛一抬头看到了我,眼睛瞪得像个铜铃,恶狠狠地说:“你来干吗?我跟你姐的事,你小子少掺乎,不然我跟你老账、新账一起算。”我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他妈别欺人太甚,你再整天跟着我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虽然我心里在打着小鼓,但是表面上却装出处惊不乱的样子,说话声音也中气十足。我知道,这时候你就算怕,也决不能表现出来,让对方察觉。我欣赏一句老话:宁愿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吓死。我姐听见我的声音,赶忙从厕所里跑出来,胆颤心惊地站到我身后。气喘吁吁地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决不会跟你复婚的。”“小痞子”一听这话,气得跳了起来,说:“你敢!你今天就得跟我回家,叫谁来都帮不了你。”说着就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四蹄翻飞,卷起烟尘,向我们这边冲来。我被他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顺势拽住我姐的手,在我姐的惊叫声中,我一拳打在“小痞子”的面门上,他鼻孔里的血出来了,流到他的嘴里,血会刺激公牛的野性,果然如此,我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倒地时,我看到了天空,湛蓝的天空飘满白云,太阳被一片云遮住了,卸去了金灿灿的阳光,那蓝色就变得暗了一些,却更加柔和了。空中飞着几个小天使。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妈,我姐都在病床前流着泪,看到我醒过来,都很高兴。从她们嘴里,我得知“小痞子”涉嫌故意伤害,被派出所拘留了,准备起诉他,看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事情闹大了,就会有人出来处理,虽然我受了伤,但是了却了我姐的一桩心病,也还值得。我妈说算你命大,菩萨保佑你了,刀子只差半寸就捅到你的肺了,真是谢天谢地。不一会儿,张岚慌慌张张地赶来了,说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我妈说别紧张,还好没伤到要害,只是皮肉伤,不过失了不少血,有些虚弱。我姐说张岚你到哪儿去了,打你家电话,始终没人接,急死人了,最后翻了吴铮的电话本才找到你的手机号码,通知到你。张岚抱歉地说真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工作忙,不能准时回家。我妈说对了,我都忘了,吴铮今天没上班,赶快跟他们单位领导说一声。我怕我妈知道我下岗的事,赶忙叫住我妈说这事你别烦,等会儿交给张岚办好了。张岚说是的,这事我来办,你们俩在这儿陪了这一天了,赶快回家休息一下,晚上我在这陪着。我妈说也好,明天我们再来替你,然后把护理的事宜详细跟张岚交代一遍,就和我姐回家去了。张岚拿来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又喂我吃了块面包,喝了杯牛奶。问我还疼不疼?我说还好,不过现在有点隐隐地疼。张岚说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跟毛头小伙子一样冲动啊?我说你不知道,有的事情,你不冲动不行,就是解决不了。张岚说你总有理由,我说不过你,要不要我跟你们领导说一声,请个病假?我说不用了,我的领导就是我自己。张岚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我解释说我下岗了。张岚说真的啊?我说我骗你干吗?不过你要给我保密,别让我家人知道。张岚点点头,说这个我知道。张岚晚上就在病房陪我。我说田波光知道你在这儿陪我吗?张岚说我跟他说了你受伤的事,他还很着急,想过来看你,被我拦住了,我说吴铮不一定想见你,你现在最好别去。他说也是,那你就先代我向吴铮问个好,最近你就辛苦一下,去医院帮忙照顾他,有什么要我效劳的,就打了个电话给我,我一定尽力。“这是田波光叫我带来的1000元钱。”张岚从包里拿出一个装钱的信封,“他说这是他的一点心意,表示对你的慰问,请你收下。”我说:“心意我领了,钱我不会收的,请你帮我带回去。”张岚嘴动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可是又咽了回去,只是把拿出来的信封又放回包里。我说:“田波光问过我,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做朋友?我现在给他一个答案,请你转告他,我的答案是不能,但我们也不是敌人,至少我现在已经不恨他了。”随后的半个月里,张岚每天晚上都来陪我,照顾我,直到我出院,本来就瘦的她下巴都尖了,我惊叹她怎么变得如此吃苦耐劳,贤慧能干。记得离婚前,有一天夜里,我突然发烧,烧得满脸通红,我叫醒张岚,让她帮我找一片退烧药,顺便倒杯水来,哪知她睡眼惺松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自己去拿吧,我都困死了,说完一翻身,又睡着了。

第三十二章

出院回到家,我首先打开电脑,我想黎娟肯定发了不少e-mail给我,我很在挂念她的境况。一下子收到了三封邮件:第一封:吴铮:谢谢你去扬州看望我妈,并给我发来我妈的情况。不过你叫我心情开朗些,我却怎么也办不到,陈杰这些日子总是跟我斗气,还用一些不堪入耳的话来骂我,我要还击他,他竟用拳头来对付我,看来我们俩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已经没有办法在一起了。最近我准备找地方搬出去住,再找份工作,我相信我不*他也能在这里生存下去。第二封:吴铮:你收到我的信了吗?怎么没有回信?我现在很孤独、寂寞,很想得到你的安慰,我求你不要不理我,就算再忙,也麻烦抽空给我回信。我找到住的地方了,是个韩国女孩租的公寓,她要外出旅游两个月,不想房子空着,就以半价300元转租给我住。我觉得挺合适的,就租了下来,我明天就要搬过去住了。第三封是用英文写的:亲爱的吴铮:今天又满怀希望地收取邮件,可是还是很失望,我己经有14天没收到你的信了,你到底怎么了?真的不理我了吗?请你赶快给我回信!我已经从陈杰那里搬出来了,现在加拿大图书馆的公用电脑上给你发信,这些电脑没有中文系统,只好用英文来写了。我现在的心情很糟,如果再收不到你的信,我可能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我每天都在摇佛铃,你听见声音了吗?你有没有和我遥相呼应?

非常思念你的娟我赶忙用英文回了一封e-mail:亲爱的黎娟:你发来的信,我都收到了,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没能及时给你回信,非常抱歉!请你相信,我不会不理你的,我一直关注着你的境况,希望能给你力所能及的帮助。我这些日子耳边总能响起佛铃声,甚至在梦中都能听见,我也会摇响我这只佛铃,让铃声响彻昼夜,保佑你平安、如意、快乐。

同样思念你的铮

我站起身来,用力摇响挂在房间中央的那只佛铃,佛铃发出“叮当”声,清脆,悦耳。音箱里传来阿杜的《下次如果离开你》:我想我是太用力当我将你的衣丢进你的箱子里所以现在我发现一部份我自己早已跟随著你远去我想我是没用力当我将你的心狠狠丢到冷风里所以现在我发现我自己每一天都在练习说对不起下次如果离开你我一定很用力……

半个小时后,我就收到了黎娟的e-mail:亲爱的吴铮:今天我坐在图书馆里一遍,又一遍地收取邮件,终于收到了你的回信,看到了你的信,我突然觉得温哥华阴沉的天空,明亮了许多,太阳不知什么时候透过窗子洒在我的脚下。这些日子,我试图找一份工作,问题是我现在只能找一些诸如服务员、清洁工之类的体力活,可是干这些活,人家要求有经验,还要会说广东话。这对于我来说是个难题,不过我相信我不久就会找到工作的,否则我就要回国了,我感到身上的压力很大。如果找到工作,我的薪水不仅可以满足我的日常消费,有空闲时间还能到大学里学一些东西,毕业后,我会回国发展,我感觉在这里,中国人受到某些人的歧视,和不公平地对待。

思念你的娟我在家里休养了近一个月,白天我背着相机,到公园、风景区四处闲逛,拍拍照片,或者坐在石凳上、草地上晒太阳,看人家放风筝、打拳、跳健身舞,乐得逍遥自在;晚上吃完晚饭,我就到附近茶馆里坐坐,要一杯咖啡,在悠扬的音乐中,咀嚼我的生活,构思我的校旱。回家后我就把想好的情节“哗啦,哗啦”地泼向键盘,变成一行行文字。这段时间,我的文思如泉涌,一天能写几千个字,快赶上一天写八千字的金庸老先生了。其间,我收到了几封黎娟发来的e-mail,也回了几封e-mail给她。黎娟告诉我,温哥华的工作不好找,她就试着去卡尔加里找工作,哪知那个小城虽然是滑雪胜地,城市建设、环境却远不如温哥华,想找份工作更是难上加难,真让人失望。黎娟在卡尔加里呆了两天,一无所获,只好又回到温哥华。再找不到工作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了,一条是马上回国;另一条是当流浪婆,黎娟发出哀叹。我的眼前闪现一个娇柔的少女,踯躅在温哥华的街头,双眼无神,神情沮丧的落魄样子。不禁一阵心痛,我得帮她一把才行,我记起我有3000美元,那是前两年b股对国内居民开放时,我找朋友好不容易换来的,本想冲进去“挖一勺子”,哪知不但没“挖到一勺子”,还反被“挖了一桶”,股市大跌,那3000美元, 现在连1000美元都不值了。还有我手上的a股,也是全线被套,损失惨重。张岚从来都反对我炒股,说我这种人不是投机的人,肯定赔本,结果被她屡屡不幸言中。我把b股挥泪斩仓,把得到的美元全部寄给了黎娟,我告诉她,出一趟国也不容易,要挺住,坚持就是胜利,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回来。我寄给你的这点钱,虽然不多,但是足够你买一张回国机票了。

身体完全康复后,我的校旱也写了一大半。我不能老呆在家里了,我决定去找份工作。我夹着一叠材料到那家曾经看中我的报社,找到那个曾经赏识我的副总编。副总编已经不认识我了,他摘下老花镜,抬起头来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我两年前来你们报社应聘采编,被你们录取了,但是后来由于私人原因,没来报到。现在不知道你们需不需要这方面的人了?副总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不可能吧?我们是市内发行量数一数二的报纸,多少人想跳槽过来,我都没要,我不记得录取了谁,谁却没来报到的事吗?我拿出带来的材料,说这是我的简历、作品、获奖证书,曾经给你看过。副总编快速地翻了一下,说写得还不错,素质、资历也完全符合我们的要求,然后咂了一下嘴说不过我们最近才招了一批人才,现在编制都满了,暂时不缺人,你知道现在想进报社的人太多。副总编说这样吧,你要想进我们报社,就再等一段时间,我们需要招聘人才时,你就过来报名,我会优先考虑你。你如果不想等,可以去其它报社看看,估计凭你的水平,也不怕吃不上这碗饭。我向副总编道了谢,就从报社出来。走到街上,接到了张岚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里泣不成声,说田波光出事了。我说你别慌,我马上过来。见到张岚,她泪流满面地告诉我,田波光被“双规”了,听说是他老婆晓霞举报了他。田波光前些日子硬逼晓霞离婚,晓霞一气之下,就到有关部门举报田波光受贿。马上就有人来查田波光的问题,结果一无所获,很快就不了了之。晓霞一看举报不管用,发誓要扳倒田波光,她把举报材料复印了几十份,送到她父亲以前的老同事和下属手中,这一招果然奏效,纪委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彻底清查田波光的问题。田波光很快就被“双规”了,但是他坚决不交待,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大问题,并大谈自己为开发区做出的诸多贡献,企图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在专案组一筹莫展的时候,晓霞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那就是田波光跟包工头老朱之间有猫腻。老朱落网了,别看这家伙平时豪爽,仗义,但是到了坦白从宽,明哲保身的时候,他也不含糊,询问一个回合不到,他就竹筒倒豆子般地全交待了。据他交待,田波光仅从他手上就受贿200多万。老朱这里的缺口一打开,田波光那边也挺不住了,先后交待了受贿500多万元事实。田波光这回栽了。我打电话给徐容华,告诉他,田波光出事了。徐容华叹了口气,说我已经知道了,他也是罪有应得。我说不管怎么样,同学一场,我们去看看他吧。徐容华想了一会儿说好吧,我打听一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再找熟人通融一下,看能不能去探望。我说好的,你快点办吧,等移送检察机关,再去探望就麻烦了。过了半个小时,徐容华打来电话,说他打听清楚了,田波光现在被监控在城郊的一家招待所,主管此案的负责人他恰好认识,负责人同意我们去探望田波光。我和徐容华去探望田波光的路上,经过一家大商场时,我买了一条中华烟,我知道田波光最喜欢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徐容华说别买这么多,进了号子,这烟轮不到他抽。我说不管了,让他做个人情,少挨点打也好。到了那家招待所,徐容华跟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寒喧了几句。负责人说你们进去后,只能谈友情,不能谈案情,时间10分钟。徐容华说这个我们知道,你放心吧。负责人派人把我们带进田波光的房间。这是一间十个平方左右的小屋,里面拉着窗帘,光线昏暗,乌烟瘴气,田波光胡子拉扎,头发蓬乱,目光呆滞,神情沮丧地枯坐在小床上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床头柜上的烟缸里的烟头堆成了一座小山。看到我们进来,田波光坐直了身子,淡淡地说:“你们来了。”我说:“我们是来看看你的。”田波光苦笑了一下,说:“你们来的真巧,明天我就要被移送检察院了。”徐容华说:“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田波光摇摇头,说:“没有,我田波光到了这里,你们还能来看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我把带来的那条中华烟扔到他的床上,说:“抽这个吧。”田波光面露喜色,笑了一下,说:“谢谢,谢谢,这些日子只能抽劣质烟,嘴都抽麻了。”

十分钟时间很快到了,我们向田波光告别,田波光也挥手,面无表情地跟我们告别。快走到门口时,田波光突然大喊一声:“吴铮,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我回过头,走到他面前。田波光突然泪如雨下,说:“吴铮,我对不起你。”我说:“别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过去吧。”田波光说:“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我为了得到张岚,送东西,许官职,都没能奏效,于是我使出最卑鄙的一招,把你和黎娟的事卖了,她开始死活不信,我就开车带着她埋伏在黎娟家的楼下。那天晚上,她亲眼看见你和黎娟手挽手进了家门,直到关灯。张岚才痛哭流涕地投入我的怀抱。”我狠得牙痒痒的,拳头捏得“嘎嘎”响,我真没想到田波光竟然如此居心叵测地算计他的好友,手段极其卑劣、无耻。正如徐容华总结的那句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如果换一个环境,我相信我肯定会把拳头砸向田波光,但是今天当田波光自己坦白地把一切告诉我时,我却忍住了,只是用揶揄的口吻说:“你的手段真高明啊!”说完我转身就走。“吴铮,我最后求你一件事。”田波光的声音凄凉。我头也不回地,冷冷地说:“什么事?”“你不原谅我可以,但我求你原谅张岚,她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再次接纳她……”田波光泣不成声,“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可能出不来了,但我希望你今后能关照张岚,她是个善良、单纯、无助的女人……”我转过脸愣愣地看着田波光,一言不发。田波光突然从床上滚到地上,跪在地上,说:“就算我求你了!”我走过去,扶起田波光,轻轻地说:“这个不用你求,我也会做的,你就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我和徐容华唏嘘不已,为田波光的的卑劣手段?为田波光的痴情?说不清,不好说,初冬的风卷起满地枯黄的落叶,漫天飞舞,直上云霄

第三十三章

。 我邀徐容华一起吃晚饭,徐容华一脸幸福地说现在不行了,老婆在家做好了,每天都要等我回家共进晚餐。我咂咂嘴说真羡慕你。徐容华说要不你跟我回家,叫你嫂子多准备点?我说算了吧,你新婚燕尔,我去了当电灯泡啊?徐容华哈哈大笑,说随你便。我打了个电话给张岚,请她共进晚餐,她说我现在苏州呢,来不了。我说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回老家了?张岚说我心里很乱,想在父母家休息一段时间。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说大概半个月后吧。我只好一个人去简单吃了点晚饭。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家新开的浴室,顿时觉得浑身发痒,一想,好几天没洗澡了,就进去痛痛快快洗了把澡,洗完澡,我要了个包间,裹着浴巾,悠闲地躺在床上休息。一个干瘦的男人进来问我要不要小姐按摩?我说怎么按啊?他说这还不随便你,你想怎么按就怎么按。我叫个小姐来,你跟她谈好了。说完就出去了,不一会儿进来一个浓装艳抹的女孩,哆兮兮地说先生,我来给你服务好吗?我说:“什么价啊?“她伸出一个巴掌,说:“500元。”我摇摇头,说:“不行!”她说:“那你出个价好了。”我说:“顶多50元。”我估计她听了这个价,肯定会气得转身就走,没想到她说:“我刚来这里上班,今天晚上就算开业大酬宾,50元就50元,成交。”说完就开始脱衣服。其实我今晚并没有嫖*的欲望,只是想撩拨她一下,我赶忙说:“你先别脱,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什么?跟我开玩笑?”女孩瞪圆了眼睛,“我可不跟你开玩笑,你今天玩也得交钱,不玩还是要交钱!”我说:“你还强买强卖了?老子今天就不给你钱,我看你能把我怎么了?”“你等着瞧!”女孩穿上脱掉的外衣,气呼呼地出去了。不一会儿,那个干瘦男人进来了,说:“怎么着?兄弟是来存心找茬来的?”我说:“我不要小姐就叫找茬啊?”干瘦男人说:“你不要小姐,就不要问行情,谈价格,既然你问了行情,谈了价格,就要玩小姐,不然你休想出门。”“我今天就不服这口气,马上就走。”说着,我就开始穿衣服。干瘦男人说:“派出所就在隔壁,看来你想进去。”我说:“我不相信,不愿嫖*,就能进派出所。”干瘦男人“嘿嘿”笑了一声,说:“那我就让你长个记性。”说完就到外面去打电话。不到两分钟,果然来了两个警察,一高一矮,一进门就嚷嚷着:“谁在这儿闹事的啊?”干瘦男人把两个警察带到我身边,说:“就是这个小子,一进门就要小姐,我跟他讲,我们这里正规经营,没有小姐,他不信,硬拖住我们的女服务员,大耍流氓。”正说着,先前进来的那个女孩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哭哭啼啼地跑了出来,说:“警察叔叔,一定要给我作主啊!”我急忙申辩道:“警察同志,别信他们的话,明明是他们让我嫖*,我不肯,他们才诬陷我的。”高个子警察鄙夷地望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你还狡辩什么啊?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好东西,你说他们诬陷你啊?他们怎么不诬陷我呢?”矮个子警察一挥手,大吼一声:“带走!”两个警察不由分说地架起我就走,上警车的时候,我都觉得好笑。以前,我去嫖*的时候,从来没被警察抓过;今天不嫖*,反而被警察抓走了。我上车时,看到干瘦男人和那个女孩站在浴室门口笑嘻嘻地看着热闹。到了派出所,我要求打个电话,我想通知徐容华过来,为我主持公道,为这帮黑白不分的家伙曝曝光,哪知被警察一口拒绝。我气愤地说:“你们当真是警匪一家啊?有没有王法啊?”那个矮警察好像是个小头,说:“你小子别嘴狠,有你的苦头吃呢!”果然,他们把我关进留置室,很快有人来向我宣布,由于我耍流氓,危害公共安全,被治安拘留15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进拘留所,在里面吃尽了苦头,不过我从同室犯人口中了解了这样一个内幕:那家浴室的老板就是那个干瘦男人,别看他其貌不扬,却是黑道、白道都能搞掂的人物,你惹了他,还不找死啊!人家是定期交保护费的。

从拘留所出来,我打了个电话给徐容华,徐容华说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去了?打你的电话也没人接。我说别提了……,见面后,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徐容华,徐容华拍案而起,把桌上的茶杯都震翻了,说:“我马上带你去找他们所长。”徐容华叫我写了一份申诉材料,带着我,到了那家派出所,找到所长,我把申诉材料交到他手中。所长看材料时,徐容华义正辞严地说:“这是一件典型的警察滥用职权,制造的冤假错案,我要在媒体上对此事予以曝光。”所长丢下材料,神色有点慌张地说:“我们一定严查此事,保证在一个星期内,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这年头,警察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自己的上司,另外还顾忌一点新闻媒体,毕竟被曝光了,公众舆论压力太大,不好交待。徐容华说:“今天你刚出来,我给你接风洗尘,请你吃饭,然后再带你去洗把操,去去晦气。”我说:“请我吃饭行,你别提洗澡好不好,我现在一听到‘洗澡’两个字,头都大了。”徐容华笑了一下,说“我带你的地方,是大地方,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色情活动,绝对安全。”徐容华照例又要请我去绿柳居素菜馆,我说:“我不到素菜馆,你知道我在里面少吃没喝的,肚子一点油水都没有,现在看到肉就想吃,就差吃人了。”徐容华说:“素菜馆就没荤菜了?这家的卤菜也是一绝啊!”于是我们打的去了绿柳居菜馆,徐容华点了豆皮炒西芹、玉米笋炒芥兰、香煎南瓜;我点了麻辣牛筋、油曝虾、卤牛肉等一大堆卤菜,他专吃素菜;我专吃荤菜,徐容华面前的素菜才吃了一半,我已经风卷残云般地把面前的荤菜一扫而光。徐容华说:“要不要再来点?”我打着饱嗝,说:“你慢慢吃吧,我饱了,已经到喉咙,再吃就没法咽了。”吃完午饭,我们又去洗澡,洗了一把桑拿,彻底蒸了个透,顿觉得浑身舒畅。徐容华一脸喜悦地告诉我,你嫂子有了。我说那恭喜你了大师,又说这么快?想不到你还是个“神射手”,徐容华拨了我一头水,说:“去你的!”洗完澡,徐容华说要回去带老婆做孕检,先走了。我说你走好,我再在这儿躺一会儿。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接到张岚打来电话,说她从苏州回来了,现在无家可归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田波光的别墅被查封了,专案组限期让她搬出去,问我能不能给她找个地方住?我想了片刻说如果你愿意回来住,我会欢迎你的,你还是睡你那间卧室,我搬到书房住。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传来张岚哽咽的声音,说我当然愿意,就是怕给你添麻烦。我说怎么会呢?你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我一会儿去接你。从浴室出来,我打了辆的士来到田波光的别墅,张岚已经站在门口等我,身边放着她当初离去时,带走的那只大皮箱。我走过去,帮她把皮箱放进的士的行李箱,天气和张岚离家的那天出奇地相似,也是雾霭沉沉,阴云密布。的士起动了,我看见身旁的张岚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最后瞥了一眼曾经住过的别墅,她的脸色苍白,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闪动,随着汽车的晃动,终于有一颗悲伤的逃兵夺眶而出,她赶忙扭头掏出纸巾飞快地拭去。

第三十四章

张岚就这样又回到了她阔别三个多月的家,一到家她就忙着整理乱得不成样子的陈设,我和她一起,拖地、抹桌、擦窗,忙得不亦乐乎。忙到天擦黑时,家里终于旧貌换新颜。我到菜场买了一些菜,开始做晚饭,张岚也来帮忙择菜、洗菜,两个人忙起来快多了,很快三菜一汤就上桌了。我们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电视,此时主持人正在播报本市新闻:今天凌晨一时许,一名不明身份的少女从夫子庙文德桥上落水身亡。画面切换到现场,桥边的地上躺着一名身穿白色风衣的女子,她的脸部已被覆盖,看不清她的容貌。现场记者拿着话筒做着解说:昨晚是农历11月15日,正值每年观看文德桥边两分月这一天下奇观的日子,据现场知情人介绍,这名少女也在桥头观赏了“两分月”。到了深夜,当人群逐渐散去的时候,这名少女在桥上徘徊了许久,最后从桥上跳了下去。当夜巡辅警闻讯赶来,把她从河中救起时,已溺水身亡。我的心突然一沉,赶忙看了一下挂历,昨天是公历12月18日,果然是农历11月15日,也就是我答应黎娟去看“两分月”的日子,会不会?我的心一阵狂跳,但愿是个巧合!镜头重新切换到少女身上,我看到了少女手上那只佛铃,在灯光下照射下,折射出眩目的金属光芒。我的眼泪霎那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扑进房间,摘下挂在中央的那只佛铃,拼命摇着。我又打开电脑,收取邮件,8封e-mail飘然而至:第一封(英文):亲爱的吴铮:谢谢你给我的资助,这是一种雪中送碳,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这笔钱就算我借你的,以后挣了钱,我一定要还你。找工作的事依然没有进展,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思念你的娟12.5第二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拿到了你寄给我的钱,我就不至于沿街流浪了,不过这里的物价很贵,我得省着点花才行,回程机票钱一定得留下。这些日子有没有到我妈那里去看看?如果去了,一定要尽快把她的情况告诉我,因为我很担心她。怎么没给我回信?

思念你的娟12.7第三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收到你的信了,你是太忙了,还是忘了我?你知道吗?我在这里最想念两个人,一个是我妈;另一个就是你。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啊!如果下个星期再找不到工作,我就要回国了,虽然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来,未免有点遗憾,但是怎么办呢?也许加拿大并不是我这类人的乐土,我很难在此生存下去。

思念你的娟12.10第四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找工作的事看来没什么指望,让我不由想起在国内听说过的一个故事:一家餐馆的中国服务生出了车祸,死了。第二天,餐馆门口来了一群中国人,起初人家还以为他们是来悼念那位同胞的,结果不是,他们都是来争取那个空缺的服务生职位的。这个故事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我看如今在加拿大华人的就业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天下午,我一直呆在图书馆里,希望能收到你的邮件,结果却令我很失望。我隐约觉得你是在故意疏远我,如果是这样,我会很伤心!

非常思念你的娟12.12第五封(英文):亲爱的吴铮:我决定回国了,我订购了机票,将于北京时间,12.15晚上7:00左右,抵达南京,届时如果能在禄口机场看到你的身影,将令我欣喜成分。你还记得我离开南京之前,你答应我,把文德桥畔两分月的奇观拍下来,用e-mail发给我的承诺吗?现在我回来了,如果你还记得这个承诺的话,我们就可以在12.18这天,站在文德桥头,观景,赏月,如果水中的月亮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美,我会不会像李白那样跳下河去捞月亮呢?这可说不准噢!

渴望见到你的娟12.14(以下的信用中文书写)第六封:吴铮:今天一下飞机,我就在接机的人群中搜寻你的身影,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人几乎走光了,我依然没见到你的身影。从机场出来后,赶忙拨打你的手机,你关机了。我在南京的家也回不去了,陈杰家人已经把那套房子的门锁换了。我只好在一家旅馆先住下,现在我在旅馆附近的春风网吧,希望你看到这封信,快点来见我,我真的很想你,“噼哩啪啦”的声音不是我的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而是我的眼泪敲击键盘的声音。真的!想念你的娟12.15第七封:吴铮:今天一大早就上网收邮件,还是没有。不停地拨打你的手机,直到中午,仍是机主已关机的提示音。我决定先回扬州看望我妈,我会继续找你的,我不相信你会这么绝情!

恨死你的娟12.16第八封:吴铮:你知道吗?我妈去世了!16号那天下午,我打开家门,发现我妈躺在床上,身体都僵硬了。我赶忙喊来邻居,他们说怪不得两天没见我妈出门了呢,原来出事了。法医也来看过了,说是急性肝昏迷,猝死。我很害怕这一天到来,尽管我早已预料到这一天也许很快就会来临。我成了一个无依无*的孤儿。我妈的丧事很简单,来了一辆殡仪馆的车,就把她拖去烧了,看到她化为一股青烟飘走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哭。今天就是12.18,我现在已经到了南京,晚上我会到文德桥头找你,我会对着明月许两个愿,一是愿我妈的灵魂早升天国;二是让她保佑我能在今晚见到你。

对你失望无比的娟12.18我早已泪流满面。我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手机早因没电而自动关机,我一把把手机扔出老远。一块温热的毛巾捂在我的眼睛上,张岚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的身后。我接过毛巾,盖住整个脸,哭出了声音。

徐容华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我,派出所所长通知他,经过他们认真调查,认为对我的拘留明显是他们的工作失误,因此决定给两个办案警察一人一个行政记过处分,并责令这两个警察登门道歉。我咆哮道:“让他们去死吧,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徐容华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我哽咽着说:“黎娟死了。”徐容华说:“黎娟,这个名字好像挺熟,她是什么人?她死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说:“你不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徐容华重重地叹了口气。田波光被移送检察院,进入司法程序。田波光送给张岚的小车、首饰等贵重物品都被检察院当作赃物查封了。田波光证实张岚对自己受贿的事毫不知情,并揽下了所有的罪责,检查院经过认真调查,没有找到张岚做为从犯的任何证据,因此认定张岚不负刑事责任,决定不予起诉,但是张岚必须退赔田波光用在她身上的3万多元赃款。张岚从田波光那里回来时,只带走了属于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身上一文不名,而我以前跟张岚的所有积蓄都在2000年股市红火时,被我全部砸进了股市,如今损失惨重。b股全部“割肉”,钱寄给了黎娟。还剩下a股,当初进去时的8万元,现在跌得只剩下3万多元。我只得再次忍痛割掉所有的a股,从证券公司提出所有的钱后,我当场把股东账户撕得粉碎,扔进垃圾桶。周围的股民木然地看着我,没有一个感到奇怪,本来吗,股市整天“高台跳水”,股民早就赔麻木了,早一天认赔出局,就少一份损失。“割肉”逃跑何尝不是一种理智的壮士断臂的悲壮行为?去检察院交了3万多元,张岚的问题了结了。下面就是吃饭的问题了,我和张岚跑了七八场人才招聘会,又托亲威,找朋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找到了工作。我在一家社会办学机构教英语;张岚还是干自己的老本行――平面设计,虽然俩人收入都不高,但是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家里两间房间,我和张岚各占一间,房间之内是私人空间,房间之外的一切都是公用的,平时吃饭在一起,一般是我买菜,她择菜、洗菜,最后由我上锅主勺。分工明确,各荆葫能,倒也相安无事,有时我自己觉得厨艺欠佳,张岚不但不附合,还会予以我鼓励。偶尔也在一起看电视,至于看什么?我们会互相谦让。只是晚上睡觉各睡各的,互不侵犯。我们俩都没提过复婚的事,我不知道她想没想过这事,反正我不想,自从发生了这一系列变故,我对结婚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和厌倦感。我觉得不提结婚应该是我和张岚和睦相处的感情基础,结婚是我们心中一块扯不清,理还乱的痛处,现在已慢慢结了痂,千万不能再去触动,否则就会渗血,流脓。

第三十五章

今年的春天姗姗来迟,阴晴不定,乍暖还寒,气候多变,注定是个多事之春。早晨太阳一出来,街上的红男绿女就飞快地脱得只剩背心和短裙,手里拿着各色冷饮大快朵颐,俨然一派初夏的景致;午后,天空阴云密布,陪着阵阵凉风,很快淅淅沥沥下起了绵密如织的雨,浇得人心烦意乱,冻得人瑟瑟发抖,只好把收进箱底的厚毛衣重新拿出来穿上。3月7日,南京城警报大作,向南京大屠杀被害者致哀,提醒后人牢记这一段惨痛的历史。翻看报纸,至今还有一些日本右翼分子为两手沾满南京人鲜血的战犯招魂,并否认南京大屠杀的罪行,媒体不断宣布又找到了证明南京大屠杀的罪行的新证据,反驳日本右翼分子的胡言乱语。其实我觉得,找新证据来反驳一帮疯子的叫嚣一点意义都没有,就你像一个杀人犯,人证、物证俱在,早已是板上钉钉,铁证如山了,还需要什么新证据呢?就算你拿出新证据了,这些疯子就会闭上他们的鸟嘴吗?3月20日,伊拉克战争爆发了,美军的“战斧”再次劈向伊拉克。伊拉克战火连天,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4月1日是西方的愚人节,香港知名艺人张国荣于分从香港中环文华酒店16楼坠楼身亡,被送玛丽医院抢救无效死亡,终年46岁。记得刚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听过张国荣的《风继续吹》,把他当作崇拜的偶像之一。张岚也很喜欢听张国荣的歌,看张国荣的戏,她总是说,张国荣比女人还漂亮,她最喜欢听张国荣的《无心睡眠》和《沉默是金》。我们这一代的偶像都是实力派的,谭咏麟、张国荣都是歌艺俱佳的典范,不像如今少男少女的崇拜所谓歌坛新人,大多是些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子,唱起歌来尽跑调,只是*耐看一点的脸蛋吃饭。大二时,我跟张岚在学校的录像厅里看张国荣、张曼玉和钟楚红领衔主演的《日落巴黎》,感受了唯美,浪漫的风情,录像结束后,我抱着张岚在学校操场上长时间拥吻,差点被值勤老师抓个现行;毕业那年,我们在大华电影院看了《纵横四海》、《花田喜事》,张岚看到精彩处,笑得花枝乱颤;电影《霸王别姬》是我和张岚最爱看的片子,我们俩一连看了三遍,大呼过瘾。至今还记得张国荣那句拿腔拿调的台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美娇娘。张国荣的扮相阴柔俊美,入木三分,分明就是自己在演自己。在4月的霏霏春雨中,张国荣就这样随风而逝,淹没在被雨打湿的花丛中,怎能不让崇拜他的男男女女悲从心来呢?张岚一夜都没睡着,陪着窗外的绵绵春雨,她哭了一整夜。5月1日,令人闻之色变的“非典”登陆南京,街头巷尾一片恐慌,人人自危。张岚在中央商场排了两个小时队,才买来两只口罩。84消毒液更是精贵,大超市没货,小店里难得见到,20元一瓶,不还价,比平时翻了几番。在死神面前,人总是一个弱者,我们每活一天,就是向死亡迈进一步,死神最终会俘获我们,赢得最后的胜利,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其实每个人面对死亡都会有与生俱来的恐惧,但是做为一个人,活着应该有做人的尊严。茫茫人海里,两个个体相遇的几率只有千万分之一,每一个生命诞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的诞生都是一个生命的奇迹,生生死死只是自然界的正常轮回,我们大可不必把生死太放在心上。痛痛快快地活一天,享受生活,做些有意义的事,要比心惊胆颤地活一辈子,苟且偷生,碌碌无为强得多。我欣赏这么一句话:把每一天过得像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因为它总有一天会来到。

徐容华去北京采访“非典”新闻,打电话给我,说:“我找到张美欣了。”“她在北京?”我兴奋地问。“不过她死了。”徐容华的口气很无奈。我惊讶地问:“她怎么死的?”徐容华哽咽地说:“那次她和我们不告而别后,去了北京,在那里混世界。哪知不小心染上了‘非典’,医治无效……”放下话筒,我找出一盘张美欣的曾经崇拜的偶像张国荣的cd,放进碟机,音箱里传来《风继续吹》: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只叫我抱著你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我看见伤心的你你说我怎舍得去哭态也绝美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著你风继续吹不忍远离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著你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己取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著谁留住眼内每滴泪为何仍断续留默默垂……在悠扬的乐曲中,我的眼睛湿润了。

我特地去了一趟玄武湖公园,来到我和黎娟去年去过的那片荷塘,原来那些像水浮萍似的叶片,已经全部跃出水面,长成了亭亭的荷叶,荷叶中星罗其布地夹杂着荷花,高高地凌驾于莲叶之上,有的羞涩地打着朵儿,有的搔首弄姿,笑对春风。正如南宋诗人杨万里诗中描写的那样: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举起手中的照相机,将满眼的荷塘春色一一摄入镜头。登上台城时,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幕中的玄武湖更添一丝妩媚,春水盈塘,绿柳垂丝,一片旖旎的风光。徘徊在斑驳的明城墙上,只有依稀的身影,依稀的痛,还有记忆深处抹不去的烙印。我轻轻吟着唐代诗人韦庄的《金陵图》: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回到家,我把相机中的荷塘图片用e-mail发送给黎娟,我希望黎娟能在遥远的天国收到这份礼物。黎娟对我嫣然一笑,说你发给我的荷塘图片真美!微风中她的裙裾飞扬,秀发飘飘,“随我来。”黎娟对我一招手,转身就跑,我连忙追上去。我们顺着一条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一路小跑,上了紫金山,各种树木疏疏密密,高高低低,起伏有致,一片葱笼,各种不知名的山花,红的,绿的,蓝的,粉的,开得漫山遍野,如烟似雾。万绿丛中,点缀着一间青瓦粉墙的小屋,炊烟袅袅。黎娟用手一指,说那就是我们的家。屋外山气袭人,群鸟啁啾,我们躺在屋内铺满鲜花的小床上,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步一步爬上快乐的巅峰,高潮时,黎娟发出抑制不住的呻吟。突然一声春雷在耳边炸响,我蓦然睁开眼睛,天色微明,身下的张岚风情万种,妩媚动人。

全文完,谢谢!

精华书评一览

谢谢大粪兄的精彩书评

标题: 《万种风情》——人间百态 作者: 大粪

书写得很好,因为它的真。

一般的校旱都会有些yy的味道,但是本书绝对是个例外,它是在写实,全文中找不到任何yy的内容。它里面的所有情节,所有故事都能在现实中发生,也就是说它完全是取材于社会。

这种写实文章的好处不只是故事容易被大家接受,它更重要的作用是能够让读者在观察他人的故事的同时,从中获得经验和阅历。本书就是如此,它的作用更多的是让读者“借鉴”作者的阅历,而不仅是让读者一味的从校旱中寻求刺激。

从这本书的简介和题目来看,本书应该是爱情校旱,但是仔细品味文章,我所看到的内容更多的是关于社会百态。

这就是本书的特色,他反映了很多社会现状,而且全书的观感并不沉重。题目《万种风情》就很能让读者浮想联翩,再加上简介“一段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然后作者把很多的社会现象和故事隐藏在整个故事中,这些现象和故事本身就很有趣味性,又由于全文的本体是一段风花雪月爱情生活,这样本书行文轻快流利,读者感受不到压抑和郁闷。

俺要说的就是这社会的百般情态。

第一,全书无处不在的种种爱情。

就像简介里介绍的那样,本书的爱情并不算缠绵动人,它最多是“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作者并没有打算写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爱情虽然充斥全文,但是它不是作者想要鼓吹赞美的对象,它只不过是被作者当作社会的一种现象而通过本文反映出来。

主角的爱情。初恋和孙华洁,“懵懵懂懂的喜欢”,经不起时间的冲洗,短短的2年大学生活就给淡忘了。后来主角和张岚结婚并不是因为爱,恐怕他自己当时也是迷迷糊糊的——一半是同情一半是荷尔蒙作怪吧,而且他们结婚后也没有日久生爱情,7年的共同生活到了最后还要打打闹闹,维持他们关系的也许一半是责任一半是亲情(不是爱情)。结婚后主角也没有重视这份爱情,一方面双方矛盾不断,另一方面主角还不时地偷欢作乐。

田波光的爱情,赫赫,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淫贼。 田伯光唯一付出了感情的爱情对象是初恋任婕,“可是任婕的父母是修地球的,不可能给他任何帮助,为了今后的前途,只好忍痛割爱了。”为了前途,田伯光娶了一个某区区长的“千斤”——全校闻名的矮胖妞,他们之间绝对没有爱!但是它们之间的关系却是因为利益而很坚固,虽然田伯光依然行为风流。

此外还有姐姐的爱情婚姻——不过是一场骗局;母亲的爱情婚姻——母亲喋喋不休的后悔^o^;

第二,虚伪痛恨的社会人情。

比如主角和刘科长之间的矛盾。因为主角没敲门进门而看见刘科长打手枪得罪了他,从此被刘科长找麻烦;公司经理利用职权在上班时欺负女员工;包工头妻子在家吃糠咽菜,还带着3个孩子,可是他却在外面包二奶,老婆要10元买雪花膏得到了一巴掌,二奶要千元买外国的化妆品,眼没眨就掏钱;

第三,无奈可叹的新现象。

关于现代女性的贞节观,比如章13,那个女记者的《现代女大学生的性观念令人堪忧》里面讲述的故事;精品男人俱乐部里的故装风雅和痞俗不堪的言行;女大学生为了学业而不得不卖身,从事淫业;南京车站的黑旅店,赫赫;两性人张德宏变形手术后的遭遇

第四,中国人普遍的传统坏思想。

——守旧,安于现状,混日子得过且过,不思进取。例如张岚死活要求主角抱住那个铁饭碗,要求吃公家安稳饭;国有企业的员工们整天无所事事,偷鸡摸狗;老李这么混了几十年连基本的工作能力都已失去,老牌大学生连英语都忘光了;主角辛辛苦苦花3个月写的外文材料,躺在文件柜里半年无人问津,最后的用处是交给收破烂的,换了几毛钱变成年底聚餐桌上的菜肴。

——说一套做一套。比如,田伯光在会议室里侃侃而谈大学生的世风日下,可是这种事情自己不知道做了多少;刘科长一面赞美羡慕国外的文明现象,一面从高楼窗户向外吐痰;南京街头的老人对着禁止标志小便;

——fb的现象风行。为了接替刘科长调行后的空位,大家又是拍马屁又是请客又是送礼;赵处长对弱子宠爱有加,专车接送;庙穷和尚不穷——《穷村干部竟然天天大吃大喝》;

第五,朋友之间真正的友情。

主角和田波光之间的友情是这本书里为数不多的不容怀疑的真情。这两个角色的确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比如当年大学时,一起翻墙爬舍,违纪召妓,居然田波光在自己的新婚之夜提出了那个不合理的要求(:)自己看去)。

总之,本书的优点是真实,里面列举的很多实事很有趣味,也很有教育意义,任何一个涉足社会不深的读者都该一阅,绝对是很有借鉴作用的。

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因为是纪实,“我”在得过且过,而且整本书是由很多小故事构成,因此全文缺乏主线,整个故事显得很零散(也许这个是本文的特色吧),还有就是排版太不好了,看得比较不舒服,建议多分些段。

附录:突然间想到了本书人物有点像《笑傲江湖》,主角“我”是令狐冲,初恋情人孙华洁是小师妹,妻子张岚是任盈盈,田波光是淫贼田伯光,上司刘科长是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华山派掌门,赫赫。

外一外篇

麻省理工的“海龟”是怎样看国内的城市?

首先,我很感谢有那么多朋友出来表达对我文章的看法。我注意到越来越

多的朋友的支持和理解,对于不同的意见我也可以理解他们的出发点,至少

现在无理取闹或者动不动骂人的已经减少很多了。

这里我想谈谈我这些年对国内的感受以及一些个人不成熟的想法,仅供大家

参考,希望得到更多的反馈。我是上海人,从上海的一所名牌中学毕业,相

信阅读过摩登时代的上海人都知道我的学校。我曾经在复旦大学混了一年就

去了美国。我和自己大学,中学乃至小学同学一直保持着联系,也因为复旦

的关系,很多同学都不是上海人,毕业后也分布在中国的各个省市地区。在

美国工作了几年后,由于工作关系我开始卷入公司的亚洲业务。因此我被派

遣去了亚洲地区常驻。从那时开始,我经常的去香港,新加坡以及大陆地区

,开始对中国的重新了解。应该说,刚开始的时候,我自己都很惊讶自己对

中国已经变得那么陌生。我还是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还那么了解中国。后来

事实都告诉我事情并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们在中国的业务主要在上海,

深圳和北京,也就是现在海龟回国定居的最主要的三个地方。因此,我会详

细谈谈我对那三个地区的感受,有一定的针对性,但也会和其他相对贫穷地

区不同,请读者注意。

第一次去上海的时候,我想任何海外游子都会被那种变化所震撼,即使

用天翻地覆形容也不过分。尤其我们上海人更是对建国之后上海的迟缓发展

不满,因此更是喜欢。我记得回国前美国的亲戚朋友到处都在传颂上海的巨

变。说得最多的就是上海现在什么都有了,大家都该回上海定居。我是从浦

东新机场下机的。前往grand hyatt,所谓世界最高酒店的路上可以发现上

海的公路不错,以及到处都是建筑工地。因为我去过很多国家出差,对各个

地区的酒店非常熟悉,因此也对上海的grand hyatt的豪华设施表示惊叹,

平心而论,北美的很多五星酒店落后与他,即使驰名世界的香港,也只有中

环的几家胜过他。即使香港的grand hyatt都稍稍差一些。然后我发现酒店

工作人员普遍英语很好,态度也非常认真,似乎和出国前有天壤之别。国内

大部分朋友都还混的可以,虽然我没有见到大富大贵的,但都算中等偏上,

复旦同学一般都在big 5做事,工资一般是5千到一万人民币一个月左右,有

些混到2万。没有一个达到50万一年的。中学同学混的差一些,小学更差。

证明了知识就是力量在中国初步实现。

当时,我很高兴。很现在很多海龟一样认为中国就是希望,大有潜力。

更不用说夜晚的上海是那么的美丽,到处都是繁华夜景,和我喜爱的香港成

了鲜明的对比。我的香港同事,台湾朋友几乎个个都希望能去上海做事。我

在中国的客户主要分为两类。一种就是我们美国的客户在大陆的分部。在我

校旱里面我已经提到了比方说gm。gm在上海投资了15亿美金,在浦东设立了

自己的基地。那时候gm几个老板带我去那里参观,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简直就

是一座小型城市。设施非常完善,但从gm开始,我发现了一些问题。首先,

像我校旱而言。大家应该知道,美国跨国公司都expat是很慷慨的,但这慷

慨是建立在return的基础上的。

因此,现在很多人回国只有三条路,或者自己创业,或者替国内企业打

工,要么就是外派。其实外派最爽,最安全,但现在已经晚了一点。为什么

,因为外派最好的时机已经过了。那么,那些gm的外派华人经理都是97年前

就扎根了。他们住在虹桥开发区最昂贵的花园洋房,是1万美金一个月的房

租,小孩上的是美国学校,三万美金一年的学费。还有免费的司机和汽车。

如果你们回中国有这个待遇,我觉得还是值得的。但是,这些人在中国又成

为了什么人那?很让我失望,因为我相信他们在美国都是作出一番成就事业

,有能力的华人。但到了中国之后,他们的态度和修养让我无法认同。那些

gm的经理喜欢炫耀他们在上海的奢华生活以及他们作为上等人和普通上海人

的不同,和普通员工的不同。我由于是和gm的it的仅次于cto的第二号人物

一起从北美前往gm的上海分部推广北美的经验,因此他们对我们毕恭毕敬。

而我记得那位gm的美国老板非常nice,和我这么一个tware company的小人

物一起很平等。

我们在上海游玩有一位很老实的上海司机奉命作陪。他告诉我那些华人

老板平时根本不把他当人看待,开车需要随叫随到。动不动就骂人,倒是美

国来的老板各个都是彬彬有礼。gm是一个开始,然后我用心观察社会风情,

发现更多的问题。以前我在复旦,被共产党送往南昌陆军学院军训一年。北

大是在石家庄。这个经验非常值得,当然是事后的感受。一年的军人生涯,

把我们从不了解社会,不了解共产党,不了解解放军的书生变成了世故很多

的青年。我最大的一个体会,就是解放军是一个大染缸。无论你什么颜色,

进了解放军这个熔炉,你就的变。后来发现,现在的中国也是这个一个大染

缸,无论是海龟,还是香港人,台湾人,乃至欧美人士,去中国时间长了就

会中国化。我们都知道,跨国公司的一个理念就是要本土化。可惜在中国本

土化这个口号变成了同流合污,变成了你要做好人,就是不识时务,你要实

现先进的理念,就是伶不清国内形式,你要说美国好,就是崇洋媚外。本土

化确实很重要,这是指对市场的了解,对当地文化的了解。但本土化在现在

的中国已经变成了同流合污的等号。

我的第二类客户是本土中国企业。其中既有国营,也有私人企业。相对

来说,我和私人企业相处的更为融洽。为何国营公司那么让我讨厌?首先,

老总一出来,就和清宫戏里面的老佛爷似的,那个排场,那个气势,真是咄

咄逼人。老总都要捧,什么王总,李总,然后和他们谈判如同哄孩子似的。

老总往往什么不懂,然后当你的面抽烟,谈吐举止非常不雅。还有,国营企

业动作迟缓,不亏本才怪。那么私人企业就非常不同了。私人企业的老板很

多都是雄心勃勃,精力充沛。和他们打交道,非常容易,也非常棘手。容易

因为他们非常容易沟通,毕竟为了赚钱。棘手,因为他们非常狡猾。这里我

就需要讲到海龟和本土的区别。从生意角度,可能是我见识不行,至少我发

现的普遍海龟做生意不如本土老板。道理很简单。1)海龟大多是技术出身

,在美国做销售,做市场的中国人有多少?回去的都是技术人员。像我以前

所言,如果你安心回去搞技术工作,那还不错。但很可惜,大部分海龟都以

为自己是全才,天才,似乎生意不需要学习的。

可是他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眼高手低,能不失败?反观本土,都是一

步步从基层做起的,经验丰富很多。2)海龟确实不了解国内市场的运作。

不懂如何活用北美学来的知识。其实海外的知识很有用,关键是你是否懂得

如何运用,可惜海龟并不懂。倒是本土很多人才认真学习海外经验,又有本

土知识,自然胜过海龟。但是,只要你和那些私人老板多打交道,你就发现

其中的问题实在太多。在我详细讲述私人老板问题之前,我先谈论一下对上

海,北京,深圳三地方的感受。因为我是做i.t的,因此仅仅对于i.t企业在

三地发展表示意见。以城市而言,我最喜欢上海,最讨厌深圳。其实绝大部

分海龟,至少我认识的,无论是否从上海出来,都会选择上海回国定居。道

理很简单,上海的吃,住,行,等综合指数是中国最好的,但最关键的还是

上海的文化比较洋化,有让海龟感到亲切的一种文化氛围。而且上海的百姓

喜欢海龟,又非常安全,因此海龟首选那里是不足为奇的。北京的政治气氛

过浓,水土太差,气候糟糕,但是一个讲政治的国家,大单子都在那里,而

且北京的文化很有特色,因此也吸引很多人。

深圳嘛,虽然现在很多人替他说好话,我只能说抱歉,这是一个非常不

适合人居住的地方。如果大家了解一个人的定义就该明白我的意思。但是,

如果以企业活力来衡量,我认为深圳第一,上海最后。我交往的所有客户里

面,深圳的客户最优秀。效率最高,做事情很实际。我非常讨厌如今流行中

国的带有深厚北方烙印的吹牛习气。这点北京最厉害。北京的企业往往都是

吹牛多,做事少。大家有空去新浪看看那些所谓i.t企业新闻,几乎都是夸

张的结果。我在北京结识的老总都是理论一大套,实际做不到的。往往讲了

半天,最后就不了了之。但北京比上海还好一些。北京炒做多,但上海可以

说是什么都没有。我非常失望,因为上海在我眼里一直是中国做事最踏实最

可靠的地方,可惜如今不是。上海优秀的传统如今被北京影响,很多上海企

业非常浮夸,做事都是喜欢假大空。我对上海北京企业印象最深刻的一点,

就是随便和当地公司的销售员或者程序员交谈,都是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而且都是把美国的技术讲的不屑一顾,听口气中国在i.t上面已经和美国平

起平座了。谈到竞争对手,又是一顿胡吹,每个人都很有见地。

而在深圳,说话的人很少,大部分公司我去都是忙碌的工作。包括国营

企业比方说中兴。这点我很有体会。这点我们也要感谢香港文化对深圳的影

响。首先申明,我的摩登时代里面的故事都是真实的,只是在时间上有所编

排。我最早是在韩国上ktv的。第一次去,很紧张。就像校旱里说得到底是

我调戏k姐,还是韩国妹调戏我都没清楚就出来了。老实说,在美国,生活

很简单。早上9点上班,晚上5点下班。我也曾经bar hopping泡美国妹妹,

但次数也不多,毕竟是中国人,one night stand以后,还是很快找个gf乐

乐。我一直主张男人要多打泡,因为没有性欲的发泄就会造就很多无聊男人。我一直认为海外华人论坛之所以那么多人喜欢出来辱骂他人,主要原因是

这些哥们荷尔蒙分泌过多,无处排泄罢了。有gf,wife的男人不会跑到这里

随地大小便的。但到了中国,一切都变了。我校旱里面提到,我所有的朋友

都在打泡。混的不好的,根本没有希望在上海找个女友。这和当初香港一样

,只好去发廊找外地小妹发泄。混的好的,去ktv发泄,而且都有gf或者老

婆。生意上的伙伴,个个都是ktv的常客。认识的海龟,说的难听一点,就

和红楼梦里面的贾府一样了。

我对三个城市的ktv从陌生变成专家,自己都感慨不已。我对中国的道德危

机是从上ktv开始的。这听上去很ironic,但确实事实。说没有guilty感,

那你不是妈养的。可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就是这么一个真理。这里我真心劝诸

位大姐小妹,有老公千万别放虎归山,去了中国除非你老公有问题,否则一

定有marriage problem。当然你如果很open mind,那时另外一回事了。中

国是个怪物国家。只有中国有严打这么一个有趣的名词。我经历了几次严打。一次是国庆节,上海的严打一直比外地厉害。那一天一位广告公司的老总

带着我和市警察局的队长一起去洗澡。据说那一天除了那个地方其他的都要

关门。一次上海突然严打,我和朋友去ktv的路上看到一个壮观景象,几百

个美女站在路旁,宣布暂时下岗。严打过后,还是舞照跳,天下太平。我个

人发现,上海的严打最多最厉害,但ktv价钱比较公道。深圳最少,但小姐

吸毒较多。北京最安全,只要你去高级ktv,都有强硬后台。小姐质量最高

,价钱也最高。现在小姐最缺的就是北京人,上海人。大部分都是下岗严重

,经济重灾区,尤其东北,四川。因此很多江浙地区小姐冒充上海小姐,北

方小姐冒充北京的不计其数。

尤其在深圳。小姐如今吸毒摇头的实在太多,因此很多人有时候需要出

去提神,否则无法工作。小姐很多都在外面养小白脸。估计是生活比较空虚

的缘故。大家如果去ktv,一定要有本地人带路才可以,否则会死的很惨。

其实ktv去多了,就知道和打泡并不一样。其实多去几次,就是去聊天解闷

的。喜欢直接打泡的朋友不适合。国内现在的经济很大方面是依靠ktv和小

姐存活的。比方说taxi。 上海以前有个很热闹的茂名南路,以外国顾客出

名的酒吧一条街。我以前去的时候两旁都是taxi,可以说一分钟就有个鬼佬

客人带一小妞出场。上海的taxi driver不好做,因为竞争非常激烈,因此

很依靠小姐的生意。后来市政府觉得那里影响太坏,取缔了taxi在那里等人

的权利,现在连那里的酒吧生意都差了好远。我和很多taxi司机交谈,都对

建立合法的红灯区表示赞同。人都是把自己的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每次回

到中国,都可以见到新的海龟。人数多了,成了气候,很多人便开始组织化。我有幸在朋友带领下参加了一些所谓海龟白领的活动。聚在一起,都是讲

述北美的故事。人很奇怪,到了中国的海龟,大部分都是想念美国的。

然后就成了诉苦大会,很多人开始抱怨本土的执迷不悟。然后就是交流

business。大家都在吹牛,互相吹捧,大家都是vp,老总,director,拿出

名片,恭维一番。最后就是交流上ktv的经验。往往相约何时何地大家一起

前往那一家ktv。我从来没有看到有人感叹道德,或者交流感情,或者谈论

民主,都是一个字。利。 人来人往,皆为利字。我觉得海龟一些很大问题

1)就是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拿着高薪,住在洋

房,上班开车,很多人对普通人的生活失去了体验。与其说他们生活在中国

,不如说他们在中国工作。 2)他们的自我意识过分膨胀。很多人有意识的

把自己和国内人士划分开来。就像那种所谓的菁英俱乐部,还有平时的言语

交谈中都露出对其他阶层的不满和不屑。我最失望的就是他们根本没有那种

对弱势团体族群的关心和人文的关怀精神。这也是我感到很多海龟的素质还

不够高的一个原因。也许这和大部分海龟沉湎与科技有关,更和我们祖国的

教育体制有关。这里我也想批评我们中国人文化的问题。中国人似乎比任何

其他族群都重视成功。但成功的含义在我们的字典里面已经被狭义化了。

这体现在成功和金钱的紧密联系。也就是说金钱,权利这些东西成了衡

量人成功的主要因素。而对社会的贡献,对人类的贡献被忽略。所以,海龟

回国不是简单的要求打泡,也不是简单的要求金钱,而是追求一种成功的感

觉。以我的分析,那种成功的感觉是由这么几个因素构成的。 1)在美国金

钱足够的华人,希望有个权利意义上的肯定。也就是为何很多可以赚到数十

万美金的programmer要回国。 2)金钱不够的华人希望回国淘金子。这就是

所谓金钱动力。 3)在美国有钱也有权利的华人,由于文化上无法融入美国

社会,回中国追求一个文化上的成功。无论那一种情况,其实本质上都有古

代所谓衣锦还乡的文化因子在内,说穿了还是一个利字。因此,无论早期的

很多海龟以爱国的幌子,还是现在的海龟以思念家乡的说法,都是含有更多

深层次涵义。但是,以我在中国的观察,我认为他们很容易从自己的美梦中

惊醒。 1)海龟如果已经在北美居住很长时间,会发现自己也很难再度融入

现在的中国社会。

有一个很有效很简单的法子,大家可以试试。比方说去国内的论坛。你

会发现那里的语言已经非常不同我们的汉语,那里的思维方式,那里的年轻

人的想法和我们出国前是两重天。 2)海龟如果有家庭,会发现孩子很难在

中国适应。 3)海龟如果没有找到一家稳定的公司工作,会发现很容易就要

学会如何在中国找工。这都是我那些海龟朋友亲身经历的故事,希望能对大

家有所帮助。楼下曾经有人提到海龟回去最好有势力依靠。我这里讲一个北

京海龟的故事。我和这哥们的公司有业务来往。本来也没把这么一个新兴公

司放在眼里,后来发现人家的客户都是特大的,觉得蹊跷。后来才知道人家

老爸原来是政治局常委。这哥们在太子党里面算好孩子。在北卡拿了cs的

ph.d。回到北京开了这么一个consulting firm。他挂个总裁名,主要就是

负责公关。i.t北京之所以牛,不是因为中关村,也不是因为北大清华牛,

就是因为北京是祖国首都。因为大单子都在咱伟大首都。否则的话美国公司

在华总部早都去上海了。哥们工作就是去各个部门把叔叔阿姨叫出来吃饭,

单子就搞定了。

公司ceo也是大院出来的,老爸混的差了些,也是个少将军长。我问总

裁,拿那一国的护照?哥们说当然是美国的。所以,我劝大家要回去至少也

别中国护照回去,自找麻烦。然后,我和他们出去泡ktv,几个vp都是40岁

出头的ph.d,个个欣喜不已。而且每个人都把老婆孩子留在硅谷,自己据说

是在祖国艰苦创业。我问他们有多艰苦,他们都乐滋滋的说祖国美女如云,

他们在美国那么多年都是白活了。有一vp真逗,告诉我他一个月回硅谷的家

一次。每次老婆都觉得他比上次精神开心。连洗澡都唱歌。丫说晚上那么多

小姐,能不乐嘛?我校旱里的富是上海赫赫大名一家vc的director。平时不

作事,就是泡妞,还有就是联络所有认识的海龟一起泡。我记得有个上海哥

们,像我一样从美国出差来上海,一下飞机就问去那里洗澡。他是天主教徒

,回到美国立刻上教堂忏悔。到了春节,听说又去上海打泡了。什么叫堕落

天堂,中国就是。这里我详细讲述一下我的家乡上海。特别是所谓上海奇迹

的真相。大家知道,阿拉上海人最喜欢上海。当然,人都热爱自己家乡,只

是上海人特别一点罢了。所以,我当初高考根本没有考虑北大,很多上海人

也是这样去了复旦。

离开上海的时候,上海已经被共产党剥削的不成样子。然后邓大人临死

慈悲一下,给上海一个活法,上海便又复苏了。刚回上海的时候,确实被他

震撼。感到上海终于成为一颗东方明珠。觉得上海到处都是高楼,到处都是

美景,倒是都是五星酒店。到处都是穿着时髦的美女。可是时间长了,就发

现问题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1)上海的餐馆都布置的富丽堂皇,但是上海

餐馆的waiter, waitress普遍不会工作。现在虽然服务态度大大改观,但服

务质量仍然低下。这么说吧,我吃饭的时候,茶喝完了,应该自动有人fill

out。可惜每次都要我自己招呼。而那些服务员就站在我身后,而且往往是

好几个人。 2)上海的酒吧如今很出名,但除了新天地以外我可以说根本没

有taste and class. 上海的酒吧我看得出装璜费用很贵,投资很大。但是

根本没有任何特色和艺术品质,往往抄袭港台欧美设计,搞得不伦不类。3)上海的一切似乎都是在展示中国,都是在为吸引投资作用的。但是其中有

多少是为普通老百姓服务的?有多少房地产商在考虑普通人?有多少酒店在

考虑普通人?有多少shopping mall考虑普通人?我不否认上海的确实进步

,但里面有太多的水分,太多的浮夸,太多的政治宣传。现在最流行比较上

海和香港。流行的观点是香港迟早要被上海取代。可是去过多次香港的我只

是感受到了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上海有潜力超过香港,但潜力并不意味一

定。有很多有见地的港台同胞说得好,衡量上海和台北,和香港最好的办法

不是去比谁的高楼多,谁的楼高,谁的夜景美丽。最基本的还是一条,谁的

老百姓更富裕?我们有比香港好嘛?我们有比台北好嘛?上海有多少百姓在

下岗,有人关心他们嘛?有多少外地民工在上海没有基本的人权保障,有人

关心他们嘛?高明的政治是让人民富裕,政府贫穷。让人民说话,政府权利

萎缩。欧美政府就是这么成功的,中国政府就是这么失败的。

现在有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就是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因此传来的消息永

远是国内形式一片大好。祖国等待大家回去建设(淘金)。那么根据我个人

的观察,祖国到底有什么大好形式,又有什么人才需要那?先说人才需求把。

说来好笑,中国最不需要的就是海外最盛产的,programmer。海外人士

随便抽十个人,估计5个是programmer。国内现在有的是物美价廉。那么很

多人会告诉我国内需要懂得管理,做project的project manager,或者cto。那么我的答案还是令你失望。 1)国内的project management和美国很不

同。你的知识不一定能够贯彻。而且,你自己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跨越,比方

说国内cs的术语都是中文,你懂嘛? 2)国内如果要找高层经理,喜欢名气

大的,你有嘛?而且国内往往还有年龄限制,看你的background,你如果没

做过高层的director,很难让国内企业雇佣你做他们的cto吧。 3)国内最

需要的是金融保险行业。现在出来读这些专业的人很多了。但是很可惜,都

是这些年的事情。所以真正在华尔街混了十年的并不多。很多海龟都是短短

的做了一两年就回去了。质量就要打折扣。那么国内的大好形式又是什么?

是那种六个同学赚50万的传奇(我不否认其真实性),还是sohu的故事,还

是中国人都要买pc,都在买cell phone。

所谓中国问题专家都是扯蛋。因为都是在云端高空往下看。如果你去中

国多次,好好在那里呆段日子,尤其去不同的省市就知道中国问题之大。大

家如果回顾一下当年的日本泡沫经济崩溃之前,亚洲经济危机之前的四小龙

四小虎,美国股市崩溃之前的美国,有多少人在唱赞歌,有多少人可以预言

后来的危机。危机不是不存在,而是被人人为的掩盖,人为的忽略。如果只

看北京上海,细心的你可以发现危机。但真正的危机在我们祖国的更为贫穷

更为艰苦的地方。我最遗憾的是,如今国人的道德危机不仅在国内迷漫,还

延伸到了海外,因此海外华人眼里的中国,已经把道德因素完全忽略不计,

这样的中国自然完美了许多。每次去中国,最大的享受莫过于可以buy无数

的dvd,cd,vcd。还有software。不仅我,后来连鬼佬出差去中国也都是一大

箱子的运回去。在中国,你可以看到世界上最大量的假冒,也可以看到世界

上最大量的小姐。但是不会有人责备假冒的dvd,不会有人去指责小姐。笑

贫不笑娼在中国如今是完全实现。在上海最红的一家ktv,我碰到一个大连

小姐,非常出名。据说一年赚了一百万,那里的小姐都非常的崇拜她。我一

哥们曾经带她出场过一次。

然后我根据她的价钱替她计算一下一年要出场多少次才可以赚到这个数

字。发现是150日。每次去ktv,和小姐们聊天都是父母下岗,出来赚钱。虽

然很多人有编织故事的能力,但不可否认现在的中国经济根本没有照顾到穷

人弱者的权益。我发现很多海龟以及国内人士有个很错误很popular的观点

,所谓中国正处在一个原始资本积累的时代,因此道德上的问题,以及人性

的丑陋都是不可避免的。然后举出英国美国当时的例子。我个人认为这两者

之间有很大的不同。欧美资产阶级革命之后的巨变是有其宗教文化背景,有

其人文精神的基础。也就是韦伯所言的基督文化背后的影响。因此,西方的

资本主义虽然开始带有非常残酷一面,但还是收到了基督文化的影响,因此

最后顺利的完成。而中国,现代的中国是一个可怕的社会。首先经历了文化

大革命之后的中国失去了传统文化的继承。如果还有儒家教育,道家思想,

如今中国道德会如此沦丧?如果还有佛教的影响,会让flg这邪教猖獗?同

时,国人并没有学习到西方文化的精髓。西方文化的精髓就是科学和民主的

精神。可惜我们都是学习了一辈子的西方科学的用,而没有学习其体。因此

,中国社会根本上,从文化意义而言,是一个残废的国度,是一个文化上无

根的国度。

因此,中国已经不再是一个所谓的文明礼仪之邦。而国人的道德水平,

文化修养,文明程度都已经成为世界上最落后的国家之一。很遗憾,从来没

有人就此为中国担心。我曾经在新浪网发表过多次这个观点,即所谓的改革

开放从89年以后就是失败的改革开放。因为邓小平的黑猫白猫论从根本上否

定了道德的存在价值。也因此前十年的改革在其理论指导下还有意义,到了

后来就成为问题所在。89年以后,改革开放根本没有让广大百姓收到实际好

处,而是让一些人富裕。我认为中国的问题不是太左,而是太右。中国现在

从政府,到媒体,到百姓都忘记了仁爱。都忘记了关心他人。都忘记了人除

了金钱还有别的要求。作为一个海龟,生活在这样的国度,如果你只想打泡

,只想玩乐,只想工作上的快乐,而去视而不见那些矛盾,那些丑恶,我想

也是很难做到的。因此我看到很多海龟成为矛盾体。他们的思想和言论往往

无法统一,内心世界的痛苦无法与外人道之。我在最近两年一直在新浪网发

表文章。因为我对海外论坛比较失望,毕竟这里人渣太多。去了祖国的网站

,有很深的体会: 1)了解很多当地年轻人的想法和思维方式。如今的

年轻人的语言,思维和我们当初很不一样了。中国网络大部分都是年轻人上

网,因此在那里成为了解他们的一个很好的途径。

2)国内的人还是收到共产党宣传的误导太多。我在那里结识了很多好

朋友,很多善良的朋友,很多聪明的朋友。但是睿智的不多,有远见的不多。更多的是被共产党爱国主义搞的晕头转向的年轻人。那些年轻人不了解外

面的世界,却自以为自己坐知天下事。动不动就要反美,反日,如果你和他

心平气和的争论,他就会骂娘。

3)新浪的网管。网管是个有中国特色的东西。也就是说任何认识汉字

的都可以。当然前提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因此网管就是以前的锦衣卫,如

今的网络东厂一条狗。有人对我骂新浪是狗不满意,但事实如此,为了赚钱

,没有人格的公司或者人怎么不是狗。我在多次发表违法新浪所谓网络规定

后被封了id,虽然我可以再登记一个,但是我觉得没意思,像这样的地方还

不如这里。

4)地域之争。我的一个好友说得精彩,地域之争是华人论坛的月经。

一个月要来一次。新浪还要绝,经常雇人自己来炒做。引起网友厮杀。这种

炒人气做法相当卑鄙无耻。至于北京还是上海好,我更觉得是国人都自己信

心不足自卑的产物。

5)国内上网大多是所谓白领。我很讨厌这个词汇,但国内对此津津乐

道。尤其上海,这种自绝与人民的中产阶级,把自己和普通人对立起来的阶

层,我是无法认同的。你如果去中国,到处可以听到这种叫法和说法。他们

对外来民工的憎恨,对穷人的鄙薄,对富人的向往导致了中国不会诞生资产

阶级革命。理想和理性在中国消失是一个悲剧。今天事情很多,因此仓促之

下在三小时之内写了这些不成气候的东西。只是写一下个人的感受,有人喜

欢,自然就有人憎恨。希望大家看了以后有个自己的独立判断思考,这样无

论你是否回归中国,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至于有些同胞的言语,我再次表

示遗憾。这也说明了很大的一个问题,这样的素质的同胞我希望他们还是留

在美国不要回去替海龟整体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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