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情万种(高干) - xp1024.com
《风情万种(高干)》


请你分手

“孔小姐,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张启明端坐在沙发上,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被点到名的女人只是歪了下脑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让他把话说完。

“和祁北斗分手。你也知道,我只是个说客。”如果不是姗姗昨天半夜涕泪俱下的找上门来,他今天也不会大中午的就跑来扰人午休。不过眼前的女人丝毫没有恼意,倒是带着理所当然的表情。她窝在沙发里看起来小小的一只,神情慵懒头发披散。手上夹着一只点燃的烟,也不抽,只是夹着而已。

“哦,这件事情应该去跟北斗说。他要是跟我分手,那就分手。”女人只是坐直了身子往那个水晶烟灰缸里狠狠的捻灭了飘着青雾的香烟,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很特别,让人过耳不忘的音色。抚在身上似乎是叫人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又像是利口酒,那种丝滑柔顺的感觉听起来真是享受。

怪不得北斗宠她宠得不得了,这个女人,是个妖精。

她只用那双剔透的眼睛瞧你一眼,张启明就觉得自己的心思无从遁逃,只能老老实实的开门见山。他不觉想到西游记第七十七回,关于孔雀大明王的描述。孔雀出世之时最恶,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也是怪了,人的眼睛不都是由眼黑眼白组成的,怎么她的眼睛就如此的摄人心魂?

“请问你是?”她用手轻轻的叩了几下桌面引起对面失神的人注意。

“张启明。”

“我这里还真是好找。半个月之前的一个沈公子,后来又来个王先生,跟着又是李什么,今天又是您。”她耸肩,“每个人都是来替陆姗姗当说客的,我看看,到底能攒下多少说客的名字,是不是能集一本百家姓出来。”

她不恼,眉目之间神情淡淡。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不耐烦。就像一尊眼睛半敛的佛像,只是姿势很妖娆罢了。就像被困于灵山会上,被封为孔雀明王的摩诃摩瑜利罗阇一样。

妖娆和佛本是不沾边的,只是眼前这个人居然能让他把两者混淆。

张启明倒是有些尴尬了起来,这个姗姗。明知道北斗不可能喜欢她,她还要不依不饶的用着老办法赶走北斗身边每一个女人。不过这一个,好像跟之前都不大一样。赶明儿要问问北斗,这个女人是打哪儿修炼出来的。

“抱歉,我代替姗姗跟你道个歉。”

“张先生,不是你的错,这个道歉我收不了。”她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拢了拢睡衣的衣领,“我要去洗澡了,您如果想继续游说,就坐着看看电视吧。”说着,她还把放在茶几处的遥控器递了过来,然后趿着拖鞋走掉了。

有这样的待客之道吗?张启明不自觉的松了松有些紧的领带,眼睛依然跟随着那个女人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突然从楼梯处下来,半湿的头发被揪成一个麻花辫松松的搭在后面。衣服则是一件普通的白衬衫,下身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她腿部姣好的线条。脸上脂粉未施,大概是水蒸气的缘故,惹得她本来晶莹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张启明一时之间,居然看呆了。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到他的面前,“张先生,我改变主意了。这样吧,我们来玩个游戏。你有开车来吗?”

张启明点头。

“那很好,我们去地下车库,你不用告诉我你开的是哪辆车,也无须给我任何提示。我如果能猜出来是哪辆车,那我就算赢,你请我吃饭。如果我猜不出来或者猜错了,那么就算你赢,我和北斗分手。”

她的眼睛里不带任何玩笑的意思。张启明觉得这个游戏并不公平,“孔小姐,如果你事先知道了我开哪辆车,那么你这么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她只是勾了下唇角,“先生,男人都像您这么自恋吗?第一,我并不认识你;第二,是你把我从睡梦里吵醒了,我都没有来责问你,你怎么觉得我就一定知道你而且也见过你开的车呢?”

一番话说得张启明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得对,她并不认得他们。甚至是北斗,也从来没有把她带给他们这圈朋友看过。只有姗姗不依不饶的查到了她的下落。在今天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位孔小姐的长相。

“那对于你来说,这个游戏也不公平。”

“公不公平我说了算。”她拿着本来挂在玄关处的灰色大衣披在了身上,然后赤脚穿上了一双极其鲜艳的红色高跟鞋,“走不走,机会只有一次,你错过了就没有了。”

张启明根本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就跟着她这样下来了。她抓着张启明的右手手腕,视线在地下车库里的车子之间穿梭,然后拉着他快速的穿行。间歇停下来往四周打量,然后偶尔看看他的眼睛。她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一阵一阵的钻到张启明的嗅觉里。

她身高不算矮,穿上高跟鞋之后几乎要跟张启明的平齐平视了,虽然嘴边总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看起来还是有些不可抑制的冷然。这种距离感,是由她散发出来的。不是平常的抗拒,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高人一等的感觉。

也许只是他的错觉,但是这样的气场让张启明觉得有些不舒服。她的手心温热,酝过了他的衣服之后有些许温度居然直接到达了肌肤。这种温柔的错觉又让他产生了无所适从的怀疑感,这样的女人,还真是有些冲突的微妙。

“我说,你和北斗的关系很好?”她问着不相干的问题,眼睛望着张启明。他的呼吸突然一滞,点了点头。

“我猜,你现在正在想那个陆姗姗吧。你应该很喜欢她才对。”她拉着张启明的手没有松。张启明心里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最后,她在三辆车面前停了下来。右手在三辆车前面摇摆不定。

“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是这辆黄色的458,它看起来有些轻浮,甚至太浮夸了。我说得对吗?”

“是。”张启明点了点头。

“嗯……也不大可能是这辆亚光黑的欧陆,看起来太笨重,虽然很绅士。但肯定也不是。”

“对。”张启明心率开始加速,天,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

“所以张先生,只剩下这辆xj了。如果老天助我的话,那么你手里的车钥匙,一定能打开它的中控锁对不对?”她坐在车头,双腿交叠,笑得极其的明艳。

“是,孔小姐,我很荣幸请你吃这顿午餐。”张启明输得心服口服,绅士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请她落座。她双手搭在门框上抬头看他,“你可以叫我孔雀,不用叫我孔小姐。”

吃饭的时候,张启明仍然对刚才事情存有疑惑,“孔……孔雀,你是怎么猜出来,我的车是那辆的?”

正在慢斯条理夹着鲈鱼的孔雀头也不抬,“很简单,你告诉我的啊。”

“我告诉你的?”张启明有些不可置信,他通篇没说一句话,甚至还故意把她引向错误的方向。可惜这些误导丝毫不能阻碍到她半分,她依旧能找到答案。

“不可置信吗?很简单啊,虽然你有意识的控制你的行为,但是你的身体仍然是诚实的。我只用拉着你,感受你的肌肉和你的身体,我就知道该往哪边走了。有时候,看看你的脚尖也是不错的选择。你的脚尖总是指向你要去的方向呢。”她耸了下肩膀,“说白了,就是把你当做人肉罗盘。我不能再多说了,谢谢你的午餐。”

张启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他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以为孔雀仅仅是外表漂亮罢了,谁知道……唉,张启明拍了下额头,这个陆姗姗,真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我喜欢陆姗姗是因为她是我表妹。”

“她是你亲妈都不关我的事。”

这话说得狠,一下就让张启明抬了头。他摸不准孔雀到底是个什么人。初见她的时候,觉得她脾气好到像个佛;玩游戏的时候,表情天真狡黠还带着点诱惑;可是现在还可以无理得这么理直气壮?看不懂!

饶是他这种在人精的圈子里摸爬滚打的人也不知道这孔雀能算到哪一拨儿里。女人不就是分两种,一种为了情,一种为了钱。可是眼前这个,似乎两者都不是。但到底她是为了什么而来,这初见的时候,才真的是猜不出来。不管怎么仔细的瞧,她也是摆出了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任你看,随便你看!

大概对方是吃饱了。她擦了擦嘴,“看够了?我现在要回家,除了钥匙什么都没带。张先生可否原路把我送回去一趟?”

这话显得客气,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命令。张启明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什么邪魔歪道了,居然对她的命令口气还感到高兴。

各怀鬼胎(一)

孔雀孔小姐来到b市不足两个月,已然成了一部分人的话题中心。虽然她本人毫不知情,但是绝对不妨碍别人对她的议论。既然是议论,肯定是以坏的为主。那要是光说些好话,有什么意思。不过她本人不在意,八卦她的人就更不在意她的看法了。

“我说启明,你也是见过她的人,你给说说,凭什么她就能把北斗给迷得七荤八素的。轻易不出手的人为她还打了人?”沈博雅叼着烟码着手里的麻将,有些不解的问道。

“搞半天你没见着人?”张启明刚刚摸到手的麻将哐当一下就掉回了桌子上,奇了,她没见到人,怎么知道什么沈公子?

“别说博雅,我也没见到人。”李澥也淡淡的来了一句。

“渐染你也没见到她人?”张启明问问着坐在自己的对面的王渐染,毫不意外的,对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神情。

“你知不知道她搞个什么尖板眼?要她家的阿姨拿出个本子,登记。留下电话号码和名字,等她睡醒了,记起来了,再约个时间见面。”沈博雅的动作大了些,略长的白色烟灰掉到了桌子上,他也不甚在意,摸完一张牌往桌子上面一摔,“杠一手。”口气里带着些愤愤不平,和他那张精致的脸很是不搭调。

张启明觉得有些好笑,但是面皮上还是不露分毫。他回忆着那天第一次见到孔雀,那时候是下午三点,她的脸上带着刚刚睡醒的红晕,身上还穿着睡衣,赤脚踩在地板上,就这么自然的出来接见客人。你要说她没待客之道吧,她刚睡醒就来见人,也是有诚意了;但是你要说她客气吧,哪个客气的人就穿个黑色的睡衣就跑出来的?

“那是你们去早了吧?”张启明最后还是没忍住,出言调侃。

“老子还不是怕她跑了?你妹妹陆姗姗你以为是什么好鸟,追到老子屁股后面问事情办成了没,电话不晓得打了几多个,把老子的女朋友都***打跑了。”

情场失意的沈博雅把牌一推,“胡了,把钱把钱。***,老子非要让北斗把那个什么鸟带出来给我们看哈子看,几金贵的鸟撒,还不就是个雀子。”

一席话说得牌桌上的人都笑开了。是啊,多金贵的女人喏,不也只是祁北斗一时兴起才宠得这么翻了天的?若是那位爷感情冷却了下来,他们哥儿几个还都等着看呢。

不用北斗带,晚上正闲得无聊的沈博雅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吧嗒吧嗒的按,这一个个都有事做,偏偏今天把他一个人空了下来。你说几无聊。无聊就算了咧,电话打了一圈,都说没空,跟商量好了似地。牌局没有饭局也约不上,晚上也没趴体,这搞得好?沈博雅空下来不做点儿什么事情就闹心哟。

刚想着,沈公子电话就响了。他拿起来看,哟,不认得的号码。估计又是喝得有点高的时候不晓得哪个妹妹把手机给摸过去自己把电话存了下来。他还犹豫了会儿到底要不要接这个电话,但是想着反正是无聊,也就接了。刚接起来喂一声的时候,就被对面的声音给迷住了:

“沈博雅?”

那声音真真是好听,即使是万花丛中过的沈博雅也觉得这样的声音过耳难忘,但是他独独没有听过到底是谁能把他的名字念得这么的千回百转绕人心肠的,所以只能是冒昧的问上一句:“请问你是?”

“孔雀。”

这边捏着电话的人差点从沙发上面跳起来了。你说奇不奇,昨天才提到的人,今天电话就来了。沈博雅赶紧的关了电视,专心听她讲话。

“沈公子要是今天晚上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把上次你想讲的话给讲完。”

沈博雅这当然要忙不迭的答应,他就是好奇北斗这丫的养的到底是个什么鸟,摆这么大的谱绕这么大个弯儿,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客气了,还是我请你吧。”

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的人给利索的截断了,她懒得听沈博雅那些个什么客气不客气的话,就只想把她要说的给说完:“晚上七点半,得意楼,明月厅。”说完之后果断的撂了电话,干净利索,就剩沈公子在这边听忙音的份了。

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他拿着电话笑了一下,这个人还是挺专断的嘛。于是也只得是乖乖的在事件薄上记好时间地点,然后存上了电话,晚上,就能去会一会这丫头了。

要说沈公子沈博雅,也是祸胎一个。b市的小妹妹们爱他的要从东大街排去北大门了,不得了不得了。每个人都巴巴的望着他分手,恨不得每天在家憋着劲儿的扎小人诅咒他的每一任现女友。

祸胎么,皮相极好,长得那叫一个妖颜惑众,见过他的,只要是性取向正常审美正常人的,基本上来说,是没一个不爱。他呢,爱你的时候你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唯一,不爱的时候,连个屁都不如。就是这样大起大落穿心烂肠的下场,都有那么多人争着抢着要去当那个粉身碎骨的人。怎么着也跟着这个贵公子混了一遭,不管是个什么下场,喜欢装精女人们说出去也是挺能抬高身价的。

不过现在让这个祸胎惦记的人,就是北斗养的那只鸟。今天天气还是有点儿冷的,他还给特地的选了下衣服,整套tom ford的深蓝色带条纹西装,xiōng口衣兜里还讲究的放好同色系的手帕,外着一件prada的黑色修身风衣,还特地别上了一个孔雀翎毛的xiōng针作为配件。什么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吧。

是,沈博雅就是存着这个坏心思。什么朋友妻不可欺,她又不是北斗正儿八经给娶回去的人,怎么着就不能动了?再说,如果孔雀真是一抢就到手的人,那他还不是可以笑死北斗去了。最后,如果真的把孔雀抢过来,那就是卖了陆姗姗那个鬼丫头一个大人情。

人算不如天算喏,沈公子这回还真的就栽到了这个“几金贵的雀子”这里了!

时间都是掐得刚刚好。说是七点半,沈博雅刚刚掐着七点二十到了。他之前还担心迟到的问题,因为路上还是很有点堵的。如果第一次就迟到,那也是显得太没有诚意了一点。

沈博雅直接从停车场搭电梯上到二楼包房,服务员早就在那儿候着了。迎上前去问着他是不是沈先生,沈博雅点头,跟着那位漂亮的服务员往里走着,到了地方之后送了她一个漂亮的笑容,霎时对方就红了脸。也不怪别人,这么妖娆的皮相,再加上动人的笑容,谁都是有点撑不住的啊。

明月厅很大,一半是牌桌一半是饭桌。牌桌子那儿还摆着几个沙发,液晶电视正亮着。门口有个酸枝梨花木的架子做了个隔断。让人瞧不真切饭桌上的情况。那个隔断是个镂空展示架,上码了不少珍奇的玩意儿。在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请一个人吃饭还要邀个这么大的厅做排场。沈博雅觉得,这个孔雀还有点儿意思。

他走了进去,就看到饭桌坐着个女人。她的头发搭在撑着脑袋的手臂上,发尾呈现淡淡的紫色,脸冲着那个古色古香的窗子同样让人瞧不真切。

为什么这个厅叫明月厅,每逢中秋的时候这个地方可是人们争着抢着要定的位置,有钱都不一定抢得到!这总明白了吧,这里赏月最好。沈博雅掏出手机看了看,的确,今天十五,虽然气温是低了一点,但是白天的天色还是晴好,所以晚上必定能看到月亮。怪不得这个鸟还非要把位置定在这里。

“孔小姐……”沈博雅还准备客气一下打个招呼。

“孔雀就行。菜我点了,都是我爱吃的。”

她才不跟你来那些虚的客气的。孔雀把脸侧过来,看着面前这个穿得西装革履手上还搭着个大衣的沈博雅,上上下下的看了个仔仔细细,然后冲他点了点头,“请坐,博雅先生。”

看看,这个称呼说得是既亲密又疏离。沈博雅也不动声色,也把她看了个透。

的确是个美女,这个他是不会否认的。她那双水盈盈的狐狸眼睛特别出众,一张小脸呈瓜子状,翘挺的鼻子,嘴巴是标准的菱唇。这样的脸让人辩不出来她的岁数。往大了说肯定不好,但是往小了说,沈博雅还是有点不乐意的。

不过这个美女还是有点个性的,而就是这点个性,才真正的是把沈博雅的“瘾”给勾了出来。你看看,面前有这么个妖孽,她还就是不拿正眼看你,偏偏歪着脑袋通过你面前看电视,也不说“能不能让一下,你挡了我的视线”。邪不邪?那眼神哦,不是轻视,也不是刻意的忽略,但是,那就根本没把我们沈公子当回事儿!

沈博雅怎么会由得这种忽视继续发展下去?他咳了几声,“我们是先吃饭还是先说话?”

各怀鬼胎(二)

“恩,你说吧。”孔雀抬了下下巴,眼睛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电视,愣是没打算把她的注意力集中到对面那个大活人的身上。沈博雅回头看了一眼,电视上正在播着极其无聊的动画片,亏她还看得津津有味!

桌子是个相当大的圆桌,两人之间的距离感也被这桌子给拉远了些,越发的显得气氛的诡谲和疏离。不过暖黄的灯光还是起了点作用的,至少能看起来显得温馨一些。

沈博雅对她的无礼也不怒,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北斗最近去哪儿了啊?”

明知故问,不过还真把那个认真看动画的人给问到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沈博雅,似乎是他问了什么匪夷所思的问题。孔雀垂下眼睛摆出了一副思考问题的模样,过了几分钟才抬头,很认真的说,“我记得他说了的,不过我忘了。”

他按住了额角,不知道面前的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看她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真的假的都没什么关系。因为她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不感兴趣,我无所谓现在那个人到底在哪里”。

“是吗?最近大家都知道北斗在n军区忙着开会呢。”

孔雀只是点点头,表情上有些了然。接着两个人又陷入了异样的沉默。她咧,还继续保持着一只手支着下巴看电视的状态。不过幼稚的动画节目刚刚打完,现在播的尽是些广告。就算是广告,对方也是一副认真审视的模样。沈博雅的不禁在想,这到底是怎样一个怪胎啊。连带着他这个正常人,都变得有些奇怪了。

虽然气氛不正常了些,但好歹菜是上了。

清炖蟹粉狮子头、大煮干丝、三套鸭、水晶肴肉、松鼠厥鱼、平桥豆腐、青菜炒香菇、芥菜春卷、淮安汤包。

看到这些菜,沈博雅还真愣住了。他晓得得意楼拿手的是淮扬菜,他自己是经常过来吃的。但是他觉得意外的是,她说点的都是她喜欢的菜,但是这些菜,也正和他的意。

沈博雅是w市人,但他的妈妈是y市人。所以他的口感喜好都偏向淮扬菜的清鲜平和,咸甜浓淡适中,南北皆宜。

“醉蟹不看灯,风**不过灯,刀鱼不过清明,鲟鱼不过端午。博雅先生您尝尝,这菜您还满意吗?”她的口气里有着意外的张扬之感,但语调还是相当的平和。沈博雅对上了她的眼睛之后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也就动筷子开始捻菜了。

他平时对付女性的那套招数统统都拿不出来了。和张启明一样,他被孔雀那双眼睛瞟过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坏心思开始藏不住的,都要被她知晓了。可是对方偏偏做出副无关紧要的表情,害得我们沈公子不知道是应该以退为进还是以进为退。

看着灯光照耀下的那张精致的脸,沈博雅脱口问道,“你是混血?”

这种不礼貌的问题,其实之前应该会有些铺陈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沈博雅脑子就像短了路,没了平常的风范。

孔雀并不介意这种不礼貌的问题,“恩,我是。”说完之后继续埋首于各种菜式之中,对于沈博雅刚才的无礼,她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沈博雅眨了眨眼睛,心生好奇突然问道,“你是哪里人?”

孔雀头也不抬,对这个话题貌似不感兴趣。但出于礼貌,还是勉强作答,“w市人。”

“我也是。”

沈博雅话音刚落的时候,就看见对方抬了头。那一瞬间差点让他的心跳都停止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藏着笑意,本来面部线条稍显冷淡的她此刻脸上居然还带着笑。孔雀唇角的弧度弯出了酒窝,显得漂亮极了。

跟之前的态度大相径庭。本来冷面无心的孔雀突然就像坚冰融化了似地。就这么一下,让沈博雅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他这还真的有点儿能理解祁北斗当时那为什么要出手打人了,为了这红颜一笑,他也是可以不落于人后的。这还真的是邪了,为什么她这么一笑还真有那么点儿激励人心的意味,而别人的笑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笑容?沈博雅想不通,他估计祁北斗也没能想通这个问题,所以,就那么自然而然的陷进去了。

“那个jf公园还在吧?我小时候最喜欢在那里玩了。好久没回去了。”她杵着下巴满脸神往的表情看着沈博雅,眼睛里的晶莹看得人心波荡漾的,好似是回忆到了什么好东西,嘴角还溢着止不住的笑容。

“还在,只不过现在改成什么湿地公园了。玩的没有了,都是花花草草树树池塘还有小朋友。”他撇了下嘴,似乎是不满意现在的改动。

“唔……我想回去看看。”似乎是自言自语的模样,她把自己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到了耳后,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你要是有空,我们明天就走。”几乎想也没想,沈博雅就说出了这样的话。说完之后就立刻后悔,明天他还有点事情,要走的话还真的是有点麻烦。

孔雀的眼睛扫了过来,里面有跃跃欲试的成分。抿着嘴巴带着欲言又止的模样,手指还点着下巴。没过一会儿,她开口说,“你要是敢,我们现在就定机票走人。”

口气里带着挑衅。沈博雅挑眉,又不是玩不起。他当即打电话秘书处理了明天的问题,挂掉电话之后问孔雀,“走着?”

沈博雅的长相是漂亮,但更多的是偏邪魅,若是故意为之,眼角自然而然的就会泄露出风情。再加上侧面的轮廓分明鼻梁立体,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是好看。这样潇洒的公子在孔雀面前堂而皇之的推掉了明天的安排,就是为了她的一句随口而说。不得不说,两个人都是玩心重的人。

玩家和玩家不需要用时间相处,只要相遇,就能嗅到对方是不是同类。玩家的眼神、气味、神情、举止,大家都相似得可怕,隐匿在人群之中,伺机而动。只为了好玩的游戏丰富本来无趣的人生,才不管对方是不是当了真。

他们就是毒药,饮鸩止渴的人会深陷其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让人沉迷。他们天生就没良心,管不了沉醉于他们魅力之中的人的死活。没有什么玩不玩得起,他们只在乎玩得尽兴玩得开心。当玩家遇上玩家,那才有好戏可看。

沈博雅准备买单,进来的服务员说单已经买了。孔雀似笑非笑的托着下巴看着沈博雅,“沈公子,我都说了我请客了。”

“抱歉”沈博雅摊手,“我只是不习惯让女士买单,这是一件很无理的事情,特别是你这么动人的女士。”表情真挚眼神动人,摊手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潇洒。特别是嘴角那一点若有若无的笑,让人觉得更是痴迷。他的确是很喜欢这餐饭,不仅仅是因为菜品合他的胃口,更是因为面前的人对他的口味。

孔雀只是掩嘴,缓缓的说,“沈公子,下至九岁上至九十九岁性别为女的生物可能都要为你这一笑而倾倒了吧?我真是三生有幸能得到你的夸奖。”

他突然走近,几乎是要面贴面的距离。吐息之间都能震颤到对方的脸部肌肤。孔雀连诧异都没有,只是有些疑惑的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沈博雅。她甚至都能看到对方漂亮的眼睛里显示出了自己的倒影,不难猜到,自己的眼里的对方会是个什么样子。他俩相视而笑,笑得诡谲又暧昧。但是,两个人似乎都没有避让的打算。

温暖的灯光下面所有带着意味的眼神都无所遁形,两人的唇几乎都要碰上了。只要其中一人微微的向前倾斜一点,就能碰上。但就是这几毫厘的距离,他们都掌握得很好。沈博雅觉得自己的鼻息之间钻入了异样的馨香。似香水,但又带着淡淡的奶香,还有令人心旷神怡的薄荷味道,最最要命的是一种很厚重的香味,说不出来的熟悉,但是也实在是说不出来。他刚刚准备靠近,却被对方用食指点住了嘴唇。

“晚上十点十分有趟飞机,如果现在开车去机场,还是来得及的。”

话音刚落,沈博雅就清醒了大半。他向后站了站和孔雀保持了距离,用手撑着脑袋轻轻的哼了下,嘴角还带着无法抑制的笑意。

“在笑什么?”

“不知道。”沈博雅老实作答。他总不可能老实交代被个小姑娘差点迷昏了头吧?

不过他走过去把大衣给拿了过来,展开示意孔雀穿上。她讶异的挑了下眉毛,不动声色,伸手套好,整了整衣袖领口之后说了句谢谢,抬脚走在了前头。早有服务员替他们开了门,沈博雅低声问了句,“你这门口等着,我把车开过来?”

“我开车来的。”孔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他愣了下,没见过那种车钥匙。好奇的跟在她的身后。下了车库之后,只见一个红色复古车型。前脸很长、造型怪异、特别打眼。沈博雅耸了下肩膀,指着那车问孔雀,“你的?”虽然是疑问语气,但是口气笃定。

孔雀这才显露出讶异的表情,有点吃惊有点赞许,“你看出来了?”

各怀鬼胎(三)

“你做个什么,非要跟别个不同款。”仿佛痞子的口气,但从他的嘴里缺带着熟悉的口音的调侃,还是能让孔雀会心一笑。本来她还真的是懒得搭理这个沈公子的。

“那必须的撒。”她用同样的方言回敬着他。停车场灯光不算明亮,巧的是两个人的车居然是面对面的停放。不过沈博雅的车是一辆军牌a6。一黑一红复古与现代的冲击,看起来既怪异又柔和的重叠匹配。就像这刚见面的两个人一样。看起来似有矛头针锋相对,处起来却又和风细雨的。真是怪人一对。

走到车前,她巧笑嫣兮,转了身摆了个动作倚着自己的车,“漂亮吗?”

“你问的是人还是车?”沈博雅又一次明知故问,不过他还真的仔细开始打量起来了。上上下下的审视一遍之后才问了孔雀。

“当然是车。”

“人很漂亮。”沈博雅笑了一下之后率先钻入了车子,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摇下车窗对孔雀说,“要不然试哈子,看哪个先到机场。后到的人买机票。”说完之后就见着他拧动了钥匙打开了车灯。她自然会了过来,也赶紧的上了车。

a6率先冲了出去。孔雀也不甘落后,踩死油门跟上。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在本来就拥堵的车流里居然还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本来她车头就长,转向没有那么灵活。外加发动机动力不足,堪堪落后了一个车身的距离。她孔雀哪是认输的主?转弯都不松油门,打盘子速度极快,猛踩刹车,还轻轻地搞了个漂移出来了。旁边都差点有人鼓掌叫好了。

两辆车贴得很近,似乎再凑近一点儿后视镜都要刮上了。但两人偏偏是谁都不让步,就这么死掐着对方。最后沈博雅猛踩油门,车子稳稳加速向前冲了几十米。孔雀只得叹气,踩死之后也追不上。谁叫自己当时贪漂亮买的这车还不想改装?活该被人甩到身后去!

沈博雅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孔雀的动作,不自觉的吹了个口哨。看着那车差不多要追上了,又是一脚油门往前面冲过去。

直到机场停车场的时候,两个人的速度才慢下来。即使是过收费站的,都是扬手拿卡,只等栏杆升起,然后绝尘而去。丝毫不给人思考的余地,两个人都在暗中较劲的比着速度。

等停好了车,孔雀才不甘心认了输,“谁叫你发动机是2.5t的,2.0t完全追不赢。”她咬着下唇,表情颇为艳丽。自眼角流露的风情染红了面颊,还愤愤的跺了下脚。

唇色经过贝齿的衬托更加的粉红水嫩,一头自然带卷的黑发经过刚才极速的洗礼显得有些凌乱,但增添了别样的神韵。她走路的时候摇曳多姿,大衣勾勒得腰部线条盈盈一握。这样的美人居然毫不自知的摆出颦眉的表情,更是多添上了三分的颜色。惹得沈博雅喉头有些发紧,只想用手亲自在属于她的疆土上画地为牢。

“那是你技术不行。”沈博雅出言调。

本以为对方会怒,但只见她挑唇笑了起来,用手点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才慢慢说话,“那必须得不行,要是今天晚上我赢了,估计你一夜都睡不好的。”

她的美在初见的时候深藏不露,越看越出鬼。就像温饮黄酒,隔火加热,琥珀色的液体里慢慢散发馥郁香气,更使酒味干爽醇厚。只想越饮越多,数杯之后饶不觉酒力。出门冷风一吹,这才知早已深陷其中,人便已醉了。

两个人行李轻省,除了钱包之外什么都没带。沈博雅美名其曰回家探亲,邀孔雀同行。仍不忘试探,“孔雀,你回家住哪儿?我带你去玩?”口气就像个天真的小孩子,连那份小孩子的纯真劲儿都演得不落分毫。

“家人早就在国外定居了,w市的房子也卖了,无家可归。”她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模样,“你不要跟个无家可归的人说什么回家探亲。”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她眼里丝毫不见留恋,也没有任何伤心的情绪。只是眼巴巴的瞅着沈博雅,活像一只要被人踢出家门还没断奶的小猫。

“好吧。”沈博雅摊手做无奈状,“那我这个东道主就舍自家大床跟你来个三陪咧,”说着又把脸凑了过去,“你真不怕我不留神把你给吃了?”恶质的玩笑,他就是想看看对方再怎么跟自己解围。

结果他刚说完这番话,孔雀的手机就响了。

“恩?恩,好。我去w市玩几天就回。你去接我?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恩,就是这样。好。”

长串的唠嗑就像是电视剧里情意绵绵的男女正在热恋里的通俗对话。可是孔雀的表情却没有显露出自己深陷在爱情深处,而是理智又带着敷衍的口气在和对方例行公事一般的对话。但她的声音却让人倍感甜蜜。

真是矛盾。

沈博雅不禁皱眉,眼神里的内容也和之前大相径庭。他仿若考究的捏着自己的下巴,端详着那个打电话的人。直到广播开始提醒,可以登机,她这才匆匆的收了线。再一转眼,就撞到了沈博雅的视线里。

考究的视线胶着住她的注意力,孔雀觉得有趣,不动声色的转化了表情。忽而间刚才做戏的神色消失了,又回复到了面对沈博雅时的本来常态。

她挑了下眉毛做了个请的姿势,沈博雅准备开口的人也被她的姿势给无声的拦了下来。他也是个聪明人,心里泛着小嘀咕,这孔雀,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啊。

登机之后她电话又响,孔雀伸手掐掉然后关机,把电话塞到荷包里。沈博雅试探的问了一句,“北斗的电话?”

“恩。”她点头。

从来只有北斗挂别人电话的份,这还是头一遭看到。沈博雅像看怪物似地看着孔雀,脑子却在想着北斗生气的样子。肯定很好笑。他不自觉的又把视线移到了孔雀身上。这下两人又是扎扎实实的对视上了。

“看什么?”孔雀嘴角带笑。

“看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挂北斗的电话。”

谁都知道,祁北斗的电话向来打来只有说是的份,连个不字都说不成。这下好了,不仅仅第一个电话迅速被掐断了,第二个电话连接都没有接,那边的人估计都要摔手机了。

祁北斗不是那么好相处的人。虽然他是才跟这一圈小爷玩上的,但侧面通过张启明和王渐染他们的话语里,就知道这位爷是被宠大的。

祁万,抗。日战争时期第八野战军第四纵队政治委员,第四野战军四十一军政治委员。现政治学院副院长,某军区副政治委员,zgrmjfj装甲兵政治委员。后被授予中将军衔。门生遍及全国,一生无数荣誉。这样的人,是祁北斗的爷爷。而且他的爷爷现在还健在,活得不晓得几硬朗。

哪个都晓得,这一排的人,现在就是在拼谁活得长。活得长,就为自己家族的地位多添一个稳字。谁不买祁北斗的帐,也得看这位中将的脸色行事啊!

他的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身后追着哄着的人当然就不下无数。估计也就是被捧得腻了,这次遇上个新鲜玩意,敢挂他电话的。估摸就是这么个贱性,还一时半会儿的怎么也放不下了。

“他又不是上帝,我又不信神佛。我凭么司(什么)不能挂他电话?”她说得理直气壮,就像是在指责他们这群人的小心翼翼是那么的可笑。

“好,好。我是岔巴子好吧?是我多嘴了好吧。”他举手做投降姿势,“大晚上的不适合吵架。飞机马上起飞了,看看窗外平息一下情绪?”

这种哄小孩的口气让人听得有点噎得慌。不过孔雀也没计较,她扣好了安全带,靠着椅背双手抱臂姿势有点请勿打扰的味道,然后闭着眼睛,开始睡觉。

两个人一路无话,不知道孔雀是真睡着了还是假寐。她就这样睡了大几个小时,连姿势都没有换过。连空姐来问她要不要水的时候都是沈博雅笑着替她拒绝的。他还好心的要了个毛毯搭在孔雀的身上。只不过顺手扔掉了夹带的、不知道是哪位美女递来的纸条。

好在下飞机之前她睁开眼睛有些迷蒙的样子还像个小姑娘,要不然还真的让他无所适从了。沈博雅看着她睡得通红的脸,只觉得想伸手上去掐一把。

抵达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凌晨了,天寒地冻的吹得他还有点睁不开眼,就不说孔雀了。刚刚睡醒越怕是冷。好在之前通知了家里的司机要人来接,这才免去了两人凌晨还要在机场等车的尴尬状况。

送她到酒店之后,沈博雅就坐车回自己家了。说好今天休整一天,他会晚点过来陪她。孔雀迷迷瞪瞪的恩了几声之后甩上了房门,嫌他烦似地。

头一个喂。这丫头可谓是笑起来春暖花开烦起来六亲不认的那种。沈博雅坐在车上看着空旷的街道,心底里却生出了疯狂的绮念。有的时候,刺激是自己在生活中找出来的不是么?他端着下巴,笑得那叫一个好看。

故地重游(一)

春晓,夏夜,秋昏,冬晨。

这四时四景是清少纳言笔下最美好的时刻,其中春晓为最。

但现在是冬时。

冬天是早晨最好。在下了雪的时候可以不必说了,有时只是雪白地下了霜,或者就是没有霜雪也觉得很冷的天气,赶快生起火来,拿了炭到处分送,很有点冬天的模样。但是到了中午暖了起来,寒气减退了,所有地炉以及火盆里的火,都因为没有人管了,以至容易变成白色的灰,这是不大好看的。

可惜房间里均是暖气,想要端详火盆和白灰的心思也是得不到满足了。从昏暗如墨的天色在现在微光初探。孔雀在飞机上睡得时间够长了,回到宾馆也补足了睡眠。早上四五点的时候就悠悠转醒,本来还想在眯个刻把钟的,结果死活都睡不着了。只能起来洗漱,等下出门买需要换洗的衣服。

时间甚早,空气里都夹杂着冷峻的气息。连天都没有完全掀开暗色的帘布,大街上只听到身着橘色的环卫工人刷刷的扫地声。路面被灯光照亮,天边还挂着残月。她就在这个时候从宾馆里跑出来了。只裹着一件大衣,头发凌乱还没整理。嗒嗒嗒的高跟鞋声在此刻显得特别的清亮。路是熟悉的,但总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孔雀耸了耸肩,凭着记忆寻找曾经的那个巷子,她现在就想去搞碗热干面。

居然还能让她找到那个巷子那个面店。cāo着熟悉的口音对着那个熟悉的老板说,“一碗热干面,再加碗蛋酒。”付钱之后熟门熟路的落座。

吃着吃着身边的人就多了起来,无非也是在讨论着婆婆妈妈的家长里短。无所谓舒适与否,单纯的觉得听到乡音感觉非常的熟稔,就像小时候,妈妈曾经带她来的那个时候。孔雀笑了下,抽了几张纸擦了擦嘴,出门找车直奔商场。

来得很有些早。商场还没开门。孔雀找了个最显眼的地方坐下来。冬天的早上风刮得有些烈,只往她的脸上招呼。孔雀也不甚在意,嫌冷就把衣领给竖了起来,缩在温暖的衣领里。然后摸出手机,关了飞行模式。接着连续来了好几个短信,都是未接来电提醒。

她顺便查收了邮件,细细审阅之后回复了几封。接着手机塞到荷包里。对于未接来电置之不理。孔雀向来都是这样,心情不好不接电话,睡觉的时候必须关机,正在忙的时候不接电话。所以唯一能找到她的途径大概就是邮件了。

等到商场开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进去买衣服。她只穿几个牌子,也有固定的搭配。而且,孔雀基本不穿平跟鞋,她酷爱高跟鞋,打开鞋柜之后几乎每双鞋都是7cm往上走,开车的时候都不例外。

无关身高原因,完全是因为高跟鞋可以把她的身材比例拉长,调整到第一眼看去就只能赞叹漂亮的地步。女人的漂亮是种武器,利用得好的话可以为自己增加筹码。而孔雀,是向来不会拒绝对自己有利的所有条件。

因为她惯性不接电话的恶习,所以沈博雅扑了个空。他坐在孔雀的房间里,却不见这只鸟的影踪。打电话也不接,他无奈的伸手捞过电视机的遥控器,百无聊赖的开始换台。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才回来。孔雀打开房门的时候听到了异动,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小丫头,下次溜出去的时候能不能跟我打个招呼?”

最近叫她小丫头的人只有沈博雅,她这才换下了满脸的警惕,关好门慢慢上前。

孔雀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看着毫无形象赖在沙发上的沈博雅,“是的叔叔,下次我一定提前通知。”

这个称呼听得沈博雅几恼火哦,但是这完全就是哑巴吃黄连的事情。他就在想,为什么自己要陪着这个姑娘听着她的号令跟发了疯似地就巴巴的跑来了。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两天做的事情有点像个笑话。

她倒好,温温柔柔的把手一伸,冲着沈博雅笑了一笑,“我饿了,早上慌着出门去买衣服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话里打着卷儿,似乎是刚才出去冷着了,讲话没那么利索,还带着吸鼻子的声音。孔雀的眼睛里似有薄薄水雾,让人看不清那本来剔透的水晶原本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沈博雅还真的是消气了。他本来倚在沙发上相当没形象的翘着脚,现在改为端坐着看着对面的人,“那你想吃什么呢?还是就在楼下的餐厅解决?”

“我就想喝藕汤。”她瘪嘴的样子看起来委屈极了,她也不说别的,就拿那双眸子瞅着你。看得沈博雅心都要碎了哦,这可怜的个鬼样子都摆出来了,还不就是为个汤?

“不就是个藕汤,带你去喝不就完了,把个鬼西施捧心的脸做出来给谁啊?”沈博雅伸手轻轻的刮了下孔雀翘挺圆润的鼻头,她只是眨了下眼睛俏皮的一笑,“好啊,你占我便宜,要是不带我吃好吃好喝的我回去要告状的。”

她说的告状,就是跟祁北斗告状。他伸手抓住孔雀的胳膊,“邪完了,我还没说你不听话你就敢去告我的状?”

她哈哈一笑,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清丽。使了个巧劲儿转身甩开了沈博雅的手,“带是不带?拉拉扯扯的,我还跟你没什么关系呢。”

闪躲之间带开了她的袖扣,嗙啷一下蓝宝石的袖扣就砸在了座椅上,然后顺势滚到了地上。他本来准备低头去捡,却只见一串油质乌黑无木样的珠子就滑落在了她皓白的手腕上。木头的黑色更加显得她皮肤的白皙,但这不是重点。沈博雅眼疾手快捉住了孔雀的那只手拉到了自己面前开始细细的端详起来那串佛珠。那珠子,不一般。

他不是玩木料的,但巧的是他身边有人可是这一行的行家,于是也偷学了不少。沈博雅隐隐的嗅到那珠子散发着芬芳,只是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沁人心脾。是了,这的确是奇楠的味道。怪不得每次凑近她的时候就能闻到这股子说不出来熟稔的香味。原来是这样。

这玩意论克称都价比黄金更高了,就别说这么一串成色上好的佛珠。他也见识过佳士得拍卖行里拍卖的这些玩意儿,但乍一看下去,这位小妞儿手上的货色似乎比那个以天价成交的佛珠更是让人眼前一亮。沈博雅啧了几声,感慨着好货果然在民间。

想到这里,沈博雅的眼神变得愈发的刁钻古怪,脑子里的念头也闪过了无数。照说这奇楠,以他的浅见来看,上品非绿棋莫属,怎么样都会稍带黄色。但这个珠子,居然不带一点杂色,颜色纯得像水沉一般。他正准备伸手摸的时候被孔雀打下,“别乱摸,这个太软了,会留印子的。上面好几个都是我掐的印子呢!”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满脸怨色但也显得天真可爱。

“你这是黑棋?”沈博雅装得老道,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还是摸上了一把,手感软得细腻,指甲一掐果然留上了印子。

“喂!”孔雀赶紧缩回了手,蹲下来身把袖扣捡了起来单手扣好。护着宝贝似地跟沈博雅远离了许多,似乎是再也不让他碰到那串佛珠。看她那表情,还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打在沈博雅的脸上。

沈博雅笑笑也不甚在意,把手凑近鼻尖细细的嗅了嗅,心里有些了然,更甚的,还是意外。

“作为赔礼,吃饭去吧?”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睛微眯,眼下的卧蚕显得特别明显。嘴角那一点笑容更是妖孽。

就是这种魅惑人心的妖精最容易让人不分东南西北。孔雀几乎都忘了刚才沈博雅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她就觉得肚子饿,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博雅觉得好笑,只得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对不起了小丫头,刚才多有得罪了。”

孔雀也不说话,率先往门外走着,走到门口的时候抽了卡片,“快走撒,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等下就把车子开远点带我出去吃饭,这里冒得么司好吃的,我也不想吃这些菜。”

“你的个嘴巴还蛮刁咧。”嘴上是这么损着,但是沈博雅也是颇有绅士风度的人,见着电梯门打开了,他先给用手在门上挡着,让孔雀先进了,自己才进去。她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这细致的动作。

待下了楼之后,孔雀才问,“博雅先生,肯定不少人会觉得你对人极好而且颇为绅士吧?”

这话不能接,接了会显得自己脸子大不说,还特臭屁。不管是谦虚还是实打实的说,抑或者是完全的反驳,都是一种自大的表现。沈博雅听得出来,孔雀这话里有陷阱,他只是笑,“我做什么事情给你这么大的错觉了?”

“没什么,只是想着看你请我吃饭的份上奉劝一句,有时候太绅士了会给人错觉,错觉自己很特别。”

孔雀这话里的意思,沈博雅倒是有点儿听不出来了。他摸不准,到底是应该多想,还是应该就着字面上的意思理解。

故地重游(二)

相处下来,他也基本上是把孔雀的脾气摸得差不多了。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还是三个字:摸不准。你要跟她正着来,她非要跟你歪着掰;等着你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打算跟她歪着搞的时候啊,她又跟你义正言辞的正着来了。你这搞得下地?那完全是跟不上趟!不过这呆了一段时间那还是跟当初初见的时候不一样,他好歹还能摸出个苗头,但依旧也是猜不透。

猜不透才有意思。所以沈博雅觉得这妞儿值得继续费心思。

这两天沈博雅就开着个皇冠带着孔雀在w市里面转悠,这必须要去的地方,那肯定就是她心心念念的jf公园。

门口停满了车,他车头一转,继续往前面开。然后到了一个门口写着“军事重地”的地方停了下来。把车就往门口画好的停车位放好,就带着孔雀关好车门走了。偌大的个地方就只有这一辆车,显得非常突兀。

后面跟来辆车,估计也是找不到停车位想就近停下的。刚刚往这里一停,马上站岗的士兵就过来了,“对不起先生,这里是军事管理区不能停车,请您挪步。”

车子里面的人还不服气,摇下车窗和士兵争论,“那那个车子停在那里停得蛮好咧,我为什么就不能停呢?”

那是停得好,沈博雅听得一笑。这里站岗的时候哪个他不熟?以前天天往里面钻的人,恨不得把别个小士兵的脸都要看得背下来了。

“唉,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花花板眼多得不得了。”孔雀看到了刚才的场景,默默叹气,然后转头望向沈博雅,“混得不错啊,车子都能随便停了。”

车子想要往这里停,首要就是看车牌。他开的个车,车牌是硬。不过沈博雅没说的是,他家其实跟这儿挺近,每天往这儿来来去去的士兵都能跟他混得脸熟了。不过他似乎听到了孔雀话里有话,“还是跟以前一样。”那是个什么样,难道她以前也是在这里的?

不过对方完全不知道她自己说了什么让别人值得揣测的话,只是昂着头带着孩子般的雀跃,连过马路都没看左右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糊里糊气的看得沈博雅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他也只得护着孔雀,免得被车子撞了划不来。她现在完全是个糊的,就记着玩了。眼睛里都是没有经过掩饰的开心。孔雀伸手抓住了沈博雅胳膊,“那以前的那些玩的还在不在?”

“早就拆了,你回来晚了。”

“啊……”孔雀突然丧气,表现出沮丧的神色。不过脚步不停依然往里面继续走,“反正都来了,还不如看看到底变化有多大。”

结果变化是出人意料的。除了公园的占地没有变化,游乐设施全部被拆除。全部改成湿地和花草树木,还有很多小型的拱桥。烈士墓还在,沿水而建的亭子还在,那些唱戏的老人们都还在。任时光荏苒地域变迁,总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

两个人走走停停,都没怎么说话。孔雀靠在桥上远眺,嘴角含笑。双手交握在一起搁在石桥高耸的栏杆上,她穿着高跟鞋还踮着脚,真是不怕摔下去了。平时的冷漠现在也看不见了,倒在别人眼中显得是越发的娇俏。沈博雅拿出手机装作不经意的转身,把她的侧面拍了下来。

很漂亮。

玉似的人儿就沉沉的站在那里,单手指着下巴望着远方,头发黑黑长长的披在背后,天色正好,暖阳在她的身上撒下了淡淡的金色。旁边树上的叶子已经凋零得只剩一二。孤零零的枝桠伸向水面指着远方。奇异的是,孔雀在这略显颓败的景象里却意外的显得生机勃勃,似乎枯木就要逢春,马上变绿似地。

两个妖精就这样大喇喇的站在这里。旁边的人都忍不住侧头往这里看,这两人喏,肩膀挨着肩膀的站在那里,也没说什么,就是无形之间透露着一股默契。两个人偶尔侧望对方的时候,还真是璧人一对哦,秒杀无数视线。

沈博雅被人看多了,自然不在意这些目光。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凭什么他才找到和她相处的时间,就给别人白白的看还不收费?不搞!想得心里憋,手就搭上了孔雀的肩膀,把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孔雀猝不及防,一下就歪倒在他的怀里。好在沈博雅有准备,左手扶住了她的腰,免得她摔着。

她站直了身子的时候背后冷不防就被沈博雅搂住了。而且对方根本没有放开的意思,孔雀瘪了下嘴,只觉得沈博雅把下巴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双手还环在自己的腰上呢。她不恼,但也不代表她开心。

“不管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松手,我觉得蛮热。”

你看她憨吧?别个心里想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她恨不得一巴掌就跟别个拍熄了火。她还就不跟你讲个什么气氛啊浪漫的,就跟你抛个砖头。你接着吧,嫌硬了;你不接吧,说不定就这一下把你砸死了。

沈博雅此时有点哭笑不得,“你怎么就这么煞气氛啊,个板马的。”说着还骂了句脏话,听得孔雀笑死。她伸手拨弄了下沈博雅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说松就动咧,我才不管你那么鬼气氛的,我说热,就是热。”说话的口气硬邦邦的,犟得要死。似乎你不松手,她等下就要跟你来个大翻脸。

你说面对这个又糊又犟的人你能么办喏,只能是听她的咧,松手。搞翻脸就不好了撒。不过沈博雅那是这么快就认输的人?他依言松了手,“喏,我答应你了啊,相反你看我这每天三陪当得这么称职,你是怎样都得应我一个条件的。”

他也真的也是个试试的意思,结果就这么一下被拒绝了,心里还真是别扭。别扭得还说不出来!沈博雅还真是想不通,为么司就他造业些,一个两个的闷亏都只能自己吃下去,还不能说个不字!

但是眼前的人就是有这个板眼,默不作声的把个好处都占完了,即使身处不利的状况下还能来个绝地反击。沈博雅看得出来,孔雀不是个简单的人。虽然现在面皮上都还是绷着在,但底子下面,绝非如此。

沈博雅看得出来,孔雀最厉害的不是别的,她这个人,就是不知不觉的能让你把主动权交到她的手里。你说个什么,她不一定要按着你的话来讲;但是她说个什么,你就会不知不觉的跟着她的思路走了。这是不受控制的,他也想过要拧着来,不过下场自然是以失败告终了。从那个时候,他就有点注意到,这个看起来摸不透的人,实际上,还是有点儿厉害的。但是她又从来不显露出大锋芒,就yīn着露出那么点把点的东西。要捉也是捉不住的。

不过孔雀肯定没有沈博雅想得那么多,她估计还因为看到沈博雅这个优雅公子骂人而暗自发笑,突然被点到名有点不在状态。听完他说的话之后随口就嗯了一声,“你说撒,你的要求肯定答应。”

你看这工作做得好,打人一巴掌又给个枣儿吃。沈博雅把手伸到孔雀的面前,“牵个手不为过吧,又没叫你杀人放火打砸抢烧……”

话音未落,她的个手就牵上来了。细腻柔润仿似无骨。握重了生怕会碎了似地。这样一双手,多一分嫌肉少一分则瘦。轻轻扣上之后却明显是舍不得松了。

“在想什么啊,走路都能磕在台阶上?”

要不是孔雀还牵着他的手,这个眼神迷离的沈博雅估计还真的是要破相了。他那明显心不在焉的神情似乎在昭告天下“我在走神”,本来只打算旁边的孔雀还是忍不住出声问他,因为那呆滞的神情破坏了他脸上本来精致妖娆的美感。

“在想为什么是北斗先遇上的你。”

几面而已,何以说出这样的话?孔雀不解,歪着脑袋稍稍撅起了嘴巴。习惯动作,但就是说不出的动人。她疑惑沈博雅,如果深究的话,明明只是素不相识中间搭了个北斗的边,何至于到今天,说出这样暧昧又煽情的话。

有人喜欢是好事,的确可以证明自己的魅力。但是意外的,孔雀就是高兴不起来,她甚至觉得,是麻烦。这样想着,连手心的温度都觉得有些烫人,只想甩手然后走掉。却怎么都挣脱不开对方的桎梏。

因为他和某个人的感觉,太像了。像到让孔雀产生了一种错觉。

他说这个话,一半一半。孔雀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能用直白的方式来说话,你跟她搞些隐晦的,她直接来跟你装傻怎么办?所以那些个甜言蜜语的对她估计是没有用的。不过这个鸟还真是有点特别哦,别个都是黏黏糊糊的态度不明,她直接是无法捉摸。你以为她表达的是这个意思吧?下一秒直接用事实回答你,你完全想错了!

这个牵手,估计就是个字面意义上的牵手,还真不带什么别的感情。

而且沈博雅就想试试,她这再怎么拧!他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任谁都该是脸红心跳的吧?再说了,这么特别的人,要他沈博雅就这么罢手,还真的是一时半会儿放不下。

所以有时候啊,你觉得欲罢不能的时候,若要不受伤,还是赶紧放手得好。

有故人来(一)

她呵呵一笑,“又在鬼款(瞎说)。”也不多话,就把脸挪到一边去了。

狠不狠?就四个字四两拨千斤,轻轻巧巧的把沈博雅的那段话丢到一边去了。再加上她那张脸,面子上全是明明白白的“我不在意”。她管你怎么花言巧语的吹,她就是不动,随便你说!

沈博雅能说什么呢?她这几个字,又把沈博雅搞输了。他未必接着说,“嗨,我开玩笑的”。这话能说?他正觉得脸上热热的,电话响了。这电话来得及时又救命,正想着说要感谢下来电的人,结果接起电话之后的沈博雅脸上都有点变了。

“哟,沈哥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咧。接机接风什么的,怎么都不叫我们了咧?”电话里的声音显得yīn阳怪气,听得沈博雅一阵沉默。

这还真是来了鬼,这就真的是一群鬼!让他头疼的鬼!

gz军区和省里面的那些老油条了,混得歪不歪正不正的。当时沈博雅也是他们里面闹得水响的一个。就是因为跟他们混出了事,事情闹得也是不大不小的。本来在军事学院混着点上班的沈博雅就得被自家的老爷子一纸调令塞到了京城,而且回到家里那还真的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骂得他抬不起头来。

刚去bj军区的沈博雅那还真是造业,用他的原话来说那就是差点被整哭!丢到最下面的部队,而且他又长了张比较柔的脸,真的是天天只有挨整的份儿。不过整了两年也算是好了,这才慢慢的往上面开始调动了。

不过跟他们那群鬼的关系还是若有若无的。感情是真感情,特别是跟其中一个gz军区参谋长的个儿子关系那叫一个铁,这才不至于跟那群人断得干净。

但是他来了首都几年之后也是觉得那边混不成个什么气候,也就没再回去了。而且他在这边办了个公司,不过挂的是个顾问的名义。人,还是在部队里面老老实实的呆着,钱,还是自己挂个名字出去赚着。总的来说,还是在这边算得上某种意义的“生了根”,也就回去得少了。这今天还不晓得是个么板眼,被这几个鬼捉着了。

沈博雅无奈,“一点私事,办完就走的。”

“那不行,你在我们跟前讲个么客气撒,公事私事我们一起帮你办妥,你慌个么鬼咧,就这一个下午的时间,你还腾不出来啊?”接着,电话那边也是起哄的声音。

拒绝不掉,推脱不了。他还烦咧!要是贸然说不去,那群人有了嚼头肯定不得好,往死了说,他沈博雅的根据地肯定还是w市的,臭了名声就不好听了。他看了眼身边的孔雀,拿开了电话捂上了话筒,“几个朋友要我过去聚一聚,你有空吗?”

她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动了动嘴皮子,“随便。”

本来话到口边的拒绝,也被他咽了回去。沈博雅还有点别的私心,所以对着电话说,“好,马上过来。不过要多带个朋友。”

听到他要来就行了,还管他带个么朋友。电话那边满口应声,好好好,快点来。挂了电话,沈博雅摇了摇头,这群人估计也是无聊负了极。

也是的,来来去去,圈子就这么大,玩的就这么多。无非是消磨时光打发无聊的事情。玩多了,也就不觉得新鲜了。要认真做事,哪个做得来?事情也没几件能真正的落在他们头上。要是认真的搞个什么事情起来,那也是何必。

已经不需要用什么来证明实力了。即便有那个能耐再扩充,最后也是庸人自扰而已。

沈博雅以前也想过要摆脱家里的势力开始单干,但最终还是臣服。天大地大,只要想往上爬,最后都要靠到“关系”二字。即便再努力再吃苦,都是没用的。

不知不觉想到这里,沈博雅觉得有些灰心丧气。就像他现在开的个公司,还是仗着他家老爷子和老头的金字招牌?说得好听是个人名义,要是真让他撇了单干,还真能闹出多大个本事来的话?

“心情不好?”孔雀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寂,这让沈博雅多少是有些惊讶。

在他的认知里,孔雀是个话不多的人。你问一句,她答一句。她要是不想回答,就喜欢拿眼睛瞅着你,瞅得让你明白了她意思,那才作罢。

“有点。”沈博雅老老实实的回答,不再故弄玄虚。他算是学贼(聪明)了,跟孔雀讲话,不用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一来她不听,二来她不信。

“怎么咧,吃喝玩睡又不用为琐事cāo心,这样还能心情不好,冒得(没)天理。”她讲话的口气骄纵埋怨,就像个任性的小孩。但她侧过脸来望向沈博雅的时候眼神却是一片清明,像是黎明时分新生的露水。

他有些发呆,直到被孔雀推了一下,“沈博雅,开车看路。”

他哦了一声之后就没别的话说了,过了很半天才缓缓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不是么。不是说吃饱穿好不愁住房就不烦的。恰恰来说,烦的就是这些人。”沈博雅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说出了这些话。

也是,承受的压力大,被寄予的期望大,做人有时候又要小心翼翼的,走错一步还不是个人的错误,这还代表着家族。不烦才怪。孔雀愣了下,没想到看起来这么没心没肺的人突然流露出忧郁气质,还真是让人觉得他精致得快要碎裂。

车内的气温就在这一瞬间有些升高的错觉。还好这段沿湖路已经走到尽头,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不然孔雀快要觉得自己被车内的气氛给憋死了。

下车之后她冷得跺了跺脚,沈博雅见状拉过了孔雀的手敷在自己的掌心里。孔雀也没讲什么客气,干脆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他好脾气的笑了笑,只是接了过来,两个人用怪异的姿势往前走着。

开门的时候孔雀倒是记得把手给抽了回来,塞到了自己的荷包里。老老实实站在了沈博雅的背后,装得特别腼腆。

打开门之后,那简直就是乌烟瘴气乌合之众,沈博雅假意拿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一群禽兽,有女孩子来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

众人大笑,笑里有揶揄的意思。但是笑完之后,还是摆起了正经的脸色收敛起了之前那副懒散浪荡的姿势。孔雀在他的身后偷偷打量着那几个人,哟,要不是人中龙凤的话,怎么能跟自己身前的这个小爷玩得这么好呢?她嘴角有笑,眼睛微眯。弯弯的眼睑和上挑的眼角像极了狐狸。

“哟,不好意思咧,这万一要是把我们沈博雅的小女朋友黑(吓)跑了,那他不是要搞我们人的?”

讲话的人长得很秀气,五官细腻肤色很白,头发很短。长腿搭在茶几上,整个人毫无形象的随便赖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

沈博雅介绍说,他叫舒适。孔雀皱了皱眉头之后莞尔一笑,“comfortable ?”名字很妙,和人很搭。说完之后也不多话,把视线给收了回来。

接下来他一一介绍,这个是谁,这个是谁,那个又是谁。

其实她也不关心这个是谁那个是谁,反正凑上了今天明天也认不得。不知道为什么沈博雅现在居然还格外的执着要介绍清楚。既然他有这么好的兴致,那她就只能陪在后面应付着。说真的,也只是应付。她就记得一个人的名字,comfortable。

因为她认得这个人,只不过对方可能不清楚她而已。孔雀晓得,这个人是现任的gz军区参谋长的个儿子,不过他的名声不是蛮好。无所谓,反正也不是个长子。他上面还有个哥哥,再怎么不争气,上面还是有人顶着的。不过这人看起来也不像那么浪荡没出息的货色。不过说开了,这也不关她的事情。所以孔雀也不打算说穿,继续装傻。

介绍完了之后,也没什么个大不了的事情。牌的继续凑在桌上打牌,看电视的继续看电视。只不过大家把沈博雅哄上了桌,把comfortable给换了下来。

本来是打算先礼让下女士的,把孔雀给哄上桌子。但是她连连摆手说不会打麻将,大家都笑说abc把国粹都玩忘了,还嗔怪沈博雅也不教她。本来她坐在一边看了几圈,看得没趣了,就去往沙发跟前坐着看电视了。电视里面也没什么热闹好看,就是几个热播剧。就是这样,她还能支着下巴看。

舒适也是无聊,手里磨蹭着那两个核桃,歪着脑袋打量着孔雀。屋子里很温暖,所以她把大衣脱了。就剩一件白色的衬衣。衣服的袖口被扣着,但是扔可以看到手上似乎是带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一圈卡在那里。看得舒适皱了皱眉。

不美观,但是对方却不在意,说明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轻易示人,说明这是很贵重的东西,甚至拿出来会泄露什么线索。

他轻咳了一声,“孔雀,你的左手上戴着的是什么?”

她懒懒的恩了下,把扣子解开,就露出那个黑沉沉的珠子。

舒适的瞳孔就在刹那间紧缩了,他摸了摸下巴,愣了会儿才慢慢说,“我能近点儿看么?”孔雀点头,“小心点,很软。”

然后,他傻了半天才复原。

有故人来(二)

“博雅,你哪儿套上的小姑娘啊?”趁着空档,舒适凑到沈博雅的跟前。

“恩?捡的呗。”沈博雅心里有点警惕,但表面上说得好似风轻云淡。他今天为什么下决心过来,还真是就等着这么一出呢。

“随便一捡就捡个能带极品奇楠的?”他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今天亲眼见到那玩意,我还以为不存在呢。我还真想把那串佛珠给我们老爷子看看,他手上那绿棋不算什么,这玩意才是顶破天的金贵。”

沈博雅心下一咯噔,“没看错,你今儿没走眼?”

“老子么时候看走眼的?你就那点我教你的毛毛边还来质疑我?老子信邪。”他把手里的那两个核桃拍在桌子上面,“我信你连这两个核桃都搞不清白。”

沈博雅挥挥手,“你是哥好吧。你这一拍把我的财运都拍走了,等下输钱都算你的啊!”

“又跟老子把话题扯开了。”舒适不耐烦,“齐齐,你先来接哈子,我跟博雅有话要讲。”

被点到名的袁齐齐走了过来拍了拍沈博雅的肩膀,“下来咧,等哈赢的算我的输的算你的啊。”说完了,就笑着把他赶下了场。

“你问哈子她,她手上那个奇楠还有没有,她要什么我都可以跟她换。”舒适眼巴巴的就瞅中了那串佛珠了,磨死磨活的,都想要搞过来。

人呐,都有个爱好。有爱好的人都是有弱点的人。他头一回看到有人这么玩儿的,拿这种软得稀拉的奇楠不当香点当佛珠的,但偏偏这个奇楠又是极品,贵得要死不说,根本不现市面。想要?一要有关系,二,肯定还是要钱的。

“那要是她想要你在浅水湾的那个房子,你也把?”沈博雅出言调侃,不料对面一脸坚定,“你黑我,她要真的要,那还是我赚了。只要她肯让出她手上的那串珠子。”

这一下,沈博雅那算是真惊着了。他还真没想到,孔雀手上的那玩意那么值钱。

沈博雅走了过去,俯下身子看着那个正在盯着电视津津有味的人,“孔雀,舒适想问你,你还有没有像你戴着的这个佛珠。”

“恩?这个?”孔雀晃了晃那串珠子望向舒适,对方点了点头。孔雀想了想,“应该是不可能有了,当时家人给我的时候就说无出其二,叫我一定要好好保管。”

话已至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沈博雅向舒适无奈的摊了下手,就此作罢。舒适不死心,“我可以追问一下这一串佛珠的出处么?”

“爷爷给我的。具体的不清楚,不好意思。”她满脸歉意,无辜的看着两个男人。

断绝后路,彻底死心。他总不好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问她爷爷是谁吧?舒适叹气,“要不然这样吧,博雅,你反正又不得跟她结婚的,我娶她吧。”他故意讲得很大声,让孔雀听得清清楚楚。孔雀何尝不明白舒适的意思,他对这个佛珠,算是瞧上眼了!

孔雀听到只是笑,笑完之后望住沈博雅,眼睛里面有挑衅的意味。沈博雅看得懂,他却故意装作不明白,似有难色的看着舒适。

这一推一二推二的德行看得舒适觉得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有点不合时宜。不过他既然说了,也就无所谓了,“是不是啊沈博雅,你这应该算默认了?”

“我几满(什么时候)说我刚才默认了啊?我屁都冒放一个咧。你磨(别)鬼扯啊。”沈博雅坐到孔雀身边,笑骂舒适。

“好好好,我不挑拨你们小两口的关系了好吧。”舒适无话可说,只好踱走去观望那桌子麻将。

沈博雅小声问着身边的孔雀,“你不打算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越扯越扯不清白。何必呢?”孔雀撑着下巴,盯着电视上哭哭闹闹的场景,“来了就是被误会的,既然我早就想好了,那何必又要解释呢?”

他支着下巴和孔雀保持同样的姿势,不同的是,他是在侧头望住她。大约二十出头,相貌姣好,如此看来环境也不差,还是海归,心无所求,也似乎对情没什么挂碍。沈博雅不由的啧了一声,表示疑惑。

“恩?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多大?”

“二十五。”

他有点震惊,“你黑我,你有二十五?”她那双眼睛,哪像是经了事的哦!脸上写出来的单纯完全不是做作出来的。一时之间,沈博雅还真的有点傻。

“真的啊,你以为我哄你啊?”她重新比了个手势,二十五。见对方还是一脸痴傻,干脆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面去了,“是怎样?觉得我年纪大了?”

她这几天难得开个玩笑,沈博雅也只好给个面子,“我一直以为你二十出头。”他在心里盘算了下,二十五,祁北斗也才是二十四,他自己的年纪也刚刚跟她持平。一直以为是个小姑娘,结果还是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呢。关键是,她不说,还真的是看不出来。

她耸了耸肩,“看看,这都是些吖(小孩子)们,哄哈子也就差不多了。”

“你说的是祁北斗?”

“注意我后面说的们。”

两个人无聊,无聊就喜欢抠字眼。就这种没油盐的鬼扯还愣是扯了蛮久了咧。直到天色渐暗,舒适走过来问孔雀,“妹子,你有什么不吃的吗?”

结果沈博雅听到舒适叫孔雀妹子的时候就开始没有形象的大笑,怎么都止不住。这还妹子,舒适还比沈博雅小一岁,这自然也就比孔雀小。但是她仗着脸蛋儿长得好,分不出年龄。也不晓得这一叫到底是吃亏还是占便宜了。所以还得沈博雅开始瞎笑。

笑是没问题,但是他笑得是舒适莫名其妙的,“怎么,我是点了他的笑穴?”

“不是的,他是有病。我没什么不吃的,谢谢。”孔雀未必不晓得他心里想些么司(什么)啊,也只是翘了下嘴角略作配合而已。她也无所谓个称呼,只要不叫她大妈这种太过分的就行。女人的年龄,当然只能是往小了说去。

菜是以鄂菜为主,鄂菜地域特色分明,擅长制作各种水产菜,尤其对各种小水产的烹调更为拿手。 方法以蒸、煨、炸、烧、炒为主,讲究鲜、嫩、柔、滑、爽,注重本色。

今天是有客人,而且又是远归故里的人,舒适特地还是点了几个特色菜的。

沔阳三蒸、龙凤配、**茸架鱼肚等几个主菜,再随便点了几行素菜,最后还记得搞了贺胜桥的**汤。

主食特地为孔雀点了份豆皮。她也不客气,吃吃喝喝的时候完全不顾别个,甚至于熟练的指挥起了沈博雅跟她捻这添那的,桌子上面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沈博雅毫无怨言的动手做事,也不禁开始起哄凑热闹要他帮忙捻菜。

还有人学着孔雀的口气,“博雅,帮我添个汤,随么司(什么都)不要,只要汤。”沈博雅手一挥,“都跟老子遣远点,磨(别)装得像搞不清白哈数的人样的。”

这说得一桌子的人又笑了起来。不过孔雀才不管他们那些,就记得埋头吃饭。看都不看那个满眼缱绻的沈博雅。

“在国外这还是吃不到的吧?”舒适问那个正在捧着碗喝汤的孔雀。

“是的。基本上难得吃到淡水鱼。虽然屋滴(家里)的厨师做得也是那个事,肯定还是冒得(没有)家乡的地道。”她如实作答。

临走的时候已经是玩到半夜,随着酒足饭饱之后孔雀的加入,麻将桌上不断的掀起j□j。从开始的连输直输,到后来终于上手了。前面大家是送牌都送不赢,后面的几局那完全是防都防不住。谁说的新手火气好,这真是太他妈神准了。

本来一直都赢着的袁齐齐郁闷了,这姑娘不得了。再烂的牌居然都胡得上手。再看沈博雅,笑而不语的站在她后面,“下手留点情,像你这样玩,冒得(没有)人肯跟你玩了。”

“难得赢!原先都是输着在!这都是他们好,都喂牌我,把火气都送来了。”然后笑得又甜又娇,把桌子上面几个人都哄得开心。

“狠哪,你这话一说,我们赢都赢不下手了。”舒适摸了下鼻子,“难得我上桌赢的不是我啊。实力可见一斑啊。”

“虽然说你点的菜也满到位人也长得蛮帅,但是你说再多好话这串珠子我也是不会给你的。”

真的是狠哪,沈博雅和舒适同时摇头。夸也夸到了,话也说清白了。不恭维,不谦让。

临走的时候沈博雅把车钥匙先给了孔雀,要她先去车子里等着,顺便把发动机暖一下。孔雀点点头,拿着钥匙先走了。等她走远了,沈博雅看着舒适,“诶,你说的她手上戴的奇楠,是真的有那好?不是么哄小吖(孩子)的话?”

“难道我因为她长得好看哄她开心?”他手上捧着个茶壶,闲闲的说。

也是,舒适这个人对美人不感兴趣,但是对这些木料玉料文玩那算是一把手。平时没事的时候就是摸玉、养壶、品字、画画。不晓得几喜欢搞这些鬼板眼。要赚钱咧,也是赚的这些文物钱,买进卖出,全靠眼水。他要是没有这个眼水,那还真是白搞了这么些年的玩意。

“你晓得我问这个话是个么(什么)意思。”沈博雅的表情变得严肃,轻咬了下嘴唇。他今天把孔雀带来,也就是想让舒适跟他查查这只鸟的底子。这么大方的出手又这么低调的人,还是女性,的确是满少见的。再加上她手上的这个极品奇楠,只要是在市面上流通过的,不是吹牛,交给舒适,肯定查得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舒适也是个明白人,一哈(下)子就听懂了沈博雅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哦。这个不晓得查不查得到咧。”舒适摩挲了下壶身,“我都是第一次见,尽量吧。查到就告诉你。”

“好,辛苦了。”沈博雅挥了挥手,“我们之间就不说谢了啊。你懂的。”

“那有么司好说的撒?”舒适嘴角一挑,转身关门。

回到B市

他们两个在w城玩了将近两个星期,最后也是晚上临时赶飞机,回到b市。两个人是空手去满手回,一人一只rimowa air 。奇妙的是两人把箱子拖到自己的车子跟前的时候都笑了。孔雀的车子是红的,箱子也是红的;沈博雅的车子是黑的,箱子也是黑的。

下意识的选择,两个人都有莫名其妙的坚持。或者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但是总有重叠的相似点。

玩家不是唯一雷同的地方,两个人都很会隐藏。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距离感都把握得很好。若即若离的暧昧,似有似无的牵连。在外人的眼里像情人,在自己的眼里是朋友。说得上是朋友?

沈博雅甚至不知道她是打哪儿来的。从国外回来,w市人,年龄25,祁北斗的女友,大概很有钱。就这,他晓得的就是这了。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但是她又没有刻意隐藏,有问有说,说得又诚恳,也不好意思再问细了,怕被她说,“这关你么事?”

也是,熟也不熟,生也不生,就像很尴尬的牛排,也不好意思问,“诶,你觉得我们几分熟啊?”

回到b市,相当于又是回到了牢笼。第二天要回部队。幸好他这次拍好了自家老爷子的马屁,那嘴巴说得甜呐,“爷爷我在部队里面几想你额!我奏(做)了个梦,梦到爷爷了,又怕您家出了么(什么)事,报告都冒来得及打一个就跑回来了,这要是回去了,又要被领导骂死啊。”老爷子看着自家的孙子也是懂了事,比以前稳重了,又晓得回来看自己了,这点个小事未必不帮他搞定?所以挨批那肯定是不会了。但是他这一下又错过了公司的例行会议,这回去又得要把会议记录给补上。

屁事多得要死。马上祁北斗也要落地,陆姗姗不晓得又是个么回事。事情一窝蜂的都拥上来了。孔雀这个事情刚刚拿起来,这也不能就放下了啊。

半夜的高速路况很好,他的车开的很快。心里烦,莫名其妙的烦。即使说了再见,他也没觉得好受到哪里。心里塞着一块棉花还好说,这完全就是卡着一根刺。乱得不知从何说起,烦得没有来由不知原因。

他就觉得,如果这个时候孔雀在身边,他会好受很多。

脑子里突然出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他觉得有如雷击,官能失觉。什么时候,她就这样钻到自己的思维里来了?沈博雅开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从车里摸出烟和打火机,迅速的点上了之后吸了一口。慢慢平复心绪之后又继续上路。他故意等孔雀走了半个小时才开车,现在要追上去,肯定也是不行了。

后悔么?大概有一点。他就是怕自己现在后悔,所以提前为自己做了决定。

他沈博雅是谁?怎么会平白无故栽到不明来路的鸟身上?

不过现在,他还真觉得自己隐隐有点投降的错觉了。

沈博雅不知道,他的左手上烟在风里作用下渐渐化为灰烬。直到烧到了自己的手,他才意识到烟已燃尽。风声猎猎作响,刮在玻璃上发出薄薄的震动。仪表盘上的码数已经开始慢慢的偏移。

不知道,他脑子很乱。沈博雅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脚下不自觉的开始大力踏着油门,一个劲儿的往前冲,以为这样就能抛掉烦恼。其实电话就在手边,但是他就是没有勇气去拨通那个号码。

就这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居然就过不得了。是不是因为太长时间身边没固定女友了,心都有点随处安家的意思了。

他想起某一天的早上,他从家里开车来到酒店。时间不算很早,敲门的时候没人应门。沈博雅就拿着备用的房卡进去了。推开卧室的门,她还在睡觉。

发丝散乱得到处都是,整个人小小的窝在床里,几乎都要陷下去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手还紧紧的揪着。脸上的表情倒是很放松,睫毛就像停驻在花上的蝴蝶那样安静,粉嫩的嘴巴不自觉的有点张开。

非常诱人的表情。即使全身上下不露分毫,但是就是这样懒散自然的又带着娇憨的表情,就足够勾引了。

他不自觉的俯下身去,轻轻的吻了下那微张的嘴唇。就像吻到了初生的娇嫩花蕊,温柔得让他的记忆都变得透明。

软的不可思议,几乎是在用感觉勾引着沈博雅继续下去。但是他硬生生的克制住了,昂起了头,用拇指擦拭了残余在嘴上的触感。

浅尝辄止才能让人拥有下一次的期冀。

不过现在想起来,他似乎是有些食髓知味了。他嗤笑了一声,口口声声的说的是,为了陆姗姗。沈博雅,你真的舍得放,你又真的放得下?

回b市之后孔雀再也不肯踏出房门半步。她嫌天冷,嫌雪大。开车出去还要先捂暖和发动机,走在路上大概还要堵个把小时。何必出门受那个冤枉罪呢?每天就窝在家里裹着个毯子坐在电视跟前打发时间。

无聊是很有点无聊,她甚至都在想现在呆在这里是不是正确的,还不如回去算了。要不是答应了外公的事情还没有做到,她才不会呆在这里。

“孔小姐,您的电话响了很久了。”钱阿姨把手机给她递了过来。

“谢谢阿姨。您就别老是忙啊忙的,休息一下。我这里还有点别个送的补品,我也吃不了,您下班的时候带走吧。”孔雀伸手接过了手机,笑得蛮甜。

其实钱阿姨还喜欢这个姑娘的,长得又好看,脾气又好。总是塞这塞那的给她。不喜欢刁难人,又不做些无理的要求。在这里做事还是蛮轻松的。

“哪好总拿你的东西呢?”钱阿姨客气的推辞了一下,最后在孔雀的劝说下,还是收了。

搞了半天,她都忘记电话的事情了。拿起电话看了下,呵,居然是北斗的,还打了好几个。估计是忙完回来了吧。她顺手拨回去,结果对方关机。那就算了咧,孔雀拿着电话晃了半天,最后还是扔到一边,继续看电视。

晚上的时候钱阿姨喊她吃饭,她哼了几声说好,等钱阿姨走了之后孔雀直接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过多时,就响起了敲门声。

起先开始她还以为是幻觉,过了半天敲门声越来越大,她这才赶忙起身跑去门口,从猫眼里看出去,嚯,祁北斗。

他还是一身戎装,外面还是件绿色的军大衣。孔雀一开门,他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把孔雀给抱了起来,然后伸脚把门给勾上了。

祁北斗抱着孔雀还转了圈,把她吓得叫了好几声,“就你鬼气!把我放下来,蛮昏!”

孔雀很少露出这种失措的表情,头发散乱下来舞动的样子就像一朵墨莲,惹得祁北斗心里痒痒的。她慌乱的时候表情更生动,更让人怜爱。他舍不得松手,便停了下来,伸手把她的头发拢到了身后。

他的身上还带着干冷的空气,嗅得她的鼻腔隐隐的冷。军装的衣料有些硬质,摸起来很粗糙。孔雀伸手好奇的抠了抠他的肩章。他直接解下来塞到了她的手里,“你喔!”话里带着埋怨,看着她玩着肩章的样子真是喜欢到不行。

“还给你,不好玩。”她手一伸,也不帮别个扣好,就大喇喇的塞到北斗手里。两杠两星就这样被她随便一甩,几不当回事。然后嘴巴一撅,就像你委屈了她样的。遇上这种人,你能拿她怎么办?

北斗伸手捏了捏她睡得发红的脸蛋,“么昂(怎么),你邪得都不接我电话了?”他故意学她的方言,讲得还蛮是那个事的。孔雀笑得蛮娇,嘿嘿了几声,伸手讨抱,“哪有,你的电话我还敢不接啊,那我不是找死哦。你不是克n市开会克了咧,怎么还学w市的方言咧?”

“蛮近,就顺便去了一趟。可能我去的时候你刚走吧。你自己去的?”

这话问得,孔雀眼睛眨都不眨,“是的啊,要不然咧?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没人陪我玩。”你看你看,这样的人,你问她,她倒反过来将你一军。

“这还怪我头上来了?”祁北斗嫌热,把衣服扣子解开,里面只着了一件薄衬衣,不是部队统一的衣服,是件白色的衬衫。他和孔雀都喜欢穿白色的衬衣,乍一看,还真是有点情侣装的意思。

孔雀点着他的下巴,“说不赢就脱衣服勾引我,你看你,又耍流氓!”不过说真的,他的身材真是好。脸蛋细腻,喉结精致,整个身形呈很完美的倒三角。笑起来的时候很爽朗,眼睛眯起来的时候连阳光都会避让几分。

虽然说脾气不好,有时候是蛮容易耀武扬威的。但是怎么会说他不好?祁北斗这三个字放出去都是有含金量的!跟他沾边都喜死,那何况是当他的女友呢?况且这个人不是说这么轻易就拍板定论的。

这就是为什么陆姗姗到现在还对他存有遐想。因为他至今都没有公开说,孔雀是他女朋友这个消息。但是这位爷现在似乎是要转性了。他今天下了飞机就直接赶到孔雀这里来就是一个目的,“孔雀,明天晚上有空吗?大家出来一起吃个饭,你看看哪个合你眼,你就找他陪你玩。”

你看这是不是个鬼?祁北斗会这好?

接风洗尘(一)

b市冬天蛮冷,这种冷跟w市的冷又不一样。b市的天冷,像斧头,冷空气就像要把你劈开一样,硬邦邦的,不近人情的干冷。w市的冷很yīn险,像针扎,细细密密的从你的骨头缝里蹭进去,从体内都能觉出yīn寒。

不管是在b市或者是在w市,孔雀都穿得不多。最多的时候,也是一件衬衣,一件羊毛衫,再笼一个大衣。裤子就是薄薄的一条牛仔裤,加个靴子。反正她又不在室外跑,下了车子就是室内,都有暖气,还怕个什么呢。

晚上祁北斗来接她的时候还笑孔雀,“你穿这么点儿,冷不冷啊?冻不死你吧?”说是这样说,也不晓得是哪个把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生怕冻着哪个似地。

“看到你我就暖和了嘛。”她笑嘻嘻的往北斗身上蹭,几会撒娇哦,惹得北斗嘴角的弧度不断升高,伸手揽住她,“你再这样,今天的饭怕是吃不成了。”

她的大衣里面就穿了条裙子,复古翻领正红色的绒面连衣裙。下着一条rǔ白色透肉丝袜,大腿处还有蕾丝点缀。外面罩着件驼色茧形大衣。进了车之后把大衣脱掉了,和北斗疯闹的时候没注意,把裙子几近蹭到了大腿根部,露出了蕾丝的纹样。

天真又妖冶的脸上无心的露出最纯粹的诱/惑,这种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意味根本让人无法开脱。这种无心之过更甚于不着寸缕。

北斗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孔雀,几乎是狠狠的、带着发/泄意味的吻。但慢慢又转成了缠绵的柔情,使人不觉溺毙其间。他用牙齿轻轻撕咬着那双柔软又红艳的嘴唇,舌头却深入的忙着追逐与挑/逗的游戏。这一对销魂的宝贝哦,惹得车内的空气都变成了暧昧的粉红色。

“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去了,恩?”他拿鼻尖蹭着孔雀的鼻尖,眼睛里流露的挑逗非常坦然,那是一种原始的、没有遮掩的欲望。

她哈哈一笑,“北斗说我不去,我就不去。但其实,我还是蛮想去的呢。”孔雀的手指落在湿润的嘴唇上,表情显得无辜。

“老子回来再教训你。”北斗把凑了过去,狠狠的咬了下孔雀的嘴唇,引得她痛呼。这才觉得满意了,开车走人。

这次他离京走了,回来确实是要接个风的。但是又不晓得是哪个把祁北斗有女朋友这件事情都捅了出来,这一下又是炸开了锅。祁北斗干脆就合着一起搞了算了,免得麻烦。这接风顺带把孔雀带出来认识一下,也算是几个人之间有个照应,拍板定论了。这两个人要的味才是大。说好了,是祁北斗做东,等着一桌子人来齐了,菜都点好了,人也开聊了,他们两个才终于出现了。

服务员把门一开,里面的人都嚷起来了,“祁北斗!晚到罚酒!”叫声是一声高过一声,男女都有,不晓得喊得多起劲多欢。他伸手牵着孔雀,“看到没,都是你,害我要喝酒。你等下也跑不掉的。”

满屋子人,有男有女。连孔雀都觉得困惑,这些人,怎么塞得下去的哟。她的目光在房间里游弋,扫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一个是张启明,他正在跟身边的一个女的说着什么,嘴角带笑,眼神有往这边瞟过来;另一个是沈博雅,他站在这个房间的角落,叼着烟,侧面朝着窗外,根本对这边置之不理。

“哟,这个就是孔雀吧?”

有个人突然发声,吓了孔雀一跳。她眨了几下眼睛,“请问你?”她不认得这个眼睛大大笑容可爱的男生,不过他的笑容太有亲和力,让人不忍心说不。

“你不认得我是应该的,我们都听过你,巴巴的都想看下你长什么样儿。”那个男生搔了下脑袋,转而凑到北斗身边去了,“北斗哥,怎么着你今天终于转了性把嫂子给带出来了?”祁北斗伸手推了下他的脑袋,“去,怎么说话的。”

“别的不说,罚酒两杯。你一杯,嫂子一杯。”说话的是另一个人,手里端着两个玻璃杯,杯子里满满的白酒。倒得有水平,端得也蛮有水平。

蛮好,说完这话之后,全屋子人的注意力都过来了。孔雀都觉得双眼都接不过来别人投射的目光,只好捏着其中杯子,刚刚准备拿过来,那个男人的手还是没有松。他端着杯子问北斗,“怎么,是你都喝掉,还是嫂子跟你分担?”

话音一落,孔雀自作主张的抢过了一杯酒,“那就先赔罪了,大家久等了真不好意思。”接着仰脖,缓缓饮尽。这杯酒干干净净就见了底。她伸手平举,把酒杯倒置过来。然后用右手蹭了下唇角,“先干为敬。”

脸色丝毫没变,眼睛里清澈如水。连北斗都震撼了一下。接着,他还没来得及制止的情况下,她右如刚才一般,喝下了第二杯。

两杯尽空,男人女人都不禁鼓起掌来。这不是小巧的一口杯,这怎么来说都是满满一玻璃杯的酒啊。况且这还是五十三度的茅台啊,喝完之后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北斗哥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都没来得及去接你!”说话的是刚才站在张启明旁边的那个女人。妖娆芬芳,眼里露出对北斗缠绵的爱意。根本就不用介绍,这绝对是陆姗姗。

大家本来是要折腾孔雀的,结果她先下手为强,抢先干了两杯,惹得众人无话可说。姿态优美,落落大方。再要是继续为难下去,自己的面子上还有点过意不去呢,这一伙十几个人,合着欺负一外国回来的小姑娘呢?这要是说出去,有脸?

孔雀就是把这个事情做在了前头。那个人倒酒过来时候她心里就猜到了几分。面子上,那确实为难的事祁北斗,实际上还不是看自己不爽。明面里就是为难死她,但嘴巴里讲出来的话那还真是一个客气啊。她又不傻,该拿出点风范的时候还是不能示弱的。

北斗用手扶着孔雀的后腰,“喝这么急,出来的时候又没吃东西,你不怕醉了?”口气里带着鲜有责怪,话这么一说,旁人就晓得是几个意思了。

“来来来,嫂子先上桌。”这都争着抢着的去扶她,把她和北斗拥上了饭桌。刚刚走过来的陆姗姗有点没意思。北斗冲她笑笑,“不好意思,今天是跟一群人吃饭,不是跟你一个人吃饭。”

两杯白酒对孔雀来说还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她能装啊,装得弱不禁风一吹就倒的个鬼样,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拿着筷子假吗假的捻了几根带叶子的青菜往碗里放。刚才是逞了强,现在就得改,要示弱了。饭桌上热闹得很,她安安静静的慢慢挑菜细细咀嚼,决计不惹半分视线。

她是有这个打算,但是别个放不放过她咧?一个二个就在旁边叫,“北斗哥,你这才回来,是不是应该受我们哥几个一杯酒呢?不喝就过不去了!”说着拉着北斗喝了几杯,马上又调转矛头往孔雀这边扫过来了,“嫂子,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不是也应该喝起来呢?”

喝喝喝,都恨不得把杯子改成碗了。她是示弱了,但这扛不住的形式,倒是又让她喝了几杯,舌头都有点尝不到那浓郁的酱香了。赶紧吃了点东西缓了缓,眼神都有点飘忽了,不过神智还是很清醒的。

“够了啊,意思到了就行了。紧搞就不好玩了。”北斗发话了,底下的人也不能再闹了。他们就趁机揶揄祁北斗,“哎哟,还满照顾这个嫂子咧。”

你看这些人毒不毒,一字一句的都往人的软处扎。满照顾这个嫂子,那就说明祁北斗身边的人蛮多,你就只是走马观花的一个,而且还摆明了态度,我不是蛮喜欢你,今天对你客气,是看在祁北斗的份上。孔雀哪能听不懂?她就装傻,只是笑,然后低着头吃菜,也不多话,脸上也没显出什么不好看的表情。

坐在离他们最远的沈博雅,眼神时不时的就往这边看了过来。一次看过来,她在吃个菜叶子,二次看过来,她还在吃个菜叶子。怎么着的话,她今天还转性了不吃荤?这才是过瘾得很咧?

吃得快差不多了。孔雀凑到北斗的身边小声的说,“我有点不舒服,我自己出去转一下行不行啊?”

也确实,刚才那几杯酒下去了。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她吃了多少。北斗还记得跟她添了碗清汤。汤也没喝完,还剩一大半。看她按着太阳穴嘴巴一瘪,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过不得的。但这一大屋子人总不可能说都晾在这里吧?

北斗趁着别人没往这里看,伸手捏了下孔雀的下巴,“非要来,来得好吧?”

“好啦好啦,我错了,下次你找个轿子把我抬过来我都不来了!”她眼睛眯了起来,脸色有些泛红。

看着她明显有点醉意,祁北斗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你把电话带着,我怕我找不到你。”

“恩。”趁着人多口杂大家都沉浸在醉醺醺的敬酒时刻,孔雀借口去洗手间就拿着手包闪身出了包房。

接风洗尘(二)

饭店很大,她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个被屏风隔着的走廊处。这里似乎没什么人注意。于是她闪身往里走了过去。两边的墙壁上挂着不少油画,以风景居多,看起来还是个供人暂时喘气的地方。她走得有些累了,正好再挪个两步就是个露台,露台的门是关着的,对面的墙边放着一把椅子。孔雀就转身靠在了那把椅子上,只是站着,没有坐下。不过这边正好临街,也是可以看到街景的。

这个时间车多,长长的车流在缓缓的挪动。温暖的黄色和汽车尾部略有些扎眼的示廓灯交相辉映,还有灰得有些黑色的柏油马路和深沉的天空几乎在远处要融成了一线。暖气熏得孔雀昏昏欲睡。她本来还站在门边往外看,现在就势坐上了椅子,踢掉了踝靴,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好在这里几乎没人经过,这里是走廊的尽头,外加出口处还有个屏风半遮半掩的,也没人注意到这里。

她也懒得讲究些什么漂亮姿势,整个人懒懒的陷在椅子里,脑袋歪在一边,右手撑着下巴。

原来这就是b市,她终于老老实实的感受了一回b市四季里的变化,心里有些忧愁,更多的,还是数不尽的眷恋。眷恋告诉她b市四季的人,眷恋那个人说话时候的声音和亲昵的姿态。如果不是那几杯酒的作用,她是断然不会想到那个人的,明明……都打算一辈子将他放低的。

眼神清明,脸露醉态。她嘴巴里面尽是酒味,厚重的味道层层叠叠的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着实有点不舒服。但是身子又懒懒的不想动,手里捏着手机转来转去,都不知道应该找谁。

“刚才一口气搞几杯的气概哪里去了,现在在这里叼子旮旯里面装赖,都不晓得你这玩的是个么板眼。”

孔雀抬眼,看到来人是沈博雅。他手里拎着个什么东西,递了过来。本来刚刚准备收敛的动作也是懒得动了。

她一边伸手接过,一边问他,“你怎么找到我的?”她自觉这个角落并不算什么好找的地方,心里倒是颇有些惊喜。孔雀顺手拆开了袋子,里面是虾饺和一碗汤面。更是觉得有些意外,她抿了下唇,生出了好些感慨。大概也是喝的有点急又没吃什么东西,差点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像,真是太像了。孔雀使劲的闭了闭眼睛,才忍住了突然翻涌的情绪。

“快点吃吧,刚才喝了那么多也没见你吃了什么,面养胃。”沈博雅不自觉的侧过脸,半个身子冲着外面。孔雀忍俊不禁,她拆开筷子,伸手拽了拽沈博雅的衣服,不自觉的开始撒起了娇,“你喂我撒,你不喂我我不想吃。”

“那你莫吃。”沈博雅想着之前她跟北斗进来的时候心里到现在还有点不舒服。

“不吃就不吃。”她把东西放到一边,还真不吃了,任性起来。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沈博雅率先投降。他半蹲下来打开盒盖,用筷子夹起一只虾饺,往孔雀的嘴边喂去。孔雀笑得几甜喏,她吃了那个虾饺之后还卖乖,“还要。”

好不容易哄着她把那盒虾饺吃干净了,她又闹脾气说不想吃面。沈博雅又要哄,哄着她慢慢喝汤,最后也终于是让她把那碗面吃下去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会喂别人吃东西,还要哄着求着像供着个祖宗似地。偏生自己还高兴地不得了。

“现在觉得好点冒(没)?”

“一直都蛮好啊,特别你喂我吃饭之后感觉更好。”孔雀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脚踏在地上,裙子滑落,正好露出腿根部的那段蕾丝花纹。她歪着脑袋,头发早就不似先前绾得那样精致,已经散乱在肩膀上。狐狸似的眼睛泛着波光,嘴巴微微张开。

主动的诱惑,还是无心的勾引?沈博雅无从分辨。他早就失去了抵抗能力。半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吻上了孔雀。

极致的温柔,细腻的辗转。似乎像呵护着一朵最名贵的花,那样的小心翼翼。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大腿,慢慢向上,宛若蛇形。所及之处无一不带起欲望的火焰,似乎就这样要把两人点燃。

孔雀不反感,倒是半推半就的配合。她伸手托着沈博雅的下巴,另一只本来踏在地上的脚转而踩在了他跪在地上的腿。本来托着下巴的手慢慢下滑,抚上喉结,轻轻刮过之后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继而往下游移。

沈博雅干脆起身抱起了孔雀,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感受他身体的变化。孔雀伸手拉出他衬衣的下摆,解开了他的皮带,就这样把手给伸了进去。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了他的炙热,上下滑动,时而用指甲尖慢慢扫过。他想j□j,这些声音却如数被她的吻给封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他的xiōng口的rǔ、尖慢慢打转。连吻也是在慢慢下移,她轻轻的啃噬着沈博雅的喉结,让他轻吟出声。

孔雀跪在地上,头发散开,媚眼如丝。她把他的炙热放入口中,吮吸。用手仔细的抚摸着每一个地方,细细揉捏把玩。似乎是在享受着什么美好。沈博雅双手捏着椅凳的把手,抖着嗓子无力说到,“孔……雀,……够……够了……”

她置之不理,技巧好得要让人发疯。他只觉得头皮发麻脊椎似有细密的针扎。终于,他还是在孔雀面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这一场带着yín靡又艳丽的戏码本来只该他俩独享的,却被无意闯入的张启明尽收眼底。他本来只是出来看看沈博雅哪里去了,他今天一整天情绪都不太对劲。本着好心,却无意闯入了本属于妖精的森林。

勾人的吟哦,完美的身段,红艳的双唇,诱人的大腿,漂亮的臀线。

无一不让人心动神往。

张启明脸红心跳,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有变化。他站在墙边,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节奏,好让自己等下进去的时候不要露馅。

沈博雅什么时候,跟她勾搭上去了?

孔雀帮沈博雅整理好衣服之后依旧跨坐在他的身上。伸手环住他的腰,她的脸蛋贴住他的下巴。闭着眼睛,呼吸很轻。沈博雅伸手搭在她的手上,就只是覆上去,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两个人相偎相依的动作亲昵得毫无间隙。她就像一只慵懒的猫,正在撒娇讨好主人似地。

“你等哈还能装成没事人进去继续牵着祁北斗的手,恩?”沈博雅语调平淡,但孔雀肯定是听得出来话里有话,只是笑,不说话,用嘴唇轻轻的吻着他的下巴。他很是受用,微眯眼睛也没再多说什么。

她松开了环住沈博雅的手,起身之后一只手捡起鞋子准备穿。他生怕孔雀摔着,赶紧伸手捉着孔雀的胳膊把她扶住,“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不每次都搞得这么惊险啊?”等着她把两只鞋都穿好了,他这才松了手。

她就是笑,笑得天真笑得娇,然后拖住他的手,拉着他往外面走。

“喂,你干嘛啊?”沈博雅莫名其妙,被她拽着转弯又转弯,眼看就要到包房了,孔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在旋开把手的时候,孔雀踮脚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下,“你不是说我会装成没事人去牵祁北斗的手?我演给你看。”

疯不疯?狂不狂?

沈博雅哼了一下,笑意越发的扩大,他的心跳越发的加快,不是紧张,而是兴奋。他就想看看,这只鸟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两个人十指相扣,穿过人群。里面已经是群魔乱舞,甚至都有人裸着上身了。喝醉的人更是大喇喇的躺地上的都有。更有人举杯过来递给孔雀,孔雀摆手,那个人不依。沈博雅便走了过去,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没要你逞能。”

孔雀看出来沈博雅喝酒上脸,便揶揄了他一句。对方只是勾唇一笑,本来就有些醉意,这下更是神色兼备,妖冶的脸庞简直要祸国倾城。孔雀都看得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智。沈博雅那张脸,真是害死人喏。

祁北斗被人围住在玩骰子。赖在他身边的不走的人自然是陆姗姗。她的双手似缠人的水草一般紧紧的攀在北斗的胳膊上,笑得时候张扬放肆,似乎她才是祁北斗的女友,而孔雀,只不过是一个路过就忘的人而已。

她不恼,也不烦。就是站在那群人后面,笑盈盈的看着那群人玩儿游戏。然后用手捏了捏脸颊,踮着脚凑近沈博雅的耳朵小声抱怨,“都是你,害得我正蛮嘴巴都是酸的。”

他听到之后只是左手空空握拳,放在嘴边咳了一下,“你这是,在表扬我?”本来就脸上有点晕染的红色,妖精迷人的时候那是要害命的。孔雀气不过,捶了他一拳。沈博雅也乐于配合,佯装吃痛。两个人还旁若无人的玩起了来了,一时间居然还忘了前面还有那么一桌玩骰子的人呢。

接风洗尘(三)

“哟,嫂子,站在后面跟我们博雅哥哥说什么悄悄话呢?”那个之前跟孔雀搭过话的长得特别和蔼可亲的小男生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他俩。其实他心里在犯嘀咕呢,这俩人站一起怎么看起来还挺配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同样的都是在媚人喏。

这不说话还好,他出个声儿,大家都看了过来。北斗回头,看到孔雀和沈博雅站在一起,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一副坐等解释的表情。他没说话,就是拿眼睛看着孔雀。嘴边还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北斗就是这样的人,他摆个表情出来,旁边的人恨不得要猜够,轮番上阵摸着揣着这位爷的心思。哪个知道他在想什么哦!现在大家都没说话,屏着呼吸等着看是个什么情况。一时间本来是喧嚣的热闹也有点儿戛然而止的味道。而且,不远处的张启明也把目光给投了过来。

当事人一点都不着急,相反旁观的人倒是捏了一把汗。张启明想到刚才的情景,再看看现在这幅对峙的样子,心下还是蛮好奇孔雀是打算闹个什么出来。结果对方一脸坦然,抓着沈博雅的手摇了又摇,“你忙撒,我找到人陪我玩了。我正商量着明天要沈博雅陪我去逛园子。”态度自然面色如常,连带旁边的沈博雅都理所当然的恩了一声。

这种看起来笑死人的理由从她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天大的正事。其实蛮多人还蛮好奇的,她到底是干嘛的。自从打北斗嘴里知道这个人之后,似乎吃喝玩乐才是她的正经事,她好像不用上班一样。

北斗还过瘾些,他抬了抬左手的食指,“准了。”你看这怎么搞,你这看得懂啊?

陆姗姗觉得祁北斗带笑的脸背后有点微怒。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喜怒哀乐都能被她猜到几分,这下,她心里还有点隐隐喜悦,孔雀——这估计是要遭殃了。她就是不想看到北斗身边有除了她以外的人。不过心里还是有些纳罕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啊。跟了祁北斗不就是天大的个好处?怎么还喜欢自己往枪口上面撞啊。虽说沈博雅也还行,但是论家世和发展,还是祁北斗更胜一筹。说白了,地方势力始终还是要巴结中央的。他再怎么有前途,归根究底,除非势力中心挪到了中央也还好说,但是像他们这种“新人”,始终是拼不过自小就在皇城根下长大的世家子弟。

她这个试探,就显得有些挑衅了。陆姗姗也倒是想知道,她这个情敌,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是不是的啊?”她硬是像搞不清楚状况样的,就这样直直的问话,问得醉酒的人都要酒醒了。哪个见过这样的人啊!

“你再多问两句试试?”

祁北斗果然还是绷不住,眉宇之间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本来都是挽着他的手的陆姗姗都自觉地放开了,乖乖的坐在了一边。包厢里被他一吼就彻底安静下来了,大家都纷纷看过来望着这边是个什么情况。当然。看热闹看笑话的人还是占据上风的。

孔雀松开了沈博雅的手,走到祁北斗的身后。他坐着她站着,她身后去环着北斗,低着脑袋在他的鬓角上蹭。北斗看来是真的很有点气,伸手去扯她的胳膊。孔雀不松手,讲话的声音都升高了调子,“哪个叫你今天忙明天忙后天忙的撒,闲下来了还不是被你身边的人缠来缠去,又没时间陪我。”说着说着,声音还发起抖来,再等祁北斗一看哪,活结,这还哭了咧!这才是不得了。孔雀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说话,嘴唇发抖,洁白的牙齿衬得嘴唇鲜红。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瞪得大大的,看也不看祁北斗,委屈得要死。她本来皮肤就白,这个时候显得鼻头和眼眶都是红的。眨眼的时候睫毛上面还挂着几颗水珠子。

他本来是气,结果孔雀一哭,这还哪有空生气咧?手忙脚乱的开始哄人了。因为这也是头一遭,孔雀会示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祁北斗不是不错愕的。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你不哭了好吧?”他伸手抚着孔雀的脸蛋,不断的为她拭泪。孔雀咧,手不松,不肯看他,也不说话,哭得一抽一抽的,看得人心疼哦。

你叫她不哭,她哪里会不哭。变本加厉的把脑袋一侧,手都松了。她把手松了,祁北斗站了起来,赶紧走了过来,双手环在孔雀的腰上继续哄她。他把她搂在怀里,这才看到刚才扯她手臂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她的手臂上还残留着红色的指印。

估计也没人见过北斗这么大阵仗哄人的。连陆姗姗都喔圆了嘴巴惊诧了半天,她和身边的几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看半天,就冒出一句,“这……”

陆姗姗这也是晓得了,这个孔雀,还是有点儿心眼的。能正式成为祁北斗的女朋友是不容易,而且当着这多人的面,她还能让祁北斗去哄她,这才是最不容易的事情。他爱面子怕麻烦,这都是陆姗姗晓得。

她这一下算是酝酿过来了,感情这就是为了刚才酒桌上的那句话报仇呢!他们这些人是看不惯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出现的女人,说了句,“对这个嫂子还是蛮照顾的咧!”表面上孔雀是装傻装过去了,实际上她心里还挂着这句话呢!孔雀这是用行动在跟他们这群人叫板,他祁北斗不单单是照顾她,是相当的看重她!

陆姗姗的脸色都变了,不好惹,这是个对手。她还得细想想该怎么办。

这祁北斗一看不是熟练工种,除了说“不哭”就是说“我错了”。看得旁边的人只想笑。好在李澥王渐染几个人支得快,几下就把气氛搞起来了,也没人往这边再看了。那也不敢看了是不是,不过今天还算是真的开了眼。他祁北斗也是会哄人的。

孔雀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不说话,就这样抱着。她真是像猫,现在只敢抬头偷偷的觑他一眼,然后赶紧又把脑袋埋了回去。就像做错了事情生怕被罚一样。祁北斗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心疼,这个娇娃娃哪里舍得再多吼她一句咧?

“北斗对不起,我错了。”她的声音闷闷的,也不肯抬头。

好咧,错也认了,哭也哭了。祁北斗心里的闷气也生完了。他轻声问孔雀,“是不是真的不哭了?把头抬起来给我看看?恩?”声音不知道有多温柔,低低磁磁的,说得人心醉。

“不,妆花了,蛮丑。我不给你看。”这个时间还记挂自己美不美,北斗还真是要被她折服了。他伸手抬起孔雀的下巴,仔细的端详了半天,“漂亮得不得了,哪里丑了?哪个敢说丑?”说得还叫一个真切哦。

“骗人!你就喜欢骗我。你今天就是撩我撒。什么带我来玩,骗人的。我走的!”你越哄她越拧,不哄又不行。这叫祁北斗怎么办哦!

沈博雅还不是看得难受,他哪能劝咧?他要是上前了,那估计就是火上浇油了。他站在一边尽力不往祁北斗和孔雀的方向看,不过剩下的人未必会放过他。李澥凑过来神色暧昧,“怎么,你还跟那个孔雀混上了?小心北斗搞你的人咧?”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不过较真起来,李澥王渐染和那个张启明,都算得上是祁北斗身边的“近臣”。这几个人,无论他做出几胡来的时候,都是铁会支持他的。沈博雅只是挑了下眉毛,“哪敢,不过是那位公主一时胡闹罢了。”

待这几个人再看过去的时候,祁北斗也终于是把孔雀劝熄了火。她也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任性,玩一哈就算了,玩多了,是要出事的。聪明的耍脾气才是明智之举。她借着北斗递来的纸把眼泪擦了擦,吸了吸鼻子,“我能不能先走啊?”

北斗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走咧,你觉得我们还能开车回去的话?先去开个房间休息下。看你哭都哭累了哦!”

他要走,全场的人都不依。不依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得放行。喝不够的人继续转战下半场,喝得够的想提前离场的就先走。张启明半带着玩笑的问沈博雅,“你是跟着我们转战,还是已经体力不支了?”

“去,怎么会不去?”短短时间里他已经把自己调整得好好的。挑眉转目之间又是那个风情万种的沈博雅了,连嘴角边的那点儿苦涩,都消失不见。

这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妖孽沈博雅。他从来不会显露出担心和困惑。他应该永远神采奕奕光芒四射的人。

可惜他的心里现在住着一个可怕的恶魔,正在一口一口的吞食那些轻薄的假象,撕裂完美的假装。慢慢的让他显露出本来的表象。种下那只恶魔的,正是孔雀。

酒是一杯接着一杯的人,眼波是一个接着一个递,身边的女人走了又来,心里的窟窿却像个无底洞一般永远都填不满。灯光昏暗气氛暧昧,红唇仅在咫尺之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他懂那些逢场作戏的道理。他也是个乐在其中的高手。

一炉龙麝锦帷旁,屏掩映,烛荧煌。禁楼刁斗喜初长,罗荐绣鸳鸯。山枕上,私语口脂香。

香艳绝伦的场景如梦似幻的在沈博雅的脑里浮现,但是偏偏现在心里止不住的妒忌。他想着她的唇落在另一个男人的嘴边,她的手环在另一个男人的腰上,她的xiōng/rǔ被另一个男人所抚摸,她的声音为另一个男人所吟哦。

得不到的才想要,挂住的人儿才是最美的。

只是喧嚣也掩盖不掉沈博雅心里的悸动,他一杯酒又一杯酒的落肚,只想忘,只想忘。

雪中景色

一个人的一生有多长,其中吃饭睡觉忙着工作又占据里多少时间?赶车堵车购物上健身房和泡吧又耽误了多少时间?看书学习发呆又要利用多少时间?那么爱呢?那种由视线引发的罪孽,再由mhc这种主要组织相容性复合体让人选择一个和自己相差值最大的人喜欢上。这种由视觉触觉嗅觉和知觉引发的惊涛骇浪,能保持多久呢?

连潮汐都只能轮回一个yīn晴圆缺,谁还能指望爱意能够永世保存?

钻石的恒久简直就是在鉴证恋人的寒盟背誓,所以爱,有时候并不奢望能有个最终结果。

就像食物都有保鲜期,其实每个人都深谙其中的道理。过了保鲜期的东西会变质,会腐烂。爱也是一样的。变得更好,分不开,便是结婚;变得厌倦,烦躁,就是离开的时候到了。

人总是会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爱情升华了是亲情。想方设法的保存这个弃之可惜的**肋。然后设下结婚的名头,让别人不可以触摸自己的私有物。完全是贪婪心作祟。

到底怎么才可以爱一生,只听说过遗憾出诗意,抱憾过一生。

人喜欢的都是转瞬即逝的美丽。比如说花、流星、烟火,还有爱情。

祁北斗找孔雀的时候,孔雀正在忙着她认为有意义的事情。首先用雪茄剪剪好一个相当于雪茄杆直径四分之三大小的圆孔,再the cigar match进行预热,接着慢慢的转动,最后点燃雪茄。她拿起来,轻轻的反吹两口,除去点烟时候的杂气。再吸入第一口,慢慢吐出。接着把雪茄放在烟灰缸上。

casa magna oscuro是ca新出的产品,茄衣极深,卷功细密紧实,比同6寸产品的分量要足。她随便抽了一只点燃,干什么?熏衣服!

白色的衬衫挂在上面,青蓝色的烟雾慢慢飘起。她离得很远,凑近了怕把衣料熏黄。好的雪茄不会自己熄灭,所以她盘腿坐在地上。偶尔拿起来抽一口,接着主要的还是放松心情,把准备穿的这件衣服上染出淡淡的烟草气息。

她喜欢着白色的衬衣,衣帽间里有单独一个衣柜全部都是白衬衣。各种面料各种样式。有缎面的、棉面的、亚麻质地,抑或者其他。有些衣服上带暗纹,有些则是静面。扣子也是各异。有贝壳的有珍珠的,还有纯金纯银打造的。

虽然总有人说华而不实,耗费钱财。但是她就是不惜重金愿意收集所有她喜欢的白衬衫,几近成癖。不管是男士的还是女士的,只要有她的码子,一定要收藏起来。穿不穿再说,但是不拿在手里她就是不安心。因为有个人也喜欢穿白衬衫,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孔雀都喜欢。如果说这是一种爱屋及乌的话,那还不如说这完全就是一种迷信。

祁北斗推开房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孔雀半趴在地毯上,舒展着长腿支起上半身,头发散乱的搭在肩上或是落在白色的长绒地毯上,一只手夹着雪茄,慢慢的吸入,表情充满了诱惑。

长腿,纤腰和窄背,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漂亮侧脸。进入室内的光线撩得半明半暗不甚清晰。却,就是勾人。

等她被祁北斗抱住的时候还懒得睁开眼睛,像只任性的猫蜷在北斗的怀里,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求吻。

姿势妖娆得谁也无法拒绝啊,这似魔似妖的人儿挺起的xiōng线是在撩人犯罪,这红艳艳的唇儿是在勾人心魂啊。哪里不招人爱哦。

充满着烟草香气的吻持续了很久了。孔雀哧哧的笑开了,还不重不轻的用洁白的贝齿轻轻的撕咬着北斗的嘴唇,动物一般纯粹的诱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荡着波光,就这么盯着他看。手还勾着北斗的脖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的拿指头扫过。

“再磨,魂都要被你磨掉了。起来,换衣服去,不是说想逛园子吗,我下午还有事儿,早上特地跟你把时间空出来的。”

说是这样说,但祁北斗哪里舍得松手。怀里的人笑得正艳。他突然赌气一样的伸手遮住孔雀的鼻子嘴巴,“再笑,不许笑,笑得丑死。”

“好好好,不笑不笑。我换衣服的,你出去。”她扒下了祁北斗的手,伸手按在地面上要起身。却发现身边的人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她笑,站起来之后拉开了侧身的拉练,也不慌着把睡裙脱掉,就这样走过去拿过白衬衫嗅了嗅。淡淡的烟草气息已经是染上了。她这才从衣架上取下衣服,披在身上,背对着北斗,用手拨落两个肩带,任睡衣自身上滑下,再扣好衬衫,接着去找长裤。

就是寻常的穿衣脱衣,愣是被她演绎上电影里上映的诱、惑情节,媚态横生。祁北斗饶有兴致的看,看得他的心都是痒痒的。就像有只羽毛在骚动着心尖儿上最软的那块肉,撩得人欲望大起又不知从何下手。

换好了衣服的孔雀就过来拉祁北斗的手,“走咧走咧,让您家久等了撒。”

这就是为什么他对孔雀撒不开手的原因。她总是在祁北斗的心尖儿上撩拨,一颦一笑,都是他想把握的情绪,但他也偏偏就是捉不住。那种由心生出的没把握的错觉,导致祁北斗现在都放不下她。生怕是眼睛盯歪了,她就跑了。那种无法掌握的感觉,他也是第一次感受。但是人就是喜欢尝试自己没尝试的玩意儿,所以,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是挺享受的。

这几天都有雪,今天也不例外。只是飘得细碎,不影响出行。好在时间尚早,不足以堵车。路上挺顺的。

下了车之后祁北斗就开始笑孔雀,裹着个被子到处蹦跶也不怕摔着。她的确是裹了个被子样的羽绒服,谁叫她天生怕冷还喜欢到处溜达。待北斗锁了车之后她立马就黏了上来牢牢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怕冷又不戴手套,你看你这怎么办。”说是这样说,还不是小心的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口袋里。他蛮受用,是挺喜欢别人依恋他的感觉。

但是陆姗姗也依恋他,怎么就得不到他的心咧?这中间肯定还是要些巧板眼的。陆姗姗自小跟祁北斗玩在一块,喜欢他蛮正常。都是这样说,到手的东西没见几个人珍惜的。而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孔雀,却在一开始对他爱理不理的。这样的人的恋慕,在他的心里,这还是有点分量的。而且,孔雀对他的感情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挣来的,这能不珍惜吗?

孔雀的确是麻烦。别个要是冷,肯定会全副武装的戴好手套帽子围巾。她怕冷,里面就穿着一件白衬衣,外面套个烟灰色的开衫,一条黑色带铆钉打底裤,再是一双高跟短靴。顶多外面披个像被子似地羽绒服。没错,就是那个maison martin margiela for hm的羽绒服。多的,她不穿了。

美丽和温暖不可兼得,她就是对自己狠得下心,她要漂亮。漂亮是武器,人生就是战场。亲手缴械,她还做不到。但是那个被子还是很温暖的,又打眼又温暖。她要武器,也怕冷,有折中的方法,为什么不选?

这显得她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这么标致个大美人,披个被子样的衣服都能穿出范儿来。一头长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很精神的模样。不过她还娇气得要死,生怕自己的眼睛被雪灼伤,还戴个墨镜装模作样的,这又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人嘛,不都喜欢一探究竟,那肯定是走过去了,还要回头再瞄孔雀几眼的。而且她大雪天的还穿个高跟鞋,不怕摔着?

对于很多人的注目礼,祁北斗比她受用。男人喜欢身边的女人受到瞩目,因为这样更加衬托了自己的成功。

祁北斗调侃她,“你这是出来玩的?”

“恩,不行啊?”她答得还是理直气壮地。

两人进了故宫,这不是休息日人也不少。虽然没到平时那乌泱泱一码儿黑的地步,但比孔雀预计的,还是多了许多。不过就着这零星飘落的小雪,再加上朱墙黄瓦的气派,就一眼之间,恍然是回到了那个肃穆庄严里面坐着皇帝的京城。白雪皑皑覆盖了脚下磨得有些沧桑的路面,天空显示出朦胧的灰色。

她拿下了罩在自己的脸上的墨镜,对眼前的美景有些肃然起敬。这时也觉得那些游人有点儿亦真亦幻,天地间就他们俩的错觉了。

辽阔,更是致远。这雪有神奇的魄力,能把时空无缝链合在一起。

“凭云升降,从风飘零。值物赋象,任地班形。素因遇立,污随染成。纵心皓然,何虑何营? ”孔雀缓缓念出,眼睛却一眨不眨,脚步轻轻落下。鞋跟和石头路面隔着一层雪,声音不觉减免很多。

若是古代官员上朝时分踏着寒风冷雪跪倒在这浩瀚美景里,放眼望去的顶戴花翎,身着朝服。满嘴里都是江山社稷的话,请求着不早朝的君王幡然醒悟。而皇帝呢,与美人并肩站在回廊下观望满城雪景,相视而笑莫逆于心。孔雀想得发笑,昏庸与否,全在责任在哪。她没古人的包袱和情cāo,她自觉天生是个小人,只懂吃喝玩乐,仅此而已。

我遇上你(一)

此情此景,孔雀就背着手站在这朱墙下方,站姿不算娟秀,带着几分豪放。爷们儿似地,负手远眺。若是换个人,做这个动作只怕是显得莽,但是搁在孔雀身上,倒是显出了几分雅致。贵公子的范儿,突然落到个女人头上,别扭归别扭,但也挺有趣儿的。

“谢惠连的雪赋?”祁北斗失笑,她不是个海归?记得一两句唐诗宋词撑死了也算是不错,这么刁钻的六朝小赋,她居然连这都通晓?他还是有点惊讶的。

她就是这种人,时不时露一点惊喜出来。真是让人猜不透。

“是啊。谢惠连诗句里句句都藏着清丽二字,虽然不及谢灵运的文赋流传广,但也不算差。读得也是蛮漂亮的。”她伸手在汉白玉栏杆积雪上画出一道道的湿痕。粗略看过去,看不出个道道,再仔细看,状似藤蔓,纤长妖娆。

这不是?祁北斗伸手搂过孔雀,把脑袋压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叹息,“你是个妖精吧?”他伸手往她的大衣里面钻,掀开了她的衬衣贴着她腹部的肌肤,接着往下游走。直到摸到她那明显的髋骨才住了手。她在右边髋骨处,文了这样的交叉状,缠绕丛生的藤蔓。虽然不知道那样的图案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确实是妖娆得好看。衬得她白皙的肤色越发是漂亮。

不过这么私密的位置,有几个晓得?只有是跟她上过床的人才知道!

他的手掌有些湿热,贴着不放。她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画出来,几个意思?

孔雀用划过冰雪的手点了点祁北斗的脸,冷得他一颤,旖旎的心思都收了起来。他狠狠的咬了下孔雀j□j在外的颈项,“如果不是天气太冷,老子现在就想干你。”

他就是狂。全身上下都是一股子匪气,穿军装都掩不住的匪气。强盗本质,爷们儿就是天下第一。别人豁着哄着,他个霸王就是不当回事。说白了,他不稀罕。凭什么张启明李澥王渐染跟众星捧月的把他拱得高高的?因为他值得。

凭什么,就凭他的匪和他的狂!

“你想干的话。那最好找个暖阁烘热,点个香炭。暖香一催懒,二生yín。这里冻得人思维都有了警觉,早就没了情致。”

精致的人讲着下流的话,这才是最勾人的。像白色这么脆弱的颜色,最是让人起污染欲望的存在。

他把手抽了出来,拦腰抱着孔雀,“老子算是栽在你手上了。”

要让祁北斗亲自认栽,真是不容易。孔雀勾起嘴角,无声的笑。

孔雀第一次遇到祁北斗,准确的说,她根本不知道祁北斗是谁。那时候她刚来b市。如果用单身一人这个词来形容,大概就是又绮丽又孤单了。实际上,还真就这么回事。

一个人对她来说,从来不是困扰,从来都是享受。因为一个人久了,世界到“自己”这里就画上了句号,没必要给别人再交代什么了。

所以她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倒是好朋友宋贝特晓得她独自上京,第一时间就叫她出门。说是这么多年没见了,总要先会面一下才能尽个心。这也没什么好推辞的,约了时间地点之后孔雀就搭车去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买车。本来没想在这里呆太久的,所以她也就没打算花那个钱。孔雀一直都有个不算好的习惯,因为不常用手机,所以也总是忘了带。

这一下,她是来个不熟悉的地方,又忘记带手机,彻底的不晓得宋贝特到底是在哪个楼上班了。这些个高楼耸立的地方都长得差不多。孔雀这还真是个处事不惊的人,即使忘了宋贝特说的位置,也就能冷静的站在街边,抱着胳膊想问题。

是怎么样咧?先打车回去,把手机拿着,还是站在这里继续等?反正这个金融街的道又不多,统共出去的路就是沿着这个十字路口。她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撞到宋贝特的车,不过这个事情,也蛮冒险就是的。孔雀是有马上打车回去的冲动。但看到路边的一辆车停在那里有一会儿了,还没熄火,她就萌发了别的想法。

借个手机打电话不就完了。何必来来回回的跑?又浪费时间又浪费精神的,划不来撒。

这样想着,她就走过去,敲了敲那个贴得乌漆麻黑的车窗。敲了第一次,没人搭理。她走过去瞅了瞅那车牌号,哟,敲错了车呢!人可是高门大院儿里出来的王孙公子,这不搭理平头老百姓,蛮正常!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冲着前面同样贴黑的挡风玻璃笑了下,敬了个军礼,就准备走,等等看,是不是有下一个不是那么二五八万的拽人,肯把手机借给她使使。

刚走出去还没两步,那个乌漆麻黑的车窗就摇下来了。那个人声音还蛮好听的,叫了孔雀一声,“喂,有事儿?”

“有。”

早就说过,孔雀的声音很特别,过耳不忘的那种特别。不是娇俏的黄莺清脆,也不是黏浓的吴侬软语,是略带沙哑的冷俏。但提高了之后就像刚刚可以入口的牛奶咖啡,顺滑,入耳之后就觉得舒心。

坐在车内的人,正是祁北斗。他本来就是还蛮烦的。跟李澥说好了几点见面,他非要说现在在开会,下不来,要他等。好,他就等咧。玩个游戏玩得人蛮躁,本来刚刚玩进去的,就有人在敲车窗。往外面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女的。

祁北斗饶有兴趣的把手里的手机放下了。然后看着这个长头发的女的吧头发扒到了一边,微微俯下身子瞅了眼他的车牌号。怎么地,这是记仇?不过她居然只是对着车窗一笑,敬了个礼,就转身走了。

嘿,还有点把意思咧。别的不说,那个军礼的姿势,还是敬得蛮正确的咧。祁北斗把车窗摇下来,冲着那妞喊了一声。

“有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祁北斗还想多听下她的声音,一个孤单单的有字,听得不过瘾。

“恩,想请你把手机借我下。我是跟人说好在这儿见面的,不过我忘了她说的具体是在哪栋楼的楼下了,而且我忘了带手机。”说得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她的眼睛弯弯的,看起来格外亲切。

“就这?”祁北斗是无所谓,他两只手机,一只私人一只对外。况且近看了,又是这么个不施粉黛的大美人儿,他未必就不借了?这也太小气了吧。他把那只对外的手机递给孔雀,“用着,美女。”

“谢谢。”

孔雀别的不行,对朋友格外上心。熟人的电话号码那是倒背如流。别人的电话号码再好记,那是听听就忘。宋贝特跟她关系不一般的好,所以她的电话,还是记得特别牢的。

打过去的时候嘟了好几声,宋贝特才接,喂的时候还一肚子的不耐烦。

本来就是的,约好了的人,结果宋贝特下楼之后怎么瞅都瞅不见,她这么巴巴的神情,还真是有点望眼欲穿的个意思。而且她问遍了楼下的保安和前台,他们都说没见过宋总描述的人出现过。

打孔雀的电话也是死打打不通。宋贝特本来性子就有点儿急躁,这孔雀又是初次来京,这莫不是走丢了?或者是遇上什么别的事情了?

“你到底那栋楼呆着呢我的老妹儿,我忘带手机了。”孔雀听到她的声音就好笑。是的,这个宋贝特有个习惯,不认得的号码不接。她也是有两个手机,孔雀打得这个号码,不超过几个人晓得,所以,她接是接了,就是有点心情不好。

“老娘差点打爆你电话,烦不烦啊,你这手机是定时炸弹啊,接了电话就会炸还是怎么着呢?你是凭什么就老忘记带了?”电话那头的人仍然是怒不可揭,一副恨不得爆肝的口气。

“得得得,别讽刺我,哪儿见,我这拿别人的电话呢。见面再削我好吧?”孔雀来这几个月别的没学到,带点儿贫的京腔还是学了那么一点点儿的。

宋贝特也不贫了,问清了孔雀的位置,说现在过来找她。她恩了几声之后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把手机递给了祁北斗,“谢谢。”

“谢谢?一个谢谢就把我打发了,你懂不懂行情啊?”祁北斗似笑非笑,左手撑着下巴搁置在窗户处,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转来转去。她讲电话的样子还是蛮有意思的,眼神里的期待惹得整张脸霎时就耀眼了起来。

他不就是玩那个味,他就是想看看,这个有趣的女人面对他的为难,能如何打算。

孔雀歪着嘴巴有点犯难的表情看着那个坐在车里穿着军装的人。表情里有些犹疑。不过还没过一会儿,两个人都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汽车喇叭声音,循声望过去,活结,好扎眼啊。一辆电镀桃红色的跃马458迅速的开了过来。耐心这么差动静这么大的人,只有是宋贝特了。

孔雀扶着他的车窗略微蹲下,倾身向前,趁着祁北斗不注意的时候,轻轻在他的唇上浅啄了下,然后迅速离开。一路小跑到那个458那里才停下。她说话声音还挺大的,又一次冲着北斗敬了个礼,“谢谢,我懂行情的。”

表情还挺认真严肃,但是那小脸儿绷得跟多不情愿似地。祁北斗刚还愣了会儿神,伸手摸了下自己被“强吻”的嘴巴,心里的感觉还挺异样的。就跟第一次上/床之前的那点儿紧张还是有点媲美的,不过这不就是一个吻,至于上升到那样的高度吗?

再转眼,那辆打眼的车子已经是呼啸而过的,祁北斗也就剩下看车屁股的份儿了。再看他手机里面的播出电话,居然被她打完就删了。

我遇见你(二)

祁北斗的心不在焉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亲自跑去营业厅把一个月的通话记录给打了出来,又要人查了那个电话号码。一边查了电话,一边查了那个骚包的车的车牌号。现在可以锁定了,那个女人找的人还不简单咧。

她约的人,是宋贝特。

这个名字听得蛮熟,她啊,山西煤老板宋思勤的独女。宋思勤这个人一直都会把握政府的动向和市场的脉搏。他聪明就聪明在时时刻刻的跟着政府的文件在走路。在十几年前大力发展矿产资源的时候就毫不留情的插了一脚进去。再往前推,他也只是个在沿海城市跑服装生意的个老板,赚了点钱,也认得了不少人,也算是摸了点门路出来了。

有门路就更好上手,在饭桌上别人无意泄露的消息到底也是成就了他的一番事业。这要说是纯运气,也得他要嗅到那个苗头吧?

不管怎么样,他是靠着煤矿发起来了。发了之后咧,肯定不得是坐吃山空,马上看准了房地产市场,轰轰烈烈的又是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与此同时肯定也不得跟政府的关系脱节。他现在又在闹些什么环保能源跟再生能源什么的。他也就是靠着这种灵敏的直觉和对市场的把握,硬是吃了个大篓子,这辈子的钱肯定就不愁了。不过他肯定也不得止步于此,层层打通关系。也算是转型成功的企业家了。

宋思勤这辈子也只得一个姑娘,还是老年得子,自然也是宠得不得了。他那么大的身家最后肯定也是落得这一个独女身上,宋贝特肯定也是行情见涨。不过她不玩那个味。

首先她蛮低调,基本不在公众面前曝光,基本上也只是别个晓得她的名字,不晓得她长个什么样;再次,她也没有跟寻常富二代走的路子一样,出国镀金,再回来工作。她不,她一本大学之后直接找关系进了市委里面打下手,打了几年下手就退出来了。

退出来做什么?退出来做生意!她就是靠着市政建设的材料供应和工程承包发的家,还了她爸爸接济她的启动资金。宋思勤的公司有人专人打理,不过大笔钱财的进出肯定还是他亲自盯着。宋贝特的小公司就自己先热闹着,等看着闹得差不多了,就准备合并进去,然后一起搞。她的心思她爸爸也晓得。但是宋思勤得了个这么能干的姑娘,心里也不是不感慨的。

祁北斗知道宋贝特,一面之缘。她开车送她爸爸来市政府开会,祁北斗正好办事开车出门。在门口的时候听身边的李澥说,“那个就是宋贝特,娶了她等于娶了个永远挖不空的金山。”

他当时还说,“那你快点去傍上这个富婆,哥几个以后吃穿用度都不愁了。”

李澥连连摆手,“算了吧,她,脾气蛮怪。”

这个女人跟宋贝特关系蛮好?那估计也是蛮怪的人。怪人他祁北斗没那个心思去沾。所以刚开始的浮躁的心也慢慢的沉下来了,差点就把这个人忘了。

所以是差点。结果他又遇到了孔雀。

不过别个却是刚刚买完东西,下电梯的时候两人错身而过。祁北斗是觉得这香味好熟,转头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她的背面。旁边还有人,看着祁北斗突然转身觉得蛮奇怪。也跟着看过去了,没看到什么,就转过来了。

“看什么啊,也没见着ufo啊。”

“去你的,别瞎扯淡。”祁北斗把头转回来。

本来是忘了的人,现在突然又出现了。嘿,那感觉还是蛮奇怪的。祁北斗摁着嘴唇,嘴角有点不怀好意的笑。

他掐着指头算,这是第二次。这个女人是第二次视他于无物。

不过有二还真的就有三。祁北斗还真是怀疑老天是不是再跟他作对,偌大个b市,***遇不到范冰冰遇不到王菲隔段时间就能看到这个鬼女的!

看到就算了,那个女的还总是一副眼睛都恨不得长在天上的表情。走路都不带看人样的。他刚把车子停好准备去拜个佛捐个香火钱,这是他妈妈亲自吩咐要做的事情,害得他特地把衣服都换了来搞这个事。他在部队里面长大,自然是不得搞这些神啊佛啊的个鬼事。但是他妈妈不一样啊,老人家信,未必做小辈的不尽点儿孝心讨自己的妈妈开心啊?所以他就亲自跑了这么一遭,结果咧,又撞上了这个女的。到现在为止,他居然还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那穿得叫一个素,白色的棉纱质地长裤和白色的长罩衫,头发披散在肩头上。出门的时候只是低头掸了掸身上的香灰,然后手里捏着个车钥匙甩了几下,就走了。

既不看左也不看右,似乎什么东西都进不了她老人家的法眼。不晓得几潇洒个鬼样子。祁北斗就在她右手边偏那么点儿,只要眼珠子转个几十度就能看到的大活人。嘿,偏生她就见不着。

不过这也不怪她,其实这个寺院香火顶旺的,人流量绝对不在少数。摩肩接踵的时候谁会在意自己的身边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大家不都是来了却心思求神拜佛的,还管那些?但是他就偏偏看到了那个女人,神情不悲不喜,眼睛半敛,穿得又是那样突出。

怎么可能看不到?除非自己是瞎子。当他走进去的时候还听到身边有旅游团里的男人小声在说,嘿,刚才那个一身白的女的,真是长得标致啊。

那是漂亮,声音还好听呢。

祁北斗突然长了心眼儿似地,现在有点想掘地三尺把这个人的下落挖出来呢。不过再转念一想,有可能这都是她的圈套呢?祁北斗咬着唇笑意有点浓,看她还能玩出个什么道道儿出来,新花样他也不是没见过的,要是这个新鲜得能勾起他的兴趣,那还有点儿意思。

孔雀是向来不会让别人失望的。

因为她总能忘了别人是谁。

比如说这一次,她和宋贝特两人刚逛完商场,就去顶楼的餐厅吃饭。b市不愧是首都,在她没回来的这几年发展相当迅速。比如这个时候,她坐在的这个餐厅,里面的菜单都不带一个中文字母的。

她是无所谓,宋贝特拿着菜单有点犯难。孔雀挥手叫了侍者,把宋贝特和她两人份的套餐点好了,这才解除了对面人的尴尬。

“我觉得啊,这些做鬼做神的餐厅迟早垮台。还好我是跟你一起来的,要是跟别人,我估计就说我不饿直接走了。”宋贝特拿左手食指蹭了蹭额角,一脸尴尬的模样。

“你的英语还是那么差,一点进步都没有。下次的训练你还去不去了。”孔雀无奈,敲着桌子问她。

“去,怎么不去。”

“去你妹哦。”孔雀笑道,“就你那比手画脚的功夫怎么跟教练交流哦,教你漂移你都听不懂,还要我跟你做翻译。算是大牛不能塞三个人,要不然我怕是那几天训练课程下来我天天都是要跟你同车。”

孔雀说的事情,也是个由头。是她跟宋贝特认得的个原因。孔雀喜欢超跑,但是超跑也不是那么简简单单随便人儿就可以开得好的。首先,超跑和普通的轿车的开法还是要区分开的,若是用开轿车的方法去开超跑,蛮容易就出事。会开了,自然还是要开得好才行。

好在是卖超跑的公司也有驾驶课程的服务,孔雀当然不落人后的就报了名。当初这一课程只在国外有,但是由于现在国内的市场慢慢升温,课程自然在国内也有了。

不过她学得早,零几年的时候就开始了。而且当时只有她一个亚洲面孔的小姑娘,学了几次之后还认得了不少人。其中也就是认识了宋贝特。

这个丫头也是有意思,孤身一人过来开赛道,连英文都不怎么会说。孔雀当时还真是觉得离奇,她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过看到大家也都是中国人的份上,便也伸手帮了一把。那个时候两人其实也只能算得上是点头之交。真正熟起来,还是因为别的事情。不过从那之后,孔雀还真的是逢宋贝特在,但是又要用英文的时候就开始笑她。不过也不是嘲笑,就是善意的提醒,这么牛的姑娘,怎么也不加强一下外语方面的学习,把生意做出国门。

“是是是。姐姐我错了,我今天就回去学。我真的学。”宋贝特一副求饶的表情要她不要继续念叨了。她未必不想学好英语啊?但是那英语就硬是跟她完全不对盘。今天看了明天忘,明天看了后天忘。她是继承了她爸爸做生意的好头脑,但同时也继承了学不好外语的软肋。天生学不会,怎么办吧。

人无完人,孔雀肯定是知道的。不过她就觉得宋贝特为难的表情挺好玩的,也是看得好笑,不过她倒是住了嘴,端起手边的水杯。

上餐之后她们两个开始缓缓动刀,准备开吃。那边刚刚上来的一群人,却停住了脚步。其中一人看到了宋贝特,走过来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贝特,好巧啊,今天怎么在这边逛啊?”

想不起来

那一群人里面的只有一个人注意的不是宋贝特,而注意的是在她对面安静吃饭的孔雀。不用说,自然又是祁北斗。他还郁闷咧,双手抱臂站在原地不动,怎么又遇到了这个女人呢?

其实细想起来也不是个问题,说是缘分也带着一定的必然性。这只能说,那个女人和他的生活环境也差不离。所以遇到的几率就大。

搭公交的总能遇到搭公交的,吃快餐的也总能遇上吃快餐的。生活圈子使然,夸大了说是有缘,放在科学里解释也能说是概率。

想想看省里市里基本都住一个院子里,打小混一块儿的,能混进来个别人吗?住军区里的也只能跟住军区的人玩儿,还能翻出墙去找点新乐子?估摸着翻回来的只怕是要被纪律严明的爸爸给打断了腿。

虽然偶尔会有“平民”的面孔出现,那估计也是个新鲜味儿,晃个几面,就像昙花一现似地消失不见了。玩不长的。

往低了走,可能是要出些“灰姑娘”的故事,往高了走再往高了走,婚姻就不是只单单选喜欢的或者长得漂亮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婚姻背后代表的是利益和稳定。感情是什么,是被牺牲的对象。

好在这几个人暂时还是没到被催促的时候,还可以先玩个一年半载的。不过这二十五一过,再想说什么真爱不真爱的,那就是有点好笑了。

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祁北斗一行五人。两个大男人都凑上前去问候宋贝特了。他这个时候才慢慢笼近,走到孔雀的身边,说了一声你好。

正在吃沙拉的孔雀不明所以,侧着脑袋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再上上下下的又看了一遍,才迟疑的说了一声,“你好?”就像鹦鹉学舌的声音,不过尾音里面充满了疑惑。

再从表情看来,孔雀不认得祁北斗。祁北斗心里有点儿犯堵,眼神里带着犀利的意思,似乎是要把她看穿,这人儿是真不认识啊,还是真装得好啊?不过几番打量下来,他还真发现了,这女人不认得他,但是她还真的是在蛮努力的回忆他是哪个咧!

吃两口,想一下;再吃两口,再想一下。这么认真的样子,惹得祁北斗都有点想笑了。看着那两个对着宋贝特穷追不舍的问候,祁北斗找来侍者,“喏,我们这儿都熟人,给拼个桌大家好好聊着吧。两位女士还想吃点什么接着点,别亏待了咱们这儿唯一的两大美女。”

这话儿说得多范儿啊。一大老爷们儿手一挥,味也是要足了面子也是就着了。最重要的是,他祁北斗一个人挨着孔雀坐着,就是打算这餐饭吃饭把话给问出来。反正多得是熟人,也不怕这女人随便甩脸色。反正今天也是点子高,择日不如撞日,有些该满足的好奇心,现在也是可以满足了。

孔雀用左手遮着半张脸对着宋贝特比了个汗的表情。右手三根指头比在额头处上下移动,咬着嘴唇有点不耐烦。但是宋贝特把右手食指比在嘴唇处,示意让她耐心。她也就没辙了。这京城圈子她不熟,就怕闯倒鬼。能让宋大小姐对着她示意的,那估计也是些蛮不得了的人物了。

“贝特,你给介绍下呗,这个坐在你对面的美女是谁啊?”她身边坐着的一个男的不断撺掇,就是因为祁北斗在对面使眼色的关系。

“哦,不好意思,我疏忽了。这个是孔雀,我姐们儿,之前一直都在m国的,最近才回到咱们京城的。”话不多,说明她也不想深谈。但是旁边的人都懂啊。能让宋贝特说姐们儿的人有几个啊,这丫头向来都是眼睛长在天灵盖上面的人,同性缘差得可怕。这个女人,估摸也是个角儿。

而且对方也是一副但笑不语的表情,见着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也是没特别的注意下,该干什么干什么。抽空还适当的跟宋贝特来个眼神交流,不过那眼睛,也算是瞟都不瞟一眼他们那几个人。她一直都低着头,也难得看清楚长什么样儿。不过现在宋贝特出言了,那个女人也只得是抬头了。

“你们好,我是孔雀。”就这七个字,多的不说了。另外在奉上微笑一个,扫视了下周围一众男士,就算是问候结束了。

祁北斗一听就笑了,这名儿还真是有趣。一只鸟做名,不过这么望去,还颇有点意思。孔雀的羽翼无上美丽,这个女人的样貌,也是担得起这个名字的。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坐在宋贝特身边的男士还特地开口,“打出生就这名儿?”

“对。打出生就是。没改名儿,不是花名也不是艺名。”

孔雀对他们的议论和眼神儿倒是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坐得直,让他们随便看。无所谓的个事。要是真的搞得扭扭捏捏的,倒是自己丢了丑。

“嘿,新鲜。这名儿有趣。”另一位男士出声,不过还没说个两句,就被祁北斗看得收了声。

他的意思蛮明显,在座的,我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你们看着办吧。祁北斗的手就搭在人家沙发的靠背上,身体斜倚着沙发,翘着个二郎腿,点根烟低着脑袋不做声。

不穿军装的祁北斗,气场依旧足得很。

“祁少,今天怎么不在总参里面研究下个月的演习计划,这么有空跑出来逛街?”宋贝特见他不出声,特地问道。

是的,这下个月的几大军区联合演习的消息早就是沸沸扬扬的新闻传开了。作为总参里面战略规划部下面任职的祁北斗,今天还可以闲得出奇的在这里晃荡没有回他的西城黄寺本部那里去,还真是稀奇中的稀奇。

“你认得我?”祁北斗把烟捻灭了,抬眼向宋贝特看去。那姑娘有一头及肩的深棕色中发,嘴唇嫩如初生樱花,眼睛却是个不功不过的双眼皮而已,没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整张脸加上她窈窕的身形,是个美人儿。但是要比较起对面的孔雀来说,还是差上了几分。但是她那双眼睛却又把人看轻的视线,只是随意扫视而已,周围人皆有种不如她的感觉。只要她在,整个场子就只能有她宋贝特这一个主角。

怪不得同性缘差,祁北斗了然。

反观孔雀,她不是这样的。文文静静的坐在那儿。别人说什么都不插嘴。只要不点到自己的名上,那是决计不会出声的。看起来的确是一副知书达理的模样。但是祁北斗天生有种直觉看人的直觉,他觉得孔雀的安静,并不是怯场,而是一种打量。

她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群人,包括祁北斗。

正想着,宋贝特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只听她说:“算了吧祁少,我要是不认得您,我还在这皇城根儿下面混的哪口饭吃啊?今儿第一次见面我特别荣幸,就忘了形随便问了问,祁少您可别见怪。”

他还觉得有点诧异咧,不是说这个女的特别狂吗?这不是还晓得分寸两个字怎么写?祁北斗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愣是一声都不吭,她一个人独善其身?祁北斗怎么可能就这么白白放过这个机会,他必定也是把她逼出来的。这下他心里才生出了别的想法,“别了,这可不是咱们第一次见面。我们之间还见过一面,不过我只见着你的车没看着你的人。”

“有这事?”宋贝特一脸的疑惑。而且祁北斗有点出言不逊,说得她还是寒了一下的。总归来说,她的势力远远抵不过祁北斗,纵使有钱。有钱又怎么样?你再有钱,也比不过别人脑袋上那个顶戴花翎值得多。

祁北斗低头看着身边那个只记得吃东西的人,“孔雀,你还记得大概前三个月你借我手机的事情吧?”

孔雀把叉子放下,侧过脑袋看着祁北斗,“记得。”

哦,宋贝特这才清楚。他说的那个话还真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自己面前坐着的个孔雀。不过这稍微放下的心是又给提了起来。别的不说,孔雀是她姐们儿,这祁北斗要是真为难孔雀,她未必不出面的话?不过现在还摸不透别人是个什么意思,暂且先把糟乱的心思放到一边去,看看接下来他怎么个说法。

那是记得,嘴巴里面说的是,眼睛里面全是疑惑,从刚才到现在,祁北斗估计她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这个印象。估计是碍于宋贝特对他的态度和礼貌,她才是勉强说了个记得。

“哦,你还记得?那你记得是在哪里,什么时候,我开的什么车?”他满意的看到那个女人傻在当场,手里的叉子还不住的在白色的瓷盘上面点点画画,恩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你还说记得?你这不是骗我?”祁北斗心里觉得好笑,但是故意露出一副有些恼火的表情。别人看到他这模样的话铁定要开始想着由头开脱了。不过他还就是想看看,孔雀这会儿再怎么说,未必又是当众亲他一下?

她倒是露出一副认真思考之后的表情,说:“你那么帅我肯定记得,就是这一下死活想不起来而已。”

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连宋贝特都有点忍俊不禁。信她的邪哦,这种话也是随口就说。本来都以为孔雀会被祁北斗逼得无处可退的,结果她倒是棋高一着已然脱身了。就凭着这句娇憨的回答,哪个还忍心怪她?

偷偷溜走

淡极始知花更艳,做人也要留余地才好。

祁北斗笑了下耸肩不说话。也不刻意刁难孔雀了。差不多,几句话的功夫,他也算是知道孔雀这人是什么样了。表面上是安静,又客气。但实际上,还是有点儿内涵的。就她那个貌似不经意的“四两拨千斤”,祁北斗还是看得出来的。这要是都酝不出来的话,还真是枉费他在高门大户里呆了这些年。

正好菜上了,本来热闹的气氛也是慢慢的冷却下来了。祁北斗也动筷子开始低头吃饭。不过桌面上还是显得比较奇特的。因为只有就孔雀和祁北斗这两个人在吃,剩下的人还是在讨论着等下去哪儿打发时间。

祁北斗还抽空看了她一眼。这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女的是天生就不喜欢热闹还是不合群怎么着,别个都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怎么就她一个人低着脑袋吃?而且也不是装得不在意,是真的不在意。要是听到别人问她,她还要事先小小的皱个眉头,才抬起头来回话。

有意思,祁北斗眯了下眼睛,嘴角有点不自觉的开始上扬。因为他是有点执意独行的人,偏偏巧了,他今天也是哪里都懒得去了。这下正好遇上个同道中人。

其实也不算是这么回事。孔雀不喜欢人多,这个毛病她一直都想改,不过效果不佳,人多的时候她就有点抑制不住的想要臭脸。这会儿可能正好赶上趟了。要不是她见着宋贝特那本来就有点为难但还要装得一副很热络的样子,估计就走人了。

宋贝特是躲不过,她那真的是没办法。一个女人想在b市混饭吃,除了有后台,再就是靠关系。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得罪不起的。她是脾气不好,但是她也不会轻易得罪谁。这偌大的公司她还要撑着,开罪了谁也没人替她买单。

她是可以任性,但是任性完了之后也只能自己收拣场子。还好宋贝特认识的男人都比较绅士,不会搞些“强买强卖”的事情,所以也还好,顺着点儿意思就完了。

没办法,曲意逢迎也是得做的场面事。几个男的想着顾着两个女士的人,就随便说了句,“等下去看电影吧,反正就当是休息休息。”

去,还是不去?宋贝特不停的跟孔雀递眼色,孔雀点头回答了一句,“荣幸之至。”其实她那叫一个纠结啊,不想去!看个么鬼电影撒,不想看!本来跟宋贝特两个人吃饭逛街搞得好好的,现在一下冒出来了这好几个大老爷们儿,搞得像挟持人质样的。也还得点头微笑说好,真是吃了个哑亏。

其实祁北斗也不想去,看个么鬼电影,他也不想看。不过为了看看身边的人到底是什么角儿,他也就迁就了这几个人的馊主意了。

不过真去看了电影的时候,孔雀还真的就知道他们所说的看电影,跟平常的不一样。这几个人看的,还就是包场电影。拣了个vip厅不说,坐的最正的位子,有专人服务,还非要包场。在她看来,还是有点多此一举的。

“别怕给他们添麻烦,别人就是喜欢讲派头长脸子的。这几个不是当官的,所以就喜欢享受享受特权。”宋贝特压低了声音和孔雀说着,孔雀点了下头,揽住宋贝特的肩膀也贴着她的耳朵说话,“等下我有点儿事要先走,约好了的时间。”

“不是吧,你非要去?”宋贝特脸上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约好了,不去不行。我知道你怕,你甭去了,做好你的事吧。”她拍了怕宋贝特的肩膀,一副爷们儿样,笑得贝齿尽露,很是爽朗。

“好好好,你去潇洒快活,我活该受憋。”她那个口气酸得硬是让孔雀笑得更开心了。

其实孔雀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姑娘。有钱有后台就不说了,自己努力得很。她的地位除了出生,剩下的,都是靠她自己奔出来的。现在宋贝特的吃穿用度招呼客人的钱,都是自己的出的,家里的钱,一分没拿过。做人是傲了点摆了点态度,但是真正要点头哈腰的时候,脖子也是低得下去的。

几个人坐着看,看到一半,孔雀借口说去洗手间,跟宋贝特打了个招呼就拿着包包往外面走了。本来坐得里孔雀最远的祁北斗看到了,不动声色,等她出了门,自己也是起身跟上了。身边的人问起,他也是说,“去洗手间。”

祁北斗一出门就看到孔雀往出口处在走,他连走带跑的跟了好几步才跟上。他伸手拍了下孔雀的肩膀,“洗手间在反方向,如果是尿急的话,我想你是走错了。”

一语点破,祁北斗把她所有的后路全部断了干净。他挑了下眉毛,就想知道这女人下一步还准备怎么鬼扯。

哪个知道孔雀倒是一副释然的神色,“好吧,被你抓住了。我就是不想看那什么鬼电影,你要是想看的话你也不会跑出来吧?”言下之意是,咱们半斤八两,你没什么立场指责我。

他眉毛一挑,这女人厉害,讲话的时候口头上还真讨不着什么便宜。但祁北斗从来就不是落人下风的人,他伸手捉着孔雀的胳膊,“既然咱俩是共犯,那就一起逃吧?”

“逃可以啊,我没熟到跟你动手动脚的地步啊。”孔雀不动声色的挣脱了北斗的桎梏,向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着距离。她眼里的警告不带一丝做作。这倒是让祁北斗看出了新鲜。嘿,他给脸子对方还甩都不甩,铺个楼梯不给下,这倒是第一次呢。

“那就走着?”祁北斗做了个请的手势,孔雀笑了下,倒是不讲客气的走在了前头。北斗笑了笑,嘿,这个女人,还真有点儿意思。

“哪儿走着?”两人都下了地库,但孔雀在路上却是一句话都没说。也是的,他之前也看出来了,不是熟人她不多话,只要是熟人了就特黏糊。来的路上她抱着宋贝特笑啊闹啊,两个大美人还是挺惹眼的。这他们几个大爷们儿也不好抱做一团吧?只得是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走在前面的两人。

“恐怕不顺路吧?”孔雀报了个地名,听得祁北斗眉头一皱,偏得要死的个鬼地方,都要跑出三环了,她往哪儿跑干嘛?

见他的脸色不畅快,孔雀倒是笑得开心,“我说不顺路吧,那就不一起了,我上电梯出门打的去,您就吃亏给四处溜达下?”这口气了的讽刺不言而喻,听得北斗耳朵根子都是疼的。怎么着,他现在居然还被个姑娘家家的瞧不起了?

“那哪能呢?不顺路都顺啊,请呗。”他这就完全是争着当司机还没一点儿自觉性。

孔雀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看样子他还真没经过别人的激,随便呛两句就开始抬杠的人,估摸着这还真是孩子不经事,也笑着说了句好,应了他那抢来的“司机”地位。

本来孔雀是坐后座的。她刚刚拉开车门的时候,祁北斗就哼了一声,然后拿眼斜着她。她又不傻,自然懂了是个什么意思。乖乖的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上去。

她想要跟他拉开距离,那还先得看看人祁北斗乐不乐意呢。她越是想避开,他就越是不打算放手。要问原因,自然是自负作祟。他未必还有搞不定的人呐?不见得吧。

路上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等红灯的时候祁北斗的左手食指就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方向盘,敲得本来就安静的车内显出了些杂乱。孔雀忍了又忍,终于开口:“能敲出点儿节奏韵律来吗?这么乱敲乱敲的显得好躁。”

“哟,您嫌乱啊。我开车就这么个毛病,要不然您来开?”他就是找机会等着孔雀开口呢。祁北斗现在是会过来了,他是自己钻了孔雀的套子被激到了司机的位置呢。想明白了之后肯定不会爽哪儿去,他心里想事儿的时候左手食指就习惯性的会这样点啊点的。

“打灯,靠边停车。换人。”孔雀的口气里带着罕见的命令语气,她来就她来呗,反正她早就习惯揣着驾照到处乱跑了,这几个月没开车手还有点儿痒痒呢。

看她能闹出个什么花,祁北斗依言听令,丝毫不觉的刚才孔雀不客气的命令口气对他来说有什么好介怀的。下了车之后摔上了车门就来到了副驾的位置,看着那个随手把包扔在后座的人下来了之后还淡淡一笑。

照他的看法是,孔雀开车应该不怎么样的。结果祁北斗完完全全的想错了。

他是还没看过哪个蹬着个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还能把个油门踩着不松的人。祁北斗歪着脑袋看着仪表盘上那个指着速度的指针是一路飙升,心里还是有点寒的。因为他不晓得这丫头是真的开得不错,还是真的有点糊。

“你看到那限速标志了吧?”

“然后呢?”孔雀还偏了下脑袋看了眼祁北斗,“你这车牌白挂的啊?今儿难得不堵车,开快点不成啊?你这车性能又不差,你这是在心疼什么啊?”

祁北斗遭到了一通抢白,也是有点闷气。索性往椅背上一靠,不管了。不过,他觉得,还是真不能让这丫头再摸车子了。

看不出来

到了地儿,扑面而来的是一股狗骚味。祁北斗的眉头算是皱完了,他还恨不得找个手帕出来把鼻子给捂上。先是开快车,再是来这里。转弯的时候不停的提醒她要踩刹踩刹,这丫头听都不听,还带着一脸笑意说没事儿。搞得他头都是大的!再看孔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穿着个高跟鞋蹦蹦哒哒的往前面跑,也不怕摔着,抿着嘴笑得脸上的酒窝都凹出来了。

祁北斗其实还挺喜欢这个女人的。自己刚刚在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还就真吓了一跳,他才见过对面几面啊就出现了喜欢不喜欢的念头。他自己都闹不明白,到底是因为这个女人敢跟他呛声,还是因为她的捉摸不透。

不过孔雀可懒得去想祁北斗的那些心思。她来了,肯定是有事的。

“刘奶奶,刘奶奶,开门,我是孔雀,我来看您啦。”她敲个破门敲得还挺带劲儿的,也不怕使劲了就把那门给敲垮了。祁北斗站在车子旁边不肯挪步,打死不想上前了。

“哟,你就是孔雀啊,快进来快进来。”开门的那个奶奶满脸堆笑,还觉得满诧异。这丫头的穿着打扮,看起来还真不像有爱心来做这种事儿的。不过见着她满脸的笑意,又觉得挺亲人的,霎时间也有了好感。也是的,一个又会打扮又漂亮,姿态也放得低,有哪个不喜欢的话?光顾着打量孔雀去了,刘奶奶这才抽空望了一眼站在车旁边的祁北斗,顺便问了一句,“那人是谁啊?”

孔雀带笑看了眼远处的那个拿着手掩着自己鼻子的男人,故意很大声的说到,“没事儿刘奶奶,那人是我司机呢,甭理他,咱们进去说话。”说着搀着刘奶奶往里走,刚准备带上门,祁北斗锁好车就走了过来。

他未必真的被别个说是司机还巍然不动的默认的话?如果再多过几年的话,说不定祁北斗会笑着点点头再钻回车里。但是他怎么着也是个年轻人,又是个被宠大的,怎么可能就会在女士面前自降格调?

越往里走,狗味儿越重。孔雀挽着刘奶奶一路上都在问,“刘奶奶,上次寄来的那些狗粮啊什么的够不够啊,不够我再送点儿,还缺什么您只管跟我说,没事儿的,我这回带了些钱过来你先收着,我再看看有什么人肯收养的,免得你一个人辛苦……”

祁北斗跟在她后面,也算是听明白了。这里算是个民间自发性的收养流浪狗的地方,这个婆婆一人撑着呢。不过这女人居然还晓得这地儿,她不是才回国吗?祁北斗眯着眼睛打量着她的背影,愣是想看出点儿什么。

喜欢猫喜欢狗的人的确是不少,但是做到这个份上的人,那也是真的不多了。祁北斗也是看多了那些人,心下还是有些诧异的。至不至于啊她,又不是说很近的地方,这说来就来的,估计也真的是个有爱心的人啊。

孔雀无所谓别人的打量,她等着刘奶奶开门跟那些狗玩呢。她拿着刚盛好的食盆,也不怕被咬,就喜滋滋的跑进去了,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好似熟得不得了。她哪管身上的衣服是不是拖在地上搞脏了啊还是沾了灰,就记得眼前这群可爱的小生灵了。刘奶奶在她旁边陪着,也是生怕有狗伤着她,眼睛盯着那些小家伙。祁北斗更是闪得远,根本不往近了靠。不过他的眼睛肯定是没有放过打量孔雀的任何一个机会的。他觉得孔雀真的是个挺新鲜的人,因为祁北斗从来没跟这样的女人打过交道。

你觉得她糊吧?那说不准的,一下就跟你撩个狠话,说得人动不得;你要说她聪明吧?她这也不聪明,要是聪明的人,怎么会跟祁北斗这个衙内硬碰硬的呛。祁北斗觉得她心里不装事,也不过分看重自己的优势。总的来说,就是那种看起来像个没心眼的爽快姑娘,实际上来说,还是揣着点儿东西在的。但是她拿捏得又极好,一般人估计也只觉得她爽快而已。

而且她身上有点霸气。只不过平时都含着在,看不出来。就是当时要祁北斗靠边停车那一下,说得他那时动都不敢动。事后想来,祁北斗也觉得这女人不简单。要是小家小户养出来的,这个时候面对他估计也是得细声细气的,认得个衙内还不好?这说出去也是个关系啊。但是她不是,该讲原则的时候讲原则,刚放狠话的时候放狠话。管你是哪个,绝不嘴软。再加上,她跟宋贝特关系交好,这越发的也是体现了她绝对不单单只是个富二代这么简单的事情,但是水又深在哪里,这还要时间去打探打探。

孔雀喜欢猫更喜欢狗,她也不怕,有些小狗儿更是生得可爱,喜得孔雀揽在身上摸得不舍得放手,走哪儿抱哪儿,喜欢得不得了。刘奶奶笑她,“这小狗儿也是福气,被你这样喜欢。”

“哎哟,哪儿有,长得太可爱了,不喜欢都不行。”孔雀不撒手,那个小奶狗就不停的甩着尾巴,真的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走之前孔雀又塞了不少钱给刘奶奶,刘奶奶直说多了,孔雀板着一张脸假装不高兴,“钱还有多的时候?刘奶奶你拿着,别跟我客气,就把我当您的孙女儿,这些孩子我看着都喜欢,就是住的不稳定没法儿养,就当是我在您这儿寄养的,您别叫它们忘了我就成了!倒时候我来了结果它们只跟您亲,那我就不高兴了啊。”

本来就是个实话,钱,肯定是不会嫌多的。而且这里有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再加上可能会有新来的流浪狗,怎么会多?但是她也没见着有谁一口气先塞个一万块的个人。接,肯定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但是孔雀这话说得人眉开眼笑的,刘奶奶也不再推辞,两眼的鱼尾纹都笑出了花儿,迭声说着好。

说了个把小时的话,孔雀看时间也不早了,这还得赶回去等着宋贝特呢,也就起身告辞,和祁北斗离开了。走之后还把那只小奶狗给抱着了,跟刘奶奶说这个她带回去给她一个朋友养着。

“你倒是厉害,怎么摸着这个地方的?”祁北斗问得是漫不经心,但心里想得还是不少的。

“你想知道啊,让这小家伙亲你一口我就告诉你。”说着孔雀把那只小奶狗举得高高的递到了驾驶座,搞得不好,她还真的准备让这只狗啃他一口咧?

他才不干咧,头一侧,脸就垮下来了。那只小狗看着他脸色变了,本来甩着尾巴也停了,嘴里呜呜呜的可怜巴巴的哼着,毕竟那只狗小,声音嫩嫩的,哼起来更显得可怜了。惹得祁北斗都有点不忍心了,他随口应着,“好好好,个小家伙哼得可怜,就让它亲一口。”

本来是说得好玩的,结果孔雀还真的把那个小狗凑到他跟前,让那小家伙舔了他一口才作罢。祁北斗还挺惊诧的,从反光镜里还看了眼那个笑得一脸得逞表情的孔雀。她倒是把那小家伙抱回来的时候冲着它说话,“好咧好咧,让你这个小色鬼亲到帅哥了咧,别哼哼了撒,自己玩儿去。”

说着把那只小家伙放到了椅子上,翻出了一包湿巾就给祁北斗擦了擦脸。她仔仔细细的轻轻的揩着,祁北斗倒是有点不耐烦。空出左手捉着孔雀的右手胡乱的给擦了下也当是作数。不过捉着她的手的时候倒是愣了几秒,对方也没甩开,倒是让他给握上了。祁北斗收回手的时候心里还有儿犯嘀咕,这手感,还真好呢。

“好啦,我告诉你吧。大学的时候就在资助这个流浪狗基地了,别说我有爱心什么的。当时纯粹是为了争取学分,然后慢慢的就有感情了。写信电话什么的,也开始关心了。最近回来的时候才得空来看看。就是这样。”说完了,也给他的脸上擦干净了,“好了,别板着脸了,我道歉。”

做人讨喜,一是精,二是爽。

孔雀撩人,她撩,但是她也能平。认错认得爽快,说话说得到位,就是让祁北斗觉得被整了,还是有面子。

他主动开口,“这小鬼舔了我,那我就是它的人了,我来养它吧。”

孔雀还蛮惊诧的,“这是个串串啊,你别就因为一时开心就始乱终弃啊。”

“那你得盯着我了,你要不盯着我,我要真的始乱终弃了怎么办啊。”祁北斗显出一脸头痛的表情来,装得那叫一个像哦!眉头微皱着,还摆出一副思考的表情。

“那我不给你养了,我把小美女交给贝特,她比你有爱心多了。”她不上趟,不管祁北斗怎么诱引,她就是不上趟!

“那不行,这家伙舔了我,那就得我跟着它。不然我现在就让它下车。”

车子在环线上面,个祁北斗就这样□裸的威胁孔雀。孔雀没办法,这个问题上面,她还是不敢跟北斗叫板。她摸不准祁北斗是个什么性格,所以也不敢妄自揣测。

“好好好,您是爷们儿你最大。这样,留个电话给我好吧,每个星期把小美女带出来给我看看,免得你一个不耐烦把它给吃了。”

他心里在想想么司,未必孔雀不晓得?绕这大个弯弯,无非就是想要她主动一次。这个现成的机会他未必不捉住?既然他要这个面子,那她孔雀就给。别个铺好了路那就走一次,也没什么了不起了。

算是朋友

孔雀这还就真的是每个星期天,都要打的赶着趟的陪着祁衙内遛狗儿。说得好听还真是遛狗,明眼人一瞧就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回事。人可是想着法儿的约着孔雀出来呢。结果这个方法还真是正大光明,连推都推不掉。两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明面儿上,还是继续装着傻在哟。祁北斗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注意力最近都放在她的身上,孔雀倒是懒得想这一层。

不过最得利的就是这个小串串。它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一身金贵打扮,吃穿用度都是名牌,包括它脖子上的链子。而且它在那些名种纯血身份的狗儿里面丝毫不掉身价。为什么,因为主人太金贵,是个毛毛虫都能长成个大蝴蝶。

这段时间祁北斗和孔雀走得近,有些能推则推的聚会还真是推了不少,不为什么,就为了跟她出来遛狗。家里住在军区大院,养个狗不方便,他把狗扔给了张启明养。谁叫张启明独门独户的占着个市中心的位置住,那不麻烦他还能麻烦谁。

当初他把个小狗儿抱到张启明的面前时张启明还愣了下,他这玩的是哪出呢?祁北斗就随口打了个哇哇说,“反正你先给我养着,往好了养啊,别给我养死了,我每个星期天要带它出去散步。”

“这狗儿有名字没有?”张启明一看这小家伙直往人怀里钻着,也是心生喜欢之情,那湿漉漉的大眼睛瞅得人心都要碎了。先不说品种,这小家伙也是会撒娇,不认生。看到帅哥就蹭,搞得人也是蛮开心的。本来张启明就喜欢动物,这又来个投缘的,还是祁北斗亲自交代的小家伙,那必须得养着的。

“有,叫小美女。”祁北斗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都觉得好笑。张启明一听也是笑了,“这名字有趣儿,你给取的啊?”他怀里抱着的小美女,听到有人叫它的名儿,它还瞪着眼睛四处看了看呢。这一看,又是把两个大男人给看笑了。

“那得是我?是我认得的个妞儿,她取的。”说话的时候,祁北斗还不自觉的流露出了笑意。

他这一笑,倒是引起了张启明的注意,他觉得还真是有点个不对头,祁北斗什么时候突然还答应肯帮别人忙养只狗?而且还是帮个女人?再加上他还有点私心咧。自家的表妹陆姗姗缠祁北斗缠的时间最长,祁北斗也不表态,也没说烦。可能事情这是要成了的样子。但现在看祁北斗的表情,似乎还是有点儿别的意思的。

因为他主动提起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这就有点儿事情待琢磨了。

“什么样的妞儿,带出来见见?”张启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嗨,我都想约她出来呢。这不,”祁北斗指了指趴在张启明腿上的小美女,“这就是借口,所以求求张大爷您得跟我看好喽!”

张启明心里这才是有点儿底了,作为好友,他肯定是不会干涉祁北斗的感情的。所以也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话。再说来,祁北斗也不是个乐于被别个干涉的人。他决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干预的。张启明只是留了个心眼。

孔雀每次约他出来的时间,都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点,下午两点到五点。遛狗能溜多长时间?她这恰恰好是把所有吃饭的时间都错开了,带着狗也不好去喝下午茶。那还真的是非常单纯的,遛狗。

这放在祁北斗那里解释出来的意思就不一样了,她不想跟自己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接触。是的,搞了这长时间还一点儿实质性进展都没有,他算是彻底的把之前孔雀是在拿腔拿调的想法给抛弃了。他算是烦死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就不开眼看上了一个奇葩?祁北斗也总不好自己就跑过去自报家门吧。而且这种不生不熟的感觉膈应死他了。他什么时候这么温吞过?

孔雀不好奇祁北斗的身份,也不打听。每次见面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小美女的吃喝拉撒睡。反倒把身边的个大活人晾在了一边。也是的,孔雀也没什么好求他的,她一不上班二不做生意三不当官,平头老百姓的无欲无求,她平白无故的干嘛要巴结祁北斗?反正她又不求个威风凛凛的衙内男友,免得别人说她霸着茅坑不拉屎,还是把这个优良的资源让出去好了,爱谁谁。

她都这么想了,自然是更不热络了。

所以咧,就把我们的祁北斗搞的是有点不舒服咧。一个两个的把他捧着的,这个女的要他去倒贴就不说了,还总不拿账,这到底能有什么进展呢?他其实对于孔雀这个人,还挺好奇的。所以,祁北斗他就真的还想是黏她黏出个所以然来。

两个人散步散着,也没多少话讲。就是孔雀时不时的叫小美女跟上。她走得也不快,遛狗的时候也非得是穿个高跟鞋。随便谁从背后看过去,祁北斗和孔雀几乎是等高的。这个事情其实祁北斗也是蛮有意见的,她本来就高,还非要穿个高跟鞋,走在身边那也是颇有压力啊。那狗倒是不觉得孔雀的高度有压力,但是就是觉得他们走太快了。主要是它吃得好,胖了不少,肉坨坨的身子被四只小柱子,走路的时候屁股一甩一甩的。有点吃亏,但是可爱得要紧哟。

“孔雀,问你个事儿。”祁北斗停下了脚步,口气突然变得很认真。

“恩?”她头一次听到祁北斗用这么认真的口气跟她讲话,也站直了身子面对着他。

“你是把我当朋友在看,还是把我当个熟人在看?抑或者,连熟人都不是?”他问的时候带着罕见的小心翼翼,这要是被别个听到了,那还真的是要大跌眼镜了。吓死人,祁北斗什么时候还委委屈屈的带着怨妇口气了?

“朋友啊。”说着还附赠淡淡一笑,笑得祁北斗一下忘记了自己本来是在烦恼些什么了。

他本来还想语无伦次的说些什么的,孔雀就像猜透了他的心思样的,先一步说出口了,“不过就是想问,我来这里是干嘛的,我家是干嘛的,对吧?”

“我是w市人,妈妈也是w市人,爸爸是混血。然后一家三口没在那儿待几年就出国了。现在算是回来玩的。听在m国的好朋友说应该来b市看看,据说这里的秋天非常漂亮。嗯,父母的家里都是做生意的,进出口贸易和金融地产都略有涉猎,但大部分的重心都在海外,国内只有几个家具公司。我交代得够清楚了?”

她说得是满详细的,而且非常有诚意。这说完了,还从包包里面掏出了一张名片,“喏,我所任职公司,暂时是停薪留职。现在算是休假的状态,还有什么要问的?”

祁北斗接过名片,全英文,但是他还是认得那个公司。m国一家非常有名的广告公司,她在其中任职设计师。

joey.kong.这个名字在前几年的if学生概念设计竞赛里,还是蛮响亮的。只是这个国际性赛事也有着行业的局限性,祁北斗是不可能知道的。他小心翼翼的把名片放在荷包里面,这才觉得是不是应该礼节性的客套一下,“抱歉,我是不是疑问太多了。”

“很正常,你跟别人交往总是要问得多些才保险。有求于你的人比你有求于人的时候多。”她被盘查得有点无所谓的个意思,相当的通情达理。

孔雀说的话有点触动了祁北斗,他反倒对自己的行为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祁北斗的脸上颜色略显尴尬,然后摆了摆手,“不好意思,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祁北斗……”

话还没说完,就被孔雀出言制止了,“我知道,你爸爸是军长,爷爷是中将,你又是总参战略规划办公室的。你这说出来,就带着一种古希腊的范儿啊,我,阿格硫斯,英雄珀硫斯之子!真是文明古国,不得了。”她还啧了几声。

“哈哈哈哈。”祁北斗突然笑出声来,“你才是不得了咧,那些道听途说的,难道没有我亲口告诉你的好?还拿这种破比喻编排我。”他越来越觉得,这女人有点儿意思。

“别了,祁衙内你就让我存着一点儿朦胧的神秘感吧,我不想知道得那么彻底。反正我认得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我晓得就行了。”说得是连连摆手,“你看,外头的人可真是纷纷议论您呐。说你长得多帅多帅,气魄多足,车是开的什么车,家庭是什么个组成结构。我这可听得是有趣极了。要是你把实话一说,我再怎么听别人编排的内容都觉得没个滋味儿了。因为你都把实话告诉我了嘛。”

祁北斗被她说得是笑容越来越来,他一只手撑着脑袋有些无语,“服了你了,这些话你也是听得进去。”

“有什么听不进去啊,女人不都长着一颗八卦的心。特别是八卦着你这种帅哥。”孔雀一边慢悠悠的往前走一边说话,还侧过脸来冲着他笑一下。

就是这一笑,笑得祁北斗的心跳都慢了半拍。不是没人夸过他,相反的,这些话他都听腻了。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是新鲜些,就是好听些。

有点意思

后来祁北斗约孔雀出来吃饭,她也没见怎么拒绝了。

话都说开了。再要是拒绝的话,孔雀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这要是再传出去说这个女人拎不清轻重,不晓得哈数,那才是真的自绝后路了。她还是要在b市等个人回来的,先把自己的名声给传臭了,那也不好。所以,本着多方面的考虑,本来不想趟这个浑水的孔雀,也是“自愿”跳下去了。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有说有笑的,终于不再是冷场了。祁北斗这个时候才觉得,要场合要气氛,那都是孔雀掌握的事情。她愿意跟你客气,气氛就好得起来;她要是不甩你,那气氛立马就低落下去了。关键就是,这个主动权不是别人交到她手里的,是怎么抢都抢不过来的。为了这个问题,祁北斗真的是寻思了很久,无解。

不过现在气氛改善了,无解也就无解吧。他才懒得紧想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好容易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讲话里面终于也不再是夹枪带棒的了,那肯定是要问点他比较关注的问题。

“孔雀,问你个私人问题,你会不会拒而不答?”

“你先说。如果是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没有。”

一语中的,真是狠!这个问题恨不得在他心里盘踞了快一两个星期了。但是他肯定不得表现出来。不过听到她说出没有那两个字的时候,还真是松了口气。祁北斗摸着下巴问孔雀,“我蛮好猜透是吧?”她就这样把别人心里所想说了个透,也不怕别人想着不舒服。

“不是,我想着你差不多也该问了。多得是不熟的人见过我两次就会问,你有男朋友没?没有,那你肯定有女朋友。”孔雀耸了下肩膀,“所有的疑问都被他们自己猜干净了,要我回答干什么。所以这一次我就先下手为强了。”

她这话一说,恩,人祁北斗心里就舒坦了。不是他好猜,是大家都有这个疑惑。他心里嘀咕了下,这妞儿讲话真是有水平,不埋汰人,只把他往高了捧。

“那换我问你了,像你这样儿闲得发慌能陪我遛狗吃饭的人,肯定没有女朋友。但是像你这么抢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孔雀支着下巴一本正经的问道。

“很简单啊,因为我不想谈。”他双手抱臂,整个人往后靠着,仰躺在沙发上。姿势相当的闲适,不过模样却还是认真地。而且他这个姿势隐隐有种告诫的意味,不要多问,多问,他也是不会回答的。

孔雀明了,当人们双手抱臂的时候,就是在下意识的追求安全感。这个姿势,就意味着拒绝或者是自我保护。她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个错误问题,只能在下一步把话往圆了说。

“因为怕麻烦。”孔雀了然的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是女伴,你的举手之劳都能当成天赐,你的礼物都能成为贡品。不过成为女友就不一样了。**毛蒜皮的事她都得找电话call你,你敢不接就死定了。所有节日都要牢牢的刻在脑子里,她的生日更是要当做国庆放假一般重视。礼物必须是要送的,不送就是没良心。除开她和你妈以外的女性都是情敌,但是你所有的哥们儿她都得联系。”

说完之后她呼了口气,“所以,女伴是不能少的,女友是看着有没有的。我说的对吗?”

祁北斗挑起了一边的嘴角笑,是蛮对的,或者说,是相当的对。他问,“难道你不会这样?”

“我会啊,因为我也是女人啊。”孔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那你的这番话?”

“这叫自知之明。”孔雀看了下手表,“我有约,谢谢你的brunch,下次改我请你。”说着,就拎着包走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转过身跟他挥了挥手。

她请他?祁北斗听得都笑了。他什么时候会要女人请他吃饭?不过她说得那种随意爽快劲儿,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

他本来就是个怕厌倦的人。定不下性,也就不想耽误人了。但是眼前这个刚走掉的女人,第一次让他觉得有点想抓住的意思。不过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她有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比起祁北斗来,那个人还的确算不上什么很重要的人。但是她觉得跟祁北斗讲话蛮累。不能得罪,还要看心情。他心情好,就跟着他别两句反的没关系;他心情不好,你再跟他别两句试试,保不齐以后就搞得人没水喝。谁也不想得罪他。孔雀也不想。这种世家子得罪一个就是一个麻烦,路上永远都有个跨不过去的坎。她懂,所以她也是看祁北斗脸色讲话。而今天,她真的是一不小心,就踩着地雷了。还好她讲话圆的快。

要见的人,她也不熟。不过这个人是通过宋贝特来约她的。那个人叫黄一觉,就是那天一群人来打扰她和宋贝特的时候问她,“打出生就这名儿?”的那个男人。孔雀对他印象不深,还是经过宋贝特的几番提醒,才想起来那个人是谁。

宋贝特向孔雀开口的时候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孔雀倒是一副坦然的表情,“不说了,是不是这个人也不能得罪?”

“他爸爸是准备外放的京官,你觉得是个什么情况呢?”宋贝特摸了摸鼻子,“你掂量着处理,是见还是不见,别人怎么说也是君子,不会强人所难的。”

京官外放的意思,孔雀听得懂。要不然就是拿出去镀金的,要不然就是要天高皇帝远,放下去松绑的。不过宋贝特没说得那么细,但是孔雀依然从她的讲话里猜测到了几分。是准备,但是是什么职务,还在商榷。

“那你这个话的意思我听懂了,祁北斗是个禽兽,他的强项就是强人所难?”孔雀抓住话里的把柄打趣她。

“我还真是这个不能说出来来的意思。”宋贝特伸手掐了下孔雀,“别被那个狼崽子给看上了,他吃人不吐骨头的。任他怎么胡闹,他家里都得保他个万全,以前又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你要不要我说给你听听?”

“别了。我就卖你个面子,去。”孔雀这就答应下来了。

黄一觉也是个稀罕人,他不约孔雀吃饭,不约看电影,不约喝红酒,不约散步,约着孔雀去首都博物馆了。正好这个时候在展出宗教艺术文化展,两个人商量了下,也就进去了。

他第一次见到孔雀的时候,也是觉得她挺漂亮挺有意思的。后来仔细注意了不说,再跟着宋贝特旁敲侧击了解了下,这才晓得,她不仅仅是有意思这么简单,她的背景,还是很有点深咧。这好的背景,还不如就着宋贝特的关系搭个边子跟孔雀牵线搭桥。不管怎么样,都是有好处的。

他既然打听出了孔雀的背景,喜好什么的也就不在话下了。自然多多少少也有点了解的。不过这些事情肯定还是要yīn着点搞,肯定是要装傻装不晓得的。

两个人对那些藏品和文化指指点点的说着,但孔雀的话并不多,大部分时候就在听黄一觉说些个什么。她只是偶尔点头表示赞同一下,并不发表意见。直到别人问到她的头上来,她也只是咬着嘴唇抱歉的一笑说,“不是蛮懂,就不随便瞎插嘴了。”

真的不是蛮懂啊?未必见得吧。黄一觉也不戳穿,就是点头笑了一笑,“我也不是特别懂,就是想随便了解了解。”看到对方理解性的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有数了。

黄一觉请孔雀吃晚饭,她没有拒绝,两人也就一起去了。在席间聊天,他好奇问道,“看样子你挺难约的,怎么就答应了呢?”

“您这口气也怪,您这是盼着我不答应是吧。”孔雀对这个人还有点好感。话不多,不强势,也不讨人嫌。说起来,孔雀不太喜欢祁北斗那种具有侵略性的气场,相对于他来说,黄一觉这种柔和一点的态度更能讨好她。

“不是不是。”黄一觉掩着嘴笑,眼睛眯起来的时候本来冷峻的面部线条也开始柔和起来了。他本来就生得俊秀,笑得时候就更好看了。不过不笑的时候绷着一张脸还是挺严肃的。搞得孔雀都不敢造次。

“那您这话太让人误解了,说得我差点儿准备拎包走人。”她一副刚刚才平定下来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xiōng口,这人也是会笑,笑得孔雀都觉得时间专门为他停了几秒,就是为了让他多展现下他才刚翘起的嘴角。

“不是……别误会,只是那天你坐那儿好像是一副谁都不愿搭理的模样。”他忙着解释,生怕对面的美女有什么误解。

见着对方也笑了,本来摸不清底细的孔雀这下也晓得是个什么情况了,便也随口开着玩笑说:“那天大概是你们人有点儿多把我给吓着了,我这人特腼腆是这样的。”

这话说完又给黄一觉撩笑了,“我发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谢谢领导夸奖,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信任,继续有意思下去。”孔雀手里捧着个玻璃杯一本正经的给回着话,模样可认真了。

“我可不是什么领导,我就是一跟班,穷打工的。别埋汰我了。”黄一觉自问还不敢在孔雀面前称领导,被她这么一抬举,他还得赶紧自己铺着台阶往下走呢。

孔雀这下倒是明白了。要不然,这黄一觉就是真的比较老成;再要不然,这人肯定就知道自己的家底了。不管是哪一个,孔雀都不能疏忽。这人,还是值得多接触接触的,免得坏了她的好事。

又遇熟人

黄一觉约孔雀的次数,也渐渐的开始多了起来。而祁北斗那边,孔雀还真的就冷了下去。她个人来看,跟黄一觉相处起来,轻松许多。没什么该说不该说的,相处得自然些。跟祁北斗不同,讲话都像是玩猜猜乐,生怕是一脚踏错给踩上了地雷。所以慢慢的少接触,还是比较好的选择。宋贝特说得也没错,那是个狼崽子。虽然现在是个崽子,但依旧是头狼,改不了吃肉的本性。

她乐意,但总有人不乐意。祁北斗那的确是不爽得很。不爽什么,不爽的是只有他推别个约的事情,这哪还有别个推他的事情?就是觉得郁闷,才讲到两句,对方就是一句,“不好意思呢,我有点事情,不能多聊了。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礼貌又疏离,讲的话里没有一点儿让人挑刺的动机。但是祁北斗就是凭觉得憋气,什么玩意儿啊,难道他跟她说话还非得是有要事交代不可?没事儿就不许多浪费时间了?

他不明白,但是他身边的人最近那算是晓得了,这个孩子,还是有点谈恋爱的意思了。

么情况咧?第一,有点茶不思饭不想的个味了;第二,总是抱着手机看有没有跟他打电话;第三,总是跟身边的人提起孔雀这个名字。

你说这还是不恋爱,那是什么?他们也不是瞎子。这祁北斗刚挂了电话,还没过个几分钟,哐啷一下,伸手就把电话砸在了地上。

屏幕应声而碎,换个屏幕的事情问题不大,不过这本来开开心心的人现在还就板着一张脸装扑克牌,那就不是什么小事了。旁边的人也不敢多说话,只好怂着王渐染上前,“你去劝下祁北斗,不就是个妞儿,这有什么可气的。”

晓得祁北斗的人,都晓得他身边的三个人:张启明、王渐染、李澥。这四人说得好听,铁哥们儿,说得直白的,这三人就是祁北斗的嫡系。站队站得牢得很,家里也是盘根错节的缠着一起。

以前这四人,直接是把小小少给挤出了首都圈。轻易是不得惹的。那个时候的祁北斗才多大,十六岁的光景。小小少二十出头。就是四个十六七的娃娃,居然把个年轻人这样逼出去了。这个事情以前算是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一段时间,搞得无人不晓祁北斗的大名,更是清楚四个人的能耐。

别个劝那肯定不敢劝,这王渐染说话,那祁北斗再不爽,还是得拿账的。

“你这是干嘛呢,好容易出来放松下,还搞得大伙儿神经兮兮陪你一起紧张?”王渐染捡起手机塞回了祁北斗的手里,“这又不是什么砖头让你随便拍着玩儿。”

“对不起,扫了大伙儿的兴致。大家接着玩儿,我出去抽根烟。”说着他把手机塞到荷包里,然后随便在桌子上摸了包烟就往外面走了出去,王渐染随即就跟上,两人一前一后的都出去了。屋子里的人也只好耸耸肩膀,继续干之前干的事情。

“什么人能让你发这么大的火啊我的哥哥。让阿姨知道了,指不定把你当甲亢再塞到医院里去住两天。”王渐染叼着烟靠着墙,眼睛望着天花板,从窗外照射的日光投射到他的睫毛上,让眼下晕成一片漂亮的yīn影。

“孔雀。”

“动物园里的那种?你什么时候研究上鸟类了?”王渐染笑了下,缓缓喷出一口烟雾。青烟缓缓缭绕,画出勾人的线条。

本来板着脸的祁北斗终于笑了,“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那你说的又是什么玩意儿。”

两人笑着斗起嘴来,说到后来,祁北斗心里的不适也终于是排解了。女人之余祁北斗来说,从来不是必需品,只有当他需要的时候,她们才是存在的。

莫说残忍,莫谈现实。世间总是这样的不公平。

祁北斗从来不是会为小事困惑的人,所以从那天之后,他对孔雀这个人名已然是做到闭口不谈,而那只可爱的小美女,也早就转手到张启明的手里要他照顾了。所以,就当只是过眼云烟,散了,就散了。

马上就是军事演习,这都算得上是首次大规模跨区实兵检验性演习了。四个军区的陆军师全部出动,在总参谋部的统一部署下,拉动到本战区以外的合同战术训练基地进行红蓝两军的模拟对抗交战。

这个事情是最重要的,祁北斗已经跟着上头熬了五六个月的准备期。这次参演的4个步兵师参演兵力平均都在万人左右,这也意味着每个师投入兵力都占总兵力的80%以上,足以见得对这次演习的重视。

燃油问题,运输问题,补给问题和赔偿问题,已经是事前全部计划周详的事情。万事俱备,就等下个星期的开演了。

这些已经已经是他每天的头等大事,他也不会是闲着坐在办公室等消息的人,一早就跟家里人打了报告,跟着首长跑去了军区。跟他爸爸说是说得好,他无心往文职方面多做发展,再说了,在京城这里,他这个岁数,未必真的施展得开拳脚?说肯定不能这么说,他跟他爸爸说,要就要感受铁一般的纪律和精神,他要下去继续磨练!

年轻人肯主动征求磨练那是好事。他爸爸算是笑眯了眼,但是他妈妈还是挺愁的。家里就这么一儿子,怎么经得起这么大的折磨。好在祁北斗会转弯,说是要去观摩观摩我军风采,这才让他妈妈放了行。

其实祁北斗是打了几个方面的算盘,一来,他爸爸的“升迁令”说不定也是要下来的了,也就是这年把的事情了,估计也是要举家出京了,与其孤坐在那个办公室天天拍领导的马屁,还不如下去先锻炼几年再往上走,这样也免得别人说些闲话;二来,他也是第一次吃了女人的亏,好在投入不深,所以要点时间赶紧的缓缓。

所以祁北斗这一下去,就最少走了一个月。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他爸爸祁国强商量“下放”的事情。

说完之后睡了一觉,他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才把电话打开,刚一开机,就有个电话进来了。就听到李澥在那边说,“北斗,晚上有局。咱们都知道你回京了,三十分钟之后大院儿门口见。”

说着那边迅速的挂了线,特地不让他拒绝。

他们说的有局,那肯定又是要喝酒了。估计人还不少,男的女的都有。他未必不去的话?那肯定得去咧!

祁北斗坐在床上酝酿了下,才起身去洗澡换衣服。既然是要玩,那也是好好的放松一下了。想他这将近大几个月的折腾,闹得他基本上都没什么正经的休息。

等他走出大院几十米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一辆车咆哮着开了过来。车身低矮,颜色鲜亮。再看过去,李澥那小子坐车子正在跟他招手:“北斗,上来!”

“哟,你小子今天怎么把这车给开出来了啊?准备下血本泡妞儿啦?”祁北斗也是闲得无聊随口打趣,他弓着身子坐进了车里,还在挑剔着呢,“每次都叫个大老爷们儿钻进钻出,你好意思吗你?”

“哟哟哟,咱们祁少不乐意啦,把你的车给开出来嘛!”

李澥意有所指,说得是祁北斗的那辆白牌照a8。祁北斗听了一笑,“我有那么拎不清?”

“那您老就甭挑了,有车坐就得了。唧唧歪歪个蛋。”话音刚落,李澥一脚油门下去那车瞬间冲出去百来米,加速真不是盖的。

没堵车已然是万幸,两人很快就到了酒吧。那地儿也是个宝地,大蜜们想钓凯子,凯子们想找美人,直接往里钻吧。几乎都要沦为公开的求桃花的地儿了。李澥他们把位置定在这儿,意思也不是不明显的。就是要劝劝祁北斗,天涯何处无芳草,干嘛单恋一只鸟!

他晓得,也不明说。就是嘴边含笑,跟着李澥一起进去。刚一到地方,那桌子人就把杯子给举了起来:“快快快,咱们赶紧的恭喜下我们祁领导,演习成功也是付出了不少努力和汗水的嘛!”

都是几个男人在闹着,边上的几个女人还有点不知所以。不过她们听话的水平肯定也是不差的。

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似乎是跟军队的有点儿什么联系,也是动了点儿心眼的。要不然,今天晚上也不会被约到这里来。既然来了,肯定还是要有点儿收获的。

来酒吧喝酒,无非就是享受这里的气氛,还有勾搭和被勾搭的感觉。这里的眉来眼去正大光明,所以,在座的各位也是过不了刻把钟就进入了状态。划拳的划拳,跳舞的跳舞;女人几个凑在一起自拍,间或和几个男人凑在耳边说着什么。

祁北斗在跟身边一个叫萧歆卿的女人边喝边说着,这个女人长得也漂亮,大眼睛高鼻子小脸蛋儿。这可是李澥特地叫来的妞儿。说是特地,也不尽然。别人一听说是祁少今晚要来,也是满口说着好。李澥见着他俩搭上了,这也算是放心了。他才转头跟其他人喝着。

俩人说着说着脑袋挨着脑袋的就差不多是要贴一块儿去了。边上自然是有别的女人眼红。当然嘴上是说不得的,只是喊着,“歆卿,走,咱们下舞池去!”话音刚落,这就不由分说的扯着人走了。她自然也不会吃亏,反手抓着祁北斗就一起过去了。

下舞池,这话说得好。不过真要较真起来,也不知道是在里面跳舞的多,还是揩油的多。祁北斗无奈,只得也跟着下去了。他是打算下去随便扭几下就作罢的人,却无意之间,瞥到了一个人,看得他脸色都变了。

撩袖子干架

他看到的人,是黄一觉。眼睛一挪,即使灯光再昏暗,他也看得出来,和黄一觉面对面跳舞笑着的那个女人,是孔雀。

孔雀非常打眼,她那一头黑发似波浪摆动,身形窈窕,穿得很有技巧。上身不露,一双修长笔直的大腿在高跟鞋的修饰下更是杀人的利器,看得男人们热血澎湃的。祁北斗心里还真的有些不是那个滋味。他的眼睛紧紧的攫住孔雀,就见着她对黄一觉笑得不知道有多艳。因为这里吵得不得了,所以两人说话的时候几乎都是面贴面在讲着,这更是让祁北斗膈应得不得了。怎么着啊,他黄一觉随便约你你就出来,还能这么亲密;他祁北斗怎么约都推三阻四,两个人还客客气气的好长一段时间。

越想,他的心里就越不舒服。旁边的人都在跳舞,时不时会撞上祁北斗,他便更是烦躁了。索性就甩开了手上的柔荑,径直走出了舞池,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喝着闷酒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孔雀的名字早就在口里被嚼碎了千次万次。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钻到他心里去的,待察觉的时候,孔雀似乎已经去往了别人身边。

萧歆卿也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祁北斗突然的就恼了。她心里还是有些慌的,不希望刚刚到手的人就这么的飞了。但是她聪明,不能这么的就把自己的朋友甩下,而且看了眼刚刚祁北斗的脸色,很是不好,这肯定也是惹不起的。还不如就先耽误一下,等下再回去看看是个怎么回事。

喝酒的祁北斗立马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李澥也不知道岔哪里去了,这下可是彻底没人敢搭理他了。他本来还喝着加了冰块的芝华士,现在冰块也不加了,就那么倒了小半杯之后,一仰脖,就往嘴里送去。没办法,他心里有团火,不知道怎么就是浇不灭,反而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了。

他烦极了,就得把杯子往桌子上面一敲。妈个比,祁北斗心里可是觉得委屈着呢,怎么着啊,老子惹不起你老子躲得起。老子为了不看到你都肯自愿下放了,你他妈怎么还在老子面前晃。晃就算了,还是***跟个男人一起在老子面前晃。他本来是打算置之不理的,但是置之不理,好像没多大用。现在喝了点酒,有些事情更是一下就冲了上来。

祁北斗直接起身,走到舞池四下张望没人。这个酒吧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他就下了决心了,要挨个挨个的把孔雀给找出来说清楚,到底怎么着!

其实要是细想,也没个什么大事。无非就是你情我愿,若是不愿,那也就算了。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过这次,祁北斗就跟中了邪似地,他还非要搞清楚,孔雀怎么就不愿意了。他也没说让对方当他的女友啊!

不能想,越想越烦。眼下他只有一个目的,找到孔雀,把话讲清楚。

他刚刚转到包厢区域,就看到孔雀和黄一觉站在走廊那里说着什么。虽然这边是相对安静,但他们声音很小,说的什么,祁北斗也听不见。他只听到孔雀好听的笑声,似乎黄一觉说个什么,孔雀都要笑一下。她的声音本来就出众好辩,听到他的耳里,更是搅得他别有一番心思了。只不过二人远远看起来就显出一副神态亲昵的模样,黄一觉更是多次把手伸到孔雀的耳边帮她绾着散乱下来的头发。看得祁北斗话虽然是没说,只不过心里灭不下去的火,烧得更旺了。

他站在远处偷听偷看,只觉得情况是越来越不对,两个人似乎就是要吻上的趋势了!祁北斗这个时候才有点失控了,脑子里面就闪过一句话,他黄一觉,哪里比得上自己?

等祁北斗回过神的时候,他早就把黄一觉揍倒在地。倒下的人满脸的惊诧,再加上动静很大,包厢这边的人也是都开门出来看了看。站在一边本来有些呆滞的孔雀这下才算是反应过来了,“大家都进去都进去,不好意思,一点儿误会,扰了大家的兴致。”说完这话也是连忙顿了下去,赶紧搀起来那个被打伤的黄一觉,就着还算明亮的灯光仔细检查了下他的伤势。

“祁少,你这事儿做的有点儿过了吧?”黄一觉出言,他轻轻推开孔雀,向她示意自己没事。

祁北斗也不说话,望都不望他。只是哼了一声,打量了下还准备开着门观望的人群,“看什么看,都跟老子把脑袋缩回去!”

这一吼,还真是有点气势。吼完之后,才正眼看了黄一觉,“什么意思?这儿说话不方便,咱们出去说。”说完之后,带头就走了出去。

他人是在气头上,但是糊还是不糊。这个事情闹大了,还是他受的影响大。祁北斗出门之后走了百来米,看着身后跟来的两个人,不觉皱了下眉头,“这是我跟黄一觉的事情,你来干什么?”

孔雀说了句sorry之后,小声问黄一觉要了车钥匙之后,就准备坐他的车里去休息休息。但是就是这么个小动作,可是又把祁北斗惹恼了。他烦是蛮烦,但是又没地方发泄。

其实祁北斗出门之后被风一吹,脑子也算是清醒了。这刚才的举动,确实也是多喝几杯上了头才做出来的混账事。不过他不爽的,还是因为他那天表了态的,黄一觉还真是不上道。这才是把祁北斗给得罪了。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主要是黄一觉那种有些桀骜的眼神又把祁北斗好不容易忍下的火给挑着了。他们俩似乎又是要撩袖子打架了。

果不其然,这话还没说上了,先开始动手了。男人之间有时候是无法用语言来解决尖锐的争端的,用拳头才行。

两个人打起来那的确是一点儿都没有手软,专门挑痛的位置揍。祁北斗部队出身,那出手自然是不在话下了,但黄一觉也不是吃素的,居然还能抵得住。

祁北斗见着黄一觉右肩微微下沉,心中已然是有了点打算。他直接出手抓住对方手腕,右手肘部前压,右脚往对方下盘扫去,整个人重心放低,马上就把黄一觉压制在地上动都不能动。饶他再厉害,也是抵不过祁北斗这五年在部队的训练,这才是真正过硬的板眼。

“老子就是问你一句话,孔雀跟你是个什么关系。”祁北斗口气相当的不耐,带着浓重的火药星子的味道。

黄一觉又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他是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现在他落于下风,但气势也不输人。他跟祁北斗又不是什么特别瓷实的关系,顶多算得上是有点交情,再多一点,估计也就是看在老头的份上祁北斗再多给他一点儿面子罢了。不过现在站队站稳了,他也是不怕得罪人了,硬着脖子就答道,“我要说没关系,你肯不肯信?”

这话音刚落,黄一觉就觉得右手的桎梏又紧了许多,脖子上的压力,也是渐渐逼得有些让人喘不过气,他心里狠狠的骂了孔雀一句,***,真的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老子信啊,你说的话,老子都信得蛮足!”这话就有点意思了,连带把旧仇也算上了。

事情闹得有点大了,可是谁也不敢上去扯。拦着保安的人,恰好就是李澥。他觉得此时贸贸然冲上去了,要是正好踩了个地雷,那就真的是不好收拾。本来祁北斗这个气就是没出撒,这蛮好,来了个出气筒,揍几下也差不多了估计。不过他也是真的好奇起来了,那个孔雀,到底是谁?

“你不信,那就算了。误会一场,你要真的想打,随便。”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干脆就装赖还多快好省一点。

祁北斗也不做声,站起来之后把黄一觉也拉了起来。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只是睨了黄一觉一眼,“有时候,你也要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搞不清白自己在干什么的恐怕是你自己!黄一觉心里当然要反一句。不过面子上倒是每个表情,轻轻一颔首,也是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就开始往停车的方向走了过去。这个人,明面上得罪不起!

祁北斗面色yīn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黄一觉走远了,李澥这才走上前来,嚯,这人也没捞什么好处啊。左脸颧骨处,也是一片乌青,借着路灯都能看清楚的颜色。

“拦不拦?”李澥抬了下下巴,意指黄一觉。祁北斗轻轻摇头。黄一觉说的误会,祁北斗肯定是不相信的。不过现在他把别人打了,这话传了出去,肯定又有点儿新的意思了。

黄一觉坐回了车上的副驾驶位置,烦得恨不得踹几脚。无缘无故被打,未必蛮爽?驾驶座上的孔雀还拿个手机玩得不晓得多带劲,黄一觉再凑过去一看,她还在那里玩俄罗斯方块。

待他的情绪稍微平静了,孔雀这才放下手机,侧过身子看着黄一觉,嘴角翘了翘,“一觉,委屈你了咧。”这话说得,她本来就好看,眼睛一眨显得更是水汪汪的。眼神里也分毫不见戏谑,倒是显得坦诚不少。

她没有叫黄一觉为黄少,这称呼一听,就晓得是亲疏有别了。黄一觉便笑了。

“哟,这就是你要我帮的忙啊,便宜是占了,亏吃得还是蛮大咧。”

“这算是吃亏?这叫表明立场,坚决不跟某些同志同流合污!”孔雀的口气一变,马上把这个话的导向变了。听得黄一觉又是叹气,真的,跟她算计,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帮个忙咧

这个事情,也说不上是谁吃亏了。若是真要一针顶一线的来计较,肯定还是黄一觉占的便宜大得多。挨揍肯定不爽,但是孔雀把他求的事情那算是落实了,这才是真正的得了个大便宜。

前几天的下午,他约孔雀出来试酒。孔雀本来是要推辞的,最后也是耐不住对方劝说了好几回,也就答应了。

“怎么,什么情况劳驾您黄少亲自来接我?这可有点儿担当不起啊。”

“哟,孔小姐这话里有话啊,这是在批评我平时对你的关心不够啊。这样,以后你去哪儿给我致电,只要在下得空,b市里出行接送我都给包了。”黄一觉说话的时候口气还蛮认真的。

到地方之后,黄一觉先下车给孔雀开了车门,尽显绅士风度。

她挺受用的,不过并不觉得被取悦了。黄一觉跟司机交代着什么,然后转头邀请孔雀一起进去。两人坐落之后,他示意着侍者上酒。

这里装潢得很是雅致,并不落入俗套。虽然整个基调都是红棕色,不过没有压抑和平淡,倒是显得庄重起来。包金的边边角角显示出了主人贪婪的细心,还有这身下的座椅,无一不都是在彰显着财富和权势。

她不动声色的慢慢打量完之后,再把视线落回黄一觉身上。他俩身处在一间包厢里,看对方正襟危坐的神色,估计有话要跟自己讲。

孔雀正准备开口询问时,侍者已经先进来了。他礼貌的敲了敲门之后,听到黄一觉说完请进,就拿着两瓶酒问他是打算开哪一瓶。

她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毛,虽然黄一觉事先的确是有说过,他定了几瓶romanee conti的酒。但romanee conti园每年产量低得惊人,葡萄的栽种护理完全采用手工,使用自己的制桶厂,有自己的酒具。即使是1998年的新酒也要价2500美元以上,那些有几个年头的酒价格更高。若是稀世珍酿,那更是有市无价。

他拿这么好的酒来招待自己,怕也是有点儿什么别的目的吧。

她笑了一下,随即开口,“换一瓶drc的其他酒吧。我喝不太懂葡萄酒,要是糟蹋了,我觉得可惜。”

她不喜欢喝葡萄酒,但是却懂。因为有人教过她,不管喜欢与否,多懂一些东西总不是坏事。单纯的用喜好来否决,以后可能会后悔。因为那个人,所以她把这句话听进去了。

话里面隐隐有点儿告诫的意味。他听得出来,也就点了点头,“按这位女士的意思吧。”

“今天找我来,不是就为了看你炫富这么简单吧?”孔雀说完之后随手拈起了木板上搁置的一片火腿,丝毫不讲究什么形象,就这样塞到嘴里。嫣红的指尖蔻丹和粉嫩的嘴唇相得益彰。据说男人并不欣赏红色的甲油,这是女权主义的象征。

入口即化,味道鲜美绵软,配酒肯定恰到好处。吃食用具直至那千金难买的酒,都是极品。这人,到底想说什么呢?她咬着自己食指的指腹,一脸好奇的看着对方。

她无知无觉的露出一种媚态,但对方却不怎么受到影响。待酒液醒好倒入杯中之后,他才举杯,“为眼前这位美丽的女士致敬。”

讲得多好听。一副洋作派。这样的举手投足不都是为了讨孔雀的欢心?她施施然接受,也不拿捏做作。干杯喝酒,再捻起一小块干酪扔到嘴里,“黄少,这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看样子她是真的不喜欢喝酒,黄一觉这才觉得马屁拍错了。不过她丝毫也不见烦的样子,反而轻松自在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这要真的说来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他搔了下脑袋表示无奈,“想求你个事儿。”

“恩?”她用手蹭着杯沿,漫不经心的听他说话。

等他说完,孔雀这才觉得对方那是实实在在的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份。她不禁啧了一声,挑着眉毛问黄一觉,“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帮得上忙?”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坐姿变得端庄起来。她端坐起来的时候也收敛了眉眼里的笑容,这给了人无形的压迫感。

“如果要问凭什么,还不如说,只有你帮得了这个忙。”黄一觉双手交叉成塔状,本来放在下巴下面的手,又缓缓的移到了腿上。对方的气势有点儿锐不可当,他察觉得出来。但是这个话既然说出去了,就没有收回来的可能,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他势在必得,这个忙,她孔雀非帮不可!

“你就这么确定?”她嘴边带笑,并不恼怒,倒是带着调侃的意味。

黄一觉点头,“相当。”

孔雀重新审视着眼前人,他年纪不大,也不像祁北斗带着一股子狂劲儿,倒是有些藏着的意思。眉清目秀的,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些贵公子的范儿。但他的眼睛里有野心。

非常明显的目的性。

“这个事情……我蛮久没回来了,和这边的亲戚都没怎么走动咧。”她似有难色,用手蹭了蹭额角。叫他算计?未必孔雀不晓得为难一下别个?太轻易就得到的,大都不会珍惜。

他笑了笑,也没再做声,只是亲自站起了身子,为孔雀空掉的酒杯里面斟酒。然后再绕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落座。两个人都在等,等哪个先开口,哪个就率先让步了。

“那就有劳你多跑下,辛苦了辛苦了。”黄一觉无奈,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孔雀根本没有说话的打算,这再坐下去也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本来也是来求人的,只不过,他还真没想到有这么困难。

见他终于放下了架子,孔雀这才抬了眼打算认真接话,“你这个意思,是你的,还是你家里人的?”

“我家里人的意思里面就肯定有我的意思,我的意思,肯定是代表我家里人才说出来的。”话是很拗口,但意思表达得很清楚。这就一个意思,我跟你说的就是代表我家里人想说的,不用多心了。黄一觉这才觉得孔雀不仅仅只是好看和背景硬,她讲话里面都带着老练,不像二十多的人。

“哦?那带我向黄叔叔问好。这个事情我记下来了,我过几天跟我舅伯他们说一声。你放心,只要不出大意外,意思肯定是带得到的。”

黄一觉求她个什么事?这事情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算大。他爸爸打听过了的,最近有一批人要外调,名单里面有他。但是往哪里调动,那就不好说了。正厅级干部往外调,像他爸爸这个年纪,五十刚过,基本是可以升副部级的。

朝中势力分个几派,祁北斗那家是自成一体,他家老爷子底子厚,身体好。他爸爸和伯伯一个从政一个参军,不少人往他们那边拥;钟家和袭家两家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当时袭家出事就是钟家在后面撑着,这袭家跟祁家的底子都是一样,但仗在第二辈发展得好;钟家那就不一样了,跟一把手的关系搭得极好不说,钟老爷子的威名那是响当当啊。所以不少人想往那边站。

明眼人是看的清清楚楚。黄家想站的队有点难进,但是要被迫挤到别家去,又有点不乐意。所以一直拖着悬而未决。而黄一觉,本来是打算往祁家那边站,顺便怂恿着老爷子也一起过去的。但是现在看到孔雀,黄一觉觉得,时机是来了。

他就是想通过孔雀往钟家搭关系,这官场上,只要是站队站好了,就成了一大半的事!

孔雀未必不晓得?她清楚得很!她也是考虑了之后才答应帮这个忙的。第一,出于自己的事情考虑;第二,卖个人情给宋贝特。所以要她拍板一件事情,还是挺不容易的。她基本上是会推了又推,想了又想之后,才会敲定下来。

“谢谢!真的非常谢谢!”他知道,孔雀开了这个口,那这个事情基本上已经成了一半。想不到之前那是撞破头都找不到的门路,现在突然一下就被他给循着了,还真的不是不感慨的。

“先不谢,事情还没办成,什么都不好说。别慌呢,我还有事儿想求您帮我办呢。”孔雀话一转,倒是生出了几分可怜的表情,望着黄一觉。

“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尽全力完成。”开玩笑,别个刚答应了那大的事情,这要帮忙,还不是赶紧答应着?

“不是大事儿,能帮得上。我到时候告儿你。”

她这个忙,就是让黄一觉被祁北斗给揍了。孔雀才不会无缘无故的就那么爽快的给人牵线搭桥呢,黄一觉查她,她要是不找个由头把他搞一顿,她心里还真是过不得!说她办事成熟老练有心眼,但是有时候就是小孩子脾气。她要是觉得自己被涮了,那对不起,一定要yīn回去!

她就是要让别人产生错觉,错觉他祁北斗喜欢孔雀,而且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爱理不理,所有的举动全是祁北斗的一厢情愿。正好,黄一觉爸爸的调令算是批下来了。从正厅级上到了副部级,还是升了。孔雀通气通得蛮到位,估计这几天他就要赶着走了。所以孔雀说请他喝个践行酒。

黄一觉不知内情肯定说好咧,哪个晓得个践行酒硬是被孔雀闹成了“鸿门宴”!闹得两边的人都不得安生。

照顾病人(一)

事后酝酿过来的他,硬是觉得跟孔雀讨便宜无异于是在搏命。从她嘴里讨个好处,自己被祁北斗揍成这样,皮肉伤都好说。这八卦流言一传出去,那真是炸了锅。他晓得孔雀是故意的,但是她为什么这么做,黄一觉自然是不清楚。不清楚,也不会瞎搭话。反正这个消息闹开的时候,他已经不在b市了,随便流言到处飞,也没人可以找他去对证。

这也正是孔雀需要的效果。

死无对证。如果有好事者要证,一来,找她;二来,找祁北斗。找她不是蛮现实,因为晓得她的人少,晓得她长什么样的人更少。所以,要找也只能找祁北斗。这种人海战术对付像祁北斗那么耐心欠缺的人,烦都得烦死他!

孔雀按兵不动。她在等,等骄傲的祁北斗放下骄傲,主动来联系她。

不过最先打电话来的不是祁北斗,是宋贝特。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思议的味道,“姐,你玩什么呢,这么吊着祁北斗。你不怕出事?”

她还真的在电话这边思索了下,“怕。所以我在赌,赌他不甘心,赌他肯定会回头。”

这样坚定的口气,不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她是不会这么开口的。宋贝特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也没多说,只是开了句玩笑,“那你小心点儿,我不想我下一通电话就是殡葬馆打来的,要我付钱给你收尸买碑。”

“小丫头,你这贫嘴跟谁学的?讲话还越来越刁了。”孔雀笑骂,但并不怒。反倒是很高兴接到她的电话。

“姐,我准备出趟远门。你一个人在b市多保重。”

宋贝特说得郑重其事,孔雀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又去找他?你又晓得他浪荡到哪个地区去了?t省那么大那么辽阔,寺庙那么多,你能找到?”

对方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说话,“姐,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也知道他不会见我。但我还是想去找他。就像他坚定他的承诺,我也会坚定我的想法。我知道他不喜欢我,那又怎么样。只要他好就行了。”

这丫头真够傻的,真是个痴儿。她也不好插嘴,只能叹气,“你去吧,路上小心。如果你见到他,记得跟他说一声,他要我放下的事情我放不下,估计是要造孽了。要是可以的话,帮我多念念经。我就求个心安。”

“恩。”

两个人再说了些别的,也就把电话挂了。孔雀知道宋贝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说的准备,怕是已经万事俱备只欠登机了,大概是压在登机前的最后时刻打来的电话,来报备一下她的去意。

她是痴儿,孔雀自己又何尝不是。为了别人加注在那个人身上的痛苦,她知道后便不惜一切的要报复回来。

说到底,她和宋贝特交好,全然是因为他们有相似的地方。有时候没有来由的奋不顾身,就是为了自己突然出现的念头。所以她完全能明白宋贝特的那种痴。不过,现在除了祝福之外,她也做不了别的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还是等到了祁北斗的电话。那边的人语气低沉,声音有点儿发哑。祁北斗在电话那边问她,有没有空,出来喝东西,顺便说说话。

孔雀的口气很是犹豫,电话里有着大段的沉默和空白。最终在祁北斗耐心告罄之前,她说了好。

对方相当的雷厉风行,一个小时之内开车赶到。她穿好衣服出了小区,祁北斗的那辆车就停在那里。孔雀上车之后倒是吃了一惊,这耷拉着头发带着口罩还在咳嗽的人真是祁北斗?要不是他那双眼睛她还真认不出来了。

他的双眼皮很双,是时下流行的那种欧式双眼皮。眼珠的颜色又浅常人一度,那种漂亮的棕色再配上纤长的睫毛总让人错觉他很深情。孔雀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是对他这双长得极妙的眼睛有些念念不忘。

“你感冒了?”孔雀开口问他。

“恩,有点儿。”他点了点头。

听现场版的声音比电话里哑得还吓人,她觉得这声音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坏掉的收音机,会发出嗤啦嗤啦的异响。孔雀伸手摸了摸祁北斗的额头,再缩回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最后干脆嫌烦似地拉住他的领口让他低头下来,让她的嘴唇直接挨到他的额头,这才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了。

“喂,你这不是感冒,你这是有点发烧。”

祁北斗刚刚惊异于她的动作,却被她这句话给感动了。他点了点头,“是好像有点儿烧,不严重。”

“你这是在忙什么,忙得连病都不管,你家里人没看着你吗?”她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责备口吻。

“才下飞机,我才回来的。”他的手搁在方向盘上,头有点儿不舒服。

“那你叫我出来是要我看着你晕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孔雀脸上的表情清清楚楚写明她现在的想法,头痛。从来没见过几个病号还能一下飞机第一件事情不是养病就是跑过来解决问题的。

“就是想找你说说话,不行吗?”

孔雀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样好吧。你先去我家躺会儿,我跟你买点儿退烧药来。把你自己给捯饬清楚了,思维理顺了,再跟我说话。”说着,就要他下车。本来是打算把车开进小区的,但是祁北斗打死是不会让她再摸车了。所以也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身后慢慢的往前面挪,刚挪了两步,祁北斗就扛不住了,“你还是开车吧,我不想这么丢脸的倒在去你家的路上。”

万分艰难的把这个家伙弄上楼之后,她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退烧药和冰袋。这倒是好,本来孔雀是打算外出吃饭的,所以让钱阿姨打扫完了就先走。现在这个大病号躺在她家的沙发上呢,这还得自己找罪受给伺候着。她什么时候当过佣人哟,这还真的是搞了个意料之外!

拿了药倒了水喂他吞下,找不到冰袋就拿退热贴随手凑合着。孔雀还特地去客房储物柜抱了床被子出来给他搭好,再跟他说,“你先睡着,睡醒了叫我。”

祁北斗说了声好,也不客气。他头是蛮晕,这个时候也讲不来什么客气了。闭着眼睛抱着被子就打算睡觉。被子松软还带点儿不知名的香味,很是舒适。迷迷糊糊之间,就睡着了。

别个睡着,她不能闲。开冰箱一看,钱阿姨的工作真是做得到位,什么都有,做饭不成问题,想吃东西也有成品。最好的是还有两罐**汤。孔雀还想了半天,这是哪个送的。最后想起来了,是宋贝特总说她太瘦了太瘦了,买了一大堆东西,恨不得把她的那辆大车的后备箱塞满了,美曰其名叫做补给品。其中,就有这两罐**汤。

等他睡醒了之后,是舒服了些。再伸手出来看时间,这一睡,直接是从中午睡到了晚上,已经七点半钟了。他裹着被子坐直了身体,原地不动的开始发呆。刚刚醒来,脑子里还没见多清明。

“你醒了?”孔雀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水,细细长长的还冒着热气。她端到祁北斗的面前,“喝点水吧,粥已经煮好了,你要是觉得饿的话我们现在可以吃饭。”

她的指腹擦过祁北斗的手背,沾染的地方就像有火划过一般的灼热。祁北斗说了句谢谢,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起水来。孔雀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顺带端详着他的侧面。

他真的是长得好。五官长得颇为大气,手指也是纤长有力漂亮得很。连孔雀这么挑剔的人,都找不出他面容上半点儿硬伤。若是硬要计较的话,也只能从性格上横加指责。但是这么漂亮的人儿,再坏的性格都能被原谅。谁叫他生得好看呢?

见她的神色有些恍惚,祁北斗伸手在孔雀的面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没啊,”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又开始随便吧唧了,“我没发呆啊。我只是在凝视。”

“凝视?”这文绉绉的用词让祁北斗有些忍俊不禁,“你在凝视个什么啊?”

“你啊,看你病怏怏的样子还蛮有趣的,就像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孔雀掩着嘴笑了出来。

“别贫了,我是真饿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饭桌,孔雀要祁北斗先坐,她去把菜端出来。等着菜上桌的时候他扫了几眼,都是很平实的小菜。不过粥很香,里面混着**肉。虽然对他这个发烧的人来说,吃进去的口感都没什么差,但是菜很爽口,比较偏酸辣开胃,但也只是点到为止,不会让胃里觉得难受,所以也就不会食不下咽了。他吃完之后居然还主动帮孔雀把碗收拾到厨房去,还特地问了句,“这是你做的?”

“有什么不妥吗?会毒死你?”孔雀一边把东西往水池里收拾着,一边回话。她也是万年难得下一次厨房。还好材料够齐全又不用做什么大菜,随便对付对付就好了。

她这种略带攻击性的疑问让人听得好笑。祁北斗倚在门边看着收拾碗碟的孔雀答道,“不是,只是很意外你能做出这么可口的饭菜。”

“我权当是恭维。病号先生,你现在是不是应该自己倒杯水把桌子上的药片给吞了?刚刚降下去的温度万一又烧起来我可不负责。”讲话的口吻里带着命令。若是照着往常,他老早就烦了,但是说话的人不一样,他的态度还真就不一样了。祁北斗居然乖乖的点头说好。

真是孽!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能对孔雀的话言听计从。

照顾病人(二)

大概这种感觉就像看一本书,正要看到揭开凶手面纱的时候——后面的页数全被人给撕掉了。这种感觉最揪心了。而祁北斗,现在正是这种心情。

他烦躁的是那种抓不住的感觉。就像雾里看花,伸手的时候又有种灰飞烟灰害怕触碰之后就碎裂的感觉。因为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的爱恋,也没有显示出依靠的信号。说真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奇怪的人。

就是这奇怪二字,牢牢地让她种在了自己的心里。不知道何时生的根,也不知道该怎么连根拔起。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开始手忙脚乱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飞机就开车往这便赶,前段时间接到的电话无非就是“哎,听说你跟人过招了啊?什么情况?”要不然就是问,“孔雀是谁啊?”无一例外的,全是这些鬼话。他听得头疼,幸好工作要出差,跟着跑了。电话一关,谁都找不到他,这才清净了。

祁北斗手里握着个空玻璃杯就那么呆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里面乱得很。总是想要跟孔雀把话说清楚,但是到底要说什么呢,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孔雀,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莫名其妙的,他突然脱口而出。孔雀一愣,想都没想,就说了三个字,“我拒绝。”

“为什么?”祁北斗莫名觉得有些悲愤,他斗争了这么久才说出来的话,轻而易举的就被对方拒绝的彻彻底底。

“因为你在发烧。等你病好你一转头跟我说,对不起那天我说的是胡话你可别当真。我上哪儿哭去,恩?”她伸手拖开椅子坐下,摆出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

本来他心里是满不爽的,但是等孔雀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北斗的气也算是消了一半。他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难道真的有这么不清醒?”

“相当。不清醒而且很冲动。我没办法跟一个连自己的健康都不能保障的人交往。”孔雀耸了下肩膀,又像想到了什么似地,问祁北斗,“你晚上怎么回去?”

“自己开车。”

“哥们儿你真开得回去?”孔雀表示质疑。又发烧又刚吃了退烧药,这样的状况下还能自己开回去。不过也成,这是他的想法。但孔雀还得保证他的人身安全呢,要不然伤着哪儿祁家人找她算账,她还没个交代呢。

“要不然你收留我一晚上吧。”反正已经被拒绝了,他倒是轻松起来。接着就是这样一句话,搞得人都措手不及的。

“别了。咱们这孤男寡女的我又刚拒绝了你,别整出什么密室强、奸案。”孔雀说话向来肆无忌惮,这嘴也是没个把门儿的,随便一岔就是不能入耳的鬼话。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他祁北斗可就怒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居然撑着脑袋笑得不知道多灿烂,“你啊你,真是说不出什么人话。老子真是服了你了。”

“我这个应该叫做合理怀疑。不过你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孔雀严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说真的。你就收留我一晚上吧。”

他说的收留,还真的不带玩笑。话里藏着无奈,不禁让孔雀一愣。再瞟过去,他死死的捏着杯子很是用力,骨节都泛着异样的白色。这样的人露出失落的神色,还是挺让人为之一动的。所以孔雀思量了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可是我必须洗澡,洗了澡之后也必须得换衣服。”你答应他还真没什么好事,应是应了,他还跟个小孩似得耍起了脾气开始提要求。不过也不是祁北斗刻意刁难,他就是有这么个习惯,每天洗澡每天换衣服,一天不换,他就过不得。

“你别指望我家里能存着男士的衣服!”孔雀撑着脑袋咬着嘴唇,这人还真是不知好歹!但是看着对方那副病怏怏的模样又实在是有点儿于心不忍。这个时候的他要是病在了家里那估计也是个前呼后拥的主儿吧。想到这里,孔雀也只能妥协,“好,你把你衣服的尺码给我,我现在跟你出去买一套,你就在我家呆着。”

她不叫祁北斗一起出门是为了他好。现在差不多八点了,商场马上关门。她肯定又是飙车赶着去的人。而且孔雀深知祁北斗不喜欢她开快车,所以免得这位仁兄吐到自己的车上,所以孔雀还就甘愿当一回跑腿的。

等她把成套的衣服买回来连内裤都没落下的时候,祁北斗裹着被子在沙发上睡着了。整个人显得特别纯真。

老实说她还真的没想过要把纯真和他这个人联系到一起。平日里的祁北斗眉头总会似有似无的皱起,眼睛里总是一副高傲的神色。但是这个时候的他睫毛长长的垂了下来,少了平时的戾气,倒是平添了几许孩子一般的单纯。

他的睡姿还蛮好笑的,整个人蜷成一团,不知道是因为怕冷还是别的什么。孔雀也懒得叫醒他,直接把新买的睡衣和内、裤塞到了洗衣机里设定好了程序,等衣服洗好的时候,再叫他好了。

不过看到了祁北斗这样的睡姿,她还真的是忍不住拿手机拍了一张。实在太好笑了,根本不能把这个人和往常的祁北斗联系在一起。

待衣服烘干的时候,孔雀把祁北斗喊起来要他去洗澡。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脸上还带着红晕。孔雀半哄半推的把他往浴室的方向引了过去,对方像个小孩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她还认真的重复了几遍哪边是冷水那边是热水,就怕祁北斗一个迷糊就把自己给烫死了。

她关上门之后突然想起来,衣服忘记拿给祁北斗了。她撑着脑袋无奈的骂了句脏话,这才跑去拿了衣服下来。

浴室里哗啦哗啦的传来水声,孔雀拿着那些衣服还真有点不知所措。贸贸然闯进去肯定不好,但是这样傻站着更是不好。

他洗澡极慢,孔雀不耐烦的拿着手机靠在墙边站着回邮件。直到把事情全部处理完了,他居然还没洗完。

“祁大少,您老人家这澡是要洗到过年吗?不待见您这样浪费我家水费的。”她随口抱怨了几句,结果对方都没出声。

“喂,祁北斗,你不会是晕在里面了吧?”

对方依旧没出声。

她担心祁北斗出事,走了过去打开门往里看着。动作也没有平时的爽气咧。一来,她是真怕祁北斗出事;二来,她才不想看到祁北斗的裸、体咧。

但是事与愿违。浴室里蒸腾着很大的雾气,让人看不太清楚,她再往前走近了两步,突然一下,就被喷了个满身满脸。水温有些偏高,突然淋过来的时候让她躲闪不及,再看过去,氤氲的雾气里面,祁北斗正在笑,笑得不晓得几开心。

“喂!你才是生的贱咧!我担心你担心得不得了你还整我!”她这一下才是真的烦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他要洗澡她还出去跟他买衣服,这厢担心他会不会出事,一进来就被水淋了个兜头,是个人都会恼火!

“谁叫你不记得提前把衣服拿给我的,活该。”他随意的耙了下湿嗒嗒的头发,就拿着浴巾把自己的下身围住了。走过来的时候捏住了孔雀的下巴,“次次都是我吃亏,我就是看不惯你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疯了。”孔雀把头发拨到了一边,“你这是烧退了精神好了吧。神经病。”

天底下还真就她敢当着祁北斗的面儿骂他,孔雀转身就出去给他拿衣服,递给他的时候还是憋着一肚子气,“穿咧大爷。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祁北斗低下脑袋望着孔雀,她身上的白衬衫已经透湿,衣料顿时变得纤薄,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显得是曲线毕露。再看她那张脸已然是被浴室里的温度熏得有些绯红,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不受控制的伸手捉住了孔雀的手腕,然后,吻了她。

空气湿热,鼻息里尽是沐浴露的香气,那种淡淡的檀香味格外的好闻。孔雀第一反应就是推开他,但无奈祁北斗早就断了她的后路,他的手抓得很紧,让孔雀根本没有推开他的余地。只能相当被动的接受着他的吻。

从柔软的唇倒纤长的脖子,他狠狠的在孔雀的锁骨处烙下了红色的痕迹。祁北斗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已经到了边缘的时候,他才放了手。然后把孔雀推了出去,“你不想看我换衣服吧,那就出去。”

就像沾染了致命的毒药。嘴唇上的温软的触感似乎怎么都忘不掉,还有她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轻颤的模样,不停的在祁北斗的脑子里打转。他望住那扇门,心下居然开始犹疑,不知道打开门之后,要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

祁北斗觉得他对孔雀可能真的有喜欢二字的成分掺杂在内。他还没想完,就被孔雀的声音给打断了,“喂,打开镜子,后面有吹风机。最好把头发给吹干换了衣服赶紧去睡觉,要不然你又会烧起来的,洁癖男。”

“你少损我一句成不成!”祁北斗拿着吹风有些哭笑不得。

“你泼我一身水我损你两句我也没见你吃亏到哪里去!”

做你女友

两个人斗嘴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还没见消停。祁北斗算是败给孔雀了。他之前觉得对方还是挺成熟个人,结果现在看来,就像个睚眦必报的小孩。不过他觉得还挺新鲜的,从来没有人见过这样的她。

早餐是粤式早茶,饭店送来的。钱阿姨给她沏了一壶茶放在桌前,孔雀拿着一大叠的报纸慢慢翻看,间歇夹东西吃。

“吃饭就好好吃饭。”祁北斗在喝粥的间隙抬头嘱咐了她一句。

“恩……”她就是那么随口一应,手上的动作还是没停下。

服了吧,别个根本就不搭理他!他就只能拿个稀饭出气。吃得差不多了,勺子和碗一甩,把衣服领子一正,“我走的。”

“恩?”孔雀这才从报纸里面抬头,“好走,记得还钱我啊,你的衣服钱药钱外加我额外提供的看护费。衣服钱明码标价,人工费你看着给。”冰凉凉的声音不带一点儿温度,从她漂亮的嘴巴里就自然而然的流淌了出来。

真是绝情,而且完全没有情调。

不过就是这样小气刁钻的模样,祁北斗才是觉得特别。他伸手扣了几下桌子,“要钱没有,我个穷人怎么能像孔小姐这么大手笔,连像我这样无关紧要的人,都能随手一套tom ford?”

“才不要你这种赔钱货咧。”孔雀撇了唇,整个人依旧埋首于那些报纸中。

早日的阳光极好。她又把餐厅布置在向阳的地方。孔雀的身后正是一大片的玻璃窗,日光毫不客气的全部倾泻下来,在地板上落下了像钢琴键盘那样整齐的一道长斑。她整个人就置身于其中,周身有光圈笼罩。

漂亮得要命。

祁北斗走近之后用右手钳制住孔雀的下巴,强迫她从那堆报纸中抬起头来,“你别说,我这个赔钱货就赖上你了。”接着俯下身去,吻上了孔雀。

她的嘴里还有清新的茶香味,略带苦涩。但唇瓣柔软,似初生娇蕊一般,祁北斗忍不住的想轻轻撕咬。两个人舌头的交缠,就像两条魅惑的蛇。

他很喜欢跟她接吻的感觉。祁北斗觉得她的吻里有毒,经不住的诱惑和上瘾的感觉。深吻的时候几近沉醉和着迷。

他的放纵源于孔雀的不拒绝。

“孔雀,我认真的再说一次,做我女朋友。”

他的手还捏着孔雀的下巴,眼睛盯着孔雀。祁北斗的表情很认真,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孔雀只有仰头看着那个低着脑袋的人,她的眼睛里面有挣扎。

不是不想,是如果真的做了,就回不了头。那个人说过他不需要有人替他报复。她现在想起来,脑子里面还在挣扎犹豫。到底是一意孤行,还是听他的话。

“让我想想。”她伸手拂开了祁北斗捏着她下巴的手,把脑袋侧到了一边,并不看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祁北斗第一次知道惶恐两个字怎么写。他觉得孔雀根本没理由拒绝他,但是在此时此刻,他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他的骄傲不允许。不允许他被拒绝第二次。所以趁她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就匆匆的先开了口,“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我先走了。”

他开门的手有些抖,拧了几下门把才成功的把门打开了。祁北斗没可能再次逃脱了,他既然发了这个话,自然不是势在必得,也得是要拿下了。要不然,丢脸也丢大发了。

这些时她天天都有花收,幸好她没有花粉过敏,要不然这屋子里赤橙黄绿青蓝紫的花海真的要把她熏去医院了。

看得出来送花的人并不是敷衍了事,而是真的下了功夫又砸了钱。每天三十朵玫瑰,送花的小伙子说了,这个意思就是,“请接受我的爱”。孔雀真的想象得出那样骄傲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保证是一副又嫌弃又认命的脸。

如果不是有别的原因,她还真的要被祁北斗给打动了。

孔雀还在想,一直想。想得她都快忘了最初的目的是什么了。直到宋贝特回到了b市,她才终于出门了。她说好了要去接机,要不是因为这,她还真的不想出门。因为祁北斗那个坏人在发烧的时候吻了她两次,搞得她有些感冒,还好不算严重,但也在家里躺了好些时日。今天也终于要出去晒晒太阳了。

她刚下楼,就看到小美女甩着屁股乐颠颠儿的跑过来了,嘴里还叼着一朵玫瑰花。

稀奇。孔雀伸手把小美女抱了起来,好家伙,好些时候不见了居然一下蹿了这么大的个头儿。她把花拿了过来,小美女便掉转了脑袋冲着后面汪汪叫了好几声。孔雀再往前看去,祁北斗倚在车上,双手放在荷包里面,冲着她笑。

“早安。”孔雀走近了之后放下了小美女,小家伙儿就围着他俩的脚边打转转,小尾巴甩个不停,不知道多开心。

“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早安的。”他伸出手来递给了孔雀一张银行卡,“我是来还钱的,就等着你有朝一日能从你家里冒出来。”

“那我要是今天还不下来,你这不是亏了?”

“怎么会,我可是知道今天宋贝特回来,你肯定回去接机的。我这才来候着当你专职司机。”他弯下了腰,伸手揽着小美女,用手臂的力量夹着它,免得它掉下去,“十点二十的飞机,现在去还早,你吃过早饭没有?”

“吃了,直接过去吧。我是怕路上堵车,免得迟到。”

她无聊,坐上了车之后顺手把花jīng绾成了一个结,然后框在了后视镜上面。不过这样看起来也挺美的。小美女在后座上踱来踱去的,看着那朵花挂在上面,也吠了几声。

“好看吧?”孔雀得意洋洋的问了祁北斗一句。

祁北斗笑了笑,没说话。孔雀皱了下眉头,思来想去的,还是准备把话给提前说了。

“那个……祁北斗,关于那个想好没想好的问题,我觉得我现在想好了。”

“恩?”他装得是一脸镇定,捏着方向盘的手却开始有些微微发抖。这样的细节孔雀不可能看不到,她憋着笑,依旧是装着很平淡的样子继续跟祁北斗说话。

“你呢,又自大脾气又坏。说得好听叫骄傲,说得不好听就是世家子的臭德行。不为别人着想,不过对我好像破例了。而且看你这样子,恩……喜欢你的人肯定得多。那么,我觉得我郑重其事的拒绝……”

车子重重的刹住,那样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很是犀利。这样好的隔音效果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小美女突然受惊,呜呜的在后面叫了几声。孔雀伸手把它揽到了怀里搂着。看到祁北斗那张似乎气得不轻的脸,她这才悠悠开口,“拒绝你,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答应了。”

话音刚落,他就伸手过来狠狠的掐了下孔雀的脸,“你他妈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祁北斗无处发火,心里刚刚经过一场大起大落的风浪。刚刚那种失落还没能从心里全部消退下去,他愤愤的拍了几下方向盘。

“孔雀!”

“到!”她听得出来祁北斗的话语里带着愤怒,但她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害怕,倒是显得满脸天真。面对这样的人,他本来一肚子的火也慢慢的消了下去,“你啊你,恨不得要把人撩得要气炸了就好了。”

“废话!都是你前几天发烧发得好,把我都搞传染了。我不撩你我心里舒服?”

“你也发烧了?”他后知后觉的伸手探上了对方的额头,摸到她的体温正常,这才放心了下来。准备收回刚刚放上去的手。不过孔雀一把抓住了祁北斗的手,就得就咬了一口。

绝对不算轻。但是祁北斗也是一声都没吭。他的眼神很温柔,若是被别人看到,那还真的是要惊掉了眼珠。眼前的孔雀那些可爱的小脾气他都能忍。因为孔雀答应了,做他的女朋友。

两人一狗疯疯闹闹的往机场赶去,去机场前祁北斗特地绕行了一趟,去张启明的家里,把狗给他养着去。

到了机场的时候已经十点半。蛮好,两个人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笑。两个人是蛮配。男的帅气女的娇俏。关键打眼的地方就是,两个人恨不得是一般高。所以祁北斗满不服气,“孔雀,你下次能不能穿矮一点儿的鞋出门?”

“可以啊。那我就要背。要不然我就不出门了。”她还翘气,把个小包包一甩,颠颠的就往前面跑。祁北斗赶紧跟上,生怕她摔着。不过别个站得稳得很。

“贝特,你在哪儿,恩?恩,好好好,我知道了,马上过来。”刚刚打完电话,孔雀就拖着祁北斗的手往前面走过去,还止不住的催他,“快点,烦人,你跟着我真是大累赘。”

“那你还拖着我干嘛,松手不就完了?”

“我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她还蛮搞人的跺了几下脚,“我不,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咧,我不炫耀一下我会死的。你被我嫌弃一下会死吗?肯定不会咧。那你跟我计较什么咧?”

祁北斗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他还伸出右手在她的鼻子上挂了一下,“你到底哪儿学来的这些俏皮话?就会哄人是不是?”

“才不是咧,这是实话!”她眼睛一眨,就像个狐狸一般的表情。

男人都要哄,不就是几句面子话的事情。她就是捡他爱听的说,哄死人不偿命喏!

争执

孔雀觉得站在这苍茫之间的感觉虽然是好,但是她还是觉得呼呼的北风刮得她的脸蛮疼,她又不舍得把手从温暖的荷包里面拿出来,所以就只得歪着脑袋跟祁北斗说,“我们走吧,我觉得好冷。”

“晓得冷不晓得多穿?”他揽着孔雀的腰身不想动,“就是该让你多挨冻,看你下次还会不会这么任性。”

他是故意在惩罚孔雀,因为孔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沈博雅在一起。当时的祁北斗,非常的恼怒。但他猜得出来,可能是孔雀一时之间又想要玩出个什么新花样。她鬼点子多得很,又是个不安好心的家伙。但是祁北斗就是肯纵容她,他看着她闹,闹得翻天覆地都好。但就是有一点,不许用其他的男人开他的玩笑。

但是她做了,所以祁北斗那天生了那么大的气。

但是她道歉了,孔雀的委屈的表情他第一次见过。那样一张漂亮的小脸儿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委屈,又让他有点儿后悔了。

而且,她的眼泪更让祁北斗不知所措。他见过孔雀很多的表情,大多是灵动的、狡黠的。但是哭得这样伤心的,他却没见过。

从来不示弱的祁北斗就这样被她当众流露的软弱所击败了。他自己都开始疑惑起来,到底为什么,就这么喜欢那个丫头呢?

大概,如果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是足够喜欢了吧?

“北斗,我真知错了。”她终于舍得从荷包里把手伸了出来,温暖的手贴在了祁北斗的手背上,“走咧”。

他也是真的舍不得冻着孔雀,拉着她的手就往外面走,嘴里还不住的抱怨,“这冷的天,还逛什么园子,喜欢歪着搞。”

“什么歪着搞撒,我就是来体会一下建筑历史文化的,你这个人几讨嫌,阻止别个奋发向上的精神,还说我。”她牵着祁北斗的手晃来晃去,跟个孩子似的。脸上也是纯真,漂亮的笑容不晓得几讨喜。

“我说你唷!”

她就是装!装得一脸鬼样!但祁北斗就是吃她这一套怎么办呢?他就喜欢孔雀那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她既然喜欢装傻,那他就由着她去。但是他心里过不得的,还是昨天的那件事情。

过不得归过不得,但是他还是怕孔雀给冻着。暖气轰得足,祁北斗还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等着她的指尖逐渐转暖。她的脸也开始转红。

“是哪个说要冻死我的啊?现在还下不了手了?”她把手自祁北斗的手里抽出来,把暖气给调小了。活结,披个被子轰暖气,那还真不是想烧死自己?

“那也是的,不晓得是哪个王八蛋背着老子找情儿。老子也是犯贱,把个王八蛋捧到天上去了。”他那就是过不得孔雀一脸娇笑的个鬼样子,怎么咧,老子烦得要死,你***还跟老子笑得跟个牡丹花样的?有这个道理?

祁北斗就是这样的人,他烦起来就是要骂,管你是哪个。孔雀也是欠骂,冒得事克撩么司骚,聊得还正好还是跟他玩在一起的人。

“你骂我?”孔雀扬起了一边的眉毛,嘴角还是带着笑,“那好咧,既然你说我是王八蛋,那我就认了咧。”她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鬼样子,那还真是得把祁北斗整得又好气又好笑的。

“你是不是跟沈博雅一起去的w市?”

“是的啊。”

“你他妈之前还骗老子!”祁北斗一声暴吼,声音很大,看得出来,他相当生气。

气么司哦,孔雀差点舌头一转把这句话说出去了,那要是说出去,这个车顶不是要被他给吵掀了?

“本来就什么,沈博雅也算是我老乡嘛,知道他跟你玩得拢,跟他一起回去安全嘛。”她两眼瞪得大大的,就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这瞎话还说得理直气壮咧!

他还终于知道什么叫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祁北斗恨不得再骂上她几句才叫解气。安全?安全就是当沈博雅的女朋友?妈。个。逼!

其实这事儿也是机缘巧合闹出来的,他是有事,去了nj军区之后直接又跑去了gz军区,下达命令部署任务是一个方面,顺被考察一下,到底呆哪儿比较好!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舒适,两个人随口一夸,夸到了都认得的人身上——沈博雅。

舒适哪个晓得孔雀那丫头是跟这祁北斗混的咧?一个在首都一个他妈在w市,天高皇帝远的个鬼事,他哪晓得?

嘴巴随便一岔,不小心岔出了祸。

孔雀也在寻思啊,***到底是哪个贱人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且还跟祁北斗有交集?这他妈不是坏自个儿的事儿吗?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事儿的时候,首先,得把这个发脾气的悍兽给调伏了。

“我不是就怕你这暴脾气吗?哦,怕你多想还是我多事儿了,赶明儿我也来个事无巨细每天隔一个小时跟您给汇报一下行踪,成不?”说完之后她还撩蹄子了,恼了!就得开门下车,不晓得那一个反手摔车门摔得是有几重!

砰的一声闷响,震得车子里的人耳朵都是懵的。他有些不可置信,但是孔雀,她还就真的这么走了!

妈、逼!

车子?他管个屁,就那么一甩,赶紧的跟上了孔雀。他伸手去拉着孔雀的手,孔雀甩开。再拉,再甩。

祁北斗估计自个儿都是糊的,明明该他生气的,但是为什么话吼了出去,倒是自己后悔了?人一走,他的心都跟着空了、凉了。

这明显就是开始发神经了。但是就是由着自己这么发神经!祁北斗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孔雀跟前,伸手就是紧紧的钳制,甩不开的那种强硬桎梏,愣是把她困在了自己的怀里。孔雀烦!她烦死!平白无故的被吼了一顿,自从跟祁北斗在一起之后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单纯的,次次都被试探!

她现在就是下得了狠心,拿着鞋跟去踩祁北斗的脚!她那绝对是下了狠心的。因为孔雀的左手早就握成了拳头,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她在忍,忍着心头的一口气下去。忍,必须得忍,不能在这个时候坏了事,绝对不能。

祁北斗被她踩得疼死,但就是一声都不吭。他抱着孔雀,两个人在寒风里皆是站得笔直。她没有柔若无骨似地依恋,就像一柄冷枪,任谁揽她入怀,都要伤!

“对不起。孔雀对不起。”

相当正式的道歉,就像书面用语。祁北斗这小半辈子,都没说过这样的话。对不起?他写都不会写!

这样,她本来全身绷紧的肌肉才放松下来,这才肯把本来狠狠跺在祁北斗脚上的跟挪开。她伸手推着祁北斗的肩膀,“你骂我是王八蛋撒,现在来抱我是个什么意思咧?这不是降低你的格调?”

说话之间,语气已经降下来了。她又转了那样娇柔的口气,声音似美酒过后的沉醉,哄得人缴械投降。

“老子还不是……老子还不是口不择言!”这个鬼女的才是有味咧,别的话都听不进去,你骂她一句,她那算是记到心坎里去了!他气!两天了,他倒了两次歉。放在以前,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既然是栽了,还不如认得爽快一点,磨磨唧唧的,不是他的匪徒性格。

孔雀噗嗤一下就笑了,“北斗,我真不是跟你斗气,也真不是耍你。我绝对不会跟你爹似地要你改脾气。我只能说,我尽量依着你的性子来,但是要为了你改变我自己,抱歉,我做不到。”

“老子没要你改,你这样蛮好。”他伸手把孔雀手包覆起来,她怕冷,现在又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手已经是凉透了。本来像软蜡像温温的开水,现在,那就像冬天里的玉,冰人。

他为她让步,为了她本来就顶真的祁北斗也不计较了。所有的事情都装马虎当不晓得算了。但是孔雀咧?该怎么发脾气还是怎么发,该怎么闹腾还是怎么闹腾,该怎么招人还是怎么招!他烦不过!但是——也算了!

算了,什么都算了!只要孔雀不跟他闹,不哭,不翘气,什么都可以让步!

祁北斗也终于知道什么是牵挂二字了。他终于知道那些文人笔下酸唧唧的感情不是遗留给人嘲笑的产物,而是在心里苦闷得没边儿的时候用来感同身受的!有好几次,他午夜梦回的时候,不都是想着她的唇再醒的?

两个人争也争完了,闹也闹完了。他开车把孔雀送回了家之后,自己也返身回来总参,接着上班!

孔雀回了家,一肚子的坏水只往外面冒。她烦,到底是那个狗、日的捅了她的天,把她跟沈博雅的事情说了出去。她根本没防住这一手咧。

但是,她又犹豫了。因为祁北斗,好像真的对她有点儿意思了。不带假的。

她看得出来,祁北斗其实要说的话,还是顶单纯的个人。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脾气是暴得很,但是就是因为脾气差,人才是真。她算是看出来这两天祁北斗那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了。憋得是一肚子的火,偏偏就是对她崩不出个屁。

能让那么狂的祁少在她面前当兔子乖乖,孔雀还是很有点儿本事的。

孔雀是谁

要晓得谁捅了她的天,她第二天就急不可耐的去找沈博雅了。

孔雀放不下沈博雅。

他跟一个人太像了,太像太像了。

侧脸转眼之间的风情,举手投足时候的潇洒,讲话里刻意压低的魅惑声线,骨子里面的那种骄傲。他跟那个人做了一模一样的事,递给了她一模一样的食物,说了一模一样的话。眼睛低垂眼帘遮住视线的时候,她都差点错认了。

这不会是老天特地再派一个他来收自己的吧?她有点烦,但是又有点儿护短。

哪个叫他跟那个人那像的咧!她做了坏事,也不能算到沈博雅头上,更加不能算到那个人头上!

一大清早的,孔雀就醒了。因为她心里有事儿,积得有点睡不着觉。她睡不着,别个也别想睡好。六点半哪,一个电话就打到沈博雅的手机上去了。

部队的咩,怎么会睡懒觉?

电话嘟了还没几声,就被对方接了起来。他的声音里带着清醒,不过很是疑惑,“孔雀,有事?”

“有,你今天有空没有?出来,我要见你。”

她讲话的口气就像第一天的时候,沈博雅接到了孔雀的电话。那样的斩钉截铁不容对方有任何拒绝的意图。

他憋了很多天,不让自己去想她。每每拿起手机,就强迫自己放下。

但是真的放得下?你看手机屏幕的桌面,不就是那天在桥上看风景的孔雀?就是因为换了个手机桌面,他都不想把手机掏出来给别个看了。

那天晚上过后,理智告诉沈博雅,万事要重新开始,就得从现在开始断。如果他不把自己对孔雀的妄念给断了,肯定要出大事的。

但人就是会向欲望臣服。越是理智越是被警告,越是忘不掉。

他就是觉得这几天像***过年,一天过三年,一秒钟都能跟十个小时一样的难捱。看个文件把,从第一行看到十几行,脑子里面突然想到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再低头看,尼玛的看到哪里来了他都不记得,又得从头看起。算个算数吧,愣是能看掉几个零,他都快疯了。

而且他坚决不看动物世界,一听到鸟类就觉得浑身发毛,看到孔雀翎毛的装饰物品心里就开始打梗。

疯得快睡不醒的时候,电话来了。他电话一接,孔雀?

这好,他披着薄雾从部队里面把车开出去了。都差点把他冻残了。三天觉也没睡好,一大早的雾还很有点足咧,路也看不清白,一路盯着看。累死。

两个人约在酒店见面,不为别的。她要吃过早的,但是她习惯不好,非要喝早茶。

不晓得要摆个几大的排场。吃东西非要摆满一桌子。但是她不浪费,吃不完,打包。

等着服务员把沈博雅带进了包房,孔雀才把脑袋从一堆报纸里抬起来。不晓得几现代的人,但是她就是喜欢看报纸。手机不一样可以看新闻?她偏不,就是喜欢报纸的油墨香,其实她就是喜欢手指上沾着油墨香的那个人。

沈博雅见到孔雀,只觉得恍若隔世。她的脸上脂粉未施,头发只是随意的绾了个髻,还是白衬衫,下面一条牛仔裤。就像个学生似地。

白衬衫,她永远都有穿不完的白衬衫。不晓得为什么她那么的痴迷。

不过我们沈公子第一句话还真不是他有多想孔雀,也不是问她有什么事。

他说:“你怎么比我先到?”

噗的一下,孔雀笑了出来。“我为什么比你先到?因为我一路飙车过来的啊?我怕你到了,点了我不爱吃的东西。”

是的,她个糊坨坨是真的一路飙车开过来的。有点小雾怕个鬼,双闪一打,一路往死里拍喇叭。她开的又是个不怕撞的悍马,还是个特别飚的黄色。车是哪个的?肯定是打劫了款姐儿宋贝特撒。

这大的车子,一路瞎冲,路上的人都只敢慢慢的开,就看到个黄色的物体在街上一闪而过。路上的人都啐了一口,不怕死不要命的神经病!

孔雀本来就是疯子。疯得不成名堂。要不是有人压着她的性子压了好几年,她只怕是一回来就要翻天覆地的大闹一场的。不过她怕自己闹两哈,自己的家底就被别个翻了个底朝天。那不行,还是得憋住。

“下次不要那糊,车开慢点。”沈博雅落座之后认真嘱咐她。他就是晓得这丫头能惹事,喜欢胡闹。

“恩恩恩。”连这样的嘱咐都像,孔雀无不失落的想着。但是那个人的口气是疏离又带着警告的意味,而沈博雅则是十成十的关心。

不一样,两个人还是不一样。

她首先是记得吃,吃完了,就开始亲自动手给沈博雅沏茶。沈博雅倒是愣住了,他从来不晓得孔雀还会跟别个倒水的,搞得他——相当的受宠若惊。

沈博雅把个杯子捏在手里,里面的水都舍不得喝上一口,紧紧的攥着,跟捏宝贝似地。

你以为她那好?还倒水?她自己都懒死的。

跟祁北斗做饭,那就是让祁北斗着了她的道;这跟沈博雅倒水,还不晓得沈博雅要为她做点儿什么呢!

“倒个水就是要你喝的,紧捏着干嘛。”孔雀推了他一下,这才让那个发呆的沈博雅拿起了杯子,喝干了杯子里的水。

她问得直接,“那次我跟你去见的那一群人,哪个王八蛋之后跟祁北斗打过照面?”

其实孔雀嘴里还有更丑的话,没骂出来罢了。她呆在国外久了,也会了不少骂人话。但是外国骂没什么意思,转来转去就那几句狠话。

哪个王八蛋?活结,那些人还真不就是王八蛋?沈博雅嘴角一翘,“怎么回事?”

“有人跟祁北斗告我的状,说我跟你在混。”她恨得牙痒痒,到底气什么呢?其实要说找人,还不是为了泄愤,气自己没有部署周全,气自己没想那么多。但是你未必叫个无赖跟自己算账,那是不可能撒。

连在她手下讨个好处的黄一觉都被她拐着弯儿的借势给揍了,这明目张胆的透露风声的人,那还不要见血?

结果沈博雅细细一寻思,这好像最近跟祁北斗打了照面的,好像就是舒适了。他嘶了一声,愣是被孔雀看出来了。

看到他面色犯难,然后出了口气。果然,肯定那个舒适。

狗、日、的!

嘴巴一瘪肯定是忘了形撒,差点点把自己的兄弟都卖了出去。

“你跟舒适是铁兄弟?”孔雀出人意料的做了个动作,她伸出双手扳过了沈博雅的脑袋,两个人额头贴额头的对望。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她俯身的动作恨不得是要钻到沈博雅的灵魂里面去。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就直勾勾的望着他。望得他愣是转不开视线,转不开神魂。

瞅了他半天,孔雀负气似地松了手,“算了,这事儿不追究了。但是,你把那圈人给我盯紧一点,再瞎放屁,我一个一个的都收拾到位!”

她又开始耍横!像个莽汉。但就是跺脚努嘴的那点儿小娇俏不知道多勾人。又匪气又精致。

沈博雅无奈,“是的,我这就回去传达旨意。”

他的脸上又出现那种精致得快要碎裂的表情。孔雀站在他面前看得有些痴,这人到底怎么长得,是不是老天爷偏心,给他这样极致的面孔?

这样男女莫辨又吸尽眼球的人她这辈子就见过两个。

两个还都跟她有扯不清楚的关系!孔雀觉得,自己估摸着是跟这样的人定业了。她未必不烦?本来可以找个借口把连日来积攒的火泄一下,结果这又给攒上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孔雀站在窗前有些出神,想事情不晓得在想些什么。她的站姿有些拒绝的意味,似乎要把现在的她与别人隔开。沈博雅有些惶恐,本来坐着的人,立刻站了起来。他也不管孔雀会不会甩开他,就那样搂住了她的后腰,把脑袋埋在她的肩上。

他怕,他怕!他怕孔雀不要他!

“博雅?”她的声音透露着疑惑。但是沈博雅的手抖得厉害,他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未必她不晓得?她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她搞不清楚啊!她搞不清楚自己这么维护沈博雅到底是因为什么。是因为沈博雅是沈博雅,还是因为沈博雅太像那个人?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未必就这样不清不楚的糊弄下去?

但是沈博雅无所谓,他并不是无所谓孔雀和祁北斗的关系,他的无所谓是来自于,只要让孔雀在他身边就行了。

他知道她的小习惯,喝水一定要用阔口玻璃杯,一定要热水,水量只能占玻璃杯的二分之一。吃菜的口味偏淡偏甜,出门从来不晓得要带伞,只穿高跟鞋,在屋子里喜欢打赤脚。最大的爱好就是白衬衫。

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知道她的习惯和爱好又怎么样!

沈博雅觉得自己颓了,就是这样一只妖孽,居然被整颓了。

如果仔细端详他的话,身还是身,姣好的皮相还是那样精致,但是仔细看他的眼睛,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种流转光华的极度妖娆。他的眼神里带着牵挂。

“我怎么想不到,我怎么会想不到——”沈博雅的声音闷闷的,他的手搂着孔雀的腰越收越紧,“w市人,混血,m国人,哈哈哈,我居然真的就把你看得那么简单了。”

他现在才想起来,孔雀到底是谁!

是的,她从来没有骗过他们,她是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她句句话都是真的。但就是把这些话拆开了说,拆得他们都不会记得拼起来。

朝中屹立不倒的钟家,前第二炮兵司令员钟茂珂上将最小的外孙女,孔雀。但是在这边的钟家人都不叫她孔雀,叫她——钟意。

29-33

☆、29推倒博雅

“钟意,是钟意对不对?”沈博雅放开了她,两个面对面的站着。他面色如常,嘴边的笑容也隐匿了起来。

钟意,钟意,那是何等的身份?若论得上祁北斗,那也是高攀了眼前的女。

钟家和袭家,孟不焦焦不离孟,这一趟等着小少回来,袭家的储君身份也是要昭然若揭了。而且,小少至今还未结婚,传闻,他有一个未婚妻国外进修,等她一回来,两就结婚。而且传闻还传得蛮细,小少的结婚对象,就是钟家。

“是,是钟意。”孔雀还蛮坦然,“怎么知道的?”

“想想就知道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把和钟家联系起来。”沈博雅不得不服孔雀,“祁北斗,知道的身份吗?”

“他?祁家和袭家出了名的不对盘。钟家又是向着袭家的,觉得,他晓得了之后会怎么样?”她笑,笑得诡谲笑得漂亮,但更是——笑得贱。

沈博雅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怎么可能不让他知道是钟意?这种事情,以为瞒得住多久?”

“不需要瞒很久。有做错的事情,总是要有点报应的。”孔雀的眼神里有恨,那种恨几乎是蚀骨。

沈博雅是什么,他马上就转了过来,“小小少?因为他把小小少逼出了b市?”说完之后,自己的心里更是一抖,未必,她跟小小少认得,关系还不浅?

他来这里之前,也是听了不少关于四九城里面狼虎斗的鬼事。但是他想不到的是,传闻里的小小少,跟这个根本没出现传闻里的孔雀有关系。而且她这趟回来,好像是特地为了做什么事情蛰伏了起来。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孔雀垂下了眼睛,叹了口气,“沈博雅,不知道……现知道了的身份是福是祸……”

她的话还没说完,沈博雅的吻就落了上来。

他的吻不像从前的那样温柔辗转,现则是带着致命的霸道,他的狠,他的气,他的一切,都愤愤的发泄。

舌与舌之间不甘心的纠缠,沈博雅一手掌着孔雀的腰,一手却滑入了她的衬衣里面,把她的xiōng、罩给推开了。

满手的腻、软、滑。鼻尖还萦绕着她的体香。那样的好闻,又是奶香,又是薄荷味道,还有奇楠的香细细密密的箍里头。孔雀的身段软,骨头缝里都透出的媚。他抱着不肯撒手,怎么都不肯放手。

她的嘴唇更是红艳艳,脸上都是娇媚,她半眯半睁开的眼睛里面藏着晶莹的光华,像个狐狸,真的像个披着一身火红狐狸毛的狐狸。真的美,真的是美。

沈博雅看得都有点痴了,他只想抱着孔雀不松手,一辈子都不松!

窗外的雾渐渐的散开,车水马龙又一次的布满了长街,那样繁华的背景,却被一堵墙给隔断了;门外的声也是一波一波的传来,但是门内这旖旎的风景,却是怎么都想象不到的。

“沈博雅,又变着法儿占便宜!”她讲话就讲话,还黏糊不清的带着嗤嗤的笑声,她揽着沈博雅的肩膀也不愿意松手,军装的料子有些糙,蹭得她不舒服。孔雀坏啊,一口咬沈博雅的脖子上,松开的时候,鲜红的牙印!

沈博雅皮肤白,长得又妖娆,这个牙印一烙上去,更是惹得无限遐想!她满意的看着自己留下的烙印,还伸手止不住的摸来摸去。

她下口下得重啊,但是沈博雅只是笑。他抱着她坐了板凳上,耐心的解着她牛仔裤的扣子。一点一点的。

孔雀就看着,也不帮忙,还那里胡闹。她笑,笑得不知道有多艳情,她的指尖顺势点过沈博雅的眉毛、眼睛、鼻尖,最后落到唇上。那样漂亮又精致的一张唇,居然长男的嘴上。就像上帝做出的一道无比正确的计算题,真是精准。

当他俩真正结合的时候,沈博雅才知道孔雀耳边的吟哦是多么的动,那样婉转的声调,音里含情,嘴边带俏。

火热、紧致,真的是要的命。

腰间那蔓延的文身,她的身上显出了不晓得几诱的姿态。她全身都是软的,那手感极好的肉感,真是握都不敢握紧。

而且她腻滑的xiōng部还沈博雅的xiōng前蹭!而沈博雅偏偏只解开了上衣的一颗风纪扣!那样冲突的对比,简直挑战细弱的神经。

她就穿着一件白衬衫跨坐沈博雅的身上,脸上还多添了几丝绯红的色彩。身下的点点浊白就滴他的军裤上。也不管,也不理。就那样直直的望着沈博雅。眼睛里有妖。她牢牢的望住他,似乎要看出个什么来。

直到他的吻落孔雀的眼皮上,一点一点的啜。吻得轻柔,恰似一滩温软的春水,拥都拥不起来的那满腔柔情。他全放了吻里。

像,又不像。但是她现才算是真正区别出来了,不像,真的不像!

他的眼睛更漂亮,眼神儿也纯些。纯得跟这张祸水的脸有些不符,但又生出了别样的韵味。那个牙印更是显得红,红得刺目!

沈博雅帮着孔雀穿衣服,先是xiōng、罩,然后跟她把白衬衫扣好,再就是沿着臀线跟她提裤子,扣好。一板一眼的工作,他做得细致极了!

孔雀无聊,她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耳垂,“博雅,不会是军总后勤的吧?”

“不啊,是总政的。”他讲得还是一本正经咧!不过手上还没停下动作,直到把她的模样整理清白了,这才伸手拉下了她竖着头发的橡皮筋,让孔雀的长发倾泻下来。

披着头发的她好看些。

孔雀也随他,随便的把头发抓了几下。拿来大衣披上,这才想起来,指着他裤子上面的斑斑点点,“等下就这样回去?”嘴里还憋不住笑,噗的一下就笑了出来。

她笑,笑得沈博雅一点都不窘迫。随手扯了张纸巾擦了擦裤子,印子还留上面咧!那张纸巾,他还一本正经的给折了起来,放了裤子荷包里。然后拿起了扔一边的帽子往脑袋上面一扣,“看老子敢不敢就这么回去。”

沈博雅叫了服务员买单,然后和她一起下楼。他伸手揽着孔雀的肩膀,“消气了?看一早上那副气得像个鬼的样子。”

“管!”她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惹得沈博雅刮了下她翘挺的鼻头,不晓得几喜欢她。

“要不然今天跟着去上班?”

“鬼跟克上班,要回克睡觉!”她才不想去呢。她要是去总政,指不定就被自己的表哥钟心给盯上了,她那个表哥才不是好惹的咧,从小孔雀都搞不赢他。两个要是闯了祸,背黑锅的总是孔雀。她表哥也是总政上班的,想到这里,她还随口问了一句,“博雅,认不认得钟心?”

“钟心?办公室的领导咧!”话音一落,他差点忘了,“哥哥?”

“诶,是的。”她想到她那个哥哥,头疼!看她皱着的那张脸,沈博雅明白了,小时候被整过的。

“这样咧,今天克看哈子领导撒?”他又开始哄孔雀,他就是想要孔雀陪着他去上班。他就是要跟祁北斗叫板!

以为沈博雅也是好踹的货?明显不可能撒!

“不克不克不克不克!老子见不得钟心那个王八蛋,他小时候就把往水池子里面推过,然后自己往里面一蹦,跟姥爷说,是推的他!装个不晓得既委屈的个鬼样!把害得抄了几天书!手都抄肿了!”

“就这?”沈博雅还以为几大个事,“就这点屁事?是不是冒见过狠货啊?”

“不是的!主要是那个时候年纪小!才三岁,心理yīn影蛮严重!那个时候叫抄书,跟现要克当主席是一个难度!”

但是沈博雅不知道是,这丫头是小时候把钟心大院儿内最好的朋友给整骨折了一只腿,还是因为那娃儿用了她平日里家吃饭的碗。可是那孩子哪里知道呢,还是因为勤务兵给拿错了呗!不过孔雀可不管是谁的错儿,反正哪个用她的碗,哪个就得挨整!这才把钟心搞毛了。两个斗法也是狠,一个半大的丫头,跟个嫌死狗的小男孩,斗得一屋子都不安生!最后没办法了,孔雀只好又被送去了国外,让她去祸害洋鬼子去!

不过她早就不记得了,她现可不会随随便便的下这样的狠手。

小时候的孔雀,真的是魔。或者说,十六岁之前的孔雀,真的是魔!谁说性本善,她小时候就是个带着天使面具的魔鬼!

“那怕个么司咧,这又没撩他,走走走!”说着连推带拉的,就把她往自己的车子里面带,孔雀还来不及再扯两句,就被他给塞了进去。

沈博雅的动作也是干净利落,马上把车门给锁了。然后手刹一松挂个挡,添了脚油门就直奔总政。孔雀抱着脑袋脸上写满了无奈,她不想现去走亲戚啊,钟心那个王八蛋还不晓得她从w市来b市了啊!

但是沈博雅才不管她那些咧,他那好不容易晓得孔雀哪个头上栽了一回,他还是想见识见识这个哥哥的厉害的。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希望各位能继续支持敦煌。【虽然这么说有点恬不知耻。

一直以来谢谢各位的厚爱。

啊对了,要肉,肉谁,这文是不是np,我都会以读者大大的意见为重的。

所以你们的留言很有可能会决定下一章的内容。

美丽的姑娘们,做好准备的吗?

☆、30钟心钟意

进门查岗,登记。麻烦死。

沈博雅把车外面停了一下,跟钟心领导打电话,“钟主任啊,恩,是,小沈。钟主任问下您啊,您认得一个叫孔雀的吗?”

刚问完,电话那边就冒出了句相当熟悉的方言,“么司啊!孔雀?说的是钟意?”

不过沈博雅不知道的是,钟心及时刹住了嘴,他没电话那边说出小□就是好的。

“恩,是钟意。”

“叫她接电话。”电话那边的口气相当的肯定,这让沈博雅不禁露出了笑容。这兄妹还是有点儿相似之处的,命令起来拿还真的是相当的斩钉截铁,不近情。

他把电话递了过去,孔雀那脸上,还真的露出了如临大敌的表情。刚刚接起来喂了一声,电话那边还真的就骂出了口,“个□不w市好好的跟老子呆着,跑这里来搞么斯啊?”那还真的是相当的气,气完了之后还是有理智的,“回来看了爹爹家家(姥爷姥姥)冒?现哪里?”

“单位门口,沈博雅的车里面,先来看,再看跟联系舅伯,再让舅伯去联系爹爹家家,再去看他们。还有气力骂,真是被整得不够狠吧,一回来就骂!”

是的,把她从m国押回w市的正是钟心,钟心走之前,孔雀还yīn了他一把,yīn得他骂天骂地的恨不得把孔雀搞死。但是这算起来还是自己的妹妹撒,搞不得。没办法,只得算了,憋着一肚子的气,回去上班!

说现让钟心见到孔雀,那不是气得跳脚?

“等倒(三声等着的意思)!老子马上来!”电话一撩,他都不需要吩咐别个,亲自下来接这位祖宗!没办法,他还有把柄落孔雀手上呢!

门口的警卫兵看到是钟主任亲自下来接了,这也就走个形式过问了一下,没有那么较真的登记。钟心坐上了后座,把门一摔,“跑这里来搞么斯啊?”

她还不耐烦咧,“看撒,这久没看到了,未必不想?”

“想啊,一想就他妈想吐。”钟心翘着脚抱臂,一副金丝眼镜儿把他的刻薄算是显露无疑了。

钟心的长相偏冷硬,五官仿似刀刻,但一双眼睛又生得大,偏偏把那冷硬的气质融了不少。但是那薄薄的嘴唇,就是对着孔雀说不出话。

“要是不吐这里老子还不依咧!”孔雀气不过,回过脑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硬硬得很是硌手,再一看他肩上的星星杠杠,“博雅,不行咩,怎么比这个禽兽混得还差啊?”

钟心一听,硬是像个被激怒的狮子,他捉着孔雀手,“再跟老子搞一句,老子把的手掰骨折信不信?”

“心哥哥,亲爱的心哥哥,对最好了,怎么舍得咧?”这讲话的口气不晓得几嗻(三声,表示撒娇的意思)。沈博雅第一次听到她这样刻意放软的口气,再看她的脸,不晓得几媚喏,看得他心口都是一绕。伸手就把孔雀的手捉了回来,“下车下车,不闹了。”

钟心是哪门子的妖精?他看得一清二楚的,也不明说,跟着下了车。把被她抓乱的领口调正了,顺手就抓住了孔雀的辫子,“跟老子过来,把话说清楚。”

“奏么司(干什么)啊!”突然被拉着头发的孔雀就叫了起来,她只要钟心面前,就绝对不能拿平常的眼光看她。钟心钟意一相逢,胜却间无数!

这两个妖孽恨不得要打一架才解气,这是解不开的死疙瘩!一对冤家,但就是喜欢凑到一起。又闹又打,最厉害的一次就是把别个房子差点都拆了。

这w市已经不算新闻。他们都说了的,有仇是不是,只要先请钟心,再请钟意,两个和的仇凑上了一桌,绝逼是分分钟解决的世仇!

“奏么司?好意思问?个□害别个断了胯子(腿),正满又跟底下的裹(搞)不清楚,问奏么司?老子还真是服了诹!”这要是给办公厅里的瞅见了,那又是不得了。他们的小钟主任从来都是斯斯文文不苟言笑的,现怎么还骂起来了?

沈博雅也看出来了,这是他们兄妹的相处模式。想哈子看,两个小狮子要是玩起来不也是耷拉一爪子踹一脚?但——狮子要是跟玩起来,一爪子下去,就是见血了。不过这对于狮子也是寻常,因为他们毕竟和不同种类。那是他们的作乐方法,不是别的。

“么司断胯子(腿)啊,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关老子屁事!”她烦得不得了,恨不得一巴掌就打到钟心的脸上去,“再跟老子动手动脚的,老子明天就来们总政闹,说嫖、了害怀了吖(孩子)又跑了,得了梅、毒又欠了赌债。搞臭的名声的啊。”

“老子裸、照的那个事情还冒跟算账,又想闹个新板眼?老子这回不得听爸爸的跟留余地的,老子直接把丢公安局办事的啊?”

钟心就是这样的毒货,有时候发起狠来什么yīn招都只管往面上使。只要管用,他才不管什么好看不好看,磊落不磊落。钟家小字辈里就两是这种德性,一头一尾,大的是钟心,小的是钟意。

但是,他即便是总说着要动孔雀,但就是没把她往死里整。

“跟废话,这好心好意的来看,随么样也得让进办公室看哈子吧?”

这两个斗狠斗完了,气也顺了一点。沈博雅跟着两的身后往楼里走着。路过的看到他们仨,俱是一愣。愣的不是别的,是小钟主任今天身边还带了个女的,那个女的,还真是漂亮。莫非是小钟主任的情儿?

两个看起来的确是相当的默契,特别是钟心低头跟孔雀说话的时候,啧啧,那个温柔劲儿啊,恨不得把总政的几个军妹子都迷着了。哪个叫钟心平常就是一副铁将军的脸,正满一哈搞得这多微笑,笑得旁都愣住了。

沈博雅也愣住了,他确实也没见钟心平常怎么笑的。但是他对着孔雀,就是笑得多。这表兄妹,先见面恨不得干架,接着孔雀对着他发嗲,然后又吵,现又笑。沈博雅不得不多想啊,这两个的关系,很有点禁断的意思咧。

沈博雅不乐意了,咳了几声,“孔雀,答应了今天是来陪上班的。”又像个小孩子似地撒娇,他的眼里水盈盈的,恨不得要把别个的魂都看出来。

“沈博雅,先去反应一下的问题,然后,把昨天交代给做的事情做完,最后,去宣传部报道,他们有文件要下达,替去拿。”三把两下,就把那个不甘心的沈博雅打发走了,官大一级压死喏!他那一脸的不情愿,说了声是之后蹭了几步。然后心有不甘,又伸手扯过了孔雀,狠狠了吻住她。

不晓得几诱惑,不晓得几缠绵,不晓得几大胆!

就这来往的办公厅里面。路过的不禁侧目——就是这样漂亮的沈博雅,任何都框不住的沈博雅,他居然就这里吻了个姑娘!

放开的时候暧昧的银丝要断未断,那样不清不楚的牵挂,挂得两个的心都是酥的。沈博雅又一次扯下了她车上扎好的发辫,“不扎头发好看些,等忙完了跟打电话好不好?”说着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样的沈博雅,不啻于谪仙。

孔雀被他诱惑得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她痴痴的恩了一声,就看到沈博雅露出了一个更迷的笑,“等一下。”

“啧啧啧,老子等着看正牌未婚夫回来下这个男的胯子,还尼玛等一下。真是要吐了。”等着沈博雅走远了,钟心缓缓出声,“这眼光一点没变啊,那一个不要,就找个跟他像的,恶心程度都差不多。”

“不怕啊,等着黄昏回来搞的啊。”孔雀一脸得意,丝毫不为他的话所撼动,“黄昏咧,老婆么时候回来啊?”

黄昏是孔雀的闺蜜,两个打小儿一个院子长大的。不过孔雀出国之后,她就去b市读书了,她想死孔雀,为了时常能够见她,特地去读了外语学院,然后时不时就去m国探亲,公因私便嘛!不过现她可是当上了翻译官咧,年轻有为得很!现正陪同着总理出国访问,要是知道孔雀回来了,还不是喜得跳脚!

她就是帮着孔雀欺负钟心,这不晓得是个怎么回事,这么一欺负来二干架去,还把两个的革命感情给闹出来了。反正两家也熟,就这么板上钉钉了。孔雀也老是就着自己这个红娘的身份洋洋得意。

“陪着洪老总访问,未婚夫也那个访问团里,要不要致电给黄昏,顺便跟未婚夫打个照面?”他那个口气不yīn不阳的,这要是黄昏回来了,孔雀再一折腾。这里是b市不是w市,天子脚下还是得捡着点的!这几家的仕途都是壮如朝阳的,还千万别被她一个热血沸腾打熄了火咧。

这就是为什么他把孔雀从m国带回来就直接甩到w市去的原因。爷爷发了话的,紧这个小臭屁克闹克,w市她掀个底朝天都是冒得问题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要热闹起来了……姑娘们,你们喜欢钟心咩?【才见一面哪能说喜欢啊!

留言等我慢慢回复哈……我最近有点点忙,但肯定会回复的。

☆、31“巧”遇启明

结果她个最闹腾的不闹了,待不住三个月,就直接奔到b市来了,还谁都没说!这才把钟心搞了个一头慌咧。这再让黄昏跟孔雀把面一碰,酒一喝。乖乖隆地隆,两个估计又要热闹了。

钟心捉着她的胳膊就直接把她往办公室里面拖,然后赶紧的把门反锁上了。

“跟讲倒啊,所有的新仇旧恨,跟滚回w市再算。老子马上要从总政调出去了,磨害。”钟心脸上终于不是调笑的神情,他那叫一本正经!

“亲爱的心哥哥,怎么会害咧?”她又来神了,又是一口嗲腔调,估计被沈博雅听到了,又得挨训的。

“得得得,磨跟老子用这种腔调讲话。钟间咧?来这里跟他打了招呼冒?”

钟茂珂上将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钟间,是他二儿子钟旒名的儿子,w市当着这市里最年轻的区委书记呢,这马上也要提拔起来了,前途无量。他做稳重踏实,算是老爷子看得上的接班。钟心想着,可是不能让孔雀这个小王八蛋害了钟间。

“就是为了不跟他添麻烦才来跟闹的撒,钟间哥哥应该谢谢。”

钟心恨不得呸她一句,谢她个蛋哦。要不是因为她,钟家不会w市留尾巴的。钟间早就应该往b市挪位了,要不是老爷子想着孔雀这惹麻烦的性格,还真不会那里留个看守,看住他们w市的根基力量。

“晓得就好。两个舅伯正满位置才坐稳没两年,磨找不到哈数样的糊着糊着搞。”外面是传得狠,说钟心钟意两个不合,但关起门来,两个还是看得出来是兄妹的。不过相处方式确实有点奇怪。

“是的啊哥哥,不闹!”

她刚刚下完了这句保证之后,钟心就抬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孔雀一遍。看完之后,很严肃很认真的问她,“沈博雅那裤子上的,是想的那玩意?”

孔雀装傻,“想的是什么?”

钟心一笑,那笑容里说不出来的诡异,他没出声,用口型给她比划着——他的精、液,和的——

口型没做完,就看到对方点了点头,还大大方方的认了,“是的啊,就是的。”

“这还叫不胡闹?老子信才有鬼!跟讲啊,沈博雅,要只打算玩一玩,就离他远一点,觉得他还有点出息。他们家现跟们屋滴关系还搭得蛮紧的,磨忘了自己是么身份,拎得清一点!”

劈头盖脸一顿吼,吼得孔雀动不得。她什么时候都没见过钟心这么生气。那样压抑的面孔,眼睛里都恨不得要喷火了。

孔雀都苕鸟(傻了)!她低着脑袋不敢吭声,双手不停的绕来绕去。就那样站着,站了蛮久,直到她的手机都开始响了。

“接,自己想清楚。到底是妥协老爷子的安排,还是自己甩着胯子玩,自己想。”钟心说话的时候一手按着太阳穴。

他早就晓得孔雀是个不服管的,他也晓得孔雀不会跟他们一样会受到无数的限制。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为了钟家的地位牢不可破,还是要牺牲她。因为她是钟家和孔家的姑娘。孔家m国商业上的地位,还是有点扎实的。

就因为这样的身份,钟心不得不奉命从m国把她给带回来;就因为这样的身份,她也不得不跟她的爱分开。

这是他的妹妹啊,他未必不心疼的话?牺牲到这样的地步,他还要吼她。钟心的心里,也真的是不舒服。

最终,孔雀还是挂了电话。她对钟心说,“离开沈博雅,等把祁家挖个洞出来再说。等祁家也断了一条腿,再让爹爹考虑一下,钟家的地位,到底需不需要牺牲才能稳。”

她捏着电话拧开了门,钟心这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钟意,说什么,再说一次。要搞祁家的?”

“祁家的当年是如何摧折袭家的,就把祁家的怎么整倒。心哥哥,这件事情就是来b市的目的。别拦,这个事情拦,跟闹得更大,不消想得。”哐的一声,是她摔伤了门。钟心的瓷杯子还跟着震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盯着那扇门,孔雀到底怎么想的,她居然,要跟祁家叫板——

不愧是孔雀。

钟心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狠戾的颜色。祁家那两个老不死的已经给了钟家政治路上不少的排头吃了,他这从gz军区调来b军区参谋部本来是铁板定钉的事情,七拐八绕的,把他搞到总政后基建处里面坐了蛮长时间。结果把他自家的儿子塞到总参去了。钟间本来是可以市里当个组织部长的,硬是祁家安插的拖了下来。老爷子的计划愣生生被祁家拖后了两年还没完成。

他忍这口气忍了蛮久了,祁家自成一派的体系也应该有动一动了,再这样发展下去,对钟家,也是相当的不利。使绊子的这个事情,他钟心早就想做了。但偏偏老爷子下达的命令是稳住。而且他又是长子,想动,也动不得。

哪个晓得,孔雀这一趟,还是专门为了做这个龊事的。而且她做了,老爷子再怎么说不是,也得说是了。

他还是挺期待的,最起码,也得暗地里给孔雀帮点儿小忙了。哪个叫他是钟心咧?这要是不做点什么,还真对不住钟意大老远和钟心来个千里相会咧。

沈博雅从宣传部回来的一路上就是被看完了又指指完了有点,他脖子上那大一块牙印,衣领子都遮不住,还露出半截鲜红的牙印。惹得无数都想啊,到底是哪个敢沈博雅身上下口啊,该是哪个姑娘跟他床上旖旎过的爱痕啊。

他根本就不乎,甚至觉得得意。直到他看到了没接电话的孔雀,绷住的嘴角才放软了下来,“怎么不接电话咧?”

“出来接不好啊?”她伸手摸了摸那个牙印,就像自己盖上的章子。笑得像个偷腥的猫儿,那渗出来的笑,都是蜜啊。

沈博雅忍不住低下了头,吻了吻她的唇角。“进去交个文件。”事无巨细一一禀告。这绝对不是从前的沈博雅。以前的沈博雅,要是被问了行踪,一定是笑得有讽,然后告诫意味十成十的说,“关屁事?”他很会笑,笑得无地自容,会乖乖的滚蛋。

但是现,他情愿把自己绑住,恨不得把绳子的那一头亲手交给孔雀。因为他晓得,有个,比他更不安定,更不留心,更不动情,更会逃跑。

孔雀无聊,靠着窗子往下观望,看到一辆刚刚开进来的车落了个下来。这里楼层不高,她的视力又好,只待那个抬头,她一眼就望清楚了是谁。

张启明。

他刚下车的时候,只觉得有道视线又热又辣,惯性抬头,便撞上了孔雀的眉眼。张启明满腹的疑惑,她怎么会这里?

再一转念,想过了来了。沈博雅这里。张启明也顾不得其他,话也没跟别个交代,直接搭电梯就往孔雀所的楼层那儿去了。他想什么?自己也不晓得。

电梯门一打开,张启明就和孔雀面对面的打了个照面。她一手夹着烟冲他晃了晃,“找?”烟也没点着,就那么空空的晃着。来往之前,那个驼色大衣的姑娘就是这么的打眼。她还是披散着头发,摇脑袋的时候会哗啦出惊心动魄的波浪。但是她自己从来都漫不经心。

直到电梯的门被张启明按着发出了哔哔的尖叫声,他才恍然自己还站原地一动不动。这才有些恼意,走了出来。他伸手指了指禁烟的标志,孔雀就当是没看到的,伸手就往他的军装荷包里面搜,也不意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有碍风化,她就那样大胆的伸手——

果然有,她从张启明的裤子荷包里面摸出来了一个银白色的打火机。是个古董货,而且还是个女士的打火机。上面不知道被谁刻出了字样,一个明晃晃的宁字。她点着了烟,也不急着把打火机还给张启明。云雾缭绕之间她的面容看得不是很清晰,“找干嘛?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

“没找。打火机还过来。”张启明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眼睛里还是那副毫无挂碍的模样。

孔雀啧了几声,这个就是不讲实话啊。她未必是个瞎子?张启明抬头跟她对视的时候,那个表情难道不是惊讶?然后三步两步的就直接冲上来了,这还不是找她有事?好吧,他说没就没吧。孔雀把个打火机摊右手掌心上面,让他拿过去。然后踩着个十厘米的高跟鞋,就往回走了。

还没走个两步,就被张启明拦了下来,他那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让看得心烦。孔雀正准备出声的时候,看到沈博雅出来了。

沈博雅走了过来,“诶,张少今儿怎么跑总政来了?有何指示?”

“指示不敢当,就是几个批文下来了,是来跑腿送东西的。”张启明把打火机收好,眼神不自觉的沈博雅和孔雀两身上转了一圈。

两个男站着客套了下,正好她一支烟也抽完了。两个也就说得差不多了。孔雀跟着沈博雅下楼,张启明往钟心的办公室走去。孔雀打量着张启明那挺拔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些什么花花肠子。

“看么司啊看,他比好看些?”沈博雅强行把她的脑袋扳了过来,这话语里面,还是有点翘气的意思咧。

“没有。是看,今天恐怕就是晓得他要来,来哄来跟一起上班的吧?啊?”孔雀眯了下眼睛,那副狐狸模样又跑出来了。

“哦?被看出来了?”

不过是凑个巧,沈博雅哪晓得这个神出鬼没的孔雀今天突然打电话找他咧?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关系一定,他的心也就横了下来。他就是这个意思,让祁北斗的嫡系看到了之后代为传达一下。要搞要干架,随便来。不过,孔雀这个,他沈博雅是要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炮灰的问题……是你们可以决定的……但是……我怕他真实身份出来之后美丽的姑娘们你们的狼血又要沸腾了

☆、32赌钱

孔雀不论做什么,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模样。沈博雅怕她无聊,特地捡了个大晴天里找她出门儿带她去玩,玩什么?玩赌钱。

地儿正位置近,大隐隐于市,就藏在那些胡同里。挨着雅致的古代建筑,沾着佛气接着地气,不晓得是个什么妖精选的位置。

一正门进入就是两个倒挂的巨大蝙蝠镜子。门口蹲坐的石狮子不晓得几霸气。孔雀伸手蹭了蹭,好古旧的玩意儿,历史的风沙居然没让它淹没成灰烬。再走入室内,金碧辉煌,不伦不类。**的大卫树立在场子的中间,不晓得几大一个。但是门口又摆着个笑呵呵的弥勒佛,背后还站着个韦驮。

弥勒佛招财会散,韦驮就是用来守财的。

孔雀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韦驮,等她看够了,沈博雅才撩起了一个小门处的帘子,听令哐啷的玉石作响,香风阵阵。孔雀想啊,饶是她曾经胡闹,也没想过要建造这么个不伦不类又中又西的场子吧?这说明她还是个挺拣着的人,没那么招摇。

外面空旷,内里才是真正的热闹。

红得刺目,白得挂心,黄得汪眼,蓝得璀璨,绿得招人。满眼无不繁华,但满眼无不苍凉。

“这个人肯定很寂寞,又无聊,才建造这样热闹的地方。你看头顶的玻璃地板——那个人肯定以为自己是超凡脱俗远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但是他肯定把自己估得太高了。因为他就是想沾人气,就想看着这些急红了眼的人的表情。无聊,真是无聊。”她抱着沈博雅的胳膊,慢慢的说话,一字一句声音并不大,但是孔雀的声音独特,惹得旁人频频回首。但是他俩也从来不把别个视线当回事,就那样走。

不过在孔雀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有人盯上了她。

看起来沈博雅就是个熟客,他领了一把筹码之后全部推倒了孔雀的面前,“随便玩,你想玩什么我陪你。”

她想玩什么?她想玩的这里没有。

孔雀自恃自己并不是个聪明人,她也做不到像那个人一样的淡定儒雅。孔雀只能玩点儿头脑简单的东西,若是要论上智商和算数,她就开始发脾气了。总的来说,她就是不乐意在本来该是娱乐的事情上面动脑子,她的脑子偶有灵光,那肯定也是冒坏水的时候。

“俄罗斯轮盘赌,我想玩这个。”

她的声音绝对不算小,听到的人都抽了一口气。要不然就是觉得这个女的在装逼,再要不然,这真的就是个亡命之徒。

俄罗斯轮盘赌,与普通的扑克色子之类的赌具游戏不同的是,它的赌具是一把左轮手枪,在枪的六发弹槽内放入一颗或者多颗子弹,任意旋转之后,关上转轮。参与者轮流把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扳机。

别人玩的游戏是赌钱,她一上来,就恨不得赌命。

沈博雅听得也是一怔,“你就玩下轮盘赌算了,俄罗斯轮盘赌,小姐,你死了我怎么跟你哥去交代哦。”

“哦,你就算着我会死啊。”她狠狠的朝沈博雅的脚上跺了一下,自己倒是没站太稳,差点摔着了。沈博雅憋着笑,把她往怀里一搂,“你看你这糊里糊气的个鬼像,你莫在我面前逞能了哦,走走走,随便玩哈子我们就克吃饭。”

那是随便玩。

孔雀被他一激就不想玩儿了。她撅着嘴站在祁北斗的旁边看他压大小。这里的人都玩得雅,才没有急吼吼的扯着嗓子跺着脚在那里嚷着开。顶多就是风轻云淡的把个筹码一推,话都不带多说的。

沈博雅刚准备出手,孔雀就抓着他的右手手心轻轻的吻了下,“再推出去撒,绝对是押什么中什么。”

“是不是的啊,这还说得神乎其神的。”沈博雅自然是不信,但是他么,不就是配合着她随便玩玩的。

她也是个无心的,反正自己不想玩,就凑合着胡闹吧。这么一下,也是兴致上来了,随便那么一说的。

好么,两个人都是胡闹的,也随便押了个小。孔雀腻在桌角边上坐着,低着头和沈博雅说话。完全就没留心赌桌上周围人是怎么样看她的。她就跟个霸王似地占了一大块儿,还非要坐在个桌子上面。沈博雅也由着她,一只手圈住她的腰就那么抬头跟她说话。

两个人的腻歪丝毫不见□,女人的脸上还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荷官公布结果的时候,沈博雅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哟,小妞儿你蛮神的嘛。”接下来的几把,他都要孔雀去压,随便她压大压小,但是每次都中。中得让人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孔雀小小的啧了一声,“博雅,我不想玩了,咱们走吧。”她的眉头忽然就皱紧了,这才是奇了怪了,她第一次来这里,赌运这么好,不是有鬼才是怪咧。而且那个荷官有时候还面带微笑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都是毛的。

两个人正准备往外面走,却被一个黑衣服的保全给拦了下来。那个人彬彬有礼,非常客气的问孔雀:“这位小姐现在赶时间吗?我们老板想见见你。”

“我很赶,抱歉。”

虽然孔雀是这么说了,但是那个黑衣人依旧是不依不饶的保持着阻拦的姿势,嘴里还是说着那些客气话。

沈博雅伸手推开了那个人的阻拦,“她说了赶时间,听不懂吗?”然后把孔雀挡在身后,让她跟着自己往外走去。

“沈少,和爷只是想见见这位小姐罢了,别是连这点儿小事都得让我们这些个人端不好饭碗吧?”

他们本来就要走出了这里,却单单的被身后的人给叫住了。沈博雅脸色一变,回头只是淡笑。但是伸手握住了孔雀的手,握得很紧,几乎都让她有些吃痛了。

“怎么了博雅?”她觉察气氛不对,小声的问了他一句。

“那位姑娘,想不想试试俄罗斯轮盘赌?”一身红色西装头发后梳骚得不像个男人的男人带着笑问着孔雀。孔雀的眼里虽然生出了些跃跃欲试,但见着沈博雅的脸色不好,也只得恩了几声之后,说:“别了,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那是,她经不起吓。孔雀的脸上表现出来的是满不在乎,这随口就扯上的谎言说得那个穿红色西装的人一下就笑了出来。这丫头,有点儿个性呢。

“沈少,这事儿说小也是个小事儿,通融一下,跟你的女人说说理儿,和爷可没什么耐心,您是知道的。”那人依旧是不软不硬的放着话。

“博雅,那和爷什么来头,这提提(小弟)还拽得跟个埃菲尔铁塔似地。”孔雀觉得他那恩威并济的口气很是不善,特别是那个男人无意之间,贬低了孔雀一下。这才是招得她眉头只皱,更是想看看这只狗身后的主人到底多大的派头。

“和珅什么来头你知道吗?”

“哎哟喂就扯淡吧,这要是和珅后人,怎么就不滚去恭王府蹲着,跑这个胡同装什么款儿爷。”说完之后拉着沈博雅走到那人跟前,“走着,我今儿就通融通融,见见你那位至高无上的大爷。”

他们从这人声鼎沸的地方穿了过去,走到一个电梯那边。电梯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黑衣服打开电梯时候送两人上去,上去了还有别的黑衣服继续护送。越往里走,装饰越是寡气,但东西越是值钱。她甚至在晃眼之间看到一个青铜鼎。

活结,青铜器买卖是违、法的啊。乍一惊讶之后,也就想明白了。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那个穿红色西装骚到不行的男人就一直跟在他俩的身后,直到拧开最后一扇门,见到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那个人也是穿得简单,一声青灰色的长袍子,脖子处还扣着严严实实的盘扣,头发很短,根根竖直。他的手里捧着个古旧的茶碗,银河的颜色,上面斑斑点点的,养得是相当的漂亮。一张脸是烟火不沾,眼睛半溘。

脚下是喧哗的赌场,隔着一层厚实的玻璃看得是亦真亦幻。那个人就坐在一张藤制摇椅上,眼睛看着她,也像没看她。孔雀瞧不清楚,但也不好意思再这么直直的望过去。

他就像应该珍藏起来的画,不该摊开来给别人瞧得清清楚楚。

“你跟和珅有什么关系?”孔雀像个傻子,突然一下就把这句话问出去了。沈博雅都还没来得及制止。

那人愣了下神,随即笑了出来,“那沈少姓沈,跟沈梦溪和沈万三有什么关系呢?”

哦,那就是没什么关系。孔雀眼神一凛,扫向沈博雅,“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啊?”

“我只是拿和珅做个类比。类比我们的和爷和和珅一样的形貌昳丽有势有为,而已。”沈博雅耸了下肩膀,一脸的无辜。

孔雀觉得自己似乎在无意之间被当做了借刀杀人的工具。沈博雅似乎在拐着弯骂人呢。她嘶了一声,站在原地没动。她挺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把人当傻子的感觉未必很好?

“你是谁?”孔雀问道。

“和睢宁。”那个男人放下了手里茶碗,勾了勾指头,“小丫头你过来。”

沈博雅伸手拉住孔雀,却被她强硬的给甩开了。她走了过去蹲下来捧着脸,还真应了一副小丫头的模样,撅着嘴说到,“有什么吩咐,叔叔?”

又来了,又是这个表情。沈博雅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身子微倾,“和爷,这丫头是我女朋友。”

和睢宁是什么人,表现上风轻云淡,实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兽类。看着一副斯文样,底下不晓得做了多少败类事情。四九城里一等一的美女,多多少少跟他都有点下半身的关系。他底子厚着呢,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人查得出来。连祁北斗都得让三分的人,这该是个什么背景,也不言而喻了吧。

和睢宁理都没理沈博雅,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把视线转到孔雀身上,伸出手勾了勾她的下巴,“你这年纪,是应该叫我叔叔。”眼神温柔得让人生疑。

他凝视孔雀的视线,就像爱人之间的口舌缠绵。那样的胶着黏腻,让沈博雅心里堵了又堵。

沈博雅也知道,孔雀生气了。她越是流露出风情的时候,越是刻意开始演戏了。

“你看我这么乖叫你叔叔了,你有什么奖励给我吗?”

和睢宁笑了几声,招来那个红西装,“纪著,把我那个雕了孔雀的玉把件拿来。”

他把那玩意儿塞到孔雀的手里,“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你拿着玩儿吧。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你了。”他伸手又拍了拍那个还蹲着的人儿,“咱们还会见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离不弃的大大们,你们对俺真好!谢谢嫣然大大炸我地雷!嘤嘤嘤!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我会好好更文报答乃们的!

☆、33相亲前奏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纪著,“喂,我们押大小的时候,是不是和睢宁给做了手脚的?”

纪著嘴边的笑邪邪的,“是的啊,要不然你以为你能赢得这么顺手,就你那破烂水平。”

孔雀继续发问,“和睢宁是不是认识我,他肯定认识我对不对?”

“佛曰,不可说。”纪著的右手食指在嘴唇上轻轻的敲了敲,“小可爱自个儿想去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说话的时候都是一股子骚劲儿,这人当男人真是浪费了。

她也不理沈博雅,独自走出了胡同拦车走人。沈博雅几委屈哟,只能赶紧的开车一路尾随着孔雀。

下了车之后,沈博雅跑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吭了半天,最后说出来一句对不起。他紧抿着嘴唇,满脸的歉意。孔雀她就犟在那里,看都不看沈博雅,手里不住的搓着那个把件。她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人肯定认得她,肯定的。但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博雅先生,麻烦你松手。你去找个配你的聪明姑娘吧,我太傻了配不上你。”她不晓得多小气,被人当枪杆子使了一次,她就牢牢的给记在了心里。

“我还不是怕和睢宁惦记你!”他啐了一口,“你以为那老家伙是什么好东西?四九城里出点儿名的女人他基本都上过!他现在跑来招惹你是什么意思?”

“那关我什么事?”

两个人不欢而撒,她那不晓得是几要味,踩着那小高跟就往小区里面冲,头也不带回的。沈博雅站在原地,不晓得几大的脾气。等着他看不到孔雀了之后,才狠狠的朝车胎上踹了几脚,然后一手捶在了引擎盖上。

结果就是跟沈博雅闹了个脾气,搞得她不想出门了。孔雀这几天无聊哦,无聊就晓得去骚扰她的钟心哥哥。左一个电话来,右一个电话去。烦得钟心几天都没开机,然后孔雀一个电话打去钟心他爸爸那里:“大舅伯,我在b市,钟心哥哥他不接我电话,我找不到您家在那里上班,我怎么来找你哦。”

来神了,又来神了。她大舅伯一个车子直接去了总政,直接找上钟心对着他又是一顿骂,骂完之后挟着钟心,请好了假,直接往孔雀这里赶。

孔雀的大舅伯钟旒德,现任zg中央委员,国务委员,公安部部长。所以钟心同志才动不动就对着孔雀在那里吼,“你再跟老子狂,老子把你丢到公安局去的。”没错,那里是他的老窝,肯定可以把人往那里送咧。假公济私,我们就先不说了。因为钟心,还是被他老头骂得蛮惨的。

“你晓不晓得你这个妹妹造业(可怜)啊,八岁的时候爹妈就走了,你还跟她克闹?你好意思?你八岁的时候在搞么斯啊?在无忧无虑的屙尿和泥巴!你好意思?啊?”在车子上面还接着训,钟心一副死不耐烦的样子又不能露出来,只得低着个脑袋装孬。

也是的,哪个叫她造业咧。

八岁生日的时候孔雀在美国,爸爸妈妈在w市,特地为她赶去过生日。过完生日之后,外公再催,催促她妈妈回b市来看自己。结果孔雀双亲坐上的那架飞机遇难,千米的高空上,两个人说没了就没了,连骨灰都找不到。

一个是孔家的幺儿,一个是钟家的爱女。这一下两家都动了起来。还要瞒!上面瞒着老的,下面瞒着小的。但是孔雀,八岁的小孩子,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双亲遇难,她突然从娇娇宠儿变成了孤苦伶仃。

但是她没哭,连眼圈都没红一下。反倒是得到消息的外公外婆,差点哭过去了。天天念叨着这个小外孙女,要她回来,要她回来。

她回来之后见到爹爹家家的第一句话就是,“爹爹家家,爸爸妈妈不在了,以后我照顾你们,你们不伤心了啊,钟意照顾你们。”

刚满八岁的小孩儿,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稚儿,口口声声的说着照顾。说得一干大人都红了眼眶。

直到钟将军把孔雀抱到怀里的时候,她忍了多天的眼泪才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没有号,就是单纯的哭,看到她的眼泪的人,都不晓得有几难过。小时候的她的确是拐(坏),拐得不分轻重不成名堂。但是就是因为她拐,才显得真。这一夜长大,到底是负了多少的心酸,他们这些大人未必不晓得啊?

钟茂珂上将有两个儿子一个姑娘,但是最得他心的,还是那个小姑娘钟旒璃。他最疼爱的女儿过世了,留下了一个小宝贝孔雀。他执意给她起名为钟意。旨在证明,他钟茂珂,也是最喜欢这个小外孙女的。

孔雀在两家的地位,不言而喻。

钟家的小字辈们被大人耳提面命的教育,不要欺负钟意,只能宠着她,顺着她。

这搞得好?越怕是把个恶魔宠大了。不过还好,她那一颗心劈成两半,对家里人是一半,对外人,又是另一半。

钟旒德还在那里训儿子,“你到底是看住了她没啊?她怎么就从钟间那里过来了一声招呼都没打咧?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当啊,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爷爷怎么想?你是长子,有些问题必须顾及,你到底考虑清楚没啊?”

钟心暗自腹诽,我还,她那还三长两短,她那只会把别个搞得三长两短吧?但说是不能这么说,“报告首长,我考虑清楚了。我准备我把我的钟意妹妹栓在我裤腰带上,免得她不克招别个,别个也要来找她。”

“还是不要管太紧了,你看钟间肯定是把她栓太紧了,她这才跑过来的。”钟旒德想了半天,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还真是让坐在副驾驶上的钟旒德的秘书胡琛愣了半天!

这位部长可谓是雷厉风行说话相当拿账的人,怎么一下还为个外甥女想破了脑壳,一下要管紧,一下要管松?

“爸爸,你自己都冒想好,你这要我考虑得好?”被训了半天了,钟心还是忍不住反了水,这要是不说,他心里也不舒服咧。被骂了半天,本来以为老头有个主意的,结果他老头自己都冒想好,害他白瞎装了这么半天的孬。

钟旒德还准备训一句的,结果车子停了。刚一抬头,就看到孔雀笑盈盈的在扣着车窗。

钟心觉得,这丫头肯定又要捣鬼了。绝对是的。他上次忘记跟自己的老子说她来了,肯定是被她怀恨在心了。

“大舅伯,您家是么亲自来了咧,我还以为就要心哥哥把我接过去就完了的。”她笑得几讨喜哟。不过在钟心的眼里看来,她越是笑得嗻(三声),越怕是要筹谋什么大事情了。

“怎么来了也不跟舅伯说一声,连钟间都没给我打个招呼。”钟旒德唬着一张脸,装得是满不开心的样子。

“我本来就是想玩哈子的。钟间哥哥最近忙得很啊,我跟他说了我来了会自己打招呼的,不用他说。”其实孔雀这是威逼利诱,对着钟间软的硬的都使上了,就是要他别说自己来了哪里。免得一去行踪就被掌握了。

“走,我们直接过去看爹爹家家。”他已经提前跟大内打好了招呼的,这老爷子一听是孔雀要来,那肯定是马上要见的。

“好啊。”

她今天梳了个马尾。破例没有穿白衬衫,而是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白色的花边更是让她显得小。外面一件rǔ白色的大衣,脚上也没有穿高跟鞋,穿着一双长筒的白色雪地靴。整个人就像个高中生,怎么看怎么不像二十五岁的人!

扮嫩!钟心在心里啐了她一口。不过也只得认命,替她去开车门!

她坐得是端端正正,老老实实的回答着大舅伯一个接一个的问题。不晓得几乖的一张脸。钟心都有些错愕了,这样的人,真的是前几天那个发了狠要搞人的姑娘啊?

车子例行检查,核对人数和身份之后才能放行。在青松园前停下之后,钟旒德一行人,全部走了进去。钟茂珂将军正在夫人古香的陪同下,在外面晒太阳。

“爹爹,家家!”不晓得几甜的声音,叫得人都在侧目。孔雀突然跑到钟茂珂将军的身边顿了下来,伸长了手臂抱住了他,“爹爹,我好想你啊!”

这可是他最喜欢小小姑娘!这样冲着人撒娇,这哪个扛得住啊!看着小姑娘来了,他赶紧的要身边的警务人员去端凳子。孔雀连连摆手,“不要不要,我就喜欢这么蹲着跟爹爹家家讲话,亲切!”

还亲切!说话的口气像个小领导样的。说得一行人都笑了。大家都把两位老人往屋子里面拥,还是坐着好说话些。

孔雀是个十成十的哄人精。哄好了爹爹,又开始哄她的家家,像个小精怪样的,怎么看怎么长不大。满场子跑。一下沏茶,一下子剥坚果,一下子提醒老人家喝药,硬是忙不赢的样子。

“回来回来,钟意坐爹爹身边来。”老爷子发话了,“你再这满场跑,我怕是随么人都不消用了,你一个人可以跟我从头忙到尾!”

“爹爹你嫌弃我奏不倒事撒(不会做事)。”嘴巴一翘,就坐在钟茂珂身边去了。不晓得几乖,看起来不晓得几小。钟茂珂爱怜的摸着她的脑袋,越看越像啊,真的是像他的小姑娘钟旒璃啊。

老爷子现在就开始问话了,不过对象不是孔雀,是孔雀她舅伯。工作上面的展开如何,推进的新政策如何,大方向是如何,动向是怎么样。孔雀是竖着耳朵听。因为肯定会听到关于祁家的事情。

“祁国强最近的小动作有点多。我之前知会老二要调个人上来,硬生生的被祁国强截下来了。还有心心进总参的事情,一半一半。”

来了,孔雀的表情没变,耳朵一下就竖了起来。别看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眼睛里面放着精光在。

“祁家最近还在冒头啊?洪老总和袭大,什么时候回来?”老爷子沉吟了一下,又问。

“祁家什么时候都在冒头,仗着十年前站队排挤袭家的事情一直挤到今天还在得意。洪老总马上回来,大概下个星期吧。”

钟心斜着眼睛瞟了眼孔雀,孔雀听到这话眉头也是一皱。时间有点紧咧。一抬眼,也是看到钟心面皮上那似笑非笑的揶揄神情。意思蛮简单,要动手脚就赶快,要不然就得被老爷子赶上花轿当新娘了。

“那袭大也是要回来了吧。正好钟意在这里,两个人先见个面再说。”老爷子这回没急着拍板,他也晓得孔雀是个一急就跑的人。老爷子还特地放缓了声调,“钟意,先去见个面好不好?”

“恩,爹爹说么司就是么司(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这个时候不晓得表现得几腼腆几乖,听的人都以为她要转性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口爱的玉兔炸我的地雷!mua!谢谢小瓶的留言!各位的留言我都有看,我来慢慢回哈。

np的问题,看到大家呼声这么高,那么就n了吧……

本文的男人们有点儿多,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意思哇哈哈哈哈哈。

大概会变成“妖孽煮成一锅粥”?

不过要确定孔雀的队伍,那还是要看各位大大的意思啊!有可能因为大大们的意见,某只被我从队伍踢掉的人会起死回生咧?

辣麽,看在大家这么给力的留言的份上,我小小的剧透一下:我肯定会虐沈公子的,我也肯定会虐北斗的。

所以,喜欢这两位的美丽菇凉们请掩好小心口。

再透露一下,下一章,也有旧人要粗线了,不过是大家不熟悉的旧人,但名字有出现过哦!

有菇凉猜中的话,我加更一章!

34-39

☆、34跟她斗狠(一)

今天也是天气晴好,孔雀难得遇上这么漂亮的天气。午后又闲得无聊,正好可以出门逛街买几件衣服。因为祁北斗不止一次的抱怨过孔雀,找不到。他还电话那边说得好,找不到,那就送两件衣服来。因为他马上就要“下放”了。

她是还蛮神出鬼没的。因为孔雀并不像别所以为的那么闲适。

其实她还是个甩手掌柜,虽然是把大凡小事全部甩给了别去做,但是到了重要决策或者是有大变更的时候,还是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她也是得无时无刻的跟进着消息,想要甩手都甩不断。

孔雀的确曾经是个平面设计师,那是她的副业。她的主业,是枪支贩卖和改装。当然,是合法注册的生意。所有贩卖的枪支都是经过注册的。她有一个强大的改装团队。她自己的主要负责业务就是买卖,而具体的事情,当然丢给别去做。

当初她开始这个主业的时候,是个意外。这个后面再说。

但就是因为跟m国还有各地买家卖家的时差问题,她不得不每天都大半夜的起来工作。导致了每天白天打电话都是关机的状态。所以不管是祁北斗还是沈博雅,抑或者是她的钟心哥哥,甚至于宋贝特。哪个打电话,都接不到。她这搞得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好歹是终于忙完了一段时间,她可以休息了。所以作息又开始正常起来。

正常起来之后,就要去帮祁北斗选衣服了。她这下可开心了,***,祁北斗要下放,他好像说是要放去gz军区。她那算是喜死了,好哦,她也终于是可以回她的老窝了。

现,还是继续装精当个听话的好娃娃。出门之前不晓得把自己打扮得几灵醒。车子一开,直奔祁北斗的指定地点。

她路上开车开得好好的,三股道的路上,突然别出一辆车来,非要跟她拼个输赢。那辆车就没完没了的她旁边递油门,一下挨着一下,非要超过那超长车头的前面一点儿。她掐最内的那股道开车,那辆车就掐着中间一股道,完全就是不依不饶扯皮打架的趋势了。

这才是没个天理咧,孔雀这尊敬守法的好市民突然遭遇不明士的围追堵截,还是个巧板眼咧!

不过她心情好,刚完成了个大单,预计进账不少,所以心里也就没那么犯堵。由着那个贴着开,只要不把她的车给划了,让那个去,想怎么开怎么开。

和她角力对抗的是个老款的凯迪拉克帝威,孔雀还挺喜欢这车的。不张扬又简约,还是非常的实用的。所以,不计较了。

孔雀是不计较,但是不代表别不跟她计较啊。那个车子算是越逼越狠,恨不得把她挤到行道上面走去了。她又不想把车子伤了。只得是靠边停车,看看那个来者不善的是谁。

只见两车停下来的距离相当的近,几近只差个三五厘米就给擦伤了。那辆帝威停得稍稍靠前,两车的后视镜错开,什么事都没有,技术相当到位。

对方按下了车窗,孔雀定睛一看,李澥?

她也按下了车窗,“李少,这打招呼的方式,蛮特别咧。”孔雀的心里还盘算,这是个什么情况,李澥逼停她的车,是来干嘛的?

“小半月没见儿了,今儿路上遇着了,也就特地的来打个招呼。”他脸上表情全无,甚至还带着一丝相当明显的厌弃。

两个明显是绝非熟稔,甚至就是打过一回照面的陌生。孔雀这还不解了,怎么着啊?这脸上的臭表情是摆给谁看的啊?

他们俩把路给掐死了,后面的车滴滴滴滴不停的开始暴摁喇叭,身边的叫骂声完全是络绎不绝。

这时交警也走了过来,“们这什么情况?妨碍交通呢!把本儿都拿出来给检查下。”李澥倒是一脸自然,“哦,不小心把她车给擦了,现正保持现场呢。”

“小擦伤边儿停去!这里是主要交通通道。”交警检查过两的驾照之后,就勒令他俩快点滚边儿去。孔雀这才觉得这位交警是多么的和蔼可亲,这李澥变着方找茬呢,好有交警解围了。

他就杠这个地方了,“孔雀,上次和府和沈博雅一起的,是吧?”

那个交警依旧劝说他边儿去,不过李澥愣是没把别当回事,似乎这里是他家惬意的沙发,他就只对着一个问话。

和府?孔雀酝酿了半天,哦,那个赌场。是的是的,那个赌场的大门口的牌匾上的确写着的就是和府二字。她还差点忘了。

“是的。怎么了?”

她答应得才叫一个理直气壮咧!这还怎么咧?李澥邪火直冒的。他那天也和府,本来没注意到他俩的,只不过押大小那边太多投过了视线,他也顺便看了一眼。不看还好,这一看算是不得了,他本来那天吃饭的时候就对孔雀和沈博雅的关系有点儿疑惑的,但是现看来,不是疑惑,这才是真正的做实了。

孔雀无所谓的坐台子的边上,伸手勾着沈博雅的脖子,低头似乎跟他说着什么。那双被牛仔裤紧紧的包覆的腿又直又长,一只脚搁台子上掉着晃啊晃的,一只脚撑地上站着。不晓得几诱、惑的姿势。

关键是,她是无心的。因为她那一颗心,都摆了沈博雅的身上。身边到底是有多少看她,她是看也不看。

李澥的视线紧紧的被她吸引着,心里相当的不爽。什么玩意儿啊,她这还玩得大些,跟祁北斗戴绿帽子?他算是好的,没当场骂她婊、子或者是骚、货。

他旁敲侧击的跟祁北斗反映了一下这件事情的,不过别个置之不理,完全像没听到的。见、妈的鬼哟!他尼玛的还真的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哦!他又不是太监,他才是急死个蛋。本来他也准备是置之不理的,不过现路上看到了她的车,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逼了她几下。她也不恼,就那样慢慢的开。李澥这才是烦了,直接把她给逼停了。

她还是那样的万种风情。深蓝色天鹅绒连衣裙将她的上半身线条衬得极为好看,那头长发被卷成蜿蜒婉转的波浪,耳朵上还戴着深蓝色的泪滴状宝石耳环。脖子的线条格外优美,没有项链之类的东西隔断。

荡、妇就是荡、妇,骨子里都涤荡着妖娆。她的左手上带着一串乌黑的佛珠,伸手扒头发的时候自然流露出风情。那样的漂亮雍容,绝对是建立权势和钱之上才能堆砌出来的气质。但是她并没有侵略性,表现得比较大气。

但就是这种感觉,才激怒了李澥。他不屑的瞟了孔雀一眼,却相当惊异她老老实实的回答。李澥笑得轻蔑,“就是跟打个招呼,招呼打到了,就走的。”说完了之后,看都不看她,手刹一松,也不管那个交警说什么,汇入车流,就走了。

莫名其妙。好那个交警好,问了孔雀几句,见她也没什么事,讲话也挺客气的,也就挥了挥手放行了。

李澥?说老实话,她并不知道李澥的底细,而且也不清楚他今天这么一出是个怎么回事儿。说真的,她没看懂!

她一路都想这个事情,到了目的地之后还若有所思。看到祁北斗的时候她脑子估计还没转过来呢!不过祁北斗倒是看出来她心里有事,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怎么啦,跟出来就这不开心?”

“不是的,想事情——今天有路上逮着的车把逼停了。说是不是害咧,要不是要出来,能遇上这么糟心的事情?”话语里不晓得几娇气的德行,嘴巴一瘪,哎哟,好委屈啊。

“哪个?”祁北斗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了,“记不记得车牌号?”

“忘了。”她耸了下肩膀,伸手挽住祁北斗的手臂,“怎么啊,今天还特地穿这么帅?觉得穿军装还是最帅的。”她把脑袋搁祁北斗的肩膀上,像只撒娇的小猫。

祁北斗抿着嘴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真的不记得了?不要嫌麻烦。”

“真的不记得了!不是要买衣服撒,走嘛。”她的手握着祁北斗的手,十指交缠,最亲密的姿势。但眼里的冷淡,却是怎么都遮不住的。所以,孔雀收敛了眸子,侧过了脸,特地不让他见着。

李澥坐高处。他端着咖啡翘着脚,看着几楼之下的孔雀和祁北斗那儿说了好一会儿话。他还蛮疑惑的,到底这只鸟到底是有多好的演技,才能两个男之间周旋得这么自然。看来她还可以去角逐一下奥斯卡。

李澥突然对她还有那么点儿小兴趣了。他还就想看看,这长着一副□样的女到底是什么板眼呢。到底是说话厉害,还是上床厉害。这凭什么就让祁北斗还瞎了眼的非她不可。李澥还就真的搞不明白了。

他买单之后返身下楼,就打算来个“巧遇”跟他俩身后看看,这到底是是个怎么回事。反正李澥也无聊。本来约好的女朋友今天有通告,赶不来约会。工作性质如此,他也不强求。

作者有话要说:汽车桑差一点点就猜对了!好厉害!不过echo酱好厉害!一语中的!摸摸嫣然,辛苦了!

说宋贝特喜欢的那人的孩纸们,恩,他是要出来的。不要慌,镇定!

不晓得你们会不会喜欢李澥呢……还是越来越喜欢祁北斗呢?

☆、35跟她斗狠(二)

不知道为什么,孔雀很想看看祁北斗穿dior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剪裁的原因,所以她一直认为,dior的男装非常适合男妖精的穿着风格。不过祁北斗明显不是那一型那一款的,但是,她就想看看那冲突的违和感他身上是个什么模样。因为他拥有着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她有点忍不住了,拖着他就直奔而去。然后漂亮纤长的手指就开始衬衣和毛衣那边开始流连,找出了几件之后问服务员有没有祁北斗的尺码,接着,就差遣他去换衣服了。她那副样儿哦,恨不得就当祁北斗是个没有灵魂的大玩偶,祁北斗又何时被这么盘着玩过?

不过他就是乐意。他喜欢看着孔雀为他挑选衣服的模样,颦着眉,咬着唇,那小模样儿不知道多认真。他就站一边笑,乐呵呵的接着她为自己选的衣服。

“北斗,这一件好不好看?先试这一件吧?恩?”软软的鼻音哼得是让一酥,她拿着那件白色衬衣就往他身边比划着。祁北斗捉着孔雀的手,“是的是的,先试这一件。”几宠她哦,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啊。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晓得,什么时候,一不小心之间,陷得这么深了。

祁北斗去试衣服,孔雀闲得无聊,服务员就请她去一旁坐下,然后拿了几本画册让她慢慢的看。她坐就坐咧,不晓得多矫情的非要把个腿伸直。个大冷天的,也就她不怕挨冻,就穿着一双薄薄的肉色丝袜,然后外着一双黑色的绒面踝靴。她再这么一伸,上身又坐得正,不晓得几漂亮的线条。店里店外的都恨不得伸着脑袋多看几眼这样的风景。

李澥一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孔雀。他转了好几个店子,这算是最后一个,本来不抱希望的,但是瞟眼过去的时候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

因为宝蓝色的衣服衬得她的皮肤相当的白,那种白又像清冷的月光,相当的动。他也不知道自己进来买什么,就随便站个离她不远不近地方看包。

“李澥?”祁北斗换了衣服出来,正好看到了李澥,他站那里看包。

“北斗?”李澥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怎么着今儿这里啊,不是不喜欢dior的男装吗?”

他讲话狠呐,一上来就插了孔雀一刀子。而且口气还是相当的疑惑,那家伙的,真是演技派,纯的!

祁北斗怕孔雀尴尬,赶紧接口,“还好。呢,今儿怎么这儿?”

敢情她没说?李澥还挺疑惑的。本来他以为他逼停了孔雀的车,孔雀第一时间就要赶来跟祁北斗告状,他还特地的准备了一副说辞,这看起来,还真的没必要,别个根本就不把那个事情当个数!

李澥这才认真的开始审视孔雀,哪个晓得别个根本就没打量他。祁北斗站那里跟他寒暄,孔雀就伸手给祁北斗调整着衣领和袖子,一边整着还一边小声的说着,“原来不喜欢啊,早说撒,就是想想穿这种风格的衣服是个什么效果。”

“什么效果,肯定是不好看才不穿。”祁北斗也不动手,紧她去慢慢的忙。这种样子,他相当的享受。这让祁北斗觉得,她是自己新婚的妻,这种短暂的永恒,让他觉得有一种舒服的惬意感,甚至,他都想停住这一刻。

“去看看撒,自己看好不好看。”她把祁北斗往镜子那边推,祁北斗无奈,只得前去看了看。

为了迎合他的气质,孔雀特地选了一个立领的衬衣,那个领口状似中山服的立领,复古中又带着禁欲的美感。外着一件灰色开衫。整个显得精神极了。而且他贲张的肌肉把衣服撑得恰到好处,是真的好看。

“怎么样?怎么样?”孔雀一脸得意的表情,她笑起来的光芒四射,弯弯的眼角里止不住的开心,染着周围的都恨不得跟她一起笑起来了。

“确实不错。”祁北斗意外的挑了眉毛,是跟他平时的风格有些不一样,但是这样还是挺特别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喜欢。他也注意到了,孔雀特别喜欢白衬衫。

“渐染不是说今天跟的明星去约会的?”祁北斗和李澥站一起,他掏卡付款,一边问着李澥。

祁北斗嘴里说的明星,就是李澥的女朋友,王明星。奇怪的就是,她的职业也的的确确的就是个艺。还是李澥手底下的艺。他开的是个文化传媒公司,来来去去的就是盘这些的。

“明星今天有通告,去js了,又没什么事儿,出来转转。”李澥笑了笑,眼神不自觉的往坐那儿的孔雀身上转。祁北斗也注意到了,他把目光投向孔雀,嘴角边扬起了笑。

“觉得她怎么样?”祁北斗问李澥。

“不怎么样。”李澥摇了摇头,“跟说了的事,没放心上。”

“她喜欢玩,不想约束她,她自己知道分寸的。”祁北斗不愿意多说,付完帐之后也不再跟李澥交谈,快走了几步到孔雀跟前,“走吧?还有个东西要买。”

两个是真的蛮配。不论是身高气质还是各方面。但是李澥觉得,孔雀眼睛里的东西他有些看不懂,那种介于戏谑和不意的情感,到底是什么。她的眼睛会说话,流转之间会传情达意。但是若不细看,便就一闪而逝了。

祁北斗现有点不告而别的意味,李澥觉得很有些意外。他从来不这样的。之前也不是没有女伴,遇到了熟祁北斗也不会说像现这样,而是会主动的邀约别一起吃饭。但是今天,相当的反常。李澥甚至看出来,他还有点反感自己今天出现了。

他要买什么,他要买一对戒指。祁北斗直接把孔雀拉去了卡地亚,叫她自己选。不过哪个晓得,孔雀一听,扭头就要走。

“选什么戒指撒,麻烦死,不搞不搞不搞。”她还嫌烦咧!别个求都求不来的机会。她右手一扬,那手上戴着的宝格丽黑色珐琅黄金镶钻的蛇形手表相当的显眼。祁北斗看到的时候,只是眯了下眼,自己好像又没有投其所好。

这也不怪他,孔雀的嗜好向来古怪,又老喜欢藏着掖着。除了被众看出她喜好白衬衫之外,她还真的没什么爱好外泄。想要讨好,也有点无从下手了。

“那就当给点念想,选一对喜欢的戒指,这不是后天就要走了。”话也不说完,祁北斗这是再向她示弱啊。

孔雀瘪了瘪嘴,勉强的答应了。祁北斗心里一喜,伸手就捉着她的手两开始慢慢的挑。这样一看啊,恨不得让服务员都误会了,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准备结婚的夫妇,尽跟他们推荐一些婚戒,倒是把孔雀闹了个红脸。

她选的戒指相当的简单。就一个圈圈,上面什么都没有。玫瑰金的,简单的不像她的风格。祁北斗还笑她,“怎么啊,还帮省钱啊?”

说得孔雀烦死,她伸手一指就点了个猎豹系列的戒指。全钻镶嵌的豹头,看起来无比的奢华。营业员拿出来之后给她戴上,不过戒指大了,很有些松动。但是,相当的漂亮。

她的手白皙又纤长,涂着非常正的红色甲油,再戴着这个金色的戒指,简直就是美不胜收。

不过那个价位,也还是蛮灿烂的啊。她不是嫌贵,就是觉得如果收了这份礼物,是不是心里背叛谁。

她默不作声的把戒指给摘了下来,祁北斗问她,“喜欢吗?”孔雀斩钉截铁的摇头,“不喜欢,没兴趣。”

她那要是没兴趣,他祁北斗还真是瞎了眼。孔雀就是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手腕上戴着的蛇形表,手包是天鹅绒上嵌着一个猫头鹰的样式,xiōng前戴着的xiōng针,是一只孔雀。他默默的记下了样子,也不说什么,定了那一对孔雀选好的戒指之后,便也就走了。

店子很大,他们一处,李澥另一个转角处看手表。虽然漫不经心,但依旧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过这让双方都看不到双方,而当那个营业员赞美孔雀手上戴着的那只戒指的时候,他才是忍不住往外走了几步,伸头看了下。

是真的很美。连李澥这个对孔雀有偏见的都觉得那双手的确撑得起那只戒指。如果她开口说要的话,祁北斗肯定会买给她。

但是让李澥惊讶的是,她居然非常果断的把那只戒指给放低了。也没有多余的留恋。

等他们走了之后,李澥才慢慢踱步出来,走到刚才那个营业员那里,“刚才那位小姐的戒指戴几号?帮定一只这个。”

他用手点了点,指尖落下处赫然是那只小豹子的戒指。

作者有话要说:女生节快乐!姑娘们现在应该都休息了吧?

敦煌休了半天哦!然后继续努力码字攒存稿,准备随时突然加更。

请为我鼓掌!耶!【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李澥别扭咩?可爱咩?萌咩?【才两章看得出来个p啊!

不要紧他马上还要粗来滴!萌他的姑娘们请不要放过鱼肉他的机会!

就素酱紫!mua!祝看文的姑娘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36见小少

后来孔雀和宋贝特通过了电话,她这才晓得李澥是个什么背景。自己开了个文化传媒公司,做得还蛮大,手底下那还是很有几个当红明星的。而且不仅仅是搞明星,时下电视台里播出的热播剧,那也是很有几部是经了他的手的。而且别个是有女朋友的,就是电视上曝光率很高的王明星,玉女红星,没什么花边绯闻。

当时孔雀还对王明星啧了好几句,怎么又没什么绯闻,不可能。但是她现晓得了,这是可能的,因为她的男朋友就是自己的老板咩,那不晓得是要保护得几好的。

宋贝特说了,李澥虽然有时候也是挺狂的,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很稳重的。不过有个不好的毛病,不把当回事。他呐,最服的是祁北斗。

不过她还是向宋贝特提出了质疑的,“那他凭什么个大马路上面逼停的车?”

看她几小气,一件事情不晓得是要记几久!

“那估计是因为长得太像包子了,狗见着都想咬一口。”

宋贝特讲话也是一霸,不晓得几戳。孔雀几欲张口反驳,但又想不出来别的话来说,愤愤半天,只得作罢。

不过她现是爽了,祁北斗调离b市,她这就跟放了闸的鸭子似地,乐得直蹦。她也不想待这里,做事一板一眼的,不舒服。现孔雀也想回w市。老窝还是呆得爽些!但是她爹爹不让!说是非要跟袭家大儿子见了面再说。

那怎么办咧,孔雀只能困b市孵**蛋咧。

这蛮好,钟心一个电话追过来了,她接起来的时候电话那边不晓得几大的动静,“喂,喂!钟意,钟意!个婊、子回来了不联系,老子铲死的咧!”

“不文明啊黄昏,讲话太不文明了。都为妇了,还那里婊、子啊老子的,重新跟说一遍!”孔雀嘴边的笑越咧越大,哎哟,这祸害二组又要重出江湖再显辉煌了。

“亲爱的,终于回来了,怎么都不联系啊?”千回百转的声音喏,黄昏那边撒娇。

“完了完了完了,的钟心哥哥估计要被做作吐了,这怎么搞哦。”

“说正经的,钟意,回来好几天了,怎么就是打不通电话咧,害得以为要做什么大事情,也不敢贸贸然来找。现跟打电话还是抢了钟心的电话喏,他要跟说,今天下午出来,们来接克看未婚夫。”孔雀还听到电话那边钟心的声音再说,什么们啊,就,下午不是要去上班?

挂电话之前,都能听到那对夫妇电话里面打嘴巴官司,不晓得几甜蜜。不过落了电话之后她才是真的紧张起来了,她现要见的不是一般啊,那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太子。而且这位太子爷三十多了啊,本来早该结婚的,就是被她拖累了。

这一见面,她会不会被杀得血流啊。孔雀自恃强悍,但是这个时候,还是有点怯懦的。没办法啊,她理亏啊。

孔雀特地拨了大部分时间出来打扮自己。结果穿来穿去,又穿回了一件白衬衫外面搭一件灰色的圆领粗针毛衣,□则是深灰色呢子短裤和黑色过膝麂皮长靴,外套也是一件黑色的大衣。再把头发束成马尾,扫个精致的淡妆。看起来还是小,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像个二十出头的!

黄昏见到她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拿手紧紧的贴着她的脸搓好几下,不过黄昏还是忍住了,“钟意!怎么还是这幅样儿啊,就没变过!”

“得了得了,要变成什么样儿现就变给看,别闹,紧张。”孔雀是真的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心里就是砰砰直跳。

“哟,还紧张,屁哦,哄的吧?”黄昏不信,她这大的胆子,还紧张?

钟心把车窗摇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她不紧张?自己问她做了什么糊涂事。”

“钟心别跟瞎说,老子掐死的。”孔雀眼睛一横,话也不多说,把车门一开就往里面坐进去了。

结果这个见面见得好啊,直接见到未婚夫他家里去了。孔雀这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车子就直接开进了院子里,她都恨不得跳车了。车上的时候,黄昏拉着她问东问西的,孔雀是说东答西的。钟心坐前面听得要笑死,结果把黄昏搞烦了,一笔臭账又全部搭了钟心的脑袋上,两个又开始打嘴巴官司了。

直到钟心替孔雀敲了门,来开了门之后,她这才算是神魂附体了。孔雀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草,这对兄弟的气质真是不太像。

小小少媚,而且美。小少贵,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有别于的感觉,但是他的客气,却也是实实的。

她突然很想掉头就走,再修炼几年回来面对这样的妖孽!孔雀做可能不算老辣,但她识还是不错的。眼前的这位,绝对是个物。而且跟她现手上盘着玩的几位公子哥儿不一样,就不跟他们是一个等级的。

小少叫袭慈俭,她早就如雷贯耳的大名,年纪轻轻就中组部占据重要位置,而且现可是大名鼎鼎的袭部长。不过第一次见到真。

真***——帅。这怎么长的,五官大气标准,特别是那双眼睛,真是太好看了。直到别个跟孔雀把水端到面前来的时候。她才有点儿如梦初醒的意思,傻了半天了,一句客气话都没说,全都是钟心撑场子。

钟心几嫌弃的看了一眼孔雀,平时不是蛮神气的咧!怎么今天倒是从头怂到尾了?

“袭部长,这带到了。爱现要赶着去上班,也就不打扰您了。”钟心说完这话之后,也就是准备拉着黄昏撤了。

“这怎么是打扰,替问候钟伯伯,这个做小辈儿也是没尽心,最近都忙着没怎么去了。那就不送了,们走好啊。”袭慈俭把两个送到门口,也就再转了回来。

孔雀脑子里还犯浑呢,她就那儿琢磨,怎么地啊,为什么见面要直接上家里来见啊,没这个规矩啊,这也太奇怪了吧?不过她面儿上也没露出个分毫,也就还是沙发上坐得好好的。

“钟小姐,真不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的情形下。是有点匆忙了。不过钟爷爷和爸爸那边也是知道的……”

袭慈俭慢慢的解释了之后,她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原来因为他把脚崴了,最近是工伤家休息。得到消息的袭父赶紧的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的催,他推说了几次不方便之后,袭父马上敲定,不方面那就让孔雀上门嘛!这才直接打电话给钟爷爷通气,然后两家一致达成,才导致了现的局面。

他讲话是蛮客气,这种客气让孔雀生疑。因为话里并没有任何的责备或者是偏见。毕竟这个婚是早就定下来了的,但是因为她单方面的任性,拖了将近三年她才被强行押回来见这个的。若换做是别,不是冷淡就是漠然。但是他不一样,他是真的客气,绝对不是装的。

狠,这样的才真的是摸不透。如果带情绪的话,那好歹也算是有破绽,但是袭慈俭,笑容客客气气的,讲话也是客客气气的,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坐的时间越来,孔雀也就慢慢的放松下来了。因为袭慈俭说话简明扼要,而且不像祁北斗那样一点一个炮仗。他很温和,有领导的风范,但绝对不少威严。他的坐姿也很讲究。看起来是蛮随意的,但真的就不给随意的感觉。害得她端坐了半天。

她突然就想起来小小少对他哥的完美评价:“不要以为他对笑就是对有好感,他那,哭和笑都是演出来的。他到底想什么,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若不是事先清楚,孔雀真还觉得自己要把自己当个物了。

不光是孔雀打量袭慈俭,袭慈俭也审视着孔雀。别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是什么都清楚得很。虽然他前段时间国外,但消息还是灵通。钟意,也就是孔雀,他早有耳闻此德行不怎么样,名声狼藉。不过乍这么一看真,还是和听说里的有些区别的。

她看起来就是个糊里糊气的小孩子么!从刚进来到现,那脸上还是露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而且她还紧张得很咧,讲话的时候都放不开。

两个见面也说不上什么话,有代沟嘛!孔雀还想半天,说什么呢?反正都不晓得说什么了,就随便答吧。一开口就问,“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啊?”

问完之后她自己就后悔了,毕业这个事情好像跟眼前的有个八年以上的距离了吧?结果对方还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末了还加上一句,“钟小姐,很紧张?”

“恩,会见部级及部级以上的领导的确是蛮紧张的。”

“不是因为是非先的哥哥的原因?”袭慈俭嘴边有一丝戏谑。

作者有话要说:嗷!终于把我家小少放出来了!

大家慢慢欣赏他!

小少可帅了!人家可喜欢他了!嗷嗷嗷!

不过敦煌明天要去加班……好造业的呜呜呜呜呜……

敦煌各种打滚各种求安慰……请大家治愈这个造业的作者。

☆、37意外

傻了,她这才是真的傻了!袭慈俭好样的,连她和袭非先的事情都晓得!

袭非先就是小小少,多年前被祁北斗那一圈儿算计出四九城的。袭家无奈安排他去m国留学,后而遇上孔雀。孔雀那时候才十六,她哪里晓得以后两家居然要她跟袭家大儿子订婚?遇上小小少之后以她的性格自然是胡混烂打的缠上了对方,这后来感情越来越深,但意外的是,不了了之了。

这才是今天孔雀真正紧张的原因。因为她跟袭非先混过,现又跟袭慈俭订婚。这——这有点乱好不好?

“晓得?”她这会儿可没有之前面对祁北斗的精明劲儿,越发是显得糊。这脑子还没管住嘴巴,一下子就把话给答出去了。答出去之后又万分的后悔,这做没做贼,他还不知道呢。但是这话一说,啧,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袭慈俭哈哈一笑,“什么都不知道。”

她算是要疯了!

这话里有话,绕不尽的弯子啊!本来孔雀以为自己这几年还算是出息了点儿,结果往这面前一坐,矮一截儿不说,连话都不会说了!她觉得自己从现开始,就应该管好嘴巴,不管对方怎么逗,她都不要泄露一个字。

但是这样的想法明显是错误的,因为袭慈俭又问了个关键性的问题,“这次回国,是准备跟结婚的?”

这!这!这!孔雀彻底傻眼了。他太狠了,讲话真是打七寸。孔雀心想,这不得了,若不是他自己的实力这里摆着,袭家怎么提,估计也提不上去的。她心里连啧了好几声,其实还是蛮佩服的。

不过她能说什么呢,说好也不是说不也不是。她的预计可真不是这样的!本来是想着先玩祁家一手,再磨爹爹退婚。但是袭慈俭话一发,这个苗头就不对了,这个话就变味儿了。而且她审时度势的看了下,她是玩不赢眼前的这个的。

一物降一物。虽然祁北斗和沈博雅的面前,她是可以称王称霸的。但是钟心和袭慈俭这些这里,她那还是个未得道的小妖儿。钟心是不跟孔雀计较,处处让着她。但是袭慈俭不一样,两句话,就让她动惮不得了。

她说不赢,就开始耍赖了,“还没跟求婚咧,就要跟结婚?”

孔雀自己都没能察觉出来,为什么她这个男面前就跟个孩子似的窘迫。她根本没发现现的自己跟平时有多么的不同,而这种憨儿的娇态,只有钟家才见过。对外,这是实打实的第一次。

“那这个话的意思就是说,要是跟求了婚,就跟去扯证?”他还用了个口语化的扯字,结果也没能让孔雀觉得平易近多少,只是满脑子的想法都转悠,她到底说什么话,才能跟上对方的趟儿。想了半天之后,就老老实实的答话算了,她很诚恳的说了一句:“不晓得。”

不晓得这话一说出口,袭慈俭就猜出了个大概。他一直都探孔雀的口风。她的话里没有拒绝的意思,但是处处都透露着抵抗。他看得出来,这个婚姻,估计就是铁板定钉的事情了,但是她不同意。

拖了三年,他其实无所谓,因为责任根本就不袭慈俭头上,他那是乐得轻松。但是现不一样了。

孔雀哪想得到袭慈俭想的这么多,她就想跑。当小妖撞上了大孽,那自然就只有等着被吃。她现全然不能用理性思考问题,所有的条理也理不清楚。但是贸然告辞又显得冲突。

本来应该是春风得意的现变成了一盆儿刚刚腌好的菜。这样极端的反差都没个过度。让她自己都适应不来。

她吭了半天,然后跟想到个什么好点子似地,“啊,有点事,能不能先走啊?”孔雀看这情况是怎么都坐不住了,再问两句,估计她会不成器的把自己的老底全给揭了。

袭慈俭闷心里笑了半天,面上也只是露出来客气的神色,“那好,也不留了。但是行动不便,稍微坐一下吧,要司机来开车送。”

那坐得?她就是不想跟他单独相处。孔雀连连摆手,赶紧起身几步跑到了门口,“不用不用,自己会回去的,不用cāo心啊袭部长,好好养伤。”话刚一说完,拔腿就跑。估计连孔雀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能狼狈如此。

然后这厮因为下楼太快又分心,所以也步上了袭部长的后尘,崴了脚。她这可是近年来第一次崴脚,心里格外的悲愤。

她撑着墙壁好不容易走出了楼道之后,心里还盘算怎么回去,要不然就这么没出息的楼下叫袭慈俭送自己回去?

正想着不能这么丢脸,门口正好走了个过来。那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孔雀?”

这都能遇到熟?正想着,她的视线扫了过去,还,不是冤家不聚头吧,李澥怎么跑中组部大院儿来了?

“巧啊李少,哪儿都能遇到啊。”她背靠墙壁假装站得蛮好,一脸的坦然。

“住这儿。”李澥皱了皱眉头,“来这儿干嘛?”

她总不可能把实话岔出来吧,孔雀想了想,“替宋贝特给送点儿东西,她今天忙,来不了,来代劳的。”她这会儿倒是精明起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对着袭慈俭就能整出一副痴呆儿的模样来。要是稍稍精明那么一点儿,也不至于现落荒而逃吧。

他打量了一下孔雀,“开车来的?”

“不啊,别个送来的。现别有事走了,发愁怎么出去。”她这一下还晓得摆出无奈来了。

“送?”李澥自己都不晓得这句话是怎么从嘴里蹦出来的!不过话从口出了,他自己也正好是要出去的,无所谓送她一程。

“那就谢谢了。”

说完之后李澥率先往前走,他还指望孔雀跟上的。结果走了几步,却发现身边没,再一回头,孔雀还站原地,面有难色。李澥这才看出来了,她结住的眉头,似乎为什么事情犯难。他走了过去蹲下来,捏了捏她的右脚脚踝。

这动作来得突然,把孔雀吓了一跳。不过他正好捏到她崴了的那个地方,疼得她一叫。李澥抬头问她,“怎么把脚搞崴了呢?”

“下楼的时候不小心。”

她话刚说完,就觉得身下一轻。李澥干脆是把她拦腰抱起来了,“少穿点高跟鞋,鞋跟还那细,这不是找罪受?”

因为李澥揽得很松,孔雀生怕自己摔下去了,便伸手环着他的脖子。她身上淡淡香味凑近了越发是闻得清楚。又是奶香又是薄荷香,不晓得几好闻。一时间,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前些时还骂她是□是□的咧?但是今天这里看到孔雀一脸犯难的撑着墙壁的时候,心里怎么就不自觉的放软了?李澥把她抱起来的时候,心里还疑惑,这高的个子,还真的是不算重咧。看她还是蛮波涛xiōng涌的咧!

他们两个的身影,被袭慈俭牢牢的看了眼里。本来袭慈俭是个好心,哪个晓得他还见着这么一出。有点儿意思咧,他嘴角一牵,心里似乎想着什么。

李澥把孔雀往车子里面一放,自己坐上驾驶座之后问都没问她家住哪儿,就直接是一车子把她拉去了医院,做了检查开了药之后,医生还那里跟李澥嘱咐,“叫女朋友这几天少穿点高跟鞋。”

李澥还面不改色的答了一句好。孔雀这才有些震惊的看了他一眼,这个,脑壳被门夹了?

别个把她抱进抱出的,那真是——谁哪个都享受不到的待遇啊!她还像个嘎巴子样的,“李少给搞个轮椅或者拐棍算了,这抱进抱出的,怕影响不好。”

这话一说,那还真的是把们李少给气着了。怎么啊,跟沈博雅一起不怕对沈博雅的影响不好啊,跟老子一起就怕老子给带来不好的影响?她尼玛还怕影响不好咧!她做得那些丑事还少了?

李澥现就想骂!他死死的盯着孔雀,恨不得把她要看出个洞来。什么玩意儿啊,他从来没外面抱过哪个的,今天第一次,还被别个说,影响不好?

他会去理孔雀的疯话?李澥还是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牢牢的箍怀里,“还怕个影响?想多了吧?”

“哪个叫非要带来军总咧,这不是为着想?”孔雀言下之意说得蛮清楚了咧,她这是为李澥好啊,免得被其他认得祁北斗的看到了,去祁北斗面前嚼舌根子哦。她这话说得,不就是讽刺李澥?

呛得他脸都红了!有这样讲话不把面子的?而且别个还帮她!说这个糊不糊,是不是有点不清白?

她搞不清白李澥的哈数,李澥也不是个被呛了声就闭嘴的队伍,他比祁北斗狠,因为向来不用顾忌什么,他李澥——狂妄得很。

他直接把孔雀往窗台上面一放,□抵着她,低着脑袋看着孔雀,“这好,还特地为着想?”李澥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场合,来往的走道喂。他就这么把个姑娘抵走道边的窗台上坐着。来往的都往这边看,他视若无睹。

这个姿势,很有点尴尬。她正想着呢,李澥的唇突然就压了下来。他的唇很凉,吻下来的时候带着暴戾,气息很粗。孔雀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被李澥紧紧的按住了后脑勺,根本没办法挣脱开来。

孔雀这下才是真的想骂!她的牙关已经被李澥撬开。她索性假装缠绵,然后,狠狠的咬破了他的舌尖。趁着李澥愣神的时候,便重重的将对方推开了。

李澥被推开了之后也不怒,嘴边还染着自己的血,笑起来显得格外的狰狞,“怎么着啊?这是怕跟把关系坐实了祁北斗找麻烦?”

她一只手撑着窗台,把重量尽量都压左脚上站着,“日、婆婆。跟老子有几远滚几远,是什么啊,别以为捏着的错就可以横到头上来了。送来医院的事情谢谢,但是刚才的事情——一个字,滚。”

滚?李澥咬着唇笑了,这个女居然敢跟他说滚?她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她那小脸儿气得艳喏,眼睛里面水汪汪的不晓得几漂亮,李澥他还真懒得计较了。本来是打算把她扔这里的,不过还是走了过去,把那个张牙舞爪的漂亮儿抱了起来,“要老子滚老子就滚?好大的脸子哦。”

孔雀那句cnmb愣是喉头滚了好几圈都没冲出去。她只得跟个小孩子似地狠狠的擦着自己的嘴唇,拧着脑袋不看他。

“看还挺会勾的,怎么到这儿就跟个狗似地。妈的,咬得真凶。”李澥咂了下舌,嘴里还是一股子血腥味儿。

“因为之前当包子被啃了。”她这会儿倒是想起了宋贝特的话,嘴巴一顺,气鼓鼓的就说了出来。

李澥一愣,然后又笑了出来。他笑得一点都不含蓄,靠他xiōng口的孔雀都感觉到了他xiōng腔的震动。神经病,骂他是狗他还笑得开心得不得了,不清白。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笑个屁哦笑。

他又把孔雀抱上了车,问清楚了地址之后就往她家的方向开了过去,路上孔雀也不安生,就她那个包里掏手机,翻来覆去的找,恨不得把里面的东西都掏出来了,还是没见着那个黑色的长方形物体——这感情好,出门的时候又忘记带了。她还准备叫钱阿姨下楼把她掺上去的。

看她翻得急,镜子啊纸巾啊副驾驶上落了一坐板的,李澥抽空问她,“找什么呢,跟抄家似地。”

“找那电话呢,翻了半天发现又忘带了。”她懊恼的把东西一样一样的又给塞了回去,“灾星,遇上准没好事儿。”

“是长得丑还是怎么着,自个儿倒霉怎么总往身上推啊?”

孔雀快烦死了,摔啊扳啊就凳子上不安生的扭来扭去。她一不小心,踢到了伤着的脚踝,疼得要死。一脸吃瘪的鬼样儿,把李澥给笑死了。

他亲自又把孔雀抱了上去,敲门的时候屋里没,也是的,大晚上了,钱阿姨应该是回家了。孔雀把李澥挡了门外,“不用进去了,今天谢谢了。改天等脚好了请吃饭。”她话才说完,李澥也就直接把门一推,进屋了,完全没把她当盘菜!

“喂,听不懂话啊?”

“之前不说是狗么,怎么听得懂话?”他蹲□给她把靴子的拉链拉了下来。

“这……李大少爷,怕折寿喂,求您了,觉得都快欠一个月的饭了。”嘴上是这么假吗假的说着,但是动作一点儿都不见客气。她很习惯被服侍么。

信她的?她不哄死!李澥才不听她嘴里那些没个准信儿的官话呢,这丫头,官腔足得很!他找来冰袋给她敷着已经肿起来的地方,那眉眼里透露认真,手下的动作轻柔,都让孔雀觉得有趣极了。

“明星享受过这待遇没?”她晃着腿还不满意,非要嘴贱一句。

“明星没蠢,她一向稳得很。”李澥手上动作不停,撕下了一张膏药给孔雀贴上了,还跟不解气似地,狠狠的往她伤的地方拍了一下。她疼得叫了一声。

啧,这个时候了还要讽刺她一句。这话的意思还不明显啊,王明星不会做出像孔雀这么脚踏两条船的事情。不过这若真的是让李澥知道了孔雀真正的目的,那估计是要把她掐死这里的。孔雀偷偷的吐了下舌头,就继续开始装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大大送的花花,有些留言可能是因为jj很抽的原因所以我没看到,我会下次多点进文章里看看的。

然后,关于方言的问题。

用方言是为了增添个人的元素和标签。当然我也有点自以为是在里面,我以为我能够大家让接受这一点儿特色。不过众口难调,我不可能强迫每个大大像爱人民币一样喜欢这样另类的尝试。

但是看到那句方言很乡土气息,我就真的有点玻璃心了。因为各地的方言有各地的特色。所以有秦腔楚调,有吴侬软语,也有陕北民歌。甚至siri还有粤语版。

北京话是不是方言?粤语也是方言吧?侬是上海方言。俺字也不会因为看起来比较俗气而应该从字典里剔除。

当然我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我只是想表达一下看法。如果说不喜欢,就直接说,“不喜欢,看不懂,不要写。”这样的话我非常能接受。而对于方言带给人的感受,千人千面,大家的感受都不会一样。我相信有人喜欢吃梨子,但肯定也有人不喜欢。

引用一句话:

“会讲普通话是我学习能力的体现,但不会讲母语将是作为江东子弟的耻辱。

因为现在的孩子们从小都说普通话,而且学校也强制要求。只不过喜欢瞎cāo心的我爱乱想。如果百年之后,没有口音区别,没有地方特色语言。文明的传承会不会也从多样性趋于单一?而且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会不会也是在趋近消亡的时候才会被人们重视?语言作为文化的载体,也在被人忽略,这样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土的话,大概是因为我写不出武汉话里的那种小俏皮。对不起,给老乡们抹黑了。

再次声明,我真的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就是很单纯的想说一说自己心里的想法。大大们可以跳过这一段话。然后,我今天更了快4700字。希望大家可能笑纳。

外加后面的文章里可能还是会掺杂方言,不过数量较之于前面会少很多很多。

希望每个看文的读者大大们都能顺利平安。

☆、38碰瓷

“哟,你跟袭部长还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咧,他前脚把脚给崴了,你后脚就不甘示弱的给跟上了啊?”钟心跟沙发上坐着,笑话着那个把脚搁在茶几上的人。

“还不是你搞得好,先跑个鬼跑?跑那快,是怕我把你的皮扒了?”孔雀直哼哼的,她还烦呐,每天跳来跳去的不说,在家里戳个拐棍那滋味也不好受啊。每天三条腿的爬上爬下,比两条腿吃亏多了。

钟心看得好笑,不禁也笑出了声。他这妹妹,也算是真的遇上了克星。那天他走了之后黄昏扯着他说悄悄话,“钟心,我第一次看见钟意这么怂咧!”是的,他也是第一次见钟意这么怂,这百年不遇的表情,还挺有趣的。不过当天见完面之后,袭慈俭还主动给老爷子打了电话,说了不少钟意的好话。这一度让钟老爷子相当的开心,他觉得这两家的婚事已然是成了。

“钟意,你袭部长在爷爷面前夸了你不少好话呢。”钟心瞥了她一眼。

她哦了一声,“哥哥,我跟你说啊,我一直觉得你不是个东西,我觉得我错了。比起袭慈俭那个大妖孽来说,你还蛮是个东西的。我晓得你一直都让着我在。”

“你这夸人夸得我怎么就觉得不是个滋味儿呢?”钟心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妹妹,“说真的,你准备怎么搞祁家,别又搞些个下三滥的手段。”

“不整下三滥的未必单挑?”孔雀撇了下嘴,“这个事情你不管,我自己会掌握好的。”

其实要说的话,她自己都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当时也是逞一时之气回来的。结果祁北斗这人给她的感觉——挺傻的。要真的欺负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她还是有点儿下不了手的。没办法,待久了,可能也沾染上那种傻乎乎的气质了。

她在家里窝了多久,就想了多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期间还接过一个袭部长的电话,那边似乎在忍着笑,问候她的脚伤怎么样了。隔着电话,孔雀冷静多了。她没好气的在这边说道,“谢谢领导的关心,还有几天我就能出门蹦跶了。”

这话说得,袭慈俭就在电话那边笑出了声,“我怎么觉得你脚这么一伤,性格还变活泼了?”

“哪有。我向来都是这么腼腆。”她也不害臊也,也不气短了。这大概就是应了破罐子破摔的那句老话了吧,反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丢了大脸,那以后也不用扭扭捏捏的装大家闺秀了。

“我爸就挺喜欢你这样的腼腆姑娘,过几天我来接你,我爸妈要见见你。”

这话一转,直接让孔雀就愣神了。见家长这件事情也太快了吧,这见完袭慈俭还没几天呢。不过再一想,也是的,拖了三年了连人都没见着,这说快,其实也挺慢的。

“我紧张。”她这会儿倒实诚了,没之前那样硬着脖子的气势了。

紧张也没用,说一不二的事儿就给她撩这儿了。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就是因为她紧张了,所以在还没去的时候,孔雀就闹了个不大不小的事情出来。

那也是巧,李澥来接孔雀去医院,去做最后一次检查。其实不就是崴个脚,多大点儿事哦,非要搞得跟骨折一样大惊小怪的。李澥他还不是不想来,不过他过不得孔雀好。他想了下,现在祁北斗又不在b市,那孔雀光明正大的跟沈博雅扯一起去了都是可以的。他未必眼睁睁的看着祁北斗脑袋上那顶帽子越来越绿?这肯定还是要看着点儿的!

虽然他对这个又娇又傲脾气又不好的人还是没什么好印象。

“你女朋友演技蛮好咧,新上映的那个电影,不错嘛。跟我求个签名撒?”孔雀在副驾驶上又来神了,扳来扳去的不得了。

“你还追星?你追好你的北斗就完了。”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李澥突然踩了个急刹。还好两人安全意识比较强,安全带事先都系得好好地,这才避免了脑袋撞上挡风玻璃的窘境。

“你开车开得蛮好咧!”孔雀马上就跟他呛了一句。

“老子这才发现,我跟你在一起还真的就没什么好事儿!”他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盘,怒视着刚刚倒在车前的人。

这事儿,俗了。在北方,叫做碰瓷儿;在南方,叫做撞猴子。

那个人也不说别的什么话,就抱着腿在车头下面装死。之前还叫了几声,不过现在连叫唤都不叫了,只在那里摆个受害人的姿势。

看起来不晓得几造业(可怜),灰白的头发,汗涔涔的额头,紧闭的双眼,就往那里一歪,已然是博得了不少的同情。若是孔雀不知道李澥开车到底有多厉害的话,她估计也差不多要被这个戏霸给征服了。

拜托,他们的车时速三十公里都没到,基本等于龟爬,这种速度还非要照着车头上面撞?那不是一撞一个准?

她跛着个脚,就往前面跳着去看看那个人的情况。李澥本来是拉着她不让她去的,说是晦气,冲撞了她。让孔雀在车里呆着,自己去解决问题。但她明显不是听话的人撒。看着李澥前脚下了车,她后脚也跟着跳了下去。撑着引擎盖往前面走,也不敢把所有的力都压在右腿上,还是让它好好歇息一下。

“活结,我第一次看到活的笼子咧!”个活宝激动鸟!用方言讲得不晓得几大声音。还好还好,幸好说的是方言,要不然还要把个在戏中的人说得做起来打她一顿的!

“你说什么?”李澥皱了皱眉头,不解的望向孔雀。

“你不管,快点解决问题,我脚痛。”她挥了挥手,嫌他烦。但是又觉得蛮好奇,还非不坐进去,就要在这里看。

李澥歪着脑袋,两个手都插在荷包里,“喂,是有多疼?你吭一声呗,装死也不是这么装法儿的。”

那个人估计是老油子,完全不被李澥的话给激着。只是缓慢的从颤抖得厉害的嘴唇里哆嗦着说,“疼……我疼……”

演得好啊!旁边的群众都有点儿义愤填膺了,“哎,哎!你们这俩个小年轻,听到那大爷说疼了么?你们还不赶紧的赔钱?”

孔雀皱着眉头有点哭笑不得,她还疼呢!是不是也应该就得往地上一歪,然后开始边哭边装赖?

“你是我爹好吧?爹,你最起码从我车下面爬出来我带你去医院吧?”李澥说是这么说,但就是不搭手。然后他俩就盯着那个人半睁着眼睛在那里叫疼,然后说,“不去医院。”又在那里说,不管,撞伤了,他疼。

扯皮拉筋的事情她最不擅长了。但是那个戏霸明显也就是吃准了他们这两个人没耐心,等着他俩爽快赔钱了。不过,那人可能想错了。若是一般人,估计就得摔个大几片就走了算了,这倆毒货,那不能按常理推测。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别耽误我老婆去做检查的时间!我老婆三个月的身孕,前两天又把脚崴了,你这么歪在路上逼逼,这什么德行你爽快的说吧!”

李澥这一喊,还把孔雀给吼傻了。什么老婆什么身孕?她都快笑出来了好么!这个人也是狠,胡话张嘴就来,还不晓得说得几自然,你看他那表情哦,恨不得真的快急死了哦!

装!要他装!

那人歪在车底下小声的说,“赔……赔点钱就完了……”

“什么?赔钱?钱肯定要赔的。您这一把年纪要万一撞出点儿后遗症怎么办,不成,咱们得上医院瞧瞧。反正是顺路的。”

孔雀发现了,李澥跟她肯定是师承一门出来的。你跟他正着说,他跟你歪着掰;你跟他歪着来,他比你还歪。她还想着呢,这李澥马上就来神了,“媳妇儿,咱车里有绳子没?”孔雀想了下,有,她习惯性的在车里面放一卷登山绳,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怕有时候出了什么意外要用。

她慢慢的跛去后车厢拿了绳子,然后交到李澥手上。李澥把那个人直接从车底给拖了出来,然后结结实实的给他捆到了车头上!

“走,去医院!”他脑袋一歪,不晓得几帅气的个样子。孔雀笑得开心啊,这个人,对她的胃口!

被绑在车头上面的那个人开始惊喊鬼叫的,恨不得要吓得一头撞死。孔雀在副驾驶上面笑得是花枝乱颤的。李澥也笑,看到前面那个人哭爹骂娘的样子,他们这两个鬼还不晓得几欢喜哦!后面警车还跟着开,不停的叫他们两个靠边停车。

他们会理啊?路上李澥给张启明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个事儿,张启明只是恩了一声,前面也没什么警备车辆阻拦了。他俩还一路开去了军总。

下车之后,李澥把已经快吓死的人松了绑,亲自拎着他去拍片检查!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轻微擦伤,不过受到了惊吓,已经是昏了。

无所谓么,反正这里是医院,他乐意昏多久就混多久,醒了再去做笔录。李澥陪孔雀看完脚拿了药之后再开车,返身两人就去了公安局。

他们那两人还一唱一和的说些鬼话,“你看撒,我车那么小就只能坐两个人。他好像伤得蛮重,我怕延误病情咧!我那个绳子蛮扎实的,手啊脚啊都固定得蛮牢的!肯定不会出安全问题。”

两个人坐在公安局像坐茶馆,腿子一翘,好茶喝着,好烟抽着,局长还要出来了解情况。李澥的谱摆得不晓得几大,端坐在那儿,手里夹个烟开始比划,“你们这治安有问题啊,快到年关了,人民群众的人身财产安全都要得到有力的保障。你们这落实得不是蛮到位,要加强力度啊。”

他爸爸在中组部搞组织建设的一把手,这种话是手到擒来的。讲得孔雀差点被一口茶给呛死,真是服了他了!这才是人民人身安全的最大祸胎吧,还在这里假吗假的说些好听话,真是不害臊。

别个心里怎么想的,那肯定是不能说的。局长还要虚心接受意见,“是是是,李少批评得对。我们一定下大力气整顿,一定一定!”心里还在腹诽,真是他妈个不要命的,有这样玩的?不过那个碰瓷儿的也是个瞎眼货,往这种人的身上撞,活该找死。

等一行人汗涔涔的把这两个神送走的时候才是真的松了口气。孔雀才笑了出来,“李澥,我现在才发现你还蛮对我胃口的咧。”

“我有点疑惑啊,你为什么在车子里面放绳子啊?”李澥不解。

“习惯了,车子上面没绞盘我就带个登山绳当个心理安慰。”孔雀耸了耸肩膀。

他还真无语了,这什么破习惯,感情当京城是哪个犄角旮旯的山洼洼?不过这姑娘挺有意思的,李澥推了下她的胳膊,“等你脚好了,咱们去打猎?”

“好啊没问题,等开春了咱们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的打分,也谢谢每一位的评论。我可能没有一一看到,因为这两天实在是太忙太忙了。

关于加更的问题,谢谢阿拉山口大人一章一章的给我补分,这样好吗,我欠你一章,我确定本周六(16号)双更,工作实在太忙了挤出时间日更但实在没办法双更。

看到有人提到喜了。敦煌也是小姐姐的脑残粉,我很喜欢小姐姐的作品。最喜欢的是《草草鸟事》和《向佛爷爷保证》,最喜欢的女主角是启草草,最喜欢的男人是肖阳和宠再再。她的每本书我几乎都看过了,而且最近也在追新书哦。小姐姐的粉在哪里?挥个手让我看一下撒!

ps,这一章里有些行为不道德,大大们肯定也是这样觉得的。所以请区分,小说是小说,生活是生活。虽然我嘱咐了很多次,不过多一次也不嫌麻烦哈。

☆、39置气

结果孔雀这还搞得一战成名咧。一段时间里,大家都在讨论是李澥和哪个女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不过孔雀完全就不把这当个事。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该应付就应付,这些个鬼事,她才不管。因为她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要去见袭慈俭的父母。

她还打电话特地跟爹爹汇报了这个情况,她爹爹说,当然应该见哈子嘛,三年之前就应该见了。电话里爹爹家家都相当的喜闻乐见孔雀这么乖顺,也没嘱咐她多的,只说袭慈俭的父母是很好相处的人,要她不要想太多。

她还就真没想太多!不过孔雀还在寻思着,这袭父袭母喜欢什么玩意儿呢,第一次上门总得带点儿礼物吧,两手空空的的确不怎么好看。

孔雀拿晓得别个喜欢什么咧?她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钟心,“喂,哥,你知道袭孝全和孟之梅有什么兴趣爱好?”

她哥在电话那边骂了一句我日,“有你这么称呼你未婚夫父母的吗?喜欢什么?怎么啊,你要讨好你未来的公婆啊,问你未来老公去啊?”

“别了,哥你别为难我,快说,我这边时间紧着呢,我过两天就要赴刑场了,你就给个痛快我吧。”电话那边还装出一副抽抽噎噎的鬼声音。

“找不到。”说完之后钟心迅速的把电话给撩了,关机关得是不留余地。他那还真的是给孔雀给了个痛快,痛快的挂了她的电话。

这关键时候撩蹄子的哥哥果断不是好哥哥!孔雀瞪着电话看了半天,那也只得是无奈拨通了袭慈俭的电话。电话嘟了几声之后他就接起来了,声音经过了电流的渲染显得更是低沉,越怕是稳重。

“钟意,怎么了?”他在电话里一点寒暄都没有,就直接插到了主题。她本来还想铺成个什么当开头的,这样一看,作罢。

“你爸妈喜欢什么?”

孔雀察觉到电话那边有一瞬间的停滞,过了会儿才慢慢出声,“我爸妈估计现在比较喜欢你,你就空手来吧。”

“那不成,于情于理都不合。”她对袭慈俭和她身上的婚约没什么兴趣,但是做人的一定要做到位,对长辈一定要客客气气礼数尽到。她是疯,但是这方面,她还是拎得清的。

“烟酒茶。你随便拎点儿是个意思。”袭慈俭不甚上心,她来就完了,还搞这些东西。又不是求人办事,还非要把个礼送到别个心坎儿上啊未必?

但孔雀还真就是这个打算咧。要说的话她早就无理在先了,而且袭父袭母估计还搞不清白她跟他们的小儿子有一腿,主要是这个事情搞得她满心虚,对着袭家总像是欠了什么的。所以她第一次见到袭慈俭的时候,还是挺内疚的。因为她欠袭非先的,太多了。

“这哪个都会送,还要你说。你看我跟你打电话到时候就送这个啊,不是那回事吧!”孔雀有点烦了,口气也不善起来。

“我家难道还要指望你登门拜访的时候送份大礼?小丫头,算了。你这一送,你后悔都来不及了。”袭慈俭是个什么妖?他未必不知道孔雀是个什么德行?最近四九城里时不时的就因为她掀起了点儿小风小浪,而且他都听说了,之前祁北斗为了她还打了人的。

“我替非先送的行不行!你紧我去!”她小声嘀咕了两句,袭慈俭都能想象出来她那张脸上摆出的不情愿。

有什么办法呢,他只得叹了口气。孔雀都把袭非先拎上了台面了,那就由着她去吧。

“我爸比较喜欢吴门画派的山水,我妈比较喜欢珠宝,最近好像很喜欢一个叫陈世英的人的作品。”

“吴门画派?”孔雀在那儿愣了半天!她的确不是很清楚这中国古典山水画之类的玩意。但是陈世英她还是清楚的。她手上有个陈世英的蝉,那真是漂亮又精致,当时可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收到了手里,现在居然还免去了她一番折腾。

袭慈俭还愣了呢!他还以为孔雀什么都知道呢,哪晓得也是个半桶水荡得哗啦啦的响,“怎么,你不知道?”

“我又不感兴趣我干嘛要知道?”

这位又是原型显露了。孔雀又有点儿小炸毛,在电话这边那是拔高了音量质问袭慈俭,但是说完之后又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赶紧的补上了一句抱歉。

“不用动不动就跟我道歉,我又不会跟你这个小姑娘置气。我以为非先会跟你说这些的,没想到你居然不清楚。”

“我不喜欢,他也不强求我喜欢。”孔雀很不喜欢袭慈俭提到袭非先,那种口气里的熟稔让她只觉得心烦。

两个人突然在电话里沉默了起来。还是袭慈俭先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境地,“那好,我过几天告诉你时间,到时候来接你。早点休息。”说完之后,等到孔雀回了话,他才掐了电话。

她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袭非先喜欢白衬衫,她就发了疯似的喜欢;袭非先喜欢古早的玩意儿,她就发了疯似地攒;袭非先喜欢诗词歌赋,她就发了疯似的背。遇上他之后的人生,孔雀的命里就被袭非先三个字所占据。他是她的神邸,是她万年的痴缠。

纵然袭非先用了最白烂的借口拒绝了孔雀,她也不依不饶的想要跟在对方的身后。虽然现在想想也是犯贱得不得了,但那又什么办法呢?

如果这么快就勘得破,那也枉费了千年留下的无数哀怨。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孔雀抓了手机转了半天,终于是在脑子里把袭非先三个字给暂时赶了出去。她现在终于开始专心想问题了,到底从谁、从哪儿下手,可以搞到画儿。

她首先就想到了舒适。因为那人眼睛狠,一下就瞅出了她手上的佛珠不一般,那肯定也是属于玩文物那个行当的人儿。可是要找舒适,肯定是要联系沈博雅的。不过她前两天才跟别个闹了个小脾气的咧。

她还搞得别扭了半天,最后还不是没骨气的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沈博雅的电话?她拿着手机等了半天,对方还不接咧!这一下,她那直接是把衣服换好,捏着车钥匙就开始往外面冲。她早就晓得该去哪个院子逮他。

在路上的时候她也是带着个蓝牙耳机开始打电话,一路都在打,愣是没断过。打到她快失去耐心的时候,电话那边终于是有人接了,孔雀居然还没出息的哭了出来。

“沈……沈……博雅!你这个混蛋!”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车,还止不住的抽噎。她是真的伤心呐!即使她能成功的不把沈博雅和袭非先的感觉弄混,但是依旧是制止不了爱联想的大脑。没办法,袭非先就是跟她吵过一架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自此她也是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到现在,两个人没有联系已经有超过一年的时间了。

“你跟我发脾气你哭个么司咧?你才是怪咧!”

“我就是要哭!你在哪里?”她哭归哭咧,还哽咽着问话,问得还不晓得几清楚。

“个大晚上我还能往哪里跑的话?还不是大院呆着在?”

“出来,门口见,我在门口。”

沈博雅一边骂她疯子一边穿衣服,她真是个神经病!前些时犟得像个鬼,现在又在电话里面哭得跟个不懂事的孩子似地。

他赶到门口的时候,还真的是捡到了一只哭得稀里哗啦的鸟咧!她坐在会客室里面,还好生生的登记了咧,门口的卫兵跟沈博雅打了电话,他把个车子开到门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孔雀捏着一坨皱巴巴的纸巾,咬着唇,眼泪一串一串的掉,止不住哦。

站在那里的士兵也是不晓得该怎么办,这个女人至不至于哦,哭得这伤心,他也不好意思一心一意的站岗,只得偷空看她几眼,免得还哭昏了咧。

“哭个鬼哭……”

话还没说完,孔雀就搂住了沈博雅的肩膀,哇的一声,哭得更吓人了。

“真是个神经!”沈博雅是蛮嫌弃,但是心里还是过不得啊。她眼睛鼻子都红得吓死人的,不晓得是受了几大的委屈。他抚着孔雀的背,“不哭了好撒,你看你这个丑样子,被别个看到了未必蛮好?”

他自己说完这番话都在想,之前不是跟她吵架来的么?现在还要主动去嚯(讨好)他,自己还真是脑壳搭了铁(脑子不清醒)!

“那……那你……背我。”她瘪着个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有力气想这些鬼心思。

沈博雅睁大了眼睛瞪了她一眼,理都不理,直接往里面走。孔雀见他不肯背,那也是没办法,就再他后面跟着,掉着半个身子跟着走。又是醒(揩)鼻涕又是抹眼泪的,装得那叫一个可怜。走了几步之后又在后面小声的说脚疼。

她啊她,永远不要跟她搞清白!因为永远跟她搞不清白!你看,连佛洛依德临死之前都说了那句千古遗言,“女人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来来来,上来,我背你!”沈博雅还是妥协了。这遇上了孔雀,什么事情都是有特例的,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转弯的。从前他从来不信她会为个女人弯腰,现在他知道了,不是不可能,从前的不信是因为没遇上。等到遇到之后,才知道什么是特别。

“好!”

孔雀伏在沈博雅的肩上,双手环在他的脖子上,脑袋蹭着他的脖颈,“博雅博雅,你会不会不要我啊?”不晓得多娇的声音,甜兮兮的,又可怜得紧。

“会啊,我现在就不要你的。”沈博雅的声音不晓得多坚决,不过说完之后,就差点被趴在他背上的那只鸟给勒死,“那好,我先杀了你,那样你就不能不要我了。”

“最毒妇人心。”沈博雅抓着她的右手凑到嘴边亲了一下。

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面拖得很长,摇曳的灯影效果将身形重叠的起来。孔雀呆呆的望着那个影子,嘴边溢出了笑容。她看到沈博雅的车子就停在那边,但他偏偏不去,而是执意的背着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嫣然的鼓励和安慰,抱抱mua!

谢谢每一位跟我留言的大大mua!

小小预告一下其实下一章应该是有h的!但是怕尺度大了被咔嚓了,所以我写的h都很含蓄。(对手指)

我想问一下,有大篇幅的h呢,我是应该叫各位大大留邮箱一位一位的发呢,还是我发个群号给大家,大家在文下留言之后我再验证通过。以后的就把h放在群里面给每一位购买过vip的大大呢?

想让大大们吃肉但又怕被咔嚓的敦煌留。

40-45

☆、40吵架

“这大晚上的来找,不是过来跟撒个娇就完事的吧?”沈博雅逗她,她像个猫似地蜷沈博雅的怀里,双手不晓得揽得几紧,生怕他跑了。

“嘿嘿,”孔雀笑得像个憨包,“是有事,怎么晓得咧?”

“要没事,会主动找?”

那也是的,她就是这么寡性。估摸要不是祁北斗最近才被下放下去忙得要死,他都还要疑惑孔雀怎么不跟他联系咧。她的主动,非常罕见。若非有事,那还是真的难得找得到的。

她哦,也不转弯,自顾自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透了。反正沈博雅早就知道了孔雀的身份,那么她跟袭慈俭的婚约,那估计也是前前后后搞得清清楚楚了。瞒他,是下下之选。所以还不如摊牌。

“所以综上所述,就是求个画儿。”说得不晓得多直白,愣是像自己不是来求的,是来命令的。

沈博雅听完之后那还要能笑着去找舒适要画,那可是真乃神也。不过沈少可不就是神?他就是让孔雀记着,他沈博雅为孔雀做了多少,退让了多少。说白了,就是要用委屈换取这个坏鸟的良心不安。

他也不管时间几晚,一个电话就打过去了。这事儿无所谓么,舒适那也玩得晚,反正这哥们儿不就是拿来折腾的?

电话一打,任务一交代。舒适只那边说,“价格不管,跟找到,谁要的谁亲自过来谈。”说完之后,电话撩了,轻松得很。

这个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管成不成,心总是尽到了。这才让孔雀安了心,踏踏实实的可以干别的事情了。比如说现下,沈博雅要送走孔雀,孔雀就是不肯,拼死耍赖要留下。最后连装困的法子都用上了,惹得沈博雅哭笑不得的,也只有留下她了。

她也不闹,就坐这里端详着这个小套房。是蛮小,不过一个住是够了。而且孔雀发现,沈博雅很喜欢看书,他那满满一柜子横七竖八塞得满满的,全是书。她起身站过去看了看,各种类型的都有,古的今的,中的外的,全不落下。从诗经到杂志,都能给整个齐全。当然,也不可能那么齐全。不过一个男还真的能沉下气来这个年纪看书,也是挺不容易的。

她的手指慢慢的划过那些书脊,本来只是打算随意的粗略浏览,指头却忍不住的某个位置停住了。

《的一生》

那个穷其一生都浪荡的男,用毕生的经历写出的了自己的故事。卡萨诺瓦,不为俗世所累,用□和性堆积一生的男。活争议里和饱满的爱里。

卡萨诺瓦是袭非先让她知道的,他俩一起去过y国,去过帕多瓦大学,因为卡萨诺瓦就是从那里毕业。他们水城威尼斯呆了很久,因为卡萨诺瓦是那里出生。袭非先就是个浪漫又浪费的,他也是那种想到一出是一出的。因为他看过了费里尼导演的卡萨诺瓦,也就起意想去他的故乡看看。

她的指尖突然狠狠的抠住书脊,力气大得似乎要把指甲给拗断,那样执拗又决绝的姿态,却是她一咬着牙不吭声。孔雀也不想让沈博雅看见,只得是顺了半天的气,才缓缓的恢复了原态。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她又开始想袭非先了。

“博雅,要洗澡。”

正翻文件的手停了下来,“没穿的衣服,还要洗?”他话音刚落,孔雀就跑去翻他的衣柜去了。

她勉强抓了见军装衬衣,攥手里,“这也可以将就将就。”

莲蓬头嘈嘈的水声下,她的泪水也显得不是那么的突兀了。孔雀缩成一团,双手抱住膝盖,脑袋也蜷那个安全的范围里,闭着眼睛默默的流泪。嘴里小声的念叨着一个名字,非先。

如果有个教会了她一切,而且明里暗里的生中影响的她的习惯喜好,睁眼之后脑子里会闪现他的名字,两度过的日子如梦似幻,而且最后那个还不告而别。

是真的忘不掉。就像嗓子眼里的刺。袭非先这个名字,烙这里,咯得难受。他用的分手也挺老套的,他说他忘不掉前女友。

哦,忘不掉就忘不掉吧。了不起孔雀就长点儿本事把他忘掉。可惜得很,她本事长了,但是出息全无。看到了相似的,她就巴巴的跟上去找影子。就像寻找线索又爱联想的侦探,总想把他的真身给找出来。

可惜可惜,她不合格。

“又做么司(什么)撒,像个鬼样的。”

突然间一只温柔的手伸了过来,摸了摸她湿漉漉的脑袋。孔雀抬眼,这才看到是沈博雅。他脸上的温柔笑意此刻居然显得是相当的苦涩,嘴边的弧度,相当的牵强。

他伸手把水给关了,然后倒了点洗发精手上,缓缓的揉上她的脑袋,轻轻的跟孔雀洗头发。手势相当的温柔。她却一个不耐烦,摔开了沈博雅的手。

“不要管,出去!”孔雀突然的动作,让沈博雅有些个措手不及。他没站稳,坐地上。四溅的泡沫甩了些他的眼里,火辣辣的疼得睁不开眼睛,疼得他想流泪,又不能揉。看不到东西的感觉真的是不好。

不过沈博雅一声都没吭,他慢慢的摸索到洗脸池子那里,拧开了水龙头,冲洗着眼睛。一下一下的揉着,真的揉出了眼泪。也不晓得是洗发精辣的,还是心里酸的。

孔雀也没洗澡,就是蹲那里冲水。长长的头发一直到了她的尾骨。惊心动魄的黑白对比,但是执拗的背影,却又显出了她的孤独。这才是奇怪咧,她明明是个千娇万宠的货色,怎么就独独的透着一种没要的感觉。

沈博雅按着发酸的鼻梁,坐流理台上,看着那个抱着自己的双臂又全身赤、裸的。他想笑,心里酸唧唧的,怎么都笑不出来。他未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他知道了小小少之后,还是圈子里变着方儿的打听了的。不过小小少从来不混这个圈子,他孤高又有点儿清傲,据说长得很美。见过小小少的少,但是也有说,远远的看沈博雅,有点儿小小少的影子。

所以孔雀看他的时候才眼里有痴,那份痴意,也从来都不是对他。直到现沈博雅才明白,那些自欺欺都是让伤口溃烂的帮凶。她似乎一直都把自己当个替身。他又不敢贸然再上前去,只能保持着相对的距离。

心里怎么不疼?就像利刃剜肉,订书针强行的订入了嘴唇。扯得是鲜血淋漓还带着一丝丝的白肉。扯得都忘记了呼吸才是的本能。真的是疼啊!

他痴不痴呆不呆的坐那里,眼睛是瞬也不瞬的盯着孔雀。双手本来是环xiōng前,但不知为何又开始慢慢的滑落下去,连沈博雅自己都没察觉。他失神很久了,他脑子里想了很久的别,他的眼睛里再也没有艳丽的光彩了。

“沈博雅,不觉得有病啊。有几喜欢,值得为做这么多?是不是不清白啊?”她站了起来,返身过去,踮着脚搂住了沈博雅。孔雀搂得很紧,不带一点儿空隙,几乎是想把自己挤进对方的身体里面的那种紧。

“管老子有没有病,老子就喜欢犯、贱行不行?”他说话的声音连自己都快听不出来了。真的是难听,低哑得不行。他伸出手环住孔雀的腰肢,两个就像交缠的藤蔓,不知道多亲密的姿势。

浴室里热气蒸腾,还开着暖气。沈博雅把那个干净的衬衫捞了过来给她披上了。澡也没洗好,就找个吹风出来跟她吹头发。孔雀的头发又太长了,他可从来都没试过给谁吹头发的。虽然是第一次,但也还是挺上道的。

他动作蛮轻,生怕扯住了她的头发。两个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只有吹风的噪声肆意蔓延。还好这个时候可以放空,如果不然,沈博雅也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睡觉的时候,孔雀只占据了小小的一方床角,她也不要枕头,整个缩成了一团贴床边。让沈博雅看得不是滋味。他说,“孔雀,关灯的啊。”那边也只得一声很小很细的恩,接着也就没了声音,也不知道她是真睡还是装睡。

迷迷糊糊的之间,孔雀只觉得有环上了自己的腰,然后用另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好让它们全部垂下去,免得被自己翻身的时候压到。

她心里一软,“沈博雅,真是个傻瓜,是见过最蠢最蠢的。”

“睡个边边,不怕等下滚下去了?”他答得文不对题,伸手把孔雀揽怀里,让她睡到床的中间来。

“不觉得,一下对好,一下跟发火,满神经?”孔雀反握住沈博雅的手,声音问得很小很小。就像是做梦时候的呓语,喃喃得有些不清。

“不觉得。”沈博雅的额头抵着孔雀的后颈,只觉得无比的安心,“睡觉,不闹脾气了啊。”

衬衣里渗透着两的体温。孔雀瞪大了眼睛看着昏暗的室内,想睡,但是觉得闹心得睡不着。今天哭得太多了,头有点疼,越怕是清醒了。

不过身后的估计已经睡着了。这么别扭又矫情的姿势,他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孔雀的嘴角上添了点无声的笑容。沈博雅的呼吸细长,扫她的衣服上轻微的有动静。因为太静太静了,她只能用感官察觉这些无聊的事情了。

这一夜孔雀注定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群号:127943953 验证就敲任何一个角色名就可以了。各位大大入群以后麻烦放一下购买记录。辛苦了。主要是敦煌很意外的被盗文了,但是我又懒得弄防盗,不想给各位看文的大人们添麻烦。然后h福利都会放上的。辛苦了辛苦了,mua!

请不想入群但是购买过本章的各位大大留下邮箱,我把完整版发给你们。

至于小小少什么出现,快了,就这几天了。

最近真的忙死了,所以希望大家能入群还是入群吧。不能入群的话我晚点发邮箱,请谅解一下。因为h尺度比较大,所以真没办法在正文里放上,不是故意给大家添麻烦的。

☆、41要画儿

过了几天,舒适还亲自联系了孔雀,孔雀接起电话的时候还一阵诧异。只听舒适那边说道:“有手上有谢缙的画,不过别个死活是不肯卖的,要不然亲自去谈一下?”

“就不能搞个别个肯卖的?”孔雀皱着眉头,无意识的揪着衣服。

“小姐,这未必是跟卖菜?求得这么急,能一时半会儿跟找到一个都是不错的了。”舒适还气结呢,这命令的口气还十成十呢。

“什么沈周、文徵明、唐伯虎、仇英、张宏,这么多,挑一个给拿主意都不至于给这么个答复吧?等着等着,晚上十点多的飞机凌晨过来,机场等。”她这可很是速度呢,一边打电话的时候一边开着电脑定机票,话一说完,东西也办完了。

“是蛮多啊,去抢博物馆好不好?都那里面。”不过说是这么多,还是问了她的航班号和时间,跟她保证晚上去接机。那没办法,沈博雅亲自交代的,要照顾好她。

孔雀这回还长了心咧,特地跟沈博雅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下行程,虽然不知道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她也算是把自己要尽的事情尽到了。电话那边的沈博雅只是简简单单的恩了一声,再嘱咐了一句路上小心。

有些不是那么的自了。她有点儿良心不安,不敢面对沈博雅的深情了。好对方也晓得要给她空间,也就成了现的局面。

一个知道要主动报备行踪,一个晓得要主动让出空间。可以了,双方都学会了退让,也都表现了诚意。不得不说,两个对方心里都是有分量了。要不然像这样的两个,不一早就失了心情去找别的志趣玩意儿了?

又是晚上的航班。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可没有作陪。所以醒来的时候觉得手边还挺空虚的,恍惚中还是有点儿想念沈博雅那漂亮的眉眼。半夜风大,是真的冷。结果她一下飞机就看到了那个挂着军牌的车,还有那个倚车边的。看到孔雀出来了,那也上前了。

“啧,滥用职权,还把车开到停机坪来了咧。”她这种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嘴巴就是招嫌。熟一点的恨不得都要中招。

“妹子,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辛苦了?”他手上还抱着个热水袋,脖子上的围巾简直要把他这张脸都给围住了。两个就掐了这么一句,马上就都钻上车了。半夜太冷了,外面挨冻划不来。

上了车之后,舒适把暖气调大,他这才舍得把自己的围巾拿下来。还非常慷慨的拎着热水袋问着孔雀,“要不要用?”

“谢谢不用了。电话里说的那个哪里?”孔雀只觉得这眼前的是特别的怕冷,这暖风开得要吹死她了,她也只能是把外套脱了下来扔了后面的座椅上。

“港城,私藏家手上。那个姓刘,说是祖传下来的。不肯卖,无价。”他把车子发动了,往外面开出去。

“们舒爷明天肯不肯陪去一趟港城?”

“势必得?”舒适皱眉,但是他想了一会儿之后似乎又有了别的疑问,“要这个干嘛?据所知,好像京城里只有袭孝全有这么刁钻的爱好吧?”

“对啊。”孔雀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但是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的意图,“舒适,祁北斗最近调了过来?”

“放过来不久。怎么,跟他熟?”舒适还挺诧异的,这祁北斗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吧?

“熟,相当熟。他是男朋友。”

看着这只鸟小气吧?上次别无意识的说错了一句话,她嘴上是跟沈博雅说不打击报复,现咧?还非要当着别个的面跟顶真起来了。

这才是个晴天霹雳咧。舒适一脚刹车马上就落了下去。好是半夜,路上没又什么车子,也由得他这么胡来。他不可置信的盯着孔雀,“什么?”

“祁北斗,是男友。”她一字一句的说得特别清楚。说完之后也知道了,她上次跟沈博雅说的话,基本是放屁。他可没跟这些说不要瞎说话这回事呢。

他马上爆了一句粗口,皱了半天的眉头,才迟疑的侧过脸来,说话还有些吞吞吐吐的意思。看舒适这表情,孔雀也猜到了七八分他要说什么,让他去紧张一下,免得这些嘴巴岔得太远了,又坏了她的事。

“这个……也不好意思跟说个事……”舒适头一回这么紧张咧!愣了半天,这才知道要说什么。

“晓得,祁北斗跟说了。”她的脸上丝毫不见尴尬的颜色,倒是对面的舒适突然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才是撞了个大秘密咧,他相当的、不晓得该怎么办!舒适跟李澥不一样,李澥是愿意怎么乱怎么来,不够乱还想自己添一脚进去玩。但是舒适不是的,他求稳,力求不生事。不过别犯到他头上来,那就另算了。

舒适突然头痛起来,这真是撞到个鬼!现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是等着他有什么想法的话?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孔雀就自顾自的先说起来了,“先不慌说咧,现不想说这个事情,想睡觉。”

一句话又把舒适塞得动不得,认命咧!谁叫他欠她的咧?方向盘一别,车子直接上了路,往宾馆开过去。

等她睡了,舒适才下了楼,坐一楼的客厅里跟沈博雅打电话。那边的声音也显得清醒,舒适把晚上的事情大致一说,对方也只是说晓得了,便别无他话。

“觉得还是跟她分了好,这样搞不清白,有意思?”舒适顿了半响,虽然知道这话说得不合时宜,但也还是想说。这玩得蛮丑啊,虽然不晓得祁北斗是怎么想的。但是作为沈博雅的好友,舒适自然是要维护沈博雅的。

“跟她没什么。”沈博雅迟疑了很久才说出来的话,末了还填上一句,“们只是朋友关系。”说完之后,再补充了一句再见,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还叫朋友关系?舒适有点哭笑不得。不过他的事也尽到了,差不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孔雀就出了门,搭个的士直接过江。她电话都打好了,要她的钟间哥哥早点起床,她要过去洗漱换衣服!她才是会折腾咧,还发了个短信给舒适,叫他几点几点机场见,带好通行证,跟她直接奔港城去。

钟间坐警卫室里面犯困,刚刚睡着,就突然被什么揪住了鼻子,再睁开眼,孔雀。她那笑得一脸的无辜,“钟间哥哥,回来了。”

钟间就瞟了她一眼,直接把她的手拉了下来。整了整衣服,跟门口的士兵道了谢,就往里走着。孔雀笑嘻嘻的,贴着钟间说这说那的,唠唠叨叨的跟平时那副少话的模样是真的不太像。钟间听着,不过面上还是漫不经心的。听到她最后说下午要去港城,眉头还是皱了一下,“刚回来就走?”

“没办法啊,袭伯伯喜欢的画想去搞来。搞不过来也就算了,不过也想努力一试。”她又开始嗻(撒娇)起来了。

“又不是非要嫁,搞得黑(吓)死的奏么司(做什么)。”钟间的口气不善,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瞌睡不足导致脾气不好,还是因为他对袭家也没那么看重。

钟间的性格和钟心又不一样了。钟间比较沉稳,说话方面是相当的拿账。他没有钟心那样外放的狠气,他的狠收着。不过他和钟心一样,表面上是对孔雀挺不上心的,但实际上,相当的宝贝。

孔雀很自私,钟间的住的地方没专门的衣帽间,这孩子就强行的把的衣柜给占了,要是还放不下的话,就塞去书房。钟间也由她,反正也不太碍事。等她去了b市之后,他住的地方还是那么个布置方法。

从小到大,她都是被这么宠大的。生第一次碰钉子,就是栽到了袭非先身上。

洗完澡之后,她就这么披着个**的头发穿着睡衣开始钟间的卧室和书房里两边跑,开始翻衣服。钟间也没闲着,他去厨房给孔雀热了牛奶煎了荷包蛋,端到客厅里去喊她来吃。她换好衣服之后蹬蹬蹬的跑了过来,边吃还边说话,“钟间哥哥,过段时间还是回来跟住吧,想了。”

钟间靠墙站着,眼睛撇了她一眼:“那是,这回来又是带着什么任务撒?”

“嘿嘿,等回来跟说,回来讲!”她把东西吃完之后还主动把杯子啊碗啊收拾到厨房去,然后再去吹头发。钟间跟她身后,眉头有些微皱,看起来不是什么很友善的表情。孔雀从镜子里望过去,就晓得她的哥哥又要开始训了。钟部长原来是做党政工作的,那套话讲得是一溜儿一溜儿的。

“别学钟心哥哥搞些歪门邪道的,想去那里玩去哪里玩,想干嘛干嘛,这都是的自由,大的事情不关的事。至于袭家,不想嫁,也没勉强。爷爷那边,跟去说。”

看到没,这就是她的钟间哥哥,被她舅伯说管她管得太严的钟间。其实全家最放纵孔雀的,绝对是非钟间莫属了。

“哎哟,哥哥不管,有哈数(分寸)的。”她就是怕钟间插手。钟间要是插手的话,祁北斗肯定没有翻身的可能了,但是祁家和钟家不和的名声,估计又要传得更响了。虽然钟间是不介意的,但是孔雀却不希望这样。

一来,闹大了底下的要做文章;二来,对钟家的影响还是不好。她现祁北斗那边还没有亮出钟家的身份,先按兵不动。这闹出来了之后,万一是把她钟家的身份掀了出来,那也是他祁北斗自己打自己的脸,跟钟家无关;要是再把事情做得美一点,那蛮好,还可以全部赖到祁北斗的头上,这就只能是祁家的错了。

她想是想得蛮好,但是事情做不做得了这么漂亮,那还是个问题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大大的厚爱,估计到后面福利也会越来越多的哦!要吃肉的大大们不要错过饱餐的机会!

看过上一章福利的大大都晓得鸟吧……尺度是有点大所以敦煌怕被黄牌。

恩,这一章钟间也出来鸟,下一章又要出来个叔叔的。嘿嘿嘿嘿!

☆、42见刘白

等到孔雀真正见到那位刘先生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事情肯定黄了。

一看这个年过不惑的男人就是不缺钱的队伍,而且他那种非凡的气度,跟孔雀这排小辈不一样。即使袭慈俭,都不一定能及得上这位刘白先生。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找这位先生索画了。从进门到现在,孔雀只自我介绍了几句,外加说了个你好。

倒是舒适显得比较从容,可能是因为两人之前打过照面的关系。不过也没什么话说,只是闲在一边喝茶,孔雀横了他一眼,屁用都没有,还要坐在旁边浪费个茶位费。她这个时候还越怕是小气起来了呢。

“孔小姐想要我手上的那副谢缙的山水图?”他也不明说画名,只是确认了她的来意。

这让孔雀听起来就更不是滋味了,好诶,这基本的诚意都不拿出来,说明别人是肯定不得卖画的。但是,不卖画为什么又同意见人?这才是最奇怪的。就是这么棱模两可,才把她搞糊了,还以为自己有点儿希望呢。

“算了吧,看刘先生是不缺钱的人。我也欣赏不来传世佳作,好的文物在懂的人手上才能升值,今天约见刘先生是我的荣幸。”不战而败,她倒是把这点儿发扬的相当好。本来就没戏唱了,她也懒得久留了。不过孔雀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继续笑,继续稳住不动,等着刘先生先动身了,她再动。

结果别个还不动咧!刘白只是诧异的挑了下眉毛,嘴边的笑都没变,“孔小姐这么有诚意亲自前来,现在又打退堂鼓了?”

“我不是以退为进,我是彻彻底底的放弃。你本来就没有转手的打算不是吗?”孔雀也开始转变了应对态度,变得严肃起来。

“哦,何以见得?”刘白突然有了兴趣,摆出了一副好奇的嘴脸。

“处处都见得。不管是你定的地方,还是你说话的方式。大概你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够胆找你买画,不是吗?”

一连两个反问,气势十足。她的姿势坐得端正,一只手臂横在桌上,眼神里的肯定让人不容忽视。刘白觉得,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角儿。有点儿意思。他本来还想打算小小整蛊一下,不过观眼前局势,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作为赔礼,我请孔小姐吃个晚饭?”

“谢谢,我要赶回w市。”她尔(理)你那些鬼话?就装冒听到的。脸一侧,客气话一说,就想走人了。不过舒适当没打算遂了孔雀的心愿,他终于舍得放下手里的杯子,出声了:“既然刘先生这么赏脸,我们也不差这点儿时间。”

看样子舒适对此人还是挺有兴趣的。孔雀略微皱了下眉,“好吧,我很勉强的答应了。要是晚饭不怎么样的话,刘先生,别怪我翻脸。”

长得美就是好,说话尖酸刻薄也显得温婉起来。她本来是稍显失礼的表情经过她那张小脸的表现却带了点儿娇俏。惹得对方直笑。

“那我尽量不让孔小姐失望。待会儿我的助理会跟你们check一下时间,孔小姐奔波得也累了吧,下午就好好休息。”刘白伸手示意握手,她这会儿又知道讲理了,握手之后笑了笑,“晚上见。”

等到孔雀回到房间,才让自己狠狠的摔倒床上。见他个头。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半天,都不清楚这到底是哪一出。本来她想得很简单,有可能,就拿下;没可能,就走人。结果现在没可能,还要继续留下来耗时间?她在床上扳了几下,实在觉得不爽,穿着个拖鞋就往舒适的房里冲去了。

“那人什么来头?值得你这样把我盘在前头当枪使?” 她的个头发松松垮垮的,也不觉得自己形象不好,就这么大喇喇的闯入了舒适的房间。

“你还蛮聪明咧。我以为他会为你开个特例的撒。结果哪晓得你冒得(没有)那大的魅力。”

舒适不晓得几淡定,坐在那里玩电脑,鼠标滚轮勒得是咕噜咕噜的直响。

“老子……你都搞不定的人你甩给我?你这不是坑我?我就是要个画撒,几难个事情?”

这话音刚落,舒适就冲她招手,“你过来过来,看哈子看,这是不难,你看看吴门山水画的归宿都在哪里?各大博物馆!小姐,这玩意真不是你想要就能要得到的,你有时候求个十年八载的都不一定搞得到。别把话说得这么轻松。”他随便点了几个网站,“你自己看看再来乱吧唧,你首先要清楚是怎么回事,再来责怪别个。”

这话舒适已经说过不下几遍了,难搞,难搞,难搞。她耳朵都要听出茧来了。孔雀深深的呼了口气,“对不起,我的错。我太心急了,小看了你们这一行,我道歉。”说完之后马上念头一动,“不过为什么那个刘白会有这幅画?”

“他是新加坡华裔,收藏家。眼水境界也是极高,一般人攀不上他的。这回还是你这个小辈恬不知耻,我把你的大话放出去了,居然还能让刘先生看上了眼咧。”不过舒适没说的是,他之前为了找孔雀手上的那串佛珠的出处,早就放过她的名字出去。所以这位刘先生到底是因为那串佛珠,还是因为这幅画,舒适还不太清楚。

“哦,那你就是搭我的香边(占我的便宜)的撒。坏我事的是你,搭我香边的也是你,我不找你要点个么司(什么),有点对不住自己咧。”她这一会儿还露出了讨价还价的嘴脸咧。

两个人说了会儿话,那位刘先生直接把电话打到房间里来了。舒适接了电话之后跟孔雀说,晚上七点半扯旗山的山顶明珠吃饭。孔雀啧了一声,“这哪里是吃饭的撒,这是玩的情调。两个大男的还搞这些筋。”

舒适就得就呛了一句,“你未必不是个女的?别个主要是要你去玩这个情调,我是克搭你香边的,这话你自己说的。”

“好哦好哦。吃饭吃饭。”孔雀挥了挥手,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顺手把舒适的房卡给抽了,舒适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就一溜烟的跑进了自己的房间。他还傻着呢!等到自己的房间突然断电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对方做了什么好事。

“孔雀!你给我出来!把房卡还给我!”舒适一边敲门一边对她说道。

门那边传来的声音不大,但含笑的声音清晰可辨,“对不起!我把衣服脱了,我在洗澡!”

等到七点差一刻的时候孔雀终于搞七搞八的搞完了,开门之后自行拿房卡开了舒适的房门,舒适黑着一张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哟,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摸黑等着我搞完咧,哪个晓得你这贼(聪明),还另外搞了一张房卡。”

舒适才不理她咧,“搞完了撒,直接走。车子在下面等着在。”

结果孔雀又开始抽板筋(发神经)了,“我不,我要坐地铁。”

两个人扯了十分钟,互不退让。最后一个坐车一个坐地铁去了。舒适不是沈博雅祁北斗之流,他才不会惯着孔雀咧,她要怎么搞就怎么搞。不过他还算有点儿良心的,晓得到了之后等下那个慢腾腾走过来的孔雀。两个人这才乘着个有轨电车上了山顶。

夜幕已经降临,港城的灯光撑起一片人工星空。在靠窗的座位上看过去,眼下所及之处俱是灯火璀璨,美丽得不可方物。孔雀顾着看窗外的风景,也懒得长耳朵去听桌上的另外两位在说些什么。就是抱着阔口圆肚的高脚杯一口一口的啜着餐前酒。

“孔小姐,孔老爷子身体还硬朗着吧?”刘白猝不及防的问话。

孔雀是一口酒噎在了喉头,咳啊搞的弄了半天,这才缓过神来。她皱着眉掩着口鼻点头,“很好,很健康。”心里还疑惑着呢,这人怎么知道她爷爷?

“你手上的佛珠,还是我给老爷子的呢。”刘白笑了笑,面上居然还显出了慈祥。看着孔雀的表情越发的怜爱起来了。这表情孔雀熟稔,跟那天见到的和睢宁是一种模样,都像长辈看到了心爱的小辈似地。

“你认得我爷爷?”

“认得,孔阅林先生曾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之前听说孔雀求画的时候,我还不确定是不是你,因为听孔老爷子说你一直在国外。不过我也是赌了一把心态,果然是你。比小时候可爱许多。”他把桌前的手指面包推了过来,“尝尝,还不错。”

“谢谢。”她抽了一根放在嘴里,“是还不错。那我应该叫你叔叔?”你看她贼不贼(聪不聪明),马上就开始攀上亲戚关系了。

“可以,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了关于孔阅林孔老爷子的事情。孔雀的表情变得眉飞色舞起来。她就是这样的,提及家人或是好朋友的时候,就会特别的开心。

“我爷爷啊,他现在都不服老,好像是三年前吧,一把年纪了,还非要去打什么马球!不晓得他怎么想的,你就是跟他搞不清白。我骑马骑得不好,还愣是陪他在马背上折腾了一个多月。他老人家可乐呵了,我那一个月啊,每天都恨不得用爬的!”

舒适还看得目瞪口呆的咧,这完全跟下午的孔雀不是一个人!她那尖酸刻薄的小样儿可全不见了,现在可是又亲切又热络呢。一个人几幅面,跟川剧变脸似地。他瞅了半天,愣没觉得这女人有哪里好值得沈博雅费心的。

三个人吃得差不多了,临行之前刘白坚持要把孔雀和舒适送到酒店。孔雀的推辞基本是没用。不过在下车之前,她还蛮讲胃口咧,“刘叔叔,帮个忙咧,这是我朋友,您以后也就多关照关照嘛,人家可崇拜你了,您就别拂了人家的好意嘛。”一番话说着还带着撒娇,那水汪汪的眼睛瞅得人心里都软了。刘白笑了笑,“你这话发的,我能说不么?”

“叔叔是长辈,当然可以说不。我是小辈,我就只能求个情还要看看管不管用嘛。”

她这个话说得几到位哦,听得人都笑眯了的。她下午的时候可不是摆出的这个脸哦,刘白笑了半天,“你这话说的哟……”

那是,她这假吗假的水准是经过了时间的检验的。要不是这套功夫做得到位,那还真的能混得如鱼得水啊?她每次都喜欢搞些高危的事情,还不就是借着这种事情吧胆子越练越大,经验越练越足?

“你那副画儿,要不要?”刘白问他,眼睛里也带着一丝玩味。

“不要了。这画就衬得上刘叔叔,谁拿了都是暴殄天物。叔叔早点儿睡,我明早就走了,有缘再见。”她脸上还见不着一点儿遗憾呢。

作者有话要说:被沈公子腻味到的孩纸们,你们可以暂时不用那么腻味了。

喜欢小少的姑娘们,欢呼吧小少也要登场了。

好奇小小少的姑娘们,你们的愿望也要实现了。

兰后我弱弱的问一句……是不是姑娘们对李澥……真的……无感啊……

感谢力不从心大大砸的地雷!我会继续努力的嘤嘤嘤!

☆、43上门

要说孔雀这个,矫情也是真矫情,讨厌也是真讨厌。她那套两面三刀的功夫就是摆面子上面玩。遇到狠的就投降放软,遇到软的就强硬发狠。典型欺软怕硬的主。时不时的喜欢玩点小心眼小把戏,就喜欢跟yīn着搞。

有喜欢有讨厌都是不足为奇的。活着又不是为了讨好别而生存,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生存的。她不介意别怎么看她,她也不置喙别的生活。每个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有自己的为处世接待物的那一套。

所以面对舒适对她的嫌恶,孔雀完全就是当做没看到的。她回到b市之后,是袭慈俭直接去机场接的她。蛮好,她看到袭慈俭的时候两手一摊,“抱歉,逞能失败了,还是拎点烟酒茶去吧。”

其实他还真没多大期待,顶多就想看看这女怎么个蹦跶法儿。不过袭慈俭可不知道她港城的那么一出。连孔雀自己都没料到,原来她的名字还蛮好用的嘛!不过她也深知,好用的不是她的名字,是她背后的家世。

“跟备好了,直接过去吧。”袭慈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番,蛮好,穿着简单大方,也不失礼,可以。

世上如他细心的,估计还真是少见了。袭慈俭是自己的开车来的。孔雀坐上了车之后就开始四处打量。她惯性的用袭非先教她的办法去审视一个,先看穿着;再研究谈吐,谈吐间端详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吃饭或者选择物品的时候,每个都会下意识的暴露自己本来的性格,这正是观察他们的好时候。

这也是袭非先告诉她的。

孔雀啧了一声,又开始了。这种毛病估计一辈子都改不掉了。她撑着脑袋看窗外飞逝的街景,冷不丁的被突然而来的颠簸搞得撞了脑袋。刚刚还没有文艺分把钟,就被现实给敲了警钟。她揉了揉脑袋,放下了手。

“有什么打算没有?”袭慈俭看着那个正揉脑袋的孔雀,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大个了,做事还是咋咋呼呼。

“有啊,见完伯父伯母,就回w市。b市不适合,藏龙卧虎的,怕哪一天就遭了殃了。”

“钟爷爷说要过年去家拜年。”袭慈俭一边开车一边说话,眼神也没有瞟到孔雀身上,仅仅是直视路面。

老子额!孔雀突然睁大了眼睛,这还了得?那不是见了之后拜个年,年一过完就要领证了?这种老套套她熟得很,看到身边有几对就是走的这个流程。再反观身边的,不悲不喜不怒,甚至连最基本的情绪都没有。就像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他就是那个旁白。

她迅速沉默,一言不发,很老实的窝车里不讲话。她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如果可以的话,孔雀的确很想考虑考虑她钟间哥哥的建议。

准备进门之前,走前面的孔雀拦住了袭慈俭,她冲着袭慈俭笑了一下,“这个笑容还成吧?等下就这么笑给伯父伯母看不成问题吧?”

袭慈俭愣了一下,“笑得很好,”然后伸手点了她左边脸颊的酒窝,“笑得再憨一点就更好了,不会嫌弃的。”

“袭部长自重,嫌弃这种词从嘴里说出来听得怪怪的。”她掩着自己的半边脸,横了袭慈俭一眼。本来她以为袭慈俭会喜欢那种成熟冷静就理智的女,所以孔雀就干脆破罐破摔开始装疯卖傻,结果哪晓得别个根本不吃那一套。不管她使什么招数,对方都是轻轻松松的挡了过去。多吃了几年的盐还就是不一样啊,如果她什么时候能成长成袭慈俭这样的,是不是也就可以猜透了袭非先的心思?

进了袭家的门,毫不意外的,就看到袭父袭母坐沙发上面看电视聊天,这可是刻意等着她咧。一看到孔雀进门,迎得迎不来哦!

孔雀瞄了两位长辈一眼,袭孝全果然跟电视上面长得是一样一样的。岁月跟他增添的是气度和历练,显老当然是显得老了,但是他的气质,还是那里摆着的。

孟之梅很久没见过孔雀了,大约是孔雀七八岁的那年见过一次。小姑娘当时刚失去了父母,钟老将军整日把这个鼻头哭得红红的小姑娘搂怀里,完全不假手。她当时还很有礼貌呢,说话抽抽噎噎的但还是会跟打招呼。后来就没什么印象了,就看过几次照片。还都是钟老将军拿出来摆显的时候看到的。

这反观本,确实水灵。嘴巴也讨喜,一进来就伯伯伯母的喊个不停,不过热情得又不过分,恰到好处的就像一杯温开水。

袭孝全说得比较少,大部分都是孟之梅发问。问的也都是那些老问题,多大了,有什么打算,她甚至都想隐晦的问一问,什么时候结婚。不过这话她问得不好的话,会把眼前的孔雀搞得不好意思的。袭慈俭坐一边像个局外,不过他也没闲着,他坐那儿打量孔雀。

不过袭孝全估计就是这种重要的决定做多了的,所以关键问题都是由他来发话的。他这坐了半天没说话的,差不多准备转桌子吃饭的时候搞了一句,“这次回来,是准备安定下来不走的吧?”

“不出意外,应该是的。”孔雀这话答得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说满,也不敢说不是。

袭慈俭还憋着,他不晓得几想笑!这姑娘要是从政,那绝对是个官油子!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完全就是丢出来糊弄的。

不过袭孝全那直接就开始装傻了。他这就直当是孔雀应了他的话,“那就这样吧,过几天去跟钟老将军商量一下,跟慈俭就过完年之后把证领了,可以吧?这都拖了三年了,再拖下去,不是个事。”

还可以吧?这恩威并济的话说出来都是一种变相的要挟。她能说不?肯定是不行的撒!她恩了半天,拖得不晓得几长的尾音,最后也只能是单方面妥协了。她那还要憋出一副正经的脸色来跟袭孝全讲话咧,“恩……这也做不了主咧。要听姥爷的安排,姥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孔雀还没想到这快就被逼得要赶鸭子上架咧,这是怎么?急不过?未必再就找不到嫁给袭慈俭了的话?她现还真恨为什么他们家不多生一个姑娘出来,怎么就非要自己身先士卒的去遭这个殃。

好嘛,上了饭桌之后不晓得又怎么的冒出了一瓶茅台。更不晓得的是,袭慈俭从哪里听说孔雀能喝酒,搞了几个一口杯,斟了四杯酒,依次摆了开来。作为小辈,当仁不让的就是要敬酒了。

孔雀端着酒杯站了起来,“这真是不好意思,今儿还特地要伯伯伯母家等。作为小辈真是不称职。刚刚回京也没想着来先来给二位请个安。先干为敬,希望伯伯伯母身体安康,诸事顺利。”然后一口闷,不晓得装得几大气,其实心里堵着蛮大一口气啊!

袭孝全肯定能喝,但是孔雀没想到的是,孟之梅也相当能喝。孟之梅原来是部队歌舞团的,曾经的舞蹈队台柱一个。那未必是不能喝的?这搞得好,菜还没吃几口,酒已经要过三巡了。好杯子小,要不然孔雀估计还扛不住的。

两个长辈对视一眼,可以。这个儿媳妇不错。能喝能说长得也好,家世那里摆着。这能早点结婚就早点结婚,也好让他们放心。小儿子反正是不成器了,这个大儿子,是无论如何也得走一条该走的路的。

“钟意啊,知道袭慈俭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袭孝全故意要拉近这俩的关系,特地问道。

“《老子》中说到,‘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慈故能勇,俭故能广,不敢为天下先,故能成器长。’所以袭伯伯的两个儿子,一个叫慈俭,一个叫非先。都寄托着袭伯伯您希望下一辈能成才的愿望,是应该这么解释吧?”她手里摩挲着水晶小酒杯,嘴巴还吧唧吧唧说个不停。说的还都是对的咧。

袭孝全微微颔首,可以,内涵也可以。虽然国外呆了那么多年,没有忘本。他缓缓说道,“不错,没想到孔雀还能说出出处。”

“这就跟钟间哥哥的名字差不多啊。很多都说钟间哥哥的名字没取好,其实二舅伯也是有深意的。钟间表示不偏不易,不先不后,恰到好处。有中庸中正的意思。当然晓得的比较肤浅,不深入。这里胡说乱侃的,让袭伯伯见笑了。”说完了之后还要假吗的客气一下,免得自己别面露不谦虚的模样。

袭慈俭一边吃饭一边打量她,他很清楚,她知道袭慈俭袭非先名字的由来也很简单,袭非先告诉过她的。不过,她装得还蛮好咧。她还跟别个不一样咧,别个是很介意被拆穿几面性,她是无所谓。就是这种无所谓才可怕,让不知道她的软肋哪里。袭慈俭看不懂,所以他对孔雀,还有点儿兴趣。

一顿饭吃得她真是累,吃完了之后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吃完了。喝酒还要讲话,讲话还不单纯,她还要放足了脑子。总的来说,孔雀还没习惯自己一个开动脑筋,原来的聪明,都是因为有袭非先的从旁指导,而现的伶俐,则是跟从前的袭非先是分不开的。

不过那席话,还真的不是袭非先告诉她的,是她自己查到的。因为孔雀当时喜欢死他了,做出了这样寻根问底的事情,也不算匪夷所思。

她本来是想吃完之后帮袭伯母收拾下碗筷,结果这假装勤快的权力也被剥夺了。孔雀直接被塞了杯茶,赶去沙发上和袭慈俭坐着喝茶。

袭慈俭刚刚准备出声揶揄孔雀,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去开门,来却让屋内所有的都愣住了。

她松了手上的水杯,瓷杯应声而碎。黄色的茶汤泼了满地,还有很多溅到了身上。孔雀并没有察觉到茶水烫,她咬着嘴唇,面色青白,死死的盯着那个风轻云淡的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说一下……袭部长这职位,其实没有个五十是坐不上的。不管怎么干部队伍年轻化。

我当时也是脑子一充血就那么写了。事后也觉得是有bug……但的确是不想改了……

小说嘛……不要和现实对上号……咱们说的是平行世界发生的事情。恩……恩……就是这样。

心虚的敦煌留。

小小的ps一下:还有一章咱们的小小少就要登场了!如果要说时间的话,是后天……

原谅我总不放他出来……

☆、44曾经(一)

要细数一个的青春,可以用来比拟的词语很多。大概是美好的,遗留着残缺的,挥霍的,压抑或者是放纵。

如果要认真用词形容孔雀的青春,大概是疯狂,或者是糜烂。那个时候她就跟灯红酒绿结了缘,跟烟酒拜了把子,与刺激交了兄弟。生意义仅此止步于“好玩”二次,前途那么远,她哪想得了那么多哦。

她每天上学的时候就开一台一九六五年产的福特银河老爷车,以粉色为主。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台可以将随时溺毙的巨大棉花糖。不过当事很满意,这辆车除了壳子还是那个壳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给换了个遍儿。孔雀就开着这辆老爷车每天上下学,招惹的视线也决计不少数。

孔雀的缘很好,若要深究起来的话,大概还是因为家世好的原因,不少愿意巴结她。她也大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基本有求必应,钱的事情她从来不小气。有时候度假,费用不大的情况下她还乐意邀请同性好友一同前往。

不过这只是介于学校以内的情况。

她还有一帮好友,那才是真正算得上死党的。虽然年纪并不相仿,有大有小。但是爱好相同,吃喝嫖赌赛车打猎,基本上什么刺激来什么。一个个看上去是五六衣装笔挺,不过内藏着什么祸心,那就真的是不得而知了。

每天放学的时候,她走到停车场,如果看到了一辆黑沉沉的奔驰停门口,而且车窗降下了半扇。那么孔雀的手机绝对会响,电话里的报以微笑,从那半扇窗子里凝视着孔雀,“晚上有活动,记得溜出来。”

她会电话里说一句好,然后俏皮的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摆太阳穴处向外小幅度挥出,就像敬军礼一样。那边的收线,车子缓缓开走。跟特务接头似的。没办法,她就是喜欢这样子搞。显得比较神秘!

孔家老宅很远。平时为了上学方便,她并不住老宅里,而是跟着她的堂哥孔蓝住市中心的房子里。是个三室两厅的套间,两共用一间书房,这是孔蓝最不满的。因为孔雀总能把房子里整的乱糟糟的。所以孔蓝从不限制孔雀的门禁,他恨不得要孔雀滚得越远越好。要不是因为她还未成年,他绝对跟大家长申请,要她一个滚出去住。

孔家是早期移民来到m国的。之前一直都做贸易行业,后来资本累积之后开始投资地产,接着发展金融业。孔家的旁系也不少,整个家族产业涉及的行当也比较多。主系还是孔阅林孔老爷子,如果不是他当时m国掘到第一桶金的话,也不会有如今的发展。

孔雀的奶奶梅丽莎是个地地道道的美国,所以生下的两个儿子都是混血。一个叫孔星文,一个叫孔星奇。孔星文是孔雀的大伯,接手的是家族生意里的投资公司;虽然孔家现主攻的仍旧是实业,但正逐步转型。虽然缓慢,步伐却迈得很稳。孔星奇是孔雀的爸爸,接受的是家族里的实业公司,不过数年前意外身亡,所以老爷子只得重新出来主持大局。

而孔蓝是孔星文的小儿子,孔星文有两个孩子,一个叫孔眉,是小字辈里的大姐,现正实业公司里慢慢熟悉业务运作,准备开始接受老爷子的重担。而孔蓝还上大学,大学之后,再来入驻家中企业。孔雀最小,因为备受宠爱,身份又有点特殊。所以家中基本属于三不管的群。任其自由发展。

因为两边对她都没有要求,也不施加压力。她本也没活出个明显的目标,也没来跟她指引方向。于是孔雀也只能是活得懵懵懂懂的,怎么自怎么来。

晚上十点之后就是她的娱乐时间了,喝到个大半夜,半醉半醒的回来洗澡睡觉,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到校上课。她每天都是这么活的。

有意思?她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意思。不过就是一群的时候孔雀才会觉得自己的身边不寂寞。别个有爸爸妈妈可以指引一下辅佐一下,让孩子们向前走路的时候有点儿信心。而孔雀呢?路哪里都看不到,她现等同是个睁眼瞎。

又是同样的晚上,又是同样的。她又要出去喝酒。出门的时候孔雀特地跟哥哥打了个招呼,“出去了啊,慢慢。”

她哥孔蓝头也不抬,“快滚,没把房间收拾干净之前,不要回来。”

孔雀耸了耸肩。没办法,孔蓝有个毛病,不喜欢别动他的东西。所以他自己的房间和书房,都是必须亲自收拾的。反正她玩她的去了。

到地方之后,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孔雀的优势了。她这就是一个走后门爱好者,打个电话,就有来接她了。直接穿过重重的群,往楼上走去。

三楼是个清吧,二楼是卡座,一楼是散台和舞池。三楼的灯光柔和,还看得清长得是个什么样子,一楼和二楼基本只能靠摸和猜,还有那些闪瞎眼的射灯。

“哟,joey!”一进包厢,全场欢呼她的名字。没办法,谁叫她来得最迟呢?欢呼的意思很明白,先喝一轮再放屁,要不然什么话都别说。

他们今天玩了个新花样,五个阔肚酒杯一字排开,上面叠着三只小酒杯,轻轻一碰,便跌入大杯之中。不过这些算是还有性,知道孔雀喜欢喝甜的。所以三只小酒杯里倒满了浓浓的奶油,下面的大酒杯盛满了芝华士。

绝对不算苛刻的见面礼,对于女士,男们都很温柔。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小姑娘。

三个小酒杯沉入了大杯之中,漂亮的奶油打着卷儿的翻涌了出来。孔雀接过杯子,伸出指头搅了搅,然后拎出了小杯子,吮了下指头,一扬脖子,把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周围的啧了几声笑了出来,“不愧是们的小鸟儿,喝酒从来不含糊!”

“滚喏!谁是们的小鸟,尽说些黄话!”她还非要矫情一下咧。

“诸宸,过来管一下的小宝贝,这里表扬她,她非要说说的是黄话,说冤枉不冤枉!”说话的是这里面最吃得开的,也是常驻m国混迹风月场的,向开朗。

“孔雀说得是没错啊,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秋天的气息。”诸宸伸手把孔雀拉过来坐着,又支了个杯子过来放她面前,意思蛮明显,要喝自己倒。

“是的,就是黄!晓得!自己喝酒去!”向开朗求救不成又被揶揄了一次,算了,不计较!

今天这坨聚这里还真不是为了喝酒的,他们是要商量过段时间放假去哪里玩的。虽然这是市中心,但依旧觉得跟个大村子没区别,不好玩!男的女的一句一句的岔开了,虽然包厢相对于外面隔音效果好,但是现依旧是吵翻天了。

“去小岛!开船过去。”女生喜欢海边,闹得不晓得多起劲。

“去l城吧,又可以赌又可以飙车,晓得靠近l城的地方有一个赛道,这几天才想出一个新玩法。们去那里玩吧?”

诸宸看着那个坐那里咂酒又不讲话的孔雀,等着别说有新玩法的时候,她还眼前一亮咧!诸宸就晓得,她动了什么心思了。这个鬼丫头,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开车子!

他们这群认得这个小丫头的时候,就是因为她有一次开车直线加速的时候完全秒杀了向开朗。结果向开朗就翘了,不依不饶的追了姑娘好几条街,愣是下了战书要赛道上见。就是这么一出,才搞得大家混熟了。诸宸是后来才知道的,孔雀原来不混华圈子。

“怎么,想去l城?”

她咬着个杯子的边缘,眼睛瞪得大大的,“是有点。很有一点。”

向开朗也不想去海边,耳朵尖得很,一下就听到了孔雀说的什么。他马上表示赞成,“也去,齐坤!支持!孔雀也支持!只要孔雀支持,那诸宸肯定也支持!蛮好,四比三,们赢了。输的,自罚三杯,尽出些馊点子!”

他讲话奇快无比,孔雀皱了下眉。完了完了,这个肯定又是来报仇的。百战百输,百输还百战。这搞得好?

诸宸笑了笑,“蛮好,一致通过。细节再商量。”

接着又是坐下来喝酒。向开朗也是个记旧仇的,次次都盯着孔雀搞。他不晓得从哪里又摸了一副牌出来,号召群众围成一圈玩国王游戏。

玩他个头!孔雀一瞄他那张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绝对是要陷害她的。不过要怯场也不是个事哦,大家都是跃跃欲试的。孔雀也只好装成满脸期待的表情,看向开朗是怎么害她。她刚摸了牌之后,诸宸就不动声色的,把牌从她的手心给换了过去,还冲着向开朗挑了挑眉毛。不过家可不受挑衅,倒是相当绅士的一笑。

等揭开了牌面之后,孔雀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他要冲着诸宸笑了。因为那个天杀的向开朗,早就知道诸宸就换牌,提前就做了手脚!

不过她还是服气,因为孔雀压根儿就没看出来对方是怎么做的手脚。向开朗一边抽动着手里的牌一边望着孔雀,大家都起哄。不过向开朗对那些点子都无动于衷。

“这样,抽一支玫瑰花,随便送给谁。剩下的那个,就不管了。哪个叫那个命好,这一盘和下一盘,只捉孔雀。”

向开朗话音刚落,都叫起来了,“老子!向开朗是不是偏袒孔雀啊,这么简单的题目!上次让跟齐坤去一楼跳脱衣服怎么算!”

“跟别个比?别个几大几大?别个是女的是男的,现跟去把弟弟切了也只要去送花!”向开朗还帅气些,话一撩,眼睛一横,别个马上安静了。

“真的就这简单?送花?”孔雀拿了只玫瑰花出门之前还特地的问了一句。

“是的啊,快去,就送花,没别的!”

作者有话要说:允诺了阿拉山口大大的双更达成!

非常感谢大大们的支持和陪伴。

回忆篇大概就三章。回忆篇出现过的人物也是在正常时间里面要登场的。

所以提前介绍一下。

mua~不要嫌我烦呜呜呜呜~

☆、45游戏

她捏个花无聊的转来转去。黑麻麻的,看也看不清楚人。反正不就是送个花?孔雀随便拉住一个人,那个人转过头来的时候,一脸的茫然。

亚洲人面孔,不过不知道是哪国人。她不确定的用英文询问了一下对方,结果对方用中文回了话。孔雀这才确定了,哦,一国的。

“送给你,收好吧。”孔雀把花往他的手里塞了过去,笑了笑,就掉头走了。那个收到花的男人只觉得莫名其妙的。不过他觉得这女人的声音很特别,特别到这里这么吵,他还能集中注意力一字不落的听完她的所有话。

她小跑回包厢,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国王游戏。本来中场休息的大家又一次的激动起来了。因为,倒霉的孔雀又一次被向开朗点中了。

本来这个游戏是要抽到鬼牌的人点两到三个人下命令。但是,只要向开朗抽到了孔雀,其他的人,就可以幸免于难了。所以大家一致倒向向开朗,挤眉弄眼的各种提示,就是为了自己不被整到。所以,她可算是被集体出卖了一次。

“开朗哥哥,这次我又要干嘛呢?”孔雀瞄着向开朗,缓缓说道。

“蛮简单,把刚才你送花的那个人带进来,当面表白。”向开朗翘着二郎腿,笑得不晓得几开心。

孔雀皱眉。这是个什么狗屁要求?那个人长什么样儿她都不记得了,还找上来?她说:“我要是说不呢?”

“说不那就蛮简单了,”向开朗打了个响指,“你把xiōng、罩脱下来交给我,让诸宸用手来估算你的准确罩、杯,怎么样?”

她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前面那个是铺垫啊!这种基本上来说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是为了这一出啊?

诸宸和孔雀两人的确暧昧很久了。不过她从来都是保持着一副贱性:不主动,不拒绝。她对诸宸差点感觉,具体是什么感觉,说不上来。所以两人也就是坐得近一些,偶尔打个擦边球没人可以配个对的关系。实质性突破的事情,没有做过。

玩归玩,原则还是有的。这也是为什么孔家敢把她放任自流的原因。她拎得清哈数,别个勉强她,是勉强不来的。所以面对向开朗绕了这么大个弯子的凑合,孔雀觉得,这个情不领,是不是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正是由于孔雀的迟疑,才让诸宸察觉到她的确是不太想接受。她也不会拐弯说话,因为这世上没几件事情是她求来的。她冲着向开朗一笑,“那我还是去完成一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然后就走出去了。

向开朗嚯了一声,“诸宸,你这只鸟不好抓啊,再暧昧下去,都要飞了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诸宸对孔雀有意,但是明眼人也看得出来,孔雀对诸宸永远都是若即若离。但是别个乐在其中,那也就不点破好了。

她只身一人又在这闪瞎眼的地方穿梭,有人拦路想搭讪,也只是被她三言两语的拒绝了,要是再继续纠缠,她直接是手一推,就开始骂脏话了。孔雀不得讲那些客气的,她现在,烦得很咧。

那个人在哪里哦,找半天都找不到。她在这里打了几个转,突然脚下踩到了个什么,低头看过去,赫然是枝玫瑰。孔雀耸了下肩膀,好吧,这还是第一次,这有人把她不当个事。她弯下腰捡起了那个已然是被踩烂了的玫瑰花,心里还是有点异样呢。

人脸,她只看了个大概,不晓得下一次出现的时候自己还记不记得。不过游戏还是要玩下去的。孔雀把那枝花塞到了垃圾桶里。

等着她回去的时候,却看不到诸宸了。孔雀昂了下下巴,“诸宸呢?”

“被你气跑了吧?”向开朗混在一群人里喝酒划拳,自己也搞不清楚诸宸去哪儿了。她也无所谓,坐下来混在人群里喝酒,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地。那张脸,平静得都看不出自己之前掀起了什么涟漪。

包括向开朗,所有人都看不懂孔雀。她看起来确实跟每个人关系都蛮好,但较真起来,又不算数。淡淡的,隔着一层纱。跟谁都不算亲近。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诸宸抱着一个姑娘进来了。是个人都看的懂的幼稚行为,但是相反,需要被激怒的人,还在跟别个玩骰子呢。不管对面那一对人是如何的唇齿相依,抑或者如藤蔓一般的纠缠,都入不了她的眼。

神喏,真是个神。向开朗不动声色的在心里暗叹了好几声。能把他们的小佛爷诸宸逼得原形毕露,这还真是不小的板眼喏。他又重新审视了一遍孔雀,真是不能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就轻视她。这男女之间的道道,愣是要被她玩出个花来了。向开朗自己不好这一口,要不然也得步上诸宸的后尘了。

喝得差不多了,时间也到了,孔雀侧身就准备走人了。她后来坐了几长时间,诸宸就跟那个女人腻歪了几长时间。心里不舒服,肯定是有点的。不过真要上纲上线,那还是差着点儿的。他来了这么一出之后,孔雀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走的啊?”向开朗歪头一笑,也不留她。不过特地打的招呼,也不晓得是说给谁听的。

“恩走了,你们慢慢玩。有事再联系。”她不晓得几潇洒的样子。等着走出了门之后,终于有人发泄着不满,“拽得尼玛二五八万的个鬼样子,她以为她是哪个哦。”

这话一说,诸宸烦了,站起来直接敲了一瓶酒。玻璃瓶磕上了大理石桌面应声而碎,众人都吓了一跳。即使是喝多了的人,都被那嗙的一响砸得有点儿晃神。

“她是哪个轮不到你来说事,你又是哪个,你比得上别个?”诸宸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但讲话的口气那是掷地有声。大家都不敢跟这位小爷较真,一个个都收了声不说话。诸宸拿着那半岔玻璃瓶指着那个说话的男的,“玩可以随便话,讲话跟我收着点。”

向开朗啧了几声,可惜哦可惜,可惜这一幕没能让孔雀看到。要不然她说不定还转了头转了性的呢。都怪这个诸宸太含蓄了。

孔雀咧,她一个人双手插袋的走在街上,后半夜的街道上凉凉的,人又少。她无所事事的转来转去,也不怕有人抢劫。因为她的荷包里揣着一把口径11.43mm的柯尔特转轮手枪。她不做无把握的事情。

走得蛮好的,突然听到一声来自轮胎的惨叫。这绝对可以留下重重的刹车痕迹,这样惨烈的声音,刮得她的耳膜都要碎了。

“孔雀,你跟我过来!”

她侧过脑袋一看,诸宸?她刚刚走过去,就被对方钳制住了胳膊。诸宸的音量绝对不算小,孔雀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发火,相当的诧异。不过这火发得是理所当然,正好,有些话是也该扯清楚了。

“我就问你一句话,跟不跟我在一起?”他这个口气有些胁迫的意思,但至少还算是清醒。

孔雀笑了笑,吐词很清晰,“不。”

“你想清楚点,我不跟你玩那些欲拒还迎的鬼把戏。”诸宸喝了点酒,不过神智还是相当的清楚,他死死的望住孔雀,希望能借着这不大明亮的路灯看出点什么来。

“我没跟你玩把戏,我的话说完了。不就是不,我说的很清楚。”孔雀也不跟他多说,拿眼睛瞪着他。

是的,之前的确是有点喜欢。但是他这个事情做得有点儿过了。再加上孔雀对他本来就差点儿感觉,再这样一算,更是不舒服了。

诸宸真是***快要被眼前这个小女孩儿给气死了!他还真是没见过有谁能拧成这幅德行的!他软话也说了硬话也放了,但是对方就是软硬不吃。不过他之前那么一试探,可还是看出来孔雀对他有点意思。不过现在一问,却是把自己逼上了死路。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平复了情绪。再睁眼的时候,眼底已然是一片清明。又恢复到了之前不喜不怒的那个佛爷表情了。诸宸很理智的开口:“上车,我送你回家。”

“我才不坐醉鬼的车。”她甩开了诸宸的手,迈着步子往前方走去。

“我早就被你气得酒醒了,你以为我跟你喝得一样多?”

孔雀今天的确是不受控制的喝多了。眼波流转之间都带着醉醺醺的酒意。不过她是那种越喝越清醒的人,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她现在就不想上车,就不肯跟诸宸一起呆在某个密闭的小空间里。她不想闻到诸宸身上沾上了其他的味道。

没办法,为了保证这个小妞儿的人身安全,他也只得是开着车慢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她走得很慢,诸宸也只能轻轻踩着油门,慢慢的松开。就这样一点儿一点儿的跟着她。她的家离这个酒吧不远,只有两个街区的距离。不过路上的醉鬼还挺多。但还没人笼过来。不晓得是因为诸宸的那辆车太打眼了,还是因为他们这一对组合太奇怪了。

最后两人还是挨挨擦擦的到达了目的地。孔雀在开门之前回望了诸宸一眼,说了句谢谢。然后拧过脑袋就直接走进去了,一点儿留恋的情绪都没有。

“今天回得蛮早的嘛。”孔蓝看到那个经过书房打招呼的孔雀,也不自觉的回应了一句。孔雀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哥哥,哟,他今天心情挺好的,看来没什么烦心事。

“哥哥,诸宸跟我表白了。但是我突然觉得我没那么喜欢。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好像一直都没那么喜欢他。”

“那真是怕好了,”孔蓝很烦孔雀最近玩上去的那圈子人,势利眼,又喜欢抱团。看家世决定巴结对象。他早就不想孔雀跟那群人来往了,“正好,少跟那群人玩,小心哪一天自己把自己都玩丢了的。别以为一时的刺激就蛮了不得了。”

“哦,我晓得。”

别看她像个不听不信不管的人,但是他家里人说什么她都还是应的。所以孔蓝说少接触,她这还是听到心里头去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明天小小少就粗来了!各位!不是我不乐意把他放出来!真不是我不乐意呜呜呜呜!

谢谢阿拉山口大大的长评!好长!好评!一万个赞!

还有啊……其实,我那个群啊,主要是个大家发放福利的不是聊天的。福利是主要,聊天是次要。

所以加了群的美丽姑娘们表退了好撒,因为往后走还有福利的。所以,恩~你们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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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初见非先

她还就真的蛮少出现那群的视线里了。能逃就逃,能不见就不见。甚至为了不那么打眼,她换了个非常平常的车每天上下学。

不过这样的生活,还真的是有些许无聊。每天除了完成作业之外,就不知道能干什么了。所以孔雀又玩回了之前的一波圈子。又回到了周末打猎赛马跑赛道的生活。

后来有次孔雀赛马的时候磨伤了手掌,家休息了几天。休息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孔蓝的电话,他电话那边很急,说u盘掉了家里,但是essay现又要交,要她帮忙送到学校去。虽然孔蓝的学校是真的很远,但是她哥开了这个金口,还是不得不帮的。

孔雀停个校门口,等着她哥来亲自接应。位置没停好,碍着别出入了。有开着个捷豹e-type冲她叭叭了几声。这是个晴天,那车是个敞篷,她一眼就瞧中了那的容貌。

真是好看。如果要用漂亮形容的话,还是片面了。那是男的好看,但又带着中性的美艳,最最重要的是,绝对不会搞混那个的性别。他的的确确,就是个爷们儿。

孔雀牢牢的盯住那个,那却只是瞟了孔雀一眼,冲她笑了笑,就直接把车开走了。剩下的份儿,也只能看车屁股了。

她听到了自己不同寻常的心跳,绝对和往常的都不相同。孔雀努力又努力的心中删除着那个带着她的印象,但最后见到她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哥,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开e-type的啊?”

孔蓝接过了孔雀手里的救命稻草,想了想,“有。不过具体是哪个,忘了。”

“哥哥!”孔雀差点从车子里面跳出去了,“不整好不好?”

“也知道不记的。那好吧,回去的时候告诉,现真不记得了。路上小心。”说完之后孔蓝就下了车,往学校里面走了过去。

她心里还偏偏就挂住了这个呢!连回家之后躺床上脑子里都是那个好看的笑容,笑得她都忍不住连自己的嘴角都挂上了笑。

真是恼。难道这就是最俗气的一见钟情?

孔雀这次敢确定,而且非常的确定,一见钟情,绝对与皮相有关。

而后过了快一个多星期,孔蓝才告诉了孔雀,那个叫袭非先,今年刚刚进来的学生,学的也是非常国的专业,金融。

孔雀立刻反击孔蓝,“学的还不是金融,好意思说?”

孔蓝大大的哧了一声,“以为想?还不是为了。”

她就不说话了,低着头,走出了书房。

是的,孔蓝的志向的确不此。他喜欢摄影和神学,对金融这档子事,没兴趣。但是大伯这么说了,他闹也闹了,抗议也抗议,最后还是——妥协了。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性格很强硬的,以前还为这个事情闹过离家出走,跑到欧洲大陆去转了整个一圈。回来之后,还是屈服了。没办法,这一生要背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意愿。先天得到的越多,后天就要为先天的得到付出相应的回报,或者说是代价。

牺牲和得到并存,换个好听的说法,要先取之,必先予之。为处世,方方面面,都是这样。

孔雀她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因为失去了双亲的关系,所以她得到的宠爱,是旁的几倍有余。但就是这种小心翼翼的溺爱,让她有点捋不清头绪抓不到方向。

当然,这个念头也就是闪现而已。她阳台上站了一会儿之后,又嬉皮笑脸的跑进去找孔蓝,要他带自己出去吃饭去了。

托孔雀的福,孔蓝也开始注意这个叫袭非先的了。

他蛮低调,不过跟导师的关系都还处的不错。话不多,也没参加什么社团。身边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总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孔蓝还蛮好奇的,这个男的也蛮低调的咧。

孔蓝真正跟袭非先搭上关系的时候,还是他学校吃饭,袭非先自己端着餐盘过来坐他的面前,“孔蓝学长好,是袭非先,很欣赏的摄影作品。”那个时候孔蓝才真正的吃了一惊。

袭非先很欣赏孔蓝的摄影作品,从细微处着手,以小见大。而且照片多以黑白照为主,冲击力很强。特别是物照,看过之后几乎让难以忘怀。如果让他来点评的话,孔蓝是个天生的摄影师。不过现看不到他的作品了,各大摄影展里再也找不到了。但是意外的,袭非先这个学校看到了孔蓝,而且他学的还是跟自己一个专业。正好,他真的非常想问孔蓝一个问题。

“孔学长,请问还记得的一个作品吗,命名为‘婶婶’的那一幅?”

孔蓝很诧异,点了点头,眉宇之间的神色有些晦暗。那副作品,是他的婶婶、也就是孔雀的妈妈钟旒璃生前的最后一张照片。那是孔雀八岁生日的时候,钟旒璃站大厅的一隅,半弯着腰张开双臂,准备拥住从不远处跑过来的孔雀。

钟旒璃的脸上带着相当明艳的笑容,每一个看到这幅照片的都会忍不住的勾起自己的嘴角和照片中的物一块儿笑起来。非常的漂亮非常的治愈,曾有高价想买那张照片,但是孔蓝拒不出售。

关于钟旒璃的所有照片都被他珍藏了起来。

这个时候袭非先突然提及这个问题,让孔蓝又想起了至少是十五年前的回忆。他用手撑着额头,咬着嘴唇,非常难过的表情。

“那个,是钟旒璃吗?”袭非先继续反问,假装没看到孔蓝的面色不佳。

“是。”孔蓝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定下来自己的情绪,他问袭非先,“认得的婶婶?”

“对,钟阿姨对非常好。”

两突然尴尬得无话。不过一会儿,袭非先又问,“记得钟阿姨有个女儿,但是却从来没有看到拍过她。”

孔蓝弯了弯嘴角,“不一样,虽然两容貌上有很高的相似度,但是不一样。”孔蓝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惋惜。袭非先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补充了一句:“她没有魂灵。”

然后她们又聊了些别的。除去钟旒璃那个话题,其余的都很愉快。袭非先非常不理解为什么孔蓝要放弃自己引以为傲的摄影。而孔蓝只是苦笑了一下,“家庭原因,不可抗力太强大,的奋起反抗,有时候也只是个笑话。耸个肩膀的时间就忘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跟袭非先说这样深刻的话,这大概就是缘分吧。袭非先笑着点了点头,“非常理解,简直感同身受。”

两个居然就着一杯咖啡说了整个下午的时光。自从之后,成为莫逆。几年之后再回想起来的时候,连孔蓝都觉得袭非先真的是厉害。若不是经过时光的淬炼两的友情早就深刻下来了,不然的话他可能还要为这个有心机的开头翻脸。

不过孔蓝耍了个心眼,他还没把这个事情跟孔雀说。也就是说,孔雀虽然还挺为袭非先揪心的,但是孔蓝是非常的享受自己的妹妹着急的这种感觉。他还是蛮嫉妒她的咧,很多事情都是送上门来的顺心如意。不过这一次,他就非要为的,让她不如意。

他显然是低估了孔雀的能耐。孔蓝不顺她的心,她自己去找行不行?为此她还特地翘了一下午的课,专程开车去孔蓝的学校,愣是偌大的停车场里把袭非先的车给找出来了。不过e-type也确实很打眼。

她就把个车子一停,坐车里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辆车。孔雀还真的没想过有一朝要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没坐多久,她就还真看到袭非先了呢。

因为袭非先的本和他的车一样,相当的打眼。眉目之间的神色淡淡,比诸宸还无欲无求的表情。真的很想让染上一笔什么颜色。孔雀死死的盯着来,他刚准备坐进车里的时候,孔雀跑了过去。

“好,是孔雀。”她死死的盯着袭非先的脸,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地。

袭非先一笑,更是春暖花开。他眼波流转之间带着疏离的神色,“孔雀,应该认得吗?”

这话就说得蛮伤了。孔雀走哪儿不都是别个拥着捧着恨不得巴着她?怎么到这个这里连说句话都这么困难呢?她有些犯难,因为之前都没碰过钉子,这个时候,孔雀头一次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难道她应该抓着对方的衣领大吼一句:“***给记住,就是孔雀,别忘了!”不过这一招她还只对她的几个哥哥耍过无赖,放面对的这个身上,真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所以,生平第一次,她窘得手足无措。还是一个让她一见钟情的身上发生的事情。

对方还真没给她什么台阶下。袭非先歪着脑袋冲她笑了一下,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倒出去之前还多跟她说了句话:“麻烦让一让,挡到的路了。”

和初见的时候如出一辙。但是这样的二次相遇还不如初见。孔雀听话的让到了边上,看着他的车消失于自己的视野之后才想起来,他放了这么嚣张的话,自己完全应该找辆车狠狠的撞毁了他那个昂贵又美丽的座驾,绝对是,绝对应该。

因为孔雀的生实是太顺利,顺利到翻起的任何一点波澜她都不足为惧。她根本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是个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一般都是能到手的,所以小小的障碍,不足畏惧。

不过谁能预知天数?

作者有话要说:好啦,小小少粗来啦!下一章还要接着粗来的。喜欢小小少的可以撒花,尽情的撒花!

☆、47章

当袭非先真正出现孔雀的面前,是一次夜里。她那天难得没有出门,换了睡衣窝床上看电视。无聊的摁着遥控器叭叭叭的调台。突然听到大门有动静,她这才从床上懒懒的挪了下去,赤着脚走到客厅。

孔雀本来也只是打算迎接一下回来的哥哥,却意外的看到了那个。

袭非先。

他的脸色有些绯红,但正是这点儿绯红惹得他整个的神态充满了诱惑。眼周泛着桃花一样的颜色,他和孔蓝一起进来的,似乎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外。直接就落座沙发上。孔蓝抽空看了眼还呆原地的妹妹,“有空的话帮倒两杯水。”

孔雀点了点头,去厨房倒了两杯水,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本来她是想转身回房的,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折回了厨房拿了两只小玻璃瓶,又去了客厅。她把两只小瓶分别递给了孔蓝和袭非先,“喏,这个是解酒了,第二天起来不会头痛。”

她的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似乎是怕被别拒绝。孔蓝带着些意外的神色瞄了孔雀一眼,有些奇怪,再转头看了袭非先一眼,袭非先也只是笑了笑,弯起的眼睛像两轮新月,很礼貌的向她道了谢。孔雀正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袭非先叫住了她:“上次的事情,抱歉。记得的名字,叫孔雀。”

听完这话,她诧异的转过了脑袋。本来就打算等他走了之后就去审问自家的哥哥,看样子现连审都不用审了,她的心跳已经快到把她自己给吓到了。

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这种爱恋的情绪不受控制,完全就依赖于直觉。甚至连孔雀都觉得害怕,她没有挪开眼睛的力气。这种令讨厌的少女情怀,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控制的。此刻她连礼貌都没有,只是笑了笑,就转头走了。连第二次的霸气都消失。

等孔雀回到自己的房间,孔蓝才问:“认得孔雀?”

“也说不上认识,她那天拦了的车,一本正经的告诉她的名字。”袭非先抬手虚指了一下。

“她?”孔蓝失笑,一脸的茫然。她还拉得下脸子做这样的事情?真是少见又少见,一般都是别个捉着她问啊搞的放狠话,什么时候轮着她来演这些烂把戏了?

袭非先对孔蓝此刻的表情有些不解。不过他也是带着任务下来的。见到了孔雀这姑娘之后,袭非先有点意外,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就觉得跟想象中的不是一个儿。不过这倒是遂了他的心愿了,之前作出的事情,还真是对的。

两个解酒药倒是没喝,自觉的去厨房又摸了几瓶酒出来,开着电视边喝边说,还大啖着一份家庭装的薯片。

门内的孔雀更是烦躁了。门外的两看的是枪战片,突突嗒嗒的声音乱成一片。她把门打开之后走到了孔蓝的面前,孔蓝看了她一眼,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坐吧,反正还早着呢。按平时的时间,这刚出门。”

她坐的位置,有点尴尬咧。正好夹孔蓝和袭非先的中间。她哥哥才是好,直接要她抱着一袋薯片,不过记得跟她拿了瓶酒,三个就着电影,开始看了起来。

枪战片她不爱,不过特别喜欢分别片中用了哪些枪械。袭非先坐旁边听得很清楚,孔雀小声的那里说着,什么型号,口径多少,产地是哪里。就像是小学生一板一眼的背着课文,说得不知道多带劲。

“真正的喜欢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袭非先拿着两个指头夹起了薯片,刻意的,孔雀的面前晃了晃。

“什么?什么大音希声,大象无形?”突然跟她说了句这么高深莫测的话,孔雀还真的懵了一下。她的知识结构,还真的没办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孔雀大致可以了解的是,他讽刺自己。

“别跟她拽古文,她不能明白。”孔蓝添了一句,“她的爱好很浅显,喜欢就要表达出来。这一点上她很直白的。”他的口气有些得意,似乎为一点感到自豪。的确也是这样,孔蓝最喜欢孔雀的直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袭非先冲着一脸迷惑的孔雀笑了笑,“不要放心上。”

事后也有多次的接触,似乎是孔蓝的有意撮合。但是三个均有感触,这袭非先和孔雀,绝对不是一类,甚至差异很大。

袭非先好古。古书古文古诗古董,甚至吃饭的时候都恨不得非得吃中餐。他打趣说,自己就没长个能消化牛排的胃,若非要吃牛肉,他必定得选水煮牛肉而不是烤制的牛排。连穿衣风格都简单,跟时下的青年完全是判若两。说话的时候咬文嚼字,多次都能挑出孔雀话语里的毛病,搞得她都不好意思开口说话了。

而孔雀的爱好就热闹了。她喜欢的,他都不喜欢。孔雀喜欢车喜欢枪喜欢热闹,袭非先不喜欢车不喜欢枪更讨厌热闹。所以两个的口舌之争,也不算少的。孔蓝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遇到了一起,能擦出个什么样的火花出来。而且头一次看到孔雀说话的时候没有据理力争的模样。她就吵了个两三句,气势就软了下去,什么都不说了。

嘿,新鲜。孔蓝觉得这场面挺少见的,还蛮好玩。而且孔雀那眼神儿还挺有趣的,看得他这个旁都觉得有点儿想笑了,还不知道当事袭非先是怎么想的。

孔雀那个憋屈啊,她这可不是第一次吃到苦头?憋了一段时间,虽然是天天能看到喜欢的吧,但是喜欢的冲着冷嘲热讽也不是个意思吧。比如说,她跟孔蓝聊着车子,说什么车多少多少马力,袭非先就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女孩子居然喜欢那么野兽的东西。”抑或者是,她和孔蓝讨论她的哪辆车赛道上的圈速是多少多少,袭非先也会插上一句,“跑那快能飞?”

她都快气死了好不好!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要是照往常的话,她早就拍桌子跟吵起来了。不过这次,孔雀还真的是憋住了。她气归气,咬着嘴唇不出声,瞪着眼睛死死的望住袭非先,真的是气啊!但是又说不赢,像个兔子样的憋红了眼睛。

也怪有趣的。袭非先不知道怎么就老喜欢跟她反着来。明明就是个不经事的小丫头么,让着她就算了,但是他就喜欢跟她计较。大概是因为总能把她气得不轻还算是蛮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吧。不过一个大男要从个小丫头身上找成就感,也挺落魄的。

但是孔雀的不依不饶倒是让袭非先意外了起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说个两句这个丫头就能自动离开,结果呢,越黏越紧了还。话也不多说了,每次就板着一张脸出现自己的面前。吃饭也不挑了。而且啊,他和孔蓝说什么,孔雀都不插嘴了,就坐边上听。

孔雀以前哪会这样哦,以前都是别个跟着她的话说。她说什么家都恩,哪像袭非先这样尽喜欢说些大反话哦。但是他说反话,必是有条有理,引文逐句。所以对于孔雀这个大文盲来说,还的确是有点震撼的效果。她身边出口成章的不多,出口成脏的倒是不少。

她甚至某天的时候自己摸进了书房——终于不是为了玩线上游戏,而是打开了书柜的玻璃门,一本一本的审视着那些竖版繁体的书籍,犯难的盯着看了许久。路过的孔蓝还一边惊诧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珠子,这是孔雀么?转性了?晓得要看书了?

孔蓝走过去轻轻的点了点孔雀的肩膀,她这才如梦初醒的回过头来:“哥,觉得现开始看书,有没有为时已晚的味道?”

哎哟她这个用词愣是让孔蓝给乐死了。还为时已晚,她什么时候用过这么文绉绉的词?他随手抽了本《老子》出来扔给了孔雀,“先看着,这个不是竖版也不是繁体,没那么难受憋得慌。能看个十页不打瞌睡,再来肖想其他的书。”说着还摸了摸她的脑袋,以资鼓励。难得啊,求上进肯定是要表扬的,不过上进的那个,还是要量力而行的。

她还真的看了几天。上课看下课看,上学看下学看,吃饭看睡觉之前也看。看了很久,终于看到了那句话,“大象无形,大音声稀。”孔雀这还激动了老半天呢,恩,终于找到了一句眼熟的,赶紧的开始找注释。

老子自著五千言,孔雀看了有十天。看完之后,一头雾水的找到了孔蓝。她本想去找袭非先的,但是实没好意思。因为袭非先讲话总会让自己开始质疑自己。

“哥,没太明白。”她老老实实的把书还给了孔蓝,顺便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无知。

“怎么突然就……”他本来想用玩醒了这几个字来描叙她的,可是看她这幅懵懵懂懂的样子,也不像是玩醒了。这才疑惑的没有说出下半句。

她咬着嘴唇,一脸犯难的表情。想了半天,又跟下了什么决心似地。她盯着孔蓝,“哥,喜欢袭非先,他会的东西,也要会,不想让他瞧不上。”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儿里放着精光,不晓得多灵动的模样。

跟她呆了很久的孔蓝一下就愣住了。这样执着的孔雀,突然一下透着说不出来的美。这种美,让他想到了一个,钟旒璃。真的很像,说话抬眼的时候简直就是一个。当她磕上眼睛闭了闭再睁开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消失了。让孔蓝吓了一跳。

“说真的,个建议,还是算了吧。跟他,完全不是一类。别说什么都转不过弯儿来,还是玩回以前的那群吧。至少们的脑子还是一个波段上的。”孔蓝这话虽然话里有讽,但也是个实话。她不适合太勾心斗角的地方。孔雀有时候的确是坏,但是坏得挺死心眼儿的。她明目张胆的去狂,但就是这种明目张胆,很容易被拿着当枪使。为了预防这种事情,孔蓝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她这突然一下喜欢上了这么高段位的,那不是自己往火坑里面去求着别个烤?这孩子不是有病?

“不要。”她脾气还见长咧。执拗得不似一般。

孔蓝头疼,“这小孩儿怎么这么不听劝呢。非要去碰钉子?”

“可以学!”

“有点晚。”孔蓝毫不留情的打击了这个积极向上的孔雀,一语中的,说得她真是郁闷不已。但是孔雀又自顾自的振奋起来了,昂着脑袋又笑了起来:“没试过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嗷打滚,想不粗来标题名就晋江首发好了。大大不要嫌弃我嘤嘤嘤。

有木有大大发现我上一章的禁忌暧昧的那一笔呢?

风之汀大大看得很仔细哪!那个评论的确是不好。孔蓝和孔雀之间,是存在间隙的。

所以说嘛,回忆就应该活在回忆里面,那样的感觉是最好的。回忆一旦和现实相撞,总会令人失望的。

不过,小小少还是要粗来了,拦都拦不住啊~【远目

感谢力不从心大大砸我的霸王票。

☆、48章

这就是喜欢上袭非先的孔雀。执拗的带着些傻气,纯得憨直。

当然,那都是曾经了。现在的孔雀,和多年前的她,完全是判若两人了。如果要论功行赏的话,头号功臣自然是袭非先了。

而袭非先,他回来了。孔雀掐着指头算时间,他消失了整整一年之后,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强悍霸道,从来不打商量。他走的时候头也不回,似乎这七年的光景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而现在,又是带着一脸的笑意回来了。

但是说这个人,现在正举着一把手枪,顶在了钟心的脑门上。

本来屋子里的气氛还挺和谐的。但是袭慈俭开了这个门之后,整个屋内的气氛就开始凝结了。孔雀往袭孝全的方向看去,风度翩翩的袭委员长脸色都变了大半。她这个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茶水给泼湿了。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裤子上的水渍,顺便偷偷的揩了下眼角的潮湿。再抬头的时候,已经面色如常了。

这一招,也是袭非先教过的。不要暴露自己的情绪,这是大忌。想不到的是,他亲手教的东西,现在还要用到他的身上。孔雀微微的露出一丝苦笑,再抬眼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钟心动了动嘴皮子。

她看的懂,钟心冲她说了两个字:出息。她这下还真的笑了,不带一点儿负面的情绪的笑。孔雀这笑得蛮简单啊,这个钟心,自己身处险境,还能继续犯嘴贱,真是人才中的人才。他也不看看那把上了膛的枪到底是顶谁太阳穴上呢。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这还不算喏,钟心还不晓得几客气,手上拿着个帽子,脸上不知道多温良恭谦,“袭伯伯好,伯母好。本来想找个正式一点的时间来拜访一下的,可惜在这么仓促的局面下见面了。”

“小钟主任还是那么的幽默风趣,钟部长身体也挺不错的吧?小钟主任不要见怪,我家这两个不成器的孩子就是喜欢胡闹,特别是这个小的。”袭委员长说完这番话之后,马上走上前去,一脚踹在了袭非先的膝盖骨处。

绝对很疼,但袭非先似乎早有防备,所以没有摔倒。不过他仍旧是乖乖的把枪给放下了,揉了揉被踢中的膝盖,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站在远处的孟之梅看到袭孝全的动作的时候本来收着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又收回了手。满脸都是担心和牵挂的神色。恐怕袭孝全也是这样的吧,不过他可不是一般人,什么心思,谁看得出来?

“老爸,你至于吗。我这大老远的回来也不容易。”袭非先突然跟个孩子似的笑了,然后伸着手臂挽住了袭委员长的脖子,哥俩好似地脑袋挨着脑袋。不过还没个半分钟,就被他爸爸给推了下来,“混账东西,你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丑事你是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我回来得蛮低调。”他那一脸讨好的样子真的是很少见。连孔雀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望了过去。她都快不记得了,原来袭非先还有这么生动的表情。

“那是,闪亮登场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钟心相当的不爽袭非先。他正了正领口咳了一声,“拿着一支黄金版本的沙漠之鹰冲了总政后基建,引得总政的出了一个连的兵。听到下面的说持枪的人姓袭的时候,上面的人都糊了。”

“那也没办法啊,这儿不让我进啊。我只有冲了你的岗把你当个名片用一用嘛。”

“袭非先!你个王八蛋做了错事还有理了!”袭孝全又是一脚。踢得孔雀的心都是一阵紧张的收缩。她刚刚准备迈出脚步,但钟心似乎早就察觉,他回头狠狠的瞪了孔雀,这才让她收住了准备迈出去的脚。

“袭委员长,这个事情,还是备个案比较好吧。免得有些人又捉着了把柄,话里带话的尽喜欢说些无中生有的。”钟心出言,声音不大,但不容忽视。

未必袭委员长不晓得?他本来是准备私下里去打这个招呼的,结果被钟心一顶。这私下里说,那肯定就是不给钟家人面子了。也是的,搞了这大的事情出来,不登门道歉,说不过去。钟心这还算是客气的,要放在平时看哈子看!他什么时候被人用枪指着脑袋过!这个第一次,还真就献给他见不得的袭非先。

“现在,立刻,马上,跟我一起去公安局和基建去报道!”袭孝全的脸色变了变,率先走到了前头。

袭非先倒是聪明,转头过去抱了抱孟之梅,说话间带着孩子般的撒娇,“老妈,我想死你了。你怎么还是那么漂亮。”话说完之后,孟之梅的眼圈都红了,搂着袭非先差点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也变了调子:“能别为难孩子吗,这九年都没回来了,一回来就……”

“妈,我去吧。”本来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袭慈俭突然说完了。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拦住了准备出门的袭孝全,“我去就可以了,爸你和妈一起吧。这个事情我可以搞定。再说了非先**年都没回来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平静的不起波澜。钟心诧异的回望了袭慈俭一眼,不解的上下打量他几眼。袭慈俭说完话之后也就换鞋子出门了,刚刚准备反手带门的时候,却突然被外力阻住了门板。他回看过来,是孔雀。

孔雀推开了门,不好意思的回头看了下袭父袭母。当然,眼睛刻意的绕过了袭非先。她说:“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和哥哥陪着袭慈俭一起去。”说完之后,愣是像逃跑似地从细小的门缝里给挤了出来。也不管对方用多诧异的眼神看她,她就这么的跑了出来。

下楼的时候袭慈俭和孔雀走在一起,钟心掉得远远的。他叼着根烟,在压惊。

“我以为你会呆在里面。”袭慈俭在笑,但是笑里面有孔雀看不懂的晦涩。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几乎是约等于零。孔雀几乎疑心自己看错了,但是再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是毫无掩饰的,把所有的表情全部堆积在脸上,而不是含在心里。

“可我也没什么理由呆在里面啊。毕竟是对方甩的我。”孔雀回答了他的话,但是眼神里还是藏着满满的疑惑。袭慈俭这是在演戏?搞得这难过?

但是袭慈俭也没必要在自己面前演戏啊。他们两个左以是个左以(大概可以解释为破罐子破摔),瞎对付的一对。孔雀酝酿了半天也没想到要接着说什么才能打破这个气氛,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一次的落荒而逃,而且是毫不犹豫的冲了出来。临阵脱逃的时候,她可是从来都很迅速的。

意外的,孔雀听到了袭慈俭的声音,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袭慈俭说:“你不觉得,没有我的那一家子,才比较像个家吗?”他的口气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落寞。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自己失言了。换上了平时那副表情,笑着问孔雀,“荷包里有烟吗?”

“啊……啊!”孔雀一时半会儿还没缓过神来,慌忙的在荷包里摸了半天。这才想起来从港城回来的时候她把随身的烟给抽完了,回头看到钟心,马上吼了一句:“钟心,荷包里面的烟甩过来!”

十成十的命令口吻,钟心一愣,往荷包里面摸了摸,然后伸手就给扔了出去。袭慈俭伸出手接住了,摇了几下,“谢了哥们儿。”

“你得改口叫哥哥,不是哥们儿,虽然我比你小。不过你跟她扯了证之后,辈分就比我低了。”钟心摇了摇手,向他俩示意。

结果就是一个人一支烟,三个人站在车边抽烟,青色的烟雾把本来就沉寂的气氛惹得更沉重了。

孔雀第一次看到袭慈俭抽烟。他的手很好看,细长但骨节分明,指甲剪得短而干净。袖口里露出的小节手腕也是显得精致。这男人咋长的,怎么一双手都能透着贵气。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透着淡淡的粉色。侧面的脸显得线条分明,格外的精致。

袭慈俭跟袭非先不愧是兄弟,两个人的脸都长得好。但袭非先却是上帝偏爱的宠儿,似乎天生就应该美得夺人眼球。但袭慈俭胜在硬气,一身的浩然正气。特别是现在他的西服外面笼着一件及膝的深蓝色长风衣。

但他刚才说的话,偏偏让人不得不多想。孔雀一时半会儿间什么都忘了,等着烟灰落下来烫到了手,这才被烫得一缩,回过了神来。

“你这走神走得蛮有味咧。”钟心看她皱着个眉头的鬼样子不晓得几好笑,她喏,就是个小孩子。不管怎么装,只要稍有愣神的时候,就让人看得是怪心疼的。这个小丫头,总是喜欢装成熟!

“不是的,我在想事情。”她没说完,也不想说完,只是犯难似地看了眼袭慈俭。然后眨巴了几下眼睛,“袭慈俭,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揽下来?钟心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就这样放过了?”

“诶,你脑壳现在开了窍,转得蛮快咧?”钟心感叹了一句,确实也是这个事,他为什么要顶真,就是因为钟心看不惯袭非先。他一直都不喜欢袭非先这个人就不说了,这个人今天还做了个没有人敢对他做得事情。要是这口气他都能忍了,那还得了?

而反观袭慈俭,比袭非先不晓得好到哪里哪去了。如果要选妹夫的话,他恨不得长十个手出来全部投票给袭慈俭。而且钟心相信,爷爷的选择,绝对是正确的。

但孔雀把这个话问到台面上来了,袭慈俭也不得不表态了。他到底是为什么,白白的放走了这么好的机会。而且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风之汀大大再次命中要害,猜的一点错都木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关于喜不喜欢袭非先的问题。喜欢小小少的大大能举个手嘛?挥一挥让敦煌看到一下。

辣个……喜欢小少呢?喜欢袭慈俭的有木有?硬气的男人身后也有软肋和难过啊~

恩,谢谢嫣然大大砸给我的霸王票,mua~

虽然很累很想隔日更,但是看到大大们的留言又给了我很多的鼓励。谢谢你们的支持。敦煌感动得不得了~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日更的动力~嘤嘤嘤,挨个抱住。

☆、49章

“算了,一家人,闹来闹去没多大的意思。”袭慈俭的烟已经抽完,扔掉之后狠狠的用鞋跟给捻灭了。这样的动作里带着微怒,他的唇线抿得紧紧地,似乎是有什么想说,但是死活都不肯开口。

“那也得是看别个当不当你是一家人。”钟心哼了一声,“哦,晓得你要娶钟意了,自己又跑回来了,这样的兄弟,那还真是一家人喏。”

钟心不喜欢袭非先,但是他跟袭慈俭靠的紧。这位袭部长做事爽快利落,说话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做人更是到位。曾经袭部长是被放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做县委书记再提上来的,当时钟心就有关注他的动作。确实是每一步都经过了慎重的考虑的。他当时以为是袭家人跟他设计好了的,结果再接触下来,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袭家人当时最看重的并不是袭慈俭,而是袭非先。虽然这有悖于一般的传统,但事实就的确是这样的。袭家人早就为袭非先设计好了一条路,不过,这中间还就出了点意外呢。这个意外,也就是祁北斗酿成的。袭家人这才无奈,保袭非先,送他出国。而走上这条路的,终究还是袭慈俭了。

钟心一度怀疑袭慈俭是不是在此事中有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但是接触了这个人时候,他倒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袭慈俭不是这样的人,他要什么,都会通过自己的能力给挣回来的。相当硬气的一个男人。所以钟心这才觉得是对了胃口,两个男人之间就结下了友谊。

对于今天这个事情,钟心肯定是为袭慈俭抱不平的,所以有意的yīn袭非先一手。这等于是打了个公告,他袭非先,破了自己的约定,回来了。各位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

这要是告示出来了,头一个要挑事的,那肯定是远在gz军区的祁北斗和他的嫡系了。这就热闹了咧,那钟心又可以看场免费的戏了。但是袭慈俭居然把这个事情拦下来了,他到底怎么想的?这事儿不该是越乱才越有趣吗?

袭慈俭叹了口气,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拆开之后,抽了张给孔雀擦脸。他低下了脑袋,轻轻的拿着纸巾给沾着还挂在她脸上的泪水。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雾,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小嘴儿就不耐烦的撅着,不晓得多灵动的模样。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袭慈俭的眼睛,孔雀还是第一次。如果要比喻的话,大概他的眼睛就像海。不是说颜色的相似,而是那种特性。温柔起来可以包容一切的海,愤怒起来也可以吞噬一切的海。

你的眼睛,是我永生不遇的海。

这样的一句话就凭空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她眨了眨眼睛。本来模糊的东西瞬间又清晰起来,比如说对方的表情。

他小声的在孔雀的耳朵边说,“你不是要整祁北斗吗,我有主意。但是非先回国这件事情不能张扬出去。你让你的钟心哥哥去把这事儿摆平。”袭慈俭的声音里藏着蛊惑,那样让人痴迷的音调听得人都要醉了。

孔雀点了点头,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望着钟心。就这样双手绞在一起也不说话,望着他望了半天。钟心只能把脑袋一扭,无不喟叹的说,“你们狠,你们这对夫妻档狠。不晓得是哪个治哪个,最后还治到我头上来了。”

这话一听,那就是有谱了,钟心答应肯帮忙平这个事情了。钟心答应要办的事情,那就基本没跑儿,这事儿成了。

孔雀回头冲着袭慈俭比了个v的手势,嘴巴一抿,抿出了两个浅浅的梨涡。看起来煞是可爱。她跑到袭慈俭的身边,凑近了他的耳朵,小声的说着:“那,我下一步的计划是?”

看,袭慈俭就是有这样的威力,他讲话的口吻决定了你听信的程度。连孔雀这个最先开始对他落荒而逃的态度到现在转变成了信任,多么可怕的转变。袭慈俭也任她,笑了笑说,“过几天,你先回w市,听我安排。”

“可……”可是,她想袭非先。孔雀犹豫着想说,但是刚刚说出口了一个字,就被袭慈俭的手搭上了脑袋。他伸手揉了揉几下,“你放心,他既然追回来了,就肯定会追到底的。”

“哦。”袭慈俭的话让她莫名的放心了下来。她揉了下眼睛,“我听你的,你别骗我啊。”再一转念,这人咋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真是神了!

“放心,祁家的问题,是原则上的事。钟心,到时候恐怕你也要帮点儿小忙的。”袭慈俭那个神态,看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他那种表情不叫狠,就是看得人恨不得倒退几步,离他远点儿再远点儿。

“那有个什么问题,这个热闹不凑白不凑,哦,是吧?”钟心伸手捏了捏孔雀的下巴,“要回去了吧?走之前和袭慈俭去看爷爷咧?”

她听到这个话虽然是有迟疑,但依旧答应得迅速。哪个叫她现在手软脚也软咧。脑子不够用是这样的,好不容易赖上一个脑子好使的,那就只能是听话的份儿了。她点了点头,问钟心:“那我什么时候去看爹爹?”

“明天还是后天吧,我跟我爸爸打个电话说哈子。”

三个人说完之后,一并上了车。袭慈俭先把钟心给送回了住处,这才问孔雀:“要回家么?”

“我?”孔雀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像心情不是蛮好样的,我陪你吧。”哎哟,说得不晓得几好,一副善解人意的鬼样子。她真的这好啊?她不就是想看看袭慈俭到底是个么板眼。

这样的袭慈俭,和她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也和袭非先口里形容的人不一样。而且这样的他也不是作假,所以到底是个什么原因,还有待考究一下。

因为袭非先自己说,他是被迫出国。袭非先婉婉道来的时候,孔雀听得真真切切,几乎每个字她都能背下来。

那个时候他俩靠坐在沙发上面,孔雀惯性的抱着一个枕头,双腿伸展在椅座上。脑袋歪斜,靠着袭非先的肩膀。半闭半睁的眼睛里柔软似水。但当她听完袭非先的话之后,却开始记恨上了那几个人。当然,最讨厌的,肯定是祁北斗。

袭非先说,他身上有条命,是别人的,是一个姑娘的。那个姑娘为了他,跳楼自杀了。袭非先告诉他,祁北斗的刻意抹黑让他吃了官司,人证物证俱在也翻不了案。半真半假的供词唱了一出好戏。而且想继续上诉的时候,当事人死了。

深究也深究不下去了,再闹出来重新嚼一遍也有点儿没味道了。不过最让孔雀闹心的是,那个死掉的当事人,是袭非先的前女友。

这让她的玻璃心基本是碎了又碎。你能去跟一个死人争夺存在感吗?显然是不能的。过世的人随着时间的磨灭,早就让人磨去了尖锐的敌对,甚至只有温柔的挂念。她怎么怎么的好,她是如何如何的好。而活着的人,只能在相处中不停的挑刺,越呆的久了,越能发现对方的不足。再和过世的人进行对比。哦,还是走了的那个她比较好。

恋爱中的人总是患得患失的,所以得知这种事情的孔雀也揪心了好一阵子。不过后来也没见袭非先有什么特别的神色或者是想法,她也就慢慢的安心下来了。

但最后袭非先又用这样的借口作为离开的理由,这虽然让孔雀伤了心,但也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真好,他走了,否则老是担心他要走。当然,这样的话,是孔雀哭着说出来的。

袭慈俭把车开得很远,开到了河边。很难得的,人烟稀少。他又摸出了钟心扔过来的那包烟,独自走了出去,一言不发的在撑在车头那里。那个背影,显得很是萧条。也是怪了,人就是这样,意气风发的时候走路都格外的趾高气扬,而颓废的时候,连头发丝儿里都能带着悲伤。多奇妙。

孔雀坐在副驾驶里,两个人的距离隔着一层玻璃。她开了车门,远远的就喂了一声。袭慈俭转过头来,半截烟灰随风而落,就像四月的柳絮因风而起,灰白灰白的带着无限的诗意。

他的眼睛里没有设防,孔雀一下就看了进去。他的表情也很迷茫,简直就像是丢了妈的三岁稚童,找不到回家的路。这真的是大名鼎鼎的袭部长啊,这要是换别个看,还不是看掉了眼珠子?

“怎么每个人遇上了袭非先,情绪都不大对劲?”孔雀的话里有些自嘲,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却选择落荒而逃。

袭慈俭笑了笑,也没说话。咂了口烟,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两人都坐在车头,双腿撑在地上,吹着寒风,看着泛着涟漪的河面。

坐了很久之后,孔雀才说,“你这不是有病么,有家不回,还喜欢坐这儿吹风。你要感冒了,明天我替你去上班啊?”

“你替我?好啊。最好去喉舌单位做发言人,掌握第一手发言权。做个美女代表,代表基层声音。估计再一提一吹,你再发几个好稿子来几个好建议,一下就起来了。我就可以赋闲在家侍花弄草,顺便给你做做饭。”他咬着嘴唇笑了出来,笑得挺纯的。

“我发现你这人赋闲了也要掌握喉舌单位?我还是你的傀儡的话?”她一下就抓住了袭慈俭话里的把柄,趁机来揶揄他几句。

“你不知道权的重要。因为一直活在上面的人都觉得所有的事情来得理所应当。等你所说的话连听都没人听的时候,你才会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想当官,为什么从古至今,大家都是把入仕作为上上之选。”他的神色似有忧虑。

孔雀看得出来,此人过得其实挺压抑的。这些话,估计也是不足为外人道吧。不过这个高高在上的人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她还真不知道。孔雀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别说得跟个被剥夺政治权利终生似地,这调调怪别扭的。”

“你没在基层呆过,你不知道。带着帽子下来的钱才不会被扣,上不了饭桌的事情基本上都难得谈成。”袭慈俭撑着引擎盖子,一脸的无奈,“现在越往上面走,想到以前越发是觉得不知道怎么过过来的。每段时间做人的理念都是不一样的。”

他的话里充斥着各种的无奈。孔雀听得心酸。他果然跟他们这排小辈不一样,想的事情都不同。不过不晓得几年乃至十几年之后,再往上走的时候,是不是连现在的心情都趋于磨平了。可能真的是面具呆久了,到那个时候,自己都摘不下来了。永远都是那个硬气作风的袭慈俭,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还要示弱的袭慈俭了。

他又开口:“钟意,你喜欢袭非先,你喜欢他什么?”

孔雀想了半天,才慢慢回答:“喜欢他的不搭理和博学吧。因为不搭理所以时时才有新鲜感,因为他什么都知道我才能对他产生景仰和不质疑。你见过基督教徒对耶稣产生过质疑吗?没有吧。所以那句话说的真好,爱是一场天时地利的迷信。无论神邸要我去做什么,我都能去做。大概就是这样。”

袭慈俭看她的眼神儿有点变了。他真的从来都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混账来看的,没什么特别,喜欢附庸风雅,喜欢搅合男女之事。结果呢,她这话一说,倒是真把人给震撼到了。原来她还是拎得清的,她只是不说而已。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袭慈俭突然对这事儿像有了兴趣似地,刨根问底的开始追究起来。好在孔雀也不觉得突兀,她觉得自个儿在袭慈俭面前挺放得开的,两个人讲话的口气也熟稔,不像是才见过几面的陌生人。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孔雀摇了摇头,无奈的又开始垂头丧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可以把我的读者大大们分个类。

字字珠玑奖颁给风之汀大大和吐槽帝帝座,两位大大的点评灰常的犀利。现在还晋升了一位数字君大大,都是腻害的人!

萌妹子奖颁给阿拉山口大大和嫣然大大,两位的都是软妹子!蹭!

默默撒花辛勤奖要颁给大汽车大大和西贝大大,还有几位字母党大大。

兰后新粗来的面孔我也看到了哦!是不是有人要我虐小小少嘻嘻嘻~

mua谢谢各位的留言撒花。新粗线的大大们我都会默默的记下的!哇哈哈哈~

看看,其实咱们家孔雀虽然是个执拗又偏激的小破孩儿之外,在这一章也显得有点儿格调出来吧了吧!

我们的小少其实是个温油的人哪!虽然经常是以硬汉的形象粗线的。

☆、50蠢蠢欲动

过了几日,袭慈俭和孔雀主动约了时间,去见了钟老爷子。钟老爷子和夫表示非常满意袭慈俭。无论是谈吐还是外貌。钟老爷子表示,先处着,过了年之后就去领证。这一点上面,他和袭委员长简直就是一锤定音了,两个才不听小辈的那些啰啰嗦嗦的废话。陪着他俩去的钟心也是觉得好笑,看到孔雀一脸吃瘪的样子他就暗爽不已。

不过较之前,她的心境又有些不同了。因为袭非先突然回国,打了个措手不及的仗。而且她发现,袭非先和袭慈俭之间,好像有点什么似地。光看袭慈俭的别扭,她都瞧得出来两之间曾经有很大的矛盾。袭非先可从来没说这一出。不过他没说的东西也真的是多了去了,也不乎这一点儿。

三个陪着老家坐了很久,好钟老爷子身体还硬朗着,他问了很多袭慈俭关于工作上的事情。直到看护来提醒该休息了,这才作罢。三得空说了再见,孔雀明说了要回w市。钟老爷子也只有一个要求,过年一定要回来。

她满口答好,甚至恨不得写下保证书。钟老爷子可不是看她的面子上面放行的,是袭慈俭主动保证了,这才让老爷子放了心。

“还真没想到,这一眨眼的功夫,钟意就要结婚了。”钟心用揶揄的口气说着喟叹的话,那还真的是话里有话绕不尽的意思哦。

“钟心别招摇,舅伯前两天还说跟黄昏的事情,说要快点生个孩子才好。结婚都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大舅伯都着急了好吧。”钟心逼她一句,她恨不得要还上十句。面对钟心的时候,她就像个锥子,尖锐得不得了。

“一个少说两句好不……”好字还没有说完,袭慈俭就从挡风玻璃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

孔雀和钟心也顺着袭慈俭的目光看了过去,两皆是一愣。孔雀扭过了头,假装没看到,闭着眼睛装睡。

但是这种办法果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远处的袭非先走了过来,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孔雀无奈的睁开了眼睛,咬着嘴唇,又把头拧到了另一侧看着袭慈俭。袭慈俭倒是相当的淡定,他按下车窗问袭非先:“有事么,非先?”

“有。”袭非先点了点头,他倒是自觉地拉开了后车门上了车。钟心啧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挪了身子,恨不得跟他远一点再远点,就像袭非先的身上有什么传染性病毒似地。钟心双手环xiōng,“慈俭,等下找个最近的地铁站把放下,搭车搭地铁都方便,就不劳送了。钟意等下和一起走。”他意思蛮明显,不要孔雀跟这个袭非先多呆一秒钟。他不喜欢,那就是不得让他妹妹多沾这个的。管他多硬的后台多好的。反正钟心眼里,他就不是个东西。连自己的家都能坑,连亲哥哥都能算计。这样的,会拿几分真心对孔雀?

“钟少,前几天是失礼了,多包涵。”袭非先的表情还是挺慈眉善目的,说话也温婉,不急躁。这点估计是袭家的遗传吧。

“哼,包妈个毛。哦,当然,可没骂伯母,只是有点口不择言的想骂而已。”钟心才是个毒货咧,他管那些客客气气的鬼话。他不爽,他就要搞得也不舒服。

袭非先也不反驳,他就是笑,笑得清浅笑得不露山水。好像钟心骂的不是他似地。

直到他俩要下车了,孔雀打开车门的时候。袭非先才憋不住了,说了一句:“孔雀,能不能多坐会儿,想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愣是把孔雀的眼泪给带了出来。她抿着嘴唇吸着鼻子,维持了半天开门的姿势。侧脸朝着袭非先,就是半天都没有力气踏出一只脚走出这辆车。

他从来没有这么直白说过想,这话突然钻入的孔雀的耳朵里,让她恨不得以为自己做梦。半梦半醒之中,袭非先回来了。但是她又害怕自己的伸手,怕自己一伸手,梦就碎了。所以她一直假装自己的很镇定。她逃避,她不想辜负家的期待,也不想负袭非先。

两难,去亦难,留亦难,怎么办。

袭非先叹了口气。他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半蹲地上,用食指指腹轻轻的抹去了她挂眼眶上的泪珠子。“哭,多大的出息哦。”

指腹温暖,眼神温柔。一切和温度有关的词都会直指心。比如说阳春三月里的暖风和那透明得可爱的太阳。袭非先现就像是这些小确幸的化生,具象之后,更是让舍不得放开手。孔雀伸手依次对方的眉眼处划过,最后落到他的唇上。袭非先笑开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那样精致的脸,摆出刻意的魅惑,哪个受得住哦!舌头粉嫩嘴唇柔软,那样湿润又带着暧昧的舔舐,直逼心里最**的想法。

袭非先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食指,非常用力。她嘶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孔雀咬着唇瞪着袭非先。他却笑了,眼睛里的神情却是止不住的难过:“孔雀,怎么舍得不要?”

她倒是疑惑了,含着眼泪的困惑了。到底是谁不要谁?这话怎么能被他抢了先机?明明就是他说的分手,明明也是他先转的头。结果还被这个乱指责了一通。她缩回被咬伤的食指,抿着嘴巴不说话。

站得不远的钟心还真是想一脚给踹上去,他早就烦死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了。不过这下可还真的是让他给愣住了。不是因为别的,哟,这小小少什么时候也跟蹲地上了,说得还尽是些酸唧唧的话,听得后槽牙都倒了一排。再看孔雀,那满脸都是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不说,还搀着无数的后悔,不晓得这个丫头怎么想的!看不到他的时候咧,丫头就是一脸牵挂恨不得挂断肠的表情,现看见了咧,这还不如不见呢!这表情纠结得——真的是不好说啊。

这金贵的就跪地上跟她认错似地,但孔雀恨不得都要把眼睛闭上了。不想看,不能看。一看,她就恨不得马上原谅眼前。

但是不行,绝对不行。她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了无数次头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得可以。做的确不能没有底线。而且孔雀面对袭非先的时候,也是真的没有底线了。她咬了咬牙,腮帮子酸到不行:“袭非先,让开,要回家。”

说起来是挺风轻云淡的,如果要比喻的话,大概每个字都渗着血。她多想再打量一次袭非先的脸。但是理智让她忍住了。

因为钟老爷子曾经非常严肃的跟孔雀说了一席话:“钟意,这辈子没要求过什么。但是这一次真的是爹爹求了,希望嫁给袭慈俭。”

就冲这一句话,再难忘,也得忘。所有的过往,大概也就是应该翻篇的一章,只不过终究意难平。

她说完之后,站起了身子从袭非先的身侧绕了过了。决计不肯多看他一眼。袭非先本来伸出手,也就只能僵那里,愣了半天,也只得默默的缩回了手。袭慈俭他对面,轻哼一声:“这戏,又是演给谁看的?”

彼时孔雀已经走远,她和钟心身影渐渐的淹没群里。

袭非先慢慢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膝盖上印上的灰白尘埃,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漠。他的眼睛里没有之前的倾情荡漾,倒是像冬天里结了冰的湖面。他对着他哥哥说:“哟,以为是啊。”

袭慈俭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瞟他。袭非先倒是一脸坦然的坐上了车,他伸手系好了安全带,这才抬头看着他哥说:“袭部长,坐好现的位置,准备掺一脚了。”

“身上还有案子,又这里痴说梦?”袭慈俭边开车边问道,虽然表面上挺风轻云淡的,但是他心里着实还是有些疑惑的。这个袭非先,他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没说梦。这次就是回来翻案的。再等个一段时间,就可以走的老路了。因为要孔雀嫁给,而不是嫁给。”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坚定,甚至是要把他哥的脸上看出个洞来。袭慈俭听到就当没听到的,一心一意的开他的车。

两个一路无话。直到袭慈俭停车的时候,袭非先才说:“哥,知道,从小最对不起的是。但是这次,绝对要争个赢。”软硬兼施。一会儿放狠话,一会儿打亲情牌。一硬一软的,不知道拿捏得多好。所以袭家当时选定的接班不是袭慈俭而是袭非先,因为他的手腕,更胜一筹。

“哪回输过?”袭慈俭的口气有些无奈。

下车之前,袭非先转过头,“哥,没事儿多回来坐坐。爸妈虽然不说,肯定也是想和多交流交流的。”袭慈俭挥了挥手,“只要不闹事,爸爸妈妈就多跟交流交流了。话不多说,回去就完了。”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袭慈俭从小都明白这个道理。因为这是袭非先演给他看的。受宠的永远是小的,因为他从来不需要cāo心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手cāo持,冷静自持的不像是个需要帮助的。

但是他永远都是个备用选项。袭非先不行,袭慈俭顶上;袭非先可以,袭慈俭退下。有些事情他认了,有些事情他认不了。

比如说这一次,他必然不会让袭非先称心如意。如果一个能事事都一帆风顺,那么,他就得让这个尝尝栽跟头的滋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了个字字珠玑奖之后,我发现我的读者大大评论得真的是……全是字字珠玑啊!我怀疑看我的文的读者大大们都是情商智商颇高的人群啊!!!敦煌乐得转圈圈啊!欧耶!

为鸟感谢大大们,敦煌只能默默的挥舞着小爪子每章多写点来馈赠各位大人了!

小小的预告一下,三章之后有肉!有肉肉哟!!!!!

☆、51死棋

如果要问小小少回来第一件事要干什么,他首当其冲,就是要找个。

那个的名字叫——沈博雅。

小小少虽然不这里,但是孔雀的一举一动,他可是清楚得很。今天跟谁见了面,去了哪里,只要不屋子里呆着,她每天的行踪,可都是记录案的。有帮他么,自然是消息来源水到渠成。包括她回来是干什么的,袭非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又感动,又觉得她傻。

放不下,走不开。袭非先舍不得让孔雀离他太远。孔雀之于他,就像每日喝进嘴里赖以生存的水源。有些思念成了习惯,那也就是再也戒除不了的。特别是这样一个为掏心掏肺的姑娘,自愿把一切都给奉上。

要找沈博雅,其实是非常的容易。袭非先之所以选择去冲总政,第一,是要拿着钟心当盾牌使,只要孔雀求情,钟心绝对是要帮忙的,那么这个事情,肯定会不了了之的;第二,就是要告诉沈博雅,他袭非先回来了,该让位的,就应该滚到一边去。

他非常清楚孔雀是个什么性格的。首先以家为重,家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遵从。所以,当钟老爷子跟他谈话过之后,袭非先心里也清楚了这回事。为钟家和袭家两家的仕途发展,而他这个主动跳出去的,是不配作为考虑的。

而那个时候,他扎扎实实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

当初不想被约束不顾一切往外冲,总以为自己算尽了天机,可以突破桎梏。终究,他却乐意被束缚。

算不过天,他算不过命运。但是他愿意再争一把,从前他看过孔雀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获得自己的心,现他也要重新走进她的生命里,然后剔除掉占据她心里的其他。

莫说自私,谁不是自私的。都是最爱自己,最爱把东西据为己有。连婚姻都是这样,一纸证书圈住了两,他/她是的,旁不许染指,染指就是违法的。一个己字大过了天,大过了地。

袭非先告知了母亲,说要出门。孟之梅想拦他,但肯定也是拦不住的。所以何必呢。她就嘱咐了几句,也就放行了。他开车来到总政门口,拿起电话打给了沈博雅。

沈博雅接起来的时候还倍感意外,因为电话上面出现的字样是“未显示号码”。

“沈博雅吗?是袭非先,现们单位门口,出来一下怎么样?”袭非先讲话的口气相当的疏离,带着那种特有的拿腔拿调的讨厌口吻。很简单,以示区别。

沈博雅挑了挑眉毛,这是演的哪一出?正版来打击盗版了?他轻哼了一声,“好啊,马上出来。”

说的是蛮轻而易举啊,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平静的咧。上次就听说有冲了总政,事情闹得蛮大,还挟持了钟家。听说门口的时候士兵拦住不让进,对方就亮了自己袭家的身份。他当时就想到是袭非先,不过因为上面把消息封了,也把场地封了,所以本来沈博雅想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的,也没能满足。

哪个晓得这个大名鼎鼎的物还主动“屈尊降贵”来找自己了咧。这才是有点搞咧。他跟小钟主任告了假,就空着一双手,车也不开,慢慢的踱出去了。他才不会按着别的调调来做事咧,这要是按着袭非先的话去做,那才是着了道咧。他不搞。

真正看到了小小少,才知道什么叫质。那个男站车旁,双手负身后,面上表情沉静。似乎站了很久,但并不恼。眉宇间神色淡淡,眼神飘渺。

像还是不像。沈博雅觉得并不像。两的面容不像,神色也不相似。如果远远的看,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的“像”来。所以有个把说他像小小少,他纯当恭维。但孔雀也觉得他像小小少,那还真的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好,是袭非先。”小小少伸手,嘴角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眼神凉凉的,如午夜里的秋水。

两个双手一握,随即很快分开,小小少伸手指着车门,“哪儿说去,这话有点儿长。”

“那就长话短说,还有工作。”沈博雅也是个不输阵的家伙,他不跟思维走,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就有话直说了沈先生,请离开孔雀。”

“哟,您这话说得——是您的立场,还是代表袭家的立场,抑或者是为哥哥抱不平?”他本来咯噔一下的心脏突然又趋于平静的状态,一字一顿,说得是缓慢又清晰。

“有些事不足为外道不是么。”小小少侧了下脑袋,只用侧面对着沈博雅。他慢慢的卷着袖子,一点一点的把那个漂亮的白衬衫褪到了关节部分以上,他露出了文手臂内侧的斑斓文身,“不她身边,她看谁都像。若是让沈先生感到困扰,抱歉,这是的错。”

口气里满满的都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味道,那样骄傲的表情和生冷的侧面线条,还有手臂内侧那漂亮的孔雀翎毛文身,简直就是一种警告。沈博雅突然想起了孔雀髋骨上那几条黑色的藤蔓,蜿蜒曲折,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而现想来,那样的藤蔓组合,不正好就是非先二字的大写字母的缩略?

他的心跳狠狠的砸了一下,似乎扯到了胃部,有些硬生生的绞痛。可是嘴边越发是笑得灿烂,眼神是越发的光华炫目:“哟,这会儿把自己当外啦。”

两个都不动声色的过招。言语里都藏着淬了毒的刀,狠狠的拉过皮肉,见血见骨。小小少表情恬淡,似乎面对的根本不值得一提,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问候今天的温度。那样的表情,更容易让窝火好不好。

谁说不像?两个都是一样的客气着疏离,光芒四射但又保持着距离。任何都走不近。讲话也像,说话都是那样的礼貌,但如果真的计较起来,这话里到底是有几分谦让的意思?句句都是戳心窝的刀叉剑戟。

“哦,听沈先生这意思,还真把自己挺当个物呢?”袭非先放下撩起的袖子,看也不看他,嘴里说着这样的话。真是狠啊,讲话真的是不留余地。那样直白的羞辱,就这样不带修饰的说了出来。

沈博雅有点恼,小小少果然不是个好打发的队伍。这种,这种身份……他当时到底怎么会被祁北斗那个半大的小孩儿给赶出的京城,这才是个谜呢。沈博雅闭了闭眼,重新张开时眼底一片清明,“小小少,这可不是把自己当个物,是孔雀把当了个物。”

“孔雀可不会喜欢这个说法。”小小少摇了摇头,“像,又不像。沈博雅,终究得滚得远远的。拿她面前说事,是没长出息还是没长眼?”

小小少不骂,说话是雅里藏毒。如果这话给李澥来说,那肯定变成了:“跟老子滚蛋,拿孔雀说事,这他妈是上面的毛没长还是下面的毛被拽掉了?”李澥讲话俗里带脏,和小小少是极端的反例。

“那就是谈崩了?看吧,说不用找个地方坐下来说。本来就不和,何必装友善?那张皮下面装的什么是看不出来——总有会给揭下来的。”

小小少这才觉得沈博雅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都说他是个花花公子放浪形骸,这么一看,也是个角儿,不露山水韬光养晦。绝对不是可以让小觑的。

沈博雅转身走,头也不回。他的左手举起手指似波浪的动了几下,穿着一身军装都压不下的艳,被这个动作带得愈发的叫移不开眼。他说:“小小少,就此再见了。们可以看看,留她身边的,到底是谁。”那样嚣张狂妄的口吻,惹得小小少恨不得他的后脑勺上开个洞就好。

祁北斗和他的嫡系根本就不用考虑,但是眼前这个妖娆得不可方物的男,是个大麻烦。小小少咬着嘴唇,口齿森白。不一会儿,他返身上了车,就离开了。不是不开搞,的确是时候未到。刚刚才回来,所有的根基都没联系上,这要是贸贸然开搞,那不是伤自己的元气?所有的事情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成熟,一并拿下。这才是他袭非先的风格。

沈博雅也没那么好过。他下午有例会要开。坐最末端的位置被首长吼得恨不得是死去活来的。他下午开会拿文件的时候那掉了一个,掉的要是别的就算了,掉了个最重要的数据分析,结果打头开讲的又正好是沈博雅,说这倒霉不倒霉呢?

也不能都怪他,主要原因还是袭非先上午闹得那么一出。搞得他现心里还有些膈应。说话的时候都有些心不焉的。所以被首长暴吼一顿,也是合情合理的。钟心是他的直接上级,马上也因为连坐之罪也被吼了一顿。这个会也没商量出个什么来,倒是让总政副主任生了一肚子的闷气。搞得底下的都不爽起来。

不爽都得憋着,哪个叫这位爷也不是个好开罪的。虽然是可以yīn着使点儿绊子让他受,但是从长远来看,还是划不来!

散了会之后钟心找到了沈博雅,这还魂不守舍五心不定呢!愣跟个无头苍蝇似地,明明会议室大门洞开,这就跟找不到门似地转了半天。直到钟心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像是大梦初醒。

“这搞得是个什么情况?资料资料不带,讲话答非所问,这个评定要怎么写。上次才跟说了的,不犯错误,这个月准备月底打报告把提上去的。”钟心皱着眉头,有点不解。

“领导,抱歉。”沈博雅嘴边有笑,笑得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他这一笑,倒是让钟心想到了什么。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行为说严重也严重了,影响的考核和评定。今天首长发了这大的火,不给个交代?别用什么没睡好之类的鬼话敷衍。”钟心一张脸冷了下来。

偌大的会议室就他们俩,钟心的声音显得冷森森的。沈博雅一时间愣住了,想了半天,才缓缓的说:“小小少早上找过了。”

“他?”钟心这还真的是猜得有本谱咧,他想着估计袭非先也是要找上门的,不过就没想到是这么快的事情。他又反问了一句:“他个王八蛋找要离开孔雀?”

沈博雅不可置否,就望着钟心。眼里有些祈求的味道。钟心不傻,他看得懂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出于他的想法,他还是要说:“不管怎么样,作为朋友,说一句,还是断了好。她不管是迟早还是迟到,都是要嫁给袭慈俭的。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想。未必家的没催过啊?”

那是没催过,那是要催死。但是沈博雅现就是迷了孔雀这里,着了她的道。反正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吧。

他也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不说是也不反驳,还是之前的那副模样。

钟心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家的妹妹是个祸害。但这也是别个感情,他说得再多也没用。钟心伸手拍了拍沈博雅的肩膀:“自己好好想想。把提一级的事情最近也办不成了,等三个月吧。再别闹出点什么来了。还有,袭非先再来,就说的领导不许外出,有什么事请,要他直接来见。”

钟心说这个话,还是让沈博雅蛮感动的。他点了点头,“谢谢钟主任。”

“不消跟客气。走,们先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小小少是三天两头的粗线啊,拦不住啊各种拦不住。

然后,米娜桑,介于敦煌被盗文盗得很惨的事情,咳咳,其实这种私人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免得坏了大大们的心情。

我一直都没有放防盗章节,就是免得给大大们添麻烦。

从上周五开始到现在孔雀的人气已经低迷到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给写崩了所以大大们忍不住都默默走掉了。

所以,还是希望大大们能看正版尽量看正版吧,支持一下敦煌,让作者有点信心,能多点灵感多码字。

不过我还是要预先说一下

其实我还是希望我不要放防盗,因为本人真的是很懒,也不想给大大们添麻烦。

鞠躬,谢谢每一个看正版每一个留言每一个默默支持我的大大。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小小ps一下,我脚的沈公子好委屈啊呜呜呜呜呜

☆、52砸车事件

与此同时,孔雀也接到了电话。打来电话的就是平常总是和她用邮件联系的。是她那远m国的提提(小弟),成宠。

要说这,大概好似跟李澥一德行。两都是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中间还不敬神佛但孝顺父母的。狂妄又有些自大。但李澥服,所以成宠也服。

他今生就服孔雀,只要她好,万事都好。

两家族原是世交,成家依附于孔家而生,但成家老爷子是孔阅林的救命恩。无奈家族后期产业管理不善中道崩殂,老爷子被气得撒手寰,成宠父亲欠下巨额贷款跳楼自杀,母亲早早的消失不见了。孔老爷子看不住这么小的孩子活活受罪,就把他带了回来。

彼时的成宠比孔雀还小个三岁。两个同住一个屋檐下天天扯皮拉筋,这打出来的感情也不是盖的。后来成宠走了歪路,还是孔雀出手一巴掌把他给扇醒的。那个时候的孔雀英武的如同好战的阿修罗,伸着右手死死的掐住了成宠的脖子,把他逼露台出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外面。三楼高,也有数尺。如果摔下去,死虽然死不了,但伤肯定是要伤很久的。

她不怕,就那样站着。不管成宠怎么踹她,她一声都不吭。牢牢的站那里,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孔雀说,“要是不跟把毒瘾戒下来,就这里把掐死。”她言出必行,趁着全家出门参加宴会的时候,给成宠下了半颗安眠药,等着时机一到,强行把他给弄醒了。

别问怎么弄的,成宠肩膀上的那把小刀还放着寒光,血流不止,染得半边的睡衣都红得刺目。

饶是成宠,也没想过孔雀会下这样的手。他的肩上疼得厉害,他喉管里的空气几近被排空,嗓子一阵赛过一阵的火辣。不管他怎么拼死挣扎,孔雀都不松手。即使他已经把孔雀的□外的皮肤挠得皮开肉绽,泛起的血丝里挂着森白的肉,她也不动,就像是没有痛觉神经的一般。

孔雀只重复的那一句话:“要是不把毒瘾戒下来,就掐死。”

成宠几近昏迷之时,自己也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答应了一句好。他恍然间好像看到了爸爸的脸,他爸爸临死前跟他说:“成宠,好好的活下去。是爸爸对不起。”然后他爸爸当着他的面,纵身一跃。

“要活下去,不要死,听的,戒。”这是成宠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这句话,也定了他的终生。他的一生,都会听孔雀的话。无论对错,至死方休。

但这一次,他却自作主要要回来。毫无来由的,就跟孔雀报备了一声,说他要来。孔雀也闹不明白他这是搞的哪一出。好最近也没什么订单,可能是淡季。所以她也没想什么,回来就回来吧,她也就答应了。

成宠这次回来的动机,是为了告诉孔雀,为什么当初袭非先要离开她。他知道,为了这个问题,孔雀难过了很久。他也不愿意让她再消沉下去。也许把理由说了,她又能重新和袭非先一起、不再伤心呢?

成宠是中午的飞机,孔雀睡得个差不多的时间起了床,开车出门之后没走多久,却被一辆面包车给逼停了。

她最近还真是狗屎踩多了,处处都有看不过眼她。孔雀把车一停,准备看别怎么找她的茬儿。却不料从那辆车上下来了几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手上拿着钢棍和球棒。一句话都不说,四面一围,也不管周围是不是有看着,就开始闹事了。四个对着挡风玻璃和周身玻璃开始敲击。钢化玻璃上先是出现了网状的裂痕,再者,就开始碎了。

她未必不怕,她又不是神?一瞬间的时候她的确是懵了,心几乎是要从细小的喉管里挤出来。指尖冰凉冰凉的,手抖得可怕。

但是孔雀根本不允许自己慌张,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舌尖,命令着自己冷静下来。

那声音清脆得可怕。孔雀根本没有时间躲避。她只能用双臂挡面前谨防飞溅的玻璃渣子划伤脸部。有些渣滓溅到了手臂上和身上。冰凉的冲击,刺激得**皮疙瘩都开始战栗不已。

旁边路过的和车根本不敢靠近,而且那些蒙面也不说话。有好事者拿出手机拍摄,被面包车的看到之后举着枪威胁着删掉了。

针对性和目的性明显。一同乱捣之后,整车的玻璃看不到一处完好。车里的也只能俯座位上不敢抬头。四见砸也砸得差不多了,其中一便伸手拿了孔雀的包。然后齐刷刷的全部登车而去。那辆没牌照又四周贴黑的就汇入了车流,消失了。

过了半天,孔雀这才抬起了头,甩了甩头发上挂着的细碎玻璃碴,也不敢有大动作,只能稍微的捏着发尾抖落几下。手上满是细碎的割痕,深深浅浅的红痕满手都是,指尖还凝着血珠子。脸上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一条很明显的血痕。还有眼角处也被拉开了,看起来相当的狼狈。

她最近还没这么惨过呢!孔雀下车查看了下车的情况。这满座都是碎玻璃,而且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的包被拿走了。好电话还车里,被她塞到了门边的置物架上。孔雀也顾不得许多,打开车门之后就给她哥打电话。打一个没接,打两个还没接。那约摸就是开会了,不方便。

他那不方便,孔雀这边更是狼狈。她还能找谁呢,沈博雅?大概跟钟心一起开会。还有呢,祁北斗?别了,让这厮知道,估计又是闹个天翻地覆的。找舅伯?不行,那她钟意的身份就暴露了。找宋贝特?她不本市。甚至于是黄昏她都想到了,结果打个电话过去,黄昏说她北欧;这还是打了个越洋电话咧。想来想去,她最后还是决定蹲路边,给李澥打电话。她也没别的办法了,车上只放了十几块钱的小零钱,她这也开出来了十几公里了。

李澥接到电话的时候还颇感意外,而且孔雀电话里面也不把话说清楚,就只是说要他快点来就完了,来了现场就什么都清楚了。个大中午的,他本来约了吃午饭。结果就是因为她这电话闹得——只能吩咐下去跟秘书说推了。然后自己开车去了孔雀说的地方。

结果到地方一看,确实是如她电话说的是一样一样的咧。孔雀电话里是这么跟李澥说的:“就那大街上,一过来就可以看到了。不用问哪儿,挺打眼的。”

确实蛮打眼。车子一掉头,街对面都看到了孔雀那车,被砸得是稀巴烂。再把车往旁边一停,他一下来,就看到孔雀站路边,不晓得多潇洒的姿势。双手插黑色大衣的口袋里。长波浪的头发上还挂着亮闪闪的玻璃碎片。她把脸转过来的时候,那才真的是把李澥给吓到了。

好家伙,这伤得还不轻咧。他疾步走了过去,伸手捏着孔雀的下巴端详了下,就眼角和左边下巴的地方伤得是最严重。他又伸手把孔雀揣荷包里的手给拿出来看了看,这才拧起了眉头。

“这怎么搞的。”他的口气很严厉,眼神也不善起来。

“大概是寻仇吧。得罪了那么多,哪知道怎么搞的。”她的口气故作轻松,脸上的神色也不难看。但是心里却止不住的盘算。是谁——到底是谁,哪个王八蛋这么大的胆子当面跟她玩这一手。而且最最重要的是,已经破了她的相。

“先去医院,这里找处理。”李澥往前走了几步开了车门把孔雀的车的车钥匙给拔了,往荷包里一塞,然后拖着她的胳膊就上了车。车上的时候,李澥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了下情况之后对方就满口称是,说马上处理。打完电话,他这才有空问孔雀:“记不记得是什么车,什么颜色,几个,长什么样。”

“金杯的面包车,车牌没放,周身玻璃都贴黑了。下来的只露了眼睛,拿着球棍和钢棍就开始往车上敲。而且没说话,砸完就走。”孔雀说完之后突然还想起了什么,“哦,他们拿走了的包。这是寻仇还是劫财?包里没多少钱啊。”

“大概多久之前的事情?”

“一个钟之前肯定有了。”孔雀思忖了一下。

“老子服了了!是个**么?发生这事儿之后不知道报警?早点打给也可以的啊!”李澥突然暴吼起来,车厢里隔音效果很好,所以他的吼声特别大,震得孔雀有点心虚。

还报警,她算是劝了半天才把警察给劝走了。孔雀这会儿还就想自个儿来搞清楚呢,这事儿,到底是哪个龟孙子给动的手。她要是知道了,绝对要亲手把那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这不是想着要上班么,老麻烦,咱们也不熟。”看吧,说她是**她还真的二起来了。

“不熟,不熟给打个什么电话!”李澥这脾气也是不好。他伸手推了下孔雀的脑门儿,不过没想到的是头发上挂的玻璃碴还没整理干净,两个可都被刺了个正着。这俩还难得默契了一次,一起叫出了声。

“个灾星!瞎推个鬼!疼死了!”孔雀掩着脑袋怒视李澥。李澥把手伸到她的面前,“他妈才是个灾星,老子好好的,就是遇到了,搞得好!”他手上也被扎了个口子,红得蛮显眼的。

“那好,等下不用挂号了,蹭的就可以了,反正俩伤得是一样的。”她才是有意思咧,这话一说完,刚刚准备靠椅背上,还没挨着,又突然跳了起来,生怕被刺着。

真是个活宝!李澥笑了半天。

每次跟李澥一起,恨不得都是去医院。医生和护士帮着孔雀一点一点的清除着头发上衣服上的碎玻璃,然后给脸上身上的伤口消了毒,开了点消炎药,也就没什么事。本来说应该打个针比较保险,但是看着孔雀那死活不情愿的表情,李澥这才做了个好,说了句算了。

看完医生孔雀还跟成宠打了个电话,全程讲英语,说自己不方便接他,要他先住宾馆,她晚点过来接他,现不方便。成宠虽然很想问是什么事情,但还是忍住了。只电话那边说了好,也就没再多说话了。

李澥带她去吃午饭,虽然孔雀叫嚷着说要吃肉,但为了她的伤口着想,还是只跟她点了清淡的几行小菜和粥。

“要吃肉吃肉吃肉!”孔雀瘪着嘴挥着一双满手伤痕的手,手上涂了好些碘酒,和她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深深浅浅的,看起来很不舒服。

李澥无奈,他哪那么好的耐心听她这里胡扯鬼闹的。拿着勺子就她的粥里搅了搅,然后舀出了一勺子递到她面前,李澥那还是一本正经的呢:“喏,看看,里面有肉。”

皮蛋瘦肉粥,的确是有肉,那油墨星子大小的肉丁,还真是亏他找的出来哦。孔雀噗的一下就笑出来了。接过勺子吞下了那口粥,“是的是的,有肉,有蛮多肉。真是谢谢哦。”

作者有话要说:想来想去,还是不放防盗了。

看正版的永远都会看正版,看盗版的我也阻止不了。就当我是回向众生吧。

谢谢昨天给我留言打气的大大,阿拉山口大大你是想吓死俺嘛……

挨个mua一下,大大们让我好感动啊呜呜呜呜。

肉肉~就在~明天~

大家~不要~慌张~

又粗来了一个可爱的弟弟哦,请大家要好好的疼爱他!

53-58

☆、53推倒某人

搞完了之后,李澥说送她回家。孔雀不肯,她说她有事。

“你能有个几大的事情?你去哪儿,我送你。”李澥就还非要盯着她咧,怕她去找沈博雅。脸色几不好看喏,就那样瞪着。

“颐和安缦,我弟弟从m国才回来,我要接他回家。”孔雀怕李澥误会,还特意解释了一下。不过这话又是半真半假的掺和着说。没办法,这尘埃未定之前,她就只能这么过活了。

听到她的解释,李澥的脸色才稍微放缓,“这样吧,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过来接你们。好歹也算熟人了,我要是不请客不地道。”

说得不晓得几客气,这人很会做人嘛!但是孔雀不想领这个情,她倒不乐意,她不愿意很多人认识成宠。大概也是个私心吧。希望成宠只是自己的私有物品,不被外人所接触。所以孔雀很果断的摇了摇脑袋,“谢谢了,不过不必了。”

“嚯,是怕我看到你的另一个奸夫?”正好是个红灯,李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脸望着孔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本来就冷的面孔越发是显得不近人情。

“一天到晚就是奸夫奸夫的,你的思想到底是有几yín/秽啊。”她相当的不满李澥的说法,抱着手臂嘴角一撇。

“那就要看你有多少奸夫。”

“你够了啊。”

气氛突然陷入了僵持,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孔雀咬着嘴唇看着窗外,姿势保持了很久都没动。她也不肯主动和李澥说话,就那样坐着。手上的割痕又明显,下巴上的划痕也清晰,人又这么多的倔——还真是,放不下!

李澥的心里搅得慌,说不清楚的烦。他粗着声音喊了声孔雀,对方还就那么小家子气的哼了一声。那个调调,嘿,听起来真是可恶极了。

“沈博雅有什么好的,你喜欢那种长得像娘娘腔的男的?”他的口气很是不屑,似乎是在大力的质疑着孔雀的品味。把握住祁北斗是天大的好事了,这妞还想不怕死的自己玩脚踏两条船,不怕劈叉?

“他哪里都好,只不过有些睁眼瞎看不出他哪里好。”只要是有人针对她喜欢的人开始做出抨击,她就喜欢讲话撒刀子。一撒一把,从不嘴软,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反正话已经说了,爱听不听,被戳死的活该拉倒。

李澥被她突如其来的恶意噎了一下,他刚准备骂人,但还是忍住了。停车之前,他都没再跟孔雀说过话。

目的地一到,她还没急着开车门,也没急着说再见。因为她又想到了个贱主意。不是说奸夫么,那好,这奸夫的名声,孔雀还真想让他李澥给坐实了呢!她轻轻的咬着指腹,脸上的表情潋滟光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眼神里透出来的那一股子魅惑哦,真是摄人心魂。有些人天生就媚,骨子里带出来的那股子妖娆。

李澥疑惑的看着那个咬着指头又不下车的人,他又不想开口叫她。但是看她那么傻坐着也不乐意。便伸手推了推孔雀的肩膀。孔雀转头,一脸的委屈,嘟着嘴巴歪着脑袋,跟个孩子似地眼神,纯得可以一眼就望进去。

那样漂亮的眸子,让李澥愣住了。她的眼睛果然会说话,波光粼粼的泛着涟漪。她喃喃的声音小小的,就那么细细的钻到耳朵里。千回百转的声音,诱人得要命。李澥在这一刻终于能明白为什么祁北斗对她格外的上心。有些女人,真的就是摆个姿势就能撩魂,讲个话就能绕住心神。

她撑着座椅支着上半身,冲李澥勾了勾指头。李澥差点笑出来,伸手捉着她的右手,“你这手乍一看,真挺倒人胃口的。”不过他没说的是,真的是一双柔荑,摸起来仿似无骨。他很留恋这种感觉,也不想抽手。就这样把她的手牢牢的握住。

“那你就松呗,拽着这倒人胃口的手干嘛哟。”娇娇嫩嫩的声音里带着酥人的鼻音,真的是哼得人身子骨都轻了。

李澥就还真的松了手。他一松,孔雀的唇就贴了上来。猝不及防的,他睁大了眼睛倍感意外。但是嘴上温润的舔舐又不自觉的让人所有的感官都放开了。那样轻柔得如同羽毛一样的吻,挠在人的心尖儿欲罢不能。孔雀还探出了舌尖,描摹着他的唇形。最后才慢慢的、甚至是有些羞涩的探入。那样的勾人,李澥简直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舌与舌之间的交缠试探,他的吻里带着激烈的感情。李澥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不让她的嘴唇闭上。伸出舌头刷着她嘴里的软肉,舔咬啃噬着她的舌头。甚至连嘴唇离开的时候,都胶着着一根暧昧的银丝。孔雀急速的喘息,这个吻,真的是要把魂都给人带出来了。他实在是太会接吻了。

他伸出食指点在孔雀的嘴唇上,然后强硬的挤入了她的嘴里,慢慢的搅动着,轻轻的刮搔着她的舌头。李澥的眼睛里盛满了**,他笑着问孔雀:“我和沈博雅比起来,哪个的接吻技术更好?”他话音刚落。孔雀就亮出牙齿狠狠的咬住了他的食指。

“多话。”她舔了舔嫣红的嘴唇,拉开了车门准备下车,却被李澥拖住了左手,“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说我是狗么,我现在兴致来了,就想舔你一口。”

李澥干脆伸过手抱住她的腰把她给拽了回来。孔雀猝不及防的就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的鼻尖满是孔雀身上的馨香,那样熟悉的味道,又一次重新闻到了。李澥把下巴搁在她脑袋上,“那这样说,你下次发情的话,我是不是可以扒了你的裤子就上?”

“流氓!”她这声音像婉转的娇啼,骂人跟夸人似的。李澥抱着她不想松手。她的身段可真软啊,浑身的媚肉,都不敢让人箍紧了。他又把脑袋埋在孔雀的脖颈处轻轻的吻了几下,伸手直往她的衣服里面钻。推开了她的xiōng/罩,腻软的白肉就被他反复的揉捏,伸手撩拨了几下那粉红的rǔ/尖,逗得她娇喘连连的。

孔雀反手揽过李澥的脖子,脑袋向后仰去:“李澥,别忘了,我是祁北斗的女友,沈博雅还是我的奸夫,你还有你的王明……”星字还没说完,李澥就重重的掐了一下她的rǔ/尖,她疼得嘶了一声,不满的瞪着他。

他的口气里带着哄骗,“要不然躺下来,我给你舔舔?”十成十的无赖口气,眉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满满的□。两个人的中间横亘着一个控制台,相当的不爽。

“我要下车!”她说着这话,还伸手不停的把李澥的手往下面推开。李澥倒是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要不然让你自/摸看看?”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下孔雀的耳朵。她的脸上顿时如火烧一般的通红,“我有事,李澥你别闹了!”

“那好,你再亲我一个,我就放你走。”

说完之后,他就松开了手上的桎梏,孔雀转过身子,刚刚准备吻他,却突然被李澥揽住腰身抱了过来,极其艰难的跨坐在他的身上,背后抵着方向盘,衣服被推高了。她甚至都能感受他下身的膨胀,只抵着她的腿心。

只待扣子被解开拉链被拉下,男人提着枪杆进入的时候,孔雀才知道这是真的被骗了。她的声音里娇柔中带着抽噎:“李澥你个王八蛋,你骗老子!”这说话里还带着脏字儿呢。李澥轻笑,“你现在亲我,我也肯放你走啊,就看你舍不舍得走了。”

如果她真的要走了,李澥还真没办法放呢。这妞儿实在是美,那媚眼如丝的眼神儿还有听得人腰膝酸软的声音,更重要的是,她那□里可是真的享受。细密紧致得似乎再不能多容纳一根指头。

两个人唇齿相依的吻了很久,分开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孔雀动手准备整理衣服,但是李澥却伸手抱住了她,“好嘛,作奸犯科这事儿老子也沾上了,都他妈赖你。”

“赖我?”孔雀抚着他的后颈,伸出指头轻轻的刮搔,“我都提醒你了,你还有女朋友呢。你这就脱裤子把我上了,你这算横的哪一出?”

“哪出都行!”他这时候算是清醒过来了。刚才那会儿光被**冲得是晕头转向了,“你要是长得丑点儿,没这么招人,我能跟你来这出儿?”

她衣服一整,车门一开,那长腿一迈,人就打算要走了!孔雀多的话也不说,她这表情,愣生儿是给李澥气着了。李澥还挺开心的呢,坐那儿环着xiōng笑了半天,这才远远的喊了一句:“孔雀,你是美女,绝世大美女,老子李澥拜倒在你的仙人洞之下!我他妈也是你的奸夫!”

那喊的动静不知道多大,连停车场的保安都伸出脑袋瞄了好几眼。妈的,这男人狂啊,什么话都敢喊出口。孔雀听到这话是又觉得窘迫,又觉得好笑,不过更多的还是顾虑:这万一要是把她的身份给捅破了,李澥该怎么往死里整她呢?

算了,享受一时之欢,莫愁明日忧虑。她的腿心还酸着呢,这眼下还要去看成宠。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情/欲的味道,真是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特别是见到了成宠。那家伙的鼻子可灵着呢,开了房门一嗅,就直直问话:“你这是才跟别人做了爱的?”

一年没见,开口第一句话就这问题。孔雀伸手狠狠地在他脸上揉了几下,直到把他的帅脸挤成了包子上的褶子,这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脱了外衣往那硬椅子上一坐,“你怎么不问问我脸上手上是怎么回事。”

“哦,你脸上手上怎么回事啊?”他还真不关心这个呢。没办法,小时候差点被她掐死之后就真没敢把她当真女人看,这要是小瞧了孔雀,那还真是不想活了。

“我今儿就是来接你的准备,然后路上突然有人拦我的车然后把我的车给砸了。现在事情要别人处理在。哦,还把我包给抢了。这要是劫财——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吗?”她还挺不解的,一时半会儿没想到是谁敢做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先不慌说这个。你去洗澡好么。我现在满鼻子都是你身上的味道,熏得这屋子都要烂了。”他这嘴巴也是讨厌,还刻意的捂住了鼻子,满脸的嫌弃。

她撇了撇嘴,径直去了洗澡去了。放满了一缸热水坐了进去之后,也没管医生说什么伤口不能见水,径直把手也放进去了。然后坐在浴缸里对着成宠喊着,“成宠,过来。站门边上给我说说,你怎么突发奇想要回国?”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口传来走路的声音,成宠把洞开的大门给半掩着,然后站在一边:“我回来就是想告诉你,袭非先才不是因为什么想念狗屁前女友和你分手的,是有其他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留邮箱,自己在群共享里面下载,两种方法,满足大大们对肉的需求。

不过如果大大不喜欢某人的话,恩,要跳过的当然可以,肉肉和剧情无关嘛!

哦活活活活~

不过目前就看到一个对李少爷有感的哇

不喜欢李少爷的还不少哇呜呜呜呜呜呜

窝也很想给大大们双更福利啊,但是窝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兮。【躺倒

大大们今天又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周一,希望敦煌的肉肉能给大大们打点**血度过这一周。mua!

☆、54是非

“我不想听。”孔雀的身子半沉了下去,只露出了眼睛和鼻子,手上和嘴边的伤口被刺激得有些微疼。眼睛里雾蒙蒙的一片,眨了一眨,就落下了泪来。

“我可以进来吗?”他意思意思敲了下门,听到孔雀恩了一声之后,就进去了。他坐在浴缸的边缘,脸冲着外面,也不看那个只露出脑袋的孔雀。双手交握,肘部搁在膝盖上。缓缓的说,“不管你想不想听,有些事情总要知道个因果。你就这样胡乱给人定罪,日后想起来,后悔的不还是你?”

“我听了才会悔。我答应了爹爹的,他说要我嫁袭慈俭,没说要我嫁袭非先。”她的口气闷闷的,似乎是很不高兴听到这个话题。

成宠也知道,家人在她心中是个什么分量。包括自己,她也是拿自己在当家人看。不管多亲昵的人,只要没在她的心里上升到家人的地步,那都是可以放弃的。但只要是家人说的,无论对错是非,她都是会遵守会执行的。若这是迷信,那就是迷信吧。

“钟老爷子和孔老爷子分别都跟袭非先通过电话的。他们跟袭非先说了什么具体我不知道,不过通完电话之后,袭非先拉着我喝了一夜的酒,说了一夜的话,都是关于你的。你也知道,他喝酒厉害,顶多就是上脸。第二天就跟个没事儿人似地走了。结果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跟你去说分手的。”

“所以呢,我知道了他其实还喜欢我,是因为我爷爷和爹爹才迫不得已的让他跟我分手的——可是他知不知道,如果他坚持,爷爷和爹爹也是拿我没办法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是吞回了肚里。

“他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才选择了离开。因为袭非先很清楚你的个性。他不想你为难。”成宠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跟她说个明白也是好的。她糊里糊涂的就那么回来了,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办了错事儿,那到后来的追悔莫及,是他成宠不想看到的。

“我也太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简单到我爱你你爱我。我身上有责任,我要去履行我的义务。他也有他的路要走。他不是曾经说过要环游世界么,他怎么回来了,他怎么不去非洲呆到我结婚之后再回来?”

“你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懂事了,当初差点把我掐死的那劲儿去哪里了?”成宠撇了她一眼,正好孔雀也昂起了脑袋,两个人正好眼对眼的看上了。她眼睛里拿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啊,看得人心里去了。

“我也不小了,我能再胡闹再装疯卖傻么?你说因果,我认识的一人也曾经跟我说过,凡事都讲个因果报应,你这次倒的霉,可能是你上次造的孽。看不到不代表没有,做事都要扪心自问。我自认我爱他也不浅,但是我的家人对我的感情却是不能衡量的。我爹爹这辈子就说了两个求字,一是求我妈嫁给我爸,二是求我嫁给袭慈俭。你说,我能拒绝吗?我能吗?还有,如果不是我任性非要爸妈飞来跟我过生日,他们能死吗?能吗?”她的眼睛里蓄着泪水,孔雀拼命的忍住不让它们掉下来。最终还是事与愿违。

“这两件事情没联系,你别瞎想。”成宠也想说句安慰人的话,但是搜肠刮肚也就憋出这点儿字,还不算安慰人。

“没联系?孔蓝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杀人凶手,这叫没联系?孔蓝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妈妈会死?”她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又尖又细,就像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一般。

每次只要一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孔雀就相当的歇斯底里,整个人的情绪崩溃得一塌糊涂。而且绝对是不分场合的发作。成宠已经是经历过好几次了。而且她这毛病看心理医生都没用,治不回来。大概是因为yīn影太重。

她哭得无法自已,成宠捞过一边的浴袍就把她从浴缸里给抱了起来。给她套上了衣服之后把她揽在了怀里,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也不说话。孔雀死死的抱着成宠的脖子,嘴里不住的叨念着爸爸妈妈。

真是个傻子。成宠叹气。孔蓝也是的,自己怒极攻心就算了,他那点儿小心思还瞒得过谁,不过心眼儿着实不好看,也就没被孔家人点破了。当时撺掇孔雀要她父母回来的不正是孔蓝。事后还来个大翻脸,专门指责她一通。真是***不要脸。

她哭得可怜哦,成宠慢慢的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她的手就死死的箍住了成宠的腰,他的肩膀上搁着的是她的脑袋,上面湿热湿热的,全是泪水。

待她哭完了,成宠又给她倒了杯温开水,让她慢慢喝下去。她这个时候情绪终于缓解了不少。深吸了几口气,拢了拢衣襟。她放下了杯子之后正色说道,“成宠,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当时确实我有些不分青红皂白的走得急消失得快,也谢谢你继续帮我撑着bluesocks。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跟我说些煽情的。”他伸手捏了捏孔雀的下巴,两个人呆了很久。从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在孔雀的身边呆着。两个人吵吵闹闹的怎么都是分不开的。九年的感情,长得有些可怕。连个人熟稔的程度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即使这一年里分隔了两地,也不能阻碍他们的亲昵。

“所以,就别跟我提他了。越说得多,我越是放不下。何必呢。”孔雀笑了笑,“好了,反正你都过来了,明天住我家去吧。”

“唐三那个鬼小子呢?”成宠这时还突然想起一人来,那家伙可真是膈应死他了。那家伙是个跟屁虫,特别喜欢黏着孔雀,对成宠和袭非先有莫大的敌意。而且那小子还特孤僻,没事儿只喜欢一人摆弄电脑,再就是跟孔雀说说话。明明是跟孔雀一般大,非装得跟个臭不懂事的孩子似地。

唐三真名叫唐毵毵。温庭筠曾经赋词一首杨柳枝,“苏小门前柳万条,毵毵金线拂平桥。黄莺不语东风起,深闭朱门伴舞腰。 ”他这名儿,就是从这词里面□的。多浪情的意思啊。可孔雀和成宠两个不解风情的人愣是认不得这俩字,就着读音,他们就给唐毵毵娶了个外号,唐三。

“他,帮我去w市盯梢人去了。他可忙着呢。执意跟着我回国之后就没闲过。我有这么顺利的混到祁北斗那圈子里去,全靠他了。”孔雀笑了笑,还颇为得意呢。

“也就你叫得动他。”成宠笑了笑,这还好,唐三那家伙现在不在这儿,两人也犯不着膈应了。这两人天生就有点儿八字不合拍。

见孔雀的情绪缓了下来,成宠才说,“那我先出去,你继续洗澡。”

后来两个人又坐床上说了好一会儿话,无非也是些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成宠很惊异的发现她转变了不少,从前的她说到这种正经话题就开始犯困,连连挥手说你解决就可以了。而现在的孔雀,的的确确是有点儿不一样了。

她没之前的那种骄纵了,而且不见浮躁,似乎是沉静了不少。她说话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一句一句的说得特别的清晰。眉宇之间不见了曾经的戾气,一年的变化,似乎是翻天覆地。成宠无不感慨的对着孔雀说:“你好像变了不少。”

“我?大概是因为这边太约束了吧,没原来自在。讲话也累听话也累,动辄都在耍心眼。”然后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这还不晓得是得罪了谁,给我留个这么大的纪念。”

“你以前得罪的人也没少,你身上的疤呢?”成宠记得她的锁骨处有一条很深的疤痕,背后也有。不过刚才可没见着。

“祛了。”

“这事儿简单,你去把那条路段上的视频监控给找出来,顺着一查看那车走的哪条线,一下就可以揪出来。”他出的可是正经主意。孔雀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两个人一合计,干脆要成宠去报警查下这个事情。孔雀还是忌惮着呢,就怕亮身份。

不过她忌惮这事儿,有人可没闲着。李澥马上就转头去了交管局调录像看。哪个街口什么时间,他可是清清楚楚的。结果人把录像一调出来,昏!这肯定是老手!正好在个监控盲区犯的案,什么都没拍到!就只看到个没牌照的白面包车扬长而去。而且再继续沿着路段查下去,放大司机的面孔,那司机又是帽子又是墨镜又是口罩的,绝对是有备而来!

他这还犯嘀咕呢,这要说孔雀结仇吧,她那仇家估计是多了去了。每个跟祁北斗交好的约莫都跟她有点磕磕绊绊的。不过——大概最大的仇,是陆姗姗。

想到这里,李澥还有点儿头绪了,当即就打了电话给陆姗姗。陆姗姗那边还一副意外的口气,“澥哥,你怎么想起你妹妹我了?”

“问你有空没有,我空得很,下午出来吃个茶?”他的口气是相当的自然,但是陆姗姗却在那边迟疑了起来,“我准备去w市看北斗哥哥呢,下午的飞机,怕是没空。这样吧,等我回来了我请哥哥你吃饭。”

这话说得,他也不好再多问,搞不清楚真假。于是就随便应付了几声,撩了电话。心里还在揣摩着呢,这事儿,他是跟祁北斗说还是不说?最后心一横,说个鬼,不说!这事儿他得好好查查,什么个由头牵起来的。这事儿,邪乎!不过最值得怀疑的,依旧是陆姗姗。

他现在要的是证据。不过现场做的太好,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所以现在唯一有得查的,就是那辆车了。

两头的人都开始着一手的事情。成宠和孔雀去报案调录像,本来是打算去公安局报案抢劫挂失的。但是转念一想,报了之后如果不把钟心和钟旒德的身份亮出来,估计也是得排到猴年马月才能搞清楚的。眼下钟心还忙着呢,所以孔雀打算等过了这个星期她要走之前,再把这个事情说上去,要钟心来办。他办事可谓是滴水不漏,比孔雀这个马大哈强太多。

所以她和成宠看完了录像,跟李澥是一个想法。绝对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在整她!

“你能啊,这才来多久啊,整这么大一仇。你到底得罪几个人了,我跟你用排除法算算?实在不行,咱们把三儿叫回来,挨个挨个的整!”成宠和她两人回家里坐沙发上计较着呢。

孔雀也皱了眉头,没得罪几个啊?她还老老实实的说,“没得罪啊,我觉得我来得这一阵子跟佛似地,专为人人去了。哪做了坏事啊。”

成宠倒是哼了一声,“哦,感情你原来都没得罪人啊,把诸宸逼回国,把向开朗弄去坐了回局子,这都不是得罪人啊?”成宠还准备细细的数下去,孔雀赶紧摆手,“别说了,你这样说下来,我都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坏事了。”

“那就把三儿叫回来,我们好好合计一下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恩,昨天看了下,有大大说上一章的肉很奇怪。

我解释下吧。上一章的肉呢,其实也只是孔雀单纯的想把他给拉下水而已。因为想到了,所以要做。

孔雀在莎士比亚的时代有**及残酷的恶名,而且孔雀这种鸟本来就是好斗的,没有成为大明王之前的摩诃摩瑜利罗阇也是性傲不羁的。所谓人如其名,大概就是这样。

所以,恩~大大们应该是懂了的吧,她的本性就是这样。

☆、55冲突

意外的是,李澥跟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之后,根本没找到这辆车。走到这里,线索又断了,几近是一无所获。再反过头去查孔雀那辆被砸毁的车,也是找不到线索。这个事情突然变得悬了,倒成了个无头迷案了。

孔雀那边也没闲着,查来找去,跟李澥找到的线索是一样的。成宠还问她,“你怎么当时没把手机放包里?要是你把手机放包里,我们现在还能这么愁吗?”

他说这话是有道理的。因为他和孔雀的手机都有完善的跟踪系统,这个是唐毵毵给安装的。目的就在于怕两个莽撞的人被人绑架了。他们当时还嫌烦,不过现在这么一想,孔雀也是急得跺了下脚,“我当时哪知道他们要拿我的包,我包里什么都没放,就装了个钱包护手霜纸巾什么的。”

“你再好好想想,到底你得罪了什么人,我们一个一个查,总有线索的。”成宠皱着眉头,这要是让他晓得到底是谁伤了孔雀,绝对要原封不动的那人的脸上拉几个一模一样的口子出来。

“恩……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陆姗姗,会不会是她?!”她这跟捡到宝似地,激动得晃着成宠的胳膊,成宠一米八几的人,恨不得要被她给晃吐了。

自从她当了祁北斗的女友之后,陆姗姗就找人三番五次的上门扰人清梦。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掌握到孔雀家住哪里的。而且很久之前她俩的第一次见面,陆姗姗先给了孔雀一记下马威,而后孔雀又还了她一个软巴掌。这么算来,偌大的b市,能够在祁北斗的警告下顶风作案的人,那也只有是这个女人了。男的不可能这么不给祁北斗面子。

他一边扯着孔雀的手,一边说,“那人是谁我都不知道,你这激动得,怎么啊,你喜欢他啊?”

“她是女的!女的!”孔雀这还狠狠的拧了下他胳膊上的肉,眼睛里放着嗜血的光彩,“肯定是她,没跑儿了。如果不是她,老子把脑袋拧下来放风筝!”她这眼神一闪烁,连成宠都恨不得想退几步。每次只要孔雀摆出这种表情,绝对又是开始“办大事”了。

“老子就看看,她这回玩出个什么花儿来。砸我的车拿我的包,***……她怎么整我的,老子十倍报复到祁北斗的身上!”她这才是会整人了。从来不直接报复,向来间接打击。看人办事。打蛇打七寸的事情是她天生的本领。

成宠这才展露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微笑,这才是他认识的孔雀。疯狂、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这样的她,才会展现出真正的风情。成宠伸手抚上了她的脸,“别太兴奋,你准备怎么办?只要你吩咐下来,我马上去办。”

“别,按兵不动最好。我倒是要看看,那个陆姗姗,能把我玩到什么地步。就是可惜了我那车……***,每年限量二十台,不知道今年还能不能订到。这钱,我总是要给讨回来的。”她那小气劲儿,真是让人发指。

他俩合计合计,决定现在就去烦钟心,把所有的“后事”都安排妥当,就等着敌人的来袭了。上次的被动,是因为没个准备;这次,绝对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两位的跃跃欲试,搞得钟心倒是一头雾水的。钟心见到自己的妹妹跟打了**血似地满脸放光,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但他一瞟眼看到了孔雀眼角上那嫣红的划痕,心里就来火了。再听她把话一说,那更是不得了。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钟心吼了一声。

“那怪我啊?你自己打电话不接,我的心都凉了一半好吧。不想让你cāo心,你还骂我。”她把个嘴巴一瘪,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钟心看到之后又舍不得骂她了,只是低声说道,“遇到这个事情,打不通我的电话,打我爸爸的电话。再打不通,直接打你二舅伯的。要还是不行,打到大内去。爷爷最怕的就是你出事,你啊……”

后话也不说了,点到为止。钟心的眼神看得孔雀直发虚。瞪完了孔雀之后,钟心又改为看着成宠。

“成小子,别跟她一起胡闹不学好。你啊,别把她举到天上玩,适当的时候要压着点儿她的性子。知道吗?”钟心伸手拍了拍成宠的肩膀,大家长的气势足得很。虽然他知道,成宠一向是维护着孔雀的,不过有时候该提点的还是要提点一下。

成宠很乖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哥哥。”他跟孔雀是一样喊。这么些年下来,钟家人基本都把成宠当了自家人了。

“别跟我玩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把戏啊,说了好,就要担下来你说的话咧。”他才没那么好糊弄,逼着成宠答应了他的要求,他这才说好,肯配合他俩这次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基本上就是演戏。这出戏怎么演,那就要看别人是怎么玩了。他们就只用等着就行了。

结果对方还偃旗息鼓了呢,几天下来都没什么动静。这下还真是磨了磨这躁动不安的俩人的性子。两个人都已经无聊到窝在家里对着电视打网球了。成宠还奇怪的问她:“你怎么不去找你姐们儿情况出门耍一耍?”

“你以为他们能跟我们这么闲?你黄昏姐不在国内,你未来姐夫忙着开会,你贝特姐在别的市投资项目。电话打一个讲三分钟不到,那边不晓得要错过多少讯息。大忙人才没什么时间陪我们这些没工作的小老百姓呢。”她脸上还是气鼓鼓的表情,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地,“这样吧,我们直接回w市吧。看看三儿那边的情况,然后顺便看看我那‘正牌男友’。怎么样?”

成宠倒是同意这个主意。他还想看看呢,当年名震一时的小少爷到底是个什么德行。怎么可以把袭非先那个大祸害赶出了四九城。

不过这事儿,还真被拖住了。怎么回事儿呢?他俩刚过安检,被警察给抓了,愣说跟一宗杀人案有关。因为在现场捡到了一个钱包,里面的银行卡是她名下的;而且根据目击者的口供,也确认是孔雀无疑。

两人对视一眼,来了!

片儿警那态度不好,手上持着一张逮捕令就跟拿着圣旨似地。孔雀这还是头一回正经八百的被人民警察给逮捕了,双手带拷往那白蓝白蓝的车上一塞,顶上的车灯和喇叭就开始发作了。两个民警一男一女,把她往中间一夹,有什么话儿,回警局说去!

去了警局,态度也不好。这好像是有意在为难人。但是孔雀还就不吃那一套。面前那个满脸横肉的民警明显是接了任务下来的,那脸色沉得比锅底还黑,手掌子大约能拍碎一只猪蹄。两个眼睛被脸上的肉要给淹没了,开口的声音还挺大的:

“你,你xx号的时候在哪儿呢?老实点说,别挤眉弄眼的。”

她哪有挤眉弄眼?这话一出,大家的眼神可都看过来了。孔雀干脆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上那拷的动静挺大的,哗啦一下砸在桌上:“在家睡觉。”

“有证人没有?”

“我一人跟家里睡觉还得有证人看着我才能睡?”

两个人的审问是审着审着就有吵架的趋势了。因为审问她的警察说话的导向明显有问题,“你是不是和被害人有过直接接触,你们是不是发生过肢体的触碰,不要抵赖,不要狡辩。”

这都他妈什么话,她认都不认得那被害人,更何况那人长什么样儿她都不知道。话都没说两句,就不抵抗不狡辩?孔雀这还真的就不抵抗不狡辩了,话也不说,就睁着眼睛瞪着前面那两人。那个主审的胖子在擦汗,明显被她的怒目而视搞得有点心虚。

孔雀又不是傻子,她要做出防范的时候也就调查了陆姗姗的身份。没什么了不起的,父亲是公安局的老政委,说白了,是个处级干部。不过是因为搭着张启明家里的后台,这才显得还比较有搞头的样子。所以说一人得道**犬升天,绝对是真理。

所以她哼了一下,也就什么都没说了。就拿眼睛斜着看,管你在那边天花乱坠的引诱,她就不开口。

这是个大事情咧,她不说,也不认。本来简单的事情,还搞复杂了。那个警察总不可能这么僵着没下文吧,便吩咐手底下的个小警察把证物给拿上来了,正是孔雀的钱包。

“这个,是你的东西吧。”那个胖警察把手上的袋子把桌面上一甩。

孔雀偏着脑袋瞧了下,点了点头。接着那人把袋子打开,然后把钱包往桌面上一摊,“这里面的东西,确认是你的无误吧?”

她瞧一眼就知道这是她的东西。那个钱包是她爸爸的,很久很久之前的男士钱包。驴牌,她用得挺爱惜。这次丢了的时候还有点儿小伤心。但孔雀一向想得开,不过意料之外的是,这个钱包居然又被人当成证物,呈了上来。

现金没几张,里面塞得满满的都是信用卡银行卡还有各地的酒店卡,乱七八糟的卡算是塞了一大堆。那人把钱包往她面前一推,“瞧瞧,少了什么东西没。”

孔雀摇头。

没过一会儿,又带上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脸长得是又尖又细,眼睛基本上都要被肿胀的眼皮给埋没了。上来之后他就盯着孔雀开始打量,看了半天,连连说是,“就是她,就是她当时和那个男的动的手。那个男的不知道为什么和她拉拉扯扯,还拽掉了什么。”

这种陷害也太低档次了吧?孔雀不经意的咬了下嘴唇,心里嘘了一声。两手往桌上一放,那手铐哗啦啦的只响。

“你看吧,人证物证俱在,那小哥亲眼看到你把被害人推下了水,你这到底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但关键是,这到底是个什么事情,孔雀还是不清楚。莫名其妙的被告杀人,莫名其妙的被人砸车,莫名其妙的被人诬赖。孔雀这脑子,还真没转过来!就在这糊嗒嗒的时刻,她就听到那个警察说了一句,“真不知道这爹妈是怎么教的,跟人置个气就要闹出人命。”

“我父母早就不在了。”她眼神扫过那个长得很尖细的男人,难得说了句实话。

“那怪不得的,有娘生没娘养的都是这德行。”

这话说得好啊,话音一落,孔雀立刻就起了身。她猛的把桌子一踹,“你他妈说什么?”

她不禁激,特别是涉及到家人的时候,她完全就是个没头脑的兽类。只知道凭直觉去攻击,而没有基本的控制能力。现在,她也不管别人是无心之言还是刻意为之,总之,她是真的火了。而且做出来的事情,还真的把这警局的人吓了一跳。

孔雀直接把旁人给推开了,把说话的胖警察给逼到墙边站着了。她狠狠的用鞋跟碾着那人的脚掌,然后拿着手铐中间的铁链勒着人家的脖子,双手死死的交扣,勒得那人顿时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气了。

下手堪称是狠、快、绝。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孔雀就差点把人给勒死了。要不是站得近的民警拔出了枪指着她的后脑勺,估计那人是当场毙命了。现场乱作一片,一个人拔枪之后众人这才反应了过来。见孔雀还不松手,这才几个人一起上了,把她强行的扯了下来。

那个长得尖细的男人早就给吓呆了。他哪想到做个证还突然来了这么大一场面,连配枪都□了,他吓得连忙抱着脑袋就蹲了下来,但是眼睛还在怯生生的往孔雀那个方向扫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孔雀被两个人架过来的时候那眼神简直比凶神恶煞这个形容词还吓人一些。他可从没想过那么漂亮的脸,可以瞬间转化为怒火的烈焰。直戳人心的可怕。

这本来就是嫌疑犯,现在还变成了袭警。孔雀直接被丢到牢里去了,别个态度还真是不好,确确实实是用的丢。狠狠的一甩,她直接磕到墙上去了。

孔雀也默不作声,反正人都在地上了那就在地上坐着吧。身上的东西被收光了。幸好有人提前就知道了她的境遇,要不然真的没准备的话,还要被人给整死。

作者有话要说:敦煌突然布吉岛缩神马了……

啊,那我就来随便说一说大家的星座吧,因为昨天看了个星座帖子有感。

祁北斗是肯定是白羊座的,李澥是射手座的。

宋贝特是摩羯女。

沈博雅是天蝎男

小小少是双子男。

小少捏,哇哈哈哈哈,不告诉你们。

孔雀捏~~~~哇哈哈哈哈哈,也不告诉你们。

好啦,大概就是这样啦!

☆、56砸场子

她肯定是恼火得要死,被个名不见经传的丫头逼到了这个地步。那个叫陆姗姗的女人还真的是有点儿狠气咧。孔雀这也真的是能明白了,到底为什么袭非先能活成个人精。在这样的环境里,不精明,那就是自掘坟墓。

因为孔雀就是一时疏忽。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做事总是差点儿窍,需要别人点拨。之前有袭非先,而现在,就只能自己悟了。无奈她又不是个天生的聪明人,没有在形势变化之前先求变的本领。所以,现在才搞的这么的被动。

这个临时的拘留室确实环境不好,再准确点说,是非常的不好。光线yīn暗那是肯定的,脚下的石砖上总觉得脏得要死。连那个硬板床上,都散发着一股子馊味。旁边的被关起来的人还在那里叫唤,“新来的,你他妈犯什么事儿了?”刚一喊,就有警察哎了好几声,“都跟我安静点儿,闹个屁啊闹。”

孔雀就坐在那个发馊的硬板子上,摸了摸刚刚磕到的额头,觉得手上似乎黏黏的。再搓了搓手,只翻着一股子铁锈似地血气。这个时候她才把心思放到了磕破的伤口上,有些隐隐的疼了起来。

出去绝对找那丫头算账!横竖两次破相都是因为她!孔雀愤愤,但现在不是气的时候。她深呼吸了下,慢慢的缓解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又重新换了个坐姿,双手抱住膝盖,把下巴磕在上面,两个眼睛瞪得大大的。思考问题。

反正过不了多久成宠肯定会来,这个案子做得实在是太没水平了。她个一百零几斤的姑娘能把个一百四十多斤的汉子给推水里去,还是因为发生了一点儿小口角。这种事情,按在她脑袋上,她真嫌丢份儿!估计就是不知道水里打哪儿来的一具不明浮尸,正巧被他们局给收了。再找个人做人证,然后把她的随身物品当个物证,最后两好合一好,让她背了这个刑事案件不得翻身。像这种情况,大概是引渡回国受审吧。反正孔雀也猜了个大概,这丫头的意思,就是让她滚得越远越好。而且人家接连给孔雀来了两个下马威,这意思可就不言而喻了:老娘在京城地界儿也是有势力里,你自个儿掂量着吧!

等着吧。她刚准备撑着脑袋想事情,这一手又戳到了自己的伤口处,疼得倒吸了口冷气。这约莫才下午,不知道那慢腾腾又喜欢穷折腾的成宠准备搞多大个阵仗来接她。反正这要是出了笼子,以后有机会的话。她铁定是要把这个警局砸一次的。现在是落人手里不能动,万事都等她出去了再说。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张启明居然在这个警局任职。不是什么要务,被人称为张队。不过过段时间也要提起来了,准备放出去当个所长,那味道可就不一样了咧。但他今天算是破例,被政委临时给抓出去学习文件去了,不知道这个事情。结果一回来,就听到队里的人说今天下午有一个妞儿是如何如何的彪悍,怎么怎么的厉害。那办公室里唾沫星子飞得都能见着彩虹了。他这才假意咳嗽了几声。落座之后,早有好事的人上来把事情给说了个清楚。

他这一听,心里就有数了。老政委是他舅舅,也就是陆姗姗的爸爸。这事儿肯定是陆姗姗给一手凑合的。说不定老政委还睁只眼闭只眼给装了次瞎。这当然啊,如果没有孔雀的话,陆姗姗拿下祁北斗的几率可大着呢。而且两家的关系本来就好,再往祁国强那里吹吹风,说不定政委这个位子还能再往上给活动活动。为这个事下黑手,也是理所应当的。

还有人把她随身的物品也给拿了过来。张启明本来也不想动这个手的,但旁人早就忍不住这个好奇心,打开来了。那个黑色的小坤包里赫然有一块玉把件。张启明一看,便叫人住了手。他亲手把那块玉把件给拿了出来。青白玉身上还带着糖色,漂亮得要命。他再仔细一看,上面雕的是一只孔雀,背面还有字,篆体文书睢宁。张启明那下差点儿给站起来了,平复了半天情绪之后觉得不对劲,和叔不会把自己亲手雕的把件随便送人。而且这个把件,他看着和叔雕了很长时间。起刀之后又放下,再起再落。没有一气呵成的那种气势,犹豫之间似乎再想着些什么。和叔很宝贝这个把件的,怎么现在会在她的手里?

张启明捏着这个把件在手里转了几圈,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跟和睢宁打个电话,探个口气。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便接了起来。和睢宁的口气一如往常的平淡:“启明,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和叔,我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一个叫孔雀的女人。”

如果对方要说有的话,那张启明也只能往下半身的关系上想。没办法,这还能往什么上想?他可转不出这个圈子来。这么问着,口气也愈发的不好起来。

“哟,你这一口酸味,是怕你老子我跟你抢女人?”和睢宁一愣,然后笑了起来。那声音动静还挺大的,笑得还带着讽刺意味。

“和叔,我问你正经的!”张启明的口气严肃了起来。他未必是跟别个在开玩笑的话?

“认得,当然认得。不过不是你想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把那个和田玉带糖色的把件给她!”张启明这口气,就有点质疑的意思了。那质疑里面,还带着些悲愤。哦,我是你亲儿子,你把我送人不说,就给了我一破打火机。那女人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就送她一玉把件。这差别对待也太严重了吧?

这么想着,他本来还有点歉疚的内心一点都不歉疚了。关!该怎么关怎么关,该怎么审怎么审。一切都按上级领导的意思来!

哟,和睢宁听出道道来了,敢情自己亲儿子吃醋了。他这个醋吃得也是冤枉,和睢宁想解释,但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来,特别是在电话里面,蛮多话也不好说。他只是简单的问:“你现在有没有空,咱们爷俩出来喝杯茶。”

张启明这肯定是答应了,走之前,特地嘱咐了一声,谁来,都不可以保释那个叫孔雀的。

孔雀可不知道这个情况,她还抱着膝盖在那里打瞌睡。虽然环境是相当的糟糕,但是她是打算把自己的心放轻松,再来对付别人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不慌。她这刚刚要睡着,突然就听到有人叫她,然后拿着钥匙听令哐啷的走了过来。所以,她又在非常不清醒的状态下,被人给拽了出去。

外面的天都黑了,她动了动自己的脖子。可那个警察不是把她往门口引,倒是把她往办公室里带。孔雀就迈着小步子往里走着。走到了,别人伸手一指,自己就先行离开了。孔雀继续往前,伸脑袋一看,嘿,俩熟人。

一个是张启明,一个是和睢宁。两个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正好抬头往她这里看来。孔雀哼了一声,这还真没什么好看的!她现在的模样铁定是狼狈得要命。头发散乱,脸上破相,连身上都带着倒霉的味道。

和睢宁还是一身古朴的灰青色袍子,盘扣扣得严严实实的,短发根根竖直。较薄的嘴唇紧紧的抿住,眼睛盯着孔雀额角上那一大块的擦伤。他咳了两声,“小丫头,你额头上那血糊糊的一块,是怎么搞的。”

她不甚在意的摸了摸已经结痂的伤口,“哦,警察秉公执法的时候给我蹭的。没什么,我们应该对警察的这种态度感到欣慰嘛,宁可错杀一万,不能放过一个。”话里有讽,她的眼睛直直的盯住坐在一边垂着脑袋的张启明。

张启明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之中,这一时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他察觉到孔雀在看到,便也抬起头,两个人目光相触的时候,孔雀觉得张启明的眼神里有异。他似乎是想从自己这里看出点什么来,那眼神里面的探究,简直不容忽视。她觉得自己的皮肉都在发跳,只能又侧过了脑袋看着和睢宁,不去注意他。

和睢宁笑了笑,“小丫头,咱们出去说话。这个晦气的地方别多呆。”

孔雀一想,说得也是,这地方是晦气。她点了点头,准备说好;这就看到门外神色慌张的奔来个小警察,“张队,这外面情况有点不妙,有人在警局门口放炮!”

这话音一落,她就知道肯定是成宠来了。张启明率先起身走了出去,孔雀也跟在后面了。和睢宁顿了一下,也跟上了。四个人走到门口一看,地上扑了十卷一万响的炮。那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人手上把玩着银色的打火机,后面还有人举着白旗,上面写着硕大的冤字。

孔雀愣住了,当初她可不是这么交代的。她没要这么大场面啊!

其实几波警力早就备好了在外面随时准备捉人的。但是他们一看,身后还跟着两个警车,车上的人一下来,全是穿军装的。而且他们手上的枪不是部队配备的81步枪,清一色的都是m6。

成宠深知改装市场的潜力如何,但最好做的生意,还是和国家合作。他这次回来,可不仅仅是来看孔雀的,还有个任务,就是把市场做回国内,做成合法的。这一批m6只是试水的,如果合作成功,前景和利润,那就不言而喻了。虽然是挺不地道的,但是钱为大,总是多多益善得好。再加上有这么瓷实的关系,不用那才是傻子。

这批人,是钟心带来的。他想的事情远比孔雀想得多。既然张启明是祁北斗那排人,再牵扯到老一辈的事情上面,钟老爷子的威名,远远比他们底下这些小的靠得牢。钟家老爷子是不想现在开罪于祁家人,但祁家人也是有点太得意忘形了。三番四次的干扰钟家的活动。钟心就是想借着孔雀在老爷子心里的地位,好好的闹上一闹,也算是敲山震虎的意思。

结果成宠一看到孔雀,脸色都变了。好好个人,怎么一进去又破相了一次?他把手上的东西一收,走到孔雀跟前去,捏着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半天,“你脸上怎么回事?”

被问了两次,她也不想解释了,“没事没事。你搞这么大动静干嘛?又是枪又是炮的。”

“迎接你。”他话音一落,把孔雀拉到了身后,“看着点,我回来的时候忘记跟你带礼物了,我现在送你一份大礼。”成宠和孔雀十指相扣,那样亲昵的姿态,但两个人之间却没有丝毫和爱情有关的东西。他们相视而笑的时候连唇角都勾起了一样的弧度。

他打了个响指,按下了手里的按钮,数百米之外的高楼处突然绽放出无比绚烂的烟花。大家的目光全被吸引过去之后,就听到了哄的一声。警局的东南角塌了一块地方。整个儿的垮塌了下来。砖石倾泻泥沙飞腾。

孔雀转头看到的时候,睁大了眼睛感叹了一句:“我草,成宠你真敢啊。”

“这是土炸药做的,如果我把我的家当带过来,这里估计都能给炸平了。”他的表情有点儿得意。

“但是你考虑过没,要是你炸死了人,这蛮严重啊。”孔雀这个时候还算是想起来这事儿不道德呢。

“得了吧,那地儿没人,我看了半天。我还怕把你给炸了,事先就闹了一出呢。就是为了把人都给闹出来。走,上车,咱们回去。”说着这就要把孔雀给带走。站在那里的张启明又不傻,大喝了一声站住,便追了过来,“你这什么意思,闹警局?还要把嫌疑犯带走?”

“哟,谁啊。跟我讲意思?我看你是真没意思。”成宠笑了下,声音里冷冰冰的。

“启明,算了。”和睢宁跟了上来,他倒是没被眼前这么大的阵仗给唬住,笑了笑,“小男孩儿,不错嘛,挺有魄力的。”

“谢谢夸奖。”成宠也不是个小气人,别人夸了嘛,理应道个谢。这人很眼熟,但是成宠就死活想不起来他是谁。成宠觉得自己肯定是见过他的,但是在哪里,什么时候,就真的不知道了。

“和叔!”张启明有点恼火,但和叔发了话,他又硬是把这口气给憋了回去,让开了路。

“小男孩儿,我挺欣赏你的。今天这事儿,我担了。但是,不许有下次。”和睢宁说完时候,示意成宠靠了过来。他凑近成宠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成宠骇然的睁大了眼睛,这才想起来他是谁。他的表情难得的有些惊讶,但和睢宁却把食指放在唇上点了点。他这才会意的点了点头,“和叔,下次有空,您一定要让我请您吃饭。”

“没问题。”

成宠手一挥,两个车子人开始撤退,就眨眼的功夫,人都上去了。成宠向和睢宁弯腰行礼,说了句再见,带着那个还晕头打脑的孔雀就上了车。两个军车把他们那辆轿车往中间一夹,就那么大喇喇的开走了。这才是潇洒得很。

这满地的红纸碎屑,地上还铺着数卷鞭炮。远处的烟花早就开落了,而且警局还塌了一面墙。最重要的是没有人员伤亡。数米开外的武警还愣着呢,这什么情况?这是来下马威砸公家场子的?更惊奇的是,他们队里向来是秉公执法的张大队,居然把人给放了。

看不懂这演的是哪门子的好戏,真看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是81步枪逐渐退出部队了?

搞不清楚……

有bug就尽情打脸吧,懂得多的大大完全可以给咱补补课。

好吧atcg大大你是神啊……小少的确是摩羯座的……拇指赞一个。

大大们好像乐意看到北斗君被虐啊……

书荒的大大要是不介意,可以看看敦煌的短篇打发打发时间【对手指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双更啊……等我哪一天突然爆发吧……

☆、57回w市

这件事情果然是见报了。不过报纸上面说的是房屋年久失修的问题,并未提及那一晚上有部队把警局给冲了的事情。孔雀还蛮惊讶的,她缠着成宠问了半天,和睢宁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对方只是把头摇了摇,坚决不透露一个字。问多了也没个意思,干脆就做罢了。

这个时候,他俩已经来到了w市,不过没住在钟间的家里,两人住在了三环开外的郊区别墅里。

每天就是醒了之后晒晒太阳,勾两尾自家池子里养的鱼。有的时候弄上来的是财鱼,有的时候是鲢子鱼。无所谓么,反正是没事做。吃到嘴里都没什么差。成宠不放心她脸上的疤,时时刻刻的都留意着。不让她乱抠不让他乱抓。孔雀倒是烦,“你管那么多做什么,等着留了疤我去医院直接去掉不就完了。”

她还想得简单些。成宠失语,不跟她争辩,该怎么管还怎么管。

她这会儿,总算记得要跟祁北斗去碰个面了,太久没见了,她都恨不得把这个人给忘了。孔雀打了个电话给祁北斗,那边却没接,大概是在忙,她也没管那么多了。这么些天来,祁北斗跟她通过的电话寥寥无几,没办法,两个人都不是腻歪得喜欢煲电话粥的人,也不知道在电话里能说些什么。

孔雀跑去阳台上站着晒太阳,没过一会儿成宠把她的手机给拿过来了,屏幕正亮着,上面显示的是祁北斗的名字。

“北斗?我现在在w市,你有空没?咱们出来见见?”她这可不是想起一出是一出,她是打算把自己受伤这事儿给渲染出去,若是他祁北斗不在意呢,那好,孔雀就自己动手了;若是他祁北斗在意呢,那更好,有帮手了。

听到孔雀来了,他那自然是乐意,约了明天,孔雀说定了时间,两人这就落了电话。孔雀拿着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嘴角上挑起来的那点点笑意,看得怪森冷的。成宠双手撑在栏杆上,眼睛微眯,“怎么,明天就开始落实第一步?”

孔雀摇了摇头,“还没,我在等袭慈俭给我命令,他不发话,我不敢动。虽然我手里还有点东西。”

成宠眉毛一挑,“那好,袭慈俭要是出了手,怕是祁北斗就没办法翻身了。袭非先是个狠人,怕是袭慈俭比他更厉害。而且这次袭慈俭要跟钟心联手,啧啧啧,那太好看了,太有意思了,简直就是年度大戏要登场了。我觉得我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他说着,这还兴奋了起来,“搞得我都想插手了。”

“别,”孔雀横了成宠一眼:“这事你别搅和。你以为你是在演虎胆龙威?把一点儿小事搅得满城风雨。前几天你点炮仗那件事情,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我哥的主意,你别告诉后后面那两车兵是你拉来的。”

她这会儿还挺细心呢,观察到了这个事情。成宠用手撑着脑袋望着孔雀,“哟,你怎么看出来那两车兵是钟心哥哥给我捎上的啊,他还不是怕警局不放人?”

“我呸,他有这好?他这回肯定又是把我盘在前头当枪使,要是爹爹追问起来,他估计马上就把我卖了。然后爹爹就骂我,他就逃过去了。□的钟心,真***聪明。”她愤愤的捶了下阳台的栏杆,一副气恼的模样。这样儿可把成宠乐坏了,这个孔雀,聪明是聪明,可就老是慢了半拍,这事儿要是搁前几天她想明白了,估计也就能参与到袭慈俭和钟心的计划里去了。不过放现在嘛,算了,还是让这妞儿逍遥快活吧,她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其实也不是她的错儿,说真的,孔雀真不算蠢人,更不算慢半拍。但是跟这圈人精来比的话,就显得弱了那么一点儿。

第二天孔雀如约开车去了约好的地方,祁北斗站在那儿等着呢。好容易休息他不用穿军装,一身便装看起来还的确是个二十五不到的年轻人,眉宇之间还有年轻人的朝气。不像袭慈俭袭非先那一排人,眼睛里神色都淡了,就像是已经不举的老僧,除了每天入定之外,没什么别的追求了。

心态不年轻是好事也是坏事,从生存的角度来讲当然是利大于弊,而从生活的角度来讲,自然是弊大于利。

孔雀从车里一下来,祁北斗第一眼就瞧见了她额角上的那一大块的巨大白色纱布,这可是孔雀临出门前特地要成宠给贴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招人眼球,她这脸上还惨白的没个颜色,看起来真挺让人心疼的。

“这怎么搞的?”祁北斗搭着孔雀的肩膀俯下脑袋查看她的脸。难得这次她没穿高跟鞋,矮祁北斗半个脑袋还有多的。第一次啊,相当示弱的出场,眼睛还有点点肿,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装啊,装得真像啊。她这疤老早就结痂了,还用这么包着?不就是为了博人同情?她装着一副烦的不得了的样子把祁北斗的手一推,“走撒,都走。你刚出京没多久,我就被人给锉了。”然后她脑袋一甩,披在身后那惊心动魄的波浪便动了起来,她撅着嘴,慢慢的把事情一点一点的讲给祁北斗听了。

“你怎么早不说?”祁北斗的眼里慢慢的yīn鸷起来,他似乎也想到了那个人,不过还是有些迟疑。毕竟从小玩到大,对方又是个姑娘,这叫他怎么下手?连出言警告都有点没搞头,况且两家关系还挺好——但是他也不想让孔雀这么平白无故的受委屈啊,特别是她自己说那段砸车的经过的时候,听得祁北斗的喉头都是紧的。她的话里是轻描淡写,但事实呢,绝对没她说得那么简单吧。

“你这不才下来吗,工作都没一个季度,我这么一说,你能放心?你要是才来工作做不好,你家人是怪你还是怪我?你要是为我的事情分了心,我未必蛮安心?”她这一声迭一声的质问,问得还蛮顾全大局呢。这人也不是什么顾全大局的人,也不是什么好货。她有安过这份好心吗?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孔雀的脑袋,“好好好,知道你关心我。但是你这……有点吓人好不好。”

“那还不是怪你,你这没事儿替我招那么些仇家干嘛?你这一走蛮好嘛,别人不敢动你,什么冤什么仇都往我脑袋上招呼来了。这真好啊。”她的口气莫名就有些愤慨了,也是的,本来是她打算玩祁北斗一手的。祁北斗还没什么事呢,她自己倒是先栽了个跟头,这么一想,口气越发的不善了。

“好好好,我的祖宗。我今儿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这么久没见了,你都不说个想我,是不是不地道?”他爱怜的刮了下孔雀的鼻子。

“我想你想得不得了,行了吧?”她正烦着呢,还要她吐些甜言蜜语出来,不太可能。

“哟,怎么啦,还跟我闹情绪了?”说着这话,他还顺势把孔雀给抱了起来。他低头抵上了她的额头,“你刚发了这么大的火你不饿?”说话的声音很温柔,眼神也像水,层层叠叠的把她的心包裹起来了。

孔雀这还想着呢,怎么这人一下到下面了,反倒没之前那暴脾气了?她挣扎了一下,“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舍不得。”说着又搂紧了一点,直接往饭店走过去,“带你去吃你的家乡菜,这么长时间你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话说得真的是宠得不得了,连孔雀的心里都生出愧疚。不过刚刚冒头的那点点歉意,又被她给原封不动的打了回去。她执拗得非要下来,为什么?说当然不能说,她那理由冠冕堂皇的:这里省里面市里面的人蛮多,对祁北斗影响不好。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要再不放也不好了。不过祁北斗还真不喜欢这样的孔雀,她不是畏首畏尾的人!肯定有什么事情让她绊住了手脚,而且最可能的事情,就是因为他的影响孔雀倒的这两个大霉。

祁北斗这才想过来了,为什么陆姗姗前些时还特地跑回来看她。大概也就是要堵住悠悠众口造个不在场证明吧。但是这事儿出面不出面、搞砸不搞砸,最后的结果也落不到陆姗姗的脑袋上。所以,不好办。看着眼前这个精致又苍白的人,这还真的是,心疼啊。

“别拧了,过年的时候我要那人儿跟你当面认错,你该怎么惩治就怎么治,好不好?”这话就有点意思了,纯粹的讨好嘛!他这还半弯着腰,低着头瞅着那个面色不明朗的孔雀,一心一意的就想看她笑笑。

结果呢,孔雀猛的一转头,那眼神犀利得不得了:“你这话的意思是,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好事了?”

祁北斗被噎了一下,脸色有点犯难。他伸出舌头轻舔了上嘴唇。孔雀知道,这个是他思考的时候经常会做出的动作。他的确是在想,在想要不要说实话。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计较这个了,不是第一时间回答的答案我不要,鬼晓得你是不是又随便编个人来搪塞我。”她无力的挥了挥手,嘴巴有点微微的嘟,似乎在生气。

“得得得,老子真拿你没办法。你能告诉我你怎么才不生气吗?”他钳着孔雀的手不放,也不走路了,就站在原地。

这里是个很开阔的场地,走去饭店的必经之路。这路上是人来人往的,走过来的时候,都往他俩身上投来目光。孔雀脑袋上贴的那东西打眼,刺目的白,在加上这个高个子男人又板着长脸,满脸的不耐。路过的人都在想,这俩口子不是家暴吧?

“……”孔雀瘪着嘴半天不说话,就那么瞅着祁北斗。祁北斗真是拿她没整,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了个东西,往她手里一塞,“本来想吃饭的时候给你的,看来要是不把你给哄开心了,我这饭也吃不好了。”

那么明显的红盒子,之前他放在荷包里的确是鼓鼓囊囊的,孔雀倒没往这方面想。再一瞟眼,祁北斗手上还真戴着之前她选的戒指呢。她这才慢吞吞的打开盒子,这一开之后才知道,里面放着的是那个全钻的小豹子戒指。

她把那个戒指拿出来戴在了手上,大小正

作者有话要说:敦煌突然发现……大大们不好奇和爷,也不好奇张启明……心思全在虐人身上了呜呜呜呜呜呜。

虐!肯定是要虐!害我们家孔雀破相的都不是好人!

其实我蛮好奇啊蛮好奇,看我的文的大大们都在哪个年龄段咧?

是萝莉(10-15)

少女(16-20)

御姐(21-25)

女王(25以上)?

所以说,大大们是哪个年龄段的大美女咧?

☆、58借口

两个人坐下来吃饭,见着祁北斗还是有心在哄自己的,孔雀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但是她对祁北斗包庇陆姗姗感到恼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个包庇后面,到底有多少的政治意义,却是孔雀还没有想到的。她在吃饭的时候,一语不发,只是在想这个事情。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的气氛很冷凝,似乎有厚厚的玻璃将他俩给隔开了。突然,孔雀放在外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她掏出来一看,居然是袭慈俭的短信,上面就几个字:“伤好了没?”就这一下,孔雀明白了,她思索了半天的事情终于被这个短信给点拨透了。于是孔雀终于笑了出来,伸出左手放在自己的面前端详了半天,“我觉得这个戒指挺好的,北斗,又让你破费了。”

祁北斗见她笑了,心里这才爽了一点:“哟,你还知道什么客气不客气的啊,就别客气了,谁砸的你的车,我原封不动给你赔个新的。”

“小气!我那车又不贵,你这是一心包庇犯人,合起伙来欺负我!”她眼睛瞪大了,还撒起娇来。祁北斗心念一动,伸手把碗里剥好的虾喂了过去,孔雀也不拒绝。祁北斗这才借机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要什么买什么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陪我。”她仰着下巴一笑,那眼睛里面盛着满满的流光,瞬间粉碎了之前的距离感。祁北斗就喜欢她这么撒娇,这才舒坦多了,“怎么啊,之前说得那么义正言辞的,现在又开始耍赖了?”她还真露出无赖的模样来,“诶,我就耍无赖怎么着。”

两人的神态不晓得多亲昵,讲话的时候那一颦一笑都有意思极了。可孔雀没看到的是,她的哥哥钟间,居然在这里吃饭。而且孔雀回来的时候,没给钟间打招呼。

结果别个在跟钟间敬酒的人,刚把个杯子举起来,就被他挥下去了。好在两个人都是熟人,钟间站起了身,“你等下,我看到熟人了,我去给人打个招呼。”说着就往孔雀那桌去了。

“哟,这不是祁大少吗?怎么有空到这边来视察了啊?”你看钟间这话说得多地道,他那脸上只挂着点儿淡笑,眼神里也带有意思的情绪。关键是,他看也不看孔雀。虽然她那脑袋上包着一大块的纱布,钟间心里有惑,但绝不在面上露出分毫。

祁北斗毕竟也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这场面话未必能难得到他的话?他马上站了起来,“哟,失敬失敬,真没想到今天会遇到钟二哥。视察不敢当,我是下放下来的。这还没找着机会来跟钟二哥见面呢,今儿倒是有福了。”

孔雀在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祁北斗,特别是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还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毛;这祁北斗看不出来啊,有时候还记得要能屈能伸啊。她钟间的哥哥的名声可传在外头呢,最年轻的组织部长,相当的有能力。而且下面的人还不知道他是钟家人呢。

官场上最可畏的地方就是在于你永远不知道别人背后站着谁!其实这也是官场的可敬指出,如果大家都知道了,玩起来就没太大意思。但世上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总可以追根溯源找到那个源头。说穿了,还是权力最大。

“祁少真是客气了,你都叫了我一声哥了,我怎么都得担当起这个称呼吧。你在w市有什么不适应的,来找哥哥就成。”钟间也不多问,点到为止。

“二哥客气了,等我忙完领导交代的事情,一定抽空拜会,一定一定。”

两个人又客气了几句。钟间转头准备走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扫了孔雀一眼,眼里那告诫的意味十足。孔雀被他看得一哆嗦,不自觉的咬住了嘴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过等钟间一走,她那模样,又换过来了。

钟间远远的瞥见,只觉得好笑。这丫头也是不怕得面瘫!

祁北斗坐了下来,脸上的兴致淡了一半。他对钟家人肯定说不上好感,甚至于说,钟家和祁家,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而且钟间这个人有点yīn沉,比钟心的外放还多了份狠。所以祁北斗跟他说话的时候格外的小心,措辞方面还特地的斟酌了下,这才没出什么纰漏。

“板着脸又给谁看呢?你看天气这么好,咱们吃了饭之后出去转转怎么样?”孔雀故意逗他。没办法,小辈儿跟钟间对上了之后都是这德行。垂头丧气的。

“谢谢安慰。”祁北斗勉强挤了个笑出来,那眼神儿还是散散的。

两个人在湖边散步的时候,祁北斗就还是这德行。他双手揣在口袋里面,无论说什么都是一副神散的模样。孔雀抱着他的手臂摇了好几下,也是一样的。

还好阳光灿烂,孔雀也就没搭理祁北斗了,让他在一边发呆去,自个儿蹲了下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面里泛着她的倒影,模模糊糊的。而且小风一吹,倒影更是打着褶子,越发的不清晰了。孔雀的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这个时候突然就迷茫起来了,有些不知所措了。孔雀向来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这回好容易给自己定了个目标,现在居然又开始犯起了迷糊。她又有种感觉,自己这回做的事情,可能要掀起一场大浪了。

孔雀有些心虚的回头看了眼祁北斗,深深的叹气。有时候明知道这是个很无奈的事情,明知道对别人有伤害,也是一样要做的。因为身处在这个位置上,你不占据先机,别人也会一脚把你踹到沟里去。如果有人信奉牺牲那也无可责免,只不过如果能体味到被牺牲之后的代价是有多大的话,相信求生存先发制人的人,还是会多一些的。

“北斗,你要是再不开心起来我就把你推下去的咧。”孔雀站到了祁北斗的身边,祁北斗低着脑袋看着她笑了笑,也不说话,就伸了个胳膊出来搭在她的肩膀上。两个人站了半天,他才说,“孔雀,你什么时候走?”

“问这个干嘛,巴不得我快点走,让你发展情况?”孔雀的口气有些咄咄逼人,她踮着脚努力的想和祁北斗保持平视,无奈还是矮了那么一点儿。

“老子是要跟你买车,不清白的东西。”说完这句话之后,祁北斗低着脑袋在孔雀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甜软。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孔雀的表情有些错愕了。

她心里又一次的,开始挣扎了。这样真的好吗?望着这个单纯的有些像小孩的祁北斗,孔雀觉得自己开始有点白莲花的潜质了,有点下不了手了。

“怎么又发呆?”

“我就是想想该怎么敲诈你!”她转了转眼珠子,又恢复了灵动的表情。

祁北斗今天怕是没什么心情再晃下去了,因为遇到了钟间心里还是膈应得慌。而且他这会儿还想起了不久前才离开的陆姗姗,陆姗姗来的时候还是带着任务来的呢,她跟祁北斗说,祁伯伯要她过年的时候和北斗一块儿去各家拜年。一想到这个事情,他就更烦了。这不是摆明要订婚的前奏吗?他有些恼火,这诸多的事情全部揉到了一块,祁北斗这才有些不悦了。

本来他是要送孔雀回去的,但孔雀偏不,因为她那地儿颇远了,从这头到那头最快也得两个小时。好说歹说,把祁北斗给劝降了。要他先回军区之后,孔雀这才离开了。

孔雀这会儿就直接往钟间的大院儿奔过去了。那也没办法,谁叫钟间最后一眼瞪得太犀利了。

等到孔雀见到钟间的时候,她已经在大院儿外面候了半个多小时了。钟间本来是挺气不过的,然后看到孔雀跟个猫儿抱着手一脸的可怜相,他这有天大的气,都消了。不过钟间还是开骂了:

“你***跟祁北斗搅和个什么?你这搞的是个么板眼,啊?前些时才说了要你不准瞎搞,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啊?”

她又被吼傻了,眼泪含在眼眶里面直转直转的,嘴巴气得鼓鼓的。真是个孩子。说重了就一副要哭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在玩火**。

吼完了之后,钟间又后悔了。他伸手捉着孔雀的胳膊又去哄她,结果哪晓得这个矫情货还真的是气了,死死的咬住嘴唇,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她本来就不好过,现在被自己的哥哥这么一吼,那更是难受了啊。

“好好好,不哭不哭,几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哭的。”

“就好意思就好意思,你不管我撒!你走远些!我去找成宠的,我不要你!”

钟间一听就笑了,这真是没长大的孩子么。他找出纸巾跟她揩眼泪,“好好好,哥哥错了好不好,我今天跟你做饭吃好不好?”

这一听到钟间要亲自下厨,孔雀又乐了,不跟他闹别扭了。缠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好啊,你说的咧,别骗我啊。”

那是,钟间从不轻易下厨房。可是他做的菜就是好吃,又有看相,又有味道。孔雀相当的馋钟间做菜。但是他基本上要亲自动手的机会是寥寥无几,一年一次就了不起了,如果一年有两次的话,那真的要把孔雀给乐坏了。

“那走咧,我们去买菜。”

说着两人就去了超市,孔雀这哪像心情不爽的人喏。她抱着钟间的胳膊,不知道笑得多开心,一会儿指这个一会儿指那个的。临到付账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给成宠打电话说自己不回去吃饭,这才追了个电话过去。对方却不甚在意,“那蛮好,我今天要回b市一趟,你就先在钟间哥哥那边呆几天,我回来了来接你。”

“你又去干吗?”孔雀可不知道成宠最近干的什么勾当,她只是很单纯的疑惑。

“我的姐姐,你的公司你还要不要?你以为就那几个改装生意,能赚多少?我这个苦命的拉皮条的跟你去打工去的,你还干吗,你还是好好的吃喝睡吧。”说完之后,主动把电话给撩了,孔雀也只有听忙音的份了。

“又怎么了?你别老是摆出一惊一乍的表情。”钟间把东西放在车上,然后把车门给打开了让她坐进去,她又把个嘴嘟着,不知道在生谁的气。

“成宠的野心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她说话的口气里带着担忧,“真的,说实在的我挺怕的。生意做大了好肯定是好,钱赚得多。但是——风险肯定也是越来越大的。特别是他现在瞒着我在跟钟心哥哥搅合在一起搞。他准备搞个合法的‘走私’。他那以为我真的是不晓得啊?我只是装马虎。这要是被人抓到了把柄,绝对是不得了的。”

“你不做这个交易,多得是人等着排队往里面送。这个你不用担心,钟心肯定是觉得万无一失,才肯点这个头的。他不会害你的。倒是你,你跟那祁家小子搀和个屁。那家伙多大出息?”钟间还真就揪着这个不放了!

“哥哥……”她见情势不对,还见缝插针的开始撒娇了起来!

“不消喊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袭二是个几好的东西?”有些事情,钟心钟间都知道,就是没当着孔雀的面说出来。他们都不是喜欢嚼舌根子的人。既然妹妹喜欢,那也就不多说。只要对她好,就行了。有些事情,不提也罢。

她又歪在副驾驶上不说话了。闷了一阵儿,又憋不住了,“钟间哥哥,你怎么跟钟心哥哥讲话是一个调调啊,你们串通好了的?”

“谢谢你啊,这用串通?就你这种瞎子看不到。”他一边开车一边哧了她几句。孔雀也被说得不敢再反驳,只能听着钟间继续发话。

“你这回跟祁北斗的事情,你钟心哥哥晓不晓得?”钟间问完话之后孔雀极快的答了一句知道,还补充了句,袭慈俭也知道。

“那你知道他们这是把你竖在前面当个由头,等着时机一到开始做事还有个满当的借口吗?”

“我晓得啊。”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咧!

“你晓得?你愿意?”钟间记得,孔雀不是最不乐意被人盘在前面当枪使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是转了性子了?

“为钟家的两位公子的前途,我觉得我可以义不容辞的做一次小人。你们为我牺牲了这么多,我为什么不能当一次枪杆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略没节cāo啊……大大们小心了!

我看到大大们说要虐要虐了……放心,一定开虐,时机还没成熟,我们的小少是个十拿九稳才肯动手的人,表催他!大大们不想看到小少英勇帅气的身姿咩?不管是633还是祁北斗,小少要亲自收拾的。

有喜欢祁北斗的孩纸么……不好意思了……

59-64

☆、59钟间

她说完这话之后,钟间愣是心疼了半天。

他恍然想起了小时候的孔雀,那小模样也是长得可爱,大院儿里的孩子都想跟她玩。她谁也不要,就独独的缠着自己。每次出门的时候就抱着他的胳膊,藏在他的身后。要是哪个多看她一眼,无论大人小孩儿,她都会撅着嘴巴满脸不乐意的瞪人一眼。

没办法,她小时候看起来更像外国人,头发也是浅棕色,眼珠子也比平常人浅,肤色又白,脸蛋儿像新摘下来的苹果似的,不知道多可爱。不少小孩见了她都想啃她一口。

但是孔雀不乐意。她小的时候每次回来,就只会找钟间哥哥玩。钟心嫌弃她,但是钟间却乐意带着这个妹妹玩。两个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爬首长楼后面的一颗桑树,那棵桑树非常的高大,他们出生之前就在那里了。他至今都没见过长得那么高大的桑树,相当壮实的枝干,绿油油的树叶,夏日里相当的蔽日。

两个人就偎在树荫里,有时候还可以吃吃桑葚。虽然钟间不喜欢那个味道,不过看孔雀吃得那么开心,总不好不张嘴吧。

小时候孔雀说了一句话,“以后如果不能嫁给钟间哥哥,那我也要找一个像钟间哥哥一样的男人!”

恍然岁月变迁,说这话的小孩儿真的要嫁人。他这心里还真就不是个滋味儿了。

两个人吃完了晚饭,本来是想下楼去转转的,无奈有雨,天又太冷了,只有作罢。孔雀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脑袋歪在一边。钟间跟她泡好了茶放在茶几上。两个人喝茶都不算讲究,因为他俩都怕麻烦。

“真想好了要嫁了?”钟间也落座了,把抱枕拿起来放在膝盖上。屋子里开了暖气,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灰色毛衫,□是一条深蓝色的休闲裤,穿得很休闲,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年轻,没有在外面的那种沉闷之气。

要说的话钟间也不大,要不然怎么会说他是最年轻的组织部部长咧?他就大孔雀三岁,但是相比起周围的人来说的话,还真的是老成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老爸的原因,他老爸钟旒名是某军区军长,直接管辖野战军掌握第一手兵权。其实人挺好,就那张脸板得太吓人了。作风古朴又正派,为人相当的正直。

他从小教育钟间就是不苟言笑,跟人说话的时候不要嬉皮笑脸的,讲话不许吹水,承诺别人的事情要做到。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不许东倒西歪。

结果钟间却当官去了。

晓得这个事情的孔雀差点没给笑歪了。为此她没少取笑钟间,“哥哥,讲话要言而有信,上面下达的命令要坚决执行,对老百姓的承诺要到位,招商引资不许让别人分一杯羹!”话音落下之后,就招了钟间的数记白眼。

她一直都以为,钟心会去当官,钟间会去部队,结果哪晓得两个人反过来了。不过现在她也想明白了,钟心不适合当官,他性子太直了,绝对走不远的;而相较来说,钟间却是一个稳得住的人,发生天大的事情他都能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外人根本无法得知他想的是什么。他的形象远比钟心正直,也更能蛊惑人心。

用孔雀的话来说,钟心戴了眼镜,却更像禽兽。而钟间怎么看都温良无害,实则有毒。

她歪着脑袋靠到了哥哥的身上,懒懒的蹭了几下。多像猫科动物啊,这样不设防的示好动作。孔雀有点累了,电视剧挺无聊的。她直接就歪倒在钟间的膝盖上,靠着那个抱枕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准备睡觉了。钟间也无奈,“你去洗好不好?洗完了直接去床上睡。”

“不好。”她那声音软软的,又娇,含在嘴里说也说不清楚。然后翻了个身,面朝着钟间,还真的睡了呢。钟间无奈,他这辈子估计就对孔雀没辙了。也只能是拉过搭在一边的大衣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生硬调小,让她就这么睡一会儿。

她的眉眼真是漂亮,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眉头还轻轻的皱着。钟间伸手在她的眉心处慢慢的给她抚平。这个小孩儿,怎么到处生事,完了自己还哀怨得要死。钟间想得一笑,唇边的线条也愈发的温柔起来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居然自己醒了,睁开眼一看的时候钟间也抱着手睡着了。孔雀抿了抿唇,有点不清醒,揉了揉眼之后起身喝掉了那杯冷茶。她再回头看了眼钟间,他还在睡。

如果钟间不是她哥该有多好呢?气质平和,眉眼俊朗。既不过分好看,又没有侵略性。他的存在在孔雀的心目中一直都很特别,是哥哥,又像大家长。有错就甩了手骂,骂完之后他又心疼了,眼神里又流露出后悔。

如果他只是钟间,不是哥哥,就好了。

孔雀顿时觉得有些泄气,刚刚下咽的茶也觉得涩涩的。她双手攀着沙发背,然后伸着脑袋,凑到了钟间的面前,细细的端详着她哥哥的模样。

两个人的脸越贴越近,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钟间睡沉了的关系,连睫毛都没动一下。她突然生了坏心眼,眼睛一闭,嘴唇便贴到了钟间的嘴唇上。

这开了个头,就不是想停就能停下的了。她伸出舌头缓慢的描摹着中间的唇形,还时不时的用她的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那样的软,她在恍惚之间神智就开始模糊了。

当钟间转醒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唇上温暖濡湿,甜软的舌头正试图撬开自己的牙关。睁开眼睛的时候,孔雀那双狐狸眼,真的是放着盈盈的光芒。

他一瞬间就有些呆滞了,就是趁着这个空档,孔雀撬开了他的牙关,整个人也跨坐在了钟间的身上。

两个人极度亲密的吻,舌头的缠绕带起了身体里的阵阵激荡。正当孔雀要继续欺身上前的时候,却被钟间给推开了。分开始两人的唇边还牵起了一道短暂的银丝,不知道多诱惑。

“钟间?”

这个时候孔雀没有喊他哥哥,钟间那两个字的发音里带着无限的缠绵,那尾音软软的调子,勾得人的魂神都出来了。她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一副满脸不解的模样。

“小家伙,我可是你哥哥。”钟间一看她就知道,这妮子**上来了。他可不能让事情往更糟的方面发展下去。便拧着她的胳膊,从自己身上把她给拽了下去,“洗澡去,洗洗睡觉,不要闹了。”

结果孔雀倒是含着食指冲她哥一笑,“但是你硬了啊!”你看她这话说得,钟间简直是哭笑不得了。钟间也懒得跟她废话了,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带去浴室,然后把门给锁了,“快洗,我跟你找衣服,衣服放在外面。”

没意思。孔雀转身拧开了淋浴,穿着衣服就站在了喷头下面开始淋水。白衬衣在热水的冲淋下紧紧的贴在了她的皮肤上,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她这才开始脱衣服,再来洗头洗澡。

其实孔雀的心里还是挺惆怅的,你看,为什么钟间非要是哥哥呢。如果钟间不是哥哥那该有极好,她也不会喜欢袭非先,她也不会要嫁给袭慈俭。但是……如果钟间不是哥哥的话,那自己肯定也遇不上钟间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还真的就为这种假设性的问题惆怅了半天。这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忧郁,搞得她还满不开心咧!

她一洗完澡穿好衣服之后,直接就把钟间给抱住了。她也不说话,就抱着钟间的腰,窝在他的怀里。钟间手里还端着杯热水,是准备给她喝的。被她这么一抱,差点儿就泼了她一身的。这个动作来得突然,钟间还真不知道她在浴室里纠结了那么半天的假设性问题。孔雀也不说话,就那么死死的抱着钟间不肯松手,她湿湿的头发到处都散乱着,钟间摸了摸她的脑袋,“把头发吹干睡觉好不好?恩?”

钟间跟孔雀吹头发的时候,又想到了她的小时候。孔雀小时候老被钟心欺负,两个人总喜欢打来打去,闹腾得不得了。钟心比孔雀大五岁,肯定在说话方面比她厉害。所以孔雀总被钟心气到不行。孔雀生气了就不说话,板着一张小脸,除了钟间劝她,谁劝都没用。

这个时候孔雀也是板着一张脸,气呼呼的瞪着镜子。再转念一想,“钟间哥哥,你要是不是我哥哥多好啊。”

“我要不是你哥哥,我就不可能对你这么好。如果是这样,你还期望嘛?”钟间这才知道这妮子想什么呢,感情还在纠结刚才自己把她推开的事情。

“不要紧,我知道你是我哥哥,我也知道你会对我好的。所以我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缠着你,一直把你缠到是我的为止。”

她是蛮缠人的,非要钟间坐在她的床头看着她睡着了才能走。钟间无奈,拗不过她,也就只能这样了。孔雀耍赖,双手抱住他的腰,老往钟间的怀里蹭,眼睛眯着,一脸困倦的表情。不过多时,也慢慢的睡着了。他把床头灯调暗,也不敢关。孔雀怕黑,自从八岁父母过世之后,她睡觉身边必须有人,如果没人,那就不能关灯。

她的手缠得很紧,钟间也不敢用力的扒开,生怕把她给弄醒了。他也只能在床头多坐了一会儿,伸手刮了刮她的脸蛋儿,眼睛里露出罕见的温柔。他又坐了会儿,等孔雀的手松了之后,才悄悄起身,往门外走了出去。

孔雀睁开眼睛,瞪着那个已经被关上的门,愣神半天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敦煌好喜欢钟间!【滚来滚去滚来滚去,禁欲的欧尼sama最招人喜欢了有木有

钟间他老爹是叫这么名字吧……我肿么就记不清楚了otl

☆、60唐毵毵

等成宠回了,孔雀顺便把唐毵毵给叫上了。

唐毵毵和孔雀的相遇绝非偶然。如果要算的话,唐毵毵还是钟老爷子带过一段时间的孩子。虽然没几个月,但说出去绝对是光荣的事情。

唐毵毵是钟茂珂的卫士长的孩子。非婚生子,说出去的确是不太好听的。不过自己的部下犯了错,钟老爷子虽然是狠狠的斥责了他,但终究也是念着情,没真的做出什么处罚。

不过这孩子半大不小的时候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呢,这小家伙不哭不闹,安静得很。每天可以抱个玩具自个儿边上玩个一天。玩玩具也跟别不一样,别是玩,他是拆。他拆归拆,还会还原。虽然唐毵毵不乐意说话,但基本礼貌还是有的。而且非常的懂事。所以钟老爷子也挺喜欢这小男孩儿的。

稍大之后,唐毵毵被送去了国外的寄宿学校,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回国。不过他回来得很少,只有钟老爷子的要求之下才回来。孔雀也就是逢年过节的会回来探望,就这么一来二去的,两个年纪差距不大的孩子也相熟了。

唐毵毵也喜欢看书。他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种静,稳得住,不为外物所动。钟老爷子夸他沉得住气,以后必成大事。唐毵毵也只是笑笑,“谢谢爷爷。”

这可不是装逼,是他真的不上心。成不成大事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尽量不给添麻烦。他的爸爸唐卫士长被调出去当官了,他的身份就更敏感了。每次除了银行户头上会多出一笔数字之外,他和他的生父,基本上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难过肯定是难过的,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不懂事的话,那么也只有被抛弃的份了。所以他极力把自己的存感降低,但依旧是不能幸免于孔雀的毒手。

孔雀就是喜欢他,因为他像个像个娃娃一样的漂亮。所以孔雀有事儿没事儿就去招惹他,一定要逗他跟自己说话。但唐毵毵又是个决计不肯多跟别交流的,就是因为这样,孔雀才真正的使上了缠功。没办法,不甘心嘛!

她去扯唐毵毵的脸,唐毵毵也只是把视线从书上移开,转到孔雀的脸上,淡淡是说:“放开。”再要不然就是去抢他的书,把他抢烦了之后,他就直接把书一扔,去外面晒太阳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很想跟孔雀玩,但是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但孔雀太缠了,唐毵毵算是怕了她了,支身又回到了国外。读完寄宿学校之后,他又转回到正常的全日制学校上课。

但唐毵毵没想到的是,孔雀倒是追了过来。因为她无聊,而且两个的学校不远。所以孔雀没事儿干的时候,就一个晃晃悠悠的颠过去看看唐毵毵。

长大之后的他没小时候那漂亮劲儿了,五官没那么出彩,但胜气质沉静。所以即使是看久了,也不会觉得腻味。就像是古玉,越把玩越觉得美丽。

而让她没想到的是,那么酷又不喜欢说话的唐毵毵,居然会被欺负。后来经过打听,他被欺负好像是常事儿,不过唐毵毵本倒是不意。被揍了之后爬起来,直接去洗把脸,继续当个没事。

可孔雀就不爽了。凭什么啊,都没好意思欺负他,们算哪拨儿啊?当她第二次来到唐毵毵的学校的时候,点名把那几个外国男生给叫了出来。接着,暴打了他们一顿。

其实唐毵毵和孔雀的学校隔得不远,几个街区的距离。不过她事先不知道。现知道了之后,又做出了这么“扬名立万”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再去找唐毵毵的麻烦了。

但是家不领情啊,因为流言都是以光速传播的。唐毵毵本来就是个默默无闻的,但现,却出了名。为此他这个相当淡漠的却特地找上了孔雀,孔雀当时正坐台阶上和一群男生女生们说话聊天,太阳的光芒从她的身后倾泻下来,金色的头发似乎发光。美得就像希腊神话里面的神的女儿。

唐毵毵当时有点儿呆,站那儿一动不动的。他只觉得这样被簇拥的孔雀跟自己似乎是天差地别。明明是个万迷,为什么单单要来打碎他平静的生活。

他站那儿挺打眼的,个子瘦高瘦高的,一身别校的校服,手上拎着个书包,脸上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孔雀身边的的提醒下才看到唐毵毵,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就朝他走过去了。唐毵毵比她高半个头,孔雀说话的时候需要仰着面。她带着一脸的笑,“怎么想到今天要来找了?”

“只是想告诉,有些事情跟没关系,不要多管闲事。”他的神情淡漠,说话的口气里面有着警告的意味。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视网膜成像里还停留刚才那一刻,孔雀托着腮和身边的说着什么,有风拂过,她那头金发真的很漂亮。

而这样的现就站自己的面前,他还要说着口不对心的话。唐毵毵不自觉的把脸侧到一边,一副拒绝的姿态。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孔雀居然踮起了脚双手捧住了他的脸,然后唇对唇的,吻了上去。

他霎时就红了脸,刚刚准备伸手推开她的时候,孔雀早就嬉笑着跑开了。然后回到她那群里面,“说过他很可爱的吧,谁说不敢强吻他,们输了,等下请吃热狗!”

敢情她是耍他的。停留唐毵毵唇上的温度也一点一点的降了下去,他捏着书包的手骨节泛白。他刚刚转身,就听到有叫他,不是孔雀声音,是来自另一个女生,他们邀请他放学之后一起去吃东西。

意料之中的,唐毵毵拒绝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想回到群中,他怕自己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从而再一次被抛弃。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孔雀居然找到了他家里来。唐毵毵是一个住,小单间,房屋面积不算很大。孔雀敲门之后他只打开了一条门缝,态度强硬,不让她进来。孔雀就努力推着门,两个倒是僵持不下的个门口拧了半天。最后还是唐毵毵放行了。

“进来记得换鞋子。”唐毵毵扔了一双拖鞋给她,也就不再管门不门的事情了。

他的房间布置很简单,家具是米色的,墙纸是白色有暗纹的。窗帘是深蓝色的,地板也是米白色的。房间里非常的干净,几乎是找不到一点烟的气息。她又蹬蹬蹬的跑去了厨房,基本是摆设。打开冰箱一看,除了饮料之外就是冻的几瓶矿泉水,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大概能让叹为观止的,是他卧室里的三台电脑。虽然孔雀也闹不明白为什么是三台,但是看起来,绝对是相当的震撼。

“过来干嘛?”唐毵毵的口气绝对算不上好,若要计较,还带着相当的不耐。

“不去吃东西,给带回来了。”她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里面打包了热狗还有炸**,她放桌子上面,相当自来熟的去拿了两罐可乐,“一起吃吧?”

又是这样的口气,唐毵毵把脸转到了一边,“听不懂话吗,这不关的事情,不需要管。”他的手用力的捏着桌子的边缘,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泄露出来。

“是复读机吗?就会说这一句话。”

“算输了好不好,能不能离远一点?”他话说完了,孔雀就把热狗塞到了她的嘴里,自己拿起了一只**翅吃了起来,“废话怎么那么多?”

这倒好,倒是孔雀嫌弃起他来。两个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怎么说话,屋内倒是安静了起来。等着唐毵毵吃完了那条热狗之后,他也不理孔雀,自己拿着可乐走进了房间,开始继续边写他之前没有写完的代码。

孔雀也走了过去,黑色的屏幕上一行一行的出现白色的代码,另一个电脑上显示着她看不懂的模型。她这也就干脆坐了床上,靠那里看唐毵毵写程序,“唐三儿,爹爹说,爸给的钱最近可是一分没动呢。”

唐毵毵理都没理她,继续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情。他的神情专注,敲键盘的声音很是清脆。孔雀仔细的看过了他的手指,挺纤长的,还蛮好看。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侧面看过去的时候不再像小时候那么肉团团了,鼻尖儿还是有点翘,而且喉结也长出来了。

“唐三儿,很讨厌?”

听到了孔雀的这个问题,唐毵毵的手顿了一下,空气中的气氛凝滞住了。不过一会儿,也就继续开始敲击键盘,啪啪啪的声音,把本来尴尬的气氛又打散了。

“再不跟说话,去把的闸给拉了。”她可是说到做到,话音落下之后就站直了身子要往外面走去,唐毵毵真怕她给把闸拉了,赶紧的一边保存着写了一半的代码,然后起身追了出去。

她还真做得出来!搭了个凳子就准备站上去把盖子打开拉闸断电。唐毵毵一急之下也没个主意,直接把她给抱了下来。两个重心不稳,都摔了地上,但是唐毵毵怕她摔着脑袋,还特地用手给她垫了一下。

这下两个才是真的面对面了,孔雀那双灵动的眼睛眨得他心都是痒的。但是想到她之前的行径,唐毵毵的眸色又黯淡了下去,准备抽手站起来。但孔雀哪会这么容易放过这个机会啊,直接双手搂住他的腰翻了个身,便跨坐他身上了。

“唐三儿,今天不把话跟说清楚了是不会放走的。”

孔雀说完之后,就看到了唐毵毵那招牌的皱眉表情。那个表情孔雀看了无数次了,其内涵大概就是,“很烦,不想说。”

她压低了自己的脑袋,两个鼻尖都蹭上了,如果再近一点的话,大概就是吻上了。这个时候,孔雀看到了他脸上出现了不自觉的红晕,连耳朵都染红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好像有戏了。

如果要说道德的话,孔雀还真没什么道德。现知道了唐毵毵有可能喜欢她之后,她这更是要拿着**毛当令箭了。她伸出舌头轻轻的唐毵毵的下嘴唇上舔了一下,只见对方的手臂就像是痉挛了似地,要挣脱开她手上的束缚。

“还是那句话,不回答的问题,可不会松开的。”

“不讨厌,松开!”他红着张脸小声的吼道,嗓子里有无法掩饰的沙哑。

“那干嘛不要多管闲事?爹爹嘱咐了的,要好好管着,还敢驳斥?恩?”她讲话的声音里面带着高昂,这样的表情,真的像个女王。眉毛一挑,挺有范儿的。

“……快让开!”

唐毵毵真不知道孔雀脑子里想些什么!她穿个衬衣,怎么着也得把个衣服扣好吧!上衣上敞着三个扣子,从唐毵毵这个角度都能看到那诱的rǔ/沟了,偏偏那rǔ/沟上还挂着个非常细小的金色十字架,细细的链子缠她的脖子上。她低头的时候更是看得眼晕。唐毵毵又不是傻子不懂情/欲,他只觉得头脑发热下/身肿/胀。

作者有话要说:敦煌已经懒到一种新的地步,就是想不出标题名了。

看完上一章的大大们你们还好么?

本来以为大大们会吐槽的居然意外的很能接受?

啊啊啊啊啊不舍得把钟间给孔雀啊,好想私藏啊嘤嘤嘤。大大们好残忍,钟间是我的呜呜呜呜

【默默在地上滚走的敦煌留

☆、61第 61 章

孔雀也察觉到了他下/身的反应,脸上还有点儿窘迫。但这丫头喜欢逞能,输人不输阵,倒不肯服软。虽然她的脸上也开始慢慢的红了起来。

男女的力气肯定是不能相抗衡的,唐毵毵使力之后,挣脱了她的束缚。他直接进门之后,摔上了房门,才不管那个跌坐在门口的孔雀。

这下才是真正的把她的火给撩了起来!她真的就站上了凳子把整个屋子的电闸都给拉了。本来天色已经是暗了下来,这下一拉,整个屋子里都是昏暗的蓝色,幽幽的光线从屋外透了进来,实在是显得有些诡谲。

唐毵毵又开门出来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断电,他的代码是存好了,但建起来的模型他忘了保存,全给丢失了。他刚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唇却被堵上了。她的舌头蛮横的撞了进来,吻得是毫无章法的一通乱搅,手也撩开了他的衬衣,只往他的背上摸了过去。

孔雀的手上似乎是带着火,他只觉得脊背都要烧了起来。嘴里满是少女的馨香,她发端的香味还萦绕自己的鼻端。她xiōng前的两/团/软/肉还抵着自己的xiōng,蹭来蹭去的时候,□越发是难受了。

少年是不懂得控制的,即使他唐毵毵看起来是那么的老成,也经不住这样的诱惑。他也解开了孔雀的衣襟,一只手揽住她的纤腰,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软/肉。唐毵毵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体验,他满脑子里都是旖旎,止不住的思维。嘴上的吻也落得更重了,狠狠的吮/吸,手上也下了力。

两个人都没什么章法,他的手也慢慢下滑,脱下来她的裙子之后手直接伸到她的内裤里去了,大概是因为吻得孔雀已经动情了,下/身居然有些湿/滑。唐毵毵小心的探进去一根手指,只觉得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湿/滑/紧/致,这种感觉不停的刺激着他的大脑皮层,他将手指伸到里面抽□插,但显然,少年的忍耐力是不足以支持他做长时间的调/情,没过多久,他直接把孔雀打横抱起,放在了床上,自己也脱掉了长裤,弓着身子,将自己的腰部强行的挤到了孔雀的双腿之间。

唐毵毵根本不说话,只有粗喘的鼻息和脸上的潮红才能印证他此刻又多么的兴奋。孔雀挺了挺自己的上半身,唐毵毵却不受控制的低下了头含住了其中一颗嫣红。他吮/吸的力道很大,孔雀呼痛,他这才伸出了舌尖开始慢慢的舔/舐。

“唐毵毵,你讨厌我吗?”

又是这个问题。但她的嗓子里包含着情/欲,身子还不耐的扭动。两个人的下/身挨挨点点的,唐毵毵和孔雀都不禁打了个冷颤。这种感觉太刺激,他们从未体验过。

“不讨厌。”

他答话的速度很快,腰也挺了起来。孔雀只觉得自己的腿心处有个坚硬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往里顶着,她小声的呻/吟了下,换来的是更彻底的进入,之后,便是相当突然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疼……毵毵,疼!”她这声音里把唐毵毵的名字可谓是叫得千回百转的。唐毵毵也不好受。他的脸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大概是因为孔雀太痛了,不由自主的绞/得更紧了。

“钟意,放松点,你这样只会更疼。”这是唐毵毵第一次叫孔雀的名字。他开始小幅度□,双手轻抚着她xiōng/前的两/团腻/白。

他们的双手变成了交扣的姿势,孔雀的表情彻底的取悦了唐毵毵。他忍不住俯□子亲吻着孔雀的脖颈,烙下了几个痕迹。她的□简直是要让人发狂。他的下/身/抽/插得越来越快,呼吸的声音也是越来越粗。

“钟意……钟意……”唐毵毵似乎被孔雀□的声音给取悦了,几个狠狠的抽/插之后,一股浊白便射入了她的体内。孔雀的唇,也被他狠狠的封住了。

床单上早就是一塌糊涂,红白相间的颜色染得两个人都不忍注视。唐毵毵使劲的拽着床单的一角,相当的用力。孔雀却有些不以为然,但身/下的确也是不太舒服。她勉强支起上半身和唐毵毵平视,她居然发现唐毵毵第一次开始躲避她的目光。

“你说你不讨厌我,那你喜欢我吗?”孔雀觉得自己挺残忍的,她就是喜欢把这样的人逼到无处可逃。把他假装镇定的外表揭开,大概是孔雀最大的乐趣了。

她这回总算是问到点子上来了。唐毵毵不答话,脸上通红,低着脑袋,也不看她。这会儿倒是没之前那么硬气了。好在天黑,屋内无光,谁都看不清楚对方脸上是什么表情,这才挽救了尴尬的他。

他不说话,可不代表孔雀会放过他。孔雀自己起了身,赤着脚下床的时候因为腰膝酸软,差点一下就跪倒下去,唐毵毵看不过去,赶紧伸手把她给抓住了。他没料到的是,孔雀直接挥开了他的手,还是跪在地上。膝盖和地板接触的时候发出了巨响,听得人都觉得疼。

“谁要你管,我跟你有关系吗?”她跌坐在地上,还不忘讽刺人。

唐毵毵无奈,只得也起身去开了电闸,进来的时候开了灯在柜子里翻出了一件自己的长大衣,半蹲下去披在了孔雀的身上。孔雀却跟他耍起了别扭,直接把衣服给丢在了一边。

好啊,既然唐毵毵喜欢跟自己别着来,她也绝对不会遂了他的心愿。孔雀挣扎着爬了起来自己捡起了散在地上的衣服,若论这个第一次,绝对是不算愉快的。不过也算不上讨厌。她扣好了最后一颗扣子,整了整自己的半长的头发,就走出了房门。

直到准备打开大门的时候,唐毵毵这才说了话,他犹豫了半天,嘴唇是抿了又张开,“你……要不要休息下再走?”

孔雀已经要被他给气死了,她连头的没回,出门的时候狠狠的合上了房门。哐啷一声巨响,似乎是摔在了唐毵毵的心上。那天晚上的时候,他的梦里都是孔雀的娇吟和媚眼,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睡裤上都湿了一片。

自那天之后,唐毵毵似乎就跟孔雀耗上了,每天跟进跟去,直到把她送回家去。连孔蓝都瞧他瞧得眼熟,早上跟他家门口呆着,看着孔雀出门,不近不远的跟着;晚上又跟着孔雀回来,直到她进了屋,那小子才走。

孔蓝都觉得惊讶,他问自己的妹妹那人是谁,孔雀只是耸了下肩膀,“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她平生最烦忍耐,那一脸该死的表情,看得孔雀心头火真的是无处可撒。直到唐毵毵跟了她两个礼拜之后,她故意转向去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猝不及防的给堵了唐毵毵,“你这到底什么意思,你又不喜欢我,你就给我滚远一点!”

孔雀从来都是肆意妄为的人,哪管什么叫节制和隐忍,她看不懂唐毵毵欲言又止里背负着什么,唐毵毵却非常羡慕孔雀这样的人。她漂亮又高傲,连耍性子的模样都显得可爱。身边那么多人喜欢她,怎么可能轮到自己?

而且连唐毵毵自己明白,他的爱太束缚了,真的要让孔雀跟他定了关系,她绝对是受不了想逃走的。

少年的唐毵毵很清楚,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捉得住的。谁能捉住风?

但孔雀不明白,她觉得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要在一起。两个人都不能明白对方的为人哲学,因此就这么牵绊着过了这么些年。他也不是没想过要跟其他人在一起,但终究是以失败告终。那一晚的孔雀实在是太迷人,把他的思维纠葛在了那天,怎么都不能走动起来了。而且,她是他儿时的梦,是他不可触及的一轮明月。

所以说,成宠和唐毵毵这两个跟在孔雀身边的人是最拎得清的。他们聪明,所以他们适可而止。不要喜欢她,不要跟她说爱,不要试图束缚她。因为最终的下场,可能是让自己遍体鳞伤。

唐毵毵回到自己的别墅的时候还吃了一惊,他没想到会有成宠。成宠也就夹了个烟冲他晃了晃,点了头。他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自行落座了。

孔雀坐在个单人沙发上翘着脚,冲着唐毵毵笑了笑,“三儿,辛苦了啊。”

唐毵毵恍然想起多年前的孔雀,她才不会说这样的话。那个时候的她真的就张扬得像只孔雀,肆意的绽放着自己的美艳,而且从来不在乎是否会伤人。那个时候的她是原石,未经打磨绽放着本色的光彩。而现在的她是经过了无数的打磨,沉淀下来的是世人对她的赞美和喜爱。但唐毵毵依旧怀念着原来的那个孔雀,那个没遇到袭非先的孔雀。

他的话较原来还是多了一些,“没事,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说着他打开了电脑,调出了文件。孔雀和成宠挤到一起看了看,同时咂出了声音,“厉害。”

是真的厉害,他基本上是把祁北斗的行踪全部搞到了手,甚至是通讯记录和进出军区的次数,每天开的什么车……事无巨细,甚至连他电脑里的资料,都给窃取过来了。

这也不是靠他一人的功劳,他还利用了他的生父,也就是之前老爷子的卫士长,现在是军区里的政委。

孔雀感慨,“幸好你不是敌人,幸好你永远站在我这边。”这些资料如果意外泄露,绝对可以让祁北斗吃上一记,几年之内不用翻身了。但她考虑了下,还是决定给袭慈俭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电话通了,还没嘟个几声,就被强行掐断。她啧了一声,不用想,对方肯定在忙。撩了电话,她敲了敲电脑,“三儿,要不然你也住过来吧,过年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回去看爹爹,反正你爸也会去的。事情基本都告一段落了,你也休息休息吧。”

唐毵毵果断的摇了摇头,“我还有点事情要查。”

“那你也可以在这里查啊?”孔雀不依不饶,非要他留下来。

见她一脸执拗专横,唐毵毵也只得点了头。他这回要查的,是孔雀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大大说不要忘了前面的男主,这个我只能说,走剧情,他们现在还在别处忙着,我真没有忘记他们。

到底有多少男人的问题,np会留几个的问题。前面一个我可以解答,基本没了。成宠和唐毵毵,是早先就跟着孔雀的。不过这文没有从回忆部分写起,要不然他们就应该是最先出来的了。

而且这个故事不是跟着男人走的,是男人跟着孔雀走的。所以本文是以孔雀为中心。而且男人们还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天天都黏在她屁股后面打转。当初写这文想到是高干,np,就是因为身为高干的男人不可能天天都宠着一个女人玩儿。如果真要和一个当官的男人天天腻在一起,除非孔雀改名叫孔报告或者是孔文件(要不然叫孔会议也成)。变成十几页的纸那就可能天天和大家呆在一起了。

所以喜欢其中一个男人或者某两个的男人,敦煌让你觉得节奏拖慢了真的很抱歉。但是故事就是这么发展的,作者比较任性,只能这么写。全心全意的宠爱我大概写不来,男人们留四分给孔雀拿三分打天下留三分爱自己大概这是作者的极限了。

十分爱人,我觉得挺难。

谢谢大大们的意见,这些意见真的很宝贵。

下章小少出来。

这章大大们不用留邮箱了,肉就这么多。俩小破孩儿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这章为了不被河蟹插满了箭……刷刷的自己都快看瞎了,辛苦你们就忍下。

☆、62关于袭非先的过去

唐毵毵的电脑里面有很多资料,当然他对孔雀是绝对不可能设防的。所以孔雀能很轻易的看到很多东西,包括当年让袭非先出京城的那个案子。

刑事案件,女人上诉之后跳楼自杀,众多媒体猜测是袭家只手遮天把那个没权没势的女人给逼死了。舆论的谴责压力太大,袭家这才不得不把袭非先给送出国外避风头。而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搞得袭家晋升的路子一直被压制,得不到好转。

但是袭非先说过,这个事情是祁北斗陷害他的。当时的孔雀可谓是袭非先说一她绝对不听二的人,不过现在,她有些怀疑了。

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个小孩算计到。她又不是没接触过祁北斗,这人大大咧咧的很狂,绝对没有那么细致的心眼,能把这事儿做得天衣无缝。李澥也不可能,他这个人也不是个什么心思缜密的。王渐染她没接触过不知道,张启明看起来也不像。而且她的两个哥哥三番四次的都说了袭非先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家里人都算计。

就是这么合计下来,她才觉得这个事情有问题,而且心里的疑窦是越来越大,再也不想从前似地盲目迷信了。

而她终究可开始害怕起来了,因为开始怀疑,所以孔雀自己都在扪心自问,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他了呢?

孔雀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跑去找钟间了。孔雀的直觉告诉自己,她非要把这个事情弄明白不可,如果搞不清楚的话,大概她一辈子就会活在这种迷蒙的状态里。她不喜欢这样,也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傻子。

不聪明的人都是这样,竭力表现自己智慧的一面。而真正的聪明人喜欢装傻,装得就像自己真傻一样。

而当她真的向钟间问及此事的时候,钟间倒是犹豫了。他望着眼前这个表情就像是要去就义的妹妹,心里倒是犯起了嘀咕。说,还是不说。这真的是个问题。

他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想在别个背后说坏话,这样吧钟意,反正袭非先也回了,你自己问他不是更好?”

孔雀摇头,“我不想见他,我一见他就立场不坚定。我晓得我不聪明,总被他骗。以前被他耍得团团转,现在我不想了。”

“那就更应该由他跟你讲,而不是由我们转述。你要断了念头,就应该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不是从哪里开始就躲着哪里。”

钟间那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说得孔雀又瘪了嘴。她只得告辞,从市委又走出去了。结果好死不死的,看到了袭非先。

这人倒是真的神出鬼没,似乎他就能猜透孔雀心里在想些什么。她瞠目结舌的看着那个站在自己车边的人,那个人露出她记忆里的微笑,似乎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但这仅仅只是似乎。

“孔雀,跟我回家好不好?”袭非先朝她走过来,摸了摸孔雀的脸,眼睛里面满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意缠绵。但孔雀只是把脑袋扭到一边,“袭非先你知道的,我要和你哥哥结婚。”她讲话的语速很快,每个字都滞黏在一起,明显的底气不足。

“那你就不想我?”

他真是会问问题,每一句话都戳在她的心尖子上。孔雀更是不耐,掩饰着自己没出息的表情,“不想不想不想不想不想!我从来没有想过你!”

话音落下,袭非先就直接把她给抱住了,死死的搂在怀里,不肯松开。他的声音里带着喟叹,“没良心的东西,你居然敢跟我说谎。”袭非先的身上带着熟悉的香味,孔雀的鼻头忍不住的发酸,她缓慢的伸手圈住了袭非先的脊背,迟疑的,把脑袋靠了上去。

这样熟悉的感觉,就像是飘零的船只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但这一次,孔雀只是觉得眼眶发热,却没有哭出来。她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哭了。因为自己就在袭非先的怀抱里。孔雀闭上眼睛默默的想着,就这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松开之后,她决不再贪念这个怀抱里的温暖。

袭非先不想松手,他现在算是彻底不能明白眼前的小丫头在想什么了。以前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被自己猜透,而现在,也开始不甚明白了。小丫头长大了,而且和自己越来越像。为人做事都想做到最好,行为端持老成,看起来不像个二十五岁的姑娘了。

“孔雀,我们到底有多久没见了?”袭非先抚着她的发端,眼睛弯弯。

这是他很喜欢做的一个动作,眼前的人和记忆里又开始重叠了。每次都是这样,他要哄自己的时候,总会这样。孔雀迟疑了下,“一年,如果要真正来计算的话,大概是一年半。”

“是一年零七个月又两天。之前你去了一趟t省,那个时候,我们就开始产生了隔阂。”袭非先说话的时候脸上的笑也敛住了,“你回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我当时就在想,我的小姑娘去哪里了,为什么变成了别的小姑娘。”

“袭非先,我一直都不是你的小姑娘,我是你期望中的人。我本来就是那副模样,是你强行改变了我。如果说要拿现在这个我适应社会的话,没错,是真的很好,甚至于我要感谢你,因为很多人都喜欢我、抑或者爱着我;但是如果拿从前的我相较,可能我会喜欢以前的那个自己。因为以前的那个自己和你无关。”

她讲话也比以前狠戾了。饶是袭非先,也是听得呼吸一滞,嘴角上溢起了苦笑,“你以为现在分开的局面,是我想造成的?”

孔雀不说话,脑子里盘桓这刚刚钟间说的那些话。她细想了想,拉开了车门,“上来吧,总要好好说会儿话的。前提是,你不要骗我。”

她开着一辆760,在街上乱窜,那么长的车,居然被她驾驭得那么好。袭非先望着她有点舍不得移开眼睛。他想到以前,孔雀开车是真的很厉害,比多数男人都厉害。神情专注,眼睛发光。她是真的对车有感情的。

两个人来到了一个咖啡厅,坐在了个角落的位置里。她把包包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靠在椅子上打量着窗外。她以前还画过袭非先呢,画得是惟妙惟肖的。不过他本人倒不是很喜欢,因为太像了,所以把他眼神里的东西都暴露出来了。袭非先觉得不安,所以那幅画被他没收了,连孔雀也没再见过。

“非先,有话要跟我说吗?”她捧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神情是若有若无的冷淡。表情里有些无谓,但更多的感情,都藏了起来。

“有。首先,报复祁北斗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停下来了。因为你误会他了。”

孔雀终于知道了事实。但在说这些话之前,袭非先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但是他没想到,孔雀听完之后只是哦了一声,她声音小小的说道:“来不及了。如果你早两个月跟我说,或许这还能收手。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袭非先说,祁北斗陷害他的事情,他一早就是知道的。

之前和他交往的那个女生,是个艺术学校的。出落得相当的漂亮。他们遇到是个偶然,袭非先去学校找朋友那个女生和他的朋友是同班。两个人就那么一来二去的相熟了。女生叫颜宛,家乡是个小城市,生活费基本靠自己的在画室里当老师给挣出来的。和袭非先交往的时候,她也没有全部仰仗着袭非先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而没出去工作。相反她把袭非先给她的钱都存起来了,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拿来给他买礼物了。

如果要说喜欢,袭非先觉得并不准确,大概更多的是新奇。腼腆的笑和漂亮的长相再配上那种温婉的性格,大概是娶回家的首选。不过这并不能被一个政治世家所认可,而且当时的袭非先,是被袭家看好了要走仕途的。

但这种未来的路,并不会阻碍眼下的甜蜜。

他开车带颜宛兜风,亮黄色的保时捷911。车速很快的行驶在路上。不过一会儿,便有另外一辆车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两个车在一条道上掐得欢快,死不相让。最后却是那辆老款的法拉利略胜一筹。袭非先再一看,是祁北斗。那个未成年的小少爷。

他害自己在颜宛面前丢了面子,袭非先就得拍了照,直接把人告上了公安局。害得祁小少爷蹲了几天局子之后又被家里人搞了一顿。他心里愤愤不平,发誓一定要报复袭非先。

而要动袭非先,那么就应该从他身边那个不起眼的颜宛下手。颜宛的家在个小县城,他祁北斗也是不嫌麻烦,闹到别个小县城去了。害得她父母丢了工作,还传了谣言过去说,颜宛被人包养了,因为他们的女儿之前被一个叫袭非先的人□了,那个人还是京城里大官的儿子,得罪不起。就是因为他们女儿之前不听袭非先的话,金主发火了,一句话的事情,就把夫妻俩给闹下岗了。

那个时候听到这两个字该是多丑的事情,而且颜宛的父母也只是个工人,哪容得下街坊之间的闲话。他们当时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上京,把女儿救出火坑。

上京之后的事情,那就是祁家人开始一手cāo持了。祁家人还真的盯中了这个契机。新领导上台,和袭家有间隙。蛮好,趁着这个机会,他们联合颜宛的父母直接把袭非先的名声给搞臭了。但颜宛觉得莫名其妙,更甚的,她为袭非先愤愤不平。她曾多次和父母抱不平,但颜宛的父母只觉得女孩子到了大城市贪慕虚荣了,连面子都不要了。

而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告上去的,袭非先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办到的,袭非先更不知道了。他脑子里乱得很,也只是几天的事情。难过肯定是有的。但是他现在更多的还是觉得,他有了一条新的出路了。袭非先不想当官,他厌恶每天被安排的世界,他更是不想履行自己必须肩负的任务。这种事情,交给袭慈俭不是更好?哥哥勤恳又不抱怨,这样的事情,理所应当属于他,而不是该归属给自己。

他早先就跟袭慈俭商量过这件事情,袭慈俭说,只要父母都同意,他也同意。但袭非先仍然不放心,所以本来很积极的案子经了他的手一搅合,好嘛,稀烂了。

而颜宛只觉得对不起袭非先。她私下找到了袭非先说这个事情之后,袭非先却意外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还说了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颜宛更觉得自己害了他,但袭非先却反过来安慰颜宛说没关系,什么事情都没有。

但颜宛怎么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好面子,又要强,更不愿意连累别人。这个案子闹得是满城风雨,在学校的时候每个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虽然她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心里早就是撑不住了。

后来她是怎么选择自杀的,袭非先的确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偷偷的模仿了颜宛的笔记重新写了一份遗书,把原来颜宛写给他的那份给烧了,以匿名的形式发到了报社。

报社刊登之后,舆论谴责更是厉害。不少人都说,是袭非先逼死了颜宛。袭家人这才慌了,想尽了办法翻案。但死者最大,怎么可能跟过世的人去计较对错呢?所以无奈之下,这才把袭非先送出了国。走之前袭孝全破口大骂,说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儿子。而只有袭慈俭,似乎隐隐的知道这件事背后有着怎样的曲折。

但这样的事情,听到孔雀的耳朵里,却不觉得意外。袭非先就是这样的人,自我利益之上,聪明的要死,几乎为自己要打尽了算盘。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他居然肯下了黑手算计起自己和家人,就是为了错开那条本来要约束他的路。

孔雀不自觉的打了个冷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猛士,敢于直视被锁的章节!

☆、63我是想不出名字的标题

离开之前,孔雀问过他最后一个问题,“袭非先,既然肯走,那现为什么又要回来?”袭非先当时笑了笑,“本来以为,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结果发现,根本离不开。这次回来,就是想要娶的。不过不知道,想不想嫁给。”

当时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孔雀就急不可耐的拿着包包跑了。真的就是用跑的,根本没有多投过去别的目光。她落荒而逃的速度很快,门口的撞铃声音久久不息。袭非先看着窗外,神色不明。

她回到家里以后一直都想这个事情。孔雀想了很久都没得出个所以然来。那么温柔的袭非先,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温柔到为了不让自己为难,率先做出了决定,把主动权交到了自己的手里,让她来选择是去还是留。但他肯定也知道,那么顾着家里的孔雀,自然是会顺从家里一切的决定。为什么偏偏是现,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原因。

成宠敲了敲门,“孔雀,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最好老实给招了,是不是把的行踪告诉袭非先的。”她抱着枕头趴床上,恨不得要把连都埋进去了。看到成宠坐下了之后才侧着脑袋看了过去。

“是啊。只想让他跟好好的谈谈,把误会解除。该喜欢就继续喜欢,不喜欢他就一拍两散,这个事情就简单了,免得每天一副纠结得要死的鬼样子。也不知道是摆给谁看的。”他伸手摸了摸孔雀的脑袋,心里有些忡怔,孔雀明明比自己大,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一副他来照顾孔雀的模样,想不通。

“谢谢。今天才觉得识有问题。喜欢他这么多年,现才发现,这个似乎跟想的那个袭非先,有很大的出入。”她说着,又把白天袭非先跟她说的那番话原封不动的说了一遍给成宠听。

成宠听完之后半天没言语,基本上跟孔雀是一个想法,就俩字:可怕。

他也没想过有谁肯下这么狠的手,而且事事都算计得这么周到。饶是孔雀回来算计祁北斗,也没能这么干净利落。而且孔雀还是有唐毵毵这个超级作弊器帮忙,袭非先可是只身一。他俩这个时候才能明白,为什么袭家要袭非先走仕途,而不是袭慈俭。关键时候,袭非先下得了手。而孔雀想起了那一天的袭慈俭,他和袭非先,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孔雀,突然很赞同钟心和钟间的看法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嫁给袭慈俭,这句话他成宠实没敢说,怕打击了孔雀。但这也是最好的,因为袭非先这个,还真的有点捉摸不透。

“不知道。”孔雀又摇了摇头,“好了不说了,睡觉好了。这个事情就先放着吧,纠结来纠结去有什么意思,爱谁谁,船到桥头自然直。”

说完之后,她就自行调暗了灯光往被子里面钻进去。成宠给她掖好了被角拍了拍她的额头,“也是,不适合想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睡吧。”

w市这半个月来真的是相安无事。除了她每天从阳台上望出去的时候都可以看到袭非先以外,都很好。

袭非先也真是够耐心,每天都能站那里,几乎是风雨无阻。而且他似乎直到孔雀不会把他迎进门,他就站那儿,不远不近的距离。天天杵那儿膈应。当时孔雀就想,这袭慈俭说得可真对,他追回来了,过来就会继续追下去的。

两个一个站车子前面,一个站阳台上面,就那么望着。也不说话,也不干别的。这种莫名其妙的距离,让看到的觉得有些心酸。不仅仅是成宠,连唐毵毵都劝她,“要不然下去吧,这么天天看,能看出个什么来啊?”

“就看到他死心,或者死心。要不然咱俩一起死,哦不,一起死心。”

其实她站这里,是想曾经,想以前的事情,想她到底是怎么追到袭非先的。袭非先那么难搞的居然被她搞定了,自己还真的是惊喜了一把。

结果第二天,袭非先不那儿杵着了,成宠一开门,就拿进来了一个硕大的花圈,上面用花给拼出来的,“joey ,i love you.”

唐毵毵指着那个绿色和紫色相交的花环说,“这是什么,给送终的花圈?这么大,往哪儿放?这不是有毛病吗。”

说得孔雀也笑了,她直接跟成宠说,“扔出去吧,不需要这个玩意。”

她现终于是下定决心了,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回头的余地。

成宠费了大力气给拖进来的玩意,现又要拖出去。他还真觉得自己做了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办法,孔雀下了命令,他也只能照办。

很快就是小年夜了,街上过年的气氛也慢慢的涨起来了,最近也见着袭非先的身影了。孔雀也猜测,他是不是回家去了。她心里失落倒是真的失落,不过还不至于难过。好容易快到个什么节日了,孔雀主动给钟间打了电话,说小年夜的时候过来吃饭。

此之前,孔雀接到了祁北斗的电话,问她还不w市,如果的话,出来见个面。

孔雀这当然就出门了,她这次还准备直接跟祁北斗说分手的,结果成宠知道她这想法的时候把她拦下来了,“能不能让别个把年过完了再来这种糟心的事情?”他这话说得,好似自己多善良似地。

祁北斗找她出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他了。两个也挺无聊的,不想看电影也不想逛街,就玩了一下午的电动。两个推一下打一下的,幼稚得不得了。特别是夹娃娃的时候,只要祁北斗失手了,孔雀就猛捶他几下,大叫着说他没用。被骂的还乐呵呵的,一点儿都不生气。不过等着孔雀失手的时候,他也是毫不留情的会讥讽回来的。

于是两个一手上挂了几个娃娃,虽然是真的没什么用,但是挺开心的。旁边有小朋友看得眼馋,拽着爸爸妈妈的衣服也要去夹娃娃。那小姑娘剪了个平刘海儿,眼睛大大的咬着手指特别可爱,孔雀半蹲了下来和小姑娘努力保持平视,“小妹妹,喜欢哪个啊,姐姐送给好不好?”

“可……可是妈妈说不能平白无故的要别的东西。”话是这么说,但那个小姑娘的眼睛却一刻都没离开孔雀手上的挂着的一只玩具狗。

“那们求求妈妈,要妈妈收下好不好?”孔雀伸手刮了下那个小女孩儿的下巴,小女孩儿又转头可怜兮兮的瞅着妈妈。那个妈妈也挺年轻的,她犯难的看着孔雀,“这位小姐,真的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妈妈和孩子一个是大美一个是小美,乐意送!”孔雀继续晃了晃手上的东西,“快,小姑娘,继续求求妈妈,说不定就可以了哦。”

最后她把手上的玩具全送给了小姑娘,那个母亲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快谢谢这个阿姨。”

孔雀这下居然还撅起了嘴,“要真谢谢啊,那就叫姐姐不要叫阿姨。”

站一边的祁北斗都要笑死了好不好。他走过来搂住她的腰,“个小不要脸的,一把年纪了还为老不尊,要别叫姐姐,羞不羞哦!”

孔雀也是矫情,明明一把年纪了,非要装姐姐!她哼了一声,径直往前面走。祁北斗追了几步,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半搂着她,把脑袋搁她的肩膀上,“怎么啊,说了个实话就不开心啦?”

“废话,这实话来得真不合时宜!”孔雀抓着他揽住自己的胳膊,侧着脸跟祁北斗讲话。

祁北斗突然一下就亲了上来,然后迅速的离开。他又继续说道,“喜欢女孩儿?”

孔雀突然被这个问题砸中,她有些不解,愣了一会儿,但没影响祁北斗的自言自语,“觉得男孩儿女孩儿都挺好。最好就是生个男孩儿像,生个女孩儿像。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妹妹可以随便欺负哥哥,就像老欺负一样。”

他笑得爽朗,眉眼里有无法掩饰的开心。孔雀却被他这番话说得心里开始酸了起来,她勉强咬着嘴唇扯出了笑脸,抿了抿唇之后说,“哪里有欺负。”

“当然有,都可以想象得出来,们以后的女儿绝对跟是一个德行。”

祁北斗说这话说得很开心,完全不带作假的。孔雀来得时候还想要不要说分手的问题,但是这个时候,不管是成宠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因为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孔雀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她脑子还真想到了以后,她的女儿,会长成什么样呢?

祁北斗抱着孔雀蹭她的耳边说,“孔雀,过年跟回家吧,咱们见家长去。”他的脸上还挂着没有褪去的笑容,眼睛弯弯的望着孔雀。

孔雀说不出一个不字,但更加没有办法说好。她很勉强的笑,笑了半天之后很为难的说,“可惜了…………过年没空呢。”

平时那假话说得是一溜儿一溜儿的。但是现面对这样的祁北斗,她却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她伸手掐了下祁北斗的脸,“就这么着急啊,怎么就不急着把陆姗姗给娶回家呢?”

此话一出,祁北斗倒是乐了,“这怎么着,知道吃醋啊?”

“就当吃醋吧。”孔雀把话一撩,连忙侧过脸去,生怕被看到她脸上的神色。肯定很乱,肯定不好看,因为她的心都乱了起来。

那餐饭她吃得是食不知味的,满脑子里都想些乱七八糟的。马上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这到时候,这到时候这乱七八糟的关系,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大大砸给我的雷,敦煌感激不尽!

机智不起来的敦煌真想不出标题了……以后的标题大概就是“第xx章”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吧。”

【有人要猜是谁跟谁的对话么?奖品是双更或者明信片,看第一个猜中的大大自行选择了。

☆、64第 64 章

时间从来都是不等。孔雀想不明白这茬儿,也没妨碍她要回b市了。没办法,爹爹亲自打电话来催了,特地要钟间把她给押回去。

回来的时候是大年三十,b市就跟个空城似地。大约是外省的都已经回家探亲了吧。他们一行四下了飞机之后,就看到钟老爷子的现任卫士长门口等着。

“至不至于啊,钟爷爷的卫士长都出动了,这大的阵仗?”成宠凑孔雀的耳边,小声的说着。刚说完,他一抬眼,这不只是钟老爷子的卫士长呢,这还有传说中孔雀的未婚夫袭慈俭呢。袭慈俭刚刚走开了,现走过来递了杯水给宋卫士长,他笑了笑,接了过去。

以成宠多年有见地且带着发展性的眼光来看的话,袭慈俭这,确实稳得很。而且,成宠觉得,他确实可以镇妖。他这才觉得,老爷子才是真正有战略性和前瞻性眼光的,他看上的,确实是非常不错的。

“钟间,钟意,车外面等着呢。”

几个往外面走去,嘿,不得了,老爷子的二号车出动了。这车挂的可是大内的牌照,进出不用登记检查的。一般情况下,钟老爷子可是不许小辈们随便动用公车的,但这个情况,他们还真没遇到过。

孔雀和钟间面面相觑看了会儿,她又把脑袋侧过去跟成宠和唐毵毵对视了一会儿。成宠这倒是明白过来了,“因为要结婚了呗,婚前给特权一下。”

不过这车,孔雀还真没坐上,坐上的是钟间成宠和唐毵毵。她呢?自然是落到后面跟未婚夫同车了。不过袭慈俭这回也是动了一次特权,搞了台他家的二号车。这两车开路上一前一后的,不晓得销煞多少懂行道的的眼球。

袭慈俭这回没开车,两个并肩坐后排座位上。孔雀想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什么搭话的话题。倒是袭慈俭先开了口,“袭非先去找过了?”

“找过了。”

“怎么说?”袭慈俭这会儿倒是像来了兴致似地。也是,袭非先去了大概有十几天,回来之后整个跟变了似地。之前那种信誓旦旦的自信突然消失了,有些让觉得莫名其妙。袭慈俭也只能猜想,这肯定和孔雀有关。

“要他滚。”孔雀抿了下唇,“其实也没说什么,只是坚定了意志而已。”

“哦?决定跟扯证了?”小少笑起来的时候风轻云淡,让觉得舒心。而这种笑并没有给孔雀带来多大的安慰,她呢,还犯愁呢。她愁的事情可多了,比如说怎么整死陆姗姗那妞,比如说怎么甩掉祁北斗,比如说怎么断了跟李澥的联系。

“是的啊,爹爹都亲自盯了,还不跟扯证,估计钟家得把给撕了。”她摊了下手,做了无奈状。脑袋一歪,还挺俏皮可爱的。

袭慈俭倒是愣了,她的表情还真的不无奈,似乎就像从没跟袭非先发生任何关系。她坐那儿时不时的跟袭慈俭扯点儿闲话,问问路上这是哪儿那是哪儿的,像个小孩子似地。他真想摸摸孔雀的脑袋,她懂事的时候,真是有点让心疼。

下车的时候,钟间他们还前面等着。袭慈俭先下来了,绕到另一边开了车门,孔雀愣了下,说了声谢谢也就走出来了。袭慈俭伸手过去,恩了一声。他抬了抬下巴看着孔雀,眼神里面的意思,孔雀明白得很。

牵手进去。

这下她还真愣住了。不过孔雀自认也不是什么特别有节cāo的,牵个手又不会怎样。但是她多瞅了几眼袭慈俭的脸之后,心里还开始有点儿犯嘀咕,紧张的!

最后,她那表情跟英勇就义似的,把手伸给了袭慈俭。

袭慈俭的手很暖和,孔雀的手还是有些冰凉。他攥了下,冲孔雀一笑。孔雀愣了半天,这下还真没空笑出来。

站远处的成宠倒是挺欣慰的,那脸上的表情跟嫁女儿似的。钟间还真看不过眼,瞄了眼成宠,“脸上这表情应该是属于的吧,怎么提前给摆了出来?”

“感动不行啊。”成宠给噎了一下,抿了抿唇,也跟钟间的身后往屋子里走了过去。钟间还小声的说话,“自己说,是跟袭非先呆得算蛮久的,袭非先和袭慈俭,哪个更适合钟意?”

唐毵毵这时候意外的插话进来,“袭慈俭。袭非先的要求太多,都看不惯他。”

成宠深以为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二位。不奢求别的什么,们是钟意身边呆得时间最长的了。估计她听们的话都比听的话多。所以,千万别让袭非先那小子改变她的心意。也不是命令们什么,如果们能看是她哥哥的份上。”

看钟间多会说话,这番话说得委婉,句句都是从孔雀的角度出发。他未必不知道,这俩孩子也是孔雀至上的。他说完这番话之后,成宠只是哼了一声,“钟间哥哥,这话多余了咧。们未必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钟间最拿不准的,还是成宠的态度。唐毵毵好说,两比较熟。但是成宠,并不是不熟,是因为他是唯孔雀马首是瞻的。但是现成宠把话一说,钟间大概也明白了。孔雀的确是转了性子,她不闹了。至于为什么不闹,大概也是跟她那天来问的事情有关。

钟间还是有些喟叹的,这个丫头真的是……不管怎么胡闹,只要是家的事情,她都维护得好好的,绝对不让家伤心。所以袭非先做的那件事情,是真的有点和她的理念相悖。她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孔雀和袭慈俭牵着手进屋的时候,还真的是有点不好意思!她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啊,被一屋子大家长看着。她那抬眼一扫,之前北欧的黄昏也回来了,望着她就那里不怀好意的笑哦,笑得孔雀心里都是毛的。她狠狠的扫了一眼过去,却看到了钟心的揶揄。

完了咧,横了别老婆一眼。孔雀自知要完蛋,却不料钟心开口开的这么早,“爷爷,袭慈俭这是要做们家上门女婿啊?”

钟老爷子和夫坐最正的位置,依次排开的是钟旒德和钟旒名,两位的夫估计去cāo持晚饭了,所以不这边。只有小辈围旁边跟老爷子说话。规矩虽严,但也还是一家亲。成宠和唐毵毵两个是站最边缘的地方。不过对于这种有针对的性的话题,他们肯定也是爱莫能助的。

被点到名的袭部长倒是相当的坦然,他握着孔雀的手晃了晃,这一举动倒是让孔雀愣了下。然后才答话,“这肯定还要看们钟意发话了,她不发话,不敢作声。”

这话说出来,真的是每个都笑了,连钟老爷子都乐了。孔雀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瘪着嘴瞄了半天袭慈俭,这又把她给推到了风尖浪口上面晃荡,但偏偏他又是一副挺真诚的脸,这才是让孔雀捉摸不定啊。

“那钟意,这得表个态咧。不表态,这袭慈俭跟着没名分,这也不是个事儿啊?”钟心就顺着话往上面顶,真是非要把孔雀搞的下不来台。

“结就结咧!”她这也是被钟心给激了,“看撒,等着民政局一上班,头一个去报道。们怕把袭慈俭搞丢了撒,马上把他给套牢,这样成了吧?”她那张脸上,都是赌气!

但是全家还真挺乐见其成的啊,特别是老爷子,手一拍,“钟意,这话自己说的啊,没逼。等民政局上班了,咱们全家都跟一起去。”

啊?一起去?孔雀一听到这话,傻了眼。这阵仗是不是也太大了一点吧。但钟旒德也发了话,这位大家长附和着钟老爷子的话,“那也就去跟袭委员长把日子也定下来吧,反正也没几天了”。这下孔雀才知道,果然不是开玩笑,是动真格的。

好她早就默认了这个事情,不过就是觉得说不出来的别扭。大概是因为跟袭慈俭没什么过多的接触吧,所以心里一个劲儿的扭着。

“袭部长,看这面子大吧,们全家都为的名分事情出动了。”钟心这恨不得是要捞够本,一次性要把上次他们占的便宜全给讨回来。

“感谢感谢,袭某感激不尽。不过这真摆酒的时候,要是正好能把小钟心迎来的话,那估计就是天大的荣幸了。”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连钟旒德都转过了脸开始审问钟心,“这小子,老婆怀孕这么大的事都没跟家里说?”

蛮好,连两位夫都从别的地方闻言过来了。本来还蛮大的客厅顿时被喧哗声惹得有些拥挤。黄昏那张脸上本来还得意洋洋的,看到孔雀吃瘪她很高兴嘛!哪个晓得袭慈俭话头一转,所有的都针对他俩而来了。这还真是让黄昏叫苦不迭。她这本来是真不想说的,没办法,这要说了,保不齐就不能工作得专心家安胎了。这事儿她就跟钟心说过,谁知道袭慈俭也晓得,这下才是真的热闹了。

袭慈俭趁机拽着孔雀的手出了客厅,两个站院子里喘气。虽然院子里的确是有点冷,但是比起里面的氛围来,还是现比较好一点。

孔雀好奇的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没观察出来吗?”袭慈俭反问她,“一进来的时候成宠往钟心那边走,钟心立刻警觉把黄昏扶了一把,而且右手护了她的肚子前面。正常的情况下,如果别撞,不会想护着肚子吧?”

孔雀懂了,袭非先的神比他哥还差那么点儿,他哥才是把看当作观察的。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坐上这样的要职。

“当然,也就是随便说说。模棱两可的话,结果哪知道真给猜中了。”

他这口气还真不带炫耀,但是孔雀却只觉得厉害。她是真的没注意那一幕,可就是这么点儿细节,还就解救了他俩。

孔雀刚准备开口说个什么,但袭慈俭就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又提前开了口,“不过如果刚才没猜准的话,可能会说点别的来转移注意力。所以别谢。”

“很好猜吗?”孔雀的脸上露出了郁卒的神色,她无奈的耸了下肩,看着袭慈俭。

“不,一点都不好猜。”袭慈俭笑着说,“这丫头没个准儿,做什么都是看心情。唯一的原则就是钟家。钟爷爷都跟说了,不能用一般的世俗标准去衡量,是个例外。”

孔雀听到这话之后,心里居然有些感动。虽然说对她好的多,但像袭慈俭这样的,还真没有。她不需要用语言来暗示,也不需要做出什么姿势,对方就能给她解决眼下最大的困难,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这种体验,还真的蛮新鲜的,似乎对方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虽然这样的比喻恶心了点,但是孔雀的确也想不出什么别的话来了。

两个没站一会儿,都被冻回了屋子。

孔雀觉得她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化了。她对袭慈俭基本没什么付出,两个都同一个起点开始,说不上谁更喜欢谁,也谈不上什么牺牲。一切都是均等的。她想了想,既然有条新的出路,那就重新开始吧。

作者有话要说:的确是……孔雀和袭慈俭的对话,上面一句是孔雀说的,下面一句是袭慈俭的。

鱿鱼丝大大乃很厉害,第一个猜对……请开出需求吧……【即使是双更敦煌也会咬牙切齿……恩

其余的猜中的大大,恩……要明信片么?

65-71

第 65 章

大年三十的晚上孔雀正和家人吃完饭,老人惯性的要卫士长打开电视,大家也不是说想看,大概也是想热闹热闹。这个时候孔雀正趴在沙发上低着脑袋和钟老爷子说话,正好觉得手机开始震动。她掏出来一看,袭非先的电话。

心里猛然一震,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她攥了下手机,然后又松开。趁着没什么人注意的时候,走出了屋子。外面还在飘着零星的雪花,一点一点的降落到了她黑色的头发上面。稳定的电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孔雀,新年快乐。”

嘿,新年快乐,以后我想每年都头一个跟你说新年快乐。

当时说这话的孔雀是一头漂亮的金发。她的头发颜色本来就偏浅色,然后漂了又漂,终于有一头漂亮的金发。当时的她还没追到袭非先,但是她就是乐意这么急于为他奉献。

后来袭非先明确表示,他不喜欢金发。孔雀二话不说,当天下午就把头发染黑了。

本来都快要忘记的小事,就因为他的一句新年快乐都想了起来。她本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爱斤斤计较的人,但是从现在开始,她倒是奇怪的计较了起来、别扭了起来。

“新年快乐,袭非先。”连名带姓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她张口的时候空中就呵出了一道白气。在微黄的灯光下渲得很清晰。袭非先,三个字出口的时候,四周围万籁俱灰,甚至连炸鞭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整个宇宙的平行空间,都在倾听她呼喊这个名字的声音。

两个人顿时无话,电话的那边只听得见鼻息。

孔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往事太多,留给她的回忆也太多。但当这个人又重新出现的时候,她倒开始手足无措。

成宠在屋内没看到孔雀的人,转了几圈都没看到。然后他推开屋门走了出去,寒风刮得他打了个冷颤。他果然看到了孔雀,她站在空地上,或前或后的在原地打晃晃。一只手揣在荷包里,一只手捏着电话。她只穿了件白色的衬衫,外面罩了件白色的羊毛衫,外面已经是零下了,她也不怕冻着。成宠把自己的羽绒服给脱了下来,走过去裹在了孔雀的身上。她的表情还愣着呢,再回头看到是成宠,这才笑了。

“没什么说的我就挂了啊,新年快乐,好好跟伯父伯母过年。”说完之后,她把手机塞到了衣服的口袋里,伸手套进了衣袖里,“差点冻死我了。”

“不长记性。”成宠伸手点了下孔雀的脑袋,“哪个的电话,袭非先的?”

“恩,他就祝我新年快乐,没别的了。”

成宠的衣服偏大,孔雀穿起来倒是把她显得娇小了。她努力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把自己的手往成宠的手里塞。她怕冷,手脚很容易冰凉,所以很喜欢塞到成宠的手里让他给捂暖和。成宠也明白,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

“成宠,我要是嫁了之后你能不能给我当陪嫁一起过去啊,要不然我就不嫁了。没意思。”她嘴巴一嘟,这表情还真没说假话。

“我陪你嫁过去当你丫鬟?当免费劳动力?”

“不啊,当我小老公。”孔雀呵呵一笑,那模样还挺认真的,似乎还真准备要落实她这个突发奇想的提议。

“你那跟镇妖塔似地老公愿意啊?别扯些鬼话。”成宠刚说完话,就听到门口有人叫,“成宠,钟意,都进来都进来,喝点甜汤。那屋子外面有什么好呆的,天寒地冻的!”

两个人分别都答应了一声,也没继续刚才的话题了,就都进屋子了。

还没到转钟的时候,老人家就提前去休息了。也是的,钟老爷子年岁真的大了,体力也不可能熬到那个时候。孔雀扶着老爷子先进了卧室,又说了几分钟的话,就走了出来。基本上时间也守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准备回家了。

钟旒德问孔雀,“钟意,去我们家吧?你舅妈挺想你的。”

“舅伯你们还是回去好好照顾黄昏吧,我这边也挺好的没关系。大年初一我给您和二舅伯上门拜年去。今天有点累了,我就早点回家洗洗睡觉的。”她也不想去那里,原来爸妈在都还好。但是爸妈不在的每一个节日,她都是和成宠一起过的,习惯了。

成宠之于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两个人都是没父母的孩子。如果要说的,这种节日对他们来说的确等同于灾难无异。不管是亲戚多么的爱护,总会觉得自己形单影只的。有时候看别人还可以跟爹妈撒撒娇,自己也只有是羡慕的份儿。这种羡慕还不能表露出来免得遭到那种让人不舒服的同情。

唐毵毵倒是对这种事情没有感觉,成宠说他是五感屏蔽了,所以玩电脑才能玩得那么的溜耍。不过这会儿唐毵毵被他爸给叫回去了,锁屋里呢。

成宠和孔雀两个人先走了。宋卫士长亲自开车送他俩回去。回了屋之后,孔雀只觉得困得不行,倒在沙发上就眯着眼要睡觉,成宠怎么推她都不肯起来。这孩子喜欢耍赖,那他也没办法。只有给她出了外套找了毯子给搭上,然后去开了供暖,让孔雀睡得舒服点儿。

睡到半夜的时候,屋子外面开始炸起了鞭炮。凌晨了,新的一年到了。

成宠早就拉上了窗帘,戴着耳机正在看老片子。他随便翻了一部乱世佳人,坐在电视机跟前看得津津有味。双脚翘在茶几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舒服的靠着沙发。其实他这是被挤到了一角,因为大半的位置都给孔雀占了。

炸鞭和放烟花的声音是一阵高过了一阵,虽然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差,但这声音也太具有穿透力了。睡得迷迷糊糊的孔雀这时候本来是不愿意起来的,但是口袋里的电话又响了。震动声吱吱的像牛叫。她接起来喂了一声,只听到对方说,“钟意,新年快乐。”

“谢谢,同乐。”说完这番话之后她猜有点儿醒来的意思,电话那边嘈杂的背景声音也是一片噼里啪啦嘣嘣嘣,似乎也在炸鞭和放炮?孔雀的晕乎劲儿这才过去,“诶,袭慈俭?”

“是我。”

她费力的辨别着他在说什么,想必电话那边的人也是一样。但奇怪的是,就是这样的环境,他俩居然还能不挂电话。

“我明天跟你一去看钟爷爷好不好?”

“好。”

“那再联系,我先去跟我的小侄子们放鞭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

不亲也不疏,怎么说呢,就像是平淡的水,温温的。孔雀挂了电话之后还在琢磨,她这还真的是老了啊,像以前,还有力气挣扎着出去放炮,但是现在也没那么大折腾劲儿了。而且袭慈俭说是跟他的侄子们去炸鞭,听起来,好像还蛮有趣的。不知道袭慈俭跟小孩子在一起是个什么表情呢。

孔雀边想着,拿起了成宠的水杯,拿起来了喝一口。

居然是橙汁,还是温温的。

这个时候成宠已经把耳机给摘了下来,他侧着脑袋看着那个喝橙汁的孔雀,“谁来的电话?”

孔雀这个时候还在想橙汁的事情,她记得成宠是最爱喝橙汁的,夏天喝冻的,冬天喝热的。热的橙汁不可避免的有着酸和苦,但是成宠就是偏爱那种酸中带点儿苦的味道。她本来是不习惯的,但是跟着他一起喝了这么多年,也就能忍受下来了。

习惯这个事情真的是可怕,被时间牵引着,居然能厉害到这种程度了。她低着脑袋还在想些不着边际的事情,突然被人弹了下额头,再抬眼的时候,成宠那张脸突然在她的面前放大了n倍不止。

“我问你,电话是谁打来的。千万别跟我说是袭非先。”

“我刚在电话里都说了,是袭慈俭。你没长耳朵啊。”她把瓷杯子放了下来,面对着成宠盘腿坐着。她向左看了眼电视,“哇,好老的片子了,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看这个?”

《乱世佳人》,飘改编的电影。当年成宠和孔雀一起看的时候他们都年龄还是一字打头的时候。多久远的记忆了。

“没什么,突然就想看看了。我记得当年你说你很想活成郝思嘉,宁愿最后孤老终生,也不愿意像梅兰妮一样。因为你说她太完美,太不科学。”成宠顿了顿,“其实我觉得你相成为郝思嘉的原因是因为白瑞德吧?”

孔雀点了点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郝思嘉会爱上那个阿希礼。无趣得要命。”

成宠笑了,这次他笑得有些古怪。待他笑完,这才继续问孔雀,“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这不是废话么?”孔雀瞪了他一眼。

“可是据我所知,某人可是跟阿希礼是一样一样的。不该爱你,又要说不爱你,然后又追回来说爱你。这才是真正的有毛病。”

他这么一说,孔雀还真觉得是那么回事。不过她以前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大概每件事情当境迁的时候,都会想到以前。大概是心境的关系。

他说的某人,自然是袭非先。孔雀反唇相讥,“哟,那到底是谁那么巴心巴肝的跑回来,又跟我说什么袭非先不是因为什么什么离开,是因为不想让我为难。”

“是我好吧,是我。烦人,我还不是怕你后悔,我就见不得你哭。”其实成宠没直接说明,他见不得孔雀受委屈。

“不过说清楚了也好,这下,我觉得我轻松多了。但我就不想嫁人。”她作势一躺,重重的坠在了沙发上。真皮沙发下满是褶子,都是被她压出来的。

“你这哪是不想嫁人啊,你这是不想平淡!你就喜欢到处浪,谁都管不了你!是不是?”成宠俯下了身子低头望着孔雀,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口气里带着笃定。

“你跟我这么久,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啦。”

一语中的,成宠说得的确是没错。

“我觉得,你要白瑞德,你就要放弃你那些花花草草的。别跟郝思嘉一样的下场。人就是贱,失去了才觉得好想要回来。你自个儿好好想想。”

孔雀测过脑袋看着白瑞德那张深情的脸,看了半天,只觉得眼熟。再想了想,“成宠,你觉不觉得,袭慈俭跟克拉克盖博演的白瑞德意外的神似?”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成宠也倒是越看越像,恨不得不是神似,都快要形似了。他把耳机线用力一扯,然后拿着遥控器点了播放,两个人还真就又坐在电视机跟前开始重温了。

看完之后,两人同时感慨,“老子诶,好***像啊!”孔雀这又激动了,也不晓得她是打了哪门子的**血,抄起电话就开始冲着袭慈俭那边拨号。好在成宠给拦了下来,“我的姐姐,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钟了,三点钟你跟别个打电话,未必就一通电话过去说你跟克拉克盖博长得好他妈像啊然后就把电话给撩了?”

“也是哦……”她把电话放了下来,眼睛仍然是死死的盯住屏幕,突然一下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没关系啊!明天年初一,他说了的,要跟我一起去看爹爹的!”

话没说完,电话响起来了,她拿起来一看,宋贝特。叽里呱啦讲了一通,中间又不知道有多少个电话打了进来,一下一下的打断她俩的谈话。

如果要说的话,孔雀最好的女性有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黄昏,一个就是这个被外人议论了又议论的宋贝特。她跟宋贝特说了下近况,完全没提及她被人坑了的事。

这事儿要是被宋贝特知道,那又是不得了。估计直接一车子把人门口堵了,非得按着那人的脑袋来跟孔雀磕头这才作罢。她知道,因为宋贝特之前干过这事儿。原来有小王八蛋仇富,把孔雀的爱车的引擎盖上敲了个洞。宋贝特直接用钢管把那人的腿给打折了,让他跪着跟孔雀叩了三个响头,这事儿才算作罢。可怜了那车,就一个洞,掏了宋贝特十几万跑了。

但宋贝特讲话却有点不依不饶的趋势了,“孔雀,你别拿话蒙我,我可听说有人把你怎么着了,这是个怎么回事?”

孔雀还在支支吾吾的,成宠一直贴在电话上听着呢。急不过,直接把电话抢了,“贝特姐,这事儿是这么回事……”叭叭叭竹筒倒豆般全给说了个干净。饶是孔雀怎么伸手抢电话都不中。

“这事儿我知道了,我让那陆姗姗过得了今儿的初一过不了以后那十五!敢动孔雀的人还没生出来!”宋贝特听得都火冒三丈。

这一圈人都有个最大的毛病,护短!宋贝特对孔雀更是这样。大事上我偏袒你,小事上我迁就你,不管理在那边,我在你这边。孔雀呢,也是这样,看不得别个对她的朋友下手,那要是动了她的人,也是开始咋呼起来了,阵仗不晓得要拉得几大。

“成!贝特姐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您看着办,要什么火力我都免费提供!”作者有话要说:要明信片的姑娘~留个地址。方法一:新浪微博直接搜敦煌遗书,然后私信我你的地址。方法二:入群之后单q我地址。仅限那天猜对的妹纸哈。谢谢大大们的支持,mua~

第 66 章

第二天他们就忙着到处去拜年,袭慈俭也去了,跟着他们跑了一天。到了晚上成宠和孔雀二人才有休息。明明自家的亲戚就三家人,怎么就拜了一天,恨不得吃了一家屋里吃了一餐,还包了宵夜。

钟家人到现在还会给小辈发红包,不过钟心跟钟间是明确表示不要了的,他们一个三十好几一个快奔三十了,这还要得?又不是没饭吃的人。所以孔雀独占了三份红包,而且是一家占三份,非常的恬不知耻,但是,她就是敢下手。

成宠也有,不过他收了之后非常自然的就交给了孔雀。所以这丫头手里攥着十二个红色的袋子。

他们给压岁钱不给钱,给金条,一个袋子里面放三个十克的足金。这是钟家人的惯例。所以她从生下来开始,过年就能攥上金条,这二十多年攒下来,也很有不少了。而且她不肯放保险箱,每次出远门的时候都惯性的在包里压上几根金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安心。她这怪癖,也没少让成宠笑话。

年初三的时候,袭慈俭打电话把孔雀叫下了楼,说是要去他们拜年。

去他们家拜年,那不是要看到袭非先?孔雀一愣,想了半天之后咬咬牙,去!这哪能不去呢?难道真要一着被蛇咬一辈子怕井绳?

下了楼之后,孔雀就盯上了袭慈俭的新座驾。这绝对是新车,红色的c63。孔雀啧了几声,这人懂行道,果然不是单纯炫富的,有内涵。

只见袭慈俭从车上下来,捉着孔雀的右手,捏着车钥匙的圈圈直接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孔雀装傻,“这是干什么,求婚?”

“本来我还打算求婚的时候再送你一台车的,你这么一说,那感情好,一台车就够了。”袭慈俭笑着,口气倒像是捡了便宜。

“真的假的啊,大过年的别跟我信口开河啊袭部长,我会当真的。”孔雀拿着车钥匙在手上晃了几圈,这还是一脸不信的表情。但是她挺满意眼前的这台车。她径直走上了驾驶座,启动了引擎,四下查看了中控台,又调了下后视镜和坐板,这架势,不晓得摆的多好。

在车上的时候,袭慈俭才开始跟孔雀说些事情。说他们今天是先去他家拜年,完了之后和他爸爸一起,去储君那里拜年。孔雀还愣了下,这关她什么事?不过这话她还含在嘴里没说出来。因为袭慈俭说,他定了马上在日内瓦车展上要展出的新款跑车。但是他决计不肯告诉孔雀是什么车。搞得她心里都是痒的,怎么问都问不出来。她不管怎么变着方儿的问,袭慈俭就是笑了笑。

到了袭家之后,孔雀这可是做足了心里准备。袭慈俭敲门的时候她就在深呼吸,刚呼出去还没吸进来,袭慈俭就牵起了她的手。搞得她一口气给憋住了,咳了半天。

两个人就这么进了屋子,袭父袭母高兴地不得了。孔雀这才记得把上次没有拿来的东西给拿过来了,“阿姨,上次忘记来的时候,我收了个物件忘记拿过来了。知道阿姨是个懂行当的人,能让您受累给我瞧瞧么?”

“钟意还这么客气,这哪是受累哦,你这是把阿姨当外人!”说着就把孔雀拉过来坐着了。孔雀也不含糊,拿了个黑盒子出来,打开之后放在茶几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蝉就静静的趴在黑色的天鹅绒上。在自然光线的照射下,更加显得夺目。

“陈世英的蝉?嫂子好大的手笔。”

熟悉的声音突然钻进了孔雀的耳朵,她抬头一看,撞入眼帘的人是袭非先。孔雀勉强扯了下唇角,“偶然得到的,我也不喜欢这玩意,放在我那里浪费了。知道阿姨懂珠宝,特地让阿姨给我看看,我这是不是被人蒙了。”

孟之梅拿着那个xiōng针仔细端详了半天,小心翼翼的又放回了盒子里,眼睛还恋恋不舍的盯着那个蝉。讲话的时候还口不对心:“是真的,这工艺没人再模仿得出来了。”

“阿姨这么喜欢,那我也不能夺人所好啊,阿姨您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一个小辈的心意吧。”

“这使不得使不得,这个贵重了。还是你……”

孟之梅话没说完,就被袭慈俭的话给打断了,“妈,别人就算了,这可是你儿媳妇啊。还没过门,你就要把别人给吓死啊。这送个礼物都不能讨好您,她这该怎么想啊?哦?”最后一个哦是冲着孔雀哦的,他的胳膊搭在孔雀的肩膀上,用大拇指轻轻的挑了下她的下巴。这动作被他做出来不显得轻佻,倒是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袭非先站在他们的对面,两只手揣在荷包里,紧紧的捏着拳头。如果仔细看他脸上的表情,笑是挂着笑,但是如果细看的话,那笑下面绷住的愠怒,还是显而易见的。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不过肯定是要克制住不能表现出来的。袭非先抿了抿嘴唇,“看到哥哥和嫂子感情这么好我也放心了,那我先回房了。”

还没等孟之梅和袭孝全说好,他转头就走了。一点犹豫都没有。回房间的时候也是重重的摔伤了门,嘣的一声,震得窗户都开始微微的震动了起来。

“这孩子就是没规没矩!”袭孝全抱怨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了。他这一出声,倒是把孔雀的目光给扯了回来,她的目光一回来,就和袭慈俭的目光对上了。袭慈俭眨了几下眼睛,孔雀不是很懂。

没坐一会儿,袭孝全真把孔雀和袭慈俭给带出了门。而且动用了一号车。连孔雀都有点惊讶。她开过的好车不算少,但这领导人的一号车,连她爹爹的,她都没坐过。

这车一路是通畅无阻的驶到了目的地。虽然车上的氛围很和谐,袭孝全问话,孔雀答话。她答不上来的,就侧着脑袋看着袭慈俭。

袭慈俭跟她是相当的默契,每当孔雀有个歪脑袋的征兆的时候,袭慈俭就明白了,这丫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赶紧的接茬,免得她尴尬。

一行三人进了屋,孔雀这刚准备四下打量,就听到一个低沉又不失威严的声音。孔雀循声望了过去,原来那个人就是储君啊。

袭孝全客套了一番之后,又引见了袭慈俭和孔雀。孔雀那张脸在储君的眼里生得很,他不觉多问了几句,都是袭慈俭代答的。

他们三个人又说了点话,孔雀听的是云里雾里的。等着走出来的时候,袭慈俭的脸上居然显示出了难以掩盖的笑容。他这种笑不同于往常的含蓄,而是发自内心的快乐。因为刚刚和储君谈了几句之后才知道,现在风向,变了。

三个人刚准备上车,门口突然又停了一辆车。孔雀随意的瞟了眼牌照,白牌b军区司令部的。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

本来真没什么的,但孔雀扫眼过去的时候,正好那人也抬眼看过来了。撞得好不如撞得巧啊,在储君家门口,祁北斗和孔雀两个人赶趟儿似地,撞上了。

祁北斗本来在跟他爸说话呢,一转眼,就看到孔雀了。心脏猛的就提了起来。这是什么地方,她进得来吗?祁北斗生怕自己看错了,连连把目光投向那边,发现对方也看了过来。那神态那模样那张脸,的确是孔雀无误。

而且她身边站着的人,居然是袭慈俭。

祁北斗想都没想,走了过去,直接扯住了孔雀的胳膊,笑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心里只觉得身上有个什么地方破了个洞,冷风嗖嗖的往里灌着。他的手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发抖,“你***……有的这个事情,还蛮大啊?”

他的脑子里出现的念头很多,但是最清晰的那个就是,她在玩儿自己。

孔雀倒是因为祁北斗那张愤慨的脸冷静的下来,而且祁北斗的手劲很大,攥得她右边的胳膊几乎都要碎了。孔雀皱着眉头刚准备说什么的,她手上的桎梏却被袭慈俭给强行的卸下来了。袭慈俭直接一拉一带,祁北斗没个防备,还往后倒退了几步。

祁北斗不可置信的看着袭慈俭,袭慈俭依旧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祁公子,两位伯父还在那边看着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祁北斗的眼里有恨,他现在只想把那个站在那里的女人给拉过来。她和袭慈俭站在一起的模样,太刺眼了。就像个小孩子全心倚仗着自己的家长,这种满满的信赖感,让祁北斗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他想动手,但是又顾及着父亲和叔叔。祁北斗只觉得,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要有理智,如果除去一切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把她抢过来。

但是不可以。走到这一步的人担心的永远都是要怎么上千万不能往下。说不定祁北斗多做错一个动作,家里的指定的路就不是给他走的了。谁说这样的人活得轻松,他们天天都是如履薄冰。所以祁北斗想了又想,只能把翻涌的气血全部吞了回去,却熬红了一双眼睛。

那边的祁国强和祁富国因为祁北斗的动作也不得不走过来了,跟袭委员长和袭慈俭都打了个招呼,祁国强板着脸训了一顿祁北斗,“个没大没小的,非要在主席这里丢脸,你这要让人跌份儿跌到哪里去?”

话是这么说,祁国强还是相当不礼貌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孔雀,“请问这个丫头是?”这个女人眼生的很,但是又和袭家同时出现,祁国强本来也是准备给点好眼色看的,但是他儿子这个时候的表现又让人生疑,所以不由的,也看轻了她几分。大概也就是哪个的关系户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袭慈俭的话一说,在场的人,全都变了脸色。他的语气绝不算重,就是平常说话的口气,“钟意,钟老爷子的外孙女儿。我的未婚妻。”

最后那五个字的意义比前面的话对祁北斗的震撼力要大得多。他连退了几步,几乎是一副站不住的模样。他的脸色相当的难看,左手成拳攥得紧紧的,努力克制着自己不作出意外的举动。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不能闹事,不能闹事,这是在大内,绝对不能做出出格的事情,不能影响祁家。

祁北斗忍不住的就觉得憋屈!从小到大,他最烦但是最经常听到名字就是袭慈俭。大家长也不只一次的提到了袭家的小少是相当的有前景的。

这还真是有前景,虽然祁北斗搞不清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现在觉得憋屈的就是,你博得了全天下的夸奖都没关系,但是你抢了孔雀,这就不可饶恕了。

第 67 章

虽然祁家和袭家是有间隙,但明面儿上还不能撕破脸。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就走了。当然,刻意没把话往孔雀身上引。上车之后袭孝全问孔雀刚才是怎么回事,袭慈俭捏了捏牵着的她的右手,孔雀乖乖的闭了嘴。

“爸,孔雀和祁北斗有点儿瓜葛,你记得黄文彦吗,就是h市刚上任的市委书记?他的儿子黄一觉翘了祁北斗那边的关系跑来这边站队,这才搞得两人生了点间隙。”

袭慈俭说得言之凿凿,有理有据。而且之前他们还就这事儿特地讨论过的,这个时候被袭慈俭提出来,袭孝全倒是有点惊异,“钟意,这事儿真是你促成的?”

“啊?也不算促成吧,我觉得黄一觉为人处世也挺到位的,就跟舅伯提了下。主要还是舅伯他们的决定,我就是个牵线的。”她听得出来他们似乎还挺乐见其成这回事儿的。不过这时候可不能居功,要表现得不关己事会比较好。

果不其然,说这话的时候袭慈俭的左边唇角翘了下。这个时候孔雀明白了,她这话算是说对了。袭孝全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年轻人不错,很沉得住气。”

三个人回去之后,袭孝全又留她吃午饭,孔雀表示下午还要去爹爹那里陪着爹爹过年,他这才不多说了,打发着袭慈俭跟她一起去。

其实钟茂珂那里更是人来人往的,她越发是不想去。她掏出手机一看,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祁北斗打来了。孔雀也不管,随手再塞回包里,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的。

袭慈俭问她,“怎么,想出去走走?”

“你怎么知道?”孔雀回头,对上了他那双眼睛,像风和日丽的海一样的温柔。

“要不然呢,去老爷子那里也是门庭若市。现在外面也没什么吃的,要不然去我住的地方,我给你弄点东西吃?”

袭慈俭这么一说,孔雀还真觉得自己有点儿饿了,点了点头,两个人也就往中组委的院子开过去了。

好在也不远,路上空旷得很。车子几乎都可以打横来开,不知道多畅快。孔雀开车速度很快,似乎是想试试这车的性能。袭慈俭也无所谓,随她去。时不时还给她指路往哪儿走路比较好。待两个人玩了半天之后,才把车开去袭慈俭的住处。

袭慈俭去做饭,孔雀就跟在他的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习惯跟袭慈俭在一起的感觉,可能是因为那次他在自己面前示了弱,所以孔雀倒不觉得眼前这个人有多玄乎了,倒是能亲近起来。孔雀把挂在门背后的围裙给取了下来,递给了袭慈俭。

“我怎么带呢?”袭慈俭摊开了那双湿淋淋的手,他正在洗菜,水顺着他的指尖一滴一滴滴倒了黑色的流理台上。孔雀抖了下那个围裙,“那我就勉为其难给你系上好了。”

靠近袭慈俭的时候,孔雀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味。不是香水,是洗衣液的味道。柔软的深色毛衣上配合着这样的香味,只觉得让人的心都温柔了下来。她系好了之后,也就继续靠在一边,相当没良心的看着袭部长一个人忙活。

淘米洗菜,开锅烧油。他的动作相当的娴熟,似乎做过很多次。

“你经常做饭?”孔雀靠在门楣上打量着袭慈俭,看他把青菜扔进锅里,用铲子压了压,然后开始翻炒,加高汤,调味,起锅。盘子是白色的瓷盘,和深紫带绿的菜薹特别的衬。

“还好,不算多。中午在食堂吃饭,晚上经常要被叫出去吃饭。”袭慈俭如实答道,然后动手又开始炒另一个菜。孔雀倒是没客气,把碗和筷子翻了出来之后就站在一边偷吃。菜薹应该用腊肉炒,但是袭慈俭这里可没准备腊肉,只能用火腿凑数。勉强也行。

孔雀觉得,虽然他做饭及不上自己的哥哥钟间,但也算是很不错的了。三菜一汤,有肉有菜,还特地给她煎了个荷包蛋。真的把她当个小孩子在看!

芦笋滑**脯肉,火腿菜薹,炸鱼排,还有一碗蔬菜豆奶汤。孔雀对那份汤是非常的怀疑,但是喝到口里之后,还是放心了下来,味道其实还蛮不错的。

孔雀也在偷偷的观察他吃饭,筷子拿得很高,姿势很标准。吃饭一点声音都不会发出,而且不喜欢闲聊。袭慈俭喜欢端着碗吃饭,吃完之后喝了半碗汤,就把筷子打横放在碗上。袖子半挽着,肘部撑在桌面上,双手交握放在嘴巴前面,低着眼睛看着孔雀。

原来他老早就发现了她在偷看,只是什么都没说罢了。孔雀瘪了下嘴,有点不高兴。但这点儿不高兴,倒是让袭慈俭笑了,“你等下想不想吃甜食?”

“你还会做甜点?你真是无敌了,绝对女性的杀手。”孔雀又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自己的碗里,“袭慈俭,这是什么米?”

“五常米。”

“怪不得这么香,比小站稻好吃多了。”

她话音刚落,袭慈俭就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慢慢吃,我跟你做甜点去了。”

被拍脑袋的孔雀觉得更郁卒了,觉得自己就像对方豢养的一只小鹿犬。但孔雀觉得,这跟她认得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孔雀只觉得,袭慈俭懂她。虽然说得不多,但总是在适时的时候出现,在适时的时候搭话。你想归功于他,他还要把这个份功劳推得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之后,孔雀主动把碗给收拾了。但她可没那么好会去洗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学会了做饭还是因为袭非先的关系,所以跟袭非先分开之后,她做的唯一的一餐饭,就是跟祁北斗下厨了。所以,她现在格外的欣赏袭慈俭,因为他对自己一点要求都没有。

“要不然你先去看看电视吧。”厨房里传来袭慈俭的声音。孔雀答应了一声,接着就跑进了书房。

她现在就是这个癖好,喜欢看别人的藏书。袭慈俭的书多,大多都是古书。她抽出一本世说新语看了一会儿,竖版繁体她依旧是看不习惯,又把书给塞了回去。

最后也只得拿了一份党内发行的杂志随便翻翻来打发时间,翻开之后没几页,就看到了袭慈俭的名字。他发表的是一个非常切合当下中央宣传的话题,孔雀本来对这些枯燥无味的字眼是不会产生兴趣的,但是现在因为冲着袭慈俭的名字,她还真看了进去。

当然这种话题是玩不出什么文笔和新花样来的,但是孔雀觉得他写的是正好。指出了当下的问题,又表明了态度,不偏颇也不偏激。

“这你也看得下去。”袭慈俭端着一个小瓷盘过来了,放在桌子上抽过了她手里的杂志,拿起来一看才发现对方看得是他写的东西。

“你居然会做提拉米苏?”

“你还不如说我只会做提拉米苏。”

可是提拉米苏是孔雀最喜欢的甜点,而且她一定会把朗姆酒换成烈性酒,她喜欢的口味甜到发腻发苦,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所以她带着怀疑性质的尝了一口,意外的却舒展了眉头。很甜,酒味很浓,是她喜欢的口味。她一边吃一边好奇的看着袭慈俭,那目光里带着疑问。袭慈俭倒是坦然,“不用疑惑,你要是知道曾经袭非先在我面前叨念了你多少次,你就觉得我知道了你的喜好也不是什么特别费心的事情。”

孔雀的心突然快速的跳动了几下,没有来由的。她停住了吃甜点的动作,困惑的看着袭慈俭,“袭非先经常提到我?他在你父母前也提到过我吗?”

“爸爸很少跟袭非先交流,倒是妈妈会私下跟他打电话。我去看过几次他。不过他只在我面前说过你,并没有在他们面前说过。”

“哦。”孔雀答应得闷闷的,似乎有些不开心。

其实袭慈俭早就认得了孔雀,只是孔雀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在他们小的时候,两家人就玩笑似地说过要结成亲家。袭慈俭在十几岁的时候就见过几岁的孔雀,小小的,很漂亮。两个眼睛瞪得很大,一脸警惕的模样。他就见过孔雀那么一次而已。后来听爸爸说,两家是真的要结亲,要孔雀嫁给袭家人,到底嫁给谁,还没说定。

结果就闹出了袭非先的事情,最后钟家人决定,让孔雀嫁给袭慈俭。

不过那个时候的袭非先,还在被孔雀死缠烂打的纠缠。孔雀还不知道袭非先是袭家人,也不知道钟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国外,母亲打发袭慈俭去探望袭非先。他拎了一大堆的食物,全是孟之梅亲手做的,来到了袭非先的住处。结果意外的看到一个姑娘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她双手抱着腿,脑袋搁在膝盖上面,一动不动的,就坐在那里。

袭慈俭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她也没动,也不好奇。只在袭非先开门的时候她才怯生生的转过脸,“袭非先,我可以进门吗?”

结果袭非先理都不理他,迎了自己的哥哥进门之后,就重重的把门给关上了。袭慈俭觉得奇怪,“门外那个姑娘,怎么得罪你了?现在可是冬天,放她一个人在外面挨冻好吗?”

“管她那些。哥哥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你打算住几天?”袭非先迅速的就把话题给引开到别的方面去了。但是袭慈俭还是挺记挂那个坐在门外的人。

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跟袭非先说了好一会儿话,这个时候已经是天黑了。袭非先说他去订外卖,便去打电话了。袭慈俭则在屋子里找个防潮垫又拿了个毯子,打开了门走到孔雀的身边,“你要是不走的话,勉强拿这个御寒?”

孔雀说了声谢谢,接过来的时候冰凉的手指擦过了袭慈俭的皮肤。真的很凉。他又返身回去把他穿来的羽绒服拿了出来,给孔雀披上了。

不过这个事情,孔雀早就不记得了。她遇到了形形□的人,不可能都会记得那么清楚吧。但袭慈俭却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在他离开之前,对袭非先说了句话,“如果有人肯这样爱我,那我绝对不像你这样对待她。”

不过他后来才知道袭非先是为什么这样对孔雀。因为那个时候的袭非先就知道了,孔雀会是袭慈俭的未婚妻,并且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非她死了。所以袭非先不想让这个事情陷入僵局,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

但是孔雀的爱太强烈太诱人,世上能有几个人可以抵御得了?即便袭非先是一颗带刺的仙人掌,她都能毫不犹豫的拥抱上去。

孔雀只是默默的吃完了那份提拉米苏,深褐色的可可粉在盘子的边缘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她一下一下的用汤匙在上面划出印记。袭慈俭端了杯水递给她,“太腻了就喝点水,想睡觉的话可以去我的房间。”

她的确有些困了,说了声谢谢之后便喝干净了杯子里水,然后朝他的卧室走去。

最后的最后,每个人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第 68 章

结果事实证明,这个年,她是真没过好。

她独自开车回去的时候手机一路都在震,到了楼下的时候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熟悉的车型熟悉的车牌号,车上那个人也走了下来。关车门的时候摔得很重,砰的巨响,震得人心脏都忘了跳动。

祁北斗拎着电话,“你下午的时候,手机不会是掉了吧?”

“没有。”孔雀把手机掏了出来,五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祁北斗一人打的。她的脸色倒没有初见祁北斗的那种慌张,现在倒是沉着起来了。这样冷静的表情,让祁北斗觉得有些心寒。

“那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到底叫孔雀,还是——钟意?”每说出一个字,他只觉得血液都凉了一分,眼前的人还是那样的明艳动人,不过祁北斗都不敢多看她的眼睛。这样亲密的存在,却是他骗得最深的。他讲话的时候视线都在游移,想看出孔雀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为什么要骗自己。

祁北斗真的没辙了。他呆在家里呆不住,心里一个劲儿的都在想她和袭慈俭并肩的画面。之前的沈博雅都算了,他俩站在一起顶多是闹着好玩。但是孔雀和袭慈俭站在一起,是真的配。没有人敢说他们不是一对。

两个人的衣服都是莫名其妙的配,孔雀的神情就是那样隐隐的依赖。还有两个人交握的手——那是最让祁北斗挂心的。而且孔雀没有戴他送的戒指,但是他手上的那枚戒指,却一直都没有取下来。他现在只觉得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很咬手,祁北斗这在车里坐了五个多小时,想着要拔下来,但每每动手的时候,又舍不得了。

他想了很久,明明才三个月的感情。才三个月,能有多爱?可他不能想这个问题,即使把车里的空调开到了最大,他一想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半边身子开始发凉。

“都是我的名字。不过大多数人知道得多的还是钟意,晓得孔雀的人少;晓得孔雀和钟意是一个人的就更少了。”她讲话的时候嘴边还挂着熟悉的笑意,那种笑本来就是无心的,但现在的祁北斗只觉得是讽刺,对他而言是莫大的讽刺。

“你他妈是不是觉得我很蠢?是不是觉得我挺好笑的?啊?”祁北斗声音很大,他的表情有些按捺不住,面皮下绷住的怒火蓄势待发,他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真的很气,但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撒。他死死的盯住眼前的孔雀,盯着她脸上的表情,更多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了。

“没有。我不觉得你蠢,我也不觉得你好笑。说老实话,我觉得你挺像个孩子的。”说着,她伸手摸了摸祁北斗的脸,却被对方粗暴的甩开了。

“谢谢你的狗屁同情,我不需要。说老子傻逼就直说,我接受得了。事到如今还耍着我玩有意思?你们钟家人还他妈生出了你这个……”□两个字,他真的没说出口。即使是气成了这样,祁北斗话到嘴边还是转了弯。他不想伤害她。

孔雀掩着嘴,脸上表情有些晦涩难辨。她不知道对这个人她能说些什么,想往坏了说,于心不忍;往好了说,一听就觉得假。能说什么呢?说什么都不中。

“你他妈倒是说点什么啊?”祁北斗见不得她这样儿,委屈得要命,又不说话。本来就缩成一团的心脏现在像是被狠狠的掐了一下,疼痛无比,偏又叫不出来。他想伸手,但是又克制住了。面对着那个低着脑袋又不出声的人,祁北斗觉得自己永远都狠不下心。

“对不起。”孔雀说完之后就在包包里面开始翻东西,翻了半天,找出了两个盒子,递给了祁北斗。

“这个是你给我的,我觉得我也没什么资格要。”

祁北斗看也不看直接把那俩红盒子给扔到了地上。盒子落地时啪的一响给摔开了,两个戒指都掉了出来,叮铃叮铃的滚了一段路,才停了下来。

他哼了一声,“哦,这就是你想说的?玩完了就甩这是你的风格?沈博雅呢,他知道你有未婚夫吗?”

“知道也跟你无关吧。”孔雀冷冷的回了一句,俯□子去捡那两个盒子,又把手机的手电功能打开,弯着腰开始找那两个戒指。她看得很仔细,每个地方都没放过。那个小豹子的戒指目标很大,没过一会儿她就找到了。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回了盒子里。

但另外一个戒指就没那么好找了,又细又小,她找了半天都没瞧见。但是孔雀并不死心,围了原地转了好几圈,甚至都半蹲下来在黑暗的位置摸索了半天。

祁北斗实在是看不过眼了,上来一把扯住了她,“你别假惺惺的在那儿作态了,之前你怎么不装的跟真的似地,作假还他妈露馅儿。如果我今天遇不到,你准备瞒我瞒到什么时候?啊?”他的双眼猩红,梗直的脖子都冒着青筋。他的手捏得很重,孔雀都觉得自己的骨头要断了。

“你他妈也给老子松手!”孔雀终于还是忍不住气,冲着他吼了一句。借着灯光的照射,孔雀又觉得自己不该吼他的。她什么时候看过祁北斗这么委屈的模样,他抿着唇,眼睛里盈盈得闪着光,还不往她这边多看一眼,视线也不知道落在哪里。

两个人就这么僵着,熬着。晚上的风吹得很劲,即使是这样,祁北斗也不肯松开手。

孔雀挣脱了几次都没挣脱开,烦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抬起头望着祁北斗,刚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他的话给截断了。

“那就这样吧。你当好你的袭太太,我祁北斗不稀罕!”说完之后,他拔下了手上的戒指,右手一抛,扔了很远。甚至都听不到响声。说完之后,祁北斗转身就走,没走几步,他背着身子说到,“祁家是祁家,钟家是钟家。出了这个门,咱们还是势不两立。”

说到底,祁北斗还是不忍心伤害她。

孔雀呆呆的站在原地,吹了会儿冷风才清醒过来。她觉得手臂生疼,就像有什么东西死死的嵌入了肉里一般。她把两个盒子又塞回了包里,然后继续在原地寻找了戒指的下落,这回功夫也有点儿大了,要找的可是两枚。

她这还真是刻苦,一个人蹲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最后还真给她找到了。孔雀长长的呼了口气,把两个戒指放回了盒子里,这才上楼了。

回到家的时候成宠就看到这女人是满脸的狼狈,头发杂乱,失魂落魄,那双漂亮的手也脏得不行了。

“你怎么搞的?”成宠皱眉,走过来就拉住了她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好没伤着,他这才放心了下来。

“祁北斗知道我是钟意了。”她现在的表情倒是平静了下来,一双狐狸眼死死的瞅着成宠,似乎要从他这里找到什么答案。但是看了半天之后却徒劳无功,想伸手掩住脸,但又被成宠拽着手不让她这么做。

成宠把孔雀拖到浴室,拧开面池的水龙头帮她洗手。他手上忙活着,嘴上也不停,“这是早了早好,你总不可能骗他一辈子吧?再说现在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他当面撞见,总比从别人那里知道要好吧?”他顿了一下,看着孔雀的脸,“本来这事儿你就做得不地道,你这么一出,就是祁北斗自己打自家的脸。找谁家的姑娘不好,找对头家的。你以为他在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哪知道袭非先原来还做了一出借力打力?他这事儿一样做得不地道。”孔雀争辩了几句,又有些颓然。她现在何尝不是在做着和袭非先一样的事情?

我所认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分开以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孔雀笑了,她到底有什么资格去指责袭非先的自私自利,到头来,她不也是一样。撒谎,骗人,端架子,玩把戏。用着自家的势力去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想走的路上。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而现在的她,则像个翻版的袭非先。

沈博雅跟袭非先不像,他虽然曾经是个浪子,但是他的心是软的。而孔雀却觉得,她现在的心都是硬的,伤了一个又一个,还要继续伤下去。和袭非先断然是回不了头了。他们的恋爱基调过早的就定了下来。一个奉献,一个索取。就像塔罗牌里的倒吊人,她的曾经充满了牺牲的意味。

她没有力气回头了,即使袭非先跟她认了错、道了歉、回了头。她也没有力气再走回曾经了。现在发生的事情那么多,哪一件不是因她而起的。

想到这里,她抱住了正在帮她擦手的成宠,“成宠,我累了。我真的不想跟他们去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想回去。我就想跟你两个人找个地方好好的呆着。”

成宠拍了拍她的后背,“如果在去年你没有和祁北斗开始的时候你跟我说这种话,也许我还能应承你。但是现在,孔雀,你不能逃了。”

“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面对祁北斗,我该怎么去面对李澥?”她的声音似有哭腔,但孔雀一点都不想哭,她只觉得累,累得甚至隐隐都有些后悔的念头。从原来到现在,任何意见事情,孔雀都不会觉得后悔的。

“你怎么办,当然是按照你的思维来办。连你爹爹都说了的,你不能用一般的思维去衡量,你还问我怎么办,你这是不是吹风吹糊涂了?”

“我不知道,我现在就他妈想好好过个年,哪知道事情这么多。”她这会儿又改委屈了。孔雀一听成宠是支持她的,她那心,就放下来一半了。很多时候,成宠可是她的定心丸。

直到躺上了床,她还在想那个事情。手边的床头柜上放着那俩盒子。那双对戒已经被蹭花了,祁北斗是肯定不会再要的了。孔雀心里有点儿不好受。正想着,手机又开始闹腾了。

拿起了一看,是沈博雅的电话。她一愣,俩人似乎很久很久都没见面了。接起电话之后,沈博雅跟她说的头一句话就是,“孔雀,我要结婚了。要不然,你恭喜我一下?”

第 69 章

后来她撩了电话,想睡觉,眼睛半天都合不上。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坏事都能叠一块去,真是人生里的一大奇迹。孔雀真的挺想笑的,但就笑不出来。愣把脸给扯直了都笑不出来。

成宠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孔雀愁眉苦脸的笑,他还真吓到了。他走过去,“你这又怎么了?哪根神经又给绊动了?”

“沈博雅把我的神经给绊了!他个不清白的大晚上跟我打电话说他要结婚了,还要我恭喜他?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不清白?”她这又开始了,一个人在床上扳来扳去,“都是些不清白的队伍,未必就不能让我喘口气?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婚礼的时候别忘了发帖子给你。这不就完了?你这还气个屁啊。之前是谁跟我说他跟袭非先好像好像,你现在连袭非先都不要了,还要个盗版?哪是沈博雅有毛病,分明是你有病。”成宠说话毫不留情,句句戳中了孔雀的软肋。

这话堵得孔雀气得半死,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嘴。张了几次口,又悻悻然给闭上了。成宠瞧她那生闷气的样儿觉得挺可爱的,忍不住伸手捏她的脸,又被孔雀给打了回来。

“走远些,别烦我。本来就已经这样了,你还跟我火上浇油,想气死我啊?”孔雀讲话真的是没个好气。成宠憋着笑收回了被她打了一巴掌的手,“说你毛病你还真发病了,你想要,抢回来啊。你不一直都是这么霸道的人?”

“抢回来?说得好轻松哦!抢回来怎么办?我又不可能跟他结婚。”孔雀气馁的往后一靠,叹了口大气。

“你又不可能跟我结婚,你还不是非要把我绑在你身边。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求你跟我结婚了吗?”成宠这倒是一脸不屑了起来。

“算了好吧,你要求我我还真登了你。我跟你太熟了,我都说不清咱们是个什么感情了。要说爱情……有点太矫情了。”她那脸上的表情挺别扭的,又像是嫌弃,又像是难以启齿。相当难以说明。

“得了吧,别矫情了。”成宠搂过她的脖子嘴对嘴的来个响吻,末了还轻咬了下她的嘴唇,“只要他喜欢你,一切不是问题。他们家不一样的,搭上了钟家的关系还愁个屁。你替他生个孩子就完了,堵了所有人的人嘴。你看谁敢多说你一句,你来找我。”

孔雀被成宠说得终于笑了,她推了成宠一下,“找你,你能解决什么问题?”

成宠从腰间拿出了他惯用的那把柯尔特m1911,“帮你一枪解决他。”

孔雀大笑,这才如释重负。她拍了拍被子,“成宠,今天特许你侍寝,我终于有点儿心思睡觉了。”

没过几天,李澥出人意料的找到了孔雀。他在她家楼下给孔雀打电话,“你赶紧的跟我下来,有电话老子要跟你当面问清楚。”口气很急,带着不耐烦。孔雀皱了皱眉头,她大概猜到了,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为祁北斗的事情来的。

她一下楼,就看到李澥靠着车头抽烟。那车,嘿,她眼神儿一下就亮了。李澥居然把他的大牛给开来了。

“你找我来说什么?”孔雀手上拿着钥匙,环着xiōng。那钥匙哗啦啦的一甩,在这种气氛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祁北斗这几天怎么跟抽了风似地,逮谁骂谁看谁都不爽。前两日我们兄弟几个搞了个聚会,也没见他把你给带来。”说着李澥还捏了捏孔雀的下巴,“我还真有点儿想你了。”

“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发神经。一个人喝闷酒,然后跟人打了一架,把我们家一楼的东西全他妈给砸了。也没什么大事,是吧?”说着,李澥把孔雀抱车头上坐着了,他双手往她肩上一搭,“能说说吗,你怎么惹得他发了这么大的火,我好学学,免得在将来被你气死。”

孔雀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看得李澥呼吸一凛。她问李澥,“你真想知道为什么祁北斗发那么大火儿?那么你先告诉我,你认不认得钟意这个人。”

李澥的眉头皱了皱,想了会儿,“就是那个要跟袭慈俭结婚的。钟老爷子最小的外孙女?”他自己说完之后恍然大悟,“你他妈就是钟意?”他的脸上的神情相当的难说,又是惊讶,又是愤慨。他一手掌在脸上,“你等下,你让我冷静冷静,你得让老子缓冲一下。”

所以说,他上了一个不该上的人不说,这人还他妈是相当的不该上。袭家跟祁家不合,钟家又是帮着袭家的。但是谁不想靠上钟家这棵大树啊!特别是这回钟家的钟旒德可是挪到了一个要位,眼看钟家的势力是越来越大,想要攀关系的人也就是越来越多了。

谁不想跟他们结亲?结果钟老爷子是一眼就挑中了袭慈俭,这才让别人打了退堂鼓,虽然还是有不少不死心的。但是老爷子一句话,定亲了。就这么把那些人给回绝了。

原来钟意就是眼前的孔雀。这才是让李澥昏了头了。他又看了孔雀好几眼,叹了口气,“老子真没看出来,我草。你真的喜欢祁北斗?”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晦涩,而且脱口而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有种被踹了的感觉。

“你觉得呢?”

孔雀的这句反问一说出口,李澥就跟发了癫似地,猛地朝他那车的引擎盖上捶了一拳。他背了过去,努力的调整着呼吸。顿了半天才说话,“我他妈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祁北斗那天发那么大火。”

“那天我和袭慈俭从储君家里出来,正好撞上了祁北斗。就是这么回事。”她说得简单,但李澥想都想得到,那画面,估计是挺劲爆的。而且就冲祁北斗那暴脾气,没当场发作,那真是看在自家前途的份上。

“老子觉得你真他妈是个奇葩。你真是……胆子大。”他想了无数的形容词,最后也只能用这个词来代替他的心情了。虽然他是跟祁北斗交好,但朝中站队的事情,跟他关系也没那么大。他现在还真觉得,以前是看轻了这个女人了。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现在就觉得气,气不过之后就是憋得慌。他就在原地走来走去,又不想大声骂她,只觉得舍不得;但这口闷气就是憋着心里怎么都吐不出来,他都快烦死了。走了半天,还是忍不住转了头,结果一回头看到孔雀坐那儿跟着玩手上的钥匙呢,他这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那就别说。”对于李澥的那声暴吼,孔雀倒真没当回事。她刚准备把钥匙往车上一拍,突然想起要是把车给划伤了怎么办,又默默的住手了,只得把钥匙揣回了荷包里。她站起了身子,“没事吧,没事我先上去了。反正你跟祁北斗是一排人,我是钟家人,理应不合。”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前似乎浮现了祁北斗那张憋屈的。那个表情太难得了,大概他一辈子都不会露出来的。孔雀觉得她是不是亲手折了对方的傲娇,她也不能确定,祁北斗会不会原谅她这种近似于背叛的谎言。

“喂!哎!”李澥上去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地。他咬着唇,有些话是想讲,又说不出来。最后还是一副就义的表情,说了:“祁北斗说他们在逼婚呢,说他要和陆姗姗结婚。”

“我草!你说什么?陆姗姗?”孔雀本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泛出了惊讶,“这你妈的大家都赶趟儿结婚?要不然咱们组个团一起上民政局去?你顺便可以把王明星拉上,蛮好,凑四对儿,都成双数了。”

“我跟王明星结婚?你晓不晓得我跟她分手了啊?”

“啊?你有毛病?”她估计是跟成宠的时间呆长了,动不动就是一句有毛病。这话本来就是成宠专门对付孔雀的,现在又被她拿来说别人了。

“老子有病?老子哪里有病啊?”李澥被孔雀的这通抢白搞得莫名其妙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红盒子往孔雀手上一塞,“是的,老子有病。我买给你的东西被别人带了,我他妈吼了别人一顿,要回来了,还跟那人分手了,我的确是有病。”

“就为这?”孔雀拿过了那个红盒子,一打开,又是那个小豹子的戒指。

一份深情就够她受的了,这再来一份。孔雀无力望天,她觉得手上的盒子是千斤重,拿在手里都嫌膈应人。但偏偏又不能撒,真是恼人。

想了半天,她还是决定说实话:“你知不知道祁北斗也送了我一个?”

“那又怎么样?”他耸了下肩膀,双手揣在荷包里。眼神直视着孔雀,“他给的我一样能给。我的立场和他的也不一样。我没什么好跟你和你家对着干的。”

也是。他老妈管宣传的,哪边风向好跟着那边倒。李澥这家子人反正两边不得罪。

“你跟祁北斗是兄弟,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挖墙脚?”孔雀讲话的语气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她眼睛里亮闪闪的,似乎要看到人心里去。李澥被这种目光盯得是呼吸一滞,倒也觉得意外。他笑了笑,低头凑近了些:“怎么着是不行啊?祁北斗都跟你分手了,老子这也不算是挖墙脚吧?”

“那也不成,你前面还有沈博雅。再说了,沈博雅前面还有袭慈俭。你就别□来了,本来就是一滩浑水了,守好你的公司去吧。”说着,还把红盒子往他手上一压,“收好,这份情太重,我受不起。”她那动作是真潇洒。孔雀想得也蛮简单,这个情又不来,来得突然。想做就做,不过就是打一炮的事情,搞得这么隆重干嘛。她又不缺个戒指,也不缺份情。要说的话,她这就是感情的呆账太多,能舍一个是一个。

但这个举动,着实就把李少给惹怒了。怎么着啊,就是沈博雅还了不起了?妈的不也是靠家里的关系才搞得那么风生水起的嘛?长了张男不男女不女的脸,怎么啊,得瑟?

“孔雀你跟我回来把话说清楚,你他妈比这话什么意思?啊?”李澥的怒意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楼上的人甚至还开窗户往下望了望。

“我什么意思,我说的你没听懂?反正话就一遍。”孔雀这还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姿态不知道放得多高。身后的李澥气得牙痒痒,捏着个盒子扔也不是留也不是。他想了半天,还是自己坐回来车里,但脑子里的念头倒是没有断绝。

李澥想要孔雀,想要得不得了。从没哪个女人像她骄傲得这么理直气壮,而且骗得他们真的是团团转。身边男人就没断过。

这就突然激起了咱们李少的好胜心,他还真想突出重围试试看呢。

第 70 章

孔雀这人倒是实在,知道了沈博雅要结婚,没过几天,就借了她二舅伯的车一车坐去了b军区。

去的路上她倒是挺自在的,跟她好久不见的二舅伯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嘴里倒是在问东问西的。比如说她最近的近况如何,回来有什么打算之类的。

“舅伯我能去考公务员再当个小官么?”她只是随口一说而已,眼神儿都是轻飘的。钟间也在车上,他听到这话就笑了。这丫头要是真想当官,那才见了鬼了。

结果她二舅伯还当了真,这还真的开始盘算起来了。想了会儿,这就开始训孔雀了:“你这怎么不早点说!这要是当时跟你爹爹说一下,不晓得几简单的事情,你爹爹还要高兴地不得了。这样,你就先在w市市政办公室去搞事情,反正你哥哥在那边,他可以看着你。”

钟间点了点头,顺着他爸的话说,“是的,真想做出点儿政绩要趁早,你也老大不小的,赶紧的结了婚就去我那边实习。”

孔雀愣了半天,她想张口辩解,这下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不晓得多想跟她二舅伯说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但是对方已经当了真,这也没什么说头了。而且钟间还跟着起哄,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搅乱一锅粥就好。

其实她二舅伯最关心的是,她今儿怎么突然想着要去拜访沈政委了。虽然两家关系搭得是不错,但这跟孔雀也没什么关系啊?但她这主动要求来探望老一辈,是好事,这以后转到他们头上,都是关系。所以钟旒名还是很支持她的举动。本来在家休息的钟间,这也顺便他爸爸亲自带了出来。

钟间未必不知道这丫头想的什么鬼心思?尽做些缺德事儿。他可是很清楚孔雀跟沈博雅有那么一腿关系,现在是跑来膈应人的!那沈博雅也是的,没事儿招惹孔雀干什么。这丫头人来疯,越是热闹她越想凑。跟她玩,一般人还真玩不起!钟间想着,回头看了孔雀一眼。孔雀双手环在xiōng前眼睛盯着窗外,倒是没看到她哥那回头扫视。

她心里的弯弯绕可多着呢!但是,她的原则也只有一个。只要她开了这个口,对方的眼里有一丝的犹豫,就马上放弃,从此绝口不提。

正想着,车停了。该考虑的也考虑完了,现在,就只剩面对了。

“老领导,新年好新年好!”这门一开,钟旒名就跟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老爷子打了招呼。沈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原来一直都是钟旒名的领导。虽然沈老爷子是被钟老爷子一手带起来的。但钟旒名受了沈老爷子很多的照顾。这一声老领导,叫得是相当的给面子。

马上,孔雀就摆出了一张乖脸,在钟旒名的引荐下,对着沈老爷子甜甜的叫了声爷爷。又依次冲着沈博雅的父母问了好。

“这位就是钟意?”沈父有些不可置信。要说钟老爷子最宝贝的除了他那已过世的女儿,就是眼前这个外孙女了。这要是谁娶了她,那真的是享大福了。不过听闻她早就跟小少订了婚,这别人,想做指望都做不上了。他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还叹了口气。

这还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他刚从房间出来,一抬头,就撞上了孔雀的目光。她那张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特别的难懂,嘴角一弯,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意思。沈博雅倒是愣住了,这人来他家干嘛呢?

沈博雅的心里起了不该有的念,但是她的到来,又一次助长了这种念的生成。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肯定很呆滞,因为眼前的人,看起来就像个幻觉。他自己都能听到来自xiōng腔的巨大心跳声:砰——砰——砰

一下接着一下。

他愣在原地。不过沈父一把扯过了他,“这个就是犬子了,钟参谋长,这有点儿什么,小孩子还是要多关照关照的啊。”

钟旒名呵呵一笑,“钟心跟我提过了的,说沈博雅人很不错,工作能力很强。好好干,重点人才我们重点培养嘛!”

得到了参谋长这么高的评价,沈父猛的拍了下沈博雅的肩膀,他这心思还不在钟旒名的话上面呢,他爸这么一拍,还真差点没把他给拍跪下!这时候沈母及时的引荐了一下,“博雅,这个是钟意……”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钟间打断了,“阿姨,沈博雅和钟意认得。钟意在w市的时候还受到了贵公子的照顾呢,这个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阿姨,就让这俩小年轻说会儿话吧,我就能陪您多聊聊了。听说您以前在省委呆过……”

这又顺利的扯开了沈母的注意力。钟旒名在一边陪着沈老爷子说话,沈父作陪。这边就只剩呆呆傻傻的沈博雅和孔雀了。孔雀双手环在xiōng前,眼神轻佻的看着沈博雅,“你难道要我站在这里跟你把话说清楚?”

沈博雅这才如梦初醒,回过头去跟他父母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就往内屋走了过去。虽然钟旒名还投来了奇怪的目光,不过最后也压了下去。

孔雀跟在沈博雅的身后来到了他的房间。她四处打量了下,简单的白色墙面,木制双人床,衣柜和书柜还有书桌都是简单的木制,只刷了一层清漆。这样看起来,他的房间,突出了一种寂寥的味道。

“你说你要结婚,我今儿是特地来恭喜你的。”她歪着脑袋,嘴边含笑,似乎真的是来恭喜他的。那表情里,一点都掺入个人情绪。

“我爸定的,文工团的姑娘,叫郑念。不知道你见过没。顶文静的,跟我说两句话就脸红。我爸特喜欢她,说做儿媳妇儿肯定好。”沈博雅用手比了比耳际,“她头发大概到这儿,没你头发长;长得没你好看,眼睛也没你大;鼻子没你挺,嘴巴没你红;性格没你可爱,身材也没你好。总之,什么都不如你。”

沈博雅坐了下来,他双手撑在脑袋上,看不到表情:“如果找个什么都比你好的,那我大可以气气你。你有袭家两位少爷,你有祁北斗,你有你的事业,甚至你还有对你忠心不二的人……可我呢,除了爱你,我什么都没有。”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浅:“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找不出比你更好的人。我喜欢看你的笑,我喜欢你冲着我撒娇,我喜欢你在我怀里能把你抱住的感觉。但是你知道么,我不敢跟你打电话,因为我害怕你会不接,我怕你在别人的床、上,我怕……”

说到这里,他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脑袋还是深埋着。孔雀本来是毫不在乎的表情,现在却也是有些碎裂了。她急忙蹲下来,想要掰开沈博雅的手腕看他的表情,但不管她怎么用力,沈博雅就是不肯露出脸来。

“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么……”

“你说,我听着在。”孔雀握着他的手腕。这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他的手居然是冰凉冰凉的。

“我想做出一番事业,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两者很难兼得。而且你看,我也到了被人催婚的时候了。你也看到我爸了,他那样儿,恨不得全天下都听他的话……”他哼了一声,又叹了口气,“他要我今年六月份之前结婚。我说不,他要我拿出原因,我居然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很没出息是不是?”

这个时候的他松开了手,孔雀发现他居然流下了泪来。那样漂亮的一张脸,本来就不该伤心的。他双眼通红,嘴边还喊着自嘲的笑容。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之前那样骄傲的光华,现在之后碎成了齑粉的伤心。

孔雀握着他的手,两个人十指相扣。沈博雅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似地。

“沈博雅,我就问你一句话,如果我要你,你跟不跟我?你不用慌着回答,你想好再说。如果你的答案有一点犹豫,我都可以……”

“跟。”他的声音斩钉截铁,眼睛里还有隐隐水光,嘴唇红得像初生的花瓣,脸上居然出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采。

孔雀这才如释重负的笑了出来,她拽着沈博雅的手,狠狠的在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有毛病,个大男人,又哭又笑,小猫撒尿。”她刚说完,沈博雅就嘴对嘴的跟她来了个响吻,末了还舍不得离开,松了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又加深了这个吻。

“沈博雅,你老实话,你到底结不结婚?”孔雀总觉得自己跟被耍了似地,这巴巴的凑了过来,似乎又掉入了一个什么yīn谋。但是沈博雅说的那番话,太让人心跳加速了。而且他对她下承诺的时候,眼睛都没眨过。

“结。如果要结,只跟你结婚。我要是跟你结婚,只能赖上你一辈子。”沈博雅把她拉了起来,抱在了怀里。那样充实的手感,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舍不得松,又圈紧了了些,把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只觉得心里不再是空的了。

“我怎么觉得你前两天跟我打电话是在套我的话?”孔雀拿手推着沈博雅,但动作也不是很大。一方面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方面,还有点舍不得。

“不是,那时候……我真的没主见了。就想听听你的声音。我又怕你挂我电话,所以就……”他说着,脸上霎时就红了,这下被孔雀看得是清清楚楚。她狠狠的在沈博雅的脖子上咬了一口,“那你害我大晚上的睡不着觉!本来就够心烦了!就那天,祁北斗撞到我和袭慈俭在一起,你他妈又跟我来这一出!”说着她就起了身,狠狠的推了下沈博雅。

看来她是真的有点儿怒了。沈博雅赶紧的跟上,圈住了她的腰,“我这不是认错了么,你别生我的气。”

“博雅,你不管有事没事,都可以跟我打电话。只要是你的电话,我都会接。别把你自己看得这么低好吗?”孔雀抚上了沈博雅环在自己腰上的手,“你对我,永远有资格。”

他一愣,继而抿着唇,最后才放肆的笑开了。沈博雅低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发现你会猜心,你永远知道哪句话是我的软肋,你永远把我的弱点握在手里。可是我偏偏想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蛊?”

“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孔雀都要被他给气笑了。她觉得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博雅总是有些自卑。但就是因为这样,孔雀才更心疼他。

“我得放你出去了,要不然我爸妈就得抽我了。孔雀,过两天我去找你。”沈博雅轻咬了下孔雀的耳垂,她身子一抖,回头的时候狠狠的捏住了他的鼻子。

“你下次再这么闹,我就不要你了!”虽然是放着狠话,但孔雀的眉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跟来的时候倒是不一样。

沈博雅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骗孔雀。但这些人精想尽了办法都要往她心里钻,他不使点儿技巧,那该怎么办呢?如何让家里同意,他早就想好了。他要结婚,也不过是逼着孔雀做出决定的一个幌子。这个注,他沈博雅下对了,而且,大获全胜。

第 71 章

而后几天,孔雀除了陪家人就是陪家人。不是在钟老爷子那里,那就是在她两个舅伯家里。来往的人是络绎不绝,她几乎都要怀疑这三家的门槛会被踏破。她每天就跟这儿看人,这个是哪个部门的谁谁,那个是外放的谁,那个又是谁……特别是她二舅伯,恨不得捉着她认关系,她想跑都跑不掉。

最后还是袭慈俭救了她。袭慈俭在下午的时候跟她打电话,她这正愁不想在大晚上和一群不认得的人出去吃饭。正好,她找着由头了。这理由还挺光明正大的,未婚夫找她联络感情,这还不好?

孔雀把这事儿一说,大舅伯放人了。不过前提是,要袭慈俭亲自过来接她,看到了他的人,这才能放行。

没办法,这钟心和黄昏两个人呆在他们自己的家来,孔雀好不容易过年来一趟。老一辈的总想要小辈陪着说说话,所以钟旒德是不想放行。但看到对方是袭慈俭,现在又亲自登门了,钟旒德也只能是多嘱咐了几句,这才把她给放了。

孔雀的一张唇长得很妙,嘴角不笑的时候都是微微上扬的。不过现在居然显而易见的垮了下去,她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满脸的愤愤不平。

“怎么了丫头,就几天没见,怎么苦成这样一张脸了?”袭慈俭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孔雀不耐烦的给扒了下来。她整了整自己的头发,没好气的说,“那是,都怪我多了一句嘴,家里人这还是乐疯了。我想了半天我到底为什么要多那一句嘴,结果发现原因在你身上。”

“我这什么都没干,怎么错的又是我?我不该找你出来的话?”他很清楚,孔雀的耍赖倒真不是要怪谁,这只是她抱怨的一种方式。而且袭慈俭觉得,这样的小动作还挺可爱的。

“那倒不是这个。就前两天,我去找沈博雅。在车子上面无意就说了句我想去考公务员,我二舅伯回来之后就跟我大舅伯说了,大舅伯又跟我爹爹说了。这好,说不定我真的要开始看书考试了。”她说完话,伸手掐住袭慈俭的胳膊,狠狠的晃了几下,“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那天跟我说个什么要我去喉舌单位当什么发言人,我哪突然一下鬼迷心窍的会跟我二舅伯说这种鬼话?这不怪你未必怪我?都是你,喜欢瞎说,把我都带瞎了。”

一通话是连说带动手的,袭慈俭愣是被她捶了好几下。孔雀下手不重,但就是喜欢这么干。袭慈俭嘴边含笑,伸手撑着她的额头,把两人带开了一定的距离。结果孔雀就捶不到了。她还不泄气,隔空挥了好几下拳头。

这小模样真的挺惹人爱的,袭慈俭真的要乐死了。平常工作上他的确是不苟言笑的,但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笑的机会,还挺多的。这个时候的孔雀就像一只被拎起了脖子的猫,想抓人,又挠不到。那个气急败坏的,嘴里还不住的念叨,“袭慈俭我跟你说,我跟你没完!要是我考不上我跟你没完,我考上了也跟你没完!”

她话刚说完,袭慈俭就把手给松了。突然失去了支撑力的孔雀没个防备,向前扑了过去,被袭慈俭抱了个正着。

他的怀抱里还带着车载香水的味道。孔雀嗅得出来,是一生之水。一生之水的男香后调比较沉稳,和他的气质非常的相似。孔雀今天没穿高跟鞋,袭慈俭的下巴正好搁在她的头顶上。两个人的高度无比契合,这一瞬间,居然谁都不想撒手。孔雀的呼吸挠得他的脖子痒痒的,但是很温馨。本来孔雀只觉得突兀,但是现在,她居然开始贪恋起来这个怀抱的温度和香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幸好这个男人早就打上了她的标签。

孔雀贪心,见到漂亮的东西就想要。幸好她可以为之付出代价,而不是自制力。但眼下的这个男人不是商品,他是个活人。是个厉害的男人,而且有身份,有前途。孔雀想过,如果他不是自己的未婚夫的话,可能他们两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很简单,孔雀知道,袭慈俭肯定瞧不上她。

但是这个拥抱,实在是太让人安心了,孔雀只觉得止不住的眷恋。大概这种安心都是由这个男人带来的。

“抱够了,抱够了我们就去吃饭吧?”袭慈俭点了点她的额头。孔雀这才退开了袭慈俭的怀抱。

两个人走在一起,孔雀越想越觉得不对。这事儿一开始到底谁抱谁?怎么落到最后还搞得她像个女色狼似地。她侧着脑袋盯着袭慈俭,“诶,有点事情,好像不对吧。”

“有么?”袭慈俭开车,目不斜视的反问。他的脸色相当的坦然。

“刚才是你主动抱我的诶,你凭什么就说要我撒手?”

“无聊。”袭慈俭空出右手弹了下孔雀的额头。她猝不及防,这下被弹个正着。她这掩着额头一脸气鼓鼓的表情,四下看了看还真没什么好撒气的地方。只好先坐着等待机会,等到车到路口,遇到红灯停下来的时候,孔雀居然一手撑在置物架上,一手掰过了袭慈俭的脑袋,然后准确的,吻了上去。

说实话,袭部长确实愣了下。真没想到这妮子这么胆大妄为。她的吻里充满了挑逗的意味,而且极尽讨好的意思。那样的舔舐,就像只猫。袭慈俭忍不住张开嘴,她的舌头便钻了进去。

一个冗长的法式深吻。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气喘吁吁的。袭慈俭才不管身后的车辆到底按了多少次的喇叭,他伸手捏住了孔雀的下巴,“小丫头,下次别做这么擦枪走火的事情。会出事的。”

孔雀倒是满不在乎的白了他一眼,“告诉你,这个才叫占便宜,那个拥抱不算!”

虽然是放了狠话,但是孔雀的心跳却加快了。实在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很禁欲的男人,吻技居然这么好。他的吻比李澥的还要棒。和风细雨里藏着霸道,而不是李澥那样非常简单的肆虐。在吻里,你甚至都想把心交给他。

这人绝对经历了不少女人才能沉淀出这样的德行。孔雀有些气愤,兀自按下了车窗。冷风拍面,割得皮肤有些生疼。当风吹得她脑仁儿都要炸了的时候,车终于停下来了。

结果一下车,她还没记挂着晚饭,首先就问了袭慈俭一个问题,“喂,袭部长,你到底有多少个前女友啊?”

“两个,一个曾经我喜欢她,一个曾经她喜欢我。”说这话的时候,袭慈俭伸手把孔雀的手给牵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往里面走了过去。

其实吃饭是次要的,他主要是想把这小丫头带出来散散心,顺便跟她说说自己的打算,两个人合计下,袭慈俭就准备动手了。

晚餐吃的怀石料理。怀石料理清淡简单,追求原味,用餐规矩将就。孔雀这一看,还真是挺符合袭慈俭的。

她去r国的时候吃过一次怀石料理,是她和成宠单独去的。两个毛躁的性子硬是被这个料理磨得几乎要呕血身亡。但京都的庭院确实又美又灵,盯着门外的时候,他俩还终于减免了那种躁动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又来吃,还是在本国。虽然环境不错,但孔雀不认为自己可以跪坐一个多小时,就是为了吃一餐充满禅意的晚饭。

粗笨的陶器古朴的线条沉重的颜色,食物保持了原有的漂亮色泽,在灯光的映衬下,看得确实让人是食指大动。但是,七道前菜上完之后,孔雀就觉得自己要坐不住了。左边歪了歪,右边扭了扭。她就差没说,进来之前她看到一个扒房,她想去吃点牛肉就算了,不用这么金贵的。

袭慈俭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声音还放缓了,“钟意,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不要想着自己的腿,想点儿别的。”

想点别的?她把视线投到了袭慈俭的脸上,双手撑着下巴,也不嫌桌子矮。暖光灯的投射下,他的眉眼显得平和起来。衬衣松松的解开,把袖扣放在了一边。

这样的袭慈俭很少见,平时那张脸绷得是挺严肃的。特别是跟人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端架子。这个时候的他,似乎放下了身段。就像是普通人,很普通的男人。

结果她还就真的转移了注意力,因为孔雀一心一意的去看袭慈俭去了。孔雀觉得他这人挺特别的。遇事不慌,又沉得住气。被袭非先那么坑,他都能平淡以对。似乎身边所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不会惹怒他。笑容平淡,坐姿也讲究。如果要说的话,他只有在偶尔才会露出白瑞德的气质;而大部分时间则像怀石料理的餐具一样,古朴大方,但又具有内涵。

只不过他那张脸太不古朴了,帅得周正。她这个不经大脑的女人嘴巴突然一下没把门,就把脑内的想法给问了出来:“袭慈俭,你怎么没被潜规则?”

袭慈俭夹在筷子里的菜就这么愣生儿的掉了。他抬头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听你这口气,我似乎应该被潜规则?”

“对啊,你这张脸我觉得可以办成很多事,满足不少女人对优秀男人的幻想。所以说啊,你升官升慢了,如果被潜个一两次,说不定就跟搭直升飞机似地,扶摇直上!”她说得还挺着道的,不晓得多开心。愣把对面的人说成了一张黑脸。

这话大概也就她敢说了,这样是换别人吭个屁出来都是不可能的。袭慈俭撑着下巴,“你就这么希望你未婚夫被别人潜规则?”

“要不然你那么好的吻技不就浪费了?”她什么都没吃,独独挑了一点儿酱出塞在了嘴里,慢慢的咂摸了下。才开始吃别的。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上热菜了。

“以后用在你身上就不会浪费了。”袭慈俭看准她吃东西的时机,突然来了一句。这下可真是让孔雀来了个措手不及,她这下差点没让生鱼片溜到气管里去过夜。也是的,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人突然讲出这样的语句,这让她很有点意外好不好。

等她一通咳啊搞的弄完了,袭慈俭才慢悠悠的说到:“意外吧,你刚才跟我说的那番话,我也挺意外的。”

这个人的打击报复总喜欢在无形之中完成!孔雀憋得那一口气还真是不上不下的。她连忙喝了口水压下了火,愤愤的瞪着眼前的袭慈俭。

饭吃完了,天也黑了。她走出去的时候基本都是赖在袭慈俭身上靠他扶出去的。没办法,第一次正正经经的跪坐,脚都麻掉了。她撑着袭慈俭的胳膊,也不说话,就一脸气鼓鼓的模样。活像被人戳了一下的河豚,胀了老大的气。

袭慈俭在这边定了个院子,两个人就去屋里休息了。孔雀坐在椅子上,看袭慈俭在那里泡茶。姿势讲究,动作娴熟。这肯定不是次把两次了,一看就知道是个熟练工种。

“袭部长,我问你个问题。怎么当官都对茶叶挺了解的啊?”孔雀这个问题起源于她二哥钟间。钟二哥本来喝茶不讲究,自从当了官之后,门道居然还摸得透透的,话还说得是有条有理的。这才让她惊异了。

“要不然我们能说什么?我又不是品茶大师,但平时几个人坐一起,什么都不能说,也就只能说点儿茶叶了。”他把白色泛青的小茶杯放在孔雀的面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也是,什么都说不了。有些说多了露底,有些说多了有罪。几个人坐一起就不能冷场,大概也只能说说茶叶了。孔雀端起杯子,吹了几口,这才喝了下去。清香甘冽,在口里萦绕着余味,也渐渐的变得舒畅起来了。

“过几天我要去中纪委一趟。前两天我去了钟老爷子那里,把你之前车子被砸的事情跟老爷子说了。”袭慈俭缓缓说道。

“难怪我去看爹爹的时候他捉着我上下打量了好几眼!你把这事儿跟我爹爹说干嘛,这不是……哦!你真是……”她这会儿想明白了,拿她做催化剂呢。袭慈俭多灵光的人,这逮着机会,他就决定要发力了。之前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上次去储君家探探风头。结果上次一去,得了个天大的好消息,他这就要动手了,绝对要让祁家来个措手不及!

“如果殃及到祁北斗,你会心疼吗?”袭慈俭看着孔雀的目光有些锐利,似乎在警告她,不要说谎。

孔雀很坚定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不就是你上我下相互交替,不可能一家独大,不可能永居高位。这个事情我想得很清楚,随便你怎么做。”

袭慈俭这才放心了,伸手刮了下她的下巴,“好孩子。走,我们去院子里。”

说着他还拿了件军绿的大衣,带出来的时候的扔在了椅子上。屋外有一个红色的塑料桶,桶旁边摆了好些东西。孔雀凑近一看,全是一只一只的烟花。说不清楚有多少,看起来就是一大捆。

“你准备的?”孔雀抽出来了一只,从荷包里摸出了个银色的女士打火机。点燃之后,就听到刺啦一声,空气里隐隐的冒着缭绕的青烟,最显眼的,还是发出的黄白火花,在深色的环境下露出耀眼的光芒。一下就点亮了两人的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烟花?”孔雀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被光芒照亮的袭慈俭,没过一会儿,手上的烟花灭了,她又抽了一根出来,继续点燃。

“你喜欢短暂又美丽的东西。成宠那天去警局接你出来的时候不就放了烟花?他那是为了让你心情变好吧?我知道袭非先原来也在你生日的时候为你放过烟花,绽开的烟花里有你的名字。他们都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不知道?”袭慈俭又走过去在台阶上放了两个坐垫,把水桶和那一大把的烟花都给抱了过来放在一边,随即拍了拍垫子,“过来坐着。”

两个人一只一只的点,在空气里划出字眼。孔雀的笑容越来越大,有时候画着笑脸,有时候写出英文字母。不写love,只写you。烧完之后的烟花棒扔到水桶里,立刻发出了滋的一声惨叫。

孔雀玩得累了,也有些冷。袭慈俭就把那件军大衣给她披上了。她靠在袭慈俭的身上,仍然不安分的昂着脑袋,“袭慈俭,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袭慈俭拍了拍她的脑袋,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听到这话之后,孔雀突然觉得难过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觉得自己的眼睛被这一束又一束的白光照耀得有些发酸。索性她抓过了一把烟花,全部点燃。看起来就像捧着一束怒发的百合。烧完之后,却又变得惨淡了起来。

突然远处传来很响的声音。砰——砰——砰,声音非常的大。孔雀抬头望过去,又是烟花,盛大的烟花。

极其绚烂,几乎半个夜空都被照亮。姿态各异,颜色缤纷。她甚至也还看到了一只孔雀的脑袋。她喜不自胜,侧过头去望着袭慈俭的脸,见他一脸笑意,似乎是某事得逞。孔雀这才知道,这是专门为她一人绽放的烟火。

将近半个小时的喧嚣,孔雀的眼睛里有泪,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但她却深深的折服了,这样的盛世烟花,她甚至都不能看到第二次。

她坐在这样古朴的院子里,身后是雕花大门,眼前是白墙黛瓦,高处是绚烂繁华,口鼻里还弥漫着冷空气和硝烟的味道,身边是一个俊朗的男人。她的身上披着军绿色的大衣,好好的靠在她未来丈夫的身边,看着这样一场,只为她一人绽放的烟火。

“干嘛,你这又是送车,又是放烟花的。袭部长,斥了巨资吧?”孔雀狠狠的捶了几下袭慈俭,但脸上那满满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收不住的。

“还好。”袭慈俭吃痛,也没见他收回腿。但是任由孔雀这么折腾着。远处的烟花早就落下。这个院子里,也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俩说话的声音。

“这么大的声势,做给谁看的啊?那只孔雀脑袋,显眼得要命哦!旁边还配上了我的名字,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感动完了,她就开始挑刺,一脸嫌弃的模样。

“就是给你的男人们看看,要跟你,至少要达到这个级别的。”这个时候,袭慈俭还开起了玩笑,他看着孔雀的眸子里闪着点点的星光,自己的心也开始变得柔软了起来。这怀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啊,她真的是魔啊。

如果要说喜欢,袭慈俭可能还差一点。其实他也闹不明白为什么要对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可能也不想见着她受委屈,更不想看到她不高兴。她有时候老成得可怕,不像个二十五的人;但更多的时候讲话喜欢把人气得跳脚,她还偏偏不知道。她最喜欢胡闹,今天在车子上面就是,这种古灵精怪的丫头,又被好几个男人喜欢着。真是邪门了,每个人都喜欢找虐么?

而且他的弟弟对这丫头还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想到这里,袭慈俭叹了口气,伸手揪了下她的脸,“你个小丫头哦……”

“我什么,我什么?”她似乎很乐意被袭慈俭当小孩子看。从大衣里伸出手攀住袭慈俭的胳膊,仰着脖子眼巴巴的望着他。眼睛里面是简单又干净的目光,满满的信任。让他一下就失了神。

这么干净的目光,他很久都没见过了。袭慈俭一下失了神,愣了几分钟,这才记得拍了拍她的后背,“天寒地冻的,进去洗洗睡觉。”

孔雀干巴巴的哦了一声之后站起了身,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回头,“你说的睡觉,是什么意思?”

袭慈俭好死不死的又想到了那个意味深长的吻。她现在咬着唇的模样也该死的诱人。特别是那段光洁的脖颈之下穿着的衬衣还开着三颗扣子,□若隐若现的看得很是明显。他这会儿想明白了,这丫头在勾引他。

他也不说话,笑了笑,抱着手站在原地。两个人对峙的目光带着角力的意思。最后孔雀实在忍不住,先进了屋子。不是别的,实在是瞪不下去了。这男人的定力超乎了她的想象。

洗澡睡觉!孔雀在踏进浴室之前还想了想,要不然等着袭慈俭把这所有的事情忙完之前就搁这儿住着吧,要不然他在办事的时候,不管是阿猫阿狗,大概只要和祁北斗搭上关系的人,都能找到她。

其实袭慈俭也是这个意思。这事儿伤筋动骨的动作太大,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也不会特地在今天把她叫了过来。等着孔雀洗完了澡,袭慈俭也跟了过来,说清楚了他的想法。大概的意思就是,除非等他通知,要不然这段时间就别到处乱晃的。而且袭慈俭还跟她说,要她把成宠也叫过来,跟家里的阿姨就说他俩去外地旅游了。

孔雀没想到他连成宠都算进去了,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而且袭慈俭更出乎孔雀的意料是,他甚至连沈博雅都算进去,他跟孔雀说,沈博雅那边也不要联系了,明天的时候你跟他说清楚,这一两个月,你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考虑的周详程度简直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孔雀有点儿不满他的得意劲儿,忍不住拿话刺他:“哟,你不怕我给你戴绿帽啊?”

袭慈俭刚准备走,听到这话回了个头,“我不当解放军蛮多年了。你还是心疼下你的沈博雅吧。”

这话说得,听得孔雀都要气死了。她几欲张口,最后还是闭上了。说不赢,就不要自讨苦吃好了。

第二天,袭慈俭一大早就离开了,只剩孔雀一人在那里吃早餐。吃完饭之后,她果断跟成宠打了电话,把昨天袭慈俭跟她说的全部交代了一遍。成宠说是,表示整理完东西之后就马上过来。

这一场暴风雨酝酿了很久,虽然不是因她而起,但这事儿终究是她挑的头。孔雀抱着手臂一个人坐了很久,知道成宠来之前她一直都是那个姿势。她隐隐觉得有些兴奋。

这两天钟家和袭家可谓是全副武装了,底下的人估计还沉浸下过节的气氛里,谁也没有预料到马上有一场大戏就要开演了。甚至连祁家都没有嗅到丝毫的动静,他们家还在为下一代做准备工作。

这个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孔雀而生起来的,这个事情早就攒足了底子。等着时机一到,万事俱备,东风就要刮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死了很久的敦煌终于活过来了。其实只是小小的粗线一下,因为我还要继续被毕设和论文cao得死去活来的。偷偷的看了看各位大大的评论。恩~怎么说呢,大大们似乎心都很软不愿意我折腾孔雀灭哈哈哈。好啦我正经的说一下。关于孔雀收人的问题。其实她正正经经的收了的人到目前为止,有,且只有一个,就是你们昨天看到的沈公子啦。然后成宠,是一个像亲人像朋友又像爱人的人,如果要认真来算,要说也是队伍里的?他的存在没有很明显的定位,所以他之余孔雀,是相当特殊且绝对割舍不下的。就这俩。算是被收了。而且沈公子还是用强硬的手段逼迫孔雀认了,要不然她还能继续黏糊和推脱下去,继续装傻充愣什么都不肯说。再说我们的袭部长,其实孔雀也不算喜欢他,只是单纯的依赖。到今天这一章,才觉得有点动心。袭部长也没有很喜欢孔雀,只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有意思的。至于为什么对她这么好,恩……我后文会解释的。这两个人之所以有些理所应当的举动,是因为默认了对方是“未婚夫”和“未婚妻”的身份。所以孔雀的性格就是,只要你不跟她把话扯开了说,她绝逼是不会承认的。好啦……诈尸的敦煌默默的消失了。挥手,各位大大咱们下几章再见!

72-79

第 72 章

这个事情办起来可谓是雷厉风行。跟着袭慈俭一起办事的钟心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袭慈俭的手段。之前一直都是听说,而这次,他才真正的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何等的厉害。

他一直都在等,等时机成熟,一举拿下。

为什么袭慈俭之前在造势而不是出手,钟心总算是明白了。就是为了上面的红头文件和命令下来。导向和总的方针一定,正好是针对现在的干部队伍纯洁化的问题,而祁家老二祁富国的问题,却正好栽倒了这件事上面。

袭慈俭早就做好了准备。他把祁富国在m市当市长时候的一个案子翻出来了,大厦无故垮塌。而当时这个案子,却是被祁富国给一手压了下来,甚至都没有报到省里面去。至于袭慈俭是怎么知道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事情一翻出来,那就是要递到中纪委去的。但是他们都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中纪委可不是一家独大,要是祁家人又把这个事情强压了下来怎么办,那他们要办的事情到底是办还是不办。袭慈俭这个时候又出了狠招,办,一定要办,押到最后找个比他们资格还老的人递上去!

再就是牵扯到了孔雀的问题。孔雀的车无故在路上被砸,肯定是跟陆姗姗有关,陆姗姗身后坐镇的,肯定是她老爹陆勇,陆勇和张启明的父亲都是祁富国的队伍里面的,这肯定也扯得上间接打压的问题了。

这个事情,就是由袭慈俭和钟心两个人同时出面了,找的可不是一般人,找的可是钟老爷子。他们俩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孔雀在钟老爷子的心中的分量,肯定是要让他们动这个手的。

果不其然,他们赌对了。钟老爷子对这个事情显然是相当的愤慨,怎么啊,我不动手,你打脸都打到我家门口了啊?我家钟意瞎了眼要是喜欢祁家那小子是他天大的福气,这还把个事情搞到人身伤害上面了,这才是不得了咧!

所以,袭慈俭借力打力,用老爷子的力量,把东西送到了中纪委。

好嘛,就这一拖二二拖三的,袭慈俭肯定也不会只交一份东西上去。他下面的人未必是瞎眼的,纷纷开始动起来了!这一下,把祁富国可谓是打了个措不及手,他没防到啊!刚刚红头文件一下来,他下命令才要秘书长去把这个文件拿下去写个材料,要他们好好的学习学习,这一下,听到中纪委那边的风吹过来了,说有人参了他一本。

他屁股就坐不住了,赶紧的动身去找中纪委的老领导了。但是袭慈俭下手更快,谁都没有料到他早就把在祁富国那边吃力不讨好的人给招了过来。正好,他一来,就直接被请去喝茶了。

这一查下去,事情还不少咧。这还涉及到官商勾结,官员涉黑等各种问题。恰恰好,这正是中央这次下达的命令里重点整治的对象。为了树立典型,这个人,不扒估计是不行了。

这个时机被袭慈俭掌握得非常好,甚至就像是神来之笔,专门为他打造的一样。钟心只能啧啧称赞,不过在关键时候,他还拖了一把祁国强。蛮好,两个兄弟要下水就一起下水,这要是他们祁家能躲过这一次摧折,那真的是要阿弥陀佛了。

这一次动荡整整荡了一个月,每个人都坐立不安,每个人都心里惶惶,生怕波及到自己。祁家啊,那个朝中的参天大树,怎么会有人想不通要去参他们一本咧?

想这个的人也开始得忙活了。因为孔雀之前给了袭慈俭一些资料,是从唐毵毵那里苛扣过来的关系。正好,他借这个机会,稍微一布置,估计过不了多久,下面也要清扫一次了。肯定是在上面的命令出来之前,下面就差不多了。不管这次拉不拉得下祁家,他们家也是得要伤筋动骨的,没个几年,还不了原。

而且袭慈俭之前早在储君那里得到了消息,风向有变。果然如此。对于他这次的动作,所有高层一致处于沉默状态。他心里暗暗的狂喜,这回是真的机会来了。

而且,正在这个时候,网上突然流出了一段视频,内容是一辆白色的面包车突然逼停了一辆红色的小跑,从面包车上下来了四个人,把小跑给砸了。车上的姑娘下来之后,蹲在街边,一动都不动。

这样的视频,加上刻意的情绪煽动,就那么一下,网民们又开始爆炸了。大概也是因为最近没什么大消息的原因,这样一个无助的蹲在街边的姑娘,又成了视线的焦点。

有很多人说,这肯定是正主儿找小三寻仇,你没看那小三儿,开的个复古的小跑。也有人说,这肯定是寻仇。众多的猜测都有,一时间又把这件事情推向了□。

最后有人以知情人的身份暴露,这是个红三代和富二代的争夺战,极具文笔的把这个事情给渲染了起来。人物都以字母为代号,说得清清楚楚的,这个砸车的才是小三儿,被砸的是正主,就是为了抢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爆料人还说得很隐晦,但是明白的人都懂,这个被争夺的男人,就是暗指四九城的祁家大公子。

好嘛,这一时间人们的情绪又沸腾了,更多的是因为得到了新的八卦而感到开心。然后许多人都开始无事生闲,开始追查这件事情的下落。

更多的资料浮出了水面,。原来那个砸车的,是受人指使,被砸的还进了警局关了一天。本来这事儿大伙儿也只是凑个热闹的,结果一看,哟,特权主义出来掺和了,群众们又嚷嚷开了。

再挖,东西就更多了,原来那个指使人砸车的女人是警//局/政/委的女儿,怪不得这么嚣张。这年头连警局都成了实行暴力的机构了,这才是人们真正不满的地方。这好,这个事情一爆出来,被人们称为“砸车门”,群众马上跟最近的中央文件联系起来了,群情激愤,这要是不处理这个典型案例,这世上还有王法没有?

这一扯,可是又扯到了祁家人的头上。

祁家人已经是自顾不暇了,他还能管你个无足轻重的陆勇?自己惹的事情自己去收吧!

这个机会,袭家和钟家等了五年,足足等了五年还有多的。上面的力量大洗牌,再加上本来扶植祁家的力量都慢慢中落了,而正在这个时候,孔雀又回来了。整个事情无巧就不成,但偏偏就是这么的契合。连曾国藩都说了,这辈子他不信书,信运。

人生就是这样的巧,飞夺泸定桥的时候国军明明在桥上绑了炸药为什么不炸,这真是邪乎;而孔雀偏偏挑着这样的时刻回来,并且从她回来之后,运势一直都是在给袭家和钟家搭着顺风船,这也是邪乎。

那个视频是怎么出来的,孔雀和成宠算是最清楚的了。他俩专门等着袭慈俭从中纪委回来之后,拽着他商量了半天这个计策。他们跟袭慈俭说的是,他们要拍个戏。所谓拍个戏,就是场景重现。他们还真能掰,买了辆一模一样的车回来,复制了一模一样的场景出来,就是为了让这个视频流出。

当时袭慈俭本来是不想让孔雀的曝光的。当时孔雀坚持这个事情,要问为什么,大概是用另类的方式跟祁北斗叫板吧。

所以他们联手造了这个视频,牵涉的人挺多的:孔雀、成宠、唐毵毵、钟心、钟间、袭慈俭。全是***重量级人物。这些人联手,若还能造出破绽,那真是天方夜谭。不过演完了这场戏,他们还真是对孔雀的演技表示了赞赏。虽然根本没有露出全脸的镜头,但他们一致认定,这女人该去报中戏了。

但孔雀觉得,要袭部长出手的时候,他那是一点都不会含糊的。斩草除根下手相当的利落,简直是不留一点尾巴不给人回神的余地。相比于自己来说的话,她的水准果然是低了很多。

两个人这段数不一样,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屁股决定头脑。

这一仗,他们肯定是大获全胜。

孔雀和成宠两个人第一次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下了一个多月的棋。将棋象棋围棋国际象棋围棋五子棋,甚至连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飞行棋和斗兽棋都拿出来玩了一遍。房子里没有电视,他们也不想知道外界发生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下棋的时候一般都是孔雀在输,输完之后她要么把棋盘给搅合了,要么直接赖账不算。但成宠也不怒,就那么顺着她来。直到某天袭慈俭跟她打来电话,说要她开车出来,在中组部的门口见。

见到孔雀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了。”

这一谢到底是把孔雀给吓到了,谢她,她帮了什么忙?她捏着个手包还有些手足无措呢,不过是跟他们一起复制了下现场,她自己还没露脸呢,这有什么谢的?正在愣神的时候,袭慈俭却出人意料的,抱住了孔雀。

他的呼吸还有点儿带喘,鼻息喷在了她的颈项,这让孔雀有些不自觉的开始打了个冷战。他的怀抱很陌生,但是臂弯之间又用了很大的力气,似乎是在抑制着什么。孔雀愣了半天,才伸出了双手环上了他的后背。说真的,这还是这对订了婚的人第一次拥抱。

袭慈俭突如其来的把手往下滑,搂住了她的腰。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抱住她,转了一圈。孔雀脸上的表情,完全就是惊异,她这会儿差点就给吓趴了。这真是袭慈俭,不是别人带了他的面具冒充的?

他抱着孔雀不愿意撒手,“天呐,我第一次觉得上天眷顾了我。”他的表情里带着深深的喟叹,那样灿烂的笑,笑得人完全移不开视线。好看,真的是太好看了。他这次真的是办成了一件大事,如果这事成了,官升一级,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他也不怕袭非先所谓的“插一脚”了。经过了这次洗牌之后,怕是他袭慈俭的地位,也要是如日中天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孔雀带来的。

“袭部长,这儿可是中组部,你不怕别人明天说你闲话吗?”她这会儿双手撑着袭慈俭的肩膀,一脸受惊的模样,但是嘴边还挂着笑。孔雀这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袭慈俭露出这样的笑容,连带本来有些歉疚的她都开始沾染了良好的情绪。

“忘了。”他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动作仍旧是毫不掩饰的开心,“走,咱们吃饭去。”

不过他还真没把孔雀放下来,直接打横给抱住了。她还觉得惊讶呢,这人怎么就转了性子似地。孔雀双手搂着袭慈俭的脖子,“袭部长,您这是……得意忘形了?”

“别忘了,咱们第一次正式见面之后,李澥就是这么抱着你的。”他又顺势向上搂了下,看着孔雀的眼神有些揶揄。

她的脸霎时就红了,难怪袭慈俭有时候句句都在针对她,原来第一次见面就没落到个好。但孔雀倒是没听清楚话里的意思,是正式见面,而之前,他们还见过。只是孔雀到现在都没想起来而已。

这回吃饭,他终于遂了孔雀的意,吃了点简单的东西。因为孔雀在车上就明确表示,你要是再让我吃些复杂的食物,老娘当场就跳车给你看。她每次讲话都是激烈又绝对,似乎从来想过留余地是个什么情况。

结果意外的,孔雀从袭慈俭的嘴里,知道了陆姗姗的情况。袭慈俭说,陆姗姗现在都快被整的精神崩溃了。她这还完全不知情呢!

袭慈俭本来以为是她做的手脚,结果这回一问,居然不是!这眼前的小妞儿还一片懵懂的神情。说完之后,她这才恍然大悟,晓得是哪个了。

宋贝特。这手段一瞧就是她使出来的。前几天以警告为主,只派人尾随跟踪;后几天就开始做点儿违法乱纪的事情了,比如说当街泼她油漆猪血之类的;最后就是威胁逼迫了,她直接送了个才剖出来的猪的心脏,上面插了一把手术刀。

第 73 章

这种恶心事情只有宋贝特做得出来,因为她要把陆姗姗给逼出来。让她自己出来找宋贝特,而不是由宋贝特去请。

她日理万机,现在还在忙挑选供应商石材的事情。过年每天家里都是一堆人来来往往的,她还要代她爸爸应付客人,吃饭回礼走亲戚都是宋贝特一手cāo持,她哪有那个闲工夫去找陆姗姗?所以干脆下点恶心手段把人给逼出来。

结果这个事情被袭慈俭晓得了。他就着这个机会问了孔雀,孔雀这才知道宋贝特是真的动手了。她试探了下袭慈俭的口气,他则表示,想怎么闹怎么闹,越大越好。

“你会不会插手帮忙咧?你看你未婚妻被整得这么惨?”孔雀这个时候又开始装些做鬼做神的柔弱,她双手托着下巴,在柔和的灯光的映衬下,还真显出了几分楚楚可怜。

袭慈俭深知这姑娘到底有多能装蒜。他就笑了,“这件事情还等我动手?恐怕早就有人先要下手了吧。”

孔雀没能明白过来,除了宋贝特,还有人要动手?看着她一脸迷糊的表情,袭慈俭忍不住伸出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也不管她现在的头发盘得是多么的精致,眼妆是多么的漂亮。在他的眼里,孔雀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这两天和成宠乖乖的在那里呆着。有些事情由你出面反而不好,听话啊。”袭慈俭说话的口气就像是在教孩子,不停的是听话、乖乖、丫头。这总让孔雀错以为自己很小,还需要受保护,对他也开始不知不觉的依赖了起来。比如说现在,她紧紧的攀着袭慈俭的胳膊,也不觉得奇怪,倒是有些理所应当。

他也觉得奇怪,这小丫头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走路都不带好好走的,每次都是抱着他的胳膊半倚着他,跟没长骨头似地。不过她那副欢喜相挺讨喜的,袭慈俭挺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所以每次跟她在一起,也总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这边的袭家人和钟家人是大获全胜,就等上面发话。而那边的祁家,则是乱得一团糟。

袭慈俭动作很快,甚至于说,断了祁家的一切后路。所以现在祁家想活动,也相当的难。祁国强现在天天都忙得不见人影,每天活动的经费根本不是以万来计算的。这个事情连祁老爷子都惊动了,八十多的人了,听不得坏消息,这一着急,倒是先病了。这下好,祸不单行。这一笔大帐,祁家人全部记在了袭慈俭的头上。不过干生气有什么用呢?即使是这样,照样是先卸了祁家的左膀右臂,再挪了祁富国的职位。

祁北斗这段时间也没闲下来,四处也在跑关系。第一站就是中纪委王渐染那里。他当然没责怪王渐染为什么收到风没有跟他传个信儿,倒是王渐染先开口说,说这个事情来的迅速,他根本还没接触到,上面的消息都没传开,这就开始行动了。等到他知道消息的时候,祁富国已经被请来喝茶了。

而且谈话的内容一点都没有外传。所以王渐染想通风报信都没个可能。下一步的计划也没人知道,这才是真的急坏了底下的一帮人。生怕哪天一颗雷劈到自己的身上,那才是真的见了鬼。所以都开始撇关系,丢东西,一问三不知。

本来是要顺被扯祁国强一把的,调查组都下去了,调查了之后,也没什么大事。大概也就是受了兄弟的牵连,升迁是别想了,能坐稳现在的位置就是万幸了。祁国强虽然也恨,但他倒是理智,保持现在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

最不理智的是祁北斗。他又一次,情绪失控的,摔了屋内所有能够摔坏的东西。一个人坐在废墟似地屋子里,不吃不喝也不开门。不管他爸妈怎么说,他就是不挪步,犟得很。

再过两天他就要回去了,但这个节骨眼上,他回去能干嘛?听人怎么笑他家落魄?这个社会什么传播的速度都不快,唯有八卦是在以光速蔓延。这会儿,估计全军区都晓得这档子事儿了,真好,不晓得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而且他觉得最受不了的还不是别的,是觉得自己才是害了他们家的凶手。如果要用个成语来诠释的话,大概祁北斗正是那个引狼入室的人。

祁北斗自己都不敢想这个问题,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被个女人耍了,还耍得挺彻底的。这要说出去该有多好笑?他自己估计头一个都要笑死。而且这事儿要是被家里人知道,那还真是平地一声惊雷。他成夜成夜的睡不好觉,一闭上眼就是孔雀的脸,还有她的笑。有时候梦里总是梦到她,她抱着自己的胳膊撒娇,似乎两个人从来没有分开过。

仅仅是似乎而已。这何止是分开,这简直就是敌人了。还好他家里人这几天活动得及时,祁富国还没有被一拉到底,而是调去政协养老了。但是祁北斗依旧是自责,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这场关于他家的祸,是不是就能免了呢?但是他又在想,如果遇不到孔雀,会不会觉得遗憾呢?

他想不通,纷繁芜杂的事情太多,堆在祁北斗的脑海里只等着发酵。爱啊恨啊怨啊什么情绪都有,独独没有后悔。

祁北斗不后悔遇到孔雀,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但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注定只能和孔雀做两路人。想到这里,祁北斗只觉得xiōng口发闷,死活透不过气。

他伤得比谁都重,但醒得比谁都快。再开门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但祁北斗下定了决心,从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再也不会为孔雀这人难过受伤。

而她却没祁北斗那么多想法,孔雀只是在好奇,到底有多少人肯为了她而出面整陆姗姗。本来她是想陆姗姗怎么整她她就怎么规制到祁北斗身上的,结果这下两边都不用自己动手了,因为两边都让别人给先下手为强了。

说到宋贝特,她那么基本忙完,底下的人也跟她说了,陆姗姗来告饶了。她还没联系上陆姗姗,倒是先跟袭慈俭还有钟家的两位少爷遇上了。这几位爷还是打着拜年的旗号上门的,但明明这年都快完了,还拜个屁啊。明显是有事的。

她之前没怎么接触过钟家两位少爷,也只听风评乱传和孔雀的说法。孔雀的说法那不用听了,基本都是两个哥哥是怎么怎么的好,怎么怎么的对她好。但是风评倒是值得一听的,特别是外界说钟心,很出挑,手段特别多,没人想跟他对上。

所以宋贝特也不怎么想跟钟心来往。不过这回正式撞上了,那也没个开脱了。

“宋小姐,一直都听我们家钟意说你对她挺照顾的。我替我们家那妹妹先谢谢你。”开口的是钟心,钟间和袭慈俭坐在一边。宋贝特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着三个男人,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的。

不为别的,这三个人位高权重还挺压人。气场足得很!说话的时候那完全就是领导的口气,虽然姿态亲切,但是这一看就知道是领导对待基层同志的调调。

“谢不得啊钟主任,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儿什么金贵的风把您三位给吹来了?这真是让我们家蓬荜生辉啊。”宋贝特那套话也是拿出来了。

三个人一听,不约而同的互相望了望,心里都觉得这姑娘挺厉害的。她没有端着自己是孔雀好朋友的架子,倒是把自己的身份放得挺低了。虽然话里客套疏离,但是在这种拿不准情势的时候,这是最好的应对方法。

袭慈俭这个时候才出声,“贝特小姐,不好意思。咱们这三个大男人来找你一姑娘是有点儿影响不好的。不不过我们也是心急。你看那陆姗姗,我就疏忽那么一会儿,就把篓子给捅到孔雀身上去了,这不警告一下,好像是不行的了。连老爷子都有点儿不大高兴了。”

这话一说,亲疏有别了。称呼都改了嘛!宋贝特就笑了,她还不懂袭慈俭这话是什么意思的话?这就是摆明了要联手玩那陆姗姗一手!不过她这时候还真有点儿幸灾乐祸了,这三人凑到一起,那不把人给玩了个半残,那还真的是白登了这次门!

这话宋贝特还真来了兴致,四个人坐在客厅就讨论开了。听得她倒是暗暗心惊,这主意的确是挺好的,不过这黑手下得……还真是让人觉得错愕。她不停的在三人的脸上扫来看去,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钟心的脸上。这没办法,能想出这个法子,估计也只有钟心了。

但是钟心似乎看穿了宋贝特的想法。他摆了摆手,“别盯着我看,这法子是钟间想的。你别真以为钟家最闹腾的是孔雀和我,闷不作声的才是下手最狠的。”

即使钟间得到了这种评价,他也只是笑笑了事。也不多话,就冲着宋贝特点了个头。他长得周正,非常的正面形象。结果做出来这种事情,让她有点儿哭笑不得。果然看人还是肤浅了,只要当官的,都不能看其表面。

“不过前几天你那几手倒是玩得蛮漂亮的。正好陆家已经差不多了,你这一补刀,真是恰到好处。”钟间也说话了,话语里带着夸奖。

那是,宋贝特也是瞅准了时机好么。但她真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三人,居然是发动这场风暴的酝酿者。三个人年纪加起来了过百,这样的人,以后真的是不得了。他们拉落马的人,年纪加起来估计都好几百了。

反正这个事情是谈妥了,场地也说好了,人也凑齐了。宋贝特问了一句:“要孔雀来么,她要是错了这个热闹,估计要烦上好几天的。”

她这话说的的确是有道理,三个男人这还犯了好一会儿难。这最终决定,叫!这要是不叫,估计孔雀要磨得他们头疼!

宋贝特一笑,那是,这孔雀一来,事情估计更有得玩了。

第 74 章

当孔雀知道这个消息的,已经是他们要动手的当天了。宋贝特特地驱车来接她。孔雀知道了后,乐得直蹦,还狠狠的亲了宋贝特几下,“妹妹,你果然是我亲妹妹,有好事都想到我了,连热闹都知道不给我放过。”

“得了得了,走吧。别抱抱亲亲的,我怕被你的队伍晓得了要把我这张脸给割下来的。”宋贝特笑着推开了孔雀,“你这还收了性子啊,搁这宅子里呆了多久了啊?这平常叫你一天都呆不住,袭部长还是比我们都厉害一些啊。”

揶揄的味道真的是明显,隔着十里八里地都能听出来。孔雀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那笑里面意思可多了。宋贝特和孔雀熟识,这也是惊讶了一下,“怎么着啊,你还真着了他的道啊?这么快就沦陷了?”

孔雀想了想,“恩……大概是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比较像我爸爸。总觉得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依赖他。”她这话说得挺真诚的,眼睛看着宋贝特一瞬都不瞬。不过这话听得还真就不是个滋味,怎么听都不像夸人的话。

宋贝特沉默了一下:“你这话让你的长辈听到了估计要心酸死了。而且你那俩哥哥要是知道了,估计也是要惆怅好一阵子了。估计袭部长听到了,也没那么乐意的。”

“如果要我说真话的话,大概就真是这个原因。他对我的好不像祁北斗他们,一个劲儿的把东西往我手里塞,不管我想不想要,非要塞给我。我不接还不成。但袭慈俭不一样,我不说,他不问。但是他什么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恰到好处,不会让我觉得为难。这就是袭慈俭跟祁北斗他们最大的不同。”

“所以你喜欢的就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调调是吧,像那种狂风暴雨噼里啪啦的你扛不住。”宋贝特说着,拉着她往外面走,“你先去车里等我,我把成宠也叫出来。”

因为她经历过太多的狂风暴雨,那样的爱接起来太疲倦。她不想要了。而且,孔雀也不是当年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了,撞得头破血流还可以遗忘世界的残酷。她觉得袭慈俭挺好的,不会过分张扬,不会太过刻意。他的存在就恰到好处。你需要的时候,他就在你身边。

宋贝特驱车,三人来到了一个很是特别的酒吧门口。设计风格比较另类,远看就像一颗粉红色的宝石。不过孔雀更乐意夸它是粉红色的心脏。

“怎么选这里,不怕把你的新酒吧给搞脏了?第一天就捅这么大的事?”孔雀记得在年前的时候,宋贝特就说自己要打造一个全新的酒吧。噱头足得很,当时还找了国内的当红设计师,专门给酒吧做设计的那位,黄姓设计师。

三人进去之后,孔雀这才发现别有洞天。以紫色为基本色调的内饰用理智的菱形分割开来,极具现代化艺术的装饰感,不得不说,真的很不错。

“哟,这里还真挺美的。你是想着我要嫁回来了怕我没地方潇洒是吧?”孔雀打趣宋贝特。三个人经过的时候,每个服务员都弯腰成九十度,“宋总好。”

“不是,我觉得这个酒吧还挺有噱头的。等下你进去玩玩就知道了。”宋贝特冲他们点了点头,权当是打招呼了。

“御下有方啊宋总,年纪轻轻的还蛮威严的嘛!”

“去你的!”

两个人虽然走路时还是仪态万千,讲话里可就是损得要命了。成宠跟在后面听着她俩打嘴巴官司也挺有趣的。

现在是七点多钟,也没什么人。试营业阶段,招待的也都是些熟客。偶有生人,不过挺少。吧台边衣冠楚楚的调酒师站得笔直。而吧台的那个台面相当的有意思,是电子装置,上面有涟漪泛滥。似乎是人的手一放上去,就会开始以手为中心的散开涟漪。当你放上酒杯的时候,光束就会向酒杯聚拢。这种有趣的互动,看起来就很好玩。

另一块地方更是漂亮,一片电子屏幕,显示的是游动的金鱼。如果人踩上去的话,金鱼还会四散游开。

就光是这两块屏幕就造价不菲,孔雀不经咂舌,“姑娘,你这血本下得挺足的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拿来专门洗黑钱的。”

“去你的,老娘正经生意人。我这赚的是噱头,打造的是气氛。你想想,国内还这种声光电外加屏幕结合的酒吧是吧,这把名头给打出去了,前期投资算的什么?”宋贝特财大气粗的讲话就是不一样,这么大的工程她一个人完整的给拿下了,不过孔雀也入了股。持股份额也不大,主要是想给宋贝特留几个活钱在手上以防资金周转不灵。

孔雀没想到的是这姑娘还真把这酒吧这么快就打造了起来了。三层楼高,愣是打造得美轮美奂,真是精益求精的品质。

“没想到国内还有这么重视设计的人啊。”孔雀刚说完这句,就看到了几位熟人,输得不能再熟了。

“孔雀,上二楼去呆着。这里没你的事。”说着,宋贝特还塞了个耳机给她,“这个窃听器我别在身上,你把耳机戴着,就能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你先上去,别惹麻烦。有人给你带路的。”她招了招手,几个服务员就过来了,直接把孔雀和成宠带上了二楼。

不为别的,好戏就要上演了。

这来的三个人里,没有祁北斗。是陆姗姗、李澥、王渐染。宋贝特认得李澥,那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颓废气质特别足,特别是那嘴边的坏笑,笑得简直就是女人的天敌。她宋贝特可是清楚得很,这男人到底是“干掉”了多少女人。

而王渐染,白白净净也挺斯文的。一张薄唇,相当的冷情。果然是进中纪委的人,那张脸上的表情,相当的骇人。

这是个人都晓得,身边这两位大神是中间这个姑娘壮胆的。宋贝特不屑的哧了一声,陆姗姗没法儿跟孔雀比。如果是孔雀遇到这个情况,她保证单枪匹马的给冲了过来。别人怎么玩儿她的,她就一样一样的给玩儿回来。要她找人壮胆?她就是别人的胆子!她性子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外刚内柔,如果看对了眼,那简直就能化成水把人给包围了。

虽然陆姗姗也是长得千娇百媚的,但宋贝特却是怎么都看不顺眼。怪不得祁北斗看不上这姑娘的。这姑娘装得太面,要是把她那yīn狠毒辣的手段给放上了台面,那估计会更招人烦。

“这又是吹得哪门子的风,李少和王少怎么突然降临到我这地方了?”宋贝特勉强扯了个笑脸,其实要放平时,这得罪了孔雀的人,她哪还笑哦,恨不得要对方哭她才笑得出来。

“就把话直接说开了吧宋小姐,这事儿您还别说,做得挺漂亮的。把咱们的小妹妹差点没吓哭。”说话之间,李澥摸了摸陆姗姗的脑袋。陆姗姗眼睛红红,这八成也是在家里哭过的。这哭什么,哭的事情多了去了。爸爸无故被拉落马,自己又接二连三的遭遇这种事情。初遇时候的骄傲已经有些荡然无存了。没办法,人的底气总是跟自己披着的一层皮有关。峨冠大带的时候总会趾高气扬一些。

“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脑袋上面安啊,佛都说了,有因必有果。我怎么发的这个果,前因您也得追究啊。我姐们那车被砸的事情算谁头上?我姐们儿无辜入狱的事情这又算谁头上?我只不过做了点儿小事,这怎么就惹得您二位大神上面挑错儿了呢?哟,小老百姓不好当啊,我姐们儿闹破了相都没人给她申冤没地儿哭去,这大小姐就是受了点儿惊吓就要上门砸场子啦?州官放火气势挺足啊。”她这话里尖酸刻薄的意思可真不少,但句句把自己落在了低处,把先机全部占尽了。饶是这俩爷们儿,也还真的没办法还嘴。

“宋小姐,你就直说吧。开什么条件,这事儿就算完了。”这个时候王渐染难得开口了,他的眼神里带着不屑,嘴边也泄露出有点儿讽刺的微笑。

“完?可以啊,我的条件很简单。让陆姗姗在我姐们儿面前叩三个响头,喊几声姑奶奶敬个茶就完事儿。哦,别再这儿叩,过两天上饭店定一桌去,在那儿叩,大庭广众之下对你们这些说话不肯定的人也有点儿约束力。”

宋贝特一袭西装,贴身的腰线特别的迷人。她双手环在xiōng前,一副保卫的姿态。眼神肯定,把眼前的人都看得挺轻的。她才不管你王渐染是不是纪委的以后会不会得罪,现在的钟家和袭家才是如日中天的对象,有他们做后盾,就眼前这人,可还真算不上什么。

这还简单?这事儿恐怕还没几个人给做得下来!三个人的脸色俱是一变。陆姗姗想要破口大骂,但被王渐染给拦了下来。李澥倒是先冷静了下来,“宋小姐,玩笑要有个限度。”

“你都把我的正经话当玩笑听了,我们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好走不送,我是踏不上你们那条阳关道了,您几位也别来踩我的独木桥。你们的手段太官方我玩不过,找到证据就把我给铐起来啊,学上次那样。”她下巴一昂,不知道有多骄傲的模样。

身在二楼的孔雀勾着脑袋往外看,再配合着窃听耳机,那真是叫一个场面感强。她啧了好几声,宋贝特讲话果然是不留余地。这姐们真踏实!她竖了个拇指,心里暗暗的感动不已。成宠对这场戏可没多大兴趣,他翘着脚在一边喝酒喝得更是踏实!

两边的人都有点儿蠢蠢欲动的意思了。王渐染指头一动,从入口处又走来了好几个人。脸上的表情俱是一副“老子不爽”的模样。这眼下有点儿意思了,怎么啊,执法机关也开始以暴制暴了?宋贝特一笑,在楼上的孔雀也笑了。这俩人道行也挺深的,怎么就为了这么个女的要出头呢?而且还是在这种风尖浪口的时候。几个保镖看到这边情况不对也笼了过来。两个身长接近两米的外国壮汉把宋贝特给夹在了中间,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是,李少王少何必要选择动手呢?带这么多人来给我捧场啊?可是我试营业还没结束啊。”宋贝特把话往圆了扯,同时暗暗还有些心焦,那几个家伙怎么还不来。

第 75 章

“哟,迟来了一步。”这姗姗来迟的两人是钟间和袭慈俭。两位倒是气定神闲,但绝对是不容忽视的主角。本来被堵得半死的路口也自动退开了一条道让这两人进入。

袭慈俭不慌不忙,“小宋,你这是个什么情况?”

“报告袭部长,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今天我正好来这边看看情况,有人约我见面,我就见了。哪知道别人搞这么大的排场,我这正经生意人,愣被搞得不知所措的。”你看她这话说得,这还不知所措?保镖都已经蓄势待发了,明明就是准备得十足。

他们这小一排的人是基本都没接触过袭慈俭的,看着个男人高高大大,贵气十足的模样心里还有些犯堵。没办法么,怎么好事全让他一人占尽了。最年轻的部长,而且长得又好,基本上是一帆风顺了。

而知道内情的李澥,就更不爽了。这是孔雀要嫁的男人,他那心里能舒服得起来?

“袭部长,这正好,我们家小妹妹这几天家里情况还出了问题,这还接二连三的被人恐吓,你说这是不是得管一下?”李澥那口气不好,不过他口气要真好得起来那才是见了鬼了。

“这个事情,不是应该让渐染同志去负责督办么?怎么扯到这里来了?情绪不好应该多休息,少来这种热闹的地方。”袭慈俭才不跟他说那些虚的,他不需要。反正已经是扯破了的,而且面对这几个人,袭慈俭不需要客气。

这话把三人都给噎住了。

这还不算,钟间走了过来,他径直走到陆姗姗的面前,脸上带着笑:“小妹妹,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你是动不得的。别自己自己年纪小可以犯事。”说着,他戴着手套的手夹着一包东西摇了摇,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塞到了她衣服的口袋里。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这门口又被一群人给强行突破了。那些本来堵在门口给三人添阵势的人瞬间被冲得稀稀散散,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防/暴/警/察/给冲倒在地了。走在最后头的是钟心,“怎么啊,听说有人扰乱附近治安,给我们优秀的企业家宋小姐添堵啊?这可不行啊,宋小姐每年的税是我们的大头收入咧,这要保证我们纳税人的利益啊。”

说着钟心的手一指,众人立刻会意,上去就把陆姗姗给抓了。

这种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栽赃陷害,简直就是一种恶劣的挑衅。但之前针对孔雀的那场戏,不也是一种挑衅?这完全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且,做得比他们之前更有理有据。特别钟间还补了一句话,“能让我亲自给我妹妹动手,陆姗姗,你真是荣幸。”

这真是热闹,站在高处的孔雀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她心里还在震惊呢,自家的哥哥还真是敢玩,真是会玩。明目张胆的就做了这种事情。

令她震惊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呢。钟间冲着二楼的方向喊了一句,“钟意,下来。外面两台车我跟你泼好了汽油,亲自去烧,快点。”

众人听到这话全给愣住了,这向来以稳重见长的钟间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而且这话说出来,摆明了就是要去烧王渐染和李澥的车子。两人脸色一变,正欲向外走去的时候,宋贝特使了个眼色,两个保镖动作更快,直接把他们俩压制在地,半跪半蹲动惮不得。

这是真的相当的狼狈。李澥挣脱了半天都不能甩开身上的桎梏。那两个保镖壮得像墙,基本是甩不开的。

这个时候孔雀缓缓的下楼,谁也不看。直接蹦到了钟间的面前,揽着她二哥的脖子,蹦了半天,“钟间哥哥你对我真好!”她这也是的,撒娇也不看场合。蹬着一双高跟鞋蹦也不怕摔着。但是宋贝特他们早就习惯了孔雀这副德行,唯一看得不爽的,估计还是那个被狼狈的按在地上的李澥。

钟间相当冷静的把她的胳膊给扯了下来,“走咧,再不去点把火,汽油都挥发光了。”

“你他妈敢!”李澥突然吼了一句,尽管被压制住了,但他使劲半站了起来。这两个人也是非富则贵,保镖不敢随便乱动。不过宋贝特使了个眼色,那个压制住李澥的保镖便使了大力气,直接把他按倒在地。哄的一声,听到的人都觉得挺疼的。他那一脸倔强的神色,嘴巴里还在说着:“你***……钟间,你做这事儿老子要报复回来的!”

钟间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拍了拍李澥的脸:“哟,那我等着,李家的小少爷,你别忘了你今天说了什么。”

他的眼神极其轻蔑,嘴角的那抹笑刺眼得要命。再转头望向王渐染的时候,目光稍稍变了变。这人倒是忍得住气,从刚才到现在,闷声不吭。他拿不准王渐染是个什么人。因为这人一直都挺默默无闻的。要么,就是深藏不露;要么,就是本身不喜欢出风头。

但是要钟间来看,这人绝对是属于第一种。所以这种人不得不防。

他过去搜了搜王渐染的身,抬了下眉毛,“钟心,这小子跟你玩的把戏一样。”他顺手一扯,叮铃哐啷的东西全部被扯下来了。针孔摄像机别在衣服上呢!钟间还把他的手机给拿了出来,好家伙,一进门的时候就开了录音。他啧了两声,把手机晾出来给走来的钟心,“看看,有人跟你还蛮像的吗。中纪委王家的王渐染,这小子不错。比那小子沉得住气。”

“再沉得住气还不是被你看出来了,直接把他扒光算了,说不定他内裤里面还藏了点东西的。”钟心的眼神yīn鸷,伸脚直接踹上了王渐染的膝盖,“啧啧啧,小***,跟爷爷面前玩这种东西,你还真是胆子肥了。”

“意儿,你钟心哥哥有点烦了咧,这要是闹出人命来不是开玩笑的吧。你要不,劝着点儿你哥哥?”钟间出其不意的叫了孔雀,孔雀还云里雾里的。这么一听,确实,她的大哥似乎脾气有点上来了。不好办啊。

王渐染只是拿眼看着他们,脸色都没变。不过钟心低下了脑袋,他身后捏着王渐染的下巴,“小子,你要为陆姗姗出头,不是这个演法吧。嘶……我想想,是不是在几个月之前,你为了追陆姗姗还在金融街的大银幕上放了一次求婚的视频?哦,是是是,当时为了搞那个场面,连路都先给封了。”

还有这回事?孔雀和宋贝特相互对看了下,然后又把目光瞟到了袭慈俭身上。袭慈俭点了点头,用食指轻轻靠了靠嘴唇,示意孔雀别说话。孔雀了然的点了点头,她才不会傻得要死破坏现在的气氛呢!她现在是开心得要命,终于可以看到她两个哥哥的手段了。

说完这话,他满意的看到王渐染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钟心笑得更开心了,“诶,我这会儿想起来了。我要他们在外面待命,人还没走远。要不然这么着吧,我也懒得追究陆姗姗携带毒品的事情了,不过前提是,你和陆姗姗就在这里,给我们演出活//春////宫,怎么样?我的条件比我们贝特开的条件容易接受吧?”

“你……跟老子……滚!”王渐染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脸色顿时变得煞白无比。他怒视着钟心。不过这种威慑对对方似乎是没有效果的,反而让对方笑得更开心了。

“好好好,那不演活的,就演死的嘛。”钟心拍了拍手,脸上又露出了犯难的表情,“身上好像没带东西。”

“我带了。”成宠这个时候也走了下来,他把东西递到了钟心的手上,“要的是这个吧?我从国外带回来的,效果好得很。”

“不错啊成宠,你倒是什么都齐全。”钟心夸了他一句,然后拆开了之后,掰着王渐染的嘴,强行的给塞了进去,还是拿酒把药给送下去的。王渐染很狼狈,拒死不从,但钟心的手段很强烈。搞得他是鼻涕眼泪流,还呛了好几下。

孔雀有点儿尴尬,咳了两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子。她跟王渐染无冤无仇的,这样看着人凭白无辜的遭罪,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过意不去。她往外面走了两步,准备拿着打火机去烧车。这是她二哥吩咐的,不干不行。

大部队也跟着出来了,这出来一看,外面的阵仗还大些。乱七八糟的糊成了一团。绿衣服的深蓝色衣服黑衣服的,稀里哗啦的把这里围了个严严实实。

“钟心哥哥做事果然是……比较扎实的。”孔雀说完这句话,就觉得鼻子里面萦绕着浓浓的汽油味道。再一看,哎呦喂,一个s65,一个帝威,两个车上满满的放着油光,地上还湿乎乎的在流。真是不得了。帝威还好,要真烧个s65,她还真有点儿心疼呢。

不过她那点儿良心都是间歇性的,现在脑子里就剩下有趣了。伸手就摸出了个打火机,擦亮之后就搁到了s65的车顶上。

汽油走火还是挺快的,噌的一下,就像一条蜿蜒的蛇点亮了半面视线。那火势挺大的,一群人居然都看得high了起来,还鼓起了掌。宋贝特打趣道:“要不要放点儿音乐我再拿几瓶酒来,就着这火咱们开个篝火晚会?”

孔雀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主意不错啊!”她拍了好几下巴掌,“拿酒来拿酒来,咱们今天又了却一桩心事,这怎么着都得干一杯!”

宋贝特还真要人给搬了一箱啤酒出来。这火光冲天的车烧得噼里啪啦直做响声,火势蔓延得相当的迅猛。冲天的红色一阵比一阵厉害,这几天举着酒瓶干了一杯,喝完之后,把瓶子全扔进火里了。

“差不多了吧,咱们得打119了。我们可以进去看看热闹了。”喝了酒的孔雀脸上还很添了几抹颜色,她这就更疯了,连那点儿小小的良心都不见了。

她随手都拿了瓶酒,边往里走边喝着。一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女人的呻……吟,还混着抽噎的骂声。进去一看,真是香艳哪!钟心和钟间两人还翘着脚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看着王渐染把陆姗姗就地给办了。

李澥还被压在地上爬不起来。这三个要说狼狈,是真的有够呛的。

孔雀进去之后第一句话还不是别的,就冲着她两个哥哥问道:“拍了没拍了没?这要是不拍下来我觉得我会后悔死的。”她说话的时候连眼睛里都在放光,袭慈俭站在她后面听得要笑死,当着当事人的面说这种话,也只有她做得出来。

“你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啊,这不拍未必蛮对得起自己?”钟间指了指那个搁在桌子上的dv,“本来举着的,现在手都举酸了。”

钟心抬手看表,“哟,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给黄昏带点宵夜了。钟间,看着点儿。我走了啊。”他招呼一打,走到王渐染的面前,也不管他现在是不是神智清醒,就得一脚踩到了他的手上,狠狠的碾了几下,“两位少爷外加这位小姐,今天的事情,我懒得追究了。但是你们也要搞清楚。有些人你们能惹,有些人你们动不得。或许你们胜在无知,但是今儿我就告诉你们,孔雀,她是钟家人。好了,言尽于此,剩下的你们就掂量着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虐了633……嗯哼……

第 76 章

这个事情闹得真是轰动啊,但钟家两个公子手段了得,愣是把事情全权给压了下去,一点消息都没有走漏。要说帮忙的话,袭慈俭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这样一来,他在孔雀心中的地位那自然是又高了不少。怎么说,袭慈俭跟来的这一出都是在想自己示好嘛。肯陪着自己玩,还肯烧一把火把这个游戏燃得更旺。

过了几天,袭慈俭丢了她一个光盘,真是那天王渐染和陆姗姗上演的那一出活春宫。他还跟孔雀说,“收着,要是那个女的再来找你,我这儿可是有大几十份,了不起就往中央那个门口一撒,总有人会捡起来看的。”

口气倒是轻巧得很,说话的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好好是一个语气。孔雀巴着袭慈俭还在追问,“那我哥哥他们,到底跟陆姗姗算了没咧?他们不是说拍个□就算了的?”

“他们说的是,演活的。自愿演,就算了。问题他们那不是自愿的。”袭慈俭笑了笑,孔雀觉得,这种笑底下肯定是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那就是没算,那后来又做了什么手脚?”她一向觉得自己玩得不算小,但是在她两个哥哥面前,绝对也玩得不算大。

“简单啊,一杯酒里掺了海洛因给女的灌了下去。她要是愣挺了过来没昏过去,这事也算了。结果哪个叫她不争气,还不是关牢里去了。就是你上次去的那一间,连位置都没换。”

孔雀听完就开始拍手,“我觉得啊,我玩的那些顶多只能说是闹剧,你们玩的这才叫是高人一等。真是有勇有谋啊。”她娇艳的脸上现在更是显得漂亮,因为兴奋,染得她的鼻尖都有些泛红了。

“以后玩手段,能不自己出马就不自己出马,非要自己动手,那就把屁股揩得干净一点。以后有空我再教教你。”他伸手捏了下孔雀的下巴,完全是把她当孩子在教。

“好啊。”孔雀这个时候倒是有点儿摩拳擦掌的意味了,她还等着看呢,到底是谁能够第一个撞到她的枪口上来。

袭慈俭这会儿可是公因私便,本来是要出去和别人吃饭的,不过趁着时间差的这个空档赶过来看的她。临走之前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说,走到门口的人又折了回来,叫住了那个准备上楼的孔雀。

“钟意,过来下,我有话要说。”袭慈俭招了招手,孔雀不明就里,不过还是依言走了过来。袭慈俭揽过她的脖子,低着脑袋凑到她的耳边小声的说,“这个事情你别跟成宠说,也别跟任何人讲。”

这话一说,才勾起了孔雀强烈的好奇心,“你说,我保证不讲。”

见她那张认真的小脸,袭慈俭还真是有些忍俊不禁,“你去查查张启明和和睢宁的底,查完之后,你会觉得出人意料的。你亲自去查,亲自去问,所有的事情不能假借人手。最好的是直接去逼宫,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不应该知道,你就直接说你有权利知道任何事情,你的心意已决。知道了吗?”

孔雀这个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像蛮有意思的样子诶。她舔了下嘴唇,然后笑了出来,“你这话说的,似乎是跟我把路都铺好了,就等着我往上面踩了。”

“那么你的意思呢?”袭慈俭和孔雀隔开了一段距离,他低下眉眼的时候,遮住了眼里的光,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很不巧,我居然意外的相信你。”

孔雀话音一落,袭慈俭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他凝视着孔雀的眼睛看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我不会害你的。有些事情,你有绝对的知情权,瞒着你,没意思。”

两个人之间甚至都说不上爱,但袭慈俭却只坚持一个条件,不瞒她。任何事情,他都不打算瞒着孔雀。如果要问为什么,大概是想跟袭非先反其道而行之。

这回袭慈俭之所以要冒险联合钟家两位公子先动手,那也是因为袭非先的原因。他一直都没在家里呆着,而下面的人则有时候会跟他通气,说袭家的小小少最近的动作还不小。拜访了以前袭委员长的几个旧部,他们现在都是被委以重任的大将。

袭非先的确是要翻身,他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如果被袭非先抢了先机,先行翻了案挑了祁家一刀,那么他的位置,还真有点威胁了。

所以袭慈俭这回是下了黑手,把所有能动的东西全用上了,而且时机恰到好处。他深信不疑的一件事情是,因为孔雀是在他这边的。她的助力,不可小觑。

袭非先想要翻身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得到孔雀,而袭慈俭则是不想让袭非先再篡改自己的路。两者相较起来,袭慈俭还是冷静很多。

“如果你对我的举动有任何疑问的话,你随时都可以问我。我谁都会瞒,唯独不会骗你。”

说了这个话之后,孔雀的眼睛却有点湿润了。她笑着轻轻的捶了袭慈俭一拳,“我发现你挺厉害的啊,打蛇打七寸,专门挑我软肋戳啊。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还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然后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

“我一直都告诉过你,我都知道。你想让人知道的不想让人知道的,我都知道。”他说话的语气诚恳,就那么看着孔雀,孔雀觉得他的眼神很包容。

“袭部长,你又不喜欢我,对我这么好?”她昂着脖子露出下巴,一脸没有防备的神情,就像个讨抱的孩子。

“我这个年纪你跟我说爱不爱、喜不喜欢?对你好你就受着,攒得越多越好。对别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万事以你为大,听到没?”见她那样的神情,袭慈俭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心底一片柔软。这孩子,每每露出这种没有防备的神情,真是让人爱怜。

“你这不是摆明了教坏人?”孔雀敛起了笑容,“袭部长,其实是因为袭非先的原因吧。如果我在你身边,这是对袭非先最好的打击,也是他曾经自作聪明的任性的最好报复,难道不是吗?”

“是,而且我不否认这样的理由。不过你说掉了一点,有了你之后,两家的地位会更牢不可破,我也可以稳稳的官升一级。当然我知道这话说出来是很残忍,但是我说过了,我不会瞒你的。”

听到这话,是个人都应该怒,她倒是不怒反笑了,而且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袭慈俭,我发现你真是个带感的男人。别人不应该都把这话烂在肚子里吗?男人应该口蜜腹剑的打着爱的旗帜做着不要脸的勾当。而你居然把你的心思坦白的展露在我面前,你不怕我讨厌你?”

“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讨厌我啊,我不介意的。”你看他这话说得,不知道有多自负。

“很抱歉,我可能要顺了你的意更加你喜欢你了。”说着,孔雀就勾着他的脖子在袭慈俭的脸上吻了一下,“我觉得你很厉害。”

像孔雀这样的人,你别拿普通的法子对她,她不吃那套的。你跟她来那些疾风骤雨轰动全城的爱,她说不定能给你整的下不来台面;跟她来强硬的,等于自己找着石头撞。她不吃硬的,吃软的、甜的。但那种度又要掌握得恰到好处,你要把她给腻齁着了,她可又不乐意了。

大小姐的性格,大小姐的脾气。如果在对人处事的方面她收敛了,但是在爱里面又会任性且挑剔起来。

所以袭慈俭做了个不一样的事儿,他剖白了自己的内心,坦诚的放在她的面前,大喇喇的姿态就这么告诉她:我就这样了,你看着提溜吧。

这下孔雀到底是乐意了,这样一个厉害的男人,能把主动权亲自交到她的手里,她能不乐意嘛?袭慈俭点了点她的鼻尖,“别慌着夸我,我可跟你说好了,我没办法跟你那些小男人一样天天腻着你。”

“没关系我腻着你就好了嘛!”

孔雀就是这种人,她喜欢跟你歪着搞。袭慈俭这么把话一亮,孔雀这点儿歪心思都出来了。她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看起来不动声色但是骨子里张狂又骄傲的男人。袭非先是这样的男人,但袭慈俭更是个中翘楚。而且对比袭非先,他给孔雀的感觉更踏实。

她抱着袭慈俭的胳膊,又是那副倚仗的表情。袭慈俭忍不住笑,调侃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想到了一个成语。”

“什么?”

“狐假虎威。”

袭慈俭笑她是个小狐狸,倚仗着别人的威风逞自己的能。但她那点儿巧都是讨到了人的心尖子上,让你知道自己是被占了便宜,但是就是心甘情愿的让她占便宜。

能做到这一点,那可算是厉害了。

“我是觉得你像我爸爸!”她的嘴一翘,还挺不满意这个成语对她的形容咧!不过她现在歪着脑袋打量着袭慈俭,难得哦,袭部长这回居然还有闲心思跟她开始打嘴巴官司了。

她这还突然想到个事情,因为这段时间祁家的事情来得太迅速,这下还真把他俩登记结婚的事情给耽误了!不过耽误了正好,家里人估计也在为祁家的事情忙活着,这一时半会儿的,大家都还没忙定下来。她这点儿小心思还真被袭慈俭给知道了,不过他知道是知道,他也不会说出来就是的。让她拖,紧她拖。她拖的时间越长,袭非先的动作就要慢慢的浮出水面了。他倒要看看,自己的弟弟到底是玩的哪一手。

不过得到了这样的夸奖,袭慈俭还是揉了揉她的脑袋,“一下把我拉到这样高的地位,不怕我让你失望?”

“不怕。”

第 77 章

袭慈俭说的话,孔雀还真把它放在了心上呢!这孩子还真的没跟成宠说,一大早就出门赶去了沈博雅那里。她站在个总政的个大门口,那车就那么斜着一停,进进出出的人和车都看着这个嚣张霸道的妞儿倚着那辆红色c63的引擎盖上半坐半站,门口的警卫员犹豫了半天,到底是过去请她让开,还是不去。好在有人过来了,证明了她的身份之后把她给放进去了。要不然这人摆门口,多打眼哪。

孔雀一下车,甩了车门就开始摸着沈博雅的裤子荷包。那姿势熟门熟路的,愣是觉得带着不少的意思。沈博雅双手高举任她这么胡来。她摸了半天也没找着手机,泄气的摆了摆手,“不跟你玩儿了,你手机呢?”

“忘带了,接了你电话就搁在桌子上了。你今儿怎么想起我这茬儿了,居然还有空过来。不是来看你哥哥顺便来看我的?”沈博雅调侃道。

“你不跟我打电话,我只有亲自来找你了。你自己说说,掐着指头算,你跟我主动联系过几回?到底是谁联系谁比较多?”说着,孔雀还一脸的不耐烦,朝前走了几步,愣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沈博雅急忙追了上去,双手抱着她的肩膀凑在她的耳边亲吻了下她的耳廓,“还不是怕你忙不过来?这两天袭部长和你家的动作都蛮大咧,我怕你忙着去分一杯羹去了记不得我撒!”

“滚呐,你以为你家没在里面捞好处?叔叔升职了吧?”孔雀伸手扯着他的胳膊,“注意形象!军人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这说话的口气,还真是像极了袭慈俭。

“不过我可听说你们那动静闹得蛮大的咧,比如说什么烧车事件,比如说什么拉了一车防暴警察,啧啧啧,那动静,圈子里传得真真的。”沈博雅不松手,仍旧是把她抱得紧紧的。重要的是,他舍不得松!

“那你不知道的多了,比如说,我们让王渐染把陆姗姗给办了,陆姗姗自己‘误喝’了一杯掺了货的酒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估计她这两天才放出来吧。我看她还敢跟我横?我这回还算是没出手哦!”孔雀拿眼神凌厉得似刀锋,她这小半辈子还没被哪个女人整到这份上呢!说是不甘心,更多的还是觉得丢脸了。

“这可惜了,我居然还没凑这个热闹。”沈博雅啧了几天,进了人来人往的办公楼,他这会儿倒晓得收敛了,伸手牵住了孔雀的手,两个人一起上了楼。

来到他独门独户的办公室,孔雀才开口问道,“那个……张启明的电话多少?”

“我就晓得你来了不是找我的!”沈博雅眉眼一横,腮帮子还气鼓鼓的,跟个孩子似地,居然还荡着孔雀的面有点儿撒娇的神情!

孔雀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别跟我鬼扯,我要电话号码我是有事,你再鬼扯,我现在就走的。”一点都不服软,愣是要跟他比着干。

他也晓得这妞儿心里深得很,玩手段,她不一定玩得赢沈博雅。但是谈感情,她可以捉着风筝线的线轴呢!这得罪她,说不来还就真的当场就走的!他无奈,直接从桌面上抓过手机塞到她手里,“你自己看。”这脸色,可当场就黑了下去。

孔雀笑了,她翻出了沈博雅的电话录,然后翻到z字那一面,接着,就看到了张启明的名字。拨通电话之前,她还吻了下沈博雅的嘴唇。沈博雅按着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不过他还是有分寸的,在张启明的说出喂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喂?”

那边的声音有点不耐烦,孔雀笑了出来,“张启明?我是孔雀不是沈博雅。我有点儿事情找你,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吃午饭的时候有空吗?”

沈博雅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这丫头,讲话还是这么强势。第一次是第二次是其实次次都是。她虽然说讲话客客气气的,但话里那种不容置疑和反驳的口气,其实还是挺让人厌恶的。

“中午吃饭有两个小时空闲,你十二点过来?”张启明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但自从上次和睢宁跟他说了那番话之后,他是想接触她又不敢接触。结果这下倒好,孔雀可是亲自找上门来了。不见白不见,他恨不得是在一秒钟内决定的事情,也没管对方说话到底客气不客气,就那样了。

“那就中午,你还是在那个警局?”

“不是,另外一个派出所。”

张启明跟她说清楚了地方之后,孔雀挂了电话就抓着自己的手机把他的号码给存上了。这才匆匆的在沈博雅的唇上又吻了下,“你等我把事情办完了我再跟你解释,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骗不骗我不是要紧事,只要你别再收编一个到队伍里来我就放心了。”沈博雅伸手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走。

孔雀觉得这话听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说的什么鬼话,我信你的邪!”她伸手掐了下沈博雅的鼻尖,“什么队伍不队伍的,你尽喜欢说些有的没的。”

“有的,这绝对不是没的。我跟你数数好不好?一个袭部长,一个成宠,再一个我。是不是可以凑成三人行必有我师了?如果我不嘱咐你,你是不是可以开演老友记了?”

老友记又名六人行,这厮讲话都喜欢用隐喻。但是孔雀又不傻,这话一听,脸都红了,急忙起身。但沈博雅的手还护着她的腰上,她扳了半天,都没能折腾开。

“沈博雅你跟我滚!我不要你了!你老喜欢讽刺我!你走远些!”她这被点破了,脸还真的是挂不住呢!

沈博雅脸上挂着笑,不住的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这样的姑娘怎么舍得放手?真是个活宝,稍微逗一下都这么有趣。他这还真的能明白为什么小小少费尽心思都要把她弄回到自己的身边,放她在外面,就是不安全。

“我错了乖乖,我任你打好不好,别说不要我。”沈博雅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的坏心眼,把声音放低,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孔雀低低的道了个歉,沈博雅说,“道歉不管用,你必须再亲我一下。”

等他得逞之后,这才把孔雀给放了出去。他陪着孔雀一直到了门口才走下来折回去了,心里还有点嘀咕,这妞儿找张启明能有什么事儿?

她比预定的时间还提前了半个小时,就把车停到人的正门口拦着。你看这人是不是喜欢歪着拐。把个车头逼着人家的台阶,只让人从旁边上下。派出所里的人警察不乐意了,“小姐,麻烦你把车挪一下,这里不是停车的位置。”

就这个小姐,她还跟人拧上了,“警察先生,你这是恶意诽谤?要说我是**就不用叫学名。是小姐的不应该被你们请进去喝茶?”

这话把那个警察说噎着了,半天倒不出一句话,想了半天,“反正这里不能停车,你把车给牵边上去。再不牵,妨碍警察办公,你这还是要被请进去的。”

“要你们张所长出来跟我说这个话。”她把车窗摇上去了,双手环在xiōng前,一个人都不理了。把眼睛一眯,开始准备睡觉了。

这还没眯一会儿,张启明就出来了,敲了敲她的车窗,“孔雀,挪下车吧。”

他的口气还真没刚才那人那么冲,讲话的声音也让孔雀听得顺耳。她这才重新启动,把车停到了停车位上。

“你什么时候下班,提前十几分钟可不可以?”孔雀点了点左手上的表,问了一句。

“我先进去打个招呼,马上出来。”

结果这人还真的是马上就出来了,坐上了副驾驶之后问孔雀,“找我什么事?”

“先找个地方坐着说。”说着孔雀松了手刹,速度很快的踩着油门就冲了出去。

她找了个私密性比较好的会所,两个人坐在包间里,面对面。孔雀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想什么说比较合适,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呀,“张启明,你和和叔是什么关系?你跟和叔还有我,又是什么关系?”

她果然还是比较习惯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特别是关于她的事情。而且那天等袭慈俭走了,她还细细的思量了很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最后她觉得,如果这个事情搭不上她的边的话,那么袭慈俭也不会说这话。所以她就只能想到,张启明或者是和睢宁,两个人必须是有一个人跟自己有关。

张启明很震惊。他猛的抬头,盯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点有用的讯息,但是想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孔雀的神色本来是平淡的,但是被张启明的一双眼盯着,也情不自禁的开始望着对方。结果这一看,还真看出了鬼。

他的那张脸,跟妈妈还有几分像,特别是鼻子和眼睛,嘴巴像和叔,整个面部轮廓也像和叔。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里冒出来了,这一想,不得了,把她自己都吓到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怎么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个事情,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开始发麻了,眼前的人也觉得有些模糊不清。孔雀定了定神,拿着水杯连喝了好几口压惊。这才缓缓开口,但是神色里,仍旧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你和和叔……还有……我妈妈,是什么关系?”

这下,张启明才真正的震惊了。她居然还猜出点道道,而且这还真是事实!张启明咬着嘴唇,有点犯难的神情。这个事情,和叔说了不能跟她说,但是这妞儿居然面对面的问上来了。如果编着故事哄她,不是张启明的风格。

他叹了口气,“这样吧,我跟和叔打个电话,问问他这个事情我到底能说还是不能说。”

第 78 章

房间里就剩她一个人,张启明出去打电话去了。孔雀撑着脑袋眼睛盯着白色的瓷盘想了半天,愣没能整理个头绪出来。这个想法有点疯狂,但是越是疯狂,越是容易被现实证明它的存在性。

过了会儿,张启明捏着电话进来了。双眼胶着在孔雀的身上,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话:“你觉得,我和和叔,还有你妈妈,是什么关系?”

“你是和叔和我妈妈的孩子,是不是?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说出这话的时候,孔雀自己都觉得她的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撑在下巴下,“别说你,我也很震惊。但事实就是你说的这样。你很厉害,一点都没猜错。”

为什么她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猜出来?此刻的孔雀觉得相当的混乱,这话,说起来挺轻松的,但是接受起来似乎相当难。她这会儿倒是想起来李澥当时知道她是钟意时候的模样,那个模样,跟现在的她,估计差不离。

她说了更李澥一模一样的话:“你等下……你等下,我要冷静一下,你给点时间我缓冲,我这一时半会儿的,接受不了。”

你别说孔雀接受不了,张启明也不大能接受。特别是和睢宁告诉他这个事实的时候,还是孔雀被关在牢里的时候。他当时还纠结权衡了那么一下,到底是一个非亲非故一起长大的妹妹比较重要,还是这个连面都没见过、同母异父的妹妹比较重要。

结果两边都没得罪,因为和睢宁亲自来保人了。当时他那会儿还真没能接受这个事实,张启明几夜都没睡好。所以他倒是挺能理解现在的孔雀,估计跟个把月之前的自己是一个心理。好在等下和睢宁要亲自过来,要不然他还真的不敢说这个话。

她缓了半个多小时,吃了一份奶油三文鱼芦笋意面,这才抬了头,“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个中缘由?我现在清醒了不少。”

孔雀的措辞就是那种严谨里带着点儿调侃,听起来还挺能活跃气氛的。张启明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她从没看过张启明的笑,这一笑,倒是让她看出了点由头,真挺像她妈妈的。特别是露出来的那个虎牙,像极了。

“我觉得还是留着和叔来跟你说清楚吧。我怕我说的乱。”张启明这说的也是个实话,他的确知道得不多,而且和睢宁说得也不多。当他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现在养他的父母的时候,已经是十几岁的事情了。

“恩……和叔还有多久来?不过你既然知道和叔你爸,你怎么还管他叫叔?”

“习惯了,反正他也没异议,也就没改口了。”说着,张启明看了眼手表,“大概还得一会儿,他住得有点远。”

两个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吃饭的时候间歇性的抬个头,看到对方的时候明显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了半天,愣了半天,想说什么,又是真的说不出口。这一刻,他们兄妹俩,还是真像。

而且他俩的口味也有点相似,都有点偏甜。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之后,两个人互看的眼神也有点儿变化了。张启明想到那两次遇到她的尴尬场景,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看她那副坦荡荡的模样,也只能是一个人别扭了。

幸好两个人还没有溺毙这这场尴尬里,和睢宁就赶到了。他把门一推开,就看到这两个一个手执叉子一个手拿勺子相互望着,那样的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孔雀率先转过脑袋,甜甜的叫了一声,“和叔!”

“今儿怎么突然想起你和叔了?”和睢宁看到她的神色有变,她的眼里有很深的打量成分,上下左右的扫视,完全没有平常的掩饰在里面,就是单纯的打量。

“想多知道妈妈原来的事情。”她这会儿还真的平静下来了。看着眼前的和睢宁,的确是副该让人收藏起来的画,原来这幅名画,曾经是属于她妈妈的。她又多看了几眼张启明,只觉得眼眶热热的。

和睢宁走过来,摸了摸孔雀的脑袋,“你瞧你这幅小孩子模样,还装大人呢。启明,下午跟所里请个假,跟我回去一趟,咱们把话都说开了。”这时和睢宁才转头继续跟孔雀说,“小丫头,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就没办法回头了,就是这样你也要知道?”

孔雀点头,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开车,跟着一辆黑色的zeppelin后面,先去了派出所,让张启明请了假,再把车开回了路上。

这路其实挺远的,孔雀都开得有点儿不耐烦了。她还在盘算着,这么七弯八绕的等下回去那还真的只能靠导航了,这路她走一段儿就忘一段了。

开着开着,就来到了一个相当特别的地方。远是远了点,但是进去了之后,就觉得这点儿路,走的值得。

整个院子就像摊开的山水画,门口那个独门小户的双向木门推开了还有久远的历史声音。抬头的门楣都不知道是从哪个快要成灰的古建筑里挖出来的。美是很美,美里带着脆弱和遗憾,一如前面那个穿着青灰色袍子的男人一样。

进入之后是一个独栋别墅,白墙黛瓦,旁边有湖,远处有桥,背靠青山。真的是一处相当别致典雅的位置。出现在这样朱墙黄瓦带着王气的城市里,虽说是格格不入,但也真的是另类得让人叹为观止。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建这么个地方么?”和睢宁的声音轻轻浅浅,这个时候孔雀才发现只有他们三人,之前的司机和跟着他的人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和睢宁站在里湖面不远的位置,微风扫着他的衣角,有种眼前的人要飘飘欲仙的感觉。

孔雀和张启明互看了一眼,不知道他问的是谁。两个人都没有接话。

“原来有个故人跟我说,此生最忆江南。带不来繁华旧景,我请得来得月楼的厨子,我甚至亲手为她做了一碗文思豆腐;给不了她三潭印月,我造个仿景西湖;没办法给她建造虎丘,我替她念佛数年……就是这样,我依旧换不回这个人。我就做个梦,梦里有她。不醒来就可以了。她喜欢的旗袍我给她做着,她喜欢的龙井我给她备着,扬州包子一屉一屉,但是她再也回不来……甚至连这个梦,她都没回来……”

孔雀这会儿红了眼眶,这都是妈妈喜欢的,全是妈妈喜欢的……她突然再也掩饰不了,蹲在地上开始抽泣,妈妈此生最爱旗袍,柜子里攒着满满的,她结婚的时候就穿着一件绣着凤凰的旗袍。这些事,还是听爹爹和家家说过的。小时候的孔雀见过那件衣服,好奇的摸了很久,妈妈对她说,“等着孔雀结婚的时候也穿这件好不好?穿给妈妈看看,一定很漂亮。”

那个时候她问妈妈,“这件衣服是妈妈选的嘛?”妈妈当时笑着说,“不是,是一位故人,很懂我的故人。”

现在想起,孔雀抬头又望了望眼前的男人,她只觉得止不住的心酸。

和睢宁继续说,“那件大红的旗袍上绣着金色的凤凰,我说过,我要亲手替她披上嫁衣,即使她嫁的不是我。可是我做到了不是么。”

最后那句话,两个站着的小辈听得很是心酸。张启明咬着嘴唇,神色晦涩难辨。孔雀的眼泪流了下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本来就该风轻云淡的男人此刻为什么这么沉重,连他的背影都显得彷徨。似乎一不注意,他就会消失不见。

“孔雀,很抱歉让你知道这个事情。钟旒璃最开始,是跟我在一起的。只不过我们两人的性格都太倔强,她比你还别扭。但是现在想想,原来跟她吵架的日子都显得珍贵和可爱。”说这席话的时候,和睢宁始终没有侧过身来。孔雀都不敢揣度那人的表情。

“她是被着钟老爷子和我在一起的。那个时候我被赶出了家门,钟旒璃和现在的你一样直率,她抱着自己的存钱罐跑到我家门口,把存钱罐给摔了,对我说,没关系,我养你。那个时候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在存钱罐里不存硬币专门塞十块一张的纸币,也只有她……只有钟旒璃做得出来。”

他的声音里有笑,但孔雀却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整个人蜷成了一团,抱着自己的膝盖,埋在怀里。

和睢宁说,两个人谁都不会做饭,每天都为了那几餐难吃的饭来争论到底是谁的问题。而这个时候的她,格外的执拗,为了烧得一手好菜,差点引发了火灾。后来两个人只得被迫出去吃饭了。

那都是好早好早之前的事情了。孔雀听得也只觉得好笑,怪不得那样漂亮的妈妈,每次进厨房的时候都会变脸。她从来没吃过妈妈做过的饭,从前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委屈,但是现在听来,却觉得有点点庆幸。更多的还是伤感吧,这样妈妈,孔雀是从来不曾知晓的。

钟旒璃和和睢宁分开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本来就不坚定的和和睢宁吵了一架,这下更是想回到他身边了。但是这个之后,钟老爷子居然直接把她抓去了美国去孔家的人相亲。她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就无端端的消失了一个多月。

而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得到了和睢宁结婚的消息。那个时候的钟旒璃已经怀孕了四个月,她坚持不打胎,她说她要把孩子生下来。不管家人怎么劝说,她都不为之所动。

孩子生下来之后,钟家人就把孩子送走了。姓什么叫什么,他们连名字都没取,钟旒璃甚至都没看过孩子一眼。而等到钟旒璃下床之后找到了和睢宁,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替你生了个孩子,你该把属于我的那件衣服给我了。曾经你许诺过我的。”

那个很久之前他们在一张床上说过的许诺,你替我生一双可爱的儿女,我替你找到这个世上最好的裁缝,做出最好的嫁衣。

钟旒璃曾经打趣他,“如果我后来没有嫁给你怎么办?”

那个时候情到浓时,谁会想到以后的问题。和睢宁笑着说,“即使你嫁的不是我,我也亲手把那件嫁衣奉上。”

而这句话,最终一语成谶。作者有话要说:看这章的时候推荐莫文蔚的《再生》,当时边听边写结果我哭了……【其实和睢宁和钟旒璃也是一段我好喜欢的感情啊……呜呜呜呜呜泪奔的敦煌跑过。

第 79 章

“和叔,你当时为什么不留她?”孔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追问,她吸着鼻子抽噎着,张启明看不过去,从荷包里拆了纸巾递给她,她揩了揩,大着胆子往前走了好几步。

“因为我和她都很犟,那个时候我等着她服输,她等着我放软。但两个人都希望对方退让,但自己都不愿意挪动一步脚。可能是缘分不够,就这样散了。后来我看过她,悄悄的,她过得挺好的。孔星奇比我更适合他,他能迁就旒璃,也更能包容她。不像我,两个人说个几句就开始犯别扭。”

孔雀现在看得到和睢宁的表情,他望着湖面,神情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有哭,也没有笑,说话的时候甚至连脸上最细微的神情都没有牵动。

“后来她给了我她最珍爱的一个打火机,说这是给咱们儿子的。她还记得她儿子,也偷偷回来看过他一眼。旒璃告诉我说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孩子,说她从来没有尽到过母亲的责任。希望我能照顾他。而我比她更内疚,我当时逞一时之气,居然断送了我和旒璃所有的可能。”

孔雀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手掌里,她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青筋突了出来,这个时候又慢慢的松开,只见掌上几道弯月似地白印。

“和叔,这个事情,我爹爹他们知道?”

“恐怕是除了你,谁都知道。”和睢宁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眼睛也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的孔雀,心里觉得也挺不是个滋味的。这个小丫头承受的也不少,愣是能养成这样。虽然有时候行为是荒唐了点儿,不过还是能接受的。

“那……连成宠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张启明他自己也知道?”这会儿她记得把她这个哥哥给带上了,刚才自顾自的哭得挺伤心人家是一张纸接着一张纸的递,她连一个谢谢都没说;犯傻的时候还非要把人给带上,缺德不缺德。

“他知道得比你早些,你知道得最晚了。”

孔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情绪已经恢复了。她深呼吸了几下,“和叔,你不道义。这样算起来,我也可以前爹了。”

“前爹?你这话说得……那你爸难道应该叫后爸?”和睢宁还真服了这丫头的性格。但她就这么喜欢张口乱攀,攀得人还挺开心的。

“爸就是爸,你是我前爹这事儿没跑。结果你还不认我,你还把我丢去坐牢,你还害我破相了!”她越说越离谱,说得还两眼泪汪汪的。她伸手揪着和睢宁的袖口,那表情委屈得,愣是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当和睢宁把她搂在怀里的时候,孔雀又一次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哭得形象全无、上气不接下气的。她双手环着和睢宁,还用手掌遮着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泄出来,一颗一颗的滚落在他的袍子上。

“哭什么,傻孩子。”和睢宁抱着这个软软的身子,忍不住的叹气。

“因……因为……我觉得……我……我……”孔雀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憋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想说的话,这个时候,也只能哭了。

和睢宁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心里的感受跟她是一样的。失去了一个曾经只属于自己的人,谅谁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儿的恢复过来。曾经太美好,很多事情都藏住了,再挖出来,就真的是困难了。扎根于深处的树,根系都是牢不可破的。记忆也是一样,越是深,越是难忘。

哭完了,她舒坦多了。挂着一脸的眼泪又退开了和睢宁的怀抱,走到张启明的面前,“哥哥,能拥抱一下么?”

张启明一声不吭,伸手那纸给她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她还是伸着双手,一脸讨抱的模样,嘴巴还不情愿的嘟着。张启明没办法,“抱吧抱吧。”

她这才破涕为笑,她冲了上去,几乎整个人的力量都压在了张启明的身上。张启明也就这么抱她给抱起来了。孔雀还在他耳边不停的念着,哥哥哥哥。那样好听的声音,几乎都让她失了神。血缘的关系真是神秘而朦胧。

孔雀很自私。她看重成宠且依赖他的原因真的很简单,因为成宠跟她有相似的痛。而现在,是有人真真切切的领会着和她相同的感受。是相同,真正的相同。她如果不把这两个人拖下水,那是不可能的。

安慰都是从别人身上找来的。不能感同身受,就去造,就去找。

三个人进入屋子,内室装潢更是古典。这些喜好,都是属于钟旒璃的。包括那些从明代传下来的黄花梨木椅子。无论是刚入门时候的青砖垒成的锦鲤鱼池,还是墙上嵌着的长乐未央的汉代瓦当,抑或者那黄竹制成了扶手,都是藏入了满满思念。

孔雀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却觉得很熟悉。

“想不想看看属于你妈妈的衣柜?”和睢宁刚刚问完,孔雀连忙答要,她伸手扯着和睢宁的袖子,就那么一路扯了进来。动作不轻不重,就是让人挂着,感觉到心疼。

三个人推开了那个沉重的木门,及眼之处都是深色的柜子,看得出来,这里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连角落里的花都是娇艳欲滴。再打开衣柜的时候,这才真正的是让孔雀吃惊了。

衣柜里满满当当的全是旗袍,各式各样的挂在那里,安静的就像一本刚刚被人摊开的书,每一页都充满了惊喜。

她的指尖在每一件衣服上流连,每件旗袍上都罩着一个防尘袋,哗啦哗啦的塑料声带动了衣柜里的香氛,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味道。那种淡淡的檀香里掺杂着松树香气,真是让人的感官开始沉醉起来。

“和叔,我试试这件么?”她伸手拿了件青花白底的上有青蓝色盘扣的旗袍,图案以独株兰花为纹样,显得很是清高。

和睢宁摇了摇头,他在衣柜里拿出了一件白底粉色花瓣的衣服,“这个比较适合你,那件,你穿不来。这个是拿和服的料子改的,试试。”

她一心向往像妈妈一样的气质超群,最后还是被现实给打翻在地。和睢宁说她不适合那样的气质,那大概也是真的不适合吧。她抓着这件衣服自行走入了换衣间,她摸了那件衣服,心里倒是升起了不少惆怅。

出来的时候她蹬了脚上的一双高跟鞋,因为跟衣服不配。她踮着脚走出来对着镜子系着立领上的盘扣,扯下了扎在头上的皮筋,摇乱了一池春水。她回头望着伸手的两人,“好看么好看么?”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穿旗袍。这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这身衣服居然还挺贴合她的身线,除了上身稍微紧了点腰部又宽松了点,其余的都很好。

因为她是混血,脸部轮廓比亚洲人稍显深刻,特别是眼窝处有些凹陷,再配上一双有些上挑的狐狸眼,如果穿刚才那件的话,会显得不伦不类。而这件旗袍倒正好衬出了她那点儿娇俏和风情。

但如果真要计较的话,她的确不怎么适合穿旗袍,倒是更适合穿欧式的长裙。她也只是觉得新奇,转了一圈之后又自顾自的泄气了,“算了,我知道,没妈妈穿得好看。”

“很不错,”和睢宁翻出随手搁置在梳妆台上面的木制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珍珠的发夹,他把孔雀按在了凳子上,“这个时候,把头发绾起来会好看些。”他的手指绕过她那一大把的头发,绕了个圈儿,再把发夹一卡,镜子里的人果然温婉了起来。结果这丫头又嗻(撒娇)了起来,跑到张启明面前捉着他的手摇了半天,“哥哥,好不好看?”

这要说她会做人,她这就是真的聪明。这一晓得张启明是她哥哥,马上像个跟屁虫似地把人给黏上了,哥哥前哥哥后的喊还不说,那每次看他的模样还一副怯生生的表情,生怕被拒绝了。看得张启明的心都软了。

他哪还有别的话说?除了好看还真说不出别的。张启明试探的伸手刮了下孔雀的鼻子,孔雀倒是不恼,笑得一脸的娇俏。真是不认生。

不过她也没得瑟几下,只觉得把衣服给拖了,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她好好的把衣服挂了起来,拿出来的时候问和睢宁,“和叔,这衣服我放哪儿?”

和睢宁有些不可置信,他明明看到孔雀的眼光里带着恋恋不舍,但这会儿,居然又什么都没说。

“你不要么?”

“这是属于妈妈的,不是属于我的。我还是不适合。”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最后和睢宁还是让她换上了这件旗袍,并且配了一双高跟鞋和一件白色狐狸毛的坎肩。珍珠项链耳环还有发夹全给她配齐了。

这样的孔雀往镜子前面一站,还真的很有几分像钟旒璃。和睢宁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些恍惚。特别是她的背影,远远的看起来,真的就是她。

高跟鞋穿的累,当她走出那个院子门的时候还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后来她和张启明陪着和睢宁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离开的。临走之前和睢宁还嘱咐她,“你和启明两个人没事多来看看。”

两人上了车之后,孔雀开始调试导航,刚刚路径规划好了之后,沉默了半天的张启明突然开口,“孔雀,我想去看看她。”

不用说得那么清楚,孔雀也知道他说的是谁。她默默的更改了目的地,“系上安全带,咱们过去。”

从这里开过去路上少说两个小时,不过这是孔雀开车,她那亡命之徒的个性每每都能在开车的时候展露无遗。霸道、偏执、肆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回头路。

她开得很快,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门口。两个人验了身份之后别人把他们给放了进去。张启明还有些奇怪的看了孔雀一眼,“你怎么随身把你们家户口本儿揣着?”

“不是,爹爹给我是要我去跟袭部长登记结婚的,结果我们都忙忘了。到现在他不提我也干脆装傻。等爹爹记起来的时候我再去一趟吧。”她说话的表情还不情不愿的,这还真应了那句婚姻即是坟墓。

孔雀挽着张启明的手,两个人往远处走着。她都不需要别人的指示,很轻松的就能找到。她手一指,看着张启明,“这是妈妈,那个是我爸爸。”

他心里挺复杂的。人生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居然已经是yīn阳两隔的地步了。他慢慢蹲了下来和那个墓碑的照片平视,照片里面的女人很漂亮,连死亡都不能夺走属于她的风情。张启明望着孔雀,“她……是个怎样的人?”

“恩……对我来说,是个完美的人。虽然我知道她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事情大概是把你送走了。妈妈温柔漂亮,不过脾气很拧。有时候吵架吵不过了就离家出走,这一点听起来真是挺孩子气的。不过拜妈妈所赐,我跟着她玩遍了大半个欧洲。虽然那个时候我很小记得不清楚了。但是这也真能说明了妈妈挺能拧的。”孔雀也蹲了下来,伸手环上了张启明的脖子,“所以哥哥能不能不要记恨妈妈了。”

张启明想了很久都没有说话,孔雀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过了半天,他把手抬起来轻轻的抚上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刚刚接触到那冰凉的瓷面,又迅速缩了回来。

“走吧,我还要赶在下班之前回所里。”

两个人一路无话,到了地方之后张启明说了声再见,就准备下车。但孔雀突然落了中控锁,他不解的回头看着孔雀那张脸。

“我有话说。哥哥,我知道妈妈对不起你,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是我哥哥的。所以我代妈妈道歉。但是我要说一句,对于家人,我是百分之百维护的,不管你怎么对我。但是除你之外的人惹了我,我下手也是会毫不留情的。所以之前陆家和祁家的事情,我不会道歉。陆姗姗的事情,我也不会道歉。大概,就是这样了。如果你把我当妹妹的话,抱我一下吧。”

孔雀说得大气,目光里隐隐的藏着不容拒接。张启明倒是没料到她居然把这几个隔阂拿到面子上来说了,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把孔雀揽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又放开了。

“我先走了,以后再联系。”虽然他默认了孔雀的身份,但仍旧是叫不出来妹妹二字。这种东西,交给时间来处理吧。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我写错了孔雀的爸爸的名字……不要打我……我自己……都……恩……好像……你们懂的……要看小少的你们撑完这一章可以吗!!!!!小少明天粗线!!!!!!!你们对小少的爱是要逼死作者嘛!!!!!!我跟你们缩!!!!我前几天,大概是上个星期吧!!!中午碎午觉的时候做梦!!!梦到小少拿一把手枪对着本作者!!!!!!他缩:“不让我当男主你小心点儿。”你看你们!!!!!!!!!!不好好留言不好好对待我你们忍心么!!!!!!小少都这么对我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兰后,一大早就有孩子跟我说四川地震了。我刚刚也看到了,四川雅安地震了。愿灾区伤亡少一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四川的大大们要保重!!!谨防余震!!!

80-85

第 80 章

而孔雀这会儿倒是一刻也不停的往中组部的大院赶去。她手上有袭慈俭的钥匙,而且他跟孔雀换的车牌也好,四大家之一的。挡风玻璃处还摆着一个通行许可证,你看着袭慈俭的心细不细,全给她考虑到了。

车子往门口一走,警卫员一看那个车牌就明白了。而且袭部长还特地打了招呼的,这是他未婚妻的车,拦不得,小丫头脾气坏得很。这要是拦了她的车,她不找麻烦那才是出鬼的。当时袭慈俭跟警卫员打招呼的时候,别人都还笑着说好。那肯定咧,不管是袭部长的夫人,还是钟茂珂上将的外孙女,这两重身份,都是挺要命的。

她把车子一停,上楼的速度倒是变慢了。没办法,要和穿着配合嘛。她这一身玲珑,若是迈着大步没个形象的,那还真是废了这上好的衣服。

结果掏出钥匙开门一看,这还真没把孔雀给雷死了。为什么袭慈俭被压下沙发上被人女人给按住了,两个人还吻得难舍难分的?

她哐的一下关上了门,用力的咳嗽了几声。那个女人听到动静也没离开,气得孔雀伸手就往包里摸,一把colt python的银色枪管就露脸了。她拿出来之后,直接瞄准了沙发,扒开了保险,哄的一声枪响,炸得三个人耳朵都懵了。

那个女人瞬间离开了袭慈俭,直起了上半身把搭在脸上的长发给抚开了,回头正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孔雀又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她的脑袋过去的,瞄准的是置物架上的花瓶。砰的一响,清脆的响声和嵌入墙壁的子弹声又把她给吓到了。

“你想好了再说话,现在给老子从他身上爬起来,快点。”她拿着枪一比划,那个女人乖乖的站了起来,理了理半褪的裙子,扣好了衣服的扣子,乖乖的站到了一边。

“我枪法不好,你小心点说话,我怕我手一抖,造成个人身伤害什么的就不好了。姓名年龄干什么的,跟袭慈俭什么关系你慢慢说。”说着,孔雀往沙发那边走了过去,“袭慈俭,上衣给我扣好,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讲话的口气里带着浓浓的酸味,袭慈俭本来是一肚子的火,现在倒是被这个妞儿给整笑了。他刚想伸手去摸摸孔雀的脑袋,却被她用枪管给顶了回去。刚刚发射过三发子弹的枪管还热着呢,把他给烫了一下。

“怎么回事,你未婚夫差点被□了呗。”他扣着衬衣的扣子,卷起了袖口,握手捏拳的时候,手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袭慈俭抬头看了那个女人,“卞息雪,我说了,这个事情是连带反应,你来求我也什么用。你这倒好,直接下手了。”

孔雀的枪里还有四发子弹,砰砰砰砰四声动静。两枪对着她的脑袋两边发的,两枪直接打在了她的左右脚前面几厘米。正好六发子弹打完,孔雀从包里掏出备用的子弹,填满之后重新上膛,抬高了右手瞄准了卞息雪的眉心,“来,你申冤一下,我不是个瞎子。你说出来的事情我给鉴定鉴定再给你俩定罪。”

卞息雪这下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她从不知道在这里还有人敢举着枪到处发射的。而且来人一脸的理直气壮,这还没人制止她。而且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袭慈俭去应了门之后说了些话,把前来查看的人也打发走了。卞息雪这下才明白了现在的处境,觉得自己快完了。

“我叫卞息雪,二十七,袭慈俭的前女友。”

“我当什么人呢。”孔雀说完这话之后看了一眼袭慈俭,她看到了刚才袭慈俭走路的时候有些步履蹒跚,而且开门的动作也没那么流畅。这个时候孔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卞息雪,她的眼神yīn鸷,这个时候的神情倒是像极了钟心那副狠毒的模样。卞息雪被她这气场震得有些发怯,连连退后,最后抵住了墙壁。

孔雀扬手就拿枪顶住了卞息雪的眉心,“前女友?都是前了,这是干嘛?千里送逼礼轻情意重啊?”

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袭慈俭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还真没看出来,自己这小未婚妻还真是个人才。

“笑个屁,你还意思笑。亏我前两天还夸你,我把我夸你的话全部收回来。”说完之后,孔雀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今天来搞袭慈俭,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让慈俭帮个忙……”卞息雪还真被孔雀吓到了。不仅仅是她的脸色不善,更重要的是她手上的家伙,那是真家伙的,很有几分分量的。抵在她的额头上戳得是生疼。

“袭慈俭!”孔雀突然尖叫起来,叫声让两个人都愣住了。这变了调的尖声刺耳,简直就是直戳人心。

“她凭什么叫你慈俭!你他妈还是不是我未婚夫!”孔雀的郁结之气来得突然,这样的表情让袭慈俭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突然把枪一撤,“你把话说完快点滚,老子怕错手把你给杀了。”

“我……我就是找袭慈俭帮忙,看能不能让我爸爸官复原职。”卞息雪真的不能直视面前这个有点喜怒无常的人,她还真是有点怕孔雀了。这个时候她死死盯住孔雀手上转动的枪,一刻都不敢闪神。

哪晓得孔雀是连看都没看卞息雪一眼,从包里拿出手机,跟成宠打电话。电话刚通,成宠喂了一声,孔雀马上接话,“成宠,我在袭慈俭这里,快点过来。”她的声音也不善,成宠一听就知道是出事了。他这心里还嘀咕呢,袭慈俭怎么把孔雀给惹了?

现在好了,孔雀倒是气急了,这气还不是因为,就是因为这个女的叫了袭慈俭一句慈俭。这样的称呼孔雀都没叫过呢!这感觉就像是本来别人送了自己的礼物,结果被另一个人先给拆了。虽然她隐隐知道袭慈俭之前肯定是有过女人的,孔雀本来以为自己不太在意,结果呢,自己还是小气吧啦。她今天本来蛮开心的,多了个前爹,多了个哥哥。心里还暖着呢,结果这开门一看,心里凉了小半截儿。

她就这么坐着,卞息雪靠着墙也不敢动。袭慈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孔雀这脾气来得太突然了,疾风骤雨的,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下只能以劝为主,以服软为辅。袭慈俭忍住巨大的不适慢慢的走过去,孔雀还在生气,埋着脑袋,一动也不动。袭慈俭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她条件反射的举起了枪,看到是袭慈俭,又把枪给放下来了,拧着脖子把脑袋侧向了另一边,“手拿开,走远点。”

袭慈俭哪会听她的,直接把她搂在怀里了,刚开始她还挣扎两下,再后来直接不动了。不过就是不把脑袋侧过来,死活不肯看袭慈俭。

“怎么啊,还跟我闹别扭?今天的事情是我的错,我让你担心了。”袭慈俭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捏了下,孔雀鼓着腮帮子愣是不吭声,不过本来绷紧的身子倒是放软了。

袭慈俭倒是清楚得很这丫头是什么心思。她关心人的方式简单粗暴,曾经袭非先也不止一次的跟他提到过。袭非先跟他说,要类比的话,孔雀是一根直线,不会转弯。很多事情不能圆滑处理。要对你好,就想把她所有东西全部给你。就像她今天这种过激的反应,就像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在捍卫自己的地盘。

“你要她滚,我见不得她。”

袭慈俭向卞息雪使了眼色,卞息雪得到指令之后马上就离开了。她还巴不得快点走咧,呆在这里跟男人女人共处一室,才是最危险的。

“急匆匆的过来,给我看你的新衣服的?”袭慈俭第一次看孔雀穿旗袍的模样,那双腿还真是掩映得撩人。身段极好,上身的那件雪白的狐狸毛坎肩印得她的脸粉红粉红的,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怎么着。

“你也滚,我也不想看到你。”说话的声音不晓得多娇气,含着水似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袭慈俭干脆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住的逗她,“怎么了,今天去认亲戚去了?不开心了?”

袭慈俭抱着她跟逗弄小猫儿似地,也不管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承受的住。他伸手搔着孔雀的下巴,“小家伙,别气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好吧,看在你挺真诚的份上,我今天就放过你。”她把枪收了起来,站直了身子,“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袭慈俭上下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美得很。你开心了?”

“不开心。你他妈凭什么放前女友进门?你好意思?你这出轨你知不知道?”她坐在沙发上,伸手捏着袭慈俭的手臂,“肌肉酸不酸?有没有力气?”

“小家伙还知道心疼人啊。”袭慈俭还是忍不住逗她。孔雀心烦,“你别闹我,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最烦你这种人了,装的跟个没事人似地,有意思没有?有些事情你不说出来谁知道?”说着她还真烦了,欺身上前把袭慈俭给压倒了,她在上低着脑袋望着袭慈俭,就那么看着,什么都不说。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干净得要命。袭慈俭不受控制的伸手轻轻的点了点她那双唇,“你啊你啊,有时候别这么善解人意。”

“那好,那我今儿就偏不原谅你了。”孔雀把车钥匙和房门钥匙全给掏出来了,“你要不给我说说你那些前女友都是怎么回事,钥匙你就跟我全吞了。”

这话能说?袭慈俭真要被她整的哭笑不得的,这小家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只得求饶,“乖,我真错了。”

“错哪儿了?”孔雀不依不饶,嘴边的微笑是越来越大,看着袭慈俭犯难的样子她倒是开心得不得了。难喏!这种表情能在他脸上出现,而且还是自己逼出来的。真是有成就感。

“错在我给前女友开了门,错在我差点没守住自己的清白。”说这话的时候袭慈俭自己都差点笑场,愣是憋住了。

孔雀拍了拍袭慈俭的额头,“这还差不多。等下我要成宠来给你看看那个表子跟你用的什么药,你休息休息,那个女人我来搞定。”

袭慈俭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结果孔雀都这么说了,那也就算了。免得让这个小家伙又误会了不得了。他这还真考虑了下,不能随便让孔雀吃醋,免得她这生气还惊天动地的,房子都要被她玩穿了。

不过看着孔雀跟他忙前忙后的模样,他心里还真有点感觉。袭慈俭这会儿倒是能明白为什么她能征服好几个人了。这孩子真,而且对人都用心。躺在床上的他伸手握住了她撑在床上的手。

“怎么了?你不舒服啊?”孔雀本来在玩手机的人把脸侧过来看了她一眼。

“不是。”他别的也不说,就这么握着她的手。

“毛病。”孔雀笑了笑,也不拆穿他,就这么任他握着。似乎就这样牵着手,两人就能走到白头。作者有话要说:咦……我脚的孔雀慢慢喜欢小少了……恩……

第 81 章

等孔雀一觉醒来的是时候,她只觉得自己头痛的要命。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内的陈设全部都变了个样儿。四下望去,她才撑着晕晕的脑袋坐了起来,这他妈哪儿?

再细细想来,我去,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记得半夜一阵闹,闹完了之后刚刚睁眼,就觉得吸入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晕了。再睁眼的时候,就是这里了。

她听到了一阵窸窣的动静,勉强转头过去的时候,看到了袭非先的脸。他正端着一个杯子走了过来,“醒了?头疼不疼?”

“感觉有只大象踩着我的脑袋跳了个恰恰。你觉得疼不疼?”她伸手在床上重重的拍了下,没想到这点儿震动都能影响到自己,她抱着脑袋啊了一声,没想到袭非先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上,伸手拨开了孔雀的双手,慢慢的给她揉着太阳穴,“恩……可能是下药的时候剂量猛了点,没想到你这么不耐药。睡了三天。要不是随行的医生说你是因为这几天太疲惫了所以耐药性差,我还真以为你怎么样了。”

“我耐药性差?”孔雀反问了一句之后会过来了,“你下的药?”她双手搭在袭非先的身上,凑近了他那张帅脸,也不顾自己是不是头疼得厉害,“你把成宠怎么了?他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孔雀那张脸上写满了紧张,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成宠。袭非先笑得很无奈,“我怎么会把成宠怎样,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他点点了孔雀的额头,“你和我哥,真打算结婚了?”

“你又知道?”孔雀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她对眼下的状况那是一点都不着急。因为要急也急不来,她不觉得自己的脑子能比袭非先好使。如果真比他好使,那么当初也不会喜欢上这个人了。

“我看你包里揣着户口本呢。”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紧紧的攫住了孔雀,似乎是要看穿她的一举一动。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这关你的事情了?”这样的话,她居然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孔雀自己都愣住了,这种话,向来都是袭非先跟她说的,怎么过了个年把还风水轮流转了?说完之后,她也没话讲了。袭非先也没说什么,把水杯递到了她的手上。

她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温正好,稍稍缓解的不适。袭非先在那边说话,“孔雀,你跟我哥,是玩真的了?”

“从来没打算用玩字开头。袭非先,不是每个人都是你的想的正好。有些事情天机算尽也可能是一场空。”她想说这个话已经想了好久了,现在终于说出来了,真差点没把她给憋死。

有时候她晚上睡不着,就抱着枕头想她的过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袭慈俭比较好。

她想回去,但是看到袭非先的那张脸,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她害怕袭非先脸上的那种表情,不想让他失望,也不想让他察觉自己的心情。这种瞻前顾后的心思,她自己都嫌弃自己。

袭非先也清楚。特别是在卞息雪被孔雀扫地出门的时候,他就觉得,事情似乎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了。他的小女孩变了,跟从前那个人不一样了。

前几天袭慈俭和卞息雪那个事情,是袭非先一手搞的鬼。人,是袭非先亲自送上门的;药,是袭非先亲自给她的。他还嘱咐了卞息雪,我跟你备了摄像机,拍下来,有你的好处,搞砸了,那就不是你爸爸一人落马可以解决的了。

哪个晓得人算不如天算,本来一件天衣无缝的事情,居然被孔雀给撞破了。他无奈的摸了摸孔雀的脑袋,叹了口气。这个丫头,你永远别想对她狠下心来。

“我这是在哪儿?”她现在才总算是想起来问个正题了。

“一开始怎么不记得问,现在想起来了?”袭非先是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服了她了。

“我忘了不行啊。”她放下杯子起身,走路的时候还摇摇晃晃的。主要是因为头疼,后脑勺还有些麻麻的感觉。她扶着柜子,总觉得这个屋子的装饰特别的异国。但是考虑到袭非先的爱好,没把屋子装成金字塔都算是万幸了。

他看不过去,伸手搀着孔雀的胳膊,“你这是又折腾什么?”

“你不说我就自己看看呗。”

“我们在代官山,看个屁看,跟我回去躺好。睡到晚上再起来,我带你出去。”袭非先拽着她的胳膊,又把她往床上引。满足了好奇心的孔雀哦了一声,不过脑子里远没有表情那么淡定,代官山?这尼玛一晕还晕出了国?

直到她老老实实的躺在被子里了,袭非先才准备离开。他刚转头,就被孔雀揪住了衣角。她的眉头皱了起来,“袭非先,你这算是把我绑架了?你怎么进我屋子的,你怎么避过那些摄像头的?”

“进你那屋子还不简单。当年我怎么进你们孔家老宅把你接出来玩的?这可比你们家老宅简单多了。至于把你绑架了,这个我倒是没有。临上飞机前我跟我哥打了招呼,说要带你出去玩几天。”他伸手覆上了孔雀的手,慢慢的把她的手从衣角上拽上下来。

“你有那么客气?天呐,袭非先,我怎么从来没发现过你可以……可以……”孔雀的五官都恨不得皱在一起了,她此刻的表情有些狂躁,也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愤愤的捶了几下床,就此作罢。

“多年来你的中文真的是一点都没进步。”他爱怜的把搭在孔雀脸上的头发扒到了一边,“用疯狂可以,用丧心病狂更好。孔雀,你是真的没察觉到还是装作不知道?你难道不觉得,你已经把我哥哥放在心上了?”

袭非先说这个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他盯着孔雀的脸,似乎是想从她的面上察觉出什么来。结果孔雀倒是一脸的坦然,“什么放在心上,我觉得他像我爸爸。小时候我闹着要玩烟花,夏天的时候哪里有烟花卖,他愣是跟我找了一箱回来。袭慈俭也是,那天他给了我好大一扎。”

袭非先略有些意外,“我也给你放过烟花,你不记得了嘛?”

“记得,在河边。就像下着金光闪闪的雨。那是我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边吃蛋糕一边看到的。我很喜欢那个特别的生日礼物。”

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现在慢慢的消散,倒是氤氲出一点温馨。袭非先给她掖好了被角,“你再睡一下。”说着,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

孔雀愣住了,听到房门咔哒一响之后努力闭了半天眼睛都没睡着。她想不通袭非先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到底有什么深意。他干嘛要把自己带来这里,干嘛要做出这样一副深情款款的脸。

如果这样的举动能提前一年就好了,她义无反顾的会回头。可惜迟了。

就这么一会儿一会儿的想,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屋内已经全黑了。深蓝色的空间里笼罩着一种异样的静谧。孔雀蹭了蹭太阳穴,觉得疼痛已经减轻了,便起来坐了一会儿。再起身的时候,就记得要拉开窗帘,她真想看看,多年前他俩说好的约定,被袭非先一个人建设成了什么样子。

具体的时间她早就不记得了。孔雀当时也是随口那么一说。她说她想在代官山买栋别墅,有事没事出入的时候还能看看明星。闲得无聊还可以看看山水,交通也方便。反正这地方在她当年的想法里就是吃穿住用行无一不便利,还有趣有风格。

结果袭非先还一口就应承了下来,而现在,她还真的来了。本来是曾经的一句戏言,居然顺利的在她面前成了真。

窗外也是深色的背景,大片的树丛被天色染暗,房屋的灯光星星点点,远处似乎能看到那个标志的建筑。

孔雀又把窗帘给拉上了,从这里看过去,的确是异国的风景,不过她更想出门走走。

房间的灯突然亮了,袭非先抱着几件衣服走了进来,“把衣服换了咱们就出去吧,这个时间正好出去吃晚餐。”

出门的时候,孔雀还不住的抱怨袭非先给她选的衣服。他俩的欣赏水平从来没能有个明显的交集,所以她更是不乐意穿袭非先给她挑的衣服。没腰没腿的,能遮的地方全部给遮了个严实。比如说她现在身上穿着的长裙,令人费解的打皱长裙,这样标志性的褶皱是好几年的款式了。上衣是个平平淡淡的白色,袭非先甚至还配个亚麻质地的灰土颜色的长罩衫。总的来说,基本是看不到一寸□的肌肤,也看不到一点女性该有的曲线。

“这是两块抹布的组合的么袭非先?你每次挑的衣服都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脚上瞪着一双平底鞋,白色钩花的鞋面,她随意的叫着嚷着跳着。在这条幽静又漂亮的小路上活像个从林间出现的精灵,漂亮的长发勾勒出别样的风情。

“我的意思是,你穿抹布都好看。”他环着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恩,我的眼光确实可以。”

“你很烦诶,给两块破布我穿你就盛赞自己的眼光,你这是在夸个什么玩意儿?”她伸手推了几下袭非先的肩膀,脸上还带着笑意。结果袭非先买的裙子太长,她一个人蹦啊跳啊的时候没注意,一脚给踩上了,差点没给摔地上去。好在他扶得及时,要不然可真要伤着了。

三月中旬天气不算很冷,袭非先手掌的温度透过她的手腕直直的透了过来。孔雀脸上的表情凝住了,刚刚的笑还残留在脸上,此刻又有些讶异,脸部肌肉真是拉扯的厉害。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说话的时候,袭非先蹲了下来,“未免我选的抹布把你这个马大哈给摔死,你还是上来吧。”

孔雀也就犹豫了那么一会儿,便也就伸手揽住了袭非先的脖子,伏上了他的后背。袭非先双手揽过了她的小腿。还好裙子够长够大,远远的看去,只是一片白白的颜色。

孔雀心里又酸又甜,止不住的抱怨,“袭非先,这样的姿势很丑诶你知不知道!真的很难看!”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忍不住的,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背着她的人小步的奔跑,即使是这样的震动,她居然在心里都晕了一种幸福的光圈。

“那什么样叫好看?我松手你就用双手挂我脖子上?那的确不丑,那估计成了湘西赶尸!”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袭非先的心里也是一暖。还好,没有枉费他这次大胆的举动。孔雀终于不再是那么抵触他了。

“你才赶尸!你才赶尸!我是尸体啊?你见过这么好看的尸体么!”孔雀一边笑,一边拿手捶他。袭非先就是这样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嘴上不留情。张着嘴就喜欢乱说话,刻薄得要命。

“没见过,你最美了好不好?能不闹了吗?我们还有几步路就到了。”说话的人有些喘,孔雀听得出来。她乖乖的收了手,一动不动的继续趴在袭非先的身上。侧着脑袋看着右手边的河道,那样的长,似乎看不到尽头一样。

第 82 章

“到了,下来吧。”袭非先停下了脚步,放下了孔雀。孔雀两脚沾地之后四处打量了下,这里是一座桥,灯光映照着河道,河道上还飘着一大团一大团的白色东西,再细看的时候,孔雀才发现,那全是樱花。

河道的两边也是漂亮的樱花,一大丛一大丛的绽开。绚烂到了极致。多得让人觉得惊讶,那样的灿烂,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绽放在眼球里面,简直堵得人喉头里都是惊讶。在灯光的照耀下,夜樱的魅力不会输给白天。而且还有这么雅致的背景,简直就像人的梦境一般。

她宁愿沉醉其中,再也醒不过来。

孔雀这辈子就喜欢两种东西:一,极致的美丽;二,短暂的美丽。前者她拥有得不多,后者更是少见。而眼前的景色,两者都占全了。

为什么孔雀这辈子都忘不了袭非先,因为他总能摸到自己的软肋,然后毫不留情的狠狠摁下去,造成的致命伤是用时间都打磨不掉的。

孔雀趴在栏杆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河面和樱花,那样专注的神情,就像个孩子。

“我敢打赌,过不了几分钟,你就能看到樱吹雪。”站在她身边的袭非先一副神棍的表情,脸上那抹笑容只能用高深莫测才能形容。

“你说有就有啊,你以为你是风神啊?”孔雀睨了他一眼,口气里带着打压和不屑。

“至少我比风神长得好看吧!”袭非先讲这话的时候难得的带着孩子气,他还捶了一下栏杆,吓了孔雀一跳。她这时候想了想,的确,她是见过日本的风神,在屏风上面绘制的那种。青面獠牙拿着一个大口袋,确实和身边这个人不太像。

不过孔雀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揶揄他的机会,“恩……怎么说呢……我觉得还有七八分的相似度吧。”

“你这小丫头……找死!”袭非先扬起了手,假装要打她的时候,两人都听到不少惊呼的声音。

再投眼过去的时候,果然起风了。洋洋洒洒的樱花花瓣经不起春风的抚摸,轻轻一掀,为数不少的花瓣都飘了下来。一阵粉白的风刮进了众人的眼球。

怪不得要惊呼,这真的是樱吹雪,太过于绮丽的场景。一瞬即逝,美不胜收。

孔雀伸手掐了袭非先一下,他呼痛,“你干嘛?我说有风你还不信,现在看过了樱吹雪你还掐我?我真应该直接拿药把你给闷死!”

“你敢你敢!”孔雀伸手在袭非先身上打了好几下。

“我有什么不敢的?”袭非先仗着身高不矮,孔雀又没穿高跟鞋。他伸手就在孔雀的脑袋上cei了一下。孔雀哀嚎了一声,立马反扑上去就跟袭非先较上劲了。

结果两个人就在这么唯美的地方拉开了打架的姿势。你一下我一下的追打得不晓得多愉快。好在是男帅女美,孔雀拎着裙子的跑动的时候就像一朵绽开的白色鲜花。两个人从桥上跑下去的时候一路都在追着喊,也不管是不是有碍形象。孔雀也在疯跑,因为追不上,她干脆拎起较长的裙摆打了个结,洒脱得很。

她这还愣是追上了袭非先呢,孔雀追上去之后是连扑带打的敲了他好几下,这才罢手。两个人在一棵樱花树底下停了脚步。

又是一阵微风漾起,粉色的樱花花瓣飘得他俩满头满脸都是。这阵风来得让人措手不及,孔雀的头发上缀了不少花瓣。她抬头望向袭非先的时候,眼睛里蒙着一层无风自漾的水波。就这么一下,让他看痴了。

不管她经历过什么,她的眼睛永远都是这样,什么东西都染不上去。似乎从这双眼睛里面,能看到自己最本初的自己。

因为她这双眼睛,她还被孔蓝说过没有魂灵。但袭非先清楚得很,这不是没有魂灵,孔蓝看得太肤浅,她的这双眼睛,简直能把人心底所有的东西看穿。孔雀不受任何人影响,只有她影响别人,没有别人影响她。除非她主动想要改变。

孔雀伸手从自己的身上摘了一片花瓣,含在了嘴里。她皱了皱眉头,“其实樱花什么味道都没有呢。”

袭非先笑了笑,是啊,樱花跟你一样,什么味道都没有。但就是这份无,才应运而生了有。但他什么都没说,伸手摘去了她脑袋上一片花瓣,模仿她的动作,也含了一片在嘴里。

其实有淡淡香气,也有可能是错觉。他细细的咀嚼了下,捉住了孔雀的手腕,“走,咱们去去吃饭吧?”

袭非先的动作搞得孔雀一愣,她恩了一声,也跟着他走了。两个人漫步在铺满了花瓣的路上,只觉得这个场景是浪漫又诡异。孔雀心里还有点膈应呢,这应该是归类到和前男友旧情重燃,还是应该归类到跟小叔子的偷情?

越想越离谱,她干脆什么都不想了。算了,就当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发作吧。反正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明没有钱没有手机,就凭这些,她也只能乖乖的呆在袭非先的身边。要么,等他玩够了把自己送回去;要么,等着袭慈俭来搭救自己。

他俩走去了代官山的商业区。袭非先带着她七走八串的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巷子两边的建筑格外的混搭,一边是老房子,一边是极具现代感的玻璃建筑。两种别样的房屋搀和在一起,特别有味道。

“那个就是茑屋书店,过几天我带你过来。”袭非先指着那个三层建筑对孔雀说。

孔雀点了点头,“不过能先带我去吃饭么,我觉得我似乎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他找的地方是个小居酒屋。

这个居酒屋很小,整个店面只放了三张桌子。店里的装修很温馨,墙上还贴着有趣的漫画。在进去之前,孔雀还狠狠的抓着头发抖了几下,才把脑袋上的那些花瓣都给抖落了。

而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袭非先还会日语。而且袭非先和这里的老板似乎很熟,打了招呼之后他们就落座了。孔雀四下张望了下,“没有菜单?”

“没有呢,你想吃什么,老板只要会做的,都能给你做出来。”

“玉子烧!玉子烧!玉子烧!”孔雀一脸兴奋的表情望着袭非先,眼睛里的祈求真是写得明显。

“嗨……那其余的,就由我来决定了?”袭非先这个时候倒是记起了要征求孔雀的意见。见孔雀点了点头。

结果他们一边吃的时候还一边喝邻桌的客人聊起来了,聊着聊着,老板和老板娘也加入了行列。袭非先会日语,可孔雀就不会了。不过每次别人说话的时候,她都是一脸很认真的表情盯着别人,听到差不多的时候还点了点头。袭非先看得好笑,“你听得懂啊?”

孔雀一脸认真的摇了摇头,“完全……不能明白。”

袭非先忍不住笑着把这段话翻译给了老板和那个邻桌的客人,大家都笑起来了。善意的笑脸都瞧着孔雀,孔雀还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瞪着一双狐狸眼,满脸的无辜。

老板娘聊开心了,突然自告奋勇的说,“我给你们烤几个饭团吧,这可是我们家的秘制哦,不是谁来都可以吃到的。”

白白胖胖的饭团放在了黑色的烤架上,下面的黑炭映着火光,老板娘在饭团上刷着酱料。孔雀在一边看得很是兴起,表示也想跃跃欲试。

结果别人还真让她上手了。孔雀挽着袖子一脸认真的表情烤了一个饭团,刚刚拿下来的时候,就被袭非先给抢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吃,就被袭非先抱怨了,“难吃,你还是老老实实吃别的吧。”

“难吃你还吃,你还是不是人呐!”孔雀抱怨了一句,心里却有些不爽。

“废话,我还不是怕误伤了别人,自然得赶紧吃掉。”

她简直要气绝身亡。不能跟袭非先计较,因为所有的公理都在他那边,自己这里只有狡辩。多年前是这样,多年后的今天居然还是这样。

所以到底难不难吃,孔雀也无从知晓了。就像袭非先到底有多爱孔雀,孔雀也不知道。所有的谜题都是他抛给孔雀的,所有的谜底,他都自己藏得好好的。

大家都喝了些酒,他们好好的道别了之后也走出了门。此刻天空上已然是繁星点点了。空气里藏着不知名的香气。不过最突出的味道,还是袭非先身上梅酒的香味。

“孔雀,你知道么,我来回来这里多少次。”突然的,袭非先说了一句相当没头没尾的话。

“你如果不说,我肯定不知道。”其实她顶烦这种口气的。每次别人用“你知道么”这种口气,要说的话的内容,都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我自己都记不得了。算了,不记得也好,免得放下的时候那么难过。”袭非先无所谓的笑了笑,说了一半的话,到嘴里又变了。其实他也想了很久,是不是因为万事都不说,所以才惹得孔雀这么的反感自己。但是现在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人就是这样的矛盾。

“袭非先!你老是这样!自顾自的对我好,你觉得我差你那点儿隐忍?”孔雀有些恼了,从以前到现在,她最讨厌的就是袭非先这个模样,做了又不说,追问起来又是没什么。没什么个屁!为此他俩不知道吵了多少次,结果矛盾还是矛盾。

“说了就怎么样?你能下定决心跟我在一起?我从来不做无用功的。”说着,他昂起了脑袋看着天空,“今天星星这么多,我们能不吵架么?就单纯的走走路,看看天。你说你想来这里,我把你带来了。咱们别争了好不好,至少在这几天。”

袭非先的口气里第一次充满了哀求。那样的低声下气,让孔雀闭上了嘴。也是,两个人的过去已经成了过去,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开始重新来过了,为什么还要揪着这点儿屁事不放?她烦躁的扒了好几下头发,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夜风很凉,吹得孔雀有些发抖。她刚刚伸手抱住自己的手臂,袭非先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她的身上,她也懒得跟袭非先客气,就披在了身上,一路往下走着。

“孔雀,要是我们一直都这样该多好。”袭非先突然喟叹了一句,孔雀忍不住回头,又被袭非先推回去了,“别回头,我就想这么说会儿话,你听着就行了。”

“其实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在想,哪家的小姑娘,长得跟个精灵似地。后来我知道了你是谁,当时只觉得好笑,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赌我不可能喜欢你。结果呢,我输了。我以为自己算尽了一切,如果没有你这个人,我这辈子都输不了。但是很可惜,老天似乎跟我开了个玩笑,我本来是个输不起的人。不过我这辈子最心甘情愿的事情,就是栽在你手里。”

听完了这席话,孔雀的脚下一顿。有种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头的冲动。但是袭非先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晌都没动。就是这样的动作,又让她清醒了过来。

也罢,就当是梦一场。大梦初醒的时候,就是痊愈之时。作者有话要说:为毛会跳跃性很大,还不是为了你们喜欢的小少!!我不逼他他能英雄救美么?他能这么迅速的察觉自己的感觉么!你们还逼我!!!!作者昨天大姨妈死去活来好么!!!!拼死还要把小少英勇的扔出来作者容易么!小少明天登场!大大们表揍我!!!吃孔雀肉是么!!要是没有小小少的绑架,怎么能吃上孔雀肉呢!!!!!熬汤也是要耐心的!!!!特别是像小少这样走一步要筹措三天的人!!!!你要他贸贸然做决定有多难!!!!!有多难!!!!!!!!!!亲妈都要被逼跳楼了好么!!!!!!!!!呼……作者今天去赶赴刑场受指导老师的死亡の指点了。大大们憋住,小少党们憋住。你们的胜利就在后面几天!!!!!作者这几天看玻璃假面看high了……肿么办,死在男猪脚的温柔乡里粗不来了……【满地打滚中

第 83 章

第二天她起床之后,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参观了这个小型的别墅。每处的装潢恨不得都能打上“袭非先”三个字。他的烙印感太重,整个屋子里面都是他的喜好。连入口的那尊灰黑色的佛像都让人觉得这不是袭非先特地为她布置的,而是为自己的喜好放置在这里一样。

孔雀想起了和睢宁,他的住宅里全是关于妈妈的记忆,而袭非先的宅邸,只有他自己。这样的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她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二者本性上的区别也不大,说到底,都是自我满足而已。

然后她蹲在那尊大日如来面前看了很久,心里只觉得怅然若失,好像之于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流失了一大半,而仅存的那一点,也在被自己的理性驱赶和毁灭,消失至亡。

“还蹲在这里,不怕等下走不动?”袭非先从楼梯上下来,看到了那个蹲在那里原地不动的孔雀。

“我凑近点,希望佛常常能看到我,多罩我一下,免得我这么倒霉。”她这说的是实话。活在人精的圈子里,稍有不慎,就会崴脚。自己受伤了不打紧,关键是还会成为别人的把柄。想来想去,是真的挺累的。

袭非先走近了,摸了摸孔雀的脑袋,“走了,我们出去吧。”

他似乎格外的偏爱步行和轨道交通,明明车库里停着一辆右舵的车都不使用。孔雀眼巴巴的看着那车看了好几眼,也没能唤起袭非先的同情心,最后还是被扯走了。

结果孔雀被袭非先带到了京都。

她都没想过自己的人生里还能来这么一出,半绑架式的旅行。也不问她想不想来,也不问她现在心情如何,就这么跟挟持人质一般,把她给弄来了。走在这样充满古意的小道上面,偶尔能看到穿着华服涂着白面的艺伎,感觉真的挺穿越的。

而袭非先则是非常熟稔这里的一切,似乎是来了很多次。熟门熟路的买车票,走到站台,上车。

两人来到了二条城。不过说起来是叫个城,孔雀进去看了一圈之后,还真是,有点略微失望啊。

她对战国历史知道得不多,也不清楚德川家康是个怎样伟大的人物。当她踏进去第一步的时候,每个景点,都是袭非先跟她讲解的。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似乎是害怕惊扰了其他人。说话的时候像是耳语,细细密密的就这样在她的耳边蔓延开来,她只觉得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真是奇妙的感受。

城里有一幅巨大的战国时期水墨画屏风,这是她唯一感兴趣的。孔雀在这里驻足了好久,袭非先也没有催她,就让她在这里看。

孔雀在想,身边的这个人,脑子里面到底装的什么。她看了袭非先好几眼,叹了口气,想问什么,又吞了下去。

“你这表情是?”袭非先看不过眼,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去。”这话真是说得言简意赅,本来牵着她的手的袭非先,此刻也放开了。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冷淡了起来。

他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等到你什么时候不想跟袭慈俭结婚了,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呵,”孔雀转身,往外面走去。她不屑的撇了下嘴,声音轻轻浅浅,“如果他能找来,你放不放我走?”

“不可能,我哥不是那样的人。现在国内的事情多得很,你觉得他可能把你看得比他的事业和前途还重?你跟他呆了几天?”袭非先这个时候的表情孔雀看不懂,说是自信,怎么都掺杂着一点别的意思。

“那你觉得袭慈俭是个怎样的人?”孔雀这个时候追问了起来,她有些好奇,这一对兄弟的相处方式真的太怪,如果用不恰当的比喻,大概怨侣二字会相当的契合。不过他们不是伴侣,是亲兄弟,是竞争对手,是敌人。

“是个很亲切的人,也是个很厉害的人。是我最对不起的人,也是我不能原谅的人。”

“这样的话,不是用来形容哥哥的吧。”孔雀盯着袭非先已经变得苍白的脸,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她心中的天平不知不觉的早就偏向了袭慈俭。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知道。而且最奇妙的是,她跟袭慈俭相处的次数并不多,而袭非先却在她的生命里占据了很重要的一段时间。就这样的对比来说,她也不会且不应该偏向袭慈俭的。

但感觉这个事情谁说得准,一会儿这么想,一会儿那么想。她本就在前两天还在想着如果不打破现在这种感觉其实也挺好的。但是后来想了想,这种不打破难道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

而袭慈俭比袭非先更敢的事情,就是他押对了宝,他赌了一把,如果他说实话,孔雀能不能接受。结果意外的是,效果相当的好。

孔雀和袭非先都没在继续说这个话题了。两个人除了二条城之后,慢慢的在街上散着步。孔雀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每每往前跑了两步,就站住了,接着等着袭非先跟上来。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玩了好几趟,她的袭非先的距离倒是越拉越开了。

经过一个转角的时候,孔雀无意间伸着脑袋看了一眼,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车里下来了。

这里的车很少,大多是慢慢步行的人。京都的生活节奏很慢,所以什么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所以那辆黑色的奔驰,显得特别的打眼。而且在这里,很少人买黑色的奔驰。因为黑道的大多数用车,都是这个。

孔雀迟疑的叫了一声,“刘叔?”

从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刘白,他刚好在和旁人说着什么。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一抬头,吃了一惊。快步走了过去,捉着孔雀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眼,“你和谁在一起?”

这个问题倒是把孔雀给吓到了,在她的印象了,刘白永远都是那么的风度翩翩的一个人,这个时候突然的慌乱,而且这么诡异的问题,还真把她给搞得有些方寸大乱了。

“袭非先啊。”说完这话的时候孔雀突然意识到,“刘叔,你是来找我的?”

刘白伸出手指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找你真是不容易。顺便再告诉你一句,国内都乱套了。你的两个哥哥和袭慈俭恨不得要把这里给翻过来了。特别是你大哥,他说找到了袭非先之后,一定要把他给亲手结果了。”

孔雀诧异了一下,又笑了出来。她想了下,还是问了句:“刘叔,你怎么也来找我了呢?”

“因为你的未婚夫太厉害了。”刘白无奈的笑了笑,“现在找到你了,你要跟我回去么?”

“刘叔,我和人打了个赌,我想拜托你,替我转告袭慈俭。如果希望我赢,就一定要亲自来接我。我等着他。”

接着,她跟刘白说了地址,一笔一划的写得很认真。写完之后落了笔,刘白指了指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那个人,就是袭非先,那个小小少?”

他站在一边,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孔雀,看着孔雀写上地址,看着孔雀说他们住在哪里。看着孔雀回头,对着他笑着说,“袭非先,不如我们继续刚才那个赌,我赌你一定会输。像你这么自负的人,一定会输。”

袭非先只说了一句,“那个属于我的孔雀,大概是再也回不来了。”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久。似乎是要从对方的视线里看出从前的自己,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是不可能的了。这段时间他们都经历得太多,很多东西都成了负担,很多爱也是。压得他们没办法轻快的放下,没办法不顾一切。

人就是背着怎么也扔不掉的重物在行走,越是走得远,越是背得多。她以前没想那么多,但是现在,却也开始顾及别人的感觉了。

而现在她所作的事情很简单,摧毁到所有回头的可能。她再也不要动摇自己的决心了,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孔雀做事的绝对性并不是先天养成的,而是慢慢被影响出来的。所以好或者不好,也不能单方面的判定。不过这样的行为,是真的残忍。

而袭非先愣是拖着孔雀在京都住了一天之后,第二天去了心斋桥。在外耗了足足三天,才返回了代官山的别墅。

返回之后,映入他俩眼帘的,就是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是刘白,而是袭慈俭。

孔雀看得出来他满脸的倦意,但整个人还是贵气十足。不知道怎么搞得,孔雀只觉得眼睛似乎湿成了一片,她努力的眨了几下都没能眨掉眼睛里的雾气。孔雀挣了几下都没挣脱袭非先抓着她的手,她也只好站在原地不动了。

“玩够了?玩够了就回去吧。爸爸妈妈还等着你呢。”袭慈俭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孔雀,他手上拿着一件西装外套,头发有些被露水沾湿了。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和袭非先的穿着相似。

两张面孔同时对上的时候,孔雀在旁边看得倒是有些心惊肉跳。不为别的,这两人气场挺强的,如果具象化的说明,那真的是隔老远就擦出了火花。

“你怎么找过来的?”袭非先捏着孔雀手腕捏得很紧,她在一边小声呼痛。袭慈俭瞟了她一眼,伸手果断的卸下了袭非先加之在孔雀手上的束缚,然后把她揽到了自己的身边来。

袭慈俭原来是练过的,袭非先这会儿倒显得弱了。孔雀捉着袭慈俭的手臂半个身子都躲在他身后去了,真像个被捉回来的猫儿,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把袭慈俭形容她的成语表现得是活灵活现的。

她躲在袭慈俭的身后“袭非先,我说了你会输。我说过了袭慈俭回来找我。不是因为我跟他呆的时间的长短,是因为他能明白我。他懂我想要的。你也懂,但是你为什么从来都不给我我想要的?”

84第84章

一番质问犹如当头棒喝,让袭非先有些站不稳。他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心神,看着孔雀。结果对方倒直接把脑袋给缩了回去,跟袭慈俭背靠背的站着。她的左手扣着袭慈俭的右手,两个人的姿态就像两棵树,自顾自的站立,但又融合在了一起。谁都没办法否认,这两个人是那么的相衬。不仅仅是曾经的祁北斗看到他俩站在一起会嫉妒,现在的袭非先看到他俩的身姿,居然也不受控制的嫉妒了起来。

这样的孔雀,和曾经在自己身边的孔雀是不一样的。这样的她,满心满眼的依赖只针对一个人,那样的满得要溢出来的情感,不自觉的让旁人嫉妒的不得了。

是啊,为什么不给她想要的?因为袭非先不想让孔雀知道他到底有多喜欢她。他要自己掌握这个度,他要自己把握主动权。可惜他忘了,爱是不能被计算被支配的。爱就是爱,纯粹的发自自我,不受任何东西的控制。

人就是这么的古怪,总会妄想控制所有的东西,只要不被支配,就会产生焦躁不安的情绪。而袭非先就是个中代表。他有着算计和控制的*,如果万事不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就会感到不安。

天生如此,而且后天更加的变本加厉。所以每当他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都是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计划的开始。更何况是没办法被世人所掌握的爱。

算尽了一切天机的下场是什么呢,大概就是像他这样的人吧。

他喜不喜欢孔雀,他爱不爱她。如果是扪心自问的前提之下,袭非先自然可以回答得干脆,爱。为什么不爱,这样一个执着又漂亮的女人不顾一切的追在他的身后,乐意为他完善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人,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任谁都会被这份单纯打动的吧。

当若是轮到孔雀来问,你爱不爱我。袭非先只是笑笑,却什么都不会回答。可是事到如今,他又把这话说出了口。

将近是晚了两年的回答,不论再怎么几近浪漫的前提,也没办法再撼动一个人的内心了。更何况她遇到了这么多人,这么多的人都愿意为她说爱。

这个时候,孔雀才觉得,自己的先前的举动,幼稚得有些可怕了。幡然醒悟之后,那个关于爱不爱的问题,她再也不想去执着了。

付出的时候,心里或多或少的在想着对方能怎么回报。就像你送出的礼物,也在告诉对方,“请回礼,这是常识”这样的话。或多或少,都是这样想的。

但是曾经一度沉浸在爱里的她很明白,自己的愚蠢、嫉妒、自私和丑恶暴露无遗,她甚至一度的怀疑自己是不是配不上袭非先。不过现在的她倒是清醒了,距离能让人免于混乱。孔雀现在倒是很清楚的认识了一件事情,没有配不配,只有适合不适合的道理。这么多年她才看清楚,自己似乎走了很多的弯路,现在明白过来了,她和袭非先,不算适合的人。再怎么拼命的凑合,都是没有意义的。

一个人的形状已经固定了,没办法再一次溶于高温里回炉重造成对方想要的模样。强行适配,最后只能锉掉所有的不适合。那么,一个人,也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人了。

孔雀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从顿悟的那一天起,就开始抽离。而袭非先却觉得自己仍能算定一切,所以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这样的针锋相对,是三个人都不愿意面对的。

袭慈俭不愿意面对袭非先,袭非先不想面对孔雀。而孔雀,只想从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里整出个头绪出来。纠缠在一起的线团,若是整理不开,那么就效仿亚历山大大帝的做法把,抽出宝剑,斩断一切。

“你如果没什么想说的,那我就先带孔雀走了。钟心和钟间还在等着我答复。”袭慈俭看着袭非先,袭慈俭的心里倒是笃定了起来,他做事永远都是这么自负。是好事也是坏事。坏事就是如果掌握了他的习惯,自然是可以把他的路线摸得一清二楚。但是袭非先这么一出,恐怕还是因为对孔雀失望了。

如果他不是因为失望,就不会看着孔雀写下他们的住址,也不会回来。

“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喜欢孔雀?”袭非先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他在害怕什么?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明……他是知道结果的。

袭慈俭扯了下孔雀握住他的手,“钟意,你想听什么答案?”

“实话实说。我只想让他知道,爱不爱,喜不喜欢,不是我的心里的唯一答案。我要的是什么,只有袭慈俭你知道。”她的语气并不似之前那么僵持,也没有赌气的意味。仅仅是平淡的陈述。

输也要输个明白,是袭非先的原则。但是他心里那浓重的失落,是怎么都掩饰不掉的。他自己在心里把自己笑了个遍,袭非先,不就是个女人,何苦放不下?为什么她说的话自己都记得,为什么她的笑自己怎么都忘不掉?然而面对眼前这个连头都不回的女人,袭非先第一次生出了巨大的无力感,那种无法掌握的感觉,真的是相当的难受。

“如果我说喜欢,你肯定不会相信。但答案真的是喜欢。”

孔雀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转过了头,却直接被袭慈俭揽了过来。她栽倒在他的怀里,抬头看着他的时候,还是带着满满的疑惑。

“如果要说原因的话,我说不上来。不过我能说说为什么钟意能这么信赖我的原因。”说话的时候,他还揉了揉孔雀的脑袋,“其实很简单,她要的,我能给她。祁北斗和沈博雅给不了她安全感,那两个小子自己都没玩醒。成宠也不能,他和钟意太像,钟意在他身上是在找认同感,认同自己的方式是正确的。唐毵毵也不可能,他早就主动选择了退出。而你,袭非先,你给不了孔雀想要的。你太克制自己的爱,你怕你失去了主动的位置。是不是?”

袭非先相当的诧异,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袭慈俭剖析得这么清楚,而且他也没想到,袭慈俭对孔雀居然不是逢场作戏,还真的挺了解她的。

而孔雀,是真的震惊了。她没想到袭慈俭真能知道自己对成宠的感觉,真的如他所说,是在他身上找认同感,认同自己长久以来的为人处世和生活方式是正确的。她揪着袭慈俭的衬衣,咬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瞪了他半天,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袭慈俭似乎直到她想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她点了点头,又乖乖的站了回去,抱着他的胳膊,望着袭非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袭慈俭的身边,就是觉得安心,想到第一见面的时候她还挺怕这人的,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在袭非先面前的孔雀是曾经的那个她,在袭慈俭面前的孔雀,才是真正的自己。她很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现在毫不犹豫的站在了这边。

出人意料的,袭非先没有再多说话。他只是摆了摆手,“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走。”脸上的神色,用凄惶二字都不为过。

“把你这几天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忘掉好了,难得我也有一厢情愿的时候。”袭非先用手撑着自己的脸,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表情。

“那……我们先走了?”虽然孔雀用的是问句,但是她已经开始扯着袭慈俭的胳膊往回头路开始走了,袭慈俭还有点犹豫准备跟袭非先说个什么的时候,对方倒是先开口了:

“孔雀,你会后悔的。”

这七个字像生硬的石头,生生的砸在了地上。孔雀忍住了自己回头的冲动,却不由自主的把袭慈俭的手握得更紧。袭慈俭望着孔雀,“想回头看就回头吧,这么憋着,不难受?”

“我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何苦又要假惺惺的再回头呢?走吧走吧,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既然不是今天会后悔,那就这样算了。”她无所谓的耸了下肩。

袭慈俭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你哦,到时候看不中我了,是不是也要把我甩到一边去?”

“那再说,我想不了那么远的事情!”孔雀这个时候表情看起来有些恼。袭慈俭也觉得自己是说错话了,于是又开始逗她,“你为什么抱着我的胳膊跟抱着一柄枪的姿势差不多?”

“哪有!”孔雀下意识的否认,否认完了之后自己也不自觉的的开始打量,这么一看,还真像。就这么把他的手臂斜抱在怀里,真跟袭慈俭说得是一回事。被他这么点破了,孔雀又不好意思了,撒了手就往前面走了几步。结果被他拎着脖子又捉回来了。

“看看,你是不是个孩子,说两句还不好意思。就不能老老实实的牵手么?”

……

两个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入了袭非先的耳里,他听得半是怨恨半是妒忌。手都紧紧的握成拳头,死都不肯松开。等他们的车开走之后,袭非先才跌坐在地,双手撑着脑袋,在台阶上半天直不起身来。

车子渐行渐远,孔雀打量着周遭,好奇的问着袭慈俭,“我听刘叔说,他说你太厉害了,这是怎么回事?而且我到底是怎么就来的这里,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而且……你怎么会来?”

“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袭慈俭惊诧于她的活力,这丫头真不是一般人。折腾这么好几天,居然这双眼睛还亮得出奇,眨一眨的时候,都觉得漫天的星光是从她的眼里蔓延开来的。

见袭慈俭没搭理她,她又开始自顾自的拉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看,我这两天都穿得像块抹布一样的,我不要见人了。”

“你啊你啊……”袭慈俭说着,还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孔雀一笑,扑到他怀里撒娇。双手搂着他的腰,愣是不住的开始闹了起来。她扑过去的时候用力太大,撞得袭慈俭的xiōng口生疼,他觉得好笑,“你这个小家伙,”伸手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她的额头,红了一片。

“撞这么大力,你头不疼啊?”

“你管我头疼不疼,快说!”她不依不饶的,跨坐在袭慈俭的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的说到。

85第85章

袭非先是单枪匹马直接冲到孔雀的家。她那个门锁几乎是个小意思,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给卸了。屋内的安全系统?袭非先直接把电闸给拉了。上去之后,一把手枪就顶在了成宠的脑袋上,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应急反应的时候,就被他拿出一块沾了麻醉剂的手帕堵上了口鼻。

但成宠还有防范的意识,屏住了呼吸。装晕的时候趁着袭非先一个疏忽就打算溜走,结果还是被他给发现了。袭非先不是个客气的人,他没动枪,直接举着椅子就往成宠的身上砸了过去。本来就已经吸入了少量麻醉剂的成宠因为有些头晕而导致了在黑暗里行动的迟缓,所以没避过那张椅子。

然后袭非先找了绳子,直接把他给捆上了。又把那个沾了麻醉剂的手帕堵了他一次,最后直接塞到他的嘴里。

所以孔雀听到的打斗声就是这么来的。她还没醒,因为屋子里的隔音效果很好,特别是她的房间。因为她怕吵。有利有弊,这下可是自己害了自己。所以在她刚刚清醒的时候,就直接被袭非先掩上了口鼻,吸入了大量的麻醉剂之后半懵半晕的就这么被他带走了。

当然,他很冷静的把孔雀的一系列证件也拿走了。只留了她那个户口本扔在地上。

当成宠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成宠的右边肩膀脱臼,还好是伤得不重。等他去完医院之后,第一个找的人,居然是袭慈俭。

袭慈俭倒是没想到成宠会主动找上门来,但听完成宠说的,袭慈俭倒是愣住了。他不清楚袭非先最近的动向,因为他刚刚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交代完,然后把自己手下的几条线发展了一下。顺便盯上了w市市委书记的位置。

如果他过去了,正好就可以和钟间两个搭台子。钟间从区委书记变成了市里的组织部长,这太好了,两个人这么一搭班,工作也容易展开。到时候什么都方便了。他这两天也才跟钟家的几位大佬通了气,大家也很支持他这个想法。袭慈俭为此还特地找钟间谈了谈到时候怎么展开工作的问题,结果这边的事情刚刚谈拢,袭非先就闹了个幺蛾子。

袭慈俭也好几天没回家了,底下的人也没人说他有个什么动静。于是他这么疏忽了一会儿,还真出事了。

成宠跟他把事情一说,他马上就吩咐人下去赶紧去查这几天的航班和出入境情况。袭慈俭可是很清楚这个弟弟,他不大可能开车带孔雀出行,因为之前他开车出过车祸,所以远路基本是不会开车的。火车?那更不可能。他是个娇养出来的公子,当时父母都没舍得让他去当兵,走三步路都要开车送。坐火车?那是不可能的。

这要说袭慈俭是做事心细好咧,还是太了解对手呢?这一查,还真找出线索了。直飞r国的航班,到成田机场。半夜的航班。不过是凌晨的事情了。

所以抢占先机这个事情,他们还是晚了一步。袭慈俭还是先把成宠送回家休息了,顺便还在孔雀的家里搜了搜相关的证件。结果就看到那个被扔下来的户口本。

果然还是因为他要和孔雀结婚的原因。这肯定是最大的缘由才会让袭非先劫了孔雀带走。他那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这种事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但想到了这一点的袭慈俭倒是冷静下来的,因为袭非先没有考虑到一件事情,就是孔雀不再是为他着想的那个人了。

不过这个事情最乱的还不是这个,是钟心奉他爸爸的命令叫孔雀回去吃饭。结果这一叫,才叫出了鬼。袭慈俭本来是要钟心不说这个事情的,但是无奈钟旒德也亲自来了,这才是闹大了。整个钟家上上下下都震动了。

钟心和钟间两个人马上被敕令请假,赶紧的,把孔雀找回来。要在老爷子还没察觉的前提下把孔雀给找回来。她可是老爷子的宝贝,这下要是真不见了,后果真的是不可设想的。

他们三个人合计了一下,钟心和钟间先去那边走动一下,袭慈俭说他还有个办法,但是得先去找个人。所以大家兵分两路,分头找人。

袭慈俭清楚得很,有个人比他们有用,他在r国能动用别的的势力来帮个大忙。那个人就是现在人在狮城的刘白。所以他想都没想,直接先去了狮城找到了刘白。

如果要问为什么袭慈俭这么清楚孔雀身边的一切,那么这些功劳也只能交给时间了。孔雀拖了多长时间的婚期,他就调查了孔雀多长时间。他不敢说清楚所有的一切,不过袭慈俭也能夸口,最近一年她只要有一点动向,甚至是在哪里买了衣服,什么颜色,什么价格,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刘白可不是那么好说动的人物,即使他跟孔家有交情,他也不是为孔家卖命的人。而且这次来请动他的人不是孔老爷子,是袭慈俭。他卖不卖面子给袭慈俭,完全看心情。

要不然怎么说袭慈俭是个狠角色呢,打蛇打七寸的事情他做得是得心应手。他软硬皆施,一边拿硬的一手摆在前面让刘白为难,一边施软法子给他猛下甜药。双管齐下,终于说动了刘白,让他亲自帮忙找人。

这个角色出动了,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而且袭非先最狂的还不是别的。他还特地给袭慈俭打了电话,“哥,我带孔雀玩两天,你跟爸妈说一声。”说完之后,别的一个字都没透露,就把电话给挂了。袭慈俭循着电话查了过去,是在东京。不过再找唐毵毵给他们准确定位的时候,早就是寻不到了,因为袭非先把电话卡给扔了。

所以孔雀只是一昏,她倒是轻松了。昏到r国睡了几天之后起来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走哪儿还有车坐。就是这几天,国内真是要翻了天了。钟家人瞒着老爷子,袭家跟钟家道歉。袭慈俭找刘白,钟心跟钟间像两个苍蝇似地把东京的每一寸土地恨不得都翻了个遍。

钟心甚至都在想,他是不是一把火把这里烧了,就能把孔雀翻出来了?这么找下去,他都要得抑郁症了。钟间倒是比钟心沉得住气,反正他是没指望自己能找到的。每天就在这边逛街看电影吃饭买衣服,就当是放假的。还时不时去有名的景点看看,天天劝钟心要放宽心。

就这么无厘头的寻了快五天,刘白突然接到消息,说在京都看到这两个人,似乎是往二条城的方向去了。他还来不及通知其他人,就赶了过去。然后在二条城的附近摆下了重重人马看守,最后居然被孔雀自己给寻过来了。

再后来,再后来袭慈俭在孔雀说的住宅前等了两天,整整等了两天。两天里他也不敢离开,也不想让别人替。饿了,是别人买来的饭,困了,也只是靠在车里眯一下,跟司机说,有动静马上叫他。

因为他不想让这个小家伙失望。他听刘白说了,小家伙跟袭非先说,他俩打了个赌。袭慈俭不想让孔雀输,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到赌局是什么了。

也是的,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孔雀失踪的时候自己也方寸大乱。明明他手头上还有事情,但是他愿意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放下来,甘愿为他去牺牲自己手里最大的利益。他忘不了那天孔雀冲着他发脾气的模样,那声刺耳的“袭慈俭”似乎还残留在他的耳膜里。而且之间那个诱惑的吻,在他的唇间也缠绕了很多天。他还记得孔雀老是喜欢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像只讨人欢心的小猫,眼睛亮闪闪的,眨啊眨的。满满的都是对他的信任。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她突然就钻到自己的心里来了。袭慈俭也说不清。可能是那天从中组部出来的时候,孔雀一脸笑意的倚在车边看着他,就像等待丈夫回来的妻子。也有可能是那天她在看读物,他抽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孔雀是在读他写的东西。还有可能是那天,她从门缝里挤出来,屋子里还坐着袭非先和自己的父母,她偏要说着:“我跟你一起去”……

太多太多了。而且袭慈俭不能忽视她的那双眼睛。高兴的时候,流泪的时候,难过的时候,耍赖的时候,信任的时候……那样漂亮的一双眼睛,甚至都占据了他的梦境。怎么说呢,大概就是这样的不经意吧,说不出来,但处处都在。袭慈俭有时候自己都想扪心自问,她到底为什么就这么值得自己注意?

答案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么等她两天两天值不值得,但是就是想要等下去,不受控制的,闭不上眼睛。心里居然还生出些期待,那个小家伙见到自己的第一个表情会是怎样呢?会像以前那样过来就抱住她的胳膊躲在他的身后吗?

结果她真的那么做了,和袭慈俭期望得一模一样。甚至在车上的时候,她都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拼命的往他怀里钻,抱着他的腰。像只撒娇的猫,或者说个狐狸。笑得那么好看,还在抱怨自己的衣服。

他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喜欢,惹得孔雀有多开心。那句话,其实本来不在他的计划里。而袭非先那么问了,袭慈俭也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孔雀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个小家伙,真是要得太少了。

在去宾馆的路上,袭慈俭搂着孔雀,孔雀就趴在他的肩膀上盯着袭慈俭下巴上冒出来来的胡茬,还伸手挨挨点点的,最后张开嘴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了一下。然后又装得若无其事的,继续趴在他的xiōng口。把整个脑袋都埋了进去,闷闷的说:“袭慈俭,这几天,你很辛苦吧?”

“看你抱着我的胳膊躲在我的身后,我觉得什么都还好。”他这是实话实说,倒把孔雀惹得眼眶发红,再抬头的时候,她的眼泪都顺着脸上滚了下来。

“怎么说得好好的就哭了呢?”袭慈俭伸手抹着她的眼泪,嘴边还在笑,他的心是暖的。他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个小家伙,真的就这样随随便便的,住进了他的心里。就凭她那双载着满满信任和依赖的眼睛。

“我是被身上的衣服丑哭了!丑哭的!想到等下要见两个哥哥我就被丑哭了!”孔雀别过脸,一脸的不自在。她才不会承认她是被那句话惹到泪点,毫无预警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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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86章

最后因为孔雀的别扭,所以袭慈俭就只能先陪她来买衣服了。而且孔雀发现,他也会日语。正感到惊讶的时候,袭慈俭点了点她的脑袋,“只会一点点,日常用语没问题。但是别的我就不行了。”

然后孔雀非要袭慈俭给她挑衣服,两个人磨了半天,最后袭慈俭终于败下阵来,“如果我的品味不好,你也要我挑?”

“你看你问个假设性的问题都这么自大,你这不是在变相夸自己的品味好?”孔雀半带着玩笑性质的戳了戳他的胳膊。

“最能证明我品味的人,不是你么?”袭慈俭随手跟她找衣服,还不忘搭话。刚刚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背上一沉,这个小家伙又突然扑了上来,抱住他的脖子,“袭慈俭,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对你每一个曾经的恋人都说过这种话,要是你说过,我就掐死你。”

他叹了口气,“我怎么会摊上你这种小气人?快去试试衣服吧。”说着,他是连推带拉的把孔雀送去了换衣间,然后将这个问题蒙混过关。

结果她出来的时候还记着呢,不依不饶的追问。袭慈俭把她往试衣镜前一拖,“这种不像抹布了吧?有腰有屁股的,你乐意了?”

是的,她的确的是乐意了。袭慈俭选了一套白色的衣服,上衣保守中又带着性感,深v的领子和肩部的小开口相呼应,裤子显得她一双长腿很是好看。孔雀把长发束了起来,全部扎在了脑后,看起来更是干练。她这会儿倒是忘了刚才在纠结些什么,冲着袭慈俭点了点头,表示她很满意身上的衣服。

因为天气偏凉,袭慈俭还给她买了一件和鞋子同色的米色外套。买完衣服之后他们又在商场里逛了好一会儿,这才给钟心还有钟间打电话,结果这两个人倒是好,两个人在东京塔上看风景,这一时半会儿的不想下来,要他俩过去。

在车上的时候孔雀就在跟袭慈俭抱怨,“我真的不能明白,为什么这种时而冻得要死的季节,我到哪儿吃饭,店家都是送上一杯冰水,喝得人浑身发凉!”她讲话的时候,特别是抱怨的时候,很喜欢伸出一个指头按住自己的左边嘴角,眉梢微微的抬起,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在困惑。那模样真是说不出来的清丽。

袭慈俭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经历了这么的人,还能保持了一副小孩子的模样。他耸了下肩膀,大概这就是孔雀的可爱之处吧。永远都是这幅模样,真好,能定期遗忘世界的残酷。

钟心和钟间站在露台处看着外面,孔雀和袭慈俭刚刚乘电梯上来。他俩还在说着话,钟间突然感觉背上一重,差点是扑了出去。

“钟间哥哥!”

听到这声音,钟间就笑出来了,“你也不怕这一下就把我推出去了!你个不分轻重的!”他抓着孔雀的胳膊,轻轻的捏了下。

“哪会撒!钟心哥哥还在旁边站着咧,他未必这冒得良心啊!”孔雀手一伸,揽住了钟心的脖子,伸着脑袋在他的脸上啵了一个。钟心居然这个时候还生出了点感动,伸手在她脑袋上揉了好几下,“不晓得为么司(为什么)啊,平时看到你觉得还蛮讨人嫌的,这几天不见,还有点想你咧。”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站着不下去啊,搞基啊?”

本来蛮温馨的气氛,孔雀一开口,味道又变了。钟心好容易酝酿出来的兄妹情深,这下突然就被孔雀给搅合没了。

“我们在酝酿!酝酿你懂不懂?老子信你的邪!我他妈现在又开始烦你了!”虽然嘴上是这么说,钟心还是把孔雀扯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见她平安无事,也就安心了。

“他俩啊,大概是看着看着就不想回去了。”袭慈俭抱着手臂也靠了过去,“怎么,接到家里的电话了?”

“是的啊,我现在就想把黄昏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国内太累。一回去都是事。钟间回去马上就要着手你派给他的任务哦。是吧?”钟心把钟间的肩膀一搭,钟间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累又怎么样,他们也只能私下叹口气,重新走到台前的时候,又是一张打不穿的笑脸。谁说位居人臣就是人人称道和羡慕的对象,那样的累,是心累。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三人都是一样的,整夜整夜的睡不好觉。

这种事情,谁都没办法说。所有的苦,都得自己往肚子里面咽。现在好容易抽出时间休个假,两个人明天又得开始往会赶,赶回去又是事。每天都忙不完的文件,放一天多一天。

这个时候钟间和钟心站在这里,只觉得心情格外的平静。没那么多东西好想了,因为什么都看不到了。世界在脚下如此渺小,有些事情,到底有什么好争的?

但是一旦迈出了这一步,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回头了。

“钟心哥哥,钟间哥哥,我回去之后估计要跟钟间哥哥去搭班子了咧。”孔雀这话一说,三个人的目光可都投了过来,三个人皆是一愣。

钟间这才想过来,那次在车上随口说的事情,要成真了?自家的小妹妹,最后还是要踏上这条路?他眼神一转,轻轻的冲着袭慈俭摇了摇头,袭慈俭会意的点了点头。他明白钟间的意思,回去的时候也得去游说一下钟家人,这个小家伙,真不适合那个地方。

想到这里,袭慈俭也打断了孔雀的话,“好了,小家伙。给你哥哥们看完之后就走吧。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说着把她的肩膀一搭,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去了。连说再见的时间都不给孔雀。

“蛮好,终于有个人能降伏她了。这个丫头啊,心野人狂,闹出来的乱子还特别大。也是得有个人管了。”钟心叹了口气,心里还有点失落呢。

“那你就别用这种口气讲话。多看哈咧,好不容易休个假。这个乱子也是来得好,我还可以忙里偷闲。”说着,钟间就像是为了印证他真的是来度假的,还伸了个懒腰。

“也好,以后的事情,都交给我们这个妹夫打理好了。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袭慈俭自然是不晓得这哥俩是怎么想的。不过他自己也觉得揽着孔雀就跟抱一个定时炸弹在怀里差不多的。不过他乐意。天生赌徒们都是这种德性,哪里有危险就喜欢往哪里凑,哪里有刺激,哪里就是他们的归宿。

两个人出了东京塔,按照袭慈俭的指使,先去了神社祈福。通过了长长的鸟居,洗过手之后他们就踏上了台阶,往匣子里投入了硬币,摇动了脑袋上的巨大铃铛,双手合十面对着那个肃穆的神像。孔雀心中一片澄澈,什么愿望都没有,她偷偷的睁开眼睛,望向了身边的人。

第一次看到袭慈俭闭着眼睛满脸的认真,嘴里似乎在默念着什么。那样美好的侧面,真的是让人心生绮念。等着袭慈俭许完愿之后两个走下台阶。孔雀站在最高的那一级一动没动,袭慈俭刚刚走下了一步,她突然出声喊住了他,“袭慈俭。”

他疑惑的回头,孔雀双手背在身后,闭上了眼睛,微微的俯下了身子,吻了上去。

天光还是大亮,人流不算少,他们居然和背景揉成了一体,任谁都不会觉得突兀或者不适。袭慈俭心里突然就像被热水浇开的坚冰,化得是无处藏身。再睁开眼的时候,他直接伸手抱住了孔雀,“你这个小家伙。”

她总是在最意外的时候,给他最美的风景。

袭慈俭拿了个小绘马,开始一笔一划的在上面写祈福语。孔雀趴在他身上看着他写字,居然在这个时候都觉得是浪漫的。明明只是看一个男人在写字而已。

他肯定是练过硬笔书法的,字里行间藏着机锋。孔雀这么想着,突然也问了出来,“袭慈俭,你学的是哪家?”

“自成一家。”说完之后,也是落下了最后一笔。他居然随身带着一枝相当精致的灌水毛笔。孔雀好奇的夺过来看了看,半天也没瞧出个什么名堂,最后又还给了他。

“这个毛笔是我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给我的。他是第一次送礼物给我。所以我随身带了好久。”袭慈俭的解释来得突兀,但是孔雀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孔雀不要瞎想,这不是什么女人送的。

好了,挂了绘马,许了愿,最后就差求签了。两人分别求了一只。孔雀小心翼翼的拿出来那个签文,吓了她一大跳。

上面两个字,大凶。

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袭非先在她身后说的那句话,“孔雀,你会后悔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双手抱起了自己的胳膊。

看到这样的字样,袭慈俭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吉签换到了她的手上,然后把大凶绑到了树上。然后拍了拍她的脑袋,“别瞎想,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别说得这么小事一桩好不好。”孔雀愤愤的挥了几下拳头,把手里的签攥得紧紧的,“喂,袭慈俭,你别对我这么好,小心我以后要求会越来越高的,你受不了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小家伙。晚上想不想试试打小钢珠?”他的手搭在孔雀的肩膀上,半拖着她往外走,“什么都别想了好不好?”

“袭慈俭,我觉得没人有义务为我承受一切,你也不能。不是么?凶就是凶,再也怕的事情,我也能面对,只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说完这话,她抱住了袭慈俭的胳膊,仰着头望着他,“我说的是不是?”

“是,是,夫人说得有理。”

两个人出了神社,孔雀因为袭慈俭的那句话暗自心跳不已,她还一边在心里暗暗抱怨,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为了一句夫人慌到了现在。再看看身边的那个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充斥着一种巨大的幸福。

趁着天色还好,他们逛了公园,手牵着手,跟还在校园的情侣一样。晚上吃了饭之后就去打小钢珠了。

虽然两个人都不能怎么理解游戏规则,袭慈俭也如他自己所说的一样,日常会话没问题,但是到了要使用这种专业术语的时候,也一样抓了瞎。

不过还好,我们袭部长的交流能力不是盖的。他凭借着强大的肢体语言,终于还是明白了小钢珠的游戏规则,然后也顺利的教会了孔雀。

两个人一个人输了两万yen之后,好像一切的烦恼都有点不值得一提了。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沉迷的游戏呢。在孔雀发誓要把那些失掉的小钢珠全部赚回来之前,袭慈俭还是趁着她神智清醒的时候把她给带走了。

折腾了大半天的孔雀,终于还是被袭慈俭捉回了宾馆。虽然两人还在外面吃了一餐拉面。晚上的街道上也没什么乐子,百无聊赖的两人买了很多啤酒,回到宾馆之后两个人坐在阳台上拆了好几包零食,开始边吃边喝。

他们随便聊着,从诗扯到画,从画说到人。最后袭慈俭说了个孔雀不想回答的问题,“钟意,你对祁北斗,还有感情么?”

正喝酒的孔雀咳了几声,她抹了下嘴唇。因为酒精的原因脑子已经变得有些迟钝了,她皱了下眉头,不解的望着袭慈俭,“你问这个……干嘛?”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都能看到孔雀脸上微醺的红色。袭慈俭伸手刮了下孔雀的鼻子,“干嘛,看你要跟我戴多少帽子你才甘心啊。我给你数数,祁北斗,沈博雅,唐毵毵,李澥,成宠我可以不算。啧啧,这么算下来,不是小数目。”

孔雀瞪着眼睛,脑子里还有些迷糊。不过听着味道,她倒是笑了,“袭部长,我觉得我好像闻到了酸味诶,可是我喝的不是酒嘛?”她痴痴的一笑,粉红的嘴唇衬得牙齿格外的白皙,笑得袭慈俭心头一动。

这个小家伙,举手投足都是风情啊。

“你终于闻到了啊,你给说说,你准备怎么跟我交代?”袭慈俭叩了叩桌面。

让他料想不到的是,孔雀站起了身来,把啤酒瓶磕在了台面上,朝他走了过来。俯□子的时候两个人鼻尖挨着鼻尖,她眼里的星光似乎都撒在了自己的视线里,唇角的笑容拉扯得很大。

“那要听袭部长的咯。我是这样想的,官大的管官小。袭部长你说好不好?”最后一个好字扯得是无限的旖旎,因为她的红唇就这样倾覆在了他的嘴上,双手也搭上了袭慈俭的肩膀。

孔雀跨坐在袭慈俭的身上,两个人的吻里带着酒香。她的手撩起了袭慈俭扎起的白衬衣,抚上了他的脊背。

“小家伙,你这是干什么?”袭慈俭明知故问,伸着舌头轻轻的舔舐了一下她的唇角。

“做我爱做的事情啊。”

87第87章

两个人回国之后,袭慈俭有他要忙的事情,他没多少空去陪孔雀。好在她也不是需要陪的人。这妞儿第一时间回国之后也不是去看她的爹爹,她是马上赶回家,看成宠的伤势。

骨折也不是闹着好玩的。

不过成宠倒是没当回事。他单手给孔雀开了门,然后又一个人窝到沙发里抱着电脑打字。即使是这种时候,他都没有放下工作。

“成宠,阿姨呢?”

“刚刚出去了。你呢,怎么样?”成宠抬头看了孔雀一眼,又低下了脑袋一只手敲字,一下一下的,看得孔雀心疼。

她走过去抱住成宠的,挨着他的脸颊,“手什么时候能好?”

“还有两个月。”成宠仰着头看着孔雀,“你要真敢跟袭非先在一起,我也会让你尝尝右臂骨折的滋味。我说到做到。”他的目光里带着不顾一切的狠劲。

也是,成宠那么记仇的人。这要不是看在孔雀的份上,他估计立马就要找袭非先去算账了。他心里还真是包着一团火,怎么都灭不了。袭非先也是够意思,做事做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也算狠了。不过有什么用呢,关键的地方不肯牺牲,到现在都不能放下唯一的心态。那么袭非先也只能抱着回忆到老了。

有谁是一成不变的。即使你遇不到教你成长的那个对你来说有特别意义的那个他,你还会遇到下一个教你长大的人。

没有绝对,没有所谓的唯一。合适你的,总会合适别人。连衣服都是这样,那么多的人,谁又敢说不是呢?

成宠明白这个道理,留在孔雀身边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不明白的、追求唯一的,是不可能留在她身边的。连这一点都牺牲不了,何谈爱人?孔雀了愣了下,又笑了出来,在成宠的脸上吻了下,“那谢谢你给我面子没有伤他。”接着也挤上了沙发,伸手揽住他的腰靠在他身上,“成宠,我怎么觉得在你身边这么安心呢?”

“废话,你被我惯坏了。”这么说着,成宠的脸上却甚是平静,“哦对了,之前张启明来过一次。他说和睢宁这回要过生日了,请的人不少。他要你去,然后给你送了一包东西。我没拆,搁在你房间里,你自己去看看,然后给他回个电话。”

“哦,好。”孔雀依依不舍的松了手,上了楼之后果然看到一个用袋子装好的大盒子。她拆开来一看,是一件礼服。

居然是她长穿的那个定制品牌,她抖落开来一看,米灰色的长裙,珠光面料,缀有大量的蕾丝亮片,精致的刺绣。看起来性感,但又不失高雅。随礼服附赠的还有一瓶香水。

她随意的将长发绾了起来,然后穿上了那件长裙,赤着脚拎着裙子走了下楼。

“成宠,好不好看?”

孔雀行走之间充满了灵动和飘逸,轻纱曼舞间又充斥着奢华。堆砌的蕾丝和点点耀眼的水晶点亮了璀璨。

“喂,你这样穿出去是凶器。”

是的,绝对是凶器。摇曳间最华丽的一场梦,就像午夜飘荡在威尼斯的刚朵拉。天空与水面完美的呼应,分不清是手中盛起的那一瓢星星闪耀还是天空的星星更加真实。

“那我就把头发放下来好啦?”她随意一拨弄,头发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低头的时候都是慢慢的艳丽。

一件衣服能被一个人撑到如此完美的地步,大概这就是人在穿衣服吧。成宠放下电脑,走到孔雀的面前,把她落在前面的头发全部拨开了,“到时候还是把头发扎起来比较好看。我想和睢宁的意思肯定是想让大家看看钟旒璃的女儿。”

他的心比谁都宽,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虽然我是挺不想让你穿这件礼服出门的,不过我有幸成为第一个看到的人,也不错了。”

她上去把衣服换下了之后跟张启明打了电话,确定了时间之后张启明追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为什么这么问?”孔雀有些疑惑。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没什么。你到时候是和谁一起来?”

“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说是同母异父的哥哥,但是孔雀自觉还是跟他没什么话说。电话里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最后孔雀说了一句,“谢谢哥哥,裙子很好看。”

“裙子是和叔选的。”

……

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只能匆匆的说了一句再见之后就收线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注定了的,她和张启明之间的基调总是一方让另一方无言尴尬,甩都甩不脱。

和睢宁的生日在月底,似乎规模还不小。孔雀到现在都不知道和叔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但是是个什么来头现在对她来说也不重要了就是。连袭慈俭都打电话来问她,和睢宁的生日她去不去,跟谁去,几点,要不要他来接。

说真的袭慈俭跟她打电话的时候孔雀居然还生出了一点雀跃。不过他那副商量的口气还是没变,这是最让孔雀觉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星期四的晚上七点,袭慈俭下了班之后来接孔雀。成宠借口养伤,哪里都不去。闷在屋子里继续抱着他的电脑相亲相爱。

两个人去的还算挺早的。他俩一进去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袍的和睢宁站在那里跟一个一身西装的人说话。

“和叔!”孔雀快走了几步,不过还没来得及走到和睢宁的面前,她就被袭慈俭给拉住了,“小家伙,你穿的是一双高跟鞋,别咋咋呼呼的。”他改拉为牵,走到和睢宁的面前,“和叔,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的么?”

当然是个客套话,这么大的酒店,而且还是和睢宁自家开的。这有忙也轮不到袭慈俭的头上来。不过这么一牵手,和睢宁倒是真的笑了。这个袭慈俭,真的是个角儿,他果然不是凭空走到这一步的。

“和叔,祝您生日快乐啊。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东西最适合您了。”说着她拿出了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袋子,上面印了一个火红的漆封,递给了和睢宁。

“这是?”和睢宁没看明白,“不介意我现在拆开吧孔雀?”

“您拆,您拆。”孔雀冲着他一笑,笑眯眯的倚到了袭慈俭的身上。如果不是他提醒,孔雀还真想不到送什么呢。

和睢宁打开一看,是个很老旧的链子,上面缀了个椭圆形的黄铜饰物,非常的精致。再一捏开,是年轻时候的钟旒璃。黑白照片,保存得相当的完好。

“虽然是妈妈留给我的。不过我想和叔更适合这个链子。大概妈妈也希望终有一日,能够亲手送给和叔吧。”

她说完之后笑了笑,那张脸,真像钟旒璃。和睢宁紧紧的握着那个链子,“谢谢。”

“和叔干嘛跟我道谢啊。啊,我忘了介绍了。这个是袭慈俭,我男人。袭慈俭,这个是我和叔。”她这假吗假的突然一下客气了起来,不过孔雀介绍人的时候还挺有意思的。不说身份背景,就简简单单几个字,我的谁谁。

这一下,气氛倒是被她调动了起来。和睢宁伸手,“袭慈俭吧,袭孝全的大儿子。挺不错的,好好努力啊。”说着两人握了握手,他还拍了拍袭慈俭的胳膊。

袭慈俭自然能明白和睢宁的话,“谢谢和叔。”

和睢宁什么身份,前任秘书长的儿子。唯一的宝贝儿子!他不走仕途又怎么样,捧他的人照样是一堆一堆的,跟他搭上了关系,那更是如虎添翼。他父亲所有的部下现在都是官居要职,现在的关系都转到了他的手上。要不然为什么他干什么成什么呢。

说着,话锋一转,“孔雀,衣服很美,很衬你。你和钟旒璃,还是很不同的。”

“谢谢前爹!”孔雀这个时候倒是挺放肆的,伸手就抱住了和睢宁,在他脸上吻了下,“前爹,生日快乐。”

“你这孩子!”和睢宁拿她也没辙,只能伸手拍了下她的脑袋,“自己去玩吧。慈俭,把她招呼一下。想吃什么自取。”

这话一说,亲疏有别了。袭慈俭含笑,“好的和叔。”

他俩走远了之后,孔雀一个转身,袭慈俭愣怕她摔着,伸手就掌住了她的腰,“你啊,穿得这么美了,还是这幅样子。”

“这样子不好么?”她嘻嘻一笑,说不出来的娇俏伶俐,“你就那么想搭上我前爹的关系啊,我这回可都看出来了呢。我前爹拍你手臂的时候你都有些兴奋的微微发颤。喂,你跟我做///爱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兴奋呢。”

袭慈俭顿时失语,笑了出来。这个小家伙,讲话一向都是这么没遮没拦的。他伸手捧着孔雀的脸,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唇,“谁说的,你能告诉我是谁体力不支先睡过去的。我难道是在跟一只鸟洗澡的时候看着她差点溺水淹死吗?”

“袭慈俭!”孔雀羞得是一脸的红晕,是的,他的确要了自己很多次。而且那天本来就玩得很累,洗澡的时候睡过去了很正常啊。虽然差点在浴缸里溺死还被他给捞了起来这件事情是挺丢人的。

两个人正说着,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孔雀环顾了下四周,满眼都是她不认得的人。她抱着袭慈俭的胳膊,“诶,你混四九城这么久了,你给挨个儿的介绍一下?”

袭慈俭还没开口,人就凑过来了:“哟,小少您也在啊,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这话一说,不知怎么的也被旁边的人听到了,一看袭家小少在这儿,纷至沓来。这下孔雀也顺带被问候了,“哟,小少,这位是?”

“夫人。”他半是微笑的表情,煞是迷人。

这话就像平地里投下了一颗原子弹,杀伤力是所有听到的人。来的人不少,连李澥都代表祁北斗来了。虽然那群人把袭慈俭和孔雀包得严严实实,他人还在和睢宁那边没看到而已。

结果周围满是祝福的声音,听得孔雀耳根都发红了。直到和睢宁亲自派人来请,她才匆匆的逃离了这个地方。

真是的,她还没看出来,袭慈俭的逼婚还真是有一套。但是奇异的是,孔雀一点都不反感,倒是觉得心里沉沉的,被什么装满了似地。

结果和睢宁叫她也真不是一件小事。这会儿,他刚说完致辞感谢完在座嘉宾之后,马上话锋一转,“借着这个机会,在下想跟大家宣布一下,站在我身边的这两位,一个,是我儿子张启明,一个,是我认的女儿,孔雀,也就是钟意。”

场上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突如起来的消息。但袭慈俭多厉害的人的啊,站在角落里,率先鼓起了掌,这个时候,才响起了掌声一片。

和睢宁做事向来怪异,而且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所以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他说完了之后,众人也四下散开,该干嘛干嘛。

袭慈俭这个时候还是被人团团围住,走下高台的孔雀却被突入其来的李澥拉离了现场。

她倒是有些诧异,眼前的这个人还真是有几分胆子。当时被他们整成那样,还能若无其事的来找他。

直到两人来到了露台的yīn暗处,李澥才不情不愿的夸了她一句:“衣服很美。”说着,脱下了身上的西装,“披上,这里不比室内,有点凉。”

“你找我有事?”孔雀抱着西装愣了会儿,一阵小风吹来,确实有点凉。她也不客气的把衣服给披上了。

“我没事不能找你?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

他的脸色晦涩难辨,孔雀也不能明白他这闹得是哪一出。但是她既然站在了这里,也不会贸贸然的离开。刚想着,她的手里就被李澥塞了个东西,再摊开一看,是个手机。

这是玩的哪一出?她不解的抬头。看着李澥正打开一个精致的烟盒,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幽幽的蓝烟慢慢的升起,“你自己看吧,打开之后就是。”

她刷开了屏幕锁,果然是个视频的界面,点开之后,居然是一段男女交、媾的内容。三男一女。孔雀才看了一会儿,马上把手机拍在宽大的栏杆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完再说。”

五分钟的视频,她坚持看到了最后。最后的那个镜头,震得她一下就发了懵。孔雀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望着李澥。李澥的烟也抽得差不多了。他冷笑了一声,“三个男的,一个女人。其中一个男人你熟吧,剩下两个背景也不小。这个游戏玩得挺大的,4p,全部内、射到那个女人的体内,看那个女人生的是谁的孩子。输的人送那个女人一套房一辆车。怎么样,你喜欢的男人是这种德行,你有什么想说的嘛?”

88、第88章

“有啊,我想说的是,你怎么非跟他过去不?”孔雀撑着脑袋,思维却不受控制的开始乱想,李澥这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可不可能?

见她一副怀疑的模样,“那随便你,你要信也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摆在你面前了。这个视频,我还有备份。送给你好了,就当……礼物。”李澥收起香烟夹,放入了口袋。转身准备回去。

“李澥!”

孔雀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他一回头,却被迎面而来的西服外套砸了个正着。孔雀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见不得你这种人。现在是,以后也是。别再让我看到了,滚。”

对方是什么心情,不是她该理睬的事情,她现在脑子里乱得很,没办法顾及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他没看到身后的李澥脸色一阵青白,伸手把那件西服给扔了。

她刚刚走到大厅,就看到袭慈俭迎面走了过来。

“我找你半天了。”看到她的脸色不好,袭慈俭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孔雀一看到他的时候就捉着他的手臂不放,一脸被遗弃的表情。

“怎么了小家伙,就这么会儿就有人欺负你了?”他伸手拍了拍孔雀的脸。结果再一看哪,她还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还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吭声,嘴唇都泛白了。

袭慈俭捉着她的手,拉她到一边的有椅子的位置坐下来了,袭慈俭半蹲半跪,从荷包里掏出纸巾给她揩眼泪,“到底怎么回事?”

孔雀伸手抱着袭慈俭,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我只要你好不好,我谁都不要了……谁都不要了……”

真是要把他急死了!这小家伙一哭,他的心都乱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情,你这得说清楚啊。”

又不能逼她,又不能吼她。她这会儿正哭得伤心,只能好生的哄着、劝着。她抽泣的声音还真是可怜,袭慈俭只能拍着她的后背,“乖,哭个什么,我不是在这儿吗,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事请,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啊。”

刚才那一幅在李澥面前人五人六的模样消失了,现在除下面具的孔雀,完全就是个惊慌失措的小丫头。袭慈俭小心的跟她揩着脸上花成一块一块的妆容。平静了老半天的孔雀,还是忍不住抽噎,最后断断续续的跟袭慈俭把事情讲了,把视频给他看了。

视频里面那张熟悉的脸,是沈博雅。

说完之后,孔雀又咬着唇,一脸犯难的看着袭慈俭。袭慈俭伸手按着她的嘴唇,“小家伙,松口,咬出血就不好了。”

孔雀依言乖乖松口,袭慈俭蹲在地上,伸手撑着她的膝盖,“这个事情,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要晓得怎么办,能一看到袭慈俭就哭得跟个无路可走的人似地?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循循善诱,似乎是要给孔雀说个导向出来。看了这个视频之后,他还是真是愣了一下,沈博雅这小子,做事情也不晓得把屁股擦干净,祁北斗是那好对付的啊?李澥是省油的灯啊?有手段做事夺权重新站队,以前的事情也不晓得截清白。

真是个孩子,还差点火候。这下好了咧,把孔雀这还搞吓着了。

“理论上,我不相信李澥的话。但这个视频又铁证如山,我找三儿查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而且还能看看,这个视频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的。”你看她慌是慌,就那么一会儿,她也就平静下来了。

“是的,先查清楚。”看到她平静下来了,他这才安心,“不过……要万一……”

后话他没说,但是他俩都清楚,孔雀又不说话了,顿了半天,“那……那我先揍他一顿再说别的。”

“真是个小丫头,极端的暴力战胜一切。”袭慈俭站了起来,“好了好了,什么事都没了。晚上先别想,明天去找唐毵毵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啊。”说着拍了拍她的脸颊,“我晚上都会跟你呆在一起的,不会让你瞎想的。”

话里的意思,孔雀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个时候她的脸居然慢慢的变得通红,半是嗔怪的看了袭慈俭一眼。袭慈俭倒是乐了,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晚上她是在袭慈俭的家里过的夜,一早上袭慈俭起床了也把她叫起来了。她睡得还是迷迷糊糊的,伸手不耐烦的挥着,“我不想起来,你让我再睡一下,不闹我。”

他哪听孔雀的哦,伸手就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了,整个人半躺半坐的赖在他的身上,袭慈俭还得跟她说好话,“乖,起来吃早餐,起来了啊。”声音细细密密的钻到孔雀的耳朵里面,袭慈俭贴着她的耳廓说话,弄得她的耳朵都只觉得是麻麻痒痒的。

“不,不不不!”

她刚说完,袭慈俭就在她腰上掐了一下,掐得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捶他。

两个人又闹了好一会儿,孔雀这才愿意起床。袭慈俭吻了下她的额头,“快去洗口,然后过来喝粥。”

“我要吃热干面!”她鼓着脸像只包子。

“冒得(没有)!”

吃完饭之后袭慈俭把车留给了孔雀,他自己打车去上班。孔雀换了衣服之后开着袭慈俭的车直奔唐毵毵的家。一见面连招呼都来不及说一句,马上就把手里的东西塞了个他,“帮我看看这个视频的时间和真假,如果可以的话,能追到源头吗?”

“我尽量。”唐毵毵把手机接了过来,找到了合适的数据线之后就连上了电脑。孔雀在一边看到唐毵毵的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运行,屏幕上又出现了很多她怎么都看不懂的东西。不过她也没开口多说一句,虽然心里还是挺膈应的,但是万事都要等唐毵毵的结果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毵毵停下了手,侧过脸看着孔雀,“视频不是最近的事情了,四年前的事情了。真实性不用质疑。源头,说不好,都是隐藏的代码。反正跑不脱那一圈人。”他指了指电脑,“还有什么要我查的么?”

“没有,谢了唐三儿,我现在有点事情。”她伸手接过了唐毵毵递过来的手机。

“白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道谢的。”

听到这话之后,刚刚准备走出去的孔雀回头一笑,“是,我们之间确实没什么好道谢的。走了啊。”

她的车子开得飞快,一路直接冲到了总政。

钟心接了个电话,门口的卫兵打进来的,他们是这么说的,“钟主任,麻烦您下来看一下好么,我们这边要掐不住了。”

的确是掐不住了,孔雀开着中组部的车冲进了总政,荷枪实弹的人把她给围了,叫她下车她不下,叫她退出去她不对,坐在车里动都不动,就把个车窗开了一条缝,说了一句,“我是钟意,要么,你们现在把钟心给我叫下来,要么,你们给我把沈博雅叫下来,我有事情。”

有事不能好好说啊,至于这么一副砸场子的样子?

钟心一听,完了完了,这个小祖宗只怕是哪根神经又被绊动了,这一下就疯了。他这接了电话就往楼下冲,一到地方,我还,动静不要这么大好不好,二十来号人举着枪对着那一辆车。钟心恨得牙都是痒的,一过去,“都跟老子滚!”说着把驾驶座的车门拉开了,“孔雀坐过去,我来开。”

她冲了这里是个大事,但是钟心护短。这一看这个架势,把他的宝贝妹妹这样顶着不让她下台,这不一下就把我们小钟主任搞气死了?哦,不就是没走个程序,至于这样?

把孔雀拉下车的时候,她还一脸不情愿的样子,钟心拉着她把程序补走了一趟,一边走着一边吼她,“你这是搞得么鬼,什么都不带你敢冲岗,万一哪个开了枪怎么办?你是不是有点勺啊,不清白!傻逼吧你!”钟心这个时候甚至在想,幸好怀孕的不是他,要不让照着自己妹妹这么个德行,胎都要吓掉好几回了。

“我找沈博雅,要他滚出来。”说话的时候,孔雀的口气甚是不善。

“他在办公室里面,我带你过去咧?”钟心奇怪的看了一眼她,总觉得现在的孔雀,很是不对劲。

“恩。”

到了办公室之后,钟心不放心的看了几眼被孔雀大力摔上的门,踟蹰了一下,还是走了。沈博雅倒是被孔雀那一个开场给惊到了,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杯盖瞬间应声而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孔雀把手机往桌子上面一摔,“自己看看,好精彩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巴,意有所指的看着沈博雅。

沈博雅点开一看,脑子里面哄的一响。这***……谁在孔雀的面前翻他几年前的旧账啊?他倒是没慌张,沉着冷静的看着,心里在一个一个的盘算,到底是谁,谁传出去的,谁卖了他,又是谁要害他。

心里整理个大概,但是抬眼看孔雀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慌。沈博雅站起身走到孔雀的面前,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一句话,就被孔雀的一个巴掌给扇懵了。她的巴掌甩得很重,沈博雅猝不及防,脸狠狠的侧到了一边,嘴边有血流了下来。

“你也知道的,解释就是掩饰。玩得挺大的啊,沈博雅。我都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呢。”她的表情冰冷yīn湿,似乎带着挥之不去的寒冷。

沈博雅想了半天,自己还真的没办法开口替自己解释。但听到孔雀那番话之后,他倒是更诧异了。

“那个女人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到底有没有这个事?”

“什么女人,什么孩子?”沈博雅说话的时候带着丝丝的吸气声,摸了下自己的半边脸颊,已经肿得老高了。孔雀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呢。

“就是视频里的那个女人啊,你再跟我装傻!”说话一激动,她的眼泪都出来了。

“老子,什么跟什么啊?那个女人怎么会有孩子?我草,谁跟你说那个女人有孩子的?”

“你再装傻!我不想跟你多说了,沈博雅,你跟我滚!”说完这话之后的孔雀突然发现自己是在别人的办公室里,想了半天,指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声音变得沮丧了起来,“好,我滚好不好。我也不会再在你的眼前出现,以前跟你做的所有承诺,现在我全部都作废!”

最后两个字说得是掷地有声。她转头就走,沈博雅赶紧追了上去,死死的捉着孔雀的手腕不让她走。孔雀挥了好几下都挥不开。

“松手,松手!”孔雀尖叫了起来,“你跟老子滚!你是个贱人,沈博雅,我不要再看到你!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太不信任……小少了……

小少这种人,即使做了这种事情,怎么会留尾巴让别人捉到呢。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老奸巨猾的小少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被捉住呢!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三十多岁坐上了中组部的要职呢!要相信小少好么!

chirs凌大大太厉害鸟……你居然一下就猜中是沈博雅。

对啊聪明的大大们那的确是xx盛宴里爆出来的玩法啊哈哈哈哈哈,不过不讨太当真啊,听来玩玩就可以了,不一定是真的呢。

昨天的留言我没来得及回,我现在只能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

尊是不好意思。最近真的是忙得像shi啊……

打滚。你们不要怀疑小少了!老奸巨猾的小少不会那么轻易的被一群二十多岁的小毛孩儿给陷害的!

就是酱紫!!!!!

89、第89章

贱人?他是贱人?

沈博雅一肚子火这会儿还真是憋不住了呢。他伸手把孔雀的脑袋掰了过来,两个人面对面的对视,“你跟老子听好,我做了的事情我会认,我没做的事情老子认个什么?什么jb玩意啊,还怀孕,有孩子?老子做得出来?我草。”

说着说着,他又骂起来,这个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沈博雅瞪着孔雀,“你他妈就这么不相信我,你因为我跟你说的话都是放屁?老子喜欢你喜欢得要死,你居然把个不晓得多少年前的鬼东西扔给我看,还说些没头没尾我什么都搞不清的话,你准备是找借口把我一脚给蹬了?”

他这一通吼,还真是把孔雀给吓着了。

沈博雅什么人,每次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现在突然是一口的粗话而且还这么大声的对着她喊,她能不懵吗?

而且她第一次看到沈博雅发怒,那样张扬的神情,连眼睛里都是带着不容置疑的目光,瞪得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对方。

“我,绝对,没做那么无耻的事情。4p的事情我认了,这是我,但是你嘴里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往我脑袋上面安,这屎盆子扣得大,我脑袋还小了呢,真怕自己接不住。”说着他很认真的看着孔雀,“对不起,我没地方滚,我无路可走。”

这个时候的孔雀,才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的脸被沈博雅狠狠的掐了一下,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鼻尖儿泛着红,眼睛也是红的。沈博雅不舍,还是把她搂在了怀里。

“吓到你了?抱歉。”沈博雅低声道歉,而没有想到的是,孔雀突然张口突然的咬上了他的脖子,力道很大,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松口的时候,已经是咬出了血来。

“这是对你的惩罚,惩罚!”说着,孔雀还不自觉的吸了下鼻子。看到她的脸色又转好,沈博雅的心情也放松了些。

“四年前你……你是牛郎啊?叫你拍你就拍啊。”孔雀伸手,摸了摸沈博雅脖子上那个被她咬伤地方,似乎还挺得意的。

“我才不是牛郎。我当时是怎么拍的我也不记得了,大概是磕了药吧,要不然就是喝多了。我自己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出了。四年前,我大概才二十一岁吧。”他搔了搔脑袋,努力的想了想当时的事情,“真想不起来。”

年少轻狂,这四个字用在他们这些人身上真是恰如其分。

谁没做过,不过大家都藏着掖着罢了。被翻出了台面,这不是恶意打击是什么?孔雀这会儿想了起来,眯了眯眼睛,那眼神儿,又恢复了往常的清明。她的手还揪着沈博雅的衣领,脑袋,已经有些低了下去。

她不要求唯一,因为她自己就不会去当别人的唯一。而且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这个时候被翻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沈博雅想的比孔雀更深了一层,“孔雀,谁交给你的?”

“李澥。”

名字一听,沈博雅怒了,他质问孔雀,“来来来,这个账我还没跟你算啊,你是不是跟李澥搞过的,老实交代!”

孔雀倒退了两步,却正好被沈博雅压制在沙发上。她这会儿觉得似乎角色有些倒置了,明明是自己来质问他的么,怎么就这么一下似乎是自己有错在先了呢?

孔雀抿着嘴不说话,沈博雅伸手的就朝她的唇上捏了一下,“绝逼是的。我是说为什么最近总有人找我不痛快。以前祁北斗是的,现在又多了一个李澥,你今天居然还追上门来跟我叫板?邪完了是不是?”

“那还不是因为你做出了荒唐事儿!”

“你要是敢摸着良心说你四年前没做出这种荒唐事老子现在就一头去撞死。”

并不是怕他撞死,是孔雀还真说不出这样的话。她的荒唐,不亚于任何人。果然被沈博雅戳中了死穴之后,她是真的什么都说不出了。

沈博雅摸了摸孔雀的脑袋,对方一脸茫然的抬起了头,不解的看着他。

“虽然说我从小到大都挺顺的,但是我做人还是只遵循一条规则:有人踩我,老子一定要把他揍回去。”沈博雅笑嘻嘻的看着孔雀,“所以,请你原谅我年少无知时候做过的事情吧。”言辞诚恳,语气认真。说得孔雀本来的气势也软了下来。看着沈博雅那肿得老高的半边脸颊,孔雀伸手轻轻抚了上去,然后狠狠的一拧,“告诉你,再发生这种事情,你跟我小心!”

他可真没料到孔雀突如其来的这一手,只觉得这会儿的疼痛是山崩地裂的。还没叫出声,就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打断了。

孔雀开门一看,是钟心。他抱着手臂看着孔雀,“我是怕发生什么杀人事件我才进来看下的。”他眼睛一斜,看到了沈博雅,“看样子不是杀人,是家暴。我想多了。”

说着,还自己熟门熟路的把门给关了,就那么出去了。剩下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是哪个说一辈子都不要见到我的?”沈博雅逼近了孔雀,伸手捉着她的胳膊。

“不是我。”

“是哪个说要我滚?”

“……不是我”说话的声音是愈发的底气不足,这谁还能把她跟刚刚来的人给对上号呢?

两个人终于是把话说清楚了,孔雀这边倒是气儿顺了。不过沈博雅那边,恐怕是要掀起一点风波了。

沈博雅可没那么傻,李澥来找孔雀,恐怕不仅仅是因为他想整自己吧,背后站着的是谁,未必沈博雅不清楚?这回沈家的势力升的这么快,无非是因为狠狠的踩了一脚祁家。官场上哪有永恒的朋友?永恒的东西,只有利益。

这真是好,两好合一好,祁北斗身处弱势还不忘打击报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斤两重就这么蹦跶。沈博雅撑在桌子前面转着笔,自从孔雀离开了,他的心思这会儿还真看不进去文件,满脑子就想着要怎么动手了。

袭部长也是才晓得这个消息的,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小家伙每次出门的时候都能搞得这么轰动。而且这回是开的他的车。当他的秘书把这个事情跟他汇报完之后,小声的问了一句:“部长,这个事情,会不会?”

会不会太过了,要不要平一下,免得影响不好。袭慈俭未必不晓得别个在想什么?但是他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应这个声的,蛮简单,越宠孔雀,越是证明袭慈俭对她看重。他看重孔雀,钟家人就看重他。

蛮简单的事情,他做得来,但是袭非先做不来。这件事为什么,钟老爷子选的人是他而不是袭非先了。

他冲秘书摇了摇手,“这个事情,钟局长知不知道?”

秘书皱了皱眉头,转了下眼珠,然后点了点头。袭慈俭点了点头,“那你就别压,要是可以,再往钟家那边吹点风。就是这样。”

不过袭慈俭还真没想到她就这么敢直接把车给开进去,要是真的万一哪个莽一点的人开了枪怎么办?这当即就给孔雀打了电话,要她中午过来一趟。

不过孔雀还真没想到,袭慈俭见到她的时候居然是一通指责,说她做事不顾后果,什么都没想居然敢冲岗,不要命了云云。说得她送到嘴边的饭都没想往嘴里塞。看着她那一幅郁卒的模样,袭慈俭也只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这个事情闹得蛮大?”

“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借机往你舅伯那边吹了风?”

他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瞒自己!孔雀瞪了他一眼,“那是,什么机会都能被抓住。你说你!连你夫人都要算计!”

结果没让孔雀想到的是,她真的是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居然袭慈俭就那么走到了她身边单膝跪下了,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盒子,打开之后面对着孔雀:

“虽然我觉得你是个特别的小家伙,不过求婚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吧。孔雀,或者是钟意。不管你作为哪种身份,嫁给我好吗?”

他们坐的本来就是很普通的大厅,只是吃个午饭而已,居然能上演这样的桥段。结果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们投来的目光,居然还有好事者拍起了巴掌,“嫁给他,嫁给他!”没过一会儿,满大厅都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这样此起彼伏的声音真的是让孔雀窘迫到不行,她还真的没看出来袭部长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求婚。而且,下跪都跪得这么自然,满脸的笑意,让她没办法拒绝。

让她更没想到的事,袭慈俭还伸手递给她一样东西,“我说过的结婚礼物。”

双r标志的车钥匙,孔雀讶异的睁大了眼睛,她的确听袭慈俭说过的,前不久刚过去的车展上的那一辆……她真的只能想到那一辆了……

“袭部长,抠门。”孔雀吸了吸鼻子,今天这一天的惊讶事情太多了,她脑子都被要被冲昏了。不过嘴上还倔着,“没有钻戒只有这个,不满意。”

“要不要,不要连这个都没了。”袭慈俭故意逗她,看她一脸不情不愿的伸手把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还拿远了端详了一下,接着又拿近瞅了瞅,“好吧,我就看到有一圈小碎钻的份上原谅你好了。”

众人看到这个挑剔又漂亮的女人终于答应了这个男人的求婚,居然大家的心里也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袭慈俭站了起来,倒是挺大气的。他伸出左手,“反正你也吃不下饭了,去看看你的礼物怎么样?”

“好!”她伸出右手和袭慈俭的手握上了。这一刹那居然生出一种有别于平时的感觉。从前的牵手不过就是牵手而已,但是现在的感觉,倒是生出了几分慎重和信任,拉着手,就有地久天长的感觉。

不过她的一张嘴还不歇下来,“袭部长小气,没有花,没有钻戒,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啊,你好意思啊。”

那是,没有花,有一辆价格将近千万的车;没有钻戒,她手上的这个戒指可不比五克拉的钻戒便宜到哪儿去。

结果为了看个车,还打了个的士开出了四环。孔雀一脸上当受骗的表情:“袭慈俭,你这是讹我?你下午不上班了啊?”

“我跟领导报告了的,我今天要求婚,下午能不能批个假。求婚成了,要哄老婆;没成,留点时间疗伤。你看我都做了两手准备了,你还不能屈尊降贵陪我绕个远路去看车?”袭慈俭这话一说,连司机都笑了,孔雀还真没办法抱怨了。

看到车的时候,她更意外的看到了放车的那个别墅。

然后,傻了。

这一瞬间孔雀又哭了出来。

“我想要一个属于我的屋子,虽然我想要蓝色的外墙。是不是很奇怪。我想要雕花的玫瑰花双开大门,我想要前庭后院全部种满了约克与兰开斯特,间或种着主教和皇家属地。屋内要有漂亮的水晶吊灯,空间分区要非常明确,而且一定要有属于我的工作间和游戏室。”

这是多少年前的戏语,这是她刚知道她被强制订婚的时候跟家人说的一番话。她说,“做到了这些,我就嫁给他。”

她还真的不相信一个当官的男人有心思去给她找来那么复杂的玫瑰品种,当时随口说下了这样玩笑般的话。

但是袭慈俭真的做到了。

他真的替她找到了这些玫瑰。还盖了一个小型的玻璃花房,悉心的照料。孔雀流连在这些花里的时候,袭慈俭站在她的身后,“不进屋去看看?”

真的是雕花的双开门,真的是蓝色的外墙,屋内真的有水晶吊灯。而且还有一个高达两层楼的平面花篮。

“嫁给我。”

红色的玫瑰与紫色的玫瑰交相辉映,火红的字震撼的她简直移不开眼睛。她伸手捉着袭慈俭的手狠狠的咬了一下。

“你属狗啊?一激动就咬人。”袭慈俭倒真的不是嗔怪,完完全全就是宠溺的口吻。

“你快说你是在骗我的,快说!要不然我明天睁开眼一看是假的,那我恨不得去死。”孔雀的口吻里不掺一点假,完完全全的就是激动。激动得连眼泪都忘了流,激动得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这还有假?这还需要骗你?我这么大费周章的骗你我值得?”袭慈俭点了点她的额头,“不亏了吧?没有钻戒我以后补给你。你肯嫁了吧?”

孔雀点头,捣着嘴,想说话,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的点头再点头,除此之外,她真的想不出来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这场像幻觉一样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小少终于求婚了……长吁一口气……

90-94

90、第90章

本来啊,孔雀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要结婚的。结果现在,她第一次觉得如果能嫁给这个男人,是个天大的好事。

你看,房子有了,还装修好了。不过袭慈俭说,那里太远了,等人多了再住进去。袭慈俭说的那个人多了,孔雀听到的时候就狠狠的捶了他一下。他笑,也不多说别的,“等小小袭出来再住过去吧,现在就委屈点,住那个被你玩得满是子弹的屋子啊。”

袭慈俭就是有这么本事,把孔雀搞得是又哭又笑的。而且她还真没想到,这个男人的雷厉风行还不仅仅是针对于打击报复工作,这第一天求完婚,第二天几乎整个就钟家的人都晓得这个事情了。包括身在大内的老爷子,亲自派卫士长来过问是不是有这回事。

好,等着孔雀说了个是,卫士长马上跟老爷子打了电话,老爷子在电话里交代。明天早上八点半,所有钟家人要集合,看着孔雀和袭慈俭去登记结婚!

她这下还真被自己的爹爹搞吓到了。这大的阵仗至不至于啊?

钟茂珂也是有打算的,这是他最喜欢的小姑娘,阵仗不大点不行。这要是袭家那个大小子把孔雀看低了,那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不过钟老爷子这会儿可是真的多心了。如果袭慈俭会看轻孔雀,那他就不会把自己的车给孔雀去开。他是一个把界限划分的很明确的人,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他心里真的有她。

结果袭慈俭那还真是第一次被吓到了,他刚把车停在民政局门口的时候还在嘀咕,今天是不是因为日子太好了啊,怎么体制内的人都赶趟儿来结婚?这一看车牌,不是国务院就是公安部的,还有大内的。

他再一看,不对头。真不对头,这大的车牌号,好像有点眼熟。

车门一开,钟家人。真是尼玛来得齐全啊!

“你今天结婚,不穿得特别一点?”来之前的时候,钟心还问了她一句。

“我把个房子穿在身上会不会蛮特别?有什么好穿的撒,没意思。”孔雀马上就朝着钟心开炮,把话给塞了回去。

“那你最好把沈博雅带着,当礼物送过去。”钟心原封不动的又这句话给顶了回去。孔雀恼羞成怒,踹了他一脚。

结果车刚到民政局门口的时候,孔雀自己也被吓到了,第一次除了过年后之外看到这么齐全的钟家人。而且她是跟钟心一起来的,钟心的车上还坐着黄昏。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孕妇喜欢多愁善感的原因,孔雀都觉得黄昏的话特别多,而且说到她要结婚的时候,黄昏都差点哭出来了,说着说着都眼泪汪汪的,不知道多难过的模样。这孔雀自己还劝了半天呢。

“你要不要我现在去把沈博雅接回来撒,我不忙啊。”看到了袭慈俭,钟心的嘴巴还不饶人。这话音一落,就被自家的老婆给踹了一脚,“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好好好,百年好合百年好合。烦死人。”钟心话还没说完,孔雀理都没理他,直接走到了爹爹的车那里,敲了下车窗,“爹爹,你怎么也来了!”

是的,钟茂珂的车一停,民政局的人都要吓死了。还以为领导来视察,办公室的人都出动了,主任跑在最前面,跟车子边上问好问半天,卫士长拦着不让靠近。钟旒德倒是下车跟他们解释了下,没事,不是视察,是来陪小外孙结婚。

这看到钟旒德,更紧张了好不好!这还没事?没事得起来?办公室的赶紧吩咐了婚姻登记处的人留出一条快速通道。这事情刚办完,钟心的车就来了。

孔雀和钟茂珂还有古香说了好一会儿话,袭慈俭也跟边上站着,什么都不说,往后退了几步,一副守候的姿态。看到他这个样子,钟茂珂很是满意。不多一会儿,也把他招了过来。

“慈俭哪,这可是你钟爷爷最宝贝的小丫头哦,如今交给你了,不要辜负你钟爷爷的期望啊!”就这几句话,在场的人可都望着袭慈俭呢。这话的分量可真是一点都不轻啊!

“听到没袭部长,我可是我爹爹的宝贝!”孔雀这会儿还跟着来了一句,眼睛里亮闪闪的,可爱极了。

“哟,在家还喊着部长哪,怎么,这袭慈俭在你面前还作威作福耍官腔呢!”钟心愣是一句好话都说不出来,扶着黄昏,就跟这对新人较上劲了。

“小钟主任,此言差矣。钟意是在提醒我,身为人民公仆要为人民服务,她这是在从旁敲打我,我还敢作威作福?我那是俯首甘做孺子牛!”袭慈俭一笑,轻轻巧巧的几句话,把这话给拨了过去。他牵着孔雀的手,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是吧,小家伙。”

孔雀不好意思,往他身后躲。这么一来,周围的人都笑了,连钟茂珂都微笑了一下,不错不错,这个小辈是还可以。

“先去登记,先去。”钟旒德手一挥,下了指令。

走在路上的时候,孔雀捉着袭慈俭的手,“我好紧张啊,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我第一次结婚啊?”

“未必我是第二次结婚?”袭慈俭出言调侃。这小家伙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人,表面装得挺冷静自持的,其实还不是个小孩子。看到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袭慈俭倒是乐了。因为她对自己没防备嘛!

两个人登了记,照了相,领了证,孔雀还是一脸的迷茫。她望着自己手里的红本子,“我这就结婚了?跟没结婚区别不大啊?”

“是的,是区别不大,该吃吃该睡睡该玩玩。还多个人有着照顾你的义务,有什么不好的?

恩?”

袭慈俭这话一说,孔雀倒真觉得是个实话。

这边的两人出了民政局就开始各归各位的忙去了。这是工作日不是休息日,不过倒是个好日子,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赶鸭子上架的把孔雀给卖得这么迅速。不过这下还真是苦了钟间,飞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下午又赶回了w市。

这边的确是一派祥和,但是w市正在默默的酝酿着一场风暴,一场因为沈博雅而起的风暴。

晚上的时候华灯初上,夜色显得是旖旎多姿。某酒店门口停了一排扎死人眼的车子,连牌照的颜色都不一样。懂行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是四大家的,这个哪个部队的,这个又是谁谁的……

总之,一副很是不得了的派头。这会儿连酒店

的经理都出来了,左右看了下发现观看的人还不少,差遣保安拿罩子把那些车的牌照都给蒙上了。

沈博雅的军装外套甩在一边,衬衫是解开了好几粒扣子,翘着二郎腿坐那儿边抽烟边跟身边的舒适聊天。两个人尽是扯些闲话。

屋子里有五个人,都是公子哥。剩下三个人,也是不得了的人物。这回沈博雅回来,那还真是下了血本拉人过来算总账的。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了舒适,把事情原封不动的给交代了。舒适知道之后责备的第一个人居然不是祁北斗,是孔雀。

“老子叫你跟她个□裹不清白吧,早就晓得你他妈要把自己玩进去的,先还骗老子说什么只是朋友。都跟老子见鬼!”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他手里的工作没停,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袁齐齐,“齐齐,你跟我查下,祁北斗现在的领导是谁,我要跟他吃个饭。还有,把苏子还有鸣蝉叫过来,跟他们说,博雅回来了。”

苏子和鸣蝉是谁,这两个鬼,就是当年闹出了大事差点把沈博雅给拉落马的人。这两个鬼一个叫苏遇,一个叫王鸣蝉。两个人当时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赌气,一把火把领导楼给烧了。沈博雅就是包庇这两个鬼,才被调走的。

现在苏子和鸣蝉一听沈博雅回来了,喜都快喜死了。再一听他们博雅哥被人算计了一下,两个人现在还计划着要摩拳擦掌的来报仇咧。

好嘛,现在沈博雅是下了请帖,坐这儿等着祁北斗。有本事算计他,这会儿也得有本事受着。

五个人本来是干坐着坐了会儿,最后都开始点菜喝酒,吃上了!酒过三巡,黄段子都唱了不少了。就听到门被猛的推开。祁北斗一个来了!

“哟,北斗哥!”先开口的人是王鸣蝉,他肩头上的星星杠杠比祁北斗少。虽然两个人是一个部门的,不过王鸣蝉可从来没跟祁北斗搭过腔。他长了张娃娃脸,可爱得紧,看起来就像个十七八的小弟弟,不过眼睛里凌厉的视线可是不容人忽视的。

祁北斗看了他一眼,恩了一声。摘了脑袋上的帽子,“怎么,沈博雅,你这个大红人怎么最近有空请我吃个饭?”

祁家虽然失势,但祁北斗依旧是一副硬腔调。多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但他就是那么冷脸一张,跟从前没什么区别。

“哟,哥,你的那些护主的狗儿们没来?一个人来着陌生地方有没有一点不安全的感觉啊?”苏遇笑了笑,说完之后还吹了下口哨,看着祁北斗,一脸的挑衅。

祁北斗紧着的拳头松了又握,努力的压下了心里的那口闷气。他今天的目标只有沈博雅,其他的人跟他无关。

“北斗,我也没说不能带人来啊。你那些人呢。什么李澥王渐染,再不济还有那些个外围的,叫什么安什么的那个小子?你顺带回去给我问问他,两边倒有意思没意思。”沈博雅把翘着的脚放了下来,踢开了身边的椅子,“来来来,坐着吧。站着怪累的。”

“不用了。”祁北斗站在那儿像一杆标枪,笔挺直立,连眼睛都不斜一下。绝对是不受这些人语言上的挑衅。

“博雅哥,学着点儿!人就是这么涨姿势的!家里倒得一塌糊涂,人还装得跟个天大的逼似地。是不是不坐下来就可以假装让人俯视你了啊小太子。现在小小少也回来了,你这张作威作福的死脸也该收收了吧?这儿不是四九城,没你那些破规矩。我们就一群粗人,你可别带坏我们咯!”

王鸣蝉说着,手中的酒杯猛的往桌上一磕,满满的一杯酒撒了不少出来。他人也站了起来,拿着一整瓶刚开封的剑南春,拧开盖子,就往祁北斗的脑袋上浇了上去。

喷香的酒液咕咚咕咚的从瓶子流了出来,辣得他睁不开眼睛。祁北斗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放,撩了袖子就准备有动作了。可是谁都没有料到有这么一出,倒完了整瓶的酒液之后,王鸣蝉突然一下,把空了的酒瓶给夯上了祁北斗的脑袋。

“老子cnmgb,敢动我们博雅哥!你他妈也不打听打听,在w市沈博雅的名字是个什么分量,是你能动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觉得……此文快要完结…

91、第91章

祁北斗愣是受住了这一下。酒瓶相当的沉厚,这么一敲的确是碎不了,但是他那能好受?他用手撑着一边的椅子愣是没倒下去,头还发着懵。

王鸣蝉把酒瓶放下了,笑嘻嘻的看着祁北斗,“怎么着,见面礼还不错吧。”

“那还真是谢谢了。”祁北斗忍着痛笑了出来,“瞧瞧,沈博雅。你也会这套了啊,怎么啊,恼羞成怒?孔雀看了那视频什么反应,没跟你闹崩?”

他撑着脑袋,一脸的桀骜,笑得让人觉得讨厌。沈博雅站了起来,伸手捉住了他的衣领,猛的一带,“什么意思啊你,四年前的事情你跟老子翻旧账?见不得我就冲着我来,把孔雀扯进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不乐意见你跟她好,这还有什么意思。”祁北斗声音冷冷的,惹得沈博雅听得心里头直蹿火。

沈博雅伸手就揍了祁北斗一拳。

“哟,你还动手了啊。”祁北斗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一脚就踹上了沈博雅的膝盖,“老子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你现在才动手,能忍啊,长得不能拿不女的脾气也不男不女的,真不错。”这一句话才是把火都点着了,两人把盘子啊碗啊伸手抹了一地,脆响声接二连三的传了出来。好在有人事先吩咐了,不管这个包间传出了什么动静,都不要管。

舒适拦住了准备出手的两个人,袁齐齐是最淡定的,他坐在桌子上拢了几个菜过来,那边打得火热的,这边吃得倒是挺开心的。时不时还叫两句:“博雅哥,算了诶。动手回去要处分的,你看看你马上升官发财了,何必为了个菜帮子动气!不值当!”

结果王鸣蝉伸手就掐上了袁齐齐的脖子,“你他妈还吃得下去!这气氛蛮紧张好吧。”

是满紧张,沈博雅伸脚一踹,他马上指着王鸣蝉和苏遇,“苏子,鸣蝉,给我把他抓着。”

两个人动手,都没捞着什么好!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完全可以用别的方法来结局这个争端。但是他们就觉得,不打一架不痛快。

“你他妈有病!”说着,沈博雅还不解气,连踹了好几脚。他脚上的是皮鞋,专门往人肚子上踹,那连着几趟下来,谁受得了?

但是祁北斗愣是一声都没吭出来。他就是这种倔脾气,绝对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示弱。但人就是这样,你越是不吭声,挨得打多久越重。因为你不满足别人的施暴心理,别人就不会让你好过。

沈博雅拿着磕掉了瓶底的酒瓶指着祁北斗,“怎么啊,就是我家踩了你家一脚,至不至于闹这么开啊?”

话一说完,伸手就要拿着瓶子朝着祁北斗脑袋上面砸过去。这个时候,外面的人拦都拦不住,有人冲进来了。

“沈博雅,东西放下来,都跟老子收手!”

话音刚落,大家都把脸给侧了过去。经理还在拦他,沈博雅和舒适一看,舒适马上把经理拉出去了。

轻轻巧巧一句话,来人气场足得很。随便看过去都知道不是一般人。天气热得很,他的穿了件v领的t-shirt,袖口高高的挽了起来。

三个小孩儿可能不知道他,但沈博雅和舒适倒是震惊了。

钟间这会儿怎么回来?他这是来干嘛的?奉谁的命还是自己来的?

所有的问题都在沈博雅的心里打转。他这会儿跟鸣蝉和苏子使了个眼色,他俩会意松了手。沈博雅把瓶子扔到了一边,“钟二哥,您怎么来了?”

“有人委托我来求情。怎么,我是不能来?”钟间抱着臂扫了一眼这群小孩儿,勾心斗角玩得都不错啊。

“那哪能呢,钟二哥,您这话说得真是……”沈博雅虽然跟钟心关系不错,但是钟间,这个人可真的是不好惹。而且他跟这班小的不亲,他这人可不是这个段位的。

祁北斗也觉得奇怪,但是疼得发不出声音。只能皱着眉头盯着来人,脸上倒是万分的不解。他一个人坐在地上,现在还没能回过神来。

“小子,我不跟你废话了。我还有事。过两天哥跟你喝酒去。人,我带走了。这下估计还得在医院睡两天的。你也别太闹腾了。”钟间拍了拍沈博雅的肩膀,然后走了过去把祁北斗给拉了起来。他站得不稳,钟间伸手把他的胳膊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走了啊。”

这来得突然,王鸣蝉和苏遇都没能反应过来。

“嘿!那人谁啊?”

“钟二哥你们难道没听说?钟间,钟旒名的儿子。现在是市委组织部部长。”舒适抱着胳膊看着沈博雅,“这什么情况,钟间怎么跑来救了祁北斗?孔雀的意思?”

“我哪知道!”沈博雅皱着眉头,一脸不解。

钟间还搞不清楚这袭慈俭是玩得哪一出呢!他这才是命苦,昨天大晚上的赶飞机,赶完了之后就是为了看看孔雀结婚,好,看完了吧,这会儿又要飞回来上班。这刚刚才飞回来吧,又被袭慈俭一个电话给指使到这里来了,他连饭都没吃,忙得想死。

钟间开车很快,□点钟之后的路面车子也不见多了。他瞟了一眼还靠在副驾驶上摁着脑袋的祁北斗,“小子,有本事挑事儿,有本事平才行。你真是冲动。”

他现在脑子懵着呢,一阵赛过一阵的疼。他靠在椅背上,“谢谢钟二哥。”

“谢我?算了吧,我是帮人跑腿的。”钟间笑了下,什么也不说了。

他扶着祁北斗去挂了号看了病,结果还去拍了片子。轻微脑震荡,留院观察。钟间叹了口气,他这还真是摊上了件大事!他这尼玛还为个小爷忙前忙后的搞七搞八,这最后人家躺到了床上钟间坐凳子上翘脚看着祁北斗,“不介意我点个麦乐送吧?”

祁北斗跟钟间不熟,不过对钟家的感觉挺奇怪的。看着眼前被推崇得挺厉害的钟间,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来什么,只能恩了一声。

“你要不要吃什么,我顺便跟你点着。”钟间这还挺好心的问了一句。

“不用,嚼得头疼。”

钟间想了想也是,换了肯德基点。饿着这个小爷也不是个事,跟他点了份粥。

吃完了之后,钟间又嘱咐了他几句,把自己的电话留了下来,说有事找他,就准备先走了。祁北斗叫了他一句,似乎是有话要说。钟心拎着外套在门口等了半天,祁北斗愣是什么都说不出。他也猜到了,祁北斗想问什么。

“你是想要孔雀来还是不想要她来?”钟心抬手看了眼手表,“不过不管你想不想,估计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哦,这事儿不是我办的。是袭慈俭。”

听完这句话之后,祁北斗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

到了第二天,孔雀什么都没带,只身就冲到了钟间告诉医院。她来得匆忙,接到消息之后就匆匆忙忙的往这边来了。而且给她消息的还是袭慈俭,他说沈博雅把祁北斗打得脑震荡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听到这话的时候居然想都没想的就点了头。而且袭慈俭更绝的是,跟她把机票都定好了。她大惑不解的盯着袭慈俭,“诶你不吃醋啊?”

“这种小毛孩儿的醋我还懒得吃。”袭慈俭伸手摸了摸孔雀的脑袋,开车把她送去了机场,又跟钟间打了电话说了这事儿。钟间在电话那边直叹气说自己命苦,前半辈子跟孔雀卖命,后半辈子跟这俩夫妻卖命。

袭慈俭听了只笑,直说他辛苦了。而且还跟他走了个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他就要来跟钟间搭班子了。

结果两个人就这个事情还打电话商量了半天,完全把本来要说的事情还搞忘了。

孔雀见着祁北斗的时候,他还在睡觉。饱受脑震荡的后遗症之苦,头疼得要死。一睁眼的时候,就看到坐在病床边上削苹果的孔雀。

他愣了一下,然后冷下了一张脸,侧到了一边。孔雀刚把苹果给削完,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她也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来得时候挺慌张的,结果见了面就只能买了一提水果上来,盯着他的那张睡脸,心里实在是乱得很。

祁北斗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冷得可怕,只能先开口,“你削个苹果,不是给病人吃的?”

“你不是脑震荡么,我跟你带了粥,昨天哥哥说你连麦当劳都不吃,就是怕嚼得头疼么。”孔雀啃个苹果还脆得不得了,嘎嘣脆得响。

祁北斗这会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看着孔雀。两个人似乎很久都没见面了,祁北斗心里还有些别扭。看了会儿之后,又把眼睛给移开了。

“祁北斗,这还真不像你呢。我本来以为你看到我就要我滚。”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的。”他笑了下,心里补完了这句没说完的话,可惜的是,他居然舍不得说滚。甚至觉得多看一秒都是好的。

她又变漂亮了。嘴巴一抿的时候还可以看到那双酒窝,头发全都束了起来,穿着一件复古的扑克图案的衬衣,气质似乎较之前变得恬淡。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可是刚刚准备伸出去之后,又克制的缩了回来。

孔雀直接伸手捉住了祁北斗的手,“你脑子真是被撞坏了,单挑沈博雅?现在沈家才算得上是新晋的红人,我真不晓得你脑子里面装的什么。”

他轻轻的挣脱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舍得甩开。祁北斗嗤笑了一声,“算了吧,是袭慈俭厉害。沈博雅***就是个傻逼。如果钟间不来,吃亏的是他沈博雅!”

祁北斗又不是傻子,只身赴宴,他早就备好的重重的保障。祁家是被踩了,但是祁北斗他爸爸的势力还在。他早就拖了一车子的人来。等着他下命令,就直接冲过来把他们给拿了。要不是钟间来得巧,这下沈博雅估计也要进来了。袭慈俭还真没防到这一手,这会儿可是误打误撞给碰上的。

所以这只能说是祁北斗点子低。这顿揍算是白挨了。

孔雀拿着他的病历看了半天,“沈博雅下手挺黑的啊,你也是的,不会躲开?就那么挨了一下,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啊?”

祁北斗哭笑不得,被孔雀一通抢白说得是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孔雀突然凑了过来,抵着他的额头,问了祁北斗一个问题:

“你不想我么?”

听到这个话的祁北斗突然恼了,“想你,想你怎么把我当狗踩么?想你怎么整垮我们家的么?想你带给我多少灾难么?我当然想你,想你想得恨不得你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是说……快……

不过有多快……我也布吉岛。

啊啊啊啊啊我的论文还没写完了七号就是死期了啊!我还要布展啊!

而且我一个手贱还默默的开了一个关于钟间的文档啊!我很有可能要写一个关于钟间的故事啊我去!

肿么办啊我去shi了好了!

【泪奔的敦煌留

看到各位大大的留言了,谢谢大大们的鼓励呜呜呜呜。敦煌爱你们,无以为报,只能好好写故事了。

92、第92章

但是,即使是这样祁北斗都会想着她,想她想得不能自已,想她想得连自己都开始唾弃自己。这样的自己,更应该去死吧。他也知道这个脾气发得有些不合时宜,但自己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说出来,忍不住让眼前的人远离自己。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祁北斗了,孔雀却是个什么都有的人。就这样的人,干嘛还要回头俯视自己,这样不是平添玩笑么?他侧着脑袋不看孔雀的脸,低声问道:“你来干嘛,看我笑话?”

“我觉得你是不是一早上没吃药就开始要死要活的啊?”孔雀双手撑在床上俯身看着眼前的人,两个人大概是沟通不来了,孔雀伸手拍了几下床头的铃,“我等下过来,免得现在跟你吵起来。”说完话之后,人就踩着高跟鞋往外走了。

他还真没防到孔雀会来这么一手,这会儿倒是慌了,一转头,就看到孔雀抱着手臂笑盈盈的站在门口望着他。

“非得逼我出招是吧,我发现你多时不见别扭多了。”说着又走了会来,一只腿屈膝跪在了床上,伸手捏着祁北斗的下巴,倒是显出了一副调戏的模样,“真不待见我我走了啊,我现在跟你去找个漂亮护士照顾你。不过是你的话,估计大把的人都愿意来照顾吧。”

这话说得,似乎现实还真是应了她的话,护士小姐倒是先来了。孔雀挪下了腿,拍了拍自己打皱的衬衣,“我先出去抽个烟,你慢慢。”

说话的时候扬了扬手里的打火机,从窗子里泄露的光线照耀在她的手上。护士小姐不赞同的皱了下眉头,转而问着坐在床上的祁北斗,对擦肩而过的孔雀,连目光都没有投过去。

她一个人走到转角的吸烟区,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脑子里的念头无比的笃定。这个蠢得甚至有些可爱的人,她真的放不下。孔雀不住的把玩着手里的那个银色的打火机,她有一个,成宠有一个,两个人是一模一样的。捏在打着转儿,心里还在不住的盘算,这要真收了他,那个队伍还真是复杂了起来。

还没想完,她嘴里的烟就被突然而来的祁北斗抽了下来,狠狠的摁在了一边的垃圾桶上。孔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吻了上来。

祁北斗轻轻的撕咬着她的唇肉,伸着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孔雀嘴里的烟草味道还没有消散,两个人的吻里却被这点儿味道激得更加缠绵。他吮//吸着孔雀的舌,手却开始撩起她扎起来的衬衣,往她背后摸去。

孔雀刚想伸手推过去,想着他有伤在身,下手也轻了。不痛不痒的那么一推,这会儿却被祁北斗吻得软了半天身子,只得任由他胡来了。

这会儿在吸烟处这里响起来脚步声,祁北斗的动作也不得不停。孔雀干脆把本来扎进去的衬衣全部拉了出来,开了下摆的几颗扣子之后随便打了个结,露出了纤细的腰肢,和肚子上那点儿妖娆的黑色文身。

她倒真还是不怕。听着脚步声逼近了,倒伸手扯着祁北斗的衣领子,踮着脚又吻了上去。蜻蜓点水的一吻,不带任何的*,似乎只是问安那么简单。就伸手挽着祁北斗的胳膊,“小家伙,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孔雀说话的口气像极了袭慈俭。特别是那声小家伙,绝对是她从袭慈俭那儿学来的。包括现在的从容淡定和眼角那点儿笑,她望着祁北斗的时候嘴角翘起,“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说,要不要我?”

这样诱人的话,真是让人想入非非。祁北斗这会儿倒是真愣住了,咬着唇,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当骄傲的祁北斗也会犹豫了,孔雀这才知道,她之前做的事情到底伤他有多深了。孔雀转身拦在了他跟前,伸手抱着祁北斗的腰,仰着脸冲着他笑,“你在想什么啊?说个要不就可以了?”

祁北斗也报以微笑,“要不起。”他的笑里有伤,言语之间虽然还是那个他,但祁北斗真的变了很多。

“要不要得起这话得我说了算吧?”孔雀皱着眉头,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又挺不耐烦的折了回来,伸手戳上了祁北斗的鼻尖儿,“祁北斗,我他妈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孬!你好意思翻人旧账,你好意思翻翻你自己的账本么?年后的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你这样不去直面又能怎么样,躲能躲一辈子么?”

祁北斗半天没出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儿才缓缓出声,“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去看那些人?我早就知道他们当着我面儿一套背着一套,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你也一样。我唯一上了心的人,你,居然是害我害得最惨的。骗我骗得爽么,得意么?现在突然又想起我来了,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那只狗是不是还跟着你对吧?跟着你,你就继续得意洋洋的往前走;没跟着你,就继续扔点儿肉。有意思么?”

连番的质问让孔雀突然愣住了。听完了他的一通指责之后,孔雀倒有些暴跳如雷的意思了,“哦,感情你一直觉得我是在骗你?”孔雀的眼睛瞪得圆圆,“我这辈子还真没为谁做过饭,你他妈是第一个!连袭非先都没吃过!我骗你代价还不小呢,骗得我都差点以为我喜欢上你了。我跟你说,我他妈现在腆着脸回来求你,你不答应,咱俩玩完儿!掰了!就这样了!我现在还要回去办酒,没多少时间,我走了。”

她气冲冲的还没往前走两步,身后的祁北斗就无奈的说了一句,“次次都是我低头,你就不能让我赢一次吗?”

话音刚落,孔雀转过身不可思议的盯着祁北斗看了半天。祁北斗半侧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不过来抱一下我?”

接着,他就后悔了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因为祁北斗就觉得自己身上的肋骨被撞得生疼。这个女人真是莽撞得要死。估计这会儿还真没想过他还是个病人。

她还真是个小家伙,眼睛盯着他直发亮,“那你跟我回去住,你先把伤养好。我找人给你调回去。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就没人敢动你了。”这个表情,就跟个护食狗儿似地。

“你能看我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你看我一辈子啊,傻瓜。”祁北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会那么没用么?”

“怕你脑子给砸傻了呗,连我都敢不要。”孔雀还是不撒手,搂着她,嘟着嘴还有点儿生气的模样。

祁北斗捧着她的脸在孔雀的唇上轻啜了几下,她这才不好意思的把嘴抿了起来。好嘛,这会儿孔雀可想起来了,“诶,你不是还轻微脑震荡么,你不应该回床上去躺着?”

“哦,你记起来了啊,刚才突然撞上来的时候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祁北斗捉着她的手不松。

“想你啊。”

你看她这话说得,祁北斗一愣,倒是笑了出来。这女人真的跟以前一样,说话都是一样的。

孔雀陪了祁北斗住了好几天的院,她这会儿倒是真装起了贤妻良母,不知道每天多勤快的往医院跑。跑了大概一个星期,祁北斗终于获准出院。她还缠着祁北斗带她去军区看看他现在住的地方。祁北斗连说不方便,最后孔雀一个电话打给了自己的二伯,要了一张二伯亲手批的条子。正大光明的进去住了好几天。

她这姿态刻意得很,高调得很。结果军区副参谋长知道了孔雀来了,这还得热情的招呼着呢。他可是钟旒名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会儿见到了孔雀,能不热忱么。

孔雀摆得这谱儿大,为什么?就是给大家伙儿看看,祁北斗是她的人。从今以后,不许有人动他。面对她这样的举动,祁北斗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多的,还是感动。

不过自在日子没过多久,她就在袭慈俭的召唤之下回了b市。走之前还找到了王鸣蝉和苏遇那俩小子。她亲自撂了话,再敢动祁北斗一根汗毛,她就让这俩小子滚去驻守边疆当个边防战士,天天陪着黄沙一起飞。这俩小子平时是嬉皮笑脸的,不过看到孔雀的时候也收了那副痞样儿,只得是连连点头说是。

袭慈俭催她干嘛?那是因为有人在催袭慈俭,袭家人和钟家人两家联合逼完了婚,现在在筹备办酒的事情了。他还纳闷呢,别人不都是提前一年筹备第二年再办酒么,怎么他们这俩家特殊一些,连这都要提前办?

虽然他有这个疑惑,但是也没办法。孔雀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头的雾水,刚回来,就接到了宋贝特的电话,连声的说恭喜,终于有人把她这个大妖孽收了。

问了半天,感情这俩家人瞒着两个当事人还把喜帖都给送了出去。宋贝特半是感慨的说着,“我当时就还想了,到底是谁能把你给收了,结果没想到……真没想到。”

孔雀清楚得很她说的是什么没想到,她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着,绝对不嫁袭慈俭。结果呢,每次只要一说绝对、肯定之类的字眼,老天就会跟她开个大玩笑。她还在电话这边半是抱怨的口气,“袭慈俭没什么不好的啊,他马上就要去w市当市委书记了,我也可以回我的老窝去住了。

怎么不行咧?”

“行行行,都行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当你新婚礼物。记住了诶,别二婚,有更多选择也别告儿我,我没那么多钱送!”

两个人先还扯着结婚之类的,后来开始说要宋贝特当伴娘。宋贝特愣是一口气说了二十来个不,不过最后还是妥协了。

俩女人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前二十分钟商量完婚礼的事情,结果后四十分钟居然开始说起了w市招商引资的事情。两个人说着说着还比划开了,孔雀在这儿说得不知道多大的劲儿,“我跟你说撒,这个项目真的不错,有红头文件引导。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觉得真的可以。要不然我们一起注资?”

袭慈俭回家的时候孔雀还在说这个事,他还想着孔雀这难得跟人说个电话,结果走过去一听啊,还是因为他到时候上任给他拉注资的事情呢。不由得心头一软,伸手牵过了她的手。

孔雀抬头看到是袭慈俭,牵着的手不禁又紧了紧,“我不跟你多说了啊,过两天我把东西拿给你看看,那我电话就先挂了。”

“哟,你今天回的蛮早咧,跟我做饭的?”孔雀凑上去吻了吻袭慈俭的唇角。

“要是回得不早,我能知道我夫人这么支持我的工作?”他还真没想到,当时只是随口一提的事情,居然被这个小家伙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她待人真,怪不得人人都把她当个宝贝捧着抱着。

“本来我也是忘了的,今天跟贝特打电话说要她当我伴娘的时候这突然又想起来这个事情了。结果本来还在商量礼服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跑偏了。”

“礼服的事情你别担心,你前爹跟你把酒店和礼服都会准备好的。我在上班的时候他就跟我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的。你啊,多陪陪钟老爷子。这别的不说,这下你赶回来,就是老爷子的旨意。”袭慈俭伸手把她拉了过来,让孔雀坐在自己的腿上。孔雀不乐意,赖在他身上不动,反手搂着他的脖子蹭着袭慈俭的下巴又开始撒娇了。

他倒是很受用,伸手抱着她的腰,“钟意,嫁给我后不后悔?”

孔雀一愣,摇了摇头,脑袋就在袭慈俭的脸上蹭来蹭去,“不会。我觉得我很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有错字见谅!

谁说祁北斗是炮灰站粗来!

不过过程坎坷了一点好么!你们真坏!╭(╯^╰)╮

93、第93章

没过几天,和睢宁亲自登门。那个时候正是晚饭时间。袭慈俭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炒最后一道青菜,孔雀就站在他身边捧个杯子说着什么。然后两人就听到门铃响了。

“去,帮我开个门。”袭慈俭一手捏着锅一手拿着铲子的忙不过来,孔雀乐颠颠的就跑了过去,一开门,就看到了和睢宁,却还没见他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个类似秘书的人。

“和叔你怎么有空来了,吃了饭没?”孔雀一见是和睢宁,赶紧的把他迎进了门,“袭部长,菜炒完了来泡茶!”

和睢宁一听就笑了,点了她脑门儿一下,“你哟,个精怪丫头,搁家里还喊袭部长呢,不叫人名字?”他其实也是无心的那么一问,结果这么一问,倒是让孔雀想起了卞息雪,趁着袭慈俭把茶刚刚放下的功夫,孔雀就狠狠的瞪了袭慈俭一眼。

袭部长还被瞪得是莫名其妙的,和睢宁也看了他一眼,“怎么啊小袭,你是哪儿惹到我家丫头了?”

“哪儿都惹了,特别是他的名字!被别人叫了无数次,我才不叫他名字,膈应死他!”孔雀还特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和袭慈俭隔开了一段距离。却没想到他早有防备,伸手就把孔雀给抱了过来。还捏了捏孔雀的鼻子,“你还挺记仇的啊。”

本来就是闹得好玩儿,她一会儿就笑开了。老老实实之后袭慈俭又让她坐了回去。

“和叔,您今儿来是有事吗?”袭慈俭问了一句。

“明儿我带丫头出去一趟,大概几天时间。帮她把婚纱定下来,你们这几天也是忙坏了吧?”

“我还好啊,是袭部长忙死了。他上完班又被我伯伯他们叫去了,要不然有时候上班的时候就叫过去了,假公济私的搞爹爹布置的命令。”孔雀还伸手戳了几下袭慈俭的胳膊,“是不是啊袭部长?”

“好了好了,看到你们这小两口过得不错我这个老人也就不多搀和了。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啊,早点起床。”和睢宁说着,站起了身子,“我先走了啊。”

袭慈俭也起了身,“和叔我送您一下。”说着就跟了出去,孔雀倒是把和睢宁送到门口之后就没继续跟下去了,因为她下意识的觉得,袭慈俭可能是跟和睢宁有什么要说的,于是转身回了厨房,添了两碗饭之后坐在饭桌前玩着手机开始等袭慈俭回来。

她慢慢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期待,有指望。似乎再也不是那样伸手一摸都是空虚,每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怎么混过今天这一天,或者是从哪里可以找到自己的乐子。

这样看来,日子还挺好过的。除了偶尔要亲自处理一下队伍里的纷争问题。不过自从她上次警告了那俩小子之后,祁北斗那边就慢慢的消停了下来,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其实大家是因为知道孔雀要结婚了,所以暂时歇战都按兵不动,免得给她添麻烦。

除了定制婚纱的过程有些繁琐之外,其余的都还好。时间有点长,需要两个月的准备时间。而且和睢宁还说了,酒店不需要担心,他已经把最近所有的生意都推了,就为了布置孔雀的婚事。

这样的话,不是让人不感动的。孔雀几乎都要哭了出来。和睢宁喜欢的是她的母亲,跟她理应没多大的关系。但是这位先生却一直都在照顾她。

这个时候的孔雀才意识到,虽然她一直在极力的排斥别人进入她的世界,但是亲人的默默关心,也是绝对不容忽视的。而这个道理,她活了这么多年,现在才能明白过来。大概要说缘由的话,是因为自己终于有了归宿感吧。

回国之后,孔雀第一件事情就是拜访了她大伯和二伯,然后又去了一趟大内。似乎看不够似地,抓着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那个时候钟心还在家,看她跟看怪物似地,当着自家爸爸的面儿说了孔雀一句,“你这是干嘛,跟赎罪似地。”

还真是跟赎罪似地,孔雀自己都搞不明白。不过这样的感觉很好,而且当她把这件事情跟袭慈俭说过之后,他只是摸了下孔雀的脑袋,说了句你真的是长大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就只感觉到了一个字,忙。

而真正的等到了婚礼那一天,孔雀倒是已经忙得没有感觉了。换上了婚纱之后就坐在车里开始抱着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两个人都讨厌麻烦,所以完全跳过迎亲那一段直接往和睢宁的酒店门口奔了过去。

结果去的时候居然还遇上了堵车。等车子缓缓挪到那里的时候,才知道堵车的原因是因为他俩要结婚。什么牌什么号儿的都有,即使堵死了也不敢随便摁喇叭,生怕一按,自己的顶头上司就戳自个儿车前跟着呢。这要是被捉到了,也挨不着什么好。

虽然说到了现场,两人站在前面应该是笑脸迎人,不过说真的,这两人到底笑不笑,跟来人都没什么关系。特别是孔雀,几乎是个传说中的人物。来的人不仅仅是冲着两人背后庞大的身家来的,更是因为想看看这个钟茂珂上将的宝贝外孙女是个什么样儿而来。

久闻其人,从来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儿。而且这袭家小少真是运气好,居然被钟茂珂给挑中了眼。

来得人都还挺大牌的,基本都是部级以上官员。孔雀再无奈,也不好得罪,虽然一个人都不认识。

还好顶在前面的是袭慈俭,站在她身后的是宋贝特。两人前后呼应的给她提着醒,“这人是谁谁谁,你该怎么喊”云云之类的话。

迎完了一拨儿高级领导,他们这才松懈了下来。孔雀一个人站门口晃啊晃,就跟个马上要被风刮倒了的塑料娃娃。成宠也是忙得要死,前前后后的请人入座。这一出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孔雀那张无奈的脸,不知道该有多想笑。

袭慈俭也累,他身上的那身礼服也穿不惯。不过看着孔雀的裙子倒是自己心里也好受了一点,她那裙子的裙撑极其膨胀,似乎一个人要霸占五个人的地盘。但是婚纱很美,衬得她就像是中世纪名家笔下的油画。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更是绝色。

不过这样的绝色正在扭来扭去,很有些破坏美感。

袭慈俭让宋贝特站出来帮忙招呼着,他偷偷的把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了孔雀,“要不要和我一起玩贪食蛇?”

孔雀眼神放光,宋贝特在前面默默无语,和伴郎两个人相对无言的互望了一下,就只能摇了摇头,顶到了前方的战线上。

两个人算是玩得不亦乐乎,不过有人进来的时候就赶紧的把手机往下一拿,好在她裙子大,可以把手背在身后,重重的头纱遮掩着,也看不出个什么来。不过再次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理所应当的game over了。所以这更加激发了孔雀的不甘心,抱着手机发誓要打破袭慈俭的记录。但是袭部长哪是一般人啊,而且他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这个。驾轻就熟的动作只能让孔雀自叹不如。

不过这两人都没想到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到了。

作为原来当过洪总理办公室里打杂人员的袭慈俭,他还真没料到总理会亲临他的婚礼现场。这会儿看着洪老总的人往里走的时候,他赶紧的伸手扯了扯孔雀,不过对方正在兴头上,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搭理他。

“小袭啊,恭喜恭喜。”一听到这声音,孔雀只觉得耳熟。再把手机一放下来,我草,这不是电视上的那位总理么?

她一个激灵,赶紧的把手背在后面,面带笑容的冲着洪老总。

“哟,这个是钟家的小姑娘吧,好久不见了。”

此时手机震了一下,孔雀心里暗暗叹气,糟糕了,又死了。结果她没注意到这个叹气音量大小,不小心把心声给叹了出来。

“小姑娘怎么搞的,不想嫁给我们小袭啊?”洪老总侧过来看着孔雀。

孔雀当时就差点慌了手脚,她咳了两声,“我是在叹气,我怎么现在才看到洪伯伯,唉,要是知道只能结婚的时候才能见到洪伯伯的话,那我就早点结婚了。”

这番话终于是扭亏为盈,这下倒是把眼前的这位位高权重的人给逗笑了。他伸手握了下孔雀的手,“真是个会说话的小丫头!伯伯祝你们百年好合。”说着,又拍了拍袭慈俭的肩膀,点了点头。

孔雀都快吓出病来了。她转头盯着袭慈俭一脸的哀怨,袭慈俭倒是笑到快不行的一副模样,“小家伙,你还真是人话鬼话张口就来啊。”

“我这还不是被迫的,你怎么也不通知我,吓死我了。你怎么不事先告知我洪老总今天要来,你真是烦人烦人烦人!”说着还伸手捶了袭慈俭好几下。

结果这两个不吸取教训的人还在继续玩贪食蛇,这谁也不知道这游戏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就引得这两人甘冒风险不离不弃的玩下去。玩到最后还真出大事了。别人已经开席了,这对新人还在门口玩游戏。钟心叫成宠去看看他俩的动静的时候,成宠出来一看,还真傻眼了,四个人都玩上了,轮流咒着对方的蛇先死,好让自己成为最高分。

这个事情一度在圈内传为笑话,小少一贯贵气的形象也因为这个事情还接了地气。最好的当属洪老总对孔雀的印象,后来还特地要两人登门拜访。

其实李澥也得知了他俩要结婚的消息。来也来了,但是迟迟没有走过去。他远远的站在酒店外面看着那个身着白色婚纱美不胜收的新娘,心里倒是觉得惆怅了。

明明很美,但是看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是假的。不是属于他的。

钱,已经是托人送到了;人,他也亲眼看到了。最后留下的遗憾,那就是是遗憾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今天更新晚了字数少了各位大大抱歉嘤嘤嘤!

94、第94章

孔雀忙完婚礼之后,理应和袭慈俭出去度蜜月。不过袭慈俭身份特殊,这会儿没空度蜜月。结果这俩人一个人往返于b市和w市之间,另一个天天到宋贝特那里去报道新兴工业开发注资的事情,这会儿还真是谁都没办法顾上那个本应该被重视的蜜月,大概是因为之前那趟r国之行就算是提前用了个蜜月期吧。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孔雀某天刚刚开车准备回去看成宠的时候,却意外的接到了袭母的电话,阿姨在电话里都透露着慌张的,她在电话里问孔雀,有没有办法联系上袭慈俭。

孔雀倒是愣了,她把车停到了一边,细细的问着孟之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等着孟之梅把话一说,孔雀也傻了。

袭非先不见了。

他这又玩的是哪一出呢?孔雀安慰了孟之梅几句之后给袭慈俭打电话,他的电话居然意外的打不通。不过也有可能是在飞机上,因为袭慈俭说好了是今天回来的。她的心里却有些惴惴不安,到底在慌什么,孔雀自己也不知道。

不过孔雀还是按照计划把车子开往原来的住宅,成宠在屋子里等着她。一看到她进门的时候,成宠就觉得孔雀的脸色有异。

“怎么了,袭慈俭要跟你离婚?还是队伍又闹起来了?”成宠接过了她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放,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往沙发上面坐去。

“刚刚阿姨跟我打电话说,袭非先不见了。”

“他经常不见,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会儿消失了,过几天打个电话来我在哪儿哪儿,别担心。愣是自己的事情比天还大,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成宠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盯着脑袋上巨大的吊灯。

孔雀抱着茶几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顿了半天,“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我总觉得有点什么似地。”两个人原来相处了这么久,有时候直觉都能感受到一些事情。而这次的感觉,却比以往都要强烈。

孔雀还没喝上那么几口水,手机就响了。她愣了一下,赶紧拿出手机来看,然后心就放了下来。

是袭慈俭的电话,他刚下飞机,孔雀接到电话之后马上站了起来,问袭慈俭要不要去接。说着,拿着钥匙就拽着成宠一起出了门,成宠连衣服都没换,就穿着一双拖鞋直接被她给拖了出去。

结果刚开出去没多远,孔雀的手机又响了。是个未显示号码,她接起来一听,只觉得那边呼呼的风声特别大,除此之外,她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她喂了半天,对方才轻轻的恩了一声,然后试探性的叫了她的名字,“孔雀,你想我么?”

她重重的一脚踏上了刹车。车猛然停了下来,成宠不明所以,好歹是系上了安全带没有一下子给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看着孔雀的脸色不对,刚欲开口的成宠却也什么都不说了。

“你在哪儿?袭非先,你能不能长大一点,世界不是围着你打转的。你做事的时候就不能多想想别人,多想想你的家人?”孔雀的口气很急,她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心思紊乱。成宠拿出手机,一边敲着字一边漫不经心的继续听着孔雀在说什么。

“你是真的想知道我在哪儿么?”袭非先在电话那边轻轻的哼了一声,“孔雀,我在钻石大厦,你现在来得了么?”

他刚说完,孔雀松了手刹之后重新挂档加了油就冲了出去,“袭非先,你站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我们这是去哪里?”等着孔雀落了电话之后成宠问了一句。

“钻石大厦。”

说完之后,成宠赶紧的发了短信敲了出去。

大概半个多小时,车就到地方了。她赶紧的回拨了那个电话,四下的打量,都没有看到袭非先的身影。

“袭非先,你在哪儿?”她的口气很急,而且还在疾步奔走,走到门口的保安那里,刚准备询问的时候,袭非先那边才缓缓出声:

“孔雀,抬头,你往上看看。”

好几十层楼的大厦,从她这里仰望上去,居然是这么的高,看得她一阵的眩晕。而在十几层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人影,再仔细的看,很像是袭非先。

“你在那儿干嘛?”孔雀的口气有些急,她盯着那个人影,过了一会又看不见了。她刚准备往门口冲进去的时候,却听到电话里袭非先的声音。“别进来。你往前走五十米,我跟你说会儿话。”

“我其实没在这儿干嘛,我就是散散心。我前些时候刚回来的。趁着你和我哥哥结完了婚我才敢回来。我怕我忍不住会做点什么让你不开心。你说得对,我是挺自私的,我总觉得我是太自我了,但是没办法改了。”

“你还没来的时候,我站在大厦的天台上往下看,跳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对吧。我想着我现在绝对不能死,至少我不能死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所以我从楼梯上一级一级的走下来,看你什么时候会过来。所以现在就在这一层了。我现在正在继续往楼下走,走到我没话说的时候,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你也不许跳!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孔雀这会儿都快急疯了,恨不得在原地跳脚。

“人这辈子不至于在受到一次挫折之后就有你这么大的反应吧?我这辈子还没过完就倒了这么多的霉了我至于像你这样吗?”她又不敢从这里走开,看着周围的人们匆匆走过,居然生出了一种极端的无力感,成宠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这才像突然醒过来了似地,指了指楼上,成宠会意的点了点头,朝楼里走了过去。

“但我是并不是受一次挫折,是仅仅、就这么一次而已。”袭非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重,有些压抑。

“那又怎么样,忘了不就行了。”孔雀死死的盯住那一扇扇的窗户,心里就像在打鼓一样。咚咚咚的心跳,砸得她太阳穴都开始痛了起来。袭非先袭非先,真是她命里的一道坎。

“呵呵?你要我忘了你?那你当初是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往我心里挤?我真是谢谢你。”

“我……”被袭非先这样的质问,孔雀顿时哑口无言。她也不知道啊!

缘起的时候,拼了命的想抓住,缘灭的时候,要强留也没有用了。

而袭非先就是在缘灭的时候拼了命的想抓住,而缘起的时候,却拼了命的否决。到现在,还没能想通这个道理。

“我当初喜欢你的时候,你却把我往外推;现在感觉散了,你却把我往你怀里拉。这么收收拽拽的,你以为我是风筝么?难道你不知道你手里的那根线早就断掉了么?当初,我谢谢你的好意,你为了不让我为难,私自离开,给了我一个最难以接受且匪夷所思的借口。而现在,却因为你的放不下回来了。当初你说我是你的弱点,你要改掉这个弱点。我想问问你,那现在呢,现在你改掉了么,你现在是不是应该改掉呢?该做什么的时候不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时候喜欢瞎搀和,这样有意思没有?”

本来她是应该安慰袭非先的,但是现在居然被他那一句话激得是口不择言,马上把她堵在心里的话全部给吐了出来。说完之后,她倒是更慌了,心里暗暗的后悔,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把大实话全部给说出来。

电话那边传来了轻轻的笑声,“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会不会更好呢,这样的话。”

“不会,因为你会继续自我和自私下去,不到黄河你是不会懂别人的心。必须撞到头破血流的时候,你才能明白。你太固执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什么都说开了。但是那边却传来了很大的笑声,笑得她的耳膜都痛了。

“看来,最了解我的果然是你而不是我哥哥。”

说完这句之后,是大段的沉默。孔雀在这边喂了好几声,眼睛仍然牢牢的盯住窗户。接着,她就看到了大约五楼出走道的窗户那边露出了一个人的半边身子。孔雀一边往那边跑一边冲着电话喊,“袭非先,你跟我站住了,你别动!”

“我送你份大礼,孔雀。礼物是,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这话之后,电话就被袭非先扔到了窗外,哐啷一声,吓得她把本来死死贴在耳边的电话拿得远远的,即使这样,电话里的声音和落地的电话重合得毫无二致,那样重重的一砸之后,周围的人全都往上看了过去。

再然后,孔雀就看到他面朝天空,双手平展,就那样坠了下来。重重的砸到了楼下的一辆黑色的轿车上,砸得那车警报声大作。

孔雀手里的电话脱落,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只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袭非先掉落在地,四肢奇异的扭曲。孔雀捣着嘴,眼睛里闪着她根本没有察觉泪光,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音,便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袭慈俭接到了成宠的短信一直都在往这里赶。刚刚赶到的时候,就听到了很大的撞击声。他匆匆的跑了上去,拨开重重人群的时候就看到孔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顺着孔雀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地上那个人——袭慈俭。再转过头的时候,孔雀居然已经要摔倒了。他赶紧的跑了过去,把孔雀抱了起来。

他把孔雀抱到车里之后又匆匆的折了回来,车门都没锁,想来孔雀和成宠上来的时候情况也是相当的紧急。这个时候早就有人报警,也有人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而袭慈俭,却不敢往那个人群的中心走过去。

他害怕走过去的时候面对的是自己弟弟面目全非的脸。而现实却没有那么乐观,因为人群的挤挤推推,他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被推到了前头。

这个就是那么意气风发的弟弟,那样趾高气昂又骄傲的人。如今却搞成了这个样子。

口鼻出血,眼睛紧闭。曾经精心整理过的头发现在早就乱成一团,手脚的姿势很难看。袭慈俭撑着额头,现在只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平时最有办法的他,现在这一下也有些懵了。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说的到底是什么,他完全听不到。脑子里面只有袭非先那样平静但可怕的脸。袭慈俭蹲了下去,抖着手握着袭非先的右手,温热的,柔软的,就像什么事请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想开口说什么,但这一刻,嗓子似乎被堵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面对生死的时候,袭慈俭才头一次感到了无力,成宠也通过重重的人群挤了进来,瞟了一眼那个躺在地上的袭非先,开口质问袭慈俭,“孔雀呢?”

袭慈俭抬头,眼神有点恍惚,愣了会儿,这才集中了精神,“车里。”

成宠抿了下唇,一言不发,转身又走回了人群,往车边赶去。袭慈俭这个时候只能祈求救护车来得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只觉得自己弟弟的生命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袭慈俭坐在救护车里,听着车顶上发出尖锐的叫声,那样的惨烈,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撕裂自己的心。护士和出诊的医生一边看着仪器一边说着什么,他觉得自己连听都听不清。成宠开着车跟在救护车后面,车上还躺着尚未苏醒的孔雀。两个男人都在揪心,都在为自己在意的人揪心。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觉得,喜欢小小少的人要打我了……

其实,我有默默的送积分给大家哦!不知道你们察觉没……

95-985完结

95、第95章

看着手术室的灯亮着,袭慈俭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哪里。到底是先去看孔雀,还是应该一直坐在这里等着医生出来。他踟蹰了半天,成宠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看看孔雀,我觉得现在你去比较合适。而且,去的时候,记得跟医生说,你是他老公。这边我帮你看着,有什么动静我给你打电话。”

说着还伸手推了推他,袭慈俭半推半就的过去了。脑子还在放空,走路的时候都不知该该说什么。转身上了电梯之后去了成宠说的那个病房,看到孔雀坐在床上一脸喜忧参半的表情。一个医生还站在旁边。

“你是她的家属?”那个女医生转过头来,一脸不赞同的模样,“这个小姑娘怀孕三个多月了,怎么能情绪这么激动呢!”

袭慈俭诧异的抬起了头,似乎像有些听不懂这个医生在说什么一样。半张着嘴,有些讶异的看着这个女医生,“您说……什么?”

“我说,她怀孕三个多月了!”

袭慈俭终于明白为什么孔雀脸上是那样的表情了。他现在也是一样,想要笑,但是想到袭非先还在手术室,这会儿却又笑不出来。但是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的喜悦,这是绝对掩盖不住的欢愉。

他走了几步过去,抓住了孔雀的手,“你……我……”脸上的神色煞是有趣,似喜似悲的,孔雀都要被逗笑了。她第一次看到袭部长瞠目结舌还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模样。要不是因为刚才的冲击太大了,把现在的喜悦给冲掉了一半,她肯定要揶揄袭慈俭的。

但这个时候袭慈俭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憋了半天,居然说了一句谢谢。

孔雀这下才是真的笑了出来,连同那个年近五十的女医生。

“我以为你会很开心的说你要当爸爸了,结果你跟我搞一谢谢。袭部长,你要把我笑死么?”孔雀伸手覆上袭慈俭的手背,半是嗔怪的语气。

“我是很高兴,但是就是因为太高兴了,我才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看得出来,袭慈俭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平时那点儿功夫现在也不知道用哪儿去了,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孔雀。孔雀都快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只能侧过脑袋盯着别的地方。不过又有些舍不得,过不了一会儿又把脸给转了回来。

医生看着这小俩口也挺好,在一边多嘱咐了几句。袭慈俭听得很认真,连连点头。医生说完之后,也就退了出去。

孔雀想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袭非先……还在手术室?”

“成宠刚才过去替着我了。这事儿我没跟爸爸妈妈说,他们年纪大了,我怕这会儿他们受不住。但是不说也不行。”说着,他伸手抚上了孔雀的脸,“你就别cāo心这事儿了,你cāo心孩子也cāo心。好好休息,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我哪吃得下啊!”孔雀的口气带着抱怨。

他也知道,说是不要她担心,这是个人都会担心。袭非先也真是绝,当着孔雀的面跳了下去。现在还在抢救,等于是生死未卜。如果真死了,孔雀那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当那个死字冲入袭慈俭的脑子的时候,他就有些难受了。刚准备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咬着牙把脸转了过来,努力不让孔雀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但是他不让孔雀看,孔雀能不明白么。本来一件喜悦的事情突然夹杂在这样的冲击里来袭,任谁也不能够单纯的只摆出一副嘴脸吧。

袭慈俭用手撑着脑袋,小声的说了一句,“你觉得……我只是随口说说,你觉得……非先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他说的这话听起来真的很绝望,但是孔雀知道,这是他必须要做的打算。

未必她不难受啊?她一样的难过,说不出来的压抑。袭非先太狠了。无论用哪种手段,都要做最后的赢家。这绝对是在跟她叫板,说是送礼,这是敲丧钟还差不多。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他玩的可真大。

孔雀伸手拉开了袭慈俭撑着脑袋上的手,“我们一起过去守着吧,要不然你现在跟叔叔阿姨打个电话?这个事情,总是要知道的。而且千万要把消息封锁,这闹出去了不得了。”

她说完这个话,袭慈俭才如梦初醒。本来平时一贯都很冷静自持的人,这会儿倒是忘了这么一出。他感激的瞅了孔雀一眼,却发现她正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躺着躺着,”说着袭慈俭就站起身准备让她躺好。但是孔雀已经把搭在一边的衣服拿起来披在了身上,“我也得躺得住啊躺着,走,我们先过去。”

袭慈俭怀疑的看了好几眼孔雀,最后却全被她给瞪了回去。她伸手拉住袭慈俭的手,“手术室几楼?”

两个人一边下楼,袭慈俭就准备拿着手机打电话。刚刚拿起手机的时候,突然他又觉得手机的辐射会不会宝宝不好,但又不想松开孔雀的手,犹豫了半天之后,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最后孔雀推了他一下,“哎呀,快点电话啊!”

他这个时候才呆呆的哦了一声。心想着过了这几天之后他绝对要好好的做做功课,不能这么手忙脚乱了。

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冷静下来了。第一通电话是打给秘书的,用他一贯的口气吩咐了所有的事情。虽然先机是没办法抢到了,但这会儿时间过去应该不算久。孔雀盯着袭慈俭的脸发呆,只要他冷静下来了,孔雀本来惶然无措的心情也开始平静下来了。

袭慈俭的安心和袭非先的未知,她心里的情绪太多。但现在却偏偏是应该平静的时候。

成宠本来也是坐在那儿发呆的,盯着自己的拖鞋发呆。这会儿看到孔雀来了,倒是诧异极了,“你怎么过来了?”

她坐了下来,瞟了成宠一眼,“你觉得袭非先活下来的几率大不大?”

“我觉得他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以这样的方式了断过去。如果是我,真要给你留个深刻印象的话,我绝对从最高的那层楼蹦下来。摔得稀巴烂……”

成宠话还没说完,马上被袭慈俭给喝住了,“说什么呢,孔雀肚子里有宝宝,别吓她。”

他愣了下,哦了一声,“抱歉,我以为孔雀想听实话。”说着,伸手摸了摸孔雀的肚子,“宝宝对不起,舅舅吓到你了。”

“我哪里这么脆弱了,再说了,小小袭也不可能这么没用吧。”说着,还看了袭慈俭一眼,“是吧袭部长?”

她这意思明确的很,你刚才不该吼成宠的。袭慈俭噎了一下,第一次在这小家伙面前吃瘪。你看她多护着成宠啊,谁吼他一下孔雀就跟谁过不去。也是的,两个孩子命运相似,而且孔雀又比他大,她早就把成宠划为自己名下了,这还用想?

袭慈俭不跟她斗气,低声说了句抱歉。他也坐了下来摸了摸孔雀的脑袋。孔雀靠在袭慈俭的肩膀上面一言不发。三个人就这么望着那个还在亮着的手术室的灯,心里都想着最简单的想法:不要死。

人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率先赶来的,自然是袭慈俭的秘书。来的时候那人还喘得不行,似乎是跑着进来的。他俯□子跟袭慈俭说了什么,袭慈俭轻轻的动了下肩膀,孔雀会意的挪开了。他和秘书两人走远了在说事情。

正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灭了。孔雀和成宠两个人情不自禁的都站了起来,本来说着话的袭慈俭也跑了过来。成宠把孔雀摁了下去,指了指她的肚子。孔雀点点头,明白了成宠的意思。

他要她做好心理准备,万一有什么最坏的打算,也不能被吓到。

还好,医生说的是要观察,不知道他能不能渡过危险期。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消息,也总比直接听到袭非先的死亡消息要来得轻松。

多处骨折,内脏破裂,出血严重。摔下来的时候居然避开了脑袋,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简直堪称奇迹。

听到这里,孔雀总算是呼出了一口憋了半天的气,她把双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露出了笑容。成宠走了过来,“没什么,就看袭非先他自己的求生意识强不强了,他想活下来,就能活下来。”

“他肯定不想死。”

仿似是要验证孔雀这样的话,即使袭非先躺在重症病房里,但医生说他还是有日趋转好的迹象。

不过袭委员长和夫人就有些受不住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佯装镇定。但当袭慈俭告诉他俩孔雀有孩子的时候,这一对夫妇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情了。

两个事情和在一起,大喜又不能喜,大悲又悲不太起来。这真是一个考验人面部神经的消息。

但是孔雀坚信袭非先一定不会出事。每天陪着孟之梅一起守在这里,连孟之梅都在劝说孔雀回去休息,但她就是一副谁也劝不动的模样。

不管是谁来,甚至连沈博雅都来过几次。孔雀也只是笑,“这事儿又不费我什么体力,你们这是慌什么呢?”见她这么执着,也没人再好劝她了。

没过几天,袭非先就被转入了普通病房。

而真正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一个多星期了。袭家人站在病床前面,看着袭非先靠在床上,脸色正常,望着父母说,“爸,妈,我好像又让你们担心了。”说话的时候,那样漂亮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那个人跳楼的人,不是他。

孟之梅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哭得很伤心。个中缘由,谁都清楚。但是谁都说不出来。

爱啊恨啊,再难过,都是别人的事情。何况是她这个骄傲的儿子。从小就没受过责难,也不知道什么是挫折,经此一役,可能有所转变了吧。

袭慈俭本来在上班的人,接到了父母的电话,也匆匆赶来,孔雀也过来了,两个人一起走到病房。病房里只剩下袭父袭母,袭非先正靠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跟他们说话。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讶了一下,“哥,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上班不是挺忙的吗?”

“再忙也要抽空来啊。”袭慈俭笑了下,紧了紧孔雀的手。孔雀不吭声,只是看着袭非先那张脸,还好,他没死。心里有再多的怨恨,此刻孔雀也是什么都说不出了。而且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再大的恨,也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她恨的是为什么袭非先在她心里的分量这么重,而这样的人却偏偏是伤她最深的。蛮横的在她的心里撕开一条巨大的创伤。幸好袭非先还活着,要不然的话,孔雀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但躺在床上的人并没有察觉孔雀的脸色到底是何等的难看,他莞尔,“哥,这人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那什么……熬夜搞论文搞到一点半

明天就滚去答辩了。

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过几天会把这两天写的东西修一下的。到时候字数只多不少。

说看不懂的大大们,可能是因为我这几天脑子里东西多了有些紊乱,抱歉

96、第96章

就像季节一定会轮替,所有的事情都有□和落幕相互迭起。再怎么想不通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慢慢淡去。

直到出院之后,孔雀都没再去探望过袭非先。他出院,孔雀进了医院待产,不过不是在b市,是在w市。袭非先的身体并没有完全的好起来,但是他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一如既往的挑剔。她害怕自己情绪失控。因为她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存在一个“被对方遗忘”的下场。即便是要面对,但她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两个人的偏执和别扭是没有尽头的。因为太过于自我的关系,都没有人肯提前退出那一步。硬是要挤在一个只能容乃一人的空间里,下场只有窒息。

尽管袭慈俭也劝说了她多次,但是谁都明白,这种事情,如果当事人自己不从思维定势里跳出来,谁说都没用。

不过好在孔雀很为孩子着想,每天尽量都不往这个让人苦恼的事情耗上自己的心神。她每天都维持着平和开朗的心情,袭慈俭甚至为她求了一串开光的佛珠要她随身放在包里,看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孔雀都忍不住的想笑。

如果让外人看到这样的袭慈俭,估计还是有些有些诧异的吧。

现在的袭慈俭已经不是部长了,他顺利的担任了w市的市委书记,年纪不大,居于要职。他的前途,自己早就定好,只要顺利,一定能达到自己本来就预订的目标。而袭慈俭现在的希冀也只有一个,希望孔雀好好的、呆在他的身边。

他每天中午都抽空过来看孔雀,虽然孔雀的身边总有人陪着。成宠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病房床头的书摞得山高,今儿研究孕妇应该吃什么,明儿研究胎教……总之每天他都有新的任务,自从孔雀怀孕之后,成宠也没歇过,他可是比谁都紧张。

中午的时候,袭慈俭陪着孔雀在医院的前庭散步,两个人走在一起,也没说什么,就已经能让旁人感觉到幸福了。怀了孕的孔雀显得更加的温和,头发低低的束在后面,她还轻轻的叹气,“黄昏昨儿抱着她家小子还来训我,说我没去吃她儿子的满月酒。成宠不让我去,他每天也不给我好吃的。”口气里既是嗔怪又是抱怨,右手紧紧的挽着袭慈俭的胳膊。

“怎么呢,你觉得你向我告状,你就能吃到好吃的?我看过了成宠跟你准备的菜谱,很科学啊。又不让你贪多,免得生了宝宝之后身材恢复不好你又要开始抱怨。”

孔雀的腮帮子又鼓了起来,她这会儿还真找不到任何一句话来反驳。袭慈俭可真是了解她。贪吃,又怕胖,然后又把理由推卸给别人,自顾自的矫情。可是就是这样的撒娇,大家都能接受,还很高兴她这么干。

“孔雀,袭非先决定出国疗养,妈妈也准备作陪。”

恍如隔世的名字突然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孔雀有些猝不及防,但听到这话的时候,又觉得心下释然。就像放低了抱在怀里最沉的那块石头,身上顿时松懈了很多。她低低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但又想起了什么似地向袭慈俭追问,“到现在,他都没想起我么?”眼神关切,就像个要糖吃的孩子。

袭慈俭恩了一声,“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吧。栽了这么大的跟头,他又是那么骄傲的人。”

陪她走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袭慈俭看了看表,自己也差不多要回去上班了,便把她送回了病房,自己才走。

怀了孕的孔雀似乎特别的娇气,每次袭慈俭要走的时候就开始缠他,声音娇娇软软的表情上也带着不舍,看得人只能是连心都软了下去,不走又不行,所以袭慈俭这会儿中午到岗倒是次次都迟到。

晚上的时候他也没办法赶来陪孔雀,晚上还有应酬。他打了电话给孔雀之后那边还在抱怨,软软的声音拉长了调子,听得他直发笑,在许诺了明天一整天都会陪她之后,孔雀这才肯挂了电话,被成宠敦促着饭后散步,洗澡睡觉。

半夜里孔雀睡得正沉,袭非先却悄无声息的来了。他身边倒是跟着好几个保镖,都是袭孝全雇来看着他的。不仅仅是袭孝全的意思,还有袭慈俭的意思。他本人倒是无所谓,放下了人生最大的眷恋,什么事情,都变得有些无足轻重起来。

袭非先身体还没好全,肋骨处还隐隐作痛,坐了大几个小时的飞机之后只觉得全身都是酸软的。

虽然他术后的恢复很好,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不过袭非先的一意孤行是任何人的阻止不了的。

袭非先走进病房的时候,成宠马上睁了眼。他反应很快,拔了枪就站了起来,一看是袭非先,便伸手从荷包里掏出了消音器,一边往枪上按着,一边警惕的看着袭非先。对方坐了个暂停的姿势,指了指外面。他会意的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几个人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成宠一直都在留意的病房。站定之后,他率先发问,“你来干什么?”

“不能最后道个别么?”袭非先说话的口气一贯轻松,眼神也是那样的自然。

成宠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死过了一回,还是那样的德行。不愧为天之骄子。从五楼跳下,跌倒了车上,甚至只是断了肋骨软组织挫伤等等不致命的伤痕,连脑袋都没有伤到。这个人,真是被上天所垂怜。

“不是说,不记得了吗?”成宠发问。

“要不然你教我,我说什么可以给自己台阶下?”他哼笑了一声,“你知道,我和她都是不服输的人,也都是不需要被怜悯的人。”

所以才骄傲得相似,所以才伤得如此深刻。

“你保证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成宠仍旧是一脸警惕。

“你既然这么问了,那我的保证还有用么?”袭非先反问,“既然你不信任我,何必要问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你也不会听的。不过,不管你信不信任,我跟她去道个别,这总是没问题的吧。”

成宠想了想,也是。这男人要玩花样早玩了。不过他跟这人之间旧仇没报,但报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袭非先还有伤,等他伤好了再算账也不迟。

几个人跟在袭非先的身后,往病房的方向走了过去。袭非先轻轻推门,屋内还是那样的黑暗,只有角落里一盏昏黄的小灯还散发着幽幽的光线。

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看到孔雀的脑袋偏在一边,头发还遮了一半的脸。即使看不清楚睡脸,袭非先也能想到她睡着时候的安稳模样,眯着眼睛,嘴唇上翘,像个孩子。

他伸手拨开了那几捋发丝,俯□子在孔雀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孔雀,再见。不管你是醒了还是装睡。我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忘记你的。说是忘记,是为了让所有人松一口气。不过,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吧,我曾经最爱的那个你。”

袭非先很会说情话。以前如此,现在也一样。他的手指从孔雀的光洁饱满的额头上缓缓下落,触到了她的眼角的时候,展颜一笑。随机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即使身上还是疼痛已经是尖锐上容不得他再多挪动一步,但他决计不肯在这里倒下。出了那扇门之后袭非先冷汗涔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然是晕了过去。

从那天之后,孔雀的精神倒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吃饭的时候看到那些素色的蔬菜也不见怎么抱怨了。

直到生产那天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都很好,而且当时还是在袭慈俭扶着她散步的时候。孔雀很是淡定的望着袭慈俭说,“袭书记,我觉得你家孩子快端不住了,它大概是想出来了。”

袭慈俭比她可慌多了。孔雀被推入产房的时候袭慈俭也进行了全身消毒穿着无菌服赶了进去,孔雀一脸的冷汗,看到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袭慈俭,本来又是紧张又是害怕的心情这会儿倒是平静不少,虽然还是很痛。

看到孔雀那张汗涔涔的脸,他实在没勇气往下面瞟过去。只得用力的握着她的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要这个小家伙承受这样大的折磨,姑且称为折磨吧。他的心里还是很有些翻江倒海的感慨。而且,袭慈俭甚至都觉得,自己比孔雀更难受。虽然平日里冷静自持,这会儿总觉得自己恨不得站不住了。

好在过程顺利,袭慈俭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虽然医生恭喜了他俩生的是个小子,但袭慈俭这下还真没力气高兴,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孔雀的身上了。见到孔雀平安,也就随意的恩了几句。他摸了摸孔雀的额头,这会儿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孔雀睡觉的时候,袭慈俭守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他在想啊,这样一个小家伙,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承受那么多的磨难。他捉着孔雀的手,轻轻的在她的指尖上吻了一下。

等她睡醒之后,眼睛里还是懵懵的,脸上带着潮红。护士把新生儿带进来给他俩看。孔雀瞟了一眼之后就嘟起了嘴,不耐的把孩子塞到袭慈俭的手里。袭慈俭倒是有些错愕,不知道她这是在干嘛,“怎么了?”

似乎是憋了半天,孔雀才不情愿的说出了两个字,“好丑。”

皱巴巴的模样,身体还泛着红光。哪有电视上说的什么一出生就能看出像谁像谁,孔雀只觉得这孩子,像猴儿。

听完这话,在场的人都笑了。护士耐心的跟孔雀解释着什么,但袭慈俭倒是越看越爱。这孩子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现在也不像刚刚出生的时候哭得那么大声了,眼睛闭着,小嘴微张,睡得倒是安稳。刚刚他都没来得及看孩子一眼,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孔雀的身上。

“哪有很丑,你不觉得很可爱么?”袭慈俭又把孩子抱得近了一些,让孔雀看。

“如果丑字可以拆写成可爱的话,我可以承认。”孔雀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几乎是不可思议的柔软。她的心一下就漾开了,伸手又捏了捏孩子的小拳头,那样的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

夫妻两人都是第一次接触这新生儿,又戳又捏的但动作很是小心。没过一会儿,孩子又被抱走了。孔雀伸手掐了掐袭慈俭的小臂,“这手感一捏就不一样,还是儿子的手好捏。”

她话刚说完,屋子里突然涌了一大拨人进来,带头的是她的两个舅伯,后面居然还有袭委员长,这呼呼啦啦的人居然站满了一整个病房,他俩还没反应过来,袭委员长就率先发话了,“钟意啊,辛苦了,为我们袭家添了个大胖孙子。”

“钟意啊,你先休息,我们去看看孩子。”说话的是她的大舅伯,大舅伯直接往站在那里的袭慈俭的手里塞了个称手的红包,“好好陪着钟意。”说着,就率先走了出去。她二舅伯也塞了个红包,转身出去了。

三位重量级的人物出了病房,门外的那阵嘈杂的脚步声好一会儿才过去。孔雀叹了口气,“照这样下去,我算算啊,我舅伯那边的人,我哥哥们等会儿也要来,宋贝特肯定是要来的,说不定我大伯和姐姐要来的,再算上你这边需要来拜访的同僚。”她捶了下床,“我这还要不要休息了!”

她琢磨了半天,很认真的说,“我觉得为了杜绝这个拜访的行为,还是跟你离婚比较靠谱。”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不过眼睛里带着满满的调笑。

“尽会瞎说!”袭慈俭笑着敲了下她的脑袋,“你要真不想见啊,就一个都别见,我替你谢绝。可以吧?”

孔雀瘪着嘴摇了摇头,“袭书记,作为你的夫人,我只能说不。你看看,你刚来这儿怎么能摆这个谱。你是来当官的,为了我回绝这个事情,以后的工作怎么展开,人际关系怎么笼络?别人也不会因为你这样的举动跟你颁发一个爱妻奖杯啊?”

你看你看,她这会儿还说上了。伸着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不知道说得多大劲儿,认真的不得了。袭慈俭知道,他的小家伙儿长大了,知道为别人着想了,不再是只顾及自己吃穿冷暖的人了。

不是伪装,有些事情不能改变,她已经开始学着习惯了。从前她不明白,但现在已经很了解了。她仰着头,看着还站在原地半天不动的袭慈俭,“袭书记,你怎么啦?”

“看到我的小丫头终于知道为别人着想了,心里有点感动。”说着,他走过去坐在窗边把孔雀搂住了。孔雀靠在他的身上,止不住的微笑。

有人懂她爱她怜她,不求索取,不轻易表白,给她空间。信任她,关心她,保护她。纵使半生不幸,在寻觅中跌跌撞撞;抑或者头破血流,在黑暗中摸爬滚打;只要坚持到最后,命运之神总会眷顾到你。

“袭慈俭,我觉得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一句话?”孔雀深深的吸气,用力的嗅了嗅他身上的香味。

“什么?”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为止,正文完结了。

个人觉得不仓促……诶。

后面还有大概两三篇番外。

有一篇是关于袭非先的。还有应许给喜欢小小少的大大们的一篇关于小小少的h。

97、番外一 七宝和妈妈

为什么要骂自己:

“肉肉,肉肉起来陪我玩。”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接着,一双肉呼呼的手开始推着孔雀的胳膊,小嘴还不住的嘟囔,“肉肉,肉肉。”

喊了半天,孔雀一点反应都没有,那长得眉清目秀小男孩儿嘴巴一瘪,返身往门外冲了过去,抱住了正在厨房忙碌的袭慈俭的腿,“爸爸爸爸,肉肉死了。”那水汪汪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似乎还带着很多的不满。

“你他妈才死了。”孔雀突然从房间里出来了。之前她一直都在装睡,就是要看看这小鬼到底要干嘛。结果呢,现在倒是瞧见这个小鬼正在跟袭书记打小报告,也弯下了身子开始训斥他。

袭慈俭早就升职,这会儿孔雀对他的称呼也跟着升了起来,“袭书记,管管你的七宝,一天到晚的肉肉肉肉,我有那么胖么?”孔雀不住的打量着自己□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也没觉得自己肥成了什么样儿啊?

袭慈俭刚刚准备开口,七宝倒是先叫嚷起来了,“肉肉,你为什么要骂自己?”

话还没说的袭慈俭,这会儿倒是先笑了出来。看着孔雀一张气急败坏的脸,七宝也机灵,整个人都缩到袭慈俭的身后去了,“爸爸爸爸,肉肉要打我!”

“我告儿你袭自在,你今天叫爸爸都没用,我非要打你这个臭小子!”说着,孔雀卷着袖子就上前了,七宝听到大门有动静,这会儿倒是嗖的一下就冲出了厨房,往大门处飞奔过去,个子小小的七宝够不到门把手,他一边捶着门一边喊,“沈叔叔沈叔叔,肉肉要揍我,救命啊!”

“你叫谁都没用!”孔雀很喜欢欺负七宝,这小子跟袭慈俭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脸型,十足的父子相。但孔雀觉得这小子的个性很成问题,简直就是个恶魔。

不过袭慈俭挺乐呵的,这一大一小俩孩子天天在屋子里追追打打的,还是挺有意思的。生过了两个孩子的孔雀还没有一点当妈的自觉,总是被七宝给气得跳脚。不过袭慈俭没说的是,钟老爷子见过七宝之后,无不感慨的说,这小子的性格,跟孔雀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七宝看着孔雀走了过来,又跑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孔雀还真的懒得跟他计较了,开了门之后也没管七宝,冲了来人笑了下。

“刚才我似乎听到了七宝的声音?”沈博雅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姑娘,那小姑娘眉眼还没长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滴溜溜的转着,看到孔雀之后笑得一张小脸就像绽开的花,口齿不清的喊着妈妈妈妈,还伸出一双短短胖胖的小手挥来挥去。

“悠悠想不想妈妈啊?”孔雀还没问完,沈悠悠就带着湿乎乎的口水朝着孔雀的脸上吻了好几下,末了还笑得不知道多开心,依依呀呀的乐起来了,双手抱着妈妈的脖子,抵死不肯松开。

看到妹妹占据了孔雀全部的注意力,七宝也不乐意了,他嘟着嘴,双手背在后面,一步一蹭的往孔雀的方向走来,下巴还压得低低的,一双眼睛有些怯生生的瞅着孔雀。

“肉肉,我也要抱。”七宝的声音可怜兮兮的,袭慈俭刚刚从厨房里出来,就看到七宝开始和妹妹争宠了。

“不许撒娇,你刚才是怎么欺负我的,贴着墙给我站半个小时反省反省!”孔雀抱着女儿瞪着儿子,悠悠看到妈妈的脸色变了,嘴巴一瘪,几乎要哭了出来。

“孔雀,你吓到悠悠了。”沈博雅伸手想把孩子抱过去,但是悠悠决计不撒手,搂着妈妈的脖子把脑袋埋了下去,连头都不抬。

“悠悠!妈妈欺负我!你要是不劝妈妈,我等下就不让你吃饭!”七宝贴着墙角站好,脑子里还在想着法子呢!

悠悠听到哥哥的声音,不情愿的抬起了脑袋。她望着妈妈的脸,皱着小眉头呀呀呀的说了半天。她那双小手也在忙活,一只手勾着孔雀的脖子,一只手指着七宝。她手上的金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叮的想个不停,脸上还显出了慌张呢!看来小悠悠挺怕他的。

孔雀和沈博雅互望了一下,都笑了出来。这个七宝,还真是个鬼机灵。七宝倒是没有什么自豪的表情,一张小脸儿可怜巴巴的皱着,还小声的叫着:“妈妈……沈叔叔……”他也清楚,这会儿喊爸爸只能是火上浇油,所以就只能想着方儿的骗赖。

到底是个精怪,总有法子可以想出来。孔雀叹了口气,还不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站那半个小时,“十五分钟,贴墙站好。看在悠悠的份上,我给你折半了,再不能跟我讨价还价了。”

“是,妈妈大人!”七宝脚跟一靠,恭恭敬敬的给孔雀敬了个军礼。这也不知道他是哪打儿学来的,人小鬼大,逗得满屋子的人都笑开了。

不过几个人坐上了饭桌之后,袭慈俭缓缓开口,“博雅,听说你最近又跟祁北斗那排人给掐了起来?”

沈博雅一愣,扫了眼孔雀,之间对方的眼睛马上瞟了过来。他啧了一声,袭书记真是心系天下,这还真没他不晓得的事情。

“事情闹得不小,前几天有人借机三番四次的为这个事情跟我递口风,说你身边的那两个小朋友怎么怎么地。似乎有个叫苏子的小朋友的哪个哥们儿在市委办事吧。你注意点,最近还蛮紧的。”小孩子不懂事,总得敲打敲打。袭慈俭无奈肩负起这样的责任。

“是,我知道了。”沈博雅点头,一脸乖巧。

“别嘴上说是底下又挑事。再闹出来乱子,我不管是谁的面子,该扒下来的人,我一个不落的全给扒了。”袭慈俭敲了下桌子,一脸不容置疑的模样。

“是的袭书记,我沈博雅一定坚定的支持你的工作任务。”这不撩狠话是不行的了。沈博雅只能这么下了死保证了。

“到底什么事儿啊?”忙着跟悠悠喂饭的孔雀抽空问了一句,袭慈俭哼了一声,“事情可大可小。前段时间不是上面下来检查娱乐场所涉毒的事情,不晓得是沈博雅惹了祁北斗、还是祁北斗惹了沈博雅,底下的两拨人为了邀功,闹起来了。砸了别人的场子,栽赃有人贩毒。不知道是谁把驻守部队的人都拉开了,恨不得当场就开打了。有意思吗?”

“啊,这大的事情,怎么都没人跟我说?”孔雀突然停住了手,眼神倍儿亮。

“你啊……”袭慈俭伤神的叹了口气,“你还天天训七宝,你能把你自己管好么。七宝不都是跟你学的?”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撒娇耍赖,七宝用的手段似乎都是孔雀使用在她那些队伍身上的。“诶……”这会儿,孔雀倒是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七宝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偷偷的看着妈妈心里只觉得好笑。每次都是这样,爸爸一出声,妈妈就只能甘拜下风了。

孔雀把小碗小勺子递给沈博雅,撑着下巴可怜兮兮的看着袭慈俭,那模样跟刚刚七宝看着孔雀的时候几乎是一个表情。这一大一小,愣把撒娇给学活了。一边的妹妹呀呀的抓着孔雀的衣服不放手,试图夺回妈妈的注意力。但七宝瞪了悠悠一眼,悠悠也只能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手,可怜巴巴的把脑袋扭回去了。

沈悠悠最怕的人不是孔雀,是七宝;沈悠悠最喜欢的人是孔雀,然后是七宝,最后才是沈博雅。

“要去祁北斗那儿我明天送你过去,你看你这模样,像个当妈的么?”袭慈俭无奈,他对谁都有办法,除了孔雀。

七宝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妈妈哪里像当妈妈的,还跟他抢玩具,真是羞羞脸!他刚刚冲着孔雀做了个鬼脸,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孔雀瞧了个正着。

“袭自在!”孔雀拔高了声调喊着七宝的大名。

七宝不情愿的爬下了凳子,立正站好,“有!妈妈大人有何吩咐?”

“吃饭的时候不许挤眉弄眼的,回去坐好,好好吃饭。下午陪妹妹玩!”

每天都在演戏:

每次家里来了大人,七宝都会很懂事的说,“妈妈,我带妹妹出去玩。”

悠悠每次听到哥哥说这个话都开心得不得了。走路也走不稳,还坚持不用学步车,一走一摇悠悠的被年纪尚小的七宝牵着。两个人下楼都是兢兢战战的。虽然孔雀每次都很担心,但不到危急情况也不会出手相助,而且七宝很会照顾妹妹。

七宝和妹妹走在前面,孔雀远远的跟在后面。她刚跟来人寒暄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就慌着下楼了,主要还是放心不下两个宝贝。虽然现在她肚子里又多了一对宝贝。

他们平时就住在市委的院子里,到周末的时候会去孔雀原来住过的别墅休息。

孔雀远远的站着,七宝抓着悠悠的小手教悠悠走路,“来,慢慢的,先迈这个脚脚,对的!”悠悠口齿不清的叫着哥哥哥哥,还一边扭头对着七宝笑。小妮子长大了不少,这笑起来还真是可以把白雪融成春天。

悠悠穿着鞋子踩在哥哥的脚上,完全把学步当做游戏,时不时还开心的蹦跶几下。七宝皱着一张脸很是痛苦,但时时刻刻都牢记自己做哥哥的职责,也就什么都忍下来了。忍得一张平滑如镜的小脸儿皱成了包子。

孔雀靠着亭子的柱子站着,看着小霸王似地七宝因为妹妹而憋屈,还忍不住笑了出来。听到孔雀的小声,七宝还特可怜的喊了一声妈妈,喊得她心都要碎了。她过去把悠悠抱了起来,蹲□查看了下七宝,没什么事情,她这才放下心来。七宝搂着妈妈的脖子亲了一口,又叹了口气。

“唉,好想和爸爸出去玩。”七宝努着嘴看着孔雀,被她抱在身上的悠悠也呀了几声,听声音好像说的是,“大爸爸,大爸爸。”

“没办法啊,你爸爸很忙,忙到连我都没时间管了,怎么可能还带你出去玩。”孔雀点了点七宝的小脑袋。

“妈妈,我觉得吧,爸爸每天的生活就是演戏,最可悲的是,还演不完。”七宝像个小大人似地双手背在后面,挺直了身子,说出了这样一番人生见地。

结果孔雀满怀震惊的和袭慈俭一说,袭书记也愣住了。这孩子在家里大概是浸染得太多了,这四岁孩子开口说话带着一股四十岁的味道。出于教育上的考虑,袭慈俭真的请假带着一家人出去旅游了。至于七宝那话到底是打哪儿学来的,至今还是个

作者有话要说:当然还有二啊什么的……

我先传上来大家先买着,我还要往后面填个一段内容的。最近写番外感觉不对,所以写七宝和孔雀大概不会写得很快。关于唐三儿啊李澥啊,我单独劈出一篇他们的番外。

七宝介个名字,是阿拉山口大大提供的,在此感谢大大。鞠躬。

98、番外二 昨迟人

三千英尺向来都是个概数,谁能说清楚?万仞高山的万字也是个模糊不清的数字,到底后面跟着什么样的计数单位?

就像袭非先说过,我很爱很爱你。那个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程度副词。

上飞机的时候袭非先戴上了耳机,问空姐要了毛毯和枕头。他笑得温和,眼里含情。连笑都能将人迷醉的人,为什么还要带着一身的伤走得远远的?惹得起的人,向来是不该惹的。他从前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现在算是切身的理解了。

“阿喏……”

袭非先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眼睛不大但细长有神的女人正在盯着自己,她的表情有些踟蹰,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自己的下巴,手上的沉香佛珠格外的显眼。而这个时候,坐在他身后的两个身高体壮的保镖站了起来,瞪着眼前的女人。

袭非先摘下了耳机,“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长得很眼熟罢了。本来想问问能不能跟你换下位置,不过考虑到你身后的两位彪形壮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女人利落的甩了下自己的长发,把手上的旅行包塞到了上面的置物架中。随意的把自己的包搁到了脚边,还特地扭过头跟身后的两人打了个招呼,“不好意思。”

袭非先扬了扬手,后面两个人便坐了下来。他重新戴上了耳机,但眼睛没闭上,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身边落座的女人,看得久了,倒是让那个女人把目光转了过来。她冲着袭非先一笑,点了点自己的印堂,“先生,命官发红,看来您遭了人不少议论是吧。”

他索性摘了耳机,“哦,你会看相?”

“粗浅而已。”女人绾了下耳边的碎发,“男人女相有大福,看你的五官都长得好,有富有贵之人。不过眉毛稍差了点,兄弟有间隔?”

他不动声色,只是笑了笑,便也没再接话。女人看他也像是寥寥无趣,索性闭了嘴,从蓝色的囧脸包里抽出了一本楞严经,系好安全带之后便开始翻阅起来。两个人中间的距离倒是不小,而且这是一趟长途飞行。女人又好奇的望了望那个闭着眼睛的漂亮男人,叹了口气。

袭非先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回到了几年之前的记忆。那个时候的孔雀只是一头齐肩的中长发,刚刚染成黑色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假发。她每天最反感的事情就是照镜子,还有就是被朋友笑说像印度人。

那个时候连他都在笑孔雀的头发,害得对方每天恨不得戴着帽子出现。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一句不喜欢,孔雀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曾经在下雨天骑摩托赶来看他,原因是他所在的街区停电。孔雀在摩托刹车失灵的情况下,居然就这样大着胆子骑了快二十公里。虽然她最后还是摔得一身的伤,但她坚持赶到了袭非先的住处。

就是因为这样,袭非先终于动摇了。

她的爱果然不仅仅只是说着好玩的,而是真真切切的付出。他虽然不会表达自己有多感动,但是最后松了口答应和她在一起,才是最好的答案吧。

而那个时候的袭非先,大概是最能体味幸福二字的人吧。

他突然从浅眠中惊醒,按响了呼叫铃要了一杯水。缓缓喝下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现在的袭非先身体状况不佳,睡眠质量更是极差。稍有动静就没办法睡觉了。而现在,他更是觉得心慌。慌什么,主要是因为梦到了以前。

以前就像解不开的疙瘩。说好了要放弃,但是迈出去的脚迟迟不能落下。

看着那个捏着杯子发愣的人,女人伸手晃了晃,喂了一声。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袭非先对不对,袭家人。”

女人的声音很清脆,就像珠玉之间相互碰撞发出来的脆响。她嘴边的笑很是好看,但那弯起的弧度,似乎是在筹谋着什么。

袭非先倒是对眼前这个女人产生了好奇,“那么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我知道你有一段让人扼腕的挫败情史,对么?”女人伸手撑着下巴,一脸好奇的看着袭非先。

“那我也得先知道你的名字啊?”袭非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乔其乔。”女人生怕他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叫乔其乔。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是一样的。”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这个时候袭非先才知道,乔其乔居然也去参加了孔雀的婚礼,而且她对孔雀和他之间的事情,知道的还蛮多的。

“那你这次去la,是公事,还是旅游?”袭非先试探性的询问,他本以为乔其乔会含糊带过,结果她倒是老老实实的说明了原因。

“中转,先去接人,再去别的地方。不过我有假期哦,你不带我去看看你和孔小姐的回忆之地?”乔其乔出乎意料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愣住了,过了半晌才缓缓出声,“你这人,还真是有意思。你怎么就确定我会答应你这个刚见过还没有五个小时的人的请求呢?”

“有什么事情会比接近一个万念俱灰的人更容易呢?”乔其乔索性把书搁到了一边,脸上的神色倒是让人瞧不出喜乐。所有的情绪都被她隐藏了起来。

“你好像……很了解我?”

“当然不是。我不会花太多时间去研究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的人。袭非先,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有一点是致命伤。”乔其乔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自负二字,伤人伤己。不过,这早就是面相所定,改也改不掉了。所以说,你和孔小姐有缘终究无份。”

“年纪轻轻讲话这么宿命论,我看你老了怎么办。”袭非先完全不介意对方对自己剖白的论述,反倒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跟她的名字一样有趣。

宿命、重叠、矛盾、智慧。

眼前的乔其乔比袭非先多了一份释然。袭非先只觉得她开阔的眉眼间有自己没有的东西。

“那么,你这样的说法。也就是间接答应了要带我去看你的回忆吗?”

“是,是。”

下了飞机出了关,乔其乔直接和接机的人说了什么,拿了行李之后居然直奔袭非先身边。她笑得坦然,“袭先生,拜托你了。我这几天的吃喝住用行就全部交给你处理了。”

袭非先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在车上的时候,他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清楚我的事情?”

“嘛,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不过,我说的那个彼,可不是你。”乔其乔调整了一下坐姿,盯着眼前的小屏幕开始看着国外的新闻,叽里呱啦的一通英文,她只能一知半解的意会。因为身边的袭非先,陷入了深思。没人跟她说话,她就只能转移了注意力。

“除了李澥和唐毵毵,我想不出来你喜欢的是谁。”袭非先看着身边的乔其乔,一字一句的说到。

“no~no~no~我根本不关心他俩,袭非先,这次你可又猜错了。看来这次跳楼谢幕对你大脑有着不小的冲击啊,一跳大概要傻三年吧。”她的食指指着自己的左边太阳穴转了转,眼睛里充满了狡黠。

两次,两次都被乔其乔摆了一道。袭非先倒是有些诧异,心里那种淡淡的忧愁,居然被这个人给冲淡了不少。因为脑子里全都是在考虑一个问题。她把孔雀当对手,那么她的目标是谁?

“带你去吃午饭吧,是我和孔雀原来爱去的一家快餐厅。那里的薯条和热狗非常棒。不过我只能吃沙拉了。”袭非先要车停了下来,身后的一辆也跟着停了。一行几人声势浩大的去了一家快餐厅。就坐之后袭非先把菜单递给了乔其乔,“要吃什么?”

“点孔雀喜欢吃的吧,顺便,你给我说说你们的故事?”

“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吃吃饭,去看场棒球,看个电影,吃完饭去喝酒。约会的话,大概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吧。”袭非先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叉子叉着碗里的生菜往嘴里送。

“咦,我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名流’上等人约会都是游艇飞机出国游,钻石项链大把送,五星级宾馆一个晚上睡一个。结果你说出来的约会这么普通啊。听起来还真失望。”她皱了下鼻子,继续吃着手里的油炸食品。鱼排很好吃,薯条也很好吃,沾了很多蛋黄酱的热狗也很好吃。乔其乔倒是觉得孔雀的口福还真是不错,不过,男人缘更好。

“偶尔去图书馆,逛逛博物馆,再要不然偶尔陪她开下赛道。哦对了,你会开车么?”袭非先突然想了起来,顺口问了一句。

“不会,我连自行车都不会骑。”

“你也算挺奇特的。孔雀的车开得很好,甚至比男人都开得好。她长得又漂亮,爱一个人的时候被爱的人就像是得到了全世界的爱。这样的人,大概没人不喜欢吧。”袭非先的眼睛微微下垂,盯着那些绿色的蔬菜,似乎是陷入了沉思。

“喂,你这样说,我觉得我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啊。”她伸手在袭非先的面前晃了晃,“呐,我说,袭非先,你到底是喜欢孔雀本人呢,还是喜欢为你而改变的她?不过我得多说一句,本性难移,你再怎么去影响一个人的灵魂甚至是爱好,她总会在细枝末节的事情上流露出本来的自我。

所以你和她,本来就不适合。”

“那么你的意思是,她和我哥哥就适合?”袭非先捏着叉子的手不自觉的就握紧了,视线牢牢的盯着乔其乔。

“袭慈俭所具有的洞察力是你没有具备的。他比你厉害。简单点说吧,你是聪明但没什么智慧,他是智慧没什么小聪明。就是因为你聪明,才给不了人安全感。”

她分析的实在是合情合理,倒是让袭非先说不出话来。不过二十出头,何以有这样的见地?他倒是因为眼前的人吃了一惊。

“那……她为什么会选择沈博雅和祁北斗?”袭非先试探性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祁北斗是个小孩子性格,孔雀也是。孩子和孩子之间有什么不能玩在一起的?沈博雅嘛,大概是因为孔雀喜欢漂亮的东西吧。”这样的理由,听起来的确荒诞,但又不得不让袭非先认可。

“那我就顺便再多说两句吧,她为什么不会选择李澥和唐毵毵。李澥是个自我主义者,而孔雀需要的是奉献型。两个自我主义者撞到一起玩玩可以,如果坚持不退让,下场自然只有分崩析离。唐毵毵是个明白人,他自愿退出。而且我对他不了解,我就不多说了。恩,我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其实只有一个主旨,就是感谢你请我吃饭。”

“那么你到底喜欢谁,听你这口气,除了袭慈俭,我真想不出来你会喜欢谁了。”袭非先居然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现在的他表情释然了许多,大概是因为乔其乔这番话的原因。

“看来你的脑子真不好使,”乔其乔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喜欢袭慈俭。而且袭非先先生,你不觉得你有点八卦么?”

“我的事情你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对于你,我却是一无所知,我不会有些吃亏么?”袭非先望着乔其乔,看到她鼻子上还有那么一点儿番茄酱,不觉心中好笑。自己怎么会这样的丫头看破心思。

“这个呢,我有权保密。”

接下来的几天,袭非先居然真的带着乔其乔把他和孔雀走过的路全部走了一遍。他现在的心情较之前平和了不少。身边的这个女人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她能让人把本来拧不过弯的思维给转过来。

“乔其乔,你到底为什么要浪费三天时间陪我闲晃?”袭非先不解。

“不是你陪我吗?我现在倒是明白了孔雀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果然是个小孩子啊,我赢定了。总有人她是搞不定。那个人注定是属于我的。而且我能遇上你,更是说明了我的运气比她好。”乔其乔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仰头望着天,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那么,你要走之前,真的不能告诉我,你这么拼命喜欢的人到底是谁?”袭非先也坐了下来,不过坐姿可没她那么潇洒。他的身体还没好起来,不过因为现在的心境越发的开明,也就没有之前那种抑郁的情绪压制了,恢复的也快些。

乔其乔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一张纸,是她这两天晚上写出来的东西。她塞到了袭非先的手里,“我也不算白吃白住吧,送你一首圣训歌,多看看,说不定就想开了。”说着她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上的草,拿着包包甩到了身后,冲着袭非先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嘴巴动了动。

他看得分明,那样清晰的口型如果他都不能看明白的话,那他就真的是傻子了。这样聪明透彻的人,居然喜欢的是他。

“喂,昨迟人,明天还是很美好的。走了,地球是圆的,有缘总会再见。”乔其乔摆了摆手,就这样潇洒的走掉了。

袭非先笑了笑,展开了手里的那张纸,最后也忍不住躺倒在地上看着湛蓝的天空。也是,明天还是很美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全剧终。

关于乔其乔喜欢的人是谁呢~~~有木有大大猜得到呢?

本来是想要写李澥和唐毵毵的一点剖白,不过最后还是让乔其乔把原因解释给大家了。

恩。

就是酱紫。

感谢各位一直陪我到最后,孔雀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本来我是一个不想写系列文的人,不过我太偏爱钟间了。所以……你们应该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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