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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行》


序言

作品导读序言

自古以来,文人读书皆为考取功名,争得官半职:小者可为七品县令,偏安隅,保方平安;大者入朝堂之上,共议国事,安天下苍生。不管怎样,都是为了光宗耀祖,报效祖国,或大或小,尽力而为。但武者习武则有更多的目标和选择,有的是强身健体,有的是投身入伍,更多的则是努力成为代宗师或侠客,无疑混迹于江湖是最难也是最为凶险的,因为江湖险恶,能人奇士众多,要想在这方面出人头地是非常困难的,而我们的主人公在这险恶的江湖中该何去何从?

本人直酷爱武侠小说,而最钟情传统武侠小说。小时候每当看到那些武侠小说中的主人公在江湖中的沉浮起伏,就热血澎湃,激动不已,有时也幻想成为江湖中的员,甚至是主人公,然后习得绝世神功,斩尽天下坏人,成为代侠客,为后人所颂道,这也是儿时稚嫩的梦想。如今再次回味用心品读时,则又是另番境遇:虽然没有儿时那种痴迷的幻想,但也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既为那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所震撼,也为那鲜活生动的人物形象所迷恋,更为主人公那份豪情和侠士精神所折服和向往。于是个极其强烈的念头直萦绕在耳旁:那就是我要自己创作部武侠小说,用自己的文字刻画出自己的主人公,然后在自己的江湖中行走、探索、历练、奋斗、追求任何小说都离不开人物、背景、故事情节三个要素,本书自然也不例外。本书的背景是:明朝嘉靖年间,东南倭寇大肆侵扰当地居民,朝廷便调任戚继光为将军全心抗倭;漠北蒙古对中原虎视眈眈,并且多次发动战争,甚至围攻北京城,俘虏明帝;朝廷大臣则争权夺位,排除异己,无所不用;锦衣卫明察暗访,声名显赫,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中原武林则又兴起风云,整个江湖陷入纷纷扰扰之中书中主人公就是出生在这个年代,并在无数次的历练中慢慢成长,无论武功,还是见识。而我笔下的主人公并不是那种开始就非常冷酷老练,机智聪明的传奇少年,或天才少年,我的意愿是把个热血单纯的少年慢慢培养成个富有侠士精神的侠客,但不是英雄,因为我认为侠客和英雄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比如说曹*是英雄但绝对不是侠客。而关于书中所讲述的故事完全属于虚构,尽管我想创作历史小说,但其中有关人物和事件并不定符合历史,在此我也表示我的历史水平般,所以请读者们能够谅解,不要对其中的历史事件大加考究,查明真伪,本人对此也表示万分感谢。

关于本书的爱情故事,不会是多么的缠绵悱恻,荡气回肠,感天动地,但也不会是般的中规中矩,平淡无奇,而这些感情都是随情节的发展而发展,我不求能震撼人心,但求情真意切。也希望读者能够体会,能够支持。因为是古代,所以社会风俗,生活习惯,人文观念,文化背景,都会有定差异,而这些东西在不同的武侠中也不尽相同,而本人对这些也不是很了解,所以难免会出现诸多偏差或不足,在此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指教或探讨,本人将不胜感激和喜悦,更希望能共同进步,而本人也将不断改进,争取创建更加完善的古风时代和环境。另外就是所叙述的故事和情节有与年代不符的地方,小说毕竟是小说,不是历史传记,所以有些虚构在所难免,这个也希望大家谅解。

关于其他的人物,有的是历史人物,有的是虚构人物。关于历史人物,在人物刻画方面可能做得不足或太过,因而改变些面貌,但本人所做的改变绝对是无伤大雅,大是大非还是做到绝对公平;而虚构人物则不必追究太多,大多都是随心刻画。

自古至今,都存在很多强人,他们在各个领域都作为巅峰级人物的存在,是很多人追求的,而成就则不而论,但是有点我直这样认为:不存在各个方面都是巅峰级的人物,也不存在各个方面都是默默无闻的人物。所以我的小说中的强人都是在某些方面取得很深的造诣,比如武功、棋艺、学识、才情等等,也就是说这些人方面能独当面,但不定在另方面也是如此。像步非烟笔下的卓王孙,我是写不出来的,个根本没她那么好的才华和学识,另外就是没她那么丰富的想象力。当然我绝无什么贬低之意,相反我很是佩服她的才情,只是他写的小说大多是带有哲理或禅境,而我只不过是想创作普通的传统小说,相比而言更加通俗,境界和风格以及题材也有许多差异,也就是说塑造的人物,除了他们独特之处外就是个个普普通通的人,绝非超凡脱俗的圣人,只是某些方面的能力出众,使其有鹤立鸡群之感。

中学的时候,我的位语文老师说过:在写小说刻画人物时,千万不要直接写出,比如说妈妈慈祥、爸爸严厉、姐姐善良、老师和蔼、哥哥坚强等等,而是要通过叙述他们的生活习惯或描绘故事情节让读者自己去感受和总结。有句话说得好:千个人读《红楼梦》,就会有千个林黛玉。这就说明很多读者都会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不是人云亦云。所以在后来的写作中我都尽量不自己去评价或概括个人的性格或品质,而是希望读者自己去感受;如果读者不能概括,那就说明我的写作、刻画、描述、记叙出现问题,那么就必须改进。而本书中我亦希望如此,但肯定存在或大或小的问题,所以愿读者能多多指教,我表示感谢。

对于我的写作动机,如果硬要说起,可以说是时兴起,也可以说是多年的准备。因为天天上班,不断重复做过的事,所以偶尔会觉得十分无聊,因此我想利用这许多的空余时间来充实下生活,简单地也可以说是我每天可以做些与以前不同的事情,至于它的意义何在,我并不是十分在意;而从另方面来说,这也是我多年的个夙愿,很早的时候我就在写些小小说,当然大多是自己的即兴之作都拿不上台面,所以想借现在这些时间和机会来创作篇小说,根据自己的构思以及查阅相关资料来把这本小说写好,算是偿还我的夙愿。至于为什么写传统武侠小说,那则是个人喜好的原因,当然也有些怀旧情结。众所周知,现在的武侠小说大多偏向修真的风格,以前那种传统式的则相对要少见很多,方面这是时代的原因,毕竟现在是个快节奏、高发展的社会,人们的追求也是偏向那些刺激的风格,所以传统武侠小说的那种厚重之感也慢慢流失,当然写得好的小说还是有很多,并且成为不朽之作,比如说凤歌的《昆仑》,王晴川的《雁飞残月天》等等;另方面是写作的难度造成,想想金庸古龙前辈,我们便感到无尽的压力,所以大多作者并没有去写传统式的武侠小说,而是另辟新境,慢慢的写出了仙侠小说,即修真,写得比较好的就是萧鼎的《诛仙》。而本人则为传统武侠小说的流失感到无比遗憾,希望不要销声匿迹才好,所以抱着这个心态,我便尝试着写下这篇小说,作为之作,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关于背景,因为大多武侠小说尤其是金庸前辈的都是选择宋元之间,所以我是望而止步,不敢轻易尝试;而对于清朝,大多则是宫廷小说,而我没那么好的智慧和意识,所以也只好打住;而更为久远的朝代,像春秋战国或三国这种战乱的年代我是不敢写的,涉及太多的战争和人物,像汉魏晋、南北朝,更多的是关于人文和艺术及才情的记录,也是不敢尝试;唐朝则是比较繁华安定的年代,我想别人可以写出《大唐双龙传》这样庞大的作品,而我是写不出的,因为对于唐朝的历史知之甚少。综合而言,我选择了明朝,并选择嘉靖年间为时代背景,而故事情节则涉及东南海盗、漠北蒙古、锦衣卫等等。

关于主人公的名字,其实这个不用很讲究,但喂是稍稍思考了会儿,就叫何风兮,这是取自于诗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因为在古代所有的刺客之中,我最敬佩的是荆轲,虽然他的剑术不如聂政、韩瑰等人,但是他的侠义和豪情却是超越所有人。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主人公写得要像荆轲那样,归根结底,这只是个名字。这就是这个名字的由来。至于其他人物的名字,倒是随便很多,所以愿读者不要太过追究。我的意愿十分简单,就是希望大家闲暇之余读读小说,让生活稍稍充实些,心情也快乐些,仅此而已。

以上就是本书的序言。

本书主要武功秘籍

内功心法:1、混元真经。乃日本大师佐藤所创,后传给弟子建御名方,建御又传给主人公。此心法走霸道刚猛路线,需意志坚定之人修炼;总共分为三层,层是基本的聚气,二层则是吸收和融汇真气,三层就是巩固脱俗,每层又分为三个阶段:初、中、高。无人练到三层的高阶,后来主人公吞食“无目神蟒”的胆汁,练至三层高阶。

2、纯阳无极。乃历代明教教主所修习的秘籍,源自圣火令,为至阳心法,修炼者发功之时,全身火光闪现,体温骤升,如置身熊熊琉;总共分为九层,般教主能修炼至七层,现任教主柳朝凤练至八层,后来在冰宫力战群雄时突破至九层。

3、大梵神功。少林秘籍,与《易筋经》齐名,主要是用于防御。“神禅”云游四海,惩恶扬善,归来后练至绝顶,达到金刚不坏之身。心法特点是平和雄浑,修炼此功对内力的储存极有帮助。

4、无相功。“道圣”结合武当心法和昆仑内功,根据道家思想、八卦易理所创,这心法主要是配合其他武功使用,强调静心修性,练至巅峰,心如止水,返璞归真,花草皆能感悟。

5、天魔解体大法。乃昔年天魔教教主厉胜男所创,后传到武林。此心法般武林人士都能用,但是威力因人而异,极为邪恶,为江湖人所不齿。主要是以残废或死亡为代价,瞬间将体内真气运转速度提升三倍以上,最后招就是自爆。

武功技巧

1、幻影剑法。为日本剑客伊藤长空所创,后来主人公学会。总共十七招,剑法特点就是诡异,虚实相生。主人公后来杖着渊虹宝剑,凭借此剑法纵横天下。

2、苍穹剑法。乃“剑圣”自创,此剑法不注重招式,而讲求神韵和意境,乃高等剑法。“剑圣”生纵横江湖,无牵无挂,每每仰望长空,便有所感悟,创造出这剑法。

3、风云剑法。女主人公戚云弃鞭用剑,与男主人公何风兮合璧修炼的剑法,其中包括“风起云涌”、“风呼云舞”等二十招;此剑法讲求相辅相成,心有灵犀。他们用此剑法打败“剑圣”。

4、琉刀法。阳炎宫宫主“刀霸”所创,此刀法聚齐五人之力,则可震天撼地,威力无穷。

5、月牙冲天。建御名方自创刀法中最为凌厉的招。

6、无影斩。伊藤博兰的绝技。

7、龙吟掌。乃归心盟盟主王天龙自创,使用时如巨龙出世,狂吟不断,总共十六招,威力极大,十分有名。

8、伏虎霸王拳。天机营首领丁伯虎所创,拳法十分刚猛外露,江湖人谈起不无色变。

9、五毒阴阳掌。丁伯虎曾经灭掉家大户,无意中寻到。

10、搜魂鬼爪。“鬼儒”当年遭人追杀掉至悬崖之下,机缘巧合学到。此乃十分邪恶的武功,常常抓到人的头颅,吸干其中精血。

11、逍遥游。曼陀庄庄主的独门掌法,后传给柳玉兰。

12、晴空霹雳掌。主人公在石室中学到,掌法威猛凌厉,配合刚猛心法更是威力倍增。

13、隐空掌。“书隐”的独家掌法,源自对书画的感悟,他心推崇“书中隐画,画中隐书”,此掌法讲求气韵悠长连绵,颇有书画之风。

轻功身法:1、幽冥鬼步。主人公在石室中学到,为天下等身法,诡异难以捕捉。包括“黄泉瞬移”、“如影随形”、“随心所欲”等三十多个步法。

2、曼陀飘。曼陀庄独门身法,使用此身法从天而降,犹如曼陀花开,十分美妙,般适合女子修炼,后来传给柳玉兰。

3、蝠翔功。“阴魔”的绝技,为上等轻功,张开双臂,犹如蝙蝠飞翔,故得此名。“阴魔”凭借此等功夫独步武林。

4、武当纵天梯。乃武当轻功。

第一章 楔子~~第十章 义释恶贼 力拼阴魔

卷风之怒章楔子

今年的天气特别的冷,未至冬季,天空中就已经雪花飘扬;漆黑的夜空,凛冽的寒风,给人股严冬的肃杀,但是恶劣的天气对何家没有丝毫的影响。

此刻,何家片灯火通明,喜气洋洋。今日正是何家小儿子的周年,何炯老爷子十分高兴,遂宴请天下武林名士,齐聚堂,把酒言欢,畅所欲言。何炯在当今武林极有威望,多次与魔教教主向天恒抗衡,深受武林人士尊重。

数年前,向天恒亲率魔教教众从江南倾巢而出,志在统天下,武林正派纷纷抵抗,但是终究人多杂乱,加上有些门派之间存在多年的夙怨,所以不能齐心对抗,导致向天恒路所向披靡。这时,何炯便和好友建御名方同挑战向天恒,并击伤他,从江南路追踪至齐鲁之地,后来向天恒闯入无忧门八门遁甲阵中,消失不见,这才罢手。而与此同时,武林人士立刻对魔教发动反击,将魔教赶回江南。

大厅之上,位双目慈祥、笑容满面的老者双手举杯,高兴地道:“承蒙各位看得起,在这冰天雪地之夜来赴宴会,何某感激不尽,特饮杯,聊表谢意。”说完仰头饮而尽。

“何老既然如此诚心,我等岂能怠慢,在下先来带头吧,以表敬意;二来恭喜何老喜得孙儿。”说话之人正是昆仑掌门燕南天。

“阿弥陀佛!能将魔道妖人驱逐,何施主功德无量,贫僧以茶代酒,敬何施主杯。”少林玄慈方丈将杯中茶饮而尽。

“贫道也来凑凑热闹。”武当掌门无尘道长执杯捋须,微微笑。

峨眉掌门无垢师太也举杯道:“贫尼向敬重何老为人,在此敬何老杯。”

何炯看到如此情景,不仅兴致高昂,喜笑颜开道:“各位都是武林名宿,严重了,何某何德何能。请用膳!”

正在这时,突然前门打开,管家模样的人闯进,道:“老爷,不好,有”还没说完,背后就被人砍上刀,立刻倒在地上,而随即数十黑衣人持刀闯入。

何炯声大喝:“什么人?胆敢擅闯本府行凶杀人?”

个首领模样的人走到前面:“哈哈,本座不但要行凶,还要灭你全家。何炯,受死吧!”

何炯冷笑道:“昔年向天恒来此,老夫都不放在心上,就凭你们你们这些江湖肖小之辈?”不过突然感到腹部阵剧痛,丹田内力迅速流失,大为惊讶,怒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竟然已经下毒!”

群雄顿时也感觉相似情景,无不大惊失色。那首领道:“哈哈,不错,本座早已在何府洒下软筋散,此毒无色无味无形,在空气中弥漫散播,你们早已中毒,不过只是此刻发作而已。”

说罢,黑衣人迅速冲向在座武林人士,燕南天等人立即强行运起内力,与黑衣人打斗起来,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能暂时制住毒性,击毙这些人,方有希望逃脱。

何炯此刻与那首领斗在起,难分难解,他见武林人士都被黑衣人缠住,儿子还愣在原地,立忙喝道:“带着孙儿先走。”何孝儒答应声,惊慌失措地向后房奔去,不料此时后面传来震天的杀喊声,刚踏步,道剑影袭来,何孝儒“啊”地大叫声,想到自己命丧至此。

而几乎与此同时,只听“当”的声响起,把长剑横空而来,挡住袭来的剑影,来人正是燕南天,他喝道:“快走!”

何孝儒立刻拔腿向后房跑去,刚跑几步,似乎想到什么,回头张望,看到燕南天逐渐被人群淹没,心下阵黯然。

稍稍愣便立刻向妻子房间奔去,半路上突然把长剑如毒蛇向他后背刺来,何孝儒此刻全力奔跑,毫无感觉,就在那把长剑离他后背不足半尺时,只手伸来,将长剑捏住,顿时发出“哧”的声。何孝儒闻声回头,只见玄慈方丈手捏住个黑衣人的长剑,鲜血正缓缓滴下。

玄慈方丈道:“何施主,快走!”说完就和黑衣人打起来,而紧接着大批黑衣人向这边涌来。

何孝儒含泪看眼便立即奔跑。

刚跑出几步,转过个拐角处,黑衣人挡在前面,何孝儒顿时涌起阵绝望。几欲同时,白袍道人持剑飞来,挡住黑衣人,道:“孝儒,快走!”

何孝儒看,正是无尘道长,道了声“多谢”就飞快跑开。

终于到了妻子房间外,何孝儒微微驻足喘口气,心中也是放松不少,正要迈进房间,推门而入,突然肩头传来阵剧痛,昏迷过去。

卷风之怒二章雪裂乾坤皇宫谋反

刮了天的阴风到晚上终于停歇下来,但天气却并未变得暖和——漆黑的夜空中正簌簌地飘着雪花。天皇皇宫在夜色和雪花的相互掩映下更显深邃。

自从织田信长自立天皇以来,这皇宫便陆续增建了许多宫殿。太和殿、昭和殿、昭元宫、议事阁、武兴楼等等都是新建宫殿,这些秉承和借鉴中国唐朝的建筑风格的宫殿楼阁,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夜空之下,夜色氤氲朦胧,雪花纷纷扬扬,使得整个皇宫增添了丝神秘色彩!而那亭台楼榭、假山怪石、冰凝池塘更是泛着丝丝缕缕的青光。

此刻,天皇寝宫内部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派喜气热闹的场面。看来今天是个好日子,不错,今天正是天皇五十大寿。只见大殿之上,人身着袭金黄的长袍席地而坐。此人头戴顶极长的乌黑尖锥冒,宽而厚的额头被显露出来,光亮却有着条条线状的皱纹,仿佛见证着沧桑的经历,双眼因喝醉而显出朦胧迷离之色,但偶尔缕精光闪过,转瞬即逝,极难察觉。他的前面是张小巧精致的四方木桌,上面印有暗红的樱花纹,煞是好看,桌上摆满酒菜;大殿之下则是群臣次而坐,每个人前面都放着同样的四方桌以及酒菜。

“臣恭祝天皇陛下寿比南山!”忽然个平静的声音响起,不急不缓。随之片声音响起:“臣等恭祝天皇陛下寿比南山!”

织田看到群臣皆起立行礼,只觉心中颇为满足,嘴角间也流露出丝得意的微笑,不过随即消失,并恢复贯的威严:“众爱卿平身!”

“今日是余大寿之日,众爱卿可开怀畅饮,与余同乐!”

皇宫大门外,五六个全身笼罩在黑色裘衣的汉子正向皇宫走来。

“站住,什么人?”未等他们靠近,个守门的武士便喝问起来。

“连我都不认识吗?”人群中个身材单薄的人迎面走来。

个武士连忙取过灯笼,照那人的脸庞便大惊失色:“原来是丰城将军,属下多有冒犯。”

“你们尽职尽责,很好!”另个平静的声音响起,“只是这大雪天还真的冷啊,可千万不要耽搁了天皇陛下的大事才是,呵呵。”

两个武士抬头便看到了说话的人,原来是天皇近卫武士队队长柳生青云,这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啊!于是两人把腰杆挺得更直,而枪陪着上司笑,只是这天寒地冻的雪夜,张口冷气便被吸入嘴里,十分的不舒服,当然他们也没听出队长说话时带着丝丝颤抖的语气。

最前面的便是丰城秀吉,他原本出生于家贫农,后被抓去当兵,因出众的武技而得到织田信长的赏识,并做了他的亲卫,后因多次立战功不断提升,直到现在的将军。可以说他是织田手提拔起来的,但这次的行动却让他感到矛盾。织田是个非常卓越的将领,能征善战,用兵如神,与赫赫有名的德康家族十三战十三胜,并夺下了其家族的切;他公正严明,唯才而用,从不歧视贫民;他胸怀宽广,从不计较下属的不当之处。但自从他当上天皇后这切就变了,变得凶狠残暴,心狠手辣,对付异己不择手段,而最为可恨的是几天前因点小事而不惜杀害自己的妃子——也是丰城秀吉的唯姐姐。丰城自小与姐姐相依为命,得到许多照顾和爱护,如今姐姐却惨遭无情杀戮,怎能不让他憎恨呢?而此时朝廷不少大臣也对织田的残酷大为不满,所以找来手握兵权的丰城密谋夺位之事,而今天是天皇大寿之日,织田又在皇宫内夜宴群臣,所以丰城认为今晚是次很好的机会,便找来近卫武士统领柳生青云让其调换守卫,也就是门口的两个守卫。

丰城转身看了眼身后的两个人,不觉心里阵安定,虽是篡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但却是为了百姓。身后两个人高矮,胖瘦,而这两个人的身后也是副十分奇异的景象:高个子的背后没有丝脚印,明显这是“踏雪无痕”的身法,而他又不是迅速奔跑,只是快步,这等功夫恐怕已是炉火纯青;矮个子身后则是串脚印,猛看与般人无异,仔细看时便发现,每个脚印都是个深约五寸的深坑,这多半是内功深厚所致!原来这两人分别是“武圣”建御名方、“剑狂”伊藤博兰的徒弟千代松云和井上空,难怪丰城这么安定。

“织田正在寝殿,我们按原计划行事,速战速决!”丰城吩咐声便带领身后几人迅速向寝殿奔去。

织田本来很是烦恼,因为三天前亲手杀了自己的妃子,但是他并不后悔,只是很气恼那个女人居然敢顶撞自己,这简直是对天皇权利的挑衅和怀疑,这让他如何能放过她。只是这个女人是丰城的姐姐,而丰城又是个极有才能的将军,同时也是自己比较满意的属下,所以很是烦恼。不过酒过三巡后,那些不快已慢慢消失,而意识也慢慢地模糊起来。织田使劲摇摇头,尽量驱散酒意,然后正襟危坐。

就在这时,寝殿大门被人“嘭”地声砸开,然后几个全身裹在黑色裘衣的人走进来,手执长刀直奔天皇而去。这个举动吓了织田跳,等到意识过来时,片凛冽的刀气迎面划来,吹得脸颊生疼,眼看刀光就要落在织田脸上,突然股蛮力拉来,将他生生向后拉出半尺多远!饶是如此,虽避过夺命之险,但织田的额上还是被划过道细长的刀痕,暗红的血液正顺着前额慢慢滴下来。这时他身后那个救他的武士高声喝道:“大胆,你们想谋反吗?”而刺杀天皇的千代松云则直接与其刀剑相接,打斗起来。座下群臣惊慌不已,有的向殿外涌去,有的则抱头哭泣,原来这些大臣都是文官,平日里都是雄辩滔滔,到这时个个都颤抖起来,不知所措。

织田到底是军人出身,临危不乱,这个时候他便高声呼喊:“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斩杀!”可是连呼三遍,竟没人响应,只是他的几个亲卫都护着他向寝殿深处移动。而丰田此时便带领余下几人拦截住他们,并与其激斗。

而此时千代松云则与那个亲卫长激斗,不分胜负,原来那个亲卫长虽然其貌不扬,身材矮小,但以前是名伊贺上忍,武功身法都是不错。无奈之下,柳生把刀横于胸前,然后做个奇怪的手势,陡然间刀光大盛,极为耀眼。亲卫长大吃惊,这是建御名方的成名绝技——月牙冲天!他连忙紧握长剑,做个防守姿势。不到几秒钟时间,那刀光便劈向自己“啊!”声惊叫后,光芒散去,千代收刀转身,而那个亲卫长长剑已断成数截,胸口更是条长长的刀痕,血流如注。

当织田身边最后个武士倒下时,丰城秀吉也来到他身边,但并没有立即杀他。

“丰城,余手栽培你,授你武艺,传你兵法,并枪提拔你做将军,你为何忘恩负义,竟想置余于死地?”织田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织田,以前我确实十分敬佩你,那是因为你是个好的将军,是个好的上司,可自从你当上天皇后,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完全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你变得残暴不仁,独断专行,所以才有如今的众叛亲离。而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放心吧,我比你更适合做天皇。”说完后丰城直接刀砍掉织田的头颅,并扔给惊慌失措的群臣。

“各位,织田天皇残暴不堪,但终究是我的老师,现在竟被我我只不过是想让百姓少受痛苦,还天下清明。哎!”丰城边说边掩面哭泣,副十分悲痛的样子。

“臣叩见天皇陛下!”群臣中突然想起个声音,这竟然是刚才为织田祝寿的个声音!

“臣等叩见天皇陛下!”群臣立刻跪下,迎接他们的新主子。

“众卿平身!”丰城随即擦去眼泪微微笑,但他那瘦弱的身材却让人感到无尽的压力,群臣都不敢抬头直面。

就在这时,千代松云走到丰城身前,对他低声说道:“陛下,织田家都已灭口,但不见其小儿子踪影!”丰城听后,面色变:“什么?赶紧带人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说完后便匆忙而去。

这时,丰城也对群臣说道:“众爱卿回家休息,明日早朝来议事阁!”

“是!臣等告退。”说罢群臣鱼贯而出。

此时街道内,名武士正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疾奔向城门。

“站住!什么人?”城门卫士喝道。

“这是小牙皇子,我是织田天皇的亲卫织田纪云。”武士说罢从腰间拿出块腰牌,递给卫士。

卫士接过腰牌看,连忙跪下:“属下见过皇子!”

“好了,开城门,我们有急事出城!”

“是!开城门。”卫士便喝道。

织田纪云拉起皇子正等着城门打开便出去。

“不要让他们过去!”突然从后面传来个惊若天雷的声音。

卷风之怒三章半路截杀扑朔迷离

织田纪云听到这个声音,暗道:不好,是千代松云追来了!而此时城门还刚刚打开点缝隙,根本不能通过,他心里不禁焦急万分,只盼城门快点打开。

此时千代松云也已追至城门了,还未近身便开口喝道:“奉丰城陛下之命,特来捉此二人,卫士速关城门擒拿二人!”

这喝便使开城门的武士停了下来,而更多的武士则是疑惑不解:丰城将军什么时候做了天皇?那织田陛下呢?个武士便上前迎了过来:“千代大人,那是小牙皇子和织田队长啊!”

“混账!织田信长已死,现在天皇是丰城陛下。你们还不动手?”千代松云大喝道,并拔出长刀,向织田纪云走去。

战国时代的日本,各种家族势力参与政治,因此大名和天皇的争夺也是十分激烈,这就像中国的五代十国。所以有时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在夜之间突然销声匿迹也是正常的,这些武士以前大多是追随丰城秀吉的,因此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而这迟疑之间,因为城门打开甚小,成人无法通过,织田便将小牙皇子用力推向城外,并在他耳边低声说:“快去找建御名方!”说完便拔刀向前迎上千代松云。

在这大雪纷飞的夜空下,个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孩子正拼命向前奔跑,任凭雪渣随风打在俊俏的脸上,这个孩子正是小牙皇子。现在他的心里紧张万分,惶恐不安,本来今晚是父皇的大寿,该高高兴兴地痛饮番,只是自己不胜酒力,没喝两杯便倒下被人搀扶到房间,不料刚躺下就听到外面打斗和惨叫的声音,接着就被织田叔叔带着奔向城外。而刚在城门居然听到父皇已死的噩耗,那人又说丰城已经是天皇,那么这切就很显然:丰城谋反!

想到这,心中不禁阵悲伤,再加上酒醉未醒,只觉腿上酸软无力,个踉跄扑倒在雪地。突然听到阵轻轻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惊恐万分,批黑衣蒙面人正提着刀从前面走来!

“哎!他只不是个孩子,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呢?”个人感叹道。

“废话少说,主人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我们把他带回去交给主人。”另个人低声喝止。

后说话的那个人便径直走来,到了小孩面前,完全不理会他那惊恐绝望迷离的眼神,正要伸手去抓,突然物飞速射来正中手掌背部,黑衣人不禁“啊”的声惨叫,而他身后的同伴们则立刻保持警惕,目光在四周不停游荡。

那个中招的人这时低头看去,支五角星状的飞镖正插在手上,鲜血直冒;待看到那支镖上刻着的漩涡花纹,不禁大惊失色——这是甲贺忍者家族的标志!忍者和武士都是日本家族的统治工具,忍者专门进行暗杀,武士则是守卫家族,相对而言忍者更为可怕,而甲贺家族的忍者是实力最强也是最为神秘的,他们的暗杀往往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所以谈起他们无不动容色变。

几个同样的黑衣人无声地从天而降,轻飘飘滴落到雪地,仿佛自身没有丝毫的重量,他们双手执握武士刀于胸前,身体前倾,做着个冲锋的姿势,对面的同样如此。当这种局面僵持不到会儿,两边人都大吼声,迅速交叉穿插,然后分开,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而另边则无声地倒下,看来甲贺忍者果然名不虚传。

黑衣人中走出个首领模样的来到小孩面前,丝毫不带任何感*彩:“主人有令,请跟我们回去。”而后也不理会小孩的反抗,直接把小孩扛起带领众人准备回去复命。

“放下那个孩子,你们可以走。”个声音从前方传来。

黑衣人顿,只见前面人挡在路中,此人长发舞动,衣袂飘飘,双手环抱胸前,腰间别着把武士刀,远远望去,虽长发遮住其脸面看不清相貌,但颇有几分出尘脱俗之味。

黑衣人微微犹豫下,便挥刀冲来。那个人就站在雪地,闭着眼睛,巍然不动,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待黑衣人冲到距自己不足半尺时,猛然睁开眼睛,然后以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出刀。脚步向前滑,低头躲过个人的横斩,接着就在那人的喉头上划开条血线,然后迅速在人群中旋转、挥刀,不会儿,黑衣人全部倒在地上,而且每个人都是刀毙命!这等罕见的刀法当真厉害,而且都是刀封喉,扶桑国内恐怕只有个人可以做到,那就是被称为“武圣”的建御名方!此人刀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快若闪电,迅如奔雷。

当风吹起他额前的长发时,那张脸也露出来了:沧桑!脸上爬满条条突起的皱纹,双眼浑浊,头发凌乱,这分明是个饱经风霜的老者,但刚才却为何有那种飘尘之感?这是小牙心中的疑惑和惊讶,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那么可怕,至少比那些阴魂不散的忍者要好得多。

“孩子,我们回家。”非常平和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小牙的思路,他不禁抬起头来,不无伤感:“回家?我没有家了,父皇也被他们杀害。”说完便伏在雪地低声抽泣。只非常宽厚的手掌轻轻地着他瘦小的肩膀,并把他的身子扳过来,双浑浊但柔和的眼睛望着他:“孩子,你有家的,走,我们回去,好吗?”

小牙望着他,突然感觉阵流入心间,暂时缓解了心中的悲苦,于是他点点头,而老者也微微笑便抱着他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城门口,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织田纪云的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口,而千代松云也微微喘息。“真是强韧啊,不过你在做些无意义的事。个时辰前我就已经让我的部下埋伏在城门外四周,那个小子是逃不了的。”千代松云脸得色。

“哼!你们这群丰城的走狗,迟早有天会下阿鼻地狱的。”说完挥刀直向千代。千代松云带着怜悯的神情看着他,然后横握长刀,陡然光芒大盛,又是那招“月牙冲天”,“碰”的声响起,长刀对撞,光芒消失,织田的刀段成数截,而胸口也开了条长长的口子。

“呸!浪费我不少时间。”千代说完立即向城外奔去。

城外荒郊小路上,长发老者正抱着个孩子慢慢前行,前方路上突然出现六人站在路中间,为首人大约五十年纪,袭的武士长衫,挽个标准的武士发髻,双手环抱胸前,背上竟然插着把中原长剑!

“建御先生请停步。”为首之人开口说道,充满尊敬的语气。

建御名方抬起头看着来人,不紧不慢地说道:“伊藤门主有何见教啊?”原来那人竟是长生门门主、号称“剑狂”的伊藤博兰!此人嗜剑如命,剑法偏走中原的灵动飘逸,十分高超,也算是扶桑绝顶剑客,只是为何会出现在眼前,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敢!在下对先生武术向往已久,今晚带领门人行事,不巧遇上前辈,所以想求前辈指点指点,还望前辈不吝赐教。”伊藤博兰对着建御名方行礼。

“既然如此,那就有请了。”建御也对伊藤行礼。

城外树林小道上,千代松云看着满地尸体,不禁大为动怒和惊讶,边人身上伤口凌乱不堪,边人却都是喉咙上条整齐的线状伤口。突然个不好的念头在心间升起:难道是师父?对,只有师父有这样的武术,招毙命,这是他的刀法,没错!他再搜索下,发现了只手上的漩涡飞镖,不禁惊讶万分:甲贺忍者!他揉了揉太阳穴,看来今晚真是纠纷不断啊!

他正要起身时,片刀光袭来,他连忙就地滚迅速躲开,同时拔出长刀,面向袭击之处,看到了偷袭之人,竟是柳生青云,大怒喝道:“你这什么意思?”

后者不理会他,提刀便斩来,千代松云由于还未起身便只能继续向旁边滚去,正待起身时,背后突然片剑影袭来,他只好挥刀伸向背后格挡,而柳生青云此时也踏前步举刀下劈,没办法,千代只得再次从后面抽刀挡住柳生。“珰”的声,是刀剑相接的声音;“噗”的声,是衣服被割开的声音。

刚才千代虽然把身体尽量向前凑去,但还是被背后偷袭者割开衣服并留下道浅浅的伤痕,血珠已慢慢从衣服内部渗透出来。而这时,两位偷袭者也停下进攻,千代扭头看去,后面竟是井上空!不由大骂:“你们两个混蛋为何偷袭我?”

井上低头不语,柳生则用种无奈的语气说:“不能怪我们,是丰城陛下的命令,他说你既然在三年前背叛你的师父,那么你便可以背叛你的主人,你这等不忠之人,不可留在世间。”

“出刀吧。”井上的话异常简单。

千代松云慢慢站起身来,手握长刀,便向柳生疾驰而去。柳生摇了摇头,看向井上,后者立即出剑会儿功夫,千代便躺在地上,眼睛怒睁,身上鲜血狂涌;而柳生和井上身上也有几处伤口。

“想不到建御名方的‘月牙冲天’这般厉害。好了我们走吧,前面还有场好戏等着我们呢。”

卷风之怒四章巅峰对决高人相救

城外荒郊。

雪花如三月柳絮纷飞,慢慢地变小了;怒号的阴风也渐渐停歇;不知不觉间,这个漫漫长夜快要过去了,天边都已泛起隐隐约约的白光。似乎切都已经安静下来,但是整个荒郊却被股若有若无的肃杀和威严笼罩,这不是自然的气息,这应该是人的气息。不错!这正是两大高手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建御名方和伊藤博兰。

他们已经对峙将近个时辰,如两座山峰般巍然不动,但又彼此注视对方。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就连整个天地都不放在心上;他们没有丝毫表情,就这样站着,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该做什么的。这就是高手间的对峙,不用任何招式,不用任何话语,只是纯粹的感受和释放。

当最后的雪花慢慢飘落下来时,建御名方闭上眼睛,然后猛然睁开,缓缓拔刀;伊藤博兰从背后解开长剑,慢慢抽出。看来在寂静了个时辰之后,他们终于要动手了!

建御名方将长刀完全拔出后,扔掉刀鞘,双手握刀,仰天长啸,便迅速向伊藤博兰奔去;伊藤博兰抽出长剑,手持剑,手紧握剑鞘,低声闷哼,也向对方疾驰而去。“珰、珰、珰”的声音响起,刀剑相接;“兹、兹、兹”的声音响起,火花四溅。几招过后,他们以个姿势定格——建御竖刀直劈,伊藤横剑格挡。高手过招,开始并不是生死相搏,而是互相试探,量力而行,当大概摸出对方的力道和速度时,便会全力相拼,各尽平生所学,而这个定格姿势也就说明双方试探的结束。

两人同时撤去兵刃,各自慢慢后退步,然后又迅速相交。时间,刀光剑影,满天飘映;狂风大作,雪花乱舞。建御名方大呼“痛快”,打得兴起时更是长啸不断;伊藤博兰则低头不语,表情虽然十分凝重,但内心却是舒畅不已。他们时而刀剑相接,带起片狂风;时而拳掌相拼,引得雪花鸣爆;时而空中旋转,满天飘影;时而固守方,巍然如山。

建御名方的刀法凌厉迅猛,犹如翻江倒海,绵绵不绝;伊藤波兰的剑法灵动飘逸,仿佛幽谷深泉,涓涓长流。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喝彩,为这精妙绝伦的刀法和剑法,也为这独步天下的身法和轻功,更是为这种高手才具有的威猛气势和豪情。然而对于小牙,却是看不出什么,他努力捕捉两人身影,却徒劳无功,只是看到两个极速移动的身影,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能够感受到,但分不清弄不明,只是觉得越是靠近他们越是感到压抑,这就是高手的气场吧,据说高手到达定境界后,可以摘花伤人,伤人立死,而巅峰境界的高手更是可以引动天雷劫火,不知道这是如何的情景。小牙不觉有点隐约地期待,于是更加集中精力看向战场。

大约互相战斗百多招,双方又是个姿势定格——两人飞至高空,整个身子与地平行悬浮,剑尖与刀尖相对。很显然,这是在比拼内力。大约盏茶的功夫,双方同时收手,缓缓飘下。伊藤的脸上已经流出少许汗珠,而建御则面不改色,显然内力比拼中建御名方略胜筹。

“建御先生内力雄厚,在下佩服!”伊藤收剑道。

“伊藤门主功夫也是绝妙无双啊。”建御也收刀。

“久闻建御先生成名绝技‘月牙冲天’举世无双,故在下斗胆以自创的剑法‘无影斩’领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伊藤早就听说建御除了刀法迅猛外,还有绝妙的技能,而自己创作多年的‘无影剑法’也是打败无数武术高手,不免有点期待和喜悦。

“雕虫小技而已,何足挂齿?倒是对门主的‘无影剑法’久仰大名,既然门主看得起,那么老夫献丑了。”建御也是满口答应。

接着建御把长刀横卧胸前,然后灌入内力,刀光渐渐泛起丝白光,但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是加内力;这边伊藤也是把剑竖立胸前,然后慢慢旋转,刹那间便出现六七八剑,而随着他转动加快,那片剑影更是不断扩张,而其中更是出现无数把剑,并发出如黄蜂般的低吟。再看建御时,陡然间白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长刀不断增大,这情景比千代松云胜过不知多少。

突然建御名方仰天长啸,双手握着那把巨刀,腾空而起,直向伊藤劈去;而伊藤把长剑不停舞动成个巨大的圆形剑影直迎上去。就在他们相接的瞬间,建御的刀陡然暴涨,把小小的武士刀居然变成把长逾十米的巨型光刀!而伊藤的剑影则变成张巨型的圆面。霎时交接的地方,光芒大盛,几如白昼,周围的人纷纷捂住眼睛;“轰”的声响起,震耳欲聋;而以他们为中心的方圆十几米之内,雪花泥土飞扬,狂风怒吼,电闪雷鸣,大地巨震,久久不能停歇。

当尘埃落定,切烟消云散之后,众人睁开眼睛看向战场,伊藤坐在地上喘息不已,身上衣衫尽裂,更是布满刀伤,鲜血如流水慢慢下滴;而建御则半跪于地,手拄长刀,嘴角溢出丝丝鲜血。很显然,胜负已分,建御虽受定内伤,但身上无处受伤,而伊藤外伤若干,明显内伤也不轻,那么终究是建御的“月牙冲天”战胜了伊藤的“无影斩”。

“先生的绝技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受教了,先生!”伊藤慢慢起身,语气已经充满些许的虚弱和疲惫。

“门主的无影剑法也是高深莫测。今日与门主之战,实是老夫荣幸。那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建御名方收起刀向小牙走去准备离开。

“慢!这孩子留下。”突然传来个声音。

大家循声望去,便看到了两个武士,其中个快步走到伊藤博兰面前跪下:“徒儿拜见师父。”原来这两个人就是击杀千代松云的柳生青云和井上松,他们早就到了这儿,只是因观看两大高手的巅峰对决直匿藏起来,这时看到建御要带走孩子,柳生便出来阻止,而井上则看见师父在此过来拜见。

“这孩子是我带过来的,自然由我带回去,你最好不要干涉。”

“我奉陛下之命带走这孩子,既然建御先生有意阻拦,那么晚辈得罪了。”柳生青云说完抽出长刀,“井上,动手吧。”

“放肆!你们竟敢对建御先生不敬?孩子就让先生带走。”伊藤竟为建御说话,这到底是何意呢?

“伊藤门主,陛下直对你很敬重,今晚尤其嘱托门主,而卑职也是受命来此,所以希望门主能谅解。”柳生及其恭敬地说道。

“我今晚来此,就是和先生比武,别无他求。至于陛下那边,我自然回去说清,不用你说三道四。”伊藤已经生气了。

“这”柳生还在坚持。

“嗯?怎么?莫非柳生队长也是要和在下决高下?”伊藤已然动怒。

“伊藤门主武功举世无双,卑职比之门主犹如米粒之光,门主犹如日月之辉,岂敢与门主比试?既然门主决定放过,那卑职也就无话可说了。”柳生听了门主之言,感到无比惊慌,连忙恭维奉承。

“哼!”伊藤的心里稍稍好受许多。然后走到建御名方身前:“先生,多有得罪了!不知先生现在要往何处?”

“门主费心了。老夫要带着孩子回家了,那么门主保重了,老夫先行步。”建御名方说完直接抱起小牙慢慢消失在众人眼前。

路上,小牙心里阵起伏,没想到丰城如此心狠,杀害父皇,现在连我都不放过,此仇必报;而更疑惑好像不止丰城个人要抓我,这到底为什么?而眼前这位“武圣”爷爷又为何要救我?还有他到底要带我到哪儿去?不过他应该是个好人吧,不然织田叔叔为何让我去找他呢?想到织田,小牙更加的悲伤,织田叔叔料想应该也被人杀害了吧?哎小牙不禁流出眼泪,就在这个雪夜,这是他次的逃亡,看到了那些阴魂不散的忍者,看到了和蔼可亲的老爷爷,也看到了绝顶高手的巅峰对决,感觉整个晚上如梦似幻,那么这是梦吗?想到这小牙不禁把手伸向胸前狠狠地抓了把,疼痛的感觉传来,但他并没发出任何声音,而是更加的伤心,啊,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个人了,叫我如何活下去?不行,我定要报仇雪恨,不然我枉在人世。对,我定要报的此仇!报仇!这个念头不停地在脑海中中旋转徘徊。小牙突然觉得天地阵眩晕,然后眼前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哎,累了吧?好好地睡觉吧!希望醒来时忘掉这些不愉快的画面。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发现情况后,建御轻声说道,并把小牙抱得更紧,脚步也加快几分。

卷风之怒五章身世大明悲愤难平

城外家武士阁内。

“你说他们全部是被刀毙命?”个相貌平平的中年武士开口询问。

“是的,主人。他们的伤口都在喉咙,属下以为这样的刀法定是高手所为,而据我们的人汇报,昨晚在荒郊建御名方和伊藤博兰进行了场巅峰对决,所以属下认为应该是建御名方所为。”武士面前黑衣蒙面人垂头恭敬说道。

“哦?那么谁胜出了?”

“建御名方。”

“呵呵!有意思。你立刻带组人搜寻那个孩子的下落,过些时我倒要去会会这个伊藤门主。”

“是!”黑衣人说完如阵青烟消失在原地。

纷飞了晚的大雪早已停歇,太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至高空,洒下温煦的光芒,让人不觉阵舒服和温暖;远远望去,白雪皑皑,仿佛片银装覆盖在大地,而万物就像个呼呼大睡的孩子,天空格外高远而深邃,大地格外幽静而寂然。

这是间普通的武士院落。

小牙慢慢睁开眼睛,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身上传来的舒软让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不禁转动眼珠打量四周。

这是间很普通的书房,整个房间除了这张床,就是个装满各种书卷的书架和墙壁上挂着的把武士刀,但却十分干净整洁,让人生出丝安详平和之感。想起昨夜梦幻般的种种,小牙不禁又是阵悲伤落泪,只觉浑身酸软无力,但随即想到报仇,就伸出小手拭去眼泪,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孩子,醒了?”老人满脸慈祥地走过来,“起来吃点东西,再洗个澡,等下我要告诉你些事情。”

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牙觉得眼前的老者很像自己的爷爷,虽然自己从没见过,但他所表露出来的亲切和平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也忘记了他的绝世武学。

待小牙吃过饭洗完澡穿好衣服时,建御名方不觉眼前亮: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很俊俏,但脸上轮廓鲜明,剑眉英武飞扬,双目磊落清澈,给人十足的阳刚之感。心中不由默默赞叹,真是和他爷爷样,生得豪迈粗犷。

“孩子,接下来我对你讲的事情非常重要,你不但要牢记心中,而枪不能告诉别人,你明白吗?”

小牙看到老爷爷的脸凝重和口深沉,就感觉事情有些重要,于是使劲地点了点头,集中注意力看向老爷爷。

建御名方脸回忆之色,慢慢开口:“我的父亲是名商人,他的意愿就是我继承他的产业。可是我从小就对这些不感兴趣,而对武学情有独钟。

所以自幼就开舞刀弄枪,并且拜在当时的佐藤大师门下潜心修习,待到弱冠之年时,也小有成就,随着不断打败对手,在我十八岁那年成功晋升到武士七段,在整个扶桑国年轻辈中已是佼佼者,于是师傅鼓励我西渡大洋去中原求武,而那年我的父亲也接受了大笔生意准备雇人运去中原,所以我便自告奋勇接下这个活。由于我心求武,所以做完生意后便直呆在中原,这个时候我便结识了我的生平知己——何炯!他也是你的爷爷。”

小牙听到这里不禁大为惊讶:“怎么可能啊,我是织田家族的人,我是织田小牙,怎么会是中原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建御喝了口茶继续道:“孩子,你是中原人,你就是何炯的孙儿。你看看你的胸前是不是配戴者把玉锁?”

小牙当然知道自己的玉锁,从小直佩戴,随口答道:“你怎么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上面还刻着个中原‘何’字。”

小牙听后便拿出玉锁看,确实有个字,但自己不认识。建御看到小丫的疑惑,便开口道:“中原字和东洋字是有区别的,所以你不认识,没关系,以后吾慢慢教你的。还有点可以证明你的身份,就是你的背后用秘制材料刻写的花纹,但极其隐蔽,般是看不到的,只有用火烧烤才会出现,所以你从小到大不曾发现吧。”

小牙听后点了点头,便要试,但被建御拦住:“不忙,等我讲完后再去验证。”

“我记得是在间客栈遇到你的爷爷,当时人多杂众,我的腰包被人偷了,结果没钱付账,你爷爷便替我付了,于是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便结识了。因为我身无分文,你爷爷便邀请我去家中作客,我便欣然应允。之后他便授我中原学识,而我也传他东洋武术,其实你爷爷剑法十分高超,我与他切磋多次,胜负相均。”

建御说完后稍稍停顿,双目充满向往的神色,接着缓缓道:“就这样我与你爷爷时而饮酒畅谈,时而切磋武艺,那段时光真是无比快乐,至今喂念念不忘。

年多后吧,我和你爷爷同时喜欢上位风尘女子,最终你爷爷不顾家人反对硬是娶了那位女子,而我伤感之下便离开中原。呜家后,便潜心学武,苦练刀法,终于练成绝技‘月牙冲天’举成名,外人便送我“武圣”的名号。而我和你的爷爷却是多年没有联系了。”

“直到十几年前你爷爷派人来找到我时,我才慢慢得知他的些事。他给我写了封很长的信,其中简要说明他这么多年的生活,而且信中提到他在冒险中无意获得张藏宝图,但是恰遇魔教高手向天恒,发生争夺,结果地图被撕,人半,之后便掀起场腥风血雨,武林人士争斗不断,魔教和各大门派也是相互纠缠不休,所以他希望勿速赶到中原帮助他。于是我顾不得激动和喜悦,二天便动身,经过三个多月的风雨兼程,我终于到达中原,并在纷乱中找到你的爷爷。他提议联合各大门派,选出武林盟主,然后共同向魔教进攻,但是没有得到很好的响应,人们大多各自为战,各怀鬼胎,根本无法团结致,于是我便和你爷爷单独行动。”

“我们暗中搜寻向天恒的踪迹,时常又以地图为诱,终于在经过将近六个多月的明察暗访,我们在间客栈找到了向天恒。并与这位魔教高手大打场,不料向天恒武功十分霸道厉害,在我们两个的合击下依然被他逃脱,之后很长段时间都不见他踪影。待我们回去后,你的母亲已经生下了你,你的父亲十分高兴,而你的爷爷更是激动不已。”

“本该是十分欢喜的时候,却来了群不速之客。就在你满周岁的时候,你爷爷大摆宴席请来武林中十分有名望的人,我记得其中好像有少林的玄慈方丈、武当的无尘道长、峨眉的无垢师太、昆仑的燕南天几个武林名宿。”

“在众人痛饮畅欢的时候,突然从前面杀来批蒙面人,我和你爷爷都大惊失色,准备动手时,却发现酒中下了毒!批武林人士纷纷中毒,但还是强行压住毒势和那批蒙面人打起来。不料这些蒙面人武功都不错,似乎经过专门的训练,刀法异常迅捷狠毒,专杀武功弱小之人,完全不似武林人士;混乱中突然从后面又涌出批持剑的蒙面人,这些人个个都是好手,剑法也是各异,他们都奔向在场的高手。由于我们中毒,所以虽然武功高强但不能长久施展,而这时又有不少蒙面人朝大厅内部的厢房涌去,不会儿便传来断断续续的惨叫声,你爷爷即可让你爹爹带走你,又放下不下,让我前去接应。”

建御满脸激动之色,放佛切如昨夕,再瞧向小牙,只见他双目闪闪发光,双拳紧握,牙齿紧紧咬住,他微微叹息,接着说道:

“我含泪答应,就杀进内房,恰好看到几个贼人抱着你,我不及思考,闪身入门,将他们瞬间悉数斩尽,就抱着你离开。”

“本来我想找寻你爷爷,但那夜,你家房子被烧得片废墟,而我久留此地四处打听,就再也没有得到你爷爷的消息,反而引来几次追杀。我觉得十分危险,便带着你离开了中原,回到东瀛。”

“次烤火时我无意间发现你身上的花纹,我猛然想到你爷爷给我看到的藏宝图,觉得二者十分相似。我平生未娶,想到不能养活婴儿,所以我就决定把你送给我向交好的织田武,也就是你的养爷爷。但不到年他便得病与世长辞,所以后来织田信长便直养育你,织田纪云就是我拜托的个人。”

“我人老了,只想个人清净下,所以让他授你武艺。不想几天前他给我飞鸽传书,说织田五十大寿,希望我能去看下,顺便看看小皇子,于是我昨天便动身,不料晚上遇到群忍者,最高兴的是喂遇到了你,所以后面发生的事就是那样。”

“织田叔叔可能已经”小牙听完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但想到织田叔叔,不禁悲从中来。

“我知道。三年前我的徒弟千代松云偷了我的刀谱悄悄出走,我并没有怪罪他,不想他竟然投靠丰城并谋反,再碰到我必定清理门户,虽然我已很多年不问世事。”建御竟有了丝怒意。

小牙现在心乱如麻,次是亲身经历,次是老爷爷讲述,这等境遇让他沉痛不已,时之间只觉得心力交瘁,心灰意冷,但随即想到诸多不明之事和大仇未报,不由精神振,脱口而出:“老爷爷,我要学武!”

卷风之怒六章瀑布石室初学轻功

“好!从现在起,吾将毕生所学尽数传给你,至于将来你能取得怎样的成就,就完全看你的努力了。那么我们先来验证你背后的花纹。”建御名方显得十分高兴和激动。

建御立即找来火炉,将干柴块块放进去并用些易燃的树叶引起火来,不会儿火势渐旺,建御让小牙脱下上衣背对火炉而坐。慢慢地,小牙的后背变得通红油亮,进而汗水滴下,小牙只觉后背滚烫无比,似乎快要熔掉,但为了完全证实自己的身世,硬是咬紧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待到大汗淋漓而又被迅速蒸发时,建御的神色变得更加的激动:“出来了!出来了!”同时小牙的背上也发生些变化:只见原来的黄色皮肤如今变成褐红片,随着汗水的消失,也慢慢出现丝丝墨绿的线条,或粗或细,线条之间相互组合、排列、交叉,如蛛网般组成副复杂纷乱的图形,而整个画面也显得有些诡异,这竟是藏宝图!

小牙身手摸向背后,感觉背后如同道道疤痕,十分粗糙凌乱,心里对自己的身份就更加的确信几分。

“这可能是你爷爷弄的,我想应该就是他手里的那半张藏宝图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啊!好了,不说这么多了,现在我就正式传你武艺。”建御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小牙听后立即跪下:“徒儿拜见师父!”

听着稚嫩而坚定的声音,建御不由得甚感欣慰:“好孩子,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约莫盏茶功夫过去,老少两个人正来到瀑布之下。那瀑布大约十丈之高,直流而泻的水面宽有丈之余,流水打在下面岩石激起的浪花高达半丈之多!“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句运用极度夸张手法的诗句充分显示了瀑布的磅礴大气,用在此再也适合不过。但小牙的心里却是有点困惑:习武带我到瀑布来干什么?

“这瀑布是我早年求武时发现的,当时年轻心高气傲,竟想与这瀑布争高下,所以强运内力纵身向瀑布深处飞跃,结果冲进去后,才发现里面居然别有洞天,原来竟是间宽敞的石室!好了,我现在带你进去,你会儿闭上眼睛就行。”建御名方似乎是为了解答小牙心中的困惑说出这些话。说完便手提起小牙,猿猴般纵身跃入瀑布深处,小牙的耳边风呼浪吼,直觉耳朵都要震聋,所以他闭上眼睛强自忍住,似乎过了好长时间耳边才变得安静,但“嗡嗡”之声依然回荡。

“可以睁开眼睛了,呵呵。”

小牙听后睁开眼睛,顿觉光线阴暗,待慢慢调整适应后,不觉大吃惊:这石室竟然如此巨大!恐怕能比得上皇宫中的偏殿了。而且墙上刻满了各种奇怪的姿势和文字,不由得眼睛亮,难道是武功心法?

看到小牙的惊讶后,建御微微笑:“不错,墙上的都是武功秘籍,我的刀法有很多得益于此。这个石室应该是哪位前辈高人习武所在地,他将自己的武功心法都刻在墙上,以待后人修习。现在你就在此参阅,我先传你轻功,让你能自由进出这瀑布,日后再学武。”

小牙猛地点了点头。

“那你先等着,我去去就来!”建御说完飞身向外跃去。

小牙慢慢靠近墙壁,仔细浏览墙壁上的文字,突然在最右边发现几个大字:幻影剑法,独步天下!然后顺着继续往下看去,都是副副舞剑的姿势图,加上些注解的文字,小牙数了下,总共十七章图画;末尾则是行小字:仗剑行走三十年未曾败,故将剑法刻于此地,望后世参详破解——北野腾空,昭和元年秋。料想这满室武功心法都是这位前辈所刻,看来其武功已是举世无双,哎,我何时也能如此呢?正在小牙沉思的时候,建御回来了,只见他手提着个黑色袋子,另个肩膀上背着大捆绳子。

“呵呵,总算弄回来了,这些东西就是给你修习轻功的。”说罢松开袋子,只见群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出来并到处乱窜;而建御则将长绳往高空抛去,然后迅速出刀,“刷刷”数声响起,绳子已经被分割成长度相当的十数条短绳,建御接住绳子后立刻飞身而起,将绳子用内力生生扎入室顶!待落下后,轻轻地吁出口气:“好了,看到那些麻雀了吧,你现在就借用这些绳子,将它们抓住。吾天天给你送来吃的,直到你能随便抓住他们,你慢慢练习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个纵身飞跃而去,小牙不禁感叹这样的身法,想到此便开始练习起来。

小牙抓住绳子不停地攀爬,感觉绳子摇摇晃晃,心中十分紧张,双手紧紧抓住绳子,待慢慢稳定后,便开始晃荡起来,顿觉舒畅无比,于是更加卖力地摇晃,突然手上稍稍松就“啪”地声掉下去了,摔得十分结实干脆,上传来的疼痛让小牙忍不住流出眼泪,但紧接着他又攀上了绳子几个时辰后,师傅来了,看到小牙如此努力,心里既是高兴又是怜惜:“来,吃点东西。我带了几本书,盏灯,你要是累了就慢慢看,不懂的地方记在心里,下次我就替你解答。”说完把只盒子放在这儿。小牙立即下来,抓起烧鸡往嘴里塞,建御看到他满嘴留油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心里更加高兴。待小牙吃完后,建御便对他说:“不要求急,慢慢来,记住在攀爬的时候,尽量放松,想象是在平地上;晃荡的时候不要犹豫,还有集中注意力,慢慢地感受。我做次示范给你看看。”

说罢建御爬上根绳子,直到离地两丈之余,迅速向旁边绳子扑去,先是双手抓住绳子,然后小腿也紧紧夹住,会儿功夫,他已在绳子间穿梭了数十次,看的小牙目瞪口呆,心中也是佩服不已,陡然间股豪情升起,不由双手紧握成拳,暗自下定决心学会此等功夫。

约莫盏茶功夫,建御从绳上跳下,问小牙:“看清了吧?你自己慢慢尝试。现在我来教你中原文学和常识。”说罢便点上油灯,拿起本书招呼小牙过来,为他慢慢讲解,时间,室内火光摇曳,笑声不断,显得温馨和祥。

皇宫书房之内。

“陛下,既然织田家族已灭,我们何必要赶尽杀绝呢?只要小牙皇子不来报仇,我们就放过他,而天下也会感念陛下是仁得之君,这样对我们以后的统战争会有很大帮助。若是建御名方执意寻仇,那么属下必定与他决死战!”伊藤博兰劝说道。

“其实那孩子是中原人,当初织田提及此事,要是能让他回到中原,倒也没有什么。”丰城秀吉手寸着下巴,“这样吧,你想办法把他弄到中原去就行。”

“遵命!”

半个月后,小牙已经可以在绳子上自由攀爬、晃荡,并随意飞纵就能抓住麻雀,而且对中原汉字也有些了解,另外建御给他做了把木剑,有时候他便练习幻剑,但那些招式虽然看起来简单,每个都可以勉强做出来,但要把这些招数连接起来,小牙却做不到,看来这里面大有文章啊!小牙正在练习爬绳子和抓麻雀,突然人闯进石室,不用说肯定是师父建御名方。果然,建御笑呵呵地走过来:“不错啊,半个月就能到这个地步,看来是个练武的料子。”小牙听就轻轻落下,满脸的不好意思,其实这都是刻苦努力的结果。

“好了,先吃东西,等下你来尝试下飞出这瀑布。”建御觉得他的轻功已经小有所成,可以尝试向瀑布外飞去。

待小牙吃完后,建御便让他盘腿休息会儿。约莫半盏茶功夫,建御就让小牙起身,对他说:“待会你要屏住呼吸,用尽你这些日所学,用力向外跃去,别管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明白了吗?”

小牙点点头,然后深吸口气,建御微微示意可以了,小牙闭上眼睛会儿,然后猛然睁开,头扎向瀑布外。突然小牙觉得整个身体都飘起来,耳边是“哗哗”之声,眼前什么也看不到,脑海片空白,热血不停上涌,然后身体急速下坠,终于“嘭”地声掉在水里!建御此时也飞跃向外飞去,落于地面,就看到浑身湿淋淋的小牙从水里走出来,不禁哑然失笑,失败了啊!

小牙用力甩甩头,将长发上的水甩掉部分,然后脸沮丧地走到师父身边:“失败了啊!我想再试次。”建御微微惊,随即就带他飞回石室。毫无悬念,二次又失败了,不过很快就进行三次、四次不知道经过了多少次终于成功了,小牙高兴得乱跳乱叫,完全不理会湿的不能再湿的身体,建御则脸微笑地看着他,心中暗道:这孩子还真是顽强啊,这样的毅力怎么不会练成武功,就算天资般也没事,喂真的有些期待呢,呵呵。

长生门大殿。

“伊藤门主,别来无恙吧!”这个人竟是那个给甲贺忍者发布命令的中年武士。

“老夫直很好。不知柳生族长来此有何贵干啊?”伊藤博兰也客气地回答。

原来此人是甲贺家族族长,*纵甲贺忍者。

“听说小牙皇子被人带走,不知伊藤门主可知此事?”

伊藤心中有些不屑此人的所作所为,竟然命令手下与陛下作对,现在居然扯到建御先生身上,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哼!伊藤正色道:“不错,这孩子是建御先生带走了,怎么柳生族长也想要这个孩子吗?”

“门主误会了,既然是建御先生带走孩子,那谁敢阻拦呢?呵呵,在下还有事想与门主相商,不知门主意下如何?”

卷风之怒七章刀剑相鸣内力相随

“噢?柳生族长也会找人相商事情吗?在下可是听说甲贺忍者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誓死效忠。”伊藤的语气里满是戏谑和嘲讽。

“呵呵,门主也是知其不知其二啊。他们除了誓死效忠外,更重要的是坚决执行任务,哪怕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与人合作又有什么关系呢?”柳生微微顿,继续说,“甲贺与伊贺相争数百年是周所周知的事情,但因为双方所代表的势力大名实力相当,所以直都处于对峙状态,谁也奈何不了谁,而如今丰城陛下已经手握大权,隐有统之势,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愿带领甲贺族归顺陛下,与门主共同辅佐陛下完成千秋大业,当然也希望门主能与在下起对抗伊贺家族,为陛下扫清障碍,还望门主能够引荐。”

“呵呵,中原有句话‘良禽择木而栖’,看来族长也是深谙此理啊。好吧,织田家族已不复存在,那么在下也定为族长引荐。”

“那就切拜托门主了!在下告辞。”柳生说完挥袖而出。

“老谋深算的硷,哼!”伊藤注视着柳生的背影自言自语。

石室中。

“刀为百兵之王,剑为万刃之魂,刀法剑法各有所长,现在我就传授你基本的东洋刀法。我先来示范下,你看好了。”建御名方说罢抽出长刀,舞动起来,“劈、砍、削、挡、刺、挑,这是姿势;上、下、前、后、左、右,这是方向;平、竖、斜,这是路线,再配上步法:转动、前进、后退,就是套基本的刀法,你既要做到实实在在,又要做到灵活多变,那才算掌握。至于力度、角度、速度则是要自己去感受,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敌中获得经验。”

小牙目不转睛地顶着师傅的身影,生怕漏掉个姿势,当建御名方套刀法舞弄完毕,小牙也跃跃欲试。建御微微笑将手中长刀递给小牙,小牙接过后并不急于挥舞,而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慢慢回忆师傅刚才的身影,待最后个姿势完毕便迅速挥刀练习起来。建御在旁观看,不停指点:“握刀要稳,挥刀要狠,不要犹豫,刀劈出就绝不要想到收回,往无前,这就是刀法的核心。”慢慢地,小牙越练越痛快,虽然姿势生涩,招式不连贯,但却隐隐透出种霸气,这使得建御大吃惊,这孩子虽然不够聪明,但却如此坚韧,看来适合练刀。

三个月后,小牙已经完全掌握东洋刀法,就是缺少对敌经验。

“光练刀法虽然霸道凶猛,但味追求便只能是介武夫,所以现在传授你剑法。为师虽然直用刀,但剑法也是略通二。中原剑法向以灵动飘逸著称,就传你几招吧。”建御取出把长剑,手腕抖就是几朵剑花,然后不断挥出,霎时间剑影飘飘,风声呼呼,满守荡,小牙只觉眼花缭乱,虽极目观看,但还是无法看清,不禁阵头晕目眩,但还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建御见状便高声呼喊:“凝神屏气,抱元守!”虽然小牙不知道什么叫“抱元守”,但仍是鼓起全身力气,集中所有精神,努力分辨,似乎这样慢慢地能够看清些,而且居然偶尔能捕捉到师傅的影子,不由心下大喜,更加卖力。当最后剑挥出后,建御以个剑直指苍穹的姿势立在原地,颇有几分睥睨天下的味道。

“这就是中原剑法,你看不清是正常的,因为其中有很多虚招,这不仅是追求剑法的华丽优美,更是为了误导敌方,虚而实之,实而虚之,出其不意之间伤人。修炼剑法时要记得冷静,柔韧有度,心平气和,这与刀法是大相庭径的,但最终目的致,都是为了提高自身。现在你自己慢慢练习感悟吧。”建御把剑递给小牙,扶手背后静静注视。

小牙接过长剑后,知道自己无法使出那些华丽飘灵的剑法,突然脑中转,便按照近日学习的幻剑图谱练习起来。这不是那把轻飘飘的木剑,小牙用起来居然感到得心应手,不由暗暗欢喜,更是口气将幻剑十七招尽数舞出。建御在旁看到后大吃惊:这小子何时能将幻剑舞得如此顺畅?难道他更适合练习幻剑?而自己当年直接放弃这剑法,而是将其中隐藏的力量用于自己的刀法中,这才创建出“月牙冲天”,这小子居然原本使出,而且已经隐隐有种气呵成的感觉。当然他也没注意到自己对“孩子”的叫法变为“小子”。

小牙挥舞完毕,不觉大汗淋漓,酸软无力,然后脸期待地看着师傅。

“不错啊!我看以后你就主要练习幻剑吧,东洋刀法则作为辅助。”建御微微沉思会就得出这个结论。

转眼秋去冬来,已是年光阴逝去。小牙已经能将幻剑十七招随意挥舞,再不是当初的生涩;轻功也是“百尺竿头,更进步”,已经能随意进出瀑布;闲时就捧书阅读,倒也增长不少知识。这是个格外晴朗的日子,天空万里无云,偶尔飞过几只大雁;瀑布涛声依旧,浪花飞溅;林间草地,小草破土而出,几滴露珠点缀,显得晶莹剔透。小牙站在瀑布之下眺望长空,股豪迈之情由然生起,不禁仰天长啸,引得林间百兽惊慌逃离,顿觉心中畅快无比,便情不自禁地挥舞长剑,顿时空中呼呼生风。

建御名方手提着长刀,手提着只山鸡,向这边走来。小牙见状挺剑而立,叫声“师父”就飞快地跑过去,接过山鸡到溪边洗剥,而建御则架起木堆,燃起篝火,不会儿这只山鸡便被架在篝火上烧烤。盏茶功夫,那山鸡已经烤熟,散发出香喷喷的气味,建御则从腰间解开个葫芦,仰头痛饮顿,递给小牙,小牙则熟练地撕下只鸡腿递给师傅,并接过酒葫芦如法炮制地饮口,然后又递给师傅。时师徒之间,其乐融融,美味美酒相伴,夫复何求?

“看你这些时间已将幻剑练得熟练如斯,为师就传授你内功心法。”建御饮了口酒然后递给小牙,扯口鸡肉含糊地说,“人体中有三百多个穴道,这些穴道是传递和汇聚能量的地方,般内力都是从‘百会’到‘气海’再到‘丹田’经过奇经八脉循环流动,而内力运行的方式就是盘腿打坐,所以为师今天就传你如何打坐运行内力。”

待建御吃完后,变盘腿交叉而坐,双手平放腹前,掌心向下,双眼微闭:“跟着我起做,深吸口气,沉于丹田,然后慢慢移至气海,最后顶上百会再吐出来,如此重复,就能慢慢聚气。”

小牙依言而行,慢慢也感到阵气流在体内慢慢,顿觉舒服无比,就不停地练习。个时辰过去了,小牙还在做着那个简单的动作。两个时辰过去了,依然如此,三个时辰过去了终于小牙觉得双腿发麻,酸软疼痛,才慢慢睁开眼睛,突然发现眼前片漆黑,原来天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小牙暗自感叹。师傅早已不知去向,地上的篝火也熄灭了;小牙正准备起身回到石室,突然发现地面物闪闪发光,好奇之下拾起才发现是本布封的羊皮书籍,而那布上竟然用金丝刺着几个大字:混元真经!

昭武十三年,日本天皇丰城秀吉在经过五年的北伐战争后终于统日本北部,其中包括德康、北野等十三个家族,五位大名;而甲贺也在长生门的帮助下打败伊贺,结束了数百年的对峙,隐隐成为日本大忍者家族;长生门更是在战争期间招揽江湖高手、流浪武士,成为日本大武士集团。丰城秀吉踌躇满志,雄心勃勃,正在策划又次大型战争,准备举统日本,结束多年的战国混乱时代。

山林间,位年约十八岁的少年正在树上窜来窜去,如同猿猴般灵活,流星般迅猛。仔细看时,只觉这位少年双目顾盼生辉,剑眉秀美张扬,脸上菱角分明,生得虎背熊腰,宽肩大手,俨然俊美却豪迈的成年汉子,这个少年正是小牙皇子!这五年间,小牙苦练剑法、内功,而在空余时间又参阅石室中的武功,习得套“晴空霹雳掌”的掌法和“幽冥鬼步”的身法,小小年纪已是身兼数种绝学,当真了不得。只是这些日子,师父来得很少,而每次相聚时间又短,真不知道师父在干什么,小牙不由得纳闷不已,不过还好,有这瀑布相伴,林中又是百兽出没,倒也不觉寂寞,只是愈发地想念师父,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看我。

正在小牙猜测师父到底会不会来时,建御名方就过来了,小牙听到脚步声顿觉十分高兴,迅速向师傅奔去,乱蹦乱跳并高声呼喊;“师父来了!师父来了”而建御名方则脸慈祥地看着他,暗自感慨:五年啊,真是岁月不饶人,何兄,你的孙儿已经已经长大了!

卷风之怒八章初往中原少年借渡

小牙快速跑到师父面前,脸撒娇的样子:“师父,你都好久没来看徒儿了。”建御摸摸他的头,“哈哈”大笑,说:“你今年十八了吧,为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已经闯遍半个日本,你怎么还小媳妇模样啊?哈哈”

小牙被取笑顿觉羞愧难当,双颊发烫,头也情不自禁地低下。

建御笑了会,正色道:“为师今天来是要和你说件事情。小牙,你是不是还想着为织田报仇啊?”

小牙听,不由握紧双拳,咬紧牙齿,狠狠地说:“织田虽不是我亲生父亲,但养育我多年,此等恩情,不可不报,所以我誓杀丰城,报仇雪恨。”

建御听后摇了摇头:“为师认为现在你不宜报仇。”

小牙不禁问道:“为什么?”

“你报不了。你这几年直呆在这儿,对外面的事无所知,长生门和甲贺都已经归顺丰城,而且他已经统日本北部,可谓权势滔天,你个人势单力薄,如何能报?虽然丰城做出谋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但平心而论,他还是个极有能力和威望的天皇,日本已经有数百年的战乱,四分五裂,各为其主,百姓苦不堪言,如今若是丰城能够结束战乱,振兴大和,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倒也是大功件,所以为师以为即便你能杀他现在也不要计较私仇。”建御名方侃侃而谈。

小牙听得目瞪口呆,从来都没想过这些,只是努力练功,满心报仇,现在听师父番话,不觉几分羞愧,几分矛盾,几分热血。

建御名方抬头望向天空,慢悠悠地说:“为师还有个心愿要你来完成。自从十九年前那夜,我直没有你爷爷消息,而你的父亲更是不知所踪,所以我要你回中原去查清那件事,而我也算完成了你爷爷的嘱托。五天后有只商船去往中原,你明天就出发赶往那个港口,现在跟呜去,喂有事情交代。”

晚上,餐桌旁,二人正跪坐于地毯之上,默默无语地用餐。晚餐十分丰盛,但小牙吃得并不舒服,想到要离开师父,就生出几分不舍,五年的授武和教导培养起他们之间深厚的师徒爷孙之情;又有几分期待,中原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同时有几分紧张,终日与瀑布相伴,和百兽相随,除了师父还没见到个人呢。

待吃过饭,建御从怀中掏出封火漆封好的信递给小牙:“这是给友人的封信,他叫戚景通,当年我与你爷爷追踪向天恒时帮助过他,遂与他结识,那时他是山东登州司俭。他们家世代为官清廉,正义凛然,所以我让你去中原找他,也好有个安身之地,日后行事必定要方便许多。”

看到小牙把书信塞进怀中,建御不无伤感地说:“你初次行走江湖要万分小心,中原人大多狡诈险恶,你更要提高警惕。为师能教给你的都已倾囊相授,你我师徒缘分已尽,日后你要好自为之,当然你要是想念为师,可以来看望,为师将十分高兴,早些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说完后起身出门而去。

晚上小牙躺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满是师父身影,耳边尽是师父话语,想到自己大仇未报,就要离开师父,面对未知之事,心中不禁低落茫然。辗转许久,在天快要的时候终于迷迷糊糊睡着。

翌日,阳光射进房间时,小牙慢慢醒来,看时间不早暗道“糟了”便迅速穿衣起床,草草洗把脸来到客厅,师父不知去向,桌上放着个包袱和把中原长剑,拿起包袱解开看,是几绽巨银、几套换洗的衣服、些干粮和张简易地图。小牙拿出地图看,原来是去港口的路线,看来是师父画的,想到此赶紧浏览并默记于心然后收起,简单吃些东西便将包袱跨在肩上,提起剑就往外跑。

路上虽然没遇到什么强盗恶霸,但经常走错路,而他又不会骑马,只靠步行,这样本来只需两日的路程他硬是花了四天,直至五天中午才敢到那个港口。

这是个比较大的港口,来来往往的人,背着包袱,拖着箱子,或牵儿带女,或独自人,或三两成群,络绎不绝,热闹不已;港岸停靠着只长约六丈、宽约两丈的巨型帆船,船上已经站着些许人,看来快要出发了。

小牙迅速跑向那里,位年约五十、管家模样的中原人拦住他:“公子留步,此船是柳家商船,律不载客,还请公子乘坐下趟船只。”

小牙微微惊,有点茫然不知所措地呆在原地,这时船舱传出个非常柔和的声音:“管家,让他上船吧!我们多个人也没什么。”管家听忙回应:“是,少爷!”然后对小牙抱拳说:“公子,我家少爷答应了,请!”小牙也抱拳行礼:“如此有劳了。”说完便上了船,四周扫,发现船头船尾分别站着两个大汉,他们穿着清色的白色短卦,敞开胸膛露出精壮的胸肌,像巨山样立在那儿,巍然不动;船上有几个水手模样的人正在忙着升桅杆。

小牙站在船尾,正望着江水出神,这时管家走过来,对他说:“公子,我家少爷请你进船舱入坐。”小牙忙还礼:“多谢。”然后进入船舱。

进船舱便看到位眉清目秀的少年正低头看书,少年大约二十年纪,穿身长衫,戴着顶书生模样的四方帽,小牙仔细打量着,觉得这少年皮肤光滑,面貌清秀,颇为俊俏,便忍不住盯住他,时竟忘了坐下。那少年似乎觉察到小牙的目光,便抬头看了下小牙,然后低下头,双颊生晕,用极低的声音说:“公子请随便坐。”

小牙怔,就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别过头,放下包袱长剑席地而坐。

“不知公子去往何处?”少年放下书看向小牙。

“在下去往山东登州。”小牙忙回答,同时忍不住又看了眼少年。

少年接触到小牙的眼光慌忙躲开,然后低声说:“如此我们可是同路。实不相瞒,在下正是登州柳家少爷,此次奉家父之命来扶桑收购些东西,听口音公子应该不是中原人,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小牙听,不禁几分悲哀,自己的真实姓名居然没有,不过随即想到最近看过的个刺客的故事:荆轲刺秦王之前,好友高渐离在易水为他送别,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自己现在的情景不也与此有几分相似吗?那么就取“风兮”作名好了,于是就回答:“在下何风兮,祖籍山东,自幼随家父来扶桑,如今奉命前往中原。多谢公子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必不相负。”

少年听到何风兮说“必不相负”不禁“扑哧”笑:“公子真是率性之人,严重了,不过借渡而已,何足挂齿。在下柳玉兰,若公子不弃,可否叫声何兄?”

何风兮看到少年笑容绽放,凤眉轻扬,白齿微露,不禁呆,这位少年真是美丽啊,不过随即摇头,怎么有这种想法,然后说:“如此,那么在下冒昧称声柳兄了。”

二人便开怀畅言起来。谈话中,何风兮得知柳玉兰出生于商业世家,小小年纪便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更是得到父亲的肯定,所以这次便不辞艰险远渡扶桑,不禁暗自佩服他的见识和胆量;而柳玉兰得知何风兮孤身人去中原,更是欣赏他的勇气和率真。慢慢地,二人越谈越投机,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意,更有相见恨晚之感。

不知不觉到了深夜,何风兮想到自身的情景,感到阵怅然,便走出船舱,来到船上,看到船上竟然空无人,想必都去睡觉了。轮弯月高挂夜空,透过这冷冷的雾气,散出柔和的光芒,何风兮不禁阵寒战,想到师父个老人还在扶桑,肯定孤苦无依,心中顿时涌上几分凄然。突然件风衣从后背披上,风兮转过头,看到了柳域蓝,后者的声音传出来:“深夜寒风,何兄小心着凉。”何风兮感激地看他眼:“多谢柳兄。”

“何兄似乎有些伤些事,不知可否告知在下?”柳玉兰看着他,脸真诚。

“此去中原,前途未知,又要与家父分离,看到明月高挂,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倒让柳兄见笑了。”风兮想到自己的身份不宜说出,遂隐瞒了实情。

“人之常情,在下能理解。想想我离开家远到海外,已经几个月,心中也是十分挂念家人,只是这船上都是自家仆人,倒也觉得安心不少。只是偶尔想起在这茫茫大海中前行,才觉几分孤独,如今有何兄为伴,路畅言,却是十分高兴。”柳玉兰悠悠道来。

何风兮听到后不觉生出种异样之感,可究竟是什么,却是无从知道。正在他沉思之际,突然看到前方急速驶来几辆船只,来势汹汹,而且丝毫没有回避之意,他不禁大吃惊。

卷风之怒九章海盗夜袭生擒头目

由于何风兮经常在夜间练习武功,所以目力极好,才发现远处那些船只,而般人则看不清那么远的距离,柳玉兰就没看到。何风兮连忙对柳玉兰说:“看,前面有几辆船只驶来,看他们来势凶猛,应该不是善类,快点唤醒众人。”

柳玉兰还有点狐疑,不过还是依言到船舱找到管家,并让所有人集合。

不会儿,人们纷纷到甲板上站成几排,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犹在睡梦。

柳玉兰娇声喝道:“前面不明船只驶来,已经封挡了我们前进的路线,大家迅速各就其位,做好防御;若来着非善,各位做好迎战准备。”

片刻之间那些船只已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众人才纷纷惊醒,水手们迅速降下桅杆,而那几个大汉不知从哪里拿出四把大刀,人扛把跑到船头,管家和其他几位仆人则跑进船舱。

原来,这片海就是黄海,这个海域更是聚集许多海盗,他们大多由些流浪武士和商人组成,也有些江洋大盗为了逃避朝廷的追捕来此做起了海盗,他们经常在海上杀人掠夺,然后又迅速消失,所以虽然朝廷多次派遣军队来绞杀,但都无功而返,因为他们是扶桑人,所以被称为“倭寇”。近年来,倭寇不仅在海上横行霸道,更有甚者对沿海地区进行侵扰,但朝廷以为北漠蒙古才是大明最大的祸患,所以对这些倭寇不很重视,而且这些年与直与蒙古交战,国力虚弱,更是派不出多少兵力,所以这些倭寇越来越蛮横霸道。

而这时那些船只离他们已经不到三丈!

“何兄,请到船舱休息吧。我们柳脊是有些实力的,不然家父怎么放心我出海呢?”柳玉兰的话里充满自豪,似乎他很有把握对抗那些海盗。

何风兮想到柳家也是大世家,这船上恐怕也请来些好手,应该能够与海盗拼搏番,假如到时他们不济,自己再来帮忙也好,不然柳兄还以为我小瞧了柳家。想到此便点点头:“如果柳兄需要帮忙,请尽管吩咐在下。”说完便进入船舱。

刚进入船舱,就听到“嗖嗖”的声音不断传来,然后就是“啊啊”的几声惨叫。果然是海盗,人未到就放箭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目的就是引起慌乱。

不会儿,船上就出现骚动,何风兮忍不住跑出船舱,发现那四个大汉已经有个中箭倒下了,而那些船只已经从三个方向包围住他们,并枪甩来长钩钩住了帆布,而些人影正随着钩子上系着的长绳向这边晃荡过来,何风兮看清了那些海盗,他们都是些日本武士,口咬刀身双手攀着绳子,还在船上的海盗则不停地“喔喔”乱叫,而这边的几个大汉和水手则已经抄起硷迎向他们双方很快短兵相接。

这时何风兮突然发现前面船上正有个身穿黑色披风的头领模样的人正手执长弓,搭箭上弦,而瞄准的目标好像是柳兄!他赶紧个纵步跃到柳玉兰的身前,在柳错愕的表情中将他扑倒,而这刹那支乌黑的箭矢刚好从他身上“呼”的声飞过,深深插入船舱的蓬盖上还“当当”作响,何风兮暗暗叫道“好险”,而后突然感觉阵异样,原来具柔软的身子正被自己压在下面,而双挣得大大的眼睛正含羞带嗔地看着自己,何风兮不由得满脸通红,顿时不知所措,当耳边传来声“何兄,可以起来了吗”时,才犹如梦中惊醒,慢慢起身,然后拔剑就向海盗冲去,而后者望着他的背影,脸上不由得飞起两朵红云,嘴角也微微翘起,时间竟然如仙女般美丽,可惜我们的何风兮大侠正在和海盗拼杀,完全没注意到此情此景。

何风兮此时正和两个海盗打成团,他不愿开杀戒,加上对敌经验不足,而船上空间太小,武功完全无法施展,时间竟然被*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不过幸而他学过“幽冥鬼步”这等怪异身法,才使得两个海盗无法伤他。突然声惨叫传来,何风兮扭头看,原来是管家被人追出船舱,背上被砍刀扑倒在地,而那个海盗狞笑着举起刀,正要像往常样结束这个人的性命,突然感觉背后股寒气袭来,只好回身格挡架住了偷袭的长剑,来人正是柳玉兰。柳玉兰自小就学过武功为了自保,刚才看到管家遇险,所以持剑偷袭,*得海盗回身,这才救了管家命。于是他们便交手打起来,但柳玉兰力气似乎很小,而且学的武功也只有招两式,要是和般强盗无赖打起来倒没问题,可这个海盗是个扶桑武士,武功不弱,所以几招过后柳玉兰便感觉招架不住,被逼得连连后退。

此时何风兮边打边注视着柳玉兰,时分心,胸前被劈开道口子,吃痛不已,而那两个海盗则是步步紧逼,要置他于死地,何风兮大为愤怒和憎恨,从来都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不禁仰天长啸,体内真气流动,并灌入掌心,头偏避开个海盗的竖劈,使出幻剑招式,个鬼步向前跨出步,手中的剑直接刺入那个海盗的前胸,而左手运内力,“晴空霹雳掌!”大叫声,掌将另外个海盗的长刀震断,而由于那个海盗离他很近,直接被掌风震飞,如断线纸鸾般跌入大海,瞬间被滚滚海水淹没。

何风兮抽出长剑,径直向柳玉兰那边走去,完全不顾胸前的血流如注,那个与柳玉兰打斗的扶桑武士似乎觉察到背后的异样,便刀震退柳,然后转身便看到位胸前鲜血流淌、双眼充满憎恨的少年提着剑信步游庭地朝这边走来,心中不禁微微寒,不过随后高喝声,壮着胆子举起长刀向少年奔去,就在离少年还有两步的时候,突然眼前个身影闪过,几乎同时脖子上凉,而他由于惯性还向前迈出两步,手中长刀仍然紧紧握住,说了句“好快”就“嘭”地声倒下。

何风兮看了目瞪口呆的柳玉兰眼,继而又迅速杀入敌阵,不会儿功夫就将船上的海盗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个放箭的黑衣人还立在船头并向船尾跑去,似乎要逃跑,何风兮冷漠地望着他,然后自言自语道:“只剩你个了。”

说完拿起把断刀向海里扔同时纵身跃足尖轻轻点在刀背上,又如燕子般飞身而起,瞬间跃过几丈的距离,稳稳落于船头,黑衣人听到动静,就转身和他对峙。何风兮立即出手,鬼步速闪,转眼间就到了那人跟前,在那人还没反应之前伸出手指迅速封住那人麻穴,然后扛起那人,在船上找来块木板,像来时样飞往商船上,落脚后,将那人抛,仍在甲板上。那些柳家的人见状立忙拿起刀剑奔过来,并开口大骂,誓要将此人千刀万剐,不过柳玉兰止住了他们,并高声娇喝:“都给我住手,听何少侠怎样安排。”

何风兮冷冷地望着那人,说:“你为何要做海盗杀人掠夺?”

黑衣人冷冷地哼了声,说:“你为何要坐侠士行侠仗义?”

何风兮心性单纯,时居然无语,是啊,我为何要做侠士,不过随即股豪情升起:“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人不必皆侠士,但不可无侠骨。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行事自当光明磊落,我虽然不是代侠客,但做事自认问心无愧,而你们竟然视人命如草芥,将公道正义置于何处?”

那人听后,不禁仰天狂笑,好会儿才慢慢停下来,冷冷地说:“好句‘视人命如草芥’,好句‘公道正义’啊,哈哈!”

何风兮皱起眉头:“你为何发笑?这何笑之有?”

那人把脸转向何风兮,满脸的嘲讽和憎恨:“你知道谁视人命如草芥而公道正义又在谁的手中吗?是当今皇上,是大明昏君嘉靖。你又知道我为何沦落至此吗?是那个昏君*的。”

“住口!你休要胡说八道,当今皇上贵为九五之尊,他推陈出新,革新变法,乃代明君,岂容你随意谩骂?”柳玉兰娇声叱道。

“哼!代明君?你们真是愚昧无知的小子。”黑衣人慢慢陷入回忆,“十五年前,明世宗继位,但他并非皇子,只是兴王的儿子,而却是王妃,生父是王爷,这样就出现了礼仪上的矛盾,于是以首府杨廷和为首的七十多位大臣纷纷建议认太后即他的叔母为亲母,认死去的皇帝即叔父为亲生的父亲,但世宗大为反对,于是朝廷发生了场旷日持久的政治争论,即‘大礼论’,矛盾加剧,世宗怒之下派遣锦衣卫将大臣们抓紧打牢,或打或杀,可是家父直未参加此事,他居然也被斩首,更为可恨的是,嘉靖居然派遣锦衣卫要将我家满门抄斩。那时我也还是个少年,完全被这些事吓懵了,后来幸好高人相救才逃脱,不过锦衣卫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十多年来我不停地亡命天涯,最终无奈之下我逃到处海岛,结识些流浪的亡家武士,才结伴做了海盗。你们说,谁才是视人命如草芥?公道正义又是在谁的心中?”

黑衣人的脸庞渐渐变的扭曲,然后大叫:“解开我的穴道,让你们看看样东西。”

卷风之怒十章义释恶贼力拼阴魔

何风兮微微愣,杀海盗是因为憎恨他们的恶贯满盈,现在听到黑衣人的悲惨遭遇,心下暗暗生出几分同情,便要上前为他解开穴道。众人为刚刚何风兮的番义正严词所震撼,现在看到他要解救海盗头子,纷纷惊醒并极力劝阻:“何少侠,他们这些人个个狡诈无比,不要答应他啊!”

“是啊,小心上当!”

“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杀了他!”

“对,杀了他!”

何风兮顿时不知所措,就把目光投向柳玉兰,后者什么也没有说,向他投来个鼓励的眼神,何风兮顿觉阵安定,吸口气慢慢走到黑衣人面前,伸出手指解开他的穴道。黑衣人感觉身上松,站起身来,把拉开衣襟,并高喝:“你们看!”

众人不由倒吸口凉气!只见那胸膛之上布满十数道深深浅浅蜈蚣般的刀痕,虽然伤疤已经脱落,但整个胸前几乎体无完肤,这究竟是何人造成的,竟然如此残忍,恐怕比起极刑也不遑多让,令人顿觉阵毛骨悚然。

黑衣人瞳孔急剧收缩,满脸痛苦之色,十分激动地回忆道:“当年我才十五岁,家破人亡后,我个人流亡天涯,东躲西藏,可是他们如跗骨之蛆,穷追不舍,最终捉到了我,因为怨恨我逃命而给他们带来麻烦和疲劳,怒之下他们的头领便令人人在我胸前砍上刀,就当我意识完全模糊时,位前辈救了我。这位前辈医术极为高明,竟然将我救活,而且将身上的伤口都缝合起来,当我醒来时,这位前辈不知去向。从此我便夜夜伴随那个鲜血淋淋的场面入梦,时常半夜惊醒,我路逃亡至沿海,走投无路之下便做起海盗,我以为不断杀人就能减轻我的痛苦和恐惧,可是没想到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加重,而我发不可收拾,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黑衣人早已泪水滂沱,声音嘶哑。

何风兮顿时内心起伏不定,茫然不知所措,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本书上写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闭上眼睛,让心情平静下来,慢慢说:“痛苦和恐惧来源于罪恶,你若是能多行善事,必定解脱。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黑衣人顿时愣,口中喃喃自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然后猛然摇头,凄然苦笑:“我所犯下罪恶天理难容,求何少侠赐死,让我解脱吧。”何风兮背着手看着茫茫江水,缓缓开口:“我不杀你,你走吧。”黑衣人听后愣在原地,脑中片空白。

突然阵雄浑的声音划空而来:“哈哈!少侠果然侠义心肠,连此等恶人也放过,不担心纵虎归山吗?”何风兮大为吃惊,不见此人踪影,倒先闻其声,难道是“千里传音”之术?这该是何等浑厚的内力啊!不过随即阵豪气升腾于胸间,他朗声道:“不知前辈何方高人?晚辈斗胆请前辈上船叙。”

“哈哈哈!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老夫名号都没听过还敢相邀?”

“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是‘剑狂’之辈前来,我何风兮何惧?”何风兮这声运用内功喝出,气势充沛,响绝夜空。

“好胆量!”只见叶扁舟正向这边飞速驶来,船上人全身黑衣笼罩,而此船无帆无水手,竟然是此人运用内力催舟进发!及几丈远,那人便腾空而起,披风掩盖着身体向这边飞来,仿佛只蝙蝠飞翔,数息之间就已稳稳落于船上。何风兮微微打量来人,此人大约六十年纪,身材瘦小,面容枯瘦,长发凌乱,白须飘飘,双小眼睛,炯炯有神,却透出丝丝邪恶之气。

“敢问前辈大名?为何阻拦晚辈行事?”何风兮微微抱拳。

老者捋长髯:“老夫就是江湖‘十奇’中的‘阴魔’,适才偶经此海域,忽闻数里之外打斗之声,便觅声而来,老夫瞧你年纪轻轻,内力倒是不错,敢与老夫赌吗?”

何风兮剑眉挑:“有何不敢!”

“阴魔”微微笑:“有胆!你若能接下老夫掌,此人便任由你处置,若接不下,老夫便要拿此人做试毒的工具,如何?”

原来江湖“十奇”中“阴魔”轻功独步天下,如同阴风般飘渺无踪,但此人惯用毒功,为江湖人士所不齿,所以在他的名号中加上个“魔”字,实际上此人并非邪恶的魔头。

何风兮心头热血上涌,冷笑道:“莫说掌,就算是三掌又何妨?”

“阴魔”顿时收起笑容,怒道:“好狂妄的小子,待老夫好好教训你!”说罢便催动内力于掌上,顿时衣袍飘飞,双袖鼓动,高喝声便朝风兮奔来;还有丈远距离,何风兮就感到阵寒气袭来,忙默运“混元真经”,将内力摧至双手,双掌平推,与“阴魔”结结实实地相对掌。“嘭”地声响起,何风兮连退七步,体内翻滚,忍不住口鲜血喷出;而“阴魔”仍然站在原地。

何风兮用手摸嘴角上的血,心中惊讶无比,自己运用十成内力,竟然不能将对方*退步,可见此人的内力是如何深厚;而“阴魔”更为惊讶,眼前这小子不过二十,学武功最多十年,自己则是几十年的内力,虽然只用三成,但也是*得他后退几步而已,居然没倒下。心下不由又羞又恼,不过好歹自己是江湖前辈,怎么能计较个晚辈,想到此,他“哼”了声便纵身飞跃而起,落到小舟上,催运内力急速向前驶去,会儿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何风兮见“阴魔”已走,再也忍不住,轰然倒下。柳玉兰个奔来,上前扶起他何风兮慢慢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船舱中,身下垫着床舒服柔软的棉被,旁边是座火炉,温暖的火焰不停跳动,突觉身上盖着的被子有点重,而枪有丝丝的幽香散入鼻孔,便抬头看,不觉大吃惊,只见女子伏在自己身上睡着了,何风兮连忙挣扎起身,不料牵动伤口,胸前阵疼痛,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嘶”了声;那女子似乎听到什么响动,睁开眼看,不禁大喜,抬头起身来到何风兮眼前,嫣然笑:“你醒了啊!”

何风兮把头向后仰去,疑惑地问道:“姑娘,你是?”

女子微微笑:“我是玉兰啊,不认识了么?”

“域蓝?你是柳兄!啊,这”何风兮顿时更加的茫然,个念头响起:难道柳兄是女儿身,难怪那天那么柔软,啊,我想到哪里去了?

柳玉兰在旁看到何风兮脸上变幻不定,不禁想到那晚他救自己的情景,顿时双颊生晕,把头微微低下,低声说:“何大哥,其实我是柳家的小姐,因为我是独生女,所以在帮助家父做生意时为了不引起麻烦经常女扮男装。何大哥,我对你隐瞒身份,你怪我么?”声音越到后面越是低如蚊蚋,并且脸期待地望着何风兮。

何风兮没有听清后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张口随声说:“哦,啊,嗯,这个今天天气真好啊。”

柳玉兰听,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何大哥,你真坏。”说完便起身跑出船舱,留下何风兮脸茫然不知所措。

何风兮还在思考:那么她到底叫什么?如果不是“域蓝”的话,难道是“域兰”?还是“玉蓝”?或者是“玉兰”?哎,女孩子的名字就是这么麻烦,伤脑筋啊,待会再去问他好了,想到此便起身穿好衣服,走出船舱。

来到甲板上,看到柳玉兰立在船尾眺望,便慢慢走过去,来到她的身旁,试探性地叫了声:“柳兄?”没人应;“柳妹?”换了个,还是没人应;那么,“玉兰?”那人似乎身子微微震了下很快又恢复了。她在生气么?何风兮不禁想到,可是自己好像没得罪她吧?

那么只好何风兮突然伸出双手从后面把蒙住她的双眼,这招是以前和师父练武的时候惯用的伎俩,每当这是,师父总会高兴得哈哈大笑,想必这个方法应该很不错,不过这次好像不管用,那人只是把自己的手拿开,但依然背对着自己。何风兮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柳玉兰突然转过身来,吓了他跳。

他不好意思地打个哈哈,突然发现她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连忙住口,顿时困惑不已。

“何大哥,刚刚水手说了,这几日直刮西北风,所以我们的船速会提升很多,因此会提前到达目的地。”柳玉兰闷闷地说。

“真的啊,那很好!我可是盼着早些到中原,在海上呆这么多天还真是烦腻。你怎么不高兴啊?是不是有什么事?和我说说。”何风兮本来很高兴,不过见到柳的样子,却更困惑了。

柳玉兰眼神微微黯,心里顿觉十分难过,不过嘴上依然说:“没有,可能是海上风太大,我有点不习惯,我进船舱了,何大哥慢慢看风景吧。”说完迅速向船舱跑去,进船舱便伏在自己的被子上痛苦不已,暗暗想到:既然他无意,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真是惹人伤心。你这个浑小子!

何风兮微微伸个懒腰,觉得今天天气格外好,阳光格外明媚,空气格外清新,真舒服啊!

第十一章 他乡逢故知 力斗七剑~~第二十章 仙谷佳境 奇遇黑豹

卷风之怒十章他乡逢故知力斗七剑

转眼间,十几天的航程就要结束了,何风兮身上的伤早已痊愈,想到很快就要到中原,不禁心潮澎湃,不过也有件事却令他困惑不解,就是自从柳玉兰那次示明女儿身说了些奇怪的话后,就很少和他说话了,而且对他的态度比之前冷淡许多,乏味之下,他就盘腿打坐,遍又遍地运行内力。

这天风平浪静,万里无云,艳阳高照,少年立于船头,但见衣袂飘飘,长发飞扬,颇有几分意气风发之味,这少年正是何风兮。此刻他极目眺望,已经隐隐约约能够看到远方的点点黑影,隐隐绰绰,想必那便是陆地,也就是中原,是我的出生之地,想到独自异地十八年,如今终于可以回归故里,心头不由激动万分,久久不能平静,突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看是柳玉兰,她已恢复了当初的男身打扮,脸愁容,满眼郁怨,何风兮莫名地心头紧。

“何大哥,看来黄昏之前就可以到达陆地,很高兴是吧。”柳玉兰双眼瞟向海面,随口道。

“是啊,中原可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何风兮把目光投向柳玉兰,“你不是也要回家么,怎么感觉你好像心事重重?”

柳玉兰勉强笑:“怎么会呢?回去后可以看到父亲,又可以为他打理生意,我只是有点激动罢了。”

何风兮说了句“也是”便把目光投向远方,柳玉兰沉默不语,时间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

黄昏时,终于到了。

夕阳西下,夜风袭来,使人顿觉阵凄清;晚霞似火,衬着天边加深的暮色,更加如陀如醉。

商船慢慢停靠在港岸,何风兮对着柳玉兰微微抱拳:“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柳姑娘,后会有期。”

柳玉兰微微怔,双眼泛红,说:“何大哥,保重!”

何风兮微微笑,背着包袱,扙起宝剑,转身向茫茫大路大步行去,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柳玉兰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中仍兀自站立,心中泛起阵阵酸楚,滴泪珠悄然滑下

何风兮初来乍到,完全不识路,更不用说去戚府找戚大人,想到柳玉兰也是出生登州商业名门,她定很清楚的,自己应该问问她,但此时恐怕不知何处寻她,不禁摇摇头打消这个念头;天色渐黑,还是先去找个客栈歇息晚,明日再作打算。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何风兮终于在街道口发现家客栈。客栈门外插着根巨大的木杆,上面挂着面又长又窄内似军旗的帆布,旗面自上而下写着四个苍劲有力的正楷毛笔字:旗风客栈。何风兮微微打量便踏步而入。

刚进门,个小而就满脸笑容地走过来,问:“客官,您是要吃饭还是住店?”“住店。”“好咧,请跟我来。”说完便要带着何风兮上楼,何风兮觉得肚子有些饿,微微摆手,说:“先吃饭。小二,随便上点菜,再来斤好酒。”“那客官您稍等。”说完就迅速跑进内堂。

何风兮打量四周,发现座位几乎占满,就朝着墙角张桌子走去,这张桌子上只坐着个少年,何风兮坐下后,仔细打量他,顿时眼前亮,这是个十分俊朗的少年!面如冠玉,眉似丹凤,眼如星月,薄唇高鼻,相得益彰,头戴羽冠,脖系玉带,长发飘逸,给人种雅致高亮之感。

不会儿,酒菜就上来了。

何风兮微微行礼:“打扰兄台雅兴,实是抱歉。”

少年放下酒杯,抬头看向对面之人,微微笑:“兄台请便。”

何风兮想到明日要去戚府,看着少年面善,不如向他打听打听,说:“如此多谢了。在下何风兮,初来此地,奉命前往戚府拜访,不知兄台能否指点指点?”

少年喝了口酒,问:“在下柳乘风,不知何兄所说的‘戚府’是不是登州司俭戚景通的府邸?”

何风兮连忙道:“正是。”

“从这家客栈出去,沿这条街道走两百步左右转向北,然后直走从北门入城,入城后你再向守卫说明来意便可到达。”少年快速扫过四周,低声说,“待会可能有点麻烦,何兄可要注意了。”

何风兮脸疑惑不解,正待问清时,突觉背后阵响动,扭头看,七个头戴斗笠、身披黑色披风的汉子正进入客栈,个汉子拿着张画像边看边向人群扫视,当向他们这桌看来时,微微顿,然后低头看向画像,似乎确定了什么,便向这边走来。距离他们几丈之远时停下来,为首人冷笑道:“柳乘风,我们追踪你多日,今日我看你还往哪儿跑?”

柳乘风仰头喝完酒,微微笑:“笑话!本公子路游山玩水,何须逃跑?”

那人狞笑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死在我们‘青城七剑’之下,你应该感到荣幸。”说完七人起拔剑,剑锋所指,正是他们。

人对着何风兮喝道:“小子,想活命赶紧离开!”

何风兮微微怔,说:“不行!这位兄台我与我见如故,初识相交,我们还要把酒言欢,你们最好是立刻走开,别坏了我们的兴致。”

柳乘风听后,稍稍惊讶,这少年真是狂妄,不过看来重情重义,不知不觉对他好感剧增。

那黑衣人则是无比愤怒,怒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且先接我剑。”说完便挺剑向何风兮刺来,客栈其他人则纷纷避开,生怕战火殃及自身,或者直接离开。

柳乘风手放在桌下,指尖夹着枚铁珠,正待释放,突然眼前花,竟是何风兮拔剑而起,他不禁感叹:好快的速度!再转过视线,才看到何风兮和黑衣人已经短兵相接,而另外六人似乎也微微惊,时竟然没有攻击柳乘风,而是观看场中两人的打斗。

何风兮虽然那晚在船上有过次打斗经历,但那毕竟是海盗,而眼前之人是“青城七剑”之,自然不是那些流寇可比,何风兮虽然使出幻剑,但经验欠缺,这绝技也就大打折扣,而黑衣人也颇为惊讶,这小子使的剑法好像不是中原剑法,自己居然看不明白其中的虚实,所以不敢托大,小心应战,这样,时间,他们打了个平手。

大约三十招过后,风兮越来越感觉得心应手,剑法也变得几分威猛,而黑衣人则更为吃惊,竟慢慢落在下风,大多只是招架格挡。

旁边六人再也忍不下去了,为首人说:“老三,去支援老五,其余人齐动手,干掉柳乘风。”

话音刚落,人持剑慢慢向何风兮走去,仿佛根本没有将眼前小子放在心上,另外五人则向柳乘风急速奔来。柳乘风轻蔑地笑,桌下那只手猛然挥动,只听见阵风声呼过,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几乎同时来人中人捂着眼睛惨叫,另外几人大为惊讶,不过稍稍停顿片刻便冲过来。柳乘风见状双手猛击桌面,只见桌子“轰”地声四分五裂,木屑纷飞,柳迅速抓住几片木块,然后双手扬,木块飞速向来人射去,那几人已经有了准备,便横剑挡住木块,但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人的长剑竟然被生生震断,其余几人被震得微微后退,只有为首那人剑劈开木块,径直向柳乘风劈去。此时柳乘风见他们已近身,便从胸前掏出把折扇,迎向来敌,后面几人也纷纷赶到加入战团。

何风兮本来已经大占上风,但又有黑衣人过来支援,开始觉得压力陡增,不过随后慢慢顺手起来,将幻剑十七招滴水不漏地使出,时间竟与两人相持,而越到后来,感觉越舒服痛快,不禁仰天长啸,身法变得更快,“混元真经”在体内迅速流转,“幽冥鬼步”则穿梭于二人之中,时间竟如猫玩耗子,将二人斗得叫苦不迭,何风兮扫过柳乘风,发现那五个黑衣人竟布起个阵法将柳围在中间,顿时心下大骇,想到自己该去支援,于是,便大喝声,剑向面前黑衣人劈去,这剑运足内力,劈出之时竟隐隐带有风雷之声,那人慌忙招架,只听“珰”的声长剑折断,而那人也受不了这种内力,双腿情不自禁地折跪在地上,口中长吐口鲜血,然后就地昏倒。

另人见状便大喝声举剑刺来,何风兮微微笑,站立原地不动,待那人的长剑离自己不过半尺时,脚步生生向前滑动半尺——这正是“幽冥鬼步”中的“黄泉瞬移”,然后在来人的诧异中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做完这些,何风兮便要帮助柳乘风,踏步向那边走去,不料听到柳说:“何兄不必帮忙,他们七剑缺三,不足为患,你在旁观看,且看为兄如何破阵。”

何风兮听到后便提剑立于旁,仔细观看,但见那四人不断变换方位,交叉进攻,这样柳乘风也只有跟着变换招架,虽然对方四人,但柳武功高于他们不止筹,所以虽然看起来惊险万分,个不小心就会被剑刺中,但实际柳乘风并不吃力,他只是在慢慢研究阵法。“青城七剑”本是青城弟子,但自从青城日渐没落,他们便自行江湖,他们单人战力般,但七剑齐至,组成七星阵法,就算高手来此,也未必能轻易破阵,但如今七剑缺三,威力大为削减,所以柳乘风在围攻之下仍然游刃有余。

终于,柳乘风看透了他们的阵法,阵眼即时那个首领!因为般人总是考虑先从最弱的那个开始,除掉个,然后各个击破,所以总是被缠住,无法脱身,而今柳乘风看透后,便不再。只见他手伸入怀中掏出几枚铁珠,然后向着另外三个人射去,整个动作气呵成,那三个人深知他暗器的厉害,便挥剑格挡,而柳乘风趁此机会飞身向首领跃去,折扇脱手而出,那人忙运剑抵挡,那折扇似有灵性,竟绕开长剑,那人大为吃惊,急向后退,但折扇依然跟着他,并飞速在他身上刮开条口子,幸亏他反应还算快,折扇在跟进的同时力量减弱几分,才没有要他的命。

那人身上冷汗涔涔,心下惊惧不已,时愣在原地,柳乘风捡起折扇,说:“滚吧,以后别让本公子看到你们!”那人迅速起身带着伤者,背着死者,离开客栈。

卷风之怒十二章把酒畅言天下之势

待七人离开客栈后,柳乘风微微抱拳:“多谢何兄相助。”

何风兮微微摆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下略尽绵薄之力,柳兄见笑了。倒是柳兄的暗器功夫实在是绝妙无双,令人佩服。想必即使柳兄对上七人,也可不费吹飞之力胜之。”

柳乘风摇摇头:“那可未必。‘青城七剑’虽不是流高手,但绝非般宵小。他们随便几人就能合璧布阵,尤其是七剑齐至,使出七星阵法,威力无穷。说也奇怪,北斗七星阵本是武当所创,但他们却在其中加入其他阵法元素,融会贯通,创出新的七星阵法,倒也不容小觑。今日他们七剑缺三,我才能轻松击破,倘若独自面对七人,倒也没多大把握。”

何风兮叹口气:“中原武林当真是卧虎藏龙,想这普普通通的七人居然能布起此等阵法,当真厉害。”

柳乘风微笑道:“若说起整个江湖高手,他们连末流都算不上。”

何风兮听后怔,心下大为好奇:“哦?不知柳兄是否能讲解二,在下洗耳恭听。”

柳乘风的酒杯已空,何风兮见状拿起酒壶就要倒酒,柳乘风伸手止住:“何兄,你我见如故,此等劣酒如何助兴?”说罢便从包袱里拿出个巨大的酒葫芦,说:“来尝尝我的酒。”说完给何风兮倒了杯。

何风兮举起酒杯浅尝口,赞道:“好酒!香浓甘醇,入口清凉,烈而不辣,甘而不腻,回味无穷。不知此酒何名?”

“天上人间。”

“果然是酒如其名,好酒不可多得啊!”何风兮忍不住大赞,随后说:“柳兄,实不相瞒,喂是初临中原,对江湖武林诸多不明,还望柳兄讲解。”

柳乘风低饮口酒,微笑道:“当今天下,以‘五雄’、‘十奇’为尊。”

“哦,这‘五雄’、‘十奇’是何许人也?”何风兮忙问。

“‘五雄’即是天机营的首领‘京都伏虎’丁伯虎、归心盟的盟主‘四海腾龙’王天龙、明教的教主‘江南鸣凤’柳朝凤、无忧门的门主‘姑射飞仙’杨逸仙、曼陀庄的庄主‘西域奇花’文碧花;‘十奇’则是‘神禅’、‘圣道’、‘鬼儒’、‘棋仙’、‘琴帝’、‘书隐’、‘刀霸’、‘剑圣’、‘阴魔’、‘医王’。”柳乘风说完举起酒杯,“来,干了!”

何风兮忙举杯对撞,饮而尽,说:“那他们的势力分布和倾向是怎样的?”

“天机营为朝廷大监察机构,锦衣卫就是其中之,他们本属皇帝直接统管,但近年来,嘉靖皇帝心修玄,为求长生,不问政事,这天机营的权利也便慢慢落到首府严嵩的手中,严嵩乃当朝大奸臣,大为招揽天下武林人士,极力捕杀抗蒙义士,这丁伯虎据说是京都高手,武功深不可测,是严嵩的得力爪牙;十年前,不少江湖人士不满严嵩对武林干扰的行为,更为他排除异己的残忍做法愤懑不已,遂天下有志之士自发成立个组织,尤其是丐帮带头,这个组织就是归心盟,意为‘四海归心,众志成城’,当日王天龙以口渊虹宝剑威震八方,归心盟的盟主之位,舍他其谁。”

何风兮听到后不禁心神向往,想想魁梧洒脱、豪气冲天的汉子,手执宝剑,振臂呼,天下群雄云集而来,此等豪情,这才是英雄所为,不由暗暗佩服这王天龙。

柳乘风微微饮口酒,接着道:

“明教的历史颇为悠久,起源于波斯,唐朝时流入中原,势力遍布天下,总舵在江南。昔日教主向天恒荼毒天下,带领教众对武林人士大肆屠杀,正派武林对其极为愤恨,所以江湖都以‘魔教’称之,现任教主柳朝凤据说修行明教秘籍《纯阳无极》已经到了八层,其功夫恐怕已出神入化;无忧门创建于魏晋时期,总舵飘忽不定,现任门主杨逸仙将总舵建在姑射山上,无忧门以老庄之道为门宗,潜心修习,不问江湖世事,乃道家圣地,般人绝不敢轻易闯入,据说无忧门的‘八门遁甲阵’举世无双,昔年向天恒误闯其中,从此不见其踪影;曼陀庄远在西域,据传全庄上下种满曼陀罗,这是种极为漂亮的鲜花,但因其花瓣散发的香味里充满毒性,让人产生幻觉,心神大失,所以被笼上层诡异和恐怖的色彩,而神秘的曼陀阵更是依循佛理转动,显得极为高深莫测,所以曼陀庄直为江湖人所忌惮,谈起它无不色变,但究竟是怎样的,还是无人知晓。”柳乘风说罢又仰头喝完杯。

何风兮此时已是热血澎湃,心潮起伏,饮口酒,强压内心的翻腾,问道:“那‘十奇’又是何许人也?”

柳乘风抖开折扇,轻轻摇动:“‘十奇’之中,我最为敬佩的是‘剑圣’郭傲天,此人无妻无子,无师无门,仗着把劈魔神剑纵横江湖,行侠仗义,昔年大败昆仑掌门燕南天,更与魔教教主向天恒在泰山之巅激斗三天三夜,又凭几之力荡平江湖恶贼‘雁荡十八刀’,自创的‘天穹剑法’几欲无人可敌。”

“其次是‘神禅’慧心上人。此人是少林玄慈方丈之徒,他直云游四方,诚心宣佛,普度众生,化解江湖仇怨,更是处处舍己救人,而他的《大梵神功》也是到了无上境界,所以直受到江湖人的敬重;‘圣道’清玄道人则是武当无尘道长的徒弟,此人年轻时就打败无数武林高手,位列昔年江湖少年高手,据说与郭傲天有过战,之后便闭关多年,潜心习武,几年后重出江湖,举击杀魔教臭名昭著的‘松竹二老’,江湖便送他这个称号。”

“至于‘鬼儒’常白青,本是书生,全家被人惨杀后便不知所踪,后来不知从哪里学到绝世神功,出江湖便报仇雪恨,疯狂杀戮,恰巧被严嵩收归门下,成为他的得力智囊。据说此人足智多谋,精通军事,用兵颇有当年鬼谷子之风,故人们送他‘鬼儒’之称;‘棋仙’木清源本是明教护法,但因不满向天恒的所作所为便愤然离开,此人棋技高超,游遍中原,以棋会友,罕逢对手;‘琴帝’司马凌云出身名门,从小便苦练琴技,幼时就已经远近闻名,十八岁就获得‘江南琴棋书画大赛’的古琴魁首,二十岁在京都乐会举成名,而此人又身怀身绝技,他将武功与琴艺融合,创出独特的琴功;‘书隐’陆殇乃当年先皇时代的头号状元,此人的书画就连京都四大才子也自叹不如,后来因不愿做官,就隐于白云城,传说此人的功夫都是来源书画,极为厉害;‘刀霸’古腾空现在是阳炎宫宫主,此人性如琉,使把阳炎神刀行走天下,他的‘琉刀法’更是令人闻风丧胆;‘阴魔’萧无风轻功独步天下,但此人惯用毒功,深为天下人所不齿;‘医王’归无姬本是蒙古人,后来不知为何来到中原,此人医术十分高超,但脾气也很古怪,有‘三不医’原则。这就是当今武林的流人物,好了,何兄,来!”

何风兮忙举杯与之对饮。

“其实当年武林的老辈也是高手众多,但不知为何十七年前就不知所踪,哎!”柳乘风随口感叹。何风兮听后激动不已,忙开口问道:“可是十七年前何被灭门之事?”

柳乘风微微惊:“正是。何家老爷子何炯前辈当年与东洋‘武圣’建御先生联手追踪向天恒千里之外,令那魔教教主如耗子般到处逃窜,可是江湖直流传颂道的侠义之事啊,可惜,十七年前何老前辈为孙儿办周岁之宴,宴请武林几位颇有名望之人,但自从那夜之后,这些武林前辈似凭空消失,不知所踪,而何家也是夜之间变为废墟,这也是天下大奇闻。”

何风兮此刻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动,紧紧咬住牙齿;柳乘风看到此景不由问道:“何兄,你怎么了?”

何风兮闭上眼睛慢慢调整心情,稍后微微摆手:“没事。我们继续喝酒,如此美酒良辰,可不要辜负。”说罢便故作轻松地将杯酒饮而尽。

柳乘风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异举,但既然他要隐瞒,那么我也不必追问,于是也举起酒杯:“来,良辰美酒,怎能虚设?干!”

突然传来个柔和轻扬的声音:“美酒是好,可是若无佳人作陪,岂不无雅之极?两个大男人喝酒还如此文绉绉,真是连小媳妇都不如,嘻嘻!”

卷风之怒十三章刁蛮小姐大打出手

声音从门口传来,何风兮忙把头转向门口方向,只见位身材玲珑、穿身杏黄长裙的少女正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手上、脚上带着挂满铃铛的银圈,随着走动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待走近,何风兮不由仔细打量起来,双弯弯的柳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如鹅蛋般的脸上挂着俏皮的笑容,显得十分可爱。

“看什么看?没见过如我这般貌若天仙的女子?”少女走过来娇声叱道。何风兮赶紧低下头,脸通红,心跳加速,连忙端起酒杯,饮而尽,而柳乘风则看着他的窘迫,脸上泛起玩味的笑容。

少女径直坐到柳乘风的旁边,把抢过酒葫芦,拿过只杯子,倒满酒饮而尽,然后闭上眼睛,满脸陶醉地赞道:“天上人间,果然是好酒!柳大哥,你是从你师父那儿偷来的吧?”

柳乘风微微笑:“还用偷吗?我要喝,我师父自然给我喝。倒是你又是从家里偷偷溜出来的吧?正好,何兄要去你家登门拜访,但初来此地,不识路,而我明天有事,你可以带他回去。”

少女指着何风兮狐疑地问道:“他要去我家?”

“不错。”柳乘风接着把脸转向何风兮:“何兄,这位就是戚家小姐戚云,向以刁蛮任性闻名远近,你可以跟着她回家,不过路上要注意安全。”

“柳大哥,你”戚云满脸娇嗔,然后把头转向何风兮:“你是谁?找我爹爹干什么?”

何风兮连忙抱拳道:“在下何风兮,受人之托,特来拜访戚老爷。”

“哦,你自己去吧,喂要玩两天,好不容易出城趟。”戚云接着又对柳乘风说,“柳大哥,你明天去哪里啊?我要跟着你起去玩。”

“好啊,只要你爹同意。”

“柳大哥,你不要这样子嘛!就带我去玩回嘛!”戚云扯着柳乘风的袖子嗲声撒娇。

“我决定了,今晚就带何兄去你家,顺便把你交给你爹爹,说起来我好久没去看望你爹爹了,他老人家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

“柳大哥,求你了,不要把我送回去。”

“就算你软磨硬泡,今晚还是要带你回家。”

何风兮在旁看到他们两个犹如打情骂俏的小夫妻,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心下不由涌起阵阵酸楚,然后猛然摇摇头,暗道:我这是怎么了?

戚云见柳乘风无动于衷,脸色变,娇声喝道:“柳乘风!本姑娘要和你决斗,你若是输了,便要答应带我去玩,我输了就回去,怎么样?”

这看似无理取闹的提议其实是戚云经过思考想出的,来她认为柳乘风生性高傲,不会拒绝,二来柳乘风虽然能够轻易打败自己,但是肯定会让着她的,然后再趁其不备偷袭他就赢了,这样就可以和他起去玩了。

柳乘风如何不明白她的那点鬼心思,微微笑,然后随口说道:“我才懒得和你打,就让何兄去领教领教大小姐的高招。”

戚云心想这小子傻傻的,应该很弱,不如我教训他顿好了,随后满口答应:“好!”接着从背后拿出根软鞭。

何风兮则完全懵了,这都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正要和柳乘风说明,后者脸揶揄:“何兄,快去吧,难道你个男子汉还怕个小媳妇?”说完还对着他眨眨眼。何风兮本来不想去,但终究少年心性,被他句话给撩拨得热血上涌,答了句“怎么会”便起身随戚云走到中间空阔地方,准备动手。这时店家掌柜跑过来脸肉痛,哀声道:“各位大侠好汉啊,你们这样闹下去,小店还如何做生意啊?”

柳乘风随手摸出绽纹银抛给他:“够了吧。”

客栈老板忙喜笑颜开:“够了够了!”

此时客栈的人因为刚才的打斗大多已经离去,还有少数喜欢看热闹的人见到这种状况不由纷纷看向场中对峙的两人,心下万分期待。

何风兮微微抱拳:“小姐,请!”

戚云“哼”了声就扬鞭甩去,何风兮连忙侧身躲开,准备拔剑,不料那软鞭似乎有灵性,又是横扫过来,他只好双脚腾空个空翻躲开,但接着那软鞭又是紧紧缠住他,让他没有拔剑的机会,微微凝神,他便使出幽冥鬼步,左闪右躲,前仰后翻,躲过。众人只见场中人残影闪动,根软鞭如毒蛇吐芯,步步紧*,看似凶险万分,实际上丝毫不能伤他。戚云毕竟是女孩子,气力和耐力可是差了许多,三十招过后,力道慢慢减小,速度也越来越慢,何风兮瞅着个机会,在躲开她记软鞭因为力竭而不能迅速换招的空隙时间,猛然伸手抓住长鞭末梢,戚云拽,没拽动,不由大为惊讶,随即用力拉扯,但对方也是紧紧抓住,便狠狠瞪着他,僵持片刻,戚云突然把手松,何风兮时没防着便向后踉跄退去,戚云见状心头微微喜,嘴角翘起个好看的弧度,然后趁此机会猛然向何风兮奔去,双掌推出,娇喝道:“如来神掌!”

何风兮大为惊讶,连忙止住身子,扔掉手中的宝剑长鞭,暗运内力于双掌,但考虑对方是女孩子又稍稍降低两成,双掌平推,“砰”地声想起,何风兮原地不动,而戚云则直接飞出几丈远,落到地上,头仰脚翻地滚出段时间才停住,而何风兮则无比惊讶:她几乎毫无内力!不过幸好自己没用多少内力,她应该没受伤。何风兮想到此有几分后悔,早知道不该用内力的。正在他沉思之际,突然听到哭声,不禁向戚云望去,只见她此刻坐在地上,双袖掩面,嚎啕大哭,双脚在地上气愤地乱拨乱打,毫无大家闺秀的风度形象。

柳乘风则知道刚才那掌她根本没受伤,不禁暗自摇头:这丫头又要拿出那股泼劲了。

何风兮则慢慢走过去,待到她身边时,开口道:“戚小姐,我并不知道你居然没有内力,所以适才多有冒犯,不然我就不用内力了。你不要哭了,很多人看着呢。”

何风兮说的本是实话,可到了戚云的耳朵里就是取笑,她不禁哭得更带劲,心中也是把眼前这人骂了无数遍,该死的呆子,就不能让着我吗?何风兮见状蹲,看着她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不由生起阵怜惜,伸手想扶起她又觉得不妥,就只好尴尬地僵在空中,正在他进退维谷的时候,突然看到双手闪电般地伸过来拉住自己的前臂,然后被口咬住,陡然的疼痛何风兮皱起眉头,正要抽出却发现到面前之人恨恨地瞪着自己,不由叹口气:罢了,要是这样能止住她的哭声,消除她的怨恨我倒也愿意。

大约片刻过后,戚云发现客栈至少有十几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连忙松口,低下头,满脸通红,低声说:“谢谢你。”何风兮见到她终于没有哭了,而且似乎气也消了,心头不由松,再看她时,只见此刻双颊泛起阵阵红晕,两道泪痕未干,完全不是刚才那副刁蛮泼辣之态,而是小女儿般的娇羞妩媚,何风兮不由得心头狂跳不已。二人都愣在原地,时气愤尴尬起来。

柳乘风见状便走过来,何风兮感激地看他眼,以为他是来解围的,不料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哭笑不已:“刚才不还是你死晤的吗,现在怎么都郎情妾意起来了,不准备回去吗,二位?”

戚云听,若是以前定会怒火中烧,不过刚刚经历那幕,时竟然只有把头低的更狠。

柳乘风本来还打算取笑几句,但看到何风兮投来求助的目光,便收起笑容:“好了,此举胜负已了,你们该回去了,走吧。”

戚云此时也不好反对,只好随着他们起回家,尽管会受到爹爹的责罚。

卷风之怒十四章奉命拜访府中遇贼

三人出了客栈,戚云不知是因为刚才的事羞愧,还是害怕回去受到爹爹的责罚,个人默默地走在后面,柳乘风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还是没说什么。

“柳兄,那‘青城七剑’为何要取你性命呢?难道那七人也是江湖宵小流寇之辈吗?”何风兮早就想问,只是直没有机会,现在就开口问起。

“那倒不是。‘青城七剑’虽不是什么正道大侠,但也不是邪恶之辈。”柳乘风摇头苦笑,“个月前我奉师命前往登州查清宗案件,个晚上偶经片树林,看到黑衣人背着件体积很大的东西急匆匆而行,我以为是强盗,就拦住他,走近才看清是床被子,被子里似乎裹着什么东西,他见状就要逃跑,我立即出手,而那人慌忙应战,顾不得那床被子滑落在地上,令我吃惊的是,里面居然滚出个赤身的女子,我顿时才知道此人是采花贼,不由下手狠了几分,不会就伤了他,不料他居然用毒粉想置我于死地,怒之下我便废了他的武功。几日后,‘青城七剑’就找到我,我才知道这采花贼是他们的结拜好友,因武功被废不能行采花之事自杀了,他们就把此帐算在我头上,而后路追踪,之后的事你知道了。”

“原来如此,柳兄当真侠义之人,不过好歹也是条人命,想我刚才剑就斩杀了其中人,觉得心中很不好受。”何风兮究竟是少年心性,此时略怀内疚地感叹。

“何兄不必内疚。江湖险恶,人心难料,谁是谁非,很难说清。他们与你无仇无怨,却仗着人多要取你性命,你若不杀了他,他便会杀了你。”柳乘风开导着。

何风兮听后,还是不很明白,毕竟是初涉江湖,少年心性,是非善恶观念简单直白,头此听说的江湖人心竟如此复杂,内心不由更加纷乱如麻,使劲摇摇头,慢慢抛开这些杂念。

会儿就到了城门。

“来者何人?干什么的?”城上守卫见到城下之人高声喝道。

柳乘风正要通报,戚云个箭步跨到最前面,娇喝道:“连本大小姐也不认识吗?”

守卫听到这个声音后,脸色大变,心中也是惊讶无比,怎么是这个刁蛮的戚家小姐,可得罪不起,连忙跑下去打开城门,就看到了来人,满脸笑容:“原来是戚小姐和柳大侠,属下不知,多有冒犯。”

戚云“哼”了声就把脸转向边,柳乘风笑道:“所谓不知者无罪,你们尽忠职守,很好!”

守卫听后更是高兴不已,直接无视掉戚小姐对自己的不理不睬,谁不知道登州柳乘风啊,据说他师从高人,学得手无双暗器功夫,十分了得。诶,后面那个少年是谁啊?想开口问,又不好意思,时就尴尬地站在那儿看着何风兮。

柳乘风见状,微微笑:“这位是何公子,受命拜访戚老爷。”

守卫听后微微行礼,何风兮忙还礼。

路上,何风兮忍不住问道:“原来柳兄在登州颇有名气啊,那守卫直呼大侠,想必柳兄定是行侠仗义之辈,颇受人们尊敬。”

戚云连忙接口,脸豪气:“那是,柳大哥向惩奸除恶,专门整治那些坏人,可是咱们登州大英雄呢。”

柳乘风苦笑不已:“别听她乱说,只是些小事,何足挂齿,承蒙大家抬爱而已,哪是什么大侠!”

三人谈笑间,已经来到了戚府大门。

柳乘风要上去敲门,看到戚云满脸心虚之色,打趣道:“怎么,到了自家反而拘谨起来?”

何风兮暗暗打量着门口的石狮,只见它们仰头望天,海口大张,似是咆哮怒吼;前肢腾空而其,后肢屈膝而蹲,大有飞跃之势,整个石狮雕刻得栩栩如生,传神*真,气势凛然,令人叹为观止,更生豪气!

会儿,大门打开,管家模样的人出来,看到敲门之人,不冷不热地说:“小姐回来了,老爷正派人到处找你,现在还在书房尚未歇息。”说罢扫过柳何二人,不出言。

何风兮被那人扫,觉得心中寒,此人不过是戚家奴仆,为何有这种凛冽的眼神?再看柳乘风和戚云,柳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微微点头,而戚云好像也不喜欢这个人,话都不说句直接走进去。

路上,何风兮暗自观察戚府的格局,南面是座假山,北面是个水池,大门是正东方向,内阁就是在西方。亭台楼榭,应俱全,彰显出主人的阔气。

这时个管家跑来,满脸笑容:“小姐回来了,老爷听说柳大侠来了,正在客厅等候。”

“知道了,王管家。”戚云回应着。

这个管家看起来比前面个憨厚老实许多,而且更加平易近人,何风兮顿时生出几分好感。

会儿,三人就已经来到客厅。

这是间宽敞的客厅,客厅之上是个四方红木桌,两边则依次排列着座位和相应的茶几,主客分明;正面墙壁上挂着幅李广弯弓射月的字画,上面写着“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诗句,明显寄托了主人的某种志向;左右墙壁上则是《论语》中的些经典句子,显然主人是崇尚儒家思想的。

客厅之上则是位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正在看书,此人微微低头,看不清容貌,但隐隐让人感觉到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忙凑过去:“爹爹,你在看什么呢?”

中年人抬起头,先是瞪了眼戚云:“你先下去,明天再找你。”待戚云闷闷不乐地走出客厅后,才扫过柳何二人,微笑道:“你们先坐下吧,我已命人砌好了茶,不知柳贤侄前来所为何事啊?”

柳乘风微微笑:“侄儿深夜打扰,还请戚叔叔见谅。适才逢贼人追杀,多亏这位何兄相助,才赶走他们,何兄又是奉命前来拜访,人生地不熟,我便带他来这儿,而又恰巧看到小姐,猜测她可能又是溜出来的,顺便就带她回来。”

中年人微微皱起眉头:“你们江湖事我也不好过问,只是贤侄切记小心;云儿这丫头倒是越来越刁蛮了,不过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所以直由着她;不知这位何少侠找我何事?”

何风兮忙从包袱中拿出信递给中年人:“奉师父之命,特来拜访戚老爷,不知前辈可是登州司俭戚大人?”

中年人接过信,便拆边说:“不错,我正是戚景通。”说罢已经开始看信,而此时那个冷冰冰的管家送来茶,临走时还看了何风兮眼,这让何风兮非常不解。

柳乘风稍稍喝下茶,就起身告辞:“侄儿告辞了。”

戚景通放下信,说:“贤侄不在这里住上夜再走吗?继光明天就该回了,再说又有何少侠相伴,何不留下起热闹下?”

柳乘风忙道:“侄儿明天还有要事,所以不得不办,待侄儿办完事,再来打扰。”

“既如此,那么我也不勉强了,记住,什么时候来都行。”

柳乘风微微摆手就转身离开。

这是客厅就只剩下何戚二人,戚景通问道:“你就是何炯大哥的孙儿吗?”

“在下正是何风兮。”

“你是建御大哥的徒儿?”

“正是。”

突然戚景通脸激动,不无感慨,仰天说道:“何大哥,你看到了吗?你的孙儿在我这里呢啊。”然后把脸转向何风兮:“孩子,你路风尘,定是万分幸苦,现在我就让人安排你住下,待明日再与你详谈。”

说罢便叫来管家,让他安排。

这回来的是那个面色和善的管家,正是王管家。何风兮路上便和他慢慢聊起来,这位管家对他也是知无不言,时间令他好感大增。

会儿,就到了后院厢房,王管家找了间空房子,对何风兮道:“何少侠,这间便是你的,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少侠路幸苦,早点歇息,待会我就让人送上热水。”

何风兮洗完澡后,躺在久久不能入睡,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情景,感叹不已,百无聊赖之下便披衣起身,打门,走到后院。

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只是自己的亲人个个都不在身边,心中顿时涌起阵阵心酸。这个后院不是很大,院中是座小小凉亭,四周种满各种花草树木,斑驳的月光洒在上面,显得柔和澄澈,夜风袭来,泛起阵阵清幽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陶醉不已。正在这时,何风兮突然看到个黑色身影从花丛中闪,跃入内堂,惊讶之下,他便运起轻功悄悄跟随着黑衣人。

卷风之怒十五章静观夜斗出手相救

进入内堂之后,何风兮在蒙面人左拐右绕的误导下,渐渐感到头晕眼花,不由凝神屏气,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终于绕出花丛,只见蒙面人蹑手蹑脚地走到间房间门口,四周扫视,默默伫立,在确定无人跟踪时才悄悄推门潜入,并轻轻关上门。

何风兮正待上前看过究竟,突然听到后面阵轻微的响动,又缩回头,只见有个蒙面人从他旁边跨过去,由于何风兮趴在花丛中,颇为隐秘,蒙面人并没有发现他,而是在他这稍稍停留片刻就径直向厢房走去。蒙面人轻车熟驾地来到之前那个蒙面人进入的房间,并如法炮制般潜入房间。

何风兮稍作片刻,确定再没有人来时才悄然向那个房间走去,来到走廊个纵身飞上屋顶,并悄悄走到中间位置,揭开片琉璃瓦,将脸贴在瓦片上,往房间瞧去,大吃惊,只见人正在他下面不足三尺的横梁上蹲着,何风兮忙屏住呼吸,小心观察着房间里的举动,只见蒙面人正在书架上翻来翻去,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之后又到抽屉里翻来翻去,会儿就拿出封信,稍稍看下信封正待拆开,突然感觉股劲风袭来,连忙个翻身躲开,支飞镖贴着他的脸面飞过,倘若再挨近半寸,飞镖必定削掉他的脸皮,真是惊险万分,连何风兮都惊讶无比。

那蒙面人刚落地,突然对巴掌凌空而下,直取头顶,大惊之下,连忙手紧握信封,另手单掌挥出,与偷袭者结结实实地对了掌,“嘭”地声响起,二者分开,地下那个人连退数步才停止下来,空中那人则是个燕子翻身稳稳落于地面,何风兮见此情形,心中高下立判,个是蓄力击出,凭高而下,个是仓促迎掌,毫无准备。

果然,那个拿着信封的蒙面人感觉体内真气翻腾,非常难受,闷声哼道:“阁下何人?竟然如此卑鄙?”

偷袭者冷冷地说:“卑鄙?哼,自古成王败寇,何讲手段?想当年地痞流氓般的刘邦击败了当世枭雄的项羽,又何曾讲过光明磊落?阁下还是交出手中的信为好,不然”

“哼!不然怎样?尽管来吧!”

“好,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罢提掌挥来。

被偷袭的那人这时已把信塞进怀里,然后双掌运出内力,与来人对掌,还未近身,就看到他的掌上已经隐隐泛起红绿相间的光芒,股腥臭味迎面扑来,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感觉,双掌相接,两人同时后退步。

“哼!你已经中了我的‘五毒阴阳掌’,半个时辰内,若无解药,剧毒攻心,必死无疑。你还是交出信,我可以考虑留你条小命。”

“你是丁伯虎何人?怎么会有他的‘五毒阴阳掌’?你们这群严嵩的走狗,不得好死!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交出信。”

“不错,我就是丁大人座下人称‘笑面虎’的薛山。”说罢那蒙面人揭开面巾,露出副脸,此人居然是和蔼可亲的王管家,薛山继续道:“十七年前,丁大人查到何炯同建御名方追踪魔教教主向天恒时曾在戚景通家留住几日,而何炯更是将半幅藏宝图交给戚景通,所以我便在十几年前潜入戚府,本想尽快盗走地图,可是直找不到,我将戚府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找到,而近些时这个柳乘风似乎有意无意地来拜访戚府,更是干扰我的行动,不得已,丁大人派出‘青城七剑’对付他,不料有个姓何的小子突然出手,而且据回报这小子使的剑法竟然不是中原剑法,所以我便过来盗取今日那个小子递给戚景通的信,没想到居然碰到你。老伙计,我们可是同在屋檐下呆了十几年,你的底细我自然知道。你是王天龙派来搜集罪证的吧?哈哈,想那王天龙是不是糊涂了,戚景通虽算不上朝中重臣,但戚家历代为官,大多出的是能征善战的武将,严大人可不喜欢这样的呆板人物,倒是海瑞那小子向以刚正不阿自称,以清正廉明自居,肯定十分欣赏,真不知道王天龙如此狭义心肠怎么能坐上归心盟盟主宝座,看来你是不准备乖乖交出来了,要我亲自动手了。”说罢狞笑着走过来。

蒙面人此时也揭开面巾,居然是那个冷若冰山的管家,他冷哼地道:“不错,我们潜伏戚府这么多年,如今同室*戈,各为其主,也没有什么同仁之义,但是你也要想清楚,今日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刚才我们的打斗之声恐怕已经惊醒了戚老爷,还有那个姓何的少年绝非平庸之辈,你能保证夺取信笺仍能全身而退吗?”

薛山哈哈大笑:“放心吧,今晚你送给老爷的茶中我偷偷放了‘阴魔’研制的‘软筋散’,而姓何的那个小子我则在他的水桶里放了,现在恐怕他们都已沉睡不醒,怎么可能赶过来?再说我今日除掉你,那王天龙必定更会怀疑戚景通,这可是箭双雕之计,哈哈!”

管家此刻面如死灰,想不到自己潜伏多年竟然是如此结局,真是荒谬;而何风兮此时也是听说十七年的事心中也是大为好奇,正在思考时突然看到薛山就要出手,大惊之下再也不顾什么,掌破开瓦片,头扎入房内,双掌急运内力,大叫声“晴空霹雳掌”顺势向薛山头顶劈去,薛山为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所震撼,不假思索地迎掌向上,仓促之间也无法聚起太多的内力,竟被何风兮逼退几步,虽然自己毒掌诡异,但眼前这小子的内功居然十分霸道,掌挥出,隐隐带有风声呼啸,只有内力雄浑之人才可以做到,心中不禁更为惊讶,但事已至此不容多想,直接挥掌再上,而何风兮也是精神大振,提掌便劈,时间二人便对了十数掌,都是以快打快,双掌微沾立即分开再次迎上。

薛山感觉不能再拖延时间,必须速战速决,于是大喝声,双掌瞬间膨胀,隐隐泛出红绿相间的妖异光芒,竟是全力运起“五毒阴阳掌”,据说这掌法乃是“京都虎伏”丁伯虎所创,极为歹毒,只要内力外泄沾上毒掌,便引发剧毒进去体内。何风兮见状也不敢和他硬拼,只得抽出宝剑,运气“幽冥鬼步”,使出幻剑十七招,和他虚与委蛇,在房间内慢慢游斗。

几十招过后,薛山再也忍不住了,这小子太难缠了,身法古怪,剑法稀奇,轻功刁钻,掌法霸道,那么只好使出那招了。他立即咬破舌尖,退后几步,双手做个结印状,口中喃喃自语,何风兮愣,不知道他又在干什么。

“不好!他要使用天魔解体大法。何少侠,你快走!别管我。”管家说罢掏出信甩给何风兮,何风兮连忙接住,正待飞身而逃,突然股血箭破空射来,他只好翻身躲过。

“哈哈哈!个也别想走。”

卷风之怒十六章佳人相救话忆往昔

何风兮微微顿,只见薛山双目泛红,满脸狰狞,全身膨胀,双掌以雷霆万钧之势压来,顿觉压力陡增,这感觉竟然比当初“阴魔”更为恐怖阴寒,连忙运气“混元真经”,以十成内力对上,“嘭”地声响起。

出乎意料之外,两人竟然没有分开,何风兮感觉自己手掌似乎被股极强的吸力吸住,体内似乎也没有出现想象中的翻江倒海,正在诧异之中,突然觉得股内力传向体内,竟然是薛山的真气外泄!这到底怎么回事?

管家见状大吼道:“快走!他是要自爆,和你同归于尽!”

事实上的确如此,薛山已经听到大部人马正朝这里涌来,今晚这小子居然没有被迷倒,看来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想必柳乘风和戚景通也快来到这里了,自己也没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击杀小子,而他隐隐猜到这小子应该是何炯的孙儿,所以不惜切代价也要除掉此人,不然发生什么变故,就会影响丁大人的计划,于是动用天魔解体大法中最为霸道的招——共赴黄泉!

何风兮此刻也是大为惊讶,有心脱离撤招,但是无力于此,就这样真气慢慢流入体内,筋脉酸胀,浑身真气猛聚!

这时,房间的门也被打开,只见戚景通带着家丁守卫起赶来,见到此景,心中已经大致明了。

原来柳乘风这几年时不时拜访戚府,发现王管家隐藏极深,而且无意中看到他偷偷摸摸地跑到老爷书房,心下大为怀疑,就暗中给戚景通和何风兮留下纸条:小心王管家!而且戚景通也隐隐怀疑他,向警惕,今晚才没有着他的道。此时闻打斗声便赶过来,才有此幕。

他正待迈进,管家就拦住他:“老爷不可,薛山快要自爆,你们速速离开!至于何少侠,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戚景通听,心中片黯然,这位管家可是归心盟的护法影无极,柳乘风早已查明并告知他,只是归心盟乃武林正派,所以戚景通直不揭穿他,但是他说的话绝对是真的,那么何少侠,这该如何是好呢?

薛山疯狂地狞笑道:“哈哈,能够杀掉何炯的儿子,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然后猛然催动真气,狂肆泄出,全身已经膨胀到极限,看来马上要自爆了。就在这千钧发之际,突然道软鞭飞来缠住何风兮的腰身,使劲拉,却没有拉动,反而自己被那股强悍的真气带过去了,何风兮扭头看,就看到了戚云那张倔强的小脸,然后自己被人掌推出,接着“嘭嘭”地声音响起,大脑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何风兮慢悠悠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间宽敞的房间里,全身传来的酸痛让他想起薛山的自爆前那刻戚云那张小脸,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感觉,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和虚弱,急忙爬起来穿好衣服,刚走出门,影无极就过来了:“何少侠,你醒了?现在身体虚弱,还请回房休息。”

何风兮微摆手:“我没事,现在要去见戚老爷,麻烦你让开。”管脊待说什么,突然个平静的声音传来:“影管家,就让他去吧。”影管家见状便让开道路。

何风兮略停顿,看了眼说话的那个人,这是个十分英俊的青年:大约二十五年纪,张孔武有力的面庞流露出种坚毅和刚强,浓眉大眼更显深沉,和善的微笑更是给人好感。但此刻他的眼里尽是悲伤。

何风兮微微抱拳就向戚老爷书房奔去,虽然身上的伤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但仍是毫不吭声,忍着剧痛慢慢前行。知道走入老爷书房开口颤声问道:“小姐她怎么了?”

戚景通转过身,满脸疲惫,两眼黯然,轻轻叹口气:“云儿已经昏迷七天了,请来许多郎中,都说她已经筋脉寸断,肝肠皆裂,但她的心跳依然,这是非常罕见的症状,这些郎中也无能为力,还言此等微弱心跳最多能维持三个月,除非找到‘医王’归无姬,才有可能救醒。好了不说这了,孩子,你既是何大哥的孙儿,又是建御大哥的徒弟,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了。”

何风兮开始听到戚云的状况,伤心不已,后来听说有可救之法,不由心中稍稍好受许多,现在戚老爷要给自己讲述当年之事,便暂时压下这些纷乱的情绪,集中注意。

“当年你爷爷和师父从江南直到山东路追踪魔教教主向天恒,曾在敝府中大斗场,你师父应该没告诉你吧。

“那向天恒武功高深,行事诡异。记得那日清晨,云儿出生,全家上下十分高兴,正当我们沉浸在喜悦当中时,管家突然通报说门外来了道人求见,我那时以为是机缘巧合,料想道人来得正是时候,不多时位俊逸不凡的中年道人来到客厅,他自称出自无忧门,路上遇到麻烦,暂避几日,我更加地肯定了,便让他给云儿取名,他略沉思,就说‘人生短短几十载,朝花夕拾,如过往浮云,就取名‘云’字好了’,我听后十分高兴,便盛情招待他。

“不料几日后,又有两人来到敝府,说追踪魔教魔头,至此不见踪影,那位道人在几天前已经叮嘱我如果有两人来找他不要告诉他的藏身之所,而那位道人这几天闲时赏花下棋,饮酒作诗,极有雅致,我猜想此人绝非魔教中人,遂谎称无人来此。

“晚上我邀道人去兵器房观赏,那里收藏了戚家时代的兵器,不料他看上了把绝世宝剑——天劫宝剑!那是欧冶子大师所铸的三剑之,昔年先祖为大明王朝鞠躬尽瘁,南征北战,皇上为了嘉奖他就把这把绝世宝剑赏赐给他,而这把剑也直是我戚家的至高荣誉,道人便要观摩,不料他爱不释手,竟然不肯相还,还大笑‘宝剑须配英雄’,我十分惊讶就要他归还,不料他非但不还,还出手伤人,正待他离开时,突然白天那两个人出现拦住他,他们二人武功也是高深,人使刀,刀法霸道迅猛,人用掌,掌法轻灵飘逸,但这道人武功更是胜过筹,在二人的夹攻下仍是不露败相,那个时候,兵器房片乌云电闪,天雷劫火,感觉犹如梦中,何曾见到这种场面。后来,终究是二人打败道人,但道人也携着天劫剑逃走。

“那之后二人就慢慢为我讲述其中的来龙去脉,我才得知其中种种,那二人便是你爷爷和师父。你爷爷临走之前将样东西给我,我等会儿就交给你,十七年前那件事我也听说,但我想你爷爷乃是大高手,现在定然无恙。”戚景通娓娓道来,“至于云儿的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何风兮听忙道:“云儿是因为救我才到了这个地步,寻找‘医王’之事舍我其谁?”

戚景通微微呀:“但你的伤,恐怕几个月都不能动武了。”

何风兮剑眉挑:“那又如何?我定要找到‘医王’!”

卷风之怒十七章寻医云门日夜兼程

戚景通微微怔,也不好多说什么,轻轻叹息道:“‘天魔解体大法’威力非同小可,你虽然幸免于难,但是现在恐怕身体极度虚弱,内力也无法使出。”

何风兮默默试了,果真如此,点点头,道:“我知道。不知‘医王’如今在何处?”

戚景通沉吟道:“找寻他并不难,他就在云门山下的‘医仙谷’。‘医王’归无姬本是蒙古医师,但他对蒙古的常年征战、涂害苍生极度不满。十年前他只身来到中原,专门为大明百姓治病,隐于‘医仙谷’。传闻此人医术极为高明,但脾气十分古怪,医病完全凭个人喜好,曾经有许多达官显贵之人,千金请他出山,他都无动于衷;几日前我派人去请他,他毫不犹豫地拒绝。这次你去,路上切小心。”

何风兮微微抱拳退出大厅,方才那青年迎面而来。

“何少侠,请到内堂叙。”青年微笑道。

“想必少爷就是云儿的哥哥戚继光。”何风兮微微道谢,边说道。

“不错,半个月前我去京都参加武举,侥幸夺得武状元,本是很高兴的事,不料回来时就看到何兄和云儿都昏迷不醒,听爹爹讲述后说才知道发生的切。没想到,戚府居然潜藏着如此厉害人物,而且藏就是十数年。那薛山你知道,另外个就是归心盟的护法影无极,他已向我们说明切,朝廷之内,海瑞大人和严嵩直相斗,而武林之内,丁伯虎与王天龙也是针锋相对,明暗相争,互派探子潜藏朝中大臣家中,没想到戚府居然下来了两个。”戚继光苦笑道,“此去,切拜托何兄了。另外爹爹让影管家也和你同前往,他上次去过。”

“戚大哥严重了,云儿是为了救我才弄的生死未卜,这是我必须做的。”何风兮的话语里不无伤感,但十分坚定。接着道:“若是有影管家带路,甚好!”

京都首府严府之内。

“大人,这小子横空插入,才致薛山十几年的努力功败垂成。不过据属下推断,这个人很有可能和当年何家有关系。”大厅之中中年人恭敬地道。此人宽额高髻,粗眉大脸,双眼透出精光,双拳头硕大无比,这人正是“京都虎伏”丁伯虎!

坐上人大约六旬年纪,斜眯着小眼,满脸的凶煞之气,身朝廷官服打扮,这人正是权倾朝野的当今首府严嵩。严嵩听到丁伯虎的话,略显惊讶地道:“你说的可是十七年前被灭的何家?”

丁伯虎立忙道:“正是!”

严嵩立刻伸直腰板,兴趣高昂,道:“若这小子真的与何家有关联,那么我们可以从他身上下手。”

丁伯虎接口道:“不错!甚至还能找到那半张藏宝图的线索。此刻这小子正向云门山方向行去,看来是去找‘医王’,要不要去把他劫来?”

严嵩摆了摆手,道:“不必,这小子还能飞天遁地不成?眼下有件关键的事,我们得处理好,近段时间,鞑靼那边有几个高手要来此,你不能怠慢他们。好了,下去吧。”

丁伯虎恭敬地应声“是”就徐徐退下。

林间道路,艳阳高照,辆马车飞奔疾驰,扬起烟尘滚滚。车夫戴着顶斗笠,马鞭不时扬起、抽打,伴着喝声响起,那马儿便十分有节奏地奔驰,“哒哒”的蹄声连绵不绝,犹如首激昂嘹亮的小曲。

跑了会儿,那车夫慢慢掣住马缰,轻轻地“吁”声,然后把头转向车厢:“何小弟,前面有间客栈,我们下去休息会儿吧。”

车内之人沉默半晌才回答:“好吧。”

这二人正是何风兮和影无极,戚景通担心何风兮初出江湖对许多事情不了解,再加上如今身体被重创,所以让影无极路照顾他。

何风兮此时换上袭蓝衫,随意挽个中原发髻,长发飘扬,平添几分逼人的英气和飒爽,众人频频投来目光,何风兮则丝毫没有感觉,径直坐到张餐桌上,影无极让小二点了菜酒,就给何风兮倒杯茶。

何风兮刚来时,影无极是不怎么看好他,这小子虽然相貌堂堂,磊落不凡,但有点拘谨憨傻,作为归心盟的护法,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但这次识人明显出现偏差。那晚这小子不顾生死与薛山拼杀,力抗“无毒阴阳掌”,即使面对“天魔解体大法”也丝毫不惧,这让他极为震动,当今武林人士大多明哲保身,修习绝世神功也不过如此,但是又有几人有这样的气势。因此不知不觉间,何风兮的形象在他心中瞬间升华。

正在二人沉默之际,突然听到旁边有两个汉子正在交谈,好像是关于“医王”的事,何风兮不由得凝神细听。

个汉子说:“我劝兄台不要去了,去了也是白去。”

另个汉子连忙追问:“兄台此话何意?”

先前汉子道:“因为‘医王’根本不会替你治病。”

“为何?医师的职责便是救死扶伤,既然不看病,为何要打着‘医仙谷医王’的名号?”

先前那个汉子微笑道:“兄台有所不知,这‘医王’可不是寻常的郎中,他不仅医术高明,能医多种疑难杂症,更是生性怪异,平生医人看病有‘三不’原则:不医将相王侯;二不医江湖恶霸;三不医贪官达贵。”

何风兮听后暗暗差异:居然有这样的奇人,他恐怕不会出山吧,难道此行枉费?随即摇摇头,心中股豪气升起:不行,非要此人出山,不然云儿就想到此,心中不由得伤感不已,仅是面之缘,相见时还大打场,居然为了我舍生忘死,想到那晚她那张倔强的小脸,心中绞痛翻腾,此等至情至义女子,自己千万不能辜负。

影无极似乎猜测到他的心思:“何小弟是不是对于此行没有多少把握?”

何风兮微微点头,道:“毫无把握,但前面即使刀山火海,也定去不疑。吃完饭后,请影大哥务必加快行程赶路。”

影无极点点了点头,就和他起吃起饭来。

两日后,二人来到片群山之下,影无极停下马车,道:“何小弟,我们到了。”

何风兮走下马车,举目望去,但见群山起伏,连绵不绝,奇型怪异,远近高低各不相同。有的山峰高耸入云,直插云霄,仿佛座座宝塔;有的则是低伏浅卧,连绵片,似乎头头熟睡的雄狮;有的山峰相连但露开巨大的间隔,如同扇扇门。

影无极开口道:“古书中记载:平原拔笏,松荫盖足,山虽不高而有千仞之势,自古为鲁中名山。主峰大云顶,有洞如门,高阔过丈,南北相通,远望如明镜高悬,夏秋时节,云雾缭绕,穿洞而过,如滚滚波涛,将山顶庙宇托于其上,若隐若现,虚无缥缈,宛若仙境,蔚为壮观,谓之‘云门’。而这‘医仙谷’则是‘医王’归隐后为了避开尘俗而取的名字,医仙不医人,可见他的雅致高洁,但既然身为医师,纵然不是人间烟火也无法避免。何小弟,我们去医仙谷吧,上次戚老爷派我去过,所经之路我是知道的。”

何风兮微微点头,就跟着影无极向深山之中缓缓行去。

卷风之怒十八章无尽甬道巧遇巨蟒

何风兮在影无极的带领下慢慢步入山谷之中。

这是条长长的甬道,眼不见尽头,外面已是正午时分,甬道内却是片昏暗,并且伴随着阵阵阴风袭来,夹杂着丝丝寒气,二人时不适应洞内环境,便停下脚步稍作休息。

洞内空间甚是狭小,何风兮又身遭巨创,内力无法使用,身体无法调节,时间只觉得浑身难受无比,但想到云儿现在生死不明,正待自己找寻“医王”救治,顿时强自打起精神站起来继续往前走去。影无极稍稍停顿会儿也起身走去,虽然知道何风兮勉强行事,但也不好劝阻,就继续带路,向甬道的尽头行去。

二人边走边聊,以缓解这压抑的气氛。

“影大哥,小弟问你件事。”

“你说吧。”

“小弟直对你们‘归心盟’盟主王老前辈十分敬重,但是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影大哥是护法,应该知道吧。”何风兮当晚听柳乘风谈起这“四海腾龙”时,心中就激荡不已,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当如王天龙那般气势凛然,豪情冲天,所以时好奇加上敬仰,不由得问起。

影无极听到后,满脸露出崇拜和敬仰之色,徐徐道:“说起我们盟主,可是人人称颂。盟主不仅是代江湖高手,也是侠骨丹心之辈,他不畏强权恶霸,率领我们与‘天机营’分庭抗礼,毫不相让;而对待手下也是宽容无比,乃胸襟豁达之人,我们直对他十分敬仰。”

何风兮听后,满脸神往之色,喃喃自语道:若是有天,我也能这样,振臂呼,天下侠士云集,那该是件多么激动人心的事。

随着他们前进的脚步,甬道越来越深,光线愈是昏暗,空间愈是狭小,脚步声在洞内来回震荡,突然何风兮停住脚步,凝神倾听,然后低声喝道:“停下!”

影无极停下脚步转过身子,脸疑惑地问道:“何小弟,发生什么了?”

何风兮微微皱起眉头,道:“影大哥,我听到前面五十步左右有奇怪声音传来,你听听。”

影无极依言竖起双耳,聚集精力,凝神倾听,道:“不错,我也听到了,好像是什么东西正从前面向我们这里靠近。”然后拔出长剑,静静呆立在原地。

何风兮微微点头,心中默默数到: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二人心中紧张万分,暗自提高警惕,“沙沙”之声愈来愈响亮,来了!何风兮把拔出长剑,双手紧握长剑,手掌心冷汗流出,剑尖遥遥指向前方,而就在这瞬息之间,庞然大物缓缓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二人看,不觉阵毛骨悚然——前方十步条身粗似水桶的巨蟒正“嘶嘶”地吐出巨大的红芯!

这是条通身碧青的巨蟒,身长数丈,身上的鳞片足有桌面大小,而最为奇怪的是灯笼般的脑袋上居然没有眼睛!巨蟒此刻似乎也微微有些惊讶,匍匐着身体停在原地,似乎在“打量”前面两位不速之客。二人不由倒吸口凉气,缓缓后退。

影无极身上冷汗涔涔,道:“何小弟,此等巨蟒我们恐怕很难对付,不如退回山谷,引它出来,然后趁其不备伺机进入。”

何风兮摇了摇头,坚决地道:“不行!退回山谷有半日的路程,来回就是天了,云儿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还没到达医仙谷,更没有找到‘医王’,多耽搁刻,云儿便危险几分,况且这巨蟒绝对是难缠之极,想要摆脱它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与其逃避,不如与它战斗,强行冲杀过去。”说罢便挥剑直向巨蟒劈去。

影无极轻轻叹息,什么也没说,提起长剑纵身而去。

巨蟒此刻也动了,它拖着肥硕的身躯缓缓,当何风兮离巨蟒不足丈之地时就腾空而起,全力劈向巨蟒。巨蟒虽然没有眼睛,但似乎能感应,将脑袋高高昂起,迎上来人。

“珰”的声,何风兮感觉犹如砍在钢板上,立刻被反震出去,手腕上隐隐发麻,心下也是大为惊讶:这巨蟒的皮肤犹如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坚硬无比,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而此时稍稍落后的影无极也是挥剑斩来,趁着刚才巨蟒伸头撞向何风兮的功夫,高高跃起,剑砍在巨蟒的脖子上,他料想蟒蛇的脆弱之处应该就是在没有鳞片保护的颈脖之间,但是很快他就发现那巨蟒的脖子也是刀枪不入,迅速向后退去,极力避开巨蟒的反击。二人仗着自己灵活的身法和巨蟒上下缠斗,虽然没有给它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却激起了巨蟒的怒火。

只见那巨蟒瞬间加快速度,全力向二人攻去,由于空间狭小,巨蟒不能将全身展开进行灵活的攻击,巨尾横扫之处,洞内石块纷飞,尘土飞扬,轰隆声不断响起,震耳欲聋。

何风兮极力抵抗,上下飞跃,左闪右避,大约几十个回合过去,渐渐地感到疲劳不已,身法变慢;而影无极也是苦不堪言,身武功,对巨蟒都没有效果,只得边斗边避。要是让巨蟒击到,那就非死即伤,所以二人集中注意力,苦苦缠斗。

何风兮边打边想,既然巨蟒无目,那它又是靠什么来分辨我们并反击?是感觉吗?这巨蟒浑身犹如铜筋铁骨,难道没有任何破绽?瞬间,何风兮又想到师父传授武功的情景。

“孩子,这无影剑法虽然厉害,但是也并不是天下无敌,更何况你是初练,其中更是破绽百出。”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就算是为师的‘月牙冲天’,其中也是有破绽的。假如为师遇到防御功夫十分强悍的高手,只要他能挡住这招,为师便会输。‘月牙冲天’是凝聚所有内力全力劈出的招式,威力霸道无比,但十分消耗内力,倘若内力深厚之人使用,倒还好,若是内力不够贸然使用,则会留下祸患,那就是你的内力过分使用,再也无法正常收聚。但凡切强大的事务,都有其破绽,你要记住这点。”

何风兮苦苦思索,试图找出巨蟒的破绽,但身上似乎切都试过,都是无法砍进半寸,反而每次都会被震得虎口发麻,隐隐生疼,何风兮退出战圈,仗剑而立,剑眉微皱,凝视着影无极与巨蟒难分难解的打斗。

影无极此时不明白何风兮为何要退出,但也顾不得追问,因为他每退步,巨蟒就逼上步,紧紧跟随,大有誓死不罢休的味道;影无极心知如果再这样斗下去,终会力竭,那个时候,也会成为巨蟒的美餐,想到此,隐隐运起内力,纵身跃起,长剑直取巨蟒的脑袋,而那巨蟒也是张开血盆大口,看似要口吞下眼前之人,但影无极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他竟是要正面与巨蟒相抗!

何风兮抬头望去不禁大惊失色,眼看巨蟒张开大口露出尺余的獠牙要口吞下影无极,就在影无极离巨蟒还有不足尺的距离时,他突然将长剑用力抛出,下子就深入巨蟒的口中,而他自己则身体再次往高处纵上分,几乎是贴着巨蟒的脑袋避开,巨蟒身上传来的寒气也令他微微颤抖,接着就趁机掌击在巨蟒的头顶之上,然后如断线纸鸾般跌出去,身在口中喷出条长长的血箭,何风兮见状连忙飞身而起,把接住他。再看那巨蟒,突然发现它好像在微微颤抖,那硕大的身子居然有些摇摇晃晃,影无极的掌可是运足内力全力劈出,但他的武功应该不足以造成如此的效果,那么这是为何?

何风兮苦苦思索着,突然脑海道亮光闪过,他激动不已:“我知道了!”

卷风之怒十九章力斗神蟒因祸得福

影无极有气无力地问:“不知何小弟可有破解之法?”

何风兮点点头,微笑道:“不错!我刚刚直在思索这巨蟒的破绽,所以退出战圈,还望影大哥见谅。巨蟒浑身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但它还是有破绽的。”

影无极颇有点惊讶,问道:“噢?不知它的破绽在哪?”

何风兮盯着巨蟒,道:“它的破绽就是眼睛。巨蟒无眼,但是它有怎么分辨呢?这必定是依靠它的感觉,我想就在它的头顶处,也就是般巨蟒的眼睛位置必定存在种感觉器官,只是很难发觉,而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它最为脆弱的地方,刚才影大哥掌击在此处,就令它摇晃颤动,必定是让它的感觉受到影响,这就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所以我认为它的破绽就在此处。”

何风兮伸出手掌遥遥指向巨蟒,颇有副睥睨天下的味道,让影无极不禁为之颤。

巨蟒摇晃会儿就稳定下来,蛇头高昂,巨口狂张,并且发出狂叫之声,在甬道内响绝不断,震耳欲聋,这怪叫声极其尖锐刺耳,二人不由紧捂双耳,极力抵抗。突然看到巨蟒急速朝这边游来,瞬息之间就就已跨过几丈距离。

何风兮微微惊,原来这巨蟒刚才被影大哥掌激怒,所以发出愤怒的怪叫,但另方面恐怕也是干扰敌人,用声音打乱敌人,再趁其不备发动迅猛攻击,这硷居然是有智慧的!

何风兮望着巨蟒的身影急速靠近,近在咫尺,暗叹声“好硷”就迅速消失在原地,留下个残影慢慢褪去,这招正是“幽冥鬼步”中的“幻影随行”,巨蟒落空,下刻何风兮就已经高高跃起,跨过巨蟒头顶,然后以个头上脚下的姿势悬空而下,双手紧握长剑直取蛇目之处;而此时影无极也是强忍着剧痛,牵制着蛇尾,好让何风兮得手。

就在长剑离蛇目不足尺时,何风兮暗自欢喜,想来应该要得手了,可是巨蟒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二人震惊无比。由于何风兮绕到蛇头后方位置,张口已是来不及阻止,只见巨蟒猛然将蛇头翻,由于巨蟒的脖子不能像其他动物那样转动,所以整个身子也随着起翻动,数千斤的巨身就这样瞬息翻转,这该需要如何的力量?何风兮去势已成,招式已老,再也不能变招,而这瞬间蛇口大开,直接将何风兮吞入其中,影无极嘶喊着:“不!何小弟!”

何风兮入蛇口就被吞进腹中,顿觉周围漆黑片,满口都是腥臭气味,双耳几如震龙,头晕眼花,更为要命的是四周温度极高,似乎要活生生融化自己,胸前背后压力剧增,呼吸困难,看来自己很快就要化为脓水了,何风兮心中阵悲凉,随即想到云儿还等着自己去救,怎么能够放弃?不行,只要还有最后口气,就要战斗到底!

长剑还紧握在右手,何风兮心中为之精神振,忙举剑就刺,也不管能否刺中什么,时间,鲜血乱喷、体液四溅,何风兮强忍着难受和力竭,继续刺出,突然股温热的液体猛然喷出,浇在身上,让何风兮顿觉精神振,不由张口接下,不料这液体入口奇苦无比,何风兮几欲吐出,但灌入腹中却是却是阵清凉,更为惊讶的是,何风兮感觉到自己丹田之内股劲流蠢蠢欲动,似乎要突破什么。他不由大为惊喜,这是内力流动的迹象,那么自己可以使用内力了,想到此更是欢快地将那液体喝个精光,不料初喝时清凉爽朗,但紧接着体内似有琉升起,灼痛不已,腹部不断膨胀,更是感觉快要爆炸,何风兮忍不住运足内力声大喝,长剑迅猛刺出,只听刷的声,长剑直穿那几寸之后的蛇皮!

影无极在外面看到巨蟒不停乱窜,在地上翻滚,并没有向攻击,正自诧异,突然听到“嘭”的声,蛇腹应声爆炸,整个蛇身也就断成两截,而更使他惊讶的是,个浑身血淋淋的人仗剑而立,宛如九幽魔神。

影无极稍稍愣,随即冲上去大喜叫道:“何小弟!”

何风兮答应声后砰然倒地,影无极连忙奔过去抱起他。

而此时巨蟒也是倒在地上苦苦挣扎,不停抽搐,影无极见状拿起长剑直接冲过去,剑刺进蛇目位置,不会儿功夫巨蟒便奄奄息,影无极将何风兮移至旁,大口呼吸着,刚才与巨蟒的缠斗几乎耗光所有力气,现在感觉整个人快要虚脱,不过总算将巨蟒除掉了,但何小弟这般样子,那么要尽快找到“医王”,想到此稍稍休息恢复力气就背着何风兮往前走去。

“他是喝了神蟒的鲜血和胆汁,受不了那种冲击,加上本身的力竭,才昏迷过去,没什么大事,休息会儿就好了。”甬道前面人举着火把缓缓走过来。

影无极大吃惊,警惕地问道:“阁下何人?”

那人慢慢走到巨蟒的蛇头前蹲下,并不理会影无极,自言自语道:“居然是‘无目神蟒’,想不到这种传说中的神莽居然在这里出现,而枪被人杀死。”

影无极接口道:“这巨蟒叫‘无目神蟒’?”

那人微微点头,道:“不错!《扁鹊医经》上曾经有记载,无目神蟒,生于深山野林之间,汲取日月精华,以狮虎猛兽为食,借幽隐洞穴为居,性烈,凶猛无比;但身是宝,蛇皮为衣,刀枪不入;蛇血饮之,强身健体;蛇胆食之,百毒不侵;蛇肉食之,延年益寿。而据说武林人士只要是能喝下胆汁,必定功力大增,耳目之能更上层境界,身法更加灵活。这小子下饮这么多的蛇血、胆汁,啧啧,只要能好好运用,加以吸收,必会功力猛增,日后若是再学得几门绝学,更是会成为代高手,这小子因祸得福,可是捡了大便宜啊!令人煞是羡慕!这蛇身可不能浪费,你快点帮忙把这大蛇运往‘医仙谷’!”

影无极此时大为惊讶,听到“医仙谷”三个字,难道眼前这位老人就是“医王”,那么上次见到的那个又是谁?难道“医王”有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想到此,就脱口而出:“敢问前辈就是大名鼎鼎‘医王’归先生吗?”

那人听后微微笑:“不错!老夫正是如假包换的‘医王’归无姬!”

影无极当场怔住:上次来遇到的“医王”好像不是眼前之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卷风之怒二十章仙谷佳境奇遇黑豹

归无姬见这人磨磨蹭蹭,不由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帮我把蛇身拖入谷中,这小子交给我,吾救醒他的,你不用担心,保证他没事。”

影无极见状微微叹口气,将何风兮交给归无姬,自己则上去将那蟒蛇后半截尸体缓缓拖走,这几千斤的蟒蛇,死去之后,鲜血流了地,竟然变得异常的轻便,仿佛下子失去了所有的重量。

个多时辰过后,二人便到达了“医仙谷”。

“医仙谷”位于云门山正中央的峭壁之下,是最大的山谷,二人所在正是入谷之处,只见谷中种满奇花异草,红黄绿白,姹紫嫣红,生机勃勃;随着二人进入谷中,但见群鸟嬉戏,莺歌燕舞,好不热闹。影无极虽然来过次,但现在仍是感叹:此等佳境,真乃世外桃源,难怪归先生隐匿于此,从不踏出。往后看去,串鲜血印迹在这个鸟语花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眼,影无极不禁摇头苦笑,这神蟒虽是宝物,却也是大煞风景,尤其是那血腥刺鼻的气味更是与这佳境仙谷格格不入。

归无姬倒是丝毫不在意,大步迈入。约莫半盏差功夫,二人穿过花草丛林,渐渐地看到不远处间房宅,给人的感觉就是阔气!

房宅前面种满排排柳树,绿茵茵地片,好像围墙样把房宅围得严严实实;进入这柳树围墙后,就是个小小的花园,里面大都是芍药、菊花之类可以入药的鲜花。最为奇怪的是这些花开放的季节各不相同,但如今却同处室,竞相开放,可见这谷中气候必定非比寻常。穿过花园,房子就霍然出现在眼前,只见朱红油漆粉刷的四根木柱擎天般支起房屋;宽阔的大门半掩半开,透出丝神秘的色彩。

二人跨进大门,名年纪轻轻的少年迎了过来,少年穿着件灰色长衫,头发用片灰布包起个小小的发鬏,略显稚嫩的脸庞上挂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就是稚气未脱、天真烂漫。少年迎上二人,道:“师父,回来了!”

归无姬点点头:“小鱼,把这位公子送到厢房去,给他洗个澡,换件干净的衣服,让他休息。”归无姬放下何风兮把他递给少年。

小鱼看着这个满身鲜血的人,微微呀,道:“师父,这位公子身上血迹斑斑,是不是受了重伤?您不给他医治吗?”

归无姬摇摇头,道:“不必,他没有受伤,那只是蟒蛇的血。对了,你把他安顿好,就来我药房,我有事情交代。”

小鱼点点头,随即看到影无极拖着的巨蟒尸体,若有所悟。

归无姬对着影无极道:“你快些把这拖进药房。晚上,就在我这儿用餐,我来亲自下厨。”

影无极虽然疑惑,但还是照着去做。

厢房之内,何风兮慢慢睁开眼,发现眼前片漆黑,身上酸胀不已,躺在柔软的,心中微微思考回忆,记得自己从巨蟒腹里出来后就没有意识,那么现在这是在哪儿?还有影大哥呢?想到此,立即爬起来穿好衣服,推门而出,来到院中。何风兮突然发现自己的眼里似乎更好,黑夜中能看到更远的距离,微微惊,就在院子里来回查看搜索番,各个房间都找遍了,还是没有任何人,这究竟是在哪儿?

何风兮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内心慢慢平静,突然发现随着呼吸,丹田之内股内力升起,接着贯冲气海、百会,难道是可以使用内力了?何风兮试着运用遍,惊喜地发现内力又可以运气,而且似乎更加浑厚,慢慢吐出股浊气,感觉全身舒服轻松,畅快无比,何风兮暗自高兴,奔出院落。

天上圆月高挂,洒下片祥和的光辉,何风兮路细细打量,发现这间府邸的规模不比戚府小,而且院中栽有各式各样的花草,前院还有假山、池塘、凉亭,更添恢宏,但不失秀气灵逸;大门已经拴上,何风兮悄悄拉开并走出去。排排柳树巍然屹立,柳枝在夜色中轻轻摇摆晃动,仿佛仙女的手臂,垂下万丝绦,何风兮暗暗想到:柳树据说是辟邪赈灾之物,如今这儿种满柳树,究竟何用?两眼向前扫去,条碧草铺成的幽幽小径蜿蜒盘行;小径两旁种满各种花草,时也无法辨认。何风兮微微打量片刻,就沿着小路向前悠然迈去。

渐渐地,何风兮发现这是个空旷的山谷,想必就是“医仙谷”。圆月如润,传出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地面片澄澈,泛起丝清冷;夜风阵阵袭来,顿生寒意,透着股凛然;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猿啼鸠鸣,在山谷中回荡,更显得孤寂,突兀。夜色笼罩下的“医仙谷”处处透露着神秘、怪异,似乎其中蕴藏着什么。

不知不觉之间,何风兮来到片树林,地上尽是落叶,被风吹起,片片如潮浪涌来,发出“纱纱”的响声,正在这时突然听到后面有异常声音传来,何风兮顿足转身,只见头黑色的豹子微张开口,慢慢走来,待到离何风兮丈远距离时停下,冲他不时低吼,何风兮立刻保持警惕,默运内力,以防不测,能随时动手。但黑豹似乎没有进攻的打算,只是歪着头,低吼几声,完后发出如狗叫般的“呜呜”之声,眼里也没有那种凶残的光芒,何风兮不禁微微惊讶,收起内力,道:“豹兄,你是否找我有事?”

黑豹上下晃晃脑袋,然后低吼声。

何风兮微微沉吟,道:“豹兄,你找我所为何事?”话出口,就暗骂自己傻,头豹子怎么表达它的意思!

黑豹似乎颇有灵性,摇摇尾巴,然后转身飞奔而去,何风兮微微愣就追上去,但发现这黑豹飞奔速度异常快捷,不由运气幽冥鬼步这等身法,方可紧紧追上而不被甩掉。

“医仙谷”药房。

正中位置放着个巨大的铜鼎,下面正在用柴火加热,鼎内雾气蒸腾,缓缓飘逸到空中,少年正在不停地添加干柴,边又用扇子不停地扇动,脸上大汗淋漓,被烟火熏得片乌黑,他边扇边道:“师父,还要多久?”

药房之上,长发凌乱的老者正和中年人饮酒对弈,老者开口道:“快了,把火烧旺点。这神蟒可是千载难逢的宝物,这次既有它,必然不会失败,到时,老夫定会制得不老仙丹!哈哈!”

中年人开口道:“归先生,其实在下还有事不明,想请教归先生。”

原来这三人正是影无极、归无姬以及小鱼。

归无姬开口道:“说吧!”

影无极捻子落下,缓缓开口道:“归先生贵为当世‘医王’,医术冠绝天下,但不知为何要炼丹?”

第二十一章 药房炼丹 洞中窥密~~第三十章 三军立威 八卦鸳鸯阵

卷风之怒二十章药房炼丹洞中窥密

归无姬闻言,捋长须,道:“自古医者,医人不自医,救死扶伤无数,可大多到头来自己被疾病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这就是医者的悲哀。是以老夫寻求长生不老之道,以便永世救人,如今获得神蟒此等宝物,恰好可以练得不老仙丹,以偿夙愿,真是天助老夫。”

影无极心中越来越疑惑,先前在甬道中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此人容貌,只是看他的装扮,就判断不是上次见到的“医王”,现在看来,二人相貌摸样,只是上次那人冷言冷语,斯文得体,眼前这人则是长发凌乱,衣服破乱,显得几分潦倒落魄,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反而让人觉得狂放不羁。微微定神,道:“想不到归先生不但医术冠绝无双,对于岐黄之道也是颇为精通。”

归无姬微微笑,道:“那是自然。还有个把时辰即可出炉,也就是子时,到时不老仙丹问世,老夫便可长生不老,世世代代尊为‘医王’,岂不快哉?哈哈!”

影无极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感觉,可是说不清道不明,随即感到身体疲惫,又想到何风兮,便开口道:“归先生,不知和我同来的少年在何处?”

归无姬微微愣,道:“他在前院厢房,不必担心。明日醒来就没事了。”

影无极笑道:“既如此,有劳先生了。在下.身体不适,想去休息,还望令徒能带领在下去厢房。”

归无姬皱起眉头,道:“你不看看老夫的仙丹出炉吗?”

影无极抱拳道:“实在抱歉,在下今日同那神蟒激斗,此刻极为疲惫,不能睹先生的仙丹出炉之态,实为遗憾,还请先生见谅。”

归无姬不耐烦地召唤小鱼,道:“小鱼,你送他去厢房歇息。”

小鱼点点头,便带领影无极走出药房。

原来这药房在厢房之后面的山洞之中,归无姬心求玄,认为山洞乃为最佳之处,纳日月精华,吸天地灵气,是炼丹的好场所,这山洞地处医仙谷极东位置,颇为隐秘,难怪何风兮寻遍院落,不见人踪影。

路上,影无极开口道:“小鱼,你来这山谷多久了?”

小鱼非常有礼貌地回答:“回先生,我来此地已经整整五年了。我是个孤儿,自小四处流浪,以乞讨为生,直到五年前,碰到师父,才被带到这山谷之中,而我就拜他为师,边潜心学习医术,边照料师父的饮食起居。”

影无极点点头,稍稍沉吟,取笑道:“你似乎是个懒孩子呢,你看你师父的衣服很久都没换洗吧,头发也没梳洗。”

小鱼的脸涨得通红,争辩道:“才不是,师父总是夸我勤快呢,平时做饭洗衣我都会做得好好的,师父以前也是很喜欢洁净,但两年前,师父有次不知去了哪里,回来后就性情大变,有时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但有时却弄得脏兮兮,最为奇怪的是有时好像有点疯疯的样子,记性也变得不好,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影无极听后默默沉思,半晌开口道:“小鱼,那你师父以前是不是也炼丹呢?”

小鱼点点头,道:“师父以前也炼丹药,不过都是用药草之类的作为材料,后来好像慢慢地抓些动物,用它们的血液炼丹,就像今天拿回来的那条蟒蛇。真是奇怪。”

时间在二人谈话中慢慢过去,他们也走到了厢房,影无极微微笑:“小鱼,麻烦你了。”

小鱼张口露出排洁白的牙齿,笑道:“没事,先生早些歇息,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吩咐我。”

影无极微微摆手,道:“不用了,你快去你师父那里吧,免得他要责怪你。”

小鱼点点头,慢慢退去。

影无极本想去找何风兮,但想到他应该还没醒过来,不如明日再去看看,躺在,疲惫感袭来,不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何风兮路随着黑豹奔跑,穿过树林,踏过花草丛林,来到个山洞前面,黑豹停下后对着洞口连连吼叫,然后退到何风兮身边,绕着他慢慢转动。何风兮微微想,黑豹带我来此地,莫非这洞中有什么古怪?带着疑问,便踏入山洞,黑豹也紧跟其后。

进入洞中,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何风兮暗自苦笑,出门竟然什么没带,没有火石,怎么点火把啊。何风兮摇摇头,转身看到黑豹紧跟其后,无奈地道:“豹兄,在下没有带火折子,进去什么也看不到,虽然有夜视之能,但是在山洞,可不是像外面,可以借着月光看清东西,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

那黑豹歪着头,低吼几声,然后转身迅速奔去,不会儿,嘴里叼着块东西跑到何风兮面前,丢在地上,何风兮捡起看,居然是两块小小的火石,这豹子看来不是般的野豹子,似乎颇有灵性。

何风兮砍来截树枝,用火石点燃,做成简易的火把,就跨入山洞,黑豹紧跟其后。

山洞进口看起来很小,但进入其中才发现别有洞天。人豹缓缓前行,何风兮不时停下脚步观看洞壁,发现有很多浮雕,刻的都是些栩栩如生的动物,虽然不是清晰可见,但大致能看出,飞禽走兽,应有尽有。走了半个时辰,何风兮几乎走到尽头,但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他转身问道:“豹兄,这洞里什么都没有,不知你带我来究竟是要我找什么?”

那黑豹低吼声迅速跑到前面,围着块巨石转圈,何风兮用手托着下巴,微微沉思,难道是在这巨石之下?

何风兮将火把置于地上,双手伸出,默运内力,使出十成内力对着巨石就是掌,只听“嘭”地声,巨石四分五裂,黑豹也早已退到旁。何风兮拿起火把,待烟灰散尽,豁然看到卷羊皮书经,拾起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小篆大字——扁鹊医经!稍稍翻书经,发现几乎每页中都夹杂着张写满黑字的白纸,稍稍浏览,发现这些白纸上所写的都是注解,而结尾处还有注解人的姓名以及段话:医经上记载聚齐“八大恨”可以治家族遗传的早衰之症,无目神蟒就是其中之,但并不能作为炼丹之料,长生说虚无缥缈,天方夜谭,不可为之!如今二弟心求丹炼药,恐怕会误入歧途。归无心,嘉靖十三年秋。

何风兮微微思考,无目神蟒,难道是今日与之战斗的那只?归无心又是何人?求丹炼药?这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卷风之怒二十二章求丹失败医王逐客

“医仙谷”药房。

归无姬注视着中央宝鼎,脸狂热,满眼激动,大笑道:“子时已到,仙丹即将出炉,老夫将创作医术界的神话!哦哈哈哈!”

场内宝鼎下面燃着熊熊琉,大有冲天之势,而袅袅升起的雾气也越来越浓,鼎内不断发出“滋滋”的响声。片刻,突然“嘭”的声响起,鼎盖震飞,宝鼎摇晃,归无姬大惊失色,个箭步跨到鼎前,衣袖挥动,驱赶烟雾,待到烟消云散、尘埃定落时,看向鼎内,只见鼎中团半液半固的不明物体,归无姬心下不由大为震怒,又失败了吗?

他转过身,瞪着犹在惊魂未定的小鱼,喝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鱼从未见过师父如此震怒的样子,心下害怕不已,嘴唇嗫嗫,全身发抖:“师父,徒儿也不知。”

归无姬瞳孔急剧收缩,叱道:“定是你坏的事,炼丹流程是按医术记载进行,不会有问题;宝鼎摆放依循易经八卦,更没有问题;材料都是极品,为书中记载的千年难遇之物,也没错。那么,定是你!是你让我多年心血付诸东流,老夫要掌劈了你!”

小鱼连忙跪倒在地,哭道:“师父,这么多年,徒儿何时不是按照你的有求去做?徒儿又何时曾欺骗与你?这炼丹之事徒儿也是严格按照你的要求去做的,师父啊,你真的要徒儿性命吗?师父!”说到后面已是把头伏至地面,哀声痛苦。

归无姬闻言身体微微震动,伸出的双掌也停留在半空,想起小鱼这五年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对自己的言听计从,最主要的是,这诺大的医仙谷,要不是有这么个乖巧的孩子陪着,那该是多么的孤独啊,难道如今真的要痛下杀手?但随即脑海中个声音传来:你收集这么多的珍材异宝,为的不就是练得不老仙丹?难道你不想炼制吗?难道你不想长生不老、世世代代被人尊为“医王”?难道你不想成为医术界中的神话?你还在犹豫什么呢,你心求长生,现在为何要放掉这个孩子呢?

而另外个声音也传来:二弟,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长生说虚无缥缈,犹如海市蜃楼,不要幻想自欺。你是名医师,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不要再沉迷于这虚无的幻想和追求之中。二弟啊!

归无姬此刻脑海内两股意识不停纠缠争斗,感觉天旋地转,他双手紧紧抱着脑袋,仰天嘶鸣,时之间啊啊乱叫,围着药房乱转,双掌乱劈,将药房内的坛坛罐罐砸得稀巴乱,但是脑海之内的两股意识的争斗刻也没停下,归无姬痛苦不堪,个纵身跨出药房。

山洞之内,何风兮将《扁鹊医经》收起,慢慢走出山洞,停下脚步看了眼黑豹,微笑道:“豹兄,多谢了,我想我可以揭开些真相了!”黑豹闻言,将头微微低下,低吼几声,露出尖锐的獠牙,但在何风兮看来,却是十分的可爱,他走上前去,轻轻拍了它的脑袋,笑道:“豹兄,现在我要回去,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再见了!”黑豹闻言将头在何风兮身上不停地蹭,似乎颇为不舍!何风兮见到黑豹这样的憨态,失笑不已,同时心中也有几分不舍,不过随即想想,依然大步离去,留下黑豹个孤寂地站在夜色之下,显得分孤独!

何风兮连夜赶回去,心中却是矛盾不已,他此行目的是为了请医王出山救治云儿,但如今却发现医王的秘密,到底应该怎么办?迷迷糊糊地,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上午,当阳光射进窗户照进房间时,何风兮慢慢醒来,边暗骂自己怎么睡得这么久,边迅速穿衣,刚刚穿好衣服,少年进来:“公子,你醒了?”

何风兮微微点头:“你是?”

少年笑道:“公子叫我小鱼就行。公子穿好衣服,来洗洗脸,大厅中小鱼已为你做好早餐。”说完少年出去,会儿端来盆热水和毛巾。何风兮稍稍洗洗脸,梳梳头,就出去。大厅餐桌上,果然摆着做好的早餐,何风兮走近微微看,竟是野果之类,拿起个就吃,顿觉十分可口,而此时早已是饥肠辘辘,便开怀大吃,将三十多个野果尽数吃完,小鱼在旁看得吃笑不已。

何风兮微微愣,随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问道:“不知和我同来的那位现在在何处?”

小鱼答道:“你是说影先生么?他正和师父在后院凉亭下棋,公子要找他么,请跟我来。”

何风兮随着小鱼慢慢走到后院凉亭,果然有人正在对弈,其中人正是影大哥,另外人年纪六旬左右,穿身衣袍,头发用紫冠束起,长髯飘扬,颇有几分出尘之味,想必此人就是“医王”,而正在对弈的影无极也是同样疑问,眼前这人正是上次来见到的那个“医王”,而昨天那个“医王”则是副凌乱之相。

小鱼走到归无姬面前,躬身道:“师父,何公子来了。”

归无姬闻言放下手中的棋子,扫过何风兮,发现此人毫无畏惧,而且相貌堂堂,大有股豪迈之势,看来此人力抗神蟒绝非只是凭借运气。何风兮走上前,抱拳道:“晚辈何风兮见过‘医王’前辈!”

归无姬微微摆手,没有回答,继续下棋,这让何风兮心中阵怒气,虽然你是武林前辈,但不要自持身高,要不是为了云儿,哼,都懒得来找你,这时影无极便出来圆场:“哦,何小弟,你好点没?快过来看我们下棋。”何风兮虽不明白围棋,但还是走过去观看,心中却在打量是否要揭开归无姬的秘密。

盏茶功夫后,棋盘上大势已定,影无极微微扫棋盘,拱手道:“归先生棋技高超,在下佩服。”

归无姬冷冷地说道:“若说棋技,当今武林,首推‘棋仙’,老夫算的了什么。对了,二位来医仙谷有何贵干?”

何风兮连忙答道:“我们来,想请归先生出山,救治位女子。因为她只有归先生可以救。”

归无姬站起身,道:“不知你要救的女子是否姓戚?”

何风兮道:“不错。上次影大哥来此,归先生没有答应,但晚辈来此,恳请归先生出谷!”

归无姬冷冷道:“你不知道老夫医治的原则吗?”

“当然知道。传说医王有三不医原则,但医王忍心看到位妙龄女子就这样惨死吗?”

归无姬闻言震,执棋的手也停在半空。

何风兮继续道:“归先生,实不相瞒,这位女子是为了救在下性命才致如此,所以在下也会拼上姓名为她寻医。”

归无姬此刻更是大为惊讶,狠狠瞪着何风兮:“哼!老夫既立此则,绝不破例,你们还是回去吧。”

影无极想开口说什么,何风兮立忙阻止了他,道:“既然如此,那么在下告辞,希望希望先生能三思,考虑清楚!”

卷风之怒二十三章巧施计谋解心魔

离开医仙谷的路上,影无极极为不解,道:“何小弟,你难道要放弃吗?”

何风兮微微笑:“当然不是,此次若是没有请出医王,我绝不会回去。只是我发现了医王的些秘密,正面请他出山,他是不会答应的,所以我要利用这些秘密,晚上折回去,来解开他多年的心结,二来请他出山救治云儿。”

影无极更加迷惑,道:“究竟是什么秘密?”

何风兮微笑道:“切就在今晚揭晓,对了,我收到柳兄的飞鸽传书,他于今日黄昏便可抵达医仙谷,到时助我臂之力,正好!”

黄昏时,柳乘风果然赶来,何风兮和他简要说明情况和今晚的行动,柳乘风欣然应允,三人在晚上悄悄潜入医仙谷。

深夜书房。

医仙谷片漆黑,只有这间房子灯火未熄。房中人正负手看着墙壁上的幅画,画中是位年轻的女子,背着行囊,拿着采集药草的弯刀,在漫漫小径上悠然前行。女子眉清目秀,脸上挂着纯真、恬然的笑容,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归无姬轻轻着画中女子,慢慢陷入回忆中。

草原上,少年正极力追赶少女,但少女跑得极快,少年怎么也追不上,少女边跑,边停下脚步回身张望,等到少年及追上时,又扮个鬼脸继续往前跑。

“师兄,你来抓我啊!咯咯。”

“别跑!”

“就要跑!师兄真没用!”

少年累得气喘吁吁,忽然坐在地上,嚷道:“我不追了!”

少女愣,随即咯咯娇笑起来,慢慢走到少年面前,可那少年低下头不理她,少女又靠近几分,忽然少年猛地起身,纵步冲到少女面前,把将她搂入怀中,笑道:“嘿嘿!这回你跑不了吧.”

少女顿时双颊生晕,低下头。少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要你辈子都跑不掉!”

时间穿梭,几年后,蒙古和大明开战,少女和少年被征集到军中做军医,每天接手治疗的士兵不计其数,二人常常深夜并肩坐在帐篷外,互相倾诉,那时虽然环境艰苦,但郎情妾意,其乐融融。

归无姬微微笑道:“怡儿,你放心,等我练好不老仙丹,马上就能救你,等着我!”

突然背后传来个声音:“二弟,小师妹已故去多年,你该放下了,不要太过执念。”

归无姬转身望去,大吃惊:“大哥!?”随即摇摇头,喝道:“你不是大哥,你是何人?再说,师妹直在等我,她跑不掉的。”

那人慢慢走近,居然与“医王”相貌摸样,道:“二弟,我就是大哥归无心啊!你不认识了么?”

归无姬脑海瞬间回忆起当年来这山谷之时,大哥好像被自己杀害,那么眼前的大哥又是?难道大哥没死?这是怎么回事?脑海里不禁片混乱。

归无心开口道:“二弟,当年小师妹因耗尽精力舍己救人,不屑上早衰之症,你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扁鹊医经》,医经上记载收齐‘八大恨’,便可治疗,但是这八种材料极为珍贵罕见,你样都没找到小师妹就离开人世,从此你就蹶不振。十年前,你来到中原,隐匿山谷,替人看病,从此江湖多了个‘医王’。”

归无姬的双眼慢慢变得浑浊,逐渐陷入疯狂迷离状态,高声喝道:“不要说了!住口!”

归无心冷冷地道:“三年前,你次收集药材,无意中发现了‘八大恨’中的种,欣喜若狂,自此你便极力收集其余几种,为了更多时间和精力,你制定了‘三不医’原则,竟将治疗早衰症的方法误解成练取仙丹,从此你对求丹炼药十分痴迷,性情大变,我屡屡劝解,你都不听。你心求长生,却是与医道背驰而行,相信小师妹泉下有知,也不会看到你这样。”

归无姬此刻长发凌乱,双目通红,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三年前的场景。

那时自己已经找到“八大恨”中的两恨,拿回材料正待练取仙丹时,却被大哥破坏了,他已经不是次两次对自己阻挠,归无姬恼怒之下失手杀死大哥。那么现在大哥是来找我的吗?

“啊!你不是大哥,我要杀了你!”归无姬忽然提起双掌直取对方。

归无心亦伸出双掌,只听“嘭”地声响起,二人皆退后几步,归无心突然把撕开脸皮,竟然是何风兮!原来他戴的是人皮面具。

何风兮朗声道:“归无姬,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我已知道你所有的秘密,你不仅炼丹,还亲手杀了劝解你的同胞大哥,为了练丹,你抓来很多活人,摄取他们的精血。长生说荒谬至极,《扁鹊医经》上记载的‘八大恨’是用来治疗早衰之症,而不是练取仙丹。”

归无姬突然脑海里又出现那两个直争斗的意识,他仰天狂叫,双手捂住耳朵,在书房内胡掠掌、旋转,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小鱼的声音:“师父,你怎么了?”说罢就要推门。

何风兮大吃惊,叫道:“不要进来!”可是话刚出口,小鱼就已推门而入,归无姬的位置靠近门口,他把抓住小鱼,然后飞奔出房门。何风兮紧跟其后。

归无姬几个起步就来到小树林,这时两个身影在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正是柳乘风和影无极二人,黄昏时他们几个就商量好,今晚兵分两路,他们就被安排去救人,不料碰到两个黑衣人,并且武功不弱,这才耽搁了会儿。

柳乘风看归无姬抓着少年,叫道:“归无姬,你不要乱来!”

归无姬转身就要走,却被追上来的何风兮挡住,他放下小鱼,掌向何风兮劈去,何风兮知道“医王”内功深厚,虽没有至三花聚顶的境界,但也不敢小觑,忙运足内力对抗,而此时柳乘风赶来,手扬,暗器破空之声传去,只听“啪”的声归无姬就倒在地上。

何风兮望了眼,道:“人都救出来了吗?”

柳乘风点点头。

何风兮走到跟前,伸出手,望着柳乘风,后者也伸出手与他紧紧握住,然后二人相视而笑。

何风兮走到小鱼身边,微笑道:“小鱼,我们是请你师父替人看病,你要不要去?”

小鱼垂下眼皮,摇摇头,道:“虽然我师父可能做了些错事,但是还请何公子能够原谅,师父其实人很好。”

何风兮点点头,道:“放心吧!”

路上辆马车飞驰,车内人开口道:“你为何想到扮成归无心?”

另外人微微沉吟,道:“归无姬年轻时因为爱人离开人世,心中留下阴影,心寻找‘八大恨’,但是多年来直未找到,后来来到医仙谷无意中找到其中的几种,这时他以前那种执着和信心又重新燃起,因为他对小师妹的爱非常深,方面他伤心过度,方面又幻想自欺,所以心求长生救活小师妹,当他失手杀死自己的大哥时,心中必定充满内疚,这更加加深了他的阴影和痛苦,直到他时而发疯,时而清醒,我就想到如此,已解开心魔!”

“哦!原来如此。我用暗器已封住他的睡穴,但是不知道等他醒来时,是否是清醒的,要是不清醒,那么小丫头可是不好了,又该会让某人痛不欲生哦!”柳乘风脸揶揄。

“去死!”

“啊!哈哈哈!”

影无极在外面苦笑不断,这两个人怎么还想个孩子啊!想到此,鞭抽在马上,那马车更加地急速行驶,扬起阵阵尘土。

卷风之怒二十四章鲜血疗伤风云定情

几日后,何风兮行人到达了戚府,“医王”半路已经清醒,心魔也解开,并答应替戚云看病。

影无极将马车停下,几人缓缓走出车厢,就看到戚景通和戚继光带着家丁走来。

戚景通早已收到柳乘风的飞鸽传书,所以早早在这里等候。他慢慢走过来,抱拳道:“戚某见过归前辈,多谢前辈出山替小女看病。”

归无姬上前,也抱拳道:“戚大人不必多礼。这次全凭何少侠替老夫解开多年心结,老夫感激于他,是以才答应他出山。”

柳乘风忍不住吃笑,明明是把你打昏强行拖来的,还出山,何风兮看了他眼,他才慢慢收起,脸正经。

“如此,便有劳了。”戚景通道,“归前辈,请先到客厅坐上,戚某为你准备宴席,替你接风洗尘。”

归无姬摆手:“不必了。先去看病吧。”

戚景通微微愣就带着他去了女儿的房间,众人纷纷跟着,不会儿就来到戚云的闺房。何风兮眼看到躺在的戚云,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十分安静,给人种憔悴和祥之感,完全不同初次见面时的刁蛮。

归无姬微微看,道:“何少侠留下,其余人都可以出去。”

戚景通虽然有些顾虑,但还是依言将众人带出房间。

会儿房内就剩下他们两个。归无姬揭开被子,替替戚云把脉会,然后放下塞入被子中,道:“看来她确实是受了很重的内外伤才致如此昏迷不醒。老夫替他把脉,她全身几乎筋脉俱裂,但脉搏却有微微跳动的迹象;好在大脑并无损害,是以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何风兮急忙问道:“想来前辈定有救治之法,请快快告诉我。”

归无姬摸长髯,微微笑,道:“莫急。她是中了‘天魔解体大法’,老夫将为她开副药方,材料倒不是很难,但有种却是最为关键。”

何风兮道:“是什么?不管有多难,我定要找到。”

归无姬微微怔,眼前这情景与当年自己在小师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何其相似!可最终还是天不遂人愿,哎!轻轻叹口气,道:“这倒不用你去找了,那材料就是‘无目神蟒’的血液,医经上记载神蟒之血乃天然宝物,能修复经脉、伤口,效果奇特。而你恰好喝过,所以你的血液也有此效果,只是纯度太低,需要大量血液补充。”

何风兮大喜,立即打断他:“不管要多少,请前辈尽管吩咐。她是为我而变成如此,就算要我性命又何妨?只要能救醒她,在所不惜!”

归无姬本正经,道:“不止这些。除了用药物,还需人天天给她输入纯阳的真气,你学的武功可是?”

何风兮蹙眉道:“我也不知,我只学过本《混元真经》,不知这是不是纯阳心法?”

归无姬微微沉吟,道:“混元,应该是的。如此甚好,老夫调味药方,你加入自己的血液,然后日日给他输送真气,助她修复筋脉。如果老夫所料不错,半月后她就会醒来。”

何风兮闻言喜不自禁,高兴地道:“那么请前辈快快进行。”

归无姬点了点头,就走出房间,戚景通即可准备笔墨纸砚,药方会儿就写好了。

此后,与戚景通商量好了后,何风兮日日输出血液,并且运功替戚云疗伤,疏通筋脉,起先几天何风兮没什么感觉,可是越到后来,越是感觉疲劳虚弱,但次日依然满怀激情。

何风兮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这硷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每次都是大汗淋漓、满面苍白地走出房间,次日又是精神抖擞地走进房间,最为让人感动的是每晚他都要守在房门,几乎没有休息,因为上次给他带来的印象太过深刻,担心再出现意外,所以直守在门外,不曾停歇片刻。

半个月后的个深夜,戚云慢慢睁开眼,悠悠醒来,发现在自己的房间,躺在,不禁暗暗自语,我这是在哪里?是在做梦么?还是到了阴曹地府?听说人死后就会到那里。她微微抬起头,慢慢爬起来,感觉身体虽然虚弱,但是有股缓缓流转,舒服无比,右手使劲掐下左臂,疼痛的感觉传来,她不由得高兴不已,看来自己尚在人世。

缓缓穿好衣服,起身点亮油灯,突然发现房门前有团黑影,心中顿时升起警惕,缓缓走到门前,打门,只见人坐在台阶上,头埋在膝盖上,长发披肩,看似睡着。戚云缓缓走到跟前,仔细打量,这是那小子!

就在这时,那人突然站起,盯着戚云,微笑道:“你总算醒了。”

戚云吓了跳,真的是他!忙避开他的视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次见面就与他大打架,而且丝毫不知道让让我,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气恼不过才咬他的手,没想到他居然不生气,后来不知道自己怎么搞的,看到他深陷危境竟然鬼使神差去救他,现在看来他多半是在这里守着,心中顿时涌起阵阵感动。

“想什么呢?大病初愈,不回去好好休息?”句话打断了戚云的沉思,她连忙支吾道:“没,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漫长的梦。”

何风兮温和地道:“你已经昏迷了个多月。”

戚云睁大眼睛:“这么久,定发生了很多事吧?还有那晚是怎么回事?与你打斗的不是王管家吗?”

何风兮道:“恩,王管家其实是丁伯虎派来的密探,十多年前就已潜伏在戚府,还那个冷冰冰的管家其实是王天龙派来的探子,我见他们潜入你父亲书房准备盗取什么才出手,不料他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后来你就知道了。”

戚云叹道:“想不到这么复杂。只是他们二人都是称霸方的武林高手,与我戚家有何关系?还有,你没事吧?”

何风兮见刁蛮的小姐变得如此温柔,心中颇为惊讶,不过还是回答道:“江湖险恶复杂,什么都会发生。我当然没事了。今夜的月光不错,不如走走。”

戚云愣,听懂了他的意思,低下头应了声,双颊布满红霞。

深夜,风清月明,万籁俱寂,二人并肩缓缓前行。何风兮感觉无比疲惫,这些天来几乎没有休息,都是股毅力在支撑着,不然早就不行,突然走到步台阶,不小心滑了跤,眼看就要摔倒,戚云眼疾手快把扶住,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何风兮摇摇头,正要抽出手臂,突然发现前臂被戚云紧紧捏住。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戚云刚才用力过度,下卷起他的袖口,才发现他的手腕上布满道又道细细的伤口,此刻才紧紧捏住不放,他狐疑地问道:“你手上怎么回事?”

何风兮愣,眼珠转,嘿嘿笑道:“不小心划伤的。”

戚云柳眉挑:“骗人!这伤口细腻均匀,绝不是划伤的,肯定是你自己弄的,快快交代,是怎么回事?还有这几天究竟发生什么,都老实交代。”

何风兮吓了跳,怎么又恢复了那股泼辣劲,脑海迅速转动,不如打趣她下,嘿嘿!开口道:“是我自己划伤的,因为个女子需要鲜血,所以我就给她了。”

戚云心中微微有些黯然,轻描淡写地“哦”了声,然后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何风兮笑道:“这个女子是位刁蛮任性的大家小姐,此刻站在月下傻傻发呆。”

戚云微微思索,随即叱道:“好啊!你居然取笑我,看我不收拾你。”说罢便挥拳向何风兮奔去,何风兮哈哈大笑,就迈开脚步往前跑。顿时夜里传来片笑骂声。

良久,草地上,戚云依偎在何风兮的肩膀上,软软地道:“你个浑小子,竟然与那蟒蛇拼斗,万有个什么不测”

何风兮摸摸她的长发,笑道:“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天空那么多云,只有片是我的,要是没了,风又吹向何方?”

戚云听后心中感动不已,挣扎着坐起来,从怀中摸出块玉佩,递给何风兮:“这是我娘生前留给我的,现在就送给你。”

何风兮接过玉佩,触手润滑清凉,光泽柔和,想来必是上好宝物,想到此,就把自己脖子上的玉锁解开递给她:“这个玉锁在我出生时就有了,给你。”

戚云接过,突然说道:“不如我来为你歌舞曲,以助雅兴。”

何风兮点点头。

戚云走到草坪中央,开始慢慢舞动,只见衣袖飘扬,体态轻盈,优雅旋转,会儿便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兮,心悦君兮君不知”

待戚云唱完后,何风兮不禁问道:“此曲何名?”

戚云深情地凝视着他:“《越女歌》。意思就是位乘舟荡漾的越国女子邂逅了位男子,女子对其见钟情,回去后陷入深深的思念之中,于是日日乘舟来此,吟唱这首歌,期望遇见意中之人。”

何风兮听后不由想起柳玉兰,当时的情景难道也是这样?

卷风之怒二十五章临危受命弹剑蓟州

戚府后院。

花丛中,少年正和少女正在嬉笑打闹、相互追逐;凉亭里,两个年轻人正在品茶下棋,悠然自得。

柳乘风开口道:“戚大哥棋法稳扎,步步为营,令小弟佩服。”

戚继光微笑道:“乘风棋艺飘逸灵活,大局在胸,也是不错。”

戚云跑过来,端起自己的茶杯,微微扇,口喝下,道:“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下棋还这么啰嗦,烦不烦啊。”

何风兮走过来,道:“你又不懂下棋,别打扰他们。”

戚云转过头瞪着他:“你懂吗?”

“我也不懂。”何风兮老实地道。

戚云白眼翻,哼了声就离去,柳戚二人哈哈大笑,将何风兮弄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影无极突然走过来,眼看到他们,道:“少爷,你们都在这啊。朝廷钦差大人到来,圣旨传到戚府,此刻正在门口,你快去接旨吧。”

戚继光闻言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同何柳二人微摆手径直走出。

门口钦差大臣手握黄卷,见戚家人走出来,展开念道:“戚继光接旨。”

众人闻言纷纷跪下,那大臣继续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倭寇横行,侵我国土,杀我子民,特令武状元戚继光为慕容将军参将,即刻赶往蓟州,协助将军共同抗倭,不得有误,钦此。”

说罢钦差将圣旨和委任状同递给戚继光,道:“戚大人真是年轻有为,深得皇上器重,此次前往蓟州,定要给那些无知倭寇狠狠的教训。小小岛国,居然胆敢与我大明天朝为敌,真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好了,本钦差也该回去复命,戚大人保重!”

戚继光也微微行礼,道:“钦差大人路风尘,定是辛苦,请到寒舍叙,继光已让人略备酒水,为钦差接风洗尘。”

钦差笑道:“戚大人心意本钦差心领了,但职责在身,必须尽快回去复命,还望戚大人见谅。”

戚继光道:“既然如此,那么钦差大人路保重。”

后院中,几个年轻人正聚在块商量,戚云听到去打仗,兴奋不已,嚷道:“这次我要去,让那些倭寇见识见识本小姐的厉害。”

何风兮苦笑道:“你还是别去了,那是打仗,又不是闹着玩的,万我们照应不过来,你被那些凶神恶煞的黑胡子抓去,他们把你关在间到处都是老鼠的房间,不给你吃不给你喝,嘿嘿!”

戚云柳眉挑,叱道:“胡说八道!本小姐身怀绝技,他们能抓到吗?”说罢扬手中的软鞭。

戚继光道:“好了,不要闹了,云儿要去也可以,只是风兮要保证她的安全。女孩子打打杀杀虽然不成体统,但我戚家历代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此次也是锻炼。不知乘风如何考虑?”

柳乘风微笑道:“自然随大哥起,小小日本竟如此张狂,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痴。此次前去,定然力战,助大哥臂之力。”

戚继光心中十分高兴,道:“如此甚好,那么都去准备下,明日凌晨就出发。”

晚上,戚继光来到父亲的书房,戚景通看着他良久道:“继光,你是黎明出生的,所以取得这个名,你可知此名何意?”

戚继光见父亲脸凝重之色,定是大有深意,微微摇头:“孩儿不知。”

戚景通幽幽说道:“你出生之时,正是黎明之际,朝阳将出,特取此名,就是希望你能顺承先祖保家卫国之志,再续戚荚煌。你的责任重大,你可明白?”

戚继光坚定地道:“父亲之意,孩儿明白,定当不负所托。”

戚景通微微点头:“此次前去,不论胜败,绝不可退缩,不成功便成仁,戚家历代所出皆是顶天立地的汉子,绝无贪生怕死之辈,你可定要记住了。”

戚继光深明大义,猛猛点头。

戚景通见状十分满意,又叹口气道:“云儿自幼丧母,我这个做爹爹的没能好好管教她,导致现在她这般刁蛮任性,现在与何大哥孙儿在起,我也放心。当然你这个做哥哥的还当多多照顾和爱护,知道吗?”

戚继光道:“父亲放心,这个是必然;再说风兮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料想也不会辜负。”

二人又絮絮叨叨会儿,戚继光就回去睡觉了。

翌日凌晨,几人乘坐马车,悠悠向蓟州出发。

四人已经下了马车,正在蓟州城外的草坪踏青,悠然散步,何风兮苦笑不已,这哪是打仗,分明就是郊游。

“蓟州在燕山脚下,人文丰富,历史悠久,春秋战国时成为无中于国,后来在唐朝时改名为蓟州。有诗云:弹剑狂歌过蓟州,空抛红豆意悠悠;高山流水人何在,侠骨柔情惹人愁。”柳乘风摇开折扇,轻轻吟道。

戚云听到此诗后,笑道:“柳大哥不会是在蓟州有相好的吧,空抛红豆,看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高山流水,侠骨柔情,啧啧,还是红粉知己呢!”

何风兮微微沉吟,道:“我看未必,说不定是人家女子对柳兄痴痴不忘呢,弹剑狂歌,定是说名侠客云游天下,狂放不羁;空抛红豆,多半是女子对侠客的倾慕;后面又发出高山流水、侠骨柔情的感叹,这多半是说柳兄是个薄情之人。”

戚云抚掌拍手,哈哈大笑:“不错!原来柳大哥竟是薄情之人。嘿嘿!”

柳乘风苦笑道:“你们啊,胡说些什么呢,来这诗非我所作,另有其人,而来我以前从来从没来过蓟州,何来这乱七八糟之说?”

戚继光也笑道:“好了,晌午时分入城,前去报到,看看这位镇守蓟州的风云名将。”

晌午,四人悠然进城。

到了门口,发现城门只能进不能出,而且出城的人都遭到卫士顿打,戚继光不由问道:“为何不让城内人外出?”

那卫士看了四人眼,见是几个毛头小伙子,哼了声,道:“这是县令大人的命令,要问你去问他,别在这里站着占地方。”

何风兮见此人态度傲慢步跨过来,直视那人,冷冷道:“你是知道什么原因吧,快些说出来!”

那人被何风兮扫,心中阵寒意,不过随即壮胆道:“几个小毛孩子,快些滚,别妨碍老子办事!”

何风兮本来少年心性,但是平生最恨傲慢无礼之人,此时热血上涌,欺身就是拳击在那人腹部,那卫士不由吃痛大叫,把坐在地上,这时另外几个卫士见到此景,城里城外的都纷纷赶来,何风兮冷冷笑,顿时冲进人群。

柳乘风把拉住要上前阻止的戚继光,笑道:“不用担心,这些人是该治治啦。”

戚继光微微点头,苦笑不已,但愿风兮下手轻点。

边的戚云早就看不惯这些卫士殴打百姓的场面,这时也冲进人群,对着那些卫士就是顿拳打脚踢,毫不顾忌大家闺秀的形象。

这些人连武学初级都没有达到,自然都经不起何风兮的拳腿,不过何风兮还是很有分寸,手下留情,不然早就不是打混就是致残。

这时,突然传来个戏谑的声音:“把我的下属当猴子玩,不好吧!来接我剑吧!”

何风兮闻言,立生警惕,刚转过身只见片剑影袭来,连忙使出幽冥鬼步堪堪避过,心中不禁大为吃惊,此人剑若闪电,迅捷异常!而那人更为惊讶,这少年的步法极为诡异,见所未见,凭空瞬移,自己居然没有看清他是怎样避开这剑的。

来不及多想,何风兮立即拔剑,和他打斗起来,而与此同时,城内对盔甲鲜明的卫士正快步向这边奔来,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嘟嘟嘟”似乎连大地都为之震颤。

卷风之怒二十六章大败快剑初显神通

此刻何风兮正和那名快剑手过招,使出幻剑十七招,随着幽冥鬼步的运行,渐渐地化成道道残影,让人虚实难辨。

那快剑手的剑法也是奇快无比,变幻莫测,往往招还未用尽,立即生出新的招式,环环相扣,招招相随,连绵不绝,也是十分诡异。

二人以快打快,剑影挥舞,人影晃动,瞬间就斗了三十多招。若是以前,何风兮只能算个中级的武者,还不足以与快剑手相斗,但是自从吞食神蟒胆汁后,内力剧增,剑法变得更为迅猛,不知不觉间已突破至高级武者,剑法、身法、心法也融于体,使用起来颇有点浑然天成的感觉。

何风兮现在越斗越舒服,感觉全身心轻松畅快,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能随心所欲的运动,剑法更是纯熟无比,随意挥洒;而那快剑手则是暗暗震惊,想不到眼前这少年年纪轻轻,身法和剑法竟如此了得,越斗越心惊,无法集中全部注意力而渐渐落于下风,剑法也不似先前那般灵活快捷,因而渐渐被压制,味防守。

这时,那对卫兵中走出个首领模样的人,见到此景,朗声道:“何方人物,胆敢与朝廷禁卫军为敌?统统都给我抓起来。”

那对卫兵迅速举枪向这边跑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准备随时动手。

那名快剑手边打边喝道:“都给我住手,今日我与这位公子相斗,谁也不许插手,不然休怪我‘快剑’无情!”

众禁卫军闻言纷纷止步,这“快剑”陆明河可是蓟州快剑手,传闻其剑法迅猛快捷,出鞘见血,伤人立死,人人都是不敢惹他;而且他还是镇守蓟州的将军慕容呼达的得力助手。这陆明河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常常带人闹事,可慕容将军十分护短,总是包庇袒护他,这样来蓟州城内人人都是极为憎恨这陆明河,但是敢怒不敢言,如今见到少年剑客居然直掠其锋,毫无畏惧,不由都纷纷前来观看。

那首领僵在原地动不动,十分尴尬,他眼上前去帮忙就是不给“快剑”面子,不去帮忙等会“快剑”若是胜了倒好说,若是败了定会找自己麻烦,这可真是进退两难,只好观看二人打斗。

何风兮则根本不知道这么多,只是感觉爽快无比,瞬间又将陆明河迫得后退几步,叫苦不迭。

突然陆明河大喝声,剑光暴涨,剑花肆虐地跳动在剑身上,同时剑逼开何风兮,身体高高跃起,长剑举过头顶直向何风兮劈来。

众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这陆明河虽然骄横霸道,但并非平庸之辈,而是身怀绝技,如今使出的招便是他的快剑终极绝学——虚灵狂斩!

只见数朵巨大的剑花盛开,极为耀眼,刹那陡涨,似乎要剑粉碎这个少年,人们心中都是微微叹气,看来这少年虽然勇猛但是却不是“快剑”对手。而戚云更是吓呆了,就要伸出长鞭去把何风兮拉回来,柳乘风手上也是夹着几枚铁蒺藜,准备动手,戚继光微微笑,道:“你们不用出手,风兮自有办法。”

就在众人闭上眼睛不忍心看到惨烈的场景时,何风兮突然横剑急运内力,大喝声“月牙冲天”,只听“嘭”的声,人们纷纷睁开眼睛,只见场中间光芒大盛,两把长剑的剑气发生极为剧烈的冲突,两个人影也是紧紧地黏在起,被白光包围,会个人影轻轻落在地面上,半跪于地,长剑插入地面,而另个人影则是直接“嘭”地声掉在地上,同时把长剑直接段成数截掉下来,空中衣衫碎片纷纷扬扬。

全场片安静。

众人不禁抬头向战斗的二人望去,只见那少年衣衫被裂成块块,但身上似乎没有明显伤口,而躺在地上的“快剑”则昏迷不醒,身上鲜血涌出,众人看就知道结果,心中感叹此少年真是武功高深。

这时那首领见到如此情况,立即命令属下将他们包围起来,道:“都抓回去!”

“慢!”声高喝传来,众人不由得纷纷扭头看向出声之人,这人正是戚继光,他从怀中掏出委任状,道,“我乃当今武状元戚继光,奉皇上之命特来蓟州接任参将之职,不料这守门卫士却当中殴打百姓,小弟才与之争执,但这‘快剑’却是直接偷袭小弟,欲将他置于死地,这才有了他们的快剑之斗。你们还敢抓他吗?”

众人闻言都是大为惊讶,登州离蓟州并不远,是以武状元戚继光的名头还是听过,如今更是任职参将,虽然参将不是个很大的职位,但是也仅在将军之下,于是纷纷停下,那首领颇有些狐疑,接过戚继光的委任状,大惊失色,连忙行礼道:“原来是戚大人走马上任,大驾光临,小人刚刚多有得罪,还望戚大人见谅。”

戚继光微微摆手,笑道:“不知者无罪,你们先下去吧,嗯,把这个人也带走。”

那首领听,站在那儿动不动,看着戚继光,欲压,戚继光看到此景,立即明白,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倘若慕容将军问起,你直接说是我们打伤的就行。”

那首领微微抱拳,道:“如此,那就多谢了!”说罢就命人抬着陆明河离开。而这时众人都上前夸何风兮行侠仗义、英勇神猛,真是大侠风采;进而又说戚继光正气凛然等等什么的。戚云也不干示弱地问:“那我呢?”

众人中立刻有人答道:“姑娘漂亮窈窕,见义勇为,巾帼不让须眉,与这位少侠倒是天造地设的对,将来必定成为代侠女。”

戚云心花怒放,脸腼腆羞涩,轻声道:“哪有那么好呢?”

柳乘风选择直接无视,径直向前走去,而戚继光也是摇头苦笑,何风兮则看着她微笑不语。

四人进城后,戚云忍不住问道:“哥,刚才你为什么断定风兮能接下‘快剑’那招?”柳乘风也投去疑问的眼光,而当事人何风兮则毫不知情,也是脸疑惑地看着他。

戚继光见都盯着自己,顿觉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咳咳”声,道:“因为我看到风兮在‘快剑’那剑快要斩到自己的头上时毫无慌乱之意,而是在那儿平静地站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我就知道他定有把握接下那剑。”

柳乘风听后哈哈大笑,道:“这就是你不让我们出手的理由?哈哈!”

戚云的脸上也是阴云密布,柳眉轻轻皱起,想当场发作,不过还是忍住了,好歹也是自己的哥哥,再看脸若无其事的何风兮,暗骂笨蛋!

何风兮则十分惊讶,难道戚大哥也是武林高手?他怎么知道我能接下这剑?他心中十分明白,“快剑”那剑看似威力巨大,其实华而不实,几朵虚无的剑花虽然艳丽多姿,但是不能伤人,自己刚才就在考虑如何使用师父的绝技“月牙冲天”,看到了“快剑”那招剑都出数朵剑花,突然间明白,“快剑”的虚灵斩是是将技巧运用到极致,而“月牙冲天”是将力量运用到极致,剑斩出,就将把长剑斩断成数截,这就是力量的极致吧!要是到达巅峰,岂不是剑挥出,犹如千刀万剑?这要是用到战场,不是人之力胜似千军万马?

戚继光拍拍他的肩膀,何风兮立刻回过神来,只见戚云正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顿时觉得十分疑惑。

戚云字句地咬牙说道:“大哥问你呢,中午先去客栈吃饭,明天再去将军府,怎么样?”

何风兮摸摸头,道:“哦,好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我已经饿得不行了。”

戚云听脸色更加难看了,明明是你在那里楞半天好吧,现在居然怪到我们头上,大叫声:“何风兮!”

何风兮见她来势冲冲,立忙拔腿就跑。

戚继光和柳乘风二人在后面缓缓跟上,苦笑不已,这两个孩子!

卷风之怒二十七章把酒西窗初次较量

当夜,四人在间客栈休息。

何风兮躺在,久久不能入睡,自己只身来到中原,就是为查清当年血案,如今数月已过,毫无头绪,反而觉得自己似乎还陷入团虚无的泥沼之中,细细回忆这些时发生的事情,好像每件事都不是与自己有直接联系,但是却都与自己有关,想要避免也是不可能的。

他突然想到师父,想到未见面的爷爷,不觉感叹起来,心中涌起阵阵黯然之感。遂披衣起身,推门而出。

慢慢走下楼梯,却正好看到柳乘风在那里饮酒,心中微微阵温暖,随即来到他面前,道:“怎么,睡不着?”

柳乘风抬头看他眼,道:“我们次见面,也是在客栈饮酒。”

何风兮微笑着点头,接过酒坛仰头就是阵狂饮,霎时间腹中犹如琉烧烤,喉间辛辣不已,他放下酒坛,用袖角抹嘴唇,道:“这是什么酒?清香醇厚,但是极为猛烈后劲。”

柳乘风微微笑,道:“朝花夕拾。”

风兮愣,道:“噢?这是什么意思?”

柳乘风接过酒坛也是阵痛饮,待喝完后,缓缓地道:“传说‘造酒之神’杜康曾发明种用落花酿酒的方法,酿出来的酒十分清香,后劲猛足,深受人们喜爱,但是杜康直找不到个合适的名字,为此苦恼多日。日杜康应朋友之邀,上门作客,早上从自家院子出发,看到院中树梨花盛开,黄昏归来时恰好看到下人正在打扫院子里的落花,心中突发灵感,就取名‘朝花夕拾’。”

何风兮赞道:“好酒!好名!”

柳乘风点点头,道:“不错!此酒清香,令人神往、陶醉,但性烈,又让人清醒,这不正如人生吗?现实与虚幻之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人生短短几十年,正是‘朝花夕拾’,转瞬即逝。何兄,醉方休!”

何风兮心头热血上涌,豪气顿生,把接过酒坛,痛饮不止;柳乘风则拿起另外坛酒,揭开封泥,狂饮不断。时间只听“咕咕”的声音传来。

何风兮喝完后,甩酒坛,道:“再来!”说罢又接过坛,继续喝起来。柳乘风则有点惊讶,何兄不过二十年纪,竟如此海量,他哪里知道何风兮的师父建御名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酒鬼,而何风兮自小便学会喝酒,稍大点就能和师父对饮,也是个天生的酒鬼。

半坛下肚,腹中如琉燃烧,何风兮放下酒坛,大呼:“痛快!好久没有这样喝过。”

柳乘风喝完后也放下酒坛,道:“何兄好酒量,真是令人佩服。”

何风兮哈哈笑道:“柳兄也是狂放不羁之人,令人钦佩。但只是喝酒,终究无味了些,我有个提议,不知柳兄觉得如何?”

“但说无妨。”

何风兮笑道:“上次看到柳兄的暗器功夫绝妙无双,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但是终究没有亲自体验,不知其中的妙处,今日小弟愿试,望柳兄不吝赐教。”实话说,何风兮觉得柳乘风的暗器释放速度奇快无比,但是不相信还有同样的威力,心中颇为不服,所以便要较高下。

柳乘风微微沉吟,就明白了何风兮的意思,果然年少轻狂,好个狂生!微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献丑了。”

何风兮道:“如此甚好!”

二人走出客栈,来到城外片空旷之地,两人大约二十步距离面对面站好。

夜晚,凉风袭来,因为喝过大量的酒,这时二人不免感到阵阵寒意;虽是夜晚,不过今日风清月明,加上何风兮吞过食神蟒的胆汁,目力极好,倒也没有什么妨碍。

柳乘风平静地道:“何兄,拔剑。”

何风兮缓缓抽出长剑,微微打量下柳乘风,大叫声就冲向对面,柳乘风伸手入怀,直接挥,三枚铁蒺藜分上、中、下三个方向直取来人头部、胸.部、大.腿三个部位,何风兮见状直接运用幽冥鬼步中的“黄泉瞬移”向左生生拉开半尺距离,但速度丝毫未减;柳乘风微微笑,他是见识过何风兮的诡异身法,所以早在那三枚铁蒺藜挥出的同时,左手已经捏好枚,此刻见时机已到,闪电挥出。柳乘风最厉害的地方就是左右手都能灵活发动暗器,让人防不胜防。

何风兮刚个鬼步过来,没想到又是枚直扑面门,微微惊讶,但手中的剑却不慢,直接用剑身挡住,“当”的声,何风兮觉得长剑微微晃动,顿时对柳乘风的暗器威力也是颇为惊讶,但还没等到他冲上去,只见片暗器如暴雨般闪电射来,何风兮微微苦笑,只好运气幻影剑法,将这些暗器尽数挡住,只是这样,他前进的步伐就会暂停下来。

柳乘风见他居然能挡住自己的“漫天花雨”,也是惊讶无比。“漫天花雨”可是暗器中绝顶手法,据说是四川暗器世家唐门所创,后来唐门衰败,才流落于江湖,而柳乘风也是从他师父那儿学来。

何风兮此刻可不知道什么“漫天花雨”,只是不停地挥剑格挡,并试图慢慢拉近二人距离。几轮过后,何风兮虽然身怀绝技,但还是被擦伤了几处,不过只是擦伤皮肤;同时,柳乘风的暗器也越来越少了。

当柳乘风几乎放完最后暗器时,便取出折扇,向何风兮冲去,尚在十步之遥,手抖折扇呼啸而去,何风兮见过这折扇的古怪,不敢硬接,只得翻身躲开,那折扇转圈又回到柳乘风手里,而这时二人的距离又拉近几分。

终于二人短兵相接,何风兮大为惊讶,为何他要放弃擅长的暗器,而是直接和我近身决斗,但很快明白柳乘风绝非舍长取短,他的近身功夫同样很好。只见那折扇被舞得像轮又轮的半月,虎虎生风,而且这折扇材料似乎很好,刀剑竟然无法砍伤。

月光之下,只见剑光扇影满天飘零,两位白衣少年长发飞扬,衣袂飘飘,兔起鹘落,人挥剑幻影随行,道道残影;人舞扇曼妙飘逸,轮轮半月。二人越斗越痛快,不过何风兮还没有使用绝招,只是为了感受柳乘风的武功气息和特点。

终于摸清了柳乘风的套路,何风兮不再迟疑,内力急运,催于右手,剑迅猛刺出,柳乘风微微感觉到这剑的力量,连忙举起扇面相迎,只听“噗嗤”的声,长剑透过扇面,径直刺去,柳乘风大惊失色,立即伸出左手,以食指和中指夹住长剑,才遏住长剑去势。

而此时,何风兮也急运内力于左掌,叫声“晴空霹雳掌”凌空劈去,不过他只用部分内力,并未打实。但饶是如此,依旧让柳乘风感到凛冽的掌风迎面扑来,他知道自己输了,叹口气道:“何兄武艺进步许多,已跨入高级行列了,我自叹不如。”其实自己还没有出绝招呢,不过随即笑笑,何兄好歹也是自己兄弟,怎么能用那招呢。

何风兮微笑道:“柳兄,我只不过运气好,吞食了神蟒的胆汁和血液,才能如此。武学,非朝夕,各有所长,柳兄的暗器手法可是极为厉害,现在身上擦伤的几处还隐隐作痛,哎呦!”

柳乘风自然明白他的装模作样的意思,微微看了他眼,道:“回去吧,明日还要去拜见慕容将军。”

卷风之怒二十八章拜访名将席间舌战

翌日上午,四人陆续起来,下楼来到客栈大厅,点了些早餐,就开始慢慢吃起来。戚继光看眼几人,道:“吃完后,就去拜见慕容老将军。”

柳乘风漫不经心地答应声,似乎很不快;何风兮手寸着下巴点点头;戚云则是兴致盎然,睁大眼睛看着他。

戚继光轻轻叹口气,道:“想这慕容将军也是代名将,身经百战,如今镇守在蓟州边关,照理说倭寇应该闻风丧胆,而不是这样的大肆横行,难道这倭寇中也有善谋能战的将领?”

柳乘风冷冷地哼了声,道:“大明天下,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岁币,天子御国门,君臣死社稷。朝廷直认为北漠蒙古是最大心患,屡屡用兵,国立空虚,而又不重视倭寇,这才导致他们横行霸道。慕容将军虽然能征善战,但是那是在马上,它可以戎马纵横,对付倭寇却不能如此,再加上日本是个岛国,倭寇极善水战,所以才久战不下,直对峙到现在,戚大哥今日去拜访慕容将军,可以共同商量对策,大哥乃兵法世家之后,对付倭寇必定能成功。”

戚继光摇摇头,叹道:“乘风过奖,我只不过是习读几年兵书,实战倒从来还没有进行。我们先去拜访老将军。”

将军府内。

位全身披甲挂帅、白须飘飘的将军正和位羽扇纶巾、袭长衫的儒生在下棋。

“慕容将军,听说皇上此次派京师武状元来助你破敌?”白袍儒生大约三十年纪,满脸白净,气定神闲,缓缓开口道。

“别提了!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没有任何战争经验,皇上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给我这么个小娃娃来当参将。”老将军正是极有威望的代名将慕容呼达,此刻十分气恼。

白袍儒生呵呵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听说这位武状元可是戚家之后。”

慕容呼达微微呀,道:“是那个登州戚家吗?”

儒生微微颔首:“不错,此人名叫戚继光,个月前在京师武林大会上举夺得武状元,想必此人武功定是不错;况且戚家乃兵法世家,相信此人兵法亦不差,如此看来,应该是给将军送来个人才啊。想必皇上十分器重此人,这次派他来,是锻炼他,二是准备让他立战功来提拔他。”

慕容哼了声,道:“不管是谁,在我的军中视同仁。”

这时,门口卫士进来,低头弓腰道:“将军,外面三男女四个年轻人拜访,来人自称找将军共商大事。”

“传。”

不会儿,四人就来到大厅,纷纷行礼:“见过慕容将军。”

慕容挥挥手,微微颔首。戚继光上前,恭敬地道:“慕容将军,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助您抗倭,这是委任令。”说罢恭敬地递上去。

慕容呼达稍稍看,递给那白袍儒生,儒生看眼,就对戚继光抱拳道:“在下军师吕白衣,欢迎戚兄的到来。”

戚继光微微愣,道:“原来阁下就是人称‘小周郎’的吕先生,失敬失敬!”

吕白衣微微下,羽扇轻轻挥,道:“哪里哪里,都是江湖朋友谬赞,在下岂敢有那周郎之称?”

慕容呼达道:“好了,我让人替你们准备住房,中午再过来小宴场,你们先下去吧。”

四人说罢缓缓走出。

忽然那个卫士对慕容说道:“将军,就是他们打伤了陆大人。”

慕容听顿时怒火升起,道:“他们中的哪个?”

卫士见将军容颜大怒,心下凛,不过想到自己说出来可是大功件,道:“就是那个背着长剑的白衣少年,昨日就是他和陆大人单打决斗,伤了陆大人。”

吕白衣很是惊讶,“咦”了声,道:“明河的剑法迅猛无比,在这蓟州城也算得上数数二,居然败在这少年手上,除非这少年是名师之徒,身怀绝技,我刚才看了他们群人,只有这少年显得漫不经心,但双眼锐利无比,难道他是名高级剑客?”

慕容也微微点头,道:“明河的剑法我很清楚,十分快捷,而且自创的‘虚灵斩’也是极有威力,这么看来,这少年来头定不简单,立刻下去盯着他们。”

那卫士恭敬地应了声“是”便徐徐退去。

中午将军府大厅。

群人正围坐在张圆桌用餐。吕白衣微微笑道:“戚兄,不向我们介绍下吗?”

戚继光笑道:“当然。”然后指着折扇轻摇的柳乘风道:“这位是在下好友柳乘风。”柳乘风对着吕白衣微微抱拳。

吕白衣也抱拳还礼,道:“柳公子表人才,折扇随身,雅致高量,想必与在下也是同门中人。”

柳乘风微笑道:“吕先生学识渊博,在下不过介江湖草莽,打打杀杀倒行,行兵作战却是无所知,吕先生大名镇住倭寇,想必他们应该闻风丧胆,在下怎么会与吕先生是同门中人?岂不是辱没吕先生世才华?”

原来这吕白衣本是京都学士,但平生喜好兵学,曾经在大将军麾下出谋划策,生平最喜欢三国中的周瑜,因此常常以“小周郎”自称,如今身为慕容将军军师,但与这倭寇对峙多月,却不见任何奇效,所以柳乘风才出言取笑。

吕白衣自然听出他话中的讽刺,也不生气,呵呵笑道:“柳公子说笑了。”

戚继光见场面尴尬,连忙圆场,指着正在啃块骨头的戚云,道:“这是舍妹。”

戚云听罢,放下骨头,憨笑道:“我叫戚云。”何风兮微微皱起眉头,掏出副手绢递给她,戚云接过随意擦下油油的嘴唇。

吕白衣哈哈笑,道:“舍妹真是天真可爱。”却看到何风兮正瞪着自己,心中微微升起阵莫名的寒意。

戚继光又说道:“这位是在下好友何风兮。”

吕白衣连忙抱拳道:“何少侠俊朗不凡,卓尔不群,想必也是大高手。”

何风兮冷冷道:“不过是学过招两式,凑合着能打过些人而已,高手那可谈不上。”

吕白衣心中极为恼怒,但是多年的涵养让他慢慢平静下来,慕容将军可受不了,群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不知尊卑,说话尖酸,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位将军,不能没有度量,想到此,便起身道:“诸位,慢慢用,老夫有事先行步,戚继光,你今日黄昏来书房,老夫有事交代。”

戚继光立忙恭敬地回声:“是!”

吕白衣见此景,也觉得颇为尴尬,但还是硬着头陪吃陪喝。

戚继光忍不住道:“在下有事不明,还望吕先生指点迷津。”

吕白衣拱手道:“戚兄客气了,但说无妨。”

戚继光点点头,道:“慕容将军身经百战,戎马生,纵横战场,杀敌无数,能征善战,可谓代名将,就算昔年的卫青、李广之辈,也不过如此;吕先生也是足智多谋,堪比三国周郎。但不知为何与这倭寇对峙数月,仍然不能举击溃?”

吕白衣叹口气,道:“戚兄谬赞在下了,出谋划策不过尔尔,怎敢与周郎相比?还有事戚兄也是有所不知,那倭寇本出自岛国,极善水战,大明虽然军势夺人,但是在海上也没有太大的优势,遂直采取防守措施,避免无谓损失。是以直对峙。”

柳乘风冷冷地哼声,道:“还有点就是恐怕这慕容将军是偏重防守吧。昔年大汉三大名将:李广、卫青、霍去病。李广极善防守,他所守城池,固若金汤,有诗云: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人度阴山。这就是说他的防守极其厉害,但是他的攻击就逊色很多;卫青是个攻守兼备的将军,比较平衡,但是缺少奇谋;相比之下,霍去病作战偏向移动式的攻击,昔年他带领五千精兵,在茫茫草原昼伏夜出,神出鬼没,直捣匈奴王庭,大破匈奴数百里,乃大汉大美谈。”

吕白衣脸色微微变,道:“柳兄所言甚是有理,以弱击强,霍去病也算代名将。但今日之势却并非当年,倭寇虽横,但规模终小,是以朝廷不放在心上,若是真正激怒我大明,则立即派遣千军万马以雷霆之势将其粉碎。只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镇守蓟州,并非出击。”

柳乘风道:“哼!贯防守虽保全实力,但要看是怎样的时候。昔年司马懿北拒诸葛亮,坚壁清野,死守不出,那是因为有魏帝源源不断的支持,再者就是看明白诸葛亮的粮草供应不足,所以最终取得胜利。但如今倭寇横行霸道,百姓怨声载道,此刻若再味防守,岂不失了民心?冷了民众?”

吕白衣微微沉吟,道:“柳兄所说极为有道理,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今日到此为止,明日我等再共议抗倭大事。”说罢起身退出。

卷风之怒二十九章共商对策演练阵法

几个人吃完饭后就回去,路上,戚继光对他们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啊?慕容将军声望极高,又是你们的长辈,你们这样子,哎!”

柳乘风手抖,折扇“刷”地展开,轻轻摇动,道:“戚大哥,那个吕白衣明显是个虚情假意之人,能夸善谈之辈,我极不喜欢。再则,小弟觉得大明过于示弱,那小小日本竟如此猖狂,慕容将军却味防守,有失名将风范。”

何风兮也点头表示同意,道:“我虽不知军事兵法,但是我明白即使是只野兽,也会为小兽拼死抵抗外来危险,更何况人呢?”

戚继光轻轻叹口气,道:“慕容将军毕竟是将近古稀之人,让他来招待我们这几个年轻辈本来就说不过去,这吕白衣也是尽地主之谊,你们何苦用言辞针对他呢?至于抗敌之策,或守或攻,我去慕容将军那里趟便知……”

将军府书房。

慕容呼达正襟危坐,戚继光上前行礼:“慕容将军,不知找属下何事?”

慕容微微摆手,道:“你先坐下,不必太拘束,老夫的军队里面,不需要太多的规矩,但若是点规矩不懂,哼!那就别怪老夫不客气了。”

戚继光听罢知道他说的是何风兮他们三个,不觉微微有点惭愧,依言坐下,双眼注视着慕容呼达。

慕容开口道:“今日找你来是和你说明些情况。首先,你们大概都知道,为何老夫坐镇蓟州,倭寇依然横行?而枪形成对峙局面。”

戚继光道:“我想那倭寇必定狡诈无比,地面上打不过,就想办法在海上作战。”

慕容摇摇头,道:“不是狡诈。老夫与那倭寇战斗了三场,两次是在海上,次是在蓟州附近的荒原‘流木原’,总共歼敌五千多,但是己方也损失了两千,这损失恰恰是在流木原战场发生的,可想现在的倭寇不再只会水战,地面上作战能力也不比大明差多少。”

戚继光微微呀,叹道:“如果是这样,看来这些倭寇并非乌合之众,大明忽视了他们啊。”

慕容道:“不错!以前倭寇不过是些海盗、商人、流落的武士组成,论战力,老夫属下的士兵对五没问题,可是前几次的战斗中,明显感觉到他们军中有正规军,而且那个将领似乎也颇懂兵法,创造出种类似字长蛇阵的阵法,首尾相顾,极其厉害。老夫尝试过几种阵法去破,但收效不大。据俘虏说,现在的日本已经被个叫丰城秀吉的天皇统,近日将会派出他们的大将军和些隐秘高手来犯中原,看来有点麻烦。”

戚继光微微沉吟,道:“看来破这字长蛇阵乃当务之急,慕容将军,你能给我说说他们的阵法吗?”

慕容道:“他们的阵法就是两人排,军队列成条纵队,战斗时直接与我军相接,老夫曾用过斩其七寸的方法,使之首尾不能相连,然后各个击破,但是这个纵队根本不是长蛇阵,他们冲入我军中,立刻化整为零,散开成以八人为组的单位,老夫试图合围,但兵力不够,只能拆散军队,也是以小队与之相斗,但这每八人之中好像都有个武功不错的首领,所以歼灭他们自己也付出不小的代价。”

戚继光陷入思考之中,暗想,若是自己能亲眼见到,应该可以找到破阵之法,于是开口道:“属下以为,他们八人中,先要拖住最厉害的那个首领,把其他的歼灭掉,各个击破,然后再去对付那个最厉害的。所以我们也必须找个阵法来克制他们。

容听后觉得有点道理,道:“可是那个首领武功不弱,除非能有两个士兵拖住他,但是这样来兵力就显得不够。”

戚继光微微笑道:“这好说。我有个暗器功夫十分了得的好友,让他拖住几个小组甚至击杀他们也没有什么问题;还有个身法了得的,让他在百万军中闲庭信步也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慕容将军属下士兵能对付其他的就行。”

慕容听后,道:“那是当然。听说你个朋友剑法很不错,居然打败了蓟州快剑手。”

戚继光心中不禁阵忐忑,这慕容将军向护短,如今要是在这件事上追究,那可不好办,于是道:“将军是说何兄啊!不错,他的剑法变幻莫测,陆大侠见他出手,心下好奇,他们才切磋两招,谁知二人越斗越痛快,最后竟然都用出各自绝招,所以何兄侥幸胜了半招,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将军海涵,我在这里替我兄弟陪个不是。”

慕容摆手,哼道:“算了,老夫可不是心胸狭窄之辈,再说如今大战在即,这些芝麻小事先搁到边,倒是你,提议不错,但要尽快完善,最好是创造出个阵法,这样吧,明就到军中来,让他们演练演练,你先下去。”

戚继光回了声是就慢慢退出房间。

回去后,戚继光就和他们几个商量此事。

柳乘风听后拍手道:“这是个好主意,但是仅凭我人之力,恐怕还不够,至少得给我十个神箭手,必须是流的,混战中,般的弓箭手可能会伤到自己人,不行!”

何风兮道:“我个人就行!”

几人听后都大吃惊,戚云道:“这是打仗啊,你以为是跟人比武吗?千军万马之中,你可别狂妄。”

何风兮微笑道:“放心,我有幽冥鬼步,他们这些武学末流角色根本无法伤到我。”

戚云白了他眼,道:“我和你起吧,我来照顾你的安全。”

几人听后都苦笑不已,戚继光道:“云儿不能去,风兮在这阵法中很关键,不可能分心去照顾你,你就留在这儿好了。当然明天可以去看看演练,真正打仗就不要去。”

戚云听,正待抗议,看到何风兮投过来种匪夷所思的目光,气得跺跺脚就跑到自己的房间。

几人无奈地摇摇头。

次日,几人随着将军府的下属来到校场,只见台上站着位白须飘飘、白盔金帽的老将军,旁边是个旗手,不断挥舞红白两面旗,而台下则是近万军队,随着军旗挥动,不断变换阵法。

这时,那个旗手高声喝道:“变阵,天地之阵!”

顿时台下士兵有规律地来回穿梭,何风兮不禁感叹万人跑起来的场面确实壮观。不会儿,士兵就形成个首部和尾部都是长长几排,中间只有几人排的双面钳状阵法,单从阵势看,这样的阵法不易被包围,用于防守比较合适。

戚继光几人慢慢走过来,慕容微微扫,什么都没有说,倒是边在扇扇子的吕白衣抱拳道:“戚兄,早啊!且来看看这些阵法吧。”

戚继光也点点头,带着几人走到台上观看。

只见那旗手又挥动军旗。喝道:“变阵,箭矢之阵!”

台下迅速发生变化,不会儿,士兵们已经排列好,远远望去,军队犹如根巨大的箭矢,首部到尾部,每排的人数递增,像个三角形,进攻之时,犹如把利箭直插敌军,因此而得名。看来此阵适合攻击,犀利凶猛。

吕白衣对那个旗手道:“方圆之阵。”

那旗手点点头,有上下挥动两面旗,高声喝道:“变阵,方圆之阵!”

只见台下顷刻间又发生变化,会儿就形成个半方半圆的阵法,这个阵法的特点是攻守兼备。

吕白衣稍微有些满意地看向戚继光,道:“不知戚兄觉得这三个阵法如何?”

戚继光道:“这三个阵法攻守皆有,变阵速度奇快无比,实乃很好的阵法,但是对上倭寇的字阵,也是占不了多大便宜。”

慕容呼达听到后,心中极为愤怒,但是脸上依然不露神色,道:“变阵,水镜之阵。”

那旗手立即挥动两面军旗,交叉舞动,还带上旋转,而台下面的士兵也开始迅速变阵。只见万名将士顷刻之间就已经形成以数十人为单位的阵法,这些单位之间又相互联系,枪戟交叉,刀盾互掩,显得格外严密。

戚继光吃惊道:“这阵法可是昔年‘水镜先生’司马徽所创?”

柳乘风心中也是颇为佩服慕容将军属下,这阵法可是奇门之阵,“水镜先生”司马徽乃是诸葛亮的师父,诸葛亮所创阵法皆是来源其师。

吕白衣不无得色地道:“正是!“

戚继光忽然道:“阵法虽然奇特玄妙,但是对上倭寇的字阵法恐怕毫无用处。这些阵法讲求整体致才能发挥出威力,而那倭寇是以小组为单位,化整为零,对于这些正面交战的巨型阵法根本不会畏惧。”

慕容脸色稍变,心中大怒不已,这些阵法都是昔年用兵如神的诸葛孔明所创,这小子居然口出狂言,老夫倒要见见他有什么实力,脸上神色不露,道:“破解倭寇的字阵法,你可是已经有答案了?”

卷风之怒三十章三军立威八卦鸳鸯阵

戚继光点点头,道:“不错,属下已经想出破解倭寇字阵的阵法。”

慕容将军听罢微微颔首,然后对旗手道:“让他们停止变阵,各归其位,本将军有话说。”

旗手点点头,将红白两面旗高举头顶,稍稍停顿会,然后猛地向下甩,顿时校场士兵迅速解散阵法,各自归位,只会儿功夫,上万士兵已经排列成个整整齐齐的矩形之阵,戚继光不禁暗自赞叹,慕容将军手下士兵果然纪律严明。

待完全安静后,慕容将军高声道:“将士们,本将军今日宣布,戚继光为我军参将,以后切阵法演练都必须听从他的命令,违者按军法处置。”慕容虽然年事已高,但说话的语气依然铿锵有力,中气十足,传遍整个校场。

戚继光也朗声道:“各位士兵,各位兄弟,我就是戚继光,以后专门负责你们的阵法演练,如有什么疑问,可以让你们的百夫长来找我。”

台下士兵见这戚继光不过是年轻人,毛都没长齐的娃娃,别说排兵布阵,就是倭寇都没杀过,战场都没去过,不禁片唏嘘,有的甚至已经笑起来,若非慕容将军治军严厉,恐怕早有人上台来抬杠。吕白衣微微摇动羽扇,脸微笑,似乎在看戚继光怎么下台;慕容将军则是毫无表情;而旁的何柳几人则微微有点愤怒。

这些结果早就在戚继光的意料之中,于是他微微笑,道:“慕容将军手下士兵个个都是精锐,你们可能在想个小娃娃来排兵布阵,岂不是荒谬,如此就让我的亲卫和你们较量较量。”然后对何风兮道:“风兮,你去吧,不要伤人性命,注意分寸!”

戚继光深知军中以实力论尊卑,实力强,武功好,杀敌多的人最受欢迎,最被上司看重,于是就想让何风兮立威,否则阵法演变非但不能实行,恐怕军中地位也没有什么。

说罢戚继光把目光投向慕容将军,后者没有说什么,表示默允。

何风兮微微愣,有点反感,不过还是按照戚继光的意思走下台,而旁的戚云则恼怒的瞪了哥哥眼,虽然相信风兮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这样就让他上,完全没有尊重别人的意见。

台下立刻传来阵哄闹声:“狄青,去教训教训这小子。”

“对,狄青,教训他!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

“不要弄出人命啊!下手轻点,就弄断条胳膊什么的。”

何风兮微微皱起眉头,会儿只见个牛高马大、面庞黝黑的壮汉走过来,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满眼都是轻蔑的神色,他慢慢走过来,双手扳动,发出“咔咔”的响声,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爷不打无名之辈。”

何风兮冷笑道:“你就是狄红吧?”

狄青瞬间怒容满面,喝道:“爷叫狄青。小子,记住。”

何风兮轻轻摇头,道:“管你狄青狄红,来吧。”

狄青闻言更怒,双眼泛红,脸狂热,像头凶猛的狮子,瞬间跨过数步距离,直接奔到何风兮面前,铁拳紧握,照着面门就是拳,这完全是下狠手啊!

何风兮微微摇摇头,暗叹这样就被激怒了,不行啊!他站在那儿动不动,士兵们看到此景,不由得高声喝彩,口哨连连,无比兴奋,就在众人以为这小子将会被拳打飞的时候,异变突生:狄青的拳离何风兮不足三寸时,就再也前进不了丝毫!

而何风兮正站在原地,若无其事。

狄青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承受极大的压力,何风兮微微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拳上,顿时狄青如遭雷劈,全身发麻,轰然倒地!众人目瞪口呆,全场片安静,上万人的校场,此刻就算是绣花针掉到地面,也能听带声音。

士兵们顿时对这个年轻人升起种畏惧的感觉,这等惊世骇俗的功夫,必是武林高手啊!而台上慕容将军等人也是惊讶无比,想不到这少年年纪轻轻,功夫竟如此了得,日后勤加练习,前途不可限量;快剑败于此人手中甚是合理。

何风兮也是稍稍有点奇怪,几日前在练功时突然发现体内股真气逆流,当时吓了他跳,还以为这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不过随即运行内力发觉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尝试把这股真气引出体外,当真气外泄时,他无意中发现自己身边的事物好像有些改变,方圆丈内,好像自己什么都能感觉到,花草,他不由得大吃惊,自己何时能有这种能力?

突然想到几年前师父和“剑狂”那战,当时就感觉道他们周围似乎有种无形的东西互相牵引,难道这就是高手所说的气场?好奇之下,便拿狄青试,果然下制住,当然最后指威力其实没有那么大,只不过是算好狄青的路线和是时间,再加上先前的激怒,使得狄青整个人心浮气躁起来,所以才指将其击倒,毕竟是强弩之末。

好会儿,慕容将军用力咳嗽几下,才把众人唤醒,朗声道:“众位士兵,现在让戚参将来给我们讲讲排兵布阵。”

戚继光走到台前,朗声道:“众位,倭寇侵我国土,该怎么办?”

众将士齐声喝道:“杀!”

“倭寇杀我国人,怎么办?”

“杀!”

戚继光,抽出宝剑,朗声道:“杀!”

顿时,无数声音汇聚:“杀!”

诺大的校场,这股雄浑的声音响绝不断,久久回荡。戚继光满意地看着这场景,就是要这种士气,会儿,他挥挥手示意安静,道:“各位都是我大明勇士,与那倭寇曾浴血奋战,想必对那倭寇的字阵法有所了解。”

台下顿时又是议论纷纷:“是啊,那倭寇的武士刀极为锋利,八人组冲杀出来,确实勇猛。”

“不错,尤其是八人中的首领似乎武功不错,竟然精通忍术。”

“我的个兄弟就是死在他们的刀下。”

戚继光挥下手,道:“现在,我创出种新的阵法,专门用来克制倭寇的阵法,让千夫长上来,我来发布阵法要领。”

柳乘风心中感叹不已,戚大哥果然适合做将军,单是这鼓舞士气的手段就已经不比名将逊色多少,只要士气高涨,那么阵法推演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而他在军中的地位肯定水涨船高。

不多时,只见台下走来十个全身盔甲、手执长枪,腰间别着佩剑的将官走来,戚继光将那些千夫长,还有旗手都聚集在个地方,然后开口道:“对付那字阵法,我的想法是同样化整为零,也将部队分为八人组,这八人由三名盾剑手、二名长枪兵、三名短刀手组成,战斗时,盾剑手负责掩护和防御,长枪手躲在盾剑手后面,伺机进行攻击,短刀手负责垫后和偷袭,另外每名短刀手再配置把短刀,阵法的核心就是那两名长枪手,必须要枪法好的士兵担当。而且,对付敌方武功不错的武士,我安排了我的两个亲卫,需要十名剑法流的弓箭手配合,他们的作用就是牵制那些头目和击杀。”

慕容呼达听罢,微微沉吟,觉得这个阵法很好,尽管闻所未闻,而枪没有进行实战,当下立即吩咐千夫长和旗手照办,众人领命就退下去。

慕容道:“这阵法叫什么名字?”

戚继光道:“属下也没有想好名字。”

会儿,台下喊声震天,众人不由纷纷将目光转向那里,只见每八人组开始演练,盾剑手依靠盾牌的防御,长枪手依靠长枪的优势,短刀手依靠自身的灵活,相互配合为战。何风兮看着涌动的人群,觉得那八人的游动路线,好像是鸳鸯!对!他忍不住开口道:“鸳鸯!”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尤其是戚云正恼怒地瞪着他,似乎在说“这个浑小子”!

戚继光微微沉吟,道:“风兮所说不错,这八人游动,就像是鸳鸯戏水,而这八人的位置好像依据某种易理。”

柳乘风和吕白衣几乎同时开口:“八卦阵!”说完后,吕白衣微微笑,果然是同门中人,还不承认,这小子。

戚继光点点头,道:“如此,就叫八卦鸳鸯阵,如何?”

众人致称好,觉得这个名字十分贴切,随即柳乘风挥折扇,道:“戚大哥,八卦阵乃当年武侯诸葛孔明所创,你这阵法是不是还要加进去些元素?”

戚继光笑道:“那是自然,这个我已想好了,昔年诸葛孔明设置八阵图,即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正东那名盾剑手站的位置是生门,另外两名则依次是休门和开门,中间两名长枪手的位置是死门和伤门,短刀手的位置从正南类推依次是杜门、景门和惊门,此阵照理应该有十六种变化,但我目前只能想到八种,除非再添加些弓箭手或指挥台就可以做到。”

众人听罢都不由得惊讶不已,想这戚继光果然是名将之后,对此等玄妙阵法精通如斯,看来戚家人在兵法、阵法的造诣之深,常人无法企及,登州戚家,果然名不虚传!

第三十一章 花下佳人 深夜来敌

数日过去,士兵们已能相互配合使用鸳鸯阵法,虽不能随心所变,但是也能熟练运用,戚继光每天就是不停地演练此阵法,柳乘风当然也是找出十名弓箭手,教他们游射,完全打破了站在原地射箭的传统理念,所以进行得十分不顺利,柳乘风不断示范,但这些人依然做得不到位,好几次他都想退出,但都被戚继光劝住。而这个时候最为悠闲的人就是我们的何大侠了。

此刻,何风兮正坐在棵树上,抬头望向天空的云彩,十分悠闲自得,怀里正依偎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不用说,正是戚云。自从二人情窦初开,又互赠信物定情,二人越来越喜欢黏在起,尤其是戚云,只要日没有见到何风兮,便觉心慌,怅然若失。

如今正是十月天气,秋高气爽,阳光温软,桂花飘香,清风徐来,让人忍不住深深陶醉其中。戚云腻在何风兮怀里,手上正把玩着朵无名花,懒洋洋地道:“风兮,你知道这朵花是什么吗?”

何风兮低下头,看着她,摇摇头。

戚云下从他怀里挣出,笑盈盈地道:“这是并蒂莲,据说此花开放后有两种形态,是上下两朵花串在起,意为兄弟;是左右两朵花并在起,意为夫妻。我手上这朵就是并蒂莲。”随后她又好像想到什么,不禁满脸通红,叱道:“都是你这个浑小子,谁叫你问啊?”

何风兮顿时苦笑不已,道:“明明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怪起我?”

戚云柳眉挑,道:“好啊,你还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便扬起粉拳对着何风兮阵“暴打”,何风兮连忙回应,顿时二人又打成团

晚上,几人吃过晚餐,商量下阵法的事情就各自回去睡觉。何风兮如既往地在盘腿练功,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因为师父曾说过,武学之路无捷径,唯有天道酬勤。他直铭记于心,于是从开始修习内力之时,直到如今,只要有时间几乎天天晚上都要打坐聚气,再吐出,如此反复,千遍以上,这样他的内力不知不觉之间变得更为雄浑,但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突然道黑影从窗口闪而过,何风兮立即起身,穿好鞋子,拿起长剑,推门而出,心中颇为惊讶,竟然擅闯将军府!心下也不及多想,四下扫视,却不见踪影,何风兮慢慢走下台阶,突然感觉到背后股寒气袭来,何风兮不假思索转身就是掌凌空劈去,两股掌风在空中相遇,顿时激起无数尘土烟雾,偷袭之人不禁“咦”了声,显然是惊讶这小子的内力之雄厚。

双方各退步,互相打量。何风兮心中惊讶不已,刚才此人身在何处,竟然不能感应他的气息,因为以前在日本呆过,所以他立即猜测面前这人应该是名忍者,而且看他的身法至少是上忍,只有上忍才可以这样隐匿气息,但是为何他要以掌风袭击,而舍弃他们的招牌武器飞镖?不及多想,何风兮立即抽出长剑,运起幽冥鬼步直接扑上去。

黑衣人也抽出武士刀,迎了上去。时间二人便打作团。

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柳乘风等人被惊醒,纷纷赶到打斗场面,柳乘风见状,直接挥手就是三枚暗器朝黑衣人背心射去,黑衣人闻声,左手随意挥,三枚飞镖射出,击落了柳乘风的暗器,柳乘风大惊,不由多想,纵身扑进战圈。

黑衣人见状,剑逼退何风兮,然后左手结个奇怪的印诀,瞬间团浓雾升起,身影消失的雾隐无踪。

柳乘风微微皱眉,正待向何风兮问清缘由时,何风兮突然个纵身跃上房顶,然后向背面纵身落去,会儿就不见踪影,戚云见状,跺脚皱眉,嗔道:“这个浑小子,又去干什么?”

柳乘风微微笑,道:“想必何兄发觉刚才之人的踪迹,遂追了上去。这样,我去找何兄,你们去通知将军。”

二人点点头,柳乘风纵身跃上房顶,然后自背面落下,转眼不见。

戚继光摇头苦笑,道:“这两个人啊。”

刚才黑衣人利用烟雾遁去后,何风兮感觉到他的气息,自将军府路追至城外荒郊,可是到了这里,似乎再也感受不到气息,心中不觉疑惑不已,正在此时,突然个声音传来:“小子,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声音自上方传来,何风兮不由仰头看去,只见人自树上缓缓飘下,此人居然能将下降速度控制得如此之慢,功夫之高可见斑。

待那人落到地面,何风兮看清来人身东洋剑客的打扮,约莫五十年纪,抱拳道:“适才有人擅闯将军府,晚辈路跟踪至此,无意打扰前辈。”

来人闻言,道:“哦,你是将军府的人?叫什么名字?”

“正是,晚辈何风兮。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老夫正是东洋‘剑狂’,既然你是将军府之人,那么动手吧。”

何风兮大吃惊,此人竟是当年败给师父的“剑狂”伊藤博兰!原来此次侵犯蓟州的将领是德康家族的族长,而伊藤博兰奉命前去相助,这片荒原正是流木原,两军在此进行过两场战争,但都被慕容将军杀退,伊藤深夜前来便是探查此处地形,不料却撞上正在追黑衣人的何风兮,顿时动了杀意,不待何风兮有所行动,就拔剑冲来。

此时,柳乘风也来到城外荒郊,正在四处寻找何风兮踪迹,突然阵破空之声从后面传来,他赶紧个翻身躲过,那是枚五星飞镖,没有命中目标,直插入树干中,几乎全部插入。柳乘风大吃惊,这飞镖的贯穿力非同小可。

就在此时,之前追的那位蒙面人在他前面十步左右现身,笑道:“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身法倒是了得,适才阁下用暗器偷袭我,你们中原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现在我就全部还给你。”

话音刚落,又是枚飞镖飞来,但不是直射,而是弧线!柳乘风大惊,这是什么手法?当下立即伸手入怀,三枚铁蒺藜分三个不同方向射去,意图截下此飞镖。不料那飞镖竟似有灵性,绕开暗器飞来,待那飞镖将近之时,柳乘风右手食中二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住。幸亏这飞镖因为绕开暗器所以力竭,正是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所以柳乘风才能接住。

黑衣人忍不住赞道:“好指法!阁下果然是暗器高手!还有镖,看阁下是否能接住。”说罢右手捏住支飞镖,并不立即发射,而是等上片刻才用力掷出。

只见那飞镖在空中不停的旋转,并且越来越快,直向柳乘风奔来,速度不快,但去势丝毫不减。柳乘风颇为惊讶,从来没有见过发射如此之慢的暗器,这要是躲开倒也不难,可是这样不就显得低人等吗?生性高傲的他绝不会躲过,而是双手伸入怀中,掏出整整十枚铁蒺藜,看着那暗器,柳乘风冷笑声,双手挥动,使劲扔出。

第三十二章 力抗剑狂 顿悟剑法

只见柳乘风双手挥出,十枚暗器齐发,月光之下隐隐看到暗器在空中划过的十道轨迹,但是这十枚暗器竟然无例外地撞上来人所发射的飞镖!“当当”的撞击声不断响起,瞬间响了九下,另外枚却向黑衣人袭去;黑衣人稍稍感到惊讶,自己的飞镖去势已竭,受不住这般的阻拦已经掉下,而对面少年的枚暗器正向自己徐徐飞来,当下以种不可思议的手法,竟将这暗器横空抓住,赞声:“好手法!想不到中原少年竟然有你这般精妙的暗器功夫,假以时日,必定是代暗器高手。”

说完后,急捏法诀,低喝声:鬼轮闪!接着整个人急速升空,瞬间消失。

柳乘风此刻脸上也是少许汗水淌下,刚才可是用了“漫天花雨”的手法,不然还真没把握接下,心中也是疑惑不解,这黑衣人似乎不是中原人,还有这种瞬间消失的秘术好像是东瀛忍术。摇摇脑袋,抛去杂念,暗道,应该去找何兄了,随即个纵身向荒原深处奔去。

何风兮见“剑狂”拔剑而来,心下虽有些事情想问他,并且解释番,但是现在这种状况行不通,而且他向争强好胜,有心与高手过招,此时不容多想,立刻拔剑相迎。

上来便全运内力,幽冥鬼步踏出,幻影剑法挥洒,因为他知道“剑狂”之辈在江湖成名多年,可不是般高手可比,遂全心使出平生绝技,丝毫不敢大意,饶是如此,二十招过后就感到巨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招式上的高人筹,而是种气势上的威压。何风兮越斗越艰难,步步后退,突然体内血液急速流转,真气也逆向运转起来,股强烈的呼唤在心中升起,那是种挣脱束缚的渴望,何风兮不禁仰天长啸,竟剑遏住“剑狂”的势头,精神大振,进而招招都与之硬抗,居然不输分。

“剑狂”也是吃惊不已,刚才这小子使用的剑法绝对精妙,只是他还没有达到那种随心所欲的境界,威力才大打折扣;现在这小子用的剑法简直是毫无章法,完全是以内力硬抗,但是恰恰是这样的剑法,却有着无上威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脑里思索,手下却是不慢,于是将内力再次提高成。

何风兮现在的打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随着脑海那种呼唤出招,似乎那里面有个人在指挥自己出招,他现在完全抛却自己的剑法、身法,只是随着脑海的意识与“剑狂”相抗。

其实,自从何风兮吞食神蟒血液和胆汁后,内力迅速增长,所以他才能使出绝技“月牙冲天”;另方面,神蟒生性凶残暴怒,专猎狮豹之类的强大动物,这也影响了何风兮的心境,让他更加地争强好胜,而且与高手争斗时,为了获得能与之抗衡的实力,遂变得暴走,瞬间提高实力。现在这种状态就是暴走。

“剑狂”不知道这些事,以为他本身就怀有这等深厚的功力,只是开始没有激发出来;而且听到他是将军府的人,有心试探他的实力,虽然想过除掉他为徒弟报仇,但毕竟是年轻人个,而且就算杀了他徒弟也活不过来,战争也不会发生逆转。但是现在看到这少年武功如此之高,等到战争时,必是大祸患,现在不如除掉,顿时杀心渐起。

剑将何风兮逼退,个跳步向后退去,内力缓缓注入双手,瞬间只见剑上白光凝聚,剑花跳跃,待何风兮冲过来时双手挥动,道剑气闪电挥出,何风兮大惊,躲避已来不及,只好横剑挡住,“当”的声,剑气与剑脊相撞,长剑顿时断为两截,而何风兮也被这种强劲的内力震飞,退出数步之远。

何风兮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口中鲜血急涌,显然已受内伤;但他生性桀骜,强自用断剑支起,缓缓站起,用衣袖擦嘴角的鲜血,扫疲惫之态,同时眼神也变得无比凛冽,看着“剑狂”步步向这边缓缓走来。

“剑狂”来到他身前,道:“挨老夫剑,仍能站起来,小子,你的体质强悍,功夫也是不错,假以时日,必定是代高手。可惜,你是将军府的人,老夫与将军府有深仇大恨,而且你势必成为我们的阻拦,是以老夫今日必须将你除去。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语气里几分赞叹,几分遗憾。

何风兮听后阵黯然和悲痛,自己现在身受内伤,无力与他抗争了,难道今天就要死在这里?随即想到自己身负血案未查清,大仇未报,还有云儿,自己怎么能这样死去呢,绝不!突然脑海中那阵呼唤在此传来。

何风兮“啊”地大叫声,顿时身边狂风乱舞,呼呼大作,凛冽凶猛;荒原尘土飞扬,杂屑纷飞;何风兮衣衫猎猎,长发肆虐飘扬!

“剑狂”大吃惊,这是气场,只有达到流境界才能释放,而这小子居然放出这样强烈的气场,难道已经到了高级境界?这样不是直追自己了,想到此,也不敢大意,双手持剑,小心翼翼地看着何风兮的举动,何风兮冷漠地看他眼,将那断剑直指苍穹,以个睥睨天下的姿势定格,然后开口道:“挡我者,杀无赦!”然后纵身跃起,长剑高举,如团狂风,不停旋转,直取“剑狂”。

“剑狂”看着个单纯的少年瞬间变成个九天魔神,气势暴涨,杀意陡增,心中不禁升起丝凛然,这种感觉就连当年对抗建御名方时都没有,来不及多想,他立即舞动长剑,顿时剑影满天飘零,竟然是他的绝技“无影斩”!看来他准备全力以赴。

何风兮断剑疯狂旋转,直接与“剑狂”相撞,顿时轰鸣声不断响起,璀璨的光芒闪耀,真个荒原陷入阵疯狂的震撼。

良久,光芒散去,尘埃定落,二人分开,“剑狂”的长剑已断成数截,身上也是多处伤口,鲜血淋漓,他长叹声,想道:“昔年建御名方伤我也不过如此,如今竟然被少年伤到这种地步,看来我‘剑狂’之名也不过虚有其表,哎!”再看眼何风兮,他此时正坐在地上,口中鲜血狂涌,衣衫尽裂,但双目依然透出股坚毅的神色。

“剑狂”摇摇头,道:“看来老夫也是浪得虚名,也罢,自此江湖上不再会有‘剑狂’这个人。”说罢缓缓站起,扔掉手中剑柄,步步向前面走去,身影突然之间变得苍老、佝偻。

“哈哈!‘剑狂’是该退出江湖了,更要彻底消失。”阵声音横空传来,何风兮不觉大为惊讶,何人隐匿于此,自己居然毫无发觉,可见此人的功夫之深!

第三十三章 识破阴谋 怒斩贼人

“剑狂”闻言大惊,只见前面黑衣人凌空闪现,挡住他的去路;何风兮瞳孔收缩,这黑衣人正是夜闯将军府的那个忍者,此刻到这儿来干什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剑狂”道:“柳生族长,你来此干什么?”

黑衣人把撕下面巾,正是甲贺忍者家族族长柳生郎。他笑容满面,道:“伊藤门主,老夫特来实现你的愿望,让你消失。”说罢瞬间暴起,完全不似方才的温言细雨。

伊藤看着提刀冲来的柳生,手中无剑,不得已正要抽出腰中另外把剑,不料枚飞镖急速射向胸前,只好停止动作,飞身闪避,但由于刚才与何风兮大斗场,现在又受伤,动作变得缓慢不少,虽然避开要害,但身上还是被擦伤;紧接着又是几支飞镖射来,伊藤尽力闪避,不过还是有支插进肩膀,令他到底疼痛不已,闷哼不断。

伊藤怒道:“柳生,你我同处室,为天皇陛下效力,当年还是老夫举荐你,如今为何手足相害?”

柳生叹口气,无奈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休要怪老夫。丰城陛下宏图大志,对中原疆土势在必得,多次提出征战中原的想法,但是哪次不是你苦苦阻拦?陛下念你当年功劳,长生门也为统大和做出颇多贡献,所以没有计较,这次怕你又从中劝阻,大战在即,所以命令老夫将你除掉。”

伊藤冷笑道:“那么你们所说将军府杀我弟子事也是假的?”

“不错,这是我们的计谋。此次蓟州决战,德康将军亲率万精兵,意在举夺下蓟州,打开征战中原的门户,所以便骗你将军府杀你弟子事。”

“这么说来,今日这少年也是你引过来的?”伊藤问道。

“不错!数日前,老夫得知中原皇帝派他们的武状元前来帮忙的消息,遂在蓟州城潜伏起来,结果无意中看到这个少年和蓟州快剑手打斗起来,当时这少年就用了招建御名方的‘月牙冲天’,我就开始注意这少年,多次想潜入将军府探,不想这将军府守卫森严,不容易闯入,今夜我冒险闯入,成功引出少年,而事先就骗你来此,因此才有你们二人的决斗!哈哈,老夫料事如神,料到这少年必将和你苦战,而你们也会两败俱伤,到时老夫坐收渔翁之利,岂不快哉?”柳生笑得十分狂妄,道:“从此江湖不再有什么‘剑狂’了。”说罢立即出手,便要剑斩掉伊藤。

就在他的剑离伊藤不足半尺时,突然十数枚暗器从后面空破射来,大惊之下,柳生不得不舍弃伊藤,回身将暗器尽数格挡掉,同时正看见少年正轻轻摇动折扇走来。

何风兮不由得大喜,叫道:“柳兄!”

来人正是柳乘风,他朝何风兮微微点头,然后转向柳生道:“看来你的计划不是天衣无缝呢,真是可惜!”说完还摇摇脑袋,满脸遗憾之色。

柳生惊怒不已,道:“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老夫明明用分身术误导你朝南边奔去。”

柳乘风“啪”地合上折扇,嘴角扬起,满眼轻蔑之色,道:“东瀛忍术么?哼,这也想误导本公子。今夜刮的是南风,但是自你遁去后,我便感觉到有个影子向北方奔去,当时我立马追上,但追了会儿我就发现不对,这影子速度自始至终不变分,竟然不受风的影响,要知道,就算是流高手,在这刮风的夜里,也会受到影响,尤其是逆风奔袭,我就在想,这个影子肯定是假的,所以便释放枚暗器试探究竟,果然那影子不闪不避,所以我立即认识到这是误导,便反向追来,刚才又听到惊雷般的声音,就找到这儿。”

柳生听后哈哈笑道:“想不到小子不仅暗器功夫了得,智谋也是不错,不过没有万全准备,老夫又怎敢轻易犯险?”说罢将手放在嘴上长啸声,顿时脚步声响起,大批人向这边涌来,不会儿,就有数十黑衣蒙面人来到这儿,将他们包围。

柳乘风眉头皱起,暗想,原来还有许多人埋伏在这附近,看来今日都是他设下的圈套,只能想办法离开这儿。当下便率先发动暗器,顾不上内力的损耗,出手便是“漫天花雨”,十数枚暗器波又波地向来人射去,顿时惨叫声响起,但几波过后,就没有人中暗器,毕竟是甲贺忍者,功夫不弱,开始被你打个措手不及,稍加调整,便不畏惧。

柳乘风发完几轮暗器后,停下来微微喘气,眼睛不住扫射四周,脑海则不停转动,今日必须逃离此地,想到如此就开始用目力寻找逃跑的路线和方法,这时只见何风兮缓缓站起,手握断剑步步走过来,对柳乘风道:“柳兄休息下,这些人由小弟来对付。”

柳乘风吃惊地问道:“何兄,你的伤势?”

何风兮微微笑:“不碍事,适才悟出种新的剑法,正好拿这些人来试练。”

“就是刚才打斗时用的那招吗?”

“不错。”

“叫什么?”

何风兮微微沉吟,道:“我现在觉得无比愤怒,就叫‘风之怒’。”

“剑狂”闻言,将自己腰间宝剑解下,抛给何风兮,道:“此剑‘落霞’,是位中原女子生前所用佩剑,老夫平生舍不得用,现在就把它赠送与你,助你破敌。”

何风兮接过剑,并拔开,只见此剑小巧精致,剑身光滑无暇,华光满溢,用手轻轻弹下剑脊,立即发出“嗡嗡”的清脆声音,忍不住赞道:“好剑!多谢前辈。”说罢提着宝剑,步步走向那些忍者。

柳生早已不耐烦,这几个人居然还在这儿聊天,难道没有点即将死去的觉悟?当下再也不顾忌什么,直接挥手,忍者们得到命令后,持剑齐齐冲向何风兮。

何风兮双眼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长发随风飘扬,慢慢闭上眼睛,深吸口气,然后睁开,内力急速运转,嘴唇缓缓启动,字顿吐出三个字:“风~之~.怒。”顿时狂风肆虐,地面尘土飞扬,何风兮个纵步跃起,宝剑高举头顶,直向黑衣忍者劈去。

“轰轰轰”只见地面激起几丈高的土柱,四周不听轰爆,犹如雷神下凡,狂风骤起,电闪雷鸣,强光大盛,几欲白昼!而紧接着惨叫声也不断传来。

良久切都散去时,只见场中人如泰山般仗剑屹立,满身鲜血淋漓,衣衫尽裂,宛如血魔再世,让人感觉阵毛骨悚然!而他的四周则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

柳生见到此种情况,惊骇无比,而此时看到不远处很多闪耀的火把,杂七八乱的脚步声,心下更加惶恐不安,看来今日的计划完全失败了。

柳乘风看到那些火把,心下大喜,看来自己留下的记号,戚大哥他们找到了,并枪带人追踪至此,立即对柳生道:“你跑不掉了。”

柳生本来计划就已经失败,此刻看到大队人马奔来,当下不再迟疑,立即双手急捏法诀,低喝道:“隐!”然后隐身消失。

何风兮看到后,再也忍不住,轰然倒下,昏迷前看到戚云正满脸郁怨地朝自己赶过来,不由微微笑,便合上眼睛。

第三十四章 流木荒原 大破倭寇

何风兮悠悠醒来,缓缓睁开眼睛,扫视四周,墙上的壁画,桌上的花瓶,柔软的床,还有趴在身上熟睡的小美人!这是自己的房间。

何风兮稍稍用力,戚云立刻醒来,抬起头,笑道:“你醒了!我熬了点汤,现在端来给你喝。”说罢径直走出房间。

何风兮不由疑惑不已,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没有骂我就好了,还去熬汤,这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令人费解。他哪里知道,这都是柳乘风的功劳。

就在昨晚,戚继光对他妹妹苦口婆心地劝说:“你不要这么刁蛮,不要凶巴巴的,还有不要总是教训风兮,女子就要温柔得体,大方随和,你看你这样子,就像是位和别人吵架的邻家妹妹。”

戚云翘起嘴:“哼!风兮就是喜欢这样,再说这本就是我的性格。”

乘风摇摇折扇,笑道:“那是因为何兄年少,对感情事不明所以,加上你先前舍命救他,才感激于心;若是遇到温柔女子,移情别恋就说不定了。”

云听后不禁阵慌乱,连忙问道:“真会这样吗?要是真的,我绝对不放过他。哼!”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柳乘风摇头苦笑,道:“当然会这样,除非你能改变下,变得温柔娴熟些,这样才能将他的心牢牢抓住。”

戚云当时就愣在原地,毕竟是个未经世事的姑娘,而柳乘风倜傥,在风花雪月之场混迹多年,三言两语就把她唬得愣愣的。

何风兮穿好衣服缓缓起床,来到窗台,闭上眼睛,慢慢感受这片刻的安静,接着就听到有人推门而入,转过身,就看到戚云端着碗汤笑意盈盈地走过来,戚云说道:“你伤好点了吗?要不回去休息会儿?我来喂给你喝。”

戚云表现得越是温柔,何风兮越觉得不对劲,不适应,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戚云忙放下汤碗,前去开门,是戚继光。他笑了笑道:“我是来看望风兮的,没打扰到你们吧?”

何风兮微微笑:“没有,戚大哥所来必定有事吧。”

戚继光沉吟番,道:“倭寇将领德康川成派使来宣战,明日流木原决死战。但是鸳鸯阵法训练时间才短短数日,能不能对付倭寇字阵法还没多大把握。”

何风兮听罢豪气顿生,道:“明日小弟同前往,定叫他们有去无回。”

戚云担忧地问道:“可是你的伤势”

何风兮朗声笑道:“这没什么大碍,我身体结识得很。”

戚继光十分高兴:“如此甚好,得风兮人,胜过千军。”

次日正午时分,两军徐徐来到流木原。

慕容军北据蓟州城,西环台州府,进可攻,退可守,毫无顾忌;倭寇的退路只有条,那就是回归海上,因此只有死攻不退,破釜沉舟,方能胜利。

倭寇手执清色的武士刀,身披清色的玄色武士服,挽起清色的发髻,额前留出光光的片,鼻子下面留着小撮胡子,加上倭寇身材矮小,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大明这边按照事先的设置,长枪兵、短刀手、盾剑手、弓箭手,应俱全,身穿铠甲,头戴头盔,威风凛凛。

正午阳光十分毒辣,士兵们额上已经汗水涔涔,但是他们丝毫不在意,作为军人,恶劣的环境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盏茶功夫的对峙过后,倭寇终究忍不住,随着德康的下令,顿时杀声震天,手举长刀,急速涌来。

戚继光微微皱眉,喝道:“原计划行事,剑盾手出列,弓箭手跟后,长枪兵待命。”

会儿双方就已经接触,倭寇倾兵而出,依然是贯所用的字阵法。倭寇来势凶猛,但是接触到盾剑手的完全防御,却是很难杀进去,而随之迎接他们的是排有排的羽箭,不过这些都是射向敌人后排,这是戚继光的命令。倭寇立即强行进攻,倚仗些武功稍不错的武士迅速变阵,化整为零,八人组,与大明军队死死缠住,这样来可以减少大明弓箭的伤害,二来随机应变,占据了举动权。

戚继光见状,喝道:“八卦鸳鸯阵!”

随着他的狂喝,士兵们迅速发动变化,按照原先多次演练过的方法变阵,而柳乘风和何风兮也毫不犹豫地杀入战场之中。

柳乘风带着十名神射手,在四周不停,时不时牵制下那八人中的首领或者干脆击杀,时不时救下个同伴,这让那些战圈中的倭寇感到十分恼火,有几个武功不错的武士想冲出战圈,将柳举击杀,但每当他奋力逼开周围的大明士兵,顿时几枚暗器或者箭矢“嗖嗖”射来,不得已又再次陷入战圈,柳乘风带着神箭手不停游射,瞬间就收割了数十条性命,这让倭寇们极为愤怒,大骂这个无耻小人,就会放暗箭伤人,有本事来单挑,柳乘风对此不闻不问,只是无情地发射枚又枚暗器。

比起柳乘风,何风兮可以说是完全满足了倭寇正面作战的愿望。只见他提着落霞宝剑冲入敌群,犹如狼入羊群,雄狮搏兔,所到之处,剑影飘起,鲜血狂喷,具又具尸体不停倒下。

就算那些武功好的武士,勉强挡住他的招两式,但紧接着何风兮又把矛头转向其他功力比较弱小的倭寇,基本上剑个,既牵制了头领,又击杀了倭寇,这让那些我寇头目更为愤怒,这个人比放暗器的那个更无耻,遂几个武功很好的首领聚气起挥剑斩来,何风兮本来的意愿是击杀他们,但戚大哥嘱咐他主要任务是拖住那些头目。

所以他进入战圈,件十分有趣的事发生了,下子引来二十多个头目紧紧追随其后,个个都是好手,何风兮微微皱眉,边打边有意识地将他们引出战圈,那些倭寇此刻正是愤怒难平,热血上涌,双眼狂热,步步紧追何风兮不放,誓要将此人合力斩杀。

而再看这时大明和倭寇的战斗场面,高下立判,胜负立分。鸳鸯阵法完全克制住倭寇的八人组的阵法,倭寇只要被盾剑手耗住,那么马上迎来的是长枪无情的穿刺,这些长枪手都是百里挑的精兵,枪法凛冽,基本上枪出枪收就会带走条性命,接着又是下次的刺枪、收枪、收割性命,训练时戚继光要求他们每天将这个动作保质保量地做万次,当初很多人还不明白,现在看到战场人的奇效,不由得更加敬佩这位年轻的参将。

其实破八卦阵不难,从正东生门杀入,复又从正南休门杀入,再从正北死门杀出,八卦阵即破,但是这些倭寇怎么可能知道中原的奇门遁甲,更不用谈破阵之法,因此时间,只要陷入阵法,即刻被杀死;若是不进入阵法,则会被后面的短刀手趁机杀死,或者被突然而来的弓箭射杀,总之难逃死。

德康大惊失色,不过短短几许时间,自己的万精兵片刻无存,折之十九,剩下不到千人,慌乱中不由得下达撤退命令,今日之败,尚在梦中,他怎么也不明白大明的军队何时变得如此强悍;反观大明,战死者颇少,不超过千人。戚继光满意地看着场景,打算穷追不舍,于是下令道:“三军听令,追杀倭寇,生擒德康者,赏银千两。”士兵们顿时兴致高昂,纷纷追杀而去。

而与何风兮打斗的二十多个头目看到败局,更加地疑惑不解,怎么短短时间万精兵就已经全军覆没,心中顿时升起绝望的想法,于是都举刀欲同何风兮决生死;但是何风兮知道是鸳鸯阵法立了大功,既然战争结束了,自己这边也该结束了。

想罢,落霞宝剑直指苍穹,全身内力急速运转,嘴唇轻启,缓缓吐出三个字:风~之~怒。随着话音落下,顿时天地变色,日月无光,大地巨震,狂风骤起,尘土飞扬,接着只见白衣少年手执长剑拔地而起,如陀螺般迅猛旋转,直插战场,“轰轰轰”“啪啪啪”不断爆鸣

正在追杀逃贼的柳乘风皱起凤眉,又用这招,太夸张了吧。

第三十五章 围追堵截 一波三折

片刻,何风兮周围躺下二十多具尸体,这些人至死都没明白为何自己被剑夺取性命,这就是境界的悬殊造成的。何风兮已经达到高级境界,能自创种武学绝技,而这些武士也不过是初级武者,顶多在中级外缘徘徊,怎么能理解何风兮那剑的威力和霸气是多么的无可匹敌?

何风兮顾不上身的鲜血和尘土,运起轻功,找到流失的马匹,提剑纵上马背,缰绳抖,直向倭寇逃窜的方向追去。

德康此刻真正感觉到什么叫“丧家之犬”,想自己在陛下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必破蓟州城,生擒慕容呼达,然而此刻万精兵全军覆没,而且对方将领还是个年轻人,这让自己的颜面何存?大和武士的英名何存?不禁阵悲伤升起,但随即想到,中原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顿时精神稍稍振,只要自己能够安全到达渡口,横渡东洋,他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未尝不可。

突然阵雄浑略带轻蔑的声音传来:“德康将军这是前往何处啊?”

德康微微抬起头,看到来人,豁然变色,前面支军队正挡住自己的去路,而将领正是慕容呼达!他不禁说了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兵败垓下时的句话:“非战之罪,天亡我也!”然后仰天长叹:“天亡我也!”

来人正是慕容呼达,依旧是忽长发白须,金盔亮甲,神采奕奕,他微微捋长须,道:“德康将军,老夫恭候你多时,速速下马受降,不然格杀勿论!”

德康慢慢从悲愤中回过神,冷冷地哼声,道:“天皇陛下的勇士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各位勇士听令,今日本将军将与你们起并肩作战,生死搏斗,不求胜败之分,但愿我大和武士英明长存。杀!”说罢,拔出长刀,催动坐下马匹,真想对面奔去。

德康手下士兵此刻无不动容,纷纷拔出长刀,向对面杀去。

慕容呼达见状,双手持枪,大喝道:“大明勇士,将这些犯我国土的强盗倭寇斩尽杀绝,杀!”说罢,双腿夹马肚,轮圆长枪,挥舞杀出,手下士兵见七旬老将、顶头上司身先士卒,冲锋陷阵,不禁大为震撼,毫不犹豫地挺抢杀来。

两边都是士气高涨,喝声连连,时间激烈相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无所顾忌,只求手刃敌人,不顾身家性命,浴血奋战,至死方休。

此刻,流木原正在上演场生死相斗的战争,实力较量的战争,声名搏斗的战争;双方无任何阵法,无任何战略,无任何决策,有的便是大刀的挥砍,长枪的突刺,狂怒的大喝;这是冷兵器时代的次无比激烈的战争。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就是对硝烟弥漫的战争年代最好的诠释!

慕容正和德康纠缠相斗。慕容呼达虽年事已高,但身体强壮,精神旺盛,正是宝刀未老,老当益壮,每每挥舞长枪,虎虎生风,德康竟不敢硬接;相比之下,德康在气势上稍逊筹,但是毕竟是丰城座下的大将军,武技十分出色,挑刺挡劈,恰到时机,虽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但是却能随机应变,慕容竟不能伤他分毫!时间,二人大斗数十回合,竟然堪堪持平,慕容想用威势压迫对方,而德康想利用武术和时间来消耗慕容。

而大明的战士和倭寇则是场硬斗,双方直来直去,完全拼的是士气,没有丝毫武技可言,但是大明人数毕竟多出很多,而且是以逸待劳,而倭寇则是溃败之军,虽时爆发出无比的冲天气势,但渐渐地就落于下风,不断被大明军队斩杀。

正在这时,突然无数黑衣人从地面破土而出!他们功夫绝妙,瞬间就向大明军队发出无数飞镖,顿时大明军队中惨叫连连,闷哼不断,接着不断有人中镖倒地,或伤或亡。

原来这些人都是柳生郎安排的甲贺忍者,个个身手不凡,本来是留到最后的张王牌,给与大明必杀击,但看见德康全军覆没并且被人紧追不舍,甚至前面还有堵截,再也忍不住,便打出这张王牌。这些忍者进入战圈,便迅速扭转了局面。这些人都会隐匿的忍术,大明士兵无法判断他们的身影,因此面对他们突如其来、方向不明的飞镖,就算竭力闪避也是徒劳无功,时竟然被杀得惨叫连连,毫无招架之力。

德康见战势陡然逆转,不由大喜,精神长振,立即挥刀与慕容正面硬抗,不让丝毫。而这时忍者中人缓缓飘落,犹如信步游庭,挥手之间就干掉挡路的几个士兵,径直向慕容走去。看来“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十分明白。德康见状,高声道:“柳生族长,速速过来助本将军臂之力。”

来人正是柳生郎,他心中暗骂德康白痴,竟然将万精兵弄得全军覆没,但手上丝毫不慢,眨眼间又是收割几条人命,离慕容将军只有十几步距离时,冷笑声,右手中、食二指夹住三枚飞镖,使劲掷,向慕容背心射去,同时自己也抽出长刀飞身扑上。

再看慕容,此刻被德康缠住,虽然感觉到背后寒风袭来,但无暇顾及,只有拼命闪避以避开要害位置,饶是如此,左肩仍是中了镖,鲜血喷涌,而随后柳生的长刀也已经劈来,近在咫尺。

德康见状大喜,看来这慕容将军是不管怎样也躲不过柳生的这刀,只要慕容死了,自己回去后依然算得上大功件,待再次兵临蓟州城,破城岂不是手到擒来?想到此,心下不由得飘飘然,什么全军覆没,什么丧家之犬,统统都见鬼去吧,哈哈!

然而,就在德康如梦似幻之时,就在柳生以为势在必得之际,异变陡生!只见十数枚暗器划空而来,部分先到,直接射向柳生,柳生不得不挥刀挡下,因而也不得不放弃斩杀慕容这个的举动;另部分则是直接射向德康背心,德康将军此刻正在做着千秋大梦,毫无知觉,无声无息之间身中数枚暗器,而慕容也毫不客气地枪刺入他的胸膛,直穿后背,可怜德康至死为止仍瞪大双眼,还没有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生挥刀同时,释放暗器的主人也飞身来到慕容身旁,是位白衣少年,风度翩翩,举止悠闲,折扇轻摇,他微微笑道:“柳生族长,我们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来人正是柳乘风,如果说上次他破坏了自己的计谋,柳生对他恨之入骨,那么这次令自己功败垂成,更是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饮其血,啖其肉,方能泄心头之恨。

但是很多时候事实往往和愿望是相反的,譬如现在的甲贺族长柳生郎。

就在他愤恨地瞪着柳乘风的时候,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惨叫之声,片片,连绵不绝。转头望去,只见浑身鲜血的少年正提剑在忍者的人群中挥舞,所到之处,鲜血四溅,尸横遍野,犹如弯刀收割稻草,手下个个倒下,快捷而利索,这就是所谓的“快刀斩乱麻”吧。

柳生此刻的愤怒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转而又变成怀疑,难道自己的做法是错误的?不过随即摇摇头,便和柳乘风对杀起来,因为他听到后面杀声震天,看来又有大批人马向这边涌来,不容自己思考。

柳乘风见柳生孤注掷,负隅顽抗,竟然舍命搏杀,不由收起折扇,迎了上去。

当戚继光完全赶过来的时候,倭寇再无丝毫招架之力,不过片刻就被剿杀得干二净,那些忍者,则被何风兮人杀得心惊胆破,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清理完这些所谓东瀛最神秘的甲贺忍者后,何风兮稍稍整理下头发,提着剑就向柳乘风这边慢慢走来。

柳生见到大局已定,回天无术,再也没有任何战斗心思,剑震开柳乘风,高声喝道:“大和武士,英明长存!”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刀自刎,顿时鲜血四溅,代高手就此长埋冢中,若干年后成为堆枯骨。

到这时大战已经全面结束,慕容下马,对戚继光他们几个朗声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此次大获全胜,几位功不可没,老夫在此谢过几位!”说罢拱手作揖。

戚继光立即上前,对着慕容行礼,慌忙说道:“为将军做事,为大明而战,属下在所不辞,焉有老将军道谢之理?”

慕容呼达走到德康川成旁边,微微叹息道:“想这德康川成也算代名将,奈何自不量力,竟敢犯我大明,身首异处,这也是给日本的个教训。凡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后面句话说得气势充沛,磊落洒脱,铿锵有力,三军片肃穆,无不动容。

这场战斗大明阵亡千五百多,而倭寇则过万,外加赫赫有名的甲贺忍者家族灰飞烟灭,另外还有德康将军,可以说是完胜,士兵们兴致高昂,激动不已,同时也为死去的战友感到悲伤,稍作停留便各自整理战场,纷纷归队。

第三十六章 增剑佳人 玉兰被劫

将军府后院凉亭,冰凝河畔,垂柳之下,片清幽。

紫衣少年正在舞剑,长发飘扬,衣衫翩翩;不时传来“刷刷”的清脆之声,使得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飘逸潇洒,气呵成,浑然天成,没有丝的拖泥带水;剑影飘扬,人影彷徨,虚实难辨,身法无常。这少年正是何风兮,手执落霞宝剑,运起幻影剑法。

片刻,待少年练毕,周围几人纷纷鼓掌。柳乘风微笑道:“何兄的幻影剑法愈来愈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已经虚实相生,真幻合,乃是无上境界,可喜可贺!”

戚云也笑道:“浑小子,你何时将剑法练得这般好?”

何风兮收起宝剑,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柳兄过奖了,这剑法高深的很,我只是略同皮毛,还不能舞出它的精髓。而且我觉得这把宝剑太过轻盈,尺寸略小,拿在手上感觉不是很舒服。”

戚继光微微皱眉,用手托着照下巴,道:“风兮,你这说我倒糊涂了。幻影剑法应该是走飘逸灵便的路线,这宝剑小巧玲珑,轻便锋利,不正适合吗?”

何风兮摇摇头,道:“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这把剑握在手里,没有那份厚重的感觉,因此发挥不出最大的威力。”

三人听罢,不由陷入沉思,如此宝剑,在他手中却不能尽力展现威力,这岂不是种浪费?那该如何是好呢?

何风兮看到三人脸沉思和疑惑,突然道:“不如,这把剑就送给云儿吧,我觉得这把剑适合女子使用,‘剑狂’前辈不也说过这把剑的主人也是位女子吗?”

戚云听,连忙摇头,伸手解下腰间软鞭,嘻嘻笑道:“我有这个,用不着了,喂是不要啦。”

何风兮笑道:“云儿,我觉得你不如用剑更好,那样多威风飒爽,而且柔韧有度。想想美妙少女在清风明月之下,手持宝剑,翩翩起舞,该是副多么美妙绝伦的场景啊,多么令人神往。”

柳乘风也接口道:“不错,想想如果你们以后双剑合璧,将剑法修炼绝至,江湖上不就会多了对剑法高超的侠侣吗?而且说不定还会成为后世的段佳话。”说完还朝戚云眨眨眼睛,只是他不知道,他所说的话,后来竟然成真。

戚云生性单纯,本来很不好意思,但是被柳乘风句话给煽得向往不已,把接过宝剑,仔细观看,慢慢。

柳乘风轻摇折扇,满脸得色地看向何风兮,后者暗中给他竖起根拇指,戚继光将这些尽收眼底,苦笑不已。

柳乘风看着戚云把玩观赏宝剑,突然开口问道:“你们可知这宝剑取名‘落霞’是何意思?”

几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柳乘风手轻轻抖,折扇合上,微微沉吟半晌,开口道:“‘初唐四杰’之的王勃曾经在《滕王阁序》中写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色。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宝剑之名便是出自于此。我猜想这位宝剑的主人可能是‘剑狂’前辈的挚爱,这‘落霞’之意也是表达了女子与爱人比翼的美好愿望,可是不幸的是这女子英年早逝,留下‘剑狂’人独自于世,遂感到孤独寂寞,又恰逢风兮破解柳生的阴谋,救他性命,故将此剑赠与风兮,现在云儿得此剑,可谓是天意啊,宝剑美人,相得益彰。”

几人闻言,纷纷抚掌称好赞同。不过饶是戚云平日胆大,此刻听后也是羞涩不已,深深低下头,双颊片红晕,何风兮呆呆地看着她,浑然忘乎所以,直到柳乘风轻轻咳嗽几声,才渐渐收回目光。

正在这时,他们突然听到前院传来争吵声,不由纷纷赶往前院。

“你们让我进去吧,我又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何少侠。”中年男子对着侍卫哀求道。

“不行,何少侠他们此刻在后院,闲杂人不得打扰他们。”侍卫口拒绝。

“求求你们了,我真的有急事找何少侠,你们让我进去吧。”

“说了不行,要么你立刻走人,要么在门外候着,等何少侠有心情时再来。”

“不能等了,此事十万火急,求你通融通融。”

“你烦不烦,再不走,我可要叫人来撵你了。”

这时何风兮也赶过来,道:“侍卫,让他进来吧。”那侍卫连忙行礼道:“是!何少侠。”说罢对中年人道:“进去吧。”

中年人立即跑过来,眼看到何风兮,激动不已,身体发颤,连忙跪下道:“何少侠,小人可总算找到你了,这下小姐有救了。”

何风兮忙扶起他,疑惑地道:“你是谁?我们见过面吗?还有什么小姐?你条条说清楚,不要急。”

那中年人大喘几口气,站起来,道:“何少侠,小人就是那晚在船上被你放过的人啊,你不认识了吗?”

何风兮微微打量来人,突然脑海中闪,道:“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晚的海盗头目吧?”话出口,顿觉失言,连忙捂嘴闭上。

那中年人稍稍愣,颇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低声道:“不错,那夜何少侠放过小人后,小人就直追随小姐,蒙小姐不弃,在府上谋得份差事,小人还要多谢何少侠的大恩大德,小人才得以解脱”

何风兮忙打住他:“进屋来说。”而另外三人则脸疑惑,尤其是戚云听到什么小姐,心中隐隐升起种莫名的不快。

来到房间之后,何风兮立忙关上门,看到几人疑惑不解、略带质问的神色,立忙将那晚经过讲述遍,当然与柳玉兰的些详细事情就省略了,这时大家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何风兮给中年汉子倒了杯茶,道:“喝杯茶,慢慢说。”中年汉子接过茶道声谢后,饮而尽,开口道:“何少侠,小人此次前来找你是想求助与你,救救小姐。小姐待小人不薄,所以小人才想到找你;小人去戚府找过,戚老爷说你不在戚府,而是来了蓟州,刚好小人又听说最近蓟州出了三个英雄少年,举打败倭寇,声名大振,直传到京城,所以小人急忙赶到将军府,总算找到你了。”

何风兮听后微微整理下思路,道:“你是说玉兰被人劫持?”登州柳家虽不是官家名门,但也是大商业世家,怎么就被劫持?

戚云听到玉兰后,道:“可是柳玉兰姐姐?”

何风兮微微怔,随即想到她们同住城,应该早已认识,这没什么奇怪的,点了点头。

中年人忙道:“是的,那是半月前的个晚上发生的。自从小姐回家后,夜夜总是仰望星空,很久才入睡,小人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猜想必定与何少侠有关。”说罢看了眼何风兮,后者顿时咳嗽声,引起周围人阵注意。

中年人接着道:“小人的职责便是夜晚在柳府巡逻,半月前的个夜晚,小人像往常样在府中巡逻,突然看到几个影子窜入府中,小人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没有注意,可是随即听到小姐的喝声,小人大为惊讶,立忙感到小姐厢房,连续敲门,没人应,于是小人强行撞开门,但是房中空无人,小人不由大惊失色,想到定有异常发生,连忙敲锣示警,大声喝道‘有人夜闯柳府’,然后就凭感觉摸索方才黑影位置,而这时恰好看到几个黑影拖着个袋子正向围墙出奔去,小人立刻紧跟其后。

因为小姐知道小人箭法不错,特允许小人夜里携带弓箭以防不测,小人顾不得什么,奔到围墙出,只见那几人将布袋抛向围墙外,然后几人跃上围墙,小人立忙取下弓箭,向黑影射去,奈何他们行动颇为迅速,小人只射出箭,正中其中个黑影,接着那黑衣人就掉下来,而这时柳府的好手家丁也恰好赶来,上前制住准备逃走的黑衣人,另外几个黑衣人见状用种古怪的语言叫了几句就纷纷逾墙而过,转眼消失。”

何风兮忙问道:“那后来呢?快说说。”

中年人稍稍休息,道:“后来抓到此人,不管怎么拷打追问,他都死活不说,只是叽里呱啦地乱叫,似乎是骂我们,但是听不懂。”

戚云忍不住道:“是不是倭寇呢?”

中年人立即摇摇头,道:“小人曾经做过海盗,颇懂东瀛语言,这人说的不是东瀛语。”

柳乘风突然插口道:“这人是不是高鼻梁,浓眉大眼,卷发,完全不似中原人?”

中年人无比惊讶,道:“这位公子怎么知道?此人相貌与公子所说完全致。”

柳乘风微微沉吟道:“我也只是猜测,既然不是倭人,看来这伙人很有可能是蒙古人,而且最有可能是鞑靼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事情很麻烦。”随即问道:“这几日,登州城内是不是还有其他女子被劫的事发生?”

中年人睁大眼睛,道:“这位公子真是料事如神!不错,除了柳府,很多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在夜里不见踪影。”

柳乘风微微皱眉,道:“如果是这样,那必定有人在幕后指使,或许这是个极大的阴谋。不过有点应该可以保证,就是柳小姐此刻定然平安无恙,只是不知道再过些时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何风兮听后惊讶无比,把站起,急忙道:“不用多说,我要迅速赶往登州,查清此事。”

柳乘风笑道:“何兄莫急,此事要从长计议,大哥定会陪你同去。你先坐下。”

何风兮心下稍稍安静,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知道柳乘风所说极为有理,不由又缓缓坐下。而戚云看到何风兮副焦急的样子,心中悲喜交加,喜的是为何风兮的重情重义感动,悲的是让他如此牵挂的竟是别的女子,当下道:“我也要去,柳姐姐向待我很好,我必须前去贡献自己份力量。”

何风兮和柳乘风异口同声地道:“不行!”

第三十七章 登州寻佳 拜访县令

戚云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行啊?”

柳乘风板正经,道:“我感觉此次案件并非寻常劫人或采花事件,其中必有阴谋,此去必定凶险复杂,你武功低微,到时我们无法分身来照顾你的安危,那就麻烦。二来他们只抓年轻女子,你去只会自投罗网”

何风兮微微沉吟,道:“另外,此次登州许多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被劫持,云儿你不要回去了,就留在这里。”

戚云虽然很想和风兮起去救柳姐姐,但是也知道自己武功不好,去了也是添麻烦,自己连忙都帮不上,还谈什么侠侣,想到此不禁阵黯然神伤。

何风兮见她低头不语,脸闷闷,顿时猜到她的心思,微微笑道:“不要伤心,吾快去快回的;还有,你要多加练习武功。”说罢对柳乘风道:“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柳乘风道:“今日!”

柳玉兰慢慢醒来,睁开眼睛,大吃惊,发现自己竟然身处间幽暗的地室之中!

头部隐隐作痛,身体酸软无力,她微微摇晃脑袋,用力回忆,自己那晚在外面赏月会就回到房里,突然几个黑衣人闯进来将自己打昏,之后就到了这里。凭这几年在江湖上行走的阅历和经验,她马上明白这次是被人劫持,那么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正在沉思之际,突然听到“呜呜”的哭泣声,他扭头看,只见旁边躺着十数名少女,有的已经清醒,发现身处环境后不禁哭起来。

柳玉兰看到此景,心下大骇,但是毕竟是自小随父经商,略懂世故人情,定力自然也强上许多,她只好出声安危她们,另外脑海中尽是个人的身影,她默默道:何大哥,你在哪里?会来救玉兰吗?

黄尘大道上,三人纵马飞驰,会儿到了条幽静小道,少年停下马,道:“我们先休息会。”

另外两人点点头也拉缰绳,停下马,将马绳栓在路旁的树上。这三人正是何风兮他们行。

柳乘风取下水囊,道:“吴管家,登州发生这么大的事,官府可派人来调查。”

那中年人姓吴,何风兮不习惯他以小人自称,又不知道他的姓名,这人便告知自己的姓氏,他立即答道:“回公子,小姐被劫持后,我们次日便报官,因为无法从那名贼寇得知任何信息,就把他交给官府,登州县令辛大人向各位大户老爷保证必定破此案,并派出许多捕快竭力调查此事,但是那帮人丝毫不在意,这样的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现在恐怕整个登州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何风兮听后深深皱起眉头,道:“即刻启程,去拜访辛大人。”

三人立即跨上马,瞬间消失在漫漫烟沙路。

登州县令辛府。

“启禀大人,卑职搜遍登州所有荒郊,查遍大家小户,不见贼人任何踪影。现在属下不知该怎么办,请大人明示。”堂下捕快拱手道。

厅堂之上,身穿红色官袍、头戴玄色纱帽的中年人听后勃然大怒:“你们这些饭桶,平日里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关键时刻连件案子都破不了,甚至点线索都没有。现在各大户老爷都已经找本官要人了,你们立即带人去找,找不到别回来。”

此人正是登州县令辛无量,白净而肥硕的脸庞此刻满是愤怒,浑圆的肚子似乎要涨开官袍,细细的眼睛几乎成了条缝,至于鼻子,似乎没有。单看长相,肥头大耳,贼眉鼠眼,平日里肯定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堂下捕快心中对县令极为鄙视,但是口中依然应是,就提着佩刀徐徐退下。

这时,仆人报道:“老爷,门外有两个少年求见。”

辛无量此刻精神不佳,心神不宁,满肚怒火,正准备去找小翠消消火,想那小妞确实风骚,床.上功夫极好,令人销魂神往,吃了次还想吃二次,这时怎么能允许别人来烦自己,立马道:“就说本官有事,不见。”

那仆人道:“老爷,那两个少年说是来助你破案的。”

辛无量听破案之事,下沉的眼皮挑,眼睛亮,精神抖擞,同时嘴角也浮出丝不为人察觉的冷笑,并非他热衷破案,而是那些女儿被劫持的大户人家这几日不停地上府找他,他又收过这些人家不少好处,不好推脱,所以边敷衍,边又动用所有捕快努力寻找,如今听说有人来帮忙,自然高兴,反正又不用花费钱财,是别人自愿,无论他们能否破案,自己都没有坏处,于是脸色转,道:“好,就让他们来见我。”

会儿,两个少年就已经走到辛府客厅,堂上之人就是辛大人。二人行礼:“见过辛大人。”

辛无量微微颔首,道:“听说二位少侠是来助本官破案找人的?”

何风兮回答道:“不错。”

辛无量斜着眼微微打量二人,不咸不淡地道:“本来你们不是公门之人,此案由本官全权处理,但是鉴于此案毫无线索,人手不够,所以才答应让你们协助捕快早日破案,好向朝廷交代,向百姓交代,不过你们若是能破此案,依然是本官所破,二位不过是协助,听明白了吗?”

柳乘风心里暗暗好笑,不就是要功劳嘛,立即道:“当然。”

辛无量听后心下大喜,面上却不露神色,道:“如此,本官就和你们讲讲案情的进展。你们都知道这段时间登州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姐被人劫走,自个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六位少女不见踪影,那些贼人狡诈无比,本官多次派出捕快追寻踪迹,但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而许多少女仍在继续失踪,也就是说这些人完全不畏惧官府之力。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被劫少女更是下落不明,唯有线索的就是柳家抓到的那个鞑靼人,可惜此人在严刑拷打之下死活不开口,昨日支持不住已经断气,从手法来看,对方很可能是鞑靼人,而且功夫不弱,当然这只不是猜测。二位有何见解?”

柳乘风挥动折扇道:“在下认为这些人就是鞑靼人。成批劫走少女,这不是采花贼所为;据说鞑靼人崇尚西王母,专门建立了个门派,门主座下四大尊者,分别掌管空、苦、悲、喜四教,而这门派据说有个规定直被流传下来,那就是每年中秋月圆之夜,要找到几十名少女,并且是处子之身,用来献祭,以表示对西王母的无限崇敬。我想这些被劫走的少女应该是用来作为祭品,所以这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西王母门徒。”

辛无量听后,顿觉头大如斗,如果真是这样,就十分麻烦,于是道:“在没有找到有力的凭证时,也不要贸然下结论。如果事情真的如此,那就十分棘手,这事没处理好,大明将会再次和鞑靼开战。”

何风兮听后也暗暗心惊,微微皱眉道:“现在我们要尽快找到线索。”

柳乘风道:“不错。辛大人已经封锁整个登州城没有?”

辛无量道:“这个,本官还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这要和其他官员商量,还要通报朝廷,取得允许后方能执行。”

柳乘风摇摇头,道:“不行,此事不能拖,只能先执行后上报。这些人依然在登州作案,那么他们必定要有地方藏人,封锁城门,进出律盘查,尤其是马车之类载物的工具要严格搜查,最好是只进不出。”

辛无量虽然心中很不爽,被个小子说来道去,但如今只有这样做才有希望,不然就算翻遍整个登州也休想破案,只好点点头,道:“这个本官即刻安排下去,不知二位有没有更具体的做法?”

柳乘风听后对何风兮微微笑,何风兮立即明白,当下就把右手藏在后面,然后拿出,是剪刀,而柳乘风几乎同时伸手,出的是锤子。

何风兮立即叫道:“你耍赖!”

柳乘风笑意盈盈,道:“我没有!”

何风兮顿时张苦瓜脸,暗暗叹息,哎我的命真是苦!

辛无量看到他们竟然无视自己,自顾玩起划拳的游戏,顿时大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乘风收起笑容,道:“大人,我们在商量计划,你不是要具体的方案吗,现在有了。”说完颇带玩味地看向何风兮,而后者恨恨地瞪了他眼,就别过头。

第三十八章 绣球挑夫 计诱贼人

看着辛无量脸狐疑,柳乘风解释道:“我们的计划便是美人计!”

辛无量更加疑惑,道:“美人计?美人在哪里?”

柳乘风哈哈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何风兮听罢,垂下头,满脸通红,但是谁叫自己猜拳输了呢。

辛无量顿时明白,拍,道:“本官知道了,原来是让这位少侠扮成大户小姐,引诱贼人前来,然后我们派人暗中跟踪,找到他们的据点,将其举拿下,也就找到那些被劫持的少女。二位少侠果然聪明过人,竟想到如此妙计。但是问题是,贼人定会来吗?”

柳乘风抖折扇,道:“我便们把他引来就行。”

翌日,登州城发生了件轰动全城的事件,那就是沈家小姐抛绣球挑夫。

此刻,大街之上,人声鼎沸,所有人全都往个方向跑去,不到片刻功夫,就看到许多人聚集在个高高的台架之下,里三层外三层将台架围个水泄不通;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好不热闹。台架之上,位身穿红色长裙的年轻女子双手正握着个红绣球,女子容貌极佳,眉清目秀,身材极好,玲珑有致,此刻正茫然地看着人群,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这女子正是沈家小姐沈冰宜。

台下片欢呼骚动,喝彩连连,口哨不断,甚至还有不堪入耳之声传来,这些人大多是向着沈小姐的倾城容貌而来,来凑个热闹,当然如果运气好被绣球砸中那肯定是件美事,谁不愿意娶得这样位貌若天仙般的女子。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的情绪更加高昂,场面更加热闹;沈小姐手握绣球良久仍然没有抛向人群,可人们就忍不住了,下面立刻传来阵抗议之声:“沈小姐,不是在耍大伙儿玩吧?”

“就是,这等了半天,叫都叫累了,还不见她抛出。”

“算了吧,肯定是假的,想想人家大家闺秀,怎么会如此草率定下自己终身大事,我们还是回去吧。”

沈冰宜看到此景,知道只得抛出绣球,想罢闭上眼睛,将绣球用力抛出,只见绣球在空中划过道美丽的弧线,然后落入人群,落下之处立刻围上片人争先恐后地抢夺起来。

人群中传来个欢呼声,只见瘦弱少年双手紧紧抓住绣球,高兴地大喊:“我拿到了!”但是他刚叫出声,只见大汉挥拳打在他的腹部,然后劈手夺去绣球,并且举起绣球哈哈大笑,但是紧接着人飞扑过来,撞在他的胸前,绣球跟着也被震出,他立忙伸手要去夺取,但是突然人横空而来,脚将绣球抛向更高,而这人也随之冲天而起准备把接住,但是突然道人影晃而过,将那绣球单手抓住,然后落在人群中,借这些人的肩膀向台架飞快踏出,待几丈远时个翻身,跃上台架,稳稳落于沈冰宜面前,然后将绣球递给她,沈冰宜看着他那温和但透着邪恶的笑容,心里不觉阵慌乱,慢慢接过绣球。

台下之人这时慢慢回过神来,看向这里,只见白衣少年折扇轻摇,嘴角含笑,风度翩翩,想到这少年就是刚才那道影子,想必轻功极佳,而容貌破为俊俏,倒也配得上沈小姐,因此不由得为他喝彩。

想必大家都知道,这少年正是柳乘风,而这绣球挑夫也是他的计策,只是昨日二次猜拳似乎运气不佳,竟然输给何风兮,所以不得不担下这个光荣的任务,就是夺绣球,但是柳乘风倒也没什么,他生性,尤爱美人,所以当下口应承,虽说这都是假的,不过掩人耳目,但是好歹也有美人在旁,实在快活无比。

昨日,当他们和辛无量商量应该在哪家大户诱敌,辛无量立即道:“沈家。”

二人不明所以,这辛大人便为他们讲解。

原来这沈家小姐已经到了双十年华,早就该谈婚论嫁,但是据说这沈小姐三年前和书生相爱,二人私定终生,后来这书生考中进士,出朝为官,并且早早娶妻生子,沈冰宜得知后伤心欲绝,遂决定终生不嫁,但是沈父可就无法忍受,早已委托他人寻得门合适亲事,奈何沈冰宜死活不答应,这时辛无量便带着何柳二人前来。

这辛无量本就和沈老爷交好,因此没用多少工夫便达成协议,就是由何风兮假扮沈小姐引诱贼人前来,但是问题是怎么引来。于是这几人又秘密商量,辛无量便想到绣球挑夫这个办法吸引贼人,本来沈老爷无论如何是不答应的,但是辛无量句话就让他心动不已并答应下来:“沈兄,你也知道,登州女子被劫事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再不破案皇上必定怪罪,到时我官命不保,沈兄的生意恐怕也不好做;若是沈兄协助我破案,到时定会记你笔功劳,再由我朝中之人稍稍推荐,沈兄的商业之路定会飞黄腾达,甚至登州商贾也是没什么问题。”

沈老爷听,顿时双眼发亮,自幼从商的他可是完全明白若有朝中之人推荐自己,那么商业这条道路定会迅速红火,所以沉吟良久就答应了,再说柳乘风也是风度翩翩,表人才,更是半月前协助武状元大破倭寇的少年英雄,就算将女儿真的许配给他又有何不可,何况这是假的,逢场作戏罢了。

因此计划就这样定下来,柳乘风对辛无量不禁刮目相看,此人不禁八卦,而且十分善于运用八卦。

当夜,何风兮完全身女子打扮,火红的长裙,长长的辫子,涂抹水粉的白净小脸,稍稍修过的剑眉,更为夸张的是柳乘风为了效果逼真,竟然让人给他涂上鲜红的口红,何风兮虽不确定柳乘风到底怀着怎样的心理,但是为了救出玉兰,只好忍下。

已经半个时辰过去,沈府早已熄灭油灯,此刻片黑暗,但是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何风兮开始焦急起来,难道他们不来了?虽然这样打扮难受之极,但是还是忍住,想想这是为了救人,希望玉兰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就在何风兮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阵极小的响动,寻常人是听不到的,但何风兮耳力极好,在房间中就已经听到脚步声;不会儿,这些声音由远及近传来,躺在的何风兮心情不由紧张起来,虽然他武功极好,但是终究少年心性,定力不足。

而接着那些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停下,何风兮知道他们已经来到房门前;这是房门外,只见四个黑衣蒙面人,聚集在房门口,人挥挥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立刻就有两人迅速向远处跑去,而剩下的另个黑衣人,则从腰间解下根烟管状的管子,然后用唾液稍稍润湿手指,并慢慢戳开门户上的油纸,然后将那根管子伸进洞中,头含在嘴里,稍稍用力吹出,只见阵烟雾缓缓飘入房间,瞬间弥漫整个房间,何风兮闻到这股味道,觉得香香的,十分迷人,再没什么感觉,突然脑海中个念头传来,这是迷烟,江湖惯用的伎俩,幸好自己是百毒不侵之体,这小小迷烟对自己无任何影响,不过为了配合,他还是假装被迷倒。

门外那个发命令的黑衣人等待片刻,对那个吹迷烟的人悄悄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慢慢推门而入,并迅速来到床前,看见绝世女子正闭上眼睛熟睡,心下不由高兴不已,看来这迷烟效果不错呢,随即把抱起女子,但是觉得有点怪,这女子似乎很重!何风兮此刻则是无比紧张,但是想到打不了就是出手制住这些人就行。

很快,那黑衣人抱着女子来到房门外,轻轻吹起口哨,刚才跑去别地的两个黑衣人迅速赶来,四人会合后立即拿出个袋子,将女子装入袋子中,扛在肩上,向沈府外奔去。

待他们走后,又有黑衣人从屋顶轻轻飘下,微微摇头,然后即刻消失不见。

而当这黑人离开后,柳乘风不知从哪飞下,冷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看来事情变得复杂了。”

第三十九章 幽幽古宅 漫漫地道

何风兮被装在袋子里,感觉极为难受,闷热不已,但为了探得虎穴,救得佳人,也只好暂且忍受;路颠簸,左拐右折,路线繁杂,何风兮有心记住,但是早就被转的七晕八素,哪还记得住,不过事先已和柳乘风商量好,他们会暗中跟到这儿。

就在何风兮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他们停下脚步,几个人说了些话,何风兮在里面听到后大吃惊,因为他们说的是中原话!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些鞑靼人中有精通中原话的人?还是里面有同谋?时间疑惑不已。

几个黑衣人慢慢进入间大院宅,来到间小房间,令人奇怪的是,这诺大的院宅竟然空无人!待来到房间后,个身披黑袍,将全身笼罩在袍子下的人人正负手看着墙壁,等着他们。

几人见,立忙跪下,恭敬地道:“主人,属下已经将沈小姐带来。”

那黑袍人转过身,黑衣人立即低下头,只见那人戴着具黄金面具,上面刻着丝丝条纹,在这漆黑的夜空里显得诡异神秘。他缓缓开口,股充满威严和磁性的声音传来:“很好,将她送入地室中。”

四个黑衣人回声“是”之受后慢慢走到房间的屏风之后,个地道通口霍然出现在眼前!

不会儿,几人就来到地室之中,打开袋子,正要将沈冰宜丢入到里面,突然这昏迷弱小的女子瞬间暴起,双手下点到两人穴道,然后运起幽冥鬼步,掌击昏人,手点住人,这系列动作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何风兮将这几人拖入地室中,拾起火把,脱下外面的女装,仔细打量这里,发现这是间十分宽敞、做工精密的石室,四周都是由切得完整的大理石砌成,无丝毫的缝隙,浑圆光滑。何风兮举着火把慢慢,刚才路通过地道,如今到了这地室竟然没有出路,应该还另有玄机,不然谁会挖出个死地道。

想到此,何风兮伸手在墙壁慢慢摸索,突然感觉块地方触手冰寒无比,他立忙用手在上面敲敲,会儿就听到“轰轰”的沉闷声传来,只见那看似完整的墙壁竟然裂开道门,并缓缓开启。何风兮微微思索,毫不犹豫地踏入石门之中,随即那石门又缓缓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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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捕快头领陈铁问道:“柳少侠,我们这路追去,你确定不会出错吧?”

柳乘风微笑道:“不会,我事先在何兄的衣服上洒下种药粉,这药粉有短暂的发光奇效,黑衣人劫走何兄时,这药粉就沿着那布袋缝隙洒下,沿途形成条光路,你们可以看看地上。”

捕快们听后立即低下头看向地面,果然条光路在眼前形成,但是回头张望竟然没有,不觉十分神奇。

会功夫,十数人已经追到那座院宅,并慢慢进入。柳乘风感觉这院宅透着股阴森和怪异,但是具体是什么也说不清楚,他立即吩咐众人提高警惕。

就在他们要跨入内厅时,突然人群中响起声惨叫,只见走在最前面的个捕快双手捂住面庞,撕心裂肺地叫起来,鲜血随之不断流淌,画面极为惨烈,就算是柳乘风这等定力超强之人,此刻也有些忍不住,这是中毒造成的。众人大惊,更是觉得阵毛骨悚然,纷纷拔刀。

柳乘风见状喝道:“此宅颇为古怪,大家小心。”

众人闻言迅速背对着背,形成个大圈,警惕地看着四周,突然阵阴森恐怖的笑声传来,在这夜空中久久响绝不耳;接着又是阵凄厉怪异的哭声传来,更是让人揪心颤抖。

柳乘风微微皱起眉头,暗道,看来这是个圈套,不知何兄现在如何。柳乘风运气内功狂喝道:“何方人物,装神弄鬼,速速给本公子出来!”

阵尖细的声音传来:“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子,胆敢在这里撒野,让本尊来教训教训你!”

会儿,只见个长发遮脸、白袍披身的人站在屋顶,尖声狂笑,会儿突然如鬼魅般向柳乘风飘来,未及近身,双手伸出,两道绸缎电射而来,柳乘风大吃惊,此人身法极为怪异,速度如此之快,完全颠覆中原轻功的传统,当下不及多想,抬手就是几枚暗器闪电挥出,直取那人眉心、胸前两处要害,那人似乎也稍稍惊讶,随即身体急速旋转,以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避开暗器,然而速度依然不减丝毫地直扑过来。

柳乘风见状,抖开折扇,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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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风兮慢慢向前走去,只觉这地道深不见尽头,且空间甚是狭小,而且看上去无比的怪异,至于到底是哪里怪异,何风兮也不知道。

突然地道前面传来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何风兮立即止步,凝神细听,可是会儿又消失了;当他在此走动时,又传来声音。他止步时,那声音也消失。何风兮大为吃惊,但是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继续向前走来,任凭那脚步声不断传来。

不知走了多久,何风兮突然发现这地道好像怎么也走不完,而且似乎有不断来回重复的路程,他不由得大吃惊,自己走的是单向路,为何还会出现走原路的现象,真是令人费解。

微微沉思,何风兮决定查看下这地道,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问题,不然这样无始无终的,自己早晚累死在这里。想罢便开始慢慢摸索起来,但是整个地道墙壁完全样,根本没有丝毫的异常,火折已经快要燃尽,何风兮心中稍觉慌乱,到底该怎么办?边走边摸索,有时还上来敲敲,仔细听其中声音,希望能像在石室中那样找到些异常或玄机,可是这次显然很失望了。

何风兮走了将近个把时辰,再加上地道之中缺乏氧气,他慢慢感觉呼吸不畅,眼前慢慢发黑,身体传来阵阵疲惫的感觉,他不由得坐下来,稍稍喘口气歇息。

他把身子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开始回忆今晚之事。先是装扮成沈冰宜,然后被他们劫到这里,房间里好像有个人是他们的主人,难道这切都是那个人策划的吗?柳兄肯定追来,但是关键问题是不知道玉兰她们被藏在哪里,应该不是石室,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石室?还有这四个人居然被自己瞬间制住,虽然自己身法极快,但是瞬间制住四人,而且他们居然没有叫喊或者说话,就这么被制住;还有他们的主人没有见到属下回来,应该要下来找,但是却没有,这切是怎么回事?

何风兮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脑袋越来越昏涨,突然他把站起,道:“不好!我们都中计了,但愿柳兄不要跟来。”

“小子心智不错,居然能想到这层,但是已经太晚了!”个充满威严和磁性的声音自后面传来。

何风兮大惊,立刻振作精神,朗声道:“何方人物,要像鼠辈样躲藏起来吗?可否出来见?”

“好小子,真是狂妄!”语气中已经隐隐含有怒意。

说罢,只听“轰轰”的沉闷声音传来,何风兮知道这是石门启动的声音,但是自己为何没有找到?

随即人走出,何风兮死死盯住来人,瞳孔骤然收缩。

第四十章 神秘面具人 诡异二尊者

来人正是戴着黄金面具,被黑衣人称为“主人”的神秘黑袍人,何风兮看到来人慢慢走来,感觉股威压逼近,他不由得只手按住剑柄,准备随时发动攻击同时心中也在盘算着如何应付。

面具人离他几丈之远停下脚步,道:“你能拔出剑吗?”

何风兮听后当真试了下,结果没有拔出来,他好胜心激起,不由运起内力,使足劲力拔剑,但是仅仅拔出几寸就再也拔不出来,当支持片刻,力竭后又自动弹回到剑鞘中。

面具人似乎笑了笑,道:“这是种天赋,在方圆几丈之内,本尊能控制风的流动。”顿了顿接着道:“本尊很欣赏你的机智,居然想到用这种办法找到这儿,但是你很鲁莽,个人闯入这地道。你可知道,这地道叫什么吗?”

不待何风兮回答,他又说道:“这地道是昔年天机老人所创,叫‘万相归’道。他是上任无忧门门主,精通易理、奇门之道,昔年为躲避仇家遂创造出这条地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这地道中的回声是从前面传来,而且这条地道是条单道但总是走不出?”

何风兮点了点头。

面具人漠然道:“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万相归,即是所有表象都只有个实质,有的地道可能四通八达,但是入口只有个,出口也只有个,中间的万千分岔不过是用来迷惑路人;但是这条地道却只有条,不过它是环形的,当路人踏入地道之时,看到只有条单道,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但是没有人去细细研究为什么只有条通道。实话告诉你,这地道至少连接三十多间石室,六十多道暗门,石室暗门之间又相互连接,你所进入的石室不过是其中之。”

何风兮听后不由心惊不已,看似如此简单的条道,竟然暗含如此繁杂的东西,看来自己的确太冲动,救人心切,这才着道。

面具人静静地凝视着他,道:“这地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武林高手踏入,也很走出。”

何风兮大骇,听此人声音,大概四十年纪,但是此人看上去气定神闲,武功恐怕已至巅峰境界;而且此人说话之时,给人种不可抗拒的感觉,让人神魂俱醉。何风兮用力摇摇头,尽力驱散杂念,用力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劫走那些女子?还有你把她们藏在哪里?”

面具人突然哈哈大笑:“假如你是名捕快,你去问名嫌疑人犯过什么罪,他会告诉你吗?年轻人,做事多用脑子,不是光凭勇气和豪情就能成功。你自己慢慢想办法,慢慢找吧。”说罢面具人把黑袍卷,整个人开始慢慢旋转,接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风兮不禁愣在原地,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够瞬间消失,比东瀛忍术更为厉害。他用力甩甩脑袋,开始仔细摸索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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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完全被白袍之人陷住,不能释放他的拿手功夫——暗器,只得挥动折扇与之相抗,心下不由稍稍意外和郁闷。

白袍人身法极其诡异,像幽灵样飘忽不定,上蹿下跳,简直就像是毫无重量般随意飘动,随心所欲,这让捕快们根本无法捕捉他的身影,更别说帮忙。

正在众人观战之际,忽然阵凄厉的婴儿啼哭声打破夜空,绵绵传来。

这哭声阵高过阵,犹如波涛滚滚,尖锐刺耳,而且极不好受,显然是种如同“狮子吼”的功法,依靠丹田中内力,自肺部喝出;这些捕快武功比低微,定力不足,如何受得了这般强劲的内力,不由纷纷捂住双耳,以阻止它的传播,只有那个捕快首领陈铁衣没有任何感觉,此刻正旁若无事地四处张望,努力寻找发声之人的踪迹。

片刻,黑袍长发人立于屋顶,出现在众人眼前。只见此人衣衫鼓舞,长发飞扬,袖袍飘飘,在月下悲啼不断;这叫声开始如婴儿啼哭,慢慢变成如狼王般嚎叫,给人的感觉就像只孤独的狼王,站在月下悲痛嚎叫,啼啸不断,睥睨苍生,傲视群雄!

不会儿,黑袍人停止嚎叫,冷冷注视着人群,阵清风吹开他遮在脸上的长发,顿时将他的脸庞显露出来,众人不由倒吸口凉气!只见此人脸上布满道道伤痕,脸上、鼻子上、嘴唇上、额上,无不是数道伤口,但是似乎都没有划到致命位置,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整张脸几乎体无完肤,无处完整!但是此人似乎浑然不觉,面无表情,唯有射出的目光中带着丝怨毒和悲痛。

他沉默片刻后,陡然发动攻势!只见他飞身而下,落地面便迅速挥掌杀入人群,捕快们都犹在睡梦,顿时被他杀个措手不及。而且此人功夫极好,身法几家,兼带着掌中蕴含毒力,往往数步之外仅靠掌风毒气就能轻而易举取人性命,之前那个捕快就是中了他的毒功,导致那样幅惨状发生,众人纷纷惊醒,而短短时间之内他已经杀死数名捕快。

柳乘风自那人出现之后就在留意,但是奈何自己被白袍人缠住,无法脱身,看来自己大意了,没有料到竟遇上此等怪异的高手,而且好像自己的计划这二人都已经知道,事先埋伏在这里,待人来后,突然暴起,使整个计划完全失败,如果是这样的,只怕何兄也是凶多吉少。但是知道这个计划的连自己在内只有三人,何兄绝对不会泄露,那么只有辛无量了,哼,果然不出我所料,就知道你会从中作梗!但是当前要紧事是先击退眼前这如同魑魅魍魉之人,想到此便全力发动攻击,与白衣人斗得更加激烈。

白衣人虽然身法奇特,但是也是无比警惕,他深知眼前这人暗器功夫十分了得,稍微不注意可能就是十几枚暗器来“问访”自己,因此关键是不能让他有机会放出暗器,想到此出手更快,白绸如毒蛇吐芯,“倏倏”挥出,伸缩自如。

柳乘风被逼得连连后退,不停闪避,折扇属于短兵器,自然无法与那白绸相抗,这令他气愤不已,难道要用那招吗?可是师父再三强调不到生死相关的地步,不得使用,不能违抗师命,但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兄生死未卜,看来只好违抗师命了,想罢就边打斗,边慢慢开始蓄积内力,准备动用那招。

就在此时,突然道人影飞过,长刀直向白袍人劈去,那白袍人大惊之下,急忙撤招,并利用自己特有的身法躲开,同时感慨,此人挥刀速度奇快无比,见所未见!偷袭之人正是陈铁衣。

他虽然刀劈空,但是也将白袍人逼开,三人不由都停下,陈铁衣道:“柳少侠,用暗器吧,我来拖住他。”说罢又是提刀冲向白袍人。

柳乘风会意后,暗暗松口气,但是手下动作丝毫不慢,只见他将折扇插于腰间,双手入怀,顿时手夹着数枚暗器,待白袍人刚刚避开陈铁的刀,闪电挥出,接着又是二轮暗器挥出,用的正是“漫天花雨”的手法。

白袍人大吃惊,但见暗器如雨点般电射而来,连忙将轻功运用到极致,到处闪避,才堪堪躲过,不过这已经颇费体力,他不得不微微喘气;柳乘风也是感觉疲劳,这些暗器可不是单纯地释放,而是注入内力,所以颇须体力和真气。

而这时,那黑袍人已经杀光所有捕快,向这边走来,几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

柳乘风突然开口,道:“想必二位就是西王母座下的悲喜二尊者吧?”

那白袍人稍稍惊讶,道:“不错!但是我们很少在中原武林出现,不知阁下凭什么断定我们就是?”

柳乘风抖开折扇,微微笑道:“传说西王母座下有四大尊者,悲、喜、空、苦,这四尊者各有特色,悲尊者终日啼哭,善用毒攻,被人称作‘夜狼啼哭毒半仙’;喜尊者终日怪笑,使白绸,灵动鬼魅,人称‘白绸怪笑魍魉客’;苦尊者终日唉声叹气,修得身金刚不坏神功,江湖人称‘大苦无言金身佛’;至于空尊者,就不清楚,据说他极为神秘,江湖人称‘菩提无树万象空’。”

悲尊者大为惊讶,道:“小子,你师承何人?竟然知道如此之多!”

柳乘风微微笑道:“家事嘱咐在下,不要对外人透露半点关于师门的信息,再说在下没有义务告诉你们,无可奉告!倒是你们,胆大包天,居然到我大明干起偷鸡摸狗的事情。”

喜尊者听后微微低下头,倒是悲尊者听后不以为意,大声喝道:“那又如何?哼,区区明朝,我们还不放在心上,我倒要看看谁能拦住我?”

“不仅要拦住你,所有人都走不了!”突然个阴森的声音传来。

接着就是诸多震碎大地的脚步声传来,柳乘风见状不由得皱起眉头。

第四十一章 风兮救美人 鬼儒初现身

何风兮在地道中摸索许久,终于找到开启石室、打开暗门的方法,其实也没有什么技巧,就是运足内力,双掌劈向墙壁,机关即刻触动,石室、暗门也就打开,但是令人恼火的是这石室倒能打开,不过都是空无人,想找到玉兰等人,还是不容易啊。

当打开足足十道机关,闯进十间石室时,何风兮稍稍感觉疲惫之感,不由停下来,慢慢思考,如果这样直找下去,看来是没有结果的,到时肯定会力竭昏迷,说不定自己也走不出地道,那么必须找到个合适的方法才行。

他开始慢慢回忆走过的路线,自东边暗门而入,自西边暗门而出,再入南门石室,接着还是自东门而出,之后又是西门,再就是南门如此重复而已,等等!想到此突然脑海中传来阵呼唤,走了这么多,好像直没有从北门进去过,那么是不是北门就是藏人之地?或者说自北门而入,就是另外种出口?想到此,他精神大振,扫疲劳,极力搜索起来。

何风兮暗自沉吟,开始从东门进入,之后连串的开门,到现在为止,自己所处之地就是西门!那么我要试试从北门进去了。想到此便找准方位,用手稍稍摸索墙壁,选定处,然后退后半步,深深呼吸口气,全力催运真气,双掌伸出,只见双掌隐隐泛出红色的光泽,他稍稍惊讶,以前运动真气时并没有这种现象,这是混元真经起到的作用,难道说自己练功出了问题?还是说自己突破?微微摇摇脑袋,抛去杂念,不管这么多了,救人要紧。想罢双掌闪电拍向墙壁,只听“嘭”地声,那墙壁竟然被他的掌力直接震碎,石屑纷飞,豁然留下个巨洞。

待烟灰散尽后,何风兮才觉得十分惊讶,前面几次都是运用掌力开启机关,那墙壁根本无法被震碎,但是这次居然可以,而且没有机关,没有暗门,就这样凭空形成道门,正在他既惊喜又迷惑地沉思时,突然道光影袭来!

何风兮大吃惊,立忙躲闪亮,退后几步,不料那光影竟如跗骨之蛆紧紧跟来,何风兮不由稍稍感到愤怒,不假思索,立即出剑,对着来人就是招“幻梦弄月”,那偷袭之人见状也是十分惊讶,连忙撤招应敌,不料刚接触,却没有不到刀剑相接的实在感觉,他顿时暗叫不好,来人用的是虚招!他慌忙后退,但还是慢了,只见何风兮个“黄泉瞬移”欺身而进,剑削在他的臂膀,顿时鲜血不断流出,接着何风兮长剑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

这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何风兮此刻也看清来人,是个精瘦的矮个中年人,怪不得身手那么敏捷,看着他眼睛里发出充满怨毒的眼光,何风兮心稍稍揪紧,但是长剑丝毫没有放松。

“我问你句话,你若是不回答或者欺骗我,我立即剑解决你,听到没?”何风兮学着别人审问犯人那样威吓道。

那人稍稍瞪何风兮眼,缓缓点点头。

何风兮又问道:“近日登州女子被劫案是你们干的?”

“哼,不错。”

“二个问题,那些女子被关在哪里?”

那人把头扭向边,默默不语。

何风兮不由恼怒不已,道:“你若不说,我即刻取你性命。”但是那人仍然不理他。何风兮见状稍稍加紧握剑的力度,顿时那人脖子上渗出丝丝鲜血,那人却丝毫不在意,闭上眼睛,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何风兮微微皱起剑眉,要他这样杀人,可是做不到的,虽然杀倭寇时毫不留情,但是毕竟那些人烧杀抢掠,无所不做,才出手了结他们,免得祸害人间;可是眼前这人虽然劫持女子,但是并未伤人性命,所以何风兮决定不杀他,收回剑,并飞快点上他身上三处大穴,估计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做完这些,何风兮立即闯进石室,发现这石室又是连同着条地道,他微微停顿就缓步迈向那里。

走出暗门之后,他又如法炮制地挥掌震开石室暗门,待烟雾散尽后,他双手轻轻拍了拍,小声叫道:“这里应该就是了。”然后就迈入其中,进石室,微微惊讶,心下微微松口气,果然是这里。

只见石室里坐着十数名少女,大多都已经是脸色苍白,虚弱不堪,何风兮心中不禁泛起阵同情和感慨。正在他轻轻地叹气时,突然个柔和略带颤抖的声音传来:“何大哥!”接着就是具柔软幽香的身体扑到自己怀中,并且呜呜哭起来。

何风兮早就卸下那身女装,是以才被人认出来,此刻他已经知道这人正是柳玉兰,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柳玉兰听后,哭得更带劲,并且边哭边抡起粉拳使劲砸他,呜呜哭道:“你这个浑小子,我在这里等你快个月了,天天盼着你来,可是你,天看不到你,两天看不到你,直到现在,你才来,你知不知道我都快绝望了?”说罢使劲抱住何风兮,眼泪鼻涕流了他身,毫无昔日大家闺秀的风范。

何风兮微微皱眉头,在她耳边道:“好了,你看多少人看着我们呢!”

柳玉兰听后连忙松开,然后低下头,脸娇晕。何风兮看她眼,对着石室中的少女道:“各位姑娘,现在我就你们出去,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这些少女听后不由大为高兴,纷纷道谢,有个身材矮小的少女甚至走过来,看何风兮眼,然后低下头,双手摆弄衣带,扭扭捏捏地说道:“我我叫丁若水,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请问公子高姓大名?”说完还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不眨地看着何风兮。

何风兮觉得这女子十分可爱,禁不住伸手轻轻摸下她的头,微笑道:“我叫何风兮。”

丁若水听后喃喃念上几遍,然后高兴地跑到人群里,脸娇羞泥泞,甚是可爱。

何风兮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微笑起来,但是很快就看到柳玉兰正狠狠地瞪着自己,仿佛在告诫自己:不要太过分了!他立忙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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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看着来人,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辛大人其实就是劫走那些女子的幕后人物吧?”

来人正是辛无量,他哈哈笑道:“柳少侠果然聪明绝顶,不过明白得晚了。本官已经将此宅重重包围,你们插翅难逃!待本官将你们送入黄泉之路后,必将在皇上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江湖少年、抗倭英雄何风兮、柳乘风二人勾结鞑靼人劫走登州十数名少女,意欲献给鞑靼尊者,密谋造反,不料被本官查出,遂带领衙门捕快极力抓兄,但都不幸阵亡,尤其是捕快首领陈铁衣更是奋不顾身,为国捐躯,本官本意将这些贼人统统带回,但是他们负隅顽抗,本官不得已痛下杀手,将他们网打尽。哈哈哈!这样岂不快哉?”说完辛无量更加放肆地大笑起来。

柳乘风冷笑道:“辛大人好算计啊,在下佩服,只是”

辛无量止住笑容,皱眉问道道:“只是什么?”

柳乘风微微笑,突然双手挥动,只见十数枚暗器电射而出,直取对面之人,就在暗器离辛无量尚有半尺之余,突然几朵鲜艳的红花飞来,将那暗器悉数包住,并在空中慢慢旋转,片刻才缓缓落下。

柳乘风大惊,这种手法,这种内力,该是到了何种地步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花摘叶?

正在狐疑之间,辛无量笑道:“柳乘风,师承神秘人,手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你的信息本官早就了解清二楚,还想用这招偷袭吗?”

突然阵冷哼声传来,辛无量脸色大变,立忙垂首恭敬地道:“下官恭迎常先生大驾。”

随即宅院狂风骤起,白衣人凌空落下,从天而降。众人不由纷纷望向天空,只见那人犹如飘尘出世的仙人,长发飞扬,衣衫涌动,洁白无瑕。

待此人落地后,柳乘风不由细细打量他,但见此人大约五十年纪,长发光滑油亮,长髯飘飘,丰.满的双颊,闪亮的双眼,神采奕奕,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看就是绝世高手!刚才摘花挡下暗器恐怕也是此人所为,怪不得辛无量这么有恃无恐,想到此,柳乘风不由抱拳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

白衣人冷冷地道:“哼!无知小辈,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还没有人不知道‘鬼儒’这个名号。”

柳乘风大吃惊,此人竟然是当今天下绝顶高手“五雄十奇”中的“鬼儒”常白青!他立忙抱拳恭敬地道:“小子不知常前辈大驾如此,还请前辈见谅。但是不知前辈来此有何贵干?”

常白青冷冷地道:“很简单,杀光你们!”

第四十二章 神话传人 力抗鬼儒

柳乘风看着“鬼儒”副淡然的样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心中不觉更加骇然,看来这辛无量已是严嵩党,这“鬼儒”多半也是奉命前来,只是没想到居然引动这等江湖人物,心中苦笑不断。他立即道:“既然如此,那就出招吧。”

而常白青生性多疑,看到柳乘风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中也是稍微惊讶,难道他还有其他帮手?不对,那个叫何风兮的少年此刻应该被面具人干掉。想到此,冷哼声,便发起内功。

众人只觉空气流动加快,继而狂风大作,让人不觉阵寒意袭来,这就是高手的气场!不怒自威,不宣自战。

忽然常白青如只巨鹤腾空而起,双手成爪张开,直扑柳乘风;柳乘风大吃惊,急忙挥手就是十数枚暗器,但是这对常白青丝毫不起作用。只见他眼里露出轻蔑的神色,双掌在空中运功,直接将暗器隔空吸住,然后随手挥,径直向柳乘风飞去,身法丝毫不慢,双爪扑下,而且那双爪不断膨胀增大,瞬间就变得如同块阴云扑下,众人中不知谁大叫声:“搜魂鬼爪!”

不错,“鬼儒”此刻用的就是他的生平绝学“搜魂鬼爪”!据说此功法以霸道邪恶而闻名,搜人精血,摄人魂魄,所以便称“搜魂鬼爪”。

就在这千钧发之际,突然整人凌空而起,长刀挥出道刀光,直向常白青射去。柳乘风也是毫不示弱地挥出整整两轮暗器!

常白青对柳乘风的暗器毫不在意,但是这刀光却不能不躲,只见他个翻身躲开刀光,然后衣袍卷动,将暗器悉数吸进,稳稳落于地面,脸色稍变,略微惊讶地道:“‘风雨狂刀’苍白凌是阁下什么人?”

挥刀之人正是捕快陈铁,道:“正是家师!”

常白青大吃惊,道:“你就是昔年京都神捕陈铁衣?”

“不错!”

常白青不由稍稍震住,这“风雨狂刀”苍白凌几十年之前就已名震江湖,与天机老人并称“武林神话”,套风雨刀法独步武林,无人能敌,就算是向天恒、“剑圣”郭傲天之辈也是自叹不如,但是他生平只收了名记名弟子,后来就不知所踪。而他的弟子正是陈铁衣,也是将他的刀法发扬光大,几年间就已位列江湖高手之中,并且加入京都神捕司,两年之内,破案无数,抓贼无数,被人称为“京都神捕”。十年前,他抓捕了严嵩的儿子,并按照大明律例处斩,后来就遭到锦衣卫、天机营的大肆追杀,据说此人逃到西域后不见踪影,但是今日又怎么出现在此地!

辛无量听到“京都神捕”这个名号,立时吓得不知所措,这个神捕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杀伐决断,今日若不将他斩杀,自己恐怕性命不保,想到此,杀心立起,大叫声:“来人!”

顿时院子里立马围上大批身穿黑衣的锦衣卫,原来这辛无量是严嵩的爪牙,特意安排在登州,与戚景通针锋相对,这些锦衣卫也是派给他,为了行事方便。

陈铁衣手执长刀,缓缓上前,完全不理会“鬼儒”和锦衣卫,朗声道:“登州县令辛无量策划劫持大户人家女子,按大明律令,当打入大牢,听候刑部发落,捕快陈铁衣现将其归案,挡我者,将视为与朝廷作对,与大明律例抗衡,律抓捕。”

不料那些锦衣卫无动于衷,他们本就是严嵩的部下,无法无天,随意杀戮,此刻听到陈铁衣的话,竟毫无反应。

辛无量见状叫道:“天机神弩准备!”

柳乘风听眉头皱起。

锦衣卫士立即掏出弓弩,这天机神弩可不是般的弓弩,昔年诸葛孔明造出种箭十矢的神弩,对敌时威力无穷,这天机神弩就是根据那原理造出,极为厉害。只见那漆黑的弩身在夜空下泛着丝丝光泽,箭矢已经上好,正对着对面之人。

悲喜二尊者见状立即骂道:“连我们也不放过?你们中原人真是卑鄙无耻,只会这样暗箭算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辛无量笑道:“二位尊者,要怪只能怪你们的师兄空尊者,他不肯与严大人合作,所以你们也只有死路条。”

那悲尊者脾气本来就差,此刻被激怒,顿时怒火中烧,也不说话,仰天悲啼声,直扑对面。

锦衣卫见状,纷纷出箭,只见箭矢射到中途就爆开,十支细小的箭矢从中飞奔而出,与此同时,“鬼儒”也出手,只见他足不离地向这边迅速票来,柳乘风和陈铁衣立刻出手,向“鬼儒”迎上去,而喜尊者也去支援他的师弟。

时间就分为两个战场,打斗起来。

边是“鬼儒”等人,陈铁衣完全将“风雨狂刀”的精髓释放出来,只见刀光片又片,如诸天赤练,满天飘零,气势如虹,虎虎生风,竟然与“鬼儒”硬抗起来,而旁的柳乘风则伺机释放暗器,虽然不能伤到“鬼儒”,但是也可以起到牵制的作用;另外边则是悲喜二尊者与锦衣卫厮杀起来,喜尊者白绸纷飞,随意卷动,悲尊者毒掌凌空释放,顿时惨叫声不断传来,显然他们二人时占据上风。

“鬼儒”心中极为恼怒,竟与两个后辈斗个平手,当下立即发功,避开陈铁衣的刀光,个翻身欺近,双掌变爪,把抓住陈铁衣的长刀,另外只手闪电拍向陈铁衣的腹部,只听“啪”的声,陈铁衣结结实实挨了掌,倒退数步,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他立即长刀插地才勉强支撑住;“鬼儒”击得手,得寸进尺,前进几步,双爪落下,竟然要将陈铁衣击毙!

柳乘风见状急忙将身上的暗器全部放出,只见漫天都是暗器,笼罩着“鬼儒”,他不由得大吃惊,这是“漫天花雨”手法中最厉害的招,立即撤招,卷动衣袍,催东内功将这些暗器尽数吸进,饶是如此,衣袍上也是出现无数细动,虽然没受伤,但是这也算的上奇耻大辱。

常白青不禁大怒,正要朝柳乘风进攻,突然发现陈铁衣缓缓站起,并用手抹鲜血,然后长刀斜举,以手指天,这个姿势是?

还没得及思考,就见陈铁衣狂喝声:“风雨山河!”只见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刀不断暴涨,瞬间就变成把长达数丈的巨刀,光芒跳跃,刀气吞吐,然后他纵身跃起,举起擎天刀刃,向“鬼儒”当头劈下。

常白青眼中精光闪动,这是“风雨狂刀”最后招,不容小觑,立即运起内功,双掌上举,撑起片紫色的结界,瞬间与长刀相撞,霎时“轰轰轰”的声音不断响起,整个院宅剧烈震动起来,久久不能停歇。会儿,烟消云散,尘埃定落,众人向场内看去,“鬼儒”毫发无恙,仍旧是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而陈铁衣则拄刀半跪,大口喘着粗气,副筋疲力竭的模样。

常白青走过来,冷笑道:“神捕果然深得令师父真传,只是在老夫面前,仍旧力不从心。”说罢便朝这边走过来。

柳乘风盯着他,暗道,看来只有用那招了。想罢便闭上眼睛,默运内功,而“鬼儒”也发现他的异常,便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会儿,柳乘风睁开眼睛,双目片血红,这是?

毫不理会“鬼儒”的惊讶,柳乘风双掌合十,似乎在默默念诵不明经语,接着只见他身体被层红色的光晕笼罩,而且随着他的念诵,光芒愈来愈盛,接下来更为怪异的事情出现,只见他背后竟然生出对红色的光翅,缓缓飘动,振翅欲飞!

“鬼儒”大吃惊,难道这就是昔年天机老人平定乱世的绝招——孔雀翎!随即哈哈大笑道:“看来老夫今夜颇有福气,竟然遇到昔年两位武林神话的传人。”

柳乘风突然缓缓飘起,背后双翅不停拍动,然后双掌片通红,向“鬼儒”拍来,后者见状大喜,直接纵身跃起,双掌相迎,只听“啪“地声传来,地面顿时爆炸开来,地板裂开,冲出几丈的土柱!良久二人分开,只见柳乘风已经退到旁,情不自禁地喷出口鲜血,而“鬼儒”也是脸色泛白,额上渗出汗珠,他笑道:“天机老人的‘孔雀翎’是何等的神功,可惜你现在不过是只幼鸟,功力不及十,真是糟蹋了你师父的名声。”

柳乘风大口喘气,冷汗涔涔,头昏目眩,他死死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倒下,反唇相讥道:“哼!名震江湖的‘鬼儒’也不过如此,还要作为别人的走狗!”

“鬼儒”怒道:“好小子!老夫现在就废了你!”说罢提掌挥来,准备将柳乘风当场击毙,就在双掌离柳乘风不足半尺时,突然道剑影向后背闪电袭来,他心中暗自感叹:好快的剑!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撤招闪避,回身看着来人。

第四十三章 合力战鬼儒 真相终大白

只见紫衣少年手执长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鬼儒”看着少年略带寒意的眼神,不觉微微感到丝心惊,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得知刚才那两个“武林神话”的传人,也没有这种感觉,难道这少年也是高人的传人?

何风兮缓缓走到柳乘风等人面前,看到柳乘风脸苍白,不禁问道:“柳大哥,你没事吧?”

柳乘风微笑着摇头,道:“何小弟,我倒没事,只要你安然无恙就好,看来今日麻烦大了。”说罢便缓缓站起身来,心中也在思索目前状况,自己还能再用次“孔雀翎”,但是能不能逃脱,还没有把握。

在柳乘风打算逃脱的时候,何风兮却在思考怎么打败对手,这就是二人性格的不同所致。

何风兮刚从地道中出来,听到外面打斗声,便立刻让众女子躲回地道,然后自己出来,恰好看到“鬼儒”向柳乘风挥掌的幕,所以立刻挺身而出,出手救了柳乘风命。现在扫眼前场面,心中不好的感觉顿时升起,又听柳乘风说的“麻烦”,心下便隐隐明白几分。

辛无量见到这个小子竟然安真然无恙地跑出来,感觉阵慌乱和狐疑,看来计划好像失败了,顿时萌生退意,不过“鬼儒”在此,应该可以了结,于是对“鬼儒”道:“常先生,严大人交代下官务必完成此事,那么就拜托前辈了。”

“鬼儒”冷冷地道:“你以为老夫看不出变故吗?还用你多此举?”其实“鬼儒”心中也是狐疑不定,空尊者并没有杀掉这小子,定出现什么变故,但是自己好歹也是代高手,怎么能无功而退,必须尽快解决这局面。

辛无量听罢讪讪地笑了,然后高声喝道:“所有人都出来!”

话音刚落下,就听见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大群黑衣人手执弓弩向院宅涌来,会儿就将场中几人紧紧包围,原来这批人严嵩留给辛无量的最后王牌,是用来对付几位尊者,但是事到如今,没有看到空尊者的影子,场面有发展到这样的状况,只好提前用了。

辛无量知道不能再拖了,便喝道:“放箭!”

那些人得到命令,毫不犹豫地出手。顿时片箭雨铺天盖地落下,何风兮等人立忙挥动兵刃,抵挡箭雨。这些弩箭不是般箭矢,又是近距离释放,威力无穷,加上几人中已经受伤和力竭,虽然功夫都不错,但还是有人中箭。

柳乘风此刻也是感到无比吃力,险些中箭,不过还好有何风兮在此,他身法高超,在这百万箭雨中游刃有余,不时过来帮柳乘风抵挡箭矢;陈铁衣就没那么好的运气,本来重伤,加上使用“风雨狂刀”,消耗不少真气,身体更加虚弱疲惫,瞬间身中三箭,幸好都不是要害;悲喜二尊者倒并无大碍。

两轮箭雨过后,“鬼儒”再也忍不住了,提掌就向对面扑去,竟要以对五!辛无量见状赶紧让手下停止放箭,方面避免误伤常白青,另方面就算能帮到常白青,射杀对面几人,到时自己肯定会激怒“鬼儒”的,但凡这种高手,大多心高气傲。

柳乘风扫过众人眼,几人同时看向他,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尤其是二位尊者,此刻也知道现在不得不放下恩怨,合力对抗“鬼儒”。于是五人起出手,直奔“鬼儒”。

何风兮速度最快,两三步就已近身,幻影剑法潇洒地挥动,幽冥鬼步也随之运起;柳乘风随后赶到,折扇呼呼舞动;陈铁衣强忍内伤,挥刀杀到;二尊者也是各显神威。时间五人将“鬼儒”围在中间,不断进攻。刀光剑影,白绸扇面,拳掌腿脚,来回穿梭,煞是精彩;反观“鬼儒”,以对五,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有时还不断反击,逼得几人连连后退。

五人心中也是无比惊讶,这“鬼儒”功夫真是高深莫测,位列江湖“五雄十奇”,果然名不虚传,实至名归。

突然,“鬼儒”大喝声,顿时他身上流光闪现,周围狂风肆虐,紧接着层淡淡的光晕覆盖周身,竟然是高手才能散发出的气场!五人立即全速后退,警惕地注视着还站在原地的“鬼儒”,都知道此刻不能轻举妄动。

“鬼儒”长发凌乱,白须飘飘,衣袖乱舞,狂声笑道:“让你们见识见识‘搜魂鬼爪’的奥妙吧!”说罢双手交叉成爪状,然后快速挥动,霎时漫天爪影凌空而出,向何风兮几人急速奔袭而去;柳乘风大惊失色,这应该就是“搜魂鬼爪”的终极奥妙。几人纷纷躲闪或抵挡,绕是身法灵活,身上或多或少都添了几处伤口,尤其是陈铁衣,本来就中箭受伤,现在更是雪上加霜,片刻就抵挡不住半跪地上,鲜血狂吐。

何风兮见状,立即大喝道:“各位,请立刻退后,切交给在下!”说罢也不理会众人,长剑高举,急运内力,强忍鬼爪袭击的剧痛,瞬间身上又是几道伤口,鲜血淋淋,触目惊心,几人在他身后见状,都不由为他深深担忧和感激。

片刻之后,何风兮身上涌起道若有若无的光晕,随之慢慢出现,并且光芒愈来愈盛,柳乘风微微皱眉,看来他又要用这招。果然,待那光芒大盛、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之时,何风兮仰天狂啸,纵身跃起,长剑高举,朗声大喝:“风之怒!”然后只见把长约数丈的巨型虚剑向“鬼儒”劈去,隐隐带着种问天斩地的霸气。

“鬼儒”大吃惊,这小子竟然也能释放气场,当下不敢托大,立即双手举起,撑起片结界,欲与这擎天剑抗衡。只听到“砰砰啪啪”的声音在天地间震动,久久不歇,同时光芒大盛,几如白昼,在场之人不由纷纷捂住双眼,忍受着震天撼地的冲击。

片刻过后,声音消失,众人睁开眼睛,只见持剑少年拄剑半跪,面无血色,身上鲜血缓缓流下,但是直不曾倒下;而“鬼儒”也是衣衫尽裂,脸色片苍白,但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受伤,仍旧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辛无量最先反应过来,喝道:“放箭!”

他的手下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立刻搭弓放箭,顿时又是阵箭雨射来。

对面几人不由苦笑不断,几人都是强弩之末,这该如何对付?正在这时,突然个漩涡平空卷起,将这些箭矢尽数吸进,然后黑袍人从漩涡中慢慢走出来。

何风兮看到来人,大吃惊:“是你!”

来人正是神秘的面具人,他看何风兮眼,微微惊讶,道:“不错!看来你走出了‘万相归’道。”

何风兮颔首道:“这多亏前辈提点。”

面具人淡然道:“不必谦虚,这完全是是靠你自己的本事。”

悲喜二尊者看到来人,不由大喜道:“师兄!”

面具人转过头看向他们,道:“师弟,难道你们的脑子也和武功样吗?”

悲喜二尊者立刻低下头,对于这个神秘莫测、武功超凡的师兄,虽然从未见其真正面目,但是心中是对这个师兄极为敬佩,几乎言听计从,莫敢违逆,此刻听到师兄的责怪,二人立马低下头,满脸羞愧之色。

“鬼儒”冷哼声,道:“想不到空尊者也是出尔反尔之人,老夫可是看清了。”

原来这面具人正是四尊者中的空尊者,也是大师兄,他听到“鬼儒”的话后没有丝毫触动,淡然道:“严嵩好算计!此次登州事件由他手操纵,却让我们顶罪。‘鬼儒’你不过是严嵩手中的小小棋子而已,江湖人都说‘鬼儒’狡诈无比,今日得见,果真如此。”

辛无量插口道:“常先生乃代高人,尊者信口开河,道听途说罢了。倒是此次事件皆因你们而起。西王母门每年都要举行门中圣典,选出位处子之身的少女为门中圣女,此事并非秘闻,江湖中稍微有点阅历或能力的人都知道;此次登州劫女,你们也是求之不得,不然怎会如此积极?本官说的对吗?”说完脸轻蔑地看着空尊者。

“鬼儒”笑道:“昔年春秋代大师鬼谷子就提出因势利导的思想,这与兵家的兵不厌诈是同样道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也是如此。江湖人怎样评价老夫,老夫并不在意。但不知尊者如何看透计划?”

空尊者悠悠说道:“你们的计划本尊清二楚。严嵩这个老谋深算的硷,不满本尊已多日,想除掉本尊也不是日两日的事,本尊故意说出本门选拔圣女的消息,严嵩信以为真,欲以此作为机会。于是就和本尊达成协议,在登州劫走那些女子,让本尊的手下完成。待圣女选出后再还回。”

“有个破绽是最明显的,那就是被劫女子都是商家大户,家财万贯,本尊猜想这样做就是为了钱财。世人皆知严嵩权倾朝野,十分贪财,如今这样个好机会当然要利用。二个破绽就是地道。”

“鬼儒”微微皱起眉头:“地道?”

空尊者淡然道:“不错!那个地道是昔年天机老人所修建,里面看似只有条通道,实则包含多间石室,多道暗门,错综复杂,进入后极难走出。藏人之地自当隐秘,但用得上‘万相归’这等高深莫测的奇境玄处吗?本尊认为他这是想给本尊安排墓地,你们的计划是由丁伯虎拖住本尊,然后由‘鬼儒’和锦衣卫合力击杀本尊的两位师弟,再由‘鬼儒’和丁伯虎合力战本尊,力求击毙。”

“鬼儒”和辛无量听后都是暗自心惊,这个计划知道的人不超过四个,这空尊者竟然直接猜出,可见其智慧和心思是何等的厉害。

空尊者看到二人的表情,丝毫不以为意,淡淡地道:“但是你们忽略了个问题,就是本尊对这地道清二楚,至于原因无可奉告。是以本尊没有按照你们的计划下棋。二个问题就是你们没料到这两个小子也是为了救人而来,可以说他们的出现完全打乱了你们原先的计划,于是你们决定改变计划,其中之就是利用这姓何的小子拖住本尊片刻,然后丁伯虎和‘鬼儒’当世两大高手迅速击杀本尊的师弟。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今晚丁伯虎被王天龙拖住了。”

“鬼儒”大吃惊,怪不得丁伯虎迟迟不来,连忙问道:“这也是你弄的吧?”

空尊者道:“不错!不过也不全是,江湖人都知道‘四海腾龙’和‘京都伏虎’乃当今死对头,本尊只不过稍加运用这层关系,就让他们不死不休。还有个意外就是,居然同时出现昔年两位‘武林神话’的传人,本尊直在观看你们的打斗,欲睹绝技风采,才没插手。但是‘鬼儒’你这个人太无趣了,像他们这么有潜力的年轻人,将来究竟会成长为如何的人物?难道不期待吗?本尊可是非常期待!情急之下只好出手。”

第四十四章 十齐心破阵 肝胆相照

“鬼儒”心中惊疑不定,若是尊者说的都是真的,只怕今日要全身而退也是不易。是因为计划失败,二来这空尊者据说是西王母高手,武功已至化境,就是他刚才用的那招隔空转移,中原武林很少有人能用,自己对上他也没什么把握,况且刚才用了“搜魂鬼爪”,消耗了不少内力,如今只能撤退。

辛无量心中早就退意萌生,只是“鬼儒”直没发话。他不时看向“鬼儒”,似乎在征求意见。

“鬼儒”道:“尊者真是神机妙算,老夫佩服,今日作罢,希望我们来日再会。”

空尊者道:“定会的。”

“鬼儒”微微愣,随即道:“我们走!”

辛无量开始见到空尊者就情萌生退意,此刻听到“鬼儒”发话便觉如释重负,立忙挥手撤退,正要转身离去,突然个声音传来:

“慢!辛无量,你触犯大明律例,我要逮捕你!”

正是神捕陈铁衣拄刀蹒跚而来,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步伐坚定,眼神执着,隐隐含有种往无前的气势。

辛无量转过身,轻蔑地看着他,用种略带嘲弄的语气道:“神捕果真百折不挠,铁面无私。在本官府邸藏就是几年,忍辱负重,只为抓捕本官,真是天下捕快的楷模。怎么,神捕还要抓我进京,然后交给刑部,接着就直接面圣,当面指出严大人的罪行?这种事天下不少人都在做,但是目前为止没有个人成功。神捕还是首先考虑自己的状况吧。”

何风兮突然站出来,平静地道:“人杀人,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人救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正如我不知道严嵩为何贪赃枉法,但是我知道抓捕他是不需要理由的。”说罢缓缓抽出长剑,指向辛无量等人,并与陈铁衣并肩站在起,注视着辛无量。

陈铁衣听后不禁大为感动,心头热血澎湃,更是为他那种看似平静实则坚定的语气所震撼。他双目凝视着何风兮,满脸激动,道:“何小弟,为兄多谢你的好意,但是你初入江湖,很多事情还不明白,这是我们朝中之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何风兮立即打断他,道:“陈大哥,不要多说,这件事我定要帮你。适才若不是你,柳大哥现在也不定能够安然无恙;另者,就算你没有出手相助,我也要插手这件事。”

柳乘风微微皱起眉头,这小子,明显是拖我下水,随即轻摇折扇走过来,脸正经地道:“风兮,你这么说,我倒也不好袖手旁观了。”

辛无量见局势陡然发生变化,不由心惊肉跳,惶恐不安,遂把目光投向“鬼儒”。

“鬼儒”本是要离去,却不曾料到生出变故,现在走也不是,留下更不行,他目光四处转动,哈哈笑道:“空尊者,这件事乃是我们私事,跟你们西王母门没什么关系吧。”

空尊者自然听出他话中服软求助,还带有威胁的味道,淡然道:“‘鬼儒’你好歹也是‘江湖十奇’中的人物,怎么,要欺负后辈吗?再说他们找的又不是你,不如我们静心观看,再品上味好酒,如何?”

“鬼儒”心中恼怒不已,这分明就是干涉,但是面上仍然没有任何表示,看来只得静观其变,到时必须出手时也顾不了那么多,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在旁观看。辛大人,既然他们有意与你手下较量,你就遂了他们的意。”说罢拍拍手。

顿时又有八人走来,这八人全身黑衣笼罩,手执长剑,而且带着八种不同颜色的面具:黄金、紫黑、青绿、橙红、暗灰、天蓝、浅褐、纯白。

随即戴着黄金面具的黑衣人喝道:“布阵!”

顿时八人缓缓转动,不多时就形成个以黄金面具人为中心的阵法,类似七星阵,但是又有差异。

空尊者凝视片刻,道:“这就是‘八儒阵’吧?”

“鬼儒”面露得色,道:“不错!江湖人给老夫‘鬼儒’之称,多大人都以为老夫神鬼莫测,殊不知老夫在儒学方面更有研究,只是老夫的行事方法不同而已。这‘八儒阵’便是由老夫手所创,根据儒家礼治思想而演变。”

空尊者插口道:“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吗?”

“不错!正是如此,社会统治需要律例约束,社会安定需要礼仪约束,社会繁荣需要道德约束,故人分几等,士农工商,各行其职,各谋其位,则天下大定,国泰民安。”‘鬼儒’幽幽道来,侃侃而谈。

空尊者冷笑道:“在本尊看来,实力才是切,没有实力只能逆来顺受。这个社会必定由高瞻远瞩之人来统治。”

“鬼儒”时楞在原地,思考着他的话,笑道:“好了,自古就有百家争鸣,各持己见,尊者无须和老夫争论,且看看这阵法。”

何风兮看着眼前阵法,朗声道:“且由小弟掠阵!”说罢便提着长剑奔去。

那八人见到何风兮来势汹汹,但丝毫没有震动,平静地不好阵法,瞬息之间何风兮就已经渗入阵法中。只觉那八人剑法皆是流,速度、力度、熟练度恰到火候;八人挥剑,如出辙,竟似人舞剑。何风兮不敢小觑,立忙运气幽冥鬼步,在阵法中来回穿梭,虽然无法进行反击,但仗着身法诡异灵活,倒也没有什么惊险。

陈铁衣见状高声喝道:“何小弟,为兄来助你。”片刻他已挥刀杀入。

风雨狂刀法虽然厉害,但是步入此阵之中,陈铁衣感觉被股若有若无的力量牵制,加上他本身身法不如何风兮,此刻更是险象环生,每次都是堪勘避过要害之险,时间压力陡增。

柳乘风并没有出手,他此刻正在仔细观察着阵法的演变,手拿着这扇,有规律地敲击着另外种手,慢慢思考。他微微沉吟,这“八儒阵”中八个人代表八种不同的身份,按照儒家礼治思想演变,即相辅相成,又不可逾越,但是核心定是“君君”,即那个黄金面具人。如果这样,那么风兮的做法是正确的,步步紧逼那人,但是似乎没有什么效果;再看陈铁衣,完全是被动反击,处处受制。照理说,陈捕快的加入,不说能助风兮破阵,至少能够担负些压力,但是现在看风兮仍然被丝丝缠住,只能依靠他的身法游斗。那么,这阵法究竟该怎样破?含有什么玄机?

柳乘风思索的同时,何风兮心中也渐渐对这阵法有丝明悟:那黄金面具人明显是阵法核心,所以开始自己就想尽办法对付这人,不料却陷入围攻之中,而且他们好像主要是防守,只围绕黄金面具人中心打斗,不轻易走出这个圈。这个阵法还真是头疼。

突然,阵破空之声传来,只听“嗖嗖”几声,几枚暗器电射而来,瞬间响起“叮叮当当”连串的声音,柳乘风出手了。

那八人被柳乘风这手暗器打得阵错乱惊慌,阵型也开始变得不稳。原来柳乘风在旁观看他们的打斗良久,终于看出此阵的破阵之法。当下不再迟疑,双手挥出暗器,而与此同时何风兮也是感觉拨云见日:原来破阵关键不是那黄金面具人,而是其他看似无关紧要的七人。

何风兮借着正东和正北两人躲避抵挡暗器的功夫,个鬼步跨过二人,直向中心的黄金面具人袭来,正南正西两人见状放弃陈铁衣,直奔何风兮,试图阻拦他;而这个时候柳乘风又是手暗器射来,不过目标是西南方向人!而何风兮与陈铁衣似乎心有灵犀,竟然同时舍弃身边之人,齐向西北方向那人进攻。

绕是空尊者这等高人都没看出他们的用意和配合,更何况是其他人呢?

果然,西北方向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刚刚挥剑抵挡住陈铁衣的长刀,却被何风兮剑划伤后背,疼痛不已,不由拄剑半跪于地;其他人见状纷纷涌来,这样虽然救助那人命,但阵型大乱。

柳乘风突然纵身跃起,把折扇舞得呼呼生风,直插这大乱的阵法之中,与陈何二人联手打斗,瞬间就击伤三人,这阵法立时破解,再也无法组织运行。另外四人心中惊骇不已,持剑与之对峙,何风兮三人见状也不进攻,而是立在旁,看着对面之人。

空尊者在旁冷笑道:“看来‘八儒阵’也不过如此,不还是被这三个小子破了。本尊看他们的打法,似乎事先约好,牵制、佯攻、联手进击配合得滴水不漏,试探、游斗进行得天衣无缝。真是令人期待的年轻人。”

“鬼儒”此刻脸色极为难看,青片绿片,变幻不定,冷声道:“哼,这阵法缺少个关键人物,他们三个才能如此轻易破之。若是那人在此,就算他们三个联手,又何惧之有?”

柳乘风立忙接口道:“即便来了,本公子照破不误!”

“鬼儒”怒道:“好狂妄的小子,你难道认为这阵法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柳乘风淡然道:“加上那个人,不过也就是区区‘九宫阵’。焉有不破之理?这‘八儒阵’是据‘九宫阵’演变而来,那黄金面具人便是中央之人,只是缺少个方位,无人把守,那就是东南方向。破去九宫阵之法,就是先断足,即西南或东南方向;再破去肩,即西北或东北方向,那么阵法也就不攻自破。这‘八儒阵’本来就缺少足,于是演变成类似七星阵法的阵法,但是其破绽还是能够看出;所以本公子直接破肩,这阵法即刻破之。”

众人听后不由都惊讶万分,同时又对柳乘风的见识暗暗佩服。“鬼儒”听后更是骇然不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精通阵法,看出我这阵法的缺陷和破绽;更为惊讶的是这三个小子似乎心有灵犀,竟然齐心协力,完美配合,顷刻之间就破了阵法。除去早已成名的神捕不说,眼前这两个小子,个看似脸憨相,实则剑法惊人,身法诡异,聪明之极;另外个看似白净柔弱,实则聪慧细致,出手狠毒,更是天机老人的传人。这两个小子如果直同严大人作对,日后定会成为祸患,不如现在就将他们除了。

“鬼儒”杀心顿起,但是顾忌旁围观的空尊者,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么究竟该怎样才好?“鬼儒”不禁陷入沉思之中,似乎忘记这是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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