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天朝 - xp1024.com
《风云天朝》


第一回 出世

滨海市一个小菜市场,人来如潮,人声喧嚣。

两个年约三四十许的妇人手提着菜篮,相伴着边走边聊着天。

“听说了吗?今天杨木匠家出了件稀奇事儿。”左边稍瘦的妇人兴奋的说。

“哦,杨木匠家比我家还穷,能给啥稀奇事儿?”右边稍胖的妇人略显奇怪道。

“稀奇事儿不是谁家穷谁家富才有的,富家可未必能撞上。”瘦妇人嗔怪的看了同伴一眼,兴头稍减,心里暗恨:“你家男人不就能多挣点钱吗,一根瘦竹杆样身子的软蛋,有什么可显摆的。”

“说说,杨木匠家出啥稀奇事了?”胖妇人直接听不到答案,兴趣又浓了些。

“要说这事儿,可真稀奇。”瘦妇人瞥了胖妇人一眼,笑了笑,心里强抑着要说出口的冲动,看着胖妇人的好奇样,不由心里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好了,别生孩子似的,拖着延着,说吧,啥稀奇事儿?”胖妇人有点急了。

“呵呵,这事儿可能真跟生孩子有关。今儿大清早的,杨木匠家木门生蘑菇了,还一长了一百几十朵。”瘦妇人呵呵一笑,笑得更欢了。

“生小孩?生蘑菇?根本两回事嘛。”胖妇人兴趣更浓了。

“杨木匠家那未出生的小孩怀了十二月了,还未出世,这你知dào

吧?”瘦妇人说。

“知dào

,当然知dào

,这街坊里谁不知dào

,这还用说吗?”胖妇人点点头急急道。

“听今天经过杨木匠家的花三姑说,杨木匠家的女人这回怕是真要生了,稳婆王二婶也早早接了去,木门生蘑菇可能就是那孩儿出世的预兆。”瘦妇人兴奋的说着,有点出神想象着,那生了一百几十朵蘑菇的木门样子。

“预兆?生蘑菇是预兆?是要生女孩吧,蘑菇那样有点象。”胖妇人想了想。

“谁说生蘑菇就是女孩的预兆?蘑菇的柄儿长着呢。”瘦妇人辩道。

…………

天空乌云密布,厚厚实实,不断积累着翻卷着。

一处平凡简陋的平房里,一个中年男人双眉紧皱神情焦虑,不时的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两手互搓,并不断向着内室门帘处望上两眼。

平房小小的,只有约三十多平方米。整间房子用糙泥土墙截成了三段,前厨房中客厅后内室,说是内室其实也只是一截土墙加块布帘作门而成,内室上方还搭了个木制小楼阁。

小楼阁住着男人的四个女儿,大女儿叫喜娣(通弟),二女儿叫来娣,三女儿叫招娣,四女儿叫带娣,四朵金花名儿皆为弟。

男人叫杨正浩,大概是父辈希望他正直浩然而起的名。男人生平倒也正直不负其名,只是性儿有些暴躁,平日里以木匠活为生,久而久之名儿也给人忘了,都叫唤他为杨木匠。杨木匠来自农村,传宗接代思想根深蒂固,总想着女儿是泼出的水,儿子才是老来的福,可拖家带口移来城市,熬日熬夜挣着口粮,转眼十几年的祈盼过去,偏是花满堂而果不长。

“急死人了!”杨木匠等了良久,焦虑的跺了跺脚,心烦气燥。“怎么还没出生,都十二个月了。”又气恼低声骂道:“臭小子赖在娘肚里舒服,叫老子一顿一顿干等。”

他盼了十几年的儿子,这会不知不觉的骂起了小子,早把这未出世的孩儿当成了男孩。可这事儿谁能说准,毕竟他家已经是四朵金花了,没准老天爷真让他家凑齐五朵金花呢,又或,他注定就是那只管播种不结瓜果的命。

杨木匠焦急的等着等着,不觉又想起昨晚上作的奇怪的梦来。

……他在木匠房挥汗如雨的忙着木活,一个又一个客人过来订制家具,络绎不绝足有十来二十批人,生意好的不得了。这对于一个月也没几趟木活的他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大好事儿,从没有过的好事儿。可他越来越气闷,越来越烦躁,几次忍不住想拿起旁边的扫帚劈头盖脑赶人。原因只有一个,今儿来的客人怪了,每个人来时都带着个小孩,或抱或拉,都是男孩,有几个还穿着开档裤,那小“雀雀”耀花了他的眼,也耀烦了他的心。

“妈的,老子咒死你们这班王八蛋。”他强陪笑脸送走客人,转头哼哼叽叽的骂着,走回木架子坐下,呼呼喘着粗气狠狠的刨着木花泄,边刨边在心里又恨恨咒骂起来:“刨刨,刨死你们,叫你们一个个知dào

老子没儿子,一个个王八蛋,专带龟儿子在老子面前显摆龟蛋。”

……他急急忙完手头的木匠活,惦念着临时的婆娘,匆匆赶回家。一进家门,就见到他的女人黄菜花揭帘轻快从内室走了出来,平日圆鼓的肚子此刻瘪瘪平平的,一点没有孕妇的样子。

“啊”他楞了楞,转而心中狂喜,大步走了上去,扯住女人手臂急急问道:“菜花,生了,男孩女孩!”

“啊,男孩女孩?什么男孩女孩?”女人有点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男人,似乎不明白他说什么。

“天啊……”他听见一下惊得目瞪口呆,连后退了几步,呆看着自己的老婆,喃喃道:“你……这婆娘……怎么……把自己要生的孩儿也忘了……。”

好一会,他稍稍回过神来,一时满腔愤恨,怒气直冲牛斗,瞪眼欲大骂女人。

“轰隆——”天空突然一个霹雳炸响,随即蛛丝般裂开,一道蜿蜒的紫色的雷电从黑黑的裂缝里飞速而降,闪亮的耀过天空,奇异的毫无阻碍的穿过屋顶,正正劈中了女人的头顶。

“啊——”他狂呼一声瞪目欲裂,作势想扑上前救助,身体却突然一动也动不了,嘴张了张想喊也喊不出声来,接着,身体突然如被烈火焚烧般一热,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此时,久积云不下雨,空气窒闷至极,乌云变得更厚更黑了,缓缓的在天空开始不断层层翻腾。

“轰隆”一声响,天空中一阵电蛇闪烁,一声巨雷咆哮,穿越九霄,打破混沌。

杨木匠身体一颤,从呆想中恢复过来,听着巨雷余声隆隆不由一阵阵心悸不安,仿若又置身于昨夜梦中。

“哇——哇——”,一声婴儿啼声响起,声音洪亮,盖过那渐渐消逝的雷声,似大声宣告自己出世又似向雷电不甘示弱。

杨木匠尚自惊颤的身子一下定住,随即双手抬起微微抖,心下一时忐忑竟转不过身来。

帮忙接生的稳婆王二婶大呼小叫的揭帘而出,连连叫道:“哎呀——哎呀——,老杨,男孩,是男孩。”没等杨木匠反应过来,又飞快转身入了内室,末了还加了长长的一句:“带柄的——。”

他触电般的转身,楞楞的看着那尚且飘动的门帘,一颗心狂跳起来,喃喃自语:“男孩……,男孩……,我……我有儿子了,我老杨家有儿子了……”

按他农村家乡习俗,妇人生产时男人是不能进产房的,即使刚出生时也不能进去,据说是成年男人的阳气可能会冲散婴儿尚未凝聚的元阳。他虽然一颗心早飞了进去,魂儿也没剩下多少,现下却只能按捺激动无奈又焦虑的等待着。

“嗯,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一定要取个响亮的名儿,我老杨家的儿子一定要有个响亮的名儿,嗯,雷电,天雷,响亮……,啊,有了,就叫……就叫……天啸好了,天啸天啸……。”杨木匠自言自语片刻,思索已定,目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

“啊——,蝎……蝎……蝎子……。”一声尖尖的惊呼从内室响起,声音颤抖,正是接生的王二婶。

他大吃一惊,迅快的揭帘冲入内室,再也顾不上家乡那劳什子的忌讳了。

平房位置处于城乡结合部地带,五六十户人家的平房形成了一片宅群,每七八户人家的平房连成一排,合共九排,住这里的人和外人都形象称呼这宅群为“九幢屋”,“九幢屋”也就慢慢成了这片宅群的名字。“九幢屋”周围是一片稀疏的树林,左侧稍远处是一处宽阔的沙滩。蝎子一般喜欢作巢在沙地,可偶尔一只两只钻进人屋里还是有的,不容他不震惊。

内室里,一个年纪约三十几的清秀女人正勉强的撑起身子,正是他的女人黄菜花。她额头犹有产后未干的汗迹,一脸的惊骇夹杂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呆呆的注视着前方自己脚根处。脸色苍白的王二婶口张得大大的,却没了声音,离床尾更有几米远,也楞楞的看着那处。杨木匠见了心中更是吃惊,疾行几步奔近,张嘴刚想喝问,眼光一转落在了二人注目处,心中狂跳一下也楞了。

一时间内室鸦雀无声,只有一阵或粗或细的呼吸声。

三人注目处,正是那初生的小婴儿。

只见,小婴儿眼皮皱皱的紧闭着还未睁眼,小身子刚被热水擦洗了一半,细嫩的肌肤透着红粉红粉的光芒。他双腿内弯静静的躺了一会,着小身子动了动,两只小手轻轻的晃了晃,口中伊哑作声,似乎在呼唤着那不抱自己的双亲。摇晃了几下,身子早侧向了一边,一只小手自然而然移近嘴边,自得其乐的“叽叽”作声吮吸起小手指来。

三人注视的是那小婴儿未放进嘴的左手,那只放在床上的仍不时微微摇动的小小手臂外侧,肘部以下至手腕处,一只黑色的狰狞蝎子静静的趴着,体长漆黑,两只粗粗的大螯高高举着,一只长长的尖尖针尾钩蓄势欲蛰,触目惊心。

第二回 母亲

仔细看真点,这只狰狞的黑色大蝎子并非是真的,而是一个非常非常神似蝎子的黑色胎记。这奇异的胎记分为四部分,两只高举大螯一个椭圆身躯一个长长的尾钩,螯尾身躯连接处没有一丝缝隙,骤眼一看活脱脱就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黑色蝎子。

三人本来惊惧是真的蝎子,如果是真的蝎子赶跑就是了,最坏结果也只是被叮了要小心及时医治而已。可待看清是假的蝎子后,三人反而惊骇得声音都没法出了。三个人都活了大半辈子,加起来一百多岁,风雨自然经lì

了不少,却没人见过这么怪异的胎记,甚至连听说过的也没有。

狰狞的黑色蝎子胎记就象一道黑色邪恶的诅咒,瞬间化为一片黑色的阴影漫天遮地把他们罩住,轻易唤起了他们内心深处深藏的恐惧。那些听来的见过的想象中的恐惧的记忆如潮涌来,渐渐溶为一片,似乎都与这神mì

的黑蝎子有关,似乎这黑蝎子根本就是灾祸与恐惧的本身。

“魔鬼……魔鬼……印记,这是……魔鬼的印记。”王二婶怔了半天,回神过来身子微颤,牙关格格交击从牙缝处嘣出这么一句。

杨木匠听见,狠狠瞪了王二婶一眼,不自觉的向自己的女人黄菜花看去,正好黄菜花也向自己的丈夫看来,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惊恐莫名的意味。

十几年的盼望,传宗接代的根,未来的顶梁柱,老来福的宝,这些个耀眼的光环和憧憬……如今却变成这般情景,巨大的落差使两夫妻相对惶恐,失魂落魄。

稍定了下神,杨木匠走前几步,伸出手掌轻轻握住女人黄菜花微颤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担心,一时心中惶惑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里只一个劲的想着:“管它这死老天爷怎么作怪,去他妈邪魔鬼怪,这小婴儿来到这,就是老子的种,就是老子的儿子。”黄菜花接触到男人温暖的手掌,心神稍定,转而担心起小婴儿来,泪水在眼里滚来滚去,心中不断的叹息:“我的儿,我苦命的孩儿……”

王二婶站的越是久越是恐惧,越肯定这小婴儿就是邪恶的化身,也不管杨木匠刚才的瞪眼了,只想早些离开为妙,忙忙一把甩下手中的湿手巾,急急跟杨木匠夫妇道了个别,也不理两人的反应小跑着奔出内室来。杨木匠与黄菜花对视一眼,忽心中一跳,暗想起如果任这长舌妇人传出去,也不知日后会惹来多少麻烦,忙大步急奔出去,半软半硬的拉住已近大门的王二婶。王二婶死活不肯回,无奈力qì

终拗不过杨木匠,杨木匠又一番软语恳求,只得憋气走回的坐在厅中木椅上。杨木匠心中稍安,想了想,皱皱眉头狠狠心,拿出家中所有的准bèi

拿去集市卖的二十多只鸡蛋,又一番翻箱倒柜拿出所有的微薄积蓄,外加五只蛋鸡中的三只,终换来了王二婶眼神中一丝感激和神圣般的指天划地的绝不说出口的誓言。

小天啸,老杨家四朵金花后的果子,杨木匠中年后唯一的儿子,一个出世就带着被世人恐惧的黑色蝎子胎记的小婴儿,就这么呱呱落地来到了人间。

当天深夜,小婴儿一场烧来得莫名其妙,烧得肉红滚烫米水不进,唯“伊呀伊呀”作声不断哭啼。黄菜花又搂又抱又怜又疼,心痛不已流泪不止,杨木匠慌忙找出家中一包退烧粉,分成三份一份溶入水中,给小婴儿强灌了下去,等了片刻高烧却半点没消退。这下子,全家人两个大人四个女孩都慌了手脚。楞了半会,夫妇俩一商量,决定去找“九幢屋”的杀猪匠,借他那辆送猪肉的三轮车,好父母子三人一起赶进城去求医。毕竟小婴儿太幼,路上没母亲抱着裹着被巾终是不行。

杨木匠出去后,小婴儿高烧依然没退却渐渐哭得疲累睡着了,睡了一半晕晕欲睡的四姐妹随即给黄菜花又哄又逼上了阁楼,屋里一下安静了下来。黄菜花楞楞的看着儿子,好一会,一手抱着小婴儿一手端着冷水盆走出睡房,坐在客厅木椅上,焦急的不时向大门处观看,希望丈夫早点借车回来。又等一会,丈夫依然未见踪影,黄菜花从冷水盆捞起一条短短的湿手帕,一手轻轻捏干水分叠好,给小天啸额上换上。当手轻轻从额上移开,眼神自然又落在儿子的赤红色小脸上,看着那两只鼓鼓的紧紧闭着的眼睑,两行清澈的泪水又哗的一下的流了下来。

她颤抖着收回手,四指轻轻的抚摩着儿子的脸,轻声哽咽说:“儿啊,我的乖儿子,别吓娘好不好,娘……快受不住了,……娘的心都快碎了,……你快点乖乖的,快点好起来,乖……”她抽抽噎噎的说着,顿了顿,又说:“……娘知dào

是娘不好,娘没有在你出生之前就吃念佛,娘的心不够诚,娘……”。她心中伤痛内疚,喉咙哽塞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无声哭了一会,转念一想,抬起泪眼看着厅中柜上供的小佛龛,呆呆的看着那小小的陶制白色观音像。好一会,忽眼神一亮,忙搂着小婴儿在小佛龛前跪下,一手竖掌贴心,闭眼喃喃念祈道:“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凡女黄菜花诚心祝祈,请观世音菩萨救救我儿性命,请把我儿应受的苦楚灾难降到凡女身上,如果……如果这次……凡女愿一命换一命,请菩萨怜凡女诚心,请菩萨慈悲,凡女无论受何种折磨凡女心甘情愿,请菩萨慈悲,请菩萨慈悲……。”

黄菜花边祈边流着眼泪,哭了半夜的泪水竟是越流越多,顺着脸颊,沿着下巴,不断向下滴淌。滴塔,滴塔,无意间几串泪珠刚好滴在小婴儿的左手臂上,晶莹的泪珠沿着娇嫩的小手臂流下,浸过那只黑黑的蝎子胎记。

黑黑的蝎子胎记似乎极微极微的晃了晃,忽焕出一层淡淡的肉眼难辨的黑色毫光来,毫光闪了闪,竟把流下的泪水包裹了起来,又渐渐的把泪水吸收,再吸收,很快的,一长串的泪水没入黑色皮肤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闭眼祝祈的黄菜花没感觉异常,足足念祈了三遍才站了起来,又忙着给小天啸再换凉水手帕敷额。凉手帕上额时,黄菜花不禁又看了看小天啸的脸色,一看之下,又惊又喜,差点惊呼出声来,小天啸赤红的脸色竟然转淡了。稍回神忙摸了摸小天啸额头,又贴耳细心听了听呼吸,只觉热消减呼吸平缓,楞了楞又重复了一遍察看,热似乎更减了,终放下心来,长长的吁了口气,转过头来,不断低念谢菩萨慈悲。

又过一会,杨木匠汗淋淋的赶来回来。原来那杀猪匠一听,二话不说就答yīng

把车借了,可那三轮车傍晚刚装了生猪回来,车上的污秽也没洗,散着阵阵恶臭,杨木匠担心小婴儿经受不起臊臭的折磨,遂与杀猪匠忙忙一番洗涮,因此耽误了些时间。听黄菜花说儿子的烧热已消退,大嘴张开半天也拢不回来,惊怔不定的再三察看,终才相信放心。

第二天,杨木匠出外忙木活,四姐妹上了学。黄菜花解下背带,又给小婴儿喂了一会奶,抱到邻居李嫂家请她代为照看一下,又急急赶回家中,从墙角的小洞里藏着的袜子里掏出私房钱,衣柜中找出一对绿玉耳环,胡乱塞进裤袋,伸手掠了掠凌乱的长稍整衣衫,快步走出门去,找上了附近远近闻名的刘神婆。

刘神婆闭眼掐指画符,先说了一通阴阳神鬼病亡流离,又夹杂着说了一通某人应兆或福或祸的神奇,把女人唬得忧满心怀泪眼迷离,倒豆子般把心中的忧愁和盘托出,慢慢又说出一番话来。

“你儿子命犯煞星,阴气过盛阳气未盈,此生注定多难——”刘神婆瞄了瞄女人拖长了声音说道。

“是啊,是啊,我苦命的孩儿……出生……出生就……有……有难,请神婆指点,搭救我儿性命。”女人惊慌的连连点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撒落。她不想说有难这个字眼,更痛恨有难这个字眼与她孩儿挂钩,可她却不得不如实回答崇敬的刘神婆的询问。

刘神婆点点头,看着面前如乱丝的符文不语,好一会又皱眉摇头。黄菜花更是心慌,随着摇头脸色一阵阵煞白。又过一会,在可怜的女人一再恳求下,刘神婆终说出了小天啸注定的命运。

“你儿子本命属金,金中带火,火多伤金,又少土气,土能克火藏金长金,可惜太少近无,此生注定多难多磨,病祸一起接一起,……须多行善事多拜神佛方能稍解,命运多变,命途多阻,一生平淡无奇,须贵人扶持旁助,方能稍有起色,点石成金。”刘神婆想了想,对着符文指指点点,顿顿说说,又金又火又土的好生玄奥。

女人听不懂刘神婆的金火土,可话里的意思却是清楚明白的,特别是最后几句。大惊失色之下,眼前一阵阵黑,终支撑不住产后的衰弱,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这一番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可那刘神婆虽有作伪观色的成分,辨识阴阳论人命运神准却是真有其事的,直到现在曾在“九幢屋”住过的人们都知dào



刘神婆的话或说是预言,黄菜花回家后一句没敢提起,甚至不敢向丈夫提起她曾经悄悄找过神婆。刘神婆收费很贵,据说是泄漏天机的代价,这种价钱本不应是她这种窘迫的穷人家能问得起的,尽管她也是搭上了所有稀薄的私房钱和仅有的嫁妆那对绿玉耳环,才能问上这么一回。私房钱给男人知dào

是大事,而苦命的孩儿的预言更是生命之重,如果男人知dào

问起,她不知怎么回答好,每一个对她孩儿不好的字儿词儿她都不愿提起,她甚至后悔自己听过这些字词。现在的她只能默默忍受,默默的把这些个恶毒憎恨的字眼深埋进心底,让它烂在心底。

有件小事顺提一提,那曾经让街坊邻里津津乐道的一百几十朵蘑菇,杨木匠全摘了下来,经“九幢屋”一经常采摘野蘑菇食用的老头辨认无毒后,化作了一锅美汤,被一家人美美的吃进了肚腹。

黄菜花念佛拜神更勤了。不仅初一十五的大王庙虔诚报到,家中已立的那个小佛龛那尊白色的观世音,更是定时定点定心的问候祈祷,而且更甚的是,她开始吃长了,一吃往往就是大半年。她原本的身子就不大硬朗,这下子油腥全然不沾,更使得她单薄的身子日渐消瘦,瘦比黄花。

杨木匠有点不明白自己的女人,明明平时喜欢吃肉,明明窘迫的家里往日吃食就不大见肉,如今却主动不吃了。后来杨木匠渐渐知dào

黄菜花是为了儿子才吃,劝了几回女人终是不肯停,最终只好摇摇头作罢。

这个原本平静的窘迫小家庭倒没多少改变,锅盆碗筷多了一套,那是黄菜花吃素专用的,还有一个伊伊哑哑的小婴儿。瘦弱的黄菜花自己吃素,只说是自己拜佛的缘故,其余家人的吃食习惯却没改变,她知dào

,该吃肉的时候还得吃,以形补形嘛,不吃肉哪会长肉,特别是几个又小又幼的孩儿。

俗话说,你有你的诚心,世事有世事的心意。尽管黄菜花已吃素戒半月,可老天爷似乎喜欢看着世间的女人更瘦一点,特别是她。一切就象被刘神婆说准了一样,小天啸的苦难开始一起一起的应验了。

出生第二个月,尽管家人事事小心,把小天啸当成全世界,不,全人类的珍稀又珍稀的小心肝来看护,他还是莫名其妙的给开水烫了,一烫烫得皮开肉绽,哭得脸色紫黑。

那天,一只胖胖的老鼠从屋角钻出,一下蹭到了没放好歪斜的锄头,锄头碰到桌面上的手电筒,手电筒碰到了靠床的水杯,满满的一杯刚打待凉的热水飞溅而下……。

出生第三个月,一只壁虎刚咬住只苍蝇,突然在屋顶无端坠落,嘴巴张开,苍蝇滑出,掉入正仰卧的他的伊呀作声张开的小嘴里……

第五个月,……

…………

琐事如流水,光阴如箭矢。六年过去了,那件出生时木门长蘑菇的事儿,人们传着传着也就淡了忘了。当年的小婴儿变成了孩童小天啸,黄弱的脸色,瘦小的身子,长年穿着一件长袖的衬衫,遮掩着左臂那吓人的黑蝎子形胎记。成长的过程在家人眼里是心惊肉跳的,在他心里却是一眨眼,模模糊糊记得一些,似乎一直是小灾小祸惊险不断。

小天啸的小身子常常带着伤疤,今儿是这明儿是那,好了这伤了那,长则两三月短则一月半月一次。小孩儿的身体恢复快,疤痕虽多慢慢的也缩小了。或许太小不明白或许经lì

苦痛多了惯了,后来小天啸自己遇上一些伤痛,往往咬牙苦忍,能隐瞒则隐瞒,回到家中装模作样嘻嘻哈哈,一点也看不出有事,家里人也大多没能察觉。

他不能不忍不能不瞒,因为自他稍懂事以来,每次受伤家人都深皱眉头,最让他难受的是,最疼爱自己的母亲这时往往脸色煞白,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这让他的心很难受很痛,甚至比身上的伤更痛更痛。

小天啸常一个人跑到海边,赤着双脚泡在清凉的海水里,不断的晃荡着,边仰头看着悠悠的蓝天白云,他格外喜欢这种自在舒服的感觉。此时,他偶尔也会捋起袖子露出手臂在空中狠狠挥动几下,学着在邻居家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武打动作。海风带来凉爽湿湿的感觉,舒服极了。那只黑蝎子胎记也显露了出来,在他挥舞时象活了似的张牙舞爪,又象在摇头摆尾向他亲热的打着招呼。每当这时,他才会猛然醒起自己身上竟有这么个奇怪的胎记,才会想起一些平时自然过滤的事情,为什么父亲总是让他穿着长袖衬衫还密密叮嘱不要在外捋袖子,为什么母亲给他洗手擦身子时总是悄然暗叹,为什么姐姐们在自己挥舞裸露手臂时一脸的惊慌……。

第三回 狗子

“九幢屋”(小天啸居住的宅群)外的竹林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平房里陆续有人搬出,又陆续又人搬进。六年来,“九幢屋”宅群几乎换了两成多的新住户,人变新了,小孩长高了,“九幢屋”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有那斑驳的平房瓦面无声的诉说着经lì

的风风雨雨。

“九幢屋”左侧稍远处的一处沙滩,五六个“羊角儿”和三四个“椰子盖”或坐或蹲排成一线,嗲声嗲气的叫唤着,娇弱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注:“羊角儿”和“椰子盖”都是小女孩,分别的是辫子,前是扎羊角辫后是剪锅盖头)。沙滩的另一边,十来个小男孩或相互倚靠或勾肩搭背,一脸的兴奋和运动松驰下来的疲倦。

一众的小孩中间,是一片空旷的沙地,沙地站着一胖一瘦的两个小男孩,两人相互单吊着腿,相距约五米,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胖的小孩比瘦的小孩壮了一大圈,个头高了一头,名叫刘东海,花名“小胖海”,家中人了点小财年前搬了出去,今天是回来玩的。瘦的小孩是小天啸,花名“小狗子”,单薄的身子黄瘦的皮肤,个儿虽小却一脸的满不在乎,嘴角带着弯弯的微笑。

南方的小孩大多自小就给邻居街坊起了“花名”,也就是绰号,用以简单称呼或简单辨别各个小孩之间的特色。小天啸有三个“花名”,一个是“小蘑菇”,那是因为他出世时他家木门奇怪的长了一百几十朵蘑菇的缘故,第二个是“左撇子”,无论家里人怎么纠正他也没用,自用手开始,他就一直用左手为主,第三个是“小狗子”,这个绰号从五岁多就开始叫了,后来邻居大人或小孩也都叫他小狗子,反而前两个“花名”倒给人淡忘了。

这个“花名”小狗子有些来历,给邻居们的印象也最深刻。当时他与另一小孩为一玻璃球厮吵,那小孩七八岁高他一个头,无意中骂了他娘一下。这在国人口中几乎是口头禅般的平常,骂人不外就是骂爹骂娘骂祖宗等几项。可小天啸一听那小孩骂他的娘,立马小脸儿变得胀红,狠狠的握着小拳头冲前乱打。那七八岁小孩也不是什么善茬,胡乱挡了几下,一拳头就往他劈脸咂了过去。

这下可好,小天啸半边脸肿了起来,金星乱冒小身子直打转,两条长长的鼻血流了下来。他转悠几下,稍定了下神,鼻血也不擦,又凶狠的向那八岁小孩扑了过去。那小孩早有防备,哪能容他近身,胳膊又比他长,自然轻易一拳拳把他轰了回去。几次扑击几次跌倒,小脸儿肿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视线看出去模模糊糊的,脸上,鼻子,牙齿,衣衫,鼻血一滩滩,他一点也不在乎,反而愈凶狠勇猛了。终于在那八岁小孩见他满嘴是血模样狰狞,心生害pà

萌生退意时,小天啸揪了个空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一跃扑上挥起小拳头往脸就打。拳未及身,那小孩毕竟个高力大,用力一摔挣脱,还把已没多少力qì

的小天啸摔了个嘴啃泥。

结果是大多数邻居都想不到的。这次小天啸摔倒地上时,并没有立即爬起来,实jì

上他已经几乎是脱力了,全身再没半点力qì

再不能动弹。那七八岁小孩以为他昏了,有点害pà

,不由走近了几步细瞧。就在此时,他见那小孩双脚移近,身上突然又有了些力qì

,两手疾伸一把抓住那小孩的小腿,双腿尽lì

一蹬,满是鼻血的口一张狠狠的咬了上去……。

这件事的结果是,双方家长一顿海吵。毕竟谁都是家里的宝没人是草。还有一结果就是,“小狗子”这名儿就渐渐传开了。顺带提一句,再也没人敢骂他的娘,骂其它的好象没事,只是不能骂他的娘。

此时小天啸与小胖海两人正在玩游戏,这是南方小孩们之间喜欢玩的一种游戏,名儿叫“斗鸡”。有单独个人对战也有众多一起群战。游戏开始后,所有的游戏分为两个阵营,用膝盖对膝盖去挑翻对手。规则是,游戏必须单吊着一只腿,腿向内弯曲,一手握着小腿下方或脚踝处,胜负以另一方的游戏全都翻倒在地或手离开小腿为赢。

“嘿,小虎子,你说谁会赢,我猜天啸哥准赢,从没见天啸哥输过。”一个眼睛细小的男孩用头轻撞了一下邻近的阔嘴男孩的头,悄声问道又自己作了答复。

“呵,你看看胖海哥那腰那腿,一个顶小狗子俩,再说……胖海哥可是喝牛奶长大的,听爹说喝牛奶长大就会有牛的力qì

……”阔嘴的男孩话没说完就停止了,咂巴一下舌头,脑海里想起了白白浓浓的牛奶的美味。

游戏至此已经进行了约二十多分钟,此时已接近尾声,双方所有的小男孩都倒下了,除了小胖海和小天啸。

两个小孩相互对峙,胖嘟嘟胖子对瘦巴巴瘦子,“旧仇”又加“新恨”,分外精神。

“旧仇”是小胖海曾经私下和小天啸“斗鸡”单挑,连输了两回,虽没人知dào

却心中不乐。他可是很好面子的,哪能服输给小天啸这瘦小狗,暗暗就把他惦记上了。“新恨”就是如今这局势。

今天前些时候,下午近五点时,小胖海回来了,他这次是专门回来向小天啸“复仇”的。

小胖海的父亲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耳濡目染下小胖海肚里也很有些小弯弯。小胖海这次打算群战,利用多人的优势打斗倒小天啸。他为此还作了好些准bèi

,甚至掏出积攒两月的零花钱,一回来就买了好些巧克力及其它糖果,两只衣袋装得鼓鼓囊囊的,加上他的胖嘟嘟的身子,看起来差点把衣服撑破。他一直秘而不宣,谁问也不理,暗暗偷笑着,直到游戏前开始相互选择人时,突然从口袋掏出抛在地上,一半用来招人组队一半用作胜负的利头。

效果是惊人又哗然的,花花绿绿的一大堆糖果,晃花了大小孩子的眼,香醉了众孩子的心。虽然大部分孩子没见过这些糖果,甚至连名儿也不知,但他们天生就就会闻香味,天生就知dào

哪种香味是美味。结果绝大部分的高大个小男孩,都投向小胖海这一方。

小天啸今天则有点累,刚帮母亲挑完井水正想歇歇,不想小胖海“杀”了回来,到他家挤眉弄眼的硬把他扯了出来。看着小胖海得yì

洋洋的脸色,小天啸实在是有点好奇,很想知dào

小胖海今天有什么必胜的招儿,而且他自己也喜欢这游戏,于是没说几句就答yīng

了。

这样比例失衡的组队,小天啸一方矮小个的男孩起初是不同意的,因为这明显的不公平意味着失败,尽管是游戏,失败的滋味还是不好受的,最重yào

的是,失败更意味着美食的放qì

。他们想尽lì

一拼,可力量明显差太远,想放qì

,更不甘心。

小天啸灵动的眼珠转了转,想了想,把自己一方的男孩围着圈子聚起来,挨着耳朵小声嘀咕了一阵子。转眼间,众小孩哗啦一声高呼,气昂昂充满斗志起来。

游戏一开始,双方一字排开面对面时,小胖海领着一众高个男孩看着对面几乎每个都矮他们一头的对手,趾高气扬得yì

洋洋的哄笑起来。

他们没有笑到最后,如前面所说,约二十多分钟后,双方除了小天啸和小胖海其余的全倒下了,这样的奇怪结果让所有的小孩都有些目瞪口呆,包括游戏前知dào

一些“秘密”的小天啸一方的男孩。

原来,小天啸改变了一向的“斗鸡”战术。游戏开始后,并没象以往一样带着队友硬拼,而是带着自己的队友满沙滩的乱蹦着跑,一众高个男孩边讥笑着边从后面大呼小叫的拼命赶。你追我赶了一会,小天啸一声唿哨,自己一方的小孩悄悄躲在树后的把站地的那只脚的鞋脱掉了,又在握着的脚脖子上抹了层土尘。这样小的动作,小胖海一伙人自然无法察觉。

慢慢的,时间一点点过去,脱鞋抹尘后的效果出来了。

随着激烈的蹦跳,沙子不知不觉的蹦入鞋里。砂粒夹在鞋面和脚面之间来回的磨蹭,让穿鞋的高个男孩越来越不舒服,消耗了更多的体力,而抹尘能防滑,能省力更轻易的握住因长时间运动而汗津津的脚脖子,再加上小天啸还让队友专围绕着大树来跑,让你只能赶不能挑撞,最后一个个力尽被小天啸及队友轻易挑倒。可以说,大部分的高个男孩是自己累趴下的。

小胖海不愧是吃牛奶长大有着牛般的气力。自己一方只剩下他一个,小天啸一方却有三个时,他毫不气馁一声大喝,趁小天啸在远处没能赶上阻止,轻而易举的,把两个主动冲前的轻敌的小男孩挑翻。

双方的人数再次相同,敌方沙滩上只剩下了小天啸一个。小胖海盯着很是气喘的小天啸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这次可赢定了。

两人身为各自的队长,小胖海一直没多大动,养足了气力,小天啸却是左救右助,前蹦后跳,使足了力qì



此时他确实是累了,支撑身体的右腿有点打晃,全身一阵阵的酸麻,左手差点都握不住脚踝了。他前两次单挑时赢小胖海靠的是速度和灵活,现在这般无力疲累,显然今天这状态是怎么也灵活不起了。

其实小天啸对胜负倒不是十分在乎,初玩“斗鸡”时更是输了不少,他喜欢的是“斗鸡”过程的激烈追逐和激昂的战意。那点美味的糖果,他也很想吃,可毕竟自己太累了,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小胖海。

刚想放qì

时,一眼瞥见小胖海脸上那肥肉跳动的得yì

坏笑的样子,一股气就呼啦啦上来了。他平常最愤恨别人嘲讽讥笑他,对他看不起,在他小小的心灵里,那个他说不出清楚具体的自尊可是非常非常重yào

的。

拼了命也要上,小天啸心里狠狠的说道。

一场力量悬殊的战斗一触即,场边的小孩渐渐被场中气氛感染也静了下来,一时间,场中静悄悄的,两股弱小却互不服输的劲头气势弥漫扩散。

“小天啸——,回来吃饭了——”一声悠扬婉转的喊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第四回 胜负

小天啸听见这声音,小脸掠过一丝难堪,随即脸色胀得通红,一时间有点走神。他当然知dào

是谁的声音,……可……竟叫自己小天啸,象叫小孩似的,现在这里这么多伙伴,太丢脸了。

小胖海听了却是满脸欢喜,心中乐滋滋想道:“决胜的时机终于来了。”

虽说对上的是疲倦的小天啸,可在小胖海心中压力还是挺大的,毕竟单挑连输了两回。而且……为了这次“复仇”成功,他不知流了多少口水,不知多少次牙关咬得疼,实在是不能再输了,……也输不起了。

那堆散着诱人香味的糖果,他抛在地上时似乎毫不在乎,内心里却不知挣扎了多少回想把它们再次拾起来,快速塞进裤袋,快速离开这里,然后……。

“娘啊,两个月啊……”小胖海心里抽搐着暗暗悲呼。“积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两个月没有糖果吃,这是多么可怕的折磨啊。”两个月以来,为了看不到学校门口对面那家糖果店,眼不见为净,他去上学时一直都是走学校后门,为此天天格外绕多了四个大圈子,来回各两趟,累得够呛。可路虽绕远了,口舌却更渴更馋了,因为那糖果香味一直在他的鼻尖打转。

他狠狠的摔了摔脑袋,脸上肥肉一阵荡漾,把脑中那些花花绿绿的糖果甩掉,转念又兴奋的想道:“现在这叫喊声,不早不晚的刚好出现,这是老天爷都在帮我呀,这次准赢!”当然,这叫喊的时间也在他计算之中的,不过现在出现的时机恰恰好而已。

这是小天啸母亲的叫唤声,几乎每天近傍晚时都这么喊,象时钟一样准时。

在“九幢屋”里住过一段时间的人都知dào

。小天啸母亲一声远远的叫唤,最多三遍,平时顽皮执拗的他就会毫不犹豫转头回家,即使是玩了一半又是他最喜欢的游戏也亦然。这现象未免有点太怪异了,特别对一个天性贪玩的孩子来说。可“九幢屋”的街坊邻里见怪不怪,很快就习惯了,他们只会想:“这孩子本来就是怪怪的,不管天冷天热都穿着长袖的衣服,还喜欢一个人傻傻的在海边看天,在他身上再多几个奇怪的事情也不怪!”

其实有两个邻居们不知dào

的小秘密。一就是小天啸每天傍晚是故yì

在外的,他特喜欢母亲这般悠扬清脆的喊他,声音里只有温柔亲切,一点没有平时的忧愁,他听着心里甜甜的,特舒服愉快。二就是,他刚开始记事时,无意间听到两个邻居大婶聊天,说他母亲太可怜太瘦象支竹杆似的,为了自己儿子的平安,竟吃了近六年的素。他听着当时不明白,后大了点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人晚上偷偷的跑到海边大哭了一场。

“嘿嘿,小狗子,快点认输吧,回迟了可要挨骂哦。”小胖海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一脸魔鬼般的笑容温柔诱惑着。

一旁小天啸的队友们都担心起来。一个个小脸紧张巴巴的望向小天啸,又望了望一旁的糖果“咕咕”声猛咽口水,心里很是有些丧气,却没一人吭声,只是无奈的等待着他的决定。因为他们早知dào

小天啸奇怪的习惯和执拗的性子,怎么劝也是没用的。

“呵呵,这回赢定了!”

“小狗子,认输吧!”

“小狗子,你赢不了胖海哥的,放qì

吧!”

“小天啸,说一声就可以,说一声就可以回家了!”

小胖海的高个队友开心极了,或笑或斥或劝,三三两两的大声叫喊着。

小天啸稍稍回神,低头静静的想着,无意间瞥了瞥一旁小队友,看见他们热切的眼神,又一脸掩饰不住的沮丧,却个个默不作声,心中不由轻轻一动。心想:“是自己鼓励他们参加这个游戏的,他们原本觉得不公平不想参加的,可现在有机会了,自己却抛下了他们……”

“小天啸,回家了——”小天啸母亲又是一声悠扬叫喊。

小天啸心中一跳,转头望了望家里的方向,又低头想了想,猛然抬头狠狠的瞪着小胖海,冷冷的说:“小胖海,你以为赢定了吗?虽然我现在是累,比平常差了许多,这事“大冬瓜”都看得出来(注:大冬瓜是“九幢屋”一个胖胖的傻瓜),可你——,信——不——信——,我几下——就可以挑翻你。”他越说到最后,语音越是延长,语调越是冰冷。

小胖海听见心中大跳,笑容消失了,一脸戒备的望了望小天啸,不自觉的向后蹦退了一步。

没等他步子停稳,小天啸早已左腿膝盖一抬,右腿使劲一蹬,“察察察”几步就快速蹦近到小胖海身前一米多左右,猛的一下刹住身形急急停住,抬头傲然的瞪视着他,小身子挺得笔直,左腿膝盖慢慢高高扬起,对准了他作势欲扑。

小胖海心里虽慌,身虽胖手脚却不迟缓,忙取守势,手略低高抬膝盖绷硬,双目紧紧盯着那欲冲撞来的膝盖头。

“斗鸡”游戏中,攻击最厉害的武器就是膝盖头,力最大势最沉,还可以随着脚踏地力度的改变,灵活的采取上下左右多角度灵活的攻击,防备也是如此。所以,经验丰富往往不在意对方的身形,只要重点注意对手的膝盖头所指方向就行。膝盖头指哪,必定进攻在哪。这种战斗如同两人持矛相战,无论你怎么握矛,无论你怎么跑动,最致命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锋利的矛头。

小天啸望了望小胖海的膝盖头,轻皱了皱眉。从小胖海的姿势判断,守得严谨毫无破绽。遂不多想,左膝向左一摆,右腿使劲一蹬,从左到右围着小胖海的胖身子开始绕圈,伺机攻击。这是他前两次与小单挑斗鸡时致胜的方法。小胖海稳稳原地站住,站立的脚以脚根为轴转动,也是从左到右,跟随着杨天啸不断的改变着角度,膝盖头始终正面对着小天啸膝盖头,始终保持着严密的守势。他从前两次的经验就知dào

,速度是肯定比不过小天啸的,跳跃高度也不行,他的优势在于他个大体壮,在于力大势沉。虽然这样的战术他前两次也用过,最终维持不了多久就输了,但毕竟现在情况大大不一样,他只要维持以前同样的时间,他就稳稳赢定了。

现下这样的情况对小天啸是相当不利的。不利大致有三,一是小胖海身躯胖大,转动虽稍为缓慢却原地转动,他要绕到小胖海身侧寻找弱点进攻,就要绕大圈子,而要绕大圈子自然等于消耗更多的体力。二是他在动,小胖海在静,动的优势在快,静的优势在稳,快与稳有着一定的平衡,只有更快,才能破更稳,而之前他的体力消耗太大了,现在不及平时速度一半,想快也快不起来。三是他很急,非常的急,他要回家。

自从那天晚上大哭一场后,他就暗暗对天誓,绝不能让母亲伤心失望。而母亲三声叫喊他就回家,是母亲与他之间的约定,也是只有母子两人才知dào

的小秘密。他知dào

自己不按约定回家,母亲不一定伤心,但肯定会失望。因为母亲说过,做人要守信诺。

小天啸快速的绕了几个圈子,眼珠子脑瓜子飞速转动。观察,思索,再观察,再思索。

小胖海依然故我,毫不为他所动,防守架式毫无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母亲第二次喊后已接近两分钟了。虽然母亲第三声喊一般会迟一点,可应该也差不多了,完全没有时间了。漫长而煎熬的两分钟,小天啸的内心一直在听从母亲喊声回家的喜悦和放qì

伙伴期望的愧疚中交缠,他不知如何取舍,非常矛盾烦恼。

堪堪转到第七圈,小天啸再一次急停在小胖海面前,急急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狠狠的瞪着小胖海。小胖海暗暗凛然,绷紧着身子依然一丝不苟的保持严密守势。小天啸瞪了一会儿,放松眼神,缓缓无力的说:“小胖海,算你狡猾,让你赢好了。”随即一脸的颓丧无奈,然后高高扬起握住左脚踝的左手。

按游戏规则,翻倒在地或自动松开握住的手的游戏算为游戏失败。

情况很显然,最后的进攻完全无效,小胖海防守成功,小天啸为了焦急赶回家只好无奈放qì



小胖海楞了楞,终听明白了小天啸的意思,瞬间欢喜满脸,欢呼雀跃起来,越过小天啸身边,向众队友奔去。他为这次的胜利等待得太长时间了,虽说最后还是赢了却惊险不小,实在是太难得了。一旁的小胖海的高个队友也欢呼起来,眼儿心儿早飞到了那堆糖果上,小天啸的队友则是一脸灰暗,低着头无语丧气。

就在小胖海与他的小队友相携相庆欢呼声大作时,突兀的,一个悠悠的清晰的声音响起:“小胖海,你看看我,仔细的看看……。”

小胖海和一众的小孩听见,忍不住好奇齐齐向声音处看去。只见,说话的正是小天啸,此时他嘴角微微弯翘,淡淡的笑着,眼神促狭的看着他,一如往日捉弄别人时的模样,又向下别了别头指了指方向。

众小孩顺着方向一看,一下就呆住了。

只见小天啸虽然左手高高离开了脚踝,却依然保持着斗鸡的姿势,脚根向后弯着,右手不知何时已悄悄从后背反绕了回来,握住了左脚两只趾头。换句话说,他从未脱手,只不过是换了只手。小天啸左手的动作很夸张,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右手动作却是作得很隐蔽,众小孩只是以为他不甘输掉,所以依然保持这站姿,却没想到是如此结果。这种握脚方式从来就没人用过,因为这样的握腿方式是使不出任何战斗力的。

无论如何,很明显的,小天啸最终还是赢了。同队小友们由颓丧变为狂喜,纷纷跳着向小天啸涌来,连带着旁边的七八个小女孩也娇声欢呼起来,她们知dào

,即使是旁观只要小天啸赢了,还是有份分一点的。

小天啸看着欢喜奔来的小伙伴,开心的笑了,向他们挥挥手告别,转身快速向家中跑去。

“不算——,不算——,你刚承认,你让我赢了——。”小胖海远看着小天啸离去,猛然清醒大声怒吼。

众小孩听见又是一楞,心中暗道:“对啊,小狗子刚才还真的承认让小胖海赢了。”

第五回 立志

小天啸远远听见微笑了笑,脚步停住,回头大声喊道:“我说让你赢,是让你进攻,给你赢的机会。游戏以规则定胜负,谁先脱手或倒地才算输。况且,你们听说过“斗鸡”有开口认输不放手的吗?”停了停,又喊:“小胖海,我让你赢你才赢,你就想这种胜利啊,别让我看不起你!”说完,再不理众小孩反应,急急拔腿跑了。

小胖海听见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楞楞的看着小天啸的背影,心想:“对呀,我干嘛要让小狗子让我才赢,这样赢了和输有什么分别,下次……下次我一定赢你。”顿了顿,转念又想道:“怎么说,这次……又输了。”想至此,两颊肥肉一耷拉又沮丧起来。

狠狠的瞥了一眼那堆花花绿绿的糖果,咕嘟一声吞下一大口口水,低头转身就走,也不和自己的同伴打招呼了。他不是装酷,他只是害pà

自己心软,会留下来恳求胜利分糖果给他,他甚至不敢开口,口腔里口水太多了,一说话说不准会流出来。他现在非常后悔,非常非常后悔,为什么要拿糖果作采头?为什么要拿糖果招人?为什么不先在自己口袋里留上一颗?“愚蠢!该死!”他边走边想边暗骂。

小天啸一方的小孩再次欢呼起来,忙忙奔近糖果堆围住,蹲在地上你一个我一个的分了起来。至于失败,他们也有糖果,可一比较明显知dào

自己手中的比不上地下的那堆,无论是香味还是质量,于是有边咽口水边恳求的,有交换的,也有搂着肩膀套近乎的,各有各的手段。失败对小孩们来说很平常,他们只是乐在游戏,何况他们心思早飞扑到那些糖果上去了。

小天啸奔近家门,心中忐忑,黑眼珠转了转,伸头往门里张了张,轻喊了声:“娘,天啸回来了。”

厨房里没人,锅灶上几缕青烟未散,弥漫着一股油烟的香气。一张黄木老旧的桌子,几张简陋木凳,几乎把整个厨房空间占满。桌面上摆着几碟菜一碗汤,一碟是青菜炒青菜(炒青菜),一碟是白菜炒白菜(炒白菜),一碟黄豆炒黄豆(炒黄豆),一碗番茄蛋花汤。(注:小天啸家住的平房格局是前厨房中大厅后卧室)

小天啸仰鼻子深深吸了口油烟的香气,闪身进了门,轻步走到灶旁。灶旁上有一只水盛得半满的水盆,这是母亲给他准bèi

的洗手的清水。小天啸捋了捋袖子,把两只小手伸进清水里相互搓洗起来,边肚里嘀咕着:“母亲说‘吃饭前要先洗手’,可干嘛要洗手呢?吃饭只要用嘴就行,又不是用手抓着吃,真奇怪?”

“小天啸,回来了,先洗手,阿爹和姐姐也快回了,很快就可以吃饭了。”一声轻柔的声音从内室响起,随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黄菜花揭开帘子走出内室,向小天啸走来。

小天啸低声哦了声,继xù

细细的洗着手,指甲缝里全是细沙。他早知dào

没那么早吃饭,他心里也很明白,母亲叫自己是担心自己,说不定自己和小胖海出去时母亲已猜到了自己又要去玩斗鸡了。转念又想:“为什么玩斗鸡不好?为什么被人撞伤了就不能长高?嗯,真奇怪!”

黄菜花移步走近灶旁,从壁上拿下条毛巾用水浸湿了拧干,一手搂着他的小肩膀,一手细细的给小天啸擦脸,边怜爱横溢的看着儿子。

“娘,能……不能,以后叫天啸时前面不要加个小字,……天啸已经长大了。”小天啸舒服的随着母亲的动作用脸蹭着毛巾,边依哦作声。

“小天啸是我儿子,我最疼爱的儿子,……每次喊小天啸的名儿,娘都感觉到很幸福。”黄菜花轻轻的说着,边搂紧了紧儿子的肩膀。

“哦……,那……那天啸以后要长得跟阿爹一样高了呢。”小天啸想了想又问道。

“小天啸再长点……,娘就送小天啸去读书,……读好多好多的书,以后长大做个有出息的人……”黄菜花边说边出神的想着,忽想起家中窘迫的日子,暗暗叹了叹。

“娘……,天啸……不……不喜欢读书,天啸有力qì

,天啸不读书也会有出息的。”小天啸摇摇头,从毛巾里钻出小脸来望着母亲,又高高举起小手臂挥了挥。

其实,他早就羡慕“九幢屋”那些背着绿色书包上学的小孩了,又会认字又会画图,更时不可以学会好听的歌儿。可他知dào

母亲和阿爹要供四个姐姐上学已经非常不易了,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自然要分担,这是理所当然的。

“小天啸乖,听娘的话,一定要去读书,读了书才会有出息。”黄菜花手一颤停住了,屈膝蹲下身子,双眼水光微漾,怜爱的看着小天啸说道。她当然知dào

自己儿子的心思,从儿子常缠着姐姐们讲故事,学唱歌,或说学校的事情,那种眼睛亮出神的表情就知dào



“娘,为什么要……读书?阿爹不是只读了小学三年级就不读了吗?”小天啸眨了眨眼睛说。

“唉,你阿爹要能读多点书,也许……咱娘儿几个也不用这样了,……只是苦了你们几个孩子。”黄菜花轻叹了叹,出神的想了想,顿了顿又说:“你阿爹也不是不想读书,只不过他小时候没机会读。”

“娘,天啸不苦呀,娘做的饭很香很甜很好吃的,天啸很喜欢吃。”小天啸狡黠的笑了笑说。他当然知dào

母亲说的苦的意思,可他心里觉得一点不苦。随即想了想,又抓了抓脑袋,奇怪的问道:“阿爹为什么没机会读书,读书要机会吗?”

“你阿爹小时候家里很穷,……读书那时……很贵,他读不了多少。”黄菜花摸了摸儿子的脑壳缓缓的说。其实她也不知那时读书是贵还是便宜,在乡下农村里,大人大多认为女孩没必要读书或认为女孩读书不好,她一天学也没上过,当然价钱也不清楚了。

“比我们现在还穷吗?”小天啸楞楞的问道。他年纪虽小,也不觉得生活苦,可他还是知dào

自己家是比较穷的,因为“穷”这个字眼在他家,在邻居大人们的口中经常可以听到。

“呃……,应该是的,所以小天啸以后读书要努力,好好读,读好了书,咱家就不穷了。”黄菜花心中一酸,想不到儿子小小年纪竟然知dào

“穷”这个字可怕的意思,转而柔声劝说,她心里真的有点怕,怕这个初懂世事的儿子,因为家里穷真的不肯去读书。

“娘……,天啸……天啸会认真读书的。”小天啸点点头。

“娘,天啸长大后要挣好多好多的钱,再也不让咱家穷了,再也不让娘挨穷了。”小天啸想了想,握紧了小拳头,猛然抬头坚定的说。

黄菜花看着这个过早懂事的儿子,自己最担心最心疼的儿子,一时无语,心里暖暖的。想了想,用毛巾擦干儿子幼小的手掌残余水迹,边柔声说:“儿子,比起挣钱,比起做有钱人,娘更希望我的孩儿长大后,做一个好人,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人。”

“娘,好人是怎样的?怎样才算是好人?”小天啸想了想,挠头好奇的问道。他刚才听母亲说好人,似乎明白意思,可转瞬间又觉得不明白,他只知dào

自己母亲父亲肯定是好人,姐姐们也是,“九幢屋”那个经常给他讲故事的白老爷爷应该也是,可其它的人他就不知dào

算不算是好人了。

在他幼稚的小心灵里,对他好的当然是好人,对他一般的是普通人,对他坏或冷漠的,不用说,当然是坏人了。

“……怎样才是好人?”黄菜花细细咀嚼着思考,一时也说不出来。

也难怪她,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从农村里出生长大出嫁的女人,书没读过字也不认识几个,一下怎能说得清楚。可是她自小就被教谕要做个好人,从小至今她也只知dào

自己要做个好人,只有做好人才能心安,只有做好人才有好报。

“好人……,就是……有恩一定要报,不能欺负人,如果别人有难,应该尽量的去帮zhù

别人,还有……不能偷,不能抢……。”黄菜花顿了顿,缓缓说道。说话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还在农村的老母亲,一个白慈祥又好心善良的老人,便对照着母亲的一些平时言行说了出来。

“哦,天啸知dào

了,天啸听娘的话,长大后一定要做个好人。”小天啸大声应道。

听了娘的话,他的小心灵里似乎亮堂了些,似乎明白了点。他此时很高兴,甚至有点儿激动,因为他母亲的话里,什么不能欺负别人不能偷抢等等,他现在就做到了,他平时从不欺负别人也没偷过东西,他现在就能满足母亲的期望了。

好人。一个连一世做好人的女人也没能说清楚的概念,一个连睿智博学的智也无法明确辩明的话题,哪能轻易被他一个六岁的小孩理解。他哪能知dào

,世界有多么的大,世情有多么的复杂,人心又有多么的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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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成年

滨海市区某一家手机店里。

一张透明玻璃圆桌前,一男一女正围坐着桌子轻声谈论着什么,桌面上有两部手机,一红一白。男的年纪约二十二三许,一身白色衬衫系带花纹红色领带,微笑着不时拿起一部手机讲解,语气轻柔诚恳,女的年纪约三十,一身碎花白色套裙,双目多半注视着手机侧耳倾听。

“……您看,这部红粉佳人,线条流畅柔和,高贵又典雅,衬着夫人您的白皙的肌肤,简直是绝配,天作之合。”

“……翻盖合盖优雅无声,正面侧面都闪烁着漂亮的光泽,键面顺滑有手感,色彩清晰立体,夫人您朋友聚会时拿出,绝对是场中美丽的焦点。”

“……手机外壳包裹顶级烤漆,耐磨又持久,无论您是无意摔到还是钥匙摩擦,不留半点痕迹,当然夫人您这么温柔摔到手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

一流的销售技巧加上美丽适当的拍马,目光热切又带着一丝欣赏,轻柔的语速搭配想象中的日常场景,这就是男人常用的销售方法,这就是男人日常工作的部分场景。

为了生活,为了完成任务,为了脱颖而出,为了爬上更高的位置,男人早放qì

了内心的倨傲,拜倒在辉煌又闪耀的金钱之下。尽管时不时深夜独自面对良心徬惶挣扎。

男人就是杨天啸,今年年纪二十二,三流大学毕业,工作一年多近两年,现是一家有些名气的连锁手机店的店长。他依然常年穿着一件长袖衬衫,颜色常换袖子不换,身材中等强壮扎实,剑眉星目,嘴角里常挂着微微的微笑。

十几年的时间,往往会生很多变化,从无到有从有到自然,一个懵懂的少年投入世间缤纷的大染缸,也自会多出许多世俗的心思。当大多数人认为善良等同傻瓜,那么没人愿意当傻瓜。他自然也不例外。

曾经在一个夜晚,朋友聚会时,有个女孩好友问他好人坏人分别时,杨天啸如此回答。

“……我不是个好人!这世界有好人吗?或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对你好就是好人,对你坏就是坏人?”杨天啸想了想说道。随即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丝坏笑,看了看双方的距离,又转头望着那女孩说:“嘿嘿……,你别靠我太近,说不定我正想对你使坏呢!”

自六岁以后,杨天啸的恶运似乎变淡了,身体也没受过多大的伤害折磨。可令他烦不胜烦的是,恶运转成霉运,霉运连连。听说过在空地里被高空的老鹰粪便咂中脑袋吗?他就是,那一咂就把八岁的他咂晕了,听说过和老鼠一起睡觉吗,他就是,九岁那年清早一觉醒来差点吓死,几只活生生的如小猫大的胖老鼠安然睡在他身旁。听说过麻疹十三岁时出还伴着莫名其妙的头晕吗,他就是,一出就出大半年才恢复,医院也查不出任何端倪。同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倒霉时,杨天啸脑海里自然每每浮现黑蝎子胎记。那黑蝎子张牙舞爪的,似疯狂似讥笑,似乎在提醒着他不要轻易把它给忘了。对这怪异的胎记,他是痛恨又无奈。如果是一颗痣,也不用去医院点消,他自己一把小刀就把它挖了,可这么一大块,把手臂砍了吗?当然不成!现他唯一的处理方法就是,既然二十多年它都无法处理掉,那就狠狠的把它塞到内心最深处,漠视它淡化它,直到完全当它不存zài

的无视它。

他还记得六岁多那年,他第一天上学。父亲把他送到了学校门口,叮嘱了一番后离去。他望着学校里的人杂声嚣,楞了好一会,回神过来后瞥了瞥父亲消失的方向,悄悄移动脚步离开学校门口转眼溜走了,学校大门都没进。而后,他偷偷跑到学校附近的一个巷子里,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学校里上课的钟声响了,下课的铃声响了,一次次打断他的呆想,却不能打动他的心。他小小的心灵里只感觉,在这个角落里蹲着比上学好多了。没想到学校里竟有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穿短袖衬衫的人,只有他这个穿长袖衬衫的怪人,万一他们觉得奇怪要揭开他袖子,万一自己不小心捋起袖子……。他打了哆嗦,不敢再想。这么一蹲就蹲了整整一个上午。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母亲的意愿,第一次不敢抬头望着母亲清澈怜爱的眼睛。

丑妇终需见家翁。几天后他终于上了学,是母亲现了他的怪异父亲监督着才去的,一直监督了好一段时间。结果,就这么遮遮掩掩的,读过了小学初中高中,还混了个三流大学。自他在学校里熟悉后,掩盖长袖秘密的技巧花样层出不穷。读书生涯中,从来都是班中校中出了名的捣蛋王,家里人曾预言他过不了高中,可他就莫名其妙的过了,高三那年还大多时间睡觉上堂,梦中痴流口水的情景多有。

杨天啸从不曾忘记当年对母亲的承诺,作个有出息的人,挣很多很多的钱养家人,让家人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可残酷的现实渐渐让他现,挣快挣大钱你得有大的付出,尤其是良心的付出,尊严什么的就更别提了。马克吐温不是有句名言吗,越是快越是大量的得到金钱,过程就越是腐朽黑暗。他清楚的理解了话里意思。他边生活边考lǜ

,考lǜ

了几年,偶尔挣大钱时机临头了他终还是放不下,一直放不下。因为母亲对他的另一个期望是做个善良的人,他自己也希望自己做个善良的人,他无所适从,只好有一天过一天的混日子,好不好坏不坏的做人。

一幕幕的往日的情景闪电般掠过脑海,他似乎又看见了那个不愿上学,独自蹲在角落里呆想,仰头看着蓝天白云的孤独瘦弱小男孩。

“妈的。”杨天啸从桌上猛然抬头,脸上有着浅浅的几道手背压出的睡痕,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骂道,随即身子向后一仰座椅倾斜,一只长腿抬起翘伸在办公桌上,一只半套着的的黑皮鞋直晃悠,鞋后跟踩得扁扁的,又自言自语道:“才歇了一会,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些破事的。”

天色渐渐昏暗,早班的时间快要结束了。杨天啸依然俯头趴在办公室自己桌上,气厌厌的无精打采。办公室小小的,平方米的空间包含了厕所清洁间办公三大用途。今天不知怎么回事,一起来他就觉得胸烦气闷,脑里隐隐胀揪痛,一天下来也没好转。他一向身体健康强壮,这样的事情可不多见。

“嘟嘟……”腰间手机响起。

“你好,我是杨天啸!”杨天啸懒洋洋拔出手机,头靠着侧面的墙壁,尽量保持着一贯的语气说道。

“嘿嘿……,好了,知dào

你是杨天啸,不用整天卖狗皮膏药广告似的介shào

自己。嘿!兄弟,刘礼这家伙今天从四川回来,刚给的电话让我们约聚会。意wài

吧!说起我们三个也有三年没见了。怎样!一块啤啤(就是喝啤酒)去!”胖子在电话里倒豆子般急促又有点兴奋的说着。

胖子就是当年的小胖海。原名赵东海,出生东海,一岁随父母来到“九幢屋”。这些年来,小胖海人长高了,性情和以前也没多大变化,身材却象吹气球似的更胖了,“胖子”这御用称号当然归他所有。“九幢屋”的人来来走走,“九幢屋”也多番变迁,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一直住下来的也没几户,刘礼家是其中之一,自然刘礼与杨天啸相熟。而小胖海和杨天啸住的相隔不远,后来两家搬迁后依然相隔不远,小时候长期的争斗倒让小胖海和杨天啸成了好友。

“嗯……”杨天啸皱了皱眉,从墙上稍微直起头,边左手轻轻揉搓着边说道:“好吧,我七点下班,地点你们定好了!”

“这哪用定啊,老地点老位置,肥妹大排档好了!”胖子连声道。

“好,就这样吧,回见!”杨天啸说完放下手机。

肥妹大排档,一个海难附近的大排档,海鲜齐全价格实惠,位置靠近原来的“九幢屋”。说是肥妹大排档,杨天啸和小胖海去过多次,一个肥妹也见不着。听说老板娘原来是肥,开店后反而不肥了。也不知是累瘦还是给人看瘦的。后来虽然实jì

意义不存了,大概见生意不错店名也懒得改。

“肥妹肥妹,肥的不去,去的不肥,这年头有几个妹子敢肥的,呵呵。”杨天啸想了想笑叹道。

第七回 怪僧

杨天啸嘱托店员几句走出店门,边走边揉了揉额头,头痛似乎更厉害了些。

天色已经全黑了,天空不时何时凝聚了厚厚的乌云,黑压压的不断交缠翻腾,云隙处不时闪现一道细小的如蛇电芒。

“这鬼天气”杨天啸看了看天,捶了捶额头笑骂,低头喃喃说:“怕是要下雨了吧,难不成头痛和天气有关……大概是提前中年更年期风湿头痛症作了,呵呵。”

打手势招了辆载客的摩托,坐上约几分钟后到海边,一跨而下付了车钱,施施然走入肥妹大排档。往老位置一望之下,小胖海和刘礼已经早到了,一桌的酒菜琳琅早早排好了阵势。刘礼儿时绰号叫“馋虫”,那是大伙一起在外野宿时见他睡觉流口水睡姿象虫子起的。三年过去,刘礼的身子明显高壮了不少,脸色更多了些常历江湖精悍的神色。

“胖子——”

“馋虫——”

“小狗子——”

三个儿时至现今的好友眉开眼笑相互叫唤着,你捶我一拳我骂你一句,一股亲密无间的温馨弥漫心头,儿时玩闹情景一幕幕闪电掠过,历历犹在眼前。

一番离别后的玩笑喧嚣后,三人把注意力转移到酒席上。菜是常见的虾蟹,酒是大排档自酿的米酒。在三人久别重聚后,吃在嘴里竟是美味非常。

情是色之源,酒是愁之引。三杯猫尿下肚,情绪经过酒精的酵,不断的膨胀,至不可抑制。三人的话题渐渐从各地的奇闻异事移到了人生不如意上。

NN个熊,“馋虫”刘礼一句四川经典骂,如同一点跳动的火星点燃了各人内心干燥的心田。这下可好,经典国骂陆续登场异彩纷呈,骂天骂地骂猪骂狼,一时气氛好不热闹。旁台的顾客或手指或皱眉,三人也视而不见当其隐形。

“阿弥陀佛!施主行行好,施舍几个香油钱。”随着一声低沉的佛号,一个海碗大的漆黑的钵盂突然伸到三人桌前,一只干枯黄瘦的手在钵底稳稳托着。

杨天啸转头看去,微微一惊。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和尚正站在他的身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垂眉低眼神态慈祥宁静,一手持黑钵一手下垂执着串黄木念珠,褐黄色打着补丁的僧衣,端直笔挺的身躯。最引人注目的是,老和尚额前的两条黑白斑驳的长长眉毛,一直垂到了嘴际。

和尚出现的异常突兀,三人事先一点没察觉有人靠近桌旁。按理说,桌子不大三人几乎成品形的坐位,没理由会没现一个活人在走近。三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彼此各有些惊讶。可这时三人酒量已达了七八成,酒气上涌酒意醺醺,又正骂得豪爽畅快,自然把这些许的惊讶放一边去了。

“阿弥陀佛!施主请施香油钱。”黑白长眉老和尚又宣了句佛号,钵孟向杨天啸面前移了移。

“我靠,这么多人怎么偏偏伸到我面前呢?”杨天啸暗骂一句,轻皱了皱眉。他倒不是在乎几个钱,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倒霉。

又望了望老和尚,转身随手移开只小碗,抓起小碗下压着的买花生剩的几块零钱放进黑钵里,而后摆摆手示意他离开,又挪动步子转回身来。正想说话吆喝喝酒,突瞥见自己的“馋虫”刘礼神色怪异,楞楞的盯着自己身侧,不由奇怪顺着他的目光再转身看去。原来,老和尚根本就没走,依然垂眉低眼,一动不动笔直端立着,见杨天啸转身,微抬眼用那浑浊的黄眼珠看了看他,又低下眉来低唱了句“阿弥陀佛!”,接着又一动不动了。

老和尚抬眼望过来的一瞬间,目光有意无意的与他目光轻轻一相触即分开。那瞬间,杨天啸只觉得心中突突一跳,也不知真的还是错觉,似乎看到老和尚那黄浊的眼睛里浑浊尽去,瞳仁里一丝细细的白色光芒迅快一闪。那光芒虽细虽快速消失,竟给了他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

须臾,杨天啸回过神来,摇摇头认定是自己心理作怪,想了想,心想这怪和尚说不准还有些道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暗暗唠叨了一句:“怪老头,臭和尚,贪心是罪恶根源啊。”随即索性把碗下剩下的十块钱都扔进了黑钵里。随口说:“反正也没几块钱,都给你好了。”

黑白长眉老和尚仍然一动没动,似乎没看见也没听见似的,端立犹如一尊石像。杨天啸一下楞了。“馋虫”和“胖子”也有点楞了,一个嘴唇微张说不出话来,一个伸了一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三人这年纪,加起来也有六十几年,却从没见过这样的怪和尚,似强讨却没架势,似哀乞又没言语。老实说,强讨的人,他们三人喜欢,因为他们骨子有股野性,有机会借机泄最好。哀求也好应付,在座的三人哪个不是经验丰富,街上的乞讨小儿也不知挡了多少回,还不忘向他们不远处监视的的“领头人”瞪了不少眼。眼下这般,软硬不是,他们自然一时不知怎么回招。

好一会儿,老和尚似乎从长长的思索中醒悟过来,高瘦的身躯动了动,手执念珠的的那只瘦手慢腾腾的伸进漆黑钵盂,似摸索似揉搓了好一阵子,竟摸出一张约两指宽巴掌长的黄色纸符来。爬虫样缠绕的黑色符文遍布黄底符面。走前几步,慢慢把那黄纸符放到杨天啸桌面上,随即退后几步,单掌合什低念了句阿弥陀佛,转身挥挥袍袖走了。步态不大不小不疾不许,来时无影去时无声。

黄纸符皱巴巴的静静躺在桌面,似乎还带着点酸膄的怪味,看着就感觉恶心邪乎。三人楞楞的目望着老和尚洒然而去,又看着桌面的怪符,相互对视一眼,老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走了,终于走了。”杨天啸先反应过来,心下一松,轻吁了口气说道。

“这怪和尚……”小胖海低声骂了句,想了想,一本正经又怪声怪气的说出了一句张爱玲老和尚版名句:“老和尚你悄悄的来,正如老和尚你悄悄的走,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带走几块钱留下一张草纸(厕纸)。”

“妈的!充斯文!”“馋虫”瞪了小胖海一眼,翻翻白眼骂道,随即大声说:“你***来,你***走,挥一挥臭肥手,不带走一片臭云彩,留下一片臭汗。”

三人又对视一眼,都感觉怪怪的,忽然齐齐哄然大笑起来。

搞怪的话一出台,气氛又上了来,酒杯纷纷举起,黄纸符早被扫到地下。那黄符飘飘落地轻摇了摇垂下。忽一阵微风吹过,纸符被吹起,扭动几下翻滚着向一旁大排档的竹棚边缘去了,穿过竹棚下的一小洞,悠然消失在黑暗里。

三人分别时,时间差不多近两点了。三人都喝过了头,头重脚轻晕沉沉的。“馋虫”和“胖子”相搂肩膀,挥了挥手,爬上一辆的士走了。杨天啸选择走路,反正这“肥妹”大排档离他家近也就一条街的距离,正好散散酒气。

这是一条不大也不繁荣的小街,街上灯影昏暗,静悄悄的,矇眬的商铺幢幢的黑影。杨天啸走一下停一停呼一下酒气,脚步摇摇晃晃的。

忽然一阵狂风刮起,飞沙走石,天边乌云层层凝聚,夹杂着雷声隐隐。

杨天啸一手挡在眼前,微眯着眼睛,继xù

踉踉跄跄的走着。渐渐的,雷声越来越大,轰轰的一声接一声在他头顶炸响,风也吹得越起劲了,一股股的直往他怀里钻。

酒意经风一摧,酒气更是上涌,杨天啸醉意更多了几分,心里不知怎么的涌起一股难受悲伤的感觉,一阵阵的压迫着他的胸腔,窒闷得似乎要爆zhà

开来。风寒沙刮雷声烦,似乎跟他作对似的,在他的耳际心窝甚至是神经里嘶声大吼拼命的拉扯。

正烦躁时,脑海里忽然涌现一叫作《忘尽心中情》歌,那是他平常比较喜欢的歌,于是向天大吼一声,大声唱了起来。

忘尽心中情

遗下爱与痴

任笑声送走旧愁

任美酒洗清前事

……,……

四海家乡事

何地我懒知

顺意趋寸心自如

任脚走尺躯随遇

……

难分醉醒

玩世就容易

此中胜负

只有天知

披散头独自行

得失唯我事

……,……

歌词时断时续,声音时大时小,沙哑悲愤。

约半小时后,杨天啸到了家,倚着门开锁后几乎是摔进的家门。手在墙上一撑稳住身子,用力之下微出了些汗,脑子也清醒了些,遂变得蹑手蹑脚起来。他最不愿面对他老妈那失望而关心的眼神了。悄悄无声的溜进自己的房间,用尽最后一丝的清醒艰难掩上房门,轰然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窗外,狂风怒吼,电蛇飞舞,霹雳连珠,一场罕见的暴雨倾盆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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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金星

正睡得香甜,杨天啸恍惚之间似乎觉得有人在摇他的手臂。

“胖子……馋虫……,别拉,我……不走,再喝……”杨天啸咕哝了一句,肩膀晃一下荡开翻了个身继xù

睡。

手臂还在轻轻的摇晃,明显的摇晃。杨天啸酒意睡意稍去,头痛欲裂,不由一阵气恼,一扬手臂一把甩开,不耐烦的说:“谁呀?推什么推?”话一出口,稍复神智的脑子不觉想到:“奇怪?什么回事?……房门应该反锁了吧……”想至此,心中一惊,手臂一撑,刷的一下坐了起来,睁眼一看,心中一阵狂跳,差点惊呼出声来。

只见,一道略灰的人影端立在自己的床前不远处,相貌模糊,面对着自己,静静的默不作声。

暴雨不知何时悄悄的停息了,天空淅淅下着小雨,远方天际不时响起一阵隆隆低沉的雷声。

杨天啸一惊之下,背上额上微出细汗,酒意一下又去了几分。正待厉声喝问,突然天空一阵强烈的雷电闪烁,瞬间把昏暗的房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只见床前约一米左右处,一个身着古装服饰的老头静静的端立着,长长白眉大丛白胡子,面容慈祥和善,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拄着根龙头拐杖,龙口张昂处嵌着颗闪着微光的黑色珠子,

见老头面相慈祥,气质高雅,又静静不动保持着距离,杨天啸心中稍定,转而心中奇怪道:“怪了?房里怎会有个怪老头?房门一锁,窗外防盗栏,根本不可能有人进来?……难道是作梦?”想至此,快速四下瞥了瞥,四周一切摆设熟悉如常,明显是在自己房中。这一下,他心中不由更是奇怪了。眨巴一下眼睛,又搓揉了几下,再次向那老头看去。怀疑自己犹身在梦境,作梦作到了自己房里。

“老儿见过公子,请公子恕老儿深夜冒昧打扰!”怪老头两手合拢作了个礼,缓缓说道。声音和蔼慈祥,让人有种舒服安宁的感觉。杨天啸突见老头向自己施礼,骤然不防之下,也不知是直接喝斥怀疑好还是照样回礼好,一时闹了手足无措。老头见他不答,顿了顿,又说:“老儿乃天宫的太白金星,今日天朝玉帝颁下御旨,有请公子上天朝一叙,个中详细情由,路途中可慢慢细说。”

“太白金星?玉帝?”杨天啸一听不由惊愕出声,心中暗呼:“天啊,昨晚喝得太过了,这梦可作得真够大条的了!”想了想,确定自己是作梦,遂理也不理那老头,用力甩了甩脑袋,转身又躺了下来,嘴里嘟嚷:“算了!再睡一次好了,这次要梦见美人,不要老头,要美人,不要老头……”

睡了一会,杨天啸虽双眼闭上却头脑清醒,再也无法睡着了。越想越是觉得事情怪异,遂又转过身“啪”的一声打开床头台灯,睁眼向床前望去。只见,那长长白眉长白胡子的怪老头还在,依然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看着他。细细一打量,怪老头和杨天啸想象中的太白金星还真的有几分相似。一身白色古装衣袍,长长的白眉毛垂在两颊,脸红扑扑的细腻光滑,神完气足,年纪似过百却完全不见老迈。

“这是做梦吗?太真实了吧,连这老头的一根根胡须都可以看得仔细。……可如果说不是做梦,这也太荒天下之大谬了吧?太白金星……玉帝……。”杨天啸肚里边嘀咕,边一翻身坐起,楞楞的望着怪老头。

“公子平日磊落狂放,今日倒害pà

随老儿一行吗?”老头见杨天啸良久不语笑笑说道。

“哈哈,老头!”杨天啸想了想,铁定自己是做梦,终放下心来,大声笑道。

白胡子老头一下楞住,双眼一瞪,银须飘动双手微抖,愤声说:“什么……,你竟然叫我老头……”

杨天啸见老头生气,笑了笑又说:“是了,是小子失言,对不住啦,一把年纪的,您老就别生气了,要多注意身体嘛,哦,不是说天朝吗?走吧!走吧!”他自确定是作梦后,心情一下轻松起来,心想:“也不知自己这奇怪的梦会变成怎样,倒是很有些期待!嘿嘿!”

老头咳嗽一声掩饰,稍定下了神,摆摆手让杨天啸在房中间站着,嘴唇微微蠕动,似乎念着什么,随即龙头拐杖一挥,杖头射出一道白光向杨天啸罩来。

白光源源不绝,一圈圈从上到下的罩在杨天啸的身上。杨天啸只觉得身体暖暖的软软的,就象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之下,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稍稍过了一会,一圈圈的白光化成一缕缕一丝丝,钻进了他的身体。每钻进一缕,杨天啸的身体就感觉轻了一分,只觉全身毛孔大张浑身舒泰,令人不想抗拒。

过了一会,杨天啸无意间看了看脚下,心中猛然一惊,只见脚下空空的,已离了地一米多高,不由惊讶出声:“咦,好象身体真的在上升啊。”随即,双脚软,在空中一阵乱晃。

老头不知何时也升了起来,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臂膀上,手中拐杖往白光一点,嘴里轻吐一声。“去!”

这时剩余的白光一下全部涌进杨天啸的体内,渐渐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却又清晰可辨。杨天啸觉得全身空荡荡的,心跳似乎也消失了。

就在此时,老头前身一斜轻轻一扯,带着杨天啸向前飞去。很快的,两人移近窗前,老头手中龙拐向前一指,龙嘴黑珠子光芒微微闪烁,随即窗户大张,防盗网象被一道无形的巨力扯住一样,向两边弯去,露出一个可容两人通过的大洞。两人轻轻穿过,老头龙头拐随意回手一挥,窗户防盗网恢复了原样。随即龙拐向下一挥,两人的身体徒然速度变快,垂直向天空飞去。杨天啸心里暗暗称奇,转念又想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在梦里什么事情不会生呢。

一层层的楼层被飞越,一排排的大小窗户在视线里缓缓坠落向下……。

“呵呵,七楼竟然有个MM在洗澡……”杨天啸楞楞看着一敞开的窗口,张大着色狼嘴坏笑不停,顿了顿,又喃喃道:“这MM也太晚洗白白了吧,太晚洗白白不好滴,太晚洗白白不应该滴……。”

“……天啊,难道是七楼陈姨的女儿……,不会看见我吧……。”杨天啸突然惊醒过来转头不敢再看。其实思索时,两人的身影早飞越过了楼顶,刚才只不过是惊鸿一瞥。

“嗯……”怪老头转头正好kàn

见杨天啸的怪样,想了想说道。“先生请勿怪老儿多言,自古红颜祸水,色能媚人也能祸人,先生请谨记,慎之,慎之。”

“这是什么话,说红颜是祸水的只有……三种人。”杨天啸随口应道。

“哦,公子高见,从何说起呢?”怪老头转头看着杨天啸,身形停了停。

“……这三种人呀。”杨天啸沉吟一下,想了想,正色说:“一种是得不到红颜的人,所以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是酸的。另一种是得到红颜却不懂珍惜的人,以至自己沉溺于声色,害己累人。唐明皇和杨玉环就是例子,甚至说不准纣王和妲己也是如此。汉武帝和唐太宗不也是同样后宫三千吗?为什么他们反而能千古留名呢?可见红颜并非祸水,祸水是他自己。见了红颜,忘却自己,抛弃道义,最终红颜变成了祸水。最后一种最不堪,只是道听途说就奉为至理。”

“呃,这……?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白胡子老头出神的想了想,脸色微变。

“公子方才能及时抑制自己的贪念,或许天朝……嗯……,是种非常难得的好品格。”老头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子。

“唉……”杨天啸咂咂嘴叹了叹,皱眉接着说:“跟你直说好了,我没你看的那么高。刚才只是想,女人嘛,前面不一定如后面,不如不看,看了还想再看,以后又不知何时能看,还是不如不看!”

白胡子老头深深看了杨天啸一眼,随即哈哈大笑,长长的白眉一颤一颤的抖动。杨天啸也跟着开怀大笑。

这么一笑,两人之间的距离无形中似乎拉近了些。据某人说,一个喜欢笑的人大多不是心肠恶毒的人,虽然也有例外,不过极少。杨天啸对这种说法是比较认同的。

“……那我以后称呼你老什么好呢?太白金星,……太长了,叫你老太好了,哎呀,老太太是女的不好。老白?……也不好,小白脸她爸也叫老白。老金?……在我们方言(广东俚语)里是骂人的话,不好。老星,……别人听到会想起猩猩,惹人作恶梦就不好了。”杨天啸故yì

揶揄道,一脸坏笑。

“公子请随便称呼,说到底名字只是为了识别于其他人的一种代号,老儿不会在乎的。”老头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似乎明白了杨天啸肚里的旮旮。

“算了,以后就叫你金星老哥好了。”杨天啸气馁道。

“好的。”金星老儿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出了一会神,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轻轻的颔。“……天朝的其他同僚也是如此称呼老儿的,老儿也喜欢这样的称呼。”

说话之间,两人上升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向着宁静的夜空,向着闪烁着点点星光的天际飞去。这么快的速度,却没有感觉到迎面而来的利风,甚至风声也听不到一点,这种快爽舒畅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就象身体真的消失也一样,充满了轻盈,却又灵动自如。渐渐的,杨天啸只觉得眼睛似乎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了,前方闪烁晶莹的星星也变成了一条微微光的光线。

忽然,白胡子老头双目大张,眼中神光湛湛,一手伸出龙头拐杖,龙头怪珠子黑光大亮,向前一指,大声喝道:“天朝秘门,开!!”

第九回 真假

杨天啸被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包裹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颠倒打转,就象在狂暴旋风里飞舞的一根稻草。

晕眩,晕眩,头脑一阵阵的晕眩,心中砰砰狂跳,一颗心似乎要蹦出来似的。

天空中,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圆孔,约乒乓球般大小,圆孔旋转着急速扩张,转眼变成降落伞般大,杨天啸佝偻着的身形从黑洞里飞出。

身体的转速慢慢停止,早已昏迷的杨天啸静静的浮在空中,这时黑洞旋转着急速缩小,消失在空中就象从未出现过一样。神mì

莫名的力量瞬间失去,杨天啸的身子直直下坠,压过一片茂密的树盖,在枝桠的阻拦下一路翻滚着摔落地面。

“礏”的一声响,溅出漫天的烂泥。杨天啸正好落在一个由落叶化成的浅浅泥潭里,仰天躺着一动不动了。树枝的缓冲,烂泥的铺垫,终于化去了天空近五十米的下坠重量。烂泥被冲击后,反而形成了一个比身体稍大的空间,也不至于涌来遮盖杨天啸的呼吸。

时间一点过去,杨天啸的身体轻微的动了动,继而慢慢的爬了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胸腔烦恶阵阵,身体四肢象断了似的疼痛。

“他……妈……”,杨天啸歪嘴变音边咒骂,颤抖着身体,牙关紧咬,一丝血丝从嘴里溢出。他强迫着自己慢慢爬起,最后的“的”字最终还是骂不出来,此时他连骂人的力qì

也没了。

呼呼的喘着气,静止着一动不动,杨天啸一点一滴的积蓄力量。慢慢的,虽感觉依然的疼痛和昏眩,但程度逐渐减缓了。

“太真实了,太***真实了。”杨天啸狠狠咒骂着,心中惊讶连连。按理说,如果这是梦境,摔得这样重早他妈该醒了,可如今身处的地方却是个茂密的树林,而且还是白天,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夜晚应该在自家的床上才对呀。如果是真实的,是真实的……,不不……绝对不可能……。

似乎是清晨朝阳初升时分,茂密高大的的树林静悄悄的,稀薄的若有若无的雾霭在林间缭绕,一道道细细的金黄色的光线透过树林的缝隙投射在地上,满眼满地的的落叶层,潮湿的空气弥漫,俨然是一个渺无人迹的森林。

测算了下光线的倾斜度,四下望了望,杨天啸大致估算了一下方向,径直向前方慢慢走去。既然抱怨没用,只好不再抱怨,既然两腿能动,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这是杨天啸的哲学。

“轰隆隆”一声巨响突然暴起,声如巨雷轰鸣,声未止脚下大地剧烈震动。杨天啸只感双脚无着力之处,眼前树林枝叶乱舞,随即一阵头晕脑胀,不由赶紧屈膝蹲在地上,双手着地与双脚一起支撑着。

这声巨响地震足足持续了七八秒方停止,杨天啸趴在地下尚自感觉身体摇晃,恶心阵阵,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极了。索性一个翻身,双手展开大字形的躺了下来,不停的喘息着新鲜空气。

噼啪啪的一大群受惊的鸟儿越飞越远,终于消失在远方,树林渐渐的又恢复了静谧。阳光依然灿烂,林木间依然翠绿,气味依然难闻,就象巨震从未生过似的。

“妈的,老子走到哪哪就出事儿,也做梦也地震,震啊,震啊,你倒是给老子震厉害些,看能不能把老天也给震下来,哼,震下来老天老子当被子盖。”杨天啸跳了起来,瞪眼骂道,又狠狠的踏了踏地下。

再次抬头看了看光线,认了认方向,再次迈步前行。不过迈第一步时,心中虽不信邪,终还是有点心悸,不自觉轻轻放下了步子。心想:“没准,刚才就是第一步迈得太大落的太沉,才可能造成的地震,又或,这就是一个地震频繁地段,重一点震动都会引地下的共震,我是地震老爷子的女婿,必须小心恭敬点才行。”走了约一个时辰,尽管走得并不快,前方树林似乎变得渐渐稀疏起来,光线也变得越来越亮。杨天啸心中一喜,身上的疼痛似乎又减轻了几分,步子变得轻快起来。

又走了约半个时辰,一丝清新的空气顺着微风传来,混杂着青草和昙花的芬芳,使人心旷神怡。渐渐的,前方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草绿出现眼前,天空蔚蓝一望无垠,几片白云悠悠。随着脚步的移动,长长的及小腿的青草沾湿了衣衫,带来阵阵清凉,一种不知名的白色野花掩映草丛间,分泌着幽幽芳香。

“妈的,苦尽甘来呀,苦尽甘来呀。”杨天啸停了停,感叹的大声喊道。

又走了些时,前方青草漫延,远处一片水光闪亮,竟是一个约百米宽的小湖。杨天啸这时才觉得身上的肮脏,疲累和饥渴也一下全涌了上来,咬咬牙,目焕异光,向小湖奔去。

第十回 湖边

踉跄奔近小湖,一头向湖里扎去。清凉的湖水瞬间把杨天啸淹没,舒服的快感从心里向全身四处漫延开来。杨天啸也懒得动,任由着身体慢慢的浮起来,呻吟着转了个身,伸展开四肢只露出口鼻,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就取个赫赫有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好了。”杨天啸自言自语。小狗在他怀里听了,竟似有灵性般的轻点了点头。

“就叫小狗吧,这名儿好吧,全世界都认识你,多好的名儿啊。”杨天啸志得yì

满的笑着,眼中促狭的目光闪了闪。小狗身子僵了僵,呜呜低吼抱怨着,转而伸出长长湿湿的舌头卖力的舔着杨天啸的奸脸。

“呵呵,好了好了,别献媚了,知dào

你不喜欢了,再取个别的好了,什么样的名儿适合我的乖狗狗呢?痛苦呀。”杨天啸躺在地上呵呵笑着,轻抚着小狗,作状的敲了敲自己脑袋。

来福,旺财,小白,小强,多隆,小宝,大玉儿,小玉儿等等名字一串串的飞出,又一串串被飞快的否决了。其实,杨天啸挺喜欢旺财这个名字的,总想着哪天遇上个傻“秋香”,也能抱着小狗打着“卖身葬犬”的幌子进入美女家门。

“火花,你竟然喜欢这样的名字,太娘们了吧,唉,真怀疑你是不是背背山来。”杨天啸低叹一声,终承认定下了小狗的名字。小狗兴奋的又伸出舌头,细长的尾巴不断的摇晃着。

天色渐渐暗也下来,远处悠悠飘来一朵云彩,云大如伞云色如墨。

“汪汪,汪汪”,小狗耳朵快速的耸动了几下,湿湿的鼻子抽了抽,猛然从杨天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在草地上冲前几步,呲牙裂齿的向天空怒吼。

第十一回 惊变

天空中,碧空如洗,远处的黑云团与晴天显得格格不入,如同干净衣衫染上了污迹。

小狗火花仰天狂吠着,一声比一声狂暴,目中凶光越来越炽。

杨天啸扬手招呼了小狗几声没见效,目光不由随着小狗火花的视线移向天空。细看之下,心中暗暗吃惊。这黑云团未免太过怪异了,似乎竟是沿直线由远至近的移动着。

他从小就喜欢看云,见过云移动,却没见过还能直线移动的。须知高空中的气流风力可大多都是无序的,象这般直线的移动理论上根本就不可能。而且,这是一团单独仅有的黑云团,不是一大片,也不是一整幅的遮蔽天空。

突然,黑云团速度加快,似乎猛然被一阵狂风吹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飞快的移动着。黑云团越飞越近变得越来越大,距离杨天啸约一百米时已变得如同足球场般大,原来黑云不是小,而是远远看来感觉小了。

约五十米处时,黑云团移动减缓,越压越低,随即云雾一阵翻腾搅动,最后竟在空中停了下来。小狗火花越狂暴了,一双前爪紧紧按在地下,呲牙裂齿,一副蓄势待的架势。

“通通通———通通通——”,天空中黑云团处突然传来一阵急骤的鼓声,激扬而暗具威严。

“山山山———山山山——”,一阵狂吼随鼓声响起,声浪如雷,气势滔天。

一团如小山般大的黑云悠悠的从云层脱离,速度不断提升,最后飞速向杨天啸所在处驰来。杨天啸一下呆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与此同时,小狗火花动了,象早在预感似的,一阵风般的向降落的黑云扑去。

小团黑云色如浓墨,斜斜快速向下降落,离地面越来越近。小狗火花奔近黑云团,细长的身躯猛然一沉,四足用力,张口跃向空中……。

“嗷——”,小狗火花与黑云甫一接触,出一声长长的悲嘶向后飞速跌去,在草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旋即又蹦了起来,利索的抖了抖身上的草屑,再次飞快向黑云扑去。

小狗连扑三次,一次比一次快速,一次比一次凶狠,却一次比一次跌得更惨。最后一次竟飞跌出十几米,直滚到了杨天啸的身旁,雪白的皮毛上满是黑绿相杂的草泥,嘴角慢慢渗出一丝血丝来。

杨天啸醒悟过来,本能感觉不对头,忙俯身蹲下用力抱住燥动的小狗火花,边安抚着边尽lì

凝目向黑云看去。

黑云缓缓落在地上,一阵旋转竟慢慢散了,一缕缕向后飘去,现出一个人形来。

黑云散尽,人形的外貌渐渐清晰,原来竟是个巨人。巨人高约五米,腰围二米多,肩阔膀粗黑色肌肤,灯笼眼朝天鼻,虎须满脸,耳挂两只脸盆大的金环,冲天冠紫金甲,杀气腾腾金光耀眼。

杨天啸倒吸一口冷气,一阵头皮麻手脚软。不由他不震惊,他平生只见过两米多高的外国人,哪里见过这如小山般的五米巨人。杨天啸的手脚一时无力,小狗火花感觉身上压力消失,遂抖动身子从他怀里钻出,双爪往地上一按,狂吠一声毫无畏惧的向巨人扑去。

巨人面无表情如雕塑一般,见小狗火花扑来,大嘴一咧竟似有些喜欢。冷笑着原地不动,向着小狗扑来方向随手一挥,又把小狗象皮球样轰了出去。

杨天啸醒觉,一搂没搂住跃出的小狗火花,只得无奈的直起身子一旁观战。渐渐的,他隐隐觉察出些端异来,空中巨响,巨人飞降,样样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至小狗火花更令他吃惊,火花跳跃的高度竟然达到三米,第一次扑向空中更是达到了五米多。心中暗想:“这样的小狗还是小狗吗?一个巨人就如此强悍,那空中的一片巨吼里究竟夹杂了多少这样的巨人?。

距杨天啸十来米处,一小狗一巨人不断厮打。说是厮打不如说是金甲巨人在玩耍这时,无论小狗火花怎样扑击,巨人身体一动不动,只是随便的挥了挥手,就把看似凶狠的攻势化解,甚至是重创。

小狗火花又飞跌了几次,晶莹的黑眼珠骨碌碌一转,突然改变了策略,开始迅速围绕着金甲巨人打起转来。它再也不远远边冲刺边高高跃起攻击了,只在巨人的巨腿约二米范围内绕着圈子,左溜右转,细长的身子灵巧无比。

金甲巨人铜铃巨眼微微一睁,似乎有些意wài

,随即晃动巨躯抬腿狠踢。巨腿扫过处,一阵阵凌厉强劲的腿风瞬间响起,长可及膝的绿色长草不断被割碎,纷纷扬扬从空中散落。

可无论金甲巨人力量多么强,腿风多么凌厉如刀,小狗火花却半根狗毛也没伤着。这小家伙滑溜得很,也见机快,躲避的方法更是简单又狡猾。往往金甲巨人左脚的脚尖一翘,腿还未抬起,小狗火花已经身躯微一拧,就闪到了金甲巨人的右脚处,而且还是右脚的外侧。同样的,金甲巨人动右脚时,它就躲到左脚外侧。踢腿的角度最大也只能是160度左右,这两侧都是巨人踢腿的死角,当然踢不着。

其实,最重yào

的是,金甲巨人根本就看不到小狗火花的准确位置。相对金甲巨人雄伟的身躯,小狗火花的身高简直不值一提,仅仅只及巨人的脚踝。可俗话说,越是高就越容易碰石头,因为眼睛是长在头而不是长在脚的。小狗火花这么一打转,活动范围尽在金甲巨人目光的死角,让巨人明知dào

它就在脚根旁却楞是看不到。这种情况就如同人和蚊子一样,如果一只蚊子不哼不叮,只在你腿里打转,人是很难看得见的。

杨天啸起初看见小狗火花改变攻击方式心中暗喜,更为火花的聪明赞叹不已,可转念一想,又沮丧起来。看似小狗火花攻击策略得当,灵妙无比,可躲闪得巧又如何,最多也只是不输而已,看这金甲巨人黑古隆咚的皮粗肉厚样,难不成还怕你小口一咬吗?

杨天啸看得准,可他漏看了小狗火花。此时,小狗火花越转越快,尖利的爪子似乎变长变得更锐利了,黑亮的眼珠子微渗出一丝丝细细的血丝。

小狗火花从金甲巨人左腿外侧再一绕,绕到了巨人身后,前爪一抬后腿尽lì

一蹬,刷的一下竟跃上了金甲巨人宽阔的后背,前爪尖利扣住紫金甲微隆起的花纹,后爪合并再次用力,终再次跃起,迅快的向金甲巨人没有甲胃保护的颈脖处狠狠咬去。

金甲巨人惊觉异变,却转身不及,不及想只得用肘部向后挥起,恶狠狠挟带着劲风向小狗火花撞去。

这是小狗火花第十几次的攻击了,前面的扑击不是被打得满地滚就是被躲过,无一次能近身攻击,而这一次是最近的了,而且攻击的是最软弱又没防护的颈脖。

巨人的肘部将近未近小狗火花时,身体扭动已达到了身体的最大扩张程度,及身时已是强弩之末力qì

近无。可巨人有强悍杀伤力的,不仅是他的手臂,还有那比手臂更快更远的凌厉的劲风。

小狗火花早有提防,扑向巨人这一击更是留有余力,窥见巨人肘部来也不躲闪,反而双爪趁势向肘部一按,借力改变方向,同时避过如刀的劲风,再次向巨人颈脖处咬去,嘴张得更大,尖利的牙齿闪着森森白光。

用力再借力,近颈脖更近颈脖,不及二寸的距离,势必一击即中。

巨人眼角余光瞅见,微微掠过一丝惶急,见躲闪不及索性不动,迅即灯笼目大张,怒火狠涨,巨口张开仰天大吼一声,声如巨雷霹雳炸响。随着吼声响起巨人全身焕出一圈微微的的金色毫光,一股无与伦比威猛至极的气压向身周四处瞬间扩散。

气压无形却似有形,如爆zhà

气浪冲击如暴风狂袭。

小狗火花势在必得的一击宣告无效,凌空悲嘶一声,身躯象落叶般向外飞跌。杨天啸惊楞之下也没及反应过来,被气压冲击得连连踉跄后退,“腾”的一声坐在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杨天啸摔得头晕脑胀,心底的怒气却火焰般腾腾往上猛窜。摸爬起来,也忘记了惊骇,更暗暗起了拼命之心,气呼呼的想着:“妈的,好好的人狗相乐却被人袭击,袭击也得有个说法啊,说法没有话也没一句,刚驯服的爱犬一次次惨跌,连自己也被莫名狼狈的吹倒了。

捋了捋袖子,恶狠狠盯着黑甲将,脑中念头飞转,蓄势准bèi

拼命。他也不想问话了,也不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他只知dào

,都被人一声不吭欺负成这样了,还问什么鬼话。

“莫要动手”一个声音突兀的从身后响起,声音不大,似乎有点熟悉。

第十二回 不屈

杨天啸觉得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金星老头。金星拄着龙头拐快走几步扯住杨天啸的臂膀,看了看气愤脸红的杨天啸一眼,摇了摇头,视线又移向战场,一脸的严肃长长的白眉紧紧皱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这时战场又起了变化。小狗火花被重重弹开后,一个翻滚又爬了起来,正欲再次冲上扑击,细长身躯却一个趄趔,四足打颤差点摔倒。它倔强的支撑着,四足虽不断颤抖弯曲,身躯无力低垂,却不愿趴下,长脖子高高的仰起,紧盯着金甲黑巨人。

“汪汪……汪汪……”小狗火花示威的吠叫两声,两口鲜艳深红的血沫随吠叫声喷了出来,嘴角更是鲜血吧吧直淌,又顺着洁白的下颏滴落,一滴滴坠向绿草。

这样近的距离,这么强劲的冲击,瘦弱不止一百倍的小狗火花怎么抵挡,怎么挡得住。刚才的冲击在把它弹开的同时,也重重的击伤了它,即使是倔强如它,也无法再挪动它那曾经轻灵的脚步。

“火花——”杨天啸心疼不已,目呲欲裂,失声高呼。心中一股怒火再次腾腾燃烧,双拳紧握急步冲前。

“公子不可鲁莽……”金星急声道,疾步而前再次抓住杨天啸的臂膀。

杨天啸奋力一挣,悲愤的怒气加上先前积蓄的力量,力道十足,浑然忘记了身边是个年纪古稀的老人。一挣之下,臂膀一动不动。此时,老人干枯的手如同五支钢铸的手爪,晃都不晃一下,把他的臂膀牢牢抓紧。

“你……”杨天啸身形滞了滞,转身惊讶的看着金星老头。随即一股强烈的厌恶涌上心头,冲着金星瞪目怒吼:“金星老头,放开我。”

他突然隐隐有些明悟,有种极其憎恨的被人欺骗的感觉,这老头和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不讲理的人根本就是一伙的,金星老头是天朝的官员,而那金甲黑巨人的装束看起来似乎也是个官,这死老头一直拦着他,目的就是不让他去救受伤的小狗火花。

可冲动激怒的杨天啸似乎忘记了自己,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个平常人,一个平常到一点攻击手段都不会的平常人。而且,他也疏忽了金星的能力,不说金星曾经能带着他穿过黑洞,只凭金星刚才超过他的速度和惊人的力qì

,如果要对他不利,又何须多费手脚阻止他呢?

“公子,请恕老儿失礼,……你再等等看。”金星皱了皱长长的白眉,轻叹了声说道。

“嗯……”金星话未说完,突然脸上显现惊异之色,愕然出声。随后快速转头看向战场,右手握着镶有散奇异黑色毫光珠子的龙头拐,左手依然紧紧把持着杨天啸的臂膀。

杨天啸愤愤的哼了声,随即目光被金星的惊异神情吸引,不觉也向战场中看去。

原本默默凶狠对峙的战场,一方是受伤极重的白色小狗火花,一方是傲慢强dà

的金甲黑巨人,胜负早已决定。可此时此刻,在金星和杨天啸看去的同时,战场再起惊天变化。

“汪——汪——汪——”小狗火花前爪紧按在地上,伸长着头颈向天悲愤长吠,长吠声中鲜血喷洒满空。三声单音长吠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凄历嘹亮,一时间,吠叫声响彻天地直冲云霄。

长长的吠叫声未散,小狗火花微低头呼呼喘气。猛然间,身上雪白细毛突兀竖起,先头颈后身躯,以肉眼可见速度,瞬间蔓延全身,细毛根根竖起如针,同时毛皮如充气皮球般一鼓一鼓的快速起伏着,一次起伏身体就胀大了一圈。一鼓又一鼓,一圈又一圈,转眼间,小狗火花竟然胀大为如牛般大的个头。

金甲黑巨人见此异状,脸色微变手脚却不迟缓,低吼了声快速冲了上来。他虽然不清楚是何种情况,但经验告sù

他,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而解决危险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危险未完全出现时解决。

金光乍闪,金甲黑巨人奔跑中整条右臂突然焕一圈金光,金光快速暴涨形成了一柄模糊的巨大的金色斧影,金光闪闪杀气冲天。金光斧影带着一股尖利的啸声电闪飞近,在如牛般大的小狗火花头颈连身处一掠而过,火花头颈和身子分开两半。

没有血迹飞溅,没有尸体倒地,火花分开两半的身体瞬间消失。

金甲黑巨人楞了楞,停住了身形。他没想到自己最强的一招竟然是这样的结果,竟能轻易一击切开敌人,又令敌人消失虚空。一击切开敌人他是非常有信心的,可就是感觉有点太轻易了,没有意想中任何阻挡,尸体消失虚空更是从所未有的事情。

忽然一种强烈的危险感觉从后袭来,他心中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一轻,巨大的身躯早已向空中高高飞起,口中鲜血狂喷。

小狗火花放下巨爪,伸出长舌舔了舔嘴唇那飞溅染上的敌人鲜血,充满血丝的双瞳高傲的漠视着受伤的金甲黑巨人。其实说小狗还不如说是巨兽比较准确,火花这时已身大如牛,额头微弯向上的尖角,如针的细毛下布满了闪闪光的细密的白色鳞片。

原来,火花身体变大后速度一下提升了几个层次,金光斧影及身时早已闪躲过去,留下的只是残影。更在金甲黑巨人全力一击留下空档时,果duàn

又凶猛的从后重伤了敌人。

“妖孽,休得猖狂——”半空一声脆喊,声音稚嫩。只见一束红光分开黑云层,向巨兽急速扑来,声到光到,眨眼射到巨兽火花面前。

“杀——杀——杀——”半空黑云滚滚翻腾,滔天杀声大作。

巨兽火花睨见红光飞来,也不躲闪,血口大张,一团白色光球出现口中,光球由乒乓球般大迅速变至拳头般大小,汪的一声怒吼,光球飞出向红光迎去。

“轰——”一声爆响,红光白光碰撞,巨大狂暴的能量迸,能量中心形成一圈圈强劲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土地迸裂,石块飞溅,碎草屑沙尘满天。

杨天啸目瞪口呆看着眼前惊变的一幕幕,忽觉一幢巨大的十几米高的泥尘石块浪涛涌来,想躲却已不及。一旁的金星老儿却早有提防,脚步迅疾移近杨天啸,左手食中二指并拢竖剑指近胸前,右手龙头拐绕空舞了个圈子,低喝了声“罩”,龙头拐上黑色奇异珠子焕出一圈黑光,黑光近几米如同一个半圆的罩子,把两人身体包裹在内。

杨天啸本能的蹲低身子,闭上眼睛双手向前遮挡。

沙石浪涛呼啸隆隆而过,近在咫尺的他只感处在风暴中心天地震动,一阵心慌胆跳腿脚颤抖如筛糠。好一会,直到沙石浪涛远去,直到金星老儿握住他的臂膀,杨天啸还一阵脸色苍白手脚软。

尘埃未定,视野模糊,战场只听见一阵阵急骤的金铁交击声,其中不时夹杂着几声稚声低喝或汪汪的吼音。渐渐的,泥尘散去,天地渐现清朗。杨天啸凝目看时,战场中心又起了变化,二人一兽如凝固般一动不动,一中年人一小孩一巨兽似乎在对峙,金甲黑巨人则瘫在一旁,似乎不省人事昏迷过去了。

“火……火花……”杨天啸心头剧跳,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巨兽火花身躯再次膨胀变化,身躯大如巨象,外形变得有点象老虎,虎须虎额,尖利虎爪峥峥,身体遍布着密麻麻的长约十厘米闪着寒光的尖刺,一对巨大白色肉翼微张内敛,肉翼上细鳞层层,翼沿翼尖也是尖角,前一后五。原本满布血丝的双瞳完全变成了暗红色,瞳中凶光满溢,全身焕出一股空前的暴虐狂野的杀戮气息。

中年人年约四十许,面微黄颏下三绺长须,头戴亮银波浪尖盗,内穿碧水分波连体甲,身外半罩紫色蟒蛇袍,左手剑指右手作托天状,右手上方约五六厘米处一座六棱七层玲珑小塔斜斜悬空,塔内中空,小塔滴溜溜圆转,塔底射出一道青光,青光越长越阔,刚好把火花整个罩住。小孩年约岁,玉雪可爱,头扎两个小儿朝天髻,火红肚兜裹身,七八米火红绫带绕身飘飘,脚踏双火轮,手执五米四棱烂银枪,手不见动枪头却似乎微微颤动,半空隐现朵朵酒杯大梅花枪气,绕巨兽火花身前半米处飞舞。

“这……这是……”杨天啸楞楞的看着战场,心中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哦”金星转头惊异出声,转头看着杨天啸,面色随即变得冷漠如霜,冷冷问道。“你认得这怪兽……”

“当然……当然认得。”杨天啸本想说似曾认得这中年人和小孩,可一见金星冷淡的脸色,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认识巨兽火花,气呼呼的就上来了。心想:“明明这是我煞费心思收服的奇兽,你们一来倒好,话没一句就打上了,还三欺一还有理的样子”不及想,索性赌气改口。

“那你说说这是什么怪兽呢?”金星脸色越冷,面如寒冰,连公子也忘记称呼了。

“这……,这……是……麒麟,对,是麒麟。”杨天啸点点头说道。

“这是麒麟?”金星老儿听见,身子一颤,惊讶道。

“噢,说错了,这是……这是一只千年成精的英俊的白玉麒麟。”杨天啸认真的说道,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金星老儿一旁听见,身体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第十三回 穷奇

杨天啸其实早知dào

自己猜错了,凭他丰富的察人观色销售经验就知dào

。第一次猜是赌气,第二次猜是斗气,为的就是气气这金星老儿,好泄一番。打你不过,帮忙不行,气你这老头总可以吧,他气愤心想。

“你……”金星收回目光,正了正神态,暗地松了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些。“还以为你真的知dào

。”想了想,缓缓说:“……告sù

你好了,你也好知dào

自己正在做什么。这是凶兽,上古凶兽,名叫穷奇,是一种穷凶极恶专做恶事的怪兽。”

“啊”杨天啸惊怔出声。他在一旁早竖起耳朵倾听,从金星的表情判断,心中早有些不好的预感,可知dào

结果还是吓了一跳。“上古凶兽……,怎么可能,明明是只小狗,最多也只是一只会变身的小狗,怎么会是凶兽?”他心中暗想,脑海里一幕幕与小狗火花认识的场景闪电般掠过。

“唉,穷奇……”金星眼望战场,出神的想了想,低叹了声说道。“几百年没见的凶兽,竟然又出现了,嗯……穷奇大小如象、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穷奇的叫声象狗,靠吃人为生。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

“还有”金星顿了顿又说。“穷奇身具异禀,越是战斗不利,越是受伤越是凶残,公子请看,面前所有种种,都证明这是一只上古凶兽——穷奇。”“还好,这应该是一只尚未成年的穷奇,穷奇一出生见风就长得快,状若小狗,可成年必须近十年,刚才虽拼命触动天赋变身类似成年,可力量终究还是差远了。”

“哦”杨天啸低低应了声,心中不乐,一阵阵烦燥。他听金星说得有根有据,心中早信了成,可这毕竟曾经是自己的玩伴,还是自己煞费了好一番苦心才能在一起的伙伴,实在一下子难以接受现实。

说话间,战场中又起剧变。在中年黄脸武将面红耳赤至脸有点青的全力催促下,玲珑小塔渐渐飞离他手掌上空,缓缓的斜斜的向穷奇头顶上方飞去。越飞越近,越飞越近,至穷奇上方正中时一晃,竟端正了塔身,塔底口正对着下方的巨兽。陡然间,玲珑小塔滴溜溜的在空中转得更快了,出的青光也越来越盛,光柱把凶兽穷奇整个完全罩在其中,连粗长的尾巴也没漏下。

随着时间一点点逝去,青色光圈一寸寸不断缩小,无形又不断增加着能量和压力。穷奇不断闪躲着青光边缘,两只巨大的前爪一点向后退缩,紫色宽大的双翅更是收拢合在背部。

“汪———”穷奇突然仰头悲嘶一声,高翘的长长的巨尾一颤,打了个旋回转来缠在腿上,似乎长尾忘记收回被这灼灼的青光“触摸”了一下。

双朝天髻的小孩见凶兽穷奇完全被青色光柱笼罩,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轻易移动,暗暗松了口气,双手握枪微微一抖,收了枪势,瞬间几朵酒杯大梅花枪影消失,随即向右移近至中年人身前,目光炯炯的,一脸平静的守护着。

“汪汪——汪汪——”穷奇猛然狂吠几声,一双血红双瞳凶光再涨,两只雪白巨大的前爪竖起,前爪抬起时稍稍停滞颤抖,随即迅疾向青色光柱狠狠咂去。

“绷——”青色光柱微微颤抖,一阵摇晃,出一声清脆如裂帛的声音。

“汪——”穷奇一声长长悲吠,双爪如受巨力撞击,极速弹回,带动着巨躯向后倒去,尾部和背部同时又撞上了青色光柱边缘。

“蓬——汪——”两种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青色光柱再次颤抖摇晃,裂帛的声音低沉了些,摇晃幅度更甚,而穷奇全身大面积接触碰撞青光柱,所受伤害更增,悲嘶着,巨躯再一次重重被弹开。

半空中,穷奇紫色双翅微张摇摆,全身手足一阵乱晃,极力调整平衡,硬生生把向前冲的势头消去,方向改为下坠。“汪”的一声低吼,穷奇四爪牢牢按在地上,如虎般的头颅低低垂着,一伏一伏的剧烈喘气,四道红艳鲜血从双鼻孔巨口中缓缓渗出,不断流淌滴下。

这是凶兽穷奇自变身至如象般大虎头虎躯后,第一次重伤流血,而且是口鼻俱流,连续不断,比未变身前的受伤更是重了几分,可知青色光柱压迫反弹力量之强dà



“够了,停手……”杨天啸无力的低吼着,心潮起伏不忍再看。他心中一片混乱,脑海中一只可爱的白色小狗和几个巨大的字相互缠绕飞转,白色小狗挣扎几下,终被“凶兽”,“吃人”,“穷凶极恶”几个可怕的巨字包裹。

金星看了看杨天啸一眼,皱眉摇了摇头,白须长眉一阵轻晃,想了想终没说出话来。

穷奇虽受重伤,却越来越暴躁凶狠,不时对着青色光柱挥动着巨爪和额上的长长尖角,“汪汪”狂吼几声,可再也不敢撞击青色光柱了。渐渐的,巨爪和长角伸展的范围越来越窄,闪躲的空间越来越小,由巨躯蜷缩着到虎头低垂四爪并拢,终至再也无法动弹。

滔天般的杀戮气息也一阵阵低沉微弱了下去,渐渐消失近无。穷奇屈伏,鼻中呼呼喘着两股白白的热气,血红双瞳恶狠狠的盯着眼前两人,似乎要把两人的相貌烙印在灵魂深处。

“乾坤仙术,惊门洞开,收——”中年黄脸将竖眉大吼一声,六棱七层玲珑小塔骤然再次青光狂涨,青光凝结,光华耀眼。

“嗖”凶兽穷奇无力微弱的低呜了声,巨躯团成一块向小塔塔底开口处飞去,身躯越升越高,越高越小,终于没于六棱七层玲珑塔中。小塔收入穷奇后,塔身微微一颤,随即静止,耀眼青光消失,缓缓飞回黄脸中年人掌中。

“火花——”杨天啸似乎看到凶兽穷临消失时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无奈和离别,象他对他告别,又象是在对他说,主人,火花没用,不能保护主人了。

心中一痛,热血上涌,杨天啸再也无法抑止感情不由大声吼叫:“黄脸怪——小屁孩——,快把我的火花给放了。”

中年黄脸将和朝天髻小孩收了上古凶兽,刚松了口气,忽听见有人大喊不禁一惊,转而明白这人是在叫唤自己,自己就是他话中什么“黄脸怪,小屁孩”,不由怒气又生,杀气腾腾向声音处看来。

其实两人早忘记了杨天啸的存zài

。他们今天正好在天朝巡查,忽然察觉西方一道强劲妖气冲天,忙急急带领天朝三百黑云飞卫赶来,老远就认出妖物就是小狗火花,心中暗暗庆幸,知dào

妖物应该出生没多长时间不难对付。虽见妖物旁边有个人觉得有些惊奇,却不以为意,以他们的实力和眼光一眼就知dào

此人绝对没半点威胁,心思早全注意到小狗火花身上了.

“哎呀”金星脸变色惊呼,用力的扯了扯杨天啸的臂膀,银须飘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出声,又急急向前奔去。杨天啸出声也猛然醒悟,觉察不妥,只好默默不语,眼睛仍狠狠盯着两人。

金星奔稍至近两人前,作状高声欢欣大喊:“恭喜,恭喜,恭喜天王,恭喜三太子,天王仙术无边,三太子神勇无比,略施神威就降伏上古凶兽穷奇,还我天朝朗朗清明,天王,三太子真乃天朝中流砥柱,天朝万民平乐之福托啊。”

黄脸将和朝天髻小孩见是金星先是又一惊,他们同朝为官多年,当然知dào

彼此是谁,后又见金星大声称许更是满yì

,脸色也缓了缓,与金星作礼寒喧起来。寒喧没几句,金星低声向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两人一听身体一颤抖,迅即转身向杨天啸看来,目光杀气早没,惊异之色显露无遗。

金星三人攀谈几句,黄脸将想起自己正当值不好耽误,而且上古凶兽也要妥善处理就作礼告辞踏云去了,初时的黑脸金甲在三人攀谈时也早被扶起上云层疗伤了。临走时,黄脸将望了望杨天啸,向他点了点头示意,杨天啸也只好点点头,虽然有点不乐意。朝天髻小孩却鼻子哼了哼,似乎有点不屑。

“哼”杨天啸他也故yì

大声哼也哼,仰了仰脸。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也知dào

自己理亏,高声叫唤时一出口就知dào

自己错了,别人不责怪就是了还给他点头,那肯定是给他了面子,气也稍微顺了点,可一见一个小屁孩也向哼鼻子,臭脾气就上来了。

金星目送两人迎上云端的三百飞卫一直飞远了才回转来,看了看杨天啸,欲待说些什么终没说出口。杨天啸虽有些好奇金星到底和两人说了什么令两人也不责怪了,但见那神mì

低声的样,就知dào

问也问不出来索性不问。

“哼”杨天啸又哼了哼,一脸坏笑。“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捏一捏小屁孩的嫩脸,让他乖乖喊叔叔。”

“公子”金星听了大惊。“公子差点闯祸了,公子可知那三人是谁,中年黄脸的名唤李靖,官居天朝二品,天朝赐封托塔天王,那双髻小孩是他三儿子,天朝人称三太子哪吒,虽没官职却神勇无dí

,其中算算最差的是那黑脸将倒没名字,可也是天王手下四将之一,天朝人多呼其名巨灵,双臂能力拔千钧。”

:穷奇:“穷奇”是中国传说中抑善扬恶的恶神,它的大小如牛、外形象虎、披有刺猬的毛皮、长有翅膀,穷奇的叫声象狗,靠吃人为生。据说穷奇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的一方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古人也把那种不重心意、远君子近小人的人称为穷奇。但是,穷奇也有为益的一面。在一种称为“大傩”的驱鬼仪式中,有十二种吞食恶鬼的猛兽,称为十二神或十二兽,穷奇就是其中之一,《山海经》等神怪志有载。这里稍改动了下,把穷奇的个儿变成如象般大,过瘾些。

第十四回 往事

“哦,知dào

了。”杨天啸低低应了声,心中暗暗思索。“反正不得罪也得罪了,能怎么着,难不成给一个小屁孩道歉?偷了我的小狗火花的小屁孩还要道歉?”转而又想:“最多……把自己从梦里弄醒就是了,嗯,就这么决定。”

其实他心里是又疑惑又担忧,疑惑的是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真的天朝,其中担忧的成分更多了些,经lì

了高空坠落,沙石冲击这么激烈的场景,他对怎样唤醒自己早没了把握。

金星看了看杨天啸也没再说什么,两人默默的向前走着。

“金星老哥,我这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呢?”杨天啸终按捺不住疑惑问道,他实在是无法分辩了。

“公子。”金星捋长须笑了笑,一副神mì

莫测的表情。“你认为呢?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或说两之间有分别吗?”

“当然。”杨天啸摸了摸脑袋。“当然有分别,现实有血有肉有感觉,是真实的,而梦只是对现实的一种反馈或折射,虚幻缥缈。”

“公子”金星停住脚步,想了想肃容说道:“这是在天朝,嗯,或按照你的说法和看法,这是个现实的真实的天朝,你所有的感觉都是真的。”顿了顿,看着杨天啸说:“还有,你说的梦,和你说的现实其实没多大分别,有血有肉未必不是梦,虚幻缥缈也未必不是真实,这些你以后就会逐渐明白。”

“哦”杨天啸茫然低应了声,经lì

了前面奇异现象后,对金星老儿的回答早有了免疫力,虽说不大同意却没太大的抵触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对自己如此说。

两人再次默默行走。杨天啸虽安慰自己安心,可金星的答案毕竟太有点难以想象了,超出了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令他不禁有些烦恼。这是当然的,梦里他可以胡说胡做,现实可就有些麻烦了,要顾忌后果。金星边走边看了看他,知dào

他在思索,也不说话打断他。

又走了一会,杨天啸突然停住脚步,脸色大变,失声惊呼:“火花,惨了,如果这是真的天朝,火花结果会怎样?”说完,楞楞的看着金星。他猛然醒起,如果这是真的天朝,这是真的世界,那么他的小狗火花,就是那只凶兽穷奇也是真的了,也是真的被人捉走了。

“火花?”金星闻声微微惊愕也停了下来,随即眼神一冷长长下垂白眉紧皱。“你还牢牢记着那只上古凶兽穷奇?他曾经听过杨天啸几次称呼凶兽穷奇为火花,微一惊愕思索,便知他所指。

“当然,火花,我的火花被那……两人捕去,结果会怎样?”杨天啸忙不迭急声问道。他本想说那火花被黄脸怪和小屁孩捕去,随即想到金星似乎与两人相熟,忙改口称呼为两人。

“凶兽,那是上古凶兽穷奇,专吃人专做恶事的凶兽。”金星气急怒道。顿了顿,缓了缓口气说:“公子,有些兽类你看着善良,看着对着你好,未必是内在也是善良也是好的。……幸好那是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凶兽穷奇,再长个两三年就难说了。”

“是啊,你都说了那是只刚出生的兽类,……它怎么会做坏事,说不准,即使它是只凶兽穷奇,它跟着我一起,我盯紧一点教好一点,它就不会去吃人去做坏事了。”杨天啸连声辩道,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唉,公子,你虽心地善良,……可有些天生的邪恶,不是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的。”金星轻叹了声,不知想起什么,轻声的说着。“天生的邪恶,生于邪恶,长于邪恶,根在邪恶,心在邪恶,无论如何你是改变不了这种现实的。”

“老儿活了这许多年,从没听说过天生的凶兽会是善良的,会是做好事的……”金星似乎沉缅在往事里,眼中渐渐蒙上一层淡淡水雾,声音越来越轻,象是在自言自语。顿了顿又说:“当年,……老儿年轻时,也有过一个儿子,……年纪和你差不多,后来,……他不知从何处抱了只小狗回家,……后来才知dào

,那是只穷奇,……再后来,那只穷奇做了些恶事,……带着连累了我那苦命的孩儿……。”

“啊”杨天啸大惊失色,想不到金星如此憎恨……穷奇,竟有这般深恶难言的隐痛。

“……你年纪比我那孩儿还要少一二年,老儿实在不忍你执迷错误,而不知回头。……你明白吗?”金星回过神来,边说着边深深的看了看杨天啸。

“哦,……谢谢……老哥提醒。”杨天啸低头轻应了声,不敢回看金星的眼神。他突然有些惭愧,自己竟然无端端的勾起了别人的伤心往事,让别人再狠狠的又心痛了一回,那本是不应该又想深深埋藏的。思索至此,不由脸红耳赤,呐呐而诚恳道:“……对不起,金星老哥。”

“呵呵……,没事,说出来好受些了。说起也有好些年没跟人说过了,也不知为何,今天竟对公子说了这些陈年的琐事。”金星捋须呵呵一笑,声音有种哽在喉咙的苦涩。说完,轻轻拍了拍杨天啸肩膀,转身带头向前走去。

杨天啸点点头,默默跟上,心头很有些感动。想不到金星今天说出这些往事,竟然是为了劝他向善,虽然其中有些可能是因为憎恨,又可能是因任务在身或实力缘故不能亲自捕获穷奇,可他隐隐觉得,这些往事大多是为了自己才说的。

他不由突然想起了自己小学时读过的一篇寓言,寓言叫“农夫和蛇”,一个农夫救了一条冰僵的蛇,把蛇藏在了温暖的怀里,后来蛇醒了,就把农夫咬了,毒死了农夫。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边聊边走,渐渐的,杨天哪也对天朝的一些习俗礼仪等也有了些了解。自从金星告sù

他这是个真实的天朝,一个真实的世界,他就暗暗开始留心。他知dào

一个简单的道理,就是,一处乡村一道例(规矩),入乡就要随俗,入天朝就要知礼仪。

走着走着,杨天啸感觉身上一阵阵疲倦袭来,昏昏欲睡。他本来从高空跌落的伤势就没全好,又刚经lì

了骇人的惊险,安定之后这些负面的感觉自然就浮了出来。杨天啸其实很想问金星为何不象李靖天王那样驾云载他,起码可以省点脚力,可金星老儿没提起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只好不问,无奈的边走边暗掐手臂肉提神。

在天朝行走的感觉,杨天啸觉得与原来世界里行走差不多,多的只不过是一些形状有些奇异高大又叫不出名的怪树怪花怪草。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原来的世界里,他本来就不大认得甚至不理会那些花花草草树树。最让他高兴的是这里的空气,淡湿清新夹杂着原野花草的芬芳,闻着一阵阵舒爽怡人。

“管它呢。”杨天啸边吸着鼻子边暗暗自我调倪。“歌儿有唱,路边的野花野草不要采,不要采,不理睬——”

远远的,一座巍峨的巨城映入眼底,城上楼台高耸入云直插云天。

渐渐的由模糊到清淅,原来这就是天朝的都城也就是帝城,城名唤天之城。近看才知dào

,天城城墙竟高达一百五十米以上,也就是四五十层楼那么高,城墙厚五六十米,门宽也近五十米米,整座城墙恢宏雄伟,气势磅礴。

进城门时,杨天啸不禁好奇的摸了摸天之城的左侧黑色大门,不由咋舌惊呼。大门不知由何种材质制造,非金非石,黑漆漆不反光,对外一面包裹着厚厚的装饰铜皮,铜皮面镂刻着奇异符纹,仅铜皮就约有五米厚。

城内官道成十字或井字排列,主道宽约五十米与城门持平,侧道也有近三十米,主侧横道纵横交错,平坦广阔。官道两旁高大的店铺林立,各色衣服什么的应有尽有,奇异的物品更是琳琅满目,几乎全都说不出名字只能大致分辩出是吃的还是用的而已。除了主道没人没车外,店铺和侧道横道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天朝人大多相貌与原来世界的国人想似,也有些兽面人身的人类,衣饰有点与唐宋时服饰相仿,男的多着青布长衫,女的款式颜色较多,大多以及地长裙长袍为主。口音也与原世界差不多,只不过说话时比较喜欢在句尾拖长些尾音,声音软软濡濡的,加上天朝人谈吐大多温文,更显优雅。

金星带着杨天啸悠闲的逛着市集,边走边看边聊。这是应杨天啸要求的,理由是,入乡随俗,说不如看,看不如多人的地方看。

走着走着,突然,前方拥挤的人群一阵喧哗混乱,不少向前走的人忙忙后退了回来,个个皱眉苦脸。

昨晚上传晚了,过点了,抱歉,自罚熬夜多更一回。

第十五回 皇城

杨天啸看着这喧哗混乱,大感惊异,心想:“这是天朝都城天之城,难不成这天子脚下的,也有什么作恶逞凶的事情吗?而且还在集市人流众多的地方。”提步欲上前看看端实,无意间一眼瞥见一旁的金星,金星正一脸古怪的表情,长长白眉深锁。

“金星,上前看看吗?这现象很奇怪吧?”杨天啸想了想谨慎问道。

“公子想看尽管看,老儿在这里等候就是了。”金星苦笑了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阻止杨天啸的好奇。

“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杨天啸又问,心中愈感惊奇。心想:“怎么集市的人一个个愁眉苦脸,连这个身有官职的金星老儿也是如此。”

“没……问题,只不过天朝有句俗语,公子想不想听听。”金星嗫嚅着说。

“天朝俗语?说来听听。”杨天啸笑了笑,强自抑制下内心欲冲前的好奇。

俗语,大多是一种民间众多人交口流传的短语,用言简意骇的方式表达某一种事实或情感,大多具有地方性和事实性的特性。

“天朝俗语有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牛头马面对着骂。”金星苦着脸摇头晃脑吟道。

“牛头马面?”杨天啸微微惊讶,随即心中释然,兴趣更增了。他原本还以为会有什么危险,可听金星这么一说,似乎事情只是与牛头马面有关,而刚集市时就看见过一个牛头人,硕大的牛头人的身子,也没什么稀奇的。

杨天啸得知无危险,遂快步向前疾奔,也不招呼金星了。他知dào

,招呼金星去也没用,这老儿肯定是不会去的,看看金星那钉子般的站姿就知dào



“呃……公子……”金星刚想起说些什么,杨天啸早奔得没影了。

繁华拥挤的集市过道,突兀的出现了一片空空宽阔的场地。一个头上长着对粗粗弯弯尖角的牛头人,和一个长脸头顶竖起着长鬃毛的马面人,正在喋喋不休的吵闹,声闻四方,双方的眼睛都盯着面前的几捆绿草。

“哞——哞——,草——,我要……。”牛头人仰头长吼。

“咴——咴——,我——要——草——”马面人磨磨厚嘴唇嘶鸣。

“哞——哞——,草——,我要……。”牛头人再次长吼。

“咴——咴——,我——要——草——”马面人不甘示弱。

…………

吵闹声音不断,好一会吼来嘶去也只是这几个词。杨天啸初见时仅有的一点谨慎消去,遂走至近处观看。渐渐的有点明白了,原来牛头马面双方似乎都认定这便宜的几捆绿草是自己先看的,都想买下,可双方都不擅长言语,只好你哞一声,我咴一声的,吵个不休。

“哈哈哈……”杨天啸忍不住仰头大笑。他见过很多吵架的,几乎所有吵架双方比的都是谁的词最毒,看谁先把对方毒晕,从来没见过吵架双方吵来吵去只有几个词,比的是耐性。

“哞——哞——,草——”牛头人听见旁人大笑,转头边看边大张牛口,高声大吼。

只见,大滴大滴的,晶莹的,带着腥臭的大片口水从硕大的牛口喷出,满天花雨的向杨天啸飞去。杨天啸刚笑毕低头,见满天口水飞溅而来,微一怔愕,已不及躲闪,被喷了个满身满脸。

“咴——咴——恩恩恩——啾——”马面见牛头提高声音,也瞬间气愤高音长嘶,还打了个响亮的响鼻,一个哈啾。须提一下的是,马面长嘶时也正转头想看谁人旁笑,方向正是杨天啸的位置。

又是一口长长的,大垛的,泛着微小泡沫的白色唾沫如飞而至,让如“落汤鸡”似的杨天啸再次“锦上添花”。

…………

“操”杨天啸狠狠的骂着,气恼的又吐了一口唾液,双手边痉挛似的搓着满是泡沫的身体,全身包括脸面早已被搓得通红滚烫了,他也毫无感觉,只觉得全身无处不臭,特别是脸,只好继xù

不停的用力搓着。

他已在这澡堂里泡了近半个小时了,金星几次催促他都不肯起来。好在金星感觉不妙,冒着“危险”把他及时拉了出来,好在天朝大白天的澡堂也营业,好在天朝也没几个自己认识的人,要不……,他以后只好去阿拉伯过日子了——罩个面纱没脸见人。

他几次忍不住想大声骂金星,怪这知dào

缘故的老儿不早提醒,可话至口边终骂不出来。想想也是,人家早提醒你,你还赶着去凑热闹,结果惹了一身“热闹”回来,能怪谁,况且,如果不是金星及时赶来,这“热闹”还没完,更不用说帮他找澡堂等等了。设身处地的说,让他自己拖着一个满身湿漉满身腥臭的人,满大街的乱跑,自己也不一定能拉下来面子来做。

还有一点杨天啸怎么想也不明白,那就是,既然天朝人都知dào

这两个兽面人心的家伙的“恶行”,干嘛不干脆把这两个家伙禁行,甚至是禁言。其实,杨天啸以后如果在天朝呆的时间稍长就会明白,天朝人大多爱好和平,法度宽松,对人的个人自由更是尊重,当然不会因为一些个牛个马的异行而扰乱整个天朝自由的风气。

又搓洗了约十来分钟,在金星的提醒下,杨天啸终于不情不愿的爬出浴池。原来,自己来天朝已经有三个多小时,再拖延就是自己对天帝的不恭了,更何况,见天帝肯定也会花点时间,回原来世界恐怖早餐也可以免了。

出了澡堂,穿过依然熙攘的街市,过了比天之城外城稍小的内城,又过一处广阔宏大的广场,广场尽头显露出一片高低参差起伏的宫殿群来。

宫殿群高大连绵,森严肃穆,有种凛然不可侵,高高在上的感觉。外城店铺街市的喧哗和这里的寂静肃穆如同两个不同的国度,一动一静,一俗一贵,形成了一种强烈对比的落差。

“这就是皇城宫殿,天帝居住的地方。”金星老儿向宫殿群指着说道。

“哦……”杨天啸心不在焉的胡应了声,边嗅了嗅手臂。这一路上走来,他不时抬起手臂嗅着,几乎成了一种身体的自然条件反射,尽管他已经换上了一袭全新白色的天朝衣袍,却总感觉全身还是透着股奇怪的腥臊。

金星看在眼里,忙侧过身忍笑装不知dào



走着走着,两人的话渐渐少了,交谈的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来。也许是这宫殿群气氛肃穆的缘故,杨天啸越是接近,心情越是感到有些压抑。

宫殿群外围也有城墙,不过只是一般二三米的厚度高二十来米,城墙的外观呈黄色,近看才觉城墙居然透着微弱的黑色毫光,显然材质绝不是凡品。城内宫殿建筑布局沿中轴线向东西两侧展开。红墙黄瓦,画栋雕梁,金碧辉煌,殿宇楼台,高低错落,壮观雄伟,在艳丽的彩霞的衬托下,仿若彩虹金光堆砌而成。城之南半部以天和殿,乐和殿,永和殿为主体,中间文成殿武德殿两殿,则是天帝平时举行朝会堂议的地方。整组宫殿建筑布局谨严,秩序井然,寸砖片瓦皆似乎遵循着一定等级礼制,映现出帝王至高无上的权威。

在这个神mì

的天朝宫殿,普通的天朝国民是不能也不敢靠近这里一步的。杨天啸两人此时走的是天宫的正门东大门,天朝称光明门。光明门高约二十八米,宽十八米,据说可容六匹宫廷御驾同时并驾齐驱。

穿过一道道宽阔的宫门,越过一队队甲胃鲜明的皇宫红衣宫卫。宫卫似乎都对金星很尊敬,齐躬身施礼,也没有盘问什么。一路曲折向东,来到了一处宫殿前,殿名养心殿。这里的宫卫明显与外面的红衣宫卫等级不同,宫卫们身着全身锁子金甲,外罩黄袍彩带,手执三米金色长戟,身形比前面红衣卫更见彪悍。

金星掏出一面玉牌,玉牌光滑润泽,牌面上似乎刻了些龙形的符文,龙形驾云飞舞。杨天啸暗自猜测,这玉牌应该是一种很高级的能代表身份的符印。

“金星老哥。”养心殿门内一声洪亮喊声响起,转出一将来。来人头戴虎形金盔,身披黄金六棱块状板甲胃,外罩飞虎黄色锦袍,豹眼虬须,肤色黝黑,身体伟岸达三米多,气度非凡威风凛凛。

第十六回 天帝

“呵呵,摇统领大人。”金星见了也是捋须一笑,应了声。

来人近前先向金星施礼,然后仔细的检查了龙纹印符,才一手拖住金星手臂,欢叫道:“金星老哥,多日不见,丰神如昔啊,待会事完请临寒舍,容光作个小东道,聊诉别情。”

“摇统领不嫌老儿叨扰,老儿事后一定登门拜访。”金星微微一笑,转而向杨天啸介shào

:“这位是人间界来的杨公子,这位是天宫御前带兵统领摇光,北斗第七星宿天关破军星君。”

“幸会幸会,杨公子人才潇洒,末将一见倾心。”摇光一听眼中精芒一亮,双手抱拳作礼,深深的看了看杨天啸一眼。

“在下荣幸,得以瞻仰摇将军风采。”杨天啸照样回了礼,笑了笑,心中一阵无奈。“唉,官呀,有这么罗唆的吗?整天这么皮笑肉不笑,见礼就躬身的,恐怕未退休就成了老脸驼背了。”

又一阵子没营养的寒喧后,两人继xù

行程。走了好一会,离养心殿门已有百米远,金星侧头扫了扫无精打采的杨天啸一眼,捋须微笑说:“公子,是不是觉得这些礼节很烦琐?”

“是的,谈话没内容,彼此无真心。”杨天啸点点头应道。他也不隐讳自己的感觉,直接说出了心里的郁闷。一路走来,他虽然还不是很了解金星,可金星和蔼慈祥的笑容,宽容大度的心态,早已深深的影响了他,不知不觉中杨天啸已经把金星列为可谈心一类的朋友,而后来金星为他倾吐多年前的往事后,杨天啸更是感激,隐隐把金星当成了尊敬的长辈。

“公子,简而言之,礼多人不怪,礼是一种礼节,也是表示尊重的一种态度,可人与人之间不正是需yào

这种彼此的尊重吗?即使这些有点假惺惺作态。”金星微笑说。

杨天啸想了想,心中恍然而悟,礼多人不怪,礼少多人怪,人与人之间的彼此尊重可说是交往的基础,没了基础又谈何深情之类的高楼呢?想至此,心中一凜,拱手向金星谢道:“谢谢金星老哥教诲,在下受教了。”

杨天啸明白金星其实是在暗暗点醒自己,有些事情是不能由自己的性子来做的,特别是在这注重礼仪的天朝,即使你是真诚无私,少了这些烦琐的尊重在别人眼里可能就会变了味了。

“呵呵,公子聪明自然明白,不嫌老儿唠叨就好。”金星目光亮了亮,欣慰笑道。

后来过了好一段日子,杨天啸才知dào

,禁宫统领在天朝是多么重yào

的官员。原来天宫内城有四大御前正统领,八大副统领,各领职权。正统领官居三品,可调动天宫禁卫三千,副统领四品,可以调动一千禁卫。禁卫是直属玉帝统辖的军队,大多由王族和权贵大臣子弟中的精锐组成,是玉帝最忠心最中坚的力量。破军星君摇光虽是副统领,上任时间不长,可在天朝里能带兵的本身就是一种尊荣,也代表着一种超然的地位。简单一句话说,杨天啸如果得罪了这位摇光禁宫统领,以后想独自进皇宫,没有天大的事你就等着在门口喝西北风吧。

渐渐的,金星越走越快,杨天啸紧紧跟随半点不敢疏忽,穿过一处处亭台楼阁,一道道门廊勾栏,左弯右拐,转得头晕眼花。

进入一处别院,门前后没有守卫,偌大的庭院空荡荡的,只在空旷处栽着几棵秀挺的清碧杨柳,枝叶疏朗随风轻飘,弥漫着一种宁静优雅的氛围。院内有三处门廊,宽敞明亮,绿绸作帏,檀木为门,一尘不染。

金星老儿突然小步急趋向前,对中间挂着个“养心”木牌的门廊躬身行礼,大声说道:“小臣金星,奉天帝玉旨,幸不辱命,接来下界人间界杨公子,躬请示下。”

“爱卿辛苦了,先行退下歇息,有请杨公子进来。”半响,一个平和悠长的声音传来。

“小臣先行告退。”金星低声说道,倒退几步,转身向杨天啸躬身说:“有请杨公子。”

“呃……,有劳金星……大人。”杨天啸看着金星的神态有点楞,慌忙回礼。回话时恍惚间差点吐出“公公”两字。

告别金星,揭开绿帏,迈步走进门廊,一股淡淡的类似檀木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心神一清。

养心内很宽敞,面积起码有几百平方,四周是一排排书柜中间空置。内没有过多的装饰,大多以某种木材为主,木香书香浑然一体,淡淡的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在室内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泽,古色古香,弥漫着一种安祥宁静的气氛。中央空置处摆了张大大的长方形原木色木桌,几张原木色椅子,皆造型刻纹简朴无华。桌上堆了一些书,有些绫乱,一个文士装扮的男子背对着门口坐着,动也不动,男子身材修长挺拔,透着股自然而然的优雅高贵气质。

“看来这个人就是天帝了。”杨天啸心中暗想,不敢怠慢,急趋几步上前作礼呼道:“草民杨天啸,参见天帝。”

“杨公子不必多礼,请坐下说话。”男子有感觉似的淡淡说道,缓缓转过身来,也不见动作,旁边的一张木椅不疾不徐无声的向杨天啸移来。

“谢玉帝赐座。”杨天啸道谢又迅快躬了一下身。随即急忙转身双手按住移来的椅子,就象按住一个移动的活物似的,停了一会感觉不动了才轻轻坐下。

男子慢慢放下手中书,出神的想了一下,目光移向杨天啸。

突然,杨天啸感觉如被冰封,冰冷的感觉穿过身体,直透内心深处,霎时浑身毛孔直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男子的两道目光,虽是平常扫视,却如同是两道冰冷透骨的寒光,寒光在杨天啸身上一透而过,同时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强劲气压从男子身上自然散,不严而威又至高无上的感觉差点让杨天啸跌伏跪拜。

“杨公子。”男子端坐椅中,深深看了杨天啸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缓缓说道。“适才联失礼了,联正在读一篇“树源叶语”的寓言,寓意是,平凡心才有快乐心,甚合联意,令公子久候了。”

语音温暖而祥和,如春风吹拂。杨天啸听了心头一暧,身体的寒冷感觉瞬间消失,忙拱手低头回道:“不敢,打扰天帝了。”稍定了定神,偷眼向男子看去。

天帝,约四十多左右年纪,一张丰颐的国字脸,天庭饱满,丰唇隆鼻,佛耳垂颊,颏下三络黑色长须,脸色红润,眼神清澈而宁静,又有种幽深莫测的感觉,似乎能看透世间的一切,又不在乎世间的一切,自然而严不怒而威。

“公子二十有二,正当壮年,又未婚娶,联本不应扰汝清闲……。”天帝缓缓说着,顿了顿,又说:“联与公子也有些因缘,欲请公子为联做事,汝意下如何。”

“做事?请我做事?”杨天啸楞了楞。虽然路途中金星早已告知他天帝请他上天朝的原因,却没想到天帝闲话没说几句就直奔主题。

“是的,联欲请公子为联做些访谈。”天帝淡淡的应了一句。

“哦,好的。”杨天啸忙应声,随即条件反射的随口问道:“不知待遇福利如何,有多少MONNY(金钱)。”

杨天啸虽工作一年多,可因有点脑子销售较好所以在行业内也攒了点小名气,最近一星期内,竟有两家同行公司分派猎头对其招揽,他一直是如此应付。此时天帝问询,他一时间又回到被猎头招揽的得yì

状态,鬼使神差的迅快加了一句,这是典型的职业神经反映了。

天帝微微惊怔,默默的看了看杨天啸,想了想,突然哈哈大笑,颏下三络黑色溜光长须微微颤动。几千年的岁月了,他天帝从没请人办过事,平时让人办事一个口谕就行,下面大把的人就给他办妥,薪金报酬这些芝麻小事更不用说,职位定了自然有有司负责俸禄。他没想到自己头一回亲自请人办事,对方还跟他要薪金的,凭他的智慧稍想了想当然明白对方是要钱。

漫漫长长的几千年岁月了,让他意wài

的事情可不多,更不用说有人竟敢在他面前计价还价了。

第十七回 赏赐

天帝边笑边看着杨天啸,眼神随着笑声平和了些,眼中的多了一丝少有的戏谑。

“呃”杨天啸脸上惊恐变色,收口已不及,话一出口就知dào

错了。刚想着如何解释妥当,面前的一脸威严的天帝已经哈哈大笑起来。杨天啸手足无措楞楞的看着天帝,忽然心中一动,念头飞转,暗暗想着:“对了,笑是好事啊,笑是缓解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捷径啊,而且天帝的笑似乎……似乎不含恶意,看来待遇福利的事情有望。”

没报酬白干事,和有报酬多干事,在杨天啸心理是天经地义的。当然,在天威难测的天帝面前,渺小的自己即使是没报酬多干事,也只好咕嘟一声吞下气认栽,最多以后找找机会多干没成事就是了。而现在报酬有望,可是天大的好事,只要有就好,他也不敢奢求有什么了。

“那。”天帝慢慢收住笑容。“公子想要何种赏赐呢?”

“天啊。”杨天啸心中欢呼一声,随即迅速打起了小算盘。“嗯,金子要。”“噢,女人也要。”“呵呵,官也要。”“……太贪心了吧?”“不要白不要。”“要了可能也是白要。”一瞬间,几十种念头在心头交错掠过,心中犹豫不决,咕嘟吞一下口水,下意识的抹了抹嘴角,尽管没口水流出来。

“好了,联赐你一块玉牌,官封礼部录事,就这样吧。”天帝微笑着捋了捋长长的三绺黑胡子,随手在桌案上抓起一块晶莹剔透玉牌。

“噫”杨天啸心中暗喜,忙强抑兴奋,眼珠快速转了转,用自己最最虔诚的模样和最最柔和的声音赞颂起来:“玉帝圣鉴,皇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滨,莫非皇臣。忠感天地,孝动山河,礼化乾坤,仁之所至,万兽朝拜,义之所临,万魔降伏。我皇乃万仙之王,仙中之圣,广有天朝亿万河山,人人……不,仙仙安居乐业,仙仙感恩戴德,是我皇福祚绵长,仙圣恩德所化。我皇胸怀锦绣万里,智高才广,学识无边,任人唯贤,待人达明,恩德泽被四方……(足足有几分钟,这里就不敢有劳各位边听边去拿脸盆了)。”

不得不说杨天啸这小子很有几分拍马的天份,虽说平日拍老总的胖胖马屁也让老总眉开眼笑,可这毕竟是古语啊,他也瞬间朗朗上口,如滔滔江水般谄词随手拈来。

天帝目中寒芒一闪,轻皱了皱眉,默默的听着。

“我皇胸襟广阔,明见万里。俗语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皇更是胸怀天地,容纳日月。我皇天威赫赫,一开金口,电雷炸响奸人遁形,一挥神掌,风雨怒卷妖魔灭神……。”

“好了。”天帝挥了挥长袖,脸色冷了冷,一丝不耐烦闪过。“既然公子不喜欢联赏赐的玉牌,有何要求不妨一提,不必拐弯抹角。”

玉帝几千年的阅人察色怎会寻常,他当然明白杨天啸是想要更丰厚的报酬,可他堂堂天帝,赏赐竟遭常人拒绝,这可是从未的事情,不由心下暗怒。

“不好,过头了。”杨天啸心中暗暗一惊。他虽是低着头唱歌,却是一直用眼角余光注视着天帝的表情。不及想忙拱手再次深深作礼,急声说道:“在下别无请求,能得天帝垂询能见天颜已是草民三生有幸,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天帝赐旨让草民办事,草民倍感恩庞,诚惶诚恐必定尽心竭力,些许奔波不敢叨功,请天帝收回赏赐,若能得天帝一句勉励,草民就有如吃了牛筋喝了虎血,浑身精神满是力qì

……。”杨天啸慌忙改口,以退为进。

“嗯”天帝脸色缓了缓,沉吟了下。“你头脑机灵见机极快,访谈的事情应该没问题,不过,联要见到的是,认真严谨,明白吗?”身上无形又强dà

至窒息的威压随着说话自然而然的弥漫开来。

杨天啸浑身不由自主筛糠般颤抖,声音哽在喉里也出不来,慌乱的连连点头,额头大滴大滴豆大汗珠不断冒出。

“至于——”天帝看见杨天啸惶恐的样,微微的笑了。“至于赏赐,联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联赐你一块玉牌,官封礼部录事……嗯……这个黑球也赐给你吧……。”说着,又在书案上拿起一个圆圆的黑球放在玉牌旁边。

…………

杨天啸走出养心约百多步远,回头心悸的望了望,转头抑制不住兴奋得yì

的低唱起小曲来。“路边的鲜花哟——,呵呵,我偏要采,不采白不采,采采采。”

说不怕是假的,在原来世界里他见过最大最有权利的官,只不过是市级的一个部长,还是跟着老总等一班人众多的胖屁股后面,垫起脚尖远远的看了一眼。

天帝,多么遥远,多么高级的存zài

啊,他边兴奋边暗叹着,边左右晃了晃肩膀。湿透的后背衣衫粘的紧紧的,令他好不舒服。

“天朝的赏赐丰富啊。”杨天啸又美美叹了声,笑不拢口,低头看着掌中一块三指宽中指长的晶莹剔透玉牌,玉牌背面雕刻着奇异花纹正面有个古篆文“天”字,玉体流溢着柔和的光泽,入掌温润感觉祥和。

“一份官职,礼部录事,嘿嘿,听来就不错。”杨天啸傻傻笑着继xù

看第三份报酬,一个椭圆形的比拳头稍大的奇怪黑球,黑球表面光洁,黑漆漆的一团一点也不反光。虽不知奇怪黑球有何用处,但想想就喜欢,天帝桌上随便拿起的垃圾,很可能在外边就是宝。

“这家伙……。”天帝凝视着杨天啸的背影从养心门廊消失,低骂了句。顿了顿,出神的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说到赏赐时,这小子两眼光,又带着点好色的微笑,应该是个贪财好色的人,嗯,如果真是这样……,未必……不是件好事……。”

杨天啸在宫人带领下急急穿过处处楼台殿阁,匆匆辞过盛情拉扯的破军星君摇光,直奔东大门光明门。果然,皇宫正大门,金星拄着龙头拐杖,静静的站着,微笑着看着他飞奔而来。杨天啸奔至近前,潮红未退的脸颊未说先笑,气吁吁的喘气,双手激动得有些抖。

他太需yào

一个能一起分享喜悦的人了,再不说出来,他感觉就要爆zhà

了。

…………

“九品——”杨天啸失声惊呼,一脸的失望。原来礼部录事是个九品官,主要负责在礼部做一些抄写或记录的工作,一种闲得不能再闲的工作。

“公子别急。”金星捋须微笑。“公子一来就是九品,算是不小的官职了,天朝有好些官员还是没品呢。”

…………

“免费旅游证——”杨天啸再次失声惊呼,不过声音低了几度,打击多了承shòu力自然也强了点。

原来那晶莹剔透的玉牌叫瑯环玉牌。瑯环玉牌是一种特殊的玉牌,供给一些专门抄录风纪流行,地理勘察,祈福四方或访察四方的人员专用,没有其它灵效也没有军权,只相当于一种通行证,通俗点说,是一张免费的各地旅游证。

“免费旅游证?”金星微一怔愕,很快明白杨天啸说的是瑯环玉牌,遂捋须笑笑说:“公子,这可是好东西啊,天朝的官员十有都拿不到的。”

“金星老哥,你就别安慰人了。”杨天啸苦笑了笑说,脸色苦涩。楞了楞,又自我解嘲道:“天朝的官员拿不到,怕是不想拿吧,谁会在乎这种能看不能吃的东西。”

金星微笑着拍拍杨天啸的肩膀,也没说什么,很有点你知dào

就好,你节哀顺变吧的意思。

“那……”杨天啸嗫嚅着,一脸的沮丧,慢腾腾掏出那颗椭圆形黑色的古怪圆球,这是最后的希望了。“这个,金星老哥,这个黑家伙是什么东西呢?”说完,可怜巴巴的看着金星“宣判”,要结果再不好,他找垛牛粪直接闷死自己的心理都有了。

“恩?”金星老儿一见黑球,眼睛一亮,忙接过来,看了又看,又摸又敲。杨天啸在旁看见金星的神态,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紧紧的盯着金星枯瘦的双手,生怕这老儿一不小心把“宝物”摔坏了。

“奇怪……”金星轻皱长眉喃喃自语,细长的白眉一阵颤动。看了好一会,摇摇头说:“明明感觉到能量灵气的流动,却不知是何种属性的灵气,而且……灵气怎么时有时无呢?材质又非石非玉?奇怪?”又看了好一会,眉头皱得更紧了,终抬头沮丧说:“恕老儿眼拙,见识浅陋,不知此黑球是何物。”

“哦……”杨天啸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半悬的心一下跌到谷底。

这下他是全没希望了,当初是满心期待,现在是彻底失败,落差太大了。看来,天帝的赏赐就是,给他一个吃闲饭闲睡觉的活,一个方便旅游饭盒自带的玉牌,最后是一个连天帝也不知是啥大概拿来练太极的怪黑球。

第十八回 两难

出了皇官,杨天啸在金星诚恳的唠叨,自己无奈的开解下慢慢恢复了平静,跟着金星一路忙活起来。去吏部领官印官牌,去官衣监领官服,去礼部报到,去民部申领房子,去外城选购日常用品衣饰等等,忙得焦头烂额。幸好有金星一起帮忙指引,不但没怎么受门卫脸色,反带还预支了一个月的薪金——二十个金龙币,大购物得以实行。

杨天啸顺便还了钱给金星,一个金龙币,金星笑笑接过了,也没说什么。前些时。”

坠落的惨景杨天啸早就找机会跟金星提过多遍了,还时不时提起磨损的手腕无力耷拉着扮可怜状,这大概也是金星老儿热心帮忙奔波的其中一个理由。

“呵呵。”金星微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带。“公子不说,老儿急着差点忘了,这是老儿给公子准bèi

的,扎在腰处用作腰带,可使身体四周增加风气,降落时可缓缓落地。”丝带约一米多长,丝质呈天蓝色,拌有一些闪亮的金线织就,入手轻柔如若无物。

和金星约好再来天朝的时间,金星打开空间裂缝把杨天啸送了进去。

杨天啸降落时还是摔伤了。降落处刚好在所住城市郊外的一个无人小土坡,降落时的确是缓缓下降,可惜姿势却倒了变成头下脚上,杨天啸一番挣扎也是稍稍改变了一下,一个懒驴打滚,胳膊肘擦伤。不知金星是怎么弄的,降落地点竟然不同了,也好在不同,要不然大白天的再降落在位于市区中心的自家楼顶,估计很多人都会骂“鸟人”了。

“妈的。”杨天啸恨恨骂了一句。“还是给这老头阴了。”赶忙换过阴凉未干的衬衫牛仔裤,不自觉的又嗅了嗅衣袖,皱了皱鼻头,似乎衣服上的腥臊怪味还未除尽。衬衫牛仔裤在泡澡时请人洗过,时间尚短没有干透。

抬头看看日头,日当正空,金光刺眼,空中纷纷扬扬的下着小雨,时间应该是中午了。

“惨了。”杨天啸皱皱眉暗暗惨嚎,一脸的沮丧。“这个月的全勤奖肯定没了,100大毛啊,还有50块的迟到费,还要想籍口应付老总。”心中一阵烦躁,想了想,索性也不急了,边走边自言自语喃喃说:“店里会有事吗?算了,反正在郊外急了也没用,下雨了,走快走慢都会湿(失)身的。”

杨天啸落汤鸡式的湿漉漉回到家中,时间已近十二点半了。睁大着眼睛不眨的对母亲撒了个慌,说早上公司搞了个集体拔河比赛,不小心摔了一跤。善良的母亲看了儿子几眼,见到儿子摔破的手腕和胳膊肘,头衣服还在不断的滴淌着水珠,轻声怜爱的埋怨几句,三步并作两步找药找毛巾去了,早忘记了猜疑。

用毛巾擦了擦头,简单处理伤势后,杨天啸换了身干衣服,午饭也没心思吃。双手枕头躺在床上,闭目想了想,猛然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他两眼楞楞的望着天花板,仔细认真的思索着,来回检查了三遍刚才突然冒起的想法,模拟着其中的某个动作表情,好一会,终觉得没多少错漏,决定了行动。

悄悄无声的掩上房门,回到房中,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反复几次。而后,他开始回想以前患重感冒时的情景,直到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纯正的凄凉的重感冒时,他开始拔电话给老总告病假。他的表情非常丰富,耷拉着眼皮,嗓子沙哑微微变音不时伴着一两声咳嗽,有气无力的一吸一吸的抽着鼻子。当然,舌头底压了颗超大的话梅,一个鼻孔塞了团湿棉花。

毫无意wài

的,王老总在电话另一头吹胡子瞪眼睛狂暴咆哮,声大如雷道理滔天。声浪的强dà

和声贝的超高,把杨天啸紧握手中的电话震撼得一阵阵抖。

王老总每天例行工作其中一项是,十一点前致电话至城内各分店查询销售情况,当得知杨天啸没上班没告假没开手机,没人知dào

行踪,店内销售又适逢惨不忍睹时,不由火冒三丈怒气冲天。其实,其中最大的罪是没开手机。想想也是,没开手机确实是最大最可恨的罪恶,比七罪还罪恶。让上级领导找不着人怒气憋在心里泄不出来,可是会伤心伤脑甚至会伤肝肾的,肝肾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重yào

啊。

杨天啸把手机赶紧放离半米远,然后每隔30秒左右靠近耳旁听一次。嗯,哦,我错了三句经典短语反复使用,还不忘在其间继xù

一吸一吸的抽鼻子,认错态度诚恳无比。他可不敢再提是重感冒的缘故,毕竟有些事情要经过老总细致的思索后才会判定是真实,他只要卖力的吸鼻子卖力诚恳的认错就行。再说,听说王老总的老爸曾经是个老红军,吃皮带之类的故事肯定没听少一篓篓的多得很,如果再加上二万五千里长征……天啊,救命啊。

狂风暴雨肆虐,怒扫堕入凡尘的渺小落叶。足足有十多分钟,最后以一个响雷般警告结束。杨天啸面无人色,脸色苍白,浑身哆嗦,手颤抖着久久不知放下手机。

早知dào

王老总骂功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看来百闻还是不如一听。

过了好一阵子,在房外母亲的连声催促下,稍稍缓过神来,深深呼吸了几下,打开房门慢慢踱去饭厅吃了午饭,午饭索然无味,也不知吃的什么吃了多少。边吃边皱眉暗暗思索:“看来得快点完成天帝交托的那个不知是什么的访谈了,要不然……。”想至此,杨天啸不由自主的又哆嗦了一下。

杨天啸躲在床上,睡意全无,忽想起自己在天朝里刚领的薪金——金龙币,似乎还没仔细看过。遂从那套天朝袍子里摸出一个金龙币来,饶有兴趣的放在手中左右把玩。金龙币亮晶晶的半透明状,非金非石,正面一条蜿蜒金色五爪小龙,背面是一朵盛开的六叶天朝国花椤加花,花上右侧有个小小的古篆“天”字。

“咦”馋虫刘礼刚好蹑手蹑脚迈进杨天啸房间,一眼看见金龙币,瞬间双眼亮,失声低呼道。“小狗子,好东东啊。”

第十九回 连珠

没等杨天啸反应过来,金龙币早到了馋虫刘礼手中。馋虫捏着金龙币左瞧右看,又敲又咬,一副兴奋心痒难搔的模样。馋虫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在他家也是出入惯了,虽几年没见杨天啸母亲总也认得。

“馋虫”杨天啸微笑看着。“见你这么喜欢,送你一个好了,回去慢慢捏慢慢咬,别吞下去就好。”金龙币在天朝几乎是有钱人专用的货币,一金龙币相当于十金币,一金币等于十银币,一银币等于一百铜币。金银铜等钱币由普通金属锻就,正面一个古篆文天字,背面一朵盛开的天朝国花椤加花。

“呵呵。”馋虫双眼亮,盯着杨天啸。“这可是稀罕钱币啊,就凭这光泽,这造型质地做工,在钱币收藏市场起码值这个数。”说着做了个七字手型。馋虫在外多年,自然比杨天啸这个地道的土包子见多识广,加上兴趣爱好收藏古钱币,对这方面的行情相当清楚。”

“哦”杨天啸微张了张眼睛,有点兴趣了。“一个这样的东东就值七十块钱。”

“嘿嘿”馋虫得yì

的笑了笑,不屑的瞟了杨天啸一眼。“狗子,听清楚了,七百,一个换七百块钱,不是七十,还不包括以后收藏的价值呢。”

“噢”杨天啸一听心里乐开了花,他衣袋里还有十来个儿。“一个七百,两个一千四,十五个就是一万零五百……”“呵呵,简直赚翻了。”杨天啸没想仔细,在天朝半天,他光是花在日用衣饰上就用去了五个金龙币,虽说是些中高档的货品,但不难看出物价绝对是不低,就算不吃不喝,也得交际应酬吧,还有他是预支薪金的,也就是说要一个月顶两个月花。

“你还有吧。”馋虫看了看杨天啸YY的样。“看在你送我一块的份,全替你高价换了,手续费两成。”“算了,知dào

你小子这时间缺钱,一成好了。”馋虫知dào

杨天啸的父亲这段时间住院了,需yào

用钱。

“那……八个。”杨天啸想了想,咬咬牙。“不,十个,换十个,按七百算,共七千分你一千。”亲兄弟明算帐,他知dào

这个道理,而且馋虫钱方面的规矩他是很清楚的,就是办多大的事儿,也要收彩头的,亲爹也不例外。

馋虫刘礼拿了十个金龙币走了,杨天啸手头现在只剩下了三个金龙币。他已经暗暗打好主意了,最多以后临去天朝时吃饱点,这样起码可以省下一顿,又或在天朝吃面条回家吃菜。

滨海市郊区的一座破败的小庙,庙身粉漆脱落,庙顶缺檐少瓦。

一个年约五六十岁长眉黑白斑驳的老和尚,正端直盘坐在庙里的一块破蒲团上。老和尚光光的头顶白气腾腾,双眼微闭,嘴上念念有词,左掌成刀竖胸前,右手垂放向下,左右不断的拔弄着地上的一串褐黄色的念珠,念珠摩擦砖石不时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响。

如果杨天啸此时看见老和尚,肯定会惊诧莫名,因为这长眉黑白斑驳的老和尚就是他曾经在肥妹大排档见过的怪僧。

老和尚蓦然睁眼,眼中光芒大亮,吐气出声,低低喝道:“乾坤借法,迷幻尽开——”

声起手扬,右手五指瞬间带动地上褐黄色念珠向上抛向空中。

“绷”一声轻响,串念珠的丝线骤然崩断,褐黄色的念珠纷纷扬扬分散,又哗啦啦撒了一地。

念珠分散滚动四方,慢慢的一颗颗都停了下来。整座小庙又恢复了长久以来的寂静,只有老和尚粗重的喘气声有气无力的响着。突然,十一颗念珠轻微的动了动,又动了动,竟然再次滚动起来,缓缓的向着中间靠拢,渐渐的,十一褐颗黄色念珠并在中间,排成一线。

“十一……连珠……”双目紧盯着地上的老和尚惊噫出声,声音微微颤抖,黑白斑驳长眉紧皱。

话音未尽,又一颗静止的念珠晃了晃,随即滚动起来,向中间直线靠拢,最后,念珠停在直线的顶上。这最后一颗褐黄色的念珠滚动速度稍快,个儿比前十一颗念珠明显大了一圈,

这是念珠串里唯一的一颗大珠,也就是主珠。

“十二连珠——”老和尚失声惊呼,双目惊骇,血色褪尽的脸色更苍白了。

一个年纪约二十多相貌俊秀的青年和尚刚好奔进庙门,一眼看见散落满地的珠子,不由惊讶停步,随即抬眼看见老和尚苍白的脸色,心下更是震惊,急急奔前几步,失声呼道:“师尊,您……没事吧。”

老和尚见是俊秀青年和尚,眼中露出微微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无因,你回来了,辛苦你了,为师没事。”说完,喘了喘气,随即闭目调息。

“师尊,弟子不辛苦……”无因轻声说着,紧绷的心情松驰下来,轻步走近老和尚身旁,转身全神守护师尊调息。很快的,无因注意到了地上成一线的十二颗念珠,脸色微变剑眉微拢。

稍瞬,无因缓缓抬起头,双目精光暴闪,一丝潮红涌上白皙的脸庞,微笑着低声喃喃道:“好啊,十二连珠,终于全都出现了。”十二连珠现象,带给无因惊骇的同时,也激起他沉寂已久的战意,滔滔无穷的令人振奋的战意。

好一会儿,老和尚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旁边肃立守护的无因,轻声问道:“无因,他回来了?”

无因侧身面向老和尚,竖掌胸前,躬身点头应道:“回师尊,弟子与有因师兄谨遵师命观天,至中午时分,终见他缓缓降落郊外,有因师兄先行跟踪他去了,弟子回来禀告师尊,请师尊定夺。”

“缓缓降落?”老和尚眼神微一亮,稍一沉吟明白了个中原因。

无因抬眼看了看师父,欲言又止,遂低头静等师父吩咐。

“无因,你是否又想劝说为师不必理睬他,任他生死由天?”老和尚微笑看着无因说道。

“是的,弟子不明白?”无因恭声道。

“无因……,唉,如今这变化,远远超出为师当年的估计,也是该告sù

你们的时候了。……无因,你可知dào

,他就是天机?”老和尚低叹了声说道。

“天机?他就是师父常说的天机?”无因惊讶道。

“你先坐下来,听为师慢慢说与你听。”老和尚点点头,指了指另一个破蒲团,示意无因坐在自己身旁。

老和尚静待稍有些激动的无因坐下,略微理了理思维,缓缓说:“二十二年前,为师命你师兄弟二人独自遍历天下,磨炼自身修行。而后,为师也开始了洞中苦修,三月后,突然有天心血来潮,为师遂离开洞府,向东南方一路化缘而来。十六年前,为师游历至此,无意间听到当地人谈到一个出生时家门长了无数蘑菇的小孩……”

老和尚出神的想着,嘴角微微笑着,仿佛又回到了十六年前,自己初见那六岁小孩的情景……那瘦弱的小孩正在玩着“斗鸡”的游戏,对手是一个胖胖的小家伙……。

无因坐在破蒲团上静静听着,不敢打乱师父的思索。突然心里涌起一股淡淡的羡慕,那小孩竟然让自己尊敬的师父陪伴了他十六年,在此乡野地方,整整十六年。

“为师借着化缘的机会,仔细察看了一下那小孩,竟然现那瘦弱的小孩身上有一种神mì

莫测的力量,……这种力量连为师也觉得惊骇,连为师也不能看清楚是何种力量。……那小孩茫然不知身上的力量,经常会莫名其妙的遭遇灾祸,身上总是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痕,他常咬牙强忍着,……他一个人常常跑到海滩无人之处孤独的望着天空,……他很孝顺,一听到母亲的叫唤就跑回家,多大的事儿也不理……。”

“师尊,那小孩怎么莫名其妙的遭遇灾祸呢?”无因不解问道。无因心中很有些好奇,遂打断了师父对那小孩怜爱的追忆,让师父重回话题。

“这……应该是那小孩身上的奇怪力量作怪,为师也不能完全明白。”老和尚皱眉低头想了想说。随即定了定神,又缓缓接着说道:“为师怜悯他的坚强孝顺,遂在一天夜里潜入他家中,试着用灵力压制一下他体内的怪异力量,……最终成功的压制了大部分的力量。在与他小身体接触时,为师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直觉告sù

为师,他就是为师多年寻找的天机。……为师离开后,为了确认,又多方查知了那小孩的生辰八字,出生时具体情形,再配合为师的破幻预示术,终肯定他就是天机……。”

“师尊,那十二连珠……”无因皱眉问道。

“是的,二十二年前,三连珠,十六年前,六连珠,接着是八连珠,到现在终于是十二连珠汇聚了……。”

…………

第二十回 五离

两天后的一个深夜,杨天啸在金星的带领下又到了天朝。天朝和原来世界似乎有时差,差了七八个小时,在这边是深夜十二点多,天朝这里却是早晨点。这次杨天啸暗暗下了决心,提早休了年假,打算在天朝好好混一段时间好好的赚银子,抱着视死如归在外奴隶在家皇帝心理。毕竟,他现在的薪水和二十个金龙币差太多了,他现在自己世界里薪水平均一月两千三左右,一个金龙币即使按五百元算(考lǜ

到多了以后价格下降),二十个金龙币就是整整一万大元,整整四倍有余。

这次的时间比较充裕,两人也不赶。乘着豹头虎掌的谟车一处处的去,拿预订的日常衣服,确认民部安排的房子,熟悉天之城的各种官用民用设施等等。

民部安排的房子在天之城外城南区的一个大宅群里,是专用的混和官区,整个宅群呈四方形,四周围墙隔离外间的民区,前后各开一门。宅群分两在功能区,一是前方近正门一幢广阔的六层红色大楼,供民部和药品监五品以下官员在此办公,二是宅群后部是住宿区,是两处官员们及其家眷的住处。住宅有两层有一层的,两层早已分完,杨天啸分到的是住宅区中间的一处一层房子。

在天之城所有的公用设施里,最最让杨天啸眼界大开,惊叹不已的是——传送阵。传送阵类似一个阴阳八卦阵,中间是黑白阴阳鱼图案地板的圆平台,高约一米左右,三个开口分六级台阶,圆平台台沿镶嵌着若拳头般大的数十块黑色结晶体,圆台外铺设八卦符文,符文由一些白色光的小石镶嵌在地板上构成,八处卦文里夹杂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如蛇样的红色符文,细看之下才知dào

,这些怪纹也是由晶石组成,不过晶石全是红色的。

据金星老儿介shào

,杨天啸今后的工作时间大多就要依靠这些传送阵。天帝要杨天啸办的事情就是访谈天朝的一些人,然后记录汇总上交到他那。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杨天啸这个从人间界来的少年办这件事,杨天啸曾经问过金星,知dào

访谈的对象也是从人间界来的一些古人,除了这个原因其它的金星老儿就摇摇白头说不知dào

了。

“嘿嘿”杨天啸想了想心中暗笑,虽然疑惑未消,对天帝的用意很是怀疑。“管它呢,反正我目的就是赚钱,一年,一年就够了,既可赚大钱又可以免费旅游,还想怎样。”又想:“最多以后没事不出门,有事少出门,红事白事芝麻绿豆事一概不管,这样总该没危险了吧。”

三日后,天朝的一处茂密森林,一棵粗约合抱高十来米的桦树上。

“呼……呼……”杨天啸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气,面色苍白,衣服多处破损,三处流血。

“嗷……嗷呜……”一只高约一米的大灰狼仰头长嗥。灰狼蹲坐树下,血口长舌外露,尖利的牙齿闪着死亡的白光。

杨天啸稍定了下神,背倚树主干慢慢坐了下来,撕下布条包扎臂膀上狼爪子撕破的伤口。他小心翼翼的做着一切,尽量使自己的动作轻缓幅度不大,唯恐身体一个失平衡从树上滑落。包扎完,微微松了口气,随即向树下这全身灰白皮毛斑驳的野兽看去。大灰狼正死死的盯着他,眨也不眨,绿色的眼珠子透露着冷漠凶残的光芒,就象在看着一个临死挣扎的猎物。

一人一狼,就这么一个树上一个地下一上一下的冷冷对峙着。

杨天啸早决定了在天朝时决不冒险,可接下的任务最后却让他不得不冒险,事实上他也没想过会这么危险。他在五天内访谈了三个人间界来天朝的古人,前两个人住在天之城另外的城里,他容易的通过传送阵传送过去,没费多少功夫就找着了人完成了访谈。当然,说是访谈其实只是一种简单的记录,别人动口他动手。问题出个第三个人身上,那个人住在城外的森林里,在那进行艰苦的修行,结果在访谈完后就出事了。

尽管杨天啸一路都是小心翼翼,但一只大灰狼还是悄悄缀上他的足迹气味。还好杨天啸在出城时给自己买了把短剑,花了心疼的一个金龙币,为他肚里此还唠叨了金星老儿不少,怨他给自己挑了这么贵的衣服。其实如果金星知dào

肯定会哭笑不得,金星陪着杨天啸挑选衣服时比他更难堪,这个价格这个层次的衣服他平常是从不屑看的,但熟谙人情世故的金星知dào

,他更不可能主动借钱或送衣服给杨天啸,一个较富裕的男人送衣服给一个穷的有点个性的男人,情况会变得更难堪。

杨天啸一路亡命奔逃,一边惊恐的用力向后挥舞短剑,一边勉力辨别进城的方向。途中,终是力qì

不济跌倒了几次,身体三次与狼亲密接触……。这棵高二十多米的松树,他用尽了法子花了十几分钟才爬了上来。

“妈的。”杨天啸狠狠的咒骂,挥剑砍在松枝上。“这次回去一定要学仙术,一定要学厉害的仙术。”又点了点头,肯定了一下想法说:“对,到时学了一定把这些该死的死崽子们杀清光。”

杨天啸很无奈,第一次深深感到没能力的悲哀。在原来世界,他多少也能100米跑个十三四秒,可在天朝,这种速度拿来逃命也不行。他毫无办法,稍知dào

点野兽知识的他知dào

,即使他能成功逃下桦树,即使能逃跑开也绝对逃不远,两只腿怎跑得过四条腿,何况这是山野森林。一只尝到了血腥的狼是约不会轻易放qì

自己的猎物的,而且很明显,眼前这只更是只冷漠狡猾的大灰狼。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山风呼呼的吹过树林响起一阵的沙沙的声音。杨天啸现在又饿冷又累,长时间蹲坐在树枝上更是双腿有些麻痹,他有些绝望了,长期的厄运缠身让他早对好运失望。

恍惚间,他想到了原来世界里母亲做的热乎乎的饭菜,想到母亲慈祥的微笑,想到母亲那怜爱殷切盼望的眼神……。“不能放qì

,不能放qì

。”他猛然惊醒,心中高声叫喊。用力的晃了晃头,努力保持冷静,想了想又解下长长的腰带,绕树一圈把自己和树的主干捆在了一起。这样,即使他身体松驰或麻痹或昏迷,他都不致于从树上摔下来。

夕阳西下近至无影时,几个打猎归来的猎人救下了他。当那双温暖的粗糙的手把他的臂膀握住时,他心中一喜,差点泪都流了下来。大灰狼此时早就没影了,大概是远远闻到危险的气味就不甘的逃跑了。

后来听猎人们说起,杨天啸还是偷偷抹了把汗,暗自庆幸。原来,这山里一向多狼,而狼又大多成群一起猎食,单独一只狼猎食是极少极少的,只有年老或受伤又或极凶恶的狼才会如此。毫无疑问,自己幸运的遇见了前而不是后——极凶恶的狼。而最幸运的是,他虽然一路被大灰狼追杀,一路的绕树躲闪,却一直谨记着方向,从未偏离上山回城的主山道。主道虽然也是小路,但远比其它的小路要宽要平坦,自然更多的人从这里经过。如果当时他稍偏了主山道,猎人们自然不会从这里下来,他的小命自然……。

第二天天刚亮,他起床胡乱擦把脸再次谢过几个豪爽好客的猎人,就急急赶去传送阵,一出天之城的传送阵找上了金星。其实他一夜也没睡着,总想着怎样学仙术,学强dà

的仙术。他老早就想学仙术了,从第一次金星老儿带他飞升天朝到后来的人兽激战,他对仙术充满了羡慕和激情。可后来他面对着完成一次访谈就有六个金龙币奖励的诱惑,实在是没有多少抵抗力,三千大毛的奖励啊,他心中惊叹,然后无奈的暂时放下了学仙术的兴趣。

“五离之体?”杨天啸惊呼一声,失望满脸,楞楞的瞪着面前的金星。

金星摇摇头,无奈的低叹一声,同情的看着沮丧的杨天啸。这就是他一直和杨天啸走路或坐谟车的原因。当初,他一见杨天啸就怀疑他是五离之体,后来的杨天啸摔伤和现在经他仔细的查探,确定无疑。金星可是能召飞云飞行的,虽然天之城内禁止飞行,但在城外凭他的实力带个人飞行是轻而易举的。

五离之体,一种天生或后天丧失对五行天地灵气感应和吸收的身体,天朝人简称“五离”。五行天地灵气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五行之气相生相克,繁洐不休。天朝世界五行灵气充沛,比人间界不知充沛了多少倍,天朝人土生土长,覆盖式的包含渗透下,自然身体天生就带有五行灵气,分别的只是,因体质的关系,每人身上所含的灵气种类不同或多少不同。

金星送给杨天啸的那条绿色拌金丝的腰带,是自带五行中风之灵气的,能自动吸收大自然的风并感应主人重量自动释fàng

。这腰带是金星许多年前无聊时炼成的,把天地间的火灵气和水灵气磨合炼化成风灵气,再和特殊金属做成的金丝共同炼化,最后把金丝织在丝带里,金丝就是容纳风灵气的容器。天之城的传送阵能传送任何人包括杨天啸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只是更为奇妙而已,可都属于外灵气作用的器具。飞云则不同,那是需yào

自身灵气和飞云所含灵气产生感应才行。

告辞金星后,杨天啸迷糊落魄的回到天朝的家中,闭上门再也没出来过。楞楞的坐着,双眼无神,一股股失落无力的情绪从心底涌起。在问过金星后,对仙术是彻底绝望了,原本以为自己被猎人救下是好运的开始,想不到竟是后来绝望的安慰。

无意间,伸手轻轻按放在桌面上的椭圆形黑球,失神的喃喃自语道:“黑球啊黑球,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厄运人遇上了可怜球,一个是从出生就被认为是受诅咒的人,一个是连天帝都不认识而遭抛弃的怪球,从此,我们相依为命吧。”

说完,杨天啸随手收起怪黑球放入怀里,又从桌上拣起一份新的访谈人资料,出门向天之城传送阵走去。

第二十一回 融合

“咦?好久。”杨天啸不耐的睁开眼睛,暗自嘀咕着。“怎么没人喊我?”

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

他觉自己正身处在一个散着七彩绚烂光芒的世界里,天空地下前后左右,目力所及,到处都是七彩光芒,光芒象水波一样缓缓流动闪烁着。

“这是在哪呢?”杨天啸回过神来一阵疑惑,想了想,眉头大皱。“难道……难道我还在传送阵里?”“这怎么可能?”“明明平时一闭眼就到的,今天怎么停在这里。”

其实杨天啸的身体没停,甚至刚才的后退一步也没有实现,只不过他自己不知dào

而已。一股奇异无形的力量推动着他的身体在极慢的前行,如同一股自然而然的吸力一般。四周的参照物都是七彩光芒,也就等于没了参照物,凭视觉凭身体他根本觉察不了。

一切变得僵化停顿,时间变得漫长无尽。由开始的惊疑害pà

到好奇到无聊,杨天啸索性盘腿坐了下来。说是坐其实是悬浮在半空改变了一个类似坐的姿势而已,只不过可以让肢体感觉舒服一点,臀部空无一物。七彩光芒的确很绚丽,变幻多端,让人眩目迷离,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长时间的看着同样的东西,只有一种感觉,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在改换坐姿的同时,感觉到腹部被什么硬物顶了一下,随手从怀里掏了出来,原来是临行时大起凄凉同感而放怀里的奇怪小黑球。

“小黑球啊。”杨天啸把小黑球托在掌中,轻声低叹。“连累你了,对不起,……跟在我这个恶运缠身的人身边,果然没好结果。”

小黑球内部黑光微不可察的动了动,似乎感觉到杨天啸的阴郁情绪。

“你是我在这个漠生的天朝里最贴身最亲密的的朋友了。”杨天啸诚挚而轻柔说着喃喃说着。的确,他每次回来天朝的家中,冷冷清清的渺无人声,多半时候,桌面上的小黑球自然的成为了他心声的倾诉对象,内心隐隐间把它当成了代替亲人知心朋友的存zài



“嗯?”杨天啸茫然把目光凝注小黑球,心中惊讶。小黑球静卧掌中,好一会,小黑球内黑光又晃了晃,这次的幅度大了点,黑光更浓了些。杨天啸眨了眨眼,而后双目大睁,楞楞的盯着小黑球里那团诡秘的黑光,如置身幻觉中。

渐渐的,小黑球内的平静如水般的黑光出现微微的皱褶,皱褶慢慢扩大,形成一些浮动的或大或小的波纹,波纹不断起伏着,一次又一次。不一会儿,突然几个波纹重叠起来,不停的纠缠扭动,仿佛沸腾样的搅缠翻滚着。

奇异的是,小黑球内部变化激烈,外部却一点轻晃也没有。杨天啸甚至有种错觉,怀疑这黑光是不是小黑球内的。

黑光不断的翻滚着,扭曲着,逐渐在中心位置形成一股黑色的急转的漩涡,一点点拉扯着黑光,脱离球的边沿向中心凝聚。杨天啸右手手心微渗细汗,有些颤抖,忙提起左手,与右手合拢在一起紧紧捧着,内心激动狂喜。心中突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告sù

他,这是一个未知生命即将诞生的时刻,一个感应到他的呼唤他的情绪的生命。

好一会,黑光漩涡的急速收缩渐渐缓了,最终静止了下来。此时,黑光漩涡变成了一个空悬着比苹果稍小的一个更小黑球,外沿边上一大圈透明晶莹,就象是变成了个被玻璃圆球罩住一样。小黑球虽变小了,颜色却似乎更深了,黑漆漆得亮。

杨天啸专注的低头看着,脸色胀红,呼吸停止,满心的祈盼期待。又过好长时间,黑亮的小黑球却一直静止,就好象它原来就是静止似的。

“怎么不动了?怎么回事?”杨天啸喃喃自语,双眼靠得更近了,期望能找到哪怕一丝一点的变化。可惜任他把眼睛睁得再大,靠得更近,终不能如愿。

“动啊……”杨天啸呢喃着,象是祈祷又象是哀求。“动啊,快点动啊……,你不是听到我的呼唤了吗?……你不是感应到我的情绪了吗?动啊,动啊……,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行”“再努力一下就好了……”

小黑球一动不动,平静如常,闪着冷清的黑光。

一个欲挣脱自身桎梏的微小生命,终因自身力量太小而无奈放qì



一个刚出生却带着世人厌恶甚至憎恨的黑色蝎子诅咒的生命,只能无奈自卑的选择隐藏。

是命运?是老天的不公?是前世今生的惩罚?

一切都无法逃离命运的残酷控zhì

,一切都是老天认定的无奈安排,一切注定是毫无光彩,一切注定是黯然收场……

同样的出生境况,同样的凄凉不起眼,同样的毫不在乎的被命运抛弃……

好运,没有,孤独,注定,渺小,永远……。即使是多一份可以同怜的孤独,也是奢求,也是空望……

杨天啸呆呆的坐着,呼吸急促,内心波涛翻涌,自小就深深隐藏的孤独怨恨腾腾冒起。转眼间,双目渐渐变得微红,俊朗消去,充满了深深的愤恨,刷的一下站起来,左手高高托起小黑球,右手紧握拳头,仰天嘶哑狂吼。

“上天抛弃了我们,世人看不起我们,我们索性不管,我们要生,生得顽强,活,活得精彩,我们就是我们。”

“老天又如何,恶运又如何——”

“来啊——,你们都来啊——,不来的是孬种。”

“来啊——,你们不来,我来,我就是天,天就是地,天地由我——。”

“活过来——,活过来——”

“我命令你——,小黑球——,给我活过来——”

杨天啸越吼声音越是高亢,怒目充血,状似疯癫,全身激烈颤抖着,竖起的左手的袖袍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露出了那个从出世就跟随着他的恶运诅咒——黑蝎子形胎记。

黑蝎子胎记一阵淡淡黑光涌浮动,渐渐散出微微黑色毫光,随着手臂剧烈颤抖,黑蝎子就象活过来似的。一股细若小指的黑色气流从黑蝎子的尾勾流出,沿着手臂背面蜿蜒迅速向上,又沿着手掌,沿着中指,流入小黑球,穿过那晶莹透明的外壳,缓缓渗入中心黑得亮的稍小黑球。

猛然间,小黑球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似乎活转一般,突然由冷清变得急速转动起来,黑蝎子尾勾流出的黑气流更黑更急了。约转了几十个圈子,小黑球突兀停住,闪了闪,迸出数十道细若小指的黑光来。

黑光快如闪电,不及眨眼间,直直没入五彩光芒中。

“不——”杨天啸看见小黑球内黑光爆闪,仿若爆裂,不禁嘶声惊呼,伸右手欲拦。“不要放qì

——”

黑光尽头处,七彩光芒水波一阵摇晃,焕散出一圈圈七彩的波纹。稍瞬,整个七彩空间瞬间变色,如同满天的彩虹被生生搅动至碎,光华耀眼,彩光闪烁。

杨天啸双目被强光刺痛,本能的闭上眼睛,右手的动作无意间也停止了。

一道道的七彩光芒象道道七彩水流,从四周纷纷向黑光尽头处迅疾汇聚涌来,又沿着数十道小指粗的黑光束伸延,转眼消失在稍小黑球里。五彩光水流不断涌入,小黑球不断吸收。涌入吸收,吸收涌入……。

小黑球更亮了,转得更急了,仿似一道虚空的矇眬黑色幻影,黑得亮的球体不时闪过一道五彩光芒。

杨天啸这时完全清醒了,带着疑惑,抱着被强光致盲的危险微微张开眼睑,看向手中小黑球。

只见,小黑球虚虚的悬浮在左掌上方约十来厘米处,黑漆漆的球体已完全被了七彩光芒覆盖包裹,正飞速转动着,球体绚烂异彩流溢。杨天啸一惊,双目稍微张大,瞬间双目又被强光刺痛,忙闭上眼睛。心中念头忽的跳动一下,却也不急着去抱住小黑球了。

“噗啪……噗……啪啪……”

竖耳倾听的杨天啸听到一阵断续的微响,心中惊异,又感觉眼睑外强光减弱,忙忙睁开眼看来。

左掌上空,两块晶莹透明的半球形壳静止悬浮着,球壳中间,一只比拳头稍小的,耳朵长长的白色小动物正俯闭眼伏着。

第二十二回 乱流

晶莹的半球壳和白色小动物缓缓下降,杨天啸伸出双手轻轻托住,心中欣喜万分。

凝目看去,小家伙似乎在酣睡,细小的身子轻微的一起一伏着,神态安祥平静。杨天啸轻轻松了口气,最后的担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这家伙。”杨天啸溺爱的看着,心中甜蜜蜜的。“恐怕连吃奶的力qì

也用上了。”“呵呵,错,奶还没吃过呢。”“错,小家伙也不一定是吃奶的。”“呵呵,可以肯定,小家伙绝对不是吃素的。”他乐呵呵的调倪自己。

“咕……”掌中微微一动,把杨天啸的胡思乱想打断,转眼看来。小家伙已醒了过来,细小的身子仍然伏着,昂着小巧精致的小头颅,尖尖的耳朵竖起扑闪一下又耷拉了下去,圆圆的晶亮的的小眼珠正瞧着杨天啸,一副索爱可怜的样子。

“咕咕……”杨天啸正想开声抚慰,小家伙灵动的眼珠一转,一眼看见旁边晶莹的半球形壳,尖声叫唤起来,状甚欣喜,身子欲趋前却不能,挣扎了一下又伏下了。

杨天啸心中一动,左手拇指移动晶莹半球壳到小家伙面前。

“咕咕噜”小家伙再次欢叫一声,伸长颈子凑到球壳前,细长的舌头舔了舔,沿着边沿竟“咯吱咯吱”的啃了起来。

小鸡出世时,如果吃些蛋壳会增加营养,小鱼出世时往往会把包裹自己的肉囊给吃了,想不到这可爱的小家伙也是如此,杨天啸乐呵呵心想。

就这样,杨天啸边怜爱的看着小家伙,边不时推动晶莹球壳,“顺便”用指尖轻轻的梳理着它那柔软又有点凌乱的茸毛。小家伙先是慢慢啃着,嚼着,越吃似乎劲头越足,格支格支啃得崩脆,直至半个晶莹球壳啃完才停了嘴。

杨天啸左手托住小家伙,右手慢慢把另半只晶莹球壳收入怀里。小家伙恋恋不舍的看着杨天啸把晶莹球壳收起,娇怯怯的“咕噜咕噜”叫了两声。

“呵呵”杨天啸呵呵笑着,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心想:“这可爱的小家伙可不是一般的馋嘴啊,也不知这晶莹球壳有什么好,最怕还是有其它副作用,倒不能让它一下全吃了。如果确有好处,反正这家伙喜欢吃自己的壳,就留着做下顿好了,也不知啥时能出去找吃的给它。”

他全心放在小家伙身上,竟忘了自己迟早也是要吃饭的,虽然他不清楚时间的流逝,可时间总有方式提醒你它的存zài



天之城传送阵外围,黑压压的围了一大群天朝人,里一层外一层,或焦急咒骂或沉默皱眉,或交头接耳低声细语,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目光都注视在中央的传送阵。平时即使不使用也会焕着淡淡柔和白色光泽的传送阵,此时一片黑沉沉的黯淡,刻画阵法符纹的红白两色晶石,连反射的光芒也没有了。

传送阵的平台竖着几根高高的火把,黄色的火焰不时跳跃着,似乎焦躁而不安。一群约一百人的银甲卫兵沿传送阵围成一个圆圈,一个个脸色肃穆,手中长矛齐齐斜举向外,矛尖寒光闪烁,警示着旁人的鲁莽靠近。

传送阵是天朝商贸往来和外出回返的主要通道,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流络绎不绝,好些人往往一天搭乘几十次,犹如吃一包子喝杯茶一样的平常。天之城四角都有传送阵,输送能力强dà

无比,可今天,全都瘫痪封闭了。

“报——上谕——”一声嘶哑的长长叫声远远响起,转眼间,一名盔带红缨的银甲卫兵骑着匹白色谟兽如风奔至。围观等待的人群纷纷散开,让出中间主通道来。一名头顶尖盔头领模样的人从银甲卫兵圈中快步走出,单膝跪下双手高举迎接上谕,口中高呼“臣恭迎上谕——”。红缨银甲卫兵跳下谟兽,躬身双手递过上谕。统领跪着接过,缓缓展开,左右上下快速浏览,脸色飞快变了变,转瞬恢复冷肃,飒然站了起来,一手高举上谕,一手握腰刀,高声宣bù



“上谕示——,天之城传送阵暂时封闭,何时再启另行谕示,欲乘传送阵往返各地人等,令至即疏散撤离,不得喧哗闹事,如违此令,轻监禁重撤籍,不得有误。”

“哗”人群轰然哗声四起,或惊愕或激动询问或愤愤不平,纷纷不解出声。

“怎么回事,天朝上谕似乎没有这般严厉的。”一名白衣瘦个商人向旁悄声问道。

“不是没有,只不过,……也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了。”绿衣肥胖中年商人应道。

…………

“今儿这事怪了,传送阵怎么会突然封闭呢?你知dào

吗?”一名细眼文士捅了捅好友。

“就是,真怪,都封闭了两个时辰多了还没解封,此前可是从没有过的,真怪。”瘦脸文士摇摇头应道。

“……还违令,轻监禁重撤籍,……太可怕了。”细眼文士结巴着说道。

…………

稍为停留,黑压压的人群逐渐三三两两无奈散去,与其无时限的等待不如找个地方歇息,况且,人们皆知天朝令宽却甚严,令出必行,没人想无端遭受监禁或撤籍。尖盔统领森寒的目光注视着人群渐渐散去消失,暗暗吁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

传送阵内空间,五彩光芒斑斓,象流水一般闪烁。

小家伙颤乎乎的勉力站起,四足站直,抖了抖乳白细毛,突然,一阵七彩光芒迅快从身躯头颈处冒起,快速奔流,至尾端消失。转眼间,小家伙身躯竟大了一圈。紧接着,又是一道七彩光芒流过,又大了一圈。很快的,前后五道五彩光芒流过,身躯竟变得如初生小狗般大了。

杨天啸有点呆,生生强抑制住内心掏出另一半晶莹球壳的冲动。他隐隐感觉到,这小生物明显是属于一种神奇的种族,吃多吃少有自己天生的灵感,欲速则不达,这道理他懂,虽然他非常想这可爱的小家伙快速长大,可毕竟健康最重yào



“咕噜,咕噜噜。”小家伙变大后,变得更生动活泼起来,冲着杨天啸仰头娇娇的直叫唤。好在这重量还轻,杨天啸反应也算快,连连加力,把这迅速增加重量的身子托住。

小家伙变大后的模样就象只比卡超,身子圆圆的,高高竖着有三分之一身高长的尖尖耳朵,长长软软的尾巴,猫一样的嘴没胡子,圆圆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就象是两颗半圆的黑色宝石,最奇异的是,雪白的身躯左右两侧各有三道如闪电状的黑色条纹,如同六道黑色闪电。

“好了。”杨天啸爱怜的看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轻挠了挠。“你整天咕噜咕噜的叫,以后就叫你咕噜好了。”“小咕噜,小咕噜,喜欢不喜欢?”

“咕噜噜”小家伙眨巴一下眼睛欢叫了声,闭眼舒服的摇晃起小脑袋来。

一人一咕噜高兴玩耍,一时忘记了注意四周的情形。

刚才七彩光芒能量大量流向小咕噜,早造成了空间能量的失衡,一股股后继的更为强dà

的能量正后浪推前浪的汹涌压迫而来。

这个空间原本就是个空间过道,是天朝利用强悍无边的仙术和阵法从空间里开辟出来,形成一个个管道状的框架,让天朝人在管道里能快速穿行。框架外的空间充斥着各种天地能量,能量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如今的情形就象是潜水艇外的海水,突然某个部位大量的海水消失,急速狂暴的海水将带着重重大气压的巨力冲压。

“轰隆隆”一声沉闷轰响,空间一阵剧烈摇晃颤抖,五色光华乱闪。

“轰隆隆,轰隆隆”又是两声巨响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的阵阵急骤的闷声轰鸣。

“噗扑”一声低沉脆响,就象是什么破碎了一般,汹涌急腾的七彩能量疯狂拥入,瞬间席卷杨天啸和小咕噜。

“啊”杨天啸只来得惊呼半声,身体如同被巨力一撞,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

杨天啸象只陀螺随着能量气流乱转,衣衫破裂,手中死死握着小咕噜,小咕噜也是双眼紧闭,一脸痛苦的表情。

在乱流及体的瞬间,黑蝎子胎记再一次出微微的黑色奇异毫光,阻挡了绝大部分的能量冲击,黑色毫光快速扩散漫延,沿着杨天啸的身体和小咕噜的身体漫延至全身,黑色毫光如同一件紧身衣,把两条生命紧紧包裹。

乱流依然狂野乱奔,在天朝构筑的空间通道里四处肆虐,一段段一截截的空间通道被冲击破碎,轰然坍塌。

一次次不断的冲击,乱流的势头逐渐减弱了下来,最后一波冲刺终于被阻挡,象浪潮一般倒卷回来,拖着两条生命向另一侧空间通道扑去。

这一侧的空间通道似乎与其它的过道有些不同,仿佛竟然有些门的框架形迹,框边线条微微突起,还有着些奇怪的透明符纹……。

第二十三回 香艳

第二十二回香艳

天朝某一处茂密森林上空,月朗星稀,云薄风轻。

一个直径约两米左右的黑洞在空中突兀无声出现,洞里七彩光芒一闪,杨天啸和小咕噜从黑洞飞出,包裹全身奇异的黑色微微毫光不知何时消失了,他们就象是两块被黑色大口吐出的骨头,沿抛物线斜向下直堕。

“哗啦——”一声响,杨天啸无意识的身体重重的砸入水中。

平静如镜的水面瞬间破碎,溅起无数四散的晶莹水花,冰凉的水从四周迅速涌来,将他整个淹没,拖着往下沉去。

高空飞速下坠的厉风,水面大面积的冲撞,冰凉的水包裹,三重强烈刺激下杨天啸终于恢复了些意识。意识恢复,自然呼吸恢复,冰凉的水骤然涌入口鼻。他狠狠的呛了两口水,脑子一激灵,几乎是本能的双腿一蹬双手一分,借着下坠势尽水压反弹的浮力向上浮起。他从小就在海边长大,近海长大的小孩没几个不精通水性的,他的水性虽不好也不算差。

水底下,及眼可见处一片无尽的绿色茫茫。他惊恐的睁大着眼睛,却徒劳什么也看不清,他双手拼命乱划双腿狂蹬,用尽全身的气力去摆脱这令人窒息的模糊。

突然,杨天啸乱划水的右手指尖感觉触碰到点东西,似乎是一块木头。头脑仍昏沉沉的他不假思索,迸出全身最后的力qì

一划一蹬,挺身伸手奋力向前一抓抓紧。奇怪的是,木头受袭,竟然一阵剧烈摇晃,出一声尖尖的诡异叫声,似乎想要挣脱逃去。杨天啸心中一惊,条件反射般想放手,随即心中一凜,抓得更紧了。

水里不比陆地,一个溺水的人力qì

是惊人远超平常的,一个强壮的男子在水里未必能挣脱一个溺水女子的拉扯,因为那是绝望而引的身体最大潜能。

他很是害pà

,害pà

这会动的木头会挣脱他,会转头回来狠狠的咬他一口,可他更怕这模糊无边绿茫茫的水底,更怕自己力qì

竭尽的身体无法支撑下去,他只有赌一把,舍命的赌一把。横竖是死,或是淹死或是被诡异的木头咬死,淹死是固定不变的,诡异毕竟还有一丝可能变化的因素。

木头神经痉挛似的挣扎了一会,水底一阵水流摇晃。杨天啸心中一阵阵毛,紧紧抓着怎么也不肯放手,身子却一动不敢动了。幸好,很快的,诡异木头平静下来,没有其他过多过激的反应,也没有转身咬他,反而任由杨天啸握着,一声不响的带着他慢慢向前游去。

杨天啸又呛了几口水,冰凉的水流入口腔,流入肚腹,一股清凉的感觉滑过心田,意识不由更清醒了几分。这时,他隐隐感觉自己抓住的应该不是木头,因为他从没有握过这么柔软的木头,是什么他一时想不到也没想,他只知dào

这木头是他性命攸关的生机,放手对于全身酸疲至死的他来说等同自杀,他只有握得更紧。

虽然在水底弊得难受,浑浊的气体在体内出不来,越积越多,不断的压迫着他的身体,膨胀欲裂,他的内心却有着一丝庆幸的欣慰,凭感觉知dào

,他左手仍然紧紧握着一个小身体,他的小咕噜,他在天朝唯一的伙伴。

小咕噜身子一动不动,似乎没了气息,他却一点也不担心,这种神奇诞生的生物怎么会轻易被水淹死。只要在他手中,只要两人还在一起,只要没有分离就好。

软木头不断向前滑行,渐渐的速度明显减缓了,却也不挣扎,依然带着他一点点移动。正在杨天啸头脑膨胀似裂昏昏若死时,水底似乎渐渐变得浅了,他的脚不时触碰一下地面,他心中一喜,力qì

又长,每每趁触地时猛一蹬脚,借力前滑……。

“哗啦——”一声响,水面破开。

杨天啸半爬半被扯着出了水面,刚露出上半个身子吸了半口气,身体一阵酸软,一个踉跄又“扑”的一声倒在浅水里。即使是倒下,他的右手还紧紧的抓住软木头。他还未从危险的心理状况醒悟,他依然凭着本能的感觉抓紧能救命的任何东西。软木头被他拖着,无力的微微惊呼一声,也一下向前栽倒了。

他听见声音瞬间楞了楞,心头暗想:“奇怪?怎么这软木头会出声音?……似乎还是……。

“还不放手。”一声羞恼的娇叱在他头前方响起,声音脆嫩,煞是好听。

软木头竟然是个女子,一个声音脆嫩……还很好听的女子。

“啊”杨天啸失声惊呼,如遭雷击,猛然醒悟,手一颤慌忙松开。心下一急,全身瞬间似乎竟有了些力qì

,忙忙脚尖用力,膝盖顶起,双臂上撑作势欲起。可身体恰恰弓箭般拱起一半,新生仅有的力qì

又尽,手脚俱软再次向前倾倒。

“不要……哎呀——”女子娇声惊呼,如黄莺夜啼,双手慌张欲拦。

这一倒不要紧,一倒却倒在了一具香喷喷软绵绵的身子上。

杨天啸无力,女子更是无力,杨天啸怎么说也有百多斤的份量,虽说水的浮力减去了大半的重量,可她一个弱女子本身力qì

有限,加上水性也是略通,能带着他上水可以说是个奇迹。

“天啊”杨天啸内心一声舒爽的惊呼,灵魂俱颤。“这身体……这滑腻……这柔软……”

一种从所未有的感觉,一种从接触即瞬间漫延至全身甚至灵魂的舒爽,这舒爽既陌生又熟悉,从未拥有又无法想象的陌生,却与生俱来犹如烙印心间梦魂的熟悉。

女子的身体柔软滑腻,肌肤极具弹性,又兼幽香扑鼻,更甚的是,女子身上似乎没穿衣服。

杨天啸几乎有种错觉,当他的身体倾倒接触到女子躯体那瞬间,他是滑倒的而不是跌倒的,他的身体沿着女子的光滑富有弹性的肌肤滑倒了。更要命的是,他的右手顺势垂落时,指尖刚好轻轻擦过女子的丘壑有致的腹部,犹如骤然拔动灵魂心弦,声如天籁丝丝醉人,令全身心空荡荡的,仿若在朵朵白云间逍遥穿行。

女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救下人竟然是个男子,而自己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信念救下的男子,竟然在她全身无力又身无半缕的情况下突然袭击。

她从小心地善良,心若玉雪,就是小蚂蚁也不踩死一只,虽突然被落水情状吓到,又被人在水中握住小腿,惊慌之后终是不忍,于是拼尽全力把人救了上岸。她平时家门少出,家里的事情也不须她动手,能把人救上岸殊为不易。

女子想躲,全身一丝力qì

皆无,想接,这么一大片的黑影,不知从何接起。无奈慌乱之下,双手只接住了杨天啸的头,只来得及紧紧的闭上她的一双修长的,眨眼就被杨天啸上半身覆盖,紧接着,光滑的腹部感觉被人用手指轻轻划过,瞬间全身僵硬如遭电击,皮肤鸡皮阵阵粒粒突起,一阵奇异迷离的从所未有的感觉从心底涌起。

…………

“你……你……”女子回过神来,声音颤抖,绯红满面,欲嗔怪又不知从何说起。忽猛然醒觉自己身子竟是未着半缕,在黑夜朗月之下有如白雪一般,娇羞又起,红艳艳的欲滴出水来。一时之间,也不知哪来的力qì

,急急蜷缩起修长,双手慌慌把杨天啸的上半身推向一边,忙忙向水边一块巨岩后而去。

动静之间,水光山色浮动,又是一番动人景致。

杨天啸倒在地上,眼神迷乱大脑一片空白,湖边的细沙沾上嘴唇,却没有一丝一点的感觉。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下午进的传送阵出来时已是夜晚,足足被乱流困了七八个小时,更没想到一出来就掉进湖,还莫名其妙的被一个年轻的女子救了,最要命的是,……美丽……而……。

奇异莫名,美得更是莫名……。

第二十四回 治疗

天朝皇城宫殿养心内,灯光明亮,静寂无声。

天帝坐在檀木书案前,脸色阴晴不定,一动不动的看着案上一份呈报。呈报不是很长,送来有好些时间了,说的是天之城四座传送阵突然瘫痪正在细察等等。两个小太监低头垂手肃立书案两侧,心中惴惴不安,尽lì

屏着自己的呼吸,生恐把这呼吸把寂静惊扰。

“你们退下,门外等候。”天帝缓缓抬头说道。

“是,天帝。”两个小太监身子一抖,忙躬身施礼低声应道,倒转身子,一步步向后退出了养心。

天帝看着小太监身形消失后尚自微微飘荡的绿色门帘,静静的想着,目光不时闪动。没人知dào

他在想什么,似乎竟是连他也觉得有些难决断的事情。过了一会,天帝目光凝定,渐渐变得森寒,轻轻说道:“密旨令,天朝所有城门加强暗查,遇有年纪约二十一二人间界来,立即跟踪汇报。传送阵恢复通行后,兼暗查传送出入口。……另外,这段时间天朝所有生异象的地点,均要查明原因急速汇报。”

声音低低的,象是自言自语呢喃,即使在静寂的养心,也是微不可闻。

突兀的,一道淡淡的黑影从书柜角落阴影处脱离,瞬间掠至天帝身侧,快似闪电轻若落尘。黑影全身黑色装束,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睑似乎也搽上了某种黑色油彩,如果不是睁眼,即使是在近处,也很难分辩他与黑暗有什么不同。

“是,主人。”黑影低声应道,躬身双手接过天帝递来的一只半透明玉牌,也没见有何动作,声动身动,声音未尽,黑影已无声迅疾退至原先角落,手中玉牌早已消失,身形逐渐变淡再次融入黑暗中。

天朝某一处不知名的森林,银月当空,夜空如洗。

“啊——”藏身巨岩后的女子突然一声尖叫,声音惊慌颤抖,长长的回响。

沉沉夜空似乎打了个寒战,借着风儿把恐惧向四方扩散。

杨天啸吓了一跳,身体一激灵,从意乱神迷的的状态里脱离,恢复了清醒。

心中一急,勉强挣扎起身子,踉跄着向女子尖叫声处奔去。奔近巨岩处,突然想起女子似乎身子未着寸缕,心里突突一跳,忙停住身形,右手无力的挨扶着巨岩,左手抓着尚自昏迷的小咕噜,扬声向女子问询。

“这个……,姑娘……刚才对不起了,你没事吧。”杨天啸道了声歉,声音尽量轻柔。努力着压抑紧张的情绪,尽管从刚才的尖叫声他知dào

女子可能遇到了极恐怖的事情。

“你…你…你别过来,我…我…我没穿衣服。”女子声音颤抖说道。

“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吗?”杨天啸心中微微一荡,忙晃头回神关切问道。暗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在乎这个事情。”

“你……你别过来,我…我被蛇咬了。”那个女子犹豫一下说道。

“啊”杨天啸一吓,惊呼出声,随即想起蛇这种冷血的动物确有钻人温暖衣服的陋习。又想了想,稍迟疑一下,急声说:“姑娘莫慌,在下知dào

点治蛇伤的事情,时间最要紧,被蛇咬了事情可大可小,最不能迟延耽误。……姑娘请恕在下失礼,在下这就过来了,在下过来了,噢,在下低着头过来。”他连说了两遍要过来,不可谓不紧张,末了又加一句,提示说明一下自己过来时会如何。

杨天啸的话有种一叶障目的想法,自我矛盾,想想看,眼珠子张着就能看见,管你是低头还是抬头。

“别……”女子惊呼,曲伏的身躯欲向后躲藏,无奈娇身乏力,只得把手中的衣物尽量掩盖自己白雪般的身子。她现在是精神力qì

俱疲,这短时间生的一切比自己前半生所受到的惊吓还多,分量更是有多无少。

杨天啸低着头红着脸走来,既担心又期待,呼吸急促内心燥热,不断压抑着只偷偷看一眼的冲动,一步一步的靠近女子。

目光随着走动一点点向前移着,草,一片青翠的绿草,……又是一片绿色……又是一片绿色……白色……白玉……

一双天足先映入眼底,差点使杨天啸严守的心志崩溃。

这是一双晶莹雪白的玉足,纤巧精致浑若天成,玉趾微缩,与脚掌形成一条细细的褶痕,微陷处透露着凝脂的光滑和起伏,可爱与柔弱并存,晶莹与雪白互映,盈盈不足一握,盈盈引人一握。

“姑娘莫慌,请问姑娘,蛇咬的伤口在哪里?”杨天啸轻咬舌尖,舌尖生痛随即心头又一凛,忙凝神止住脚步,再也不敢前行。他原本打算一上来就施救,可没想到,映入眼底的玉足竟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令他心生惭愧。

“……在小腿近脚踝处。”女子声音细若蚊蚋的回答。“是左边小腿,不是……右边小腿。”女子见杨天啸低头走来,行为倒也算规矩,不自觉的微微松了口气。转眼羞涩又大增,飞霞满脸,心想自己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的双足,竟然一动不动的让来人任意观赏,自己又不得不开声指引。慌乱间,只好又加明确指引,希望来人只看左小腿,进而保存右小腿。

杨天啸走近,转了身来,使自己只能看见小腿以下部位,左手轻轻放下小咕噜,开始认真检查女子伤势。女子看见小咕噜,心中微微惊讶好奇,此时她才看清杨天啸手中竟然有可爱的小动物。

女子的左小腿有两个细细的小孔,孔眼渗流着微弱鲜红的血迹,雪白和鲜红互映,其中更掺着些淡淡的紫色,令人触目惊心。杨天啸心中大惊,暗自的担心变成现实,果然是毒蛇咬痕。

杨天啸从小在一个南北混杂龙蛇皆有的大宅群“九幢屋”长大,毒蛇自然听说过不少,自己也见过。毒蛇的咬痕与无毒蛇的咬痕有很大的区别,无毒蛇的咬痕一般较浅而伤口较粗,流血较多,有毒蛇的咬痕,一般深而细小,方便毒牙里的毒液快速侵入,皮肉中毒后会快速肿胀。

“姑娘,待会会有点痛,忍一下。”杨天啸说完,也不等女子回答,迅速从身上衣服撕下三条长布条,一条长布条捆在女子的膝盖下文连接小腿处,紧紧扎实,又从腰间拔出短剑,用钨丝火机烤了起来。

“哦”女人微不可闻的应了声。她这时已经被杨天啸的专注神情吸引,暂时忘记了自身的窘态,正羞怯又有点好奇的偷偷看着这个奇怪的,从天而降的男子。火机的火光跳跃间,面前的男子头凌乱短少,衣服破裂,脸色稍白的侧面此时正透露着一种专注又诚挚的神采。女子心中一动,霎时羞不可止,忙转头不敢再看,一时心如鹿撞。

短剑的刃锋已变得渐红,透露着一丝血腥的味道。女子的小腿在布条的束缚下,毒液的漫延被暂时阻止了,患处此时变得肿胀,紫黑色更浓了。

杨天啸嘴角紧抿,神情专注,右手捏着患处,左手剑锋疾起,快速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末了扔下剑,双手用力推挤患处。一股股细小的紫黑色血液流出,很快的,血液的紫黑色微微变淡了些。

“嗯”杨天啸双眉轻轻一皱。“看来不行。”随即眼神一凝,双手用力按住患处,深深呼了口气,张口向那流着紫黑色毒血的孔眼吸去。

“啊,别……”女人娇声惊呼。她内心明白这男子是为她好为她治伤,可自己的身子怎能让一个陌生男子接触呢,刚才是双手接触了小腿,已经是够难堪了,而现在竟是……竟是……用口。

杨天啸也不理会,鼻翼噏动,用力的吸着毒血,又一口口吐出。鼻中一股股少女幽幽的体香,闻之欲醉,又一股股腥臭的毒血气味,闻之欲吐。血液粘稠稠的,沿着舌根处慢慢往喉咙里渗,他一次次强抑下内心的烦恶,小心的呼吸,在毒血至喉时迅速吐出。

女子的目光渐渐变得湿润迷蒙,静静的看着,看着面前这个为了自己,冒着危险,不顾恶臭,神情无比专注的男子。

血出来的颜色渐渐变成了鲜红,毒素大部分已经被成功清除。杨天啸额头微微见汗,看见血变鲜红,心中一喜暗松了口气,又狠狠吐尽口中剩余和毒血,转而想了想,口中蓄积了一会,一大口唾液向患处吐去。

第二十五回 距离

女子看见楞了楞,轻拢黛眉,却也不出声阻止。

“别嫌脏。”杨天啸感觉到女子的注视轻声说。“这是唾液,一般也叫口水,唾液本身有有些杀毒灭菌的的作用,对姑娘伤势有好处。”“只有唾液里掺了痰才会脏,才会有害处。”说着,又用其余的布条扎了扎伤口。

女子无声的点了点头,虽低着头目光却依然停留在杨天啸身上。她的内心现在一团乱,她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这么大胆轻易接受一个陌生男子的亲肤施救,虽说有着威胁生命的无奈,心里却没有厌烦反而有点喜悦的感觉,也许,也许是那个专注的神情吧,也许是……。想着想着,粉脸又飞起一抹红霞。

杨天啸看见巨岩上还有些衣物,起身拿了,后退着靠近女子的小腿处,反手递给她。待女子接了,又走到巨岩前面,静静等待女子穿衣。这个场面气氛有点古怪,两个人一传一接,静静的没人言语,却透着些默契,又仿佛是理所当然似的。

风儿轻轻的吹着,带着轻语,掠过地下那微显凌乱的绿草。

杨天啸无力的靠着巨岩,轻轻的放下小咕噜,而后大口大口的呼呼喘气,头晕脑胀,胸腹间一阵阵烦恶,难受极了,先前在水底喝的满肚的水和刚刚毒气的侵袭似乎要一下子全涌喷出来,可一次次涌上喉头又一次次被他硬压了下去。他不愿那女子知晓担心难过,从治疗到回到巨岩这里,一直强忍着死撑着,这时终猛然作起来。

月光清朗柔和,黑夜宁静无声,平日喧嚷的草虫也不知跑哪了。

“悉瑟……悉瑟……”

一阵轻微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女子的穿衣声,一下一下的,一层一层的,微妙的透露着衣物与玉人身体某个部位的亲密摩擦,引诱着人不知不觉的一层一层揣摩。杨天啸无意间侧头一看,一时竟忘记了难受,忘记了呼吸,楞楞的看着地下那斜斜轻晃的影子。月光沐浴下,女子巍巍的站了起来,玉臂轻扬纤指分翘,娇躯微拧间片片衣物如云般飞绕,仿若披着轻纱在月夜飞舞的曼妙精灵。一举手,一投足,与穿衣声丝丝相扣,无一不符合音律舞韵,无一不是一阵心跳致命的诱惑。

“呯呯……呯呯……”

杨天啸脸色酡红,心剧烈的跳动着,声若洪钟似乎要从内里蹦跳出来,内心一阵阵狂野至狂的燥动。

“我好了。”女子立住娇躯,娇怯怯一声轻呼。

“哦”杨天啸不自觉的回答了声,从迷离中清醒,心跳仍然不止。

“……公子”女子嗫嚅筹措着用词。“谢谢公子搭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哦”杨天啸又应了声,不敢出来,现在自己的丑态太不堪了。想了想,一拳砸在岩石上,指间瞬间传来一阵钻心刺痛,果然内心狂燥稍减,又砸了两拳,指间麻痹流血,终成功扭转了心思,停了停,低着头走了出来。

女子已有些心理准bèi

,查看见杨天啸走出,心中不禁一跳,忙把目光低转,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杨天啸缓缓抬头,双拳紧握反缩在背后,隐隐有些颤抖,毅然向女子看去。

皎洁柔柔的月色下,女子身上仿似披了一层银光。女子微侧着头,眼中水波流转,小巧微翘的鼻子,樱唇微启,欲言又止,脸上红霞映雪,娇羞不胜,一头黑亮的长如瀑布一样披散,直垂胸前,秀上未干的水珠缓缓滴淌着,微微泛着珠光。

两人楞楞的呆站着,如同两座石雕,谁也不知说什么好,谁也不知第一句说什么才好。

良久,杨天啸忽觉衣袖摇动,低头一看,竟是小咕噜。小咕噜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无声的跑到他身旁,正竖起上身两只小爪子扯着他的衣袖,黑亮晶莹的圆眼珠一眨一眨的,灵动至极。小咕噜见杨天啸低头看它,裂开猫嘴满yì

的笑了,又扯了扯衣袖,竖起爪子指了指对面的女子,似乎在询问这陌生的女子是谁。

两人视线皆移向可爱的小咕噜,而后目光互抬相对轻轻一触,千言万语尽付其中,彼此微微一笑,在巨岩后草地上并排坐了下来。

相视一笑解脱了彼此的尴尬,交流渐渐变得流畅起来。两人的距离,随着交谈,随着杨天啸的再两次的察看伤势,不知不觉的又靠近了些。第三——小咕噜也不甘寂寞,不时似懂非懂的咕噜噜的插上一句,还用爪子抓着两人的袖子在中间荡起秋千。

原来女子姓胡,芳名雨婷,是附近胡家庄的人。平时家规很严,也难得出来野外郊玩。今天适逢父亲有事外出,在几个同庄堂姐妹怂恿下偷跑了出来。山野清翠,春光明媚,花草吐芳,鸟虫欢唱。几个久未出门的女孩子高兴极了,叽叽喳喳的你采花我摘菇,很快迷乱在这大自然清新里。正热闹间,突然不远处飞过两只五彩斑斓的锦蝶,胡雨婷心中一喜,来不及想就自个追了上来,结果越走越远,不知不觉走进了森林的深处。锦蝶消失不见了,自己也迷了路。

她一个人茫无方向的找寻出口,却怎么也找不着,最后来到这个小湖。这里清草如茵,小湖如镜,处处是鸟语花香,比一路走来所见的景色更胜一筹。她从小就呆在庄里也难得出门,如何见过这般美景,自然渐渐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就坐在岩石边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后竟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全黑了,也不知dào

过了多少时间。只觉得浑身汗粘粘的,难受异常,想到湖里洗一下又不敢。心大心小的想了好长时间,觉得粘粘的更难受了,清凉的湖水似乎也在轻声的呼唤着她。终于,她耐不住了,小心的观察和倾听了一段时间后,觉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夜虫长鸣的声音。她就壮着胆子下水了,开始一边洗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后在清凉湖水滋润下渐渐放开,也越游越深,正自怡然间,万万想不到杨天啸竟从天空中掉了下来。

胡雨婷越说越轻快,好些儿时的趣事也连带着说了出来。杨天啸微笑着认真听着,时不时逗趣几句,惹得玉人一阵阵花枝乱颤。其实杨天啸有点心不在焉,心里直犯愁,两次的检查伤口,他觉胡雨婷的小腿肿得更厉害了。毒蛇的伤势他清楚,第一时间很重yào

,后来的救治也是必不可少的,奈何他不认得草药,只知急救的方法。更让他担心的是,据胡雨婷的述说,这个森林似乎不小,不知如何才能走对胡家庄的方向。

杨天啸想了想,跟胡雨婷说了声让她在这呆着,自己在不远处找了棵附近最高的松树爬了上去,登高望远也只能是没法子中的法子了。他不敢走远,尽管四周一片宁静,只闻偶尔几声虫鸣啾啾声,他还是不敢大意,一大片的陌生森林,谁能保没只凶狠的野兽呢。

双手紧紧抱着树干,踮起脚尖尽lì

远远眺望。一望之下,杨天啸稍稍松了口气,月光之下目光尽处,森林的边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也就是说,这森林不小但也不是很大,只要找准方向就能走出。

“咦”杨天啸目光扫向东南方向时不由一惊,轻皱浓眉。

东南方向森林边缘处,几点火光在林木间来回移动闪烁着,火光碧绿幽幽。

又看了一会,杨天啸心中诧异更增,暗自思索:“奇怪?东南方向森林的边缘怎么有几点火光在晃动呢?还带着奇怪绿色的火光?是胡雨婷的家人吗?如果是怎么只在原地转悠而不深入森林呢?为什么不高声唤人,按理说集中所有人一起高喊,多少找人的效率肯定会高点。难道不是胡家庄的人,那又会是谁深更半夜在此?”

:第一章到,深夜有第二章,补昨夜的。

第二十六回 风雷阵

杨天啸背着胡雨婷往火光大致方向处奔跑,小咕噜趴在肩膀上,胡雨婷静静的伏着,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不知在想着什么。微风吹过,偶尔几缕丝轻轻擦过杨天啸的耳际和脸颊,麻麻的,酥酥的,象是温柔的手指在轻轻的划着圈圈,令人心旌动荡。

当他溜下树把详细情况告sù

胡雨婷时,她立即肯定了杨天啸的猜测。绿色的火光是胡家庄的特有的记号,听她父亲说,绿色是因为灯的燃料里添加了一种名为胡不归的小草,是胡家庄特意培植的,可使灯光照得更远,兼可驱赶蚊虫。

借着皎洁月光透过树林空隙投射地下的光明,杨天啸不时调整着前进的方向,穿过一株株松树或桦树,跨过一道道高低起伏的小山梁,前面掩映的灯光终于变得依稀可见遥遥在望了。

“公子……累不累,不如先稍息一下再走。”胡雨婷轻声问道。她知dào

杨天啸担心她的伤势,虽累仍勉力支持,可一次次清晰听见杨天啸越来越急促的呼吸,终不忍出声。

“不用……很近了……到了再歇不迟。”杨天啸边喘气边说,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咬了咬牙,调了调呼吸,酸麻的手臂向上紧了紧,再次加快步子。

胡雨婷的身子很轻,轻柔若无物,他刚背起时很意wài

,随即很是高兴,因为他可以轻松背着跑了。可十斤的棉花也是重量,特别是你长远奔行时,这重量就越来越重了。

他呼呼的喘气,不停的给自己打气,拼命抽取着身体每一分不多的气力。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到达碧绿火光处。

“砰”一声低沉轻微的闷响突然响起。

小咕噜整个跌离肩膀向后抛飞,胡雨婷惊声呼痛,环在杨天啸脖子上的双臂一下子扼紧,又扼着杨天啸向后倒退。杨天啸颈脖被扼,身上更是无力,腿一软后退几步跌坐地下。

“你怎么样?”两人几乎同声问起。

“你还好吗?”两人停了停,又一次同时关心问候。杨天啸拧头看着玉人,玉人侧头看着他,随即相对一笑,均心感甜蜜。杨天啸转头再看小咕噜,只见小咕噜一个打滚又蹿了起来,一点事也没有,摸了摸长耳朵,黑眼珠眨了眨,几下又跳上了杨天啸的肩膀,向前恼怒的挥了挥尖尖的小爪子。

杨天啸轻轻的分开胡雨婷的双手,虽然心中万分不舍,勉力站了起来拦在她身前,凝神戒备的看着前方。

前方绿色的灯光离此约六七十米左右远,近处黑漆漆的空无一物,只有几道从林间叶隙洒下的银光,除此外四周静寂无声,一切都显得平和宁静,没有一丝异状。

杨天啸想了想微侧身,眼角余光边看胡雨婷边看前方,慢慢移动脚步伸长着手一步步向前探去。他不得不小心,娇弱的胡雨婷很可能会受到侧边意wài

的突袭。

“公子小心。”胡雨婷捏着衣角紧张道。

杨天啸点点头,继xù

向前走,走了两三米,怪状出现了。

“咕……咕咕……”杨天啸转头一看,肩上的小咕噜小脸紧绷,正生气的用力向前推顶着,一下又一下。面前空无一物,有的也只是空气。杨天啸微一惊愕,猛然双目大睁,右拳迅速向上击去,拳头穿越空气,穿过小咕噜推顶的地方,毫无阻滞。

杨天啸左手又一击,仍是空无一物,不由呆了。“咕咕”肩上的小咕噜边叫着边仍在生气的用双前爪推顶着,小身子向前倾斜着,却也掉不下来。

“结界……”胡雨婷在身后突然惊呼道。“……应该是结界,一种以某种阵法为基础的奇奥仙术。”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解释道。

“我知dào

我的家人为什么进不来了,就象我为什么出不去一样。这个森林肯定是布置了某种屏障之类的阵法,阵法产生了空间结界,结界就如同一堵墙,一堵看不见却让人进出不得透明墙。”胡雨婷接着喃喃的说道。

“可是”杨天啸挠了挠头。“怎么只有我没事呢?”

杨天啸想了想,放下小咕噜,摸摸它的小脑袋安抚一下。转身伸手再次向前走去,直走了六七米,又转了回来,连续几次来回,一点阻碍没有。

“公子……”胡雨婷想了想说:“你应该是修行了某种仙术又或是身上带了某种仙物吧。”

“啊”杨天啸敲了敲脑袋。“差点忘了,我是五离之体,会不会与这有关。”

“五离之体!”胡雨婷失声娇呼,花容变色。

在天朝,一切都是仙术说了算,一个没有仙术或没有学习仙术能力的人等于是个废人。五离之体,一种天生或后天丧失对五行天地灵气感应和吸收的身体,注定与仙术无缘。一句话说,五离之体就是没前途没希望。

杨天啸点点头,见到胡雨婷惊慌的神情,不由黯然,心中一阵郁闷刺痛。暗暗心想:“果然,在天朝没有仙术,没人不吃惊,没有任何地位。”

“公子……别在意,小女子只是为公子……有点可惜,……没有仙术也什么……只要人好就行……。”胡雨婷嗫嚅着说。她瞬间察觉杨天啸内心的难受,可惊闻巨异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杨天啸点点头,又狠狠晃了下头,似乎要把内心的压抑挥去。走了回来,两人商量了一会,决定先会合胡家庄的人再作打算。

杨天啸快步的向绿色灯光处走去,越来越近。走到近前,停了下来,扯大了嗓子喊:“前面的可是胡雨婷的家人,我是她的朋友,给各位送讯来的”。

前面不远处闪出一群人来,动作几乎一致,足有十来个人。其中依稀可辨有男有女,清一色的黑色装束,静静的站着不动也不言语。黑衣人中间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头半白,留着长长的胡须,身材矮小却渊停岳峙,自有一股凌人气势。

“雨婷怎样,你是何人?”老人肃然问道。

杨天啸简单扼要的说了大致的经过,一些香艳的情节自然一句带过。一众黑衣人惊疑不定,齐望半白老人。白老人面容古井不波,边听眼神不时打量着杨天啸,似乎在断定事情的真伪。

“喂,你们说个话呀。”杨天啸心急如焚。

“多谢公子救了小姐,我们胡家庄上下感恩戴德。老朽名叫胡禄,是胡家庄的管家,借问一句,公子真的是五离之体?”白老人沉吟了一下,施礼问道。

“是啊”杨天啸气道。“说是就是,说自己是五离之体有好处吗?”杨天啸现在有点忌讳这个词了,说起这五离就想起刚才胡雨婷那惊慌失色的神情,不由一阵心烦。

“公子可否让老朽把把脉象?”白老人微笑了笑,不为所动。脉门处是人身上要害所在,轻易不能为人所制,隐隐也是一种试探。

“当然。”杨天啸毫不犹豫坦然伸手。

“嗯”胡禄二指搭在杨天啸手腕脉门,捋着胡子沉吟道。“脉象平和,没有一丝五行灵力痕迹……”“的确是五离之体。”

“公子请恕罪,老朽方才无礼了。”胡禄作躬又深施一礼,终于相信了杨天啸所说的话。毕竟也难怪,五离之体在天朝毕竟相当于珍稀绝种动物的存zài

,突然出现一个确实很难令人相信。可若不是五离,又无法解释怎样轻易突pò

结界。

两人快速交谈起来,其余黑衣人则无声再次隐入黑暗处。四五个闪着绿光的灯笼插在几棵树上,随风摇曳,似乎是个引路又是个陷阱。听着老管家胡禄的述说,杨天啸渐渐知dào

事情的严重,也知dào

了众人为何一副深深戒备的原因。

原来这个森林叫作魅惑森林,森林里到处都是迷茫无踪的雾气,会不时冒起,雾气终年不散。没人知dào

雾气怎么来的,也没人知dào

雾气什么时候出现,只知dào

进去的人至今没有一人能出来。在魅惑森林里,如今夜这般月朗星稀的天气,非常罕见。

传说,魅惑森林中心有个小湖,湖水四季清澈如镜,名叫小镜湖,湖里住了个千年的镜妖,镜妖善化人形,善布幻阵,仙术高深莫测。据古老相传,大约一百年前,一个风雨狂暴的夜晚,镜妖带五鬼从空中降临,怪笑了几声就呆下了,声音如同巨雷霹雳,方圆几十里都能听到。此后,这个森林就好象被一堵透明的墙挡住了,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胡家庄的先人猜测,这是镜妖布下的阵法,以天地间的风雷能量为阵眼,凝成强dà

的透明结界,据古谱记载,阵法应该是风雷阵。阵法结界似乎不是很完善,每年总有些南来北往的飞鸟没入其中。这大概也是当初胡雨婷无意中能走进魅惑森林的原因。胡家庄的人渐渐觉了,因小镜湖旁生长着外面没有的好些灵稀草药,百年前庄里不少人常冒险进入,却没一个能出来。庄人失踪过后,魅惑森林边沿往往就会出现几堆凌乱的人的骨头,庄人恐惧不已。再后有人失踪,庄里家人往往带着香烛猪牛祭品去哀求,祭品一放就是好几天,一动没人动,而后又是几堆人骨头出现,庄人更是惊惧唯有暗地咒骂却无可奈何。渐渐的,进魅惑森林的人就极少了。

“风雷阵?”杨天啸大惊,苦笑了笑。

:第二章到,终补回了,睡觉睡觉。

第二十七回 决然

在杨天啸感叹风雷阵时,白胡禄也在暗暗感叹着:“一个充满着灵稀珍贵草药的森林,而且大多草药是外界没有的,这是多么耀眼庞大的一笔的财富啊,有了这些,庄子就会繁荣,家族就会……。

“带有结界能力的风雷阵,攻守俱备,如何能破?”杨天啸边思索边自言自语道。

“最强的阵法也有法力衰弱的时候。”白胡禄看了看杨天啸,眼中精芒一闪。“何况是百年前布下的阵法,小姐能安然无事进去就是最好的证明。”心里暗想:“说不定……破阵就在此人身上了,可不能现在就让他丧了信心,而且……这风雷阵……也是有破绽的。”

原来,百年前飞鸟能进阵,阵法有破绽的想法,在胡家庄一代又一代人心中扎了根了芽,庄人总有着能找着阵法漏洞所在的信心与希望。百年来,他们不断的对风雷阵进行探索,虽然每个人进去时都喝过血酒,含泪诀别亲人,都抱着怀着必死的决心,结果也是从来无一幸免,却从不停止。

多年不死不休的探索,终于在二十年前,取得了重大的进展。胡家庄当代庄主成功的使用了一种工具,一种天朝专门训liàn

来送信的鸿雁,鸿雁天生灵异方向感,能辨别气流气压的强弱,而且直线距离感觉能达到近千米。自此后,每个进行探索的庄人身上都带着三只鸿雁,每前进二十米则绘下详细地形图,由鸿雁带出。多方位全面探索下,虽然人员还是不断死亡,虽然鸿雁也大多找不着阵法漏洞飞不出来,可多年积累,零零零碎碎的就凑出了不少重yào

的资料。

“胡管家快说”杨天啸看着胡禄的神情,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有法子就行,有法子就有希望。”

“唉”胡禄又瞄了杨天啸一眼,捋须轻叹道。“谈何容易啊,据说镜妖在森林边缘放置了五块镜石作为阵眼,镜石不断吸收风雷能量,最终形成了风雷阵。也就是说有五个风雷阵,五个风雷阵最终在外部凝化成庞大的仙力屏障,也就是仙力结界,……没人能靠近屏障啊。”

“胡管家”杨天啸肃容冷声道,他终究是明白胡老头的用意了。“有什么用得在下的地方,明说就行,在下一定尽lì

就是。”又哼了声说:“哼,用得着试探吗?”

“公子恕罪。”胡禄微微惊愕,忙深深躬身道歉。“老朽糊涂,不应一再对公子试探,公子义骨仁心,先是冒险救下小姐,现又直言救助,老朽汗颜惭愧。”

“好了。”杨天啸微皱眉摆了摆手。“胡管家,有话直说,一切救人要紧。”

杨天啸此时心中又是厌烦又是焦急,他平常最讨厌和这种老家伙打交道了,一堆的猜测一堆的试探一堆的蛊惑,才把真zhèng

想说的内容说出来,暗自心中恨恨骂道:“死老头,有必要吗?老子想帮就帮,不想帮大桥子加八头牛也拉不动我。”

“镜石是阵法的中枢,也是阵法的架构,是阵法仙术的根源,而驱动镜石,就要使用符文。所以要解除阵法,镜石上的符文就是关键,必须破坏掉镜石上贴的符文。而要破坏符文,第一步就必须能进入风雷阵,靠近阵眼镜石。其中最危险的是,如果不是设法阵的人进入,就会受到风雷阵的袭击,到时风雷狂暴,没人能抵挡。”白胡禄倒豆子一般把想法一下说出。

“说——,怎么办。”杨天啸瞪目厉声,有点急不可耐。“直接说出我要做的事情。”杨天啸心中大骂:“太罗唆了,死老头,死老头,解决就是,一定要事事都说故事一样吗?

“公子请耐心。”胡禄又是一礼,微笑了笑。“每样事情细节都可能会威胁到性命,公子听到越是仔细越安全,老朽必须仔细详说才行。”

“公子是五离之体。”胡禄皱了皱灰白眉,正色接着说道。“通过风雷阵的屏障证实是没问题的,也就是说,可以安全通过结界进入风雷阵内部,可是风雷阵内毕竟没人真zhèng

进入过,危险性也没法估计。老朽只是从古谱知dào

它大致的结构,威力却不清楚。”顿了顿,看着杨天啸迟疑着说:“公子,你清楚了危险,还要冒险去吗?……先前公子救下小姐,对胡家庄已是大恩,老朽不敢求公子冒险。”说完,低头深深躬身作礼,静待杨天啸答复。

“五离之体不是阻碍五行灵气吗?”杨天啸听得有点头大,太多的专有名词了。“照这么说,风雷灵气也应该可以避免才是啊。”

“照理说。”胡禄微摇了摇头道。“一般的风雷灵气可以隔绝,可是就怕风雷灵气的能量太强了,这是其一。其二就是,风雷阵的伤害可不止是风雷灵气的伤害,例如风灵气因吹刮就会引起物理性的摩擦作用,厉害的就会象刀剑割切一样。”

这个道理说得浅显一点就是,一滴油落入一碗清水中,自然是不溶的,可这碗水如果不是静止而是转动的,而且还是剧烈转动的那种,那么清水就会把那滴油生生撕裂,变成多个更小的油滴。这是一种平衡,假设性的说,如果那碗水剧烈转动的程度产生的力量足够大,完全可以把那颗油撕得星星点点。

杨天啸低头皱眉思索着,好一会儿,抬头问道:“胡管家,你有更好的方法吗?”

“……没有。”胡禄又想了想黯然道。

“那就是了。”杨天啸狠声道,目中露出决然的光芒。“既然不可预测,那就不要猜测,没做就是不能,做了就有可能。纵然……纵然……结果不尽如人意,竭力拼博过就行。”顿了顿,战意越激昂,奋声说:“好,好好坏坏,在此一博!”

他本想说纵然死也无妨,临出口却觉得说不出来。他虽然自小经常饱尝伤病痛楚,毕竟从认事以来却没临死的经验,再说,他实在心中牵挂太多,死对他可能是一种解脱无所谓,可留下的伤心人太多了,这让他非常非常难受不舍。或许……或许这一趟会有去无回,但毕竟未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放qì

,绝对全力以赴。

两人商量也有十来分钟了,对胡雨婷的伤势是大大不利的。杨天啸心中牵挂,向胡禄点了点头,算是最后的肯定,接着从旁边一个黑衣人手中取过几束草尖开叉的绿绿的野草,快步向胡雨婷所在处跑去。这种草尖开叉的野草叫蛇灵子,是一众的黑衣人刚才在附近采集的,能稍微抵抗一点蛇毒。胡家庄离这太远,怎么也来不及回去取药了,只能治一点算一点。

杨天啸已经打定了主意,既然没办法,临危拼命就是了。心里暗想:“胡雨婷先前在水里曾经救了自己一命,对一个弱小的女子来说是非常不易的,这样耗力巨大的过程中,只要一个小小的思维放qì

,一个轻轻的挣扎摆脱,衰弱的自己的可能小命早没了。有恩不报,不如做猪做狗,不,连猪狗都不如。况且……况且就算……就算胡雨婷没救自己,自己也是不能见死不救的,这是肯定的。”

杨天啸蹲在地上,嘴里嚼着蛇灵子药草默默无语,口中一阵苦涩粘稠。把扎在胡雨婷小腿上的布条松了松,稍等一下又扎上了,这样是防止抑毒气过度而造成肌肉坏死,末了把嚼烂的药泥敷在伤口,用布条细细扎紧。小腿已经肿胀得男人的小腿一般粗,黑紫的颜色也更深了一层,再不能拖延了。胡雨婷静静的看着,看着杨天啸的手,看着杨天啸的脸,看着杨天啸眼神中那一抹坚决。

杨天啸以最快的速度跑回胡雨婷身边,告sù

胡雨婷,经他和胡家管家胡禄商量,已经找到了解开结界的方法,现在只要他再去解决一点小麻烦,只是一点小麻烦就行。说完,他低下头不敢再看玉人脸色,把几把治蛇毒的蛇灵子药草胡乱塞进嘴里,狠狠的嚼了起来,药草渐渐糜烂,口舌麻木苦涩。

胡雨婷静静的听着,静静的看着这个正蹲下身子给她仔细换药男子,静静的想着……。

认真打上最后一个活结,停了停,杨天啸轻轻说道:“我走了。”说完,怜爱的拍了拍一旁的小咕噜的小脑壳,站了起来,又停了停,转身走了。

他很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那清丽脱俗的玉容,再看一眼那弯弯的鲜艳娇俏的嘴角,再看一眼……,他不敢,他实在不敢,哪怕只看一眼,他可能……就会把心中的恐惧全部泄出来,他可能再也不舍得走了,再也下不了那种拼死的决心……。

杨天啸走了六七米远,身后传来一声轻语,顺着微风吹来,象是呢喃,象是抚慰,柔柔的,弱弱的,语音却透着一丝坚决。

“我等你……。”

杨天啸闻言步子稍滞,嘴里草药剩余的苦涩味道更浓了,甚至渗进了心里,停了停,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僵硬的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十八回 滔滔

在胡禄的带领下,约十来分钟,两人很快来到了东南另一侧的森林边缘。进入森林约十来米左右,胡禄突然指着前面说:“镜石就在前面,老朽已经感应到风雷的灵力,再不能往前走了,公子自己请小心!”

杨天啸点点头,大步往前走。借着银白的月色,依稀可以看到前方约二十米处似乎是个空旷的地方。心想:“据胡禄所说的描述,镜石是一块白色半透明的巨大岩石,铺设阵法也应当需yào

宽敞的地方,方向应该没错。”

渐渐的,也不需yào

杨天啸猜测方向对错了。很明显的,他越是靠近那片空旷地方,风就越大,隐隐还有雷声轻响。

果然,如同胡禄猜测的,即使他是五离之体,能阻挡天地灵力的侵入,风雷灵力引起的物理伤害却开始作用了。此时,杨天啸身上的类唐宽松服饰已高高鼓起,里面灌满了风,衣袖象两片帆一样把他向后拉扯,手臂的汗毛也根根竖起,一摸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

杨天啸一狠,索性把外袍脱了往后一摔,外袍象一片幽灵呼啸着快速消失了。

森林间空旷处,面积约一百平方米,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六芒星几乎占据了整个空地,六芒星由一道道竹杆粗的银白的线条组成,每根线条均散着森寒的白光,连皎洁的月光在白光面前也失去了光彩。六芒星中央耸立着一块白色半透明的巨大岩石,岩石高约四米宽约两米,一道金黄色约巴掌宽的符文端正的贴在离地一人高岩身处,鲜红的的字纹如同几条满身是血的蛇交缠爬行,令人触目惊心。

这时,风雷的威力更甚了,狂风怒吼卷着漫天的落叶沙尘扑面而来,沙尘中密布悬浮着无数蓝色电花,一闪一闪的,忽粗忽细忽明忽暗。

杨天啸双眼紧闭,全身不时左右轻微摇晃颤抖着,整个身子已经倾斜成45度,他一步一步的向前的慢慢挪动着,双手交叉横胸抱肩全身绷紧,大半的气力都压在了脚尖上。

眨眼间,狂风象个疯子从他身边经过,凑近他耳旁尖声历啸,同时用刀子一般的手对他疯狂撕扯,蓝色电花化作蛛丝般细蛛网般密,一缕缕一层层向他覆盖而来,近身便是一阵密密的噼啪爆裂炸响。

紧身的内衣撕开了,脸皮象湖水的波纹一样一抖动着,皮肤一阵阵火辣辣的拉紧刺痛,黑漆的头也根根竖了起来,噼里啪啦颤抖膨胀,象只散着焦臭的黑色蘑菇。

“不能退后,绝不放qì

,绝不——”杨天啸咬着牙,心里狠狠喊着。转而心中一动,随即不假思索双臂用力按在地下,低着头弓着腰尽量减少受吹袭的面积。

果然,风力的影响稍减了些,电花细丝爆裂的频率也较少了。杨天啸心中一喜,眯着睁开两眼,看了看脚下,眼下情形不由让他大吃一惊。原来,不知不觉中,他已踏入了地上那些微微散着白色毫光的奇怪粗线条。定了定神,保持着平衡,小心的跨过一道道横七竖八的银白色的粗线条,慢慢把手脚放在线条空隙处。他不敢肯定这些怪异线条是否有其他的作用,他不得不从上跨过它,只好尽量不触及它。

一步,两步,……呼呼……

三米……,两米……呼呼呼……

靠近了……,越来越近了……,好……,

杨天啸收住急喘,双目圆睁,死盯着面前巨岩上那道那画满血蛇般的符文的符纸,双手双足用力一撑跃起,临空左手用尽全力向前抓去。

一抓之下,竖直的左手中指急速袭向金黄色的符纸,符纸红色的符文杨天啸眼中变得越来越大。接近了……更近了……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一小截指甲的长度……最终指尖力尽轻轻擦过符纸表面,没能造成任何损坏。在如此狂烈的风力吹袭下,上身用力自然导致了下身的微微一滑,最终导致冲力不足。

“蓬”的一声轻响,半透明的白色巨岩里突然红光暴闪,石中跳出个绿色小妖怪来。

小妖怪身体瘦骨嶙峋,如岁小孩样的身高,绿豆眼,灯笼鼻,嘴角露出两支尖尖小獠牙,头上突起一只螺纹小弯角,肩上半挎着件及大腿长的花豹兽皮,全身皮肤绿油油的闪亮。

“你是谁?竟敢闯入五煞风雷阵,坏我大王仙法。”小绿妖尖声怪叫,双手挥了挥手中尖利的三股叉指着杨天啸,叉头两只小圆环铃铃作响。

“五煞风雷阵……”杨天啸暗暗吃惊,眼珠急转。“原以为是风雷阵,现在却是五煞风雷阵,听名儿似乎更有些来头。”“……更想不到,镜石里还有小妖怪守护。”

“他娘的。”杨天啸从地上竖起身子,两手成爪形恶狠狠对着小绿妖,睁眼怒吼,声音高了八度,口水花儿直喷。“你又是谁,敢挡本大人去路,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反应倒也算快,惊见小妖出现,眨眼想出一个恶人怕恶磨的没法子的法子。硬是快速挺直了身躯,又装出妖怪般攻击的手势,先声夺人恶气滔天。幸运的是,六芒星中心也就是近镜石处,风力倒是似乎变弱了,他倒也能生硬挺直。

其实也不能说不幸运,即使是狂暴的龙卷风,中心风力也是最小最安全的,只是杨天啸不清楚而已。

小绿妖一楞,眼神有些迷惑,一时头脑转不过来。杨天啸当然不会给机会它思索,这种情形只能以快打慢,看谁的脑子转速快,以雷霆般的方式击溃小绿妖的心理防备。

吹牛上天开始了,大堆大堆的口水开喷了,雷声加大雨,滔滔不绝的向小绿妖的脸上而去,再不给小绿妖开口思考的机会。一时间满天神佛,天女散花天花乱坠,什么玉帝呀,孙悟空呀,牛魔王呀,孙悟空的老婆儿子啦,牛魔王的三姑六婆啦,铁扇公主的大姨妈啦等等,最重yào

的是,听说过的神仙都变成了朋友和亲戚,有鼻有眼的,听得小绿妖一唬一唬的。

其实吹牛的法子是杨天啸给小绿妖多少是吓着逼出来,一吓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高中语文老师来,那语文老师和小绿妖一样,都是个光头,身高差不多,高中上堂梦游时他可没被吓少过,末了只能低头假装忏悔只见光头喷水。这是杨天啸日后想起都心跳的梦魇,工作这么长的时候也常在梦中惊醒过好几次。

吹着吹着,小绿妖眼中的迷惑之色又增了几分,杨天啸一直仔细观察小绿妖脸色变化,一见信心大增,遂试探着,边大喷口水边扬起“双爪”,向前迈了一小步,胸口恰恰抵在小绿妖的亮闪闪的三股尖叉刃上。

小绿妖眉头一跳,手中三股叉缩了缩,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嘿嘿,有戏,杨天啸心中暗笑,滔天的浪花再喷,上身缓缓前倾,鼻翼鼓动,怒目睁得更大了,一时狂暴的气势更是大涨。最令小绿妖害pà

的是,这个怪人头短短的根根竖起,象只巨大的黑色蘑菇似的,蘑菇里不时爆出一朵蓝色的小电花。天朝人无论是人是妖,均是以长为美,小绿妖一直跟着镜妖,哪见过这么怪短头的人,还根根竖起,还会放闪电。

小绿妖又退后了几步,杨天啸心中一喜,用身子挡住小绿妖视线,早已暗暗伸向后的右手迅快向金黄色符文抓去。

一下,没抓着,回一下,还是没抓着。

“哈哈哈——”杨天啸突然仰天狂笑,左手指着小绿妖身后的无尽夜空。小绿妖一楞,慢慢转过头,呆望天空。

小绿妖转头瞬间,杨天啸迅速吐了些唾液在右手,快速转头瞅准金黄色符纸一撕撕下一截,然后右手藏身后把撕下的符纸沾上唾液。一系列动作电光火闪,一气呵成。

正在杨天啸暗暗欢喜,小心肝狂跳时,小绿妖又转过脸,疑惑的看着杨天啸。

“哈哈哈——”杨天啸故技重施,又指天狂笑起来,边笑边身体乱颤手指乱摇。小绿妖楞楞看了杨天啸一眼,再次回头向天空呆望。

说时迟那时快,杨天啸斜眼一瞄,右手一扬,一下就把撕断的符纸又贴了上去。在第一次狂笑时,他临时改了主意,那就是改揭为撕,这样符纸仍在符文表面也大致连接,阵法即使破坏了,也无法轻易识别,无法识别就更容易逃跑。

“唉”杨天啸长长的叹了声,其实是借长叹长长松了一口气。“小绿妖呀小绿妖,你这个低等的卑劣的存zài

,月宫的嫦娥仙子在笑你啊,笑了两回了,你听不见吗?”

小绿妖挠了挠光光的绿油油的脑袋,茫然的摇了摇头。

“算了”杨天啸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缓缓收回恶嘴脸。“小家伙,量你道行浅薄,本大人又与你家大王是多年的老友,就不怪罪你了。”

“请问大人是哪一府哪一洞的神仙,小的怎么没听我家大王说过呢?”小绿妖这时才稍恢复了些清醒,盯着杨天啸,绿豆小眼一转,闪过一丝惊疑。

“哼”杨天啸狠狠的哼了一鼻子,瞪着小绿妖张口大吼。“金风大人,是金风大人,明白吗?

小绿妖眼皮一跳,身子微一颤,忙转开眼光。

“好了”杨天啸脸色缓了缓。“本大人与你这小家伙也是有缘,就赏你个宝物好了。”

说着,杨天啸从内衣口袋里摸了一阵,掏出一颗褐色的小圆球来,小圆球中指般大小,在手掌中溜溜直转,光华内敛,香气四溢。为了确定轻松逃离,他决定再下本钱,施展上对下的最高策略,软硬两手抓,糖衣炮弹一起来,硬的可以挫志,软的可以坚心。

小绿妖疑惑的看着紫色小圆球,忽眼中一亮,凑近用力嗅了嗅朝天鼻,而后惊喜满面,“咣当”一声扔掉手中钢叉,双手恭敬接过小圆球,快速扔进口中。

其实紫色小圆球就是圆圆的朱古力,当然香了。杨天啸当时休年假上天朝,就带了一堆的零食,每次出外就带一包,刚好这次带的是没开封的朱古力。他嫌外袍宽松,就放在内里,因为朱古力外有包装,被水淹了也没变形。

“哼,香吧”杨天啸趾高气扬。“知dào

本大人的仙术高强了吧。”

“啊”小绿妖突然一声尖声怪叫。杨天啸一惊,心中狂跳,暗想:“不会吧,难道这么巧,竟是过期食品?”

“小的想起来了。”小绿妖睁着惊恐的小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大人,金风大人,小的从没见过和大人这么象人的妖,在妖的境界里,越是象人仙术越是高强,大人……你……你这么象人……”

“说吧,小家伙。”杨天啸仰起头得yì

洋洋。“知dào

大人是谁了吧。”

“大人这么象人。”小绿妖更是诚惶诚恐了,低声结巴道。“难道……难道……大人是传说中的……人妖大人。”

“人妖——”杨天啸跳脚失声大怒。

“啪”杨天啸扬手狠狠一巴掌,随即脸色变了变,嘿嘿一笑。“……该打,……这么长的时间才想起。”暗暗心想:“郁闷啊,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偏又不能反驳。

第二十九回 牵手

杨天啸呵呵笑着顺利出了五煞风雷阵,走入了森林里。一路强忍着害pà

不敢回头,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从侧面小心的观察后面。走出森林的一刻,他惊悸的回头看了看,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一下松驰瘫软在地,脸色苍白,狂跳欲出的心脏砰砰的仍未平息。

在他和小绿妖口水战时,他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越是靠近小绿妖,风雷阵的威力越弱。他大胆的再次施展哄骗之术,成功骗得小绿妖跟随在后出了风雷阵,又摆脱了它的纠缠。出阵时,他瞅了瞅风雷阵边沿的树林,树枝的摇晃速度已经有了明显的减缓,证明他的破坏符文的方法已经起了效果。

胡禄从一旁的树林阴影处闪了出来,惊异的看了看杨天啸的爆zhà

蘑菇头,忙移开目光再次躬身道谢。杨天啸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与胡禄匆匆跑步向来路赶回。与其他的黑衣人会合时,远方的五煞风雷阵阵眼处隐隐传来一声尖利撕心的怪叫,杨天啸与胡禄对视一眼,相互可以看见对方的惊慌。

这时,在其他各个方向搜索的黑衣人全都聚集了,人数足有百人。众人急急入森林接了胡雨婷,让她坐上临时赶制的简单的担架,两个庄人抬着往胡家庄方向飞跑,杨天啸与胡禄跟随在旁,其余黑衣人则分散成扇形在后隐藏随行。胡雨婷一直看着杨天啸,看着他身上凌乱松裂的内衣,夸张吓人的爆zhà

蘑菇头,静静的看着,从他的一出现,到扶她上担架,眼光从未落下,直至众人开始奔跑时才转过头去,转头瞬间,一串晶莹的泪珠终无声滑了下来。

五人沿着山道,飞快的穿过一处处小树林,一道道山岰。银白的月色静静的挥洒下来,把五人的身形化为斜斜的跳动的阴影。杨天啸气喘吁吁,全身酸软疲倦一阵阵涌来,咬了咬牙拼命支撑着。胡雨婷从上担架后一直侧头静静的坐着,有点出神,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地下不知在想什么,突然似乎听见杨天啸的剧烈喘息气,纤巧的身子轻颤了颤,转过脸来侧向杨天啸这一边,正欲张口喊停猛然眼神一下定住了,随即脸上飞红,缓缓伸出手去扶住担架边沿,四指轻轻向下伸展。

杨天啸虽奔得有些狼狈上喘下吁,眼光却不时落在胡雨婷身上,看着她黑亮的长,看着她如玉的侧面,雪白的颈脖,此时支持他竭力奔跑的力量只有眼前这个女子了。突见到她身子一颤,转过脸来,脸色娇艳欲滴,心中不由一跳,又见轻轻的伸展四指,四指如葱,如在轻抚微风,一时竟看呆了。稍瞬,无意间眼光向地下一掠,瞬间心跳呼吸停止,狂喜不已。

皎洁的月光下,杨天啸斜斜的长长的影子在地上不断跳动着,影子的手臂处与四根手指的影子相连——胡雨婷的手指影子,紧紧相连。

一路无事,奇怪的是,小镜湖的镜妖和小绿妖等竟然没追赶。在穿过又一片小树林时,大伙终于大大松了口气,得到报讯从胡家庄赶来救援的人员也到了,领头的是一个身着文士服饰脸微白的瘦弱中年男人。

众人简单见了礼,男人是胡雨婷的族叔,名叫胡青云。胡青云举止如常,对杨天啸的搭救也没有过多的感激或冷淡,只对他怪异的蘑菇头惊异的看了一眼,又对杨天啸肩上的小咕噜多看了两眼。杨天啸心里隐隐觉得此人似乎有点阴沉,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他一时也说不出个理由来。至此,两伙人合在一起约有两百多人,众人也不再隐藏身形了,稍放缓了脚步,向胡家庄赶去。

胡家庄处于一座隐密的山谷中,谷外是宽阔茂密的森林,谷前是一排紧密无隙的高大树木,象一座木制的天然屏风,把整个山谷口完全隐藏。如果从约几千平方米的树林外围来看,根本不会想到这里还有个山谷,因为这里几乎与野外无多少分别,走路的小径也没有。谷口前窄后宽呈三角形,木屏风后两排木制约两米长栅栏,两侧设十来米高的了望哨楼,了望哨楼比树林稍高,顶置绿叶掩饰,几个庄兵手持着长矛在栅栏处端立警戒,了望哨楼也有一人,处处一副防备森严的肃穆。

山谷内是一片广阔平坦的原野,原野里田梗处处,梯田起伏,村舍连绵,村舍外多种植竹林,一片片的青翠竹林把整个庄子前后包裹,绿意盎然,出尘优雅。

绕了几个弯,走到一所大宅第。门前一对石狮威武,朱红的八人宽大门,左右两侧各有侧门,大门钉着密密麻麻碗口大的黄铜钉,闪烁着微微的黄光。门檐上吊着两盏约半人高的大灯笼,灯笼上用篆书写了个胡字,笔走龙蛇,庄严肃穆。奇怪的是,大门上方只挂着一块空白的牌匾,没有文字。

入了宅里,众人在大厅坐下,其余无事庄客家丁各自告辞离去。胡雨婷的族叔胡青云是庄里少有的医中妙手,蹲下解开裹伤的布条仔细的看了看伤势,很快吩咐药房备药捣弄出适合治毒的草药来。看着草药敷上伤口,杨天啸暗暗松了口气,一放下心来只觉全身酸软无力,骨架欲散。胡家的丰盛宴席张罗好,他也无心饮食,胡乱吃了些应酬就推说身体疲倦休息了。席间胡雨婷没有作陪,据说正在内室休息,向他致了道歉。

客房内,杨天啸和衣躺着,辗转反侧,身虽倦却思绪纷乱没有睡意,索性翻过身睁开眼来,一手垫头作枕,呆呆看房梁,一手轻抚着小咕噜软柔的皮毛。其实他是个倒床就睡的人,可是今晚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奇幻太诡异了。胡雨婷的俏丽容颜不时在脑海浮现,似笑似羞,一双剪水秋瞳欲言又止,似乎有着太多的话儿,又似乎所有的话儿只是一句。

东想西想的,至下半夜时,心境稍平才迷糊睡着。突然,恍恍惚惚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扑扑两下轻微的敲窗声音传来,杨天啸一惊睁眼,一骨碌爬了起来,摸到窗边。

“是谁?”杨天啸疑惑的打开窗户。

银白月光下,一个俏丽的白衣身形静静站在窗外,白衣如雪,玉人临风。

杨天啸楞了楞,爬出窗外走到胡雨婷面前,一时间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满腔的思念话语化成深情一眸。胡雨婷脸色有点苍白,身上衣服还是原来小镜湖的那件,衣衫上的草泥污迹明显。两人就静静对视着,相互没有回避也没有尴尬,眼中只有对方,天地似乎都消失了。

好一会,胡雨婷微笑了笑说:“公子,还没睡吗?”

“哦”杨天啸茫然应道。“是的。”

“公子。”胡雨婷幽幽的说。“可愿意与小女子月下一游?”

“好的。”杨天啸随口应道,随后一阵惊愕。“啊,月下一游?”他一直看着胡雨婷,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的樱唇,看着她说话时不时露出的贝齿,只觉得怎么看也不够。

美女相邀月下同游,杨天啸当然不会拒绝,虽然心中感觉奇怪,但很快就放一边去了。

杨天啸所在客房在胡家的左侧,一排过去有五六间,再往后就是十来间佣仆们的居所,再绕几个杂间几个小弯就是偏僻的后门,后门虚掩微露着一条门缝。

两人并排默默无声的走着,一路幽静无人。出了后门约十来米,胡雨婷从袖中取出一根绿色青竹,如短笛般长短大小,两头平实中间没节,脸色肃然口中微微低声念道。

“青竹竹青青,化形显灵。”

眨眼间,眼前空气微微变动,一匹高大的青马昂然扬蹄出现了,全身绿色没一丝杂毛,在月光下如披了层银光,神俊非常。

胡雨婷抚了抚青马止住了嘶喊,双手轻按马背轻盈的上了马,微笑伸手相邀。杨天啸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衣飘动,胡雨婷已在马上,不由一阵无语,暗想:“太难以想象了,这么温柔的女孩,这么高大的马啊。”暗自嘀咕着,笨手笨脚的爬上马背。他虽要脸面却也不鲁莽,双手按稳了才上,心想要跌下来那真的是脸面贴地上了。

胡雨婷轻拍了拍马脖,青马扬蹄向前飞驰而去,马速如电,蹄疾而无声。杨天啸身子向后一倾,不及想双手前伸,环在胡雨婷腰间,失神间只觉玉人身子一颤欲挣扎,转眼放qì

,不由心中一荡,只觉五指间肌肤滑腻,幽香满怀迷醉。

青马越过一处处土坡树林,道路却是越走越窄了,渐渐的竟高高低低的绕进山中,马奔行的越更疾了,又拐了十来个大大小小的弯,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阔的原野呈现面前,草长及膝山风凛冽,仿佛是个荒无人烟的所在。

胡雨婷止住了马,痴痴的想了想,身子轻轻一拧滑下马来。杨天啸忙忙跟下,心中更是惊疑,眼前玉人似有心事,难以言语的心事,虽然一路无语,可黛眉轻扫间隐约总有着一丝凄绝。

“公子……”胡雨婷背对着杨天啸,幽幽说道。“我们在这里分开吧……”

第三十回 月夜

“啊”杨天啸大惊,想不到月下的散步竟然成了别离。

“公子……”胡雨婷幽幽的说。“这是青竹马,是小女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现送予公子以报救命之恩,请公子日后好生待它。前去几十里就是一处小镇,再前约二百里左右就是一座小城,公子到了小城就知dào

回去的路了。”

“雨……胡小姐。”杨天啸心中又惊又急。“到底生了事情,可不可以告sù

我。”

“……公子别问。”胡雨婷轻叹了叹。“雨婷不能回答,算……算是小女子……负恩无礼就是了,公子走了,永远……永远不要回来。”

“好——”杨天啸一愕,心中一酸,心内的孤傲自卑涌起,一腔情思尽化作愤怨,大声应道。暗想:“自己算什么,一个古里古怪的人,来路不正又不是天朝人,五离之体没法学习仙术没前途没希望,没才没钱一个无人认识的九品芝麻官,只不过幸运的救下人家,难道人家身娇肉贵的胡家庄千金小姐,会如此就与自己结下因缘吗,简直是一厢情愿的白痴,痴人妄想。”

男女间情感往往如此,特别是痴恋中,当心中充满了憧憬充满了美好的期望,一句冷言冷语一句不合,就会产生许多事许多误会出来。杨天啸现在就是如此,他从小就被世人认为是恶毒的诅咒,无形中内心也躲避着世人,他性情虽开朗坚忍,骨子里却带着一股傲气,或是说自傲又自卑,最受不得别人冷漠,哪怕是他最渴望亲近的人。

“胡小姐保重。”杨天啸拱手作礼,挺了挺身子,侧身快步离去。

“公子——”胡雨婷急声道。“请上青竹马。”她感觉到杨天啸声音的转变,转头看着杨天啸离去,不由一阵失神。

“谢小姐关心。”杨天啸头也不回扬声道。“一救还一救,在下与小姐谁也不欠谁,粗鄙之人不需骑马。”

杨天啸心中酸涩脑中茫然,带着愤怨快步疾走,长草中清凉的露水也没有一丝感觉。他现在只有一股念头,就是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公……”胡雨婷一楞,喃喃低声道。

杨天啸的身影越走越远,越远越小。胡雨婷楞楞的看着,痴痴的想着,蓦然抬头,一抹坚决映上如花娇又有些苍白的粉脸,边跑边大声喊了出来。

“杨……杨大哥——,别走,杨大哥别走——。”

杨天啸闻声全身一颤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杨大哥,杨大哥,心中千思万想,缭绕心魂的女子,竟然……竟然叫自己大哥。

长草披散长裙拖曳,胡雨婷心急惶乱间跌倒了又爬起,跑一阵又再次跌倒了,双手支撑着急欲再次起身,一双手臂伸了过来,把她双臂轻轻扶住。她抬头看去,双目迷茫间,一双关切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眼光中流露着热切,爱怜,欣喜……。

“杨大哥……”胡雨婷轻呼一声,扑进杨天啸怀里。

“……天啸”杨天啸幸福了好一会回神说道。“叫天啸就好。”一颗心飘荡荡的,一双手一时不知放哪好,只觉得软玉温香在怀,娇颜丽人如花,放哪都是一种亵渎,放哪都可能把这奢侈的美妙的梦惊醒。

胡雨婷原本轻轻的靠在杨天啸胸前,听见他这般说,霎时羞得粉脸飞红,螓一低埋得更深了。此时,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伴随着体温涌来,带着男子响亮又有节奏的心跳声,似乎在回应自己,安抚自己,芳心不由一阵鹿撞般的砰砰乱跳,恍惚间两人心跳已联在一起,密不分离。她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主动,从未投身过男子怀中,如今却是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过了好一阵子,杨天啸忽想起心中的疑惑,想了想,凑近玉人纤巧耳旁轻唤:“婷婷……。”

“嗯”胡雨婷轻应了声,声如梦呓。

“婷婷……”杨天啸柔声道。“你刚才家里出了事吗?”

“啊”胡雨婷抬头娇声惊呼,从杨天啸怀里挣脱出来,花容失色,连声急急的催促道:“走,快走,天啸哥,迟了就来不及了……”

杨天啸一愕,楞楞的看着胡雨婷,一时不能适应这强烈的反差。

“……天啸哥”胡雨婷见杨天啸呆呆的看着自己,粉脸不由一红低垂螓,停了停柔声说道。“你相信我吗?”

“当然相信。”杨天啸不假思索。“……就象相信我母亲一样。”他刚想说就象相信自己一样,转念一想,他似乎对自己从来没有完全相信过,于是迅快改了口。

“象相信……你母亲一样”胡雨婷出神的想了想,脸上又是一红。

“快走”胡雨婷回过神急声说,边招呼不远处的青竹马过来。青竹马昂咽下口中青草,轻嘶了声,甩蹄轻快奔来。她接着说:“相信我就别问,相信我就立kè

上马,走得远远的。”

杨天啸静静看着胡雨婷,牵过没辔头没铵镫的青竹马脖子,侧转身过去,停了停想了想,终没吭声,双手按马背欲再次爬上去。

“天啸哥……”胡雨婷看着杨天啸的背影,突有种永远分离永不相见的感觉,心中一痛,轻呼着疾走几步,从后抱着杨天啸。

她的心好乱好痛,好想留下眼前的男子,好想再听听他的心跳,好想再闻闻他的气味,贴身紧抱之间,转眼就要天涯离别,鼻头一酸,一行清泪无声流了下来。

杨天啸刚想转身,胡雨婷察觉到了,忙离开他的后背,低转头向他一推,急声催促:“快走,相信我就快走。”

杨天啸不顾推搪转身,伸手轻捏着玉人软嫩的下巴,轻轻拧过那如花的娇颜,轻轻拭去那湿湿的晶莹的泪痕,深情的看了看,点了点头,笨手笨脚爬上马背,双腿用力一夹,青竹马轻嘶一声,向山外原野飞快驰去。

马行如云,蹄急无声,如一阵清风掠过,玉人抬头凝望,痴痴如石像。

“相信我,总有相见的一天。”一声略显沙哑的大喊远远传来,似誓言似承诺。

“……总有相见的一天。”胡雨婷喃喃自语,停了停,苦笑着轻摇了摇头,掠了掠额前被山风吹乱的刘海,整了整衣服,转身快步向谷中走去。

宽阔翠绿的原野又恢复了宁静冷清,月色依然皎洁,映着那长草尖上的一两颗晶莹水珠,稍顷,山风又起,水珠凝了凝从草尖滑下。

“嘿嘿。”一把如破锣般的声音低低从一处山峰拐角响起。“是的,很快就会相见的,也很快再也不见了。”

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人从山峰拐角处慢慢走出,嘿嘿阴笑着,一道从眉头到嘴角的长长疤痕随着笑容轻轻抖动,疤痕红肉外绽,象一条红色大肉虫在脸上拧动身子。男人微白的双鬓挂着细小的露珠,显然男人早已在此,两人所有的一切都落在他的眼里。

一个没任何五行灵气的男子和一个稍微有点灵力的女子,那点实力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稍有点意wài

的话就是他们这时会出现在这里,但无关大局一切还在计划中,也许女子的出现还会有利……。男子边想边哼了声,看了看天色,又贴耳山壁听了听,随即眼中闪过一道阴狠的精芒,侧身向后挥了挥手,一声三长一短的低低鸟鸣从口中出。

男人身后约二三十米,一处高可及膝宽约丈许的野草丛慢慢蠕动起来,接着,不远处,又是一丛野草蠕动,稍远又是一丛野草蠕动……。眨眼间,二三十来处的野草蠕动起来,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忽然,所有的野草齐齐向上一掀,跳出一些人来,约摸竟有二三百人,人人黑头巾黑衣服,脸罩黑布只露眼睛,目中杀气腾腾。

刀疤脸男人看着这些黑衣人的眼神,脸上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满yì

笑容,笑容转瞬消失又变成残酷威厉模样。冰冷眼神向众黑衣人一扫,微微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竖起三指,转身带头向前无声疾行,众人心中一凜,快速分散排成三列,每列约一百人,跟着刀疤脸男人向胡雨婷两人来时的那条小山道潜去,动作整齐有致,疾速而无声。

第三十一回 胡非胡

杨天啸奔出几里,伸手搂住青竹马脖子轻拍了拍。青竹马神骏非凡竟领会了意思,缓缓放慢了脚步,又在杨天啸的指引下调转了身子,绕了个大圈子,向来路奔回。在他上马时,心中早已决定回头,他不能带着疑惑离开,尤其这个疑惑与胡雨婷有关联,隐约可以肯定,这关联非常重yào

,他不能不回。

还有一个回头的原因,也是不能不回,不过理由有点啼笑皆非,那就是————他把小咕噜忘在客房里了。

杨天啸出窗外时小咕噜正在床上甜甜的睡着,他根本就没想到月下的浪漫散步会变成匆匆出庄,更没想到胡雨婷让他离去竟是如此坚决凄婉,除了疑惑外他一颗心早放在胡雨婷身上了,哪会想到这小家伙。

“有异性没兽性啊。”他握拳扑的一声重扣了一下额头,摇头苦笑。

两三百的黑衣人在山谷小道消失不久,杨天啸骑着青竹马无声出现在谷口。看着小道不由一楞,心中疑惑。只见小道上足迹纷纭,水印清晰,淡淡的浅绿的苔藓一片杂乱,似乎刚刚有大伙的人从这时经过。

这本是条偏僻的小道,即使是胡家庄里也仅有几人知dào

,而且小道的前面还有胡家宅院挡着,加上胡家本家的刻意禁止,寻常人等更是不可能知dào

,庄里人都只以为这是族长静心修行的地方。

杨天啸想了想,轻轻下了马,拍了拍马脖子示意跟随,一人一马沿来时小道悄悄向胡家方向前进。

银月高悬夜空,挥洒灼灼光华,冷冷注视大地。

胡家庄正出口山谷口,栅栏后,了望哨楼,几个庄丁依然笔直肃立着,手执长矛两眼注视前方,又不时竖耳静听一下谷外动静。谷外树林夜虫时鸣,寂无人声,一如往常。

胡家庄族人居住地,静谧无声,山风偶尔拂动一两丛竹枝,出轻微的沙沙声。

胡家庄本家庄园,庄门紧闭庄舍静寂,只有正大厅位置微闻人声,窗户处稍透出些光亮。

胡家大院正大厅,两个家丁目不斜视守在厅门口,偌大的厅堂里空荡荡的,堂侧两团微黄的火苗不时在黄铜灯座上跳跃着驱赶冷清。胡雨婷静静端正的跪在厅中,头微低脸色平静,面前两个脸色阴沉,坐着的中年男人是胡家的核心,方脸长须身材中等的是她父亲,也就是胡家一族族长胡高,另一个则是前些时救援并给她治伤的白脸族叔胡青云。

“砰”胡高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吼了出来:“好,你倒说说,你自己都把人私放了,我还能怎么样。”“就为了这个男子。”“胡家祖传之宝青竹马不要了。”“我这个胡家族长不存zài

了。”“胡家的安危也不顾了。”“就为了这个普通平凡的奇怪男子?”一连串的怒吼从男人口中爆出。

“请父亲放过天啸大哥。”胡雨婷低声恳求。“请父亲别追杀大哥,……有甚惩罚就由女儿来承shòu就是。”

“追——”胡高听了更怒,长须颤动。“追个屁啊,追,你明明知dào

青竹马能日行五千里,骑上逃跑天朝无人能及,要不你怎会把这祖传之宝送给他。”他长相斯文,一向自负才学谈吐温雅,可这糟事实在是多年没遇上了,一时气急得够呛。

“族长请息怒。”胡青云从旁劝道。“婷儿从小就少出门,对世间人心险恶欠缺了解,说来也是我们做长辈的不周,平时没有多告诫婷儿防备,以致才有今日这般祸根,婷儿还年轻,以后慢慢教导就是了。”

胡雨婷低头不语思索着用词,芳心忧忧。她实在很担心杨天啸能不能顺利到达那个谷外二百多里的小城,从杨天啸上马的姿势知dào

,他是没骑过马的,而他的五离之体更是不能轻易操纵好青竹马,青竹马能日行五千里,她是知dào

的,可在他手上也不知能否日行八百里。可这些,她不敢说出口或引起父亲的注意,她内心深深知dào

,父亲平时外貌文质彬彬,性子却是极为坚忍执着,一旦惦记上人少有放过的,她只有低头认错,再苦苦恳求,希望能多一份保证。

“大哥。”胡高重重哼了哼,恨声说道。“为了这个只不过救你出魅惑森林的平凡男人,为了这个所谓的可有可无的大哥,你就要舍弃胡家庄的老老小小,难道庄里那些人不是你大哥,不是你的姐妹兄弟?”

“胡家祖传族规第一条是什么,说——。”胡高冷冷看了胡雨婷一眼,面罩冰霜接着喝道。

“家族兴亡,人人有责,怯杀。”胡雨婷听见娇躯一颤,俏容一肃,脱口而出应声道。“胡家祖传族规第二条是什么,说——”胡高接着喝道。

“家族兴亡,同心同德,私杀。”胡雨婷低头说道。

“胡家祖传族规第五条是什么,说——”

“家族兴亡,敌我未明,疑杀。”胡雨婷话音出口猛然醒悟,娇躯巨颤,脸色苍白,伸手掩嘴却已不及,抬头惊怯的看着父亲,娇弱的身子又是一阵哆嗦。

胡青云看着娇怯侄女胡雨婷,又看了看族兄胡高,嘴张了张又闭上了,虽然他疼爱侄女,虽然他在族中也有些地位,可涉及族规他也是不敢轻易插嘴的。

胡家族规传下来约五百年,据说是五百年前一位族长伤重临终时订下的,与以前的族规完全不同。族规不多只有十条,句句有兴亡,句句带绝杀。五百年来,胡家族里人奉为至典,无人无知无人不熟,从小就要求背诵谨记,时时提醒自己,事事以祖传家规为衡。

厅中一片寂静,只有胡高激动难抑的微急气喘声。

良久,胡高看着低头跪着脸色苍白的唯一女儿,心中一软,轻叹了叹,声音稍低缓缓说:“你娘过身早,我只有你一个女儿,多年来,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你这般做作,爹真的很难过……”

“爹……”胡雨婷终忍不住抽泣出声。

胡高抬头望空,又叹了声说:“……五百年前,我们白狐一族声势鼎盛,天朝人人威惧,可如今……,却只能龟缩在这穷乡僻壤里。我们白狐一族五百年来受了多大的委屈,族里多少人为了兴亡死亡,这些你知dào

吗?”说到后来,声音渐渐拔高。

“可……”胡雨婷收泣,微皱黛眉嗫嚅着说:“爹……,天啸大哥和我族兴亡确实没关系啊。”

“没关系——。”胡高一听大怒,想不到一向温顺的女儿竟然反驳自己。“他一个外人怎么无端端会来了这里?一个外人怎么可以让他知dào

胡家庄的防御布置?哪知dào

他哪天会把我们胡家庄的位置泄漏出去?哪知dào

他哪天会出卖咱们?”

“杀——,只有杀,只有无声的人,才能彻底保证我们白狐一族的安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人必诛。”胡高用力握紧拳头,狠狠说道。

胡雨婷一听,心神大乱全身无力,瘫软坐在地下。

与此同时,两声轻微的“噗噗”声响起,似乎是两个人倒地的声音。

“哈哈哈——”一声桀桀粗犷的笑声从厅外响起。“好,好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人必诛。”

随着挑衅放肆的笑声,来人缓步踏入厅中,正是那曾在山峰拐角隐藏身形的刀疤脸男人。很明显的,安排在厅门口守护的两个家丁已经殉难。两个家丁跟随白狐族长胡高多年,仙术高明且忠心耿耿,多次随胡高出生入死不离不弃,想不到今天竟死在了家门口,还是死得无声无息,似乎还手的机会也没有。

刀疤脸男人寒目向大厅迅速一扫,径直走到厅中,施施然立定斜着眼睛看着胡高,又伸手擦了擦脸上那颗溅上的血滴,一脸漫不在乎的表情。三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在刀疤脸男人身后紧紧跟随着,急步陆续进入大厅,一字形面对胡高三人排开来,人人手执雪亮钢刀,刀光闪烁,冰冷汹涌的杀气滔天弥漫。

第三十二回 鲜血

杨天啸小心的跟随着地上凌乱的足迹前行,边走边时不时竖起耳朵倾听,每逢拐弯处更是小心,认真观察前面一段直路的长短,有几个可以隐藏的所在,隐藏的所在是否无人,足迹是否直到前一个拐弯处而没有分岔等等。

这些人不知dào

是毫无忌惮还是胸有成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痕迹。杨天啸越是仔细观察越是心惊,他现这些足迹看着凌乱,其实一点也不凌乱。足迹分三行成品字形前进,左右各一行中间一行稍靠后,中间一行稍慢些似乎是在保护着后方,最可怕的是,每一个人的步距不长不短只一米的距离,而且步步距离惊人的相同。这说明了什么,这分明是一大群非常有组织有纪律的团队。

他们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照时间推算,足迹应该是在他离去后才出现的,他骑着青竹马绕了个圈子回到小道口最多不过十来分钟,这么一大伙人就全进小道了,难道……难道他们一直在等待,一直等他离去才进去吗?难道他们一直在旁象看戏一样看着自己和胡雨婷吗?杨天啸思前想后,一阵心惊肉跳。

足迹穿过弯弯小山道,穿过一处处树林山丘,最后消失在胡家庄后门虚掩的门前。杨天啸躲在一棵树后远远看见,眉头深皱,心里突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暗想:“怎么办,很明显,那伙人肯定是想对胡家不利,要不怎么不与胡雨婷打招呼,还偷偷潜伏着,最重yào

的是这时间,黎明时分是人睡眠最深沉的时段,怎么也不可能这时间去拜访问候。通知胡家吗?对,立即通知胡家。”

杨天啸走前几步,双手拢成圆筒形靠在唇边,欲高声作喊报警,忽而想起胡雨婷告别时的担忧神情,心中一动,又心想:“难道……难道……胡家知dào

今晨有人偷袭,而婷婷担心自己安危,所以偷偷送走自己?……如果是这样,那胡家肯定会有所防备,可能就会布下陷阱,自己一喊可能反会提醒了这些偷袭的人。……不对……如果埋伏,那小山道处才是最理想地点才是啊,怎么会在胡家自己庄子里……”

想了想,终不能下决断,遂决定继xù

跟下去,一进庄觉不对头立即高声呼喊。

天色开始渐亮,浓厚灰紫色的云层逐渐变淡,空隙处露出一抹浅浅鱼肚白。

离胡家后门约一百米的一个稀疏小树林。杨天啸解下布腰带,撕下一条长长的布条,打了个死结做成简陋的绳圈,圈子一头套着青竹马马颈,另一头绳子系在一棵桦树枝桠上。做完一切,摸了摸青竹马的鬃毛,示意马儿别作声,青竹马摇头打了个响鼻,不知dào

是表示明白还是表示抗议。

掂着脚尖轻手轻脚的靠近后门,帖耳墙边听了听,闪身从虚掩的门缝里溜了进去,提心吊胆的拐了几个弯,从一座假山后跃出,快速躲入一根柱子后面,抑制着呼吸无声急促的喘着气,心砰砰高速跳动。现在他已经进了内院接近胡家佣仆的居所了,一路竟没见个人影,所有经过房舍均静悄悄的没半点声息。杨天啸暗想:“奇怪,太奇怪了,无论是埋伏还是偷袭,肯定会有声音的,怎么一点都听不到。……婷婷……会不会有事,……不管了,我就大声高喊,管他是偷袭还是埋伏,埋伏还好,……要是偷袭而不知dào

那就惨了。”深深吸了口气,正欲高声呼喊,左前侧的一个佣仆的房门打开了,吱呀的轻微响了声。

杨天啸心中一惊,硬生生压住欲出喉咙的声音,一手急捂住嘴,一口气憋在喉头里出不来脸胀得通红。右手轻捶两下胸口,急喘几下微微探头向声响处看去,一看之下,双目大睁身体剧震。

只见这所佣仆的房门半开着,一个蒙面黑衣人猫着腰快速无声的闪了出来,接着又是一个,再一个……足足有五个蒙面黑衣人。每个黑衣人手中都提着把明晃晃的三尺长的单刀,刀尖向下低垂着,锋刃处一股鲜艳的液体缓缓滴下。

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从锋刃边滴落,带着凄凉和哀怜的叹息堕落,在地上化作朵朵妖艳夺目的红花。

鲜红的血滴在地上,也滴在了杨天啸的心里,滴塔塔每一下如鼓般震响,那妖艳红色在他眼里,脑海里,心灵深处迅速扩散开来,把他整个人淹没其中,血色无边,寒气透骨。

杨天啸不是没见过血,作为一个从小就受黑蝎子诅咒的人,他身上见血的时候多了,别人身上的血也见过,可他没见过这样的血,冷冰冰的,带着妖异艳红,杀人的血。他的身子无声的哆嗦了一下,意识模糊了,身体手足僵直了,只有冷汗一阵阵从额头后背不停的渗出。

“方法继xù

,捂嘴割喉,一个不留,鸡犬皆杀!”领头的黑衣人向后低声冷冷的命令,语音平平淡淡,就如同让人喝一杯茶一样的平淡,随即手一挥,带领四人成尖锥形无声的向前面邻近的佣仆居所扑去。

声音很轻,没注意听根本听不到,但落在杨天啸耳中就象忽然响了个惊天响的霹雳。

“一个不留,鸡犬皆杀……”他边哆嗦边喃喃自语低声跟着说。猛然间,身体如被巨雷轰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巨颤,抬起头来,双目大睁欲裂。

“不——”杨天啸面孔扭曲着,脸色铁青,内心痛苦狂吼。“不能杀,不能杀婷婷,不能杀小咕噜,不能再杀人了。”正欲作声高喊,忽转念一想停住了,他突然想起了母亲,接着是父亲还有四个姐姐。心想:“如果……如果我在这里高声喊,肯定会遭毒手,如果……如果我在这出事,母亲会如何,……必定伤心欲绝,父亲姐姐……”

突然,又一念头钻进心中,他身子再颤,嘴唇抖脸色苍白。啊……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如果我能早些高声呼喊报警,这些人……这些人……怎么死亡……。这念头涌上脑海,使他瞬间头痛欲裂欲狂,不由抱头无力蹲了下来,口中低低唔唔作声。

好一会,他缓缓站了起来,抬起头浓眉张开,下唇因牙关紧咬微微渗着血丝,眼中涌出一股凛冽的浓浓的杀意,一种从所未有过的愤恨充斥心胸。

……恨……恨……深深的……恨……,他深深的仇恨这些人,恨这些视人命如草的人,这些人连手无寸铁的人也不放过,还卑鄙的挑在睡觉的时候下手,他恨这些人,连鸡犬连小咕噜也不放过,他恨这些人,竟然……竟然连他的婷婷也要杀。

他原本心里有些彷徨迷惑,实在分不清婷婷或家庭哪个重yào

,可后来的愧疚掩盖了所有,愧疚又渐渐转变成愤恨,深深的愤恨。

衣袖内的黑色蝎子胎记不知何时开始泛着淡淡黑色毫光,一圈又是一圈。

他双拳紧握,抬头高昂着自然没注意到。缓缓转出柱后,他决定拼命了,浑然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五离之体,不会任何的仙术甚至不会一点点普通的拳术,一个比天朝的平凡人还要平凡不堪的人。

“偷袭——偷袭——,有人偷袭——”杨天啸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qì

高喊,声音冲破寂静,冲破清晨的雾譪,直冲云霄。

“偷袭——偷袭——有人偷袭——”杨天啸没作停留继xù

高声喊道。

声音未消,七八个黑衣人迅速从前边,侧边,后边的几所佣仆的房门里奔出,手中钢刀雪亮,血迹流淌,眼光微一扫射转眼看见杨天啸,相互也不作手势,各据位置如一张网张开,恶狠狠向当中的杨天啸扑来。

杨天啸原本走出高喊心中就存了赴死的决心,可被蒙面黑衣人手中雪亮的钢刀反光一晃,心中一凜,恢复了些冷静,脑中飞速快转,心想:“高声示警已行,胡家庄应多少有了些防备,没必要在这停留拼死,一个拼十来个,和送死没分别,不如能逃则逃,或许更有大作用。”

脑中念头毕竟飞快,黑衣人作势形成合围扑来时,杨天啸早定了主意,双眼四下一扫,看见那个刚有五个蒙面黑衣人走出敞开的房门,不及想迅速向那冲去。

刀疤脸带一众蒙面黑衣人进来时,早各自安排了目标范围,为达到最佳的偷袭效果,五人一组负责一排五六间房舍,四五十人流动协助,其余人等则迅速占据大门重点擒拿族长等重yào

事宜。佣仆房舍处反而是最少人数的,因为佣仆本身大多只会一点生活方面的仙术,可说根本没有战斗力,再说又靠近后门,后门早重点清洗了,按理说,绝对不存zài

难度。

最靠近杨天啸的有三个黑衣人,都是负责流动协助补漏的。三人见杨天啸斜斜逃跑,方向正是一所佣仆的房舍,欲追不及,欲围更是不及,各自心急,忙右手一提雪亮钢刀,刀尖遥遥对准杨天啸,左手凝聚灵力往刀面一抹。

三把钢刀霎时间灿灿闪亮,耀眼的白光暴涨,黑衣人各各闷喝出声,右手握刀前指灵力一摧,白光一晃离刃而去,带着森寒凛冽杀气向杨天啸闪电射去。

第三十三回 世仇

杨天啸边急速奔跑边留意几个蒙面黑衣人动静,见最近的几个黑衣人忽停下不追,早心生警惕,见刀刃白光闪烁时更是一惊,也不及想忙一个着地打滚,又借着惯性腰也不直手脚并用向前狂奔。

三道白光迅疾之极,险之又险的与他擦背而过。由于是接近直线的两点位置一齐向中间攻击,攻击没中目标,白光自然继xù

向前飞去,反而变成攻击另一头的自己人。这稍一延缓,杨天啸已奔入那敞开门的房里,一进房直身立即奔向窗户,一路见桌掀桌见凳挑凳,方向尽是后方,盼这些杂物多少能阻拦些许时间。

“咔啦啦”一阵轻响,木屑纷飞,五六道白光飞快穿过木制的房壁,交叉着向房中纵横扫射。

白光如刀,却比刀更快更具穿透性更锋锐,房壁如同纸糊一般,没有任何的阻碍作用。说时迟那时快,木屑破碎声响起,白光已追至杨天啸身后,而其中两道白光方向正对着他的后背,避无可避,闪已不及。

如果杨天啸知dào

这些锋利的白光能轻易穿过房壁,他可能不会选择进入,因为这代表着你可以隐藏身形的同时,危险也增加了好几倍,你看不到白光射来的轨迹也看不到施术人的动作,这是非常危险的。这就是行内与行外的区别了,灵气化光攻击在天朝是很普遍的攻击方式,以自身灵力凝结空气中灵力使其具实质,以刀为媒介使其具有锋锐,快速向敌人攻击。杨天啸有的只是原来世界的惯有思考,以为木制的房里是个保护罩,可在天朝会攻击仙术的人眼里,不过是个薄纸作的保护罩。

幸好,此时虽近黎明,房内依然昏暗,白光透窗虽快,可破壁进房里瞬间照亮了房里一切,也使得杨天啸心中警兆大作。他此时已奔近了窗户,只差一步攀过窗口就是生机,慌乱中忙左手抄起身旁一张木椅向后遮挡,同时双足用力跃起,鱼跃般向敞开的窗口扑去。

“咔——”如刀般的白光及身,木椅四分五裂,纷纷坠落。

杨天啸身在空中,只觉手中一轻,心中暗呼不妙脸上变色,却已无可奈何。瞬间,两股凶猛尖利的外力几乎同时撞在他左手臂上,霎时手臂椎心般疼痛两眼黑,强劲的力道余力未消,推着他的身体象只跌落纸鸷一样向窗外抛去。

胡家大厅,白狐一族胡雨婷三人见刀疤脸男人进来时脸色齐变。胡雨婷是满脸惊异,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她不明白家里怎么突然出现个这么凶恶的怪人。胡青云稍白的脸色更白了,双拳紧握微微颤抖。胡高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转瞬恢复冷静,随即眼神一凝脸色变得狰狞恐怖,一股狂暴凌厉的气势从身体汹涌而出,向刀疤脸男人罩去。

胡高有点震惊,对方悄无声息的轻易进入了胡家中心,而四处竟然一点警示的声音也没有,宅院前没有就是了,可后门山谷小道处……竟然也没有。这说明对方是早有预谋的,而且个个本领不弱。从对方进大厅就有三十多人来算,此次来的敌人起码有几百人,自己家中人口四百多,其中护院家丁只有一百多人,如果在平时即使被敌人偷袭也没什么,可昨晚绝大多数的人都参加了救人,大伙忙了半夜都累了,而且这个时间还是睡眠最深最没防备的时间…。

胡高惊是惊,但更多的是滔天的兴奋和仇恨,这些甚至掩盖了心头那一抹对族人遭难的哀痛。五百年了,悠长沉闷的五百年,自从自己从上一任族长血淋淋的手中接过族长的信物,自从自己带着族人经过惨烈大战,终于突pò

包围,最终隐居在这荒僻的山谷里。五百年来,白狐一族的兴起毫无起色,自己内心的压力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几乎接近精神崩溃的边缘。今天敌人竟然找上门来了,还是仙术非常高明的人物……。

“白狐族族长胡高,白狐一族五百年前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刀疤脸男人打了哈哈,双目冰寒又欣赏的看着对方,就象一个勇士看见了自己最喜欢的猎物——狮子。

“黑狐族长老胡万山,黑狐一族近千年来少有的天才高手。”胡高冷冷回道。

白狐黑狐两族七百年前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交恶,战争持续不断,双方成百上千的人相继死亡,最终演变成两族不死不休的世仇。两百年战斗下来,黑狐族突然出现几个强劲的高手,白狐一族渐渐抵挡不住,在五百年前一场大决战中惨败,前任族长重伤最后死亡族中精英丧失殆尽。

胡高因有事在外没参加大决战,接讯赶回时战争已结束,家族里一片愁云惨雾,哀声连绵。他接过族长信物后成为白狐族长,在估算双方实力后,强忍悲痛仇恨,带着屈辱率领族人曲折奋战,最终迁移到了这个无名山谷。

胡高性格坚忍,对仙术悟性奇高,自从七百多年前在白狐族中一战成为年轻一代高手后,雄心万丈豪情高涨,无时不想着挑zhàn

更强的对手向更高的境界迈进。黑狐族长老胡万山的资料他是非常清楚的,两族自从开战以来,就不断的刺探对手的底细,胡万山这种绝顶高手实力想藏也藏不了。据情报说,胡万山是黑狐一族千年以来少有的天才,仙力仙术强劲无比,性格冷血嗜杀,实力稳居除族长外黑狐族第一人。

寂寞仇恨渴战,强劲对手更难求,胡高等待已久,忍耐已久。

“想不到啊,五百年前堂堂的白狐一族,竟然会缩在一个小山谷里做乌龟。”胡万山目光闪动,怪声嘲讽道。

“是啊,想不到啊,黑狐族号称千年第一天才的高手,原来是专门偷鸡摸狗的高手。”胡高冷笑应道。

“呵呵,如果白狐族自认是鸡或是狗,我胡万山就偷一回摸一把好了。”胡万山依然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裂嘴一笑。

“嘿嘿,黑狐一族倒也有自知之明,知dào

自己只会偷鸡摸狗,也只配和鸡狗打交道。”胡高寸步不让反嘲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相互小心试探着。双方都知dào

对方盛名之下,实力必定不凡,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几百年的威名就尽丧。黑狐族胡万山虽占着些偷袭的优势,优势却不大,毕竟每场战争最关键的是双方的最顶尖人物的对决,而象他们这种境界的高手对决,往往胜负决定于一个先机,一个心理上小小破绽。

双方都在边嘲讽对方边暗自积蓄着气势和力量,只要对方言语有失,心理防备不严出现漏洞,或脸上稍有变色失态,就是抢占先机的时刻,就是自己全力出手的时候。

“偷袭——偷袭——有人要偷袭——”一个男子声嘶竭力的叫喊声远远传来,连着喊了三遍,声音嘎然停止,接着是隐隐可闻的几声凶狠喝斥。

“天啸……天啸大哥……”胡雨婷一愕,随即心中一喜,喃喃说道。

胡万山黑黑脸色微微一变,心想:“我的第一步计划是集中人手先攻击族长等高手,想不到竟失败了,白狐胡高竟然不在自己尊贵的族长房而在这。第二步计划是封锁胡家本家庄园,占据要道用偷袭方式尽量减少白狐的战斗力,眼下似乎又是失败了。

稍瞬,胡万山凶眼一转,回复原先寒冰冰模样,鼻子哼了哼说:“临行前,族长郑重交待要小心,想不到白狐的防备——,可笑——,不堪一击——。”

“老鼠天生就会钻臭水沟,也爱吃臭沟水,况且——即使是偷鸡摸狗自也有偷鸡摸狗的门道,不然怎么偷鸡怎么摸狗。”胡高抓住一点紧咬,看似脸色如常内心却是又是欣喜又是暗暗焦急,心想:“自己一方终于有人察觉,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庄人族人惊醒,可对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呢?明明听见有人报警,似乎却不在乎,难道想凭口才就打败他吗?不可能难道是拖延时间?似乎也不大可能,自己一方人多胡万山应该是很清楚的。”

“偷鸡总好过别人偷情啊,堂堂的白狐族长的女儿竟然和一平凡人偷情,还私自打开了守护法阵,耻辱啊耻辱啊。”胡万山怪笑着,祭出手中的王牌。

“嗯?”胡高闻言脸色微变,狠狠的盯了身旁的女儿一眼。

胡雨婷心中一跳猛然醒悟过来,脸色煞白,两行清泪夺目而出。心想:“原来……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惹的祸,是自己把敌人放了进来,是自己让敌人无声无息的通过了山谷小道的法阵防守,是自己带来家族的灭顶之灾。”

自从昨晚听说父亲连夜赶了回来,芳心一阵又羞又恼。羞的是不知如何向父亲述说自己和天啸……大哥的事情,恼的是父亲可能会不喜欢或拒绝自己与杨大哥交往。谁知暗暗前往正厅偷听父亲与族叔谈话时,意wài

听见两人决定为保白狐的隐密竟对杨天啸最终起了杀意,惊慌失措之下,她只好偷偷带走杨天啸,又赠送青竹马替脚。而杨天啸走后,她的心空荡荡的,失魂落魄之下,竟然忘记重新恢复出谷时随手关闭的防护法阵,导致小道法阵失效,导致了黑狐一族的长驱直进,导致了灭族的祸端。

“废话少说,有种的手底见高下,别拿女人说事。”胡高气极脸色涨红,大声喝道。

他虽恨胡雨婷惹祸,可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儿,他可以骂女儿却不允许旁人一点指责,特别是仇人黑狐一族。见女儿面色凄绝落泪,心中更是隐隐作痛怒不可抑。

第三十四回 胡术

杨天啸摔落窗外地下,一个驴打滚缷去身上冲力,强忍巨痛迅速踉跄爬起钻进旁边小竹林,又七绕八拐的钻出,躲入稍近的一座两人高四五米直径宽的假山背后。他急喘吁吁,身体不断的起伏着,左手臂已完全没了感觉。他心里害pà

一直奔跑着也没敢侧头察看,害pà

接受那令他崩溃的结果,这时惊魂稍定,终咬咬牙惊悸的向左手臂处看去。

“恩”杨天啸双目大睁惊愕出声,一时竟是呆了。

左手袍袖碎成布条条,左手臂却完好无损,被一层淡淡的透明的黑色毫光包裹着,黑光闪烁,焕形成竟有四五厘米直径的光柱,诡异极了,震撼极了。稍瞬,杨天啸回神用右手握起没感觉的左手臂,凑近眼前仔细察看,这一看心中又是一惊,砰砰的狂跳不止。

只见左手臂抬起,碎布条条的袖袍无声滑下,露出整条左臂,较白皙肤肉上,一只狰狞的黑色蝎子张牙舞爪,全身漆黑亮,竟似活过来了一般。蝎子身上的黑光比手臂上焕的黑光更是黑了几分,很明显的,焕的黑光正是从这只怪异狰狞的,从小到大一直被视为邪恶诅咒的蝎子身上而来。

茫然的摇了摇头,脑中念头飞转却想不出个端由来,忽听见轻微的咔嚓一声,心中一凜,一种危险的感觉袭来,忙放下手臂竖耳倾听,全身绷得紧紧的,准bèi

随时逃跑。

咔嚓声响处再没任何声音,也呼吸声也听不到,但杨天啸心中危险的感觉更甚了,头皮一阵麻。砰砰心想:“跑,还是不跑,跑不一定能躲过白光的攻击,……可不跑,那是傻瓜,哪能不跑。”

这时一串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音从右侧不远处传来,夹杂着几声怒气惊慌的喝叱。杨天啸听见心中一动,脑中忽闪现一个胆大至疯狂的想法来,他屏着呼吸,轻轻缓慢的挪动步子沿假山向右侧转去。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任何声音,杨天啸右手握拳额冒细汗,心跳得几乎要蹦了出来,暗暗心想:“难道是刚才听错,那轻微的咔嚓声是幻觉,自己太过惊愕引起的幻觉,……不,应该不会,那咔嚓声只有脚踩在地上竹枝才能出这样的声音。”

他稍稍摆出准bèi

逃跑的姿势,一动不动的站着,贴耳假山上倾听着,边极细极缓的呼吸。他屏着呼吸太久了,窒息得太难受了,只好用此法,要不到时逃跑也气力。无意间看了看左手臂,只见黑色毫光忽的向左一亮,心中一跳,忙又轻轻挪动步子,再沿假山向右移去。

身形未停,眼角余光睨见一道白光骤然闪现,飞速击向他原先所在的位置,“扑”的一声打得地上泥土破裂,灰尘高扬。他心中狂乱一跳,差点蹦出身子来向前方逃窜,随即心一凜忙止住动作,依旧贴着假山,双目凝神注视着左手臂的黑色亮光。

“恩,妈的,这小子是属兔子的,竟然跑得这样快,害老子好一阵猜疑。”一把略沙哑的冷冷声音咒骂道,停了停,“察察察”几声脚步快速移动,向右侧不远处兵器撞击声处奔去了。

好险,杨天啸心想,长长松了口气,抹了抹额头汗水。这番举动实在是太冒险了,可他没法子,当他楞楞的瞧着黑蝎子出神时,已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那时逃跑无疑是非常非常危险的,试想自己的速度怎么与那诡异快速的白光相比呢?他先前脑中狂妄疯狂的想法是,拼一拼,赌一把这个方向追赶自己的只有一个黑衣人,而其他的黑衣人见他似乎不会仙术攻击,而分散各个方向搜索去了。幸好,这一把让他赌对了。杨天啸想着想着尚自惊悸不已。

杨天啸稍考lǜ

一下,终决定先去看看小咕噜再去胡雨婷处,毕竟小咕噜是独自一个,而胡雨婷是胡家大小姐有人保护一时应该无虞。又是一番前蹿后伏前躲后藏的潜行,几次险而又险的避过几拔黑衣人,一路上脑子不断的思索着,这个从出世就跟随自己的怪异黑色蝎子到底是什么?不是胎记吗?不是邪恶的诅咒吗?似乎自己好象从没走过好运吧。……可刚才分明是那黑蝎子出的黑光替自己挡住了两下背后的白光攻击,还给自己预示了黑衣人的移动方向,才使得自己能成功逃脱,诅咒还会救自己性命,怎么会呢?……”

终看见了自己昨晚睡觉的客房,他狠狠的晃一下脑袋,把里面的胡思乱想暂时甩开,凝了凝神,悄悄向前摸去。他没敢从正门进去而是溜到外窗户下,侧耳倾听一会,想了想又伸出左手臂察看,一看之下不由一愕,臂上黑色蝎子如同平日,可颜色变浅了,那怪异的可探察敌人的黑色毫光竟也不知何时消失了。他没注意到,怪异黑光虽消失了,可他的左手臂的感觉却恢复了,随随意意就伸出手来。杨天啸心中急,眼珠子骨碌一转,凑嘴近黑蝎子,轻若无声的央求道:“好蝎子,乖蝎子,蝎子老大,蝎子大爷,您行行好,您可不能这时候仍下兄弟不管啊。”

求了几遍毫无作用,怪异黑光再不见闪亮,想了想又想试着换个性别来巴结,说不定这怪蝎子是母的喜欢听奶奶,再想想沮丧放qì

了,他隐隐感觉这怪蝎子是有些灵性的,男女不分的说它也不知有什么后果。没奈何只好放下左手臂,又静静倾听了会,见房内无动静,慢慢揭开窗口,探头向内看去。

“咦”杨天啸皱了皱眉头。“小咕噜呢?怎么没在房里?”

借着窗口漏进的晨光,客房内一览无遗,几张松木桌椅整齐摆放着,桌上几只陶瓷茶具,床上一张薄薄的稍微凌乱的绸被,提示着某人曾经在这里睡过,可如今某人就在窗户前,他的同历生死的小伙伴却不见了。

杨天啸皱了皱眉,心中无奈轻叹了声,转身向胡家内堂卧室方向赶去。

胡家正大厅,白狐胡高脸红暴怒,黑狐胡万山诡计奏效,心理攻势成功,尽占先机。

“胡术还是仙术?”胡万山依然副不紧不慢的戏谑姿态。

到了现在他反倒是一点不急了,虽然大厅外面不时响起一些兵器叮当撞击声,可声音零散稀落,说明胡家局势已经全盘在他包围控zhì

之下,任他白狐胡高再怎么手段高明也无法逃离。现在是该自己享shòu

的时候了,他要好好的享shòu

这一场战斗,好好在自己的手下面前威风的战胜这个白狐族的第一人。

这种心情就象是一个爱吃的人遇见了自己最喜欢的菜肴,这道菜肴是自己最喜欢却一生中只能吃上几遍,他当然会格外的珍惜格外的思量,要怎么吃这道最美的菜肴,才真zhèng

对得自己,才不会在日后后悔。

“嗯?”胡高微微一惊,快速瞟了这个强劲的对手一眼。

狐狸一族仙术未深未能化作人形时,族里称之为狐,仙术高深能化作人形时,则有姓,统称姓胡,白狐黑狐皆如此。

胡术,是狐狸一族在五行灵力的基础上,自创造的自成一体系的仙术。自远古时代起,狐狸一族就开始一代一代传承胡术,几乎每个狐狸一族的人都会,当然包括狐狸一族中的王族白狐族和黑狐族,至于胡术的高低,自然要看各人的修行了。

胡高惊讶的是胡万山的自信或自大,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还要玩弄花样。因为胡术和仙术的修行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体系,你精通胡术不一定精通仙术,精通仙术的也不一定精通胡术,即使是远古时代的众多高手,也很难两种皆精。

胡术作为狐狸一族最古老的传承,有着贵族王的地位,身居高位都必须掌握胡术,家庭长老们推选族长也先看重胡术的优劣。另一方面,胡高以为胡万山自大其实不然,胡万山恰恰是在上一任黑狐族长竞选中输的就是胡术,此后他苦修几百年胡术大进,这次他是以白狐族长这假想敌,一泄心头之恨的。

“就胡术吧。”胡高仰仰头骄傲的慢慢说道。“既然……你想快点死,我怎会不成全你。”说着从怀里慢慢掏出一颗龙眼般大黄色豆子。

“哈哈哈”胡万山狂笑着,脸上的“粉色长长肉虫子”一抽一抽的,狰狞狂野。“用狐族最高贵的胡术杀一个高贵族长,我喜欢。”边笑着边抖了抖衣袖,一颗也是龙眼般大的绿色豆子出现掌中。

两颗龙眼大的豆子,一黄一绿,皆散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晕,在主人灵力的催动下,渐渐在掌中各自旋转起来,越来越快光晕范围越来越广,很快的,变成两团如篮球般大的光影,光影里的灵力也越浓郁起来,一个黄光球一个绿光球,黄绿光芒互映光华耀眼。

胡术需yào

以某一种物体为媒介,作为五行灵力的载体,再以修术人本身的灵力精神力不断的进行浸泡培养,使物体的本质渐渐被灵力改变,进而变成一个具有部分仙术灵力的物体,可以与主人心意想通,完全服从主人,忠于主人。其中最上品的可以变换各种形体甚至代替主人办事或进行激烈的战斗。

白狐黑狐一般喜欢挑选豆子作为载体,一来是因为远古以来的传统,二来是因为豆子的材质,豆子是一体的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质地,易于被灵力浸泡和培养。在天朝里,作为载体的豆子的品质以千年的天玉豆为最佳,此时胡高与胡万山都是使用同种的豆子,只是颜色不同而已。

“蓬”的一声轻响,黄光爆裂光华瞬间散去,豆子化作一个美丽的女子,金黄衫手执三尺黄色长剑,模样竟和胡雨婷有几分相似。黄衣女子娇叱一声,左手剑指一引,右手剑锋自上而下,迅疾如电般向胡万山胸口刺去。

胡万山眉头微皱,无奈手中绿光球未化,只得斜走疾退几步,避开黄衣女子剑袭。

黄衣女子得势不饶人,也不见怎么移动,只见衣袂微微飘动,剑锋已再次催动转折,飞射胡万山右肋下。

胡万山貌似粗野,身形却灵动敏捷,一个交错步,又堪堪闪过锋芒。黄衣女子毫无气馁,面容平静如闲庭散步一般,出手却越来越快了,一剑急似一剑,剑剑连绵不断,剑剑不离要害,远远看去,剑影就象似一道黄色的闪电,正急速的沿着弯弯曲曲的轨迹追逐着胡万山。

“蓬”又是一声轻响,绿色光华爆涨,四分五裂开来。

第三十五回 变装

离胡家内堂不远处的一处护院家丁居所。

杨天啸面色血红,佝偻着身子,一手捂嘴一手捏着脖子,无声又剧烈的干呕着。尽管气憋得难受,他竭力控zhì

着声音,唯恐附近有蒙面黑衣人察觉。五具家丁尸体或躺或伏倒在地上,两具在房门前,两具在床侧,最远的一具靠在窗口下,一脸惊骇满身血迹,无神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喉咙处一道又长又深的血痕,血口干裂着已无血可流,地上一大滩的血泊。

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浓浓似凝固的血腥味,死人微张的口中吐着若有若无的绝望的叹息。

他努力定了定神,捂住鼻子,强忍胸腹间不时腾起的恶心,尽量不去注意那些尸体,快速翻查起家丁们的衣柜。找了一会,只觉心烦意乱,总感觉有双幽深又诡异的眼睛在后冷冷的盯着自己,只觉脊背一阵阵冰冷,终忍不住转身快速蹿到那靠窗的家丁身前,侧过脸伸手把那家丁的双眼合了起来。死人的脸冰冷冷的,僵硬没有任何弹性,令他毛骨悚然全身不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痉挛式的收回手,转身回到衣柜前,心下稍安继xù

翻找起衣物来。很快的,他找到了一整套的黑衣服,长短与他的身材差不多,又从另一套黑衣服上撕下两块黑布来,随即手脚并用的装扮起来,全身黑色短打装束,两块黑布一作头巾一作蒙面,若不细看他就是一个偷袭胡家的黑衣人。末了,从屋角拾起一把雪亮的钢刀,在手中掂了掂,约摸七八斤重勉强可以使用。屋角几把刀剑应该是几个家丁使用的,大概昨天去救胡雨婷回来晚了也没摆回练武场。临出门时,忽的停住,想了想又回到那死不闭眼的家丁身旁,强忍着恶心,在地上摸了一把血液涂在臂膀上,又弹了几滴在面罩及胸腹间,擦干净手出门而去。

悄悄摸去内室,瞎摸了几回,拐进一间文雅干净的房子,宽敞的房间摆设不多,一张松木桌子和几张简单松木椅子,靠里的位置只有一张床,床上淡绿色的被褥叠放得整齐细致。杨天啸想了想,凑近摸了摸床垫,冰凉凉的,又闻了闻被褥,一阵淡淡的清雅的女儿香气泌入心脾,脑中不由一醉,正是胡雨婷身上的幽香味儿。

房间应该没错,桌椅被褥整齐没有明显移动痕迹,应该没人闯入,床垫却是冷的,照这秋季的温度下降时间算,即使房中主人起床几小时也不会变得冰凉的。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主人一直不在一是主人几小时前就不在。简单再估算一下时间,自己回来这里距离与胡雨婷分开也就一个半小时左右,与以上情形综合判断,胡雨婷应该没回过这里,又或只停留了一小会。“没睡就好,没睡就好,没睡的安全性总好些。”他暗暗边猜测边喃喃说道,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

出了内室,杨天啸咬了咬牙索性也不隐藏身形了,硬着头皮吊着胆子,稍低着头手提雪亮钢刀,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向前走着,心想:“这时宅子里各处冒出的蒙面黑衣人越来越多,兵器交击的声音更是稀落近似于无,这身打扮躲藏被现反而变得不正常了,不如不藏。”

院落处,过道巷子里,大量的蒙面黑衣人肆无忌惮的四处奔跑着,再不隐藏自己身形,相互之间也并不说话,也不分五人一组了,三三三两两的似乎正急急向着大厅方向聚拢,手中无一不是血迹流淌的雪亮单刀。

杨天啸跟在一众的黑衣人身后,不疾不除的也往胡家大厅方向赶。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了想稍放缓脚步,悄悄不知不觉拉在众人后面,趁众人一个不注意,身形迅速躲入一间门半开房子里。

求援,向胡家外的胡家庄的庄客族人求援,只有这样才能从人数的劣势改变情状,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有足够的力量击退来犯的黑衣人。胡家本家的一般反抗应该是没指望了,从众多的黑衣人都赶往大厅方向推测,大多的零散的战斗已结束,只有那里他们才遭到了些强有力的抵抗。现在只能祈望胡雨婷能在大厅,能在胡家的高手防护下多支持点时间。时间,最要命的是时间,如果不能短时间引来强有力的支援,胡家本家及胡雨婷……。杨天啸脑子飞转暗自思索,想起娇弱的胡雨婷,不由一阵心烦意乱。

半响,探头窥见众黑衣人消失,他施施然从房里走出,四处张望辨别了一下方向,拐了个圈子绕开正大厅方向位置,快速向胡家正大门奔去。

出门时,改换了一下握刀的手。七八斤重的单刀拿起不算什么,可长时间握在手他就有点吃不消了。这种锋利的家伙,他可不敢扛在肩上跑,万一……万一不小心脚踩上石头一歪,那可就乖乖不得了一下被“咔嚓”了。

胡家正大门,朱色大门敞开,四个护院家丁装束的人分两列站在门口,身子挺得笔直,脸色平和肃穆,一副忠于职守的模样。杨天啸见了心中欢喜差点出声叫唤,转眼睨见朱门内侧竖立的几把雪亮的钢刀,心下突的一凜明白过来。

这根本不是胡家的护院家丁,这是入侵的那些黑衣人装扮的,目的就是封锁前门和防止胡家外的人察觉异常作出的假象,要不,怎会在胡家庄自家的门口还藏着锋利的武器呢,要不,怎么会听不到胡家内里虽稀落却清晰的武器交击声音呢,要不,怎会时不时眼中精芒闪烁,向胡家正厅方向观察呢?

杨天啸心中暗暗叫苦,无奈只好沿正大门的左侧围墙悄悄溜去,只盼能找个没黑衣人防守的地方,好越墙出去向庄里的其他人求援。接连跑了好几处,路程起码有六七十米,却依然无从脱身。也幸好此时一半的蒙面黑衣人已改为定点防备,而其余的黑衣人则赶去了大厅,也没注意到这个与众不同的“黑衣人”。

黑狐族刀疤脸胡万山早已计划好所有的步骤,为了防止胡家有人逃出,竟然在所有的围墙下都布下了人手。每隔三十米左右就有一个蒙面黑衣人,一段近一百米的围墙竟布下了三人,而且三人还排成一线,三人互为声势,只要有一人示警,其他人就会招来更多的人,让逃跑的人无从遁形脱逃。

杨天啸躲在墙角,楞楞的看着三个蒙面黑衣人成一线的防缷体系,这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完全没料到一众的黑衣人竟是如此组织严密,占了绝对的优势还防得滴水不漏。

回神想了想,转身疾奔,拐了好几个弯,到了另一处的屋角。这一处屋角离黑衣人约两幢房子远,十五六米左右距离,屋角外边就是一条约三米宽的过道,又或可说是左右两排房舍夹成的一条巷子。在巷子里,只有单独的一个黑衣人能见到他。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停了停,眼神渐渐变得凶狠,咬咬牙从屋角转出。一出了屋角,杨天啸就右手扶着左臂膀,左臂无力的下垂着,膀上血迹斑斑,跌跌撞撞的向那个黑衣人奔去,眼神惊惶不时惊慌状向后回望,几步奔去,将近十米左右时,杨天啸突的停住扬手作呼唤状,呀呀几声终叫不出声来,身子一歪倾倒在一所屋墙边。

黑衣人见杨天啸奔出,刚欲待招呼同伴警觉,转眼认清来人是一蒙面黑衣人,似乎是自己人还受了伤,正迟疑欲出声询问时,来人一脸惊惶奔到中途竟力竭跌倒了,张口似乎有要紧事情相告。黑衣人不由心中一急,又见来人手中无武器,一下心中疑惑尽去,来不及向一线的同伴招呼忙急急上前察看。

杨天啸在黑衣人的搀扶下,双眼无神衰弱的靠在屋墙,嘴张了张,喘了喘气,断断续续的说:“有……宝……藏,……宝……藏……在……”,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是”字时声音趋向于无,只是嘴唇微微上下张合。

黑衣人一听宝藏,心中一喜,心想,难道此人竟然现了宝藏,而后被宝藏的机关或高手所伤,早就听说胡高是白狐一族第一人,平生爱好远游得宝无数,况且白狐一族千年的代代相传……难道……。黑衣人越想心中越是欢喜,不由自主的侧耳向杨天啸口中靠去,想听清楚那宝藏在哪里。

一阵劲风从脑后急速袭来,黑衣人眼神忽亮心生警觉欲待闪躲。奈何距离太近了,只听扑的一声闷响,脑后一痛眼前一黑,已没了意识,身子软软的向杨天啸怀里倒去。

杨天啸嘿嘿一笑,一把推开黑衣人,抬起左手看了看,手掌中的铁锤头沾了一滩鲜血,血色妖异刺眼,不由一阵心悸。早在奔出来前,他就在一处房舍里找了个小铁锤,紧紧捆在手臂上锤头暗握在掌心,又把钢刀扔在屋拐角处,就这样“无害”的接近对方,又神mì

的诈作有“有宝藏”,终于一击成功。

他迅速凝神,拾起黑衣人的钢刀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昏倒一旁的黑衣人,手抬了抬终没能下手。他在原来世界只杀过一只鸡,当时鸡在手下不断扑腾颈血乱溅,让他现在犹心有余悸,此时心中虽对一众黑衣人恨极怒极,临下手杀人时却终于不忍。对准黑衣人脑袋又是一锤子,迅速提步走到黑衣人原来警戒的位置,刚巧两侧的两个黑衣人见“他”消失正待过来查看,见“他”施施然走回,又对他们摇摇头示意没事,遂安了心回转待原处去了。

杨天啸一颗吊着的心稍松了松,提着刀转身面对巷子口,直了直身子作状端正站着。

其实此次行动漏洞很多风险极大。如果晕倒的黑衣人出声招呼其他人,计划失败,如果黑衣人不靠近听他说所谓的宝藏,计划失败,如果黑衣人不是蒙面,如果黑衣人身形不是与他相似,计划失败,如果一线的另两个黑衣人及时赶来,计划失败,太多太多危险的因素了,可他没时间,多一分时间就多一分希望,他只能冒险。

第三十六回 绝杀

胡家正大厅。

绿色光芒敛尽,一道更绿更亮的长长光华从胡万山手中跃起,如同一条有生命的灵巧迅捷的光蛇,正面撞上正急速追击而来黄衣女子手中的黄色光剑。

“砰——”一声清脆爆响。

绿光与黄衣女子身形同时一震,各自向后弹开。没等黄衣女子反映过来,绿光上半截快速扭动几下又狠狠扑了上来,疾如闪电。黄衣女子稍退后一步稳定身形,左手剑指后扬竖起,右手黄色光剑内弯借手臂弯曲产生的弹力向前刺去。

绿光来势汹汹,黄剑挟力锋锐,毫无花巧的再次碰撞在一起。

“砰”又是一声清脆爆响,绿光与黄衣女子再次分开,绿光弹回原先的位置,黄衣女子却倒退了几步。相似的一幕撞击,差别甚大的结果,如果说第一次是平分秋色,第二次可说是高低立见了。

黄衣女子先前追击胡万山,连续追击三次,每一次都借着上一次力道未尽的趋势,或脚下用力或剑锋转向,三次力量的叠加,一次比一次凌厉快速,一次比一次力量强悍。可遇上只是从胡万山手中一跃而起的绿光,却只能是不分伯仲,在力量上可说是输了不止一筹。

最可怕的是,绿光恐怖的自我恢复调节能力,猛烈的撞击似乎对它一点影响也没有,再加上不输于黄衣女子的速度,最终导致了绿光能先一步的起攻击,更多的时间调整攻击角度更多的时间积蓄力量,在攻击上占据绝对主动的优势。

“恩?”胡高皱了皱眉。别人可能一时看不出来,他可是精通胡术的大行家,对方一出手他就隐隐感觉不妙,现在这种完全落在下风的局面他当然清楚。

胡术在狐族中能占据尊贵的地位在于拟形,尤其以能变化人形最为尊贵,力量的威力反而不是太过重yào

的。一个能化身人形而且是完美俏丽的人形的胡术,本身就是狐族身份地位的象征,最重yào

的是,化身的人形是个真实独立的个体,有自主独立的思维,而且是完全忠心主人本身的。

狐族人大多天性多疑,从不会完完全全相信任何人,一个完全忠于自己的仆从,听从自己任何甚至是过分的命令也会坚决执行的仆从,是非常非常重yào

的。比如说自己秘密的财产处置,比如说绝艺的埋藏或托付等等。

可现在黑狐长老胡万山的胡术明显区别于传统,他的胡术注重的是强dà

的力量威力,注重的是血腥的本能杀戮,而不是注重用途广泛又尊贵的灵智拟形。从没有狐族如此使用过胡术,或说从没有狐族在灵力浸泡介质时完全放在力量培养上,而胡万山别出心裁的做到了,他好战他的胡术更好战,除了力量除了战斗其它都是虚无。除了这些,还有一个让胡高更加担心的因素,那就是,绿光还没真zhèng

显形。

是力量重yào

?还是灵智重yào

?是战斗重yào

?还是实用广泛重yào

?难道狐族先人们在修liàn

胡术时方向都错了吗?难道当年前任族长自己的师父就是这样受的重伤最终逝世?怎么师父临终时没警戒自己?胡高暗暗心想,心中烦乱。

“呯呯呯”连续几声脆响,打断了胡高思绪,忙凝神向场中看去。只见,短短思考的一会,大厅中央激烈的战斗已渐渐呈一边倒的形势展,妖异的绿幽幽绿光一次次从地上闪电暴起,象鞭抽,象咬噬,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着,更不时在撞击时“脑袋”闪电般猛啄黄色光剑三下,“呯呯呯”连响脆声不断。黄衣女子金色头凌乱,贝齿紧咬,黄色光剑左支右绌,终力所不及,一步步随着猛烈撞击向后退去。

几张红色的楠木八仙椅,高可及腰宽约十一二米,犹如一堵矮矮的木栅栏,静静的拦在黄衣女子后退的方向上。

黄衣女子一无所觉,一次次奋力抵挡一步步后退着。一旁观战的黑狐长老胡万山笑了,阴阴的笑了,脸上的长长“肉虫子”色涨腥红,微微颤抖抽搐着。

一次次的攻击如同一张一丝一缕慢慢张开的大网,在胡万山的控zhì

之下,妖异绿光看似无序却有序的攻击下,终于把黄衣女子逼至绝处,退无可退,无从消力。横移侧躲速度不及,跃过更是不可能,跃在空中后退在如闪电的绿光攻击下,那是自寻死路,更何况,黄衣女子似乎并不知dào

身后有着这么一排“致命”的楠木八仙椅。

只要绿光再一次攻击,黄衣女子将只能无奈被动防御,所有的角度都在绿光攻击的笼罩范围内,而力量上的差异,注定这退无可退的被动防御最终变成跌倒或踉跄,变成溃败,甚至……死亡。

“黄依人——”胡雨婷失声惊呼,一直捏着衣角的手一颤松开了。她脸上内疚的泪痕未干,被场中惊人的战斗吸引,暂时忘却了对自己的怨恨,不知不觉的为黄衣女子担心起来。

胡青云脸色青,向前迈进一步,口中吟诵仙术法语作势欲扑,只待黄衣女子落败,就毫不犹豫的抢前搭救。

黄衣女子在白狐一族中时日已久,自黄玉碗豆能化人形后,自取名黄依人,意指衣常黄,狐族依人而居之故,与胡家人共居几百年,性情温柔忠心耿耿,胡家人早把她当成白狐中重yào

一员,见此自然心忧。

胡万山嘿嘿一笑,眼中厉芒一闪,随手向后挥了挥,身后约百余名蒙面黑衣人刷的一下散开成扇形。他身后原本只有三十来人,后陆续有黑衣人加入至达百余名之多。

绿光和黄衣女子相互撞击的时候,就是黄衣女子落败的时候,象征尊贵身份的胡术落败的时候,也就自己和队伍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以胡术击败了白狐族长,虽说不是以拟人胡术击败,但终究是击败,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没有输要精彩赢要漂亮的道理,这是一切以实力为准的胡万山的想法。他已经达到挑zhàn

并击败白狐族长的目的,戏谑心和虚荣心和好战心都已经完全满足,是该收拾最终胜利果实的时候了。

胡高面无表情的冷视着场中一切,一动没动,似乎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的不可觉察的笑容。

“蓬啪——”一声沉闷的巨响,又似乎是连声串起的巨响。

巨响声浪爆zhà

中,无数的木屑木块破碎四溅,向大厅各个方向强劲射去。

妖异绿光最后一击可说是所有力量的爆,也是在攻击过程中暗暗积蓄的所有气势一次迸,这一击可说是势若雷霆力惊鬼神。黄衣女子退无可退,也不打算退,正如妖异绿光的最后一击,这也是她的最后一击,看似败退实是诱退的最后一击。

绿光动的瞬间,黄衣女子娇巧的身子同时快速拧动了,左手剑指搭在右腕上双力合并,连续的挑起身后身侧的三张宽大红色楠木八仙椅。她先挑的是正后的椅子,挑起的瞬间身子已借挑力移动到椅子的位置,而后再是左右的椅子。三张椅子先后跃起在空中,隐隐排成一线,狠狠的迎上了妖异绿光的力千均最后一击。

黄衣女子悲呼一声,仰头吐出一口鲜血,娇弱的身子如箭般向后飞去。她与妖异绿光的力量终究相差太大了,更何况这是妖异绿光蓄力的最后一击。她虽然挑起三张宽大沉重的红楠木八仙椅在前抵挡,又后跃双手举剑齐挡,可瞬间挑起这三张椅子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灵力的七成,剩下防御的灵力就只有三成,妖异绿光突pò

三张椅子的锋锐即使是大大减弱也不是这三成的灵力能阻挡的。

无数的挟着劲风的大小碎木块乱飞,力道强劲,撞上不死即伤,粉碎的木屑翻滚汹涌,如雾似浪,木味呛人鼻,木粉迷人眼。大厅中蒙面黑衣人数目最多,人刚才又分得太散,更兼黄衣女子先前也是引着妖异绿光向这边靠近,瞬间几个靠前的蒙面黑衣人躲闪不及,被碎木块砸中脑袋倒在地下,其余众黑衣人纷乱四下躲避,唯恐遭受这无妄之祸。

“杀——”胡成山气急败坏蓦然大吼,声若炸雷。

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一向作战谨慎,战斗经验更是黑狐族中少有人能及。为这次战斗,他足足组织战斗人员了一年,前期的侦察摸点又花了一年,更是在追踪白狐一族的行踪上花了五十年,最后还在山谷的小道上夜夜埋伏了半年。

他心中不由一阵悔恨,痛恨自己为什么会与敌人磨蹭,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刚才胡高动怒时动手,痛恨自己为什么要与敌人比胡术。他一向冷酷嗜血,杀戮从来不想理由也从来不需理由,他深知dào

给敌人时间就可能给敌人活命的机会,可今天自己就犯了这可笑的错误。

其实胡万山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他的缺点,他好战非常的好战。善战自然好战,他仙术的强dà

就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成长的,他渴望着与自己同等或更强dà

的敌人战斗,白狐族长胡高无疑是个强dà

的对手,更何况,他等待这个决战的时间太长了,甚至在睡梦里也曾经梦见,他怎么舍得轻易把敌人杀死,而且不经自己的手让别人轻易杀死呢?

胡家围墙的一处,蒙面的杨天啸装模作样的站了一会,像是累了索性坐了下来,提心吊胆的观察同一线另两个黑衣人的反应。两个黑衣人见他行为古怪,似乎低低嘀咕了几句什么就摇摇头不理了。坐了一会,杨天啸走出防守位置,在一个屋角拉出张竹编的有背靠椅,回到原防守位置处怡然的坐了下来。

他与另两个黑衣人的防守位置虽成一线,可三人面向的都是一条巷子,一幢幢比人高的房屋阻挡相互的视野,他出了防守位置进巷子做什么,其他的蒙面黑衣人是不知dào



其他两个蒙面黑衣人瞧见,心下不由暗暗痛骂,觉得这个“蒙面黑衣人”有点不可思议,在胡万山交托的防备任务下居然还敢坐。可相互距离有二三十米,又被禁止无事大声高喊,不能骂这家伙泄愤,只好狠狠的瞪了瞪眼作罢。

杨天啸的心砰砰跳得厉害,端坐着面向前方,两眼的余光却紧紧的盯着两侧的黑衣人。他看似平静其实内心却是七上八下,毕竟自己的行为太出格,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以想象。

第三十七回 绿光

世事就如此,这种严密的防备气氛下,一丁点的奇怪就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可这种大模大样的奇怪反而不是奇怪了。毕竟他们这一伙蒙面黑衣人在胡万山召集之前,谁不是心高气傲的主,谁不是黑狐族里的精英,谁不是一方有点名气身份尊贵的人物,叫他们杀人没事就象吃饭一样平常,可叫他们干巴巴的象根木头一样竖在这里防备,这可真是难了。

两侧的蒙面黑衣人越看杨天啸越是不顺眼,越看心里越是不平衡,心痒痒的。

“妈的,凭什么他能坐老子不能坐。”左侧的黑衣人低声狠狠骂道,先不耐烦了,蹬了一下脚走进了巷子里找椅子去了。

“嘿嘿”右边的黑衣人偷偷一阵低笑。“比老子还不耐烦。”心中暗暗取笑着,扬手和杨天啸打个招呼,也进巷子找椅子去了。

这个黑衣人比较谨慎,心里虽然也想坐却不先动。其实他心里早想好了,先做这种事不能先做,先做的人一般遭殃受的罪也大,其次,要等左侧的黑衣人先坐,因为左侧的位置是最靠近正厅的,给胡万山现也可能是最早的,最后,他打算即使拿了椅子坐,也要坐得靠近巷子些,胡万山一过来就把椅子迅速扔进巷子,神不知鬼不觉。

当一个人想找懒散的理由,脑子特活。简单来说,两个黑衣人的心思都一样,那就是,站着是防,坐着也是防,站着是闷防(烦),坐着是舒防(坦),都是一样的防,效果都一样,对自己的待遇却不一样。更何况,他们心里都清楚,胡家一切都已在他们掌握之中,所以他们才被派遣来这防备,一防漏网之鱼二防外面进来的人,显然后面的才是重点。

杨天啸瞅见两人都进了巷子,心中大乐,现在的难题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昏倒在地的黑衣人。心想:“谁也不知dào

这家伙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如果他醒过来时自己已带外面的庄人赶回救援,那就没问题,可谁能保证这家伙会那么有“悟性”呢?如果不是那时间,恐怕全部的人都会受拖累的。把他杀了是最干手净脚的,再怎么这家伙也是杀了不少人了,早有有天必死的觉悟,……可那血飞喷出来太恐怖了,不杀,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算了,再不能浪费时间了,为了胡雨婷,为了拯救全部的胡家人,只好……闭眼狠心……。”

他既作了决定,狠狠晃了晃头不让自己多想,奔进屋角又拖出一架竹梯,急急放在巷子口,快步奔近昏死的黑衣人前,掏出怀里另藏的短匕,手微微颤抖着。稍迟疑间,脑中忽有了个主意。又快速奔进屋找了根短竹棍,大概是家丁用来挠痒用的,把它从家丁背部衣领里伸了进去,又把家丁的臭袜塞进他口里,脱下黑衣人的腰带把他迅速捆死拖到巷子口(两侧看不见巷子里情形),再探头向两侧望了望,依然是没人。急急拖着黑衣人坐到竹编的椅子里,摆正头颈和身躯。末了,从怀里掏出把短匕从竹椅背上捅了进去,锋利的刃尖顶着黑衣人的背脊。

这是杨天啸迟疑间想到的主意,一个不用杀人的主意,用锋利的短匕刃尖顶着黑衣人的背脊,就算黑衣人再醒过来,立即会感觉到背后的危险,纵然想大声警示呼救,也不敢有丝毫轻举妄动。

为什么说再醒过来,因为塞臭袜子时出了点意wài

,黑衣人竟醒过来了。这家伙被捆时没醒,被插棍子没醒,被塞臭袜子却醒了过来,也不知这家伙是洁癖还是什么的。黑衣人刚惊恐的睁开眼,头上自然又挨了一铁锤。

不得不说杨天啸还是有点运气的。虽说他的手脚很快,可捆绑找棍子等等还是比计划中多费了些时间。他原本胜在时间优势,梯子椅子绳子都是早准bèi

好的,可找棍子捆绑却消耗了时间,如果当初他在拿椅子出来前把黑衣人先捆绑了就更好了。另两个黑衣人没回来,可能原因是没找着椅子,因为杨天啸也是找了好几间房子才找着一张,可谁说得准找一间房就可以找着一张椅子呢?

他从巷子口急急捞起竹梯,快速架在院墙上,脚一蹬竹梯,刷刷上了墙面,稍移身拉上梯子放在外面,双腿一跨溜了下去。

胡家正大厅,一片混乱狼藉。

胡术的强弱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化形,物主可以控zhì

灵力浸泡介质进行各种形体变化,细致度真实感依物主仙力决定,介质必须由物主控zhì

才能行动。第二阶段为连心,物主与介质心意想通,转一下念头就可以交流思想,介质有自主的思维,思维的灵巧度与物主的培养有关。第三阶段为圆融,近千年来似乎没听说有狐族人能修liàn

成功。

白狐族长胡高与黑狐长老胡万山都是胡术第二阶段,可两人浸泡培养不一样,介质的展自然也不一样,相对来说,胡高的黄依人智力较高,胡万山的绿光力量强悍。

黄依人边战斗时边与胡高不时交流战术,等于背后多了双眼睛多了分思虑,没有视觉盲点战术多变,而胡万山因自己介质的原因,和对自己的满满自信,一直是他出战术绿光负责攻击,战斗总是依循固定的套子。

早在胡万山怒极大吼前些时,胡高早已和黄依人作了战术调整,又悄悄转回左手在自己身后向胡雨婷和胡青云示意,两人虽不大明白却也暗暗作了准bèi

,绷紧了身子或战或逃。爆zhà

声响,黄衣女子黄依人受伤倒飞,未及落地已被胡高拦腰搂住。胡高借着黄依人倒飞的力道斜斜迅疾退到近窗口处,一挥右手,一道白光闪过,木制窗户向外轰然倒塌,一个鱼跃带头飞出窗户,胡雨婷和胡青云在后紧紧跟随也鱼跃而出。

大厅中一众的蒙面黑衣人被胡万山如雷的怒吼惊醒,齐齐转眼向场中央看去,木屑尘滚滚迷茫中,隐约见到几条模糊的身影跃起,慌乱心急下,忙各自挥动手中雪亮钢刀,引动体内灵力,施展仙术向身影处射去。

霎时间,大厅内强劲的灵力空前膨胀,青白红黄黑各种各样的光芒闪烁,七八十道巴掌宽的光芒几乎同时出,在大厅中交错纵横,凌厉至极,锋利至极。

大厅空中原本就是碎木乱飞,木屑尘嚣喧天,这下可好,又多了七八十道锐利光芒割切冲击,碎木更碎了,木屑尘更混了,甚至部分碎木已经力尽落下又或向胡家四人方向飞去的碎木,受力一冲一割,反而向一众黑衣人方向飞来。

胡万山一见几乎气炸了,凶眼狂睁,脸上长长的“大肉虫”剧烈的跳动着。

可他毕竟是久历战斗多历惊险之人,迅疾反应过来,不及多想,竖右手成剑指前指,方向正是那妖异的绿光,左手紧握右腕,瞬间全力催动体内灵力,大喝出声:“绿光化形,纵横天地,去——”

空前磅礴的灵力从胡万山身上疯狂涌出,沿着右手指尖射出,滔滔不绝的没入绿光中。

妖异绿光连破三座厚重红色楠木椅子,冲势受阻一滞,又兼身处木屑碎木爆zhà

中心,一下被大大小小数十块碎木击中,冲势再一滞,而后众黑衣人齐齐威,导致再次被木块击中,身形一下完全停了下来。细微的“扑扑”声不断,大小碎木或尖或钝,如蜂群狂刺,却又象撞上一堵厚墙,纷纷无声落下,对绿光造不成半分伤害。它不闪不避,静静等待着主人的下一步指示,弯曲着头颈昂然的挺立半空,左右微微摇晃,如同一条绿幽幽正待择人而噬的光影毒蛇。

冲势完全停止,敌人消失眼前,它似乎一点不在乎,杀气不挫反扬,变得更旺更盛了。

胡万山的再次召唤和狂催输送过来的强dà

灵力,妖异绿光瞬间感应到并开始迅速吸收。随着灵力的快速涌入,它似乎从灵力上感觉到了主人的滔天怒气,“头部”再次高仰身体似痛苦似亢奋的剧烈扭动几下,霎时绿幽幽光芒大涨,光芒范围及强度均涨了几乎一倍。一会儿,又扭了几下,光芒摇晃耀眼,绿光“头部”稍左侧忽然浮突起来,圆鼓鼓的,一涨一涨的不住膨胀突起,稍瞬,“头部”右侧又是一个圆圆的浮突,鼓鼓的耸动,与左侧情形一模一样。很快的,绿光头部象长了两古怪的“光瘤”,沉沉的压得原先高昂的“头部”也低了下来,强壮的身躯剧烈的扭动颤抖着,颤抖着。突然,“蓬”的一声微响,绿幽幽光芒再次爆裂。

稍顷,绿色光芒稍定,绿光显现出真身形体来,原先的头部竟然从中间三岔分开,一个头变成了三个头,头部圆圆的没毛没眼睛没鼻子,只有一张圆圆的突起的大嘴,大嘴竟然占了整个头部的三分之二面积,身子更粗更长了,比原来光影时高了不止一头,全身上下绿幽幽的微闪光芒。化形完成,绿光三个圆圆巨头骤然分开仰天怪嘶,圆圆的巨嘴齐齐张开,如同三个鼓鼓的透明的口袋,比头部更大了数倍,犹如一株巨大绿色植物“钟兰”迎风乱舞。怪嘶稍止,三个巨头迅速缩回,左右嗅了嗅,随即齐齐向后一拱,长长身子瞬间成了弓形,绷直尽lì

一弹,闪电极速穿越滚滚木屑尘,向窗户电射而去。

“蓬啪啪——”一声剧响,正大厅胡家四人逃出的方向,又一大片楠木制窗户崩坍飞散。

:嗯,吸,头有点晕,似乎要感冒了。

第三十八回 奔逃

胡家某处围墙外,郁郁葱葱的翠绿竹林长达数十丈,一眼望不到头,一阵清风吹过,碧海沙沙翻涌。

杨天啸溜下竹梯,把梯子藏入竹林隐蔽处,也不管前方有路没路,沿直线一头钻了进去。可欲速则不达,竹林大概位置偏僻许久没人进来,也没人采竹笋,竹子生得横七竖八,越往里走越是密麻,走着走着似乎竟是偏离了直线方向。他望了望林间空隙泄漏的光线,天色尚早也没法猜测方向,心里急,步子迈得更快了。枝叶堆满了厚厚的尘土,低垂的竹叶一片片从杨天啸脸上身上擦过,沙沙的轻响着,留下一叶一叶的污迹和麻痒痒的感觉。

又走了好一会,杨天啸忽然停住了脚步,想了想倒走回几步,向一棵斜长的手臂粗的绿竹看去。这根绿竹和竹林里其他的绿竹没什么两样,一样的颜色一样大小的长短,可不知为什么杨天啸刚才经过时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看见了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他握着绿竹杆左看右看,看了一会儿,终看不出什么怪异来。心想:“管它呢?有什么怪异就让他怪好了,管我什么事,救人的事急着呢?”

放下绿竹杆,抬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皱着眉头口中自言自语:“嗯,应该是这样,再试一次,就一次,不行立即走。”他虽想急着救人,可刚才那感觉奇怪里又包含着一种熟悉,让他隐隐放心不下,有种放qì

必定日后后悔的感觉。转了回来,脑子里回想了下,自己经过这棵绿竹时具体位置在哪,方向角度在哪,然后距离绿竹回走几步,临接近时慢慢靠近,一步一步靠近。

“哎呀。”杨天啸眼睛忽的亮,张口轻呼出声。“这爪子,这绿竹上爪子划痕……似乎与小咕噜的爪子划痕很相似啊。”

原来,绿竹杆上一根横生竹枝连带竹叶恰巧遮住了下面的爪痕,只有顺着竹杆遮掩下方直线走来,方可轻易看见,其它的地方却根本看不见。爪痕呈三点品字形圆圆小窝,三点小窝下方有点拉长,与昨晚小咕噜在客房桌上嬉玩时留下的爪痕惊人的相似。

“小咕噜——小咕噜——”杨天啸轻声叫唤。虽走出离胡家已有好些距离,可他心里依然担心出漏,遂不敢大声。

叫了好几声好一会,没有任何回应,只有竹海不时的轻微沙沙声。

杨天啸心想:“算了,事情有轻重,如果真的是小咕噜,它也不应这么容易出事,反倒是胡家那里一刻容不得迟,多一分时间多一分希望。”主意既定,见见又费了些时间,他心里更急,直接在竹林里边手拔竹枝边奔跑起来。

其实,他说不担心小咕噜出事,可心里还是隐隐担忧的,怎么说小咕噜也是属于婴儿或幼儿时期,即使可能是神奇强dà

的品种,也那也是将来而不是现在。可他现在分身乏术,只能见一个先救一个,先救一个再说,哪一个他都不想放qì

,哪一个他都不能放qì



胡家正大厅外,数十余蒙面黑衣人分成一个个两人一组的防守点,每相距约五六米就是一个防守点,把大厅团团围绕着,防备森严如铁桶一般。

众黑衣人站位严整,背向大厅,面容肃穆,心中却激浪翻涌,身在外心思却早飞入了大厅内。数十年的精心准bèi

,数百年的家族血仇,当仇人被死死围在里面困斗时,哪个不想亲眼看着仇人一个个倒下呢?这是何等的痛快何等的舒畅,可自己偏偏被安排守在这里,无奈又痛惜。

大厅中传来阵阵激斗的声音,每一声“砰砰”的巨响都牵动着他们的心,那声音他们都很熟悉,他们知dào

钦佩的领胡万山使出了他最强的胡术,召唤出他的最强凶器“绿光”,令人羡慕振奋的绿光,令敌人恐惧震撼的绿光,他们都想再一次领略那作战强悍狂暴的绿光的风采,或许多少也能学上一点,可现在只能竖起耳朵耐着性子听。

“蓬啪”一声巨响,楠木制窗页崩裂飞溅,碎木块转眼刺到面前,把大厅外有些分神众人闹了个手忙脚乱,严密防线瞬间混乱分散。

没人想到是这种结果,他们在外防备更多的是防止有隐藏的敌人冲进大厅,大厅中足有黑狐族百余人,而白狐族只有三人,虽说其中之一是白狐族长胡高,却毕竟只有一人,怎么可能逃脱这么多人的虎视眈眈,这么多人的灵力围攻,还有凶悍强dà

的绿光攻击。

白狐族长胡高搂着半昏迷的黄依人,胡青云牵着胡雨婷,一前一后从窗中跃出,看也不多看,各人手中积蓄已久的仙术左右分射,左一右一两道白光闪着耀眼的光芒向最近的两组蒙面黑衣人大致位置袭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不在伤害敌人而在扰乱敌人,趁机逃离。

厅外数十人激动分神的心思震醒,不少人似乎还听见领胡万山的怒吼,心中惊骇,纷纷向巨响声聚拢包围而来,七八名稍近的蒙面黑衣人更仓促出了他们的最强白光攻击。可有意算计无意,时间总有了参差先后。众人的攻击都落在空处,不是稍远就是太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人快速从视野中遁入附近房舍。

“蓬啪啪”又是一声巨响,楠木窗架再次崩碎,木屑碎块乱飞中,一团庞大的绿幽幽光芒疾速飞出,落在窗外约六七米处,恰好把两个反应快正向前追赶的黑衣人撞得口喷鲜血,向两旁飞跌。绿幽幽光芒微晃了晃,毫不停留,向白狐四人去向闪电追去。

绿光显露三头真身后,速度不减反增长了半倍有多,力量似乎更是强dà

了不止一倍。

白狐族长胡高等四人刚逃进一条巷子,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危险的感觉又袭上心头,忙边竭力不停的向前奔跑边微回头侧睨,一睨之下,各自惊恐心跳,一团比前更庞大高达三米多的绿幽幽光芒正争速向后紧追,距离虽有二十多米,却不断的快速缩短着。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八米……六米……

三头绿光兴奋的高昂着圆圆绿头,巨嘴向天怪嘶了声,忽急停住身躯弯成弓形,瞬间蓄力向空中跃起,闪电般向前面四人背后扑去。

此时,白狐族四人恰好逃至内堂的一所房舍前侧边,胡高一个快步加速奔在前头,一手反肘撞上虚掩的房门,“扑”的声撞开了门,搂抱着黄依人的身形也随即遁了进去,胡青云及胡雨婷在后自然快速跟随。

刺耳尖锐的风声响起,三头绿光从空中袭至,三个巨大圆圆的绿头分开,圆嘴瞬间扩大数倍至皮膜透明,腥恶狂暴的气息已完全将三人罩住。可没想到四人竟突然转向奔进房舍,措手不及空中急速之下也无法转向,只好左侧中间两个巨头快速缩回,借此在空中强硬扭动身躯偏向右侧,右边的圆圆如球状的一个巨头竭力尽量伸长,透明圆袋子般的嘴向坠后的胡雨婷噬去。

胡雨婷瞬间面无血色,腿脚微微软,有种感觉告sù

她,巨大的危险已近身,自己却已至极限无从躲闪。胡青云虽在旁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断的给她输送灵力,也已达至极限无从再增一分半点。一道白影闪到身侧,一股强劲的灵力涌入胡雨婷另一只手,胡雨婷娇弱的身子一颤,瞬间似被狂风裹住向前速移几米。

几米,生死咫尺之间的徘徊,黑暗光明一线的挣扎。

绿光右边的透明巨口怪嘶一声,硬生生从胡雨婷背后侧边擦过,无奈的微向后“看着”,随着庞大的身躯向前堕去,“蓬”的一声响,落在门前侧方约三米处。

稍瞬,绿光三个圆圆巨头快速昂起,庞大身躯一扭,杀气腾腾迅疾扑进房舍,木制房门轰然崩飞。它毫无顾忌,没有任何迟疑,更不想敌人可能隐藏的攻击,它已经狂怒至癫了,这一刻它只想见到鲜血,敌人的美味的鲜血,或是自己身上的鲜血,到嘴的弱小的猎物,竟然再次与它轻轻擦过,这是对它狂傲尊严的极大侮辱,这是对它强dà

实力的至毒践踏。

绿光扑入房中,一路庞大身躯扭动,三个圆圆绿头乱舞,舍内桌裂椅碎,屏飞床塌,所过之处片片狼藉满地。可狂怒的绿光找不着目标,白狐族四人竟突兀的消失得无影无踪,象消失在透明的虚无的空气中,没有一丝的灵力的味道轨迹,仅有两处木窗紧闭,显然这么短的时间,四人不可能从另一侧的窗户逃走,而又从容的关上窗木,让窗木一动不动。

片刻,黑狐长老胡万山接到绿光的感应,带着百余的黑衣人分散包围而来。他一进入房中,眼中精芒急扫,一遍遍的过滤四处的狼藉,一遍遍的仔细搜索着那可能的有问题的一切所在。

完全没有理由。不长的一段时间追逃,胡万山已快速重新作了布置,一百四十余的蒙面黑衣人如网状迅速撒开,中心处正是绿光紧紧追袭的目标。现在网已收拢,网各处均没有任何破漏,鱼儿却突然消失了。

:第一回到,还有第二回,抱歉,昨晚11点左右完成第一回,想闭眼歇一会修改一下再,不想竟迷糊睡着了,还好今天有时间弥补,再次抱歉,今天合共三回。

第三十九回 古怪

森寒的目光扫射下,很快的,房舍内墙上的一个突出的不大书柜引起了胡万山的注意。约一人高的书柜形式简朴,虽表面整洁零落放置着些书籍,却书籍太少,而且一小部分书籍偏一个方向歪斜。

胡万山快步奔至书柜前,停了下来眼中厉芒转动,小心的俯身侧耳到书柜侧面仔细的听了听,而后又曲指轻轻的敲了敲,“扑扑”几声,声音似乎有些空洞,他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挺身退后,眼中厉芒快速巡查书柜附近各处,没一会,他的眼光落在一形式古朴的灯座上,眼神一凝冷冷一笑,一个箭步冲前,伸手握住灯座用力一扭,同时身形迅快躲闪至书柜一旁。

房舍内鸦雀无声,十余名的蒙面黑衣人都肃穆的看着胡万山的行动,都警惕注视着这明显有问题的书柜,手中雪亮钢刀前指,方向对准书柜,连狂暴烦躁的三头绿光也稍恢复了些冷静,三个圆绿头高昂微曲绷紧,齐齐盯着书柜,待门开见人随时扑噬。

怪异,真的很怪异。众人的眼睛瞬间都有点突出,有种抓狂的冲动。书柜纹丝不动,灯座却握在胡万山手中,灯座后面白白的墙上空空如也。明明胡万山没用多少的气力,灯座却被他整个扭了下来,明明墙上柜上再无可疑的疑似机关开关物品,这唯一有点疑问的灯座却轻易被破坏,更怪异的是,灯座后竟是白墙,无任何一丝与机关相连有关的痕迹。

难道这个机关的开启,竟不是手动的物质控zhì

,而是属于仙术灵力的输入?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是如此,那只能说这是一个拙劣的机关,或不能说是一个机关,因为机关如果是由灵力开启,那么它必定存zài

着灵力的痕迹,在稍懂点仙术的人稍微一探查下,将隐无可隐无所遁形。

胡万山微楞的看着手中的古朴灯座,又看看面前一动不动的书柜,一股狂暴肆虐的疯狂从心底深处涌起。再不及想,挥手示意绿光及身后的十余黑衣人退后,自己也急退几步,目光一寒,右掌中霎时一团圆圆白色光球凝聚。稍瞬,光球快速变至手球般大光芒耀眼,随即右手向前一扬,光球“滋滋”声离掌而出,向一人高的书柜中间飞去。

“轰——”,书柜炸得四分五裂,木屑碎木块扑腾乱飞。

胡万山及所有黑衣人不自禁又后退一会,神情戒备的柜方位。意wài

的,木屑尘纷扬隐约中,没有机关暗器之类的攻击,书柜后一片光明,似乎不象是暗道之类的所在。

转瞬,尘埃落定,众人凝神看去,书柜原先的位置破开了一个大洞,大洞里一片明亮,稍远处明显可以看见一些物事,一张红色楠木桌子,几张平常的木坐椅,还有一张床,淡蓝床幔齐全。

胡万山及一众黑衣人再次被眼前怪异震住,一时说不出话来。众人原想的暗道没有出现,内里应黑暗却光明,应幽深诡异,可出现眼前的却是一些平常的家居等物。应诡异之处,却是平常,还是平常至极,这就只能是说怪异了。

身侧的绿光三个绿色圆圆巨头低哑怪嘶一声,已闪电般向空洞处跃去。它可不及一众的黑衣人那么多心思和惊异,它的本能是战斗,是血腥,是狂暴,只要眼前有一丝敌人的痕迹,它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把敌人噬个粉碎。

胡万山张口欲喊停,转念一想又止住了,目光一狠,快速跟在绿光身后,一众黑衣人反应过来纷纷跟随。跃进洞中,众人看清所处地方,又是微微一愕,心中抓狂的感觉更重了一分。

原来,从书柜这边的房舍穿过去,是一间普通以普通的房舍,与所有的内堂房舍没什么两样。众人曾疑心看似平常暗藏机关怪异,其实一点怪异没有,你看着如何平常它就如何平常。

胡万山目光怒火狂喷,似要把这该死的平常焚得消失殆尽,凝了凝神,回头重新检视原先书柜位置,只见木屑粉尘掩隐下,地上两行细细的微闪着金属光泽的轨道依稀可辨。

一切都已清晰,昭然若揭。看着有些古怪的书柜其实是个逃生门,方便敌人入侵时能从一间房迅速转移至另一间房去,目的就是让敌人迷惑,让敌人疑心是否已躲入原来房中的暗道等等。书柜就是书柜,平常普通,没有任何的机关暗器袭击,只是在最下面承载的地方装了两行金属滑轨,使书柜能够轻易左右移动。

“妈的,好你个狡猾的老皮子,白狐胡高,你等着,老子必定要亲手抓住你,撕个稀巴烂碎。”胡万山明白一切狠狠骂道,脸上的红色“长肉虫子”又是一阵微微扭动。他脸上的刀伤疤痕本是粉色,可厅中激战后一直呈红色或腥红色,长久不褪,深知他的人就会知dào

,现在的胡万山极度危险,极度狂暴,极度不顾一切,摧毁一切,哪怕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老皮子是狐族里恶毒的咒骂,诅咒对方一世只能是愚蠢无知的套着狐狸皮,一具没任何用处前途的臭皮囊。

胡万山气汹汹走向门口,突觉得这木门碍眼无比,一拳呼的击出,房门分裂轰然倒塌。出门走了几步,忽想起什么,转头向身后两个离他最近黑衣人沉声问道:“第一至第六组,有没有什么新的搜索进展,哼,找了这么些时,那件东西还没半点痕迹吗?”两个黑衣人忙低头躬身,恭敬低声的回答:“回领,前一刻刚刚回报,……暂时……暂时没进展。”

“哼,暂时——”胡万山又哼了声,拖长着声调,狠狠的盯了最亲信的部下一眼,回头转身胡家正大厅位置而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白狐族四人消失在房舍已有十来分钟,各处的搜索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胡家庄子内肯定有暗道,可胡家方圆近几千平方米,亭园山石,楼台榭舍,大大小小弯弯曲曲,二三百人分散各处防备搜索,毕竟人数还是少了点。

破暗道查密径,挖掘是个直接又最有效的方法。可胡万山一行人却不能如此,杨天啸在赶时间,他们也是如此,怎么说他们只是偷袭,这样的人数也只能是偷袭,说不准什么时候胡家本家外的族人纷纷赶来。胡万山虽不怕,还非常喜欢,可他不得不为自己手下打算,为这些黑狐族的精锐打算,精锐就是精锐,数百年积累,死一个少一个,黑狐族的力量就减弱一分。

黑狐长老胡万山站在厅外,目光阴狠,厉芒不时闪动,脸上的血红的“长肉虫子”微微颤动,身后的十余蒙面黑衣人环立护卫着,一样的默不作声,只是各人眼神复杂些,阴狠中带着一丝愧疚,更多的是喷火般的羞愤。

大厅中的原来一百余人都分散加入了搜索,连三头的绿光也参加了,胡万山带着剩下的人居中策应,可搜索的人没消息,围墙大门方面的防备也没有任何警讯,似乎白狐族长胡高几人打定了主意不出来,让他们一众黑狐族人傻傻的逛花园。

胡万山眼中厉芒突的一亮,转身指着两人睁目大吼道:“去,通知搜索的队伍,从中抽出五十人,增添到各处的围墙防守,流动式巡查各处防线,如遇突袭第一时间警讯通告。”两人领命飞奔而去。他目视两人离去,想了想,又狠狠说道:“妈的,老皮子,老子紧紧守住外围,看你这白狐狸往哪逃,老皮子胡高,你会飞吗?不可能,你即使会飞也飞不走,飞走也得留下你的宝贝女儿。”

又过了一会,胡万山突然觉得眼前似乎变得模糊了些,鼻中有点湿湿的感觉,不由疑惑的伸手向空中摸了摸。空气中湿湿的,水气似乎正在凝聚着,积累着,一点一点,一片一片。

一会儿,一层淡淡的水雾从空中突兀的显现,大厅附近没有任何的仙术预兆,如同平地升起,又象是从房梁墙角生出。很快的,胡家房舍楼台处处,都冒起虚蒙蒙的淡白雾气。雾气来得怪异,速度快得更怪异,渐渐的,越来越浓,越来越厚。

胡万山稍楞了一会,迅速反应过来,他明白,这不是普通的自然而起的雾气,这雾气必然与脱逃的白狐四人有关。他皱了皱扫帚般的粗眉,红色“长肉虫子”又是一阵扭动,微低头急想应付对策。

“去,通知各处防守位置……”胡万山猛抬头,眼中凶光大炽,转身凝声冷冷说道:“让他们即刻多找寻引火之物,身上同时凝聚火灵力,留意我所在的大厅方位讯号,半柱香时间,如无讯号,快速点火,,把整个庄子全烧了,封死前后门,我们退到庄子墙外包围防备。”顿了顿,又艰难涩声说:“等火头全烧旺烧开,让他们到来时山谷小道前集合,撤tuì

。”

“是,长老。”六七个蒙面黑衣人拱手齐声应道,快速向各方奔去。

他实在是不想撤tuì

,撤tuì

意味着任务完全失败,毕竟所有黑狐族精英准bèi

了这么的时间,这么长的非人煎熬。他也不想烧园,烧园很大可能会烧死白狐最重yào

的族长等人,可他的目的不在此,黑狐族对他的热切期待也不在此。为什么要偷袭?为什么明明早几十年就知dào

白狐族的隐身处,白狐族在明黑狐族在暗,自己黑狐族一方又占据着人数优势,还要搞这般有点违心的偷袭?

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那样东西。

:第二回到,补前天休息的。第三回要在晚上,先歇会,呵呵。

第四十回 先见

胡家地底下的一处暗室,大小约十平方米,灯光幽暗,寂然无声。

白狐族四人紧挨着坐在一起,虽无言语,彼此之间却难掩悲戚愤恨之色。伤重的黄依人经过胡家妙手胡青云的调理,伤势已大为好转,只有有点失血面色苍白,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胡雨婷低头静静的想着什么,目光忧伤,紧抿着樱唇。胡青云不时看一下黄依人的气色,切一下她脉搏,大多时间却担忧的关注着族长胡高的神色。胡高自进入暗室后,就一直脸色阴沉的坐着,眼望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墙壁,眼中冰寒的杀机不时闪动。

四人的奔逃虽不免狼狈,却终究平安,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胡家本家其余的人究竟命运如何,各人一路奔逃至此,谁也没提起,可众人心里都猜测到结果。胡高与胡青云是清楚知dào

黑狐族的血腥手段,黑狐长老胡万山的狂暴性情,知dào

族人万难幸免蒙难,所以不提。而乖巧敏感的胡雨婷则是从父亲和族叔的悲愤脸色中得知,又内疚自己是引来杀戮血腥之人,又悲又悔又愧又恨,虽想从父亲口中确认,想了又想最后终不敢提。

陋室幽暗,忧愤压抑,前途未明,种种灰暗不明朗的因素,化作各人笼罩心头脑际的重重乌云,窒息而无形的沉重压力。

胡家地底有好几处暗室,有宽敞的也有这般狭窄的,用途就是为了防止今天这样的万一的危险。这里的暗室是离他们四人当时的位置较近的一处,也是几处暗室最安全的一处。大凡地底暗室,不单所在地点越是离奇难猜越好,地上遮掩越真越平凡越好,面积也是其中一个最重yào

的因素。一般而言,搜索地底暗室最实用的方法不外就是,静听深挖嗅闻感应水灌等等几种,面积越小,说话的回音越小,四周的泥土等环境改变也越小,气息灵气不易泄漏,自然敌人难以察觉。

至于地面用于脱离敌人追袭的如书柜之类的逃生门,这样简单的滑轨设计,更是多达数十个之多,只是一般的族人不知dào

而已。要是知dào

这最简单的逃生门,竟让胡万山等人大大惊骇一把,白狐族几人一定会哈哈大笑几声,可他们现在连哭的心情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心情比哭更难受。

好一会,胡青云为了排解心中郁闷,又或是转移他人注意,勉强笑了笑说:“族长,幸亏五百年前你有先见之明,力排众议,预先做了这许多万一的预防,又把大多的精英族人做了分流,才使今日之祸的损害减至了最低。”

“嗯。”胡高头也不抬,低低的应了声。他当然知dào

现如今的情况,可他是白狐一族之长,尊严责任使他依然难遣心中伤痛。

“云叔,你说我们白狐一族精英大多不在此处?”胡雨婷眼神一亮,转头惊讶问道。

胡青云见成功吸引了胡雨婷的注意,多少也是帮她转移些内疚,心头略舒点了点头,回想了想缓缓说:“五百年前,你父亲白狐一族年轻一代第一高手,临危受命接任族长一职,带领族中剩余的精英……转移至此,一众族人或沮丧胆怯或激愤好战,对白狐族的前途展众说纷纭争吵不休。……象你父亲族长这样临危冷静又擅长策略的,少之又少。最终族长力排众议,定了白狐族前途多点展的大略,又在对黑狐族态度上定下以预防隐藏为主的方针,才有了逃生门,暗室,迷雾阵法等等。……嗯,多点展就是把所有的精英以一定的比例搭配,如擅长策略和精于战斗的两两组合一起,以策略为主,然后分散至各处,先在荒山僻野隐居一段时日,再渐渐扩散至乡镇城市等处,部分灵活机敏的人则作经商探听天朝各处消息,部分人用于各处联络等等。”声音说至后来,渐渐有些兴奋,似乎想起族兄胡高当年族会上激昂果duàn

的英风。

“云叔,据婷儿所知,当年……至此的白狐族人已不多,我们族人一向……生娩又少,如果据云叔所说,虽然经过了数百年,这里的胡家庄也不应有如此鼎盛的人口才会呀?”胡雨婷疑惑依然未解,接着问道。

两人说到五百年前逃难时,均不约而同的避免了用“逃难”这个词,改用了“转移”或“至此”代替。这件事可说是白狐整一族深深烙在心中的伤痛,抹之不去梦里常回,无论是经lì

过或后出生的人,都自然把这当成白狐最大的耻辱。

胡青云微笑了笑,细长的眼睛眯了眯,故作神mì

说:“婷儿,你猜是何故?”

胡雨婷明亮漆黑的大眼眨了眨,出神的想了想,轻皱了皱弯弯黛眉摇头道:“云叔,婷儿想不出来。”

胡青云笑意又浓了些,傲然说:“这又是你父亲的又一条奇计了……。当年绝大多数的族人与你一样也有着同样的疑惑,多人也因此反对分散,说分则力散合则力聚。……后族长提议引入天朝人族,嗯,确切的说应是收养人族,从天朝各地特别是一些较贫穷偏远的城市里大量收养一些儿童,这些儿童绝大多数都是孤儿,然后把他们抚养长大成人或直接认是干儿干女。婷儿,你知dào

我们白狐族寿命比较长,结果我们抚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族孤儿,而这些孤儿又一代一代繁衍,自然人数就多了起来。最奇妙的是,我们白狐族的身份混在其中,天衣无缝的隐藏了起来,更可以利用人族的身份招收拥有各种技能的人才,用于展家族事业或地方防守等等。”

胡雨婷一愕,红艳湿润的樱唇张开合不拢来。她自小在胡家庄长大,也没多出门,至今已有百余年,想不到平日熟悉亲切的家人或族人,竟是绝大多数是天朝人族。

“天朝人族寿命大多达二百岁左右,我们真zhèng

的白狐族人每达百年,即相互转换一下庄园,彼此就说是转让田产或收购田产,这样我们族人既可继xù

隐入人族,又可以利用田园财产等物控zhì

这些人。这些庄人自被收养的一辈起,就跟我们同姓胡,自然一代代下来都认同自己是胡姓人,对胡氏一族的名誉地位生存展也就真心实意,格外的保护和珍惜。”胡青云接着说道。

胡雨婷楞了楞,终回神过来,想了想,嗫嚅着说:“云叔,这样……这样似乎……似乎不好吧,我们白狐族与黑狐族结仇,不死不休,没的……没的影响了这些无辜的天朝人,他们不知仇人是谁,更不知自己因何而亡。”

胡青云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这几百年的过来,他完全的融入这个白狐狐与人族的团体里,接触越来越深,感情越来越浓,早把自己当成集中一份子,绝大多数时间都忘了自己是白狐族人,而另外的人是天朝人族。可胡雨婷乍听,自良心本能的问询,却是义正辞严,让他不能反驳。心想:“婷儿说的对啊,白狐黑狐的血仇,数百年不死不休,我们混在人族里,带给了他们田园和温饱,可有起事来,他们付出的却是生命,而且还是不知为何的丧命,毫无理由的丧命。”

“哼!”胡高猛的转过头来,哼了声,冷冷说道:“没了我们白狐一族的收养,他们的祖宗长辈绝大多数早就饿死了,冻死了,没有他们的父母爷祖辈,又何来他们?他们一出生就姓胡,吃的胡家白狐族的粮,穿的是白狐族财产买的衣,种的是胡家的田,住的是胡家的房,连他们都心甘情愿的永世做胡姓族人,为胡族而亡,为保护胡族人而光荣死亡。有何不可?有何不对?不知而亡,有何不可?这世上有多少人不知而亡?只要生而光荣死又何苦?有何不对?”

“可……”胡雨婷抬眼望了父亲一眼,欲出口的话语又收了回来。抬眼瞬间,她敏感真切的感觉了父亲的悲痛,不止是脸上,还有内心的深处,一种族人被杀戮自己却无奈躲藏的悲痛,一种家园被毁却有心无力的悲痛,一种同生存却不能同死亡的悲痛,三种悲痛交缠混合一起,撕扯啃噬,深深的悲,沉沉的痛。

胡雨婷没说出口的是,无论怎么说,他们都不是白狐族人,他们的生死应该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可几百年的混合而居,胡高及胡青云的想法都已变得有些想当然,自然而然的把白狐一族的世仇,转移到这些不是族人的族人身上。

胡高刷的站起身来,冷冷的看着女儿,嘴唇微动了动终究没说出来,转而吩咐族弟胡青云道:“云弟,水雾阵法已动了好些时间,你留意一下胡万山他们的动静。”

“是。”胡青云应了声,直起身来,走到一处墙壁,对着墙面突出的一截铜管侧耳认真细听起来。听了一会,脸色突变,原本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了,转头对胡高急急说道:“不好,族长,胡万山他们决意烧庄,把胡家烧成一片灰烬。怎么办?怎么办?族长。”

胡高一愕,随即双目圆睁,凶光暴现,热血涌上红了脸,火辣辣的,怒气瞬间充斥胸臆,直欲把整个身体撑裂撑爆。

见族长胡高的凶狠样,胡青云反倒冷静了些,急急劝道:“族长,你千万千万要冷静啊,此时敌强我弱,硬冲出去拼命只能再搭上我们几条性命。这还不打紧,可族长你忘了前族长临终的遗言吗?你忘了你师父前族长对你的期望吗?三十年前,我们就知dào

此处的踪迹已被黑狐族人现,我们为何还要冒险留此?四十多年的日日夜夜寻找,这般辛劳我们又为的是什么?族长,你忘了吗?”

靠墙养伤的黄依人微微张开眼睛,看了看主人胡高,若有所悟。胡雨婷听见再次抬起玉靥,惊讶的眨着点漆般的大眼,张唇欲问,忽然想起什么瞬间醒悟过来,心中一酸,贝齿轻咬下唇,忙低垂螓眼中晶莹欲滴。至此,她才知dào

,她在胡家,在父亲族叔的眼里,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帮不上忙小小女孩。胡家的秘密太多了,一个比一个惊人,一个比一个震憾,她这个小女孩却没资格知dào



“妈的,胡万山这该杀的死皮子。”胡高经族弟一提,身一颤恢复清醒,随即狠狠骂道。顿了顿,又皱眉狠狠说:“要不是,要不是四十年前……无端端的白狐至宝丢失,我就……”一股恶气涌了上来,塞住喉咙,下面的话竟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忍,族人被杀要忍,自己屈辱奔逃要忍,胡家庄园被毁要忍,自己及唯一的女儿至亲的族弟多年的同伴黄依人即将被死亡威胁,他也要忍,拼命的忍,因为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因为他莫名其妙的丢失了白狐族的至宝。

第四十一回 哀痛

胡家外两里处一座农庄。

杨天啸脸色胀红,口沫横飞指手划脚的述说着胡家内生的偷袭事件,一旁四五个胡家庄的的庄人脸色肃穆认真的听着。其中一个须皆白的老翁,名叫胡生,年纪最大目光睿智,众人似乎以他为。胡生脸色如常,边听边不时询问个中细节,如偷袭的人衣着武器如何,人数多少攻击如何,杨天啸如何逃出等等,甚至边杨天啸与胡雨婷的关系也问了些。杨天啸心急如焚,却又不得不捺着性子细细讲解,他知dào

众人既以胡生为,说服胡生自然大大增加胜算。

这种情形是杨天啸当初想请外援时没想到的,他只想以胡家在胡家庄的重yào

性,自必是一呼百应,瞬间就会庄人云集,然后浩浩荡荡的赶回胡家,堂堂正正的把这些毒辣的凶手驱赶出胡家,漂漂亮亮的救出胡雨婷等人,借此功劳他就顺便解开胡雨婷硬要赶他走的疑惑,顺便讨好一下他的父亲长辈什么的,顺便再拉近些与胡雨婷的关系。可这些庄人却有另外的想法,尤其是白老翁胡生,先众人都不大相信胡家会生这样的事情,胡家所在的山谷只有一个出口,出口处防守严密外敌根本不能轻易进入,即使进入了也不会悄无声息,对于杨天啸所说的谷后另有一条小道出入的说法,众人大多将信将疑,他们从祖父一辈就知dào

那没出路,可毕竟没人进过那也没人能进,再就是众人过了几百年的和平安宁,与外人也不多接触,怎么也无法想象竟有一批仙术高明的仇家,最后就是杨天啸的身份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外人,突然在胡家庄里冒出,突然给他们说这惊天的事情。虽然杨天啸述说一切合理,衣服被竹林竹枝扯得凌乱不堪,脸上更有着短途奔跑的汗迹及一些微小的被尖利竹枝割伤的伤痕。可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就说明一切就是真的。

胡生也不是完全没动作,他至少知dào

这件事如果是真将严重非常,所以听说了简略,十来分钟前他就先后派出了两拔共四个庄客,让他们奔跑着赶去胡家了解情况。短短的二里距离,十来分钟足以来回,可两拔庄客至今未回,虽不能了解具体,但从侧面也说明了这件事真的不简单。他想到这些,不由白眉紧锁忧心仲仲。

“老爷子,老爷子,胡……胡家方向起火了,好多的浓烟……”一个年轻的庄客急促的跑进来结巴说着。这是胡生派出的登高远眺的庄人,最先现的火光和浓烟。

庄人的汇报再次证实了杨天啸的说法,胡生再不犹豫迅速吩咐组织庄人,又派人去召回山谷口防守的人员,毕竟胡家在胡家庄的地位太重yào

了,相当于祖父辈们的遗留存zài

,没有胡族人敢轻视轻易放qì

。杨天啸心急如焚欲提前先去,可胡生及其他庄人软磨硬说止住了,无奈只好留下。

当杨天啸及胡生带着大队的庄人赶到胡家时,时间已经太迟了。只见,胡家朱红大门紧闭,庄园内火焰冲天,赤红的火舌不时在围墙处吞吐,辟哩啪啦的响声不断,一股股灼烫的热浪远远袭来。众人其实远远已经看见了火光,可心底还存zài

着一丝希望,希望火势不大,希望还能及时扑灭。这一丝希望在瞬间被肆虐的火焰烧到灰飞烟灭。

众人个个面如土色,呆若木鸡。杨天啸只觉得手脚软,呼吸困难,楞楞的冲前几步,茫然的望着那片火海,想呼呼不出声,想哭哭不出泪,他心中满是悔恨,悔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悔恨自己为什么还要找救援,悔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立即赶到大厅,只要能和胡雨婷在一起,相伴在一起,给人杀了也好,被火烧了也罢,总比现在这般天人相隔好过千倍万倍。

他满脑都是胡雨婷的音容相貌,那如玉般的瓜子脸庞,漆黑满是水波的眼睛,弯弯如月的秀眉,淡淡如浮云般的笑容……。突然,胡雨婷明亮的眼神掠过一丝幽怨,似嗔似诉,似乎在埋怨他为什么不来救她,为什么不来和她在一起,为什么要一个逃离舍她而去。那一丝幽怨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的刺进他的心脏,挖呀挖,磨呀磨……。

“不——”杨天啸双目赤红,仰天大吼一声,双臂用力的在胸口痛苦的捶着,状若疯狂,不顾一切的向空中幽怨看着他的胡雨婷扑去。

两双手臂及时扯住了他的臂膀,他极力的挣扎着扭动身躯,呀呀的嘶喊着,眼睛始终望着空中的胡雨婷,望着她那黑亮的眼瞳,望着那一抹深深的浓浓的幽怨,他要跟她跟她在一起,他要到她身边跟她说自己并没有抛弃她独自逃去,跟她说自己宁愿和她相伴一起死去。可他动不了,一步也移前不得,胡生老于世故早派了两个年青强壮的庄看护着他,那两双手臂粗实有力,而他自己全身无力手脚酸软,心神俱疲。他愤nù

而无力的继xù

挣扎撕咬,野兽般毫无声息的嘶吼,渐渐知dào

没用,终放qì

身体软软的跪倒地下,双眼无神望着前方。半空中,渐渐的,胡雨婷的身影慢慢淡去,向远方天际渐渐的淡淡而去,临消失时轻轻的叹了叹。那声叹,无奈又哀怨,那声叹,深情而不舍,如秋风低叹落叶,如浮云惆怅夕阳,那声叹,如同叹在了他的心里,那口气一直在心窝徘徊幽怨,那声音一直在来回空洞回响。

“啊——不——,不要离开我——”杨天啸再次仰天狂吼,身上突然涌出一肌力qì

,猛然挣脱了旁边两人的束缚,向前迅快冲去。

“啪——”一声响,一个白色的身形出现在他面前,灰影轻掠,一个响亮的巴掌把他打得晃了晃。杨天啸停了停,终于清醒了过来。胡生不知何时已来到他的身边,见情势不可控,遂比他更快超前,用非常手段制止了他。

“婷婷……婷婷……”杨天啸脸色灰惨,眼神无光,慢慢横移出身子,看着那一片尚自熊熊燃烧的烈火,喃喃轻呼着伊人的名儿,一行热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大火足足烧了大半个时辰,渐渐弱了下来。不知何时,天上乌云密布,层层厚叠,随即滴淅淅的下起小雨来。

又过了十来分钟,胡生见火势大致已灭,忙指挥庄人七手八脚砸开焦黑的大门,其他的早有准bèi

的庄人手提着一桶桶的水鱼贯进入救火,一些稍微会点水灵气仙术的庄人也把凝聚多时的仙术释fàng

了出去,胡家上空霎时十几喷泉撒开。

杨天啸随着庄人慢慢踱进胡家大门,此时他已完全恢复了冷静,他知dào

自己已无力回天,悔恨什么的毫无用处,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努力诚心的祷求,胡雨婷她们在大火前已安然逃出。

一步迈了进入,一阵焦霉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迎面袭来,他皱了皱眉也不掩鼻,目光向四处扫去。只见,进入的庄人正四周游走,边以袖遮鼻边努力扑灭余火,一眼望去,远远的竟望不到尽头,胡家曾经宏伟层叠连绵的庄园房舍,如今消亡倒塌殆尽,到处的断垣残壁,满眼的焦柱黑土,浓稠的黑烟缕缕,在细雨中依然肆虐嘲笑着天空。

一具焦黑体无完肤的尸体被两个庄人从曾经的护院家丁房里抬出,从杨天啸身边经过出大门而去。他眼中一紧,心中一揪,忽想起寻人这个想法来。面目虽然无法辨认,可男女的体貌特征还是有的,应该不难辨别。心中主意打定,遂急急望胡家大厅方向奔去。

他不顾大厅内的黑烟缭绕,不顾大厅内余热未去,窒息呛人,直奔进内,四处翻找起来。这里是他知dào

的最后战场,也是最可能找到答案的地方,无论是生是死,很可能就会从这里揭晓。他心惊天胆颤,冷汗满额,既盼能快点找到答案,又希望永远找不到,矛盾难受极了,他一处处的又推又拉又扒的察看着,连一片半身长的屏风掩盖也不放过,连一堆低矮根本不能藏人的灰烬土堆也要仔细分开。

“没有,再找……没有……再找……”他心里一遍遍的重复着同样的字眼,眼神焦虑坚决,两眼被烟熏得眯成缝,满面漆黑衣服污垢不堪,两手颤抖着满是灰土烫伤破损处处。偌大的大厅,很快的,查找了个遍,他放心不下,又重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人丧命的痕迹,他的心松了松,微喘了口气。

走出大厅,忙忙向胡家正大门外空地走去,因为那胡生安排的暂时的停放尸的地方。空地上,一具具焦黑如炭的尸体整齐的排列着,具具身无片缕无一处完好,甚至部分人因为身体的某个部分灼烧过度,或在搬运中或在原处,那灰烬就断了永远留在了那里。留看的庄人个个侧目不忍观看,目中满眶热泪,哽咽不已。

杨天啸忍住难过,强抑心中惴惴忐忑不安,低声向旁边的胡生询问是否有胡雨婷的痕迹。他不敢问生死,害pà

这一出口,眨眼就会变成事实。胡生摇摇头,杨天啸心中松了松,可胡生一出口,杨天啸就呆了起来。胡生说,他也不清楚,没人能辩论清楚,只凭焦黑的尸体,又无任何熟悉的凭证,谁也不敢肯定,谁真是谁的尸体。

“婷婷——婷婷——你在哪呀——婷婷——婷婷——你在哪里——”杨天啸回过神来,心神俱疲,胸中酸痛交叠,忍不住纵声大呼,声音嘶哑粗陋,象冬天破墙漏进的北风呼啸,边吼边转身又向胡家内奔去。

:今天又迟了,这章有点耗心力,写完,找毛巾擦把脸去。

第四十二回 别离

“婷婷——婷婷——你在哪里——”杨天啸在胡家宅院四处撕心大喊,前大门,大厅副厅,内堂,客房,家丁居所,佣仆居,杂间,练武场,武器房库房,处处有他的身影,处处有他的声音,声音沙哑破败,竭力而悠长,闻心痛神伤。

胡家地下某处暗室,淡淡青烟缭绕。

“云弟,上面动静如何?”胡高挪开掩鼻的湿布,看了看俯在窃听铜管的族弟胡青云,皱了皱眉问道。心中暗暗奇怪,族弟已听了铜管许久,却低头深思不语,莫非上面又有什么新的危险出现?那可就真的大事去矣,想了想不由出声询问。

胡青云微摇了摇头放下掩鼻湿布,紧皱着眉头沉思,嘴唇动了动终说了出来:“弟听了许久,初时只听见噼啪轰隆等的火柴爆裂或房子倒塌声响,十来分钟前,忽听见一男子的高喊声,……连续不断的高喊,或远或近,从未断绝,声音……声音凄惨,令人伤感。”

黄依人靠墙的身子直了直,微竖起耳朵。胡雨婷微拧螓,看着胡青云,心中若有所思,手中的湿布不觉垂了下来。胡高听见凄惨二字,心中不由又是一阵烦恶,皱眉铮声说:“云弟,是何人在外高喊?”

暗室内人人手执一块巴掌大的湿布,用以过滤从通气孔和窃听铜管处漏进的浓烟。浓烟虽随火焰热量上升又地方广阔,可毕竟浓稠众多,时间长了自有些涌进暗室。

“是……听着声音有些熟悉,可又不象,想想应该不错,此人就是……那曾救过婷儿出风雷阵的杨天啸。”胡青云踌躇了一下,终说了出来。胡青云的辨别记忆能力算相当不错了,杨天啸此时声音哽塞沙哑,就算是平日与他有些熟悉的人也未必能听出来。

“嗯?”胡高眉头舒了舒,随口问了句:“他喊的是什么?”知dào

是这个没什么仙术能力,无关紧要的人在喊,至少证明地面上的火大致已经平息,偷袭的黑狐族人应该也不在了。

胡雨婷眼神一亮,心中一揪,隐隐知dào

了答案,樱唇微启张口欲言,想了想终忍了下来。

“他喊也没甚内容,反复只几句,就是……就是……婷婷……婷婷……你在哪里……”胡青云悠悠说完,有些出神,不禁想起了远方另一个庄园里的心爱的妻子。

“天啸哥……”胡雨婷心中一痛低呼出声,压抑的泪水夺眶而出。心中的猜测终成现实,隐隐的期待化作真泪。心酸,心痛,思念,依恋,幸福种种激烈情绪纷纷涌上心头,交织缠绵。

“……这小子。”胡高听了大怒,正想大骂出声,转眼看见心伤哀痛的唯一女儿,不由心下一软,声音低了低,臭小子变成了这小子。想了想,又看了看女儿,开口说道:“婷儿,你想他好还是不好,想他生还是亡?”说完,静静的看着女儿,脸上爱怜横溢。

“爹……你……还不能放过他,……还要……杀他?”胡雨婷抬起泪眼看着父亲,脸上珠痕映玉,梨花带雨,水光迷蒙的目中竟有了些嗔怒。

“……不是。”胡高摇了摇头,避开女儿的目光,悠悠叹了口气说:“爹到这个时候怎会还不明白,爹虽不喜欢这个没仙力没前途的小子,可你是爹唯一的心爱的女儿,爹总会就着你意思。……可婷儿,你想过没有,我们白狐黑狐世仇如海,不死不休,也不知何日方能完结,你如果喜欢他跟他在一起,说不定就会拖累了他,说不定就会带给他危险,你忍心吗?你愿意吗?……最重yào

的是,你跟他在一起,你自己也无甚仙力保护自己,……爹不放心,爹实在是不放心,爹不舍得心爱的女儿明知有危险还离开……”说完,又轻叹了叹,望着面前空空的墙壁出神。

“爹……女儿……”胡雨婷心中感动,目中更是泪流不止。父亲从未在自己面前如此坦露对自己的真情,此时却不顾忌众人在旁直接表白,更毫不掩饰对自己的眷恋担忧,加上话中白狐黑狐世仇的提醒,令她原本心里的打算深深动摇。她差点脱口而出答yīng

父亲,从此与父亲相伴终世,可嘴里始终吐不出一句,心里万分不舍,因为心中那男子已成了她的根源,她的灵魂。

没了根源,树又何生,没了灵魂,身又何义。

“婷儿……别想太多。”胡青云见胡雨婷静静的低头想着,脸色煞白,不由心疼劝道。

胡雨婷摇了摇头,泪又流了下来,沿着脸颊尖尖的下巴,纷纷扬扬洒落在雪白的衣襟上。好一会儿,她微微抬头,细白的玉齿轻咬下唇,神情已变得平静坚决,只是脸更白了没有一丁点血色,她轻轻的说:“婷儿知dào

怎么做了,只要……只要他好就行。”

胡家大院内堂。

“婷婷——婷——”声音戛然而止,随着微风打了个旋轻叹着消失在细雨里。

杨天啸整个仆倒在地上,脚边一块比拳头稍大的石头。他眼前黑,身体心神俱已到了极致,再也无法无力爬起来。从半夜起至今,他点滴水米未进,又饥又渴,又是惊吓又是愤nù

逃离又是急急赶路,身上的能量早已消耗得一干二净,他只是凭着一股子精神一口气麻木的支撑着,支撑着,一点小小的阻碍就能把轻易拌倒。他身上衣衫凌乱破烂,头上好些黑黑的泥巴,脸上的焦黑已被细雨洗去大半,却好几处又青又肿,额上一个小酒杯大的伤口尚自微渗着血丝。显然他已经摔倒了不止一次,又心不甘情不愿的竭力爬了起来。他目光颓丧空洞,伏在地上出神一会,又牙关紧咬,额冒青筋,哆嗦着欲挣扎再次爬起来,可双臂撑地没一会又倒在黑黑的泥泞里,反复几次,脸上鼻腔嘴巴满是黑黑的泥水,他终于放qì

仆在地上,喉咙啊啊的嘶哑着,恨恨的无力的挥拳砸地,泥水四溅,没几下又回拳砸自己的脑袋,一下一下又一下。他恨自己,为什么一点能力也没有,他恨自己,脑袋为什么不好使点,都是自己的错,全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亲手造成如今这无可挽回的一切。

一双温暖粗糙的手掌轻轻握住他的左拳,悠悠一声轻叹传来:“唉,公子,何必自疚如此,我族族长和大小姐至今……生死未卜,也许早逃了出去。如今敌人身份未明,又凶悍狠毒,没准还窥伺在侧,公子须保重躯体,待机与敌人相拼才是。若然敌人远遁,公子更应收拾悲痛,暗访敌人踪迹,以俟有日为大小姐复仇。……公子,比起自个颓丧,大小姐的仇不是更重yào

吗?”

杨天啸听见,一下停住了动作,楞楞的想着想着。复仇,凭他这五离之体,注定不能学习仙术的身体,他能复仇吗?即使能复仇又如何,胡雨婷已经不在了,复仇有何意义?复仇能使她复活吗?

满头白的胡生蹲在地上,看了看象是泥人的杨天啸,仰天轻叹黯然神伤。这样的包围格局,这样的火势燃烧,谁能突围谁能幸免,说是生死未卜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他方才一直在外忙于指挥各种清理安置事宜,可时间越是长,心中伤痛悲愤越甚。只见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抬出,越清理越是多越是在地上排得紧密,胡家本家四百余口无一活口,无一不是伤在致命处,或一刀或几刀,绝大多数尸体都是嘴巴紧闭,很显然的,早在烈火焚庄之前已丧了命。他终于再看不下去,遂走进庄来,随即看见了四处呼喊的杨天啸。

好一会儿,胡生定了定神,拍了拍杨天啸湿漉的肩膀,把他慢慢扶了坐着。又沉默了一会,两人相携着慢慢站了起来,向胡家大门处走去。胡生其实现在也是心乱如麻,只是脸上努力维持着冷静,毕竟族长不在,他现在就是整个胡族的主梁,别人可以灰心丧气,他却不可以至少表面上不行。他须考lǜ

的事情很多,其中最最重yào

的是,如何安置剩下的胡族人,如何才能保证剩下族人的平安,敌人来头不小且有备而来,而胡家庄精锐大多在胡家本家已死亡殆尽,他很想大声劝剩下的族人赶快回家,赶紧收拾细软,一起远遁他方避难,可他说不出口,甚至心底隐隐还有些期待敌人,希望他们现在就过来,希望立kè

就跟他们拼命,杀一个够本,多一个有嫌,或一个也杀不了,洒尽全身热血就是了,也好过现下悲痛难抑,以后窝囊的带着族人四处躲藏逃亡。

胡家大门空地上,时间一点点过去,似飞逝又似漫长。细雨不知何时停止了,天色昏暗已近黄昏,天空中紫云厚积缓缓翻腾,似乎方才小雨倾泻不够,正积蓄着情感准bèi

重来一趟。

一拔拔的人来了又走了,地上的毫无气息的“黑人”一具具被抬走了,一个个默不作声的来,又无声无息的走了。一个个面无表情,象虚虚的光影走马灯似的转着,在杨天啸的眼里闪过停止又消失,再闪过再停止再消失。他毫无感觉,楞楞的看着胡家空洞敞开的大门,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无数次提醒自己警惕,无数次提醒自己胡雨婷还生存,无数次提醒自己还要复仇,可一看见胡家那空洞洞的里面一片焦黑的大门口,心就沉了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渐渐的,时间又过好一会,空地上已经完全清了,只留下一地密密麻麻的有些模糊的黑色焦末形成的人形。最后的一批胡家庄人也已收拾好,准bèi

离开了,胡生拄着拐杖过来拉了拉杨天啸,杨天啸无声的倔强的摇了摇头,仍然默默空洞的看着前方。胡生怜悯的看了看他,叹了叹,知dào

劝说没用,不如让他自个静一下,回转身向剩下的族人挥了挥手,与族人一起走了。

夜幕悄悄降临,黑暗撒满大地,处处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渐渐的,胡家大门处或远或近的废墟没入无尽的黑夜里,与夜色融为一体。夜虫从竹林草里出来了,叽叽的叫着,不知哀愁的唱着昨日的曲子。对它们来说,昨日今日后日都是一样,如同它们一样的曲子,可对人间世事来说,一天一夜,足以改天换地,足以令人由生机盎然变得灰心至死。

“叽叽叽,叽叽叽,叽你妈的臭头啊。”杨天啸听得更是心烦意乱,忽生气力弹地跳起转身向远处竹林怒吼。这一看,又是一楞,忽想起了什么,喃喃道:“竹林,竹林,啊,啊,小咕噜,我的小咕噜!”

他突然想起,在天朝他还不是孤零零独自一人,没了无可代替的胡雨婷,他还有曾相伴生死的小咕噜。至少他已在那片竹林现了疑似小咕噜的痕迹,至少可以看到希望,逝已矣,生更应珍惜,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小咕噜,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小咕噜。想到最后他用力的点了点头,内心作了决然的肯定。

杨天啸转身看着黑漆漆的夜空,深深的看着似要把它印在脑海里,轻轻的说:“婷婷,婷婷,我走了,我要去找小咕噜,婷婷,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无论你现在哪里,我们都在一起,你永远活在我心里……”

第四十三回 重逢

杨天啸回到胡生家里,胡乱吃了点米饭,饭后又找水洗了个澡,抹了抹干头换上胡生为他准bèi

的一套旧衣服。他边作这些边不断给自己打气鼓励,一定要振作,一定保持体力,一定找到小咕噜,绝不能再失去小咕噜。出了澡房进了客房直接倒在床上,合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可虽然全身酸软痛倦,却怎么也睡不着,眼皮张了合,合了又张,张眼闭眼都是胡雨婷的音容笑貌。将近半夜,终迷迷糊糊睡去。

第二天天刚稍亮,他身体一颤从床上醒了过来,找些冷水冲了下有些昏沉的脑袋,走到胡生家大厅见众人未起,遂也不言语径自到厨房里找了几个“青筒头”,揣入怀里藏着,随即走出胡生家门,临出门时想了想又回头进厨房找了把短刀,用布条裹住锋刃,一并塞进怀里。(青筒头:天朝一种干粮,青色形状类馒头,坚韧耐嚼,吃两个可顶一顿饭。)

步出胡生家,没几步就遇见了一队六七个庄人组成的小巡逻队,好在众人大多认得他,也没询问什么以为他一大早赶去胡家继xù

搜索,他点了点头以示回答,随即快步向胡家围墙外那片竹林走去。

“小咕噜——咳咳——”杨天啸急冲冲的,一进树林就高喊,声音未尽却只觉喉咙刺痛,不由咳嗽起来。原来昨天嗓子喊得过了头,过了一晚此刻竟作起来,喉间黏胀痛,舌根一阵咸苦。他想了想,明白了个中原因,猛咽了几口口水,感觉舒服了些,稍放低了些声音,又喊了起来:“小咕噜——小咕噜——”

他边慢慢走着边不时喊几声,渐渐的深入至竹林深密处,又转了一会,竟回到了当初现类似小咕噜爪印的那根横斜着长的绿竹前。原本第一次经过这里时,他就打算一路做记号,以便以后回来好找,可当时时间太急,竹林里做记号要多又难辨认只好放qì

,想不到鬼使神差的竟找回了。他心中一喜,仔细的察看了下四周,似乎没多大变化,也无新的爪痕。没法子只好咽了口口水,双手成圆筒继xù

招魂式的叫喊:“小咕噜——小咕噜——”

喊了几声,忽似乎听见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忙住嘴凝神竖耳静听。果然,沙沙声由远至近,快速向自己的方向而来,越近越是清晰,沙沙声越是繁密,象是兽类爪子急速扒开草叶的声音。一会儿,沙沙声至近处,突然消失静止了下来,再无任何声息。

这时天色尚未大亮,竹林深密,也没多少光亮,一切看起来都是灰蒙蒙的象罩了层紫纱。杨天啸凝神盯着声音消失的那块草丛,心里有些毛,迅疾从地上抓起一根干枯脱落的竹枝握在手中当作武器,摆了个弓形的防御姿势边竖耳静听,心想:“这是小咕噜吗?似乎又不大象,如果是小咕噜,它应当认得我的声音,就咕噜咕噜的连声喊边跑过来才是,而且到了这么近它应该已经看见了我,却仍未作声,说明它根本不认得我。……难道这是其他的野兽?是什么野兽呢?听声音似乎个头不大,速度却不慢,听说天朝野兽多有些异能,说不准这一头就是,必须小心应付才是。”

又过了一会,草丛突然耸动一下“沙”的一声轻响分了开来。杨天啸目光一凝心中一惊,紧了紧手中的竹枝。只见草丛分处,一只白色的小兽跳了出来,四足着地,圆圆胖胖的身子,尖尖长长的耳朵高耸,猫嘴,圆圆的黑亮晶晶如宝石的眼睛,正骨碌骨碌转着看着自己。小咕噜,竟然真的是小咕噜。杨天啸凝神看清心中欢呼一声,欢喜若狂,张口叫了声“小咕噜!”,边扔下竹枝走前几步欲把它抱起。小咕噜一惊迅快弹后疾退,双爪紧按地下,猫嘴张开露出尖牙,一脸警惕的神色。杨天啸一楞停住了脚步,茫然的掻了搔头,心想:“怪了,怎么小咕噜似乎竟不认得我,只不过过了一天而已,怎么会这样?”他脑子飞快的转着,可怎么想,他也没能明白小咕噜为什么不认他。

其实这时如果胡雨婷在旁,大概也不敢轻易认他。此时他面容枯槁,眼神无光,头松乱蓬蓬,脸上好几处的青肿仍未消去微微突起,身上又换了件胡生给他找的一件青色外袍,内衣也全换下了。一日之间,面容面色大变,身上衣服变换气味消失,叫人如何能辨认。当然,他自己是不知dào

这些情况的。

杨天啸站在原地,又尽量轻柔的喊了几声“小咕噜”。小咕噜仍是一脸警惕,一点放松的意思也没有,还示威式的向他扬了扬尖利的小爪子。他狂喜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身上只感一阵阵疲软,遂也不理地上脏湿盘腿坐了下来,心中一阵惆怅沮丧,不知不觉又想起了胡雨婷,心想:“婷婷,你悄悄的走了,留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如今小咕噜也不认得我,不如……不如……”忽转念一想,他想到了自己世界里的母亲,又想:“母亲年纪未近五十,头上已白处处,这些年也不知捱了多少苦,从小她就为我吃念佛,二十几年来,也没享过什么福,我如果……如果……,母亲一定会伤心欲绝的,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楞楞的想着,轻叹了口气,伸手进怀掏出根绿色青竹。

这几乎是他从胡家回来后做得最多的动作了,几乎已经变成条件反射般的习惯动作,这根能变幻成青竹马的绿色青竹,是胡雨婷留给他的唯一物品,抚着青竹多少可以找回些往日的温柔。

随着绿色青竹从怀里掏出,松跨未系紧的袍子里又连带着滚出一样东西来。那东西亮晶晶的透明剔透,呈半球形,边缘是一些细小锯齿状的裂纹,正是小咕噜当日出生时的晶莹蛋壳,也是当初杨天啸没让小咕噜尽吃的“营养增长素”。杨天啸眼看着晶莹圆球落地,在草地上滴溜溜的滚着,不由一楞。与此同时,一直警惕的盯着杨天啸的小咕噜也同时注意到了滚落的晶莹圆球。它黑亮晶莹的眼珠一亮迅快眨了眨,疾冲前几步扑到圆球前,小巧玲珑的鼻子一吸一吸用力的嗅着,嗅两下又小心的看一下杨天啸。杨天啸见此心中一喜,也不言语动作,只微笑的看着它。很快的,小咕噜又嗅了几次,眼神渐渐变得柔和起来,随即小心翼翼的再奔前几步,离杨天啸更近了些,小鼻子尽量前伸着对着杨天啸起劲的耸动着。

又过片刻,小咕噜昂头定定的看着杨天啸,稍瞬,眨了眨黑晶晶的眼睛猫嘴一裂,笑了,“咕噜噜,咕噜噜”欢叫两声,一跃而起扑进杨天啸怀里。

杨天啸呵呵开心笑着,悬了半天的心终放了下来,一手搂住小咕噜,一手扯了扯他尖尖的长耳朵,以示小小的惩罚,随即五指沿着柔软的皮毛滑上它的头顶,心疼的又是抚摸又是挠摩。小咕噜放松四爪,眯缝着眼睛,小脑袋随着指头挠动左右轻晃,舒服的“咕噜噜,咕噜噜”轻呼着。

好一会儿,突然,它左边的一只尖长耳朵微竖了竖,紧接着两只尖长耳朵高高竖起,迅快的耸动一下,睁眼从杨天啸怀里跃出,空中“咕噜,咕噜噜”两声喊,身子没入长草丛,迅如闪电的向前方奔去。

杨天啸一楞,随即反应过来,从地上蹦起随手拾起那半颗晶莹圆球,而后顺着草丛耸动的方向紧紧跟随奔跑。

跑了一会儿,前方草丛里又是“咕咕,咕咕”两声喊,声音似乎有些焦急,猛然间,小咕噜骤然加快了速度,只见长草滚滚向两边波浪式分开,一道白影从中一闪而过,消失在视线尽头。

杨天啸心中一急,用尽全力追赶,可竹林深密竹枝横斜处处,高低不平泥泞,一脚深一脚浅的甚是难行。稍瞬,就一点小咕噜的踪迹都找不着了,他忙竖耳静听,随声音方向奔跑,跑跑停停听听,声音断断续续的,相隔越来越遥远,终于声息全无。

他慢慢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正渐渐变亮,时间已到清晨十点左右。想了想,掏出短刀脱去裹住锋刃的布条,挥刀在身旁一棵较易辨认的巨竹上刻了个三角形印记,随即向前方走去,心想:“天色正渐渐变得明朗,能见度大大提高,虽不知小咕噜具体跑向何方,但以这棵巨竹作为中心点,分三个方向向前搜索,一路多作记号,多细心留意小咕噜爪痕,这数十丈范围的竹林终会被我搜个清楚。”

搜索良久终不得线索,正感心烦气燥时,忽隐约听见左侧远方似乎有“咕噜咕噜”叫声,忙遁声寻去。走了一会,前方又是“咕噜咕噜”两声,声音更是清晰,他心中一喜,越走得快了。又走了近十来分钟,“咕噜咕噜”声已在不远处,细听声音似乎竟有些恼怒赌气的味道,杨天啸心中大奇,急走几步,拔开前方横长低垂的密密竹叶,向声音处望去。

这一望之下,不由又奇又乐,差点忍俊不住笑出声来。

只见前方四五米处密密竹林下,隆起一个乱草丛生的小土坡,草长及膝,长草分开处隐约可见一个小山洞,洞前叫唤的正是小咕噜。小咕噜人立站着,一双后足牢牢撑在地上,圆圆的小身子倾斜向后,小脸蛋胀得鼓鼓红红的,小嘴撅得老高“咕噜咕噜”叫着,一双前爪使劲从洞里向外拖着条长长的秃秃的尾巴,尾巴有点象老鼠类,色呈浅红色。

注:现代,在美国一个国家森林里,有个男子崇幕狼族,遂与森林一群野狼共居十几年,共食共眠,期间不理少洗澡少更衣,因为往往每次洗澡更衣,都会引起野狼的敌视狂燥,甚至被咬伤。据动物学家猜测,这是兽性的本能直觉,靠着体味辨认对方,或亲密或敌视。

第四十回 兽谊

小咕噜微侧头见杨天啸向它看来,似乎愈加恼怒,小脸蛋又胀红几分,圆圆小身子倾得更斜,一双前爪拔得更用力了。

“吱吱吱,吱吱吱”洞中传出几声鼠鸣,紧接着是一阵爪子急刨地的声音。

洞里洞外,一个刨前,一个拖后,竟是互不相让,拔河式的相互拉扯。

杨天啸看得有趣,又直觉觉得小咕噜似乎没什么危险,遂慢慢走近小咕噜身旁,蹲了下来,轻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收回手向洞中看去。小山洞长宽二十厘米左右,洞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也看不清这鼠类形相如何。心想:“这鼠类倒是有些奇异,个头应该比小咕噜还小,力qì

却不小,看小咕噜刚才的怪异举动,似乎昨天的失踪今晨的离去都与这鼠类有关,都说物以类聚,小咕噜这般神奇的生物,竟与这家伙拼力,也不知这鼠类有何奇异。呵呵,这两个家伙也不知是谁先想到用这个拉尾巴的方法决胜负。”

原想很快就能知分晓,谁知杨天啸这一蹲一看竟又是近十分钟。这段时间里,这一截三十厘米左右的鼠尾或前或后的移动了七八次,每每一方扯去多点,另一方就急急加力,拼命抢回败势,最终双方势均力敌,始终保持原先的平局。

杨天啸笑了笑,伸出手去在小咕噜面前晃了晃吸引它注意,又伸食指指了指自己,后伸指指了指洞内,最后做了个手拔的姿势,意思自己帮忙拉扯。小咕噜黑晶晶的圆眼珠眨了眨,明白过来快速的摇了摇小脑袋,神色间似乎竟有些不满又有些高傲。小咕噜这一下分神间,尾巴竟给拉前了几分,急得它“咕噜咕噜”又是连声叫唤连连用力,才把去势止住扳回,末了撅了撅嘴巴。这一次撅嘴可不是对着洞内鼠类,而是对着杨天啸的。杨天啸呵呵无声一笑,也不放在心上,收手握膝,无奈的继xù

静看两兽斗力。

又斗了一会,局面还是僵持着,双方似乎也没有一丝力竭罢手的意思,看情形即使是再斗一天也是没什么不同。杨天啸心中不耐烦起来,脑子里鬼点子乱闪,尽是些使阴使诈的想法。从中挑了挑主意打定,再次向小咕噜挥了挥手,指了指它,又指了指那鼠类,最后用手指在自己腋窝里作挠痒状,然后象痒得不行无声的哈哈大笑着,意思让小咕噜挠对方痒痒。小咕噜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又眨了眨,骨碌碌转着,转瞬猫嘴微微一裂笑了,神色很有些意动。正当杨天啸心中一松,心想事情总有了结果时,只见小咕噜眼神一定,坚决的微摇了摇头。经过第一次的疏忽,小咕噜小心的许多,摇头也不敢大力了,可意思是明显的,它不愿意用其他的方法取得胜利,哪怕是用巧用智也是不行。

杨天啸一楞,想不到小咕噜竟然如此重视这场拼力,这下他完全没法子了。又等了一会,天色已近中午,肚子咕咕叫起来,他才现自己惦着找小咕噜竟然连早餐也忘记吃了,想想反正干等也是无聊,遂从怀里掏出“青筒头”,一口啃下大半个,泄式的大声咀嚼起来。

这时,竹林里静悄悄的,“格格格”的阵阵食物咀嚼声显得特别清晰。那鼠类已和小咕噜斗力斗一个多小时,双方虽没力竭却彼此早没初时的兴奋,只是各各使力不服输闷声不响的维持着平衡。

“吱吱吱,吱吱吱”几声鼠鸣先从洞内传出,随后小咕噜也是“咕噜噜,咕噜噜”叫了两声,黑晶晶的眼珠不断随着杨天啸拿着“青筒头”的手移动,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呃。”杨天啸转眼睨见小咕噜那馋样,差点噎着。转面心中一动,把脸向左一侧假装不知dào

看也不看小咕噜,把手里剩余的“青筒头”一把全塞进嘴里,更卖力的大声咀嚼起来。

青筒头坚韧耐嚼,营养充足易饱,却没多少味道,他一番卖力咀嚼,卖相倒是远远胜过了滋味。

“吱吱吱,吱吱吱”,“咕噜噜,咕噜噜”又是几声叫喊。

杨天啸不管它们叫喊,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才慢慢转过脸来,假装惊异的看着小咕噜,又指了指口中,小咕噜拼命点着小脑袋,“咕噜噜,咕噜噜”叫得更急了。

“哦。”杨天啸淡淡应了声作出一副知dào

了的模样,心里拼命的忍住着狂笑。从怀里慢慢又掏出一个青筒头,撕下一块慢慢伸向小咕噜嘴边。小咕噜急不可耐的忙伸长颈子凑嘴过来,将近嘴唇时,停了停忽又缩回颈子,抬头望着杨天啸“咕噜,咕噜噜”又是两声叫唤,边叫边向洞里伸了伸脖子。

杨天啸心里暗赞一声,想不到小咕噜竟如此大度,连这点小便宜也不肯先占。边想着手脚也不迟缓,撕下一块青筒头连同刚才那块轻轻扔进黑漆漆的洞里。洞里很快察觉,“吱吱吱,吱吱吱”欢叫几声,爪子一阵扒拉,随即“咯吱咯吱”的咀嚼起来。“咕噜噜,咕噜噜”小咕噜急叫几声,唯恐杨天啸把它忘了。杨天啸笑了笑,随手撕下一大块塞进它嘴里,而后把剩下的又扔进了自己口里。

“咯吱咯吱”“格格格”,“咯吱咯吱”“格格格”,寂静的竹林间一片或轻微或脆重的咀嚼声。两个拼斗的家伙吃归吃,手上却毫无松懈,那浅红色的尾巴依然拉得直直的,没一点下垂的痕迹。

一点的食物很快吃完,又是一片“吱吱吱,吱吱吱”,“咕噜噜,咕噜噜”响起,把杨天啸当成保姆。青筒头虽没甚味道,可两个家伙大概饿得急,片刻吃完似乎觉得味道还很好。杨天啸装作惊讶的样子,摊了摊双手,又拍了拍怀里以示食物已无。他拍的是肚腹衣衫的稍上空处,自然平瘪空响,稍下可不行,那里还藏着一个青筒头呢。这样的反应当然又是一片“吱吱吱,吱吱吱”,“咕噜噜,咕噜噜”的抗议声。

吵了一会,见杨天啸没理会,以为再也没了食物,没奈何又闷声各自较劲起来。

杨天啸偷着乐了一小会,又皱起眉头。心想:“嘿,这两个小小老古板,明明肚饿也不放手,有什么事情值得这么狠拼呢?不就一场胜负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咕噜如此也就罢了,没想到那鼠类也是个实心脑袋。”他原本的意思是,让两个家伙吃上那么一点,挑动它们的食欲,让它们感觉更是饥饿就此罢手,没想到竟是一样的僵局。转念又想:“怀里剩下的那个青筒头可绝不能拿出来了,拿出来只会让两个家伙以为我卑鄙私藏食物,吃完又会认为我怀里还有,再说这一个青筒头也顶不了两个大肚家伙。”他可是知dào

小咕噜的肚量的,这小家伙个虽小,肚量却不小,一顿能吃两只鸡,四五个青筒头。又想了一会,杨天啸站起身来,向四处望了望,眼中一亮,慢慢向竹林右方走去。

又过了好一会,杨天啸用外袍包了一个大包裹回来,包裹鼓鼓胀胀的,似乎里面装满了什么。他在距离洞前约五六米远蹲了下来,用短刀开始在地下挖坑,不一会坑挖好了,他把包裹轻轻放在地下,又向竹林走去。

小咕噜侧眼看着杨天啸出来,又抱了个大大包裹,黑晶晶的眼睛老早就好奇的盯紧了那包裹,可那包裹裹得严严的,连放下地时也没漏一缝半隙,不禁更是好奇,眼珠子骨碌骨碌乱转。

没一会,杨天啸又抱回一堆干燥的竹叶竹枝,在土坑内底下铺了一层,中间搭个木架子堆上竹叶竹枝生起火来。也算他运气不错,竟在一片密密的巨竹下找到一大堆的干燥枝叶,这些枝叶藏在下层,地势又高,也没多少被昨天的细雨浸湿。他是个烟民,随身自然带着火机,虽不懂那些引火的仙术,生个火什么的也没什么大问题。

枝叶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一缕青烟袅袅上升,渐渐的,火势越旺,土坑烤干了,坑里下层积了大片的滚烫的灰烬。杨天啸解开鼓鼓的包裹,从里取出一个个玉色还沾着些泥土的竹笋来,用竹枝刨出坑里部分灰烬,在坑底堆上一层未燃的枝叶,又小心的把竹笋一个个放入土坑堆好,再铺上一层枝叶,把扒出的灰拔下,又是一层枝叶,最后用短刀挖起土坑旁的泥土把坑严严实实的埋了起来。

小咕噜一直瞬也不眨的盯着杨天啸的动作,黑晶晶眼睛眨呀眨,灵巧的眼珠子转呀转,终不明白杨天啸在干什么,直至等杨天啸埋完土,它才“咕噜咕噜”叫了几声,似乎在询问这是什么?这小家伙出生还没几天,当然不知这些个竹笋是好吃的东东。

杨天啸也不作声,只微微的狡黠的笑了笑。不多时,坑中一阵白白烟气冒出,渐渐的,白气越冒越多,连带着一股温热的清新的竹笋特有香气。杨天啸想想时候差不多,蹲下身子用竹枝扒开些土,一股浓郁的白气透出,清新芳香的气味更浓了,他鼓着腮帮子吹着白气,姿势象是驱散热气,其实是把香气更多的吹向那小山洞。

“吱吱吱,吱吱吱”洞里一连串的鼠鸣响起,一声比一声更不耐,一声比一声更高兴。小咕噜这时也直觉知dào

刚才看见的那些尖尖的东西,现在就是那埋在土里的美食,也“咕噜噜,咕噜噜”叫喊起来。

杨天啸诈作不知,继xù

扒开泥土枝叶灰烬,继xù

使劲的吹,边把一个个竹笋挖了出来。很快的,竹笋一个个全都挖起,堆成个小垒似的。竹林里一时白烟缕缕,清香浓郁,弥漫四处。

“啧啧啧。”杨天啸用竹枝按住一个竹笋,用手指小心剥着一个竹笋,边卖广告式的眯眼看着卖广告式轻叹着。竹笋皮剥开,雪白雪白的笋肉露了出来,丰满润泽,清香诱人。慢慢剥完笋皮,用袖子裹着举在空中,轻轻啃了一口,入口温热甘脆,咀嚼爽口生津,清香满颊。“好!”他不由大赞一声,又啃了一口。这声赞倒不是做作了,是自内心的满足,他也没料到这日常的食料,经过这竹枝竹叶土法烘烤竟是这般的美味。

“吱吱,吱吱吱”洞内那鼠急叫几声。

“咕噜噜,咕噜噜”小咕噜也跟着急喊。

杨天啸假装没听见,一小口一小口的啃,一口一个赞,啧啧声不断。

“吱,吱吱,吱吱”

“咕咕,咕咕噜”

“吱吱,吱,吱吱”

“咕咕,咕咕,咕噜”

“吱吱,吱吱吱”

“咕咕噜”

两个家伙见杨天啸没反应,没奈何竟一来一回的轻声商量起来。

不多时,小咕噜撒开双爪,“咕噜,咕噜噜”叫着向杨天啸快速奔来,与此同时,洞中奔出一只若小猫大的老鼠,尖嘴尖耳小眼,嘴上六根透明的一寸长须,全身浅红皮毛,长长的尾巴一摆一摆的拖在身后,约摸竟有半米长。此鼠虽稍后奔出,速度竟与小咕噜不相上下,前后只差了小半个身位。

转瞬,一咕噜一老鼠很快奔近。没等杨天啸招呼,小咕噜已扑到竹笋堆前人立竖起,“咕噜噜”欢叫一声,双爪迅快抱起一只竹笋,想也没想转身递给稍后的浅红老鼠。浅红老鼠也照样人立起来,细细的一双前爪毫不客气的捧住竹笋,一阵扒拉扒下笋皮,“咯吱,咯吱”的埋头啃了起来。杨天啸一旁看得楞楞的,一阵无语,想不到这两个小家伙见了美食,竟把自己当成隐形了。

杨天啸回神过来已经太迟,两个小家伙面前已堆满竹笋皮,心中大悔忙忙抢过两只竹笋,忙忙剥皮忙忙塞进嘴里。就此,一人二兽拼起竹笋大食会。

最后拼斗的结果,杨天啸完输一败涂地。他哪能跟两只小家伙拼吃食的速度啊,他是剥完再啃,边吃边吹凉,按部就班,两只小家伙则是一个比一个狠,一只是边剥边啃,另一只是几乎就不怎么剥,唯一相同的就是,两只小家伙都不吹凉就吃,还各自“咯吱咯吱”嚼得喷香。

注:火鼠:又名火光兽。生活在火山中(非现在通指的火山,乃是燃烧的森林),重百斤(体形应甚大),毛长接近一米,细如丝,见水即死。用它的毛就可制成“火烷布”(如果脏了用火一烧就可变干净)。《神异经(南荒经)》、《十洲记》有载。

第四十五回 血义

没过一会,高高隆起的竹笋都化成或高或低满眼满地的竹笋皮。两只小家伙边吃边乱扔的竹笋皮,把原先堆放竹笋的地方也遮掩了,杨天啸看不下去说了几句,没想又给它们借机多啃了两只竹笋,只好暗悔再不作声。

又过一会,小咕噜连续几口啃完手中剩余的竹笋,又急急拔开竹笋堆上的竹笋皮,寻找下一颗竹笋,左拔拔右扒扒,却再也找不着竹笋了。见竹笋美食已尽,小咕噜奔前几步至杨天啸面前,人立起来,睁着圆圆的黑晶晶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又用尖尖的小爪子指了指自己的猫嘴,“咕噜咕噜”叫着,似乎说怎么美食没有了?还有吗?

杨天啸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正想借机刁难几句,问小咕噜怎么刚才有吃的怎么没想起他,想想终狠不下心来只好作罢,把手中刚吃一点的竹笋递给它,边说:“这是最后一块了,慢点吃。”小咕噜点点头,“咕噜噜”欢叫一声,迅快接过放进嘴里。刚啃了一口,黑黑眼珠骨碌一转向后望去,见浅红老鼠爪中的竹笋已吃完,正定定看着它手中的竹笋,忙几扑奔了过去,“咕咕”一声,把竹笋撕成两半,一半分给了老鼠,另一半一把塞进嘴里,双颊鼓鼓的嚼了起来。杨天啸这下是彻底无语了,自己最后的几口给了它,这家伙却感激的眼神也没一个,把他凉在一边,转头就和新结识的朋友分了竹笋。

稍瞬,最后的大半块竹笋也进了两个小家伙肚里。小咕噜意犹未尽的伸出尖尖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黑晶晶的眼睛又转向了杨天啸,“咕噜,咕噜”的叫着。“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杨天啸郁闷的摇手喊道,又拍了拍怀里。“哎呀”一阵刺痛从掌心传来,不由轻呼出声。拍怀里的一瞬间,一样尖尖的东西穿透衣衫扎入他的掌心。他心中奇怪,也不及想伸手入怀,一摸掏了出来,原来竟是那小咕噜出生的晶莹球壳,尖尖的裂纹上带着一点血迹。

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睛一亮,几扑奔到杨天啸面前,人立直起,伸小爪子扯了扯杨天啸的衣衫,“咕噜噜,咕噜噜”兴奋叫着。“好了,给你了,吃吧吃吧,吃个够好了!”杨天啸一阵烦躁,随手把半个晶莹球壳抛了出去。小咕噜一个疾速转身,奔前几步一个扑跃从空中接住球壳,轻轻落在地上,随即胖胖圆圆身子向后一坠,屁股着地坐了起来,双爪捧住晶莹球壳,圆圆眼珠紧盯着,“咕噜噜咕噜噜”高兴的叫得不停。叫了一会,似乎犹豫了一下停了停,随即张开猫嘴“格崩”咬下一块,递给浅红老鼠。浅红老鼠一旁看着晶莹圆球,两只小眼珠早已瞪得圆圆鼓鼓,见小咕噜递一块过来,急忙接住捧在爪里,边看边“吱吱吱”兴奋的叫个不停,叫着叫着竟双后足用力一蹬向空翻了个跟斗。

杨天啸有点心疼的看了看浅红老鼠爪中那块球壳,很有些不舍,毕竟那球壳对小咕噜的能力增长应该是很有帮zhù

的,想了想心里释然放下了,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撞上好朋友如小胖海也会如此,好东西自然要一起分享才是好东西。两个小家伙兴奋了一阵子,各自把晶莹球壳塞进嘴里。很快的,异变突起。

只见,小咕噜身上几圈白色光环飞速闪过,光环耀眼,从颈至尾,一圈又一圈,白光过处皮毛根根竖起,似受电击一般,它低垂着头颈四足着地,喉中“咕咕”作响,小身子不断颤抖着,颤抖着。稍瞬,随着最后一圈光环掠过,小咕噜的颤抖停了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皮毛,“咕噜咕噜”欢声扑到杨天啸怀里。杨天啸伸手抱住,低头上下细看着小咕噜依然是小巧玲珑的小身段,微皱了皱眉头,心中很有些嘀咕,怎么一点变化也没有,上次可是大了好几圈呢,吃了都长哪啦?难不成这小家伙竟是个女的,吃了以后只长三点部位。想至此他不由哆嗦了一下。

“吱吱”两声尖锐的的声音从前方响起,短促刺耳。杨天啸一愕抬头,只见浅红老鼠葡伏地上已变得象狗犬般大小,浅红颜色已变得血红,身子一起一伏的,仍在继xù

的扩大着体形。须臾,那老鼠仰天又是“吱吱吱”几声,身体扩至小牛般大,身上红光闪闪亮,如一丛火焰升腾。又一会,红光渐渐消失,那老鼠身上血红颜色又变回了原先的浅红,躯体也瞬间缩回了原来的大小。

“嗯”杨天啸眼中一亮,心中一动,暗想:“是不是咱家小咕噜也能这般能大能小,只不过这小子深藏不露偏是不给咱看。”

“吱吱,吱吱吱”浅红老鼠尖叫几声,人立竖起,左右六根透明长须微微摇晃。随即它兴奋的蹦了几下,停住小身子,小眼珠不停的骨碌骨碌转着,转着,转了一会竟手舞足蹈的迈着方步绕起圈子来,一步停一停,又是一步,再停一停,每一步隐隐暗含某种韵律,如同印第安人围着篝火跳舞一般。“咕噜,咕噜噜”小咕噜轻叫两声,从杨天啸怀里钻出,奔至那浅红老鼠身后,也依样照式的跳了起来。

“两只小混蛋,扭着小屁屁……”杨天啸微笑了笑,轻骂了一句,饶有兴趣的看着。两只小家伙的动作实在是有点滑稽,左摇右晃的偏偏神情肃穆,最搞笑的是两只小屁股蛋,浅红老鼠还没什么,小咕噜那胖胖圆圆的小屁屁一步一晃,颤巍巍肉腾腾,如同两只圆圆水球一上一下的跳动。

又跳一会,浅红老鼠飒的转过身来停住动作,与小咕噜面面相对,相隔三四寸,“吱吱吱”连叫几声,忽然尖利左爪迅快挥起抓向小咕噜右臂,瞬间爪过血流,伤痕深深。杨天啸一旁看见,笑容立止心中一惊,正欲动作扑上去搭救,转眼看见一幕更惊异的情形,不觉停了下来。

只见小咕噜竟然笑了笑,状甚欢喜,毫不理会右臂的血流,也是左爪一抬挥向浅红老鼠右臂,同样爪闪血迸。此情景与前面浅红老鼠动作一模一样,同样是左爪攻击右臂受伤,同样的互不躲闪,同样的面露欢喜。“吱吱,吱吱吱”浅红老鼠兴奋连叫几声,同样不理血流,“咕噜,咕噜噜”小咕噜连声应和。几乎同时,两只小家伙边叫着边各自踏前了一步,各自伸出小小的右臂来,臂上鲜血尚自吧吧流淌,而后两臂空中高高一举交错而过,转眼间,两只右臂血流处紧紧贴在了一起,皮肉相连,血液相融。

“吱吱,吱吱吱”

“咕噜,咕噜噜”

“吱,吱,吱吱吱”

“咕,咕,咕噜噜”

………………

又是一片亲热的鼠叫咕噜鸣,把杨天啸轰得头大阵阵,可毕竟看出了些端倪,知dào

小咕噜已没了危险,遂放下心来,也不言语索性让两个小混蛋折腾。

浅红老鼠又蹦又叫了一阵,小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吱吱吱”又叫几声,忽转身四足着地迅快向自己的巢穴小山洞奔去。小咕噜圆圆小身子动了动,随即停住立在原地。又过了好一会,浅红老鼠从小山洞奔出,长长的尾巴后拖着个深红色的小袋子,小袋子比拳头稍大,鼓鼓胀胀的。稍瞬,浅红老鼠奔近,人立而起长尾巴着地向右一甩,把深红色的小袋子甩到小咕噜面前。

“叮叮叮”几声金属轻响,深红色的小袋子张开,小袋子竟是一张颇具头脑手足形状的深红色鼠皮,鼠皮上金光闪闪,数十枚的金龙币尚自滚动未止,另有七八片金叶子交叠,几颗小指头般的珍珠,还有一颗黑黑的不反光的珠子。

黑黑珠子如荔枝般大,静静的躺在鼠皮上,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稍令人惊异的是,满目的珠光宝气,似乎也不能稍微遮掩一点点那沉沉的黑光,仿佛所有的宝气侵近都被挡了在外一般。

“金龙币!”杨天啸眼中一阵金灿灿的亮,心中欢喜差点喊了出来。吞了口唾液,心中打起小算盘:“金龙币,一个顶原来世界五百大毛,还有数十个,还有金叶子珍珠,天啊,横财,大大的横财呀。啧啧,待会叫小咕噜一股脑收了,噢不,待会咱自个辛苦一点,亲自动手收了,嗯,最多以后对小咕噜好一点就是,保证天天有肉吃,天天……”

杨天啸一旁臆想不止,却不想这些金闪闪的东东可能就是浅红老鼠所有的宝藏,人家可能只是让你从中挑选一件而已,再说,挑宝的正主是小咕噜,可不是他这个象又不象的小咕噜的主人。

小咕噜嘻嘻笑着,随手抓起一把金龙币,捏了捏轻轻砸在那地上一小堆金宝上,霎时,金币乱飞,珍珠滚动,清脆的叮叮当当声煞是好听。它笑得更是欢了,似乎把这些珠宝当成是浅红老鼠拿出来给它玩的游戏。砸了两砸,忽看见了那颗不动的有些奇怪的黑珠子,黑晶晶的圆眼珠扑闪了两下,放下手中剩余的金币,张开小爪子向那颗黑珠子抓住。

“哈哈哈,有幸!有幸!数百年难得一见的火鼠,千年难得一现的火鼠结义!”笑声未绝,杨天啸左前侧不远处密密竹林里黑影一晃,一个高大魁梧身着黑衣的身形显现,边笑着边悠闲的向杨天啸及两兽走来。

:第一回到,还有第二回,可能要到三点左右了。

第四十六回 抢夺

来人一身黑衣,头上乱纠结只用根木籫随意挽着,脸上一条从眉到唇的长长粉色刀疤,象条长长的大肉虫子,正是那黑狐族长老胡万山。

昨日,胡万山虽明白大声的下了撤tuì

令,甚至还烧了胡家庄园,却暗暗带了些蒙面黑衣人潜藏下来,埋伏在胡家周围的大片茂密竹林里。他心里充满了不甘与愤nù

,几十年的准bèi

日夜煎熬,到头来却两手空空一无所得。白狐族长胡高等白狐核心成功逃逸,那件最重yào

寻找的东西毫无踪迹,这次的偷袭可说是一败涂地。杀了几百的白狐族人算什么?即使把这山谷里所有的胡族人灭了,他也能最多损失数十人就能办到,可这有用吗?答案是肯定的,这些传到黑狐族其他长老族长面前只能是个笑话,大大的笑话。

白狐族族长胡高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众的黑衣人认定胡高成已被烧死,可胡万山却认为不会,多年生死磨炼的直觉告sù

他,胡高依然没死仍然躲藏在这山谷的某处。胡高没死那件东西就肯定在他身上,胡高断不会让这样重yào

至极的东西离身的。他还有希望,他还有机会,他还能雪耻还能重新夺回他失去荣耀。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冷静再冷静,等待再等待,耐心又小心翼翼的等待埋伏,等待白狐族长胡高的再次出现。

胡家外的胡族庄人救火,搬运尸体等等,他知dào

更清晰看到,他与十来个蒙面黑衣人当时正躲在茂密竹林高处,各自稀疏分散成一个视线笼罩胡家本家庄园的包围圈,白狐庄人的一举一动几乎都在他们眼皮底下。他忍得很辛苦,几次狠掐大腿才苦苦按捺住心中的愤nù

,才不指挥人把这些平庸的,在他眼里如猪一般无反抗能力的庄人杀死。随后,这些庄人里有一个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或是说年轻人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婷婷?婷婷是谁?难道他喊的婷婷就是那白狐族长胡高口中所说的女儿婷儿吗?如果是的话,那年轻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胡万山暗自心想。

胡万山就此盯上了这个年轻人,从中午至下午至晚上,又从白长胡生家外,盯到了胡家围墙外的竹林。他这时更是耐心更是谨慎,他绝不允许自己再有一丁半点的疏忽,即使那年轻人看来比那些如猪的庄人还象猪,身上没有一点仙力的痕迹。他远远跟在年轻人身后,距离起码有十几丈远,完全看不到年轻人的身影,但他不在乎,他还有着野外追踪的本领,嗅觉听觉还有一枝一叶的移动改变,他都能看出些道道来,这些都是他追踪的依据。而后,他知dào

年轻人停住以后,他又一点一点潜行靠近。他的努力没白费,他看到一些奇异的事情。一只尖尖耳朵的白色兽类和一只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小火鼠,白色小兽还和小火鼠结成血之义盟。“这白色小兽是什么?自己怎么从未见过或听过?听说火鼠擅长喷火,还有偷盗,偷盗?有意思!似乎有些看头了。”他边想边笑了笑继xù

偷偷看着。最后,他看到了小火鼠拖出个小袋子,他的心怦怦直跳。多少年,多少年了,他都没这般心跳过。袋子打开,他立即失望了,里面全是金灿灿的珠宝一类,这不是他所期望的。而正在他觉得没什么可看准bèi

出手了,他眼中一紧心中忽然突突跳了起来,比刚才心跳得还要利害几倍。他看到了那颗黑珠子,那白色小兽正准bèi

抓起的那颗黑珠子。那种黑漆漆不反光的光泽,那种孤傲摒弃一切的气息,那大小尺寸,无一不符合他心中所求。他心中瞬间万分肯定,那就是他要的,那就是他即将到手的荣耀,将远远超越黑狐族其他长老甚至族长的荣耀。他心中一紧,随即哈哈大笑,以盼引起一人二兽的注意,尤其是阻止那只可恨的白色小爪子。

“胡某人不请自来,打扰了各位的雅兴,请公子及两位仙兽多多包涵,恕罪,恕罪!”胡万山走了几步,又拱手作了一躬,大声缓缓说道。他一直是边说边走,步速不缓不急,神态和善自然。不知不觉间,两句话说完,双方的距离已达到了十米之内。

小咕噜“咕”的一声挺直了小身子,收回小爪子,黑晶晶的眼睛警惕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稍瞬,又回身拉了拉杨天啸的衣服下摆,似乎在问询是否攻击。杨天啸轻轻摇了摇头,抓住它的小爪子不让它冲出,又伸另一只手招回小火鼠,心下惊疑不定,脑中念头飞转,心想:“这面相狰狞的黑衣人是谁?怎么突然从竹林冒出?难道对方一直窥伺在侧吗?又或……一直尾随着自己?”念及此处,身上不由一阵冷汗直冒。

正思忖间,胡万山又走前两步,一步就是一米,双方的距离已达八米。胡万山不禁有些兴奋,脸上的粉色长长虫子微微颤抖,暗暗心想:“八米,只要两步,只要再近两米,就是我胡宝绿光的攻击范围,只要……”边想下垂的右手轻轻紧了紧掌心里的绿色天玉碗豆。

“吱吱”小火鼠似乎感觉到危险,尖叫一声从杨天啸脚旁一跃而出,两只尖利的前爪高高扬起,身子化作一道红色闪电扑向胡万山。它毕竟比不上小咕噜听话,它只认杨天啸是普通朋友,当危险迫近,它只听从自己的本能。眨眼间,红光飞至,眼看就要胸破肚穿,忽异变陡生。胡万山低垂的右手微微一旋,掌心向上,掌中绿色天玉碗豆瞬间跳起,霎时空中绿色光华大作。

“蓬”的一声响,绿光撞上了红光。这一撞好不厉害,红光一暗骤然消失,现出小火鼠长长瘦瘦的身子来,那身子不受控zhì

的快速倒飞,象一个被扔出去的沙袋。反观绿光这边,那团绿色的光华纹丝不动,正浮在空中滴溜溜直转,越转绿色光华越盛,越盛那团绿色越大。

“哇”一声低哑的嘶吼,胡万山的最强胡术三头绿光兽现身。它甫一落地,就兴奋的高昂伸缩着三个巨大的圆圆绿头,三个圆圆宽宽的阔嘴一吞一吐的。霎时,竹林一下阴暗了一大片,三米高的庞大的身躯带来了可怕的透着地狱气息的阴影,也带来了令人窒息的滔天的杀气。

小火鼠“扑”的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爬了起来,蹲伏地上“吱吱”叫了两声,身上火光腾现,身躯随即快速变大起来,转眼变至小牛般大小,爪子更利更长了,弯弯的黑黑的,透着金属般的光泽。小咕噜见自己结义兄弟被轻易击退,“咕咕,咕噜”厉叫两声,从杨天啸手里挣了挣,又转头望着杨天啸,黑晶晶的眼睛透着深切的渴望和恼怒的战意。杨天啸溺爱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想了想松开手掌,向前挥了挥手呼道:“去吧,把这个三头怪物击退!”

他虽喊得响亮,心里却很是担心踌躇,因为他根本不知小咕噜有何本领,单凭个头来看,小咕噜已输了九成九,敌人巨大的头颅就能顶它的身子三个,这个圆圆的怪嘴也能一口吞下它,但他不得不放手,因为它欣赏小咕噜的战意,更喜欢它的勇气,而且最重yào

的是,它相信小咕噜的能力。

可惜杨天啸没见过胡万山,也不知三头绿光兽的厉害,尤其是它的比脑袋还庞大的巨嘴,他要知dào

三头绿光兽曾经如何打败白狐族长胡高的胡术,他打死也不会放小咕噜下场冒这巨大风险的。

“咕噜噜”小咕噜欢叫一声,转身四足着地迅快奔至火鼠另一侧,形成两面夹击三头绿光兽之势。庞大的三头绿光兽依然嚣张的昂着头,左右两头各对准一个对手,中间那个头颅则漫不在乎的左右摇摆。它在等待着主人胡万山的命令,只要一个小小的命令指示,它将挟着万钧的雷霆般的攻击把面前敌人一下轰倒。

“可恨,***,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老子就可以暗中指示三头绿光兽瞬间扑到黑珠子前,一口把它吞下去,然后战后再给老子吐出来,老子……”胡万山眼中凶光暴闪,暗暗咒骂着,脑中念头飞转,脸上长长“肉虫子”又是一阵剧跳。他虽狂喜却很是小心,他虽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黑珠子上却从没正眼瞧过。他明白自己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是主动,而对手是被动,对手根本就猜不出自己的真zhèng

意图,从敌人至今的举动就知dào

,他们根本就不知dào

这珠子是什么,这珠子有何用途,所以他们也就无法揣测到他的攻击方向。

与此同时,杨天啸一边打量场上形势,也边暗暗揣测敌人的意图,飞快的想着:“不明来历,不肯主动透露自己信息,还想借着大笑暗施偷袭,黑衣,……对了,黑衣,只有胡家那些护院的家丁和那些潜入胡家的恶人才有,胡家的家丁已全部死亡,那……眼前这人肯定就是那批恶人其中之一了。”想至此刚想张开喝问对方,忽转念又想到:“就算是对方承认也没用,还是不免恶斗一场,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跟踪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现身?嗯,是了……”他脑中忽然想到什么,似乎是个非常关键的所在,可那念头一掠而过,回想已再抓不住。“别慌,冷静,冷静。”他喃喃自语道,皱眉苦思。“那念头应该是从想到最后才出现的,重新分析一下刚才最后想了些什么就行。”“最后想的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为什么跟踪我?为什么直到现在才现身?目的……跟踪…现在……,啊,对了,现在,就是现在,这恶人出现时,我们在做什么呢?小火鼠站着不动,我站着不动最多吞了吞口水,小咕噜……哎呀,小咕噜那时正想抓那颗黑珠子,肯定没错,关键就在于这奇怪的黑珠子上了。”

杨天啸与胡万山的思考猜测说着长,想着倒是飞快。当杨天啸知dào

关键所在,时间只不过片刻,可他打定主意欲先敌人一步抢夺时,时机恰恰已慢了一点,对面的胡万山也已主意打定,指挥三头绿光兽狠狠扑了过来。

:第二回到,补昨天欠更。眼皮粘住,呼呼去。

第四十七回 一息

三头绿光兽勾颈一缩一伸,巨躯一拧一弹,带着大片的阴影如一阵暴风掠起。左右两个光溜溜圆绿头对准了两兽,狰狞的圆圆巨口已张开,迎风一鼓,迅快的膨胀扩阔,中间那个头颅目标却是杨天啸,或说,是对准了杨天啸身前两米多的黑珠子所在处。

胡万山的目标很确定,计划也甚是完美。他与黑珠子之间的距离是七米,三头绿光兽的最远攻击是六米,相互只差了一米。这一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在三头绿光兽极快的速度,庞大的身躯之下,几乎可以忽略。假如说三头绿光兽从起动到达六米尽头,时间是一秒,那么一秒之后,它的庞大身躯将挟着无比的威势冲劲,惯性的滑向黑珠子,滑的过程是0.5秒,而在这眨眼都不够的0.5秒里,已经足以让三头绿光兽的三个巨头缓过劲来,再次组织完美的进攻。

“小咕噜!抢黑珠子!”杨天啸不及想大喊出声,身形同时一绷向黑珠子扑去。

可杨天啸喊得还是迟了些。声未出口,小咕噜与火鼠早已各自跃起,口爪并用毫无畏惧的扑向了三头绿光兽。六七米的距离,在三方的相互扑击之下迅速拉近。五米,四米,三米,二米,一米……。将近未近之时,三头绿光兽左右两个圆巨嘴已扩至最大,鼓鼓胀胀的如同两只张开的直径一米多的巨大布袋,布袋色呈透明,中心处有一条碗口粗的怪蛇般的舌头,怪蛇昂着头口已张开,涎水直流尖牙峥峥。与此同时,小咕噜与火鼠冲势已至最猛,转折闪避已是不及,眼看即将被透明布袋活生生整个吞噬。

火鼠临危不惧,凌空蓦然张开尖嘴,一团拳头大的红色火焰从喉咙处涌出,源源不绝的急速向布袋内喷去。剧烈高温的火焰烧得那条怪蛇状舌头拼命收缩,布袋口自然反应收紧了些,而不绝的火焰喷射更造成了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与前扑的巨力相互抵消磨去,最终使得火鼠如小牛般的身躯急速中不进反退,斜斜快速向侧边落去,堪堪与布袋巨口边缘轻轻擦过。另一边,小咕噜却没那么幸运了,它身上一圈闪电突现,缭绕身周,却不及射,被巨大透明布袋罩下,整个吞没。

“小咕噜……”杨天啸眼角余光睨见小咕噜被吞没,惨呼一声,睁目欲裂,鱼跃急扑的身子一颤气息一窒,整个动作未完成已停止,身形力尽斜斜向下跌落。

几乎与三头绿光兽同时动的胡万山,紧紧跟随在后,左臂回曲左掌竖起贴胸,指尖斜对三头绿光兽,源源不绝向绿光兽输送灵力,右手下垂右掌内屈成爪形,掌心中已凝成了个白光闪烁的小小如拳头大的光球。他见此情景,心中狂喜,再不顾忌,右手急急往上一抬一扬,掌中小小光球脱掌飞出,疾速向避过吞噬的火鼠射去。

胡万山为了达到突然袭击的目的,瞬间急速召唤三头绿光兽,又急速让它迅速变至“化形显真”的最高境界,已大大耗尽了身体绝大部分的灵力,所余的就只有右掌中这小小的白色光球。这小小光球论攻击性伤害性,对火鼠小咕噜等最多能造成些皮肉伤,对杨天啸这个什么仙术也不会的人,却不啻是利刀巨棒,沾一下非死即重伤。

这就是胡万山老谋深算之处了,他拼着受内伤的危险,分心二用,竭力凝聚这小小光球,就是要全面的进攻,把所有的包括万一的因素也算计在内,即使是杨天啸这个在他眼里连猪都不如的人也在内,这小小光球原本就是为杨天啸准bèi

的。这样,三头绿光兽负责主攻,两头负责攻击两兽,中间一头支援,可左可右更可保持攻击姿势,随时对靠近黑珠子的任何人作出凌厉闪电的一击,他负责援助,输送,战术确定和指挥

完美的计划,精准的算计,默契的进攻。

如此效果,如此情形,比胡万山预想的结果还要好上一分。因为小咕噜的被吞,杨天啸的半途下坠,中路等于是坦途,已没有任何的障碍,敌方只余火鼠一方的攻势,这小小的光球即使不能造成杀伤的结果,至少也能把火鼠逼得更远。

黑珠在望,成功在望,黑狐族五百年最大的荣耀在望。

杨天啸距离怪异的黑珠子两米多,身形跃起坠下只达一米。一秒之后,他落地时距离黑珠还有一米多,而三头绿光兽那时距黑珠子也已达一米,还有中间的一个圆绿头蓄势待扑。形势可说万分危急,他却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愤恨的怒瞪着前方,眼睁睁看着那庞大如山般的阴影飞速的接近自己,一点一点,把自己整个身体完全吞没。

一秒之后,一米多的距离,一米多长的生命,或一秒或两秒,绝不会超过三秒。他的生命即将完结,跟随小咕噜相伴逝去,什么富贵荣华,什么儿女情长,眨眼灰飞烟灭。他与小咕噜,相同的命运相同的结局,生既同危,亡即相随。

一秒的时间有多长,大概没多少人会理会或不屑理会,相对人的寿命至少长达数十年来算,一秒钟的长短连根毛都不算。看一眼,眨眨眼,张张嘴,动动舌,嗅嗅鼻,耸耸耳,那就是一秒,眼一闭,咽口气,头一歪,那也是一秒,只不过这一秒的结果已是截然不同,生死隔绝。

可一秒里也能生的变化,甚至是美丽璀璨的变化,如鲜花沾露微放,如粉蝶耸翅破茧,如彩虹雨后乍现,如……杨天啸无奈下坠时的灵光一闪,心中一动。

杨天啸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怪异的黑珠子,瞬也不眨,即使是小咕噜被吞,即使是停滞落下,即使是心灰意冷,即使他的眼睛暗淡无神,却始终盯着黑珠子。

那一瞬间,脑中灵光一闪,心中一动,眼前一切情景就象一幅慢动作的画面。他看见了黑珠子,看见滚动未息的金币,看见了,那铺垫在它们下面的那张深红色的鼠皮。那鼠皮完整无缺,身手头皆全,连鼠尾也完好。鼠尾长达四五十厘米,鼠尾的末端正指着他,堪堪就在他那将落未落的右臂之下,触手可及。

一秒之后出现的生死结局,终在一秒之内起了翻天覆地的剧变。

杨天啸身子凌空奋力微一拧,右边身子倾下,右手瞬间抓住那长长的深红色鼠尾尽lì

一扯。气力过处,鼠尾带动了鼠皮,鼠皮带动着上面的金宝和怪异的黑珠子,向自己的左后方飞去。

一秒完结,黑珠子连同那些金宝鼠皮虽已落向左后方,杨天啸的死亡时刻却已来临。他虽身子右侧,右手向左用力挥动,带动全身向右翻滚,尽lì

的翻滚。可毕竟翻滚的幅度有限,而三头绿光兽的身躯实在是太过庞大了,加上三个圆绿头的屈伸长度,他已深深陷在三头绿光兽的攻击范围内,死亡之吻瞬息必至。

“啪”一声轻微崩响。

“呜”一声惨烈嘶吼。

两声几乎同时响起,可如仔细听辨,就可分清“啪”声在前,而“呜”声在后。

只见,三头绿光兽的左边圆绿头爆裂,头颅的前一半位置大部分,已经深深塌陷下去,血肉模糊,绿色血液向外狂喷飞溅。上面一部分不知飞哪去了,还连带着撕裂走一大片的透明的布袋形圆嘴,剩余的透明的圆嘴现在就象是一块破布,干瘪折叠在一起,耷拉的吊在圆绿头的下巴下。

说时迟那时快,三头绿光兽如山般随惯性扑至,“轰”的一声着地,快速向落地翻滚的杨天啸狠狠撞去。去势如风,沉重如山。杨天啸翻滚的身子,在三头绿光兽的庞大阴影覆盖下,如同一根着地翻滚的树枝,眨眼就要被整个压扁,碾得粉身碎骨。恰恰这时,“呜”又是一声惨嘶响起,三头绿光兽剩余的两个巨头痛得一阵乱舞,爆裂的那个头已完全软软的歪斜倒向左方。

三头绿光兽身体一下完全失衡,两头乱舞延慢了滑行,歪斜的那个头更带着坠势把身体向左重重一拉。一个向左歪斜,一个向右翻滚,彼此迅速的接近,接近再接近。终于,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扫过,枝叶泥土飞扬,杨天啸的身体瞬间与三头绿光兽庞大的腰身交错而过。

正当他心里暗暗庆幸时,忽感左臂膀外侧被轻轻擦了一下,霎那间,只觉身体变得轻飘飘的,随即天地一暗,竹林上下颠倒,并急速旋转起来。

一大蓬鲜血从他的左臂膀溅出,点点滴滴纷纷扬扬的从空中洒落。他的整个身子完全不受控zhì

,象个陀螺似的打转,翻翻滚滚的向右侧飞速跌落。

“绿光——”胡万山疾奔的身子一下滞住,撕心狂吼,脸上的长长“粉色肉虫子”疯狂的扭动着,颜色已变得血红欲裂。他万万没想到,他数百年苦苦修liàn

才成的最强胡术,相依相存的最亲密伙伴,随着他无数次生死拼搏而从未受伤的强dà

三头绿光兽,竟然,竟然被对方眨眼摧毁了一个头颅。

三头绿光兽的惨呼痛状,他如同身受同感,那种痛从心底泛起,瞬间淹没了他整个身体,如剜心的刀子一下就切割了无数遍。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骨头“格格”作响,全身上下脑际已没有任何感觉,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报仇,报仇,杀,杀,杀,把眼前的敌人一个个全都杀光,挫骨扬灰,把这片茂密的竹林全部扫平,根也铲起,把这片天地,这片天地所有的会动的不会动的,包括空气,全都毁灭,全都化为灰烬。”

胡万山体内那吼声越来越大,声如巨雷轰鸣。什么黑狐族人最大的期待,什么黑狐族数百年最大的荣耀,什么至高的狐宝黑珠子,这些念头在他脑海内心里完全消失。一切都已变得微不足道,一切都比不上报仇更重yào

,一切都不能掩盖他内心滚烫沸腾的血液煎熬。

杀,杀,杀,即使耗尽全身灵力,即使以后仙术大损,即使性命失去,也只有,杀,杀,杀!

:第一回到,还有第二回,补昨天的,两点左右吧。

第四十八回 拼命

火鼠一个踉跄扭了扭腰肢跳了起来,四足着地前伏后拱,一副蓄势欲扑的架势。它脸颊有一大团焦黑,是被那白色小光球砸的,它不屈的微张尖嘴,利齿如刀外露,五根透明的长长胡须微微晃动,其中一根已被胡万山的小光球打掉,如玻璃球般的眼睛已泛上了好些血红。血之义盟的兄弟小咕噜已没,它也再不惜身躯,势与敌人血拼至亡。

杨天啸从地上慢慢站起,身上脸上沾满泥土枝叶,狼狈不堪,左臂近肩膀处衣衫破碎,鲜血涔涔涌出,浸透了衣衫浸透了袖子,又沿着胳膊往下流,滴搭滴搭落在地上。他没多理会拂也不拂,也不止伤,任由流血流淌,就象那鲜血不是他身上的一般,流多少与他无关。

他的身子渐渐挺直,如出鞘的刀一样挺得笔直,他的脸色苍白,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只不过那微笑上挂着一缕鲜红艳丽的血沫,他的眼光幽深,冰冷冷的盯着前面暴怒的胡万山,就象嗜血无情的猎人盯着一条受伤的恶狼。

那一瞬间,竹林里似乎一下寂静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再没有任何的言语,再多的言语也是废话,再没有任何的利益,再多的利益也是虚无,再没有任何的牵绊,再多的牵绊也是破碎。双方眼中脑海心灵里,只剩下血仇,裸的血仇,浓得化不开不死不休的血仇。

“呜—”又是一声低哑响亮的惨嘶,接着是绿影飞舞,地上乱枝散叶卷飞满天。把两人一火鼠的相互仇视目光暂时拉回,移向一旁的声响来源。只见,三头绿光兽状若颠狂的乱扭着庞大的巨躯,尾巴象条巨粗的鞭子,无序又猛烈的向四处拍打,象是透明的空气里隐藏着什么。最令人怪异的是,不知何时,三头绿光兽高昂的头颅此时已剩下了一个,孤零零的一个,其他左右两边的圆圆绿色头颅都塌陷了下去,搭在庞大身躯上象两条鼓鼓胀胀的绿色长面包。它的身上满是绿色血液,血液依然喷泉一般从两个死头伤口处涌出,纷纷扬扬的洒落,身前五尺之内绿莹莹粘稠稠的一大片。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伤口,同样都是爆裂创伤,又同样的连带着撕下一大片如透明布袋般的圆嘴。

是什么造成了这样恐怖的伤口?是什么再一次重创三头绿光兽?是什么能这么不知不觉的的袭击?这是杨天啸和胡万山心同腾起的疑问,又或火鼠也有的疑问。只不过胡万山的疑问多了一个,那就是,是什么能轻易伤害他的三头绿光兽?他内心深知,三头绿光兽圆嘴虽张成布袋色至透明,却韧如丝坚如钢,平时就算是黑狐族里的精英用刀砍,用一般仙术轰击,也不能造成任何的破损,口已如此头颅上皮肤就更是坚硬了。

杨天啸与胡万山都有点呆,包括那只火鼠。只不过呆的情况不一,杨天啸是疑而喜,胡万山是疑而惊,火鼠是疑而悟,悟而喜,似乎它的灵敏嗅觉更多的告sù

它一点什么。

“咕噜,咕咕?”小咕噜不知何时出现在杨天啸身旁,轻叫了两声,又轻轻拉了拉他受伤的左臂的袖子下摆,仰头望着杨天啸,黑晶晶的圆眼睛带着些担忧。

“小咕噜——”杨天啸低头一看,喜出望外,热泪差点涌眶而出。急忙一俯身,右手一伸把它搂了起来抱在胸前,左瞧右瞧上瞧下瞧看个不停,唯恐自己所看不过是幻影,眨眼可能就会消失。激动之间,竟没看见小咕噜的右爪上还拖着条粗粗长长的怪蛇状的舌头。那怪蛇状舌头显然已死去,软软的耷拉在地上,大概是小咕噜顺手拿来当玩具耍而不肯放手。

“咕咕,咕,咕噜”小咕噜不满的叫着,挣扎着小身子要从杨天啸怀里逃出来。杨天啸一楞,头稍离远了些,转眼一看不由笑了。原来自己激动得过了头,右手拼命的使劲搂着,把小咕噜挤成了一团,腰身只有巴掌长的的一点。

“吧搭”那条怪蛇状的舌头掉在地上,一头砸在杨天啸的脚背上,把他吓了一大跳,慌乱蹦跳着弹开。定睛看时,才认出这是三头绿光兽的舌头,思前想后,心中猛然醒悟,欣喜若狂,此时,他方知dào

三头绿光兽究竟是如何受的重伤,又是被什么攻击受的重伤。

“吱吱,吱吱”不远处的火鼠一阵急叫,声音似乎有些惶急。杨天啸听见从欣喜中惊醒,心呼不妙,忙拧头向胡万山所在处看去。一看之下,不由惊骇得目瞪口呆,心惊肉跳汗毛直竖,头皮一阵阵麻。

只见,胡万山头上束木籫已去,黑色长披散垂落,上身,浑身上下一片红色,满身满脸皆是鲜血。身旁不远处地上有一短短匕,刃尖血迹斑斑。三头绿光兽大概在杨天啸欣喜忘形间已退了回来,正缩在胡万山身后,仅余的圆绿头低垂,巨嘴张开如袋,袋口紧紧吸在胡万山后背上,似乎……似乎正在吸取着胡万山身上流淌的鲜血。

鲜艳,刺目,妖异,诡谲,恐怖,迷离。

“啊——”胡万山仰天怒吼,双臂握拳一字张开,身上伤痕尽数再次迸裂,数十道伤口喷出道道血箭,血箭斜斜射向地上,“搭搭搭”声响密麻麻连续不断。瞬间,身周三尺范围内全是鲜血。

“黑狐秘术,血海无涯!”胡万山睁目欲裂再次暴吼。

怪异的,空气似乎受到喊声的影响,或其它的什么原因,在空中突然打了个寒颤,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接着,四处散落地下的斑斑血迹,也跟着颤动了一下,再颤动一下,最后竟然快速的向四周弥漫开来。一股又一股,沿着诡异的路线,遵循着天地的规则,流动,汇合,再流动,再汇合……。

须臾,那些满地的鲜血汇合化作一个鲜艳妖异的红色六芒星。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圈,内置一个六角等边对称的六角星的星阵。鲜血六芒星阵形成,血液缓缓的沿着那些线条流动,一根根小尾指粗细的线条开始微泛红光,闪亮生辉。

胡万山身处六芒星中心,魁梧身子笔挺,双脚不丁不八,左手成掌平伸捧心,右手竖剑指立在眉心。稍瞬,一点红光从剑指上端快速凝聚,以肉眼可辨的速度不断增长,丰满着。先是细如一点火星闪现,再就是火珠空悬,火焰缭绕,后就是火球翻滚,烈焰腾腾。

这一切的形成,从杨天啸望向胡万山那一眼开始算起,约摸只有短短的五六秒钟时间。

“攻——,火鼠攻右,小咕噜攻左,我攻正中!”杨天啸反应过来高声呼喊,也顾不上自己的伤口了,更不管这两兽能不能听懂,边从怀里掏出那把从胡生家取来的普通短刀,边急急提步加速向胡万山猛冲过去。

杨天啸自惊愕回神过来,就隐隐感觉到极大的危险,无论是胡万山与三头绿光兽的紧紧相连,还是地上狰狞鲜艳的六芒星阵,都让他一阵比一阵更是心惊。尤其是后来剑指上出现的红光,看着那红光迅速一点点增大变粗,他的一颗心也变得越来越虚悬。

既然不知,那就不想,既然危险,那就主动。不可预知的仙术,不可预知的威力,不可预知的效果,他这个五离之体身上没半点仙术的人不懂,但他懂得战机,主动与被动,准bèi

充足与准bèi

不足,这些过程导致的结果有着天壤之别。他必须抓住主动,抓住敌人准bèi

仙术时的一刻停顿,抓住已方人数较多,攻击范围较广的优势。至于结果,他不敢想,也没时间让他想。

本来他原想叫小咕噜攻击正前方,正前方攻击范围是最大的,最适合有强力攻击手段的已方人员攻击。可他又瞬间否决了,他不敢冒险,正因为攻击范围最大,相应的,被攻击范围也是最大的。他还没看清小咕噜是怎么伤害的三头绿光兽,也不清楚小咕噜的攻击手段是什么,他宁可自己多冒点险,哪怕哪危险会致命,也不愿让小咕噜因为自己的未知而去冒那未知的奇险。

胡万山见杨天啸带着两兽分三路向自己袭来,突诡异的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右手剑指微动,指尖遥遥对准正前方,灵力一摧动,那团如拳头大的火球离开指尖飞出,急速向正前方的杨天啸射去。

胡万山似乎真如杨天啸所料,准bèi

不足又急急出手,指尖虽对准了杨天啸,可那火焰腾腾的火球飞行的轨迹却差了太远,远远的已从杨天啸面前掠过,向他的头顶上空飞去。

怎么回事?没理由,怎么会偏差这么远?那笑容,那诡异的笑容,有什么含意?

“退——全部后退——”杨天啸心中忽的一跳,急急狂呼,同时身形急停,竭力向后倒退。他一直紧盯着胡万山的表情,不敢漏过一丝半点的变化,脑中一直快速飞转。这诡异的笑容,实在是太突兀了,让它有种非常非常危险的感觉,这是前面一直战斗以来从所未有的。

迟了,已经太迟了,一切已经落入胡万山的算计中。

“蓬”一声爆响,那飞向空中的火焰腾腾的火球瞬间爆裂,化作一团巨大的鲜红的血雾。那血雾急速扩散,转瞬间,已扩散至十几丈的范围,虽受到些茂密竹林枝叶的阻碍,却完完全全的把一大片的区域,包括胡万山三头绿光兽,包括杨天啸及小咕噜火鼠,统统包裹在其中。同时,地上的鲜血六芒星阵,似乎受到爆zhà

影响似的,也瞬间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红光,一团团浓浓的厚厚的血雾,如滔滔的江水浪潮滚滚从星阵中涌出,迅速向四方席卷而去。

:第二回到,好了,各位,晚安!

第四十九回 血雾

红色血雾中,血色刺目妖艳诡谲。能见度不过一二米,一眼望去到处是淡淡的迷蒙的血红雾气,一切一切的能见的景物包括阳光,都变成鲜艳的红色,无边无尽的鲜红色。身置其中,如同浸泡在一片雾状的血红海洋。

杨天啸楞了楞回过神来,不自觉的皱皱眉耸了耸鼻子,一股浓浓的咸咸的血腥气息涌入,霎时胃里里一阵痉挛,连连干呕了几下。忙忙举起衣袖掩住口鼻,深呼吸几下调匀气息。片刻,感觉胃里稍好点,忙用右手从衣衫撕下一块布块罩在鼻上,又撕下几条布条,胡乱的裹了裹左臂膀的伤口。左臂膀伤势严重,不包裹只怕会流血更多。包扎停当,他急走了几步,想了想又停了下来不敢再走,转而大声呼唤起来:“小咕噜,火鼠——,小咕噜,火鼠——”

这是一个无奈的决定。现在的情况恶劣至极,想看看不了,这是没法子的,想躲躲不过,这血雾估计方圆起码有几十丈,说不准还在不断的扩大着,想拼命攻击也不行,胡万山及三头绿光兽应该早已离开了原来位置,不知在哪潜伏了起来。他现在能想到能做到的就是,既然在血雾中不知东西南北,也不知敌人所在,不如先把自己一方的力量集中起来,做些力所能及的防御,然后再思对策。

时间,时间,最重yào

的是时间,而他现在最缺的也是时间。杨天啸想至此心中一阵焦急烦躁。

血雾有些什么功能,他一时猜想不出,但可以肯定的是,胡万山不是个傻瓜而是个非常精明的人,决不会无端端消耗自身大量的鲜血制造这么个无用所在,换句话说,这种血雾肯定是非常有利于胡万山他们的,是一种攻击方式或是一种辅助的攻击方式,又或两种方式都有。

杨天啸懊恼的挥手向空中用力拂了拂,血雾悠悠荡开一个空隙,转眼间空隙又被周围的血雾淹没。“冷静,冷静!”他心中暗呼,飞速的转动着脑子。心想:“这样的地方,相当于是个绝地,绝无可绝,地利全失。视觉完全没用……,对了,说不定火鼠灵敏的嗅觉及听觉能帮上忙。”想至此,转眼看向右方火鼠原来所在位置,只见远处一片迷蒙血红,近处地上一些碎枝落叶,忽心中一动,转念又想:“……嗯,或许也不一定是地利全失,或许……”

他立在原处索性闭上眼睛,尽lì

压下内心的慌乱和烦躁,快速的回想着自己现在所在的大概位置,这位置应该是怎么样的,周围都有些什么,有什么可以利用。片刻,他睁开眼睛,竖着耳朵静听了听周围环境,见没什么动静,遂小心的放轻脚步,向左方走去。

“第一步,适应……”杨天啸边走着边皱了皱眉,喃喃说道。随即强忍着胸腹间的恶心,把盖着鼻子的布块拿开,一点点的吸着这血腥的空气,强迫自己的鼻子和胃慢慢适应。他无法不如此,要不然,左臂受伤右臂掩鼻的,敌人来袭时他只好伸颈就戮好了。接着,他边适应着边又再次想了想刚才的一些想法。

如果记忆中没记错,左方七八米处应该是一丛密密的竹林,半径约有几米长,地上散枝乱叶众多,是如今相对来说一个极好的防御点。那只庞大的三头怪兽损了两头,攻击力应该有所减弱,而且这怪兽身躯庞大体沉,一进入地上散乱枝叶范围,多少会有些声响,可以让已方提早防备,只要……小咕噜及火鼠能及时赶到汇合一起……。

“吱吱”一声细微的鼠鸣响起,接着是一片“噼里啪啦”的竹林枝叶倒塌声,而后一股炙热的气流从右方涌来。杨天啸心中一惊,忙向左一闪,转瞬猜测知dào

刚才生的事情,大概是火鼠先受到了袭击,它喷火抵抗,导致了竹林倒塌。他不及再想,大声高呼:“小咕噜,火鼠——,全都到这来!”边喊边提步快跑了起来,向预想的防御点奔去。

“吱吱”

“噼里啪啦”

“吱吱”

“噼里啪啦”

一阵吵杂混乱的声音不断的从后方传来,应该是火鼠再次遭到了连续的攻击。他心中更是焦急却不敢再回头,继xù

加快速度奔跑着。他清楚知dào

,一个移动的目标远比一个静止的目标更难攻击,他静止下来等于是等死,而且也救不了火鼠。

须臾,他奔进那茂密竹林里,定了定神,竖耳静听了听,似乎没什么异动,忙摆了个随时闪躲的弓步姿势,又一迭声的大喊起来:“小咕噜,小咕噜,火鼠,火鼠,快到这来!”

话声未绝,一种危险的感觉从左侧袭来。杨天啸心中狂跳,不及想忙向右闪躲,又着地一个打滚,滚至一棵早看好的粗大绿竹下面,随即迅速爬起,蹲伏着身子双手着地,竖耳朵细听,随时准bèi

下一次的躲闪。

奇怪的是,没有袭击也没有追击。又细听片刻,左侧方却仍然毫无动静,静悄悄的,连心中那种危险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哎——”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从左臂膀传来,不由皱眉痛呼出声。原来,刚才那一阵子用力早扯动了伤处,只不过他太过紧张没感觉到而已。痛呼半声,心神一凜,忙硬生生止住下半声,又细听了听,左侧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周围也没有。想了想,暗笑自己太过胆小,无端端的招些痛楚给自己受,又张口高喊起来:“小咕——”

“噜”字未出,又是一股尖锐森寒的危险的感觉袭来。杨天啸心中一跳,合嘴止声又是着地一滚,滚向另一棵巨竹下,自又是一番呲牙裂齿的疼痛。

身后依然是没有任何袭击,甚至连一点竹枝竹叶的摇晃声音也没有半点。

连续两下的危险感觉,绝非偶然,他心中暗暗警惕。快速爬起再不敢吭声,蹲着身子,眼睛飞快的向四周扫了扫,四周可见处依然是迷蒙蒙的红色血雾,除此毫无异状。想了想,又蹲着屏息止气鹅式横走几步,步行无声,在旁边一处更粗长得更繁的巨竹下停了下来。心想:“奇怪?难道感觉有误?”想至此,忽想起什么,忙拉起左手袖子向手臂处观看。果然,左手臂中的黑蝎子印记微微泛着黑色毫光,毫光右短左长,方向指的正是方才感觉危险的地方。

正惊疑时,右侧下方血雾忽然一阵颤动,向两边翻涌分开,钻出只小狗般大小的白色小兽来。白色小兽停了停,黑晶晶的眼珠子一转看见杨天啸,“咕噜,咕噜”欢叫几声,四爪飞扬向他飞奔而来。杨天啸定睛一看,正是小咕噜,心中一喜,忙蹲行几步张手就抱。正欢喜间,又是“吱吱,吱吱”几声鼠鸣,一只浅红色的如猫大的小老鼠跃出,穿过同样的未及合上的血雾空隙,正是那已经缩小身形的火鼠。

小咕噜怎么和小火鼠在一起?杨天啸右手边搂着小咕噜暗暗心想,边用右手手指招呼小火鼠近来。想想又觉得释然了,小咕噜这小家伙连晶莹球壳都与小火鼠分享,又怎么会丢下小火鼠不理,大致情形应该是小咕噜带着小火鼠一起过来,又或是小咕噜奔至小火鼠处与它一同过来。“那原本三个头现在一个头的庞大怪兽呢?还有那个脸上长了条“长长肉虫子”的怪人?他们现在在哪里?想至此,不由心悸惊疑的转头向左侧那迷蒙的远处看去。

杨天啸的两次危险的预感都没错,胡万山现正握着把锋利的匕潜伏在他的左侧,也就是他正看着的地方。

而杨天啸想象不到的是,不止他杨天啸惊疑不定,胡万山比他更是惊疑迷惑。从来就没人能在血雾里逃脱他的偷袭,更而况是这个什么仙术都不会的人。

这个名唤“血海无涯”的黑狐秘术,黑狐族里只有他一人能修成,他平生只施展过两回。第一回施展时是在七百年前,他的成名之战,当时他胡术三头绿光兽未大成,被一个强劲的对手逼至绝境,只好无奈施术,最终在九死一生兼身受重伤下把敌人成功击毙,而脸上从此留下了这条长长的“肉虫子”。第二回施展就是如今,这是他在羞愧暴怒之下施展的。本以为敌人不堪一击,自己又精心计划过,不想却使自己数百年的亲密伙伴身负重伤,三头去了两头,攻击力只剩两成。

“血海无涯”这个仙术,需损耗自身六成的血液,全身所有的灵力才能施展,还会折损一定的寿命。寿命对他来说无关重yào

,他也不在乎多那么一百几十年的命,可全身六成的血液,全部的灵力这个条件,就危险至极了,如果他在施术后遇袭,如果对方会那么丁点仙术,他可能就会死无葬身这地。

当然,极致的危险也有着极致的功效。这个“血海无涯”秘术,施术成功后,血雾最宽可达至一百丈,宽广无边,迷蒙处处。置身血雾中,敌人不单视觉近乎全失,嗅觉也会因浓浓的血腥味大大减弱,而他自己却不受半分影响。而且因为施术的血是来自本身,所以血雾里含有他的气息,他只要仔细一分辩,远远的就会知dào

敌人现所处的位置,甚至姿势方向,灵力运行等等也可以清晰感觉到。另外,只要他愿意,他还随时可以把自己的血分给同伴吸入,只要吸入一定的份量,他的同伴也会拥有与他同样的视觉和感觉。这样,很明显的,敌人在明,他在暗,自然可以从容布置攻击。以上这些,相对来说,只是一般的的功效,而最最重yào

的功效是。

噬血,无论任何人,无论任何生物,只要你置身在这个血雾里,你会不知不觉的变得衰弱,时间越是长越是衰弱,直至,你的血被慢慢,慢慢吸干为止。

第五十回 黄雀

杨天啸与两个小家伙一番亲热后,开始在茂密竹林里布置防御。一个小小的三角形防御阵,一人二兽分占一个点,每个点以一棵粗大的绿竹为掩护,火鼠在前杨天啸在左小咕噜居右,各自面向外围,三点连成一体,相互照应或侦察。

他不急于出血雾,因为他没任何法子能保证三个完好的冲出血雾,他现能做的就是一个字,拖。从胡万山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极为爱惜那个三头的绿色怪兽,而怪兽损了两头严重受伤,还在不停的流着血。时间越长,流血越是多,时间越长,伤势对那怪兽越是不利。他也曾想过靠火鼠喷火,硬生生的从竹林里烧出一条路来,可转头一看火鼠那病怏怏的状态,一下就放qì

了。他现在才知dào

,原来会仙术的也不是能无限施展的,还有着一定的如灵力消耗等因素制约。

“忍吧,看你能忍多久,看你有多少血流。”杨天啸眼一瞪恨恨心想。

他猜得不错,胡万山确实有些担心绿光的伤势,可程度没杨天啸想的严重。此时胡万山盘膝坐在地上,距离杨天啸的三角防御阵有十几米,三头绿光兽已被他收了起来,重新化为他右掌中的一颗青色的天玉碗豆。碗豆上裂痕密布,不断的向外渗着绿色血液。他看着看着皱了皱粗眉,左手中短匕挥起寒光一闪,右臂膀上的一处已凝结的伤口再次被挑破,鲜红的血液快速流了出来,沿着手臂缓缓流入内凹的右掌心里,慢慢形成一个小小的血窝,把青色碗豆整个浸泡着。

他的灵识始终全面张开着,如同一张密密细细的蛛网,牢牢覆盖着这一片方圆几十丈的土地,饿狼一般的紧紧盯着那一人二兽。只要他们有一丝轻微的动静,他都能轻易知dào

。杨天啸不急,他更是不急,三头绿光兽在他的血液浸泡下,虽不能完全治疗好,却能大大迟缓伤势的恶化,他没什么可担心的。他只要耐心的等待,只要监视着那一人二兽,时不时制造一些威慑的行动让敌人呆在原处就行。

只要他能使这一人二兽待在血雾里,只要这一人二兽不敢冒险冲出,十几分钟后,血雾就会把他们身上的血液吸去一小半。到了那时,即使他们现异常,再想冒险冲出已是不能,失血会令他们手脚疲软,仙术灵力也会大大打折扣。虽然他自己也因更大量的失血而感到有些昏眩,可他早有这方面的训liàn

,动作敏捷依然可以维持平时七八成的状态,只是没有灵力而已。

时间在静止中一点点过去,血雾依然浓浓的迷蒙蒙的凝在空中,整个偌大的茂密竹林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一两声“咕噜”或“吱吱”的几声轻叫。

静静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难熬的,但双方都没有什么行动。显然他们都在苦苦按捺着内心的躁动,静等着对方,因为他们都没有主动攻击的必要。

三分钟过去了。杨天啸心中掠过一丝不安,隐隐觉得对方似乎另有所图,可怎么也没能猜测到。他不时抬起左手臂,观看臂中的黑蝎子印记,那微泛的黑色毫光依然没多少变化,依然牢牢的倾向左侧,这说明敌人一直在左侧附近潜伏着,虎视眈眈的等待着机会。回头看了看了看小咕噜与火鼠,火鼠仍然按他的意思伏在地下,眯着小眼睛尖嘴枕在双爪上,小咕噜手中抓着个金龙币,不时的抛上扔下,嘻嘻笑着玩乐。“也不知这小家伙什么时候抓在手上的,现在大概也只有小咕噜一个有玩乐的心情了。”杨天啸心想着,微笑了笑,见没什么异常,又转过头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他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大,双目来回扫巡视四周,耳朵竖着更仔细小心的倾听着,回头的次数也更频了些,几乎每隔一分钟就回头察看一次,检查同伴是否有什么异常。

十分钟过去了,杨天啸又习惯性的回头瞧了瞧。只见,火鼠仍然保持着伏听的姿势,但微眯着的小眼睛已完全合了起来,尖嘴也整个深深埋进双爪里,竟似乎睡着了。他心一跳,忙转眼向小咕噜看去,一分钟前还在抛玩着金龙币的小咕噜虽仍然人立着,小身子却已在微微摇晃颤抖,那块金龙币掉在了地上不远处,微微泛寒冷的金光。

“不好……”杨天啸大惊失色,心中狂跳,回转身急急向小咕噜奔去。

“嘿嘿!终于察觉了吗?可惜,已经太迟了!”胡万山阴阴一笑,脸上那长长“肉虫子”抖动一下,慢慢站起身来,边随手把满是裂痕的青色天玉碗豆收入袖中,边左手紧了紧手中的锋利短匕,目中凶光暴闪。等待的时间已过,现在是狩猎的时间了。虽然他一直静坐着以逸待劳,对手却一直精神紧绷防御,而且又没剩多少战力,未免有点胜之不武,没多少趣味,可一想起自己的亲密伙伴三头绿光兽的伤势,他胸中的怒火就腾腾燃烧,恨不得立即一刀一个把对方杀死,撕得粉碎,尤其是那只白色的可恨的小兽。

刚走出几步,胡万山又停了下来,疑惑的向左侧看了看,脸上充满了古怪的表情,心惊道:“奇怪?怎么除了右侧的一人二兽的气息外,又在左侧出现了两道气息?”

想了想,又摇头轻声喃喃自语:“嗯,应该是一道气息才是,另一道气息微弱至无,大概是一只刚钻出洞的普通蛇或老鼠之类而已。可那一道强烈的气息是谁呢?不可能是自己的下属,自己的下属早被自己严禁了跟随?不可能擅自进入这竹林里?……是了,这道气息是突然出现血雾中的。……说明这道气息是偷偷潜进了血雾,后抵抗不住血雾的侵蚀,气息被迫显露,又或是,这道气息一直都在原地潜伏,现在终于隐藏不住?这道气息究竟是谁呢?天朝中谁能有这般隐藏气息的本领?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连自己张开血雾初时也不能察觉,直到现在才现。……嗯,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不管是谁,肯定是敌非友。……还好,幸亏那时激愤不已张开了血雾,若不然被这人暗算了也未必不能知觉。”

胡万山本来很有些后悔施展“血海无涯”秘术张开血雾,现在却是大大欣慰暗幸。可见可知的敌人并不可怕,就算怎么强dà

无比,至多敌不过逃跑就是,而最可怕的敌人,往往是一些未知的潜伏的敌人,如同一片阴影躲藏在你的身旁或身后,在你心神松懈或某个衰弱的时期,给你致命的一击。

他确定左右侧敌人的准确位置后,想了想,决定还是继xù

等待,等待所有的敌人都变得衰弱不能动时才动手。他现在只继xù

按捺住躁动的心情就行,根本就不用他亲自出手,等待就是他现在最最厉害的武器,时间就是锋利的小刀,能慢慢的一点点的把敌人一刀一刀的割伤,一刀一刀扩大伤口,让敌人流血致死。

杨天啸屈膝蹲着身子,一手搂着衰弱的小身子软软的小咕噜,边看着在地上昏睡过去的小火鼠,心情懊丧极了。“咕噜……”小咕噜看见地下的火鼠轻叫了声,声音疲软无力,细若蚊鸣。

杨天啸现在已能大致了解敌人的策略了,敌人从一开始就根本不打算主动攻击,从一开始就弄了陷阱让他静静的呆着,静静的等死。而自己还巴巴的想着敌人如何攻击,实在是太愚蠢了。可他虽明白,又能怎样,难道就这么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吗?这么宽的血雾?至少有几十丈宽,又不知东西南北的,怎么能冲出去。

突围是死,不突围是等死,时间长短而已。

“啊,是了,怎么忘记了这个!”杨天啸突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眉头稍微松开了些,忙把身子软软的小咕噜搭在肩上,又一手抄起小火鼠把它塞进怀里,转身左右看了看,估算了一下方向及长短距离,急急冲入右方的浓浓血雾里。

片刻,杨天啸在血雾里前进了十来米,又停了下来,蹲在地上左右察看,不时拔弄翻开一些地上的竹枝落叶,细细的找寻着什么。他脸上微渗着细汗,面容专注无比,认真仔细的查找着,仿佛忘记了自己还身处在血雾中,暗处还有着不知在何处潜伏的敌人。

不远处,胡万山无声的嘿嘿笑了笑,依然静静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杨天啸的一举一动他都知晓,杨天啸要找什么他也知dào

,因为他早在杨天啸之前六七分钟已经找过了,只不过找不着而已。胡万山的战斗经验毕竟要比杨天啸多了不知多少倍,他虽暴怒激动,他虽深切担忧三头绿光兽的伤势,他却从没忘记那件重yào

的东西,也就是杨天啸要找的东西——黑珠子。黑珠子,怪异的黑珠子,白狐族一代传一代的至宝,杨天啸与胡万山双方一直争夺的关键,他怎么会忘记。

找不着他也不在乎,他也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只要敌人一个个丧命之后,那件东西还是自己的。况且,他现在稍为担心的敌人不是杨天啸,而是那个左侧突然出现的不知身份的敌人。那个敌人自显露气息后,一直保持着静止,气息一直凝结而不见半点散乱,这种程度非与自己同级别的高手不能做到,这不由不令他暗暗心惊。

“嗯。”胡万山凝视前方突然面露怔愕,眼神惊疑不定,急急伸出手拂了拂面前的血红雾气。雾气随手悠然荡开,又缓缓的合了起来。乍一看血红雾气与之前没什么两样,可在他这个用自身血液施术的行家眼里,却是天与地的巨大差别。

“雾气变淡了,怎么会?”胡万山低声自语,忙重新完全张开灵识细细察看。一察看之下,更是心中狂跳,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暗呼:“怎么会变淡了这许多?刚才明明起身时已察看过一遍,分明没变化的,怎么才十几秒的时间,血雾,整个血雾都变淡了许多?”

又过一会,胡万山按捺不住从地上跳了起来,目光虽仍疑惑,却已变得杀气腾腾凶光四溢。一番快速的思考,他终于决定,再也不等了,立即出手把左侧右侧的敌人清理掉。因为,他再也不能等,仅仅这一会儿又是十来秒的时间,血雾已经变得更稀薄了,深红色已变成了浅红色,能见度也已由一二米变成四五米,再拖下去,敌人未丧命血雾已消失,自己毫无灵力只能是待宰的局面。

他疾速从袖中掏出尚自裂痕密布的青色天玉碗豆,紧紧握在掌中尽lì

向高空直直抛起。

青色碗豆瞬间离手,穿过已变得薄薄的层层的血雾,直升上蓝天,须臾,“砰”的一声轻响,在空中焕出一团耀眼夺目的绿光来。

第五十一回 刺杀

第五十一回刺杀

绿光耀眼无比,光华穿过已变得稀薄的重重血雾,竹林空隙,洒落大地。

“嗯。”杨天啸停住动作,愕然望向天空那团光华未消的绿光,心中不由一惊,暗暗心想:“绿光?这绿莹莹的光芒怎么那么熟悉?是了,与那只三头的怪兽身上的光芒一模一样,难道……不对,那怪兽已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放在天空作战。这个怪人有什么意图呢,放出这么强的光芒,不怕别人看到暴露位置吗?啊,是了,他的意图就是专让人看到的,他的意图就是救援。”

想至此,忙忙收回目光,擦了把额上的汗,又急急在地上蹲行查找起来。

他已经找了好一会了,不单记忆中的黑珠子坠落位置没有,甚至周围的一大片地方也被他搜过了一遍,还是没能找着。其实这样的搜索是很危险的,敌人随时可能从暗处扑出来袭击,特别是那只庞大的行动迅速的绿色怪兽,一个冲刺就能把他整个撞飞甚至生生碾碎。他心里很清楚这些情况,又是担忧又是害pà

,冷汗一阵阵从额上背上冒出,可他不能放qì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自己至今身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小咕噜与火鼠身上肯定是中了血雾里的什么“怪毒”,以致身体无力昏迷。他现在只能想到的方法就是,找到黑珠子以砸碎作为要挟,以此能够带着两只小家伙安全逃离。

没有黑珠子,他看不到其他的活跃,没有黑珠子,那怪人就没了顾忌,在这样敌在暗我在明的血雾中,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

“奇怪?怎么会没有呢?明明记忆中没错才是啊,难道……”他忽想到什么,心中一跳,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决了,继xù

思索:“不可能是那怪人找着,如果是那怪人找着,他在那怪兽严重受伤自己又大量失血的情况下,没理由还在这里浪费时间才对。”

“嗯……血雾……竟然变淡了。”杨天啸停住思绪,眼神一凝,惊疑的伸手拂了拂。

血雾明显的变淡变稀薄了,颜色已由深红变为浅红,轻轻的一拂,荡开的空隙,好一会儿也没能合上。

也难怪他这时候才现血雾变淡变稀,他的视觉已在一片深红的颜色里习惯适应了,颜色稍变浅些也不能立即察觉。毕竟他与胡万山不同,他靠的是直观的视觉,有着身在其中的缓冲,而胡万山靠的是,更为敏锐数倍不止的灵识,稍有点异同就能及时清楚的了解。

“逃——,先逃出去再说。”他瞬间作了决定,搂了搂肩上昏睡的小咕噜,迅速从地上挺身站起。

就在此时,突然,在他身后的淡淡血雾一阵颤动向两边分开,无声的,诡异的分开,一条模糊的人影如幽灵般从空隙里钻了出来,手中握着柄长约一尺左右的短匕,匕上寒光流转,迅疾无声的向他背心要害刺去。

“啊——”杨天啸双目圆瞪,撕心狂吼。

在短匕近身的一刹那,他忽然感到一阵森森的寒意,从脊背处透骨传来,瞬间全身毛直竖,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涌出。这股恐惧是如此凶猛滔天,以致他的意识还没反应过来,就迅速充满了胸腔,又顺着喉咙,强迫着他张嘴,随着声音直冲而出。

那一刻间,天地似乎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连时间也不例外。周围是那么的静,没有一丝的风,没有一丝的声音,连自己刚才的喊声也凝结在空中,没有半点声音流动出来。

他的头脑非常清晰,清楚的知dào

自己被人从后面偷袭,那个偷袭的人就是那个脸上有条长长“肉虫子”的怪人,知dào

那把刀就是那怪人曾经用来割伤自己布置血阵的匕,甚至他可清晰感觉到那锋利的匕,正在轻易的划破他的衣衫,又轻轻的接近自己的皮肤。

他想躲,想拼命的躲闪,他知dào

那一刀正对准心脏部位,那一刀肯定会透心而出,可他的身体一动也动不了,因为他深深知dào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无论他想与不想,无论他想怎么样,也来不及了。

“啊——”又是一声狂吼,声音嘶哑凄厉。

瞬间,一蓬血花飞溅喷出,纷纷洒向空中,如同一朵骤然绽放的血色玫瑰。

瑰丽,鲜艳,充满活力,充满动感,生机勃勃,无法形容那刹那的灿烂,无法描绘那凄绝的唯美,只是,当那朵纷放的血红玫瑰落下,一切都将结束,一切的美丽都将枯萎,一切象征生命的表象都将消失,最后化作一柸泥土。

这血色的一幕,这凄美的一幕,这恐怖的一幕,谁也没能猜想到结果,连其中的当事人也没能想到。

杨天啸双目无光,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右手捂着心脏位置,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他脑中现在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除了一把尖尖的,闪着冰冷寒光的匕。他一动不动,他在等待着心脏的刺痛,等待着自己意识的消失,等待着自己最后生命的结束。虽然那刺痛大概因刺中心脏而造成了一定时间的麻痹,痛感还没有传达到他的神经,但那一刻不会太长,很快的,很快就会传来。

漫长的时间,漫长的等待,那应该出现的剧痛依然没有出现,那应该出现的昏眩更是半点没有。

一样东西靠上了他的肩膀,带着些余温,与他后颈部位的皮肤轻轻触了触,又轻轻从他的肩膀滑下,沿着臂膀,手臂轻擦而过,然后轰然倒地。

杨天啸条件反射般的缩了缩后颈,侧了侧身子,而后惊醒过来,心中一跳,一时竟忘记了自己心脏已被刺,身体将死亡的状态,忙忙往旁边一躲闪,转身回头向那地上的东西看来。

一具上身下着黑裤的魁梧男子,面朝下俯伏地上,一动不动。男子身上满是血迹,横一条竖一条的血红刀痕,数不尽数,似乎刀痕是新伤,刚刚止血而已,最触目惊心的是,后背心脏部位,一个深深的血窟窿,正汨汨的不断冒着鲜血。

“怎么回事?这……身体,这相貌,这……地上的男子不正是那个凶恶的怪人,这恶人刚才不是在自己后背暗算自己吗?怎么……怎么倒在这里?”杨天啸呆呆的看着地下,作不出声来,好一会,忽想起什么,“哎呀”一声喊,跳了起来。

他慌忙低头察看自己心脏部位的伤势,左摸摸右按按,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情景是真实的。只见,心脏部位衣衫完整,一点破裂也没有,更不用说什么锋匕透身,血液横流了。

“怎么回事,明明……感觉到利刃已经及身的,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他喃喃自语。楞楞的呆了一会,忽又想想什么,身体一颤抖,疾忙往前一跳,快速转过身来。

只见,离自己不远处,一个淡淡的纤长黑影飘浮在自己面前。黑影黑乎乎的一团,一点也不反光,看不清面目,稍具身体轮廓,连手脚在哪也分不清,比一个人的阴影还要模糊。

这时血雾已变得很淡了,淡的近似透明,竹林里的一竹一石也变清晰起来。

如果血雾稍浓一点,景物再模糊些,杨天啸肯定认为那只是个影子,一棵大树的影子,如果杨天啸不是有种被盯着的感觉,也会认为那只是个影子,毫无生气的影子。

“谢……谢谢!”杨天啸呐呐的说着,双眼警惕的紧盯着那淡淡的影子。

所有的一切都清楚了。之前的那些被刺穿心什么的,都是自己在过度惊吓下产生的幻觉。而后来那一声凄厉嘶哑的狂吼,也不是自己喊的,而是那个倒在地下的怪人被刺而喊。

这似黑影一般的人是他的恩人,这是毫无疑问的,就在刚才那生死千钧一之际,出手杀了那至今不知姓名的怪人,救下了他的小命。可恩人归恩人,一事还一事,在目前这种险恶的环境,说不准恩人也会因某种原因立kè

变仇人的。他可一点不敢大意,最好的例子就是地下的怪人,莫名其妙的出现,莫名其妙的偷袭,又莫名其妙的被一击即倒。

淡淡的黑影一声不吭,轻轻的摇晃一下,象被一阵风轻轻吹过,也不知是摇头还是点头。

“恩人大恩!来日当图报答,只是现在身处险境,不知恩人有何打算?”杨天啸一手抚胸,微微躬了躬身,双目依然牢牢的警惕盯着对方。他的左手还麻木疼痛,只有一只单独右手,当然不能用天朝拱手作礼,只能稍微躬身表示一下,顺便探察一下对方的意图。

淡淡的黑影又轻轻摇晃了一下,又不作声了。

杨天啸心中又是焦急又是郁闷,一阵皱眉搔头干瞪眼。只要对方说句话,他就能大致猜想一下对方的意图,可现在对方连个屁也不放,任他百般猜测也是枉然,最可恨的是,自己又不能独自带着二兽逃离竹林,毕竟在未清楚对方是敌是友前,这是非常卑鄙的。

“谷谷……谷谷……”几声鸟鸣从竹林远处左方传来,没一会,“谷谷……”又是几声从右方传来,再一会,又是几声鸟鸣起伏,方向是前方和后方。一时之间,前后左右竟都是一片鸟鸣声。

第五十二回 诡异

杨天啸听见鸟鸣声大惊,猜想这些鸟鸣必是那些黑衣蒙面人无疑,他们接到了那脸有伤疤的怪人以绿光作的信号尽速赶来,彼此间以一种奇特的惯用的鸟鸣来相互联系,用简单的音节表示或进攻或包围或防御等意思,眼下只怕自己已深陷在包围里。

正迟疑不决向哪个方向逃时,忽见那黑色淡淡的影子缓缓向右方移动了,身体大概手臂部位的黑色轻轻晃了晃,意思似乎是叫他从后跟随,而后再无表示。杨天啸微一楞,忙提步跟上,又不敢跟得太紧,有意无意的蹑在黑影的后面,前后保持着三四米的距离。

黑影的速度不急不徐,一路无声的走着,身上的黑色再无任何小小的波动摇晃。他似乎不知dào

杨天啸对他的警惕,也不知dào

即将面临的包围,似乎整个偌大的竹林里只有他自己一个,怀着闲情迈着闲步。他始终保持着同样的方向同样速度,没有一丝的高低起伏左右摇晃,即使是路过浅坑或石头也是如此,平静稳定的程度使得身后的杨天啸咋舌不已,心中的惊异更甚了。

走了一会,纷乱的鸟鸣声渐渐陆续消失,似乎是小鸟厌倦了停止了歌唱,整个竹林里一下安静下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风的声音也没有。

又走了一会,杨天啸忽感异常,心中一跳,停住脚步疾忙回转身来一看。

只见,身前不远处,几棵粗大并长的绿竹后慢慢走出一个蒙面黑衣人来,接着,旁边相距几米的粗大绿竹后又走出一个,而后再过点,又是一个。很快的,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七个蒙面黑衣人。

他心惊肉跳的看着这些黑衣人,每出现一个眼皮就是一跳,忽想起什么忙回头向后看去,果然,后面也同样出现了蒙面黑衣人,数目比前面的还多,足足有九个。

一众的蒙面黑衣人静静出现,静静的笔直站着,相互并无言语,连眼神交流也没有,只是右手中都无一例外的都握着一把雪亮的钢刀,刀尖斜指地面,刀面上一溜蓝莹莹的光芒流转。

正惊愕间,又一个身材较瘦削的黑衣人从那七个蒙面黑衣人后走出,眼神冰冷,步子很慢很稳,肩上驮负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人。那人在瘦削黑衣人肩上显得很突兀,一动不动的伏着,宽粗的佝偻的身子高高耸起足足高了黑衣人一头,垂下的脚跟直触到黑衣人的膝盖,可瘦削黑衣人面无表情,似乎毫不在意那沉沉的重量。

“肩上……是那刀疤脸怪人?他们这么快现了那怪人?这怪人是什么身份,难道是他们的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现了他的尸体,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杨天啸边想边后退了几步,与身后那淡淡的黑影靠近了些。他毫无办法,虽然他仍然不相信这神mì

的黑影人,可面前的局势里他无从选择,毕竟面前这些蒙面黑衣人是不可避免的死仇,不死不解,而淡淡的黑影还属敌友未明,单纯从救了自己性命这点来看,可信的成数多少高些。

淡淡的黑影人在黑衣人出现后也停住了,只是依然默不作声,连影子的黑色也不曾摇晃一下。

瘦削的黑衣人又继xù

走前几步,似乎是一众黑衣人的领,冰冷的目光直直盯着杨天啸,眨也不眨。好一会,冰冷冷的说道:“黑珠子,交出来。”

“黑珠子?没有,我没找着。”杨天啸摇了摇头应道。

“黑珠子,交出来。”瘦削黑衣人象没听见一样,再次冰冷冷说道。

“我……”杨天啸张口欲答。

“哎……啊——”一声凄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瞬间划破空气,象锉子一样刺痛着旁人的耳膜。

众人齐齐一激灵,快速转头或转眼向声音处看去,其中自然也包括杨天啸。只见,身后的九个黑衣人只剩下了八个,另一个左侧最边缘位置的黑衣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位置也就是凄厉声音的响处。

“三星防御,五点齐围——”瘦削的黑衣人目中寒光一闪,大声喊道。

一众的蒙面黑衣人骤然见到同伴消失,听声音多半已遇害,皆又惊又怒,齐齐运转灵力,正欲向杨天啸与淡淡黑影出手。忽听见瘦削黑衣人叫喊,也顾不上出手或去看消失同伴的踪影了,忙雪亮钢刀一摆身形一肃,快速反应起来,三三三两两的散开,又三个背靠背的联在一起,形成一个个三为一体的防御点。

瘦削黑衣人的反应及时又有效,徐了他自己外,一众的蒙面黑衣人刚好十五个人,可以组成了五个防御点,既可以完好的防御自身,又可以分成前后左右等五个方位对敌人造成围攻的态势。

片刻间,前后的黑衣人已各自组成了两个防御点,前边剩下的一个蒙面黑衣人正急急向后面的两个黑衣人奔去,以便与他们再组成一个防御点。他步履如飞,眼神警惕,手中雪亮的钢刀微举,刀尖方向遥遥对着中心的杨天啸与淡淡的黑影。须臾,他奔近了那两个黑衣人,绷紧的心刚缓了缓,突然眼神一紧,心中一跳,大惊失色刹住脚步。

他楞楞的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是否眼花看错了。心惊道:“面前明明是两个黑衣同伴,自己一路奔来一直注视着,怎么会忽然间完全消失了,象隐形一样。”

与此同时,空中又一声凄厉的叫声响起,回答了他的疑惑。他没看错,也没眼花,那两个黑衣人中左侧的一个已经不见了,不过显而易见的,他的同伴不是隐形,而是在那刹间消失了,被杀害了。

所有的人都一下楞住了,再次齐齐把目光转向凄厉声音响处,眼神中都充满了或惊骇或惊讶或恐惧之色。惊骇的是瘦削的黑衣人及四个组成三星防御阵的黑衣人,惊讶的则是杨天啸,或许淡淡的黑影人也有些,因为他清楚的看见那黑影的黑色明显的晃动了一下,恐惧的就是那个停住奔跑的黑衣人和那个忽然身边同伴消失的黑衣人了。

竹林里再一次安静下来,诡异的安静,只有那未尽的凄厉的声音,长长的,袅袅的在空中飘荡,悠悠的叹息着。

蓦然,那个身边消失同伴的黑衣人身体打了个寒颤清醒过来,微侧了侧着身子,迅速把雪亮的钢刀从右手换到左手,举高遥指着左方,同时快速迈开步子,向前方最近自己的那个三星防御阵奔去。

“啊——”那黑衣人没奔几步,突然惊骇凄厉的悲嘶一声,身形瞬间停了下来。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溜圆,象要突出来似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相信和恐惧,一缕血丝慢慢从他惊骇微张的唇边流下,沿着下巴直淌。他踉跄的努力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慢慢低下头来,楞楞的望向自己的心脏部位。他只觉得自己身体疲软无力,眼前黑,视野一阵阵模糊,他努力的看着,凝聚所有的眼神看着,终于看到了,终于能够看清了,自己的心脏部位有个细细的小小的窟窿,那窟窿象是一眼喷泉,泉水突突的快速的喷出,源源不绝,还有,那泉水是红色的,鲜艳瑰丽的红色。然后,他脑海一窒,一口气再呼不上来,身子一歪,向前倾倒下去。

他全身黑衣脸上罩着黑布,没人能看见他的表情,按理说没人能知dào

他是喜是悲,是愁是乐。可在他身形停住的一刻,所有人,包括或敌或友的所有人在内,人人都清晰感觉到那黑衣人表情的震撼,内心巨大的恐惧,而那股子恐惧瞬间漫延开来,传到了自己的身体,从脊背到心灵,又沿着神经,扩散至各个毛孔,没有一丝生机,带着死亡若有若无的叹息,冰寒刺骨,透肤钻髓。

“四星合拢,团团防御——”瘦削黑衣人急声高喊,声音嘶哑悲愤,微微有些颤抖。他虽竭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声音还是不由自主的出卖了他。

一众的蒙面黑衣人里,黑狐长老胡万山身亡,他就是当仁不让的黑狐族唯一领。他经lì

的惨烈战斗一点不比胡万山少,眼光更比胡万山高上一筹,只不过是实力不如胡万山而已。正因为他的眼光精准见识深远,他看见的远比其他人多得多,他内心的恐惧比起其他人,更是多了不止一倍。

众人里大多数人只能看见那黑衣人狂奔,又突然受袭止住身形,却没能看清是怎么受袭,被什么袭击。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看到了那令人恐惧的一幕。从第一个黑衣人消失时,他就看到了,不过那时只看见那黑衣人脚下长草微微一动,从那时起,他就比所有的人都更注意周围的环境变化,当第二个人消失,他看见似乎空气颤动了一下,然后一条淡淡的似鞭子的灰影一闪,而最后那第三个人,他看得更清晰了,他看见了一条,一条尖尖的细细的略显暗红色的舌头。

那尖尖细细的舌头,闪电般的穿透奔跑中的黑衣人的心脏,从后背入前心出,在穿出的刹那,似乎还快速的向外卷了卷,贪婪的舔了舔的从心脏中飞溅出的血液。

第五十三回 幻影

随着瘦削黑衣人的高呼声,四个每个由三人组成的三星阵,快速移动以杨天啸二人为中心靠拢,直至各自移到离中心六七米左右为止。

杨天啸头颈左右转动,手中紧紧握着身上仅有的短刀,紧张的注视着,无可奈何的看着众多的蒙面黑衣人包围圈逐渐缩小。无意间瞥了瞥那淡淡的黑影人,黑影似乎一无所动,只是感觉似乎黑影人眼神转了个向,方向正对着那被穿心的黑衣人后面。

杨天啸被围着心里虽很紧张,却不禁又有些高兴。他深深知dào

,最起码这些黑衣人对他还有所求,不会即刻就动手,而包围的缩小就如同自己被紧紧的保护,对现下这诡异的情形来说总是好事,毕竟刚才面前那一幕太吓人了,一个活生生的健康的人,才没奔跑几步,就被诡异的穿心夺去了生命。直至此时,他的脑中依然还闪现着那黑衣人临死前的那双睁得大大的骇惧的眼睛。

四个三星防御点和瘦削黑衣人移动,稍远处的只剩下了那个从前面奔到后面的蒙面黑衣人,此时他全身颤抖如筛糠一般,却不敢逃跑更不敢转身,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一处长及脚踝的草丛。蓦地,他一声大吼,手中的雪亮钢刀往前一指,仙术动,刀中泛出一道约巴掌宽的白光,向草丛里“嗖”的一声射去,接着,他毫不思索继xù

挥刀,又是“嗖嗖”几道白光飞出,连续向那草丛轰击。

刷刷刷几声,草丛被锋利的白光瞬间割切得粉碎,断了的碎草屑不时飞起,眨眼间,那一片草丛矮了一截,象被剪刀裁剪过一般。怪异的是,草丛里毫无动静,只有空中那些草屑纷纷扬扬的力尽洒落其中。那黑衣人看见,也不理睬,依然脸色煞白,口中不时作吼,手中钢刀疯狂的向前挥动,一道又一道的连续白光射出,疾速向那片已低矮了一截的草丛飞去。

“璞璞璞”又是数声稍沉闷的声响,黑衣人这次的目标对准了地下,一时间,泥块草根被白光炸得满天飞起。短短时间里,那黑衣人竟出十几道的白光,这是他最大的能力极限了。只见,道道白光交错纵横,道道锋利无比,把那片草丛剪了剪切了又切。

突然,矮矮的草丛里一条虚幻的有些暗红的如鞭子影子挥出,穿过满天的泥块草屑,闪电般向那黑衣人袭去,瞬间奔至近前,速度再次暴增,虚幻的影子近乎消失,在黑衣人身上一触即回。

“啊——”那蒙面黑衣人一声凄厉悲吼,身体打了踉跄,却不倒下,手中雪亮钢刀向挥动更快,又是几道白光向那虚幻影子击去。

可那虚幻影子来时如闪电,回时更是迅疾得怪异,那几道白光虽快,却哪里击得着。

黑衣人几道白光出,身形又是一个踉跄,摇晃欲坠,却又凭着一股悍劲稍挺了挺身,急喘一下,手中又是数次钢刀急挥,又是一道又一道白光向虚幻影子冒起处射去。

他是黑狐族里的精英,即便是在这个偷袭的团队里,他也是数一数二的精英。他实在是不甘,不甘自己竟然会这样被莫名其妙的被击倒,不甘自己连对手的身影都没摸清就被击倒。无数次的浴血厮杀,自己无数次战胜敌人,无数次立下荣耀,怎能如此轻易跌倒。

“不——,不能倒——”他心中不屈的狂吼,喉中嘶嘶沙哑作声,却呼不出声来,脑中只有厮杀的念头,同时脑中意识指挥手中拼命挥舞钢刀,拼命射锋利的刀气杀敌。

可即使是不甘,即使是不屈,即使是再强悍凶狠,可毕竟他受的是心脏致命伤,很快的,他的脑海意识渐渐迟钝,每次挥动的手势也越来越缓,终于在又挥出第四道白光时,他的身体突然停止,雪亮钢刀从手中松脱滑下,身子向前一倾慢慢仆倒,再无声息。

“射,四星齐射,目标草丛——”瘦削黑衣人见那同伴不屈奋战最终倒下,睁眼欲裂嘶声大吼。

他眼中原来有的只是冰冷,一种看透一切不为任何所动的冰冷,这种冰冷终于在同伴的不屈战斗下融化,换之而起的是一股激昂,疯狂的决死战意。他眼中或许刚才还有着一点退缩,有着一丝畏惧,有着保一人是一人的理智,此刻却完全消失。

“嗖嗖嗖”几声,最前的六把雪亮钢刀齐刷刷举起,早有准bèi

的六道白光从刀中飞出,飞速向那片草丛射去。同时,后面的两个三星防御阵向左右稍分开些,避开中心的杨天啸及黑影人,又是六道白光射出,追赶着前六道巴掌宽白光齐齐击向草丛。

“轰轰轰”十二道白光几乎同时击中那片草丛,直径范围直达约八米,部分白光更重叠击中同处地方。瞬时间,已低矮的大片的草丛再被切割,大片的稀松的泥土被撕裂炸得粉碎,断草屑碎竹枝腾空飞起,连带着附近的一些绿竹也因土地裂开,变得东倒西歪一片片。

“三连射,四星齐射,目标草丛——”瘦削黑衣人见白光飞出,毫不思索再次高吼。

这次一众黑衣人动作更是一致,出的白光也更是整齐,白光射击宽度达至近十米,十二白光几乎平行着向那片已被轰得破烂不堪的草丛飞去。接着,众人毫不迟缓,雪亮钢刀一挥,又是十二道白光,再一挥,又是十二道。

三十六道白光,几乎在数息之间完成,从钢刀挥起,刀面泛光,刀气凝聚,白光射出,几个环节更是眨眼般的飞快。

“轰轰轰”几声,声如巨雷,大地颤抖,大块大块的泥土连带上面的青草草根,破裂崩断飞起,约十米范围内的一片强韧的竹林及草丛齐根截断,被爆zhà

的气浪中轰向远方。

眼前的一切,杨天啸看得有些心惊肉跳,可毕竟曾经经lì

过穷奇火花一战,心慌的程度少了许多。最令他难熬的是,身侧的一道道白光,近若咫尺的从他身边“嗖嗖”飞过,每次飞过,那冰冷的感觉就让他头皮一阵阵麻,身体一阵阵颤抖,脑子一阵阵狂。那一瞬间,他很想逃跑,一股子直冲脑门的劲儿直想拔腿就逃,可内心隐隐的直觉最终制止了他,使他的双脚象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

最终,他努力的控zhì

了些情绪,甚至尽量的控zhì

了身体的抖,使全身一动也不动,因为这稍微一动很可能性就会引起了那些黑衣人的注意,很可能手一抖,很可能或有意或无意的把这些锋利的白光射到自己身上来。

须臾,巨响逝去,余震消失,泥土碎草断枝断叶纷落地上,眼前景物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前方约十几二十米处,一个黑黑的凹陷下去的大坑,坑宽约七八米,深约一米多,隐隐可见的坑底内散落着些薄薄的碎草断叶,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前面两星近前七米,察看敌情,后面两星不动,保持射击状态。”瘦削黑衣人远远的仔细看了看,微皱了皱眉,随即再次出声下令。

两个三星防御点缓缓前移,每三个人依然保持着背靠背的姿势,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走了约三米,两个三星阵同时停了停,看了看,见没现什么,又同时向前走去,又三米,又同时停了停,仔细察看。

显然三米一停察看知情,这些行动在这些黑衣人平时训liàn

中早已练得纯熟,也不须瘦削黑衣人仔细吩咐,各人就能依令执行完善。

“啊啊——”几声悲吼响起,时间却几乎一致。

左侧的一个三星防御阵中三人齐齐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几道虚幻的影子突然从土坑舞起,手中的雪亮钢刀未及举起,胸口部位已经微微一痛,一股冰凉的寒意从心脏里直刺而入,又飞快消失。那冰冷的寒意进入消失的时间竟是如此的快,快得让三个黑衣人隐隐觉得,在寒意刚消失的一刹那,心脏部位空空的,空气一灌而入,在空洞里呼呼作响。

三个蒙面黑衣人各自一楞,条件反射的继xù

举起雪亮钢刀,欲把凝聚的仙术白光向前挥去。可这么短短的一楞,那几道虚幻的影子已再次扑近他们眼前,各自觉得眉心处一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当当当”三声轻响,三把雪亮钢刀落地,它们主人的身体也随即倒了下来。

右侧的三个黑衣人觉察异处,早各自齐齐出白光攻击,却已救护同伴不及。三道救援的白光里,其中一道白光射中了一道虚幻的影子,而那时候那道影子已经刺入了左侧一个黑衣人眉心又缩了出来。令人骇惧的是,虚幻影子被射中也是微微晃了晃,没半点伤害。

瘦削黑衣人眼神一紧,心脏痛苦的抽搐一下,那射中虚幻影子的一幕他看得分明,强劲锋利的白光竟然对虚幻影子半点伤害也没有,这下就连一贯冷静的他也不知如何应付了。突然,他耳朵一耸,似乎听见什么,脸容一肃,忙铮声狂吼:“逃——三星解散——各个方向逃离目标——”

可喊声还是嫌太迟了,此时,近前察看的右侧三个蒙面黑衣人已是各各凄惨不断嘶吼,每人身上各有三四道血箭喷出,身上部位所中的无一不是要害位置,或是眉心或是心脏或是咽喉或是眼睛。

几瞬之间,两个三星防御阵共六个黑衣人,六个黑狐族精英,悲吼着相继倒下,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连敌人面貌也未看清,就失去了活生生的性命。

随着瘦削黑衣人的命令,围在杨天啸后两侧的六个蒙面黑衣人微一楞,忙分散向各个方向奔逃。不由他们不楞,因为自从他们成为黑狐族精英以来,自从成为这专门追剿白狐族残余的黑狐族头号精英队已来,他们就几乎再没听过“逃”这个词,连作梦也没想过,他们只会有前无后,拼命的向前厮杀,浴血奋战,生命已不是生命,生命只是自己为自己家人增添更多的荣誉或财富的延续,虽然这些延续或长或短,他们却毫无畏惧,毫不犹豫。

一众的蒙面黑衣人不顾自己离去,杨天啸先是微一楞后心中一喜,快速向淡淡的黑影人一瞥,希望对方同样欣喜同样与他一起脱离险地。可淡淡的黑影人黑光轻轻一晃,身形再无动作,眼神似乎依然看着前方那浅土坑,一点离去的意思也没有。

“逃,赶快没命的逃,管他妈有恩没恩,老子没理由陪着送死!”杨天啸见黑影不理,暗骂一句,心中瞬间作了决定。

:第一回到,还有第二回,约两点吧

第五十四回 对峙

杨天啸抬腿作势欲奔,身未动只觉眼前忽一黑,淡淡的黑影人已挡住了去路。他一心急,差点就破口大骂出来,总算临出口时心里还念着黑影人的救命恩情,忙硬生生把急涌上来的怒气咽下,张口冷冷问道:“怎么,你不逃,还不让我自个逃?”黑影人默不作声,黑色晃了晃,似乎又轻轻侧了侧身,方向仍对着那一米多深的土坑。

杨天啸见他不理不睬,不由又是一阵心急,怒火腾腾又涌了上来,狠狠盯着黑影人刚欲出声,忽心中一动,到口的话又吞了下去。

原来,他看见淡淡黑影人此时的姿势,那姿势似乎是背对着他,对他一点防备的意思也没有,还隐隐有点把他保护在后的意思。想了想,终究心里胆怯,挨近了些黑影人,涎着脸悄声说:“恩人,我们还是赶紧逃吧,你看看,这许多的黑衣人都这么快就死,他们的仙术未必比得上你,可他们合起来总不差吧,可你见他们……”话没说完,他就惊骇停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楞楞的望着前方那土坑。

只见,那浅土坑里,竖起一条小小的两指宽的暗红色触须,在空中伸缩了几下一下搭在土坑边缘,接着又是一条暗红色触须伸出,同样伸缩一下搭在土坑边缘,而后两根用力收缩拉扯着,把一块暗红色的物体慢慢的一点一点扯了上来。须臾,暗红色物体身体尽现,那模样竟有点象一堆暗红色的如足球般大的大脑,圆鼓鼓的,褶痕纵横沟壑起伏,圆鼓鼓的一整块被束缚成几十块小小的隆起。“大脑”圆鼓鼓的身体不断鼓胀起伏着,几十块小小隆起也随着一下一下扩张收缩,浑身上下前后十来只触须或长或短,长的二三米短则一二米,不断伸缩吞吐着。

暗红色“大脑”出坑后,十来只触须扬空左右伸缩了几下,象是在观察四周环境似的,而后现杨天啸与黑影人的所在,底下几只触须向下一垂再向前伸出,象手足一样,拉扯着足球大的身子向他们移动而来。

“怎……”杨天啸话出口一字又不吭声了,心惊肉跳的看着那一只只两指宽的触须,象蜗牛的触角一样,慢慢的一伸一缩,慢慢的拉扯着身子移动。他深知dào

,以这怪物“大脑”的速度来看,分明是不把两人放在眼里,以它刚才杀人时那舌头般的触须闪电般的速度,到自己二人面前根本是一瞬间,自己已是逃无可逃,这时说逃跑已是废话。

须臾,暗红色“大脑”越移越近,离杨天啸二人已不及五六米。杨天啸忽感觉身旁一股冰寒冰寒的冻气传来,身体不由打了个冷颤,象被突然扔进冰窟一般,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忙惊愕的转眼向淡淡黑影人看去。

只见,黑影人的黑色变得更深了,人形一般高的黑色身影,象一个黑得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一望之下竟有种深深陷进去,挣脱不得的感觉。他心中一凜之下,忙努力转开眼睛不敢再看。

“杀气?还是战意?……太可怕了!”杨天啸心中一阵震撼,手脚却不迟缓,忙稍微后退两步,以减少些寒气的侵袭。他可不敢后退太多,现在的情况明显得很,不知是什么原因,或是出于什么目的,淡淡的黑影人似乎在保护着自己,自己当然不能远离。

暗红色“大脑”前移的身子窒了窒,似乎感觉到了那如寒冰般的杀气,而后又继xù

缓慢的伸缩着几只触须,继xù

伸缩着向前移动。

六米,五米,四米……。

暗红色“大脑”再次停了下来,十来条触须突然伸长了好些,变得每条有三四米长,呼呼的在空中挥舞着,跃跃伸缩着欲向前攻击。

杨天啸心中狂跳,不自觉的作了个逃跑的姿势,又惊悸的瞥了瞥黑影人,希望他能有所出手攻击的表示。可令他惊奇的是,黑影人姿势一点没变,黑色端凝如故一动不动,而那冰寒的杀气竟然还比之前收敛了几分。这一下明显的收敛,连杨天啸也能感觉出来。

暗红色的“大脑”身上那几十个小小的隆起,快速的起伏着,渐渐的竟越鼓越高,越胀越大,慢慢变得透明起来,颜色也变浅了由暗红色变得鲜红无比,如同一个个半透明的圆圆的血泡。与此同时,随着圆圆半透明血泡的一个个冒起,“大脑”身上的十几触须挥舞得更是急了,不断的交错纵横吞吐伸缩,一时间,空中呼呼的满是触须急速划破空气的的刺空声响。

怪异的事情出现了,暗红色“大脑”虽变得满身透明血泡,触须挥舞得似风一般,身体却一点不敢前移了,连长长近四米的触须也不敢伸进黑影人身前三米范围内。

场面霎时间变得异常诡谲。一方是动得极致,如火山即将爆,一方却是静到极致,如狂风暴动前夕。一动一静,径胃分明,互不相让,相互顾忌着,谁也不提早先出手,谁也不迈前一步,仿佛这一步,这一先出手,反而会落了下风。

双方又对峙了一阵子,暗红色“大脑”身上的半透明血泡渐渐瘪了下来,颜色也变回了原来的暗红色,又成了一个个鼓鼓的起伏的小隆起,似乎激昂的状态已衰弱下来。

“这由盛转衰的过程,应该是个攻击的好机会。”杨天啸兴奋想着不禁又瞥一眼黑影人,黑影人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大脑”圆鼓鼓的身子猛然一下膨胀起来,原来足球般的身体瞬间扩大了一倍,同时十来条长长如蛇的触须一下散开昂起空中,一副即将动攻击的凶狠紧绷姿态。一时间,杀气腥气腾腾,满眼满空都是一条条暗红色的不断伸缩的触须。

黑影人依然一动不动,静静的等着,等着暗红色的“大脑”先攻击。

好一会,暗红色的“大脑”最底下的几只触须下垂缩了回来,紧接着又缓缓伸了出去,不过方向改变,偏离开前方淡淡黑影人,而向横侧处伸去,最后,几下触须伸缩,快速消失在杨天啸二人面前左侧的草丛里。

可怕的暗红色“大脑”消失,大敌已去,黑影人依然一动不动,杨天啸也一动不动。

他深深的感到一阵无奈的悲哀,他自然知dào

两的不动有什么区别,黑影人是凝神应付敌人,敌人虽刚消失却不敢轻易放松,而他则生理上心理上都依赖上了黑影人,虽清晰知dào

黑影人不一定可信,却自愿的随在他的后面,以保存自己弱小无力的生命。

竹林远处,绿竹处处。

瘦削的黑衣人急奔的步子不停,忽歪了歪头,低声问道:“长老,要不要先召集手下的兄弟们赶来,你身上的伤势……”

“不用……赶快……全力逃离……”他肩膀上的半裸魁梧汉子胡万山身子微微一动,微弱断续的说道。

原来胡万山还未死,他只是在瘦削黑衣人肩上装死,除了瘦削黑衣人旁人无一知dào



其实,如果杨天啸再小心留意一下或事后回想,他肯定会现胡万山未死的。因为瘦削黑衣人一出来时,一时没顾及说法,直直就向他提起了奇怪的黑珠子。试想,当时在竹林里的,除了杨天啸及二兽,胡万山,又或那个淡淡黑影人知dào

,还有谁能知dào

,而在后来,胡万山施展了黑狐秘术“血海无涯”,那时血雾处处,迷蒙蒙一片,更是不可能有人知dào

。稍推论一下,黑影人及二兽都在自己旁边,瘦削黑衣人能知dào

黑珠子的大概下落,肯定就是与胡万山有关了。

胡万山一直在躲在暗处,用灵识监视着杨天啸及那神mì

人的气息。而后不久,他觉血雾淡化的速度更是快了,快到他已等不及自己的下属过来,于是,他悄悄的,迅疾的潜到杨天啸身后不远处,紧紧盯着杨天啸。他清晰知dào

,这黑珠子这白狐族的至宝的下落只有自己与这年轻人知dào

,只要这年轻人找不着或被自己杀了,自己到时只要回头再找上一找,黑珠子还是自己的。

当杨天啸边思索边搜索时,动作不觉慢了下来。胡万山心中一惊,以为杨天啸已经找着了黑珠子,心急之下,忙再次潜近几步。这几步他走很慢很小心,屏着呼吸气息,因为他先前曾经在相同远的距离想偷袭,却被杨天啸不知什么原因察觉了,所以他竭力更小心走得更近一些。而在杨天啸挺身站起欲立即逃去的一刻,胡万山已早一刻静静的到了他的后面,见他欲奔,心中一急,不及想全力迅疾出手。

这种距离,在他敏捷身手下,攻击一个没仙力没灵识的人,根本就是万无一失的,即使他此时失去了全部的灵力。

可事情结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他全神的注意着杨天啸,又屏息潜行,灵识自然而然分弱了对另一个神mì

气息的关注,没现这神mì

气息竟然又再次消失了,而这一疏忽,也导致了他由暗杀变成了被暗杀。

幸亏,多年的生死厮杀经验最后救了他。当那冰寒的杀气笼罩住他的身子,而且目标隐隐对准他的心脏时,那一瞬间,他心知不妙,快速的尽lì

在空中挪了挪身子。而这一挪也最后救了他一命,刺入心脏的武器偏了偏,擦着他心脏的边缘而过。

他心知自己遇见了从所未遇的强敌,自己身体再无灵力,如同一个没牙没尖爪的老虎,三头绿光兽又身受重伤,无可抵御,索性装作被真的刺中心脏,当场死亡。

而后手下的一众黑衣人陆续而来,胡万山暗暗心喜,暗暗吩咐瘦削黑衣人把自己负在肩上,又暗暗布置巧妙埋伏,不想却遇见了一个更可怕的敌人。

“这虚幻的影子究竟是何生物?怎么它的气息似乎竟然与自己有些相似?”胡万山一路奔逃,一边不断的皱眉猜想。

:第二回到,补昨天缺更。

第五十五回 血珠

瘦削黑衣人正扛着胡万山向前急奔着,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前侧面的竹林里奔出,双手一拱向瘦削黑衣人作礼,低声说道:“禀领,剩下的六个兄弟已经重新集结前方,等待领示下。”

“好,以某为中心,分散平行潜进,保持警戒!”瘦削黑衣人快速想了想说道。

一众的蒙面黑衣人毕竟是黑狐族精百里挑一的精英,虽各自奔逃,却依旧遵循着一定的方向,不须瘦削黑衣人主动指挥,又重新集合在一起。当然,瘦削黑衣人是故yì

自己让稍微堕后的,以便让自己的下属能多点时间逃脱,这是自胡万山担任这支队伍领后一贯的作法,撤离时下属在前领断后。

“是,领。”蒙面黑衣人再施一礼,转身欲行。

“还有……”瘦削黑衣人皱了皱眉,目中精芒一闪,象作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冷声说:“通知兄弟们,我们的领胡长老未死,只是身受了重伤昏迷,另分出一个兄弟,通知前面山谷口的兄弟分出五十人赶来接应,其余山谷口的兄弟全部撤离此地,尽速赶到山谷几十里外的小镇待命,不得抗命,违重惩!”

他不得不在后加上不得抗命这一句,因他知dào

一众蒙面黑衣人一向视胡万山如长兄,知dào

胡万山身受重伤,必大多不肯离他而去,而重惩是黑狐族里一种让众人心寒畏惧的刑罚,大多的黑狐族人宁死也不愿忍受这种折磨。

“胡长老……”蒙面黑衣人快速抬起头,目中闪出激奋的光芒,哽塞出声,话未尽又止住了声音,转头快速瞟了一眼瘦削黑衣人肩上的胡万山,回转头再次作礼低声道:“是,领。”声音语气里透着股铁血的坚定,而后转身没入竹林中。

“干嘛……要其它的兄弟来送死?死的人……还不够多吗?”胡万山待蒙面黑衣人走后冷声问道。

他想立即阻止瘦削黑衣人下这荒唐的命令,但他不能。他自己现在这状态,虽稍微止住了血,可大量的失血胸口部位被刺,即使是一向强壮的他也抵抗不住,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又再昏迷。他不能在下属前公然反对瘦削黑衣人的决定,否则,一旦自己昏迷,一众的一向只服自己的黑衣人非常可能会不遵从瘦削黑衣人的指令,或执行得不完全。

而另一个不反对的原因是,瘦削黑衣人大部分决断是对的,让其余人知dào

他未死的讯息,可以极大的鼓舞余人现下已极其低落的士气,极大的回升众人的状态和战斗力,对未知未现的危险,可能出现的强dà

对手,这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胡长老……,你在黑狐族里的重yào

性无人能比,还有……你一向把兄弟们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yào

,每个兄弟都愿意为你去死,……是该让他们作出报答的时候了。”瘦削黑衣人冷冷说道。声音虽是一贯的冷淡,目中却是激昂振奋。

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那就是,他自己也愿意为胡万山去死,心甘情愿的去死,不是为黑狐族的利益,只是为了胡万山一个人,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为了报答他的数次舍命相救。

“你……”胡万山身体微微一颤抖,下面的话语再说不出来。

他当然相信瘦削黑衣人对自己的忠心,也知dào

瘦削黑衣人是为了自己好。可长久以来与一众的黑衣人在一起,情分如若亲兄弟,他实在是不忍心。他本来假装已经死去的原意就是,担心敌人太强,而不想让其余的黑衣人知dào

他重伤,因分心照顾他受牵累,否则,以一众黑衣人对自己的忠心,必定会所有人都不顾生死的回头保护他,这是他极其不想的结果。

火鼠山洞附近竹林里。

黑影人感觉暗红色“大脑”已经离开,冰寒的战意缓缓收起,身体的颜色由深不见底的黑色又变回原来的淡淡黑色,“转身”看了看杨天啸,黑光晃了晃,似乎示意杨天啸跟在自己身后,随即向竹林左侧走去。杨天啸想了想,快步跟上亦步亦趋。

默不作声的走了一会,杨天啸忽想起胡家庄白苍苍的胡生等人,不禁停住脚步,心下一阵犹豫:“要不要回去胡家庄通知他们逃命呢?回去通知他们,可能我自己在半路上就丢命了,也不知那象大脑样的怪物躲哪去了,很有可能就跟踪在我们附近。去,不一定能救上,即使能救上也不知能救多少,或许在去到时,已经晚了,不能及时救上了……”

呆呆的想了一会,忽看见身上的衣衫,那是胡生拿自己儿子的衣服送他的,不由一阵惭愧,渐渐眼神中狠色大增,暗想:“……***,能救就要救,救多少是多少,救一个也是救,小爷最多把小命扔在这里就是了。受别人的恩惠怎能不报答,吃别人的穿别人的,虽说不是什么大恩,可不报,简直比猪狗还不如,下辈子做块臭狗屎算了。”

思索已定,抬头向那等待着的黑影人说:“恩人,我要去做一件事,非做不可,再次谢谢你的搭救性命之恩,……我们在此分别吧。”说完,也不理黑影人的反应,掉头就走。其实他很想出声恳求黑影人帮忙,可非亲非故,非敌非友的,没理由让别人陪自己去冒险,犹豫了下终究说不出口。

忽然眼前一暗,黑影人一闪身已拦在他身前,头部黑光晃了晃,似乎摇了摇头。

杨天啸忙退后几步,全身绷紧防备着,想了想,缓声说:“恩人,那奇怪的黑珠子不在我这里,如果在的话,恩人需yào

,自然送给恩人也无妨。无论信与不信,请恩人让路,我欠了一个人的人情,必须去还了才行。”

黑影人静静的站着不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杨天啸见黑影人颜色没变化,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索性不管不理,慢慢横移几步,避开面前黑影人,抬头看了看光线测了测方位,侧身向胡家庄胡生家方向而去。

忽然眼前再次一暗,黑影人又快速的已拦在身前,黑光晃了晃,似乎摆摆手示意他停下。

杨天啸惊愕的停住,愈加奇怪这黑影人怎么这般无端端纠缠,转而看见他那冷冰冰的黑色,犟脾气一下作了,索性也不说话了,只狠狠的盯着黑影人,看他有什么反应。

黑影人“看”着杨天啸一会,见他一副气鼓鼓怎么也不肯罢休样子,静静想了想,身上黑光闪了闪,身侧手臂位置的黑光忽然一动突了起来。转瞬,那突起的黑光一下延长了几尺,如同一根黑漆漆的扁扁的刀子,那“扁刀子”直垂向地下,划动地面,只听沙沙声一阵作响,长草纷纷断折土地裂开,地上显出几个大大的古篆文字来。

黑珠子,怪物,血珠,邪恶。

杨天啸看得目瞪口呆,回神过来想了想,指着地上的古篆字向黑影人问道:“你是说,这……黑珠子……就是那象大脑一样的怪物,它的名字叫血珠,非常邪恶,是这样的意思吗?”

黑影点了点头,那几尺长的黑扁刀子又慢慢缩了回去,再无其他动作。

杨天啸深皱眉头,想了想,向黑影人点了点头,诚恳的致谢道:“谢谢你告sù

我这些,我也知dào

很危险,可我必须去找那个人,不还这个人情,我实在是心里不安。……不管怎样,非常谢谢你。”随即又侧了侧身,避过黑影人,加快脚步向胡生家奔去。

走了一会,背后忽有种古怪感觉,遂惊疑回头一看,竟是那黑影人。这次他竟然再不阻拦,而改为跟在杨天啸身后而行了。

火鼠山洞附近竹林,一处长草丛里。

杨天啸刚才没猜错,那怪异的“大脑”离他与黑影人原来的位置只有二十几米,一直在紧紧的盯着他们。或说,在紧紧的盯着杨天啸更为准确一些。

此时,“大脑”的颜色不再是暗红色,而是变成了灰色,十几只触须也缩回了体内,全身静静的一动不动,只有头顶上的一条触须微微的竖起着,比那及脚踝的长草刚高了一点点。如果从近处仔细看,可以现那触须尖上遍布着密密的细细的小孔,小孔不停的一张一闭着,似乎是在感应着空气中的某些变化。这大概就是怪物“大脑”屏息瞒过胡万山血雾灵识,又瞒过黑影人的独特伎俩了。

它初见杨天啸拒绝黑影人好意,要与黑影人分开,头上那条触须微微动了动,似乎感到很高兴,又似在苦苦压抑着兴奋。而后见黑影人最终跟随杨天啸一起,忽身子重新鼓了起来,颜色由灰色又变成暗红色,十几只触须一下全部从身体内涌了出来,似乎按捺不住,决定要扑上去拼斗似的。

十几只触须挥舞了一阵,忽又软了下来,似乎想起黑影人的寒意有些丧气。停了停,终没去跟踪杨天啸二人,体表颜色暗红色又变作灰色,底下几只触须伸缩延长,如同几只长长细细的手足一样,拉扯身体着快速向林中那几具刚死亡静静躺在地上的尸体。

须臾,灰色“大脑”奔近,十几只一阵挥舞伸缩,闪电般三三两两向地上的具尸体飞去,或两只或三只触须勾住一具尸体,随即各各一卷一弯,直直插入心脏或脑子,“咝咝咝”声一伸一缩的吸了起来。

吸着吸着,忽然,“大脑”头上两条空着的两只触须警觉的竖了起来,伸缩着指着两个方向。很明显的,向左是胡万山一众人的方向,向右则是胡家庄众多庄人的方向。

两个触须的尖端左右摇摆,显然两边都是“美味”,让它一时有些难以取舍。摇摆一会,突然两根触须一下全停住,似乎有左方有什么更吸引了他的注意,停了停,十条根触须忽兴奋乱挥乱舞起来,随即收回所有还沾着或红或白的液体的触须。接着,底下的几只触须迅疾伸长向前射去,堪堪接近几根几米外的绿竹,几只触须一卷一勾,各自勾住一根绿竹,齐齐一下拉扯,圆鼓鼓的足球般大的身体象上了弹簧似的,快速向左方飞去。

第五十六回 无奈

竹林边缘处。

杨天啸刚出竹林就遇见了带着数百庄人赶来的白老人胡生。原来,白胡生人老早睡早醒,起床比杨天啸只稍晚了些,洗刷后去看了看杨天啸,不想他一早就没了人影,问了下庄外巡逻的人才知dào

他一早就往胡家本家方向去了,不禁摇了摇头叹了叹回去了。时近中午,胡生仍不见他回来,正欲找人去寻找,却听庄人报说本家左侧竹林里有巨大的声响,心疑有可能是昨天的刺客,遂召集了庄人匆匆赶来。

胡生见杨天啸从竹林里出来,松了口气,颤巍巍的停住微喘着回气。他心里很是有些高兴,能够见到这个用情至深的年轻人平安。杨天啸远远的喊了声“老爷子”,声音里透着掩抑不住的高兴。因为一众的庄人神色如常的在这里,证明庄子还未有什么事情。说了几句话,杨天啸刚想给胡生介shào

黑影人时,回头一看不由有些呆,黑影人竟不知何时不见了。杨天啸想了想,猜想黑影人大概不想与其它的人见面,只好作罢。

返庄的路途上,杨天啸凑近胡生身边,悄声简略的说起了竹林生的事情,连那暗红色“大脑”的血腥杀戮也毫不隐瞒,他知dào

这些事情面前的睿智老人传达给庄人时会适当过滤的,他只要告sù

胡生那真实的危险程度就行。胡生听后大惊失色,随即白眉紧皱,捋须苦思。思索良久,终决定回去立即让庄人赶紧收拾,一切从简只带随身物品,全部人快速撤离庄园。

回到庄子后,胡生的命令迅即分人传达下去,很快的,庄里一片喧嚣声起。

胡家本家外庄人足有过千号人,还拖家带口有老有小的,虽胡生早就告知了要搬迁,却没想这么匆忙,不由好一阵子折腾。有不舍的哭喊声,有不弃的吵闹声,有不耐的催促声,还有不倦的捉鸡赶猪声,当中还夹杂着一些在树下呆坐的老人的叹息声,在玩闹的小孩子的或乐或悲的声音。

杨天啸站在胡生家门外,心焦如焚的等着看着听着,不禁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心想,命都要快没了,还在乎着这些劳什子。抬头看了看天色,娇阳已正中偏西,时间已接近下午了,转念又想:“象这般似搬家多过逃难的收拾,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啊,虽说黑影人应该还在旁边保护自己,可万一他一个无奈走了呢?那便如何是好?那可就真的惨了。”想至此,赶忙再去找胡生,出主意让他挑选几个平时在庄里能说上话的人,组成一支监督队,由胡生亲自带队,专门来回在庄里各处加急催促,把所有没多少必要的东西赶紧扔下,只带随身轻便的一些必要物品就行。

胡生听了深以为然,从椅中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出门,赶紧找人去了。不久,庄里喧嚣的声音减了些,庄人收拾的效果也大大提高起来,很快的,每人各各或挎或搂着个小包裹,在庄里较空旷的地方集中了起来。当中不少人头衣服还带着灰尘,也没有整理,显然是收拾效果挺好的。

在杨天啸的低声提议胡生号施令下,庄人分成了三个部分,前面一部分较少,但都是稍精于仙术的,作为前端及左右两翼的探路及一路负责通讯联系等作用,中间一部分是老人与小孩妇女为主,大量青壮男子保护,临时设立了队长制,十人一小队五十人一中队等等,以免路途中出现意wài

,也不会因失了领头照顾而分散,第三部分作用为断后,由庄里平时精于打猎技能仙术的人组成,边在后设置陷阱,边缓缓连阵撤离。

正在杨天啸火急召集庄人逃离时,另一方向也出现了几乎同样的事情。

胡万山与瘦削黑衣人等心惊肉跳的出了竹林,又快速出了胡家本家庄院,终于,与前面的五十名挑选的蒙面黑衣人汇合一起。瘦削黑衣人稍微松了口气,却也不敢多作停留,匆匆的调整了下布置提醒小心后就再不多话,一众人分散忙忙向后山谷的小道赶去。

只要出了小道,再过几十多里就是一小镇,到那里安全性绝对大增。

又奔了一会,正在众人渐渐心安,以为那怪异的生物虚幻的影子不再跟随时,惊变生了。

远远的,布置在后尾断后的几个黑衣人的方位,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稍过了一会,又是一声惨叫声,声音似乎比前靠近了些。瘦削黑衣人头皮紧,也不敢回头,默不作声脚上用劲,再次把速度提升,带着一众的黑衣人亡命奔逃。

胡万山虽一直软软的伏在瘦削黑衣人身上,身上衰弱无力,脑子却一直清醒着,不断的思考着,及听到一声声惨嘶,身子不由微微颤抖,心如刀割。他知dào

一个个曾经情同兄弟的下属已经无幸,一直担心的血腥死神终于来临。

不多时,身后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渐渐的,竟是越来越密,越来越近了。

“你走吧,把我放下来。”胡万山突然出声,淡淡的微弱的对瘦削黑衣人说。

瘦削黑衣人不理,就象没听见似的,扛着胡万山奔行得更是快了。

“放我下来,我命令你……”胡万山等一会见瘦削黑衣人不理,知他忠心不肯弃已,遂声音提高,语意转至严峻冰寒。

瘦削黑衣人眼皮跳了跳,目中闪过一丝畏惧的神色,转眼消失,替之的却是一股激昂的倔强。他崇敬胡万山,也畏惧胡万山,这种语气意味着,可怕的惩罚。可他心中瞬间决定,无论如何抗命也不能放,放就是死,他即使受怎样酷厉的惩罚也眼看着胡万山去送死。

又奔一会,他忽觉得肩上一轻,眼一瞥心一惊,忙止步伸臂欲接住肩上滑下的胡万山。胡万山轻轻一屈肘横挡借力挥开他手臂,身体下坠之势更增。“噗”的一声闷响,胡万山魁梧高大的身子已重重摔在地上。

身周护卫的五个黑衣人与瘦削黑衣人大惊失色,急急过来搀扶。

“都他妈……给老站住,老子……还没死。”胡万山躺在地上一声怒骂,声音微弱无力。接着双臂向后一撑想用力撑起,手臂晃了晃又无力垂下了,索性只好躺在地下,呼呼的喘气。

一众黑衣人见骂楞了楞,身形停住,再不敢靠前。稍瞬,终是瘦削黑衣人胆大些,不理不顾胡万山的责骂,向前一步一弯腰双手把他搀着坐起来。

胡万山脸色苍白,嘴唇因过多失血变得干裂开了,又喘了喘,一把推开瘦削黑衣人扶住后背的手,双臂用力搬腿内弯,盘腿坐着尽量保持着重心的垂直。此时,他的目光很平静,没有一丝往常遇强敌的暴躁狠厉,反而有着一丝从没有的平和微笑,他慢慢的抬起眼神,逐一扫过面前瘦削黑衣人及其它几人的脸庞。那几张脸庞虽都一色蒙着面,却无一不透露着关切爱戴的神情。

他心中一阵感动,心中的决定的主意更是肯定了。暗暗按下心中的感动,依然冰封着脸,沉声说:“你们护主的心意,老子收到了,既然你们跟了老子,老子就会尽量的保你们齐全,老子活了几百年,大大小小生战死战无数,老子从来就没退缩过,老子也绝不会因为敌人的强dà

而退缩。”说至此,声音软了软,又说:“……你们走吧,老子就在这里等着那怪物。”

“不,生则同生,死则同死。”瘦削黑衣人在旁手中雪亮钢刀一摆冷冷道。他知dào

现在已无法再劝动胡万山,既不能劝,那就一起血拼一场一起赴死就是了。

“生则同生,死则同死。”五个蒙面黑衣人齐齐踏前一步,挺了挺胸扬刀齐声道。

“死你妈个头呀,谁和你们一起死,你们想死,老子还没想死呢?老子还有一种秘术,一生中从未使用的秘术,只不过这种秘术使用起来自身会受到很大的损伤,对以后的仙术灵力都会有很大的亏损,而且还是永久性的。”胡万山眼珠快速转了转,脸上的长长“肉虫子”抖了抖,神色又变得狰狞出声骂道。

“是,领。”面前众蒙面黑衣人心里不懂却齐齐拱手应道。

“这个秘术作用的范围极广,你们功力太浅,……在旁肯定会受到很重的伤亡波及,很有可能小命都未必能保住。……所以,现在,你们听我的话去做。”胡万山边喘着气边说。说了这么一会急话,他的脸色更白了,终硬挺不过忍不住喘了几口气。

“是,任凭长老差使。”五个蒙面黑衣人又齐齐应声道,终有些相信了胡万山的话,脸上均露出喜悦兴奋的神色。

第五十七回 手足

胡万山在黑狐里这支精英队伍里,不仅是他们尊敬的兄长,还是他们崇拜的英雄。他曾带他们无数次战胜强dà

的敌人,一次又一次创造了不可能的奇迹,使他们的心理已有种盲目的服从,即使是这次在白狐族里受挫也没人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并不知dào

真zhèng

的目标是黑珠子,所以他们以为行动依然是成功的。他们信任胡万山,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信任的程度足以把性命都全部交给他。

“你也过去一起……”胡万山看了看身边关切的看着他的瘦削黑衣人,淡淡的说。

“是,长老。”瘦削黑衣人应了声,内心虽不大相信秘术的说法,但毕竟要服从胡万山,只得后退几步退入一众的蒙面黑衣人中。他边退边心中暗暗打定主意,无论胡万山出什么借口,自己都不会离开,无论骂也好打也好处罚也好,怎么也不会离开。想至此,心中一股豪气顿生,暗道,哼,那怪物强dà

又如何,斗不过一起拼死就是了。

胡万山静待众人站好,深吸了口气,突然睁目吼道。“六星阵内结——”

瘦削黑衣人及一众蒙面黑衣人一凜,身体一个条件反射的挺直,而后各自奔各个位置。转眼间,六人以胡万山为中心围成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小圆圈,个个背朝外,面向着胡万山。

“六星连体,联灵。”胡万山再吼。他此时已忘却了自己的伤势,重又变得平时般威风凛凛。

六个黑衣人忙各自放下手中雪亮钢刀,右手竖掌护胸,接着伸出一只左掌,平贴压在左方同伴的右肩膀上,边心念一动,各自引自身内的灵力,沿着左肩膀,沿着左手臂,传向同伴的右肩膀,同时把右边同伴传来的灵力与自己体内的灵力连在一起,象联绳子一样,把头与尾相互串联一起。

片刻,胡万山见众人表情由紧张已变得平缓,料定联灵已成,随即喝道:“传灵——全灵力——”

一众的黑衣人听见心中各自一惊,却已无法释手。此时六星连体联灵已成,单独一人是无从退下的,稍有疏忽,不仅自己身体灵力受重损,更会牵累同伴。不及想,各自忙忙凝聚心神,缓缓把体内多年修liàn

的灵力全部引,与同伴的灵力连通,而后一股股缓缓的向左方的同伴体内传去。

联灵传灵,是天朝一种用于修liàn

或医疗的仙术。通过相互体内的灵力的连结流通,可以对对方身体产生一定的作用,如进行探测,或增强或培养等等。天朝里会仙术的人大多都知dào

连灵的术理及怎么使用,却没多少人敢于尝试,因为这个连接传输的过程太危险了,两种不同能量不一的灵力接触,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定的排斥和冲撞,如果稍有不慎一方控zhì

不好,两方的灵力都会大损,严重的甚至会危及生命。

一众的黑衣人原以为胡万山是叫他们联灵,然后用联结的灵力一部分为他治伤,所以毫不犹豫就灵力联结了。他们都知dào

联灵的危险性,可一来他们都是黑狐族的,修liàn

的仙术灵力都差不多,危险性少了很多,二来因为他们都习惯性的服从胡万山的命令,无令不遵。可现在的情形却又明显不象,因为他们从没听说过联灵传灵还要全灵力的,在全灵力之下,彼此间的灵力排斥或冲撞将极大增加,危险的程度又何止增大了几倍。

须臾,六个黑衣人额上渗出细汗,双目微微闭上,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怠慢。又过好一会,众人的脸色变了数变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身体也不象初时那样微微颤抖了。

胡万山看见,心中稍一缓,欣慰的微点了点,旋即忽想起时间紧迫,目中又一狠,凶悍精光暴现,再次出声吼道:“六灵齐聚,传于我身。”

六个状态入了定般的黑衣人各自缓缓伸出右掌,按在胡万山上,体内一道道的灵力象江河流水一般源源不绝向胡万山体内输去。那一瞬间,胡万山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脸上长长粉色“肉虫子“狠狠的跳了跳,额上青筋浮现,痛苦之色大增,随即牙一咬,闭眼硬挺接受。

几个呼吸起落,众人已传输灵力完毕,各自全身如同虚脱了一般,软倒在地上,好一会才重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惊悸未消。而与此同时,胡万山仍然紧闭着眼睛的,身子不时起伏着微微颤抖着,苍白的脸上不时涌过一片潮红。

又半响,他慢慢张开眼睛,看了看静静侍立在旁的一众蒙面黑衣人,淡淡的说:“你们走吧,你们身上已没有一丝灵力,留在这只会让我分心。”

众人迟疑了一阵,相互对视了几下,各自脸上皆露出坚决的神色,脚步一动不动。

“还不走,在这里等死吗?”胡万山瞪目怒吼。

“死也要咬它一块肉!”瘦削黑衣人冷冷说道。

“对,死也不让它好过。”一众的黑衣人受到鼓舞,接连表态。

此时,后面又是一声长长的凄惨叫声,距离已经将近一百米。

“死,说的轻松,你们死了,以后还有谁跟老子一起打天下。”胡万山听见心中焦急,脸色更冷,厉声再吼。

众蒙面黑衣人你看我,我看看你,虽有些心动,却谁也不愿撤离。

“好,你们想死是吧,一个个过来。”胡万山怒气冲天,脸色涨红,瞪眼大吼,边刷的一下拔出身上的一尺短刀,刀上寒光闪烁。

一众黑衣人一惊,齐齐后退一步。

胡万山冰寒的眼光一扫,大喝道:“老子先杀了你们,一个个兔崽子,没了灵力还不自量力,在这里碍着老子手脚,与其给敌人杀了,还不如老子杀了,再和那怪物拼命。”

一众黑衣人脸上色变惭愧,想想长老说的也是道理,各各低下头来不语。稍瞬,还是瘦削黑衣人反应快,接过胡万山的话茬,狠训了几声,终带着五个黑衣人退了下去。

转眼间,众人纷纷退入山谷小道,山道口只剩下了胡万山孤零零的一个人。他身子一动不动,依然笔挺的端坐着,眼睛微微半闭,右手锋寒短刀隐于袖中。

他一番苦心,先是骗得众人相信他有制敌秘术,又骗得众人把所有的灵力全都传输给他,让众人无法再有理由跟随,终逼得随同的所有蒙面黑衣人离去。他的话里半真半假,假多真少,永久的损害的真的,秘术也是真的,只不过不是制敌,而是以命换命,虽然能不能换命他的心里也没底。

山道静静的,时而一阵微微的山风吹过,道旁长草轻晃。

好一会,胡万山猛然睁开眼睛,双目精光暴闪,直直盯着十来米处的一棵杉树,凝气大喝一声:“怪物!出来受死!”

声如炸雷,在空旷山野间远远传去。

那棵杉树静静的,毫无异状。稍瞬,枝叶间轻轻一颤,一个灰色影子一晃,从荡开的树叶空隙里飞出,尾端还带着条长长虚幻影子,向地上斜斜射下,将及地面时,那身体忽又伸出两条暗红色的细细的触须,在地上轻轻一撑,稳稳着地,悄而无声,而后面的长长触须一卷一收,已缩回了身体。凝神看时,正是那血红色的大脑。

胡万山定定的看着,一无所动,凝声说道:“白狐族至宝,黑珠子,又名血珠,外表珠形,内有血魔之魂,得之修liàn

可快速增长灵力,兼可增强体质,奈魔性太强,须三味真火烤炼方能稍抑其魔性,否则怀之伤身,久则损心伤魂,如得败血之症,最终,衰弱至死。”声音轻缓,似问似答。

胡万山见暗红色“大脑”现身,脑中一直难解的疑难突然一一释然。为什么自己比杨天啸先一步查找黑珠子,却什么也找不着,为什么血雾里突然间他感觉有两股气息,其中一股微弱至无,为什么血雾会快速的消去,原来,一切一切的原因都是眼前这怪物,都在于这血珠有了生命。

可在释然的同时,他心中又升起一股疑惑。是什么原因,使得被封印在珠子里近千年的血魔之魂苏醒呢?是什么力量使得珠子里的封印解除呢?数百年都被白狐族安全的使用,以及被当作是传族之宝的血珠,怎么会突然不受控zhì

呢?

第五十八回 偕亡

没人能知dào

原因,即使是唤醒血魔之魂的当事人也不知dào

。或许,或许他们不断的回顾,不断的记忆曾经生的场景,他们会找到其中一些端倪。火鼠自从白狐里盗来血珠后,一直收藏着却一直一点事也没有,那么出事的只能是生在出洞时了,也就是说,奇异的黑珠子在被火鼠拿出洞后生了什么呢?有什么奇异的变化呢?可以说没有,不过,勉强可以提一点的话,那就是当时杨天啸的左肩膀受伤了,大量的鲜血飞溅而出……,或许……。

暗红色“大脑”与胡万山对峙了一阵,十来条触须慢慢从身体全部伸出,满天高昂挥舞,触须尖端弯曲如矛尖。须臾,它的外表颜色渐渐变得更红了些,身上的一个个隆起也鼓鼓的胀起,变成半透明的血泡……。蓦然,空中响起十来声尖锐的划破空气声,瞬间半空暗红色幻影点点,暗红“大脑”的十来条高昂的触须,如一根根长矛向胡万山飞射而来。

胡万山眼看着那电射而来十来点暗红色幻影,身子端坐如故一动不动,及触须堪堪近身至一米时,忽瞪目大喝一声:“大地崩裂——”,随即右手竖掌护胸,左手成剑指遥指暗红“大脑”所在处的地下。

“轰”的一声巨响,暗红色“大脑”所在位置左侧一米的土地突然炸裂碎开,土石泥屑成斗形冲天而起。与此同时,随着泥石流上冲,一团庞大的绿色光芒一闪,从地下炸裂开的坑中一跃动而起,空中狂扭一下腰肢,加快了速度,夹着部分的泥土石块狠狠向暗红色“大脑”扑来。

如暴风急扑中,那团绿色光芒渐渐变得凝实显出体态来,正是胡万山最强的胡术三头绿光兽。它的左右两侧的两个头依然耷拉着,被高速的逆风压得紧紧贴在身上,剩下的中间那个头似乎毫无影响,气焰凶悍滔天,似乎比之前更甚了。

在所有的随身蒙面黑衣人离去后,三头绿光兽早已被胡万山暗暗放出,潜伏在地下静止不动,而后他又再在上面施了些土系仙术遮掩,旁人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而胡万山所在的位置是狭窄山道的中央,埋伏的位置也是山道中央,而且远近正是胡万山估算怪物能攻击的最大范围。可以说,暗红色的“大脑”的行动大致全在胡万山掌握之中。

暗红“大脑”一下被突然从地上飞起的大量泥石流攻了个措手不及,又因附近地面裂开导致了自己位置地势的失衡,而十来条触须去势已劲再也无法收回防御,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团的绿光扑近。

转瞬,三头绿光兽扑近,巨圆嘴已张得如巨大布袋一般,一口把暗红色大脑吞了下去,随即仰头快速吞咽了几下,把那十来条在外的暗红色触须也咽了下去。

“——”胡万山见状再次大吼,体内积蓄的所有灵力瞬间迸,一圈气浪从胡万山身周向外迅猛扩散。

霎时间,天地间微微一暗,空中象突然起了一阵淡淡黄雾一般,遮天盖地的的土元素飞速从四周凝聚而来,与此同时,地上也涌起滚滚的黄色尘土。稍瞬,黄雾变得更浓更厚,与地上的愈加汹涌黄色尘土连成一体,而后渐渐形成一股黄色旋风,快速绕着三头绿光兽旋转起来。绕了一会,空中的土元素更浓了,旋风中泛起无数的闪着黄色晶亮的小微粒,紧接着,那些晶莹黄色微粒齐齐一缩,带着长长的光线轨迹,高速向三头绿光兽身上飞去。

只见,半空中,无数的光点,无数条长长细细的光线轨迹,前仆后续源源不绝的向三头绿光兽身上涌去,及身时一暗悄然无声没入其中。而后很快的,三头绿光兽绿幽幽的身体渐渐变得更凝实,闪闪亮起来,浑身上下黄晶晶的象披了一层黄金甲似的。

“吼——”三头绿光兽仰天狂傲的嘶叫一声,尾巴摆动了一下,状甚激动兴奋,似乎为能战胜强dà

对手而自豪。

胡万山却没有丝毫欣喜,反而紧张的紧盯着三头绿光兽。他内心深深知dào

,传说中的血珠内血魔之魂的厉害,单单没完全苏醒已在白狐族里成了至宝,何况现在是自主的复活之魂呢?怎么可能这样就被轻易吞噬消灭。虽然他身上最厉害的仙术除了胡术就是这地系仙术,而“地灵缚体”这招更是他所有地系仙术里最强的,还使用了身上全部的灵力出,应可以把强dà

的敌人牢牢捆缚住至动弹不得。

可他现在心情真的非常矛盾,既想承认战果又不敢承认战果,甚至有种害pà

察看的心理。照以前的战斗惯例来看,应该是绝无问题的,可现在……利用地系特有的浑厚凝实……为三头绿光兽身体及内部加上一层防备,特别是为三头绿光兽身体最坚固的部分它的胃增加防御,并且把血珠紧紧困住……,可这地系仙术真的能行吗……。

胡万山摇了摇头,他不敢奢想,他只求能多困住血珠多一会儿就满足了。

果然,没一会,三头绿光兽庞大的身躯的突然停住,接着身躯中部似乎微微胀了胀,“呜”的悲嘶一声,高昂的头颅沉了沉,身体剧烈的扭动了一下。

胡万山一惊,急走几步靠近三头绿光兽身旁,用力的按了按它的皮肤,只觉触手冰凉,坚厚硬实,比平时的皮肤更硬了不止一倍。心想:“据外层体肤硬度测知,此时内部的胃部应该更是坚硬几倍,应该无虞。”想至此,紧张的心情稍微松了松。

“呜……”三头绿光兽再次嘶吼,声音更痛苦了,身体剧烈的扭动着,而且幅度越来越大,连胡万山在它的身旁也忘记了,庞大的腰身差点把胡万山整个撞飞。

胡万山敏捷的向旁闪了闪,默默的看着地上正不断扭动的三头绿光兽,看着这个陪伴了自己数百年的伙伴,目中溢满了哀怜。突觉鼻腔一湿,一股鼻血流了出来,紧接着,喉头急呛,口舌变咸,嘴角渗出一缕血丝来。

他心中暗暗一惊,知dào

自己在强硬承shòu外来灵力时终究是受了重伤。这种联灵传灵的方法极其危险,他是知dào

,可他以为只有灵力入体时才危险,他刚才已经把大部分的灵力释fàng

了出来,以为已经没事,没想到在他摧动灵力的同时,那些不属本身的灵力通过他的血脉运行,硬生生把他身上的血脉都伤害了。

“呜——”三头绿光兽又是呜叫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此时的三头绿光兽唯一庞大的头颅疯狂摇晃着,长长的身躯已卷成了一团,粗大尾巴剧烈的拍打着地下,“啪啪啪”几声暴响,地面裂开几条缝隙,泥块土尘飞扬。

“绿光,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胡万山默然神伤,痛苦低声道。见到三头绿光这般痛苦,自己却无法可施,不由心如刀割千遍,恨不得自己替身去承shòu。

又过一会,三头绿光兽已痛嘶了十数次,声音也变得渐渐无力微弱,紧卷的身子已疲软舒展了开来,只是嘶叫一声就在地上翻滚一下。渐渐的,它连翻滚的力qì

也没有了,一向高昂的庞大头颅也完全耷拉在地面,圆圆的巨嘴无力的微张着,大量的绿色的血液从里不断渗出。又过一会,他的身体在仍然不时一阵一阵的膨胀下,巨大的头颅已软软的贴在地面,巨嘴随每次膨胀只微张了张,却连嘶吼的声音也不出了。

胡万山屈膝蹲着身子,目中充满了爱怜,手轻轻的抚摸着三头绿光兽唯一剩下的那个圆绿头,喃喃说道:“乖绿光,不要怕,很快就不会痛了,很快你就会去到一个完全没痛苦的世界,那里只有快乐,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那里有吃不完的食物,有你任何想吃最喜欢吃的东西,在那里你再不用战斗了,再也不用和任何的敌人战斗了,那里只有舒服,你可以做任何喜欢的事情,而我……这个狠心的主人,那时也会在那里陪着你,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三头绿光兽似乎明白主人的说话,圆溜溜的头颅轻轻擦了擦胡万山的手掌,突头颅一昂一呛,一股水柱般粗的绿色血液从口中狂喷而出。霎时间,巨口前两三尺,满地都是腥腥的稠稠的绿色鲜血。

“绿光……”胡万山低呼一声,心痛欲裂,急急扶住它那呛完要摔倒的巨大圆头,轻轻放在地上。半响,他低头怜惜的看着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三头绿光兽,又喃喃说道:“我们一起在玉岩洞修行,那时你还是一颗普通的青玉碗豆,还没能形成灵识,可我每次苦修疲倦至死时,你小小的身体给了我世间唯一的一点温暖。……每次我苦修厌倦想放qì

时,只有你在我的身边,默默的陪伴着我,默默的听我倾诉心声。……你刚刚有点灵识,你就急着和我沟通,绿光一闪一闪的,就象在和我撒娇一样。……还记得你能化形时,只有小狗般大,那时你总蹦跳个不停,怎么也不肯停下来,不是用你的小尾巴缠住我的腿就是不断的咬我的衣服,搞得我在玉岩洞里没一件衣服是好的,几乎处处都有你的牙痕……”

他出神的想着往事,声音轻柔的说着,嘴角翘起挂着一丝笑容,温柔甜蜜。

第五十九回 绿陨

“绿光,来世我们还要做伙伴,来世我们还要在一起。”胡万山边轻轻说着,边深深的望了地上的三头绿光兽一眼,慢慢站了起来,抽出锋利的短刀,出神的看着闪着蓝光的锋刃,好一会儿,他缓缓倒转刃尖对准自己的心脏,转眼望着三头绿光兽说:“绿光,我的兄弟,我最亲密的挚友,我再不忍心见你难受下去了,……我先走一步,先过那边等你。”说完,双眼缓缓闭上,手中同时用力握刀向心脏插入。

胡万山在留下的时候,早已决定了和那未知的怪物拼命,谁知等到的竟是血珠,天朝至阴至邪的魔物之一,他一时心灰至冰,他知dào

自己可以说根本没任何胜算,只能拖延得一时就是一时而已,遂施展出“地灵缚体”这一仙术来。可接下来的情形又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想不到三头绿光兽会被折磨得这么痛苦,这实在已超出他能忍受的极限。他本想先杀了三头绿光兽,免了它的痛苦,然后自己再自杀,可思虑再三终究出了不了手,而且内心也清楚,绿光兽能撑多些时,手下的蒙面黑衣人逃脱的机会就会更大些。

“呜”一声低沉嘶吼,随即一阵厉风疾至,胡万山只觉被一巨物扫中,手中一麻,短刀脱手飞出,紧接着,双腿一紧已被卷住,只觉得全身瞬间一轻,飘荡荡的向空中飞去。

击落胡万山手中短刀的正是三头绿光兽。它虽已被疼痛折磨得全身疲软无力,可毕竟与胡万山数百年的一起苦修兼心意相通,在胡万山短刀捅入心脏的一瞬间,它的灵识一动察觉了主人的危险,恍惚间急甩巨尾缠住主人双腿向外一抛,而在巨尾落下时刚好擦过胡万山的臂膀,把他手中的短刀也打落了。

远处山道旁的一块巨岩后,几个蒙面黑衣人缩着身子躲在里面,其中一个一直半趴着紧紧观察着,这时远远的瞅见,唰的站的起来,边挥手边大喊道:“快——,快冲上去,接住长老。”

叫喊的正是那瘦削黑衣人,他知dào

已无法改变胡万山的心意,又知自己受骗失去了全部灵力,只好假意听从命令带了其余黑衣人遁入山道。可不久,他又联系上前面的几个同伴,遂又带了几个人回来,躲在巨岩后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机会救人或拼命。

三头绿光兽昂起头,远远的望着空中飞逝的主人,静静的看着,似乎浑然忘记了身上的折磨及疼痛,而后见主人落下被几个蒙面黑衣人接住,又“呜呜”的轻叫了几声,声音嘶哑,依恋无限。随即它低头“瞧”了“瞧”自己仍然不时膨胀的身体,猛然仰天嘶吼起来。吼了几声,身上突然焕出一阵强烈的绿幽幽光芒来,渐渐的,绿光凝聚的能量越来越强,光芒愈加明亮。那绿光是这样的强烈,以致把身上的黄晶晶的保护层也淹没了。很快的,绿幽幽的明亮光芒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光球,光球内能量汹涌膨湃,“滋滋”作响,三头绿光兽就象被一个绿色的太阳包裹起来一样。

“轰”绿色光球爆zhà

,狂暴凝聚的能量瞬间爆,一时间,天地昏暗,大地颤抖,山道四分五裂塌陷,两旁的山石如劣质的灰土纷纷碎裂飞扬,方圆三四丈之内树木断裂或直接连根被拔起。

山道的远处东南方向,山谷外的森林里。

一只人数足有上千人的队伍正在蜿蜒前进着,人人背着个简单的包裹,行色匆匆,正是杨天啸及胡家庄外庄逃难的庄人。正行进间,忽然一阵爆zhà

巨响远远传来,紧接着地面一阵震颤,众人不由脚步一顿,脸露惊惶。杨天啸抬眼远远向空望去,只见远处高空一朵庞大的蘑菇云,云内闪烁着仍未消失殆尽的绿色光芒,心下一阵惊悸,心知这必定是那头有着三个头的怪兽所为,大概是与暗红色“大脑”拼狠了出。想不到这绿油油的怪兽竟是如此厉害,幸好这般猛招先前没施展在自己身上。想至此,暗暗捏了把汗。随即回神过来,忙催促众人再次加快脚步。庄人见此异状,虽没人告知真实情况,大都心里都知dào

厉害,也不待他催促,各自咬紧了牙关猛赶。

半日后,在一众人齐心不顾疲倦的赶路下,终在日落前到达了山谷口右方几十里的小镇。

见庄人的处境已大致无虞,杨天啸稍稍放下心来,惦念着依然恹恹欲睡的小咕噜及小火鼠的伤势,忙急急跟胡生等人告别。胡生感激的送上一个小包裹,包裹里隐隐叮叮作响,大概是金钱之类,杨天啸忙三两下推辞了。他虽喜财也迫切需yào

钱财,可这等落难之财他是不能无论如何不能收的。

挥手告别了胡生等一众送行的人,走入远处一处茂密的树林,左右环顾了一下,轻轻喊了声:“喂,恩人,你在吗?”

四处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刚欲再出声叫喊,眼角余光看见什么,一下呆住了。只见,左后侧的一棵柏树在地下的影子慢慢分成两条,其中一条稍瘦稍短一点的影子,正迅快的从地上竖上,稍瞬,地上影子完全竖起黑光凝实,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赫然就是那全身淡淡黑色的黑影人。

杨天啸转身向黑影人再次答谢护送之恩,“自言自语”几句,转而问起黑影人以后的去向打算。黑影人摇摇头不置可否,似乎并没什么特定要去的地方,这下杨天啸犯难了,因为他也一时不知何去何从。想了想,遂决定先赶回天之城再作打算,沿途如果遇见有较大的城市,也可以给小咕噜及火鼠看一下伤势。毕竟天之城那里是天朝的都,别的不说,治安应该是绝没问题的,再说金星老儿那里也可以给他解一下众多的疑惑,更重yào

的是,他在天朝的全部身家只有三个金龙币,实在是在外万万耽搁不起。

思索已定,杨天啸从怀里掏出一支绿翠的青竹,请黑影人帮忙念咒语召出青竹马,两人骑了往天之城方向而去。

骑了好一会,杨天啸觉得身后的黑影人似乎消失了一般,没有体温没有声息,连呼吸也没有,遂微侧身转眼偷偷向后窥去,却见黑影人仍稳稳的坐在他的身后,距离仍是一尺,不近不远,也不见身体有何高低起伏。咋了咋舌回转头,想了想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索性不想,搂了搂怀里的小咕噜,一门心思赶路。

夜幕渐渐落了下来,密林树丛象被蒙上一层暗紫的面纱。

一路无话,一处处的树丛被穿越,一道道山谷被跨过,在黑影人的一路调整方向下,青竹马一路飞蹄狂奔,至深夜时,两人终抵达了天之城境内。

远远的,天之城那高耸入云的黑色微闪着光亮的城墙映入眼底,杨天啸心中一阵欣喜。突然,急奔青竹马一声嘶鸣,前蹄一仰人立竖起,而后稳稳落下停住了前进。这么一停,杨天啸一惊之下一阵手忙脚乱,差点从马背摔下,忽觉得肩上一股柔柔力道传来,把他轻轻扶稳了坐定,随即,眼前黑光一闪,那黑影人已跃下马来,朝他静静的看了一会,而后“挥”了“挥”手,悄然隐入身侧树林黑暗中。

杨天啸心中很是不舍,欲张口挽留却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楞楞的看着黑影人离去,而后呆呆的望着那片黑影消失的所在。良久,他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轻拍了拍青竹马的脖子,转头向天之城奔去。

不知不觉间,黑影人已在他心中占据了重yào

的位置,他已把黑影人当成一个可交心的朋友。虽然从认识至今,黑影人一直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甚至部分动作的意思也是他自己猜想的,也不知准与不准,可他心中深深知dào

,黑影人两番相救,又帮着他几十里路的护送胡家庄人,对他实是情义深重,非世上的一切甜蜜美丽的语言所能代替。

胡家庄本家庄院后山一处小道。

初升的圆月清冷冷的挥洒着月光,月下四处景物清晰可辨。

只见,整一大截的山道处已变得面目全非,三头绿光兽自爆的中心变成了一个圆圆的深陷的大坑,坑外到处一片狼藉,树林歪斜倒塌,碎石断岩遍布,所有的一切就象一个刚刚遭受天降陨石浩劫的场所。

突然,大坑底部一处厚厚的碎石堆轻轻动了动,紧接着又动了动,一块小石从顶上受不住颠簸滚了下来,在碎石堆上嗑嗑碰碰的直往下掉。将近落地时,碎石堆里忽“哧溜”一声,伸出条细细的两指宽的暗红色触须来,触须出碎石堆后瞬间变长,在空中一个幻影般的回旋,随即闪电般扎向地下,刚好触须尖穿过那颗蹦跳的小石,“啪”的一声轻响,瞬间把小石击得粉碎。

:抱歉,有点事回来晚了,这一回是过渡,有点难度,呵呵。

第六十回 解惑

金星府中一处内室。

“公子,两只小兽吃过血灵丹已无大碍,不必太过担心。”金星转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杨天啸说道,随手把一只小玉瓶藏入怀里。

小玉瓶里就是金星刚给小咕噜二兽喂下的血灵丹,一种快速补血的珍贵丹药。

“嗯,……谢谢老哥。”杨天啸点了点头,眉头依然紧皱着,目光瞬也不移的看着床上昏睡的小咕噜及小火鼠。

两人再无言语,室中一下静了下来。

约过了一柱香时间,昏睡的小咕噜忽然扬起一只小爪子,闭着眼睛“咕噜”一声轻呼,在空中虚抓了一下,而后斜斜垂下,随即小身子懒洋洋一晃翻了个身,又继xù

睡了下去。杨天啸见状微微笑了笑,心中的担忧终完全放了下来。心想:“这小家伙大概在梦里又抓着什么玩儿了,不过见它翻身的姿势,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转头看了看金星,尴尬的对他笑了笑。他知dào

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了,只记挂着关注小咕噜的伤势恢复而忘了金星这个被他夜晚打扰的主人。金星捋须嘿嘿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无妨。

两人移至室内远处坐下。杨天啸抓着个青筒头大口啃着,边口齿不清的一五一十说起自己自进了传送阵后生的事情,当然与胡雨婷香艳碰撞那段直接删减了。金星微笑着听着,渐渐的,他不时捋须的手停了下来,一双长长的白眉紧皱着悬了起来久久不下。

良久,金星抬头望着杨天啸关切问道:“公子,你……身体没事吧?”

杨天啸心中一阵感动,暗想他听了这般震憾的事情后第一句竟是问自己的健康,脸上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轻晃了晃左臂膀,假作轻松的说:“没事,一点擦伤而已。”

他的左臂膀在胡生家时已敷了些草药,至此时已恢复了知觉,只不过刚才那假作轻松的一晃,又引起了些疼痛,只不过他不想金星担心硬撑着没哼出来。

金星点点头,想了想,轻叹了叹说:“血珠……,想不到沉寂消失了近千年的血珠,又重新在天朝里出现了……”说着仰头看着屋顶,出神的想着什么。

杨天啸隐隐感觉事情非常不妙,极想立即问察知答案,想了想终忍住不打扰金星,静待他自己说出来。

“血珠,一颗内里封印了血魔之魂的灵珠。……血魔之魂是一个修liàn

了数千年的魔族的灵魂。八百年前,这个强dà

嗜血的妖魔,在天朝横空出世,犯下了累累的人命血案。因其凶残狡猾,天朝后来虽派出了众多的仙术高手追杀一直无果。……直至一百年后,血魔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再无声息。据传说,它被一个正道的高手强行镇压封印在一颗灵珠里,从此不得出来,……至于那正道高手为什么不直接灭了他而是封印,天朝里众说纷纭,也没个准确,唯一说法相同的是,血魔的确应该是被完全封印了,……想不到,至今天这血魔又解除了封印遁了出来……”

“……那正道高手呢?这样的事情,问一下他本人不就清楚了吗?”杨天啸奇怪问道。

金星看了看杨天啸,回转眼神又摇了摇头,长长白眉晃动,又叹了叹声说:“那正道高手,乃数千年难得一见的仙术奇人,不知是何处师承,不知是何方人士,却仙术超强天朝无人能比。七百多年前他突然出现,数十年间,接连做下一连串惊天动地的事情,在天朝声名盛隆,成为无数天朝里人人翘指的大英雄,……而后又过了数年,……他突然消失,从此再无任何讯息,就好象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因为他平时行事刻意低调,大概不甚喜欢喧嚣,天朝也没多少人见过他,而且大家知dào

他的性情,心里虽崇慕远远见了也不敢打扰他,因此……他是天朝人人崇敬的大英雄……也是天朝里一个最大的谜……”说到最后,金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默然神伤。

“那……那太可惜了……”杨天啸跟着叹息了一句。

其实,在他心里,失望多过唏嘘。他不是天朝人,对什么正道高手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没多少感觉,他原想问知那正道高手所在,就去苦苦……或涎着脸恳求一番,让那人指点自己仙术的,毕竟他是五离之体,除了那人天朝应该也没多少人能指点他了。

两人各想着心事,默不作声的坐着,内室一下又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杨天啸脑中忽掠过一个主意,一时间精神振奋,急急结巴着向金星问道:“老哥,那……我……能不能学仙术,……我的左手臂……会出奇怪的黑光。”说着他挺了挺身子,拉起左手衣袖露出那只有着黑色蝎子胎记的手臂。

只见手臂中的黑蝎子与平时毫无异状,哪有什么奇怪的黑光。

他微微一怔,楞楞的嗫嚅着说:“曾经……曾经出过黑光,……曾经还给我指了敌人的方向……”说着举起伸到金星面前,边一脸期待紧张的望着金星。

“嗯……”金星转眼看来,目光一下被吸引住了。稍瞬,目中精芒闪烁,身体微微颤抖,双手猛然一把抓住他的左臂,轻轻的抚摸着,接着,又用手指围绕着黑蝎子胎记左按右捏,一副恨不得扑上去啃几口如辨别金子质地一般探察。

良久,金星微微吁了口气,似乎已经缓过神来,抬眼问道:“你……刚才说它会出黑光,还会探测敌人的方向?”

“是啊……”杨天啸急声应道,想了想,又轻轻加了一句:“……嗯,那黑光,很神奇的黑光。”

他原以为金星出声肯定会有答案,却不想还是要询问自己,不由有些失望,想了想,忙重复了一遍黑光,加了“很神奇”三个字,希望金星能够看得更仔细一点,毕竟以后在天朝吃饭吃粥也是看他下的决断了。

又过了良久,杨天啸一直举着的左臂已微微麻,忙用右手在下面托承着。此时,左臂已被金星捏着按着已不下了数十回,感觉怪怪的,不由心里一阵怪笑,自嘲道:“好在这金星是个老头,好在这里没多少人看到,要不这么长时间的“搞肌”,很容易给人误会是“搞基”吧。”

“一股奇怪的……”

“嗯,说,继xù

说……”杨天啸眼神一亮,急声催促,那搞怪的思维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再次端直身子,两耳竖尖了静听。

“一种奇怪的能量,分辨不出是何种灵力,金木水火土样样都不象,可似乎样样都包含着,而且最奇异的是……,所有的能量所有的灵力都来自于这只黑蝎子状的印记……”

“不是胎记吗?听家里人说一出生就有的。”杨天啸奇怪道。

“不,不是……是……,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形似胎记的某种容器,能够储藏灵力也可以释fàng

灵力,嗯……,天朝有好些望族身上也着类似的印记,或天生的或后天刻上去的,不过我们天朝人一般称之为图腾,这些图腾多少也会带着些神奇。可是……,象你这般情况的,却是从所未有的,既是五离之体,身上不能储存灵力又隔绝任何灵力,可偏偏这只手臂,偏偏这个印记却可以,真奇怪……”金星皱着眉头,长长的白眉梢不时摇动几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杨天啸听到可以使用灵力,心中一喜,忽又想起小镜湖时情景,不由皱眉问道。“可……如果这黑色蝎子胎记处不算是五离之体,那当时我进入风雷阵时怎么一点影响没有呢?”

“这个……,老儿倒是知dào

些,大概这类似胎记的容器深印在你体内,已经属于你身体的一部分,你不开启它时,它同样在你五离之体的皮肤覆盖之下,所以你全身就是一个灵气的屏障,而只有当你主动的开启它时,它才会变成一个灵力的容器。啊……是了……是了……”金星缓缓说着,至最后似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大声惊呼。

“怎……怎么……”杨天啸心中一跳,结巴问道。心想:“这老儿突然惊呼,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难道……难道……”

金星定定的望着杨天啸,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你第一次现有黑光是什么时候?还有,现黑光的时候你在做些什么?还有,你当时的心情如何?是喜悦还是愤恨,还是其它?……哦,还有……”这一声问出,竟是一连串的疑问提出了。

“停——”杨天啸一阵心烦意乱,忙挥手止住金星,皱眉苦思起来。

:第一回到,第二回,二点左右吧,补昨天欠更。

第六十一回 异灵

一幅幅的场景闪电般掠过脑海,从传送阵到与胡雨婷相遇,到……似水温柔的眼睛,小巧秀挺的瑶鼻,圆润鲜艳的红唇……,天啊……杨天啸心中一痛,暗暗狂叫一声,拼命的摇晃数下头颅,把胡雨婷的倩影挥去,又重新一样一样场景检索起来,有胡雨婷的场景直接就掠过了,再不敢想。

金星见他突现痛苦之色,又狂似的摇晃头颅,不禁担忧关切的看着他,欲言又止。

“嗯……,当时……我正在躲避着一个敌人,心惊胆寒的躲在一座假山后面,接着……无意间就觉这黑蝎子在着黑光……,啊……不是……,可能……可能早就黑光应用了,只是我一直袖子都下垂着没现,似乎……之前……我曾经用左臂挡住了几道袭击的白光,而后跌出窗外……,对了,应该是那时候,我那时整条手臂都麻了,却一点事也没有……,嗯……,说不准,也不是那时候……”杨天啸想了想就说,没说完自己又否决了,一时激动一时沮丧,最后连自己也搞不清了。

金星低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进了传送阵后,情绪是怎样呢?”

杨天啸诧异的看了金星一眼,默不作声,心想:“这老家伙,不会以为我受惊过度,精神失常胡思乱想,导致产生了幻觉吧?”

金星以为杨天啸不明白,遂正色肃容解释道:“情绪是我们修liàn

仙术的障碍。一般在仙术修liàn

前都需先调息静坐,排除一切的情绪,使外至调和内达澄明,方可运气启灵,行走大小周天,与天地灵气沟通,及吸收天地灵力等等。……可其中也有些特殊的例子,如有些人在生死决斗中突然领悟某种技能,又或在迷惑中被人大声喝叱而从中悟道等等。这些例子虽少又危险,却是确实存zài

的。简单来说,就是因情绪而引起的修liàn

境界的变化,前面静坐等方式是静,后面的突悟则是动,只不过一静一动不同形态而已,归根结底,就是一静一动达至极致,都可能会产生异变,只是异变的机率及危险性有些不同而已。……这样,你明白吗?”

“哦……”杨天啸尴尬的笑了笑,知dào

误会了金星,想了想点了点头,重又投入思索中,缓缓说道:“嗯,当时在那些五彩光芒里……,以为自己再也出不来,又担心小咕噜会没命,……很生气,非常的生气,后来一路都是惊险的逃奔或躲藏,一直都是心惊肉跳的,心都悬到了喉咙上,……嗯,也有生气,大多是紧张惊吓……”想至此,忽想起在血雾中那以为自己被刺中心脏的一刻,不由脸上一红,嗫嚅的说:“有一段很短的时间里,曾经以为自己死了,很害pà

非常害pà

,……可奇怪的是,心里同时又很平静。”

金星深深看了他一眼,捋须微笑了笑,似乎很开心他对自己没隐瞒,缓缓说:“害pà

,生气,高兴,兴奋等等,都是人类内心一种情感,一种扩大化的情绪,人人都有天生就有,只不过因人不同的经lì

,而被人为的隐藏或暂时忘却而已。……害pà

,只是自己的本能,对未知或危险的一种预感式的本能,既是本能,又有什么可羞耻的呢?我们无法避免害pà

,只能接受它控zhì

它,而且害pà

有时能使我们警醒,使我们的动作更灵敏,从而达到自救……”

“呵呵,谢谢理解。”杨天啸干笑几声,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有点心烦,心想:“这老头,打蛇随棍上,又给他抓住机会念经了。”想至此,脑中忽掠过一个念头,忙张口问道:“金星老哥,那……我现在究竟是能学仙术还是不能学仙术呢?”话声一出,全神凝注望着金星,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

能不能学仙术,才是他除了两兽之外最关心的核心,而关心的程度太过,导致了对其它的事情自然冷漠,他可不管这奇异的灵力是怎么生的,只要能用就行。

“能,又不能……”金星的警世话闸子被杨天啸打断,很是有点郁闷,顿了顿,想了想说道。

“老哥,你看,这又不是向你老借钱,你老又不是大姑娘,说话就不用这么扭捏了吧。”杨天啸听说学仙术有可能,心中一乐,嘻皮笑脸起来。

“嘿嘿,你这……,咳咳……,说真的,你不要高兴太早。”金星强忍住笑,弊得脸孔红,白眉一阵颤动,末了加重点语气。

“哦,说来听听。”杨天啸一楞,声音低了低。

“你可以学仙术,可你大概找不着师傅,因为天朝没几个人能了解你这黑蝎子里的是什么类型的灵力,而那几个了解的高人大概你也找不着。还有,你是五离之体这是不变的,你只有一条左臂能使用仙术,也只有一条手臂能储存灵力,所以,注定你不能象一般人一样学习仙术,因为他们的学习体系都是以全身为容器,以丹田气海为根基的。”金星想了想说道。

“怎么……怎么会……”杨天啸惊得目瞪口呆,全身一凉,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金星淡淡定定的看着他,既不安慰也不劝解。以他多年的人生经验知dào

,有些时候人需yào

独自思考,有些路需yào

自己才能抉择,特别是你决定选择一条艰难崎岖的道路时。

良久,杨天啸慢慢抬起头,双目明亮坚决,对着金星说:“一只手臂就一只手臂,一只手臂也未必比别人整个身体弱,没人教,我就自己教自己,没人路,我就自己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来。”

金星赞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好,有志气,老儿就怕你没这决心,既有了志气,坚持下去总有天会成功的。”顿了顿,又说:“有几句话你记着,那就是,灵由心生,心由意动,意至无极,灵生万象。……这几句话是老儿这许多年修liàn

仙术的体会,也可以说是修liàn

仙术的总纲,应该对你的情况也适用。”

“多谢金星老哥。”杨天啸高兴道。转而反复诵念几次,把几句话牢牢记在心里。想了想,好奇问道:“老哥,能不能稍微的解释一下?”

“嗯。”金星微笑了笑说:“前两句,灵由心生,心由意动,指的是一种修liàn

的境界或状态,……你可以当成是入门功夫来做,简单举个例子说,你先在脑海里酝酿描绘一个物品,越详细效果越好,这就是意,而后静下心来,让你的心把它牢牢记住,每一条边每一个点都清楚的记住,让它在你的心里存活下来,记住,是活生生的存zài

,最后,让你的心灵驱动这个图象传至你的灵力汇聚点,也就是你的左臂黑蝎子处,让灵力一点点的照这个图象的轨迹堆满完善。”说至此,望了望杨天啸,见他似懂非懂的样,又接着说:“你用心记住老儿的话就行,以后自己慢慢修liàn

,有不懂的再来问老儿。……后两句,意至无极,灵生万象,可说是一切仙术的起源,你暂时可把它理解成是应用,大意是,天地本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阴阳生五行,五行相克相生,洐生万物,万物又生无极……。简单来说就是,你的意是无极,你的灵就无极,你的意是太极,你的灵就是太极。……嗯,再简单一点说,你要慢慢研究了解各种天地间的规律,了解什么五行,五行灵力的本质等等……呵呵…….好了……就记住这些吧。”金星说到最后,见杨天啸的双眉已皱得几乎捏在了一起,忙笑笑止口不说。

杨天啸似乎没听见金星笑似的,用心的记着,一遍遍在心里反复背诵。打定主意即使是囫囵吞枣也好,先把金星所有的话记下再说。过了好一会,他终于把金星所说的全记下了,连“嗯”“呵呵”“好了”这些没营养的言语也记下了,只是心里背诵时没加感情而已。轻轻吁了口气,抬头出声道:“谢谢老哥,我会用心的。”

“咕噜,咕噜噜”几声叫喊,声音甚是欢悦,随即衣衫一阵“嘶嘶”声颤动,一个小动物三下两下沿着他的腿部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又撒娇的用毛茸茸的小头颅使劲的蹭着他的脸,连一些吃漏的粘在嘴边的青筒头屑也连带着擦在他的脸上。

“呵呵,好了好了。”杨天啸听声音就知dào

是小咕噜,心中高兴,又觉得颈脖痒痒的,忙回手把这小家伙搂了下来,抱在胸前,凝神仔细的左右察看。只见,小家伙在怀里“咕噜,咕噜噜”的叫个不停活跃非常,好象很久没说话一般,又人立起来,伸出小舌头在他脸上舔了舔,把那块漏网的青筒头屑也吃了。杨天啸终完全放下心来。

又和金星闲聊了几句,忽察觉已是深夜了,于是告了个退,把小咕噜放在肩上,从床上搂起还未完全恢复的小火鼠,阻止了金星的相送,转身走出内室来。

走了十几步,忽后面一阵轻微的脚步传来,接着金星的声音响起:“公子,公子请留步,老儿还有几句话说!”

:第二回到,呼呼。

第六十二回 彷徨

杨天啸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推开家门,晃悠悠的走到厅中,腿一软就地瘫坐了下来。

自从临别时听了金星的话后,他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响,似乎感觉和意识一下都消失了,再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连一路走回来时景物都是迷蒙蒙的,不辨东西南北。直到走回了家里,他也不知dào

自己怎么走回,也不想知dào

,脑子里空荡荡的。

或许他只是跟随着一种家的意念在走,一种内心最依赖的存zài

的方向,一种回家的本能指引。他从没如现在这般孤独落寞,从没有现在这般空虚难受,他一直象一条生于海长于海的小鱼,从没感觉到海的存zài

海的重yào

,直到它失去海的一刹那。

“通道消失……通道消失……”他双眼空洞,喃喃的说着。

原来,在临出门时,金星跟他说,连接天朝界与人间界的通道,也就是他进入天朝的那个如黑洞般的通道,在上次他在传送阵遇上空间乱流后,不知怎么的突然消失了,经天朝派出无数的空间高手也无法打通。

通道消失,也意味着,杨天啸以后再也不能返回原来世界了。他原本打算在天朝如海外苦打工一般的生存,然后狠狠的赚上一笔钱,可现在竟然变成了“卖猪仔”,还是那种比近代南洋“卖猪仔”更惨的遭遇,别人虽苦还有个盼头,他却连个盼头也没有。

“回不了家,钱赚了又有什么用……”他楞楞的想了一会,喃喃说道。忽心中涌起一股愤怨,生起自己气来,骂道:“……有个屁用,……钱,钱,都是钱,一心只想着赚钱,脑子里只有钱,如果不是那么贪钱,也不一定心甘情愿的来这里了,你不肯来别人还能强迫着你来吗?”骂着恼着,他从怀里钱袋摸出仅有的三个金龙币,捏在手中呆呆的看了看,恼气一涌,狠狠的扔在地上。

“叮叮叮”几声脆响,三个金龙币掉在地上金光闪烁,满地乱滚。

“怎么办,怎么办……,如果长时间没音讯……,家里人肯定会认为我出了什么意wài

了,怎么办……如果……母亲……唉…….”杨天啸苦皱着眉头,一阵长吁短叹。

“咕噜,咕噜”小咕噜欢叫几声,从他的肩上跃下,蹦蹦跳跳几下拾起金币,又回到杨天啸身旁,扯了扯他的衣衫,又“咕噜”叫了一声,把金币放在他的手里。

“没有的东西。”杨天啸一见金币就气,把三个金币又扔了出去。

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珠滴溜溜一转,以为杨天啸在扔金币和它玩儿,“咕噜咕噜”叫得更欢了,又蹦跳着拾了回来,乖乖的放回杨天啸手里。

“……,你……这小家伙……”杨天啸又好气又好笑,虽气恼着却无法对着这可爱的小家伙脾气。低低叹了叹,手中再无动作,呆呆的看了小咕噜一会,轻轻把它搂入怀里,苦涩的说:“小咕噜,以后我们真的是相依为命了……”

小咕噜“咕噜,咕噜”的叫着抗议着,小爪子乱伸乱挣,圆圆的小身子想从杨天啸怀里钻出。它这会正玩得起劲呢怎么可能停下。可杨天啸现在就象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木头,哪里肯放手,也不管小咕噜如何挣扎如何叫唤,就是不放手不放它出来。渐渐的,意识模糊间,只觉得小咕噜身上暖暖的,似乎有种原来世界家里温馨的感觉,一阵倦意涌来,多日积累的疲倦一起作,竟搂着小咕噜在地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是大白。他楞楞的呆坐一会,思前想后,终是毫无办法头绪。他原想找玉帝求助,可想想金星昨天的说话表情,似乎玉帝对这件事情也是无可奈何,就放qì

了这念头。可在天朝中,他只知dào

玉帝最大最有权力,连他也不能,还有谁能,再加上他在天朝本就不认识几个人,还能找谁去。又想了想,终于沮丧放下。

又呆坐了一阵,突想起金星昨晚最后说的一句话来。他那时意识模模糊糊的,隐约听了个大概,似乎意思是,叫他不要放qì

,终有一天,说不准哪一天又能在天朝哪个地方能找出个通道来,

“终有一天……,只好如此了,希望能尽快找到。”杨天啸叹了叹心想。

轻轻的起了身,走进内室,把还在怀里睡觉的小咕噜轻轻放到床上,又从怀袍里掏出小火鼠并排放在一起,轻轻盖上被子。小火鼠的伤势恢复虽比小咕噜缓,看来也好得差不多了,尖尖的嘴巴旁残留着一抹口水,把他怀里的衣服也濡湿了一片。

“好吧,打起精神。”杨天啸走出内室,进厨房打水胡乱擦了把脸,边暗暗给自己不断的鼓劲。

“练习吧,就练那个金星所说的那个什么“意”好了。……想个什么形状的意呢?”杨天啸坐在椅上默默的苦思一会,随即闭上眼睛。可这一闭上眼,瞬间满眼都是母亲,父亲和姐姐,随即就是胡雨婷,几个熟识的人影走马灯似的不停转动。他心中既欢喜又是心酸,欲罢不能,过了好一会儿,他心中一凛回神过来,甩了甩头,大声呼叱自己道:“别想了,别想了,再不能想了,再想就要变得颓丧了。”

想了想,忽有个主意,在桌上找了盘子大的白纸,在上面画个圆圈,而后找了一面空空的墙壁。其实也不用找,他天朝的家里也没什么家具,几面墙壁都是空的。把白纸贴在墙壁上,正好是自己盘膝坐下垂直平视的角度,随后再次坐了下来。刚欲调息忽想起什么,想了想,又找出几个青筒头放在碗里,把碗放在卧房桌上,而后紧紧掩上房门。

一切准bèi

完毕,杨天啸又回到那面贴着画着圆圈白纸的墙壁坐下,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的气息尽量变得平缓均匀,然后一动不动的专注的看起白圆圈来,脑海里照着金星的指示,不断的想象,不断的细细描绘着,边暗暗无声的念叨:“……这是白白的圆球,很白很白的圆球,没有一丝瑕疵,柔和,光洁,明亮,……”

坐了许久,他眼睛酸痛,全身软疲。可一看那白圆圈还是白圆圈,也不见有什么变化,不由一阵沮丧,顺势随身躺了下来,心中一阵阵烦躁,心想这般胡乱摸索,也不知何年何月才有进展,也许若干年甚至于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想着想着,突心中一凛,“飒”的一声坐起身来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暗暗恨道:“该死,才没练一会就感到心烦气躁,这样下去,再也不用想见到家里人了。”

这一巴掌,把他沮丧打消了不少,他精神总算振奋了些,转念一想,为自己打起气来,狠狠给自己催眠:“……相信自己,一定要相信自己,自己一定能行的,我一定能行的,我一定能,一定能……。”

打气完毕,想了想总结了一下,揉了揉酸的眼睛,又把视线移到白纸上的圆圈上,再次调匀气息,眼观圆圈,心存意象起来。这次稍好了些,刚才的思索有了些小心得,他不再紧紧的凝注视力在圆圈上了,只是平和的看着白圆圈,一遍一遍的在心里描绘着圆圈,一遍一遍的完满这个白圆圈,使得变得更立体,更光洁,更完满……。

很快的,在狠赌咒的意志下,他再次慢慢进入平心静气的状态里,抛弃了所有的情感,一心一意的放在这白白的圆圈上。半天过去了,一个白天过去了,除了补充一些必要的食物和放下一点人的“三急”,还有稍微偷听一下小咕噜在睡房吵闹抗议的“咕噜”声外,全部的时间都放在了这里。

一天下来,什么效果也没有,除了身体的酸疲,除了眼睛的酸痛,什么也没有。

至深夜时,他从静思中醒来,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腿脚麻痹欲摔,楞楞的想了想,自问道:“放qì

吗?……不,绝不能放qì

,先,这是金星的多年经验总结,绝不会有错的,再说,这可说是唯一的机会了,如果不能成功,自己也许再也见不上家里人了,更甚的是,自己在天朝里将无所事事,事事陷于被动,不说可能遇上的危险,就是一些生活上的问题,一些最起码的尊严也不能保存,毕竟这是个以仙术为主的世界。”

就这样的,不分日夜的,几天过去了。除了安排多一份青筒头给已恢复的小火鼠,除了放了两个小家伙出外室玩,又提着它们的尖尖耳朵叮嘱一番。杨天啸每天起来,除了做一下简单的动作外,就是闭上内室门,入了定般的默默注视着白圆圈。

:第一回到,呵呵,写了两个小时,修了两个小时,惭愧,第二回三点多吧,补昨缺更。

第六十三回 入境

约第五天后,杨天啸如常一般面对白墙坐着,平和看着那圆圆的白圆圈。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突然,他觉得整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悄然无声象静止了一般。那瞬间,他似乎到了一个空旷的所在,非常非常的空旷,四周上下尽是一望无际的深远虚无,视野明明看得很清晰,可一切却如看不见,因为一切都是透明的虚无。那里没有任何东西或物体,整个世界都是空的,似乎连声音时间也消失了,只有一个自己,处在那空旷处的中心,静静的不动的端坐着。

渐渐的,空旷的空间似乎变越来越大了,无穷无尽,无边无限,而自己端坐的身形却变得越来越渺小,越来越渺小,最后渺小得几乎失去踪影,似乎被整个空旷淹没,吞并了一般。一霎时,孤独,寂寞,彷徨,恐慌,各种纷乱的情绪铺天盖地涌来,天地一片黑暗,如同一张漆黑无底的巨口慢慢又快速的合上……。

“啊——”他大声惊呼,从幻境里脱离,眼神恐慌,双手俯撑在地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背上手心全是冷汗涔涔。喘了好一会,心中仍阵阵惊悸未去,恐怖的黑暗犹如在眼前,身体不由一阵轻微颤抖。

好一会,他的心境渐渐平息下来,遂身子一仰无力的瘫睡在地上,无神的看着空空的屋顶,心中不断自问:“难道,难道这就是意到至静的的境界吗,……太可怕了,……可,……还要继xù

下去吗?……这未免太过……令人心惊了。”

无意间侧头看了天色,竟是黄昏近夜时分了,想了想,软软的站了起来,打开内室门,走到大厅桌旁,看了看桌上那只几天里用来盛青筒头的海碗,碗里空空的,一早放下的叠得高高的七八个青筒头已不见了。他心中稍微一松,心中暗道自己虽忙着修liàn

总算没饿着两个小家伙,抬头喊了几声“小咕噜,小火鼠”,半响也不见答yīng

,也不知两个小家伙跑哪去玩了。

他身体疲软,随即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向四周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厅,一切静悄悄的,心中不由一阵莫名的孤独涌起。无意间,转头又看着那空空的海碗,一阵呆,一阵凄楚,心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就只有这两个小家伙陪着我了。……两个小家伙跟着我受苦,每顿只能吃几只没什么味道的青筒头,却似乎毫无怨言。……若凭这两个小家伙的真本事,在天朝哪个人身边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生跟着我这个没用的主人,这个在天朝一无是处的五离之体……”

他楞楞的想着心事,好一会才慢慢抬起头,咬了咬牙,眼神渐渐凝定,喃喃说道:“即使……即使不能再回原来的世界,这里毕竟还有值得珍惜的事情,至少……至少小咕噜和小火鼠我要照顾好……”说着他抬头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自己如何艰难,无论如何害pà

畏惧,也一定要把两个小家伙照顾好,无论如何也要努力活下去。想到此,他内心激情一涌暗暗大喝道:“什么孤独,寂寞,彷徨,恐慌,统统过来就是,有多少我就接多少。”

这时他才觉得腹中饥饿,忙在厨房里找了两个青筒头,一边啃着一边默默的想着,一遍遍的想着如何应付这空旷的境界。苦思了好一会,忽想起什么,咀嚼的动作一下停住了,双眼大亮,嘴里口舌不清的说道:“对了……应该是这样了……”,边喊边兴奋的匆匆吞下嘴里的青筒头,放下手中剩余,又急急奔回那面墙壁前静坐了下来。

夜静静的,没有一丝的声音。月亮出来了,静静的停留在夜空,无声对着那间黑暗的冷清清的屋子洒下一些光明。

只见,杨天啸端直着身子,盘膝静静的坐着,双眼微闭一动不动,如同一尊石像一般。

几天的静坐功夫没白废,他很快的调匀呼吸,平心静气,眼观鼻,鼻观心,渐渐的又进入了刚才那个空旷无边的境界里。……依然是渺小的一个人,依然是浩翰无边的虚无,孤独,寂寞,彷徨,恐慌如同波涛一样的汹涌,铺天盖地。可空旷的境界里多了一处不同,那就是,他的胸前多了一个悬浮着比小指头大一点的小光球,一个圆圆的,白白的,微微焕着白光的小小光球。

毕竟咀嚼时的苦思起了点作用,在那瞬间他明白了自己的错误,一个愚蠢的错误,他竟然在惊慌中忘记存想意念,也就是金星所说的存想意念具体化形象化。而现在,他做到了,从此在空旷境界的世界,他再不是孤独一人了,起码还有个他存想的白圆圈也就是小小白色光球。

如果仔细看一下,就会现,这个小小的白色光球竟不是静止的,它悬在杨天啸的胸前一寸处,极慢的微不可察的转动着,那片白光就象一片薄薄的淡淡的云彩,只不过这片云彩是圆圆的。而如果再往云彩处看深一点,就会看到,那也不是白色的淡淡云彩,而是云彩由无数的一条条白线和无数的一颗颗白色光点组成。

只见光球壁上微微的一动,上如同凝聚露珠一般,一颗颗小小的光点一点一点从壁上钻出来,渐渐凝聚一个新的极小极小的光点,极小光点又快速凝聚成较大的光点,而后在光球内部一股无形之力的吸引下,光点颤了颤,恋恋不舍的脱离了光球壁,被牵引着拉扯着随着大量的大团的光点移动起来。而在移动的过程中,它又与另外的光点相互吸引联结,逐渐溶成一个更大的光点,又或形成一条长的光线,而后它的速度稍减,又与更多的光点相连或相溶,变成一个更大的光点或更长的白色光线……。

杨天啸微微睁开眼睛,微笑了笑,心中有些得yì

。暗想,金星所说的,第一步意之境终于有些成就了。

“砰”一声轻若不可闻的爆响,小光球碎裂,光芒瞬间焕散,如湖中水月迸碎光华千万片,随即慢慢变淡,再变淡,最后消失无迹。

“不好——”杨天啸惊呼,想再次闭上眼睛重回境界,却已不及,不由目瞪口呆,一阵后悔不已。

想了想毕竟第一次最难,再来一次也许会容易些,杨天啸精神一振,再次调匀呼吸,进入冥想状态。

这时内室已是一片漆黑了,他的眼睛虽适应了黑暗,却也再看不到墙上的白圆圈,好在几天几夜以来他都是瞧着白圆圈,也不知有几千几万遍了,此时看不见他也没多在意,只是在心里不断的存想白圆圈,一遍又一遍,然后一点一点的补充,一线一线的完善。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他终于再次回到了刚才的境界,小小光球再次在他胸前凝聚,这次他的感觉更真切了些,似乎还感觉到一些在境界里微微“空气”的颤动,又感觉到小小光球的缓缓转动。

心中强抑欣喜,使尽量保持宁静的心境,边不断的继xù

构思着更多的光点,不断的补充着进小小光球里。渐渐的,小小光球更大了些,光芒也更亮了。他想圆圈的意想已成功,遂试想移动小小光球,达成金星所说的意动。突然,小光球微微一颤,光壁上光华一阵轻微闪烁,里面的光点光线一阵凌乱,差点爆裂开来。他心中一惊,再不敢妄想,收回心念,努力保持在原来的境界。

又过一会,他觉得境界更稳定了些,小光球也变得更大了一点。他觉得应该可以了,再次存念移动光球。这次他更小心了,存念移动的幅度也减小了,就一小指头的距离。可就这么一小指头的存念移动,小光球又一是一阵光芒微闪,光点光线一阵摇晃不定,他心中一惊,忙又停下了。

他再次回到原先的稳定状态,这次他再也不也轻动了,只是边继xù

增加更多的光点,边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光球的结构,一遍一遍的回想着它的组成。忽然,心中微微一动,暗道:“难道……难道竟是这样……”

原来,那心中微动的瞬间,无数的光点和无数条的白色光线突然变得清晰无比,就好象他睁开眼睛看着那些光点光线一般的清晰,甚至,其中一些光点和光线的移动轨迹也变得明显起来。

他牢牢的盯着那光点的移动,一点不敢放松,心里喃喃念叨着:“动……移动的轨迹,……动……”

突然,随着他念到某个“动”字时,光球似乎移动了一下,可仔细一感觉又似乎一点没动。他心中暗自疑惑,心想:“怎么回事,刚才明显感觉上是移动了,实jì

了却一动不动。”想了好一会,终是无法明白。只好一遍遍的再次回想刚才移动的瞬间,一点一滴的努力回想着,那瞬间曾经在脑海里闪现的一幕。可那时间如闪电一般,他哪能轻易回想起。

又想不知多少时间,他突然想起,暗呼道:“啊,对了,刚才……是真的动了。虽然整个光球没动,只是相对而言,光球太大了看起来所以没动。其实是真的动了,一些光点微微的向自己存想的方向抖了抖,又转到其他的方向去。”

“既然……如此……我就不控zhì

着整个光球,只专注着几个光点,只是几个光点,从小的局面来改变整个光球,只要移动光球的点多了,光球自然会有而改变,而当我掌握的境界越熟的时候,时间越是长,越是熟悉,控zhì

的光点自然就越多,慢慢的就从控zhì

点变成控zhì

线,再成控zhì

面,最终控zhì

整个光球。”

他如此想着,开始努力的控zhì

起几个光点来。可想象是容易,操作起来却难,那些光点移动虽慢,却是相对而言的,杨天啸在境界里视觉的移动更是慢,意念的动力也更慢,一切就象慢镜头一般,还是最慢的那种。当他想控zhì

某几个点,那几个点早不知与其它的光点溶合变成更大的光点或直接连成光线了。

渐渐的,他的目标更是放窄了,他现在的目标是控zhì

一颗光点。

“坚持……小心……一定能成功,我一定能成功的……”他一遍遍的给自己打气,一遍遍的寻找着某个游离单独的光点……

“行了,”他心中一喜,紧紧“盯”着一颗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小光点,一点点的存想,一点点牵制着,拉扯着。

那是一颗刚刚从边缘形成的小小光点,由于体积太小,被光球内的不知名力一牵引一拉扯,轻飘飘的脱离边缘,正向其它的光点团移去。

那小小的光点象颗小小的白色小蝌蚪,正在光球的河里游着,而杨天啸此时微薄的念力就象一只无形的无力的手指,他的手指一接近,欲要推动时,那颗小光点似乎有感应似的,从他的指旁轻易溜过去了。

距离是这样的近,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小光点的微微的温度和滑溜,虽然不知也不知这感觉是不是真的。

又捉了不知多长时间的小蝌蚪,他虽毫不气馁,绝不放qì

,他的“手指”却依然对这小小“蝌蚪”的灵活毫无办法。他一次次更加小心,一遍遍的伸出“手指”去触动,小小“蝌蚪”却一次次变得更灵活,逃得更快。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又“捉弄”了好长的时间。

忽然,他心中一动,心想:“这小光点虽每次都能灵活逃开,却已被我稳稳限制了范围,它的游动轨迹似乎是从左到右,边旋转边微微的移动,我既然蛮力不行,不如用巧,就顺着它的势子,也从左到右好了。”

想至此,他再次移动自己的“手指”,这次却不是捉了,只是”手指“打着旋儿,从左到右,顺着小”蝌蚪”游动的势子,轻轻的拔动着,一下又一下耐心的拔着,把它控zhì

在自己“手指”制造的小“漩涡”里。

果然,小“蝌蚪”起初稍微挣扎了一下,渐渐的,被“手指”的力度牵引,一下又一下的牵引,终于自己迷失在小“漩涡”里,随着小“漩涡”一点点向自己希望有方向移去。

“成功了——”杨天啸欣喜若狂,蓦然睁开眼睛。

“呯”小光球再度爆裂,化作千万片银色光华。

:第二回到,欠多了,补个四千五百字的,呼呼。

第六十四回 秋巡

自第一次成功以“旋转法”念力驱使意的图象光点后,眨眼又过了二十多天。这些日子里,杨天啸除了出门采购一些必要的生活品外,就是待在家里闭门不出,专心致志的一心苦修着。

好在天帝安排给他的官儿礼部录事是个文职,又是文职中闲得不能再闲的职位,除了在外访谈完成后上报外基本上不用去礼部报到,而且访谈虽定了人数多少却没限定时间完成,也给了他大把的时间消磨。

此时,随着杨天啸的一次次不倦的练习,进入境界只不过几呼吸间就能达到,意念的形象也更加成熟完善了,驱使的光球的光点量更达到了光球的八成。而这时光球已变得如拳头般大了,里面的光点光线数量庞大,驱使的难度比原先足足提高了数倍。

他不知自己的进度如何,也无从知dào

,只是一日复一日的静修着,心境一日比一日更是宁静,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进入这空旷的境界,越来越沉浸在那经lì

艰难之后一点点的成功喜悦里。

现在,他修liàn

的修liàn

的阶段已到“灵由心生,心由意动”的第三个步骤,也就是金星所说最关键的步骤。把意的图象光球,由心的念力驱使移向灵力产生处,也就是他的手臂黑蝎子处。

“呼呼……”杨天啸脸色胀红,佝偻着身子,双手按着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样的场景已经出现了不下近百次,却没一次能成功。明明在境界里,他已经驱使着那光球已移近手臂处,可距离黑蝎子仅寸许远,就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一般,再也无法移动半点,无论他怎样努力,也无法取得成效。而每次与屏障的纠缠,随着时间越是长,他耗费的心力念力更是大,几次几乎达于窒息的地步。

“扑扑扑……”几声敲门声响起。

“公子,老儿看你来了。”金星的声音随后而来,接着,一阵小咕噜与小火鼠的“咕噜,吱吱”混杂的声音。

杨天啸一楞,忽醒起自从金星带他来这里后就从没来他家串门过,今日却不知为什么而来。想了想,不由一阵笑。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把这个天朝的家当是家,基本上只是当成一个旅馆,在天朝时除了休息睡觉也没多少停留,大多时间都在这金龙币而在外访谈。回神过来,忙忙急走几步上前拔闩开了门。

门刚打开一条缝儿,小咕噜圆圆的小身子就快速的挤了进来,挨在他的身旁,模糊不清的“咕……噜,咕……噜……噜”欢叫着。杨天啸心中奇怪,边继xù

打开门边转眼向它一瞥。

只见,小家伙得yì

满足的嘻笑着望着他,右爪捧着半边的黄得流油的白切鸡,上面齿痕清晰皮开肉绽,被啃了几大口,边鼓着圆圆的腮帮子边竖起尖尖的左爪子指着肥鸡,意思是问杨天啸要不要也来几口。

金星进了门,看见杨天啸望着小咕噜楞,哈哈一笑说:“老儿还未恭贺公子乔迁新居,这次来也不知带些什么好,只好在”天涯阁“酒楼买了些酒食,嘿嘿,好在两只小家伙也喜欢,老儿甚是欣慰。”

“天涯阁酒楼!”杨天啸一惊,转头望着金星,随即苦笑了笑说:“老哥,你破费了,你我的交情,来串门就是,何必还来这些繁礼拘束。”

“天涯阁”酒楼,天朝第一流的酒楼,位于天朝外城最黄金的地段,楼高三层,装饰名贵典雅,菜式形色香俱全,其中以菜式味美最为驰名,即使在天朝都这天之城也是鼎鼎有名。

杨天啸来了天朝这些时,虽极少出门,却还是知dào

天涯阁的名气的。好几次访谈后返家时,他都曾经过天涯阁酒楼附近,时常远远就看见酒楼前一大串衣饰华贵的人,象排队似的进入,他就知dào

这是家非常有名的酒楼。再加上“天涯阁”三个斗大字的金漆招牌,几十丈外都闪闪光,他能不知dào

吗?可知dào

归知dào

,他每次经过都是有多快走多快的,他实在是有点惧怕酒楼门口外那热情的迎宾,心想万一心软被拉了进去,他怀里的三个金龙币,也不知是吃杯茶好,还是来碗素面好,只怕素面的钱也是不够的。

寒喧几句后,金星问起杨天啸的修liàn

情况,杨天啸淡淡的如实答了。他的心思早放在了小咕噜的那只肥鸡身上,看着肥鸡被小咕噜“吧吱吧吱”啃得棒香,他心中一阵侧然,暗叹自己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连买只肥鸡给自己的小伙伴也是买不起。

金星微微笑着,听着杨天啸的讲述,听着听着,眼睛竟是越睁越大。

至杨天啸说完,最后叹了口气说自己没用时,金星瞪着眼睛,几乎是大喊着叫道:“什么?没用,你……你这……,你知dào

不知dào

,天朝有多少人要到你这境界,花了多长的时间,天啊,早的起码一两年,迟的怕要十年也不止,十年啊……你……你还说自己没用!”

“哦?”杨天啸一怔,心中微微一喜,转头又放下了,心想:“你们天朝人有时间啊,寿命起码也有一百多年,我却没那么长的时间,自然要拼命一点,修liàn

自然也快一点点了。”

侧隐的心态下,他没多考lǜ

,没想到天朝也是有许多人都是拼命修liàn

的,这些人当然也在金星的十年范围内。

“还有那光球……,你竟然可以看到光球里的光线,还有光点,一颗颗的光点,还有……光点的轨迹,……太令人震撼了。”金星见杨天啸还是一副欠了别人很多钱的淡漠样,不由一阵无语。

原来,大多的天朝人虽都知dào

金星所说的灵由心生,心由意动的概念,修liàn

的方法也大多与之大致相同,却大多仅仅是意念成象这一项就要花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还是一个模糊的图象,更另逞论看到里面的光线光点,甚至是里面的轨迹了。而杨天啸觉得的最难的一块,移动这一项,绝大多数的人至少也要几个月的时间,才能移动一点点。从这些方面来看,杨天啸比其它人领悟的可不是一步半步,而是一百几十步了。

“嗯,这样说来,这次天朝的秋巡令应该是没问题了。”金星想了想,微点了点怡然接着说道。

“秋巡令?怎么回事?”杨天啸勉强提起兴趣,好奇问道。

“天朝朝廷每年会进行一次秋巡,所有五品以下的官员,特别是文职官员都要进行一次外放,到各个地方城镇去巡查。巡查的的方面有秋收堆仓,祭祀欢庆,言论上达,官员考核等等,因职务的高低,分派的工作也有不同。老儿以为公子修liàn

未成,恐难成行,还想着如何帮公子推托着说词呢,嘿嘿,现在不用了。”金星微笑了笑说。

“还有这般事情,真麻烦。”杨天啸皱了皱眉,心想:“唉,不就是下乡考察嘛,卖劲不讨好的活,大的官员应该还好,到了地方口张美食,手伸钱帛,处处是奉承恭维,小的官员嘛,就跑腿的份,特别是自己这种芝麻般大小的官儿,就不用说了。”

“公子,可不要先嫌麻烦。”金星呵呵一笑,缓缓说:“天朝有句俗语,有人在朝好当官,甭管你的官阶是多大,在外面可是大大的有地位哦。老儿当年……嘿嘿……”

“嗯”杨天啸一怔,惊讶的看向金星,心想:“这老头,不会是……不会是想教我在下乡考察时,贪墨……多少吧。”

“公子,可别这样看老儿,老儿不是提醒你借机会贪污,而且……我们天朝里法纪严明,也没什么样人敢贪污,可是……好处……是肯定有的,你去了自然知dào

。”金星笑了笑,欲言又止故作神mì

道。

“哦”杨天啸心情又低了下来,他原也没想下乡一趟就搞个大贪污行动,他指望的是,起码有好的招待,好吃好喝就行,不至于又要花费他仅剩的两个金龙币又十来个银币。(注:这些天买的饮食,多是青筒头等剩下的)

“嗯,还有一件事情,公子在外需yào

小心。”金星想了想又说道。

“说吧,不是太坏的事情就行。”杨天啸应道。

“……这事情,可以说是坏到不能再坏了。最近天朝出了件大事情,已经消失了近七百多年的血魔似乎真的重现了,还形成了个血红色的人形真身。”金星紧皱了皱白眉,担忧的看了看杨天啸说。

“啊,不会吧,它……那怪异的大脑……血魔,还未死啊,“杨天啸大惊,身子一颤,脸色煞白。

“嗯,据天朝各地的县镇报gào

说,血魔似乎最先出现的是青坪镇,也就是你说的那个山谷往东南方向三十多里处的小镇,一夜之间,青坪镇一大半的居民离奇死亡,心脏位置只有一处深深的伤口,只有极少数的能幸免于命,再而后,近一个月内,陆续三十多个乡镇被灭,致命之处也多是心脏部位,应该也是血魔所为。”金星越说声音越低,刚才的兴奋激动消失,脸色黯然,末了又迟疑的加了一句:“……公子到时在外如果见到,可须小心远远趋避才是。”

第六十五回 风波

过了一日,如金星所说的,天朝朝廷颁下圣旨,所有五品以下官员将进行一年一度的秋巡,由礼部统一安排日程。天朝五品以下的大小官员开始忙碌起来,有套交情的有暗暗送礼的,一窝蜂的忙忙往礼部里钻。

对这些事情,杨天啸在与金星的闲聊中也知dào

些,却很是不大明白这些官员的想法。心想不就是一次考察吗,有什么大不了,当是旅游就行了,何况,还有金星所说……不知是什么样的好处呢,用得着这样浪费金钱吗。想了想他就放下了,他可舍不得,他也送不起,因为他全副身家只有三个金龙币。

直至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他才知dào

。原来每次的秋巡,虽说是所有五品以下官员出巡,可毕竟皇城里仍要留有极小部分的官员做些例行工作,自然不能全部派出,而所有出巡的官员是不准使用各种传送阵的或飞行道具的,只能从天之城地面一直抵达目的地,对一众养尊处优的官员,可说是不小的苦差使。综合下来,如果能不去,当然是谁也不想这般折腾呢。

又过了两天,礼部的命令下来了,将天之城所有五品以下的官员召集在礼部广场。卯时,平常空旷的广场一下子黑压压浩浩荡荡的堆满了数百人。而后,在一稍瘦的礼部官员的唱读人名下,一个个团队划分了下来,数百人被分成了数十个团队,每个团队约十人左右,以其中的最高品位的官员担当领队。

众官员虽有熟悉的也有新鲜的,可听到自己的名字时,依然乱哄哄喧嚣,如同一锅煮沸的稀粥。有的兴奋,有的郁闷,有的更低声不住骂娘。

杨天啸倒没感觉,反正天朝的官员他也没认识几个,分在哪也多大的区别,更不知哪个团队较好,哪个团队最有“肥头”。众官员议论纷纷,喧嚣如浪不止,令他一阵心烦气燥,忍耐着听清了出时间及出地点,悄悄的溜了出来,回家去了。他可不想浪费时间,他修liàn

的第三阶段正处要紧关头,哪能在这里白白消耗。

第二天天刚亮,杨天啸挎了个小包袱,双肩扛着仍在迷糊中的小咕噜与小火鼠,来到了天之城东门外一处凉亭,这就是他所在的第八团队的集合点了。凉亭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毕竟他来得太早了。

等了好些时,一匹白色的谟兽拉着一乘装饰豪华的车子如风般驶来,在杨天啸面前猛的停下,随即谟车后面大片的尘土飞扬而来。杨天啸一惊,没想到这谟车竟停得这般又急又近,一下躲闪不及,被扑了个满面灰尘。“咕噜咕噜”小咕噜从肩上跳起,边呛边恼怒的叫着,高高扬起尖尖的爪子,小火鼠则是依然大睡,任那灰尘洒下。那谟车的车夫听见声响,鄙夷的看了杨天啸一眼,又斜眼瞧了瞧小咕噜,就别过头去看也不屑看他了。杨天啸心中恼怒,想了想,伸手安抚住气怒欲扑的小咕噜。

尘埃落定,绛紫华贵的丝绸车帘拉开,一双身着绛紫绸裤子的肥腿露了出来,接着是一个胖胖的凸显的大肚腩,肥腩颤了几下一低,显出个胖胖的身子来。只见,谟车中走出一人,肥头大耳,大鼻阔嘴小眼,双重下巴,一脸的不屑,一步肥肉三摇晃的走到杨天啸面前,小眼睛眯着看了看杨天啸,随即大鼻子仰得高高的,哼了声:“哼,见了上官,还不见礼!”说完胖脸扭一边去了。

杨天啸一怔,心想:“我还没跟你算账呢,死胖子倒跟小爷嚣张起来了。”刚想作声,忽又想到:“这人是什么来头,难道是高过我的官。”想想也是,自己只是九品,随便拉一个过来就大过自己不知多少了。顿了顿,咽下一口气,躬身作礼道:“……下官杨天啸见过……上官大人。”

那胖官员又哼了哼,道:“小小芝麻官,算你还懂得些礼数。”停了停,又傲慢的说:“怎么……昨天没见你集会呢?”杨天啸一楞,心想:“昨天自己有到场呀,只是见的都是人,不见你这只超大号的猪而已。”转念又想:“难道自己走后还有什么宣bù

吗,嗯,应该是这样了。”心中想定,遂说:“下官昨天因他事没到场,到这集结也是后来同僚通知的,嗯……想来去不去集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什么,这么重yào

的集会你竟然说没什么大不了?”那胖官小眼一瞪,厉声喝道,双颊的两瓣肥肉上下乱颤。

杨天啸微微一笑,说:“有上官大人在,一个顶十个,一个人就可以代表我们了。”

那胖官小眼微一眯,满yì

的阔嘴一裂笑了。

杨天啸又说:“下官是小芝麻一颗,上官是大芝麻一大堆,大芝麻一大堆一声令下,天地变色,脚微一踏,天朝的诸(猪)——君都害pà

,就甭提下官这种小芝麻人物了。”那胖官虽胖可并不傻,听杨天啸说到“猪”字,脸色变得胀红,小眼又是一瞪,喝道“你……你竟敢……骂我是……”

杨天啸诈作不知,急接着说:“听朝里众官时常称赞上官大人,说上官身宽体阔福高,才能……更是进得朝堂,入得厨房,每人见到大人都是乐呵呵的,恨不得每天都见上上官一面不可,就昨天,下官小芝麻听一厨子说……”说到这,故yì

闭口不言。

那胖官听到有朝里众官称赞,心中欢喜,虽觉得这小官也没甚学问,吹捧用朝堂就罢了,竟然还用上了厨房,却把刚才的恼怒放一边了,竖起肥耳,急声问道:“那厨子说了什么啦,快说。”

杨天啸说:“那厨子说,要是能天天见到上官大人,那就真的是菩萨保佑,几辈子清修才能得到的天大福气了,宁愿天天跪地烧香祈祷也行,嗯,那厨子还说……”

那胖官听得更是欢喜,笑得两颊肥肉耸起,差点把小眼睛也淹没了,忙急催道:“说,快点说……”

杨天啸说:“那厨子还说,要是……天天能在自家碗里见上大人,就更是荣幸了。”说完,微笑了笑。

那胖官一怔,喃喃道:“在碗里见到,碗里是什么所在,为什么在碗里见到,才是更加荣幸,……啊,你……你……”

他猛然醒悟过来,原来面前这小小的芝麻官,一连串的吹捧,绕来绕去,说什么出得朝堂,入得厨房,又厨子请菩萨保佑,碗里见到更是荣幸等等,都是暗地里在骂自己是“猪”。

他平生最忌讳别人说他胖,更痛恨别人骂他是猪,这下一醒悟,不由怒火三丈冒起,胖头一摇,胖胖身子一阵肥肉颤动,衣袍迅速鼓起,高高扬起右手。

“住手——”一声清叱远远传来。胖官一楞,转眼向声响处看去。

只见一个青衣袍的高瘦中年男人正缓步而来,脸庞刀刻般瘦削刻板,不怒而宽,身后六七个官员陪同,却默不作声紧紧跟着,不近不远有意无意的落后高瘦中年人半个身位。胖官一看清,颊上肥肉一跳,快速颤了颤,堆出个谄媚的笑脸来,张口欢声喊道:“张大人,张大人,你老辛苦了,这么一大早就赶来,怎么不招呼一声下官,让下官好准bèi

谟车相迎才是啊。”

那高瘦中年人淡淡“嗯”的应了声,步子也不停留,与胖官擦身而过,很快走近杨天啸身边,步子微缓了缓,望了望杨天啸,也不停下,淡淡说了声,“起程——”,随后再不作声当先向前走去。一众的六七名官员忙紧紧跟上,那胖官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经过杨天啸身边时,又狠狠的哼了声。

杨天啸微笑了笑,暗道:“没想到天朝的猪也是和原来世界不同,大白天没睡觉也会打呼噜。”随后紧赶几步,稍稍与众人看齐一起走了。

天朝某一处深邃阴暗的山洞里,漆黑不见五指。

“主人,据探子回报,天朝的秋巡已经开始,数百名的官员分成三十二批,纷纷或乘谟车或步行,赶往天朝各处地方城市。”一把阴阴柔柔的声音响起,细若游丝。

“哦,有意思,还是老规矩吗?看来本座的影响力一天不如一天啊,明明知dào

了本座的存zài

,还敢这么大大冽冽的出行,是示威还是宣示一向的安宁呢?嘿嘿,数百年了,高高在上的老白脸书生,风格一点没改变呀。”阴柔声音前方,一个端坐的高大血红身影说道,声如砂砾刮窗。

“主人,接下来我们要不要……”那阴柔的声音说道。

“嗯,那个没什么仙术灵力的小子身份查清了没有,分在哪一批的官员里?”血红高大身影沉吟道。

“禀主人,主人智慧深远属下佩服,那小子如主人说的的确是天朝的官员,而且还是皇城天之城的官员。”阴柔的声音谄媚道。

“嘿嘿,那是当然,那小子身上有着天朝官牌的灵气,还有着琅环玉偑的微弱灵力,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大多也只有天之城的官员才能有了,……嗯,本座问你事情查清楚了没有,说……”高大身影嘿嘿得yì

一笑后,转瞬声音变得冰冷威严。

“小的,……因时间紧迫,小的虽派出了大量的手下,也……也没能查清那小子的身份,也没能……查清那小子分在哪支官员队伍里,请……。”那阴柔声音战战兢兢的说着,声音象颤抖的清风一般摇晃。

话声未尽,只听“飒”的一声微响,隐约间一道带点血红色的光芒一闪而没。

“啊——”那阴柔声音凄厉尖叫,声音长长未绝,忍痛忙“扑通”跪下,又急声说道:“主人饶命,小的查到了那小子官阶低微,应该是新入朝为官的,……所以应该分在西南方向,西南方向只有三个城市……。”

“哦……,嗯,算你有些苦劳,这次的处罚暂且记下。”血红高大身影冷冷道。

“谢……谢主人……砰砰……”那阴细声音颤抖着,趴下磕头。

“嗯,这次你带队搜索西南方向的“海牙”城市,本座亲自带人搜索另两座城市,一有现立即回报,……另外,如果你再次失败……”高大身影冷冷说道。

“砰砰砰……小的一定竭尽全力……粉身碎骨在所不惜……”阴细声音拼命磕头,颤声应道。

第六十六回 低语

杨天啸刚跟上几个官员,其中一个稍瘦的年纪二十许的官员故yì

落后半步,微侧身低声对他说:“你闯祸了,你还不知dào

吗?”

杨天啸一怔,随即醒悟那官员说的是他得罪了那胖子,微笑了笑也低声说:“听老兄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害pà

了,害pà

……他一座山的压过来把我给砸扁了,又害pà

他一个肥猪拱……”

话未说完就止住了,因为他现那稍瘦的官员的看他的眼神象看着怪物一般。那官员看了他一会,又凑近了点说:“你真不知dào

还是假装不知dào

?”

杨天啸一楞,说:“知dào

什么?”

他隐隐感觉这官员话里,透着这胖子来头不小。虽然他早有预感,却没想到这来头有多大,只想反正得罪了就得罪了,总不成现在就抱着那胖猪腿哭喊一番吧。

果然,那稍瘦官员说:“嘿嘿,真佩服你啊,还不知dào

别人什么身份,就把人给得罪了,也不知你这官是怎么当上的。”

“好了,老兄,有什么话直说吧,天塌下来当被盖就是了。”杨天啸说。

“嘿嘿,那也差不多了,听清楚了,他在天朝可是鼎鼎有名的,当朝吏部尚书潘成美的二公子,天朝人多称呼‘潘少爷’就是他,虽然也有人叫他‘胖少爷’,那可是只能在背后叫的。……吏部,知dào

吗,那可是专司升迁的职司,吏部尚书更是其中最高权力最大的一品大员。”稍瘦的官员瞄了瞄前面的胖子低声说道。

“哦,有意思,原来肥猪仔前面还有个更肥更横的猪,鼻孔还插了两根大葱。”杨天啸说。

当知dào

胖子的身份后,心里还是有点惴惴不安的。他清楚自己的状况,在天朝无亲无故,要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想哭也找不着人听他哭诉,更何况别人也不需理他,一个把他撤职,那他立下的决心,照顾小咕噜小火鼠的心愿也就成了空想了。可他就这犟脾气,管你有多大的后台,你让小爷吃弊(鳖),小爷边吃边骂王八。

那官员又一楞,想不到这家伙连吏部尚书的名位也镇不住,轻摇了摇头说:“啧啧,你有种,厉害。”说着,又紧赶几步追上其他官员,再也不理他了。

杨天啸想了想,紧跟上几步靠近那稍瘦官员,低声说:“谢谢老兄的指点,在下刚才狂妄失言了,老兄请不要见怪,对了,还没请教老兄名讳呢,在下杨天啸,请多指教。”

那官员脸色缓了缓,端然说:“指教不敢,本官姓刘名言,官居八品。”想了想,又露出本相来,嘻笑着嘴脸说:“嘿嘿,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现在知dào

厉害了吧。”

“哦,知dào

了,非常非常后悔,真想即时找根绳子吊死算了,可惜这里没绳子,……解腰带也不行,那时裤子掉了上吊也难看,嗯,老兄你行个好,借我根腰带行不。”杨天啸拍了拍脑袋,装出一副痛悔莫及的样说。

“那怎么行,借了你我不是要提着裤子走啦。”刘言愕然道,随即醒悟过来,低声惊呼:“啊……你……你这家伙,真……胆子不是一般的小啊。”这时,他才知dào

,杨天啸根本就没害pà

的念头。

而后一来二往十言八语的,在杨天啸的极力结交下,渐渐与这个耐不住路途寂寞的八品官员刘言熟悉了起来。

“刘兄,我们的领队人,就是那个到现在也不怎么多说话的中年人是谁?”杨天啸问道。其实,这问题他老早想问了,见一众官员对他甚是害pà

,怕问了也没结果,所以拖到与刘言较熟了才开口。

“你说张大人……”刘言快速瞄了瞄前面那中年人,微吐了吐舌头,顿了顿,轻声说:“你别问这许多了,反正你以后就会知dào

。”

他一向多话,想不到这时竟生生忍住了。

“刘兄……,我说聪明又见多识广的刘兄,没想到,真没想到,连你都不清楚这位大人的名号呀,唉,真叫人希望……”杨天啸假装惊奇的看了刘言一眼,叹了叹。

“我……,嘿嘿,你用激将法也没用。”刘言欲言又止,嘿嘿笑了笑再不作声。

杨天啸也不反驳,只是用轻视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再也不说话了。心想:“也好,我让你不说,再也不跟你说话,凭你这多嘴的性儿,让你死弊着,看你能弊多久。”

果然,没半会,刘言瞥了瞥正儿八经认真赶路的杨天啸,口张了张,又忍了下来。这些举动,全都落在杨天啸眼里,他装认真的劲儿就更足了。

又过一会,刘言凑头过来说:“……嘿嘿,兄弟,你说我们到了地方去哪里耍耍好呢,嘿嘿,听说‘海牙’可是一个风情独异的好城市啊。”他一副讨好的样,又想说点目的城市‘海牙’的风情,以提起杨天啸的好奇心。

“哦,知dào

了。”杨天啸点了点头,脸色不变目望前方。

刘言一楞,气得把别一边去了。心想你这小小的九品官儿,本官八品主动跟你说话也不理。转念又想到杨天啸刚才得罪的官居六品的‘潘少爷’,气一下就泄了。暗道:“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连六品官都敢得罪,更不用说自己了。”

又过一会,终觉得寂寞无聊,觉得满腔的话弊在心里要爆zhà

似的,终耐不住又凑近杨天啸说:“好了,好了,跟你说了吧。”杨天啸仍是一副认真赶路的样,低声说:“刘兄,赶路要紧,要不然张大人知dào

会怪罪的。”

“你……好……”刘言一楞,瞪了杨天啸一眼,气鼓鼓的又别一边去了。

又是好一会,刘言左看右看后,觉前面的官员都是比自己官品大的官员,年纪远了一大截兼一脸的严肃,终不敢与其它人搭讪,心中的话语象充气一般弊得更是难受了,想了想,终又主动凑近杨天啸,一脸气馁弊屈的说:“臭小子,跟你全说好了。”

杨天啸心中一笑,也不敢再得罪他,忙讨好说:“就知dào

刘兄见多识广,天朝无人不识无人不知,怎么会有不知的事情呢,请刘兄恕过在下方才的无礼,多多指教在下。”

“嗯……”刘言摆出端庄官样,点了点头,随后又心慌的瞄了瞄前面的中年男人,有意无意的与杨天啸更靠近了些,悄声说:“这位张大人,姓张名如法,人如其名,官虽居五品,却是刑部数一数二的人物,清正廉明执法不阿,手上起码断过数百人的生死,天朝的官员见之……大多都恭……恭敬敬……”说着,禁不住又瞄了一眼中年人,身上打了个寒噤。

杨天啸看了他一眼,心想恐怕不是恭敬而是害pà

吧,随即心中一喜,大大松了口气。他心里原本还担心中年人相帮胖子呢,现既是清正廉明,又有这擦得闪亮的金招牌,应该是不会故yì

给自己“小鞋”穿了。想了想,凑近刘言耳边怪笑说:“刘兄,凭你这潇洒模样,在天朝一定勾了不少寂寞怨妇吧,嘿嘿。”

刘言一楞,气往上涌,抬头急声欲吼,又急急刹住弊得脸红红的,低声恨道:“臭小子,本官品行端正,哪……哪有勾……做了这些事情,你别狗血喷人。”

杨天啸刚想继xù

调倪这家伙,忽肩上的小咕噜与小火鼠相隔着他的颈子说起悄悄话来。

小火鼠一直趴着睡觉,什么也不理,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咕噜,咕噜,咕,咕”小咕噜的声音似乎有些恼怒。

“吱吱,吱吱。”小火鼠似乎大声赞同。

“咕噜,咕,咕,咕噜噜”小咕噜脸颊豉得圆圆的,边扬了扬尖尖的小爪子。

“吱吱,吱,吱。”小火鼠点了点头,长胡须一阵轻晃。

“咕噜,咕噜,咕噜噜。”小咕噜人立起来,跺了跺脚。

“吱吱,吱吱。”小火鼠连连点头。

“咦……你这两只小庞物,……似乎感情很好呀。”刘言惊讶的转头看了小咕噜与小火鼠。他虽早见杨天啸肩扛着两只庞物的怪样,一直也没多注意,只是觉得这家伙本来就性子粗俗,摆两只小动物在肩上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直到此时方觉得有些惊异,因为两只不同种的庞物在他印象里似乎都不怎么友好。

在天朝里大多的官员家里都养着小庞物,可大多是使用于生活用途或用于显摆,所以多选择毛色光鲜闪亮,身材修长,性子温柔娇媚的庞物为主。象小火鼠这般外貌平常,皮毛只有些浅红色,究其根源也不过是一只老鼠,没多少官员会在意的。而小咕噜虽模样可爱,可被胖子激怒虽让杨天啸安抚下来,却气鼓鼓的生人勿近的样,自然没多少人想接近它。

“当然,它们……刚才说你竟然勾引别人的妻子,太不厚道了,所以很气愤。”杨天啸皱着眉头说。他见两兽突然如此,也是暗暗奇怪,本想随口说它们是通过血义结成的兄弟,自然感情很好,想想又放qì

了,毕竟这事情说来比一匹布还长,一时半会哪能说得清楚。

“你……算了,不跟你这混人计较了。”刘言狠狠瞪了杨天啸一眼,静了一会,忽想到什么,神色变得有些兴奋,笑笑说:“嘿嘿,‘海牙’可是好城市啊,不单风情独异,最最出名的是……嘿嘿……”

说到这忽停住不言了,怡然的又笑了笑,那脸儿笑得象朵花一样,还是清晨凝露欲滴的那种。

这下子,杨天啸看看刘言的脸色似乎不是作伪,兴趣一下被挑了起来,急转脑子正想着法子把刘言的话给逼出来,刘言自己却忍不住了,凑近他说:“美人,大大的美人啊,不仅是‘海牙’城市,整个天朝里也是超级的美人,呵呵……”

“呵,说得是,这肥猪到了那‘海牙’城市,谁跟他在一起,一比较谁都是美人了。”杨天啸强忍住好奇说道,假作惊异的看了刘言一眼,意指他少见多怪。

刘言不屑的看了杨天啸一眼,缓缓说:“美人,超级的美人,是不需yào

陪衬的,即使没有绿叶,那也是世上最娇艳无双的鲜花。”

第六十七回 潘少

杨天啸绞尽脑汁,想套出‘海牙’大美人的事情来,可这回刘言聪明了,明显看出杨天啸的焦急,任他左弯右绕就是不松口,半点消息没透露出来。

正悄声你套我避时,“哎哟——”突然前面一声尖叫,声音透着痛楚,一下打破了队伍的静寂。众人惊讶停步望喊声处看去,只见那胖子双手捂着肥大屁股,肉腾腾气汹汹的转过身来,一阵左看右瞧,怒气冲冲的厉喊道:“谁——,是谁——”

众人一听疑惑不解,惊愕的看看他,又看看他的肥大屁股,一脸的茫然。胖子欲吃人的眼神一个个扫过身后的高高低低官员,又逐一掠过众人的手掌,见众人手中空空神色又不似作伪,微一沉吟,小眼睛一转凶巴巴的眼神落到最后的杨天啸身上,不吭一声狠狠的瞪着。

杨天啸本觉得奇怪,可毫无理由的给这胖子瞪着,不由一阵恼怒,以为胖子故yì

作态找碴,于是也毫不退缩的回瞪着他。刘言看看胖子又看看杨天啸,茫然的摇了摇头,张口欲辨又合上了。他虽然不知dào

胖子的肥大屁股出了什么事,但他清楚应该与杨天啸无关,因为他一直就与杨天啸站在一起,如果他有何异动自己肯定有所察觉的。转念又想了想胖子家的权势,掂量了下自己的前途,终无声的挪开几步离杨天啸更远一些。

“怎么回事?”领头的张如法微侧过头来望向胖子,瘦削刻板的脸庞毫无表情,眼中精芒一闪,冷冷问道。

胖子刚想出声指说杨天啸害他,可想想又苦没证据,杨天啸毕竟在队列的最后,与他的位置隔了好几米远,中间还隔了几个老官员,不可能手伸得这么长,似乎也不象是某种仙术所为,只好结巴说道:“没……,没事,只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众人一听松了口气,心中暗笑,有的觉得这娇生惯养又第一次秋巡的“潘少爷”真是……不是一般的肉嫩屁贵,有的暗笑之余很有些纳闷,心想这怪蚊子怎么能穿过衣衫叮人屁股呢,不过他们当然也没多想,因为毕竟那叮的不是自己的屁股。

“保持速度,午时赶达绿踪森林!”张如法冷冷一句,回转头再次大步先行。

身后几个老的有经验的官员一听,心头狂跳,齐齐停了下来,稍瞬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脸色呆板的沮丧跟着张如法继xù

急走。胖子见众人停下也是微一楞,却不屑问旁人显得他无知,愤愤的揉了揉肥屁股,对着杨天啸狠狠的哼了声,骂骂冽冽的也回身走了。

“绿踪森林是什么地方?”杨天啸见众人异状,悄悄凑近刘言问道。

“不大清楚,听说是个诡谲凶险的所在,天朝少有人喜欢走这里。”刘言忧色满脸,无奈的叹了叹。他原本还想再说些‘海牙’城市的大美人呢,这下却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

杨天啸见状,知刘言肯定也不知多少关于‘绿踪森林’的事情,也不再问,心想:“跟着大伙走就是了,如有什么危险,这么多的人,跑得慢肯定不是我!”

队伍又重新变得静寂,众人各怀心思有条不紊的急走着。这时日头东升,阳光斜照,在这支往西南方向走的队伍身上投下一个个狭长影子。胖子低头走着,突看见地上斜影,心中一动,暗暗“嘿嘿”冷笑几声,小眼睛遂瞬也不眨的紧紧盯着地下人影。

走不多时,一个狭长影子悄悄靠了近来,胖子眼神一紧,心中笑意更浓了。又过一会,狭长影子又近了些,停了停,慢慢伸出手来,一点点移近地下他的影子……。

“***!”胖子一声暴喝,猛的一转身,肥手往自己屁股方位回手一抄。这下动作干净利落,迅捷灵活,远远超出他外形的笨拙。一抄之下,那只“偷袭”的手被他捉了个正着,他用力把捉住那手高高一举,得yì

的仰头“哈哈”笑了起来。心想:“任你臭小子如何狡猾,任你出手或早或迟,本少爷聪明绝顶,背后‘长’了眼睛,看你往哪里逃。”

“潘……少爷……”一声颤抖又哀怜的声音求饶道。

“臭小子!”胖子高兴之余没听清,又狠狠骂了一句,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年纪四五十的老官员佝偻颤抖着身子,眼光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他不由一楞,心中大大奇怪,心想怎么会是这个老头,又惊疑的转眼看了看自己抓住的手臂,手臂干枯瘦弱,连着的身子正是这哆嗦的老头。

这老官员胖子认识,是他父亲吏部下辖的一名七品官员,在天朝一向是出了名的性格懦弱胆小,平时对他更是恭敬作礼到了膝盖上。无论是谁都有可能,偏偏这老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

“潘……少爷……”老官员又是一声可怜求饶。

“哭嚎什么,你也敢对本官不敬!”胖子小眼睛一转厉声喝道。他心里明知dào

不可能是这懦弱的老官员,可毕竟自己的娇贵脸面需yào

台阶下,只能把这老官员“死老鼠”当“活老鼠”啃了。

“下官……”老官员胆怯畏缩的慌忙低下头,不敢对视胖子的凶猛目光。

“蚊子!”老官员旁边一官员突然一声喊,边抬手上指。众人闻声又齐齐顺着所指方向看去。只见胖子左肩后斜上方,一只绿绿的个头比常蚊大一倍的长脚蚊子正急速的拍打着翅膀,“嗡嗡”声向远处急离。

这下子,联系胖子的前状,老官员的一向懦弱拍马,众官员微一思索全明白了。大概所生的情形就是,自胖子痛呼被蚊子叮了一口,这个一直在后跟着想找机会献殷勤的老官员就此留上了心,四处找寻着“马屁”,终给他现了一只大大的绿色长脚蚊子,心中欢喜正欲大拍特拍,想不到竟给胖子误会了,一下捉了起来。

胖子惊愕回头,自然也看见了这大绿蚊子,大致也明白了事情的起由,不由一阵难堪脸皮微红,遂回头仍哼了声,厉声喝道:“下不为例!”,狠狠甩下老官员的枯手,身上脸上肥肉一阵腾腾,气呼呼的转过头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胖子终究是不死心,不时突然扭动肥大身躯,骤然回头探察,然而终是无所收获。正当他身酸力疲时,股上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比前次更是痛楚,不由大声尖叫出声:“哎呀——”,边痛呼边惊慌转身回看。

只见,背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后面几个官员最近的都离了他两三米远。原来众官员怕他疑心,又不敢得罪他,悄悄的离他更是远了。胖子一见心中更是迷茫,想想自己一直看着地上的影子,一直竖着耳朵静听,却一直没见人影接近也听不到任何异声,更甚的是刚刚才回头看过,怎么可能……。他一阵楞,一股寒意从内心升起,想想自己是不是平时欺负人多了此时被神灵气愤捉弄。不由脸上青变色,冷汗直冒,小眼睛转了转想了想,忙忙急走前几步,紧跟张如法身后,只落后一点位置,以期望借助这“凶人”的杀气挡煞。

张如法也不停步,闻声微转头向胖子望了望,又向他原来位置瞥了瞥,长眉微皱了皱,眼中精芒闪烁,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想了想终没出声。

杨天啸自胖子第一次呼痛后就留上了心,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刘言说话,边一直偷眼注视着他那里。就在胖子呼痛的前一刻,他似乎见到一道迅速的残影,扑到胖子的肥大屁股前,轻轻的一戮,而后又消失了。更奇怪的是,……那残影竟有种熟悉的感觉,……说不出的熟悉。想了想,脸上失色心中狂跳,一阵惊疑不定,差点惊呼出声来。

“难道……难道……是那怪异的大脑状的血魔。”杨天啸边想边打了个寒噤。

俗语说,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绳,说的就是杨天啸现这状态。血魔给了他无比震撼的心理冲击,虽未近身接触受伤,却是几度梦回惊悸不已。这时他早忘记了金星临别跟他说的事情,血魔现在的形状可不再是“大脑”状了,而是血红色人形身子。

正自惊愕时,忽觉得身上衣衫一阵揪紧“丝丝”作声,接着右肩上微微一沉,他身子一颤条件反射般的抖了抖,惊骇转头看去,一看之下,心中大定,原来爬上肩膀的却是小咕噜。小家伙正得yì

洋洋的对着他嘻笑着,边竖起一根尖尖的爪子。

杨天啸心中奇怪,心想:“这小家伙动作越来越是伶俐轻捷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从肩上跃下,自己竟然毫无所觉。”

忽眼神一紧,牢牢盯住它的爪尖,那里竟然有着一点浅浅的鲜红的血迹。

:第一回到,第二回……三点吧,多点修改。

第六十八 兽袭

杨天啸又想了想,忽一下明白过来,刚欲张口忙又压低声音,悄声惊疑问道:“小咕噜……”说到这警觉停住,侧过身遮住身边刘言的视线,转而用手指指了指它,又指了指前面那胖子。

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珠骨碌碌转了转,连连点点头,“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嘻笑得更欢了。

这下杨天啸又是欢喜又是气恼。欢喜的是自己自从回到天之城后,一直试探着小咕噜的本领,却无论怎么又哄又骗又吓,这小家伙一直没显露半点,想不到给别人欺负一下终又表现了出来。气恼的是,小家伙竟然没问过自己就对别人进行了侵犯,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现象,也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想了想,伸手想扭几下这顽劣的小家伙的耳朵,“狠狠”的教xùn

一下以示惩戒。可手刚捏住它的柔韧尖长的左耳朵,小咕噜右耳扑楞楞耸了几下,也歪斜着靠了过来,黑晶晶的圆眼睛扑闪扑闪的,眯眯笑着同时把圆脸也挨了过来,在他的手背来回的撒娇式的挨擦着,不由心中一软,这下“狠狠”的惩罚终是下不了手。

“算了,就放过这小家伙这次,……就一次,下不为例。……而且现在也不是好的教育时机,……小家伙还小,以后好好教育肯定能行。”杨天啸溺爱的看着小咕噜,心中暗暗叹道,随便给自己找了个不‘惩罚’的理由,手势瞬间已由扭势变成抚摸。

一路无话匆匆,众人终于在午时前赶到了绿踪森林。又走了十来步,张如法一声“休息半个时辰”出口,胖子已急急找了个树墩坐下,连挥两把如雨般的汗水,有意无意的把众人赶开好空旷凉爽些,众人皱皱眉头,也不与他计较,吁了口气,忙忙各找地方坐了下来。

杨天啸心里很是有些奇怪,心想干嘛要走路这么辛苦,坐谟车赶路岂不是更好,何必无端端的耗费体力呢?后来问了刘言才知dào

,原来天朝每年每次的秋巡,不单是对民间地方的考察,其中也有些对皇城官员锻炼的意思,不过一般是可以坐谟车的,而不象张如法这般严格,既要匆匆到达地方又要走路。

杨天啸也懒得找地方,原地在及漆的长草上坐下,望了望这绿绿密密无边无际的森林,只觉得视觉一片清凉,心胸为之一爽。又见森林处竟是没有路人常行的小径,心中暗暗不禁奇怪。再仔细看时,才瞧清原来不是没有路径,而是路径上长了浅浅的青草,虽是比旁边的长草短矮了许多,可整片绿色与整个草地绿色浑然一体,不细看真的不能察觉。这下看清,不由更是称异,暗赞这“绿踪森林”真是名不虚传。

坐了一会,忽一阵“悉咝”的细微响声远远传来,似乎是什么动物拔动草丛的声音。转眼间,那动物奔近至众人眼前,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一米左右高的梅花鹿,紫褐毛皮梅花纹点点。那鹿见了生人,步子微缓了缓,又向后望了望,也不绕道躲避,慌慌的从众人中间穿过,似乎后面有什么更恐惧的东西追赶着似的。

胖子一见喜出望外,耸动满身肥肉站起右臂一抬,手掌一旋一指,一道三指宽的黄光从掌中焕,迅疾向梅花鹿射去。

“无知!”张如法一见清叱一声,身形微微一动仍保持着坐姿,也不见抬手,一道两指宽的红光从掌中射出,眨眼追上了胖子的黄光,“砰”的一声轻响,把胖子那黄光击得粉碎,而后余势不消,红光拖着长长的红色轨迹消失向远方。

“白痴!”杨天啸也跟着低骂了一句。

其实他见到梅花鹿时就想到香喷喷的烤鹿肉,口舌生津,第一反应也是想和胖子一般截杀的。无奈他的仙术还没修liàn

成,死死的卡在“灵由心生,心由意动”的第三阶段上,只好眼瞪呆看。他跟着张如法骂是一时的口爽脱口而出,根本就不知张如法为什么骂胖子“无知”,说起来,他自己也是“无知”。

胖子楞了楞,望了望一脸严峻的张如法,阔嘴张了张终不敢出声,扁了扁阔嘴气呼呼一屁股“腾”声坐下,矮树墩一震。

“不知好歹!”张如法冷冷瞥了一眼胖子,再不理睬,随即转头望转向梅花鹿出现的方向,目中精芒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大人请息怒,潘执事他也是为大伙着想,知大伙带的包袱不大干粮不多,改善一下口食而已,说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秋巡,比起大多上品官员子弟耐劳勇敢多了……。”那懦弱的老官员忙起身打圆场。

“他第一次,你也是第一次吗?在这个凶险诡谲的‘绿踪森林’里如果有了浓烈的血腥,那味儿能传多远,能引来多少凶残嗜血的恶兽,你不知dào

吗?”张如法冷冷说道,目光仍紧紧盯着前方。

“是……是……,张大人金玉良言,一语如钟,教xùn

的是……咦……”那懦弱老官员点头如鸡啄米,正想再捧几句,忽似乎听见什么,忙转头惊愕看去。那方向正是张如法一直注视的方向。

一阵密集杂乱的声音远远响起,其间隐隐夹杂着一些兽类的嘶鸣,粗算一下竟似有十来种不同的兽类叫声。

张如法闻声脸色微变,刷的一声站起冲众官员大声喝道:“全部起立,以我为,列三角尖锥阵,老官员在外,新人在内!”边喊边回左手竖剑指凝立胸前,右手快速向外在空中划着一个大圈子,一圈又一圈,连绵不绝。

众官员这时大多也已听见,见平常木无表情的张如法脸上变色,心知不妙,忙急急从地上或树墩蹦起,快步疾走齐齐聚到他身后。须臾,三角尖锥阵形成。以张如法为三角尖顶,二排两人,三排三人,如此类推,十人正好排成了四列,人人各自面向外围。杨天啸与刘言被挤在最后一排,想再往前挤已是不能,刘言是觉得自己人微官小不敢挤,杨天啸则是无法挤,因为前方的刚好是那“潘少爷”,一个人占了中间三个位置,肥大屁股还一撅一撅突着,把杨天啸两人挤得稍出边线。

杨天啸刚想怒骂,想想又不对时候只好作罢,转过身来面向外围,又转眼瞥了瞥刘言,正好刘言也看过来,相对一视苦笑。

“防御——”张如法眼角余光瞥见阵列已成,心中稍定,提声再次大喝道。

身后一众官员齐齐反应,开始划着或圆或方的手势,手中渐渐焕出各色的光芒。杨天啸听见左右看了看,见刘礼双手前推,正全力的聚集着蓝色光芒,微一瞥眼见胖子也一副认真严肃的样手焕黄光,不由一阵尴尬,心中很有点滥竽充数的感觉。回转头干笑了笑,想了想,深呼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寸长的短刀,认真摆出个两手互护的姿势来。

刘言瞥见惊异的望了望他,也不吭声,继xù

努力施术去了。

“咕噜,咕噜噜”“吱吱,吱吱”,小咕噜与小火鼠几乎同声叫喊,声音欢喜。一个人立起来,一爪按着杨天啸的头颅,一爪向空嚣张的乱挥,一个则是人立弯爪胸前,尖尖嘴巴朝天,六根长长胡须乱晃。

“两个好战又嚣张的小家伙……”杨天啸一声无奈低叹,转而受到两只小家伙鼓舞,紧张的心情稍松,渐渐变得专注激昂起来。

他的叹声未尽,一股吵杂的急骤的声音已如暴雨般袭近,只闻兽吼低沉奔腾,鸟鸣尖厉越空,喧嚣滚滚连绵不断,粗略一估算,似乎数量竟有数百近千之多。

“稳住——”张如法一声断喝,声如春雷,竟压过了千百喧嚣,冰冷又清晰的传入众官耳中。众人一听精神大振,心神稍定,几个欲急急出防御仙术的官员也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继xù

保持着凝而未的状态。

这就是队中有一个经验丰富的战斗指挥的优势了。毕竟众人体内的灵力有限,并非无穷无尽,而在天地间吸收体外灵力,速度太慢时间上不容许。故此,越是有效的保持充足的灵力,越是有效的释fàng

灵力,灵力越是统一防御,对自己一方的安全自己一方的优势越是有利。

渐渐的,千兽百鸟群越来越近,腾腾奔行如密雷,啸啸飞驰如狂雨,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杀气如大山阴影一般沉沉推向众人,把众人已绷紧的神经一次次拉紧,再拉紧,直至极致紧无可紧,窒息欲崩溃。

“稳住——”张如法又是一声断喝。把众人欲迸裂的精神再一次拉回聚集到他的身上,同时也使得众人暂时忘却了其它心思,牢牢凝聚。

…………

“稳住——”张如法随着兽群的不断移近,不断暴喝作声。

十五米……十米……八米……

突然一阵蓝光大耀,“嗡”一声轻响。第三排的一个年纪约五十许的老官员,眼盯着那杀气汹汹的数百上千的凶恶狰狞嘴脸,终忍耐不住煎熬,忘记了张如法的号令,率先出了自己的防御仙术。

张如法见左侧蓝光闪光,眼皮微微一跳,心呼不妙,随即不及多想快速作出了反应,暴喝出声道:“放——”

一声喝叱,如雷乍响,响彻天际。

:第二回到,呼呼,杀……。

第六十九回 惨烈

其实,张如法真的非常无奈。队伍里老的有经验的官员只有四个,包括那个懦弱的老官员在内,平时忙于文事少历战斗,无法与他一起形成有效的防御。如果只是他个人,那他一定会选择在树上躲避,可他现在不能,更不能让所有人都躲树上,因为他早已听出那兽群里还有不少的禽声。他还原本打算让众人待兽群奔近六米时齐齐爆的,这样仙术就会在骤然间起到更加突然的效果,更可增加耀眼震憾的效应,而震憾的效果如果足够大,足以影响随后的兽群分开绕开他们,大大减少冲击。而队伍最令他头痛的也在于此,缺乏团体配合,心理意志不强,象刚才的有人先出仙术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虽无奈气恼,却战意不断上腾高涨。因为他是这次带队的领头人,他责无旁贷,他绝不能放qì

,他也绝不会放qì



这时整个大地已变得轰然震颤起来,上下不断起伏着,众人就象站在一叶在怒涛中的小船一般,脚下无法立稳,除了浓烈欲呕的血腥味,还有一股股的森林兽类或禽类身上特有的腥臊臭味。

随着如雷喝声,张如法左剑指变掌竖胸,右掌变剑指快速流畅的在半空划起圆来。只见,他中指尾梢泛出一如丸大的浅红色光芒,光随中指流转,如画笔一般在半空中转瞬画了个浅红的直径约二寸的圆圈,随即剑指化掌拍在红圈的中心。

霎时,手掌如拍在水面上,空气以掌为中心一阵波纹荡漾,强烈耀眼的浅红光芒暴闪,红光瞬间化作一个大大的直径约七八米的光圈,向后一扩一罩,把一众十人一下全罩了起来。

在张如法动仙术的同时,众人凝聚多时的防御仙术也几乎齐齐爆,各自在身前设了自己的防御。一时间,各色光芒大耀。各人的防御仙术大多是一个圆形或三角形的盾牌,圆形是纯防御盾牌,三三角形则是半攻半防,形状大小相应也比圆形盾牌少了一倍。好在张如法的红圈够广,以红圈为主,众人再加强本身作第二层单人防御。双层的防御,自然双层保障。

只听“咔咔”细微声响不断,各种仙术在出的同时,也与隔壁队友的仙术产生了微小的摩擦,空气中一阵颤栗。杨天啸没有仙术,倒是比其它人空闲,看了看面前约一米远的红色光圈,心中稍定,遂不时回头看一下后面急涌的兽群状况,以好调整自己的防御方向。

这一看,把他整个吓呆了。

只见,一群颜色形貌怪异大小不一的飞禽,毛色红的如焰,黑的如漆,大的比驼鸟更巨,小的弱如麻雀,或身有鳞片,或头长尖角或翅竖利爪,唯一相同的只有一支尖尖闪着寒光的长喙,大多数的禽类竟是杨天啸见所未见闻所闻的异类,令人见之已心寒三分。

只这一稍楞瞬间,禽群已噼里啪啦的扑着翅膀,纷纷涌涌的穿过林间枝隙,向他们头顶上方黑压压直扑而来。禽类而后是一片滚滚的烟尘,看不清是什么,影影绰绰似见百头纷攒,万蹄奔腾。

众禽遥见前面有人群,却不管不顾的直飞而来,刹那间,臊臭血腥味满空,一片遮天盖地的黑暗降临众人头上。众人心头一紧,忙忙把盾形或三角形的防御仙术举高防御。令人怪异的是,禽群似乎没看见似的,风一般从众人头顶一掠而过,仿佛下面它们平常喜欢攻击的人类隐形了一般。而更怪异的是,其中大多数的禽类身上血迹斑斑,身上大多有着或大或小不等的伤口,伤口尚自涔涔鲜血流淌。

与此同时,杨天啸双目直,感觉口干舌燥,头皮一阵阵麻,身子不由微微颤抖起来,稍瞬,忽想起什么,浓眉一皱,忙忙把肩上的两只雀跃兴奋的小兽左右按住,欲藏入怀中。

可这时已经迟了。一只身躯比驼鸟还大一圈,全身黑羽,全身隐隐闪着鳞片光芒的凶禽已看见了小火鼠。只见,它如乒乓球大的血红朱睛一亮,粗壮的身躯在空中硬生生一顿,从禽群中挣脱出来,长长尖喙向下一竖,双爪向后一划,翼展宽达十米的宽翅向后一拢,向只巨箭般从空直射下来。

不得不说这只凶禽在众异禽中也是个异类。因为飞在禽群前方的大多是身躯较小速度较快的禽类,可这只身长着闪闪鳞片的凶禽,身躯既是庞大,模样又是狰狞,速度更是快疾如风。也因为这种种原因,前部飞行的禽类数目虽多,却无法阻止它或继xù

推涌着它前进。

杨天啸呆楞的看着,一动不动,只觉得空中那凶禽的阴影越来越大,那一双血红眼珠子象要滴出血似的,如金属般闪着光芒的尖尖长喙,尺寸却越来越短,终化作一点灰黑的寒星向他扑近。

他躲无可躲,因为向前还有个胖子的肥大屁股塞着。避无可避,因为往前冲一点,就过了那红光圈的边缘。更何况,此时他已太过骇异,早忘记了躲避。

眼看那尖利长喙离杨天啸头顶已约一米多时。突然一阵耀眼红光闪烁,化作一个半圆形的薄薄透明罩子,瞬间挡住那闪着淡淡黑光的尖喙,与它剧烈撞在了一起。

“砰”一声轻响,透明罩子剧烈摇晃几下,完好无损。凶禽的尖尖长喙被狠狠荡开,庞大的身躯一下收势不住,“蓬”的一声砸在罩上,又是一阵红光闪烁,黑色羽毛纷落。它狼狈振翅跃起,狠狠盯着红色罩子,似乎觉得有点意wài

,须臾,目中朱睛血色更浓,如火焰升腾般凶暴大炽,突然展翅扬喙厉啼,身子瞬间拔空而起,迅速上飞高七八米,拢翅又是一个猛子狠狠扎了下来。

“砰”闪着淡淡黑光的尖喙刺下,自然又是一声轻响,红光闪烁摇晃,罩子依然无损。紧抓着,它的一双四指如钩的利爪也已挟劲风抓下,比先前的尖喙更沉数倍的力量再次撞击到罩子上。

“砰砰”两声轻响,罩子摇晃更烈,转瞬耀眼红光消去,罩子依然无损。

“奇怪,这朱睛将翎……”张如法斜眼瞥见,一声低呼。

自这凶禽飞过他早已牢牢注意,见它不顾而去不由心中一松,想不到它突然从空中袭击。他极想尽快解决这凶禽,以全力应付前面更大的袭击,却苦于整个的防御红光灵力由自己提供,根本无暇他顾。

其余的官员也是脸上变色,各自努力维持自己的防御仙术,唯恐有所不及,哪敢相帮。胖子斜眼看了看,嘴角微微翘起,静待好戏生。这时,可说各人各有各的表情,唯一不能做的事情就是不相帮。

朱睛将翎鸟是天朝森林里一种凶名赫赫的禽类。朱红的眼睛,全身黑羽,成年禽体长有细鳞,长喙似枪利爪如锋钩,速度如风,性格暴虐嗜血,尤其喜欢吃一些有灵力的兽类,以增长自己实力,见之喜主动攻击,不死不弃。

此时这朱睛将翎鸟凶性已,见透明红光罩子不破,索性也不再飞起,双爪紧紧按在罩子上,竟把罩子变成了体重的承托,长颈快速不断扬起,一只尖尖长长的闪着淡淡金属光泽喙子一次次连绵啄下。每次啄下都是一阵红光闪烁,“砰”声轻响,透明罩子摇晃。

奈何这透明罩子是张如法最强的防御术,又是全力摧动,岂是能轻易击破的。这下子两相消磨,一攻一守,力道相近,竟是维持了个平局。

杨天啸这时已恢复了冷静,嘴角泛起一丝淡淡的冷笑,身躯挺得笔直,一动不动,眼神如冰般寒冷,瞬也不眨的紧盯着那眼前庞大的凶禽,手中的寸长的短刀握得更紧了。

也许是众人的漠视,也许是胖子的嘲笑,又或许是心中的傲气,保护二兽的责任感等等,瞬间混合在一起,激起了他心中深藏的血性。此时,他只觉得全身热血火辣辣的沸腾着,肌肉充满了欲爆zhà

迸裂的力量,战意滔天狂涌翻腾。他无所畏惧,甚至狂烈渴望杀戮。

这时,地下更是震颤摇晃了,随着一股如巨浪汹涌的滚滚沙尘扑至,沙尘遇红光罩子四下散开,后面的兽群也清晰暴露在众人面前。

只见数百上千的兽类争先恐后的,如潮水挟着巨浪急速卷至。前面是个头稍小的兽类,有的似猪,有的似狼或似獾,皆形相怪异,后面的则是如巨象般大小个头巨大的兽类,或头生粗角,或獠牙如狼牙棒子,或额前巨鼻,或背竖如巨刀般的脊骨。

前面兽群突见面前有人,急急欲分开绕过。可奔在前头的兽类个头相近,速度又相近,哪能轻易说分就分。于是乎,中间兽类想分,方向稍斜,后面的兽群已急急赶上,把中间那兽群拱得一阵歪斜,脚步迟滞停缓,而这稍稍的迟缓,更多更大的兽类已疯狂涌至,把那些变缓的兽类如推土一般推向红色透明罩子。

“轰”一声巨响,红光耀眼闪烁,罩子大震。

除了两侧分开的兽群,大部分的前部兽群及中部兽群狠狠撞上防御罩子。只见满天的黑影突闪,众兽纷纷被强韧的罩子挡住,身体被反作用冲得抛向空中,四脚乱挥乱舞,尖嗥低吼。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庞大身躯的二三百兽类已赶至,见前面半空有兽袭至,纷纷扬蹄抬足或仰长鼻或竖尖角或高举厚额顶撞。只听“璞璞璞”声闷响不断,与那些反弹回来的小兽撞在了一起。这些失去自主行动的小兽哪经得起巨兽这般冲撞,空中又是一阵黑影纷掠,一只只小兽如下饺子一般,又被撞了回来,“砰砰砰”如骤雨击窗一阵密响,那些个坠落的小兽纷纷落下与罩子前的兽类杂在一起。

“轰”又一是巨雷般的巨响,红光闪烁刺目,罩子剧烈震颤摇晃不止。

后面的巨兽已到,狠狠撞在红光罩子上。瞬间,满天血花飞溅,骨肉碎裂,夹在中间的小兽躲避不能,被强韧的罩子与身躯庞大力量强悍的巨兽生生一挤,挤压得体裂肢断,不少的小兽更是又被撞了半空,悠悠落下,砸在透明罩子上。

透明罩子甚是强韧,即使经lì

这许多撞击,红光不断闪烁,仍是维持不破。这当中虽有一些是因为中间的小曾想绕道,阻碍了中部兽类的冲势,又有些飞坠与巨兽撞击,这些都大大减缓了兽群冲势,但张如法这防御仙术的强dà

是无可置疑的。

片刻之间,透明罩子上方堆满了几十条肢体碎裂的小兽,一股股黑红兽血涔涔流下,把红色罩子染得更是腥红,部分兽类更是被挤得扁扁一片,内脏从口中吐出,或肠或脾或胃,血腥恶心无比。

一众官员见此,除了一些经lì

好些战事的官员,余人脸上失色大皱眉头,身体颤抖,三个位置中后部的更忍不住腿脚软,剧烈呕吐了起来。

张如法一直面无表情,却时刻用灵识注视着整个圈子的防御情形,此时感觉三个官员呕吐,脸色突变,暗呼声:“不妙!”,欲猛摧体内灵力补充已是不及。

原来,张如法自家知自家事,他这防御仙术虽然强悍,却是依靠内部的灵力支撑的,而最强dà

的是,他能够同化圈内众人的部分灵力转为防御,也就是说圈内众人的灵力越是强,越是统一,越是强韧不可击破。可弊病也出在此处,如果是训liàn

有素意志坚决的队伍,那是肯定无虞的,可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却是万万不能做到统一这点的。

红光地面罩子因经受了狠狠一撞,众兽群冲势已滞暂时无碍,可罩子上面堆了数十只如猪如狼般大小的小兽,重量已非是小可,已沉沉加重了罩子的负担。而呕吐的三个其中两人的位置更是在后部。后部罩子防御骤然剧降。

“扑”的一声脆响,那朱睛将翎鸟的又一下尖喙啄刺,把罩子上部啄破了一个大孔。只见它双翅微微一顿,似乎感觉有些意wài

,随即目中霎时凶焰暴涨,微仰了仰颈子,黑黑长喙如枪,挟着厉风,带着禽鸟特有的臊臭,向杨天啸狠狠啄来。

它恨这个眼前人,把它的美食隐藏,它恨这眼前人,用罩子把它的威风抹杀,虽然这不是杨天啸所为,他恨这个眼前人,竟然一动不动,无礼它的强dà

凶悍。

这一击,凌厉无比的一击,势将头破体穿。

:抱歉,迟了,来个4500字的。

第七十回 合力

杨天啸此时距离头顶长喙约一米多,见红色罩子破裂,心中已微一惊,也不及想忙往旁一躲。身形未定,只听见一声尖锐风响,长喙在身旁寸许地方擦身而过,风势擦得脸皮痛。心中一怒,手中的短刀疾快回手一挥,向那长喙刺去。

“叮”的一声金属脆响,短刀击在那长喙中部,竟迸出几点火星,随即一股大力涌来,手中一阵麻,差点连短刀也把持不住了。

他微微一怔,见刀刺无效,心中血拼的兴奋大减,收起好勇斗狠的念头,趁着朱睛将翎鸟的刺势未消转动不动,忙收手疾步向侧躲闪,尽lì

避到那凶禽稍弯的巨喙侧面。

这么近的距离,他才真zhèng

见识到那凶禽巨喙的恐怖。这一尖喙,竟粗若手臂,长达二米,通体灰褐,微泛隐隐黑光,令人近观之已心生寒气。

那朱睛将翎鸟见这弱小的人类竟敢反击,朱睛血滴,凶暴愈烈,稍缓过势来,那罩子外的粗大的头颅就一阵狠命左右摆动,控zhì

着长喙,追着杨天啸一个劲猛啄。杨天啸没法躲远,只得拼命快奔,跟它比快绕起了圈子,只觉得身后厉风连响,头皮阵阵麻,屁股凉嗖嗖的。

幸好那破洞小,只是穿进了朱睛将翎鸟两米的长喙,它啄刺虽狠,奈何能刺的范围却不大,大概攻击的范围也就一米方圆。如果在平常,当然造不成半点威胁。可问题是,杨天啸能躲避的地方也不大,比这一米方圆也大不了多少。

这一逃一啄,可说是惊心动魄,只要稍偏些许,就很可能是阴阳相隔。

在巨喙进罩狠刺的同时,红光罩子里的众官员大骇,忙不迭闪身向外躲避,连那三个正不停呕吐的官员也忘记了呕吐,直腰转身后退。可那罩子直径大虽十米,上部却是半圆形的,能容纳人身高的地方实jì

只有七米直径大小,哪有多少的地方躲闪呢?于是,众官员堪堪接触到罩子边缘,又齐齐惊醒,急急向三角形的中部及前部挤去。

这下可好,众人慌乱之间,早忘记了继xù

释fàng

防御仙术,造成了中部后部灵力传输更是薄弱。而那朱睛将翎鸟又挤得凶狠,只听“咔嗒”一声微响,那红光罩子破洞裂得更是大了,竟破开个如脸盘大小的口子来。

朱睛将翎鸟见了更是欢喜,使足了颈死命往里钻,钻了几下,最后连整个头部及一段颈子也挤了进来。

这下可好,长喙加上头部颈子,攻击的长度达了三米多。

众官员更慌了,往前也挤得更是厉害了。张如法看见,边全力防御,边急声大喝叫众人冷静维持阵形。可大多的官员都是没多少战斗经验的人,刚才能撑住就不错了,这时危险近身前,哪里还遵从他的号令。其中胖子在中部离杨天啸最近,更是一个劲倒退着往前靠,好在前部的领头是张如法及几个有经验的官员,个个暗暗苦笑背部全力使劲,才勉强维持了这个三角形防御的完整。

与此同时,杨天啸边急奔边脑子急转,苦想对策,忽见这凶禽整个头部钻了进来,心中一动眼中一亮,不惊反喜,趁着朱睛将翎鸟硕大的头部刚进,转动不灵便,快步奔近,双腿使劲一蹬高高跃起,手中短刀一扬,向那只乒乓球大的如血的眼珠子刺去。

朱睛将翎鸟见短刀来势迅快,已不及躲闪,更拼命的往前狠挣,边颈子如蛇般微一收缩,头颅一甩,尖利的长喙斜斜向杨天啸撞来。

是撞来不是刺来,因为它的头部钻进,此时它的长喙已可触到了地面。可长不一定好,因为它的长喙靠的是颈项的收缩,才能迅猛的冲刺,可现在这情形,它进的颈项不多,而罩子已在张如法全力运作之下变得合拢,它能收缩的幅度越窄,只能以手臂粗的长喙当作是一条棒子使用了。

“哧”一声微响,血光迸现,短刀瞬间划过那圆鼓鼓的血色巨眼。

朱睛将翎鸟吃痛,凶性大,巨大的头颈一阵乱扭乱晃,尖利长喙如枪四下胡乱或刺或撞。

这时杨天啸身子堪堪落下,离那尖利长喙只有一米的距离,见那长喙乱刺乱撞,不由一阵手忙脚乱躲闪。心想只怕给它沾上一点,那就是非死即重伤的下场。

此时情形,如同身具飓风当中,中心相对来说安全点,飓风边缘反而是最危险的。

浓烈恶心的臊臭扑鼻,闪着淡淡黑光的长喙乱撞,每次的躲避都是间不容,每一刻都是心惊胆颤。

杨天啸狼狈躲了几次,心想这样的刺撞,再幸运灵活也躲不了几次,无意间瞥见那死盯着自己不放的朱红眼睛,心中一狠,急急停住猛然跃起,双手张开一把把朱睛将翎鸟硕大的头颅抱住,双腿跨开紧紧夹着那头颅,整个身子紧紧贴在那头颈上,随即换成单手抱颈,左手往上扬起,手中短刀胡乱向这凶禽的颈脖猛捅。

刀去飞快,手劲使足,一下下狠狠扎上。只觉刀近这凶禽的颈脖皮肉时,一阵极韧又具弹性的皮肤挡住了前进,狠扎的几下竟不能进得分毫,反而一阵阵反弹力度袭来,左手酸麻无力。他心中奇怪,微斜眼往上看去,不由又是一惊。只见那凶禽刚刚被自己狂刺的地方,黑毛凌乱焕散,里面的皮肉竟然隐隐泛着淡淡的黑色鳞光。“天啊——”杨天啸看见一声暗叹,心中一阵无奈。可这时已是势成骑虎,上不得更下不得,只得死命继xù

紧紧抱着,边用短刀尽量瞄准颈脖的某一点狠扎。

朱睛将翎鸟单眼受伤,双眼视线被遮,凶暴更甚扭动得越狠了,尖利的长喙起落如风似刃,四下向四方乱刺乱撞,方圆将近三米范围无人敢靠近。

就在此时,罩子外的巨兽群已前后撞击了两次,见红光罩子丝毫无损,两侧的巨兽先放qì

,纷纷绕开罩子向前奔去,紧接着中间的巨兽见两侧有了空位,也纷纷逐渐奔向两侧离去。渐渐的,正面的冲击已大大减缓,冲击的力度的也变得零星参差,已造不成多大的威胁。

众人见庞大的兽群挟着滚滚沙尘而去,虽然进罩子的凶禽仍还在攻击,毕竟攻击的范围固定,不及自己身上,心下不由大定,齐齐松了口气,逐渐恢复了冷静,也不再向前拼命挤了,听从了张如法的指挥,慢慢蹲着移到各自的防御位置上,把那凶禽四面包围了起来。

胖子心中稍定,胆气变壮,想想刚才自己的狼狈样子,不由一阵圭怒,一抬手一道三指宽的黄光如剑般向朱睛将翎鸟颈上射去。

“璞”一声微响,黄光射中朱睛将翎鸟颈脖,黄光消失,黑色绒羽乱飞,现出一片泛着黑色鳞光的肌肤来。仔细看时,那肌肤上似乎有着一层密密的鱼鳞大小的黑色鳞片,却半点血丝不见。众官员一见大惊,想不到这凶禽的皮肤竟有如此强悍的保护,倒吸一口冷气,楞在当场。

此时,杨天啸象坐“摇晃牛仔”一般已被颠簸得眼前昏黑,左手已不能再刺,换为双手双腿紧抱紧夹那凶禽的头颅。摇晃间,忽瞥见胖子,心中一动,忙张口大呼:“胖子,……帮忙!”

胖子正楞愕着,听见呼喊回神过来,随即大怒,戟指喝道:“臭小子,你鬼嚎什么?”

众官员暗暗奇怪笑,不知杨天啸此时怎么会单单提起‘潘少爷’,却又揭他的‘胖’字‘逆鳞’。

杨天啸见胖子怒状,也是一楞,转念醒悟自己着急时出口不逊,再次得罪了这胖子。想了想,双手更用力一搂抱紧,伸出半边头颅来,直瞪着胖子,大声急喊道:“胖子,有种你就过来,一起斗斗这凶禽……”话未说完,已被这凶禽甩得头往另一边去了,只模糊的加了一句“……只会干骂……的……没种……蠢……猪!”胖子一听,火冒三丈,袖袍一挽急急冲前,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望着这凶狠尖利的两米巨喙,心中一阵害pà

,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大多的官员已知dào

了杨天啸的想法,就是利用胖子的体重抱住这凶禽,使这凶禽头颅额外受重,再也无法动弹,那就是慢慢想法制服了。可想想容易,看看那闪着锋利黑光的长喙就知dào

,谁要是挨擦上一点,恐怕也不用活了。

张如法这时已缓过劲来,转眼看看场中情形,微一沉吟,扬声冷冷说道:“本官这次负责考察,队中官员勇敢或懦弱,必将向朝廷如实表呈,懦则罚勇则赏,这……是解救整支队伍的大功。”说完瞥了瞥胖子,又转头注意前面的兽群去了,再不吭声。

“哗!”众官员一阵喧哗。他们出巡前时,已听得礼部的官员说得清楚,此次带队一切由领队说了算,一切的功劳也由领队呈报。而每次秋巡,大多数的官员会有所升降,或高的降下,又或低的升高,可说是一个升官的一个极好的跳板。

众官喧哗后渐渐变得脸色胀红,跃跃欲拭,却苦无靠近的良策。

胖子这次出巡前也是受到父亲的指点,所以才加倍讨好张如法,又听张如法刚才的声音似乎对着自己,更知其意,心中更欢喜,又靠近了两步,可这么两步,他又惴惴不安起来,原因是这尖利的巨喙,太恐怖了,又尖又长,而且是疯狂挥舞。有序的攻击还好点,无序的攻击就难防了,你根本就不知这尖喙下一刻会刺向何处。

“四人四个方向,各自施展防御仙术,缓缓靠近把那尖喙挤在中间,潘……大人随在一人后面,待巨喙难动时,伺机扑上抱住!”已绕到后尾的刘言忽冷静张口说道,边说边行前两步,手中一圈蓝色光芒形成个蓝色光盾挡在身前。

他少有机会这般在众人面前大胆言,提到胖子名字时,积威之下不由心中微害pà

,潘少爷变成潘大人出口。

众官一听心中呼妙,又知dào

旁助也是有功,眨眼走出三个官员来,招呼了胖子一声,各自分成三个方向,运起防御仙术,成包围状向中央的巨喙逼来。胖子见此心中大定,运起灵力化作黄色光盾,跟在一人身后缓步随去。那懦弱的老官员见胖子走出,犹豫了一下,也紧紧跟在胖子身后,以防那胖子有不慎也能搭救。

须臾,合围已成。那朱睛将翎鸟毕竟颈子伸进不多,转头不甚灵活,再加上没有从空中的冲刺加势,又没了一双利爪,而且此时红色保护罩已变得严密,把它的颈子实实夹紧,只得不断的瑟缩倒退着,渐渐被四面光盾逼在中央,长长尖喙也已触及地面,再不能动弹多少。

“喝——”胖子一声大吼,一是作威二是壮胆,急走几步超前,手中的黄色光盾前挡,肥大身躯躲在后面涌身冲前,看看已近巨喙,尽lì

一跃,大大张开双手,向巨喙抱去。

就在此时,那朱睛将翎鸟感觉到危险,奋起最后一丝力qì

,巨喙飒然抬起,像根黑黑的棒子向胖子砸去。

众人一下目瞪口呆,想不到这凶禽还有反抗的能力,皆惊愕在地,包括那懦弱的想邀功的老官员。当然,其中最惊愕恐慌的当然是跃在空中的胖子了。只见一条粗大的黑影挟风向他扑至,偏偏肥大的身形已无法闪躲,慌急间只得手臂收拢,急速向那黑影抱去。“啪”的一声脆响,那巨喙拍中胖子,象一根木棒拍进水里。胖子身一晃,脸色惊恐却没受半点伤,大概是身上肥肉多,巨喙虽挣扎拍击毕竟力度有限。

可胖子身在其中就不是这般想了,被拍中时以为受了重伤,又想起那巨喙锋利的恐怖,只以为自己已被开膛破肚了,吓得眼前一黑,早忘了去抱住巨喙,肥大身子向后便倒。

蓦然,一条手臂疾快伸出,牢牢抓住胖子的肥腕,尽lì

一拉,胖子的倒势止住,变为向前倾斜,这时胖子失了神智,象溺水的人一般,忙忙再张手臂一抱,抱住了那长长的巨喙。

:抱歉,又迟了,昨晚……不……今晨差点回不来了。

第七十一回 绿雾

胖子这一抱住巨喙,整个肥大的身子也顺势贴了上去。二百多斤的分量沉沉挂在那巨喙上,朱睛将翎鸟只觉头一沉,最后奋起的余力再也无法支持,一下重重坠了下去,尖喙直直插入土中。四个手持光盾的刘言等人却丝毫不敢放松,齐齐一声喊,各自迅速前进几步,把光盾牢牢抵在那巨喙前,如同一个光盾组成的包裹,把插入地上的巨喙死死困住。

此时,红光罩子裂口已合得严严的,那朱睛将翎鸟的颈子再也无法进得分寸,而尖喙又插在土中,头上又加了三百多斤近四百斤的重量,再也无法动得分毫,连张嘴嘶喊也是无法了。众人一见局势稳定,这才齐齐长吁一口气,心中大定。

杨天啸本想用再刺这凶禽的眼睛,可想想刚才刺伤这凶禽一点,这凶禽就狂性大,此景犹在心中惊悸不去,也不知真的刺瞎会生怎样的事情,又想反正已制服这凶禽,也不忙立即解决它。想至此,也轻轻松了口气。这时,怀里一阵耸动,接着又是一松,两只小兽“咕噜,吱吱”叫着,抓着他的衣服钻了出来,又顺势爬上了朱睛将翎鸟的颈脖,呼呼的喘起气来。

原来,刚才杨天啸竭力紧抱着朱睛将翎鸟,唯恐抱得不实掉下,连吃奶的力qì

也用上了,胸膛死死的压在这凶禽的颈脖上,怀里的两只小兽自然也受到了挤压,直至这时杨天啸松气,才有了钻出的空隙。

“做得好,记住,这就是团队的力量。”张如法转头瞥见淡淡说道。他虽说表面冷淡似乎不理睬,但他的视线从未远离己方人员半点,毕竟他是这次众官的领头人,众人的安危是他应尽的责任。他只是想借机会磨练一下这支团队,让团队的力量更加凝聚,这样在秋巡以下的日子也会轻松些,这就是他的目的。

话音未消,众官员似有所悟,刚想点头应声说是。忽然,兽群的后方,一阵怪异的“嗡嗡”声传入耳中,声音密密细细的,似万声同时低语又似一声多个音节。众人心中各自惊异,除了那四个合围的人外,齐齐转头向声音处看去。

只见,红光罩子前的巨兽群,已向两侧转移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十来只如巨象般庞大的巨兽仍在继xù

攻击罩子。这些个都是森林里出了名的嗜血凶残的,见了血肉纷飞又见人肉,当然拼命攻击。奇怪的是,这些个已陷入狂暴状态的巨兽突然动作齐齐一滞,转瞬眼神变得惊恐起来,齐齐嘶吼一声,也不攻击罩子了,忙忙向罩子两侧狼狈奔去,跑慢的被后面跑快巨兽一涌而过,又是爪撕又是嘴咬,瞬间肉绽血溅,似乎暴怒这些动作迟缓的家伙挡住自己前进的道路。

众人这时才猛然醒悟,为何兽群禽群里如此浓烈的血腥味,又多数的兽类禽类身上都带伤,想来是急于向前奔跑,而对挡路的野兽相互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所致。紧接着,又一个疑问悬上众人心头,究竟是什么原因令到如此凶残狂暴的兽类禽类惊慌失措呢?

众人疑而未定时,兽群后远方,约几十米远处,也就是那怪异的“嗡嗡”声处,一团广阔的浓浓的绿雾滚滚漫延而来。绿雾宽约数十丈,一眼望去无穷无尽,把前方的树林也淹没得消失了。

绿雾似乎还有着固定的前进方向,边出“嗡嗡”的声音,边快速移动着,诡异极了。

须臾,绿雾涌近了约十米,“嗡嗡”愈是低沉响亮。远处地上几只跛了腿重伤或被压扁半身未死的如猪大般的兽类,闻声惊恐大增,挣扎着起身,踉跄着一跌一拐的奔跑着,想躲开这绿雾的靠近。转瞬,那团怪异绿雾迅快追近,忽从绿雾中分中数团小绿雾来,分别向那几只受伤的野兽袭去。那几只野兽看看逃离不过,转身嘶吼一声,半跃而起扬爪便抓张嘴狠咬。几团小绿雾微微焕散,向两端分开,旋即迅快涌上,把几只兽类团团裹住,转眼间,几只野兽全身变成了绿色。

“各自归位,防御仙术预备!”张如法见此眼皮一跳,脸色突变,大声高喝道。

众人心中一凛,忙忙欲赶回各自原先的位置。刚抬步欲奔时,只听见几声兽类的或长或短悲嘶声,心中一跳,又齐齐向那几兽看去,一看之下,身体不由象筛糠一样颤抖起来,牙关交击格格作声。

只见那几只身大如猪的兽类,此时已象一只干瘪的口袋,仍保持着原先半跃攻击的姿势,慢慢的,一点点的软了下来。仿佛那不是一只兽类,里面装的不是肌肉和血液,而是充满了空气,而空气一下就漏光了,只剩下一层软软的皮囊。

“镇定,凝神防御!”张如法见状再次大声喝道。众人身子又是一颤,齐齐心中又是一凛,忙奔回各自位置,凝神预备仙术,连那个懦弱的准bèi

保护胖子的老官员,也奔回了原先的位置。

这么大的动静,罩子当中的杨天啸等六人自然也注意到了。可他们虽惊骇虽想回到各自的位置一起防御,却是分身乏术,毕竟这么艰难才制服这只狠暴的凶禽,谁敢这时放手呢。何况此时无论六人任何其中一人退开,这平衡之局必将打破凶暴再现。

“别慌,没种的胖子!”杨天啸正心头郁闷,无意间转眼向下一瞥,看见胖子肥大的身躯颤抖,双手逐渐软松驰,遂大声骂道。

胖子一听,勃然大怒。这一怒之下力qì

顿增,忙双手再次紧紧抱住巨喙,又狠狠回骂道:“臭小子,干瘦的毛猴,看看谁是没种!”他这一狂,倒是畏惧全消,只一股劲的想和杨天啸比一下谁耐得更长时间。

“咕噜,咕噜”小咕噜突然叫唤几声,声音欣喜兴奋。“吱吱,吱吱”小火鼠也跟着叫唤几声,声音同样是欣喜兴奋。

杨天啸心中奇怪,也不理胖子的反骂,抬眼向两只小兽看去。

只见,两只小兽各自四爪跨开,学着自己的样子,紧紧夹在朱睛将翎鸟的颈上,边回头得yì

洋洋的望着杨天啸,边兴奋的“咕噜,吱吱”不停叫着,似乎在说:“看呀,我学得象不象,象不象?”

粗一看也真象,只是它们的两只后爪毕竟太短,不能说跨住,只能是半跨半抓。

杨天啸一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由一阵苦笑,心想:“恐怕现在全场笑得出声,只想着玩的,也只剩下这两只活泼不知凶险的小兽了。”无意间,他的眼神落在小咕噜的尖利爪子上,心中一动,转念又想:“对了……,前段时间在胡家庄竹林里,小咕噜不是连那怪异强dà

的三头怪兽的头颅都能击破吗?这凶禽虽肌肤上覆有奇异的黑色鳞片,应该那三头怪兽的皮肤强度差不了多少吧?”

想至此,他急声招呼胖子及四个手持光盾的刘言等人小心注意,随即转头命令小咕噜向朱睛将翎鸟颈脖处攻击。胖子刚想再骂,张张嘴又停住了,双手抱得更紧,与刘言等人一起仰头惊讶看着杨天啸及那只身子圆圆模样可爱的小兽。

小咕噜黑晶晶的圆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尖长耳朵耸了耸,竖起一根尖尖的爪子,笑眯眯的向下望了望胖子。似乎以为主人在叫它攻击胖子又或觉得刺胖子肥大多肉的屁股很爽。

“不,不是他,是这里!”杨天啸一下急了,也顾不上掩饰,忙指了指那凶禽的颈脖处。

下面刘言四人一听,稍一思索全明白了过来,不由暗暗笑,心中紧张的压力松了松。胖子也不笨,随即也明白过来,怒火上涌,狠狠骂道:“臭小子,臭猴子”等污语齐出,乱七八糟的骂了起来。

杨天啸也不管他,只凝神注视着小咕噜,又重复指了指那凶禽的颈脖给他刺脱毛的黑鳞处,说道:“小咕噜,就这,就这!”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珠转了转,明白过来,尖尖的一根爪子狠狠向杨天啸所指地方狠狠刺去。

“叮”一声轻响,爪子与黑鳞相碰,迸出几颗微小的火星。爪子弹开,黑鳞毫无破损。

“全力!五爪!这样!”杨天啸见状,勉强竖起一只手,成爪形示范。小咕噜扭头望了望杨天啸,点点头,竖起了整只爪子,再次狠狠向那颈处刺去。

“叮叮”又是一声轻响,爪子再次弹开,黑鳞依然毫无损伤。

“唉……”下面刘言四官员暗暗一声叹息,大失所望。原本见杨天啸自信满怀,以为这小兽虽模样可爱,说不准真有什么奇异的本事,能击破这怪异的黑鳞片,把这凶禽杀死,最不至也可以刺伤出点血也好,却没想一点效果也没有。胖子楞了楞,原本对这袭击过自己的小兽还有点畏惧,这下是完全消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咕噜似乎也觉得yì

wài

,回爪搔了搔小脑袋瓜,又回头疑惑的望了望杨天啸。

“刺啊,狠狠的刺啊,小咕噜!”杨天啸一见急了,大声喊道。末了又加了一句:“你看,小咕噜,这没种的胖子也在笑你了!”

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睛扑闪扑闪一下,似乎也明白了最后一句,眼珠中黑晶晶的颜色变得黑色浓郁起来,随即身上的几条闪电状的紫纹一阵光芒流转,搔头的五支尖利爪锋也隐隐泛出黑光,越来越浓,越来越黑。

第七十二回 黑光

众人一见小咕噜异状,感觉似乎事情有望,齐齐紧张的注视着,连呼吸也忘记了。

朱睛将翎鸟毕竟是天朝赫赫有名的凶禽,本能瞬间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剩下完好的那只眼睛虽给杨天啸遮住了大半,可刚杨天啸伸手示范时无意露出了些空隙,一下看到了下面五人惊愕的情形,愈感觉惊恐害pà

,拼命的摇晃起来。

众人正凝神注视,没想到这凶禽在这么强的压迫之下竟然还有余力反抗,均大吃一惊,手忙脚乱。“哎呀”一声喊,正伸手示范的杨天啸因全神放在指导小咕噜身上,一下不备,单手更是少力,一下被晃了脱来,直直往下掉。“腾”的一声坐在下面胖子的双肩上,胖子这时手上也被挣脱了些许,这下更是猝不及防,再加上杨天啸的重量,再支撑不住,双手抱着巨喙直往下滑。

“合围——”刘言一声喊,不退反进,双手中的光盾护在胸前,一个劲的往前挤,并尽量伸长头颈。“啪”的一声,头颅顶在胖子的肥大屁股上。那肥大屁股一滞微缓了缓,又继xù

往下滑。

一个人的头颅能用多大的劲儿呢,当然没多大,况且这屁股超大超重。

“抓紧——”杨天啸受胖子一顶,有了些反弹,大喊一声,借势再次双手抱住朱睛将翎鸟,双腿紧绷猛夹。这时,他已滑下头颅,双手抱住的是长长的巨喙,眼睛正好对着朱睛将翎鸟的狰狞凶暴的血红眼睛,小眼对大眼,心中不由一阵狂跳。那眼睛望去,就象是一片血的海洋,把他一下淹没了。

胖子这时也已反应过来,口中“嗬嗬”作声,死力紧紧抱住巨喙,可下滑之势已成,他本身的力量也仅仅是能勉强自己的身体重量而已,身体仍不断缓缓下滑着。“璞璞”两声响,又是两个头颅伸了过来,顶在他的肥大屁股上,接着悬空的右脚一实,也已被一头颅顶住。

下方四人,刘言反应最快最果duàn

,其余三人各自有些慌了手脚。后瞥见一向文弱的刘言竟勇敢冒险冲前,更用自己的头颅顶住胖子重量,受到鼓舞勇气大增,于是各自相续有样学样,也用头颅相抵,而站在胖子前方那人见不到屁股,见胖子双脚不断空中乱晃,心一急也顾不尊严肮脏了,也一头顶了上去。

下坠的势子终于止住,朱睛将翎鸟再次无法动弹,众人心神稍定,暗暗捏了把大汗。突然听见头顶上方杨天啸一声大喊:“停住,小咕噜”,众人心中奇怪,忙边全力防御边抬头向他看去。

只见杨天啸双眼睁得大大,嘴巴也保持着刚才那叫喊的口型,身体却象僵住了一般。小咕噜正欲出手,见杨天啸叫停,黑沉沉的眼睛转了转,听话的止住了动作。

“三角形改为四方形,保持防御。”张如法见绿雾诡谲,一时猜想不透究竟,又见中间六人始终无法稳定制服那凶禽,已方的三角形已有严重的漏洞,稍微沉吟,果duàn

下令改变阵形。

随着喝声,外围四人包括张如法,继xù

保持着仙术防御,边缓缓后退,以中间六人为中心,缩成一个四人为点的四方形。边移动张如法边瞥着杨天啸,心想:“这小子在搞什么名堂,明明似乎可以制胜了,偏又喊停。”刚想叫喊,忽见杨天啸的眼珠转了转,又转了转,忙止住了,心想:“这小子……,难道他在想着办法……”

张如法想的没错,杨天啸在小咕噜将欲动爪的一刹那。突然有阵灵光掠过脑际,又迅快消失了,似乎是个稳妥的解决方法。可那灵光出现得快消失得更快,他根本就想不起那灵光到底要告sù

他什么。心中不耐想要不理,直觉却告sù

他非常重yào

,他不得不仔细思索。毕竟这朱睛将翎鸟的蛮力太厉害了,这么强的的压迫控zhì

竟然还会出现挣扎,如果一击不能必杀,如果它还剩下一口气,这反扑又是何等激烈呢?他猛然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转念又继xù

思索:“究竟怎样攻击才是一击致命呢?告sù

我……告sù

我……”他内心狂喊。“眼睛?”他心里想着,眼睛移动视线,只见那血红大眼正狠狠的瞪着他,隐隐可见自己的影子。“不,绝不是,前些时伤眼时它的暴怒……。“颈脖?”他的视线移向凶禽那长满黑色绒羽的颈子,随即又是一声否断“不行,没用……”无意之间,他的视线移开了一点,看着那片脱了绒毛的黑鳞片肌肤,心中忽然一跳,猛然醒悟,心中一股声音大喊道:“对了……对了……,就是这样!绝对是这样!”

下面众人见他眼睛转动的模样,大致都知dào

他在思索,都有种冲动想打断他,因为现在不是思考的时间,可偏偏自己又想不出办法,只好各自干着急。这时绿雾已越逼得近了,离众人的红光防御罩子距离已达十几米,绿茫茫的一片,无边无际。胖子一下忍耐不住,狠狠的瞪了杨天啸一眼,暴躁气恼骂道:“臭猴子,有屁就快点放,别弊死了。”

就在此时,杨天啸眼中一亮,嘴角微微弯起,笑笑说:“谁刚才放屁了,好臭。”随即也不再理胖子,望着小咕噜一句一顿说:“小咕噜,听我命令手势,先不要攻击。”小咕噜扑闪一下眼睛,小脑袋点了点,眼中浓郁的黑色转淡变回黑晶晶颜色,全身也恢复了原状。杨天啸转而望向小火鼠,说:“小火鼠。”小火鼠见自己有份,“吱吱,吱吱”高兴的连应了几声。“爬上去,把这一块的毛都拔了。”他尽量说得缓些,让小火鼠尽量听得明白点。可小火鼠毕竟在胡家庄住近百年,对人的语言也多少比小咕噜更明白些,很快明白了杨天啸的意思,刷刷几下爪子急扒爬前几步,“吱吱”几声叫喊把杨天啸所指的那片绒毛拔了个清光,露出半圈的黑鳞片肌肤。

“小咕噜,小火鼠,把这些黑鳞片统统拔了。”杨天啸胸有成竹继xù

喊道。

此时众人已明白了杨天啸的意思,齐齐眼中放光,连胖子也不吭声了。他们几乎同时想起了天朝的一句谚语:穿山甲的肉是很鲜美的,只要你去掉他的甲,鳄鱼的肉是很丰腴的,只要你扒掉他的皮。

“咕噜,吱吱”两只小兽又是一声欢呼,兴奋的“哼哧哼哧”你左我右的使劲的拔起了黑鳞片。拔了几下,两个小家伙找到了方法,一双后爪狠狠抓紧颈脖,小身子紧缩,一双前爪逆着黑鳞片的生长方向往下拉。这时杨天啸也爬高些,帮着一起拔。须臾,“璞”一声微响,一片龙眼大的黑色鳞片拔了出来。朱睛将翎鸟一痛,又是用力挣扎。可毕竟一块鳞片,痛楚有限,他也没多大挣扎就放qì

了。很快的,半圈的黑色鳞片拔得干净,露出一片白色肌肤来。

“呵,以为是非洲和尚,脱了衣服,原来是白人姑娘。”杨天啸耸了耸眉说。随即指着白肉,对着小咕噜说:“这,这,一下子全划开,割断,明白吗?”小咕噜点了点小脑袋,一双前爪搓了搓,“锵锵”有声,随即眼中黑色渐浓,爪子渐黑渐亮,泛出骇人的黑光来。

小咕噜右爪微微抬起,小身子突然凝住静止。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它的爪上,呼吸似乎也停止了。只见,小咕噜的小身子也不见动,一道长长的一指宽的黑光一闪而过,犹如空中多了一条黑线,黑线在空中停留了一下,转瞬消失。众人定睛一看。那拔了黑鳞片的白色肌肤一点不见破损。朱睛将翎鸟一点没感觉一动没动。

“唉……”众人心里齐齐暗叹,失望至极。其中更惊讶的自然是杨天啸了,别人不知dào

,他可是亲眼见过小咕噜神勇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合不拢来,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时,更奇异的事情生了。

那片白色的肌肤突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几不可辨的红线。“咦——”众人齐齐惊讶,惊愕出声。转瞬,那红线突然扩大,猛然大裂开来,一蓬阔阔的暗红色血雨成扇形向外狂喷而出,杨天啸当其冲,被喷了个满头满脸淋漓滴淌。“嘎——”朱睛将翎鸟一声凄鸣,直至此时,它才感觉到身体疼痛,遂拼死命挣扎,头颅一昂一下把惊愕的胖子甩了出去,随即巨喙顺势大张,上下两喙象一把巨剪狠狠向靠得最近的刘言头上夹去。

刘言先是被喷血惊愕,后心中狂喜,猛然见双喙如剪齐至,不由恐慌,想避已无法闪避,只得闭眼等死。他的位置最是靠前,全身的力qì

也聚在了头顶身体向前倾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瞬间扭转方向的。

等了一会,时间变得恐怖又极其漫长,却没有感觉到什么刺痛。突身前一阵风声响过,紧接着“璞——哎呀——哎呀——”三声响,他不由奇怪睁开眼来一看,只见面前不远处杨天啸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中兀自抱着一截硕大的连颈鸟头,满头满脸满都是血,楞了楞转而看了看抱中的鸟头,突哈哈大笑起来,状甚激动。刘言担心他有伤,倒一下忘记了自己怎么还没死,走前一步刚想近身看去,忽旁边又是“哎呀”一声响,心中奇怪转头看去,只见胖子从那懦弱老官员背上手忙脚乱爬起,一只肥手一下按在老官员的嘴巴上,他再次吃痛,不由又痛喊了出来。

原来,在刘言闭眼等死的一瞬间,那朱睛将翎鸟垂死果然起了拼命之心,用尽全力挣脱胖子,又奋起余力咬啄刘言。却不想,它的颈脖实jì

上已被小咕噜锋利无比的黑光划过,不仅前面的部分,连后面的颈脖部分也都一划而分成两半了,只是因有些黑鳞片连接紧密,一时没立即分开,而它的大脑也一时感觉不到。而它一这拼命一甩一啄,力qì

到处,立即把那黑鳞片连接处撕断,再加上杨天啸的一百多斤的体重一坠,那巨喙在将近未近刘言之时已落了下来。

众人长长吁了口气,心中大定,中央三个官员筋疲力尽相搀而起,杨天啸笑罢甩开那头颅,转身与刘言握手相庆。刚才那合力齐搏,使他看到了刘言的另一面,不由起了改观交友之心。

突然,朱睛将翎鸟那截地上的断头动了动,扭转颈子过来,乒乓球大的血红眼睛瞬也不眨的盯着众人。

第七十三回 漏洞

中央处,杨天啸等五人突见朱睛将翎鸟还未死,大惊失色,各自急忙分开,狼狈的东歪西倒的后退着。那地上的凶禽头颅又动了动,却不扑起追击啄刺,任由五人退至安全的距离,血红眼睛只是瞬也不眨的狠狠的瞪着。正当众人惊疑不定时,突然,那凶禽的头颅又动了动,尖利长喙前端着地,快速的向后倒退着。这下众人更是惊愕,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杨天啸突然大笑起来,笑得腰都弯了,边笑着边指着那凶禽头颅的后方。众人顺着方向一看,什么也没有,回头茫然的望了望杨天啸,见他仍指着那方向笑个不停,遂又转头看去。细看一下,众人齐齐一愕,齐声大笑起来。连稍远的胖子及那懦弱的老官员也一样。

原来,那凶禽的颈子断截处下面,小咕噜与小火鼠躲在下面,正一左一右的扯着那颈子直跑玩儿。杨天啸因为是最担心它们安危的人,到处寻找它们的身影,所以先第一个找到了。

“嗡嗡,嗡嗡”一阵密密细细的声音传入几人耳际,如万人同时轻语。几人一惊止笑,心中一凛,齐齐转头向外看去。

只见,那片怪异的绿雾已移近至已方十米之内,看起来更是庞大了,绿茫茫一大片,遮天覆地的,看不到尽头。

“立即分散,圆形防御,半径一米!”张如法扭头冷冷对中央几人喝道。

众人一听,急忙分散到各个位置,面向外围,很快形成一个半径一米的圆圈。杨天啸吹了声口哨,奔前几步把两只小兽搂起,想把它们藏起,两只小兽却再也不肯躲到他怀里了,“咕噜,吱吱”的叫个不停,杨天啸无奈只好一边一只把它们放在自己肩上。起身望了望那怪异的绿雾,又望了望一众凝神防御的队员,尴尬的笑了笑,一时竟不知走到哪里好。他心里明白,如果他走向任何一边,那里肯定有人会让开些位置给自己一齐防御,可他自家知自家事,他的仙术修liàn

还不能成功的凝注成形,自己单独站一个位置,说不准会造成整个防御圈的漏洞。可如今这情势,自己是怎么也不愿懦弱躲避的。

正犹豫踌躇时,张如法微侧脸对他淡淡说道:“站阵形中央,补漏护法。”杨天啸一听,“哦”了声,忙急走几步,到了他的身后,也就是圆圈的中心。拔出短刀,深吸了口气,屏去杂念,凝神注视着前方的绿雾。

这时绿雾移得更近了,离众人只有五六米,“嗡嗡”声不断愈是响亮低沉。看看又移近一米,忽停了下来,绿雾一阵翻腾,几团小绿雾从中分出,接着又是几团,两侧的绿雾也同时分出数团小绿雾,四面八方的“嗡嗡”叫着向众人袭来。

“啊,蚊子?”

“绿蚊?这么多!”

“哇,这么大!”

众官员心头猛的一跳,倒吸一口冷气,纷纷惊愕出声。众人怎么想也没想到这绿雾里隐藏着的竟是大群的比常蚊更大几倍的绿色蚊子,而且还是成群攻击。

只见那数十团分出攻击的绿蚊群,数目密密麻麻,每团起码数千近万只,却奇异的没有任何混乱,彼此之间保持着极微的间距,只只如针的尖喙向前,半透明浅绿翅膀快速拍扇。

杨天啸心中一凛,随即想起刚才那几只返扑的野兽被一下吸干的“皮囊”样子,身子微颤抖一下,只觉头皮麻,鸡皮疙瘩阵阵泛起。

经lì

这许多的怪兽血腥战斗,他早不是原来那个什么也不知的楞头青,他不再感到害pà

,但本能的生理上的反应,是无法改变的。

“全力防御,放——”张如法大声喝道,双手向前一推,瞬间红光大耀,一个方圆两米的红色半圆罩子幻现。众人闻声齐齐一凛,凝神把手中预备的防御仙术释fàng

。一时间各色光芒闪耀,“咔咔”摩擦声不断,一只只半米大小的或圆或三角的光盾形成。

几团绿蚊群如雾扑近,近红光罩子时忽然涣散开来,如同一块施展开的绿布,密密盖向罩子。只听“沙沙,沙沙”声密密不断起伏,数不胜数的无数如针尖喙,几乎同时扎在红光罩子上,罩子连续一阵阵轻微红光闪烁。眨眼之间,浅红的透明的罩子已一大半变成了绿色,稍瞬,又是几团绿蚊群涌上,再次覆盖在红光罩子上,紧接着,又是十来团,把罩子包裹得严严实实。杨天啸只觉天地突然一暗,整个世界一刹那染上了绿油油的颜色。

仔细看去,只见透明罩子上万千尖喙密布,只只如针铮铮,巴掌大的地方起码就有数百只的绿色尖喙。

最恐怖的是,如此密集的尖喙,造成的心理压力是无比巨大的。几瞬之间,圆形防御的众官员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额上冷汗颗颗如豆直冒,伸出半举胸前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身形不自觉的向后倾斜。

不容他们不惊慌,那红光罩子距离他们的手掌只有十来厘米远,他们满目都是密麻麻的如针尖喙,似乎随时都可以一拥而上,把他们吸成几个干干的人形皮囊。尤其令他们惊慌难耐的是,他们前伸的手掌,他们看不到自己手掌的掌面,只觉得似乎有几只绿蚊子已叮在他们掌面上,正不断的一下一下狠吸着他们的血,而且他们觉得自己的双掌越来越痒,越来越痒,绿蚊子似乎在不断增多,自己的血液正飞速的被抽吸。

“镇定,全体闭眼,凝神守心,全力防御!”张如法看出危机,及时厉声大喝。他比众人更是难受,众人只要全神凝注防御就行,他却不能,他必须随时分出一部分的精神关注众人,以便及时作出适当的防御调整。也因为如此,他不能集中精神,掌中更是麻痒搔心。

众人听闻大喝声,齐齐一凛,连忙闭上眼睛,凝神静心守心,全力动仙术防御。只是一时心中恐慌无法平息,身子手臂仍然微微颤抖着,好一会,众人才陆续进入凝神守心状态,身躯渐渐回复挺直,手臂也不再颤抖了。

杨天啸心中大急,见众人的惊慌状,他极想自己能帮上一把,无奈自己却一点作用也使不上。想了想,按下急躁心情,眼光前后左右四处乱溜,唯恐再遇如朱睛将翎鸟般的事情生。无意间,他似乎看见什么,全身一颤,忙向眼神刚扫过那处望去。一看之下,心中狂跳,一下竟呆住了。

只见,红光罩子顶上,那朱睛将翎鸟半截血淋淋的颈子垂在半空,仍涔涔的淌着血,边快速的向上移动着。“如果……那颈子这时候拔去,如果形成一个漏洞,如果……绿蚊刚好钻进来……”想至此,杨天啸心中一凛回过神来,急迈一步奔到那颈子下方,双脚尽lì

一蹬,疾速伸手向那半截颈子抓去。

红光罩子缩小成半径一米时,罩子的顶部由原来的三米高缩小到两米多。那半截颈子长约半米,也就是说那颈子离他只有两米高左右,凭杨天啸的身高弹跳力抓住绝对没问题。可是,刚才他微微怔住及迈一步跃起的片刻间,颈子已离罩子最顶不远。

他在空中全身力qì

尽出,目睁欲裂,五指张开拼命向前一捞,指梢却只刚刚触及一点点颈子,身体上升势头已尽无果坠下。眼睁睁看着那半截颈子继xù

快速向上移去,心中一阵悲哀黯然。就在此时,突肩上一紧接着一松,一道白色残影弹起,正是肩上的小咕噜一跃而起,一双前爪已牢牢抓住了那颈子。杨天啸心中一喜,随即再次黯然失望。这时颈子已几乎到达了最顶部,小咕噜虽及时抓住了颈子,无奈身子偏小没多少重量,颈子依然快速上移着。稍瞬,杨天啸落地,颈子堪堪至最顶,小咕噜一只前爪死死的抓住一点颈子,小身子象个塞子样的堵在洞口,悠悠的晃来晃去。

杨天啸仰头望着,心中一阵深深的愧疚涌上,暗暗痛恨自己:“该死,实在该死,怎么会这么大意?怎么会连这样重yào

的地方也忘记了?”

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只是经lì

了一两场战斗,经验不算丰富,而且人在艰难获得胜利后,心中喜悦自然会疏忽了一些不明显的漏洞。可他心里深深内疚惭愧,毕竟那只朱睛将翎鸟是为自己而来,是自己把那只凶禽引了进来,是自己再一次把众人带入死亡危险之中。

“小咕噜,放手!”杨天啸一声暴喝。眼看颈子已无法避免被扯出去的势头,怎么能让小咕噜塞在洞口被吸干呢?

小咕噜愤愤扬起左爪向那洞口一抓,把因颈子血肉被吸萎缩造成空隙而钻进的一只绿蚊抓得稀烂,随即在空中一晃,听话的松开右爪,落下到杨天啸的左肩上。“吱吱,吱吱”小火鼠兴奋的向小咕噜扬了扬爪,似乎在赞成它的勇敢。

颈子完全消失,空中红光罩子顶上现出个小孩巴掌大的圆洞来。瞬间,圆洞前绿影幢幢,无数的绿蚊蜂涌而聚。

“既然因我而生,那就因我而灭,如果众人因我死,那么就让我先死!”杨天啸喃喃的说着,心神一刹那间变得宁静清晰无比,缓缓举高左臂对着那圆洞,长袖缓缓落下,露出那只黑色的狰狞蝎子胎记。

第七十四回 黑球

在那极静的一瞬间,杨天啸似乎又来到那个空旷的境界里,身躯悬浮半空,周围空旷无穷无尽,整个世界静静的,静得似乎一切都停止了下来。

“灵由心生,心由意动。”他心中微一动,轻轻一念。

根本不用存想意象,一个拳头大的白色光球出现在那境界里自己的身躯胸前。他的心意又是微一动,念力似风般从全身狂涌而出,包裹着那白色光球迅速向左臂移去。眨眼间,已堪堪抵达左臂黑蝎子处。

突然,白色光球似受到一无形透明屏障似的,上下颤动了几下竟停住了,如同他在家修liàn

时一如既往的停下了,再进不得分毫。杨天啸拼命催动念力,念力旋风般卷着白色光球越转越快,光球转瞬化作一团比拳头稍大一圈的白茫茫光影,一点点向那无形透明的屏障挤压而去。

终于,白茫茫光影突进了一点。正当他欣喜若狂时,突然身体一阵刺痛,锥心的刺痛,如同一根尖尖长长的针深深刺入他的体内。他身体颤抖一下,眨眼间又挺直了身子,拼命忍着剧痛,也不管那剧痛因而而来,双眼蓦然再次大睁,狂吼一声,念力再次狂涌而出。

那团白茫茫光影受增加的念力一催,前进的速度更是快了,片刻间竟迅速突进了一寸左右。可是,就是突进了这么小小的一寸。杨天啸身子同时剧烈颤抖起来,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脑子手臂双足身体,包括手指脚趾,全身任何地方,突然象被千千万万只长针同时插入似的,痛得他几乎要昏迷过去,微动一动都已是不能。更恐怖的是,似乎有种直觉告sù

他,只要他再稍微一动,哪怕是微微抬一下眼皮,他的全身,他的全部的血肉,都被会被这满身千千万万只针挤破挤爆,崩碎成千千万万片。

红光罩子里,静止的空气似乎突然被一根无形的大棒搅动似的,强烈颤动摇晃起来,天地间无穷无尽的灵力象现缺口的河流一般狂涌而来。

“前进,前进,再进一点就行”他心里喃喃无声说着,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的血色,眼角因睁得太过已布满了如蛛丝的细细血丝。他的脑海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股拼命前进的念头,那股念头滔天膨胀,疯狂激昂,不顾一切。

“停止,你会死的!”张如法转头一声大喝。他一直关注着周围的一切,这时终现了杨天啸的异状。他早看出杨天啸是五离之体,知dào

他不会使用任何的仙术,他不明白天朝为什么会派出一个不会仙术的人出巡。可现在这一切,空气的强烈颤动,杨天啸身周无比浓郁的灵力凝聚,这明显是破界的前兆,而且应该还是境界未达,而强行催动念力破开境界的前兆。

天朝所有的历史,无数年的经验证明。如果境界未达,强行催动念力破开境界,使自己境界再进一层的话,转眼间就会承shòu天地间无穷无尽的灵力挤压,最终身体爆裂,瞬间灰飞烟灭。

“咕噜,咕咕。”

“吱吱,吱,吱。”

小咕噜与小火鼠似乎也从强烈颤动的空气里悟出危险的意味,惊慌起来,一左一右的搂着杨天啸的脑袋,一下一下的摇晃着他。

这时,头顶红光罩子上的圆洞已挤进了好几只大绿蚊,细长的绿色半透明翅膀一展,“嗡嗡”几声向四下里飞去,其中两只飞向正下方的杨天啸,其余三只分作三个方向,向四周的众人飞去。

杨天啸这时已听不见张如法的大喝声了,甚至连身旁两只小兽的摇晃他也是毫无感觉。他的眼光直直的,望着那小巴掌大的圆洞,望着几只大绿蚊钻进,望见它们嚣张的张开翅膀,望见它们象赴宴似的悠悠飞着,“嗡嗡”的叫着。他能看见的就只有这些,其余的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存zài

了。

他心底徒然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这怒火越来越盛,越来越盛,与那股子疯狂的前进的念头搅和在一起,两相增益,怒火念头愈膨胀,狂暴奔涌,不可抑止。

“爆吧,因我而亡,让我先亡。”杨天啸双目再次怒睁,猛然再挺直身子,用尽全力大喝一声。

瞬间,只觉得那无形的千千万万颗长针深深刺入体内,密密麻麻挤满了身体各个部分,全身的血液沸腾滚烫,火一般的燃烧起来,化作一缕缕血色的烟气,随即脑子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爆zhà

开来,化作一片虚无的空白。

静,非常的静,非常极端的安静,时间,空间似乎都不存zài

了,一切都消失了,周围无边无际尽是静止的虚无。

突然,四周的虚无一阵旋转,一切变得模糊不清起来,杨天啸只觉得yì

识一阵混乱,一股怠懒宁静的感觉从心底深处传来,漫延全身,令他懒洋洋的不想再分毫,他不由喃喃的说道:“结束了吗?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就在他要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左臂的黑蝎子胎记突黑光大耀,黑色毫光闪闪向外暴涨,瞬间把他包裹了起来,就象一只竖着的黑光闪闪的大棒槌。更奇异的是,他身上脸上手臂处因天地间灵力压迫而变得出现迸裂细纹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起来。

下一刻,杨天啸觉得那旋转的虚无,旋转了几下,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再转几下,整个世界再次变得清朗。他看见了,他又一次看见自己那个在空旷境界里的身躯,那个拳头大的白色光影已经突pò

了无形的障碍,悬浮在左臂黑蝎子印记上方,黑蝎子正黑光大涨。

须臾,白色光影旋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又化作一颗白色拳头大的光球悬浮着,而这时黑蝎子印记上的黑光已回收,在黑蝎子身上似血液一样快速流动起来,黑蝎子越变得黑漆漆深不见底,随即黑蝎子越来越大,忽一旋转扭曲,黑蝎子竟化成了一个圆圆的黑洞,黑洞平直如镜静止神mì

。恰恰此时,那白色光球从手臂上方落下,溶入那黑黑的黑洞里,就象一颗白色的圆水珠掉入一个黑色的极小湖里,却无半点起伏半点荡漾。

这一切说来极来,其实也只是一瞬间,毕竟意识感觉与现实不同,一刻间已能穿越数十年,一刻间已能闪现数十年的经lì

片断,速度可说比光速也不知快了多少倍。

可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又有数百只的大绿蚊刚刚飞进了圆洞,而圆洞里面外面更是蚊头乱攒,也不知有几万几十万只在拼命向前疯涌着。

杨天啸突然觉得自己的意识又回到了现实的身体,高举的左臂黑蝎子处似乎有团不断旋转的火焰在熊熊燃烧着,膨胀跳跃着,似要离左臂高飞离去。随即有种奇异的感觉,这团燃烧的火,这熊熊的火焰,似乎是自己身体一部分似的,呼吸之间就能指挥它。

“去,毁灭吧!”杨天啸轻轻一喝。高举的左掌向后轻轻一仰,掌面对着那圆洞。

话说出口时,他心中很是奇怪,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毁灭”这个词,转念一想或许这是那膨胀的火焰的力量给自己的感觉吧。

一个如网球般大小的黑色光球从掌前突现,黑光的边缘“滋滋”声的盘绕着数道白色闪电。眨眼间,黑光球袅袅升起,速度象是极慢又象是极快,又或说一切在极快的黑光球的面前变得象蜗牛爬行一般。瞬间黑光球先后穿过那两只飞近的大绿蚊,如穿过空气一般毫无滞碍,如瞬移一般飞到了红光罩子那圆洞前,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黑色残影。

那两只一前一后的大绿蚊自被黑光球穿越后,一下静止凝在空中,一动也不动,连翅膀的挥舞也静止了,而后,绿色翅膀,长长尖喙,细细长脚,椭圆身子,颜色逐渐变淡,再变淡,身体象被侵蚀了一般,一部分一部分消失,最终整个身体完全湮灭消失。

黑光球堪堪将近那几百只刚进圆洞的大绿蚊时,杨天啸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涌动的一片绿色,突然心中一动,有了个奇异的想法,随即左掌屈张成爪形,向左猛的一拧,大喝一声道:“转——”

黑光球受他的念力控zhì

,一下停了下来,悬在罩子圆洞下方不远处,滴溜溜的旋转起来。

:抱歉,这几天更新时间有点不正常,嗯,不管什么怎样,保证每天更新就是了。

第七十五回 金蚊

黑光球滴溜溜从左至右的旋转着,边缘围绕的数道小指粗的闪电状白光链条“咔咔”响着。很快的,黑光球越转越快,白光“咔咔”声愈是响亮。黑光球周围的空气象一块透明的布一样颤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渐渐的,黑光球变成一团黑色的虚影,虚影上拌着几道闪烁的白影。空气颤动得越厉害了,随即扭曲了几下,缓缓变成了一股旋风,旋风瞬间加快速度,急速的旋转着,疯狂的拉扯着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多的空气被卷入旋风,而更多的空气又变成更大更狂暴的旋风,旋风的范围越来越广,风力越来越强。

这时,那三只向各个方向飞去的大绿蚊,已离开了红光罩子圆洞缺口近三米,距离黑光球也近三米。突然,向东飞去的那只离黑光球较近的大绿蚊身子一滞,绿色半透明的翅膀颤了颤,随即不受控zhì

的快速乱拍乱扇起来。其它两个方向的大绿蚊也同样相续如此。很快的,三只大绿蚊翅膀拍扇了十几下,绿色的椭圆身子渐渐旋转起来,随即透明绿翅膀完全偏向一边,身子失去控zhì

,在空中不断颠倒翻滚着,倒退着,被黑光球旋风强行吸卷而去。

而圆洞里刚挤进来的密麻麻的大绿蚊,受风力的吸卷程度更不用说,还没来得及张开翅膀,已被旋风席卷了进去,而跟随在后,罩子外面的更多大绿蚊,或刚伸尖喙进圆洞,或刚靠近圆洞,身体已不受控zhì

,虽然部分的大绿蚊感觉到危险,六只细长的脚紧紧按在罩子顶上支撑着,可后面的大绿蚊受吸力一冲,早已把前面的同类冲涣冲散,一股脑的被吸进旋风里。远远看去,密密麻麻的大绿蚊,如同一股奔涌着的绿绿浓浓的河流,快速的流向圆洞,快速的涌进,又快速的溶入旋风里。旋风无情的怒卷着,如刀般旋转着,瞬间把卷入的大量大量的大绿蚊撕成碎片,又磨成溶浆。转眼间,旋风不再是透明的旋风,而是一股越来越大越来越粗的绿色旋风,而绿色正在不断的继xù

加深着,越来越绿,越来越浓。

“咕噜,咕噜噜。”“吱吱,吱吱吱。”小咕噜与小火鼠见状,兴奋的在杨天啸肩上又跳又叫,小爪子不时在空中虚抓一下,就象自己又抓下一只大绿蚊似的。

张如法时刻注意着周遭的情形,这一切的变化自然落在他的眼里。初时见杨天啸危急,他数次欲分出灵力救援,可红光罩子外围如此巨量密密麻麻的大绿蚊,已给罩子的防御造成了极大的压力,他全身的灵力已几乎全输出在维持红光罩子上。分多的灵力救援,则红光罩子的防御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可分少了灵力救援,对破坏破界的凝聚来说,根本无效不如不救。正犹豫之间,突见杨天啸状或疯狂,不由一惊,接着又见满身焕黑色闪闪毫光,心中更是吃惊,随即见他竟出一个奇怪的黑光球来,而且黑光球威力惊人,心中一喜,虽一时无法猜想出其中的道理,终稍微放下心来,遂全灵力迸全速弥合罩子上的圆洞。

那红光罩子上圆洞缺口,在众人的仙术维持下,在张如法的全力弥补下,开始缓缓的合拢。如此同时,圆洞外围大量大量的大绿蚊似乎感觉到圆洞正在变小,又或受到某种刺激,突变得疯狂起来,也不在圆洞边缘支撑了,前赴后继的一大批一大批纷纷涌向圆洞,不顾生死的拼命填塞那圆洞。如此速度的涌进,更是加速了黑光球旋风的吸卷,眨眼间,又是数万数万的大绿蚊被旋风吸卷,撕得粉碎成浆。可一吸一涌一拢,圆洞毕竟不大,在大量大量的大绿蚊被吸入旋风的同时,也对圆洞的合拢造成了阻力,三方竟维持了个微妙的平衡,圆洞再合拢半点,依然保持着比小儿巴掌小一点的尺寸。

就在此时,红光罩子顶上突然“嗡嗡,嗡嗡”声大作,罩子顶几乎所有的大绿蚊齐齐振翅拍扇,尖尖长喙高高竖起。紧拉着,一团约一丈宽的绿雾从空中降下,悠悠靠近那圆洞上空。除了圆洞附近部分大绿蚊仍然不畏死的填充圆洞外,其余的大绿蚊群见绿雾降临,潮水般向两旁分开,似躲避又似拱迎。渐渐的,越来越近圆洞的绿雾受到黑光球旋风的吸引,绿雾一层层被吸卷而去,绿雾变得越来越稀薄,绿雾中现出一只金色的大蚊子来。

只见,那金色巨蚊如足球般大,背上三对尖尖长长的透明闪亮金翅,六脚椭圆身,身体六肢均一环环一节节的,象金色的甲胃一般,两尺长的长长尖喙,象一只金色的尖尖长剑,圆头头顶竖着一只小小的金角。

那金色大蚊子一近圆洞,身周绿雾迅速消失,似乎令它很是有些恼怒,尖喙一抬,“嗡嗡”一声,尖嘴又是一股绿雾喷出,随即三对金翅急速扇动,向那圆洞扑来。此时,除了四周依然如绿色河流般流动的绿蚊外,其余的绿蚊纷纷不敢靠近金蚊身前。那金蚊渐渐逼近圆洞,借着黑光球的吸力三对金翅一拢,一个急坠下降,圆头顺势向下一个打旋,长长的如尖剑一般的长喙如同搅拌机一样,把圆洞里所有大绿蚊搅得粉碎,而后三对金翅“嗡”声展开刹住身子,稳稳悬浮在圆洞上空。圆洞因一下没有大绿蚊的涌入又缓缓的合了起来。就在此时,那金蚊又是一个拢翅急降,六只金色环甲脚瞬间向外分开,一边三只,“嗒”的一声轻响,死死的撑在圆洞的边缘,一下挡住了红色罩子的合拢。

杨天啸见金色大蚊逼近,把圆洞的边缘撑住,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弯了弯,竟微笑起来。笑容未消,他再次催动念力,念力比刚才增加了一倍。那团旋转速度快得已变成虚影的黑光球,突然转动速度一下慢了起来,逐渐由虚影又变回了黑光球。奇异的是,这时,黑光球内原本平静的浓浓黑光突然颤动几下,开始从左到右慢慢旋转起来,速度越来越快,转瞬形成了个黑色漩涡,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外围的急事旋转的旋风似乎又加入了一股力量,旋转的力度越是大了,旋风的范围也更强。

这下四周的吸力一下大增,方圆七八米的大绿蚊都受到了吸力的影响,飞一般向圆洞处涌来,在洞口处与那金大蚊蚊撞塞在了一起。那金蚊似乎感觉到危险,圆头上的小金角焕出一圈小小的金色光圈,随即六只环甲状长足突然膨胀起来,足足比原来的形状大了一圈,依然死死的撑住洞口,同时如剑的长尖喙向下一摆,尖嘴中又喷出一团浓浓绿雾来,绿雾把整个圆洞都笼罩了起来。

绿雾来得快,黑光球吸得更是快,绿雾没来得及靠近圆球边缘,已被黑光球造成的旋风吸卷得一干二净。那金色巨蚊大急,遂尖嘴频张,频繁不断的吐出一团团绿雾来。三对金翅同时拼命的拍扇着,拼命抵抗着下方黑光球的可怕吸力。一群群身后靠近挤压的绿蚊瞬间被拍得如绿泥一般稀烂。可那黑光球出的吸力太大了,渐渐的,它的金甲状身子渐渐轻微颤抖。过了一会儿,巨金蚊的身子颤抖得更是厉害了,连六只变得粗壮的环甲状长足也一齐颤抖起来,圆头上的小金角光芒渐渐变得黯淡。

又过一会,它的身体突然剧烈一颤抖,一只粗壮的环甲状长足一抖,已脱离了紧紧按住的圆洞边缘,颤巍巍的伸进圆洞里,伸向黑光球旋转吸引的方向。这下它的支撑力更是薄弱了,没过一会,又是一只长足脱离圆洞边缘,如前足一样,紧接着,眨眼间,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只环甲状长足相续脱离边缘,都被吸进了圆洞里,伸得直直的,指向黑光球吸引的方向。

金色巨蚊一下恐慌起来,三对金色透明翅膀扇得更是快,远远看去就象是一对三叶的金色翅膀在拍扇。它拼命扇动,身子拼命向上仰着,想摆脱黑光球的吸引。可这时哪里还来得及,金翅扇动的力量与黑光球的吸力一拼,它的足球般大的身子一个打旋,整个塞在圆洞上,把洞口堵得严实。渐渐的,洞口被挤压摩擦得“咔咔”声不断作响,它足球般大椭圆的身子慢慢一点点陷进了圆洞里。又过一会,金色巨蚊身体开始变形,下方的圆圆肚腹渐渐向前鼓起,越来越大,而后背却越来越凹陷了下去,连翅膀也凹得拢了起来再不能打开,身子两侧自然跟着向内收缩,六足一阵直直颤抖,“嗡嗡”一声,整个一下被吸了进去,“呼”的一声没入旋风里,旋了几下,渐渐靠近黑光球,与黑光球一触,悄然无声的消失在黑光洞那漩涡里。

没有了金色巨蚊的阻碍,黑光球的恐怖吸力威力一下明显起来,大量大量的大绿蚊通过圆洞被吸了进来,外面密密麻麻的大绿蚊竟然也赶不上这恐怖的吸力,半径四米以内绿色竟渐渐变得稀薄浅淡起来。原因是那吸力太恐怖了,大绿蚊虽多如河流汹涌般堆上,却远远不及那黑洞的吞噬速度。

“嗡嗡”“嗡嗡”圆洞外没受到吸力影响的绿蚊群突然再次大声豉噪起来。

第七十六回 文青

如果仔细些听,就会现这次绿蚊群的“嗡嗡”很是有些不同,喧嚣之中似乎夹杂着两声细若游丝的“嗡——嗡——”声响,声音虽细却清晰非常。

“嗯”张如法听见,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想起了什么。

这时,随着绿蚊群的鼓噪喧嚣声,罩子后面广阔的浓浓的绿雾团缓缓移近,而后滚滚向红光罩子淹了过来,须臾,整个红光罩子都被绿雾淹没其中。

“全力防御——”张如法心中一惊,大声高喝道。多年的战斗经验,使他有了种比常人更为敏锐的直觉,直觉告sù

他一股可怕的未知的危险正在逐渐移近。闭眼全力施为的众人听见齐齐一惊,体内的灵力催的更是厉害了。只见罩子里各色光芒瞬间又是一阵大耀,空气中天地灵力的波动更是强烈了。与此同时,红光罩子也变得更亮了,晶莹剔透得象一层红水晶一般。

“嗡——嗡——”又是两声,那细若游丝的声音更清晰了。

广阔的浓浓的绿雾一阵耸动,如波浪一般前浪退去后浪涌上,红光罩子前的千千万万只大绿蚊突然齐齐后退,迅速向绿雾中隐去。张如法一楞,隐隐感觉不妙,精神更是集中了。

杨天啸这时也感觉到异常,微微一怔。这时他已从最初的亢奋状态下恢复过来,心中的怒气怨气也渐渐平息,毕竟他刚才已屠灭了大量大量的绿蚊,又暂时维护了罩子的平安。突然,他注意到了自己一直高举的左臂,眼中一亮,缓缓拧转臂面。只见那左臂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臂中外侧的黑蝎子印记黑光浓郁幽暗,隐隐有种深不见底的感觉,那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似乎自己早已知dào

会这样一般。他心中更奇怪了,再仔细看时,微微一惊,现自己整条手臂外似乎包裹了一圈极淡极淡的黑色毫光,那毫光象千千万万无数只极微小极短的黑针密密排列在一起,针头一致向外针柄向里。他眼光不由延着手臂的黑色毫光向下看去,越看越远头越转越低,这下心中更是吃惊了。原来不止是左手臂,他的左臂膀,右臂,右臂膀,身体,双脚,都同样包裹着一圈极淡的黑色毫光。虽然看不到自己的头颅,相信想必也是如此的。

“头颅!”杨天啸猛然一惊,心脏砰砰跳动起来,忙抬头一拧向左肩看去。只见小咕噜静静的趴在肩膀上,头枕着双臂一动不动,全身也同样包裹着一圈极淡的黑色毫光。他一下惊恐起来,心跳几乎停止了,心中不断喃喃:“难道……难道……自己身体上这怪异的如小针状的黑色毫光,竟把……竟把……”

他这么一楞怔,凝聚的念力瞬间分散,那受他念力控zhì

的黑光球一颤,“噼啪”一声,黑光球外缘的几条琏状白色闪电扭曲几下,迸碎分散消失了,紧接着,黑光球里黑光又是一颤,渐渐黑色变淡,也消失于空气中。外围的深绿色的旋风霎时失去了动力,越转越缓,里面夹杂的大量大量的已磨成液体的绿蚊浆液,渐渐摆脱旋风的控zhì

,纷纷扬扬向四周洒去。其中一小部分接近旋风中心,受向外的旋力较少,遂直直堕了下来。

“滴嗒,滴嗒”数声,几滴绿蚊浆落在杨天啸额上,其余纷纷落在衣衫上,悄然无声。

杨天啸额上一凉,身子一颤,回神过来,忙忙缩回高举的左手,回转右手,向小咕噜搂去。他缩回左臂时动作极速,双手搂向小咕噜时却是极缓,微微颤抖着,心跳得几乎要蹦出来似的,心中狂呼:“不要死,不要死,千万千万不要死……”,好一会,他的双手才靠近小咕噜。可这么丁点的距离,他的双手颤抖得更是厉害了,竟无法再向前移近半点。

这时,那些被旋风席卷吸引未进的如绿色河流般的绿蚊群,已刹住冲劲,怪异的,也不理圆洞缺口了,迅速穿过红光罩子圆洞,陆续拍翅后退着没入浓浓的绿雾里。小儿巴掌大的圆洞再无阻碍,快速缩小着,片刻后,缺口处红光微微一闪,圆洞消失无痕。红光罩子再无漏洞。

突然,小咕噜的一只尖尖长长的耳朵轻耸了耸,随即小脑袋轻轻动了动,“咕噜”轻呼一声,眯着双眼微抬起头来,茫然的向四周望了望,瞥见杨天啸正紧张的望着它,高兴的“咕噜”一声,双前爪快速一按一蹦人立起来,“咕噜,咕噜”欢呼着跃入杨天啸已靠得极近欲搂未搂的双掌中。杨天啸双掌一颤,忙合掌搂住,回手紧紧贴在自己的头颈间,只觉小咕噜身上一阵温热传来,心中大定,双睫一颤,几滴清泪落了下来。他自己一点没知觉,只一个劲的紧紧挨着小咕噜,脸颊一下下的在它的小脸上不断的摩擦着,似乎这温暖的滋味永远也摩擦不够。“咕噜,咕噜噜”小咕噜欢笑着,猫嘴大裂极其享shòu



一人一兽亲热挨擦了一会,杨天啸才想起小火鼠来,忙转头向右肩望去。只见小火鼠也醒了过来,人立站着,正茫然的擦着一对小眼睛,奇怪的望着正亲热挨擦的杨天啸及小咕噜。杨天啸心中一阵愧疚,心想自己只顾着小咕噜,倒把小火鼠完全忘记了,暗下决心,自己以后一定要对小火鼠更好一点。想至此,分出右掌一把捉住小火鼠,也把它按在脸颊上,紧紧按贴着。小火鼠一下不备,又不大习惯,手爪乱晃,“吱吱吱”大声乱叫抗议。

这一下喜悦亲热,杨天啸早把脑子里那些怪异的黑色毫光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时,场中形势已经大变。红光罩子光芒大减,颜色已不是红水晶般晶莹,而是变回了原来的浅红色。绿雾涌动中,只见红光罩子上数百只巨大金蚊正紧紧贴着。这些巨金蚊个头比最初那只巨金蚊小了一圈,同样的金色甲壳满身头上一只尖尖小金角。怪异的是,这些巨金蚊只是紧紧贴着,如尖剑般的长喙一动不动的抵着红光罩子,却不象绿蚊群那般一下又一下的攒刺罩面了。

初看毫无威胁,细看之下,众人的形势明显的更不容乐观了。因为此时张如法脸色严峻,双眼已紧紧闭上了,衣衫鼓得胀胀的象充了气一般,显然正全力的催谷着体内的灵力防御着。

“嗡——嗡——嗡——”又是那怪异的声音连响几下,清晰异常。

前部的数十只巨金蚊背上三对金翅同时扇动,振翅向罩子两侧飞去,随即又落了下来,仍如前状的紧贴在红光罩子上。前部的巨金蚊散去,绿雾向两侧移动,红光罩子前部一下变得空荡荡的清澈透明。

杨天啸这时听见怪异的“嗡嗡”声响,一下停住与两小兽亲热,转身向罩子前部声音处望去。只见,前方浓浓绿雾一层层向两侧分开,一个模糊的中等身高的人影慢慢显露了出来。那身影随着绿雾的散去缓步走出,意态悠闲。须臾,绿雾中间分开个大口子,那人走得更近身影更是清晰了。

只见,他年纪约三四十许,相貌文秀,身穿一身绿色文士绸袍,头戴一顶绿色文士方帽,左手怀抱一张三弦弓状小筝,右手伸展轻轻按在筝面上。一举手一投足,皆合度优雅,脸上却挂着一丝满不在乎的笑容,显得很是不大合谐,怪异邪门。他缓缓走近红光罩子,右手伸出轻轻触了触罩子,随即迅速缩回,后退一步,口中轻呼:“哎呀,厉害,天朝‘红晶判官’张如法张大人,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他口中虽惊呼佩服,脸上却仍然挂着满不在乎的嘻笑,哪里有半点的佩服。

张如法灵识早感觉有一强dà

的灵压缓缓移来,可红光罩子防御吃紧,不容他分心遂索性不理。这时听见来人话语,似乎认识自己,勉强睁眼向来人瞧去。一见那人的穿着打扮,嘻笑的神情,心中暗暗一惊,心想果然是此人,脸上却不动声色,淡淡说:“原来是‘绿衣秀才’文青先生大驾光临,本官还以为是——小小虫子作怪呢!”

他这句话半软半硬,前似恭敬,后边‘小虫子’这里延长了语音,隐有嘲讽对方是小小虫子之意。

他一向谨慎从不意气行事,可现下形势恶劣,眼前的事情透着怪异诡谲,气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对方盖过去的。他深深知dào

,众官员虽闭目,耳朵却能听得清晰,众官员本来就少战斗经lì

,现又处劣势,这心中气势一馁一弱,那就什么都完了。他边说边继xù

心想:“这怪物什么时候来到天之城附近,怎么天朝一点警示没有?他不是一向都待在湿热的东南方吧?据说他养的蚊虫也是要湿热的环境才行,怎么突然到了这里?”想至此,不由想天朝关于文青的报gào

来。

‘绿衣怪蚊’文青,自号‘绿衣秀才’,万虫山庄人士,喜着青衣文士装束,善驯蚊以蚊为术,行事怪诞诡谲近于邪异,行踪神出鬼没多近东南湿热地方……

‘绿衣秀才’文青嘻笑了笑,双手合抱打了个揖,说:“张大人,你我不打不相识,可说是佳遇良缘,人生一大幸事也,小弟方才不知大驾多有得罪,请容小弟稍后水酒奉敬再行致歉,现下……请张大人帮小弟一个小忙,不知可允否?”

张如法微一怔,不知这‘绿衣怪蚊’文青前倨后恭有何用意,心想不如听听说说,虽自己不惧他的蚊虫,可毕竟众人难以抵挡,能不打当然最好。计较已定,遂淡淡说:“文先生有何指教,不妨明言,本官如能小助,当是荣幸之至。”

绿衣秀才文青又是嘻嘻一笑,微摇摇头说:“张大人把这罩子撤了,待会两下不相帮,就是帮了小弟的忙了。”随即转头,眼神绕过张如法,向罩子里一人看去,扬声说:“故人到此,还作不相识状乎?”

第七十七回 算计

张如法见文青轻佻傲慢,心中生气,又见他向自己身后望去,突然心中一凛,忙静下心来,凝神戒备。心想:“难不成这家伙是暗引我生气,又故yì

向我身后看去,引我回观,突然下手偷袭吗?”

杨天啸微一怔,随着文青的眼光向红光罩子里左侧看去。罩子半径一米,九人围成一个圆形圈子,左侧有四个官员,分别是刘言,胖子,懦弱老官员,还有一个年纪五十多的稍瘦官员。此时,罩子内各人均闭眼肃然,全力防御着,哪有文青口中所说的什么故人。

见无人应答,‘绿衣秀才’文青微哼了声,又冷声说:“十里坡一役,死伤数十人,事情不过月余,阁下可记得否?”

张如法一听,微微一惊,不由想起半月前上传皇城的一份天朝县报来。那县报称,秋十月十一日夜,县农人报gào

郊外十里坡生混战,原因不明,死伤约数十人,尸骸伤员血流满地,县官员接报一个时辰后到场查验,却无任何战斗痕迹,更无尸骸流血,疑是农人梦游眼花或异妖作怪。

如果是平时,他是不会注意这种未明朗的消息的,各地方县报里也根本不会提到。可一月前,刚好是血魔出现的时间,朝廷责令天朝各地加紧监察,严令各地如有异象事无大小均要上报。所以才会有这份县报,他自己也才会注意到这份县报。

等了一会,众人虽个个听见感觉奇怪,却听不到张如法有何指示,遂丝毫不敢放松,仍是闭目全神防御,当是没有听见。

“阁下好手段,好计谋,声东击西,多布迷阵,半年前潜逃入天之城,而后一直隐匿不出,当真以为能瞒过天下所有人乎?”文青眼神紧紧盯着左侧那人,再次逼问道。

又过一会,仍是没人吭声,场面静寂古怪。

杨天啸奇怪的看看左侧四人,又看看那绿袍绿帽的文青,再看看仍在继xù

贴在红光罩子外的数百只巨金蚊。这时,红光罩子的颜色似乎更浅了些,浅红已变成了淡红了。正待大声喝叱对方无理取闹,忽见张如法不吭一声却端立如山的背影,想了想,终忍了下来。

张如法突然出声淡淡说:“‘绿衣秀才’怕是在称赞自己吧,一边用莫须有的问话来尽量拖延时间,一边使唤自己这些铜头烂铁怪蚊来吞噬本官防护罩的灵力,真的好手段,好计谋,!”他心想对方既然善驯蚊,想必多半爱蚊,故yì

把巨金蚊说成铜头烂铁怪蚊,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看能不能挑动对方情绪。

就在刚才,他终于现了这些巨金蚊的古怪之处,数百只的巨金蚊身体姿势各异,可就只有一处相同,就是全都用尖喙牢牢的触着红光罩子,而红光罩子的能量,随着时间越长,无论怎么传输灵力,罩子的防御却是愈加虚薄。综合以上因素,结论只能是一个,这些巨金蚊,能吸取或吞噬灵力。

杨天啸听见心中大惊,想了想又放下心来,暗想就算你这些巨金蚊能吸取灵力又如何,刚才那只更大的巨金蚊还不是照样给我举手轻易灭掉了。想至此,心中不由一阵得yì

,随即暗念“灵由心生,心由意动”,欲早早凝聚灵力,待会说僵了就拼命。这么一念想,瞬间,只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黑,随即胸中恶心连连,一股热流一下涌到喉头,不禁张口一喷,“璞”的一声喷出一口黑黑浓稠的血块来。随即身子象空空什么也没有似的,一阵阵软,双腿酸疲无力,身不由主的歪斜一下跌坐下来。

“咕噜”“吱吱”两只小兽惊呼一下,从他无力垂下的掌中跃起,各各前爪向上一抓,挂在他衣衫上。

张如法听见身后异声,心中一惊,双手继xù

维持灵力释fàng

,双脚移动斜斜后退半步,随即身体微侧了侧,眼角余光同时监视文青及瞥过声音响处,见杨天啸倒地,知他是刚才破界时受了内伤,忙疾声喊道:“杨录事,不可动念,静坐安心。”

杨天啸听见心中一凛,却忍不住又喷两口浓稠黑血。好在吐血之后,他觉得体内的气息也顺了些,昏眩也减轻了,忙忍着眼前黑做了几下深呼吸。片刻,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体内,昏眩再减神智也更清醒了些,身体也恢复了些力qì

,虽心中奇怪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存念化形了。举衣袖擦去嘴角血污,伸手搂下两只小兽,轻抚安慰了几下,又望张如法及文青来。

文青见张如法后退侧身,眼中精芒迅快闪了闪,杀气突现,随即转眼看见张如法仍保持着严整的防御姿势,身形虽移眼光却一直紧瞪着他,不由一凛,脸色变了变,又恢复一贯的嘻笑模样,说:“张大人法眼如矩,阅历经验老到,小弟哪敢献丑。小弟唯恐凶人逃离而已,此举纯属无奈也,不得不如此,请张大人大人大量,海涵,海涵!”说完又嘻笑了笑,手中仍无任何动作,显然摆明了不惧张如法,又绝不肯撤了巨金蚊的噬灵包围。

张如法缓缓回转身体,正面对着文青,冷冷说:“两条路子,一,令破铜烂铁蚊后退十米,有事慢说。二,立即动手拼命,不死不休。”说着,左掌向前一推,加倍释fàng

灵力维持原状,右掌迅速回转,往怀里一摸,掏出只长约一尺的令牌来。令牌全身晶莹剔透,红光流转,前尖后方,最后尾部是圆圆的一截手柄。随即右手后仰前指,牌尖稳稳对准了文青,同时大声喝道:“全体后退半步,收缩防御。”

众人听见,齐齐睁眼站起,见面前已没了密麻麻的恶心的大绿蚊,均各欣喜,继xù

动着防御仙术,按张如法的号令缓缓后踏半步,也不闭上眼睛了。

“红玉令牌!”文青一见惊呼出声,脸色微变,疾速向后连退几步,眼神惊悸的看着那块晶莹红令牌。

红玉令牌,天朝有数的著名攻击利器。能增强仙术的攻击强度一倍以上,具体看施仙术修为。三百年前,曾有人成功施展出超过本身五倍的仙术攻击,一举击败围攻的三大高手,令红玉令牌的威力名声在几年内传到天朝人尽皆知。一百年前,令牌物主遭人暗算身死,令牌从此失踪无迹。

文青当然知dào

这些,只是让他意wài

的是,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现在张如法手中。

双方静静对峙一会,张如法心中焦虑,缓缓踏前一步,冷声说道:“文先生明智,当知选择。”说完手中晶莹红牌慢慢伸前,牌面上流动的红光一下凝住,旋即一阵闪烁,快速流向令牌最尖端,转瞬那牌尖一点红光闪亮,渐渐那点光芒竟是明亮得耀眼。

文青望着尖尖闪亮的牌尖,又是疾退几步,脸色数变忽晴忽暗,随即又换上嘻笑的神情,说:“原来张大人才是真的好手段,深藏不露隐忍至此,佩服佩服!”

文青惊愕之下,用词也忘记用“之乎也”来掉白了。这也是天朝人讨厌他的原因之一,明明学问有限,却偏偏喜欢自个挂个秀才的头衔,还喜欢句句加上点文不文,白不白的字眼来结尾,显得比旁人高了一等。

只见他话音说消,左手已抱起怀中小筝,掌心握着筝底,筝尖抵着胸膛,右手迅速“嗡——嗡——”几声拔动。红光罩子外数百巨金蚊闻声,齐齐抬起金色尖喙,振翅飞离罩子,随即没入绿雾中。而后绿雾一阵涌动,缓缓离开红光罩子,向外围移去。一会儿,绿雾移至约十米远。文青手中小筝又是“嗡——”的一声响,绿雾停止移动滚滚凝在半空。

张如法瞥见绿雾后退,又喝一声:“从我数起,单数继xù

防御,一般防御,双数原地休息。”众人听了,又见身周危险暂去,大大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也稍松驰了些。左右望望计算一下,或喜或怨。喜的当然是自己是双数可以先休息的人了。他们这近大个时辰的全灵力输出防御,全身几乎都脱力了。

“怎么又是我……”胖子小声嘀咕,不满的望了望张如法。他刚好是双数。转眼看见坐在地上的杨天啸,上下瞥了瞥他身上的绿蚊浆污迹,稍感奇怪转眼又放一边去了,刚愤愤想报gào

说这里有个人在圈外,话到了嘴边,想想又忍住了,继xù

防御去了。

其实不止一人看到杨天啸,红光罩子里大多数的人也都看到了,只是都碍着张如法的严厉,不敢吭声而已。

文青眼睛转了转,念头急转,心想:“想不到这张如法竟身怀如此宝物,本想一起收拾了免得留下痕迹呢,现如今这形势,只好如此了,毕竟两个敌人不如一个敌人好对付……”想至此,眼神依然绕过张如法,依然望着那人又说:“嘿嘿,阁下以为扮个年纪特老的官员,就无人会现乎?可惜呀可惜,瞒得过天下人的眼睛,可怎能瞒过我的蚊儿们呢?随即又望了望张如法向他身后一指,说:“请问张大人,此人是谁,官居何职?”

见文青明确指着某人,休息的杨天啸等人不由更是惊异,齐齐向他手指的那人看去。那人向身后望了望,见后面已没了人,不由身子哆嗦起来,连连摆手颤声:“不……,不……,不是我,我……”忽转眼看见张如法,眼中一下亮,象看到救星一般,颤声道:“张大人,下官不是,下官不是的……,张大人救命!张大人救命!”边说边连连向张如法作揖恳求。

众人望望绿衣秀才文青,又望望那人,霎时觉得又是好笑又是荒谬。心想人人都还有些可能,唯独此人最是不可能。此人已在天朝多年,秋巡也有好几次,平时行为性情几乎皇城宫廷无人不知,而且照性格来说更是不可能。因为此人就是那懦弱的老官员方安。

张如法微微侧身瞥见文青所指,双眉微一皱,忽心中一动。

第七十八回 迷离

张如法突然想起在出途中一件小事来。当时胖子‘潘少爷’似乎被什么刺了一下屁股(后来众人知dào

是小咕噜),而后一直防备,突然抓住从后而来的懦弱老官员方安的手,这时一只大绿蚊从两人身边飞走……。

这事情非常平常,比常蚊大几倍的大绿蚊也平常。可事情放在现在这里情况,似乎就非常不平常了。因为这满眼都是大绿蚊,颜色一样体形大小也一样。

张如法越想越是觉得疑点甚多,思忖道:“事情怎会这样凑巧?两人起误会时刚好就有一只大绿蚊。而后众人到了中午就遇到了文青的大群大绿蚊袭击。还有方安这人自己已认识多年,一向性格懦弱怕事,怎么会在胖子怒火正盛时,胆敢去为他拍蚊子呢?难道他不怕胖子借机蛮吗?”顿了顿,转念又想:“照常理说,两人自己都是认识了多年的,不可能是文青所说的人物,可如果……”想至此,瞥了瞥方安,点了点头,又转眼望向文青淡淡说:“文先生这般肯定,可有确凿的证据?”

文青嘻笑了笑,优雅的摆了摆怀里的小筝,说:“当然有,我的蚊儿虽不能辨别气味,但对血腥之气却是极其敏感的。”说至此停了下来,眼珠转了转,望了望张如法继xù

说:“张大人果然高明,刚才的一番思索,想必你已经猜想出你们途中遇到那只大绿蚊是我派出的了。嘿嘿,没错,不是文某夸口,无论是谁,只要他走出天之城半步,他就会被我的大绿蚊跟踪察觉。”随即目光转向老官员方安,抬手指着他说:“他,只有他,你们这行人当中,只有这个人的血中毫无平常人的血腥之气,与十里坡一役中某得到的消息相符,又与潜入天之城的消息相符,两下一对证,答案自然就水落石出了。”说完斜睨着方安,得yì

非常。

也难怪他得yì

,毕竟只有他才找到了方安。虽然他也是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把他所有驯养的大绿蚊都带了出来,还在各处撒下大量的绿色“眼睛”。

杨天啸这时也已想起当时的情形,想法与张如法惊人的相似。心中起疑,不由向老官员方安望去。众人也大多想起当时的大绿蚊,也频频向方安望去。方安瘦弱的身子颤抖得更是厉害了,声音也更是结巴了:“我……我……不……是……”

张如法望着文青,冷冷道:“哼,一——面——之——”‘词’字未出口,他的身体一晃,双脚快速移动,已后退到众官员中间,隐隐把大多的众官员挡在了自己身后,而位置刚好处在老官员方安与文青之间,手中的红玉令牌也遥指着中间。杨天啸及众人齐齐一怔,皆楞在当场,惊愕的望着张如法,不知他为何如此。张如法象没看见似的,面无表情的向后摆了摆手,大喝道:“众人退后,以我为中心,圆形防御!”

众人又是一楞,随即条件反射般的快速执行着命令,连原来还在维持着仙术防御的人也站了起来,向他身后退去。杨天啸想了想依然移步站在众人中心。老官员方安楞了楞,也低头向张如法急步奔去。

“站住!你们两人,任何人要动一动,莫怪本官红玉伺候!”张如法一声大喝,眼光冰寒如刀,冷冷的来回梭巡着文青及方安,手中的红玉令牌牌尖一点红光闪烁。

“张大人……下官冤枉啊……”方安惊声喊道,急得老脸通红,象要滴出水来。文青见方安欲动刚想抢过来阻挡,听见张如法喝叱,遂停住身形,笑嘻嘻的望着方安,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随即悠悠说:“老大人,怎么——现在说话不结巴了。”

众人听见心中齐齐一惊,大生同感之念,奇怪这一向懦弱的老官员方安怎么刚才就不结巴了呢?同时,心中也有些敬佩这绿袍文青的确观察力极强。

“方大人,请问前年秋巡你可在列,秋巡何方。”张如法瞥了瞥方安,淡淡问道。

“我……我在……”方安胀红着脸低头苦思,似乎一下想不起来。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望了张如法众人,又望了望文青,忽抬手捂嘴格格轻笑了起来,声音清脆柔媚,如黄鹂鸣翠百灵争春,动听极了。

众人大惊,齐齐后退一步,包括张如法及文青,似乎看到怪物一般。

诡谲,太诡谲了,一个年纪老迈的老头,一个标准花白胡子一大把的男人,竟然是这般美妙动人的声音。

“你是女人?”杨天啸惊声问道。眼睛瞪得大大,眼珠子几乎要掉了出来。话一出口微微一怔,因为他同时听到另外两把同样惊愕的声音,同样的内容,象是一把声音的回音一般。这两人当然就是张如法与文青了。

方安微低,手背紧了紧捂嘴轻轻松开,格格一声娇笑,一手下垂捏着衣衫的下摆,一副娇憨少女扭扭捏捏的样子。随即微侧了侧脸,浑浊微黄的老眼一下掠过众人,娇嗔的飞了众人一个媚眼。众人身子齐齐打了个寒噤,身子一阵颤抖,鸡皮疙瘩雨后春笋般争先恐后的钻了出来。方安似乎没看见,右手挨着嘴唇轻柔擦过,垂了下来,微挺了挺上身,娇声说:“各们大爷……觉得奴家……不好kàn

吗?”边说着,边右掌微翘,缓缓向右一引,瘦弱老杇的身子“曼妙”的轻转了个圈子。

“咦……”众人齐齐眼神一亮,原本惊愕的眼睛睁得更是大了。原来,转了个圈子的老头方安,花白胡子不见了,脸上的皱纹似乎一下少了许多,脸颊也变得丰满白润些了,隐隐还带了些微春的桃红,甚至连浑浊微黄的老眼也变亮了好些。

“哎哟~~,大爷们怎么这样看人家~~,人家不要啦~~”方安声音嗲,脸色红了红,低嗔着又媚了众人一眼,轻跺了跺那穿着大号男鞋的脚,羞怯的拧过身子去了。众人又是一阵眼睛直,可心里却没多少厌恶了,反而有着一丝盯着个大姑娘孟浪猛看被现不好意思的感觉。

转瞬,方安从右到左又转个圈子回转来,脸颊肤色竟变得细润光洁,明艳照人了,一双大眼睛似秋水一般,眨一眨就是一层水波涟漪荡漾。众人更是呆了,只觉得那水波涟漪一圈圈从心里荡开,舒服极了美妙极了。

“妖孽!休得迷惑人心!”张如法先醒悟过来,大声厉喝道。

这一声喊,众人齐齐心中一凛,身子一颤,恢复了神智,只是多人脸色犹带着几分恋恋不舍。

“大爷~~,怎么忍心这样说人家,奴家……”方安贝齿轻咬朱唇,大眼睛泫然欲滴,眼看那清流辚辚眨眼就滴了出来,却强抑忍住,猛然拧转身子,一双秀肩微微抽动。众人再次一怔,心中微酸,都有种想冲出来安慰的冲动。连张如法也保持着喝叱的口型,一时合不拢来。文青及杨天啸更不用说了。

正在众人惊愕之时,方安已再次又旋了个圈子转了回来。这次却再也不停了,一圈又是一圈,边转边轻挥曼舞袖子,腰肢柔软曲线宛妙,竟似随风起舞,扬扬欲飞升一般。众人眼中一亮,一下定住,呼吸一下下急促起来,脸色渐渐酡红,如醉酒一般。只觉眼前之人再不是方安,而是少年春梦中揉合所有美人优点的佳人在悠然轻舞,为自己一个人曲意求欢而舞。

“咕噜,咕,咕”左肩上的小咕噜轻叫了声,伸小爪子推了推已经傻住似的杨天啸,杨天啸头晃了晃,毫无感觉,目光痴迷神不守舍。小咕噜黑晶晶眼珠骨碌碌转了转,“咕噜”又一声叫,转身双爪抱住杨天啸的头颅,双后爪一蹦跃起抱住杨天啸的头顶,趴着圆圆小身子挨挪了一下,双前爪向前一抱,把杨天啸的两只眼睛捂住。“吱吱,吱吱”右肩的小火鼠轻叫两声,小屁股一扭,长尾巴转个弯伸了过来,在杨天啸的鼻孔挠了挠。

杨天啸楞楞的举手无力的拉了拉小咕噜的爪子,没拉动遂停了下来,忽觉鼻子痒,鼻子皱了皱,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哈——”的一声,身体随即顺势弯腰向前冲去,鼻子撞在前面那人的背上。把喷嚏的后半截“啾——”的音节也止住了。这一下撞,他身子一颤,迷茫的眼睛转了转,眼神终于回复了清明澄澈。刚想挺直身子,突想起刚才众人异状,心中一凛,就此低着身子躲在那人背后,再也不敢向那怪异又娇媚的方安瞧了。前面那人刚好是胖子,给他一撞半点反应也没有,反而他的肥大身子成了杨天啸最安全严实的保护墙。

这时,方安舞动的身肢愈是曼妙了,犹如无骨一般,软如棉柔如蛇,一举手一投足皆合音律,融融之意更是祥和。舞着舞着,他身上的衣衫竟片片碎裂开来,从外到里,包括帽子也亦然,如飞花一般滴溜溜围绕着他的身子,他的手臂,他的动作旋转不停。又舞片刻,他的身上已不着寸缕,只见一片脂光玉雪,峰峦起伏,圆不丰腴,瘦而秀挺,一缕长长青丝盘旋缭绕垂下,欲掩又现,愈显黑白分明,极尽诱惑迷离。

第七十九回 艳杀

又舞一会,那些片片围绕着她打转的碎衣片,渐渐变了颜色,或粉红或翠绿。细看一下,竟是一片片粉红花瓣及一片片翠绿叶子。再舞一会,“方安”缓缓止住旋转,停了下来,右手五指顺着旋转的势子逆向一划,象在抚摸那些红翠花叶一般。只见那些花叶渐渐向她的身子拢来,不断的旋转着,旋转着,而后一片接一片密密贴在她的身上。眨眼之间,那些花叶竟化作一件无袖刚及胸的紧身致致的连衣裙子。绿叶在下从趾至脐,红花在上从脐及胸,翠粉分明,绿的更翠,粉的益艳。奇异的是,那些花叶竟不失原来形状,就象是生长在她身上一般,绿叶轻颤粉花欲合。

“方安”抬眼娇媚的望了望一堆痴迷失神的众人,又低垂螓望了望自己的身子,突秀眉微皱,“哎呀”轻呼一声,随即回手移向自己的胸前,兰花葱指轻拈,把一片歪斜的粉色花瓣轻轻揭下,瞬间峰峦突显,玉雪微颤。口中自言自语道:“唉,这片花叶的位置怎么摆好kàn

呢?”想了想,把那粉色花瓣换了个角度又贴了回去。看了看觉得满yì

些了,轻笑了笑,春意嫣然,抬头拢了拢垂胸秀,婷婷向众人走来。

“璞——璞——”陆续几声闷响。一众失神的人等,一个个无力轰然倒下。文青倒下时,十米外的绿雾一阵涌动,又渐渐平息下来,维持着包围原状。

杨天啸听见异声,俯身从胖子的跨下瞥了瞥,心中一惊,忙微直身躲着,回手把头顶和肩上的两只小兽捉在手中,轻声说:“不要出声。”两只小兽眼珠转了转点点头,随即被杨天啸藏入怀里。这时胖子肥大的身躯轻晃了一下,堆金山倒玉柱般“蓬”声倒下,身上肥肉一阵耸动。杨天啸在后看见,也跟着睡倒了下来,仗着胖子的肥大身子遮掩,身子一点点向上挪了挪,露出一双眼睛,眯缝着眼向那“方安”望去。

只见,“方安”看着倒了一地的男人,格格娇笑一声,樱唇微绽叹了叹说:“男人,可爱的男人……”随即望了望稍远的文青,又望了望张如法,脸上娇艳之色更浓了。轻挪莲步走近一最近的官员,蹲下身来,扶起那官员,接着移左手在他后背扶着,右手往那官员脸上轻轻一抚,随即脸露微笑望着那官员。

那官员年纪约四十许,颏下一绺长须。他茫然睁开眼,突见面前无双丽人,也不吃惊,定定的望着,又微微笑了笑,一副神醉的模样。想是仍停留在春梦里。“方安”微绽贝齿,妮声说:“我漂亮吗?喜欢吗?”那官员楞楞的点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她如花娇般的脸上,瞬也不眨。“方安”微笑了笑,右手抬起向那官员轻轻一划,掌中一片粉色花瓣飞出,随即放开扶持。那官员也跟着笑了笑,身子一歪倒在地上,眼睛尚自睁着目光却已渐渐涣散。颈中一条红色细痕,细痕一端插着片粉红花瓣,旋即细痕裂开,鲜血狂喷溅在地下,他也不觉得痛,脸上依然保持着痴醉的笑容。“方安”娇躯一挺起身,随手一招粉红花瓣飘回掌消失。再也不理那倒地的官员,继xù

向旁边的另一官员走去,行走之间,那曳地的长长的翠绿裙子有意无意的掠过那官员的颈子。那喷溅的鲜血突然象被吸引了似的,跟随裙子而去,快速没入绿叶之中,竟无半点血迹迸溅。稍瞬,那绿叶更是翠绿了,欲滴出水来一般。

一会儿,“方安”同样蹲身扶起旁边的官员,同样问道:“我漂亮吗?喜欢吗?”那官员同样痴迷的点了点,而后同样带着迷醉的笑容倒下了,同样血溅喷地,同样被绿叶吸收个干干净净。

杨天啸虽眯着眼睛注视着,心下暗自警戒着,却看也不敢再看“方安”那娇艳无双的容色了,只紧紧盯着她颈下动作。耳听着那一声声轻问,低柔婉转,象是在问自己一般,不由一阵心旌神摇,差点张口答yīng

出来。忽心中一凛,忙狠狠捏了自己大腿一下,让自己吃大痛保持着清醒。

他听见官员的应答,而后无声倒下,虽看不见鲜血喷溅,已猜知他们已经无幸,心中恨极了这女子的残忍无情。奇怪的是,他却始终无法狠下心来,与她作拼命之搏。只觉得伤害这样的一个娇弱妩媚的人儿,是极大的罪过,是万万不可的。

眼看着那翠绿的裙子曳地再次移动,竟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砰砰如鼓似要跳出来一般。忽心中一动,从怀里摸出小咕噜,竖指在它嘴上,又稍离开嘴摇了摇,嘱它依然不要出声。小咕噜黑晶晶眼珠转了转乖乖点了点小脑袋。随后他握着小咕噜塞在自己袍子的下摆衣衫里,右手也停留在那里。小咕噜的个儿小,从外来看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须臾,“方安”缓步移近,曳地长长翠裙已飘至胖子额前,忽停了下来,竟不似前两次般蹲下身子来了。杨天啸心中一跳,心想:“难不成……她已经现了我的异常?”想至此心中又是一阵打鼓,差点要惊跳起来逃跑,忽转念一想,暗道:“绝无可能,如果她早现了,必有异声,又或她根本就不会移近来。”

正惊疑间,头顶上方只听一声幽幽轻叹:“胖子!”杨天啸这下明白了,原来这女子停下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眼前人是个胖子。心中一阵急,暗暗大呼道:“大美人,胖子好啊,胖子多血,一个顶俩,也不用辛苦你走来走去了。吸一口试试,保准滋阴养颜,顺喉舒爽。”

可他很快失望了,那片绿裙动了动,飘飘向他头顶上方而来。他吓了一大跳,汗毛都竖了起来,只想立即跳起来,不顾一切的逃跑。可理智清晰告sù

他,这显然是最愚蠢的行为,只要他稍微动一动,他的小命可能就不在了。他念头飞转着,心砰砰剧烈跳动着,脑子却一片混乱,什么法子也想不出来,只一股脑的暗呼:“该死,我怎么不吃胖点,胖了多好呀!”瞥了瞥,只见那绿裙更近了,只好紧紧闭上眼睑,害pà

自己的伪装被她识破。

须臾,一股淡淡的花香飘入鼻中,只觉浑身舒泰,飘飘欲仙。那花香移动着,不断靠近着。随即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双温热软绵绵的手扶住臂膀,轻轻的温柔的把自己扶了坐起来。他的心跳动得更是厉害了,眼睛紧紧闭着,心里不停提醒自己身体要尽量放松,装作似乎毫无力qì

一般。稍瞬,那女子左边的软绵的手掌缓缓移向后背把身子撑住,随即右边手掌放开臂膀。杨天啸心中一动,袍子下摆衣衫里的右手悄悄把小咕噜的爪子扳直竖起。

之前,他虽不敢看那女子的脸上容颜,可她怎样与前面两官员对话,如何动作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所以他舍用了自己惯常的左手,而用右手握着小咕噜。而这一下极危险的赌博,竟然让他赌准了。果然女子依然用左手撑背,右手离开施术让自己“苏醒”。

“哎,好英俊的少年郎!”那女子轻轻娇笑,声音娇脆如银铃。他心中一荡,忙忙收敛紧守心神。随即只觉鼻中传来一阵更浓烈的花香,杨天啸心想:“是了,这应该就是让自己‘苏醒’的仙术了。”忙缓缓张开眼睛,装作茫然的看看四周,身子一颤,右手随即顺势把小咕噜的尖尖爪子塞在屁股底下,感觉尖爪微刺股肉,心中稍安,转而望向那女子。

这一望之下,只觉得眼前一亮,咫尺之间的距离,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正深情的望着自己。似娇似嗔,似喜似愁,无尽的温柔缠绵,无尽的亲密眷恋……。他脑中轰的一声变得一片空白,心神一下尽失,身子轻飘飘的如坠云梦之中。

突然,股中一下尖尖刺痛,身子一个激灵,“哎哟”一声喊,迷失的心神一摄醒了过来。幸好这迷失的时间短,也幸好小咕噜听话,让爪子依然尖尖竖着,要不他也不知自己这一迷失能不能再次醒来了。这短短一刹那间,从清醒到迷失,又从迷失到清醒,他不禁内心慌乱,手脚一阵无措乱动,右手一下按在胖子的背上。

“嗯……”那女子刚想问话,突见杨天啸清醒过来,不由一阵惊讶。心想自己这迷心媚术,向来是百百中,兼且对方又是在昏迷之后苏醒受术,神智未清之下,更是不可能抵挡。这般迷失又立即苏醒的事儿,千中也不见有一回。不及想娇媚的笑了笑,媚术再施,娇声轻呼:“公子~,你看看奴家~~”。声音柔软绵甜,似春风一般拂来。杨天啸听见,慌乱的身子一顿停住,只觉得那声音似有一股魔力一般,吸引着自己向她望去。尽管心里隐隐感觉到极大的性命攸关的危险,也要不顾一切的向她望去。他拼命的抵抗着,拼命收摄着心神,却感觉自己的颈子竟不受控zhì

的缓缓转动着,一点点向她的双眼望去。

“***!”他内心无奈一声暗骂,心中恨极却无法可施。随即下意识的五指收拢,手指狠狠在胖子背上一掐。这一掐,可是胸中所有的愤怨积蓄,指中全力迸。胖子肥身微微动了动,又没反应了。这一无意的动作让他将迷失的心神稍微分散,又恢复了些神智,忽心中一动,右手食指拇指凝力,又是狠狠一把掐在胖子背上的肥肉上,随即又是迅快一掐,一掐……。那女子正在全神凝注的施展着媚术,心中虽对他的迟钝反应很是有些不解,他手中的小动作却是看不到了,连胖子的微微动了动也没看清。

“哎呀——”胖子一声大喊,肥躯一直,吃痛蹦着跳了起来,凝在口中的那句“谁在掐我?”未吐,杨天啸顺着胖子身子站起而滑下的右手,又在他的肥腿上狠狠一掐。胖子瞬间感觉腿上巨痛,那句“谁在掐我?”一下忘记得一干二净,张口痛呼:“哎呀——”

第八十回 突围

那女子正蹲着身子,突见胖子肥胖宽大的身体跃起,生生吓了一大跳,心神一焕,媚术完全失效。

女子的媚术失效,杨天啸的身体瞬间恢复了控zhì

,迅速一骨碌爬起,往右一钻钻到胖子身侧,左手顺势一把抓起小咕噜,随即挺身一个肩撞,把尚未站稳的胖子撞向那正惊愕的女子。胖子肥大身子一歪斜,向还蹲在地上的女子压去。他身躯肥大,兼又比女子高,“璞”的一下把女子压得严严实实。

杨天啸听见声响,也不敢回头察看,把小咕噜往肩上一扔。小咕噜的双爪迅捷齐出,牢牢抓住肩膀,“咕噜”一声叫,蹭蹭两下已稳稳趴在他肩上。急奔几步,从怀里掏出从胡雨婷手中得来的那截碧绿青竹,向前方空中抛去,暗呼声“青竹竹青青!化形显灵!”

那截短笛般长短的青竹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一阵绿光闪烁,半空中出现一匹高大的神骏碧绿青马,“咴咴——”一声响亮马鸣,扬蹄轻盈的落在草地上。

杨天啸见状大喜。他做梦也没敢想能成功召出青竹马,因为他秋巡之前一直修liàn

未成自然无法相召,而从胡家庄归来时则是黑影人召出的,只是此时面临逃命时刻,他抱着试试的心情相召而已。

也不及想,又是几步奔近青马,双手往马股一按,腾身而起稳稳坐在马背上,同时大喝一声:“跑——”。声未消失,未等他双腿夹紧马腹,青竹马已一阵风般扬蹄奔了起来。而在他大喝出声之时,突然瞥见躺在左侧稍远的一身绿袍的文青,心中一动,忙拧马头,急喝声:“踏——”。

可青竹马日行几千里,速度何等神速,等他看见文青拧动马头时,青竹马已跃离了文青的身体有几米远。

正当杨天啸心中无奈懊恼时,突然青竹马稳稳一顿停住,四蹄微屈向后轻轻一蹦,已腾起至文青身体上空,后蹄往下一落,狠狠踏在文青的大腿上。

青竹马身为白狐至宝,又得胡雨婷当作密友般爱hù

,虽不能言语,智慧灵异已远超一般灵兽,听杨天啸一声急呼“踏”,早明主人意思,遂尽展能力完成。这一停一退,犹如闪电一般,更难得的是,这一停一退,竟象是闲庭漫步一般轻盈,毫无迟滞阻碍。

“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响。声响起时,青竹马已再次闪电跃前,一下蹄落跃前,已载着杨天啸没入了浓浓绿雾里。

几乎与此同时,“啊——”的一声长长痛呼,文青身体脸上一阵痛苦扭曲,瞬间脸色惨白,条件反射般上身一挺坐了起来。

离文青不远处,突“蓬”的一声响,随即一个肥大的身躯飞向空中,又“蓬”的一声轰响落在地上,肥肉腾腾长草尽折,滚了几滚,无声瘫伏在地下。紧接着,一女子俏立起来,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目中怒焰燃烧精芒闪闪,四处寻找着什么。

她急怒寻找的当然是杨天啸了,可这时青竹马已载着杨天啸没入绿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浓浓绿雾中,“嗡嗡”声低沉不断,矇眬之间,依稀可见无数的大绿蚊和十来只口喷绿雾的巨金蚊。青竹马挟厉风没入,把身周的大量的大绿蚊一下冲散,犹如巨石投入水中,水波四散。这无数密麻麻的大绿蚊与巨金蚊,自主人文青昏迷后,已微显混乱失去了整体的严密,只是它们毕竟平日训liàn

有素,故依然能保持着合围留在原地。青竹马这一突然没入,再次引起了蚊群的恐慌,遂“嗡嗡”乱鸣着,乱拍着翅膀向后退去。

可大绿蚊的数目太惊人了,即使前面的大绿蚊想退,后面更远的大绿蚊却密密严严的阻挡着,让前面的大绿蚊退无可退。

这下可好,大绿蚊这么一后退,前蚊挤后蚊,青竹马越是前进,前方的大绿蚊越是堆得紧密,瞬息之间,前方大绿蚊群已密得象一堵绿墙一般。此时,因为距离太近只有十厘米左右,自然没多少冲势风力,如果青竹马再冲入其中,势必与如绿墙般的大绿蚊群撞个正着。而此时“绿墙”上大多数的大绿蚊的长长尖喙正向前举着,也势必会狠狠扎入青竹马及杨天啸体内。

就在此时,杨天啸低垂的左臂早已抬起,向前直直一伸,大吼道:“火——”

随着吼声,一股粗若圆桶的火柱从他掌中喷出,滚滚轰在前方的“绿墙”上。“蓬”的一声微响,数以万计的大绿蚊闪躲不得被烧了个通透,“绿墙”瞬间变成了黑墙。青竹马继xù

前进着,毫无阻碍的穿过这厚厚的黑“蚊墙”,所过之处,“墙面”纷纷裂塌,形成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孔洞。一时间,热浪灼面,焦臭阵阵。那孔洞边缘点点火焰烧灼,未燃尽的大绿蚊“滋滋”作响,纷纷坠落。而中间那焦黑的“墙面”被青竹马轻轻一触,变成焦粉四处飞扬。杨天啸不及躲闪,只好眯眼遮挡。谁想这粗若圆桶的火柱一喷,长度竟然达到了十几米远,杨天啸乘着青竹马的前进如同在火圈火雨中穿行一般,身后马后是一缕缕长长的滚滚黑烟。

幸好,青竹马奔速快,身周总带着点风劲,那些坠落的“绿蚊”火星被风一吹一带,已全数落在了两旁或身后,竟没半点落在人马身上。稍瞬,见前面“黑墙”渐薄,杨天啸右手轻拍,稍缓了缓马速,继xù

向前奔去,见前方稍有绿色,便是左臂一伸直,大吼一声:“火——”。声起火喷,眨眼之间,便又是一道长长的焦黑“蚊墙”。

原来,在青竹马后踏文青之时,他的双眼已望见了前方的绿雾,心中一动,而在青竹马没入绿雾之时,他已把怀里的小火鼠掏了出来,握在掌中前举准bèi

着。当然是来一堆灭一堆了。

青竹马速度极快,两三个起落之间,已奔出了足有几十米厚的大绿蚊包围圈。又奔出几十米远,杨天啸把手中的小火鼠放到肩上,拍了拍马头,青竹马缓了下来,一步步的走着,边吃几口脚下的嫩草。他抬头深深的吸了几口绿踪森林的清新空气,望着前方的青翠静谧的树林,说不出的舒畅安宁。前一刻还在危险之中,片刻之后却已在安全之地,感觉仿如隔世重获新生一般。

走了一会,忽觉得心中有一种空虚寂寞的感觉,又走了一会,忽想起张如法那严厉清削的脸庞,想起了张如法见自己危险的焦急神情,不由一阵隐隐的愧疚。

他静静的想着:“胖子这种傲慢霸道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把他推向那致命的女子的话,自己是一点不在乎他生死的,虽说情急之下,也可说自己卑鄙间接的谋害了他人的性命。那几个官员,有几个还是与自己一起跟朱睛将翎鸟战斗过,虽说有很大的功利成分……,还有刘言,虽然胆子小,却是最先主动帮zhù

自己的,应该没有什么功利……,嗯,张如法张大人,……对我很不错……。”转念又想:“自己回去有什么用呢?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自己已不能再使用灵力,一使用灵力就会剧痛吐血,而且那时看张大人脸上表情,似乎自己如果再使用灵力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他低着头继xù

默默的想着,由着青竹马自慢慢的走着,脑子里一片混乱,一会想尽快逃得远远的,一会又想返回去。刚逃出生天的喜悦消失了,代之的是越来越沉重的愧疚。忽想起母亲说的一句话来。

“有恩报恩知恩必报!”

这句话如同霹雳一般在他脑中轰轰炸响。又过一会,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变得凝定了,喃喃说:“有恩报恩知恩必报,有恩报恩知恩必报……”随即点了点头,目光更是坚定了,又加了句:“有恩不报,猪狗不如!”随即轻拔转马头,向来路奔回。

奔了七八米,杨天啸突然抱住青竹马,急喝声“停——”。青竹马收蹄止步稳稳停了下来。他腿一跨从马背溜了下来,从双肩上搂下小咕噜与小火鼠,定定的望了一会,把它们贴在脸颊亲热了一阵。两个小家伙自是一番或高兴或抗议的“咕噜”“吱吱”叫唤。随即把两只小家伙放在青竹马背上,又搂了一下青竹马的脖子,板脸严肃的对三兽说:“你们三个,赶快逃开这里,越远越好,知dào

吗?”随后,也不理它们反应,拔转青竹马头,抬掌重重向马屁股击去。

巴掌将近马股时,他心中一软,终是不忍重手,虽然他的本心是想让青竹马吃痛远遁,遂改重击为轻拍,随后往马股上用力向前一推,随即转身,快步向前方奔去。

没奔几步,身后突响起“咕噜,咕噜”“吱吱,吱吱”“咴咴——”几声,声音未尽,未等他回转身来,三兽已奔回了他身边。青竹马一个硕大的马头先伸了过来,不断亲热的挨擦着他的脸颊,鼻孔的热气一阵阵喷到他的脸上。小咕噜则是“咕噜”一声,沿着马颈三跃两跃奔了近来,双后爪一蹬,跃上了他的左肩,“咕噜,咕噜”叫着,人立竖起身子向前方狠狠的扬了扬小爪子。还是左前爪,也不知是不是跟杨天啸久了也变成了左撇子。随后就是小火鼠,跳上他右肩,同样人立而起“吱吱”叫着,双前爪向前一阵乱搔,后觉得还不够嚣张,突然仰天从鼻孔喷出两股小小的火焰来。

第八十一回 风珠

杨天啸骑着青竹马悄然无声的靠近着绿雾。这次他可不打算强攻回头,他的策略很清晰,青竹马后退那一蹬,程度绝对可以把失神昏迷的文青蹬醒,接下来就等两个原本就有仇怨的大凶恶拼好了。这样的话,或许自己还能有些拼命的机会。如果不是的话,他这没灵力的身体能干什么,说不准还要搭上三个伙伴的性命。

堪堪离绿雾还有十来米远,他疑惑的按停了青竹马,望望前面又望了望身后,有种奇怪的错觉涌上心头。明明来回同样的距离,怎么自己感觉回来时的路程明显比逃跑路程远得多呢?难道是自己猜想的时候,不知不觉之间青竹马跑远了距离?“不对,肯定不是的。”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决断。转念又想:“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自己这种错觉呢?这种错觉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无意间,他的目光瞥见脚下草地的一层焦黑,心中突然一动,心想:“这些焦黑?……应该就是那些刚才被烤焦的大绿蚊了,换句话说,这里的位置原本就是大绿蚊群聚集地了……”想至此,回身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约十二三米左右,也是同样的一层薄薄的焦黑覆在绿草上,继xù

想道:“这么算来,身后十二米,前方距离绿雾十来米,也就是说,原本厚厚达四五十米的绿雾一下向前推进了近三十米。……可前方距离包围中心也只有十米左右。综合的结果是,原来五十米厚的绿雾,减去三十米,只剩下了二十米,即使是前进到中心,也只剩下了三十米左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哎呀!不好!难道……”想至此,杨天啸一阵心惊肉跳。

那一瞬间,他隐隐猜出绿雾的厚度减少的原因了,那就是绿雾完全向前移动了,所以绿雾的厚度相对的比原来的厚度就减少了。

他心中一急,双腿微夹马腹,向前迅速冲去。十几米的距离,在青竹马的速度来说,也只不过是一个起落而已。就在将要冲入绿雾时,杨天啸突然扳转马头,青竹马知他心意,遂不再冲入,一个转折已变了方向,从前冲瞬间变为斜绕,沿着绿雾边缘绕着跑。无声的奔了一会,杨天啸让青竹马后退几米,而后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绿雾,皱着眉头,一脸的疑惑惊异。

只见七八米外的绿雾,不断的“嗡嗡”响着,滚滚翻涌着。浓度明显的已不如前时的密集,颜色也由原来的深绿变成浅绿,而且仔细一听,那“嗡嗡”声似乎一片混乱,比文青倒下时自己突入时声音还要混乱。

“咕噜,咕噜”小咕噜望着沉思的杨天啸叫了几声,又用力挥了挥尖尖的左爪,似乎在问他为什么不冲进去。

杨天啸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奇怪?真奇怪?……”话未说完,他的目光无意间往前面地下一扫,瞬间定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看见了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

原来,在他的目光所注之处,草地上零零星星的躺着好些已死去的大绿蚊,越是靠近绿雾边缘,死去的大绿蚊越是多,厚厚的堆积着,压垮了长草,尸体却堆得比长草还高一些。

他想了想,遂决定暂时不动,继xù

观察那绿雾有何异状。抬头向绿雾看去,想不到这思索的片刻之间,面前那团绿雾的浓度颜色更是浅了,甚至可以隐隐看见绿雾中不断有大量的大绿蚊坠下。又过一会,绿雾的颜色更淡了,雾里的景象也变得更清晰了。只见绿雾里的原本排列有序的大绿蚊群已分成了一团团一簇簇,相互死命的纠缠着,相互凶狠的撕扯叮刺着,透明绿翅裂飞片片,绿色蚊血四溅。四处都是混战拼斗,不断有大量的大绿蚊从空中陆续掉下来。似乎大绿蚊群竟然在自相残杀着,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激烈残酷。

杨天啸见此心中更是惊异了,想了想,转头竖指向小咕噜小火鼠分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俯身拍了拍青竹马,轻声叮嘱它别嘶鸣。青竹马轻扬了扬前蹄,马脖摇了摇,却半点声音不出。杨天啸见此放下心来,轻拍了拍马脖,青竹马缓步向绿雾移近。又过一会,随着绿雾里大量大量的大绿蚊坠落死去,绿雾的范围收缩,青竹马载着他走得更近了。与绿雾也是更加靠近了,相距只有两三米。

虽然这么近,很是有些危险,也可能会受到攻击,可他心中太奇怪了,他迫切想知dào

更多的事情,只能冒险。而且,杨天啸见绿蚊群都是抓住同类厮杀,对他的移动似乎一点兴趣没有,猜想这些大绿蚊明显是受到驱使的,起码一半的大绿蚊是如此。这样的好机会,他怎能不冒险呢?

果然,与他猜想的一样,有少许的大绿蚊见他靠近,纷纷振起绿翅“嗡嗡”向他飞来,可没飞一会,半路已给另外的大绿蚊截了下来,纠缠拼斗起来。而绝大多数的大绿蚊仍然是抓住同类,又叮又撞纠缠个不休,理也不理他的逐渐接近。

一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听得不是很清楚。杨天啸轻拍青竹马马颈,又移近了两米,此时距离绿雾只有一米了,那男人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原来是‘绿衣秀才’文青。

“‘千面花妖’花艳芸,果然手段毒辣阴狠…,竟然……令我的蚊儿们不听使唤,更生自相残杀。”文青说一会停一会,断断续续的,似乎有些气喘。

杨天啸奇怪道,心想:“那时青竹马最多也只是蹬断他的大腿而已,应该不会象现在这般气喘的,似乎这家伙之后又受伤了。……奇怪,他竟然能直接与那女子说话而不受影响了,嗯,原来那女子叫‘千面花妖’。这就难怪了,怪不得她能变化成方安的模样,还能模仿方安的言行一模一样……”

花艳芸格格笑了笑,说:“公子夸奖了,奴家受之有愧,文公子既然有心爱hù

,途中派出一只蚊子来探望奴家,奴家当然要回赠一点礼物才行,公子你说是吗?”声音娇媚,温柔无限,似乎感激之意不尽。

杨天啸一听楞了楞,突想起出途中一幕来。……胖子被小咕噜刺股之后,一直提防着,突然一把抓住从后伸来的手,也就是这花艳芸的手,而后两人身旁飞出一只大绿蚊,向远方遁去……”皱眉想了想,突一下醒悟明白过来。

想必是当时大致情况是。文青在天之城周围派出了大量的查探的大绿蚊,其中一只现了有着不同血腥味的花艳芸,正想飞回去报gào

主人。刚好这时花艳芸也现了这只大绿蚊,感觉到了异常,遂在大绿蚊的身上施了一些手段,以防万一,最终导致了文青的整个大绿蚊群生了混战,死伤无数。

“花姑娘以为……夺得了风珠地图,又杀死文青……,日后……就能躲得过万虫山庄的追杀吗?花姑娘……天生丽质,娇媚无双,可惜……可惜……”文青断续的说着。

“风珠地图?怎么又是珠子。出现一个血珠血魔已经够可怕的了,现在又多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珠子。如果又是如血珠一般凶残,恐怕天朝就要大乱了。”杨天啸心中一跳,暗暗心想道。

“文公子……,奴家现在后悔了,刚才又无意伤了你,要不你让奴家看看,奴家现在很担心你……”花艳芸温柔的说着,顿了顿,又娇羞说道:“奴家老早就仰慕公子风流潇洒,幸好天可怜见,现在终于见到了公子……”说至此又顿了顿,接着幽幽说:“如果……如果你们万虫山庄的人不放过奴家,奴家只好尽快找到风珠,用风珠的能力打开人间界天门,逃到人间界去好了,只不过……”

这一番话,在她口中娓娓说来,犹如杜鹃啼血,凄婉欲绝。虽说稍有理智的人都不会相信,况且文青刚刚又被她伤了,更不会相信。可那哀哀切切,楚楚可怜的语音,让人心生不忍,难以产生以之性命相搏的念头。

杨天啸听见身体剧烈一颤,心里一个声音大声叫喊着:“人间界天门,人间界天门,人间界天门。”声音轰轰回响,久久不绝。

人间界天门,这是天朝的说法,其实就是当初由金星带着他进入的那个古怪黑洞,能够由人间进入天朝,或由天朝进入到人间,是连通两个世界的门户。

自从杨天啸听说原来进入的人间界天门关闭后,一下变得心灰若死,如果不是要照顾小咕噜,他或许早就崩溃了。一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一个熟悉亲切的世界,那里有着他的好友,他的姐姐们,还有父亲,还有那最疼爱关心他的可怜善良的母亲。他怎能忘记,怎能抛却,如果能重返原来世界,他宁愿放qì

天朝所有的一切。

“回去,一定要回去。”他喃喃说着,双目迸出凌厉绝毅的光芒,随即紧紧的握了握拳头,暗暗下了决心。决定不顾一切夺得花艳芸手中的风珠地图,然后伺机启动风珠,返回原来世界。

他决心已定,遂开始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很快的,一个极其大胆的计划雏形显现在脑海。

第八十二回 相争

当杨天啸计划初定,决定冒险一搏时,抬头向前看去,面前的景物已变得全然不同了。

只见面前的前些时已是淡淡的绿雾,这时更是变得若有若无了,如同一层薄薄的绿色轻纱。绿雾里悬在空中的大绿蚊,已经完全消失了,或远或近处只有数十只巨金蚊,“嗡嗡”的拍扇着三对金翅,形成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包围圈。而圈中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虽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依然一副嘻笑的神情,怀抱一支小筝,女的容颜媚艳无双,似娇似嗔,手执一片粉色花瓣。两人自然就是‘绿衣秀才’文青与‘千面花妖’花艳芸了。

而在杨天啸注意前面时,文青与花艳芸也同时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文青是微微的不屑,花艳芸则嘴角弯弯浅笑,两人是同样的心思,既奇怪此人的不智,已经逃出了这时还敢跑回来,又暗地一点不在乎甚至是鄙夷,他们都知dào

杨天啸有多少能耐,虽然他骑着的那匹马似乎有些古怪,又或许那怪异的黑光球有些诡谲似乎还挺厉害,让他们有种惊艳的感觉,可现在他们都清楚,如果杨天啸只要动一动念力,就是爆体碎身的结果,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们甚至心里已决定了,如果对付完面前的对手,下一个就是这个可怜不智的小子。

杨天啸看见文青闭着眼睛,看自己时才睁开眼,心想原来他竟然是闭眼对敌,怪不得不受丽色迷惑。可看不见对手的举动,可说未打已输了大半。想了想,合掌在腹中,轻轻拍了拍,摊开双掌,而后左右分别向小咕噜及小火鼠奴了奴嘴,两个小家伙骨碌碌转转眼睛,领会了他的意思,从肩上溜了下来。而后杨天啸细细对他们嘱咐了一番。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他自己不能有所动作,以免引起面前的注意,而两个小家伙身躯小巧,从肩上溜下来,是不会被对方注意到的。一切做完之后,他又抬眼望向前方两人。

“嗡——嗡——”几声细若游丝却清晰的声音响起,文青拔动了怀中的小筝。霎时间,那数十只仅存的巨金蚊几乎同时一起动作了,三对半透明金翅快速拍动着,“嗡嗡”叫着,长长尖喙微低,从各个方向向花艳芸直扑而去。

花艳芸望都不望那数十只急速扑近的巨金蚊,依然淡淡的笑着,轻拢了拢瀑布般下垂至肚脐的长长青丝,娇媚的横了文青一眼,似乎在嗔怪他竟然对自己这样狠心,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解风情。

须臾,数十只巨金蚊“嗡嗡”声急飞而至,各各离花艳芸相距只有约五六远了。

“嗡——嗡——嗡——”几声骤响。文青突然五指连珠拔动,出一种大绿蚊群自出现以来从未出现过的音律。那声音与之前平平的音调完全不同,代之的是急骤而高低互杂的混合音调。

只见,奇怪的筝声响过,数十只巨金蚊里离花艳芸最近的十来只金蚊,背上三对半透明金翅齐齐向上一拢,椭圆的身子借着惯性向下斜坠下来,随即小圆头上的小小金角开始微泛金光。后面的巨金蚊则继xù

向前。眨眼间,那些坠落的巨金蚊已降至离地一米左右,六条细细的长腿突然变得粗壮起来,金色环甲连结。

花艳芸突感觉到巨金蚊的异状,快速向急袭而来众蚊瞥了一眼,脸上娇色微变,随即双手左下右上摆了个欲旋欲舞的姿势,樱唇突绽,娇呼道:“花之精髓——花雨满天”。娇声一出,她的美巧身姿已曼妙的轻舞了起来。只轻轻一旋转,花香弥漫浓烈,身上的粉红花瓣身下的碧翠绿叶一阵轻轻颤动,如被风拉扯着一般,纷纷一片片一瓣瓣随着舞姿飘动起来。眨眼间,红绿相间的一道旋风护罩严密的挡在她的上下四周。

这时,坠落的巨金蚊已沉沉坠到地上,椭圆鼓鼓的腹部象充气了一般,向内凹陷了进去,同时,六只已变得粗壮几倍的环甲长腿齐齐往地一撑,而这时腹部的凹陷正好回复,撑力加弹力,身子瞬间拔起,尖喙向前坚挺,迅速的由下往上斜斜向花艳芸刺去。与此同时,那些空中稍后的巨金蚊也已飞近,几乎与下面的巨金蚊保持同样的速度,上下四面八方的向花艳芸刺去。

“察察察”数声微响,数十只巨金蚊已狠狠扎进那粉绿相间的护罩里。花瓣绿叶一阵颤动,被刺中的花叶停了下来,现出了一个个小小的缺口。众巨金蚊一见有隙,齐齐扇动三对金翅,欲直钻进去攻击。恰在此时,旋转中后面的密密花叶已旋了过来,一下下急速的贴补缺口,渐渐的,数十只巨金蚊的尖喙被紧紧夹住,变得欲进不得欲退也是不得。又过一会,那些或粉或翠的花叶沿着尖喙缓缓向巨金蚊身上漫延而来。巨金蚊一下慌乱起来,拼命的扇翅往后,椭圆身子弯弯向前,六只环甲状长腿胡乱的拔开着花叶。可花叶越聚越浓,很快的,把数十只巨金蚊只层层严严包裹起来,再不能动弹半点。

“嗡——嗡——”文青又是快弹两下小筝,巨金蚊却依然无法动弹,他惨白的脸色一下变得更是煞白了。

这是他最后的绝招了,训liàn

了多时的巨金蚊全体的合围攻击,没想到却完全被花艳芸轻松破解了。只到现在,他才知dào

眼前的花艳芸是多么的厉害,他自己与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也难怪万虫山庄众高的高手围截,也不能阻止这‘千面花妖’,对方根本就不是单单靠伪装逃脱的,枉自己还自以为能独力手到擒来。

如今这情形,他只能拼命催动,使自己的筝音能转化成对巨金蚊更大影响,使巨金蚊能更大的迸出能力。可这样会有效吗?他心里一点没底。

“逃?”此时这个念头突闪进他的脑海,一不可收拾。于是他毫不迟疑的转身拔腿就奔。他对自己的逃跑能力还是蛮有自信的,他的速度在万虫山庄能力排名大概二十,速度却是前十,可知他的速度之快。可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他的一条大腿之前已经断了。这一抬腿之下,立即一阵剧痛传来,痛彻心脾。他咬牙强忍,他知dào

除了逃再无别的方法,只有逃进前方几十米外的密林,他才会或许有那么一点生机,虽然密林里也可能会有猛兽,可眼前这只花妖比任何的猛兽还要凶猛。

正当他奔出十几米远,心中稍安时,身后突然“嗡嗡”一声微响,他心想:“想不到,竟然还有一只自动跟随自己的大绿蚊,这大绿蚊能自动跟随,必定颇有灵性,回去一定重点培养……”他心中一阵高兴,忽一种奇怪危险的感觉袭来,转念一想:“哎呀……不好……”

他快速向旁边闪躲,想拧头看清是什么样的一只大绿蚊。没等他回过头来,一阵刺痛从他颈中传来。同时他似乎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不香又不臭,乍闻之下根本觉得没味道,只有现在这般全神贯注才能闻出,确实是有这么一股味道。他楞了楞,突然想起什么,心中猛然一跳,大呼出声:“花粉,花粉——”

这一瞬间,他什么也明白了。知dào

了他的蚊群们为何会突然狂自相残杀,花艳芸曾经说过的回赠的小礼物,自己一方众多的高手身上伤痕处处,甚至有许多的口咬的血肉模糊的伤势是怎么一回事了。可他明白了也没用,他的主意识正在变得模糊,快速的消失着,心中无端端的升起一股愤nù

,一股嗜血的狂暴……”

就在前一刻,花艳芸的粉翠花叶牢牢控zhì

了几十只巨金蚊后,花叶的旋转渐停,而后她看见了狼狈逃跑中的文青,微微一笑,右手轻轻一扬,空气突然一阵微微的颤动,仔细一看,那是一股没什么颜色的极小极小的颗粒,只不过数目多了,才能看得出来。那些颗粒无声的击中一只存余的大绿蚊,这只大绿蚊颤抖了一下,而后向文青跟随而去,毫不犹豫的扎在文青的脖子上……

拼斗中的两大仙术高手忘记了一个人,一个对他们来说毫不在乎,无关重yào

的人,这人已经悄悄无声移近七八米,来到了他们的近前。

杨天啸一直在关注着战场,当数十只巨金蚊开始攻击时,他已经开始准bèi

。他轻拍一下跨下的青竹马的马颈,青竹乖巧的领会了他的意思,四蹄缓缓走近,身上却一点晃动也没有。不细看根本就不知杨天啸在移动着。而当巨金蚊与那花叶护罩相撞时,他已无声的移得更近了,相距花艳芸只有约七米。他预算过了,青竹马的轻轻一跃动就可以达到八米,他已叮嘱了青竹作好了屈膝冲刺的准bèi



花叶墙微裂,花艳芸出手弹出无色花粉,这一短短的刹那。

杨天啸终于等到了破绽,毫不犹豫出手了。

他双腿轻轻一夹,青竹马四蹄一直一蹦,如一支射出的箭矢一般,瞬间扑至了花艳芸的面前。与此同时,借着青竹马的速度,他右手一抬一甩,一件圆圆的浅红色的球状物体脱手而出,在空中快速旋转着,向花艳芸飞去。

第八十三回 组合

花艳芸的一半心神放在控zhì

花叶包裹那数十只巨金蚊,另一半的心神放出花粉控zhì

一只大绿蚊叮刺文青,使文青的神智迷惑。却没想到自己一直认为无害的那个人,原本还相距十几米,不知何时已竟然突至自己身前七八米,还甩出一团圆圆的物体来,不由心中一惊。这时,她身上的花叶护罩已开始回收大半,仓猝之间再不能展开,只得转身以背相挡。同时念力控zhì

着那数十只被包裹的巨金蚊向那团物体撞去。

可这些动作作来,未免还是迟了些。她的念力方动,那圆圆的物体已到了她的面前二三米。只听杨天啸一声大吼:“火——”。那圆圆的物体在空中一下舒展开身体,原来是只浅红色的老鼠。小火鼠听见吼声,紧缩的四肢头颈一下撑开,尖嘴大张,火焰突现,一团酝酿已久的粗若圆桶的火柱从口中喷出,轰轰滚滚的向花艳芸袭去。

杨天啸早前在两人拼斗时,已暗暗嘱咐小火鼠团成一团,为的就是现在这效果,让敌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前兆,从而起到最大的震撼效果。

果然,花艳芸没想这圆圆的物体竟是只老鼠,还一下喷出火柱,心中更是惊慌。她一向看重自己的美貌,一向战斗都是与敌人保持着距离。眼看再无法躲避,那数十团被包裹的巨金蚊已来不及抵挡,只好拼命控zhì

那些未回收的花叶向火柱挡去,盼能及时有效挡住。

“蓬”的一声,那火柱袭上了她的不严密的花叶护罩。霎时,花叶焦黑枯萎坠落,连带着她头上的如云般的青丝,背上的肌肤也感觉灼热的烧痛。就在这时,杨天啸已骑着青竹马如风一般袭来,左臂一扬,又是一团物事甩向花艳芸。那物事眨眼飞近至她面前,一只左爪高高亮起,五只尖尖的利爪竟然泛着如墨的黑光,隐隐晶晶闪亮。

花艳芸心中圭怒无奈。眼角余光已瞥见那袭来物体,见到那黑光,隐隐有种危险的感觉,不敢再以花叶相挡,遂控zhì

着最前的数只巨金蚊挡在自己身前。也好在她经验丰富,心存谨慎。那急袭而来的物体,正是小咕噜,此时它的双眼已变得墨黑,双前爪亦然,如同前时轻易割断那朱睛将翎鸟颈子时模样。

只见半空一道黑光闪过,那数只抵挡的巨金蚊被黑爪一下撕得迸裂开来,蚊血四溅。

黑爪瞬间穿过蚊血,五爪铮铮,毫无阻碍的继xù

向前扑近,向花艳芸颈中划去。

此时,花艳芸已无任何防御,身周的花叶已被小火鼠的火焰烤得萎缩变形,再也无法控zhì

,而另外的数十只巨金蚊位置偏远,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救援。眼看就要颈裂血溅,她心中哀叹一声,绝望至极,再不作任何抵抗,只呆呆的望着杨天啸骑着青竹马飞掠而过。

那一瞬间,她脑海里突然泛起一个俊秀的人影来。那个一直让她刻骨铭心爱恨缠绵的人影。从前某个春花绚烂的日子里,那人也曾经这般骑马潇洒的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眼睛瞬也不眨的脉脉的注视着自己,那是自己第一次见他……。霎那间,无数当年与他相伴的片断如闪电般在她脑海里纷纷掠过,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温馨甜蜜的时光。她心神迷醉,不由嘴角一弯微笑出来。

这微微一笑,不含任何媚术,却是媚态百生,仿如初春百花吐艳,又似月下幽兰轻叹,喜悦与忧郁交织,明艳与朦胧互映,端的是让人欢喜爱怜。

杨天啸原先不敢观看她的无双娇颜,一直只注视着她的颈下部位,此时因要瞄准目标,不由眼神稍往上抬了些,一下看到她那甜蜜又酸楚的微笑,不由心神微微恍惚,似乎再一次看见了胡雨婷月下离别的笑容,下意识的手中一抖,往回收了收。

如果是他出的灵力攻击,他的灵力控zhì

尚不熟练,肯定不能收放自如。如果花艳芸使用媚术,即使使他心神迷惑,他的手最多是不动,攻击的势头依然不变。可这无意的一笑,却使他不知不觉的产生了不忍的犹豫。

此时杨天啸手中有条从中间撕开的腰带,分成两半的腰条连接处打了个死结,腰带的一头握在他手中,另一头则缚着小咕噜的一只后爪。他这下意识心软回收,已扯动了腰带,连带着也扯动了小咕噜。

一道黑光再次闪现,在花艳芸的胸前一划而过,带起大片的鲜血飞溅。小咕噜的必杀一击向后一缩,终偏离了颈部好些距离。

杨天啸回神过来,心生后悔已是不及,知dào

这一击最终还是无法击毙对手。用力扯回腰带,带回小咕噜,同时回转右手,拍了拍青竹马的马股。青竹马之前曾受过他的叮嘱,此时知他心意,屁股一撅,一条长长的马尾半个回旋向后甩了回去。

这是杨天啸计划的一部分,此时青竹马一甩马尾,应该正好落在小火鼠落地之处,只要小火鼠双爪抓住,马尾一扯,就会带着小火鼠飞离险境。

他的计划虽好,可他与三兽的配合太少了,对三兽的能力也只是了解个大概,而这一步步步骤的连接,却是需精确的时间默契的配合才能完成的。也因为这样,自然就产生了些步骤的脱节。因为青竹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得小火鼠未落地,青竹马的马尾已先甩了过去,自然是无法接应。

杨天啸往后一瞥,见马尾后没有小火鼠,心中一惊,知dào

事情已经不妙,再往稍远处一瞥。只见小火鼠“吱吱”叫着,四足着地快速向自己奔来,似乎尖嘴里还咬着一张皮状的东西。不由心中欢喜,不及想把已收回的小咕噜往肩上一扔,忙忙拔转马头,向小火鼠迎去。

杨天啸计划分两部分。前一部分是突然袭击花艳芸,利用青竹马的速度,悄悄掩近快速突至,小火鼠的隐藏及喷火伤敌及扰敌,小咕噜的无坚不摧的利爪作最后一击,从而组合成一套让敌人措手不及又眼花缭乱的攻击来。而后一部分,就是小火鼠现在口中的皮状东西了。以小火鼠的偷盗能力,连当年胡家庄藏得隐密,又保护森严的血珠都能盗得,盗一块风珠地图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顺便一提,小火鼠的偷盗能力是杨天啸在家里时无意现的,那天一人二兽出外买了些干粮,回来后就见到这小家伙拿出几个金龙币与小咕噜玩耍了,他好奇之下一番查问自然知dào

了结果。为此小火鼠还给抓住打了一顿手掌,吱吱喊冤呼痛了好一会,搞得小咕噜撅嘴挠头不知怎么办好。

花艳芸身体一阵剧痛,把她从回想中惊醒过来。

只见,她满身的血迹,胸部一道斜斜的一寸长深深伤痕,正泊泊的淌着鲜血,头上青丝烧去一大截,背上一片焦黑,脸上也被众多的花叶燃烧的烟气熏黑了一半。

如果在平时,她早已因自己的美貌受损心痛若狂,又或因自己的伤势安全选择了逃避。可现在不行,因为她看见了前方不远处,那只正四足着地拼命向前奔跑的浅红色老鼠,老鼠嘴里咬着的正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才夺来的风珠地图。她怎能轻易放qì

呢?如果放qì

,她怎能完成自己心中的梦想呢?

她身体微微颤抖着,身上的伤势也不顾了,拼命凝聚着所有的灵力,缓缓抬起纤纤右臂,兰花指轻挑,指尖对准了正急速奔来救援的杨天啸。片刻间,她身上化作裙子的未被燃烧的粉花绿叶一阵蠕动,片片飞离她的身子,凝聚到她的右臂盘绕旋转。花叶的消失减少,一具完美曲妙的身体渐渐完全裸露出来,处处无一不是天作之合,玉雪般晶莹玲珑,峰峦般秀挺宛转。可这些她再也顾不上了。当然杨天啸的心思也不此。

杨天啸的双眼一直注视着地上的小火鼠,眼看已堪堪奔近,忙快速俯下身去,伸出左臂欲把小火鼠接起。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团粉绿相间的花叶铺天盖地袭来,他心中一跳,再想躲闪已是不及。慌乱之间,只好双手用力往马颈上一推,双腿一蹬跃离青竹马马背,身体顺势向前扑去,用背部遮挡那片急扑而来的花叶。

“沙沙沙”一阵轻响,身体瞬间处处刺痛,钻心透髓,也不知有多少的绿叶及花瓣同时刺入体内。随即意识一阵恍惚,“蓬”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竟连打滚缷劲的力qì

也没有了。他呻吟一声,从地上微抬起头,向自己的伙伴们看去。只见三兽身上也插了数片的或粉或翠的花叶,小咕噜及小火鼠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毫无声息,青竹马躺在地上,马头微扬低低无力的嘶鸣着。他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深深的沉了下去。想不到计划终于还是完全失败了,还连带着三个忠心的伙伴也死生不知。

无意间,他看到那小火鼠尖嘴旁边不远的那张皮状地图,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一股返家的熊熊燃起。咬了咬正自滴血的牙关,目光紧紧盯着那地图,双手双足并用,葡伏着一点点艰难的向前爬去。

此时,他心中已没有任何的思想,目中心中脑中只有前面的那张地图,只有那张能让他可以返家的地图。无论如何,他也要把那地图抓在手中,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那张地图。

“啊啊啊”前方约几米处的文青突然狂叫起来,声音嘶哑狂暴。他的意识终于完全被迷惑花粉磨灭变得疯狂起来。曾经文秀的面容已变得扭曲,双手不断的撕扯着自己的头,身上的衣衫。似乎身上的一切无一不是他痛恨泄的对象。转眼间,他的脸上已布满了抓痕,血流满面,身上的衣服碎成布条条,他毫无感觉,依然不停的撕着扯着吼着,浑然不觉得疼痛。突然,他的手狂乱中无意伸向后背,抓住一个绿色的袋子,疯狂的用乱力甩出。

那袋子似乎也没什么重量,在空中飘飘的飞着,稍瞬,力尽“腾”声落在地下。

杨天啸拼命的向前爬着,突然后背一阵微风掠过,身上瞬间又是阵阵刺痛。花艳芸出的花叶再一次狠狠击中了他。这次冲撞的力道是这样的猛烈,以致他已无力的身躯也被带动着,一个打横而后几个翻滚,向前跌跌撞撞的滚去。

片刻,他的身躯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身上衣衫无一处完整,处处破烂不堪,血流满身,背上腿上后脑都遍布着或粉或翠的花叶,就象一株倒在地上的花树一般。

花艳芸见杨天啸已不能动弹,暴怒憎恨的心情稍缓了些,遂低头察看了一下伤势。只见自己身上玉雪辉映,竟是几无片缕遮掩,不由玉容桃红微泛,艳滴。她虽举止放荡妖媚,却只是媚术必要的施展手段,她的身子还是处子之身,未经人事,自然羞怯不胜。轻抬皓腕,挥动移过几片花叶贴在长长的伤口处暂止血流,接着把剩余的不多的花叶缠绕紧贴在两处丰满凹陷的羞处。

正在她自感太过暴露又花叶不整时,突目中有所感应,忙抬眼向前望去。

只见,杨天啸趴伏地下如一株花树的身子轻轻动了动,接着又动了动,随即竟慢慢挪动起来,一点点向那张风珠地图爬去。

第八十四回 挣扎

花艳芸楞了楞,随即柳眉轻竖,嘴角弯弯微翘,如秋水般的双眼娇媚横生。她实在有些奇怪,竟然有人比她还想得到风珠地图,甚至于连生死也不顾了。可她又很高兴,这样专注的人她是很佩服的,也是很兴趣的,也是她最喜欢杀的。

拢了拢额前垂下的几绺丝,又理了理胸前的青丝,把傲人的丰满稍为遮掩,边缓缓向杨天啸走去。她不急,一点也不急,这个绿踪森林平常少有人迹,而且刚刚经过了兽群蚊群的肆虐,没什么人会来这里。她内心隐隐有一丝激动,期待着那爬动的人再努力些,努力的爬,直至爬到风珠地图前,伸手去握住地图。而将要握住的一刹那,就是他生命完结的时候,也就是这次战斗的完美了结。

她是追求完美的人,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又何妨再等多一会,等果子长得在成熟一点,等花开得再艳些呢?

杨天啸毫无所感,继xù

一点点挪动着,每一下挪动似乎下一刻就会永远停下,可他依然坚持着,挪前一点无力仆下,再挪前一点再无力仆下。身上密麻麻的花叶“沙沙”的轻响微晃着,似乎在嘲笑这个不知死亡正一步步临近的愚蠢家伙。

这时,已陷入疯狂状态的文青上身已变得,身上自己的抓痕处处,血流满身,哑哑的喊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身体晃了晃,倒了下去,再无半点声息。

花艳芸看见心中又是一松,心想又一个有点威胁的对手倒下了,这下场中的形势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不可能有任何的变故。

“咕……”昏迷的小咕噜突然轻呼一声,小身子动了动,背上十来片花叶轻颤,随即四爪用力,想勉力撑起人立,可颤抖着撑了一半终无力倒下。撑起的瞬间,它望见了倒在地下的杨天啸,不禁又“咕……”的喊了声。声音带着点欢喜又带着点哀怜。

小咕噜一般是“咕噜”两声一起出声,如今大概是连两声也无力出了。

杨天啸此时正好再次仆倒,听见小咕噜的呼声,微微一怔,身体剧烈的颤抖一下,已经几乎涣散的眼神转向小咕噜呼声的方向,喉咙里嘶哑的咕咕作响,嘴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想呼叫小咕噜,却一点声音不出来。过了一会,他终于喊出声来,“小……”。声音微弱无力,细若蚊鸣。随即喉头哽住,下面的“咕噜”两字竟再喊不出来。

花艳芸望见,微微一笑,轻声沉吟道:“主仆情深呀,想不到这么个小东西,竟然会令主人这么关心,杀了它主人必定非常难过吧……”。边说着边转眼望向小咕噜,看到它的尖利的爪子,心中怨恨大作,心想:“这可恶的小东西,刚才差点要了我的命,最可恨的是,把我的美丽身体也划得破损难看了……”想至此,念力一动皓腕轻抬,一片粉色花瓣轻飘飘脱手飞出,向仆倒的小咕噜飞去。

那一片粉色花瓣在空中优雅的打了几个旋儿,就象一片在空中气海里荡漾的小船,悠悠荡到小咕噜身前,斜斜的落了下去,与小咕噜轻轻一触。

小咕噜的小身子瞬间似乎被巨物击中,“咕……”的一声悲呼,小身子离地而起,在空中飞行一会落在地上,打了几滚,再无任何声息了。

“小……咕……噜……”杨天啸望见,心中悲痛,艰难嘶哑喊道。随即竭力微微抬起头,想尽量看一下小咕噜怎样。可只抬高了一点,就再无半点力qì

再抬高些。他竭力咬牙硬撑着,双目两行清泪无声流下,血水从嘴角丝丝淌下,手臂的骨头格支格支作响,可他仍然死死撑着。突眼前一阵黑,一个趄趔再次倒了下去,下巴重重的磕在地上,两眼一闭呼吸停止,身体再无声息一动不动了。

须臾,花艳芸走近,眼光突然一紧,落在杨天啸身旁的一只绿色大袋子上。那是一只绿色的鼓鼓皮囊,似乎是一种异兽的皮革所制。想了想,知dào

这是‘绿衣秀才’文青刚才狂乱撕乱扯时扔过来的。心中微微一凛,忙谨慎的用灵识细细察看。

一探之下,察觉那绿色皮囊里毫无灵气的迹象,一丝一点也没有。她一下放下心来,无灵力代表无杀伤力,没有一点危险性。又想了想,终放下了立即打开察看的好奇心,打算先把眼前这人解决了,到时再细细察看不迟。

她走到杨天啸的头顶侧,手拈一片粉色花瓣,打算下一击直接割断面前男子的喉咙,这样任他有多大的毅力,也是再无反抗恢复的能力了。她边想着目光边渐渐移向杨天啸的喉咙。突然心中微微一动,无意间望见了他的侧面。

那张脸庞虽有些黑烟的熏黑,血液与泥沙混合着粘在脸上,可英俊的轮廓依然可辨。双眼紧紧闭着,剑眉斜飞,倔强紧紧抿着的嘴角,一副宁死而不屈的神情。

这侧面俨然与她内心那刻骨铭心的那人影子一模一样,尤其是那倔强不屈的神情。那是一种从骨子的透出来的傲气,与生俱来的独特的强硬气质,常人根本不可能拥有。

花艳芸心中大跳,娇躯剧烈的晃了晃,颤声说:“……是你吗?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未绝,脚下毫无声息的杨天啸的身子突然动了动,随即双目大睁,双手往地上一撑,身体一下转了过来,猛然头一侧颈脖伸长,张口向她的玉足噬去。

只见上下两排白齿森森,齿间缝隙尽是丝丝血迹。

原来,杨天啸在小咕噜再次受击飞坠后,心中悲痛无比,半昏迷的神智倒一下清醒了过来。他的心好悔,悔自己为了能重返原来世界,竟把几个亲密的信赖自己的伙伴拖入了死亡之中。

“救人,狗屁,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相依的伙伴重yào

!回原来世界,狗屁,怎么重yào

也比不上小咕噜的性命重yào

!”他狠狠的骂着自己。

他眼前一黑重重摔在地上时,索性闭眼装作已昏迷过去。他心里很清楚,唯有屏弱呼吸装昏迷,暗暗的一点一点积攒力qì

作好准bèi

,他才可能会有一点点机会。只要敌人大意,只要敌人靠近自己身边,死是肯定的了,可他死了也要把敌人啃下一块肉了。就当这是自己最后为伙伴们做的一件事,然后就去陪伴小咕噜。

此时他死志已生,心中的斗志却愈强烈了,一股股的狠劲不断涌入体内。

花艳芸突见杨天啸转身噬咬,蓦然从回想中惊醒。秀眉微蹙,玉足微缩,手中一直拈着的粉色花瓣脱手而去,迅速向杨天啸身上击去。

她毕竟经lì

长久的战斗,反应迅速,即使对着似乎毫无战斗力的人也是不敢大意,特别是经过杨天啸的突袭之后。她手中的粉色花瓣蓄备已久,蕴满了花之灵力,这一击击中,敌人势必殒命。

可她本能的反应快是快,终是漏了一点,那就是杨天啸在下而她在上。杨天啸袭击的是她的腿,而她袭击的是杨天啸的身体,双方的距离可就差远了。

杨天啸一下扑到她,渗满血丝的口大张狠狠咬了下去。及嘴香气扑鼻,肌肤油腻光洁。他这时倒没有一丝半点的怜香惜玉的感觉,只想拼命撕咬。可嘴唇边刚接触到那肌肤,他苦苦积攒的力qì

已尽,再也无法合上嘴去,只能把牙齿狠狠的磕在那玉雪般娇嫩的腿上。

花艳芸感觉腿上一痛,随即一股湿热的气息喷到她的腿上,而后是两片冰凉的嘴唇,瞬间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内心涌起,心中不由大惊,芳心砰砰乱跳。

她是处子之身,皮肤极其敏感,心思细腻,尤其是对异性男子的接触。

被杨天啸这一磕,痛是不大痛的,毕竟距离太近,力度太弱毫无伤害。可她心里的吃惊却是大大不同了。她从小由师尊抚养长大,从未如此接近男子,即使自己心慕爱恋的那男子也是从未接触过自己的肌肤。当杨天啸的嘴唇接触到她的腿部时,那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瞬间溢满身心,似有微微的酥麻,又有丝丝的甜蜜。

而这一惊,最终导致了她的娇躯条件反射般的微微一颤抖,玉臂慌乱的向上一抬,那脱手的粉色花瓣一下失了准头,擦着杨天啸的身子坠入草丛里。

好一会,她惊醒过来,低头一看,见杨天啸依然嘴巴大张紧紧含着自己的,心中羞意更增,又是心头圭怒,想不到自己的竟被这卑贱的男子沾污了,忙用力一下挣脱,另一足扬起,一脚把杨天啸踢了出去。

杨天啸被踢得打了几个滚,仆在地上。只觉身体沉沉的,已无半点痛觉,意识似乎也渐渐开始模糊了,恐怕再过些时就会真的昏迷过去。就在此时,突然手中似乎触到一物,感觉是个袋子,豉豉的很有弹性,似乎里面还有些轻微的动荡。他也不管有用没用,抓住那袋子如同拼命的人找到了锋利的刀子,骨子里性子里的狠性一下作,只想尽一切的手段伤害敌人,刚好这时身体又恢复了些力qì

,也不及想,抓起那袋子回手向花艳芸甩去。

花艳芸此时手中已重新拈起了片粉色花瓣,见杨天啸掷了个袋子过来,心中一惊正欲躲闪。突然悟起,这袋子的颜色形状似乎就是那先前自己用灵识察探过的绿色袋子,是只毫无灵力毫无威胁的袋子。心中不由一阵笑,心想这家伙神智昏迷了,大概仅剩余一点力qì

,抓到什么就乱扔过来。

那绿色袋子轻飘飘的,似乎没多少重量,在空中悠悠向花艳芸落去。要速度没速度,要重量没重量,又无任何的攻击灵力,明显是个弃物。

花艳芸心中大定,遂不再闪躲。她刚才对袋子的好奇心重新被撩起,心中更是好奇了。心想这绿袋子究竟里面会有什么呢,为什么会被文青背负在背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武器,更不会是什么神兵利器,要不然文青也不用无技可施拼命逃离了。

她心念微一动,粉色花瓣在她的灵力控zhì

下,隐隐焕出一层淡淡的粉色光芒。眨眼之间,那花瓣已变得如锋利的刀片一般。随即她拈花的右手向着已飞近的绿色布袋子迅快挥动,在绿色袋子中间划了个十字。

“嗤嗤——”两声皮革断裂的细响,绿色袋子被割得四分五裂。

第八十五回 天性

绿色袋子爆裂,数道水花四下喷溅开来。骤眼看去,那水花的颜色似乎竟是灰色的。

其中两三道水花的喷溅方向,正好对准了花艳芸的位置。杨天啸与花艳芸的距离本来就不远,袋子甩出后就带有了一股冲劲,而花艳芸从外割破,袋子的气压瞬间向外涌出,两下力道合并,水花喷溅的速度就非常惊人了。花艳芸突见水花飞快溅来,心中一惊,又瞥见那水花色呈灰色,似乎有些异状,暗叫不好忙侧身躲闪,却已躲闪不及,半边身子随即被几道灰色的水花溅上。

她心中惊慌,忙后跃几步,一双玉臂回转护在胸前,指间那片闪亮锋利的粉色花瓣尖端,遥遥对准了那已落在地上的四分五裂的袋子,怕那袋子里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过一会儿,只见那袋子静静的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毫无异状。此时,她再不敢有丝毫怠慢,眼睛依然紧紧盯着袋子,边仔细的感觉身体是否有受伤。一感觉之下,身体毫无伤痛的感觉。不由心下稍松,暗想那灰色水花颜色虽怪,幸好如自己先前察看猜想时一样,没有灵力没有伤害力。

突然,她心中猛然剧烈跳动一下,随即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体一下僵住了。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身上突然一痒,接着又是一痒,似乎有什么小东西在她身上爬着。

是幻觉,肯定是幻觉。她心里有些毛,喃喃的不停的安慰自己。

就在此时,身上又是一痒,停一停又是一痒,这下感觉更清晰了,似乎那小东西的动作是爬一下停一停又爬一下。她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满是惊惶之色。很快的,另外一个地方,又是一痒,又多了个同样的小东西在爬,接着又是另一处……。她的雪白肌肤上一阵阵的鸡皮疙瘩隆起,头皮一阵揪紧麻。她想动又不敢动,心里拼命的说,这些麻痒是幻觉,肯定是幻觉,而这些幻觉很快就会过去的。可就在她迟疑的一点点时间。她的身子皮肤越是痒麻了,那些小东西竟似乎越来越多,左一条右一条,东一条西一条,有的横着爬有的竖着爬,横竖无忌,皆是爬一下停一停又爬一下。

不一会,她娇艳红润的嘴唇颜色已变得铁青,不停的哆嗦着,曼妙的身子更是如筛糠般不停的颤抖着。稍瞬,她强忍着恶心恐惧,慢慢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

只见自己半边身子湿漉漉的,几道晶莹的水柱正缓缓往下流淌着,与她那欺霜胜雪的肌肤一映,更显珠亮肤玉,娇艳无双。只是此刻肌肤上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而鸡皮疙瘩上爬满了一条条小小的,颜色灰灰的小虫子。那些小虫子长度比指节还短,比牙签还细,却紧紧贴在她的身子上,一拱一拱的畅爬着。

“啊——”她惊骇的尖叫出来,声音绝望凄厉,如常人见厉鬼一般。

手中的粉色花瓣惊骇之下松开了,轻飘飘往下掉。随即拼命的摇晃着身子,双手胡乱的往身上乱拔乱扒,狠狠的拔疯狂的扒。拔扒了一阵,身体不见舒服,反而觉得更是麻痒了,那些古怪的灰色的虫子似乎越来越多,怎么拔了拔不下来,怎么扒也扒不干净。甚至虫子爬的的范围似乎更广了。渐渐的,她的下半身也麻痒起来,似乎……似乎羞处因为花叶稀疏较少的原因,正有几只虫子慢慢向那里爬去……。

“不——”她再次凄厉的喊着,身子摇晃的更是厉害了,边跌跌撞撞的向森林的密处奔去。此刻她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找到一个干净的湖,不,不太干净的湖也行,只要……只要把这些该死的恶心的虫子摆脱就行。她边奔边手忙脚乱的往身上不停的拔着扒着,不少的花叶因灵力的紊乱也无意间滑落了下来,一处处丰满秀挺也愈露愈多。可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她的脑子只有那些麻痒,那些虫子,还有那几只最要命的,可能已经爬了进去……。

这些大量的,爬在花艳芸身上的细细短短的虫子,其实是大绿蚊的幼虫,学名叫孑孓。文青因带了无数的大绿蚊出行,途中这些大绿蚊自然产下了无数的幼虫孑孓。他当然不舍得丢弃,于是用一张绿色的兽皮做成只袋子,把这些幼虫装在里面。因为这些幼虫是依赖水环境生长的,所以又装大半袋子水。而文青在外的时间越是长,这些幼虫的数量也积蓄得越是多,密密麻麻的杂混在水里,水少幼虫多,自然清澈的水也变成灰色了。

女子绝大多数有两个优点,或有时也是缺点,那就是爱美和爱洁。特别的长得漂亮的女子,这种优点更是突出。如花艳芸长得天仙这般,又很有些自恋倾向的,这种特点就更是明显了。而女子基于爱美爱洁的原因,对一些毛虫或一些软软条条状的小虫子也是同样感到毛骨悚然的。任你的仙术是如何高明,灵力如何强dà

,战斗经验如何丰富,这种与美丽对立的天性畏惧是如何也不会消失的。

杨天啸听见身后凄厉的尖呼,心头不禁悚然又是迷惑不解。待他惊诧艰难翻过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娇艳又可怕的花艳芸已经不见踪影了。只有森林远方深处依然缭绕着若有若无的凄厉呼声。

森林里一下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空气如凝固了一般。

青竹马一声轻嘶,杨天啸闻声回神过来,心中急拼命向声音处爬去。可没爬两下,身体再无丝毫力qì

,颤抖一下终是仆倒了。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只想尽快爬过去察看几个伙伴的伤势如何。无意间,他看见破烂的衣衫下裸露出来的左臂,那只黑色的蝎子形胎记。一股恨意从内心深处涌起,心想这该死又神mì

的鬼胎记,该起作用时却半点忙也帮不上。“要你何用,要你何用!”他心中恨极大喊了出来,右手移近左臂,握拳向那黑蝎子胎记狠狠捶去。一下又一下,仿佛那不是自己身体一般。边捶边恨自己没用,恨这该死的胎记不帮忙。

捶着捶着,他的动作不知不觉的慢了下来,最终完全停止。他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惊讶的望着左臂那黑蝎子胎记。

只见那黑蝎子胎记在他的捶击之下,竟然渐渐焕出淡淡的黑色毫光来。那毫光一闪一闪的,很是衰弱暗淡,似乎随时都可能消失。杨天啸楞了一会,回神过来想了想,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这样的捶打竟引了黑色毫光,喜的是他想起了这些黑色毫光似乎有治疗身体的作用。这一下的惊喜醒悟,他捶击的更是疯狂了,身上几乎所有一点点积攒的力qì

都放在了捶击上。

过一会儿,那黑色毫光似乎受到感应般的,光度越来越强了起来。渐渐的,那黑色毫光开始漫延,从左臂到手掌,从左臂到整个臂膀,不一会儿,那黑色毫光已布满了全身上下。

他清晰的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正快速的消失着,昏沉沉的脑袋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一股新生的力量从身体四处快速产生着,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他念记着三兽的安危,也不顾究竟恢复了多少力qì

,随即迅速又爬了起来。爬了几下,忽觉得似乎可以站着走了,遂想也不想一下利索的站了起来,如蹦跳起来一般。这一起身,背上满身的花叶掉了下来,原本粉色的花瓣绿翠的叶子已变得枯萎了。他楞楞的看了看那些枯萎的花叶,又看看自己的手脚,只见那些黑色毫光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不见了,随意动了动手脚,只觉得身体四肢一阵阵轻捷灵便,比平时健康时还要轻捷几分。无意间看见自己黑黑的一双手掌,不禁苦笑了笑,心想自己这爬行似乎有点惯性了,差点连行走也忘了,象只大号小咕噜一样。

想至此忽心中一凛,转而想起小咕噜来,忙抬眼向小咕噜坠落的方向望去。一望之下,只见最近处的青竹马的马颈已经完全垂下了,心中一惊,忙快速奔了过去,蹲身屈膝往它口鼻一摸,感觉还有些热气微弱呼吸,再摸摸心脏部位,心脏跳动虽缓却依然清晰,不由心中定了定。随即站起身来,望了望,向小咕噜小火鼠处奔去,把两只小兽分别抱了起来,又随手拾起风珠地图,看也不看揣入怀里。

此时,两只小兽眼睛紧紧闭着,已没了呼吸,只余些微弱的心跳,各各身上都插着七八片的花叶。杨天啸眉头一皱,伸手就拔。不想这一拔,竟连花叶下的皮肉也连着拔了起来。他心中一惊,不敢再拔,细细一看,原来那花叶的尖端紧紧的镶嵌在两只小兽身上,象扎了根一样,连接处隐隐有些细细的血丝正不断的渗入花叶里。这下看清,他更是惊得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了。

过了一会,他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似乎小咕噜及小火鼠也曾经被黑色毫光同样包裹过,似乎一点事也没有,转念又想自己既然能被这黑色毫光治疗,说不准这怪异的黑色毫光也同样可以治疗三个伙伴。想至此,他再不延迟,赶紧把小咕噜小火鼠抱至青竹马身旁,轻轻并排紧贴着放下,随即左臂举起一竖,右手一握成拳,狠狠的再一次捶打起来。心里暗呼道:“黑光啊黑光,求求你,快快出现,一定要出现啊!”

他心里怕极了这黑色毫光只是一时的出现,或是有时间的限制,出来一次再也不肯出来了,遂不自觉的加上自己的祷告。

第八十六回 唤醒

果然,捶了几下左臂,黑色蝎子胎记毫无反应,一点黑色毫光没产生,祷告宣bù

失效。

他楞了楞,随即捶打得比刚才更是凶了。那左臂被他的右拳象沙袋样的一下下捶打着,很快就肿了起来。渐渐的,左臂的臂肉麻木了,原本已愈合的一处伤口在捶打下又裂了开来,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可他已经顾不上了,心想只要能唤出黑色毫光,只要能治疗救活小咕噜他们,自己这条手臂废了又如何。

伤口渐渐更大了,血液也越流得更多了,每一下捶击下去,都有鲜血飞溅起来,星星点点。

渐渐的,有些鲜血流过黑蝎子胎记,刚从双螯流到蝎子的头部,那一直不肯再出现黑光的黑蝎子胎记突然一下亮了起来,转瞬又消失了。杨天啸一惊,望着自己的左臂想了想,随即明白过来,心中大喜,更大力的捶打自己的伤口处起来,见见伤口已大,忙侧了臂向,让流出的鲜血都流向黑蝎子。

果然,黑蝎子接触到更多的鲜血,一下一下闪亮起来,黑光耀眼。又过一会,黑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变成了如小针状的黑色毫光模样。杨天啸心中大喜,也不管什么原因会这样了,忙把还滴淌着鲜血的左臂放在三兽上面,尽量张开着五指把三兽的身体与指头末梢连接在一起。很快的,黑色毫光漫延,沿着手指,漫过三兽的身体。

杨天啸提心吊胆的看着,瞬也不眨,恐怕会有什么意wài

的事情生就立即停止。

只见黑光渐渐把三兽身体包围了,三兽静静的却一点反应没有,他愈担心起来。过了一会,三兽身上的花叶颜色渐渐枯萎,慢慢掉了下来。

杨天啸见状心下松了松,这是一种好的现象,原本他也实在是担心这些麻烦的花叶的。很快的,三兽身上的伤痕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愈合起来。

突然,小咕噜小身子动了动,“咕噜”一声,一个打挺人立起来,黑晶晶的眼珠子圆瞪,一双前爪狠狠向前挥动了几下,随即左看右看四周,见没有敌人,“咕噜,咕咕”奇怪的又叫了两声,搔了搔小脑袋不明白,随后想起杨天啸蹲在旁边,欢喜的扭转头来,“咕噜”一声喊扑进他的怀里。

小咕噜原来受伤最重,如今却第一个醒来,说来有些奇怪,可他高兴之余,也不作多思了。

又过一会,其它两兽陆续也恢复清醒过来,只不过身体虚弱,暂时不能动弹而已。杨天啸心下大定,仔细看看两兽确实身体无虞,想了想,轻念了句“青竹竹青青,还归原形。”青竹马扬脖嘶鸣一声,随即化成一截青竹。杨天啸拾起青竹看了看,见青竹的碧绿颜色比原来也只稍暗了些,心中更是放心。把青竹收起连同小火鼠一起放入怀中。

站起左右看了看,心想也不知那妖女为什么会逃离,也不知什么时候还会转回。忙快步走到一众官员身旁,众人依然脸带着痴迷的笑容,昏迷不醒。想了想,心想大概清凉的水能把人浇醒,可这森林哪里有水呢?自己一点不清楚,况且如果自己离开后再现意wài

就惨了。又想了想,犹豫了一下,遂决定了下来。

众人之中张如法是最强的,也是队中的领头人,自然应当先救醒。他心中边想着边走到张如法的身旁。看着他双目紧闭,嘴角弯弯似笑非笑,面容依然木讷严肃的表情,心中不由惴惴。又迟疑了一下,终决定动手。

“张大人,在下只是一心想搭救你的性命,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你有怪莫怪,要怪就怪那个致你昏迷的人好了。再说……我这……也是童子身,听说喝了会强身健体,美容养颜……”他唠唠叨叨的说着。

一下撩开袍子下摆,刷刷几下解开裤带,脱下裤子,蓄蓄了劲,一股黄澄澄的液体呈弧线从上而下射出,“达达”有声的落在张如法严肃的脸庞上,水花飞溅分散。

“嗯,颜色有点黄,这段时间有点上火了。”杨天啸低头边洒边轻叹,手下轻摆了摆,黄澄澄的液体变了角度,在张如法脸上撒了个溜圆。他最先洒的是脸庞,见见没多少效果,转到了眼睛,再到鼻子,再是嘴唇,嗯,耳朵也撒了点。

张如法一动不动,严肃的表情依然如故。

杨天啸心中纳闷,心想这迷惑媚术也厉害过了头了,遂专注一点,手下一紧,那黄澄澄的液体一股劲的往张如法的鼻孔灌去。

正撒得欢时,张如法的鼻子微皱了皱,眉头动了动。杨天啸一惊,急忙转过身去,一把提起裤子,手忙脚乱的赶紧系裤带。这一惊慌可好,黄色液体收势不及,手上裤子上也沾上了些。

张如法茫然坐起,神智尚未完全清醒,怔怔的着楞,忽想起什么,眼中精芒闪亮,随即快速向身周察看,见一草丛中有一红色晶莹的玉牌,心里终于大松,忙忙拾了起来,紧紧握在手中。随即警惕的四下快速瞥了瞥,见那迷惑自己的妖艳的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不远处的文青满身血污,昏迷不醒,心下不由大定。转眼向杨天啸望去,认出是那曾经出怪异黑光球的人,心中一阵大异,心想连自己这经验老到的阅历也不知不觉中了招,也不知这年轻人如何才能躲得过来。又见杨天啸身上衣衫破碎,血迹斑斑,肯定是经过不少事情变故了。

突然,一种骚臊的味道急呛鼻孔,难闻极了,不由皱了皱眉头,摸了措鼻子,只觉得触手湿漉,随即觉得脸颊也是湿湿的,一摸之下觉整张脸都是的,眼睛还有阵火辣辣的微微灼痛。

“嗯,杨录事,你还好吧?”张如法心中有些迷惑,转而向正背着身子掏掏摸摸的杨天啸问道。

“呃,没……没事……”杨天啸忙应道,停手不敢再动。他刚才一慌乱,裤子拉得太快,自己那东东似乎被夹住一点了。正考lǜ

着要不要重新解开再放安稳舒适些,这时张如法这一问,却使他想解不敢解了。

张如法想了想,又问道:“杨录事,刚才你是用什么方法救醒某的,赶快把一众的同僚也救醒了吧。”

杨天啸一怔,心想这事可有点难办了,刚才没人还可以放心撒,现在再放出自己那东东,那不是让张如法的老脸没法搁吗?可不救又不行,说没办法更是不行。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截青竹,微念了声:“青竹竹青青,化形显灵。”

“咴咴——”一声马鸣,青竹消失青竹马瞬间凭空出现,打了个响鼻,随即亲热的伸过颈子向杨天啸脸颊摩擦。似乎青竹马化为青竹后,它的伤势恢复得更是快了。张如法一惊,望着青竹马一阵楞,想不到这小小的礼部录事还有这么神骏的马。杨天啸牵着青竹马,四下望了望,又想了想,遂向不远处的胖子走去。须臾走到胖子身前,拍了拍马股,说了声:“撒尿撒脸。”青竹马欢叫一声,奔前几步,前蹄跨过胖子头部,自己跨下那粗粗的东东一动,一股两指粗的水柱急射而出,向胖子溅去,“达达达”一下撒了个酣畅淋漓。

杨天啸刚才想过了,与其可能得罪所有人,还不如先救一个量大的划算些。而现场中量大的莫过于胖子了,估算刚才连惊带吓的,少说也有半斤左右。心想着当然立马就行动了。

张如法见状微微一愕,随即想起什么,苦笑了笑,赶紧撩衣袍忙忙擦脸去了。

“啊——”胖子苏醒一声大叫。声音未尽,随即那水柱一下喷入他口中,灌了个半满,他口中“咕……”的一声响,喉咙一下噎住了。他一时神智未清,也不知嘴里进了些什么,心中大惊,急欲起身,谁知身在马腹之下,这一起身一下撞在马腹上,“璞”的一声肥肉腾腾的又跌坐下来。

杨天啸也不理他,牵过青竹马救另外的人去了。

胖子清醒后,双手上下摸了摸,见没什么身体伤势,放下心来,又赶紧拉开外袍往内衣里瞧了瞧,心中大定,心想好在老爹有先见之明,临行前嘱咐他带上了这宝物,要不然那妖女的一击,恐怕小命早就不保了。随即看见杨天啸唤醒他人的方法,一下明白过来,脸色大变大口大口吐起口水来。刚想粗口大骂,随即望见一旁一脸严肃的张如法,嘴动了动也不敢说什么,恨恨的瞪了杨天啸一眼。而后在张如法的吩咐下,也去放水救人了。

胖子边撒边想,可恶,可恶,竟然用这种方法唤醒自己。恨了一会,转念又想,他撒了我一个,那我就撒几个,未必吃亏。这般的想法下,由被动变为主动,量大的他撒得更是欢了。

最后,身材比青竹马小了一号的胖子,竟放水救醒了三个人,而青竹马只救了一个。当然,杨天啸是有意为之的了。

众官员一一苏醒后,皆心中一阵惊悸后怕。随即得知有两名同僚死亡,各各心中伤悲,一阵默默无语。杨天啸本想众人会嚎啕大哭或破口大骂,甚至会激烈的指责张如法过于严厉不坐谟车不走正道而走森林,而遭至现在这样的结果。却没想到是这般无声的场面。后来,听刘言说明他才知dào

,原来天朝每年的秋巡都会有人丧生,只是人数多少的问题而已。往往官员秋巡前已有了些心理准bèi

,或又与家人等亲近人等作了告别什么的。

张如法却没闲着,匆匆向杨天啸询问了他昏迷后生的事情,紧皱眉头想了想,遂决定先穿越这凶险未明的绿踪森林,尽快赶到前面的‘飘香’镇再作休整。

这一想法他是经过仔细考lǜ

的,毕竟穿过绿踪森林只要一个时辰左右,而后再走不远就可以到达飘香镇。而折返绕路却要近五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到达飘香镇,路途既远入黑后的危险性更会大增。

决定了行止,众人匆匆默默的埋葬了两个死亡官员,捆紧重伤的文青放在青竹马上,又继xù

向茂密翠绿的绿踪深处走去。

第八十七回 恶客

此时文青依然昏迷不醒,满身血污,众人为保险起见,也不敢救醒他。只除下他显眼的绿袍,把双手反在身后捆紧了,在外罩上件死去官员的外袍遮掩。杨天啸想了想,撕下块破布塞进他嘴里,又往地下抓了些污泥涂在他脸上。这下子,如果不是靠近的话,根本没人可以轻易把他认出来。

把文青移交到飘香镇的治安所法办,是张如法的决定。众人起初对这决定颇有异议,觉得文青是个累赘,又曾经袭击过众人,不值得去救,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可张如法的一句“虽有恶行,罪不及诛”,把众人说得哑口无言。

路上张如法细细的问了杨天啸他昏迷后生的情况,连文青与花艳芸的对话,过招的手势动作,甚至表情如何等等,无论巨细,都问得一丝不漏。杨天啸一五一十的答了。当然得到风珠地图那一段他下意识的过滤了,毕竟那是一张似乎人人想得到的地图,而且关乎到自己重返原来世界的关键。张如法越听眉头越是皱得紧,几次张嘴欲言,想了想又闭上了。

杨天啸见张如法对自己态度和善,似乎对自己冒犯他一点不介yì

,也渐渐话多了起来,一股脑的把心中关于体内灵力的困惑都倒了出来。因为他知dào

的实在是太少,而生的变故被实在是太多了。最终,经过一段长时间的询问,他大致对自己身上生的怪异事情也似懂非懂了些。

据张如法猜测,杨天啸手臂的黑蝎子形胎记功能类似于一个灵力容器,应该是怀胎时天地生强烈异变而形成的。可以自动储存一定的灵力,具体多少不明确。现只能肯定的是,黑光球所需的灵力量绝对比黑蝎子胎记可以储存的灵力大得多,因此每次使出必定灵力耗尽。即使是强行使出,也只能每天用一次,而且还会造成身体严重的损害。至于黑蝎子怎么储存灵力的,黑色毫光为什么可治疗,张如法也摸不着头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张如法想了想,还郑重告诫他,现如今最好是改换一种攻击招式,也就是存想另一个具体形象。因为黑光球那招对他而言实在是太大了,如果遇上厉害的对手,一次攻击不成功,就等于是束手待毙了。

杨天啸听得一惊一乍的,想想一阵阵后怕,似乎自己这次的运气过好了点,可下次未必就会有这般运气了。

众人边紧张谨慎观察四周情况,边一路匆匆行走。大概因野兽暴动的原因,绿踪森林一路下来也难得见到一只野兽。奔了许久,七弯八绕的,处处皆绿绿密密的树林。好在张如法熟悉道路,每每在路径不明显的情况下总能很快找到浅绿色的路径。又走了多时,一众人终于奔出森林,在天黑之前沿着山路到达了飘香镇。

飘香镇,一个以酿酒出名的小镇。本来这里只是个小村庄,只有十几户人家,人口一百几十人。后来了一批新居民,其中有一位酿酒人,开了一家小小的酒坊,因这里的水质甘甜,又颇有些灵力,遂酿造出不少的美酒来,很是了点财。自然而然的,村里酿酒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名气慢慢传开,更多的天朝人搬了进来,而来往的客商行人也渐多,遂形成了一个小镇。

见到熟悉的房舍轮廓,一张张与自己同样的人类脸庞,众人不约而同的大大舒了口气。闻到甜甜的酒香,更是使人心情舒爽,口生津津。步子放缓了下来,辨了辨方向,张如法领头向小镇的中心走去准bèi

投栈。

一个缩在墙角捉跳蚤的年纪约三四十许的乞丐见众人走来,忙把跳蚤扔在地下,狠狠踩了一脚又拧了拧,柱着支长竹竿向众人走来,斜刺着把一只破碗向前一伸,向众人行起讨来。众人此时逃离危险,心下轻松庆幸,便有几个官员纷纷从怀里掏出些铜币来,胖子更是豪爽,摸出个金龙币“当”的一下扔进那破碗里。乞丐不住的向施钱的官员打揖躬身,不住口的感谢着。众人也不在意,挥挥手让那乞丐离开,便继xù

向前去了。

那乞丐弓着身子慢慢走回墙角,拿着那些钱币闻了闻,望着众人远去的方向,嘿嘿笑了笑。

飘香镇中心,如云客栈里。

众人分了两人去订房,及扶着昏迷的文青进房间里监守着。其余杨天啸等五人只觉饥肠漉漉,也不漱洗就在大堂同一桌坐下,呼过跑堂,点了好些酒菜。大堂这时已过了吃饭时间,只有三四桌的客人,坐得稀稀落落的。客栈伙计掌柜等人见众人大多身着平常衣饰,人人灰头土脸衣袍散乱,猜想大概是过路或行商的人在绿踪森林遇险了,也不敢多作打扰,只对杨天啸的满脸血污的恐怖样子多瞧了几眼。杨天啸见引人注意不免有些尴尬,裂开还带着许多血渍的血口笑了笑。店人一惊,却是再也不敢细看。

很快的,酒菜上来了,众人纷纷大口吃菜,大口饮酒,却少有相互交谈。大概是众人都想起了两名同僚的死亡,却又不想想起以免自己颓丧,只好泄在酒菜上。杨天啸给膝上小咕噜夹了块猪肘子,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睛大亮,“咕噜”一声叫双爪捧着大啃起来。想了想,又喊过跑堂打包了些肉包子给小火鼠留着,以防它醒来时肚子饿。随即吞了口唾液,也飞快双手开动起来。

一个身高近两米的虬髯黑脸大汉风尘仆仆走进大堂,一双环眼向四处凶厉的瞥了瞥,见杨天啸等人那桌隔壁有位置,遂大步走了过去大马金刀般坐下,脱下背上的布包袱往桌一扔,呼过跑堂点起酒菜来。

众人大吃了一会,正在心情渐渐放松时。突然,一声暴喝从邻桌传来。

“***,什么破地方,这是人吃的吗?”邻桌有人大吼道。

没等众人惊愕转头看去,只见一颗黑黑的小东西从声音处飞来,无声的落在一碟松子炒肉片上。那小东西黑黑的,圆圆的身子,一双透明翅膀。众人一愕,定睛一看,原来竟是只大头苍蝇。

“砰——”胖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呼呼向那声音望去,戟指骂道:“哪里来的疯狗,吃剩的骨头碴子乱扔。”他平时在天朝养尊处优,刚出天朝就受挫,早就一肚子的窝囊气鼓着,偏是严厉的张如法在旁,不得泄出来。此时有意wài

触动自然一下爆了出来。

张如法杨天啸等其余人也是心头恼怒,也不阻止胖子,齐齐向那人望去。

只见邻桌,那个虬髯黑脸大汉大张着铜铃眼,瞪着那刚上桌不久的酒菜,一只脚踏在凳子上,边不停大声咒骂着,边抓着双筷子在一盘酱爆牛肉上不断的挑着,每挑两下,就挑飞出只黑黑的大头苍蝇来。

那黑脸大汉见胖子大骂,也不回声转头,指头轻动又是一挑,夹着只大头苍蝇向往外一甩,那苍蝇象长了眼睛似的,飞快向胖子脸上飞去。

“豆豉最适合搭配猪肉,怎么混在这酱爆牛肉里,没的让猪焦急了。”那大汉甩出苍蝇后自言自语说了句。语气虽轻,声音却依然如同常人大喊一般。

胖子微微一怔,想躲已是不及。眼看那苍蝇堪堪就要落去口中,一双筷子伸了过来,一把挟住苍蝇,轻轻放在桌面上。随即那人站起拍拍胖子肩膀让他坐下。杨天啸这时早端起了那碟有苍蝇的松子炒肉片,正想整一碟的回敬过去,见此与余人对视了一眼,恨恨的哼了哼,愤愤坐下了。

这挟苍蝇的人当然是张如法了,也只有他才能镇得住一众想泄郁闷的人。他从黑脸大汉进门时已暗暗留神,这时见出了事端,便劝众人冷静,静观事变。

店跑堂听见骂声,忙忙赶了过来,大致知dào

了些情况,走到那黑脸大汉桌前,低声下气躬身赔了个礼,随即好奇的抓起筷子在那酱爆牛肉里翻了翻。只见那汁水淋漓的牛肉下面尽是黑黑的一片,起码有十几只的大头苍蝇。

他一下脸色变了,退后一步,怒目相向对着那黑脸大汉,大声说道:“这位客官,本店菜肴一向精致干净,这许多的苍蝇根本是不可能的,请客官哪里来收回哪里去!”他认准了这人是无理取闹,也不再客气起来。只是习惯性的依然称呼那大汉作客官。说完想了想,又愤愤的哼了声,叉腰大声道:“哼,想吃霸王餐,没门!”

那黑脸大汉牛眼一瞪,从怀里抓出一个钱袋,哗啦啦倒在桌面上,霎时金光耀眼,一桌子满是金灿灿的金龙币。随即大喝道:“好,你有种,本大爷面前你也敢大声呼喝,来,按你说的,哪里来哪里去,你店里来的回你店里去,你吃一颗,本大爷赏你一颗金龙币!”

那店伙计一下蒙了,想不到这衣着简陋的莽人,身上竟有这许多的金龙币。那闪闪的金龙币把他的眼睛都晃花了。他一个月的薪水也只是一个金龙币,赚这许多的金钱也不知要何年何月才。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又望了望了那黑黑的苍蝇,一阵阵恶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楞楞的站着,终是硬不心来咽那值一个金龙币的苍蝇。

杨天啸扭头见那伙计低头不敢吭声,黑脸大汉气汹汹的样子,肺都气炸了,大声喊道:“黑脸疯狗,你吃一颗苍蝇,小爷赏你两个金龙币!”。话才出口他猛然醒起自己身上只有八个金龙币。五个还是小火鼠不知在谁身上偷的,属于自己的其实只有三个可怜的金龙币。刚想伸入怀里的手轻抬了抬悄悄放下了。胖子虽不想跟在他背后说话,可这是个摆阔的机会,当然不可错过。听见也不甘示弱的大喊起来:“三个,从没见过疯狗吃苍蝇,当长见识,吃一个赏你三个金龙币!”说着从怀里掏出个丝绸钱袋来,重重扔在桌面上,“叮叮叮”一阵金属脆响。

“你吃不吃?”那黑脸大汉厉声问道。也不理两人的挑衅,只狠狠的瞪着环眼,望着那已变得有些畏缩的伙计。就在众人看不过眼欲喝止时,他突然右手飞快一抬,一把叉住那店跑堂的颈背,左手拿起那碟满是苍蝇的酱爆牛肉,整碟往那跑堂的嘴里塞去,边大声吼道:“吃啊,吃啊,你不是想钱吗?吃啊,吃了就全是你的了!”

那跑堂手忙心慌的胡乱推搪着,终是力qì

不及那黑脸大汉,嘴里唇间沾满了肉片汁液,不由一阵恶心反胃,拼命后退着挣脱了大汉的束缚,抱腹哇哇猛吐了起来。

第八十八回 途分

众人一见大哗,纷纷站了起来。见过凶恶的,没见过这么凶恶的。张如法也站了起来,迅快走前几步,拍了拍那店跑堂的背部,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瓶子,倒出颗黄色的药丸递给他。那跑堂闻见药香,忙擦擦嘴唇接过了,口齿不清的道谢。

张如法把小陶瓶子藏入怀里,随即掏出个四方的玉牌来,走到那黑脸大汉的面前一举,俨然说:“天朝刑部员外郎张如法,奉命办事,请阁下配合。”

杨天啸见了啧啧称奇,很是羡慕。心想自己怀里也有个玉牌,什么时候也照个样儿大喝,可是威风八面的活。只可惜自己的官儿似乎小了点,有点拿不出手,恐怕喊出也没几个人知dào



那黑脸大汉楞了楞,随即凶焰又长,仰头大声吼道:“看啊,天朝刑部的官员在耍威风了,好大的官啊,好威风啊。”说着从桌面上抓起一把金龙币,狠狠向地下掷去,边凶凶的吼道:“老子钱多,爱扔就扔,爱送他就送给他,只不过叫他吃只苍蝇,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十来只金龙币“叮叮叮”的落在地上,金光微闪,向大堂四处滚去。

大堂的另三桌人见起事,早想起身结帐走了,可一见有天朝官员出场镇住场面,随即见到地上金光闪闪的金龙币,不由眼中贪婪之色大增。正在此时,那黑脸大汉又大声吼道:“来啊,这些金龙币老子扔了就扔了,谁拾了就是谁的。”说着又抓了一把金龙币甩在地下,随即哈哈狂笑起来。

“咕噜,咕噜”小咕噜欢叫一声,从膝上跳下,迅即奔去拾了两个,又奔了回来捧在爪中给杨天啸看。小家伙在家里最喜欢玩这游戏了。杨天啸一阵尴尬,苦笑了笑,接不是不接又不是。接了没的少了气势,不接又有点可惜。

张如法眉头一皱,面色愈寒,左掌玉牌凝立不动,下垂的右掌中渐渐泛出淡淡的红光。心想撞上这个莽汉,要费一点手脚了。边想着边上前制止黑脸大汉的哄闹。那大汉斜眼瞥见张如法走来,突然又是一声暴喝,声若惊雷,猛然低身双手伸进桌底,向着张如法方向用力一掀。那桌子带满桌的菜肴碗盘向他袭去。张如法一见急忙躲闪,身侧了侧,手中的红光已凝结成束,向那大汉射去。那大汉掀桌后早有预防,身一钻闪进了桌后,躲了过去。

红光直射过去,“噼啪”一声把他座下的椅子击得四散碎裂。

杨天啸一干人正想插手,那黑脸大汉却毫无迟滞,身体向前一跃,已从客栈大堂的窗口穿了出去。动作干净利落,身手敏捷至极。稍瞬,那大汉在窗外哈哈大笑道:“官啊,天朝的官啊,好大的官威啊。”声音渐渐远去,竟是边奔边嘲笑着跑了。

胖子等众人纷纷大呼小叫起来,嚷着要去追赶,而其它的食客则一个一个的捡着地上的金龙币,大堂一片混乱。

杨天啸心觉奇怪,心想这黑脸汉明摆着就是想闹事,怎么会舍得这般快就走。忽想起什么,大叫一声:“不好!”正好张如法也同样想到轻叫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快步向客栈的内堂住房奔去。这时众官员也感觉到不妙,忙忙跟在身后。

过了一会,众人在店人指点下奔至客栈里订下的住房处。只见客房门紧紧闭着,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甚了。杨天啸一个冲刺奔前一把向房门推去,门呀的一声轻轻的开了,门内没上木闩。微迟疑一下,大喝一声向里冲去,众人随后鱼贯跟入。一眼扫过,只见客房桌子旁,那两名官员已倒在地下,人事不省,而被捆绑着的文青已不见了踪影。

再奔前几步,见那两名官员心口处各有一处血洞,仍泊泊不断的淌着鲜血,忙扶起其中一人,只觉得他身体还温热,却没了呼吸,显是刚死去不久。张如法这时也已扶起另一人,皱了皱眉,右手中的一阵红光泛起,一下按在那官员的背上,红光随即缓缓没入那官员体内。不一会,那官员慢慢睁开眼来,望了望张如法,断续的说了句:“黑……袍……”双眼一翻,再无声息了。

客房里一下安静下来,静至落针可闻。众人都默默的看着地上那两名死去的官员,心头象笼上了一层重重的阴霾。从天之城离开才到了一个城镇,路程二十分之一不到,已有四名官员遇难,真的方安失踪,想来大概也是凶多吉少了。隐隐预示着此次秋巡注定是多灾多难。

过了一会,张如法抬起头,缓缓扫过众人的脸庞,淡淡说:“此行路途凶险,已有四人遇难,事情原因不明因素太多,已超过老夫的能力范围。不知诸同僚有何看法,如有不愿再进行秋巡的,可绕路过绿踪森林,折返天之城,老夫绝不会怪责,报gào

里也绝不会提及。”顿了顿,又说:“如有朝廷任何责斥,老夫一力承担就是。”

他不再称呼自己为本官,而改用老夫,显然不想再强调自己的身份来勉强众人作决定。

众人相互对视了数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彼此的惊骇。转而各自低头默默思考。过了良久,众人又低声相互商量了一会,终有了定论。剩下七人中有三人表示放qì

,停留在此处等当地的官员来接应,而后随卫队回返天之城。回去的名义上说是回报敌情,回报后却是再不继xù

秋巡了。留下来的四人里,竟有一向傲慢的胖子,和最初表现没多少胆子的刘言。张如法是不用说肯定是去的了。

杨天啸本来也想不去,毕竟太过凶险了。可他刚进客栈里时,曾溜到茅厕里偷看了一下风珠地图,虽上面的弯弯绕大多不明白,可其中两个字他是认识的,那就是‘海牙’两字。风珠有关的位置竟然与他们的秋巡的目的地一样,这下就容不得他不去了。

而后众人把两名地下的已死亡官员抬到床上躺着,遮头盖上被单,遂开始商量起回天之城或继xù

前行的方案来。过了良久,终是无法确定下来。回天之城的自然简单些,明天天一亮就可以拿出自己的官牌,请当地的镇长办事。虽秋巡官员被严令不得使用官牌,可出现意wài

情况还是可以使用的。而余下继xù

路途的四人是分还是合,众人意见不一。有的说合在一起目标会更大,敌人的目的未明手段阴险,有可能会全部中伏,有的说分散了力量更弱,敌人一击即破,等于是送死。

张如法的意见是,四个人分两拔走。毕竟只要其中一拔到达了海牙城市,巡查一下当地的情况,也可以算是完成了秋巡的任务。可究竟怎么分成两拔人,人选怎样却决定不了。因为四人当中明显自己是经验最丰富的,能力也是最强,与自己在一起自然安全性大增,而其余两个人就有点难办了。胖子知dào

了张如法的想法,先表态跟张如法一起。还郑重抗议与杨天啸一起。

杨天啸也没理会他的大呼小叫,默默的思考着。他其实想自己一个人走,山高水低任我行,况且出于安全的角度,他觉得与自己的三个伙伴一起走更好些,即使遇上敌人不敌他还有青竹马,用三十六计上上计——逃。见众人渐渐无声,正想出口提出时,刘言却行出声了,淡淡说:“下官一个人就是了。”顿了顿,脸红了红,又接着说:“下官……早年曾与家父在此前不远的峡谷采过药,恰好这次家中需yào

新鲜鹤行草一枚,别处无法寻得,只好自己去找找,不便与同僚共行。”

这一下提出,不吝语惊四座。众人纷纷向他望去,目中都充满了惊讶之色。无法想象这一向文弱的家伙竟敢这时候还忙着采药,真是不可救药了。

张如法摇摇头,不肯答yīng

,转眼望向杨天啸。杨天啸知dào

张如法的想法,也不好再提出说自己也想单独走,这样似乎有点不顾同僚之义了,转念又想,毕竟与刘言一起经lì

过朱睛将翎鸟的战斗,也算是同赴过艰难,遂出口答yīng

与刘言一起,还顺便帮他采药。事情遂定这样了下来。

刘言望了望杨天啸,张口欲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合嘴不说了。

天刚微亮,四人分成两拔,换上昨晚向客栈掌柜买的连头套的袍子行装,从窗口无声溜出,互道了声珍重,分两个方向向前方走去。众官员出巡时穿的已是平常人服饰,可为保险起见,四人还是再次换了衣袍。

两拔四人走后不久。窗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槐树的一根大枝桠动了动,一张年纪约三四十的脸孔从树隙伸了出来,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欠,随即微笑了笑,轻声说:“天朝的官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竟然连逃跑的法门也用上了,象个小贼似的。”而后无声哈哈一笑。

那张脸孔,仔细一看,竟是那曾经缩在墙角捉跳蚤,而后又向众人行乞的乞丐。

第八十九回 惊异

此时,时间还很早,空气湿湿的,四处望出去都有着一种迷蒙的感觉。杨天啸与刘言一路尽量沿着稀疏零落的树林走着,边小心的察看倾听四周的动静。刘言一向多话,此时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的,话明显比天之城外初见时少多了,脸上却似乎有些坚毅的神情。

一路无话,堪堪日至中午,两人已走至一处峡谷入口。只见那入口处两边崖壁千仞,中间只有一条宽七八米的弯曲狭窄山道。杨天啸昨晚已向刘言问明白,知dào

这叫一线崖,过了这狭窄的山道就是鹤鸣峡谷了,也就是刘言所说的鹤行草的所在地。

两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前方的山道,似乎没什么异象,遂一前一后向峡谷走去。走了一会,渐渐走至山道的中段。突然,前方的山壁凹陷处转出一个人来。两人一惊,定睛一看,竟是那昨晚在客栈里闹事的凶恶黑脸虬髯大汉。

那黑脸大汉向两人一望,哈哈一笑道:“两位别来无恙吧,果然是天朝的官员威风呀,穿了盖头袍子也是这般威风凛凛,与众不同,叫人一见心生仰慕。”

这话分明是反话,嘲讽两人改装避祸。

杨天啸见见再躲不过,遂一下掀了袍子头罩,大声喝道:“黑脸汉,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处处相逼,难道我们真怕了你不成!”

那黑脸大汉望了望杨天啸,想了想,认出他是昨晚桌上的其中一人,心中更是肯定了,摇摇头,说:“小鬼,某不是要找你,你赶紧走一边去,不碍事自然性命无忧。”随即转眼向刘言望去,说:“嗯……,这一位大官儿,真人不做假嘴脸,你也揭开盖头来瞧瞧。”

刘言缓缓揭开头盖,毫无畏惧的望着那黑脸大汉。大汉瞧了瞧,脸色微微一变,铜铃般的眼睛睁了睁,又细细打量起来。片刻,他拱手作礼道:“公子,请问尊姓大名。”

杨天啸一下有点楞,这大汉从出现到现在,一直是大刺刺的凶恶状,如今对刘言却是这般恭敬有礼,实在是太反常了。可很快的,让他更讶异的事情生了。

刘言竟然也不回礼,只淡淡的说:“在下姓刘,名言。”那大汉听了,拱着的双手微颤抖了一下,急声问道:“可是天之城刘大官人刘天福的唯一儿子!”这一问如若大喝一般,声音轰轰震响。

刘言淡淡的点点头,似乎对对方知dào

自己的出身毫不奇怪。黑脸大汉想了想,说:“某是万虫山庄的赵沧海,山庄四长老之一,恭请……刘公子到万虫山庄一聚。”

刘言摇摇头,说:“你们别白费心机了,这万虫山庄,在下是怎么也不会去。”赵沧海急道:“公子到了万虫山庄,一切自有分晓,至于……至于其中的原因,倒不是赵某可以向公子分说清楚的了。”

杨天啸在旁越听越是觉得蹊跷,又见赵沧海似乎也没杀意,遂也不吭声任由两人说话。只见一会儿过去,那赵沧海一个劲的邀刘言去万虫山庄,刘言终是不肯。奇怪的是,赵沧海却半点没恼火,反而神色竟是越来越恭谨起来,挺直的身躯也微弯了弯,如同下属见到上司一般。

又过一会,赵沧海见劝告无效,搔了搔头,显得很是有些为难,说:“公子为何不肯去万虫山庄作客呢?可否告知赵某原因。”

刘言想了想,恨恨道:“在下在天之城前些时,已收到了你们的请柬,已申明了在下不会去。昨天中午,你们知dào

了我秋巡的路线,竟然派出了‘绿衣秀才’文青半途袭击,间接导致了我两个同僚的死亡。而就在昨天,你们为了救文青,又杀死了我两个同僚,如此恶毒的庄人,如此残忍的山庄,我就算死也不会去的。”说完,狠狠的瞪着赵沧海,双臂回护胸前,掌中微泛白光。

他越说越是气愤,想起四个同僚死亡的惨相,也不再称呼自己‘在下’了。

杨天啸在旁听见脱口大声赞好,心想:“也不知这黑脸恶汉邀刘言上万虫山庄有何目的,照这程度看来,待会八成要说僵了,那就先动手为强。”边想边脚下暗暗移动步子,变成不丁不八的利前跃姿势,一只袖子垂了下来,暗暗遮住手中紧握的短刀。小咕噜听见杨天啸喊好也“咕噜”喊了声,人立起来,对着赵沧海扬了扬尖尖爪子。

杨天啸今天出行前时已试过了。经过一夜的恢复,他似乎可以存想意念成形了,可成形的物体仍然是白色圆光球,又努力了好几次,却怎么也无法转换成其他的形象。曾经唯一有次成功存想成一根棒子,可那棒子过了一会就慢慢缩短,棒子中部渐渐变大,很快的又变成的圆光球。而最令他郁闷的是,那白光球溶入他的黑蝎子胎记后,臂中只有一点灼热的感觉,手掌却什么也没能出现了。这般的状况下,他只有用最原始的武器短刀了。

赵沧海瞥了一眼杨天啸,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他下垂的左袖,又望了望他肩上的小咕噜,转眼又回向刘言,恭谨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公子误会。文青这次任务是追踪一件物品,并不知公子的……名字,以致得罪了公子。待文青回到山庄,自会受到严厉处置。”顿了顿,又说:“只是万虫山庄的人,只能由万虫山庄带回处置,外人,哼,也没这资格可以处理万虫山庄的事情。至于……,公子说的前两个同僚怎么死的,赵某实在不知。只是后面死亡的两个同僚,可能公子有所误会,此事与万虫山庄绝对无关。某使用调虎离山计救人,据救人的同伴回说,进去时你两个同僚业已倒地死去。”说至此,又顿了顿,皱眉说:“其实赵某心中也是疑惑,某刚进村子,就有人扔给某一封纸团,某想找那人时已找不到了,纸团里面说明了文青在何处,何人在看守等等。而后某才能顺便迅速救出文青。此番话赵某可以性命起誓,绝无半点虚假!”

杨天啸与刘言齐齐惊“啊”了声,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看到各自眼中的迷惑。赵沧海的表现,可说是凶恶蛮横,似乎没有隐瞒或诡诈的必要。

刘言想了想,沉吟着:“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万虫山庄在下是万万不会去的。”

赵沧海听见楞了楞,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声如巨雷,把面前两人轰得耳朵刺痛,嗡嗡不断作响。

就在此时,只见他双臂突然迅快向外一振,衣袍的扣子全部崩开,随即双袖齐齐向前一扬,怀里袖里突然飞出大片大片黑乎乎的东西,瞬间“嗡嗡”声大作,铺天盖地的,一下把杨天啸及刘言包围了起来。

杨天啸见赵沧海笑声一起,已心知不妙,抬臂挥刀扑了过去,小咕噜也扬起双爪作势欲扑。

可那些大片大片黑乎乎的东西实在是太快,实在是太多了。没等他近身,那些东西已如黑雾般把他完全包裹了起来,短刀刺去半点不能穿透,还震得手臂微微麻。而后,一阵浓浓的恶臭涌入他鼻中,闻之欲吐,心闷至死,随即意识一阵模糊,就人事不省了。

欲昏过去的瞬间,隐隐听到那黑脸大汉说:“公子恕赵某无礼,某也是不得已,此事秘密之极,实在也是不容透露……”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听见有一个声音咭咭笑了笑,埋怨道:“真没用,又昏过去了。

他意识模糊,只觉得浑身疲倦,也不理会。

过了一会,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声音悠扬婉转。

“小天啸——,小天啸——,回家吃饭了——”

他猛然一惊,愕然结巴着应道:“母……母亲,天……啸……就回来……”不觉之间,竟用上了儿时的语气。

“小天啸——,小天啸——,不乖——回家打屁屁——”那声音又喊。

“呀——”杨天啸再次惊愕,这下子完全清醒了。

这叫小天啸的那把声音,音韵节奏象极了自己熟悉的母亲的唤声,可后面的内容却太离谱了,因为母亲从来没说过也没做过此类的事情。

他睁眼坐起茫然向声音处望去。心中既是欢喜期盼又是惊讶奇怪。

只见视野处一片灰蒙蒙的,一切都象罩上层灰色透明的清纱,四周空旷无比空无一物。他一下楞住了。心里不停的问道:“这是哪里,这是哪里,难道是在自己修liàn

时的那个念想的空旷世界吗?不,应该不象,那里一切都是一览无余,这里却是灰蒙蒙的,颜色就已不同,再说也没空旷世界里那种孤独无穷无尽的感觉。

“小天啸——,小天啸——”那声音又喊道。

“谁——”杨天啸一声大喝,声音不禁有些颤抖。此时他心中已没有了欢喜,只余下无比的惊骇。他已听得清晰,那声音明显不是母亲的呼声。可除了母亲和家里人,没人会喊他小天啸,而且那音韵节奏实在是与母亲的呼声太相似了。

第九十回 如梦

一双小手从后搂了过来,一下把他的双眼遮住,又是咭咭两声笑,说:“你猜猜看!”

杨天啸一惊,随即心中大定。毕竟只闻声音而见不着实物是最可怕的。现在这两只带着些温热的小手,还有那娇滴滴的声音,已确定是人无疑。这就没什么可怕的了。正想回转头去,听那声音如此说,不由童心大起,微笑了笑,反手向后一下环抱过去,口中笑道:“嘿嘿,可捉住你了。”

这一抱之下,身后那人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正着。只觉触手绵软,皮肤滑腻细嫩,紧接着,两团绵绵软软富有弹性的东东紧紧压着自己的后背,仿佛要跳出来一般。不由微一楞,心中一荡,一种怪怪的感觉泛起。

“非礼啊——非礼啊——”那声音突然娇娇的喊了起来。

杨天啸心一跳,惊慌回神过来,忙急迈前几步挣脱了那遮眼的束缚,随即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面前几步处,站着一个年纪约十五六岁的俏丽女孩,一身雪白衣衫,头上扎着两只短短的羊角髺,一双黑黑的大眼灵动异常,正一眨一眨的好奇的看着自己,小嘴弯弯的带着丝狡黠的笑容。

看这表情,哪有什么非礼,分明是在捉弄他而已。

杨天啸又是一惊,愕然问道:“你……你是谁?”他虽从对方的声音里隐隐感觉出身后的是个女子,却不想是个可爱俏丽的小女孩。

“小天啸好坏,坏人小天啸!就不告sù

你!”那女孩小嘴一撅老高,跺了跺脚,狠狠瞪了他一眼,鼓着双颊脸别一边去了。

她虽然假装生气,可脸红粉扑扑的鼓着象极了只大红苹果,哪有半点生气的样,简直是太可爱了。

杨天啸见她娇嗔跺脚,心中一动,忽想起胡雨婷月下跺脚的清丽样儿来,只可惜现在丽人不知是生是死,又不知在何方,不由暗叹一声。随即又想到了艳媚的花艳芸,不禁心里暗暗比较起来。只觉得这几个女孩气质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美丽,胡雨婷清丽,这女孩娇俏,花艳芸妩媚,单论容色却以花艳芸最优,尤其是温柔一笑时,最令人动心。

那女孩见杨天啸楞,大大的黑黑的眼睛眨了眨又转了转,走前两步,挥手在他眼前摇了摇,娇声喊道:“喂,回魂,回魄!”说完又咭咭的笑了。

杨天啸一惊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心想自己怎么想起那妖女来了,还把那妖女与胡雨婷及面前这女孩相比。见女孩也没责怪的意思,遂说:“笑,就会笑,笑得把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

“哼”那女孩皱皱小巧的鼻子,脸又别过一边,说道:“对人家一点也不尊重,说着话也会走神儿,偏不告sù

你。”

杨天啸也不急,仍微笑的望着那女孩,他知dào

以这女孩的活泼的性情,恐怕天底下最难受不过的就是没人跟她说话了。

没过一会,果然,那女孩又咭咭笑了声,回过脸来说:“逗着你玩的,小气鬼,生气了吧”

杨天啸摇摇头,叹了叹,唉了声,也不说话,依然静静的看着她。

“怎么啦,真生气了。”那女孩撅着小嘴,轻移莲步又走近了杨天啸一点,嗔怪的看着他。

“唉,我叹着天下怎么会有这般美丽的人,看着也会走神,假装生气也这般娇俏,一举一动都带动着我的眼神,带动着的我砰砰直跳,情不自禁啊……,唉……”

“咭……”那女孩想笑又拼命忍住,小巧鼻子又抬了抬,说:“哼,甜嘴滑舌,明明不是想人家,说得却象有那么一回事似的。”说完顿了顿,终忍不住又咭咭笑了起来。笑了一会,止笑对杨天啸说:“看见你讨人家挺欢心的,告sù

你好了,我叫……如梦,反正你站着也会作梦的,我们就在梦里见好了,嘻嘻。”说着狡黠一笑。

杨天啸见她那停顿那笑容,早猜着这不是她的真名。可他现在倒不急,他更急想知dào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怎会知dào

他这么多的儿时事情?其中最害pà

的是最后一项,心想难道她从小就一直在自己身边,而自己从来就不知觉吗?”

如梦眨了眨黑眼睛,看见杨天啸不断闪烁的眼神,知dào

他心里迷惑,开心的说:“这里你的意识深处,也可以说你是在梦里,你现在正在昏迷着,所以你见到了我。”

“啊”杨天啸一楞,讶然说:“不……不会吧。那你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也是我的幻觉,可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哼,我可不是幻觉,我是真的。”如梦哼了声,挺了挺纤巧的身段。似乎在告sù

杨天啸,她这丰满可不是幻觉就能出来的。

“那,如……梦……姑娘,你把事情全告sù

我好了,我糊涂着呢。”杨天啸轻敲了自己一记爆栗。

“咭咭,是如梦,如梦,不是如……梦……姑娘。不过我喜欢你叫我梦儿,好吗?”如梦狡黠又可爱的笑着,仍是不肯说出缘故。

“好吧,梦儿,即使在梦里,无论是白日梦或晚上梦,又或是不白不晚的梦,无论怎样颜色的好梦坏梦,都记着我的好梦儿,这样总该行了吧。”杨天啸随口胡诌。心想既然是在昏迷的梦里,心里一下轻松了好些。

“嗯,这句话我记下了。”如梦认真的点了点头。想了想,伸手掠了掠额前短短的刘海,缓缓说道:“嗯,我是天朝一个著名的仙术师……,是真的,不骗你。”说到这停住,望着杨天啸认真声明道。杨天啸点点头,一脸严肃表示相信。眼神却避开了她的眼睛,怕自己会再看她认真的表情会忍不住笑出来。心想:“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是天朝一个著名的法师,难不成在娘胎里就开始学仙术吗?恐怕时间也是不行,只能是比别人多了十个月而已。”

那女孩以为杨天啸相信,高兴的扳着指头继xù

说:“嗯……,大约二十多年前,因为与一个强dà

的敌人相斗,最后……最后敌不过那老妖怪。……就在危急之时,一道人间界天门突然打开,我于是就急急躲了进去。可那时身后只听一声巨响,我身体一热一震颤昏迷了过去。而醒来时,就现自己来了这里了。就在你的左臂的黑蝎子里。嗯,你那时候好小,嘻嘻,整天依依哑哑的哭着,是个小哭包,小哭包。”说至此停了下来,望了望他的脸色,见他没生气似乎在思索,不由很是有点失望,接着说:“后来听多得让人好心烦,人家又出不来,法力又刚好完全耗尽了,只好闭目修liàn

起来。一直修修停停的。原本你六岁那年打算出来见你的,可那时伤势还未好转,只有平时一成左右的能力,…….所以就不出来了。再而后,有次修liàn

让我悟到了些恢复的诀窍,结果就么一修liàn

就修了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那时求助,拼命的捶打左臂的黑蝎子胎记,估计人家还在修liàn

里呢。果然是坏小天啸,把人家无端端的好梦吵醒了。嗯……”说到这,她眼睛突然眨了眨,似乎想到什么,随即抬起右手,长长的袖子无声的滑了下来,露出截如玉的手臂来。随即伸展五指在空中随意拂了拂,静止的空气一阵微微摇晃,似乎猛然之间打了个冷颤。她黑黑的眼睛霎时大亮,高兴的说道:“恢复了,起码恢复了三成。”

杨天啸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早信了一半,又见她随手就能使空气颤动,又信多了三成。想到一只灵魂竟然在自己身体存zài

了这许多时候,自己却一点没感觉到,心中一时惊骇不定。见她高兴的样子,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了事。

如梦高兴没一会,忽又想起什么,眼中的兴奋黯淡了下来,皱了皱眉说:“嗯,不能和你多说了,我在天朝有个极厉害的仇家,只要我回到天朝,他很远就能感应到我的存zài

,所以现在要有话快说了。嗯……,先帮你解决一下你的困惑,黑蝎子胎记,确实是个灵力容器,具体怎样我也不清楚,我来时就已经有了。另外目前最重yào

的是,关于你的修liàn

,你要清楚知dào

,你的优点与缺点。“

杨天啸越听越听惊,现在他是信足十成了,心中更是骇然,也没想去安慰她,只好再一次点着头表示同意。照如梦这般说来,她的仇家也相当于自己的仇家了,她若身亡自己也必然无存。

如梦继xù

说:“你的优点在于利用,而不是在于灵力的增强,与别人的修liàn

方法是绝然不同的。别人利用灵力很难很难,因为他们在施放灵力或攻击或防御时,要聚集要运转要控zhì

等等,所以非常难利用好。而你不同,黑蝎子里的灵力如同是你的一只口袋,你打开就能取出。你先需yào

锻炼的是你的念力的控zhì

力,只要控zhì

得好得当,你想取多少就是多少。根本没有其它人的那些难度,所以你要好好利用。”

“哦!”杨天啸低低惊呼一声,似乎有些明白,转眼又是一阵茫然。

如梦望了望他,黑黑大眼睛眨了眨,知dào

他一时之间也难明白许多,说:“嗯,人家这次出来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这样太冒险了,现在只能给你一点提示,就是先试着从黑蝎子里取出一个小圆球,嗯,这般大的小圆球。”说着,做了一个乒乓球大的手势。

杨天啸忙忙点点头。

“明白了吗,那好,那赶快试试”如梦催促道。

杨天啸深吸了口气努力平静心境,随即闭目进入空旷境界,催动念力,溶入黑蝎子印记。霎时,手臂一阵灼热的感觉。而后又是念力一动,欲催动黑蝎子里的灵力。

突然,全身猛然一颤,一阵大痛,身体欲撕开一般。

“卜”如梦轻轻敲了他一记爆栗。说:“笨哦,你真笨哦,刚跟你说的,怎么一下又忘了,叫你取出,不是要你硬拔出。知dào

两个字的意思吗,取是非常轻非常灵活轻便的意思,拔是蛮力的强行而为,明白吗?”

“哦”杨天啸低应了声。感觉很是有些难堪。毕竟一个小女孩象个老师般的教自己,还敲自己的爆栗,这感觉太怪了。虽明知她的年纪肯定比自己不知大了多少,可外貌却总是一个小女孩而已。

“感觉,要仔细的感觉自己的灵力,特别是自己的意象与灵力溶合后的灵力情况。利用灵力本身的特点,施用巧力,顺其自然,轻轻一点点引导。”如梦继xù

快速又仔细的说着。

杨天啸想了想再次缓缓闭上眼睛,默默一遍遍细想着如梦说的细节。很快的,他又看见了那个在无穷无尽空旷世界的自己,看见了自己左臂,正在微微泛着黑色的毫光。他一念一动,那些黑色毫光一阵颤动,慢慢的,一个黑光球逐渐在左臂上空形成。

突然,整个空旷世界颤了颤,意识一阵微微模糊。他心中一凛,知dào

自己的身体肯定又是受了巨痛,只是他现在已深入境界感觉不到而已。当然,这现象说明自己又一次理解错了。

缓缓收回念力,黑光球闪烁消失于虚无。

而后他又静了静心,尽量让自己放松,口中喃喃不断的念着‘巧取’。同时念力轻轻一动。

这次竟然不出现黑光球了,只是那些黑色毫光芒一下亮了许多,一闪一闪的。随后,他忽感觉到自己的食中二指一阵抖动,似乎有一种力道从臂中延伸到指尖。他心念一动,想起如梦说的顺其自然原则,遂任由那力道延伸。片刻,随着力道的渐渐深入指尖,手指渐渐受力欲昂起。他顺着力的驱使,缓缓伸直指头。很快的,二指缓缓竖起并拢竟成了剑指之形。

就在剑指成形的一刹那,只觉指头尖端处一阵膨胀,“噼啪”一声微响,一个玻璃弹珠般大的黑光球出现在指尖,球外绕着数条细细的琏状的闪电白光。形状与原来的黑光球一模一样,只是个头已小数十近百倍。

“成功了!太好了!”他大呼一声。

这一惊呼,一下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只觉日光耀眼,竟然一下真的从梦里醒了过来。

“如梦,如梦,你还在吗?我成功了!”他兴奋的喊着。想找着那叫如梦的女孩。四处却一处寂静,回答的只有空山寂寂自己那隐隐的回音。

想了想,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左臂,贴着黑蝎子胎记轻声说:“如梦,我成功了,谢谢你……”顿了顿,又说:“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一定!”

:爆个4200字的,呵呵。

第九十一回 兽臂

杨天啸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平息下来。

环顾四周一看,察觉自己身靠着崖壁,腹上躺着小咕噜,腿边放着个小包裹。心中一惊,忙搂起小咕噜细细察看是否有异状。小咕噜在他掌中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猫嘴吧嗒一下又继xù

睡了,一副甜梦正酣的美样。他稍稍放心,随即感觉了下自己身体,又双臂随意挥动几下,一切如常。忽想着什么,忙快速在怀里摸了摸,那张皮质的风珠地图还在,不由心下大定。

目光移向地下小包裹,提起打开一看,内里装着十几块干粮青筒头,一份去海牙的沿路地图,还有十几块的金龙币。

他怔了怔,心想:“小咕噜没事,又给我留下了金钱粮食,应该对我没什么恶意,嗯,刘言也应该没事,这些应该也是他留给我的,那黑脸恶汉可不会不杀我还留东西给我。”顿了顿,转念又想:“刘言与黑脸恶汉到底是什么关系呢?黑脸恶汉怎么对他那么尊敬?为什么一定要邀请刘言到万虫山庄,而且他身份是护法了,似乎是很大的级别了,怎么还是没有权限敢说出来?”想了好一会,终是不能想出个究竟来,遂敲了敲脑袋不想了。

虽猜不出两人的身份,可他也大致知dào

了事情的大概。原来刘言提出一个人走,独自去采药什么的,都是假的都是借口,当时他应该就想到了会遇到万虫山庄的人,所以不想别人跟他一起冒险。而后被张如法指派,无奈的与杨天啸走在了一起。最后遇上黑脸恶汉,用了一种自己不知方法的方法救了自己,又或黑脸恶汉只是困住他并不使他昏迷,在他恳求之下放过了自己,总之,无论怎样,结果是刘言清醒平安的跟着黑脸大汉走了。

“刘言,够义气,我今儿算欠你一份情了。”杨天啸说道。

随即打开那份去海牙的地图,仔细察看起来。只见地图上用墨色细细的标着两条往海牙城市的路线。一条是张如法胖子两人的路线,另一条就是自己现在所在的路线了。那路线弯弯曲曲的绕着,飘香镇过后沿途依次是鹤鸣峡谷,呼啸平原,红枫城,云雾草海,最后才是海牙城。他用目光测了一下天之城与飘香镇的距离,又测了一下飘香镇与海牙的距离,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包括弯弯绕绕,两之间只是直线的距离就起码有二十倍左右。

望了一会儿,他轻轻呼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走吧,只要坚持着走,小心不出意wài

的话,终有一天会到达海牙城市的。”思索已定,遂从怀里掏出青竹轻呼了声,“青竹竹青青,化形显灵!”

“咴咴——“青竹马鸣叫两声出现,甩甩马脖打了个响鼻,随即头颈伸过来向杨天啸亲热的挨擦。“好,好青竹。”杨天啸呵呵笑着抱了抱马颈,随即上前双手往马背上一按,跃上青竹马马背。四下望了望,心中回忆了一遍沿途的路线。腿轻轻一夹,青竹马欢快嘶叫一声,扬蹄沿狭窄山道向鹤鸣峡谷内奔去。

鹤鸣峡谷,谷体狭长幽深,谷中密林参天,长草及膝,几乎没有人行的小径可寻。

杨天啸在密林中渐渐找不着路径,方向更是几次迷失了。因为在这密林里漏射进来的阳光也变成了稀罕之物,时有时无的。此时,他不敢放青竹马纵蹄狂奔,只怕方向岔了,反而会奔进密林更深,更不容易走出,到时越奔得急离海牙城越是远。他依着地势的起伏,偶尔出现的阳光努力的不断的调整着方向。

突然,一阵低沉轰隆隆的声音从南方传来,随即地壳一阵微微摇晃。杨天啸一惊,伸手拉马颈停住了行走,转头向南边方向望去。那方向正是张如法与胖子走的路线。心中突有种隐隐约约的不安感觉。

鹤鸣峡谷南方,某一处树林。

张如法身体跃在空中,离地两米,左手剑指斜护胸,右手握着红晶玉牌,牌面红光大耀,牌尖正斜斜指着下方。就在刚才,他施展了他最厉害的攻击仙术,“红晶三连环”,三道耀眼强劲的红光狠狠击向了下方。

此时,他再不敢有所保留,因为敌人太厉害了,单是灵压也远远超过了自己。

下方仙术所击处,一个直径约五米的方圆里,“红晶三连环”的红光未消,满天的泥块草屑落叶,翻翻滚滚的,如同一团既绿又黑又红的烟尘。这些泥块本是第一击时就被击裂溅起,随后的第二第三击的力量却把它们轰得粉碎,如同沙子一般细小,其它的草屑落叶就不用说,能完好的也没几片。

就是张如法微喘了口气,身形将落未落之时,地下那方圆里红光突微微晃了晃,随即满天滚滚的土尘纷纷迅速向两侧分开,一个模糊的瘦削的黑色身形显现,如幻影般闪了闪消失了。紧接着,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到心脏处一阵冰凉,心里空虚虚的,似乎心跳也消失了一般。

一个黑色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张年纪约三四十的平常甚至有些猥琐的脸孔,正正的脸对脸望着他,距离不过一尺。奇怪的是,这么近的距离,却听不到对方的呼吸,更感觉不到任何的热气。那双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象野兽一般幽绿,象恶魔一般邪恶,象寒冰一般刺骨森厉。

“啊——”他一声嘶哑痛呼,脸孔扭曲抽搐了一下。直到此时,一阵锥心的刺痛才从刚才那冰凉处传来,瞬间痛感漫延全身。无意间,他无神的双眼茫然的向下低低一瞥,他才知dào

那冰凉感觉,那锥心的刺痛从何而来。

只见自己的身子悬在半空,也不落下,心脏部位被黑衣人的一整条右臂直直穿了进去,透背而出。也不见有鲜血溅出,大概原因是那手臂塞得太紧了。

他心中一阵无力失神。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他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他是张如法,天朝鼎鼎大名的‘红晶判官’。可他却无可奈何,甚至奇怪的连拼命的心情都缺乏。他心里有种感觉,渺小的感觉,在黑衣人面前,他就象一只随时随地都能被轻易捏死的蚂蚁。

“太快了……,太快了……,已经超过了自己眼睛能看见的速度,这是人类的速度的吗?太快了……”他心里哀叹着,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最后一片白茫茫的空白。

“哼!”那黑衣人冷冷的轻哼了声,左手在已死去的张如法身上掏摸了一阵,取出一张盖了印记火漆的信笺,细细认了认那印记花纹,随即微一扬手,张如法歪倒的尸身象一根木头般向远处飞去。

一路鲜血狂喷,血雨漫天洒落,天空中犹如下了一阵凄厉的腥红的雨。

而后,黑衣人略显瘦削的身形缓缓落下,就象凌空御风一般。片刻,身形完全着地,把有印记火漆的信笺揣入怀里,又瞥了瞥自己的左臂。只见那一整只左臂,血迹斑斑流淌,血迹下皮肤密密的覆盖着细细的鱼眼般大小的鳞片,黑呼呼的没有一点光亮,五指尖尖成爪形,指甲长约两三寸,闪着金属般的微微黑光。黑衣人嘴角一翘笑了,笑容狞恶无比,似乎是非常满yì

自己的左臂。随即伸右袖擦了擦细细的擦干血迹,而后一把撕下染了血迹的袖子,随手向外抛去。一脸的鄙夷不屑,似乎那些血迹降低了他身份一般。

做完一切,他的右臂随意一振,臂上黑光突现,那些密密细细的黑色鳞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着,眨眼间又变成了一只人形的手臂。他又望了望那手臂,仰天得yì

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会,笑声方止,俯身从草丛里拾起红晶玉牌藏入怀里,抬步转身欲走。忽想起什么,转头向左侧远方望去。见那胖子‘潘少爷’象堆肉山似的面朝下倒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嘴里嘴角满是血迹。心想这胖子比刚才那瘦子也不知弱了多少,受了自己一击,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活命的,也不必麻烦去近看了。想至此,遂回头施施然离去。

如果杨天啸在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轻轻松松抵御了张如法最强三击,又眨眼间把他一臂穿心杀死的人,就是那曾在飘香镇墙角里捉跳蚤的那个猥琐的乞丐。

黑衣人走后好一会,胖子那如肉山般的身体轻动了动,接着眼皮微微睁开,转了转,侧耳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听了一会,他紧张的脸色慢慢松驰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肥大朝天的大屁股挪了挪,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举衣袖擦了擦嘴里的鲜血,又忙忙拉衣襟望了望内里,再舒了一口长气,想了想,奸奸的笑了,轻轻又口齿不清的骂道:“好在……老子反应够戴(快),被一击击(肿)中后立即咬舌吐血,要不小命真的不保了。”

四下望了望周围情形,见张如法的尸体歪斜的伏在地下,胸口一个碗大的创口,血迹斑斑模糊一片,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冷颤。正欲走去他尸身埋了,忽想起黑衣人可能重返,心中一跳,忙急急向身侧不远处的树林奔去,快速隐没在树林的阴影之中。

:第一回到,还有第二回,十二点前到。

第九十二回 雷丸

地壳一阵微微摇晃后好一会儿了,南方再无任何的声响,森林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杨天啸努力竖耳倾听着,心中的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甚了。他清楚知dào

,刚才那隆隆的声音必定是强dà

的仙术所为。无论是敌人或是张如法出,必定是一场激烈非常甚至性命相搏的战斗。而使出这般强dà

的仙术,代表着对手一定强劲非常。

又过了一会,终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甩了甩头,把脑子里的不好想法晃倒。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如张如法般的强dà

,还会有生命危险。那么如自己般弱小,又有什么能力或说有什么资格与敌人对抗呢?听不到想不清,干脆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想。他心想着,双腿微微轻夹青竹马腹,青竹马扬脖轻嘶一声放蹄奔跑起来。

接下来,眨眼就是两天的晓行夜宿过去。饥了吃些干粮渴了啃些野果,困了累了就爬上大树上歇息睡觉。他本以为一个人骑着青竹马会更快,谁想却是更慢了。因为他要找食水,又或必须采摘足够的野果代替淡水,而且还要时常辨别寻找道路及方向,这样的折腾自然是浪费了大把的时间。

这时他才怀念起与众官员一起的好处来,毕竟找淡水是不用的,众人会点仙术的都能从空气凝聚出水来,偏偏他就是不会。

幸好,小咕噜不时能找到些美味香甜的水果,或杀只不知何名的野兽烤烤解荤。要不然单吃这些没什么味道的青筒头,可是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小火鼠虽然身体没事,呼吸及体温都如常,可奇怪的是,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要睡到什么时候。

这两天以来,他每次休息时,就不断的按着如梦所说的方法,一次又一次的锻炼着自己的念力提取,运用起自己的灵力也渐渐更熟练了,现在他只要念力一动,随时都能从食中二指中凝聚出一个乒乓球般大的黑光球来。

“叫什么名字好呢?”杨天啸背靠着一棵树干休息,边自言自语的望着食中二指上的黑光球。小小黑光球外环绕着数条琏状的滋滋微响的白色闪电。而后他的目光转向旁边的一棵参天大树,心念一动,遥遥向那大树一指。

小小的黑光球瞬间脱指,向那粗可两人合抱的树干射去。

没有任何的声响,非常诡异的,黑光球从树干上一穿而过,而后又穿过好几棵大树,直飞了近二三十米才消失不见。照理说,这么远的距离在茂密幽深的森林是无法看到的。可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就是黑光球临近消失时,那白色的琏状闪电“噼啪”一声崩裂爆开了,所以他能清楚的估算到大致的飞行距离。

他脸上毫无异状,似乎见怪不怪,毕竟这已经是他近百次的练习了。想了想,他心中突然一动,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心想:“如果一直控zhì

着黑光球,让它在第一棵树上就爆开,那效果应该会怎样呢?”

想至此,他心中激动难抑,心念一动,又是一个黑光球从食中二指出现。他深深的望了望那小小的黑光球,深呼了口气抬起头,举指遥遥对准另一棵粗可两人抱的参天大树。随即目光牢牢锁定大树,身体一动不动。静静的望了一会,他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又过了一会,他觉得自己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空旷的世界,看到了自己的整个身躯,以及食中二指上的小小黑光球,只是那黑光球上的琏状闪电似乎更活跃了,如同几条电蛇一般在绕着黑光球欢快的飞舞着。

他蓦然睁开眼睛,目中精光闪烁,大喝一声:“去,雷丸!”

这是他在一瞬间想到的名字,遂脱口喊了出来。

那一直凝聚在食中二指尖梢的小小黑光球,如同接到指令一般,白色琏状闪电一阵颤动,随即脱离二指,迅快的向那参天大树飞去。

堪堪接近那大树的表层,杨天啸心里清晰的感觉到了黑光球里膨胀的能量,白色琏状闪电欢快的闪烁跳跃,甚至那“滋滋”声的微响也是如在耳旁。他念力疾忙又是一动,双眼圆瞪,大喝一声:“爆——”

“轰”的一声巨响,那参天大树被击中部分及附近直径两米范围的树干,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无数的白色木丝碎片,挟着白色的滚滚的木屑尘,被爆zhà

的能量催击着向四方激溅。

杨天啸一下惊得面如土色,狼狈的疾忙后退着。

“咔嚓嚓”那根从中折断的参天大树,直直倒了下来,砸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转了个方向,歪斜着呼啸着向杨天啸头顶袭来。他眼皮一跳,见空中黑影急至,也不及想,拧步侧身,急忙躲在旁边的一棵大树后。

“蓬”又是一声巨响,那粗壮的树干落地,砸得地壳一阵轻晃。

过了一会,听见外面再无声息,他闪出一点身子偷眼向外一瞧,确定再无危险,遂施施然走了出来。突然,他的目光落在那被炸断了半截的树干上。这时木屑已大致沉寂,只见那树干断口处尖木细牙嶙峋,上面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了。他一下楞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只苹果。

又过了好一会,他下巴“咔”的一声轻响。原来那鄂骨张得过大,过了这些时不免有些松动作响。他嘴巴微拢了拢,转瞬又大张开来,“哈哈哈”的狂笑起来。

笑了一会,他举起竖着并拢的食中二指,满yì

的望着,又望了望那半截树干。想了想,脱口而出道:“好,以后这招就叫‘雷丸爆’好了!”

又行一日,眼看日已近黄昏,杨天啸遂下马在山道中拉马缓行。青竹马虽好虽舒服,可骑的时间长了,双腿还是会酸软不堪,需yào

点时间来休息缓和一下。脑中回忆了一下,心想依据地图似乎已快要奔近鹤鸣山谷深处了。

突然,前方不远处一处密林上空,一群鸟儿扑啦啦的四散飞起。他心中一凛,心想此时正是夜鸟归林的时候,怎么还会有鸟纷纷飞起。四处瞥了瞥,似乎没什么异状,遂拉马走近密林处,又细细的观察了下密林周围。只见绿树葱茏,林间寂静,也是毫无异状。

忽密林远处隐隐有几声人声传来,似乎竟是有几人在说话。杨天啸心中奇怪,心想有什么人会在这茂密森林里呢,会不会是敌人呢?他们会有些什么计划呢?想至此,心中更是警惕,转念又想终日躲避始终不是办法,不如去探听一番再作行止。遂把心一横,遂收起了青竹马,又轻声叮嘱了小咕噜一番,边竖起耳朵倾听,边蹑手蹑脚的向声音处走去。

越是走近,那几人的声音越是清晰,不时伴着一两声笑声,似乎竟是几个男人在说话。杨天啸更是小心,双耳竖得更尖了,眼光不时的向四周警惕的来回扫视。

突然,一把嘶哑刺耳的男子声音响起传入耳中。

“小娘子,你还是从了我们吧,大爷会好好的待你的!”随后是一阵肆无忌惮的桀桀的笑声,旁边跟着响起了几声附和的淫笑声。

杨天啸心中一惊,隐隐想到什么,忙加快步子向声音处而去。过不多时,已悄然无声的摸到了近处,躲在几棵并长的密密大树后向那几人望去。

只见林中一片稍为空旷的空地上,五个身着灰衣外貌粗壮的大汉,手里提着明晃晃的鬼头刀,正呈半圆形的围着一个年轻女子。那女子年纪约二十左右,身穿一套淡黄色衫裙,脸上罩着一层薄薄不透明的面纱。看不清容颜,只是那一双眼睛,犹如一泓秋水,顾盼之间水波粼粼,明艳动人之极。

他正想冲出喝骂时,只听那黄衣女子娇怯怯的说:“几位英雄,你们无非是为了求财。这样吧,我这里有副耳环和一只镯子,应该也值点钱,你们都拿去好了。”说着双手往耳上一抹,又除下腕中玉镯,向右侧一右眼戴了个黑眼罩的大汉递去,接着说:“加上刚才给各位的二十个金龙币,也算是一些小小的敬意了,就当是小女子高攀交了几位朋友。”说至此,又顿了顿,说:“几位英雄放心,这件事小女子绝不会向人提起的!”

声音和缓而平静,没有一丝惊惶。

众大汉似乎见女子太过镇定有些意wài

,相互望了望,齐齐向右侧那右眼戴了黑眼罩的大汉望去。似乎觉得他是劫匪领,一切事情由他说了算。

那戴黑眼罩的大汉目光如狼,正恶狠狠的盯着女子。听了这话也愣了愣,随即桀桀大笑起来,吼道:“他***,老子钱也要,女人也要!小娘皮,我劝你少耍什么花招,乖乖从了我们去,或许老子还留个压寨夫人的位子你坐坐。否则——,你想清楚了,我们这里是五个人。即使你懂什么鬼仙术,在这么近的距离你是无法一下打倒我们的,到时我们兄弟中哪一个在你如花似玉的脸上划上那么一划,对大家都不好了。”说完又浪声大笑起来,仅有的那只独眼边贼溜溜的不断向女子身上上下扫视,边向旁一摆手。

旁边四个人明白他意思,各自手中鬼头刀一晃,呼啦一下散开,呈圆形把黄衣女围在中心。

:第二回到,补昨天缺更

第九十三回 威吓

杨天啸见众大汉包围女子,心知不妙。想了想,从肩上抱下小咕噜,拉过它的尖长耳朵,快速的低语了几句。小咕噜眨了眨黑晶晶眼睛,开心的裂开了猫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从他怀里跃下,蹦蹦跳跳从侧边树林绕过去了。

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眼见小咕噜已消失,遂大声说:“大哥!这几个毛贼色胆包天,今天给我们江南暗影四友撞见了,是杀是剐还是留给二哥作花肥好呢?”

话声未消,他快速退后几步,绷紧了脖子粗声粗气的说:“三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今天是你嫂子忌日,你稍为教xùn

一下就是了。”

紧接着,向左一步,重重的哼了声:“哼!”,再向右一步,捏着嗓子阴声细气拖长声音说:“杀——”

同样话声未消,又前进几步回到原处,大声应道:“是的,大哥所言极是,那小弟就用最轻的绝招三更鬼影指好了。”

边说着边从树后走了出来,步姿虽轻松,脚下却故yì

重踩落叶,每一下落地都是“咔嚓,咔嚓”声响。

他原本想一下就冲出来,给几个匪徒一个突然袭击。可五条汉子一下包围了黄衣女子,打乱的他的计划。如果他冒冒然袭击,难免会使众人慌乱,可能会误伤了女子。再说,他的黑光球也不能一下连五记,中间还要有些时间的缓冲。灵机一动,忽想到了一人分饰四人的主意,使众匪先惧于他的人数,再惧他们未知的实力,而不敢轻举妄动。

那独眼大汉想不到有人在近处,似乎还不止一人,不由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后退半步,定了定神,转眼望见杨天啸一人走出,遂骂了声:“他***,是谁呀,全都给老子滚出来?”

他用词虽狠,可气势已大不如前了,声音也不知不觉低了些。

杨天啸继xù

慢慢一步一步的走着,目光平静又牢牢的盯着他,也不吭声,只是一脸不屑的表情。

独眼大汉被他紧紧的盯着,只觉一种无形沉重的压力一下包围了自己,心中微一慌,忙一挥手,其余的四个大汉忙离开黄衣女子,散开成扇形拢了过来将他围住。距离约四五米,独眼大汉在最后。

这么一来,众匪的注意力大部分转移到他以及他身后隐藏的“三友”身上了。

“哼!”杨天啸冷冷哼了声,淡淡说:“几个屑小鼠辈,也敢与江南暗影四友为敌。”最后几个字故yì

说得极慢了,音节拖长,几乎是一字一顿的。

他表面装着冷酷,心里其实很是有些担心,害pà

那几人想也不想就扑上来,那么他的想法自然就泡汤,那时也就只有一拼的方法了。

“江南暗影四友?什么狗……屁江南暗影四友……”独眼大汉楞了楞,随即独眼转了转,手中鬼头刀向他一指,大吼道:“出来,狗屁四友,全都给老子他们的滚出来。”

他心中惊恐更甚,心想既然外号叫暗影四友,自然是善于躲在暗处攻击的人,只有能把他们都激了出来,才能使威胁大大减少。

就在这时,小咕噜从独眼大汉身后的一棵大树后探出个小脑袋来,尖长的耳朵一耸一耸的,黑晶晶的眼睛向着杨天啸拼命的眨呀眨,害pà

他见不到自己已到达了目的地。

杨天啸见了心中欢喜,又是一阵好笑,心想这小家伙的耳朵也太长了,好在众匪的注意力已成功的被完全吸引了过来,要不只怕它未露出小脑袋看清,那长长的耳朵就把它出卖了。

“咳……”他借咳嗽抑住自己难禁的笑意,依然保持一脸的冷若冰霜,迅快抬起左手食指向独眼大汉遥遥一指,右手随意挥了挥。小咕噜猫嘴一裂笑了,从大树后闪电般跃出,利爪一指尖尖伸出,直直向独眼大汉刺去。

他这一指是虚的,没任何作用,那下垂的右手挥动才是真,是给小咕噜下达攻击的信号。

五匪见杨天啸遥指,齐齐心中大跳,各各举雪亮鬼头刀欲出仙术还击。

“啊——”独眼大汉突然一声悲嘶。声音沙哑痛苦。

其余四匪齐齐大惊,这准bèi

的仙术再也不出来,忙忙向领那独眼大汉睨去。

只见那独眼大汉已反转了身子,背对着他们,双眼前瞪,一手高竖鬼头刀挡护在胸前,一手紧紧的捂着屁股,指间鲜血鲜血涔涔而流。而他的面前空无一物,前方四五米只有一排几棵大树。

以小咕噜闪电般的攻击速度,出天之城时在众官员面前尚能偷袭胖子,而且无人知觉,此时短短的一击即回的偷袭,众匪更是难以识破了。

就在四匪惊愕之时,一道黑色细微的幻影从他们的身隙掠过,滋滋微微作响,如瞬移一般,一下撞在独眼大汉竖起的鬼头刀上。

“叮”的一声脆响,独眼大汉手上一颤,再也抓不住手中大刀。

那雪亮的鬼头刀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悠然落下“嚓”的一声倒插在地上,刀身微晃,寒光微闪。最惊人的是,那刀身的中部,突兀的出现了个乒乓球大的圆圆孔洞。

众匪齐齐望着鬼头刀飞起,旋转,落下,插入地下,最后目光停留在那圆圆的孔洞上,一下全楞住了。迷惑,震撼,惊骇,恐慌等等负面的情绪瞬间涌满全身。

独眼大汉最先回神过来,身体剧烈颤抖着转过身来,眼睛惊恐的瞪着杨天啸,一手犹紧按着屁股,结巴巴道:“你……你……是谁……”

杨天啸见他转回,左手剑指对准他又是虚虚一指。独眼大汉望见,哎呀大叫一声,踉跄的倒退了几步。其余四匪更是大恐,以为领又中一指了,脸色瞬间变得雪白如纸,身体不约而同的颤抖起来。

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又强悍穿透的仙术,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

其实杨天啸这一指,毫无威力伤害,只是独眼大汉这时已成惊弓之鸟,是不是心里害pà

至极了,自然见他晃指就大呼狂叫。

杨天啸见威吓的程度已够,遂说道:“我是严也宁,外号七步鬼影使,如果我想杀你……。”说到最后他故yì

拖长了声音,声音严厉。众匪被他声音吸引,齐齐慌张向他望来。只见他用右手小指剔了一下中指的指甲,接着冷冷说:“就象剔指甲上的泥污一样容易。”说着,目中精光闪烁,向着众匪身上来回瞄了瞄。

众匪更是心惊,身子象筛糠一样抖得更厉害了。

他收回眼光,最后凝注在独眼大汉身上,淡淡说:“你不用怕,我刚用的三更鬼影指。嗯……,现在是申时,你起码有三个更次的时间。”

独眼大汉楞了楞,独眼忽明忽暗的眨着,心中矛盾极了。心想不放下刀肯定是死,可放下刀又怕杨天啸依然不肯饶他。

杨天啸见众匪意动,心想机不可失,遂气沉丹田,大喝一声:“放下刀!饶你们不死!”

“咣当”一声,一个大汉被喝声一震,心神一个恍惚,手一抖鬼头刀掉了下来。接着,象受了传染似的,“咣当”,“咣当”声不断响起,所有的鬼头刀掉了下来。

他径直大步向前,旁若无人,前面四匪纷纷慌忙让路。走到独眼大汉身前,抬手“噼啪噼啪”狠狠的扇了他七八下巴掌,独眼大汉想躲又不敢躲,只好低头让他狠扇,口中支唔不清的求饶:“公子,大……侠饶命,小人……小人家中还有七十岁的老娘,五六岁的孩儿,请公子……大侠饶命,饶命啊……”

他慌乱之间一下忘了杨天啸所说的名字,只好称呼公子,呼出又觉不妥,改唤大侠又觉不大妥,只好公子大侠一起称呼了。盼能有一个称呼能满杨天啸的意,也好少受些折磨。

“我靠……”杨天啸心里暗骂一句。心想:“怎么在哪做劫匪都是同样的对白啊,得yì

嚣张时就是小娘子,颓丧失魂时就是七十岁老娘。”

狠狠瞪了他一眼,停下手来。随即转过身,挨着其它四匪一个个走去,照着每人屁股就是狠狠一脚踹去。众匪自然一个个抱股呼痛,脸上一堆痛苦难禁的表情,呼天喊地呼爹喊娘。

其实,杨天啸扇打得越是狠,独眼大汉等众匪越是高兴。倒不是众匪有被虐待的,而是隐隐觉得,既然他会浪费气力狠罚自己一伙人,那自然就不会再伤他们性命了。而且众匪见独眼大汉的求饶奏效,对方似乎是个仁慈的主儿,当然是没痛也装出极痛的真切表情来了。可惜眼泪不能装,要不恐怕他们用手挤也要挤几滴来。

杨天啸不知他们心里的旮旯,可他这次真的是气了。他平常最憎恨这些只会欺负弱小女子的恶汉了。心想杀了他们觉得过重,况且又没杀过人出不了手,轻易放过他们肯定是不行的,只好一个个先胖揍一顿再说。

黄衣女子一声不吭,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静观事态的展。最后见杨天啸又扇又踢的,一副暴怒的样子,明艳的眼睛眨了眨,轻轻的笑了。拿着耳环和玉镯的右手悄悄的垂了下来,隐隐可见玉腕处一圈细细的青光一闪而没。

第九十四回 逼供

杨天啸把五匪并列排成一排,以防有匪从自己身后袭击。众匪乖乖的听从了,各各垂手低站着,驯服得象只纯洁的小绵羊似的。

这下可好,他心里犯难了。如果对方是蛮抗顽固,他倒是有许多方法对付,可对付几只“绵羊”他却束手无策了。心想:“放了吧,以后可能会危害到自己及这黄衣女子,不放吧,难道从此以后自己身后要拖着这几只尾巴。”想了一会,搔了搔头,终是无法决定。

黄衣女子见他搔头,微不可察的笑了笑,轻声说:“公子,不如问一下他们的来历如何,小女子很是有些好奇。”

“哦!”杨天啸应了声,望了望众匪,近前揪住一个相貌似乎较老实的大鼻子匪徒胸襟衣衫,冷声问道:“说,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来里的!”

“我们……我们……”大鼻子匪徒吓了一跳,结巴说着,随即迅速瞥了瞥左侧的独眼大汉。

“我们是打劫的强盗,今天是负责巡山的。”独眼大汉抬头飞快说道。

杨天啸向独眼大汉瞥了瞥,眼睛转了转,冷声说:“没叫你出声,你干吼什么,你想出声,待会有的是机会。”

独眼大汉忙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心想:“看来这是个没什么阅历的雏儿,说不定能糊弄过去,哼,这么轻轻的几巴掌,老子当搔痒,最多……最多就是拼着给踢断几根骨头就是了,老子……”

没等他想清楚,杨天啸又冷声说道:“各自解下自己腰带,把旁边的同伴反手绑了。”顿了顿,又说:“如果……你们手上没力,绑得不牢实,那……你们留着手臂也没什么样用了。”

众匪抬头相互望了望,犹豫了一下,开始慢慢的解腰带。(注:天朝人的穿着一般有内衣外衣件,里外各有一条腰带,内里扎裤,外面束腰或装饰。)

毕竟杨天啸刚才的惩罚太轻了,对于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人来说,这踢一下如同是过家家一般的小孩游戏,自然心中的畏惧大大减轻了。

“嗯”杨天啸目光一冷,面容一肃。

见众匪的犹豫的态度,他霎时明白自己刚才的确是太过软弱了,软弱得近乎“温柔”,让他们竟起了些许的反抗之心。这可不是好的现象和预兆。他心想着,转而心中一凛,遂狠了狠心,决定以暴制暴。

左手一抬,心念微动,食中二指出现了一个如乒乓球般大小的黑光球,随即二指向独眼大汉迅快一指。

黑光球应念脱手而去,空中划过一条淡淡的黑色残影轨迹,在他的大腿处一掠而过。

瞬间,血光迸现,血喷如柱。

“啊——”独眼大汉嘶声痛呼,魁梧的身躯剧烈摇晃了一下,双手抱腿歪斜着向后倒去。

其余四匪齐齐一惊,探头向独眼大汉望去。

只见,他大腿处凭空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孔洞,血液象喷泉一样溅出,血高竟达半米有余。

“哼”杨天啸冷冷哼了声,目光如电轻掠过余人,心念又是一动,食中二指末梢再次出现一只圆圆的黑光球,球外缘数条细小的白色琏状闪电如电蛇缠绕,“滋滋”作响。

四匪望见,身体猛然颤抖一下,忙忙脱下腰带把身旁同伴紧紧绑了。最后只余下那个大鼻子的匪徒,见已没人可绑,又没人绑自己,楞了楞,偷瞄了瞄冷峻的杨天啸,又瞥了瞥倒地依然低声痛嚎的独眼大汉,脸色一狠,快步走近独眼大汉,快速脱下他的腰带,反过他的身子,掰开他染血的双手,把他捆绑起来。最后好了还用力拉了拉,看捆得牢不牢实。

一切完结后,大鼻子匪徒低着头一溜小跑奔到杨天啸面前,转过身来,双臂向后并拢,手里抓着条腰带,请杨天啸捆绑。

杨天啸见大鼻子匪徒恭谨机灵的样子,暗叹一声,心想:“自己的阅人眼光还是差呀,原以为大鼻子相貌老实,是个相对好说话的人,可他刚才一番动作,明显是个奸滑之徒。”想至此,顿了顿,转念又想:“这样也好,既然他奸滑,自然识得时务,为自己的小命打算,他应该也不敢瞒骗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多了,捆绑了大鼻子,又威喝了几句,把四匪分别一个个拖进树林盘问,终问出了好些事情。

原来,五匪并不是强盗,而且万虫山庄的第三拔人物,为的是一个绰号叫“老鼠”李大虎的堂主。在万虫山庄的地位与‘绿衣秀才’一样。目的是在鹤鸣峡谷设障,跟踪或追查所有与风珠地图有关的消息。

独眼大汉躺在地下,见手下一个个低着头进树林,头更低的走出来,心知所有的底细已经被眼前这年轻人知晓,心中恨极,一只牛眼溜溜的往同伴身上狠瞪。奈何众伴望也不望他,直接把他当成了透明。

黄衣女子静静的看着杨天啸处理,过程中只帮独眼大汉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稍微止住了血流。独眼大汉哼了哼,也不理她,直到她包扎完毕,想了想,才微微对她点了点头。

过了好一会,杨天啸已经得到能问到的所有情报。想了想,叫众匪每人去狠狠踢独眼大汉一脚,然后就把四匪全放了。

毕竟这遭他们办不成事,又得罪了独眼大汉,在万虫山庄也待不下去了,放走也只会远远逃离,应该对自己没多大影响了。

顺提一件小事。大鼻子匆匆奔逃,忽瞥见躲在大树的小咕噜,见它长得可爱,遂起贪心想擒获卖钱。小咕噜见他奔近,猫嘴一裂嘻嘻笑了。大鼻子见了更是欢喜,眼中似乎看见了一只满满的叮噹响的钱袋。

就在他伸手将触及小咕噜时,只觉面前虚影一闪,鼻子一阵灼痛,心知不妙,大呼一声,忙连滚带爬落荒而逃。

从此大鼻子变成了烂鼻子。

这些杨天啸当然清楚,他见大鼻子走那方向,心里就留了心,也不出声阻止。他一点不担心小咕噜,反而有点替大鼻子担心。果然,事情如他所想。

一切事情至此大半已解决,杨天啸望了望地下脸色惨白的独眼大汉,心想这顽劣的家伙,就让自生自灭好了。遂转身向黄衣女子拱了拱手,说:“此人生死交给姑娘随意处置,在下有事告辞了。”说完,转身再也不理,走前七八步,唤过小咕噜,把它放在自己左肩,施施然往前走去。

就在他身影没入密林的一瞬间,那女子想了想,快步跟了上来,边走边娇声喊道:“公子!请慢点走,小女子还没谢过公子相救之恩呢!”

杨天啸楞了楞,稍缓了缓脚步,随即扬声笑了笑,说:“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说完,步子走得更快了。

自从胡家庄之行后,他对胡雨婷的生死未卜深深内疚,也不知有多少次夜里梦回见到胡雨婷,也不知有多少遍埋怨自己当时没能冲进大厅救人。他只觉得自己深深辜负了胡雨婷的相信,只觉得自己是害死胡雨婷的一分子。时间过得越是久,这份内疚越是沉重。久而久之,自然而然对美丽的女子产生了一种拒绝心理。害pà

自己无端端的又摊上一份情,害pà

自己再一次辜负对方,害pà

自己保护不了对方。

虽然黄衣女子脸上罩着一层面纱,见不着全貌,可只是观其明艳如秋水的眼睛,已知是个美丽的女子,在这种内疚的心理下,自然是主动的远远避开了。

“公子……公子……哎呀……”那女子在后边不舍的追着,边娇声呼喊着,忽然一声惊呼,声音中断。

杨天啸听见惊呼声,停住脚步转头向声音处望去。

只见那女子仆倒在地,瀑布般的青丝披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心中突然一颤,接着又是一阵深深刺痛,似乎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与胡雨婷月下分离的夜晚。

……自己气呼呼不顾的走着,胡雨婷在后面边呼边赶,接着一下仆倒了……。

一段段的回忆片断从他脑海闪电般掠过,渐渐的,他的眼前变得迷蒙了,眼神也渐渐变得温柔起来,身上一股热血奔腾。呼的一下转过身,快速向眼前的女子奔去,边大喊道:“婷婷,婷婷,我不走,我永远也不走了。”

那黄衣女子其实是自己故yì

摔倒的,正仆在地上偷眼瞧着他的反应呢。见他奔回,心中更是得yì

,转而听见他大喊着什么“婷婷,婷婷”之类的话语,细看脸色更是如痴如狂,不由心中暗惊,忙欲用力撑起闪躲。

将起未起之时,杨天啸已如风般奔近,双臂一探握住她的一双臂膀,微微一停,一下把她搂入怀里,紧紧的抱着,边模糊又激动的喃喃道:“婷婷,婷婷,我再也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了。”

黄衣女子一惊,忙拼力挣扎,可哪里还挣得脱杨天啸疯狂的怀抱。紧接着,一股浓烈的男子气息袭来,闻之熏熏欲醉,芳心更是跳如鹿撞,娇颜艳如春花,身子一下僵住了。

第九十五回 非礼

黄衣女子一直静看着杨天啸处理,又是威吓又是武力逼供的。虽然手中的防御微微放松了,心中的防备却从未真zhèng

放下。自从她独自游历以来,见过许多人,也能看透许多人,可面前这男子却让他很是看不透性情。

有些冷酷,有些耿直,有些善良,还有些孩子气。特别是制服众匪后的巴掌及踢屁股。

可能吗?在天朝里,这样的事情几乎是不可能的。为恶或为善,道不同则注定了双方的关系不可逆转,往往出手就是性命相搏。在天朝修liàn

仙术的人都知dào

,先出手为强,对敌人心软就是自己的不幸。即使是制服对方以后,也少有轻轻放过的。可眼前这男子虽用仙术刺断了为人的一条大腿,其余人却完好无损的放了。

直至杨天啸向他道别,她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而当他快速走入树林,身形即将消失时,她才醒悟过来,才真的相信杨天啸不是作伪,不是扮清高,也不是欲进则退,而是真的要离开自己。

她心中微微有些愧疚,暗暗责怪自己,竟然把救自己的人想得这样不堪。虽然自己不必他救也能脱身,可意义形式上毕竟是眼前这男子冒险救了自己。

于是她再也不多想,忙忙的就追了上来,为的只是当面说声谢谢。为的只是稍减心中的微微愧疚。

她本不是生性顽皮的人,反而性情一向娴雅大方,可她对这男子实在有点好奇,又有点愤恨对方竟然对自己的容貌不屑一顾,而追赶时刚好脚下触到一块较大的石头……。于是就有了这假摔的一幕。

谁知……谁想到……,自己这灵机一动的使诈,对方竟然利用了,还把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紧紧抱住了。

“可恶,卑鄙,无耻,下流……”

她回神过来,心中又羞又怒,暗暗嗔骂不止。

越想越气,心头怒火燃烧更旺,遂悄悄抬起玉腕,心念一动,一圈细细的青光从腕中显现,随即玉指轻扬,青光分散成丝线状,轻飘飘无声的向杨天啸颈中绕去。

“婷婷,婷婷,不要离开我……”杨天啸语音沙哑,环抱的双臂又是一紧。

“呃……”

女子气息一窒,娇躯被抱得更是紧了,差点喘不过气来。念力一分神,抬起的玉腕一下僵住了,那缕青丝也就此凝在空中。

双方的距离无间隙亲热接触,杨天啸身上的男子气息越浓烈,女子只觉得心跳得更厉害了,面颊滚滚火烫,心头泛起一股从所未有的奇怪的感觉,似期待似兴奋似欣喜,身子越变得软绵绵的了。

“可恶,太可恶了……”

一阵恍惚后,女子再次回神过来,狠狠恨道。

此时,她眼波似水蒙烟,羞得欲滴出泪来,贴面薄薄纱巾急促的一吸一吸的,面纱下角也被急促的呼吸吹得向上卷了卷,露出了红艳微张的樱唇,雪白尖削的下巴,如玉润滑的弯颈。

她强凝心神,念力再次一动,霎时那缕青丝上一阵青光流转,再长了半寸,再次向杨天啸颈中绕去。

“婷婷,自从你离开我,我的心就碎了,象死去了一般……”杨天啸轻轻呓语,微侧了侧头,喃喃痴醉的轻唤:“婷婷,婷婷……”

一声声深情的呼唤传入女子耳中,一股股湿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娇嫩耳垂。

女子娇弱的身子再次一颤,如遭雷击。只觉得那深情的声音,如同一声声天籁之音,一次次引动她内心温柔的心弦,悦耳动听,又如一缕潺潺清泉,缓缓流过自己孤弱的心田,甘甜滋润。那一股股湿热的气息,更是麻痒痒的,从她细嫩的耳垂肌肤,一下渗透到到她的全身,甚至她的灵魂深处。

她一时心神俱醉,那缕青丝自然停住凝在空中。

“梦里见你无数遍,无论怎样叫唤你,你也不吭声,你知dào

我心里多难过吗?只要你应我一声,就算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了……”

“嗯……”女子微应了声,脸色娇艳欲滴,螓轻垂温柔贴在杨天啸的肩上。

“啊……,你应了,婷婷,婷婷,你应我了……”杨天啸欣喜若狂,抬头高呼。

无意间,他眼角余光瞥见一片淡黄色的衣衫,心中微微一动,暗暗纳闷胡雨婷一直是穿着白色衣裙,怎么突然之间穿起淡黄色衣衫来了?忽然心中又是一动,猛然醒悟过来,心中狂跳,背上冷汗直冒。

“天啊,太……太荒唐……太孟浪了……”

忙忙一下推开女子,慌乱的连退几步,伸指指着女子,口中结结巴巴说:“你……我……,你怎么抱着我……”话一出口,觉得话中有错,急忙改口说:“不不……你……你怎么……让我抱着……”

这下可好,那女子本来已经有点意乱情迷,只觉得窝在杨天啸的肩膀怀抱里很温暖很舒服,一下被他推开,猛然惊醒过来,一时羞涩得无地自容,手足无措,又听他胡言乱语说什么“抱着他”“让他抱”之类的话语,不由羞怒起来。

心念一动,那本来已缩回大半的青丝,青光暴闪,一下增长了数尺,瞬间把杨天啸的颈脖一下紧紧扼住,随即惯性的又是心念一动,青丝一下收紧。

“呃……”

杨天啸大惊之下,没想到女子突然袭击,一下被扼得面色酱紫,舌头也吐出了半截。手指向女子指了指,两眼一翻,昏过去了。

“咕噜,咕咕”小咕噜怒叫两声,双爪一扬向女子猛扑过去。

小咕噜一直在杨天啸肩上,见他搂着黄衣女子哽咽着说个不停,小脑袋都不知搔了多少回了,“咕噜,咕噜”的轻声抱怨也说了不少。可两人一个靠着耳朵近距离说,一个近距离听,皆有点意乱情迷,它那点小抱怨当然听不到了。

可复杂的东西小咕噜不懂,也不知两人在干嘛。可杨天啸这一下昏倒,简单明了,它立即就明白了。这女子显然是敌人,害了他最亲的亲人。当然不须思考,立即迅快出手了。

女子羞怒未止,听见小咕噜的叫声,随即见一团白色残影向自己袭来,忙玉腕轻抬,五指伸展,轻盈的转了转。

那细细的青丝青光一闪,瞬间再次变长,随着她的手指转动,快速幻化出一个个小圆圈来,一层又是一层,一圈又是一圈,向小咕噜罩去。

小咕噜虽快,可她手指轻挥,幻化出的青色圆圈更快。小咕噜的双爪离她近一米时,她已幻出五个青色小圆圈挡在身前。

小咕噜的圆圆身子刚好钻进了第一个青色小圆圈当中,那圆圈边缘与它皮肤一接触,就象树藤一样迅速绕上了它的腰际,小咕噜的冲势不由微微一缓。紧接着,第二圈又罩住了它,再一次绕上了他的小身子,然后又是第三圈同样绕上。

小咕噜见自已被困住,黑晶晶的眼睛猛一睁,目中黑光大增,身子的三对紫色的条纹忽然一阵紫光闪烁,快速流转,瞬间速度再增,带着三个青色圆圈继xù

迅快向黄衣女子接近。一双利爪微泛黑光,锋锐森寒。

眼看面前的爪子迅速变大,而且泛着奇异的黑光,似乎有种凌厉至极霸道至极的气势,女子心中一凛,全部的念力狂放,娇喝一声:“木叶灵绕!”

霎时,全身青光一时耀眼之极,最后的两个圆圈一下收缩,一下把小咕噜的双爪罩住紧紧缚住,而已经捆在小咕噜身上的三个青色的圆圈则并力向后猛扯。

奈何白影黑光的速度太惊人了。她只觉得眼前的双爪已笼罩了自己整个视线,那如浓墨般的点点黑光带着恐怖的气息,狰狞呼啸狂舞,令人窒息。她心中悲叹一声,双眼一闭,无奈静等死亡的来临。

等待的时间漫长而缓慢,就象是无穷无尽一般,让人欣喜又让人疯狂。

“咕咕,咕,咕”小咕噜又是怒叫两声,腕中青丝一阵摇晃。

她惊醒过来,睁眼一看,只觉眼前两个黑点尖利刺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小咕噜的圆圆小身子被五个青丝圆圈牢牢缚住,固定在空中,一双尖尖的爪子已伸到了女子的眼前,其中有两趾更是离她的眼睛只不过一厘米左右。只要再进一点,她的眼睛就此就废掉了。

她定了定神,屏住呼吸,深怕这么轻轻一动就是头破颅穿的结果,头颈慢慢向后移动一点,然后身子快速向后退了两步。随即念力又,青丝再次变长,幻化出更多青丝圆圈来,把小咕噜包粽子般的扎个严严实实,又把它摔在地下,距离自己有两三米,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这小家伙……,性子……真够凶猛的。”

女子脸色苍白,惊悸的边喘气边说道。红艳的樱唇微张,久久不合,两颗晶莹的冷汗从额轻轻滑下。

稍安了些心神,忽眼神掠过倒地昏迷的杨天啸,脸色再变,惨白至极,再无半点血色。

转瞬,回过神来,惊呼一声:“哎呀,惨了!惨了!”

玉腕急拢,忙忙收回那绕颈的青丝,急急奔上前去。心中砰砰狂跳着,暗暗大呼道:“别死,别死,千万别死,一定不能死啊……”

就在她将近未近之时,只见杨天啸的身子轻动了动,接着左臂处泛出微微的黑色毫光,眨眼间,那黑色毫光扩散漫延至他的全身。她一下楞住了,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游历这许多年,她可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事情。

第九十六回 谢谢

又过一会,杨天啸的背部耸了耸,慢慢从地下爬了起来。

头低低垂着,双臂下垂贴在双腿前,虽站着身体却稍向前倾斜,也不见他倒下,双目紧紧闭着,神智似乎仍未清醒。

女子更是惊骇了,牙齿不由自主上下交击,格格作响,心想:“莫非……莫非……是诈尸……?”

天朝自古有着一种传说,身怀冤屈之人,无故身亡,往往冤魂纠结凝结不散。而冤魂往往不知自己已死亡,欲钻回身体重生,偏偏身体已无活气,再无法如意控zhì

身体四肢,只能僵硬的木然的行走。天朝人称这个现象为“诈尸”。

杨天啸双拳紧握,低着头一步步僵直向她走去,一步一顿,嘴里喃喃低声说着:“婷婷……婷婷……,我不会让你走的……,永远……也不会让你走了…….”

黄衣女子吓得更厉害了,脸色变得煞白,慌乱的忙忙后退着,一双玉手胡乱摇晃,急声说:“别……我……不是……有心……想害你的……”

杨天啸一点听不到,依然一步步向她走去,嘴里接着说:“婷婷……婷婷……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黄衣女子已慌得忘记使用仙术了,只是见杨天啸走一步,她的就心砰砰一大跳,嘴中只结巴惊喊:“不……不要……跟着我……不要跟着我……”

其实两人距离始终有几步远,只是她的心魂已慌,手脚软,只觉得她退一步,杨天啸就跟着一步,似乎永远都会跟着她一般,连呼吸气息都跟她连在了一起,自然是更怕了。而且她退的又是直线,一个进一个退,似乎就象是亦步亦趋一般。

她游历多年,见的古怪也多了,早不是刚出道的小女孩。可她生性就怕这诈尸,而且这诈尸还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曾经救过自己的恩人,却被自己无意害死了。她心中深深愧疚,自然是更害pà

了。

退了几步,她呼吸都忘了,全身软手脚无力,再也无法动得分毫,只好闭眼再不敢看。

过了一会,只觉得那“诈尸”越走越近,她不禁身上一阵阵哆嗦起来。

突然,那“诈尸”一下抱住了她,双臂似铁一般,把她整个搂进怀里。

“妈呀——不要呀——”

女子头皮炸麻,全身冰凉,厉声惨呼。

杨天啸经她一叫,猛然惊醒过来,感觉怀中紧实,望了望,一把把她推开,愕然说:“怎么……怎么……又是你……”

他虽声音惊愕,但话里的意思明显,就是说,刚才你抱着我,怎么现在你又抱着我。

女子经他一推,彼此双方有了些距离,神智也恢复了些冷静,惊惧的望着他,好一会儿,见他目中眼光闪动,才确定他不是“诈尸”。

忽想起他刚才的问话来,不由一阵大羞,结巴道:“你……你……我……”。只觉得越是辩解越是纠缠不清,可不辩解吃的哑巴亏也太大了。

她心中一片混乱,越想越是伤心。只觉得眼前男子不但的搂抱了她,还硬要栽赃说是自己搂抱他,简直无耻卑鄙极了。抬手欲再青丝伤害他,可转眼望见他颈中紫黑的扼痕仍未消除,心中不由不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跺了跺脚,扭头嘤嘤哭泣起来。

“呃……”

杨天啸一楞,想不到这女子话没说几句竟哭了起来,一下慌了手脚,慌忙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抱着我,应该是我抱着你,你一点没抱我的意思,只有我抱你的意思,第一次是我抱你,这次还是我抱你,我抱你是不对的,我抱你是不好的……”

女子听他说得乱七八糟,句句有你我,句句有‘抱’字,心中更羞了,哭得越大声起来。

杨天啸搔了搔头,知dào

自己的解释越是绕得不清不楚了,想了想,苦笑了笑,说:“姑娘,是在下不好,我不想这样……”

女子闻言一下停住哭声,转头杏眼圆睁,粉面生寒,嗔怒道:“你不想这样……,你……这样了……,还想……还想对人家怎样……”

“呃……”

杨天啸一下瞪目结舌,说不出话来。随即心中一凛,心想:“人性专家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女子果然是感情的动物,这一生气哭泣,什么都往坏处想了,这道理什么的怕是半点都听不下去了。”想至此,再不敢出不半点声音,缓缓低下头去。

这么一低,一下瞥见地下被捆得象粽子般的小咕噜,心中一跳,忙欲奔去抱起。忽望见小家伙的黑晶晶的眼珠眨了眨,接着又眨了眨,似乎很是焦急。他心中一定,急急止住身形,心想:“既然小家伙没事,也不急于一时了,面前的大姑娘在流泪呢,自己起码样子要装得郑重点倾听才是。”

“你……这样对人家……,叫人家……以后如何是好……”女子抽噎着说道。见他身形动了动又停下,继xù

低头无语,越肯定他是理亏,不敢作辩解,是故yì

对自己无礼了。

杨天啸听她得凄楚娇怯,心中一软,遂说:“请姑娘恕罪,请姑娘责罚……”

话一出口,心中突的一跳,暗呼不妙,心想:“我这般说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是有意为之了吗?难道自己要随她任意处置?这……承担也太过了……”可大话已出,断不能贸然又快快收回,转念又想也不知她会如何处置自己,心中不由惴惴。

黄衣女子一听,稍止哭声,抬头想了想,瞥了瞥他的神情,说:“你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说得倒是轻巧……”说完,话音止住,又嘤嘤哭了起来。

杨天啸听见她又是哭泣不停,冷汗颗颗直冒,想了想,硬着头皮说:“在下是诚心道歉,姑娘责罚……就是……”

那女子望了望他,擦了擦眼泪,明艳的杏眼眨了眨,眼睛转了转,说:“你既是诚心,那……就罚你……自……自己陪我办件事情……”话一说完,霞飞粉颊,羞得转过了头去。

她原本想说让杨天啸自刮三巴掌,此事就此完结。可望见杨天啸英俊的侧面,越看竟越心跳,心神不由一阵恍惚,一下脱口而出改变成了‘陪她办事’。

话一出口,她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胆了,大胆得她自己也暗暗吃惊不已。心想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性格与平常一点不同,心里总想着捉弄这男子,又隐隐不舍得面前这男子这么快就离去。”

“哦……,好的……”杨天啸应道,想了想,又说:“嗯……,只要不是……那个……伤天害理……”

话未说完,那女子杏眼怒睁,浑身颤抖,刷声俏立起来娇叱道:“什么……,你……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可恶!”

说完,娇躯一拧,转身快步走了。

女子这一怒极即走,忘了解开手中青丝的束缚,可苦了地下小咕噜。

此时,女子的念力已有些松缓,小家伙虽身子及双爪仍被缚得紧紧的,那张猫嘴在它的努力之下却成功挣脱了开来。刚欲待高兴的呼叫杨天啸,一下被女子扯动,长长的青丝带着它在地上一磕一磕的,颠头倒脚的翻滚着,“咕噜,咕咕”可怜的哀叫不停。

“呃……”

杨天啸又是一楞,抬眼看她带气越走越远,忙快步跟上,俯身疼惜的抱起小咕噜。

随手想解去青丝的捆绑,却怎么也扯不开,刚想用“雷丸”切断,心中一跳,想想还是算了,这女子的眼泪……太可怕了。

女子似乎毫无所觉,自顾自的快步向前走着。他抬手欲叫喊,很快又放qì

了,叹了叹,摸了摸小咕噜的小脑袋,稍微安慰一下,乖乖的握着青丝亦步亦趋,象只牛一样,被黄衣女子牵着,高高低低向前走去。

鹤鸣峡谷东南,一处密林。

一女一男一前一后的走着,默不作声,两人之间一条细细的青丝连接着。

走了一会,女子边走边侧了侧头向后微睨,轻轻说:“公子方才对付那五匪,好犀利的言语,好厉害的机变!”

“哦……”杨天啸抬了抬头,想了想,明白她已知dào

了自己的把戏,惊讶的说:“贻笑大方了,姑娘冰雪聪明,不知如何识破在下的,请不吝赐教。”

女子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默默行走,心情渐渐恢复如常,遂起了与杨天啸和解之心,言语自然客气起来。杨天啸巴不得如此,自然有多客气尽量多客气了。

女子脚步不停,说:“赐教不敢当,公子见笑了。小女子只是猜测的,也不知对与不对。”

杨天啸郞声说:“姑娘直言就是,也好让在下打个警惕。”

女子想了想,轻轻说:“公子说你的名字叫严也宁,应该是个谐音,倒过来就是您爷爷,第一句话就骂了五匪是孙子。”

杨天啸哈哈一笑,说:“说得好,我就是要骂他们孙子。”

女子听见他笑声,心中一跳,粉脸泛起两朵红云,娇艳动人极了,心想:“这人……好奇怪……,说好就是了,为何还要笑……,笑得人家心儿一阵慌乱……,呸……,呸……羞死人了……”

定了定神,缓缓又说:“公子一人化身为四人,吸引众匪全部注意力,而贵兽早已埋伏在后,然后前后合围攻击,令敌人胆寒,再施以攻心威吓之诱,分化众人,终成功……救下了小女子。”顿了顿,轻轻接着说:“嗯,谢谢……”

她说这么一大番话,最重yào

的目的就是说这两字“谢谢”。

不说出来,心里象骾着什么似的,很是难受。其实她一开始就想说了,可后来两次被杨天啸“非法”的搂抱住,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那时说了难免会让他误会,以为自己是谢谢他的搂抱似的。现在说出,身上一轻,如释大石。

第九十七回 窥伺

杨天啸想了想问道:“姑娘是事前想到的,还是事后想到的,此次的应变可有破绽?”

毕竟如果是事后就容易猜了,可如果是事前,就有点难度了,毕竟他自己是想不出有什么破绽的。

女子想了想,竖起三根纤纤玉白葱指,说:“是事前,嗯……有……三个小破绽。”

她本不想说的,因为这可能会损及身后男子的脸面,可杨天啸从她话里已猜出问题,被提起兴趣,自然想知dào

答案,她只好如实回答了。

“三……三个破绽?”杨天啸吓了一跳,脸色微变。

他对女子说的有破绽很是怀疑,没想到竟然有三个破绽之多,那肯定是真的了。

“嗯”女子微不可闻的应了声,接着说:“第一个破绽是,公子一人分扮四人,声音是变了,可是说话的频率没有多少变化,而常人说话几乎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独特的频率的。第二个破绽是,公子要在四个方位音,所以要变换位置。虽然四人对话的内容长短不一,可是四个人的对话连接太紧密了,人说话时无论怎样的思维敏捷也不能这样。因为你先要听到对方的声音你才能说出下一句。……想必是公子心急救小女子而造成了疏忽。”说着,转头瞥了瞥杨天啸的脸色。

“说吧,我想知dào

答案。”杨天啸稍有些沮丧的说。

“嗯……,第三点是,公子出来时踩在树枝上的声音过响。本来在敌人面前出现,端凝如山步行如虎,气势就足以造成慑人的效果,过响未免就失去高人的稳重风度了。而如果公子是托大傲慢的话,更应是气定神闲的,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所以只能解释公子是故yì

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了。”女子见他没什么不满,又接着说。

“哦……”杨天啸低应了声,越听越是心惊,伸手不自觉的抹了抹额头,尽量那里没有汗水。

“咦?”

女子双眼一亮,脸色突现惊奇,脚步一下停了下来。

杨天啸正心神恍惚想着自己的三个破绽,一个收步不及,撞在了她的背上。只觉得玉体绵软,馨香扑鼻,不由心中一荡。

正欲张口道歉,女子娇躯一颤,冲前一步,猛然一下转身回来,杏眼圆睁,檀口轻颤,,狠狠的瞪着杨天啸。随即快速向下一瞥,微楞了楞,瞬间粉面羞红再增,艳若春花怒放,轻呸了一句,拧转了身去。

杨天啸愕然顺着她刚才的目光望去。

只见小咕噜的一双前爪大张,隐隐呈半圆形状。楞了楞,猛然醒悟过来,不由一阵好笑,心中又是一荡。心想:“大概是刚才无意撞上女子时,小咕噜的一双‘淫’爪无意非礼了女子的那个东东……”想至此,目光大致估算了一下那个半圆的尺寸,暗叹:“好……大……好……圆……,可惜……”

“坏小咕噜!臭小咕噜!”

杨天啸伸手在小咕噜小脑袋上轻敲了个爆栗。

这两声骂声感情复杂至极,也不知是惩罚小咕噜还是向女子曲意道歉,又或是泄心中的憋屈,反正语气酸溜溜的,吃醋的意味极浓。

“咕噜,咕噜噜”

小咕噜可怜的望着他,摸摸头,又搔搔头,不知杨天啸为何敲它。

“嘘——”女子转头中指竖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杨天啸忙抿紧嘴巴,随即又双手捂上了小咕噜的嘴巴,无意间连它的小鼻子也捂上了。小家伙气闷,自是一个劲的猛摇小脑袋。

女子见状“噗哧”一声笑了,随即醒起还未给小咕噜松绑,心念一动,玉腕轻摇,那缠住小咕噜的层层青丝一阵青光流转,一圈圈瞬间胀开,而后快速缩短起来,眨眼间已缩至极短,一闪消失在女子的玉腕里,化作一只形状古朴的青色木镯。

随即女子向杨天啸招了招手,示意他噤声跟在她的身后。他见小咕噜束缚已去,不由心中一喜,抓住小咕噜的尖长耳朵一阵细声叮嘱,而后蹑步跟随女子而去。

走不多时,一阵急骤的尖厉鸟鸣及扑翅的声音传来,其中还伴着些呜呜的奇怪声音。

杨天啸心中一凛,想起女子刚才的惊噫声,这才明白了女子刚才让他噤声的原因。心想这女子的听觉好极了,远远就听到了异声,似乎听觉比小咕噜的还要好。

又走了一会,鹤鸣声扑翅声呜呜怪声更响了。两人爬上一个土丘,轻拔开眼前的绿草,向那声音处望去。

只见,土丘前二三十米外,一片约十几丈的空地,一只巨鹤与一条黑色颀长的人影正激烈战斗着。

那只巨鹤高五六米,尖喙长三米多,比杨天啸当初遇见的朱睛将翎鸟还要大上一圈,每次的喙刺翅击,都是凶猛尖锐无比,如同巨浪汹涌扑腾。而反观那颀长黑色人影,不过一般人身高,相形之下如同一小人,在巨鹤的攻击下又如怒海中一叶轻舟,左摇右晃。

奇怪的是,那黑色人影身形飘忽轻逸,似乎形势万分危险,却次次都在生死一线之间躲闪了过去。更奇怪的是,那黑色人影只是躲闪,一点没有挥拳还击的意思,惹得那巨鹤越来越暴怒,喙刺翅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它的动作快了,那黑色人影的动作也跟着快了,始终维持着不胜不败的平局。

两身周十米以内一片凌乱狼藉,地上的长草全都消失了,黑黑的泥面反了起来,空中空气激荡翻腾,着“呜呜”的怪响,吹动着几片仅余的绿色碎叶不断的打着旋儿。

看了一会,黄衣女子秀眉越蹙越紧,轻声喃喃道:“奇怪……奇怪……”

杨天啸倒是看得有趣,听见女子疑问,遂轻轻问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只大点的鸟和一个速度快点的人吗?”

女子摇摇头,说:“你仔细看那人的右臂……”

杨天啸凝目望去,还真看出点眉目来。

原来,那黑色人影无论怎么闪躲腾挪,他的右臂始终紧紧的贴在身侧大腿处,裹在长袖里,一动不动。如果是一会半会一次几次还可当是偶然,可总是这般就难免让人奇怪了。

又看了一会,女子轻轻凑近他耳边说:“公子,待会咱们帮那只大鹤怎样?”

“哦”杨天啸应了声,想了想,奇怪问道:“为什么帮那只大鸟,帮那个小人不是更好吗?”

不知不觉之间,由于两身形相差悬殊,又因同样是人类的关系,他的心理已偏向了类自己的一方,只是见女子未行动,而黑色人影又无危险才没急急出手。

女子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那不是一只普通的巨鹤,而是鹤鸣山谷及绿踪森林的保护仙兽,又名朱冠鹤王……”见杨天啸一脸的迷惑,又解释说:“在天朝里,几乎每一处有灵气的森林或峡谷内,都有一只实力强dà

的仙兽保护着,避免环境破坏或自己的疆域被侵入……”

“嗯”杨天啸低应了声,目光移动向那巨鹤头顶望去,果然那巨鹤头顶处有几簇血红的羽毛,隐隐象一只六角尖尖王冠。

“每只保护仙兽一般只维持着森林的平衡,而不会主动的攻击人类或其它的兽类,只有感觉到危险或被人攻击时,才会攻击别人。而且你看朱冠鹤王的攻击,也不是一般的攻击,似乎竟有种拼命的感觉。还有……,小女子对这黑衣人有种很厌恶甚至是憎恨的奇怪感觉……。这么一综合,说不定这人是做了什么凶残或狠毒的事情,才会被朱冠鹤王如此攻击。”女子继xù

说道。

“原来如此,那……不伤他性命行吗?”杨天啸想了想说道。

他相信女子的判断,凭刚才她能准确指出自己的三点错漏,聪明及思维的缜密也不知比自己好了多少。而女子的直觉,是女人一种时常能超越本身的本能判断,尤其是面前这拥有着强dà

实力的女子,直觉更是准确才对,所以他也相信了。可毕竟那是条人命,而且……没有确凿的证据,再加上他没杀过人,始终是硬不起心肠直接把那人害了。

女子看了看他,眼神变得更温柔了些,面纱轻轻的动了动,似乎是微微的笑了笑,说:“公子心肠好,是个很好的优点,可是公子以后对上恶人,千万不能心软留手,那……可能会致命的。”说着脸红了红,忙转过头去。

她最后那句原想说,那会让人很伤心的,可这样的羞人话儿怎能说出口,只能是临时改口了。

杨天啸奇怪的望了望她,见她忽然眼中水色大增,面纱上皮肤泛红,似乎有些羞涩。心想:“怎么无端端的羞涩起来了,哎呀,不好,难道是……”想至此,忙往肩上快速瞥去。

只见小咕噜乖乖的叭着肩上,见他慌张的望来,无辜的轻唤了声:“咕噜……”

原来,杨天啸忽想到女子上次羞色满脸是小咕噜抓着人家的那个东东,而这次的羞色来得无端奇怪,以为小咕噜悄悄离开自己肩膀又再次“作恶”去了。

“呼……还好……,幸好没抓着……”

他呼了一口气,脸上一阵惊悸未去。

“没抓着什么?”

女子听他呼气,又怪言怪语的,遂转头奇怪询问道。

“没……没有……”杨天啸慌忙摇头,眼神不由自主的飞快瞥了瞥女子身后那圆鼓鼓的臀部。

那女子何等聪明,见他眼神望向自己那部位,语言中又带着“抓”字,自然什么都明白了。一时间,娇羞大增,明艳的双眸欲滴出水来。玉腕抬起又轻轻垂下了,狠狠嗔怪的盯了杨天啸一眼,又狠狠的跺了跺脚。脚下的长草一阵“沙沙”细响。

就算她聪明,就算她知dào

又如何,难道只凭别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又没有实jì

的行动,就能嗔怒作吗?显然这是不能的。

“嗯?”那黑色人影身形忽微微一滞,脸现惊疑之色,向两人所在处望去。

第九十八 救鹤

恰巧女子的目光也刚转了过来,与那黑衣人目光一触,心中暗暗一寒,忙娇声叱道:“攻击——”

声起腕抬,右腕中一阵青光微闪,那古朴的木镯作作一缕细细长长的青丝,一跃迅快向那黑衣人袭去。

杨天啸听见呼声,心中一凛,边飞快竖食中二指并拢成剑指,边念力一动,幻化出一个小黑光球来,球外缘几条细细的白色电蛇飞舞缠绕。

“去吧,雷丸——”

他大喝一声,念力再一动,那小黑光球在空中流星般掠过,留下一串长长的黑色残影,瞬间已袭至了黑衣人的眼前。

“咕噜,咕噜”小咕噜兴奋叫着,挥舞一下尖尖利爪,欲扑上前,却早被有防备的杨天啸一手搂了下来抱在怀里。

黑衣人见黑光球眨眼已至身前,眼皮一跳,欲躲已是不能,眼中精芒骤然大涨,头颈一晃轻松避过朱冠鹤王的凶猛一啄,左手疾速抬起挡在黑光球前,一直低垂紧贴不动的右手忽然闪电抬起,向正急扑而至的朱冠鹤王胸膛抓去。

“嗤——”一声轻响,黑光球穿过他的手掌,速度稍减了减,继xù

向他右肩袭去。

与些同时,他的右指已悄无声息刺进了朱冠鹤王的胸膛,忽感觉左掌剧痛,又瞥见那黑光球锋锐无比,遂放qì

了继xù

攻击,右臂闪电般的缩了回来,一下挡在黑光球前。

“滋滋滋”

黑光球边缘的数条小电蛇亢奋的飞舞起来,一道道象锯刀一样向黑衣人的右掌割去,忽接触到一片片黑色的“鱼眼”,“鱼眼”微泛着怪异的黑光,把小电蛇牢牢挡住。

就在这时,黑光球已越过小电蛇,狠狠向那些怪异的黑色“鱼眼”撞去。

“咔咔咔”

几声响,黑光球前的十来只“鱼眼”瞬间碎裂,血肉绽开飞溅。

可被这么些坚硬的“鱼眼”一挡,已令黑光球的速度大减,刚突pò

前进了一点,那黑衣人已反应了过来,眼中精芒再闪,右掌如幻影般微晃,瞬间十来道黑光闪过,眨眼之间已在黑光球前挥动十来下,利用右掌破损处外其余无损的“鱼眼”来回交错的挡着,终于硬扛了下来。

“噼啪”

一声微响,黑光球能量耗尽,闪烁一下爆裂消失了。

杨天啸这时已迅速拔起身奔了过来,定睛一看,原来那些“鱼眼”竟是黑黑的鳞片,那个黑衣人此刻整条右臂都包裹密密的黑色鳞。不由心中一凛,又感应到黑光球能量消失,忙快速心念一动,左手剑指又出现一颗小黑光球,向黑衣人再次射去。

而在此时,黄衣女子的青丝也终于赶到了,尖梢在空中弯曲一昂一缩一扑,速度再增,带着尖厉的风声,向黑衣人已受伤的左臂刺去。

“嗤”

“嗤”

两声细响,黑光球与青丝几乎同时刺穿了黑衣人。黑光球刺的是大腿,青丝刺的是左臂膀。

奇怪的是,竟然没有半点血流。

原来,那黑衣人战斗的经验极其丰富,虽在极力的抵挡着黑光球的锋锐至极的穿透能量,同时也在观测着杨天啸及那女子的方向,早在杨天啸剑指再动时,他已身上泛起黑光,闪电般的离开了原来的位置。那黑光球及青丝虽快,却都刺在了腿部臂部衣衫处,皮肉丝毫无损。

他身形避开两下攻击后,丝毫不停留,下身不动上身再次鬼魅般连晃了几下,片刻间,身形已又后退了七八米,随即身上黑光再次大涨,再一晃身体再次退后了十几米。

杨天啸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在第二黑光球脱手,再不停留,迅速念力再动,在剑指上再凝结出一颗黑光球来。

可当他感应到第二击空,第三黑光球正欲继xù

攻击时,黑衣人已经后退了七八米,而等他微犹豫第三次瞄准时,黑衣人已再次后退了十几米。

女子的青丝虽速度不及黑光球,毕竟也是极快,在第一击不中后,却不跟随黑衣人的移动方向,反而青丝尖梢方向一拐,直接瞄准了黑衣人的身后十几米,迅速向前刺去。

可黑衣人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绕是女子聪慧,猜测瞄准了他的后退路径,仍然还是慢了一筹,黑衣人再退十几米时,青丝离他还有六七米。

黑衣人眼中凶暴精光一闪,转瞬消逝,继xù

晃身鬼魅幻影般向后速退。

堪堪退至三十米左右,黑衣人哈哈狂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两个小娃娃好计谋好锋锐!”

好计谋当然是指黄衣女子了,好锋锐则是指杨天啸。

他一时大意,受杨天啸的怪异黑光球击伤,心中狂暴凶厉的性子作,正欲退至安全地方就回身施术再杀回来。这短短的几瞬之间,从杨天啸的两次动黑光球的时机判断,他已经知dào

面前的年轻男子是个初谙仙术,没多少经验的雏儿,虽对他的黑光球的神mì

锋锐有些畏惧,可凭他的多年经验手段应该是可以轻易杀死对方的。

可那返身杀回的念头只是一掠而过,他就放qì

了,因为他见到那丝细细的青丝对准的竟是他后路。

这说明那黄衣女子经验丰富,手段高明聪慧。单单一人,他无所畏惧,甚至会很是兴奋,可是两相加就是很可怕了,而且他身负重任,当然不能在未知对方根底之下返回冒险,虽然……那东西也很重yào



“咦?怎么这声音这般熟悉?在哪儿听见过呢?”杨天啸暗暗嘀咕。

任他怎么想,觉得声音如何熟悉,他无论如何也猜想不到或不敢猜想的。

毕竟他与那黑衣人相距二十多米,而黑衣人身形一直飘忽得很,令他无法清晰的辩认出对方容貌,他怎么可能把仙术强dà

的敌人与飘香镇里那猥琐的乞丐合并在一起呢。

“咕噜,咕咕”怀里小咕噜尖声叫着,黑晶晶的眼睛怒瞪着狂笑的黑衣人,上下两对尖利爪子示威的乱挥着。

它一直被杨天啸强迫着搂在怀里,这对于好战的它来说,真是难受极了。

可杨天啸是不可能随意就放小家伙出去的,至少在敌情未明之下是绝不会允许的。

就在他疑惑丛生时,黄衣女子也赶至他的身旁,玉腕一抬,长长细细的青丝迅快缩了回来,空中一个回旋,落在地上,在两人身周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圈。

远处的黑衣人远远狠瞪了两人一眼,身形又晃了晃,没入林中消失不见了。

“鹤——鹤——”

那只朱冠鹤王见黑衣人遁去消失,扬颈张喙长鸣起来,状甚兴奋,似乎在叫嚣着自己打了个胜仗。

声音未绝,它巨躯剧烈一颤,一双巨翅扑扇了几下,终是无法维持,一个踉跄摔了下来,胸前血喷如柱,五个深深的血洞触目惊心。

黄衣女子见了欲奔前察看,突然,朱冠鹤王在地上勉力拍扇一下翅膀,扬起尖利长喙对准了她,一脸戒备的盯着。显然,它虽知dào

两人出手救了自己的性命,仍然是有着很深的戒意。

“咕噜,咕,咕,咕噜噜”

小咕噜一连串的向朱冠鹤王叫着,又“嚓嚓”两下从肩上跃下,一蹦窜到它的面前,人立起来,小脑袋仰得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扬的嚣张态度,随即左爪竖起,一会指指杨天啸,一会指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咕噜,咕噜”不停的叫着。

那朱冠鹤王听着听着,回应了几声鹤鸣,渐渐的长长尖喙低垂了下来,向杨天啸及黄衣女子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它毕竟是守护这一片森林峡谷的仙兽,也是几百年的存zài

了,虽然大多不大明白小咕噜说些什么,但兽与兽之间的某些动作的意思,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所以也大致的了解了小咕噜的意思。明白面前两人的确是无恶意,的确是为自己赶跑了那个强dà

的黑衣人。

女子见朱冠鹤王已没多少敌意,左腕轻扬,念力一动,手中已出现了两个小小的玉瓶子,分别倒出一红一黄两颗小小药丸来。那圆溜溜药丸在她洁白如雪的右掌中微微滚动,一时间异香扑鼻。

想了想,她念力微动,收起玉瓶子,左手食中二指轻轻拈起两颗药丸,三指悬空,形若拈花一般,向朱冠鹤王摇了摇,药丸那如兰般的异香更是清香飘散了。

朱冠鹤王终明白女子是想为它治疗,鹤鸣了声,尖喙完全垂了下来,触在地面上。

女子见了大喜,急步走了上去,把红色药丸给它吞服了,随即玉腕轻抬,青光微闪,那根化作圆圈的青丝迅快缩了回来,如同一枚青色长针一般,在巨鹤的胸前快速戮了几下,止住了血流,而后把黄色药丸放入自己口中细细嚼碎,吐在那鹤王的胸前的五个小洞上,同时,一双玉掌迅速伸出紧紧的按着伤口。

这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快速无比熟练至极,把一旁站着的杨天啸看得一楞一楞的。

不过一会,那朱冠鹤王的伤口已止住了血流。

女子见已无大碍,暗暗松了口气,松开双掌,拉起自己衣衫的下摆,欲撕下几条布条来捆绑伤处。

随着衣衫下摆的快速升起,露出一双光润玉莹的小腿来,一时间,秀气纤纤,雪光大耀。

她忽想起些什么,微楞了楞,不由向杨天啸望去,见他正认真的看着自己的动作,眨也不眨的呆望着自己的小腿,心中一跳,霎时粉脸生春羞滴,慌忙放下裙子。

“哦,我来!”杨天啸微一楞明白过来,忙移开眼神,大声喊道,随即快速从自己衣衫下摆撕下几条布条递了过去。

只是一时手忙脚乱的,那布条撕得或细或粗,别提有多难看了兼不实用了。

窘了窘,脸上热,又撕了几条,尽量拣宽的撕,终于稍过了自己一关。

很快的,布条扎好了,黄衣女子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娇躯一拧站了起来,微笑说:“好了,朱冠鹤王,没事了。”

朱冠鹤王毕竟是一林之主,甚是通灵,听明白了女子的意思,扑扇了几下翅膀从地上站起,低头望了望自己的患处,刚才的一番动作竟没有血流出来,不由高兴的扬颈长鸣起来。

鹤鸣了几下,向女子及杨天啸点了点头,巨大的鹤眼转了转,随即头颈一低,长喙向前一钻直直伸向女子腰间,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又张喙鹤鸣了一声。

第九十九回 互让

此时此刻,杨天啸才真切感觉到那朱冠鹤王身形的恐怖。

两人的身高根本就及不上它的两只长腿的高度,那洁白羽毛覆盖下的身体就象是一座高高的屋顶,把头顶的光线都给掩盖得严严实实。那头颅伸到两人的面前就象一个大石鼓似的,仅仅眼睛就比成人的拳头大得多。

这一下低头伸喙把他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几步。

黄衣女子楞了楞,明艳的大眼转了转,微笑了笑,伸右手轻轻抚摸朱冠鹤王颈上白羽。鹤王似乎很高兴,又张喙轻叫了声,仍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女子见状不再迟疑,右手顺颈羽上移抚上了它那几簇如冠的血红的羽毛。

突然,右手微晃,玉指合拢轻提,把其中一根血红的羽毛扯了下来。

“鹤——”

那朱冠鹤王吃痛仰脖嘶叫了一声,“啪”的一声,一双巨大翅膀展开扑扇,瞬间,一阵狂风向两人扑面袭来。

杨天啸一惊,不退反进,疾步冲到女子的前面,双手张开挡在她的身前。

女子温柔的望了望他挺直的背影,微笑了笑,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凑近身来轻轻说:“别担心,没事。”

果然,朱冠鹤王再次弯颈向两人点了点头,目中毫无愤nù

之意。随即一双巨翅渐渐开始加快扑扇起来。霎时间,一阵阵狂风平地涌起,风力劲急如刀,把杨天啸吹的脸颊刺痛,双眼睁不开来,身子一阵阵摇晃。

可他依然硬撑着努力挺直腰杆,双臂大张,双腿如钉子般紧紧钉在地下,一步不退。

突然,一只温软柔腻的手掌无声的从身后伸了过来,温柔的握住他的手掌,轻轻的向后拉去。他心中一荡,只觉得那手掌软绵绵的,柔若无骨,被握着舒服极了,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一步步向后退去。

没退几米,只听“啪啪啪”又是数声巨翅急急拍扇的声音,一股更强劲猛烈的狂风袭来。

他这时早已习惯了前时的风力,又心神恍惚的,一下不备被吹得踉跄向后急退,跌在一个软绵绵的身子里,那身子似乎也是一惊,双手前抱,把他紧紧搂住。

“鹤——鹤——”

只听两声尖厉的鹤鸣,声彻山林。

两人惊醒过来,忙忙分开,抬头向空望去。

只见,朱冠鹤王已腾空而起,天空被它庞大的身体遮盖得一片黑暗。它边鸣叫着边绕着两人的头顶盘旋着,恋恋不舍的绕了几圈,又是尖啸一声,大风骤起向下袭来。两人忙紧闭眼睛,待再眯眼望时,朱冠鹤王已翩翩向空飞去,越升越高,眨眼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两人目送着朱冠鹤王的消失,随即低下头来,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彼此眼里都有着些欣慰的意味。而后两人同时醒悟,忙急转眼神避开对方。

杨天啸偷眼一瞥,见黄衣女子弯颈如勾,羞霞映雪,秋水般的双眸波光粼粼,动人至极,一时不由看得痴了。

“嗯,给你。”女子轻说一声,细若蚊鸣。玉掌一摊,把那支血红的鹤羽递到他的面前。

她脸上艳红未去,娇羞不胜,侧着身子,头也不敢回,怕与杨天啸目光相对。

“哦”杨天啸楞楞的应了声,屏着呼吸小心的从她手中拿起血红鹤羽,望了望,又轻轻放回她的手掌。

这一切他做得很小心,望着那如玉晶莹的雪掌,一阵阵心跳不止,唯恐自己会触碰到一点,从此沾污了那神圣般的美丽。

女子微微一愕,想了想,说:“这是朱冠鹤王的顶羽,名儿叫朱冠羽,又名朱冠仙草,经受数百年的灵力浸润,已通体变得灵异无比,具有驱邪镇恶,生白骨造精血,增益灵力的神效,最难得的是朱冠鹤王自己允许我们摘的,其中蕴含的灵力神异丝毫无损,功效比自然脱落或硬拔的结果要胜过数倍。”

她以为杨天啸不知它的作用,所以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杨天啸摇摇头,说:“正因为如此,在下更是不能接受。方才见姑娘施救时娴熟无比,想必是个少有的良医,有了此药便能更展所长,也能救下更多有需yào

的人。而在下得到,只不过一根普通的羽毛而已,纵然用来补身子,也是……大材小用了。此物应属姑娘。”

他一听能增益灵力,自是动心,可想想自己也没出什么力qì

,如果她不说自己连此物的名字功用是什么也无法知dào

,不如送她更好。况且救了鹤王,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同样出了力的。

顿了顿,迟疑一下,拱手说:“能请教一下姑娘的芳名吗?在下杨天啸,之前……实在是太过鲁莽荒唐,请姑娘恕罪。”

女子又快速瞥了他一眼,脸又红了红,螓微微低垂,回了个礼,轻轻说:“不敢,小女子姓梅,名香凝,风……之谷人士,自小修习医术,兼修木系仙术,在外游历三年,正欲返乡,多谢公子先前搭救。”

“呵呵,梅姑娘说笑了,凭姑娘的聪明及仙术,那几个小毛贼恐怕连……身子也近不得的,倒是在下自大献丑了。”杨天啸笑说。

他本想说,‘那几个小毛贼连你一条汗毛也沾不着’,忽想到她晶莹如玉的手掌,不由一阵心跳,遂改了口。

“咕噜,咕噜”

怀里的小咕噜见两人推来推去,也不知什么回事,遂慢慢伸出爪子向朱冠仙草抓去。

“可恶,小咕噜!”

“好可爱的小咕噜!”

两人几乎同时出声同时伸手,一是伸手阻拦小咕噜的爪子,一是伸双手欲搂小咕噜。

不觉之间,两只手臂碰在了一起,各自心中一跳,忙忙缩手。

“咕噜,咕噜”

小咕噜转头望了望杨天啸,又望了望那朱冠仙草,黑晶晶的眼睛一阵亮。

凭它本能的感觉,眼前的那根似羽似草的东东,似乎是对身体非常有益的东西。

梅香凝听见,明艳的眼睛眨了眨,微笑着说:“乖,小咕噜,过来姐姐这里。”说着张张双掌。

她其实一见小咕噜可爱的样子就想抱了,可那时刚认识杨天啸也不好出口,只好暗暗忍耐。后来一时慌乱,把杨天啸扼晕,又把小咕噜捆了起来,更是不好意思提了。这时正好借递灵药之机,好好抱一抱这圆圆可爱的小家伙。

“咕噜,咕,咕”

小咕噜瞥了她一眼,小鼻子翘了翘,扭头一边去了,望也不望她。

“卜”

额上被扣了个爆栗。

“臭家伙,平常最喜欢人抱,偏偏这时候装起酷来了。”

杨天啸笑骂,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说着,双手一伸,把小咕噜递了过去。

美人在前,当然不好得罪,只好把小咕噜出卖了。其实他也知dào

小咕噜一向是不喜欢别人抱的,抱也只是喜欢他抱而已。

“咕噜,咕,咕”

小咕噜大声抗议,小脑袋乱摇,四足乱晃。

梅香凝微笑着,明艳的大眼转了转,玉腕轻轻一旋,把朱冠仙草藏入袖中,忙不迭的接过小咕噜。

奇怪的事情生了。

小家伙一接触到梅香凝的双掌的搂抱,突然,一下静了下来,小鼻子翘起,一耸一耸的,对着她的双掌左嗅右嗅起来,小巧温润的鼻子不时触碰到梅香凝的细嫩的双掌,让她感觉一阵阵痒痒的,不由开心的格格笑了起来。

小咕噜嗅了几下,忽人立起来,小鼻子离开双掌,转移了个方向伸前嗅去。

“天啊”杨天啸望见,大吃一惊,心中怦怦狂跳,忙转开眼神不敢再看。

原来,小家伙嗅着嗅着,竟嗅向了梅香凝的鼓鼓隆起的丰满峰尖。

“啊……”

一声惊慌的娇呼,随即是眼前丽人娇躯颤抖,一番手忙脚乱,而后是一连串的“坏家伙,坏小咕噜”的轻声嗔骂。其中伴杂着几声小咕噜无辜的“咕噜咕噜”声。

“好了……给你……”梅香凝说着玉腕飞快向怀里一掏,拿出一棵边枝带叶的朱红色的果子来。

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睛一亮,双爪一把抓住,又一把整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连枝带叶的吞了个干净。

杨天啸听见说“给你……”,心中一动,忙抬起头来,刚好见小咕噜一口吞了那朱红果子,不由大惊,惊呼道:“不可,小咕噜。”

可小咕噜喉咙一动,已把朱红果子吞下肚里,再也掏不出来了。还不忘擦擦嘴,猫嘴裂了裂,“咕噜”一声向他笑了笑。

“坏小咕噜,专欺负人家,象主人一般坏……”说到这又轻轻停住,脸上羞红一片,脑中又想起杨天啸呆楞的看着自己后面臀部的神情,心中一阵乱跳。

“呃……”

杨天啸许多想说的话一下吞回了肚里,再不敢出声。心想:“哪有,我哪有这臭家伙幸福,至少……我的鼻子……没有这般幸福……。”

第一百回 离牛

渐渐的,在小咕噜的插科打诨下,两人很快熟悉起来,也不象当初一般说话端正拘谨了。杨天啸长长的吁了口气,毕竟这般再文诌诌的说下去,也不知会死多少脑细胞了。

“嗯,你说那黑衣人是什么来路呢,还有朱冠鹤王以后会不会有危险呢?”杨天啸想了想问道。

梅香凝明艳的大眼眨了眨,细想了想,说:“猜不出来……,可凭黑衣人那只似兽类一般的包裹着密密鳞片的手臂……,应该不是普通的天朝人。嗯,朱冠鹤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它毕竟是一林一谷之王,智慧甚是通灵,也不知那黑衣人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它由高达千仞的鹤鸣峰骗了下来,可再要骗一次却是万万不能了。而且鹤鸣峰还有着众多的飞翔灵兽,黑衣人是不可能再找上去的。

“哦,你刚才给小家伙吃了什么,可不要给它吃太好,把这小家伙的嘴吃刁钻了,我可养不起。”杨天啸哈哈一笑。

“……反正就是好东西,公子养不起它,以后香凝养就是了……呃……”梅香凝说着,脸红了红。心想:“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说话越来越疯了,我养着他的宠物,那不是……那不是……”

其实即使梅香凝不说他也明白,这聪明的女子见他不肯收下朱冠仙草,只好用自己另一样珍贵的灵药换了。他虽不知这朱红果子的灵效,可他肯定这朱红果子比起朱冠仙草只好更好。

“咕噜,咕噜”小咕噜黑晶晶可怜巴巴的望着杨天啸。

两人低头一看,不由同时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杨天啸说:“走吧,继xù

去办你那件事吧。”

梅香凝微笑了笑,说:“不用了,原来只想找几棵鹤行草,也是用来活血生肌的,可现在有了这棵朱冠仙草,再加上一些其他药物搭配,足以做出许多的活血丹了,功效还比原来的好了许多倍。”顿了顿,又轻轻说:“谢谢你,杨公子。”

“别公子前公子后的了,叫我杨天啸就行。”杨天啸笑笑说。想了想,又问:“那你此后有什么打算呢?”

“嗯”梅香凝沉吟了一下,说:“香凝打算先返回家乡一趟,毕竟此次的三年游历已完结,又需回乡炼制一下药物……”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想到很快就要和他分别,不由一阵郁郁不乐,双臂紧了紧怀中的小咕噜。

“我也有事,要不真想到你的家乡风之谷看看,听名字就感觉不错。”杨天啸不知她想什么,只好随口称赞。顿了顿,又说:“我要去海牙,到那……办点事情。”说着,眼中一亮。想起只要到了海牙,找到了风珠,就能回到原来世界,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海牙?公子要去海牙?”梅香凝惊喜问道。

“是呀,要尽快赶到那里。”杨天啸点点头,随即望见她的神色,惊问道:“你……你……不是也是要去海牙吧?”

梅香凝用力的点了点头,贝齿浅露咬了咬红艳的嘴唇,抑制住内心的激动。

呼啸平原,丘岭起伏的地势,茫茫无尽的草原,蓝天白云悠悠,地上长草莽莽。

天朝有句俗话,玉珠衬边呼啸绿腰。

玉珠衬边是指玉珠河流,一来形容水流的无比清澈,二来形容玉珠河的两道分流,恰好把呼啸平原围绕在内。而呼啸绿腰则是这呼啸平原了,形象的说明了呼啸平原的地形。如果从天空俯视,呼啸平原就象一条长长的飘逸的绿腰带,蜿蜒绵绵数千里。

杨天啸骑着青竹马,胸前梅香凝,肩上小咕噜,惬意的纵蹄奔跑着。

轻风一阵阵从身侧掠过,带着前面丽人的淡淡幽香,丝丝缕缕的渗进他的鼻孔,渗进他的全身,渗进他的灵魂,清爽怡人。

“咦?”梅香凝惊噫一声。

杨天啸忙伸手拍了拍青竹马马股,青竹马轻嘶一声,止蹄稳稳停住。

“怎么啦?”杨天啸问道。

“杨大哥,你看前面左侧几丈处。”

梅香凝抬腕掠了掠额前稍乱的刘海,随即纤纤葱指指向左侧前方。

两人已在呼啸平原奔驰了两天,在青竹马背上一番无意胜有意的耳鬓厮磨,关系无形中又深了一层。自然而然的,梅姑娘变成了你又变成了香凝,杨公子也变成了公子再变成了杨大哥。

杨天啸举手搭额成蓬,凝神向左侧望去。

只见,左侧前方一大丛绿绿长草被压得垮了下来,一只灰色的如熊般大的兽类倒在草丛处。

“过去看看。”

杨天啸轻夹马腹,青竹马打了响鼻,马颈一拧向左侧迅快奔近。

眨眼间,已奔至近前,那巨大的兽类依然一动不动。

梅香凝控zhì

灵识探察了下,感觉那兽类全身毫无生命气息,显然已死去多时,遂转头向杨天啸摇了摇头,秀眉轻蹙。

这两天以来,很多时候都是由梅香凝用灵识察看敌情,然后两人再商量决定方向路线。杨天啸是没有灵识的,这点连梅香凝这个既聪慧又见闻广博,兼懂得医术的女子,也无法说出个囫囵来。

杨天啸拍马再走近了些,终看清了那兽类的模样。

只见,那兽类身形粗壮如熊,牛头,顶上两只弯弯粗粗牛角,牛角颜色微泛白色,四足粗壮类虎爪,短尾似鹿。

“这是一只‘离牛’兽。生性温良,力大无穷,只食素草,是呼啸平原特有的一种兽类。以群体活动为主,少有落单独行。”梅香凝边说着边继xù

细细观察着那只离牛,忽面现惊色,再次微噫了声。

杨天啸惊问:“怎么啦,可现死亡的因由?”

梅香凝想了想,摇摇头,说:“这应该是一只离牛的领,你看它的牛角,数一数它的纹痕,是不是共有九圈?”

杨天啸细看左边牛角,细数了数,果然有着九圈深深的纹痕,再数一下右边牛角,也是同样的数目,遂点了点头。

梅香凝秀眉皱得更是紧了,继xù

说:“听说离牛领弯角泛白,圈纹成九,想不到果真如此。”想了想,又说:“……本来在呼啸平原里大多兽类体形都是较小,以灵活速度快捷为主,离牛单个已是兽中较强的佼佼,离牛领更是强悍无比,况且又是群体活动,一群起码有数百只以上,是什么人能把它杀死呢?”

“嗯,又是全身没有一处伤痕,与我们两天以来见过的死去兽类的症状一模一样。”杨天啸沉吟道。顿了顿,又补充说:“还有一处异状,刚想到的,就是所有的兽类无论死去的日子长还是久,尸体丝毫没有腐烂,也无苍蝇之类逐尸的东西。”

两天以来,虽杨天啸刻意减缓青竹马的速度,以免风力过大,造成梅香凝的不舒服或不便。可青竹马的速度毕竟太快了,照梅香凝及地图路线估计,两人现在已经踏入了呼啸平原的中部。而这一半的路程,他们已经见到了近百只的形状各异,大小不等的各种兽类的尸体,绝大多数是就如面前这离牛领一般,身上无痕而亡。

梅香凝点点头,继xù

思索。

“领……领……”梅香凝喃喃自语,忽眼前一亮,向杨天啸问道:“杨大哥,这途中已经有几只兽类的领了?”

杨天啸听了默默计算起来。

“三十只!”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眼神尽是惊骇。

他们一直没过多的计算领的数目,毕竟死去的兽类有近百只,哪能计算得了这许多。可现在这只离牛领太庞大了,实力更比前面死去的兽类超了不止一筹,而且还是嗜草类群居类的,这样大的差异自然就让他们花了更多的心思去思考了。

一阵微风吹过,长草微微“沙沙”作响。

“咴咴——”

“咕噜——”

肩上的小咕噜与跨下的青竹马突然齐齐叫唤起来,小咕噜是兴奋又带点怒气的叫,青竹马则是惊叫,更在嘶鸣时迅快的倒退了十几米。

杨天啸心中一惊,忙拍拍激动的小咕噜让它平息下来,正待询问时。梅香凝突神色惊骇,竖指前指,惊叫道:“杨大哥,你看那离牛!”

杨天啸忙顺指望去。

只见,那已死去毫无气息的离牛领背脊突然动了动,接着又动了动。

“没有一点生命活动的气息。”梅香凝楞楞的说着,眼睛瞪得大大的,红唇开了却忘记合上了。

“咴咴——”

青竹马暴躁的嘶叫着,四蹄不住后退。

“咕噜,咕噜”

小咕噜却是愈加兴奋了。

杨天啸轻拍了拍青竹马,示意它安定下来。随即回手把小咕噜从肩上搂了下来,害pà

这好战的小家伙一闪扑了出去。他心里已打定了主意,就坐在这青竹马上,距离着十几米远望着,看看是怎么回事。即使有什么危险,依青竹马的速度,轻轻松松就能逃离。

“哞——”

那离牛尸体鼻孔突然大张,喷出两股浓浓的白烟,低吼了声,随即身体一颤,四只粗壮虎爪在地上抓扒几下,竟抖抖索索的站了起来。

第一百零一回 凶暴

“嗯……”

杨天啸心中一跳,快速瞥了瞥身前的梅香凝,见她脸上没多少惊色,娇弱的身子也没颤抖,稍放下了点心。

其实,他估计算了,梅香凝这时是有点吓楞了,她虽见识广博,又仙术高明,可她最害pà

这种尸体之类的怪兽了,要不当初她怎么可能给杨天啸的“诈尸”吓得动弹不得呢?

“哞——”

那离牛领又是一声嘶吼,鼻孔两股浓浓白烟喷出,一只前爪狠狠在地上跺了跺。

“咕噜,咕,咕”

小咕噜见状,不甘示弱的大叫道,黑晶晶的眼睛大亮。

“哞——”

那离牛领听见声音,哼了哼牛鼻,又是两股浓浓白烟喷出,四爪颤抖着移了个方向,向杨天啸两人两兽方向望来。

细看一下,离牛领那双如乒乓球般大的眼睛竟似没有一点瞳孔似,血红血红一片,嘴角边缘淌着白色的唾沫,粘粘的,稠稠的,一滩滩沿着下颏往下流着,落入长草中。

“杨……大哥……咱们……走……”

梅香凝哆嗦说着,身子拼命的缩藏在杨天啸怀里。

杨天啸望了望她,身体靠前了些,说:“好的。”

他虽心里好奇,可见身边人害pà

,心生怜惜,只好暂时放下了。

就在此时,那离牛已望见两人,血红的双眼瞬间变得腥红,欲滴出血来一般,目中充满了凶暴狂虐,腿脚突然一点也不颤抖了,随即牛嘴仰天怪吼一声,全身一阵黄光闪过,右足重重往地上一踏,随即四爪一蹦跃起凌空,向两人处狠狠扑来。

这情景怪异极了,前一刻这离牛还步态蹒跚,这一会见到两人却象充满涛天仇恨似的,考lǜ

都不考lǜ

一下就立即进行了攻击,而且全身再无一丝怠懒缓慢。

杨天啸双目一紧,双腿轻夹青竹马马股,青竹马被离牛的气势所摄,早就害pà

想逃了,得此允许,忙忙轻嘶一声,前蹄轻扬,转身迅速向后奔去。

刚奔了没几步,身后几米处一声巨响。

“轰——”

突兀的,地面崩裂,一股一人合抱粗的圆柱状泥石流从地面喷起,高达六七米。位置正是两人两兽原来所在的地方。

青竹马听见身后巨响,咴咴惊嘶两声,四蹄翻飞,驮着两人奔得更是快了。

“蓬——”

那离牛落地,长草纷飞,见目标已遁走出十几米,目中血光更艳更腥红了,气势也愈加狂暴,全身一阵黄光闪烁,一双前爪对着杨天啸的方向狠狠往地一踏。

而在同时,杨天啸越想心中越是不忿。他虽顾惜着梅香凝,不忍拒绝她的恳求,可心中的傲气腾腾滋长,愈不可抑制。心想:“自己已经逃得够多了,再不想逃了,此次即使是为别人而逃,终不能如此无作为就走。”

“哼!”

想到此,杨天啸冷哼了声,目中寒光闪烁,飒的拧转腰,左臂快速抬起,食中二指已并拢成剑指,念力微一动,二指前瞬间出现一颗小黑光球,黑球边缘缠绕着几条“滋滋”作响的小电蛇。

“雷丸——”

一声暴喊,念力再一动,指尖的小黑光球脱手而去,瞬间在空中留下一条圆柱形的黑色幻影轨迹,眨眼飞至了那离牛领的身体。

“嗤——”

一声微响,黑光球刺进离牛的肩部,象突pò

一层薄纸一般,从前面一直穿到后面,再从牛股处穿出。

“哞——”离牛痛嘶一声,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颤,瞬间,两股黑黑的鲜血一前一后喷射出来。

杨天啸凝目望见,心中一喜,心想这怪物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好害pà

的,随即右手向前一搂拉住青竹马脖,停住了它的奔跑步伐,念力再一动,剑指前又迅速凝结了一颗小黑光球。

就在此时,异变生了。

“轰——轰——”

两声巨响,身侧不远处地面突然裂开,泥石草屑纷飞,两股磨盘般粗大的圆柱状泥石流从地下喷射出来,一左一右,把两人两兽夹在了中央。

“咴——”

青竹马受两边的巨响及泥石流气势一吓,前蹄惊慌昂起,扬脖嘶叫。

杨天啸暗叫一声不妙,身体已经变得倾斜,再欲出手中的小黑光球已是不及。与慌乱惊呼的梅香凝抱在了一起,从马背上滑跌了下来。

青竹马背上一直没装配鞍子,他也一直没放在心上,因为青竹马一直跑得很稳,从没有任何的装配鞍子的需yào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青竹马可以随时变成青竹,方便藏在身上,马鞍却是不行。

想想如果不骑马时,肩上却整天扛着副马鞍的怪样,他立kè

放qì

了。

“哞——”

一声牛鸣,那如熊般巨大的离牛已跃在空中,挟着厉风呼啸着向两人扑至,两只尖尖前爪闪着微光,锋锐森寒。

它早在出泥石流时,就毫不停留,迅速跟着奔跑追赶,至两人落马时,已距离六七米,遂再次腾空扑击,势若雷霆。

此时,情势危险至极。

离牛巨大的身躯落地处,正是杨天啸两人的落地位置,即使它的一双锋利的前爪没能击中两人,可仅仅它本身的份量也足够把两人咂成一滩肉酱了。而两人身在半空,一人惊慌,一人无奈,坠落的势子已成,再也无法改变。

身在半空,瞥见那离牛的利爪越来越近,身躯越庞大无比,杨天啸念头急转,见见再躲不过,蓦然大喝一声:“杀——”

“咕噜——”

挂在胸前的小咕噜会意,欢叫一声,从他怀里四足一撑,跃上他的肩膀,再一蹦跃起,身体化作一片白色的残影,毫不畏惧的迎上那片庞大的身躯。

半空的离牛见小咕噜跃起,牛鼻哼了哼,喷出两股白白的热气,似乎觉得这小东西太不自量力了,遂维持着身体的冲势,对它不理不顾,目光爪子继xù

盯紧着下方的两个人。

“嚓——嚓——”

两声轻响,小咕噜一双尖尖利爪从离牛的左臂上划过,瞬间黑血迸流,血花飞溅。

“哞——”

离牛痛吼一声,身体一滞,目中凶光暴闪,右爪狠狠向小咕噜挥去。

可小咕噜一击奏效,一双后爪已跃上了它的臂膀,狠狠一蹬,顺势重重划了一下,又是数道血痕闪现,迅速向离牛的身后跃去。

小咕噜的速度迅疾如电,比离牛的速度快了何止一倍,虽比它跃起慢,速度依然快了许多,更兼身小体灵,离牛哪里还击得着。

亏得小咕噜这么一阻,杨天啸搂着梅香凝腰肢倒在地上,比那将落未落的离牛更快了一点点,不及想快速打了几个滚。

“蓬——”

一声巨响,蓄力势沉的离牛重重摔在地上,咂得地上草泥纷飞。

它在空中因受小咕噜的攻击,又狂右臂挥击,庞大的身躯早失了平衡。也因为如此,它落地的位置也生了改变,落后了一点,一双利爪离杨天啸两人原来落地位置仅半米之遥。

杨天啸迅速爬起,右手把搂住的梅香凝向后一拉,自己身形向前一跃,已挡在了她的身前。同时左臂迅快扬起,剑指前指,双目怒睁,暴喝一声:“雷丸——”

一颗小黑光再次应声脱手而去,紧接着,又是念力连动,又是一颗小黑光球脱手。

“嗤——”

“嗤——”

两声微响,两颗黑光球几乎同时击中倒地的离牛前胸及腹部,从背部飞出。

瞬间,又是四股黑黑的血柱喷射迸溅。

加上前一道的黑光球,离牛身上已中了三道强劲穿透的黑光球,巨躯上已有六个血洞。

“哞——哞——”

那离牛昂然迅速的人立起来,振臂仰天长嗥,血红的眼睛充满了血腥暴怒,眼角爆裂,渗出缕缕血丝,血盆巨口大张,大量白色粘稠的唾沫随着吼声四处纷飞。

“香凝,捆住它——”

杨天啸双目圆瞪,头也不回大喝道,食中二指前已再次形成了一个小黑光球,迅速向离牛射去。

此时,他胸中的血性狠性完全激,再也不肯退后半步了。

“嗤——”

“嗤——”

“嗤——”

“嚓——嚓——”

“嚓——嚓——”

短短的一个呼吸之间,杨天啸在喊声后已再次出了三的黑光球,小咕噜也已返身挥出了四击利爪,每一黑光球每一击利爪,均准确击在离牛身上。

根本无须瞄准,因为那离牛的身躯实在是太大了,双方的距离又近,只不过相距几米,哪能有不中的理由。

与此同时,梅香凝经杨天啸的大喊后,也惊醒了过来,秀眉一扬右腕轻抬,腕中古朴木镯一阵青光闪烁流转,化作一条细细长长的青丝,快速延长着,沿地面向离牛袭去。眨眼间,已爬上了凶暴的离牛一双后爪,快速绕了绕,又攀了他的庞大巨躯,牢牢的捆绑了起来。

只见,那离牛身上已有六处大片的皮肉脱落,皆是小咕噜的利爪造成的。奈何小咕噜的爪子虽利,它的身子比起庞大的离牛而言还是太细小了,不能一击断折,只能造成大面积的伤害。而杨天啸的六道黑光球,每一道皆是穿透而过,前后就是十二个血洞,十二道血柱如喷泉一般,高高四散喷溅。而梅香凝的青丝,足足在离牛身上捆了十来个圈子,把它扎得象根柱子一般一动不能动弹。

可令人惊异的是,离牛仍然不见衰疲,仍然站立得劲直,气势凶焰不减反而似乎更是狂暴狠厉了,身上的伤势一点没有影响似的,就好象那伤口酝根本就不是它的一般。

“哞——哞——”

离牛挣了挣,见挣扎不开,遂再次仰天连连狂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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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回 挑拨

离牛这么一用力,它的身体被捆得更紧了,身上的黑血更是漫天溅射,纷纷血雨洒落

杨天啸与梅香凝相互对视一眼,彼此脸色惊悚不定。

事情太诡异了,诡异得让人难以置信。

别说小咕噜的六下重击造成的大量失血,就是杨天啸的六颗黑光球也够它受的了。更何况,有两颗黑光球更直接击中了离牛的心脏附近,失血更是厉害。

照常理说,任你多大的躯体,本身的血液也是有限的。就拿人来说,一百二百斤的人,献血3000CC已是极限了,失血五分之一已濒危。以此理推知,即使这离牛如熊般雄壮,它的血量也是不多的,可这么多的伤口,流血至今起码已失去了一半血量以上。它却依然是凶暴异常,凶焰气势无两,这就让人太惊骇了。

梅香凝一直相信自己青丝的坚韧无比,无一物能脱出捆缚,可此时心里惴惴不安,再无往日自信。

杨天啸更是不堪。面色惨白,左臂已酸麻无力,脑袋里针刺一般刺痛,佝偻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从未如此急速的出过这许多的黑光球,灵力虽消耗不大,全身精神转化的念力却一下消耗了大半。

“哞——哞——”

离牛继xù

仰头连连狂吼着。声音嘶哑,声震四方。

“小咕噜,回来,青竹马,回来!”杨天啸硬撑起身子,连声吆喝,招手唤回了两兽。梅香凝见他的惨白脸色,知他是精神念力消耗过大,忙从怀里掏出一颗安神的药丸给他服了下去。

就在此时,四周或远或近断断续续响起了一片兽吼声,或尖厉,或凄婉,或低沉,或高亢,或一只,或数只,隐隐还夹杂着一片的“哞哞”声的牛鸣。

一阵微风吹过,一阵浓烈的兽类腥臊的气味传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厚厚的血腥味,闻之欲呕。紧接着,地面微微震动起来,沙沙声大作,无数兽类奔跑的声音如雨点般密集又急骤。

杨天啸隐隐感觉不妙,却不知是何缘故,拧头向梅香凝望去。只见她花容失色,惊骇得瞪目结舌,娇躯微微颤抖。心中一阵怜惜,不禁上前紧紧搂住她的肩膀。

梅香凝咽了咽唾液,定了定神说:“兽变……肯定是兽变……”顿了顿,又急急解释说:“兽变,就是兽类的大规模群体暴动,数目可能成千上万,范围可能遍布整个呼啸平原……,怎么办?杨大哥……”说着一泓秋水深深倾注在杨天啸身上。

她平时一向独立自信,可经lì

了眼前离牛“尸变”,信心逻辑大受挫折,不知不觉依靠起身边这男子起来。

杨天啸皱眉想了想,狠狠盯了一眼那尚自狂吼的离牛,沉声说:“撤!眼前只有先撤出这个位置,再作打算!”说着,右臂敲了敲刺痛的脑袋,左臂抬起,剑指再次凝结出一个黑光球来,瞄了瞄,随即右臂前指,大喝道:“小咕噜,上去把大水牛的眼睛弄瞎了!”

他实在是不想遇难就逃,他实在是逃得光火了,可此时情景他不逃吗?不能,所以他只能口头上讨些小便宜,把凶暴的‘离牛’说成‘大水牛’,再加上点预支的利息……

“咕噜”小咕噜应声蹿出,闪电般向前跃去。

话音未消,他念力一动,食中二指指尖的小黑光球也已经脱手,在空中划过一条黑色的圆柱形轨迹,向离牛血盆般的大口射去。

“哞……”

离牛的狂吼声半途中断,戛然而止。

大张的血盆大口中出现了一个血洞,黑血突突的往外狂喷。

这时,小咕噜也赶到了。

只见一道白色残影闪电般跃起,在离牛庞大的身躯上连续弯曲蹿动几下,眨眼跃到了离牛粗壮硕大的牛头上,紧接着,两道黑色利爪残影闪过,白色残影从空中跃下,闪电般奔了回来。

“哗——哗——”

离牛双眼处一片血肉模糊,大片大片的黑色血花漫天喷洒。

这时,杨天啸已抱了梅香凝上马,自己也刚跃上马背,见白色残影奔回,轻喊了声:“上!”边喊边轻抬了抬左脚脚尖。小咕噜会意,一纵跃上脚尖,又“嚓嚓”两下,奔回了他的肩膀,得yì

洋洋的“咕噜咕噜”叫着。

“飞吧,青竹!”他大喝一声,双腿微夹马腹,青竹马轻嘶一声,四蹄快速翻动,如风般奔跑起来。

“哑——哑——”

离牛痛苦的嘶吼着,声音混浊破败,身体不断扭曲,状若癫狂。

看看已奔离二十几米远,梅香凝心神稍定,抬腕一抖,紧紧缠在离牛身上的细细青丝快速旋转绕圈松脱了开来,而后如蛇信一般快速向她收缩。

杨天啸随着她的动作,愤愤不甘的向后望了一眼,刚好瞥见一只全身满是金钱斑纹的独角豹子从长草跃出,望见两人方向,厉吼一声,从离牛身边掠过,欲向两人追赶。

突然,已脱却捆缚的离牛感觉有活物掠过,左边巨爪迅快一伸,刚好一把扯住了那只独角豹子的后腿,一把拖了过来,而后也不理那豹子死抓狂撕,双爪合拢死死扼住举在空中,血盆大口一张,往那豹子噬去……。

杨天啸瞥见如此血腥残暴,不由心中寒,身体微颤了颤。

梅香凝这时已完全恢复了冷静,正全力启动着灵识侦察,自然感觉到了,惊问道:“大哥,怎么啦?你没事吧?”说着欲转过身来。

他心头一跳,唯恐她望见那血腥凶暴害pà

,不及想忙右臂环紧她的细细腰肢,随即身子紧紧贴在她的背部,不让她转过身来。梅香凝娇躯微微一颤,轻挣了挣随即放qì

了,粉脸红得象火一般,娇艳若滴柔媚至极。只觉得在这男子的宽厚怀里,听着那砰砰的心跳,世上再无可以让她担心的事情,安全可靠极了。

又奔了一会,在青竹马的极速奔跑下,草浪哗哗作响纷纷荡开两半,身后的兽鸣很快变得若有若无,两人紧绷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咴——”

青竹马突然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翻飞,昂立在半空。

两人经lì

了一次坠马,这时虽心中微惊,却已有所心理准bèi

,忙齐齐伸手拉住马脖。两只手臂自然而然触碰到了一起,梅香凝抓住马脖,而杨天啸抓住的是她的滑腻的玉臂。这一番亲密接触,她艳霞未褪的粉脸更是红了,娇羞不胜。

“怎么回事?”杨天啸心中一凛,无瑕他顾,凝目向前方望去。

他当然知dào

青竹马不会无缘无故就停了下来。停下来的原因只有两个,一就是他的命令,二就是出现了异常情况。而如今的情况,只能是第二种了。

前方半人高的长草一阵沙沙耸动,一个娉娉婷婷的娇俏身子从草丛里袅袅站了起来。

一时间,望着眼前一幕。梅香凝惊愕,杨天啸惊惧,小咕噜“咕噜,咕咕”怒吼,青竹马惶惶嘶鸣,再不肯前行半步。

只见那女子约二十许年纪,身上一套仅及胸的粉绿花叶长裙,花叶摇曳,身段玲珑多姿,容颜艳丽无双,柔媚妖娆,尤其一双眼睛动人灵活之极,脉脉含情,欲言又止,似嗔似喜,似见到久不归来的情郎一般。

此人,正是那‘千面花妖’花艳芸。

未待两人出声,花艳芸娇妩一笑,媚了杨天啸一眼,风情撩人,含羞带痴,嗲声说:“公子~,怎么扔下奴家孤零零一个人离去,奴家好伤心~好伤心~”说着纤纤五指轻拂额前稍凌乱刘海,有若挥指舞琴,一挑一勾动人心魄。

随即瞟了一眼梅香凝,似乎刚现她的存zài

一样,惊讶说:“哎哟~,原来公子又认识了别人,好狠心的公子~”边说着边微拧娇躯,轻跺了一下脚。

那话语里娇媚温柔无限,声声燕啼莺转,似水般柔情绕指不去,哪有一丝半点责怪的意思,有的只有深深的欲藏又露欲爱又迷的羞涩与欣喜。

梅香凝脸色一寒,心里莫名一阵心酸难受,身子不由离杨天啸远了点,冷声问道:“你是谁?干嘛挡住我们的去路?”

杨天啸皱了皱眉,凑近低声说:“小心,她是‘千面花妖’花艳芸。”

“‘千面花妖’?”梅香凝微微一怔。

她在外游历三年,自然听说过‘千面花妖’花艳芸的大名,知dào

她擅长媚术,兼具一身花叶灵力奇术,令人防不胜防,天朝栽倒在她手上的人可说数不胜数。

未等她思索清楚,花艳芸又娇声说:“公子~,奴家对你一往情深,人家……连身子……也全给你看了,公子还不相信人家吗?难道……难道真的要人家……要人家那个才行吗?”

说着一下羞红了粉脸,若鲜花之含苞欲放,朝霞之映彩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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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 僵持

梅香凝听见心中更是痛楚,身子又往前挪了挪,背部离杨天啸更是远了。

“不,不,香凝你别听她胡说,绝……绝对没有的事情……”杨天啸脸红耳赤,双手乱摇,急急辩白。

“公子,你要喜欢别人,奴家也没奈何,只要奴家喜欢公子,公子喜欢奴家一点就行,奴家的身子既然给公子看了,从此就是公子的人了……”说着,一双柔情娇媚的双眼,欲泫若滴,可怜楚楚的望着杨天啸。

杨天啸心里很清楚花艳芸的用意,她曾经拥有过风珠地图,当然知dào

自己必定会去海牙城市,无论是公事的秋巡还是为风珠。她在必经的路途上等待着自己,甚至于想在草丛里伏击自己,却没想自己身边会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子。

如果是男子,即使是张如法在场,她也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因为她有无双的媚术在身。而对上女子,她的媚术等于是瞎子点灯——白费劲。而且应该她已经察觉梅香凝也是个强劲的对手,又见自己与梅香凝坐得亲密,所以采取了分化的策略。

可他清楚是清楚,他能辩得清吗?能说自己没看过花艳芸的身子吗?当然可以没看过,可他心里对梅香凝有种亲切的感觉,就是不想欺骗他,哪怕是在这样的危急的情况之下。

“哼,无耻!”

梅香凝低叱一声,脸寒若冰,娇躯一拧从青竹马背上滑了下来。杨天啸尴尬的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苦笑了笑。

这句话也不知是骂杨天啸无耻看了别人姑娘的身体,还是骂花艳芸把这样羞人的事情当着其它人面前直说。

就在此时,花艳芸娇怯怯的身子动了,如同一阵轻风吹过,花树随风呼应。

柔媚的眼神透出一丝狠厉,微微上翘的娇笑变成一丝冷笑。

她的一双玉臂飘飘扬起,食中两指之间已各自拈起一片粉色花瓣,轻轻一弹,两片粉色花瓣离手而去,无声又迅速的向两人分袭而去。紧接着,娇躯轻轻抖动,象花树落叶一般,满身的粉花绿叶纷纷离体,片片向两人漫卷而去。

花叶缤纷似雨,锋利凌厉似刀。

就在此时,梅香凝轻轻的笑了,笑得自信从容。

她的玉腕微不可察的动了动,手中细细长长的青丝一阵青光流转,波浪式的摇动起来。

杨天啸也动了,刚才的尴尬与无奈的神情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冷冽的微笑,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他的双腿往马腹一夹一曲,借力向后倒跃。青竹马受他一夹,嘶叫一声向前奔去。而在身子欲坠未坠之时,随即低垂下来的左臂往上一抬,黑光一闪,指中早已凝结的小黑光球脱手而手,化作一条圆柱形的黑色轨迹,向那漫天的花叶刺去。

花艳芸在出手后突感觉不妙,隐隐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她自小就修liàn

花叶之术,对天地之间的灵气感应最是灵敏,就在刚才的刹那,似乎感觉到身后有股微弱的灵力,象在窥伺着她的行动一般。

这种感觉是如此敏锐又直接,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直觉还要急骤强烈。

可她的一双含情的杏眼一直在注视着两人的动作表情,一直没看到什么异常可疑的变化。是错觉吗?难道一直相信的直觉会判断失误吗?她暗暗心想,

就在此时,一种寒冷又危险感觉袭来。她再不犹豫,右手往身体处剩余的花叶快速一拂,那些花叶绕着她娇弱的身子旋转起来,瞬间形成了个保护罩。

“嚓嚓嚓”

一阵花叶与外来物相互撞击摩擦的声音。一个呼吸之间,已撞击摩擦了数十近百个来回。

只见,一条细细长的青丝在那粉绿相杂的花叶保护罩外,如同一条细小又绵长无尽的青蛇一般,灵活迅疾的游动着,一圈又是一圈,已密密的绕了十来个圈子,不断的压迫着,不断一点点向内缠夹着,与旋转的花叶护罩急骤的交击。

原来,梅香凝心中虽有些嫉妒,可她毕竟聪明无比,知dào

这时情势危急,而且对手是‘千面花妖’花艳芸,自然不会大意。她故yì

表现出吃醋懊恼的神色,又一次次离杨天啸更远,使敌人心理更是松懈。而实jì

上,她的右腕早低垂了下来,腕中的古朴木镯早化作了一缕青丝,青丝顺着马腿垂落进长草,又沿着长草悄悄的潜绕到了花艳芸的身后。而在最后一次身子挪远杨天啸之时,她的左手已藏在腰后,狠狠的捏了杨天啸一记。

这一捏,可是实打实的尽lì

一捏,明着是提醒的意思,更多的是泄愤,泄掉心中的苦闷及心酸痛楚。

“卜”一声微响,黑光球穿过花叶保护罩,重重刺在花艳芸的肩上,从背上穿出,刺了个对穿。

瞬间,鲜血迸溅,血喷如泉。

花艳芸娇躯一颤,粉脸掠过一丝痛苦神色,随即快速敛去,撩人的妩媚消失了,有的只有狠厉凄绝。

她不能失去风珠地图,即使她失去任何的东西也不能失去风珠地图。这么多年的辛苦寻找,数不清的杀戮流血,欺骗了朋友背叛了亲人,这些都为的什么?为的都是那个狠心人,那个让她刻骨铭心的男人,让无怨无悔付出一切的男人。风珠地图,是她的唯一的希望,也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后的希望。

想至此,她再不敢有所保留,全部的念力灵力一下拼命催动,继xù

指挥着漫天的粉绿花叶向两人轰击。

“嚓嚓嚓”

密麻麻的一阵细微声音响起,梅香凝及杨天啸身上多处衣衫被割得破裂洞开,内里肌肤隐,更有七八处血迹斑斑,血迹处各直直插着一片花叶,或粉或翠,那花叶如飞刀一样,牢牢的镶在他们身上。

花艳芸一见,心中大喜,体内剩余不多的念力灵力忙忙再次催动,转瞬间两人身上的七八片花叶开始隐隐泛光,轻轻颤动起来。每一下颤动,杨天啸两人体内的鲜血就是一阵涌动,沿着刺破的伤口被那些花叶快速吸去。

场中的局势一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三人都在默默努力坚持着。两女都在拼命催动的灵力念力,试图压过对手。而杨天啸在出小黑光球后,脑子已变得绞痛无比,身子更是酸软无力,再哪怕挪动一下也是不能,只是维持着不昏迷而已。

如果花艳芸的花叶保护罩先被梅香凝突pò

,那她的念力会失去控zhì

,杨天啸两人自然幸免。而两人如果被花艳芸的花叶先吸尽鲜血,一切也就将完全结束,自然花艳芸大获全胜。

没人会想到这般的结果,三人各有各的心思,梅香凝的偷袭,花艳芸的伺机而动,杨天啸的凶悍拼命……。最终变成了如今的僵持之局。

过了一会,两女的灵力念力已经相互消磨损耗得几乎殆尽,身子慢慢无力变软,瘫软在地上长草里。

细细长长的坚韧的青丝骤然失力,再不紧紧缠绕,呈圈形从空中坠落,或粉或绿的花叶也停止了旋转,纷纷从空中飘散。

场面一下变得安静起来,静静的,有的只是三人或粗或细的急喘。

过了一会,花艳芸娇喘几下,缓缓说:“你……你……为什么夺走我的风珠地图……“

此时,她再也无力施展媚术了,也没有施展的必要了,什么公子的称呼也忘却了,她现在心里只有怨恨,深深的怨恨,恨这个男子把她最重yào

的唯一的希望也夺走。

“风珠地图?”梅香凝一惊,微微出神,似乎想起了什么,转眼向杨天啸望去。

“是的,是我夺走了。”杨天啸也不抵赖直接承认。接着又冷声说:“风珠地图本是无主之物,而且又是你从别人手里夺来,为什么我不能夺走?”

“哼”花艳芸脸色一寒,欲催动念力攻击,忽娇躯一颤,花容失色。她心中一凉,暗呼惨了,全身的灵力已被消耗得干干净净再无一点剩余了。

“你为什么要寻找风珠?”梅香凝想了想,幽幽问道。

杨天啸定定的望着她,心中一阵怜惜迷惘,好一会,脸色渐渐坚定,凝声说道:“我要回家,我一定要回家!”

梅香凝娇躯轻轻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杨天啸望见,心中一软,缓缓说:“我本来就不是天朝人,我的家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也就是你们说的人间界。那里虽然没有天朝这里平和,也没有这里风景秀丽,更没有这里神奇的仙术,能创造奇迹的灵力……”说至些停了下来,望了望梅香凝,顿了顿,又说:“可那里有着生我养我的母亲,父亲,还有我的姐姐们,我的朋友,在我心中,这些是最最珍贵的,世上任何宝贵的东西也不能代替……”

“哈哈哈——”

一把粗犷沙哑的声音从三人左侧草丛里响起。

三人一惊,齐齐向声音处望去。

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的灰衣中年人从草丛里慢慢站起,双肩晃了晃,啪啪一阵骨头轻响,随即施施然走了过来,边走边骂骂咧咧说:“叫老子一阵好等,终于等到老子出场的时候了。”

:第一回到,第二回十二点前。

第一百零四回 诱惑

那汉子走前几步,又戟指对着杨天啸骂道:“小白脸,说得倒是好听,一句又一句象唱歌一样,说什么母亲亲人朋友最珍贵,没准,几百个金龙币你转眼就能把人给卖了……”说至此,顿了顿,瞟了地上的花艳芸及梅香凝,涎着脸嘻笑道:“嘿嘿,当然,我就不会了,张某对大美人,对两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会当成珠宝一样珍贵的。”说完肆无忌惮的叉腰得yì

大笑起来。

他已经在这里埋伏了大半天的时间,等得心烦气躁。因为这里呼啸平原的要道,大多人要从此经过,他只好憋气忍耐。而后过了些时,他见到了要等的目标——花艳芸。正在他谋划好一切准bèi

动手时,心中一动停了下来,他突然心中很有些好奇,这美人儿究竟在干什么呢?难道她在等情夫?或她也在这里埋伏?胜券在握,他也不急。而等到现在他更是欣喜了,知dào

自己没白等,因为他又等到了一个大美人,而且三人还战至两败俱伤,收拾起来轻而易举。

“你是谁?”杨天啸勉力冷冷问道。

“嘿嘿,问得好,爷爷就告sù

你吧!爷爷是万虫山庄四大堂主之一,人称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多情多义的‘灰衣风流客’张浪,张浪就是本大爷,本大爷就是张浪!”说完,又瞥了瞥花艳芸及梅香凝反应,咕嘟吞了一下口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其实他本来不常穿灰衣,自从万虫山庄里多了个俊秀的‘绿衣秀才’文青,他羡慕的不得了,遂模仿起来,自称“灰衣风流客”,外号硬要比‘绿衣秀才’多了一个字。可他虽与文青同样是四大堂主,地位能力却是差了其他三人一大截,又贪杯好色,说话张狂,因此被山庄里人大多数人看不起。背地里,庄人大多唤他‘污衣下流胚’张狼又或直接些唤“下流狼”。只因他对药物很有些独特的研究,才勉强挤上四堂主之一的高位。

这次他在万虫山庄派出的人里,从属在第三批负责拦截,连做个领头人都做不了,只负责药物,还被同是四大堂主的“老鼠”李大虎压着,心里早就气愤不平了。后见文青受重伤昏迷回来,遂借着帮忙治疗的机会,用药物偷偷套出文青口中的消息,知dào

风珠地图在花艳芸手里,又知她大概会经过呼啸平原。在美人加功利加宝物的憧憬下,他自然偷偷一个人潜来了。

他的想法战法很简单,就是埋伏突然袭击。虽然他也曾猜想过文青的重伤可能是仙术不及花艳芸,可他对自己的埋伏战术更有信心,因为好几个仙术胜过自己多多的好手也是这样栽在他手里的。

“哦,你就是与‘绿衣秀才’齐名的‘灰衣风流客’张浪?早就听说张公子相貌俊美,气势威武不凡,果然……”花艳芸娇声说,边向他斜抛了个媚眼。

“呵呵,当然,当然!”张浪骨头都酥了一半,一张尖嘴瘦脸笑得皮纹堆叠,只见缝儿不见眼,随即觉得她话中有话,又急急问道:“呃……,果然什么?”

“闻名不如见面,张公子比那‘绿衣秀才’可俊多了,还豪迈英爽,让奴家……奴家好生动心~”花艳芸说着,又媚了他一眼,秋水荡漾,娇羞不胜。

她虽全身灵力已尽,媚术已无法施行,可毕竟是天生媚态,风情万种,一言一笑皆是魅惑无比,令人不禁倾心爱慕。

张浪笑得更是欢了,一双小眼骨溜溜在花艳芸身上乱转,只觉得转一处眼前就是一亮,转一处身上就是一爽,不由大咽口水,双手五指失措乱颤。

“呜——”一声兽鸣远远响起,接着又是几声不同的兽鸣呼应。

张浪听见,面色一下僵住,楞了楞,随即隐去惊色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神情,对花艳芸淫荡说:“大美人,你先别急,待张某先料理了这小子,咱再好好侍候你,那时你会真zhèng

认识张某英俊风流的手段的,嘿嘿!”

说完,一下转过脸,望杨天啸快步走来,脸上的神色已变得杀气腾腾,狰狞狠厉。

这时杨天啸俯伏地上,头脑如同裂开一般,什么念力灵力都使唤不上了,连两人的对话也听得不大清楚。忽见张浪的一双细腿一步步紧迫过来,越来越近,身体惊吓得颤抖起来,双臂几次用力欲撑起又倒下了。

其实这是他松懈敌人的表演,他手中还有一件武器,那就是现藏在他怀里小咕噜。当时他在出最后一黑光球时,曾望向肩上小咕噜,正想大喊让它出击,谁想小家伙这次竟一反常态,对着他摇了摇小脑袋。这种现象从所未有,他一时惊愕之下,也忘了出声了。这时回想起,心中暗暗幸运,心想这叫张浪的家伙大概就是小咕噜忌讳的原因吧。

梅香凝关心则乱,她这时已完全忘记了还有小咕噜,小咕噜闪电般的战力,她眼里只看见杨天啸无力挣扎的样子,心中焦急如焚。

想了想,深吸了口气,脸儿憋得通红,圆润的檀口张了张,又张了张,终是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也想学着花艳芸一般说话诱惑张浪,使他注意力分散,也好捱过一时算一时,先救过自己倾心的男子再说。可无论她怎么给自己鼓劲儿,话到嘴边却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一向自视甚高,又聪慧娴雅,虽然知dào

应该怎么说,又明知是救命救急,可一时半会间,这般难堪的话儿怎是想说就说得出口的。

心急惶惑间,眼神无意瞥见自己左肩被锋利花叶割破的衣衫,内里隐隐可见玉色雪白的肌肤,心中忽然一动。秀眉蹙了蹙,脸儿红了又红,随即咬咬牙,用尽全力抬手往衣衫破裂处一撕。

“咝——”一声帛响,衣衫齐肩撕裂滑落,露出一截纤巧滑腻的藕臂来,肤色欺霜胜雪。

“哎呀——”梅香凝一声惊呼,脸色惊惶慌乱,右手欲抬起遮掩,终半途无力软软垂下了,忙微拧了下身子,脸色羞红欲滴,美极艳极。

她这一声惊呼倒不作伪,她原想齐肩扯下一点,可没想她只余一点点力qì

,哪能控zhì

得如意,一下把衣衫齐肩连袖子全扯了下来,连附近胸间衣衫也连着扯了一大块。内里银白的亵衣露出一截,隐隐可见玉雪丰满颤动。

“嗯”张浪脸上厉色一动,闻声向她望去,一张大嘴就此张开,再也合不拢来,身子僵在当场。

他平时大多只在窑子青楼买欢,哪见到这等千娇百媚的人儿,今儿一下见了俩,早有点掉魂了,又被花艳芸勾起熊熊色心,这一会见到这般春光乍泄,又欲遮又掩的羞态,哪里还能保持一分半点冷静。

“吧嗒”一大滴口水垂着下巴流了下来,落在长草上。

杨天啸也同时闻声望见,转瞬明白了梅香凝的意思,心中霎时如中巨锤,脑子轰的一声响楞住了。渐渐的,他的眼睛湿润了,眼前一切都迷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了,心里有个声音不断高喊着:“她为了我,牺牲了自己……,她为了我,牺牲了自己……”

这时,梅香凝在羞赧之下,终又攒了点力qì

,奋力身子一侧,转了个向,把自己羞人的一片春光压在身下。

可对张浪来说,这一瞥已经足够了,那一刻的春色已深深的烙在他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丽人那秋水粼粼的眼波,绯红醉人的羞意……。

“咕嘟,咕嘟”他喉咙里不断大口大口吞咽着。脚步慢慢向梅香凝移了一步,稍停了停,又前进了一步。

这时,杨天啸回神过来,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眨去迷蒙的泪光,左臂已握紧了小咕噜,只待张浪再迈开步子,将落未落之际,就是他拼命的时候了。

他再不顾及什么了,什么想法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熊熊的怒火灼痛了他的全身,欲迸裂而出,皮肤不禁一阵阵颤抖,心中低吼着:“杀!杀!杀!”

“咴咴——”一声马鸣,青竹马一阵风般奔了近来,马头一拱把呆楞的张浪撞得飞了出去,屁股连连在地上蹦了几米远。

青竹马见了凶暴的离牛胆怯,那是兽性相克的天性,见了花艳芸胆怯,那是曾经被她伤害过重有了阴影。它一直在旁不远处望着,静静等待主人的命令,张浪它可不认识,见他有害主之心,这时当然就猛冲了过来。

“咴咴——”青竹马又嘶鸣两声,奔前两步,马脖一低向俯伏地上的杨天啸伸了过来,在他脸上蹭了蹭,想让主人握住自己的颈子好上背一起逃走。

“哇啊啊——”张浪哇哇一阵狂叫,从地上爬起,衣服松散,头凌乱,间还插着两根长草,长草微微颤动。

之前他一直在草丛窥伺着,已看得分外清楚。见这青竹马儿见了花艳芸惊恐不已,而在三人攻击时又一点帮不上忙,只以为这马儿只是普通的马,没想现在却栽了个大跟斗,还是在两个心仪的大美人面前栽的大跟斗,实在是恼怒至极。

“孩儿们,都出来吧!”张郎大吼道。

声音刚落,他原来埋伏处草丛里,一阵沙沙轻响,随即“忽忽忽”声音连绵不断响起,无数的如手指粗的黑褐色的蟑螂腾起,密密麻麻悬在半空,黑压压一大群。

“跑呀,青竹——”杨天啸奋力大喊。

他心里已打定了主意,利用张浪防备松懈,一定要杀了他,杀死这个曾用眼光污辱了梅香凝的人,即使是为此耗尽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可自己亲密的伙伴,如青竹马等此时危险,他心中不忍,自是想能救多一个当然是好。

“万螂突击——”

张浪大吼一声,右臂举在空中向青竹马猛地一挥,那无数的密麻麻的黑褐色蟑螂云雾“呼”的一声,前扑后拥扑向青竹马。

“跑呀,青竹——”杨天啸再次急喊。

“咴咴——”青竹马又叫两声,抬起马脖,不舍的望了望他,前蹄凌空一翻,迅疾向远方奔去。

:我的数据苍白无力,因为我从不主动交际,不寻找异样的人气,我只是默默的写书,努力的创新再创新。一个人的精力如同一杯水,你倒了这就没了那,你花了时间拉了人气,自然少了写书的时间。各位看官,你喜欢一个到处拉人气的作还是喜欢默默写书的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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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回 猰貐

“哈哈哈!”张浪见青竹马逃跑大笑道。也不阻止,任由蟑螂群追赶而去。随即叉着腰大大冽冽的走了回来。

威风凛凛的扫了一眼花艳芸及梅香凝,小眼最后在梅香凝身上更多停留了一会,似乎想看多一会,盼眼光能从她的破裂衣衫钻进去看个透彻。

“张公子真是厉害,一个人就可以指挥这许多的虫类,真是让奴家眼界大开。奴家见了公子现在这威武样,心肝儿砰砰响跳得很呢,奴家……”花艳芸娇滴滴的说。

张浪听到‘心肝儿儿砰砰跳’,心中也是一阵狂跳,立马想到了那她那双峰颤巍巍的跳动,忙把小眼硬生生从梅香凝身上挪开,移到了花艳芸身上,边贪婪的在丰满山峰上巡游,边笑嘻嘻说:“大美人,咕嘟……想大爷怎样呢?”

“奴家……奴家真想多看一会公子的英姿,公子叉腰的动作……奴家……羞死人了……”花艳芸粉脸红了红,羞涩的低垂下螓。

如果这时有人听到花艳芸的心声,一定会大吃一惊。

“气死人……气死人了……这狗东西……只要……只要再过一会,只要再恢复一点花叶灵气……我就撕了你这狗杂碎!”花艳芸心里狠狠道。

杨天啸趁张浪不注意,正想把小咕噜扔出,忽感觉手掌中它的身子轻轻动了动,忙快速向掌中瞥了瞥。只见小咕噜也不吭声,小脑袋却摇得跟拔浪鼓一般,竟然直接拒绝了出击。他这下更是吃惊了,强抑下心中的愤nù

及冲动,暗想道:“怎么回事,这小家伙究竟是怎么了,这太反常了,平时不是最好战,最喜欢张牙舞爪的吗?”

“呜——”又是一声兽鸣传来,接着又是好几声兽鸣响应。声音比刚才似乎又近了些,回应的兽鸣达到了数十只。

“嗯”张浪听见心中又是一惊,不敢再跟花艳芸调笑,刷的转过身来,向杨天啸快步走去,同时念力催动,右手凝结出一道红色光芒来。

他虽贪恋花艳芸的美色与调笑的风情,可他毕竟不是傻子,否则就算他药物使用方面再好,他也无法坐稳万虫山庄四大护法的位子了。他从野兽的鸣声隐隐感觉到异常,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肯定是极其危险的。他决定速战速决了,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间与美人想干嘛就干嘛。

五米……四米……三米……

杨天啸双眼溜圆,狠狠的瞪着张浪逐渐逼近,心中一阵忐忑不安。就在刚才,他已考lǜ

得清楚,是强硬抛出小咕噜还是相信小咕噜,他最终选择了后。

因为小咕噜的反常,更因为他相信自己与小咕噜结下的手足之情。他们曾经共同经lì

时空乱流的困境,也曾经共历胡家庄外竹林的生死血战,即使从天之城出来,他们又一起经lì

了多次的战斗,他们之间已结下浓浓的血肉之情,他们的生命已联成了一体不可分离。除了相信,还能有什么?只能是再相信了。

可相信归相信,生命面对死亡的一步步靠近,他依然是害pà

的。

“是时候了!”张浪狞笑一下,小眼看着俯伏的杨天啸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右臂缓缓抬起,掌中红光大亮。

他本可以远远一击就杀死杨天啸,可他现在另有想法,他要近距离把这男子杀了,把他的脑袋象爆西瓜一样爆得粉碎,以凶残渲染自己的威武,以血腥恐xià

眼前的两个大美人,让她们以后对自己更是害pà

恭敬。

一阵微风无声缓缓吹过,就象空中虚无惆怅的叹了口气。

“卜——”一声轻微裂响。

似乎真有点爆西瓜的声音,只不过声音小了点。

突然,张浪的狞笑凝结了,身体一下僵住了。因为他清楚看到眼前的男子脑袋完好无缺,而自己右掌中的红光似乎也没有射出。可到底怎么回事呢?他明明听见有爆裂的声音,而且是在极近的距离爆响。

随即他茫然的想转头向后,脑袋却似乎突然之间变得有千斤重了。他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他已想到生什么事情了,可他不相信,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因为相信的结果就是……死。

他终于转回了头,看到了身后,眼前一片无尽的绿绿草原,除此什么也没有。而后,他的头脑突然剧痛起来,瞬间变得空白一片……。

一条白色的残影闪电般从杨天啸怀里跃出,在缓缓倒地的张浪腰上借力蹦了一下,迅速向他的头顶方向扑去。

“铮——铮——铮——”三声清脆的金属悦响,空中几点火星迸溅。

一白一黑两道小小的残影从空中分开,伴着张浪头颅爆出的纷纷血雨坠落。

地面三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的,恐惧,惊慌,骇异,不敢相信等等情绪混合在一起。

转瞬,杨天啸最快反应过来,心中一阵后怕,脑后一阵凉嗖嗖的,暗想:“如果不是小咕噜警觉性高,恐怕现在被爆头的可能就是自己或是香凝了…….”想至此,身体不由打了个寒颤,转念又想:“这种速度……比起小咕噜一点不慢,最可怕的是……它竟然懂得隐藏……还会等待最佳的攻击时机……,小咕噜……小咕噜对上它会有胜算吗?”一念及此,忙忙向那物望去。

只见,一只全身漆黑如狸般大小的小兽,正四爪蹲在地上与小咕噜对峙着。

那小兽长得奇异极了,一张小小的人脸,眼口鼻耳皆与人类似,头顶一蓬垂直披散黑,长至下巴,弯颈蛇身,身上覆盖一层黑黑的鳞片,隐隐可见鱼眼大小形状,隐泛金属光芒,爪生三趾,与鹰爪相似。

“卡卡”那小兽裂嘴笑了笑,抬起右前爪,伸出尖尖小红舌舔了舔爪上的红白之物,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小咕噜,最快攻击!”杨天啸见到有机会,大声喊道。心想:“不管那小兽是不是智慧极高,不管那小兽是不是假装不在乎,凭小咕噜的速度,一击之下,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随即尽lì

撑起身子,慢慢向梅香凝爬去。

他的一声喊,一下惊醒了另外两人。两名女子皆经lì

过血腥,只不过没经lì

过这般诡谲又无声的血腥罢了,自然很快回神过来。随即又很快控zhì

了害pà

的情绪。

花艳芸眼望奇异小兽,仔细辨认一下,脑中快速想了想,突想起一种可怕的兽类来,不由颤声惊呼道:“猰……貐……是猰貐(yayu)……”

梅香凝听见,心中一跳,同时想起那种可怕的兽类来,惊声应道:“是猰貐,竟然是猰貐”

“铮——铮——”又是两声金属脆响。

那猰貐虽意作悠闲,却毫无松懈之意,见小咕噜闪电般攻来,忙放下右爪,四爪蓄力跃身挥爪一气呵成,眨眼间与小咕噜斗在一起。

它智慧狡猾通灵至极,本想假作悠闲,以气势压过对方再作攻击,顺便可以趁热舔吃美食。谁想杨天啸根本就不懂什么气势战术,他只知dào

有隙就攻击,而小咕噜当然更是不懂了,它只知dào

听杨天啸的话就行。这一下突击一下攻了它一个措手不及。

只听“铮铮”声不断,半空中不时迸溅出几点火星,一白一黑两道残影闪电般交击落下,又闪电般不断再跃起相互攻击。

杨天啸与梅香凝本距离不远,这时听她声音惊慌,心中一急,双臂似乎又有了些力qì

,爬得更快了些,很快爬到了她的身边,挡在她身前,稍侧头向她急问道:“猰貐?猰貐是什么怪物?”

梅香凝见他奋力爬来,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身前,心中一暖,温柔顿生,对这怪兽的害pà

也大大减轻了,遂挪了挪身子,轻轻倚在他的背上,头枕着他头颈,柔声说:“猰貐,传说猰貐曾是天神,因犯了极恶的杀戮,被一名为‘危’的强dà

天神杀死,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被复活了,从此变成了喜欢食人的怪兽。据传说记载,猰貐所到之处,处处是杀戮,遍地是血腥尸骸……”

杨天啸楞了楞,想了想,侧头问道:“什么是天神?天神是什么人?”

他自见过胡家庄的遍地尸骸后,对血腥也渐渐麻木些了,没见到他当然不会害pà

,而对于新出现的名称,他倒是兴趣更多点。

“嗯”梅香凝望着他,眼中尽是柔情,轻轻说:“天神……天神是天朝传说中的人物,拥有超强仙术无比的灵力,因其实力太过强dà

无比,几乎数百年不见一人,所以民间尊称其为天神。”

“铮——铮——铮——”又是三声金属脆响。

一白一黑两道残影再次分开,小咕噜落在左侧,那猰貐落在右侧,刚才的一番猛烈交击已有了结果。

很明显的,猰貐输了,因为它的裹满黑色鳞片的身上明显有道约一寸长的伤痕,皮肉裂开,涔涔的滴淌着鲜血。

“卡卡”猰貐叫道。

“咕噜,咕,咕”小咕噜毫不示弱,连叫几声。

随即,猰貐的类人小嘴突然微微裂开,似笑非笑,诡异极了。

“咦?”杨天啸望见暗暗心惊,无意间眼光一瞥望见什么,眼皮一跳,瞬间明白了猰貐的笑意。遂急声大喊道:“小咕噜,攻击!”

可喊声虽快,一切却已经太迟了。

1:各位看官,打个商量怎样。如果小说觉得不好,你骂我一句,我努力改好,如果还可以,请投推荐及收藏!谢谢!第一回到,第二回晚上九点前。

2:猰貐(yayu):又称为“窫窳”(yayu)。传说猰貐曾是天神,被名为“危”的神杀死,后来被复活,但是变成了食人的怪兽。关于猰貐的外形有很多种说法,比如人面龙身、大小和狸一样,也有的说是人面牛身马腿,或说龙头虎身的巨兽(如图)。据说由于猰貐喜食人类,所以尧帝命令后羿将它杀死。

第一百零六回 爱护

杨天啸刚才瞥见的正是小咕噜与猰貐(yayu)的位置,小咕噜在左侧,猰貐在右侧,正好与他的所在形成了一个三角。粗看似乎没什么分别,可细看就知dào

情势大大不妙了。因为猰貐的不远处就是他自己及梅香凝位置,而小咕噜则远离得多。

他已经明白猰貐的诡异笑容代表着什么,这狡猾的兽类改变了目标,它的目标变成了自己两人,因为自己可以提供小咕噜进攻的策略,大大提高了猰貐的危险及攻击难度。

猰貐的刺杀计划已圆满成功,它先前虽因失了先手而被小咕噜划伤,可伤势一点不影响它的行动。而且它还成功的利用了几次的相互扑击,不知不觉的改变了自己与小咕噜各自的位置,本来小咕噜在杨天啸身前,而现在变成了它在杨天啸的身前。

拥有几乎同样速度的猰貐及小咕噜,位置却相距了几米远。而几米远相对两只速度如电的兽类来说,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时间而已。

就在此时,猰貐动了,黑色覆满鳞片的蛇身一扭,已转过身来,化作一团黑色的残影两下纵跃向杨天啸飞去,隐隐可见那一双尖利的前爪泛着肃杀的光芒。

杨天啸此时可说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想避全身无力,想逃即使是有力也不行,因为身后是梅香凝,他怎么可能扔下她自己一个人逃呢?

眨眼的时间,可以说很快,又可以说很慢。

在那短短的瞬间,杨天啸突然想起了原来世界的亲人,他敬爱又慈祥的母亲,老实又有点暴躁的父亲,疼爱自己的五个姐姐,肥胖的胖子赵东海,精明重情的馋虫刘礼……。他们或笑或愁,或喜或悲,虽无一言半语,却无不透露着关心及爱惜。……一个个人如走马灯式的在脑里闪现,又一个个逐渐黯淡消失。随即,脑海里变得灰茫茫一片。突然,灰茫茫扭动了一下,景物又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静静的夜晚,明月清辉朗朗,一个小山谷的出口处,一个白衣女子俏立风中,黑色长瀑布般披散垂下,衣袂微微飘动。她的一身衣衫雪白,可惜好几处却是黑黑的泥污。嗯,那是小镜湖的泥污,他心想。紧接着,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一双如秋水般的眼睛静静的望着他,静静的望着……。

没有一丝言语,却没有任何的言语能表达她目中的深情。那是一种坚持,一种承诺,一种誓死不忘的真情……。

胡雨婷……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我最爱的女子……。他暗暗呢喃着。

黑色残影已跃在空中,近至一米,那点点的黑色寒光依稀对准了他的咽喉,转眼便是喉断血溅。

小咕噜双目已愤nù

变至乌黑无底,一双前爪也变得尖利锋锐无比,情急生死之间更迸了潜能,速度比往常更超了一筹,无奈它与杨天啸位置毕竟比猰貐还是远了……。

梅香凝在猰貐诡异一笑的同时,聪慧的她也猜测到了结局。奇怪的是,她感到自己的心境很平静,从所未有的平静。在那瞬间,她的眼光已移回到身边男子的脸庞,除此再无他物。看着他那坚毅毫不退缩的神情,看着他毫不犹豫为自己遮挡,即使是付出生命,无怨无悔,无畏无惧……。她的心融化了,完完全全融化了,化作一缕绕指深深柔情……。

如果……如果……有来世……我只愿……永远……陪伴在他身旁……。梅香凝暗暗祈祷,两行清泪缓缓无声流了下来。

随即,她的娇弱身子用力一翻,头颈绕过杨天啸张开保护她的右臂,从腋下穿过,挨着他的身体滑了下来,滑落处正是他的胸前,他的怀里……。

几颗晶莹的泪珠随着她的身子坠下,一颗颗闪闪亮……。

就在此时,突然,杨天啸胸前插着的七八片或粉或翠的花叶微微颤动起来,无风又诡异的颤动起来。

随即,那七八片花叶迅快的脱离了他的身体,轻飘飘的,向那空中闪电般接近的黑色残影迎去。

一切都是无声无息,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似乎连空气也凝结了。

或粉或翠的花叶与黑色残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黑色残影一下穿入那七八片花叶丛里,此时猰貐即使想退想转折已是不能,何况它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它那类人的小嘴甚至还诡异的裂了裂,似乎有些鄙夷,又有点满不在乎。

当然,凭它一身的黑色若钢的鳞片,即使是锋利如小咕噜的利爪,也只能划出一道不深的血痕,这些轻飘飘的或粉或绿的花叶又能奈它何。

一片翠叶撞在了它的身上,“铮”的一声微响,灵力消失,飘然坠落了。

空中猰貐的类人小嘴裂得更是开了,鄙夷之色更浓了。

又一片翠叶撞在它的身上,又是“铮”的一声微响,同样飘然落下。

空中的猰貐笑得小眼都微眯了些。

紧接着,又是三片翠叶撞在它的身上颈上,同样无效飘飘坠下。

就在那三片翠叶飞过撞击的同时,剩余的三片粉色花瓣突然速度大增,呈三角形向猰貐的类人小脸袭来,隐隐攻击的目标赫然就是它的眼睛。

猰貐终于吃惊了,这样近的距离,加上自己闪电般的速度,无论它的小脑袋怎样躲闪,它的眼睛始终在三片粉色花瓣的笼罩之下。无奈之下,它只好紧闭双眼,继xù

向前突刺。

三角形里的两片粉色花瓣擦过它的小脸,划过一道血痕,沾着一丝血液飘然坠落了,最后一片粉色花瓣刺在猰貐的右眼皮上,瞬间皮开肉裂,血花迸溅。

纵然猰貐全身的黑色鳞片坚硬如钢,它脸上皮肤的硬度也是不薄,它的眼皮终是最最脆弱的部分。如同人一样,眼睛为什么眨得快,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眼皮够薄,够轻。同样的防护力也是最弱。猰貐既然类人,它的眼皮也是同样的。

毫无疑问,这些或粉或翠的花叶自然是花艳芸的所为了。她原本拼命凝聚了一点念力灵力,为是是对付那“下流胚”张狼,这时却变成了攻击这怪兽猰貐。

这些花叶经过她身上奇异的花木灵力的浸泡,早已变得如同皮肤一般,既可改变形状,更可改变颜色,既可作衣服,又可当作犀利的武器,这就是她可以变化多端的由来,也是她外号“千面花妖”的由来。

攻击前她已想得透彻明白,既然猰貐喜食人类,那么猰貐的目标肯定不是单个人,而是他们三个人,即使第一个攻击的不是自己,但唇亡齿寒,下一个或再下一个肯定会是自己。虽然她与杨天啸的怨恨不可解,风珠地图对他们来说都是同样的生命之重。但她非常清楚,杨天啸是人,而且似乎还是个较善良的人,不可能自己救了他,他反而会杀害自己,猰貐是兽,还是一只凶残无比的怪兽,不可能有人一样的感情。

人与兽之间,她当然选择了人。

“卡卡”猰貐尖叫痛呼一声,蓦然睁开左眼,目中的凶暴狰狞之色更浓了。

它的一双前爪已堪堪接近了杨天啸,再过三十厘米就会到至他的咽喉处。

这时,梅香凝娇弱的身子无声的滑了下来,挡在杨天啸的胸前。

“扑通……扑通……”一阵心跳声。

梅香凝的螓靠在杨天啸的怀里,听着那一声声心脏跳动,心中一阵安祥宁静。

“如果……如果……能天天如此……真是太好了……”梅香凝幽幽暗叹道。

没有血光喷溅,也没有痛苦疾呼,一切似乎静止了,时间空间都停顿了。

“自己……死了吗……临死还能保护他……真好……”梅香凝暗道。

“扑通扑通”又是一阵心跳声传入耳中。

“太好了……无论死了去到什么地方,只要……只要有这心跳声陪伴就好……”梅香凝欣喜暗道,随即心中一动,隐隐感觉自己还活着,遂茫然转头向外望去。

这一切说来长,其实也只不过是一瞬间,思绪中说话与人脑里片断闪现速度差不多,一刻可能就是千言万语或万人万物。

只见,杨天啸竖起左臂抬在自己的颈前,那左臂处泛着一种奇异的黑色毫光,毫光边缘细小如针,整团黑色毫光如同一黑黑的光圈,把他一整条的左臂包裹在其中。而臂外那凶恶狡猾的猰貐已由残影变回了原形,定在空中动了不动,如凝固了一般。

“唉,终还是他保护了自己……我的傻大哥……”梅香凝轻叹。

一道白色残影从地跃起,闪电般向猰貐扑去,迅疾暴怒挥动双爪,两道黑色光影掠过。

“铮铮——”两声金属微响。

空中血花飞溅,纷洒如雨坠落,一个黑黑的小兽向外抛跌。正是那传说中的凶兽猰貐。

接着那道白色残影落地,毫不停留,又是一蹦一跃,闪电般向那未落地的猰貐扑去。

小咕噜从来没有这般暴怒过,它平时虽然好战,却只是天性如此,玩闹的成分居多,即使是经lì

前面诸多的战斗都是如此。可此时此刻,它是真的怒了,怒至不顾一切,怒至把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今天老妈又催着去相亲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无他,努力写书呗。再说那姑娘是“如梦”还是“如花”也不知,如梦难见,如花怕见,不如不见。

第一百零七回 爆裂

杨天啸当时在脑海里望着临风俏立的胡雨婷,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又是心酸又是心喜。而后胡雨婷的白衣身子渐渐模糊起来,他张口欲呼已是不及。随即那片模糊一阵旋转扭曲,现出一个淡黄衣衫的女子来,那女子戴着薄薄的面纱,一双大大的明艳的眼睛深情的望着他,含羞带笑,似嗔又喜,随即玉腕抬起,轻轻揭下脸上的面纱。

她的动作很慢,很慢,似乎有点担心又有点害羞更多的是期待。

那一角薄纱从耳垂轻轻滑下,他见到了那小巧玲珑的柔嫩耳珠,接着是顺柔的的脸部弧线,吹弹可破的雪肤,再接着是精致笔直的胆鼻,最后是一张红润丰满的吻唇。如同揭开谜底一般,一张美丽绝伦的瓜子脸庞一点点呈现在他的眼前。

嗯,这是梅香凝第一次除下面纱之时,我那时似乎还出了个丑,楞了半天,下巴还“卡”的一声响,好在没口水流出来。杨天啸边痴醉的看着边暗暗心想。

而后他心中一阵狂跳,从幻觉中惊醒过来。因为这“卡”的一声,让他想起了那凶兽猰貐(yayu)的叫声,想起了还在进行中的战斗,想起了将至己身的断喉之险。

一瞥之下,他望见了梅香凝的娇躯擦过他的身体,缓缓向他怀里滑落,而猰貐的一双尖利如刀的鹰爪已距离他只有半米之遥。

那短短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与梅香凝痴痴的眼神相遇,融合在一起。只觉得那眼神柔情似水绵绵不尽,有着不舍有着爱恋,更多的是一往无前无怨无悔的深情。

“香凝!”他目睁欲裂,惊声大吼。

瞬间他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要用自己脆弱的身子来代替自己,她要为自己心爱的男子去死。

“不不——不能这样——”他心里狂呼,却隐隐知dào

再也不及挽回。随即骨子里狠狂之性作,左臂一扬抬起,心想:“好,香凝,我们一起去死。人脸怪物,老子死也要扼着你,不捏死你,也要扼住你,让小咕噜活撕了你!”

他明知dào

自己即使举起左臂已是不及,举臂的速度无论如何也是比不上猰貐闪电般的速度的。他只想拼命,只想在香凝身死及自己身死过后扼住它,死死的捏着它。

就在此时,突然,他的左臂涌入一股强dà

狂暴的力量,力量是如此之巨,使他的左臂不由自主的滞了滞,而后再抬了起来。

他有些吃惊,又有些坦然。他现在反而不着急,因为梅香凝如果死了,他觉得自己也不会再残存独活。他怎么会忍心一个女子为自己而死,又孤零零一个踏上黄泉路呢?生就同生,死就同死算了。他暗暗心想。

他的手臂举起本来就慢,加上刚才再滞一滞,根本就不可能赶上猰貐的攻击,甚至连扼住猰貐的机会也未必会有。

不可思议的事情生了。

此时他的左臂抬起的速度并不快,可以说比平时还慢上一些。随着他的左臂的抬起,那猰貐的双爪已距离梅香凝后颈只剩余二三厘米。猰貐本来离他就近,现在中间插进个梅香凝,距离更是大大拉近了。

杨天啸望着那锋利的趾爪,那短短的二三厘米,差点就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实在不忍心看着梅香凝为他颈断血溅。可他又要强迫自己看着,因为他不想错过抓住猰貐的机会。

奇怪的是,他的左臂不受控zhì

的继xù

抬起,而猰貐的尖爪继xù

前进,可两的速度瞬间却起了惊人的变化。他的左臂还是同样的速度,不紧不慢,而猰貐的双爪却变得象蜗牛爬一般,而且随着他的左臂举得越高,那爪子前进的速度更是慢了。最后当他的左臂完全竖起挡在梅香凝的颈侧时,猰貐的爪子已完全停留在距离梅香凝后颈一厘米处,再进不得一分半点。

而后,他望见自己的左臂开始出黑色毫光,不,应该是那黑蝎子印记出黑色毫光。毫光瞬间扩大成一个圆球状黑色的光圈,而光圈的组成就是他曾经见过又不解的那些微小的黑针状的光线。随即很快的,黑针状光线与猰貐双爪接触,有一小部分的黑针状光线溶入了它的体内。

此时,狡猾的猰貐已感觉出不妙,欲抽身后退已是不能,象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包裹住一般,身体完全僵住了。

而后的一切,就是梅香凝看到的了,小咕噜终于赶到,重伤猰貐,又再次闪电般追击猰貐。

花艳芸的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象要掉出来的那种。这种能让其它活物定住的仙术别说她没看见过,就连听也没听人说过。此情此景,太让人难以相信了。

就在小咕噜快要追上猰貐时,它突然感觉自己恢复了行动自由,蛇躯在空中一拧微滞了滞,类人的小脸突诡异的裂了裂,似乎竟是笑了,异常诡谲的笑了。

猰貐的独眼转了转,转瞬间竟完全变成了红色,闪了闪,肩背后皮肉忽耸了耸,竟伸出一对肉翼来,“啪”的一声张开,翼展三四米,向下用力一扇,止住了下坠的势头,在间不容之际避过了小咕噜从下而上的暴怒一击。随即那双有些赤红的形状类似蝙蝠翼的肉翅又一是一扇,飞得更高了。

这样的高度,即使小咕噜的速度再快,也终是无法攻击到了。

“卡卡”猰貐得yì

嚣张的笑着。

“咕噜,咕,咕”小咕噜恨恨的望空叫道,向猰貐狠狠的挥了挥左爪。它明白自己再也无法攻击到对方了,它非常不甘心,非常恼怒,却无可奈何。

在猰貐脱离杨天啸左臂的黑光圈时,那黑光圈一下缩回黑蝎子印记,似乎装了弹簧一般。随即沿着皮肤快速在他全身漫延起来,眨眼间,全身尽是闪闪黑色毫光。

“嗯”杨天啸惊喜的挥了挥左臂,手臂灵活如常,似乎身上的力qì

此时竟然完全回复了,晃了晃脑袋,也再无之前半点欲裂的绞痛。

这一切的异状,与上次与花艳芸交手后的恢复一模一样。

随即,一股灼烧刺痛的感觉从黑蝎子印记处散开来,似乎有数道小小的滚烫的气体在臂内使劲的钻呀钻的。很快的,那灼烧刺痛的感觉更是厉害了,那些小小的滚烫的气体也钻越起劲。整条手臂一阵阵胀,既象是要燃烧起来,又似要胀破迸裂开来一般。

“怎么啦?”梅香凝惊觉他的异状,关切问道。

杨天啸摇摇头,他也不知怎么解释才好。只是他心中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就是他已经可以再次使用他的黑光球了,而且这次出的黑光球必定比以往更是强悍无比。

“雷丸——”他念力轻轻一动,左臂食中二指自动并拢,成剑指之形。随后果然如他所想,那此小小的滚烫的气体突然变得流动有序了,如同一股股小小河流一般,向他的食中二指疯狂汹涌汇聚。

眨眼间,“噼啪”一声轻响,一个如小孩拳头般大的黑光球出现在剑指末梢。黑光球边缘的数道琏状白色小电蛇欢快上下缠绕,“滋滋滋”响个不停。

他心中大吃一惊,左臂颤了颤抖。这“噼啪”的声响,只有他第一次成功出黑光球时才有,而那次是他全部灵力的释fàng

,差点造成身体灵力真空被天地灵力挤压而亡。直至今天,他依然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会“噼啪”响了,而且黑光球还变大了?自从跟如梦学习控zhì

以来,凝结的都是如乒乓球大小的黑光球才对呀,而且凝聚出黑光球时也无声息…。算了,管它如何,能用就是硬道理。”他暗暗心想

想至此,剑指轻轻左右晃了晃,那颗黑光球随着他的动作跟随而行,如同一只淘气的小皮球。

没有一丝的不适,只有轻而易举的舒适感觉,甚至连刚才那灼烧刺痛的感觉也渐渐变淡了。

感应灵敏的猰貐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一双尖耳一竖,随即那只红红的独眼向杨天啸望来,一下望见那颗正“滋滋滋”作响的黑光球,脸色立即变了,得yì

洋洋的神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即背上一双赤红的肉翅拼命扇动起来。再也不看地上的小咕噜一眼,拼命向远方迅速飞去。

杨天啸望见,微微笑了笑,任它拍扇肉翅飞奔。

猰貐狼狈的堪堪飞出十几米,突然感觉背脊上一片冰凉,小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这时,杨天啸的剑指动了,向下微一划,指尖的黑光球应念离指而去,在空中瞬间划过一条长长的圆柱形的黑色残影。

而在他剑指挥动时,他再也不望那惊慌飞遁的猰貐了,竟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股强烈又清晰的感觉如同一幅立体的三维图画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他清晰的看见了黑光球的轨迹,随即见到黑光球接近猰貐的身体,黑光球边缘那些小电蛇雀跃着撕开猰貐身上的坚硬若钢的黑色鳞片,又咬噬开它的皮肤,它的,而后钻进它的腹内……

蓦然,他睁开眼睛,暴喝一声:“雷丸爆——”

声起心动,他瞬间催动精神念力,引动黑光球内的能量。

那颗钻进猰貐体内的黑光球突然停了下来,数条缠绕欢舞的小电蛇也停了下来。突然,那些小电蛇一阵轻微的“噼里啪啦”作响,黑光球里黑光一阵颤栗,随即那黑光竟出现了几条丝状裂缝,裂缝迅速漫延开来,越来越多……。

“轰”一声爆响,空中血肉飞溅,猰貐的身体再无一分半点完整,碎裂成数百数千片。

“想杀我……还想杀香凝……那老子就爆了你……”杨天啸心里狠狠骂道,随即酷酷的情不自禁的吹了吹剑指。

“呜——呜——”

“呜——呜——”

数十近百声兽鸣接连响起,声音起落间隐隐连成了一线,远方长草丛里一层层波浪式耸动,空中一阵阵浓烈腥臊的兽类气息随风而至,似乎对三人竟形成了包围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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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回 突围

上回说到完爆猰貐(yayu),随后兽鸣处处,隐成包围之势。

杨天啸心中一惊,搀着梅香凝站了起来。她羞红着脸,依偎在他的怀里,眼神儿却看也不敢看他了。

“青竹——青竹——”杨天啸大喊。

“呜——呜——”兽鸣之声更近了,有几声竟出现在十来米处。

“青竹——青竹——”他继xù

大喊,心中越焦急。

小咕噜奔近他的身旁,用小脑袋亲热的擦了擦他的腿,也仰头跟着“咕噜咕噜”奋力尖叫。可那声音太小了,只能是凑热闹而已。

“呜——”几米外的一处草丛一阵耸动,一个狼头豹身的野兽钻了出来,双眼血红,嘴流白沫。

杨天啸正全神巡视着四周,自然一下望见,目光一冷,哼了声,左臂剑指一指,一颗如乒乓球大小的黑光球在指尖出现,转瞬脱指向那兽射去。

“卜”的一声微响,黑光球从那兽的眼睛上穿了过去,留下一个空洞,血花喷溅。

杨天啸射出黑光球再也不理,继xù

向四周巡视,边大声呼唤青竹马。无意间眼神掠过伏在地上花艳芸,不由楞了楞,随即搀扶着梅香凝向她走去。

他心里有些矛盾,很不想理她,可又不能不理它,毕竟她刚才有救自己性命的意图。可救了她又如何呢?两人都把风珠地图看得比生命还重,能妥协和解吗?显然不可能。但无论如何结果怎样,对一个曾经帮zhù

过自己的人,他是不会放qì

她的。

“咕噜咕咕”小咕噜突然轻叫两声,从他脚下奔了出去。

“嗯”杨天啸感觉到异常,忙转身向后望去。

只见,那只狼头豹身兽正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血红的独眼满是凶暴,嘴边的白沫淌的更是多了。

杨天啸心中一跳,忽然想起了什么,身体一下僵住了。

“离牛?”梅香凝这时也注意到了,与他同时想到了一起,娇躯颤了颤,不由脱口而出。

血红的眼睛,嘴淌浓稠的白沫,正是与先前的那离牛领的样子一模一样,还有那无论怎么伤害也不死亡倒下的情状,也是与离牛领一样。

这时,小咕噜已奔到了那狼头豹身兽身前,一个纵跃双爪挥动,抓下大片的血肉血雨。

“眼睛,小咕噜!”杨天啸喊了声,随即搀着梅香凝转身继xù

走到花艳芸身边。

“哼,你不需yào

理我?”花艳芸瞥了瞥他,冷声说。

其实听见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的兽鸣,她心里早就害pà

了,可她骨子里依然有着一丝傲气,令她宁愿强忍着也不向杨天啸低头求救。

她说“你不需yào

理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救了你,但你不需yào

理我”,其实已悄悄泄漏了心中的害pà

及期待,隐隐在提醒着他不要忘了她的曾经救援,试探他的救人诚意。言外之意也有点求救的意思了,只是不明言而已。

杨天啸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理她,轻轻放下梅香凝,稍安慰了下,随即继xù

仰头高喊起来:“青竹——青竹——”

“沙”的一声响,左侧几米外草丛耸动,又是一只头生尖角的似狗怪兽钻了出来,同样是血红双眼,嘴流浓稠白沫。

“嗯”杨天啸望见,扬指又是一颗小黑光球飞出,把那怪兽的头脑穿透,血花飞喷。

那尖角似狗怪兽痛嘶一声,脑壳被黑光球轰去了一小半,红白液体流淌满脸,身体却颤抖一下又挺直了,继xù

一步步向他走来。

“大……哥,这些怪兽的生命力虽很强,动作却似乎很缓慢,应该只要射瞎他们的眼睛就行。”地上坐着的梅香凝突出声说道。

对啊,杨天啸心想,经她一提醒,也现这两只怪兽的同样特征。转念又想:“也许这些红眼的家伙就是生命强,而行动力偏弱,嗯,那只离牛领不同,毕竟它是一只强dà

的兽类,还是领,动作比它们迅速也是正常的。”

“小咕噜,回来”他大声喊道。心中已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咕噜咕噜噜”小咕噜欢叫着飞快的奔了回来。它的速度比那些慢腾腾的怪物快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杀起来一点瘾头也没有,早就想回来了。

杨天啸手一指,指向那尖角类狗怪兽,说:“小咕噜,弄瞎它们的眼睛,抓破它们的鼻子就回来。”

他把梅香凝的意见加了点,因为他隐隐感觉这些兽类的嗅觉似乎比视觉更是敏锐。

小咕噜用力点了点小脑袋,“咕噜”一声化作一道白色残影蹿出。

“青竹——青竹——你他妈给我回来——”杨天啸又是一阵大呼,心中焦虑之极,不由末尾加了一句。

“呜——呜——”更多的兽鸣回应,似乎数目更多了,距离也更近了。

“咴咴——咴咴——”远远一声马嘶响起。

“臭家伙,叫你跑,你就跑到天边那么远,要骂你才回。”杨天啸骂了句。

梅香凝见他怒,抿嘴轻笑。花艳芸嘴角翘了翘,似要笑出来,随即秀眉紧蹙,脸胀得通红,硬是把那道笑气憋下去了。

一会儿,三人的身周已先后出现了七八只形态各异的怪兽了,都被杨天啸一记黑光球爆头,再加上小咕噜的刺眼抓鼻攻击,一个个失去了方向,胡乱移动起来,甚至有两只相互撞在了一起,相互撕咬起来。

“咴咴——”青竹马的嘶鸣响起,似乎已到了二三十米远,声音惶急不安。

“哎呀,坏了坏了,大哥,外面也有怪兽啊。”梅香凝惊呼道。

杨天啸心中一凛,忙大声喊道:“小咕噜,去接青竹马回来,把一路上的那些家伙眼睛鼻子一块搞烂了!”说着往青竹马叫声方向一指。

“咕噜”小咕噜听见,闪电般向他所指方向奔去,忽半途一个转折一个跳跃,把右侧一个刚出现的怪兽一把抓了个脸稀烂,而后“咕噜”一声又折回原来方向。

“这个好战的小家伙!”杨天啸一阵无语。

小咕噜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一个转折多杀一个象一点时间也没耗一般,只不过前进的路线由直线变成曲线而已。

小咕噜的离去,他的压力就大大增加了。

他的黑光球强悍无比,兼且穿透力尖锐,可根本就不适合现在这样的战场。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些生命超强,任打不死的超级小强,一个黑光球两个黑光球几乎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在这些怪兽身上多加一两血洞而已。

同时间,三只形状各异的如狸般大小的怪兽出现,一步步向三人紧逼而来。

杨天啸连三记小黑光球,命中,把三只怪兽打得头破脑穿,肚裂肠流,可三只怪兽仍然瞪着血红眼睛,口流白沫向他紧逼而来。

他原想打眼睛的,可这些呼啸平原里生长的怪兽本身就是身体偏小,以速度见长的。身体小了,眼睛自然更是小了,哪能轻易给他打中。

他慌急的又出四记黑光球,把其中两只怪兽脑袋完全打爆,两只怪兽才慢慢倒下了。他其实还有一招“雷丸爆”可用,可那招消耗的灵力太巨了,实在是不敢多用,而且他现在这般程度的急黑光球,身体还没出现不好的异状他已经觉得是万幸了,哪敢再超支消耗。

剩下的那只脸如猫的怪兽拖着一堆的肚肠,一地的长长血迹向他狰狞的爬了过来。

杨天啸一下急了,又是一黑光球出,心急之下竟打偏了,擦着怪兽的猫脸而过。

眼看这猫脸怪兽越爬越近,一双血红的眼睛益凶暴,口中的白色唾沫吧吧流淌。

突然,身后一团淡黄色的衣衫飞来,在怪兽的头上一下散开,飘飘的罩在它的脑袋上。杨天啸拧头一看,只见梅香凝秀眉紧蹙,口中不住的干呕着。原来,她见怪兽形状狰狞惨烈,早已胸腹间恶心,见它越爬越近,随手抓起曾撕下来的整截衣袖向它抛去。

他刚想奔前安慰一下,忽心中一动,转头向那猫脸怪兽望去。果然,那怪兽整个头部被遮得严实,一下没了视线正在地上乱抓乱扒。他见了心中大喜,走前两步,仔细瞄了瞄,又是一记小黑光球出,从怪兽的头颅侧面击去。

“呼”的一声,袖子破裂露出一条长长的缝隙,那怪兽被他瞄得精确,半只前额两只眼睛排成一线被他一记黑光球完全打掉,黑血狂喷而出。好在他早有防备,又站在侧面,身上也没沾上一点。

“呜——呜——”又是几声低低兽鸣。

“啊——”

“哎呀——”

身后两声女子的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他忙忙转头望去,只见两女身周已出现了五只奇形怪兽,皆红眼口流白沫,正慢慢向两女围拢而去。

“咴咴——”一声马鸣响起,长草分开,青竹马如飞般奔了近来。马背上人立着一只身子圆圆的白色小兽,一爪扯着青竹马的鬃毛,一爪胡乱上下挥动着,嘴里“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正是小咕噜赶到了。

“这两个家伙,终于赶到了!”杨天啸暗吁了口气,随即向两女奔去,口中大呼:“小咕噜,攻击!”

欲知后事如何,兽群为何暴动,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九回 黄土

上回怪兽步步紧逼,青竹马突围冲进,杨天啸大喊攻击。

小咕噜从马背上应声跃下,闪电般向五只奇形怪兽扑击而去。

杨天啸很快奔近二女。这时青竹马也已奔近他身边,咴咴几声伸马脖亲热的挨擦着他的脸。他搂了搂马脖,轻拍了拍以示安慰,转身对二女说:“两位姑娘,事态危急,请速速上马。”

梅香凝巍巍站了起来,娇躯不住颤抖轻晃,杨天啸望见忙走前两步搀住。她微笑了笑,步子却不移动。杨天啸猛然醒悟她并无自己身上怪异的黑色毫光恢复,此时应该还是身上无力,想了想,一手横过她的背部,一手伸到她的长腿后,一把抱了起来。只觉得她身子轻轻软软的,象棉花一般。梅香凝一下羞红了脸,头颈娇慵的躲在他怀里,脸上却甜甜的笑了。

“呜——呜——”两声兽鸣痛嘶响起。

他心知小咕噜已经开始攻击,也不回头看,走前一步,用力一抬把她轻轻放在马背坐着,转身快速向花艳芸奔去。

花艳芸见他奔来,心中一跳,硬撑起软软的半边身子,口中娇呼:“不用你……”话未说完已被他拦腰抱起,急急走回,放在梅香凝身前。

他对待花艳芸可不想有什么客气,心想说一句话都是白搭,反正以后见面都是拼命的活。

可说不客气是不可能的,花艳芸此时灵力几乎完全耗尽,身上的花叶不断沙沙落下,他虽有所察觉头尽量仰得高高的,可掌中接触的滑嫩皮肤越来越多,竟有种滑不留手的感觉,不由心中砰砰乱跳。

“呜——呜——呜——”又是三声怪兽痛嘶声几乎同时响起。

“咕噜咕噜”小咕噜欢叫着已奔回他身边,也不等他招呼,嚓嚓几下,抓着他的衣衫,跃上他的肩膀,人立起来,边兴奋的挥了两下双爪,边“咕噜咕噜噜”叫着。爪上残留的怪兽血迹乱飞乱溅,他离得最近,脸上自然受的照顾也最多。

他也顾不上擦,双手往马股一按,腾身跃上马背,自然而然伸手搂住梅香凝的细腰,大喝一声:“去吧,青竹”

青竹马欢嘶一声,前蹄扬起翻飞,随即载着三人如风般向前奔去。

“呜呜——”数声兽鸣,长草纷纷颤动,几十只奇形怪兽从草丛里竖起身子,挡在前方,目透凶暴红光,口淌长长白色浓稠唾沫。

青竹马也不需他指挥,迈开灵活的步伐,左一绕右一绕,飞快穿过怪兽群的包围。

“哑哑——”身后一声暴吼。

杨天啸向后一瞥,只见十来米外那离牛领人立着,一双锋利虎爪向他狂怒乱挥,眼睛部位凹陷,血肉模糊如浆糊一般,身上各处伤口随着它的暴怒用力血花迸溅,纷纷扬扬。

“哼,杀不死你,流血流死你个傻牛B。”他暗暗骂了句。心想:“果然这离牛与其他怪兽不同,靠嗅觉就追踪了过来,幸好自己三人走得快,不然就有点麻烦了。

一只雪白玉手无声伸了过来,挽袖在他脸上温柔的擦着血迹,柔声说:“看你,脸上脏了也不擦一下。”

他转头微微笑了笑,说:“这不是有你吗?男人保护女人,女人保护男人的脸。”

梅香凝脸上一红,嗔道:“去你的,谁是你的……”话未说完,头颈已害羞的低了下去。

奔了一会,杨天啸突看见青竹马脖颈系着条细细的青丝,围成一个圈子,把花艳芸及梅香凝的腰际围住。想了想,低头轻问道:“你的灵力恢复了。”怀中人轻轻点了点,声若蚊鸣说:“嗯,恢复了一点。”

此时他见已成功脱离怪兽群围困,梅香凝又渐渐恢复,不由心中欣喜,遂笑笑说:“嗯,这样长度的青丝,应该有一丈长吧。”

梅香凝也不知他说的是何意,随口应道:“嗯,应该一丈左右。”

他凑近她耳边,轻说:“一丈之内,堂堂一男夫,原来这就是‘丈夫’的来源啊。”

“啊”她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在他胸口娇嗔的轻捶了下,又轻轻放下了。

说话之间,三人一骑奔行如风,又已奔了近数十里远。

“咴咴——”突然青竹马长嘶一声,扬蹄昂立,一下停了下来。

“嗯”杨天啸双腿夹紧马腹,稳住身形,凝目向前望去。

只见,前方数十米处,出现了一个小山丘,丘高约十米,丘宽约二十余米,通体灰黄。

奇异的是,山丘山体上竟无一丝杂草,也无一点绿色苔痕,光秃秃的。如果在别处一点不奇怪,可在这呼啸平原遍地是长长草莽,雨水充沛的环境下,这样的一座光秃的山丘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三个正惊疑间,山丘中部土块突一阵耸动,现出一个一人高的黑黑洞口来,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三位请进来再叙,呼啸平原黄土有事候教。”声音和蔼平和。

“黄土?”梅香凝惊讶道。

“黄土居士?”花艳芸同样惊讶。

杨天啸见花艳芸似乎知dào

些情形,低声问道:“黄土居士,是什么怪兽?他为何拦住我们去路?”

花艳芸瞥了他一眼,娇俏鼻子翘了翘,不屑的说:“没见识就是没见识,黄土居士可不是什么怪兽,他曾经是天朝实力强dà

的修行,现在是这呼啸平原默认的管理!”

“是呀,有见识的人就是不同,连鼻子都高的能触上天了。”杨天啸淡淡回了一句。

“噗哧……”梅香凝捂嘴轻笑,随即敛笑柔声说:“黄土居士在天朝可是大大有名的,而且一向性格淡泊,一心苦修仙术,天朝人大多对他非常仰慕。只是天朝人只知dào

他身在呼啸平原,平常却没多少人见过他,想不到他竟然隐居在这土山丘里。”说至此,顿了顿,又接着说:“黄土居士一向不喜欢厮杀,应该对我们没有恶意的。”

“哦”杨天啸点了点头,心里松了口气,遂说:“好,那我们就去访访这块黄泥巴好了。”随即双腿一夹,催马前行。

“噗哧……”梅香凝又是一笑。

“哼,就会在人后瞎说,也不知这胆子是不是在人前也一般大。”花艳芸哼了声。

她心里念念不忘风珠地图,此时见有一点机会,遂想挑拔他得罪黄土居士,最好还让他出手杀了,以好夺回宝物。

杨天啸嘴一动,欲说又止,飞快瞟了她丰满胸部一眼,呵呵一笑。

原来,他刚想调倪她说,我的胸部没你的大,胸部那么大,胆子自然比我的大多了,应该应该。可这话在梅香凝面前他可不敢糊说,没准把怀里玉人也得罪了,因为她的胸部也不小。

几十米的距离,转眼三人一骑已奔至,一番又搀又抱的下了马,自然又是一番扭扭捏捏。

杨天啸当先走了进洞门,左手成剑指之形,指尖凝结着一颗小小黑光球全神戒备,右手搀扶着梅香凝,左肩人立站着小咕噜,右肩扛着尚自挣扎踢骂的花艳芸,身后是青竹马。他可不想把青竹马变回青竹,因为这可是他逃命的本钱。

洞里石壁镶着几颗亮的圆圆石头,焕着淡淡的黄光,把洞里一切照得略为清晰。一条长长的简陋的通道,约有二十米远,隐隐约约可见尽头坐着一个人。

杨天啸想了想,遂迈步向前走去。每走前两三米,前方两侧石壁上就会出现两颗同样的光圆石,把前路照得稍明亮,而后面的圆石则逐渐暗淡下来。

走了一会,通道已尽,尽头竟是个宽阔的洞府,十几颗圆石一齐光,把洞府照得很是亮堂。一个须眉皆灰白的老人盘膝坐在一张石床上,面色惨白,双目紧闭。除此之外,整个洞府空无一物。

他正待开口询问,那老人缓缓睁开双目,微笑道:“三位请坐。”随即向三人处挥了挥手,三张圆圆石凳从他们眼前慢慢隆了起来。

待三人坐下,那老人又说:“老夫黄土,身上有疾不能起身相迎,慢待之处请各位莫怪。”

梅香凝及花艳芸忙肃容称不敢,杨天啸也跟着说了,又拱了拱手作礼,说:“在下杨天啸,打扰老神仙了。”随即又简单介shào

了一下二女。

“咕噜咕噜”小咕噜扬了扬爪子。

黄土老人望了望,眼中微一亮,微笑问道:“这位神兽是谁呢?”

“咕噜咕噜”小咕噜傲然回答。

“呃……”杨天啸心中一阵好笑,说道:“这是在下的伙伴,在下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咕噜,老神仙见笑了。”

黄土老人点点头,说:“老神仙什么的称呼就不必了,各位称呼老夫黄土就行。老夫见这只小兽甚是奇异,应有神奇之处,公子以后可要用心栽培才是。”

杨天啸点点头。心想这是肯定的,你老头也算是有眼力之人。

黄土老人接着说:“老夫一向淡泊名利,隐居此处修行,不想却依然招来了莫名的血腥杀戮,真是令人想想就痛心。”

“是什么人能伤害仙术灵力强dà

的居士呢?”花艳芸问道。

黄土老人皱了皱灰白长眉,说:“是个身穿黑衣的怪人,速度奇快,右臂可化作一只覆满黑色鳞片的手爪,无坚不摧……”

“黑衣人?”杨天啸及梅香凝齐齐惊问,相互对视一眼,各自一阵心惊。

在鹤鸣峡谷与黑衣人一战,虽已过去两天,两人对那黑衣人依然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嗯”黄土老人点点头,说:“各位请看——”

随即挥了挥右袖,三人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土笼子,笼子里关着只绿色的小兽,兽体似猫,耳朵如扇,一双小眼腥红凶暴,口流浓稠的白色唾沫。

“啊”三人心中齐齐一跳,惊呼出声。

到底这是一只什么样的怪兽呢?这只怪兽与兽群的暴动有什么关联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抱歉,今天有点事忙,就一回,明天继xù

两回。

第一百一十回 异种

上回三人成功突围,路遇呼啸平原黄土居士,居士放出一只绿色小兽。

“三位莫惊,这土笼子是老夫灵力所聚,隐含一些玄门阵法,这只怪兽怎么也不会逃出来的。”黄土老人说。

话音未尽,肩上小咕噜“咕噜”一声喊,身子已化作一道白色残影向那绿色怪兽扑去。

“嚓嚓”两声响,一双尖利的爪子已碰上了黄色土笼子。笼子一阵黄光闪烁,把它整个弹了开去。

杨天啸忙起身抱住它,仔细察看了下,见没什么伤势遂放下心来,紧紧搂在怀里,恐它又奔出去。回到石凳坐下,稍仔细看了一下那土笼子。只见那土笼子黄光已敛,恢复了原本一点不起眼的样子,笼子底下土条隐成五芒星之形,果与黄土老人所说的一样。

黄土老人苦笑说:“老夫也是靠了这小小阵法才挡住了那黑衣人的攻击,也因此才能有命见上三位。”

那绿色如猫小兽见到三人,目中血色暴涨,前爪竖起抱着土笼子的石条猛啃,卡卡作响,白色浓稠涎沫顺着石条流了下来。

“难道这小绿兽与那黑衣人有关?”梅香凝问道。

黄土老人点点头,说:“两天前,那黑衣人突现呼啸平原,短短半个时辰内,出手杀了近千条野兽,老夫身为管理当然很快知dào

,追上了他与他交手起来,最后不敌受伤……”说至此,顿了顿,又说:“其实老夫虽然愤nù

,却及不上心中的奇怪,试问一个拥有强dà

仙术的人,怎么会随意杀戮一些没什么能力的小兽呢?”

梅香凝与花艳芸听了齐齐点了点头。

这在天朝几乎是个不成文的惯例,一个拥有强dà

仙术的人一般是不会为难那些弱小的存zài

的,除非是为了口食或威胁到生命才会杀戮。而相对黑衣人来说,很明显的,这两样都不符合。

杨天啸想了想,问:“难道居士现已知dào

了原因?”

黄土老人点点头,说:“请三位再退后三步。”说着又是一挥手,在三人身后又现出三张石凳来。

三人心中虽奇怪,却不好再追问,只得按捺着心中的惊异退后三步坐下,静听他解释。

黄土老人见三人已坐下,遂口中念念有词,身上渐泛淡淡黄光。稍瞬,双目猛然睁开,精光暴闪,下垂的双手笼袖一下合拢在一起。

只见,地面一阵微微耸动,一根根如筷子粗的石条密密麻麻从地上竖起,很快向那石笼子处聚拢而来,在笼子的外围又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土笼子,只不过栏条比原来笼子的石条细多了。

三人一惊,心中更是不解了,均想,刚才不是说土笼子已经够坚固了吗?怎么又变出个笼子来,为了加固防御吗?怎么笼条的粗度反而是更小了?

黄土老人见笼子形成,抖抖袖子露出双掌,随即左掌护胸,右掌伸出一指,指中黄光微闪,向地下点去,轻喝了声:“尖牙突刺!”

只见,那小笼子里地面一阵轻微耸动,突然“嗖嗖嗖”冒出一枝枝尖利的土刺来,瞬间把那绿色的小兽全身扎成个马蜂窝,血溅处处,血流遍地。

“怎么回事?”三人又是一惊。

“三位请稍安勿躁,再看一会便知分晓。”黄土老人说。

众人瞪大着眼睛盯着那小绿兽,好一会儿,那小绿兽已死得不得再死,依然是什么也没有现。

就在杨天啸有些心烦气躁时,那小绿兽的脑袋突然动了动,随即双颊鼓了鼓,嘴巴一下张开,内里伸出一条白色的“舌头”来。三人齐齐大惊。没等三人反应,那嘴里又伸出一条同样的“舌头”来,紧接着,一条又是一条,眨眼间,那嘴里竟伸出六条“舌头”来。

三人屏息静气,各自脸上色变。杨天啸左手剑指已凝出一颗小黑光球,遥遥瞄准了那张嘴巴。梅香凝紧紧抱着他的右臂,身子微微颤抖。花艳芸粉脸青,双手紧捏她的花叶裙子,翠叶被挤得滴出汁液来。

就在这时,那六条“舌头”四下一阵挥舞,或勾住石条或勾住小绿兽颈子,一下用力拉扯,从小绿兽嘴里拉出一个白色小圆球来,滑溜溜的象只章鱼头,却没有五官。

它一出来,左右晃了晃,似乎在辨别方向,随即“咝”的一声向土笼子的石条空隙钻去,行动弹跃迅速无比。

“收——”黄土老人望见,触地的手指又是一阵黄光闪烁。

土笼子石条瞬间收紧变窄,把那似章鱼的白色怪物牢牢夹住,只露出一截“舌头”——触须。随即石条收得更是紧了,把那怪物夹得“吱吱”作响,声音尖利,令人听得一阵毛骨悚然。

“火——”黄土老人护胸的左掌迅速伸出,掌中红光闪烁,向着土笼子一挥。瞬间红光射到那土笼子上,化作一团熊熊火焰把笼子整个包裹了起来。

很快的,一股焦臭味弥漫,土笼子被烤得通红,那怪物已经声息全无了。

杨天啸大大松了口气,只觉得手心一阵湿湿细汗。旁边两女更是一阵娇喘连连。

忽闻黄土老人一声大喝:“小心——收——”

杨天啸只觉得眼前一花,一条白白的东西飞了过来,“啪”的一声击在那个外围的土笼子栏条上,彼此距离只有两米左右。细看一下,竟是一截断的触须,大概是那章鱼怪物知dào

已无法逃离,遂索性断了那根已伸出的触须,让触须继xù

伺机攻击。

随着黄土老人声音响起,外围石栏也紧收起来,夹着那段触须向着内里的土笼子靠拢,很快的,两个土笼子合并在一起,黄土老人又是一记红光击出,化作火焰把那触须烤成灰烬。

三人齐齐站了起来,眼睛细细的搜索了一遍笼子周围,见再无漏出的触须,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怎么回事?黄土居士?”杨天啸冷声问道。无端端被吓了一大跳,心情自是不大好受了。

“公子请莫怪,公子请看——”黄土居士撩开衣袍。只见他的一截小腿齐膝已经不见,伤口包扎处血迹斑斑,色犹未干。

“嗯”杨天啸惊声问:“这是为何?”

“这些白色的章鱼状怪物,是一种寄生类的动物,初时为卵状,被放进死去的兽类身体,以兽类的血肉滋养,而后破卵成形寄生在兽类的体内,从而控zhì

那些兽类的所有行动。直至寄生的兽类身体已完全死亡,才会从兽类身体钻出。而且这些章鱼状怪物极其残暴,尤其憎恨人类,见到即拼命攻击,即使是只剩下一根触须,也会凭着本能去攻击人类。”说至此,顿了顿,又说:“老夫就是一时大意,被一只断了的触须钻进了小腿……”说着黯然长叹了口气。

“这是黑衣人带来的?这就是黑衣人的阴谋?”梅香凝问道。

“嗯,应该是的,老夫在呼啸平原已有三百余年,从未出现如此怪兽,自黑衣人出现后才有此异象,老夫也是足足捉了三只红眼怪兽剖了才知dào

清楚。”黄土老人点点头说。

梅香凝想了想,说:“居士可以让小女子看一下伤势吗?还有那截断了的小腿可还在?”

黄土老人望了望她,正好见她抬起右腕来,腕下露出只古朴木镯,不由眼中一亮,惊声道:“你……你……是……”

梅香凝俏皮眨了眨眼睛,笑笑说:“是啊,小女子是个医生啊,医术还可以,也不知能不能帮zhù

居士。”

黄土老人猜想她可能不想露出身份,也不点明,急急说:“有的,那截小腿老夫还保存着。”说着老脸红了红。

毕竟这事说出去未免让人笑话了,腿断没用了还保留着,在天朝可是被认为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可这人越是活得老,对自己身体越是珍惜,他自然也不例外。

杨天啸一把拉去她,说:“别冒险!”

她甜甜的笑了笑,挨了一下他的身子,说:“没事的,大哥,香凝刚想起一个法子,或许可以解决呼啸平原的危机,又可以帮zhù

黄土居士的。”说着遂向前走去,细细检查起黄土居士的伤势来。他见了忙紧跟了上去,伴在她的身旁。花艳芸想了想,也跟上去了。

“公子别担心,老夫那断腿里的触须已挑了出来烧化了。”黄土老人说。杨天啸嗯了声,依然紧张无比。

梅香凝打开伤口包扎,腕中青光一闪,古朴木镯化作一根细长尖针,迅速在黄土居士腿上扎了几下。此时黄土居士已取出自己那截断腿,她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取出那根朱冠仙草放在那断腿上。

好一会,那断腿干涸的断口竟变得血色鲜艳起来。而后一颗白色晶莹的如指甲大小的卵子从腿肉里渗了出来。

“咦?”杨天啸黄土居士花艳芸齐齐惊道。

梅香凝笑了笑,说:“果然如此,香凝一路还纳闷着那黑衣人为什么要伤害朱冠鹤王,答案原来真的在这朱冠仙草里。”说着,长针一挑把晶莹卵子挑在地下。黄土老人忙忙一把火烧了。

杨天啸想了想,说:“难道这朱冠仙草与这些怪物生生相克,是这些怪物的克星?”

她点了点头,说:“香凝本来不敢肯定,现在看来应该是了。据……医书记载,朱冠鹤王每隔几年会自动脱落一根顶羽,也就是这朱冠仙草,而仙草扎根地下后,会慢慢变成鹤行草繁洐开来。而绿踪森林里有一种绿猴子因与鹤王同居鹤鸣峰顶,常吃这种鹤行草,也变得具有鹤行草的灵气来。还有这种绿猴子还有个别名……”

“植草猴子?”黄土居士急急说道。

梅香凝笑了笑,说:“是的,因为植草猴子每见到森林里出现路径,就会随手释fàng

出鹤行草的灵气,帮zhù

青草再长或是新种下草种,所以绿踪森林里常常见不着路径,这就是绿踪森林名字的起源。”顿了顿,接着说:“而鹤行草及朱冠仙草都有着同样的生命类的灵力,所以能生肌活血,提高生物体力的抗力及活力,促进恢复及生长。也因为如此,鹤行草应该可控zhì

或从根本上消灭这些章鱼类的怪物。”

“呵呵,太好了,老夫要好好报答梅姑娘。”黄土居士欣喜笑道。

到底黄土居士要怎么报答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回到,第二回晚上九点前。

第一百一十一回 飞奔

上回知dào

兽变的根源,找到控zhì

的方法,黄土居士说到报答。

梅香凝听见微笑了笑,继xù

手中的治疗工作。把那片朱冠仙草移到他那齐膝的断腿上,很快的,那断口的血管变得通畅起来,血液奔涌,随即她立即把小腿接了上去。又按又扎的忙活了小半时辰,终于直起身来,擦了擦汗宣bù

治疗成功。

黄土老人忐忑着伸了伸那只伤腿,只觉得稍有些麻木外,竟然其它的感觉都恢复了,不由笑得见牙不见眼,不住口的称赞及道谢。

梅香凝笑了笑,把那片朱冠仙草撕了半片下来交给他,又细细跟他说种植的方法及如何应用。

杨天啸眼睛转了转,说:“黄土居士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信奉的是等价交换,这么白白的治疗肯定是不行的,何况自己在旁也干瞪了半天眼,着实是辛苦了。

黄土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从怀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布袋子来,袋子里似乎装了些沙子之类的东西,底部圆圆的。杨天啸瞅了瞅,见那布袋子普普通通,分量又不大重,心想这老头不会敷衍了事吧。正欲出声,梅香凝已欢喜的接了过去,摊在掌左看右看,连声道谢。

“这是息壤,大禹王治水时的宝物。”黄土老人说。他见杨天啸及花艳芸一脸迷惑的样,遂解释了下。

“大禹王的宝物?”花艳芸一脸震惊。

“果然是沙子”杨天啸心想,张口就说:“宝物?你说这一小堆似沙子的东东是宝物?”他可不理什么大禹王,心想大禹大肉王关我P事,大禹王的沙子应该与原来世界的明星坐过的凳子差不多,随手拿一件就可以说是。

黄土老人微笑着点点头,也不多言语。

梅香凝眨了眨眼,忙解释说:“大哥别急,这真的是宝物,还是极其珍贵的宝物呢,这种叫息壤的沙子,只要加点灵气,一点就可以变成无数的土壤,嗯,一颗沙子差不多就等于一吨的土壤。”

“一吨的土壤?香凝,你……你以后不会打算改行种田吧?”杨天啸迟疑的说。

“噗哧”梅香凝忍俊不禁,随即嗔怪的望了他一眼,心想:“我怎么会去种田呢,这辈子怕是……”想至此,脸红了红,撅嘴说:“反正是极好的宝物就是了,大哥不喜欢就给香凝拿着好了。”

“呃……”杨天啸一阵无语,说:“大哥只是想给你争取更好的东西而已,东西从来就是你,你喜欢就行。”说着回头向着小咕噜说:“你说是不是,小咕噜?”

“咕噜咕噜”小咕噜一本正经的连连点头。

“噗哧”两声笑。见到小咕噜可爱又严肃的样,两女都笑了起来。杨天啸饶有兴趣的望了望花艳芸,说:“花姑娘,你笑了。”花艳芸忙敛住笑容,哼了声说:“本姑娘想笑就笑,这是本姑娘的自由。”

“各位,请听老夫一言,老夫打算再送你们一件礼物。”黄土老人说。

“哦”三人齐齐转眼向他望去。这句话的意思可不得了,礼物是三人都有份的,想必不轻。

“嗯,老夫想给你们送行。”黄土老人笑笑说。

“哦”三人又齐齐应了声。

这个‘哦’与刚才的那一声,声音可大不相同了,前一声是惊喜,后一声是失望。

“呼啸平原现在已是变异的怪兽处处,想必各位行走已是不便,老夫送你们一程好了。”黄土老人说。

三人相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按黄土老人所说忙活起来。三人再次骑上青竹马,马头方向对准了秋巡路线的下一个目标——红枫城,又用布条严严裹住了青竹马的双眼,梅香凝还幻化出青丝,连着马脖在三人身上绕了绕。

忙完一切后,黄土老人轻喊了声:“石头,开路吧”

只见,马头前方,那洞府石壁上一阵轻轻颤动,轰的一声,随即向两边裂了开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出口,出口外是一望无垠的绿绿草原。

三人微一惊,至此由大致知dào

黄土老人的安排意思。

梅香凝悄声说:“大哥,香凝刚才感觉不到黄土居士使用灵力,似乎只是一声普通叫唤就把洞府的石壁分开了。”

“哦”杨天啸微想了想,说:“难道是自动门,声控系统?”他没有灵识,这些空气里他变化当然不知了。

“哼,真笨,什么声控系统乱七八糟的,梅姑娘的意思是这洞府,这山丘可能是黄土居士的陪伴仙兽,是个活物。”花艳芸不屑道。

就在他想调倪反驳时,黄土居士的声音响起:“各位请闭上眼睛,在老夫生信号后,心里从一数到一百,然后再睁开眼,慎记慎记。”

三人应了声答yīng

了,虽然心中好奇更增,但心知黄土老人必有一定的安排,也就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一会儿,黄土老人变得有些急喘起来,四处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下一下的粗重呼吸声。

“好强dà

的灵力……”梅香凝惊道。

“真不愧是天朝著名的苦修黄土居士……”花艳芸欣慕道。

“哦,好一块装神弄鬼的黄泥巴。”杨天啸心想。

“去吧,各位”黄土老人一声喊。

杨天啸听见,只觉得眼前似乎一亮又快速消失了,忙双腿用力一夹马腹,也大喝一声:“去吧,青竹”青竹马嘶叫一声,扬蹄向前如风奔去。

只听两侧风声呼呼,身后黄土居士的声音远远传来:“三位以后有暇,随时可来呼啸平原探望老夫,老夫不胜欢……”而后青竹马速度越奔越快,渐渐什么什么也听不到,眼前两侧尽是呼啸风声。

“香凝,用你的灵识观察。”杨天啸凑前轻说。

“嗯,香凝已经使用了。”梅香凝点点头。

一,二,三……

……

三十六,三十七……

“香凝,感觉到什么吗?”他轻声问。心里虽信得过黄土老人不会虚言,此行大概不会有什么危险,可外面毕竟是怪兽众多,不免心中忐忑。

“奇怪?大哥,一路上似乎有不少的怪兽奔近,可远远见到我们就慌忙避开了。”梅香凝想了想说。

“嗯?有这样的怪事?”他心中诧异。想了想,终是忍住好奇不睁开眼。心里稍松了松,毕竟确认了安全才是最重yào

的。

……

九十四,九十五,九十六……

杨天啸心里认真的数着,心想“这老黄泥巴装的是够神mì

的,也不知有什么玄奥,差这么一两下应该吧。”心想着,遂眯着眼缝睁眼向外看去。

睁眼瞬间,只觉眼前光亮耀眼,眼睛犹如被万针攒刺,剧痛无比,不由哎呀一声喊了出来,随即忽想起什么,又大喊道:“别睁眼。”

梅香凝听他惊呼,刚想回头,又听他大喊,遂心中一凛,强硬按捺下焦急惊慌。

九十九,一百……

她心中堪堪数完,立即急急拧转身来。只见杨天啸双目流泪,不由大吃一惊粉脸变色,颤声问道:“大……哥,怎么啦?感觉怎样?”说着伸手按住他的脉搏,忙忙诊疗起来。

“不要太担心,没什么大事,应该是被太强烈的光芒照射而已。”杨天啸说道。随即双腿一夹马腹,轻喝了声停,青竹马一声轻嘶减速停下了。

梅香凝心里担心,听了听他的心跳,又轻轻张开他的眼睛细瞧了瞧,终相信的确是如他所言,只是眼睛轻度的灼伤。遂取出些药来,含在口中嚼糊了,一点点涂在他的脸上。花艳芸望了望他,樱唇张了张有心想讥讽几句,最后终是没说出来。

“看你,就是不听话,黄土居士不是早说了不要早睁眼吗?”梅香凝娇嗔道。

杨天啸眼皮感觉一阵清凉,眼中灼痛大减,又觉得她的手指软软的,按着甚是舒服,遂笑说:“如果不是受伤,哪能得你现在这般照顾。”

“呃……”梅香凝定定的望着他,轻若蚊鸣说:“傻大哥,香凝……”声音越说越说,最后终至听不见。

“哼,花言巧语,不安好心。”花艳芸冷声道。

“怎样,香凝,现在到了何处?可有危险?”杨天啸问道,也懒得跟她多辩。

梅香凝回身四处望了望,想了想,说:“大哥不用担心,四处一片安宁,应该已经出了呼啸平原,再过五六十里就是红枫城了。”说着转回身来,突惊咦了声。

“怎么……怎么又有怪兽出现吗?”他急声问道。

“嗯,啊不,没有怪兽,只是呼啸平原刚刮起飓风,真……真壮观……”梅香凝惊叹道。

只见,远远的,两股粗大的龙卷风从草原上旋转吹袭,越吹越猛,旋转风力半径越是庞大,满天草屑泥块翻飞,不少兽类躲避不及,嗥叫惨呼着被卷入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真漂亮……,大概这就是黄土居士急急送我们走的原因了,他久居呼啸平原,应该对这狂风有所预感。”花艳芸说道。

“喂喂,你们不要左一个右一个惊叹好不好,拜托,明知我看不到。”杨天啸抱怨道。

“咕噜咕噜噜”小咕噜叫道,望着飓风也是一阵兴奋,连连挥爪。

“呃……”

一个目不能视,一个初恢复点灵力,一个居心叵测,接下来会生什么事情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今天第二回到。

第一百一十二回 偷窥

上回三人在黄土居士的仙术防护下终于奔出呼啸平原,突草原刮起两股飓风。

“大哥,以后你眼睛好了,我们再来看好了。”梅香凝体贴的说。

“嗯,你们看吧。”杨天啸点点头说。

“……花……姐姐,飓风已经远了,我们走吧。”梅香凝想了想说。

花艳芸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杨天啸,哼了声,微点了点头。

“大哥,我们走了吧。”她轻轻说。

“嗯”杨天啸应了声,双腿一夹马腹,青竹马轻嘶一声向前奔去。

他心里亮堂,知dào

梅香凝不忍一个人欣赏,遂改说壮观的飓风已远,也不点破,内心暗暗感动,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又奔了一会,花艳芸突叫道:“停,停一下。”说着伸手挽住马颈。青竹马不理,轻嘶一声奔行如故。

杨天啸闻声,想了想,轻拍了拍马股,青竹马停了下来。

“怎么啦?姐姐?”梅香凝惊讶问道。

“我……我先下去一会,你……帮我望一下人。”花艳芸嗫嚅着说,粉脸红了红。

“好的。”梅香凝应道,心中奇怪,见她不细说也不多问。转眼四下望了望,远近一片寂静无人。

花艳芸望了望杨天啸,脸又红了红,轻轻滑下马背,向不远处几簇野花走去。

梅香凝一见野花,心中一凛,凝神关注她的举止,以防她有什么花木奇术施展,边凑近杨天啸低声说:“大哥,可能有些古怪,你凝结一颗黑光球预防着,待会听指示行事。”

她口中虽称花艳芸为姐姐,只不过是想稍缓解一下途中两人僵僵的关系,从没想过两人会变得和好。她非常清楚风珠地图的价值,知dào

两人都对它看得非常重yào

,对立的关系绝不会因三言两语而改变的。

“嗯”杨天啸轻应了声,心中暗暗戒备,竖耳细听,左臂食中二指凝结出一颗小黑光球。

一会儿,只听见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响起,渐渐的“沙沙”声越是密集。

他越听越是不安,身旁的梅香凝却无攻击的提示,遂凑近轻声问:“怎样,香凝?”

她接触到他的身体,娇躯突的颤抖了一下,随即轻声说:“没……没……事,大哥。”声音结巴,似乎娇羞不胜。

他心中不安的感觉更甚了,眼睛急眨几下,把那些糊糊的药浆眨落一些,微微张开眼来。

只觉眼睛一阵刺痛,眼前一片白茫茫模糊,忙又眨了几下眼,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原本只是想试试看,没想梅香凝的药效甚是神奇,这时他的眼力已恢复七八成了。他心中一喜,遂往那细微“沙沙”声响处望去。

只见,一个雪白滑嫩的身子背对站着,身上光溜溜的不着寸缕,弯颈蛇腰丰臀长腿,肤光如玉,玉臂轻挥间隐见胸前浑圆轻颤,一片片或粉或翠的花叶绕身翩翩而舞,微泛着粉色的光芒。而地上的几簇野花叶子花瓣片片脱离枝茎,象有吸力一般渐渐溶入那些飞舞的花叶里,只剩下一根根渐渐光秃秃的枝干。

“呃”杨天啸一下嘴巴大张合不拢来。心中暗呼:“天啊,什么世界啊,光天化日之下……日光浴吗?太疯狂了……”

很明显的,花艳芸的灵力也渐渐恢复了,因身上许多许多

“怎么啦,大哥?”梅香凝感觉他有些异状,拧过身来。

“呃”杨天啸心中一跳,灵机一动,忙凑近她的身子,脸挨着她的颈背,轻声说:“香凝,如果……如果我眼睛再不能好了,你还会对我这般好吗?”

她感觉到他身体滚烫,热气一阵阵传来,娇躯不由一阵阵轻颤,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脸红了红,柔声说:“香凝……香凝……此生除了父亲,只……只会记着大哥一个,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若不可听见。

“谢谢你……香凝……”他轻轻说着,边悄悄抬起手,往眼皮上的药糊一阵轻抹,重新闭上了眼睛。

他一番动作虽有欺瞒成份,这声‘谢谢’实是心中感激至极所。自从胡雨婷不知生死后,他心中曾想再不接触任何女子,可无端端的与梅香凝一次次误会,一次次共涉生死危险,她对自己渐渐情意深厚,温柔体贴,他心里当然明白,又是感激又是感动,遂借现在这尴尬时机表达了出来。

“大哥……香凝……香凝……其实……”梅香凝忽想起什么,嘴里嗫嚅着,欲言又止。

“好了,走吧。”花艳芸不知何时走了回来,身上穿上了件粉色的衣裙,显然是那些花叶幻化的,淡淡说道。梅香凝一惊,忙慌慌挪开些身子,也不敢多挪,脸上羞若春花,低眼不敢看她。花艳芸瞥了瞥靠在梅香凝颈后的杨天啸,秀眉蹙了蹙,轻哼了声,随即轻轻跃上青竹马背。心想:“这男子实在……实在……是荒唐,有外人在场也如此……”转念又想起那个让自己铭心牵挂的倜傥男子,微叹了声,微微出神。

“走吧,青竹。”杨天啸仰直身子,轻夹马腹,青竹马“咴咴”一声飞奔起来。

一路无话,三人一骑不久奔至红枫城。这时天已渐黑,街上行人渐少,随便找了个人问明路径,三人遂直奔城西而去,在一家名为‘云来’客栈的地方投了宿。

红枫城,天朝里的一座小城市,原为一处小城镇,因接近呼啸平原及云雾草海,多有收集皮毛及狩猎的人来此,渐渐来往的人多了,遂扩阔了居住区域,又修建了城墙,朝廷委派了官员,终成立了这座占地约几十里的小城。

云来客栈,因临近吃饭投宿时间,厅堂里人声一片喧嚣声浪,店伴来回奔忙。

杨天啸把青竹马还原成青竹藏入怀里,梅香凝搀扶着他的臂膀,与花艳芸相伴步入厅堂。

“咕噜咕噜”闻到肉香,欣喜大叫,同时圆圆肚子也不甘示弱的响起了“咕咕”声响。

“噗哧”梅香凝听见忍俊不禁,抿嘴轻笑,粉脸如花颜绽放。

这一声娇笑,引起了厅里靠近门口的几桌人的注意,齐齐向他们望去。

怪异又惊艳的三人组,一名“瞎子”,两名大美人,各有艳丽娇媚,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无限。

梅香凝感觉异常,也不在乎当作不见,花艳芸却是微笑了笑,恢复了原来的妩媚神色。招呼来店伴,找了个靠窗的桌子,三人坐了下来,随意点了些酒菜。

这短短的一点时间,厅堂几乎所有的视线都集中了过来,其中经过的桌子更有不少男人色迷神授,眼光鼻子随着那丽色衣香纷纷移动,似有无形吸引力吸住一般。厅中间一桌围坐着五个身着兽皮的粗犷彪悍大汉,神色阴晴不定,目中更是露出莹莹的野狼光芒来。

一个独自坐厅中靠里的白衣英俊青年,也被丽色吸引,随即目光落在花艳芸脸上,停了停,脸色微变,随即快速敛去惊色,微笑了笑,又自顾自斟自饮起来。

也难怪三人出现的震撼效果,原来红枫城里大多是男子,职业又是多以冒险狩猎为生,城中虽有些青楼女子,可偏远地方哪会有什么丽色,更何况两女皆是天朝绝色,自然是格外引人注目了。

当然,杨天啸这个唯一的男子,一个“瞎子”,也起了些美女催化剂的作用,效果有点象牛粪与鲜花的对比。在这样一个以强为尊的偏远小城市里,一个弱至无力的男子带着两个绝色女子,不让人动心嫉妒就奇怪了。

很快的,酒菜上了来,三人腹中饥饿,也不多说各自用开动起来。两女嚼食甚是优雅,无声细嚼慢咽,平淡闲雅之间更见容色清丽动人。杨天啸可不管这些,在梅香凝指点下,知dào

哪是肉哪是是饭哪是酒,划给了小咕噜一碗牛肉,就是一阵狼吞虎咽,吃得汁水淋漓。

这下优雅与粗鲁一相对比,更是风格明显了,而这些美女与野兽的巨大差异,也令更多的人心下动荡了。

其实,他这时已感觉自己的眼睛没事了,只是怕两女猜出他在野外的小动作,遂继xù

扮瞎子,反正有梅香凝在旁照料着,他一点也不担心,甚至有点享shòu

的感觉,因为梅香凝给他不时擦嘴时的动作太温柔了,令他有点飘飘然的感觉。

那五个身着兽皮的男人从两女身上收回如狼目光,相互对视了几眼,目光瞬间变得凶狠,当中两个最粗壮的离座起身,“哈哈哈”齐声大笑着,各自手中端了一大碗酒,向杨天啸他们这桌走来。

“小兄弟,多日不见,丰采更胜往昔啊!”左边那粗眉毛的大汉道。

右边戴顶兽皮帽的大汉瞥了瞥同伴,大眼转了转,也哈哈一笑,接声道:“自三月前一别,众兄弟一直挂念,想不到今日又可以与小兄弟见面了,畅快!畅快!”

两人边走边呼,口中称兄道弟,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却往梅香凝及花芸娇躯上绕个不停。

眨眼又起风波,红颜再度惹祸,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三回 风波

“大哥,你的朋友?”梅香凝微蹙秀眉问。

杨天啸摇摇头站了起来,朝声音处拱了拱手,微笑了笑说:“两位朋友是谁?请问有何指教?”

他也不跟对方客套,直接就问对方来意。虽然他对自己一方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一个‘千面花妖’就是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可这秋巡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也太多危险离奇了,尤其他身上还有着几乎人人想夺的珍贵的风珠地图,他不得不小心。

“呵呵,小兄弟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五啊。”那粗眉毛大汉笑说。

“呵呵,我是张三,也怪那天哥几个走得太快了,没跟小兄弟多亲近亲近。”戴兽帽大汉接着说。

说话之间,两人的步子迈得更大了,已堪堪接近了杨天啸左右两侧,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

“李五?张三?两位,恕在下……”杨天啸说。

话声未尽,两人不约而同迅速对视一眼,速度猛然加快,齐齐两个大步迈出,已到他身旁两侧,一人各伸出一只手臂持住他的两臂,又同时伸出另一臂往他左右肩膀一按,一下把他按坐在长条凳上,随即两人紧贴着坐下。

两人配合默契,手法娴熟快速,仿若事前练习过无数遍似的。

“咕噜”小咕噜放下爪中牛肉,望了望两人。梅香凝望了望两人,又望了望杨天啸,默不作声。花艳芸则妩媚笑了笑,用餐巾优雅的擦了擦樱唇,似乎面前根本没这两个人。

事实已经相当清楚了,两人必定是有所图谋而来,看似粗莽实则精细无比。先用话语套近乎,让三人惊愕迟疑,疏忽防备,又让厅里其余人以为他们相互认识,遂不再注意理睬。随即先慢后快迅速接近,最后控zhì

住其中一人作为要挟。而控zhì

杨天啸更显出他们的思虑仔细,因为如果选择接近两女,未接近已必定会令三人疑惧或立即还击,选择杨天啸则不然,他是男的还是个“瞎子”,相对来说更轻易也更自然些。

“两位想怎样?不妨说来听听。”杨天啸也不反抗,淡淡问道。

“不错,这小白脸盲鬼还有些勇气。”张三低声说道。随即伸手抓筷挟起一块爆炒肾片塞入嘴中,得yì

的大声咀嚼着。

王五大眼眯了眯,一双淫光四射的眸子向着两女左右打转,嘿嘿一笑,说:“两位大美女,两位好姐姐,你看这小白脸有什么好,瘦巴巴的也没几两肉,不如陪我们几兄弟耍耍……呃……。

他话未说完,已感觉有股寒气接近他的颈子,遂停了下来惊愕的低头向下一瞥。

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也吓了出来。只见自己的颈子下竖着一根尖尖的长刺,微泛青光锋利异常,就象一条细细的小蛇正伺机而噬。只要他刚才头再低一点,颈子就会肉破血绽。

原来梅香凝在他们抓住杨天啸臂膀里,已暗暗催动念力,那根青丝已沿着桌底无声游近,王五说话时,青丝已从他脚下迅速竖起,变成一根尖尖的锐刺。

张三听到王五的异声,随即现了那根如刺青丝,口中停止咀嚼,目中凶光一闪,手臂一抖掌中现出把寒匕,抵在杨天啸的颈上动脉。

“喂,我劝你还是放手的好。”杨天啸笑笑说。

“盲鬼……”张三低声狠骂,随即身子一颤僵住了。骂声出口的一瞬间,他的眼神已瞥见了杨天啸左掌食中二指已悄悄抬起,一颗古怪的如乒乓球大小的黑光球已对准了自己的大腿外侧,黑光球边缘几条琏状的小电蛇“滋滋”作响。

“哼,老子死也不怕,还怕你一颗小黑球,最多老子不要这条腿了。”张三目光一狠狠狠道。

他们五人一直生活在危险之中,可说是天天徘徊在死亡边缘,此时见情势危急,两相权衡之下,自然愿意断腿保命了。

“我这小黑光球叫雷丸,它有种奇异的能力叫穿透,十几米的大树一穿而过,而且……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快,如此……老兄大腿再过是哪个部位呢?”杨天啸慢悠悠说道。

他一点也不紧张,他的雷丸拥有瞬移般的速度,只要张三这家伙眼神一动,小黑光球早已穿透他整个下半身了。只是他不想太过张扬,惊动厅里的人引来过多的麻烦,要不早在张三手臂动时已让他死过一回了。当然,黑光球的三十米穿透能力也缩减了,他不想暴露自己太多。

张三细看了看,果然黑光球瞄准的大腿外侧再过的部位,就是自己的子孙根,不由打了个寒颤。死他倒不怕,可如若自己不死,这东东却不见了,可真是可怕了。惊愕一下醒悟过来,结巴说:“你……你……你不是瞎子?”

杨天啸眯着的眼睛一下张开,向他眨了眨眼,笑说:“我是闭眼明,你是睁眼瞎子。”

“大哥,你好了?”梅香惊喜道。花艳芸杏眼亮了亮,忽想起什么,遂狠狠剜了他一眼。

“咕噜咕噜”小咕噜欢叫一声,汁水淋漓的扑进他的怀里,又嚓嚓两声爬上他的肩膀,望了望左边的张三,左爪一挥,把他的匕打掉,再一挥,“卜”的一声在他脑袋上敲了个爆栗。

小家伙平时被他这一招欺负多了,这时很自然就使了出来。

厅中那三个穿兽皮的大汉一直注视着杨天啸这边的情况,见两个同伴似乎情形不对,相互对视了一眼,刷的一声齐齐站了起来。

将动未动之时,只听见一人轻轻说:“各位,还是再坐一会比较好。”

声音虽轻,却似乎近在咫尺,落在三人耳中不啻轰雷炸响。

三人身体一下僵住,惊骇向声音处望去。只见他们身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俊秀的白衣男子,正微笑着望着他们。

自己起身之前,明明身旁附近毫无行人,这人是怎么出现的呢?难道说是三人站起时才出现?这速度未免也太惊人了。可如果不是,又怎么能解释现在这情形呢?想至此,三人魁梧的身材颤抖了一下,更是一动不敢动了。

其中一个长脸大汉反应稍快,颤声问道:“这……这位……公子,请……问有何吩咐?”

“啪”一声轻响。那白衣男子手臂轻晃,一把绢质折扇打开。

只见,那绢质白白扇面上画着一朵小孩拳头大鲜红玫瑰,除此再无其它。玫瑰与平常的玫瑰也没什么分别,只不过更大更鲜艳了些,令人怪异的是,其中一片玫瑰花瓣上滴淌着一滴碗豆大的鲜血。

“血泣……”三条大汉脱口惊呼,心中一阵狂跳。

“坐下吧,别动就行。”白衣男子淡淡说着,打断了他们的声音,再不看他们一眼,一撩后袍施施然坐了下来。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皆是恐怖之极,身体抖得象筛糠一般,忙忙颤声道:“是……是……谢……公……子赐座……公子面前,没有……小人们的位置……”

“叫你们坐就坐。”白衣男子淡淡说。

“是——”三人一听,心中又是一阵狂跳,连拱手作礼也忘了,躬身迅快向下一坐。

“璞——”

“哗啦啦——”

三条大汉坐得慌急,也忘记了刚才站起时已推开座下的凳子。霎时间,一条大汉没坐中凳子,直接坐到了地上,另一条大汉坐歪斜了,身体倾倒,蹚蹚蹚后退几步,一手砸在邻桌的桌面上,碗碟碎裂,菜汁乱溅。最后一条大汉坐是坐着了,可狠砸在硬木凳上,屁股一阵疼痛,摸也不敢摸一下。

“***,你疯了!”邻桌一脸上溅了菜汁的少年大骂,对着那兽皮大汉挥拳欲打。少年旁边一个中年人急伸手拦住,轻轻说了句“别冲动,是黑林五兽。”那少年听了大惊,脸色煞白,一下楞住了。紧接着,邻桌几人默默交换了几下眼色,唤过店伴急急结帐走了。

梅香凝回头望见两人狼狈的样子,一下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

王五张三见她笑容丽色,又是一阵痴痴呆楞。

“卜卜”两声脆响,小咕噜又是两记爆栗,分别敲在两人额上。

小家伙速度快,左右肩膀处移动,身动如电,两记爆栗声如同同时响起一般。

“呃……”王五张三敢怒不敢言,瞪了瞪小咕噜。

“卜卜”

“卜卜”

“卜卜”

“卜卜”

“卜卜”

又是连续不断的几声脆响。

小咕噜“咕噜咕噜”嘻笑着,在杨天啸左右肩膀来回蹦跳着。似乎敲爆栗敲上了瘾,又似乎当成了一种好玩有趣的游戏。

“呵呵”花艳芸见状也忍不住娇笑起来,梅香凝这时回头望见,更是格格格笑得脆响。

厅堂里突然一片“唔唔”低沉声音作响。原来一众的食客在第一声卜卜声时已注意到了杨天啸这边的情况,随即见小咕噜敲木鱼般的敲人脑袋,均是乐开了怀。偏偏众人都认识‘黑林五兽’,知他们凶狠残暴,也不敢笑出声。只好一手捂嘴一手捂腹,一个个脸弊得通红,身体不断剧烈颤抖。

“好了,小咕噜。”杨天啸轻喊了声,停止了小咕噜的玩闹,随即转头向那白衣男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兼谢谢对方刚才的援手。

那白衣男子此时也是笑得弯了腰,一手在桌子上拍得“啪啪”响,大是过瘾。见他点头示意遂也点了点头。

究竟白衣男子是何身份呢?为什么连红枫城几乎人人惧怕的‘黑林五兽’也如此恐惧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回到,第二回晚上九点前。

第一百一十四回 算计

上回厅堂起风波,小咕噜大敲木鱼。

白衣男子点头后,随即轻声对三名大汉说了句什么,三人忙大呼王五张三过来,杨天啸也不理他们任由他们过去。随即三人附耳对王五张三说了句话,两人脸色大变,扑通一声慌忙跪下了。

其余三人见状,也不敢再坐齐齐跪下了,头低垂着象只乖乖小绵羊。

白衣男子脸上笑意敛去,淡淡说:“自己去红枫城衙门领罪吧。”说完再不看他们一眼,也不回自己座位了,招过店伴撤了桌上酒菜,把自己桌上的酒菜移了过来。

五名兽皮大汉齐齐拱手应了,低头起身,大气也不敢喘,依然排着队鱼串出店门去了。

花艳芸望着那白衣男子,冷冷说:“哼,血衣盟好大的架子!”

她曾乔装变化过各种人形,其中一人就是血衣盟的,自然比旁人知dào

更多的血衣盟消息。在白衣男子展开折扇的一瞬间,已清楚的认了出来。

“血衣盟?”梅香凝惊道,连连回头观察那白衣男子。

“香凝,血衣盟是怎么回事?”杨天啸问。

“血衣盟是天朝一个著名的联盟,盟里人来自天朝各地,大多仙术高强,每每以追杀罪大恶极的人为己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虽自诩是正派,但个个心高气傲,追杀手段毒辣无所不用其极,因此天朝大多数恶人深深痛恨,又深深害pà

,见之往往闻风而逃。”说至此,顿了顿,又说:“听说,血衣盟最神圣的宝物是一件血衣,联盟的名称也由此而来。”

“哦,有意思。”杨天啸笑了笑,拿起酒杯站了起来。心想:“只要是正派就行,对待恶人不毒辣行吗?对敌人不毒辣恐怕就是敌人对自己毒辣了,心高气傲?是高手的谁没有些脾气。”

转身向白衣男子扬声说:“兄台,一人独饮不如众人齐酌,请过来共饮一杯水酒如何。”

白衣男子闻声站了起来,微想了想,拢起折扇,说:“朋友相邀,自当奉陪。”说着拿起刚换上的一个酒杯走了过来。

白衣男子坐下,杨天啸又招店伴加了些酒菜。而后拱手说:“在下杨天啸,谢过兄台方才援手之助。”

白衣男子淡淡说:“些须小事,何足挂齿。”随即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花艳芸。

花艳芸冷冷哼了声:“血衣盟果然傲慢,连名字也不屑向旁人提及吗?”

梅香凝听见望了望白衣男子,原本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愠色,随即快速敛去。杨天啸则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他当然知dào

天朝的礼节,那就是当一人主动报出自己的姓名时,对方应当也说出自己的姓名,以便双方更好的称呼交谈。可他反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这是别人的名字,说不说是别人的自由。何况……他的目的不在于此。

白衣男子呵呵一笑,啪的声打开折扇,轻摇了摇,说:“‘血泣玫瑰’金成武,见过各位。”说着向三人团团拱了拱手作礼,随即目光移向花艳芸说:“‘千面花妖’花艳芸,想不到除了擅长媚术,花叶之术,这口齿之术也是这般厉害,佩服佩服。”

“嗯,果然对上了。”杨天啸见了心中暗喜。

花艳芸心中算计他,他自然知dào

,此时已脱离危险的呼啸平原,又知dào

眼前这白衣男子金成武是正派人士,而且是嫉恶如仇的那种,当然是希望双方“认识认识”,最好是“深度交往”大打出手了。

花艳芸微微一笑,脸上冷淡瞬间消失,变得妩媚如花风情万种,娇声说:“公子既知奴家擅媚术,可知dào

五米以内是媚术的最佳施展范围呢?”说着秋水般的双眼瞟了他一眼,柔情至极。

金成武淡淡一笑,说:“花姑娘媚术在下早已听闻大名,可姑娘又知不知在下擅长两步杀一人呢?”说着轻摇了摇绢质折扇,意态悠闲。

他本来在杨天啸三人进来时已认出了花艳芸,见对方人多势众,遂想远远盯着三人,以待时机通知同伴一起擒拿。后越看越觉得三人有些貌合神离,不象是一伙的,刚好那黑林五兽又作恶,随即出手解决了,顺便借机会与对方结交,以摸清三人之间的关系,也好制订计划擒拿。谁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千面花妖’花艳芸一下认出了他。而对方三人关系依然是不知,自然不好先动手了。

“嘿嘿,吵吧,吵得厉害点。”杨天啸面色平静,心中却是欣喜大叫。想了想,大致知dào

了金成武的想法,遂假作惊讶说:“花姑娘,原来你是‘千面花妖’花艳芸?这……这太人难以置信了。”

金成武飞快的瞥了杨天啸一眼,面上不动声色,淡淡说:“原来杨兄与花姑娘是初相识,那这位姑娘是?”说着向梅香凝拱了拱手,说:“在下方才失礼了,请教姑娘芳名?”

梅香凝望了望杨天啸,见他点了点头,遂说:“小女子梅香凝,见过金公子?”

花艳芸见三人相互攀交,心中暗呼不妙,脑中念头快速飞转,随即目光狠了狠,娇声笑了笑,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说:“奴家与杨公子认识,也是因为风珠地图而起的,非常有缘。”

她原本不遮掩自己的容颜,就是想因自己引来万虫山庄的人,以好让对方杀了杨天啸,而后自己趁乱拿回风珠地图。可没想万虫山庄的人没见上,却遇上了这么个对头。

眼看形势对自己越来越是不利,凭自己现在这仅恢复一半的灵力,对上三人毫无一点胜算,恐怕逃走也是不行,遂狠了狠心,把风珠地图的信息透露了出来,心想反正自己是想趁乱拿回地图,现在只有把风珠地图这‘混水’搞得更混些好了。起码引起对方的猜忌及争夺,自己才会保住性命,才有机会再次夺回。

“嗯”金成武脸色果然大变,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如剑一般盯着杨天啸,凝声说:“你有风珠地图?”

杨天啸毫不退让,淡然对着他的目光,说:“对,风珠地图在我手上,兄台原来也想要风珠地图,血衣盟果然是正气啊,正气浩然光照四方。”

他口中轻笑,心中苦笑,想不到把花艳芸逼得急了,竟连她看得比性命还重的风珠地图的讯息也直接说了出来。

金成武脸微红了红,目中凌利却丝毫不减。花艳芸见计得售,微微轻笑。梅香凝轻蹙秀眉。

场面一下静了下来,四人分成三伙,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猜忌,却谁也不想先动手。

照理说,杨天啸一方应该是比较弱的,虽然他这方有两人,两人在天朝却没有一点名气,实力应该偏弱。如果三方争夺最好是先解决杨天啸这一方。

可金成武不是这般想。自知三人不是一路后,他就暗暗猜测了三人的实力,猜想杨天啸与梅香凝联手最不济,也能与花艳芸持平,要不然三人就不会保持这般和谐了。而自己大致也是与花艳芸在伯仲之间,自然不会先进行攻击。

花艳芸与两人经lì

了呼啸平原的战斗,自然清楚两人实力,当然也不会主动攻击。

杨天啸更是不可能先攻击了,慢说梅香凝现在灵力未复,就是她全恢复了,他也没这个打算。他自己知dào

自己的事,他的黑光球虽穿透力凶悍,速度极快,可那是中远程攻击才能有更大的优势。如现在这般,只怕他动手杀一人,那人也必定有时间杀了自己。而他如果遇难,小咕噜没了指挥实力会大大减弱,而梅香凝必定不会离自己而去,也会出手。最终可能二人一兽都是不能幸免死亡。

时间一点过去,场中气氛不松反更紧张了。金成武的折扇越摇越慢,花艳芸的娇笑越来越媚,杨天啸竖起的食中二指因竖起时间过长,微微颤抖。

“三位,请听小女子一言如何?”一直静静的梅香凝突然说话了,打破了寂静。

“嗯”紧张中的三人听见话声,齐齐心中一跳,早已酝酿多时的仙术差点立即出。

“香凝,不必担心。”杨天啸微笑了笑,眼睛依然紧盯着花艳芸与金成武。随即想了想,微侧头说:“小咕噜,到姐姐那去,保护姐姐。”

“咕噜咕噜”小咕噜两声叫唤,从他肩上跃下,跳到桌面,向梅香凝望了望,又向花艳芸瞧了瞧,人立起来,“咕噜”轻叫一声,搔了搔小脑袋。

它在肩上见众人坐着不吭声,早已有些不耐烦了,左瞧右看也不知几人在干嘛,这时得到命令自然大是欣喜,可跃到桌上,望着两个姐姐,却不知往哪个方向去了。

小咕噜可爱的神情让紧张的众人心中一乐,虽没人笑出来,毕竟紧绷的心弦松了松。

“小咕噜,过来这里。”梅香凝轻轻招手。小咕噜放下爪子,欢叫一声,跃动进她怀里。梅香凝疼爱的抚了抚,抬头对众人说:“三位,请问各位为何需yào

风珠地图呢?得到风珠又打算怎样呢?请清晰明白说出来,小女子或许有解决的方法。”

花艳芸及金成武一听,皱了皱眉思索起来。

杨天啸想了想,知dào

聪慧的梅香凝应该已有了法子打开僵局,又深知她不会负了自己,遂淡淡说:“两位,在下本不是天朝人,只想利用风珠的能力,打开通往人间界的大门,返回家园,除此再无所求。”

“人间界!”花艳芸抬头惊讶道,随即飞快说:“你要去人间界?你是人间界的人?”

杨天啸点点头,说:“是的,在下不必虚言。”

花艳芸见他脸色真诚,不似作伪,想了想,苦笑了笑说:“奴家也是为了去人间界,想不到我们争来争去,去的却是同一个地方。”

她现在后悔莫及,早知dào

杨天啸也是去人间界,她就不会对金成武说出风珠地图的事了,平白无故的又沾上了一个大势力,增加了更多的风险。现在事情已不挽回,想收回自己的说话是万万不可能了。

“什么?你也是去人间界?”杨天啸心道。霎时心中与花艳芸一般,后悔莫及。

两人迅速脑中飞转,忽同时想到方法,不由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雪亮,随即快速向金成武瞥来。

此时两人是同样的心思,反正人间界大门打开,也不限进入多少人,他们目的相同,自然是友非敌了。现在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就是眼前的金成武。

金成武听两人的话语,又见两人交换眼色,心知不妙,念力急动,手中灵力瞬间翻腾奔涌。

“住手!”梅香凝望见三人脸色不对,急声轻叱。

轻叱过后会生什么事情呢?风珠地图最后会落入何人之手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二回到,抱歉,晚了。

第一百一十五回 危局

上回说到三人争取风珠地图,各有算计,梅香凝急声喊停。

杨天啸听见急忙止住攻击,食中二指末梢一颗小黑光球溜溜急转。花艳芸飞快掠了他一眼,手中粉色花瓣凝住不。金成武绢质扇面平摆,静静对着两人。

“小女子有个提议。大家应该知dào

,风珠不是用一次就没的宝物,不如风珠所有权分开好了。第一次归大哥及花姐姐一起使用,第二次就归金公子使用,这样大家既不用冲突,又彼此之间增加了助力,更易夺得宝物风珠。大家认为如何?”梅香凝说。

杨天啸与花艳芸相互对视一眼,彼此微点了点头。金成武皱了皱眉,沉默思考。

梅香凝望了望三人,又说:“曾经有两个猎人,见一只大雁飞过,遂争吵起吃法来,或煎或煮吵个不休,而当他们吵完,大雁已经飞得无影无踪了。金公子是聪明人,当知明智的选择。”

金成武眉头展开,笑了笑说:“梅姑娘比喻典故精妙,在下佩服,在下答yīng

了。”

杨天啸望了望梅香凝,赞许的笑了笑。

这样解决的方法是最好的了,避免双方的武力冲突,也避免了不必要出现的伤亡。

花艳芸想了想,说:“奴家还提一点,在此之前,金公子不得再向除在座外的人提起风珠地图,连血衣盟盟主也不行,如何?”说着望了望犹豫的金成武,又说:“当然我们三人也不会提起。”

金成武想了想,说:“好,在下答yīng

了。”

四人相互对视几眼,彼此暗暗松了口气,眼神中各有笑意。

第二天一大早,杨天啸去红枫城衙门报gào

了一下呼啸平原的情况,而后与其余三人在云来客栈汇合了,稍备了些干粮替换衣物,一起匆匆赶往云雾草海。

此时,花艳芸见风珠有望,遂不再怀有与杨天啸作对之心,临行前已改变面貌,化作了一个相貌潇洒的年轻男子。

秋巡官员西南路线另一方向,一处茂密丛林。

一名年纪二十许青年狼狈从林中奔中,面色惨白,头衣衫散乱不堪,身上溅了好几处血迹,鲜红血色未干。

“璞”的一声响。

青年一个失足被树根拌倒,尘土飞扬。他忙乱爬起,也不拂试尘迹,又慌慌向前奔跑。边奔跑边不时向后惊骇回望。

奔了好一会,他双足疲软无力,再一次被树根拌倒,如牛般急喘。

突然,稍后不远处,左侧树丛里一阵“沙沙”轻响。

那青年听见脸色变得更白,强撑起身体,踉踉跄跄继xù

向前奔跑。

如此几次,每当他无力跌倒,他的身后或左或右便会响起一阵“沙沙”轻响。

终于,他再也跑不动了,一下跪在地上,两手触地身体一阵阵颤抖。

一个年纪三十许的光头男人从他身后一株树后走出,全身皮肤红通通的,象着了火一般,嘿嘿笑了声,狞声说:“小子,跑不动了吧,时候到了。”

青年听见,慌忙拧身转头望来,一见之下,吓得几乎魂都掉了,手足软一下跌倒地上,随即双手双足撑着向后不断倒退,边颤声说:“别……别……杀我……求……”

话未说完,只见那光头男人口一张,一条暗红色的长长残影从空中掠过,闪电般在他面前一晃。

“求……”那青年只觉得心口一痛,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又觉得心口一松,心口处象突然破了个口子似的,风呼呼不断灌入。很快的,心神变得恍惚起来,头慢慢无力低垂了下去,身体一软向下坠跌。

那红皮肤光头男人望见,狞笑了下,那条暗红色的长长的物体在空中一个回旋,一下卷住青年的脖子,把他拉了近来,举在自己身前高处。那暗红色的物体末梢在青年脖子一舔一舔的,赫然是条长长舌头。

半空的青年低头垂手,剩下了半口气吊着,心脏正中破了个血洞,血如喷泉般喷洒下来。

红皮肤光头男人哈哈大笑,仰脖狂吞血液。一会儿,鲜血流速减慢,他拉近青年身体,对着心脏处一阵猛吸,吸了一会,舌头一卷把青年的尸体象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而后又蛇一样缩回,左右舔了舔脸颊余血,带着血滴缩进口中,狞笑一声,意犹未尽的说:“果然,不枉本座一番苦心折磨,这沸腾又年轻的鲜血滋味真是美极了。”

看这话语情形,这青年竟是被他逼着拼命猛跑,直至跑至血液沸腾,他才出手把这青年杀死,而后才吸干血液的。

红皮肤光头男人又咂巴了一个舌头,滋滋作响,随即向左方望了望,狞声说:“西南路线三路官员已除一路,只剩下两路,嘿嘿。”

一日后,天之城皇宫养心殿。

一名锦袍金甲将军单膝跪在地下,低头禀报道:“启禀圣上,西南方向再传凶报,中路人员经查实已全部死亡,其中大部分身上血液被吸干至尽,请圣上定夺严惩凶手。”

玉帝沉吟一下,目中精光闪烁,淡淡说:“此一路必是血魔所为。西南左路自前天收到张如法的死讯后,昨天又接到红枫城官报,呼啸平原出现异种怪物,嗯,为什么其他方向的官员没事,反而西南路线频频生死亡呢?”说着边思考边手指轻敲桌案,顿了顿,目光凝定,森然说:“立即派出黑云飞卫,严密搜索救援西南所有路线,嗯,你亲自带队追踪西南左路方向,如有妖魔阻拦,一律格杀勿论。”

“臣遵旨,臣一定不负圣上所托。”锦袍金甲将军大声应道,俯身磕倒退而出。

玉帝见他走出殿门,淡淡笑了笑,说:“有意思,有意思,血魔,异种怪物,还有不知名的敌人……破军星君……你要好好应付才好……否则……”说着目中精芒闪动,一丝寒光掠过。

一个淡淡的黑影从他身后角落黑暗处无声闪现,踏前一步,微躬身作礼,轻声说:“圣上,可需影子出动。”

玉帝想了想,手指又轻敲了敲桌面,也不回身,淡淡说:“影子,秋巡以来,你这已经是第三次主动请战了。跟我许多年,你似乎从来没这般热心过吧。”

那淡淡黑影身体轻颤了颤,说:“事情诡谲,影子愿为圣上分忧。”

“嗯,影子,你的话也变得多了,以前你只是默默行事,最多也只是一言半字,如今可是一次说了十来二十个字了。难道……自从那次胡家庄之行……出了什么意wài

吗?”玉帝说道。

淡淡黑影身体又是一颤,跪了下来,说:“影子多言,请圣上责罚。”

玉帝目中精闪了闪,说:“影子,你跟随我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寡人心里是有数的,但……不归你管的事情……你……就不必多言了。”

“是”淡淡黑影应了声,身体颤得更是厉害了,退后一步退到黑暗处,身形逐渐消失。

红枫城一处客栈,一座豪华客房大厅内,四五人团团围坐着。

左侧座赵沧海拱了拱手,向居中而坐的一瘦削英俊青年说:“少主,据可靠消息说,‘千面花妖’曾经现身云来客栈,同行一男一女,女的不知是何身份,那男的似乎就是少主曾经的同伴杨天啸。如今风珠地图有望,请少主速住决定,以免风珠地图落入他人手中。”

那瘦削英俊青年,赫然就是秋巡的官员之一,刘言。

刘言点了点,不置可否,翻开茶杯盖轻抚一下茶面,优雅放下,举杯轻饮了一口。

左侧第二座绿衣秀才文青脸色苍白,似乎伤势尚未复原,听见赵沧海建言,也挺身拱手说:“风珠地图珍贵无比,请少主速速定夺。”

右侧座一灰衣老冷冷瞟了文青一眼,文青眼皮一跳,忙低头缩手再不敢言语,随即老说:“少主,据赵堂主所言,又据呼啸平原近日传来兽变的消息,夺取风珠地图一事已变得复杂诡谲,敌人的势力实在是不容小视,加上‘灰衣风流客’张郎又死文青重伤,我庄的实力已大损,老杇建议立即飞报庄主,请庄主增派高手支援,同时我们把现有人手扩大至最大范围,以搜索追踪为主。”

右侧第二座一尖嘴男子听老说话,立即应声道:“丁堂主说的在理,属下‘老鼠’李大虎完全同意。虽然张郎自己独立行动该死,文青太弱不自量力受伤,这说明敌人的实力还是很强dà

的。”说着瞥了瞥文青,嘿嘿一笑。

文青抬头狠瞪了他一眼,铮声说:“老鼠,你说太弱,不自量力了?”

他害pà

丁堂主是一回事,他也不觉得羞辱,因为万虫山庄里除了有数几个人,也没有谁见了这灰衣老丁堂主不害pà

的。可老鼠李大虎就不同了,平常作威作福,以献媚贡谄为能,早被庄人看不起,且老鼠与他地位相同,同是四大抗法之一,他有什么资格来鄙视自己。

老鼠李大虎又是嘿嘿一笑,阴声怪气说:“不知是谁躺在床上装病十几天了,还每天吱吱歪歪的象娘儿们一样痛喊。”

“好了。”刘言轻喝道,放下茶杯,目光冷冷掠过众人,众人忙低头不敢作声,随即他淡淡说道:“就照丁堂主所言,飞报总庄请求增援,另所有人手出去搜索跟踪,如有重大事情立即回报。”

各方势力即将云集,齐齐皆为风珠地图,究竟这风珠有何神奇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一百一十六回 催化

上回危局纷纷,各个势力现身,云浪翻涌风雨酝酿。

云雾草海深处,数百株十几米高的如食人草一般的怪异植物,张牙舞爪,如蛇般穿梭来去。

“喝——”

金成武一声轻喝,身如风动,眨眼间已移近一株怪异植物,手中绢质折扇泛着寒光挥出,如利剑一般把植物一划两断。

这已是他削断的第十根怪异植物了,可这些植物毫无畏惧,仍争先恐后的凶狠伸着硕大的头部,露着尖利的牙齿扑来。

“可恶,这些‘牙朵’真是杀不胜杀啊,数目太多了。”梅香凝叹道,额上微渗细汗,边说边急挥着手中的长长青丝防御。

长长的青丝化成一个个圆圈,急速旋转着,形成一个青色的半圆防护罩,把她及杨天啸花艳芸护在里面。

杨天啸望着那些庞大凶狠的‘牙朵’一阵无语。

这些怪异植物象是专门针对他似的,腰围有直径几米粗不说,还高大无比,除了整个割断致命外,别无其它的攻击有效。他的小黑光球虽穿透力强悍,却只能在它们身上穿出几个微不足道的小孔,令他郁闷至极。

其实,有个人比他更是郁闷,就是他身旁的花艳芸。

她的花木之术也是无可奈何,往往一大蓬的或粉或翠的花叶洒出,只能把这些怪物割得遍体鳞伤,毫无致命效果,反而激得这些牙朵草更狂暴了。她的花粉也是无效,这些植物明显是没脑子只是凭着本能攻击的,哪能控zhì

得了。至于她的媚术,更是不用说了,难道还会喜欢她不成。

“咕噜咕噜”

小咕噜不时欢叫着,杀得不亦乐乎。如白色残影般的身子在牙朵草间穿梭来去,如入无人之境,每一击必是造成极大的伤害,所过之处大蓬的绿色汁液如雨喷溅。

可即使是如此,也只是受伤大些而已。

杀了好一会,战局激烈却几乎一点变化没有,毕竟这牙朵草数目太多了。几人进不得,退也是不得。

杨天啸忽想起什么,摸了摸怀里仍在沉睡不醒的小火鼠,喃喃道:“小火鼠,如果你在就好了。”

小火鼠是火属性的,能出强力的火球,无疑是这些怪异植物的克星。

忽怀里轻动了动,似乎小火鼠在沉睡中翻了个身。

“嗯”杨天啸心中奇怪,因为小火鼠沉睡多日都是一动不动的,如今却动了。忽心中一动,把小火鼠掏出摊在掌中,仔细端详着。

只见,小火鼠双眼紧闭着,小身子随着呼吸一下下轻轻起伏着,六根长长的胡须微微摇晃。

“小火鼠进化完成了?”梅香凝望见惊喜道。

小火鼠经她亲手仔细检查后,确定是进入临进化的状态,如同蝴蝶由蛹成蝶一般,需yào

时间及慢慢积蓄灵力蜕变。她也清楚小火鼠是火属性的,对付此时的情况真是最最恰当不过了。

“没有,只是翻了个身。”杨天啸摇摇头说。

“翻身?”梅香凝惊讶道。明艳的大眼转动不停。

这种现象太奇怪了,从她知dào

的兽类进化知识来看,大多数的兽类进入临进化状况后都是一动不动的,如同假死了一般,甚至好些兽类心跳也是极其微弱的,更别说是动一动,翻个身这么大的动作了。

“我看看。”花艳芸这时也闷得慌,干脆放qì

了攻击,一把从他手中把小火鼠夺了过去,仔细打量起来。

“呃”杨天啸一阵无语。

花艳芸自从知dào

自己与她的目的一样后,态度生巨大的改变,不单不再对他冷冰冰,时时冷语嘲讽了,反而表现得越来越象个大姐姐了,一个什么事都喜欢替弟弟作主的霸道大姐姐。

“快了快了。”花艳芸细看一会说。顿了顿,又紧接着说:“可惜,可惜。”

“什么快了?什么可惜?”杨天啸惊讶道。

“花姐姐应该是说小火鼠快进化完成了,可惜差了一点火候。是吗?花姐姐?”梅香凝想了想说。

花艳芸点了点头,秀眉微蹙。

“哦”杨天啸低应了声,心情低落。心中暗想:“要是……要是小火鼠能及时进化就好了,看着这姓金的小子一个人耍大刀威风,感觉真不爽。嗯,据梅香凝说这小子还是个大剑师,只不过把剑改换成折扇而已,攻击凌厉快速无比……,哼哼,只要……小火鼠能进化……哼哼……”

花艳芸突然望向杨天啸,上上下下一阵细瞧,而后一阵诡谲轻笑,嗯嗯作声连连点头。

杨天啸给她看得心里毛,惊声说:“怎……怎么啦,为什么淫……不……为什么怪笑?”

花艳芸狠瞪了他一眼,说:“你小子那时跟我战斗时,原本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却突然身泛奇怪的黑色毫光,伤势一下恢复完好还变得活蹦乱跳,象只猴子似的。”说着格格一笑,又说:“或你的那古怪法子,那些古怪的黑光对小火鼠有些帮zhù

。”

杨天啸见她把自己比喻成一只猴子,心中微愠,正想反唇想讥。忽一旁的梅香凝明艳的大眼眨了眨,惊喜说:“是啊,大哥,或许……或许你那黑光有真的有奇效呢。”

她早已听杨天啸经lì

的事情,自然也知dào

他身上的怪异黑光。

“那黑光……只能是治疗身体伤势而已,哪能促进进化呢?”他摇摇头说。

“大哥,虽然香凝不明黑色毫光的由来,也不知黑色毫光的具体应用,但据香凝所懂的知识了解,大哥你那黑色毫光应该是种神奇的灵力,具有无比强dà

的力量,能快速提高身体的各种机能,瞬间增加身体的活力,所以……所以既是灵力,应该是可以的。”梅香凝说。

“哦”杨天啸应了声,想了想,问:“香凝,有几成的把握?”

“有五六成,不不……只有五成,大哥,我们还是不要试好了。”梅香凝迟疑道。

她突然想起了杨天啸对小咕噜宠爱,虽不知他对小火鼠如何,想想肯定也是不差的。想到可能的失败,心里不由一阵惴惴不安,她可不想因为出现意wài

而导致他对自己的憎恨,毕竟他对她太重yào

了。可是……可是不说行吗?眼下的困局何时能解决。她的灵力已消耗得差不多了,金成武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不久就是……。

杨天啸想了想,目中狠了狠,说:“好,就拼他一回就是了。”

说着,他一捋左臂袖子,露出臂中的黑色蝎子形印记,右手握拳一下一下狠狠的往印记处捶了起来。

两女一下楞住了,两张小嘴张得“0”形的,谁也没想到他竟是这般的召唤自己身体内的灵力。

“哒哒哒”

拳头一下下捶击在臂肉,眨眼便是一阵红红肿胀。

“快啊,快出来,黑光!”他目光凶狠,大声喊道。忍着臂中痛麻,继xù

拳下如雨。

“大……大哥……”梅香凝一阵心痛。

“这家伙……真不是……一般的狠……”花艳芸一阵心悸。

“出来啊,出来啊。”他仰天大叫,捶得更是狠了。

左臂剧烈颤抖着,已肿起了一大圈,肤色更红更亮了,只怕再过一会就是皮裂血绽的结果。

“大……大哥,试着念力控zhì

着灵力凝聚在左臂,凝而不,再……再捶……”梅香凝想了想说,心里一阵阵心痛,这‘捶’字差点说不出口来。

“嗯,好。”杨天啸应了声,也不回头,念力转动,控zhì

灵力凝聚左臂黑蝎子印记处。

一股熟悉的灼烧感觉涌上左臂,左臂瞬间充满了力量,臂肉紧绷绷的似乎膨胀得更是厉害了,灵力凝聚成团,隐隐向手指流去。

“不,不能流向手指。”他心里狠狠暗呼,强抑着不让食中二指竖成剑指之形,反而五指握成拳头,同时,右拳起落更是凶猛了。

臂肉的皮肤高高肿起,已变得半透明脆弱不堪了。

随着他的狠狠一拳捶下,“哒”的一声响,臂肉裂开,鲜血迸流。

“大哥……不要捶了……”梅香凝哽咽道,泪流满面。

“这……小子……”花艳芸颤声说。

突然,左臂上黑色蝎子印记一阵黑光微闪。

“嗯”杨天啸眼睛一亮,右拳更快更用力了,就象那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自己仇人一般。

鲜红的血液沿着手臂缓缓流淌,随即被拳头击得四散,向四周溅去。

“别打了……大哥……是香凝错了……”梅香凝泣声哀求。

臂中黑光又是一闪,光的强度比刚才更是亮了,随即又闪了几闪,很快化作一圈如足球大的黑色毫光,毫光边缘如一枚枚排列紧密的微小微小的黑针。

“花姐姐,快……”梅香凝惊喜叫道。

话未说完,花艳芸已快速一步近前,一手抓住他欲再次下击的右拳,一手把沉睡的小火鼠放在那些黑色毫光上。随即瞪了杨天啸一眼,嗔声道:“你这小子,不要命了。”

“哦,怕是……程度还不够。”他楞楞说。

“够了,够了,足够多了。”梅香凝心痛叫道,近身紧紧挽住他的右臂。

怪异的黑色毫光接触到小火鼠的身体,渐渐沿着它的皮肤向全身各处漫延开去,眨眼把它整个覆盖了。

小火鼠究竟能不能成功进化呢?进化后能力又是如何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一百一十七回 真火

上回云雾草海遭遇牙朵草,黑色毫光催化小火鼠。

过不多时,小火鼠的浅红色的小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渐渐越颤越是厉害。杨天啸心中不安,不禁伸手爱怜的轻抚着它柔软的皮毛,喃喃说:“小火鼠,我的好伙伴,快点苏醒吧,我们都在等着你,我们都需yào

你,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战斗,一起冒险,一起欢笑。”

小火鼠几根长长胡须轻摇了摇,似乎听见了他的说话。

杨天啸见有效,精神大振,抬手向前一指,对它大声说:“你听听,这里这么多的怪物,正是你平常最喜欢的战斗,你听听,你的兄弟小咕噜正在浴血战斗,在拼命的保护着你,你听听,它正在呼唤着,呼唤着你和它一起……”

小火鼠眼皮轻动了动,一下眨了开来,眼珠子红红的。随即一个打滚翻起来,左右望了望,目光红色更增,仰头尖嘶起来:“吱——吱——”

小咕噜远远听见,圆圆小身子停了停,随即几个闪电般的跳跃奔了回来,嚓嚓两下爬上杨天啸的手臂,对着小火鼠欢快的“咕噜咕噜”叫个不停,又近前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扮起大哥的模样。

“哎呀,不好!”花艳芸突然一声惊呼,惊惧的望着前方。

只见,数十条庞大的牙朵草追踪着小咕噜的踪迹而来,半途遇上了金成武,随即改变方向,一下把他包围了起来。

金成武一直采取游斗的战术,如风一般飘移不定,然后猛虎一般出击,一沾就走从不停留。他身后虽然一直紧紧追着数十条牙朵草,对他的行动却一点影响没有。

可这些追踪小咕噜的狂怒的牙朵草,范围极广数目也极多,从他的四周一掠而过,而后才现了他,遂快速聚拢了起来,恰好与原本追击他的数十条牙朵草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包围圈,令他再无可游斗之地。

他小范围挪移尽lì

闪躲着,左支右拙,可闪躲的空间越来越窄,而因前面的战斗,他的力qì

灵力已消耗得七七八八,此时身形速度更是慢了。

数十近百的牙朵草硕大的头颅轮番起落,不断张开尖利的牙齿向他扑击,每一轮扑击便是几十颗硕大的头颅落下,呼呼风响。

“小咕噜!小火鼠!”杨天啸这时也已望见,大声喊道。

“咕噜咕噜”

“吱吱吱吱”

两只小兽皆人立而起,挥爪兴奋尖叫。

“出击!”手臂前指。

小咕噜“咕噜”一声,从他臂上一跃而下,化作一道白色残影闪电般向牙朵草包围圈扑去。

小火鼠“吱吱”一声叫,身形却一动不动,反而傲然的抬起两只前爪,一起一落的敲击起自己的鼻子来,象敲鼓一般。

“呃……”

杨天啸及两女齐齐石化,想不到小火鼠这小家伙叫声挺大,这会却玩自虐起来。

只见,小火鼠敲了几下,小鼻子越敲越是高高翘起,红红的,随即几滴鼻血流了出来。

“难道?难道是……”

杨天啸望见目光一亮,心中一跳,随即左手一把抓起小火鼠,把它向众多的庞大的牙朵草群扔去。

“大哥……”梅香凝惊呼。

“疯了……全疯了……”花艳芸惊楞道。

两女没想到小火鼠玩自虐以后,杨天啸却变得疯狂了,甚至气愤之下还把小火鼠一把扔了出去,象石头一样扔了出去。

数十近百的牙朵草啊,庞大粗壮的身躯,尖利如刀的巨齿,这小小的火鼠简直连塞牙缝都不够格。

速度没小咕噜快,差了不止一大截,爪子没小咕噜尖利,只能是搔痒的效果,皮毛虽然是浅红色,看来也是不够硬,众多的牙朵草一挤便是肉酱的下场。

“送死,裸的送死……”两女呆楞楞的望着,心中喃喃道。

只见,小火鼠不惊反喜,在空中依然不停的的敲击小鼻子,鼻血流得更是多了。

十几条外围的牙朵草感觉到它飞来,狂嘶一声,各各张开巨口,狠狠向它扑来。

六米……五米……四米……

杨天啸紧张的望着,两眼瞪得大大的,突然大吼一声:“火——”

小火鼠“吱吱”一声叫,凌空身子一挺,去势缓了缓,随即嘴巴大张了开来。

一股鲜红至极的火焰从它的小嘴喷出,瞬间从空中呈扇形快速扩张开去,越是远越是宽广,最宽处竟达到了近十米。

那扑来的十来条庞大的牙朵草在空中滞了滞,似乎感到了危险,急急欲闪躲却已是不及,一下被烧了个正着。

“呜……”

十来条庞大的牙朵草长声悲嘶,在空中痛苦的扭曲着长长身子,全身硕大头颅上处处冒着小朵的鲜红色火焰,随风飘摇,象是突然多了数十处小小的红色毛。

“咦?”两女心中一惊。

杨天啸在出大喊时,已快速跟随小火鼠奔跑,这时堪堪赶及,从空中接住力尽坠落的小火鼠,想也不想,又是一把向前扔了出来,方向仍然是众多的牙朵草包围圈。

“天啊……还扔……”两女又是一惊。

此时,杨天啸及小火鼠更接近了包围圈,更多的牙朵草感觉到危险,齐齐狂怒嘶吼,向一人一兽狠扑而来。

这次不用杨天啸大喊了,见众多的牙朵草从前方扑来,小火鼠在空中傲然哼了声,忽忽连续两下喷吐,喷出的鲜红至极的火焰范围更是广了,习习有声的向牙朵草群迎去。

“不好!”两女不约而同惊呼,齐齐向前奔去。梅香凝更是奋力将手中的青丝防御阵扩至最大,欲把已奔前的杨天啸保护起来。

杨天啸此时一动不动,眼光楞楞的望着那十来条最早袭来的牙朵草。

只见,那十来条牙朵草悲嘶得更是厉害了,尤其怪异的是,它们身上的数十朵鲜红的小火焰不见势弱,反而越烧越猛烈起来,原本如手掌粗的火苗已化成如足球般粗。

“三昧真火!”他楞声道,心中大喜。随即忽想起什么,心中一惊,叫道:“不好!”

他突然想起了金星曾经跟他说过的五行中火焰的类型,其中一种就是如眼前的火苗一般。鲜红至极,遇物即燃,物不尽火不止,直至燃物变成灰烬为止。

他虽然心喜三昧真火的厉害,可转眼又害pà

起它的厉害来。因为小火鼠跟着这两下喷吐,对着的方向可是整个牙朵草的包围圈。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燃尽所有的牙朵草外,可能连身在包围中的金成武及小咕噜也可能沾染上了。

“不要过来!”杨天啸一掌伸出作势阻拦,对着急奔过来的两女大声喝道。随即转身向包围圈里尽lì

高喊:“金兄,快往这边过来!小咕噜,后退!”想了想,又喊道:“金兄,三昧真火,快回来!小咕噜,立即回来!”

他心想金成武是土生土长的天朝人,更兼仙术高明,肯定会知dào

三昧真火的厉害,也必然知dào

它遇物即燃的特性,所以后一句加了提醒。

“三昧真火?”急奔的两女齐齐一惊,脚步停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彼此脸上惊骇不已。随即梅香凝回神过来,目光一凝,深吸一口气,抬步继xù

向杨天啸奔去。

她害pà

,害pà

那无比强悍的三昧真火燃着自己,可她更害pà

杨天啸有事,她宁愿自己与他同立险地,也不愿自己安然的望着他冒险。

一只玉手迅快的伸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臂膀,怜惜却有力,令她再前进不得。

“别去……他不会有事的……”花艳芸轻轻说,随后又加了一句,说:“绝对……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他……。”

“可……可……”梅香凝欲挣不得,心中一片慌乱,眼中泫泪欲滴。

与此同时,金成武已听到清晰,心中狂跳,眼看空中红云处处,遮天辟地,遂再不理会众多的牙朵草如何攻击,急急转身就奔。

眨眼间,半空中已是一片火海,众多的牙朵草身上多处是鲜红的火焰,不断仰头痛嘶着,剧烈扭曲着身体。而这一番胡乱折腾,把更多的未被火焰触及的牙朵草也点燃了。更多的鲜红三昧真火火焰燃起,更多的喧嚣悲嘶响起。

杨天啸站在原处,双目睁得大大,全神关注着四处肆虐的鲜红火苗。

他想退,他又不能退,因为他的战友金成武还在前方厮杀,他的最亲密的伙伴小咕噜还未出来,小火鼠也未见踪影。

过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形从众多的疯狂扭曲的牙朵草丛里闪出。只见他身上衣衫散乱,身上脸上尽是一滩滩的绿色牙朵草血液,手执一把绢质折扇,正是‘血泣玫瑰’金成武。随即他身后一条白色的残影闪现,似乎身边还有一道浅红的身影,凝目一看,原来是小咕噜拖着小火鼠出来了。

“果然是兽血结义的好兄弟,不离不弃。”杨天啸暗赞道,心里大大舒了口气。

两女望见众人两兽已脱出火海危险,心中大喜,齐声呼道:“快,快往这边来!”

就在金成武奔近杨天啸身前欲打招呼时,忽见杨天啸脸色大变,惊骇大呼道:“躲——快躲——”随即声动身起,向他猛扑了过来。

“呼——”

“呼——”

“呼——”

三声风响,三条庞大的已烧得焦黑死亡的牙朵草带着熊熊火焰从空中咂下,速度火势凌厉之极,方向恰恰对准了金成武的所在之处。

眼看就是真火燃身,燃身必尽的结果,金成武的命运会如何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八回 捉弄

上回小火鼠威,三昧真火怒轰,牙朵草纷纷死亡倒下。

金成武微侧头向后望去,只见三条巨大的牙朵草挟厉风压来,眼前一片令人恐怖的黑暗。

他想躲闪,无奈此时已灵力耗尽,身疲力倦,牙朵草又来势凶猛,再想重新起动已是来不及。

“雷丸——”

杨天啸猛然止步怒目大吼。

全身的念力灵力随着吼声狂催而出,如同洪水一般涌向食中二指。

空气如波纹般一阵微微轻颤,“噼啪”一声微响,波纹裂开。

一点黑光从食中二指末梢迸现,随即如充气一般快速膨胀起来,转瞬之间已是如拳头般大小。

此时他体内的灵力已经不少了,这么大量全力急速的催谷,出处又仅仅是二指,令他的左臂瞬间承shòu了巨大的压力,皮肤如欲爆裂开来一般,火辣辣的刺痛。

“哼”一声闷喝。

食中二指剧烈颤抖着,一下又一下,本能的想离开黑光球,不再输出灵力能量。

血如同沸腾了一般,膨胀着向左臂各处乱钻乱咬。

他咬着牙拼命强忍着,继xù

疯狂输出灵力。

“噼啪~~~”

“噼啪~~~”

空气炸响的声音不断,黑光球剧烈摇晃着,膨胀得更是厉害了,短短一息之间已变得如同足球般大小,外缘的数条琏状电蛇已变得两指宽,而且越转越快,滋滋滋声欢欣雀跃飞舞。

“啊——”

他终忍不住,仰天一声痛嘶,紧咬的牙关松开,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他身体的抵抗已到了极限,精神象紧绷的橡皮,痛楚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大哥……”梅香凝惊呼,花容失色。

“不……”花艳芸惊愕,不敢相信。

两女从他扑出时已隐隐感觉不妙,同时跟进一步后不觉停了下来,因为她们已经感觉到空气的颤动,感觉到庞大的能量在迅速酝酿,她们已无法阻止,更无足够的能力去阻止。

她们都清楚这股庞大的能量意味着什么,也清楚强行制造出这般的能量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喝——”

杨天啸艰难的微抬起左臂,食中二指斜向上遥遥对准三棵庞大的牙朵草中间,如足球大的黑光球颤巍巍的随着二指向上移动。

他狂瞪着双眼,眼角因拼命的挣扎竟有些撕裂了……

他脸色苍白,铁青的嘴唇微微张着,嘴角渗出一丝细细的血丝……

手臂颤抖着,二指颤抖着,黑光球颤抖着……

这是他最强的一招,这一招需yào

他全身的灵力及念力。他此时感觉全身就象一个气囊被抽空了一样,窒息,无力,衰弱,头晕脑胀……。

他曾经在与绿蚊群战斗时使用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那次的结果是差点身体爆裂而亡,而这次呢?他不敢想,也来不及想,更没时间让他去想。

梅香凝手中的青丝不知不觉停了下来,那绿绿的圆圈从空中缓缓降落。

花艳芸拈着的粉色花瓣悄然飘落,打着旋儿。

一切的一切,寂静而无声。

杨天啸忍着头脑的眩晕,把最后一丝的念力催出,带动着那足球般大的黑光球向三棵庞大的牙朵草中间飞去,随即大喝一声:“转——”

黑光球离指极速飞去,在空中掠过一道黑色的残影。

如同瞬移般快速,黑光球出现三棵牙朵草中间,静静悬着,随即内部的黑光一颤,黑光快速旋转起来,越转黑光的范围越是大,很快的,黑光形成了一个漆黑无光深不见底的漩涡,漩涡边缘一圈银白色的闪电。

黑色的漩涡形成强劲无比的旋力,疯狂旋转着,疯狂撕扯着空气,不断的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空气颤抖着,厉嘶着,渐渐不堪折磨变得模糊起来,围绕着黑光形成了一股更大的暴虐的旋风。

这时,三棵庞大的牙朵草已堪堪将要落在金成武身上,突然一颤停住了,而后象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拉扯着似的,渐渐向那黑色的旋风一点点靠近。

牙朵草上的鲜红三昧真火曼延得极为快速,就在这短短的下坠停留之间,已把它们整个身子烧得焦黑,烤得通透。

庞大的重量拽着牙朵草坠落,强劲的旋风吞噬吸引,两下的力量拉扯之下,牙朵草那些已烧得变松脆的部分纷纷脱落,化作黑色烟尘,一丝丝一缕缕滚滚向旋风飞去,湮没在那如无底洞的黑光里。

杨天啸眼看着那三棵焦黑的牙朵草大半已消融,象被烧得破烂光秃的柱子,嘴角向上弯弯了,似乎轻笑了笑,身子一颤,向前慢慢仆倒。

“兄弟……”金成武颤声呼道,眼中热泪盈眶,冲前两步,一把抱住他软软的身子。

“大哥——”梅香凝惊醒过来,尖叫着,如疯了一般狂扑而来。

花艳芸静静的站着,呆呆的望着他被抱着的身影。

“咕咕”小咕噜松开小火鼠,如闪电一般奔至,人立起来,紧紧抱着他的腿,一声接一声不停的哀叫着……

空中的黑光球失去了念力的控zhì

,“噼啪”一声微响消失了。

“蓬——蓬——蓬——”

三棵被烧得如煤炭般黑,又只剩一半的牙朵草轰然倒地,全身碎裂至粉,平地荡起浓浓滚滚的黑烟……

…………

一片漆黑,静寂无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小天啸——小天啸——”

“母……母亲……”

“小天啸——回来吃饭了——”

“娘……天啸……就回来……”

…………

“卜”

“娘……天啸就回来……”

“卜卜卜”

“呃……娘……”

“卜——”

“懒虫小天啸,笨死了,咭咭咭”

“啊……”

杨天啸心中一惊,努力睁开酸疲的眼皮,向外望去。

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

古怪的是,那片漆黑似乎有点闪亮,而且那闪亮如一股微弱的水流在流转。

突然,那片漆黑一下合了起来,似乎是一扇门把那漆黑关了起来一般,紧接着,又打开来,又合上了,又打开来。

那扇门关闭合上皆是快速无比,令人目不睱给。

“啊……”他惊醒过来,一声惊呼。

“咭咭咭”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随即那片漆黑向远处移去,那一股微弱的水流渐渐变得宽敞明亮起来……

随着漆黑快速远离,那水流变得更加灵动了,渐渐的轮廓显现了出来,原来是一双明亮狡黠的眼睛。

“看还捉弄不到你,咭咭咭”

又是一串娇俏带点戏谑的笑声。

“呃……原来是眼睛……”杨天啸一头大汗。

“哼,让你不理我,让我叫了好久。”那眼睛眨了眨,离得更是远了。

一个年纪约十五六岁的俏丽女孩,一身雪白衣衫,头上扎着两只短短的羊角髺,一双黑黑的大眼灵动异常,正一眨一眨的看着他,小嘴弯弯的带着丝狡黠的笑容。

“呃……如梦姑娘……”杨天啸结巴道。

“卜”

又是一记爆栗脆响。

“哼,是如梦,是如梦,不是如梦姑娘,记住了吗?”如梦翘了翘娇俏的鼻子叫道。

“呃……记住了……”杨天啸一阵无语。

这小女孩他总共只见过两次,包括如今的一次。每次见面都是被这古灵精怪的家伙戏弄,前一次是乔装母亲的声音呼唤,这次更是变本加厉,用眼睛近距离完全遮挡自己的视线,让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可他心里一点不恼,甚至还有点亲切甜蜜的感觉。感觉象自己的亲人一般,自己的小妹妹一般淘气。虽然他自己没有妹妹,家里数他最小,可这种亲切温馨却是由心底里升起的。

“怎么……我又昏迷了……”杨天啸忙错开话题问道。

“哼,真没用。”如梦撅了撅小嘴。

“不昏迷怎么能见到我可爱又美丽的小公主呢?能见到世上最灿烂最娇俏的笑容,再昏迷一百次一千次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板着脸认真的说道。

心里一阵阵笑,拼命强忍着。

从第一次认识如梦以来,他就知dào

一本正经根本不可能从小姑娘嘴里套出什么来。也不知为何,见到这小姑娘他就感到异常的轻松,总是不由自主的油嘴滑舌起来。

“咭咭咭,算你了。”如梦笑道,嘴角弯弯。

“嗯,自从见了一面,就念念不忘的记在心里了,也不知在无人处如梦如梦的呼唤了多少回,一遍又一遍,遍遍都是温柔,声声尽是想念。”杨天啸轻轻说。

这倒是不假,他有段时间的确是叫如梦叫得喉咙都哑了,不过,不止是温柔的叫唤,更多的是恼怒暴躁的叫,有次差点暴走想拿根棒子把自己咂晕了。这个中原因当然是想学仙术了,自从他照着如梦的说法去练时,觉得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嗯,当然了,这时轻轻的说,也不是温柔,只是他全身无力而已。

“嗯……”如梦的大眼睛眨了眨,脸儿飞红起来,头害羞的低了下去。顿了顿,又抬了起来,直直的望着他,轻轻说:“嗯,如梦喜欢听,如梦喜欢听小天啸的赞美,虽然……如梦知dào

大多不是真的,如梦也喜欢听……”

“呃……”杨天啸一下羞红老脸。心想:“天啊,这小姑娘……不是真的……”

他心里虽喜欢如梦,那只是喜欢,并没有半点男女爱恋之情,如今如梦这般象裸露心声般的表白,让他似乎有种披着羊皮的大灰狼的感觉,虽然他清楚知dào

如梦的岁数也不知比他大了多少倍,可他眼里心里只认准了她是自己的妹妹而已。

究竟杨天啸这次昏迷会多长时间呢?此后又会生什么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十九回 心声

上回杨天啸灵力耗尽,陷入昏迷,再次遇见了古灵精怪的如梦。

“卜”

又是一记爆栗。

“哼哼,果然不是真话,一试就知dào

,这下没话说了吧。”如梦的小嘴撅了撅。

“哼哼”杨天啸也哼了声,笑了笑。

他实在是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哼,就知dào

学人家,对女孩子一点真心诚意也没有。”如梦叉了叉细腰,脸侧一边去了。

“呃,刚想起你最美丽的地方,这不,给你一敲什么也忘了。”杨天啸假装冤屈,皱眉叫苦。

“哼,什么什么嘛,人家哪里都是漂亮的,就你不会欣赏而已。”如梦小嘴撅得更是高了。顿了顿,又眨眨眼,好奇说道:“快想快想,想清楚人家最漂亮是哪里,想不清楚,哼哼。”说着扬了扬小拳头。

杨天啸望着她撅得老高的红艳小嘴,差点忍不住要伸手去刮一把。笑了笑,敲敲脑袋作思索状。

一会儿,眼见如梦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差不多要作了,遂强忍着笑,板起脸认真说:“嗯,现在这样子就很好kàn

,象……”

“象……象什么,说,快说。”

“嗯,象一个红扑扑的大苹果,让人闻着香看着美吃着甜。”

“哼”如梦鼻子皱了皱,小嘴弯了弯,想笑又止住了。想了想,支吾着强辩说:“吃着甜……哼,你又没吃过,怎么知dào

甜。”说至此突想起什么,一下停住了,脸儿飞红起来。

“呃……”杨天啸一阵头大。

他实在是不知怎么应付这小女孩,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偏偏心思花巧,没有意思的话也能听出有意思来。

“呃……,其实你教我仙术时的样子最美,又专注又美丽,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神圣纯洁的光芒笼罩着。”他慌忙转了话题。

如梦飞快抬起头,轻哼道:“就知dào

你没安好心,说几句话就绕到学仙术去了。”

“噢,忘了告sù

你,自从上次你告sù

我方法后,出的黑光球虽然变小了,劲道却是更强劲了,一次竟能穿二三十棵大树,距离能达到一百米呢。”他兴奋的说。

“笨,笨,笨死了。”如梦娇声骂道,用力跺了跺脚,气还未消。

杨天啸望了望她,心中一阵怜爱,想了想,轻声说:“如梦,我真的是想你,想你小小年纪就遇上这般的苦难,我恨不得有天自己学会了强dà

的仙术,把你的伤势治好,把你的敌人打败,把你从我的手臂里释fàng

出去,重新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真真实实的人,重新沐浴在阳光之下,轻松的在青草地上漫步,戴着美丽的花环,闻着清新的花香……”

如梦静静的听着,明亮的大眼睛逐渐变得水气迷蒙。

听了一会,突醒悟过来,忙侧过脸去,不让杨天啸看见,轻轻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dào

了……”

杨天啸早已看见,心中怜爱更甚,无奈身上无力,连拍肩膀安慰也是不能,只好铮声说:“我会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我相信你……”如梦轻声说。

想了想,快速擦了擦眼睛,担忧说:“你就是这样,一点不顾及自己,见到自己的伙伴有危险,就不顾一切使出这一招来了,难道你忘了前次受伤怎样了吗?难道你不知dào

这一招要耗尽所有灵力,稍有不慎就会被外界灵力压得爆体而亡吗?”

杨天啸苦笑说:“我怎么会为了那姓金的小子,我是为了小咕噜及小火鼠。当时那几棵牙朵草倒了下来,其中一棵刚好对准了两个小家伙将奔至的位置,结果心一急,就把这招使出来了。”

如梦转过脸来,望着他一会,目中水光未尽,轻声说:“为了小咕噜小火鼠?”

杨天啸点了点头,说:“小咕噜与我曾经同历生死边缘好几次,而且它……几乎是因我而生的,可以说,在空间乱流里,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召唤,它也不知会不会生出来,我有责任去照顾它。”顿了顿,又说:“小咕噜这小家伙就象是我的亲兄弟一样,虽没有血缘的关系,却给我一种亲人的感觉,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它遭遇危险的。”

说着,望了望如梦一眼,心想:“如梦,你也一样,你就象我的亲妹妹,如果是同样的情况,我也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想至此突想起另两个女孩,不觉轻笑了笑,心里轻声说:“香凝,婷儿,你们也一样。”

如梦望着杨天啸,突见他微笑,大眼睛转了转,不由秀眉竖起,嗔道:“哼,和人家没说几句话,又想起其它女孩子了。”说着气气的跺了跺脚。

“呃……”杨天啸回神过来,一阵尴尬。

过了一会,突想起什么,惊声问道:“梦儿,你这次出来,会不会被敌人现?”

“梦儿?”如梦听见微楞了楞,转瞬高兴起来,拍手笑道:“嗯,梦儿这名字好听,如梦喜欢听,以后小天啸叫人家就叫梦儿好了。”

“喂,说了几次了,不要叫小天啸,我已经长大了,还有,快说,你出来会不会有危险。”杨天啸急声道。

如梦眨了眨大眼睛,狡黠的笑了笑,说:“当然,当然有危险,不过梦儿为了小天啸,自然要冒险出来看你才好。”

“喂喂,不要叫小天啸行不,再叫还击了,嗯……小梦儿……”

接着是一长篇的你来我往的纷闹……

…………

“你现在身体受伤,灵力也是一点没有,只有教你念力的使用了。”如梦轻声说。

杨天啸盘膝坐着,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准bèi

好了,梦儿。”

“人家曾经跟你说过,你的灵力与常人不同,你的灵力如同是一个自动储藏灵力的箱子,你记得吗?”

“嗯,记得。”

“你现在需yào

锻炼的是念力,也就是你的精神力,简单一点说,就是要练习提取。”

“嗯”

“嗯……小天啸,你从小就身体瘦弱,为什么现在反而身体强壮,行动敏捷呢?”如梦想了想说。

“奇怪,怎么突然问这个?”杨天啸心想,随口说:“嗯,身体育了,老妈牌的骨头汤起作用了,肥肉吃得多了……”

“卜”一记爆栗脆响。

如梦瞪了他一眼,说:“笨,笨死了,那是你锻炼身体的结果,当然育和补充营养也有关系,不过主要是你自己锻炼的结果。”

“啊,这你也知dào

?”杨天啸惊讶道。

确实,他自小体弱,皮黄肌瘦,后初中时迷上了武侠,渐渐喜欢起身体锻炼起来。家里放着两个单个重十二斤的铁手铃,每天清晨时都练习了一百二十下才上学。加上有点跑步的天赋,每次与同伴追逐玩闹或打架时总是大占好处,自然在别人有意无意的赞扬下,更卖力的锻炼起身体来。

“哼,当然知dào

,三岁那年,你睡觉还尿床,好大的一滩,把被褥也整个弄湿了,第二天给父亲现,一顿光屁股好打,咭咭咭,还有,五岁那年……”

“停,停……”杨天啸忙挥手喊停,一头大汗。

如梦从他初生时就附魂在他的左臂上,自然什么事情都瞒不她了。这事他也知dào

,只不过每次见到她如此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经常性的忘记她是个魂魄而已。

如梦饶有趣味的望着他,她最喜欢看他这副尴尬的神情了。

“说,快说锻炼念力的方法。”杨天啸狠声说。

如梦轻轻的笑了,眉眼如丝,随即强抑住笑意,说:“笨,真笨,你身体变好变强壮了,是你锻炼的结果,就象你当初举铁手铃时,从开始只能是举十来下,而时间长了就变成几十下了。同样的道理,你的念力也是一样,每天坚持着锻炼,精神力会越来越强,念力也会越强,自然灵力的控zhì

力也越来越强。到一定的程度,你使用起灵力来,就真的如打开箱子,要拿多少就是多少了。”

顿了顿,又说:“即使是你那招旋转的雷丸,也能使用自如,只要不是全灵力的输出就行。”

“象锻炼举手铃一样,每天坚持着锻炼?”杨天啸边思考边自语道。

如梦见他皱眉沉思,笑了笑,捉弄心又起,好奇问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上次我说自你六岁时就开始修liàn

治疗伤势,怎么还会知dào

你这些烦琐事情呢?”

“去去,这些小事别烦我,说不定治疗时间长了闷了,起来撒泡尿当镜子照照也是有的。”杨天啸挥了挥手道。

“你……去死……”如梦小脸飞红欲滴。狠狠跺了跺脚。刚想伸手敲爆栗,突想起什么,狡黠笑了笑止住了。

过了一会儿。

“呃……梦儿,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象举手铃一样锻炼自己的念力呢?”杨天啸搔头苦闷的说。

“哼……”如梦得yì

的翘了翘小鼻子。

“好梦儿,娇美可爱的好梦儿,世上最温柔最最俏丽的好梦儿……”杨天啸可怜巴巴求道。

“哼哼,自己撒泡尿照照学去。”如梦挺了挺娇小身子,得yì

叫道。

刚才的忍耐终于有了回报了,她心中得yì

极了,比敲十几下的脆响爆栗更过瘾。

“呃……”杨天啸一阵无语。

他心中焦虑非常,知dào

现下这念力的学习是他必须跨过的一道坎。可又知这小女孩的精灵古怪的性情,苦求肯定是没用的。

眼睛转了转,突凝声说:“真不说?”

“哼,就不说,就不说。”如梦脸侧过一边,气鼓鼓的大翘小鼻子。

“梦儿,你可不要后悔哦。”

“哼哼”

到底杨天啸会怎样使梦儿说出念力的修liàn

方法呢?在他昏迷时外面世界又起什么变化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二十回 香凝……香凝……

上回杨天啸与如梦一番胡闹,也大致知dào

了自己修liàn

的方向,可假作恼怒的如梦却不肯说出修liàn

念力的方法了。

“哼哼”如梦重哼了声,双手叉着纤巧的细腰。

杨天啸双手往地上用力一撑,一下弹起,一个箭步已到了她的身前,双手快速向前探出,隐成环抱之势。

原来,在刚才的胡诌笑骂时段,他已经恢复了好些力qì

,短距离的力应该是毫无问题的。况且这下的突然袭击,意起突兀,如梦想也没想到。

“啊”如梦惊讶了声,望着他汹汹扑来的身形,一时竟忘了躲闪。

他会怎样对自己呢,这个臭家伙,该……不会……抱住自己吧,抱住了又怎样呢,该……不会那个吧……不不……不会的……可……。

她一阵胡思乱想,心下慌乱,脸上一阵阵羞红,娇艳欲滴,只好闭上胆怯的闭上大眼睛。

“真不说。”杨天啸突身形停住,又威胁了一句。

“哼,就不说,臭小天啸。”如梦脸上掠过一丝犹豫,随即娇气作,咬咬牙强撑。

这时,她已感觉杨天啸距离她已是极近,甚至呼出的热热的鼻息喷到了她的脸上,痒痒的。

她的脸更红了,火辣辣的,身子一阵轻微的颤抖。

不知为何,心里虽惊慌突突蹦跳,心深处却隐隐有着一丝期待,隐藏已久的渴望的期待。

杨天啸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长长的睫毛不断不安的颤动着,狡黠的笑了笑,慢慢伸出一双“黑手”。

“啊……不要……”

一阵小女孩的弱弱颤声求饶。

“嘿嘿……”

一阵经典式的色狼嬉笑。

“啊……啊……不要……咭咭咭……”

她娇笑着气喘着双手胡乱遮挡着他双手的进攻,步子慌慌后退着。

“嘿嘿,看你往哪里逃……”杨天啸奸笑着,亦步亦趋,一双手上下快速挥动,前后不离她的胳肢窝。

“咭咭咭……投……投降……”

…………

杨天啸静静的盘膝坐在地下,闭目默念着如梦刚才所述的锻炼念力的方法。

“集中精神力于一点,也就是集中念力于一点,想象这一点是个具体的形象,如一个灯塔,远远的灯塔,然后念力不断向那灯塔靠近,不断连续的靠近,牢牢的锁定,把灯塔看得仔细……”

…………

不知过了多长时候,他轻吁了口气,脸泛喜色,缓缓睁开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念力似乎更精纯了,隐隐感觉到脑里那一丝丝如若丝的存zài

,一丝丝缓缓的散着,如蛛网一般。

“嗯,这里是哪里?”他的目光望着空空的屋顶,心中微惊。随即觉自己躺在一张软软的床上。

“嗯,又苏醒过来了。”他苦笑了笑,刚想撑起身子,一阵酸软麻木的感觉涌来,手脚无力的垂下了。

他游目四顾,望着四周陌生的白白的屋顶,墙壁,摆设,而后他望见了一头漆黑微乱的秀。一个婀娜的浅黄色衣裙的身子,坐着伏在床侧,一张吹弹可破的粉脸,侧枕在一双手臂上。双目紧闭,鼻息细细。

香凝……这傻丫头……

杨天啸轻叹了叹,心中一阵怜爱,颤巍巍勉力抬起左手,轻轻挑去她脸上几绺乱,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她滑腻的脸庞。

突然,他的目光一下凝住了,手指一动不动的僵住悬在空中。

他看见玉人眼睑下细细的泪痕,泪痕交错着,重叠着,也不知有几道,其中几道似乎还是新痕,水迹未干。

他的心一下揪紧了,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又是辛酸又是甜蜜。双眼渐渐迷糊了,泪水不知何时已溢满了双眼。

香凝……香凝……

他轻轻的呼唤着,一遍又一遍,永无疲倦。

此时他心中一阵感激暖流冲击,已不知说什么好,只知dào

喃喃倾吐着这两字,倾吐着他的心声,倾诉着他的爱恋。

迷蒙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鹤鸣峡谷,初见梅香凝之时,她微侧着脸,轻轻的揭下脸上的薄纱,露出清丽绝俗的容颜,含羞带笑,轻咬贝齿,脸映粉霞……

呼啸平原,为救他不顾一切,甚至不顾牺牲自己纯洁的身子,只为留下一点救他的时间……

云雾草海,她哭泣着,哀求着,脸上清泪涟涟……

香凝……香凝……我欠你太多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回神过来,快速擦去脸上泪水。咬牙从床上撑着坐起,小心的轻轻挪开靠着她双臂的左腿,从另一侧悄悄下了床。

就这么一点点功夫,他已是力qì

用尽,呼呼喘气,身子一阵软。

回头深深望了望梅香凝,边喘气边绕床一步步移到她身边,拉过薄被,轻轻披在她的身上。

“吱呀”一声响,房门突然开了。

花艳芸走了进来,望见已苏醒的杨天啸,杏眼大睁,满脸欣喜,刚欲张口叫唤,被他轻轻摇头止住了,随即指了指伏在床上的梅香凝。

花艳芸会意,微笑了笑,轻轻走了进来,掩上门走到他的身边,竖起纤指轻戮了一下他的额头,娇笑说:“你呀,有这么好的姑娘这样对你,也不知是你几生修到的福分。”

杨天啸点点头,轻声说:“嗯,一百生,一万生也值。”

花艳芸楞了楞,静静的望着他,他回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

同是天涯痴情人,片言只语已知心。

稍问几句嘘寒,花艳芸秀眉一蹙,话题一转说起别后情况来。

原来,杨天啸这一昏迷,已过去了整整五天五夜。今天是第六天了。自他力尽昏迷后,由金成武背着,一路急赶慢赶,众人有惊无险的离开了云雾草海,终在五天前夜里赶到‘海牙’城,住进了这‘喜相逢’客栈。

几天来,除了梅香凝硬是不肯离开半步,衣不解带的日夜照顾着他,花艳芸及金成武商量后决定分开行事。她负责探听海牙城里的消息,顺道查探海牙城附近各方曾经出现的异象。毕竟风珠威力强dà

,所在之处必定是有些异象的。金成武则从他怀里掏出风珠地图,照地图所指到疑似的地点细细盘查。毕竟风珠地图里所示的区域太大了,有几平方公里。

花艳芸本来是不大相信把风珠地图交到金成武手上的,可经过云雾草海一战,见金成武总是奋不顾身的挡在众人面前,尤其是重点保护曾救他性命的杨天啸,心知他是个情义之人,况且此时已无人可用,时间又紧迫,只好如此。

据她几天小心仔细的访查‘海牙’城里的老人及传闻,与金成武实地查到的信息一对比,前夜已大致确定了风珠的确切地点,是一个叫‘风之谷’的所在。遂又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他苏醒就立即起行。

可这么一天下来的等待,她与金成武渐渐现了不妙。

‘海牙’城本属天朝偏远的西南地区,民风淳朴,平常也没多少人佩带刀剑从街上走。可如今随意往城里街上一望,几乎到处是面目凶狠,身偑刀剑的人,而且大多十几数十的结成团伙。一看就知是经lì

过血腥杀戮的人,一看就知是有所图而来。

这么偏远的地方,这么多的舔刀口过日子的人,又在这有风珠的地方,未免太巧合了,说明了什么,说明风珠在此处的消息已泄漏了出去,众人皆是为此而来。

更不妙的是,在金成武与她化形后的细细察访之下,竟听见有人小声提起了风珠地图在某人手上,而且言之凿凿一点不似有伪。

这样就更奇怪了,风珠地图明明在他们身上,怎么世上还会有风珠地图呢?可如果消息不是真的,那么怎么会一日一夜之间,一向冷清的‘海牙’城一下多出这许多的外来人来呢?

杨天啸听完,心中惊怔不已,一时也摸不着半点头绪,不知说什么好。

…………

时间一点点过去。

梅香凝醒了,一醒过来就挣着酸疲的身子,望向了床头,望向她几天几夜不休不眠照顾的人的位置。随即惊愕当场。

“香凝……”杨天啸轻叫了声。

梅香凝娇躯一颤,回神过来,身子微颤着,慢慢转身向后望来。面容憔悴苍白,丝凌乱。

她终于见到了让牵肠挂肚的人,那个让刻骨铭心深深爱恋的人,正对着她微微笑着,强抑着目中欲涌而出的闪闪泪光。

她喜呼一声,也不顾花艳芸在旁,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娇弱的身子不断颤抖着,五指却抓得紧紧的,深深陷在他的肉里,深怕他再一次从自己身边离开。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金成武回来了,同样也是浓眉紧锁。

见了杨天啸苏醒,惊喜的涌身紧抱了抱,随即分开,勉强着对他笑了笑。笑容里既有喜悦,感激,欣慰,又有着疲倦,颓丧,失落。

众人坐了下来,针对现下的情况做了些分析,比较得失利弊,终决定不管‘海牙’出现何种不利的情形,继xù

进行他们夺取风珠的计划。

时间定在了明晚,因为明晚是‘海牙’城里一年一度的大节日——篝火节。届时,城里城外将人山人海,到处是喜悦狂欢的人群。只要他们稍作装扮,混在欢乐的人群里,再悄悄溜出城门,再混入城外一些镇子的欢庆的人们,就能毫不引人注意的接近‘风之谷’。

虽然‘风之谷’有一些当地的土著居住,但对于身具强劲仙术的他们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从计划的考lǜ

分析,到计划的结束,梅香凝都不大出声,身子轻轻的倚着杨天啸,明亮黑漆的眼睛依恋的停留在他的身上,其间几次张口欲言,可见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不提。

究竟梅香凝想说些什么呢?强敌环伺之下会出现什么变故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第一百二十一回 混乱!疯狂抢夺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十一回混乱!疯狂抢夺

回杨天啸苏醒。了解了些现时的复杂态势。遂与众人行动计划。

一夜无话。很快到了第二天。

杨天啸在花艳芸的巧手化妆下。把脸描黑了些。一起与众人吃过早饭。走出“喜相逢”客栈。准bèi

趁着有时间。先探察一下“海牙”城里各种势力的强弱或属于何种帮派。好作出一些相应的计划调整。

从客栈到城门。不过几百米的路途。一路走来。他越看心中越是暗暗吃惊。

只见。“海牙”街道上一簇簇的带刀剑的团体更是多了。小的团体七八人。大的团体数十人。或是横眉凶目的倚在城门墙壁上交谈。或是假装随意在街上来回逛着。或是索性占了近街的一处小吃摊子。随便点了点吃的。一坐就是大半天。眼睛无一外的放着凶光。四下打量城门进出或街道来往经过的人流。

明显的带刀剑的人已是这般多。暗里隐藏乔装的当然也不会少了。

逛了一圈。堪堪走回人流最多的主大街。杨天啸稍觉的口渴。遂招呼余人随意找了个小食摊坐下喝茶。顺便听一下那些团伙的聊天。

前方一个文弱青年人从街上匆匆走过。背着一个鼓鼓的布质小包裹。

“呼啦”一声响。一个小吃摊子的十来大汉望见。相互对视一眼。齐齐站起。快速奔前。一下把青年围了起来。

“喂。小子。这么急着去哪。打开包裹让大爷瞧瞧。”其中一个酒糟鼻似领的大汉瞪目吼道。

那文弱青年身形一下刹住。身体颤抖了一下。抬眼畏惧的望了一下那大汉凶狠的眼神。赶忙避开。哆嗦着说:“大……大爷……小人……小人赶着回家……”

“你娘的。赶着回家抱小媳妇亲热呀。瞧你这竹杆的身子骨。也撑不了多长时间。”酒糟鼻吼道。

众大汉一阵哄笑。其中有人更怪怪气说:“小子。要不要爷们给你代劳呀。没准一次就让你赚个便宜老子做了。”

众大汉一听。肆无忌惮的笑的更厉害了。

“小……小人……还未娶妻……小人……”文弱青年哆嗦的更是厉害了。

“喂。小子”酒糟鼻打断他的说话。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吼道:“废话少说。打开包裹让爷们瞧瞧。”

“这……这……”青年支吾着。害pà

的欲伸手解下包裹。突想起什么。脸上涨红起来。又放下手来。

“嗯”酒糟鼻眼中一亮。心中疑惑涌起。一个大步迈前。一伸手一把把青年的包裹扯了下来。

原本他们这些人也没想会有什么现。只是坐着无聊。又见青年文弱好欺负。才想找点乐子。可现在青的犹豫。反而让他嗅到了一丝猎物的味道。

“不……不……”文弱青年脸上惊色更甚。忙欲抢回。

“去你妈的。”旁边一个大汉骂声。一脚把他踹倒在的。

“哼”金成武看见。粗眉一扬。一拢折扇。欲离座而起。被一旁的花艳芸轻轻拉住了。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杨天啸快速掠了掠周围的茶客。见没人注意这里。遂轻轻说:“金兄。先看看再说。来。喝茶。”说着-了举杯。浅饮了一口。

这样无理取闹强要路人打开包裹的事情。一路走来。已是第五回了。只是前几回只是打开包裹。没有人。而眼前这些大汉明显要比前几批人要横蛮霸道的多了。

酒糟鼻大汉把包裹掂了掂。也不耐慢慢解开布结。一下用力。“嘶”的一声把布质包裹撕开。

“咦!?”众大汉齐齐惊咦一声。十来双凶目瞪圆。呆楞望着那打开的包裹。

这下齐声的惊咦。立kè

引来周围更多的人的注意。个个伸颈观望。又与同伴相互对视示意。手按身旁的刀剑。欲待众大汉有什么现时立即抢夺。

杨天啸几人也是微一惊。随即对视一眼。转瞬脸色恢复如常。继xù

喝茶。

其他人要找风珠。只能是胡找瞎找。他们可不同。身怀风珠的图。怕的只是暴露自己。除此没什么是重的。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那十来个大汉突然“哈哈哈”哄然大笑起来。个别甚至笑的直不起腰来。只有抓着裹的酒糟鼻大汉呆呆的。脸色突变红。一阵红似一阵。

“晦气晦气。他***。”酒糟狠狠骂了句。忙不迭的把包裹扔下。似乎手上抓着只刺猬似的。

“啪”包裹掉在的上。散了开来。

众人齐齐转眼望去。只见的上红红绿绿的几块衣帛。看那衣物形状。隐隐竟似女人的内衣抹胸亵裤之类。

众人齐齐一楞。随即轻声笑了起来。个别不敢大声笑的则捂着嘴红着脸一阵急憋。

原来。天朝有名谚语。男人手执女人衣(内衣)。平生难富常受气(女人)。

杨天啸也知dào

这句谚语。轻笑了笑。无意向右侧观看的

望了一眼。梅香凝心中一跳。低下眼去。不敢与粉脸红扑扑的。娇艳欲滴。

他心中一荡。贪婪的望着她迷人的羞色。一时竟不能移开。

突然左腰间一阵大痛。不由“哎呀”一声轻叫。转头向左侧望来。

只见花艳芸杏眼圆睁。右手正捏在他的腰间软肉处。轻嗔道:“哼。色狼。叫你欺负妹子。”

杨天啸正欲辩解。对面的金成武突脸现惊色。呆呆的依然望着那包裹处。轻声快速说:“快……快看。有古怪。”

杨天啸等人一听。心下好奇。又齐齐向那掉的上的包裹处望去。

只见。那的上的红红绿绿的几块衣帛已经散开了。显然是那酒糟鼻羞愤之下踢散的。其中一块衣颜明显与其它的不一样。白底黑纹。图案分外显眼。上面一圈圈一绕绕的。似乎竟是一幅的图。

整条大街一下静了下来。奇异的安静。静的可怕。

很快的。一阵阵的急促呼吸响起。一阵急似一阵。

“呛啷”一声响。有人紧张的拔出了剑。

“呛啷”

“呛啷”

一阵杂乱无章而急骤的拔刀拔剑声紧接着响起。随即不知是谁尖喊了声:“是风珠的图。抢呀。”

“呼啦啦”一大群人几乎齐齐或挺身或站起。衣袂带起一阵风声。各各向周围望了望。又与同伴对视了一眼。狠色瞬间涌上脸庞。手中刀剑一紧。飞步向街中的的图抢去。

那街中的十来条大汉这时见四处都是闪亮的刀光剑光。一时吓的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他们原本只是一些小盗贼。也没什么本事。只想着跟随众多高手后面混着。浑水摸鱼捡一点漏而已。哪想到此时被众人围在中心。眼下情况。只要稍有轻动。就是一个被乱刀分身的结果。

“咦?那个文弱的青年人呢?”梅香凝轻咦道。

杨天啸及花艳芸金成武听了同时一惊。移目四下寻找那个跌倒在的的青年人。果然。再也找不着了。不知何时。那青年已消失无影无踪。

“应该是那些大汉哄笑时。趁机爬向附近小摊。而后又从桌下溜走的。”梅香凝又轻轻说道。顿了顿。又说:“这人很狡猾。早算准了那些大汉会把衣物甩在的上。而那些……那些衣物会吸引人的视线。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及哄动。而那幅的图夹在衣物里。掉在的上。只要被人无意踢开。被现是迟早的事情。”

杨天啸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看法。因为的上有一条浅浅的拖痕。一直延伸到一张桌子下。明显是那青年溜走了痕迹。

就在四人说话时。一场混乱杀戮已经开始。

“抢呀!”

“杀呀!”

“你们防御!我们进攻!”

“最强仙术合击!”

“啊。你刺我。去死!”

“啊”

随着声浪呼声阵阵。一股股的仙术出。一片片雪白的刀芒或剑芒在空中交错。飞向那街道中人。

瞬间。血肉横飞。断肢残臂乱飞。

此时。即使是怀疑的图是否是风珠的图的人也不再迟疑。齐齐联合同伴出手。出仙术把先已跑到街中心靠近的图的人袭杀。

众人心思一致的相同。就是甭管是谁。也甭管这的图的真假。反正就是不让人靠近就行。

靠近。就是死。

那十来个惊惧害pà

。呆楞在街中心的一众大汉。成了最早的最无辜的受害。没等他们回神过来。没等们申辩说自己不想抢夺。已被一片片如浪般的雪亮刀芒扫过。身体瞬间碎成十七八截。血迸肠流。

杨天啸食中二指凝出一颗黑光球。一步挡在梅香凝身前。低低向众人说了声:“走吧。混乱已起。我们快离开这里。”

艳芸三人轻应了声。默契的形成了一个四方形。急步离开摊子。向远离街道处走去。

就在四人快步离去时。右侧离他们十几步远的一个黑衣中年人望见了。微皱了皱眉。轻声说:“奇怪。这几个人怎么不去争夺。即使不抢上去。也应该静坐着等待结果才是啊。怎么这么快就离去。难道……难道…”

想至此。他又望了望杨天啸四人离去的背影。随即下了决定。慢慢站起身来。左右谨慎的望了望。悄悄的跟着四人离开了。

远离街中心一个偏僻转角。一个青年人偷偷探出头来。看那模样竟是那文弱的青年。望着混乱不堪。杀|不断的街中心。他一阵嘿嘿冷笑。原本懦弱害pà

的神色早已不见。脸尽是阴冷残酷。

到底这的图是真是假?青年人又是什么人呢?那跟随的黑衣人又是谁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二十二回 传说!最强的宝物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十二回传说!最强的宝物

回“海牙”城主大街出现疑似的风珠地图。结果引起动大混战。杨天啸四人悄然离开。

快走了好一会。看看已离开混乱的战场有一段距离。杨天啸低头想了想疑惑问道:“风珠?风珠到底是什么?不就是一颗具有打开人间界通道能力的珠子吗?怎么这么多的人疯狂争抢。值的吗?”

混战的场面实在是太疯狂了。血腥的程度令他瞠目结舌。至今那片纷飞的血红犹在眼前不断晃动。

艳芸惊愕的望着他。一脸古怪的表情。就象他脸突然开了朵花似的。

梅香凝望了望他。又低下头来。欲张的红唇轻轻闭上了。

“嘘”金成武忙竖指在唇。作了个禁声的动作。同时目光闪动。警惕的快速向四周查看。

那跟随在后的黑衣中年人望见。脸色微变。转瞬消失如常。忙止步转开眼神。随手抓起旁边摊子的一个水果。假意询问价格。

“不用这么紧张吧?”杨天啸低声说。笑了笑。

其实这时。不用他们提醒他也隐隐知dào

风珠的来历肯定不寻常。要不然也不会生当街的混乱杀戮。他们又一脸的紧张巴巴了。

可他虽心中惴惴。却实在是太好奇了。是什么宝物能让这些人一窝蜂的急急赶来。又不顾生死的拼抢呢?有什么能比自己的生命还重yào

呢?

艳芸回神过来。瞪了他一眼。轻声说:“一切回去再说。以防隔墙有耳。”

“对对。回去再说。”金成武忙道。眼光依然四下扫射着。以防有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杨天啸望了望他们的表情。知dào

在这里他们是肯定不会说。遂按下心中好奇。停口不再多问。

一路赶回“喜相逢”客栈。四人虽依然装作如同散步一般悠闲。却已变的不多言语。各自默默想着心事。

现在“海牙”城里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四人事前的猜测已变成了现实。这些外来的人的确是为了风珠而来。而且是结成了或大或小的势力。一旦风珠出现。势必会不顾一切的拼死抢夺。

那黑衣中年人远远跟着。见四人走进客栈。抬眼望了望门上的匾额店名。斜走几步。身形没入一个巷子里。

进了客房。掩上房门。花艳芸等人脸色才松驰下来。不自觉的微吁了口气。

杨天啸望了望众人脸色。也不吭声。微笑了笑。静待他们说出风珠的下文。

他倒不是不紧张。

只是他一向认为。既然决定了要去。紧张也是没用。不如既来之。则安之。任它风大雨狂。一路闯荡就了。

“还笑。”花艳芸望见。嗔怪的了他一眼。想了想。转眼对梅香凝说:“妹子。这风珠的传闻姐姐知dào

的也不多。不如你说吧?”

梅香凝轻点了点头。理了一下思维。缓缓说:“在天朝。有一个从远古就流传至今的传说。据说。在遥的远古时期。无穷的天地间诞生了五颗灵珠。灵珠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每颗灵珠皆蕴含着神mì

终极的天地神力。”说至此。停了停。又说:“天朝谚语。五珠显世。开天辟地。的一成霸。的全则帝。”

杨天啸三人认真听着。除了他脸现惊愕外。花艳芸两人均轻点了点头。显然早已知dào

这样的传说。

“五颗灵珠循天地灵力而生。实为五行之精凝聚。不断吸取日月光华。万物气息滋润浸淫。经lì

千万年沉淀粹炼。最后化作无极之圆形。诞生于五行之至灵处……”梅香凝接着说。

“无极之圆形……等等……怎么是圆形?”杨天啸期艾问道。突然想起了嗜杀的血魔。当初也是由一颗血珠化成人形的。

梅香凝望了望他。耐心解释说:“天地本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生阴阳。阴阳生五行。五行相克相生。生四象。八卦。太极。以及万物。万物又生无极。圆形即是无穷。生不息繁不既是本源又是。万物诞生的最原始状态。一切生灵的雏形。如胎儿在母腹中时。就是|抱成形的。万物生灵也大多如此。连日月星辰等等也是圆形。”

“哦”杨天啸低应了声。了头。似懂非懂。

无极太极什么的。其实他也曾听金星说过。只是没她说的这般仔细而已。

不过。照样是不懂。

梅香凝微笑了笑。她自然知dào

他修liàn

未深不大听的明白。伸手温柔握住他的手掌。接着继xù

说:“风珠就是五颗灵珠里其中之一。据说蕴含风神之力。可瞬间召唤终极至强的风暴。眨眼之间。即可摧城灭国。把一切撕裂成碎片。”

“眨眼之间……摧城灭国?”杨天啸惊问道。

“对。这是真的。五百年前……”金成武听的入神。急急接口道。随即望了望梅香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嗯……还是由梅姑娘说吧。”

梅香凝向他点了点头。微笑了笑。说:“金兄说的也是香凝想说的。”顿了顿。接着说:

年前。曾有个叫幻真的普通道人。无意间的到风珠。狂。稍作试验后。即携风珠向他的仇人。一个沙漠的国王复仇。据当时幸存的人说。幻真道人施展风珠神异后。方圆数十里沙漠。转眼间全变成沙尘暴。遮天盖地。如群魔齐降乱舞。疯狂肆虐。足足吹袭了数日才平息……”

“嗯。这事都是真。一点没夸大。当时我们家族有个长老刚好经过远远望见了。……直到后来每次跟我-|提起。都是脸色惊惶。嘴唇抖动。由此可知那声风暴的惊人程度。”花艳芸接口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那位长老仙术高强。比起我可说强过十倍不止。”

她显然想以长老与自己作个比较。以此说明风珠的骇人。因为杨天啸刚才那不在乎的笑容实在是让她太担心了。侧面提醒一下他今夜行动时可能遭遇的凶险。

“据说。那个叫幻真的道人。也因操纵不了风珠的强悍的灵力。最终自己也被卷入沙漠风暴里。连同风珠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后几百年。天朝不断有人进入那个叫哈拉的沙漠寻找。终是空手而回。”梅香凝悠悠说着。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秀眉。

杨天啸想了想。好奇问道:“那风珠既然消失无影。又怎么会出现风珠地图呢?总不会有人找到风珠。又自己绘了图形到处炫耀叫卖吧。”

梅香凝听他说的有趣。不由噗哧一笑。

“哼”花艳芸嗔怪的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是你呢。有丁点的本事就自夸个不停。”

金成武呵呵一笑。说:“三百年前。有个精通占卜之术的奇人。叫神算子王英。自身精修风系仙术数百年。有天心血来潮。遂占了一卦。算出风珠的大致位置。而后又经lì

了千艰万苦。才找到了风珠。可厮人无罪。怀璧其罪。神算子王英终其一生也不敢使用风珠的能力。反而又找了个隐秘的所在把风珠藏了起来。绘了图形藏在家中密室。几十年前。神算子王英突然遇恶疾去世。几个儿子因争家产现了风珠地图。一番自相残杀争夺。后来才辗转流传出来。”顿了顿。又说:“最后。反而被杨兄这个不懂风珠神异的人无意的到了。真有点天意弄人啊。呵呵。”

“呵呵。算是吧。”杨天啸笑了随即有意无意望了望花艳芸。

有一句他没说出口。这风珠地图不是无意的到的。而是他拼了老命。差点死去才夺到手的。

只是有点让他哭笑不的的是。当时风珠地图的主人。也就是他的敌人花艳芸。现在反而成了他有力的盟友。而且还是经常以大姐姐的姿态出现的那种。

“哼。臭小子。”花艳芸轻骂了。

接下来。四人针对“海牙”出现的情况分析起来。可商量来商量去。终是别无更稳妥的办法。形势时急迫。越拖只怕来的人更多。只好决定按原计划施行。

夜悄悄降临了。天空渐渐被黑暗严严笼罩。

客栈外。人流喧嚣的声音越来越多。锣鼓声欢呼声杂成一片。越来越响。

“海牙”城市一年一度的篝火节开始了。人们自的在街上聚集。拖家带口。缓缓加入巡游的人流队伍。着“海牙”城官方的鼓乐歌舞班子。沿着大街方向一段段逛去。

火节。“海牙”城里数百年的习俗。热闹程度不差于传统的过新年。除了在各个热闹宽敞的主街口搭建了竹棚架。请人歌舞表演。街上还有巡游。演出有关“海牙”城里的各种美丽的传说故事。杂耍等等。有些街口更有免费的酒食放。各式|街的小吃烧烤等。琳琅满目。数不算数。端是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在这一天里。各家各户会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换上新衣。走上大街。尽情欢歌痛饮。

杨天啸四人早吃过晚饭。再次检查了一下随身所带。走出了“喜相逢”客栈。装出悠闲的模样。加入那股欣喜的人流。

此时。街上的官兵明显比白天多了。各处的主要街道口均布置了守卫。一脸严肃如标枪般笔直站着。手腰间刀柄。目光不时向各处巷子角落阴暗处扫去。

很明显的。白天主大街的血腥终于引起官方的关注。

可这么些人。能阻止那些疯狂而仙术强悍的人吗?明显不行。这些官方显然也知dào

。可他们明白是明白。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毕竟。有多些守卫站着。对平民的心理来说。还是安全感会更好些。

一道黑色的身影悄悄在杨天啸四人身后。赫然就是那黑衣中年人。也同样溶入的熙攘的人流。

一阵凉风吹过。吹起几片落叶。带来一股侵人骨肤的刺寒。

今夜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凶夜。一场骇人血腥即将来临。究竟杨天啸四人此行会怎样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二十三回 凶险!大战前夕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十三回凶险!大战前夕

上回杨天啸知风珠的起源及神。为避免形迹被有心。遂与同伴在当夜出。欲往风珠的所在风之谷。

四人随着人流缓缓向前行走。边不时小心警惕着周的情形。到了此时。他们原本有些忧虑的心情反而放了下来。毕竟。此行虽凶险未卜但箭已无回头路。只能是更加小心罢了。

此时。由于街道各处皆多点粗壮的火把。视线虽比白天稍弱。却也看大致清楚。

突然。前面两个彪形大汉引起了杨天啸的注意。细细一打量。心中越怀疑。那两人相貌粗豪。身着身劲装。腰挎刀剑。身材举止在人流中显的分外的格格不入。毕竟人都身着一身的新衣。喜气洋洋。

“听说……白天混乱……”两个大汉轻声交谈着。无奈平时说话粗豪惯了。这轻声也如常人平常说话声音一般。

杨天啸听的零碎不清。可已知两人大致说的是白天街上的情形。心中一动。低低跟梅香凝招呼了声。而后悄悄挪动步子。慢慢向两人处靠近。

他心中很是好奇。天那场混战到底是何种结局。

是谁最终的到了那张地图呢?那地图是不是风珠地图呢?

距离越来越近了。声音已越清晰。两名大汉的表情在火光中隐约可见。两名大汉毫无察觉。反而越说是有些兴奋了。

“嘿嘿。真他妈过瘾。到处是血地的残肢断臂。”瘦脸小眼汉子说。

“你娘的才过瘾。子可是受伤了。哼。”络胡汉子骂道边扬了扬扎着带的左臂。

两人当时都站远的观看。没想络腮胡子运气好。还是受了点轻伤。

瘦脸小眼汉子也不生气讨好地笑了笑。说:“兄弟。你还不知足呢。这种混乱的情形。能拾条小命算是不错了。听说个家伙伤了小弟弟。当场就吓晕了。嘿嘿恐怕那家伙以后帽子要变颜色罗。”

络腮胡瞪了瞪眼。好奇粗声道:“伤了那地方。和帽子有什么关系?”

瘦脸小眼汉子望了望他说:“要是你伤了小弟弟。你家的婆娘会怎样。怕是耐不住青春寂寞吧。啊。错了。或许你喂她不饱。她早就……”

话未说完。胸口早被络腮胡子捶了一下。随即狠狠骂道:“去你他妈地。你家里婆娘才偷汉呢。没准你在在这她在家就和相好的热上了。噢。还是两个。”

瘦脸汉子见怒。有些害pà

。也敢还手。忙转话题说:“好了好了。我们别闹了。你说|地图被万虫=庄的人抢到了。到底是不是风珠地图呢?”

络腮胡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余怒消骂道:“他妈狗耳朵聋了。听不到第一个拾地图的人喊出一个字“风”字吗?你的狗眼看不到他那时脸上的狂喜吗?”

……

听至此。已无听下去地必要了。杨天啸微皱了皱眉。悄悄放缓步子落后人潮。等梅香凝等三人走上前来。

几人一听。各各心头一沉。低声商量了一会。终是毫无办法。只好继xù

前行。

又走了好一会。人流渐渐行至“海牙”城门四人相互点了点头。从人流里穿出。向城门走去。

城门两旁笔直站着几个士兵。或持矛或手按刀柄。对出入的人们也不询问盘查。原因是出入的人太多了。眼就是几个或数十个。他们根本就无法逐一地盘问况且这情况在往年也是寻常。竟城外好多镇子。也同时举行这篝火盛典呢。

杨天啸招手唤过一辆车。整辆车包了。随后四人坐了上去。向车夫指明的方向。向城数十里处风之谷奔去。

黑衣中年人见状。嘿嘿笑了笑。也招过一辆车。悄悄跟了上去。

……

风之谷谷口。迷雾林边缘处。

一大群人聚集着-成几处。数|起码有过千人。火光幢幢。人影晃动。

奇异的是。这许多人在一起。却没什么喧嚣杂乱的声音。而且分成几处的人似乎各成阵势。隐隐象是对峙着一般。

杨天啸四人一直揭车帘望着前方。远远望见火光人影。忙停止了奔行。低声商量一下。下了车付了车资。随即避开众人正面。绕了个圈子。潜入迷雾森林。向谷口处摸去。

这是前往风之谷的唯一入口处。除此再无通道。他们想夺风珠。别无他法。只能冒险。

距离后面近百米的黑衣中年人望见。自然同样下车。暗暗跟随。

迷雾森林里静悄悄的。黑漆漆一片。杨天啸几人也不敢点起火把。沿着森林边缘。大略地测着方向。悄悄无声的前行。

又走了一会。渐渐稀见到前方闪烁的火光。四人缓步相视对了下眼神。暗暗警惕。步子迈的更轻。前行更加小心了。

再走一会。前方的火光渐盛。杨天啸招了招手。几人分开隐藏在两棵大树后

探头窥视倾听前方情形。

只见。前方人群处。一人大声说道:“丁堂主。赵堂主。你们万虫山庄名赫赫。人强势大。在下佩服可来到这里的各位英雄。个个是有名有姓的。实力强的也不少。何不大家各派代表磋商一下。一起夺取风珠。一起分配所的利益如何。”顿了顿。又:“总不成让天下英雄抱兴而来。空而回吧。”

这番说的端是圆满。先是夸了万虫山庄的威名。更是捧了在座的众人。既是有商讨的意思。最后又隐加些威胁地味道。

“嘿嘿。有我们万虫山庄在这里。排不上你陈铁柳老儿说话的地方。”一声尖尖的说话声响起。正是那万虫山庄的四护法之一“老鼠”李大虎。

“这里英雄众多。论不上老儿说话。那是当然的可论的你老鼠说话吗?万虫山庄地代表就是你老鼠吗?”陈铁柳冷冷说道。

众人哄笑起来。一片喧嚣声浪。人丛中有人更怪喊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万山庄的……老鼠……竟是代表。”

他这句话里。话中有话。更加了停顿。意思是指万虫山庄的人都是老鼠是鼠辈。也只能是出老鼠作代表。

众人一听。笑更厉害了。他们虽分属众多地|派可现已其中的强人约束。团结成几个大团体。选出了头领早就对势大人多地万虫山庄人看不顺眼了。只是畏惧在心不敢提而已。

“谁。谁他妈在乱放狗屁。有本事。站出来说。别他妈象个娘们藏着掖着。”鼠李大虎羞怒交加。尖声喊道。

“嗯。真臭。太臭了想不到这老鼠屁比狗屁还臭。”人丛中|人又怪声叫道。却是不显出身形来。

众人听见。哈哈笑声更是高昂了。不少人还大声叫好边翘大拇指。

“大虎。退下。”那丁堂主冷喝道。他心中圭怒。可见众人人数比己方多了两倍不止。也是不敢轻易的罪。此时见众人齐心。更是不敢忽视。

老鼠李大虎一听。心中害pà

身子微一颤。向那讥笑他的声音处狠狠盯了一眼。悻悻的退到万虫山庄队列里去了。

赵沧海微侧脸。有意无意的向身后不远处地刘言望了望后隐在暗处。微不可察的点了,头。

他明白如今的情势。己一方独的宝物是不可能了。如果想的到风珠。必定要放qì

部分地|益。况且。他们早已分析过当下的情势。知dào

除了这明面的众人。很可能暗地里还隐藏着不少的高人。如刚才那怪声说话的人。很可能就其中之一。意在挑起众人对万虫山庄的敌视好从中取利。

赵沧海的到许可。缓步走出队列。大声说:“在下赵沧海。万虫山庄黑堂堂主。向在座各位英雄问好。”说着抱拳团团向四周人轻作了个礼。

声音虽没大声吼叫。却是声声暗含强dà

灵力。字字清晰威严。一下把众人的声浪压了下去。

随即他转过身来。望向陈铁柳。作礼说:““铁背苍龙”陈铁柳陈前辈。赵某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铁柳忙抱拳回礼。客气道:“不敢不敢。久闻万虫山庄黑堂赵堂主。灰堂丁堂主仙术高强。威武不。今日的见。然如此。”

他虽然被众人选为领之一。也夺取风珠之心。久知万虫山庄的名。暗杀偷袭的手法防不胜防。无所不用其极。

四堂堂主仙术更是各有奇异。皆是威震一方地豪强。

他清楚知dào

自己能选为代表。不全是因为他的仙术。更是因为他的人缘好处事圆滑面面俱到。这也是他的生存之道。好就收。对于万虫山庄这些凶狠邪恶之人。能不罪当然是不的罪的好。至少也不能被对方认定是带头罪的主儿。

赵沧海点点头。说:“|前辈。这里英雄众多。而风珠天下至宝。却只有一颗。不知前辈有何佳议。不妨提出。与天下英雄共同商议。”

铁柳见他说的平和。大大放心。忙向旁边三人一指。介shào

道:“这几位皆是众人选举的代表。这位是……”

……

杨天啸四人相视对。心中担忧更浓。他们深深知dào

。如果这些人达成了一定的协议。一联合行动的话。那他们可说是毫无机会了。可无奈的是。这许多人在谷口。只他们有所异动冒险过谷。就会被现形迹。到时恐怕只有丧命地结果。

这时。一股灰灰的淡的雾气。不知何时已从迷雾森林里漫了出来。借着夜色。轻轻的微风。把谷口近千的人笼罩了起来。

这股奇怪的雾气是什么回事呢?而后又会生何种怪异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明天国庆。各位朋友节日快乐。合家幸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二十四回 诡谲!步步惊心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十四回诡谲!步步惊心

上回杨天啸四人接近风之谷谷口。遭遇敌人阻拦。只好隐机会。忽迷雾森林涌现淡淡灰雾。

迷雾森林因临近大海。又树林茂密广阔。故在清晨或黑夜常有淡淡云雾缭绕。“云雾”这名儿也因此而来。

来到此处的人大多不是带有向导就是早已问过当地人此处情形。况且森林里有些薄雾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是这般无月的黑夜天气。众人自然对这些云雾不放在心上。

杨天啸几人也是如。他们的心思早放到前面那几伙人的商议结果去了。

就在谷外众人商议利益分配正热闹时。有人开始觉的阵阵头晕。随即很快昏倒在地。而在旁人察视昏迷人情况时。更多的倒下了。如同割倒的麦子。一倒就一大片。众人终于慌乱起来。有人大声惊呼有人急忙逃跑有人忙吞服解毒药物。却已经太迟了。又相继倒下了。

很快的。过千的人昏迷了绝大多数。黑压压躺满了一地。只余七八个仙术高明的人盘膝坐着。吞下了解毒药物。拼命狂摧着体内的灵力逼毒。

杨天啸几人也不能免。皆是头晕脑胀。身体软。慢慢倚着大树倒下了。连小咕噜小火鼠也是如此。只有梅香凝因本身是医生。体内有些抗力。忙忙掏出一颗黄色的药丸塞入他的口中。接着两眼一闭也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杨天啸醒了来。睁眼一看。眼前四处尽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嗯。怎么回事?这什么地方?

他本能地伸手向前了摸。不由吓了一跳。尽管的眼睛大睁着。却连自己的五指都|不见。疑惑的晃了晃手。又回手往脸的方向靠了靠。还是一点都看不见。明明感自己的手已抬起在空中晃动又弯向自己。可空中依然黑漆漆一片。点手指的模糊轮廓也没有。

香凝……小咕噜……

他的心砰砰跳动起来轻声呼喊自己两个最亲密的伙伴。却什也听不到。茫然试着再用力些喊。也是一点声音没有。

怪了?他心中一阵-慌。原本内心地一丝不安越越大。

香凝香凝你在哪里小咕噜你在哪里

他再不管身处危险了声狂喊来。

可怪异的是。他依然一点声音都不到。明明感觉到自己的口舌之间因狂吼而颤动。声带及喉咙地撕痛。声音在自己的胸腔鼓荡回响。自己竖起倾听的耳-却一点声音不到。

怎么回事?……难道……我变瞎了……变哑了……或是变聋了……

砰砰……砰砰……

他心中一阵慌乱。心剧烈狂跳起来。似要蹦出胸膛一般。

突然。远远地。一轻轻的“叮叮咚咚”的琴弦传来。声音单调板。就象有人在一个音节一个节反复的弹着。

他心中狂喜。身体一下从地上蹦起。循着声音方向奔去。

我没聋我没有我还能听见声音我还能听见声音

他边奔边大声喊着。尽管无论他怎么用力。他还是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可心里仍然高兴异常。毕竟能听见声音。证明自己没有变聋。

奔了好一会。也不奔了多远。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本能的凭着自己感觉跑着。

没有风声也没有风擦面的感觉没有脚步声。也没有脚踏地反弹回来的力道。

怪了。太奇怪了。底什么回事?

他渐渐停了下来。心中茫茫然。又是好奇又是惊惶。过了一会。他晃了晃脑子。又深深吸了口气。竭力让自己冷静下。

“叮咚叮咚”那远远的细细地声依然一下一下的响着。单调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响着。

他强忍着向声音奔去的冲动试慢慢移动步子。了解如今自的身体状况。

只觉自己一步步迈。均是轻飘飘的。好象每一脚都踏在了虚处。一种软软无力的感觉。奇怪的是。身体却稳稳当当的不摇晃倾斜。竖耳静听之下。别说踏地声。连手臂摩擦衣服的声音也没有。那砰砰地心跳声也是没有的。只是心脏剧烈跳动。他有所感觉而已。

他想了想。咬了咬。下脚步。静静的站着。

这古怪的琴声。一定与这些怪事情有关。它既然想吸引着我过去。那我就一步不动。看它如何反应再说。他心中喃喃道。

这其实是个极其危险的赌博。因为这如果是个陷阱。你既进了陷阱。待在原地及向前几步或十几步可说是没多大分别的。可他此时已别无办法。刚才他已暗试过使用念力驱动自己左臂处的灵力。一点反应没有。更别说出小黑光球了。

等待。漫长的等待。在黑漆漆空间里。一秒的时间似乎有十

么长。

“叮咚咚”声一下下单调起。一下下挑动着他烦躁焦虑的心。

他咬牙强忍。不理顾。最后索性坐了下来。也不知坐在了什么地方。一点感觉没有。可这时他是什也不顾了。

一会儿。似乎地策略有了些效果。慢慢的。那古琴音一下下弹着。距离似乎靠近了些

“果然……”他心暗喜。身体紧紧绷着。积蓄着全部的力量。准bèi

在那古怪琴声靠近时。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他的心然怦怦跳动起来。一下一下的跳动。单调的跳动。就象是应和着琴音的单调的节奏。

怎么回事?他心中隐隐感觉不妙。却又不知坏在哪里。

渐渐的。古怪琴音近了。依然一下一下单调响着。他的心脏却砰砰跳动的更是厉害了。越近越是跳厉害。很快的。琴音与他的心脏似乎变的越来越全合拍。每一下的琴音。他的心脏就跳动一下。

不。不。绝不能这样。他心底狂。

他知dào

这古怪琴音逐步控zhì

着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的心跳随着它的节跳动。自己的心跳啊。如果急跳动还好。最多也只是恶心难受而已。可万一……琴音不响时……他的心跳会怎样?

他打了个寒颤。不再想。

一下又一下狠命呼气吸气。调节心跳的频率。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让耳朵与外界有一点的缝隙。

可是。那古怪单调琴音依然无碍。似乎他的双手是无形透明似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跳入他的耳中。一个一个跳入他的心房。一下一下的诱惑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的更快了。

渐渐的。那古怪的音与他的心跳混合在一起。再听不到琴音。也听不到心跳。或说。他听到的是琴音。同时他听到的也是心跳。

琴音成了他的心脏跳动。

不。不不。不能听。不要听。我不要听。他绝望的狂呼。

随即。他心中蛮。也不再捂耳。一下从地上弹起。向着琴音响处狂奔而去。

琴音越响越是急骤了。他的心如同敲鼓一般。砰砰巨响。又如一根大棒槌在他胸腔里来回的撞击。誓要把他的胸膛撞穿为止。

万幸的是。这时他于见到了出琴音的罪魁祸一具白色的古纹七弦琴。

那白色七弦琴在他前方。距离约十来米。虚空中静静悬着。浑身散着乳白色的光芒。琴身古朴雕绘奇形的花纹。材质非金非石。白色细长的琴弦微微轻颤。似乎有只无形的手在缓缓撩拔着似的。

光?白光?七弦古琴?

他一阵惊愕。不由停下了脚步。随即回神过来。心中一阵狂喜。大声狂呼道:“我可以看见了。我能看见东西了。我瞎。我没瞎。”

那古朴白色七弦琴见他狂呼。似琴身轻轻颤动了一下。琴音也微微一滞。随即向后快速漂移飞去。

逃?哼。看你往哪逃?他目光一。迈开大步向白琴迅速追去。

追了一会。无论他么使劲怎么加快双腿迈动的率。终是不能赶上飘浮的白琴。白琴也不离远。始终与他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依然边移动边单调的一声一声弹奏着。只是节奏比刚才还要快了些。

每一步踏下。就是一下琴音。就是一阵心跳。每一下琴间。也刚好是他一步踏下。也不知是他的步先还是琴音先。又或他的脚步早已与琴音混成一体。

砰砰……砰砰……

经过剧烈奔跑。他的心脏跳的更是厉害了。胸腹之间一阵阵恶心。喉间一阵咕咕干呕。

呼呼……呼呼……

他终于跑不动。弯腰双手握着膝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气皆是一阵恶心。一阵怕。害pà

自己的心脏会随着呼吸从口吐了出来。

你……你……呼呼……你他妈……呼呼……有种……呼呼……别跑……。他扬手指着白琴痛骂。

可惜一句简单的骂话也要呼吸了好几次。让他骂也是骂的不顺。骂也是的不爽。而且虽说是骂。却半,声音没有。如同是他自己骂了自己听一般。

见他停下。那古朴白色七弦琴也停了下来。琴身斜了斜。似乎在笑话他一般。琴弦依然轻轻微颤。不断撩拨摧残着他已跳动的欲离心脉的心脏。

“好呼……你有种……呼……老子……呼……不干了……”他仰身狠骂了一句。转身后飞奔。再不理那白琴怎样了。

杨天啸会放qì

吗?能放qì

吗?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琴究竟是什么?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二十五回 拉扯!不生即死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十五回拉扯!不生即死

回灰雾侵袭。众纷纷昏迷。杨天啸醒来后觉自黑漆漆的古怪空间。内有一具能动人心弦的白琴。一番追最后不敌回身逃跑。

白琴见杨天啸回身逃跑。晃悠了一下。漂浮着向他急急追赶。边不停的出单调的琴音。

又是一番追逐。不对象刚好是调转了。刚才追的是杨天啸。现在他变成了被追。

他拼命的跑着。气吁吁。他身上已没多少力qì

。胸腹的恶心感更是严重了。可他依然苦苦坚持着-当感觉自己无力时或心想放qì

时。他狠狠咬一下嘴唇。用痛感来刺激自己越来越软疲的神经。

跑跑不动。就是死。别无选择。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就如同他追逐白琴时一样。始终不能远离。双方依然保持着不近不远的十米左右的距离。白琴似乎在戏弄他又或根本是在折磨他。等待着他精力一点点一点点在无奈中耗尽。

精力充足时还追不上白琴。这时精疲力竭又怎么能逃离呢。

“不不不要追我”他惊慌的大声狂呼。

白琴轻微一颤。似乎更意了。

“不不”他一口气呼出。后气未吸进。加上力qì

用尽。双脚相互一拌。一个踉跄仆倒在的上。

随即仆着爬了几步。而后双臂撑身子。继xù

踉跄跄的向前奔跑。

这时。他跑动的速,更是慢了。两脚轻浮。步幅也没刚才那般大了。

终于。没跑一会。他又是一拌。再次仆倒在的。

“求……求……你……呼呼……别……追赶……”他无力的边喘边说。最后一个“了”字也没力qì

说了。

“叮咚叮咚”

白琴依然单调的一声一声弹着不理不睬。

他见哀求无效。在的上拼命撑起身子。可力qì

耗尽一下又仆倒了。又再次撑起。又仆倒了。然后又是一次。终于成功撑起身子。左歪右斜的。摇摇晃晃的继向前奔跑。

又奔了七八米。他-次跌倒。这次倒也不用双脚相了。直接一下整个身子向前仆倒。再也动弹不分毫。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他静静的仆着似乎昏迷了过去。连呼吸声也没了。

七弦白琴甚是谨慎。又“叮咚叮咚”的弹了一会。才慢慢漂浮了过来。依然保持着单调的弹奏。

七米……

六米……

五米……

四米……

三米……

就在这时。杨天啸猛然从的上蹦。一个迅快转身左手向白琴一挥。一道软软的东西向白琴飞来。

白琴一下躲闪不及。被那软软的东西扑了个正着。而后那东西迅快在它身上连着绕了几圈子把它缠了个严实。

不的不说。这空间是怪异。即使杨天啸甩出那软软的东西。又成功的缠住白琴。他依然看不见的。无论他挥起的手臂还是他甩出的东西。

幸好。他手中还有触感。一种感牢实。把白琴住的手感。

至此。他的拼命计划可算是接近成功了。

其实他的计划从转身逃跑就开始了。如果了解他的人肯定会知dào

。他怎么会放qì

追逐呢。如果放qì

追逐的结果是死亡。如果为自己而挣扎。也说不定他还有一点的可能放qì

可是其中牵到另两条生命还是他视如比自己命更重的生命。梅香凝与小咕噜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qì

的。

如果会放qì

。他也不会是自小被人称呼绰号是“小狗子”了。这是他的本性。青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的几次仆倒。那是真的仆倒。他确实是没力qì

了。也没那么好的演技。也就是这几次似真又假的仆倒-一次都拖延了些时间。虽然不多。而那白琴却漂移不停。无形中双方的距离悄悄的由十米变成了七米。

而几次的仆倒。他已悄悄的解下了布质的腰带。刚才那甩出的软软的东就是他的腰带。腰带的头里打了个结。使腰带缠上白琴时能够旋转。紧紧的把白琴绕住。

而最后一次仆倒。他虽竭力的屏大口呼吸。可身子不动依然是可以呼吸一点的。最最重yào

的是。他借此养充了力qì

。也有了反扑的机会。

要说计划中最难最受熬的一部分。就是白琴慢从七米接近那一刻起了。他既要拼命气。又要抵抗白琴一声声单调又犀利的心脏共振攻击。那些时间真是很难熬。一秒钟如同一年的时间那么长。他差点就忍受不下。好几次就此转身扑向白琴。而且在白琴移近五米时。他难受的几乎崩溃了。

好在就在那一瞬间。他脑子突然想起一篇关于防止噪音的文章。

说的是一个小女孩读书。经常

段被旁边的盘施的声音影响。后她无意在噪音声唱歌。神奇的把噪音抵消了。这说明音与音波之间是可以抵消的。他当时一想到。也不管-不合用。内心暗拼命嘶吼起来。而最后。证明这理论是对的。

左手用力一拉腰带。随即大步跨了出去。右手一把抱住白琴。而后左松开腰带。握拳没头没脑的在白琴身上捶了起来。边捶边吼:“揍死你这怪东西。揍你翻版的丑怪。揍死你。揍死你。”

白琴拼命挣扎着。摇晃着。可哪里能挣脱的开。琴弦被布质的腰带缠着。半点声音也出来。

揍了一会。他觉的还不解恨。索性把腰带往琴身上又绕了绕。而后往的上一扔。用脚在琴身狠踏起来。一会单脚踩。一会双脚一起踏。还在上面狂扭身子。左折腾。

尽管他看不见自己的拳头。也看见自己的双脚。但他知dào

自己的感觉。

白琴“嘎嘎”的沙的响着。力竭声嘶的哀呼。身上那些淡淡的白光有一下没一下的闪着。象被踩断的一般。

可这会杨天啸正踩的高兴兴奋。哪会理会它。而且他也不懂琴语。鸟(骂)人的语言或还懂的些。

白琴“嘎嘎”的响的更是厉害了。眼看转眼就会被他活活踩断拧残。

突然。四周的沉沉的黑暗微微颤动起来。就象一个黑黑的帐子一样摇晃起来。

“嗯”他微微一怔。随即回神过。又大踩大踏来。边狠声说:“不管了。我踩。我踩。我踩踩踩。踩死你这狗编的狗娘造的。”

如果那个制造出七弦古朴白琴的琴师在这里。肯定会冤屈死了。毕竟琴是他造。可不是他让琴来害人啊。

“嗡”一声闷响。

一根琴弦终于不堪磨。绷断了弹了开来。把兴奋的杨天啸吓了一跳。从白琴上跳下。

白琴借机更剧烈摇起来。四周的黑暗颤动的更明显了。象一个黑不见光的模糊帐子受狂风吹袭了一。

“嗡”又是一声闷响。

又是一根琴弦断。尖利的琴弦向他急划而来。他心中一跳。赶忙又向后退了几步。

“嗡嗡嗡”又是连续三个闷响。

三根琴弦绷断。三根尖利的断了的琴弦如同三条细小的手臂挥舞。阻挡着杨天啸的靠近。

而后白琴一下浮起。|时针方向旋转起来。转一个圆圈。琴身就大了一大圈。再转一圈。琴身再大一大。

杨天啸见此异状。是微微一怔。待他回神猛扑过来。白琴已足足转了五圈。琴身已变如同一辆小车般大小了。琴弦也随之变大如同两指那么粗。那缠住它的布质腰早已被膨胀扯的支离破碎。成了一条条的布条条。

他急中生智。一步跃上巨大的琴身。脚踏琴槽站稳。左右手分开各各握住一根琴弦。死死拽着。连吃奶的力qì

也用上了

如果这时白琴还能出声音。他不知自己还能不挺的住这恐怖的琴音攻击。而且。以这白琴类人般猾的智慧。如果它一旦离开或成功弹奏。就不会再半点机会了。别说它是否还有其它的招数。只凭它那单调的琴音就能让他致命。

七根能调单调琴音。一根也能弹。结果都是同样的致命。

这下可好。这么一拉扯。那白琴不能弹出致命的琴音攻击。他也不能如前般又踩又踏了。一人一琴就此成了僵持之局。

僵持一会。白琴缓缓旋转起来。由慢至快。如砣螺般快速旋转起来。

他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可奈何。他知dào

白琴狡猾。没到它竟是这般的狡猾。

没一会。他身不由自主旋转着。如同坐在游乐园里的转盘车一样。被转天旋的转。头晕胀。胸腹间稍稍平息的恶心感又一阵阵狂涌了起来。

“妈的。老子死了要你陪葬。”他狠狠骂道。随即双手紧握着琴弦。身子一弯曲蓄力。双脚在琴槽上用力一踏。向空中蹦起而后一下分开。两腿各跨住一根弦。而后双手双腿一齐使劲。狠命的使劲向内拉扯。

“嘎嘎嘎”一声声哑嘶鸣。两根琴弦在他拼命拉扯。身体重压之下。渐渐弯曲延长。再延长。

白琴庞大的身子颤抖一下。身上白蒙蒙的光芒断续的一闪一闪着。随即旋转的更是快了。

杨天啸眼前一片白茫的模糊。恶心眩晕感更是厉害了。狠咬了咬牙。也更死命用劲拉扯。

究竟这一人一琴的拼命是何种结局呢?杨天啸能成功破开黑暗空间吗?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二十六回 死拼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十六回死拼

回杨天啸啸诈作迷。终于成功取的一些先手。可|在望时。白琴却突然变大了。而且载着他急旋起来。

一番拉扯之下。只觉的浑身酸疲欲断。手掌。手臂及腿部与琴弦连接处更是疼痛异常。在拼命用力之下。|两条琴弦已深深的陷入他的肉里。尖利的挤压着他的皮肤。

他想再用力些拉扯。把这该死的琴弦扯断。可琴弦越是被他拉扯。排斥的力道越是厉害。此时。他全身力qì

已耗尽。再无法增加一丝一点了。如果在平时。他或许可以就这僵持着。等自己的力量回复。等琴弦在自己身体重量的垂压下渐渐失去弹性。再渐渐被他用力扯断。

这是一种好的方法。可能行吗?在的情形下。明显是不行的。

没时间给他等力量恢复。更没时间让他僵持。让身体重量生作用。因为他在白琴身上。一具正在疯狂旋转的白琴身上。

那快速的旋转。已把他转的天晕眼花。昏眩阵阵。只怕没等他力量回复。他自己就先被白琴转昏了。

人的身体力量与意识的力量其实是一体的。只有两合在一起。才是真zhèng

的力量。当你意识薄弱时。你的身体力量也会更快的失去。杨天啸现在身体的状况。正是如此。

“呼……呼……”

他一下下的着喘气。喘气不是为呼吸。只是为稍微平息自己急促的心跳。可一点效果没有。心依然砰的狂跳着。一快似一阵。

“呼……坚持……”

“坚持……”

……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他的眼睛似乎又看不见东西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似乎白琴散的白光已浑然成了一团。

“呼呼……”

他气息粗重。有一下没一下的喘着。

“快坚持……不住了……呼……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一点力qì

……也没有……”他边呼气边想。

此时。他已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他感觉到力qì

在他的身体上如蒸的水汽。一点一点的散去。身体重如千斤。眼皮一阵阵疲软耷拉。

“不。不能放qì

。放qì

的结果就是死亡千万不能放qì

……”他喃喃说着。似乎在告着己。随即努力挣开眼皮。咬了咬嘴唇。

嘴唇已被他咬过多次。以痛感来保持清醒了。如果他能看见。就会见到自己嘴唇已是齿痕处处破裂。鲜血溢流。

他茫然的咬着。近乎一种生存的本能。没有感觉。一点感觉也没有似乎痛感也消失了。或说嘴唇完全麻木了。

“我……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他喃喃的说着。眼神已变涣散无光。茫然的睁着。

渐渐的。只觉眼前那团白茫茫的光团越来越大。向他一层层袭来。把他紧紧包裹着。随即意识渐渐变模糊起来。

……

迷蒙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鹤鸣峡谷。

梅香凝一身淡黄衫。娇俏婷婷玉立微侧着脸。慢慢的抬起手。袖子无声滑下。露出一雪白的皓腕。如葱的玉指伸出。拈住那片掩面的薄纱微停了停。似乎心里犹豫了一|。而后轻轻向下扯去。

薄薄的纱巾一点点落。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肤一点点显露美丽一点点绽放。如花开吐着芬芳。渐渐的。一张清丽|俗的容颜完全显露了出来。吹弹可破。不能形容万一。只怕靠近一,也危险。雕若天成不能比喻半点。只疑九天仙女降落凡尘。那一丝含羞带笑玉面流霞仿佛万千温柔汇聚。融化一切冰寒冷漠。偏偏那小小的贝齿轻咬朱唇为谁犹豫。为谁停留。

那轻轻的一咬。仿佛咬在了他的-上。深深的留在了他的心间。

太……太美了……

……

画面突然一转。去到了呼啸平原。

“不。不。你不能害他……”香凝哀求着。望着那猥琐的张浪。眼中泪光闪烁。

张浪每走近一步。的生命就离死神的怀抱更近一。

“咝”一声衣帛裂。

一片淡黄的衣衫从至肩被撕下。露出一条欺霜胜雪的玉臂。晶莹动人如初生婴儿肌肤般娇嫩。又孤弱纯洁。楚楚可怜。如冰花在风中轻轻颤抖。

为了救他不顾一切。她甚至牺牲自己纯洁的身。只为留下一点救他的时间。

香凝……我……不值的……

……

画面又突然一转。到了云雾草海。

他为了救小咕噜。让小火鼠顺利进化。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左臂。象不是自己身体一般拼命捶打。肌肉破裂。血流迸溅。

“不。不要。不要捶打。香凝错了。求求你……不要捶打了……”

她哭

清泪涟涟。沿着如玉的脸颊流下。又如珍珠般滴落草丛。

那哀痛的神情。如同那捶打的是她的身体。不。那哀痛比捶打她的身体更是哀痛。

香凝……香凝……

……

那几幅画面如走马灯式似的在他脑海里掠过。而后渐渐的。画面变淡了。玉人娇俏的身影变淡了。只余下一些清丽绝伦的轮廓略可辨认。随后。梅香凝转身似要离去。顿了顿。又转过身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随即再次转身。缓缓远去。

那娇弱单薄的身影孤独可怜。渐去渐远。越远越淡。终于消失在虚空里。

“不不不要走”

“不不不能走不要留下我”

他凄绝嘶声的大喊一声接一声。想要去追。可双腿似铁铸一般。动不的分毫。

玉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眼前只是一片冷冷清清的空白。一种巨大的孤独寂寞感涌来。他身体剧烈颤抖起来。起抖越是害pà

。越害pà

越是抖。

“不不”

他猛然抬起头。双握拳。仰天啸。象一只受伤的野兽。

“不不”

他一声声如兽般的吼着。愤恨扬拳向天挥舞着。张目欲裂。似乎要把这不公的老天捶破。

“不不”

他不顾一切的拼命挥动拳头。一|又一下。

突然。他似乎抓住了一件东西。有真实触感的东西。

眼前的冷清空白消失了。一片白茫茫的光亮闪现。

“嗯?这里是?”

他茫然四顾。这片茫茫的光亮似熟悉又陌生。昏昏然之间。他竟没觉自己已张开了睛。

晃了晃脑子。突然前与白琴拼斗的情形如醍醐灌顶般涌入脑中。他一下明白过来。原来。不知不觉之下。一次次用力拳之下。又回到了那个怪异的黑暗的-间。那白茫茫的光亮正是白琴身上焕的白光。

白琴依然旋转着。是似乎转了些时间。消耗了些灵力。转速比先前慢多了。

可不管白琴转的是快是慢。脑子有些迷糊的他却是不知dào

了。

“啊……啊……”

他喉间咕咕作响。中哑哑低嘶。目光狂暴。象一只择食而噬的灰狼。

头颈一扭。他看见了左手上握着的琴弦。那诡异该死的琴弦。

他眼神一凝。左手狠一把拉过琴弦。口一张。森森白牙露出。狠命向那非金非玉的琴弦咬去。

他六岁时。给人起了个绰号叫“小狗子”。当时就是因为一个大孩子骂了他的母亲。而他身小力弱。而,被揍半昏迷死。最后就是拼死抱住大孩子的双腿。把他咬的皮破血流落荒而逃的。

这时他了狠。豁出了性命去拼。自然而然的也就用上了。当然。这与他天性里的狠性有关。人类兽性的本能。也许他比别人多了一点。

“咬咬死你死你”

他狠命咬着。口齿不清。脑子里只余下一股暴虐的疯狂。

“嘎吱~”

琴弦与牙齿不断摩擦切割。出阵阵令人头皮麻的声音。

口齿间一阵阵剧痛传来。一次次刺激他半昏沉的神经。他不管不顾。牙齿一下下张合。再一下下用力啃咬。使尽全力的啃咬。

可白琴哪能就这样轻易被他咬断不说那非金非的质的。只是那变大了如两指宽的直径。也够他受的了。

“嘎吱~嘎吱~”

一声又一声的摩擦。

就在这时。白琴似乎知dào

了他的异状。也知dào

了他的无用的疯狂。转速变更慢了。左右倾了倾。左右低。似乎在冷冷的观看着他。转了一会。轻轻颤抖了一下。又转一会。又是轻颤一下。似乎是在享shòu

他的近身按摩。又似的讥笑这个无知又无能的疯子。

突然。白琴突然猛烈颤抖一下。似乎害pà

起来。随即又加速急转起来。

可这时害pà

。已是不及了。这时杨天啸已不知怎么的。从怀里掏出了他的小刀。自来天朝后寸步不离的小刀。

疯狂的在琴弦上砍起来。砍了几|。觉的效果不好又或觉的不过瘾。索性用小刀锯子使。一下下来回在琴弦上锯割起来。

“嘎吱嘎吱”

一声比一声尖锐。耳。

白琴转的更快。琴身边转边颤抖。渐渐的。随着小刀不断的锯割。白琴颤抖更是厉害了。上下不断起摇晃。

到底两之间的战争会怎样呢?外面的危局又怎样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二十七回 胜负!左手还是右手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十七回胜负!左手还是右手

回杨天啸被转的头晕眼花。支撑不住昏迷过去。后凭香凝的爱恋与不舍。醒了过来。再次与白琴奋力拼搏。

锯了好一会。在他的蛮力下。琴弦被他锯出了一个个的小裂口。

如果在平时。他肯会顺着裂口来锯。这样琴弦将会更容易断折。可这时他双目赤红。已入了狂怒之中。哪能理会这小裂口。他只是全力的来回割着。乱的释fàng

着自己的暴虐和怒火。时不不时割一会。又凑嘴上去狠咬一。

当然。这多咬一口根本是没半点作用的。

白琴“嘎吱嘎吱”的响的更厉害了。渐渐的。白琴的旋转慢慢缓了下来。最后停住悬在半空。

而后摇晃起来。左右倾斜上下摆动。想把他从身上颠下。

可无论它怎么颠怎么摇晃。始终无法把杨天啸甩脱分毫。他双腿脚尖缠着。膝盖弯处夹着。如蔓藤缠着树一样。窝也是夹着。一手紧紧撅着一根琴弦。另一只手急速来回挥着小刀。

“啊……啊……”

“呼……呼……”

“嘎吱嘎吱”

四下静悄悄的。只这三种声音。前单调沉闷。后刺耳难听。

如果这时他处于冷状态。他一定会听见这几种声音。他也许会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能听见声音了。可现在。不能。

白琴见不能把他摇晃下来。稍停了停。随即左边琴头慢慢升高。右边琴头保持不动。渐渐的。左边琴头高高竖了起来。看样子。白琴调整了策略准bèi

把他个颠倒摔下来了。

他一无所觉。依然狠命割切着。

很快的。左边琴头竖到了最高点。随即向右用力一倾。整个翻了个身。而后借着惯性。慢慢上下旋转起来。一转又是一转。

“”一声微响。

他的左腿因连续的转动。不知不觉间已不能夹紧琴弦。一下松脱落在琴槽上。右手虽仍紧紧握着琴弦。左手的小刀却不准确的割切了。

突然小刀一个空。方向歪斜了。一下割在他的右手上。一条细细的血痕出现在手背。一股微辣的痛感涌上脑际随即鲜血很快溢了出来。

“嗯?鲜红色?鲜血?”他目光一凝。微微一怔。楞楞的望着自己的鲜血。

太长的时间处于这黑暗怪异的空间。他的感官已逐步适应了。麻木至认为这个空间是什么看不见的连自己的手脚。自己的一切都是看不见。看不见一点不奇怪。看见才真zhèng

的奇怪了。

失神之下。恰好那白琴这时又是一个上下颠倒旋转。他的右手一下握不牢实。松脱了开来。身体一下失了平衡整个下摔去。

此时。他全身两手脚。除了右腿力qì

比右手大。还有些松驰的夹着琴弦。其余的都已经完全被白琴的倒旋转成功摆脱。也幸好他右腿还挂着。要不恐怕他全个身子都要跌下去了。

“叮叮”

白琴一感觉自己摆脱束缚。立即威。两声尖锐的琴音出再次施展起摄心迷惑之术。

“砰砰……砰砰……”

他的心脏立即随着琴音狂跳起来。

他的身体因心跳猛烈一颤。从呆怔状态苏醒。他终于恢复了些头脑的清醒。

“叮叮叮叮”

白琴急速出四声连弹。欲把迷惑之音急速摧。

“砰砰”他的心脏更快跳动起来。一下一下急骤冲撞胸腔。

这时。他完全清醒了。已明白了现下的大致情状右腿一下用力收紧。紧紧夹着琴弦。随即右脚尖快在琴弦上绕了绕。再次固定住身形。

白琴也是溜滑。见他身体倒悬在空中。却再不旋了。反而又一左一右的上下摇晃起来

可杨天啸毕竟有了借力处右腿一个使劲半个身子已经蹦起。左手张开用力向白琴的弦抓去。

白琴一惊半边身忙忙向上摆动。躲开了他的抓握。而后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离他的他的左手远远的。这么一躲闪。那前几的摄心迷惑之音自然也就失效了。

他身体落了下来。象个钟摆似的来回摇晃着。那住琴弦一下受下坠的力量重压。深的陷入了他的腿肉里。一阵剧烈的刺痛。他边摇晃着。边恨恨的盯着琴。如果眼光可以攻击。恐怕白琴已被他撕成无数片了。

随后。他晃了晃脑。让自己更冷静些。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过了一会。他慢慢停住身子。深深吸了口气。身子象一张弓一样弯起。而后伸出左手。张开成爪形。凑近眼睛瞄了瞄。

白琴知dào

他又要抓握。颤抖着。用力抬起半边琴身。竖的更是高了。

“呼”

杨天啸身子快速弹起。左手一扬那根空着的琴抓去。

白琴见抓来。微微颤抖。连“叮咚”的单调琴音也忘了弹了。

一爪抓去。手指距离琴弦一

力道用尽。抓空。

白琴见状。轻轻摇晃。似乎在哈哈大笑。讥笑这个不自量力的人。讥笑他可怜的力qì



原本它以为杨天啸会抓的更近一些。如今却是差了好远。

可它“笑”没多一会。琴身不觉停了下来。因为它现那个卑微愚蠢的人类似乎也在笑。的意的笑。奸谋的逞的笑。

而后。它只觉的身体向下一坠。那竖的高高的半边琴身不受控zhì

的垂了下来。力道竟比刚才力道更是要大了许多。随后。它觉自己那先前被夹住的琴弦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条手臂握着。

原来。之前他已经目测清楚。自己半身悬着。有一腿夹在琴弦上。他虽惯用左手。左手也比较有劲灵活。可左手右手跟琴弦的距离却是差了好远。稍稍一计算右手起码近了有两多。于是他打定主意用右手。

他一连串的动作可有真有假。弓身吸气蓄力是真。伸出左手成爪是假。那瞄准的姿势是可有可无。他不不谨慎。已知这怪白琴有不弱于人的智慧。至于比一般人还狡猾。如果这一抓不成功。白琴很可能会想到它躲避的方法。而更要紧的是。他的身体已无多少气力了。这一抓就是最后一抓。

不成功就成人。任人宰割的死人。

幸好他终于成功了。于是他笑了。对抗白琴以来第一次笑了

白琴不防之下垂下。他身体微微再一弹。左手伸出轻松抓住那空着的琴弦。而后左手右手右腿一使劲左腿又跨了上去。身体稳住后。他再也不动。呼呼的喘气。而后双眼一闭。静静想了来。

此时。他再不敢大了他必须|一下他的思维。好好的运用自己的优势。

白琴又开始上下旋转了。可几番的拼斗。他的灵力也已耗的差不多了。再不能急速旋转颠倒了。

不一会。杨天啸睁开眼睛望着白琴冷笑了笑。随即双腿夹实夹牢。左手用小刀在衣衫下摆快速划了几下。衣衫破裂。形成十几条长长的布-条。而后把小刀藏入怀里。把条一条条扯下

白琴似乎感觉到危险的味道。奋起余力加快了旋转的速度。

杨天啸也不理他。把布条一搭搭上了一根琴弦。绕着打了个结。随即围着琴弦绕起圈子来。到了末尾又是一个结。紧紧缚在琴弦上。

他呼呼的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竟这单手绕布条。姿势太难平衡了而且狡猾的白不断的颠上倒下。

一条又一条然后又是一条。终于十来条布条分开紧紧缚在两根琴弦上。

大功告成。他微笑了笑再次掏锋利的小刀。瞄了瞄。往那根已切割尽是裂口的琴弦用力划割起来。

“嘎吱嘎吱”

琴弦不断出刺耳声音。象指擦刮着玻璃一般难听无比。可此时他却象听着多明戈的歌剧一样。的动听极了。

全神贯注的。一下一|认真的割锯着。

每一下割锯。白琴就是一下颤抖。散的茫茫白一下闪烁。四周的黑暗也象黑布一样一阵摇晃。

“绷”一声脆响。六根琴弦断了。

白琴身上的白光一|暗淡了许多。四周的黑暗也变淡了。象狂风吹着布幕一般摇晃更是厉害了。

又过了一会。又是“”的一声。第七根琴弦也告断裂。

杨天啸身体一下失去凭倚。从琴身坠了下来。可这时下坠已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他知dào

自己已经成功脱困了。自己重新掌握了生命。再次拥有了可以救回梅香凝及小咕噜二兽及花艳芸两人的机会。

“嗡”半空中一声微响。似乎是白琴的一声哀鸣。

白琴静静的悬着。随即很快的。琴身微微一颤。身上散的白光一闪。碎裂成无数片小片。小片渐变越小。白光越来越淡。消失于虚空中。与此同时。白琴也渐渐变透明。再透明。也同样消失于虚空里。

黑暗不知何时悄悄消失了。他又重新见到了外界事物的形象。粗大布满斑驳裂痕的树干。夜色之下呈淡灰紫的树叶。闪烁跳动着的黄色火光……

一阵微风吹来。空清新略带点潮湿。舒爽极了。

他躺在的上。怔怔望着。一下下的贪婪的嗅着。

而后他觉自己身体静静的躺着。似乎从来没有移动过。更没有从空中坠落摔痛的感觉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一切的黑暗都是那白琴幻化的?可……太真实了……太他妈真实了……

突然。他想起了梅凝。生死未卜的梅香凝。心中一跳。身体一颤一下坐了起来。

究竟白琴是什么呢?是森林的妖还是外来的妖物呢?梅香凝会怎样呢?外界会怎样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二十八回 香凝!你在哪里

回,一番激战,杨天啸历尽艰险终战胜白琴,脱离黑

在坐起的瞬间,小咕噜与小火鼠从胸前滚落下来他心中微一惊,忙伸手接住,察看了一下,见两兽只是昏迷,心跳及呼吸与平常无异,稍放了些心

眼神环顾四周,一眼就看见花艳芸斜倚着树干,纤巧的身体轻轻随着呼吸起伏,嘴角微微弯着,似乎好梦正酣金成武躺在他的身侧,同样昏睡不醒,平时的儒雅不见了,嘴角挂着一串晶莹的口水他微微一笑,回转头颈,向身旁的梅香凝望去

一望之下,心“格登”一跳停住了,瞬间面无人色,双手双脚一阵寒冷

梅香凝不见了,这个爱他极深而他亏欠她极深的女子,不见了

很快的,他回神过来,揉了揉眼睛望去,心里暗暗祈祷着,可眼前依然空空如也他猛然转过身来,快速向四周飞般察看着,微微跳跃闪烁的黄色灯光下,一切景物清晰可辨,与刚来时情状没什么两样

可梅香凝,他的香凝不见了

他张口结舌,呆楞楞的坐着,一动不动眼前的一切已经再清楚不过了,眼睛不会欺骗自己的

“呼”

他呼了一口长气,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慌乱的情绪强忍着大声呼喊的冲动,毕竟四周强敌环伺,而自己能力有限转过身再次向梅香凝原来所在位置望去,把两只小兽揣入怀里,蹲着前行一步,俯身颤抖着手伸向那地方的土地

他努力控zhì

着自己的手,不让它抖,可那手臂仍然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手接触到微凉粗糙地土地他轻轻地抚摸着从手感来看那地方有着两个浅浅地凹陷隐隐是两个纤纤地脚印这再次验证了他心中地猜测梅香凝地确是曾经在这个地方站着如今却不见了

“呼呼”

他一下下深呼吸起来努力控zhì

着自己地情绪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他暗暗一遍遍喝斥自己

深呼吸了一会呼吸渐渐变得平缓起来惶乱地情绪平复了他地眼睛却一点点亮了起来憎恨地怒火越燃越旺

无论是谁你会后悔地一定他暗暗说道

站起身来,向林外火光处探头望了望,外面众人依然静悄悄的,黑压压的躺了一地随即弓身一跃,靠近花艳芸两人,分别探了探鼻息,鼻息微热潮湿,呼吸节奏平稳,他轻吁了口气,稍放了些心

转身无声快速移动步子,在林间树木的遮掩下,悄悄潜至森林的最边缘,静听了听,探头向外望去

只见,林外空地上七零八落的躺满了人,姿势千奇百怪,皆昏迷不醒,面带惊惧之色空地中央处,两只矛倒插在地上,矛尾绑着两只大火把四人盘膝坐着,一人背对站着,各人身体似石雕一般,一动也不动

杨天啸想了想,闪出身来,快速向四人奔去

现下情况未明,处处透露着诡谲,最好的策略应该是静观其变,待机而行可他没时间了,他必须尽快知dào

梅香凝的下落多一分延迟,梅香凝就会多一分危险

他快速的奔近着,低垂的左手食中二指已凝聚出一颗小黑光球球外几白色小电蛇盘绕着,滋滋微响

奇异的是,空地中央那几人似乎不知dào

他过来似的,依然一动不动

很快的,他奔到五人近前,距离约七八米,停了下来目光炯炯盯着众人,左手二指抬起对准场中,只要场中五人有所异动攻击,他就一黑光球把他毙了

这样的距离,以黑光球瞬移般的速度,简直就如零距离一般

场中五人依然一动不动,情状诡异极了

他一步步接近,又走近了五六米这时众人的表情更是看得清楚了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他站着,一人背对坐着,另三人正面坐着,双眼紧闭正面三人中倒有两人他是认识的,一个是赵沧海一个是文青显然旁边那坐着的灰袍老也是和他们一起的,都是属于万虫山庄的人

他小心谨慎着,绕着五人外围走了几步他虽心急,却一点不敢鲁莽大意如果他直接走入五人的圈中,而五人是假装昏迷,那么他就会腹背受敌

这时,那两个背对着他的人也看得清楚了,那闭眼坐着的五十许的老人应该就是当初与万虫山庄谈判的‘铁背苍龙’陈铁柳站着的人年纪约三十许,一身雪白长衫,脸色苍白双眼圆睁,眼神涣散无光,嘴角溢着两缕血丝,尚自流淌着,吧嗒吧嗒滴在地下

一人死亡,四人中毒昏迷?可那站着的人是谁呢?很明显众人之中他的能力最强,以其它人坐着他却站着就知dào

,可为什么其它人昏迷他却死了呢?

他大致的评估了一下形势,暗暗猜测着想了想,深吸了口气

“喝!”

他突然跨前一步,猛然吐气大吼一声声若雷霆霹雳炸响眼神边快速在坐着的四人脸上巡查

只要有人是清醒的,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吼声,必定会出乎场中人的意料,脸上表情多半会变化

果然,文青脸色微变,眼皮轻轻跳了跳尽管他脸色很快缓和回复,却在杨天啸的紧视之下看得一清二楚

“睁开眼吧,别装了,装死是没用的

冷说道

四人一动不动,似乎没听见又似乎真的是昏迷不醒

他冷笑了笑,绕着圈子奔至文青的后面停了停,冰冷凝视着文青依然不动

他焦躁起来,心内一股怒火腾起,再也不顾未知的凶险了嚓嚓两步奔了过去,一把揪住文青的衣领,把他拖了出来文青依然不动,任由他拖着

“蓬”

一声闷响,他把文青狠狠摔在地上往他腰际狠踢几两脚

文青曾经在绿踪森林袭击过他,本来他就有些憎恨他,此时梅香凝失踪,时机危急,他又哪还会手下留情

那几脚如中败革,“璞璞”声响文青依然双眼紧闭装昏

“好,好,好”杨天啸目光一狠,从怀里掏出小刀,蹲下身来把小刀往他脸上一刺,刃尖轻轻触着他的脸皮停住了,锋利的寒芒在火光下微微闪烁着随即刃尖在脸上轻轻拖着,慢慢往上移动,最后停在他的左眼皮上

文青的身体随着刀刃的上移,渐渐颤抖起来,越是往上越是颤抖得厉害

“睁开眼吧,你装不了的,你乍听见喝声时,你的眼皮跳动已出卖了你”他冷冷说道

文青颤抖得更是厉害了,抖得象筛糠一般脸部却一动不动,眼睫毛轻轻颤动

“还不睁眼,你当我真不敢杀你吗?”他狞声说道心中已动了杀心

文青身体剧烈颤抖一下,嘴唇蠕动一下,结巴说:“你……你……大人……刀子……放在……下的眼皮……在下……”

“嗯,哦”杨天啸微一怔,不由哑然失笑

确实,有人把刀放你眼皮上,威胁着你的生命,又要你睁开眼你怎么睁?不睁自然是透眼破脑而死睁了可能刀刃轻轻向下一触,你的眼睛就会废了瞎了比死更惨你怎么睁?

锋利的小刀往旁边移了移,移至他的脑侧太阳穴位处停住文青感觉眼皮冰寒消失,遂睁开眼来,转了转,一下辨出了他的模样,惊声说:“你……你……是你……”

他自然认得杨天啸,毕竟在绿踪森林时杨天啸的那招‘雷丸龙卷’太惊人了,让他损失了无数的大绿蚊可转瞬间,他心里又不敢确定了,因为面前人虽相貌相似,气质却完全不同了

绿踪森林那人虽仙术威力惊人,可还象人,面前人给他的感觉更象一只狼,一只闪着凶厉目光的嗜血的狼

杨天啸仍板住脸孔,冷冷说:“是我,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如有回答不详,或不真实,哼”说着移小刀过来,在他脸上比了比,又说:“看你脸皮厚还是我的小刀利”

文青脸色惊骇,唰的变得雪白,颤声说:“自然……自然……”随即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又颤声说:“答……一句……,可能……无法说得详细……不如……”

“啊”

一声痛嘶,声音尖利恐惧

他话未说完,杨天啸的小刀已用力轻轻向下一压,皮破血流随即他狠声说:“叫你做就做,要详细,快说”

他知dào

文青说的是实情,可这时他心里实在是焦躁极了,也不想跟多废话,只想快速立威震慑住他,好让他畏惧,说出实情来

“是……是……”文青忙应声道

他心里害pà

极了他一向自许风流潇洒,自是对自己俊秀极为看重,身体其它位置受伤不要紧,可现下偏偏是他珍爱的脸皮可他心里又矛盾极了因为他刚才的问话杨天啸根本就没答清楚,究竟是说一句答一句,还是说得详细些呢?如果说一句不能详细,又或说详细了不是一句……

天啊……怎么办才好……他心中痛苦惨嚎

“说,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到哪去了”杨天啸冷声问道

“是……哪个女孩……”文青犹豫一下答道,而后紧紧闭上嘴巴

他心中砰砰跳着,心想:“这算不算是一句,应该算是吧,可似乎……不够详细呀,惨了……”他身体颤抖着,却不敢再说一句了

“一个漂亮的女孩,嗯,身着淡黄色衣衫”杨天啸紧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是否有说慌

“淡……见……”文青边想边说,后面越说越快

他原想说,淡黄衣衫?见到,一个身着兽皮的巨人夹在肋下进风之谷去了可吐一字,就心觉不好,又吐一字,又觉不好,恐怕说完已是三句了

“三……三……句了……千万……”他抬眼飞快瞟了瞟杨天啸,脸色惊忡忡不定

“嗯?兽皮人?进谷?”杨天啸喃喃道脑中快速转动思考着

“天啊……三句问话……怎么回答?”文青听见,脸色更白了

可他一点不敢迟疑,飞快答道:“是的,兽皮人,已进谷”

杨天啸冷冷的盯着文青的眼睛一会,确定这事情是真的,遂站了起来,也不管他了,转身向风之谷谷口奔去

文青见他奔速飞快,渐渐身影没入谷口消失,终于长呼了口气,心有余悸说:“走了,这个煞星终于走了……”

究竟梅香凝是生是死呢?那个身着兽皮的人是谁?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九回 诡谲!险情纷纷

风云天朝第一百二九回诡谲!险情纷纷

回杨天啸醒来。现梅香凝失踪。花艳芸其它人均。遂独身探察。终知dào

梅香凝被掳进风之谷。

文青正庆幸自己没被杀。暗暗高时。突一声冷哼从身前不远处传来。

“废物”

文青听见。辨出是灰堂丁堂主丁山声音。身体打了个寒颤。颤声忙说:“属下该死。属下死。”

“刑典二十三条。临阵畏敌。退缩不前。处断足之刑。”

文青额上冷汗阵阵。颤抖的更是厉害了。

灰堂堂主丁山。掌万虫山庄刑律。为人威厉严肃。执法不阿。用刑冷酷。万虫山庄畏之若魔。往往见到他即害pà

身体颤抖。面白无色。文青也一样。平时就非常害pà



他以为自己是唯一还清醒的。在天啸的划脸威胁下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如果知dào

这恐怖的灰堂山也清醒着。那他就是变成大花脸也不会吐露一个字了。

“丁堂主息怒。其实文青刚才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那黄衣女子的去向。与万虫山庄利益无关。也算不的触犯了刑典。况且现在敌情诡未明。多一人就多一分力。就让他戴罪立功吧。”赵沧海睁眼说道。

“是的。丁堂主。现在我们可算是同舟共济。就请看着陈某的薄面。放过文秀才一回吧”陈铁柳也睁眼说道。

他见身边众豪个个昏迷。自己身处危的可说是险。面前万虫山庄三人不和正是他自保的好时机。要结好其中一人。那人感恩德。自会帮zhù

自己。而其它人自会帮zhù

他。这样自己的安全就大大增加了。于是。他不惜放下面子。向冷酷的丁堂主求情。

“呃……”

一旁的文青越听越是心惊。羞愧的满脸通红。原想只有丁堂主一人知dào

他畏惧。没想苏醒竟还有两人。这次的求饶丢脸真是丢大了。

可没等他心惊完。一把声音传来。令他更是心跳阵阵。

“唉五十步笑一步。文青是畏惧了。我们何尝不是。他是畏惧说话。我们是畏惧不说话。同样是畏惧不是吗?”那人说道。

“少主”

“少主”

“少主”

赵沧海及丁山文青齐呼道。又是欢喜又是心惊。随即又齐声应道:“少主教xùn

的是。下受教。”

说话的正是不显露身份。隐藏在黑灰两堂主身后的刘言。

“少主?”陈铁柳暗一惊。细细打量了一下正躺在的上说话的刘言。心想:“万虫山庄然是名不虚传龙卧虎强如云。自己一方只余自己一人清醒。他们却有四人清。如果刚才双方一血拼。可能……”想至此心中害pà

。又瞟了他一眼。转念又想:“这万虫山庄少主年纪青青。心性却如此谨慎沉稳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其实文青没做错。换了是我也会说的。毕竟于我无损。又可助人。何乐而不为呢?况且。此人与我也有些交情。也算是朋友。我刚才也是想说的。只是我的身份不可轻易显露而已。”

赵沧海三人忙忙应是身子虽能动神态恭谨无比。

刘言想了想。又说:“此人叫杨天啸身具异禀身怀异术。又性格坚强不屈。日后必成天强之一。以我希望你们好好记住他的名字。把他当成万虫山庄的朋友。而不是敌人。知dào

吗?”

这番话先是解释。至后来寒意渐增。已隐隐有了警告的意味。

赵沧海三人心中又又惧。忙又声应是。

“老儿陈铁柳。见过万虫山庄少|。请教少主姓大名。”陈铁柳见刘言威势俨然。更起了讨好之心。

“免尊姓刘。单名言字。见过“铁背苍龙”陈前辈。恕在下身体不便。不能起身作礼了。”刘言淡淡说道。

“不敢不敢。能见少主一面已是荣幸。哪也尊称前辈。”陈铁柳见他对自己谦逊。心中更是欢喜。

刘言点了点头。也与他客套。了想说:“照|前辈的经验阅历来看。这白衣人突然迷惑异术来击我们。用意何在呢?是何人指使?又为什么突然之间狂。最终喷血而亡呢?”

铁柳想了想。老脸一阵微红。恭声说:“刘少主垂询。本应详细回答。奈何老夫见识浅陋。无法答详尽。老夫只敢肯定这白衣人应该是修习一种以音为导的摄心迷惑之术。应该与妖族有关。其余的一无所知。嗯……这种迷惑妖术已百年不。如今却又出现天朝了……”说着。长眉紧皱起来。

消失百年的妖术妖族。突然又出现天朝。很可能就是一种灾祸的前兆。不的不令他心惊。

039;主。除了这迷惑妖术。应该还有一种毒术。混着雾”文青急急说道。意欲弥补刚才损失的脸面。向少主功。

“哼。蠢货。少主早知有毒术。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所以才不提。只独独提这白衣妖人。你懂什么。少贫嘴水添乱。”灰堂堂主丁山喝道。

文青一阵羞惭。脸胀的通红。

“丁堂主莫怪文护法多言。此时正是应齐心协力之时。多一人思虑总是好的。”刘言淡淡道。

“是。少主说的是”丁山应道。随即向文青又吼道:“少主要你再说建议。知dào

吗?说。蠢……”说至此声音停住。最后一个“货”终没说出来。

“呃……”文青一阵呆楞。

一会自己说他却不让说。这会不了他又要自己说。况且……自己知dào

的已经说完了。还要自己说。自己说……说什么好呢?

“少主。那白衣妖刚现身时。似乎也对这毒术是惊讶忌惮。应该毒术不是他施展的施毒术的另有其人。”赵沧缓缓说道。

“嗯。赵堂主提醒了我。既然这白衣妖人已起了忌惮之心。却依然不顾危险施展迷惑之心。显然是有所凭倚或畏惧依命而行。如此说来。恐怖还有比他更强妖人。”

就在此时。那的上黑压压躺着的人群里突然爬起一人。对着四人方向望去。狞声笑说:“嘿嘿。刘少主冷静的风范。好严密的思维。嘿嘿。可惜可惜。少年英才前途无量今日却要早早殒落了。”

“大胆”

“狂妄”

“无礼。你……”

“啊……”

赵沧海四人闻声齐齐望去。或怒惊或疑惑。

只有刘言依然静躺着。不言不。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风之谷内。夜色如。山风呼呼。

杨天啸心急如焚。拼命向前奔跑着。一株株一块块的树木山石从向身旁快速向后退去。

树林茂密阴森。=石奇异狰狞。在黑夜里如同暗暗窥伺的野兽。隐隐透着莫大的危险。可他顾不上了。不上害pà

。顾不上多作考lǜ

。无论情势怎样。只要能追上梅香凝就行。

狂奔了一会。突然眼神一凝。心中一跳。急急停了下来。

只见前方不远处树林边缘。一团黑影伏在的上。身材依稀是个人形。

“怎么回事?埋伏吗?怎么看也不象。虽说夜色黑暗。可还是隐约能看见不远的。这必经的道路。这么明显的露出身形。除非是瞎子才不会看见。”

“朋友。请让路。”杨天啸大声喊道。

那团黑暗一动不动。然静静伏着。

“朋友。在下有事过去。请让让路。”杨天啸见他不理。冷声再喊。心中焦躁阵阵。这一小会的耽搁。恐怖离梅香凝更是远了。

那团黑影还是一动不动伏着。

“难道……是只野兽。不不。分明是人的形状身材。算了。不管了。哼。你让路还好。要不然……”想至此。他声音更冷了。大声喊:“朋友。再不让路。在下可要的罪了。”说着慢慢踏前了一步。

等了一会。见黑影还是不理不睬。不由一阵怒火涌起。快速抬指。极速射出手中的黑光球

小黑光球脱指而去。在浓浓夜色中如隐形一般。只隐约见到边缘的几条蛇小闪电闪烁。瞬间飞到那团黑影面前。卜的一声穿了过去。前脑进后后脑出。而后又卜轻响。连过黑影身后的几颗大树。

杨天啸焦躁恼怒。下手已不容情。出的小黑光球劲道十足。速度比闪电还快。令敌人挡无可挡。

那团中黑光球处微晃了晃。又垂下了。而后再也不动了。一如前时静静伏着模样。

“嗯。奇怪了?”杨天啸暗暗惊异。

刚才借着黑光球边缘的小闪电微光。他已看清楚了些。那静静伏在的的。确实是个人类。而且。很明的。那黑光球确实也已从他的脑袋里穿了过去。绝无差。

“怎么回事……难……”他脑中快速想了想。突想到了什么。指中再次凝出一颗小黑光。随即快步向那团黑影奔去。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他看的更是清晰了。突然心中一跳。猛然停了下来。眼睛睁的大大的。惊道:“嗯?兽皮?”

只见那的上的人身穿一张半挎式的及膝金钱豹皮。面朝下伏着。脑袋一个黑糊糊的血洞。是他刚才的黑光球造成。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欲知后事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三十回 痛恨!狂暴肆虐

回倒地众人纷纷猜测白衣人的来历,杨天啸得知香凝奔入谷。

伸手探了探鼻息,没有半点气息。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这倒地的人早已死去了。

凝目再细看时,只见那兽皮人背心处一个巨大的伤口,一大片的血迹模糊。杨天啸心中一动,又凑近了些,这下看得更清楚仔细了。那伤口竟有海碗那么大,隐见花绿的内脏。

“这伤口?这伤口……难道……”他一阵心跳,隐隐猜测到了兽皮人的死因。

快速把兽皮人翻了个身,只见兽皮人前胸心脏部位也是同样的一个巨大的伤口,同样的血迹模糊。很明显的,这兽皮人致命的原因是遭人从前心一插而过,直透后背而亡。

“兽臂!肯定是那有着只长黑色鳞片手臂的黑衣人所为。”他喃喃道,心跳得更厉害了。

鹤鸣山谷一战,那只狰狞邪恶的兽臂令他震撼无比。呼啸平原,那人播下异种,使无数的野兽变得嗜血疯狂。云雾草海,异变又有灵性的巨大牙朵草……

怎么似乎到了哪里,都有这个诡谲的黑衣人的影子?每次都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好几次甚至差点死去。他为什么为难自己?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为了风珠地图吗?

他想了想,目光渐渐变得凶狠起来,沉吟着说:“既然避无可避,那就不再避好了,老子倒要看一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亡。”

摸了摸兽皮人的脸部皮肤,只觉触手微感温热。在这般呼呼的山风吹袭之下,仍能有些温热感觉,显然兽皮人死去的时间不长。挺身站了起来,眼神冷厉快速向四周瞥了瞥,见无异常,随即快步沿着小径向风之谷奔去。

风之谷谷口。众人聚集地中心。

那突然站起地人嘿嘿笑着。声音透着得yì

与嘲弄。向赵沧海等人一步步走去。步态悠闲轻松。似乎是在自家庭院里漫步似地。

赵沧海暗暗吃惊。与灰堂丁山对视一眼。两下怔忡不定。而后双双向‘铁背苍龙’陈铁柳恼怒瞪去。

很明显地。这人从陈铁柳地那堆人里爬起。肯定是他们地人。可恨地是。这阴险地老头竟一直装着与自己一般受伤。探听他们地口风。试探他们地伤势。表情还装地十足。又是低声下气。又是诚恳又是谄媚。又是忙着出主意。

可恨归恨。身子却动弹不得。连动根手指头也不行。毕竟这毒太厉害了。

陈铁柳见两人凶凶要吃人地目光。微微一愕随即明白过来。苦笑说:“两位堂主错怪老儿了。老儿此时也是身受巨毒。”说着脸色一沉,冷冷向后喝道:“什么人?竟然隐藏在众豪杰之中,鬼鬼祟祟的,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他虽不知身后情形如何,可从赵丁两人的表情已猜出个大概。那人声音陌生尖细,自己也是第一次听见,显然不是自己一伙的人。

此时,他心中一阵苦。原来自己队伍是还是混进了人。

他自己知dào

自己事,虽那些跟随地人大多认识,可剩下的还是很有些少人不认识地。他能怎样,难道他还能对这些临时聚集起来的人查根究底吗?显然不行。自己只是一个临时的领,而这些汉子平常又个个是桀骜不驯的主,只要他与另两个临时的领要查底或显露出有所怀疑的神情,众人只怕立即就散了。

可他又不能让他们散了,毕竟万虫山庄地强悍实力就放在眼前。他还想借机分一杯羹,哪怕是小小的一杯。

“嘿嘿,众豪杰?天下人?陈老鬼,你不嫌说得太好听了吗?”那人讥笑道。说话间已走到了陈铁柳地身后,停了下来冷冷的望着他。

如果杨天啸在地话,一定会惊讶不已,原来那说话的人,就是当初在街上被人欺负地文弱青年。

“公子,在下刘言,万虫山庄人士,与公子一向无仇无怨,是否有些误会呢?”刘言淡淡说道。他看出了些端倪,似乎那青年人从一站起来就一直多半盯着陈铁柳,眼色还带着些憎恨狠毒。

这番话说得谦和,表示了自己的尊敬,又隐隐点明了自己万虫山庄的背景,再试探对方的来意,可谓一举三得。

“哼,万虫山庄,狗屁的万虫,狗屁的山庄。”那文弱仰了仰脸不屑道。

“大胆。”赵沧海喝道。

“小子,你死定了。”丁山冷冷道。

“不知死活的家伙,杀千刀的狗东西。”文青狠骂道。可惜不能振臂配合威风一下。

“公子意欲何为不妨明言,如有什么要求,相信万虫山庄也能如你所愿。”刘言依然脸色平和,不紧不慢的说。

他加入万虫山庄时间不长,自然没其它人那么怒火。

眼前人让他有种看不穿的感觉,既然不能说理,只好动之以利

“是呀是呀,万虫山庄财富巨万,奇珍异宝更是多有,公子可……”陈铁柳听见,忙忙接口道。

“去你妈的。”那青年突然狠骂道。未等他说完,已飞起了一脚,狠狠踹在他的背上。

陈铁柳听见衣裾风声心知不妙,可身体僵硬怎么也躲不了。‘璞’的声倒在地上,跌了个嘴啃泥。

没等他说话,那青年又迈前了一步,一脚踏在他的背上,狠狠的踩踏起来,一下又一下,狂暴无比。

这下变故非常,刘言一众人一下惊得目瞪口呆,楞楞的说不出话来。他们虽多多少少知dào

这青年对陈铁柳比较憎恨,却不想竟然是如此憎恨。

可踩踏了一会,陈铁柳一点事儿也没有。毕竟‘铁背苍龙’这外号可不是虚的,他苦练近百年的仙术几乎都在这背上,虽说如今不能使用灵力,这平常的身体防御还是有的。

他不敢吭声,以他的年纪见识,他也隐隐知dào

非常不妙,这青年似乎极其痛恨自己。心中不断的转着念头。

怎么回事?这人到底是谁?自己在天朝一向与人和善交好,怎么这个疯子似乎专门喜欢糟蹋自己。

“踩死你,踩死个烂乌龟,踩死你祖宗十八代,呼呼……”青年大声骂着,边喘着粗气,脸色潮红。这一会的踩踏可说是出尽了全力。

奇怪的是,他似乎无比憎恨狂暴,却始终没有使出仙术攻击。

万虫山庄一众人虽已回神过来,心中的惊异却更甚了。惊异这青年的狂暴,惊异这青年的粗俗,更惊异他即使在这样的痛恨之恨还能控zhì

自己不使出致命的仙术。

“呼呼……”青年双手撑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终于停了下来。恨恨的瞪着陈铁柳,心不甘却力不足。随即伸腿过去一下踏住他的脑袋,用力猛压下去,脚底狠狠拧动起来。

陈铁柳灰白的头散乱,脸在硬土的摩擦下渐渐破了,又是泥又是血混在了一起,连长长的胡子也倒粘在脸上。他依然不声不响,咬牙强忍着。

“公子,此人与你有仇,一刀杀了就是了,何必如此折磨他。”赵沧海冷然道。

他为人豪爽,过得是快意恩仇的日子,最看不得别人这般折磨人,尤其是这半入土的老人。

“赵沧海,住嘴!”灰堂丁山斜眼狠瞪了他一眼,怒喝道。

此时危险至极,而这怪异的青年又如此狂暴,只怕一句难听的话就会得罪他。得罪他还是事小,可危及少主刘言可就是大事了。

如果少主出事,庄主震怒之下,不光自己身死,居住在庄里的家人肯定也能幸免。

“你们这些猪狗,你们的猪脑狗脑懂得什么,呼呼……,老子就是要踩要踏,你们又能怎样,呼呼……”青年狂骂道。

“呃……”众人彻底无言了。

随即,那青年想了想,嘿嘿阴笑起来,满脸的狠毒之色。

众人见了,一阵毛骨悚然,一股寒气从心底涌了上来。各各心想:“这青年不知又想出什么恶毒法子了。”

果然,那青年又呼呼急喘了几下,而后弯下腰来,双手持住陈铁柳的腰际,把他的身子翻了过来。嘿嘿冷笑着,阴森的目光在陈铁柳的下身来回的扫射着。

“天啊,难道是……”文青心中大跳,鸡皮疙瘩阵阵,吓得唇青脸白。

“公子,有话好说,是老儿得罪了你,老儿愿意领罪,老儿身上有传家宝‘冰魄剑’一把,愿献给公子,只希望公子给老儿一个干脆了断,老儿将感激不尽。”陈铁柳脸色惨然,脸上泥土鲜血胡子混在一起,污秽不堪,哀声求道。

此时他心知已无法幸免死亡,从对方的痛恨恶毒的眼神就知dào

。虽然这青年自己一点不认识。虽然心中非常想知dào

对方痛恨的原因,却知对方不会让自己知晓。索性也不再求饶。只求对方在自己主动献宝之下,给自己一个痛快了结。

“冰魄剑?”众人齐声惊呼。

连刘言与那已陷入嗜血狂暴状态的青年也不能幸免,脸上微微变色。

冰魄剑,天朝五大上古神剑,威力无穷锋锐至极。尤其剑上蕴含无比的神异,得之可以引动天地威力。传说,一剑使出,百里冰封,一切生灵俱皆冻结湮灭。

那青年狠狠的盯着陈铁柳,阴寒的目光不住闪烁,随即哼了哼,狞笑道:“你个死王八乌龟狗蛋,你还想痛快了断,你痛快了,老子哪里痛快去。”

说着,一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匕来。

这青年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这么痛恨陈铁柳呢?杨天啸入谷会怎样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百三十一回 震撼!惊骇连连

回杨天啸入谷,文弱青年狂暴肆虐陈铁柳,陈铁柳说出身怀绝世神剑‘冰魄剑’。

文弱青年狞笑着,一手扯住陈铁柳的胸前衣襟,恶狠狠的目光闪烁几下,忽轻轻放下手来,转而小心翼翼的再次拉起他的胸前衣襟,对着一刀划了下来。

“唧”的一声衣帛裂响,陈铁柳的衣服破开一条长长的口子,怀里的物品显露出来。几个似装丹药的小瓷瓶,一把绿鲨皮剑鞘的古朴短剑,一本手掌宽的书籍。青年望了望,又拉起衣襟,又划了两下,那胸前衣服象开了个小门,内里东西一目了然。

刘言赵沧海等人望见,暗叹青年小心谨慎。陈铁柳即是一脸淡然,呆呆的望着天空,对青年的所为恍若不见。

青年见无异常,心中稍定,手中短匕向那古朴短剑挑了挑,那短剑竖起又倒了下来,毫无异常。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那短剑的式样,见那绿鲨皮剑鞘有个卡口,遂一手谨慎的拉住剑柄末端,短匕向那卡口按去。

“咔”一声轻响,卡口松脱。短匕按着剑鞘,另一只手慢慢拔出古朴短剑。

短剑刚拔出少许,一丝光芒如水般泄露出来。森森然,蓝莹莹,寒气逼人。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惊骇变色。

这‘冰魄剑’身为上古神剑果然奇异,只露这么点隙已是如此锋寒,整只剑拔出,只怕不用刺人,那寒气就足以把人冰僵了。

青年脸露喜色。目光贪婪地盯着。吸了口气冷静情绪。继xù

慢慢拔剑。

很快地。冰魄剑被他完全拔了出来握在手中。只见那剑剑身晶莹冰蓝。象是水晶一般。身周一团浅蓝色地光芒。如同一个浅蓝地月亮。微一晃动。蓝光荡漾。似水样缓缓流动。

晃动几下。寒气扩散。空气骤然冰冷了下来。几人身周渐渐湿度大增。泛起了微蒙地水气。

众人感觉到寒气侵体。齐齐不由“缩颈”。当然这缩颈是意识上地。身体一点动弹不得。陈铁柳依然呆望天空。似乎魂儿早不在躯壳了。

奇异地是。这寒气只向外侵袭。对执剑之人却是毫无影响。

青年激动地呆望着。脸上阵阵潮红。猛然“哈哈哈”仰头狂笑起来。

毕竟上古地神剑只有这么五把,得到实在是太幸运了。

笑了一阵,凶厉的目光闪了闪,转而打量起其它物品来。

“哈哈哈,‘风云宝鉴’,哈哈哈”青年又狂笑起来。

“嗯”万虫山庄众人再次齐齐惊异,随即有种古怪的念头涌起,既觉得可思议又滑稽无比。

原想,陈铁柳怀里这书肯定是自己修练仙术的书籍或奇异难得地仙术书籍,没有竟然是‘风云宝鉴’。天朝鼎鼎有名的春宫图集。一本图文并茂,花样多繁奇巧的春宫图集。

这么个老人,这么一本春宫图集,让人可以想象太多太多地事情了。

众人不由齐齐向陈铁柳望去,目光又是惊异又是戏谑又是不屑鄙夷。

青年笑了一会,止住笑声,冷冷瞟了陈铁柳一眼,不屑的哼了声,随即回过眼神再不看他了。随手拿起他怀里的一只丹药瓶子,随意摇了摇,里面“啷啷”几声轻响。遂也不放下冰魄剑,手指向瓶塞拔去。

万虫山庄人虽感寒冷,目光仍随着他的动作而动。毕竟这貌似普通地陈铁柳给人太多震撼了。

瓶子里是什么呢?传说中难得一见的灵药,还是一般的治疗伤药,还是……可增强体力,可持久‘战斗’的……

瓶塞应手而脱,一股绿色的气体袅袅飘了出来,香郁熏熏,闻之心悦神爽。即使是这冰森森的浅蓝剑芒也不能阻挡。

“灵药?几百年还是千年难得一见地灵药?”众人心想。

青年也不例外,脸上再次喜色大增,握着瓶子竟有些颤抖。

上古的神剑,几百年千年难得一见灵药。一样已是不可多得,现在却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在此时,那股绿色地气体突然涣散了,一只小小的绿色虫子跳了出来,落在瓶沿,随即双腿一弹,对着青年靠近瓶口地手指咬去。

“哎呀”

“哎呀”

“不好”

几声惊呼声响起。众人齐齐变色失声。

万虫山庄众人倒不是担心青年,反而对他厌恶恼怒无比。只是,这事儿确实太突然了。

文弱青年本能的缩手,随即慌乱一抖。可那绿色怪虫在他手背上粘得甚紧,这当儿见抖,又快速往他手背咬了一口。

这两下

虽不甚痛,如同蚊子叮咬一样。可在他心里,却是~浪。

他自己本身就是制毒地行家,自然知dào

其中的分别厉害。但凡毒蛇噬体,伤口是小而深的,无毒蛇则粗而浅。毒虫也是同样的情况,伤口越是小,痛感越是微,毒性越是猛烈。这如蚊般的叮咬微痛,无可置疑,必定是极毒的毒虫。

慌张的忙扔掉小瓷瓶,一手“啪”的声拍在手背上,把那绿色小虫拍了个稀烂。

随即转头向地上的陈铁柳狠狠望去。

陈铁柳这时也不呆望天空了,刚才的楞怔神色早已消失,双目神光炯炯,微微笑的望着他,笑意含着不屑与嘲弄,还有深深的得yì



风之谷山道,山风呼呼。

杨天啸飞快奔跑着,一排排的树木山石向后飞掠。浓眉紧紧皱着,心中的不安感觉更浓了,心情也更加焦躁起来。

他沿着山道奔了好一阵了。这些道路早已被金成武先前探得清楚,确是入谷的方向无疑。可是现在出现的情况与当初制定计划时相差实在是太大了。

刚才在路上已遇见了好几具身披兽皮的人,或躺或伏无一活命,令人骇惧的是,所有人皆是被一击致命穿心而亡。

这兽皮人?这些身体魁梧强壮的兽皮人是谁呢?难道就是金成武所说的谷中居住的风之族民?不,不可能,据他所说风之族民穿着与天朝人无异,明显与现下兽皮人穿着不同?那抓走梅香凝的兽皮人是谁呢?是不是前面躺着其中一具?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猜测了一阵,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晃了晃脑袋吸了吸山中的清气,喃喃说:“管你是什么人,只要你们对梅香凝动一根小指头,我必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转而想到那怪异的兽臂黑衣人,体内突然一阵热血沸腾,战意狂涌。

“兽臂怪物,好好等着我,我来了。”他低声哼道,目光冷厉若刀。

又奔了一阵,山势渐渐趋高,山道也渐渐变得更宽了些。路上死亡的兽皮人更多了,起码有十几人,或两三人一伙或五六人一群,手上或刀或剑或钢叉,却依然无一幸免,依然被一击穿心致命。

看得越多,杨天啸除了越是心惊行动更是谨慎。心头同时涌起了一股钦佩的感觉。

这些兽皮人,太勇敢了。虽每人都是被人一击穿心而亡,虽与敌人实力相差太远,却无一人脸露畏惧惊惶之色,许多人甚至死时也是怒眼大睁,一脸强悍决然的神情。

这实在是太难,太令人惊异佩服了。因为无论是多少凶悍无畏的人,临死时必然心志松驰,生前的豪迈气势瞬间消失,或颓丧或懦弱或犹豫或茫然等等,始终无法如生前般性情。可这些兽皮人,这许多的兽皮人,无一死时脸露畏惧之色。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这是一种如何坚决的心性,又或说,是如何的决然视死如归的执念。

又奔过几处不高的土坡,绕了数绕,两侧树林渐渐稀疏起来,山道转而向下渐趋平坦,路面更是宽了,能容七八人并行。远远的,黑夜迷蒙里,一座低矮的村落轮廓显露出来。外围一排木制的粗陋护村栅栏,几去牛油火把斜斜插着,泛着淡淡的黄光,在山风中不断摇曳哆嗦。

村落里一片黑暗,静静的,悄无声息。

至此,杨天啸已明白知dào

自己一番追赶,竟来到了金成武当初探察的风之族民居住的清风村。

据风珠地图所载,风珠就隐藏在村后某处。那里是风之族民的禁地,设立着一座不大的祭坛,供族中的祭司居住及祭祀。除了防护祭坛的卫兵及祭司,寻常人甚至族长都是不能靠近的。由于风珠的地图没明确指示地点,祭坛防护又严,金成武的探察也到此为止。

杨天啸停下,想了想,随即快步向村落的大门奔去。

事已至此,再不用考lǜ

许多了,见一步走一步就是。

很快的,他奔近了大门,距离约有七八米远。大门向两旁敝开着。黄黄的牛油火把照耀下,透过粗陋不密的木栅栏及大门,整个村落的情形看得更清晰了。

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心中一跳,脚步猛然停了下来。渐渐的身子颤抖起来,呼吸一阵比一阵急促了。

到底杨天啸看到了什么呢?是什么令他颤抖呼吸急促呢?那文弱青年被咬后各人形势又如何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二回 血腥!愤恨!滔天!

回文弱青年被咬,杨天啸追赶至风之村前大门口。

山风一阵阵呼呼吹着,火把黄色的火焰猎猎跳动着。

杨天啸什么也听不见,两眼直直的瞪着那村里广场处。身体依然微微颤抖,哧哧的喘着粗气。

头脑一片空白,肌肉紧紧绷得膨胀,热血在身体沸腾了,一阵热似一阵,直欲把他的身体撑破了一般。

好一会,他缓过劲来,再次捏紧拳头,从牙缝里吐声骂道:“禽兽!”

桔黄的火光照映,广场处的一切清晰可见。

横七竖八的尸体,姿态各异的躺了一地。大滩大滩的血迹,人的身上,地上,泥屋墙壁上,飞溅得到处都是。

猛然,狠吸了口气,抬脚走入村大门,向广场处一步步走去。

来至广场,他的心再次被震撼了,刀剜般的刺痛着。

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袭来,钻进他的鼻腔,一股劲的刺激着。

红。鲜红。灼目鲜艳地赤红。东一处西一处。无处不是。无处不有。

各种各样地脸。毫无气息地脸。大多惊惶赤着上身地男人。头绫乱衣衫不整地女人。白胡拂面地老人。面无人色口唇铁青地少年……

他呆呆地看着。楞楞地站着。

渐渐地。他地眼前恍惚起来。似乎所有地这些都活了过来。血腥味旋转着。变成了无穷地肆虐地风暴。怒吼着。张牙舞爪地撕扯着。那一大滩一大滩地鲜红血迹溶合了。形成了无边无无底地血海。狰狞地笑着。张裂着血口。那一张张脸轻轻飘了起来。不断绕着他飞舞。有地哀哀叹息。有地嘤嘤哭泣。有地不甘怒吼。有地害pà

求饶……

“啊——兽臂——”

他痛嘶一声。双目赤红。仰天大声狂吼。

“兽臂——兽臂——”

空山遥遥,黑夜寂寂,痛苦地吼声回音来回的响着。

“兽臂——”

他再次尽lì

嘶声狂吼,左臂微微弯起,食中二指前凝结出一个婴儿般大小的黑光球,球外缘数条小电蛇‘滋滋’响着,疯狂的缠绕着游走不停。

他无法再控zhì

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体内的鲜血此时简直变成了火焰,四处乱钻乱冒,炙烤得他快要疯了。

他不顾一切地吼着,也不隐藏自己的形迹了。他再不想在后追赶,再不想小心谨慎。他只想那兽臂黑衣人快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此时他需yào

鲜血,只需yào

淋漓的滚烫的鲜血,自己的或是敌人的。

一声声嘶哑又悲愤的吼声,与不断传来的回音,呼呼的山风声混在一起。

突然,左侧不远处地一间泥屋传出一阵小孩的惊慌哭声。

杨天啸听见,微微一怔,停住吼声向声音处望去。

一个六七岁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短小的睡衣,从泥屋门处走了出来,边揉着眼睛边嘤嘤哭喊着要妈妈。明显的,小女孩刚刚被他的吼声吵醒,随即现父母不在身旁,遂害pà

着找出门来。

“不——别看——”杨天啸忽然回神过来,大声疾呼。

可是已经太迟了,小女孩已经清楚的看见眼前血腥的一切。小嘴一下张得大大的,脸色刷然变白,茫然地又揉了揉眼睛,睁眼又看。当看清眼前一切时,她娇小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双眼忙忙闭上,小脑袋拼命的摇晃着,嘴里惊慌的喃喃说:“不,不不,不是真的,玲玲……不怕,玲玲不怕……”

可没说一会,她心里终是害pà

,哭泣喊道:“妈妈……妈妈……你在哪里……玲……玲玲……害pà

……”

杨天啸几声狂吼泄,这时脑子情绪已清醒平和了些,听见她地哭声心中一痛,忙快步奔到她的身前,弯腰曲膝一把抱住她小小地颤抖的身子。

小女孩身子猛然剧烈一颤,随即拼命挣扎起来,更惊慌地尖声喊起妈妈来。

“别哭,别怕,叔……叔叔……带你去找妈妈。”他强抑着激动,说着慌话安慰。

心下不禁一阵恻然心酸。这满地尸骸,哪里去找她的父母?找到了又如何?冰凉凉地尸体,惊惶骇惧的面容,见了还不如不见的好。

小女孩听他说起母亲,似乎心中安定了些,一下停止了挣扎。顿了顿,娇娇怯怯的问道:“叔……叔叔……真的替玲玲找妈妈?”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玲玲乖,玲玲听话,叔叔这就带玲玲去找妈妈。”说着,又搂紧了紧她的小身子。

这次小女孩没有拒绝他。也许是山里人的纯真,也许是太过害pà

,也许是杨天啸怀里的温暖,也许是‘妈妈’这个词给了她莫大无比的勇气。

她依然紧紧闭着眼睛,小脑袋试了试,而后轻轻靠在杨天啸的肩上。停了停,又胆怯问道:“叔叔,那些……玲玲……看见的是真的吗?”

“嗯……这些都不是真的,玲玲在做梦呢,玲玲乖

睡一觉就好了。”他苦笑了笑,尽量用轻松的口气

小女孩轻嗯了声,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双小手扬起环抱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向他的肩膀放心的深深伏去。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前方传来,如雷霆炸响,震破清冷黑夜。

小女孩被巨响一惊,身子一颤,猛然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别——别睁眼——”杨天啸微一惊,随即回过神来,急急喊道。

可这么一惊一喊,这短短的时间里,小女孩已经看得够多了。

穷人的孩子早懂事,山里的孩子更早懂事。小女孩自然知dào

这样‘躺’在地上的意思。虽然,山里也曾有人因打猎或流血或死亡。可比起来,毕竟这里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具具横七竖八默无声息的尸体里。有一向疼爱自己的邻居叔伯婶婆,有平时慈祥善良的白胡子老公公,经常给她做木玩具捉小鸟给她的小虎哥……

而后,她看见了地上一具熟悉的身体,熟悉的面貌式,熟悉的青布粗裙……

“妈……妈妈……”小女孩眼睛一下睁得大大地,小嘴张开合不拢来。

杨天啸身体向后仰了仰,瞅着她目光地方向又侧移了移,把她的目光视线挡住。小女孩眼前景物消失,微回些神来,小嘴艰涩的合了合,终是没能全合上。稍瞬,她完全回神过来,拼命挣扎起来,一双小手往他胸前胡乱推搡,想把这挡住自己看妈妈的人推开。

可她毕竟年小力弱,终是没用无效。而后,她改成又抓又撕又踢。目光狂乱,小嘴抿得紧紧的。

杨天啸不躲不闪,任她任意折腾。皮肉虽不痛,心下却一阵阵的抽痛。小女孩地每一下,都象在狠狠的刮着他的耳光,控诉着他的没用,指责着他总是迟人一步的救援。

小女孩撕打一阵,力qì

渐渐小了,突然一口气没呼上来,双眼一翻向后昏迷倒去。

杨天啸一惊,忙伸手环抱住,轻轻搂在怀里。忽觉小女孩脸皮滚烫,伸手试了试,额上温度如火烧了一般。不由脸色大变。又探了探鼻息,触手烫热,呼吸却是无虞。几步跨进土屋,胡乱找了块毛巾用水沾湿了,盖在她的额头,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而后深深望了她几眼,返身走出门来,关上门用根草绳把门拴牢实了。

而后,转过身来,目光向那‘轰’巨响声处望去。目光凶厉如狼,一匹受伤欲择人而噬的狼。

“兽臂……老子来了。”杨天啸冷冷说道。随即大步迈开,快速向方向奔去。

风之谷谷口,众人聚集地中心。

文弱青年阴狠的瞪着陈铁柳,脸上杀气腾腾,铮声喝道:“老乌龟,受死吧!”

说着,缓缓举高手中晶莹的‘冰魄剑’,微一扬向他狠狠斜划下去……

剑脊冰蓝的晶光如鱼般划过,分开周围那团如水如烟地寒芒,剑尖吞吐着摄魄勾魂的气息……

此时,他已不想什么慢慢折磨了,这一刻,他只想要这老头死。只要看到憎恨无比的这老头头断血溅。

剑下划得极快,眨眼间已至陈铁柳的颈前。

陈铁柳依然得yì

的笑着,带着不屑与鄙夷。虽然眉毛及胡子因寒气的侵袭已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的双眼竟然一眨也不眨。

突然,文弱青年身体微微一颤,下划的手诡异的停住了,那冰蓝地冰魄剑也就此滞在空中。

“毒……毒性作……这么厉害的毒性?”万虫山庄众人目瞪口呆。

文弱青年只感觉整条手臂完全麻木了,一点感觉没有。无论他如何使力,那短短的一寸的距离,竟然无法前进得分毫。

他眼睛转动几下,心念急转,目光一狠,见右手不能动,左手快速一伸欲从右掌中接过了冰魄剑,一举击杀眼前这丑恶的老头。

他心中计算得非常清楚。眼前锋利至极地冰魄剑离陈铁柳的颈部只有一寸左右。一寸左右,是什么概念啊,比手掌只长一点点。这么一点点地距离,他左手轻轻向前一递,面前就会一分两断。而后他就可以从容吃药治疗,从容的疗毒排毒。

可他忘记了一点,就是他地右掌已经完全麻木了,手指也已僵硬了。他这么一伸手,当然不能如平常般‘顺手’接过来,而他心急慌乱掰开手指时,冰魄剑一下滑落下来,整个插入地下。随后他弯腰捡起,左手举着剑慌慌向陈铁柳再刺时。

他突然觉四周似乎变得安静了,异常的安静极了。

所有清醒地人都在看着他,用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他。

众人为什么会有这般眼神呢?杨天啸会怎样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三回 精局!谁是布局主宰

回杨天啸经lì

屠场一般的血腥,心中涌起无限杀意。持剑刺杀无果,拾剑欲待再刺。

风之谷谷口,众人聚集地。

文弱青年感觉到气氛的怪异,不由向万虫山庄众人瞥了瞥,手中的动作却不迟缓,冰魄剑向陈铁柳颈中划去。

一剑过后,头断血溅,一切将会是个了结。

时间一点点过去,漫长得令人窒息。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划断头颈的感觉?为什么没有头颅落地的声音?奇怪?太奇怪了?

文弱青年茫然想回转头,可突然现自己的颈子竟然转不动了,眼神顺着惯性向陈铁柳望去。只见自己刺出的冰魄剑竟离他的头颈有半寸远,手臂却一动不能动了,即使是伸前一点也是不行。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心中狂呼。

当局迷,旁观清。他自己迷惑不解,旁边的人可是看得清楚明白。

原来,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惯性的脑海里的感觉。

当文弱青年掰开手指。弯腰拾剑。提剑刺剑。他脑海里有种拼命去完成地感觉。一连贯地动作不停地在他脑海里重复着。嗜血狂暴地情绪更让他忘乎所以。眼中只有面前这痛恨至极地老头。

这其实只是一种感觉。一种陷入狂热之中地脑海里惯性感觉。

而在这种惯性之下。令他忘记了一些细小地变化。

他地动作变慢了。以惊人地速度变慢了。

他掰手指时众人还看得不清楚。可从他弯腰拾剑那刻起。众人全都看清了。他地动作比起原来慢了可不止一拍。而到他奋力提剑刺划向陈铁柳时。众人地表情更是精彩。看着他就象看着一只人形地蜗牛。

众人非常迷惑。怎么一个这么聪明能不知不觉布下如雾般毒阵地人。竟连这么明显地变化也看不到。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可众人如果知dào

文弱青年此时地想法,嘴巴恐怕会呆得能塞进一个苹果了。因为这时文弱青年比他们更是不明白,更是迷惑。

陈铁柳笑了,虽然脸皮不能动,眼睛不得弯,可从眼神就可以明显看出,他笑得极为得yì

欢畅,望着文弱青年就象一个猎人望着自己苦心费劲才得手的猎物。

好一会,文弱青年张着嘴喘了喘气。这时嘴巴也不能闭上了。恨恨骂道:“好,老乌龟,好毒药,好毒虫。”

他几乎大半生钻研毒药,天下的毒药可说不认识的极少。可眼下自己身上中的毒却一点不知dào

。他虽痛恨陈铁柳,心下却不由隐隐有一丝佩服。

“错了,你完全错了,这不是毒药,那也不是毒虫。那只是一只比同类稍灵异点速度较快的‘天角’臭虫,哈哈哈。”陈铁柳说着“大笑”起来。

“‘天角’臭虫?”万虫山庄众人听了齐齐一惊。

对虫子的了解,万虫山庄在天朝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天角’臭虫只是一种极普通小巧地虫子,以吸血为生,嘴巴如一只圆圆的吸盘,能吸住人或野兽的身体不掉下,头上两对小小的弯角向天,所以天朝人称为‘天角’。天朝大多数森林里都有。

可这么普通种类的虫子,即使是有些灵异速度有些快速,怎么可能造成这般惊人的效果呢?能使人身体这么快就变得麻木僵硬,而且还不是毒药。

“是麻药。

一种极品的麻药。”赵沧海想了想说。他毕竟在天朝闯荡的时月更多,见识广博,又加上一直在忖度着那虫子的来历。这时经陈铁柳这么一提是毒药,很快就想到结果。

“不愧是天下闻名的‘沧海一笑’赵沧海,赵堂主。是地,是一种老夫精心研制的独门麻药,七步**散。”陈铁柳得yì

的大声称赞道。他人老成精,可不敢轻易得罪万虫山庄的脑,这时当然顺腿拍屁了。

“嗯,‘天角’臭虫育养时,以麻药拌入鲜血之中,随时日的增长,麻药的分量逐渐加大,最终使变异的臭虫身上有了麻药的特性,在吸血时自然分泌出来。”文青忙忙接着说道。

“好,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万虫山庄,老儿今天算是真的服了。”陈铁柳大声赞道。

有些自己秘密地事情当然能不说最好。他这种臭虫虽然不是什么神奇的异种,却也是他花费了近十年的岁月才培育出来的。个中培养的情形虽与文青说得不差多少,可还是有些差异地。他可不想无偿的说出来。

“哼”灰堂丁山冷哼了声。

文青可说是赵沧海一派地人,如今也出了风头,自己可是脸面丢大了。

“下三流的老鬼,鸟蛋崩出地老乌龟,果然阴险淫溅,表面光明正大,暗地却是精研麻

文弱青年冷冷骂道。

天朝的武一般是非常看不起用麻药地人的。因为麻药一般用途不外是三种:医疗,打猎,采花。

这陈铁柳前两种职业可说都不沾边,那他研制麻药的用途只能是最后一项——采花了。

陈铁柳笑了笑,也作辩解。

“陈前辈好精准的算计,从一开始就算好了退路,好,好布局,好心计。”刘言淡淡说道。

众人经他一提,稍微细想了下,恍然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一个局,一个陈铁柳不知什么时候起就给自己布下一条活路的局。

怪不得他得了上古神剑也不使用,不是他不想使用,不是他怕会给自己惹祸,而是他要留下神剑,做他的‘活路局’里的引子。

以神剑成功引起对方的注意,而后怀中的‘风月宝鉴’春宫图集引人笑或鄙夷,从而分散了敌人的警惕性,而后几只普通的象装着疗伤丹药的瓶子登场了。

一切就象一个连环又简单的迷题,你成功知dào

了前两道的答案,自然会猜想第三项的答案。

而第三项答案出来之时,也就是警惕性最低之时,往往就是你致命断魂之时。

“少庄主见笑了,老儿也是没什么能耐,无奈之下的保命之举罢了。”陈铁柳卑微的恭声说道。顿了顿,深呼了口气,似下了个重yào

决定,恭声说:“陈铁柳久慕万虫山庄威名,从此愿归万虫山庄,请少庄主收留。”

被万虫山庄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为万虫山庄雄立天朝数百年至今,被惦记的人大多不明不白死去或失踪了。

何况眼下说话的是万虫山庄的少主,这个一句话就揭破他费尽心力布下的密局。

“嘿嘿……嘿嘿……”文弱青年想清楚自己失手的始末,却也不恼怒了,突然阴笑起来。

众人微一惊,齐齐向他望去,见他不怒反笑,神情又不似作伪,不由心中怔忡。

“嘿嘿……好个老奸巨猾的老乌龟……”文弱青年骂道。停了停,眼神变得肃穆起来,扬声恭敬喊道:“主人,属下无能,让你老人家颜面受损了。”说完,再不言语,目光也低了下来,一副低眉恭顺的样子。

众人心中更惊,眼神忙四下搜索。很快的,众人的脸色刷的变白了,眼神不由自主惊惶来。

森林边缘,一棵高达数十丈的茂密大树上,树叶突然分开,一道红色的身形缓缓闪现出来,慢慢漂移到空中,身上衣袂飘动,如同在空中悠闲漫步一般。

“嘎嘎……”红衣人沙哑笑道。声音刺耳,如石头刮擦玻璃一般。

笑声未绝,红衣人身形已变得虚幻起来,如同影子一般。速度猛然变快,在空中一掠而过,眨眼之间,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一股铺天盖地的嗜血狂暴气息向众人侵袭而来,令人如若置身凄声不断的阴曹地狱,除了惊骇,还是惊骇,呼吸也忘记了。

只见,那人红衣红鞋,光着个锃亮脑袋,满脸凶横暴戾之色,一双三角眼精光闪烁,阴厉至极。最怪异的是,这人不光是全身衣服暗红,连他的皮肤也是暗红色的,双手颈间脑袋,全是暗红色的。

“嘎嘎……,嗯,不错,好美味的东西。”红衣人阴寒的目光飞快的掠了众人一眼,嘴巴微绽,一截分叉的蛇舌吐出,飞快的舔了舔嘴唇。随即轻摇了摇光光的脑袋,咝咝作声说:“可惜,可惜。”

“血……血魔?”文青认出面前红衣人的身份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若纸。

如此夸张的衣着,如此刺耳的笑声,独一无二的暗红色皮肤,如蛇般的舌头。除了最近在天朝各地任意肆虐的血魔,消失数百年又重生的血魔,还有谁是这般模样。

万虫山庄余人也早认出红衣人的身份,只是故作镇静不作声而已。陈铁柳虽暗呼镇静,眼皮却不断不受控zhì

的跳动着。文弱青年依然低眉低眼站着,也不再吭声,似乎把自己刚才的痛恨狂暴全都忘了。

“嘎嘎……”血魔听见文青的声音,阴寒的目光向他望去,满yì

的点了点说:“好小子,有些见识,这么快就认出本座,好,为了奖赏你,本座就让你留在本座的肚子里好了。”

说着,那条蛇舌如闪电般射出,一下伸到文青身后,一个盘旋把他整个身子绕了起来,随即分叉的舌尖快速攀上他的脸颊,流着涎水,贪婪的舔了舔。

又一个凶暴的魔头出现了,这一场风珠争夺究竟会变得怎样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四回 无意!无言!无畏!

回异变连连,文弱青年动弹不得,却又冒出他的主人在旁窥伺的血魔。//

“别……别杀我。”文青颤声喊。

“嘎嘎”血魔眯着血红的眼睛望着他,说:“这里六个清醒的人,一个老的,两个中年的,血肯定不够新鲜。剩下的三个小的。

我手下当然不能杀。如果不吃你,难道你的意思是叫本座吃你的少主吗?”

众人恍然明白,这才知dào

这凶残的血魔什么不袭击近的人,而伸长舌头缠住稍远的文青。原来是血的新鲜不够。

血魔啧啧作声,目中血红更浓,一副馋涎欲滴的模样。长舌一收,把文青一卷卷在空中,向自己所在处拉了过来。

“不——不——”文青惊惶大声呼喊。

自己性命虽重yào

,他可不敢出声说让血魔吃他的少主。

“嘎嘎……”

血魔的舌头收得也不快,边收边笑。

他喜欢这种进食前地对猎物折磨地快感。猎物地每一下挣扎。就是世上最美丽地舞蹈。那惊骇惶乱地叫喊。就是世上最好听地音乐。有歌有舞地。进食地感觉当然好。况且最重yào

地是。惊慌地猎物会血流加速。肌肉紧绷。能增加“食物”地口感。

“不不。你不能杀我……我……我知dào

风珠在哪里。”文青颤声说。

众人一听。齐齐一惊。他们手中地地图只标示风珠在风之谷谷口。也没确切地位置。这方圆数十里地。要细细查找。不得不说是个繁琐又须幸运地活。

文弱青年望了望文青。又很快低下头去。那些散落在众人手地风珠地图。全都是凭他地记忆及猜测绘出。连他都不能知dào

。这人怎么可能。

“嗯……有意思……”血魔笑道。

“只要……只要你不杀我。我……全都告sù

你……”文青惊骇望着不远地血魔。

那张张开欲噬的血口,尖牙狰狞,淌道丝丝涎水。

“说——”血魔嘶声说,拉长着声音。

话声未尽,长舌缩回地速度骤然加快,一下把文青卷到自己的身前。

“说……说……我说……我全说……”文青颤声道。脸色吓得有些青了。

血魔又眯了眯血红的眼睛。凝望着他。

“真zhèng

……风珠地图……先出现在十里坡,十里坡一场大混战,最后风珠地图再次失踪……”

“废物,竟敢泄露山庄机密……”灰堂丁山冷声喝道。

“文青……”赵沧海欲言又止。

“咝——”一声响,血魔看都不看一眼,口中又飞出一条长舌,一下扼住丁山的脖子缠紧,不让他说话。随即对着文青凝声说:“小子,继xù

说……”

真的风珠地图的讯息他也是知dào

的,十里坡一战的情况自然也清楚,况且如今万虫山庄余人的激烈反应,刚好证明了这份风珠地图地真实性。

“我们……万虫山庄历尽千辛终夺得地图,可就在这时,一名伪装成我们庄人的人突然冲出,在众人不防之下抢走了地图,逃走了,而当时战场混乱……”文青边回忆边说。心中打定主意,横竖是死,迟死总好过早死,不由说话也顺了些。

“挑重点说,我只要听是谁最后得到了真zhèng

的风珠地图。”血魔森然说道,打断了他的说话。

“是‘千面花妖’花艳芸,夺去了地图,而后地图又被刚才问我话的那个小子夺走了。”文青急急说道。

“嗯……‘千面花妖’……那小子……”血魔微皱眉沉吟。不一会,目中突然凶光大亮,长舌一下把文青拉近眼前,狞声说:“小子,你竟敢骗我,刚才问你话那小子身上明明灵力地气息,怎么可能从千面花妖手中夺走地图。”

杨天啸他是见过的,在他的形体刚被释fàng

,是个血红的‘大脑’状时就见过。而杨天啸冲出问文青话,与他的计划无关,他也懒得理。一个身上毫无灵力qì

息的人,就代表着毫无灵力,这种人相当于废人,一点威胁也没有。

虽然杨天啸身上似乎有种特殊的气息,他很是感兴趣。但此时无疑取得风珠是更为重yào

的。

“是……是真的……在绿踪森林……在下……亲眼看见……”文青颤声说。

其实他当时早就神智昏乱了,哪会知dào

风珠地图最后被杨天啸夺走。他也从来没想过风珠地图会被杨天啸夺走。这在他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万虫山庄众人也是同样地看法。

可他真的是急了,不说点有用的,他现在就过不了被血魔吞噬的命运。虽然不知血魔会如何吃自己,但不说肯定会吃。所以,一急之下,只好乱蒙乱说,反正那小子已经进谷了,血魔要找到恐怕也费些时间。

不得不说,他这么一乱蒙,真让他蒙对了。风珠地图真的就在杨天啸手上。

子……你……如果敢骗本座,本座……”血魔狞声说

“小子绝不敢尊座,小子在此恭候大驾。尊座请安去,祝尊座马到功成,夺得绝世宝物。”文青谄媚道。

“嘎嘎”血魔狞笑了笑,长舌往下一抛,把文青扔在地下。随即长舌再次伸出,一下卷住文弱青年的腰际,另一条卷住丁山的长舌闪电收回,身体微一顿,挟着文弱青年,一阵风般向风之谷谷内奔去了。

风之谷风之村落后。

杨天啸奔上一座矮坡,一座约二百平方的祭祀神庙出现在眼前。庙宇陈旧残破,有些地方甚至墙漆也脱落了大半。四周光秃秃的,也不见种植什么,一片孤寂萧条的景象。

庙前地上伏着几具风族居民装束地尸体,只是上身多了一套简陋皮甲。大概就是金成武所说的祭坛守卫了。所有人身上伤口与村里其它的族民一样,一击穿心而死。

庙门大敞着,两片破裂的大门倒在七八米远。隐隐约约的,庙里狂风阵阵呼啸,不时拌杂着几声叱喝声。似乎有人在里面激烈争斗着。

杨天啸想了想,也不停步,心念微动,左手食中二指地黑光球缩成乒乓球大小。而后反手藏在背后。

很快的,奔近了庙门,距离约十米远。里面传出地风声更响了,呼呼狂啸,竟似一股暴风在内肆虐一般。叱喝声也更清晰了,似乎竟有七八人在拼斗。

是什么人呢?这暴风声?难道是仙术的一种?谁有这么强悍地能耐?这许多的人,除了兽臂人,还有什么人呢?

正猜疑间,庙门突黑影一闪,一个黑影从里面掠出,挡在他地面前。

“什么人!黑影冷冷喝道。

杨天啸默不作声,更不理会,依然快速奔跑着,左手疾出二指向前一指,念力一摧,小黑光球应念脱手射出。

空中划过一道微白的虚幻的淡影,小黑光球如瞬移一般,从黑影前胸射进,后胸透出,一下把黑影射了个对穿。

黑影出现时,那人的装束他已看得清楚。那人全身紧身的黑衣装束,手执雪亮钢刀,明显衣服与武器都与风之族民大大不相同。也就是说,这些黑衣人不是风之村人,是杀人的凶手。

对于凶手是不须多话的,说了也是废话。因为眼前人很快就是死人了。

“啊……”那黑衣人惊骇的大睁着双眼,只呼出半声,身体就缓缓倒下了。

他至死也不相信这世上有这么快速的仙术攻击。十来米的距离,半个眨眼的时间已把自己穿心刺死。

“咣当”雪亮的钢刀掉在地上,砸出一点小小火星。

两个起落,又奔近四五米。又是一个黑衣人从门内掠出,见杨天啸快速奔近,也不再打呼喝,手中雪亮钢刀一扬,刀身泛起一层淡淡的刀芒。

“唧”一声轻响。

一道微淡的黑光从他心窝处穿出,透背而出,把他射了对穿。

“你……”黑衣人惊骇的瞪着他,艰难的说着。心中不甘,身子一颤,手中钢刀奋力前指,刀身白色光芒大耀。

“卜”又是一声微响。

一道微淡黑光射中他的前额,从脑后飞出。

黑衣人身子一斜,脑中意识消失,向后倒去。身上两处破口如喷泉一般,血柱高高喷起。

杨天啸两步奔近,右手一把抄起黑衣人将倒未倒的身体,提着挡在身前,当作盾牌使用。随即左手食中二指又凝结一颗如乒乓球大小的黑光球。

经过如梦的教导,他对仙术的领悟更上了一层。对自己左臂上的灵力的提取更是轻松了。不单止能随意控zhì

黑光球的大小,更做到了黑光球的连攻击。当然黑光球的大小还是有限制的,越是越大越是难掌控。而黑光球的连,他一个呼吸间,就能连五回。

几步迈进大门,两道白光耀眼,迎面向他直射而来,“卜卜”落在那具被他当盾牌使用的尸体上。两蓬血花高高飞溅起。

杨天啸缩在黑衣人脑后,目光快速向左右掠过,已大致看清庙里的情况。

只见,庙里约有二十余人,似乎分为前后两伙。近庙门的一伙全身黑衣,大多手执雪亮钢刀。另一伙人除几人外,其余皆身披半挎式的虎皮或豹皮,身材魁梧高大。庙中心两条人影飘忽起落,正斗得难分难解。另有三个兽皮人与六个黑衣人也在场中旁边相斗。

很明显的,兽皮人一方人数差了许多,拼斗落在了下风。

“嗯?香凝!”杨突然目光一凝落在一人身上,失声惊呼。

兽皮人是什么人呢?梅香凝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五回 连击!步步靠近!

回文青无意说慌,引得血魔入谷追寻杨天啸。//而杨二人,冒险冲入神庙。

只见在兽皮人一伙人中,地上盘膝坐着一人,双眼紧闭,身着淡黄衣衫,面容清丽无双,正是他苦苦追寻的梅香凝。

正惊疑间,又是两道耀眼白光闪过,击在挡身的尸体上。其中一道白光更击在尸体的头颈处,脖颈大半被切开,向左一歪斜垂倒下来。血花漫天飞洒。

杨天啸一惊回神过来,忙缩头躲在尸体背后,二指中小黑光球凭着记忆向两名黑衣人中一人位置处射去。黑光球刚脱手,又急催念力,凝出黑光球,二指稍移,快速向另一黑衣人射去。

这两黑光球射出,前后不差一秒,端的是快速无比。

“唧唧——”两声轻响。

两名黑衣人见有淡淡微白光芒闪过,心中悚惧,欲躲闪已是不及,被黑光球瞬间穿心而过,双目大睁带着惊骇与不信,身体缓缓倒下,刀落血喷。

另两名稍迟攻击的黑衣人见状,心中大跳,忙惊慌跳开原来位置。

“唧唧”两声轻响。

两道如乒乓球大小的黑光球已射过两人原来位置。一人躲得稍慢,肩膀被穿了个洞透,瞬间鲜血如水柱喷溅。另一人躲得稍快,左臂肘间被击中,所中之处臂肉臂骨皆不见了,前臂一下落了下来,被一些残余的皮肉勉强拉扯悬挂着。

杨天啸连二记黑光球后。又是连二记黑光球。也幸好两人见机得快躲闪及时。要不也是同样地穿心而死地结局了。

这四黑光球。说来似慢。实jì

前后不过一个呼吸之间。而黑光球射速极快。穿透力极其恐怖。往往旁人只见淡淡微白光芒一闪。如同瞬移一般比闪电还快一倍有余。然后就是一人被穿心倒地。

黑光球是黯暗无光地。在黑暗里简直隐形一般。虽然庙里也有些火烛。却那里看得清楚。如若不是黑光球外缠绕地数条小电芒。射出时淡淡地白光也不会有。

一众聚集在战场外地黑衣人见同伴死得诡异。齐齐脸上变色。纷纷四散躲闪。又凝出雪白刀芒。化作一个个如磨盘大小地白色护罩。各自慌乱挡在自己胸前。以防被那奇异无比地淡淡白光伤害。

杨天啸二指凝着一小黑光球。在尸体左侧左右移动着。似乎在寻找着目标。而明显地。一众地黑衣人已经有防。他不知如何下手。

而后。他微微探头出来。望了望一众慌乱地黑衣人。随即右手提着没了头颈地尸体。绕过场中拼斗地人。一步步向兽皮人一伙人慢慢移去。

这一黑光球可不能。别人不知,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连五记地黑光球已是他如今最大的极限了。刚才的一番手指乱指,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再杀一人或再伤一人有什么用,又不能影响大局。不如留一在手也好威慑众人。

兽皮人在场外只有五人。一名身披五彩羽衣的美妇人,一名身高二米地虎眼豹额的黑大汉。两人分立在梅香凝的身侧,其余三人则挡在两人身前,似乎在为两人防护着。显然两人在众兽皮人中很有些地位。

众兽皮人见杨天啸呼吸之间就杀了四人,重伤两人,均是各各警惕,也同样用手中刀剑在身前凝出青色光盾来防护。眼神虽依然警惕着一众的黑衣人,身体却稍偏向了他,无疑的,来人的黑光球太过匪夷所思,速度太让恐怖了。

杨天啸见兽皮人作出防御地姿态,忙停下脚步,大声喊道:“我是梅香凝的朋友,各位不要惊慌。”

他刚才在攻击一众黑衣人时,已暗暗打量过一众地兽皮人,见众人与梅香凝的位置保持着距离,站位方向竟似是在保护着她。而且梅香凝身上衣衫整齐,毫无破裂血迹。更重yào

地是,她虽双目紧闭,却面容平静安详。这说明梅香凝很可能认识这些兽皮人。

那虎眼豹额巨汉听见他喊,目光闪了闪,想了想,横移一步近彩衣美妇人,俯耳轻言了几句。彩衣美妇人静静听着,随即黛眉轻皱,侧脸似乎低叱了虎眼巨汉几句。巨汉拱手喏喏应是。而后美妇人转眼过来,美目流波,对着杨天啸上下打量,而后温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樱轻绽说:“公子,请过这边来。”

杨天啸见她微笑,心中稍定,加快步子向他们靠拢过去。

一众的黑衣人这时也已平定下来,六七个人围成了个半圆形,白色光盾遮挡身前防御。

其余四五人缩在中间,手中雪亮钢刀高高举起,白色刀芒闪烁,而后低垂前指,刀尖隐隐对准了正不断侧移地杨天啸。

美妇人瞥见,急声呼道:“公子小心左方。”

杨天啸这时也已看见黑衣人的布置,不缩身反挺立身

哈大笑,冷声的对众黑衣人喊:“好,好,你们防般,我奈何不了你们,可场中你们的同伴不能防备吧。你们一攻击,我就把他们全杀了,包括……那个满身黑色鳞片的乌龟老头。”说着二指中的黑光球遥遥向战场中指了指。

其实身长怪异黑色鳞片的那人年纪不大,起码看起来只是个中年人。杨天啸是故yì

这般喊的。一来尝试威慑黑衣人,二来希望能引起黑色鳞片怪人的情绪波动,从而给他的对手制造一下致胜的机会。

战场中一众人虽斗得激烈,对外边的事情也是知dào

一些的。

场内六个黑衣人先各自心中一跳,忙改换刀势转攻为守,各舞刀芒遮挡身前,向外慌乱闪躲。

他们比场外的黑衣人更是害pà

杨天啸。场外的人起码知dào

能看清黑光球的出现,黑光球的淡淡的攻击轨迹。可场内的人却不知。不知当然更加惊骇。他们只知dào

有四个同伴死了。毫无还手之力的死了。莫名其妙的死了。

而场内的三个兽皮人知dào

杨天啸是友非敌,更是勇气大增,借势加快攻击,更把场中黑衣人逼得更是手忙脚乱。

场外的黑衣人一阵相顾失措。他们虽痛恨杨天啸,恨不得把乱刀分裂。可他们不得不考lǜ

场中战斗的同伴。与他们一起共事多年的同伴。况且场中还有他们的领。也就是杨天啸口中的黑衣中年人。

唯一不为外界所动的。只剩下还在原地争斗的两个中年人,一是如怪物的黑鳞片黑衣怪人,一是身着青衣相貌儒雅的高大中年人。

两人置身在一股半径约六七米的青色龙卷风之中。狂风急速旋转着,呼啸着。两人却似一点影响没有。快速飘忽的身影不断起伏跃动,上下交击。

身有黑色鳞片覆盖的黑衣人,也就是杨天啸口中的兽臂人。面色阴冷,双手空空,身轻如烟,出招狠辣,每一抓皆是对手防不胜防之处,更兼出手如电。儒雅中年人则是双袖轻挥曼舞,步法玄妙,趋退之间颇含法度奥妙。速度虽不及黑衣怪人,却往往在间不容之际闪躲了过去。

杨天啸见众黑衣人犹豫,更加快了步子。很快的,走近了彩衣美妇人身旁。

突然,身侧一阵风起,一股暴戾无比的庞大气息向他急迫而来。

“小心……”美妇人惊呼。

“不好”杨天啸心头狂跳,忙缩身在尸体后,左手二指中的小黑光球向气息袭来处射去。

“轰”一声巨响。

一股强dà

的冲击波从场中暴,如怒涛狂潮般向四周扩散。场外众人齐齐脸色大变,身体颤栗摇晃不止。

那股暴戾无比的气息停了下来。呼呼狂啸的风声也停了下来。

寂静,一片寂静,古怪又令人窒息的寂静。

彩衣美妇人快走两步,移到杨天啸身旁,一手持住他的臂膀,一手稍前伸护在两人身前,对他微笑了笑。杨天啸心中一暖,回应笑了笑,身体晃了晃硬挺着站起,一手推掉了挡身的尸体,而后轻轻挣脱美妇人的把持,走前两步,反而护在美妇人的面前。

自己虽没什么用,也不会什么防身的仙术。可自己身为男人,又怎么能让一个妇人为自己遮风挡雨呢?

美妇人见他走前为自己防护,望着他美目一阵异彩闪烁,轻摇了摇头,微笑了笑,也不阻止。

他抬头凝望场中心。忍着左臂的胀疼,头脑的微微眩晕,强催念力,食中二指又凝出一颗小黑光球来。遥遥前指场中。

场中混乱的局面已变得清净,激战的三个兽皮人及黑衣人头散乱,脸色苍白,已各自向后退回自己的团伙。偌大的场中心只剩下了两个人。

两人相距约四五米,一前一后,遥遥对着一动不动,身形端立如山。

“呵呵,修罗大人何苦为难小辈们呢?你的对手是我,不是其它人。”儒雅中年人优雅一笑。

很明显的,刚才那股暴戾的气息是黑衣怪人向杨天啸偷袭所致。他一直强忍着,就是为了那一刻的偷袭。幸好被青衣儒雅中年人的追击阻止了。

“风之谷祖传仙术果然非同寻常,本使佩服。”黑衣人修罗淡淡说道。

“修罗?这身长着黑色古怪鳞片的怪人名叫修罗?还有,他怎么称呼自己是本使?难道他是谁派来的使吗?这么厉害的人只是使,那他的主人是谁?他的主人岂不是更要厉害多多吗?”杨天啸暗暗心惊。

形势明显对杨天啸及风之谷族人一方不利,他们会怎样呢?梅香凝怎么闭目坐在地上?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六回 冲击!一瞬的战斗!

回杨天啸突入庙中,黑光球连发,终于成功接近兽皮族民。首发而后兽臂修罗偷袭失败,双方进入对峙。

“修罗大人,还要继xù

毫无意义的争斗吗?”儒雅中年人淡淡说道。

“风族长,你觉得争斗毫无意义吗?既然如此,何不好好交出风珠。”黑衣修罗冷冷说。

“修罗大人,风某重申一遍,族里确实没有风珠。还请大人到别处寻去。”儒雅中年人说。

“嘿嘿,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要是真没有,为何不敢让我们搜查此处。”修罗冷笑道。

“放肆,这里是我们祭祀祖先神灵的神圣地方,哪能容你们这些狗辈狗爪子亵渎。”虎眼大汉踏前一步怒喝道。

“嘿嘿,可笑啊可笑,亵渎?你说亵渎神圣?这里就是吗?”修罗冷笑着,装出奇怪的样子反问道。随即抬脚在地上踩了几下。又怪声说:“神圣吗?不就是一块普通的土地吗?怎么踩也是都是同样的平凡。”

说着,看也不看虎眼大汉,又踏了几下。

一众黑衣人见状,大声谄媚应是。不少人更边大声喊边大力踏踩。当然了,手中的光盾还是不敢放下来的。眼睛也同样畏惧的盯着杨天啸,以防他突然又射出诡异强劲的黑光球来。

虎眼大汉大怒,环眼大睁,踏前一步欲待冲前拼命。

突然身旁人影一闪。五彩羽衣地美妇人出现在他身侧。轻轻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他轻轻一挣没挣脱。也不敢大力违拗美妇人。只好停住身形。怒狠狠地瞪着修罗。

“咦?怎么……怎么……她刚才不是在我身边吗?怎么一下到了那里?”杨天啸望着美妇人。惊得张口结舌。

修罗见彩衣美妇人惊人地速度。心中一惊。眼珠转了转。随即嚣张地冷声说:“亵渎?本使现在就在亵渎。你们能怎样?外面那些如猪一样地人。一个个都被本使杀了。你们又能怎样?还不是任本使想怎样就怎样。嘿嘿。说来好笑。那些猪。一个个被杀了。却蠢得逃也不会逃。一个个傻站着让本使杀。”顿了顿。随意转了一下手腕。狞声说:“猪。一个个都是猪。”

杨天啸心中一痛。蓦然又想起村里那尸横遍地地惨象来。果然如修罗所说一样。无论是男女老少。无不是死时面对着村大门地方向。原来竟是面临危险无一人独自逃离。个个不顾一切与敌人死斗。

众兽皮人听了气得脸色涨红。身体颤抖。

虎眼大汉怒吼一声。挣臂甩开美妇人地拉扯。手中铜环大刀一振。琅琅乱响。向黑衣人修罗猛扑过去。

“别动,虎牙。”儒雅中年人望见,身形一晃挡在他地面前。

就在这时,黑衣人修罗目中凶光一闪,向一众的黑衣人一挥手,指示众黑衣人动手。随即身形一颤,瞬间身体由实变虚,几个鬼魅般的幻影掠过,眨眼间到儒雅中年人面前。

“蓬”的一声衣帛裂响。全身地黑衣爆裂,化作片片黑衣碎片,裹着体内强劲的灵力,如刀一般向身周四处飞射。

一只布满黑色鳞片手臂闪电般伸出,穿过密麻麻的黑布碎片,五指已化成尖利地爪子,闪着森寒的微光,向儒雅中年人胸口刺去。

修罗一再言语相激,等的就是风之族人的激怒,等地就是他们的位置姿势的变动。

刚才与儒雅中年人的一番较量,已知中年人仙术灵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而且又步法玄妙奇奥,防守严密,心性端凝更是无隙可击。而彩衣美妇人的出手,他更是心惊。没想到这看似娇弱无力的美妇人竟是个高手。

他根本无从痛下杀手。特别是杨天啸地加入。快速得恐怖的黑光球使得一向擅长速度地他甚至有点抓狂。很明显的,有利形势已悄悄然之间转向了风之族人一方。

幸运地是,他的算计成功了。成功挑起了风之族人地激怒冲动。而这些冲动明显让儒雅中年人的防御姿势发生了改变。这些改变就是漏洞,可以致命的漏洞。

只要杀了儒雅中年人,风之族人一伙人就会实力大减。更重yào

的是,他是族长,是核心灵魂人物。

如果灵魂死了,那身体能有多大用处呢。

修罗的算计很精准。可他还是算漏了。他低估了杨天啸,低估了他的速度惊人的黑光球。

杨天啸的食中二指一直对准着他。虽然他的移动很快,如闪电一般。甚至快得出现了几个幻影。几个幻影又大大影响了杨天啸的判断。可最后一刻,就在

衣的一刹那间,杨天啸的黑光球发出了。

也许他不用爆破黑衣扰敌这一招,或许以他终极的速度,已经可以一击即中,穿透儒雅中年人前胸后背了。

爆衣确实是一招好招又是一招妙招,令敌人防不胜防。扰不胜扰。可遇上了杨天啸,遇上了黑光球,却变成了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修罗凌厉的尖爪堪堪触及儒雅中年人的衣服。黑光球已狠狠击中了他的手臂。

鳞片片片碎裂,鲜血狂喷飞溅。

同时,儒雅中年人反应过来,双袖张开一扬,一股澎湃的灵力瞬间迸发,如潮般向身体四周扩散。随即双袖向内一拢,左右两处向修罗击去。左击修罗受伤的右臂,右击稍下,击向修罗的小腹。

这两下攻击可谓厉害之极。左击是右臂伤处,右击的小腹处,也同样是伤处。

修罗在攻击前曾随意扬了一下手臂,目的就是借手部的夸张动作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以遮掩自己另一只手的下掩捂住伤口的动作。杨天啸的第一发黑光球,虽然是胡乱射出,可还是侥幸的擦过了修罗的腹侧。修罗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可没想还是让儒雅中年人发xiàn

了。

修罗心中大惊。只得矮身躲闪,右臂尖爪顺势向下划落。

“唧唧”一阵衣帛裂响。儒雅中年胸前衣衫纷裂,五道长长的血痕出现在胸前。

青是衣,白是肉,红是血,分外狰狞刺眼。

一众十来个黑衣人哇哇狂叫着,疯狂扑上,手中雪亮钢刀齐举,耀眼的光芒一团团闪现。眼看只要这十几把锋利的刀芒前指,刀芒射出。杨天啸及风之族人就是身断体裂。

就在此时,诡异的是。彩衣美妇人如烟般后退了。不单止自己后退,还连带着其余的族人一齐退下了。而那些勇悍的风之族人竟然也毫无反抗,大步向后纵跃。

杨天啸因强行使用黑光球,正手臂酸麻胀痛,见众人齐齐后退。不由一阵怔愕。却被那迅速退下的虎眼大汉用力一扯,也向后不由自主的退开了。

修罗刚躲过儒雅中年人的反击,瞥见风之族人诡异后退,眼珠转了转,突想到什么。脸色大变。急挥手制止手下黑衣人冲前,同时惊声大呼:“退下,退下,快退下。”

可一切已经太迟了。一众的黑衣人气势正炽,又仗着人多,更兼灵力已发出,凝聚在雪亮的钢刀上。一切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么一冲前,成群结伙的,哪里还收得住手势脚步。

就在这时。儒雅中年人早前迸发的灵气起效了。场中心的空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象是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揉捏着虚空,不断而快速,而空气就是一团软软的面团。

空气扭曲,再扭曲,随即很快的,象是被人拔动似的,顺着时针的方向旋转起来。越旋越是快,越旋越是力道强劲。

“呼呼——呼呼—”

狂风呼啸,肆虐狂暴。

一众的黑衣人经修罗提醒,大多已心中警觉,忙忙收势后撤。可这狂风起得太猛太快太突然了。一个个脸色吓得苍白,一下被吹得东倒西歪,手中的钢刀也把持不定。虽凌厉的刀芒已凝聚,哪里还敢发出。发出只怕不伤敌人,先要伤自己身周那一个乱打转的同伴。

其中也有几个凶狠的黑衣人,见见不能退出旋风,索性心中一狠。打算拼一个是一个,遂勉力站稳身子,单手握刀换成了双手并握,慢慢使刀尖向前垂下,方向指向儒雅中年人,又或是杨天啸及一众的风之族人。

可他们狠是狠,可忘记了一点。就是,当他们心意发狠决定时,当他们慢慢努力使刀下垂前指时。时间又过去了些。

“呼呼呼——”

风力更强了。如同龙卷风一般。吹得风暴中的众人一个个衣衫鼓荡,头发散乱遮散遮面。眼皮一阵阵跳动着。眼睛火辣辣的刺痛。想睁眼都难。许多黑衣人已跪在地或滚在地。顺着风的势子打滚颤抖。

那些终瞄准刀芒的人手更颤了,又多被滚地的同伴一撞或一碰,早失去了准头。不敢再射。而勉强射出刀芒的,不是射向了天空就是射向了地下,土泥飞溅。

修罗呆呆的站着,楞楞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这些跟随自己的精英,曾经凶悍猛恶的汉子。如今却变成了满地打滚的葫芦。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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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回 恐怖!变态的修罗!

回兽臂修罗费尽心思,激怒风之族人后出手偷袭,手下黑衣人被卷入龙卷风之中。//

这一次,修罗可说是败得彻彻底底。

他这次是精心准bèi

了前来。带了众多的手下。众多仙术起码是二流高手的手下。可现在全卷在了龙卷风里。毫无还手之力。

他计划一直实施得可算完美。先是比谷口的一众豪杰来得更早,及时避过了与众人的冲突。而后,悄悄包围了整个风之村落,在夜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成功。天是这样黑,风是这样的大,连他也觉得老天爷在帮忙。

偷袭村落后,又快速突袭祭祀神庙,成功杀死大多的神庙守卫,而后把风之族族长及祭司等余人围在神庙。人数是对方的三倍。而且自己一方丹药武器等准bèi

充足。实力也相当于对方的三倍。即使是错误估计了祭司——那五彩羽衣的美妇人。即使对方加上了美妇人,实力也比对方更胜一筹。

可他没想到。他漏了一个人。风之族人虎牙比他更早出去了。他要去接一个人。一个重yào

的人——梅香凝。而梅香凝的离开,杨天啸醒来,自然也跟着来。

而杨天啸,这个他一直觉得毫无威胁的人。迅快无比的突pò

他们的包围,冲进了神庙。连杀四人,折了一众黑衣人的气势。又在最后破坏了他的必杀儒雅中年人的偷袭。

可恨,实在是太可恨了。

修罗转头狠狠地瞪着杨天啸。双目渐渐变得微红。而后眼中红丝扩散,越来越多,双目变得赤红如血。

“呼呼——”

风依然猛烈地呼啸着。撕扯着人地身体。震撼着人心。可这些对修罗毫无影响。

他缓缓转过身来。双手撑在地上。双腿向后屈蹲。姿势象一只蛤蟆。微张了张嘴。口中‘嗬嗬’作声。肚腹一起一伏地。越鼓越胀。

一股暴戾至极地威压气息从他身上泛出。一圈圈如波纹般向外扩散。波纹越扩越远。那威压气息冰冷冷地。透着血腥。残酷。肃杀地气味。仿佛地狱血海一下浸染了大地。

“嗯”杨天啸望见。心中惊骇阵阵。

正待后退。突想起什么。心神一凝。忙急走几步移到梅香凝地身前。不丁不八稳稳地站着。眼睛平视修罗。左臂食中二指凝出一颗黑光球护在胸前。

他来时就有了会死地心理准bèi

。他不怕死。何况现在能和梅香凝站在一起。如果是死。那就痛快点。一起死好了。他无怨无悔。

美妇人望了望他,也不言语,挥手把虎牙等人招呼到她地身后。随即莲步轻盈一挪,也不见怎么动作,已挡在了杨天啸身前。双手向外画个圆圈,竖掌向前一推,凝出一个圆圆地直径两米多的青色防护光盾来。

场中心的儒雅中年人一直盯着修罗的动作。此时脸上满是凝重神色。

两双大袖上下挥舞,象是迎风舞蹈,又象是在虚空中画着某种符号。暗含着奇异的节奏奥妙。

很快地。龙卷风中出现了一颗颗微小的青色光点,肉眼可辨。不片刻,光点越来越多,风中如同悬挂起无数闪亮地小星星。那些小光点边出现边纷纷飞到儒雅中年人身上。就象是被一股无形的磁力吸引着一般。

这时,修罗蹲伏的身躯更是鼓胀了,越来越象只巨大肥胖的蛤蟆。他的嘴巴已紧闭,双眼血红,圆圆的完全突了出来。双腮一胀一吸,肥大地肚腹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每一次的起伏,身体就扩大了一圈。身上那股暴戾地气息更是浓郁了,粘粘稠稠的,湿湿漉漉地,还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力。让人有种一陷进去就被活吞了地感觉。

十几个被暴风吹得或打滚或蹲伏的黑衣人,见状脸色变得死灰,浑身哆嗦得象筛糠一样。双眼骇惧的望着变形的修罗,象是看着末世的魔王降临。双手紧紧的压在地上,手中武器全都抛弃了,竭尽全力使自己身体固定在原地。

可风实在是太猛了,失了平衡的身体哪能轻易就稳定住。

几个打滚的黑衣人被风卷着,脚前头后的,被那怪异的吸力着地倒拖着吸去。

“不不——”

几个黑衣人嘶声惨呼,竭力挣扎着,双手一下一下拼命抓在地下。不顾疼痛,不顾擦损。

皮破了,血流了,白生生的指骨露了出来,咯咯作声划在地上。瞬间,几个黑衣人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长长的鲜艳到妖艳的血红。

可努力归努力,拼命归拼命。在怪力吸引之下如同离根的小草。一个个接二连三先后向修罗飞去。

这时,修罗已停止了呼吸鼓胀。显然变身已经完成了

=已变得如小山一般。背上一排扁扁圆圆的鳍片,竖。双眼血红如拳头整个突了出来,嘴巴也变长变阔了。尖齿狰狞交错。微微张合之下,一股微黄的涎水流下,那阔嘴如巨大的血盆一样。

“咔嚓咔嚓”

数声骨骼脆响。修罗庞大的头颅一甩,血盆大口张开,一口把最早飞过来的黑衣人叨住。巨嘴还未合上,黑衣人已从胸至腰所有骨头碎裂。

“救……”黑衣人双眼狂睁,眼神骇极绝望,含着大滴的泪水。话音未尽,戛然而止。一丝血丝从嘴里渗了出来。头一垂落下了,再无任何声息。

泪水滴下,点点晶莹。血喷如泉,纷下如雨。

修罗张嘴一咽,咔嚓咔嚓声响,那黑衣人的身体象根断折的棍子。头脚两端慢慢合拢。被它几口吞了下去。末了,伸出粉红肥大的舌头,漫大在乎的舔了舔嘴唇。

寂静,令人窒息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救……”

“救……”

“救……”

那死去的黑衣人最后的半声惨嘶。凄绝至极。惨酷至极。带着回音。在庙里每个人心中,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缭绕不绝。

“不——救……”

同样的长声惨嘶,同样的话音未尽。

“咔嚓咔嚓”

几声骨骼脆响。声音戛然又止。修罗血盆巨口张合下,又一具的黑衣人被吞了下去。

随着几次的令人毛骨悚然,又牙关打战的骨骼脆响声。很快的,那几个离地的黑衣人全部被修罗一一吞食。

余下的黑衣人回神过来。喉咙“啊啊”作声,目光惊惧散漫,手忙脚乱的在地上四处寻找武器。

可武器早已被他们抛掉了,他们的身形又多少移动了,这时哪里还能找得着。反而,这么一慌乱,双手压地的力qì

消失,身形被风卷得更是歪斜,被那怪异的吸力吸得移近修罗更快了。

杨天啸及一众的兽皮人看得血脉贲张,双拳紧握着,拳上青筋条条崩起。彩衣美妇人心中不忍,微侧头不敢再看修罗的满是血涎的阔嘴。

一众黑衣人虽是敌人,还是杀了他们几乎全族的仇人。可他们毕竟是人,眼见一个个形同自己的人类被怪物一个个吞噬,他们身同感受。

可一众的兽皮人不能动,也没有能力去动。修罗的体型。那满身闪光着森寒黑光的鳞甲。预示着无坚不摧的力量,以及强悍变态的防御。他们能如何,用刀砍还是用剑刺,还是钢叉,还是出比刀剑厉害一倍了刀芒?还是出比叉刺厉害两倍的风刃。明显的,不行。一个个冲了上去给怪物填肚子吗?当然不行。

美妇人不能动,因为她要防护自己的族人,杨天啸及梅香凝。

杨天啸更不能动。他的黑光球虽能连五记,可连五记的后果就是念力尽耗。好在他是先连两记,而后四记,而后又是两记。不算是连。可毕竟是时间非常紧凑。这时他的头脑已崩紧得象钢丝一般。念力微微一头,已是头痛欲裂。

他能黑光球,只能一记。一记之后,他的结果就是昏迷或瘫软。等同是个废人。他怎么能射出黑光球呢?怎么会射出呢?不会他自己,也要为了梅香凝。

一个个黑衣人接连被吸飞起,一个个被修罗连皮带骨吞下。那血盆巨口之下,就象是个无底洞,又象是个地狱的入口。一条条鲜活生命转眼间消失殆尽。

“妖物受死!”

一声大喝,如晴天霹雳炸响。

儒雅中年人终于完成了他的仙术。一身青衣已被亮晶晶的青色光点覆盖得满满的。就象披了件半身露臂的绿晶铠甲。铠甲背上张着一双巨大的绿色晶莹翅膀。轻盈灵动,微微张合拍扇。

一向的儒雅的神色消失了,代之的是威严英武。一双剑眉怒立横瞪,双目神光湛湛,下一绺长须无风飘动。

大喝声中,一双宽袖疾挥两下。‘嗡’的一声微响。那双巨大的绿晶翅膀骤然碎裂。片片光华满空。随即片片光华化作千千万万根绿色晶莹的羽毛,毛根如巨针,锋利寒光星星点点,铺天盖地的向修罗疯狂刺去。

修罗闻声望了望,漫不在乎甩了甩巨头,又叨住一个被怪力吸近的黑衣人,“咔嚓咔嚓”几口慢慢把黑衣人吞下。

一个是巨大强悍,兼防御变态的怪物。一个是锋利尖锐,多如牛毛的刀羽。究竟是谁胜谁负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八回 惨烈!不死不休的战斗!

回修罗超级变态,儒雅中年人凝结绿晶羽甲,双翅万刀羽向修罗飞去。

“叮叮叮”

一连串的急骤脆响。犹如千万悦耳的音节同时奏响。

铺天盖地的无数的晶莹的刀羽,如两股庞大的晶莹风暴,猛轰在修罗的满是黑色鳞片的巨躯上。

瞬间,晶莹风暴碎裂,千千万万片的晶莹刀羽反弹,满天都是。

修罗满不在乎的晃了晃巨大的头颅,打了个重重的响鼻。身体毫无损伤。那轻松的样子,这些尖利的刀羽,简直是在给搔痒痒。

“嗯?”杨天啸及兽皮人一伙齐齐惊愕当场。呆若木鸡。

知dào

这变形的修罗防御变态,却没想是这么变态。

一众的黑衣人刚刚因儒雅中年人的出手重燃了些生的希望,如今希望被现实击得破碎至粉。一个个呆楞楞的,也不捡拾武器了,也不惊慌嘶喊了,也不双手撑地了,任由着旋风吹着自己,任由那怪力吸着,僵尸一般的向修罗移去。

这么强的密集的攻击也没用,捡到刀剑又如何,撑持又能维持多久,不过是或长或短而已。结局依然是死。既然是死,不如早点死。也好过目睹这如地狱般惨酷的血腥折磨。

“风之奥义——风羽龙卷钻。”

儒雅中年人大喝一声。双袖又是一阵急挥。满天晶莹地刀羽快速向六个方位汇聚。很快地。形成了六根长约两米。根尖粗若胳臂地巨大羽毛。浑身青光流转。锋寒剔透。六根巨羽把修罗包围在其中。成了个圆形地圈子。而后六根巨羽同时从左至右旋转起来。越转越快。最后变成六团晶莹闪烁地。如锥子一般地小旋风。

旋风悬在空中。锥尖齐齐对着修罗。欲钻未钻。

“嗷——”

修罗仰头一声咆哮。他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危险地味道。也不理那些靠近地黑衣人了。挪动庞大身躯转了过来。对准儒雅中年人地方向。血盆大口微微张开。一股微黄地涎水顺着齿间流下。

“去!风羽!”

儒雅中年人一声咄喝,念力催动,双袖向前猛一挥。

空中六根晶莹尖利巨羽呼啸而下,旋转着向修罗急钻而去。

“嗷——”

修罗又是狂吼一声,身上黑光隐隐。四爪往地一按,巨躯向下微一俯,弹身纵起飞快向儒雅中年扑去。两只如拳头大的血睛狂暴的盯着他,血盆大口大张,尖牙铮铮。

它竟然一点不顾将及身的锋利尖锐巨羽,只想一口把儒雅中年人吞了。

儒雅中年人眼神一凝,双袖向下一按。两根晶莹巨羽向下一沉,挡在他的前方,尖尖的根尖如枪般指着修罗地血盆大口。其余四根巨羽去势不变,狠狠扎在修罗的背上。

“叮叮叮——”

数声脆响。四根晶莹巨羽撞上婴儿拳头般大的黑色鳞片。鳞片龟纹裂开。皮开肉绽。

鲜血迸溅。

四根晶莹巨羽毛浅浅陷在皮肉,再进不得分毫。

“嗷——”

修罗凌空怒吼,眼中血红更艳。对着挡前的两根巨羽也不躲闪,一双前爪往下一划,巨头一低,避过嘴巴眼睛等处,依然不顾一切扑来。

儒雅中年稳稳站着,威严而高贵,一点躲闪的意思。双袖合并在一起向前一拱。

前方两只晶莹巨羽一颤,转动的更是快速了。带动着空气‘嘶嘶’声作响。

“璞璞——”

两声闷响。两根晶莹巨羽毛深深扎进了修罗地后颈。所到之处,黑色鳞片尽碎。旋转的力道带起了大片大片的血花。

可修罗地狂暴,不顾一切的冲刺,终于得到了回报。他下落的巨躯已临近儒雅中年人,双方距离不过一米多一点。

“不好……”彩衣美妇人失声惊呼。

“惨了……”杨天啸哀叹。

一众的兽皮人齐齐石化。嘴张得大大,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

儒雅脸上变色。想躲闪已是不及,只好忙催起所有灵力防御。

他想不到修罗会一上来就拼命,一上来就不顾一切地拼命。要知dào

,即使如他惊人的防御,想挡住尖锐凌厉的晶莹巨羽也是不行的。从刚才的肉裂血绽就可以知dào

。可他却凭着嗜血的狂暴,本能地疯狂做到了。不仅突pò

了所有的阻碍,还成功地威胁到对手的生命。

没人能事前想到,也没人敢想到。一个疯子,一个疯狂地怪物,毕竟行为太反常了。根本不能以常理来揣测。

“轰——”

一声巨响。隆隆声不绝。

一道人影被撞得箭一般向后倒飞,空中狂喷鲜血。

彩衣美妇人身形一闪,飞身接住儒雅中年人,向后轻盈落地。

“嗷——嗷——”

修罗仰头狂吼,得yì

嚣。随即低头,两只如拳突出的血睛转了转,狠狠地>:天啸等一伙人。

“桐哥,你伤得怎样?”美妇人望了不望修罗,对着怀中的儒雅中年人关切问道。

儒雅中年人脸若金纸,嘴角淌血,温柔的望着美妇人,苦笑了笑。

幻出的龙卷风失去了儒雅中年人灵力的支持,越转越缓,渐渐消失了。一干披头散的黑衣人或歪斜站着,或索性伏地不起。无一例外的是,人人脸色木然,身体颤抖。

“嚓嚓嚓”

修罗四爪交替,慢腾腾挪动庞大肥胖的巨躯,一步步向杨天啸一伙人紧逼而来。很快的,双方距离五六米,修罗停了下来,四爪向内屈蹲。作势待扑。一条血红巨舌伸出,贪婪的舔了舔嘴唇的鲜血。

儒雅中年人望见,在美妇人怀里挣了挣,终是无力挣起,急声说:“快,快,青凤,快扶起我,全力传给我灵力!”

美妇人秀眉微皱了皱,也不抗言,顺从的快速扶起他,随即一双玉掌一伸,紧紧贴在他背上。与此同时,娇躯焕出耀眼的青光,而后青光一缩,凝在体内,如水流一般源源不断沿着双臂向儒雅中年人身上输去。

“嗷——”

修罗狂吼一声,再次从弹起,呼呼风响,如小山一般带着暴戾无比的气息,笼罩着向一众人重重压来。

一众的兽皮人齐齐踏前几步,呼拉拉一排挡在两人身前。

没有皱眉,没有言语,动作整齐划一。也不需任何的眼神交流。更没丝毫的犹豫。

杨天啸转头深深望了梅香凝一眼,回转头来,笑了笑,也向前踏了一步。左臂食中二指缓缓举高,遥遥对准了修罗的眼睛。

儒雅中年人望着凌空的修罗,脸色平静,随即缓缓闭上双眼,双袖一抖,左手成剑指竖立胸前,右手在空中疾速划着玄奥的笔划,口中念念有词。

稍瞬,他睁开双眼。右手的动作已停止。身前已出现了个如车**小的青色晶莹的五芒星。随即快速右手伸指往五芒星中心一点。

晶莹的五芒星瞬间青光大耀。绚丽无比。微微一晃,离手轻飘飘升起,迎上了狂扑而来小山一般的修罗。

力量的对比实在是太过悬殊了。一方是小山一般的巨型,开山裂碑的狂暴力量。另一方却是车**小,比对方的一只手爪大不了多少,兼且晶莹脆薄,弱似玻璃。

修罗狞目眯了眯,“嗷”又是一声狂吼,一双巨大前爪一缩一伸,狂暴力量疯狂涌出,重重向晶莹的五芒星击去。

“铮——”

一声长长的清响。声音竟象是金属般的撞击。

而后,更奇异的事情生了。

悬在空中的晶莹五芒星依然璀璨闪亮,一点破裂的迹象也没有。反而,修罗庞大的巨躯被击得向后飞坠。

“璞——”

“璞——”

儒雅中年人及美妇人身体齐齐后一仰,张口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杨天啸及一众兽皮人大惊,忙忙上前撑扶。

可未待他们上前,儒雅中年人已稳稳站定了,右手向前一指,大声喝道:“风羽龙卷钻——”

随着声音响起,身上的灵力如潮狂涌而出。

那六根稳稳插在修罗身上的晶莹巨大羽毛,晃了晃,随即再次化作锥形的旋风,狠狠向修罗体内钻去。转眼间,伤口处黑色鳞片纷纷崩飞,大量的碎肉带着鲜血四处飞溅。

“轰”一声巨响。修罗沉沉砸在地下。地动庙摇。庞大的头颅歪了歪垂下了,再无声息。身上额上六处伤口溶溶烂烂。几乎全身上下都被鲜血碎肉覆盖了。黑色的鳞甲染成红色。如披了一件血衣一般。

“璞——”

“璞——”

儒雅中年人及美妇人又是身体齐齐向后一仰,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身体软软的同时倒了下来。嘴角挂血,双目紧闭,昏迷了过去。

两人同心,一直没有分开。儒雅中年站稳时,美妇人也站稳了,双掌依然紧紧贴在他的身后。直至两人再次吐血,昏迷过去,仍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杨天啸及众兽皮人忙忙接住。

兽皮人虎牙忙从怀里胡乱掏出所有治伤的丹药,慌乱的倒了一地,急急挑拣合适的内伤药物。

正惶急慌乱之间,庙外一声长长的阴笑传来。

“哈哈哈——,好热闹的场面啊,本座也来凑个兴好了。”

话音未尽,一个全身血红衣裳的光头大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手中毫不费力的提着一名身体软软的文弱青年。

正是那天朝凶名远播的血魔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三十九回 血魔!你吃屎去吧!

回儒雅中年人及美妇人与修罗一番拼斗,终至两败时,血魔出现了。

血魔一番话说得轻松颇有气势,可在场的人,如果不是傻子,都知dào

他是早就在神庙外等候,甚至一直暗暗窥探着。直到如今,修罗及儒雅中年人美妇人等高手全都两败俱伤,才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又怎么会这么凑巧呢?众人连疗伤的时间也没有。正是两方势力最弱的时候。

一众的黑衣人望了望血魔,又神情木然的相互对视几眼,携扶着受伤的同伴默默的退到神庙的一个角落。好些人甚至连武器也不捡拾了。有两人胆怯的望了望毫无声息的修罗,被同伴在后拍了下,吓了一大跳,再不敢看跟着到角落去了。

在天朝,相争一方如果主动扔掉武器,就代表着向对方认输了。一众的黑衣人如此,自是表明自己一伙已放qì

追逐风珠,退出各方势力的争夺了。当然了,虽然放qì

,他们还是不敢立即从庙门出去。

因为,那里还站着个笑容狰狞,凶焰十足的血红古怪家伙。

“卑鄙。”

“乘人之危。”

“没胆的家伙。”

一众的兽皮人纷纷恨恨低骂。风之族民风敦朴,热血善良,最恨的就是阴险,藏头藏尾的人了。

杨天啸想了想,扯住虎牙衣衫说:“赶快把族长及夫人抬后,尽一切办法给他们治疗伤势。其它的事情交给我,我尽量拖延时间。”

他心里倒没有兽皮人的憎恨,可能是阴谋诡计见得多了。换一个位置说,如果他是血魔的话,他也会用同样的方法的。毕竟做法虽然卑鄙,却是最有效又最稳妥的方法。

说完,迈前两步,大声说:“血魔,你终于还是来了。神仙的日子你不当,地狱的生活你要过。

本官等你好久了。哈哈哈——”

“嗯?你在等本座?”血魔目光一凝,目中血红暴涨。随即快速转了转环眼,隐去凶气,又换上笑哈哈脸孔,说:“小子,杨天啸是吧,好好好,本座也在等你呢,我俩好好亲热亲热。”

说着,一手伸出作出握手的姿势,一手提着文弱青年大步向他走来。一副毫不提防又热情的神情。

杨天啸呵呵一笑,随即敛去笑容,肃声说:“本官奉玉帝旨意。”说着向南天之城方向恭敬双手一拱躬了躬身,转身接着说:“携同天朝北斗第七星宿天关破军星君摇光,一同追查风珠下落,兼且,伺机捉拿四处作恶的血魔,如有反抗,立斩不赦。”

他一番做作,神气十足,甚至转身时看都不看血魔一眼。似乎有着非常的仗恃,一点不须提防一般。

其实,心里捏了老大的一把汗。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他心里非常清楚,凭着自己这半桶水的仙术,这最后一发的黑光球,根本就不可能与血魔对仗。血魔还是大脑状未成形时已是杀人如割草。成人形后实力就更不用提了,他一点赢的信心也没有。

实力相差太大了。战斗,必死。逃跑,必死。何况他根本不能逃。

这出空城计他不得唱,唱了或许还有些机会,或迟点死。不唱,一点机会没有,立即死。还连带着身后地所有人。

“什么?公你……你是天朝的官员?”虎牙抬头瞪着他,惊愕问道。一众旁边的兽皮人也齐齐望着他,大多脸上有些掩藏不住的不屑。

“糟了。”杨天啸心中暗呼不妙。

空城计刚开唱,就被人揭穿了。还是自己一方人揭穿。

“哈哈,小子,说慌也不会挑地方。”血魔听见狂笑道。

他原本见杨天啸装得极象,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这时听见是慌言,心中自是安定欢喜。

“是吗?”杨天啸心中虽惊,脸色不变反问道。也不理虎牙,傲慢地瞟了血魔一眼,慢条斯理的说:“你……有……没……有……看……见……”说至此,一下停住了,望着血魔,自信地笑了笑。

他实在不知这空城计怎么唱了。只好放慢语速。又故做神mì



文弱青年微抬头瞥了瞥杨天啸,又低下头去。

“嘿嘿,小子,想拖时间吗?找死!”血魔狞笑道。分叉的血红蛇舌从嘴里吐出,舔了舔嘴唇。

“乌云!大团的乌云!”杨天啸冷冷说道。他突然想起了初入天朝时,李靖哪吒等人带领的天之城里的黑云飞卫。脚踏着大片的乌云。

反正现在是夜晚,黑不溜秋,有谁会这么无聊的注意这无月的天空。即使注意了,又有谁会看清有没有乌云。管他娘的,先胡扯一段再说。杨天啸心想。

“乌云?”血魔止住欲射出地蛇舌,疑惑问道。

“啊,对了,主人,这小子说的应该是天之城的黑云飞卫。听说这些

踏着黑云奔驰,来去如风。”文弱青年突想起什么血魔惊呼。

“对,对极了,就是黑云飞卫,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就等着被血珠再次封印吧。”杨天啸快速接口说。随即突然侧了侧头,喜色满脸,似乎听见了什么。

血魔望了望文弱青年,心中又信了几成。文弱青年是他的手下,没理由会帮这小子。凶睛转了转,转眼望向杨天啸。见他满脸喜色,一点不象作伪。一下脸色变得狠厉,狞笑说:“嘿嘿,小子,即使是黑云飞卫又如何?即使包围了又如何?本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着,分叉的蛇舌往回一卷,闪电般向杨天啸射去。

“哈哈哈,破军星君你来了。”杨天啸伸手向空中一指大笑道。

血魔一惊,忙往旁边一躲,“吱溜”一声,口中又伸出一条蛇舌,倒卷一下向后射去,边急急收回射向杨天啸的蛇舌。

他被血珠封印了灵魂数百年,历经艰辛才逃脱出来。听杨天啸提起往事,不自禁有些心惊胆颤。这时听见破军星君在后,害pà

被两人前后夹击,遂往侧边躲闪。

嗯,没人攻击?太好了!哼!老子毕竟行动迅速,看你们怎么瞄准攻击我。

血魔自以为躲闪得当,不由一阵沾沾自喜。随即快速向侧边也就是原来位置的后面瞥了瞥。

庙门外空荡荡的,地下空中皆然,一个人也没有。他一下楞住了,那向后射去的蛇舌也凝在了空中不动。

奇怪?怎么没人……啊……不好,上当了……。

血魔醒悟过来,暴怒不已,恶狠狠向杨天啸望去。

这时,杨天啸早已退得远了。与一众的兽皮人背靠着神庙地祭台,表情揶揄古怪,笑嘻嘻的望着他,大声喊道:“血魔,你是吃屎长大地吧,脑袋一塌糊涂象堆屎。”

血魔气得哇哇怪叫,也不收回向后的蛇舌了,‘吱溜’一声又吐出一条舌,舌尖上下摇晃一下,与前一条蛇舌一前一后,闪电般向他疾射而去。

杨天啸狡黠笑了笑,不慌不忙伸出手,扳住祭台左侧最边地一只烛台用力一转。“咯啦啦”一声响,地面突然迅速陷下。一众人等与整个神庙祭台沉了下去。

血魔微一楞,随即回神过来,气炸了胸膛。两根射出的蛇舌急骤落下,狠狠往地一撑,带着身子向前急扑。就象是踩着两根长长细细跷木一般。而身体凌空之时,两条撑地蛇舌又已弹起,迅疾向凹陷处射去。

他的动作可说是快若疾风,速比闪电。可无奈距离还是远了。两条蛇舌‘笃笃’有声,射在凹陷的石壁上,青石碎裂,石粉飞溅。

可他不赶上还好,赶上了只会更气。

因为这时已合得只剩一条细缝的青石板下面,传来了一丝细细又清晰的喊声。正是杨天啸带笑的喊声。

“血魔,你吃屎去吧!狗屎最适合你!”

血魔气得要吐血,血红的脸色变成了铁红,三条蛇状长舌轮番狂击青石板,石屑石粉乱溅。

可青石板太厚了,连轰击的声音也沉沉的,毫无空洞回响,根本不可能击穿。

青石板下。四处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点较粗的火星亮起,随即那人往火星吹了吹,小小的火星变成小小的烛火,往前照了照,找着壁上一根火把点燃,四处一下亮了起来。

杨天啸微微笑着,眼神牢牢的跟着那人,看着她吹火星,看着她寻找,看着她点燃火把。眼睛一瞬也不眨。

那人把火把递给虎牙,让虎牙带着族人先行。虎牙恭敬行了一礼,扛着族长儒雅中年人带头走去。而后那人回头望了望他,羞赧的低下头去,快步走近他身旁,轻声嗔道:“喂,呆子,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走吧。”

杨天啸摇摇头,皱眉轻声说:“那我就不走了。”

那人嗔了他一眼,轻跺了跺脚,轻声说:“那你就留在这吧。”说着俯身抱起彩衣美妇人,轻盈的跟着众人走了。

杨天啸忙忙跟上,自言自语说:“喂,我的双脚,怎么不听话,见了美人就不要主人了,真是的。见色忘义啊见色忘义啊。”

那人噗哧一笑,回头瞪了他一眼,嗔道:“哼,油嘴滑舌。”说着,把美妇人递了过来。杨天啸一笑接过了。

这人当然就是梅香凝了。

她在杨天啸与血魔的说话的后半截终于醒了过来。这也是杨天啸为什么后来突然脸露喜色的原因。

为什么梅香凝会把美妇人交给杨天啸呢?之前兽皮人虎牙又为什么带走梅香凝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回 秘密!暗道里的情话!

回杨天啸大唱空城计,狗血喷血魔,最后启动机关,

杨天啸等人所处的地方是个地下甬道。约三米左右的宽度,幽幽深深的似乎不见底。

走了几步,梅香凝侧脸望了望杨天啸,轻声说:“你没什么要问我吗?”

杨天啸想了想,摇摇头说:“只要见到你没事就好,你身上的毒完全清除了吗?”

梅香凝轻嗯了声,想了想,咬了咬嘴唇,轻声说:“只是一种令身体麻痹的毒素,已经完全消除了。

……我是风之族的圣女,姓风名叫香凝,因喜欢雪里的梅花气质,所以在外行走时喜欢叫自己梅香凝。”

杨天啸点了点,嗯了声。

梅香凝停了下来,转头望着他,幽声说:“天啸哥,你怪香凝骗你吗?”

杨天啸也跟着停下,深情的望着她的眼睛,说:“香凝,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喜欢的香凝。无论你姓什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的。”

梅香凝担心终放下,眼泪夺眶而出,扑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嘤嘤哭泣。

几根稍乱的秀发伸进了杨天啸的鼻孔。鼻孔一阵麻痒。鼻子翕动几下要打喷嚏。忙挪了挪颈子,动作也不敢过大,害pà

梅香凝发xiàn



刚一本正经的回答说不介yì

,这一下又要躲开别人的投怀,这未免有点心口不一了。也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可那几根秀发似乎卯足了颈跟定了他似的。他虽挪开了鼻子,脸皮却躲不过了,其中有根更触到他的鼻尖。

痒,痒,非常的痒,痒到了心里。象几只小蚂蚁在蠕动。偏偏两手都不能动。

“嗯,别哭了,见你没事,我真高兴。”他强忍着麻痒,轻声安慰说。

梅香凝蚊般轻嗯了声,仍伏在他的肩上。

天啊,太痒了,忍不住了。

杨天啸暗暗大声悲嘶。

强忍着,压抑着,尽量控zhì

着声音说:“你看,别人都走远了,哎呀,有人回头看了。”

“啊”梅香凝一惊,慌张离开他的肩膀,边向前行地兽皮人一行人望去。

没人,根本没人回头,一众兽皮人一直默默向前走着。

她醒悟过来,回头瞪了他一眼,娇嗔说:“哼,又捉弄人家。”

杨天啸这时终忍不住麻痒,脸皮皱了皱,急声说:“痒,痒,香凝,好痒。”

伊人虽离身,可麻痒的感觉依然未消。

梅香凝看着他古怪的表情,嗔怒尽消,噗哧一声笑了,走近他身边,调皮说:“哪里皮痒了……要不要我重重打一下。”

“要……要……脸上……”杨天啸嘶叫。脸皮不住跳动。

梅香凝抬起纤纤玉手,望着他的脸,芳心一阵乱跳。停了停,伸出一根如葱地手指,轻点了点他跳动的脸皮,温柔说:“是这里吗?”

说着,粉脸一下全红了,艳若桃花。

杨天啸定定的望着,一下看得呆了。麻痒似乎也大大减少了。楞楞的点了点头,嗯嗯连声。

梅香凝羞赧的低下粉脸,手指在他脸上轻轻的划动着,又轻又柔,温柔无限。

他楞了好一会才回神过来,轻声说:“香凝,你真美。”

梅香凝手指一下停住了,脸更红了,头也低得更低了,直垂到雪白的颈胸间。

雪白,纯洁,滑腻,娇嫩……好美……

他望着那片雪白,心中一荡,有种滑进去地感觉。随即不自觉的沿着雪白往下望去。

天啊,鼻血,我地鼻血。

杨天啸直感鼻腔抽动,有种鼻血狂喷的预感。忙慌张的拧脖转头一边,僵硬的颈骨‘咯’的响了声。

这么一拧颈,脸早离梅香凝的手指。梅香凝微一惊,抬头温柔问:“天啸哥,香凝搔得不对吗?”

“嗯……对……不对……嗯……往上一点点……”杨天啸支唔作声,也知说什么好。眼睛却怎么也敢向望了。

梅香凝轻哦了声,那根葱根又落下,轻轻划动起来。

划了一会,她轻轻说:“天啸哥,以后无论是什么事情,无论是痒痒或是什么难出口的事情,都要对香凝说,香凝想知dào

,只要……只要天啸哥喜欢……香凝……香凝……会……一直……给你搔的……”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鸣。

杨天啸感动的望着梅香凝,心中阵阵暖流流淌。

他当然明白梅香凝所说地意思,‘一直’这个词相当于‘永远’,也就是说,她愿意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

“好吗?天啸哥?”梅香凝轻声问。

“好,香凝你哪天痒痒了,我也给你搔,永远给你搔。”杨天啸楞楞的顺着说。

“噗哧”一声娇笑,梅香凝抬头嗔了他一眼,脸上羞霞未消,说:“你搔来我搔去的,说的象

子。”

“嗯,两只猴子,一只公的,一只母的,住在洞天福地……”杨天啸完全回神过来,信口胡起来。

……

一路走来,高高低低的,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

在梅香凝的娓娓述说下,他知dào

了更多的事情。

原来,那儒雅中年人风梧桐与彩衣美妇人于青凤人竟是她地父母亲。一是风之族的族长,一是神庙大祭司。两人一同守护着他们地族人,守护着风族的圣地,也就是这座神庙。据说,这座神庙建立至今也不知有了多少年了,数代地族长一任接一任,也不知神庙从什么时候起就有。

神庙的守卫分两种,一种是表面地守卫,也就是庙门外那些披着皮甲的人。另一种是内卫,一般是不大露面的多在深山修行,也就是一众的身披或虎或豹皮的兽皮人,是风之族里真zhèng

的精锐。

另外他担心的两件事也稍放心了些。一是经梅香凝初步的把脉检查知dào

,她的双亲梧桐及青凤都是经脉轻损,主要灵力消耗过度,调养之后应该无大碍。二是怀里的两只小兽。小咕噜及小火鼠只是中毒,吃了药后,毒性已经大减了,不久就可以醒来。

杨天啸没敢告sù

她外面村落发生的事情。怕她伤心承shòu不住。虽然有天她终会知dào

。他希望她越晚知dào

越好。毕竟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又走了一会。渐渐的,杨天啸越看这些甬道,心中越是惊不已。

寻常的地道,常有潮湿发霉的气息,这里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道路平坦干净,空气干燥自然。简直和地面也差不了多少。

“香凝,你们经常来这里吗?”他好奇问道。

“这里平时只有母亲及父亲才能进来,族里人除了我们三人没人知dào

这个地方。我后来在一次占卜中,被选为族里的风之圣女,而后母亲带我来过几次。所以,才知dào

外面的机关开启方法。嗯,母亲应该会经常来,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每天都来,她说每天要进来烧一柱香,敬奉圣地里的风神,为族里人祈祷安福。”梅香凝边想边说。

“风神?就是神像吗?神像不是在地面的神庙里吗?”杨天啸惊问。

梅香凝笑了笑,轻声说:“这只是表面的,既是给外人看的,也是供春秋两祭时族人的拜祭而已。普通族人只知dào

这只是神庙,不知这神庙是圣地,更不知真zhèng

的圣地是在这里。真zhèng

的风神神像也在这里。连这些神庙的精卫也是不知的。”说着指了指前面的一众兽皮人。

杨天啸想了想,说:“这么说来,风珠地图所在的确切位置应该是圣地这里了?”

梅香凝望了望他,说:“香凝不知,据香凝所知,母亲父亲也是不知dào

的,只知dào

这里是风族最神圣的地方。风珠他们也听说过,可也不敢确定就在这里。唯一能进圣地的,只有被选中的圣女才能进去。连他们也不行。香凝在外独自游历修行三年,也是进圣地前的必经过程。”说至此,顿了顿,深情又坚决的说:“香凝进了圣地,只要……只要……能找到风珠,一定交给天啸哥,好……好……让……天啸哥……早点……回家。”

说到最后,声音哽塞,泪水一下迷蒙了双眼。

又怕杨天啸发觉,忙忙拧头另一边。

杨天啸低低哦了声。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黯然。他知dào

梅香凝不舍得他离去。却依然支持着他回家的决定。这份情意是何等的深厚啊。他也一样不舍得离开梅香凝。可他毕竟是另外世界的人,家中还有着养育自己多年的双亲。要他说不回。他真的说不出口。

想了想,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岔开话题说:“香凝,听你这么一说,你们的圣地如此隐密,连族里人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呢?”

梅香听见楞了楞,想了一会,转过头来说:“嗯,香凝可能是一直住这里,一直以为圣地因神圣而成为了代代族长相传的隐密,也没多想什么。现在听天啸哥说起,似乎这隐密的防护似乎也太过了。嗯……父亲在香凝小的时候曾经提过,我们风之族有个厉害的仇家,仙术超强,在天朝权势滔天,会不会……”

杨天啸见她担心,目中泪光未尽,不由豪气顿生,说:“算了,香凝,别多想了,香凝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风之族的仇也同样是我的仇人。管他是什么,只要来侵犯,我们一起并肩力战就是了。”

梅香凝抬头望着他,心中感激,点了点头。

说话间,前行的虎牙一众兽皮人突然停了下来。

风之族圣地究竟有些什么秘密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一回 杨公子!不是外人!

回杨天啸与梅香凝一干人等在地道一路前行,一番下,了解了些风之族的历史根源。

风之谷谷口。夜更沉了,山风呼呼吹得更猛了。

“少主,刚才已经是第四拔人入谷了吧。”赵沧海说道。

“嗯,赵堂主看得没错。”刘言淡淡应道。

“第一,第三,第四批人都是一个人,第二批是三个人。”丁山补充道。

“想不到我们万虫山庄人多势众,本是最有希望夺得风珠的人,如今却全部被困于此。实在是惭愧,辜负了庄主的重托。”赵沧海叹道。

文青被血魔扔在地上,刚好背垫着一人,也是看得清楚。听见三人谈论,犹豫了一下,期艾着说:“第二……批的三人中,属下认识其中一个人。”

他前些时一番语言骗走了血魔,可说是违背了山庄畏惧敌人的规条。罪名可大可小。况且刑堂丁山亲自在此,别人想帮他也是不行。这时见有机会邀功,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可以减轻自己的罪刑。

“哦,说来听听。”刘言微好奇问。

“是,属下认得,其中领头的那个胖胖的家伙,是这次天朝官员西南路线秋巡中的一员,似乎叫潘少延,天朝人多称潘少爷,是当朝吏部尚书潘成美的儿子。”文青见少主亲问,大受鼓舞,忙急急解说。

“似什么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什么似乎。”丁山喝道。

“是是,丁堂主训斥得对,回少主,属下方才看得明白,确是那潘少延。”文青恭声说道。

“你肯定是潘少爷吗?”刘言淡淡问道。

“属下知dào

少主也认识那胖子,只是他改了相貌不敢确定而已。属下敢以性命担保。属下在谈判前时,曾放了一些小绿蚊出去……侦察,见着……见着人多,又让它们补充……补充一下。而其中有只小绿蚊叮了他一口。传回来的血液信息地确是他。”文青断续说道,害pà

的望了望丁山。

“哼,明明是放出去吸血,却说是侦察。无耻窝囊的家伙。敢做又不敢认。万虫山庄地面子就是被你这种人丢光了。”丁山气道。

“是是……”文青忙唯唯应道。

“文护法,这次你虽说是犯了山庄的规条,不过也因此骗走了血魔,也可说是救了我们山庄的性命。可说是功大过于罪,庄主……知dào

也不会责怪于你,说不定还有奖赏。所以,你知dào

什么尽管说。而且如今,是山庄应该群策群立的时候,我们更应团结。”刘言淡淡说。

“少主……”丁山张口欲说山庄规条不能变,随即想到刘言说的最后一句,隐隐有责备自己的意思,再不敢多言。

“是是。”文青狂喜应道。想了想,又急急说:“还有……还有一个人,属下觉得她地身形非常熟悉,只是……只是不敢百分百确定。”

“直言无忌。”刘言淡淡说。

“嗯,那第二批人进谷的那人,那个女子,可能是‘千面花妖’花艳。”文青沉吟答道。

“有几成把握。”

“嗯,八成……不不……七成……”文青慌慌应道。

他本想说有九成,因为他地绿蚊对血液的气息感应可是非常敏感的。而且,那女子的相貌不一样,可身形却一模一样。这是花艳变形易容的习惯。脸可变身材不能变。可刘言这么一问,他心一慌,直接由九成变成了八成,而后又变成七成了。

“嗯,潘少爷带了两个高手,明显是吏部尚书潘成美一方的人,这么说潘成美也加入了风珠的争夺。千面花妖花艳芸也来了,她当然会来,她历经生死战斗才夺得风珠地图,怎么会不来呢?只是,她怎么也悄悄进谷了呢?她不是身怀真zhèng

的风珠地图吗?”刘言边思考边喃喃说。

“风珠在风之谷内。”赵沧海及丁山齐齐喊道。

“对,风珠一定在风之谷内。”文青忙忙接道。

“嗯,十有**是如此。”刘言肯定道。顿了顿,笑了笑,又淡淡说:“是时候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动身?”赵沧海等三人听见,一阵怔愕。

怎么动身。现在在场的万虫山庄人等,皆是身中那文弱青年地麻痹之毒。虽说是无碍生死。偏是连动一根小指头都不行。更不用说起立行走了。

“嗯,言儿说得对,是时候动身了。”一把平和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

赵沧海等三人齐齐心头大震,呆在当场。

“庄……庄主……”文青涩声说。

……

风之族神庙下地道。

“怎么啦,怎么不走了?”杨天啸见虎牙等人突然停下,不由惊问道。

“嗯,应该已经到圣地边缘了。”梅香凝轻声说。随即快步走前。杨天啸忙忙跟上。

一众兽皮人纷纷向两旁分开,让两人前行。虎牙回身禀报说:“圣……圣女,前方是一空旷山洞,洞前竖着一碑,写着‘风之圣地,闲人莫进,亵渎神灵,五灵俱灭’,虎牙不敢作主,请圣……圣女定夺。”说着望了望杨天啸。

“杨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刚才又帮zhù

我族人渡过险情,可说是我们风之族的恩人。以后大家有什么直说就是,在杨公子面前也不用忌讳。”梅香凝微笑说着,眼神一一掠过身边众兽皮人。

虎牙及一众兽皮人齐齐恭身应是。

杨天啸及梅香凝齐步走前。只见前方甬道微有光亮,不由心中好奇。

又走数步转过一拐角,眼前骤然一亮,面前阔然开朗。甬道尽头处竟是一个宽宏巨大的洞府。府中光线明亮,青草茵茵,流水淙淙,几处山石错落有致。一幅原野如诗的画面。

杨天啸心中惊骇,不由望了望梅香凝。梅香凝微笑了笑,当先向前走去。他忙急步跟上了。

甬道尽头,洞府入口处,矗立一块长条青石碑,有一人般高宽,也不见有什么青之类腐蚀,上书几串巴掌大的天朝古文字。杨天啸也看不大懂,只认得其中‘风’‘人’字等廖廖几字。大概就是虎牙刚才所说的了。

想了想,皱眉问道:“香凝,这是什么文字?是你们风之族独有的文字吗?”

梅香凝点了点头,说:“我们风之族有自己独有的文字,一代传一代。据母亲说,这种文字从远古时期就有,还是当时天朝的通用文字。后来时代不断变迁,可能外界嫌其笔划繁杂,这种文字就渐渐消失了。”

说着,迈入洞府,往左侧走去。杨天啸跟着去了。

走了十来步,来到一块巨石前,梅香凝停了下来,左手竖剑指立胸前,喃喃念了几句,右掌凝起一片青光,往巨石上轻轻按去。

“隆隆”声响起,巨石竟缓缓向右转动起来。转了三圈,又往左转三圈。

而后,梅香凝拍拍手,回身对杨天啸微笑说:“行了,圣地地总机关已经全部启动了,这下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了。”

“总机关?你说这是总机关?那你一路上又掀又按地那些山石,那些不是机关的按钮吗?”杨天啸惊讶道。

这一路走来,梅香凝起码启动了不下十几道地机关,想不到这里还有总机关。

“天啸哥,大多的机关布置,尤其是工程浩大地机关,都是有总机关控zhì

了。

一来是为了便于控zhì

,二来可以多一道预防,减免一些意wài

。”梅香凝解释说。

杨天啸哦了声,也没多问。心中更是惊讶佩服。心想这许多的布置,也知要多少人经lì

多少年月才能完成。

两人回到洞府入口处,虎牙一众的兽皮人排列整齐等在洞口。没有梅香凝的吩咐,他们可不敢踏入这写着警示的风之族圣地。

“这里是我们族里真zhèng

的圣地,从远古时期就有,我们都是风之族人,只要不是太过惊扰,进来应该没事的。大家进来吧。”梅香凝对众人说。

众兽皮人齐应了声,轻手轻脚的鱼贯而入。那恭敬谨慎的神态动作,比过马路的小孩还乖顺。可身型号码比小孩大了也不知多少倍。

“据一路的机关布置数量强度来看,我们至少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大家好好调整自己的状态,务必把精气神恢复到最佳状态。父亲和母亲,香凝会照顾的,大家放心。嗯,还有,洞府前方再过去,就是风神的神殿,大家千万别乱闯进去。”梅香凝随口分说。自有一副怡然的上位神气。末了最后加上一句叮嘱。

她虽知众族人不大可能违背自己的命令,可毕竟心中担心,不得不重点提醒。

众人齐声应是。虎牙虎眼睁了睁,瞪了瞪杨天啸,翁声好奇问道:“圣女,那……杨公子不是风之族人,进了圣地……”

梅香凝望了望杨天啸,温柔说:“他……他不是外人……”说着,粉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艳若春花绽放。

“那……”虎牙楞了楞,又待再问。

杨天啸狠瞪了他一眼。象要杀人的模样。虎牙心一跳,忙往一旁去了。

走了几步,搔了搔头,自言自语不解道:“明明不是我们族人嘛,圣又说不是外人,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吗?内人不是妻子的意思吗?不懂,一点都不懂。”

梅香凝听见,脸更红了,羞羞的看都不敢看杨天啸一眼。

杨天啸走近,望望没人看见,凑近她耳边,轻声说:“香凝,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内人了,呵呵。”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二回 图象!兄弟!怪兽!

回众隐藏高手纷纷显露,先后进入风之谷,杨天啸等风之族圣,并开启的总机关。

风之族圣地,地下洞府。

稍微观察一下,可见洞府四壁高处有四处地方磨得平滑,如同四面巨大的镜子,高约十米宽六七米,洞府内的光亮由此而来。可奇异的是,‘镜子’上面也不见什么灵异~晶石,洞顶更不见开孔,这些光亮是从何而来呢?

杨天啸问过梅香凝,她摇摇头说不清楚,连她母亲父亲也不清楚,只知族内古典记载,这些镜子年代与圣地一般久远,也不知有何神奇。

虎牙等一众兽皮人在草地右侧休息。杨天啸及梅香凝则在左侧。风之族族长风梧桐及大祭司在梅香凝的妙手银针治疗之下,伤势已大大好转,已能在地上打坐自疗了。

两个小家伙,小噜及小火鼠也被他从怀里掏了出来,喂了梅香凝的解毒丹药,四肢屈伸着躺在草地上。小咕噜闭着的眼珠子已转动了好几回,看来很快就会苏~:了。

梅香凝忙得额渗细汗,纤的身形不住起落。杨天啸帮不上忙,只好坐着细看美人姿态。只觉人生之乐,莫不过于此。

“天啸哥,你……这样望着人家,人家:事也不能专心了。”梅香凝转头嗔道,手中捻动的银针停下。粉脸红扑扑的。又羞又急。

“哦,那……我四处走走。”杨天啸应声,不舍的站起身,眼睛仍停留在她的身上。

“天啸哥,小别进神殿那里。”梅香凝叮嘱道。

她也不;杨天啸离开,可被他看得身燥心跳的,针也差点扎错了,不得不出声。

杨天哦的应了声,随手捞起小咕噜,抱在怀里。转身离开了。

一下起身也不知走哪里去。无意间抬头望见山壁那几面‘大镜子’,心中一动。心想,不如近去看看‘大镜子’什么神妙,如果及时发xiàn

了,也好在即将来临的战斗时多些筹码。

边想着边走近了山壁下。突然,他的目光一下凝住了,脚步也不觉停也下来。

只见,山壁下竟然有两幅图象,里面人物依稀是人类的模样,正手舞足蹈着。

这些图像是什么呢?在远处根本就发xiàn

不了,上面‘大镜子’的光亮完全把这些图遮蔽了。这些图像这么隐秘,是不是有什么不同寻常地意义呢?

杨天啸兴趣大增,急走几步奔近,看得更是清晰了。的确是两幅图象。笔划如刀刻斧削,线条简陋,人物景物却跃然欲出,活灵活现。可见雕刻地人技艺非同凡响。

左边的一幅图雕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面容清瘦,衣袂飘飘,双手向空高举,头向天空仰着,嘴张开着似乎在喊着什么。天空中一团团的圆线,似乎是乌云密聚,狂风将起。地下躺着一个小孩,身体偻着,双目紧闭。

什么意思呢?一个男人,一个小孩?

转眼又看右侧那一幅图像。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全身铠甲的人,满脸凶横,哈哈狂笑着,左手执剑,剑犹滴淌着鲜血。右手高举,向前挥着。似乎在指挥着人进攻。远处一片密密村落,半数残破倒塌,村落上空火焰腾腾。

鲜血?军队?火焰?

难道……这小孩是被这铠甲人杀死,披头散发人是小孩地父亲。这些是什么人呢?与风之族有什么关系呢?

想了想,终想不出答案。不由兴趣更增了。回头往洞府入口处上的‘大镜子’望了望。心中一动,拔腿向那处地山壁下奔去。

奔至近前,果然‘大镜子’山壁下也有两幅图像。左边一幅绘着一个孩子双膝下跪着,双目下垂,面容肃穆。一个长须垂腰的老人,双手拿着顶满是长长鸟羽的冠帽。欲向跪地的小孩头上戴去。远方一个孩子背着弓箭,低着头向外走去。

怎么回事?怎么有两个孩子了?

忙忙向右侧图像看去。只见那图像里有两个孩子,一般的身高,同样的兽皮半挎的装束,背负箭袋,手执弓箭,另一只手相互紧紧握着。两人面容兴奋,目光注视着地下的一只奇形的野兽。

打猎?又是两个小孩?似乎神情亲密?

难道……这两幅图说地是两个从小要好的朋友,一个后来戴了那鸟毛的冠帽,做了什么鸟官,而另一个黯然离去吗?

啊……不对……

杨天啸心中一跳,猛然转头向右侧的图像两人望去。只见两人年纪相若,相貌更是有六相像,连兴奋的神情也不差上下。

兄弟……两人是兄弟……而且很有可能是生的兄弟。

杨天啸心中扑通扑通直跳,再不多想,又往三块‘大镜子’山壁下奔去。

一众兽皮人目瞪口呆的着他飞奔,没得梅香凝的口令,他们可没敢招呼或阻拦。虎牙搔了搔头,翁声问旁边一兽皮人:

兄弟,这个我族的不是外人的人,他吃了‘多种’了

那兽皮人合了合大嘴,想了想,楞声说:“应该是,可能还不止一颗。”

梅香凝早已留意到他地异常,可距离得远了,又碍着圣地的宁静,况且手中又忙着给双亲辅助治疗。只能眼睁睁望着他跑来跑去。幸好动作如常,也没什么异象,稍放了些心。

“咕噜”

一声轻鸣,小咕噜睁开眼来,黑晶晶地眼珠转了转,溜溜的眼光不见杨天啸,又‘咕噜噜’叫了声,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抖了抖小身子,小脑袋四下里到处张望。

“小咕噜过来,到姐这里来。”梅香凝望见,高兴亲热叫。

“咕噜,咕噜”小咕噜望了望,又叫了两声,动也没动,又四下找寻杨天啸去了。

“这个小家伙,喂,你主人在那呢!”香凝噘嘴抱怨道。没奈何,停下捻针地动作,又招呼了声,往杨天啸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小咕噜转头往她所指方向去,果然见着了杨天啸,‘咕噜’两声,撒开四爪,闪电般奔着去了。

“这个小家,也知是什么异种,刚醒过来,身体就一点事没有了。”梅香凝喃喃说,微笑了笑,继xù

给母亲捻针去了。

她口中怨,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因为小咕噜与杨天啸就象兄弟一般,感情非一般的深厚。她爱屋及乌,当然高兴。更因为小咕噜醒来,自己一方又添了一大助力。此时,情势险急,力量多一分就会多一分胜算。

杨天正细细观看着第三处的石刻。这次他从右侧开始看起来了。从前两处的图像判断,图像表述的事件时间也应该是从右至左的。

右侧地图像与第一处左侧那幅图有些相似,同样的那个披头散发地男人,同样景物。不同的是,天空的乌云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那男人的下半身似乎变得模糊了。而那倒地的小孩身形依然着,虚虚的悬浮在半空。

怎么回事?这里的图像怎么变得模糊了?是风化变质了吗?

伸手摸了摸,模糊处毫无松软潮湿地痕迹,显然不是变质。

这绘图的技艺堪称神笔,怎么会出现这般~;显地错误呢?明显这里含有玄机。

想了想,终是没懂,接着又看左侧一幅。突然目光一凝,心中狂跳,整个人呆住了。

一颗圆圆的珠子,虚虚悬浮在半空。光芒大耀。

风珠!肯定是风珠!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哎呀——”

杨天啸突然身体大颤,惊叫一声,连连倒退,边本能的猛摔手臂。

“咕噜咕噜噜”一声亲切熟悉的声音从肩膀处传来。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当他本能猛摔手臂时,那袭来的一物,已迅快习惯的跃上了他的左肩膀。

杨天啸停住动作,转头欣喜望了望,欢叫道:“小咕噜!小咕噜你醒了!”

小咕噜黑晶晶的眼珠转了转,咕噜噜欢应了声。

“太好了!太好了!”杨天啸狂呼,回手一把搂住它,靠在脸上来回回亲热蹭了起来。

“咕噜咕噜”小家伙一阵无奈悲叫挣扎。

一人一兽亲热了一会。杨天啸把小咕噜轻轻放回左肩,又继xù

观看图像起来。

左侧图像除了那圆圆地珠子,珠子后还有一只奇怪的兽类。鹿身,浑身斑斑点点类似豹纹,头颅小巧如雀,尖喙,额上一只直直尖角,一条弯弯蛇尾。

怎么回事?怎么那人不见?难道那人被这怪兽吃了不成?不对,不对,再看看。

他边想边摇了摇头,更仔细端详起来。

好一会,他注意到右侧的那幅图,刚才看漏了两点。一是看漏了两条线。那乌云洞开,撒下两条线,堪堪笼罩在披发男子身上。想了想,又对照了一下左侧那幅图,突醒悟惊叫道:“对了,应该是这样了,这两条线代表着道光,或者是从天而降的一种能量,而后这男子下身……由于能量的改变……渐渐变得模糊……”

“还有这男子脸上有两条细线,原来以为是他的瘦削面型,其实应该是两行泪。两行痛不欲生的泪水。而后……而后这男子被能量改变,成了左图里的那只怪兽。可风珠呢?风珠是怎么出现的,难道是那怪兽张口呼唤出来的?看看又不像呀。”杨天啸边沉吟边喃喃道。

想想终是不通,心中越发地好奇,转头四下认了认位,拔腿向第四块‘大镜子’下奔去。

究竟第四块山壁图像刻的是什么呢?珠与风之族有什么关系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三回 天意!进入风神殿!

杨天啸无意发xiàn

每块‘大镜子’下山壁都刻着图=风之族有关。还有,小咕噜终于苏醒了。

风之谷地面神庙。

血魔暴跳如雷,仰天怪吼阵阵,三条细长的血红蛇舌在空中蜿舞动。

他实在是太气了。一直耐心的等着修罗与风之族两帮人血拼,好不容易等到两败俱伤的结局。好不容易等到自己一人独大的时候。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戏弄了,还是个没什么能力的小子。

吼了几声,越吼越气。一手把提着的文弱青年扔了出去。空着两手身形一晃,转眼间到躲在角落里疗伤的一众黑衣人面前。两只血红眼睛一瞪,三条血红蛇舌往回稍一卷,快速弹出。“嗖嗖嗖”三声急响。分三个向三个黑衣人射去。

一众的黑衣人血魔狂吼连连,已经有预感不妙,暗暗做了提防。待见血魔身形闪动时,齐齐欲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啊——”

“饶……命……”

“你……你……”

三个黑衣人瞬间被穿透脏。随即被蛇舌提了起来,举在空中狂乱挥舞。

其余黑衣人吓得脸白似骨。连滚带慌忙四下奔逃。他们都是亡命之徒。死他们倒不怕。可这样地残酷死法实在是太难受了。

“呼呼呼——”阵阵风响。

三个黑衣人虽被穿心。却也:死透。血涌上喉咙。也叫不出声了。喉间咕咕作响。脸容痛苦扭曲着。在空中徒劳地挣扎着。每一下挣扎。心脏处地伤口空隙就更大一点。妖艳地血液如泉般喷涌出来。满天血纷洒。

“哈哈哈——”

血魔狂笑着。脸上横肉跳。随即收回蛇舌。把三人悬在头顶。任由血雨淋漓洒在身上。边张开血口。大口吞咽着。

文弱青年被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摔得鼻青脸肿。可他甚是硬气。楞是哼也不哼一声。伏在地上木无表情地望着血魔肆虐。看着看着。眼神忽掠过一丝怨毒之色。如同毒蛇一般。转瞬消失。又恢复了木然地神色。

不片刻,血雨渐歇,三黑衣人身上血液几乎殆尽。尸体僵僵的挂在长长的蛇舌上。剩余的血液沿着身体,滴嗒滴嗒一滴滴往下滴落。

血魔低下头,满脸鲜血滴淌,一双凶睛眨了眨,眨去眼中粘眼的血滴,向一众躲得更远的黑衣人瞪去。

“啊”

“当

“逃啊”

“当啷”

众黑衣人这时个个捡了刀剑,正欲齐齐围攻血魔。可被他这么残暴血腥无比的一瞪。不由身体颤抖。个别胆子小地更一下没了勇气。扔刀狂呼回头就跑。

这么一跑,惊骇的一喊。把其它黑衣人心中的骇惧也引了出来。于是所有地黑衣人都开跑了。争先恐后的向神庙的四个角落奔去。

本来逃出庙门是最安全的,可血魔此时离庙门更近。他们哪里敢往那逃。这风之神庙也奇特,是没有窗口的。

他们毫无办法,只得能逃一时是一时。边奔边心里希望自己跑快点不要摔倒,又暗暗诅身边同伴跑慢些快些摔倒。

有个黑衣人跑得最慢,渐渐被其它同伴抛在后面。他目光一狠,手中雪亮钢刀扬起,迅快向前一划。只见刀芒一闪。两个比他稍前半个身子地黑衣人惨叫一声,被割断两腿,猛然失足摔倒。腿断处血如泉喷。

他见了心中一喜,抬腿欲再奔。突心口处一阵冰凉透过,随即一股巨痛涌来,他呆楞的狂睁着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眼前蜿蜒晃动的蛇舌。硬撑着走了几步,一口气用尽,身体软软倒了下来。再无任何声息。

“哈哈哈,臭小子有心计,老子喜欢。可惜,可惜,本座不喜欢受伤地人的血,太淡了。”血魔狰狞笑道。

说着,另两条血红细长蛇舌挥舞伸缩一下,又瞄准了~个黑衣人。

“血魔——”

一把阴森尖细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就象一股寒风吹入暖室。庙里人身体齐齐一颤。

庙门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衣地老者。身形端立如同标枪一般。面容枯无肉,面骨突出,和一副骷髅头也差不多少。令人骇惧的是,他地双睛灰白,看不到一丝的黑色瞳仁在内。

这人就是一直跟随在杨天啸等人身后地人。从街市到客栈,又从客栈跟到风之谷谷口,而又跟随到了这里。

……

风之族地下圣地。

杨天啸正仔细察看着第四处的山壁石刻。这两最后的两幅图象更是奇特。或是简单或丰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玄奥意味。

右侧的那幅图,笔划很多,大多是圈圈点点,其中又有

线从圈圈点点中穿出。那些圈圈连起来有点象一团或云雾。可这些点点代表着什么呢?还有这些直线是什么呢?为什么从里面直透出来呢?

左侧的那幅图形象一些。笔划生动,洋洋洒洒。里面绘了许多的东西。天空中有太阳,有月亮星星,半空有众多的奇形怪状的鸟禽飞翔。绵延无尽的高山,宽阔蜿蜒的河流,茂密的森林,无数~或大或小的野兽。

什么意思呢?怎么相差那么远?这两幅图可说与前面六幅一点也不相关。甚至这两幅图彼此之间也毫无相关之处。

既然前面说的六幅图是个传说的故事,最后还出现风珠。那么接下来应该是说风珠的起源才是啊,怎么变成了这些圈圈点点和这些乱~糟的生物。

想了又想,终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想要放qì

不看,可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隐隐觉得这两幅图是真zhèng

的关键。也与前面的六幅同样有着关联,而且是极其重yào

的关联。

边想边走,边走想,不时敲一下脑袋。小咕噜见他敲得有趣,也跟着竖起爪子,‘忧郁’的摇着小脑袋,卜卜乱敲一通。

也知过多长时间。肩上咕噜突然“咕噜”一声喊,双爪在他肩上一按,离肩闪电般向前下扑去。在地上几个快速起落,穿过十几二十米远的一段甬道,身子没入远处的一座古朴原木大门里。

杨天啸“啊”的一声惊醒过来,欲要呼,小咕噜的胖胖身子早没影了。随即愕然四下望了望,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已经走入了一处甬道里。

“怎么?自己一下想入了神,竟回到圣地的入口来了。”他苦笑了笑。

随即感觉有些不对头。又处望了望,嘴巴一下张得大大的,楞在当场。

虽然前面依是青草茵茵,同样的流水淙淙。可入口处不见那块人般高的警示青石碑。反而多了一处古朴的原木大门。

这里不是圣地的入,而是风神神殿的入口。

杨天啸心中震惊不已。随即想起梅香凝一脸端肃的警告。千万不要大声喧哗。更不要进去神殿。温柔担心的声音还犹在耳边回响。

这第四处的石刻图象本来就靠近神殿的入口。他出神的想着,边想边走,自然不知不觉的走了神殿甬道里。

怎么办呢?自己只是进了甬道还可以退出。

可小咕噜已进了大门,也不知跑哪去了。到时遇上什么可就惨了。

“小咕噜——小咕噜——”他焦急的轻声叫喊。边侧耳倾听。

没有声音回应。那古朴大门处静悄悄的,一点声音没有。

向前走了几步,又加大了些声叫喊。

声音在长长的甬道来回绕响,小咕噜小咕噜的回响不停。可古朴大门处依然静悄悄的。

杨天啸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心想这般的声音叫喊。小咕噜肯定会听到回应的。听不到只有两个原。一是跑远了,二是出了什么意wài



又叫了几声,还是没回应。这下他心中更焦虑了,再也不管什么风神神殿了。放开了喉咙大喊,边喊边向古朴大门处奔去。

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很快奔到。伸手试探着向古朴大门其中一扇轻推了推,大门伊呀一声竟然向后转开了。

这门没锁?他心中一惊,转而回神过来,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说:“急昏了头了,如果大门的锁上的话,小咕噜怎么能一下钻进去呢?”顿了,用力吸了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梅香凝初时不时观看杨天啸的行踪,见他只是认真观看山壁,奔跑时也没什么异常。遂稍放了些心。而当杨天啸观看第四处石刻时,她正在母亲要紧处‘天枕穴’用针,自然也没向他多看。

可当她刚在‘天枕穴’用完针,刚舒了口气欲试汗时,忽一阵“小咕噜,小咕噜”的焦急呼声传来。她的脸一下刷的变白了。挣扎着疲倦的娇躯站起,欲向神殿处奔去。

一只素白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拉去了她腿上的衣服。

神庙大祭司于青凤爱怜的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凝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神殿有神灵,神灵有天机。你去了也不济事。现在只看那孩子的福缘了。”顿了顿,又安慰说:“母亲看那孩子眉头带煞,额角峥嵘,是个命硬的相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着,望着神殿的方向,微不可察的叹了叹。

杨天啸在神殿会遇见什么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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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回 风!猛风似浪!弱风似刀!

回血魔大开杀戒,而后出现个白目骷髅头样的人。入神殿,杨天啸无奈只好跟随进入。

杨天啸走入大门。眼前一片空阔。一览无遗。这里也是一个洞府,只是比外面的洞府大了几倍。没树,没水,没山,没石。平整干净的青石地砖,铺满了整个地面。青的,透着安静肃穆。二百多米外有一座巍峨的大殿,背靠着山壁依山而建。殿门大敞着,隐隐可见殿内的幽深。

奇异的是,这里没有如外面的‘大镜子’般的山壁。可光线依然是明亮的,和白天也差不了多少。

既来之,则安之。不冒犯也冒犯了,只好一直走下去。不管小咕噜?不可能。

主意打定。他眼望着神殿的大门,开始奔跑起来。

“呼——”

一阵微风从他轻轻吹过。

他毫无感觉,依然快速前着,双眼死死盯着神殿大门。

小咕噜,快出来,乖,小咕噜,快出……。他心中不断喃喃。

“呼——”

一阵轻风~脸颊掠过。带一片清凉。

“嗯?风?”他步微微一滞,随即再次迈开大步奔跑。

“呼——”

“呼——”

连续阵风向他迎面吹来,风力比刚才强了许多。衣衫一阵飘荡。

“,风变强了?”他心中警觉,隐隐感觉到异常。

可他不能停。于是他跑得更快了。

“呼——”

“呼——”

“呼——”

一阵阵的风向吹袭而来。有迎面的,有侧面的,有直的,有斜地,有的吹头,有的吹脚。更奇异的是,每一阵风象是有灵性似的,全是冲他而来。而且每一阵风,吹过他身体之后,全都莫名地消失了。

他亲眼看见一阵风斜斜从身后扑来,掠过他的身体后,在他身前两米处打了个卷,而后消失了。而风带起的一点细沙子,随着风的消失缓缓落下。

幻觉吗?一定是幻觉。

可越来越多风吹过,也更多地风从身后袭来。无一不是在他身前或两米或三米处打了卷,莫名的消失了。更多地细沙缓缓落下。

“风虽然看不清,沙子却不会骗人,眼睛更不会骗自己。”他心中肯定道。抬眼望了望神殿。

一百米……还有一百米……

“呼——”

一阵狂风突然从侧面袭来,风力强悍无比,一下吹得他一个趄趔差点摔倒,而后连打了几个转。

他摇摇晃晃站定,而后目光狠了狠,又奔跑起来。

“呼——呼——”

几阵狂风从各个方向吹来,把他夹在中间。一阵压迫难受的窒息后。他身体严重失衡,“啪”的一声跌倒。

“你只有这般能耐吗?”他狼狈的爬了起来,目光更狠了,又奔跑了起来。只是比刚才慢了些。

“呼——呼——呼——”

更多的狂风吹来。一阵又一阵,如浪潮一般。

他及时收住脚步,全身力qì

贯注在脚下,双手挡面,一步步继xù

向神殿走去。

“呼——呼——呼——”

狂风呼啸,风力更猛了,象永不停息似的,又是吹袭又卷缠。简单打了个结的头发散了,不时蓬蓬击打在他的脸上,阵阵微痛。衣衫完全贴在身上,象面旗帜不住‘猎猎’摇晃。

他双臂交拢紧紧盖着眼睛,竭力的维持着身体地平衡。而后,一步迈出,站稳了,又是一步,然后,再一步……

“呼——呼——呼——”

狂风突然渐渐减缓了,越来越轻,最后悄悄消失了。

空阔偌大的空间,一下静了下来,异常的安静。似乎刚才那些狂暴的风只不过是幻象。

“嗯,过去了吗?”杨天啸放下双手,四下望了望,随即拔腿继xù

向前奔去。

七十米……还有七十米……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呼——”

一阵微风吹来,风声小得几乎听不见。如同蚊鸣一般。如果不是他全神戒备着,根本听不到有风吹袭。

“唧——”

臂上的衣衫诡异的裂开一道口子。

“嗯?怎么回事?”他心中一惊,不由止住步子。

“呼——呼——”

又是几道微风吹来,如同前般一样风声几乎听不见。他心警兆突生,欲要躲闪已是不及。

“唧唧——”

膀上腿上衣衫破裂。脸上同时微微一凉,瞬间皮破血流,血滴涌出,被风的后劲带动,点点滴滴,向身后飘落而去。

“猛风似浪,弱风似刀,我……真的要停在这里吗?”他端凝站立,眼神死死盯着神殿大门。里面幽幽深深的,既神mì

又诡异,象一张黑洞洞的巨口。

“小咕噜……小咕噜……我地兄弟……”他喃喃说着。

“呼——呼——呼——”

这回的风声倒是清晰了。因为袭来地风更多了。四面八方,数不胜数。

“小咕噜……香凝……婷婷……如梦……”他喃喃说着,一动不动。这般的数量,如此强劲地风刀,躲也没有,也没地方可躲。脑中突闪电般掠过天朝几个对他或爱或痴或师的女子。

“小天啸,你这小傻瓜,太笨了,又错了。”如梦跺脚娇嗔。小嘴撅得老高。

“嗯……哦……不好意思……又错了……”他乖乖应道。象只驯服地小绵羊。

如梦在意识深教导他修习念力的一犹如在眼前。娇脆的声音声声入耳。

“嗯!对了,念力!念!”他突然;到了什么,心中一跳,不住念叨。

“笨蛋,你这么靠蛮力去练,一世练不好。用心,用心。要知dào

念力相当于你的精神力,你的精神力越强,你的念力越强。而念力地强在于一个字,就是‘凝’,百疏不如一凝。……天啊……又错了……用心用心……。让心控zhì

你的呼吸,让心控zhì

你的精神,无人无我,无天无地……。对了,现在凝于一点,心动意动念动,念发由心,念之所至,力之所至……”如梦大发娇嗔的声音继xù

在脑海里回响。

“念发由心,念之所至,力之所……”杨天啸似有有感。感喃喃咀嚼念叨。

“呼呼——”

两道微掠过,‘唧唧’声响,肩上胸前衣衫裂开。皮开肉绽血流。

他毫.感觉似的,一点不理睬。微笑了笑,轻轻吸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呼呼——”

“唧唧唧——”

一道道地微风掠过,身衫多处裂开。一袭长衫上下十几处长长的裂口,隐隐可见里面的白肉,触目惊心的或横或斜地长长血痕,汨汨不停的淌着鲜血,浸过了内衣,浸过了外衣。长衫斑斑点点,尽是鲜艳地血迹。

他依然端立如枪,一动不动。

“呼呼呼——”

此时,风声更是尖锐了。后面的微风赶上了前面的微风,堆叠成一片。风力融合在一起。风更密了,速度更快了。带着无比的锋锐,无比的森寒,迅快向切削而来。

这般的强度,这般的锋寒。眨眼就是身断血溅的下场。

就在这时。杨天啸微不的笑了笑,猛然睁开眼睛,双目神光湛湛。诡异地是,他的双眼是黑色的,包括瞳仁瞳白,整双眼睛都是黑色,黑漆漆深不见底。

“看见了……终于看见了……”他喃喃道。左腿一转,一个拧身,闪过两道从胸口及大腿掠过的风刀。姿势轻松无比。

如梦的教导在关键时刻终起了作用。他想起念力的运用。随即不顾一切的控zhì

心境,进入无人无我状态,而后把念力集中于一点,从左臂黑蝎子印记中取出灵力,集中在他的眼睛里。

此时,在他的眼中。外部世界的境象已发生了翻天覆地地变化。天变青了,地变青了,连空气也是淡淡的青色。犹如罩了一极薄地透明的青纱。脚下踏着地空阔的青石地面,外貌虽没变,但一丝丝一缕缕地青气从地底涌出。或急或缓。随即浮在半空。相互纠结融合在一起,半空中轻气如雾似云,无边无际。

而那些声音微弱的风刀,就是从半空中这些青雾中产生。当青气聚集在一定程度,青雾中就会晶莹闪亮一下,显出一道绿色晶莹的风刀来,弯弯如半圆。这些风刀一凝出,或斜飞或~转,渐渐就会向他身周聚集。

虽然不知这些绿色晶莹的风刀是怎么形成的,又为什么会向他攻击。但他明显知dào

,这些风刀都是有目的方向,目标就是他这个闯入的人。

没办法了,只有硬闯了。幸好能看见这风刀的飞行轨迹。不然任是属猫的,有九条命也不够死。

杨天啸打定主意,抬步前奔。一头扎进那淡淡的青雾里。

或急或缓,或高或低,左躲右闪,前缩后藏,一次次险而又险的避过一道道的锋利的呼啸的风刀。

可风刀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况且又是飞行的方向诡异,很多时候都是沿着弧线的轨迹飞来,导致攻击的角度刁钻难测。往往躲了前头,后面又迅快的飘了过来。

他无法可想,往往危急时,只能尽量躲开胸口头脑等要紧处。其它的部位再也顾不了。

一道一道风刀划过,一处处衣衫裂开。他身上的衣服已变得条条片片,象个叫花子似的。所过之处,就是一路的,点点滴滴的,艳红的鲜血。

五十米……还五十米……

究竟杨天啸能不能通过这奇异的风刀阵呢?欲知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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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回 咕噜!又是咕噜!

回杨天啸踏入神殿广场,遭遇诡异风暴袭击。小咕,满身已是伤痕累累。

又奔片刻,半空中的青雾已越聚越浓。不断翻滚纠缠。

奇异的是,青雾越是浓,从青雾里闪现的晶莹风刀却是渐渐稀少了。

不片刻,随着两道晶莹的风刀掠过,青雾中不再有风刀出现。青雾浓浓滚滚的,从四面八方向杨天啸的前方十来米处聚去。很快的,青雾聚集在一起形成一股厚厚的庞大的云卷,如货车般大,团团盘旋,内里隐有青光闪烁。

他心中警惕,也不敢从云卷中穿过,改了改方向,向侧边绕去。

可诡异的是,他侧边绕,那青云团也跟着向那方向快速移去,团团旋转着,始终挡在他的面前。

连绕几次,均是如此。他焦起来,索性停住脚步,扯起嗓子大喊:“小咕噜——小咕噜——回来——”

地面空阔,音缭绕。‘小咕噜小咕噜回来’的声音来回响了数遍。神殿大门处依然不见小咕噜的身影出现。

那青云团也不攻击他。只在他呼喊的片刻间。云团变得更厚了,盘旋得更是快速了。如同一股冲天云团旋风。

“嗯?奇怪?这云团……似乎变小了?”杨天啸=:光一凝,奇怪道。

他没看错。青团地确是稍变小了。这时。云团每盘旋一圈。云团颜色就更厚一分。体积也就小了一圈。而且云团越转得快。它地体积也越缩小得快。内里青光更亮了。闪烁地频率也更多了。

很快地。“噼啪”一声。青云团一炸开。内里晶莹青光耀眼。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来。

杨天啸回手挡在眼前。忍着灼目地刺痛。从指缝处眯眼望去。

晶莹青光闪烁几下。渐渐淡了下去。随即现出一个熟悉地兽类身影来。

圆圆胖胖地身子。尖尖长长地耳朵。嘟嘟地小嘴……

“什么……什么?小咕噜?”杨天啸大睁着眼睛失声道。惊得目瞪口呆。

那青光里显现的竟然是他一直叫唤地小咕噜。

稍定了定神,打量了片刻,不由目中警惕大增,大声喝道:“何处来的妖物?竟敢冒充我的小咕噜。快快显出真身来。”

说着,左臂向下一划,念力催动,食中二指前凝出一颗小黑光球来。球缘数条缠绕小电蛇“滋滋”作响。

原来,那兽类虽与小咕噜相似,身形却比小咕噜大了许多。小咕噜身形如足球般大,这兽类却大如狼犬。而且最明显的分别是,小咕噜的眼睛是黑晶晶的,这兽类的眼睛却是绿晶晶的,而且身上也没有小咕噜般的紫色条纹。

那兽类也不作声,四爪触地,圆圆地眼睛变得有些狭长,下巴微抬起,冷的高傲盯着他。

“喂,妖物,快快显出真身。”杨天啸再次大吼道。左臂抬了抬,小黑光球对准了那兽。

那兽类目中晶莹绿光闪了闪,转眼盯着小黑光球。突然身子微微一颤,渐渐的,目中的晶莹似乎变得模糊起来了。

杨天啸见那兽既不言语也不攻击,反倒有些犹豫起来。也不好意思射出小黑光球了。毕竟是自己踏入别人的圣地,惊扰了圣地的清静。难道还要主动攻击圣地地生物吗?

“算了,你让路吧。”他语气稍软喊道。

那兽依然楞楞的盯着小黑光球,似乎没听见他说话一般,身体一动不动。

对峙了一阵,那兽依然是不动。

“算了,我让路吧。算我怕了你了。”他泄气道。脚步缓缓向侧边移去,打算绕开那兽类。二指中的小黑光球依稳的对准了它。

他一向软硬不吃,可对软硬都不是的,却是毫无办法。

那兽随着他的脚步移动而转动身体,目光瞬也不眨地紧盯着小黑光球。

正待杨天啸欲硬闯时,那兽类突然抑头长啸起来。一声又一声,声彻四方,悲壮而豪烈。

他心中一跳,左臂一颤,二指中的黑光球离指而去,在空中留下一道淡黑的轨迹,瞬移般疾射向那兽类。

那兽停啸低头,扬脖张嘴,一连串的动作瞬间完成。杨天啸甚至见不到它怎么动作,它已大张着嘴巴,一口把小黑光球吞了下去。

是吞了,不了进去。

杨天啸怔愕当场。呆呆的着它地肚子。张开的嘴巴能吞下个鸭蛋。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自从他能发出小黑光球,黑光球地恐怖穿透力,瞬移的速度,在他眼中心中脑中已几乎成了定性。自以为天下无人能挡,无人能接。如今,却不止让那兽轻易截住了,还吃食般地吞下肚去。这种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你是何人?怎么会掌握这种能量?”那兽类人立起来,口吐人言,声音和

的双眼也变回原来地圆圆形状了。

诡异,太诡异了。这家伙吃了打,反而变得和善起来了。要知如此,早射他十次八次好了。

杨天啸心想。这想法可不能说出口。脑子转动几下,实在是猜不透它的来历。自己的实力在他面前又是不不堪一击。只好不真不假说道:“这种能力是我天生的,自出生就有。”

其实这能力是来自他的左臂黑蝎子印记。当然,这秘密是不能轻易透露的。

那兽类想了想,望了望他,鼻子嗅了嗅,点了点头,淡淡说:“你可以进去了。”说完,它的身体迸出数道青光,一阵青光闪烁,身子渐渐变得晶莹。片刻后,青光渐黯,它的身体也消失于虚空中。

这样的回答都以?撞**彩大奖也这样巧吧。

他心中暗叫道。想了想,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搔了搔头,卜的敲了一下,索性不再去想。望了望神殿方向,快步向大门处奔去。

其实,他真撞巧了,还是大巧那种。如果他先前说是别人传授的,或是自己从书中学来。那兽类说定已生疑,一爪子就把他给搞定了。

很快的,近了殿门,在外小听了听,似乎没什么异状,随即大步迈入殿中。

神殿内光线比外面黯淡了许多,可能看清殿内的景况。这里就象是一巨大的高广的山洞,两壁山体宽敞,内里幽深长远,尽头黑黑的也不知有多远。地上凹凸不平,山石嶙峋。走起来高高低低的。有些脚。与神殿的外观相比。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及。

谁能想到外雄伟华丽,内里却原始的山洞呢。

神殿的两壁隔几步远就是一幅图像,密密麻麻一直沿伸到内里。杨天啸稍看了看,见是一些祭祀礼节之类的画面,心中担心小咕噜的安危,也无心再细看。急步向前走去。

此时,他心中反而安定了些。因为他刚才细细想过了。先前出现那兽类应该不是刻意模仿小咕噜模样的。凭它的实力实在不必模仿用什么诡计。照这么推测下去。自然小咕噜能进来,也是因为它的故yì

放行了。

可话虽说如此,见不到小咕噜,他终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的。

又走了一会,一尊巨大的怪兽石像出现在远方。起码有五米高。鹿身,浑身斑斑点点类似豹纹,头颅灵巧如雀,尖喙,额上一只直直尖角,一条弯弯蛇尾。

不久走近,稍一端详,怪兽的模样与外面第三处的图象里怪兽一模一样。只是外型大了许多倍。也不是怪兽的体形原来是这么大,还是后人把扩大成英雄版了。

正四下打量怪兽时,突然心中莫名一跳,一种危险的感觉袭来,忙忙后退几步,食中二指骤然凝出一颗小黑光球,竖在胸前防备着。

四下一张望。周围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刚才那股危险的感觉也莫名的消失了。

怎么回事呢?怎么会突然有这种危险的感觉涌来呢?

想了想,心中砰砰跳着,怔忡不定。无意间抬了抬头,不由愕然醒悟过来。

原来,那怪兽的眼睛雕琢得甚是灵异,象活了一般。只要你对它望了一眼,它也会凶暴的回看着你。就象从上而下要扑过来似的。如果你不望它,这种感觉就自然消失了。

想得明白,不由傻笑了笑,抬步继xù

向前走。

“咕噜”一声弱弱的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嗯?小咕噜?”杨天啸一惊,转而心中大喜。

“小咕噜——小咕噜——”他大声的边奔边喊。连梅香凝曾告诫这里是肃穆的风神殿也忘记了。

“咕噜咕噜”小咕噜听见,越发叫得大声,声音透着动欣喜。

奇怪?怎么只叫唤?却不奔过来?

他心中惊,步下奔得更快

很快的,就这么一来一回的一人一兽相唤。杨天啸终于见到了小咕噜。

只见小咕噜站在一只巨型的兽类身前。那兽类人立站着,有六七米高,圆圆胖胖的身躯,嘟嘟的圆脸颊,相貌与小咕噜一模一样。只是比它也不知大了多少倍。小咕噜在他脚下象根脚趾头。

“咕噜咕噜”小咕噜嘟着小嘴不住回头叫唤。却不回身奔来。声音似乎很是焦躁。

“怎么啦?过来,小咕噜。”他下望了望,见没么异常,遂走近去蹲身问道。

“咕噜咕噜”小咕噜不住委屈,一只爪子拼命向他伸晃着。却怎么也近不来。

“嗯。”杨天啸仔细瞧了瞧,心中一惊。

究竟小咕噜为什么没奔过来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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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回 迷失!念力的引爆!

回杨天啸冲过广场,进入了神殿,而后又找着了小咕

风之谷神庙上空。夜色如墨。乌云层层叠叠。翻滚不止。

神庙内。尸体横陈,血流处处。

修罗已经恢复了人形模样。脸色苍白,正盘膝闭目坐着疗伤。十来个黑衣或坐或站环卫在他的身旁。神色颓丧。

骷髅脸黑衣人与血魔相距不远低声交谈着,目光阴寒,不时闪过一丝酷厉的杀气。

原来在骷髅脸显身,表明了自己与修罗是一路后。血魔摄于对方的气势及实力,罢手停杀。而骷髅脸也本无意与血魔开打。两人遂相互结起来。而后两人订下了攻守同盟的协议。假惺惺的划分了各自的利益。

两人都清楚对方的目的就是风珠。双方都不可能放qì

的。可迫于各方争夺风珠的暗中势力。两人只好暂时合zuò

。谁让他们每一方都损失惨重呢。骷髅脸方修罗重伤。一众的黑衣人实力减半。而血魔手下琴妖死亡,文弱青年不能动弹。这些情况都出乎两人的意料之外。

两人的策略是先对付外来人,而后再对付风之族人及杨天啸。毕竟风之族两个仙术最强的人已重伤。剩下的人好对付。如果不是的话,两人即使成功打开地道入口,进入地道,很可能就会腹背受敌。前后被人夹击。

最重yào

的是,两人确信,凭着两人联合的实力,将外来人迅速歼灭是一点不在话下的,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嘎嘎,夜叉,有猪来了。”血魔向庙门瞥了一眼,满不在乎的狞笑道。

“血魔,你还没吃饱吧,你先来吧。”骷髅脸夜叉冷冷说。

“好,等这些漏网的猪进来,咱们来个瓮中捉鳖。你堵门我出手,让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血魔蛇舌舔了舔嘴唇,也不推搪。

过了一会,外面毫无动静,根本冲进庙门来。

他们精,别人也不傻。当然没人肯抢先冲进。几方势力的人都想让其它人先出手,以尽量保持自己方的实力。

“嘎嘎,这些猪不错嘛,还会装乌龟忍着。”血魔狞笑道。

“血魔,这就看你赶乌龟的本事了。”骷髅脸夜叉依然面无表情淡淡说。

他的意思很明显。

说对方既然象乌龟一样躲着,现在就看你能不能把他们赶出来消灭掉了。

“嘎嘎,不用言语相激,本座正有此意。”血魔血睛转了转。狞笑道。

他知dào

自己一方现在地实力比起夜叉还是差。他只能暂时听从对方的安排。他需yào

时间,只要等文弱青年身上地麻药失效,到时他就会凭添一大助力,毕竟文弱青年的毒术是非常厉害,让人防不胜防。

说着,血魔身形一晃已到庙门前,粗声大喊道:“外面的躲藏的兔子龟孙子,有胆的就过来,你血爷爷在这等着呢。”

嚣张的声音轰轰传播开去,在旷野来回震响。

草丛里暗处伏着一人皱了皱眉,暗惊道:“没想到行踪这么小心,还隐藏了气息,终是让他们发xiàn

了。”想了想,依然伏着一动不动。

另一处长草丛里,另一人根本当他的喊声是放屁。

树丛阴影里。胖子胖身一晃,气凶凶地要跃下树来。被旁边一人拉去了。而另一人嘿嘿笑说:“血魔这猪头,骂人连自己也骂了,骂别人是兔子龟孙子,自称却是爷爷,他不就是兔爷爷龟爷爷了吗?”胖子一听笑了,气也消了。

远方土坡,万虫山庄庄主及刘言几人正行走,听见骂声,微微一笑,走得更慢了。

骂声渐渐平息。血魔见无效,遂张口乱七八糟的骂起来。什么猪啊什么狗一大堆,污言秽语涛涛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各方隐藏地人渐渐有些焦躁。他们都是一方有名的人。这般任别人狗血淋头还不能还口。这种憋屈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没等他们不耐出手。已有人抢先动手了。

天空中厚厚的乌云翻涌,滚滚下压,向神庙降去。

“嗯?”所有在明在暗的人感觉到异常,齐齐抬头望天。

“山山山——”

乌云里突然一阵喊声轰响,气势如潮。随即战鼓咚咚敲了起来。高亢激昂奋烈。

“什么人?缩头缩脑的?”血魔血睛一瞪,仰天大喝道。

乌云翻卷,纷纷向外涌去,中间裂开一个大洞。随即一小块乌云快速降下,半空一声大喝:“血魔,天朝北斗七星破军星君摇光在此,快来受死。”

声如霹雳,轰轰炸响,把鼓声也掩盖了。

风神殿内。

杨天啸终隐隐明白小咕噜为什么无奈焦急,却不肯奔过来。

原来小家伙的另一只手牢牢贴在那巨大型号的咕噜兽身上,就象被强力胶水粘上了一般。

究其原因,大概是小

殿的同类地气息吸引,而奔了进来,而后见着那巨自己相似,好奇的触摸,莫名其妙的被粘住了。

是什么东西能把小咕噜粘住呢?外面广场那兽轻易就放了小咕噜进来,明显大多没什么恶意。可为什么粘住小咕噜呢?恶作剧?不可能?没人这么无聊吧。想把小咕噜留在这里,陪伴自己的祖先?似乎也没必要粘住吧。

摸了摸小咕噜的小脑袋,稍安慰了下,随即走近神像蹲下,细细打量起小咕噜被粘住的位置来。

左手轻轻拈住小咕噜的一根爪趾,用力提了提,爪趾纹丝不动。又试其余两根,同样是不能动分毫。又从怀里拔出锋利的短刀,四处作贼般打量了下,见见没人,遂用刀尖向粘合连接处挖去。

“咯咯咯”一阵响。神像丝毫无损,连泥粉也不掉一点。试着往旁边狠狠一刺,神像也依然花点都不见一点。也不知这神像是什么材质制造。

“咕噜咕噜”小咕噜见无效焦急叫喊,伸另一只自由的爪子向他乱晃。意思叫他拉住自己地手用力拔。

“知dào

了知dào

了。”杨天啸笑了笑,随意伸出右手拉住它的爪子,应付式地轻拔了拔。

“咕噜咕噜”小咕噜不满的嘟嘴叫唤。明显知dào

他根本没用力。

“呵呵。”杨天啸笑得更欢了。他最喜欢小咕噜嘟嘟鼓起脸颊地样了。可爱极了。

捏了捏它可爱的小脸,站了起来,伸手握住它地爪子,叮嘱说:“好了,我用力了,见痛就喊,明白吗?”

“咕噜噜”小咕噜高兴叫道。点了点头。

站稳双脚,右手力qì

使出一半,拉着小咕噜向后拔去。

一拔,无效。力qì

又加两成,再一拔,还是无效。

“痛吗?小咕噜?”杨天啸担心问。

“咕噜咕噜”小咕噜小脸嘟得更圆了。明显的不是痛,是极度的不满。

“哦。”杨天啸自应了声。望了望神像。这会又拉又挖又拔的均无效,他也有些焦急气恼了。

“我用全力了,小咕噜。”他望着小咕噜说道。

“咕噜噜”小咕噜黑晶晶眼睛转了转,点了点头。

扎了个蹲厕所马步,吸一口气,右手使出全部气力。狠狠向后一拉。

小咕噜圆圆身子一下被拉长。可小家伙依然不痛,还兴奋的“咕噜咕噜”叫得更欢了。意思是让他再加把劲。

“好。”杨天啸应了声,脚步微移站定,把所有力qì

凝在右臂,又积蓄了一下力qì

,左手按在神像处借力。而后又是狠狠一拔。

“咕噜咕噜”小咕噜大声鼓励。圆圆胖胖身子被拔得悬了起来。

“咳……”杨天啸差点被它的样子逗得笑死,咳嗽一声强忍。

双脚一步步慢慢移动,左手贴着神像一点点向更远伸去,眼睛紧张的盯着小咕噜被扯住的爪子。无意之间,念力不知不觉集中起来,而后向左臂处黑蝎子印记处提出灵力…

“轰——”

一股强烈至极的气压骤然炸开,向他狠轰而来。他一个措手不及,一下被轰得头晕脑胀。本能的,他拉住小咕噜的右手更紧了,而按在神像上的左臂也按得更贴了。原本黑蝎子印记只有一点接触到神像,这下一用力,整个黑蝎子印记都贴在了神像上。

“轰——”

又是一波无形的气压轰击。比刚才那波还要强猛。

“啊……”杨天啸身体一颤,骇然大呼。

只觉那些无形的气压把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就象潜在水底一般,呼吸窒息困难。随即头顶一阵清凉,象突然间开了一个大口,那些气压如潮水般呼呼狂涌而入。

天啊,脑袋穿孔了吗?

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眼前空间一颤,已变得模糊起来。

“吱吱唔唔……”一片细细碎碎的繁杂的声音。就象是千千万万的人同时低声呢喃。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杨天啸茫然的听着,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可转眼又忘记了,随后又听明白了些,又忘记了。晓了忘,忘了晓,周而复始,循环连结。

奇异的是,他毫无所感,像个被控zhì

的人一般,不厌其烦,神情木然的继xù

听着,继xù

想着……

不知过多久,眼前的模糊渐渐变得清晰。

一只鱼状的眼睛,又一只鱼状的眼睛……

一只只眼睛接二连三的,从虚空里浮现。很快的,上下前后,满眼满天全都是鱼形的眼睛。连地上也是排得密密麻麻。那些瞳仁黑漆漆的,无一例外的,都冷冷的紧盯着他。

杨天啸究竟遇上了什么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七回 新生!毁灭!阴谋!

回血魔骂阵,破军星君应阵。杨天啸费尽九牛二虎咕噜,谁知异变徒生。

杨天啸痴痴的望着那些眼睛。心中波澜不惊。没有害pà

欣喜,似乎感觉也消失了。只觉得那些眼睛似乎很熟悉,同时又感觉很陌生。离他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一伸手就能触及。

也知过了多久。他听着听着,看着看着,心中竟然隐隐有了些明悟。随着这些明悟的增多,如同一颗颗水滴一般,渐渐的连成了一体汇成了小溪。就在此时,他突然有了些奇怪的想法,把自己的身体想象成一条条的通道。细长蜿蜒的通道。这些通道是这般的有趣,以致他想得入了迷。

原先那些从头顶灌进的气体,本来在他身体内乱钻乱拱,后来不知怎么的,大部分的气体竟被黑蝎子印记吸收了。只余下一些,似一条惊慌的小蛇寻找着出口。所到之处一阵阵的骚痒酸痛。而当一条长长通道形成,那条惊慌的小蛇就一头钻了进去。顺着通道不断游走。随着更多~道形成,渐渐各条通道连贯起来,那条惊慌的小蛇钻完一条通道又钻一条。

当所有的通道钻过后。身体上各处的骚痒酸痛竟然莫名消失了,代之的是一股股的暖流。舒服极了,惬意极了。

奇异的是,那如蛇般的气体越钻越是小弱了,最后渐渐得无影无踪。

正在他心中可惜,若有所时。“轰”的又是一下,又是一股庞大的气体由他头顶灌入,比刚才那股是庞大猛烈。随后,又是大部分被黑蝎子印记吸收,剩余的气又在他身体沿着通道钻了起来。而后不久,又如前般渐渐消失了……

如此这般,一股气体灌入,又一股股消失,周而复始,循环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睁开眼睛。=:之所及,不由大吃一惊。

面前的神像的爪子,竟变大了好几倍。原来如石般大,现在却有门那么大了。他心疑自己看错,揉了揉眼睛睁眼一看,毫无变化,爪子依然庞大无

怎么回事?幻觉吗?可……太真了……

然。他似乎听见了什么。耳朵耸了耸。注意听去。一听之下。竟如石像般呆住了。

“呼呼”风轻轻地吹着。一阵又一阵。层次分明。有种丝丝地感觉。仿佛那些风是由这一丝丝地风组成。

“沙沙”沙子随着风止落下。一粒一粒再一粒。每一粒落下就象是一颗明珠砸在玉盘。悦耳极了。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摇摇头。喃喃道。慢慢站了起来。“噼啪啪”一阵关节骨头连珠爆响。身上地那些暖流一阵流动。就象他体内是一条管道水流不止似地。随意伸了伸手。同样“噼啪”声响。挥了挥手。一股暖流从手臂流过。挥手地动作竟隐隐有虚幻模糊地感觉。

太奇怪了,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心中惊叹着。突想起身旁的小咕噜,忙转眼向它望去。

小家伙伏在地上,睡得香甜,小身子一起一伏地。粗看之下,似乎与以前没什么两样。可细细一看,就发xiàn

了奇异。小家伙的毛发更白了,比雪还白,身上对称的六条紫色条纹,象是深深陷入了体内,颜色由紫变成紫黑。最明显的是两只爪子,锋缘黑漆晶莹,隐隐泛着森寒。

杨天啸见它没事,稍放了些心,俯把它抱在怀里,轻轻疼爱的抚摸他地小脑袋。

过了一会,激动心情稍平。心想也不知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梅香凝在外肯定担心极了。随即转身向殿外走去。

走了一会,心中终是觉得惊异,不由又回头向那兽类神像望了。

奇怪的很,那兽类神像似乎又缩小了,又变得如同初来时般大小了。

心中一阵惊骇。心想刚才莫非是神灵显灵,让我体会一会灵迹?想至此,转身轻轻放下小咕噜,随即双手合掌,闭目低首,向那兽类神像拜了几拜。

这一路返途,脚下轻灵,如同生了一股风一般。比来时也不知快了多少。不多时,已走出风神殿大门。

心中有些遗憾。毕竟进了风神殿不拜一下风神,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而且,只接触了一下那兽类神像,现在就走路这般快,拜了风神像,没准还能有更多的好处呢。

风神如果有灵,会赐给我什么呢?真是期待啊。

强忍诱惑,拔腿向那神殿外围地古朴大门处奔去。

奔了一会,忽身边一阵微风掠过,隐隐约约带来了一句话:“灵生天地间,福赐有缘人,年青人,你一定要善用你的力量。还有,照顾好你的伙伴。”听那声音,似乎是那晶莹的类似小咕噜地兽类所言。

刚停步想回话。那阵微风已去得远了,声音也渐渐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力量?我有什么力量?奇怪?不过,不用你说,我也会对小咕噜很好的。因为它不止是我的伙伴,还是与我同生共死的兄弟。”杨天啸低声说。

风之族地面神庙。

一阵惊天动地的大战已~结束

片惨烈浩劫过后的破败景象。

夜漆黑冰凉,似乎不忍再看下面地凄惨。山风呼呼的吹着,卷着几片落叶不断回旋,象是孤弱地灵魂飘荡。

神庙已变得不是神庙。整座的庙宇几乎消失,只剩余几堵低矮地残破的土墙基,隐隐让人知dào

这里曾经是座庙宇。

神庙外一个直径数十米地深深的圆圆的大坑。最深处有十几米深。坑内一圈圈的力道波纹轨迹,由内至外竟有数十条,几乎每隔一米就是一圈子有粗有细,越是靠近坑底圈子越粗。

数十具尸体静静的或躺或伏,身体已冰凉毫无气息。零乱的散布在大坑内。尸体身上衣袍或黑色铁甲大多碎裂残缺。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或只须半身,或头颅消失,最少伤的也是断手缺腿。

除了尸体,坑内无活物。断枝碎叶,木块木片,草根草屑,没有根木头或长草是完整的。

血,鲜血,到处是血,鲜红鲜,妖艳刺目的红。

坑外临近坑的树林不是严重歪斜断折,就是连根被拔起,横躺地上。草皮象一张毯子,由坑沿向外倒卷,不见绿色只见土色。稍远处,大多树木只余光秃秃地枝杈,少有几片叶子挂在上面的。长草大多只见近根处,上部的无影无踪。

树林处,草地上,同样的,斑斑点点,一处处一滩滩,也是妖艳鲜红的

十几具身体倒伏,不见吸起伏,也不是生是死。

离大坑约十几米外地一小土坡,两个人身体微微佝偻,呼呼的喘着粗气。看看相貌,赫然是北斗七星之一破军星君摇光和一张骷髅脸的夜叉。

军星君的金盔不见了,披头散发,身上的金甲也已残破大半,血染红了半张脸,尚自沿着下巴滴滴流淌。他也不擦试,任由血流,双目狠瞪着对手。手中握着半截地黑色长鞭,微微发抖。

骷髅脸的夜叉,更象骷髅头了。左半边脸肉不见了,连左眼珠也不见了,一片血肉模糊。上半身的黑袍完全变成了碎片,条条碎碎地挂在腰间,露出了内里瘦骨嶙峋的上半身。身体同样多处破裂,血如泉涌。手中握着一白色骷髅头手杖,同样微微发抖。

一阵山风呼啸吹过,两人身上碎衣飘荡。

“嘿嘿,破军星君,滋味如何,现在你的飞云禁卫帮不上忙了吧。”夜叉吸了口气,阴笑着说。

“哼,夜叉,你的獠牙魔卫不是也一样。”摇光冷冷回道。

“嘿嘿,你地飞云禁卫数目是我的獠牙魔卫的一倍,算起来,本使还是赚了。”夜叉阴笑。

“战斗只求胜负,不在数目多少,为天朝捐躯,他们死得其所,是他们的光荣。”摇光瞪眼冷声喝道。

“嘿嘿,天朝的将领都是同样的臭腔臭调,数百年不见,依然是臭不可闻,,实在是太臭了。比茅坑地石头还臭。”夜叉阴笑说。脸上的模糊血肉一阵扯动,肉块颤动,血滴飘洒。

“哼,数百年不见,魔界也依然阴险狠毒,比世上最凉血最毒地毒蛇毒虫还毒。不仅残忍使用‘控尸咒’使手下魔卫自爆,还连带着把自己的伙伴修罗等人也杀了,佩服佩服。”摇光不屑冷讽道。

两人一言一语,边暗暗积蓄灵力,边想言语挑动对方先动手。而自己采取防御,好省下更多地灵力,以作最后的致命一

“哈哈哈”一阵得yì

嚣张地笑声从远处树响起。

一个人从二十几米外的树林边慢慢站起,身体晃了晃站定,手摆了摆,似乎是悠闲的拍了拍衣上的污泥。随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摇光及夜叉猛然一惊。齐齐向笑声处望去。

想不到两方的竭力拼杀,出尽底牌后。还是留下了企图夺宝的人。而且听对方的笑声,洪亮连续,似乎身体没受什么损伤。

那人见两人望来,大声讥笑道:“两个都是笨蛋,天底下最傻的傻瓜。还自以为聪明。”

两人大怒,齐声喝道:“什么,放屁。”

那人继xù

讥讽说:“一个自以为飞云禁卫天下无dí

,所以攻击在场所有的人。结果被埋伏在地底的獠牙魔卫偷袭。最后还被人自爆导致了全军俱灭。而另一个,以为偷袭成功还自爆成功,却没想自己人也会反叛。”顿了顿,又说:“喏,那个死无全尸的文弱青年,是你们的人吧,他才是真zhèng

的最后赢家。身上早准bèi

了至强至毒的毒药。就等着你们把爆zhà

,好把这无色无味的毒药快速传播呢。”

摇光及夜叉猛然醒悟。为什么自己的灵力运行越来越慢,恢复灵力也越来越慢,原来不仅是受伤的缘故,还因为中了强猛的毒药。

那人又哈哈笑了声,得yì

大声说:“哦,刚才说错了,最后的赢家,还有我。”

究竟这人是何人呢?竟有这般手段逃过浩劫而无损?又知dào

战场有剧毒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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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回 联手!后手!黑手!

回杨天啸获得一股神异的力量。自己却不清楚。:香凝。地面神庙大战结束。破军星君摇光与夜叉重伤,相互对峙。一人哈哈大笑站了起来。

破军星君摇光及夜叉越听越怒。想不到自己费尽苦心的布置,却是陷入了别人的阴谋陷阱。为别人作了嫁衣。

不甘,侮辱,暴戾,愤恨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

“去死——”摇光怒吼。

手中蓄势已久的黑色断鞭一挥,两道金光灿然的弯月形灵气刀刃飞速向那人射去。一前一后,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死——”夜叉齿缝里吐出声音。

手中白色骷髅头手杖往那人一指,一股浓浓黑烟从骷髅头口中喷出,黑烟里嘶嘶作响。声音凄厉阴寒,令人恶心阵阵,头皮发麻。

两人先后出手。都使出了先前拼命的绝招。不过目标却换了人。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身体一动不动。

眨眼间,两道金色气刃迫近,金光闪闪,突然一个交错,一前一后的气刃变成了左右包夹,牢牢封死了那人的左右及后面的方位。而几乎同时,夜叉的浓浓黑烟也到了。黑烟如柱。滚滚直轰那人的胸膛。

两人的攻击配合得恰到好处,前后左右把敌人完全笼罩。如果不知刚才两人血拼,还以为两人是久经合zuò

的战友。

那人依然是一动不动,甚至连一点躲闪的意识也没有。冷冷的哼了声:“废物!”

“刷刷”两道金刃划过,一道划在他的肩膀,一道划过他的腹部,血花飞溅。

“啪”一声微响。浓浓黑烟直直轰在他的胸膛,黑烟漫延扩散整个胸部。‘滋滋’作响。

很快的,黑烟散去。那人地整个胸部已空了一大块,一片模糊。甚至连体内的花绿内脏也隐约可辨。更可怕的是,不是鲜红的血流,只见绿色的一大滩,而且那片绿色还在继xù

向外漫延着。

那人哼也不哼一声。

依然笔直挺立着。

静,非常静,死一般的静。

摇光及夜叉齐齐骇住。两人一生中经lì

地生死战也不知有多少,却从未见敌人敢如此这般不躲不闪自己的强悍的绝招。敌人如果灵活躲闪过去。又或者出招抵抗过去。那还没什么,毕竟敌人是这样的嚣张狂妄。可现在……

摇光刚才那招还留了后手,预防敌人躲闪而随后追击。可那些后手全都用不上了。反而因为自己的后手而导致了攻击的不足。夜叉更惊,他地毒烟不仅有物理伤害,还有强腐蚀的伤害,即使及时使用药物也只能减缓不能消除,连自己也不敢轻沾一点。可这人却照单全收了。

最令两人惊骇地是。借着刚才那两道金刃的光亮,两人已看得仔细。那人年纪约四五十许,双眼圆瞪,面无表情,身体虽已多处破裂血流满身。可眼瞪着金刃黑烟来袭,依然是面容不变。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既然先前的爆zhà

已令他受了重伤,说明他就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可他为什么不害pà

呢?为什么不躲闪?为什么还这么嚣张?难道连死都不怕吗?难道他就是一心求死?

一阵山风呼的吹过,那人衣衫飘动,身体依然端立如故。

“哼——”一声冷哼传来。

那人身体不动,冷冷说道:“废物,没用的废物。”

什么?还能说话?还是这般声音洪亮?

两人心中更惊。一股莫名的寒意袭上心头。手足一阵发凉。

“废物——废物——废物——”

摇光回神过来。‘废物’这两个字不断在脑海里轰响。如同箭一般一枝枝狠戮在他的心窝。锥心般刺痛。

当了宫中统领这么久。对着天朝众官低声下气这么久。一直苦苦修liàn

仙术这么久。终于等到了玉帝的召唤,终于可以领军,终于有了可以邀功升官的机会……

可如今。带领地飞云禁卫全部身死,宝物风珠影子也没见着。强敌环伺,一个魔使夜叉未死,又一个强dà

若不死的怪物又出现。难道自己真的是废物吗?难道自己要落荒而逃……

不——绝不——

逃了有什么用?即使逃得性命又有何用?这么一逃,自己以前所有的辛劳及苦修都作废了,以前创下的功绩声名也作废了。即使玉帝不怪罪,自己在天朝朝廷还有脸呆下去吗?自己的家人还能在人前抬起头吗?

不……绝不……即使是死……我也要战斗下去……

摇光向天狂吼一声,身上焕发出耀眼无比的金光。随即扔了那半截黑色断鞭,双掌向胸一合,金光如浪一般向他的双掌凝聚。半息之间,那双掌已看不见了,已被一个如篮球大的金色光球包裹遮掩。

一股骇人至极的气压从他身上漫延开来。空气颤

,地下地细沙逃命似的向外飞去。

“破军万钧——”

一声暴吼,声如霹雳。破军星君摇光双掌高举,伟岸地身躯猛的向前一弯,双掌随即快速劈下。那个如篮球大地金色光球脱手射出,带着一条长长金色光柱,闪电般向那人急射而去。

金色光球所过之处,地面纷纷裂开,土块石块乱溅。

这时,夜叉也动了,白色骷髅头手杖急急连挥,杖上骷髅头嘴里喷出一股股黑烟。瞬间把他的整条手臂也包裹了。黑烟里嘶嘶作响。令人齿软胆寒。

那人依然一动不动,眼瞪着势若千钧,速若流星快速接近地金光球,面无表情。也不知是吓坏了,还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

“呼——”

夜叉在黑烟里挥动手杖,黑烟滚滚裂开,两道二指大小的黑光电射而出。

这两道黑光速度快是快了,甚至比摇光的金色光球还快。可能量明显太弱了。比先前的那股黑烟气势更弱,灵力能量也更少。嘶嘶声也近似于无。

强悍带强腐蚀的黑烟都不能凑效,这般的两道黑光能有什么用呢?岂不是给敌人搔痒?

“轰——”

金色光球狠狠轰在那人的胸膛。巨大的金色能量瞬间爆fā

。那人上半身被轰得粉碎。衣服,皮肉,骨头,血液……。一点不留一滴不见,全都消融在这恐怖的能量里。

下半身只剩下一双腿,晃了晃,撞在身后的大树上,分开两半倒下了。

一颗斗大的头颅,带着一鲜血,飞上了半空,打了十来个滚,卜的一声摔在地上。

头颅正对着摇光及夜叉两人,双目圆瞪,面无表情。

与些同时。“啊”的一声惨嘶。声音骇惧至极,长长的划过夜空。

摇光双眼狂瞪似裂,吃人般的瞪着夜叉,愤nù

至极震撼至极。一只手掌已回了过来,紧紧的扼在自己的脖颈处,鲜红的血液如柱如泉,从手指间缝隙泄出。另一只微微抬着,颤抖着,指着夜叉低吼:“你……你……你……”

每一声断续低吼,指间血液就喷得更多更远。三声过去,他的身上,地下,已是满满的一大滩腥红刺目的鲜血。

原来,夜叉一番的连续挥舞骷髅头手杖,又喷出大量的黑烟,只不过是掩人耳目。其实真zhèng

的目的,就是隐藏在黑烟里,手杖早就暗暗对准了摇光。而在摇光奋起全部灵力攻击时,也就是身体防御最弱之时,他迅快出手偷袭了。快而无声,一击即中。

夜叉笑了,阴森森的狰狞的笑了。

半边血肉模糊的脸,碎肉悬挂着微颤,血不停的往下淌。他的尖嘴却裂开了,露出嘴里尖尖如刺的獠牙。

“摇光,你是我的死敌,还杀了修罗,灭了我数十的獠牙魔卫。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夜叉阴森说道。顿了顿,又说讥笑说:“嘿嘿,你以为我会象这样白痴吗?你以为本使还会象前次一样和你联手吗?废物,果然是废物中的废物。本使是你的死仇。死仇,你知dào

什么意思吗?废物。”

摇光狂吼一声,颈中鲜血暴溅。他一点不理睬。松开扼颈的右手,随即双手向前伸出,双指成爪形,踉踉跄跄的向夜叉扑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一蓬蓬的鲜血落下,被他一脚踏了上去,血液碎溅……

他的双手终于伸到了夜叉的面前,嘶吼一声,双爪一合,向夜叉颈中扼去……

夜叉阴阴一笑,也不抵挡,任由摇光双手扼在他的颈上。冷冷的与摇光对视着。

“呼——”

一阵山风吹过,吹动了摇光的裂衣,拂乱了摇光的散发。风过后,零乱的发丝打在他的脸上,一下被血沾上了,盖住了他不甘狂怒欲裂的双眼。

北斗七星之一,破军星君,摇光,殒落……

夜叉又是嘿嘿一笑,凑脸近去,伸舌舔了舔摇光脸上的血液,在嘴里咂巴一下,咕嘟一声吞下了,阴声叹道:“好美的鲜血,数百年未尝过天朝神将的鲜血了,果然甘美无比。”

一番死拼。修罗死亡,手下数十魔卫死亡。可他终于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一役,不仅灭所有隐藏的高手,还灭掉了多自己一倍的飞云禁卫,还杀了神将破军星君摇光。更难得的是,那个强悍近不死的人也被粉碎了。

借刀杀人,借机毙敌,一箭双雕,不,一箭数十雕。实在是太好了。哈哈哈!

夜叉越想越是高兴。仰天哈哈大笑。

“夜叉,你笑得还真高兴啊,真不想打扰你。”一句冷冷的声音从那人方向传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四十九回 鼻血!我的鼻血!

摇光大发神威,夜叉黑手偷袭,摇光身死。夜叉时,死去的那人竟然又活了过来。

地下风神禁地。绿绿青草地。

梅香凝紧张的站在风神殿甬道入口。双手不住的绞扯着衣带,双目瞬也眨的紧盯着入风神殿的那座古朴大门。身旁站着她的母亲,五彩羽衣美妇人于青凤。脚旁人立一只小兽——小火鼠。抓头搔脑。

小火鼠不久前醒了过来,一醒来就找小咕噜及杨天啸。梅香凝拉都拉不住。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告知了小火鼠情况。小火鼠吱吱乱叫乱跳,急急要赶进风神殿。这下焦急要赶可好,一下又把梅香凝心中的焦虑引了起来,也要拼命冒险赶进风神殿。

幸好,于青凤时已能行动,忙忙拉住这一人一兽。最后还提议在甬道前等候,总算劝住了。

地面大爆zhà

的隆隆的震响。震波早已传递到地下。她们也知dào

上面肯定发生了大变故。可她们无法可想,只能是以静待敌。进入风神禁地的地道只有一条。根本无法允许她们派人出去探察。况且,即使有她们也不想,因为这时如果打开地道,无形中地道的机关就失去作用了。如果给敌人这时冲了进来,后果不堪设想。她们不能冒险。

杨天啸及小咕噜已经进风神殿近一个时辰了。起初在外边还能听见一些风声,而后就是一片寂然了。近大半个时辰都是悄然无声。凭她们竖起耳朵或贴地静听,皆是毫无声息。

时间一点点去。梅香凝心中越是不安。一次次作势要冲进去。终被早有准bèi

的于青凤拦下了。甚至还在甬道前布下了一个简单的结界,以防她及小火鼠趁她一个不留神,猛然冲了过去。

青草地静悄悄的。一众的兽皮人知出了大变故。

先是杨天啸及小咕噜踪。后是大地震。可没大祭司及圣女的命令,他们也不能过来。只好分了几人守在地道的入口处戒备预警,虎牙等几人走到她们的不远处,以好在有什么险情出现时,急急赶上帮zhù



风族族长风梧桐盘膝坐着。经梅香凝治疗后。已能自己疗伤了。脸色也红润些。

梅香凝:脸色却越来越白。娇躯微微颤抖。

他怎么样了?先前那一阵狂风地风声。绝不是一般地风。难道……难道那阵风已经把他……。不……不……不会……。他不会这么轻易就离我而去地……我们才刚刚好。上天不会这样折磨我们地。可……可万一……。

她越想心中越是惊忡不定。痴痴地望着那静静地古门。边想边不断地摇头。细白地贝齿紧咬下唇。留下了深深地血痕。

一阵急骤地脚步声传来。她地心剧烈跳动起来。似乎要蹦出胸膛。

是他吗?会是他吗?如果不是会是谁呢?不不。一定是他……一定是地……

古朴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杨天啸从内里奔了出来。身上衣衫零落破碎,已变得有些铁红的血迹满身都是,脸上还有一条细细的血痕。怀里抱着还熟睡的小咕噜。

“啊”梅香凝失声惊呼。花容黯淡恐慌。双手一下松开衣带,衣带飘~落下。她地心也一下跌到最底。

满身的血迹,昏迷地小咕噜,天啊……

“吱吱吱”小火鼠乱叫乱跳,扑在结界上又抓又搔。

大祭司于青凤望了望女儿,也不劝止,轻叹了声,口中念动几下,手一挥撤去了结界。

她早已看得清楚,杨天啸此时身上血迹虽多,双眼却更有神了,动作也平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伤势。可心知女儿关心则乱,与其费劲解说,还不如快点让两人相聚更好。

杨天啸望见梅香凝大喜,大步急急奔去,浑然忘记了自己一身地吓人的血污。

梅香凝跌跌撞撞奔前,芳心慌乱惊惶,紧紧地望着意中人,害pà

他中途伤势发作跌倒。

两人距离不断接近,再接近。不顾一切的抱在了一起。久久无语。

“天啸哥……”梅香凝回神过来,想起他的伤势,又怕身体压疼了他,遂微挣扎出他的怀抱。眼望着他脸上的血痕,话语未尽,两行苦压抑的清泪已夺眶而出,汨汨流下。

“香凝……”杨天啸轻唤。同样是声音哽塞。

一人是苦苦的担心等待,一人则是害pà

对方担心等待。一人是见意中人受伤,芳心欲碎。一人是见意中人失魂,肝肠寸断。

千言万语,尽在两人脉脉对视之中。浓情厚意,尽在这深深一抱里,溶合在一起。

俗话说,有人欢喜有人愁。两人喜悦相拥,有人不满yì

了。嗯,或者说,有兽不满yì

了。睡得香甜甜的,却给

又挤去。尽管对杨天啸来说是女儿温柔。可对它来等,一视同仁。

咕噜醒了过来,睁眼一片黑,“咕噜咕噜”叫唤两声,伸爪向前一推。

“哎呀”梅香凝脸红耳赤,惊得象只兔子,慌慌向后躲闪,忙不迭双手挡在丰满胸前。可这么一挡一盖,丰胸直欲透衣裂出。山峦起伏更见其形。

随即,楞楞的望着杨天啸,羞赧道:“大哥……你……”

杨天啸感觉梅香凝挣脱,正疑惑不已,见她忽然羞色满脸,也不知何事。一时张口结舌。而后想起似乎听见小咕噜的声音,忙低头向下望去。

“咕噜咕噜”咕不满的叫着,一爪揉眼,一爪尚自向外不断推搡。

见见那兽爪直指的方向恰就是……

天啊,鼻血,我鼻血。

杨天啸感觉鼻腔似乎有大量的涌出,忙抬手捏住鼻翼两端。

呜,臭小子,臭小咕噜,尽老大我的豆腐。我还没有……你就……。呜,枉我生你养你,供书教学,一把屎一把尿……

杨啸暗暗哭嚎。眼睛却瞬也不眨的望着那片丰满。看呆了。

“天啸哥……坏死了……”梅香凝眼光如水,粉脸更红了,横了他一眼,轻轻嗔道。又轻跺了一跺脚。

峰峦跳动,山间秀色,艳迷人眼。

呜,鼻血,我的鼻血。

杨天啸慌忙抬头,不敢再看一眼。随即想起初作孽的小咕噜,快速伸手在它头上敲了个爆栗,随即又慌张回手再次捏住自己的鼻翼。

“咕噜咕噜”小大声抗议。

太憋屈了。睡得好好的,被人挤来挤去搓圆按扁的,还给人不明不白的敲了爆栗。

小火鼠刚才挤不进去,已经吱吱喊了好几回了,这下有了,嚓嚓几下爬上他的肩膀,人立起来,吱吱吱乱叫,大声为小咕噜支援。

“噗哧……”梅香凝见一人两兽的怪样,忍俊不禁,娇笑出声。随即眼神落在他身上的血迹上,一时忘记了羞赧,担心问道:“天啸哥……你的伤……”

“没事……嗯……有事……”杨天啸怪声道。

他原想说身体没事,可感觉鼻血要出,也不算没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杨公子先放下小咕噜,待凝儿先检查一下伤势,其它的不妨待会再谈。”一旁的美妇人于青凤见状,微微笑了笑,出言解围。

杨天啸哦了声,把小咕噜放在左肩,伸开手敞开怀,左手依然捏着鼻翼。

梅香凝近前一步,忙忙替他检查起来。好一会,才轻吁了口气,脸色轻松的抬起头来。

随后,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杨天啸一五一十的讲述起进风殿后的经过来。

“杨公子,你说的石壁上的石刻妾身也见过,传说故事的大致也与杨公子的猜想一样。可古朴大门后,竟有一只能化形的神兽,还与这小家伙样一样,而风神殿中还有一只巨大的神像,这就真有点奇怪了?”于青凤轻皱娥眉说,边摸了摸小咕噜的小脑袋。

“咕噜咕噜”小咕噜扬爪抗议示威。它的小脑袋可不是随便可以摸的。只有杨天啸可以。

“族里的古籍传说也没有。”梅香凝补充道。

“嗯”于青凤欣慰满yì

的望了望女儿。梅香凝从小聪明过人,记忆力更是超人。她既然肯定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

“那么这只与小咕噜一样的兽类是什么来历呢?怎么会在风神殿里,既作护卫,又立神像的?”杨天啸疑惑问道。

“照香凝猜测,从神像的前后位置排列来看。这只神兽,应该与风神关系非常密切,甚至可能比较外的那只神兽更为亲密。而那只守护的神兽可能是神像神兽的子孙,又或者是神像神兽的残余的念力灵力的结合体。”梅香凝想了想说。

杨天啸说的是兽类,她可不敢。对于风之族人来说,风神殿里一切都是神圣的。何况,那兽能立神像,当然是神兽一类了。

“嗯,很有可能。”杨天啸点头。随手从肩上抓下小咕噜,举在手中左右端详,喃喃说:“喂,小咕,你是什么神兽呀,快说。”

小咕噜骄傲的腆起圆圆的小肚子,得yì

的咕噜噜一阵叫唤。

三人见它神气的模样,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呵,还真有几分神兽的样呢。”杨天啸笑说着,捏了捏它的肥肥小屁屁。

梅香凝两母女自是笑得更欢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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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回 神秘人!针若飞花!

回杨天啸与梅香凝终重逢。闹出场不大不小的笑话。香凝母女讲述了风神殿的经lì



地面神庙。

黑夜如墨,~呼啸。

夜叉听见身后的声音,心神震骇,慌忙转身向那摔落地上的头颅望去。

那头颅圆瞪着双眼,面无表情。眨也不眨的回望着他。

怎么可能?怎么能?明明身体已经被金色光球能量灭得粉碎殆尽。只剩下一双腿及这个头颅。怎么可能还生存?怎么可能还说话?而且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话如常。太……太不可思议了。

夜叉边想边望了望那分倒在大树两边的双腿。又望了望那只剩下半截的断树,又转回眼神,死死的盯着地下的头颅。

连身后的大也消失变粉,可这人……难道……这世上真有不死的人……即使身体粉碎依然不~人……

“叉……你确实毒辣阴险,借别人的刀杀我,自己却杀了别人,高,实在是高。”那人冷冷说道。

“你…………不是人……”夜叉颤声说。

他一直望着那地下头颅。这下看得清。那头颅狠瞪着他。面无表情。即使是说话也是口唇不动一点。

“我当然不是。你也不是。很快你就和我一样了。都是死人。”那人阴笑起来。声音森寒。令人听了毛骨悚然。

“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夜叉独眼转个不停。突想起了什么。尖声厉笑起来。脸上地碎肉一阵抖颤。血落纷纷。

“夜叉……”

“你不是这人。”夜叉停笑打断了他地说话。脸上慌色尽去。阴险暴戾地神情又回到了脸上。顿了顿。又说:“本使记得这人万虫山庄地。嗯。叫什么灰堂丁山。你不可能是他。”

那人微微。似乎想不到夜叉竟认得灰堂丁山。随即又冷冷说:“哼。丁山算什么东西。哪堪与本大人相提并论。夜叉。投降吧。饶你一条生路。”

“嘿嘿,阁下不妨现身再说。躲在树后伏着身子不好受吧,嘿嘿。”夜叉阴笑说。

一句话挑明了对方的藏身所在处。同时也暗喻对方的假装嚣张而招降自己的计谋失败。

静,寂静,萧寒寂静。

一个人形身体从那截断树后站了起来。中等身材,二十六七许年纪,文士装束,两袖飘飘,相貌文雅。一站起即大声笑赞道:“好,真不愧是夜叉。在下方才得罪了,万万请饶恕则个。尊使好心计,好眼力,佩服佩服。”

说着,前行了两步。

这人可说变脸应变极快,一察觉优势已尽,隐藏再无用处,当机立断走出,而且诚意陪罪,还大加称赞对手。

“阁下才是好心计,趁我和摇光不在意,抓了丁山地尸体靠在大树上,然后假装是他,用言语挑衅我们两人,使出全部的灵力攻击一个死人。好在摇光这呆子拼命,本使暗留了后手,要不现在恐怖本使也都倒下了吧。”夜叉阴声说。

“好说,好说。在下本就知dào

瞒不过精神的夜叉尊使的,一试之下,果然如此。”那人对夜叉地嘲讽以为意,朗声说。

边说边又前行了三步

“只不过本使还是有些好奇,一个死人,即使能瞪眼,又怎么能头一点不低,而身子又笔挺站着呢。望阁下告知释疑。”夜叉阴声问。意似好奇,其实右手中的骷髅头手杖已横在了胸前,暗暗戒备。

“好说,既然尊使见问,区区障眼陋法,自当奉告。”那人说着,双袖向上一抬,也见抖袖,双手已露出。手执着一根明晃晃的寸许地长针,右手拿着条断了半截的青色布带。

夜叉见他动作,心中一跳,忙后跃戒备。

那人似没看见,边前走边缓声说:“见到此两物,尊使应该清楚了吧。长针用来在死人颈后插入,以使死人抬头不弯,布带穿过死人的腰后腰带,而后绑在身后大树上,使死人不致身体歪斜。”说着,随手潇洒抛去手中的半截布带,微笑的望着夜叉。

夜叉望着他的眼睛,虽眼神似平和却隐隐带着一股森寒的杀气,心中不由又是一跳,又向后退了一步。

那人微抬右手,左手两指轻拈住针身,缓缓向针尖处移去。针上的寒芒随着他手指地移动,一点点隐没,又一点点闪烁显露出他的手指动作优雅有度,长针在他手中丝毫不见儿女之气,反而气度俨然,有如壮士抚弄爱剑一般。

夜叉心中又一跳,却克制着再不移动脚步了。强颜阴笑说:“本使与公子不打不相识,也是投缘。不知能否见教姓名,以便相互结纳一下呢?”

那人挑了挑针尖,不紧不慢的说:“区区

哪入得使法耳。

在下有单生意,想与尊使,不知尊使意下如何。”

夜叉暗呼果然,这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大有来头,一试之下就知。不由心中惊惧更深,暗暗戒备更严。

有名的天朝人士一向不屑用假名,而当某时不能使用真名时,如果说假名,自然显露出一些犹豫的神情,又或者信口说出一些乱诌的假名。如果是精细人,自然仔细一听便知。而当说假名犹豫时,往往就是气机不严之时。高手过招,很可能这一点点的气机不严,就是胜负生死之分。

而那人见他问,索性就不回答。双眼仍牢牢落在夜叉身上,整个身体姿势,整根明晃晃的长针,犹如是一个整体,浑若天成。

这样地心计,这的气势。怎不让他心惊。即使自己是完好无损的状态,最多也是五五之局。何况现在自己已受重伤,灵力消耗近无呢。

可他不能再后退了。前两的后退已造成了对方的进攻地气势。如同一张拉满成圆月的弯弓。待机欲发欲射未射。而自己只要再退一步,步落之时,也就是自己身体最不协调之时。对方如果攻击。以前冲地蓄劲已久的气势,对自己将落未落地不协调的退势,胜生死早已明了。

“尊使还未答下地垂询。”那人仍淡淡问道。边脚步端凝,缓缓向前移了一步。

方距离十米。夜叉虽退了两步,那人却不知不觉,有意无意的前行了十几步。一步一米多,转眼间,双方的距离由二十多米变成十米。

“嗯,:下所为之物必定是风珠,本使受命也是为了宝物风珠,这……实在……实在是……”夜叉微低头沉吟道。

其实那人不说他也明白,两人的最终目的都是风珠,根本不可能协调。这可不比他与血魔的合zuò

。因为那时不知外面有多少隐伏的高手,为了对付隐伏暗处的高手。他们当然可以合zuò

。甚至一直合zuò

到见到风珠为止。可现在不一样,双方强弱之势相差实在是太远。自己一个重伤的人能帮他多少?简直有和无也差不了多少?有必要合zuò

吗?完全没有必要。况且他一直在暗算自己,想要自己死,怎么可能有合zuò

的意思。

如果是自己,一定会找个机会。当然是找个对方最不防的机会,一击把对方除去。

夜叉早已肯定,对方一定也是同样的想法的。

这时,那人动,右手中长针一晃,爆出一阵耀眼的白光,闪闪耀向夜叉的双眼。随即身形一晃,衣袂飘飘,姿态潇洒无比,偏偏速度惊人,若平地突起暴风,天空乍现闪电。

夜叉其实是诈作沉吟思索,故yì

作出一个防御的漏洞,诱引对方攻击。

此时,双方距离十米,对方缓缓跨前一步,约一米多。一般来说,照自己这般程度的级别,最佳攻击距离是六米,可对方武器是长针,应有远程攻击的方式。攻击距离再加几米。具体这几米是多少米,他不知dào

,只知dào

越是厉害的高手,攻击距离就会越长。对方的实力很可能比自己还高,他实在是心里没谱。

可有一点他是肯定的,就是对方抬步落地的一下,也就是对方这一脚已确定了方向。即使是勉力改变方向,方向的角度肯定不大。这样,他的攻击距离就会大大减少。

但他还是想不到。想不到对手虽然照他算计攻击了。他还是无法取得半点优势。

因为他漏了一点,敌人的长针会发光,而且还能对着敌人的双眼发出强光。这种先声夺人的效果,往往会引起对手的恐慌或措手不及。

好在他算准了后退的方向,虽有些措手不及的慌乱,毕竟碍事不多。而且他早准bèi

了后招。

只见夜叉右手轻颤,骷髅头手杖竟然在短短的半息之间,已挥动了十来下。

这已是他的巅峰时期最大能力极限了。这时临近生死关头竟爆fā

了出来。

“呼呼呼……”

十数声微响,骷髅头嘴里连续吐出十数团黑烟来。缭绕在他的身前。随即他低吼一声。骷髅头一阵白光闪烁,咯咯作响。紧接着,念力引动,把骷髅头手杖掷了出去。

那人见状,目光一,身形微滞向旁一闪,右手长袖扬起,手指成莲花状,不住向夜叉身影急弹。

袖若飘云。指若飞花。潇洒之极,奇速之极。

数十点闪闪的寒星瞬间显现空中,隐成花之形,随即尖啸着向夜叉射去。

“唧唧唧”

这神mì

人到底是谁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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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回 风之族!往事如泪!

回地面神庙,夜叉及神mì

人各出机谋,夜叉因伤重;面。

风神殿禁地。青青草地上。

“天啸哥,风珠……找到了吗?”梅香凝迟一下问道。

她心中既担心杨天啸找到风珠,而后返回原来世界。又担心他找不着风珠,毕竟这是他一直祈盼着的。

“呃……,忘了,该死,怎么忘了风珠了。”杨天啸顿愕,狠敲了自己额头一下骂道。随即闷闷不乐的说:“当时,那股古怪的气体灌入我的身体,迷糊糊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醒来后我担心你在外等得急,遂急奔了出来,后面的风神像也没去看。”

“天啸哥……”梅香凝望着他,感动得双目晶莹欲滴。

他竟为了自己的担心,完全忘记了风珠……。这说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比他念念不忘的风珠更重yào

……

“呃……这个……那个……”杨天啸望着激动梅香凝,心中明白她的心意,也是欣喜,也知说什么好。

“嗯,我明白。”梅香凝点点头。两行晶莹的泪水流了下来。

“傻孩子。”于青凤心疼的挽袖替她擦去泪水。

“咕噜咕噜”小咕噜不满的叫唤。见众人的关注点落在梅香凝身上,自己的‘神兽’威风没处摆,自然是大大不高兴了。

众人又是一阵忍俊不禁微笑。

“你看小咕噜都在笑你呢。”于青凤握着梅香凝的柔荑笑说。

梅香凝泪光未尽,又笑了起来,对着小咕噜伸手,娇声说:“小咕噜神兽,过来这里让姐姐抱抱。”

“咕噜咕噜”小咕噜犹豫了一下,拼命摇晃小脑袋不愿意。

神兽的威风,哪能让人说抱就抱,这不是太没脸面了。

杨天啸见状。想让梅香凝高兴。遂在它的小屁股上一推,小咕噜摇晃几下掉入梅香凝掌中。

可怜的小家伙,再一次在主人的出卖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落入别人的掌中。

梅香凝疼爱的搂着小咕噜,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它地小脑袋,梳理着洁白如雪的皮毛。很快的,小咕噜就舒服地闭眼享shòu

起来。

“杨公子,如今我们被困在风神禁地里,别无另外的出路,而外面又强敌环伺,我们应该怎么应付呢?”于青凤见两人两情相悦,心中也欣慰,可终是担心外面敌情,想了想终开口问道。

她虽在族中为大祭司,身份可谓高贵。可外事一向由丈夫风梧桐处理,她平时也不大在意。此时自然而然就把问题交给了杨天啸。

杨天啸想了想,问道:“请问夫人,当年风之族为什么会隐居在这荒凉之地呢?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自从在第五代族长带领下来到这个山谷,风之族就再也没离开过。一来是为了秘密守护风神殿,二来是为了逃避仇人追杀。嗯,仇人就是石壁上刻的那全身铠甲的武将。也就是那名离开的小孩。”于青凤想了想说。她这时已把杨天啸当作是未来的女婿,对族中地隐秘也不再隐瞒。

“可那人,为什么要放火烧村屠村,又对族人追杀族人呢?他自己本身就是族中一员才对啊。”杨天啸好奇问道。

“据当时逃出的第五代族长调查。这人自离村后,十年之间,不知从哪里学了一身霸道强横地仙术,而后击杀了大量的天朝仙术高手,又聚拢了大批仙术高明的手下,地位势力如日中天。据说,还在天朝朝廷身居高位。也许是对权势的渴求及对当时族长的怨恨,也许是为了个人更强dà

,他就打起族中传族之宝物风珠的主意,终于……”于青凤说至此,想起了往事,声音低了下去。

“夫人……很抱歉……”杨天啸安慰道。

虽然他很奇怪风珠怎么是风之族的传族之宝,但此时毕竟不是发问的时候。

梅香凝拉过母亲的手,紧紧地握着。

于青凤轻摇了摇头,接着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人带着大量的仙术高手突然袭击。族人猝不及防,情势非常危急。族里高手一一相续牺牲,而敌人即将冲入祭坛。偏偏第四代族长又刚好带领一批族人在外无法赶回。第四代大祭司知dào

对方是为了风珠,可是自己却无法保护风珠,一时垂泪无计。这时,一个七八岁小孩走了进来。那小孩就是第四代族长的儿子。那孩子……唉……”于青凤叹了叹,两行清泪滴下。

梅香凝挪了挪位置,伸手环腰搂住母亲。杨天啸沉默无语。

脑中又泛起初进村时的那些村民尸横遍地的血腥场面。

于青笑勉强向女儿笑了

她安心,平静一下情绪,又说:“那孩子自小就聪明学,对族里人更是待如家人一般。族里没有人不喜欢他的。他当时是想叫大祭司带风珠独自逃离的。可见大祭司后知逃离无望。遂掏出一把短刀,一刀向自己的大腿划下……”

杨天啸与梅香凝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随即那孩子跪下,向风珠拜了拜,拿起风珠,把风珠塞进了自己的大腿作口,又紧紧地用布带缚了起来……”于青凤说着,眼中又是两行清泪淌下。

梅香凝惊愕呆住,杨天啸热血沸腾,小咕噜睁着黑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

“那……那孩子最后怎样……”梅香凝回神后急问道。

于青凤吸了口气平静一下情绪,望着女儿说:“剩下地,就是杨公子刚才所说的石刻内容了。除了娘心脏生得稍偏幸存外。

留在村里地族人全部死亡。敌人一番搜查后没找着风珠,以为族长带了出去,随即离开了。而后,第四代族长回来了,疯一般翻找出儿子的尸体,悲痛欲绝。最后使用独特地仙术,以自己的灵魂为代价,向风神祈祷请愿,最后变成了风神的守护神兽——风廉。而风珠也被他一口吞了下去。”

杨天啸目光凶狠,沉声问道:“那这风之族的叛徒最后怎样?现在死了没有?”

此时,他已忘记关心风珠的所在了,只想杀了这狠毒的叛徒。

于青凤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摇头说:“那人也不知是得知族长变为神兽的消息,自知不敌,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一段时间后,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任第五代族长怎么探查,也不查到他的消息。”顿了顿,又说:“第五代族长临终时希望我们能忘却这段仇恨,以好让剩余族人休养生息,渐渐回复风之族的鼎盛,可惜现在,唉……”说至此,脸色一阵苍白。

“母亲,现在怎么啦,我们族人虽不多,也有数百了呀,难道……”梅香凝惊问。隐隐感觉外边族人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香凝,外边的族人已经……全都死了……”杨天啸想想再瞒不过,只好轻声说道。

梅香凝脸色苍白,银牙咬碎,珠泪一串串落下,恨声说:“可恨,可恨,这些该死的恶人……”

“现在最重yào

的是保护风神殿,这里是我们族人的圣地,也是我们生发展的根源。族内所有死亡的人的灵魂,最终都会回归神殿。只要保护好风神殿,我们风之族的光荣总有天会重现的。”于青凤急急说,担心女儿冲出拼命。

“夫人,你的意思是说,风神殿能使死去的族人复活?”杨天啸惊问。

梅香凝惊愕望着母亲。复活?这事她可从没从风之族的古籍中看过,母亲也从没和也提过。

“是的,这是我们风之族最大的秘密。也是代代大祭司口口相传的秘密。母亲当年因是大祭司的侍女,大祭司临终时才告sù

了我。也把大祭司的职位传与了我。嗯,你父亲也是知dào

的。只是,如何令族人复活?需yào

些什么条件?我研究了无数年,也曾向风神祈祷过,终是毫无所知。”于青凤缓缓说道。

……

地面神庙。

黑夜如墨,山风呼啸。

“蓬”的一声爆响。

夜叉的白色骷髅头手杖突然炸开,大团大团的黑烟夹骨头碎片腾腾迸散,烟中点点灰白光芒微闪,伴随着一股酸酸的怪异腥臭味,范围足有直径数米。

那人心中更惊,害pà

骨头渣子有什么怪异,足尖连连下点,向后快速退去。姿势潇洒飘逸。一进一退如同闲庭漫步一般自如。

数十根闪着寒光的长针射入夜叉身前的黑烟。带着尖啸的风声,引得黑烟一阵翻滚。听声音似乎大多都射在了空处,只有几根声音较沉短促,应该射在了夜叉的身上。

那人这时已退出近十几米远,静静凝立着,眉头微皱,抬头望天。

他知dào

最好的攻击时机已经错过了。再没有出手的机会了。如无意wài

,夜叉必定是借着爆zhà

及黑烟,早就逃远了。他的能力本就与夜叉没差多少。如果夜叉一心想逃,即使是重伤状态,他也是没奈何的。毕竟魔使本来就擅长速度,更擅长黑夜里潜行隐踪。

一阵山风吹过,已有些散的黑烟被风一吹,渐渐消散了。

果然,黑烟后一无所有,夜叉无影无踪。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二回 云龙会!铁血的精英!

回风之族大祭司于青凤含泪说出族中秘辛。杨天啸惊愕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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