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身做皇帝》 第1章 重生附身 咸阳城。 黑夜蜷缩,紧抱大地。 像怪兽似得,张开黑漆漆的巨口,把闪耀的繁星全吞没了。 兴乐宫。 季玄陵晕晕乎乎醒来时,隐约中听到女子哭诉的声音。 死了? 莫非我死了? 季玄陵身前是一名保镖,确切的说是名游走在正邪两道私人保镖。 他自幼是孤儿,在寺院内长大,十八岁时,方丈送他去部队参军,在军队历练两年,凭借自身超强的武艺,过硬的军事素养,被推举到更强的特战旅。 他却婉言拒之,独自前往国外历练。 受雇于一家世界著名的安保公司,既保护雇主,又暗杀他人,凭着凌冽的手段,高超的武艺,在这一行内脱颖而出。 怎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最近一次执行任务时,却遭雇主泄露消息,落得身死命陨的下场。 “我在哪里?” 季玄陵徐徐睁开双眼,轻微转首瞥向四方,满眼尽是墨黑的床幔。 透过床幔之间的缝隙向外望去,一处昏暗的寝宫内,一名身穿宫装的年轻女子神情哀伤,仓皇不安的来回度步,不时传来哭啼声。 室内的装扮古色古香,墙上悬挂着金丝银线绣成的天子狩猎图帐幔,稍远处摆放着香樟木制作的案台,上面摆放的香炉徐徐涌着檀香,案台后方摆放着镂花的软垫。 柱子中央固定着四盏银制的灯架,点着高大的蜡烛,勉强能看到四面的环境。 那名哭啼的女子,哽咽中喃喃自语。 “王上生性软弱,如傀儡让人操控,终落得中毒身亡的下场...死了,也不得入王陵,被葬在乱坟岗吗...” 天呐!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玄陵内心惊呼,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他如后世电影,小说中描述的一样,穿越了,附身在某个古人身上了? “嘶!” “好疼!” 思考身在何处时,忽然脑海内陌生的记忆,如滚滚洪流一样横冲直撞灌入,与他记忆快速融合。 在这股莫名的记忆洪流冲击下去,季玄陵额头渗出一滴滴冷汗,浑身情不自禁轻轻颤栗。 良久,他暗暗呼出口浊气,既惊又喜又惶恐。 “穿越了,我真穿越了,附身在别人身上了。” 这样的场景,从前他苦训之余,读小说解闷时,也遐想过有朝一日回到过,做个一国之主,享受帝王之福。 却没有料到自己真的附身在别人身上。 从脑海中的记忆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叫做季玄陵。关键他的身份不简单,是雄踞西陲的秦国君王。 可惜贵为秦国新君,他的地位与身份极不匹配。 先王英年早逝,立下遗诏,指定年仅八岁的季玄陵继承王位,命太尉,丞相,御使大夫,中车府令郭天禄,为辅政大臣。 怎奈郭天禄凭着凌厉的手段,卑劣的伎俩,陆续铲除三公。 从此独揽大权,把持三公九卿的实权,任意行使帝王的权威。 也就是说,前身名为君王,实则无君王之权,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百官眼里仅有中车府令,却没有这个少年天子。 前身在抑郁的王宫中长大,虽有习武弄棒的习惯却生性懦弱。 最要命的是,他年满十六后,稍微表露出提前亲政的意愿,却遭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的郭天禄下毒害死。 对方秘而不宣,欲寻找替身取代他。 “唉,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谁曾想你个倒霉蛋,堂堂皇帝却被太监下毒害死。”季玄陵暗自叹息,为前身遭遇深感不公。 来不及彻底融合记忆,旁边女子的举动,让季玄陵神情瞬间紧张起来。 只听那女子语声悲伤的说:“大王惨遭贼子陷害,一会儿,那阉货送来替身,臣妾免不了遭遇凌辱,何不随大王一起去了,路上好有个伴。” 语声未落,女子在衣袖内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说话间,扬起脖颈欲挥刀自尽。 “郭天禄这狗贼,毒害前身不说,这回又逼得眼前女子自尽,畜生不如啊。” 怒骂一声,季玄陵猛然翻身而起徒手夺刀,不禁脱口而出:“寡人没死。” “啊...!” “诈尸...!” 这一声来蹊跷,吓得那女子花容失色,出声惊呼,季玄陵忙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怀中女子一席淡青色襦裙,修长香肩披着狐裘取暖,一段湖蓝色玲珑锦带系在不堪一握的纤腰上. 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瓜子似得白嫩如玉的脸蛋,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似花非花,似画非画. 清纯,优雅, 佳人在怀,香气扑鼻而来,让季玄陵如饮佳酿,如痴如醉,越发抱紧对方几分。 纵然前世游走在权贵富豪之间,遇到过不少出彩丽人,却从没有人像眼前女子,初次谋面,就让他瞬间思绪游离。 在记忆中得知,这名女子叫张丽华,生性聪明伶俐,又容貌出众。 虽出身贵族之家,自幼却在王宫长大,先王钦点她做前身的贴身宫女,实则等待前身主政时,迎娶对方做王妃。 也是王宫中少数发自内心在乎前身的人之一,前身年长张丽华数月,喜欢叫她小南宫。 季玄陵本非善类,亦不懂得怜香惜玉,然而,看着怀中神态惊惧的少女,眼神渐渐逐渐变得柔和,温声道:“小南宫,寡人没死,无需害怕。” 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调。 张丽华闻声,身躯一震,星眸内仍布满恐惧之色。 晌午时,宫中医官下定结论,季玄陵中毒暴毙,早没了气息。 近乎半日过去,季玄陵突然死而复生,不是诈尸又是什么? 察觉张丽华芳容中惧意未退,季玄陵苦口婆心的解释,却始终没法说服对方,情急之下,干脆低头吻在张丽华的丹唇上,一亲芳泽。 温润如玉的丹唇,似无底的深渊,让季玄陵差点深陷进去。 好在他清楚自己当务之急,该做什么,不敢做什么,及时浅尝而止。 一吻之后,捧着张丽华螓首,柔声询问:“小南宫,现在相信寡人的话了吗?” 第2章 危急存亡 “嗯!” 张丽华喉咙中发出轻微的声响,秀容上泛起淡淡红晕,微微点了点头。 她自幼伺候季玄陵,对方向来颇有风度,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轻浮的举动,更没有欺负过她。 甚至,郭天禄给季玄陵纳了妃子,也季玄陵视为郭天禄的亲信,故意避而不见,彼此相处次数仅寥寥三五次。 此刻,突遭季玄陵亲吻。 若非丹唇上对方气息尚存,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季玄陵松开张丽华,气喘吁吁坐在床榻中。 惧意消散,恢复安静后,张丽华灵动的眸子来回打量在他身上。 诧异,好奇。 猜不出在季玄陵身上发生过什么? “王上,你不是...” 忍不住心中好奇,张丽华轻声询问。 季玄陵自知解释不清楚会引来额外的麻烦,干脆坏笑道:“寡人命硬,阎王不敢收,又舍不得留下小南宫你撒手而去。“说着,作势要揽着张丽华。 张丽华努了努嘴,语声幽幽的说:“王上,怕是舍不得王妃吧,怎会牵挂南宫呢?” 此刻,她越发好奇,以前季玄陵不会油嘴滑舌,为何今日突然像变了个人。 不过,不等张丽华深思,季玄陵忧心忡忡的询问:“小南宫,你先前所说的替身,是怎么回事儿?” 身边佳人虽美,季玄陵却明白,他身处危境中,必须尽快设法自救。 不然似前身一样,坐拥万里江山,怀揽绝色美人,也无福消受。 张丽华妩媚妖娆,又聪明伶俐,做事颇有几分英气,似乎没有太多杂念。 猜出季玄陵在询问什么,轻声道:“郭天禄毒害王上后,对外宣称王上身体抱恙,要静心修养,文武百官不得惊扰。” “下午时,高连带领一名长相与王上神似的青年入宫,正让亲信太监在偏殿内指导,南宫得知,中车府令准备在入夜时,把大王葬在乱坟岗,令替身处理秦国政务。” “好你个死太监,敢偷梁换柱,鱼目混珠!”季玄陵气恼的砸在床榻上。 他附身在前身身上,好歹身体占据对方的身体,彼此如一条绳上的蚂蚱,荣辱与共。 那个死太监找人替代他。 岂不是说,他活不过午夜吗? 一想到自己侥幸死而复生,若让郭天禄获悉他复活,肯定不择手段杀掉他,季玄陵人如猛虎,心如怒火。 “我前世好歹是金牌保镖,怎能死在一名阉货刀下。” 季玄陵临危不惧,作为保镖,他懂得在危险时刻如何自救。 苦思冥想,捋清楚眼前处境,紧攥拳头喃喃的说:“好死不死,干脆将计就计。” 先设法诛杀替身,暂时代替他,扮演他, 保全性命后,从长计议。 他从记忆中大概知道,郭天禄担任中车府令,兼行符玺令事,所处官职与始皇帝时期赵高的职务类似,没有多少兵权,却掌管着玉玺,能够操纵皇帝。 若有支精兵,除掉郭天禄并不难, 可惜他身边除了张丽华外,没有什么可信之人。 想要自救,仅能依靠张丽华了。 思量一番,季玄陵抬头,语声严肃的询问:“南宫,寡人能相信你吗?” 此言一出,他就有点后悔了。 之前张丽华,欲自杀殉葬,显然值得信赖。 “王上被害,南宫早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张丽华点了点头,柔荑又从衣袖内掏出一瓶毒液。 如此有情有义女子,令季玄陵心生动容。 暗自发誓,若铲除郭天禄能够亲政,一定好生照顾对方。 移动身体坐向张丽华身旁,季玄陵滔滔不绝道出自己的计划,张丽华诧异的抬起头,星眸内尽是惊色。 杀死替身,这怎么可能? 他们住在王宫深处,除家里安排的丫鬟外,尽是效忠郭天禄的党羽。 在郭天禄党羽的眼皮底下偷梁换柱,危险太高了。 一旦败露,他们必死无疑。 况且,郭天禄命令亲信把替身保护的极好,不能单独接触替身,又如何杀死对方,取而代之。 张丽华咬着薄唇,忧心忡忡,不自信的询问:“王上,可行吗?” 紧攥张丽华柔荑,季玄陵斩钉截铁的说:“相信寡人!” 若他欲逃生,趁着郭天禄派人搬运尸体,也许能活着逃离王宫,却意味着彻底失去权力,这非他所愿。 仔细斟酌后,没有什么方法比杀死替身,取代替身更为稳妥。 不管能否成功,若欲自救,唯有孤注一掷,冒险一试。 “王上,南宫这就带替身进来。” 张丽华心向季玄陵,既然季玄陵欲铤而走险铲除替身,她愿意舍命相陪。 然而,张丽华来不及起身,宫门外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守在外面的丫鬟汇报道:“南宫夫人,高公公求见!” “王上,是高连!” 闻声,张丽华芳容微变,惊慌失措,眼眸情不自禁投向季玄陵,把他当做主心骨。 高连乃郭天禄的义子,也是一名未净身的太监,仗着郭天禄的权势,在王宫内飞扬跋扈。 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时常为非作歹,凌辱宫女。 从前,张丽华时常受对方的骚扰。 突然前来兴乐宫,莫非发现什么端倪? “南宫,勿忧,争取留下替身,剩余之事,寡人来处理!”季玄陵轻声叮咛,翻身钻进锦被中,静静躺在里面。 未等张丽华召见,高连带领几名太监趾高气扬的走进来,嚣张跋扈的样子,分明没有把张丽华放在眼里。 阉党祸国。 还敢如此狂妄。 有季玄陵做后盾,张丽华底气十足,美眸瞪着高连厉声呵斥:“高公公,时辰未至,你们冒然闯进来,王法何在?” “南宫夫人,大王暴毙,夫人该学会伺候好新王!” 高连没有理会张丽华的斥责,目光放肆来回打量着张丽华,情态轻蔑的哼笑,语声带着几分讽刺之意。 王法? 若王法能限制他,他怎敢飞扬跋扈,与他谈王法,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一挥手,高连背后走出一名与季玄陵容貌神似,身穿蟒袍的青年。 除面容较黑外,如同一模子刻出来的。 第3章 杀死替身 看见替身模样,张丽华不禁掩口惊呼。 世上怎有如此相似之人,若非季玄陵躺在床榻中,她会怀疑是同一人。 “南宫夫人,义父吩咐夫人好生调教他,争取尽快适应王宫的生活,不然,义父不敢保证夫人家人的安全。”高连狗仗人势,嚣张的说。 “如何训练?” 张丽华羞愤的质问。 她虽是季玄陵的贴身丫鬟,却有先王遗照,在宫中享受王妃的待遇,却让奴才呼来唤去,心中怒火中天。 高连扫了眼躺在床上的季玄陵,冷笑道:“夫人来不及嫁给王上,今后学着伺候新王吧,该怎样做,夫人心似明镜。” “你...大王尸骨未寒,你们这么做,还有没有王法了?”张丽华怒声娇喝。 叫她伺候替身,这绝不可能,她宁愿自尽,也不会毁了名节。 况且,季玄陵醒来了,她怎能做对不起大王之事。 床榻中,季玄陵恨不得猛然跃起,徒手扭断高连的脖子。 这狗奴才太嚣张了,敢让他的女人伺候别人,不杀之怒意难平。 “王法?” “哈哈哈,王宫内,中车府令就是王法,一个时辰后,义父亲自来检验,若义父不满意,你们的族人怕保不住了!”高连神情傲慢,留下一句话,带领太监扬长而去。 张丽华秀面气恼,却紧追上去,看到寝宫外的丫鬟,迅速回身关闭宫门。 岂料,转身时,那替身张牙舞爪扑过来,行径极其恶略。 “你个痞子,敢轻薄王上的女人?”张丽华忍不住呵斥。 “哈哈哈,王的女人又怎样,从前你们高高在上,万人敬仰,如今还不仰人鼻息生活!”替身不惧张丽华的怒斥,得意洋洋的说:“中车府令说了,深夜处理了那死人,会把他所有的妃嫔赏赐给寡人,今后你伺候好寡人,尚且能保住地位,若把寡人惹恼了,信不信寡人把你逐出王宫,赏赐给街角的乞丐。” 赏赐给街角的乞丐? 闻声,张丽华羞恼万分,气的浑身发抖。 不过,却没有忘记季玄陵的安排,心中一横,仗着胆子迈步靠近,忽然间换了副面容柔声道:“大王,臣妾错了,望大王息怒,今后臣妾还要依赖大王,南宫甘愿伺候大王。” 说着,张丽华碎步向床榻走去。 替身不知是计,以为张丽华屈服了,仰头笑道:“我虽是地痞,却最懂得怜香惜玉,定然好生疼爱夫人。” 一时兴奋的迈步紧追张丽华欲一亲芳泽,却被张丽华猛地推向床榻内。 替身跌跌撞撞撞在床榻,尚未搞清楚状况,赫然发现季玄陵猛然翻身,扬起锦被盖向他额头。 瞬时,眼前一黑,在锦被下呜呜呜叫起来。 季玄陵前身为保镖,杀人手法多如牛毛,最清楚如何近身绞杀敌人。 不过,为提防引起他人怀疑,他不敢直接扭断替身的脖子,干脆右臂锁住替身喉咙,让替身无从挣扎,左掌死死捂在替身口鼻。 危机忽然降临,令替身惊慌失措,猛烈挣扎着,试图摆脱季玄陵的钳制。 季玄陵附身不久身体虚弱,竟不能彻底控制替身,忙低声叫道:“南宫,快按住他双腿!” 张丽华闻讯哦了声,疾步上前,柔荑死命按在替身乱蹬的双腿上。 彼此齐心协力之下,替身让季玄陵死死钳制住,挣扎越来越慢,寝宫内动静越来越小。 约莫半柱香时间,确定替身窒息而死,季玄陵松开替身脖颈,把他推到床榻内,倒在旁边大口大口喘气。 少时缓过劲来,瞥了眼替身骂道:“帝王之尊,你也敢窃取,死不足惜!” 说着起身更换彼此身上的蟒袍时,却发现床角处的张丽华早已吓傻了,秀面苍白如纸,额头香汗淋漓,柔荑仍然死死按住替身双腿。 唉! 让一弱女子杀人,实在太残忍了。 季玄陵暗自轻叹一声,把张丽华揽进怀里,紧攥柔荑,安抚道:“南宫,没事儿,没事儿了。” 张丽华身体一颤缓过神来,扑进季玄陵怀里,眸中泪水婆娑,声音颤抖的道:“王...王上,南宫杀人了,南宫杀人了。” 她自幼心地善良,莫说杀人了,平日里,都没有怒斥过身边的丫鬟。 此番为帮助季玄陵,却帮他杀死替身。 抱着张丽华颤抖的身躯,季玄陵撩起衣袖,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愈发攥紧她的柔荑,安慰道:“有寡人在,不怕。” “嗯!” 张丽华仰头望了眼季玄陵,重重点了点头,螓首靠在他怀里。 她与季玄陵朝夕相处,深知王上软弱无能,没有担当,非贤良之君。 此刻,听闻季玄陵所言,心中却莫名升起安全感。 许久,张丽华内心惧意消散,看了眼躺在一旁的替身,低声道:“王上,时不我待,您赶紧更换蟒袍,免得迟则生变!” 杀死中车府令找来的替身,成功偷梁换柱,距离铲除中车府令,季玄陵亲政的计划更进一步。 剩余的计划,也许仍然险象环生,至少,暂时躲过一劫,她也不必遭遇歹人凌辱了。 季玄陵褪下身上蟒袍,把张丽华从替身身上拔下来的外衫套在身上,又把他的蟒袍穿在替身身上。 将床榻收拾整体,摆放替身尸体,一切恢复如初。 季玄陵抱着张丽华走出寝室里间,坐在外间的踏上,彼此深深呼口气,如释重负。 看向旁边芳容紧张的张丽华,季玄陵询问:“南宫,没事吧?” “臣妾没事!” 张丽华不自觉的向季玄陵怀里挤了挤,似乎唯有待在他怀里,才能消除内心的恐惧,很显然冒着生命危险除掉替身,她们人心有余悸。 季玄陵理解张丽华的紧张,攥着她的柔荑,越发抱紧对方:“寡人不敢保证能成功除掉郭天禄,收复王权,却不会让人再伤害你。” 凭借他自身之力,与眼下的处境,除掉替身容易,铲除郭天禄却如蚍蜉撼树,谈何容易? 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上,郭天禄的爪牙遍布王宫,朝堂,万一事情败落了,何不逃亡南方?”张丽华轻声道,同样担心眼下的处境。 第4章 傀儡皇帝(上) 逃往南方? 季玄陵面露苦笑。 起初,他以为身处春秋战国时代。 彻底融合前身的记忆才知道,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时代,那是什么春秋战国啊,分明更混乱,更残酷。 这个世界地域非常辽阔,山川地貌也发生巨大。 中原万里疆域被叫大乾的帝国占领,王朝经历初期的疯狂对外扩张后,在位的文宗皇帝采取道家清静无为的策略,大乾帝国政治清明,经济迅速发展,使得天下大治,文宗皇帝被誉为中州天子。 东南远离王朝的区域却非常混乱,似处在五代末期,宋国皇帝赵寅黄袍加身,领兵与后蜀,楚国,南唐,南汉死战不休。 西南地区类似在东汉末年,曾经与大乾帝国争锋的大康帝国,经历巅峰时代后,今处在帝国末日,朝堂权臣把持朝政,地方十八路诸侯讨贼,这片区域狼烟四起,烽火不断。 唯独北方,横贯东西的地方,与战国时代相似,被齐楚燕韩赵魏秦瓜分。 不过,这七个国家内却没有雄才大略的赵武灵王,秦昭王,也没有合纵连横的苏秦,张仪,更没有战国四大名将。 唯一相似之处,在各国崛起时,出现类似魏国李悝改革,楚国吴起改革,秦国商鞅变法的新政,使得北方在军事政治上有弥足长远的进步。 秦国新政后,朝堂采用三公九卿制,地方推行郡县制,组建新军,称霸一方。 可惜先王时代,遭遇齐国名将陆章,率领齐,魏,韩三国联军攻秦,陆章花费三年之久,兵临秦国东部的殇阳关,驻屯大军,加以封锁。 不久,赵,楚两国派军参战,五国之兵攻克殇阳关,迫使秦国割地求和。 秦国归还侵占魏,韩的河东之地,被夺取无数的钱粮,五国联军方才退去。 此一役,秦国近乎六成新军被消灭,数代积累的财富毁于一旦,民生凋敝,处在亡国边缘。 此消彼长,饱掠而归的东方五国却如虎添翼,在国力上对秦国形成巨大的反差。 先王抑郁驾崩,前身临时继承王位。 纵然朝堂内尚有忠臣名将,可惜郭天禄主政,大肆陷害忠良,秦国非但没有恢复到从前鼎盛国力,反而愈发衰落。 今东方六国对大秦虎视眈眈,南方大康帝国的诸侯袁赐不时派军侵略,西方存在不少趁火打劫的游牧部落,北方虽然与匈奴为首的百族联盟接壤,却有长城庇护,暂时还安然无恙。 “唉,这鬼地方!” 季玄陵轻叹一声,道不尽的惆怅。 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来不及享受帝王生活,却面临着来自各方的压力。 记忆中,秦昭王初年,东方五国雄兵伐秦,导致秦国处在崩溃的边缘,怎奈杀神白起出仕,领秦国之兵,每每以少胜多,几乎横扫六国。 今秦国没有白起,却遭大乾,大康,这样的帝国威胁,处境实在危险。 大秦处在瓜分的边缘,朝廷内奸臣当道。 内忧外患,急需解决。 “唉,这种倒霉事,怎么偏偏让我遇到呢?” 纵然季玄陵生性豁达,非抱怨之人,对目前所处境遇也愤愤不平。 “逃,又能逃往何处,天下之大,却没他立足之地。” 彻底获悉所处的环境后,也让季玄陵深深的明白。 任何人都有资格流亡他国,唯独他不行。 且不说,他需为前身负责,为大秦负责,单单他的帝王身份,若让异国君王获悉,还不除之而后快。 想在这乱世活下去,他必须立足秦国,担任起振兴秦国的责任。 所以,与郭天禄只能不死不休,最终仅一人苟活。 这个人只能是他! 也必须是他! 张丽华察觉季玄陵默不作声,即刻明白了,纵使处境凶险万分,局势扑朔迷离,季玄陵也没有逃亡的念头。 语声严肃的说:“王上,郭天禄控制王宫,掌管八百中车府卫,又占有玉玺,王宫内亲信极多,文武百官未经允许无法入宫,不久前,他又夺去大王的虎符,今后大王如何安排?” 没有亲信,没有玉玺,还失去调兵的虎符。 身处王宫似在牢笼内,处境十分被动啊! 季玄陵心似明镜,单凭她们不可能铲除郭天禄,必须寻找忠心可靠的外援。 唯有借助外力,方可一举反杀郭天禄,收复王权。 “南宫,欲收回王权,须尽快把消息传出王宫。” “臣妾吩咐大王的贴身太监,把消息传给禁卫军统领卫彻将军。卫家三代忠良,卫彻将军又是大王儿时的玩伴,得知大王处境一定会带兵攻打王宫,除掉郭天禄!”张丽华脱口而出。 “攻打王宫太冒险了!”季玄陵否决了张丽华的建议。 “殷鸿将军也值得信赖,他率军从前线归来不久,驻守在咸阳城外!”张丽华提议。 她的想法非常简单,密令王宫外的将军们,派遣军队攻打王宫,铲除贼人,从而解除隐患。 季玄陵则非常谨慎,思绪复杂许多。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王宫政变,但从后世历史的中知道,自古太监乱国,最终没法登基,武将乱国,却可能改朝换代,季玄陵不想真的沦为傀儡! 主弱臣强时,他不敢相信任何手握兵权的将领。 况且,从记忆中了解,郭天禄之所以飞扬跋扈,全靠掌握玉玺,控制王宫,限制了百官与自己的联系,真正并没有太多兵权。 与后世赵高的地位类似。 当年子婴派遣亲信宦官刺杀赵高,便可能轻松收复皇权,今日,他照样能够铲除郭天禄,收回王权。 但他必须顾忌军中将领,以防不测。 卫彻,殷鸿,全是先王留下的将军,非他的亲信,需谨慎提防。 免得逃出狼窝,落入虎穴。 提议接连让季玄陵否定,张丽华思索良久:“大王忌惮手握重兵的将军,但新军中却有几名校尉值得大王信任。” “何人?”季玄陵询问。 “南宫的表兄杨经略,韶华夫人的三弟冀连凯,在新军内担任校尉,各统率两千新军,舞阳夫人的兄长阮星河,率领铁鹰锐士拱卫王宫,他们皆为果毅忠勇忠之人,若设法与之取得联系,定可助大王一臂之力。铲除逆臣,收复王权,指日可待。” 第5章 傀儡皇帝(下) 校尉? 各统率两千新军。 四千精锐,足以铲除郭天禄。 若阮星河率领铁鹰锐士效忠,单单一千六百名锐士,便能取郭天禄狗命。 不过,季玄陵却暗生苦笑,高兴不起来。 前身遭遇郭天禄控制,他对郭天禄恨之入骨,为缓解君臣尖锐的矛盾,郭天禄特意给前身纳娶阮氏女子倾城。 其能歌善舞,舞姿卓越,封为舞阳夫人, 怎奈前身把舞阳夫人视为郭天禄的党羽,故意避而不见。 舞阳夫人进宫两年多,他们相处次数仅寥寥三五次,没有夫妻情义,更不要说肌肤之亲了。 甚至,郭天禄都相信前身不喜欢阮倾城,月前郭天禄又投其所好,帮前身纳娶擅长诗词歌赋的冀韶华,封为韶华夫人。 怎奈前身心结未开,洞房花烛夜便把冀韶华也晾在一旁。 苦笑一声,季玄陵尴尬的说:“从前寡人有意疏远舞阳,韶华,她们怕早对寡人心生幽怨,其族人怎会助寡人一臂之力呢。 况且,阮星河乃郭天禄的亲信,怎可临阵倒戈,效忠寡人。” 前身中毒身亡,仅有张丽华守孝,足以证明其他人对前身的态度了。 纵然阮星河,冀连凯果毅忠勇,也未尝会搭上身家性命助他一臂之力。 此一役性命攸关,季玄陵不敢以身犯险。 “王上,莫非忘记了,太尉遵照先王命令,亲自训练出新军,然郭天禄勾结楚国,令太尉战死沙场,新军伤亡过半年,纵然郭天禄安排其亲信控制新军,但是新军中仍有不少将领,欲铲除郭天禄,为老太尉报仇雪恨。 今王上部署铲除郭天禄,仅需书信一封,定然能点燃新军将领内心积压的怒火。”张丽华说出自己的所知,道:“何况,郭天禄陷害忠良,卖国割地,毒害王上,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前身久居深宫,这些秘事,季玄陵闻所未闻。 不过,他曾经在军中效命,非常清楚军人之间铁打的兄弟情。 如此一来,杨经略,冀连凯倒值得争取,身当要职的阮星河,却是个麻烦。 攻守王宫的铁鹰锐士,乃亲军精锐中的精锐。 秦国精锐二十万,铁鹰锐士却仅有寥寥一千六百人,经过严加训练后,铁鹰锐士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阮星河不率军倒戈,他甚至不能踏出王宫一步。 思索良久,季玄陵低声询问:“南宫,若寡人记得没错,舞阳夫人与阮星河的母亲乃老丞相之女,可有此事?” “没错,郭天禄杀害老丞相,诛其三代,为此,阮夫人暴病而亡,说起来,阮将军与郭天禄之间,也是不死不休。”张丽华点了点头,笑语道:“常言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阮将军效忠郭天禄,想来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考虑清楚后,季玄陵决定铤而走险,启用杨经略,冀连凯,拉拢阮星河。 这些事儿,必须在天亮之前安排妥当,祭祀时,诛杀郭天禄。 季玄陵奋笔疾书,写好书信,晾干后放进替身内衫中,长长舒口气道:“南宫,一会儿,郭天禄前来,寡人设法安排你出宫,返回家族...。” 他边做思考,边道出自己的安排。 少时,铁拳紧握,斩钉截铁的道:“成败在此一举,今夜需谨慎行事。” “嗯!” 天道无常,逆臣犯上,帝王,妃嫔沦为苦命鸳鸯,张丽华微微颔首,倚在季玄陵怀中。 享受半刻的温存,宫门外响起太监的声音。 “高连,安排的如何?”一道阴沉又尖锐的声音响起。 “义父放心,一切皆在孩儿掌控中!”高连信心满满的说:“不过,这小子轻浮好色,南宫夫人白白便宜他了,着实令人心疼。” “哼,控制住王上,本府令掌国,尔等呼风唤雨,享受荣华富贵,还怕没有几个美人吗?”郭天禄叮咛道,转首瞥了眼高连,厉声警告:“管住你裤裆里的玩意,坏了大事,本府令亲自废了你!” “喏!”高连低三下气的点头。 嘎吱一声,宫门被推开。 寝宫内,郭天禄,高连走进来,看到张丽华衣衫不整斜靠在卧榻中,季玄陵正捧着她螓首亲吻,好似刚刚被临幸过。 “咳咳!” “这混蛋!” 看到眼前景象,高连又气又恼,抱拳咳嗽两声,季玄陵却不为所动,干脆快步走上来踹在季玄陵身上。 “臭小子,中车府令来了,还不过来行礼。” 季玄陵装作一副雅兴被打扰,恋恋不舍的样子,整理着衣衫。 他知道若自己露馅,脑袋随时会搬家。 不禁瞪了眼高连,佯装作势喝道:“寡人乃一国之君,岂容你大呼小叫,滚出去。” 郭天禄,高连为之一惊,齐齐转移在季玄陵身上。 这声音如此相似。 这气势,颇有几分先王的威严。 大王复活了吗? 旋即,他们很快反应过来,大王早死了,眼前的小子仅是他们找来的替身。 何况大王活着的时,怎敢如此语气与他们说话。 这小子分明狐假虎威,故意装腔作势。 “臭小子,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知道自己是何身份吗?”高连怒喝,做出打人的姿态。 这时,张丽华整理着衣衫,美眸暗生秋波,姗姗走来,望了眼季玄陵,抱着他臂腕朱唇轻启道:“高公公,他的气势,气质,与王上毫无二致,公公不满意吗?” “这...” 高连一时无语,不知如何回答,替身越像大王自然越好,省去不少额外的麻烦,只是这出身低贱的地痞祸害宫闱,享受齐人之福,着实令他羡慕。 “高连,南宫夫人言之有理,他越像王上,大家越安全!”郭天禄打量季玄陵一番,非常满意的说。 他伺候季玄陵许多年,熟知对方一举一动。 走进寝宫后,郭天禄精明老辣的双眼始终打量着季玄陵。 眼前这痞子,太像了,音容笑貌太像大王了,郭天禄一度怀疑大王死而复生。 不过,他亲自让人配置的毒药,大王不可能死而复生。 高连愤愤不平瞪了眼季玄陵,吩咐道:“走两步,坐下,朗读文书...” 第6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季玄陵照高连所言一一做完,暗生怒火,内心嘀咕道:“这个死太监,对我呼来喝去,过阵子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郭天禄在旁始终没出声,看着季玄陵举动不知思量什么。 “义父,您还满意?” “不错,举动轻浮了点,其他的,倒可蒙蔽群臣!”郭天禄肯定了季玄陵的身份。 “义父,这小崽子进宫一日,身上难免有几分痞子态,孩儿会让他尽快改变!”高连说。 郭天禄微微颔首,露出了满意之色:“走,过去瞧瞧。” 高连带着郭天禄走到床榻前,掀起床幔,露出替身的尸体。 郭天禄看向替身,又转身看向季玄陵,来回对比嘀咕道:“像,可真像,只是为何大王肤色黑了一些?” 闻声,季玄陵,张丽华对视一眼,瞬时紧张起来,生怕郭天禄查出些许端倪。 若是露馅,功败垂成不说,面临生命危险。 不过,高连巧言解释道:“义父,大王中毒而亡,半日过去,身体自然发黑,再留下去会出现尸臭,须尽快处理!” 郭天禄不放心,转首盯了眼季玄陵,走到床榻前认真打量一番,似乎得到某种确认,吩咐道:“安排人处理掉尸体吧!” “带出去,葬在乱坟岗!” 两名太监快速上前,抬起替身的尸体,走出兴乐宫内。 这时,郭天禄转身瞥了眼季玄陵,吩咐道:“今夜,你在南宫内休养,高连会满足你所有要求,明日祭祀时,你以身体抱恙为由,把政务全部交给本府令。” “当然!” 季玄陵伸手揽着张丽华,举止轻浮的亲吻着她柔荑,笑语道:“南宫把寡人伺候的很好,近日,她必须照顾寡人起居。” “没问题!” 郭天禄鄙夷的轻笑,这小子越沉迷美色,越容易掌控,免得给他带来麻烦:“你若安分,本府令派人给你再找些美人供你享乐,你若有什么歹念,乱坟岗会是你的归宿。” “哈哈哈!”季玄陵笑着道,左右亲在张丽华丹唇上,大大咧咧走上来,臂腕勾在郭天禄的脖颈,放肆的说:“老郭,寡人能今日之荣华富贵,全靠府令提拔,府令也晓得寡人非良才,今后美人,美酒,多多益善,军政机要事务,你自行处理就好了,没事不要入宫,打扰寡人在宫中享乐。” 这个痞子! 郭天禄不满季玄陵的举动,可瞧着他轻浮放肆的样子,内心又彻底打消警惕。 大王性格唯唯诺诺,对他毕恭毕敬,怎敢如此放肆,也唯有眼前这个街头的痞子,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一时,确定季玄陵身份无疑。 放下内心的戒备,郭天禄拍在季玄陵肩膀,仰头声音极为刺耳的笑道,甚是满意的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亲自检查替身后,郭天禄认为季玄陵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没有在兴乐宫内过多逗留。 转身离去时,张丽华追上来:“郭府令,我按照你所说的做了,府令该让我出宫探望家人!” 郭天禄阴邪的眼眸扫了眼张丽华,思量片刻道:“南宫夫人,祭祀之后,本府令自然派人送夫人回家。” 王上没有授予他王权之前,为避免意外发生,季玄陵,张丽华,谁都不能擅自离开王宫。 “郭府令,你言而无信,将来如何服众。”张丽华争辩道,她必须出宫帮季玄陵传递消息,不然再好的安排都空中楼阁,梦中幻影。“今日府令食言,谁敢保证来日,府令不过河拆桥,杀害王上。” “郭府令,南宫夫人说的没错,你会过河拆桥吗?”季玄陵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神情认真的询问。 岂料,郭天禄不为所动,阴鹜的面孔中泛起阴寒的杀气。 张丽华胆敢挑拨王上与他的关系,心急如此之深,留之必生后患, 一时,郭天禄欲除之而后快。 季玄陵捕捉到郭天禄眼中划过的杀机,心生顾虑。 张丽华出宫无望,唯有另想办法,但是郭天禄心生杀机,将危及张丽华安危, 季玄陵迈步上前笑语道:“郭府令,小南宫是个美人坯子,寡人打心眼里喜欢,切莫要伤害她,不然...” “不然怎样...“ 郭天禄没想到季玄陵看穿他的心思,还胆敢出言威胁,猛然转身,沧桑的脸颊越发阴鹜,阴毒,动怒的询问。 “小南宫受到伤害,寡人不痛快了,府令休想痛快!”季玄陵语声慷锵有力,又略显无赖泼皮,护在阮倾城身旁。 从除掉替身后,季玄陵努力适应着帝王身份,早把张丽华视为自己女人。 谁敢伤害她,他绝不轻饶。 “臭小子,你敢威胁中车府令,活腻了吗?”高连抓住机会,欲教训季玄陵。 岂料,季玄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光脚不拍穿鞋的,你们处理了大王的尸体,又欲杀掉寡人,没有寡人支撑门楣,朝堂文臣武将得知你们的勾当,你们下场比寡人更惨!” 光脚不拍穿鞋的? 郭天禄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季玄陵索取的不多,仅仅一女子而已,也就这么点出息了。 自己堂堂中车府令,位高权重,志在掌国,何须与一个痞子计较,辱没了身份不说,还影响自己的计划。 不屑的轻笑道:“你小子倒是个情种,罢了,罢了。” 闻声,季玄陵松了口气。 张丽华不能出宫传消息,唯有把希望寄托在阮倾城身上了。 季玄陵故意装出泼皮无赖的模样,得寸进尺说:“郭府令,寡人听闻舞阳夫人美貌无双,能否召来为寡人起舞一曲。” 嚣张。 这小子太嚣张了。 召来舞阳夫人跳舞? 鬼才相信他的话,这混球祸害南宫夫人,又心生歹念准备祸害舞阳夫人。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胆,敢向府令提要求!”不等郭天禄做出决定,高连率先怒喝。 季玄陵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郭府令出尔反尔,欺负南宫夫人,又如何保证府令对寡人的承诺呢,寡人这条命不值钱,王妃能给咱跳舞,将来被府令杀了也死而无憾了。” 第7章 舞阳夫人 郭天禄担心的拒绝季玄陵,这痞子肆意妄为乱来,坏了他的好事儿。 没想到,对方真敢以此要挟。 怒喝一声道:“高连,召舞阳夫人来。”说吧,郭天禄甩袖夺门而去。 要挟。 季玄陵敢公然要挟他! 郭天禄面容铁青,恨不得派人当场杀季玄陵。 奈何祭祀上,这痞子必须出场,若肆意妄为乱来,会破坏他的大事儿。 忍不可忍,怒喝一声:“高连,召舞阳夫人来。”说罢,甩袖夺门而出。 此子留不得。 不然,迟早成为隐患。 郭天禄走出兴乐宫,杀心越浓。 祭祀后,一定要除掉季玄陵,发泄这口恶气。 高连躬身尾随,谨慎的说:“义父,那小子表面老实,实则腹黑,今日才入宫,就敢威胁义父,以后恐不好控制啊。” “还不是你办的好事儿!” 郭天禄愤怒的说,近年来,他权倾朝野,所有敢挑衅他威严的人,早被他腰斩,五马分尸,铁拳统治下,没有人敢公然威胁他。 今日,却连续两次被自己找来的替身威胁。 高连惨遭怒斥,愤恨的说:“义父,孩儿这就去除掉他!” “你猪脑子吗,杀了他,还能找到与大王如此相似之人吗?”怒归怒,郭天禄却非常自信,真正的大王都让他弄死,一名地痞流氓休想翻起浪花来:“王宫内皆为本府令的党羽,若让一名乳臭未干的小子愚弄了,义父这辈子就白活了。” “义父说的是!”高连答了声,阿谀奉承道:“义父英明神武,有义父主政,这个小猴子,休想翻起浪花来。” “少溜须拍马,多花点心思在大王身上。记住了,祭祀前,满足他所有要求,万万不能再出岔子!”郭天禄厉声吩咐。 利用完季玄陵,非让他尝尝车裂之苦。 谁敢威胁他,这就是下场。 ...... 看着郭天禄离去,季玄陵松了口气,终于蒙混过关了。 今夜,若能与舞阳夫人谋面,趁机游说她,借助她的力量帮自己传递信息, 一切安排妥当,明日,明日祭祀时,非把郭天禄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臭小子,不要以为做了大王,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高连送走郭天禄,折身回来大大咧咧坐在软榻上,像王宫内的主人训斥奴才似得,叫道:“我能亲自把你进宫来,就能亲自把你送出去,我若不顺心,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又是这个杂碎。 季玄陵咬牙怒骂,却挤出笑容,从怀里掏出块玉佩寄给高连道:“高公公的恩情,寡人没齿难忘,今后寡人还需高公公支持呢?”说着把玉佩塞给高连。 高连接过玉佩,颠了颠,满意的说:“算你小子会来事儿!” “走吧,收拾收拾,沐浴进膳,明日义父还需要你支持呢?” 接下来,季玄陵只能任由高连安排。 走出兴乐宫,高连转瞬间换了副嘴脸,对季玄陵前倨后恭,俨然把季玄陵当成大王。 季玄陵摆出帝王之尊的样子,揽着张丽华前行。 一走进张丽华所处的南宫,随着高连一声吩咐,六名太监呼啦跪在地面。 一刹那,季玄陵浑身抖擞,心里产生莫名的激动。 从前经常听人说,皇帝至高无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三宫六院皆为皇帝之物。 此刻,他不正在享受帝王生活吗? 感叹中,一名少女抱着琵琶走进来,向季玄陵行礼道:“舞阳拜见王上。” 阮倾城? 看着眼前少女,季玄陵嘴角勾起了笑意。 阮倾城红裙遮体,装束及其艳冶,然艳冶的装束与她神态相比,仍逊色了许多。 似晶莹宝石的双眸含羞含俏,媚意天成,精致的嘴唇微微轻启,欲引人一亲丰泽. 这个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的女人,举手投足之中,让人心驰神往. 看到季玄陵目光集中在阮倾城身上,尽是淫邪之色,高连握拳轻咳两声,道:“王上,先沐浴更衣,再听舞阳夫人弹唱吧。” 高连对阮倾城垂涎已久,奈何忌惮率领铁鹰锐士的阮星河,不敢在阮倾城面前太过放肆。 今晚,阮倾城有可能遭季玄陵凌辱,让他既羡慕又心疼。 旁边的丫鬟准备服侍季玄陵沐浴更衣时,季玄陵迈步上前,拦腰抱起阮倾城向浴室走去。 高连见状,急欲呵斥,季玄陵高喝一声道:“滚一边!” 这时,张丽华与高连擦肩而过,轻笑道:“你若破坏王上的雅兴,祭祀时,相信王上会让府令出丑。” 未等高连作答,张丽华疾步走进浴室内,紧闭宫门, 浴室内,阮倾城羞愤恼怒,秀面涨红,星眸怒睁,死死盯着季玄陵,支支吾吾。 可惜被季玄陵紧抱在怀中,挣扎不得,又被捂着丹唇,怒骂不得。 一时,如落进陷阱中的猎物。 季玄陵自知时间紧迫,他不能尽快向阮倾城解释清楚,不敢有所耽搁,低声道:“南宫,你来说。” 张丽华长话短说,道明季玄陵死而复生的前因后果,诚恳的说:“舞阳,大王需要阮家的帮助,此刻,唯有你能帮助大王了。” 阮倾城知晓郭天禄毒害季玄陵,也知晓郭天禄找来替身代替季玄陵,却没有料到季玄陵会死而复生。 若季玄陵向她解释,她绝不相信,甚至会怀疑对方准备窃取大秦的江山。然而,张丽华自幼与季玄陵相处,又是先王钦定的王妃,自然不会说谎。 微微眨了眨眼眸,似乎接受张丽华的提议。 季玄陵松了口气,松开阮倾城,谁知对方挣脱后突然娇喝道:“无耻之徒!” 啪一声,双掌一拍,发出清脆的声响,面容羞愤的夺门而出。 “舞阳夫人,舞阳夫人!”高连目睹阮倾城羞怒而去,疾呼两声追了出去。 看着阮倾城远去的倩影,季玄陵嘴角勾起笑容,轻叹道:“真是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子!” “舞阳妖媚无骨,却聪明伶俐,若不然,很难在王宫内自保。”张丽华在旁解释,笑语道:“相信王上的计划会成功。” 第8章 帝王生活 沐浴后,高连吩咐太监为季玄陵,张丽华安排了晚膳。 晚膳结束,已经是深夜! 高连单独与季玄陵,张丽华相处,即刻恢复从前的嘴脸,嘴上称呼大王,言行举止中却把季玄陵当做奴才,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神,时不时在张丽华身上扫来扫去。 临走时,抓起案台内两块点心塞进嘴里,把案台上的茶水,也喝了个精光,这才洋洋得意的擦擦嘴,洋洋得意走出南宫。 看着高连嚣张得嘴脸,季玄陵心中大火,这狗奴才太飞扬跋扈了。 却又无可奈何,不能为一时之快宰了高连,影响通盘计划。 骂道:“狗奴才,来日寡人非把你五马分尸不可。” 铁拳砸在案台,说不出的恼怒。 “王上,稍安勿躁,舞阳出宫安排,很快会否极泰来的!”张丽华仰起头,含情脉脉望向季玄陵,一双美眸中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嗯,说的没错。” 季玄陵缓了口气,看到张丽华的美眸魂儿快被勾起来,几乎不敢凝视对方的眼眸,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打着哈气装作疲倦的样子。 “王上,你变了!” 张丽华凑到卧榻旁,靠着季玄陵突然这么说。 季玄陵浑身一惊,一双眼睛谨慎的看向张丽华,不知她为何说起,莫非察觉什么异常了? 张丽华却丹唇带笑,媚目如月,从她神情中猜不出欲表达什么。 季玄陵慢慢缓解内心的紧张,不管怎样他不能自乱阵脚,即使张丽华发现什么,他死不承认,对方也没有办法。 脸颊中挤出笑容询问:“小南宫,你且说说寡人怎么变了?” “王上,从前优柔寡断,做事瞻前顾后,今晚突然英勇果敢,足智多谋。” 张丽华柔荑捏在季玄陵肩膀,每每触碰让季玄陵的心弦随之动荡,感觉浑身舒服极了。 伸手把张丽华揽进怀中,食指宠溺的刮在她琼鼻上,笑问道:“小南宫,你喜欢寡人从前的样子,还是喜欢寡人现在的样子?” “南宫自幼服侍王上,看到王上让郭天禄欺辱,特别期待王上发愤图强!”张丽华嘟起小嘴,有些幽怨的说,说着靠在季玄陵胸前,俯身贴耳道:“今王上变得英勇果毅,南宫自然喜欢王上现在的样子。” 季玄陵为弥补前身造成的亏欠,把张丽华的身躯搂了搂:“今后,寡人会好生待你。” “哼,大王又哄骗南宫。” 张丽华轻嗔一声,柔荑轻轻捶打在季玄陵肩头,玉臂勾在他脖颈,如蝴蝶飞舞在季玄陵面孔轻啄了下,幽幽的说:“南宫从来不敢奢望王上独宠,只是南宫独自久居王宫实在无聊,今后,若王上能常陪伴臣妾,南宫就心满意足了。” 一时,他把张丽华抱得更紧了,对方嗲声嗲气的说:“王上,今夜南宫想留下来。”说着,竟要退去季玄陵的衣衫。 季玄陵并非傻子,怎能不清楚张丽华的想法。 况且先前沐浴时,也享受过张丽华的服侍,此刻又被褪去衣衫,思绪蠕蠕而动。 拒绝张丽华吧,他做不到,从张丽华的举动来看,也没有让他离去的念头。 不拒绝吧,危机尚未解除,怎敢放松警惕。 痛苦煎熬中,香体入怀,玉臂绕颈,张丽华羞怯交织,螓首趴在季玄陵耳畔声若蚊蝇的说:“大王,抱南宫去床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季玄陵环抱起张丽华身躯,转身朝着床榻走去。 ...... 清晨,绚丽的朝阳洒落在地面。 寝宫内尽是旖旎景色。 季玄陵,张丽华相拥而眠,仍沉醉在昨夜的欢愉中。 嘭! 一声巨响,宫门遭强行踹开,高连带着三名太监,领着阮倾城闯进来。 季玄陵让巨响惊醒,披上蟒袍,欲前往外间一探究竟。 张丽华香躯缩在锦被内,泛着红晕的芳容一白,眼眸划过一抹惊惧之色。 好端端,何人冒然强闯寝宫? 季玄陵尚未走出里间,高连带人冲进来。 看到高连所为,季玄陵拉紧床幔,遮挡住衣衫单薄的张丽华,他面孔青筋暴涨,冷语怒斥道:“高连,你活腻了吗?” 一个狗奴才,胆敢公然闯进帝王寝宫,打搅他的美梦。 季玄陵心生杀意,欲将高连除之而后快。 “王八蛋,老子为你跑前跑后,差点跑断了腿,你却抱着王妃睡觉!”高连也心生怒意,瞪了眼季玄陵恼怒的说。 今日举行祭祀大典,王宫内早忙成一团,季玄陵早该沐浴更衣,前往王宫前参加祭祀。 岂料,他却爬上贵妃的秀床,行鱼水之乐,享受齐人之福。 一个被他们扶持起来的傀儡皇帝,在他面前不过是个下贱的痞子。 若非留他一命蒙蔽群臣,早除之而后快。 却敢对自己吆五喝六,才真的活腻了。 高连怒气冲冲走进寝室里间,欲惩罚季玄陵时,却被锦被内神情惊惧的张丽华容貌吸引,一时忘记来意阴阳怪气的说:“昨夜你享受够了,也该老子享受享受。” 闻声,季玄陵眼中杀意愈发浓烈。 昨夜,他与张丽华有肌肤之亲,高连却欲染指张丽华,不杀之,难泄怒火。 “高连,段府令即将带领文武百官举行祭天仪式,你敢凌辱王妃,不怕坏了段府令的好事儿吗?”不远处,阮倾城不满季玄陵宠幸张丽华的做法,又害怕对方受辱,焦急的怒斥。 “舞阳夫人,管好你自己.”高连不屑的说:“惹恼老子,连你也拉过来侍寝。” “哈哈哈!” “哈哈哈!” 追随高连而来的三名太监,望向阮倾城奸笑。 阮倾城气的面容煞白,高连却趾高气扬,无视季玄陵的存在,疾步走向床榻,手爪向张丽华抓去。 此刻,高连自认为郭天禄已经控制王宫,控制局面,眼前这个傀儡皇帝唯有任人宰割。 嚣张跋扈,没把季玄陵这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季玄陵站在床榻前,看着企图公然染指王妃的太监,一时怒意横生。 锵一声。 季玄陵拔出挂在床榻旁的铁剑,一道冷森的剑芒迸射而出,众目睽睽之下,斩断抓向张丽华的手爪。 第9章 怒杀阉货 秀床中,张丽华看到高连手爪抓自己,即刻花容失色,暗叹不好,柔荑紧紧抓着锦被,裹盖住全身,生怕众目睽睽之下春光乍泄。 在她害怕高连狗仗人势,自己惨遭凌辱时,锦被却紧紧裹在身上,没有半点撕扯锦被的气劲,反倒是耳旁传来惊悚的惨叫声。 仗着胆子掀开锦被,眼眸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前一刻飞扬跋扈的高连,这一刻正弯曲着身躯,抱着断臂在疯狂的哀嚎。 秀床前,季玄陵似松柏傲然而立,犹如英勇的战士,手持铁剑护在前面,鲜血正从铁剑滴落。 “大王没骗她,真的没骗她,危险之际,懂得保护她了!” 看着季玄陵英勇的样子,张丽华心生喜色,恨不得起身飞扑进他怀中。 寝宫内,另外三名太监,亲眼目睹季玄陵一剑斩断高连左臂,他们与阮倾城一样,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态。 “这怎么可能?” 季玄陵生性懦弱,怎敢阻挠高连施暴。 他们曾经想过,季玄陵为求自保,会舍弃张丽华讨好高连。 却怎么也没有料到,软弱无能的大王敢持剑伤人。 高连可是中车府令最宠爱的义子啊,对高连极好的,还等着将来高连为他养老送终呢。 今大王伤其一臂,怕惹上大祸了。 高连抱着被斩断的右臂,痛苦不堪,语调阴沉道:“小杂碎,你敢砍伤老子右臂?” 此刻,季玄陵杀心渐起。 为宣泄两日来内心积压的怒火. 为保护张丽华不受凌辱. 为给前身报仇雪恨. 为捍卫帝王尊严。 高连必须死. 季玄陵挥剑冷笑道:“南宫是寡人的女人,寡人宠溺她还不够呢,你这狗奴才却欲染指他,莫说伤你一臂,取你狗命又如何!” “你敢...?”高连傲慢的说,不相信季玄陵敢杀他.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寡人的,寡人有何不敢?“季玄陵厉声道。 高连与三名太监闻声,如遭惊雷劈打,一个个惊惧不安,似不认识季玄陵一样,眼睛死死打量起他。 张丽华,阮倾城,更是被季玄陵慷锵有力的言语震撼,也被铮铮铁骨的情绪所感染。 没错。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才帝王至尊该有拥有的姿态与气势,挑衅帝王威严者,杀无赦。 “寡人?” “季玄陵,你真把自己当大王了?若非义父需要你,老子早把你这傀儡皇帝一刀宰了,今日你是活腻了,敢与老子作对!” 怒语中,高连向旁边三名太监吩咐:“愣着做什么,这小畜生活腻了,给老子狠狠教训他,让他明白谁是王宫内的主人。” 三名太监闻声,疾步向季玄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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