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王爷俏皮妃 - xp1024.com
《腹黑王爷俏皮妃》


01 白兔历劫(求收藏推荐评论)

“轰隆……”

“啊!”好痛,坚持,再坚持,只有二三十道雷了。

雷网下面,端坐着一只修仙的兔子。刚开始她还是人形,但这五、六十道雷劈了下来,已维持不了人身,显了原形。

云山的日华峰里,电闪雷鸣,却是光打雷,不下雨,天阴沉沉的,能闷得死人,本来好好的艳阳天,说打雷,就打雷。

今天这雷跟往常不一样,专门朝着一个地儿劈,好像是跟那地儿有仇一样,白的雷,紫的雷,劈头盖脸的往下落。

山下的人不知,可是云山里的人,早就是见怪不怪了。

这云山是什么山?

是仙山。

这里灵气充沛,这山上既然有修仙的人,也有修仙的精怪。

修得仙身,需得历劫,最后的飞升劫足足有九九八十一道雷。能过,就能修出金身,得道成仙,过不了,差的就魂飞魄散,好的是被打掉修为,再从头来过。

雷网中的雪白兔子咬紧牙关,只要熬过这八十一道雷,经过天雷重塑金身,那就是仙了。

许是这兔子命好,一道道雷下来,不仅没把它劈得皮开肉绽,反而那雪白的兔子毛慢慢被染上了金色,等到最后一个雷落了下来,兔子已经变成了一只金兔子了。

万丈金光从天空中照耀下来,兔子被笼照在金光之下,一眨眼,兔子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婷婷玉立的女子。

她一袭白色的拖地长裙,衣袂飘飘,裙裾上绣着雅致的花纹。她眉目如画,青丝如墨,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双眸似水,似乎能看透一切,朱唇不点自红。

她伸出纤纤十指,宛若青葱。上下翻飞间,只一会儿就把那头青丝盘成了一个飞仙鬓,再斜斜的插上一只白玉簪子。

她在等待着飞升天庭,都说渡过雷劫得成仙身后,就能白日飞升,可是她等了许久,却依然没有等到。

白兔不知这是为何,这上天,是弃了她了吗?

“白兔!”金光万丈之中,一位宝相庄严的菩萨端坐在莲花台上,慈眉善目的望着她。

“果真是菩萨,云山白兔叩见菩萨。”白兔喜极而泣,四肢匍伏在地,虔诚地向莲台之上的观世音菩萨行礼。

“菩萨,云山白兔不念红尘,在这云山上一心向道,万年终修得金身,却未能如愿飞升,白兔迟钝,还请菩萨点化。”女子眼巴巴的望着半空之上的菩萨,恳求道。

“善哉、善哉,难得你有这一片皈依三宝的诚心,只是云山白兔,你虽经万年修为,已成仙体。可你却还有尘缘未了,又如何能白日飞升呢?”菩萨掐指一算,含笑道。

“白兔此心已定,他念皆寂,任何尘缘都甘愿割舍,菩萨普渡众生,还请渡白兔一渡。”白兔抬起头,神情坚定无比,话音一落,她又匍伏叩首,拜了下去。

“白兔,你可知尘缘可弃,但恩情却难忘。你尚在人间欠下一桩恩情未报,你之前许诺过,若是有谁能救你,你必会相报与他。这区区几千年过去,难道你就不思图报了吗?”菩萨依旧慈眉善目,笑容如微风拂面。

“白兔还有恩未报?弟子确是忘了有此一事,请菩萨见谅,让弟子想一想。”白兔咋听自己有恩未报,着实困惑不已,但既是菩萨所说她,那肯定就有此一事,她的思绪顺着这万把年的岁月一直向前飘,苦苦思索是在哪里欠下的恩情。

“菩萨,弟子想起来了,在八千多年前,弟子确是欠下一桩恩情。当时不报,是因弟子没有报恩的能力,可是等弟子有能力了,却是已过了百多年的岁月,弟子报无可报。现已过去八千多年,恩人已不知转世了多少回,这茫茫人海,又如何报法呢?”白兔很是迷惘,不解的望着莲台之上的菩萨。

02 赐名白宛霜

“善哉、善哉,天机不可泄露,你自求多福吧。”菩萨嘴角含笑,却是微微摇头。

“菩萨,弟子确是不明白如何找寻恩人,望求菩萨……”白兔泫然欲泣,苦苦哀求。

“唉!见你一片诚心,我于心不忍,现传你一项秘术,可助你找寻恩人。今赐名于你,姓白名宛霜,已记入天庭名册,等你报恩后即可飞升天庭,位列仙班,望你好自为之。”菩萨拨下一根青丝,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青丝就变成了一段金光闪闪的文字,向着白宛霜快速的飞来,如闪电般的冲入女子的脑海,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她楞了一下,马上施展内视,发xiàn

这段金色的文字正挂在她的识海上方,把她的识海照耀得金光闪闪的。

“弟子感谢菩萨。”她从今天起,有名字了,姓白名宛霜,只要报完恩情,就可以飞升天庭,位列仙班,她激动不已,再次五体投地,向菩萨叩谢。

再次抬头,金光已收,半空中再无菩萨的身影,她愣了愣,若不是脑海里有着菩萨亲传的追魂术口诀,她几乎要怀疑这只是自己的南柯一梦。

多想无益,不如尽早找到恩人,报完该报的恩情,去她该去的地方,白宛霜如此想道。

她就地盘腿坐好,双手掐起了法诀,嘴里在喃喃自语念着追魂术的口诀,时光蓦的倒流到了八千多年前,定格在救了她的恩人身上,再随着这位恩人转世。

中夏大陆分为四国,天龙国、青蒙国、西海国、东林国四足鼎立,其中以天龙国、青蒙国两国最为国富民强,不相上现,其它两国次之。

天龙国的皇帝姓墨名傲天,国号傲正,世人尊称为傲正皇,他有有两位嫡子,嫡长子墨千翎,嫡次子墨倾城。

墨千翎为人向来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为人阴险,很是为当今天天子所不喜,但因其嫡长子,所以再不喜,他也是储君之一,自古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

墨倾城反之,他温文尔雅,心存天下,且精于谋算,是一位治国的人才。当朝天子一直都在后悔,为何他生生晚生了几年,如果早生几年,这皇位豪无疑问就是他的了。现在虽然一直想把皇位传给他,可碍于祖训,终归有一点名不正言不顺。

夜已深沉,黑暗中,护卫森严的三王爷府里,平常这时候都还亮着灯的书房,这时候却是一片黑暗,一个人影在静坐在椅子上,几乎跟夜色融为一体。

“王爷,您让属下去查的事情,已经查到了。”蓦的一个声音响起,声音不高,但还是打破了一室是寂静。

“说!”椅子上的人影纹丝不动,清冷的男声入到耳中,让人感觉主人必定是一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墨二十已日夜兼程从巴蜀赶了回来,他说皇上这次拨出去的百万白银,真zhèng

用到灾民身上的,只有区区十分之一,十分之九都被大皇子给扣下了,帐本他已带了回来,王爷请看。”声音的主人在黑夜里看不分明,只能模模糊糊看得出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递了过去。

03 巴蜀旱灾(求收藏推荐评论)

“墨一,巴蜀六城只得区区十万两白银,那百姓现况如何?”椅子上坐着的男子手指一弹,一股细小的风刮过,桌子上的红烛燃了起来。

房间顿时亮堂了,一眼望去,里面布置得非常简洁大方,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个书架。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樯上挂着几幅字画,看上去非常的磅礴大气,应是大家所作。

椅子上的男子一身墨色衣袍,只有在袖口跟下摆用金丝银钱绣着一些古朴雅致的花纹,看起来让他更显俊雅,气度不凡。

一头青丝用嵌蓝宝石的紫金冠束着,两道浓眉似墨泼成,乌黑深邃的眼眸子让人不敢直视,俊朗的脸部像是用画笔刻画出来一样。他看了看手中的帐薄,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若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倾城倾国。

是的,他人如其名,倾城倾国,他就是天龙国的三王爷,墨倾城。

“只得十万两白银,又能救得了几人,僧多粥少,饿死的百姓不知凡几。巴蜀之地现在已是人间地狱,尸横遍野。灾民们饿急了,就食草根树皮果腹,找不到草根树皮者,就食观音士充饥,更有甚者易子而食,现整个巴蜀简直惨不忍睹,见者泪流。”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惨状,气愤之下,不由得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灾民们就没有想着出城去找条活路?”墨倾城面色有些动容,皇兄,为了区区九十万两白银,居然让如此多的百姓惨死,你做得太过了。

“大皇子为了怕灾民们逃了出来,居然派了重兵把守在城门口,六个城池,个个如此,若是有百姓私自出城,格杀勿论。胆小的不敢逃,胆大的未出城门就已被射杀,还有哪个敢出城?”墨一咬着牙说到此处,头上青筋根根鼓起,那俊朗的面容有些扭曲。

“皇兄简直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眼里,这巴蜀死伤众多,若是朝廷再不派人安抚,解百姓之难,只怕百姓他日会揭杆而起,到时,必定会血流成河。”墨倾城那好kàn

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四川字,这个皇史,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可知百姓是水,皇权是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百姓所求不多,只要能吃饱穿暖即可,可现在……

“王爷,那现在怎么办?”墨一满含希望的望着墨倾城,王爷肯定有办法的。

“再看看吧,皇兄把消息封得死死的,父皇根本不知情,如果这时候由我之口传出此事,只怕会让人以为我另有居心。”墨倾城只觉得太阳穴在“笃笃”的跳得生痛,他伸出手揉了揉,无奈的说道。

“就这么算了?这几个城池百姓的死活,我们就不管了?”墨一听闻此言不至相信的望着他,王爷素来不是这样子的人,他肯定不会置百姓们的死活而不顾的。

“此事本王不能直接上奏折,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先找几个可靠的人,把这个消息慢慢的散布出去,但是切记要做得干净,不能让人顺藤摸瓜查到此事与王爷有关,等消息传得差不多时,再让让张御史把这事捅出去。”墨倾城想了想,他只要一想事情,两根手指就会手无意识的在桌子上“咚咚”的敲着。

04 莫非要以身相许?(求收藏推荐评论)

“是,属下马上去办。”墨一话间未落,人已消失不见,却连一丝风都未带起。

墨倾城手一挥,红烛应声而灭,他并未离开,依旧静坐在黑暗之中,久久不动,尤如一尊雕塑。

白宛霜盘腿而好,双手结着手印,嘴里念动追魂术的口诀,时光蓦的倒流到了八千多年前,定格在救了她的恩人柳倾城身上,再随着柳倾城转世。

让人非常奇怪的是,这位恩人这八千多年来总共就只转了两世。

救她的那一世和现在这一世,中间都是一片白雾,不管她怎么施法,都看不透那片白茫茫的雾里面,有些什么。

既然看不清楚,那就不看吧,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她只要知dào

这一世,恩人叫什么,是何模样就可以了。

她收回仙力,整理起自己自追魂术内得到的资料。

这一世里,他的名字叫墨倾城,是天龙国里的三王爷,同时也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天子的人选。

恩人找到了,还是个男的,这恩应该怎么报?莫非要她以身相许?

她摸了摸脑门上的汗,见鬼了,自己怎的就蹦出了这么个念头,以身相许!这哪里是报恩,这是害人,人仙殊途,他焉能有好果子吃?

唉,先不管这些了,先接近他,再慢慢想办法报恩吧。可是,他是一个王爷,自己应该怎么接近他呢?

扮个青楼女子?据说三王爷不近女色。

扮个大家闺秀?可自己不懂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扮个厨娘去三王爷府上?可是自己只知dào

吃,不太懂得做,若只是家常小炒,倒是懂得几个,药膳自己倒是会,可是三王爷府上并无女眷,只有他一个大男人,想来是不需yào

一个只会药膳的厨娘的。

那自己倒底会什么?

哦,想起来了,自己唯一会的就是医!想当年在云山,因为妖大都不懂医理,可是妖也会生病,也会受伤。它们除了自己用妖力自行恢复外,就没了别的法子,自然也有妖因为得不到医治而死亡。

她不想看到有妖因为这个原因死亡,其实大部分的妖都是善良的,她下了决心要学医,为此,她不惜入凡尘,拜师学医。一个人如果下定决心要做某一件事情,多半是能成功的,就如她,吃了不少苦后,终于成了绝世名医。

她得yì

的笑了,笑得眉眼弯弯,风情万种。

“东家,医馆里来了位棘手的病人,何大夫、孔大夫和谢大夫都束手无策,只得请东家前去诊治了。”一把中年男声打断了白宛霜的遐想,来的是她白家医馆的掌柜杜仲。

“杜掌柜,病人的情况如何?”白宛霜回过神,站起身来。

“患者是一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倨说她这几天眼睛总是无故流泪,之前比较轻微,家人也没有太过在意,但今天却已是泪流不止,总感觉眼睛有东西,但实jì

上眼睛里并无异物。还怕光、刺痛,同时伴随着烧灼之感。且眼屎明显增多,现在连眼睛都快打不开了。”杜掌柜非常敬佩这位年轻的东家,看起来也只得杜掌柜九岁的样子,柔柔弱弱的,但是医术好得连行医几十年的何、孔、谢三位大夫都自问不如,这医馆才开张不到半个月,名头就已响彻整个天京城了。

05 白家医馆

“此女童是否有发烧?”白宛霜一边走,一边问道。

“并无发烧,此病这三位大夫都不知dào

如何治疗,表示之前并没有遇到过此病例。”杜掌柜自己也懂些医术,只是没有三位大夫精通。

“现女童在哪?”这病症听起来,应该是角膜发炎导致的。

“就在一旁的厢房里,东家请。”杜掌柜引着白宛霜穿过医馆大堂,走入一旁的房间内。

“白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女儿吧,她还这么小,若是这一双眼睛就这么坏了,那可怎么办啊,她这一生可就得全毁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一位三十来岁,锦衣华服的女子拉着白宛霜哭得梨花带雨的,好不伤心。

“夫人,请放心,小女子一定会尽lì

的,您先让我看一看这位小小姐,先在一旁静坐,稍等片刻可好?”白宛霜轻言细语的说道。打量一眼这位华服夫人,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年代,这位夫人能这么爱hù

自己的女儿,可着实不多见,白宛霜不禁高看了她一分。

“好好好,大夫有请。”华服女子放下白宛霜的衣袖,一叠声道,可也没有听话的坐到一旁,而是关键的望着白宛霜,关切之情不言而喻。

白宛霜看了看女童的眼睛,又让女童张开嘴巴看了看,再伸出纤纤五指轻轻搭在女童的手上,细细的把起脉来。

“小妹妹,眼睛痛不痛?”白宛霜低着朝女童含笑问道。

“痛,好痛。”女童泪流不止,哽咽着道。

“乖,一会就不疼了,告sù

姐姐,你是不是总是喜欢用后去揉眼睛啊?”白宛霜摸了措女童的头,轻言细言的询问。

“嗯……是的。”女童偏着头想了想道。

“乖,以后可不能总是用手去揉眼睛了,你想,平时手手摸摸这里,碰碰那里,是不是会弄脏呢,这时候再手脏了的手手去揉眼睛,所以眼睛才会痛,往后可要记好了。”白宛霜笑眯眯的看着女童,细细的交待道。

“夫人,须知是药三分毒,小女子这里有一偏方可治此病,不需yào

吃药,只需用鱼苦胆滴眼,一日三次,只需半个月就能治愈,且对眼睛没有伤害,你可愿一试?”白宛霜抬起来了,望向一旁一脸心疼的妇人。

“只要能治好我女儿,我愿意试。”华服妇人一脸坚定,只要叶儿的眼睛能好,若是大夫也保证对眼睛没有伤害,试试又何防。

几滴鱼苦胆滴一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女童的眼泪就没有流得那么快了,也没有一直叫疼叫得那么厉害了,华服女子留下诊金,千恩万谢的走了。

当时,她冥思苦想,不知dào

自己下山后,要以何为营生,才能靠近墨倾城,一报几千年前的恩情,想到自己会医,不如就开一家医馆。

人吃五谷杂粮,那就不可能不会生病,自己做个大夫正好,只要自己有了名气,还怕三王爷不主动来请她吗?

这可比自己硬贴上去强多了,老话说得好,便宜豆腐不爽口,如果自己主动去找他,以他的心性,就不定还会以为自己有什么阴谋。

06 黑影

于是,一夜之间,天龙国的京都——天京城的王井大街就平地开了一家医馆。

医馆的名字叫——白家医馆。

白家医馆的主人据说是一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窈窕淑女,只是她从来都不以真zhèng

目示人,脸上以白纱遮面。但只是看那婀娜的身材,以及那美丽又灵动的双眼,就足以让人想象到面纱下的风光了。

这白家医馆据说对穷人,都是半价治病,如果实在是困难,还可以做工顶替药钱,只需yào

每天帮忙照顾前来求医的病人即可。

但对于富人,那就对不起了,那药价是贵比黄金,但架不住白大夫的医术好,而富人又大都惜命,只要能救得了命,哪里还舍不得钱财,再多的钱财,命没了,也享shòu

不了。

于是,白家医馆在短短半个月时间,就硬是让全天京城都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白宛霜听说了这些传言后,她无语了。

其实她以白纱遮面,只不过是因自己容颜过与貌美,为了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看来,却无意中变成了白家医馆白大夫的标志了。

“见过王爷,这是刚刚收到的,王爷请看。”墨一把刚刚自信鸽脚上取下的卷成一卷的纸条递了过去。

墨倾城接过后,将纸卷摊开,李晋那龙飞凤舞的字出现在眼前:倾城,明日子时,龙岭坡药王庙一叙,晋字。

晋哥儿,他是不在连着镇守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将领未经传召私自回京,此乃大罪,墨倾城心里疑惑丛丛。

“墨一,安排下去,明日寅时,我要去龙岭坡药王庙。”墨倾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大大的子时。

他拿着纸条的手轻轻收扰,再打开时,手心里只剩下一小堆粉末,他对着手心吹了一口气,粉末随风飘散,仿佛从来都不曾存zài

过。

一个黑影躲在书房外面的拐角处,仿佛在跟夜色融合在一起,这里是一个视觉的死角,纵使三王府护卫森严,却也还是被钻了空子。

王府被护卫的尤如铁桶一般,外人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进来。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在这里,还能不被发xiàn

,应是对王府情况很是熟悉才能做到,非王府之人莫属。

此人紧紧的靠着墙,并把耳朵紧贴在墙上,聚精会神的听着书房内的动静。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属下告退。”墨一朝墨倾城单膝行了一礼,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黑影听到墨一说到‘这就去安排’时,马上如幽灵般从拐角处闪开,隐进走廊。

墨一行出书房,就远远看到墨倾城的侍女端着一只托盘姗姗前来,他皱了皱眉,这些个一心只想攀龙附凤家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站住!”墨一冷声喝道。

“奴婢见过墨统领。”香草端着托盘曲了曲膝,对着墨一行了个礼。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墨一皱了皱眉,看来这诺大个王府里头,没有一个女主子,这些个丫环侍女们是愈来愈无法无天了,主了没有传召,居然自己半夜没脸没皮的凑到这跟前来了。

07 攀高枝

“回墨统领的话,奴婢是见这么晚了,主子书房里的灯还亮着,想里跟前也没有个人服侍,故沏了壶茶送了过来。”香草满脸娇羞,含笑而道。

“放肆,府里头的规矩你不记得了?亏你还是府里的老人了,主子没有传召,私自靠近书房百米内,该当何罪?”墨一冷冷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墨统领开恩,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怕王爷口渴,才自做主张,请墨统领饶过奴婢这一次,以后奴婢再也不敢了,一定会恪守本份,求求您……”香草听得此言,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脚一软,“噗嗵”一声就跪到了地上,眼中含泪,贝齿轻咬红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算了,就饶过你这一次,记住,下不为例!”墨一看到她那梨花带雨又可怜巴巴的模样,不仅不觉得自己应该怜花惜玉一番,反正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个女子,个个做作得很,总是捡着高枝就想往上爬,着实可恶。

“是,奴婢记住了,谢谢墨统领的不罪之恩。”香草低眉顺眼的应着。

墨一又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过去。

“我呸!”她对着墨一的背景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脸上早就不复刚才的可怜兮兮,她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还好自己机灵。寅时!龙岭坡药王庙!这是什么意思?

白家医馆内,患者如潮,自从前几天白宛霜不用药,只凭区区鱼苦胆,就治好了王员外家的嫡次女后,这名声彻底打响了。

其实自从她招募了几位医术好,医德高的大夫,把场子撑了起来后,她就做了甩手掌柜,只有这几位大夫治不了的疑难杂症她会出手外,其它的就一概不管了。

那她在做什么?她的任务可不是行善,开医馆救人行善是附带的,主要的任务可就是报恩。

“杜掌柜,咱们白家医馆转眼之间,就在这天京城里找响了钟头,论岐黄之术,也能称得上是数一数二了,但是树大巩会招风。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小女子不是京城人士,自是对京城的权贵们不大了解,还请杜掌柜为我解惑。”

“东家,您思考得对,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我天龙国国主名讳您应该知dào

,小的不敢直言,东家请看。”杜掌柜伸出食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三个字:墨傲天。

“嗯,这个我是知dào

。”白宛霜点了点头。

“咱天龙国的国号为傲正,故我们尊称国主为傲正皇,他有两位嫡子,三次庶子,四位公主。嫡长子墨千翎,二庶子墨心水,嫡次子墨倾城,四庶子墨心寒,七庶子墨心冰,公主为:五公主龙依桑,六公主龙依青,八公主龙依琳,九公主龙依秀。”杜仲劈里啪啦的一口气把傲正皇的子女全部说了个一清二楚。

“哦,皇后前年已逝,皇上是否有立后的意向呢?”白宛霜有点黑线,这傲正皇子女倒是挺多,挺能生的。

“这个倒是不曾听闻,所说皇上对已故的皇后一往情深,就算是有朝臣上过奏折请过命,但是皇上却是无意再立后。”杜仲对此倒是很是赞许,皇上若重情之人,自然对百姓也好好一些。

“那依你之见,这下一任储君人选,何人把握要大一些?”白宛霜挑了挑眉,又含笑问道。

08 龙岭坡药王庙(求收藏推荐评论)

“据坊间传闻,皇上倒是中意三皇子一些,大皇子墨千翎为人向来心狠手辣,自私自利,为人阴险,很是为当今天天子所不喜,但因其嫡长子,所以再不喜,他也是储君之一,自古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

“嫡次子墨倾城他温文尔雅,心存天下,且精于谋算,是一位治国的人才。据说皇上曾后悔,为何将他生生晚生了几年。看来如果三王爷若早生几年,这皇位豪无疑问就是他的了。故现在皇上虽然一直想把皇位传给三王爷,可碍于祖训,终归有一点名不正言不顺。”杜仲说起此事,也是一脸的可惜。

“不过,就算是名不正言不顺那又如何,皇帝喜欢,百姓拥护,大皇子能奈他何。唉!若以后真是大皇子当了皇帝,那我们的日子估计就难过喽。”杜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皇帝仁厚,是百姓之福,皇帝若是昏庸,百姓的日子可就苦得能滴出水来。

“那其它皇子呢,有哪些是支持大皇了,哪些支持三皇子,你可知?”白宛霜皱了皱眉,再次问道。

“据说那三位皇子,四皇子墨心寒是支持大皇子的,二皇子墨心水和七皇子墨心冰是支持三王爷的,公主方面,其它公主小的倒是不是,不过,听说三王爷与八公主墨依琳的关系最好,三王爷很是宠爱这位八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紧着她。”杜仲回想了一下平常听到的消息,整理了一下回答道。

“嗯,我知dào

了,谢谢杜掌柜。”白宛霜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收集关于墨倾城的情报,根据收集到的有关信息来看,大家所说都差不多,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现在白宛霜就是要搞清楚,墨倾城倒底想不想坐那个位置,如果想,她就助他上位,也算是报了恩。

白宛霜目送杜掌柜离开后,她又陷入了沉思,等她回过神来,伸了个懒腰后才发xiàn

已经好晚了,虽然已是夜深人静了,可是她却没有睡意,既然睡不着,干脆到外面去走上一走。

天龙国里最高的建筑物,应属城南的花塔,此塔高七层,而天龙国的房屋一般都只有一层,两层的都比较少见。据说天龙国本无花塔,但是一夜之间,这花塔就出现了,仿佛是从地底上冒出来的。

而且花塔从外面看来,是斜的,而且是很斜很斜的那种,仿佛下一息就会倒下去,但是入到塔内,却又是笔直的,非常奇怪。

刚开始大家还害pà

,不敢上那花塔,可是这两三百年过去,这花塔都没有出过什么事,自然大家也不再害pà

,反而是一处游玩的好地方。

白宛霜到这天京城差不多半个月了,还只是闻其名,并没有去游玩过,今夜不知怎的,突然很想去花塔上看看。

龙岭坡,药王庙。

“倾城,你来了。”一个修长的身影懒懒在药王庙的大门口依门而靠,微笑着望着墨倾城。

“晋哥儿,你怎么跑回来了,可有人看到你?谁借给你的胆,难道你不知dào

将领未经传召,私自回京,是什么罪吗?”墨倾城见了李晋,却是没什么好脸色,从昨天收到他的飞鸽传书,他就一直为他担着心,害着怕,这人着实可恶。

“若是能不回来,我自然也不想回来,你以为我就不怕?”李晋收起嬉皮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正经的说道。

“这是什么?”墨倾城接过书信,上面的火漆已被破坏,显然已被人拆开看过。

09 遇刺一

“若是能不回来,我自然也不想回来,你以为我就不怕?”李晋收起嬉皮笑脸,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正经的说道。

“这是什么?”墨倾城接过书信,上面的火漆已被破坏,显然已被人拆开看过。

“你自己看看,这是我在边关自一个青蒙国人身上搜到的。”李晋没有正面回答,示意他拆开看看。

“可恶!着实可恶。”墨倾城疑惑的取出信封内的信纸,低头看了起来,这一看之下,差点把他的肺都给气炸了。

“你现在知dào

我为什么要回来了吧,这件事情,给谁来办我都不放心,只得我自己走一遭,我等会就连夜离开,赶回边关,你自己可一定要小心。”李晋伸出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捶了捶墨倾城的肩膀,转身牵起拴在药王庙门前大树上的一匹黑色的骏马,一个翻身跃了上去,端坐在马背上。

“嗯,我会注意的,你也是,从这里到边关,快马也得六七天,你自己万事小心。我知dào

你自己有钱,但是出门在外,还是钱财充足一些为好。”墨倾城取下腰间的钱袋抛了过去,里面有三万两通存通兑的银票。

“那兄弟我就确之不恭了。”李晋一把接过钱袋,入时轻飘飘的,再手一捏,软绵绵的,他打开钱袋看了看,里面果真都是银票,他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把钱袋收入怀中。

“保重。”墨倾城目送着李晋离开,在这夜色里,只一会就再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李晋是他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两个脾气相投,两个之间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

他是天龙国的护国大将军,却为了一封书信快马加鞭的从边关一个人偷偷的跑了回来,只因这封信如果被别人得了去,哪怕它是假的,他也会身败名裂,轻者流放,重者当诛。

想到伪造这封书信,一心想要了他的性命的亲哥哥,他的心就如同在大冬天再浇了盆凉水,拨凉拨凉的。

再想到这个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朋友,他的心顿时又暖和起来。

如果他被人发xiàn

,告到父皇那里,按律可是杀无是赦,如果再有人落井下石,火上再浇浇油,那说不定就是诛九族的事,可是他却毫不犹豫的亲自送了回来。

自古患难见真情。

“王爷,墨二十来报,前面两里左右,有大批人影正向这里靠拢。”墨一气喘嘘嘘的冲了过来,打断了墨倾城的冥想。

“有多少人?”墨倾城一惊,是谁走露了消息?还好,自己当时怕隔墙有耳,故yì

把子时说成了寅时,否则李晋私自回京之事,就瞒不住了。

“大约四五十人左右,看样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王爷,怎么办?”墨一有些着急,不免慌了神,乱了分寸。

“还有两里,估计再快也得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到这里,现在撤tuì

,怕也跑不了多远。传令下去,马上就地加急做一些简易的陷井,争取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墨倾城想了想,吩咐道。

“是,王爷。”对啊,他怎么这么笨呢,这里是在林子里,多的是可以做陷井的材料,总是什么都不做要强,如果反击得好,鹿死谁手还不知dào

呢。

各种简易的陷井很快就做好了,墨倾城带来的二十护卫隐在暗处,屏住呼吸等待着。不一会儿就听到细微的声音传来,一息、两息、三息,这声音离得越来越近了。

10 遇刺二

“头儿,你这么小心干嘛,传来的消息是说王王爷要寅时才到这药王庙里来,现在才子时一刻,还早得很呢。”林子里静悄悄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呢,连只鸟者没有,头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住嘴,你是头儿我是头儿?”黑暗中一个声音轻喝道。

“真没趣,连说都不让说。”刚才的声音又嘟哝道。

墨倾城冷冷的笑了笑,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取,他看到这群人已经进入了陷井的范围,朝着墨一挥下手。

墨一得到墨倾城的示意,他打了几个手势,嘴一张,一串夜猫子的叫声响起。

“真倒霉,夜猫子居然叫了。”之前那把声音在听到这叫声的,气得大骂起来。

民间大多有“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等俗语,常把猫头鹰当做“不祥之鸟”,称为逐魂鸟、报丧鸟等,故这人一听到这声音就觉得浑身的寒毛都根根坚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二十名墨家卫也闪电般出动了,只听到“啊……啊……”的叫起接二连三的响起,这群人就被杀了十来个。

这时,对方也回过神来了,两方不可避免的恶战起来。

“王爷,我们掩护您,您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撕杀了不到两刻钟,墨倾城这边就死了八九个,而对方却还有二十来人,墨十一不禁急了起来,他一边向墨倾城靠拢,一边劝说道。

“是呀,王爷,今日怕不是能善了了,如果您不快点撤,只怕会凶多吉少,我们死了就死了,可王爷您不能死,您快走吧,我们来拖着他们。”墨九也一挥剑一边劝道。

“王爷,我掩护您,您快走吧,晚些,只怕是想走了走不了了。”墨一心急如焚。

“本王对不起你们,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本王会照顾好的。”墨倾城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运起轻功急急的身后掠去。

“哪里逃,把命留下。”刚才那位被称为头儿的人看到,大喝一声,追了上去。

“想要我的命,有本事就来拿,只怕,你没有这个命。”墨倾城嘴里应着,脚下却丝毫不放松,一转眼就窜出了老远。

墨一看到,连忙结果了面前挡路之人的性命,提气追了上去,想要去把那个叫头儿的人拦下来。

“想跑,门都没有,今天你们就都留在这里吧。”刚才那一直咋咋呼呼的个堵住了墨一的去路。

“想留下爷,我看你先留下吧。”墨一发了狠,不要命的连消带打,把剑舞得出神入化,终于把个人灭杀掉了。

“兄弟们,有三个人追着王爷去了,王爷以一敌三,只怕王爷不是对手,我去帮王爷。”墨一在把剑刺入对方心口的同时,余光之下扫到有两个人向墨倾城追了过去。

“统领,你去吧,我们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一切以王爷的性命为重。”

“对,我等死不足惜,只要王爷安心。”

“兄弟们,保重。”墨一眼角涩涩的,事情太过紧急,没有时间让他伤感,他收起心思,全力向着王爷逃走的方向赶去。

“王爷,你快走。”墨一赶到时,追上去的三个已死了一个,另外两也有或多或少的挂了彩,墨倾城以一敌三,伤得很重,全身都在滴血,把墨一看得心惊胆战的。

11 遇刺三(求收藏推荐评论)

不行,王爷不能有事,如果今天一定得有人交待在这里,那就他吧。

“墨一,你自己保重。”墨倾城知dào

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听话的提起仅剩的力qì

,拼命向外掠去,离这里十来里的地方,有一座花塔,晚上根本上无人去,倒是个躲藏的好地方。

“啊……他奶奶的,爷今天跟你拼了,拿命来吧。”墨一发了拼,拼命挥剑,只攻不守,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剩下那人一下子被墨一打得手忙脚乱,成功被拖住了脚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墨倾城跑掉了。

俗话说,穿鞋的怕光脚的,光脚的怕不要命的,墨一现在就是不要命这种,谁敢挡住他家王爷离去的脚步,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墨倾城狂奔了一盏茶左右,回头望了望,没有人追上来,看来,人已被墨一拖住了,只是墨一,唉,希望回府后,还能看到他。

树木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的脚步声,近了,花塔就在前头,他已经隐约看到了。

撑着,一定得撑着。皇兄这么想他死,如果他真如他所愿死了,那不是平白让他得yì

吗?

白宛霜今天晚上特别烦躁,她清心寡欲在云山上修liàn

万年,一颗心自是已修得平静无波,今天却心神不宁的,这是为何?

她走出白家医馆后,发xiàn

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怔了怔才起想天京城也禁宵,现在已是三更天,自然不准有人在外游荡。于是白宛霜捏了个诀,隐了身形,再捉了朵云坐了上去,慢悠悠的向着城西的花塔飞去。

白宛霜从在花塔的屋顶上,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的那弯满月,这个时候的月华最为纯净,反正无事,不如索性修liàn

一下,虽然她已是金身,但多修liàn

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白宛霜盘腿坐在屋顶上,左手跟右手分别掐了个诀,双眼微闭,满月里的月华一丝丝的渗进白宛霜的经脉里,虽然这里灵气不足,但是这纯净的月华比起充沛的灵气,却是要强过很多。

不知不觉已到了五更,她收了功正准bèi

回白家医馆,却听到有轻微的声音朝着花塔而来,白宛霜翻了个身,人已经隐入了花塔的顶楼里。

这时到处都是静悄悄的,有一点点声音都能听得到,更何况白宛霜已是仙身,自然是更加的耳聪目明。她听出来这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且这人男人应该受伤不轻,却还能保持这么快的速度,还真是不容易。

这个男人并没有从一楼入花塔,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带着麻绳的五爪钩,轻轻的转了几圈,向上一抛,就勾住了花塔顶楼的屋檐,他拉住麻绳使劲一用力,借着这点力qì

就翻理了顶楼,要不是白宛霜闪得快,两人就碰了个面对面了。

“真倒霉。”白宛霜在心里低骂了一句。

她不想多管闲事,她屏住气息向暗处躲了躲,可是这七楼就这么一点点宽的地儿,以这男人的武功,虽然受了重伤,恐怕也能察觉到她躲在暗处,她心里低骂了一声,随手掐了个隐身诀,再次隐了身。

这男人一跃了进来,从屋檐上取下五爪钩后就再也使不出力qì

,现正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白宛霜并没有看到他的面容,虽然受了伤,有点狼狈,但也看得出这男人气宇轩昂,而且周身透着一股子贵气。白宛霜虽然懂医,但她也不想惹上麻烦,故依然在原地静悄悄地呆着。

12 初遇(求收藏推荐评论)

墨倾城一进花塔,就感觉有点不对头,这里面有人!

他自认为自己逃脱的时候,身后并没有尾巴,且这个地方十分隐蔽,他从未在人前来过此处。莫非这人能未卜先知,知dào

他要躲到这里来,就先在这里守株待兔?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向来耳聪目明,加上自幼习武,感观上自然比常人要敏锐一些。这花塔的七楼,他来过不少次,这小小的一间房里面,想要藏上个把人,那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他自信这里面藏匿不了任何人,可现在他却就是有被偷窥的感觉。他敢肯定,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一定有人躲在暗处在看着他,

敌不动,我不动,他屏住呼吸,暗暗打起精神,看看这个人竟然要做什么。

一息、两息、三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这人并没有任何动作,看来个人并没有恶意,可墨倾城也没有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的习惯。他现在虽然连起身都困难,但还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转了个身四处望了望,想要把这个躲在暗处的人找出来。

白宛霜看到翻窗而入的男子挣扎着站来起来,不知dào

这人要干嘛,她没有动作,还是静静的观察着,她看到这男子慢慢的转过了身,顿时大吃一惊,她抽了一口气,我的老天,这、这不是墨倾城吗?

啧啧……瞧他这模样,受伤不轻啊,如果不是遇上了她,恐怕真得一命呜呼了。不行,死谁都不能死他呐,他要是死了,她可找谁报恩去,难道又要追到下一世去不成?那她何年何月才能飞升呐,现在,她可跟他可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白宛霜一惊之下,顾不得之前自己的施了隐身术的,猛的掐了个诀,显了身形就向墨倾城奔了过去。

“喂,你受伤了?”白宛霜急走到他面前,瞧这模样,全身血肉模糊,面如纸金,想来伤得极重。

墨倾城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女子,被惊得目瞪口呆。入眼间,只见她白衣飘飘,眉目如画,这个时间,这么貌美如花,又这么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莫非是什么山精野怪?

不能怪墨倾城这么想,这世间,山精野怪虽说不多,但多少还是有一些的。老百姓们不知dào

,但他天龙国秘存的档案里,就有对于山精野怪的一些绝密资料。

“请问姑娘是谁?这么晚了,在此做甚?”墨倾城回过神来。

“我若说我是在这里看风景,你信吗?”白宛霜丝毫不知dào

自己的突然出现,已给人家带来了多大的惊吓,她只知dào

这个人不能死。

她用衣袖里做幌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包银针,一圈细白布,一把小小的银剪刀。

可是一抬头,发xiàn

墨倾城还是呆若木鸡般的看着自己,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个呆子!可是收到的情报里面并没有说墨倾城还有点天然呆啊,莫非情报有误?

“喂,躺下啊,你是傻的还是死的,想流血流到死么!”白宛霜没好气的骂道,手下也没有闲着,她纤纤十指翻飞,把墨倾城周身的大穴点住,那流得畅快的血慢慢的止住了。

“姑娘,我倒不是傻子,只是姑娘你,在这深夜里,出现得也太惊世骇俗了点,着实有点诡异,在下只是有点惊讶罢了。”墨倾城终于回过神来,苦笑了笑。可他心里却一直在嘀咕,若不是我心志坚定,刚才你突然自空中出现,不是傻子也得被你吓成傻子了。

13 醉红尘一

“你自己武功不到家,倒还怪起我来,难道你不知dào

,这是极品的轻功加上龟息术么?如果你会这两种功夫,还能被整得这么惨吗?真是少见多怪!”白宛霜打死都不会承认,刚才自己用的是隐身术。

“那倒也是,在下受教了,请问姑娘高姓大名,只要在下不死,就一定会报答姑娘的救命之恩。”墨倾城一楞,据说轻功修liàn

到最高的境界,不光可以快如闪电,还可以不需yào

任何借力,就可以停在空中,但停在空中时间的长短,就要看个人的修为了。

龟息术就更妙了,修liàn

到一定的境界,哪怕你就站在他人旁边,他人也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但这种功夫是可遇不可求的,莫非真是他弄错了,这女子只是功夫诡异了些,并不是他所想的山精野怪?

“小女子免贵姓白,名宛霜,别废话,快点躺下,再啰里八嗦的,小心真的要去见阎王了。”白宛霜故作不耐烦,其实心里面倒是有点窃喜,看情报,这墨倾城是挺精明的一个人,却没想到还是挺好忽悠的。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好名字!”墨倾城赞道。虽然他现在情况已经是很不乐观,但依然折损不了他那周身的气度与天生的优雅。

他看着白宛霜手里明晃晃的银针,非常识相的闭上嘴,平躺在地上,让白宛霜的小手在他身上扎来扎去。

白宛霜拨出一根银针看了看,再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她皱了皱眉:“看来我还真没看错,原来真是醉红尘,这人果真是铁了心的想要你的死。如果你今晚没有遇到我,哪怕你命大,找到医馆帮你处理好外伤,不如五日,这醉红尘就能要了你的命。”

“醉红尘?”墨倾城原本紧绷的神经在白宛霜开始给他疗伤开始,就已经放松了。他失血过多,现虚弱得厉害,正在闭目养神。听到白宛霜所说,顿时睁开了眼睛,疑惑的望着她。

“怎么!不相信我?以为我骗你?”白宛霜冷冷的笑了笑,她就知dào

这个人向来多疑,自己已经尽量在他面前装得很是冷漠了,可他还是对她不放心。

别看他现在好像在她面前很放松一样,可这都是装的。

幸亏她从一见他的面开始,就对他冷冷淡淡,还凶巴巴的,如果自己表现的稍稍热忱一点,估计他肯定以为自己对他有所图,说不定还以为自己是对手派来的,想找机会要了他的命,估计他肯定会找机会抽冷子给她一下。

“在下倒不是不相信姑娘你,不管你救不救得了我,终归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姑娘只有感激的份,万万不敢再疑心姑娘你。在下方才疑惑,是因为从未听说过‘醉红尘’这种毒,有点讶异罢了。”墨倾城诚恳的望着白宛霜,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因为失血过多,微微有些失色。

“你不知dào

醉红尘,倒也情有可原,这原本就是奇毒,而且,并不是中土之毒。此毒初中时,除了比平常要累一些,也没别的症状,但第二天,就会沉睡过去,且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这时,你会陷入一个美梦之中,毒在身体内游走得越深,梦就越做得美,你人就消瘦得越快,身上的酒香自然就愈浓。等到第五日,若是还没能够解毒,那就会在死在美梦中,人也只得一具干尸。”白宛霜淡淡地瞅了墨倾城一眼,凉凉的说道。

14 醉红尘二

“名字倒是挺美的,却不是个好东西,真真是白白玷污了这个名字。”墨倾城似笑非笑的说道。只是,那语气却凉丝丝的,没有一点温度,跟个冰渣子似的。

白宛霜忽然觉得有点冷,这周边的温度蓦的下降了十几度,尤其是面前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制造冷气的大冰块。

“张嘴。”白宛霜打了下个哆嗦,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从衣袖里面掏出一颗淡绿色的药丸给墨倾城服下去。

血是止住了,但他的衣服到处都是口子,穿在身上就跟披了块破布似的,看起来惨不忍睹,她估摸着墨倾城身上最少有着不下二十道伤口,这伤口想要好得快,得缝针才行。

“把衣裳脱了!”白宛霜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啥?”墨倾城惊讶道,他看到白宛霜又从衣袖里面掏出一个小包,从里面取了一根弯弯的针,看起来比绣花针倒是要大上了那么一点点。

他突然对白宛霜的那点衣袖很是好奇,从看到她到现在为止,他就看到她不停的从那只衣袖里面掏东西出来,就跟个百宝箱似的。

“叫你脱个衣裳,你磨磨蹭蹭做什么,这条命,你莫非是不想再捡回来不成?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脱个衣裳还怕吃了亏去?”白宛霜凉凉的说道。

“……”墨倾城被噎了一下,看来今天晚上可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吃过什么亏,可今天晚上却接二连三的吃亏,先是差点被砍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还中了这什么破醉红尘。

现在这个不知dào

打哪儿冒出来的白宛霜,看起来倒是长得倾城倾国,可是这脾气却是古怪得很。二话不说就让自己脱衣裳,难道她就不会好好说话吗,你让我吃憋,那我也要好好捉弄捉弄你,得扯平才行。

“脱衣服倒是没问题,只是……”他邪恶的勾了勾嘴唇,似笑非笑的瞟了白宛霜一眼。

“只是什么,我听你唠嗑倒没有关系,只怕是你这一身的伤等不起,要不,咱等你说完了再给你治?”白宛霜‘体贴’的说道。不知怎的,她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觉得脊梁骨上一寒,寒毛都根根坚了起来。

“你治,你治,等你治完了咱们再说也不迟。”墨倾城马上闭上嘴巴,两三下就把外袍给脱了下来,只留下一条亵裤。有些话,还是等她治完了再说,说早了,她要是使小性子不给他治伤了,那他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白宛霜不再说话,她从布包里面再取出一根细线,这线是取自羊肠内的那一层膜精制而成,用来缝合伤口自然是个好东西。

墨倾城看着白宛霜这架式,他惊悚了。这分明就像是要绣花一样,莫非,她这是恼了,想在自己身上绣朵花?

这真不能怪墨倾城这么想,现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还真没有缝合伤口这么一说。

墨倾城目瞪口呆的看着白宛霜,只见她一只手拈着那根有点弯的针,一只手捏着自己那胸口上那道口子。这口子划得有点长,而且还很深,再往里进去三分,估计他就没命了,虽然血是止往了,但皮开肉绽的着实有点渗人。

可这小美人却是一点都不害pà

,仿佛看到的不是皮肉翻飞的伤口,而是看着一张绣花棚子。

15 绣花棚子(三更)

感谢blue_app,墨子袖,阡烨墨雪,范范之辈,MOMOXIANGFEI,26baobei的礼物,为了表示感谢,今天从头加了两更。

“啊……”针一刺进肉里,墨倾城就疼得闷哼了一声。他双手蓦的握成拳,冷汗瞬间密密麻麻的爬满整个后背,额头上更是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那苍白的脸颊流淌下来,不一会儿就成了涓涓小溪。

“你袖子里头啥都有,难道就没有麻沸散?”她是故yì

的,一定是故yì

的,故yì

不给他用麻沸散,想看他的笑话。墨倾城忍着痛,既然你故yì

想要看我痛,那我就还偏不能称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

他心里嘀咕着,心里使劲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想像着这些针是缝在了绣花棚子上,自己不痛,一点都不痛。慢慢的,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的翘起,含着笑望着白宛霜,如果人家不知dào

,还以为他是望情人呢。

哪知dào

他现在心底里把白宛霜都已经问候了十七八遍,那嘴角含着的笑容,仔细看,就会发xiàn

有一些扭曲,如果耳朵再尖一点,还能听得到他的磨牙声。

“你一个大男人,这点痛都受不?难道你不知dào

,用了麻沸散,伤口会好得慢很多吗?”还别说,白宛霜倒真是故yì

的,看这那么多关于墨倾城的情报,她多少知dào

墨倾城是个怎样强势的人。想要让他记住一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自己不让他记住了,记牢了,过了今夜,自己要怎么样再去接近他?

“好吧,那在下可是谢谢白姑娘你了。”墨倾城磨了磨牙,古人诚不欺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好说好好,谢谢就不用了,只要记得给诊金就可以了,记得,要送到王井大街的白家医馆哦。”白宛霜挑了挑眉,冲着墨倾城做了个鬼脸,笑眯眯的说道,手里却毫不客气的继xù

扎呀扎的给他缝着针。

如果自己主动贴上去,他怕是会真以为自己什么目的,怕是巴不得离自己有十万八千里,能有多远,就离多远。只有让他牢牢的记住了自己。

“……”墨倾城被噎得个半死,于是装死不再理他。这已是第多少次遇刺了,他已记不清,父皇有五子,只有他跟大哥是一母同胞,按理说应该兄弟情深。可他敬皇兄为兄长,但皇兄却视他为仇人,这一波波的刺客、杀手、抑或是死士,十之八九都是皇兄的人。

皇兄为的是什么,他自然知dào

,为的不过是那个位置,为了那把金龙椅,他苦笑了笑,皇家真的无亲情么?皇兄想要那位置,可是他却不想要,这只不过是父皇一厢情愿的想法。坐不坐那个位置不重yào

,他只要能造福百姓,在哪个位置上都一样。

皇兄想坐那个位置,可是皇兄素来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得了手,一次不成就二次,二次不成就三次,从小到大,他遇到的刺杀只怕也有几十次了吧,母后没死之前,皇兄还有些顾虑,但自从三前年,母后去世后,皇兄就越加的肆无忌惮了。

以皇兄的性子,恐怕就算他坐上了那个位置,也成不了明君,本来自己还从来都没有那个想法,但是今天,再一次差点被皇兄要了性命,他却想要争上一争了。

16 墨倾城牌的大粽子(求收藏推荐评论)

可是,他还有机会去争上这么一争吗?这一次的伤比起前些次来,尤为严重,而且,他不仅仅受的是伤,还中了毒。皇兄还真是看得起他,这一次,足足派了二十个死士,他功夫再好,也只能勉强以一敌十,身边的几个侍卫死死的拖住那些个死士,用自己的命换取了他的生机。

他们,全部都死了。墨倾城想到此处,不觉悲从心来。

“好了。”呵呵,以后他只要看着自己身上这一身的疤痕,就会想起自己。她才能有机会报得了恩,飞得了升。

“终于结束了!这磨人的白宛霜。”墨倾城松了一口气,在心里嘀咕道。

白宛霜是心怀鬼胎,墨倾城是咬牙切齿,在白宛霜鬼主意打得差不多了,墨倾城那一口钢牙也快要咬碎了的时候,这满身的伤口也终于缝合完了。

白宛霜看了看手里面这一圈细纱布,想着拿都拿出来了,总得要用一下吧。她露出八颗牙齿,作出标准的淑女式笑容,对着墨倾城微微一笑。

“你、你想要做什么?”墨倾城被笑得胆战心惊,他看着白宛霜那八颗牙齿在忽闪着寒光,就像是大灰狼看到了小白兔一样。她把自己折腾得够呛的,莫非还没有折腾够,又想出什么新花样想在自己身上试验一下?

果然墨倾城的直觉很是敏感,白宛霜用这圈细纱布把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包了三四层,给活生生的包成了个人形的大粽子,还是墨倾城牌的。

“不做什么啊,我只是把你包一下,免得刚缝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我还得费功夫再给你缝一次。怎么,你不愿意啊?不包也没关系,大不了等裂开后再让我给你缝一次?”白宛霜手里拿着白纱布,笑眯眯的说道。

“行吧,你包吧,你是大夫,你说了算。”墨倾城咬着牙说道,说得倒是好听,什么不包也没关系,大不了等裂开后再让我给你缝一次,明明就是赤果果的威胁。

“把你一个人放在这里,怕是不妥,要是没有人来找你,你死在了这里,我的诊金只怕也要打水漂了,嗯,我还是把你带回去稳妥一些。”白宛霜包完后,看着成粽子型的他,想了想道。

接着她一把就抱起了他,就跟抱着一捆柴火似的,再然后,就施展着她那所谓的极品轻功,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从花塔飞奔到了东大街的一间铺子里头,墨倾城眼尖的看到,上头的招牌为——白家医馆。

直到躺在了白家医馆的病床上,墨倾城才将将回过神来,他气得差点吐血三升。这辈子除了母后,他就只被一个女人抱过,就是这个该死的白宛霜。而且,严格来说,她还不算是抱着他,根本就是搂着一捆大山柴。

想他以天龙国三王爷之尊,长得那叫一个玉树临风,气宇轩昂。平时那些个女子,巴不得逮着机会对他投怀送抱一下,哪怕没有机会,也要想办法制造些机会出来。可是这个女人,不光把他看光了,还把他从花塔里搂了回来。

可是,她那是看男人的眼神吗?不,她当他是张绣花棚子!她当他是男人搂着吗?不,她当他是捆大山柴!墨倾城默默的想着,默默的吐血着。

哼!本王爷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这么不被女人待见过,既然如此,哼哼,我现在奈何不了你,却也要恶心恶心你。

17 负责

“白姑娘,你救了我,在下非常感谢。可是,在下被姑娘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抱了抱了,白姑娘你是不是要为在下负责呢?”墨倾城轻飘飘的瞟了白宛霜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凉凉的说道。

“什么?你要我负责!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大姑娘,负什么责啊。”白宛霜狠狠的剐了他一眼,这真是那个名满天龙国的三王爷墨倾城?莫不是自己认错了人吧。

“难道只有大姑娘被人看了要负责,我这个大男人被你看了就不要负责了吗?没有这么不公平的事吧,你要不愿意负责也行,那你也脱光了给我看一下,那我们俩就扯平了。”墨倾城依旧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凉凉的说道。

“你!你说我手怎么就这么欠呢,早知dào

就让你流血流死,被毒毒死。小女子救的男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要个个都像你一样,被我看了一下,就要我负责,那我不得娶几十上百个相公回来?”白宛霜气得直磨牙。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dí

,今天她可遇到一个极品了。

“那我不管,反正你救都救了,看也看了,别人可以不要负责,只要对我一个人负责就行了,对了,在下姓墨,名倾城,你可要记牢喽。”墨倾城看到这古怪性子的白宛霜终于被他气得破了功,心下有些暗喜。

可是想到她看了那么多男人的身体,心里面又有些不舒服,至于为什么会不舒服,他想应该是自己一直都是一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但现在变居然被人家嫌弃了,这种落差,是个人都会不太高兴的。

“你这人有病,我懒理理你!”白宛霜咬牙切齿的说道。说完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得yì

的笑了起来

她高深莫测的瞅了墨倾城一眼,“呦,看你现在倒是挺精神的,那这少吃一顿把饭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吧。”

“你、你……”墨倾城悲愤了,他流了这么多的血,不吃饭怎么行,那他何时才能恢复?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那一顿饭,他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等伤好了,这个场子总有一天能找得回来的,他不着急。

“怎么样,这饭你还要吃不要吃啊?”白宛霜笑眯眯的看着墨倾城,那到他吃憋,于是她笑得愈加的欢快了,那笑容简直如沐春风。

“……”墨倾城闭上了眼睛,装死不理她。

她扳回了一局,心情畅快得很,顿时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轻了几两。她得yì

的转了个身,施施然出了门,向厨房走去。

她自左手腕上的乾坤镯里面取出人参、首乌、枸杞,各取了20克左右,她看着手里的这些个药材,有些肉疼得紧。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参、首乌跟枸杞,是她自云山上所种的灵药,为了报恩,也只能便宜他了。

她再抓了两把粳米,二十来颗红枣,取了一只瓦罐,用清水洗净,把米跟药材洗干净。她麻利的生了火,把瓦罐放在灶上先用大火烧开,约莫等大火将米滚了一盏茶时间,再改成小火,慢慢煨上小个半个时辰左右,米香混合着人参和红枣的香味,慢慢逸满了整个厨房,再悄悄的散开了。

18 诱惑

墨倾城本来是在床上闭目养神加装死,可是闻到那空气中渐渐飘散开来的那股子米香味,就再也装不下去了。肚子里好像在打鼓似的,咕噜咕噜叫个不停。要不是自己伤得太重,加上那古怪的女人把他用细纱布缠得跟个粽子似的,他动不了,他都想自己去厨房里面解解馋。

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是这样的难过,足足等了快半个时辰,才等到白宛霜用一只托盘托着一只瓦罐及一只细瓷碗,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他看着白宛霜慢条斯理的把托盘放在桌子上,再慢条斯理的用细瓷碗给装好,接着再慢条斯理的递到他面前,他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了,她肯定是故yì

的,知dào

他饿了,故yì

慢吞吞的用香味来诱惑他。

“吃吧。”白宛霜用勺子勺了一勺喂了过去,墨倾城恶狠狠的一口就吞了下去,心底里那股子火气才压了下去。

这古怪女人虽然动作慢了点,但还是很善解人意的,粥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还知dào

自己两只手都包成粽子了,不用自己叫,就知dào

喂自己喝粥,而且这粥的味道还真不错,他满yì

的点点头。

白宛霜一直喂,他就一直吃,直到把那一瓦罐的粥都喝光了,他才砸吧砸吧的住了嘴。虽然这一顿吃得有些饱,但能看到这古怪女人这么贤惠的一面,也是值了,反正撑不死他。

吃得饱饱的后,他就直犯困了,一夜没睡,又出了这么多的血,还中了那破醉红尘,能忍到现在不睡,他也算是厉害了。看到他困得上眼皮跟下眼皮都直打架,还在强撑着不睡,白宛霜不禁有些敬佩,换成别人,这个时候只怕已经睡死了。

不说这个,就只说昨天晚上,她故yì

不给他用麻沸散,他不也只在第一下痛得叫了一声,后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面不改色的,搞得她都以为自己不是缝在他身上,而是缝在猪身上了。

“毒已经解了一半了,我先准bèi

一些药材,等天明了再接着解,现在睡觉已是无碍,你放心睡吧。不过,这毒就算解了,但还是会有一些毒素还在身体内排不出来,需得吃上大半年的汤药,而且、而且……”白宛霜在墨倾城的注视下,破天荒的结巴起来,她俏脸一红,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跺了一下脚,走了出去。

“而且什么,哎,你别走啊,把话说清楚!”墨倾城急了,这人说话说一半就跑了,真是急死个人了。

被白宛霜这么一折腾,他原本的那些个瞌睡都跑光了,心里一直在想,她那个而且后面,倒底是想说什么?

没一会儿,只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两三个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接着又有好多人涌了进来,听那隐隐约约的声音,他估摸着先进来的应该是坐诊的大夫,后面进来的是寻医的病人。

再过了一会,有声音踢踏踢踏的向着他这个方向走了进来,刚才白宛霜出去时,没有把门给扣上,于是,他只消抬起头,就看到一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见过公子,在下乃白家医馆的坐堂大夫,东家命我来给你把把脉。”他对着墨倾城和气的笑了笑,伸出手搭在墨倾城手腕上把起脉来。

半响过去,只见中年大夫左手换右手,来来回回把了两次脉,那额间的皱纹都能夹得死蚊子,直把墨倾城的那颗心整得尤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19 南柯一梦(求收藏推荐评论)

把到最后一次,终于舒展了眉头,松了一口气:“公子看起来应该是外伤失血过多,导致气血两虚。不过,由于治疗及时,且服下奇药,现在已恢复了不少,倒也无大碍了。不过,公子身中奇毒,在下学艺不精,见识浅薄,倒是对此毒闻所未闻,真是惭愧啊。”

中年大夫叹了一口气,对自己的见识浅薄略略有些羞愧,正准bèi

转身离开,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刚才东家吩咐我转告阁下,从现在开始,这大半年时间,公子还是不要近女色的好,就算忍不住要行房、事,也尽量不要让女子受孕,否则极有可能生下一个畸形婴孩,还望公子切记。”

“感谢大夫特意相告,在下定不敢忘记。”墨倾城点了点头,目送大夫出去。

“呵呵……”墨倾城蓦的轻笑出声,原来,她刚才欲言又止,还红了脸,居然是害羞了。

从在花塔里面遇到她直到现在,一整个晚上,哪怕他把自己扒光了,他都没有见过她害羞过,整得他还挺佩服她,觉得她那身涵养功夫真是修liàn

到了家,没想到,她也会有小女人的姿态。

于是,他圆满了,瞌睡又上来了,他终于能睡个好觉了,他满足的闭上眼睛。

可是当他闭上眼睛准bèi

睡觉时,又突然想起,这是白宛霜让大夫转告他的,自然是她对着大夫说了一遍。不然大夫既然把不出这是个什么毒,又怎么能知dào

不能近女色,就算一定要行房、事也不能让女子受孕。

这个死妮子,对着我说不出口,对着别的男人倒是挺说得出口的,他心里愤愤不平起来,脸慢慢的沉了下去。

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抱着一只雪白兔子,这只兔子在他怀里睡得喷喷香,蓦的,这兔子变成了一个美女,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红唇轻启,美得跟仙女一样。他心神一荡,突然很想亲这位美女一下,于是鬼使神差之下,他在美女的红唇上亲了一下,等抬起头来,这美女却变成了白宛霜,白宛霜对着她甜甜的笑了笑,笑得眉眼弯弯,直把他惊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这还没完,白宛霜笑完了,她说:“你亲了我一下,我也要亲你一下,这才公平。”

话音一落,她嘟着红唇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下去。可刚碰到他的嘴巴,他感觉脸上一痒,白宛霜不见了,亲他的是刚才在他怀里睡大觉的雪白兔子,他大吃一惊,手一松,兔子‘叭’的掉到地上。

墨倾城满头大汗的醒了过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很好,没有什么兔子。他想,是不是因为早上那大夫的话,他说自己这大半年时间不能近女色,而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近过女色,所以才做了这么一个荒唐的梦?

看来,等自己好了,一定得找个青楼,寻个没有开过苞的姑娘开一开荤,省得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怪梦。

他满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门却被轻轻推开了,白宛霜走了进来,墨倾城刚才正梦到自己亲了她一下,她又变成了一只兔子,现在看到正主了,不禁俊脸一红。

“咦?你脸怎么这么红?莫非是发烧了?”白宛霜有点急,这当口如果再着了风寒,发起烧来,那毒就解不成了,得等风寒治愈好后,才能解毒。这不仅仅耽搁时间,对他的身体也是极大的妨碍的。

20 解毒一

她伸了纤纤素手过去,摸了摸墨倾城的额头:“奇怪,明明不烫,为什么脸红成这样子呢。”

你才发烧,你全家都发烧!墨倾城在心里使劲的问候着白宛霜,要不是本王爷做了那个破梦,我见了你用得着脸红么。

“抬进来吧。”白宛霜对着门口轻声说了一句,两个伙计就抬着一只大木桶进来了。

“东家,小的们把这木桶放哪?”伙计抬着木桶问道。

“把桌子移开,就放到那个位置,再把我刚才让你们煮好晾凉了些的那些个药水抬进来倒进去。”白宛霜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指着桌子吩咐道。

“是,东家,小的马上去。”两伙计把桌子移开,把木桶放好,又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木桶里面装了大半木桶的药水儿。

“你需得在这药水里面泡上半个时辰,可能有些疼,你忍着些。还好,自己把亵裤退下来,扔到桶外面。等时辰到了,我会叫人拿衣服进来帮你穿的。”白宛霜把缠在墨倾城身上的细纱布解了下来,再把他抱进木桶里面吩咐道。

“嘶……你还是自己来给我穿吧,你给我脱了,难道不得给我再穿上去?或者说,你只管杀,不管埋?再说了,我跟你说过,我叫墨倾城,难道你不知dào

本王是这天龙国的三王爷吗?我伤成这样,你叫进来的人万一不安全,传了出去,岂不是叫我的对头知dào

了我藏在了你这里?”墨倾城痛得呲牙咧嘴。

好家伙,还骗我说只有一点点痛,这一点点痛可是跟昨天绣花时不相上下,看来女人的话真是信不得,不是说吗,女人的话要是能相信,老母猪都能上树。

“我呸!你要不要脸呐,你身上不着寸缕,你居然要我这个黄花大闺女给你穿衣裳,想得美吧你。你是王爷又怎样,是王爷就能强迫一大姑娘给你换衣裳?”白宛霜没好气的说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都看过一次了,再多看一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都不怕你看,你怕什么,反正你左右都是要对我负责的。再有,只要你不怕惹来麻烦,那就尽管叫伙计进来帮我穿衣裳吧。”墨倾城极不要脸还无所谓的说道。

白宛霜气得直想把脚上的绣花鞋给脱下来,朝着那张俊脸拍上去,狠狠地抽他几个大耳刮子。

可她气归气,倒也是明白,他说的是事实,自古人心难测,他那一身的伤,还是越少人看到越好,她用眼角恶狠狠的朝墨倾城甩了几把飞刀,气哼哼的走了出去,再把门扣给上。

半个时辰说快就快,说慢也慢,反正不管白宛霜怎么不情不愿,这时间还是到了,她拿起刚才自己去买的那一身宝蓝色的外袍,白色的亵衣亵裤,顺手拿起一张床单,再磨磨蹭蹭的走进了墨倾城的那间病房里。

墨倾城看到白宛霜自己走进来,而不是店伙计进来,满yì

的笑了。

小样,跟我斗,不管你有多不情愿,还不是得乖乖进来给本王爷我穿衣裳。他又占了一次上风,这心情好得不得了,自然也笑得越发的畅快了。

白宛霜看见墨倾城笑得跟只刚刚偷吃了鸡的狐狸似的,她的嘴角抽了抽,姐不跟你一般见识。

她把衣服放到床上,再拿起床单走到木桶前,两只手一只抓着床单的一边,轻轻抖开举了起来,直到遮住自己的眼睛才停了下来。

21 解毒二(求收藏推荐评论)

“起来。”她冷冷的道。

墨倾城坐在木桶里,看着面前被床单遮得严严实实的白宛霜,他很是无语,还真是我有张良计,你有过墙梯啊,这法子都想了出来了。

他无奈的攀着木桶站了起来,身上的伤虽然好了很多,但是一用力,还是拉得很疼。白宛霜听到动静,摸索着把床单兜头兜脸朝着墨倾城围了上来,她一想到这床单下面的身躯一丝不挂,俏脸就烫得厉害。

她用床单把墨倾城包得严严实实的,一使劲抱出了木桶,几步就走到了床边,她把墨倾城扔到了床上,转身就走了出去。

“衣服在床上,你自己穿吧,要是不穿,那就光着吧,反正等下会有伙计来倒水,你要是真穿不了,让伙计帮忙也没有什么关系的。”直到走到门外,把门扣上,白宛霜才松了口气,人家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她今天终于体会了一把,虽然这是一个男美人,可一样是个美人啊。

墨倾城坐在床上默默无语,他妹的,刚才那古怪女人白宛霜抖开床单把他围起来,再抱到床上时,他闻到她身上那股少女的幽香,他、他居然有了反应!

莫非,他真的是从未近过女色,导致现在生冷不忌了?

墨倾城坐在床上想了半天,冷汗冒了一额头,还是没有想明白,却听到远处传来踢踏的脚步声,他终于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穿起衣服来,等衣服穿好,脑门子上的汗都流成小溪了,这次是给痛的。

“公子,小的可以进来了吗?”这厢衣服才刚穿上身,那厢门口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吧。”墨倾城那清咧的声音透过房门传了出去。

之前那俩店伙计又走了进来,抬着木桶走了出去。墨倾城正闭上眼睛想再睡上一觉,感觉房间里面又进来一人,这人一进来就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墨倾城不用睁开眼,就已知dào

进来的人是谁。

他并不打算搭理此人,继xù

闭目养神。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都快要睡着了,地上的人还是笔直的跪了,并不出声。

“墨一,你知错了吗?”墨倾城挑了挑眉,轻飘飘的问道。

他就那么随意的坐在床上,哪怕是一句话都不说,但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却让他不怒自威。

“主了,属下知错,属下该死!请王爷责罚!”墨一磕了一个头,沉声应道。他身上带着伤,这腰弯下去,还真不是一般的疼。但比起王爷包得个粽子似的,他的伤还是要轻上很多,他心疼的看着倚在床头的王爷,眼泪都快出来了,王爷没死,是天龙国之大幸。

“哦?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墨倾城拂了拂衣袖,好整以暇的靠在被子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主子此次遇刺,对手能得知主子的行程,知dào

主子会在那时候经过那里,并事先在那里设下埋伏,肯定是我们内部有了钉子。而属下却没有觉察到,导致主子此次吃了大亏,差点没命。还导致墨九、墨十二、墨十五丢了性命,这是错一;主子遇难,属下却这么久时间才打探到主子的行踪,若不是主子命大,被白大夫救了,只怕主子也是凶多吉少,这是错二,属下万死难辞其咎,请主子重重责罚!”墨一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直磕得“梆梆”作响。

“看来,你倒是还有几分明白,那你可知dào

该如何做?”墨倾城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墨一,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暗卫,他现在的墨卫营统领。

22 管杀不管埋(求收藏推荐评论)

其实当他看到墨一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已经消了气,还好,他没有死,还好,他看起来伤得不重。

他自然知dào

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墨一对他是衷心耿耿,可如铁桶般的墨卫营现在却被安插进来一个钉子,而做为首领的墨一却不知情,还教他吃了这么大的个亏,差点连命都丢了。要不是那个古怪女子白宛霜,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如何能不气。

“属下马上去彻查此事,一定要让这枚钉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为什么他妈要把他生下来。”墨一咬牙切齿的应道。

“查出是谁干的就行了,人不要动,我留着还有用,死了的墨卫,按例每人家里送一千两银票,他们的父母养老一事,你一并安排好。”墨倾城伸出两根手指在床边的桌子上轻轻的敲了敲,沉吟了一会。

“还有,我要在此养伤,这段时间,这段时间所有公文都送到这里来。另外安全方面,你安排下去,要再出了什么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墨倾城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测。

“墨倾城,你在跟谁说话?”白宛霜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正走到门外,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不知dào

该不该进去。

墨倾城向墨一打了个眼色,墨一身形一动,人已从半开的窗户翻了出去。

“进来吧,没有跟谁在话说,我太无聊了,在自言自语呢。”墨倾城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红一下。

“趁热喝吧,虽然苦是苦了点,但良药苦口利于病,你这么大个人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白宛霜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心里嘀咕了一下,见鬼的自言自语,把我当傻子哄呢。

“白姑娘,你这叫有一点点苦吗?我怀疑你是故yì

往里面多加了黄连吧!”墨倾城接过药一口气喝光了,他吐了吐被苦麻了的舌头,凉凉的说道。

“无聊!你现在死不了了,快点通知你王府里的人把你接回去。解毒的药材我已经给你配好了,每日照着方子泡一次药澡,连续泡七天,喝的方子一天一剂,早晚各一次,喝上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上门为你复查,当然,你要是能自己上门来就更加好了。”白宛霜把两张方子拍在床上,开始赶人了。

“你干嘛赶我走,或许说,你真打算管杀不管埋?不过,我可是要告sù

你,始乱终弃可是不对的。”墨倾城一脸惊讶,仿佛白宛霜真的这样做,就是做了件十恶不赦的大坏事一样。

“谁始乱终弃了?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坏我名声。我看你、你就是块粘上了就撕不下去的狗皮膏药,我懒得跟你计较,你爱在哪就在哪吧。”白宛霜深感无奈,这人太无耻了,要不是为了报恩,她都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就是你吗,你看了我,又不肯负责任,还要赶我走。”墨倾城一条一条的数着,指控道。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白宛霜气得吐血三升。不过,她转念一想,他现在对她兴趣正浓,粘着她不放,硬是要赖在她这白家医馆里头,这倒也是件好事。

她没有遇着他时,不也正想着怎么能找到机会留在他身边,一报八千多年前的恩吗,现在正是个大好机会,至于他说所说的要她负责,她只当他放屁好了。

想通了这一层,白宛霜只觉得茅塞顿开,连着心情都好上不少,她接过墨倾城递过来的药碗,风清云淡地走了出去。

23 又一梦(求收藏推荐评论)

倾城看见白宛霜心情大好的走了,他却有点郁闷了,想不通呀想不通,她刚才不是还气愤不已吗,瞧那小脸都给气红了,可忽然却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心情挺畅快的走了。

于是墨倾城沉默了,他第一次说让她负责,那的确是逗她玩的,可是,他现在却有一点点认真了,人生一世,如果能有那么一个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跟自己并肩而立,得yì

时陪自己笑看风云,失意时能与自己不离不弃,也是一桩幸事。

只是,她能做到吗?她愿意吗?

迷迷糊糊中,墨倾城睡着了,他恍恍惚惚到了一座江南园林式的大宅子,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在花园子里捉蝈蝈,这小男孩看起来简直就是个缩了水的他。

他捉着捉着,不知怎的,就捉到了厨房里,看到厨房里面正在杀鸡宰鸭的。他看到那红红的不知dào

是鸡血还是鸭血,有一点发怵,正准bèi

转身走人之时,突然瞄到了一旁的笼子里,关着一只雪白的兔子。

他看到那只白兔子,一下子感觉自己很有爱,他克服了害pà

的心理,走到了笼子前面弯下腰蹲了下去,跟白兔子黑眼对红眼儿,瞪了半天后,白兔子的红眼里流露出乞求之意,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看到的仿佛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心里面闪过一丝不舍,突然想把这只兔子要来陪着自己,给自己做个伴儿,他抬起头来说:“这只兔子,本少爷要了,快点给我捉出来。”

“墨倾城,起来喝粥了。墨倾城,三王爷?”白宛霜一只手端了碗药膳粥,一只手推了推床上那仿佛睡死去了的人。

“啊,何事?”墨倾城睁开眼,白宛霜那眉目如画的脸蛋就在自己面前,他甚是迷糊,有种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感觉。愣了愣神,才醒悟过来,原来刚才是自己南柯一梦。

“三王爷,叫你喝粥叫半天了,才醒过来,你故yì

的吧。”白宛霜磨了磨牙,她觉得自己平时挺冷静的一个人,怎的一遇到墨倾城就冷静不起来了呢。

“你说呢?”墨倾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道。

墨倾城有些纳闷,自己平时都很是警醒的,睡觉都只睡七分,还有三分在留着神,平时只要周围三丈内有什么风吹草动,自己都会醒过来,今天这是怎么了,幸好没人知dào

他藏在了这里,否则以他刚才睡得那么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而且邪门的是,今天怎么老梦到兔子,难道是久不吃兔子肉了,嘴馋了?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吃是不吃,不吃我可就端走了。”白宛霜觉得,自己堂堂一个神仙,跟一个凡人计较,不免掉了自己的身份。再有,一般病人嘛,都要矫情一些,看在他是一个病人的份上,就让他一让吧。

“吃,怎么不吃,不吃白不吃呐。”墨倾城接过白宛霜手里的碗,大口的喝起粥来。

“白大夫亲自洗手为我做羹汤,再怎么说,也得给点面子不是?”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碗,又瞟了瞟一旁等着收碗的白宛霜,毒舌的道。

淡定,淡定,咱不生气,咱当他是犬吠。

“既然你是一个王爷,那钱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多,我这救命之恩就不说了,咱只说医药费吧,三王爷你准bèi

何时给我呢。”白宛霜在心里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可是当她看到墨倾城心安理得的吃着自己做的粥,居然还说是给自己面子,她就淡定不起来了。

24 就怕你不敢要

“这个嘛,你可是要对我负责的,那我们俩就是一家了。既然是一家人,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用分得这么清楚吗?”墨倾城喝完碗里的粥,把碗塞到白宛霜手里,凉凉的说道。

“谁跟你是一家人,真不要脸。按说你大小是个王爷,应该行情很好吧,但是现在看来,估计是没有人要的货色,否则又怎么会三番五次死皮赖脸的硬要我负责呢。”白宛霜发xiàn

,自从自己进入这滚滚红尘,遇到墨倾城后,自己也变得愈来愈毒舌了,会计是近墨者黑。

“不就是要钱嘛,这个好说,只怕到时候我给你,你不敢收。”墨倾城高深莫测的望着白宛霜。

银子他有的是,他难得这二十多年来,好不容易有个看得顺眼,又第一次想要亲近的人,正愁着怎么把她给订下来。现在她追着自己要银子,那可真是刚想打磕觉就有人递枕头,既然她要上赶着入套子,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只要你敢给,我就敢要,难道我还怕你的银子长了嘴,会咬人不成?”白宛霜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小气八啦的男人,莫非你以为这样一说,我就不敢收了?

“好,你可要好好记住刚才的话哦,不许反悔!”瞧吧,入套了吧,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墨倾城得yì

的笑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逞后的狡黠。

白宛霜蓦的感觉背上一寒,她看着墨倾城那张比女人还要好kàn

的脸,那春风得yì

般的笑容让她感觉很是碍眼,她果duàn

的转身走人。

“东家,三王爷府上的肖管家找您。”大约过了一个把时辰,白家医馆里来了一位中年男子,据说是三王爷府上的肖管家,要找白家医馆的东家,杜掌柜忙命人去请白宛霜。

“哦,即是三王爷府上的,那请过来吧。”白宛霜淡淡的说道。

“见过白大夫,小的是三王爷府的管家,小姓肖,小的代表全府万分感谢您对我家王爷的救命之恩,这是我们王爷命小的给你的。”肖管家给白宛霜见礼后,掏出了一张万两黄金的金票,双手恭敬的递了上去。

“一万两黄金?你家王爷交待的?”白宛霜有些愕然,她找墨倾城要诊金,只不过是想恶心恶心他,谁让他总是一幅非常欠扁的样子。

“是的,王爷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他说‘请您不要忘记刚才跟他说的话,不能反悔。’”肖管家如实说道,自家王爷现在行事愈来愈让人捉摸不透了,他想起等会要说的话,脑门上渗出颗颗冷汗。

“嗯,有钱不收白不收,我自是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只是你家王爷说不定现在肠子已经悔青了吧,你等会可要好好去开导开导他。”不就是一万两黄金嘛,当我没有见过钱吗,有什么不敢收的。白宛霜挑了挑眉,非常大气的接过那一万两金票揣进衣袖里。

“我们王爷还说了,那一万两黄金不单单是给白大夫您的诊金,还是我们王爷的聘礼,白大夫您收下了,可就是我们未来的王妃了,奴才这厢给您见礼了,奴才那边还有些事,就不打扰王妃了,王爷说您有事可以直接去找他,奴才先告退了。”肖管家抹了抹脑门子上的汗水,硬着头皮说道。

他话落未音,就按自家王爷所说的,马上运起轻功,使出吃奶的劲儿,快如闪电般的逃之妖妖了。

25 诊金变聘金(求收藏推荐评论)

“什么?聘金?开什么玩笑,你快给我回来!”白宛霜的声音立马拨得比云山还要高,搞什么东东,她收的是诊金,可不是什么聘金。

听到后面传来白宛霜的怒吼,肖管家跑得比兔子还要快,自家王爷说了,叫他说完话赶紧跑。如果被白宛霜捉住了,那一万两黄金没有送出去,那就把他娘子给调到清洲去,让他们夫妻俩隔着千里迢迢,一年都见不了一次面,为了自己娘子不调去清洲,他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劲跑路了。

看到身后并没有出现白大夫的影子,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就搞不懂了,以王爷的身份,想要什么人要不到,还非得用这种不入流的法子骗婚。

白宛霜看着那个撒丫子跑得飞快的肖管家,无语了。她想去追,但转念一想,他只不过是个下人,听主子吩咐行事,追到了也白搭,他也做不了主,不敢把这一万两黄金给收回去,还不如去找那个该死的墨倾城。

她手里拿着那一张金票,蹬蹬蹬就去找墨倾城了,现在她终于知dào

了,原来银子也会长嘴咬手的。

她想起墨倾城说‘就怕你不敢收时’,笑得跟只狐狸似的,眼睛里都是狡黠,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原来,他那个时候就用了激将法,可笑自己没脑子,一头扎进去了。

没有想到,墨倾城人根本就没有在房间里,连带着那两张方子也不见了,白宛霜磨了磨牙,她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房间,再低头看了看手里面的金票,冷冷了笑了笑。

看来,他是预谋已久了。

“王爷,这样真的行吗?”墨一忍了好久,终归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他背着墨倾城,偷偷摸摸的潜出白家医馆,他把墨倾城放进在马车里,架着马车向着王府驶去。

就在刚才白大夫进来时,他赶忙跃到窗户外边,隐在暗处并没有离开,自然听到自己王爷的话,知dào

王爷使的激将法。等白大夫走后,王爷马上召了他出来,命他回府让肖管家取一万两金票,并交待肖管家如何做,再等白大夫见肖管家时,让自己把他偷出来,送回王府。

他跟肖管家一样,想不明白他堂堂一个王爷,想娶人家白大夫,为什么非得用坑蒙拐骗的法子呢。

“行不行,得试过才知dào

。”墨倾城懒洋洋的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她现在应该已经发xiàn

他不见了吧,是不是如他所想,正暴跳如雷呢?也是,她才不稀罕做什么王妃呢,如果好好的说,她能同意吗?答案是肯定不同意。

他逸起一抹苦笑,想他天龙国的三王爷,一向都是女人眼中的香馍馍,怎的一到她这里,就一落千丈,成了没有人要的臭狗屎了呢。

他现在刚对她有了一些想法,而自己现在却三天两头遭刺杀,如果真让她现于人前,只怕下一刻就会引来追杀,这么做,并非他想要坑蒙拐骗。但他又不愿意放手,只能用这么个法子,既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也不至于搞得众所周知。

皇兄,你现在愈加的变本加厉,是不是以为我以前我让着你,不跟你计较,你就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拿捏啊,看来,是该给你一个教xùn

了。

26 傲正皇(求收藏推荐评论)

“墨一,等会你去一趟张御史家,让他把皇兄贪污巴蜀赠灾款的事,在明天早上早朝时上个折子,给捅上去。”墨倾城冷冷的说道,皇兄,希望你明天过后,还能有这么多的时间来暗杀我。

“是,主子。”墨一大声应道,他听到要对付大皇子,立马来了劲儿。

“之前让你放出风声,把皇兄贪污的事给传出去,办得怎么样了?再多安排些人去传,传得越远越好,越热闹越好。”墨倾城想了想,又凉凉的交待道。,你不仁,就怪怕我不义了,看在母后的份了,我容忍你够久了,既然你不念亲情,那这亲情不要也罢。

天龙国的勤政殿里,一位着明皇衣裳的中年男子正在龙椅上批阅奏折,

此乃天龙国第一人,天龙国的皇帝,名叫墨傲天,年号傲正,故大家都尊称他为傲正皇。现已五十多岁了,但因为保养得当,现在看起来却才四十多岁一样,他二杜掌柜岁既位,已在位三十二年了,

“皇上,三王爷受伤了,现在刚回府。”大内总管李公公得了信,赶紧向皇上报gào



“朕知dào

了,小李子,三儿伤到哪儿了?严重吗?”墨傲天皱了皱眉,那张威严的脸上透着些许关切。

“回皇上,据说是挺严重的,现在连床都下不了。”李公公弯腰恭声回道。他从皇上还是皇子时就一直跟在身边,如今已有四十余年了,皇上着意哪位皇子,他自然是清楚的。皇上从来都是处事不惊,但是一听到三王爷受伤了,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但听声音就能听得出来,皇上是着紧的。

“怎么受的伤,查出来了吗?”连床都下不了,听起来是很严重,墨傲天心里着急如焚,但面上却一丝都不显,依旧是如古井般平淡无波。

“回皇上,据说是大皇子派人做的。”李公公向前几步,凑近墨傲天的身边低声说道。

“这个孽帐!”墨傲天一脸的阴霾,纵然他再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免气得发抖,他跟三儿一母同胞,可他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同室操戈,他还没有死,他就等不及要动手了。

“皇上息怒,还请皇上体重龙体。”李公公吓了一跳,腿一软,就跪了下去。他也为三皇子不值,大皇子刺杀三皇子可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大皇子忒狠心了些,如皇上百年仙去后,是大皇子即位,安能有他的好果子吃?

“晴儿,你若地下有知,肯定也会伤心吧。翎儿就这么容不得三儿吗,他自以为自己做得天一无缝,可是,他哪次做下的事,我不清楚。我一直给他机会,想让他懂得爱惜手足之情,可是他、他却却来越变本加厉,不致三儿于死地不罢休。你说,我该怎么办?”墨傲天抬头望着墙上发妻的画像,嘴里喃喃自语,他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岁。

两个儿子,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而且这块肉还是自睛儿身上掉下来的,他自是成分为难。如果是别人身上掉下来的,不用说,自是已死了几回了。

翎儿这性子,太过于自私,太没有容人之量,确实不是当天子的好人选。但自古以来,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

他墨家更是如此,为了不使兄弟相残,父子反目的情况出现,他墨家祖训更是:若有嫡长子,嫡长子继皇位,若无,则择优而立,或嫡长子品性实在是不合适为帝王,比如自私狠辣到天怒人怨,也可择优而立,否则,任何人都不准合违背。

27 传位昭书

翎儿如此容不下三儿,若是等他仙去,由翎儿继位,他岂能让三儿好过,能留下三儿一命都是他仁慈了,就怕等他两脚一伸,他立马就打杀了三儿,不,他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

他蹬蹬蹬的走到案前,本想喊小李子磨墨,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种机密之事,哪怕小李子是从小跟到老的人,终究人心难测,还是要防上一防。

他伸手取过砚台上的墨条,加上少许水,伸手磨起墨来,几十年都没有磨过墨了,现在为了三儿,居然也磨上了一回,他唇边逸起一丝苦笑。

等墨磨好后,他提笔唰唰唰的写起昭书来,昭书上头是四个字:传位昭书,内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傲正王皇三子倾城,人品贵重,深消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钦此!

他把昭书晾干后,再找了个玉盒装起来封好,一提气飞身跃上屋梁,把玉盒藏在了屋梁里的一处暗洞里。

他做好这些,长长的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三儿从来都是不争不抢,现在他这么做,也总算是为三儿做了一件事,如果翎儿能稍稍有一点手足的情谊,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皇上,已四更多了,该起床上朝了。”小李子大着胆子喊道。

“唔,就已经四更多了?”他怔了怔,搬开了压在心头的大石头,居然睡得这么香,再没有像之前一样,睡一会就会醒过来,这不知不觉中,就睡到了快五更,这可是好久都没有过的事了。

庄严而恢宏的金鸾殿上,傲正皇正威严的高坐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之上,朝堂之上,众多的朝廷命官济济一堂,从左自右,一共四排,约摸有三十来位。

金鸾大殿本是一个庄严之地,可是今天却热闹非凡,朝堂之上,这些平素个个自命不凡,而今却如街头泼妇一样,生生把这庄严的朝堂整成了个菜市场。

这群朝廷命官一共分成三拨,一拨向着墨千翎,一拨向着墨倾城,还有一拨保持中立。现在向着墨千翎的官员以丞相欧阳礼为首,而向着墨倾城的,却是以六部尚书之首的左佑之左尚书为首。

而让这朝堂变成闹哄哄的菜市场的,正是这天龙国的大皇子,墨千翎。

“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张御史出例,朝着龙椅之上的傲正皇拱了拱手道。

“张爱卿,何事?”傲正皇威严的问道。

“启禀皇上,前段时间巴蜀区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灾,皇上命大皇子主管此事,当时拨出一百万两白银做为赠灾款。可是,这笔钱却只有十分之一用到了赠灾之上,剩下的十分之九,全部被大皇子挪做他用。导致巴蜀地区饿殍遍野,灾民们食草根树皮果腹,还饿得找不到草根树皮的,就食观音士充饥,更有甚者易子而食,现整个巴蜀简直惨不忍睹,见者泪流。”张御史愤愤不平的说道,他的声音充满着沉痛。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一处喧哗,有附和的,有不相信的。

28 巴蜀旱灾一(二更)

“什么?竟有此事?”傲正皇很是震惊,从他登基到现在,三十多年了,天龙国还从未发xiàn

过食草根树皮果腹,食观音士充饥,或是易子而食的情形,这太不可思议了。

“回皇上,大皇子怕巴蜀的情况被皇上得知,自是瞒而不报。他不仅不报,反而把巴蜀有旱灾的这几座城池关闭,派兵驻守在城门口里,凡是有灾民试图出城,全部杀无赦。故这几个月以来,几乎少有灾民能逃得出来。”张御史信誓旦旦,他做为御史,平日里都是很稳重,也很冷静的,可是今天却少有的愤nù



“张御史,既是少有灾民能逃得出来,你人在天京城,又如何得知?再者,那巴蜀地区发生旱灾,就算是有灾民,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今你却把这屎盆子扣在大皇子头上,红口白牙的你怎能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你居心何在?”还未等傲正皇开口,保大皇子派的赵学士在欧阳丞相的示意下,就迫不及待的先叱责开来。

“下官虽没有亲眼见过,但大部分的同僚都知dào

,下官的老家就是在巴蜀的蓉城,前阵子老家的侄子前来投奔与我,侄子找到下官时已是不成人形。下官惊闻此事,也是万万不敢相信,不敢声张,悄悄派了得力的心腹入巴蜀查探此事。”张御史说到这里,停下来愤nù

的看着赵学士,直对着他吹胡子瞪眼睛。

“然后呢,说不出来了吧,你根本就是在污蔑大皇子。皇上,此人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还请皇上定夺。”赵学士见张御史说到‘派了心腹去查探此事’这里就不再往下说了,以为张御史是理亏。他其实并不是保大皇子派真zhèng

的核心人士,对此事他自然不知,自是以为自家大皇子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于是不依不饶的道。

“张爱卿,你有何话说?”傲正皇直了直身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御史,闲闲的开口道。

“回皇上,臣万万不敢危言耸听,欺瞒皇上。方才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假。我这心腹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快马加鞭的从巴蜀赶了回来。他说……他说现巴蜀的蓉城、沈黎郡、青衣县、绵洲等地,现在简直是人间地狱,惨不忍睹。此人身手不错,若非他亲自前去,微臣也万万不敢相信,现巴蜀地区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请皇上早下决断。”张御史朝着大殿之上的傲正皇拜了下去,他的他的声音低沉微哑,脸上早已不复平时的从容,有的只是无边的愤nù

和沉痛。

“张爱卿,你可知dào

,此事事关重大,由不得你空口白牙,你可有证据?”傲正皇面无表情的望着张御史,严肃的说道。

其实将将乍听之下,他虽然表面保持平静,内心却已在翻江倒海。他怎能不震惊,食树木草皮,食观音土,易子而食,他简直闻所未闻。

他从登基到现在,在他的治下,不敢说百姓们个个都能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但至少大部分的民众都能做到衣食无优。

他一度以此为荣,可现在,却听到百姓们过得如此凄凉,连饭都没得吃,他心中沉痛不已,心急如焚。

29 巴蜀旱灾二

虽然是天灾,可是他整整拨了一百万两白银去救灾,受灾的只有蓉城、沈黎郡、青衣县、绵洲等六个地区,以他的估计,这一百万两银子足够让百姓支撑几个月。

这雨已经好两个月都没有下了,应该最多再过一个把月,就肯定能下雨。只要把雨一下下来,地里能补种下粮食,再过上几个月就能缓过来,没想到……

“张御史,我跟你往是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于我。为了巴蜀之地的赠灾事宜,本皇子这两个来月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日都在忧心巴蜀的灾民们。而你,你为灾民们做过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居然还血口喷人,我从未做过贪污赠灾款的事,现在倒是要看看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墨千翎气得脸都胀红了,仿佛自己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回皇上,这就是微臣收集到的证据,还请皇上过目。”张御史呈上一本帐薄,连眼角都没有从大皇子那里瞅,他根本就不打算搭理墨千翎。

“混帐东西,这个孽子,他真是要气死朕啊!”傲正皇接过李公公呈上来的帐薄,只看了几眼,就勃然大怒,手一抻,就把案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

“儿臣、臣万死,请父皇、皇上息怒。”大殿之上的官员一个个全部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的说道,一时这间,这大殿之上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

“孽子,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好好瞧瞧!”一本帐薄劈头盖脸的朝着墨千翎的头部扔了过去,“叭”的一下直直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是这帐本是傲正皇扔的,他不敢躲也不能躲,脸上生生被打出了一道红印子。

傲正皇被气得不轻,他这一生,兢兢业业,忧国忧民,只想着要做一个百姓口上的明君,却没有想到,三十多年的努力,却被自己的儿子一朝毁得个干干净净。

“不,这不是真的,你这是污蔑!张御史,你说,你这么做,居心何在?”墨千翎只粗粗一看,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不可能的,他做的那么隐蔽,张御史如何得知?现在该怎么办?不能认,万万不能认,只要他咬死了不认帐,自己好歹是大皇子,他们能奈他何?

“父皇,儿臣没有做过,这肯定是假的,父皇,你相信儿臣啊。”墨千翎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当他打定主意死不认帐后,他就奇迹般的冷静一来了。

“孽子,铁证如山,你还要狡辩到何时?”傲正皇对墨千翎失望之极,如果自己不知dào

他对三儿所做的一切,现在面对着他那张真诚的脸,他肯定会动摇,会以为这帐薄上记录的都是假的。

如果他敢做敢当,倒也不失男儿本色,虽然此事做得过火了一些,但他还年轻,还有改正的机会,可是,你瞧瞧他现在的样子,可有一丝悔改?傲正皇摇了摇头,看来,这天下百姓,还是得交到三儿手里面,他死了才能瞑目啊。

30 巴蜀旱灾三(二更)

“父皇,儿臣没有做过,难道您宁肯信别人也不信儿臣?如果父皇不相信,可派人去查的。”墨千翎一脸的受伤,为什么父皇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你的信任从来都只给三皇弟,若非你一心一意要把这江山交给三皇弟,我何必用得着这种法子来敛财?

“好,好!清者自清,若你没有做过,相信别人也查不出什么来,你要朕相信你,总得给朕相信的理由。”傲正皇叹了口气,终究是自己的儿子,他也不相信千翎真的这么丧心病狂,把几个城的百姓的性命不当一回事。

“儿臣谢谢父皇。”安排人去查又怎样,这世人,还有收买不到的人么?威逼利诱,是要是人,总有弱点,只要有弱点,还怕这去的人,不乖乖听他的么?墨千翎面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心里面却打了十七八道弯弯了。

“皇上圣明,百姓之福,谢吾皇。”文武百官再一次异口同声的跪谢。

“此次去巴蜀,众爱卿可有好的人选?”傲正皇瞟了瞟这满殿的文武百官,开口问道。

“回皇上,微臣倒是觉得,此次去巴蜀必须要派一位正直,品格好且爱hù

百姓的官员前去,才不会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爱民忧民之心。”一向保持中立的李尚书道。

“尔等可有合适的人选?”傲正皇点了点头,唉!要不是三儿现在连床都下不了,三儿倒是个最合适的人。他一想到这里,又不着痕迹的瞟了墨千翎一眼。

“启禀皇上,臣有一人选,应该能够胜任。”大皇子派的顾侍郎站了出来。

“顾爱卿,你要举荐哪一位?”傲正皇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的问道。

“回皇上,臣举荐的是卓左监察使,此人素来正直稳重,而且官誉清廉,肯定能胜任这一职的。”顾侍郎打着包票,眼底里闪过一丝得yì



“启禀皇上,臣也有一合适人选,此人就是池都察使。”墨倾城派的池右布政使也站了出来,抬头左右看了一圈,再次说道

:“各位同僚,池都察使的为人,我想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回皇上,臣以为,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今天因病不能上朝的三王爷,三王爷历来是最为爱hù

百姓的,肯定能全心全意把此事办好。”六部尚书之首左佑之也进言道。

“是啊,皇上,臣也以为,三王爷是当仁不让的人选。”石郎中也附和道。

“既然众位爱卿心中都有人选,不如,让李尚书来从中选一个。”傲正皇优雅的靠在宽大的金龙椅上,朝李尚书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道。

“回皇上,臣以,各位同僚所举荐之人都很合适,可是,巴蜀之地现在情况危急,顾侍郎举荐的旧左监察使与池右布政使举荐的池都察使在身份上,却有点份量不足,故还是左尚书所举荐的三王爷最为合适。”李尚书朝着傲正皇拱了拱后,思考片刻后,郑重说道。

“是啊,以三王爷在民间的声望,肯定能很快的平复百姓们对于朝廷的不满,相信朝廷是不会放qì

他们的。”

“对啊,三王爷确是一个好人选……”文武百官们一个个都七嘴八舌的附议道。

31 钦差大臣一

欧阳丞相跟大皇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闪现出一抹阴狠,去吧,在天京城里没能要了你的命,到了巴蜀,你还能跑得了吗,这一次,一定得叫你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小李子,三王爷能下床了吗?”傲正皇低声对站在旁边的大内总管李公公道,那声音将将只够李公公听清楚。

“回皇上,老奴听说三王爷现在已能下床了,据说是白家医馆的白大夫医术十分了得,所以三王爷楞是比以前受伤要好得快一些,如果用软榻抬着进宫,还是能行的。”李公公不愧是跟了傲正皇四十来年的老人,立kè

猜到了皇上的心思,皇上是想让三王爷去平息巴蜀灾民的怒火,并拢络巴蜀灾民的民心啊。

“宣墨倾城。”傲正皇满yì

的点了点头,看来三儿还真是争气。

“皇上有旨,宣三王爷墨倾城觐见!”声音一层层的自金鸾殿内传出,只一会儿,就传到了外城。

“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抬软榻抬进了金鸾殿,墨倾城用手支在软榻上,准bèi

下榻行礼。

“倾城,免礼,你就在榻上回话吧,皇儿可好些了?”傲正皇远远的也望见软榻上的人影,心中担忧不已,却碍于人前,不便表示过多的关怀。

“回父皇,儿臣已好很多了,还请父皇不要挂念,父皇今日宣儿臣来此,可有何事?”其实他非常清楚今日宣他进宫是为何,虽然是他指使张御史把此事捅上去的。不过,他依然装做一无所知,这样子也是要做一下的,不是吗?

“倾城,如今巴蜀旱灾之事,据张御史所言,巴蜀现在是惨不忍睹,百姓流离失所,原因是你大皇兄弟私扣赠灾款导致,故大家举荐你去调查此事,你可愿意?”傲正皇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询问道。

“回父皇,儿臣恐怕不行,倒不是儿臣不愿意,只是儿臣最近病得有点重,或是马上启程的话,儿臣怕是无法动身。”墨倾城看到傲正皇眼底的请求,他心里一暖,父皇这是想着他呢,他不是不懂父皇的心思。只是,只能怪自己太过大意,现在被伤得如此之重,起码得再过几天,才能远行。

“父皇,若是三皇弟能去,那就太好不过了,肯定能还我一个清白。不过,我看三皇弟只怕是见巴蜀之地太过清苦,受不得苦才不愿意去的。”你不想去,我却偏偏要让你去,请将不如激将。

“千翎,你胡说什么,你皇弟病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一些手足之情,莫非,你小时候,太傅从未教过你什么是兄友弟恭?”这话就已是很重了,傲正皇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了。

此话一出,大皇子的太傅万长江“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请皇上息怒,臣万死。”

“父皇,儿臣并没有不关心皇弟的意思,儿臣只是跟皇弟自小斗嘴斗惯了,习惯而已,相信皇弟肯定不会生气的。”墨千翎心里发着狠,嘴上带着笑,只是那笑意却未到眼底。父皇,你今天斥责了我几次了,先是为了巴蜀的贱民,再是为了三皇弟,嗯,既然你这么宝贝三皇弟,那等他去了巴蜀,我一定会看在您的面子上,好好的招呼他的。

32 钦差大臣二地(二更)

“父皇,大皇兄是在跟我闹着玩的,您就别怪他了,若是去,可否暂缓两天,等我好一些了再出发?”墨倾城想了想,巴蜀的情况实在的太过激烈,民众的确等不起了,皇兄此次着实做的太过,不管怎样,他万万不该置天下的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

“行,筹备钱粮,水等,也是需yào

时间的,你这几天好好养病,两天后出发,筹备物资一事就交给李爱卿了,李爱卿,有没有问题?”

“臣接旨,臣一定会好好筹备,让三王爷无后顾之忧。”李尚书也不愿意见巴蜀之地的民众遭罪,两天的时间也是来得及,他痛快的应道。

“众位爱卿还有何事?如无事,就散朝吧。”傲正皇感觉有些疲惫,这次,不知三儿能否成功平息此之事件。

白家医馆内,白宛霜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刚才,她突然感觉很是烦躁,还且心里还慌慌的。按理,她修liàn

万年,已是仙身,这万年的岁月,早已让她心如止水,为何会有烦躁的感觉,又如何会心慌?

莫非?会有大事发生,而且此事关系到她?

这凡世之间,能关系到她的,莫过于一个墨倾城了,难道,他有危险?

她想也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唉!

她闭上眼睛,用心勾通天地,再伸出纤纤十指开始掐算起来,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她睁开眼。

原来,他这一次,真有一劫,还是死劫,这道劫就应在巴蜀附近,如果渡不过此劫,他的后果可想而知。

而巴蜀,现在却是尸横遍野,那里已经有三个月都没有下过一滴雨了,他又不会布雨,只能治本,不能治根。而他的死劫只是跟旱灾有关,却不是因旱灾而死,而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她想起了几天天偶遇墨倾城时,他那一身的伤,这死劫估计跟上次想要他的命的人有关吧。那又是谁想要他的命?想都不用想,就能知dào

除了墨千翎,不做第二人想。

不,她不会让他死去,她的恩不未报,他死了,莫非她要等她再次投胎,再接着报?

“来人”白宛霜轻启红唇,明明声音不大,却直直的传了出去,她手上也没有停着,涮涮涮的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了起来。

“东家,何事?”杜掌柜应声道,不一会出现在白宛霜面前。

“杜掌柜,给我准bèi

这些药材,一定要在两天内准bèi

好,如实在无法是筹备完善,那就尽lì

,有多少,准bèi

多少,然后再接着收购,我有急用。”白宛霜把刚才写的那几张纸交给杜掌柜,吩咐道。

“好的,东家,我马上去办。”杜掌柜这一点非常好,他从来都不过问白宛霜的事,只要是白宛霜的吩咐,都是不问原因一一照办。

等杜掌柜走了出去,白宛霜也收拾了一下乾坤镯里面的药材,隐了身形捉了朵云向三王子府飞去。

快到三王子府时,她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显了身形,再步行到了三王子府前。

“小哥,麻烦通报一下,白家医馆的白大夫前来给你家王爷看病。”白宛霜对着门口的侍卫含笑道。

不知dào

是不是三王爷家的侍卫素质较别府的要好,她并没有受到侍卫的叼难,侍卫马上就去通报了。

“白大夫,这边请,我家王爷在等着您。”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就被直接请进去了。迎了出来的还是上一次到白家医馆的那一个肖管家,他看着白宛霜的目光很是和蔼可亲,并且非常热忱。

33 我们不熟(求收藏推荐评论)

“哦,你家王爷可是好些了?药可有按时吃,药浴可有泡过?”白宛霜见他如此亲切,自然不好意思再提起昨天之事。

“我家王爷比起昨日,倒是要好上很多,药有按时吃,药浴也有按时泡的,请白大夫放心,白大夫,老奴小姓肖,您以后叫我老肖就可以了。”肖肖管家看着白大夫笑眯眯的说。

他越看白大夫就越是高兴,虽然白大夫一直都是白纱遮面,但光看这婀娜的身姿,这温婉的气度,就知dào

肯定是个大美人,而且善良大方,真是王爷之福呐。他都恨不得让他家王爷马上把人给娶回来,天知dào

,他们王府最缺的就是女主人啊。

“肖肖管家,切记药要按时吃,否则余毒没有排净,吃苦的可是你家王爷,还有,熬药之事,最好是最为忠心之人去做比较好。”白宛霜想起刚才掐算到的天机,忍不住提点道。

“嗯,此事老奴已安排心腹之人去做了,保证别人想伸手也伸不到,白大夫,您叫我老肖就好了。”肖肖管家点头如捣蒜,连起应道,语必,又再一次坚持道。

“那我以后叫你肖叔,可好?”白宛霜无奈,不就是一个称呼嘛,他怎么就这么坚持呢。

“嗳,好,好!白大夫,到了,王爷就在里面。”肖肖管家顿时眉开眼笑,嘴都合不拢。他站在门外对着白宛霜说道,示意她一个人进去。

“嗯,我去了。”白宛霜一边走,一边四处看了看,这是一间卧房,设计得很是大气,低调中透着奢华。比如那张紫檀木雕花的大床,再比如墙边那个酸枝木的博古架,以及上面摆放着的那些个古朴的物件,有陶瓷,有玉石摆件等。

墨倾城就闲闲的靠在那张紫檀木的大床上,静静的看着白宛霜一步一步的走向前,等白宛霜行到床前,他的嘴角轻轻勾起,逸出一抹笑容,刹那间,整个房间都为之失色,白宛霜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这笑容,倾国又倾城。

“霜霜,你来了。”墨倾城说得极其自然,好像自己曾说地千百遍一样。

“三王爷,我们不熟,请王爷叫我白大夫,我是来看看你的伤势恢复得如何。”白宛霜冲着他微微一笑,伸出那青葱般的五指,搭在墨倾城伸过来的手腕上,细细的感受着他的脉像。

把完脉后,她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很好,脉像平和,伤口也没有化脓,恢复得不错,而且他的内息比起刚开始看到他时,要沉稳深厚一些,看来,这些灵药对他的帮zhù

倒是很大。

“你恢复得不错,今儿个中午吃了多少?”白宛霜随意的跟他拉着家常,心里却在考lǜ

要怎么样说服他,最近这一段时间不要去巴蜀,只要他不去,那个劫估计就能避过。

她并不知dào

,今天在朝堂之上,已经决定由墨倾城出任钦差大臣,去安抚并救治及整顿巴蜀的灾民。

“中午喝了两碗粥,不过,虽然也是药膳,可是味道却没有你做的好,一股子的药味,还是苦的。”墨倾城想到中午喝的粥,眉头不经意的皱了皱。与此同时,房间里传来一阵“咕噜”的声音,墨倾城的脸顿时黑了一下,黑中还透着暗红。

34 灵芝莲子清鸡粥(二更)

“若是不好吃,也须得强逼着自己吃下去,这药膳于你的伤势有很大的作用。唉!找个人带我去厨房吧。”白宛霜唉了一口气,还说自己喝了两碗粥,现在才申时初,刚刚吃了午饭不过一个把时辰,若是吃了,又怎会饿得咕咕叫。

“来人!”墨倾城的脸没有那么黑了,嘴角也泛起一丝笑容。

“请王爷安,王爷有何吩咐。”一位相貌姣好的侍女走了进来。

“香草,带白大夫去厨房,白大夫若有吩咐,只管照做。”墨倾城指着白宛霜对香草道。

“是,王爷。”香草曲膝行了一礼。

“见过白大夫,白大夫请。”她又转身对着白宛霜行了一礼,引着白宛霜向外走去。

“你下去吧,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香草把她领到厨房后,就站在一旁边,白宛霜不露声色的皱了皱头,客气的请她出去。

等香草走后,她关了厨房的门,打量着这间厨房,真不愧是王府,居然连个厨房都这么大,这么气派。

她自乾坤镯里面取出一片白玉灵芝,一把云山冰湖里产的红心莲子,一把陈皮,再从乾坤镯里取出一只锦鸡,这些自然都不是凡品,都带着淡淡的灵气。

她取过一只干净的砂锅用清水再洗了一遍,把鸡杀了扒毛去内脏,再砍成块放入砂锅内,生起火后,再放入一块拍碎的生姜,把砂锅内加水烧开。

等大火把水滚了一盏茶左右,再把了几把米进去,把红心莲子、陈皮和白玉灵芝都放了进去,再小火煨了小半个时辰,诱人的香味慢慢的飘散开来。

这厨房里早已充满着白玉灵芝和红心莲子的异香,但站在外面的香草却一点都闻不到,白宛霜早就在厨房里下了一个结界,她在里面做什么,哪怕是把厨房都给砸了,外面也听不到任何声响。

等起锅时,白宛霜再掀开砂锅的盖子,加了少许的精盐进去调味。白宛霜闻到这白玉灵芝的清香,久不吃人间烟火的她也不禁想要品尝一下,她取出两只碗,再放上两只勺子,用托盘端着出了厨房。

一直站在厨房外头等着的香草看到白宛霜走了出来,忙上前想要接过托盘,白宛霜把托盘举起来,脚上轻轻一转,人就已在香草一丈远的地方了。

“白大夫,奴婢只是想帮你端着托盘而已。”香草望着远处的那个飘渺的身影,轻轻的说道。她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漂亮的大眼睛里有着晶莹的液体在流动,她的左手握得紧紧的,指甲都掐得发白

她咬了咬嘴唇,仿佛受了什么委屈一样,若白宛霜是个男子,见到美人这样子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的望着自己,早就心疼了,怕是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惜得是,白宛霜不是男子,更不会怜香惜玉。她只是轻飘飘的,意味深长的看了香草一眼,就转过身向着墨倾城的卧房走去。

墨倾城啊墨倾城,究竟有多少人想要致你于死地,外面的,家里的。外面的倒还好对付,家里的,自古却是家贼难防呐。

“做好啦?快点给我,我都快饿死了。”墨倾城有一些不满,这人一去,就将将快一个时辰才回来。

“给吧,烫不死你,有得吃你还罗哩八嗦的。”白宛霜把刚倒好的粥递了过去,她怎么感觉墨倾城这会,怎么看怎么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呢。

35 家贼难防(求收藏推荐评论)

她给自己也倒了一碗,慢慢地,优雅的小口小品的喝着。

墨倾城却好似几天都没有吃过饭一样,她才喝了两口,墨倾城碗里面的粥就已经见底了,他长手一伸,一只碗横在了她面前。

白宛霜无奈一笑,接过碗盛满后递回给他:“你慢一点吃,又没有人跟你抢,这不是还有一大锅吗?”

“我两天后要去巴蜀!”墨倾城喝着粥,没头没脑的说道,想到要过很长时间能见再见到她,他心里有一丝不舍。

“去那里做什么?可以不去吗,你的身体还未恢复,不宜远行。”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我去巴蜀是有公事,不去不行。”现在的巴蜀已是尸横遍野,惨不忍睹,若是他能早一点到,说不定还能多救到几个百姓,他如何能不去。

“何事?能说吗?”白宛霜放下碗,静静的看着他。

“巴蜀大旱,父皇派我去赠灾,我若晚去一天,得死好多人,所以,如果可以,自是愈快愈好。”终于吃了顿饱饭,为何家里的厨子做的药膳与之相比,一个地上一个天上呢。

“巴蜀大旱,若是天不下雨,你去了又如何,你能带过去的,不过是粮食及少量的清水,只能救得了一时,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白宛霜幽幽说道,最终还是避免不了吗,这个劫终究得应下来。

“能救得了一时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吧,这天若不肯下雨,我确是无法,但已几个月都没有下过雨了,这雨也应该下了吧。”墨倾城苦笑道,这道理他懂,但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我跟你一起去,我自小学习奇门遁甲之术,略懂一些求雨之术,不过,若是真求到雨了,你得答yīng

我,不得透露出去是我求来的雨。”若是他一定得去,那就只能陪着他去了。只是,行云布雨,是龙王的职责,若是她强行介入,只怕会犯下天规。

“你真的懂求雨之术?”这还真是天大的惊喜啊,想不到她不光会治病,还会奇门遁甲之术,巴蜀有救了。

“我只是说略懂,可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求得到雨,你可不能报太大的希望。”这一连几个月不十雨,自是有原因的,倒底是为何,还得去了才知dào

,但肯定很是棘手。

“能有一丝希望,也是好的,你愿意去,我很高兴。”不知为何,听到她愿一同前往,他心里竟很是雀跃。

“那我先走了,什么时辰出发,你派个人通知我一声。还有,你这府上想要你的命的人,怕是有很多,你还是悠着点,不要到时候没命去巴蜀。”白宛霜还是忍不住提醒他,到底是何人,相信以他的本事,应该能查得出来。

“你关心我?”墨倾城顿时眉开眼笑,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废话,本姑娘这不是关心你难道关心猪?”我当然关心你,你若死了,那我不是还要等好长时间才有报得了恩?

“墨一。”看着白宛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他感觉心底里有些甜滋滋的,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他从来都没有动过情,自是不知dào

情的滋味。

“主子,属下在。”墨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墨倾城的身后。

“这王府里头的钉子,可查清楚了?”他看上的人,真是聪明,只是到这府里头转了转,煮了个粥,就看出来谁是奸细,以后这内院若是交到她手里打理,自己肯定能放心。想到她刚才提醒自己王府里头有家贼,他不由是越想越是高兴。

36 巴蜀之行一(二更)

“王爷,查到了,就是您身边的婢女香草。”墨一利索的回答。

“怪不得皇兄能知dào

我的行踪,原来是她。我过两天要去巴蜀,你把她处理掉,不用留着了。”先前是不知dào

自己要去巴蜀,想着留着这么个钉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着了,但现在,应该不必要了,估计皇兄早就想着怎么想着把自己留在巴蜀了吧。

“属下马上去。”一阵风刮过,墨一已连个影子都不见了。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城南的十里长亭里,白宛霜看着自己刚从乾坤镯里面倒腾出来的一大堆药材抽了抽嘴角。

要是她自己一个人走,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可是现在是跟墨倾城一起去,为了不让他把自己当妖怪,还是入乡随俗的好。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远远望到一行人出现在视线内,伴随着笃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行至最前面的是一辆马车,车身是用黄梨木做的,车门是黑色的帘子,低调中透着奢华,马车行到十里长亭时,停了下来。

一只白皙且修长的大手伸了出来,轻轻的撩起车帘,车内之人正准bèi

下来时,只听得后面又传来一阵笃笃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两匹在奔跑。

“三哥,等等我。”一把清脆的传了过来伴随着有些气息不均,估计是骑马的原因。

“胡闹!”马车里传来一名男子有些微怒的声音。

“三哥,谁叫你都不跟我道别,就这么悄悄走了,再说,我只是想跟你道别而已。”声音已传到跟前,一位杜掌柜年华的女子骑着一区纯白色的骏马奔了过来。

“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非得跑出来,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车帘已被女子撩起,一位墨衣男子正斜斜的靠在车身上。

“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会想你的。”女子浅笑着跟车里的墨衣男子说道,她的眼睛里流露着不舍。

白宛霜看了看车里的墨倾城,又看了看这位女子,她的外貌并不是很出众,却五官清秀,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度,她叫他三哥,那应该也是一位公主了,据杜掌柜所言,墨倾城跟八公主墨依琳关系感情最深,莫非这是八公主?

“八妹,三哥知dào

,乖,快回去吧,你只带了一名侍女,这很不安全的,你也不希望三哥既要赶路又要担心你吧。”墨倾城出了马车,他伸出手为她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发,宠溺的看着她,叮嘱道。

原来她真是八公主,看来这传闻彼为正确,四位皇妹里,只有八公主最得他心,是他最为宠爱的一个妹妹,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白宛霜了解的点了点头。

“那三哥,我回去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哦。”墨依琳依依不舍的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霜霜,你等了很久了吧。”墨倾城看向十里长亭里的白宛霜,她今天依旧是一身白色的衣裙,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些古朴的花纹,朝霞照耀在她的身上,像是给她渡了一层金边,让他觉眼前之人像是一位自九天而降的仙子,仿佛马上就要随风飞走一样。

37 巴蜀之行二

37

巴蜀之行二

“三王爷,再次申明一下,我不介yì

你叫我白大夫或是白宛霜的,我想,我们还没有熟得让你可以叫得这么亲昵。”她的嘴角抽了抽,好似从她去他府上那次开始,他就一直这样子称呼她。

霜霜,白宛霜被雷得个外焦里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都已经收了我的聘礼,是我未来的王妃,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够熟吗?”墨倾城瞅了她一眼,再瞅了她一眼,凉凉地说道。

“算了,懒得跟你有计较,你看我这些东西放哪里。”白宛霜磨了磨牙,决定不跟他扯,有一种人,就是你越理他,他就越得瑟。

“你买了这么多的药材?是带去巴蜀的?谢谢你,霜霜。”墨倾城早就看到她前面堆了一堆东西了,他走近时,看到居然是一堆药材,估计能装一个马车,心底里顿时有一些感动。

“墨一,把这里收拾一下,找辆马车来装好。”墨倾城扭过头吩咐道。

“是,主子。”墨一利索的从那长长的一溜马车里,腾出来一辆马车把这些药材装好,再用油布盖好。

“巴蜀之地急需米粮,但也同样急需yào

药材,否则,只怕一场雨下来,就会瘟疫横行。所以我让人采购了一些药材,免得到时候要用时,却又没有。”白宛霜解释道。

“霜霜,谢谢你,上来吧。”墨倾城上了车,伸出手看向白宛霜。

“你先坐好吧,我自己能上。”她轻轻一跳,人就已经在马车上了,望着墨倾城那一直伸着的手及他那有点晴转多云的脸,她调皮的笑了笑,就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

“走吧。”墨倾城叹了口气,收回了手,把车帘子放下。

“倾城哥哥,倾城哥哥,等等我……”

马车刚行了没两步,又传来了笃笃的马蹄声,白宛霜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墨倾城,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向着马蹄声的方向看了去。

一位紫衣美女骑在一匹快马上,只见她单手拉着马缰,一路挥舞着小手向着马车的方向奔驰而来,几息时间就到了眼前。

“哗”马车上的车帘被一只纤纤细手拉开了,一位二八年华的女子俏生生的坐在马上,她长着一张瓜子脸,却化着跟年岁极不相符的浓装,显得极为艳丽。

“倾城哥哥,你要走都不跟我打招呼,要不是听到我爹说,我都还不知……”紫衣女子嗔怪的说着,却在看到白宛霜时嘎然而止。

她的脸瞬间由睛转多云,艳丽的小脸沉了又沉,“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倾城哥哥的马车上,倾城哥哥,你说,她是谁!”紫衣少女伸手撑在马背上,一使劲跳了下来。她伸出嫩生生的手指,指着白宛霜口气不善的问道。

“你来做什么?谁让你来的?”墨倾城泛着笑意的脸沉了下来,他铁青着脸冷声道。

“倾城哥哥,我自然是来送你的,紫衣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dào

,倾城哥哥,紫衣陪你去,你让这个女人下来好不好?”紫衣倔着小嘴,又指了指白宛霜道。她看见这个女的就讨厌,居然敢坐在她的倾城哥哥的马车上。

要知dào

,爹都跟她说过了,等倾城哥哥从巴蜀立功回来,就去跟皇上请旨,让她嫁给倾城哥哥做王妃,等倾城哥哥当了皇上,她就是皇后了,爹说过,她生来就是当皇后的命的。

38 巴蜀之行三(二更)

“你喜欢我,干我何事,难道你喜欢我,我就一定得要喜欢你吗?真是可笑,快点让开,不要挡了我的道。”墨倾城一看到欧阳紫衣一付花痴样,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爹爹欧阳礼那个老不死的,背地里没少给他使绊子,当他不知dào

呢。

他明里保着大皇兄,暗地里却纵着女儿来亲近他,想着不管谁当了皇帝,都少不了他的好处,若是大皇兄为帝,他有从龙之功。

若是他为帝,就把这个花痴女嫁到他府上,以她丞相嫡女的身份,自然是贵为正妃,等登基之后,皇后的头衔就是板上订钉了,这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墨倾城想到此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他墨倾城又岂是她欧阳紫衣能肖想得了的,又岂是他欧阳礼能算计的。

“哼,倾城哥哥,你、你……”欧阳紫衣气得小脸绯红,她抻着手指你了几下,都没有能说来个什么来,从小到大,她还没有受过这等气。

“墨一,不用管她,绕过去。”墨倾城懒得再看她,对于这种花痴,他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从天京城到巴蜀最近的青衣县,共了两千五百里,他们这一行几乎是日夜兼程,紧赶慢赶,本来要十天才能赶到的,被硬生生的缩短到五天,一路上累死了无数的马。

天上的太阳明晃晃的,眼都不眨一下,死命的炙烤着大地,白宛霜是仙身,有仙气护身,自是不俱冷热。墨倾城内力极强,他同样不怕热,可是赶车的人,那拉车的马,一个个、一匹匹都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一路上,都没有见到有灾民,可是这路边能看到的树木,都已不见绿色,地面裂开了一道道的缝。刚开始还只有拇指大小,但离巴蜀越近,这缝裂开得就越大,进入巴蜀后,地面就已是巴掌大的缝了。

远远的已能看见青衣县的城门,那高高的城墙上,遥遥望去,似乎有人影闪动,而且城墙下面,也好似站满了人。

马车越行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楚,那城墙上和城墙下,站的都是士兵。

“皇兄太过份了,居然真的派兵把守着城民不让灾民出城。”墨倾城愤nù

了。

“三王爷,您想过没有,若是这些士兵不让您进去,您该如何?”这大皇子真是丧心病狂,把城门守着,不让百姓出城,这纸就能包得住火吗,莫非,他是想让这六城都变成空城不成?

“先看看再说吧,若是这些人无法无天到连圣旨都无视的话,怕是真不好办了。”墨倾城皱了皱眉。

“站住,来者何人?”城墙上,一位士兵问喝问道。

“放肆,我朝三王爷在此,还不速速开城门!”墨一指了指墨倾城,冲着城门口的士兵喝道。

“你说下面之人是当朝三王爷,可有凭证?”三王爷?三王爷怎么会到这里来了,他蒙了蒙。

“把你们这里最大的官叫出来,自然能证明给你看,快去,若是耽搁了,只怕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墨一再次喝道,这些个人,都是吃软怕硬的,如果好声好气,他们理都不会理你,只有比他们更凶,他们才会怕,怕了才会听话。

39 巴蜀之行四

“请您稍等,小人这就去请。”不管是不是,自己还是去请石都卫吧,他一路小跑着走了。

一不会儿,刚才那小兵领了一位大腹便便、满肚肥肠的中年男子来了,他傲慢的看着墨倾城等人:“下面之人,你说你是三王爷,可有何证据?”

“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爷得看你够不够这个格接这个圣旨!”墨一对他嗤之以鼻,轻蔑的说道。

“圣旨?真的假的?”此人定是大皇子所说的新任钦差三王爷无误了,大皇子说过,若是三王爷到此,必定要好好的刁难一下。

“混帐,我看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圣旨自然是真的,莫非你不想开这个城门,想要造反,才把真圣旨硬生生说成假的?”墨一怒喝一声,这群人,真是胆大包天了。

“下官石之林,拜见三王爷,三王爷勿怪,这事关重大,下官不能不谨慎啊,还请三王爷见谅。”造反?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名玄衣男子嘴巴端是厉害,这个罪名他可受不起。

“石之林接旨!”

“是。”石之林腿双腿一曲,跪了下去,其他小兵见石都卫都跪下了,也都一个个急急忙忙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巴蜀灾情严重,朕心急如焚,特派三王爷墨倾城总领此事,钦此!”墨一打开明黄的圣旨,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石之林起身接过圣旨看了起来,因这圣旨并不是下给他一人的,所以他看了看,又还给了立在一旁的墨一。

“下官有眼无珠,刚才对三王爷多有冒犯,请三王爷恕罪。”石之林行到三王爷面前,跪下行了一礼道。

“算了,不知者无罪,开城门吧。”什么有眼无珠,还不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当我不知dào

呢。

“谢谢三王爷不怪之恩。”石之林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站了起来冲着城墙脚下的士兵道:“你们是死了不成,没看到三王爷在此吗,还不开城门?”

“是,石都卫。”城门里传过一声“吱嘎”的声音,城门打开了。

墨倾城的马车慢慢驶进了青衣县的城门,后面的马车也一溜的跟着进去了,又是一声“吱嘎”的声音,城门又慢慢的合上了。

“王爷,这城门是关着好,还是开着好,小女子有些不明白,还请王爷告知。”白宛霜见城门又被关了起来,于是问道。

“你能不知dào

?”墨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看我们所想的,是不是一样的。”白宛霜调皮的看着他,执着的说道。

“你啊,你就淘气吧。”赶了几天路,经过这几天在马车上的日夜相伴,他们俩的关系亲近了很多。

“我知dào

了,你肯定是不知dào

。”白宛霜挤了挤眉,冲着他做了个鬼脸。

墨倾城但笑不语,小样,还对我使激将法。

“不说就不说,小气巴啦的。”白宛霜没折了,气得不理他,一心看着窗外。

刚开始进城门那会还好,但还没有行到一里路,这路边就满是有气无或站或坐着的灾民,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爹爹、娘亲,你们醒醒啊,爹爹,你不要丫丫了吗?娘啊,别不要丫丫……”一位五六岁左右的女童哭得都快断了气,她一会摇摇横躺在地上的一名男子,一会又摇摇旁边的女子,俩人明显已经断了气,身体僵硬,苍蝇一群群的落在这对男女身上,发出“嗡嗡”的声音。

40 丫丫一

“爹爹、娘亲,呜呜……,丫丫保证以后会乖乖的听话,求求你们醒过来啊,你们不能不要丫丫啊……”女童哭的声音都嘶哑了,可她还是不知疲倦的在哭喊着,在这高温之下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来。

旁边有两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什么人在注意他们,就快速的向着女童走去,一人抓着女童的一只手,提着她就向外跑。

“啊,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快放开我……”女童正哭得天昏地暗的,突然手上一痛,两脚就离了地,她转过头左看一眼,右看一眼,都不是自己家的人,顿时吓得哇哇大叫。

“臭丫头,你别叫,你爹娘死了,你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让爷拿你去换点吃的,实在是换不了,爷就把你给煮了吃了。啊……臭丫头,你敢咬我?”左边的那个男子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脚上却丝毫不放松,跑得飞快,

没曾想女童挣脱不开,她仿佛知dào

自己今天已是在劫难逃,她也发了狠,一低头就咬在了他的手上,直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的。

“臭丫头,你松嘴,你听到没有,再不松嘴,我打死你。”男子恶狠狠的骂道,可是女童依旧不松口,他气得抡起拳头对着女童拳打脚踢,那狰狞的模样似乎要吃人一样。

“啊……呜呜……爹爹,娘亲……丫丫好疼……”女童吃痛不住,松开了口。

她一开口,就从她的口中掉下了一块肉来,鲜血渗满了她一嘴巴。

“该死的臭丫头,本来还想拿你去跟人家换点吃的,既然你这么不知趣,咬了我一块肉下来,那就怪不得我了,牛二,这丫头我们自己吃了吧。”男子又踢了女童两脚,恶狠狠的说道。

“三王爷,你看那儿?”白宛霜很是不忍,世人都说妖恶毒,可是吃人的妖毕竟是少数,但这两个男子却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了同样在灾难中失去双亲的女童去吃,这还是人吗?

“混账,墨一,去把那女童带过来。”墨倾城自从一进青衣县,就一直在思考要怎么做,并没有留意到两旁发生的事,此时被白宛霜提醒,顿时大怒,吃人!这些人怎么下得去嘴。

“我跟墨一一起去吧,我怕只他一人去,会吓到那女童。”白宛霜心中不忍,这大皇子真是做孽,搞得巴蜀天怒人怨,死伤无数。

“好吧,你一切小心。”墨倾城想了想,同意了。

“住手,放开她。”墨一像是一阵风刮过,人就已经到了那两名男子面前了。

“嘿!你是哪根葱,敢管爷爷的事,放开他,爷爷吃什么?等着饿死?”那名叫牛二的男子看了一眼墨一,看起来是个有钱人,最起码再这么个环境下,还穿戴得如此整齐。那,是不是可以用这丫头换点吃食?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问一声,你放是不放,或是不放,我可不客气了!”墨一向前一步,瞪着那叫牛二的人一字一语的说道。

“这是我抢到的,我凭什么要给你,你要也可以,得给些吃的,你有吗,只要给吃的,我就把她给你。”牛二想到等会即将到来的吃食,感觉肚子里更加的饿了,多少顿没有吃了?不记得了,以前还有草根树皮吃,现在连草根树皮都没得吃了,再不吃些东西进去,他也要跟那地上躺着的一样,活生生的被饿死了。

41 丫丫二(二更)

“你放开她,我不为难你,你也是被饿的,可是,她是个活生生的人,你们怎么吃得下去。”要是按墨一以前的性子,这样子的恶人,早就一剑刺了过去了,哪里还会如此好声好气的跟他说,可是,都说人性本善,这些人也是给饿的。

“你们俩放开她吧,我们是朝廷派来赠灾的,等一下到了地方,我们就会起锅煮粥,你们等会就有粥吃了,放心吧。”白宛霜对着上这些个看起来很恶的人,想起他们也是被逼的,就硬不下心肠了。

“朝廷赠灾的?你骗人,朝廷早就不管我们了,要是朝廷肯管我们,我们哪里会这么惨。死了这么多的人,这都是活活被饿死的,饿死的,呜呜……你们知dào

饿的滋味吗,我们也不想吃人,可是我们想活着。”被女童咬掉一块肉的男子也激动起来,都说男子流血不流泪,那只是未到伤心时,活生生被饿死的滋味,他再也不要尝,哪怕是吃人肉,他也要活下去,都是这该死的朝廷。

“姐姐,救救丫丫,求求你,救救丫丫,丫丫不想被吃……呜呜……”丫丫见自己有望逃出生天,拼命的挣扎起来。

“噗”白宛霜见这两人仍抓着女童不放,不挥手,两股劲风向那两名男子击去,两名男子在吃痛之下,不由得松开了手。

“丫丫,

快过来。”白宛霜向着死命向她奔了过来的丫丫招了招手。

“看见没有,那是咱们天龙国的三王爷,我们为助你们度过此次难关的,大约再过两个时辰,我们会在县衙门口搭炉灶煮粥,你们俩速速去通知灾民,到时间带上家伙去县衙门口领粥。”墨一对着两人朝着墨倾城的马车指了指,吩咐道。

“三王爷,此次来的是三王爷,我们有救了,快,我们快去通知老二他们,让他们帮着去通知大伙等会去领粥。”牛二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三王爷来了,他们真的有救了,不会再被活活饿死了。

“等一下,通知下去,不准再出现人吃人的事情,若是谁阳奉阴违,被我得知,杀无赦。”墨一再次吩咐道。

“是,小的马上就去通知,谢谢三王爷,谢谢官爷。”两名男子朝着墨倾城的方向拜了一拜,又对着墨一和白宛霜拜了一拜,飞快的向附近的灾民走了过去。

“丫丫,你是叫丫丫吗?”白宛霜拉过丫丫,掏出手绢给她擦了擦脸,再给她整理了一下被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姐姐,你怎么知dào

我叫丫丫的?姐姐,丫丫好饿,丫丫再过几天,也要跟爹爹娘亲一样,被活活给饿死、渴死了吗?”丫丫睁大双眼,她想哭,可是,在这高温之下,她身体内原本就不多的水分,早就被蒸发掉了,再也流不出半滴泪水来。

“丫丫,你放心,遇到了姐姐,就再也不会被饿死、渴死了,来,跟姐姐走,我们去马车里再说。”白宛霜拉着丫丫进入了马车内。

“丫丫,这位就是咱天龙国的三王爷,他是专程来救你们的,所以,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挨饿了。”白宛霜指着墨倾城轻言细语的道。

“三王爷,丫丫给你行礼了,求求你,救救我们大家吧,我们好饿好渴啊,饿死了好多好多的人,丫丫的爹娘也被饿死了,呜呜……”丫丫一听这就是三王爷,就是能救自己跟大家的三王爷,忙不跌的跪了下去,磕起头来。

42 丫丫三

“丫丫,你起来,本王爷是来救你们的,放心吧。你饿不饿,叫白姐姐给你拿些东西吃,好吗?”墨倾城轻轻扶起丫丫,心中叹了一口气,真是耳听不如眼见,他没有来巴蜀之时,只是为灾民们愤nù

,可是,看着这裂开的土地,这饿死的人,这饿到要人吃人的灾民,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一样,拧得生痛。

“丫丫,来,喝口水,再吃点点心,等一会就有粥喝了。”白宛霜叹了一口气,给丫丫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她的手心里。

“水,丫丫好久都没有喝过水了。”丫丫小口小口的抿完了杯中的清水,抬起头来,可怜巴巴的问道:“姐姐,还有水吗,丫丫可不可以再喝一杯。”

“当然可以啊,水在这里,丫丫想喝自己倒就可以了,别一次喝太多了,等会喝水喝饱了,就吃不下点心了。”白宛霜笑眯眯的说道,真可怜,一个孤女,这以后该怎么活啊,像丫丫这样子的孤女,在这次的灾难中,不知凡几,要怎么才能帮到她们呢。

“姐姐,这些点心好好吃,额……”丫丫放下水杯,一手抓着一个点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可是她吃得太猛,一口点心没有咽下去,又一口点心就吞了下去,噎得她直翻白眼,她用力的用手一直在拍着胸口,却舍不得把嘴里的点心吐出来。

“丫丫,来喝口水。”白宛霜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来她真是被饿怕了,哪怕被噎死,也要死死含着这一口食物。

很快就到了县衙门口,墨一等人挑好地方,搭起粥棚,马上起锅上灶烧水煮粥,很快粥的香味就散发出来,粥还没有熟,粥棚门口就已排着一溜溜的人,人人手里捧着个碗,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煮粥的锅,生怕这只是一个梦,一眨眼睛就没了。

“开粥喽,大家排好队,不要挤,一个一个来。”随着墨一的一声吆喝,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真香呐,好久都没有喝过这么香的粥了。”

“三王爷,是不是以后我们都有粥吃了,再也不会饿到要去翻草根树皮观音土吃了?”

“三王爷,小人感谢您啊,这粥可真稠呐,以前朝廷也有安排人赠过灾,可是那粥时面只有稀稀啦啦几粒米,人影子都能照得出来。”

“三王爷,小的以后一定会给您做个长生牌位,让子孙后代记住您的大恩大德。”

“大家静一静,请听我说。”墨倾城让在粥棚前面运起内力把话送了出去。

刚才还在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的百姓们一听,全都住了嘴,县衙门口顿时鸦雀无声,个个都把耳朵坚了起来,想要听他们的三王爷说些什么。

“各位,让各位受苦了,是我天龙国对不住大家,请大家见谅!”墨倾城弯下腰,朝着面前的百姓鞠了一躬。

“请大家放心,你们是我天龙国的子民,是我天龙国的根基,朝廷是不会放qì

大家的,我们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度过此次难关的。”

“之前听闻大家饿急了,居然易子而食,这人吃人的事情,在我天龙国是绝对不会请允许的,如有发xiàn

,杀无赦!还请大家互相监督。”墨倾城说到人吃人杀无赦时,把内力运到最高,这个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传出了老远老远。

43 求雨一(二更)

“三王爷的话,大家可听到了,请大家一定要互相转告,以后每天这里都会施粥,我们不仅仅会施粥,还会帮你们重建家园,请大家放心,对面的药棚里,是白家医馆的白大夫在赠药,诸位若是有些不舒服的,可以去白大夫那里领药。”墨一在墨倾城的示意下,站了出来

,继xù

领导着众人为百姓们施粥。

这已是到了青衣县的第三天了,天依然没有下雨的迹象,太阳依然是那么的毒辣,好似要把这天下的一切都烤化了一样。

“霜霜,我们这样子,只能治标,治不了本,还是得想办法求雨啊。”墨倾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青衣县里,可有哪里最高?”白宛霜没有接墨倾城的话,她想了想,没头没脑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情,来人,去请青衣县的师爷来。”墨倾城摇了摇头,对着门外吩咐道。

“是,三王爷。”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接着又听到脚步声向外行去。

“青衣县师爷李山见过三王爷。”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一位大约三十来岁的灰衣男子行了进来,对着墨倾城行了一礼。

“李师爷,你可知这青衣县里,哪处最高?”墨倾城开门见山的问道。

“呃……或是最高的地方,当属青衣山。”李师爷不知墨倾城是何总,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快速的回答道。

“你现在就带我们去青衣山。”墨倾城当即拍板道。

“行,下官这就带您二位前去。”李师爷看了看墨倾城,又看了看白宛霜,不明白这二位为何突然就想去这青衣县的最高处,但还是马上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霜霜,你可有把握?”墨倾城站在青衣山的山顶,看了看四周已经被摘得光秃秃的树木,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呐,若是这雨还是不下,又求不来,可怎么办?

“三王爷,我先看看,你跟李师爷回去吧,我一个人在此即可。”白宛霜明白墨倾城是急了,可是她的真身是兔子,不是龙,这行云布雨她做不来,她能做的,是利用法术南水北调,把雨水充沛之地的水搬运过来。

“你一个人,行吗?马上可就天黑了?”墨倾城有点不放心,这大晚上的一个人在山里,纵然她的功夫极好,可她还是担心。

“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走吧走吧,不要耽误我做事。”白宛霜笑了笑。

李师父不知dào

他们俩是在打什么哑迷,但看到三王爷都转过身走了,他也只得不解的跟着下了山。

“青衣山山神,小仙有事相询,还请出来一见。”白宛霜见他们都走得没影了,她施法给这青衣山山神传音道。这巴蜀不下雨,肯定得有原因的,她总得把原因弄清楚。

“仙子,是你找小神?”没有一会,一股风刮了过来,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就出现在了白宛霜面前。

“山神,你怎的是这幅模样?”白宛霜吓了一跳,这还是山神吗,既是神,不说个个都是仙风道骨,可也不会如此模样吧。

“唉,小神也知如此模样来见仙子,是大大不妥,可是,小神着实无奈啊,这里久不下雨,这我青衣山里面的子子孙孙都快被渴死了,百姓们没有饭吃,个个都来扒树皮,摘树叶,你看,这满山的树啊,都光秃秃的了,本山神自也是好kàn

不到哪里去。”山神低下头瞧了瞧自己,无可奈何的说道。

44 求雨二

“那为何这巴蜀几个月都不曾下雨,你可知是何原因?”白宛霜忍住笑,又询问道。

“唉,本来天机不可泄露,但既然是仙子你相问,少不得本神就把这事情跟你唠叨唠叨。据说,这不下雨的原因,是这巴蜀之人得罪了东海龙王。这东海龙王家的六皇子调皮,想要到这凡间来逛逛,经过蓉城时,他发xiàn

了一个温泉,大约是没有见过这温泉,于是他变了身到这温泉里游了一游,没想到这一游就坏了事。”

“因这六皇子的母妃是只金鲤,这六皇子遗传了母亲,出生时不是龙体,而是一尾金鲤,只在头上长了两只龙角。因他是低温下的水族,在这高温之下的温泉泡久了一点,就泡得混身发软,被人捉了上来,还差点成了刀下亡魂。”

“这东海龙王最是疼爱这尾金鲤,自然爱屋及乌,对这个六皇子也是极好的,哪里咽得下这一口气。他发誓要让巴蜀半年无雨,这才过了三个多月,巴蜀就已是这幅模样,若是等这半年过完,这巴蜀之地,只怕成了焦城,本神只怕也得灰飞烟灭喽。”他强扯了扯嘴角想要做幅笑模样,只是这满嘴的苦味,让他怎么笑都笑不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说到底,这也是他家六皇子不懂事,好好的东海不呆,非得跑到这凡间来,这凡世间的人,哪里会认识他东海的六皇子,有道是不知者不怪,哪怕有罚,也不该罚得如此之狠,他东海六皇子是人,这巴蜀几十万民众就不是人了吗?”白宛霜气得头上都快要冒烟了。

“说到底,还是强者为大啊,我一个小小的山神,又能耐他何?”山神抚了抚那跟把草一样的白胡子,无可奈何的说道。

“不行,我得去找东海龙王,若是能求得他下雨,那自然好,若是求不动,那、那就再做打算吧。”为了墨倾城,为了这巴蜀的几十万百姓,这雨不能不求,那就豁出去,到东海龙宫去走一趟吧。

“仙子,这东海龙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您可得小心呐。”有人愿意去龙宫找龙王理论,他自然是乐意的,可是瞧着这么个娇滴滴的仙子像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可能就有去无回了,他还是有些恻隐之心的。

“多谢山神关心,小仙告退。”白宛霜向山神施了一礼,捉了朵云坐了上去,朝着东海飞去。

“唉,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呐,她一个小小兔仙,居然也敢只身闯龙宫,真是勇气可嘉,只是不知dào

下场如何啊。”山神叹了口气,又摸了措他那枯草般的白胡子,想了想道:“怎么说,这兔仙都是为了这巴蜀的百姓,我身为青衣山山神,纵然法力不行,可也不能看着她就这么去送死啊,不行,不行,等去看看,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挨不了多久了,死就死了吧。”

于是山神也招来一朵祥云,颤颤悠悠的追着白宛霜而去。

东海边,白宛霜看着这波澜壮阔的海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海面上波光鳞鳞,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环,真真美丽无比。

可是她现在却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她心里面苦得就要滴出苦胆汁儿来。她是只陆上的走兽修成的仙,天生就是怕水的,现在却要去这海底里,别说怕不怕的问题,只说怎么下去吧,总不能一个猛子扎下去吧。

45 水晶宫(二更)

若是真的一作猛子扎下去,只怕等会浮上来的就是一只死兔子了。

她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海面,再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看了无数眼,都没有想到一个稳妥的办法,算了,不管了,扯着嗓子喊吧。

“东海龙王爷,云山白宛霜求见。”

“东海龙王爷,云山白宛霜求见。”

“东海龙王爷,云山白宛霜求见。”她运起仙气把声音传到海底的水晶宫,喊了三声后,她心里尤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龙王爷会不会见她,她一点都没有。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海面上起了波澜,海水一圈圈的打着转,白宛霜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直的盯着那打着圈的海水瞧。

自海水中慢慢升起一只虾兵,他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叉:“是何人要求见我家龙王?”

“小仙白宛霜,求见龙王爷,还请您帮忙通报通报。”白宛霜对着虾兵点了点头,含笑应道。

虾兵见白宛霜眉目如画,肤如凝脂,不由得看呆了。按规矩,若有人求见龙王爷,他只管通报,不问原因。可是他鬼使神差之下,居然不舍得就这么走了,如此美人,真是难得一见,哪怕只是与仙子多说两句话,也是一件美事啊,于是他再次问道:“仙子有何事要见我家龙王爷?”

“本仙自是有要事要求见龙王爷,若是见了龙王爷,本仙自是会亲自跟龙王爷说的,我奉劝你一句,好奇心害死猫,还是速速前去通报的好。”白宛霜收起笑容,冷冷地道。

“哼,那你等着吧。”虾兵碰了个软钉子,他灰头灰脸的转过身,慢慢的消失在海底,他本不想就这么前去通报,可是又怕这仙子真有什么要紧事,要是真的误了事,自己能有几个脑袋够砍,想来想去,还是不情不愿的向着水晶宫而去。

这虾兵下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上来,白宛霜着急的在海滩上走来走去,刚才她故yì

表现得有些强硬,就是知dào

自己若是把自己的来意就这么说出来,十成十是见不到龙王爷的,才故yì

诓他,让他心里害着怕,不敢不去通报。

“仙子,我家龙王爷有请。”虾兵磨磨蹭蹭的钻出水面,远远的喊道。

“请问我如何下去?”白宛霜指了指这一望无际的海面,又指了指自己,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仙子不用着急,这是避水珠,仙子只需佩戴在身上,就不用再怕这海水了。”他朝着白宛霜扔了一颗龙眼大的白色珠子,这仙子美得这么惊心动魄,只要能跟仙子多呆一会,哪怕再给他钉子吃,他也是愿意的。

“那就谢谢你了。”白宛霜接过辟水珠,自头上取下一根头发,施了一个仙术,这根头发就变成了一根银线,并强成了一张网把珠子兜了起来,再挂在自己脖了上。

“仙子,请吧。”虾兵伸手示意道。

白宛霜抬起脚,试着踩进海水里,没想到,她的脚还没有碰到海水,海水就自动分开了,她放下心来,跟着虾兵一步步走进海底。

都说龙王爷是住在水晶宫里头,原来是真的,这龙宫里头,倒处都是明晃晃、亮晶晶的,原来真是用大块大块的水晶修筑而成,水晶宫,直是名符其实。

在明亮的大殿里头,一位身着火红衣裳的中年男子坐在殿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高高在上,威严无比。

46 东海龙王

“云山白宛霜,见过龙王。”她不亢不卑的向前几步,曲膝向他行了一礼。

“你有何事要见本王?”云山白宛霜?没有听说过天上有哪位仙子是叫白宛霜的。按理说,相貌如此美丽的仙子,他或是见过,必定不会忘记。哦,原来是只兔仙,才修成仙身,怪不得他不知dào



白宛霜用眼睛瞟了瞟殿中的龟臣相,一声不吭。

龙王爷瞅了瞅殿中的白宛霜,本不想理人会,但是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他虽然贵为龙王,白宛霜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想知dào

她来找他到底所为何事,于是朝着龟臣相使了个眼色,龟臣相转身悄悄的退到了殿外。

“小丫头,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龙王低头俯视着她,一只小白兔,能翻起多大的一个浪。

“龙王爷,小仙是为巴蜀几十万人类而来,请龙王爷高抬贵手,饶了他们一条小命。”白宛霜抬起来,直视着龙王,缓缓说道。

“大胆,小小兔仙,居然敢来管我东海龙宫之事,简直放肆!”龙王脸上一沉,蓦的大怒,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是不是他太好说话了,连只兔子都敢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请龙王息怒,虽然说巴蜀的百姓曾得罪过东海六皇子,但他们只是区区凡人,自是不识得六皇子乃是龙子,只以为是条普通鲤鱼,才差点铸成大祸。龙王您心疼六皇子,降罪与他们,本是情理之中,巴蜀已有三个多月无雨,渴死饿死的百姓不知凡几,还请龙王您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白宛霜死马当做活马医,应着头皮跟龙王讲道理。

“巴蜀死了多少人,跟本王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些蝼蚁,死了就死了,只是被渴死、饿死,还是便宜他们了,我六儿乃是龙子,岂是区区凡人能比的?”龙王眼睛一瞪,威压瞬间扑面而来。

“龙王,俗话说不知者不罪,他们也只是无心之过,还请您大发慈悲饶过他们吧。”白宛霜在龙王刻意的威压下,也不大好受,她感觉呼吸一窒,不由得暗暗运起仙气护体。

“我可不管他们是无心还是有心,我只知dào

他们伤了我的龙儿,他们既然有胆子敢做,就要承shòu得住我的怒火,三个多月无雨又如何,与我何干?”龙王瞟了一眼白宛霜,嚣张的说道。

“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请龙王您大人大量,放过他们吧。”白宛霜放低姿态继xù

求道。

“凡人的死活,又于本王有何相干,与你又有何相干?”不过是区区凡人,几十上百年的寿命,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龙王您执意要如此?您草芥人命,难道就不怕玉帝知dào

,不怕犯了天规?我想,巴蜀半年无雨,总不至于是天帝的旨意吧。”白宛霜苦苦哀求之下,龙王却依旧无动于衷,她也来气了,莫非他的心真是铁石做的?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了?”龙王脸沉得快要滴出水来,这小兔仙,真不知她打哪来的胆子,真不知死活,可是,她的的确确说对了,让巴蜀无雨半年,着实不是玉帝的旨意,他眼神不善的瞄了瞄白宛霜。

“小仙万万不敢威胁龙王爷,您想多了。”看他这神色,莫非这是想要杀人灭口了?白宛霜感觉到了龙王那阴狠的目光,她生生打了一个寒颤,寒毛根根坚了起来,反正已是得罪了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大家撕破脸皮得了。

47 斗法

“很好、很好,你不过区区一只小小兔仙,今日既敢上门来挑衅我东海之威,若今日本王不给你一个教xùn

,只怕是个个都以为我东海无人,从今往后,我东海只怕是得成了软柿子,人人都能上来捏上一捏!”龙王顿时雷霆大怒,话还没有落音,他大手一挥,一股精粹的水之力凝结成一条水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白宛霜袭去。

“好,您以龙王之躯,竟然向我一个小仙出手,龙王爷您好大的威风啊,今日之事,或是上头怪罪下来,那也不是我的不是了,小仙也只是为求自保而已。”白宛霜面上一寒,这龙王真是好不要脸,仗着自己法力高深,居然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而且一出手既是杀招,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弱小吗,自己虽然才修得仙身,但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她身形稳若青松,纹丝不动,纤手一挥,瞬间祭出一只土黄色的小袋子。

自古五行既相生,又相克,或是她没有那个金刚钻,做为一只陆地上的走兽,那是万万不敢入到这东海海底来的。既然这东海龙王好不要脸,那就别怪她今儿个学学精卫,把这东海给填平了。

小袋子祭出之后,亲昵的绕着白宛霜飞了两圈,就飞进了她的手心里面,白宛霜捧起袋子,打开袋口后,一堆堆的土就从袋口里撒了出来,落地就形成一面土墙,把龙王的水龙给挡住了。

这些土源源不断的从袋子里面倒了出来,好似倒不完似的,只一会儿,就把龙王的水晶宫填了一半。

“息壤!你怎么会有的?”龙王大吃一惊,怪不得她敢只身入到这东海海底来,原来如此。

不行,若是真的让她倒,不出片刻,这水晶宫就得给被土填满了,若是给她时间,把整个东海填平对她来说,也在话下。哼,本想饶你一命,但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天堂在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进来,小兔子,你就乖乖的把命留下吧。”龙王冷冷的笑了笑,祭出自己的海神斧,运起十分的法力,狠狠的朝着白宛霜砍去。

“轰……”一股足以排山倒海般的力量穿过半个水晶宫的泥士,一条巨龙怒吼着窜向白宛霜。

白宛霜一见,不敢大意,运起全身的仙力向着龙头迎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惊天大响,水晶宫上头的水晶瓦被震碎了三分之一。

一股让人足又窒息的痛楚传了过来,她死死的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qì

抵挡着龙王的这雷霆一击,可也只挡住了半息时间。

“噗嗵!”这股力量还没有到白宛霜面前,就已经把她给冲得倒飞了过去,眼看着这海神斧的斧光马上就要劈到白宛霜面前了。

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她才刚刚修成仙身,还没有偿过位例仙班的滋味,她还有恩没有报完。不,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坐以待毙的,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就不如拿命来搏一搏。

白宛城从乾坤袋里快速取出几枚银针,在自己身上的几处奇穴上扎了几下,居然把自己的实力生生的提高了两倍。

“啊……”她猛的大喝一声,顿时身形暴长,话音未落已迎向了龙王的海神斧,两道白光猛的碰撞在一起,发出“轰轰”的响声。

48 捡回一命

白宛霜这一次没有再被撞飞了出去,但也蹬蹬蹬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她心中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在嘴里被压了又压,却还是压不住,“哇”的一下喷了开来。

纵使白宛霜的仙力被银针扎高了两倍,可依然不是龙王的对手,白宛霜挥出了这一掌后,身上就再了没有一丝力qì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海神斧向着自己的门面劈了过来,她绝望的闭上眼睛,没有勇气看着自己血花四溅。

“哐咣”,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惊天动地的响声几乎要把水晶宫给掀翻了,但是预期的疼痛却没有来到。

她不解的睁开了眼睛,一个金色的有着柔和光芒的罩子像个大泡泡一样把她包裹住,海神斧就砍在了罩子上,奇怪的是锋利的斧居然砍不破那薄薄的一个罩子。

佛光,这居然是佛光。

“你这小仙倒底是何人,为何身上会有佛光?”龙王惊得合不扰嘴,若是他没有看错,那是观世音菩萨的佛光,可是菩萨的佛光为何会在这小仙身上出现?

“这您可管不着,龙王,这雨您确定是不愿下了,对吧?既然如此,那小仙就不奉陪了,只愿龙王您以后不要后悔才好。”白宛霜讽刺的笑了笑,转身驱动泡泡向外飞去。

那条龙现在被这佛光震住了,一下子应该不敢对她下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晚些若是他回过味来,一心想把她留下时,那她真的是此命休已。

“龙王,此人身带佛光,跟菩萨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若是她向菩萨说上那么一两句,巴蜀之事,只怕就纸包不住火了。”龟丞相自殿外走了进来,瞧着白宛霜离去的背景惋惜的说道。此人不除,后患无穷啊,可惜龙王却放走了她。

“杀了她,你认为本王杀得了她吗,难道你刚才没有看到,本王的海神斧居然砍不破那层佛光吗?”放虎归山的后果,难道他做为东海之王,焉能不知!

“龙王,现在该怎么办?”龟丞相一脸的担心,若真的是东窗事发,这后果……

“走不步算一步吧,此人只是一个小仙子,就算跟菩萨有些关系,想要见上菩萨一面,只怕也不是这么容易,本王就不相信,会在阴沟里翻了船。”龙王一脸阴霾,这个该死的小仙,若是有朝一日她没有那层佛光护着,不把她碎尸万断,他就不叫东海龙王。

钻出水面那一瞬间,白宛霜心里庆幸不已,这条小命终于捡了回来了,劫后余生之时,才发xiàn

自己是一点力qì

都没有了。

刚刚在水晶宫里,自己为了搏下一线生机,用金针刺穴之法提高了自己的实力,但擅用此法的后果就是经脉受损,现在她内伤彼重,连飞回青衣山只怕都不能了。

纵然如此,她还是强撑着跪了下来,虔诚地朝着东方拜了三拜,今天若非这佛光,自己绝对逃不过那把海神斧的。当三拜拜完之后,她身上的佛光就慢慢隐进了她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她咬着牙站了起来,不管如何,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她提气想要飞走,却身子一晃差点摔一跤。

49 南水北调

“仙子,仙子!”青衣山山神看到那个白衣女子自海水中钻了出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看仙子身上,并无外伤,可是她却面如纸金,摇摇欲坠,一幅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莫非她受的是内伤?

“山神,你怎么会在这里?”白宛霜眼前一黑,她本能的伸出手想要伸点什么来支撑着让自己不要摔下去,又马上想起这里是海滩上,到处都是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抓,正想把手收回来,可是没有想到,还真抓到了一只手。

“仙子,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山神直感叹自己的决定真是十分正确,若是他不来,这位仙子可怎么办,现在不管是谁,只要随随便便伸出个小手指,都能把她给摁死。

“什么都别说,快,快点带我离开这里。”白宛霜看到山神,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她跟山神只不过见过一面,但她却直觉他不会伤害自己,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在在如此糟糕的时刻,她居然是信任着山神的。

“好,小神马上带你离开这里。”山神招来一朵祥云,拉着白宛霜坐了上去,全力催动祥云快速的向着青衣山飞去。

“今日之事,多亏了山神了,小仙受伤彼重,需yào

在这云头上打坐调养一番。”白宛霜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白玉瓶,拨开瓶盖,从里面倒出一颗散发着淡淡药香的丹药扔到嘴里。

丹药入口既化,药液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面,所到之处,无不清凉舒适,不到一息时间,经脉里原本像被火烧炙般的疼痛就轻了很多。

“仙子请放心吧,小神定会为你护法的。”山神爽快的应道,这位仙子受伤,也是为了巴蜀之事,若非他太过无用,太过懦弱,又何需一位女仙强出头。再者,这本来跟她也无关系,而他,是青衣山山神,总管着巴蜀各地的山林,本应是他份内之事,说到底,她是为他代过了。

“嗯。”白宛霜点头应了一声,就不再做声,闭上眼睛打坐调养内伤。

当仙力在体内各处经脉游走,滋养着受伤的五脏六腑,大约飞了一个把时辰,白宛霜终于睁开了眼睛,还好治疗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今日自己真是太过冲动了,居然一个人跑到了东海水晶宫里面,幸好得菩萨庇佑,否则……。

“仙子,你好些了吗?”山神一边驾驭着祥云,一边分神留意着白宛霜,发xiàn

她吃了丹药后脸色就慢慢开始红润,现在看好她的脸色,比起那时真是要好上许多,这伤应该恢复了不少吧,还好,还好啊。

“好多了,谢谢山神关心,刚才匆忙之下,居然忘了谢谢山神的救命之恩,是小仙的不是。”白宛霜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若不是山神,自己怕是在那东海边上动弹不得,自己才刚刚大闹了水晶宫,若是从水里冒出来个虾兵蟹将来,自己这条小命没有留在水晶宫,只怕也得交待在那里了。

“仙子,我们回来了,你能下去吗?要不要小神扶你一下。”祥云飞进了青衣山,慢慢降落了下来,山神看着白宛霜,关心的问道。

“不用了,小仙自己能下。龙王不肯布雨,小仙一怒之下就跟龙王在水晶宫里斗起了法,差点被龙王的海神斧给劈死,虽然小仙逃了一命,但这雨恐怕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可是,小仙的真身也不是龙,布不来雨,思来想去,就只能用个笨办法,施法把南水北调了。”白宛霜下了祥云,想了想,皱着眉头对山神说道。

50 布阵

“南水北调倒是个好办法,可是小神的法力着实在太弱,实在是施不来此法,否则巴蜀也不至于……”山神低下头,很是不好意思,半天才讪讪的说道。

“你大小也是个山神,怎么会连这个法术也施不出来?”白宛霜挑了挑眉,不相信的问道。

“若是旱灾才开始,小神还能施此法,但是现在……,仙子你可能不知,山神山神,掌管着这巴蜀所有的山,山林里草木越是葱翠,我法力越是深厚,可是现在旱了这么久,草木都快要干死了,我法力也所剩无几了。”山神缩了缩脖子,若是可以,他真想把头缩进衣服里。

无脸见人啊,他一堂堂山神,法力居然连个小仙都不如,人家连龙王的水晶宫都敢闯,他却跟只乌龟似的缩在这青衣山里什么都不敢做。

“那你之前呢,法力深厚之时,为何不施法?”真是恨铁不成钢,要是这山神早施法南水北调,这巴蜀也不至于成这幅模样。要不是看他是一老头的份上,白宛霜真想把他下巴上那仅剩的几根枯草般的胡子给拨光了。

“唉,都是小神的错,小神之前怕得罪了龙王,不敢违逆龙王的旨意,才弄成这幅模样,现在想通了,知错了,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山神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一步错,步步错啊。

“哦。”白宛霜本来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山神那张看起来就是营养不足、面黄讥瘦的老脸上,居然有些可疑的红色,就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山神的想法她早就猜到了,但她的眼里还是闪过一丝嘲讽,世人都是惜命的,山神也不外如此,她也不外如此。

若是墨倾城没有负责此事,她会出手吗?她不知dào

,或许,她也不会出手吧,凡人之性命,与她何干。万许年的修liàn

,早已把她的心修得平静无波,硬如铁石。

她现在要施法人工下雨,但她刚才受了很重的内伤,若是现在施法,肯定会伤上加伤,如等过几天伤势好些了再施法,那又不知要渴死多少人,怎么办?

“仙子,你在想什么?”山神好不容易收起愧疚,把差点缩进衣服里的脑袋伸出来,却发xiàn

这小仙不知dào

在想什么,居然在出神,他等了一会,没见她回神,忍不住喊道。

“没什么,山神,我刚才受伤了,现在施法很是勉强,肯定会伤上加伤,我想了想,若是布一个阵的话,那我受的伤应该会轻一些。”白宛霜摇了摇头,回过神来。

“可以可以,需yào

我帮忙吗?”山神点头如捣蒜,只要她愿意施法下雨,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你有灵石吗?”愿意帮忙啊,那太好了,布阵可是需yào

不少的灵石哦,白宛霜调皮的笑了笑,很不客气的问道。

“灵石小神还是有的,这些够不够?”山神从身上摸出一个乾坤袋递向白宛霜。

“我看看,啊,山神,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多灵石啊,够了够了。”白宛霜一看,哇,满满的一袋子中品灵石,怕是有几十万块吧。

“呵呵,小神这青衣山底下,有一个灵石矿,若是仙子喜欢,小神可以带仙子去挖的。”只要能给他下雨,哪怕她想把整个灵石矿都挖光,他都愿意。这区区灵石,哪里比得过他的性命,若是再没雨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虚弱致死,灰飞烟灭了。

51 下雨了

白宛霜示意山神在山顶把大约两丈见方的地儿给扫平整了,自己再按照阵法的走向,先把灵石捏成粉末,画上道纹,这个阵法实在是太过庞大,只光画道纹,居然用就了将近一万把块灵石。

道纹画好后,再用灵石按照道纹布起阵来,快到卯时白宛霜才把这阵完全布好,她走进阵里,先打坐调息了一翻,再开始施法。

她双膝盘坐,两手放在膝盖上快速的结着隐晦的手印,一道道蓝色的光芒随着打出的手印在阵法里闪耀,本来隐隐有点鱼肚白的天空又变得阴晦起来,暗沉沉的像是要掉下来。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慢慢的周围起了风,过了一会,风越来越大,咆哮着呼呼的刮着,越来越猛烈,隐隐夹杂着有着“轰轰”的雷声。

“成了,真成了。”山神看着阵法中的被蓝光几乎淹没的白宛霜,心情激动无比,那张憔悴的老脸上,笑得像是一朵开败了的菊花。

蓦的脸上一凉,一滴液体自天空中掉下,滴在了他的脸上。

雨!下雨了!真下雨了!

山神伸出手,一滴液体掉在了他的手上,他的手好似被烫到了似的抖动了一下,真的是雨啊,巴蜀有救了,他的命保住了。

山神感觉脸上痒痒的,伸手一抹,一脸的水。奇怪了,现在才刚开始一雨,怎么都下到他的脸上去了呢。

他淡定的转过身,把老脸上的水抹干净,开玩笑,本山神那老泪纵横的脸,是能给别人看的吗?幸好幸好,那会下雨的小仙还正在施法,肯定没有看到,他的一世英名,总算是保住了。

雨越下越大,慢慢的从一滴两滴零零散散变成了倾盆大雨,纵使他们是在海拨最高的青衣山山顶,依然能听到百姓们的呐喊声,欢呼声。

“下雨了!”

“快点来看啦,真是下雨了!”

“菩萨保佑,老天垂怜,我们有救了,真的下雨了!”

“感谢老天爷啊,真的下雨了,宝儿他爹,你为什么不多撑两天,你再多撑上两天,就不用死了……”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真的是下雨了,我们有救了,我们不用死了……”

这场大雨持续了整整三天,滋润了干涸的土地、干枯的草木,干渴的民众,大家像是过节一样,在雨中欢快的拥bào

,放声高歌。

倾盆大雨中,墨倾城面无表情的站在青衣山山脚下,自那天下了青衣山,就一直站在这里没有离开过,不知为何,他总是有些不安,仿佛要出什么事一样。

他的胸口闷闷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儿来,到了半夜,他的胸口好似突然被人打了一拳似的,猛的一痛,他的心慌慌的,就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等到凌晨,当第一滴雨下下来后,他从开始的欣喜若狂到慢慢的不安,这一夜过去了,白宛霜音信全无,她,还好吗?

她说过她会求雨,她也求到雨了,可是,他却从来都没有问过,求雨需yào

些什么,她需yào

付出些什么才能求得到雨,为什么他的心越来越不安,三天了,她没有下来过,这雨也没有停过。

纵然身上冰冰凉凉的,却凉不过他的心,他笔直的站着,拒绝让墨一给他撑伞。

“主子,你在担心白大夫。”墨一望着眼前的主了,突然开口道。

52 伤上加伤

“主子,你在担心白大夫。”墨一望着眼前的主了,突然开口道。

主子的神情,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不管何时,主子都是非常冷静非常淡定的,可是,现在主子却做了以前从来都不曾做过的事。

“是的,墨一,我居然会担心一个人了,这个人还是一个女子,这是不是太过不可思议?众人都说我温润如玉,温文尔雅,可是,谁会知dào

我其实是一个很冷情的人,从来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入我的心,可是,现在她入了我的心了,你说,这算不算是好事?”墨倾城揉了揉头,三天不眠不休,纵使他是练武之人,还是有一些吃不消,何况他重伤刚愈。

“主子,我们先回去吧,白大夫这里,属下在此等候,若是白大夫下来了,属下一定立马向你禀报……咦,停雨了?”主子明明就已经撑不下去了,却还是不肯回去休息,唉!他叹了一口乞,正想再劝劝。

“下雨了?走,上去看看去”。不知为何,他的心一直在咚咚的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一样。

青衣山很高,三天三夜不曾合过眼的墨倾城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步步向山顶走去,等到墨倾城蹒跚的走上山顶,已是半个小时后了。

“主子,你看那?”墨一眼尖的看到山顶好似被人削平了似的,有好大一处都光秃秃的。

墨倾城也看到了,在那块空地中间,画着一个巨大的图案,不知是什么东西,霜霜说自己修的是奇门盾甲之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阵法?

他眼角一扫,一眼就望到了在那个图案中间,有一个着白衣的人了无生气的躺在中央,那不是霜霜是谁?

墨倾城心中一痛,他快步走上前,抻出双手抱起了白宛霜,他本已虚弱得很,再抱上个人,身形晃了一晃,差点摔到地上。

“主子,属下扶着您?”墨一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去抱白宛霜。

“不用了,咱们走吧。”墨倾城抱紧怀中的人,看到她脸上惨白惨白的,嘴角还有一抹剌眼的红色,他的心就像是有根针在扎一样,疼得厉害,看样子,她应该是受伤了,得赶快回去给她请大夫。

天京城,大皇子府。

“什么,巴蜀下雨了?怎么可能,为何三皇弟一到巴蜀,这雨就下下来了?你来告sù

本皇子,这是为何?”墨千翎把案上的纸笔墨研一把就推到了地上,墨倾城,墨倾城,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跟我做对的。

“大皇子,您消消气,这已是既定的事实,您就是再气,也于事无补,白白气了自己的身子。”翎青风缩了缩脖子,大皇子发怒了,就得有人遭殃,但愿他不是那个倒霉的人。

“本皇子不气,能不气吗?现在巴蜀的民心全都倒向三皇弟了,说不定,还会说他是什么天定之人,不然为何他一去,巴蜀就下雨了?不行,这个的皇位,本皇子坐定了,你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他没有办法来跟本皇子来争。”墨千翎一脸的阴霾,他狠狠的盯着手里面的纸卷,仿佛那就是墨倾城,若是眼光能杀人,那张纸已杀了千百次,早成一堆碎片了。

53 三王爷不能人道一

“大皇子,属下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翎青风靠近墨千翎,低低的说道。

“什么办法,快点说。”墨千翎眼睛一亮。

“这些皇子中,只有三王爷未娶妃,别说正妃,就是侧妃,妾室之类的都没有,而且,也从来都没有传闻三王爷在外面跟哪位女子相好,若是我们放出风声,说三王爷不能‘那个’,您说以后,满朝文武还有何人会赞同他坐那个位置?”翎青风一边说着,一边得yì

的笑了笑,一个不举的王爷,一个无嗣的王爷,哪怕就算皇上愿意把皇位让给他,这整个天下,相信也没有谁会拥护赞同他的。

“哈哈……青风,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得出这么个好点子来,不过,光放出风声,还远远不够。你,再去想办法收卖几个太医院的太医,若是太医也是这么说的,那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世人不信也得相信了。到时候,三皇弟,呵呵……”墨千翎一改之前的阴霾,满yì

的笑了,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狠毒。

“是,属下这就去办。”翎青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幸好自己机灵,想出了个好点子,不然今天这倒霉的人就是自己了。

第二天,流言就悄悄的传了出去,只过了几天时间,就已在大街小巷里传开了,并且越演越烈,已是人尽皆知了。

街头巷尾,茶楼客栈,大家说的都是同一件事,当今三王爷,据说不能‘那个’,所以一直不娶。

人人见面第一句话不再是“你吃了吗?”,而是“你听说了吗,所说三王爷不能‘那个’,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成亲。”

“方兄,你听说了吗,三王爷迟迟不成亲,原来是不能人道。我跟你说啊,本来我是想把我家那丫头送到三王爷府上的,现在嘛,就算了。我可不能让我家丫头去受这个罪,守这个活寡了。”

“是啊,年太医也承认了,还好咱们知dào

得早,本来我还准bèi

去求皇上赐婚,把我家雅雅给三王爷做侧妃呢,现在当然是不会去犯这个傻了。”

“我回去就跟我女儿说,让她死了那条心……”

李总管急急的走着,三步跨做两步,平时从御药房到勤政殿,他得走上小半个时辰,可是今天却楞只用了上两刻多钟,该怎么跟皇上说呢,皇上知dào

了,肯定得气死过去。

不知dào

是哪个天杀的传出来的,居然说三王爷不大婚是因为不能“那个”,这怎么可能呢,最最可气的是,连年太医都这么说。

而且现在外面传都是风风雨雨了,可是他却才知dào

,皇上可还不知dào

呢,若是知dào

得早,还能强制把这事压下来,现在大家都知dào

了,想压也没法压了,想起刚才自己在御药房听到那两个太医说的话,他就气得牙疼。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了。”李总管急冲冲的一头就扎里了勤政殿,一改平时的小心谨慎,大呼小叫道。

“小李子,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傲正皇提笔把最后一句话写好,从一大堆的奏折中抬起了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成安。

“皇上……”李总管四处瞟了瞟,上前几步,悄悄的在傲正皇耳边说道。

54 三王爷不能人道二

他一边说一看傲正皇的脸色,果然,他每多说一句话,傲正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到他说完,傲正皇的脸早就已经黑沉沉的跟快下雨的天似的了。

“混账,朕的三儿怎么会不能‘那个’,肯定是谣传,年忠正是吧,朕看他是脖子上那颗脑袋呆久了,呆得不耐烦想换个地儿了,快去给朕宣!”傲正皇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睛里面冒着火光。

“尊旨,老奴马上就去宣。”李成安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躬身退了两步,转身朝问外喊道:“皇上有旨,宣年太医即刻晋见!”

少顷,年忠正心里心上八下的走进了勤政殿,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傲正皇,他的腿肚子都有些打颤,他就知dào

,这一天肯定会到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的快,他的脸越想越白,跟擦了白粉似的。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年忠正跪在勤政殿中央,哆哆嗦嗦的说完后,半响没有听到皇上说“平身”,他仿佛是只被困在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心里成着急的不得了,可是一下子又死不成,那种心情,真是一种煎熬。

良久,他按捺不住,悄悄的抬起头,往龙椅上一看,傲正皇正用冷冷的盯着他,他心里一凉,完了,完了。

“年爱卿,听说,三王爷不能人道的事,是过了你的口传出来的,可有这事?”傲正皇冷冷的,一字一句的问道。

怎么办,他要怎么说,他想起了前几天,大皇子的翎统领找到了他,只跟他说了两句话。

“据说,三王爷不能人道,你是太医,应该怎么做,知dào

吧。”

“大皇子说,他府上最近有点清静,你家里人多,听说很是热闹,于是故把你的家人接到大皇子府里去了,好让他府上也热闹热闹,也好教他们享享清福。”

“回皇上,是臣说的。”年忠正低下头,用力握紧拳头,使着劲才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发颤。

“嗯?三王爷真的不能人道?”傲正皇的眉头跳了跳,狠狠的盯着底下跪着的年忠正,无形的威压层层向他压过去,他再次威严的冷声道。

“回皇上,是、是真的,臣万万不肯欺瞒皇上。”年忠正心跳如雷,虽然他一直都是低着头,可是身上那道渗人的目光却如同寒冰一样,让他从身到心,都快结了冰。

“你再好好想想,若是欺骗了朕,什么后果,不用朕再说一遍吧。”傲正皇脸上的青筋根根鼓了起来,这不是真的,他是骗朕的,他是骗朕的……,他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皇上,臣不敢欺瞒,若是皇上不相信臣的医术,可以让别的御医给三王爷看看。”不管怎样,都是一个死字,说与不说,结果都是如此。

只怕他这边跟皇上说了真话,那头自己一家老少几十上百口人,马上就得人头落地了。现在不说,等以后真相大白了,自己家人也还是得人头落地,可最起码会活得久一点,哪怕多活一天,也是赚到了。

下了雨的巴蜀,不再闷热无比,墨倾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房里走过来,走过去。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该死的大夫,怎么还不来,这墨一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大夫,这里请。”墨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是用拽的,一路把大夫给拽了过来。

55 含情脉脉

“呼呼呼……”老大夫喘气如牛,他的老命啊,差点就交待在这路上了,这个年轻人,抓了他就跑,想他一个快六旬的老人家,要跟上他的速度,他容易吗。

“老人家,真是得罪了,只是这情况真的很紧急,还请老大夫帮忙看看她这是怎么了。”墨倾城一看到大夫来了,总算是不再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满屋子转了。

“你们年轻人啊,也太不懂得尊老爱幼了,算了,你们也是关心则乱,老夫不跟你们计较,让老夫先看看啊。”老大夫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宛霜,又气呼呼的瞪了墨一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老大夫上前一步,伸出五指扣在白宛霜的手腕上,手指搭着脉膊,细细的感受着脉像,咦,他皱了皱眉,换了一只手,搭了上去再次把脉,半响,他放下白宛霜的手,走到书桌前,执起笔开始写方子。

“公子,这位姑娘伤势彼重,受的是内伤,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需yào

用心调理,以免落下病根啊。”才大夫一边写,一边摇着头说道。

“这位姑娘真是命大,要是换做其它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当场就死了,可是她却强撑了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这位姑娘真是命大,别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怕当场就死了,别人只怕当场就死了,这句话一直在墨倾城耳边绕来绕去,别的,他都听不到了,他脸一白,眼前一黑,好险啊,他差就就失去她了。

“年轻人,拿着这方子,快点去抓药吧,三碗水煎做一碗服下,一日两次,快去吧。”老大夫把方子写好交给了墨一,细心叮嘱道。

“墨一,吩咐下去,给老大夫双倍的诊金,你,马上去抓药。”墨倾城为白宛霜理了理微乱的发,把她的小手放进薄被中后,他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的白宛霜,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他以为,他只是对她有一些好感,可谁知dào

,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她储进了他的心里,一想到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她,他的心就像是有一把钝刀子在割一样,疼得厉害。

可是,貌似只有他一个人动了心呢,霜霜心里有他吗?他敢打赌,肯定没有!

不过,既然她让他动了心,动了情,搅动了他的一池春水,那么,她就得负责,她必须喜欢他,爱上他。

老话不是说,好女也怕缠郎,嘿嘿……墨倾城挑了挑眉,腹黑的想着。

床上陷入了昏迷中的白宛霜却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子冷意,她有一种被什么凶猛动物盯上了的感觉,全身冷嗖嗖的,她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不是青衣山,是一间房子,而且还是在床上,她的眼睛正好对着床顶,这里是那里,她记得她不是在青衣山施法吗?

再一转头,墨倾城那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俊脸就在眼前,只见他两眼一眨都不眨的凝视着自己,目光轻柔中带着点宠溺,好似十分的情深款款。

一则含情脉脉,如有思而不得,类西施之容冶,眼红罗之盛饰。她在这个疑似含情脉脉的目光下,居然想起了一句诗,白宛霜不觉错愕,是她看错了吗?她是不是脑子晕糊涂了,或者是淋了三天雨,脑子进水了,墨倾城怎么可能会对她含情脉脉。

56 斗鸡眼

白宛霜不解其意,也只得跟他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可墨倾城除了疑似一往情深的看着她,就一声也不吭了。

“你的眼睛怎么啦?这么久都没有见你眨过一下,难不成,是斗鸡眼?可是又不像”白宛霜咽了咽口水,好心的问道,如果眼睛生病了,她可是个现成的大夫。

“你、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自己这么深情款款的看了她半天,她居然说自己得了斗鸡眼,墨倾城气结。

“你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饿不饿,我熬了粥,喝一点好吗?”墨倾城泄了气儿,败下阵来,决定改变战略,要用温水煮青蛙,把白宛霜给煮成一家人。

“好吧。”其实她不用吃东西的,她是仙,哪怕一百年不吃,也饿不死。可是,他说粥是他做的,又看到墨倾城那充满希翼的眼神,她又迟疑了。

如果说她不吃,他会不会很失望啊,于是,鬼使神差之下,那句“不喝”就咽了回去,变成了“好吧”。

见白宛霜乖乖说好,墨倾城为她的识时务而感到高兴,感觉自己被取悦了,转过身屁颠屁颠的出了门,不一会居然纡尊降贵的端来了一碗黄黑色的粥,不用端到鼻子底下,隔了老远就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白宛霜苦着脸看着手里的粥,瞅了一眼又一眼。这,能喝吗?喝了会不会中毒?会不会死人?应该不会吧,可能,最多,只会拉拉肚子吧,白宛霜不太确定的想着,不知dào

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啊。

“嗯哼……怎么啦,是不是要我喂啊?”眼前的这个女人,捧着个碗,两眼含泪,像是捧着碗毒药似的,难道自己做的东西就这么难以下咽?

“啊……,不用了,我自己吃就行了。”白宛霜回过神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黄不黄黑不黑的粥放到嘴里面。

白宛霜都做好了准bèi

,如果很难吃,哪怕是一入口就想吐出来,为了不伤了墨倾城的面子,也要把它给咽下去。可是,一入口就尝到了淡淡的甜味,虽然有一股很大的焦味,味道却没有想你中的那么差,还是能吃的。

“好吃吗?”墨倾城紧张的看着白宛霜,生怕她一口就吐了出来,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半天,一碗粥都见了底,都没有看到她吐了出来,他才松了口气。

“呃……你是要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白宛霜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真话,当然要说真话。”墨倾城嘴里说着真话,可是那凉凉的眼神分明在说,不管真话,还是假话,都得说好吃,如果你要是敢说不好吃,嘿嘿……那你就死定了。

“真话嘛,那就是,不好吃……”白宛霜把声音拉得好长好长,故yì

慢吞吞的说道。

“你敢说不好吃!”墨倾倾的眼神如飞刀一样,一把一接一把甩了过来。

“才怪,嘻嘻……,不好吃才怪。”白宛霜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笑容可掬的俏脸上,满满的都藏着狡黠。

“好你个调皮的丫头,居然敢戏弄我,嗯?”。墨倾城用那凉嗖嗖的目光瞅了一眼又一眼白宛霜,只把她瞅得心里发毛,才放过她,再次纡尊降贵的收拾收拾了碗筷出去了。

57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三王爷,还有多长时间到蓉城啊。”白宛霜实在是坐烦了马车,跑得慢不说,还颠簸得很,坐了这么久,骨头都要颠散了。

她倒是有心想施个法缩地成寸,可以怕吓坏人,也怕被别人当成妖怪,还是不敢,只得无可奈何的在马车里继xù

颠簸着,想着说不定颠着颠着就习惯了。

“快了,再有一天就到了,救灾的事情,墨一已经安排下去了,各地做的都跟青衣县差不多,我们此次过去,主要是去巡视检查灾情救援的情况。”墨倾城闲闲的靠在马车上,其实按理,他该骑马的,但他就是想多跟她在一起,好实行温水煮青蛙计划,早点把她煮成一家人。

在蓉城、沈黎郡、绵洲几地转了一圈后,发xiàn

沈黎郡的灾情是四城之中最重的,死的人最多,在白宛霜求雨后,居然因为遍地的尸体掩埋不及时,诱发了瘟疫。

刚开始只是发烧,呕吐,全身无力,可是没隔几天就开始死人了,自死了第一个人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白宛霜早早有了防范,带了很多这方面的药材,由于医治及时,这是救回了很多人,可哪怕哪此,沈黎郡的剩余人口也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

“王爷,接到飞鸽传书。”墨一捏着手里面的小纸条,心里七上八下,不知dào

王爷若是知dào

了,会不会大怒。

“拿来吧。”墨倾城正在翻看墨十二收集到墨千翎贪污救灾银的证据,听到后头也没抬,伸手去接,可是半天却没有东西递到他的手上。

“王爷,还是不要看了吧。”墨一讪讪的笑了笑,又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不仅没有把小纸条递过去,反而拽得更紧了。

“拿过来!不要让本王说第三次。”墨倾城不悦的抬起头,一个眼刀冷冰冰的甩过去,墨一老老实实的把纸条放在了他的手里面。

“好,好,很好,本王居然不知dào

,原来本王有不举的毛病。本王不大婚、不娶王妃的原因,是因为本王不能人道。”墨倾城一目十行的看完小纸条上的内容,只粗粗一看,他的脸就沉了下去,越看,那脸就越沉得厉害,等到看过多,那张脸已能跟锅底媲美了。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一个比一个冷,像一砣砣冰渣子似的,房间里面的温度一下子降了十几度,墨一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越看越觉得冷得厉害,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王爷,那些人是乱说的,我已经叫墨三十查过了,流言是大皇子放出来的,等回天京城后,属下一定会让大皇子好kàn

,给王爷报仇。”大皇子真卑鄙,居然趁着三王爷在巴蜀为他擦屁股的时候,给王爷下绊子,往王爷身上泼脏水。

他的用意,他都能想得到,何况王爷呢,自古以来,若皇储无若是命中无子嗣,是会被取消皇储资格改立的,想到这一点,墨一恨不能现在就飞回天京城,狠狠地打上大皇子十几个耳刮子。

“这可真是本王的好哥哥啊,居然送了本王这么一份大礼,墨一,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回报他呢?”哼,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十倍还之,皇兄,你说,做弟弟的可不能小气,必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58 回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皇兄,你就那么的迫不及待吗?墨倾城眯着眼,那双好kàn

的、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此刻正盛满了浓浓的怒火。皇兄,老债新债,等回京之后,该好好的算一算了,希望皇兄你不要后悔哦,这可是你逼我的。

“王爷,以属下之见,您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生气,流言不过是流言,如果王爷肯成亲,等你大婚后,这些个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王爷什么都好,可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成亲,他从小跟王爷一起长大,也没有看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不一样过。

但现在,这个人好像出来了,王爷对白大夫好像挺好的,他可没有忘记王爷让他通知管家,让肖管家去给白大夫下过聘礼,虽然那聘礼只是一万两金票。

“回去再说吧,本来以为,我们在来巴蜀的路上和展开救灾的过程中,会受到阻碍和刺杀,但现在都没有。而皇兄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本王,白白错失一个让我消失的好时机,那他的杀招应该就是在回程上了,我们回京时,还有硬仗要打啊,墨一,你可不要大意了。”墨倾城收敛好情绪,意味深长的说道。

“放心吧,王爷,属下早就做好准bèi

了,亏,吃过一次就够了,这一次属下保管他们来一个,咱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总之,让他们有来无回。”墨一马上进入战斗状态,杀气凛然的道。

“嗯,希望你做得有你说得这么漂亮,下去吧。”墨倾城低头继xù

看着手里的帐本以及一些书信,心思慢慢飘远。

貌似他把爪子收起来了,大家就都以他是只猫了,看来,做人太低调了,是不行的,是时候把爪子亮出来给大家看看了。

经过两个多月的时间,青衣县等四城终于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了遍地的死人,虽然经济十分萧条,街道上交yì

的人寥寥无几,但过往的百姓们脸上已不再是一片死色,远去的喜悦已经慢慢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他们已经领到了免费的稻种、玉米、苕种等,正在准bèi

秋种,这一切,都是三王爷给予的,比起早前来赠灾的大皇子,三王爷好上太多,孰是孰非,自在人心。

天才蒙蒙亮,墨倾城一行就已出了城,没想到,城外黑压压的跪满了人,墨倾城跟白宛霜面面相觑。

“三王爷,感谢您了,若非您,这巴蜀四城只怕只得四座空城了,王爷,菩萨一定会保佑您的,您一路走好。”百姓们跪在了地上,他们一边磕着头,一边异口同声道。

“乡亲们不必如此,本王领的是皇命,做的是份内之事,大家是我天龙国的百姓,我天龙国自会庇佑大家,你们的心意,本王心领了,大家快快请起吧。”墨倾城怕是就是这个,才会天没亮就出城。

百姓们其实很纯朴,他们所求不多,不过是吃得饱,穿得暖,他所做的不过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们却如此的感恩戴德,他受之有愧啊。

“王爷,前面有情况。”墨一自从出了青衣县,就如同上了发条一样,神经绷得紧紧的,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能够查觉到。

59 一线谷

“吩咐下去,让大家装做没有发xiàn

,继xù

前进,所有人员全部提高警惕,时刻准bèi

战斗。”墨倾城的眸子暗了暗,该来的,始终会来的,来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是。”墨一应声而退。

队伍依然跟之前一样,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向前走,丝毫没有危险到来的恐惧,而远处隐在暗处的人,却以为对方根本就没有发觉。

前面马上就入谷了,而入了谷,就跟包饺子一样,把前面堵住,后面也堵住,三王爷一行就只能做那饺子馅,不死都不行了。翎十二看着离山谷越来越近的墨倾城,那双老鼠眼微微眯着,阴险的笑了笑。

只是他不知dào

,墨一早就打探过地型,这一线谷跟个葫芦一样,入口极窄,出口也极窄,中间倒很是空旷,两旁都是高山,若是进了这里面,把入口跟出口都堵上,那就真真是瓮中捉鳖了。

若是他要算计谁,肯定选一线谷,所以早早就在这里做好了准bèi

,守谷待兔了。

“十二爷,三王爷他们进去了,我们开始吧。”翎三十握着手里弓箭,一脸的杀意,想到马上就能大开杀戒,他就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

“上!”翎十二挥了挥手做了个手势,轻声喝道。

他话间一落,从道路两旁一下子就冒出了三四十人,个个手里握着一把弓箭,只见他们嗖嗖嗖的三跳两窜,就已经窜到一线谷两旁的高山上去了。

三王爷,这一次,保管叫你插翅难飞,定要让你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嘿嘿……

翎十二一边想像着等会三王爷看到了一线谷两旁都是弓箭手时那惊恐的表情,一会想像着三王爷被万箭穿身而过时,大皇子得知后会给他的荣华富贵,不由得得yì

的笑了,那笑声阴沉沉的,让旁边的翎家军冷不丁的感到身上一冷,不寒而颤。

“不好了,十二爷,一线谷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个翎家军一脸见了鬼的惊恐表情,跌跌撞撞的从山上跑了下来。

“什么?不可能,明明看到他们进去了的。”翎十二不信,他怀疑的盯着报信之人看了半晌,直把那人看得咚的一声跪了下去,才提脚向山上走去。

“人呢,啊,你们告sù

我,人到哪里去了,你们这么多的人在这里守着,居然这三四十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你们是干嘛吃的?”翎十二大怒,本来以为煮熟了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怎能不怒。

他不仅仅怒,他还在害pà

,他万分不舍的伸手摸了摸着头,若是真给三王爷等人逃出生天,这颗脑袋怕是要换个地儿呆着去了,哪怕他再舍不得,也改变不了什么。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下去找,若是这几十个人真的长着翅膀飞走了,杀不了三王爷,你们的项上人头,一个个的,都别想要了。”

翎家军虽然个个都蒙了,但是轻重还是知dào

的,若这一次没有完成任务,他们焉有活路,于是个个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朝着一线谷内飞奔而去。

翎十二阴沉着脸,也一起跟了下去,找不到三王爷杀不了他,那自己也别想活了,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尽快找到三王爷,杀了他。

60 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等到最后一个翎家军下了山谷,原先然一线谷内不翼而飞的墨倾城伴着白宛霜,后面还跟着墨家军施施然从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面走了出来。

“墨一,不用本王教你怎么做吧。”墨倾城自半山腰上往山谷里瞅了瞅,哼,想要他的命,也得看看皇兄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拿,现在,该皇弟送你一份大礼了,不知这份大礼你可喜欢。

“王爷,您就看着吧,看属下怎么样收拾这帮小兔嵬子,一扫以前的晦气。”墨一好似战神附体,他豪气万丈的挥了挥手:“兄弟们,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嗖嗖……”仿佛是在回应他一样,一阵阵箭翎破风而去,随之而来的是谷下面传来的阵阵“哎哟”的痛呼声。

“墨倾城你个卑鄙小人,你居然偷偷跑了,还躲在前后暗箭伤人,啊……”底下传来一阵叫骂声,随着一声痛呼却嘎然而止。

“噗……墨倾城,我终于见到了一个比你更不要脸的人了,这人想要杀别人,人家躲开了,反正而说人家是个卑鄙小人,难道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任人杀,那就不卑鄙了?”白宛霜差点没笑痛了肚子,论不要脸,这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墨倾城这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半山腰里,墨家卫们默默无言的放着箭,一线谷里,时不时传来鬼哭狼嚎的呼叫声,墨倾城却一无所觉,迷失在了白宛霜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里。

“嗯?我不要脸?”半响他才后知后觉的反映过来,她说他不要脸,他危险的眯着眼,慢慢靠近她:“我怎么不要脸了?说说看!”

一块黑云慢慢罩上她的头顶,随之而来的是比千年寒冷还要冷的寒气冷得她猛的打了个哆嗦,糟了,一激动,居然得yì

忘形了,竟然把心底里的话给说出来了,完蛋了。

“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我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呢,是说那个人不要脸。”白宛霜很没有节操的赔着一脸笑意道。

“真的?”墨倾城一脸的不相信,继xù

向她靠拢。

“真的,比珍珠还要真。”白宛霜继xù

装萌卖傻,谁让自己嘴贱呢。再说,虽然打起架来,她肯定打得过他,但是怎么着也得在人家下属面前给人家留点面子啊。

“哼,这次就放过你了,墨一,咱们清理战场去。”墨倾城似笑非笑的看了白宛霜,风华绝代的转过身,下了一线谷。

谷底里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具尸体,这些人不久前还是凶神恶煞要杀人,可是连半个时辰都不到,就都变成了死人。

墨一心情很好,他们不费一兵一卒,无一死一伤,就灭了对方一个精英队,想不高兴都难,取得了这样的成绩,还多亏了白宛霜的计谋好。

从一线谷里挖了个山洞直到半山腰,等到对方发xiàn

他们不见了,自然是要下到一线谷里搜寻一下的,等他们入了一线谷,那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要咱们的命,却反倒丢了自己的性命。

从这一次刺杀开始,自此之后,每天都会出现相同的戏码,大皇子卯足了劲儿下了狠心一定要把墨倾城留在回京城的路上,这一拨拨的刺客,杀手,死士流水般的来了,又全部被墨倾城等人杀光了,真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61 你不行?

本来预计半个月的行程,被这些不怕死的生生折腾成二十天,白宛霜坐在马车里欲哭无泪,她真是怒从心里起,恶向胆边生,墨千翎是吧,你要嫌命长了,本仙不介yì

帮帮你的,她磨着牙,恶狠狠的想道。

“瞧,那是三王爷的车驾,三王爷从巴蜀赠灾回来了,唉,三王爷多好的一个人啊,怎生就不能……”马车后一个声音惋惜的说道。

其实人家说得已经很小声了,而且马车已经向前驶出了五十米了,可白宛霜那双兔子耳朵实在是太尖了,硬是听到了,只是,她非常不解,墨倾城不能什么?为何那人一脸惋惜。

这样子的议论她听到了很多,实在是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转过头瞅了一眼墨倾城,又了一眼墨倾城,当她瞅了无数眼后,实在是没憋住,忍不住问出了口。

“墨倾城,这一路上,你有没听到人家在说什么啊?”白宛霜虽然很想直奔主题,但想了想,还是先抛砖引玉,含蓄点问。

“没听到。”墨倾城挑了挑眉,痛快的应道。

“……,可是我听到呃,好像都在说你呢。”白宛霜磨了磨牙,这丫的怎么这么不可爱呢,顺着她的话说会死啊。

“嗯,说我什么?”墨倾城好整以暇的抬起头,这调皮的小东西,啥就这么好奇呢,他凉凉的看了白宛霜一眼,再凉凉的问道。

“他们说、说……”在那道凉凉的目光之下,白宛霜再一次没有出息的屈服在了墨倾城的威压之下。

“说什么?怎么不说了?”墨倾城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其实我也没有听清楚。”那张祸国殃民的俊脸往白宛霜那里一靠,把白宛霜吓了一跳。她很没有节操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身子往后靠了靠,终于歇了菜,这一次,墨倾城占了上风。

白宛霜聪明的闭了嘴,不再开口说话,可是,她不说话了,不代表墨倾城也不说话了。

“他们说,本王不大婚,是因为本王不行!”墨倾城突然冷嗖嗖的出声。

“噗……你不行?你会不行?”白宛霜倒了一杯茶,正慢悠悠的品着茶,她刚好一口茶水含在了嘴里,就听到墨倾城说那句不行,顿时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墨倾城的脸上。

“霜霜,你这个邋遢的女人,你居然喷口水在我的脸上!”墨倾城一脸嫌恶的手衣袖擦了擦脸,咬牙切齿的恨声道。

“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擦擦,都怪你,明明看到我在喝水,还故yì

这么说,你敢说你不是故yì

的?”白宛霜取出手帕,手忙脚乱的在他脸上身上一顿胡乱的擦了起来,这人真是的,一句本王不行,居然说得理直气壮的。

“你给我擦一下就完事了,想得美,你喷水时,我刚才张大了嘴巴,你喷的水都到我嘴里去了,你让我吃了你的口水,你说怎么办吧。”怡人的芬芳环绕在他的身旁,白宛霜离得很近,近到墨倾城能感觉到她说话时,那热气喷散在他的脸上,麻麻的,痒痒的。

62 亲上一口

真是奇怪,若是别人的口水到了他嘴里,他肯定会觉得很恶心,肯定连苦胆汁都给吐出来,但是刚才白宛霜喷了口水到他的嘴里,他居然没有感觉到恶心,而白宛霜靠得那么近,她的红唇轻启,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脸上擦啊擦的,真擦得他想在那红唇上咬一口,再舔上一舔,亲上一口。

他的嘴唇动了动,喉咙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看到白宛霜的嘴巴在一开一合,可是他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他的全部心神都放了近在咫尺的红唇上。

他的脸慢慢的倾了过去,一点又一点。脸靠得愈来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白宛霜的气息扑在了他的脸上,引得他心里一阵悸动。

他紧张得不得了,心脏在胸膛里面咚咚咚的响个不停,好像下一息就要跳出来了一样,眼见就要亲上去了,却不曾想白宛霜已把他脸上的茶水擦干净,正起身离开了。

他心里泛起一阵失落,脸上红得发烫,直得顺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起来。

“啊。”随着一声惊叫,墨倾城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被放在了桌子上。

“怎么啦,被烫着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那茶水是我才给满上的,水是丫丫刚烧滚的,快给我看看,是不是烫起泡了!”白宛霜应声看去,刚好kàn

到墨倾城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估摸着怕是喝急了,被滚烫的茶水给烫着了。

“被烫了一下,没事,过会就会好的。”墨倾城懊恼的说道,他可算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真是欲速则不达啊。

“喏,把这个吃了,会好很多。”白宛霜自衣袖内取出一只小巧的白玉瓶,拨开瓶塞后,取出一粒通体碧绿的药丸递到了墨倾城的嘴边。

“这是什么啊?好凉!”白玉瓶缓缓被拨开后,一股沁人的药香就逸了开来,药丸入口即化,凉滋滋的,如同一汪清泉,立即缓解了嘴里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原来,她也是担心自己的,墨倾城含着药丸,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这可是个好东西,里面加了薄荷,会有凉凉的感觉,你嘴里就不会起泡了。对了,丫丫还有那些在这次灾难中失去了双亲的孩子,你可有什么打算?”白宛霜顺着车窗望了过去,丫丫那小小的身影出面在眼前,对面的马车里坐着的,都是自旱灾中领回来无家可归的孩子,一共有两百来名,有男有女。

“男孩子如果愿意,我可以安排他们进军营,如果不愿意,跟女孩子一起,我会请先生都他们读书识字,再教给他们一技之长,起码得让他们有谋生的本领,不至于再被活活饿死啊。”墨倾城转过头看了那群总算会笑了的孩子,苦涩的说道。这么多的孩子,失去双亲的痛,外人是不得而知的,这些孩子们他刚刚收养时,个个情形木然,不会哭,也不会笑,像一个个提纯木偶似的。

“如果他们愿意,我想教他们学医术。”白宛霜早就想过了,如果教一批大夫出来,一部分在民间悬壶济世,一部分可以进军营里面当军医,于民于国,都是一件大大的幸事。

63 丫丫要学医

“为医者,这个主意不错,霜霜,你想到我前头去了,最好是能帮我调教一批军医出来,那意义可就大了。以你的医术,教出来的人只要能学到你十分之一的本领,那在战场上得少死多少了呐,霜霜,你真是我的贵人啊。”墨倾城一听,眼睛都亮了,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但一般的医者,医术一般都是家传,就算是要收徒,也只会收上几个,以传衣钵。

“可以,等回京后,你找好地方,我去挑一挑,合适学医的,有兴趣当军医的,我教授时,以外科为主,这样子会比较好。”看来,自己跟他可想到一块去了,若是想做上那个位子,首先得掌握兵权,若是在兵营里有一定的威望,那事可就成了一半儿。

马车又行了半日,两人在西直大街分开了,白宛霜带上丫丫径直回了王井大街的白家医馆,墨倾城去皇宫复命,墨一带着那两百多孤儿回了三王府。

“丫丫,若是给你机会,让你能学一技之长,那你以后想做什么?”虽然她可以直接跟丫丫说,丫丫,姐姐教你学医吧,但是她还是想问问丫丫,给她一个选择的余地,这也是她的权利。

“姐姐,丫丫想做什么都可以吗?”丫丫好奇的张大双眼,丫丫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是她的眼睛很大,很有灵气,一看就很是钟灵毓秀。

“是啊,所以放心大胆的说吧,有姐姐在,姐姐定会叫你如意的。”白宛霜郑重的点点头,肯定的应道。

“姐姐,丫丫可不可以跟姐姐学医啊,以后跟姐姐一样,做一个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大夫,那样,就可以救活好多好多的人了,姐姐,可以吗?”丫丫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在她心里尤如神仙一般的姐姐,不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没有看到她有任何的不乐意后,松了一口气,崇拜又欢快的说道。

其实,学什么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学医术就可以不用跟神仙姐姐分开,自从爹跟娘死了后,姐姐救了她,她就把姐姐当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你想学医术,姐姐当然高兴了,你对药材很感兴趣,才短短两个多月的时候,这药材你倒是辨了个七七八八,能有此成就,以后肯定差不了。”白宛霜想让丫丫学医的主要原因,就是丫丫在这方面着实有天份,可以说,比起她那时候也不差了,她自然是不想暴殄天物,浪费了这么一个好苗苗。

另一边,墨倾城带着自巴蜀收集到的物语人证去了皇宫,人证物证都在,父皇就算是想偏袒皇兄,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太可能了,把皇兄彻底拉下来是不可能的,但最起码能让皇兄消停几个月。

同时,他在这去皇宫的路上,也一直在想着,该如何跟父皇说白宛霜的事,他想娶白宛霜做正妃,但是,以白宛霜的身世,却是难上加难,在父皇眼里,他的正妃,必是能帮得上他的,最好是朝中重臣之女,身份地位都能配得上他。

64 美人环儿

可是,他要这些干嘛,他一直认为,一个有本事的男人,是不必靠妻族的势力来巩固自己的权势的。家族联姻,向来是锦上添花,可他却不需yào

,他的妻子,重yào

的是她这个人,而不是她身后的那些个身份。

一入宫门,就已看到李成安早已在宫墙下等候了,李成安不时的抬头向宫门外张望,一脸的着急,难道是父皇出了什么事?

“三王爷,可总算是盼到您了,老奴见过三王爷。”李成安松了一口气,急步上前行了一礼。什么是度日如年,他总算是知dào

了,这宫门都快给他望穿了,三王爷却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不知dào

是第多少次抬头了,远处那个人身形好似三王爷啊,他用手背擦了擦眼睛,仔细一看,还好,这一次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是三王爷回来了。

“李总管,你怎么在这里?父皇那里不用人侍候吗?”墨倾城很是纳闷,李总管跟父皇一向是形影不离,哪怕以前父皇有急事找他,李总管也没有亲自在宫门口等过,都是让心腹公公在此等候的。

“三王爷,皇上知dào

您今日回京城,特叫老奴在此等候,老奴已等了大半天了,皇上怕是等急了,有什么事情咱家晚上点再跟你说,请王爷跟咱家先走吧。”李成安瞟了瞟宫门口的侍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嗯,是本王过于心急了,咱们走吧。”墨倾城向前一步,走在了李成安的前头,向着勤政殿行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从这里去勤政殿,需yào

经过御花园,行到御花园的水上长廊时,李总管向前几步,跟墨倾城平行而走,这水上长廊长约一百米左右,大约一米来宽,这桥无顶,只两旁有一排栏杆。

这里除了栏杆就是水,藏不了人,着急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只要不说得太大声,除了说话的人知dào

,就只有天知dào

了。

“三王爷,情况着实不妙啊,之前,传来您不能人道的消息,皇上本不信,无奈年太医信誓旦旦。他一口咬定这是事实,并且发下毒誓,皇上暂且信了,想着等您人从巴蜀回来,娶上王妃大婚之事,这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过了没几天,大皇子突然进贡了一位名叫环儿的美人给皇上,若是平常人,以皇上对已故皇后的感情,自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但奈何这位美人不光长得跟已故皇后一模一样,性情举止声音都一模一样,活脱脱就是另一个皇后在眼前,皇上一见之下,便再也放不下这位了。”李成安说到此处,一改之前的忿忿不平,语气格外愤nù

无比,已故皇后是他的师妹,也是他心中唯一的净土。

一想到现在正有另一个不相干的人,在享shòu

着原本属于师妹的一切,还顶着一张师妹的脸,整天张张扬扬的在他面前出面,他心里面几乎有一万簇火焰在燃烧,恨不能把那张脸狠狠的拍扁再撕成碎片。

65 花痴女

“而自比之后,皇上再也不临幸其他嫔妃,整日里只要这位环儿服侍,这位环儿喜好花草,皇上的寝宫,勤政殿内,摆放的都是这位环儿喜欢的花草,由环儿姑娘亲自打理。这也没什么,皇上不要咱家服侍,咱家也乐得个清闲,只是,不知为何,大约一个月前,皇上的身体就慢慢弱了下来,到如今,已是终日躺在床上了。”李成安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他在皇宫四十余年,养气功夫自然到了家的,只几息时间就恢复如常了。

“什么?父皇现在连床都起不来了?”墨倾城根本就不敢相像,他去巴蜀之前,父皇身体还健壮得很,虽然父皇年轻虽大,但一向保养得体,根本就跟壮年男子差不多,怎么可能会一两个月时间,就虚弱成这样。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不曾想迎面走来几位女子,眼见就要走到桥中央了,于是只得憋着满腹的疑问闭了嘴。

“倾城哥哥,你回来了,紫衣好久都没有见你了,可把紫衣想坏了。”今日玉妃设下赏花宴,请了诸多的未婚的闺中女子前去,明里是赏兰花,实jì

上却是想给她家四皇子墨心寒挑选侧妃。

欧阳紫衣自己是看不上四皇子,可也不好明着不去,正百般无聊之下,跟几位无意于四皇子侧妃之位的千金小姐们约好去水上长廊里喂锦鲤,没想到却遇到了心心念念的墨倾城。

不用看人,只听这娇滴滴的声音,墨倾城就知dào

是欧阳丞相家的花痴女,他心里很是烦燥,这花痴女,早不来,晚上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着实讨厌得紧。

“我跟你很熟吗,倾城哥哥也是你叫的?”墨倾城冷冷的瞟了欧阳紫衣一眼,十分不悦的说道。

“倾城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不叫你哥哥,那叫你什么啊,我爹都说了,等你回来,就去请皇上下旨,封我为你的正妃,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难道,你想我现在就叫你夫君?可是这也太早了点吧,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哼!做我的正妃,那也得看我答yīng

不答yīng

,真是懒得理你,李公公,我们走。”墨倾城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的正妃岂是她想当就能当的,欧阳老东西想请旨就能请得了的?

李成安低着头,偷偷的瞅了瞅墨倾城,看到墨倾城那比墨汁还要黑的脸,他蓦的打了个哆嗦,这欧阳丞相家的嫡女,这辈子怕是入了不三王爷的眼喽,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去跟皇上请旨,嫁做三王爷的正妃,怕是送于三王爷做妾,三王爷还不愿意呢。

一路疾行至甘泉宫,墨倾城挥退了正要通报的宫人,与李成安一路走了进去。果然,一位女子坐在父皇的龙床前,正凝视着睡梦中的父皇,单看背景,若是李成安先前没有跟他说过,他都要怀疑是母后在此。

女子听得声响,慢慢回过头来,与墨倾城打了一个照面,墨倾城心里打了一个突,像,太像了!若不是他十分清楚,他外婆生母后时,只得一个,并非生的双胞胎,且外公一生,也只得他母后一个女儿,他都要怀疑是不是母亲的姐妹了。

66 行礼

“您是三王爷吧。”环儿莫说之前见过墨倾城的画像,就算是没有见过,这天龙国有如此倾国倾城之容貌者,除了三王爷墨倾城,还能有几人?

只这么一眼,她一颗芳心便“噗嗵噗嗵……”的跳得不停,她原本以为,皇上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容貌是一等一的俊了,大皇子才二十几岁,年轻了这么多,但还是比不上皇上俊美。

没想到,这三王爷比之画像上,更显俊俏,只可惜,这么俊的人,却当不成皇帝。大皇子说了,若是她的任务完成后,就让她改头换面再进宫,让她做那天下女子第一人,执撑凤印。

所以,长得再俊又如何,她纵然喜欢,更爱的却是权力,谁能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力,她就给谁做事,脚底下的拌脚石,哪怕举世无双,那也只是块拌脚石而已,驻步停下欣赏欣赏过后,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踢走。

“是,你下去吧,我要跟父皇单独呆一会儿。”长得像又如何,母后早就去了,这个人哪怕再像,她终究不是母后,顶着母后的面孔出现在他父皇的面前,她想要做什么?父皇的身体变差跟她肯定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三王爷,皇上生病前,生病后,一直都是妾身在照顾的,您一个大男人,肯定不懂怎么照顾病人,而且皇上身边也不能离了人照顾的,再有,妾身是皇上亲封的美人,再怎么着也是皇上的女人,三王爷您一个小辈,是否应该向妾身行礼问安啊?”环儿嘴里轻言细语的说着,也带着满脸的笑意,可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太过份了,真是太过份了,不是说三王爷对已故皇后最最孝顺,那为何,现在看到一张跟他娘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他从进来到现在,却跟没有看到一样,没有一丝动容?

最最过份的是,大家都知dào

她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个个对她都是巴结奉承,哪怕妃位比她高,也是一样。大家见了她,都要给她行礼问安,她最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可是这个三王爷,却从进门起,只看了她一眼后,别说向她行礼问安了,就直接让她出去,这口气让她怎么忍得下。

“美人?哦,美人是吧,你进宫之后是不是没有带脑子?还是你身边的人都是专吃饭不干事的饭桶,本王在宫里行走,需yào

向一个美人行礼吗?哪怕你这个美人再受宠,你也只是个美人而已,等你哪天加加加油,做上了皇后的宝座,本王肯定是会向你行一礼,问个安的,你就等着吧。现在,你马上给本王出去,最好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还好,李公公,既然她身边的人都是饭桶,那麻烦你给她换些个会做事的人好好‘侍候’着,再顺便告sù

她,本王进宫,需yào

向哪些人行礼问安,免得她下一次又脑子不清醒,以下犯上!”墨倾城差点气乐了,一个美人居然让他行礼问安,难道她不知dào

,父皇曾下过旨,除了他跟母后,以及太妃级别类的妃子,就只需yào

对贵、淑、德、贤四妃行礼,她一个小小美人,算是个什么东西。

67 十八学士

“你、你……”环儿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美人品阶再低,也是皇上的女人,是他的长辈,难道她让他行礼,错了吗?还有,大皇了怎么不告sù

她,这三王爷居然如此毒舌,她又气又尴尬,胀得满脸通红。

“娘娘,皇上有旨,三王爷不论何时进宫,贵、淑、德、贤四妃之下,一概无需行礼,您还是请吧。”李成安上前两步,他的眼睛里有着讽刺,学得再像,依然是画虎不成反成犬。

环儿很是不甘,她站在那里,心想,我就不出去,你能耐我何。再有,大皇子也吩咐过,千万不能让三王爷跟皇上单独呆在一起,今天,说什么,她都不出去。

墨倾城转过身,冷冷的注视环儿,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若是她太过不识趣,后果可不是她对承shòu得起的。

环儿被墨倾城那冰凉的目光看得心惊胆战,这三王爷身上好大的气场,比起大皇子还要可怕,被大皇子这么看着,她只是有些许害pà

,可是被三王爷这么看着,却骇人得很。

她的腿软得跟面条似的,直想跪下去,跪下去……

“噗通”一声,她果真跪到了地上,她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她的脸胀得通红,她想起来,可是手脚都无力。

直到身上那道恐怖的目光消失,她才觉得身上稍微恢复了些许力qì

,手脚并用之下,她好不容易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出了殿外。

“父皇,您这是怎么啦,您快醒过来吧,孩儿回来了。”墨倾城看着躺在龙床上的父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才离开不过区区不到半年时间,父皇怎么成这个样子了,瘦了很多就别提了,比起以前来,居然像是老了四五岁,这是为何?

墨倾城本来以为傲正皇是睡着了,他等了很久,却一直不见他醒过来,他把了把脉,才发xiàn

傲正皇哪里是在睡觉,根本就是昏迷着,叫了太医来,太医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公公,麻烦您派人去本王府上说一声,让墨一去王井大街白家医馆把白大夫请来。”看到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一个个都一筹莫展,墨倾城心里很是烦躁,这些个太医,一个一个都是些只吃干饭不办事的家伙。

“好,好,老奴这就去。”据说白家医馆的白大夫医术十分了得,但愿能救得了皇上,自从三王爷回来了,他就找到了主心骨。

墨倾城没有理那一干太医,在甘泉宫里走动了起来,这诺大的一个甘泉宫内,入目之处,无一不是奇花异草,却没有一株茶花。

母后酷爱茶花,父皇的甘泉宫里,只摆放茶花,母后去的前一年,培育了一株六色的十八学士,母后喜欢得不得了,父皇便把这六色十八学士放在了甘泉宫的寝宫内,命人好生侍候着,天天都要看上一看,可是现在这花上哪儿去了呢?

“来人。”墨倾城心里窝着火,虽然他素来情绪控zhì

得很好,可现在面对这情况,他也忍不往想发火。

“奴婢见过三王爷,三王爷吉祥。”一名御前宫女轻手轻脚的行到墨倾城面前。

她是宫里的老人了,见惯了大场面,可是面对着面沉如水的三王爷,她还是心里头打着鼓,手脚儿发着颤,她用尽了全力才能保持冷静。

68 霓裳花

“这里摆着的那盆六色十八学士哪里去了?”墨倾城皱了皱眉,这花父皇最是宝贝,平日里只要自己有时间,都是亲力亲为的打理,怎么现在就不见了踪影。

“回三王爷的话,这花是被环美人给撤了。”御前宫女秀儿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摆放着的碗口大的白花,又赶紧低下头。

“环美人说这花叫霓裳花,很是漂亮,而且还会变幻颜色,红黄蓝青紫白这六色,每两个时辰就会变幻一次,圣上本来是要质问环美人为何把十八学士给撤了,可是他见了这花会变幻后,也喜爱上了,就再没有问过。”

“那盆十八学士现在去哪了?”墨倾城不动声色,可是拢在衣袖里的手却蓦的握成了拳头。

秀儿听到此话,抬头看了一眼墨倾城,又慢慢的低下去,低头的时候眼角轻轻向四周瞟了瞟,并不做声。

“你们都下去吧,本王想静一静。”墨倾城转过声,坐在了龙床前的杌子上说道。

甘泉宫的宫女太监听到此话,一个个的退了出去,没一会就退了个干干净净,在宫里头,大家都知dào

,想要保命,就要少说少听,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听的别听。

“那盆十八学士环美人让奴婢给拿去烧了,可是奴婢舍不得,这是皇后娘娘花了无数时间心血才培育出来的,于是奴婢没有听她的,另找了一盆花烧了,让李公公找了个机会悄悄的把十八学士给送到了三王爷府上了。”娘娘的救命之恩,这辈子她是报不了了,但娘娘辛苦种的花,哪怕拼了这条命,她也会保住的。

“你做得很好,那就多谢你了,本王欠你一个人情,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可以好好想想,想好了再来找本王,下去吧。”还好,母后的心血总算是保住了,但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父皇昏迷跟环美人肯定有关系,那,她是怎么做到的?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奴婢的命是娘娘救的,奴婢做这些,只是为了报答娘娘,别说救下娘娘的一盆花,哪怕就是要了奴婢的命,奴婢也愿意,王爷如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秀儿行了一礼,轻轻的退了下去。

甘泉宫里静悄悄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龙床之上的父皇,半年未进甘泉宫,居然让他有一种来错了地方的感觉。

从一进甘泉宫,他就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随处可见的茶花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这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花儿。

这花美而美矣,却让他感觉到了妖异,他亲眼看到这花从白色慢慢变幻成了红色,红色的花朵碗口般大,像血一样,他活了快二十年了,自认不是孤陋寡闻之人,所见所闻并不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和听过这样一种会变幻颜色的花,当才宫女秀儿说此花叫霓裳花。

此花的香味也很是特别,每一种颜色的香味都不相同,时而浓郁时而若有若无,环美人大费周章的把这花放在甘泉宫内,自然不会是单单只为爱花,肯定有别的目的,莫非此花有毒?

69 有妖气

“三王爷,白大夫请来了,现在要请进来吗?”李成安面露喜色的走进甘泉宫内,真希望白大夫的医术跟坊间传闻一样那么高明,若是能救得了皇上,哪怕让他折寿十年,他也是愿意的。

“哦,那就请进来吧。”沉思被突然打断,他回过神来,霜霜来了就好,只是霜霜能救得了父皇吗,他心里没底。

白宛霜刚刚到家没一会儿,才把丫丫安顿好,墨一就上门来请她进宫看病,她很是奇怪,问是给谁看病,墨一却是一问三不知。

她忑忐不安的跟着墨一进了宫,在路上她掐算了一下,大致知dào

是皇上出了事,但是出了什么事,却是算不到了,帝王不是平凡人,算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既然算也算不出来,问也问不出来,她倒是静下心来了,只要不是墨倾城出了事,其它的人她都不放在心上。

马车停下后,白宛霜下了车,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皇宫,辉宏庄重又金碧辉煌。据说皇宫的上空中有正气,也叫龙气,她虽然见过真龙,却也想看看此龙气跟水晶宫中的龙气是否一样,仔细一看,发xiàn

皇宫上头真的有金光,只是这金光很淡。

不对,那金光里头,隐隐有丝黑气,那是妖气,这皇宫里头,居然有妖怪?

妖在皇宫里头做什么?

她很是好奇,本来被匆匆叫到皇宫,她还彼有些微词,现在倒是来了兴致,想要弄个明白了。

一路走过来,她不只闻到了妖气,还闻到了一种很特别的香味,这是一种花的香味,但这种花凡间可是没有的,为何此处为有?

一进甘泉宫,就看到墨倾城站在一盆花面前,他背对着她,她看不出他的神情,但单单看到这背影,已让她感觉了落寞,他不开心!

听到脚步声,墨倾城回过头来,他自小就懂得控zhì

自己的情绪,早就能做到收发自如,看到白宛霜,他微微一笑。

“白大夫留下,你们都下去吧。”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叫我来……”等人都走了,白宛霜刚开口说话,却瞅到了墨倾城身后的花儿,她本来满脸的笑意顿时僵住,露出不敢至信的神情:“这花哪里来的?”

“霜霜认识这花?”墨倾城答非所问。

“自然是认识的,你快告sù

我,这花是谁种的?”白宛霜向前走了几步,刚才在路上,她闻到了花香味,就有些怀疑,但此花非凡间之物,还以为自己的嗅觉出了错,但现在远远看到这花,不用再仔细观察,她也知dào

她之前没有怀疑错。

“这花是环美人所种,据说叫霓裳花,霜霜,这花?”这是第二次在霜霜脸上看到这种紧张的表情,第一次是初次见面,她见她受了伤,当时也是如此神态。

“你可知这花有何用途?”白宛霜扯着墨倾城的衣袖,拉他后退几步问道。

“不瞒霜霜,我从未见过此花,不知此花有何用途。我父皇在我去巴蜀之时,身体还很健康,看起来只得四十来岁的模样,那时这甘泉宫内还没有这霓裳花。可是现在,他不光昏迷不醒,还好似老了十来岁,现在看起来跟个五十来岁的人一样,这中间是否有什么关系?”

70 吸魂花

“此花的来处,我不能相告,但是此花的用途,我倒是可以告sù

你,此花叫霓裳花是没错,是因为此花每两个时辰就会变幻一次颜色,故叫霓裳花。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吸魂花,它一般是养在阴暗之处,喜吸人魂魄,不管何人,只要跟这花呆在一起半年左右,魂魄就会被食光,人若是没有魂魄,自然也是没有命了。”白宛霜一手搭着傲正皇是手腕把着脉,一边慢慢说道。

白宛霜缓缓说道,她每多说一个字,墨倾城的脸就多沉下去一分,等到白宛霜的话说完,墨倾城已是面沉如水,风雨欲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他还没有好好的孝敬过父皇,难道上天就真的这么的残忍,连让他好好孝敬孝敬父皇的机会也不给他吗,不知不觉中,他已潸然泪下。

墨倾城无比愤nù

,就是这破花,害得父皇命悬一线,他那墨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阵杀意,恨不能把这花给五马分尸了,他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白宛霜把完脉,又扒开傲正皇的眼皮看了看,“还好你回来得及时,你父皇的魂魄还没有被吸光,但是想要救下他一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她话还没有说话,就看到寒光一闪,她皱了皱眉,这个墨倾城,平日里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为何现在却这么冲动,想归想,她还是闪电般的伸出了手。

“霜霜,你放开我。”墨倾城拨出随身佩戴的宝剑,正准bèi

把这食魂花给碎尸万断了,却没想到挥着剑的手被一只纤细的小手给拉住了。

“这花留着还有用,若是要救回你父皇一命,还需yào

这花,所以你现在还不能毁了它。”白宛霜能感应到墨倾城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虽然她是仙,可曾经也是妖,也有着七情六欲,自然能理解他的心情,眼看着亲人毫无生气的躺在眼前,自己却救不了他,那种心情,她也曾经体会过。

白宛霜从未见过墨倾城发火,一直以来,他都是风轻云淡的,没想到发起火来,还真是可怕,平日里被收敛着的帝皇威压一瞬间就被释fàng

出来,若不是她已是仙体,只怕也要被这气势压住。

她素手握着墨倾城握剑的手,安慰道:“吸魂花虽然可怕,但万幸的是它在你父皇身边应该时日不长,被它吸去的魂却没有消失,还这花里面,现在只要我们能找到定魂草,就还能救回你父皇一命,所以现在还不能毁了这花,还要靠着它来养着你父皇的魂魄。”

“真的?我父皇真能救得回来?”墨倾城不敢至信,却也缓缓收回了宝剑,霜霜医术好,或许父皇真的有救也未可知。

“倾城,你信不信我?”白宛霜的小脸上写满了凝重,她下面要说的话,对于他来说,定很是匪夷所,她也没有把握他听了后,一定会相信她,说不定,他还会以为她是个骗子。

“我自是信你的,你说,我要如何做?”不知为何,在白宛霜面前,他总能放松心情,会收起自己的茧,他不是个容易相信他人的人,可却总是觉得白宛霜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71 帝气

白宛霜听到此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自脸上浮起,直到眼底。

“倾城,之前我说过,我学的是奇门遁甲之术,自然懂一些别人不懂的事情,下面我要说的话,可能对于你来说,会让你无法接受,刚才我一路走来,发xiàn

这皇宫里有妖气。”她伸出双手结了一个手印,布了一个隔音的结界,她不是为了防人,她是为了防妖。

说到此处,白宛霜顿了顿,看到墨倾城惊讶的微微张大了嘴巴,但面上并没有露出不信的神情,才又继xù

说道:“还有这吸魂花,根本不是凡间之物,想要救回你父皇,我们要做这几件事,一,找到这只妖,要确定你父皇是不是这只妖害的,二,为你父皇续命,不让他剩下的魂被地府的鬼差拘走,三,找到定魂草为你父皇还魂。”

随着白宛霜一嘴巴一开一合,墨倾城的眼睛也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心里的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也在慢慢的挪开。

“只要找到定魂草,父皇就有救了吗?”他欣喜若狂,若是父皇能活过来,让他拿什么去换都可以,以后他一定会好好的孝敬父皇,不会让自己再留有遗憾。

“这还魂草可不好找,还魂草长在阴阳山上,而这阴阳山不是凡山,山上一半是鬼一半是魔。每年的七月十五日,鬼门大开时,这阴阳山会出现在凡间,而且每次出现的地点都不相同。而我要为你父皇续命,所以这还魂草得你自己去找,但你一介凡人,在这阴阳山里却处处都有危机,一个不好就可能会送命,你,还愿意去找吗?”想要在阴阳山上采回定魂草,没有一个坚定的心,只怕是一入阴阳山就被吓掉了半条命了,哪里还采得回定魂草。

“我愿意,只要我有一身正气,就不怕那些邪魔恶鬼!”墨倾城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只要能救回父皇,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父皇对他的好一一的浮面在眼前,刚刚他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滋味,现在能给他机会,那他决不会再让自己以后有懊悔和遗憾的机会。

“现在才六月初五,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事要一件一件的做,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我们当务之急,是先给你父皇续命,再把这只害人的妖给找出来。至于定魂草这个倒是不急,阴阳山的位置我能算出来,我需yào

准bèi

一些物品,虽无把握到保你毫发无伤,至少要保你性命无忧。”她能放心让墨倾城去阴阳山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墨倾城为至阳之体,而且他身上有帝气,什么妖魔鬼怪,遇着帝气也会心生畏惧。

她曾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凡间的帝皇,都是身具龙气,有帝气者,莫说凡间,就是天上,也是廖廖无几,只有那些帝君级别的仙君,才会有帝气。

“为父皇续命我需yào

做些什么?”墨倾城不知何为续命,但听起来总觉得玄之又玄。

“我要在你父皇的寝宫内布一个阵法,布阵不需yào

你帮忙,但施法时需yào

你的一滴心头血,而且施法的过程中只能我一人,你可放心?”这妖的道行不高,她自信能救得傲正皇的性命,心头血是用来做引子。

72 施法救人一

“我自是相信你的,我请求你一定要救回我父皇。”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就选择了相信白宛霜,他一直都知dào

,这个世界上是有妖怪的,但是离他一直好遥远,没有想到,皇宫之中居然也出现了妖怪。

“我这边不需yào

你做什么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明天的这个时候,你再过来。”布阵需yào

大量的灵石,刚好前不久青衣山山神给了她一乾坤袋,所以对于布阵需yào

的这些灵石,她还是不肉疼的。

也是,就算她肉疼又有何用,这诺大的一个皇宫,不管是要金山还是要银山,相信墨倾城都能拿得出来,但是灵石嘛,不是她小看他,估计他压根都不知为何物,这皇宫内也肯定是没有的。

“那我走了,你自己万事当心。”墨倾城也没有磨磨蹭蹭,转身走出了甘泉宫,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没有时间再耗在这里。

对于白宛霜他是真的相信的,若是她不想救父皇,她只需yào

摇摇头即可,她说了这么多,定是想要帮他,既是如此,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环美人是大皇兄献给父皇的,这其中必有猫腻,一定是大皇兄想要害父皇,所以安排环美人进宫,用这种方法悄无声息的除掉父皇的性命,可是,他又从哪里找来的妖怪?这才是最最主要的原因。

仔细听了听,甘泉宫已空无一人,白宛霜先在甘泉宫先布了一个结界,再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大堆灵石,她抓起一把灵石轻轻一用力,灵石就在她的手里化成了一推粉末,再沿着阵法的纹路一边走,一边把灵石末细细的撒在地上连成一根线画起了道纹。

画道纹是个细致活,稍有不慎画错了,那前面画的就都白画了,画完最后一条线,道纹就画完了,然后再按照道纹摆放灵石,最后一颗灵石放了上去,阵法内亮起一阵白色光芒,成了,白宛霜拍了拍手,轻轻笑了笑。

阵法的中间有空着一片地方,刚好够躺下一个人,那是特意留了出来的,白宛霜伸出右手一抓,龙床之上的傲正皇就被隔空抓了起来放入了阵法中的空位内。

她再对着霓裳花隔空一抓,再一拖,霓裳花连着花盆就一起被移到了阵法之中,但并未放下去,而是飘浮在半空中。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这东风自然就是她了。

她盘腿坐在了阵法前,先运起仙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再睁开眼时,双手快速的向阵法里打出一串法诀,法诀打在阵法上,阵法亮了一亮,响起了一阵轰鸣声。

她再次伸出双手结了一个繁杂的手印,随着她的双手开始动作,阵法内的傲正皇身上也有几道五颜六色的光芒亮了起来,并不停的变幻着颜色。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傲正皇身上那颜色各异的光芒也越来越盛,慢慢的飘浮在半空之中的霓裳花也有了变化,那碗口大的花朵本来是只开了一半,现在花瓣却慢慢的一片一片的打开了,露出了藏在花瓣中的墨色花蕊。

73 施法救人二

等花瓣全部打开了,黑色花蕊也全部都露了出来,白宛霜的双手快速变幻,一道道法诀打在了黑色花蕊上,一丝丝细细的黑线从花蕊中被抽了出来,在空中凝结成了一颗黑色的水珠。

白宛霜停止结印,双手轻轻一送,一股灵力托着水珠飘到了傲正皇面前,绕着傲正皇转了三圈,落在了傲正皇的额心上。

说来也怪,这水珠落在额心上,却没有掉下来,反倒慢慢的渗透到了傲正皇的皮肤里面,水珠被吸收的同时,傲正皇的脸上的青色慢慢的淡了下去,脸色也好kàn

了一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水珠就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这时,傲正皇的脸上的青色被淡化了一大半,脸上恢复了一些红润,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的吓人了。

“嗯,还好发xiàn

的早,你这条命也算是救回了一半了,剩下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白宛霜手一伸,凌空托起傲正皇,把他送回龙床上。

白宛霜自乾坤袋里面取出一颗补灵丹和一颗聚灵丹服下,盘腿修liàn

起来,方才施法耗费了她不少仙力,补灵丹一入口即化,精粹又澎湃的灵力自舌尖升起,随着药液流进了全身的筋脉内,丹田处仿佛被浇了一瓢热水,暖暖的好舒服。

待到全身的仙力在经脉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和十二个小周天后,她损耗的灵力已全部都补了回来,经脉内的灵力还稍微增加了一些。

“唉!”她叹了一口气,这里没有灵脉,灵气少得可怜,一颗聚灵丹只聚集了这么些微薄的灵力,真zhèng

是浪费了。

看看天色,已快到卯时,过一会,墨倾城该来了吧。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没人告sù

本王?”墨倾城一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质问管家。

“王爷,您的意思是?”肖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爷说是这是啥啊?

“环美人、父皇的病,这些为何本王不知情,嗯?肖管家,你到是给本王好好解释解释?”墨倾城几乎要爆走,若是他早些知情,父皇会不会不会变成如此模样?

“王爷,您不知dào

?难道老奴每次的飞鸽传书您都没有收到?老奴可是全部都飞鸽传书给您了的啊。”肖管家的脸涮的白了一下,是谁截了他给王爷的书信,他猜都不用猜就知dào

,一定是大皇子的人。

“本王若是知dào

,还会如此被动吗?还会放任父皇被皇兄害得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吗?你给本王好好说说,本王去了巴蜀的这半年来,究竟发生了何事?重点说说环美人的事。”墨倾城怒火中烧,好个皇兄,好个环美人,你既然敢顶着跟母后一模一样的容貌出现在父皇的面前,不仅还把母后的十八学士给差点毁了,还用霓裳花食了父皇的魂魄,差点害死了父皇,本王岂能容你!

“王爷,自从你离京去了巴蜀后……”肖管家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把这半年来所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事无巨细都一一向王爷汇报完。

听完肖管家报gào

的这半年来宫内的动向,脸顿时黑的都快滴出墨来,环美人是他走后不到一个月,皇兄献给父皇的,她跟母后那么的相像,皇兄就是断定凭着这一点,父皇也一定会把环美人给留下的。

74 反常即为妖

这环美人肯定是有问题的,凭着他的情报网,居然几个月都查不到她的底细,她的资料是一片空白,属于她的一切都是从皇兄把她带到皇兄之后才有的,她仿佛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一样。

反常即为妖,霜霜说皇宫内有妖气,莫非她就是那只妖,否则打死他,他也不相信一个人能凭空出现,除非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人,都说雁过留痕,只要她在这个世上生活过,就算是有人能抹去她在这个世上存zài

过记录,也多光少少会留下些痕迹的。

想到妖,他不禁有些恐惧,霜霜一个人在宫里,若是她遇上了那只妖,她会有危险吗?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恨不能马上就去陪她,可是,宫门已关,若是没有父皇的诏见,他是入不了宫的。

“嘡、嘡、嘡、嘡,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声在这静夜里响起,格外的清晰。

躺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就是睡不着,一想到霜霜在宫里有可能会遇上那只妖,他什么睡意都没有了。

守夜人敲梆子的声音响了四声,原来已是四更天了,在床上翻腾了半夜,他越翻腾越精神,干脆别睡了,去宫门口等着吧。

父皇生病了,不能早朝,宫门口寂静无比,等到宫门开了,进到甘泉宫,已是卯时三刻了。

白宛霜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父皇还没有醒,但是面色比起昨天来,要稍好一些,他终于放下心来,只要父皇安好,一切都好。

“你醒了?”墨倾城悄悄的脱了件外套披在白宛霜身上,没想到白宛霜眼睫毛动了动,人就醒了过来。

白宛霜正要说话,却听得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她转过头望去,一只墨色软靴出现在门口。

墨倾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来的,八成是皇兄了,皇兄昨天就知dào

他进了宫,能忍到现在才出现,看来皇兄真的出息了,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皇弟,别来无恙?”墨千翎面上带着笑,可是心底里却恨不能把墨倾城给吃了,你为何不死,你为何要回来,自己培养了这十几年的精英容易吗,却一下子被你折损了十分之三,这口气,他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如皇兄所见,这可是托了皇兄的福呢。”墨倾城轻笑出声。

“皇弟,这位是?”听说昨天此女子就已进了宫,他本以为只是个寻常大夫,但现在看来,只怕未必。

这女子着一身白裙,脸上以轻纱遮面,只凭那双灵动的眼睛和玲珑有致的身段,就能看出来必是一绝色美女,再回想起刚进门时看到墨倾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可以看出来此女在墨倾城心中的份量。

都说皇弟不近女色,现在看来却是未必,至少他对这位白大夫倒是很好,这倒是有趣了。

“这位是白家医馆的白大夫,白大夫医术十分了得,父皇昏迷不醒,弟弟十分着急,于是请了白大夫看疹。”墨倾城指了指身后的白宛霜说道。

“哦,原来是白大夫,听闻白大夫医术高明,大家背地里都叫你白神医,以你之见,父皇昏迷不醒,是何因?”环儿说过,纵使是华佗在世,也会束手无策,所以他根本就不担心。

75 赐婚

“回大皇子……”白宛霜正发愁如何说呢,就听到耳边传来另一个声音,于是她松了一口气,悄悄站在了墨倾城后面。

“三儿,你回来了?”傲正皇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怎么醒也醒不过来,他费了老大的力,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发xiàn

墨倾城就在他眼前。

“父皇,你醒了?”墨倾城跟墨千翎异口同声说道。

“父皇,儿臣回来了,儿臣不孝,您病了儿臣不知dào

,未能在你身边尽孝……”墨倾城很是内疚,如果他早一点回来,是不是父皇的情况就会好一些?

“三儿,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在巴蜀救灾,不也是是对父皇尽孝吗,对了,父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你大皇兄已成家,可是你还是孑然一身,父皇想来想去,还是趁着现在给你赐一门婚事,你看如何?”傲正皇打断了墨倾城的话,开口说道。

他有种感觉,好似虽然自己现在醒过来了,可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他还是会陷入沉睡中的,想着之前的传言,于是他决定趁着现在自己还清醒着,为三儿赐门婚事,只要三儿成了亲,那些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皇上,大皇子,三王爷,您们所说的,小女子不方便听,请允许小女子先告退。”在皇宫内,不该听的一定不能够听。

“你是谁?”傲正皇听到白宛霜的声音,才发xiàn

原来室内并不只他们父子三人,还有一名从未见过的女子。

“回皇上的话,小女子白宛霜,是白家医馆的大夫。”白宛霜上前行了一礼,不亢不卑的回答道。

“父皇,您昏迷了好长时间了,是白大夫救了您,您才能得以醒过来。”墨倾城解释道。

“是你救了我?那你先退下吧,”傲正皇自然不想自己的家务事被别人知晓,对白宛霜此时的行为很是满yì

,得知是她救了他,对她又高看了一眼。

“谢皇上,小女子告退。”白宛霜转身时,抬眸不留痕迹的看了墨倾城一眼,他要娶妻了,现在心里一定很是春风得yì

吧。

“父皇,娶妻之事,儿臣不着急的,现在最重yào

的事就是治好您的病。”他想娶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有把他放在心里了吗?他没有把握,想到刚才霜霜转身的那一眼,不喜不悲,他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怎么不急,你不急,父皇急,父皇想抱孙子了。这样吧,父皇让你自己来选,你看哪家的女儿合意,咱就选哪一个,行吗?”傲正皇见墨倾城兴致缺缺,眼睛一转,想了一个主意。

墨倾城嘴里发苦,这可真是自做孽不可活啊,早知dào

,他上一次去巴蜀前,就应该跟父皇说一说白宛霜的事,现在父皇身体这么差,可是禁不住气,他还是沉默是金吧。

“来人啦,宣欧阳礼、赵通之、张明亮、李清风等人,唉,可惜了,左佑之家没有嫡女,只有庶女。”傲正皇铁了心今天一定要把事给办了,否则只怕是夜长梦多。

墨倾城抽了抽嘴角,对于父皇急切的想让他成家的心,他能理解,可是却不能接受,父皇才刚醒,他也不想忤逆父皇,毕竟父皇也是一翻好意思,只得无可奈何的在甘泉宫内等着。

76 无人肯嫁

“对了,把丘少林也叫过来,他是礼部尚书,这事就找他了。”傲正皇想了想,又说道。

李成安一在旁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听漏了,傲正皇话一落地,他马上接口道:“皇上有旨,宣欧阳礼、赵通之、张明亮、李清风、丘少林进见。”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左右,欧阳礼、赵通之、张明亮、李清风、丘少林几人匆匆进了金鸾殿。

“老臣、微臣欧阳礼、赵通之、张明亮、李清风、丘少林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欧阳礼、赵通之、张明亮、李清风四人进殿行了礼,异口同声道。

“平身。”傲正皇身后塞了个软枕,强撑着半倚在床头,他沉屙已久,此时浑身软绵绵的,象征性的抬了抬手臂,他无力挥了挥衣袖说道。

欧阳礼听到皇上说免礼,他抬起头,仔细看了看皇上的面色:“皇上,今儿个看您气色好……”

“停!朕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看朕的气色好不好,也不是找你们唠家常的,长话短说吧,朕膝下五子,有三子已成婚,七皇子还未及冠,就剩下三皇子没有大婚了,丘爱卿,你是礼部尚书,这可是你的份内事,朕就交给你了。”傲正皇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已是气喘吁吁,接过墨倾城递过来的茶喝了几口才好过一些。

“皇上,这、这不是微臣推托,能主持三皇子的婚事,这是微臣的荣幸,可是这也得三皇子他愿意,微臣才办理成啊,若是三皇子不愿意,微臣总不能以下犯上绑了三皇子去成亲吧。”丘少林上前一步,跪了下去,他面有难色的看了眼墨倾城,悄悄的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个苦差事啊。

整个天龙国都知dào

,三皇子无意娶妃,若是早些年他肯娶,不知dào

有多少女儿家愿意上赶着嫁入三王爷府上,可是现在嘛,就、就……。

“咳咳……有朕在,他不愿意也得愿意,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好好的办你的差事就行了。”傲正皇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又瞅了瞅正低着头装作一幅事不关已模样的墨倾城,顿时下了狠心,想这一次就是绑,也要绑着他成亲。

“那就好,只要三王爷肯配合,那微臣就放心了。”丘少林低着头瞟了瞟不远处的墨倾城,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说道。

“欧阳爱卿、赵爱卿、张爱卿、李爱卿,朕记得你们家的闺女好像跟三皇子年岁相当吧。”傲正皇抿了口茶,轻飘飘的说道。

欧阳礼、赵通之、张明亮、李清风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几个人看过来看过去,偏生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都盼着别人先开口。

他们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都是成了精的人了,从傲正皇说起墨倾城的婚事开始,一个个心里面就敲起了小鼓,本来皇子公主们的婚事,就是礼部尚书的份内事,但皇上巴巴的把他们叫过来,再想想自己家跟三王爷年岁差不多的闺女,皇上叫自己来的意思就很明显了。

按理说,自家闺女能嫁入皇家,而且嫁的又是三王爷,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但也是放在以前,现在没听说吗,个个都在背地里说三王爷不能人道,那这门好亲事就成了烫手的山芋,好不起来了,皇储若是不能生育,没有子嗣,还能坐上那个位置吗?

若是皇上之前本就无意于三王爷,那倒还好,等大皇子上位后,三王爷最起码能做个闲散王爷,但现在,他若坐不上那个位置,等大皇子上了位,必是不肯放过三王爷的,倒时候能不能保住命还未可知。

自己闺女只要进了三王爷府,哪怕自己不是三王爷党,大家也会把自己看成三王爷党,到时候墙倒众从推,自己还能落着个好?思来想去,自己又何苦拿着自家闺女做着这亏本的买卖呢。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说话,难道朕记错了?又或者是朕的皇儿配不上你们家的闺女?”傲正皇很是不悦,他的脸蓦的就沉了下去,那股天家的威严重重的压了下来。

“皇上折煞老臣了,老臣真是没有脸说道,臣家倒是有一闺女,比三王爷小四岁,可是却粗鄙得很,容貌不出众不说,琴棋书画还样样不通,莫说给三王爷做正妃,就是做个妾,都嫌丢了三王爷的脸,请皇上明鉴。”欧阳礼左看右看,都没有人出声,他只好做这个出头鸟了。

张明亮见欧阳礼开了口,也红着脸讪讪的说道:“微臣该死,还请皇上恕罪,微臣真真是有苦难言。臣这个女儿,要说优点,也就只剩下容貌这点了,因着家里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又是拙妻难产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平日里被拙妻宠得不成个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根本就骄纵蛮横得不行,在家里动不动就摔东打西,她这样的性子,若是进了三王爷府上,可真是给三王爷丢人了,若是三王爷不嫌弃,别说正妃侧妃,就是做个夫人,臣也愿意。”

“皇上明鉴,真不是微臣等不愿意,本来自己家的闺女能嫁入皇家,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只是自己家的姑娘……”

“皇上,微臣罪该万死,臣家的闺女一个多月前已经跟顾侍郎家的公子订了亲,换了庚帖了……”赵通之和李清风两人见皇上的脸越来越黑,也争先恐后的开口说道。

“行了,你们一个两个三个把自己家的闺女贬得一文都不值,长得粗鄙……呼呼……什么个性骄纵蛮横,什么怕丢了三王爷的脸咳咳……呼呼……一个个说得比唱得都还好听,你们不就是听了些风言风语,怕朕的皇儿让你们的闺女守活……咳咳……守活寡吗……”傲正皇气得脸都白了,自己的儿子,那是人中龙凤,要地位有地位,要人才有人才,现在居然被臣子们嫌弃了。

他越说越气,结果说着说着就喘上了,气越喘越急,胸口闷得像压了块大石头,他感觉自己吸气都要吸不过来了,他一只手抓着衣领,一只手捶着胸口,没捶两下,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了下来,耳边像是有几百只蜜蜂在嗡嗡的叫一样,吵得很,他好像听到倾城在叫“父皇”,可是又听不真切,再后来他看到倾城的手伸了过来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

77 晕倒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霜霜,快来啊,我父皇晕倒了……”墨倾城还来不及扶住傲正皇,就见他身子一歪,就软软的倒在了龙床上。

“皇上!”

“皇上,您怎么了,快来人啦,赶紧宣太医啦……”

“皇上,您……”

“父皇,您怎么了,太医,快点来啊,你们死哪时去了……”墨千翎一见傲正皇晕倒了,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又马上慌乱着急起来,这个时候,这么多在大臣在,他就是装,也要装出一幅孝子的模样来。

他哭丧着脸,带着口腔装模作样的叫了起来,可他心里面却笑开了花,本来他在一旁破开荒的没有出声,能看到三皇弟的好戏,可真是不容易,既然如此,那他可更要好好的看,当听到大臣们说什么“自己家的闺女长得粗鄙”“什么个性骄纵蛮横,配不上三王爷”等,他心里面就痛快得不行。

平日里李尚书和张御史不是唯三皇弟马首是瞻吗,一个个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嫡长子放在心里,心里眼里只有三皇弟,恨不得马上把三皇弟捧上那把金龙椅。

可是现在呢,当他们一知dào

了三皇弟不能人道,生不出子嗣来,他们又是怎么样一幅嘴脸,一个生不出子嗣的皇储,还能得到他人的拥护吗?现在的三皇弟,就如同那拨了牙的老虎,不足为虑,哈哈……。

众位大臣见傲正皇话还没有说完,就气得晕了过去,顿时一个个脸都吓白了,大颗的汗珠爬满了额头,一个个都急得不行,若是皇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只怕是也没有命在了,这还不是可怕的,气死当朝天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甘泉宫内的动静,只要她想,哪怕她在甘泉宫外,也是能听得个一清二楚的,听到墨倾城被他们家臣子们嫌弃,她还很无良的捂着嘴在偷笑,可没想到她才笑了两三下,脸刷的一下就变了。

傲正皇才刚醒,自是不宜大喜大悲,情绪要平静无波才行,现他这么的生气,怕是要不好,没等她这个念头转完,就听到墨倾城慌张的大叫。

“糟了!”白宛霜三步跨做两步,进到殿内就看到傲正皇面如土色的躺在床上。她上前两步,伸手搭住傲正皇的手腕开始把脉,再扒开傲正皇的眼皮看了看:“三王爷,让各位大人们都散开吧,都团在床边对病人不太好。”

墨倾城深感有理:“各位大人,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白大夫是本王请来为父皇冶病的,之前父皇能醒过来,也是多亏了白大夫。”

“既然如此,那微臣就告退了。”几人再次异口同声的道。

等人都走了后,白宛霜自衣袖内取出一包银针:“三王爷,您把皇上的上衣脱了,我要施针。”

接连几月缠绵病塌,傲正皇身上早就已是皮包着骨了,白宛霜取出银针消过毒向着傲正皇扎了过去,她用的是特殊的法子,把灵气捻得极细,顺着针尖滋养着穴位,扎着扎着,傲正持的气色就好了很多。

“白大夫,我父皇为何还不醒?”墨千翎看着气色越来越好,呼吸越来越平缓的傲正皇言不由衷的道,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父皇就此沉睡不醒,父皇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三十几年了,居然还乐不思蜀,不愿意把皇位传给他,一想起这个,他心里面就窝着火。

他倒底是哪里不行了,文韬武略,治国之能,他又有哪一点不如三皇弟,为何父皇心里眼里看到的,都是三皇弟,论身份,他才是嫡长子,这天下,本该就是他的。

白宛霜手里快速的施着针,头也不抬的回道:“回大皇子的话,皇上身体本就极虚弱,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本就不宜大喜大悲和激动,这一点相信大皇子也是能理解的,现在皇上在极度愤nù

之下又错过去了,至于皇上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小女子无法承诺,只能说尽lì

而为。”

“这样啊。”墨千翎沉吟了一下:“若是白大夫没有把握,还是跟太医院的太医一起为父皇医治比较好,毕竟太医们对父皇的情况熟悉些,而且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也是十分了得的,说不定集众家之长,能早日治好父皇。”

“皇兄,若是太医们能治得好父皇,那父皇早好了,还会日日昏迷不醒,连早朝都不能上吗?若不是白大夫,父皇又怎么能醒过来,所以,还是让白大夫一个人治比较好。”墨倾城在心底冷笑了几声,皇兄你想如何,早已是司马迢之心,路人皆知了。

父皇若是交给霜霜治,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交给太医院那帮庸医们治,哼哼……

墨千翎面有不快,他本以为,墨倾城就算不乐意,他那样说了,墨倾城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可是没有想到墨倾城居然敢这么扫他的面子:“若是白大夫治不好,那又如何?”

“皇兄能保证太医们一定能治好父皇?”墨倾城挑了挑眉,淡淡的道。

“……”墨千翎被噎得半死,治病这事,谁敢说一定能治好,可他却忘了,刚才可是自己先咄咄逼人的。

“大皇子,三王爷,小女子治病有个怪癖,不喜欢跟人家一起治,若是大皇子觉得太医院里的太医对皇上的病更有把握一些,那就请太医们来治吧,小女子医院里还有事,就先告退了。”白宛霜慢慢的拨着银针,不咸不淡的说道。

靠,治个病还得打个包票,真当她没脾气呢,谁想治谁治。要不是看在墨倾城的面子上,她才不乐意来趟这趟浑水呢,当她吃饱了饭没事做啊。

“白大夫,本皇子不是这个意思,既然皇弟这么说,那白大夫的医术想必一定很好,那父皇可就拜托白大夫多费神了。”墨千翎面上青了又红,红了又青,现在他可是骑虎难下了,不要紧,大丈夫能屈能伸。

“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宛霜收起银针,不亢不卑:“来人,准bèi

纸笔。”

“白大夫,这边请。”李成安不放心别人,亲自备了文房四宝过来。

78 收妖一

墨千翎冷眼看着在一边疾书的白宛霜,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既然你嫌命长,那本皇子就帮帮你,不过,真是可惜了,只看这身段和那双眼睛,这必是一个绝色美人啊,若是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啧啧……。

“这张方子,须得你自己守着用三碗水煎做一碗,一天两次,饭后喝。”白宛霜写好方子,对着李成安交待道。

“三王爷,这会儿没我什么事了,小女子头一回进皇宫,见着什么都新鲜,可否给安排个小太监给领领路,让小女子在这皇宫里头转悠转悠?”白宛霜心里记挂着之前见到的妖气,若是此妖不除,皇上的病怕是就算好了,也会再病的。

“李公公,你给安排吧。”墨倾城看了一眼李成安,吩咐道,他自然知dào

白宛霜急着逛皇宫是为了什么。

目送着白宛霜出了甘泉宫,墨千翎心里“嗤”了一声,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过,他细一想,又得yì

起来,这人哪,只要有了欲望,有了私心就不足为惧了,哪怕她医术再高明,若是心里头有了贪念,给她最想要的,还怕她不乖乖听话吗?

在皇宫里面这里转转,那里转转,领路的小青子还以为她是好奇,哪里知dào

她是在嗅妖气,转了半天,来到了一座宫殿前,这里妖气这么浓,想必这妖就在这里面。

“小青子公公,这是哪儿啊,这么漂亮。”白宛霜状若好奇的问道。

小青子是李成安的心腹,自然对这皇宫里熟得很,这里他根本想都不用想,张口就道:“回白大夫的话,这里是环美人的华清宫。”

白宛霜点了点头,暗自记下了:“哦,走了半天,也走累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甘泉宫,大皇子墨千翎已经走了,只有墨倾城在守着。

“墨倾城,我知dào

那妖在那里了。”白宛霜谨慎的先布了个结界,开口说道。

墨倾城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在哪?”

“华清宫,据说是环美人在住着。”白宛霜倒是真好奇,能进到皇宫里的妖,道行怎么说也不会浅,她倒是想见识见识。

墨倾城的眼睛猛的一缩,他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环美人,华清宫,很好!”

白宛霜心里突的一疼,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父亲能不能救活还未可知,哥哥时刻想着要他的命,现在连王妃也娶不上了,做人做到这份上,也着实窝囊了些,她有心想安慰他一两句,又不知dào

说些什么,嘴张了张,只吐出了这么一句:“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打得过她吗?”他一直有一种直觉,论武功,白宛霜要高出他很多很多,可是,能不能对付妖,他不知dào



白宛霜听到此话,俏皮的笑了笑:“打得过如何,打不过又如何呢?”

跟白宛霜相处了这么久,他还真没有见过白宛霜调皮的一面,感觉很新鲜,一直以来,她一直都是很强势的,两人刚认识那会儿,他还在她手里面吃过鳖,不过,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道:“若是打得过,咱们就去收妖,若是的打不过,那就算了,送死的事,我可舍不得你去做。”

白宛霜心里突得一跳,这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还一直看着她,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他那眼神是含情脉脉呢。

可惜墨倾城不知dào

,若是知dào

她心里在想什么,肯定得吐血三升,他明明就是含情脉脉的好不好。

“这样啊,那咱们去收妖吧。”白宛霜拍拍手,笑眯眯的道。

墨倾倾还是不太相信,疑惑的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什么比起你的安全和性命更加重yào

,若是你没有把握,咱们可以等。”

白宛霜心里很是感动,可是嘴里面却故yì

凶巴巴的道:“走啦,一个大男人,叽叽歪歪的做什么。”

“我们现在就走?你不用做些什么准bèi

?”墨倾城很是惊讶,收妖啊,不要准bèi

些什么黑狗血、桃木剑之类的吗?

白宛霜比墨倾城还要惊讶:“不就是收个妖而,要做些什么准bèi

?”

“比如、比如黑狗血、桃木剑之类的。”戏里书里不都这样演这样写吗,难道不对?墨倾城很是憋屈,他又没有看人收过妖,哪里知dào

这些对不对啊,但为了小命着想,想着有备无患嘛,所以还是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

“什么?黑狗血、桃木剑?”白宛霜楞住了,好半天才反映过来:“噗,真亏你想得出来,我又不是道士,要那些个做什么?”

看着墨倾城那一会青一会紫的脸,白宛霜笑得直打颤,太逗了,实在是太逗了,好不容易她笑得差不多了,揉了揉隐隐作痛肚子,不敢再笑了:“走吧,用不着那些个,我也能把那妖给收了。”

站在华清宫门口,白宛霜随手布了一个结界,就拉着墨倾城进去了。

墨倾城目瞪口呆的回头望着那面厚实的宫墙,刚才白宛霜一抬脚,自己跟她就从宫墙穿了过来,这是法术?

正在梳妆的环美人感觉到了灵气的波动,不好,这是有人在布结界,而且是布在她的华清宫之上,她心中一惊,难道这皇宫之内莫非有修士?

“来者何人?”她顾不得妆才上到一半,急忙从房内走了出来,正好kàn

到白宛霜携着墨倾城站在院子里。

“原来是三王爷,不知dào

三王爷来此有何贵干?”她大吃一惊,莫非三王爷是修士?可是在三王爷身上却一点都看不到灵气的波动啊!要知dào

妖要十阶才能化形,十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的元婴后期,对方是不是修士,她自问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不对,应该在面前的女子,可是这位女子身上环绕的不是灵气,倒底是什么,她也看不出来,她心里不禁有些慌乱,还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

白宛霜上下打量了一下环儿,她挑了挑眉:“我倒是什么,敢在这皇宫里做乱,原来是只三千多年道行的老鼠精!”

“大胆刁民,居然敢以下犯上,来人了,还不快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环儿大惊失色,没想到此人只稍看一眼,就道出了她的本体,不知dào

是她借助了什么法宝看出来的,还是修为比自己高很多才看出来的。

79 收妖二

听到喊声,宫里的宫女太监都出来了,他们看了看面前的环美人,又看了看三王爷,不知要如何是好。

“都退下去!环美人,本王都还没有说话呢,你发什么号施什么令哪,莫非你比本王还要大?”墨倾城面上一寒,没想到这环美人居然是只妖,只是,皇兄是从哪里找来这只妖的?皇兄知dào

她是妖吗?

宫女太监们看到三王爷发话了,一个个都退了下去,不一会这院子里头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你是三王爷又怎么样,华清宫是我的地盘,我哪怕只是个美人,那也是你父皇的女人,你私入华清宫,闹到你父皇那里去,你只怕也是讨不了好吧。”环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压下了心中的惶恐,怕什么,三王爷只是一介凡人,面前这位女子虽看不出修为,但她自己有着三千多年的道行,若是真打起来,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嗤!”墨倾城冷笑出声:“你一只老鼠精,也配做我父皇的美人,还敢顶着我母后的容颜出面在我面前,是谁给了你这么大一个胆子,我大皇兄吗?”

“你找死!”环儿生平最恨人家说她是只老鼠精,本来面前有一个不知深浅的白宛霜,她不敢大意,可是墨倾城一直在对着她冷嘲热讽也就罢了,偏偏还一口一个老鼠精的叫着,犯了她的忌讳,她一生气,就管不住自己了,不管三七十二一,手一翻,一只巨大的油灯就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双手掐了一个诀打在了油灯上,油灯冒出一道光芒,一道劲风就向着墨倾城打去。

墨倾城本就时刻留意着环美人的一举一动,开始见环美人取出一盏油灯,还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dào

她要做什么,但见环美人的油灯一亮,一道飓风就向着自己打来。

“霜霜,快退开。”他暗道不好,他拨出身边的佩剑,运起真气发了一招“满天剑雨”想要挡住飓风,只见千万道剑qì

向着环美人攻了过去,趁此机会他再脚在地上一顿,身形向后疾速退了开来。

他的武功在人类里也算是拨尖了的,可是他面对的却并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相当到人类元婴修士修为的十阶妖修,那漫天的剑雨根本就当不住环美人的劲风,好在他避得及时,并没有被劲风扫到。

白宛霜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区区一只三千年道行的老鼠妖,居然如此猖狂,一言不合就让着她的面行凶,一出手就是杀着。

“环美人好大的威风啊,只你再怎么色厉内荏,也改变不了你是只老鼠妖的事实,你要动手,我愿意奉陪,但我若出手,只怕你连我的一招都接不下,若是不想魂飞魄散,那就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必会留下你的魂魄让你去投胎。”白宛霜袖子轻轻一挥,一股巨大的力量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两道劲风在空中遇上了,白宛霜稳稳的站在那里,宛若青松,连衣裙都没有动一下,但环美人却倒飞了出去,撞到了宫殿上大红柱子上,谁高谁低,只一招就立见分晓。

“你到底是谁?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何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她“哇”的吐了一口鲜血,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白宛霜,咬牙切齿的道。

“你倒是没有得罪了,可是你得罪他了,你是受谁指使,为何要害他父皇性命?”白宛霜指了指一旁的墨倾城,漫不经心的问道。

“想知dào

?你做梦!”环美人慢慢的扶着柱子站了起来,听她的口气,哪怕把什么都告sù

了她,今天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拼了这条命,说不定还能拉个垫背的。

她向油灯里催动了一股妖力,油灯里又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一股强dà

的灵气波动自油灯中散发开来。

本来妖一般都是不用法宝之类的,她们一般是等到自己晋阶到了十阶时,就会把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粹炼成本命法宝。

这只油灯是她几百年前杀了一个修士后得来的,当时她才八阶修为,还没有能力把自身粹炼为法宝,而这只油灯的品阶又非常高,属于上品法宝,于是她就把这只油灯祭炼了一番,使用的倒也是很趁手。

“去!”油灯自环美人手中升起飞到空中,油灯内的灯芯突然亮了起来,她打出一串法诀在油灯上,油灯便开始旋转,由慢至快,每转一圈,就会有一道灼热而又犀利无比的灵力从油灯里发出,向着白宛霜斩去。

“哈哈,你受死吧,我这只青灯若是用全力催动,哪怕是化神期的修士也能灭杀,何况你……”环美人自是知dào

油灯的威力,心想任你是七十二变的孙猴子,今天也得栽在如来佛的五指山里,她想到这里,不免得yì

起来,状若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可是她很快就笑不起来了,只见白宛霜伸出一只玉手,向着空中一推,那道道灼热又犀利无比的灵力就被挡了回去,掉过头来斩向了环美人。

环美人刚才只顾着用妖力催动油灯,满以为凭着这油灯一定能杀死白宛霜,只留下一点点妖力在身上罩了一个防御罩,那么一点薄弱的妖力哪里能抵挡得住那道道气势惊人的灵气,只听见“噗嗤”的声音响起,环美人就跟那筛子一样,满身都是洞了。

鲜血一股股的冒了出来,环美人却仿佛感觉不到一样,看都不看一眼,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宛霜的手,她看到白宛霜的手在虚空中一抓,油灯就停止了转动,直直的飞进了白宛霜的手心里。

她看到这一幕,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嘴里不停的在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这件法宝是用了我的连心血祭炼过,她为何只是一伸手,什么都不做,就把它给收走了,不可能……”

白宛霜收了油灯,她看也不看就扔进了乾坤镯里面,这种品阶的法宝,她还看不上眼。眼见环美人的气息越来越弱,她伸手隔空在环美人身上指了指,环美人身上的血就止住了,倒不是她菩萨心肠,而是环美人她现在还不能死,至少在墨倾城想要的答案还没有得到前,她不能死。

80 收妖三

“墨倾城,你有什么想问的,就快点问吧。”白宛霜有点惋惜的看着环美人,自从成了仙之后,还没与谁斗过法,本以为今天能好好的打一架呢,谁知dào

这老鼠妖居然这么弱。自己只伸出了一只手,就那么轻飘飘的一推,这老鼠妖就被自己的法宝给反噬,被油灯催发出的灵力射成了筛子,真是没趣的很。

白宛霜自己也有点困惑,好歹这老鼠妖也有三千多年的道行哪,这三千多年她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修liàn

得这么废材。想当年自己修liàn

到了三千多年时,可比她强多了。

“霜霜,谢谢你了。”墨倾城冲着白宛霜点了点头,今天多亏了她,才能制住这老鼠妖。

白宛霜摆摆手:“不过是举手之劳,你快点问吧,她撑不了多久了,还有,这里面的一切,外头是听不到的。”

她在华清宫上方布了结界,里面的一切外面都看不到,听不到,哪时里这华清宫给炸了,外面也毫不知情的。

“嗯。”墨倾城松了一口气,他还真不想环美人的事被别人知dào

,若是别人得知环美人是妖,怕是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的。

环儿跌坐在地上,她看着墨倾城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却笑不达眼底,环儿在墨倾城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线杀意,他的嘴角轻轻的勾着,带着浓浓的嘲讽:“你受谁指使,要害我父皇?”

环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真是好笑,她为什么要回答他,她有那个义务来为他解惑吗?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她感觉到自己妖力的缓缓的流失,流失的不仅仅的妖力,还有她的生命。

墨倾城居高临下的看着看着环美人,半响没有听到她做声,很好,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很好,希望你等一下还能笑得出来。”

白宛霜虽然跟他相处得不久,却也知dào

,墨倾城生气的时候会笑,笑得越灿烂,就证明他越生气,看来,这环美人要倒大霉了,她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

“霜霜,能帮忙取些蜂蜜,顺便再捉些蚂蚁么?”墨倾城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把很小的刀,转过头对着白宛霜询问道。

“蜂蜜啊,喏,给。”白宛霜大约知dào

了他要做什么,大方的自乾坤镯里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墨倾城,这可是上好的灵蜜啊,虽然有些肉痛,不过,有好戏看,还是值得的。

墨倾城接过小瓷瓶,他拿小刀在环美人的脸上比划了一下,又自言自语道:“从哪里下刀比较好呢,这里?还是这里?”

小刀不知dào

是用什么材料铸成的,离自己还有一只手的距离,却已经能感觉到刀锋上的寒意,墨倾城这是要毁了她的容,她害pà

的往后缩了缩,想要离那刀锋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是只老鼠,化形后又能好kàn

到哪里去呢,哪个女子不爱俏,她长得丑,自是十分的自卑,这幅沉鱼落雁的容貌不是她的,是那人施法借给她的,但既然给她了,就是她的了,若是真被墨倾城再脸上划上那么两刀,不又做回原来的丑八怪了。

虽然她就快要死了,可她也不愿意死得这么丑,对,他肯定是骗她的,这幅容貌跟他母后一模一样,她不相信他能下得去手,她想到了这一点,终于不再害pà

:“三王爷,你敢吗?这可是你母后的脸,你敢划吗?”

“啧啧,虽然说你长了张跟我母后的一模一样,让我有些下不去手,不过呢,你这张脸也只是长得像而已,我母后已经去了,你居然还敢顶着我母后的容貌在这皇宫里头出现,本王见了自然是心里不舒服的,你既然让我不舒服,那本王只能让你更加的不舒服了,能毁了就一定得找机会毁了,放心吧,我会慢慢割的,你就慢慢儿的享shòu

吧。”墨倾城邪邪的笑了笑,小刀向前凑了凑,刀锋轻轻在她脸上一划,一串血珠就冒了出来。

“啊,我的脸!你住手,不许划我的脸。”环儿只感觉到脸上一凉,血珠子就一颗又一颗的掉了下来,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墨倾城,那人不是说,只要她顶着这张脸,墨倾城就不敢动她。

她伸手往脸上一抹,手心里红得触目惊心,她有一点蒙,还有一点恐惧,她不要被毁容,若她不肯说实话,墨倾城肯定会把她的脸划成个大花脸,她害pà

,可是,她更加的怕那个人,那个人说了,若是她敢背叛他,他囚禁她的元神,要折磨得她想灰飞湮灭都是奢侈。

墨倾城一手握着小刀,一手拿着装蜂蜜的瓷瓶,他满yì

的看了看环美人的脸:“痛不痛,我想应该不痛吧,这么一点点皮肉之痛,哪里比得上霓裳花蚕食我父皇生魂的痛苦呢,我这只是提前收一点利息而已,怎么样,考lǜ

好了没有?要不要说啊?”

“呵呵……”环儿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配着脸上的鲜血,看起来有些渗人:“你划吧,反正你不划也是死,划我也是死,左右都是个死,那我为何要说呢?”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墨倾城了然的点了点头:“霜霜,有没有办法让她没有这么快死啊。”

“给。”白宛霜很是配合的从乾坤镯里取出一只青色的瓷瓶,从里面取出一颗淡黄色的丹药:“把这个给她吃下去,保管她还有一个月好活。”

墨倾城接过丹药,他掰开环美人的嘴,把丹药扔了进去,再双手把下巴一合,药就顺着喉咙滚了下去,他索性再拿起小刀,再环美人的另一边脸划了两刀,把再倒了点蜂蜜抹在伤口上,看了看两边很是对称的伤口和那上面粘乎乎的蜂蜜,满yì

的笑了笑:“霜霜,蚂蚁呢,找着了没有?”

“蚂蚁啊,这个倒有些麻烦,等着,我找找啊。”她走到宫墙角落看了看,搬开了几块石头,还真让她找到了一窝蚂蚁,她取出一只小瓷瓶,伸手隔空一抓再一放,蚂蚁们就飞进了瓷瓶里头。

“真是没想到啊,我运气可真好,倒还真被我找到了几十只蚂蚁呢。”白宛霜献宝一样把装蚂蚁的瓷瓶子交给墨倾城,心里为环美人哀悼了一把。

81 收妖四

墨倾城似笑非笑的接的瓷瓶子,从里面倒了十多只蚂蚁出来,放到了环美人的脸上,蚂蚁一闻到蜂蜜的香甜气味,一只只争先恐后的纷纷爬了上去,低头吃起了蜂蜜来。

“啊……你弄了什么鬼东西在我的脸上,好痒好脏好恶心啊,快点拿走啊,拿走啊。”环儿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蚂蚁,她吓坏了,一想到这些蚂蚁会爬在她的脸上,去吃自己脸上那粘乎乎的蜂蜜,她就一阵恶心,她嘶声竭底的大喊了起来。

她想跑,可是她跑不了,对面那个穿白裙的女人不知是什么修为,她什么都不动,只释fàng

出一股威压,就把她压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现在知dào

怕了,晚了。”墨倾城凉凉的说道:“说不说,不说的话,本王不介yì

再在你脸上开几刀的。”

白宛霜是真的怕了,脸上又痒又痛又抓不到,她极力忍受着,同时她的心里也在不停的做着斗争,一个声音说,“说了吧,这种痛苦,比起被打断几根骨头,还要恐怖。”另一个声音又接着说道:“不能说,千万说,要是给那个人知dào

了,他说不定会想出比墨倾城这个蜂蜜加蚂蚁更加变态的法子来折磨自己。”

墨倾城见环美人不做声,心想这只老鼠妖倒是硬气,他也被激出了性子,想着倒看你能硬到几时,索性再拿起小刀准bèi

在她脸上再划个几刀。

“我说,我说,求求你,别划了……”环儿内心还在天人交战,没想到眼睛却瞟到了墨倾城的小刀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知dào

,如果自己再不说,墨倾城肯定毫不犹豫的又在自己脸上划几刀的,他是真的不介yì

把自己的脸划成个丑八怪。

墨倾里心里一喜,面上却还是那幅似笑非笑的神情:“那就快说,本王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在这里跟你磨叽。”

环儿见那把冒着寒光的刀子从自己的脸上慢慢移开,她松了一口气:“设计谋害皇上,是……啊……”,她正要说出那人的名字,心口却猛的一痛,接着自己的妖丹就好似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一样,再然后,那只大手猛的一用力,妖丹就碎成粉末了,她不敢置信的扶着胸口,眼睛慢慢的闭上了,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

墨倾城看到环美人正要说出是谁指使的,却没想到她头一歪,一阵光闪过,环美人就不见了,接在在环美人刚才坐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只巴掌大的,深褐色的老鼠。

“霜霜,你快看,她居然现了原形了,她这是死了吗?”他有些不敢置信,等反映过一后,差点没有把一口牙给咬碎了:“可恶,真是可恶,若是我知dào

是谁,本王不把他碎尸万段,难解本王心头之恨!”

“没道理啊,怎么会这样?”白宛霜也大吃一惊,是谁这么大本事,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给杀了?不对,她的神识一直笼罩着整个华清宫,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而且这整个华清宫都已在她的结界之中,根本就没有传来灵气的波动,环美人突然就死了,按理说她吃了自己的丹药,是绝对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死掉的。

想到刚刚环美人说的那句未完之句:“设计谋害皇上,是……”,是谁?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就是那个幕后指使之人杀了她,为了就是怕环美人说出他的身份,可是,何人能在她的结界内悄无声息的杀了人还不被她知晓?

这人肯定不是普通人,是仙?是妖?是魔?他设计了这么多的事,为的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现在是不得而知了。

白宛霜收起地上的老鼠尸体,仔细查看了一下:“她体内有禁制,这个禁制是禁止她说出那人的身份的,只要是她试图说出那人的身份,体内的妖丹就会立kè

碎成粉末,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不过,她肯定自己也不知dào

自己身上被下了这么厉害的禁制,否则哪怕是你在她身上划上几百道几千道口子,她也不会说的。”

“敢利用我皇兄,算计谋害我父皇,这人所图非小,只怕这区区江山满足不了他,以他的本事,若是想要做这天龙国的皇帝,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他只要动一动小指头,就可以杀死一只军队了,他倒底想要做什么?”墨倾城眯起了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危险又骇人的目光:“这个人肯定非寻常人,霜霜,你比起他来,是强还是弱?”

“没有交过手,我也不知dào

是我强还是我弱,不过,这个人倒真是一个劲敌。”白宛霜赞同的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又想不出来,这人做了这么多的事,倒底是要做什么?

“算了,回去吧,不知dào

父皇怎么样了。”墨倾城并没有被打击得失了斗志,但心情低落也是正常的。

“走吧。”白宛霜收起结界,再施法修改了华清宫内太监宫女的记忆,于是,在他们的记忆里,环美人因照顾皇上不力,被打进了冷宫了,至于华美人在冷宫中如何,没有任何人关心,也没有任何人想去看她,宫中之人,最是势利,一个失了宠的美人,别的人谁会去操这个心呢。

白宛霜回到甘泉宫,先看了看傲正皇是情况,又考lǜ

了半天,终于决定要传一门功法给墨倾城,七月十五阴阳山,光是凭帝气跟墨倾城的凡人功夫,想要摘下定魂草,是相当困难的。

“墨倾城,我有一套剑法,若是配合着心法一起修liàn

,对你阴阳山之行,很有帮zhù

,不知你愿不愿意学。”白宛霜望着墨倾城,郑重的问道。

“只要你肯教,我就一定学!这可是保命的手段,怎么会不学呢。”墨倾城喜出望外,霜霜那么的厉害,她给的剑法肯定不简单,原本之前他还对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可是今天看了环美人和霜霜斗法后,他才知dào

白宛霜的实力比起自己来,高了不只是一点半点。

他在环美人手里,连一招都接不下,可是霜霜对付环美人,却连一招都没用,只那么轻飘飘一推再一抓,环美人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就被霜霜制服了,还夺了她的法宝,让她被自己的法宝反噬重伤了。

82 天机不可泄露

他的实力跟霜霜相差这么大,他拿什么保护霜霜,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有些沮丧:“霜霜,做为一个男人,却连那老鼠妖一招都接不下,还得你来救我,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啊?”

“噗!”白宛霜有些愕然,等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却又有些乐不可支了,墨倾城平时傲娇得很,却没有想到他也有较真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了一声后,看到墨倾城看越来越黑的脸,又生生忍住了,安慰他道:“你这个傻子,她可是妖啊,当然是很厉害的,你学的只是凡人普通的功夫,你打不过她才是正常的,你若是想要变强,那看好了。”

她一招手,墨倾城的佩剑就被他隔空抓在了手里,她信步走到甘泉宫门口的院子里,亮剑做了一个起手式。

都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白宛霜这起手式一亮出来,墨倾城眼睛就亮了起来,进可攻,退可守,但其中却暗藏无数杀机。

接着白宛霜手握长剑慢慢的开始挥舞起来,一招招如行云流水般的灵动,招招看似轻飘飘的,但是却又霸气十足,每挥出一剑,就带起一道剑qì



他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入了迷,如痴如醉,等白宛霜的三十六式舞完停了下来,墨倾城折了旁边树上的一根树枝,挥舞了起来。

刚开始挥出的剑招有些生涩,脚步也有些沉重,慢慢的就熟练起来,脚下开始健步如飞,手里挥出的剑招也招招潇洒灵动,满天剑雨中,那高大魁梧的身形挺如松柏,傲如青松,衣袍被剑qì

带得呼啦呼啦的直响。

“真是不错,只看了一遍,居然记了个十成十,这上古的飘渺三十六式,仿佛是专门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白宛霜越看越是欣喜,她也没有想到,墨倾城的天赋这么高,看来,自己后面的计划是能实施了。

墨倾城不知不觉,就舞了两个时辰,却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觉得神清气爽的:“霜霜,这剑法有名字么?这剑法我越练越觉得精神,不知dào

是谁,居然创造了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剑法,真是让人敬佩。”

“这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剑法,叫飘渺三十六式,其中还有一部飘渺诀,是一本心法,不过,不是普通的心法,而是……”白宛霜赞赏的点了点头,墨倾城的眼光还真是不错的,日后必会有一番大成就。

“是什么?”墨倾城见她说了一半,又不说了,不由得好奇的追问道。

白宛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究是说了出来:“是修仙的心法。”

“什么?”墨倾城大吃一惊,他呆了呆,不敢置信的望着白宛霜,几乎要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你没有听错,飘渺诀是一本修仙的功法!”白宛霜再次肯定的说道:“本来我没有想过要引导你走上这条求仙路的,要知dào

,高处不胜寒,想要得长生,想要成仙,需yào

付出很多很多的代价的,要忍受得了寂寞,吃得了苦,而且还一定你付出了就能得成功的,成千上万个修仙者中,能成功的说不定一个都没有,还不如普普通通做个凡人过一辈子。”

白宛霜说到这里,又摇了摇头道:“可是你马上就要去阴阳山,若你只会些普通凡人的功夫,莫说想取回定魂草,哪怕你想要保住性命,怕也是不太可能,而且现在情势险峻,之前皇宫内出了妖,我并未放在心上,以为只是那老鼠妖耐不住清苦,想要尝尝红尘的滋味,可现在看来,却应该不单单只是这么简单。”

“……”墨倾城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他实在是太震惊了,今日之事,一件接一件的,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像,这世上有妖有仙,他一直都知dào

,但那只是传说中的,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能见到。但知dào

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更何况还看到那老鼠妖死在了自己面前,可是他从来都不知dào

,原来神仙也是可以修出来的。

他被惊得合不拢嘴,好半天,他才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虽然很慌乱,却还是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那是为何?”

白宛霜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不知dào

要不要实话实说,虽然说天机不可泄露,但他现在跟自己也算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自己想要位列仙班,就得先报了他的恩情,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恩报不成,位例仙班怕也是境中花水中月,看得到,摸不到,得不到。

可若是不告sù

他,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只怕他现在比起唐僧肉来,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帝气啊,虽然她不知dào

那帝气平白无顾的为何要在他一介凡人身上,但天界也只得玉帝身具帝气,就算还有谁能身具帝气,也只能是玉帝之子,下一任储君——帝君,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若他真是帝君倒还好,仙界自是会不遗余力的护着他,可她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出来他身上有一丝丝仙气,那就证明他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人,肯定不可能是帝君的。他身具帝气之事若是让人知晓了去,仙界、魔界、妖界这三界,只怕是哪一界都想灭杀了他,他自己的处境已是危险丛丛,性命也是芨芨可危,他若是自个儿不知dào

,不懂得防范,只怕是不知何时就会送了性命。

唉!真是为难,她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很重yào

,可我思来想去,还是不能跟你说,不为别的,只因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要知dào

一点,你身上有一件很宝贵的东西,因着这件东西,很多方面的势力都想要了你的性命,你若是想活命,只能变强,只有强dà

到别人都不是你的对手,那你的命就保住了。”白宛霜不能直言,但她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只能委婉的提醒他。

“那妖怪要通过皇兄之手来害父皇,是不想我当皇帝?皇兄十来年如一日的派人明杀暗杀,不只只是因为我挡了他的道,还是因为那个幕后之人的授意?”墨倾城微微深思了一会,试探着问道。

“你猜对了,跟我想的是一样的。”白宛霜赞赏的点了点头,墨倾城本就聪明,她只是委婉的提了提,他自己就琢磨出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83 仙元淬体

倾城听了,呆了一呆,没想到父皇此次的食魂之难,是受自己的连累才会如此,可他却想不明白,自己身上倒底有什么东西,会让妖都忌惮,想要先下手为强,定要除掉自己,但他们当自己是什么

,想要自己死,自己就会老老实实的受死么?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霜霜,我学,蝼蚁都知dào

要苟且偷生,何况我这个人了,他们想要我的命,也得看我答yīng

不答yīng

。”

听到墨倾城这句话,白宛霜那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她会心的笑了笑,说道:“嗯,你有这个决心就好,我会帮你的,不过,只剩下短短的一个把月时间,就算你没日没夜的修liàn

,只怕也没有多大的效果,我倒是有个办法,只不过,比起你自己的循序渐进来说,要痛苦得多,你可愿意?”

“我不怕痛,可是我怕没命再痛,现在的痛是为了能留住性命,所以,再痛都是值得的。”墨倾城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所以,霜霜,你不用担心,别人能吃的苦,我都能吃,别人不能吃的苦,我也能吃,既然时间不多了,咱们宜早不宜迟,我说的可对?”墨倾城一丝犹豫都没有,一脸坚定的说道。

“说得好,好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咱们就拼一把,墨倾城,这里有没有宽敞的房间,我们现在就开始!”白宛霜自己也不是个拖拖拉拉的人,见墨倾城态度坚决,也放下心来。

甘泉宫内房间多得是,要找一间宽敞的房子并不难,而且整个甘泉宫都被白宛霜布了结界,以她的实力,金仙以下的修为是休息破得开来的,于是放心的跟着墨倾城到了隔壁的房间,但她一向都心思细密,还是在房间内布上了阵法,一个聚灵阵,一个防御阵。

聚灵阵中,墨倾城跟白宛霜面对面盘脚坐在蒲团上,白宛霜细细的跟墨倾城说了一下稍候要注意的事情,又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让你自己引气入体的,但哪怕资质再好,引气入体也需yào

半个月左右,有些人一两年都没有办法做引气入体这一步,所以,我决定助你引气入体,但这样做的弊端的以你的修liàn

速度可能会变慢,所以这就是我犹豫不决的原因。”

“咱们修仙,人类是需yào

有灵根才能修仙的,你的灵根很是特别,是太古时期的混元灵根,这种灵根必须得修liàn

混元功法,才能发挥出来优势,修liàn

起来也会事半功倍,若是用别的功法,可能终身都只能困在筑基期。但万幸的是,我这里刚才有一本太古时期的混元功法,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好了,废话我就不说了,咱们开始吧。”

白宛霜说完,运起仙元再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她的身上慢慢的浮了起来,转到了墨倾城的背后,右手轻轻拍在了了墨倾城背后的一处奇穴上,一股细小的仙元转化成了磅礴的灵气由这处奇穴灌入了墨倾城的经脉内,再顺着奇经八脉的走向,冲向了一个又一个的大穴。

灵气一被强行灌进了经脉内,墨倾城先是感觉到了一暖,之后就是巨痛,磅礴的灵气一进入了经脉内,就好似化成了千万把细小的刀子,在一直寸又一寸的割着经脉,他痛得身子颤了一颤,又强行忍住了,他知dào

白宛霜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她这么做,是为他好,于是他强迫自己全身都放松下来,接受着灵气的浇灌。

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细细密密的爬满了他的额头和后背,又慢慢的从汗珠子变成了细细涓流,不仅仅把他的衣服浸湿了,连地上都流了一小滩水。可是从开始到现在,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他却连哼都没有哼过一声,他刚开始还在用想事情的法子来分散痛感,到来后来,他慢慢的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之中,仿佛关闭了五感似的,听不到,看不到,也感觉不到痛。

他所有的感觉都融入了经脉里绵绵不绝的灵气之中,顺着那越来越宽敞的经脉闯过一个又一个的奇穴,再回到丹田之中,周而复始,川流不息。

蓦的,一个圆圆的东西递到了唇边,浓浓的药香争先恐后的钻进了鼻腔里,让他精神一振,他无意识的张开了嘴,这东西就滚了进去,入就即化做了药液流入了食道,澎湃灵气在体内逸了开来。

这里,白宛霜加大了灵气的输送,比上一次更加磅礴的灵气被强行灌进了经脉之中,灵气所过之处,经脉一寸一寸的断裂开来,“嗯。”墨倾城皱了皱眉头,闷哼出声,又马上强行忍往了。

经脉断一寸,在刚才的灵药的药力下,又马上修复一寸,这种痛苦,比起刮骨之痛,还要更甚,好像是有千万把小刀子在他体内不停的割,不停的搅一样,不知dào

痛了多长时间,等药力慢慢被吸收完,经脉也被一寸寸断裂了又修得了无数遍,终于把他体内的经脉淬炼得既宽阔又柔韧,不管白宛霜灌入的灵气有多么的强捍,不管磅礴的灵气在体内如何的横冲直撞,它都能完全包容接纳。

“成了。”白宛霜收回了手,再让仙元在体内运转了一个周天后,她手了功,站了起来,经过她的仙元淬体,墨倾城以后修liàn

再也不怕走火入魔了,他再痛也是值得的。

之前白宛霜就已告sù

过墨倾华修liàn

的心法,等她现在不再往他的经脉里灌溉灵气,之加上之前已经把他体内的奇经八脉都打通了,他现在体内灵气充沛,不用白宛霜再指导他,他就已经调动灵气按照之前白宛霜所说过的心法去运行,等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后,灵气不用自己再引导,就已按之前的灵气运行轨道在经脉内自行循环了。

等墨倾城收了功,睁开眼发xiàn

天已经黑了,原来,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过了七八个时辰了。他发xiàn

自己现在的视力好了很多,在这黑漆漆的夜晚里,也丝毫影响不到他,看东西很是清晰,听力比起以前来,也敏捷也很多。

84 明枪易躲,暗剑难防

“霜霜,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的变化,好像整个身体轻飘飘的一样,说是身轻如燕也不为过。而且我感觉自己一点也不累,相反还很精神,好像身体里有使不完的力qì

一样。”他一起身,就发xiàn

自己不单单只是耳聪明目了许多,他好似进入了一种很奇妙的状态,好像年轻了七八岁似的。

白宛霜胸有成竹,自然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他已经引了天地灵气入体了,现在的身体已不再是普通的凡体了,自然会有所不同。

想到这里,她满yì

的笑了笑,说道:“古人言: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刚才我助你引气入体,并用灵气为你淬体,改造你的身体及经脉,使你的经脉开拓得更加的宽阔和柔韧,更加值得的是,你现在还有了炼气三层的修为,配合着我的丹药和功法,再加一上个月左右的时间,若是你能达到炼气八层的修为,那你入了阴阳山,勉强能采到定魂草了。”

“真的?那就太好了,我现在就回去修liàn

去。”墨倾城一听,顿时喜出望外,这段时间以来,他表面上不露声色,一幅平静的模样,其实他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根本就没有把握,但现在霜霜这么说,那他只要能修liàn

到炼气八层,那就一定能采得回定魂草,救回父皇的性命。

对于霜霜,不知为何,自打一见面,他对她就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感觉,他莫名的胜任她,可以放心到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她手上,他肯定她一定不会害自己,虽然这种信心不知打哪儿来,但他就是能肯定。

“这是聚气丹,你每次修liàn

的时候,就吃一颗下去,这些丹药你直管放心吃,不够我会再送到你府上的。”白宛霜从乾坤袋里取出几只白玉瓶,递了过去。

自从她跟墨倾城说过这皇宫里有妖之后,她就不再背着墨倾城使用乾坤袋了,她再从乾坤袋里面取了一套阵法递了过去,一边操作一边说道:“这是一套餐聚灵阵,它有聚灵和防御的功能,能快速的把天地间的灵气聚集起来,让你在修liàn

的环境灵气充沛,修liàn

起来也能事半功倍,你每次修liàn

时,就要这样子把阵法布上去,看明白了吗?”

“懂了,我走了,你一个人在皇宫,要保重!”墨倾城聚精会神的看着白宛霜摆弄着阵法,看得眼睛都不眨一样,他越看越是心惊,他越是了解她多一点,就越来越觉她离自己越远,她懂得这么多,修为比自己也高出不知dào

多少倍,这样的女子,是自己能够拥有的吗?

想到这,他不禁身体一震,一股难言的落莫和疼痛袭上心头,他抬起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过白玉瓶和阵法,步伐匆匆的头也不回就走了出去。

白宛霜施了个引水诀引了一股水流为自己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就到了甘泉宫的正殿去为傲正皇把了一下脉,他想要醒来,除非墨倾城拿回来引魂草,把被霓裳花吸走但又还未被吸收的魂魄施法引回他的身体里面,让魂魄合二为一,否则,他想要醒来,就只能是痴人说梦了。

傲正皇不日不醒,难道她就日日在这皇宫里头么,她说过要为墨倾城培训一批孩子学医术,现在这批孩子就在京城,她想要利用这段时间,把这批孩子先安顿下来,开始培训这批孩子们,她打算聘个先生,每天上午教孩子们学文识字,下午从医馆里挑一位大夫教孩子们学习认草药,识药性,等底子打好后,再教孩子们学医。

那个躲在暗自的影子想害的,应该只是墨倾城,而不是傲正皇,因为他若是想让傲正皇死,根本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他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能让傲正皇死上千百回,所以傲正皇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那人见墨倾城身上有帝气,他不只单单不想让墨倾城当皇帝,他更想让墨倾城死了,人死了,帝气就肯定不会再在他身上了。可是因着天道规则,他自己不能动手去杀,所以授意大皇子三番五次去刺杀他。

而大皇子也因为皇位而容不下墨倾城,所以他们俩才一拍即合,墨倾城才会不断的遇到刺杀事件,想来墨倾城也是个倒霉孩子,他还能活得这么好,也真是不容易了。

大皇子墨千翎想要皇位,所以他使计让傲正皇上病得不了朝,正好让他顺利的接收朝政,以免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傲正皇死了,别人肯定会怀疑是他杀的,就算是能顺利登基,也会落下一个弑父的恶名,哪个皇帝不想自己名流千古呢,若是他真的弑父,那就别想名流千古了,就只能是遗臭万年了。

白宛霜看明白了这一点,知dào

就算是自己不在宫里,墨千翎也不会再派人来害傲正皇的性命,所以她吩咐了李公公,就出了宫,虽然如此,但她的心情还是很沉重,都说明枪易躲,暗剑难防,这个不知dào

是谁的敌人,让她的心也绷得紧紧的,压抑得很。

“姐姐,你回来了?”丫丫正在医馆里帮着打打杂,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正要进门的白宛霜,她开心得不得了,一头扑进白宛霜的怀里。

“是啊,姐姐这几天不在,你可习惯?”白宛霜拉着丫丫的手,一边走,一边问道,那天她才刚到家,就被请去了皇宫,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安顿丫丫,只得把她托付给了杜仲。

丫丫害羞的笑了笑,这医馆里的杜叔叔,何叔叔、孔爷爷、谢叔叔都对她极好,但是姐姐不在,她还是有一些不习惯,“姐姐,叔叔爷爷们对我可好了,可是丫丫这几个月来,跟姐姐都没有分开过,几天不见姐姐,可想姐姐了。”

白宛霜乐了,咯咯的笑了起来,被人牵挂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子的啊,暖暖的,很温馨,哪怕牵挂着她的是个小孩子,她笑了一会又道:“姐姐现在要去看跟咱们一起回来的孩子们,你要不要一起去啊。”

丫丫毕竟是个小孩子,虽然遭此大难,但小子的好玩好动的天性还是多多少少保留了一点的,听说要去看跟自己一起从巴蜀回来的孩子们,高兴的很,而且她自从进了城,还没有出去逛过呢,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好啊好啊,姐姐,我也想她们了,我们一起去看她们吧。”

85 密谋一

杜仲安排的马车过来了,白宛霜把丫丫抱上马车,自己了跃了上去,向着郊外赶去,一路上丫丫趴在车窗上,看着街上热闹非凡的场景,都看呆了,白宛霜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大约行了两个时辰左右,马车停在了南山村的一座房子前,白宛霜上门拍了拍门:“有人吗?”

“谁啊?咦,白姑娘您来啦,快请进。”门从里面打开了,墨十三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是白宛霜,就立kè

恭敬的迎了进去。

“我今天来,是想看看孩子们的,既然王爷安排你在这里,他应该有对这此孩子们做了些安排了吧。”白宛霜看了看这栋房子,房子不是很新,但胜在宽敞,而且也很干净,房子前有一个块很大的院子,地上铺着青石板。

“王爷交待把这院子里铺上青石板,再请个武师来,每天早上抽出一个时辰教孩子们习武,可以强身健体,王爷还请了先生回来,这几天,就让先生带着学文识字,说是就算学医,也得要认识字才行,王爷说您这段时间不得空,等您空出来后,再看怎么安排孩子们学医。”墨十三是个聪明人,见白宛霜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就立kè

解释道。

白宛霜点了点头,墨倾城还真是有心了,连这一点都考lǜ

到了,甚至想得比她还要好。这些事,他都安排好了,那她就放心了,自己也不用再操心了,不禁心情大好,于是笑眯眯的道:“真是不错,你家王爷安排得好,你做得也好,明天下午我安排我家医馆的大夫轮流来教孩子们先学会辩草药,学医理,把底子打好再说。”

“是,十三谨记白姑娘吩咐。”墨十三早就得了墨倾城的命令,一切听白宛霜的吩咐,于是痛快的应道。

“等会下了课,你去把孩子们领过来我见见。”听到不远处传来有孩子们读书的声音响起,白宛霜会心一笑,这些孩子们也算是因祸而得福了,等这些孩子们出了师,想必也能造福天下百姓吧。

甘泉宫里,李公公看着昏迷不醒的傲正皇,担心不已,皇上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却又晕了过去,白大夫说了,要想让皇上醒来,还得一味奇药,但这味奇药天下少有,只有在特定的时间里才能采得到,现在就只能等,等到合适的时候三皇子采了药回来,皇上才能醒来。

“李公公,我父皇怎么样了?”墨千翎一脸着急的走进了甘泉宫,忧心忡忡的说道。

他回去之后,就派人去打听了白宛霜的情况,听说白宛霜的医术非凡,他还真是担忧父皇会不会真的被她给治好了,现在看到父皇还是跟个活死人一样在床上躺着不能动弹,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奴见过大皇子,回大皇子的话,皇上自昨天晕倒后,就再没有醒过来,不过,白大夫说皇上虽然人是昏迷的,但总算是没有再恶化,她还在想法子,但她也说过,想要皇上醒过来,怕是不易。”李公公在这皇宫之内呆了几十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自是清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自然是十分老道,说的话里,虚虚实实的,饶是墨倾城长了颗七窍玲珑心,也被他给忽悠住了。

“白大夫也没有把握能治得好父皇?”墨千翎假装十分惊讶的问道,但天知dào

他心里面却庆幸不已,现在看来,她的医术也不过尔尔,但还是要防着她一点,免得她真的把父皇给治好了,虽然环美人说哪怕华佗再世,也难救得活父皇,可是他还是担心。

一想到环美人,他就来了气,那个没用的花痴女人,居然不知因何被父皇打入了冷宫,成了废子,可他却是现在才知dào

,还好,她总算是把父皇的身体给弄跨了,不然就坏了他的大事了。

他丝毫不那怀疑李公公的话,以为李公公平日里对父皇忠心耿耿,自是不会在这上面欺骗于他。而且若是父皇的病能治好,李公公怕是早就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有气无力跟要断气了似的。

现在得到了准确的消息,他好似三伏天里吃了一杯雪水似的,全身上下都舒坦了,他强压着内心的激动与雀跃,假装出一幅十分难过的样子回到了大皇子府。

“主子,欧阳丞相和一干大臣在书房里等着您。”一见墨千翎回府,连管家就上前道。

墨千翎心里一喜,看来大家来此,应该是为了现在的局势和三皇弟的婚事了,现在父皇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君,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就只有他跟三皇弟了,可满朝文武都知dào

三皇弟不能人道,那这个皇位,舍他其谁?

他心里越想越得yì

,不紧不慢的踱到书房,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后,他清了清嗓子,“本皇子刚才去看父皇,让诸位大人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欧阳礼等人自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墨千翎行了个礼,异口同声的道:“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客气了。”

墨千翎端过旁边的茶,用杯盖撇了撇茶末,轻轻的啜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喝了大半盏茶,他放下茶杯,轻声道:“诸位今天到此,有何事?”

按官职来分,这里面就只有欧阳礼最大,而且欧阳记是大皇子的心腹,大家自然不会越过他先来开这个口,欧阳礼眼珠子一转,见无人做声,满yì

的笑了笑,道:“自昨日皇上昏过去后,臣等心急如焚,不知皇上现在情况如何?”

墨千翎心中一喜,欧阳礼向来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总是知dào

他最想做什么,有些话,他不好直接说,但若是有人问嘛,欧阳礼是丞相,自然还是能说的,他发xiàn

欧阳礼越来越合他的心意了。

父皇怎么样了,自然是不好了,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不伤怀心呢,既然伤心,那就得有个伤心的样子,他眨了眨眼,那双好kàn

得有些阴柔的丹凤眼瞬间就红了,他声音暗哑道:“父皇还是那个样子,一直昏迷不醒,御医们束手无策,三皇弟从宫外请了位大夫,可也没有什么效果,唉,本皇子看着父皇如此模样,真是心如刀割,真恨不能替了父皇,让我病生在本皇子自个儿身上,也好过如今朝中这模样。”

86 密谋二

顾侍郎站了起来,冲着墨千翎的方向抱了抱拳道:“大皇子的孝心简直能够感天动地,在这整个天龙国,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臣想上天一定能够被大皇子您所感动,皇上也一定能吉人天相的,还请大皇子保重身体,不过太过伤感才好啊。”

“是啊,是啊,臣等都知dào

大皇子您是最最孝顺的,为了皇上的病,大皇子您劳心劳力,可是再怎么样,皇上病倒了,您可一定得坚持住,不能跟着再累倒了,否则让咱们大家可怎么办啊。”赵通之也站了起来,跟着附合道。

“对啊,请大皇子一定要保重身……”

“各位大臣,你们的心意本皇心领了,自古以来,孝顺父母乃天经地义的事,当不得大家的赞赏,这茶不错,大家请。”墨千翎揉了揉眉心,端起茶杯示意道。

等大家各自端起茶杯喝了一杯茶后,赵通之看了看欧阳礼,开口道:“大皇子,微臣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得厚着脸皮来找您,皇上那天,可是说给微臣等人家的姑娘赐婚,按三王爷的品阶,可娶一正妃纳两侧妃,可是大家都说三王爷不能那个,那这可如何是好啊,说实在话,微臣可真舍不得让自己家的姑娘去守这个活寡,还请大皇子帮帮微臣的忙,对大皇子的恩情,微臣必时时铭记于心。”

墨千翎面无表情的听着,却在心里很不厚道的偷笑了一下,三皇弟你若是不争不抢,皇兄自然能给你一条活路,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窥觊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这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xùn

,就看你识不识趣了。

“唉,本皇子也很为难,按说三皇弟不能那个,本皇子这个做哥哥的,确实不好说,说希望他早日大婚,那是害了人家的闺女,若是说……,不过,就算是赐婚,也得父皇醒过来,这婚才能赐得成。”墨倾城无比的纠结,仿佛说得极为坚难。

墨千翎这话说得极为隐晦,他虽然口口声声说的都是安慰人家的话,但背地里的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这婚赐得成赐不成,得看皇上,若是皇上再也醒不过来了,那么他们家里有闺女的,就都不用着急了。

“大皇子,皇上不能早朝,奏折虽然说不是无人批阅,一直都是您在处理,可是皇上也只放了一部分的权限给您,还有一些奏折必须得皇上亲笔批阅才能生效,现在这类奏折已堆积不少,可如何是好?”欧阳礼身为丞相,自是以国事为重,郑重问道。

“大皇子,不是微臣乌鸦嘴,若是皇上病个十来天半个月还好,可若是皇上这一昏迷,就是几个月,这朝中若是发生大事,打个比方说若是外敌入侵,若是没有皇上的亲笔批阅,这兵如何派?这可不是个事儿,还是得想个办法,话说国不可一日无主,皇上若是长时间昏迷不醒,您可得想个办法才行。”石郎中也拱了拱手,左右看了看,接着问道。

“大皇子……”

墨千翎环顾一周,见大家都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放心吧,父皇吉人天相,肯定能够醒过来的,再说了,现在三皇弟也回来了,这朝中的事,三皇弟也是能帮得上忙的。”

“哼。”欧阳礼嗤笑了一声,面带不屑的说道:“自古已来,都是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您可是嫡长子,那位置,说破天都轮不到他三王爷去坐。再者,都说三王爷不能人道,连御医都证实了,就凭着这一点,他就没有资格坐那个位置。”

“对啊,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这可是祖训,若是皇上真的昏迷不醒,长时间治不好,您可是嫡长子,是最名正言顺的顺位继承人,别人我不知dào

,但老臣可是忠心拥挤大皇子您的。”林正勇见欧阳丞相都表了态了,生怕自己表忠心表晚了,大皇子会迁怒到樱枝身上,于是欧阳礼的话一落音,他就急急的接道。

他心里同时在想,这次他这么坚决的拥护大皇子,大皇子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多去樱枝那里歇几晚吧,否则岂不是寒了他的心?

底下的臣子们一个一个都劝着自己早做打算,墨千翎不可谓不可意,他仿佛看到那把高高的,黄灿灿的椅子正在向他招手,他等这个位置等得够久了,他已经四十三岁了,正是人生的大好年华,再都等几个,他都老了,父皇都已经快六十岁了,居然还不肯把位置让出来,看吧,他再怎么不舍得,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

反正父皇这辈子是别想醒过来了,为了不使世人诟病于他,他就再多等上一个半月,他请钦天监算过,八月初二,这是个好日子,这天登基是最好不过了。

父皇这么长时间不醒,就算他不急,总会有人急,到时候总会有人来请着他,求着他坐上那个位置的,想到这里,他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不过,要不是这里还有很多的大臣,他还得要装关为父皇伤心难过,他可真是想大笑三声。

等白宛霜带着丫丫从南山村回到医院,已是快傍午了,她把丫丫送到白家医馆,又马不停蹄的进了宫。

“喂,那个谁,你站住。”

白宛霜正步伐匆匆的向前走去,要不是怕吓着人,她还真想往身上拍张隐身符,直接就飞进宫,可是,这里是在凡间,入乡就得随俗,还真是麻烦。

“那个穿白衣的,你给我站住,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本小姐在叫你,没听到吗?”

这里是御花园,虽然是傍晚,人很少,但应该不是在叫自己吧,宫女的服饰不同,自己应该没那么看起来像宫女吧。

白宛霜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一下,没有看到有宫女在附近,难道真是叫自己?

她回过头一看,三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其中两个她都见过,只有中间那穿绿色衣服的没有见过,左边穿紫衣的是上次跟墨倾城一起,也是在这附近见过的,好像是叫什么欧阳紫衣,另一个五官清秀,但颇具灵气的是八公主墨依琳。

87 闭关

“请问姑娘叫我何事?”白宛霜本不想理,那欧阳紫衣好像蛮不讲理的,但墨依琳是墨倾城的妹妹,听说是很知书识理,温婉秀气的一个人,还是看她们叫她做什么吧。

“你这人,没长耳朵还是怎么的,叫你老半天了,理都不理,你哪个宫的?看我不告sù

你主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欧阳紫衣气哼哼的说道,这个女人上一次跟倾城哥哥走得那么近,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差点没有把她气死。

倾城哥哥是她的,谁都不许染指,上次要不是倾城哥哥在,自己早就想对付她了,没想到这次居然给撞上了,又只有她一人,不把场子找回来,她欧阳紫衣的颜面何在?

“你叫我有事儿吗?没事我就走了。”白宛霜不知这欧阳紫衣对自己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总之是不待见自己了,她忙得很,才不同有时间去管她待见不待见自己呢。

“你这宫女,忒是无理了些,见了八公主、九公主,却上不前行礼,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嗯?”欧阳紫衣兴奋极了,这宫女呆头呆脑的,自己正想找她的麻烦,却没有想到这么好运,她自己就上赶着把把柄给送到自己手里头,这可真是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看来这老天爷都在帮着她啊,今天要是不好好的整整她,简直就对不起她自己了。

“八公主,九公主吉祥,因小女子不是宫女,不认识八公主和九公主,相信八公主跟九公主大人有大量,是不会跟小女子计较的。”白宛霜定定的望着欧阳紫衣,目光冰冷冰冷的,像把刀子似的,真把欧阳紫衣看得身子轻轻的缩了一下,才侧身对着墨依琳和墨依秀行了个礼。

“你说不怪罪就不怪罪啊,你算哪根葱……”欧阳紫衣见白宛霜给八公主行了礼,给九公主也行了礼,偏偏就不给自己行礼,她的性格本就跋扈,自小父亲身处高位,她做为相门嫡女,从来都是给人捧着的,哪里像现在这么被人忽视过,再加上她性格又冲动,刚才被白宛霜那一眼给吓着了,但现在一气,就给忘了,没等八公主九公主开口,就呵斥起来。

“你住嘴,本公主都没有开口,哪里就轮到你开口了?”墨依琳本来脸上带着笑容,听到此言刷的就把脸给沉了下去。

她向来不喜欧阳紫衣,也对欧阳紫衣的为人不是很看得惯,只是因欧阳紫衣到处说欧阳丞相会去跟父皇请旨,把她赐给三哥哥做正妃,她素来与三哥哥亲近,想着若是她真个儿做了三哥哥的正妃,那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给她几分面子也不好,今天才跟着她一起在御花园里赏赏花。

欧阳紫衣的姑姑是父皇的淑妃,自小就喜欢诏她进宫去,所以她进出宫也比较方便,这些天三哥哥回来了,她不敢去三哥哥府里找他,就成天在皇宫里瞎转悠,期望能偶遇到三哥哥。

眼前的这位姑娘自己见过,半年多前,自己去送三哥哥,见到她跟三哥哥在一块,三哥哥虽然对人温和有礼,可骨子里却是一个容易让人亲近的人,既然她能跟三哥哥同车而坐,那三哥哥对她,肯定是不同的,自己怎能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站欧阳紫衣给欺负了。

欧阳紫衣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墨依琳,见墨依琳板着脸呵斥自己,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人这么下过面子,心头一恼,就想发作,可是一想到那是八公主,就又泄了气,哪怕她姑姑再受宠,她跟八公主也是不能比的,她脸色变了变,讪笑道:“八公主请息怒,我这也是被她给气的,她见了您跟九公主,连礼都不行……”

墨依琳沉着小脸,也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欧阳紫衣,那上位者的气势无形中就散了出来,直把欧阳紫衣看得心惊肉跳,连大气都不敢喘。

欧阳紫衣还想在说些什么,可是在墨依琳的注视下,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墨依琳只要一眼,就望进了自己的心里,自己在想些什么,墨依琳都知dào

,她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到最后嘎然而止。

见到欧阳紫衣识趣的不再说话,墨依琳满yì

的转过身,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宛霜,温和的笑了笑,说道:“所谓不知者不罪,你放心,本公主和九公主可都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若有要事,尽管去忙。”

这是第二次见墨倾城的这个八妹,她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墨依琳,说实话,她对墨依琳的印象还挺好的,有着公主的雍容气度,震得住场子,分得清好坏,她冲着墨依琳点了点头,转身向着甘泉宫走去。

墨倾城回到王府,找了间宽敞的静室开始闭关修liàn

,他按白宛霜教的方法把聚灵阵布上,再盘腿坐在蒲团上,从怀里取出一只白玉瓶,倒了一颗聚灵丹吃了下去,丹药一入口,就化做药液流入了食道,澎湃的灵气自舌尖升起,他在白宛霜给他强行引气入体时就有过这样的经验,当即不慌不忙的运起飘渺诀的心法开始修liàn



灵气在经脉中随着已有的运行轨道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之后,墨倾城已进入了入定的状态,他不闻不听,不喜不悲也不想,整个人的意识都顺着灵气一遍一遍的在经脉里游走,再回归丹田。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就已过了一月,白宛霜这些天除了皇宫和白家医馆两头跑外,她还抽时空回了一趟云山,她修liàn

的地方有一株八千年的桃树,她去求了一枝来,为墨倾城炼了一把桃木剑,。

桃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故有辟邪镇宅的作用,阴阳山多是魑魅魍魉,千年桃木炼制成的桃木剑正是这些邪物的克星,这为他去阴阳山又多了一份保障。

再有五天,就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的日子,墨倾城停止了修liàn

,梳洗更衣后就直奔甘泉宫而去,这个时候,霜霜肯定是在甘泉宫的。

“墨倾城,你出关了?”白宛霜手持桃木剑,正准bèi

收起来,听到响动抬头一看,却没有想到是墨倾城,看到他后她才发觉,他闭关的这一个月以来,原来自己是有想过他的。

88 阴阳山

在那不经意间,他的身影会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过过,这意味着什么?自古已来,人仙殊途,七仙女与董永,牛郎与织女,一桩桩,一件件,都说明了,人与仙,是不可能有善果的。

她的本意是为了报恩,报了墨倾倾的恩情之后,自己就可以位列仙班,可自己却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一颗真心捧了出来,交付到墨倾城的身上,她自是知dào

,若是动了凡心,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动了凡心,那这一万年来的清修,就会毁于一旦,她心心念念的位列仙班,就再也不可能实现了,说不定,这千辛万苦修liàn

而成的仙骨,也会被剔掉,想到这里,她不禁身子一抖,生生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深想下去。

“是啊,离七月十五,只得五日了,不知你可算出那阴阳山的位置?”墨倾城深深的看着白宛霜,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一个月不见,他甚是想念,虽然说修liàn

时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随着灵气在经脉里面一圈一圈的流走,可是现在一看到她,却感觉自己有一年未见她一样,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前他还对此嗤之以鼻,现在却深以为然。

听得此言,白宛霜回过神来,还好自己发xiàn

得早,已后自己管束好自己的心,不让自己沦陷就好,现在还是做好眼前的事是正经,当下敛了敛心神,强迫自己笑了笑道:“自是已经算好了的,我绘了一幅图,你照着图上面去找,即可找到,来,让我看看你修liàn

得如何了。”

墨倾倾见眼前的人笑颜如花,却又感觉无比的怪异,总感觉白宛霜的笑容很是古怪,倒像是强颜欢笑一样,可是他又不知dào

是为什么,不禁有着着急,难道自己闭关的这一个月来,出了什么事不成。

他心里想了又想,却也没有问出口,谁没有一两个小秘密,她不想说,自己不去勉强她,他心里念头转了好几圈,手上动作却也不慢,他运转了一下灵气,把气势施放出来,霜霜之前说,若是能达到炼气八层,却阴阳山勉强能自保,那么现在呢?

“你居然修liàn

到了炼气十层?”白宛霜很是惊讶,他居然短短一个月时间,就从炼气三层修liàn

到了炼气十层,比她预计的炼气八层还要高了两层,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dào

他并非自己引气入体的,而是被自己强行用自己的灵气助他引气入体的,按理在修liàn

上会慢上很多,就算自己给了他很多的丹药,哪怕用丹药当饭吃,也不可能修liàn

的如此迅速,要知dào

,旁人若想从炼气一层修liàn

到炼气十层,进展快的需yào

十多年,进展慢的有些需yào

几十年,有些终其一辈子,也修liàn

不到。

墨倾城见白宛霜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塞下一只鸡蛋,他知dào

,她那是太过惊讶才会如此,他心情顿时愉快得不得了,一扫前些日子的郁闷,不禁起了戏弄她的心思,他爽朗的笑了笑,调侃道:“是啊,炼气十层啊,怎么,不难道不高兴么?嘴巴还不闭起来,等会蚊子会进去了。”

许久不见墨倾城这样,白宛霜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墨倾城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出身高贵,武功在这天龙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心高气傲那是肯定的。

可前不久却发xiàn

自己跟老鼠妖的功力都高过他很多,甚至那一天他连老鼠妖的一招都没有接下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前段日子见他沉默了很多,连之前时常挂在脸上的似笑非笑也没有了,她还暗暗担心,现在看来,自己是白担心了。不过,他能想清楚,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并努力发奋图强,这一点还是很好的。

“是啊,我实在是太过惊讶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白宛霜坏坏的笑了笑,见到墨倾城因她的夸奖而眉飞色舞起来,又顿了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笑骂道:“哼!不过区区一个炼气十层,就把你得瑟成这个样子。喏,这把桃木剑给你,祭炼的方法在这玉简上,你自己等会把它祭炼了,就出发吧。”

她又细细的跟墨倾城讲了讲阴阳山的位置,在阴阳山可能发生的事,再一股脑的给了墨倾城一个乾坤袋,一些杂七杂八的丹药,有修liàn

用的聚灵丹,有斗法时灵气不足补足灵气的补灵丹,还有疗伤的小还丹,再把手绘的地图给了墨倾城,就打发墨倾城去祭炼桃木剑了。

七月十五,月光明晃晃的,把大地照得惨白惨白,墨倾城站在黑风山下,他望着面前墨呼呼的大山,再看了看手里的地图,没错,就是这里,经过五日的寻找,入口就是在此。

入口显现,还须等到子时,那时,鬼门大开,阴阳山现,现在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他不慌不忙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闭目养神起来。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他感觉到了周围有灵气波动出现,他轻轻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情,他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伸手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原来真没有看错,原来的黑风山在慢慢的消失,另一座山自消失的地方慢慢的升起来,怪不得,七月十五,阴阳山现,原来如此。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整个黑风山已全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阴阳山,墨倾城震惊不已,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悲的是自己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学习渊博,却没有想到,在这个大千世界里,自己所知所识,少得可怜。

墨倾城早在刚才闭目养神之时,就把那套入阴阳山的法诀和手印熟记于心,现在当即不慌不忙的双手结印,打出一串法诀到阴阳山上,阴阳山上闪过一道白光,白光过后,阴阳山出现一个乳白色的罩子。

墨倾城再次双手灵活的结出了一个又一个繁琐的手印,那乳白色的罩子竟然有一处慢慢变淡,等到手印结完,罩子上已然出现了一道口子,墨倾城身形一晃,自那道口子里闪了进去,乳白色的罩子又慢慢的合拢了。

89 魑魅魍魉

墨倾城的脚还没有站稳,一团黑影带着“呼啦呼啦”的风声撞了过来,眼见就要撞到自己身上了,墨倾城都能感受到那怪风刮到身上带来的巨痛,说时迟那时快,墨倾城手一翻,祭出一桃木剑。

他五指一伸就把桃木剑给捞在了手里,再狠狠的刺了过去,“啊……”的一声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那团黑影就消失无形了。

他警醒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四周黑呼呼的,虽然他现在视力强了不少,却也只能看到丈把宽的范围,他从怀里取出一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荧白的光芒自手心亮了起来,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看到两丈远了。

霜霜说过,定魂草是仙草,若是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倒不是很容易找到,但若是在黑漆漆的阴阳山里,倒是容易发xiàn

,因为这草会发光,所以,他只要用心留意哪里有发光的物体,找起来应该就能事半功倍了。

本来他不就应该取出夜明珠来照明的,可是这阴阳山里古怪得很,像刚才那个黑影,在本来就漆黑的环境下,更加不容易察觉,若不是它带着呼啦呼啦的风声,还真是不好防范。

墨倾城想了想,他握着夜明珠的手紧紧的合拢了起来,再把手缩到了衣袖里头,四周又黑了起来,他扭着脖子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哪里有发亮的地方,又马上把手一伸,衣袖滑了下去,手指张开,荧白的光芒又亮了起来。

这个动作说起来很慢,但做起来却很快,几乎不到一息时间,他就已经完成了,再心里计量了一下两丈大约要走多少步,再急步行了过去,到了两丈左右的距离,再像刚才那样故技重施,他是想用这个方法,既能保障自己的安全,不被那些黑影趁黑偷袭自己,又能根据定魂草的特性快捷的找到它。

墨倾城刚用袖子把夜明珠盖住,还来不及查看四周有没有发光体,就感觉到了身边左手边隐隐有东西靠近,他右手持着桃木剑,斜斜的刺了过去,“噗嗤。”一声,桃木剑刺入肉体的声音响了起来。

墨倾城手回了桃木剑,只听到“咔嚓”一声,他听到了有重物倒在了地上,接着又传来一阵“噗通噗通”和“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有东西掉了一地似的,墨倾城听了,寒毛都一根一根的坚了起来。

他五指轻轻松开,就着夜明珠的光芒朝地上看了看,等到看清楚了眼前的东西是什么后,他身子一震,蓦的打了一个寒颤,那东西居然是一幅骨头架子,是一具光晃晃的骷髅,他纵然大胆,可还是感觉到一阵恶寒,但他也知dào

,这样的东西,接下来怕是还会遇上很多。

他想了想,从乾坤袋里取出了张防御符拍上了身上,他身上就升起了一个透明的膜,好似一个罩子,把他包裹在了里面,他好奇的用手指头戳了戳,手指头陷了进去,但膜却丝毫不破。

这防御符是霜霜在他出宫时给他的,本来他见符咒珍贵,不太舍得用,但现在这里的情况这么险恶,真让人乐观不起来,东西再珍贵,也是给人用的,若是命都没有了,还要东西做什么。

他干脆把夜明珠收了起来,那些个黑影和骷髅,要来便来,他自是会让它们有来无回,左右看了看,还是没有发xiàn

哪里有亮光,他便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嘎嘎……唔……嘿嘿……”

一阵阴恻恻的怪笑声传了过来,墨倾城不由得头皮发麻,他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模模糊糊看到有三四个黑影向着他飘来,不是走了,真zhèng

是用飘了过来。

莫非是鬼?

他吓了一大跳,后又想,他连妖都见过了,还怕鬼吗?再者,他也知dào

自己手里面的桃木剑是这些个魑魅魍魉的克星,刚进一遇到的那团黑影,只怕也是一只鬼吧,还不是被桃木剑一刺就灰飞烟灭了。

他停住了脚步,敌不动,我不动,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嘎嘎……唔……嘿嘿……”

声音愈来愈近,那些个黑影也看得更加的分明,一个吐着一条长长的红舌头;一个混身湿淋淋的,头发跟把水草似的;第三个只剩下一个身子,头却不见了;最后那个倒是彼为正常,只不过脸色却是绿中发青,看样子是被毒死的。

看到这里,他若还是不知dào

面前的是什么,那就真zhèng

是没有一点常识了,有道是,没有吃过猪肉,总还见过猪跑吧。

他没有见过鬼,难道还不知dào

鬼是什么样子的么,书里面,戏文里面,鬼的样子不都是这样子的么,他那里还有些好奇与不信,现在看来,原来鬼正的是这样子的。

不错,面前的都是些鬼,第一只是吊死鬼,第二只是淹死鬼,第三只是无头鬼,第四只是毒死鬼。

四只鬼一晃就到了眼前,那只吊死鬼的舌头蓦的飞快的伸了出来,越伸越长,仿佛那根本就不是个舌头,而是一块有无限长度的红布头,眼见舌头一卷,就要把墨倾城给卷了起来。

墨倾城强忍着心里的恶心,手持桃木剑一挥,就向着舌头斩了过去,那吊死鬼眼见不好,急忙倒吸了一口气,想把舌头给缩回去,却没想它舌头缩得快,但墨倾城的桃木剑挥得更加,一道淡红色的剑qì

自剑尖凝结,只听到“噗嗤”一声,吊死鬼的红舌头被剑qì

斩成两截。

吊死鬼的舌头上,被剑qì

斩到的地方开始冒烟,舌头慢慢的消失,一点一点的,不一会儿整个舌头都消失不见了,舌根连着喉咙,只见从喉咙处开始,慢慢的出来一个小洞,小洞再慢慢的扩大,不一会儿,整只吊死鬼就这么的灰飞烟灭了。

毒死鬼趁着墨倾城跟吊死鬼打在了一起,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悄悄的张开了嘴,“噗”的一张嘴,一口口水就向着墨倾城射了过去,虽然这阴阳山黑得出奇,可是墨倾城的视力是极好的,却能看得到这口水是墨黑色的,原来这毒死鬼的口水是有巨毒,它想用自己身上的毒来偷袭墨倾城,若是墨倾城沾到了一星半点,那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90 斗鬼

原来这毒死鬼的口水是有巨毒,它想用自己身上的毒来偷袭墨倾城,若是墨倾城沾到了一星半点,那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墨倾城脚尖一踮,身形向着右边移了过去,一来躲避那口毒口水,二来淹死鬼就在右边,他持剑猛的一刺,剑qì

直逼淹死鬼的门面,把淹死鬼吓了一大跳,它急急的向后退了开来,墨倾城心里轻叹了一口气,毒口水倒是躲开了,但自己这剑要是再刺上去一点点就好了,这淹死鬼就消灭了,可是就差了这么一点点。

淹死鬼被墨倾城的主动进攻给激怒了,它“唔唔”的怪叫一声,满头湿漉漉的头发立即曝长,千百万根黑发像钢线般的朝着墨倾城扎了过去,仿佛不把墨倾城扎成个马蜂窝就不罢休。

无头鬼见众鬼都在围攻墨倾城,它也也不甘示弱,那被割掉脑袋的脖子开始往外面渗血,越渗越多,却也不往下流,等到血渗到一定的程度,就形成了一只只血箭,“嗖嗖嗖”的对着墨倾城射了过去。

毒死鬼、淹死鬼、无头鬼成三角形,把墨倾城包围在中间,把墨倾城的前路后路给堵得死死的,它们想像着墨倾城无路可走,逃生无望,马上就会死翘翘了,一只只得yì

的很,“嘎嘎”的怪笑起来。

墨倾城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身上的防御罩能不能经得住,他不敢赌,那毒口水和血箭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只怕沾上一点点在身上,自己这条小命都会交待在这里,墨倾城脑子转得飞快,怎么办,怎么办?

有些时候,特别是在性命悠关之时,往往是脑子里还没有想到办法,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右脚狠狠的往地上一跺,经脉内的灵气运转了起来,他使劲一提气,身上往上一蹿,顿时跃起一丈来高,生生躲过了这三只鬼的夹功。

墨倾城持着桃木剑的右手灵活的舞了一个剑花,身子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剑qì

几乎凝聚成实质般在毒死鬼、淹死鬼、无头鬼的身上划过,三只鬼像是被人掐住了肚子似的,那难听的笑声蓦的停住了,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墨倾城眼前灰飞烟灭了。

看到这三只鬼消失了,墨倾城松了一口气,身子一坠,从空中落了下来。

墨倾城眼睛很尖,他发xiàn

他的身边围绕着很多淡淡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人形,但都很怕自己一般,都在自己半丈远的位置,若是自己走近一些,这些淡淡的影子就会急急的往后退了去,能攻击自己的,根本上都是有实质的鬼,而且也只敢远攻,不敢近自己的身,难道这些东西怕自己?

他停住脚步,向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xiàn

有发光体,他想志霜霜说过,她只知dào

定魂草在阴阳山,但是在阴阳山的哪个位置她也不知dào

,这阴阳山这么大,又只得一晚的时间,怎么办?

他想在自己身上贴张隐身符,把自己的身形隐住,但转念又想,只怕这些个鬼怪之物根本就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鼻子闻的,自己是人,身上有生人的味道,不管怎么隐住身形,只怕都不管用,但他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下,哪怕不管用,也只是损失了一张隐身符,若是管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墨倾城干脆利落的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张隐身符,往身上一拍,就大步的向前走去,说来也怪,这之后真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这些个魑魅魍魉和骷髅架子等物了。

他是从西面进山的,西面都转遍了,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并没有见到了发光的物体,他朝着南方走去,他一直入南方,就隐隐感觉到有些燥热。

墨倾城感觉有什么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但他又抓不住头绪,只得一心一意的四周观看,生怕漏了哪里忘记看了,与定魂草失之交臂。

他越往里走,就越觉得热,南方热北方冷,而定魂草喜欢在阴凉的地方生长,定不会在这么燥热的地方的,他终于知dào

刚一进这南面的山,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了,定魂草一定不会在南面山上的,他应该往北面去找,说不定有收获。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喜,快步迈出南面山峰,向着北面山急行而去。

果然一进北面山坡,就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里头的那股燥热渐渐退了下去,他仔细的看了看,没有看到哪里有异样,正准bèi

向着山里头行去。

他刚提起脚,又蓦的放了下来,不好,有一股轻微的灵气波动向着墨倾城的方向而来,他大吃一惊,脚尖一踮,身子向后急急的退了开去。

“哪里来的生人味?鬼爷爷好长时间都没有吃过生人了,这生人味这么香,怕是挺好吃的,咦,哪儿去了?”一把难听得声音响了起来,像是在用尖锐的物品在刮在铁块上一样,随着声音的响起,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墨倾城刚才站的位置。

看着这突然出现在此的身影倒是人模人样的,跟个真人差不多,但墨倾城却细心的留意到了他的身上笼罩着一层墨色的阴气。

在这种地方出现的,墨倾城肯定不会天真的以为这鬼爷爷真是人类,他之前以为也是鬼,直到看到这层阴气,才明白敢情这鬼爷爷是个鬼修,但纵然他是位鬼修,他也不惧,何况这鬼修的修为怕是还没有他高。

他悄悄的摸出一把细针,这细针是白宛霜用炼桃木剑剩下的材料炼成的,现在用来偷袭这位鬼修,倒是很好,他凡界的功夫学得很好,尤其是暗器方面,他很会用巧劲,桃木细针几乎没有用什么力,就射了出去。

他故yì

不往桃木针里注入灵气当灵器用,而是用巧劲发了出去,就是怕注入了灵气被鬼修感觉到了灵气的波动,他也不是怕这个鬼修,只不过是敌明我暗,若是智取倒是是个绝好的机会,能不用硬碰硬,就能轻轻松松灭了这只鬼修,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他到这阴阳山来,是为了采定魂草的,到时候找到了定魂草,还得对付守护的灵兽,肯定得有一场恶斗,现在能保存实力,就保存实力,是为上上之策。

91 路遇僵尸

“啊,他奶奶个熊的,是谁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偷袭鬼爷爷我,快给爷爷我出来!”鬼爷爷只感觉身上有两三个地方同时一麻,像是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他本不在意,可接着这麻意过去后,就钻心的痛,他低头一看,身子上出现了几个小洞,还冒着烟,他顿时怪叫了一声,骂骂咧咧起来。

墨倾城听到细微的身上响起,知dào

刚才自己已经得逞,他张开五指向空中虚虚一抓,几枚桃木细针又飞了回来,落到了他的手里,他心里冷冷的笑了一下,俗话说的好,趁你病,要你病,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他打出一串法诀到桃木剑上,桃木剑蓦的变长变大了一些,再一分为二,一前一后向着鬼爷爷急驰而去。

鬼爷爷身上的小洞越变越大,他痛得嘴角抽了抽,四处望了一望,没有看到有人,再像只狗似的使劲的抽了抽鼻子,嗅着嗅着,他面色一变,对着墨倾城所站的位置大叫了起来:“啊,你在这里,是不是你偷袭本爷爷我?爷爷我今天不一口一口吃了你,本爷爷就不叫鬼爷爷了。”

他伸出双手,五指一扣,向着墨倾城的方向抓了过来,那十个手指头上指甲见风就长,长长的指甲黑呼呼的像是铁片一样,还散发着一股恶臭,那指甲上八成也是有巨毒的,不到一息时间,那指甲就已长了一丈来长,眼见就已经到了墨倾城的跟前。

“扑哧”一声,鬼爷爷的长指甲落到了墨倾城的防御罩上,墨倾城本以为这防御罩能挡住鬼爷爷的一击,就托大没有躲开,却没有想到这鬼爷爷的长指甲另有玄机,那指甲里的毒正好能腐蚀防御罩,饶是这防御阵属于上品,居然也被生生抓了一个口子出来,眼见着就要落到墨倾城身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两柄桃木剑一前一后刺在了鬼爷爷身上,把鬼爷爷身子上扎了两个大窟窿,鬼爷爷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两个冒着烟的大洞,没有鬼气的支持,手指甲再也无力生长,“嗖嗖”的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就恢复了正常的长短。

墨倾城看着鬼爷爷消失不见,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松懈了下来,他收回桃木剑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头一阵后怕,好险,差一点他就没命了。

等心情稍稍平静一些,他敛了敛心神,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向前走去,他告诫自己,以后一定不能再粗心大意,也不能再自以为是,命只有一条,真交待在这里了,父皇怎么办,还有更重yào

的是,他还没有跟霜霜说过,他要她做他的王妃,所以,他一定不能有事。

他更加小心翼翼的敛住气息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他眼角瞅到前面有亮光一闪,他顿时一喜,那不是不定魂草啊,他快速的向亮光闪过的地方行去,行着行着,感觉有点不对劲,不是说定魂草发会亮么,怎么这亮光不是长亮,而是扑闪扑闪的,一会亮一会灭呢。

他停住脚步不再向前走,而是运转了自身的灵气,调动着神识抽成细细的一丝,朝着亮光探了过去,他一直都记着白宛霜跟他说过,在这阴阳山最好不要用神识,以免神识惊动那些个魑魅魍魉,引来大量的鬼怪群攻,那就真真是如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了。

可是现在他真是顾不得了,不探清楚那个闪亮光的是什么,他怕自己会后悔,若那真是定魂草,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别的什么,他也好做打算。

神识慢慢的探了过去,等离那扑闪着亮光还有一个人的距离时,他终于看清楚了,那压根就不是什么定魂草,那是一个大粽子,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僵尸,而那扑闪着的亮光是僵尸口中的一颗夜明珠,僵尸时不时的闭一下嘴巴,所以才亮光才会一时亮一时不亮的。

墨倾城不禁黑线了,幸好这是一只绿毛僵尸,要是一只红毛僵尸,他今天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他一边想着,一边仔细的收回神识,不让神识被僵尸所查觉,若是能悄无声息的绕过僵尸,倒是可以省下不少力qì



他想得很美好,可是现实很残酷,他的神识一动,僵尸就感觉到了,绿毛僵尸蓦的向着墨倾城的方向瞪了过来,嘴里还“啾啾”的直叫唤,墨倾城不动声色的把神识悄悄的收了回来,大气都不敢喘的看着绿毛僵尸,连动都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这僵尸。

他心里在侥幸的想着,希望这只大粽子刚才那么瞪着自己的方向,只是巧合,它只不过刚好这么一望,其实根本就没有发xiàn

自己。可是,马上他就知dào

自己的希望破灭了,随着绿毛僵尸“瞅瞅”的叫,黑漆漆的夜色里又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没一会,一只红毛僵尸出现在墨倾城的视线里。

墨倾城看到那一绿一红的两只大粽子,心里头寡凉寡凉的,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了还是怎的,居然还一次遇到两僵尸,这只红毛僵尸分明就是被绿毛僵尸给唤来的,没见它刚才在“啾啾”的直叫唤么。

他气得心里面都快吐血了,他现在悔得连肠子都青了,真是不听霜霜言,吃亏在眼前,他没想到是,这只可恶的大粽子居然这么警觉,连他这么细细的一线神识都给感应到了,现在怎么办?

两只大粽子,他是绝对敌不过的,欲哭无泪的看了看一绿一红那两只,他顿时压力山大,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只能智取了。阵法,对,就是阵法,他曾在皇家藏书楼里见过一本古书,里面有一个阵法,他当时很感兴趣,看这阵法也不是很复杂,就把摆阵的记了下来。

他仗着自己隐了身,悄悄的轻手轻脚的捡起地上的石块,按照阵法上的位置摆放了上去,据古书上言,这个阵法布成后,若是有人入到阵中,引发了阵法,里面会出来水、风、火、雷四物,这水、风、火、雷能还攻击入阵之人,击到阵之中为身上尤如实质,是个制敌的好法子。

92 智斗僵尸一

这个阵法布成后,若是有人入到阵中,引发了阵法,里面会出来水、风、火、雷四物,这水、风、火、雷能还攻击入阵之人,击到阵之中为身上尤如实质,是个制敌的好法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阵就悄无声息的布好了,现在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等下自己若是能想办法把这两只僵尸引进阵,这命就保住了一半。

那两只僵尸四处张望个不停,时不时的你“啾啾”我“啾啾”的叫唤着,墨倾城听不懂僵尸话,不知dào

它们俩在做什么,但看样子也能估计得到是在找自己,当时神识撤得早,加上自己离得远,又贴了隐身符,那两只傻僵尸楞是半天都没有找着自己。

老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想着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若是不去引僵尸,那两只肯定也不会自己跑到阵法里头去,墨倾城咬了咬牙,决定以自己为饵去把那两只僵尸给诱过来。

墨倾城做了决定后,心不再“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如吃了定心丸似的,定了下来,他迅速的在自己身上补了一张防御符,身上有两层防御罩,比起一层来肯定是要保险一些的。

再祭出桃木剑,向桃木剑里注入一股灵气,桃木剑又一分为二,带着淡红色的剑qì

向一红一绿两只僵尸飞去。

轻微的灵气波动瞬间就惊动了那两只正左看右看的僵尸,它们俩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一蹦一蹦的跳了起来,墨倾城的桃木剑飞到离僵尸大约还有半丈远的地方,就停在了空中。

两只僵尸别看不会飞,只会跳,可是跳得却丝毫不慢,桃木剑只在空中停了不到一息的时间,僵尸就已经到了面前了,眼见着四只僵尸手朝着桃木剑抓了过去,墨倾城急忙用灵力控zhì

着桃木剑向后急急的退了开来。

这一退就退了一丈把远,没想到僵尸并没有像墨倾城所想的一样,跟着桃木剑跳了过来,而是站在那里左看看右嗅嗅,就是不挪地。

墨倾城这下子傻眼了,难不成这僵尸已经修出了灵智,知dào

自己要想法子对付它俩,所以不中计?

他想了又想,觉得这僵尸应该没有这么聪明,怕是桃木剑移动时带起的灵气波动离它俩太远,它俩感觉不到,所以不知dào

要从哪里追,于是他控zhì

着桃木剑小心翼翼的移过去了大约半丈多一点。

果不其然,僵尸们一感觉到了灵气波动,又顺着桃木剑的方向蹦达着过来了,墨倾城了然了,原来它们对自己半丈远的灵气波动才能感受到,于是他就按照着这个距离一步一步的引着僵尸们朝着布了阵法的地方而去。

渐渐的墨倾城感觉到自己有些灵气不支,他没有想到控zhì

着桃木剑引僵尸入瓮这么的费灵气,只得从乾坤袋里取出补灵丹吃了一颗,幸好这补灵丹一入口,澎湃的灵气就连绵不绝的从丹田升起,一下子经脉里的灵气就充沛得很了。

三步、两步、一步,还有一步,前头的那只红毛僵尸就要入到阵法里头了,墨倾城紧张得不得了,屏住气息等待着,可是红毛僵尸不知为何,却是停下来不再往前跳了,不知dào

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墨倾城急得不行,嘴里在头无声的在念叨着菩萨保佑,一定让僵尸跳进去之类的,同时心底里把这僵尸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无数遍,终于不知dào

是哪路神仙听到了墨倾城的祷告,红毛僵尸终于向前跳了一跳,跳进了阵法里头。

大约是墨倾城只学了个皮毛,本来这阵法是进去多少个人或是物都可以的,可是没有想到只一只红毛僵尸进去后,这阵法就被引动了,“轰”的一声,一个惊雷响了起来,一道雷带着炫白的闪电对着红毛僵尸劈了过去。

“啾啾”只听到阵法里头传了一声僵尸话,那只正做跳跃状准bèi

跳进阵法里头的僵尸停住了脚步,墨倾城的心高高的提了起来,终于僵尸再次动了起来,却不是往前跳,而是跳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又落了下来。

然后再左看看右看看,又用鼻子嗅了嗅,再向着前面看了过来,与墨倾城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墨倾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隐身符,原本是紫色的隐身符已变了颜色,变成淡黄色了。

见到这个情况,顿时墨倾城被惊得目瞪口呆,真的个笨蛋,他懊恼的拍了拍脑袋,低低的骂了一声,自己居然忘记了隐身符的时效是两个时辰,现在已过了时间了,僵尸自然能看到自己了,还好那只厉害的红毛僵尸已经被引入了阵法里,只剩下一只,怎么说自己也能对付得了。

僵尸跟墨倾城大眼瞪着小眼,之后它果duàn

的往前跳了一步,向着墨倾城的方向杀气腾腾的蹦了过来。

墨倾城惊叹了一下,原来这僵尸也是个聪明的,知dào

自己上当了,还知dào

传讯给外头的僵尸,这外头的僵尸知dào

里面的僵尸上当了,居然知dào

不莽莽撞撞的进去救人,还懂得调个头来对付自己。

现在怎么办?墨倾城脑子里调整运转着,想找一个好的办法,让自己不那么的费劲又能杀死这只僵尸,为后面可能出现的战斗保存一些实力。

可是还没有等到墨倾城想出办法来,这僵尸已经到了面前了,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他手里早就扣着一把桃木剑,现在往里面注入一股灵气,桃木针上闪过一阵炫目的白光,根根针上灵气涌动,他手一挥,“嗖嗖”的几声,桃木针就发了出去。

绿毛僵尸虽然没有红毛僵尸那么的精明,但也不是个傻的,感觉到了几道灵气的快速的波动,也知dào

是对方朝着自己攻击,没有像刚才那样追着跑,而是身形一闪,就闪了开来。

只不过墨倾城不只发了一枚,而是发了十多枚,它也仅仅只是略开灵智的僵尸而已,并不是是人,躲过了一两针,“噗噗”的声音响起,还是有十把只桃木针射进了他的身体里。

只不过僵尸倒底不是灵鬼或是鬼修,终归是有实体的,桃木针仅仅只能对它造成一些伤害,却不会致命,不会像灵鬼和鬼修一样,沾到了桃木剑或是桃木针就会灰飞烟灭。

93 智斗僵尸二

僵尸身子一僵,又跳了起来,桃木针射到的地方冒起了股股细小的青烟,它“啾啾”的叫了几声,听起来似乎很是恼怒,大约是痛了起来,于是它再次张牙舞爪的向着墨倾城蹦达了过来。

墨倾城也没有闲着,他见桃木针得逞,立即控zhì

着桃木剑朝着绿毛僵尸刺了过来,墨倾城双手合拢,五指翻飞,灵活的打了一道法诀到桃木剑上,桃木剑再一分为二,成了四柄,接着又一分为二,足足分了五次,分成了十二柄桃木剑,组成了一个剑阵,把绿毛僵尸包围在了里头。

绿毛僵尸在剑阵里横冲直撞的,身上被或多或少的割了好几个口子,把一身本来不太破旧的衣服割得破破烂烂的,值得庆幸的是,只要被桃木剑割到的地方,都会冒起一股青烟,自古以来,桃木就是这些鬼啊僵尸什么的克星。

但这只僵尸不是变通的僵尸,已经全身长出了绿毛,成了绿毛僵尸,相当于人类修士里的炼气圆满修为,如果它再变异一下,变成红毛僵尸,那就是相当到人类修士中的筑基修为了,墨倾城是万万打不过的,所以刚才墨倾城才那么的忌讳那只红毛僵尸。

墨倾城知dào

僵尸的死穴在哪里,僵尸用普通的方法是杀不死的,除非用桃木穿透它的心脏,它才会死,他也想这么做,可是这只僵尸很狡猾,它把自己的心脏护得死死的,墨倾城用剑阵困了它这么久,楞是没有找着机会。

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再耽误下去,等会天都要亮了,他连定魂草在哪里都还没有找着呢,他想了想,再次掏出一把桃木针扣在了手里,不注入灵气,就用凡界发暗器的手法,他先控zhì

着桃木剑向僵尸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直把僵尸搞得手忙脚乱的。

僵尸对付起十二把桃木剑本就吃力,开始攻击不太猛,它还吃得消,抵挡得过来,但墨倾城一拼命,它就有些吃力了,对于心脏也没有那么防范得紧了,终于被墨倾城捉了一个空子,他手一挥,手上的桃木针无声的逼近了绿毛僵尸,只听得“噗”的几声,桃木针一一的射进了僵尸的心脏里。

“嗷”的一声巨吼,僵尸愤nù

了,它被激怒了,于是愤nù

之下居然低飞了起来,张牙舞爪的再次冲着墨倾城而来,仿佛不把墨倾城给撕成碎片,它就不罢休一样。

墨倾城能感觉到僵尸身上的那股子熏人的恶臭,也能感觉到它指甲上的寒气,墨倾城向右躲了开来,刚好旁边有一棵大树,他一跃之下,居然跃到了树冠之上了。

僵尸失去了目标,不知dào

该如何是好,也不知dào

要朝着哪个方向追去,它迷惘了,于是它更加的怒了,一只发怒的僵尸是很可怕的,因为它破坏性很强

只见它的脚四处乱踢,同时举着双手一顿乱抓乱打,它的爪子锋利得很,好像十把寒气逼人的小刀子似的,只见一片树枝土块飞扬,几乎掩盖了它的身影。

好巧不巧的,它撞到了墨倾城踩着的那颗树干,一通乱抓之下,树干居然被它给刨空了大半边,大约是心脏里的桃木针起了作用,它的心脏开始冒烟疼痛起来,它暴躁了起来,身子向着树干重重的一撞,居然把树干给撞断了。

“啊……”,墨倾城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呼了一声,他伸出双手在空中抓了抓,可是这半空之中哪里有什么可以给他抓的,他又还没有办法御剑飞行,大惊之下又忘记了自己会轻功,结果不可避免的掉了下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刚刚重重的好掉在了绿毛僵尸的身上,墨倾城这么大一个人,又是从高空之上掉了下来,强dà

的力量之下,绿毛僵尸被撞得差点没有晕过去,墨倾城一个鲤鱼打滚从绿毛僵尸身上跃了起来,桃木剑因墨倾城刚才的失神,导致无人控zhì

,也辟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再合成了一把,刚好就落在墨倾城的脚边。

墨倾城眼睛一亮,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墨倾城顺手操起桃木剑,对着绿毛僵尸的心脏捅了过去,“噗嗤”“噗嗤”的声音响了起来,墨倾城不知dào

捅了多少剑,直把绿毛僵尸的胸口捅了一个好大的窟窿。

见绿毛僵尸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墨倾城才放收起了桃木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也不再去管那只被困在阵法里头的红毛僵尸了,反正它自己一时半会肯定出来来,以墨倾城之见,这阵法起码能把红毛僵尸困个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自己早就出了阴阳山了,也不用再怕它。

墨倾城再次吃了一颗补灵丹,收回了桃木针和桃木剑,施了个引水咒,把桃木剑跟桃木针清洗了一下,一手扣着桃木针,一手持着桃木剑向着前面行去。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墨倾城没有再遇到任何僵尸或是鬼怪或骷髅,他心里面急得不行,眼见着自己已经进来差不多两个多时辰了,再找不到,自己就得出去了,自己若是等阴阳山消失的时候,还不出去,也会跟着阴阳山一起消失,直到一年以后才能出现的。

突然他的眼睛瞟到右方有一个不小的亮点,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过去,直楞楞的望了三四息时间,那亮点都没有熄灭,墨倾城大喜过望,那个亮点,怕是白宛霜所说的定魂草了。

他大步的走上前去,离那亮点越近,他的心就跳得越厉害,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眨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这个亮点就会消失不见。

听说定魂草是仙草,身边可是有守护灵兽的,只要打死或是收服守护灵兽,才能采到定魂草,墨倾城自是不敢大意,他小心翼翼的敛住自身的气息,慢慢的向着定魂草靠拢。

“呼”,一股飓风自左边对着墨倾城的门面扫了过来,墨倾城有了防范,自是没有中招,他向右边急退了几步,躲了开来,再祭起桃木剑向着飓风的方向刺了过去。

“铛”的一声,桃木剑撞在了什么东西上面,巨大的力量传了过来,把桃木剑生生的逼退了开来。

94 守草灵兽

墨倾城召回了桃木剑,发xiàn

桃木剑上居然起了几道小划痕,他有些不解,什么东西这么尖锐和坚硬,居然能把桃木剑给刮花了,要知dào

这桃木剑可是上品灵器啊。

他不再进攻,也不再向前行去,这个距离他已能清楚的看到面前的事物,那发光的真是一颗草,他的手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心里面狂喜不已,但面上却不显半分。

他转着这株草转了一个圈,也没有看到这定魂草下面有什么东西,那守护灵兽倒底藏在了哪里呢?

他有些不信这个邪,再次操控着桃木剑朝着定魂草的上空小心的探了过去,同时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定魂草,他倒是要瞧一瞧,那守护灵兽倒底是躲在了哪里。

一道乌光自定魂草的根部跃了出来,顺着定魂草的前方一闪而过,这一次墨倾城看清楚了,那道乌光居然是一只小小的刺猬,那刺猬背上的刺一根根的闪着寒光,好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剑。

墨倾城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桃木剑做为上品灵器,居然还能被刮花,原来是刺猬背上的刺做的好事。

“铛”的一声,桃木剑迎上了刺猬,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纵然墨倾城有了防范,这一次使了全力,可桃木剑还是生生的被撞开了。

“噗,你这小东西,小小个儿,力qì

倒是一大把,你那么死心眼的守着这定魂草做什么,这草既然长了出来,那就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如让我采了去,也完成了它的使命,这样你好我好它也好,大家都好,小东西,你看如何?”墨倾城实在想像不出来,那么一只比它的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刺猬,怎么就跟个大力士似的,实在是让人惊讶不已。

话又说回来,这刺猬也是灵兽,那它是几阶的呢?墨倾城仔细看了看,不看则已,这一看之下他大吃一惊,这只小东西居然是二阶灵兽,二阶啊,相当于人类修士之中的筑基修为呢。

墨倾城感觉一阵苦意自舌尖泛起,瞬间整个嘴巴里都苦得发麻,他只得炼气十层修为,哪里能打得过二阶灵兽,可是,父皇的性命就在这颗定魂草上,说不得,为了这株定魂草,他要拼上一拼了。

“吱吱”,刺猬听得墨倾城所说,它示威般的举起小爪子,冲着墨倾城呲了呲牙,它对墨倾城的话嗤之以鼻,那个表情,好像是在讽剌墨倾城似的。

“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嘛,你守着它,在这阴阳山里不见天日的,有什么好的,不如让我采了它去,你也跟着我一起出了这阴阳山,去瞧瞧外面的世界,外面可好玩了,也有好多好吃的,你一定喜欢的。”墨倾城好似一个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似的,他从衣兜里掏了掏,居然让他掏了一颗酥糖出来,他剥下糖纸,把酥糖递了过去,诱惑道:“喏,给你吃,可好吃了,甜滋滋的,你尝尝?”

一股清甜的味道顺着风向刺猬飘了过去,刺猬的粉红色小鼻子使劲抽了抽,嗅到了一股从未闻过的味道,香香的,好像也甜甜的,不知dào

好不好吃呢?

可恶,居然来用糖来哄我,诱惑我,欺负我从来都没有吃过糖啊,刺猬咽了咽口水,那个东西,看起来和嗅起来是好像很好吃一样,可是……,可是……嗯,说不定有毒呢,咱刺猬也是有尊严嘀。

那个啥?对,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休想用一颗自己从未吃过的所谓的糖来哄骗了我守护了五百年的定魂草去,刺猬心里头嘀嘀咕咕道。

墨倾城低着看着小刺猬,小刺猬的小眼睛也斜斜的往上翻着白眼,一脸不屑的看着墨倾城,仿佛在说,白痴,我是刺猬,我只吃坚果、蟋蟀、小虫、老鼠、蛇这些东西,你那个什么捞子的糖,本刺猬才不想吃呢。

一人一刺猬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后,等得墨倾城手里的酥糖都快化了,这只小刺猬居然在咽了无数次口水后,还是忍住了,墨倾城的耐心终于被磨光了。

他从来都知dào

先出手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于是,他出手了,他运起灵气祭出桃木针,“嗖嗖嗖”的向着刺猬射去,趁着刺猬被桃木剑围着,他空出双手掐了个诀,嘴里喃喃自语念着咒语,一道婴儿手臂粗细的雷朝着刺猬劈了过去。

这是惊雷咒,不知dào

为何,他的五行法术,行行法术都只要学一遍,就能使得很好,可是据白宛霜所说,大都数人都不是这样子的,一般是有哪一行灵根,哪一行的法术就使得好。比如是火灵根,火性法术就使得好,其它的就不行了,若是没有水灵根,想要使水性法术,那水引出来只得细细一股,浇浇花还差不多,哪里能伤得了人啊。

刺猬根本没有想到墨倾城说出手就出手,一时没有防备,被雷劈了个正着,被雷电得身子发麻,脑子发晕,它摇摇晃晃的左右摇摆了一下,终于清醒过来了,可恶,居然暗算本刺猬,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刺猬愤nù

了,它不怒则已,一怒惊人,只见它瞬间就如同被打了鸡血似的坚起背上的硬刺,像闪电般的朝着墨倾城冲了过去。

墨倾城一击就中,心里不免有些得yì

,他再如法炮制,手上一变,再次掐出一道诀,嘴里的咒语也变了,一个火球在墨倾城的手上升了起来,墨倾城心中一喜,这火球术马上就好了,等会可要让这软硬不吃的小东西好kàn



可是没有想到,墨倾城高兴得太早了一点,只见乌光一闪,他的手心一疼,火球灭了下去,他睁大眼睛一看,顿时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这只可恶的小东西的尖牙齿居然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心里,一串血珠子顺着手指尖落了下去。

墨倾城把手使劲的甩了甩,想把刺猬甩下去,可是这刺猬虽然嘴马很小,可是牙齿却是很厉害,居然死命的咬着不放手了。

“小东西,你快松嘴,不然我可打你了。”墨倾城欲哭无泪,这只小刺猬可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打不过居然就咬人。

95 红烧刺猬

莫非这刺猬是属狗的?墨倾城在心里默默想道。

“唔,好香好香啊,真好喝,唔……,你要我放开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要跟我签契约,让我做你的灵兽,还有,当我需yào

的时候,你要给我你的血喝,你答yīng

不答yīng

,答yīng

了我就放开你的手,否则我死也不放。”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响了起来。

墨倾城吓了一大跳,说话的是谁,难道是这只小刺猬,可是,它才二阶,怎么可能就会说话,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你快点说,答yīng

不答yīng

?”刺猬发xiàn

自己捡到宝了,可还没有等他兴奋完,现在却有些欲哭无泪了。

它一定得让这个人答yīng

做自己的主人,他的血这么好喝,还能让自己晋阶,喝了几口血就自己就能说话了,要知dào

灵兽要等到最少八阶才能吐人言的,它运气真好。

可是,它的嘴巴好小,他再不答yīng

,自己就咬不动了,万一自己松了嘴,他又不肯做自己的主人怎么办,快点答yīng

啊,快点答yīng

啊!!!

可是墨倾城并没有听到刺猬的祈祷,他没有惊,反倒是有吓,一只喝人血的灵兽,又长得这么小不拉叽的,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似的,自己收了他有什么用。

“小东西,是不是你在说话?你喝了我的血,咬着我的肉,还想要挟我跟你签定契约,你没有睡醒吧。”墨倾城抽了抽嘴角,凉凉的说道。

“你、你……”刺猬愤nù

了,同时它也心虚了,它想说点什么,可是它又不知dào

如何去反驳他,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它是喝了他的血,咬着他的肉。

可是它为什么会咬他,还是不是因为他想来抢自己守护了几百年的仙草,想到这里,它的底气又足了,欺负它不会说话对吧,它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你不肯签我是吧,那本刺猬签你,呵呵,灵兽也是可以签主人的。

签个和平契约?不行不行,和平契约主人是可以取消的,看来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了,只能自己吃点亏,签个主仆契约得了,以后,除非他死了,否则就不可能取消这个契约,刺猬得yì

的笑了笑,一双绿豆眼不怀好意的瞅了瞅墨倾城。

墨倾城被看得混身的寒毛都快要根根的坚起来了,这只刺猬刚才那一眼绝对是不怀好意的,它想做什么?难道是想把它嘴里的这块肉给咬下来吃了?

他不能再让这只刺猬这么嚣张下去了,甩不掉,那就用灵气震掉,他正准bèi

运起灵气逼到手掌心里,把刺猬给震飞出去,却看到刺猬做了一个古怪的动作,这只刺猬想干嘛?

刺猬想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签主人也得要手快的,不然被别人给抢走了,它哭都没眼泪。

于是乎,它伸出了两只小爪子,右爪子在左爪子的食指上一划,一道血珠子滴了下来,刺猬再在墨倾城的食指上划拉了一下,把自己的血滴进墨倾城食子上的口子里,然后再两个爪子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嘴里念叨了一句沉长的咒语,两滴血自己墨倾城的食指上飞了出来,一滴飞进了墨倾城的眉心,一滴飞进了刺猬的眉心,然后各自冒了一道红光,再消失不见了。

“主人,我现在是你的灵兽了,你不能打我,不能骂我,还要给我找好吃的,我呢,会帮你打架的,主人,你不是想要这株仙草吗?来,这个送给你。”刺猬签订了契约后,马上张开嘴巴,一跃就跃到地上,把那株定魂草给用两只小爪子扒拉了出来,双手捧着屁颠屁颠的来到了墨倾城的面前。

墨倾城看着面前这只笑得很是谄媚的刺猬有些无语,这只小东西怎么就这么无赖呢,不止无赖,还很有心计,为了让他不能反悔,居然签让了主仆契约。他上当了,当开始怎么会以为这小东西可爱呢,他很郁闷啊,一个大活人居然被只刺猬给签了契约。

还好这小东西无赖是无赖了点,但还是很机灵的,看,为了讨好他,居然自己把定魂草给送来了,那他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主人,你好腹黑哦,你明明就很想要这仙草,现在居然说是勉为其难的收下,呜……”刺猬两只爪子搭在眼前做哭泣状。

墨倾城皱了皱眉,刚才明明自己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为何这小东西会知dào

,难道说这小东西跟自己契约后,自己心里想些什么,它都能知dào

?那它在想些什么自己为何不知dào

,不行,这小东西太狡猾了,要是以后总是窥探自己在想什么,那还得了,他清了清嗓子,似笑非笑道:“小东西,我腹黑?嗯?”

刺猬把爪子拿开一点点,偷偷的瞄了一眼墨倾城,主人笑起来倒是蛮帅的,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怎么有点凉凉的呢,咦,情况不太好,先听听主人在想些什么。

它才刚这么想,心里就传来一道声音:“嗯,不知dào

红烧刺猬好不好吃,这小东西这么不乖,不光说主人坏话,还偷听主人在想什么,这样的灵兽要来何用,干脆……”

“主人,不要吃红烧刺猬,我的肉是酸的,不好吃的,我再也不偷听你的心里话了,主人……”刺猬大吃一惊,原来主人知dào

自己偷听了他在想什么,主人不高兴,主人生气了,主人一生气,后果很严重,红烧刺猬不好吃哇。

“噗嗤”,墨倾城笑出声来,原来这小东西还胆小如鼠啊,这就好办多了,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只玉盒,示意刺猬把定魂草放进去,再把玉盒盖好,伸出食指运起在玉盒上画了一个保持灵气的符咒。

他收起玉盒对着刺猬微微一笑,轻飘飘的说道:“肉是酸的?不好吃?那你就老实一点,告sù

我,你为何能知dào

我心里在想什么?还有,我不养没用的灵兽,你有何本事,赶紧一一道来。”

刺猬欲哭无泪,它用那双短小又肉乎乎的爪子装模作样的擦了擦眼睛,苦着脸说道:“主人,我们签了契约后,只要我们俩想,都能听到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你若是想要听我在想什么,主人你只要在脑海里想着,就能听得到了。”

96 会什么

会些什么,我会些什么呢,它又兴奋起来:“主人,我会打架哦,而且保证是我占便宜别人吃亏,因为,嘿嘿……别人若是想要打我,打到我身上的力量都会反弹回去哦,人家用了一分力,我就弹回去一分,人家用了十分力,就弹回去十分,以后主人你打架的时候,就趴你肩膀上,保管人家打不到你,主人,我有用吧,呵呵……”

墨倾城好笑的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它的脑袋,给了它一个暴粟,揶揄它道:“之前我还以为你是属狗的,会咬人,现在听了你的本领,倒是明白了,敢情你是属乌龟的。”

听到墨倾城这么说,刺猬顿时泄了气,本来亮晶晶的绿豆眼也灰了起来,主人的意思他知dào

,就是说他不中用,那主人会不会扔了它吧,它想到这里,嘴巴一扁,就哭了起来:“主人,你不要扔人家啊,人家生是主人的兽,死了还是主人的死兽,主人,你以后若是要找什么灵草灵药灵石的,人家都能找得到,这算不算是一个本事啊,呜呜……”

墨倾城的眼睛猛的一缩,他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你可不要骗我哦,否则一碗红烧刺猬可真就是吃定了哦。”

刺猬的眼睛又亮了一亮,看来这个本领主人倒是很稀罕,那主人高兴了,它的位置保住了,以后是不是偶尔会有血喝了?他在心里有些得yì

的偷笑起来,嘴巴里却不敢怠慢的说道:“是真的,主人,比南海珍珠还要真,你要不相信,我可以带你去找的,就在离主人两丈远的地方,就有一株三千年的人参草,主人可以去看看。”

墨倾城倒还真是不太相信,这小东西狡猾的很,离得这么近,它知dào

也不足为奇,不过,两三千年的人参嘛,不要白不要,正好采了回去给父皇补身子,不过,这小东西的嘴巴倒是甜得很,带回去给霜霜逗个趣解个闷也是好的,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那就带回去吧。

当下按照刺猬的指引找到了那株人参,采了下来装进玉盒里,看了看天色,就准bèi

回去了。

“主人,你现在相信了吧,我可是很有本事的,主人,我以后一定会给你找很多很多的灵草灵药的,你以后可不可以在我有需yào

的时候,让我喝一口你的血啊。”刺猬见墨倾城信了它的话,去采了那株人参,顿时又得瑟起来了,为了它的福利,它对着墨倾城撒娇卖萌起来,要不是因为它的尾短短的肿肿的,摇不起来,它都要学着小狗对着墨倾城摇摇尾巴了。

墨倾城危险的盯着刺猬,它三句话不离要喝他的血,倒底是何意思?

刺猬也是很有眼色的,它见墨倾城也不说话,直直的、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看,不用想也知dào

刚才自己的话惹祸了,主人生气了,嗯,自己说了什么来着,对了,血,自己说了要喝主人的血,主人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也是,任谁老惦记着自己的血,谁心里听了都会不舒服的,可是,主人的血对它来说有大作用啊,还是解释一下吧,省得主人真把自己给红烧了,它嘴巴动了动,干巴巴的笑了笑说道:“主人,你听我解释啊,我想喝你的血,是因为你的血对我来说,比起什么灵丹妙药都要好,之前我不会说话,可是喝了你的血后,我就能吐人言了,这原本是八阶灵兽才会的本领啊,而且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晋阶到三阶了,主人,你的血能让我晋阶啊,你看你现在的修为还没有我高呢,我要是晋阶了,对你也有好处不是,我可以保护你啊。”

“真的?你没骗我?”墨倾城松了一口气,若是这样,倒也不是坏事,不管这些了,还是先出去吧,再不走天都要亮了,想出去都出不去了,他一边想一边迈开步子向外急行而去。

“真的,绝对是真的,主人,我们都签定契约了,灵兽是不能欺骗主人的,主人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刺猬从墨倾城的手上跳到了墨倾城的肩膀上趴了下来,美美的睡起觉来。

墨倾城不再管它,等行到阴阳山的入口,再如法炮制出了山,一路马不停蹄的往天京城赶,去时用了四天,回时却只用了两天。

墨倾城一路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连三王府都没有回,就直接进了宫,白宛霜正好在甘泉宫,她接过墨倾城递过来的玉盒,用秘法揭开玉盒上的灵符,打开看了一眼,欣喜的笑了起来:“这正是定魂草,这下你父皇可是有救了,最迟两天,你父皇就能醒来。”

墨倾城听得此言,心里头一轻,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舒畅得很,他这边精神一放松,顿时就有些疲倦,毕竟是几天几夜都没有合过眼,他打了一个哈欠,懒懒的说道:“那就好,这个我总算是能睡个好觉了,我先去回府去睡一觉,等会再过来,你等我到了再施法,我好给你护法。”

白宛霜本想说不用了,但想着这是他父皇

,只怕不让他看着,他也不放心,就点了点头道:“知dào

了,你先去休息吧,今天晚上子时,开始施法为你父皇还魂。”

墨倾城正要起身,突然又想起了那只趴在自个儿肩膀上的刺猬,之前那小东西还嘴巴多个很,嘴里一直在说个不停,可是等出了阴阳山后,就好似睡着了一样,还叫不醒,不知是为何因。

他伸手从肩膀上把刺猬捉了下来,霜霜一向懂得比自己多,说不定会知晓,他看着自己手里面的这只小东西,无奈的说道:“霜霜,这是我自阴阳山采定魂草得的灵兽,是定魂草的守护灵兽,不知为何,它成这个样子了,喊也喊不醒,仿佛睡死了似的,你帮我看看。”

白宛霜接过这只巴掌大的刺猬,不消仔细看,她就知dào

这只刺猬是要晋阶了,等到晋阶成功,也能成为墨倾城的一大助力,不过,这只刺猬看起来年岁也不大,不过只有一百来年,为何能进晋到三阶,而且是刚刚才有晋阶的现象,难道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宝不成,她有些疑惑,随口问道:“你这只灵兽,是不是喂它吃了什么东西啊。”

97 天大的秘密

墨倾城明白了,这是吃了自己的血,它不是说么,自己的血可助它晋阶,说还是不说?自已的血能助灵兽或是妖兽晋阶,这可是个天大的秘密,若是传了出去,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墨倾城不禁打了个寒颤。

白宛霜看墨倾城这个神情,心知他肯定是明白了喂了什么东西导致刺猬晋阶的,但他一脸纠结的模样,怕是不大想说,这倒也是,哪个人没有秘密呢,她理解的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不方便不说没有关系的。”

墨倾城有一些尴尬,霜霜这是误会了,他刚才只是想得入了神,倒是不是因为不信任她,他苦笑了一下,伸出食指在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我的血。

白宛霜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用手在字上飞快的一抹,桌子上就只剩下一片水渍,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嘟囔道:“你这人,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懂不懂啊。”

墨倾城本来心情有点低落,可是看到白宛霜这小儿女的模样,心里一热,轻笑了起来,“真是个傻瓜,我防谁都不会防你啊。”

他就知dào

,谁听到这个秘密眸子里都可能会流露出贪婪,只有霜霜不会,她只会担心他,她跟他,是一条心的,满身的疲惫仿佛在一瞬间一扫而光,他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宛霜一眼,说道:“我回去了,晚上再过来。”

白宛霜被他笑得莫名其妙,正想说什么,见他已经起身了,她匆匆从乾坤镯里面摸出一只灵兽袋扔给了墨倾城:“给你,你把它装进去啊,让它在这里面晋阶会好一些。”

等墨倾城走了后,她就开始为晚上为傲正皇还魂做准bèi

,她还得把定魂草给炼制成定魂丹,于是她找了间宽敞的房间,布上阵法,取出炼丹炉准bèi

炼丹。

这一炉药炼成了三颗上品丹药,这定魂丹的主药就是定魂草,其它的药材她自己都有,白宛霜把这三颗淡青色的定魂丹收进了一个细白玉瓶内,收起阵法走了出去,发xiàn

墨倾城已在等着她了。

这定魂丹炼的很成功,白宛霜心情很是不错,眉眼弯弯的看着墨倾城,笑眯眯的道:“万事已具备,咱们可以开始了。”

墨倾城难掩心中的激动,他直视着白宛霜,眸子清亮清亮的:“霜霜,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感激你。”

白宛霜听得此言,心里却有些了虚,她在心里嘀咕道,谢什么谢,我帮你,其实就是在帮我自己。

可是他这么的信任自己,但自己对他好,无数次无条件的帮zhù

他,却是带了私心的,她小嘴张了张,却又欲言又止,自己应该怎么说?说自己对他好,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

他有他的骄傲,有他的尊严,那是已深入到了骨子里东西,若她告sù

他,自己所做所为,只为报恩,怕是他再也不会接受自己一丝一毫帮zhù

,会离自己远远的,再远远的,她在一瞬间,心思已百转千回,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深深的看了一眼墨倾城,开始专心至致的做起事情来。

她伸出手在空中一抹,地面上瞬间出现一个大大的阵法,这还是上一次布的那个,上次用了后,她并没有拆掉它,而是用遮眼法给遮住了,她在阵法里一一镶嵌在灵石,当最后一块灵石镶嵌好后,耳边传来“嗡”的一声,接着阵法内冒起一阵白光。

白宛霜的嘴角轻轻勾了勾,再伸手在空中一抓一托,昏睡不醒的傲正皇就被隔空托到了阵法里头,白宛霜再伸手隔空做了几个动作,傲正皇就被白宛霜用灵力把腿盘了起来,再坐在了阵法里头的一个蒲团之上。

白宛霜抬起腿正准bèi

跨进阵法内,却又把腿退了回来,从乾坤镯里面取出一套上品的防御阵布上,再在房间里布上一个结界,现在这甘泉宫里头,有两层结界,一个防御阵,应该万无一失了,于是对着墨倾城点了点头,提起腿进了阵法内。

她在傲正皇对面的蒲团上盘腿坐了下来,运起仙元在经脉之中先运行了一个周天,再运指如飞,使用一套特别的指法在傲正皇周身的穴位佐以灵气为傲正皇推宫活血,若是血脉不通,傲正皇醒来以后,也只能是一个活死人,不止口不能言,还全身都不能动弹。

纤纤十指翻飞,好比穿花蝴蝶,开始墨倾城还能看得到白宛霜的手法,但到后来,就越来越快,最后,墨倾城完全都看不清白宛霜所点的穴位,只能看到一道道灵气闪过的光芒,傲正皇这段时间清减了不少,虽然脸色很是苍白,看起来却不像一个昏迷了几个月的人,这自然是白宛霜的功能,每日里用千年灵草灵药提炼成药液滋养着,能差到哪里去,若非如此,只怕现在已是皮包着骨了吧。

终于,白宛霜的动作慢了下来,之后越来越慢,等到最后一个穴位按完,白宛霜又是隔空一抓,摆放在阴暗角落里的霓裳花缓缓飞进了阵法里头,浮在了半空之中,白宛霜嘴里念着咒语,手里同时结着繁琐的手印,九百九十九个手印结完,白宛霜已有些气息不稳,额头上也细细密密的渗出了汗珠,脸色更是失了原本的红润。

她抽空从乾坤镯里取了颗补灵丹吃了下去,澎湃的灵气自舌尖升起,经脉里有些不续不灵气又充沛起来,现在该做的都做了,只等霓裳花把这几个月以来吸进去的魂魄慢慢的抽出来,回到傲正皇体内,再喂他吃下定魂丹,这人就没事了。

这事看起来好像很简单,其实很玄很危险的,那九百九十九个手印必须跟咒语同时完成,若是咒语念完了,手印还没有结完,若是手印结完了,咒语还没有念完,或是咒语念错了或是手印结错了,若是中途被人打断了,那傲正皇就只能死翘翘了。

不仅仅傲正皇会死,白宛霜自己也会被反噬,会受很便很重的内伤,她知dào

轻重,自是在这段时间内反复的练习念咒语和结手印。

98 还魂

霓裳花在这个时辰里的颜色是红色,那鱼红的颜色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慢慢的淡了下来,到最后变成了白色,又以肉眼能见的速度凋零了,等到整盆霓裳花变成了一盆枯藤,傲正皇的脸不再白中带着青,开始红润起来。

白宛霜手一挥,如枯藤一般的霓裳花就变成了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取出装定魂丹的玉瓶,倒出定魂丹放入手心,再轻轻一送,定魂丹就飘浮了起来,飞到了傲正皇的状况上方,傲正皇仿佛感应到了,嘴巴慢慢的张开了,定魂丹飞进了傲正皇的口中。

白宛霜松了一口气,终于成功了,她收了阵法,示意墨倾城上前把傲正皇抱到床上去,她又运行了一个周天后才收了功。

“晴儿,睛儿……”一阵轻雾飘过,一个妙曼的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女子看来起不过三十多岁左右,一身明黄的衣裙在白雾中十分的醒目。

虽然隔着一片白雾,却也能隐隐看得出来女子眉目如画,衣裙之上的凤凰仿佛要振翅飞出来,只远远望到这么一个身影,傲正皇也能知dào

,这就是他的妻,他的皇后。

一阵风吹来,明黄的身为愈加的朦胧,仿佛要随风飞去一样,他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好似会失去她一样,他的心不可自抑的疼了起来,仿佛有只大手在紧紧的拽住他的心脏一样,他的手抖了抖,还是忍不住的伸出了过去,想要握住她的身影,不让就这么的飞上了天,可是他的手还没有伸出去,白雾却越来越浓了,只一下子,四处就白茫茫的一片,啥都看不到了,那个明黄的身影,再也遍寻不着了。

“睛儿,睛儿,回来,你回来……”傲正皇高声叫道,可不知为何,他明明叫得很大声,但喉咙滚动间,吐出口的声间却低得像是在喃喃自语一样。

墨倾城见到傲正皇的手指尖动了动,他心中一跳,父皇醒了?

他心中猛的一喜,几个急步跨了过去,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看错了,可是傲正皇并没有如他之愿就此醒来,也没有要醒来的意向,墨倾城不禁有点急,更加的仔细的凑了过去,眼珠子都不错一下的盯着傲正皇看。

“晴儿,你不愿理我,是不是生朕的气了,晴儿,你是不是要离开朕,朕不准,天上地下,有朕的地方,就得有你,朕有多怕你离开,你可知,你可知?”傲正皇在雾里直过来,看过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再找着,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他的幻觉。

“父皇,父皇……”墨倾城这一次总是没有看错,傲正皇的嘴巴动了动,他梦魇了?梦到什么了,他在说什么,为何还不醒过来。

墨倾城身子斜了斜,把耳朵凑了过去,听到一个极低的声音“晴儿。”

晴儿,这不是母后的小字么,父皇跟母后一处时,不是叫她皇后,而是叫晴儿,难道说,父皇梦见母后了?

墨倾城了些了然,父皇是极舍不得母后的,一直在挂念着她,他起身站直了,正准bèi

走开,却见到傲正皇睁开了眼睛。

“三儿,你在这做甚?”傲正皇有些莫名其妙,久不开口,他的声音极度嘶哑,一开口,嗓子里哧哧啦啦的疼得厉害。

墨倾城端过早就备着的温开水递了过去,一边小心的侍候着傲正皇喝水一边欣喜的说道:“父皇,您醒了就好,您吓坏儿臣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为何自己没有任何印象,若不是生病了,为何嗓子这么疼,而且身上也不是很对劲,僵硬的很,好似在床上躺了一年似的,若不是病了,为何三儿守在床前,胡子拉碴一脸的憔悴,可纵然傲正皇满腹的疑问,嗓子疼得厉害,也不得不先喝了几口水,把干得好似从沙漠里走出来干涸得不得了的嗓子先润一润。

一口气咕咚咕咚喝了一杯水,嗓子才稍微好一些,他迷惘的问道:“三儿,我这是怎么了?”

三儿是墨倾城的小名,傲正皇私底下都是这么叫他的。

墨倾城有些为难,说还是不说?父皇经此一次,身子怕是垮了,禁不住气,万一情绪一激动,再气倒了可怎么办?

他张了张嘴,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又听得耳边传来一句“三儿,你母后呢,怎么不见她啊。”

墨倾倾手一抖,差点没惊得把手里的杯子给摔了出去,母后仙去五年了,父皇怎生不记得了?

他惊讶得望了一眼白宛霜,想问问她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嘴巴蠕动了一下,又再次住了嘴,霜霜已经尽lì

了,这是不霜霜能控zhì

得了的,她只是医者,不是神。

白宛霜的目光跟墨倾的对上了,只一眼,她就知dào

他在想什么,传音于他:“你父皇应是忘了你母后去世这回事了,他的魂魄被霓裳花吸食了这么长时间,纵然找了回来,只怕也是不全,我观他神情与面色,他的身子并无不妥,应是记忆方面出了点问题,只怕他是与你母后很是长情,纵然表面上接受你母后仙去的事实,其内心怕是也不接受的,于是有了这个由头,索性把这段最最痛苦的事情忘记了,不,应该说是把你母后去世后的这些年,都忘记了,他的记忆,应是停留在五年前。”

五年前?墨倾城瞠目结舌,白宛霜这轻轻几句话,却好比惊雷一个又一个炸开在他的耳旁,直炸得他脑子一抽一抽的疼,这,这可如果是好。

“是啊,你父皇的魂魄虽然有了定魂丹,安定了不少,但是定魂丹的药效还没有完全被吸收,若是这时候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怕是有大罗金仙在此,都救不了他的性命了。”白宛霜叹了一口气,她很不想说,可做为医者,为了她的医德,却不得不说道。

唉!这可怜的娃,她怎么感觉墨倾城的一生就是个茶几,上面放满了杯具,一母同胞的哥哥一心一意想要他的命,他好不容易抓住了哥哥的小辫子,满以为可以翻盘了,却没有想到他父皇居然失忆了,还受不得刺激发不得怒,以他的孝心,为了父亲的身体着想,她估摸着他怕是要把这事烂在了心底了。

99 失忆

墨倾城的眉头跳了跳,皇兄,算你好命,为了父皇,他再忍多一次,“父皇,您生病了,病得很厉害,晕迷了好长时间,多亏了有白大夫,您才能醒过来。”

果不其然,听到这句话,她就知dào

他会这么说,他是打算再饶多他大哥一次了,白宛霜再次叹了一口气,心软有心软的好,再说,他也不是无原则的心软,他是有孝心,仁心,相信他是最后一次放过他父皇了,若不是怕把好不容易从鬼门头救回来的父亲给气死了去,相信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大哥的。

傲正皇听得此言,才发xiàn

原来这宫里还有别的人,虽是脸上戴了一抹白纱,看不清面容,但眼睛却长得极好,很是灵动,只看这双眼睛,就能看得出来这女子灵气逼人,气度不凡,绝非普通大夫,也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似的。

傲正皇一生阅人无数,自是知dào

此女子必定非寻常人,这种人,若是寻常的赐金银,怕是污侮了她,既然三儿能请得动她,自是于他关系非常,道谢之事,交给三儿才是最为妥当,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道:“朕能救回性命,白大夫功不可莫,三儿,替朕好好谢谢她。”

“父皇,儿臣知晓,你现在有何不适,白大夫医术十分了得,整个御医苑的御医对您的病都束手无策,幸得儿臣也她相识,否则,否则……”墨倾城声音有些哽咽,他好怕,他怕子欲养而亲不在。

傲正皇拍了拍墨倾城的手,有儿如此,此生足已,“父皇只感觉身子僵硬得很,别的倒无不适。”

听得傲正皇此言,墨倾城的心放回了肚子,身子僵硬那是肯定的,任谁在床上一躺就快半年,能不僵硬才是怪事哩,他心里顿时轻松了起来,声音比刚才轻快了不少:“父皇,您那是因为在床上躺久了,等您稍好一些,就到院子里去走上一走,身子就会轻快一些的。”

甘泉宫里,因着皇上醒来过来,大家都松了口气,不再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一个两个在甘泉宫里排着一溜,端茶送水的侍候着傲正皇,在大家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个淡粉的身影悄悄的离开了甘泉宫,跟路过甘泉宫的一位宫女迎面而过,淡粉的宫女手里少了点什么,路过的宫女手里却多了什么。

路过的宫女在不经意间,闪身进了大皇子府里,她心里面有些忐忑不安,还有一丝丝喜悦,若是这一次她立了大功,大皇子会不会对她有所不同呢?

她怀着满怀的心思一步一步走进了大皇子的书房里,轻轻的低头,行礼,不经意间露出了细白的颈子,她有些羞涩的微微低着头,双手递上手里的纸团,轻启朱唇道:“大皇子殿下,这是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

墨千翎只看到了她手心里捧着的纸团,却对她那细长的颈子视若无睹,他从来都不缺送上门的美人,何况面前这位还算不得美人,他有些不屑的扫了一眼那故作娇羞的女子,伸手取过纸团,眼前却闪过了一位身着白裙,脸戴薄纱,身姿婀娜然眸子却无比灵动的女子。

他略略有些鬼神,却只一瞬间就敛住了心神,目不斜视的看起了手里面的纸条来,不得不说,他最近十分紧张,他怕,对,他怕,他怕那名白家医馆的白大夫真的把父皇给治好了,若是真治好了,那他待如何?

为了自保,他怕是只能逼宫了,若是墨倾城没有回来,还在千里之遥的巴蜀,加上这半年来他的布置,真走到逼宫这一步,他起码有六成的把握,可是,他却回来了,他却回来了!

据说,昨儿个晚上,白大夫没有走,留在了甘泉宫,这一个多月以来,白大夫并不留在甘泉宫,甘泉宫内有着李成安那个死太监,就算不是铁桶一般,可是他要想做些什么小动作,他还是做不了的,最多只能够让外面的消失能传到他耳朵里罢了。

那她留在了甘泉宫内,是做什么呢,他的人传回来的消失,是她在给父皇治病,白天不治,为何一定得在晚上治,这不寻常,怕是成败就在此举了。

这些天,他做得极好,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到甘泉宫里头侍奉父皇,宫里宫外,谁人称赞一声大皇子墨千翎乃纯孝之人,他的孝心能感天动地,可昭日月。

可今天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到卯时就去了甘泉宫侍奉,而是在大皇子府里头忐忑不安,没有确切的消失,他不敢去,他怕父皇醒了,记起环美人的事,父皇不是傻子,相反父皇是极聪明的人,环美人能得逞,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跟母后长得一模一样,还有绝大部分是环美人会秘术,能迷惑人。

其实哪里的秘术,称之为妖术还差不多,妖精一变都会幻术或媚术,傲正皇会中招,主要是第一眼见到环美人时,太过惊讶,心情剧烈起伏之下,被环美人趁机施了幻术,被迷住了心神,才会被霓裳花吸了魂而不自知。

但环美人也被他打入了冷宫,离得远了,幻术能起的作用自然就淡了,再加之他现在醒过来了,以前被迷了心神不会去想,现在心神清晰了,自然会去想了,那他还有活路吗?他谋父皇性命在前,父皇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他去甘泉宫是自寻死路,若是他躲在大皇子府里,只要发xiàn

情况不对,他可由皇府秘道脱身。

等到他出了皇宫,那就如同猛虎归林,蛟龙入海,他领了外头的人马围了皇宫,再攻了进来,胜算也有五五之数,想要享那泼天的富贵,做那天下第一人,不心狠,不得成!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字条,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若不是强忍着,只怕他要笑出声来,天意啊,天意,看来,他就是那个被上天眷顾着的人,那把黄金椅,注定得是他的,若非如此,哪又能绝境又能逢生呢。

父皇居然失忆了,不记得这五年间发生的事情,岂不就是说,环美人的事,他根本就不记得了,那他还怕什么,墨倾城绝对不敢把这件事告sù

父皇,他怕,他怕把父皇给再气死了过去,既然如此,就该他上场了,父慈子孝的戏码,哪里能只便宜了墨倾城那个软蛋呢。

100 圆谎

那名送信的宫女脖子都勾酸了,却没有等到她想你中的事情,她含着羞抬起头,眼角里闪过一丝不忿,却刚好kàn

见大皇子唇边绽放出一抹笑容,直把她得呆了一呆,却不想看到大皇子的笑容里有一丝阴狠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捉摸不到。

她吓了一大跳,赶忙低下头,等到再次抬头时,只看到大皇子抿着嘴角飘飘然出了书房,她一个人可不敢在书房里头呆着,要是里面少了些什么或又多了些什么,她混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楚,大皇子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了出去,她虽然有着少女怀情的小心思,却也知dào

在这皇宫里,跟她一样有着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小心思的人,有很多很多,大皇了,可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于是,收了心思,该干嘛干嘛去。

一路上,墨千翎越走越快,进了甘泉宫,就一路小跑着进去了,在他人眼里,不会有人敢斥喝他没有皇子的规矩,只会赞他孝心好,听得父皇醒了,一路奔跑着入了甘泉宫,只为了见昏迷了一个多月不醒的父皇。

“父皇,父皇您终于醒了,您吓死儿臣了,您受此病痛,儿臣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儿臣心里一直想,真恨不得这病能生在儿臣身上,若是能上您早一点醒,哪怕是让儿臣折寿十年儿臣也愿意……”墨千翎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一路跪行着跪到傲正皇的床前,声音哽咽,泪眼汪汪。

傲正皇正在跟墨倾城轻言细语的说着什么,却猛的被这么大的声响给吓了一跳,待看到是墨千翎时,他呆了一呆,这大儿何时这么感性了?

傲正皇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的死机,可他不愧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见过无数大场面,虽然有着一下子的呆滞,却马上回过神来,高兴之余,也不禁有些纳闷,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大儿就变了一个样,居然这么热情了?

不管如何,能享shòu

到天伦之乐,他还是高兴的,傲正皇伸手在墨千翎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慈祥的说道:“翎儿,起来吧,父皇没事,父皇病了,吓到你了吧。”

样子做足了,既然父皇叫起,谁还会真的傻得真跪在地上啊,要知dào

疼得可是自己的膝盖啊,他擦了擦眼角,自地上爬了起来,又哽咽着情深意重的说道:“父皇,您醒了就好,这一次,真的吓死儿臣了,以后万望父皇一定要保重龙体,儿臣可是再禁不住吓了。”

傲正皇看看墨千翎,又看看墨倾城,正想要说些什么,门口又进来几位,他抬着一看,儿子女儿都到了,来得挺全的,他欣慰的笑了起来,“孩子们,快过来,让父皇好好kàn

一看。”

白宛霜见没自己什么事了,悄悄的退了出去,她到现在还有点好笑,没想到墨倾城居然这么能掰,傲正皇问了皇后几次,白宛霜在一旁都捏了一把冷汗,不知dào

他要如何圆过去。

没想到他这么能扯,居然说因为傲正皇一心向道,听得海外有仙山,仙山上有仙人,能炼不死丹,本来傲正皇自己要亲自去求,但一是一国不能无君,二是傲正皇亲自前去仙山不安全,皇后死活不让他去,表示夫妻本是一体,她愿为夫君去求这不老药,在傲正皇没有昏迷之前就出发了,现在已是出发了三月有余。

傲正皇反正不记得前事,自然是墨倾城说什么就是什么,趁着白宛霜给傲正皇诊治,墨倾城让李公公通知了所有人,妃子皇子,文武百官,宫女太监,大家都统一了口径,若是有人乱嚼舌头,说漏了嘴,诛连九族!

自此无人敢在傲正皇面前乱说一句话,气死皇帝这罪名,无人承担得起,傲正皇的龙体被白宛霜的灵药滋养得极好,只是不记得这五年的事情,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天龙国怎傲正皇病愈后,又恢复了早朝。

“啪!”一只杯子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破碎的瓷片带着茶水飞溅而起。墨千翎手握成拳,脸上布满了阴霾。

白家医馆!白神医!白宛霜!哼哼,你惹到本皇子了,若是你不来凑这趟浑水,本皇子现在已是监国的太子了,都怪你,都怪你,既然你不让本皇子好过,本皇自然也不会让你好过,不过是区区一个大夫,本皇子叫你三更死,阎王不敢留你到五更,哪怕你是神医,也挽救不了你自己的性命,这命,是你自己不想要的,可怪不得了本皇子。

本皇子虽未见过你真面目,但端看你的气质,也能料到你必是一美人,但本皇子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进来,本皇子只得做这辣手催花之人了,墨千翎想到此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墨千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若是有人看到他此时的笑容,怕是会吓得说不出话来,他的血液之中有着残忍的因子,连骨子里都是血腥的,他仿佛已经看到白宛霜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的手微微的抬了抬,一名翎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主子!”翎卫单膝跪在地上,看到主子的神情,肯定又有人得倒霉了。

让她怎么死呢?一个白衣胜雪飘然若仙的身子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看在她长得不错的份上,干净利落的让人杀了她得了,就当是便宜她吧。若是往常有人得罪了他,还是一名女子的话,他不介yì

让她们死的越凄惨直好的。

墨倾城的巴蜀一行,折损了他不少的人,翎字卫他是舍不得派出去的,杀鸡焉能用牛刀,一个白宛霜还不够面子让他的翎字卫出手,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弱女子,随随便便派出个杀手就能除了她,她还不配本皇子如此费心。

他紧皱的眉头松了松,“白家医馆的白大夫,人称白神医,明天本皇子不想再看到她,你去安排吧。”

“属下遵命。”翎卫说完,又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墨千翎再次笑了起来,这一次笑容与之前不同,他的眼睛里有着漫不经心的得yì

。白宛霜解决了,二皇弟呢,他就不相信二皇弟这么好命,一次能躲过,两次能躲过,一百次,两百次呢?他还能躲得过吗?

101 感动

大皇子妃邱盈盈见书房里响起了墨千翎的轻笑,她的身子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殿下每每发出这样的笑声,就必会有人要倒霉了,她知dào

,很多的人都说殿下为人阴狠,但哪怕他再阴狠,也是他的夫君,他的依靠。

夫君若想要更上一层楼,那就不能不心狠手辣,他若是仁慈了,那他就危险了,她与夫君,同进同退,生同床,死亦同穴,她眼角一瞟,示意贴身丫环上前敲了敲门。

“谁在外面?”墨千翎冷声问道。

邱盈盈敛了敛心神,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再拂了拂没有一丝折子的衣裙,自身旁的贴身侍女手里取过燕窝粥,绽开一抹笑容脆声道:“殿下,是臣妾。”

墨千翎对自己的嫡妻是很敬重的,他们是少年夫妻,自十五岁成亲至现在,已有十年,自是有过琴瑟和鸣的日子,嫡妻仪态端庄,温婉大气,一直以来是极得他的喜爱的,他挺得直直的背无意识的松了松,轻声道:“盈盈,进来吧。”

“是。”邱盈盈推开门,她小心的避开地上的碎瓷片,端着燕窝粥走了进去,不快不慢的道,“殿下,听说您今日胃口不好,吃得极少,臣妾听闻后很是担忧,这燕窝粥极清淡,是臣妾亲手炖的,您用一些可好?”

看着面前的这张笑脸,又看了看端着燕窝盅的素手,原来如白如凝脂般的玉手上现在却起了红痕,他心里有一丝感动,冲走了他面上的阴霾,他露出了一抹浅笑,接过温热的燕窝喝了起来。

墨千翎在一旁喝粥,邱盈盈看了看满地的碎片,取出随身带着的丝帕,包着手一块一块的捡了起来,再用丝帕包直来,打上一个结,她起身正要去扔,手一空,碎茶杯包已到了墨倾城手里。

墨千翎把包了碎茶杯的丝帕扔进一旁的废纸篓里,拉过邱盈盈的双手,有些疼惜的说道:“以后这些事,就让侍女去做,要是烫坏了这双手,本皇子可是要心疼的。”

邱盈盈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来,望着墨千翎的眸子,有多少日子没有见过殿下用这么疼惜的目光看着自己了?是自己侧妃童氏入门手,还是自夫人肖氏进门后?

她的眼睛有些微红,哽咽着道:“殿下,臣妾为了您,做什么都愿意的,别说是炖一碗燕窝粥,哪怕是要了臣妾的性命,臣妾也是甘之如怡。”

不得不说,邱盈盈这句话取悦了他,不管哪个男人,听到有女人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肯定是感动的吧,墨千翎自认为自己虽然是个皇子,可也是个男人,自然也很是感动。他拍了拍邱盈盈的小手,有些嗔怪的说道:“真是个傻丫头,以后可千万别这么说了,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活得长长久久,咱们日子还长着呢,得好好的陪着本皇子,知dào

吗?”

邱盈盈温顺的点了点头,伸手擦了擦眼角,不管怎么样,她若是想在这皇宫之中好好的活下去,活得风风光光,她就一定得在大皇子面前保持着她贤良淑德,温婉大方的形象,她再怎么说,都是他的嫡妻,只要她守住嫡妻的本份,她的地位就绝对是不可动摇的,哪怕以后他成了九五之尊,有了后宫佳丽三千,那个最最尊贵的位置也一定是她的。

白家医馆里,白宛霜站在一张桌子面前,桌面上放了一堆混合在一起的药材,丫丫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白宛霜,无意识的绞了绞手指头。今天她小试,姐姐每说一种,她就要在这么多的药材里把它们给一一的找出来,她有些害pà

,怕自己太笨了,万一找不出来,不是给姐姐丢人了吗?

白宛霜看了一眼刚好比桌子高一个头的丫丫,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小丫头很紧张啊,她想到自己当年下山学医时,第一次考试也是一样的心情吧,时间太长了,有些记不住了。

看到白宛霜的笑容,丫丫奇迹的不再紧张了,只感觉心里面暖洋洋的,这些药材自己不是早就记全了,每一种药材的药味自己也都记熟了,哪怕自己不看,只用闻的,也能一一的闻出来,那自己还怕什么呢?

她也里这么想着,面上也放松了下来,挺了挺本来就很直的背,脆生生的道:“姐姐,丫丫准bèi

好了。”

见到丫丫这个小大人的模样,白宛霜不由得有些欣慰,这孩子这么聪明好学,而且天赋又高,她倒是真的想把衣钵传给她,将来她学业有成,造福的可是这一方的百姓。

在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她清了清嗓子道:“准bèi

好啦?那咱们就开始吧。”

“呃……姐姐。”

丫丫的眼珠子转了一转,她等会考得好,可不可以跟姐姐要一个小小的奖励啊。

这丫头那小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八成又是在打什么小主意吧,白宛霜有些好笑的看着丫丫欲言又止,故yì

问道:“怎么啦?”

丫丫有些心虚,可是外面那么热闹,她真的好想好想跟姐姐去逛一逛啊,怎么办呢,说还是不说?

可最终还是想要去看热闹的念头占上了上风,看白宛霜并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还是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姐姐,丫丫……丫丫等会要是考得好……考得好,姐姐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带丫丫去街上上……”

丫丫越说声音越小,好这样子做是不是不对的啊,姐姐好心好意救了自己回来,给自己吃,给自己穿,还教自己学医术,可是自己却还这么不懂事,还要提这样的要求,那样的要求,姐姐会不会不喜欢自己啊,想着想着,丫丫后悔了,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流了下来,她低下头,不敢让白宛霜看见。

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丫丫抬起头一看,原来是姐姐:“姐姐……”

白宛霜唉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真是不懂得怎么带孩子啊,想来了是,这么大一点点的孩子,自然是好玩的,可自己带她回京几个月以来,要么是拘着她在医馆学医,要么就放她在南山村跟着孩子们一起学习,却是从来都没有带她出去玩过。

102 丫丫被打

“傻孩子,不就是上街上玩玩嘛,哪里就值得掉金豆豆呢,等会若是你能把这桌子上的草药都认全了,姐姐就带你去玩,可好?”白宛霜一边为丫丫擦着眼泪,一边宠溺的说道。

丫丫有些不可思议,生怕自己是听错了,姐姐不仅没有怪她,还应承了若是她考得好,就带她去玩,她小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得进去一只鸡蛋,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欢喜得连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道:“真、真的?姐姐,我、我没有听错?”

白宛霜看着丫丫那幅傻样,抬起手指轻弹在她的额头上,笑呵呵的戏谑道:“真的,比珍珠还要真,但若有个小家伙还不快点认药草的话,那天都快黑了,到时候去不成可不要哭鼻子掉金豆豆哦。”

丫丫总算反应过来了,立马跳了起来,她噼里啪啦的跑了出去,搬了一张小凳子进来,小心的站在凳子上,小眼神巴巴的着望着白宛霜,恨不得白宛霜马上开口说开始。

白宛霜清了清嗓子,在丫丫那热烈的目光的注视下开口道:“半夏。”

丫丫在那一大堆药草里扒拉了一下,把半夏给挑了出来,放在一边。

白宛霜眼睛一瞟,没错,又开口道:“三七。”

丫丫在药材里看了一眼,把三七挑了出来。

“杜仲”

“茯苓”

“当归”

“白术”

“丹参……”

白宛霜报了什么药材的名称,丫丫就在那一堆药材里把她报的药材找了出来,白宛霜报得越多,丫丫找得越多,却一直都没有出过错,到后来白宛霜报得越来越快,丫丫也找得越来越快,本来估摸着要一个把时辰才能完成的,可是到最后却只用了大半个时辰,不得不说,丫丫还真是挺适合做这一行的。

小考结束后,白宛霜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带着丫丫出了门,在天桥上看了杂耍,去茶楼里听了说书,又在街上逛了大半天,丫丫对什么都好奇,不管是吃的用的玩的,看到吃的都想吃,看到什么没见过都要摸一摸,十足的小孩样。

丫丫不只自己吃,还非得磨着白宛霜跟她一起吃,这不,白宛霜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举着一个小面人,有些无奈的看着丫丫,这丫头怎么这么能折腾呢,也怪她自己心软,被她用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睛那么一望,就不由自主的答yīng

了带她出来逛街。

丫丫咬了一大口糖葫芦,一边满足的眯起一小眼睛,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姐姐,这糖葫芦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快点吃啊,等会糖化了就不好吃了。”

白宛霜无法,只得低头在糖葫芦上咬了一口,嗯,酸酸的,甜甜的,这倒没错,不过,好吃嘛,就不太见得了,这味道也只是一般般啊,怎么这小丫头就这么喜欢吃呢。

丫丫脚下一滑,就摔了出去,她低着一看,罪魁祸首是块香蕉皮,她自己走路不看路,踩到香蕉皮了,她一骨碌爬了起来,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

“啊,我的衣服……”

丫丫顺着声音一看,被自己咬了一半的糖葫芦正粘在一位身着紫衣的美女姐姐的衣服上,她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一只手把糖葫芦一把扯了下来,一只手取出自己的手帕向美女姐姐身上的糖渍上擦了过去,嘴里还忙不迭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yì

的,我给你擦干净……”

欧阳紫衣看着自己身上那么大一块糖渍,气得不得了,这件衣服是她最最喜欢的,这云罗锦可是贡品,总共就只有那么十匹,前不久爹爹告sù

他,皇上有意让她嫁给三王爷,刚好这云罗锦进贡了上去,皇上就赐了一匹给她。

她得了这云罗锦后欢喜得不得了,找了天龙国最最好的绣娘制成了这件衣裳,今天可是第一次穿,她在这瑾瑜阁订了一块玉佩,是送给三王爷的,为表诚意特地亲自来取,可是没有想到……

她再一次低着看了看身上的污渍,被这个该死的小丫头越擦越难看了,她气得差点把一口银牙都给咬掉了,这衣服脏成这样子了,她还怎生穿给三王爷看,这该死的小丫头,她那张俏脸被气得扭曲起来,看着还在她衣服上擦来擦去的那只小手,她火冒三丈,举起手毫不犹豫的朝着丫丫脸上挥了过去。

“啪”,丫丫脸上一疼,她被这一巴掌懵了,脸上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眼泪不可控zhì

的流了出来,她忍着痛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漂亮姐姐,她知dào

今天是自己不对在先,可是这漂亮姐姐打她也是不对的。

“你这个死丫头,你把我的衣裳给毁了,我打死你……”

欧阳紫衣可是练过几年拳脚功夫的,手上的力道自然不弱,只一会,丫丫的半边小脸就肿了起来,五个红红的指印在丫丫白皙又浮肿的小脸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呜……,你是个坏人,我又不是故yì

的,呜……,你为何还要打我?呜……”好半天丫丫才反应过来,她气愤的望着欧阳紫衣,小脸胀得通红。

“哟,哪里来的野丫头,把我的衣服弄得脏兮兮的,知dào

本小姐身上这衣裳吗?这可是贡品,有钱都买不到,今天第一次穿居然让你给毁了,你赔得起吗?真是个下贱胚子,本小姐打你一掌还是轻的,你再哭哭啼啼的,信不信我……”欧阳紫衣看了看身上那块糖渍,越看火气越大,都怪这个下贱丫头,这衣服她可是特意穿着去见倾城哥哥的,现在怎么办,她越骂越气,真恨不得把这贱丫头给撕了,她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她伸出手狠狠的朝着丫丫的脸打了过去。

丫丫看着那只带着呼呼的风声的巴掌向着自己挥过来,她害pà

极了,居然忘记要躲开,等到那只白生生的巴掌到了面前,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下意识的向后躲了开来,可是那只手掌却向是长了眼睛似的,一直粘着她,躲也躲不过。

感觉到欧阳紫衣的巴掌离自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带起的风刮到了丫丫的脸上,带起了几缕被风吹乱的头发,丫丫知dào

自己躲不过,只得无助的闭上含泪的双眼,打算生生的受了这一掌。

103 倒霉的欧阳紫衣

欧阳紫衣的叫骂声和丫丫的哭声响成一片,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三三两两的路人一边在交头接耳,一边在对着欧阳紫衣和丫丫在指指点点。

开始人们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听着听着就明白了原来是一个小姑娘不小心把那位紫衣姑娘的衣服弄脏了,挨了打,大家见到丫丫哭得可怜兮兮的,又见到那紫衣姑娘一直在骂个不停,不禁对丫丫很是同情,有热心大胆的更是出声劝道:“姑娘,这小丫头她也不是愿意的,歉也道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就放过她吧,她还这么小,怪可怜的……”

“姑娘,你看人家小丫头的脸都给你打肿了,她也知dào

错了,你就可怜可怜她,别跟她计较……”

开始围观的还只有三五人,后来吸引的人越来越多,最后人挤人,不一会儿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白宛霜嘴里吃着糖葫芦,心里面却一直在想着如何才能快点报了墨倾城的恩情,早日得道成仙,没有听到丫丫那小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在意,以为丫丫又看到什么好玩的玩意去看稀奇了。

直到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叫骂声,一直骂还越骂越大声,又听到有小女孩呜咽的哭声,才反应过来那小女孩的声音有点像丫丫的,她四处望了一下,没有看到丫丫,又看到不远处围了一群人,哭声好像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她三两下冲开一条道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就看见丫丫哆嗦着捂着脸站在人群中间,那小脸上肿得老高,上面红红的一个巴掌印看得分明,而跟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欧阳紫衣正指着丫丫破口大骂,她满脸怒意好似要吃人一样,骂着骂着居然又挥掌过去要打丫丫的耳光,而丫丫则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居然连躲都不知dào

躲。

眼见那巴掌就要落到丫丫脸上了,围着的众人看不过眼,一个两个三个的开了口,有的开口劝,有的开口骂:“要不得啊,姑娘别打了,你一个大人居然欺负人家一个小孩子,也真下得去手……”

“真是做孽哦,看起来如花似玉的,真生心肠如此狠毒……”

“天可怜见,这小姑娘快躲开啊,这一掌落到你脸上,不得打坏了呦……”

“住手!”说时迟,那里快,白宛霜刷的一下冲了上去,伸出素手抓住了欧阳紫衣的手。

丫丫横着心闭着眼睛等了半天,没有火辣辣疼痛感传来,她怯生生的睁开眼睛,看见了白宛霜,她扑进了白宛霜的怀里,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白宛霜冷冷的看着欧阳紫衣,这个女人她记得,是什么丞相的女儿,很好,什么时候她的人轮到了这个女人欺负了,真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

她在欧阳紫衣的手腕上轻轻一捏,“咔嚓”一声脆响传来。

“啊……好痛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救命啊,你们这些死人,还不快点来救本小姐。”欧阳紫衣大叫一声,小脸刷的一下失了血色,随即就扭曲起来,看起来有些狰狞。

欧阳紫衣还着的随从和丫环开始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可后来反应过来了想围上去把她救出来,可是却发xiàn

自己一动都不能动了,连话也说不了,听到欧阳紫衣的叫骂声,一个个心里苦涩得不行,自己这一次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果不其然,欧阳紫衣见他们几个人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对她的命令听而不闻,没有一个想要冲上来把自己从那个可怕的女人手里救出来,她又气又怕,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个狗奴才,看到自己的主子被人欺负居然聪耳不闻,视而不见,你们是死了不成,好,你们想死本小姐成全你们,我要把你们每人打五十大板,不,一人一百大板……”

听到此言,这些个仆从的脸一个个刷的惨白惨白的,若不是此时不能动,他们肯定已经全身发抖了,自己的这个主子向来言出必行,一百大板下去,自己还有命吗,一个个不禁绝望起来。

“噗……”白宛霜本来满脸怒意,听到此言后却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力qì

用小了些,不然她怎么还有力qì

骂人呢,这个欧阳紫衣,今日遇到了她,注定是要倒霉的。

她捏着欧阳紫衣的手又轻轻一用力,无视欧阳紫衣那杀猪似的叫声,笑眯眯的说道:“你叫什么叫,哭什么哭,这个时候知dào

疼了?晚了!刚才你打我家丫丫时怎么不知dào

打下去她会痛,她才这么小,你居然也下得去手,再说了,我跟你同为女子,能有多大的力qì

,我不过才这么轻轻的在你手上捏了一下,你就叫唤成这个样子,装得太像了些吧,我可不是男子,没有那幅怜香惜玉的心肠,哼!”

旁边围观的人们本来听到欧阳紫衣叫得那么大声,又有些同情她,但此时听了白宛霜的话,也深以为然,就是嘛,人家俏生生的一个姑娘家家,连鸡都杀只不死,能有多大的力qì

,又没有打她,只捏了捏她的手腕,能用多大的力qì

啊,就算是用全力,怕也跟被蚊子咬了一口差不多,她居然叫得那么大声,叫得那么凄惨,这可比起刚才她打那小丫头时的力qì

少多了,用得着这个做作吗?

有些心直口快的看不过眼,居然开口劝道:“姑娘啊,你刚才打人家小丫头时,可是打得啪啪直响的,现人家姐姐只不过捏了你一把,也没用多大的力qì

,你就叫唤成这样,也不怕丢脸,我们大家可看得分明,本来错就在你,你赶紧道个歉,别再折腾了啊。”

“啊,好痛啊,我的手断了,你这个贱女人,快点放开我,我要告sù

倾城哥哥,你欺负我,我要叫倾城哥哥杀了你……”欧阳紫衣本来就气得不行,她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看到原来抓着自己手的人是白宛霜,就更加气了,现在气得都快发抖了。

这个不知哪里来的白宛霜的力qì

小?若是力qì

小,那现在像只钳子似的手是谁的?只这么轻轻一抓,自己就动不得分毫,只那么轻轻一捏,自己的骨头都能发出一声脆响,虽然没有断,可是骨头上怕都裂开了缝吧。

104 白痴会传染

白宛霜愣了一下,随即又轻笑了起来,这丫头可真逗,墨倾城会这么闲,会这么好心,来管她欧阳紫衣的破事?不过,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还是配合着人家一下吧,否则岂不是让她很没面子?

于是白宛霜从善如流的装出一幅很是害pà

的样子说道:“呵呵,告sù

墨倾城,对哦,他是天龙国的三王爷呢,啊,我好怕怕哦,怎么办,怎么办?”

欧阳紫衣见白宛霜面上有着害pà

的神色,顿时骄傲的挺了挺胸,得yì

的厉声喝道:“既然知dào

害pà

,还不快放开本小姐的手!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了当朝丞相府的嫡女,还把本小姐的手给折断了,你说怎么办吧?”

白宛霜无语了,她真的无语了,这个欧阳紫衣怕是个傻子吧,一点眼色都没有,居然看不到刚才自己说害pà

是逗她玩的,还有,自己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欺负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居然还好意思搬出丞相府来,是生怕大家不知dào

丞相府的嫡女千金是个白痴吗?

她是生怕自己那骄纵跋扈的名声传得不够响,不够远吗?不知dào

欧阳丞相得知了此事,会不会吐血三升呢,面对一个猪一样的对手,她连再逗她一逗的想法都没有了,真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欧阳紫衣见白宛霜不出声,以为她是怕了,于是更加得yì

了,她环视了一下周围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又想起了这最近两个月以来,听闻白宛霜一直呆在甘泉宫为皇上治病,经常有机会跟倾城哥哥朝夕相处,怕是为皇上治病是假,存心勾引倾城哥哥是真。

欧阳紫衣望着白宛霜,她一身白衣胜雪,脸上带戴了个面纱,虽看不到容貌,但那飘渺出尘的气质却是无论如何都让人不可忽视,还有那双灵动的眸子,好似画龙点睛一般,让她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灵气,她越看越心惊,倾城哥哥嫡仙一般的人,跟这个如仙般的女子在一起,怕是也会被她吸引吧。

想到倾城哥哥有可能对白宛霜动心,欧阳紫衣的脸色就很不好kàn

了,心里忍不住嫉妒起来,心中的那把妒火开始还只是一个小火苗苗,之后却越燃越大,终于成了燎原之势。

不,倾城哥哥是她的,哪怕她并不那么的爱他,或许她爱上的只是倾城哥哥背后的身份,因为他很有可能坐上那一把金龙椅,若是嫁给了他,自己就绝对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虽然外面传的沸沸腾腾说他不能人道,但她还是不相信,这皇子中,没有人比他更有机会当下一任的皇帝,这一定是别人中伤他的,所以,他还是要牢牢的把他抓在手里面,若此事是真的,她,她还是有机会抓住别人的,不凭别的,只凭自己是当朝丞相唯一的嫡女。

是呀,自己是当朝丞相唯一的嫡女,这身份摆在这儿,她怕什么呢,于是那忽青忽红又忽白的脸色又正常起来,她张扬的笑了笑,不是么,她有张扬的本钱,白宛霜除了一身医术,又有什么呢。

欧阳紫衣的底气又回来了,她试着抽了抽手,没想到被白宛霜牢牢的钳在手里的手腕动松了松,被她把手抽了出来,很好,看来白宛霜是真害pà

了,她知dào

害pà

了就好,欧阳紫衣在心里冷笑了笑,嘲讽的道:“白宛霜,本小姐也不为难你,若是你想要本小姐放过你跟这个小丫头,你只消跪下来给本小姐磕三个响头即可。”

嗑三个响头,欧阳紫衣想得可真美,本仙的响头是那么好嗑的?她受得起?若今天是一个普通人,无钱又无势,怕是真得跪下来向她嗑几个头了,白宛霜一向清心寡欲,这一万把年来,好像讨厌的人或妖也没有几个,这欧阳紫衣还真不容易,居然能让她讨厌起来。

她厌恶的看了一眼欧阳紫衣,突然很想离开,不想再对着一个白痴,那样会让她自己感觉自己也跟着白痴起来,因为白痴是能传染的,还是速战速决吧,白宛霜连眼皮子都没有撩一下,当即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确定你要去告sù

墨倾城?你确定墨倾城一定会帮着你?若是你确定,那你就去告sù

吧,本姑娘可不奉陪了。”

白宛霜冷冷一笑,想要收拾一个欧阳紫衣还不容易,自己多的是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了她,犯不着让自己跟那个白痴一样,在众人的围观之下像只猩猩似的让人看笑话。

白宛霜伸手牵着丫丫,转身向外走去,本来围得密不透风的人群见白宛霜走了过来,脑了里只有一个念头——让路,众人身不由已的让了开来,欧阳紫衣眼睁睁的看着白宛霜牵着丫丫走出她的视线。

直到白宛霜迈出了最后一步,欧阳紫衣才反应过来,她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张嘴喝道:“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停……”。

话未说完,欧阳紫衣脸色一变,变得极其古怪,那古怪中更多的是惊悚和害pà

,一直扶着她的大小丫环点绿感觉到欧阳紫衣的手都在发抖,她吞了吞口水,小声的道:“小姐,你怎么啦?”

欧阳紫衣紧紧的抓住点绿的手,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她哆嗦着道:“快,扶我出去,扶我到马车上。”

欧阳紫衣的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办,怎么办,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啊,要是让人发觉到了,她就真是不用活了,她的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她的身子也像打摆子一样抖了起来,虽然她极力的控zhì

着,却还是能让扶着她的小丫环感觉到了,欧阳紫衣混身都在发抖。

,点绿好惊讶,她跟随欧阳紫衣十年了,自五岁入丞相府,她见过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欧阳紫衣,小时候可爱的、大了后骄纵的、跋扈的、嚣张的、狠毒的,就是没有见过现在的欧阳紫衣,若不是她一直跟着她,扶着她,她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被谁换了,因为这十年以来,她从未在欧阳紫衣身上看见过害pà

和神色,她几乎都要以为,欧阳紫衣的神经时在里,是没有那根叫害pà

的神经的。

105 狼狈的欧阳紫衣

虽然是很惊讶,但欧阳紫衣是她的主子,欧阳紫衣说什么,她必须做什么,这是本份,她什么都不再问,什么也不说,默默的扶着欧阳紫衣向外走去。

微风吹起,一股奇怪的味道顺着风传来,点绿抽了抽鼻子,可那股味道却越来越浓,又骚又臭,她皱着眉头低下头四处看了看,地面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她想了想,又抬起脚,水绿色的绣花鞋底上也什么都没有。

欧阳紫衣看到了点绿的动作,她的脸腾的青了又红,红了又紫,紫了又白,下身那股粘粘的湿湿的感觉甩也甩不掉,那股难闻的味道散发开来,她自己了闻到了,于是她的脸又从白变成了黑,她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脚,胀红着脸低声斥道:“你个小蹄子,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扶你家小姐我出去。”

点绿脸上白,不敢再看,扶着欧阳紫衣快步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安排:“小胡、小三,你们两快点去把小姐的马车赶过来,青青你去前面开路,杨柳快点过帮着跟我一起扶着小姐。”

被点绿叫到的几个都是欧阳相府里的奴才,说来也怪,之前大家都是一动都不能动的,可不知怎么的,又突然能动了,听到点绿的吩咐,一个个都松了一口气,按点绿的吩咐该干嘛都干嘛去了。

欧阳紫衣怕被大家知dào

了自己的异状,绷着脸小步小步的迈着步子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她心里一直在叫嚣着,快一点,再快一点,等上了马车就好了,若是被大家知dào

了,那不单单只是她,而是整个丞相府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咦,好臭啊,你闻到了没有?”一个身着深色直领襦裙的中年妇女抽了抽鼻子,四处嗅了嗅,对着身旁的一位差不多年龄的妇女道。

那妇人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今儿个受了些风寒,闻不到味儿。”

着深色直领襦裙的妇人见她摇头,又扭过头问后面年轻些的那个穿淡蓝色齐腰襦裙的女子:“真的好臭,你闻到了吗?而且,我发xiàn

那个丞相府的小姐走得越近,臭味就越浓,你说,那臭味是不是她身上的?”

后头这位穿淡蓝色齐腰襦裙的女子偏过头看了看欧阳紫衣,蓦的眸子一怔,又飞快的收回了目光,有些慌乱的说道:“我可没有闻到什么臭味,哦,我想起来了,我家那位说了让我去买些肉回家,再不去怕是会晚了,买不到肉就麻烦了。”

她说完就急急的挤开人群走了出去,迈出的步子很是慌乱,还差一点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天啦,她什么都没有看到,等回去后就把门拴上。

着深色直领襦裙的妇人向来没有什么心机,是个马大哈似的人,又喜爱看热闹,她跟着穿淡蓝色齐腰襦裙的女子一齐看去,在那女子发一怔的时候,也发xiàn

了欧阳紫衣屁股上有一个好大的像是被水渍了的印子。

她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反而还指着欧阳紫衣的屁股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叫一声:“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围在这里就是为了图看个热闹看场戏,听得这一声喊,顿时齐刷刷的顺着她的手指向前看去,这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那屁股上不单单只有一团水渍印子,印子上还有些可疑的黄黄的颜色,并且还在向下扩散,往地上一看,之前欧阳紫衣站着的地方也有一小团可疑的水渍。

众人轰的一声笑了开来,怪不得这么臭,原来是这丞相小姐做的好事,可这丞相小姐这么大的人了,居然大小便失禁。

众人笑过后又是一惊,今儿个看了丞相府的笑话,丞相府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呐,想到了这一点,大家顿时做鸟兽散。

却说欧阳紫衣见众人哄笑,心知自己的秘密已被人知晓,顿时又羞又双恼,可当着这么多的人,她再也不敢说些什么狠话,得到马车行到面前,没等点绿扶她就急急的爬了上去。

马车快速的离开了,欧阳紫衣阴沉着脸坐在马车上,她伸手把车帘子撩开一条缝,自车窗向外看去,正好kàn

到白宛霜牵着丫丫一大一小的向前走去,她恶狠狠的盯着白宛霜的背影,姣好的脸蛋慢慢扭曲起来。

想她这十来多年以,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个见了她不得好好巴结着,奉承着,今天白宛霜不只差点捏碎了她的手,还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一个丑。她身上健康得很,怎么好端端的无故大小便失禁,今日之事,必是白宛霜搞的鬼,她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冷冷的道:“很好,自今日起,我们俩就是不可戴天的仇人,此仇不报我欧阳紫衣誓不为人,你就乖乖等着接招吧,希望你不要太让我失望了哦。”

白宛霜回头看了一眼狼狈离开的欧阳紫衣,心里冷冷的笑了笑,敢动了不该动的人,就得有被报复回去的觉悟,看着丫丫脸上的巴掌印,她怜爱的为丫丫整了整有些凌乱的头发:“丫丫,痛吧,姐姐给你摸一摸擦上药,很快就不疼了。”

丫丫那又漂亮的大眼睛里含满了泪,却还是坚强的说道:“姐姐,丫丫不疼,都是丫丫不好,若不是丫丫把糖葫芦粘到那位姐姐身上,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白宛霜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子,打开瓶盖后,用指甲挑了些绿莹莹的药膏仔细的涂到丫丫的脸上,再趁着涂抹药膏的时候把灵气运到指尖上,用灵气滋养着浮肿的面颊。

丫丫只感觉到脸上先是一凉,等药膏蕴开后,之前那种火烧火燎的炙痛感就缓解了不少,不到一会儿,整个脸颊都是清清凉凉的,她感觉到脸上那种厚重感减轻了不少。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惊觉自己的脸真的消肿了不少,高兴得裂开了嘴,顶着一泡眼泪就这么笑了起来:“姐姐,你这药膏可真好,丫丫真的不疼了哩,姐姐,做大夫真好,不光可以治病救人,重yào

的是可以减轻别人的痛苦,姐姐,我以后一定会更加的努力学习姐姐的医术的,姐姐你说可好。”

106 闹市飞刀

白宛霜摸了摸丫丫的头,笑嘻嘻的道:“行,只要咱丫丫愿意学,姐姐就愿意教……”。

话未落音,耳畔传来锐物破空之声,一道白光来势凶凶,白宛霜心里咯噔一下,有暗器!

这暗器的瞄准的方向,就是她跟丫丫二人,丫丫这么小,不可能与人结仇,那发这暗器之人要对付的人,只能是她。

白宛霜心头火起,她虽是仙,不能无故对凡人出手,伤人性命,可是现在是人家想要取她的性命,难道她还不自卫么,就算是她等会把这暗中伤人之人给切成十七八断,那是任谁也说不出她一个错处的。

白宛霜顺手在身上结了一个结界,把丫丫往怀里一搂,右手轻轻一拂,荷花广袖内一道劲风向着白光迎了过去,只听得“叮”的一声,白光被阻了一阻后,掉了个头向着发射之人射去。

伍小顺的对自己的飞刀信心可是极大的,他的飞刀快、准、狠,虽说比不得小李飞刀,可却差不了很多,做为一个二流的杀手,他硬是凭着这一手飞刀绝技生生冲上了一流。

为此他可是很是自豪,自认为只要他的飞刀一出手,那个娇滴滴的小妞儿还能躲得开去?所以在接任务时,他可是拍着胸膛下了军令状的,自他出道以来,用飞刀射杀之人无一人能生还,要是这娇滴滴的小妞儿真能躲开,那可真是见鬼了。

他哼着小曲儿漫不经心的跟着白宛霜,见到白宛霜行到人流较小的地段了,感觉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他手中寒光一闪,一道白光就射了出去,他心里美滋滋的想道,不出三息时间,耳边就会传来一道让人兴奋的痛呼声,那一百两黄金就到手了。

这可是一百两金子啊,自他出道以来,这一次是挣得最多的一笔了,也不知这小妞儿得罪了什么人,好好的大夫不做,要做死人,可怪不得他。他拿着那一百两金子要做什么呢,首先要做的是去小桃红那里宿上三宿,想想小桃红那美妙的身子,他就感觉到下身都有些紧了。

没等他想完,就见到自己发出的飞刀在半道上转了一个弯,朝着自己射来,那力道比起自己来更盛,若是射到自己身上,绝对能刺个对穿,他脸色一变,冷汗瞬间冒了上来。

他想躲,可这飞刀动没有给他时间躲,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飞刀射进了自己的心脏,他想喊,可是嗓子好似被谁堵住了似的,喊不出来,他以为会感觉到痛,可是没有,有的只是凉,好凉好凉,之后他就没有任何的意识了,不,倒下之前他还看到了那小妞儿笑一下下,那笑容闪着寒光。

白宛霜收起结界,拉着丫丫快步向前走,大约走出了两丈左右,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惊呼声,好似有人在叫:“啊……死人了。”

丫丫也听到了,她脸上一白,却乖巧的什么都不问,头也不回的跟着白宛霜步履匆匆的离开了东门大街,回到了白家医馆,一进门就看到墨倾城坐在她的房里。

“霜霜,听说你在路上遇刺了?。”墨倾城心急如焚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听到消息后他马不停蹄的赶到白宛霜遇刺的地点,白宛霜已不在那里,可他寻到了白家医馆,白宛霜又还没有回来,他不由得很是担心。

白宛霜示意丫丫回自己房间,等到丫丫离开后,她才认真的说道:“是的,对方武功不太高,但一手飞刀却很是厉害,若今天不是我,换个人,可能已经没命了。”

墨倾城虽然早已经了解了情况,可是现在听到白宛霜一说,还是心中一紧:“可知是受谁指使?”

白宛霜叹了一口气:“是受谁指引,我用脚趾头想都知dào

,在这天龙国,不,是整个中夏大陆,在救治你父皇之前,我与任何人都无仇无怨,救活了你父皇,损害了谁的利益,这人不用说你也知dào

。”

墨倾城一滞,是啊,他早该知dào

是谁的,救活了父皇,损害的是大皇兄的利益,大皇兄心胸狭窄,连他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都容不下,何况是素不相识的她呢。

他脸上一寒:“是我大皇兄!”

不是疑问,还是肯定,以他对墨千翎的了解,不管是谁,只要是阻碍他墨千翎登上皇位的,都是敌人,都是要除之而后快的。

她丝毫不在意,从她决定求傲正皇开始,她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局面,但看到墨倾城那么担心,她心里还是有些喜悦:“放心吧,在这中夏大陆,还无一人能是我的对手,像今天这样的人,哪怕来只军队,也伤不了我一根寒毛。”

可墨倾城还是放心不下,皱着眉头道:“虽说你武功高强,可若是来的是跟你一样的修仙者呢?”

白宛霜在心里嘀咕,修士她也不怕,她已是金仙,还怕区区修士?飞升期以下,谁能胜得过她,而仙嘛,未经允许不得私自下界,所以她的安全指数还是很高的,于是安慰道:“你就放心吧,在这凡界能奈何得了我的,屈指可数。”

墨倾城终于放下心来,展颜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好kàn

的弧度,好kàn

的眸子里亮晶晶的,流光溢彩,让天地都为之失色,把白宛霜看得呆了一呆。

“好kàn

吗?”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宛霜有些尴尬的收回目光,感觉脸颊有点烫,真丢人啦,这一万把年不知dào

见过多少美男子,都说容貌最佳的是狐狸,其中以青丘为最。

青丘的狐狸幻化成人后,个人都是极品,她见过青丘最俊的白宁,那是极品中的极品,可没有像今天这样失过态,而且还被人抓了个现行,她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我没在看你,哪个在看你了,看你还不如看我自己,我在想问题,想问题!懂吗?”

墨倾城了解的哧哧笑了笑,从善如流的道:“哦,想问题嘛,我知dào

。”

接着他又很不怕死的道:“那请问你在想什么呢?”

白宛霜狼狈不已,心里骂了自己几百遍,真是的,犯什么花痴啊,又不是没有见过美男子,现在好了,看把他得yì

的,于是干脆半死不理他,还在心底嘀咕道,有些人就是这样,越理他越得瑟。

107

墨倾城见白宛霜装死不接话,又再接再厉:“说嘛,你在想什么呢。”

白宛霜终于恼羞成怒曝走了:“滚!本人已死,有事不要找我,没事更不要找我!”

欧阳紫衣阴沉着脸坐在马车上,看着马车慢吞吞的行驶,心中万分火大,身上又臭又粘乎乎的,还伴随着一股子尿骚味,恶心死了,她一阵又了阵的干呕,却呕又呕不出来,照这个速度,啥时候能回府啊,她还巴望着早一点回府洗个澡呢。

她很不耐烦的催道:“快一点,你是个死人呢,慢慢吞吞的,这路上的蚂蚁都被你给驾的马车给压得死光光了。”

车夫刘二一脸为难和委屈:“回大小姐的话,不是小的故yì

要慢慢赶车,而是这路上的人实在的太多了,马车行得快了,怕是会撞到人……”

听得此言,欧阳紫衣心中的怒火终于爆fā

了,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掷了过去,怒骂道:“你还有理了,你这欺主的奴才,本小姐还说不得你了,好啊,真是反了天了,你们一个两个,都来欺负我,别人欺负我时,你们也不来帮我,看着我被那人贱人打,丢了丞相府的脸。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可是我丞相府的奴才,我奈何不了那贱人,还奈何不了你?我等回家后,本小姐一定会告sù

我爹爹,发买了你们都是轻的,乱棍打死才能出得了本小姐一口恶气。”

“啪”,一声脆响,茶杯落在了刘二的后脑勺上,刘二吃痛之下,条件反应般的反手捂着头,血和着茶水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刘二痛歪了嘴拧着眉头敢怒不敢言,同时眼底还有深深的担忧得害pà



今天大小姐被那女子捏住了手,他们没有上前求助,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能,那个时候自己好似被人定住了似的,全身连一个小指头都动不了,相信别的人也是一样,若是丞相偏听偏信了大小姐的话,真的把自己乱棍打死,自己也无生活可寻,不得不死。

不一会儿,刘二的背上就红了半边,看起来触目惊心,点绿低眉顺目站在一旁,生怕欧阳紫衣的怒火烧到了自己身上,她离欧阳紫衣最近,闻了这么久的臭味,现在又见了这么多的血,早就恶心欲呕。

她看了看坐在车辕上捂着头的刘二,又偷偷的飞快的瞟了一眼欧阳紫衣,见她又有发怒的迹象,再想想欧阳紫衣的话,不由得升起了一种同命相怜的悲哀,见刘二还没有动,生怕欧阳紫衣再次拿东西砸他,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低声喝道:“刘二,你还不快驾车,小姐可是等急了。”

刘二低声应了,扬起马鞭虚空甩了一下,马车又行了起来,他怕再被打,被大小姐打了,也是白被打,大声吆喝起来:“让开,速速让开,这可是丞相府的马车,不想死的速速让开。”

他本不想这么做,这样会影响到丞相府的声誉,但现在他可是顾不得了,名声是丞相府的,性命可是自己的,若自己不快点赶车,说不定大小姐真会打死自己,还是保命要紧。

马车风驰电掣般的一路狂驶,行人听到吆喝声,看到马车像是疯了般的行来,个个大惊失色急急逃窜,人们躲避不及,掀翻了路边无数摊子。所过之地,无不鸡飞狗跳,可又能怎么样呢,没听到人家说是丞相府的马车,速速让开么。丞相府呢,路上的行人要么是升斗小民,哪怕有那些个身份显赫的,只要不是皇亲国戚,还能显赫得过丞相府么,只得自认倒霉了。

欧阳紫衣丝毫不在意,她本就是娇纵蛮横之人,她只要结果,不管过程,哪怕真撞死了人,区区贱命,不过赔上几十两银子,她根本就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这马车最好是会飞,能马上飞到家,她恨不能马上把这身臭气熏天的衣服给脱下来,再淋个浴,把身上的脏物洗干净,真是想想就恶心。

马车驶进丞相府,欧阳紫衣火急火燎般的冲进净房,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一身舒爽了,换上干净的衣服,她连头发都等不及干,披头散发的冲向欧阳礼的书房,爹爹今日沐休,她知dào

,爹爹肯定在书房,她等不及了,她一定要让今日跟着出门的那些个奴才好kàn

,也一定要让那贱人不得好死,让她知dào

,得罪了她欧阳紫衣的后果是多么的严重。

“小姐,书房重地,未经相爷许可,您不能进去,小姐,求求您,您真的不能直去……”,守在书房外的小厮欧阳春阻拦不成,急得都快哭了,恨不能给她跪下,只求这小祖宗停下来。

他是欧阳府的家生子,本叫林春,自小就在欧阳礼身边侍候,自是忠心耿耿,欧阳礼为了让他对自己更加忠心,赐了他姓欧阳,更名为欧阳礼,自此之后,他对欧阳礼更是忠心了,成了欧阳礼的核心心腹,每次欧阳礼在书房时,守在外面的都是欧阳春,很多欧阳礼不方便出面做的事情,都是交由欧阳春去做的。

没等欧阳春给欧阳紫衣跪下来,欧阳紫衣就一脚踢了过去,正好踢在了欧阳春的膝盖上,欧阳紫衣力qì

不小,踢得欧阳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就这么一会儿,欧阳紫衣已经冲进了书房。

如她所料,欧阳礼正坐在书桌前看公文,见她进来,正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平静的眸子里隐藏着一丝被人打扰的怒火。

欧阳紫衣见到欧阳礼这幅表情,心知爹爹肯定是烦她不请自来打扰了他办公,爹爹的规矩她不是不知,可今天她实在是气极了,想起之前的委屈,她红了眼睛,扁了扁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爹爹,女儿不是故yì

要来吵您的,只是女儿今日实在是委曲极了,女儿今日在外面被人打了,骨头都差点被捏断了。”

说着,她把被捏得青紫的手腕伸了过去:“爹爹您看,那个女人明知我是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却还是对女儿动了手,她、她、她……”

108 丢到姥姥家

看到自己女儿如凝脂般的手腕上有着五个黑紫的手印,欧阳礼怒火中烧,他的女儿再不好,自有他来教xùn

,别人那是碰都不能碰的,这人如此嚣张,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教xùn

她的女儿,那是打他的脸,打丞相府的脸。

欧阳礼见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心疼的拍了欧阳紫衣的背,为她顺了顺气:“她什么?那人还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气愤?”

“哇……”这一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欧阳紫衣之前还只是抽抽搭搭的呜咽着,现在就是如下了倾盆大雨了:“爹爹,今日女儿在人前出了大丑了,女儿居然,居然,呜,女儿真是没脸说啊,那女人是个大夫,不知dào

她做了什么手脚,反正她走了后,女儿好好的,居然大小便失禁了,现在只怕是整个京城都知dào

了,都在笑话女儿,女儿根本就没脸见人了,爹爹,女儿可怎么?”

欧阳礼差点跳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

欧阳紫衣却只是一味的哭泣,再不开口了。

欧阳礼回过神来,不禁有些疑惑,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大小便失禁,真是那大夫造成的吗?哪家的大夫如此厉害?别人信不信他不知dào

,以他这几十年以来的见识,他是不相信的,莫非是毒?

欧阳礼满腹心思,可欧阳紫衣却只知dào

哭哭啼啼,被她哭得烦了,便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哭什么哭,你爹我还没死呢,快点给我一一道来。”

“啪”,一声脆响,欧阳紫衣脸上一疼,她捂着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礼,连哭都忘了哭。

欧阳礼气得眉头都竖了起来,在人前大小便失禁,可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若此事被人知晓传了出去,她欧阳家的脸面何在,他就这么一个嫡女,自小锦衣玉食的养着,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嫁入皇家,能成为一国之母的。

他能做到一品丞相,已是位高权重,不可能再更上一层了,自古以来,不知出了多少代皇帝被外戚专政,皇帝不过是个傀儡的典范,他虽有狼子野心,却也不敢谋朝篡位,只有只有他的女儿做了皇后,生下的儿子做了太子,将来再承了帝位,才能实现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野心。

说来也怪,他相府嫡子庶子一大堆,女儿却就只有这么一个,幸好是个嫡女,配皇子是绝对配得上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的梦想是肯定对实现的,可现在出这样的事,若是传了开来,还有哪个皇子愿意娶紫衣,紫衣今天大小便失禁,可不只是失仪那么简单,看来,他得早下决断了,对,趁着事情还没有传开,他马上进宫请皇上赐婚!

欧阳礼一下就站了真情为,拨脚就向外面走去,却又被欧阳紫衣拉住了衣袖,欧阳礼眸子一寒,这个没用的女儿,欧阳府的脸都被她给丢光了,若是还有别的女儿,他真是想打杀了她,可他偏偏没有,真真是越想越气,他很不耐烦的忍着满腹的怒火问道:“紫衣你还有何事?”

欧阳紫衣被欧阳礼那满是寒意的眼神给吓住了,她下意识的松了手,心里想道,爹爹听了自己被人欺负了,如此的生气,可见自己在爹爹心里是相当重yào

的,想到那贱女人肯定要倒霉了,心里就一阵爽快。

若是她再加把火,爹爹是不是更加生气,会不会让那贱人更倒霉一点,最好是爹爹派了死士去杀了那贱女人,看她连命都没有了,还怎么去勾引倾城哥哥。

她根本不知dào

,欧阳礼已经有了弃她之心,只是欧阳礼没办法,若不是欧阳礼没有别的女儿,她的后果堪忧,还尤自在那里絮絮叨叨:“爹爹,那女人据说是白家医馆的大夫,她在打女儿之时,女儿已告sù

过她,女儿是丞相府的嫡出小姐,可她还是打了女儿,还对女儿做出如此之事,让女儿出了这奇天大丑,她根本就是不把爹爹您放在眼里,才会让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丑,他是在打爹爹您的脸啊。还有,今日那女人在打女儿时,跟去的奴才一个个就在那里看着,任女儿被人欺负,也不过来帮忙,爹爹,您一定要为女儿出这口气。”

欧阳礼已很是不耐,听得此言更是大怒:“真的如此?简直岂有此理!我丞相府居然出来如此奴才,见着主子被人欺负却不上前帮忙,要他何用,来人!”

欧阳春兢兢惊惊的走了进来,躬身道:“老爷。”

欧阳礼气得吹胡子登眼睛,他阴沉着脸道:“去查一下,今日是哪些个奴才跟随小姐出门,全部都给我乱棍打死了,他们的家人一并连坐,全部打出府去,永不录用。”

欧阳春恭声应道:“是,小的这就去办。”

欧阳紫衣心里一喜,顿时喜笑颜开:“爹爹,您真好,女儿这就出去,不打扰爹爹办公了。”

欧阳礼待欧阳紫衣走后,换了件衣服就进了宫。

陈福安猫着腰探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神情庄重的傲正皇,轻声道:“皇上,欧阳丞相求见。”

傲正皇正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听得欧阳礼求见,又看了看桌子看堆着如山般的奏折,叹了一口气:“准!”

欧阳礼走进勤政殿,跪下磕了个头:“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傲正皇抬起头看了一眼欧阳礼,一边批阅奏折一边说:“免礼,欧阳爱卿今日沐休不在家好好休息,来此所谓而事?”

欧阳礼恭敬道:“皇上,微臣今日是想向皇上求个恩典,臣之小女今年已及笄,小女向来顽劣,怕人家看不上,不好找夫家,故想请皇上为小女赐婚。”

傲正皇放下朱笔,爽朗的笑了知:“爱卿家的女儿是哪紫衣吧,她又哪里顽劣了,朕记得可是端庄大方,美丽动人呢,既然爱卿舍得许人,朕很喜欢,不如做朕的儿媳妇吧,朕的几个儿子,爱卿你看上哪个,随你挑好了。”

欧阳礼受宠若惊,连忙跪下磕头道:“皇上,这可使不得,臣这儿子哪里配得上皇上,还随臣挑,可不得羞死臣,若是皇上看得起小女,那就请皇上指婚吧,不管是哪个皇子,都是是臣高攀了,皇上厚爱,臣之小女才能有此福份,呵呵……。”

傲正皇正有此意,大皇子已有正妃,以欧阳紫衣的身份和欧阳礼的权势,配倾城还是配得上的,记得之前那小姑娘可是一直追在倾城后面叫着嚷着要做他的妃子的,现在欧阳礼既然这么说,那就赐给倾城吧:“小福子,笔墨侍候!”

109 祸水东引

欧阳礼听得此言,脸上刷的一下血色全无,他从来都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恼自己,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前不久皇上想为三王爷赐婚,想把紫衣赐给三王爷,而自己因着到处都在传三王爷不举,为了不让紫衣嫁给三王爷,可是拒了婚的,他本来想着皇上失了忆,忘了这几年的事,肯定不会记得自己拒婚的事,定同意给紫衣赐婚。

现在皇上也的的确确没有记起来,可是、可是他怎么这么笨,居然忘记了这一点,不管皇上记不记是自己拒过婚,现在自己请皇上赐婚,以皇上对三王爷的喜爱,那是绝对会再次把紫衣赐给三王爷的。

现在可怎么办,三王爷那里紫衣是万万不能嫁的,现在皇上都要写圣旨了,圣旨一下,紫衣不嫁也得嫁了,怎么办,怎么办,能有什么办法能让皇上打消这个念头呢。

他这边在这里心思电转,傲正皇却兴致盎然的提起朱笔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欧阳丞相府中嫡长女欧阳紫衣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朕躬闻之甚悦。朕之皇三子墨倾城……”

“皇上,皇上且慢!”欧阳礼见皇上手中的朱笔龙飞凤舞,越写越快,急出了一身汗,他再顾不得许多,也顾不上稍候皇上会不会治他个大不敬的罪名,急急的开口道。

傲正皇住了笔讶然抬头:“爱卿有何要事?”

伴君如伴虎,他向来都知dào

,现在,他若是一个应得不好,怕是会祸害了一家子人。

欧阳礼额头上渗满了汗珠,颗颗都有黄豆大小,可他却连擦都不敢伸手去擦,他努力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是真诚,:“皇上,紫衣能得皇上青眼,是紫衣的荣幸,臣很是感激您为紫衣赐下的这门婚事。但三王爷是人中龙凤,臣之小女紫衣生性顽劣,且自小骄纵蛮横,实上是配不上三王爷,做不得三王爷的正妃,皇上如此为臣,臣是万万不敢欺瞒皇上,还请皇收回成命。”

傲正皇笔下一顿,笔尖的一滴朱砂滴在了明皇的绸缎上,好好的一卷圣旨就这么费了,傲正皇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礼,欧阳礼这是在做什么,要请旨为他家闺女赐婚的是他,现在满口谎言巧言令色推托拒婚是还是他,莫非他真当他家的那个啥欧阳紫衣是仙女下凡,自己家的倾城都配不上他?

他的眼神慢慢深邃,皇者的气势随着怒气一下子散发开来,傲正皇自是不曾察觉,他心中燃烧着一把怒火,这把怒火随着欧阳礼吐出的一个又一个的字,一丝一丝的加深,好似发怒的大海,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都说冲动是魔鬼,一个人在冲动之下,很容易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事业,他是皇帝,虽然说这天下都是他的,这天下的人都是他的奴才,他想发火就发火,想骂人就骂人,这都是他的权力,可他是明君,不是昏君,他不能让底下的臣子们凉了心。

片刻后,他淡淡的开口道:“欧阳爱卿,朕认识了你这么多年了,从朕当皇子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四十多年的时间了吧,对于你,朕不说百分百的了解,但也相差不远了。你刚才那番话,朕是一个字儿都不信,不想朕的怒火冲你发出来,你就给朕老老实实说真话,朕的怒火你随不起。”

“这些个假话,朕听了四十几年,听都听厌了,朕不想跟你计较时,任凭着你用一套又一套餐的假话来糊弄朕,朕都当做逗个趣儿,一笑而过,从不计较。但当朕无法再容忍,不想逗趣儿,动了真格的时候,劝你还是说真话的为好,圣旨可不是这么好抗的,你也当不起抗旨不尊的罪名。你一家老小一百三十八口人,一百三十八条鲜活的性命,你绝对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当一颗又一颗大好的头颅被砍了下来,他们怪的只会是你,会怪你不识抬举,朕给你一盏茶的时间,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欧阳礼额头上的汗珠子一颗又一颗的滴落在地,耳边傲正皇的声音一句句的传了过来,他越听心越慌,傲正皇平时都比较温和,但再怎么温和,他也是一国之君,也有着一国之君的威严和霸气。

他们不管在别人面前如果的威风,到了傲正皇面前,都会流露出一种敬畏之情,让人们不由之主的紧张,让人们充满了仰望、尊崇之意。

但很少有象现在这样,让人腿脚发软,仿佛在空气中有一层无形的威压,让他连头都抬不起来,让他打心里、从骨子里升起了一种要五体投地般的去膜拜他的感觉。

衣裳瞬间就湿了两层,粘糊糊的很不舒服,从额头上流落下来的汗水糊住了眼睛,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却始终不敢伸手去擦,他知dào

,皇上这是真的生气了。

他真是被紫衣给气坏了,才会在冲动之下跑进宫请皇上赐婚,却丝毫都没有想起来,皇上绝对会把紫衣赐给三王爷,若是他想起了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来的。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事情做都做出来了,他不想死,他的梦想还没有实现,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怎么样才能把此事圆过去,还能让皇上的怒火在他身上烧得少一些。

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才好?

他的脑海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一念之间已是转了七八个念头,却一个又一个被他否决了,不若实话实说吧,这是有证可查的,他做为一个父亲,为了女儿的幸福抗了这旨不为过,想来皇上得到这个消息只顾着震惊和心疼或气愤,怕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向自己发火了,这一招祸水东引,不可谓不漂亮。

啧啧!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看傲正皇得知他看重的三王爷是个房事无能之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欧阳礼打清了主意,他不着痕迹的伸出手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劲一扭,挤出了几颗眼泪,哽咽着说道:“皇上,臣、臣这也是无奈之举,还请皇上恕罪。皇上因之前的病情,而不记得很多事情,自然也忘记了三王爷不能、不能做那房中之事,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是不舍得、不舍得让她……”

200 你说谎

“什么?”傲正皇自椅子上跳了起来,他疾言厉色道:“你说谎!”

欧阳礼偷偷抬起头,成功的看到傲正皇的脸色因为那句“三王爷不能行房中之事”而瞬间惨白,他心里升起一种别样的痛快,报复到并从心理上打击到了一国之君,让他兴奋得灵魂都有些颤抖。

但他一向喜怒不形与色,自是半点都不曾流露出来,他不敢多看,飞快的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嗑了一个头:“皇上,臣不敢妄言。”

傲正皇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欧阳礼,你放肆!朕别的事情可以容忍你,甚至你一次两次欺骗于朕,朕都不跟你计较,可朕绝对不能容忍你为了让朕不怪罪于你,而来造朕的儿子的谣来,什么朕的儿子不能行房中之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气得一袖子扫在案桌上,随着劈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奏折乱七八糟的掉了一地,他心

里有一团火,烧得他快要冒烟了,怒极反笑道:“欧阳礼,看来平素是朕太过放纵你们,是朕对你们太好了,好到可以不把朕这个皇帝、朕的皇子们不放在眼里,好到忘了君臣之别,你真当这天龙国少了你欧阳礼就要亡了,这个天就要翻了,朕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嗯哼?”

一声轻哼,听在欧阳礼的耳朵里,却像打了个炸雷似的,他的身子猛地缩了缩,却发xiàn

身子跟根煮熟了的面条似的,软得连跪都跪不稳,他几乎是五体投地般的匍匐在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微臣惶恐之极,哪怕皇上再借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造三王爷的谣,这可不是臣说的,而是太医院的年太医说的,皇上您之前也是知dào

的,只不过皇上大病之后,把这事儿给忘了。”

听得此言,傲正皇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用力扶住椅子扶手的手骨头咯吱咯吱的一阵脆响,指尖都被捏得泛白,他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道:“此事当真?”

不得不说,他是相当会看眼色的,不然也不会三十几岁就当上了一国丞相,至今为止,已在丞相这个位置上稳稳当当的坐了十多年了,见到傲正皇神色有些松动,他当即斩钉截铁说道:“此事当真!此事是真是假,皇上召年太医一问便知。若臣有半句虚言,当天打雷劈,永生永世坠于阿鼻地狱,受拨舌之刑。”

傲正皇身子软了软,跌坐在龙椅之上,一时之间,他仿若失了全身的力qì



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倾城好好的,怎么可能就不能人道了,一定是有人见倾城太优秀了,对他是各种的羡慕嫉妒恨,对会想方设法的抹黑他。

木秀于林,风必催之,对,一定是这样了,他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失去的力qì

又瞬间回到了身上:“来人,宣年正!”

李成安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傲正皇,依旨去宣年正,他心里也打着鼓,他也是知情人,若是皇上知dào

了他知情不报,后果会是怎样,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在想下去,只盼着皇上看在他侍候了他五十来年的份上,能饶过他。

傲正皇一动也不动的盯着欧阳礼,盛怒之下的傲正皇,就像一把出鞘的宝剑,任谁都不敢拭其锋芒,哪怕靠近一点点,都会被割伤,都会体无完肤,那皇者的气势随着怒火施放开来,好似厚重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呼吸不过来。

欧阳礼的额头贴在地上,把自己的姿态放低,再放低,几乎都要低到尘埃里,他后悔了,深深的后悔了,都说皇帝乃是九五之尊,那种扑面而来的气势,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割得他生疼,疼的不是身体,疼的是灵魂。

可他愈发疼得厉害,心中那个取而代之的梦想就越加的坚定,同样是人,为何他傲正皇就能享shòu

众人的尊敬和膜拜,为何他就要匍匐在地的对他卑躬屈膝、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摇尾乞怜。

老话说,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他傲正后地的祖上还不是抢了前朝的江山,才成就了今日天龙国,今日的傲正皇,傲正皇的性子太过温和,若是让他做皇帝,他一定会比傲正皇做得更好,开疆阔土,合并天龙、青蒙、西海、东林四车,一统整个中夏大陆……

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实现,他还年轻,还不到五十岁,他的人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着急,现在最重yào

的是,能安然的度过这一次的危机,他很好的收拾起心思,眼底闪过隐忍,总有一天,这一切都会倒过来的,到时候,他会让傲正皇的子孙后代一一的把今日及以前的一切一切还回来。

“皇上,年太医到了,正在门外候见。”一声通传,打断了欧阳礼的遐想,把他拉回了现实之中。

“宣!”傲正皇握着扶手的手紧了紧,说到底他还是有些紧张的,而且他还觉得这个场面有些熟悉,仿佛他之前曾经经lì

过。

有些微胖的年正躬着腰走了直来,熟练的跪下磕头:“微臣年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傲正皇无心和他寒暄,直切主题:“年正,朕问你,三王爷不能人道,是不是你所言?”

年正哪怕已经经lì

过一次这样的场景,尽管在来的时候已经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却还是心虚的打了个哆嗦,随即又强迫自己不要害pà

,不要发抖。

欺一次君是死,欺两次君也是死,反正已经欺过一次君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再豁出去一次吧:“回皇上,此话是臣所言,臣也只是实话实说。”

傲正皇只听到心里“碰”的一声,希望破碎了。

他瞪大双眼,直直的望着年正:“年正,你抬起头来,看着朕,再说一遍!”

年正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他知dào

,最最重yào

的时刻到了,若是等会他被皇上看出了破绽,那他一大家子几十口人,就全完完了,所以,不管怎样,为了家人,这一关他一定要过,他一定不能被皇上看出一星半点,以皇上的精明,哪怕有一点点疏忽,也足以看出此事的真实性。

111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各位大大们,不好意思,从头昨天把章节名发错了,是110章,被发成200章了,请大大们见谅!

敛了敛心神,年正抬起头,谨小慎微又平静的望着傲正皇:“皇上,三王爷不能人道之事,确是出自微臣之口,可微臣也只是实话实说,若皇上要以此而治微臣之罪,臣愿接受任何惩罚。”

傲正皇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有些人是越愤nù

越冷静,他就是这种人,不然为何他能在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能坐上皇帝的宝坐,他突然了悟了,自己乃一国之君,跟个臣子生气,那是掉价!

说好听一点是臣子,说不好听一点,是奴才,自己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若是奴才做了什么让自己不喜的事,触了自己的逆鳞,处置了就是。

自己之前是钻了牛角尖了,想通了这点之后,他平静了,虽然如此,也需得告sù

年正以及所有的奴才们,自己这样做的理由,自己是明君,容不得他人诟病。

他平静无波的开口道:“年正,什么叫实话实说?你做为一个医者,莫说是当朝皇子,哪怕是一个普通百姓,既然选择了相信你,那你做为医者有义务为自己是患者保密,这是为医者的本份,你可做到?相反你不仅不为病人保密,还大肆宣传,弄得人尽皆知,你医德何在,既然你做不到,失了医者的医德,那你也不配为医者。”

看着脸越来越白,又面露羞愧之色的年正,傲正皇心中一阵畅快,可这远远不够,他没有停顿,接着说道:“为医者无医德,此罪一;罪二,三王爷乃是皇子,身份高贵,你既然做了我天龙国的臣子,当视他为主,主人家的是非又岂是你可以道的,这个道理你难道不知?哪怕是在你自己家里,若是有奴才乱道主子的是非,怕也是全家都要乱棍打死了丢出去吧,你藐视皇族,此乃大罪,抄家灭族都不为过,朕素来不是那嗜杀之人,不连坐你之族人。来人,脱去他的官服,打入天牢,抄家后,他家中男丁流放三千里,女子充做官妓,他之后代,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年正瘫倒在地,他旁的声音再也听不到,只要皇上那句“抄家、流放、女子充做官婢、后代永世不得为官”像是魔音入耳般的一直在他的耳朵里环绕,他就像是一个失了魂的人一样,就连侍卫冲上前来,除了他的官帽,脱了他的官服他都不知dào

,直到侍卫叉着他出去,到了殿门口,他才惊醒过来,他开始挣扎起来,嘴里叫道:“皇上饶命啊,皇上……”。

侍卫见怪不怪的抽出自己的汗巾,粗暴的塞到他的嘴巴里面,拖着他快速离去,只留下一地的“唔唔……”声。

一个侍卫厌恶的看了他一眼,鄙夷的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声音随风飘到年正的耳朵里,他身子猛的一震,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当初做下此事时,早就知dào

会有今天的结果,有道是天做孽,尤可活,自做孽,不可活,他是自做孽啊,皇上没有诛连他的族人,已是仁慈,自己还求什么呢,想到此处,他不再挣扎,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跟着侍卫向天牢而去。

欧阳礼眼观鼻,鼻观心的跪在殿中,皇上雷厉风行般的处决了年正,现在轮到他了,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于他。

傲正皇冷冷的望着头贴着地,仿若虔诚无比般的欧阳礼,他一直都知dào

,欧阳礼是有野心的,可他再怎么有野心,他的官做到了丞相,就已是到头了,再也不能向上升了,已是一品丞相,还能升到哪儿去,于是他把心思动到了他的儿子们身上,他想要让他的血脉坐上这把龙椅,想让这天下在不知不觉中姓了欧阳。

自己当然不会让他如愿以偿,他仰仗的不过是他的嫡女欧阳紫衣,哼!

欧阳礼哪怕趴在地上,也感觉到傲正皇的目光尤如实质般的落在他的身上,让他如芒在背,他着在里面有衣服已湿了两层,粘乎乎的很是难受,可皇上硬是不开口,那好比被人掐着脖子,上又上不来、下又下不去的感觉更是难受。

终于,傲正皇好比猫戏老鼠般的玩腻了,才凉凉的道:“欧阳礼,朕念你是老臣子了,不想跟你过多的计较,就从轻发落吧,罚俸三年,官位不变,但从一品降至二品,至于欧阳紫衣,嗯……”

欧阳礼听到罚俸三年,官位不变,但从一品降至二品,心中一松,抗旨的大罪,这样子的确是很轻了,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可这气还没有喘完,又听到皇上说至于紫衣,那口气又被吓回去了,还岔住了,岔了气那是相当难受的,但在这么庄严的地方,他又不敢咳,忍得那叫一个相当可怜,身子像是打摆子一样哆嗦个不停,脸都胀成紫色了。

傲正皇自是不知dào

他岔了气,但见欧阳礼一直都在打哆嗦,以为他是害pà

,心中自己是畅快无比,现在知dào

怕了晚了,等会听完朕的话,相信你哭都哭不出来,他沉吟一会道:“至于欧阳紫衣,朕最近身体总是不好,就让紫衣为你戴罪立功,去皇觉庵为朕祈福吧。”

什么?让紫衣去皇觉庵祈福?那紫衣这辈子不是毁了?欧阳礼心中在呐喊,紫衣是他的希望,去了皇觉庵,他的希望就破碎了,难道他还能老蚌生珠,再生一个女儿出来?

“碰”欧阳礼心中的弦就这么断了,震得他心里破了七八个大洞,他仿佛都听到了血在嘀嘀嗒嗒的流个不停,他茫然的抬起头,机械般的说道:“臣谢主隆恩。”

傲正皇曲起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子不耐的说道:“行了,就这样吧,明日朕要听到紫衣已经皇觉庵为朕祈福的消息,朕累了,你下去吧。”

欧阳礼真的知dào

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疼啊,真疼,自己砸得

,再疼也得自己受着,都是紫衣不争气啊,也怪自己,为何生了这么多,偏生只生出来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再多上那么一个女儿,今日

自己也不会如此被动。

112 伤心

他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在书房发了半天呆后,他挥挥手让手下人把紫衣直接送上了皇觉庵,他连送都没有去送一下,若是现在紫衣出面在他的面前,他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让冲动的事情出来。

就在这么一天之类,他就好似老了十岁似的,不过,老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只是让紫衣去祈福,并不是说让她去做姑子,那紫衣就还有回来的一天,那就还是有机会的。

而被自家护卫押送着去皇觉庵的欧阳紫衣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为何爹爹进了一趟宫,皇上就派自己去祈福了,说得那么好听是祈福,说不好听一点就是罚她去带发修行,修什么行啊,她又不是姑子。

她哭过闹过,可是以往疼她爱她宠她到骨子里的爹爹却就当她不存zài

似的,连头都没有冒一下,到最后,她居然被侍卫给绑了起来,扔上了马车。

看着欧阳礼蹒跚离去的背景,傲正皇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语。

李成安彷徨不安的在殿安走过来走过去,半响后,他狠了狠心,如壮士断腕般的决绝的走进殿,在傲正皇面前跪了下来:“皇上,奴才有罪,请皇上责罚。”

傲正皇叹了一口气:“小李子,你有什么罪?”

李成安心里一喜,皇上还肯理他,证明皇上还是愿意用他的,他内疚得不行:“皇上,之前您昏迷了好几个月,三王爷急得不行,后来请了宫外白家医馆的白大夫,治了差不多两个月才治好,可您醒来后,却忘了这几年的事,白大夫说您以后要保持心态平和,不能大喜大悲,以前的事,若是一些不好的事,忘了就忘了,就不要再告sù

您了,免得您听了后,一激动气愤之下,身体受不住又昏迷了,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就再也救不回了,所以三王爷就交待大家,以前的事,只要是不好的,都不许跟您说,奴才这也是为了皇上你的龙体,才不跟您说的,不是故yì

要瞒着您的,请皇上不要再生气,这也是三王爷的一片孝心呐。”

傲正皇脸上浮起一片悲哀:“小李子呐,你说的,朕都懂,朕也不是气你,更不是气倾城瞒着我,只是,那是朕的儿子呐,朕最最看重的儿子,他不能房事,生不出子嗣,那如何、如何……,唉!”

李成安自己是个太监,如何不能理解这切肤之痛,他满嘴苦涩,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可他同时也是一位父亲,他有心想说点什么,嘴唇动了动,却又不知dào

要如何去安慰这位伤心的父亲。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道:“皇上,奴才想起来了,奴才的老家,听闻以前也有一人不能房事,寻了无数大夫看过,都不曾看好,在当地无人肯嫁。因其是嫡子,又是三代单传,后来他父亲咬咬牙给其买了一个丫环做了妻,可怪就怪在娶妻之后,他又自己好了,后来还一年抱两,生了两个大胖儿子,说不定,三王爷娶妻之后,也会跟奴才老家这人一样,自己好了呢?”

傲正皇听得眼睛都直了,他“噔”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道:“此事当真?”

李成安见皇上如此激动,当下斩钉截铁地道:“此事当真,皇上,奴才万万不敢期瞒与您,此事在奴才家乡人尽皆知,皇上可派人查探就知。”

傲正皇一扫之前的颓废,“哈哈哈”大笑三声,大声道:“天不绝我儿也!”

他叠声道:“小李子,你还跪什么跪,还不快起来,给我宣礼部尚书。”

李成安一骨碌爬了起来,喜笑颜开道:“皇上有旨,宣礼部尚书丘少林即刻晋见……”

半个时辰后,丘少林形色匆匆的进了宫,他一肚子的莫名其妙,他是管礼部的,现在一无外臣晋见,二最近也无皇子要成婚,公主下嫁,皇上好端端的宣他干嘛?咦,难道是前个月以前皇上让他为三王爷先正妃之事?可据说皇上不是失忆了吗,按理说应是不记得此事了,不然皇上早找他了,可现在过了好几个月皇上都没找他,这个时候宣他,到底所为何事呢?

“臣礼部尚书丘少林,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少林进得大殿,利索的跪下叩首行礼。

“免礼,爱卿快快请起。”傲正皇放下手中朱笔,和颜悦色道。

丘少林起身,见皇上如此愉悦,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疑惑的问道:“皇上,今日召臣来此,可是有事要吩咐臣去做?”

傲正皇点了点头:“爱卿所言极是,朕这里正是有一事要请爱卿帮忙啊。”

丘少林更加纳闷:“皇上此言,真是折煞微臣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为皇上做事,乃是为臣的本份,可当不得皇上一句‘帮忙’,皇上有事尽管吩咐,臣自当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傲正皇满yì

之极,心里道,这才是为人臣子应该有的样子,若是人人都像他一样,朕该省多少心呐,想到此处,不由得丘少林越发的满yì

:“今日召爱卿前来,确有一要事要让爱卿去做,朕之三皇子倾城,已到适婚之龄,朕已问过钦天监,下月十八日日子最好,还请爱卿多费费心,帮他办场选妃晏。”

丘少林面上不显,心里面却已是苦如黄连,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皇上叫他来,果真是为了三王爷选妃一事。

他想了想,推托是不可能的,他可没有这个能力去抗这个旨,都说皇上失了忆,现在想来应该是真的,若没有失忆,现在就不是这么问了,而是直接问自己三王爷选妃之事办得如何了,而不是要他去为三王爷办选妃晏。

这可怎么办,上一次皇上说为三一会儿赐婚,众位大臣们有的说自己的女儿品德不端,有的说自己的女儿长得丑,更有甚者明明自己的女儿没有订亲,却硬是说订了亲,回去就把自己的女儿许配了出去。

113 烫手山芋

丘少林的眉头都愁得打了结,这差事可真是个烫手的山芋,扔又扔不得,吃又吃不下。

若是三王爷的事情没有传得人尽皆知还好,只要放出风声,想要嫁进三王府的姑娘大把大把,可是现在整个天龙国人人都知dào

三王爷不举,都知dào

三王爷是永远都够不上那把椅子了,还有哪个人家愿意把家里的姑娘嫁过去,不怕得罪了大皇子吗?

以大皇子的心性,只怕是他坐上金龙椅之日,就是三王爷的死期,又有哪个人愿意自己家的姑娘去送死,送的还不是她一人的性命,而是一家子的性命。

“皇上,嗯,这个,那个……”丘少林的脸皱得跟个包子似的,可偏生又不知dào

皇上倒底知不知dào

这回事,不敢直说出来,张了半天嘴,却跟便秘了一样,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傲正皇见到丘少林那纠结的模样,心里不是个味儿,自己的儿子,那是怎么样都好的,向来都只有自己儿子挑别人的份,往常不管哪个儿子有意要娶妃纳妾,那些个名门淑女们不是趋之若鹜,一窝蜂的扑过来,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有礼部那些个臣子们,往常皇子公主们成婚,人人削头了脑袋都想要讨个差事好分一杯羹,可现在,看看礼部尚书那个样子,好像死了老婆一样死了爹一样,傲正皇眉毛一坚,冷哼了一声。

丘少林心头一震,顿时噤若寒蝉,侍候皇上这么之年,只要轻轻哼一声,他就能知dào

皇上那是高兴还是生气,现在明显皇上是不高兴了,还是极度的不高兴,他不敢再推托,一骨碌的跪在地上:“皇上,臣领旨。”

傲正皇心里的不满少了一些,他也知dào

,选妃宴之事,丘少林的难度的确很大,他沉吟了一下,转头吩咐李成安:“小李子,为朕拟旨,着七品以上的列位臣工在下月十八日带上家中适婚女子进宫赴宴,民间的适婚女子,品性容貌姣好者,一并给予进宫赴宴的资格。”

听到此言,丘少林心里尤如搬开了一块大石头,有皇上的圣旨,他的工作好展开很多啊,他欢欢喜喜的谢恩出宫了。

圣旨一出,整个天龙国好似一滴冷水滴进了热油锅里,顿时起了轩然大波。

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很多头脑灵活的人们脑袋的瓜子转几转,就都想到了办法。

要说最近什么生意最好,只怕十个人就能有十一个人能告sù

你,是冰人,喜铺生意最好。

墨倾城得知消息,已是圣旨下达之后的第四天了,他闭了个小关出来,正准bèi

去皇宫探望一下傲正皇,却正好听见肖管家义愤填膺的正在跟墨一还有其它几个墨家卫以及和个心腹幕僚一起吐槽。

他现在听力比起以前来,又好了不少,隔着差不多有二十米,就听到肖管家在说:“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说我们王爷及冠之后一直不娶妃,是因为不能那个,明明我们王爷是洁身自好好不好,现在到处传得风言风语的,现在一听皇上要给王爷选妃,居然个个匆匆忙忙的都把家中的嫡女往外嫁,生怕嫁进咱们王府就守了活寡。”

墨一也是一脸激动,手舞足蹈的道:“就是就是,我心里那个气啊,刘总兵家的闺女,嫁了个什么人啊,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哪里比得上咱家王爷啊,还有那个肖将军家的姑娘,嫁过去了才知dào

,姑爷是个病秧子……”

平时文质彬彬、温润如玉般的刘师爷也跟吃了一斤干辣椒一样,怒气冲冲的说:“你说他们要是有本事把家里的闺女都嫁完了,本师爷倒是佩服了他们了,可你说,他们这是做的什么事儿啊,家里只有一个嫡女的,都嫁了只留下庶女,家里,有几个嫡女的,把漂亮的嫁了,留下的都是些容貌不佳的,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啊,咱们王爷又不是取不到老婆,哪怕他们把家里的闺女一溜儿都带进宫,咱们王爷看不看得上还两说呢,哼……”

其它几个都在附和:“是啊,是啊,咱们王爷眼光都高着呢,看得上他们家的那些个歪瓜裂枣才怪呢,真是丑人多做怪。”

墨倾城越听脸越墨,刚刚晋了一个小境界的心情被破坏得彻底,他抬起脚正要走了过去,又听到墨一在说了起来,想了想又把抬起的脚放下了。

墨一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其实,那些个跳梁小丑完全没必要担心咱家王爷会看上他们家姑娘,你们不知dào

,王爷心里,早就有人了,咱们家王妃的位置,谁都没资格坐,只有那白……”

墨倾城脸热了热,这个墨一,平时嘴巴挺牢的,现在怎么就跟没把门似的,什么都敢往外说,他清清嗓子:“嗯哼!”

墨一顿时就像舌头被猫叨走了一样,那个白字还在嘴里打着转,却是再也不敢往外吐一个字,人也向是被别人点了穴似的,一直保持着那个手舞足蹈的姿势,很是古怪又搞笑。

其他人也是一脸自求多福的表情,同情的望了墨一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等着挨墨倾城的训。

墨倾城凉凉的看了一眼墨一,又看了一眼围在一起的众人,似笑非笑的道:“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众人同时摇头,个个都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墨倾城又凉嗖嗖的道:“选妃晏?本王爷的?本王不知情,你们倒是说得挺热闹的啊,没事做了?去,贴着墙根绕王府跑十圈,不跑完不许吃饭!”

众人敢怒不敢言,耷拉着脑袋贴墙根跑步去了。

墨倾城慢慢悠悠的迈着步子出了门,皇上又老调重谈,倒底是为何,上一次就是因为给他赐婚,结果被气得昏迷了,这一次他在闭关,丝毫不知情,他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的,还是得进宫去看看。

墨一肖管家们气成那样,其实他一点也不气,他们那些人,把闺女嫁进他王府里,为的不过是权势,只看得到他的权势,他的富贵的女人,他压根就不稀罕。

114 怎么敢

心中有事,本来半个时辰就能走到地方,可是他却生生走了一个时辰,到了甘泉宫后,却没有见着父皇,宫女说皇上在御花园。

他着实是好奇,他去甘泉宫,可是必须得经过御花园的,为何刚才自己没有看到?

还有哦,父皇可是个好皇帝,一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每天都有批不完的奏折,御花园那个地方,向来都是母后磨着才会去的,自他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父皇有一天会在大白天里不批奏折,独自去御花园的。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好奇,他脚下生风,一会儿就到了御花园,没有见着人,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父皇必定不是在人人都能看得到的地方,记得母后可是极喜欢这御花园中的一处梅林,父皇必定在那。

果不其然,他行到梅林时,就见到李总管捧着个托盘出来了。

李成安眼尖,老远就看到墨倾城了,当即躬身行礼:“奴才见过三王爷。”

墨倾城伸手虚扶了一把:“李公公请起,父皇可在里边?”

李成安老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笑眯眯的道:“是啊,皇上正在里头,三王爷可是要进去?还请三王爷稍候,老奴这就给您去通报。”

墨倾城点点头:“谢谢李公公,您老受累了。”

“这是老奴的本份,可当不得三王爷一句受累,老奴这就去……”李成安嘴里说着,脚下也不慢,一会就隐入了梅花之中。

还不到一盏花的工夫,李成安就出来了,他甩了甩手里的佛尘,笑眯眯的道:“三王爷,皇上请您进去。”

梅林里有一个亭子,亭子里跟普通的亭子一样,里面也有一张石桌,只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石头做的,而是汉白玉做的,现在桌面上却摆满了画轴,一卷又一卷。

墨倾城进去时,正好kàn

到皇上从众多的画轴里拿起了一卷打开来,墨倾城看到是一幅仕女图,可想而知,那桌子上的其它的画,应该也是仕女图了,他眉头一跳,难道父皇感觉寂寞了,又要选妃了?又或者,墨一他们说的是真的,父皇这是要给他选妃?

“儿臣见过父皇。”墨倾城垂下眼睑,低着正要跪下行礼。

傲正皇摆摆手:“免了,三儿,快到父皇这里来。”

只有他们父子二从时,父皇经常不让他行礼,他早就习以为常了,墨倾城当真就不再行礼,走到了傲正皇身后,像是对待平常父亲般:“父皇,今儿个身子可好,药可吃了?”

吃药吃药,天天都吃那些个苦药,苦死个人了,傲正皇在心里嘀咕着,嘴里却答非所问道:“三儿啊,来看看这个姑娘,漂亮吧。”

墨倾城瞟了瞟:“咦,父皇您要选秀了?这是谁画的?画工很不错,字也不错。”

是哦,仕女舞剑图,旁边还有一行字,肖远行嫡女肖小小。

“噗……”傲正皇啼笑皆非,朕都是个老头子了,还选秀,选个什么秀啊,还有,谁让你看画工、看字了,他正色道:“三儿,父皇不选秀,是你要选妃。父皇让你看的是这画上的人,相貌如何,可入得了你的眼?”

“我选妃?我怎么不知dào

?”墨倾城惊讶道,他自是不会说自己刚刚已经知dào

了。

傲正皇叹了一口气:“是啊,你选妃,父皇说的,这次你再不肯大婚,父皇就是用绑的,也一定要让你大婚。”

这孩子,真让他操心,别人家的孩子还没有芨冠呢,就会跟小丫环卿卿我我了,不说别人家的,就说他自己家的几个吧,也是十二三岁就有属意的宫女,可就这孩子,现在都二十了,还是一个女人都没有,说了多少次,也不肯大婚。

墨倾城的脸黑了黑,要他大婚也不难,若是白宛霜肯,他一定上赶着去下聘礼。

咦,肖远行嫡女肖小小?

好熟悉的名字,耳边依稀传来墨一的声音,“就是就是,我心里那个气啊,刘总兵家的闺女,嫁了个什么人啊,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哪里比得上咱家王爷啊,还有那个肖将军家的姑娘,嫁过去了才知dào

,姑爷是个病秧子……”

墨倾城的脸更黑了,他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磨着牙指着画上面的字:“肖远行嫡女肖小小!父皇难道不知,这肖小小已嫁人了?还是嫁了个病秧子?”

傲正皇呆了呆,等反应过来,他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墨倾城,没好气的道:“你这孩子,就爱胡说八道。”

墨倾城却正色道:“父皇,您这里的这么多的画,是谁给您的?什么时候给您的?”

傲正皇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知dào

自己这个皇子一向不会无的放矢,还是答道:“这是李成安给朕的啊,说是半年前收集的,怎么啦?”

半年前,那就是上一次父皇下决心要给他赐婚时收集的,还好,若是这一次圣旨后收集的,那问题可就大了。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父皇,您可以让人去查一下,肖小小是今年嫁人的,嫁的是总督王长青家的嫡二子王寿,王寿您知dào

吧,就是那个病秧子。”

他又打开了几卷看了看,拿起其中一卷道:“这是刘总兵刘山家的嫡出二小姐,在昨天嫁人了,嫁的是户部李源家的嫡长子李轩,那个传说中的小白脸。”

“朕是天子,朕是皇帝,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傲正皇的脸青了又青,他喃喃自语道,又蓦的大怒,袖子一佛,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声响,桌子上的画轴乱七八糟的掉了一地。

“来人!”

傲正皇勃然大怒,“三儿,朕病了一场,不记得前事,是不是他们认为,朕这个皇帝只是个摆设了?历朝历代,家有若有适婚的女子,只要交了画像入宫,必须得等皇子选过后,才能自行婚配,这虽是半年前交的画像,虽然半年前朕生病而后失忆,不记得此事,没有给你选妃,却不代表此事就此做算。”

他语速过快,不由得喘息起来,接过墨倾城递的茶喝了一口,再次恨恨说道:“再说,朕前天又一次下了圣旨要给你选妃,朕说过,让七品以上的臣工家中的适婚女子及民间品性容貌姣好的适婚女子都可进宫参加选妃宴,可他们倒好,不声不响地就把家中的嫡女给嫁了。”

115 无人肯嫁

墨倾城见傲正皇气得喘不过气来,心中一暖,伸手为傲正皇顺了顺背:“父皇,您息怒,若是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那儿臣可是要伤心的。”

傲正皇全身的血一个劲的往头上涌,他本是极气愤,可是见儿子担忧不已的目光,想到自己上次就是被气昏了过去,咬着牙忍了忍,终是冷静下来了:“三儿,你说父皇怎能不气,他们这完全是在藐视皇权,根本就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他们这是想干嘛?想造反不成,父皇这次若是不发作他们,他们就得骑在朕脖子上拉屎了,所以,三儿你别再劝朕,朕倒要看看这些个阳奉阴违的臣子们当不当得起朕得雷霆之怒。”

“皇上,可是有事要吩咐奴才?”李成安听到傲正皇那满含怒火的声音,急急的捧着个檀木盒子走了进来。

傲正皇指了指地上的画轴又指了指李成安,一字一句道:“李成安,朕给你半天时间,朕要知dào

这满朝文武百官,自朕为三王爷选妃的圣旨下达之后,有多少人在这几天把自家的闺女嫁了人!”

李成安想到之前暗九回过来的消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了,皇上这是真恼了,皇上自己不知dào

,每次只要真怒了,就会连名带姓的叫自己,他腿肚子一软,跪了下去:“皇上,刚才暗九过来了,他说整个天龙国,在这三天嫁女者共有五十九户,其中为官者三十五户,为商者八户,十大世家六户,这是暗九带过来的名单,请皇上查看。”

说着,把檀木盒子打开,双手捧着递了上去。

盒子里面是一份名单,傲正皇拿起来翻了翻,忽然笑了:“好,真是好,朕还没有死呢,可是他们却当朕已经死了,整个天龙国,达到朕的条件的适婚女子不足两百,却有五十九人在三天内嫁了,留下的要么是不出彩的嫡女,要么就是庶女,更有甚者,家中只有独女,居然去认个义女回来,呵呵……”

李成安冷汗都冒出来了,皇上这怒极而笑啊,那些人怕是要倒大霉了。

“啪。”傲正皇收起名单,用力扔在了石桌上。

李成安的身子抖了抖:“皇上保重龙体啊。”

傲正皇扬了扬眉,食指在名单上点了点:“李成安,朕可没生气,朕不杀生。死,死可是便宜了他们,活着才是最痛苦的,最近朕的国库好像有点空,他们敢拨虎须,朕得让他们都记着,虎须可是拨不得的,你给朕照着这名单上三天内完成,官员不分官位大小,全部都连降三级,这是其一;其二,按官位高低和身家厚薄罚银子,最低千两,最高嘛,则不限,你自己看着办,总之,只要让他们不至于饿肚子就成。其三,为商者、各大世家三族之内连坐抄家!男子流放千里,送入南海盐场,女子充为官婢,三代内为准为官,不准参加科举。”

还好皇上没有怪罪他办事不利,导致事情发生了三天,皇上才得到消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李成安松了口气,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要这火不烧到自己身上,管他谁去死,他利索的应了,拿起桌上的名单告退了。

墨倾城勾了勾嘴角,笑得风情万种,皇家威严不容冒犯,父皇想要怎么发落他们,他没意见,这是他们咎由自取。

只是,他怕父皇在发作他们的同时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不由得开解道:“父皇,其实儿臣并不稀罕他们那些人家的闺女的,他们不想嫁,儿臣还不想娶呢。”

这话傲正皇信,那些个庸脂俗粉着实配不上自家儿子,可要拒绝也得自己家儿子拒绝人家姑娘,哪里就轮得到人家姑娘像躲瘟神似的躲着自家儿子,现在儿子被扫了面子,却还得忍着心中的苦闷来开解自己,想到那些个传言,他心中一疼,小心翼翼道:“三儿,你放心,父皇会广发通告,在五湖四海寻找名医治好你的。”

墨倾城黑线了,敢情父皇真信了,怪不得父皇铁了心要给自己娶妻纳妃,原来如此。

虽然说对着父皇说这个,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也顾不得了,总好过让父皇伤心呐:“父皇,市井传言儿臣、儿臣不能人道,是恶意中伤儿臣的,儿臣身体很健康,你不要担心。”

“什么?此言当真?”傲正皇不可思议的望着墨倾城,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希冀,还不雅的掏了掏耳机,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墨倾城眼睛一热,很是内疚,都怪自己没有想到这一层,让父皇平白为自己担心了这么久,他用力的点头道:“当真。”

傲正皇使劲的盯着墨倾城,仿佛要把他看出朵花来一样,真好,他就说嘛,三儿怎么可能会不能人道,喜悦之情布满心底,可他转瞬又想到,这是不是三儿为了不让他伤心,故yì

说的,他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不由得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三儿,父皇心志坚定,不怕打击,你不必如此。”

墨倾城黑线,敢情说真话还没人相信了,他抽了抽嘴角,郑重说道:“父皇,是真的,儿臣身体好得很。”

哪知他越郑重,傲正皇反倒越觉得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越发不信了,又不好总是捉着儿子的痛脚说事,也怕儿子嘴里安慰着自己,心里面却苦涩无比,于是装作自己相信了他的话:“嗯,父皇知晓了,只是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大婚了,发作了那一群人,相信剩下的再没胆量使小动作阳奉阴违了,到那天你好好kàn

看,这么多的大家闺秀,总有一个能入了你了你的眼。”

墨倾城都快要抚额长叹了,听听父皇说的话,是父皇知晓了,不是父皇相信了,墨倾城顿感无力,好吧,父皇信与不信,取决与他以后的行动,先就这么着吧,等他成了婚,生了孩子,父皇总该信了。

“父皇,您一定要让儿臣成婚吗?”父皇让他成亲的决心坚定无比,与其被逼着娶个不喜欢的,还不如搏上一搏,反正现在父皇也知dào

,若非有皇权的压迫,整个天龙国是无人肯嫁,说不定父皇会不再守着这门户之见,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呢。

116 不爱红妆喜分桃

“当然,男大当婚,你早就应该成婚了。”傲正皇叹了一口气,他不知dào

造了什么孽,这儿子总是不爱女人,可怎生办才好,莫非,这儿子是不爱红妆喜分桃?还是说,他是因为不能那个了,才会不爱红妆喜分桃了?

也对,倾城走到哪里,都会带上那个墨一,好似那个墨一长得也很是英俊,这么一想,倒是越想越能对上号,难道他的怀疑是真的?

傲正皇想到儿子跟男子搞在一起的画面,他身上一阵恶寒,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他望了墨倾城一眼,目光古怪又诡异,张了张嘴,他想要问上一问,可是嗓子却被堵住了似的,哽得厉害,啥都说不出来。

墨倾城在想要怎么说,父皇才会同意,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傲正皇的神色,自然没有看到傲正皇那古怪又诡异的眼神。

话说这说话也是要讲究技巧的,总不能直直的跟父皇说,自己想娶的是一个没有什么身份,没有什么背景的医女吧,若真这么说,父皇肯定不同意,所以得委婉一些,还需yào

一些策略。

挑了挑眉,他轻笑道:“父皇,其实儿臣倒觉得一个人挺好的,可您非得让儿臣娶妻,儿臣娶回家后可是得跟她过一辈子的,真是不想随随便便就这么着娶一个回家,要娶,也得娶个儿臣不讨厌的。”

傲正皇深以为然,做为皇子,身份高贵,自是不能将就了,总不是什么猫啊狗呀的都往家里招,自然得娶个看着顺眼、合自己意的娶回家,而且还得是个女的,对此很是理解:“朕的儿子要娶妻,自然得挑个可心的。”

听得此言,墨倾城心中一喜,可面上却一点也不显,只是眼角有些微微的翘了一下,可马上又回归平静,不仔细看,真是看不出来,他再接再厉道:“可是父皇给儿臣看的那些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里头,儿臣却瞧着没有一个看着心喜的,儿臣真的不想娶个妻子回家后,当个菩萨供起来,以后一辈子都相对无言啊。”

傲正皇不免有些着急,还有些不相信,一两百个里面都挑不出来个看着顺眼的,是他没有认真看,还是说难道说儿子真的有分桃的倾向?

他狐疑的瞪了墨倾城一眼,仔细的看了看墨倾城的神色:“这一百来个姑娘里面,难道就连一个能入你眼的都没有?莫不是你没有好好kàn

,或又是你敷衍父皇吧。”

有时候就是这样,面对最最亲近的人,心中有怀疑的倾向时,会忍不住把心底里最真实的话说出来。

墨倾城失笑:“父皇,您就这么信不过儿臣啊,儿臣是真的没看上,不过……”

“不过什么?”本来觉得有些没戏,深感失望的傲正皇一听到这个不过,心中一喜,听这意思,怕是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急急问道。

“不过、不过……,算了,父皇一定不会愿意的,还是不说了,免得平白让父皇不开心。”先让父皇失望、失望再失望,接着又要让父皇看到一线希望,最后父皇为了能达成心愿,自是不会再计较过多,觉得自己只要肯成亲,是跟谁成亲,家世身份也不太重yào

了。

傲正皇急了,他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快点告sù

父皇,只要是个女的,父皇都准了……”

等到发觉自己说出口后,他才知dào

自己说了什么,声音嘎然而止,傲正皇无缘的尴尬的望着墨倾城,讪讪的说不出话来。

“父皇,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只要是个女的就行,难不行您怀疑我性取向有问题,喜欢男人?”墨倾城也无比尴尬的叫道,喜欢男人,父皇怎么想得出来,他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忧怨的望了一眼傲正皇,同时心里在使着劲儿在想,倒底是自己的什么行为导致了父皇有如此惊恐的想法。

“那个,三儿啊,父皇、父皇这不是看你总是不愿意成亲,心里头着急嘛,这人老了嘛,就想得多了些,是父皇想偏了,你另怪父皇啊。”傲正皇讪笑,心底里却骂了自己千百回了,自己挺冷静的一个人,刚刚怎么就这么冲动了呢,他可还真怕倾城生气。

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墨倾城,有些讨好的道:“儿子啊,你知dào

心急,就别吊父皇的胃口了,快点告sù

父皇吧,你是不是看上哪家闺女了?告sù

父皇吧,父皇为你赐婚。”

墨倾城有些犹疑的看了一眼傲正皇,心里嘀咕道,今儿个父皇这是怎么了,这么好说话,随即又了然,父皇这真是怕自己喜欢男人了,才会如此好说话,看来自己今天所求能成了,但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哪怕她只是个平民女子,无权无势,您也同意?”

傲正皇点头如捣蒜,生怕自己应晚了墨倾城又不肯娶了,又生怕墨倾城是逗自己玩:“同意,同意,只要你肯娶,父皇都同意!”

墨倾城心头一轻,好似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被搬开了,松了一口气,打铁要趁热,最好是父皇能马上下圣旨,那就万无一失,再不怕父皇反悔了:“父皇,她就是给您治病的白大夫,白家医馆白宛霜。”

傲正皇也是想着好不容易儿子愿意娶妻了,打铁要走趁热,不然他一会一个主意,等会又反悔了就麻烦了,那个夜长了就梦多啊,不得不防,于是走到案前执起朱笔就在诏书上运笔如飞的写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白家医馆白宛霜,温婉端庄,品行高洁,医术非凡,特赐与皇三子墨倾城为正妃……”

墨倾城看到傲正皇手里头的正在写着的圣旨,他的心也稳稳的停在了肚子里对,真是不容易啊。

两个人,一个怕儿子不喜红妆喜分桃,一个怕父皇墨守门弟之见,不肯让寒门的白宛霜进门,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让这件事圆满了,大家都皆大欢喜,真是不容易。

一口气写下长长的圣旨后,傲正皇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落到肚子里头了,有了这圣旨,就不怕倾城再反悔了,他双手执起圣旨,轻轻吹干红红的朱砂,满yì

的点了点头:“小李子,快去宣旨!”

117 开了窍

李成安正因为误了主子的事一直在内疚不安,在宣了那一连串罢官抄家的圣旨后,双耳不闻宫外事,不管外面刮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不管外面是如何的血雨腥风,也不去管宫外的百官们会如何的人心惶惶,一心只想着如何能戴罪立功,依旧回到了桃林里。

他人虽然跪在亭子外边,可因着心里却存着戴罪立功的心,不由得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亭子里的动静,听得主了叫唤,立马爬了起来,虽然跪久了不免有些腿腿不便,可还是嗖的一下跟只兔子似的窜进了亭子里:“主子……”

他正待要说话,可是却被墨倾城打断了。

开玩笑,白宛霜还不知情呢,以她的性子,若是她不愿意做的事,哪怕用圣旨压,她也不会愿意,若真是让李成安去宣旨,此事十成十会砸了,他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分说打断了李成安的话:“父皇,能否让儿臣自个儿去宣旨啊,这件事情儿臣想亲口对她说。”

傲正皇哪里知dào

墨倾城心里的小九九,他还以为自己儿子总算是开了窍,会发心思讨女儿家欢心了,越发的高兴,一幅孺子可教的神情,大手一挥,笑容可掬的道:“嗯,准了,快去快去。”

墨倾城把圣旨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那神情,好似手里面的不是圣旨,而是举世无双的宝贝。

他捧着圣旨咧着嘴傻笑了起来,笑了半天,笑得一脸的温柔无比,一脸的情深似海,一脸的柔情蜜意,好似手里面的捧着的是最最心爱的爱人一样。

傲正皇一阵恶寒,他无语了,说实话,他都快要不认识自己儿子了,那笑容,从前有在自己儿子脸上出现过?没有吧,瞧,还在笑,笑得傲正皇都快以为他有些神精兮兮若是被鬼上身了。

终于,他笑够了,回过神来,把卷好的圣旨收进衣袖里,其实是用衣袖做掩护收进了乾坤袋里,走出了梅林。

开玩笑,这么重yào

的东西怎么能不好好放好呢,要是掉了,若是摔了,弄脏了怎么办?

墨倾城直到走出了梅林,还是晕乎乎的,他很是不敢至信,这赐婚来得这么容易,本来,他以为要发很多的时间去说服父皇的,他甚至做好了准bèi

,也打了很多的腹稿去打动父皇,却一个字儿都没有用上,事就这么成了,只待白宛霜同意,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了,三个月后,他们就将会举行大婚。

谁都不知dào

,他心中好怕、好怕,他好怕这是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跟这段时间的梦一样,他总是梦到白宛霜踏着五彩祥云被一束金光给接走了,他伸手去抓,却徒劳的、眼睁睁的看着白宛霜那白色的裙裾自他握得紧紧的、牢牢的手中一点一点的溜出来,手中只留下一阵清风。

出了皇宫,他骑着马慢慢的向白家医馆的方向行去,路上行人少了好多,街道上空空荡荡的,一队又一队的御林军小路着前进,仅剩的一些路人也三五成抱做一团在小声的交头接耳。

他之前是习武之人,本就耳聪明目,后来经过白宛霜的调教,开始修仙,前段时间筑基后,更是能听到附近十来里的声音,哪怕他不想听,这些声音也会自己跑到他的耳边里来。

他听到那些人在说某某将军、某某大人获罪了,官降了几品;某某人家里被抄了家,全家被流放;又听到说好似被获罪的原因是因为抗旨不尊。

有些人唏嘘,说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就会家破人亡;有些人则幸灾乐祸,说什么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皇上给了他们体面,而他们却不爱惜,哪怕三王爷在某些方面有些那个,可三王爷人好,把女儿嫁过去,也不会辱没了自己女儿,三王爷那么好的人,肯定会善待自己闺女的,比起嫁到别的皇子富贵人家要好得多……

声音虽小,可是架不住人多,这里一团那里一团的,听到他耳边里边乱哄哄的,那些人虽然在咬着耳朵,可是也掩饰不了言语之中的担忧害pà

,空气中漫延着一股低气压,还有嗅不着,却感觉得到的血腥气,一个个人心惶惶的,生怕这刀子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直到这时,他才真zhèng

的回过神来,心情慢慢沉淀下来,不管火烧到谁身上,都不关他的事,有因必有果,不管何时,皇家的尊严都是不可冒犯的。那是他们自己种下的苦果,得他们自己尝,所谓是天做孽,尤可活,自做孽,不可活!

好似游子近乡情怯一般,离白家医馆越近,他反而越是紧张,他满脑子里都是白宛霜会愿意嫁给他吗,他不知dào

,若是她不愿意嫁,那他要如何,他要如何?

傲正皇目送墨倾城离开,他忽然乐了,能看到这样子的墨倾城,可真是难得啊:“小李子,你觉得白宛霜如何?”

李成安一楞,又马上回过神来,眼前储仿若又出现了那一抹白衣盛雪、仙气逼人的身影,他抿了抿唇,真心实意道:“主子,奴才觉得这白大夫真是不错,奴才总觉得她不同于这世俗的女子,她身上好似有一股子仙气儿似的,灵气逼人。奴才托主子的福,见过不少的女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后宫之中这么多的绝色,唯皇后容貌气质最是出众,这些个人都比不上这白大夫,而白大夫则比起皇后来,又略输一筹。”

小小的拍了一记皇上的马屁,见皇上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李成安高高提起的心放了下来,这拍马屁也是有讲究的,若是拍到马腿上去了,就大大不妙了,而拍皇上的马屁,都比上拍皇后的马屁能让皇上高兴,这么多年来,他可是深有体会。

果然,傲正皇的眉眼舒展开来,笑容慢慢绽放:“呵呵……,小李子你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朕也是这么认为的,之前朕只是怕倾城不肯娶妻才同意的,可后来慢慢一琢磨,就越来越发觉这白宛霜的好了,不说容貌如何,只说那份气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再说她那一身的医术,以后若是有人想要害他,那是很难如意了,这样一想,朕就愈加的赞同这门婚事了。”

118 无知的凡人

“呯啪!”

一个茶杯砸在屏风上,咕噜一下打了个转,掉在了地上,终于寿终正寝摔得粉碎。

着宝蓝色衣袍的男子烦燥的在房间里面转了几圈,还是不解恨,随手操起桌上的翠玉笔洗朝着前面扔了过去。

这男子正是大皇子墨千翎,他纵然不是武林高手,可也是练过十来年的,哪怕那练的十来年因为怕吃苦,没少偷工减料,可那手劲也比寻常人要大得多,手翠玉笔带着呼啦的风声洗撞在了多宝架上,多宝架晃了几下。

眼见着多宝阁上面的古玩、名贵的玉石摆件摇摇摆摆的有掉下来的倾向,地上跪着的人哆嗦了一下,这是扶还是不扶呢,不扶吧,不出三息时间,这多宝架上的东西肯定得掉下来几个,真要摔坏了,主子肯定得迁怒他,若是扶吧,他现在还在跪着,主子没发话,他不敢起来。

心里的念头转了几转,他还是认命的向前跪走了几步,扶住了还在晃荡的多宝架:“主子请息怒,这多宝架上的可都是主子您的心爱之物,真砸坏了,主子气消了,又该心疼了,属下皮糙肉厚,主子心中有气,就砸属下吧。”

墨千翎正一肚子的火没地发,有现成的出气筒不要命的撞了上来,他好似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抬起脚向着跪着的男子踢了过去,正好踢在了男子的心口处。

“唔。”跪着的男子闷哼了一声,一丝血丝自嘴角溢了出来,他伸手抹了一下,低下头道:“都是属下的错,属下该死。”

墨千翎怒火更盛,他咆哮道:“你是该死,你派人去杀那姓白的大夫前,为何没有好好的调查清楚?为何跟本皇子说,她不会武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明知dào

伍小顺武力平平,只因使得一手飞刀绝技为本皇子看重,本皇子还有很多事情需yào

他做,你却安排他去刺杀那姓白的大夫,后果如何?一招,只一招伍小顺就被他自己的飞刀击杀了,本皇子的那些事情,是你去给本皇子做吗?”

他越骂越气,越气就越踢,跪着的男子不躲不闪的跪在那里,跟个木偶人似的,任墨千翎发泄,只是每每在墨千翎抬脚踢上去的时候,眉头拧一拧,嘴角抽一抽,显然是痛的。

翎西风待墨千翎骂完了,才内疚的道:“属下该死,要不是属下没有调查清楚,也不会没有杀成白大夫,反正折扣了伍小顺,误了主子的大事,这一次,属下一定安排一位武功一流的杀手去刺杀她,属下就不相信了,一个小皮娘,能有多大的本事,武功能高得过咱们手里的一流高手。”

墨千翎又来气了,又是一脚踢了过去:“说你蠢,你还真是蠢,都说了叫你不要轻敌,你还是这个样子,你多安排几个一起去会死啊,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能让伍小顺一招必命,还是死在自己的武器手上的人,功夫会差吗?下一次刺杀时,不要笨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据探子来报,老头子把她赐给小三了,哼,若不是你这个草包,她怎么会有命被老头子赐婚,这一次,给本皇子做干净一点,别给本皇子惹麻烦,否则你就不用回来见本皇子了,本皇子手下不养废物。”

翎西风背上一寒,打了一个哆嗦:“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墨千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滚吧,动手之前,先多用用脑子。”

翎西风离开后,书房内陷入了沉寂之中,墨千翎不叫,书房外的丫环自是不敢进来,墨千翎在椅子上坐了半响,正待起身时,惊觉书房之内冷嗖嗖的,温度低了一半不止。

他不惊反喜,抬头四处望了望,轻声道:“前辈,是您吗?”

“哼!没用的废物,连个半只脚踩进了黄土堆的老头子都弄不死,还奢望本尊的分身来见你?你还不配,本尊能分一丝神识来见见你,就已是你的造化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了起来,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墨千翎被噎了一下,他的脸腾的红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怒气,哼,要不是看他能帮到自己,且有着足够强dà

的力量,自己才不在这里受他这鸟气,大事未成,暂且先忍他一忍,墨千翎垂下眼睑,遮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尊者大人,这事着实怪不得本皇子,本来老头子都已昏迷了几个月,眼见着就要归西了,可没有想到硬是被个大夫给治好了。”

“不可能。”阴恻恻的声音稍稍拨高了些,毫不犹豫的反驳道。

“这是真的,就是这名大夫治好的。”墨千翎不甘示弱的接过话,斩钉截铁地道:“我父皇的的确确是这大夫治好的,这一点毋容置疑。”

“嘿嘿……,真是可笑之极!”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忽然桀桀桀的怪笑了起来,他吃吃的笑了一阵,那笑声里充满着蔑视,好似他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真是个无知的凡人,在本尊眼里,你就是个蝼蚁一样的存zài

,本尊说不可能,那就是不可能,无知的蝼蚁,你再否定本尊试一下,本尊灭掉你连小手指都不用抬一下。你知dào

些什么,那老头子的病,又岂是区区一界凡间大夫就能治好的?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乱放屁,活该到现在你只是个不入流的皇子,哼哼……”

那笑声很是诡异,好似不是响在耳旁,而是响在了灵魂之上,又好是尖锐的声音刮在地板之上一样,让人难受得紧,同时墨千翎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威压随着那声音向他袭来,他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大山,压得他站都站不稳,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

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他的性子向来是桀骜不驯的,冷不丁的被那威压给震住了,可他面子上虽然装做驯服的模样,可心里却恨得直咬牙,只是他打不过人家,他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着,只一个声音就能让他吃这么大的亏。

那个虚空之中的声音很是不可一世,一口一个凡人,好似自己不是人似的,墨千翎在心时嘀咕道。

无知的凡人,无知的凡人,他心里一个咯噔,莫非此人不是人?

119 上不得台面

无知的凡人,无知的凡人,他心里一个咯噔,莫非此人不是人?

若真是人,怎么可能这么的强dà

,可这若不是人,那该是怎样的存zài



是仙?

他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他的声音里可没有一丝仙气,阴恻恻的,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很压抑。

是鬼?

应该也不是,鬼光天化日之下,应是出不来的。

是魔?

他不确定。

不得不说,墨千翎真相了,这不光是一个魔,而且是一个强dà

的魔,一个有背景势力的魔——红叶魔君。

魔界之主乃是暗帝,暗帝之下有四位魔君,分管东南西北四方,东南西北以东为尊,红叶魔君为东方的魔君,乃是暗帝之下第一人。

室内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冷得墨千翎打了个哆嗦,房间内静悄悄的,半丝声音也无,刚才那声音仿佛消失了一样,可墨千翎却知dào

,那声音还在,那个不知dào

是什么的东西在审视着自己。

面对这个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墨千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气,怎么样,他会不会是、会不会是引狼入室?

若是他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哪怕是想要杀了自己,只怕连小手指都不用抬,只要用那无边的威压就能够压死自己了,墨千翎想到这一层,脸白了又白,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这是吓的,他跌座在地,脚软得跟煮熟了的面条似的,软得连站都站不起来。

瞧着墨千翎这幅模样,红叶魔君心里嘀咕了一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还是个凡界的皇子,怎生如此上不得台面,要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处,早就让他死了千百回了。

红叶魔君郁闷的望着墨千翎,因着天道规则,他无法自己下手取墨倾城的性命,不单单只他,三界内,魔、仙、妖都无法亲自下手取墨倾城的性命,否则将会被天道绞杀,不管修为多高,都逃不掉。

能杀墨倾城的,只有凡人,不然自己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机了。

红叶魔君恨恨的磨了磨牙,不管如何,墨倾城得死,若是让他顺利回到了仙界,那可就功亏一匮了:“哼!本尊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管用何手段,杀了墨倾城,只要杀了墨倾城,你就能坐上那皇位。不过,桀桀……,若是你杀不了墨倾城,本尊就杀了你,一命换一命,就看你要换谁的命了,桀桀……”

墨千翎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生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更何况他此生的目标就是杀了墨倾城,坐上那皇位,他连考lǜ

都不用,干干脆脆道:“自然是要墨倾城的命,只是、只是尊者,墨倾城最近不知为何,功夫比起以前,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之前我的人还能跟他打成个平手,可现在却在他手上走不了一招,本皇、不,我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实在是杀不了他,不知尊者可否帮帮我。”

“有这样的事?难道他最近有什么机缘不成?莫非……”红叶魔君蓦的住了嘴,莫非他体内的封印已经快要觉醒了?这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本尊就帮你一帮,此乃提升内力的丹药,服下一颗,能提升一甲子的内力。”

一道光芒闪过,墨千翎的桌子上出现一个白玉瓶子,墨千翎心中一喜,服一颗就能提升一甲子内力,真是个好东西啊,他激动的手都发抖,哆哆嗦嗦的拨开了瓶盖,一股异香扑面而来,只闻上一闻,墨千翎就觉得自己的身子舒畅不已,仿佛骨头都轻了几两。

看到墨千翎恨不得马上就取出一颗吃下去,红叶魔君坏坏的笑了笑,不知听了后面的话,墨千翎还会不会如此兴奋,就在墨千翎取出一颗丹药,正在送进嘴里时,他凉凉的说道:“不过,有利就有弊,服一颗,减寿十年。”

果不其然,墨千翎一怔,那只送到嘴边的手停住不动了,服一颗,减寿十年,他那惊喜的表情蓦的僵住了,瞬间又垮了下来,好似死了爹一样。

不对,真要是死了爹他笑都还来不及,又如何是现在这表情,一付笑、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的模样,当真滑稽得很。

红叶魔君望着墨千翎,坏笑不已,他就像是在看大戏一样,戏台子上的小丑就是墨千翎:“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恨不得立kè

塞进嘴里,现在为何又不吃了?”

红叶魔君明知故问,对,他就是故yì

的,闲来无事,逗一逗小丑,好似也不错哦。

墨千翎手一抖,手里拈着的丹药差点掉在地上,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把丹药塞进白玉瓶里,这东西,虽然自己吃不得,可是给别人吃得,虽然服一颗,减寿十年,可也还是好东西,他手里死士无数,即是死士,还在乎少这十年寿不成。

敛了敛心神,墨千翎恢复成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既然这所谓的尊者肯给他丹药,自是留着自己还有用处,定不会再想着杀他,那他还怕什么。

都说树不要脸,必死无疑,可人不要脸,那是天下无dí

,不过是被他揶揄几句,既不伤筋又不动骨的,他才不在乎:“尊者,这么好的东西,吃到我肚子里面可真是糟蹋了,还是让我留着给比我功夫更好的人,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也不枉尊者的这一番心意啊。”

红叶魔君的真身在千万里之遥的魔界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墨千翎,不想再跟他啰嗦下去:“药,本尊可是给了你,人,你若是不除了,那你就等着本尊来除了你吧,本尊可提醒你一句,若是落在本尊的手里,那可是生不如死,哼,你自己看着办吧!”

墨千翎握着白玉瓶的手猛的握紧,紧得连指节都发白,半响后,没有再听到那尊者的声音,房间里的温度也不再阴寒,他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咒骂起来,只不过那声音都只在喉间,只他自己听得分明,纵使尊者已不在此处,他依然不敢骂出来,谁知dào

那尊者能不能听到,他可不想让嘴巴痛快了,而命却没了。

120 西冷雪

纵使尊者已不在此处,他依然不敢骂出来,谁知dào

那尊者能不能听到,他可不想让嘴巴痛快了,而命却没了。

汗水浸失了里衣,粘粘乎乎的,很不舒服,可他却感觉到了安心,正是因为这份不舒服,才让他感觉到了自己又活过来了,刚才那一瞬间,他用尽了全部的力qì

才让自己镇定,假装成不怕他的样子,可只有自己才知dào

,自己刚才真是到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他深深的、贪婪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才让起伏的心情平静下来,打了一个手势,一位黑衣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黑衣男子全身都被黑布包裹着,就连脸上都用黑巾蒙了,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他悄无声息的出面在房间里面,他并没有对墨千翎下跪,只是抱了抱拳:“大皇子。”

墨千翎把手里的白玉瓶轻轻朝黑衣男子一抛:“取一颗服下。”

黑衣男子单手接过白玉瓶,并不打开,反倒是轻轻抛了抛,又把玩了一下:“大皇子,这是何意?”

墨千翎面有不悦,可深知此人并不是自己的那些个手下死士,并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这些个江湖人士,对皇权向来不敬,自己又不是第一天才知dào

,若不是自己阴差阳错救了他一命,换来了他为自己做三件事的承诺,自己又哪里使唤得了他,隐下心中的不快,墨千翎淡淡道:“西冷雪,当日你承诺为本皇子做三件事,现如今只做了一件,这第二件事,就是自瓶中取一颗服下,放心,本皇子当时说过,只需你为本皇子做事,不会要你性命,你放心服下就是。”

西冷雪挑了挑眉头,他自是不信墨千翎让自己做的第二件事这么简单,这丹药肯定有什么玄机,但他当日确是应承过墨千翎,为报救命之恩,为墨千翎做三件事,不管上刀山下火海,但不包括让他自尽,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说。

西冷雪毫不犹豫的拨开瓶塞,倒了一颗丹药出来,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扔进了嘴里:“大皇子,在下已完成两件,还剩下最后一件!”

墨千翎点了点头:“不错,稍候本皇子会告知你,第三件事是什么,做完这一件,你跟本皇子之间,就两清了。”

西冷雪的脸都包裹在黑巾之中,看不清神色,只听得一声浅笑:“大皇子记得就好。”

墨千翎不再做声,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墨冷雪,只见丹药进口不到片刻,西冷雪就捂着胸口闷哼了一声,接着他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神色之间好似很是痛苦,可不出片刻,又见西冷雪那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面上也不再是之前的痛苦之色。

“怎么样?”墨千翎心中自是焦急,他的焦急自不是怕这西冷雪出什么问题,而是怕这丹药没有那所谓的尊者所说的好。

西冷雪伸出手招了招,墨千翎背后的博古架上一件翡翠雕成的巴掌大的玉白菜就飞到了西冷雪手中,西冷雪单手握住,轻轻一用力,再放开,对着手里的玉白菜吹了一口气,只见一阵灰尘弥漫,再看,西冷雪手里面已是空无一物:“还不错,十年寿命换一甲子功力,大皇子抬爱了。”

“你如何会知dào

?”墨千翎大吃一惊。

西冷雪凉凉的望了墨千翎一眼:“怎么,算计了我,怕在下反悔,不肯再为你做第三件事?”

墨千翎面上一白,当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惊觉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后,墨千翎第一反应的确是怕西冷雪一怒而去,毕竟是自己理亏,若是西冷雪当真跟他撕破脸,他纵是一国皇子,却也当真奈何不了西冷雪,毕竟冷剑阁的阁主,这世间的第一杀手,也不是个纸糊的。

不过,西冷雪虽然是个杀手,可是信誉却是不错的,而当日自己只是说不会伤他性命,现在只是折损了十年寿命,并没有伤其性命,自己也不算是违约,想来西冷雪也能想清这一点,只能是吃了个闷亏,哪怕日后找回来这个场子,也不会说话不算话,借此机会一拍两散,于是,墨千翎强笑了一下:“呵呵,阁下真会开玩笑,十年寿命换一甲子功力,本皇子想,阁下你也不算吃亏,本皇子自然知dào

,阁下定不是说话不算数之人。”

西冷雪不置可否,只淡淡的望着墨千翎。

墨千翎纵然是皇子之尊,见惯了大场面,怪人高人也见过不知凡几,让他感觉到害pà

的只有父皇和那所谓的尊者,可在西冷雪的目光下,却还是有一些心惊肉跳了。

西冷雪的神情被黑巾遮了,看不到表情,可望着那双眼睛,他能猜到西冷雪定是似笑非笑,他不禁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算计了不该算计的人,纵然白宛霜功夫再好,自己手下的死士若是吃了这丹药,怕也是能对付得了,不一定要西冷雪出手,可现在事已经做下了,又能怎样呢,他心一横:“其实当日阁下说日后会帮本皇子做三件事,本皇子并没有放在心上,本皇子只当是个玩笑。”

以退为进,是最好的方法,江湖中人,最重承诺,这激将法……

片刻后,西冷雪收回目光,淡淡说道:“说第三件事!”

墨千翎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赌对了,他忙道:“王井大街白家医馆的白大夫,本皇子要她的性命。”

西冷雪把手上的白玉瓶抛回给墨千翎:“可以,不过,得按我的规矩。”

墨千翎自是知dào

,西冷雪每次接到任务,都会先潜伏到被杀之人身边观察一段时间,了解到对方的习惯,方能每次刺杀都一击就中,自出道以来,从未失手。

刚才已经激怒西冷雪了,现在自然不能再激怒与他,只要能杀得了她,管他用什么方法:“那是自然,只是这白大夫功夫很是了得,否则本皇子也不会出此下策,让你服此丹药,要知dào

本皇子这药,可是来之不易。”

“行了!”西冷雪不耐烦的打断了墨千翎:“大皇子,这是最后一件,等取了白大夫的性命,你我之间,就两清了,多余的话,你也不必再说,告辞了。”

121 嫁给我吧

“大皇子,这是最后一件,等取了白大夫的性命,你我之间,就两清了,多余的话,你也不必再说,告辞了。”

深深的看了一眼墨千翎,西冷雪如鬼魅一般身型一闪,溶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

再也看不到一丝西冷雪的影子,墨千翎松了一口气,绷得紧紧的神精蓦的松了下来,双脚一软,打了一个趔趄。要说这辈子他怕过谁,那就只有两个半,一个是红叶魔君,一个是西冷雪,还有半个是傲正皇。

为何傲正皇只能算半个,那是因为小时候他一直都是很畏惧这个父皇的,但长大了后,他就不怕了,应该说是从第一次刺杀墨倾城开始,他就不怕了,傲正皇再是英明神武,不是也被他整得只剩下半条命么。

可红叶魔君他却是打心眼里惧怕,他真的相信,红叶魔君若是想要杀他,真的是连手指头都不要抬一下,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他魂归九幽。

对于西冷雪,他也是有一些怵的,中夏大陆第一杀手,不是白得来的,武林之中传言,不管何人,西冷雪若是想让他三更死,绝对不对留他到五更,是个绝对的死神,就在刚才,西冷雪冷冷的望着他的时候,他发怵了,仿佛到混身的血液都结了冰,他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墨千翎很想大骂,今天倒底是个什么破日子,是不是跟他犯冲,接连两次都徘徊在地狱的边缘,不过,想到不久,白宛霜、墨倾城这两个讨厌的人将会一个一个消失在他眼前,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东边日出西边雨,墨倾城的心情跟墨千翎截然不同,墨倾城紧张了一阵子,磨磨蹭蹭的行到白家医馆门口时,他终于想通了,反正自己这辈子是认定了白宛霜了,她若是还没有爱上自己,那自己就天天缠着她,天天磨着她,磨到她爱上自己为止,不句话不是说,烈女怕缠郎么。

想清楚了后,墨倾城整了整衣冠,又露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最帅气的笑容,精神抖擞地走进了白家医馆。

白宛霜正在教丫丫医术,却不想丫丫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他,顿时喜出望外的扑过来,笑眯眯的叫道:“倾城哥哥!”

墨倾城摸了摸丫丫的头,柔声道:“丫丫,你自己去玩一会,哥哥有话要跟姐姐说,等会哥哥再带你去玩哈。”

丫丫古灵精怪的看了看墨倾城,又看了看白宛霜,嘻嘻的笑了起来:“哦!丫丫知dào

了,姐姐,丫丫走了。”

当静室内只剩下墨倾城跟白宛霜后,墨倾城那颗本来已经平静了的心就“砰砰砰”的跳了起来,他发誓,有生以来,他从来都没有哪一次向现在这么紧张过,他张了张嘴,却发xiàn

不知dào

要说什么,脑海中一片空白,本来想好的说词一句都不记得了。

白宛霜静静的望着墨倾城,等了又等,却吃惊的发xiàn

平时有着一条毒舌,能说会道的的墨倾城却像是被猫叨了舌头似的,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而且她还发xiàn

墨倾城居然在脸红,哦哦哦,不只脸红了,耳朵也红了,她不由得深感好奇,这墨倾城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

看着墨倾城那一脸的难为情的样子,白宛霜也不催他,索性端过一旁的茶慢慢悠悠的喝了起来,没关系,她时间多得很,等得起。

良久,在白宛霜越来越兴致盎然的目光下,墨倾城把心一横,一咬牙一跺脚,冲口而出:“霜霜,嫁给我吧。”

“咳咳,什么?”正含着一口茶准bèi

咽下去的白宛霜被这一句话好似被雷劈到了,惊得一口茶呛进了气管,又再喷了出来,狂咳不止。

墨倾城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向前几步,轻拍白宛霜的背,为她顺气。

被水呛过的人都知dào

,那滋味是相当难受的,咳了好半天,白宛霜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她一边咳一边不可思议的道:“幻觉,刚才肯定是幻觉。”

接着又道:“墨倾城,我一定是听错了,对吧。”

墨倾城神色一暗,看来这份感情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啊,想到来之前自己做的那半天的心理建设,又释然了,任凭哪个姑娘咋听到一个男子的这句“嫁给我吧”,肯定跟白宛霜是一样的反应,被惊到了才是正常的。

“不,你没有听错,霜霜,嫁给我吧。”万事开头难,开了个头,后面说起来就顺溜多了,墨倾城索性破罐子破摔,反倒放开了,再次情深意重的望着白宛霜认真说道。

白宛霜愣住了,这一万把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求婚呢,真的要以身相许吗?

她敛了敛心神,想了想的问道:“墨倾城,你为何想娶我,是像外界传言一样,因为无人肯嫁吗?”

墨倾城又好笑又好气,这丫头怎么就想到那上头去了呢,难道她丝毫感觉不到自己对她的情意吗?

“霜霜,我想娶你,只因为我爱你,只因为全天下,只有你是那个我唯一想娶,想共度一生的人,你愿意嫁给我吗?”墨倾城凝视着白宛霜,郑重的道。

“砰砰……砰砰……”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飞快,白宛霜用力捂着胸口,她怀疑若不用力捂着,好似这颗心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只因为我爱你!只因为我爱你!只因为我爱你……

她什么都听不到,天地间只剩这一句一直在耳朵里徘徊,一万年的岁月啊,早已把她的一颗心修得心如止水,平静无波,可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起了波澜。

她喜欢他吗?

扪心自问,是喜欢的,可是自古以来,仙凡有别,人仙殊途,牛郎和织女,七仙女和董永,这些都不是传说!

到时候东窗事发,他焉能有好果子吃!她深深的明白这一点。

所以,她不敢爱!

别说爱,她连喜欢都不敢,连想一想都不敢,可越是压抑,情丝埋得就越深,她以为,她能把这份情深深的藏在心底里,在助他实现他的愿望后,她能静静的回到天庭,在以后那无穷无尽的岁月里,悄悄的想着他,念着他,就知足了。

122 上穷碧落下黄泉

她以为,她能把这份情深深的藏在心底里,在助他实现他的愿望报完恩情后,能悄悄的回到天庭,在以后那无穷无尽的岁月里,静静的想着他,念着他,就知足了。

可是没有想到,墨倾城居然会跟她求婚,他,是真的因为喜欢自己,还是因为目前的困境?

墨倾城屏着气,一颗心尤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等待良久,没有等到白宛霜的答复,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

墨倾城的心一沉再沉,一直沉到了底,哪怕外面再是阳光明媚艳阳天,却一丝都照不进他的心底里,他的心里一片漆黑,哪怕伸手都不见五指,他艰难的张了张嘴,终于吐了一了句话:“可是因为坊间传闻?”

“什么?”

白宛霜将将回过神来,她刚才魂游天外,压根就没有听清墨倾城在说什么,只隐隐听到传闻两个字。

墨倾城淡淡的笑着,重复了一遍。

心中似有千万根钢针在扎,这痛,虽然痛死不了人,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和忍受,哪怕再假装着不在意,也终是忍不住会黯然神伤。

她终究是在意啊,也是,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有个不举的毛病,只怕这世上没有哪位女子不会在意,哪怕日后能锦衣华服,仆从如云,可又有哪位女子甘愿为此而守一辈子活寡呢。

悲哀的气息不由自主的散发开来,由内自外层层叠叠包裹着他,收敛了眼底的落寞,墨倾城正待强颜欢笑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一室的沉寂,却蓦的听到耳边传来一道空灵的声音:“我嫁!”

墨倾城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一颗心不受控zhì

的在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霜霜,你、你当真肯嫁?

他心喜如狂,刚刚还以为这自己再没了机会,这短短的一瞬却又柳暗花明了,怎能让他不欢喜,嘴角怎么忍、都忍不住的弧度泄露了一切。

他、真的有这么欢喜么?白宛霜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明明这就是个贵不可言的天之骄子,却因为怕自己不喜欢他,不愿嫁给他而黯然神伤,又因自己应承了他而大喜过望。

那翘得老高的嘴角和狭长的丹凤眼角泛着的笑意看得白宛霜心中一痛,是刚刚走神让他误会为自己嫌弃他吧。

心里想着,嘴里就不由自主的解释道:“抱歉,刚刚走神了,并非不愿意。”

这声解释如同一颗定心丸,让墨倾城那颗吊在半空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嘴角一翘再翘,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

“素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灭他满门,你怕吗?”墨倾城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都不眨的望着白宛霜

白宛霜轻轻一笑,笑得风轻云淡却又义无反顾:“你长剑所指,是我心之所向,再说了,你‘不举’我都不怕,还怕这个?”

轻轻的一句话,听在墨倾城心里,却好似一道闪电劈过,让他整颗心都麻麻的,一股从未有过的滋味洋溢在心头,有妻如此,夫妇何求,一瞬间,墨倾城豪情万丈,他神情严肃庄重,斩钉截铁道:“好,你以身相许,我以心相许,死生不负!”

好一句‘你以身相许,我以心相许,死生不负’!

白宛霜心中一悸,一股热流冲向眼框,一万多年来,她一直很想体验却求得不得的泪水毫无预警的流出来,流在脸上凉凉的。

她怔了怔,伸出手接住一颗托到眼前,原来,这就是眼泪,她自化形以来,一直都在学着做人,学习人类的喜怒哀乐,可惜,她学会了笑,却一直都学不会哭,想尽办法都流不出眼泪,她曾一度以为,妖,是没有眼泪的。

托着泪珠,她笑颜如花,原来,妖也是有眼泪的,从流下泪水的那一刹那,她终于学会做人了,而她不单单学会了做人,还得到了人类美好的爱情,穷极一辈子,能得一个墨倾城对自己以心相许、生死不负,值了!

“好,此生生死不负!有句话,你一定得记着,若是有一天你先我而去,你不要慌,一定要等着我,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我必定踏破九幽也会找到你!”在这一瞬间,白宛霜做了一个决定,生,要生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哪怕灰飞烟灭,也要一起。

她跟他,不会是牛郎织女,不会一个在天河的这边,一个在天河的那边,每日里遥遥对望,只盼着一年一次的雀桥相会。

她跟他,也不会是董永和七仙女,一会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天下,一个痴痴的望着天上,一个痴痴的瞧着地下,只盼着天帝王母开恩,能让夫妻两个团聚,夫妻双双把家还。

她要守护这份爱情,穷尽她所有的力qì

,哪怕日后被天庭得知,为此受再多的苦,纵使天雷轰体,剥去仙格,剔去仙骨也值了。

“嗯,我记着了,我哪怕死了,魂也会留在你身边,如果实在是留不了,不管在何处,我也会等着你来找我的。”墨倾城伸手握住白宛霜的手,用力的握着,斩钉截铁的道。

白宛霜跟墨倾城相视而笑,心中如同喝了蜜一样,甜滋滋的,两人又甜甜蜜蜜的说了半天话,墨倾城终于想起应该回去复旨了。

成婚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十八日,可现在才初五,算算还有四十三天,这日子还有好长啊,真想这时间能过得快一点,最好是明天一睁开眼睛,就到了成亲的日子了,墨倾城走了一路,就纠结了一路,两条好kàn

的剑眉都快打成结了。

对了,复了旨就马上回家,聘礼得自己准bèi

,礼部那些个官员准bèi

的聘礼哪有自己准bèi

的合心合意呢,嗯,得叫肖管家开库房,这些年父皇的赏赐、自己搜罗的珍宝,堆得满满一库房,当然是什么稀奇送什么,不够的话,还有几十天的时间,还来得及找,哪怕找遍整个中夏大陆,也定要给霜霜一份独一无二的聘礼。

墨倾城越想越高兴,真恨不得一步就走进皇宫,再一步就走到了家里,以前他对成亲唯恐避之不及,可现在他却迫不及待了,只恨这时间过得太慢太慢,慢得揪心。

123 愁得头发都掉了一把又一把

以前他对成亲唯恐避之不及,可现在他却迫不及待了,只恨这时间过得太慢太慢,慢得揪心。

礼部尚书丘少林接到为三王爷操办大婚的圣旨时,嘴里苦得跟吃了十斤八斤黄莲一样,他一想到三王爷历来不肯成亲,就深感任务很是艰巨,恐怕去到三王爷府上得受不少气。

而且这气受了,任务还不见得一定能完成,他的脸愁眉不展就跟死了爹妈似的,愁得头发都掉了一把又一把。

可是再怎么发愁,这差还得办啊,哪怕头发都愁得掉光了,这三王爷府上还得去,抗旨不遵的事,他可不敢做,他又没长那个熊心豹子胆,更加没有忘记前不久的那场波及整个朝庭的动荡,那些个意途挑zhàn

君威的朝庭命官最后的结局是怎样?一个个都被丢官罢爵、抄家发配,整个朝庭几乎都大换血,有此前车之鉴,试问他敢是不敢?

整个礼部的大小官员怀着一颗颗极度忐忑不安的心,用能踩得死蚂蚁的速率,再怎么磨蹭,他们还是挪到了三王爷府上,却没有想到能如此顺利。

三王爷一脸的笑意,以及整个三王爷府上出奇的配合,一度让丘少林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的在大腿上捏了一把,疼得眼泪都快出来后,他终于相信了,这是真的!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这桩婚事是三王爷所看重、满yì

的,当然,这个时候丘少林是绝对不会知dào

这桩婚事是墨倾城自个儿求来的,丘少林只知dào

,三王爷如此配合,定是未来的三王妃深得三王爷的心,那这差事更加要打起十二分的心,好好的办,还有,千万千万不能得罪了这未来的三王妃。

整个过程相当顺利,婚嫁有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自然是先纳采,为了让三王爷更加的满yì

,也为了更能体现三王爷对女方的尊重,丘少林连官媒都不用,亲自到白家医馆去提亲。

直到这时,天龙国三王爷要大婚的消息才传了开来,新娘子很多人都不陌生,白家医馆的小神医白大夫嘛,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天龙国都知dào

了。

最近到处都很热闹,流言蜚语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得到处都是,真真是说什么的都有,认识白大夫,得过白大夫的好、承了白大夫的情的,说两个人是天作之合;不认识白大夫的,说白大夫是贪图皇家那泼天富贵,情愿守那活寡也要嫁过去……

于是乎,这段时间白家医馆真是非常的繁忙,真zhèng

生病想来看病的,好奇白大夫这个人的,干脆想看个热闹的,还有更多人是因为墨倾城那‘不举’的传闻,不怀好意想看好戏的,大家一窝蜂的朝着白家医馆而来,把个白家医馆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到最后白家医馆人满为患,也让真心想求医的病患压根就挤不进门。

不过,这些事情都跟白宛霜没关系,她现在忙得很,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事这些人。

她在忙什么?这得追述到半个月前了。

大约半个月前的一天,她带着丫丫去郊外看学习医术的孩子们,回来时为了省时间,白宛霜决定抄小路,而这条小路却必须要经过一片小树林。

“东家,你看那里,好像是个人。”马车刚走到这片树木的三分之二左右,杜仲眼尖的发xiàn

路边趴着个什么,开始他还以为是什么野物,行近一点却发觉不像,于是开口道。

杜仲虽然是医馆的掌柜,却也只是粗通医理,他专精的是药材,可能是在医馆呆得久了,虽然没有救死扶伤的本领,却有一颗救死扶伤的心,最是见不得病人,看到路边趴着的这半死不活的人,连想都没有多想就停下马车去查看这人还有没有气儿。

白宛霜摇摇头,她本不欲多事,杜仲没她那好视力,这人她早就瞧见了,身上又是刀伤又是剑伤,流出的血也不是正常的鲜红色,而是黑红色,外露的肌肤也是透着一股子青黑色,看样子是中了毒。

能有这样的伤口还中毒的,哪里能是普通百姓,要么就是江湖中人,要么就是官场中人,这两人种,哪一种都代表着麻烦,她不怕事,可她怕多事。

“东家,这人还有气儿!”原本是趴在地上面朝黄土的人被杜仲小心翼翼的翻了个身,他伸出食指放到男子的鼻尖试了试,能感觉到微微的气息,再伸手搭在男子颈边的动脉上探了探,脉博很轻,但细探还是能感觉到,杜仲看病不行,探个脉还是成的。

“唔”,大约是翻身时碰到了身上的伤口,昏迷不醒的男人皱着眉头无意识的轻哼了一声。

白宛霜下了马车,走上前看了一看,看在杜仲这份好心的份上,好歹过去瞧一瞧吧,要是不麻烦,就治他一治好了,但若是很麻烦,那就算了。

杜仲看不出来,她却看得出来,这名男子头上缠绕着一缕死气,看样子应是命不久已,她自下凡以来,虽是开医馆救人,但向来都不会接身上缠绕着死气的病人。有道是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跟阎王抢人的事,那是傻子才会做的,总之她是不会做的。

她虽然是神仙,可神仙也不个个都是烂好心的,最是讲究一个因果业报,不该沾的因果业报最是沾不得。沾了不该沾的因果,是要承shòu业报的后果的,神仙也要历劫,指不定就在自己历劫时,这些业报就降临了,到时候本来只要承shòu三五道天雷,却因为这些个业报加身,多加了几道天雷,一个搞不好就会灰飞烟灭,得不偿失。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人的一生,该经lì

什么,该承shòu什么,有什么福报,有什么业报,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天上的司命神君就已经为每个人谱写好了命格,想要改命,非常困难,除非迫不得已,否则没有人愿意去做。

白宛霜只看了一眼,就惊讶得叫出声来:“咦!”

奇了怪了,这人的气息好熟悉啊。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杜仲被惊了一下,难道这人伤得这么重,东家也救不了?

124 剪不断理还乱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杜仲被惊了一下,难道这人伤得这么重,东家也救不了?

白宛霜好似没有听到一样,没有理他。

她的确也没有听到,她现在的心神压根就没有杜仲身上,太奇怪了,真是太奇怪了,白宛霜的神色变了又变,看来,这人,她不救也得救了。

从腰间挂着的做成荷包样的乾坤袋里取出一颗碧绿的丸药喂进男子口中,再伸手托住男子的下愕,轻轻一合,药丸就顺着喉咙滚了下去。

站起身,她转身走向马车打起车帘子:“杜管家,麻烦你把他搬到车上来,他的情况比较复杂,得回医馆才行。”

杜仲放下心来,欢喜的伸出双手蹲下身去,一只手放在男子的颈下,一只手穿过男子的大腿,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放入马车内,再跳上车驾着马车回了医馆。

白宛霜怔怔的望着平躺在马车上的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男子的气息跟墨倾城的前世,她的小恩人、柳府小公子这么的相像。

按理说,墨倾城是柳小公子的转世,这世上就断断不会再出现一个气息如此相似的人,难道这个才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不是她认定的墨倾城?

地板上的男子虽然已不在流血,可是身上的伤口看上去还是很怵目惊心,车帘子一晃一晃的在摇动,马车行得很快,一颠一颠的有些让人坐不稳,丫丫有些害pà

,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摔到那男子身上去。

这辆马车虽然比较大,但地板上平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子,边上再坐两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她的脚都不知dào

要往哪里放。

她缩着肩膀往白宛霜的方向挪了挪,轻轻的喊道:“姐姐。”

没有听到白宛霜的回应,丫丫这才发xiàn

,白宛霜的眼睛虽然一直在盯着男子看,可是她的眼神并没有焦距,她在发呆!

见过白宛霜各种各样的神情,开心时的,微笑时的,薄怒时的,宛如嫡仙一般的,丫丫倒是还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白宛霜,她有些好奇,姐姐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她提高声音再叫了一声,白宛霜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丫丫忍不住伸出手在白宛霜眼前晃了晃。

白宛霜回过神来:“怎么啦,丫丫。”

丫丫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巴,指着地上的男子道:“姐姐,你在想什么呀,丫丫叫你几声了,可是你都不理丫丫,这人身上好多血,会不会死在车子上啊,姐姐,丫丫害pà

。”

白宛霜对着丫丫抱歉的笑了笑,握住丫丫的小手,轻声安慰道:“丫丫,别害pà

,姐姐在这里呢,姐姐刚才啊,是在想问题呢,你放心,这人只是看起来比较吓人而已,他死不了的,你害pà

就闭上眼睛,不去看就不害pà

了,乖啊。”

白宛霜的声音温柔细腻,听起就就让人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丫丫一向都是个乖宝宝,于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偎依在白宛霜的怀里一动也不动。

她到底是个孩子,还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白宛霜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不由为之失笑。

到了医馆,丫丫还睡得正香,白宛霜不准bèi

叫她,正打算把她抱下车,丫丫就自己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发xiàn

马车地板上那个让她害pà

的男子已不见了,丫丫松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轻快的跳下车:“姐姐,你一会儿是不是要去给那个人治病啊,那丫丫先去练字,等你空闲了,丫丫再来找你上课哦。”

白宛霜揉了揉丫丫的包子头,笑了笑:“去吧,练字要认真哦。”

到了治疗室,杜仲已经把男子放到床上,并把受伤部位的衣裳都剪开了,把伤口部分露了出来,正等着白宛霜呢。

白宛霜忍不住暗自发笑,这杜仲还真是积极,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他跟这人有什么关系呢,还真是个好人呐。

不过,白宛霜给杜仲算过,他还真是十世善人转世,现在已是第九世了,再有一世,他就功德圆满了。

所以白宛霜才放纵着杜仲,每次杜仲从外面捡了病人回来,或周济医馆旁边的乞丐或周边的穷人,她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善也是一种修行,她可不敢坏了人家的修行,那是要遭雷劈的。

白宛霜用白酒洗了手,取出疗伤用的工具,用白酒消毒后,先用清水把伤口一一的清洗干净,再用白酒消毒,接着熟练的缝合。

男子早在清洁伤口的时候就已经痛醒来了,他并不开口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低头在他的伤口上穿针引线十指翻飞忙碌着的白宛霜,那目光先是警惕,后是感动,再是纠结和不忍,最后化做冰冷和坚定。

白宛霜早就男子醒来的那一刻,通过男子的呼吸声,就已经发xiàn

他醒了,不过,他既不开口,她也懒得说话,那些个疑惑,她自己都弄不明白,就算是问他,他也不会知dào



半个时辰后,伤口终于缝合完毕,白宛霜收拾好工具,洗干净手,取出一颗百花解毒丸递了过去:“喂,你把它吃了,再运功一刻钟,所中之毒就能清除。”

男子中的毒对于别人来说会很难道,但对于白宛霜来对,却是很普通。

这毒是用雷公藤为主料提炼而成的,百花解毒丸却是用灵药炼制而成的,是修仙界的通用解毒丸,对于解凡界的毒自然是不在话下,要不是因为他的气息跟柳小公子很相像,她才不会这么好心给他用这么好的灵药呢。

男子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接过百花丸,开口说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谢谢!”

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手心里有几个颜色微深的茧子,一看就是经常使刀或剑留下的,白宛霜记得发xiàn

她时,他身边有一把剑,他应该是个剑客吧。

他的声音空灵清冷,非常好听,她已经记不得柳小公子的声音了,但他们俩与墨倾城说话的频率是一样的,白宛霜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125 不叫喂

125.

125

不叫喂

白宛霜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她并没有客客气气、中规中矩的说不用谢,而是说道:“谢谢就免了,小女子是大夫,治病救人的我的职责,不过,小女子并非白治你,过后请记得给我疹费就行。”

说完后,白宛霜果duàn

的转身离开,既然整不明白,那就眼不见心不烦吧。

男子有些愕然,这白大夫还真不按常理出牌呐,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就见白宛霜已经走到了门口,一手拉开了门正准bèi

出去,他急忙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还有,在下姓西名冷雪,不叫喂!”

白宛霜听闻,脚下微微一顿,没有转身,只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dào

了,接着继xù

向外面走去。

目送白宛霜离去,直到白宛霜出了门,向左拐了个弯,再也看不到了,西冷雪才收回目光,他习惯性的摸了摸下巴,半晌后玩味的笑了起来。

有意思啊,有意思,这个姑娘这么有趣,可以预料到今后的日子必定会很精彩啊。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毕竟不是假的,这会子虽然上了药,却还是痛得厉害,西冷雪慢慢的缩下身子,平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想着想着,困倦疲惫之感顿生,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白宛霜出了门后,心里烦闷的很,默默想了良久,却依然没有丝毫头绪,她她思考良久,终是忍不住对西冷雪使用了追魂咒,发xiàn

西冷雪身上也有柳小公子的影子,让白宛霜瞠目结舌,两个救命恩人,到底哪一个才是她报恩的关键?还是说,得两个一起报?

不得不说,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任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墨倾城与西冷雪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无奈之下,白宛霜只得掐指卜算,但谁知dào

任凭白宛霜用尽千般万般方法,却依旧算不出来其中的因缘,绕是白宛霜已修liàn

成仙,也理不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就跟之前查看到柳倾城到墨倾城之间那八千多年一样,全是一片迷雾笼罩。

白宛霜不得不扼腕长叹,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虽然想不明白,也算不出来,但白宛霜还是直觉西冷雪这人跟她有莫大的关联。

哪怕只为了这么一个虚无飘渺的直觉,她也不能就这么让西冷雪走了,但是,怎么样才能留住他而又不被他察觉呢?

白宛霜思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却没有想到西冷雪居然送上门来,真是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白大夫,在下见你乃一介弱女子,颜色又好,身边却无人护卫,很不安全,而你又有恩于在下。在下是江湖中人,救命之恩不能不报,在下想了许久,决定留下做你的贴身侍卫,护卫你的安全,还请白大夫成全。”这个决定西冷雪也是考lǜ

良久的,他以前若是接下刺杀的任务,也是想方设法的混到目标身边,就近观察,从不盲目行事,才会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一跃成为挤身为冷剑阁金牌杀手。

与其再找别的方子接近白宛霜,还不如现在就以报恩的名义留在她的身边,近水楼台先得月,任务也完成的快一些,自己也早一些回归自由之身不是么。

“切,本姑娘需得你来护卫?你该不会是没有银子付医药费,又别的没有地方可去,才想出这么个法子吧。”白宛霜嗤笑一声,不以为然道。

活了万年之久,她一直都知dào

,人类是最狡猾的,人的内心也是最复杂多变的,西冷雪现在说得好听,要做自己的贴身侍卫,可如果自己一口就答yīng

了,保不齐他会怀疑自己有什么目的。

听得这话,西冷雪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跳,他像是没银子的人么,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轻轻的掸了掸衣袖上的褶子,漫不轻心的道:“白大夫这么说,可真是让在下伤心了,天可怜见,在下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赖医药费。在下也并非没有地方去,小可不才,在城中也有宅子,银子可能没有白大夫你多,但是养活自个儿却是没有问题的,在下一片诚心,只为报白大夫的救命之恩,还望白大夫成全。”

西冷雪嘴里说得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可心里却抹了一把冷汗,这白姑娘看起来温温婉婉的,没有想到嘴巴这么厉害,白送上来的护卫都不要,不应该啊。自己长得也不赖,怎么看都是玉树临风的翩翩君子,放身边也好,带出去罢,养眼不说,也是倍有面子的啊,想不通啊想不通。

“既然西公子不缺钱,那就先把医药银子付了吧。”白宛霜凉凉的道,说得比唱的好听,这么的情真意切,换个人听了,怕是得心生愧疚,转而立马答yīng

了他。

可是白宛霜是谁,活了万年之久,吃得盐比西冷雪吃得饭还要多,在她的仔细观察之下,还是捕捉到了西冷雪的眼里的闪烁。

她心生冷意,这西冷雪的目的怕是不单纯啊,可是巴上自己有什么好处呢,自己在世人的眼里只是一介大夫,只能治治病救救人而已。

在心里过了一遍,白宛霜还是全无头绪,想到西冷雪那一身的伤,还有他的剑,以及自己给他治伤时,他在重伤之下却还是气息绵长,一身的功夫肯定很高,一个功夫高强的人刻意要接近自己,所图肯定不小。

而自己要说特别的地方,就是马上就要跟墨倾城成亲了,难道这是大皇子的人?莫非大皇子多次刺杀末果,现在改变策略了,想要从她这里入手吧。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接招好了,她倒是要看看西冷雪有什么花样,要是能搞清楚他跟墨倾城之间的关系就好了,说不定他还是自己报恩的关键呢。

西冷雪抽了抽嘴角,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三句话不离银子,他无奈之极,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就递过去,心里想着,银子给了你,倒是看你还要用什么方法再来拒绝。

126 倒贴钱的白工

银子给了你,倒是看你还要用什么方法再来拒绝。

西冷雪心里暗暗开怀的想着,脸上却是一副被人误解的委屈模样:“唉,在下可真是没有想过要赖着你的银子啊,白大夫,不知我这药费几何,你看这些可够?”

白宛霜接过银票看了看,嗯,面额一百两。

看他一点都不肉痛的模样,应是不缺钱的主,那她就不客气的笑纳了,抓过一旁的算盘,她拨拉得噼里啪啦直响:“药费几何,算一算就知了,缝合费十五两,医药费五十六两,床铺住宿费十二两,一共是八十三两,抹掉零头,收你八十两,喏,找回你二十两,承谢惠顾。”

西冷雪拿着塞到手里的二十两银票,随意的看了一眼,就又放到白宛霜面前:“白大夫,这是在下这个月的伙食费,在下一不要工钱,二自备伙食,这样的侍卫可上哪里找去,白大夫聪明的紧,这样的买卖不做,不是太可惜了些吗?”

白宛霜本来是想端着的,可没想到人家这么的不依不饶的非得上赶着要给她做侍卫,态度又坚决得很,不仅不要工钱,连伙食费都自备了,还提前给了,一个月二十两,可真不少呢,白宛霜玩味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这个倒贴钱的白工她就免为其难的收下吧,唔,这本来也是她的目的,不是吗?

慢条斯理的收好银票,白宛霜展颜一笑:“既然西公子这么坚持,那小女子也不好就此拂了公子的美意,以后小女子的安危可就拜托西侍卫了。”

从公子到侍卫,虽然只是称呼不同,但是表达的意思却是不同的,叫他西侍卫,就是代表着接受了他这个人了,西冷雪挑了挑眉,抿着唇笑了笑,垂手站到了白宛霜的身后,开始屡行侍卫的职责。

纳采过后是问名,这个无需白宛霜跟墨倾城做什么,自有钦天监取了白宛霜八字庚帖去与墨倾城合婚,也就是合八字。

白宛霜早就算过了,两个的八字很般配,最是天造地设不过。

之后就是纳吉和纳微了,纳吉又叫文定,纳微是大定,因为时间太赶了,于是纳吉纳微就做一天,就在二十八日这一天,礼部来下聘了。

本来下聘不需yào

墨倾城亲自上门的,可奈何墨倾城相思难奈,巴巴的跟着丘少林及礼部的一众官员一起去了。

今儿个的天京城很奇怪,别的街上却几乎是万人空巷,可从三王府到王井大街的路上却是人山人海,老百姓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热闹非凡。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家等得花儿都快谢了之时,总算是看到一位又一位的挑夫挑着大红的箱子从王府出来,一路向着王井大街而去。

一些有心人开始数着经过的挑夫的数量,可足足数了大半个时辰,数得口水都干了,这数也记不清了,挑聘礼的挑夫却还是络绎不绝,前头挑夫挑着装聘礼的箱子已进了白家医馆,三王府这边却听说还有一小半没有出门。

这么多的聘礼啊,可真真叫人咋舌不已,围观的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可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就一个——见过人家姑娘家嫁人,嫁妆多的是能称得上是十里红妆,可这三王爷下聘居然也是十里红妆,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足可见三王爷对三王女妃的重视,要不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哪个会这么舍的下聘礼啊。

八月二十八日,会看黄历不会看黄历的都知dào

这是个顶顶好的良辰吉日,宜嫁娶,可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恨,欢喜的自然是墨倾城,恨的人有两个,一个是在皇觉庵带发修行的欧阳紫衣,一个是墨千翎。

黄觉庵的厢房内,点绿战战兢兢的贴着墙根站着,恨不能把自个儿变成只蚊子,只盼着自家小姐看不到她,小姐已把厢房里能摔的都摔完了,可是却还没有解气,她没有青青那么傻,见着小姐发火还往上凑,被小姐一个茶杯砸过去,正好砸在额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欧阳紫衣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来出气,可这气不出完她心不平,憋着非得让她呕出三升血来。

忽的,一抹淡青色跃入眼中,那是一只瓷枕,这应该是这房间里唯一幸存的物品了,可现在也不能免幸了。

欧阳紫衣怒气匆匆的上前几步,抓起瓷枕恨恨的往地上一摔,同时嘴里恶狠狠的骂道,骂得絮絮叨叨的:“贱人,白小贱人,你凭什么啊,倾城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白宛霜你这下贱胚子,胆敢跟本小姐做对,居然勾引得倾城哥哥心甘情愿点头选你做王妃,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看本小姐不弄死你,啊……我要弄死你!”

“不、不,就这么弄死你可真是太便宜你了,本小姐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本小姐要找几个最丑最脏的乞丐,破了你的身子,再把你卖到最最下等的勾栏苑里,让你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如此,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点绿、青青和杨柳听得小煞白煞白的,腿肚子直打哆嗦,以前小姐跋扈归跋扈,对她们这些下人丫环们也从不当人看,动则打骂发卖,却还从来都没有这么狠过,她们心里庆幸不已。

现在看来,小姐对她们还真是留了情了,要是真被乞丐脏了身子,再被卖进勾栏苑里,身为一个姑娘家,还能有活路吗?

八月的天,正热着,点绿站着,青青捂着头跪着,任额头上的汗珠一颗颗的流了下来,迷住了眼睛,却是连擦汗都不敢,点绿还好一些,倒是青青,头上又是汗水又是血水,吓人得紧,可两个人一站一跪,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惹恼了自家小姐,也落得个如此下场。

杨柳本来是站在欧阳紫衣后面,手握着一把美人扇在给欧阳紫衣扇风,被欧阳紫衣那翻话给吓得一怔,一时之间忘了扇扇子,没想到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却被欧阳紫衣给发觉了。

127. 127 买凶杀人

杨柳本来是站在欧阳紫衣后面,手握着一把美人扇在给欧阳紫衣扇风,被欧阳紫衣那翻话给吓得一怔,一时之间忘了扇扇子,没想到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却被欧阳紫衣给发觉了。

“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你想热死本小姐不成?”欧阳紫衣火冒三丈,满腔的怒火顿时有了出气的地方,她抬起手臂使劲一挥,“啪!”的一声响,那充满着怒意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到杨柳脸上,杨柳那白皙的脸庞瞬间起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小脸迅速的肿了老高。

欧阳紫衣看起来挺苗条的,力qì

却不小,杨柳被这一巴掌扇得东倒西歪,差点摔倒在地,她趔趄着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住了身子,同时她人也被这一巴掌打蒙了,直到脸上传来那火辣辣的疼痛感才让她清醒过来。

腿肚子一软,她下意识的呜咽着打着颤跪了下来,头朝着地上拼命磕了起来,直磕得砰砰直响:“小姐,饶命啊,奴婢该死,可奴婢不是故yì

的,求求小姐饶过奴婢这一次吧,奴婢真的不是故yì

的,呜呜……”

看见丫环那畏畏缩缩的看子,欧阳紫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就赏了那丫头一巴掌吗,怎的就好似她能吃人似的,越想越火大,她一脚就踢了过去,正好踢到杨柳心口上。

“啊!”杨柳吃痛不住,捂着胸口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欧阳紫衣还不解恨,上前几步劈头盖脸的朝着杨柳踢去,一边踢一边骂:“你不是故yì

的?那就是有意的,你就是想热死本小姐,是不是?是不是?还饶命,饶什么命啊,你这条小命就是本小姐的,本小姐想要你死,你就得老老实实给我去死……”

杨柳双头抱头蜷做一团匍匐在地,嘴里呜咽着直叫唤:“啊!痛,好痛,小姐,饶命啊……”

点绿跟青青相互看了一眼,两人面上都流露出一丝不忍,这么的打下去,杨柳怕是要去掉半条命,怎么办?

可是,小姐在盛怒之中,自己哪有胆子去求情啊,那不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嘛,罢了,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看着进气少出气多、脸白的跟张纸似的的杨柳,点绿心有戚戚焉,她不敢再看,黯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念道:杨柳啊杨柳,不是点绿我不救你,只是我也是人微言轻,我不开口,以小姐的性子,她打累了你若是命大说不定还能捡回一命,而我若是开口为你求情,小姐本来不想打死你,也定会打死你,外加一个我。你放心,已后每年你的忌日,我一定会为你多烧点纸钱,让你在地下有钱可用,下辈子好投个好胎。

杨柳,你可别恨我,要恨,就恨未来的三王妃吧,小姐心里也苦,眼见着三王爷就要大婚了,三王妃却不是小姐,她这是求而不得,迁怒于你……

欧阳紫衣踢打得累了,终于放过了杨柳,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坐在厢房内唯一的那张青布床上。

她该怎么办,她阻止这场婚礼吗?

皇帝钦赐的婚,当事人都同意了,她能怎么办,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娶别人,她做不到。

还能怎么办?

欧阳紫衣一低头,看到杨柳气若游丝的样子,眼睛一亮,差点笑出来,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水到船头自然直啊。

呵呵,她怎么这么笨呢,若是那个未来的三王妃死了,这亲还能成得了吗?

欧阳紫衣越想越开心,好似三伏天吃了冰渣子,全身的毛孔都舒畅起来,那阴沉沉了半天的小脸上浮起了笑容,如花朵般绽放开来。

点绿看了却混身打了个哆嗦,自家小姐这样儿,怕是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要谋害谁了吧,不知dào

是哪个人要倒霉了,可千万不要是自己才好。

欧阳紫衣越发的高兴起来,得yì

洋洋的伸出白皙的双手,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如葱管般嫩生生的手指,含笑道:“青青,咱们这次带了多少银票出来?”

青青正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半跪半坐在地上,听见欧阳紫衣的声音顿时打了个激灵,马上挺直了背跪好,打起精神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咱们来时带的再加上相爷上次派人送的,一共是三万八千两。”

三万八千两,买条一命应该够了吧,她在心里盘算。

其实一条人命真不值什么钱,如果是个普通人,听说在道上找个二三流的杀手,只要几百两就够了,顶了天一千两。

可她要的是未来的三王妃的命,一般的江湖中人还真不敢沾手,据说江湖上最最顶尖的杀手组织叫冷剑阁,那里等闲人莫进,因为等闲人可付不起那个价钱。

但冷剑阁贵是贵,却贵得有道理,只要你给了钱,冷剑阁不管追杀到天涯海角,一定能完成任务,想到此处,欧阳紫衣不由得很是心动,可是想想手里面的银票,她又有些迟疑。

欧阳紫衣沉吟了一下,还是做罢,她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的银子,做为一个闺阁女子,她没有别的来钱的路子,只能问当丞相的爹爹要。

可如果她问爹爹要,这么一大笔银钱,爹爹一定会问这钱的去处,爹爹虽然宠她,但若是知dào

了她是想用银子买凶杀未来的三王妃,爹爹未必会同意,爹爹若是同意还罢,若是不同意,断了自己的银钱,她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再说,这江湖中的杀手组织也不是只有冷剑阁这么一个,她找别人也能办成事,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还是退而求其次吧,据说排名第二的是一品阁,那就一品阁吧。

欧阳紫衣想通了,却也败了心情,再笑不出来,她拧了拧眉头,沉声道:“点绿,笔墨侍候。”

点绿手脚麻利的取了一罐清水进来,寻了一方欧阳紫衣常用的端砚,倒了少许水至端砚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磨好了墨。

墨磨好后,她抬起头正准bèi

去请欧阳紫衣,却发xiàn

欧阳紫衣正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瞧,不由得吓了一跳。

128. 128 挟恩图报

点绿心里头打了一个突,不知dào

欧阳紫衣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那眼神古怪得很,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可是怕归怕,差事却不能不做,点绿只能在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上心再小心,千万不要出一点纰漏,这样小姐就找不到机会来惩治她了。

深吸吸了一口气,点绿小心翼翼的向前几步:“小姐,墨已磨好了,您现可要写字?”

欧阳紫衣轻轻点了点头,移开目光,心里却有了计较,平时没有留意,现在才发觉点绿倒是个能做大事的,遇事不慌不忙,处事有理有条,自己这次带出来三个侍女,能帮她做成这件事的,看来就只有点绿了。

欧阳紫衣施施然起身,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起来,她写的一手好kàn

的簪花小楷,下笔的速度也很快,只一小会儿就写好了信,她装入信封后用火漆封好,放在书案上。

再看了一眼青青,只觉得她脸上糊了一脸的血,红红的像个女鬼似的,甚是恐怖,欧阳紫衣不由打心里生出一股厌恶之感,她皱着眉头不耐烦道:“青青,瞧你那样,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活像个女鬼似的,真是恶心死我了,你就这么笨,不会下去擦一擦,整理整理,把自己弄干净一点吗?唉!算了,还是先取三万两银票给我,然后再下去擦一擦再回来,不要再恶心到本小姐了。”

我脸上红一块白一块活像个女鬼?我笨得不会下去擦擦干净?不是你打得我满头血,我会像个女鬼?你不出声我敢偷偷下去打理打理擦擦干净?

青青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不敢表面分毫,没办法,这就是命,自己既然已卖身进了欧阳相府,自己的命就是欧阳家的了,欧阳紫衣叫她三更死,阎王也不敢留她到五更,她再怎么愤nù

,再怎么委屈,也只能是低声下气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起身,因为身为一个奴婢,是没有权力委屈的。

青青挣扎着动了一下,没成功,可能是跪的时间太长了,脚都麻了,一动就好像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咬一样,又麻又痛,青青皱了皱眉头,强忍着用手支着地,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踉跄着走到床后面,那里有一个暗格。

打开暗格,里面有一个淡蓝色的包袱,打开包袱后,露出一只紫檀木的雕花盒子,盒子上雕着云纹,看起来古朴大气,这里面装着欧阳紫衣所有的家当。

青青伸出双手把紫檀木盒子捧了出来,轻轻的放到书案之上,拉开衣领,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了锁,轻手轻脚的的打开盖子,从里面取了一叠银票出来,数了三万两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欧阳紫衣,又盖上盖子上了锁,放了回去,施了一礼后无声的退了下去。

欧阳紫衣接过这三万两银票,心里很是激动,好像手里面拿着的不是银票,而是白宛霜的命。她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银票,良久之后,她对着点绿勾了勾唇角,一抹残忍的笑容盛开在脸上,邪恶、血腥,让她看起来好似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小、小姐。”点绿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雪白,在她眼里,小姐的笑容是那么的恐怖,笑得她心都在发抖,看样子,小姐怕是想让她去做一件不好的事情,每次小姐笑得那么嗜血,就绝对会有下人遭殃。

对于小姐的命令,她无法抗拒,只能在心里不停的祈祷,祈祷小姐不要让自己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她不想让自己的手上布满鲜血,不想让自己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望着点绿发白的小脸,欧阳紫衣得yì

的笑了起来,有个聪明的贴身丫环,还真是不错,看,她都什么都还没有说呢,点绿就已经体会到了,不过,聪明是聪明,就是胆子小了点,瞧她吓成那样。

啧啧……胆子太小,可不是什么好事,前怕狼后怕虎的,能成什么大事,欧阳紫衣习惯性的皱了皱眉:“点绿,小姐对你如何?”

点绿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她稳了稳神,努力让自己站得笔直,不吭不卑的道:“小姐对点绿很好。”

欧阳紫衣满yì

的点了点头:“七年前,天下大旱,饿死的人无数,你家里也穷得揭不开锅,若不是本小姐买了你下来,只怕你全家都给饿死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家里不仅没有饿死人,短短七年之内,家里不仅造了新房子,哥哥也娶得起老婆,若是靠着你那一点子月钱,能做得到吗?这些,都是本小姐恩赐给你的,这是其一,其二,这七年来,本小姐每每就算是要发火出气,也都是冲着别人,从来都没有动过你一个手指头,并非是你从来都没有出过错,而是你入了本小姐眼缘,本小姐宠着你而已,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小姐对你这么好,你总得回报回报一二吧。”

听到这些,点绿心里惨笑一下,果然,上天并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该来的,始终会来。也罢,小姐说得还真没错,当年若是不是小姐把自己买了去,自己一家怕真是给饿死了,就算没有饿死,自己不知dào

会被卖到何处,但肯定不会有现在的日子好,小姐虽然说为人娇蛮跋扈,更是喜欢动不动就打骂下人,但对自己还真是不错,还真真没有动过自己一个手指头,自己这七年来,日子过得比一般的大户人家里的大家闺秀还要好。

也罢,就当报恩吧,小姐的打算,她能猜出个七七八八,小姐对白大夫恨之入骨,眼见着三王爷跟白大夫就要大婚了,小姐肯定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白大夫身怀武功,小姐奈何不了,看小姐刚才笑得那么嗜血,肯定是想找人杀了白大夫,而出面做这件事的人,不出所料,小姐选的是自己。

此事,不管成和败,自己都没命再活下去,不等三王爷的怒火烧过来,小姐就会杀了自己,因为小姐要抹去一切痕迹,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129. 129 绝妙好计

想通了这一切,点绿心如死灰,她站得笔直的身体有些哆嗦,半响,方才惨笑着道:“点绿、点绿但凭小姐吩咐!”

“哈哈……我就知dào

点绿你是最聪明的,知dào

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放心,只要你帮小姐我办事了这件事,你家里人小姐绝对不会亏待了去。”得到点绿的保证,欧阳紫衣非常满yì

,她仿佛已经看到了白宛霜的尸体,得yì

的笑了起来。

笑够了,她把三万两银票跟书案上的信一起交给点绿,再取了一张纸写几个字,一并递给了点绿,并嘱咐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打听到这个地方,在倾城哥哥大婚前,一定要把此事办成了。”

说完,她又从取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想了想,再从里面抓了一把金豆子一并递给点绿:“这两百两银票和这些金豆子,是给你办事的花用,希望你不要让小姐我失望。”

点绿接过欧阳紫衣递过来的东西,把信和银票、金豆子收好,打开欧阳紫衣刚刚写好的白纸,里面只有三个字——一品阁,点绿不知dào

一品阁是个什么地方,但结合欧阳紫衣刚才所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大约是什么江湖组织之类的吧。

死就死吧,人生一世,早死晚死,总逃不过一死,她认命了,冲着欧阳紫衣跪了一跪,点绿流着泪哽咽着道:“小姐的恩情奴婢无以为报,小姐放心,此事包在奴婢身上,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必会做到,只盼小姐以后能对奴婢一家照拂一二,点绿拜别!”

点绿好似不会疼一样,眼都不眨一下,对着青石板毫不犹豫就磕了下去,“砰”“

砰”“

砰”,

三声脆响过后,她白皙的额头上面一片红肿。

大户人家里病死个把丫环,那可是很正常的事,哪怕欧阳紫衣已经打好了主意等此事一了,就会找个借口让点绿生一场大病,然后再不治而亡,但看点绿如此的行事,怕是已知dào

了自己的打算,她不免有些尴尬。

自己的计划被点绿所觉察,那种感觉就好似自己没有穿衣服,却光溜溜的被点绿看到了一样,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但一想现在还得用着她做事,只得忍了又忍,讪讪的笑着说道:“只要你能漂漂亮亮的把事情给小姐我做好,那就是立了大功了,我说了会照顾你家里人,就一定会做到,你就放心吧。”

同一时刻,大皇子府里也是阴云密布,应该说是自从知dào

墨倾城要跟白宛霜大婚的消息开始,墨千翎就各种不痛快,尤其是今天为最,听到属下回禀墨倾城十里红妆送聘礼的消息,他就快要气疯了:“好你个墨小三,你是故yì

出风头是吧,不就是下个聘吗,居然还十里红妆,本宫大婚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张扬过,墨小三,你就是故yì

要出风头是不是?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

墨小三是墨千翎私底下对墨倾城的称呼,墨倾城排行第三,父皇叫子女们都是叫各自的名字,但叫墨倾城从来都是叫三儿,叫得那么的亲切,让他羡慕妒嫉恨不已,所以,自懂事起,他就不喜欢这个皇弟,除了在人前要假装兄友弟恭时称呼墨倾城一声三皇弟,人后都是恨恨的叫一声墨小三的。

墨千翎摔了一屋子的瓷器古董,还咬牙切齿骂了半天,依然半点不解恨,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打倒墨小三?

蓦的,他眼前一亮,按理说,大家都知dào

了墨倾城不能人事,白宛霜不可能不知dào

,天底下有哪个女子愿意嫁给一个不、举之人,哪怕对方权势滔天,哪怕以后日日锦衣玉食,但要守一辈子的活寡,又有谁肯?

她愿意嫁给墨小三,肯定是因为父皇下了圣旨的原因,自古以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她不愿意嫁给墨倾城,可皇权大于天,她一个小小的庶民,又岂敢与皇权抗争,敢抗旨不尊,所以她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含恨而嫁。

墨千翎想,白宛霜现在一定很痛苦,如果现在有一名温柔潇洒、风度翩翩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安慰她,开解她,对她温柔以待,那她会不会爱上这名男子呢?

如果白宛霜果真爱上了这名男子,那不就是给墨倾城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呵呵……墨倾城的脸色是不是会很难看呢,想到有一天墨倾城头上会绿油油的一片,墨千翎就很兴奋,那假如那名男子就是自己呢,墨倾城会不会直接气死过去?

想到此处,墨千翎恨不能抑天长笑,这真是绝妙好计啊,还真是妙不可言啊,他决定了,一定要想方设法接近白宛霜,把白宛霜的心抢过来,最好让墨倾城气得吐血而亡!

礼部尚书丘少林领着第一担聘礼到了白家医馆门口,杜仲赶忙迎了过去,行了一个长揖,口中道:“见过丘尚书,在下杜仲,为白府管家,今日让丘尚书受累了,真是过意不去,请到这边喝喝茶吃吃点心歇上一歇,请!”

丘少林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子,心中道这未来的三王妃的管家倒是很会说话,看来是个能干人,受了杜仲的礼后,丘少林冲着皇宫的方向抱拳拱了拱手,笑眯眯的说道:

“杜管家言重了,能为皇上王爷办事,本官甘之如饴,又何来受累之说,呵呵……这是三王爷的聘礼单子,杜管家请收下。”

聘礼一式二份,一份给女方,等聘礼全部送到后,用来清点数目,另一份由男方安排人跟随送聘礼的队伍,等聘礼到了时用来唱名,好让大家知dào

这聘礼送的是什么,这是礼部着手操办的,自然由礼部安排了专人唱名,只听得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大声唱道:“第一台——海上明珠!”

所谓海上明珠,是目前中夏大陆上最大的一颗夜明珠,足足有一只海碗那么大,哪怕现在是白天,也能看得到夜明珠发出的莹莹的宝光,放在打开的盒子里,看上去就跟个小太阳似的。

130. 130 下聘

一般来说,夜明珠能有小儿拳头那么大,就已是很了不起了,要知dào

,不管是珍珠还是夜明珠,都是从海底下的贝壳里面取出来的,越是深海,产出的珍珠和夜明珠就越是大颗。

这颗珍珠据说是从中夏大陆最深的无尽海里面寻出来的,当时下海了三百多人,死了两百多人,才寻到了这么一颗珠子,此珠一出世,就引起了整个大陆的轰动。

多少人为此付出生命,又有多少人愿意为之倾家荡产,可最后还是被天龙国收入囊中,成为天龙国的镇国之宝,最后又被傲世帝在墨倾城及冠时赐之。

嘶……,一片抽气声响起。

这颗海上明珠已不单单具备了价值连城的经济价值,还具备了政治价值,这是天龙国的象征,乃是国之重宝。

无怪乎大家看到这颗海上明珠时,惊讶不已,没想到三王爷居然舍得把天下仅此一颗且价值连城的海上明珠用来下聘,看来传言无误,三王爷真的是非常喜爱未来的三王妃。

第一台聘礼就是稀世珍宝,看来下面的也不会差了去,所谓看过就是拥有,今日前来,能看到这么多的宝贝也是一件幸事,大家不由得精神一振。

聘礼一台台的送进来,唱名的官员声音抑扬顿挫的一一报了起来:“青花蟠龙瓶一对、金丝红翡玉荷叶杯摆件一件、千手羊脂白玉玉玉观音一尊……”

在场之人无不咂嘴惊叹,白大夫可真是个有福的,这一台台,真是件件具是珍品,只怕,三王爷是把王府都搬空了吧。

聘礼一台台流水介的搬了进来,白家医馆后面的小院里并不小,送聘礼的挑夫挑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据说才送了三分之二,小院却居然已放满了,不得已,只得专门辟了东厢房用来摆放。

白宛霜一袭白衣端坐在房中,看似风清云淡,可内心却并不平静。

她对于凡界的珍宝一向看不上眼,但眼看着平时里难得一见的绝世珍宝一台又一台的搬了进来,她也不禁有些动容,重yào

的,不是这些俗物,而是墨倾城的一腔心意。

若是墨倾城无心,大可按着天龙国皇子成婚的份例,由着礼部来操办,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他却没有,这些都是他亲力亲为,从天南地北搜罗而来的,只为讨她欢心,也是为她造势,让旁人不敢因她一介庶民的身份而看轻她。

这份心意,不能不让她动容,哪怕她再古井无波的一颗心,也荡起了阵阵波澜。

“姐姐姐姐,丫丫跟你说,王爷哥哥刚才送了一台什么古画,据说是前朝画圣的真迹,一共八幅呢,听来观礼的客人们说,这八幅画,随便拿一幅出去,都能买下来半座城呢……”丫丫仗着个子小,一会儿跑到外面,三五下挤进人群里看稀奇,一会儿又跟个猴子似的钻出来,跟白宛霜打小报gào

王爷哥哥又送了些什么宝贝过来。

丫丫挤了半天,挤得气喘吁吁的,白宛霜伸手一摸,啧啧……一身儿汗涔涔的,衣服也皱里皱巴的,头上的双丫髻挤变了型,髻上簪着的两串珍珠珠花斜斜的快要掉了下来,小脸蛋更是红扑扑的,透着健康阳光的气息,看上去就像一个大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望着丫丫那明亮的笑容,白宛霜不禁有些羞涩,还有些不知所措,万年来,她从来都没有经lì

过这些事,以前的她,每天都是修liàn

修liàn

再修liàn

,清心寡欲的很。

哪怕是之前应承了墨倾城的求婚,大部分也是为了报恩,除了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以及心里有些莫名其录的喜悦外,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了,但现在她却有了待嫁的女子情怀,也未来也有些期盼、一些迷茫,一些忐忑,还有一些忧郁。

白宛霜一边帮丫丫整理衣服打理头发,一边想着心事,渐渐的有些心不在焉,虚空之中仿佛出现了墨倾城的面容,高贵的,慵懒的,狡猾的,腹黑的,含情脉脉的,各种面貌,各种表情,白宛霜不禁有些发怔。

丫丫看到姐姐在出神,大感稀奇,没想到如仙子般淡雅的姐姐居然也会发呆,她是个好孩子,自然是不会随随便便去打断白宛霜,而是悄悄的猫着腰走了出去,还体贴的轻掩上门。

这厢墨倾城相思难耐,什么见鬼的大婚之前不能见面,去他的吧。

才几天不见,他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心里头像是有只猫爪子在可着劲儿挠一样,睁开眼,闭上眼,到外都是白宛霜的身影。

白家医馆虽然只是个医馆,但面积也不小,也分前院和后院,前院是药房,诊室,后面有一个大园子,里面种着一些常见的药草,园子后面就是白宛霜的闺房。

观礼的人太多,墨倾城连轻功都使上了,好不容易才避开观礼的客人,偷偷摸摸的潜进了后院,摸到白宛霜的闺房。

他本来只想偷偷的看一眼,解解相思之苦就悄悄离开,却没有想到白宛霜房间的窗户居然支得大大的,而她就站在窗前,眼睛望着窗外,看起来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墨倾城还以为白宛霜是知dào

自己来了,正支开窗户迎接他呢,不禁眉开眼笑。

可仔细一看却发xiàn

她压根就没有在看他,而是看着窗外的不知dào

哪个地方,且两眼之间没有焦距,哦,原来是在发呆哦,墨倾城不禁有些乐不可支。

自从认识白宛霜以来,见过宛如仙子一般的她,见过看冷漠的她,见过娇蛮的她,也见过薄怒的她,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发呆的她,看样子,她在想心事!

他就那么的站在门口,看白宛霜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忧郁,一会儿迷茫,一会儿又有些不安,脸上的表情也变幻不停,一会儿皱皱眉头,一会儿轻沟嘴角带起一抹动人的笑容,不管哪样的,都让他着迷,让他深陷其中,甘之如饴。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伸出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大手,温柔的撩起白宛霜额前一缕散乱的青丝放入手中把玩着,含笑道:“霜霜,远远就瞧见你眉目含情的静站在此,是不是想我了?”

131. 131 男女授受不亲

墨倾城含笑而立:“霜霜,远远就瞧见你的静站在此,仔细看来却是眉目含情,是不是想我了?”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还有一些沙沙的,却好听得不得了,成功的让白宛霜回了神,同时也让她心里瞬间就漏了一拍。

该死的,墨倾城这妖孽的声音没事整得这么性感做什么,是故yì

撩拨人的吧。

白宛霜坚决不承认自己被墨倾城的声音给迷惑到了,她摸了摸脸,有些发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脸红?

若不是墨倾城就站在她面前,她立马就要凝块水镜出来看一看,做为一只兔子修liàn

成人身,很多人类本能她都没有体验过,所以脸红对于她来说,还真的是很陌生的。

她那张脸皮虽然很是白皙水嫩,却已是万年高龄,堪比树皮还要老得多,没想到居然也会有烧起来的一天,啧啧,多稀奇多新鲜呐。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恨恨的抽回那缕青丝,

她有些恼火:“想你?想你个大头鬼啊,来了也不出声,是故yì

来吓我的吧。”

哟呵,这是恼羞成怒了?

都说情人眼中出西施,白宛霜本就长得美,美人薄怒,在墨倾城眼中也是道美景,美不胜收。

墨倾城好笑得很,却又不敢笑,忍得很是辛苦,肩膀微微的颤抖,笑毕,含情脉脉道:“霜霜,我想你了!”

白宛霜心中一颤,抬头望去,望进了一双如星子般黑眸,亮晶晶的,却能摄人心魄,让她不由自主的沉迷进去,只想着就这么海枯石烂、沧海桑田也是心甘情愿。

她好像是被蛊惑了般,迷惘的伸出白皙的纤手,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感受着胸腔里那一波强过一波的心跳,另一只手抚摸上了那双如星子般的眸子,迷迷糊糊间,心底的话脱口而出:“我、我好像也有些想你。”

墨倾城不敢置信:“真、真的?你真的想我?”

如星子般的眸子蓦的睁得又大又圆,幸福来得如此之快,让他几乎以为是在梦中,于是他做了一个很傻气的动作,伸手使劲捏了一把大腿。

“嘶……,好疼,不是做梦。”墨倾城喃喃的道。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的?

哦,痛并快乐着,墨倾城现在深刻体会到了。

白宛霜吓了一跳,顿时回过神来,却好似被惊到了一般,急急忙忙收回手跳到一边。

她感觉脸烫得要烧起来了,妖孽啊!真是只妖孽,明明不是狐狸,却比狐狸精还要能迷惑人心,咱一万年的道行啊,居然让一个人类给迷惑住了,让人、不,让仙情何以堪呐。

墨倾城懊恼得不得了,刚才那一声痛呼,顿时让迤逦的气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欲哭无泪,恨不能一巴掌拍死自己。

望着离自己三尺远的白宛霜,墨倾城好不甘心,明明温香软玉在怀,就怪自己嘴欠手欠,现在只能望美兴叹,还惊扰了佳人,他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笑容:“霜霜、霜霜,我不是故yì

要轻薄于你,而是情难自禁,真情流露,霜霜,你莫怪我,成吗?”

白宛霜又好笑又好气,嗔道:“瞧你这傻样!你有点出息行不,堂堂一国皇子,搞得跟只小狗似的可怜兮兮的样儿,你的皇子气质呢?莫不是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墨倾城几时得见白宛霜轻嗔薄怒过,这一见之下不觉得有些痴了,他心中一悸,脑子里空荡荡的,心中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只想伸手把白宛霜抱在怀中,他如此想着,也如此做了,不知不觉的伸出手去。

“咳咳……”

手伸到一半,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声,让墨倾城伸出的手生生的停在了半路上。

房内有人,墨倾城第一时间想到。

听声音是个男人,墨倾城再次想到。

被人打断了好事,哪怕是泥人都会生出三分火气来,何况墨倾城这种天之娇子呢,墨倾城恼火得很,厉声喝道:“是谁!藏头露尾,分明乃小人行径!”

“说到小人,这指的应该是您吧,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可同席,三王爷您难道不知dào

?”一个声音冷冷清清,不带一丝烟火气。

墨倾城寻着声音向上看,只见房梁上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明明气质如冰雪般出尘,却懒洋洋的翘着个二郎腿,一副痞子样儿,看起来人畜无害,却在与墨倾城对视的一瞬间,周身杀气凛然,好似一把出鞘的宝剑,之后转瞬即逝,快得让墨倾城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男子几时来的,他竟然不知,是他的警惕心降低了,还是对方功夫高过自己太多从而觉察不到?

想到对方居然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墨倾城气了个倒卯:“阁下既知本王的身份,就应当知dào

本王与她是未婚夫妻,本王与她同室而处自不会招人诟病,这句‘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可同席’应当送给阁下你吧,你一名男子无故出现在我未婚妻的闺房之中,究竟意欲何为?”

“哦,”白衣男子有些欠扁哦了一声,他瞟了墨倾城一眼,满满的都是嘲讽:“原来您不知dào

在下是谁,呵呵……看来您对咱家姑娘感情也未必深,连咱家姑娘身边有些什么人都不知dào

,还好意思以咱家姑娘的未婚夫自居,也不嫌丢人。”

墨倾城不动声色向前一步,挡在白宛霜面前,同时无声无息的扣了一把金豆子在手里,不紧不慢的道:“少在此装模作样,到底是谁,报上名来,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白衣男子无视房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脚尖在横梁上一点,借力轻飘飘的落了下来,再伸手掸了掸身上根本就不存zài

的灰尘,古怪的冲着墨倾城笑了笑:“在下西冷雪,跟咱家姑娘同吃同住同睡,三王爷你竟不知,可见三王爷你对咱家姑娘也不是很关心吧,还有,哪怕您跟咱家姑娘是未婚夫妻,大婚之前也不能相见的,天龙的风俗莫非三王爷您也不知?”

墨倾城被西冷雪笑得心里发毛,情知西冷雪狗嘴里定吐不出名象牙来,哪知……。

132. 132 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听到那句‘跟咱家姑娘同吃同住同睡’时,墨倾城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立时失去控zhì

,齐刷刷的直冲向头顶,脑门上青筋根根暴起,眼睛瞬间充满了血丝,其它的,他什么都听不到了。

墨倾城手掌一翻,扣在手里的金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他当做暗器向西冷雪发了出去,天空中瞬间下起了一片金雨,同时他手一挥,飘渺剑已握在手中。

他一边向着西冷雪攻去,一边毒舌道:“阁下嘴巴挺厉害的,不知dào

身手是不是跟嘴巴一样厉害呢,看你长得人模人样,莫非是只长个子不长脑子,难道不知dào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么。”

金豆子从各个角度向着西冷雪打去,把上下左右都封住了,顿时之间西冷雪险像丛生,不管他向哪里逃,都不免被击到,要是被击中了,我的个乖乖,身上怕是得添几个血窟窿。

可西冷雪却满不在乎的样子,不躲也不闪,只待金豆子带着疾风到了面前,他才漫不经心的伸手左右开弓的抓了几把,如雨点般飞舞的金豆子就这么被他齐齐抓手里。

他冲着墨倾城扬了扬手,非常欠扁道:“三王爷可真是个好人呐,知dào

在下缺钱,就送在下一把金豆子,真是让人感动不已,即如此,在下就免为其难的笑纳了。”

他把金豆子住怀里一揣,这时墨倾城的飘渺剑也攻到了面前,西冷雪双手张开脚尖一点,,形就如飞鸟般向后急驰而去,躲开了墨倾城的一剑,然后一个鹞子翻身,顺着支起的窗子翻了出去,落在院子里,冷哼了哼:“名满天龙的三王爷居然就只有这么点手段,看来言过其实,唉!受天龙国众人交口称赞的天龙战神也不过尔尔。”

墨倾城充耳不闻,紧握着手中的剑,脚步一跨,看似很慢,实则一眨眼就到了门外,剑qì

如附骨之蛆,紧紧的追着西冷雪而去,飘渺三十六式连绵不绝,墨倾城剑快嘴更毒:“手段高不高,不是用嘴说的,待本王打得你满地找牙,看你以后还怎么不干不净的满嘴喷粪。”

剑招凌厉,带着罡风扑面而去,招招看似行云流水般飘逸,实则刁钻老辣无比,攻得西冷雪不得不拨剑抵抗,几剑下来,西冷雪不由得手忙脚乱。

墨倾城倒底是筑基修士,体内灵气流转带起罡风剑qì

无数,几乎坚无不催,西冷雪吃了一颗提升修为的丹药,平白得了一甲子的内办,周身笼罩的杀气固然厉害,但比起墨倾城来说还是略输一畴,不多时,西冷雪的白衣飘飘依旧是白衣飘飘,但,却被剑qì

划成一道一道的白布条,成了满身的烂布条,再不复之前的骚包样儿。

墨倾城心中怒火中烧,就冲西冷雪那句‘跟咱家姑娘同吃同住同睡’,就恨不能把西冷雪给剥皮抽筋了,但想着今日乃是他下聘的日子,若是见血则不吉利,只得咬牙切齿忍了下来,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故独独把他的衣服削成布条儿,以此一解心中之恨。

这一切看起来似是用了很长时间,实则是很快,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

白宛霜惊讶的张大了嘴,望着院子中那两个打斗成一团的人,她头大如斗,莫非男子都是恃强斗狠之徒,一言不合就打个天翻地覆,斗得死去活来?

“乒乒乓乓”的声音络绎不绝的传入耳中,眼见着两个有些愈演愈烈之势,白宛霜忍不住了,大声喝道:“住手!”

两人不甘不愿,倒底还是应声而分,墨倾城退回白宛霜旁边,他皱了皱眉头,脸带着怒容:“霜霜,此人太过可恶,女子的名声岂能让他恶意破坏。”

“呃……”白宛霜傻眼了,感情这是吃醋了!

原来他是为着这个而气恼,她当了一辈子的妖,刚刚晋升成为金仙,对于人类的情感了解得不够透彻,自是不太明白墨倾城为何听了一句话就要拨剑向上的心情,不过,既然知dào

了他是为什么生气,那总得解释一下的。

妖的世界跟人的世界倒底不一样,本来她是不以为然的,可为可看到墨倾城那带着怒意的眸子,她就有种对不起他的感觉,好像做错了事一样,在墨倾城那清澈的眼神的注视下白宛霜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并且磕磕绊绊的道:“那个,西冷雪是,是我的贴身侍卫,同吃是一起吃一个锅里的饭;同住是一起住医馆;同睡是我睡床上他睡房梁。还有,关于这西侍卫怎么来的,等会我再跟你细说。”

“……”墨倾城低声骂道。

原来这就是西冷雪口中的‘同吃同住同睡’,可哪怕是这样的同吃同住同睡,墨倾城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王妃房梁上睡了一个男人,想想心中都极不舒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还有,那个西冷雪明显就是误导自己,并且以霜霜的身手,十个西冷雪也不够资格给她当侍卫,他弄不明白为何霜霜要如此做为的原因,只得恨恨的瞪了西冷雪一眼,眼里的飞刀不要钱的甩了过去,恨不能在西冷雪身上扎他十七八个大窟窿:“你故yì

的!”

西冷雪冷酷的哼了一声:“这难道就不是‘同吃同住同睡’吗?”

“你!”墨倾城气极,他嘴角抽了抽,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咦,西、冷、雪,他若有所因的沉吟起来,这天龙姓西的人本来就不多,而且叫西冷雪的就更少了,据他所知,这天龙有一个人姓西名冷雪,那就是冷剑阁的金牌杀手,此西冷雪跟彼西冷雪有何关系,是否为同一人,又为何会在霜霜身边?

眼见墨倾城又要炸毛,白宛霜尾指一勾,勾住了墨倾城的袍子摇了摇,墨倾城的脸立马多云转睛,他长臂一伸,搂住了白宛霜的腰,如宣誓般道:“从今天起,你给本王有多远滚多远,再敢睡在霜霜的屋梁上,本王打断你的腿!”

西冷雪满不在乎:“有本事你就来,小爷怕你……”

133. 133 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我的天,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今天她才知dào

,原来两个男人也可以唱一台戏,还是上演全武行。

白宛霜抚了抚额,忍无可忍道:“西侍卫,如果你再胡说八道,你就给我打哪来、打哪去,还有,有三王爷在此,我相信自己安全的很,你可以下去歇一歇了,若是精神充足歇不着,可以去做些别的什么事,不用守在这里了。”

西冷雪讪讪的住了嘴,磨磨蹭蹭的转过身,一步三回头的瞪着墨倾城,一边慢慢吞吞的向外挪,心里却在嘀咕个不停:“开玩笑,小爷任务都还没有完成,怎么可能就此离开,而且,小爷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这么有趣的人,三两下杀了多无趣,还是先放养着,让小爷乐呵乐呵再说。哼哼……,女人,等小爷失了兴致有你好kàn

,现在嘛,先暂且忍让一二。”

墨倾城意味深长的望着西冷雪的背影,既然已觉察到了异常,不管西冷雪有何目的,也是翻不出什么风浪的,他会派人盯死了他,一有风吹草动,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随着西冷雪歇了菜走人后,墨倾城心情变得极好,嘴角飞扬,勾起一段优美的弧线。

白宛霜三言两语把怎么把浑身是伤的西冷雪捡了回来,治好伤后他又死赖着不走跟墨倾城一一说了,但是隐下了西冷雪的魂息跟墨倾城的很像一事,墨倾城对此一无所知,告sù

他也与事无补,反倒凭添了几许担忧。

“霜霜,我怎么感觉这西冷雪是故yì

赖着你一样,而且,这西冷雪的身份,还真不好说,据说冷剑阁的金牌杀手就叫西冷雪。”墨倾城非常肯定,这西冷雪一定是冷剑阁的那位金牌杀手,就是不知dào

他此次是为何而来,目标是谁,是白宛霜,还是他墨倾城。

“唉!”白宛霜叹了一口气:“我也知dào

收留此人在身边非常不妥,捡到他的时候他几乎体无完肤,全身上下就只有一把剑,刚才他与你交手时,发xiàn

他的功夫跟你不相上下,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了,要知dào

,你可是筑基修士,凡间的武功远远不能与之相比,但他却做到了,这说明什么?”

呃……,貌似这捧烂雪是你捡来的吧,你都不知dào

,我怎么知dào

啊,墨倾城极度无语的在心里嘀咕着。

白宛霜自是听不到墨倾城的腹诽,她苦笑:“实jì

上并非我要收留他,而是他硬赖上来,情愿不要工钱自贴伙食也要做我的侍卫,还是不让退货的那种,我也很无奈,他在我身边,必然是有所图,而且,所图非小。”

墨倾城心中那个气啊,他手猛的一紧,白宛霜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墨倾城的胸膛上,墨倾城尤不自知,喃喃的在白宛霜耳边道:“霜霜,我不喜欢西冷雪做你的侍卫,一想到他时时刻刻都跟着你,我心里就极不舒服,我怕我哪天会忍不住杀了他。”

“啊,我的鼻子。”白宛霜摸了摸被撞得酸痛的鼻子,欲哭无泪,她这是不是叫无妄之灾啊。

墨倾城吓了一跳,急忙推开白宛霜,扳过她的头细细的看:“我看看,我看看,啊!鼻子真的红了,对不起啊霜霜,都怪我没轻没重的,痛不痛,来,我给揉一揉。”

白宛霜哭笑不得,这伤在鼻子上,怎么个揉法啊,不过,墨倾城这么紧张她,这感觉还蛮好的,心里好像甜滋滋的,也软软的,不知不觉,笑意爬满一脸:“好了,不用揉了,过一会就没事了,倾城,我知dào

你不喜欢西冷雪总跟着我,事实上,我也非常不喜欢总被人跟着,可是我们既然知dào

他有问题,赶走他不如放他在眼前看着,那样他有什么阴谋也无所遁形了。”

这道理墨倾城也知dào

,可他就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不过,能得到白宛霜的小意温柔和软语安慰,他心中那口气也顺过来了。

于是,他更加无赖的抱着白宛霜不撒手,豆腐有得吃要抓紧吃啊,不然要遭雷劈的,他把头埋在白宛霜的肩膀上,一股莲香袭来,沁人心脾,他贪婪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霜霜,你说的我都能理解,不过,我是个小心眼儿,一想到他说的那个‘同吃同住同睡’,我就想杀人,霜霜,你得答yīng

我,以后再不能让他睡你的房梁,否则我怕我会忍不住,真会杀了他的。”

最后,白宛霜在签了无数不平等条约后,终于把墨倾城安抚住了,她在心里狂汗,这吃醋的男人,还真可怕。

两人缠,绵了一会,墨倾城悄悄的走了。

墨倾城的身影消失后,一个身影自柱子后缓慢的走了出来,他目光复杂的望着墨倾城消失的方向,良久良久,久到太阳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他才叹了一口气,闪身进了房间。

最近天京城的气氛有些微妙,三王爷下聘的话题早已落幕,现在人人谈论的是边城异动的问题,据说青蒙国拉了十万大军在与天龙国交界的边城演习,每天军士们操练的声音响彻整个边城,把边城的鸟儿都给惊飞了不少。

又有人说,西林国最近跟青蒙国关系很不错,还有人看到西林国的使臣出现在青蒙国的京城青蒙城,据说两国有联姻的想法。

开始大家还只是私下里议论,随时时间过得越久,议论的声音就越大,到现在,连空气中都似乎带着些不安。

人人都说,好端端的,在两国交界的边城演习做什么

,青蒙国跟天龙国一样,都是国富民强,如果换个是其它国家,大家都不害pà

,可现在是青蒙国,那就实在是太让人担心了,难道说,青蒙国想对我天龙开战?

墨倾城最近很忙,不只他忙,墨千翎也是一样,前几日,有大臣上书请求傲正皇立太子,大皇子派的自然是拥护墨千翎的,墨千翎毕竟是大皇子,古训乃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他自然是有着优势的,且入朝比墨倾城要早,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不可小觑。

134. 134 立太子

举荐墨倾城的也不在少数,也有举荐二皇子墨心水、四皇子墨心寒、七皇子墨心冰的。

傲正皇这一次一反常态,不再拒绝立太子这个话题,不管下面的臣子们说什么,他都既不表态,也不反对,任朝堂上吵的跟个菜市场一样。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任耳边吵吵闹闹,心中思量着,也是时候立太子了,那么,现在就让那些心怀不轨的跳梁小丑使着劲也蹦跶出来吧,也试试这个磨刀石好不好用,能不能把三儿打磨成一把利器,担当得起一个国家的兴衰。

“启禀皇上,臣支持立大皇子,大皇子文武兼备、有勇有谋,且具有经世之才,乃是做为太子是不二人选,还请皇上明鉴。”

“张大人,你好不要脸,把大皇子夸得跟朵花一样,事实上大皇子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要我说,选太子就得选三皇子,三皇子爱民如子,经过巴蜀之事,只要长眼睛的人都知dào

三皇子的好,文武兼备,有勇有谋,经世之才,这些难道三皇子没有吗?论文韬武略,大皇子能跟三皇子比吗?大皇子有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一次战,没有吧,可三皇子呢,三皇子年仅十六时,已是战功赫赫,人称常胜将军,青蒙国、西海国、东林国这三国,又有哪一国没有被三皇子打怕过,哼,真是不知所谓!”

“放屁,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跟个无知妇人一样,头发长见识短!三皇子是不错,可是大皇子就差了吗?两国交战时,三皇子是立过不少汗马功劳,可三皇子的功劳里也有大皇子的一份,不要以为大皇子不争,你们就能轻易的把大皇子的功劳给抹杀掉,就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没有大皇子在后方调度粮草,三皇子在前方战场上能这么顺利吗?”

“就是,就是,自古立嫡不立庶,立长不立幼,不管哪一条,都是大皇子在前,没得说嫡庶长幼不分的,且祖宗规矩就是如此,谁也越不过去。”

“皇上,臣以为虽然大皇子三皇子都不错,但做为未来的一国之君,臣认为二皇子更合适,二皇子至纯至善,心怀天下,一定能做一个明君。”

“启禀皇上,臣斗胆问一句,何以为国?国即国家。本,则是国家的根本,治国之本,就是治理国家的根本,选择太子,就是选择国家的领导者,回顾历朝历代,一个国家最终由繁荣昌盛走向了亡国,最大问题出于什么?就是在于国家的领导者身上。乱世,要平定天下,则需平定乱世之人,和平时代,却需治理国家之人,而危难时代,则需yào

一位雄才大略之主,武,可平定天下,文,可治理天下。现在的天龙国,不仅仅是和平时代,也是发展时代,则需yào

一位目光长远之人,方可推动国家的发展,臣以为,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不合适,臣举荐七皇子!”

“张大人,你胡说八道什么,七皇子又哪里比得过三皇子……”

“启禀皇上,臣以为他们说的都不对,三皇子、四皇子、七皇子都还没有子嗣,臣认为要从已诞下皇家子嗣的皇子中选择比较好,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已有皇子,论治国,大皇子是不二人选,二皇子不管从长还是嫡这两方面来选,都靠不上。另,三皇子是很不错,可是,可是……,外面的传言纷纷,众位同僚们难道从未听闻?未来的事又如何能说得准呢?一个国家,可不能到最后连继承人都没……”顾侍郎正口若悬河,说得滔滔不绝,不经意间觉得一股压迫感笼罩而来,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着龙椅之上的傲正皇看去,只见傲正皇正冷冷的望着他,傲正皇的目光平静又寒冷,像最锋利的刀子,哪怕隔的远远的,也能被寒意冻伤,这种眼神他很熟悉,皇上发怒了!凉气自脊椎骨钻入身体,直入他的心脏,让他生生打了一个激灵,嘴里的话顿然而止。

傲正皇很生气,很生气,顾侍郎顾中正的话就像一把匕首一样,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心脏,子嗣,他的三儿还能有子嗣吗?

他们说的,他都不信,哪怕年忠正言之凿凿,他还是不相信。但他不敢向三儿求证,他怕伤了三儿的心,就再等半年吧,反正三儿再过不久就要大婚了,大婚后,只要三儿的王妃一诊出喜脉,不管是男是女,他一定要立下三儿为太子!

“咳咳!”傲正皇捂嘴轻咳了,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他满yì

的看了看,道:“众位爱卿,立太子之事,兹事体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决定的,为了能让众位爱卿看清楚朕的五位皇子哪一位更合适太子之位,朕决定,给朕的五位皇子同等的机会,从下月开始,让五位皇子各监国一月,同时也给各位爱卿半年的时间,各位一定要用心去观察,选择出最合适天龙国的太子,让朕的天龙国在以后日子里能更加的国富民强,繁荣昌盛!”

听到此言,大殿内的众位大臣神态各异,让皇子们各自监国一个月,在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想立太子,还是真的想根据皇子们各自监国一个月的表现来立下太子,或,皇上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拖延时间?

有那口快的想要问个明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能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的,又有哪一个是傻的,哪个没有城府,只是城府或浅或深罢了,之前什么话都敢说,有的是真的认为自己举荐的皇子真的有治国之才,有的单单是为了那从龙之功和随之而来的泼天的富贵。

天子既然如此说了,他们岂能再咄咄逼人,惹得天子厌弃,那就得不尝失了,毕竟现在能做主的还是龙椅之上的天子,只要天子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们从天堂到地狱,而他们举荐的太子,哪怕真当上了太子,一时之间也不能当家做主,若是真有什么事,他真能护得住他们吗?毕竟从太子到坐上皇位,还需yào

一段漫长的岁月。

见无人反驳,傲正皇很是满yì

,于是定下按从长至幼的顺序来监国,第一个监国的是大皇子。

135. 135 很闲

对此,墨千翎是很不满的,但是转念一想,至少由他第一个监国,对于他来说,他还是有优势的,一个月时间,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谁知dào

到最后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只有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才是最后的胜利者,而他,一定会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

他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对墨倾城都是羡慕妒忌恨的,父皇的笑容,在墨倾城面前一直都是最真最纯最慈祥的,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私下里连一句三弟都不愿意叫,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他,墨倾城有的,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抢到手,哪怕抢到的东西他根本不喜欢,他情愿丢弃也不愿意让墨倾城拥有,更别论那个人人都眼巴巴想得到的皇位。

他相信,皇位,一定会是他的,墨倾城的女人,那个衣袂飘飘,灵气逼人的女子,最后也一定会是他的。

一想到白宛霜,墨千翎不禁心头一热,不说她那飘飘欲、仙的气质,不说她那灵动的眼眸,只消说她那如凝脂般的肌、肤,不点自红的朱唇,就能让全天下的男子欲罢不能,相思入骨。

他最开始得知她这个人时,真的只是因着她是墨倾城心中的那个人,纯粹是想打击墨倾城,想让墨倾城难过才想命人杀了她的,当时他心中想着,若是她死后,能让墨倾城绝望就更加的好了。

可是自从在甘泉宫见过不着面纱的她后,他惊为天人,就不由自主的总是用他的正妃邱盈盈去跟她比较,到后来居然生出一念,如果他能把她抢过来,是不是更加的能够打击到墨倾城?

这个念头一生起,就如附骨之蛆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反而像着了魔似的,在他心里一天深过一天。他反而庆幸,幸好是命西冷雪去击杀她,西冷雪的性子,不会一开始就动手,如果换做别人,是不是这时候她已成为了一具美丽的尸体了?

他知dào

,墨倾城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可实jì

上是个从骨子里都很凉薄的人,很少有人和事能轻易走进他的心里,现在他把白宛霜储进了心里,定是爱极了她。他,是该一不做二不休的命西冷雪马上杀了她,还是应该把她抢过来,狠狠的打击墨倾城,让他绝望致死?

一想到她将会死去,他的心猛的缩紧,他不由自主的喃喃低语:“不,你不能死,我一定要亲手从墨倾城的手中把你抢过来,对,一定是这样,我只是为了打击墨倾城,我只是为了打击他,一定是这样子的……”

良久,他停止了自言自语,提笔写下几个字,命翎青风到来一只信鸽,把写了字的纸条用火漆封好,并亲手塞进信鸽腿上的小竹筒内,放飞了信鸽后,他静坐于书桌前,久久无言。

信鸽扑扇着翅膀,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远方。

不多时,白家医馆西冷雪的窗前传来了“咕咕”的声音,西冷雪自信鸽腿上取下了小竹筒,挑出里面的纸条看了看,接着用手一搓,纸条就变成了粉末消失在空中,若不是窗前的那只信鸽还停留在那里,差点让人以为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西冷雪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的命令正合他意,哪怕他不下这个命令,他也准bèi

先缓一缓,至少让他弄清楚,为何他总感觉到白宛霜身上总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他玩味的笑了笑,从他房间的窗口,可以看到医馆的诊室,白宛霜正坐在诊室的桌前为一位老人看诊,他的听力很好,虽然隔了很远,但还是可以听到她轻言细语的在询问着老人的病情。

诊室的病人渐渐少了,等到病人走得差不多,他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搬了张椅子坐在白宛霜旁边,看她仔细的整理着今天看诊的病人的脉案。

面对白宛霜的旁若无人,他有些不悦:“喂,女人!”

白宛霜头也不抬,反问道:“你很闲吗?本姑娘没有名字吗?”

西冷雪很想说,其实他真的很闲,可他怕一说很闲,白宛霜会像上次一样叫他去劈柴,他没话找话的说道:“咦,你不是女人吗?叫你女人有叫错吗?”

白宛霜连个白眼都吝啬给他,快速的检查着手中的脉案。

西冷雪继xù

没话找话道:“其实我真怀疑你不是女人,有哪个女人马上就要嫁人了,不是在家里坐着绣嫁妆的?哪怕不坐在家里绣嫁妆,见了人也会觉得羞涩吧!会躲在家里不好意思出来吧!就算出来了,见了人脸红总会吧!你看你,我跟着你这么久以来,可从未见过你脸红过,所以说,我很怀疑,你真的是女人吗?”

白宛霜咬了咬牙,忍下把西冷雪变成一棵树或是一棵草的想法,她就不明白了,刚捡他回来那会儿,他不一直都是挻冷酷、挻少言寡语的,可谁能告知她,才短短的几个月,为何他现在却这么聒噪,十足的像只乌鸦。

西冷雪见白宛霜不理他,再接再厉道:“做为你的贴身侍卫,做为一个男人,本人忠心的建议你,还是改改吧!哪怕是装,都要装个羞涩的样子出来。刚开始三王爷说不定真喜欢你这样子的,但时间久了,新鲜感一过去,三王爷指不定就厌了。”

其实西冷雪敢说,平时他虽然很毒舌,可对于女人,他一向不爱搭理,一直都是冷口冷面,见了当看不见。

可白宛霜跟那些女人不一样,不会像那些女人见了他就像蜜蜂见了花儿一样,哪怕他冷着一张脸,可还是有些女人没脸没皮的上赶着他。明明是大家闺秀,明明见了他的冷脸和周身的杀气怕得要死,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扑上来。

白宛霜对他一直淡淡的,反倒惹得他火起,再加之他总觉得白宛霜有种难言的熟悉感,慢慢的他很喜欢逗她,喜欢看她气得跳脚却又不得不忍耐着的样子。

白宛霜深呼吸了一下,在心中默念两声:“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等把那种想西冷雪变成一棵树或是一棵草的想法再次压下去,她抬起来,淡淡的看了西冷雪一眼,平静的说道:“看来,你还真是很闲,闲到有时间来关心我绣不绣嫁妆,羞涩不羞涩的问题,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再客气就不好了,那么……”

136. 136 绑架

西冷雪见没有挑起白宛霜怒火,反而如此的平静,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些发毛,他咽了咽口水,准bèi

说些什么,可白宛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白宛霜接着拖长声音说道:“那么,绣嫁妆这个差事,就交给你了,嫁衣呢,本姑娘已经绣好了,不过,用来打赏下人的荷包可是多多益善,看你的这一双手,长得这么细皮嫩肉的,相信一定很巧,不光挥得了剑,也拿得了针,做做针线活,绣绣荷包绝对不在话下,是吧!”

“什么?”西冷雪不敢置信的哀嚎一声。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惊讶的看着白宛霜,同时做了一个很不雅的动作,他伸出小手指掏了掏耳朵,再次确认:“你说什么?让我去给你绣嫁妆?有没有搞错?”

西冷雪同时用一幅你有没有发烧的表情看着白宛霜,心里嘀咕道,我一定是听错了。

白宛霜波澜不惊,丝毫不为所动,她笑眯眯的说道:“没错,既然你这么关心我的嫁妆有没有绣好,那肯定是极愿意为我分忧的,既然如此,剩下的荷包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西冷雪哑口无言,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就是!

白宛霜见西冷雪默默无言,笑得yì

味深长。

“我不同意。”西冷雪抗议道:“要绣你自己绣,本公子一个大男人,岂能去做姑娘家家做的事儿。”

他愤愤不平的瞪着白宛霜,很不是甘心被白宛霜挖的坑给埋了,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拒绝到底,要是被别人知dào

了,他的面子往哪搁啊,他堂堂冷剑阁金牌杀手,中夏大陆杀手第一人,他的手只能拿剑,绝对不能拿绣花针!

白宛霜不觉莞尔,她正准bèi

说“我是东家我说了算”,却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西冷雪早就在听脚步声时,就收起了嬉闹之心,抬头挻胸一气呵成,立马恢复成平时的冷酷模样。

白宛霜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这变脸的技术他可谓是觉得炉火纯青,让她深感佩服。

“东家,东家。”人还未至,杜仲的声音就先到了,他的声音充满着焦急与不安。

这是怎么了?白宛霜在心里嘀咕道,杜仲一向稳重,她不禁也有些着急,扬声道:“杜管家,出什么事了?”

杜仲几乎是小跑着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并未封口,气喘吁吁的道:“东家,丫丫不见了,小半个时辰前在下才见过她,她正在咱们医馆门前吃糖葫芦,可一错眼人就不见了,伙计们以为还以为她进院子玩去了,就没在意,可刚才,一个大约五六岁左右的小乞儿送了一封信进来,信没封口,在下打开看了,才知dào

丫丫不见了。”

白宛霜急忙接过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行字——丫丫在我手上,一千两白银换一命,今晚子时,东子坡松树林,限白宛霜一人前来,否则就等着给她收尸!

白宛霜脸刷的一下白了,她反复看了几遍,从信上看不出什么来,纸是普通的毛边纸,墨是最普通的松烟墨,字更是歪七扭八的,像狗爬一样,想要从这信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真的很难。

西冷雪接过信纸看了看,又问了杜仲几个问题,他觉得这不是单纯的绑架,大家都知dào

丫丫虽然只是白宛霜收养的孤女,但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对丫丫就像对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而白宛霜再有一二十来天就要嫁入三王府为妃,顶着未来三王妃的头衔,不管是聪明的还是愚蠢的,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跟她做对,与白宛霜为敌就是与墨倾城为敌,皇家的尊严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去冒犯?

这绑架丫丫的人很明显就是在针对白宛霜,他的目的是什么?莫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敢明晃晃的与白宛霜为敌,除了大皇子他想不出还能有谁,难道大皇子不止派出他一人前来?西冷雪的心沉了沉,不管是谁,在她没有弄明白他与白宛霜之间有什么关联时,谁都不能动她。

西冷雪很是不悦:“你先别着急,我先去看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他一直认为白宛霜虽然平时做风大气,但不可否认再大气的女子也只是女子,虽然她不像一般女子那么娇柔造作,扭扭捏捏,但哪怕平时再大气,遇到这种事情也应该是害pà

的、慌张的、不知所措的,于是他根本就完全忽略了去看一看白宛霜,自做主张的说完就走了。

白宛霜是很着急,但完全没有西冷雪以为的害pà

、慌张和不知所措,她之所以不反驳西

冷雪,只是想到了遇到西冷雪时他一身的伤与身边的剑,猜测他是剑客之类的身份,想着他哪怕别的忙帮不上,但至少不会帮倒忙,就随他去了。

再说,有西冷雪在一旁,她有很多的事都不方便,丫丫在哪里,有没有危险,她只需掐指一算,就能知dào

,待西冷雪走后,白宛霜打算做两手准bèi

,一边吩咐杜仲去准bèi

银两和打探消息,自己则待杜仲走后掐指算了起来。

不对,再算,还是不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算不到了,白宛霜皱了皱眉,急得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以她的道行,不会连区区一个凡人都算不到,到底是怎么了?

她心烦意乱起来,目光忽的扫到了桌上的茶水,是了,几个月前,巴蜀大旱,她跟墨倾城去赠灾。

那次,东海龙王因他的第六子六皇子私自下凡,在巴蜀泡温泉差点被凡人误食,一气之下发誓要让巴蜀六个月无雨,引发大旱灾,丫丫和巴蜀的很多凡人本该死的,她一心想要报恩,同时也不忍墨倾城因办事不利,怕他回京被大皇子一堂诟病,前住东海劝说龙王不成,一气之下南水北调,救下了巴蜀几万凡人。

现在这几万凡人,包括丫丫在内,命格都超出三界之外,不入六道之内,从那之后,她们的命格就是一片空白,哪怕是她,也算不出来了,现在怎么办?

她承认当时只一心想着如何能够早些报完早年欠下的恩情,急着报了墨倾城的恩后,能如愿以偿的位例仙班,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巴蜀一事,她背了这么大一个业报,会应在哪处?

137. 137 寻找

白宛霜一筹莫展,丫丫还这么小,遇到这样子的事,肯定会很害pà

,不知dào

绑架她的人,会如何对她,会不会折磨她。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左右,杜仲送了一千两银票过来,并告知她,他已派了店内眼生的伙计去东子坡附近查看过了,他怕打草惊蛇,交待伙计只远远的观望,不要走近前去。

大约是离的远了,伙计并没有发xiàn

东子坡及松树林与平时有什么不同,那里树木比较多,也比较偏僻,平时少有人去。

虽然没有发xiàn

什么异常,但她也知dào

,那松树林说不大也不大,但说小也不小,哪怕是白日,在里头藏上十个八个人,在外头隔得远远的,根本就发xiàn

不了。

她内心极是不安,杜仲走后,趁着西冷雪还没有回来,她决定亲自去东子坡查看,她捏了个诀,眨眼间就消失在房间里。

几个呼吸间,她就出现在松树林内,她施了隐身咒,别人是看不到她的,她在松树林里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她不甘心,又怕自己错过什么,干脆施法自松树林里招唤了几只小动物出来,有麻雀、松鼠、兔子等,一一询问过,她不由得更加失望了,据这些小动物交待,从今天清晨到现在,这松树林除了她,就没别人来过。

她再是不甘,也只得另想他法,捏诀速速回家后,她坐在房内,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谁绑架了丫丫,目的是什么,她一向并不与人结怨,杜仲也非常懂得做人,再说,她开的是医馆,加上有神医之名,平日里别人巴结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与她为敌。

若说是为了墨倾城,那也不对,她是对丫丫很好,但墨倾城就算是再爱乌及屋,丫丫出了事,他能做的也只是利用手中的权力帮忙寻找,退一步,丫丫真有什么不测,难过的只是她,与墨倾城没有太大的干系。

到了太阳西下之时,西冷雪回来了,衣服不复平日的整洁,看起来有些皱巴巴的,脚上的短靴还沾了些许泥巴,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纸。

白宛霜见到西冷雪,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西冷雪望着白宛霜,他到她身边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她有这么急切的时候,虽然很不想让她失望,却还是摇摇头,慢慢道来:“我这边,所获甚微。我找了医馆附近的乞丐,他们平日里一直在这附近乞讨,或许会看到什么,果不其然,其中一名乞丐看到今日有一身着半新不旧褐色裋褐的男子总是徘徊在医馆附近,看样子不像是想入内看病,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正好kàn

到丫丫在医馆屋檐下坐着吃糖葫芦,这男子上前不知dào

对丫丫说了什么,仿佛还拍了丫丫的肩膀一下,转身走了,可奇怪的是,丫丫居然在男子走后,起身跟着走了。”

西冷雪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据那名乞丐说,那男子到底拍没拍丫丫,因为隔太远了,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也不是很确定,但说过话是千真万确的。”

“拍花子?”白宛霜脱口而出,不过,她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有些许消息了,她急忙问道:“既然这乞丐见过那男子,是否能根据他的描述来画影图形,我们好按着图像去确认那男子的身份”

“我觉得不像,若是拍花子,只会拐了人就走,哪里还会送信来要挟着用银子赎人的。诺,你瞧瞧。”西冷雪一边说,一边把手里卷着的纸打开递了过去:“我一早就想到了,也画了影像,不过,那乞丐由始至终都只看到了那男子的侧面,隔得又远,他也记不太清了,估计与那男子只有几分相像,我在京城也有些人脉,也托他们去查了,查到最后,发xiàn

这人是最近这几天才入城的,听口音不是京城本地人士,倒有些像南岭那边的。”

“我看看。”白宛霜一边说一边胡乱接过画像,打开一看,只是一个侧面的头像,头发用头巾扎着高高挽起,额前有些许碎发,单眼皮,嘴唇有点厚,下巴稍尖,看着是个极平凡的人,在人群里,不用心留意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只凭一个要像不像的侧影,想要掐算出此人具体的位置难度比较大,白宛霜在心底暗自琢磨,嘴里下意识的问道:“可有查到此人的落脚之处?”

“查到了,他自入城至今,一直住在东大街的青风客栈,不过,据客栈的小二所说,此人名叫李大柱,南岭乌城人士,来天京城访友,每日辰时出门,要到禁宵时才回来。”西冷雪懊恼的说道。

“他今日也一样辰时出门,一直没回去过?”白宛霜皱了皱眉,这李大柱在城里肯定不止一处落脚之处,说不定青风客栈只是明面上的一个幌子。

西冷雪叹气道:“应该是的,今日我偷偷进了他的房间查看,发xiàn

他房间里面就只有一个蓝布包袱,里面除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就没有别的了。”

白宛霜失望不已,她想了想,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先去休息一下,这画像先放我这里,我再想想办法,实在不行,今晚子时也只能去东子坡松树林走一趟了。”

“那好吧,我先下去了,等会再找你。”在外面奔波了大半天,别说中饭,连水他都未曾喝过一口,确实是又累又饿又渴,听白宛霜这么说,他猜或许她是想通过三王爷的渠道去找这李大柱,便准bèi

先去梳洗一下,再吃点东西,稍做休息一会,准bèi

晚上再与白宛霜一起去东子坡。

待西冷雪出去后,白宛霜关上门,想想不放心,又结了一层结界,准bèi

用这幅头像掐算一下,看能否算出来这李大柱现在何处,因着这只是一幅头像,又是描画得要像不像,为了增强准确性,她自食指上逼了一滴血来出,滴在头像上,再打了道诀,轻启红唇念了串咒语,伸出右手掐算起来。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白宛霜面露喜色的停止了掐算,伸手画了一个圈,消失在了房间内,瞬间出现在了南门口的一间酒楼内,看样子,这是一间雅间。

138. 138 惊恐

她为了不打草惊蛇,自是隐了身形,只见雅间内只有李大柱一人,叫了四五个菜,四荤一素外加一壶米酒,挺悠闲的在自酌自饮,哪怕房间内充斥着米酒和饭菜的味道,她还是在李大柱身上闻到了丫丫的气味,看来,绑架了丫丫的人确实是他无疑。

白宛霜很是不悦,对于她来说,李大柱就跟个蝼蚁一样的存zài

,可偏偏就是这么个蝼蚁,却冒犯了她做为堂堂金仙的威严,可真是够讽剌的。

只要她愿意,只要伸伸小手指,立马就能让他灰飞烟灭,若她修的不是是仙道,不能无故伤凡人性命,她真想马上让他尝尝滋味,不过,虽然不能要了他的命,但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还是可以的。

白宛霜冷冷一笑,美丽的丹凤眼闪过一道寒光,白宛霜伸手划了一个圈,房间立kè

被包上一层透明的结界,从现在开始,哪怕她把这间房子给砸的稀巴乱,外面都听不到一丝声音。

白宛霜做的这些,李大柱一界凡人,根本无从察觉,他的目光正落在眼前的这盘被烤得色泽金黄,香气四溢,还冒着热气的烧鸡上,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先吃个鸡腿吧,他伸出双手准bèi

撕一个下来。

白宛霜有些幸灾乐祸,她在心里暗自想道:好戏即将开始。

她兴趣盎然的对着桌子上的烧鸡吹了一口气,只见烧鸡好似活了一样,它脖子一昂,翅膀一拍,顿时扑腾着跳了起来。

“喔喔喔喔……”一阵鸡鸣声自烧鸡嘴中响了起来,烧鸡一边打着鸣,一边伸长脖子对着李大柱伸过来的手啄了过去。

李大柱不可置信的看着自盘中跳将起来的烧鸡,他被骇得眉毛倒立,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他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足足可以塞进去一只鸡蛋,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单音。

大约是被吓傻了,眼瞧着烧鸡尖尖的嘴巴啄了过来,他居然不知dào

躲,“扑哧”一声,烧鸡的尖嘴巴就啄上了李大柱的手背,鲜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唉唷。”手上一痛,

只听得一声惨叫,李大柱终于回过神来,捂着被啄得鲜血淋漓的手跳了起来,带倒了屁股下面的椅子,再撞上了桌子,只听得一阵“劈里啪拉”的声音,桌子上的杯盘碗盏被撞得七零八落。

烧鸡停止了扑腾,重重的跌落在桌子上,房间里再没有别的声响,死寂一般的沉静下来,只余下“扑嗵、扑嗵”的心跳声。

若不是手上还在流着血,他都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紧张得四处望了望,不止房门关得紧紧的,就连窗户也拉得严严实实的,他使着劲眨眨眼,又伸出没受伤的左手狠狠的揉了揉眼睛,桌子上的烧鸡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烧鸡背部着地,翅膀夹得紧紧的,鸡头歪在一边,看起来没有丝毫不妥,可烧鸡的眼睛却瞪得圆溜溜的,全是眼白,瞧着就像是在嘲笑他一样,李大柱被瞧的火起,一时忘记害pà

,顿时恶向胆边生,怒从心中来,他一把抓起烧鸡使劲往地上一掼,同时大喝一声:“是谁,给老子滚出来,装神弄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四周鸦雀无声,李大柱沉重的喘息着,他从很久开始,就不再怕鬼,他认为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他杀第一个人时,确实过过一段心惊胆战的日子,每晚做梦都梦到被他杀了的那个人就在他眼前盯着他。

他开始也以为是那人的鬼魂在跟着他,向他索命,可后为他照样活得好好的,于是他明白,这仅仅只是做梦而已,现实生活中,哪里来的鬼,这些年,他杀过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要有鬼他早就被鬼掐死好几十上百回了。

可刚刚,那只死得不能再死的烧鸡的的确确跳起来咬了他一口,这难道是幻觉?可若是幻觉,又怎么会流血,他又怎么会感觉到痛?

“喔喔喔喔……”,烧鸡又伸长脖子叫了起来。

李大柱吓得打了个哆嗦,他的手不停的在发抖,这实在是太惊悚了,不是鬼怪,又是什么,谁能让死得不能再死的烧鸡伸长脖子叫唤来着,他使劲咽了咽口水,不停的给自己打气,不怕,不怕,这是别人在装神弄鬼吓唬他来着。

哼,想这样就把他吓死?未免太瞧不起他了,他可是见过血杀过人的,他几步冲到门口使劲把门一拉,没有拉动,再拉,还是拉不动。

真是奇了怪了,门明明没有拴上,可他使了吃奶的力却没能拉开,他转身冲向窗户,同样,不管他如何使劲,窗户都纹丝不动。

他不信这个邪,嘴巴叽里咕噜的骂道:“到底是谁,给老子出来,来啊,老子不怕你,出来!”

一边使劲用力拽着窗户,见还打不开,他眼睛在房间里转了转,干脆举起一张凳子冲着窗户砸了过去,只听得一阵“砰啪……哐啷……”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的响了起来。

“咔嚓……”,窗户依然没有反应,手中的凳子却折了一条腿,他惊恐的瞪着手中残缺破损的凳子,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折腾半天,窗户没打开,却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的,眼前的事情太过玄幻,太过不可思议,这应该不是人力能做得到的。

“鬼”这个字不期然的自脑海中冒了出来,内心的恐惧一点一点的从心底里升起,却又被他强行给压了下去,可哪怕就算如此,恐怖还是如久旱的野草遇到甘露一般,“沙沙”的、飞快的长满了整颗心,他不断的告sù

自己,不能慌,一定不能慌张,他一定能想到办法,他不会死,他一定能活下去的。

干扁又尖锐的声音在房间内响了起来:“丫丫在哪里?”

募的出现的声音让李大柱吓了好大一跳,手一松,一直紧紧抓在手中的凳子掉了下来,“砰”的砸在了他的脚背上,他顾不得喊痛,跳着脚在房间内看去,房间里除了他,就只剩下一地的怀盘狼藉,并没有看到说话的人。

139. 139 会说话的烧鸡

干扁又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有些不悦,好似对李大椁没有就刚才的问题回答不满一样:“说,丫丫在哪?”

李大柱僵硬的转动着脖子,他几乎每转动一下就能听到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只被他扔在地上的烧鸡嘴巴一张一合,干扁又尖锐的声音随着这一张一合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

他心中绷得紧紧的那根弦猛的一下断了,他几乎能听到“砰”的一声响,还有比亲眼见到一只死了、被拨光了毛再烤熟了的鸡嘴巴里吐出人言更恐怖的事吗?

李大柱觉得自己再受不了了,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啊……”,他大吼一声,魁梧的身躯抖得跟秋天风中的落叶一般,他猛的弯下膝跪了下去,“砰砰砰……”的磕起了头,一边磕,一边叫:“鸡爷爷,鸡公公,鸡大仙,饶命啊,求求您,求求您饶了我吧,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不要吃我啊,我的肉不好吃……”

“切!”白宛霜非常鄙视的看着眼前的李大柱,她非常的瞧不起这种人,有胆子绑架,却没胆子承担后果,居然被只鸡给吓成这幅模样。

她很不耐烦的勾了勾手指,烧鸡嘴巴一张一合的又开口问道:“我问你,丫丫到底在哪里,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惹得本鸡大爷火起,索性一口吃了你!”

她却完全没有想到对于她来说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但在凡人眼里却是多么的玄幻和惊悚,这可是超出人类所能及的事,在这个人人都信奉鬼神的时代,大家对鬼神之说是深信不疑的,对此,由民间处处可见的野史记录中就能得知,所谓窥一班而知全豹。

李大柱在没有杀人之前,对鬼神之事本是深信不疑的,但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他却没有遇到半点灵异之事,比如遇到什么恶鬼索命之类的情况。

这么多年以来,他照样活得好好儿的,才让他渐渐的对鬼神之说不再害pà

,进而怀疑起来,到后来,他深信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可现在的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内,让他如何不骇得心惊胆裂、魂飞魂散。

李大柱听得烧鸡一口一个鸡大爷,一口一个要吃了他,不由得更加的害pà

,之前只顾着害pà

,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那只烧鸡在说什么,现在终于听清楚了,也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那小丫头片子惹出来的,他顿时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他心下再是后悔,也不得不集中精神应付那只烧鸡大爷,只盼能让这烧鸡大爷满yì

,到时能饶他一条贱命,他结结巴巴的开了口,声音里有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回、回鸡大仙的话,小人、小人真是不知dào

丫丫姑娘在哪里啊。”

“哼!”烧鸡把头一抬,声音尖锐的像是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刮在地板上一样,让人听得混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只听得它很不耐烦又恶狠狠的道:“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流泪,你这条小命是不想要了是吧,你敢说今天不是你拐了丫丫走了?”

烧鸡说得兴起,索性拍拍翅膀站了起来,绕着李大柱转了个圈:“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是不知dào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这句话,烧鸡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向着跪在地上的李大柱直冲而去,嘴巴一张,就对着李大柱的门面啄去,吓得李大柱跌坐在地。

李大柱瘫倒在地,他不敢还手,直吓得双手抱头匍匐在地,用两条胳膊紧紧的护着自己的脸,“咚”的一声,烧鸡没有啄到李大柱的脸,却啄上了他的头,直把李大柱的头皮啄下来一块。

“啊、啊……”李大柱一边痛苦的惨叫,一边左闪右躲,还是躲不过,感觉头上痛了好多下,不用看都能想像得到是什么样子,怕是已经被啄得跟个癞子一样了,他带着哭腔说道:“鸡大仙,饶命啊,呜呜……小人不敢骗您,之前小人是骗了个小姑娘,可那也是没办法,不是小人想要去骗的,小人也是受雇与人,不得已而为之,呜呜……”

烧鸡停了下来,没再飞着去啄,它昂着头挻着胸,仿佛在思量李大柱的话真不真。

见烧鸡没有再啄他,李大柱放开了紧紧抱着头的双手,伸出衣袖擦了擦糊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再次呜咽道:“呜呜……小人受命骗了那小姑娘后,按上头的指令,把她交给接人之人了,呜呜……我们一品阁的规矩很是严格,阁中众人互不相识,每次需yào

接头碰面,双方也都是带着面具,所以……,所以,那人是谁,小人真不知dào

,他把那小姑娘带到哪里去了,小人也不知dào

,小人说的都是真话,小人不敢骗鸡大仙您,小人知dào

错了,求求您,放过小人吧,小人家里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小人真是死不得啊……”

这话白宛霜压根就不相信,她活了上万年了,虽然大多数时间是与世隔绝,但也有入世修行的时候,她知dào

人类是最狡猾的,有时他们哭得伤心欲绝,让人心生不忍,可若你真的犯傻动了侧隐之心,说不定等你一转身,他们就能在背后捅你一刀,所以,她决定再吓一吓他,说不定他就说实话了。

白宛霜心神一动,面前就出现了一张白纸,她以手为剪,“咔嚓”几下就剪了一个小人出来,她再冲着小人吹了一口气,一个披头散发,双眼流血的女子带着一股阴风就出现在李大柱面前。

“桀桀……”女鬼把罩着脸孔的头发从中间分开,两只手一只手拽着一把如枯草一般的乱发,露出藏在头发下面的青白色脸孔,双目各自溢出一道红红的鲜血,顺着颧骨和脸颊流了下来,看着格外的触目惊心。

女鬼双手拽着头发,张着嘴吡着牙冲着李大柱的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得好似用刀子在石头上刮一样,她看着李大柱像个小丑一样,笑得更欢快了。

140. 140 鬼啊

“鬼啊!”李大柱大叫一声,被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的身子抖得像筛糠,一边在地上歪七扭八的跪倒在地爬着,一边胡乱的、色厉内茬的叫喊:“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告sù

你,老子可不怕你,你再过来,老子打死你,我打死你,你信不信,呜呜……”

女鬼不为所动,她抬脚一步一步的向李大柱走去,随着她的脚步,地上出现了一行血脚印。

“桀桀……”她笑了起来,好似很好玩,很开怀一样,她一边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说道:“哦,原来你想要打死我啊,我好害pà

哦,不过,你知dào

吗,偷偷告sù

你哦,我是鬼哦,鬼哦!你知dào

什么是鬼吗?我早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咯咯……你的这个愿意是美好的,只是现实是残酷的,你、哈哈……,是怎么都打不死我的,呵呵……”

李大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或许,他是已经疯了,不然,怎么桌子上的烧鸡不止会啄人,还会说话,不然,这忽然冒出来的满头乱发、双目流血的女鬼又是怎么回事。

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说不定,这都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对,这一切说不定是他想像出来的!

他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痛得他吡牙裂嘴,妈啊,这是真的,真的!

女鬼迈了一步又一步,她一边走,一边说:“告sù

我,丫丫在哪里,只要你说真话,我就放过你,不然……”。

她忽然放开紧紧握着的头发,举着双手恶狠狠的说道:“哼,若是你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先剪了你的舌头,割了你的鼻子,再挖了你的眼睛,你、说是不说?”

女鬼的声音又凶恶又阴木森森的,再加上她走动的时候,带起阴风阵阵,这个场景,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唔、唔。”李大柱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无意识的发出几个的模糊的单音,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似的,他觉得肚子好胀,忽然有一种好想尿尿的感觉,他连忙把腿夹得紧紧的,他现在多么的希望自己能够晕倒过去,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比的痛恨自己的身体太过强壮,居然到现在都还晕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那披头散发、双目流血的女鬼一步又一步的走了过来,他哆哆嗦嗦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不成句子的话来:“那个……那个……小姑娘,我……,我真不知dào

……,不知dào

她在哪……,哪儿,我刚才,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是实话,我……,我骗谁都……,都不敢骗你,真的……,真的,求求你,放过我吧……”。

女鬼再向前一步,双手做势要去抓李大柱,同时阴森森的问道:“你说你受命于人,才去绑的丫丫,说,是谁命你的?”

“妈啊……”,李大柱见女鬼那白森森的如枯枝般的手上,长着尖尖的、长长的、一看上去就觉得一定锋利无比的长指甲向着自己伸了过来,吓得怪叫一声,急急忙忙的向后倒爬了几步,直到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再也退无可退,才停了下来,颤抖着道:“我……,我不知dào

,我……我真的不知dào

啊,任务是、是上头接的,我……,我只管拐人,其它的我真的……,真的不知dào

……”

说着说着,李大柱感觉那股尿意再也憋不住了,募的大腿根上一热,接着一股热浪顺着大腿往下流,同时,他闻到了一股骚臭味儿直冲入鼻子,他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接着眼睛一翻,真晕过去了。

晕倒之前他心里的最后一个想法居然是:妈啊……我居然害pà

得大小便shi禁了,那个女鬼会不会一怒之下真的剪了我的舌头,割了我的鼻子,再挖了我的眼睛。

白宛霜也闻到了那股令人做呕的骚臭味,她瞟了瞟歪倒在地上的李大柱,捂着口鼻上前踢了一脚,见他毫无反应,估计他真是被吓晕了过去,顿时气恼不已,她嫌恶的啐了一口道:“真是不中用,居然这样子就晕了,你绑了丫丫,我虽然受制于天道,不能杀了你泄愤,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白宛霜说完,皱着眉头很不高兴在李大柱身上踩了几脚,只听得“咔嚓、咔嚓……”几声脆响,哪怕李大柱晕过去了,可还是下意识的痛得“啊啊……”的惨叫几声,白宛霜废了李大柱的武功,踩断了李大柱的手和脚,同时废了他的命根子,这李大柱现在彻底的成了废人一个。

接着白宛霜在女鬼身上指了一下,一道白光射向了女鬼,只见女鬼身子晃了两晃,就变成了一张纸片,接着又化成了粉末,一阵风吹过,就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白宛霜收起结界,叹了一口气闪身离开了,看来这李大柱说的是真话,他确实不知dào

丫丫现在在哪儿,那个什么一品阁还真是分工明确,拐人的只负责拐人,收赎金的只负责收赎金,如此一来,今天晚上她是不得不去东子坡松树林里走一趟了。

回到医馆,她闷闷不乐的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连墨倾城来了都没注意到。

墨倾城其实才刚到,只是看着她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沉思,不想打扰到她,故而没有出声,可他哪怕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白宛霜还是注意到了,他不得不感叹白宛霜六识寄实在是非常的敏锐。

白宛霜发xiàn

了墨倾城,她懒懒的动了动身子,感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柔声道:“倾城,你来啦!”

墨倾城上前两步,温柔的扶着白宛霜的肩膀半蹲了下去:“霜霜,你怎么了?还有,我这一路走来,发xiàn

你这里气氛不太对,是出什么事了吗?”

白宛霜转过身子,伸出手臂回抱着墨倾城,她的头靠在墨倾城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倾城,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知dào

吗?丫丫被绑架了,我找不到她!我有预感,绑架丫丫的人是冲着我来的,大约是西冷雪一直在我的身旁,那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所以绑了丫丫,他们威胁我,只允许我一个人去交赎金。丫丫本就可怜,小小年纪就家破人亡,吃了不少苦头,跟着我后,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却又受我连累,现在连她是生是死我都不知dào

,我真没用。”

141. 141 赎人

墨倾城轻轻拍了拍白宛霜的背,轻声安抚着她:“别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丫丫运气不好,命里有这么一劫。放心吧,丫丫会没事的,哪怕真有事,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都知dào

,你也不想的,乖啊,我会帮你的,放轻松些,别想太多了,好吗?”

墨倾城声音又轻又柔,清越的嗓音里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白宛霜心情莫名的就放松起来,这上万年以来,还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帮你的这类话,她从来就是一个人,修仙界里,虽然没有人界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可是却是人界想像不到的弱肉强食,她这几千上万年来所经lì

过的,是墨倾城永远都无法想像的。

她的心早就已经修liàn

得平静无波,却还是时不时的因为墨倾城而起了涟漪,不可否认,当他听到墨倾城说“这不是你的错,我会帮你的”这一句话时,心底生起一股暖意,她从来都不是想要依靠他人的人,这一次,居然生起了一股想要依靠他的心,不得不说,墨倾城简朴的几句话,就取悦了她,她用力抱着墨倾城的背,微微笑道:“好。”

墨倾城听到她的声音不似之前的沉重和压仰,不禁松了一口气,在白宛霜用力的拥bào

下,他能感觉到白宛霜的一些小小的变化,有一些想要依靠他的意味在里面,这个认知让他很激动,他认识的白宛霜一直都是很自主、很强势,她的修为高得深不可测,连他的这一身本领都是她所传授的。

曾经一度他很失意,觉得在她面前,他除了一个皇子的身份外,一无是处,可现在,她居然有些依赖他,他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他用力的回抱着白宛霜,力道之大几乎是想把白宛霜给嵌进他的身体内,他的头埋在白宛霜的肩膀上,扑鼻的幽香沁人心脾,墨倾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愉悦的道:“霜霜,今天晚上我陪你一起去。”

“嗯。”白宛霜应道,不再说话,感受着这缠绵的温情脉脉。

很快,天就黑了,不安和担忧笼罩在白家医馆的众人身上,让整个医馆的情绪都非常的低落,西冷雪跟墨倾城也不像往常一样,一见面就像斗鸡眼,大家胡乱的吃完晚饭,一起等候着子时的到来。

见白宛霜好像只打算带着墨倾城一起去,不带他去,西冷雪一下子就怒了,他目光不善的瞅了瞅墨倾城,阴阳怪气的问道:“东家,你这是准bèi

带他一起去?”

他的语气很是不屑,好像墨倾城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白脸一样,任谁都听得出来西冷雪的意思,明晃晃的是在说墨倾城就是去拖后脚、帮倒忙的。

墨倾城气得眉心直跳,不过,他一向在外人面前是喜怒不形于色,故他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西冷雪,就把目光移开了,今天霜霜心情不好,他不跟西冷雪做无谓之争。

鄙视的最高境界就是无视,墨倾城这种行为就是彻底的无视他,任谁都看得出来,墨倾城纯粹是把西冷雪当个跳梁小丑一般不予理会。

西冷雪没有气到墨倾城,倒是把自己给气得倒卯、怒火中烧,他上前一步,指着墨倾城的鼻子对白宛霜语气生硬的道:“东家,你带着他去做什么?他能帮到你什么?就他那点子三脚猫的功夫,再加上你一个手无缚难之力的弱质女子,能做什么?不要到时候一起被绑匪给绑了!”

不怪西冷雪这么目空一切,他本来功夫就是超一流的,后来又吃了墨千翎自红叶魔鬼给一颗丹药,提升了一甲子的功力,可以说,在这个世间,能胜过西冷雪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确实,他是有嘲笑和目空一切的资本,因为之前的墨倾城虽然武力不错,可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哪里知dào

,这世间还有一些异类存zài

的,他以为的只有三脚猫功夫的墨倾城已被白宛霜改造成了一个筑基期的修真人士,他以为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子,是一只由妖修liàn

了上万年,终于修成正果的金仙。

俗话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西冷雪也是知dào

这个道理的,可当他的成就高到一定的水平,站在了武学的顶峰上,不免有些得yì

忘形了。

墨倾城被西冷雪这一句话给气乐了,他正想怒斥,却不期然的想到自己当初看到霜霜在抬手间就收了的那只老鼠妖时,他内心的震撼和不可思议,忽然很想让西冷雪也体验一把,好让他知dào

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同时也好好的挫一挫他的骄傲和不可一世。

只一想到那个场景,墨倾城心里就爽得像三伏天里吃了碗冰水一样,他抢在白宛霜开口前好心的劝道:“霜霜,西侍卫也是一片好意,怕我们救不出丫丫反被绑了去,既然如此

,就让西侍卫一起去吧,我们也不能冷了西侍卫的一片忠心啊。”

他每次一说到西侍卫时,总是把“侍卫”两个字咬得重重的,那意思不言而喻。是呀,他再怎么着也只是个侍卫,而他却是白宛霜的未婚夫,未来的夫君,他需yào

跟他一般见识么?

西冷雪听得心头火起,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还得谢谢他,不然,在外人眼里,他就是那个不知好歹、不分是非的人了,人家三王爷帮他求了情,他要反过来再骂他,谁都会说是他不对,尤其是白宛霜的眼神,好像在说他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不休,所以,这个哑巴亏他是吃定了,打落了牙齿也得和血吞。

本来白宛霜只打算带着墨倾城一起去,可西冷雪强烈要求,墨倾城又在一旁帮腔,她只得妥协了,答yīng

带着他一起去。

西冷雪小胜一场,却没有感觉到胜利的喜悦,甚至,他心里还苦涩得很。

等候,让时间变得很慢,很慢,一个时辰几乎就像一年一样,好容易才到了亥时两刻,东子坡离王井大街有点距离,如果按平常人的脚程,大约要两个时辰,但如果是骑马的话,不到半个时辰,如果是西冷雪,用轻功也只需yào

一柱香的时间,但如果是白宛霜跟墨倾城的话,只要一瞬间就到了。

把一千两银票收进空间手镯内,白宛霜取出一张符递给西冷雪,解释道:“我自小修习奇门遁甲之术,这是一张隐身符,你把它贴在身上,可是隐身两个时辰,这样子,别人就看不到你了。”

142. 142 传说中的隐身符

这就是她不想带着西冷雪去的原因,绑架信上说的是,只允许她一人前往,本来她打算只带墨倾城一人前去,墨倾城也学会了隐身咒,到时候明面上是自己一个人前去,墨倾城就隐了身形跟在她旁边,可现在加上一个西冷雪,就让事情变得很麻烦,西冷雪的武功再好,也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她怕就怕一个不小心,让丫丫受到不可挽救的伤害,于是只能借口自己会奇门遁甲之术,给他一张隐身符。

“什么,隐身符?”西冷雪惊讶的问道。

他接过来看了看,这所谓的符大约三指宽,四指长,颜色有点黄和旧,上面画满了黑红色的乱七八糟图案,看不懂是什么,说得好听点就是小孩子乱涂鸦,说得不好听点就好似鬼画符。

这就是白宛霜口中的符咒,贴在身上就可以隐身两个时辰?

他把这符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左看右瞧,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特别,这纸唯一特别和怪异之处就是质地触手细腻,摸到手里不像是纸做的,倒像是兽皮,他举着隐身符再次问道:“这个,就是隐身符?它真的可以隐身?”

白宛霜肯定的点头道:“是的,这就是隐身符,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贴上去到外面晃荡一下,就能知dào

结果了,我没有必要骗你!”

西冷雪半信半疑的按白宛霜说的方法把隐身符往身上一拍,本来他还担心就这么拍身上会不会掉一去,要不要弄点水粘一粘,没想到这符拍在身上后闪了一道微弱的白光后,就粘在身上了,他走了几步,再跳了跳,隐身符都没有丝毫要掉下来的迹象,他不由得大感稀奇,世界之大,真是无奇不有。

他半信半疑的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医馆的坐馆大夫及伙计们都已回家去了,路上也看不到什么人影。

他想了想,转而走向南城,那里多是勾栏和赌坊,现在正是热闹之时,想清楚去哪儿后,西冷雪就一路飞奔向着南城而去。

果不期然,别处都是寂静无声,南城却是别具一格,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西冷雪随便挑了一间赌坊,抬脚便进。

赌坊门口面对面站着两个身着褐色短褐的迎客的大汉,那两个身材高大魁梧,西冷雪大摇大摆的从那两大汉面前走了过去,两大汉没有任何动作,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不曾拦他,也不曾欢迎他,真的好似没有见到这个人一样。

西冷雪不信这个邪,他倒退了回来,伸出手放在迎客的大汉面前,大汉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不死心,索性把放在大汉面前的手挥了挥,带起一股气流。

这次大汉终于有反应了,他皱了皱眉头,嘀嘀咕咕道:“咦,没见刮风啊,怎么刚才我感觉脸上一凉,似是有冷风吹过一般。”

西冷雪终于信了,他机械般的飞快调转身形向白家医馆奔去,脑子里面却像是打了结一般,原来,这个世间上真的有着隐身符这东西,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啊,那么,既然隐身符都有了,那这世间会不会有神仙、妖怪?

进了门,看到白宛霜,西冷雪还没有从震撼中清醒过来,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站在这个世间的最顶峰,以为谁都没有自己对这个世间了解得透彻,却没有想到,原来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原来,自己就是井底的那只青蛙。

墨倾城看着脸色灰败的西冷雪,暗爽不已,哼哼,叫你得yì

忘形,叫你目中无人,怎么样,现世报了吧。

白宛霜看了看时辰,只有一刻半钟就要到子时了,她现在可没有时间管西冷雪在想些什么,见他回来,对着他道:“回来了?时间快到了,咱们走吧。”

西冷雪傻楞楞的应了一声,转身跟在白宛霜和墨倾城身后走了出去,走了半响,他才发xiàn

墨倾城正大大方方的走在白宛霜身后,他不禁很奇怪:“不是说明面上只东家一人去吗?你怎么也不贴个隐身符,万一让绑匪给看到了怎么办?”

墨倾城见西冷雪今天晚上完全不复以前的精明,反像是被吓傻了很多一样,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因此他不像往常一样,跟西冷雪针尖对麦芒,反而很好心的解释道:“本王已经隐身了,你是不是很奇怪,对看得到本王?”

西冷雪点头如捣蒜,他实在是很好奇啊,今天晚上的事情已超过了他的理解范围,让他都没有心情跟墨倾城做对。

墨倾城扬了扬眉毛,那表情要有多得yì

就有多得yì

:“一般来说,如果两个人都贴了隐身符,对方是互相都看不到的,但你的符是霜霜给的,她使了特殊的法子,让我们互相能看得到对方,方便配合接下来的行动,但别人就看不到我们了。”

到了东子坡松树林,离子时还有小半刻钟,西冷雪和墨倾城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向着松树林探去,只余下白宛霜一个站在原地。

她身着一件白色的拖地长裙,头发用一根羊脂白玉簪子挽着,耳朵上戴了一对红珊瑚耳环,被夜色这么一衬,显得更加的柔弱无依,楚楚可怜,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不足为患。

白宛霜一进东子坡,一品阁就知dào

了,这一次,一品阁接到任务后本来只派出了两名杀手,一名实行拐骗之事,把丫丫拐了交到另一杀手手中,由这名杀手负责诱白宛霜前来,他收了赎金顺便再把白宛霜做掉。

但在下午时,他们的阁主却突然下令,临时增加了五十名杀手,把阁里的杀手调来了三分之二,要求他们在做掉白宛霜时,把今天晚上进入东子坡的所有人都格杀勿论,于是,在一刻钟前,这五十一名杀手几乎把东子坡围得跟铁桶一般。

对此,他们个个都非常不满,认为对付一介区区弱女子,哪里用得着让一品阁几乎倾巢而出,但阁主的命令谁敢不听从,又有谁敢置疑,阁主对于不听话的属下,那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多得是,他们只能乖乖的听命行事。

143. 143 魔气

他们无可奈何,越发的觉得是杀鸡用牛刀,打心眼里觉得这实在是对他们的一种污辱。

墨倾城进入松树林后,直觉这松树林很危险,到底是怎么危险却又说不上来,他觉得心里很不安,从小到大他能从无数次的刺杀中活了下来,靠得就是对危险能够预知的直觉。

放眼放去,松树林真的不大,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夜晚的原因,松树林里黑鸦鸦的,好似整个树林的上空笼罩了一团巨大无比的黑雾一样,里面静得让人心惊。

他围绕了松树林走了一圈,里面看不到半个人影,除了他自己呼吸发出来的细微的声音,居然连虫鸣鸟叫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西冷雪的情况也是一样,他进了松树林后,把功力聚到眼睛上,可以如白日一般看得到周围的情景,可是他在这里面转了几圈,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哪怕是天上飞的也好,地上爬的也罢,都杳无踪影,而且,非常奇怪的是,他居然连墨倾城都没有遇到过,这怎么可能,这松树林笼共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大,他们又一左一右同时进入,再怎么着都能遇得到,可现在事实却是这林子里仿佛就只有他一个人。

内心极度的不安,他没有感觉到杀气,却感觉松树林里面有比杀气更加厉害的东西,不知dào

是藏在了哪里,他看不到,或许对方也有跟白宛霜一样的手段,可以隐住身形,但也不对,身形可以掩藏得了,但只要是活物,就少不了要呼吸,可是他把功力聚在耳朵上试过,真的是寂静无声,这整个松树林里,好像是个死林子一样。

再转下去也没有意义,西冷雪沿着来路退了出去,刚才退到林子入口,就看见墨倾城也从另一边出来,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两个人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看来,今天晚上麻烦大了。

墨倾城走到白宛霜身旁,悄声道:“霜霜,这里面很不对劲。”

白宛霜虽然没有进去查看过,可是她早就在进了东子坡后就用神识查探过了,这里,真的是不对劲,只怕,对方并不是单单为了绑架丫丫针对她这么简单,她点点头,轻声问道:“你发xiàn

什么了?”

墨倾城有些紧张,语气略显急促的道:“我一进到林子里,发xiàn

林子的上空好像笼罩着一团黑雾似的,林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让人心慌,我好像、好像闻到了你之前对我形容过的魔气!”

白宛霜不置可否,转身问西冷雪:“你呢,你发xiàn

什么了?”

西冷雪还在惊讶于听到墨倾城所说的“魔气”上,冷不丁的听到白宛霜问他,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嘴里已经下意识问道:“啊?”

白宛霜再次问道:“你呢,你进了一趟林子,发xiàn

什么了?”

西冷雪感觉脸上一热,他不由得庆幸,还好这是晚上,又是在林子里,到处黑呼呼的,大家应该看不到他脸红吧,到这时,他终于回过神来,回答道:“这林子静得让我很不安,我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好像死气沉沉一样,虽然感觉不到杀气,却感觉里面有比杀气更加让人害pà

的东西,但却又什么都看不到。”

白宛霜满yì

的点点头:“你们观察的很仔细,其实你们说得都对,这里面,是有魔气,但是很微弱,倾城你能觉察到,已经很不错了,还有西侍卫也不错,你虽然不知dào

什么是魔气,但你感觉里面有比杀气更加让人害pà

的东西,又觉得林子里死气沉沉的,也是感觉到了魔气的存zài

,只是你不知dào

那就是魔气而已,看来,这不只是单单是绑架这么简单了,这次的事件,不是针对我,就是针对倾城,今天晚上必有一场恶战,鹿死谁手还真不知dào

,西侍卫,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西冷雪听得此言,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走,那是临阵脱逃,他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以后永远都会瞧不起自己,不走,就白宛霜拿出来的隐身符来看,她应该有些奇奇怪怪的本领,但到底顶不顶用他不得而知,墨倾城身手大约只一般,再加上他自己,他真心没把握能救了丫丫后还能带着白宛霜和墨倾城逃了去,可能他们都得折在这里。

可若是他走了,白宛霜和墨倾城就肯定会折在这里,只要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白宛霜,他心里就猛的一缩,很不舒服起来,不过,他没有时间去想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再也见不到白宛霜就会难过,他两相比较后不由得发了恨心,既然如此,不如搏上一搏,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大家都不用死。

西冷雪想清楚后,不再露出纠结的神情,皱成一团可以夹得死蚊子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大笑了两声的,铿锵有力的说道:“我不走,大不了咱们拼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白宛霜心中一暖,露出了入了林子后的第一个笑容,明媚又灿烂,在夜色中如从东海海底深处捞上来的夜明珠一般灼灼生辉。

含笑的眼眸扫过墨倾城和西冷雪,现次望向林子里时,眼底已是冰冷一片,她扬声道:“林子里的朋友们,白宛霜已按时赴约,朋友们是不是该表现的有诚意一些,出来见个面,然后再各取所需呢?”

“哈哈哈哈……”

白宛霜话音一落,林子里传出一阵狂妄的笑声,声音由远而近,渐渐的由小而大,振得墨倾城和西冷雪气血一阵翻涌,面如纸金。

墨倾城和西冷雪暗道不好,双双盘膝席地而坐运功抵御,可是越运功就那笑声就越近,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就好似有人在耳边狂笑一样,笑声大得连整个林子都翻腾起来。

“哼!”白宛霜冷哼一声,她白皙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已戴上了一串银白色的手链,链子上坠着几朵五色翡翠雕成的铃铛,轻轻一摇,铃铛发出一阵清脆的铃声。

“叮当……叮当……”,铃声虽不大,却清脆动听,婉转悠扬,一声接一声的传进林子里,林子里正在放声大笑的那人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再也笑不出来。

144. 144 五彩翡翠铃铛

可他不笑了,另外却又有人接着笑了起来,笑得比之前那人还要厉害,还要大声,这个声音中气十足,气息强dà

,笑起来没完没了,声音绵绵不绝。

西冷雪难受得紧,五脏六腑好像有千万根银针在扎似的,腹腔内气血如烧开的水一样翻滚不休,他咬紧牙关,哪怕把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嘴角还是溢出了一道醒目的血丝。

墨倾城还好一些,勉强运功抵御住了,他待气血稍稍平复一点后,利落的掀起衣袍,自雪白的内衫上撕下一小块布,再刷刷刷的撕成四条约小半指宽的小布条,把其中两条团成团,塞进耳朵里面,另两条也团成团,上前几步塞进西冷雪的耳朵里。

耳旁如魔音穿耳般的笑声稍微小了一些,墨倾城和西冷雪好过一些,翻腾的气血隐隐有压下去的迹象,脸色也慢慢回转,却还是很苍白。

“切!”白宛霜嗤笑一声,嘲笑道:“不过是会些微末的雕虫小技罢了,也敢在我面前卖弄,真真是好笑!”

说罢,白宛霜又摇了摇手,手链上的五彩翡翠铃铛再次发出悦耳的铃声,这一次,不再是单调的叮叮当当声

,而是连贯在一起,听上去好似一首古老的曲子。

铃声悠扬婉转的传进林子里,成功的压住了那震耳欲聋的大笑,那笑声仿佛很是不甘,想要继xù

压过铃声,却已是强弩之末,不多时便声嘶力竭,消失无踪。

刺耳的笑声停止后,白宛霜也停止摇动手腕,她淡淡的笑了笑,道:“阁下还有什么手段,不妨一起使了来吧,也让小女孩见识见谅。”

“哈哈哈……,不错,居然是清心咒,小姑娘有点本事。”林子里又传出一阵笑声,笑声苍老刺耳,与之前明显不是同一人,笑罢,讽刺的冷声道:“小姑娘好胆色,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不过,刚才只是开胃的小菜,小姑娘切勿自大,免得闪了舌头就不美了。”

白宛霜懒得跟他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阁下出来让小女子见识一下吧。银票小女子带来了,还望阁下说话算数,把之前抓走的小女孩交给小女子,不过,只盼阁下是聪明人,否则,若是小女孩有什么损伤,小女子的怒火怕是阁下承shòu不起。”

“桀桀……小姑娘好生狂妄,人,老夫带来了,有没有损伤,老夫说了只怕你也不会相信,小姑娘既然如此心急,那就进来瞧瞧吧,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且,老夫也很想知dào

,小姑娘你的怒火老夫究竟受不受得起。”

话未落音,林子深处已透出了点点亮光,仿佛在指路一般。

“咱们走吧。”白宛霜环顾了墨倾城和呆若木鸡般的西冷雪一眼,不待他们回话,便抬步向林子里走去。

墨倾城跟在白宛霜身后,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一看,西冷雪还站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神情迷惘,墨倾城走回去,伸手拉了一把西冷雪:“走啊,你发什么呆啊?霜霜都走了!”

西冷雪被墨倾城这么一拉,顿时回过神来,他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墨倾城,又望着已走到前面几步的白宛霜的背景,欲言又止。

他心里极不好受,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傻子一样,自以为是的以为白宛霜弱不禁风,墨倾城只会花拳绣腿,可谁知dào

白宛霜只轻轻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就把压得他气血翻涌的笑声给破解了,他心底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说:“对,你就是一个傻子,他们都欺骗了你!”

西冷雪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了回去,他本就是一个爽直的人,疑迟了一会后,他觉得不吐不快,还是问道:“没想到,东家跟你的功夫远远在我之上,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白天我说那些话时,你们是不是在心底暗自发笑?笑我自不量力?”

墨倾城不懂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西冷雪居然还有闲心去想这些,真是拎不清。西冷雪在想些什么,他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白宛霜,墨倾城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冷声道:“我们怎么想,重yào

吗?现在重yào

的是解救丫丫,再从这强敌环伺的林子里想法子活着出去吧,这才是正经事,你能不能收拾收拾好心情,打起精神快点跟上?”

西冷雪全身仿佛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心凉,他的双眸终于不再迷惘,恢复了平时的清明,是啊,没有人求着他来,不管怎么样,都是他自己要死要活的要跟着一起来的,他们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没有功夫或是功夫很差,由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人自以为是的认为他们不如他。

现在,得知他们的功夫都高过自己,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敌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手段又诡异得很,他们更应该团结合zuò

起来,哪怕他功夫再差,也要全力配合,期望能帮着把丫丫救出去,再怎么着,也要顾好自己,不让自己拖了白宛霜和墨倾城的后腿,帮了倒忙。

若是真因为他一时没有想开,糊里糊涂的做错了事,导致他们四人一起折在了这里,他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想到此处,西冷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墨倾城长揖到底,诚心诚意的道谢:“多谢三王爷,若非三王爷点醒了在下,在下还不知dào

会做出什么愚蠢的事情来,后果可能不堪设想,刚才是在下着像了。”

墨倾城坦然受了这一礼,他的神色缓和下来,伸手扶起西冷雪:“你知dào

便好,霜霜已走在前面了,我们快跟上去吧,不管怎么样,先顾现在要紧,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

西冷雪恢复了先前的冷静,风度翩翩的对着墨倾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好,三王爷你先请。”

墨倾城转身跟了上去,西冷雪接着一起,两个不多时就追上了白宛霜。

行了没多久,就到了亮光之处,三名男子站在一棵大约有男子腰身粗的松树下,一高一矮一胖,高的那名男子年纪大约有六旬左右,头发有些灰白,身着一青色长袍。

145. 145 翻脸比翻书还快

矮的那个大约四旬左右,着一身麻灰色短褐,国字脸,生得浓眉大眼的,左手握着一把大刀,右手举着个火把。

有点小胖的那位看起来很年轻,长着一张娃娃脸,眼睛又圆又大,嘴巴微张,看起来像总是在笑一样,他背上背了一把长剑,身着天蓝色的上衣,下身是一条非常肥大的黑色裤子,腰上却不伦不类的系了一根红色的绸带,绸带上绑了张红色的小鼓。

娃娃脸的打扮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他手里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姑娘,小姑娘一动也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丫丫!”白宛霜一见那五花大绑的小姑娘,惊叫出声:“你们把丫丫怎么了?”丫丫一丝反应都没有,白宛霜用神识探了探,还好,有呼吸,应该只是昏迷了。

高个老者对于白宛霜的焦急感到非常的满yì

,他示意娃娃脸把手里的小姑娘提溜了一下,看着白宛霜说道:“人,你已经看到了,银子呢,是否也该让老夫过过目了?”

白宛霜作势伸手往袖子里掏了掏,从空间手镯里取出杜仲准bèi

好的一千两银票,她单手捏着银票扬了扬,指了指娃娃脸不屑的道:“你们三个大男人,居然把个小姑娘捆成这样子,莫不是还怕她跑了不成?这样绑着多难受,不是先解了吧。”

矮个子的国字脸性子特别冲动,生平最受不得激,听得白宛霜说他们三个大男人居然是怕个小姑娘跑了,所以才绑成个粽子一样,哪里还忍得住,跳起来就骂:“放你娘的臭狗屁,就这么一个没有桌子高的小姑娘,爷爷会怕她跑了?你一个小皮娘知……”

高个老者不悦的挥手打断了矮个子国字脸,示意娃娃脸把捆着丫丫的绳子给解了,干笑着道:“小姑娘勿怪,做人做事嘛,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好,免得一不小心阴沟里翻了船,那就不好kàn

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白宛霜的后面,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后面的两位朋友,既然来了,就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出来吧。”

白宛霜一惊,这人居然能看穿她做的隐身符以及墨倾城的隐身咒,区区一个绑匪,有这么厉害么?要知dào

,若非修行中人,是不会知dào

有隐身符之类东西的,哪怕是修行之人,想要隐身容易,要看穿他人的隐身,就需yào

很强的修为才能做到了,这高个老者,不简单呐。

白宛霜仔细看了看高个老者,发xiàn

他的修为很高,大约是用了什么秘法,生生把修为给掩藏了,让他看起来就跟个平凡的、会一点点武功的江湖人士一样。

那矮个的国字脸和有点小胖的娃娃脸大约是修为没有高个老者那么高深,虽然用了秘法,却还是让白宛霜看出来修为,国字脸是筑基后期圆满的修为,娃娃脸却是金丹中期修为,这三人身上居然都有细微的魔气波动。

一左一右立在白宛霜身后的墨倾城和西冷雪也是一惊,他们俩这么高深的隐身术,居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莫不是诈他们俩的吧。

高个老者不再做声,只是一下又一下十分悠闲的抚着胡子,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白宛霜身后,那神情透着猫捉老鼠的戏弄,仿佛在说:别装了,我看到你们了。

白宛霜见高个老者这么言之凿凿,显然是看穿了墨倾城和西冷雪隐身的表现,顿时无可奈何的出声道:“倾城、西侍卫,你们现身吧。”

墨倾城在心中默念口诀,西冷雪也揭下贴在身上的隐身符,两人一前一后显了身形。

高个老者见墨倾城和西冷雪现了身,他的眼睛在墨倾城身上极快的一扫,眼睛闪过一道精光:“既然两位小友也出来了,那就让这位小友取了银票来接这小姑娘吧。”

他一边说,同时一边指了指身着紫袍的墨倾城,高个老者虽然语气平和,可他的神态却表达得非常明白,以银子换人一事,非墨倾城不可。

看来,对方的目的已经明确,这次事件针对的是墨倾城而非她,可是,在这凡间,与墨倾城不对付的就只有墨千翎,可墨千翎有这么大的本领,能驱使修行中人为他效力吗?

高个老者点名让墨倾城去,是想做什么?

白宛霜心中疑惑不已,面上却丝毫不显山露水,镇定非常,她不想如了高个老者的意,定定的跟高个老者对视了片刻,白宛霜微微挑了挑眉,双眸含笑地问:“不就是一手交钱手交人,作甚一定要他去,我去不行吗?”

“哈哈……。”高个老者忽然放声大笑,惊得林中枯叶翻飞,他笑罢,冷声道:“小姑娘好心计,你的修为高深,老夫可不放心,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好啊。”

高个老者冲着有点小胖的娃娃脸点了点头,娃娃脸一直垂直放在身侧的左手猛的一动,募的一把掐上了昏迷中的丫丫细小的脖子。

白宛霜吓一大跳,大声叫道:“住手!”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高个老者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刚刚还有说有笑,语气平和,下一刻一言不和就要痛下杀手。

高个老者不满的看着白宛霜,猛的提高声音厉声道:“小姑娘,老夫可没时间跟你磨叽。这人,你若要,就着那紫衣男子来换,若是不要,那老夫素来好心,索性就帮忙帮到底,把她的脖子给拧下来,怎么样?”

若到这时,白宛霜还不知dào

这些人就是冲着墨倾城来的,那她就白活几千上万年了,矮个子国字脸和娃娃脸的修为都比墨倾城高,更别提高个老者了,他们一定要墨倾城去换丫丫,一定是有阴谋,白宛霜不想墨倾城去冒险,可也不愿意看到丫丫就此魂归地府,正在犹豫不决之时,感觉手上一暖,低头一看,墨倾城的手正握着她的手。

“霜霜,让我去吧,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丫丫带回来。”墨倾城坚定的说道。

“叹!”白宛霜轻轻叹息。

她望着墨倾城那漂亮的丹凤眼,他细长的眼角微微向上挑,带着一丝直达眼底的笑意,再低头看着墨倾城的手,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居然是那么的契合,她回握住墨倾城的手,心里紧得发慌。

146. 146 不安

她感觉墨倾城此次一去,肯定会遇到很危险很危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又摸不准,说不上来,自巴蜀一事后,她很多的事情都算不准了。

到底是如何的危险?不知,还是不知!

她越着急越慌张,只感觉……,说不定、说不定,还会……,想到此处,白宛霜只觉得心脏猛的一缩,好似有一只大手趁她不防一把揪住了她的心脏一样,很疼很疼,疼得痛彻骨髓。

她很想说:你别去了,大不了她亲自上阵,什么天道什么法则,什么因什么果,她都不管了,大不了到天界之后,再接受惩罚好了。

可墨倾城坚定的眼神让他说不出口,墨倾城一直都想要为她遮风挡雨,可是自从两人认识以来,一直都是她在保护他,墨倾城嘴里不说,可背着她却没日没夜的修liàn

,她知dào

他的自尊心一直很强,她不能打击他。

千言万语难出口,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化做几句隐晦的言语,艰难的叮嘱他:“倾城,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出现情况危险,威胁到你的生命的时候,你、你就……,生死各由天命,如果一定要在丫丫跟你中间选择一个,我希望你能活着!”

这番话尤如一股热浪向墨倾城袭来,直直的冲进他的眼,入了他的心,烫得他的眼睛又酸又涩,心中却甜滋滋的。他拿起白宛霜的手,在唇边轻轻印上一吻,郑重的应承道:“好,如果真出现如你所说的情况,我会保护自己的,你放心。”

放下白宛霜的手,自她手中去取被她捏在手中的银票,墨倾城捏着银票的另一头,拉了一下,却拉不动,白宛霜如葱管般白皙娇嫩的手指,此时却握得紧紧的,紧到指节都泛了白,他苦笑着一根根掰开取走了银票,大步走向有点小胖的娃娃脸。

墨倾城的步子迈得很大,大开大合的,皇子的气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优雅而高贵,两方离着大约二十来丈的距离,哪怕墨倾城走得不快,也不多时便走到了。

距离娃娃脸大约还有十步左右,墨倾城停住脚步,他对着娃娃脸说道:“等会我们一起数一二三,数到三时,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把钱扔给你的同时,你把人扔给我。”

有点小胖的娃娃脸愣了一下,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高个老者,见他面无表情,没有什么表示,于是应到:“好!”

墨倾城深呼吸了一下,开口说数数:“一、二、三!”

数到三时,墨倾城把手里折好的银票往娃娃脸那里一扔,同时,娃娃脸也说话算话的把丫丫往他的方向一抛,丫丫顿时四脚朝天的飞向了墨倾城,只见墨倾城脚尖一踮,侧过身子大手一捞,就把丫丫捞在了怀里。

丫丫哪怕是被娃娃脸这么一抛,又被墨倾城这么一接,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一个精致美丽的瓷娃娃一样。

墨倾城低头看了一下丫丫,到处都好好儿的,看外表倒是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受了什么伤害,但一直这么昏迷着,有没有受内伤就不得而知了,他转过身子搂紧丫丫,快步向白宛霜的方向走去。

娃娃脸一手抄起半空中的银票,眼睛的余光却一直盯着墨倾城,见墨倾城毫无防备的把丫丫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眼里迅速的闪过一道精光,嘴角高高的翘了起来,一只手迅速的拍向腰间的鼓。

刹那间墨倾城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寒毛几乎根根竖了起来,“咚咚、咚咚咚!”暗哑的鼓声响了起来,三长两短。

白宛霜眼睛狠狠一跳,刚才她就奇怪娃娃脸为什么背上背把剑,腰间又绑只鼓,看起来奇奇怪怪的,现在看到娃娃脸以手拍鼓,又看到他像只终于偷吃到了鱼的猫一样狡猾又得yì

的笑容,她终于知dào

了,那娃娃脸善蛊!

血刷的一下直冲向头顶,白宛霜瞬间尖叫起来:“倾城,快把丫丫扔开!”

说时迟,那时快,墨倾城怀里的丫丫听到鼓声,眼睛刷的一下打开,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没有焦距,眼睛里有着丝丝血丝,看起来很是妖异,她的小脸奇怪的扭曲了一下,小手飞快的伸进怀里,只见白光一闪,没入墨倾城的胸口。

听到白宛霜的尖叫声,他下意识的把怀里的丫丫往外一送,还没有来得及扔出去,就感觉胸口一凉,接着一痛,他暗道不好,用尽全力把丫丫往外一抛,低头看向胸口,银色的匕首剌进胸口,匕首的手柄还在摇晃,在火把的照耀下闪过一道又一道的银白色的亮光。

幸好白宛霜喊得快,幸好他那时感觉到了极度的不安,这第六感配合着白宛霜的尖叫,让匕首没有一没到底,还有一小半露在外面,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却在一瞬间变成了紫红色。

他感觉从胸口开始发麻发木,接着连手也麻木了,他想伸手拨出匕首,可是用尽了全力的力qì

都没有动一动指头,紧跟着,嘴巴也开始发麻,连舌头都动不了,出不了声,脑海里却清晰的出现几个字:“好霸道的毒!”

白宛霜尖叫着飞身冲向墨倾城,她一边冲,一边挥了挥衣袖,袖子里飞出一根银白色的带子飞向墨倾城,瞬间就到了墨倾城的身旁,带子如有生命般一卷一扭,穿过墨倾城的腰间,牢牢的把墨倾城绑了一圈,白宛霜手一拉,墨倾城就飞向了白宛霜。她单手抄向墨倾城的腰,向上一搂,牢牢的把墨倾城抱在怀里。

白宛霜挥出带子的同时,伸手拨向头上的羊脂白玉簪子,她拨下簪子,把簪子往空中一扔,簪子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居然见风就长,她单手掐诀打向簪子,一道光芒没入簪子内,簪子在空中变成了一只大鸟,令人惊奇的是这只鸟只有一只脚,金鸡独立的站在空中,羽毛呈金黄色,独脚的大鸟伸长脖子在空中响亮的叫了一声。

“唳!唳!”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林子,随着它的叫声,红彤彤的火球一个接一个从它的嘴里吐了出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和热浪飞向娃娃脸三人。

高个老者看了一眼独脚的大鸟,忽然疑惑的惊叫:“毕方?”

147. 147 夺命骷髅

火球可不长眼睛,它可不管老者有没有反应过来,霸气无比的向着老者冲去,在老者惊讶的瞬间,火球已到了眼前,高个老者再顾不得惊讶,伸手拍向腰间挂着的一只疑似动物皮毛做的黑不黑白不白,看上去灰不溜湫的小袋子,这是修仙界通用的乾坤袋,祭出一物。

这东西黑不溜湫的,还泛着幽幽的蓝光,刚祭出来时还只有小儿拳头大小,居然见风就长,被他捞在手里时,就已变成了海碗大小,此物有三个孔,两小一大,活像是一个骷髅头,滴溜溜的在空中打着转。

这骷髅头一被祭出,带起了阵阵阴风,四周隐隐传来“嘤嘤”的哭声,声声幽怨尤如鬼哭,在这黑寂的树林里甚是吓人。

哭声不大,却一个劲的往白宛霜和西冷雪的耳朵里钻,听得人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寒毛倒竖。

这哭声能扰人心神,白宛霜自是不惧,可西冷雪却听得晃了晃神,他连忙伸出双手捂住耳朵,想把哭声阻隔住,可那哭声却尤如附骨之蛆,不依不饶的往他耳朵里钻。

此物正是高个老者祭出的法宝,夺命骷髅!据说夺命骷髅的炼制方法很是残忍,需得在人活着并清醒的情况下,生生的剥皮剐肉,待到这人在凌迟活剐之下,承shòu了万般的痛苦之后咽下最后一口气,再取出头骨,放入特制的毒液之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同时配合着特殊的法诀,最后才能制成,这种方法太过残忍和阴毒,为太多人所不齿,故远在几万年前就已被视为禁术而被封存,不允人私自炼制,不曾想这老者居然偷偷炼制了。

这时,骷髅嘴巴一张,吐出一股白色的气,被风一吹,顿时如烟如雾般四处飘散,白雾飘过之处,连空气都结满冰霜,眨眼间就铺满了两丈来宽,寒意如丝直逼心底。

“嘭!”红彤彤的火球带着毁灭一切的高温快速旋转着与如烟似雾的白气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火星四处飞溅,白雾瞬间被蒸发掉一大半,西瓜大的火球也转眼只剩下茶壶大小,火焰也熄灭了一大半。

国字脸手眉头一坚,大声骂道:“他奶奶个熊的,你这臭鸟居然敢放火烧你爷爷我,看爷爷不把你这大鸟剥皮放血……”

他一边骂着,一边伸手一指,大刀带着凌厉的罡气飞向火球,“咣啷”几声,火球一个个被砍成两半,掉落在地。

毕方不甘示弱,张嘴再次吐出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火球,大的依然有西瓜大小,小的却只有小儿拳头大,火球在半空中忽上忽下没有规律的移动着,大的火球继xù

向着高个老者、国字脸和娃娃脸飞去,小个的火球却向着四周而去。

毕方的火球一个接一个不要钱似的,一会功夫就吐出来十七八个,林子中的温度瞬间升高,烤得树叶子都冒着白烟卷了起来。白宛霜抱着墨倾城飞到边上,看到西冷雪被火球的热气烤得头发都焦了,她匆忙之中遥遥一指,一道柔和的水气飞向西冷雪。

西冷雪顿时感觉身上一阵清凉,连之前被灼得生疼的肌肤都不再痛了,反而周身清清凉凉的,熊熊的火焰依然在林子半空中漂浮,但他却感觉不到其中灼人的热度,就连那一直缠绕在耳边压制着他的心神的哭声也消失不见了。

他心中顿时大喜,拨剑就向着娃娃脸剌去,西冷雪的剑qì

凌厉无比,其中又包含着令人惊心的杀气,他心神一动,杀气大起,剑身浮起一片红色的血雾,挽起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剑花。

“澎”,剑花成型后,猛的爆了开来,剑qì

四窜,炸得空气都“嗤嗤”做响,这四射的剑qì

只要沾上了一点点,任他是铜皮铁骨,也得皮开肉绽。

高个老者的骷髅头一张一合的吐着白气,冰霜结了一层又一层,与毕方的火球在角着力,一会儿火烤干了冰霜,一会儿冰霜冻熄了火球。

国字脸的大刀舞得飞快,带起一道道残影,把火球砍成两半,火球却不像刚才一样掉落在地,却是一分为二,依然燃烧着熊熊火焰向着他们三人而去,弄得国字脸手忙脚乱。

小火球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组成一个阵形,把高个老者等三人围了起来,阵一组成,小火球瞬间变成茶壶大小,与阵中的大火球遥相呼应,火焰顿时高涨,猛的蹿起半个人高,四个四个分开来,成上下左右之势向着高个老者、国字脸和娃娃脸而去,把前后左右堵得死死的,上的攻向门面,下的攻向下盘,再左右夹攻,让他们退路全无。

高个老者双手掐起了法决,一道亮蓝没入骷髅头内,骷髅头“嗖”的窜了回来,围绕着高个老者不停的快速的转着圈,同时嘴里一张一合,这次吐出的白气比之前厚重很多,把高个老者包裹在内,不到一会,高个老者就被完全没入白雾之中,看上去云山雾罩的,浓得几乎只看得到影影绰绰的一个影子。

国字脸把大刀召回到身边,大刀一分为二,他左右各挥一把,快速的舞了起来,大刀被舞得密不透风,挥起的大刀带起一道道罡风,把国字脸上上下下罩得密密实实的,几乎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娃娃脸伸手一指,背上的剑“嗖”的一声出了鞘,停在娃娃脸上空,他一掐指诀,剑身一阵嘶鸣,发出耀眼的紫芒,爆出一道长长的剑qì

,剑qì

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六,一道跟西冷雪的剑斗在一起,剩下五道组成一个小型的剑阵,围绕在身旁防御。

白宛霜把墨倾城平放在地上,快速的在墨倾城身上的几个大穴点了几下,阻止毒气浸入心脉,她从乾坤镯里掏出一白一青两个玉瓶,,这两个玉瓶里的丹药都是解毒的圣品,她伸手去拨瓶盖,拨了几下,却没有拨出来,手抖得几乎拿不住瓶子。

这一切看似很慢,其实才过了几息时间,青气从墨倾城白皙的脖子上扩散开来,不到一会,连嘴唇都是青色的。

她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后,果duàn

的拨开瓶盖,自两个玉瓶中各倒出一白一青的两颗丹药,喂入墨倾城的嘴中,丹药入口即化,药液顺着喉咙流了进去。

148. 148

柔和的药力一丝丝化开,流入墨倾城的经脉内,白宛霜一甩衣袖,几面旗子飞了出来,以白宛霜为中心,迅速的没入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白宛霜掏出一颗极品灵石镶入阵眼,“嗡”的一声,一个透明的罩子把白宛霜和墨倾城罩了起来。

她把墨倾城扶起来,盘膝坐在他身后,一只手扶着墨倾城,一只手贴在墨倾城的后心,一缕仙气转换成灵气注入墨倾城的经脉内,澎湃的灵气行走一个小周天后,墨倾城脸上的青气慢慢散了开来,恢复了原本的颜色,不过,毕竟出血过多,脸色甚是苍白。

待墨倾城的伤势稍好一些,白宛霜伸手在墨倾城背上一拍,灵力透过墨倾城的背,直逼插在心口的匕首,“咣啷”,匕首飞了出来,掉在地上。堵在白宛霜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好似随着匕首一起掉了下来一样,她舒了一口气,把墨倾城平放在地上,以灵力化刀,把伤口处的衣服割开,挖掉被毒蚀坏的黑肉,清洗干净伤口后,抹上一层淡绿色的药膏,伤口以看得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起来。

墨倾城的脸色也跟着好了起来,渐渐有了血色,她终于有心情关心阵法之外了,外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只见刀光剑影,火球纷飞,白雾弥漫中夹杂着毕方时不时的清唳几声。

白宛霜抬起脚,跨出了阵法,她冷冷的望着娃娃脸,面无表情。

西冷雪虽然说武功不错,但比起娃娃脸还是差了很多,哪怕娃娃脸被火球围攻,只分得出六分之一的力qì

来对付他,他还是应对得很吃力,身上被划得东一个口子,西一个口子,衣服更是像块破布似的被剑qì

割得七零八落,他却全然不觉,好像不会痛似的。

他一向很看墨倾城不顺眼,时不时的就要跟他对着干,不是跟他抬杠,就是想跟他打一架,可墨倾城当真被丫丫捅了一刀,像个死人似的无知无觉,他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很重yào

的东西一样,这让他感觉很难受,他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劲冲着娃娃脸冲了上去,恨不得照样子给娃娃脸也捅上两刀。

“咣!”迎上娃娃脸凌厉的一剑,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西冷雪倒飞了出去。

白宛霜衣袖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道迎向西冷雪,缓解了西冷雪下降的力度,再轻轻一送,西冷雪就被带到墨倾城所在的阵法内。

她伸手一指,一道绿光落在地上,勃勃的生机顿起,地上的野草疯长起来,一息之间就长了个密密麻麻,葱葱笼笼。这些野草又柔又韧,快速的织成一股又一股的绳子,野草长得越来越高,绳子织得越来越多,眨眼间就织成了三只的绿色的笼子,把高个老者、国字脸和娃娃脸给装了进去。

“哼哼……”高个老者冷笑了一声,区区一个野草制成的笼子,就想把他困在这里头,太天真了吧,他扒开衣服,从两侧腋下各取出一根长长的银针,他把银针一扔,身上“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浓郁的魔气不再受到压制,用丹田内涌了出来,不再若有若无让人几乎无迹可寻。

骷髅头张嘴一咬,就咬在了笼子上,把笼子咬下来一块,高个老者大喜,驱使着骷髅头如法炮制,继xù

向着笼子咬去,三口两口就把笼子咬下来一个大洞。

高个老者正要驱使骷髅头加快速度破开笼子,却不防被咬开的地方蓦地合拢,野草中间长出了荆棘,荆棘由小变大,开出了朵朵碗囗大的白花,散发着阵阵幽香,瞬间整个绿色的空间内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让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心身愉悦,不知不觉中放松了心神。

渐渐的动作越来越慢,终于,高个老者停止驱使骷髅头,他心里诡异的觉得,这些花朵是如此的美丽,香味是如此的迷人,让他怎么都舍不得毁灭,舍不得辣手催花。

国字脸手舞双刀使劲砍着笼子,一刀一刀,刀刀都砍在了笼子上,每一刀都砍得草叶纷飞,可砍出了一个口子,马上又有新的野草织成的绳子补了上来,周而复始,这笼子就像是月宫里的桂花树,不管吴刚怎么砍,都砍不断。

不一会儿,笼子里就积累了厚厚一层叶子,叶子越积越多,堆积在地上,软软的,绵绵的,让他的身体也跟着变得绵软,脚,站在叶子里,受不住力qì

,几乎站不稳。手,绵绵的,好像骨头浸在醋缸里泡了三天三夜似的,总是不得劲儿。

手里的大刀越来越沉,让他几乎握不住,他咬咬牙,使劲握紧手中的大刀,用力挥了出去,大刀挥到一半,“咣啷”一声,掉了一来。

野草还在疯狂的生长,拧成的绳子像一条条碧绿的蛇,不停的扭动收缩,笼子里的空间越来越小,越来越紧,国字脸一脸的绝望,这破笼子他破不开,外面那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看起来丝毫不起眼,让他以为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间女子,不足为患,却没有想到她的修为却高深的让他看不清,原来她是在扮猪吃老虎,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不,他不想死,他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费尽千辛万苦才筑基成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堆草里,不管怎么说,都要争取一下,只要能活命,脸皮算什么,:“前辈,您饶了我吧,这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逼的,只要您饶了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我、我把我的身家都给您,我给您做牛做马,只求前辈能饶我一命。”

“饶了你?凭什么?”白宛霜冷笑:“本尊杀了你,你的身家不一样是我的?再说,就凭你一个筑基期的小家伙,能有什么身家?要是之前你们乖乖的放人,本尊还会饶过你们,可现在,哼,你们三个加起来,都抵不过他的一根头发丝,废话少说,伤了他,你就拿命来陪吧。”

他吞了一颗补气丹,手里扣着一张珍藏了好多年、一直都舍不得用的高阶爆符,既然谈不拢,那就拼命吧,他运起灵气催动灵符,灵符只是闪了一闪,就沉寂了。

笼子越缩越紧,贴在了他的身上,野草的叶子锋利的割开了他的衣服,划开了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肉里面,吸食着他的鲜血。

149. 149 同生共死蛊

国字脸的神情开始迷惘,眼睛渐渐失了焦聚,他想起了他的家乡,他的父母,想起第一次遇到的那个修真者,从此开始了修魔之路,虽然那个带领着他步入修真界的人只是一个魔修,可他却依然很开心,修仙修魔有什么关系,只要能走到最后,魔修也能得证长生,飞升到魔界。

一抹微笑浮上了脸颊,失去了鲜血和精气神的支撑,不算瘦的国字脸迅速的消瘦下去,很快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皮包着骨头,像个木乃伊一样,要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野草吸干了他的最后一滴血和最后一缕魔气,畅快的舒展舒展叶子,随着叶片的扭动,拧在一起的绳子一条一条的散开,笼子打了开来,国字脸从一片绿色之中滚了出来,已是全身僵硬,气息全无。

“啊……”最中间的笼子里传来了阵痛苦的吼声。

白宛霜眯起双眼,长长的袖子轻轻拂了拂,笼子缓缓的飘了过来,停在了她的面前,隔着绿色的草绳结起的墙壁,她看到了让她满yì

的一幕,荆棘一丛丛的从笼子底部、墙壁里长了出来,每一根都有碗口粗细,张牙舞爪的。

碗口粗的荆棘上面布满了硬剌,尖尖的,根根都有三四寸长,像一把把小刀子似的,横冲直撞着向着娃娃脸扎去,前后左右,就连笼子顶上,脚踩着的底部上都有,看得娃娃脸心惊肉跳,冷汗都出来了,他想躲,却躲无可躲。

他急急忙忙的从乾坤袋里抓了一大把符纸出来,结果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手忙脚乱的捡出用来防御的符咒,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都贴在身上,防护罩一个接一个的在他身上亮了起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想着哪怕这些荆棘再厉害,应该也破不开这些防护罩吧,要知dào

里头有好几张都是他重金购买且又珍藏了很久都舍不得用,预备着以后保命用的,现在,终于用上了。

“咔嚓!咔嚓!”伴随着难听又刺耳的声音,荆棘缓缓的、坚定不移的前进着,尖刺直直的冲着娃娃脸捅了过去。

“噗”

“噗”

“噗”,尖刺扎进防护罩里,就像捅破鱼泡似的轻松,在娃娃脸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防护罩一层接一层的破掉,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长长的尖尖的木剌剌破肌肤,剌进肉里,再剌到骨头上,发出阵阵剌耳的“嘎吱”声。

娃娃脸痛的吼叫出声,像只野兽般的怒吼着,痛得身子抽搐不已起了痉挛,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他不想死在这里。

他挥剑便砍,剑与荆棘两相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根本就不像是砍在木头上,反而像是砍在了钢铁上一样,荆棘上连个白痕都没起。

“没用的,本尊的木杀阵岂是你这种货色就能破的?任你再怎么努力,都只是垂死争扎而已,白费气力!”白宛霜冷眼看着娃娃脸困兽犹斗,她解气般的笑了笑,眼神的余光瞅过迷死在白花的幽香之中,已无甚气息的高个老者,凉凉的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来,你非得上赶着找死,本尊就做做好事,帮你一把,定要叫你有去无回,魂飞魄散。”

说完,她不耐烦再看仍在做困兽之斗的娃娃脸等人,双手掐起法诀,荆棘加快着进攻的速度,笼子也开始快速的缩小,什么叫做万箭齐发,千刀万剐,现在他终于知dào

了,娃娃脸由开始大声的叫唤到后来有气无力的哼哼,不过几息时间,就气息全无。

白宛霜弹了弹手指,几抹细微的粉末向着三人而去,三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做一摊血水,再消失不见。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丫丫身上,丫丫弓着身子蜷缩在一块,双手紧紧的抱着腿,像个大虾子一样,白宛霜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她伸出手搭在丫丫身上,想扶她起来,可是……

白宛霜手一僵,这简直不可思议:“怎么会这样?”

触手僵硬冰冷,不复以往的柔软温暖,明显是已死去多时了,白宛霜不可置信的掰开丫丫的身子,熟悉的小脸蛋出现在她眼前,双眼睁得大大的,脸色灰白泛青,嘴唇红中带黑,眉心破开一个绿豆大的洞。

“同生共死蛊!”白宛霜本以为娃娃脸只是在丫丫身上种下傀儡蛊,利用丫丫来刺杀墨倾城,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不光在丫丫身上种了傀儡蛊,还种了同生共死蛊,他生,丫丫生,他亡,丫丫亡。

人死万事消,她之前还在想着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捅了墨倾城一刀的丫丫,虽然丫丫也是受害者,她只是中了傀儡蛊,她根本就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可是,她做不到像之前那样,毫无芥蒂的面对丫丫,有些事,做了变是做了,当伤害已经造成,是没法子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

可现在丫丫死了,唉!不管如何,都逃不过一个命字,丫丫本来该死在巴蜀旱灾之中,却被她给救了,她的命运就真的改了吗?

答案为否,白宛霜改的只是丫丫一时的命,却改不了一生的命,据说不管是凡人还是天上的神仙,还未出生时,天上掌管司命的司命星君就会给普一本司命册子,上面记录着此人此生的命运,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此生有些什么成就,是穷是富是贵是贱,又有些什么机缘,都是命数,简单的说就是命中早已注定好的,外力一般不可改变,若是有人想要逆天改命,这操作改命之人将来势必得到反噬。

若是丫丫活着,她清醒过来,知dào

是自己捅了墨倾城一刀,怕也是会生不如死吧,她不光把墨倾城当做三王爷敬着,还把墨倾城当做自己的姐夫敬着,她当白宛霜是恩人,是姐姐,可更多的是把白宛霜当成了娘亲一般的存zài

,她在白宛霜找到了缺失的母爱。

一滴泪从白宛霜的眼角流了下来,落在丫丫脸上,这滴泪水并未随着丫丫的脸颊落下去,反而被丫丫的肌肤给吸收了,随着泪水渐渐变小,再到无迹可寻,丫丫脸上的青气和嘴唇的黑紫慢慢淡了下去,恢复了原本的颜色,睁得大大的眼睛也闭上了,嘴角微微翘起,好像带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笑意。

150. 150 一品阁

白宛霜怀着复杂的心情在松树林里挖了个坑把丫丫埋进去,她以掌为刀削了块木头刻上丫丫的名字插在坟前,她是想着总得做个记号,这是丫丫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凭证。

丫丫死时受了太多的痛楚,同生共死蛊的蛊虫生生从她的心脏里穿过,再爬进了她的脑子里,再从额头上咬开一个洞钻出来,这得多痛啊。

这些疼痛让她体内纠集着很多的怨气,如果不闻不问不去管,丫丫将受怨气的影响变成厉鬼,再不得投胎转世,现在,这些怨气被白宛霜的一滴泪水给洗涤干净,丫丫的灵魂可以前往地府投胎,有她的这一滴泪水保驾护航,丫丫下辈子一定能投个好胎。

墨倾城还是昏迷不醒,西冷雪被娃娃脸打得只剩下半条命,勉强还清醒着,白宛霜苦笑了一下,来救人的时候三个人好手好脚,没想到人没有救回去,要救的人死了不说,到回的时候虽然没有谁缺胳膊少腿的,但一个昏迷不醒,另一个勉强还清醒着,可看样子却像随时都要挂掉一样,就剩下她一个全须全尾的。

白宛霜看了一眼地面上突起来的那一个小土包,几个时辰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却就只剩下那个一个小小的坟墓,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忍再看,小心翼翼的抱起墨倾城,再随手抓着西冷雪的衣领,一个瞬移回了白家医馆。

她进屋后顺手把西冷雪往房间里一扔,再轻手轻脚的把墨倾城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西冷雪愤愤不平的瞪着白宛霜,他两眼冒火星,眼珠子都快要被瞪出来了,还好,这随手一扔是扔在了椅子上,没给扔地上。

“气死我了,这太不公平了,你这叫区别对待懂不懂?他被抱着,我被拎着,他躺床上,我就被顺手给扔椅子上,白宛霜你要不要这么过份啊!”西冷雪忍了又忍,但白宛霜对墨倾城的温柔体贴却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让他情不自禁的咆哮出声。

话一出口却发xiàn

自己一点气势都没有,声音轻得像是蚊子哼哼一样,不是他纸老虎,雷声大雨点小,而是身体实在是不给力。

他骂不出来,只能退一步,改成下死力qì

的用劲瞪着明显是厚此薄彼的白宛霜,使着劲以眼神谴责着白宛霜,如果目光能杀死人,相信白宛霜已被他杀死了千百回。

白宛霜才懒得理他,她现在忙得很,墨倾城的毒还没有清干净,胸口上的刀口就愈合不了,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运功给墨倾城活穴清毒、梳理筋脉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去管他那点小情绪啊。

忙里偷闲的瞅了眼跟个斗鸡眼似的西冷雪,她无语的摇了摇头,又满不在乎的收回了目光,西冷雪的意思他懂,可她就是厚此薄彼了,又怎样?他能奈她何,墨倾城是她的恩人,又即将是她的相公,她对他好是天经地义的好不好!西冷雪是她的谁?能将他顺手拎回来已是她的仁慈了好不好。

西冷雪也看懂了白宛霜的意思,那哼哼的声音就跟卡在嗓子眼里一样,再也发不出来。是啊,他是她的谁啊,她又有什么义务来对他好,对他跟对墨倾城一样好呢,西冷雪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半响,最终化做一声叹息。

冷眼看着西冷雪不再闹腾了,白宛霜抽空扔了一颗丹药过来,正好落在西冷雪张开的嘴巴里。

西冷雪愕然,还来不及反应,丹药便化做药液被他咽了下去。

白宛霜一边给墨倾城运功梳理真气,一边提醒西冷雪:“傻愣着做甚?还不快凝神静气,抱守归一!”

体内澎湃的药力和耳边传来的声音让西冷雪顾不上思考,他顺着椅子腿滑到地上,双膝盘地,双掌合一运动吸收着药力疗伤。

墨一不知dào

墨倾城的情况如何,他焦急的站在白宛霜房门口,又不敢出声打扰白宛霜,平时很稳重的一个人,这会子却急得在门口走来走去,无意识的转着圈儿。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一个时辰过得比一年还要漫长,他的主子好像人事不知,让他的心揪得紧紧的。

时长变得漫长起来,良久,传来白宛霜的声音,听起来不复平时的清脆婉转,略有些吵哑:“进来吧!”

这三个字听到墨一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之音,他急急的走了进去,仔细的看着平躺在床上的墨倾城,被子盖得很高,只露出一个脑袋,俊朗的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的,嘴唇白白的还带着一点青色,他呼吸有点轻,但总算还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之前的焦躁烦闷的情绪一下子就好像被抚平了,墨一放下心来,有白大夫在,他家王爷应该无大碍,他看了看明显有些疲惫的白宛霜,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忽然跪下给白宛霜磕起了头:“白大夫,谢谢您又救了我家王爷一命。”

“噗嗤!”白宛霜笑出声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墨一这个样子呢,她虚扶了一把:“快起来吧,他是我未来的夫婿,我救他是应该的。”

墨一还是恭恭敬敬的磕完三个响头,起身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墨倾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白大夫,我有重yào

的事情要向我家王爷报备,可现在我家王爷睡着了,属下觉得这些事情跟您说也是一样的。”

“说吧。”白宛霜没有推迟,墨倾城这次元气大伤,能不伤神还是不要伤神的好,既然是他的事,那就是她自己的事。

墨一松了口气,他也觉得未来主母能担得起事来是最好不过,王爷才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还是好好养着比较好,能不让他操心尽量不让他操心:“这一次的事情,我们查到是一品阁做的。”

“一品阁?”白宛霜很惊讶,这是个什么东西?

墨一了然,白大夫不是江湖上的人,不知dào

一品阁也很正常:“大家只知dào

一品阁是江湖上的一个杀手组织,却不知dào

一品阁实jì

上是属于大皇子府下的一股江湖势力,最开始是欧阳相府的大小姐欧阳紫衣请了一品阁的人来刺杀您,此事被大皇子知晓后,他趁着这个机会在中间插了一脚,设计了这个局来对付我家王爷。属下还查到这中间掺和了另外一股势力进来,这股势力实力不凡,可奇怪的是我们的人丝毫查询不到他们的来历,好像这些是平空出现在这个世上一样。”

151. 151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嗯,我知dào

了。”白宛霜应道。

这股势力是什么,她大概有数了,果然,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墨一好无语,他怎么感觉自己成了说书的先生,可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听她一句‘嗯,我知dào

了’的,这个,听完了总得有个表示,拿个主意吧。

等了半响,再没听到一个字,墨一感觉自己都要绝望了,看来,还是得靠他家王爷才行啊,他并非轻视她,只是,白大夫毕竟是女子,又是个大夫,一向都是以救死扶伤为已任,心肠软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死心,王爷看上的人,不应该如此简单,墨一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睑,飞快的瞅了白宛霜一眼:“白大夫,咱们要怎么做,还请您示下。”

“怎么做?要我示下?”白宛霜奇道:“难道你家王爷以前被人家打了左脸,你们还要把你家王爷的右脸凑上去给人家打吗?”

墨一尴尬的笑了笑,讪讪的道:“那怎么可能。”

白宛霜收起笑容,正色道:“那不就结了,我虽是女子,却一向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般情况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人若犯我,必十倍还之,怎么做,还要我教你吗?嗯?”

随着一声轻哼,一股啸杀之气扑面而来,墨一神色一凛,他从白宛霜的声音里听出了浓浓的杀气,他顿时兴奋起来,感觉血液都在沸腾,他就知dào

,白大夫一定不会让他失望,王爷看上的人,又怎么会只知dào

妇人之仁呢,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家的王爷。

墨一松了一口气,响亮的应道:“白大夫说得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属于明白。”

如同打了鸡血般,墨一兴冲冲的向外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想着要怎么‘报答’欧阳紫衣和大皇子,对,一定要让她和他记忆深刻,要刻到骨子里,溶到灵魂上,一生一世都忘不了。

欧阳紫衣那个女子他最是不喜,明明最是蛮横无礼、自私霸道的一个人,平素最喜矫揉造作不说,最最讨厌的就是最喜欢缠着他家王爷,见了他家王爷就像是野狗见到了肉骨头一样,呸、呸、呸,瞧他,到底是没读过书,没文化真可怕啊,看这怎么形容的。

墨一照着自个儿的嘴巴打了一掌,他家王爷才不是肉骨头,反正那个,就是见到了王爷就两眼冒绿光,恨不能变成一块狗皮膏药,整个儿的贴在他家王爷身上撕不下来。

既然她这么喜欢男人,那就满足她好了,记得他家未来的主母大人白大夫曾说过,要与人为善嘛,所以,要多多的做好事,还要不留名。

“铛、铛、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声响了三声,正是子时,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有道是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这种天气,不管是杀人还是做坏事,都是极好的。

一名黑衣人轻手轻脚的跃过东边的高墙,小心翼翼的躲过了府中三步五岗的明哨暗哨,顺利的潜入欧阳紫衣的紫苑,就着屋里头的灯光,他看到守夜的丫头倚着墙睡着了,黑衣人嘴角抽了抽,这得睡得有多死啊,连房间里多了一个人都不知dào



欧阳紫衣此时正在做梦,她梦见花了她一千两银子请的杀手终于把白宛霜给抓住了,哪怕白宛霜此时正被杀手给追得上窜下跳满街跑,可也没有如她想象中般的像只丧家之犬一样,没有惶惶不安,也没有惊慌失措,她一身白裙,哪怕跑,也跑得灵动无比,跟个夜中的精灵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她那个妒忌啊,明明是一个不知dào

从哪座荒山野岭里走出来的乡野村姑,却生生的抢了她天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这也就罢了,可那贱人居然还敢抢了她认定了的男人,那个高贵的谦谦皇子是她欧阳紫衣的,她从七岁起,就一心盼着要长大,父亲说过,等长大了去请皇下旨赐婚,凭什么那贱人一来,皇上就把那贱人赐给他做正妃,那贱人有哪一点配得上他?

终于,那贱人跑不动了,被抓住了,还五花大绑来着,她高兴得很,终于她要报仇了,她拨下头上重重的金钗,伸手摸了摸金钗的另一头,尖尖的,还很锋利,欧阳紫衣满yì

极了,叫你长得比我漂亮比我美,且看我待会在你脸上划个三五七八下,看你还能美到哪里去,看人还怎么去勾引男人。

只要这么一想,欧阳紫衣就如同三伏天吃了冰渣子一样,从上到下舒服得不得了,她兴奋的握着金钗就冲了上去,嘴里喊着:“白宛霜你这个贱人,受死吧!”

黑衣人刚好走到欧阳紫衣的床前,刚好听清楚了欧阳紫衣的呓语,刚好kàn

到了欧阳紫衣在睡梦中都扭曲着的狰狞面孔,他本来接到这个命令时,还有些抗拒,总觉得以如此方法对待一个姑娘家,实在是有些过份,又有些不耻。

可这个姑娘家居然在梦里面都要杀人,杀的还是受世人所尊敬的白大夫,又是他家王爷未来的王妃,他未来的主母,看来她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据说他家王爷之所以受这么重的伤,就是这恶毒的姑娘买的凶,让人在他家王爷胸窝内子上插了一刀,要不是白大夫救得及时

,连命都差点没了。

他这下子不内疚了,也下得去手了,飞快的在欧阳紫衣身上点了一下,被点了睡穴,这下欧阳紫衣睡得死得不能再死。

所以说,人呐,不作死,就不会死。

掀开被子,给欧阳紫衣穿上衣服、鞋子,再梳好头发,再从妆奁里取了几支看起来名贵艳丽的钗子插到欧阳紫衣头上,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灰不溜啾的麻布袋子,把欧阳紫衣兜头给装起来,在背上绑好,再把床上伪装成欧阳紫衣自己自然起身的样子。

走到那睡死了的丫环面前,他本来是想也点了睡穴的,但想想还是算了,等这丫头睡醒了,发xiàn

小姐不见了,闹得满府不可开交之时,欧阳相府里面未必没有能人,她有没有被点过穴还是能看得出来。

152. 152 美人

这样子更好,一看就知dào

是欧阳小姐自己起的床,自己梳的妆,还半夜不睡觉自己开了门跑出去的。

问为何是自己梳的妆,没看到那上好的白玉梳上还留有几根青丝嘛,连小姐最爱的金钗都少了几根,肯定是自己起的床,自己梳的妆。

若是来了贼人,哪能不惊动人,还能偷东西只偷一点点,不把整个妆奁内的首饰给拿光的?要知dào

大小姐的妆奁内可是价值连城呐。

于是,他什么都没做,不慌不忙的背着欧阳大小姐沿着来路悄悄的溜了出去。

快手快脚的背着欧阳紫衣赶到南街时,已是四更天了,那里有座年久失修的城煌庙,那些个无家可归的乞丐就经常住在那里。

据统领所说,今晚大约有四五个身体强壮的乞丐就住在那里,统领还说,既然欧阳小姐这么喜欢男人,那就帮个忙,多给她几个。

到了城煌庙门口,黑衣人把背上的欧阳紫衣放下,把套在她身上的麻袋拽出来,再给她整理了一下仪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欧阳紫衣鼻子下嗅了嗅。

大约半盏茶不到的功夫,欧阳紫衣的脸上就出现了变化,本来被冷风吹得有些苍白的小脸显现出粉色,不一会儿小脸就红彤彤的,不光脸,连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都是一片潮红,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敢情黑衣人的小瓷瓶里头装的是上好的催情香呐。

“整了半夜,终于要大功告成了,统领要是知dào

这次的任务完成的这么出色,一定会好好的奖励我吧,呵呵……”黑衣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把欧阳紫衣给带到城煌庙的门口,真省事儿,这庙门只剩下一半,连开门的功夫都省下了。

飞快的在欧阳紫衣身上点了一下,解了她的穴,再轻轻把她往前一推,欧阳紫衣一个踉跄,虽然人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十分的清楚,却本能的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那仅剩的半边门,总算是没有摔倒。

“哐啷!”仅剩半边且又破破烂烂的大门响了一声,惊醒了庙里头横七竖八乱躺了一地的乞丐们。

庙里没有灯光,只一角有几根快要烧完的木头,就着这忽明忽暗的火光看去,一个锦衣华服、满头珠翠的女人俏生生的站在门口,她那白皙的小手正搭在那扇破旧的门上,看样子,刚才的响声是她推门时发出来的。

美人脸红红的,眼睛半眯着,大约是被火光照着,看不清楚,她还伸出白嫩嫩的手揉了揉。

“天啦,难道是我还没有睡醒?居然看到女人了,还是一个姿色不错的美人?”地上的一名乞丐被响声惊醒,他从惊得半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门口的美人,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使劲的伸手掐了一下大腿:“不疼啊,我一定是在做梦……”

“哎呦!好痛!谁、谁打我?”话未落音,一声痛呼在耳边响起。

王大吃了一惊,赶忙把手缩回来,怪不得不痛,原来掐的是李三啊。

“王大你个天杀的,你半夜里不睡觉,打我做什么?想死啊!”李三正做着美梦在吃鸡腿呢

,谁知dào

正要一口咬下去时,大腿上一阵巨痛袭来,结果,他被痛醒来了,香喷喷的鸡腿也长了翅膀飞走了,他跳将起来,毫不客气的照着王大的屁股就踢了过去。

“哎哟,李三你先忙着打我,你看看,那门口是不是一个美人来着?”王大生受了李三一脚,他痛呼了一声,一把抓着李三的脚,一手指着门口。

“哇!”李三惊喜的欢呼了一声:“真是美人啊,奇了怪了,这美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其实他心里想着的是,这半夜三更的,哪里来的美人啊,瞧美人这穿着打扮,那衣服那首饰,怎么看都是很有钱的样子,有钱人家的小姐哪能半夜三更在外面晃荡,哪怕是那些个烟花之地的女子,这时候肯定忙得很,应该没时间出现在这破庙里头,莫不是孤魂野鬼?

欧阳紫衣感觉身体里有一把火,都快要把她燃烧起来了,她好热,好热,急需yào

有什么来拯救她,她不耐烦的拉了拉衣领,这衣领包得那么紧,热死她了,她需yào

凉快凉快,三把两把的把衣领拉扯开,果然凉快多了,也舒服多了。

她不知dào

自己在哪里,反正看样子不是在家里,她家里可没有这么空空荡荡、破破烂烂的,不过,她暂且管不了了,既没心思也没时间管。

她感觉身体里面好难受,好像有好多蚂蚁在身体里面爬一样,难受得紧,特别是那个羞人的地方。

她使劲的夹紧了双腿,总算舒服了一点,她一边磨蹭着双腿,一边继xù

扯着衣服,她感觉前面有让她舒服的气息,心底里有一个声音在嚷嚷,走进去,快走进去,只要走进去,里面就能帮到她的,她就舒服了。

她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果然,她感觉比刚才是要舒服了一点点了,欧阳紫衣皱着眉头微闭着眼睛,继xù

夹紧双腿慢慢的向前蹭去。

王大和李三看得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嗤!”李三一把扯过王大的手,也不嫌弃那手上乌漆抹黑的脏得不像样,一口就咬下去。

“哎呦。”王大惨叫一声:“你作死啊,要咬咬自己去,咬我做什么。”

李三放下王大的手,毫不在意的抹了抹嘴巴:“刚才你不是也没舍得掐自己,掐得是我?咱们俩扯平了哈。”

“呵呵……,看来,王大,咱们今晚上走运了,走得还是桃花运。”李三搓了搓手,猥琐的与王大打着商量:“哥哥先上,怎么样。”

“你敢上?”王大使劲揉了揉被李三咬过的地方:“这姑娘来得不明不白,你就不怕是山精野怪?”

“管她是人还是鬼,先上了再说,你又不是不知dào

,哥哥我都憋了好几年了,那玩意儿都快憋坏了”李三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要怕就别上,哥哥一个人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么大的响动,剩下的乞丐们都醒了,也是,他们俩鬼哭狼嚎的,除非是死人,才吵不醒:“对,管她是什么,先让爷爷舒服舒服再说。”

“李三,你胆子可真大,你张爷我都没有上过,你就想了?”睡在最里头边最好的位置上的张明也醒了过来:“这种好事,你们居然不叫我,啊,还当不当我是老大?还想不想混了?”

153. 153 谁先上

张明骂骂咧咧的爬起来,他手长脚也长,三两步就走到欧阳紫衣面前,他一边走还一边骂:“谁先上?张爷我没上,谁敢上?你们谁敢上?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

说完双手一捞,就把欧阳紫衣给搂到怀里:“啧啧……,真是个美人啊,只稍看一眼,爷爷我就想得不行。”

“吧唧!”他一口就亲上去,手也不规不矩的乱动起来,一只手摸上了欧阳紫衣的屁股,一只手从被欧阳紫衣拉开的领子里头伸进去,摸上那高耸的山峰。

“嗯哼。”欧阳紫衣感觉好像舒服,她像是贴在了一块冰上面一样,奇怪的是这冰块还会移动,上上下下的在她身上游走,凉滋滋的,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老大,咱们一起吧,你吃肉也让我们跟着一起喝喝汤行不?”李三和王大还有剩下的两个乞丐一起围了上去。

张明听到欧阳紫衣的这声呻吟,骨头都酥了一半,他着急忙慌的抱着欧阳紫衣走到他睡觉的地方,把她放到干草上,一边手忙脚乱的扯着欧阳紫衣的衣服,一边把嘴巴凑上去乱啃。

正在急切间,听到李三的话,他身子顿了顿,不情不愿的说道:“好吧,一起就一起,不过,可先说好了,得我先上,你们只能动动手动动脚过过干瘾,等老大我舒服了才轮得到你们。”

“呵呵……,那当然,你是老大,肯定是你先上嘛,我们能先摸上一摸,过过手瘾也是好的。”李三等人猥琐的笑了笑,一窝蜂的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动起手来。

“唉!”城煌庙外的黑衣人听到里面传来的越来越不堪的声音,叹了一口气,他是个热血的汉子,现在却把一个鲜嫩得如同花骨朵般的姑娘送到乞丐堆里,让这些乞丐侵犯她,欺侮她,他不由得有些痛恨和鄙视自己。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听命而为,不知dào

是对还是错,按欧阳紫衣对他家王爷和白大夫的所做所为,他这么做不为过,毕竟他没有要她的命,他家王爷却差点丢了命,还有白大夫的妹子,那个才十岁的小姑娘,死了!

人,都得为自己所做所为负责任,做了初一就得有承shòu十五的觉悟,出来混,总得要还的。

急促的喘息声和混合着男女的呻吟声,令黑衣人再也听不下去,他回过头往庙里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走进黑漆漆的夜色里,快速的离开了。

“啪!”精致的烛台上爆开了一个灯花,惊醒了倚着墙打着瞌睡的守夜丫头。

倚红睁开眼睛看了看沙漏,原来快卯时了啊,她揉了揉又想要粘在一起的眼皮子,打起精神向前走了几步,拿起小银剪把燃烧过的灯芯剪掉一小截,房间里瞬间明亮了一些。

抬头一看,小姐的房门半掩着,她有些奇怪。

小姐睡前她明明把门给带上了,好端端的这门怎么会被打开了呢,难道是被风吹开的?可这一晚上也没有听到刮过大风啊,她疑惑的向前走了走,仔细听了听,房间里面静悄悄的,倚红笑了笑,心里想着小姐睡得可真香甜。

不知为何,她心跳得厉害!

倚红扫视了一下周围,房间里面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她不过就是打了一下瞌睡而已,之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啊。

可是,她有些心绪不安。

她一手拿起烛台,一手轻轻的推开半掩着的房门,走了进去,玫瑰红的帐子垂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床前的脚踏上,原本放得整齐的绣花鞋却不见了,倚红吓了一跳,蹲下身往床底下看了看,床底下空空如也。

“啊!”她倒抽一口冷气,捂着嘴轻叫出声,小姐的鞋子呢,到哪去了?

她再顾不得什么,冲上去撩开帐子,被子半掀开着,原本躺床上睡觉的人不见了。

床有些许凌乱,床上和枕头上都有睡过的痕迹,再匆匆环视屋内,妆奁是打开的。

不对啊,小姐睡前都会把佩戴着的首饰取下来放进妆奁,妆奁必是盖上的,她记得清清楚楚,肯定是盖着的。

难道进了贼人?

倚红冲到梳妆台前,妆奁内的首饰很多,差不多是满的,但少了些颜色。

对了,小姐一向偏爱色彩艳丽的首饰,那几支镶红、蓝宝石的金钗可不就没有妆奁内。

难道小姐睡不着,半夜在院子里散心?

想到这个可能,倚红急切的冲到屋外,卯时初,天已微亮,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按着她们欧阳府的规矩,戌时落锁,她冲到院门前,门都锁得好好的。

小姐能到哪去?

小姐、小姐真的不见了!

“啪!”烛台无力的掉到了地上。

倚红全身颤抖起来,她知dào

,她死定了,不管小姐能不能找得回来,她都没了活路,

“啊!”她忍不住尖声喊叫:“来人呐,快来人呐,小姐不见了!”

高亢而尖锐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响起,打破了一府的宁静,瞬间整个欧阳府都嘈杂起来,飞奔过来的脚步声由稀稀啦啦迅速得变得密集起来。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人未至,声先到,府里的府卫们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全部都蜂拥而至,最先到的是守护在紫苑的暗卫队长徐青。

徐青从紫苑的墙头一跃而下,落在了院子里。欧阳紫衣平素很讨厌他们在紫苑内,因此他们全部都是在紫苑外守护。

“徐队长,咱们小姐不见了!”倚红带着哭声说道,她见了徐青,一下子就像见到了主心骨。

“什么?小姐不见了?不可能吧!”徐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昨天晚上是他巡夜,根本没有听到异常,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走,进去看看。”徐青还是觉得不可能,这紫苑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里里外外有两进,后头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子,说不定,小姐半夜睡不着,起来逛园子了也未可知。

一行人七八个一起进了房,床上没人,床下找了,屏风后面找了,衣柜也看了,博古架后面也看了,都没人。

倚红稍稍平静下来,她仔细翻了翻妆奁,又看了看梳妆台上的白玉梳子,上面缠着几根乌黑的青丝,记得睡前,小姐梳了头发后,她把梳子整理得干干净净的,之后再把妆奁给盖上了。

徐青仔细看了看,又问了倚红几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道:“据我观察,这房间没有外人进来过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小姐睡醒了后,自己起了床,还梳妆打扮了一下,又打开门出去了,我们先在紫苑里头好好找找。”

154. 154 小姐不见了

“你、你、还有你,三人一组,在第一进里头找,所有的厢房和角落都要看过。”徐青刚才吓了一大跳,现在倒没有那么怕了,他觉得,小姐八成就藏在紫苑里的某一个地方,在看着他们着急呢:“你、你、你们三个一组,在第二进找,也是所有的厢房和角落都要找过。”

“剩下的,全部跟我去花园子里找。”徐青向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指了指倚红:“你也跟着我们一起,去花园里分开找。”

一柱香后,搜查一进院子的人回报:“徐队,一进院子里没有看到小姐。”

“徐队,二进院子里也全部都找过,没有看到小姐。”

花园子里,所有的人都集聚起来:“花园子里也都找过了,没有看到小姐。”

徐青的脸刷的白也起来,难道真是有人进来把小姐给截走了?

这时,紫苑以外的人也都赶了过来,包括住在主院半步堂欧阳礼,欧阳礼刚起身,连衣服都还没有穿好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隐隐约约听到谁在说大小姐不见了,他吓了一大跳,拿起衣裳三下两下就往身上套。

“怎么回事?”欧阳礼一边一路小跑,一边整理着衣袍,急急忙忙的走到紫苑。

“回相爷,小、小姐、小姐她不见了。”倚红脸白得像个鬼一样,她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上牙齿跟下牙齿打着颤,发出细碎的“咔咔”声。

整个欧阳相府里头灯火通明,人跪了满地,却鸦雀无声。

“什么?”欧阳礼好像没听清一样,他凌厉的打量着四周,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好像敲在了他们的心上,跪了一地的奴仆、侍卫个个都惶恐不安,尤其是倚红,她刚才说出那句话好像是用光了全身的力qì

,现在瘫倒在地,好像骨头被人给抽掉了似的。

徐青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马上又回过神来,他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同情她,谁又来同情他,不过,看她实在是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徐青只得无奈的开口:“回相爷的话,一刻钟前,在下听到这丫头的喊叫声,过来一看,说是小姐不见了,在下仔细的检查过,发xiàn

房间内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房门没有被撬过,房间里没有迷药的气味,院门没有打开过的痕迹,那丫头也没有被点过穴做过手脚,现在紫苑里我们已全部搜索过,小姐并不在紫苑内。”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剌客?不对,若是剌客,也只会谋命而不会掳人啊。”欧阳礼大吃一惊,惊吓过度的他铁青着脸骂道:“半夜里进来人,你们就不知dào

?你们这么多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半夜被人家摸进来,把小姐给掳走了都不知dào

,要你们有何用?”

“是属下的错,请相爷息怒。”

“是奴婢的错,请相爷息怒。”

“是奴才的错,请相爷息怒。”

“呜呜……相爷饶命啊,都是奴婢不好,奴婢错了,不应该在守夜的时候不小心睡、睡着了,呜呜……”怎么办,她从不知dào

,死亡离她是如此之近,倚红承认,她怕死,怕得不得了。

并且她更知dào

,昨夜的事情,她最好是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争取个主动,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

相爷最恨别人欺骗他,昨夜的情况,除非是傻子,才不知dào

昨儿夜里她失职了,正因为她睡着着,小姐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如果她是醒着的,小姐怎么可能会走得无声无息,她没有这个胆子把她睡着了的事给瞒下来,可她也不是故yì

的,如果她早知dào

会出事,打死她,她也不敢睡啊。

“你、好你个贱婢!”欧阳礼大怒,指着倚红破口大骂:“合着本相请你来是当小姐的?你长本事了,不好好的服侍小姐,还敢睡觉,本相要你做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啊!”

他又急又气,虽然说他的子嗣不止欧阳紫衣,可奈何嫡出的就这么一个,其他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出子,虽然这个嫡女越长大越蠢,有时真恨不得不管她。

那丫头前不久出了那么大一个丑,把他欧阳家的脸面都丢光了,他也没把她怎么着,后来皇上下旨让她去皇觉庵带发修行,当时他也没办法,后来想着让她吃吃苦,长长记性也好,可过后又心疼,这不又求了皇上,以她身子弱为名,巴巴的接了回来,终归是打小就放在手心里疼过的,怎么可能没有感情,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不见了,叫他如何能不着急。

欧阳礼越想越气,心头火冒了上来压都压不住,他没好气的对着倚红狠狠的踢了过去。

“啊!”欧阳礼这一脚刚刚好踢在她的心口上,欧阳礼在盛怒之下,力qì

大得出奇,倚红被这个窝心脚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狠狠的摔倒在地,又痛苦得弓着身子缩成一团。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满府的人连个娇滴滴的弱女子都护不住,连人什么时候不见了都不知dào

,这一次是来掳人,下一次呢?要是来杀人,老爷我死了八百次指不定你们都不知dào

。”欧阳礼暴跳如雷,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他还怎么做人,这么大一桩丑闻,给他的政敌知dào

了,还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

徐青的头低得不能再低,真是打脸啊,自他任侍卫队长一职开始,这府里头别说剌客了,连小毛贼都没能进来半个,让他私下里还嘀咕英雄无用武之地。

可谁知dào

,这不出事就罢,一出事就是天大的、要人命的大事。

这是他们的失职,怪不得相爷生气,可他就想不明白了,小姐到底是怎么不见的,想到这,他不由得欲言又止。

欧阳礼看了看天色,这天眼见着有些鱼肚白了,他还得上朝呢,这可怎么办,他心急如焚,冷不丁看到徐青的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他不耐烦的喝道:“你想说什么?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蹭蹭,要说便快说!”

“属下、属下……”徐青吓了一大跳,心里兜兜转转了无数遍的话冒到嗓子眼了,眼见就要脱口而出,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相爷,属下要事相告,可不知dào

该不该说。”

徐青一边说,一边为难的看了一圈周围跪了一地的人。

“你们,说你们呢,马上给爷滚到外面去!快点!”欧阳礼指着大门吼道。

155. 155 奇怪的动静

“是!属下、奴婢、奴才告退!”大宅门里头,知dào

得越多,死得越早,能活下来的人,哪有笨的,哪个不知dào

明哲保身,这句话听到耳里,尤如仙音。

跪了一地的侍卫奴仆们急急忙忙的爬了起来,争先恐后的出了院子,好像后面有鬼追着,慢上一步就会被鬼吃掉一样。

徐青麻利的爬了起来,上前几步行到欧阳礼面前,在他的耳旁悄声说道:“属下无礼,还请相爷见谅,只因此事事关重大,这外面人多耳杂的,恐有不好,还请相爷移步到小姐的闺房……”

欧阳礼威严的瞪了徐青一眼,未等他说完,便转身向欧阳紫衣的闺房走去。

“有什么话,现在你可以说了,最好是要事,否则……,哼!”进了房,欧阳礼背着手,冷冷的望着徐青。

顶着欧阳礼的怒火,徐青冷汗都出来了,他咬了咬牙,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左右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相爷,那丫环之前睡着了,她醒过来时,看到门是半掩着的,据属下观察,那门应是从里面打开的,从床上和被子的痕迹上看,属下大胆推测,是小姐自己起的床……”

欧阳礼狠狠的瞪了徐青一眼,他不相信:“乱说八道!这不可能!”

徐青的身子颤了颤,相爷到底是久居上位,

自是气势十足,平常都是不怒自威,何况现在正处于盛怒之中,气势更是不同寻常,刚才相爷只那么冷冷的瞪了自己一眼,他就连腿都软了,身不由己的就想要跪下去,臣服于他。

他鼓起勇气,指着梳妆台道:“相爷,非是属下乱讲,您请看,据那丫头所说,小姐入睡之前,这里她是整理过的,可现在这梳子有却有用过的痕迹,妆奁里还少了几支小姐最喜欢的钗子,若是来了偷盗的贼人,怎么可能只拿那么几根钗子,而不是把整个妆奁一起拿走呢,毕竟,这妆奁的最低层,可是放了不少的大额银票,可这银票,丫环清点过,一张未少!”

徐青顿了顿,接着道::“非是属下推脱责任,而是属下真的是这么觉得的,好像是小姐睡到半夜,爬了起来,还梳妆打扮了一下,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属下也觉得这非常得不可思议,可这房间里面,真没有人来过的痕迹,如果有人进来,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欧阳礼沉着脸,既没说相信,也没说不相信他所言,像是在思考。

徐青看了看欧阳礼的脸色,见他没有反对,咽了咽口水,又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属下虽然不才,可这天龙国能胜过属下的,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这府里头的防卫是属下亲自布下的,单这么多年来,府里头没有出过一桩半桩错子,因此,属下对自己还是有些信心的。再说昨儿个夜里,属下还真没见到有人潜了进来过,若是一个人的轻功再厉害,厉害得出神入化,能落雪无痕,他想不动声色的闯进来,还是做得到。可要同时再带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出去,还要不惊动旁人,这就难了。只能说,这人比属下还要厉害得多,可江湖上有谁能做到这个地步,属下真不知dào

。”

怒火得到了宣泄,欧阳礼平静了很多,他抚了抚胡须,沉吟起来,这徐青所言条理分明,有依有据,可事实真是如此吗,可为何他也觉得甚是有理呢?

“唉!”

这个闺女,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看看这天,都快要亮了,马上就得上朝了,可由不得他在此伤怀,只得快刀斩乱麻的做出决断:“马平,你帮本相去告个假,就说本相偶感风寒,今日需得歇息一日,明日本相再亲自去向皇上请罪,接着,再去太医院请与本相相熟的李太医上门为本相看诊,同时吩咐下去,府里头的人嘴巴给本相闭得严严的,若是有谁多嘴,一经发xiàn

,一律全家连坐,一起打杀了!”

马平打了个寒颤,他乃欧阳府的大管家,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喘,正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的站在紫苑外头,听得欧阳礼的吩咐,连忙应道:“是,奴才知dào

,奴才这就去。”

欧阳礼接着吩咐:“徐青,你即刻带上府中的侍卫家丁,分头在城内寻找xiao姐,一定要悄悄儿的找,不能让人听到任何风声,找到xiao姐后速速偷偷的带回府中,切记!”

“是,属于明白。”徐青连连应道,爬起来就急忙召集府中的人手,按照欧阳礼的嘱咐即刻分派下去,全力、低调的展开搜寻。

等人全部离开后,欧阳礼挺得笔直的背陡然松了下来,仔细一看,居然还有些佝偻,看上去好像忽然老了几岁一样,自发妻亡故后,府里头没有正经的女主人照管着,规矩上差了许多。

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平日哪里敢管府里头唯一的嫡小姐,而他又宠着她,府里头的人,哪有不会看脸色的。

于是紫衣要星星就给摘星星,要月亮就给摘月亮,生生把个好姑娘都给宠坏了,导致紫衣越发的不省事,唉!

徐青为了将功折罪,自是十分的尽心尽lì

,他比对着天京城的地图,五个人一组,每一组负责一条街道,幸好相府的下人够多,侍卫家丁分派下来,居然整个天京城分得七七八八,剩下的就用丫环婆子顶上,不到一刻钟就全部分派好了。

每个人都分派到位,各自负责的各自需yào

搜寻的街道,安排得有条不紊,既节省了大量的人力,又提高了效率。

随着黑暗一点一点的逝去,光明一点一点的降临,安静的城市从沉睡中渐渐苏醒了过来,开始变得喧嚣,各种各样的声音慢慢充斥着,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倒夜香的,起早做工的,卖早餐的,应有尽有。

天京城每天里看似一样,实jì

上却又有些微的不同,比如南街的城煌庙,因着这城煌庙香火冷清,早就荒废了,不过,倒是住着些无家可归的乞丐懒汉。

乞丐和懒汉嘛,大家都懂的,个个都是好吃懒做之徒。

也是,他们每日里只要往街上一坐,等着人施舍即可,又不要起早摸黑的做事情,自然整日里不睡到太阳晒屁*股是不会起身的,因此这里平素倒是挺清静的。

可今天却不同,打这里经过的人,只要耳朵不聋,就能听得到里面传出来的奇怪的动静和声音。

这动静还不小,仔细听来,好像有喘息声,破碎的、时断时续的、听起来好像很痛苦的呻*吟声,等等……。

听得人头皮发麻,难道里面有人要死了?

天气还早,经过的人也不多,胆子小的听到了,不敢深究,一般都是急急忙忙的加快步伐迅速的走了过去。

156. 156 好奇心害死猫

胆子大的,会驻足侧耳倾听,不过,也只是听听罢了,倒底不敢上前细究查看,听了一会,听不出个什么名堂,而本身又不得闲,还得赶着做工,自然略略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就该干嘛干嘛去。

慢慢的天亮了,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听到的人自然也多了,人嘛,都是很奇怪的动物,好奇心泛滥,俗话说得好,好奇害死猫嘛,大家都懂的。

随着动静却越来越大,城煌庙外面驻足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有几个耳尖的听到里面还有女子的呻*吟声后

,围上来的人就更多了。

而路上的行人看到前面围了一圈的人,自然也跟着一个个的围了上来,哪怕自己并不知dào

里面出了什么事,但,肯定有热闹可瞧就是了。

于是,这座破破烂烂、荒废已久的城煌庙,一下子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现在,只是围观已无法满足大家的好奇心了,为了进一步的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终于,大家决定进去瞧瞧。

都说人多好壮胆,这么多的人围在一起,气势一下子就足了,哪怕里面真的有人要死了,大家也不怕了。

当然,哪怕本还些害pà

的人,这时候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害pà

了,不然面子往哪搁啊。

越行越近,里面的动静就听得越分明,那急促的喘息声,那男的、女的夹杂在一起的呻*吟声,哪里是有人受了重伤快要死去的节奏,分明、分明就是……

围观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一瞬间又尴尬无比,要是这时候大家还听不出来是什么,那就买块豆腐去一头撞死吧。

瞧这动静,里头人还不少,听声音应该有好几个吧,莫不是有人胆大包天,居然敢抢了落单的女子来糟蹋?

人就是这么奇怪而矛盾,他们一边为着这破庙里头未知女子的遭遇而愤nù

,一边又对有热闹可瞧有着莫名的兴奋,

按天龙国的民风,出现这种事情,不管是那做恶的男人还是那可怜的女人,都是要被浸猪笼的,而且,真人版的春*宫,他们也不见得不想瞧。

短暂的尴尬过后,围观的众人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他们就像是猫见到了鱼儿、老鼠见到了灯油一样,激动的眼睛都冒光了。

这下可好了,正愁日子过得无趣,马上就有乐子可瞧了,活*春*宫哩,这么大的乐子谁不想瞧?

真是想吃冰天上就下冰雹,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真是的,也不怕长针眼。

“奇了怪了,这里面不是住着几个乞丐懒汉吗?”路人甲奇怪道

“是啊,他们哪里来的银子去找女人?”

“就算是那些地方的女人,只怕就是老鸨妈妈们肯,那些姑娘也会肯吧。”路人已附和。

“就是,就是。”

“就算他们有钱,可那些个乞丐都不知dào

多长时间没有洗过澡了,那么脏,肯定也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去服侍他们吧!”路人丙疑惑的问。

“就是!”路人丁不甘示弱:“别钱没挣到,命倒丢了,哪个楼里的姑娘能这么傻,依我看,莫不成是这些乞丐捡到了个无家可归的女子,看人家势单力薄,就把人家给那个了,真是造孽哦。”

“大家还是莫要再说了,先进去看看再说吧,要真是哪个苦命的女子被糟蹋了,我们也好帮帮忙,把人给救出来。”

众人一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边亢奋的前进着。

人就是这么奇怪,人人心中都有英雄梦,若是身处于弱势,这种英雄情节就会被深深埋藏在心底里,只敢想想而已;但若是处于强势,这种英雄情节就会瞬间暴发,然后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现在,他们越来越觉得自己推断的是对的,肯定是一个无辜的女子被这些个坏人给残害了,并深深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救羊出虎口的英雄。

众人带着一种特别兴奋的情绪推开庙里头唯一的那半扇破门。

一、二、三、四、五,五个男人,还有一个白花花的女人,正在以诡异的姿式抵死缠绵!

五个男人一个个急不可耐,十双乌漆麻黑的手抚摸在女人那白的能晃花眼睛的dong体之上,其中一个男人正覆盖在女子的娇*躯之上卖力的驰骋着。

众人震惊不已,他们也曾想过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没有想到过这些人这么无耻,这么多个汉子糟蹋一个闺女,这闺女哪里能受得住,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头整呐。

“嘶!”抽气声响了起来,高低不一、此起彼伏。

“造孽哦!”

“畜生!”愤nù

的声音接而连三的响了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好好的一个闺女,就这么给糟蹋了……”

“就是,就是,你们这些个混账东西,还不放开那闺女!”

五个正在埋头苦干的乞丐被吓了一大跳,他们身子猛的一僵,抬起头一看,结果大吃一惊!

外面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正瞪大着眼睛,怒火中烧的望着他们,把他们给吓得呆若木鸡,这些人、这些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只能是说他们办事办得太认真,太投入了,这么多的脚步声,推门声都居然没有听到,直到这些人愤nù

的大声痛骂,他们才从欲望中惊醒过来。

五个人被吓坏了,保持着那个诡异姿势一动也不敢动,可他们不动,有人却动了。

欧阳紫衣身上的药效将过未过,神智也未回复清明,现在正是最最敏感的时候,只知dào

依照身体的本能行事,可身上的人却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动,让她很不满。

不得不说黑衣人行事之高超,他为欧阳紫衣下的这种催情香,是最最顶级的,药效强烈不说,不仅见效快,持续的时间也不长,顶多两个时辰药效就过了。

最最重yào

的是自然逼真,就算是药效正在发作中,都能让人看不出是被下过药,哪怕请高明的大夫来检查,最后大夫也只会尴尬的说:这个、那个、小姐身体健康强壮,生龙活虎,或许那个、那个是在下学艺未精,还请您另请高明……

欧阳紫衣正是懵懂亢奋、食髓知味之时,已经尝试过极乐的滋味,身体正是敏感的不行,身上的人却忽然停止了律动,让她感觉很不是适,感觉极度的空虚无依,于是她难耐的扭动了几下,但身上的人依然没有动作。

157. 157 瞧乐子

欧阳紫衣小脸绯红,气喘吁吁,鲜艳饱满的红唇不满的微微嘟起,奈何身上的人不配合,她焦急也是无法,于是她求而不得,饥渴难耐,真真是急煞人也。

这时她充分的发挥了求人不如求已的精神,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力qì

,居然猛的翻过身,把压在身上的男人反压在身下,急不可耐的一屁股坐了下去,顿时舒服得她只想尖叫,不,她是真的尖叫了。

围观并早就信誓言旦旦要英雄救美的众人惊呆了!

天啦,这是什么情况?

看错了吧?

难道是我的眼睛花了?

对,一定是我的眼睛看错了。

众人面面相觑,然而一个人的眼睛有可能花,不可能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都眼花了吧。

不是他们想要自欺欺人,而是眼前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太让人不可置信,于是,他们本能的自我催眠,自我安慰。

荒谬!

苟合!

岂有此理!

真是伤风败俗之极!

所有人的脑子都木呆木呆的,就只有这几个词在脑海里翻来覆去,不断的响起。

欧阳紫衣旁若无人的在男人的身上欢快的、一上一下的动作起来,娇艳的红唇不断发出让人耳热心跳的吟哦声。

她才没心思管这么多,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些人,她现在眼里就只有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她想要得到极致的快乐,她想要爽得飞到天上去。

反差如此之大,围观的众人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一时之间城煌庙内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越发得衬托得欧阳紫衣的吟哦声清晰无比。

“啊!”

人群中,一个年约四十来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得以从人山人海中挤了进来,没想到却看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幕,她惊呆了,不由得放声尖叫起来。

叫过之后,她的老脸红了又白:“我呸!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老娘我活了大关辈子,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真是脏了老娘的眼!”

红,是因为羞的,白,是因为气的,这真是丢了全天龙国女人的脸呐。

骂过之后,她冲着后面大声叫喊,呼朋唤友:“张家的,李家的,你们几个进快来,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接着她又冲着周围的人问道:“这不要脸的小娘子你们认不认识?”

“不认识啊,你们大家认识吗?”

“是啊,我们也不认识呢,要我说,这女的真下贱,开始我们大家伙还以为她是被这几个男的给糟蹋了,想进来帮帮她,可没想到,唉!世风日下啊!”

那些个乞丐虽然说良久没有沾过女人,这一次好不容易开了回荤,打了回牙祭,可是他们再怎么没有羞耻心,再怎么无下限,在这么多人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意思表演活春*宫,纷纷耳红面赤的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手忙脚乱的穿了起来。

连被欧阳紫衣压在身下的那一个,也不例外,他扭动着身上挣扎着要起来,可欧阳紫衣就像是被色中恶鬼附了身似的,力qì

变得特别大,她的双腿分开绞着身下男人的双腿,把男人的双手举过手顶用力压着,让身下的男人硬是有力也使不出来。

“放开我,你快放开我。”被压在欧阳紫衣身下的男人都快要哭了,黑咕隆咚的,几个人一起关在房间里做他没关系,可他不想当着这么多的人的面做啊,尤其他还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呐。

大家由之前的同情欧阳紫衣变成了同情地下的男人,在他们的眼里,不再是这几个男人强了欧阳紫衣,虽然他们最开始是这么想的,可是,刚才的所见所闻已经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这根本就是这个女人强了这几个男人嘛。

“荒唐!太荒唐了。”一个大约五六十来岁的老头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欧阳紫衣的手一直不停的颤抖。“你这小娘子,真是不知廉耻,居然,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

“贱女人,你想汉子,关起门来怎么样都行,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到这大街上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还不快点起来穿上衣服,成何体统!”

“贱人,快起来穿衣服,真是丢死个人了。”

顺子匆匆忙忙又毫无目地的在南街上东张西望,这大小姐丢了,相爷打发他们出来找,可他又不会武功,上哪找去啊,真是急死个人了。

可这要找不着人,相爷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都给发卖了吧,他可不想被卖啊,在相府里头做奴才,可是很体面的,银钱比别处多不说,就是将来他说亲也会容易很多,要是再被卖了,天知dào

被卖到哪里去,天知dào

主家好不好。

“唉!”叹了第不知dào

多少次气,顺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他家大小姐。

其实,他倒是觉得,他家相爷让他们满街找人,是非常不明智的,以相爷平时的精明,怎么可能这么不理智,大约是相爷急昏了头,脑子不清醒了,才下了这样的命令。

听说小姐是半夜丢的,那强人掳了大小姐,不得藏得严严实实的,还能让她满大街跑啊,让他们像些无头苍蝇一样满街乱找,有什么用。

忽然,他顿住了脚步。

他发xiàn

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不知dào

为何,这街上的人全部都一个劲的往前面跑,好像前面有银子捡,却晚了就没了一样。

干嘛呢,这是?顺子疑惑不已。

他顺手拉住一名正小跑着跟他擦肩而过的男子的衣袖,冲着他讨好的笑着打听:“这位大哥,请问你们这是?”

“哎呀!你捉着我干嘛?”被捉住衣袖的男子被迫停了下来,他看了看顺子,挣扎了两下,奈何顺子力qì

太大,他挣脱不开:“我说,我说还不成吗,小兄弟,你倒是先放开我啊。”

顺子陪着笑,坚定的摇摇头,一幅你不说我就不放手的样子。

那人无法,只得很不耐烦的指了指前面,又指了指陆陆续续向前跑人:“那里,城煌庙,看到没有?据说今儿个早上,有人看到有个不要脸的小娘子,在城煌庙里头跟几个最最低贱的乞丐乱搞,而且还是那不要脸的小娘子硬来的,你自个儿说稀奇不稀奇?行了吧,还不快点放开我,去晚了可就瞧不上乐子了。”

158. 158 天啦!大小姐?

“呵呵……,真的?那我也得去瞧瞧!”顺子到底是年纪小,容易被诱惑,听得有大乐子可瞧,立马就把他家相爷要速速寻找大xiao姐的命令给忘到脑后跟去了,急吼吼的道:“那不等什么,大哥,咱快走吧。”

等他们两个跑到城煌庙,不禁愣住了。

顺子感叹道:“这人可真多啊,围得三层外三层的,真真叫一个水泄不通。”

“可不是,这怎么办?”那人有些发蒙。

“嘿嘿,看我的吧。”顺子傻呵呵的笑了一下,撩起衣袖就往人群里钻。

别看顺子个子小,个子小有个子小的好,瞧吧,跟他一块来的男子只能站在人群外面干瞪眼,可他呢,充分发挥出了个子小的优势,在人堆里左拱拱,右钻钻,没费什么劲儿,一会儿功夫就给他钻到了最里面。

顺子到的时候,场面比起之前已好多了,最起码那四个大块头乞丐已经穿好了衣服,只剩下两具光溜溜的身子还扭做一团。

欧阳紫衣还是牢牢抱着那个乞丐不撒手,双脚紧紧的绞着乞丐的双脚,哪怕被压在地上的乞丐死命挣扎,也依然没有逃出欧阳紫衣的魔爪。

不得不说,他还真倒霉,其他乞丐都是人高马大,只有他最瘦小,自然抢不过那四个人,好处都让他们占尽了,只得捡点残羹剩饭吃吃,等他们吃饱了,才轮得到他。

当时,好巧不巧的,刚好轮到他,于是他兴奋的提枪上阵,可是还没等他爽两下,众人就闯了进来。

他长年吃不饱,穿不暖,身体能好得到哪里去,又哪里来的多大的力qì

,哪怕欧阳紫衣只是个闺阁女子,但架不住人家自小锦衣玉食的吃得好,穿得饱,身体倍儿棒。

于是任他怎么使着劲儿翻腾,都没能把压在他身上的欧阳紫衣给揿下来,可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顺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劲的盯着地上的女子看,哇!这女的皮肤真白,水灵灵的,像块嫩豆腐一样,哪怕身上有一些青青紫紫的印子痕迹,也掩盖不了,但是,这女的怎么这么面熟啊?

没办法,欧阳紫衣折腾了小半个晚上,先前梳好的发鬓早就松松垮垮的,有几缕头发还掉了下来,半遮脸,看得不是很分明。

顺子吓了一跳,上前几步仔细盯着那女子瞧,他很努力的不去看那非常吸引人的光溜溜的身子,只盯着脸瞅。

“天啦!”我的个娘嘞!

顺子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他失声叫道:“大xiao姐?”

话一出口,他就知dào

坏事了,急忙掩耳盗铃般的把嘴巴捂的紧紧的,生怕再从自己嘴里蹦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要是让人家知dào

这是欧阳丞相府的嫡大xiao姐,相爷的脸往哪搁啊,他还要不要活命啊。

“这位小哥,你认识这位小娘子?”

“小哥快说,这是哪个府上的大小姐?”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顺子话未落音,在场的人已听了个分明,好不容易逮着个门儿清的,旁边的好事之人哪能放过,顺溜的打蛇随棍上。

顺子的脸涨得彤红,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他心里暗叫倒霉,徐侍卫长派出了这么多的人,偏叫他给找着了,可这是好事吗?

傻子都知dào

,高门大院里头,知dào

得越多,死得越快,看吧,等这事一了,他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唉,只怪他自己不走运,他身为欧阳家的奴才,再怎么说,首要的是维护欧阳府的利益,什么死不死的,先放一边吧。

老话说,过一座山唱一支歌,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听咕啦啦叫,还能不种庄稼?现在最重yào

的是,怎么把这个烫手山芋般的大xiao姐给弄回去。

顺子歪着头打量了一下四周,两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一看就是要使坏的样子。

嘿,有主意了。

他飞快的把外裳给脱了下来,冲到欧阳紫衣面前,扬起手做了一个手刀,狠狠的砍在欧阳紫衣脖子后面,还在扑腾的欧阳紫衣头一偏,晕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顺子嘴里一边嘀咕着,大xiao姐,对不住了,一边把手里头的衣裳扑头盖脸的往欧阳紫衣身上一套,再迅速的把欧阳紫衣翻了个个,把两只长长的衣袖在欧阳紫衣腰上绕了一圈,再打了个死结。

这中间看着慢,其实真的很快,主要是顺子从小就是做粗活,力qì

大,手脚特麻利。

围观的众人大约是想不到顺子会做这个动作,都惊呆了,等他们回过神来,顺子已经把欧阳紫衣给打包好了,他把欧阳紫衣扶了起来,正要往背上托。

“小哥,你做什么?”

“对,你想把这位小娘子带到哪里去?”

“就是,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强抢吗?”

“这位小娘子的行为确实很伤风败俗,可要怎么处理,也得等衙门里头的人来吧,你这是要干嘛?”

“啊?”这一人一句的,顺子感觉自己的耳朵屎都要被吵出来了,他可只有一张嘴,怎么说得过这么多张嘴,而且现在明显形势比人强,这么多的人,就是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把自己给淹死,这可怎么办,顺子犯难了。

“诶!这个,那个……。”不得不说,顺子还是很有急智的,他的脑子快速的转了转,就计上心头,只见他伸手往前面一指,大叫一声:“看,官差来了,你们还不快让让!”

围观的众人被吓了一跳,连看都没有往外看,本能的就都顺着顺子指着的方向往后一退,瞬间面前出现了一条两人宽的路。

顺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只小狐狸一样。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把欧阳紫衣猛的往身后一甩,双后往后面一托,背着欧阳紫衣撒开脚丫子就跑,那暴发力,比兔子还要快。

等到围观的人反映过来,顺子背着欧阳紫衣已经一溜烟的跑出了包围圈,一路向前跑去,这时,大家才知dào

,原来他们都给骗了,顿时恨得直咬牙。

可又不甘心就这么被耍了,若是传出去,给人家知dào

他们这么多的人,居然玩不过一个小毛孩,就在大家伙的眼皮子底下,让一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屁孩给涮了一把,他们的面子往哪搁啊,于是想也不想,也一个不落的跟在顺子屁股后面追过去。

当然,也有跟在后面的纯粹就是为了看热闹,他们被围在最外面,连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dào

,看见别人跑,也跟着一起跑。

可怜的顺子背上背着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一大帮子在后头追,他连头都不敢回,下了死命的往前跑,不一时就汗如雨下,他连擦一下都没时间,眼睛被汗水浸得生痛。

159. 159 拦住他

“喂,站住!”

“快来人呐,抢人了,前面的,快拦住他。”

“喂,那小哥,停下来,听到没有?”

听得后头的脚步声和叫喊声越来越近,只能卯足了劲使劲跑跑跑,可到底是背着个人,欧阳紫衣再怎么身轻如燕,也有个八九十斤,他又不会武功,只有一股子蛮力,跑了一刻来钟后,就已是气喘如牛。

幸好,他眼尖,看见了府里一起出来寻人的牛二,不由得大叫:“牛二哥,牛二哥,快过来。”

牛二听得有人叫,转头一看,只见顺子背着个人,拼命对着他挥手,而顺子后面,跟着一群的人,看样子,似乎是在追顺子。

他跑上前去,不解的问:“咋啦?你这是?”

“快,快,帮我背一下,累死我了。”顺子把背上的人移到牛二身上,一边忍不住回头看,一边喘着粗气悄声道:“牛、牛二哥,这是大、大小姐,你赶快送回府、府里去,我实在是、实在是跑不动了。”

“什么?”牛二吓了一大跳,他哆嗦了一下,差点把欧阳紫衣给抖地上去。

“唉,说来话、话长,你快、快跑吧,不然,等他们追上来了,可、可就跑不掉了。”顺子张大嘴巴喘得跟条狗似的。

牛二顿时不哆嗦了,背着欧阳紫衣大步的向前跑去,他个子高,腿长,他一步顶顺子两步。

“咦,那不是欧阳丞相府里头的牛二吗?”人群里,有眼尖的人认出了牛二。

牛二比较得管家马平的意,在外面跑的机会比较多,因此有人认识也不奇怪。

“真的?你没看错?”

“应该没看错吧,诶……我看着就像是欧阳相府的牛二,我隔壁家李大爷家的侄子与牛二是亲戚,我看见他到过李大爷侄子家里头做过客。”他疑迟片刻,有些不太肯定的道。

“难道那位小哥说的小姐,就是欧阳丞相府的大小姐?不可能吧!”

“肯定不可能,那相府家的小姐,金枝玉叶的,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破庙里头,绝对不可能!”

“依我看,咱们还是别争的,那牛二都快跑没影了,不管是谁,我们跟上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对,快追吧,我们只是看看热闹而已,又没有杀人犯法,怕什么!”

于是,这群吃饱饭撑着没事干的人紧紧咬在牛二的后面,坠着牛二的屁股一路追了过去。

城煌庙里头,那些自知跑不快,追上去也瞧不上热闹的人,干脆就没跑,当然,也不排除他们对这几个乞丐更有兴趣。

“哎,你们几个,倒是挻有艳福的,这小娘子是你们从哪里弄来的?”一个看上去就很是尖嘴猴腮的男子挤眉弄眼的对着那四个还有点发蒙的乞丐的笑了笑。

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xiàn

,他那个长相,做着那个动作再配上他的笑容,真的好猥琐。

“这个,这个,真不是我们弄来的,我们哪有那个胆子啊。”四名乞丐中的其中一名坐不住了,他常年在天京城讨饭,一直被人家呼来喝去的惯了,现在忽然有人有个笑模样的跟他说话,他不由得倍感受宠若惊:“其实,这女人是半夜跑到我们这里来的,我们还被她给吓了一跳。”

“不可能吧,你牛皮吹破大天了吧。”有人不相信,张口就反驳。

“是真的!”另一名乞丐王大见大家不相信,不由得激动的站了起来:“昨天晚上,我们睡到半夜,猛的被哐的一声给吓醒来了,看到那女的正推开门走了进来,吓我们一大跳,嗨,你们不知dào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那女的就那么俏生生的推开门,站在门口,而且穿金戴银的,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而且那女的一进门就开始脱衣服,还急不可奈的向我们扑过来,把我们吓得,差点还以为是山精鬼怪呢。”

“我呸!你就吹吧,明明是你们对人家姑娘行了这不轨之事,还说是人家姑娘主动的,你可真够不要脸的啊。”那人明显不相信,一脸讽剌的啐了王大一口。

“骗你们做什么,如果不是那女的主动,我们哪里敢做这样的事啊,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我们哥几个落难在此几年了,除了每天到外面讨讨饭,可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没做过什么恶事的。”王大顿时急了,见众人不相信他,顿时发誓赌咒起来:“如果我王大刚才说得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被天打五雷轰!”

“是真的,我们平时连饱饭都吃不上,哪怕有色心也没有那个色胆啊,昨晚上真是那女子主动的。当时,那女的那个主动、那个热情,把我们撩拨得不行。说句丢脸的话,我们哥儿几个人,都没有她一个人厉害,昨晚上我们哥几个轮流上,都差点让她给掏空了,现在脚肚子都还像煮熟了的面条似的,软绵绵的一点体力都没有。”李二也受不得别人的怀疑,跟着接口道。

“啊!”众人惊讶得不得了,眼珠子掉了一地。

要知dào

,他们很信鬼神之说,如果做了亏心事,可是不敢发誓的,现在这乞丐既然敢发这么重的誓,那应该是真的,于是大家都深信无疑:“这小娘子这么生猛?”

“天啦,要是昨天晚上我也睡这里就好了,这小娘子身段这么好,皮肤这么白,还如此生猛,光想想就要流口水喽,还真是可惜啊。”马脸男子一脸的yin荡。

“切!你也是敢过过嘴瘾罢了,若是给你家的母老虎知dào

了,你的耳朵可不想再要了。”认识这人的人一脸的鄙视。

牛二不愧是姓牛,力qì

也跟牛一样大,他背上背了个人,一溜烟顺着欧阳相府跑去,一口气跑了小半个时辰,硬是没喘大气儿,直接跑进了欧阳相府内。

进了门,牛二悄悄的对着门子道:“快,告sù

相爷,小姐回来了!”

总算牛二还有点脑子,知dào

欧阳紫衣身上只套着一件男子的衣裳,肯定是有大大的不妥,想着不能让人家发xiàn

她的身份,并没有在大门口大喊大叫,不过,牛二也不聪明就是了。

应该说,牛二平时脑子还是很灵光的,可刚才在大街上背着欧阳紫衣被一大群人追着满街跑,早就急慌了头,一门心思只想着快甩开那些人,把小姐给送回府。

却是没有想到身后那群人跟群疯子似的,紧追着他不放,他又怕被人追上,暴露了欧阳紫衣的身份,只得甩开脚丫子死命往前跑,一心只想着跑回府,却没有想到直接背着欧阳紫衣回了府,别人就都猜到了他们是欧阳相府的人了。

160. 160 被糟蹋了

“zao到大小姐了?”府里头顿时沸腾起来。

“相爷,相爷,大小姐回来了!”

声音一层接一层的传了进去,直到传进欧阳礼的半步堂。

“哐啷!”欧阳礼手一抖,刚上手的茶杯掉到了地上,茶水流了一地。

“谁找到的?在哪里找到的?现在人在哪里?”欧阳礼一张口,连珠炮似的,问得报信的小厮青山愣了愣。

“回相爷的话,大小姐是牛二找回来的,在哪里找到的暂时还不清楚,现在人在去紫苑的路上。”青山是个机灵的,听得相爷询问,立即利落的回答,一点疑迟都没有,显见是知dào

相爷会问,特地打听过。

“快,去紫苑!”话未落音,欧阳礼已迈开步伐向外走去,他平素高高在上、作风严谨,像现在这样子情绪外露,激动失态,之前从未有过。

欧阳礼的步伐很大,加之他又着急,速度自然很快,青山根本就跟不上,只得一路小跑跟着到了紫苑。

“小姐呢?”进得紫苑,欧阳礼摆手示意免礼,一边急促的问道。

“回相爷的话,小姐、小姐在卧房。”点绿白着脸,略曲着膝:“小姐是昏迷着的,怎么都喊不醒。”

“那还不快去请太医?”欧阳礼心急如焚:“我去看看!”

“相爷!”点绿吃了一惊,动作比脑子快,一个箭步就窜上前,张开双手拦在欧阳礼面前。

“滚开!”欧阳礼气得不行,他狠狠的瞪着点绿,深吸了一口气,把提起的脚又放了下去,若不是考lǜ

到这是自家闺女的贴身丫环,他早就一脚踢过去了。

“相爷,非是奴婢不知好歹,而是,而是……。”点绿的脸更加白了,白过之后又像被火烧似的红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张口想说,却又难堪的说不出口,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相爷,奴婢、奴婢不安排人去请太医,是、是因为……”

“要说快说,你再不说实话,就家法侍候!”欧阳礼崩不住了,终于咆哮起来,他一直提醒自己要注意形像,可事关嫡女,面前这死丫头又吞吞吐吐的要说不说,把他的心都架到嗓子眼上了。

“小姐被送回来时,身上只披了一件男子的外裳,里面光溜溜的,啥都没有穿,而且,身子到处都是青的紫的印子,下身还有血迹和浑浊的污秽之物,奴婢被吓坏了,觉得小姐好像被男人给糟蹋了,呜呜……”点绿被这么一吓,之前难已出口的话冲口而出,倒底是吓得狠了,捂着嘴哭了起来。

这,就是她不敢请太医的原因,哪怕请了太医来,让小姐躲在床上,放下帐子,太医看不到人,可是一把脉,也还是什么都知dào

了,到时候她家小姐该怎么办,还要怎么嫁人啊。

“什么?”欧阳礼脚下一软,打了个踉跄,要不是手快扶到了博古架,差点摔倒在地,他不可置信的望着点绿:“此事当真?”

“自是当真,奴婢是小姐的丫头,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这么大个事,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是不敢红口白牙的乱说的,相爷,现在该怎么办?”点绿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满怀希望的望着欧阳礼。

“你做得很好。”欧阳礼铁青着脸转身向前走去,他要亲自看看。

欧阳礼站在欧阳紫衣的床前,望着那紧闭着双眼的人儿,只一眼,他就看到了紫衣白皙的脖子上紫红色的印迹,他心中大痛,那是什么,做为一个男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欧阳礼的闺女,亲闺女,不管她再怎么任性妄为,跋扈娇蛮,那也是他的女儿,唯一的嫡女,现在,她可能承shòu了对女子来说,最惨痛的事情,让他怎么能不心痛。

他一直在心里祈祷,从未信过鬼神的他,在心里把天上地上的各路神仙都拜到了,半响,他颤抖着手,伸开了被子的一角,露出了一点点肩膀。

对,只是肩膀,男女七岁不同席,哪怕他是父亲,女儿的身子他也是不能看的,哪怕只是一个肩膀,若不是为了证实心中的怀疑,他也是不应该看的。

白皙的肩膀上,紫红的吻痕跟脖子上一样,星星点点,遍布肩头。

临时抱佛脚,有用吗?当然没有用!

这不是真的!

自欺欺人,对,欧阳礼就是在自欺欺人,看到脖子上的吻痕,他心里在想,说不定身子上没有,可是看到肩膀上也有,他心中的那根繃得紧紧的弦一下子就断了,刺得他鲜血淋漓。

可他还是不相信,不得不说能做到一国的丞相的人,内心是相当强dà

的,说不定,他们只是侵犯了一下紫衣的身子,说不定还没有得手,对,肯定是这样子的:“去,把小姐的奶娘方嬷嬷请过来。”

房间里静得连跟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人呼吸不过来,大家连气都不敢喘,垂首帖耳的站在旁边,个个恨不得能把自己给藏起来。

不一会儿,胖胖的方嬷嬷喘着粗气跑了过来,一路上几乎连滚带爬的,她扑咚一声跪在欧阳礼面前,面如死灰:“老奴给相爷请安。”

“唉!方嬷嬷,你是小姐的奶嬷嬷,对小姐的疼爱之心不比本相少,本相有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做,事关小姐,你能保证事后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吗?”欧阳礼面沉似水,本来这样事情他应该找个不起眼的人去做,事后再把人悄悄的解决了,毕竟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若是一个不留意,底下人做事不干净,怕是会出纰漏,倒底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的好。

于是,他想起了紫衣的奶嬷嬷,这是发妻的贴身之人,自紫衣出生之后,就给了紫衣,紫衣是她奶大的,她与紫衣的情份自是不一般,自然会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

想起早去的发妻,想起被糟蹋的嫡女,他不禁悲从心来。

“小姐的事,就是奴婢的事,小姐就是奴婢的命根子。”方嬷嬷身子抖了一下,小姐不见了,她昨天晚上就知dào

了,当时她急的快要疯掉了。

小姐是她奶大的,她早就把小姐当成自己的骨肉一样疼爱,恨不得被掳走的人是她自个儿。

161. 161 是否完璧

“好,本相相信你。”对于王嬷嬷的识相,欧阳礼感到非常满yì

:“你去看看小姐,看、看小姐是否完璧!”

“啊?”王嬷嬷先是疑惑,后是大惊,她连话都忘了回,连滚带爬的冲进里间,不到一会儿,里间就传出了她压抑的哭声,片刻,她惨白着脸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相爷。”王嬷嬷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扑嗵一声就跪在了欧阳礼面前:“我可怜的小姐,您乃为金枝玉叶,贵不可言,却、却、却被……,相爷,你可要为小姐做主啊,小姐、小姐她已非完璧,她被人家,被人家给糟蹋了。”

“岂有此理!”欧阳礼的希望,被无情的破灭了!

他眼睛通红,勃然大怒,心头火窜起三丈高,狠狠踢倒一张桌子后,向外冲去:“那个牛二呢?”

青山眼尖,一眼就看到紫苑外面的牛二,他伸手一指:“相爷,那就是牛二!”

“把他带到半步堂!”欧阳礼肺都要炸了,心都快被撕成一片片,他怒气冲冲的向外走,一边吩咐着。

回到半步堂,欧阳礼已平静了心绪,他坐在太师椅上,目光越过跪在面前的牛二,死死的盯着门外,半响,冷冷的问道:“牛二,你是在哪里zao到小姐的?”

“回相爷的话,小姐不是奴才找到的,是顺子找到的,奴才今天领命在南门直街寻zao小姐,听到顺子叫奴才,奴才一看,顺子背着一个人在跑,后面还追着一群人。顺子跑不动了,把背上的交给我,告sù

我背上的人是小姐,让奴才赶快背着小姐跑回来。”

“顺子呢,回来了吗?”欧阳礼眉头一跳,一丝阴影闪过心头,让他背上一寒,心里头顿时好像很不安一样。

“顺子回来了,他估摸着相爷怕是要询问他,就跟奴才一起来了,现正在门外等候相爷的吩咐。”牛二把头一偏,冲着门口示意。

“你出去吧,叫顺子进来,你今天也算是立了功,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过……”欧阳礼夸了他一句,接着话锋一转:“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外面吐露半分,不然本相决不轻饶。”

牛二心道,这是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啊,当然,他这只是心里想想而已,相爷的威严他是决对不敢冒犯的:“这是奴才应该做的,可当不得相爷的夸奖,请相爷放心,今天奴才一天都在府里,根本就没有出去过。”

“嗯,你是个好的,下去吧。”欧阳礼很满yì

牛二的识相,是个好苗子,以后有机会,好好培养一下,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见过相爷,奴才给相爷请安。”顺子低眉顺眼的走进来,跪在欧阳礼面前。

“你在哪里zao到小姐的?”欧阳礼单马直入。

“回相爷的话,奴才在南街的城煌庙zao到小姐的,小姐、小姐她……”顺子吓得发抖,这些话,他不知dào

该怎么说,该不该说,这可是大大的丑闻啊,相爷会不会把他给咔嚓了。

“你说吧,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个字都不要隐瞒,全部都说出来。”欧阳礼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压抑不住的愤nù

,片刻,他睁开眼睛,沉声道。

“是。”顺子想,伸手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说不定,我表现好一点,相爷会饶过我一命呢,这样想着,他居然不发抖了,于是,干脆竹筒倒豆子,全盘而出:“奴才领命在南街找人,结果看到大家都向城煌庙跑去,说是那边有热闹可瞧,奴才想着说不定有什么线索,于是也跟着过去。到了城煌庙外面,看到人山人海的围满了人,不知为何,奴才心里很是不安,于是挤了进去。进去后,发xiàn

庙里有五男一女,男的是夜宿在城煌庙里的乞丐,女的,女的……。”

欧阳礼脸上的青筋暴起,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紫,他的手死死的握着太师椅的扶手:“继xù

说,不准有一丝隐瞒。”

顺子被欧阳礼的样子给吓住了,相爷刚才,好像要吃人一样,他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惨白着脸难为情的接着说道:“奴才挤进去时,正看到有四个男的正在手忙脚乱的穿衣裳,一个女抱了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在做那种事,看起来那男的不愿意,一直在挣扎。但女的气力很大,他挣扎不开,而当时女的头发遮着面,奴才也看不清,等看清楚女的是小姐的,奴才吓坏了,脱了外裳就冲了上去,可是奴才拉不动小姐,围着的人又说,奴才害pà

时间一长,非但救不出小姐,自己也得扣在里面,于是,于是奴才就把小姐给打晕了,趁乱把衣服给小姐披上,背着小姐冲了出去,后面的人见我抢了小姐,不乐意,就紧跟着追了过来,奴才拼了命跑,可是跑了一条街后,不仅没有甩掉那群人,反面力qì

也用完了,幸好遇到了牛二,于是奴才让牛二送了小姐回来,自己在后面拦着那群人,不过,奴才到底人单势微,只拦下来一部分人,还是有人跟在牛二后面追过去了,有没有追到府外,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你当时所看到的情况,真的是小姐主动的?”欧阳礼听到这里,那个憋屈!

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就像突然被倒了一盆冰,浇得熄得不能再熄,他不敢置信,他的闺女是天龙的贵女,优雅高贵,怎么可能做得出这样子的事情来。

“奴才所见,真是如此。”顺子重重的点着头,赌咒发誓道:“相爷,奴才怕误导了您的判断,所以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不多一言,也不少一言,如有半句假话,让奴才天打五雷轰,死后再被丢进十八层地狱,日日下油锅炸,在火上烤,永世不得翻身!”

这样的誓言,重得不能再重,恶毒的不能再恶毒,由不得欧阳礼不信,但,如果是顺子看错了呢:“马平,快,马上派人跟着顺子去南街的城煌庙,把那五个乞丐给悄悄的捉了进来。”

又对顺子说道:“你同样做得很好,但本相还需你做一件事,放心,我欧阳府不会亏待你的,但你一定要记住,今天你看到的,不能吐露一个字,否则,本相定会叫你生不如死。”

162. 1碎62 剁碎了喂狗

“相爷放心,奴才是欧阳府的奴才,没什么见识,却也知dào

自己与欧阳府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自是会把此事烂在肚子里,但今天外面有没有人跟到府外,奴才真不清楚,但若外面真有传言,一定不是奴才说的,如果相爷不相信,奴才愿意为了保守秘密。”顺子叩了一个头,诚心诚意的说道,他看到了相爷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杀机,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以退为进,希望能保住这一条小命:“请相爷赐死。”

“哦?”欧阳礼看了顺子半响,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胆子倒挺大,不知dào

是真不怕死,还是以为本相不敢让你死,罢了,先不说这些,你先带着徐队长去捉人才是正经。”

“是,奴才遵命。”顺子感觉自己正在被凌迟,相爷的目光好像两把锋利的小刀子,一刀刀的割开了他的肉,剐进他的心,他的冷汗一颗颗的冒了出来,待到欧阳礼的目光移开,他身上已是被汗水浸湿,水淋淋的好像刚才水里爬出来。

可是,当顺子带着徐青等人赶到城煌庙时,等待着他们的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破庙和一地的狼藉。

乞丐们自知做出这等事,又被这么多的人捉了个现行,个个犹如惊弓之鸟,张惶失措。

又听得人说,他们追着过去,眼看着人是进了欧阳府,结合着那小哥大惊失色下的一句“大小姐”,八成,昨天晚上他们睡的就是欧阳府的嫡大小姐,顿时怕得恨不能晕死过去。

他们人懒,脑子可不傻,知dào

被捉到了,岂能有命在,急急忙忙的分头跑了,早已人去庙空。

“怎么办?”顺子害pà

极了,人没有抓到,相爷的气不会撒他身吧,不,肯定会的,刚才相爷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机历历在目,他,该怎么办?

徐青指了个面生的侍卫,出面去问了问周围的人,都说看到乞丐们惊慌失措的跑出去有一会儿了,但是跑了还是去讨饭去了,谁也不清楚。

因为平时白天乞丐们也都不在城煌庙里头,只有晚上睡觉时,才会回来。

再打听乞丐们的长相,也没有人说得准,每天宿在城煌庙里头的乞丐也不一定都是同一批人,时多时少的,年纪也有老有少,身材也有高有矮,有胖有瘦。

徐青无法,眉头皱得紧紧的,都能夹得死蚊子:“先回去再说吧。”

回去的时候,发xiàn

街人热闹极了,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的还都是今天早上城煌庙里发生的事情,说得绘声绘色的,个个好像在场看到似的。

徐青干脆把顺子和手下的几个侍卫派出去打听,自己走进街边的一家茶楼,在大堂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叫了一壶铁观音,两碟子点心。

茶楼里几乎都坐满了,议论的也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好多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到了那一幕,说得天花乱坠的,徐青听了半响,结了账出了门。

他忧心忡忡的回到府里见到欧阳礼后,一言不发的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欧阳礼不满的望着他。

“……”徐青沉默不语,只一个劲的趴地上直磕头。

“啪!”欧阳礼气不过,抓起一旁的杯子就摔了过去:“你哑巴了?本相让你说!”

杯子不偏不倚的正砸在徐青的额头上,血瞬间就冒了出来,顺着突出的颧骨流了下来,看上去很是骇人。

徐青也不去擦,就这么让血一直流着:“属下去的时候,人已经都跑光了,让人心惊的是,这件事情满大街都流传开来了,牛二背着大小姐回来时,后面跟着人。他们看到了,怀疑牛二背上的女子是大小姐,现在外面流言蜚语的,说什么的都有。”

“都说什么了?”欧阳礼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欧阳府的一世清名,就这么没了,让他死后,怎么有脸面去面对地下的例祖例宗。

徐青咬咬牙,继xù

往下说:“他们听乞丐们说,昨晚上乞丐们昨到半夜,听到门口有响声,被惊醒过来后,就看到一个穿金戴银,打扮得很贵气的小娘子推开了庙门走了进去,这女子很主动,一进门就脱衣裳,并向他们求欢,还一女大战五男。”

当最最难以出口的话都说出了口,后面的话说起来也就轻松多了:“很多人都证实,这城煌庙里住着的乞丐虽然懒了点,不事生产,但却是老实人,平日里也只是讨讨饭,这么久以来,从未听说过他们欺侮过女子,所以,大家都相信是大小姐主动的。”

“那几个乞丐,找不到了?怎么可能?”欧阳礼不相信,他们穷得叮当响,去哪儿全靠着两条腿,能走多远?

再说了,才这么一会儿,一个时辰都不到,就算跑,人又能跑到哪里去,只怕城门都还没有出,怎么可能找不着了。

“顺子说,他只跟他们打了个照面,加上当时的精神都集中在大小姐身上,只粗粗望了一眼,现在根本就连他们的胖瘦高矮都记不得,别说相貌了。属下也询问过很多人,他们说平时宿在城煌庙里的乞丐不固定,而且他们又都极邋遢,身上总是有一股子怪味,没有人愿意跟他们打交道,只略记得个大概,面目如何倒真没有人能说得出来。”

“废物,全都是一群废物!本相养你们何用?连几个乞丐都找不到,本相不管你们如何做,总之,一定要把人给找出来,格杀勿论!”欧阳礼气得打哆嗦,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徐青的鼻子破口大骂,两只眼睛冒着凶光,混身上下杀气腾腾。

“哈哈……!”他不知dào

想到什么,马上又放声大笑起来,但笑容冷冰冰的,笑意不及眼底,笑得布满皱纹的脸诡异的扭曲着:“哼!不,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死了,捉到人后,给本相一个个的把他们身体上的部位给剁碎了喂狗,记着,一定要让他们亲眼看着野狗一口一口的吃掉他们的手脚,吃掉他们的身体,吃掉他们的肠子,吃掉心吃掉肝,直到吃掉他们的脑袋为止!”

“是……是,属下、属下遵、遵命、命。”徐青打了个寒颤,听到那番话,听到那骇人的笑声,听得他的身子发冷,血液好像凝结成了冰,冻得他上下牙齿打着架,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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