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沈少追爱记 - xp1024.com
《腹黑沈少追爱记》


第1章 挖角任务

夏末初秋临近午夜,乌市商业街的标志性建筑-沈派购物中心,楼里的甜橙酒吧,酒客云集,热闹非凡。

最里间的总裁专属vip包厢,烟雾缭绕,酒气弥漫,四个男人各占一面沙发,面色阴郁,气氛越发诡异。

喝的头昏脑涨的沈君南,抬起发红的双眸,瞪着天花板,重复着今晚念叨了无数遍,让其他人快耳膜穿孔的话“依研,对不起,我辜负了你。依研,我爱你。”

沈秋寒瞥了一眼这个没出息的弟弟,终于忍不住,没好气地接了句“君南,高中你俩就是过家家,耍得来我倒是信,屁大点孩子,哪有什么情啊,爱的。”

沈君南正灌着酒,被他哥这话怼的差点吐出来,气呼呼地反驳“怎么没有爱情,我和依研那就是最纯真的爱情,是初恋。切,说了你也不懂,你都没爱过。”

沈秋寒冷眸凛然,没想到被他弟抓住把柄呛了回来,自己毕竟是哥哥,威严气势不能少,板着脸沉声道“对,你们爱的死去活来,爱的天崩地裂,她年纪小不懂事,可你不能忘乎所以。你是个男人,要有担当,要有责任意识。”

沈秋寒的一席话说到沈君南痛点上了,他确实没有资格再爱那个小丫头,喝着酒,眼眸倏然噙满了泪水。

沈秋寒自知说话有些重,沈君南的痛苦,他是明了的,也算是自己给他强加的,可坚决不能心软,否则会误大事。

冷睦微抬扫视一圈,淡淡地说“思成,你带君南去楼下酒店休息吧,房间开好了。这个点赶回宿舍也关门了。劳烦你操个心。”

魏思成点头应了声好,搀扶着醉酒后胡言乱语的沈君南进了电梯。

包厢只剩两个人,异常的安静。沈秋寒冷眸睨着,主动递给对面的陈天育一根烟。

陈天育微微一笑接上烟,正欲探身,沈秋寒已经抢过桌上的zippo打火机,吐着火苗伸了过去,两个男人会心一笑。

猛的吸了口,烟被强行压入肺里,循环一圈再由鼻孔冒了出来,这串动作缓慢而有力,陈天育很享受这个控制的过程。三个烟圈吐完了,幽幽的说“你把他俩支走,有话对我说吧。”言毕,抬眸望着对面。

沈秋寒的冷面浮上笑意,这个陈天育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干嘛都门清。狡黠一笑,从西服口袋掏出个钱夹,摸出一张证件照递了过去。

陈天育疑惑的接过照片,注目端详“咦,一个姑娘,年纪不大啊,好像在哪见过?怎么,你对这姑娘有兴趣,冷面大神沈大少这颗铁树要开花了?”陈天育边看边打趣道。

沈秋寒俊颜微蹙,面容透着股暖意,缓缓化开,邪魅地反问道“怎么,你不看校园网热搜,没听过我的性取向八卦吗?”

“切,你哄那些迷妹可以,你要是gay,我陈可以倒着写。况且都是别人传的,你也从来没承认过吧。”陈天育把照片递回去,轻嘲道。沈秋寒甩姑娘的伎俩他最清楚,永远就是这一种。

沈秋寒没有接照片,慢条斯理说道“这就是君南喊了一晚上的李依研。”

“啊!是她!”陈天育收回手,又仔细打量一番让沈君南鬼哭狼嚎的女生。眉眼清秀,小圆脸,大眼小嘴,属于甜美可爱型的,看上去还没成年。

细细看完后,瞥了一眼沈秋寒,大神不会八卦到留下他单独欣赏他弟弟的心上人,一定有别的事,等着他的下文。

“接近她,照顾她,如果可以,把她从君南那抢走。”沈秋寒又点了支烟,吐着烟圈,缓缓地说道。

“什么?你让我去挖墙脚?”

望着对面肯定的眼神,兀自说道“君南要是知道这事,非和我玩命。再说,我追女孩没经验,不如找个情场高手,短期内一准到手……”

沈秋寒蹙起眉头,双眸寒气逼人,现出杀气,不由自主脱口而出“谁敢胡来!”

陈天育砸吧砸吧嘴,连忙收住了后面想说的话。

沈秋寒微叹一声,平静地说“这任务你最合适,我放心。”顿了顿“君南订婚的事,你也知道,快到时间了。他现在这么痛苦,我得帮他。再说,那小丫头也无辜,不能伤了她。”

陈天育拿起手机翻拍了照片,把原版还给了沈秋寒,算是答应了。

“还有一年就毕业,来公司帮我吧。”沈秋寒又向陈天育发出了邀请,这个人才不可多得。

陈天育感恩地瞥了一眼冷眸,平静地说“你知道我随性惯了,这两年在基金公司兼职,挺适合我。条件成熟,我会自己开家基金公司。”

沈秋寒点了点头,希望这个好兄弟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临走前,沈秋寒告诉他这照片是李依研高一入学时,即三年前拍的,现在应该有些变化。另外,她和他是易安同乡,开学来乌市大学报到的车次和时间会提前通知他。

从火车上,他的挖角任务就要开始。

~~~~

听见列车广播响起,李依研从半睡半醒状态中睁开水眸,捋了捋长发,把额头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了清秀的面容,嘴角浅笑,拉着行李箱缓缓向车门走去。

今天是乌市大学报到的最后一天,父亲调去邻省工作三年,刚刚调回易安,有个长假。暑期一家三口去海边旅游,结果返程遇到台风,飞机一直延误,还好及时赶回来了。

一会就可以见到日夜思念的沈君南,心跳再次加速,思绪重新回到了一年前。

高大、阳光、帅气的沈君南是易安中学的校草,1米8的身高、白皙干净的皮肤、随和风趣的性格,成绩优秀的他,很受师生喜欢。

易安是紧邻乌市的花园城市,风景秀丽,生活安逸。易安高中是该省有名的重点中学,周边城市有条件、有能力的家庭大多把孩子送来这里。沈君南就是其中之一。

李依研的家就在易安,父母都是公职人员,从小在政府大院生活。她的成绩不错,顺利进入易安中学读高中。

入校时比沈君南低一年级,初次见面就是惊心动魄,不久两人互生情愫,成为校园公认的一对cp。

李依研身形瘦弱、个子不高,站在沈君南旁边将近20厘米身高差,一副小鸟依人的即视感,偏偏又要强倔强,加上时不时的有点古灵精怪,矛盾点集于一身。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君南就喜欢她这个类型。

下午上课前沈君南给她发了条短信,几个好朋友晚上一起吃火锅,算是告别餐。

沈君南高三毕业在即,想想就要分开,李依研也没心思听课,看着数学课上陈老师激情高昂的讲解,只是咬着笔头,目光涣散,等着下课铃声。

叮铃铃……终于熬到下课,李依研赶紧把笔袋、书本一股脑扫进书包,前脚正准备走,就听陈老师站在讲台上朝自己的方向喊,“李依研,你来我办公室”。

什么?去办公室?天,这赶时间吃火锅呢……内心荒凉一片,只能低眉垂首跟着陈老师去了办公室。

“李依研,你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但这学期考试成绩有些下滑,下学期就高三了,心必须收回来,回去好好反思一下。”陈老师略显疲惫的双眼直直地瞪着,严肃的面孔不寒而栗。

李依研咬着唇,赤着脸,应声道“知道了,谢谢陈老师教诲,我会好好努力”。

这个小丫头,最近和高三班的沈君南玩的越来越疯,沈君南已经毕业如期考上乌市大学,可李依研必须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一年。

陈老师推了推眼睛,看着一路小跑离开的李依研,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2章 一年后再见

一路小跑的李依研远远看见校门口站着四个人,沈君南、他的同窗好友魏思成和王志飞,魏思成的女朋友马芳芳。

除了沈君南,李依研和其他三人都在易安长大,由于李依研比他们年龄小,又常年住在政府大院,见面机会不太多,因为沈君南的关系,反而这两年走的近了。

“不好意思,来晚了。”李依研加快步伐,冲了过去。沈君南停下交谈,转过身大步上前,宠溺地接下书包,攥着她的手腕走了回来。

魏思成和王志飞是见怪不怪,憨笑几声。马芳芳斜眯着眼睛,打趣道“哎呦,你俩这也太酸了。”

魏思成在马芳芳脑袋上弹了一下“好好说话,你是嫉妒啊,你的书包什么时候自己背过。”

沈君南抿嘴轻笑,随即握紧了李依研的手,嘿嘿一声“走走走,吃火锅去。”

一行五人陆续进入火锅店包厢,围圈坐好后,沈君南拿过菜单交给李依研,用手轻轻地顺着她的秀发,柔声说道:“依研,选你爱吃的”。

娇羞地点点头,幸福满面地和马芳芳脑袋挤在一起翻看菜单。最后,考虑到有人吃辣有人不吃,选了鸳鸯锅底,还有肉菜、素菜和主食。

不一会,热乎乎的火锅锅底端了上来,菜也陆续上齐,五个人正式开吃。

李依研对酒精过敏,喝点就起红疹,大家都知道,给予特殊照顾,让她一人喝着橙汁,其余人端起啤酒杯畅饮起来。伴着欢声笑语,个个面色红润,男生们的汗也浮了上来。

沈君南看差不多了,轻咳一声,端起酒杯站起身,煽情地说道“来,依研、志飞、思成、芳芳,咱们大家喝一个。除了依研外,咱4个就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我和思成、芳芳在乌市大学,志飞在易安大学,小半天路程,都能常见面。依研还有一年,加油。为了美好的青春和友谊,干杯!”

五个人纷纷举起了酒杯,杯子碰在一起,心与心恰似也能紧紧贴着,正如他们现在的情谊,难舍难分,却又不得不面临分离。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离别在所难免。站在火锅店门口,个个无言,谁都不忍说出那句再见,但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也该到分别的时候了。

王志飞是五人里面略显成熟的,他拍拍沈君南和魏思成的肩,随即把两人圈到臂弯里,朗声说道“笑过哭过,我们的青春不后悔,我们的友谊更长存,兄弟们咱后会有期。”男生眼中满满的忧愁与期待,女生眼睛本就微微泛红,这会水眸模糊,睫毛湿润,努力睁大眼睛不让水汽滴下来。

离别之后,大家一切安好。每个人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沈君南和李依研心有灵犀地推着单车,默默向政府大院方向走去,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

留下的总比离开的那个更压抑难受。李依研有很多话想对沈君南说,可是任何话语都是那么无力。怀念过去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她追着他的坚决,他看着她的丝丝柔情,一起晚自习、一起背单词、一起去春游、一起欢乐,一起悲伤……,美好的时光总是这么短暂,此时此刻却要面临分离。

“君南,我到了。”李依研咬着唇,秀颜略微抬起,瞥一眼家里的阳台,他爸妈还没回来,麻辣火锅让她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沈君南也从一路的回忆中抽回思绪,转头看向李依研,清颜浅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李依研抿着嘴,认真地点了点头,思绪飘到了两年前。高一新生报到日,她忘了拿证件照,匆忙去马路对面摄影店拍快照,由于着急返回,在校门口忘了看红灯,莽撞地冲过马路,一个刺耳的急刹车声,震得她耳膜酸疼,浑身无力地躺了下去,周围的同学迅速围拢。她在倒下去的恍惚间见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上下来个男人,跑上前来看了一眼,不假思索抱起她就往校医院跑。

醒来时,对上了妈妈关切的目光,还有在旁躲闪着的一副清颜,他就是沈君南。她妈看见女儿醒了,又忍不住数落一遍内疚自责的沈君南。

李依研坐起身,主动说明是自己违反交通规则横穿马路,她妈还是不依不饶。要不是医生说只是受到惊吓没有大碍,差点就要把沈君南送到公安局。

李依研抽回思绪微微一笑,“咱俩的第一次见面那么惊心动魄,我怎么会忘了呢。”

沈君南双眸微微潮湿,那个瞬间,她如一头受惊的小鹿,惊吓地晕了过去。在校医院里,从他哥手中接过她软软的小手,自此就再也不愿放开。可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能轻声说道“告个别吧”。

四目相对,沈君南眼中闪烁着一抹火苗,渐渐放大,再放大,毫无预兆一把拉过她。李依研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脸蛋结结实实撞到了一片坚实温暖的胸膛,强劲的心跳声声入耳,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李依研清秀的容颜迅速窜上一摸红晕,随即扩散开来,耳朵脖子也被感染,无所适从,禁不住身体微微颤抖。沈君南感受到她的紧张,胳膊环紧,让她安定下来。

这是沈君南第一次抱她,她的小紧张和羞涩,尽收眼底。清颜微顿,轻轻揽着她的双肩,下巴贴上乌发,摩擦着,将她紧紧的包裹在怀中,轻轻的念着“依研,我爱你,我在乌大等你。”

李依研心跳加快,喃喃的回应,“君南,我也爱你,一年后再见。”

第3章 泡妞计划没完成

陈天育收到沈秋寒发来的列车信息时,一并收到了给他预定的电子车票,就坐李依研对面。估摸着,沈秋寒黑了购票软件,真是良苦用心,计划周全啊。

谁知百密一疏,这小丫头一上车就插上耳机、闭着双眼,两耳不闻身外事。陈天育着急的坐立不安,企图用轻咳和打电话引起李依研的注意,可仍旧无动于衷,倒引起了身旁大妈的不满。

想在火车上制造偶遇或一见钟情怕是没机会,总不能把小丫头拍醒聊天吧。

沈秋寒收到陈天育的抱怨信息后,一脸黑线,他果真是不会跟姑娘搭讪,不过这样也好,安全系数高。想了想,发了句:拍个照片我看看,别认错了人。

这回换陈天育一脸黑线。好吧,冷面大神沈大少的要求必须要满足,顾不上邻座大妈再次投来的异样眼光,给这个闭目养神的丫头来了个面部特写。

陈天育手机里可没美图秀秀,更不懂p图,只有原汁原味,仔细端详,还不错,点击发送。

沈秋寒望着传过来的大头照,冷眸又现出了暖意,薄唇微挑,就是她。与三年前校门口倒在车前的小女孩相比,齐耳短发变成了长发,脸上的青涩被清秀取代,眼睛虽然闭着,但他能想象到圆圆的水眸睁开后有多闪耀。忍不住又拿出了钱夹中的证件照,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个小丫头,足足让他惦记了三年。想想甜橙酒吧那晚,沈君南笑话他从未爱过,就感到苦涩和憋屈。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放弃那个合同竞标会,留在校医院里。也许现在就不必为这丫头苦恼,也不会给沈君南任何机会,他就不会被折磨的辗转反侧。

可是,人生无法重来。事已至此,只能先把对小丫头的情愫放在一边,帮着沈君南解决麻烦才是当务之急。

冷眸的暖意消散,寒气又浮了上来,苍白纤瘦的指腹亲亲点击发送:按原计划实施。

~~~~

闭目养神的李依研思绪被列车广播打断,视线由虚转实,拉着行李箱快速通过车门,沿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向出站口走去。

她的瘦小身影后面紧跟着心急火燎的陈天育。从下车开始他就一直在寻思如何制造偶遇。

今天是乌市大学报到的最后一天,终于是赶到了,李依研轻舒一口气,一年之约已到,终于可以见到沈君南,傻傻的快笑出了声。

呃……自动电梯咋是停运的呢,一万匹马从李依研眼前飘过。这行李箱被妈妈塞得满满的,20多公斤皮箱,只能提着下楼啦?!!

看着抱怨、嘟囔的人流一点点下移,李依研只能咬了咬牙。心里想着手上行动,深吸一口气,双手上提,嗯……很轻,不是想想中那么沉啊。

倏然感受到温热的手温,定睛一看,啊,怎么还有只大手在行李箱提手上。

“你好同学,这个台阶很陡,我帮你拿吧。”一个沉稳的男中音响起。李依研扭头一看,浓眉大眼、厚唇微翘,浅笑拂面,背着双肩包,穿着蓝白格衬衫和牛仔裤的男生站在旁侧望着她。

陈天育为找到搭讪的机会内心暗喜,这个电梯停的好,帮了自己大忙。

李依研瞬间想起妈妈临行前的告诫,初来咋到,还是小心为妙,现在打扮成学生样的坏人也挺多。匆匆整理了一下思绪,赶紧回应道“噢,大哥,还是不麻烦您了,谢谢,我可以。”

陈天育从李依研的水眸中读懂了戒备心,一侧嘴角勾起,腹诽道这姑娘还挺警觉啊,随后狡黠一笑,甩脱李依研的双手,单手提起行李箱,抛下一句“我不是坏人”,大步向楼下走去。

李依研面颊微红,尴尬地笑了声,小跑追上前去,嘴里小声蹦出来一句“谢谢大哥。”陈天育没有转头,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用谢。”

李依研走在旁侧又瞄了一眼,格格衫的侧颜棱角分明,麦色的皮肤透着股刚毅,看上去也不像坏人,哈哈。

楼梯到底后与出口连着长长地通道,陈天育没有把行李箱交给李依研的意思,由提换成拉,步伐加快继续向出口走去。

李依研刚刚平静的心忽的一下又激起了涟漪,他这是要抢我行李吗?我箱子里可没啥值钱的东西啊。

眼见就到了出站口,嘴里小声嘀咕“大哥,大哥……”

陈天育停了下来,望着李依研,露出一抹狡黠,“以后叫我名字,我是乌大经济系研三的陈天育”。

李依研瞬间嘴巴扩成了o型,惊讶、惊喜,没想到会碰到师兄,结结巴巴道“陈师、师兄好,我、我是乌大经济系新生李依研,今天来报到的。”

陈天育麦色的面孔浮上笑意,应声道“欢迎你,小师妹”,稍顿“我同学开车接我回学校,你也顺道一起吧”。

李依研略微思索,喜笑颜开,那是甚好啊,又能多认识个学长。忽然记起,沈君南要接她。水眸一沉,正欲回绝,听见10米开外,一个熟悉的声音“依研,在这”。

马芳芳,是马芳芳,哈哈,还有魏思成,这两个斗嘴冤家来了。魏思成快步走上前来,侧颜扫过陈天育,吃惊地问道“天育师兄,这么巧?”

陈天育微微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明天开学,今天返校,火车上刚好遇到了李师妹,对了,你们来……?”

马芳芳抢过话去“我们来接依研。”说完,伸手接过李依研的行李箱。

李依研扭头看着陈天育盯着他们三人,面色有些异样,温婉地说道“陈师兄,我同学来接我啦,谢谢您今天的出手相助”。

陈天育顿了下,遗憾之情写在眼睛里,惋惜地应道“嗯,那好吧,后会有期。”带着一抹浅笑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李依研看着陈天育匆匆离开的背影,忽而想起,“君南呢?怎么没看见他?”魏思成和马芳芳怔了一下,眼神闪躲开,马芳芳紧紧挽着李依研的胳膊,娇声说“我俩来接你,不欢迎啊?”

“君南出发前学校临时有点事,赶不过来,让我俩全陪。”魏思成一贯的嬉皮笑脸又用上了。

噢,他没有来。眼神片刻暗淡,随即莞尔一笑“走吧,该去学校报到啦。”

停车场远远地站着两个人,陈天育旁边立着一位拥有英俊神颜和强健身躯的男人,眼眸却布满淡漠和寒气。

陈天育瞥了一眼身侧,玩味十足地说道“这小丫头是经济系的,我们的小师妹。估计是君南让魏思成来接她,不好意思,兄弟,泡妞计划没完成。”

按计划,沈秋寒开车来火车站把陈天育和李依研接上,到了学校帮她办手续,再一起吃饭,再送她回宿舍……总之这就是沈秋寒和陈天育都没恋爱经历的男人想出来的泡妞攻略,今天彻底凉凉了。

陈天育见沈秋寒木然地望着离去的三人,一言不发,深吸一口气,戏谑道“你说世界是不是太小,那天在甜橙酒吧第一次看她照片,我就觉得在哪见过。暑假回家进门一抬头,原来在我家墙上。”

沈秋寒寒气逼人的冷眸瞪了旁侧一眼,气恼地冷哼一声。陈天育连忙一字一顿地解释“我错了,我说错了,我意思是我爸挂在墙上的得意门生人物榜里,有她。”

直接忽略沈秋寒投来的又一记冷眼,继续嘟囔“你说巧不巧,昨晚我爸千叮万嘱,说有个学生叫李依研,要来乌大经济系报到,让我以后多照顾点。有意思。看来我必须要追了,父命难违啊。说实话,这丫头很特别,我挺喜欢。”

俊颜凛冽,冰凉的睦色抬起,内心腹诽,看来惦记她的人又多了一个,真是造孽啊。

第4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九月的乌市,天空晴朗,秋高气爽,白色的云朵在蔚蓝中调皮的游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果香还是花香,无法辨别,但确沁人心扉,让你沉迷其中,玩味无穷。

恰巧错开了中午的高峰期,一路畅通无阻,40分钟后公交车缓缓进站,3人陆续下车,朝着校门口走去。

褐色大理石墙砖顶端赫然出现四个烫金大字-乌市大学,简朴中透着**,衬托着校门更加壮观,仿佛进入这大门的芸芸学子都会成为更好的自己。

李依研走着看着,满怀希望憧憬着属于自己的美好大学生活,殊不知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一张铺天盖地、坚不可摧的追爱情网,跌宕起伏和生离死别的情路历程,几度令她迷失方向。

新生报到最后一天下午,报到处鲜有人排队,马芳芳和魏思成顺溜地帮着李依研很快办完了各项手续。

“8号楼,627?”李依研拿到分配的宿舍钥匙喃喃自语。

马芳芳呵呵一笑“听宿管老师说,你来的有些晚,经济系的新生都安排在5楼,你和管理系住一起。”

顿了顿“对了,君南和思成就住对面的7号楼,我在前面老楼,离的稍远。”

走到8号楼门口,一眼望去玻璃门旁侧挂着50*40的黄底黑字铜牌告示:男士请勿入内!07:00-23:00通行!

魏思成嘿嘿一笑“依研,让芳芳带你上去,我这必须止步啦!”马芳芳就手接过行李箱,揽过李依研的臂弯,嬉笑到“这楼的门卫阿姨可凶呢,只要是个男的,牛鬼蛇神无人通行。走,我先去帮你收拾床铺,休息一下一块吃晚饭。”

魏思成目送两人上楼,身影消失的一瞬间,嬉笑的面容转为暗淡,微微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进了对面7号男生宿舍楼。

魏思成推开门,倏然瞥见立在窗前朝8号楼门口遥望的沈君南,没好气的来了一句,“在这看啥啊,你就躲吧,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沈君南愣了一下,回转过身,星睦下垂,低声问道“她……还好吗?”

魏思成挪揄道“好不好,你自己亲自问问啊”。

在魏思成心里,沈君南和李依研在高中就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他最讨厌家族联姻那一套,不希望沈君南辜负了李依研。

沈君南叹了口气,委屈地答道“王花衍她爸上午突然去公司,我爸和哥刚好都不在,说是一时半会回不来,让我代为介绍最近的项目融资情况,中午又请他吃饭,刚刚才脱身。”

看见一向阳光开朗的沈君南突然低沉下来,魏思成不免为其伤神,微叹一声,宽慰道“她挺好,就是见你没来接站有些失望。放心,都安排妥当了,这会芳芳带她去宿舍收拾行李和床铺。”

沈君南下颌微抬,感激地看了一眼魏思成,随后又低下头,目光涣散,思绪飘忽。

家族联姻快把他逼得喘不上气了,订婚在即,又舍不得放弃李依研,可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魏思成想起晚上的饭局,急不可耐地抛出一句“噢,对了,晚上7点,在校门口的火锅店给依研接风,你再不能玩消失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沈君南面色阴郁,微叹一声“我快被王花衍逼疯了,我根本不想娶她。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不敢给他提退婚,只能给我哥说,结果他特狠心,就是不松口。我放不下依研,又得娶别的女人,真是骑虎难下。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魏思成是沈君南的知己,当然知道他的难处,轻声安慰道“你在学校那些桃色新闻,估计依研还不知道,关于家族联姻的事,我和芳芳都没说。今晚先吃了接风宴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沈君南咬了咬唇,点头答应了,隐隐感觉到今晚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他早都想不顾一切去找李依研,可责任让他一次次退却。自从被王花衍缠上,他的花边新闻真是不少,长期占据校园网热搜,以前李依研不在,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让那个女人胡闹,眼见依研已经来了,迟早会知道一切,王花衍那大小姐脾气,依研难免会吃亏和难过……沈君南烦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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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推开宿舍门,李依研颔首抿嘴,微微一笑,“你们好,我是经济系新生,李依研”。

坐着的两人纷纷站了起来,“欢迎欢迎,啊,马师姐你也来啦。”

马芳芳呵呵一笑“都是小师妹啊,张婷婷,田园,还有赵倩云,她这会不在,你们以后多照顾照顾依研啊。”

年轻人熟络得快,张婷婷和田园麻利地帮着搭把手,很快李依研的床铺、衣柜和书桌摆放整齐。收拾妥当,4个年轻女孩坐在桌前,放松下来,你一言我一语,诉说着对乌大的憧憬与期待。

乌大我来了,真的来了,君南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李依研的内心澎湃,如小鹿乱撞般,顿时脸色烧了起来,红晕浮出,明亮的眸子一闪一闪,清秀的容颜更加惹人怜爱。

马芳芳看了看腕表,嘟囔着“依研,现在吃饭还早,你先休息会吧,晚点我带你去校园转转。”

李依研拿起斜挎包,嬉笑道“我不累,走,去校园转转吧。”与室友告别后,和马芳芳快步走出了8号楼。

现在对于李依研来说,每一天,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那么新鲜而美好,殊不知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让她的大学生活痛并快乐着。

第5章 我有那么可怕么

乌大校园的路面干净整洁,两侧绿树成荫,整体布局井然有序,划分为宿舍区、餐厅服务区和教学区。穿过宿舍区,就是学校餐厅,还有冷饮小吃、手机通讯等服务小店若干。接着往前是电影院和大礼堂,从大礼堂过去两侧分别是教学楼和实验室。

穿过一排排教学楼,眼前顿感些许空旷,满眼片片波光粼粼。

李依研正打鼓思量,马芳芳骄傲地脱口而出“看,这片湖,名曰红湖,是乌大的标志性景观,怎么样,美不美!”

李依研被美丽的景色迷住双眼,忍不住疑惑地问到“确实很美,为什么叫红湖啊?”

马芳芳从魏思成那听来的八卦这下可以派上用场啦,显摆道,“你想听官方版还是民间版?”

秀颜睁大双眼瞅着马芳芳,惊讶地说“这也分不同版本啊,那你都说说。”

马芳芳略提一口气,得意地说“这湖边种了一圈枫树,一到秋天叶片就会发红,湖中的有机物也微微发红,树叶与湖底的颜色相互映衬,看上去红彤彤一片。这是官方解释的,红湖名字的由来。”

“哦,那民间版呢?“李依研眨眨双眼,疑惑地追问。

马芳芳略微停顿了下,拉过李依研的胳膊,神神秘秘低声说道:“相传,这个湖里有个精灵,只喜欢穿红裙子的女孩,跳下去后能见到这个精灵,就会实现一个愿望。”

李依研听毕,浑身一抖,秀颜失色,一巴掌拍到马芳芳后背,嗔到“吓死人啦,这就是教唆自杀,哪有什么精灵。”

马芳芳躲闪开来,嘻嘻一笑“听说的啊,我也不信。不过有个真事,前几年有个女孩追求一个男生无果,为求姻缘跳下去了,最后救上来太迟了。据说那个男生一直都孤身一人,经常来红湖发呆。这算不算是精灵实现了姑娘的愿望啊。”

李依研追上前去,幽幽地说“他那时内疚好不好,哪里是实现愿望,专骗小女生的。”两人嬉笑热闹,一前一后跑去,伴随着青春气息的秀丽容颜纷纷引起周围来往人员的侧目。

眼前是熟悉的拱桥,将红湖一分为二。马芳芳跑出10余步,冲上桥顶,正欲下台阶,忽见前方迎面走来两人,没看清楚,一个快闪,躲到一侧,李依研跑在后方来不及收脚,加上又是拱桥斜面,重心下移,一个趔趄往下扑去……。

马芳芳来不及拉住,只听“啊”的一声,李依研跌进一个陌生人的前胸,脸蛋结结实实贴到西服领子上,一阵马鞭草混合着淡淡烟草味摄入鼻腔,似曾相识。

对面来人恰似也来不及躲闪,提起重心,稳住全身,就势一下扶住了李依研。

李依研抬头望去,对上一双璀璨的星眸,但目光中溢满了淡漠和冷峻,冰冷的面容、吝啬的笑容让人尴尬无比。

匆忙起身,就听见西服男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依研,是你啊,咱们又见面啦,又是下台阶,这次还要我出手相助吗?”

顺着调侃声偏头侧目,“啊,陈师兄,好巧啊。不用帮忙。嘿嘿。”秀颜微囧。

等不急陈师兄发话,赶紧把头转回,一想起刚才撞入对方怀中,不由地略感羞涩,同时眼睛快速整体扫了一遍,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着男人健硕有形的身材,白皙高冷的面容感觉不像是学生,但从年龄看又不像是老师,这副俊颜扔在人群中也会备受瞩目。冷面大神,太适合他了。

脑中略有停顿,咬着唇说道“师兄,不好意思,撞到你啦。”言毕等着被数落。

西服男薄唇微垂,稍稍收敛些全身自带的寒气,面无表情,直直地盯着她,无语。内心腹诽,这小丫头真人比照片上好看,还是这么莽撞。

陈天育看李依研有些尴尬,秀颜微微泛红,赶紧当和事佬,“李依研,这是我大学同学兼舍友沈秋寒,今天专程去火车站接我叙旧。差一点,你就坐上他车了。”

“秋寒,这是经济系大一新生李依研,咱们的小师妹。今天在火车站遇到的。”陈天育一板一眼,假惺惺介绍着。

李依研瞥一眼沈秋寒透着不带温度的冷眸,心思这名字太贴切了,不由地浑身一颤,微微颔首,歉意地说到“沈师兄好,刚才我太冒失了,对不起。”

掠过李依研瘦小的身躯和清秀的面容,瞧她低垂的眉眼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惹人怜惜,沈秋寒微不可查地浮上一抹浅笑,内心腹诽,我有那么可怕么。薄唇一挑,轻轻应道“嗯。”随后目不斜视朝前走去。

“这位师兄太高冷了,眼神凌厉,一点笑容也没有。”李依研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马芳芳见状,凑近李依研的脖颈,低声说道“沈秋寒是乌大的青年才俊,不高冷怎么能成神啊。他大学期间就帮着家里打理生意,堪称校园传奇人物。”顿了顿“对了,他是君南的亲哥哥。”

李依研杏目圆瞪,错愕中透着懊悔“什么?他是君南的哥哥?以前没听君南提过,你咋不早说,刚才应该好好道歉,再热情一点,留个好印象啊。”

马芳芳眼神落寞扫了一眼两人走去的方向,轻叹一声,扭头剜了一眼李依研,用手指戳一下她的太阳穴,假意嘲讽道“刚才你还不热情啊,都躺人家怀里了,你个姑娘家也不害臊。”话毕,见李依研抬手欲反攻,快步跑到前面,笑语道“快来追我吧,这条路通向校外,该吃饭啦,给你接风呀。”

一路又是欢声笑语。

“这个小丫头就是我今后的追求目标了。”走出片刻,陈天育带着自嘲,认真说道。

冷眸抬起,带有一丝愠怒,应声道“你的任务不是要追到她,只要让她不那么伤心痛苦地离开君南就好。”

“这不是一个道理么,看情况,和平分手是没可能,必须要我出手,真心实意的把她抢过来啊。“陈天育仿佛情窦初开一般,没好气的来了句。

沈秋寒瞥了一眼,沉下脸去。内心嘀咕,让陈天育完成那个挖角任务,是对还是错?

殊不知,不久后他才真实地体会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挖坑留着自己跳的苦。高冷男神沈秋寒也有想不清、理还乱的事。

走着聊着,陈天育忽然想起一茬事“听魏思成说,晚上要给依研接风,咱们要不要也……”

“当然,走!”

“他们没请咱俩,不请自来,脸皮有点厚吧?”

“你来付账,就不算请了。”薄唇斜起,冷眸闪着笑意,朝校外走去。

被怼的一脸黑线的陈天育停了脚步,偏头想了想,说的有道理,不怀好意的一抹笑挂上唇边,快步跟了上去。

第6章 不速之客

马芳芳边跑边接起电话,三言两语后手机放进背包,拉过李依研“思成来电话啦,大伙都到齐了,就等咱俩,快走吧。”李依研点点头圈上马芳芳的胳膊,两人快步出了校门,向火锅店包厢走去。

推开包厢门,一个圆桌,正坐着3人,门口直对着沈君南、右边依次坐着魏思成和王志飞,左边留着2个空位。李依研看见3人,喜上眉梢,抿嘴笑着,环顾一周后,眼睛再也离不开沈君南。

沈君南期盼的眼神中夹杂着些许忧伤。未等开口,魏思成站了起来,热情招呼着“依研,芳芳,快来快来,落座。”王志飞也应声道“依研,你终于归队啦,哥今天是专程赶来给你接风,不要太感动啊。”

李依研咧嘴笑了笑,在魏思成的张罗下,悄然坐到了沈君南旁边,马芳芳依次就坐。

“依研,终于来啦,我们都很想你。”沈君南带有磁性的声音悠然响起。李依研偏头对上星眸,心里的小激动又开始上串下跳,轻咬下唇“君南,一年之约,我做到啦,我终于来了。”

沈君南用手轻抚秀颜的一头乌发,四目闪动,感受到曾经熟悉的手温,面颊微微泛红。

倏然沈君南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无意识地放下手臂,浓眉紧蹙,低头沉默。刚刚王花衍来电话,摆出一副家属查岗的姿态,追问他在哪里,让他又恼怒又忐忑。那个泼辣女人诡计多端,泛起浑来,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李依研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忽然对今晚的接风宴有了莫名的焦虑。

李依研见沈君南话语不多,总是沉默,心里有些不解和诧异,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仿佛一年未见的那份思念被狠狠地揉搓打散。面色微愠,不由地也低头不语。

正在此时,服务员端来了火锅锅底和部分菜品。魏思成见男女主角有些别扭,知道沈君南心事太重,赶紧活跃气氛,张罗大家清洁碗碟,马芳芳也打破沉默,一一向大家汇报今天车站接人、办报到手续和收拾宿舍等情况。

李依研暂时理不清沈君南那份陌生感的来由,转念一想,一年未见,彼此有些生疏也是正常,时间会证明一切。自我安慰完毕后抬头又笑容满面,和大家拉起家常,求取校园攻略。笑着说着,好不开心。

见沈君南依旧无语,马芳芳遂灵光一闪,高声说到“君南,刚才我和依研在红湖遇见秋寒哥啦,他和天育师兄在一起。”

沈君南应道“嗯,他中午给我打电话说了。”

魏思成快人快语“君南,你哥毕业后来一次乌大不容易,志飞也很久没见他和天育哥了,让他俩一起来吃饭呗。”

沈君南呵呵一笑“咱们今天专门给依研接风,算了,下次吧。”李依研见沈君南话匣子打开了,不由自主地喜悦起来,赶紧说道,“没关系,我们今天也认识了,他是我师兄呢,刚好还可以请教。”

沈君南微微一怔,看见李依研懂事的秀颜忍不住心疼起来,转念一想,人多气氛好,免得尴尬,打个电话试试吧。

当着大伙的面,拿出手机,重拨了熟悉的号码,沈君南嘴里说着“恩,王吉火锅城8号包厢,给高中同学李依研接风。恩”片刻沉默后,沈君南挂了电话,环顾一圈,朝大家点了点头,说“哥和天育师兄10分钟到。”

沈秋寒挂了电话,偏头睨着眼,狡黠一笑“走吧,王吉火锅店。”

陈天育一个激灵,步子加快了些,玩味地答道“可以啊,咱俩这编外,离转正更近了。”

位于旁侧的俊颜给他一记冷眼。

好好好,就我一个是编外,冷面大神惹不起啊。

王吉火锅店的门轻轻被推开一条缝。

服务员探头进来“请问这个包厢有叫沈君南的学生吗,门口有个人正挨着包厢找。”

沈君南一听嘀咕着“我哥这记性啊。”抬头客气地回应“麻烦您让他们直接上来吧。我就是沈君南。”服务员舒了口气,点点头,出去叫人啦。

王志飞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随手翻开,一条短信跳了出来。王花衍问他在哪个包厢。面色一紧,睦色下沉,正欲给对面的沈君南看,只听包厢门铛一声被大力推开,一扇门重重的甩到旁边墙面又反弹回原位。

众人皆惊,抬头一望,一个身材高挑、穿戴讲究,精致妆容的女孩,踏了进来。环顾一圈,略微在李依研面前停留两秒,面色不变一路无话,直接走到沈君南旁边空椅子上坐下。

短暂的目光对视,李依研真切地感受到一抹轻蔑和嘲讽,虽不留痕迹,但却实实在在扎了她一下。

王志飞放下手机,眉头轻皱,低声问道“花衍表妹,你咋来了?”对方瞥了一眼旁侧,环顾一周,高声答道“你们都能来,我为啥不能来?”一副傲娇小公主范。

沈君南从王花衍进门的一瞬间,表情经历了吃惊、惶恐和懊恼,真是怕啥来啥,她这摆明是针对李依研,无论怎么,今晚不能让那小丫头吃亏。

李依研一时有点蒙圈,这个来势汹汹的女孩是谁?正在思量着,包厢门再次缓缓打开,冷睦夹杂着寒气,西服包裹着阴郁,款款而来,紧跟其后的还有热心肠的陈天育师兄。

沈秋寒环顾一圈,从墙边轻轻拉过1把椅子,加在李依研旁边,偏头轻语,“天育,坐”。随后走到王花衍旁边的空位,解开西装扣,轻搭在椅背上,坐下了。

落座瞬间众目对上,冷睦的寒气散去,嘴角勾起,微笑拂面,薄唇轻动“师弟师妹们,大家好。”

那一抹浅笑似曾相识,思绪飞动,追着那微弱的信号,寻找由头,恍惚意识到,那笑容与沈君南如此相似。仿佛又回到一年前沈君南第一次抱着她说“依研,我在乌大等你。”的画面。果然是兄弟俩啊。

王花衍见到沈秋寒坐她旁边,浑身一颤,面色发窘。她虽然敢在沈君南面前撒泼耍赖,但是很怕沈秋寒,不敢招惹他。傲娇的面容瞬间带上柔和的笑,心里直嘀咕,冷面大神咋来了,沈大少可不好惹。来之前想好的讽刺挖苦加打击,统统都要作废了,不能在他面前耍泼,能否嫁到沈家他的作用很大。

但今天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与李依研第一次见面,必须宣示自己是沈君南现女友的主权。红唇一咧,一个计谋在脑海中显现。

第7章 糟心的接风宴

沈秋寒看着师弟师妹们各怀心思,忍不住腹诽,屁大点孩子事情到不少。冷眸对上王花衍的丹凤眼,暗示她最好不要搞事。

人到齐了,别干坐着,饭也要正式开吃了。“君南,今天你主场,你说两句吧。”浓眉挑起,薄唇轻动。

沈君南迎上哥哥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环顾一圈,提高嗓音,深情地说“今天依研第一天来乌大,咱们终于团聚了,欢迎依研归队!”在陈天育领头下大家不由地鼓起了掌。李依研抿着嘴笑看四方。

沈君南把一杯橙汁放在李依研手边,轻声道“喝这个。”随后给其余人面前放了些许啤酒。酒杯斟满“来,咱们干杯。”

王花衍一看不乐意了,娇嗔道“君南,依研师妹也一起喝啤酒吧,都是大学生了。”沈君南清颜微愠,不耐烦地扫了一眼旁侧,低声道“依研对酒精过敏。”

魏思成赶紧缓和气氛,“来来来,干杯!”“干杯!”……众人的手集中在了一起,场景似曾相识。

王花衍轻酌一口,瞥了一眼身侧,她早就把两人高中的事打探清楚了。沈君南当着她的面对李依研这么关照,让她这个现女友在朋友面前抬不起头了,这口气不能不出,否则往后在学校她的脸往哪搁。眉梢轻佻,深吸一口气,进一步确定了给她难堪的决心。

三杯酒下肚后,大家的话匣子打开了,觥筹交错,伴着火锅的香气,喝的也不亦乐乎。

陈天育时不时给李依研夹菜、倒饮料,偶尔低语说两句俏皮话,惹得小丫头咯咯直笑。反倒是另一侧的沈君南安静多了。

沈秋寒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吃着火锅。平时他可不吃这东西,又辣味道又冲,油厚卡路里超标,彻彻底底的垃圾食品,让他受不了。要不是为了过来看看小丫头,顺便给陈天育创造机会,他才不来凑这热闹。

王花衍看时机差不多了,举起一杯酒,面向李依研,娇声道“依研师妹,我是志飞的表妹,和君南是好友。”顿了顿“今天借此机会,咱俩喝一个,以后就是好姐妹了。”

李依研浅笑拂面,拿起了橙汁杯,正欲和啤酒杯对碰,说时迟那时快,王花衍一个趔趄,身形歪斜,手背向下翻转,一杯啤酒结结实实越过沈君南泼向李依研的前胸。

顿时,黄色的啤酒迅速下渗,粉红色的bra在白衬衫下隐约透出。众人一惊,王花衍赶忙道歉,喝多了,脚下没站稳。

秀颜窘迫,瞬间不知所措,沈君南快速抽出餐巾纸,正欲擦拭,但湿漉漉的部位敏感,愣了个神停顿在那。恍惚瞬间,李依研一手接过餐巾纸,用胳膊挡在胸前,冲出门去。

王花衍施计成功,心中偷笑,仍面露歉意,嘴上说道“都是我的错,你们继续,我去帮帮依研妹妹。”快步跟了上去。

李依研站在镜前,小心擦拭,奈何无果,不住地恼火为啥今天出门穿了个白衬衣,为啥没多穿个外套,现在如此狼狈,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心中正暗暗自责,猛然抬头见王花衍悠悠地站在她旁边。

王花衍看也不看她一眼,一边拿出粉盒小心地补着妆,一边抛开伪装,露出预谋已久的叽笑“李依研,咱们终于见面了,原来你就是那个君南高中的前女友啊。本人比照片清纯一点,就是前后都没有。”不容李依研搭话,接着自语“哼,可惜了。沈君南还没告诉你吧,我是他大学的女友,我们很快就要订婚了。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纠缠下去不会有好结果。”

李依研停止了擦拭,瞪着满眼讥讽的王花衍,心里的那团火噌的就起来了。终于知道从火车站开始哪里不对了,原来症结在这。

自己被抛弃了,大伙都瞒着她呢。李依研啊,一年之约就落个这样的结局。倔劲上来转念一想,女主角换了又怎么样,君南一天没说,就还不作数,自己没有这么容易被打倒。

李依研杏目圆瞪,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回呛过去“前女友还是现女友,恐怕是你自以为是吧。王花衍,今晚君南的心在我这,你这个女主角恐怕是一厢情愿。谁没有好下场咱们拭目以待。”说完扭头大踏步走出洗手间。

李依研在斗嘴上没有吃亏,其实心里早就溃败的一塌糊涂,羞愧、自责、彷徨、失望交织在一起。虽然沈君南没有直接摊牌,从魏思成和马芳芳的异样,就应该早早感知的。只怪自己被感情迷住了眼,脑袋里的水多了,反映就迟钝。

越想越烦,捂着前胸跑出了火锅城。

包厢门咣当一声又打开了。瞧见王花衍一人面露喜色进来,已经猜到发生的事,沈秋寒如鹰隼般的冷眸寒气再现。

王花衍落座后,好声好气地说“依研生我气了,她的衣服擦不干净,又不好意思进来,就先走了,我拉都拉不住。”满脸的委屈溢于言表。

马芳芳咬着唇,正欲告别,沈君南快速起身,阴沉着脸“芳芳你接着吃,我去看看。”

王花衍可不干了,沈君南一走,这不正是李依研想要的结果吗,那自己这出戏岂不是白演了,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的男朋友必须看紧点。

随即,两手拉着沈君南的胳膊,娇声发嗲道“君南,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她就是你高中同学,连个前任都算不上,你不能走,必须在这陪我,我饭都没吃完呢。”说完,眼圈泛红,装出一副受气小女生的委屈样。

沈君南一脸嫌弃,扬起胳膊,欲甩脱缠在上面的两只手,奈何越甩缠的越牢,当众又不好冲她发飙,左右为难。

沈秋寒早就看不惯戏精演戏,拿起椅背上的西服,抛给旁侧的陈天育,冷睦轻抬,夹杂着寒气“天育,你去找依研”,顿了顿“送她回去。”

四目对上,心领神会,点头会意,拎起西服和依研留下的斜挎包抬脚而去。

“大家接着吃吧”魏思成打破尴尬,赶紧张罗着。沈君南望向窗外,千言万语化成一声叹息,阳光帅气的面容焦躁不安。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也许是被迫联姻开始,他的脾气越来越难控制,阳光温暖的大男孩渐行渐远。

包厢内燥热的气息一阵阵冲击着沈秋寒的额头,湿气上浮,莫名的燥火燃起。掏出一盒烟,轻轻点燃,吐着烟圈,安静片刻,若有所思,烟灰缸里已经立着2支烟蒂。燥火下去了,眉头却隐隐作痛,该出去透透气了。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君南,你们也别太晚了,早点回家。”沈秋寒抬头望了一眼大家,朝沈君南意味深长地瞅了一眼。

这个弟弟总是让他不省心,不放心。

黑色奥迪启动,移出车位,缓缓驶入校外主干道。

第8章 相信我,我爱你

天已经黑透了,除了校门口三三两两进出的学生,其他地方有些冷清。

沈秋寒开着黑色奥迪缓缓驶入紧邻校园围墙的主干道,等了1个红灯,驶出不到10分钟,隐约看见路边人行道一个熟悉的瘦小身影,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低着头,快步向前移动。怎么是她。

这条路的这个方向只会离校门口越来越远,再往前就有些偏僻了,她不回宿舍怎么跑到这里来。怎么没见陈天育。

车速放缓,静静地靠过去,模糊的身影清晰了几分,见她依旧穿着那件泼脏的白衬衫,被秋风一吹,身子微微有些发抖,时不时还吸下鼻子。

不忍再看。车窗摇下,头偏过来“李依研,上车。”

李依研猛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着实被吓了一跳,抬起头警惕地望过去,原来是沈秋寒。心思只见过两面,也不太熟,要不要上车。忽然又想起了冷漠的沈君南,还有耀武扬威的王花衍,怒气又上来了,愤愤地继续走,头摇了摇,“谢谢沈师兄,不用了。”

瞥见李依研红彤彤的水眸,心里一惊,她是哭过了。王花衍跟去卫生间,准没好事,这丫头肯定受了委屈。

前面有些荒凉,放她一人会不安全,冷眸下沉,对待气头上还不听话的倔丫头,只能来硬的。

一脚油门车向前冲出5米,拉闸停车,开门下车,快速堵到李依研面前,擒住她的手腕,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不是回学校的方向,跟我上车,送你回去。”忽视李依研的拒绝和反抗,稍稍用力把她推上车,系安全带,关门。

一系列的动作,快、准、狠,还没等李依研反映过来,她已经被安全带固定在了副驾驶座上。

看着身侧的李依研水眸轻颤,粉唇微微撅着,知道她还为沈君南和王花衍的事生气,又是怜惜又是心疼,轻叹一声,边掉头回去,边给陈天育打电话。

十分钟后,沈秋寒的黑色奥迪停在了校门口。李依研一直坐在副驾驶座上,既没下车,也不说话。沈秋寒知道她心里难过,索性就让她静一静。习惯性的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刚放在唇边,瞥了一眼旁侧,又放了回去,默默地坐在车里等待。

陈天育焦急期盼的双眸四处搜寻,看见熟悉的奥迪车和车牌号,一个箭步跑了过去,拉开车门,也不容李依研说话,关切地问道“依研,你去哪里了?我一路找到你们宿舍门口,也没遇到你,拜托个师妹上楼找你,说你没回去。天这么黑,你又不熟悉路,正毫无头绪的四处找呢,就接了秋寒的电话。”“你怎么跑校园外面去了?这么晚了,不安全。”

看到陈天育担忧的目光,听完巴拉巴拉一大堆,李依研抿着唇下车,回头向沈秋寒道了声“谢谢。”

瞥了一眼陈天育,伸手拿过自己的斜挎包,委屈的眼泪直打转,哽咽着“刚才迷了方向,走错了路,所以……谢谢来接我。”说完,落寞地朝学校里面走去。

陈天育和沈秋寒对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满是委屈、失落又自带倔强的身影,让人又气又怜。顿了下,沈秋寒俊颜微抬“这离宿舍还有点距离,把西服给她穿上。君南的事,王花衍应该给她说了,估计她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你帮我看着他们三个,别乱来。尤其是,别让这小丫头出状况。”

陈天育做出一个接受挑战而又视死如归的表情,朝李依研的方向跑去。不容拒绝把西服披在李依研身上,狡黠一笑,打趣道“人生的路还长呢,错过一处风景,还有更美好的,你要朝前看。对了,今天坐火车累了吧,回去睡个好觉,明天就会满血复活。”

“喜新厌旧,男人都这样!”李依研气呼呼的接了句。

陈天育一听,这话也没错,暗暗自责举错了例子,支支吾吾道“依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风景并不是指人。我是绝对的赞成一生只守候一人,对那些见异思迁的花花公子,我也是深恶痛绝……”

李依研被陈天育结结巴巴、词不达意的解释逗乐,扑哧一声笑了。

陈天育见李依研心情好了,连忙转移话题。高等数学,四六级考试,国际贸易……李依研有问不完的问题,陈天育绞尽脑汁用最简单的解释回答问题。见小丫头流露出崇拜的眼神,让他不由地沾沾自喜。

20多分钟到了8号楼门口,正准备告别,只听墙角暗处有个阴郁低沉的声音响起,“依研,你回来了?”

两人扭头望去,终于在黑暗中捕捉到那双熟悉的星睦,李依研诧异地说道“君南,是你?”

沈君南从阴影里走出来,高大帅气,英俊魁梧,清颜微转,对陈天育微微点头“师兄,谢谢您送依研回来,我有话和她说。”

今天李依研离开火锅店后,本想追出去的沈君南被王花衍强拉住,虽然人留下来了,可心早都飞走了。沈秋寒走后,大伙也相继散去。沈君南冷着脸打发了王花衍,一直守在8号楼门口等着小丫头。

陈天育知道沈君南不会轻易放弃李依研,他的挖角任务任重而道远,嘴角一侧微微上提,瞥了眼低垂的秀颜,应到“嗯,你们是老同学,好好叙叙旧,我先回宿舍了。”

沈君南深情地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小丫头,让自己一遍一遍品尝思念滋味的傻丫头。今晚在火锅店极力控制的情感,此时如溢满喷薄待发的洪水,堵也堵不住,他实在太想念她。

隐约记得变态队长和那些校规,避免给她带来麻烦和困扰,紧紧拽着她的胳膊,走到了阴影处,“这里说话方便。”

李依研一想到今天被王花衍嘲讽叽笑的狼狈样,那股气又上来了,极力挣脱,赤红的水眸瞪着沈君南,火气冲天“说吧,五分钟。”

沈君南看着恼火的秀颜,知道她的委屈,她的莫名其妙,她的无所适从,幽幽的问“一年不见,你想我吗?”

提到一年之约,一想到自己的男朋友现在被人抢走了,王花衍的话历历在目,李依研火冒三丈低吼着“你还问我想不想你?不想我会那么傻来乌大吗?倒是你,天天美人在怀,活脱脱一个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花花公子。我只恨当初瞎了眼。”

沈君南听着李依研的咒骂,星眸开始泛出寒气转而又化成无尽的无奈和悲伤,幽怨地说道“我知道你委屈,你伤心,你骂吧。可我真的好想你,天天都想,为了不打扰你高考,我忍住一年没和你见面,以至于思念成疾,再看不见你,我都要发疯了。”

“沈君南,你不仅朝三暮四,还谎话连篇,哄姑娘的话是张口就来,这些好听话你留着给王花衍说吧,我不稀罕,我就是再傻,也不会被你骗了。”李依研气呼呼地继续发泄不满。

说什么都无用,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拥了上来,把李依研瘦小的身躯完全包裹其中。

李依研双臂欲吃劲挣脱,那个怀抱拥的更紧,仿佛密不透风的墙,恍惚间,她快喘不上气了。沈君南察觉了异常,微微松了松,秀颜深吸一口气,恼劲又上来了,再欲挣脱,还是无果。

李依研的恼劲被这个拥抱彻底激发出来,手在怀抱两侧,开始发威,捶打着能接触到的部位,但坚实的背部纹丝不动。打够了,她也累了,手放下来,两行委屈的泪再次滑落。

沈君南松开怀抱,仍用双臂圈着她,看着她的秀颜,心疼的无话可说。微微低下头,两瓣温热的柔唇贴上被秋风吹凉的泪珠。

轻轻的吻,让李依研浑身一震,摆头躲避,那个温暖的怀抱又拥了上来,“依研,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不是存心欺瞒哄骗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以后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相信我,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还是那个一直喜欢你、惦记你的沈君南,我一直都没变。”

沈君南喃喃的低语和温热的怀抱,一下融进了李依研的心窝里,就如速溶咖啡般化开了。

他和她之间的相濡以沫重新点燃,李依研深深的感受到沈君南对她的爱依旧还在。

看着沈君南紧皱的眉头、痛苦的面容,知道他一定有苦衷,李依研心态平和下来,点点头呢喃着“好,我相信你。以后再不许对我有隐瞒和欺骗。”

“全体注意,现在开始检查,请把学生证和身份证拿出来。”8号楼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几个穿制服的学校安保人员,其中有三人,拿着手电扫向这片阴影区,并快速围了上来。

第9章 把学生证拿出来

学校安保人员的手电扫到8号楼阴影处时,两人的面容迥然,沈君南星睦望向光源,眼神中流露出诧异,连忙松开圈着李依研的胳膊,把手掌撑开挡着她羞涩的脸庞,平淡冷静地看着安保人员。

李依研第一次见这种架势,心慌意乱,双手攥紧,羞愧的脸色发红,焦虑地望着沈君南。

沈君南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没关系,有他在,淡定点。

学校安保人员把沈君南和李依研带到8号楼门口光亮的地方,同时被请过来的还有另外两对情侣。

安保队长环视这三对倒霉蛋,一脸严肃地说道:“乌市大学的学生必须保持良好的校风,其中一条就是不能在公众场合做出不雅行为。”深吸一口气继续“这条校规已经执行多年,还是有人我行我素,肆意破坏校风,学校定要严肃处理。”

言毕又扫视一圈,看着这几个倒霉蛋垂头丧气,仍旧保持威严的作风“请把学生证拿出来,配合我们登记。”

沈君南愣了一下,他这是第一次被大庭广众之下抓住现行,虽说前面脑海里也闪过这茬,真是想啥来啥。好歹今天想说的话都说了,想做的事也做了,小丫头不生气就行,于是从容不迫地从背包拿出了学生证。

其他五个人都拿出学生证配合登记,安保队长望着李依研,用眼神示意她快点。

被杀伤力极大的睦子死死盯着,李依研心跳加快、面色更赤。她第一天报到,学生证还没办下来,拿什么给他看。转念思量高中时学校也没这个规定,大学还这么多条条框框,忍不住张口辩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不让谈恋爱吗?学校也要尊重我们的权利。”

安保队长怔怔地看着她,这学生牙尖嘴利,还敢顶撞,自己伤风败俗还妄自菲薄,简直是脸皮不要太厚。

回睦一想,8号楼有一半是新生,难道是新来的,不认识自己,不懂规矩,也没有学生证,哼,必须好好收拾一次,让她记住。

依然威严的口吻“这位同学,你是新生,还没证吧,请把身份证拿出来。”顿了一下,“这个年代是恋爱自由,并不代表随心所欲和为所欲为,这次给你们一个教训,让你们今后在乌大都会记忆深刻,等着全校通报吧。”

一行人登记完毕又口头教育了一番,扬长而去,到其他楼门口巡视了。

沈君南看着李依研倔强而低落的面容,眼神中的愁容让她更加惹人怜惜。想想今天被抓现形也是事出有因,自己能不在意,可小丫头脸皮薄,第一天来学校就要出名,得安抚一下。

清颜故作轻松,拍拍瘦弱的秀肩,微微一笑,带着痞气“没事,今天咱俩被抓都是第一次,很可能要一同上榜,痛并快乐着,以后注意点,不会再被变态队长抓了。”

第一次?痛并快乐着?上榜?这哪跟哪啊,明明是沈君南做错了事,害的自己第一天就要出名,羞着脸一记粉拳击中对方腹部。

“啊!”粉拳指节泛红,对方纹丝不动,李依研惊叫一声,抽回了麻酸的手。

“使这么大劲,你谋杀亲夫啊,我这6块腹肌,下次换个出拳部位。”沈君南挑着眉,继续撩李依研。

秀眉剜了清颜一眼,面色红透,并向脖颈蔓延,留下眉眼带笑的沈君南,一转身跑回宿舍楼。

舍楼。

第10章 我没有男朋友

推开宿舍门,李依研吃了一惊。

40平米不到的宿舍里挤着7、8个人,围着中间空地上的大袋子,正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李依研好奇心驱使,也走近看看。只见袋子里有很多袜子,短的,长的,肉色的,黑色的,连裤的,修身的。。。。。。各式各样,看上去质量还不错,忍不住伸手拿了一件。

“咦,依研,回来了?”张婷婷热情地说。大伙闻言纷纷转头看过去,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继续翻看着心仪的东东。

大袋子的主人也闻声抬首,“李依研,你好,我是赵倩云,你的舍友。”李依研微笑地看着她,“你好,赵倩云。中午我来时,你还没回来。”顿了下,指指大袋子“这都是你的?”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赵倩云的微信收款语音播报就没停过,大袋子终于见底了,人群散完,就留下四个女生继续叽叽喳喳。

张婷婷嘴大话多“倩云,你太厉害了,这会功夫卖出去这么多东东,这个月生活费应该没问题了啊。”

赵倩云腼腆地笑了笑,悠悠地说道“没办法啊,家里靠不上,学费、生活费、一切日常开支都要自己负担。”

田园也追问上了“倩云,暑假你的实习工作顺利吗,见到冷面大神了吧?”

赵倩云撇了撇嘴,神情落寞,愁眉苦脸,沮丧地说“哎,别提了,连大神的面对没见到。我是一门心思想进沈氏集团总部,可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水平达不到要求,实习面试没通过。”

张婷婷一听也替她惋惜,安慰道“没事,你可是我们系高考成绩第一名,那么优秀,我看是沈氏集团没眼光。想见大神以后机会多着呢。那这个暑假,你干嘛呢?”

“去沈氏集团下属的社区超市做促销了,按件提成,虽然辛苦,钱也少,但是好歹也是沈氏集团的,包吃住,还能存点钱,经理对我也不错。”赵倩云苦笑一声,自我安慰地应道。

田园眯着眼,一副八卦相,“咱们师姐王花衍可是沈家二少的女朋友,让她在耳边吹吹风,沈氏集团总部实习肯定没问题,说不定还能混个总裁助理呢。”

赵倩云瞥了一眼田园,自嘲地说道“亲,王花衍是啥人,眼睛长在头顶上呢,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哪能和她那种高贵品种拉上关系。”顿了顿,悠悠地说“你说沈君南一表人才,阳光开朗,咋会看上她?”

高贵品种赵倩云这嘴够毒。李依研在旁边不搭话,偷偷抿唇乐了。

田园嗤笑道“哎,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啊,也许人家就是两情相悦呢。”

李依研听着舍友们聊八卦,内心腹诽,原来沈君南是沈氏集团二公子啊,以前从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高中的时候只是知道他家不在易安,一个人过来上学。赵倩云说的大神是谁?难道是沈秋寒吗?

忽然赵倩云盯着李依研,疑惑中带点八卦地问“依研,你怎么穿着男士西服?还是阿玛尼的logo,不便宜啊。你刚来上大学,就有男朋友了吗?还是个有钱的,好羡慕啊!”

经她一提醒,李依研才意识到刚才忘了把衣服还给陈天育或者沈君南了,多说无益,赶紧撒了个谎“晚上和老同学吃饭,不小心衬衣弄脏了,就临时披了一下。”

赵倩云见李依研面色羞红,狡黠一笑追问道“依研,那你有男朋友吗?快给我们说说。”

李依研不想在宿舍提她和沈君南的事,她和他现在身份尴尬,再说沈君南是富家子弟,别人会怀疑她的企图,是为了钱攀高枝。况且现在还有个王花衍,她自己够尴尬了,不想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被赵倩云一个劲追问着,李依研傻呵呵地笑笑,摇着头说道“我没有男朋友。”

宿舍里顿时哀怨声一片,张婷婷砸吧着嘴,可怜巴巴地嚷道“我打听过了,整个六楼,就咱们宿舍都没主呢,姐妹们加油啊,咱们要尽快脱单,个个找上心仪的白马王子,一雪前耻。”

李依研望着一脸美好憧憬的舍友,深深地舒了口气,她的白马王子是沈君南吗?

第11章 第一次上校园网热搜

开学第一周,**、领书,认识同学,结交新朋友,大课小课都上了一遍,给各科老师留下了初步的好印象。

李依研初入大学激动难平的心,慢慢沉静,高三放弃的晨跑又列入每日计划,以晨跑作为一天的开始。

连续三天都在操场上偶遇到陈天育师兄,两人微笑点头,默契地自动组队。晨跑完,简单寒暄,各自回了宿舍。

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宿舍-食堂-教室,偶尔马芳芳找她一块吃饭聊天,平淡的学习生活倒也乐在其中。

第一个周末,沈君南约了李依研在学校一块吃午饭。上饭时间,沈君南关切地问她第一周校园学习生活情况,两人又聊了聊经济学热点。

猛地一下,记起舍友的八卦,想闹明白,秀颜紧蹙,探究的水眸望着对面的沈君南,轻轻地说“前两天我听舍友八卦,说你是沈氏集团二公子,是真的吗?”

沈君南偏头眯着眼,望着清秀的可人儿,微微嗔怒“以后八卦少听。我是你男朋友,知道这点就行了。”言毕给她倒了杯橙汁。

秀颜一脸黑线,八卦又不是她说的,又堵不上别人的嘴。

他最讨厌八卦,尤其是在学校里,动不动就被冠上沈家二公子的头衔。倒不是这个身份让他不舒服,而是不喜欢被人借此议论。

刚来学校时,没人知道他的事,他过的很自由,朋友也多,随着王花衍贴上来,他的校园生活再也不平静了。想想也知道,王花衍那种傲娇公主,不会放过拿他的八卦引人关注的机会,李依研的舍友和王花衍都是**系的,以后她面临的八卦不会少,想想就烦。

他不希望李依研也被学校的八卦所困,自由的学习、自由的恋爱、自由的生活对他和她来说都非常重要。

饭吃了一半,沈君南接了个电话,他哥哥沈秋寒找他有事,清颜少有的凝重。李依研懂事的扒了几口饭,说是吃饱了。送她回宿舍后,沈君南独自出校园坐车走了。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起床、晨跑、换衣服、吃早饭。。。。。。看看上课时间差不多了,快步向教学楼跑去。今天上午是英语大课,3个班混编,人数较多,得先去占个有利地形,不能太靠前,也不能太靠后。

一进阶梯教室,扫视一圈,有三分之二位置已经坐人或被占座了,还不算晚,挑了一个中间靠边的位置坐下来。

拿出书本和学习用具,侧耳听到身后有人低语“前面那个就是李依研。”

她心里犯嘀咕,都是新生不认识很正常,想认识就大方点啊。没有搭理,翻开书预习。

“她就是李依研啊?”

“她长这样啊,还行哦”

“她就是插足王花衍恋情的李依研,噌噌。。。。。。”

“她还是有几分姿色,否则也不会迷住沈家二公子。。。。。。”

四面八方的嘀咕、低语和嘲讽声此起彼伏,李依研几次压下心里的火气,镇定,不能当众发飙,流言蜚语止于智者,自己越辩驳越会招人口舌。

心态逐渐端正,人也释然了。忽然前排一个女生扭转过来,用书做遮挡物,偷偷用手机给她拍了个照,简直可以说是光明正大。

李依研火气一下窜起来了,但仍保持一丝冷静,不失礼貌地说“同学,想认识我,给我拍照,可以直接说啊。”

那个女生看着她狡黠地笑着,转头继续玩着手机。

上课铃响了,英语老师走进来。忽然,旁边挤过来一个小脑袋,气喘吁吁地拉着李依研胳膊,马芳芳,她怎么来这里了。

马芳芳把手指竖起放在唇中,眼神示意李依研安静,拿出手机递了过去。

李依研狐疑地接过,一瞥,是乌市大学校园网里面的热搜榜,位于第一位的是全校通报,点开里面是近期违反校风人员名单,李依研,沈君南。。。。。。后面还有学校的红章。位于第二位的就是自己的大头照,那么夺目,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女生拍的,还好颜值在线。点进去,里面都是七嘴八舌的评论,谁是李依研,长的怎么样,她和沈君南啥关系,沈君南和王花衍分手了吗等等。

这下清楚了,自己可出名了,该来的终于是来了,面色羞红,平淡地把手机还给马芳芳。

马芳芳低声道“这个全校通报是匿名人发的,估计是真的,学校内网应该也要挂出来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同时又安慰道“学校每年都会抓几个倒霉蛋,基本上都是不懂规矩的新生。”“不过沈君南他知道啊,咋会犯这错误。。。。。。”

李依研心里清楚马芳芳省略的话,沈君南为啥会明知故犯,一方面是为了安抚火锅店自己受的委屈,另一方面,可能是借此机会昭告天下,谁才是他的知心爱人。一想到沈君南是故意的,心里暖暖的,甜甜的,抿着嘴,低头无语。

马芳芳见李依研心情不错,瞎担心了一场,默默地坐了会抽个空挡溜出去了。

马芳芳走后,李依研脑袋里又开始反复播放着热搜里面的全校通报名单,刚才光顾着高兴了,现在心里有点发毛。会不会被记入档案,会不会影响评优,会不会耽误毕业和考研。。。。。。天啊,无数的会不会在脑袋里飞来飞去。

按耐不住,给沈君南发了几条微信,临下课前收到回复“下课后红湖拱桥下见”。

第12章 李依研被气病了

下课铃响后,收拾完书包,顾不上旁人投来的异样眼光,火急火燎地向红湖方向跑去。

她急需要沈君南的安慰和意见,他是她在这个城市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红湖拱桥下一个人也没有,李依研心思沈君南也应该下课了,肯定是有事耽搁啦。约莫10分钟左右,一个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的女生站在李依研面前。

四目相对,“王花衍?怎么是你?你来这干什么?”李依研提了一口气,露出镇定的笑容,警惕地问道。

王花衍看着眼前瘦小清秀的面容,毫不掩饰蛮横和傲娇的气场“别等了,君南不会来了。以后他也不会见你。”

王花衍这话什么意思,沈君南见不见自己,她能说了算,况且沈君南心里的人一定是自己,遂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你又不是沈君南,**不了他。我和君南高中就是一对,现在也是。”

顿了一下“我尊重君南,他的朋友我也会尊重,我不会阻止他见你,但也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位置。”李依研倔强的小性子又跳出来了。

王花衍听完捂着嘴哈哈大笑,嘲讽之意表露无遗“李依研,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就凭你,还和君南是一对,你有资格和我争吗!”“还没有人告诉你,我和君南早有婚约吧!去年双方家长就见过面,确定今年新年就订婚。昨天双方家长又见面,确定订婚仪式的具体细节了。”语毕,挑衅地看着她。

“订婚?不可能,周末我和君南还在一起吃饭,我不相信。我现在给君南打电话,我自己问他。”李依研秀眉紧锁,不住地摇头,同时拿出手机拨过去。

王花衍趾高气扬地答道“君南已经答应我再也不见你了,他不会接你电话的。不过,我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怎么说你也陪了君南两年,凡事有始有终。是君南告诉我,你在这,让我来结束这一切的。”

连续打过去3个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打过去第4个开始,响铃一声后立即转成正在通话中。难道,沈君南把自己拉进黑名单了。

李依研吊着的一口气泄了大半,但还是不甘示弱,不到黄河心不死,浑身微微颤抖着,激动地说道“我现在去找君南,我要亲自问清楚。”

见李依研还不死心,非要去找沈君南,王花衍堵在前面,傲气十足地拿出手机点开“既然你还不信,就自己看。这是昨晚拍的现场视频。”

李依研双眼逐渐模糊,总是对不上焦距,那5分钟的视频仿佛一盆冰水,将她从头浇下去。伴随着双方父母爽朗的笑声,谈论着订婚的细节,沈君南轻拥着王花衍的腰肢,星眸透着满满的浓情蜜意。

她的心火一下子窜了上来,快速积聚到头顶,在脑子里盘旋着,搅动着,好似要冲破阻拦。那个拥抱让她想起了全校通报,忍不住犯了恶心。

踉踉跄跄地跑回宿舍,恍惚间,好似听见王花衍说,全校通报已经被抹掉,不会再公布,这是不见她的条件之一。

沈君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样对我。你和王花衍要订婚了,那我算什么。好想去找你,亲口听你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床,头要炸裂开来,就想一直这么睡下去。

看着李依研绝望的神情和颤抖的双肩悲伤而去,王花衍忍不住得意的笑出了声。

随即翻开手机,点开微信,删除了与李依研今天的聊天记录,又快速退出登录。没错,她偷偷登录了沈君南的微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头痛欲裂,耳畔快速切换着沈君南的温柔情话和王花衍的犀利嘲讽,此起彼伏。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太吵了太吵了,努力摇了摇头,那些声音还是摆脱不掉。嘴唇干燥极了,嗓子干疼干疼,抿抿嘴仍然没有一点湿气,灼热的气体从身体里透过唇瓣源源不断喷出来,感觉自己正在被焚烧着。

迷迷糊糊,恍恍惚惚,耳边的噪音似乎降了下来。炙热的气体冒得差不多了,头痛微微有所缓解。

秀眉慢慢舒展开来,紧闭的双眸微微打开,头顶是刺眼的白色,环顾一圈,白色,还是白色。一缕阳光洒在身上,望向光源,一头乌发靠在床边,细细思索,原来是个后脑勺。

李依研心头一紧,仔细环顾四周,从房间摆设来看,应该是医院,趴在床边的是沈君南吗。想叫一声,无奈嗓子冒了烟一样,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忍不住用手轻抚乌发。

对方感受到触动,疲惫的身躯一惊,跳了起来,看着李依研醒了,厚唇微翘,给了她一个喜悦的笑容。

看见她双手无力地撑着床,想起身,连忙拿过枕头放在她身后,扶着做起来,充满红血丝的睦色示意李依研不要说话,轻轻把水杯递过去“先不要说话,你病了,烧了2天,昨晚都到41度了,快被你吓死,喝点水润润嗓子。”

喝了点水,嗓子舒服很多,秋瞳也适应了光线,大脑也慢慢活动起来。

“陈师兄!是你。”秀眉微蹙,原来不是沈君南,认错了人。

“先不要多说话,听我说吧。你想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在这?现在是什么时候?对不对”陈天育狡黠一笑,明眸微转,悠悠地说道。

秀颜挤出一丝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陈天育拿起一个苹果,边削皮边娓娓道来“我的宿舍窗口刚好对着学校操场,上周看见你晨跑,就和你一起跑了。周二早上没见到你,中午在食堂碰到赵倩云,才知道你病了,烧的很厉害,迷迷糊糊的也执意不去医院。还好宿管老师通情达理,破例让我进去把你背到校医院啦。在医院你又烧了一晚上,今天是周三中午了,总算是退了烧。”说完,把削好的苹果切下一块,递给李依研。“先吃点水果,肚子空了两天,这会一定饿了。一会我去买饭。”

李依研接过苹果,苍白的小脸感激地冲陈天育挤出一个微笑的表情“谢谢您,陈师兄。给您添麻烦了。”随即言到“我好多啦,你昨晚一定没休息好,不用管我,先回去休息吧。”

陈天育揉了揉干涩的双眼,黑眼圈在麦色肌肤的衬映下也不那么显眼了,轻轻坐下来,怔怔地看着依研“我没事。不过,你是不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见李依研没有吱声,摇着头轻叹一声“昨晚,你迷迷糊糊,嘴里一直在叫沈君南的名字,问他为什么,让他不要走,还提到了王花衍。不然你的嗓子怎么会哑。”

李依研放下苹果,若有所思,寄存在脑海深处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又翻了上来,一想起王花衍刻薄的话和那个让人心碎的视频,委屈、苦恼、悲伤、痛苦夹杂在一起,眼睛泛着湿气,不争气的眼泪滑了下来,流过脸颊,汇集到衣领上,一会功夫就湿了一片。

陈天育最受不了女孩哭,一看这个情况,手足无措,想安慰又怕说错话让她哭的更凶,索性把她的头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不要哭了,什么都别想,这里有我。

从接到家父和沈秋寒的任务,到火车站套近乎,半个月时间,这个瘦弱的小丫头已经融入自己的心里。很多个夜晚,会想到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自己心疼的女孩让别人如此伤害,他必须尽快把她从沈君南的痛苦中解救出来。

第13章 沈君南父亲过世了

李依研伏在陈天育肩头哭的稀里哗啦,从第一天下火车沈君南失约,到红湖拱桥下被王花衍嘲讽,更有那个双方见家长的视频,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放了一遍又一遍,大脑中积聚的火被烧没了,心里的委屈依旧还在。

哭完了,也哭累了,李依研无力的半躺下来。陈天育看着她瘦弱的身躯和脆弱的心被双重打击,倍感伤神,忍不住说“好吧,我投降了。依研,别在伤心了。你想知道君南的事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李依研秀眉上调,明眸圆睁,等着答案。

陈天育思量一下,低低地说道“去年,秋寒父亲的公司就是沈氏集团经营出了问题,转型关键时刻,亟需一大笔资金应急,这笔资金非常重要,直接决定了沈氏集团的命运。王花衍的父亲是银行行长,刚好负责这个贷款审批。”“由于其他银行都停贷了,王花衍的父亲可以授信也可以不授信,于情于理都能说得过去。最后考虑再三,风险太大,还是没有授信。”

顿了顿,继续说道“秋寒的父亲一着急就病倒了,秋寒毕业后就跟着父亲打理生意,但人脉尚浅,也是无计可施。那会君南刚好高三毕业在家,王花衍也高三毕业,来家里找君南,才知道2人是初中同学,关系也不错。从王花衍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喜欢君南。秋寒孤注一掷,做通了君南的思想工作,拉着君南主动登门拜访王花衍的父亲。”“正如所料,王花衍父亲特别宠爱自己的女儿,在女儿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授信贷款,不过,条件是王花衍和沈君南定下婚约,今年新年订婚,毕业就结婚。”

忽视震惊的秀颜,继续“为这事,双方父母专门见面一起吃饭,沈君南虽然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为了沈家,也只能同意。”“订婚的事确定后,王花衍在学校强势蛮横的性格,帮君南赶走了不少迷妹,君南和王花衍就那样不温不火的交往。”

李依研听完,心里一下明朗了,原来君南有这样的苦衷,这段时间在心里默默演示了无数种可能性,唯独没想到会是个挽救家族生意,忍辱负重被迫联姻的老套剧情。看来,自己必须要退出了,不能给君南添麻烦,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心里想清楚了,全身都感觉轻松。抬起秀颜,轻耸瘦肩,懂事地说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了,不会再给君南、沈师兄添麻烦了,我不会再找他了。”

陈天育瞥了一眼秀颜秋瞳,强装平静的面容和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着实让人心疼“别想那么多了,你先躺一下,我去打饭。”说完,赶紧出门,极力掩饰住想抱一抱这个瘦弱小丫头的念头。

陈天育想到这一切,内心一惊,恍惚又记起那个红裙子的女生哀怨的眼神。一直认为自己不会在爱了,感觉是上天又给了自己一次爱的权利,以后,他都想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难过。

说了那么多,陈天育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李依研那么善良和懂事,早一点知道订婚内幕,就会早一点离开沈君南,他接近她的机会也会多一些。

况且,随着李依研的到来,沈君南的心也开始动摇。沈秋寒给他提过,开学前夕,沈君南找过他,把李依研马上要来乌大上学的事告诉了他,想要取消订婚。虽然沈家已经度过危机,但父亲自上次生病后,身体每况愈下,如果取消订婚恐会平添意外。沈秋寒考虑再三,没有同意。沈君南和王花衍的情侣关系在学校已经是公开的事,新年就要举行订婚仪式了,关键时刻不能出纰漏。

沈秋寒找陈天育帮忙,其中一个嘱托就是,让他照顾她,看着她们三个,希望李依研和沈君南都能平静地接受和度过这一切。虽然很自私,但也是无奈之举。

征求过李依研的意见后,陈天育在学校食堂买了两份馄饨和包子,两份炒素菜。中午吃完饭,李依研迷迷糊糊睡着了,陈天育收拾完碗筷,就一直守着她。

护士过来又给她挂了一次吊瓶,看她精神恢复些,面色也略有红润,秀颜也恢复了神色,陈天育喜上眉梢。下午晚饭前,值班医师过来检查一番,告知第二天早上挂完吊瓶就能出院了。

李依研心里不禁暖了起来,陈天育也一扫愁容,聊了会专业知识,又让她躺下休息。

正欲去食堂打饭,手机急躁的嗡嗡声响起了,嘀咕一声“秋寒?”遂又坐下来,接听电话。

放下电话,陈天育面色凝重,低头踌躇片刻,剑眉轻扬,露出了浅浅的微笑,出门打饭去了。

前脚刚走一会,马芳芳风风火火进来了。好姐妹见面,有说不完的话,吃着马芳芳拿来的香蕉,随口问道“魏思成呢,好一阵没见他了?”

马芳芳愣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低头不语,李依研以为她没听见,又问了一遍,抬头望去,马芳芳一脸忧伤。

李依研大惊失色,急切地问“魏思成出啥事了吗?啥情况。你俩是不是又吵架了?还是他欺负你了?”

看李依研急切的神情,马芳芳轻轻摇了摇头,低头想了片刻,抬眸说道“不是思成有事,是沈君南家出事了。”

君南家出事,不是要订婚了吗,但看马芳芳的样子不像是好事,继续追问道“出什么事了?快说啊。”

马芳芳抬眸,正在想该怎么说,陈天育的嗓音从门口飘了进来“你想知道,我告诉你。”

麦色的面庞被阴郁笼罩,双眸抬起盯着秀颜“昨天君南向他父亲提出取消订婚,沈父被气的心脏病复发,入了重症监护室,下午抢救无效,过世了。”说完难过地低下了头。

李依研听毕,顿感周身坠入了冰窟,无力无望,一直往下掉,见不到底,心和身脱离开来,双手无力地捧着脸颊,热流又顺着手指滑了出来,秀肩轻轻颤抖着。

陈天育刚接到这个消息也惊住了,本不打算告诉李依研,担心她伤心难过,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片刻沉默,看李依研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开口道“后天早上,出殡。”秀颜抬起,泛着泪光的水眸望过来,粉唇微动“我也去。”

陈天育略微思索,不容反驳地说道“你的身体这么差,病才刚刚好,还是算了。我去**一下。”秀颜低垂无语。

嘴上这么说,想起刚才沈秋寒的嘱咐,不要让李依研来参加追悼会,沈母和王花衍一家把责任都怪到李依研那,她去了恐怕会吃亏。

哎,小丫头一定不能去。

第14章 她还是去了追悼会

陈天育给李依研安顿好晚饭,自己饿着肚子就急匆匆走了。秋寒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一定需要帮忙,打个车快速向医院奔去。

到了医院,魏思成正帮忙办手续。兄弟俩坐在那,像是刚争执过,沈秋寒的剑眉深锁,煞白的面孔更显得阴冷,眼神带着股杀气。沈君南这个罪魁祸首,仿佛一夜间由青涩少年变成了忧郁大叔,满脸胡茬,内疚自责溢于言表。沈母已经哭昏了好几次,这会王花衍带她到病房休息。

陈天育走到兄弟俩旁边,分别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无声胜有声,心里的苦也就自己知道。

半小时后,殡仪馆的灵车来了,四人跟车前往,王花衍继续留下照顾沈母。

到了殡仪馆,四个铮铮男儿分工合作,买寿衣、穿寿衣,通知亲朋好友,选墓地,设计灵堂,准备悼词。。。。。。忙了一天一夜,都未合眼。临开追悼会前一晚,轮流睡了3个小时,总算缓过来劲。

追悼会的时间临近了,沈母在王花衍搀扶下,慢慢踱步到家属迎客区,兄弟两人分立两侧。沈家生意涉及面大,朋友多,追悼会现场人越积越多,不一会就站满了整个会场。

魏思成在门口帮着摆放挽联,陈天育站在离家属迎客区较近的地方,从早上开始心里隐隐有不好的感觉,时不时抬头扫视全场,还好没有看见那个瘦弱的身影。

追悼会准时开始,哀乐响起,沈母哭红的双眼又泛出泪花,王花衍上前,赶紧搀扶,亲拍背部安慰着。

凝重、**、肃穆的灵堂,再加上沈母悠悠的哭泣声,拉扯着到场每个人的泪腺,不少人开始低声抽泣。

按照司仪的引导流程继续,默哀后,沈秋寒**直系亲属致悼词。悼词是秋寒亲自写的,里面记录了他的父亲从小到大教育两个儿子的点点滴滴,记录了无数个夜晚奔波劳苦,为了家族生意熬白了头,再苦再累再深的夜晚也会回家。用心经营家庭,用情经营友情,用爱结交朋友,才能白手起家,打下沈家的产业。

没有堆砌的词藻,只有对父亲深深的敬仰和怀念。

陈天育听了也为之动容,睦色湿润。

告别仪式进入最后一环,向遗体鞠躬告别。到场的人自动分成两列,先让长辈、老人走向前去告别。一个多小时后,会场的人逐渐离去,只有十几个亲戚还有王花衍一家人在场。

此时,陈天育的头皮又开始发麻,那个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抬头快速扫视一圈,睦色一怔,一个清瘦的身影由远及近,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卫衣,黑色的长发垂下,把她清秀、苍白的容颜展露无疑,她终究还是来了。

从李依研踏进追悼会现场的第一步开始,王花衍就瞪着眼,咬着牙,恨不得用手撕碎这个狐狸精。但她要保持住在沈母面前营造的温婉形象,嘴角一撇,等着看戏吧。

李依研目不斜视一路走来,站在了遗体前。现场的其他人以为是晚到的朋友也没觉得奇怪。

深深鞠了三个躬,慢慢立起身来,前两天的高烧让她还很虚弱,眼前有些恍惚,手指狠狠地掐着手心,让自己得到片刻的清醒。

这一切被陈天育尽收眼底,这个傻丫头,身体还没恢复,站都站不稳,鞠完躬,趁身份没暴露,就快点走吧。

沈秋寒冷睦中的寒气又深了几分,那股杀气又回来了,凛冽的深眸瞥了一眼陈天育,意思是她怎么来了。陈天育咧咧嘴,无奈的侧过头,冷面大神沈秋寒这会心情不好,谁惹谁倒霉。同时,内心又腹诽着,倔丫头,你怎么还是来了,来了哪有那么容易走的。

王花衍也被旁侧这股寒气激了一下,高冷俊颜面容下有颗冷酷无情的心,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大学四年没有哪个女生敢靠近,撞着胆靠过去的也被寒气所伤,视若无睹,无影无踪。现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李依研,得罪了他,有她好果子吃。

沈君南看着目不斜视的秀颜,怔了一下,千言万语想说的话很多,但又无从说起,每句话都显得多余而无力。为了不让**伤心,也为了避免依研扯进父亲去世这件事,微微颔首,继续沉静。

鞠躬完毕,家属回完礼,似乎各有所思,等着李依研离开。

忽见,李依研走到沈母面前,又深深地鞠了三个躬。这个傻丫头要干嘛,陈天育心跳加快,探究的睦色急切地看着她。沈秋寒剑眉上提,杀气再现,薄唇轻启正欲赶她走。只见王花衍低头凑近,小声提醒“伯母,她就是李依研。”

沈母听闻勃然大怒,激动的浑身发颤“李依研?原来是你!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这狐狸精长什么样。”

语毕众人惊觉,会场上等待的亲戚也侧目过来,王花衍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自己送**来的。

瘦肩一惊,仍旧保持鞠躬的姿势,轻轻地说道“沈阿姨,对不起。”随后,缓缓起身,眩晕感又上来了,极力站稳身子,歉意地看着沈母。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李依研的右脸颊。她被这记巴掌打的差点歪倒,但这也是她来前就想到的,轻轻哼了一声,又站直了身子,低下头,等着沈母发落。

陈天育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巴掌就毫不犹豫的落在李依研的脸上。他知道沈母不会就这么作罢,正欲向前站在李依研前面,帮她挡住后面的责罚,不知何时来到旁侧的魏思成洞悉了他的意图,牢牢的拉着他的胳膊,对上深眸摇了摇头,不让他出头。毕竟这是沈家的追悼会,作为外人不宜插手人家的私事。

这一巴掌把沈秋寒也惊住了,想想也是,父亲刚刚过世,**恼火正欲发泄,沈君南虽是罪魁祸首,但毕竟是亲儿子,最多骂两句,李依研可是外人,况且也是沈君南悔婚的源头,她不挨打谁挨打。可这巴掌真落下去了,他的心里却隐隐作痛。

沈母那巴掌没有消灭她心里的恨和火,迅速抽出被王花衍搀扶的左胳膊,又一巴掌重重的甩过去。没有听到那个响亮的声音,只见沈秋寒用手抓住了沈母的手腕,沈母气急败坏,努力想抽出来,无奈沈秋寒的手劲很大,只要不松开,无人能摆脱。

“松开,你快点松开,让我好好教训这个狐狸精。”沈母激动地大声嚷嚷道,情绪又不受控制起来,右手扶着前胸,好似呼吸不上来。

沈秋寒见势一把搂过沈母“妈,别气坏了身子”说完,把沈母搀扶到旁边椅子坐下。随后,侧颜看了眼沈君南,快喷出火的冷睦瞪着李依研,咬牙切齿从嘴里出来“李依研,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沈君南也被妈妈刚才的举动怔住了,但这都是自己的错,与依研无关,急火攻心,忍不住向前一步,站到李依研旁侧,望着沈秋寒和沈母的方向“都是我的错,要怪要罚我来受,不管依研的事。”

沈母听闻稍稍平静的心又波涛汹涌,气的话都说不出来,颤颤巍巍往前挪了一步,指着沈君南“你这个不孝子,把你爸气死了,是不是还要气死我,你说这话对的起咱们沈家吗?对得起花衍吗?”说完就剧烈的咳嗽,王花衍赶忙跑过来,一个劲的轻抚背部,让沈母消消气,偷偷用眼神瞄了一下,显出一副受气包的倒霉样,但心里比买了个名牌包还要高兴。

在沈母的一声“滚”后,李依研又鞠个躬,抽噎着说了声对不起,就跑出了会场。

沈君南见状,略微愣神,转身也欲追出去,被沈母捕捉到用意,大吼一声“你敢,今天你要是追出去,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沈秋寒对着沈君南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放弃。

刚刚发生的一切,节奏太快,陈天育疲惫的双眼和麻木的大脑接收的信息量快要超载,恍惚间,与沈秋寒对上了眼神,朝沈母微微颔首,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第15章 再也不见

从追悼会现场回来后,李依研异常的平静,上课、吃饭、睡觉、学习。。。。。。周而复始,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旁人不知道的夜晚,李依研窝在被子里,整夜地无声哭泣,嘴唇皮都被咬破了,肿着微微翘起。

图书馆、资料室、计算机房。。。。。。是她每天报到的地方。把自己装的满满的,只有疯狂的学习能压制胡思乱想,让自己忙的团团转,才能让心里好受些。

跑步也成为李依研自我惩罚的一种方式,早上跑,晚上还跑,一直跑到自己双腿无力跪坐在地,全身的酸爽无力,才能让她更加清醒。

异常的平静更让陈天育担忧,宁可她像个孩子般又哭又闹,也好过这样内伤自己。

瘦小的身躯旁始终有个风雨无阻的身影,麦色的肌肤,健硕的肌肉,深邃的睦色,厚唇微翘。这对黑白配常常引起来往**的侧目。

食堂里也能常见黑白配的身影。固定的餐厅,固定的位置,他每次都能寻到她的秀颜,默默打好饭走过去,对坐无语,各吃各的。

他知道她还没从沈父去世的自责里走出来,静静地不打扰她,偶尔给她夹个菜,买个饮料,只想默默地守着她。

他从来没有这样地在乎过一个女孩,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牵动着整个神经,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是都显得那么多余,也许只有陪伴是最好的守候。

中秋节过了,新年也不远了,沈君南的订婚似乎就在眼前。

又走到8号楼门口,准备向往常那些夜晚一样挥手告别。李依研清秀的面容微微抬起,思索片刻,轻轻念叨一句“他还好吗?”陈天育知道她想问什么,叹息一声,回应到“还好,沈母一直情绪不稳定,丧事办完后君南就搬回家住了。”

秀眉微蹙,还有一周就是国庆节了,水眸一个激灵,抬眼望去“他。。。。。。”话说了一半不知如何继续。

陈天育捕捉到她眼神中的落寞,必须立刻驱散她的侥幸心理,快速答道“订婚会继续”顿了下,又说“沈母用绝食相逼,君南彻底放弃抵抗了。依研,忘了他吧。”

李依研绝望的神情溢于言表,幽怨的眼神让人心碎。

他终归还是要离开她了。她再也不是他的小跟屁虫,再也不能扑进他的怀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手温。

君南,再见,再也不见。

从这晚开始,仿佛蒸发一般,陈天育再也无法偶遇到李依研。操场没有,食堂没有,红湖旁没有,甚至8号楼门口也没有。

陈天育急的团团转,给她打电话永远都是占线,发微信和短信也都不回,莫不是把自己加入黑名单了吧,哎,这个小丫头想把自己关进精神的牢笼,彻底与外界隔绝,哀莫大于心死也莫过于此吧。

为了她疯,为了她痴,为了她傻,可她知道吗?自己心里有很多话想说给她听,必须、立刻、马上,否则陈天育真的是快疯了。

陈天育连续几天都联系不上她,心一横,只能去班上找她,直接根据课程表去教室堵她了。

第16章 红湖传说的真相

下课铃响了,李依伊收拾完书包安静地出门,秋瞳一瞥,熟悉的身影站在教室门口,目光如炬,笑容如微风拂面般,暖暖的照过来。

“陈师兄。”秀颜抬起,神色微怔。

陈天育一袭黑色的风衣,内搭蓝白格格衬衫,下装是永远百搭的深蓝牛仔裤,麦色的肌肤显得阳光和健硕,吸引了周围不少女生的目光。

看见李依伊走出教室,毫不顾忌周围好奇和揣摩的眼神,一步向前,拦到李依研身前,害怕她又跑了似的,幽怨地说道“怎么,躲我吗?”微恼的眼眸直视着秀颜。

“不是的,就是想尝试一下新的大**活”秀颜低垂,咬着唇,压低声线,不敢对上那抹微愠的睦色。

陈天育星眸转淡,“新的大**活是没有我的吗?”李依研秀颜低垂,轻轻摇摇头。

陈天育叹了口气,悠悠地说“现在吃饭还早,陪我去红湖走走吧。”

陈天育给她的安全感和温暖,来的太仓促,虽然这个时间点她非常需要一个能陪伴,能给予温暖的人,但她还没做好准备,暂时心里容不下其他人,还是说清楚吧。于是微微点头,跟着陈师兄出去了。

围着红湖转了大半圈了,两人缓缓的走着,陈天育一直没开口,李依研也在酝酿该怎么说。

来到红湖拱桥下时,陈天育停下来脚步,面向湖水,若有所思,“红湖有个现实版传说你听过吗?”头也不抬,像是自言自语般。

李依伊知道在问自己,轻轻应到“马芳芳提过一次,大概知道一点,是个红裙子女孩的故事。”

麦色的面容微微抽动,嘴角勾起,睦色越发的暗淡,低沉的嗓音让人浑身不适,诡异的笑了一声“我就是故事的男主角。”

秀颜失色,眼眸射出一股不可思议的震惊,随即收回失礼的表情,柔和下来“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事了。”

随着记忆的抽取,陈天育眼神中的暗淡加深,陷入了沉思,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自顾自的述说“我大二时,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喜欢我,整天跟在我后面,她的爱太炽烈,让我快要窒息,于是我开始躲她。为了让我出来见她,她穿了条红裙子,跳下红湖,向精灵许愿,最后愿望实现,我来了,她却只剩一副冰冷的尸体。”

和马芳芳说的差不多,李依研眼神如炬,正想着如何安慰。

陈天育眼中泛着泪花,带着哭腔笑了,笑的眼里含满泪。李依研吃惊地盯着他,难道他曾经爱过那个红裙子女孩,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笑完了,眼泪顺着麦色肌肤滑下来,又自顾自呢喃“你们都信了吗?哈哈,我自己编造的故事差点连自己都信了。”

水眸圆睁,秀颜微蹙,难道这个传说中的爱情故事是假的。

“那个女孩为了逼我见面,给我发短信,我没回,于是让人给我传话,晚上在红湖拱桥下等我,就是现在站的地方,不见不散,如果我不来,会让我后悔一辈子。”陈天育又陷入沉思和回忆。

“我接到这个信息时,预感到了异常,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想彻底摆脱这个姑娘的热烈追求,于是我整晚在图书馆,没有赴约。”

“她没有等到我,给我发了最后一条短信,就跳了下去。”陈天育浑身发颤,双手捂着脸颊,“短信内容是,红湖里有个精灵,我去向他许愿,能永远和你在一起。”

所以,这个悲伤的故事,并不是他的,而是那个红裙子女孩的。

这个爱情故事,让李依研也眼眸湿润,爱情必然是两情相悦,单相思的那方最为痛苦。忽而,她想到了沈君南,他们曾经算是两情相悦吗?

陈天育眼神中的忧伤慢慢随着思绪拉回而趋于平静。望着眼前的清秀佳人,深情地说道“三年来我一直用孤独惩罚自己,感觉今生再也不会爱了。直到那天有预谋的在火车站偶遇到你,心里忽然有了温度,真心的想靠近你,了解你,陪伴你,照顾你。”

顿了顿“我想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知道,我还有爱的能力,我的生命中等待的人就是你。”

“依研,上天都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你也能给我这个机会吗?以后让我做你身后的保护伞,你的坚强后盾,你的守护神,好吗?”陈天育终于将这些话说出来。

这几日反复在心里打草稿,徘徊纠结,不说出来简直是寝食难安。

眼眸射出深情款款的柔光,轻轻拉过依研的手,握在手心。

李依研还沉浸在悲伤的爱情故事里,忽然画风急转,被直接表白,吓得不轻,慌忙抽出双手,不敢正对那双柔眸,紧张的结结巴巴“陈、陈师兄,对不起。我可能要辜负你了。真的对不起。”

陈天育睦色微转,眼神凌厉,咬牙切齿地说“是因为沈君南吗?你还想着他干吗?他新年就要订婚了。你们不会有以后了。”

秀颜低垂,强装出一丝笑意“不是,不是因为他。我以后不会再找他了,不会再给沈家添麻烦。”怔了征,继续“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看。如果之前因为我的举动让你产生误会,我给你道歉。”

“况且,刚入校门,觉得自己有很多欠缺的,需要好好学习。所以,毕业前我只想一个人。”言毕,咬着唇撇了一眼陈天育。

呵呵,还是被拒绝了,在教室门口堵李依研时,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也许是太着急,让她很难接受,毕竟有些人更适合日久生情。

陈天育愣了个神,打量着羞红的秀颜,无奈地叹口气,轻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躲我。再给我个机会。”

李依研舒了口气,点了点头。

毕竟给陈天育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想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莫过于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第17章 超级暖男陈天育

中秋节短假过后,马芳芳从家里带来很多月饼,广式月饼,传统五仁月饼,还有鸡肉、牛肉月饼。相比之下,李依研更喜欢传统的红豆沙月饼,甜而不腻,中间还有个蛋黄,太完美了。

看着李依研吃完两块月饼后,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陈天育的内心也暖洋洋的。

兴许是吃的太快噎着了,小丫头开始打嗝,怎么也止不住,急的脸都红了。陈天育赶紧给她倒了杯水,用唇试了试温度,不烫不凉刚好,一手顺着李依研的背,一手端着水杯递到李依研嘴边。

李依研也是不管不顾,咕嘟咕嘟,大口的喝着。陈天育见状,一脸宠溺的嘟囔着“慢点喝,慢点喝。别呛着。”

两个熟悉的身影一前一后进门走到桌旁,见这一幕,马芳芳快人快语直接嚷嚷“偶有,你们啥时候腻上了,幸亏这里没有单身狗,要不非得撑死。”

李依研秀颜一囧,水眸忽闪两下,连忙接过水杯,自顾自喝起来。陈天育麦色的面庞既然也没隐藏住尴尬,羞得脸也发红,瞥了一眼对面的李依研,一本正经地说道“腻上了,这词可不准确啊。”

魏思安脑筋转得快,立马接过话,打趣道“对对,还是天育师兄说的对,腻上了肯定不准确,应该是,好上了。”言毕,哈哈大笑起来。

李依研也被这顿抢白逗得扑哧一声,随后抿了抿嘴,瞪了魏思安一眼。

陈天育还以为李依研会生气,没想到还笑出来声,看来自己又进步了一点点,继续努力,继续加油。

今天是中秋节后上课的第一天晚上,在马芳芳和魏思安的提议下,四个人去学校周边餐馆吃顿饭聚一聚,马芳芳和李依研这两个好姐妹,大半个月没见着面了,平时上课都是各忙各的,晚上再写写作业,查查资料,时间过得很快,见面的机会是越来越少。

来之前,魏思安就私下征求了陈天育的意见,还是不叫沈家两兄弟了,省的见面李依研不开心。在自己每日精心陪伴和照顾下,李依研似乎慢慢忘了沈父去世和君南订婚的事,至少她发呆发愣的次数少了,神情落寞的时间短了,唉声叹气也难觅踪迹,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吧。

四人聚齐,拿来菜单,李依研和马芳芳的两个小脑袋又挤到一起,两个男人看见她俩挑选菜品,心里都是暖洋洋,魏思安忽然想起了高中毕业,还是这两个小脑袋挤在一起选火锅菜品的事,连忙说“别光挑菜啊,我们男人要吃肉的。”言毕,理直气壮地收到马芳芳一个鄙夷的斜眼。李依研抬眸,和陈天育相视一笑。

不一会菜就上全了,女士喝果汁,男士端啤酒,四个人吃的不亦乐乎,马芳芳那个八卦嘴不一会就开始巴拉巴拉,学校里谁谁分手了,谁谁又在一起了,谁谁还怀孕了,谁谁谁准备领证结婚了。

李依研征了一下,伸出去夹菜的手又缩了回来,慢慢放下筷子,这一连串的动作,尽收对面两个男士的眼中。

魏思成见马芳芳还在低个头嘟嘟囔囔,用脚踢了她一下,给了个暗示的眼神。马芳芳一个激灵,恍然大悟,赶紧闭了嘴,再次低头,默默的吃着饭。

桌上的气氛瞬时变的阴冷,四人默默无声,只能听见旁桌轻声聊天的声音。

陈天育连忙拿起筷子给李依研夹她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见她低着头没有动筷,赶紧又给夹了些藕片。

李依研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敏感和紧张的陈天育,心里刚刚聚集的冰块一下就化了,眼里攒的泪自行回收,红唇上翘,脸上堆起了满满的笑意,伸手抓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着另外三人傻愣愣的盯着自己,合着满嘴米饭含糊不清的挥挥手“快吃,大家快吃啊。”桌上氛围一下又活络起来。

陈天育也起劲的扒着饭,内心腹诽这小丫头看来是从情伤里走出来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思没白费啊,只要她高兴就好。

吃的差不多了,魏思安拉着陈天育去结账,其实是怕熏着她俩,到门口抽个烟。

马芳芳和李依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看李依研今天心情不错,气色也挺好,她心里也暗暗高兴。

上次沈父病逝后,一度见到憔悴不堪的李依研,眼神中的忧郁和苦闷让人心疼,瘦弱的身躯怕是一阵风就吹倒了。

当初她和魏思安还坚持希望李依研和沈君南能继续在一起,想办法撮合他俩,现在看来,放手也好,起码陈天育给李依研的关怀和照顾是实实在在的,沈君南给的那些个承诺,堪比海市蜃楼。

想到这,望着清秀佳人,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想好了,和陈天育在一起?”李依研的水眸闪了一下,秀颜微抬,露出浅浅的笑容,低声应道“和君南再也不见后,陈天育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温暖,给我有勇气继续走下去的力量,我特别感谢他。如果我现在和他在一起,对他不公平,太残忍了。”顿了顿“我知道他的心,一直都知道。可我的心现在伤痕累累,我想有一天修复好了,能把一颗完整的心给他,如果他愿意等那一天。”

“我愿意等,等多久都可以。”陈天育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李依研的身后,他认真的说着,麦色的面庞是严肃的,不带一点痞气。

李依研大吃一惊,转身望去,一双深情的双眸盛着满满的爱意。

“哎,这**让我吃的猝不及防,芳芳,明天不用叫我吃饭了。”魏思安哀叹一声,打趣道。

四人相视一笑。明天的生活更美好,不是吗?

第18章 令人难忘的平安夜

十一过后,陈天育辞去了基金公司的**工作,把三年存下的工资和奖金再加上炒股赚的钱买了个小二居,位置离商业街不远,闹中取静。最近刚刚装修完,还需要再放放甲醛才能入住。这些他还没给李依研说,想在合适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乌市已由深秋美景变成银装素裹,漫天的飞雪飘啊飘,远处的南山雪白一片,美不胜收。

陈天育的毕业论文已经正式提交,就等着3月份答辩了,班上很多同学都在找工作,有些已经离校了。陈天育的硕士导师对他的学术能力和毕业论文都很满意,想推荐他继续在乌大读博,不过他有自己的事业规划,婉转的拒绝了。

圣诞节不是**的传统节日,学校不鼓励**以任何形式在校内庆祝,这项也成为安保队长平安夜**的主要任务之一。李依研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正她不像有些女生那么要求仪式感。

中午在食堂吃午饭时,陈天育又一如既往的在餐厅等李依研,李依研大方的端着餐盘走过去,相视一笑,开始吃饭。陈天育把餐盘一个格挡里预留的糖醋排骨一股脑夹给了李依研,努努嘴“快吃,还热着,刚才打饭的时候看见剩的不多了,估计排到你就没了。”

李依研心里暖暖的,明知故问反问道“专门给我买的吗?”

陈天育心想这还用问,肯定是专门给你买的,但调皮劲上来了,想逗逗她,痞气的说“今天菜打多了,我吃不完,倒掉可惜,把剩的给你了。”

秀颜水眸一转,红唇鼓起来,低声嗔道“好啊,你尽然给我吃剩饭。”说完把筷子放下了。

陈天育赶紧赔上笑脸,把筷子递过去,讨好地说道“逗你呢,快吃快吃,一会凉了。”

看见李依研接过筷子还是撅个嘴,无奈地说道“得,你吃不完的,我吃,以后你的剩饭我全包了。”李依研一下被逗笑了,瞅了一眼餐盘,把认为吃不完的菜夹给了陈天育,然后自顾自吃起来。

眼看饭吃完了,陈天育****地问了句“晚上没事,听我安排吧。”

李依研擦着嘴,嘟囔着“有事。”麦色的面庞一惊“啥事?”秀眉一挑“学习!”

陈天育扑哧一声笑了,敢情这小丫头记仇呢,以后可轻易不敢得罪了。

“说真的,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保准你会喜欢。”陈天育一脸认真的说道。

李依研看他这么诚心,不怼他了,水眸眯着,点了点头。

ok,下午7点校门口见。

陈天育专门交代,晚上出去多穿点,李依研身子瘦弱,本就怕冷,索性把自己裹成了大白。红帽子、红围巾、棉手套、白色羽绒服,深蓝牛仔裤加个斜跨帆布包,一切就绪,出发了。

陈天育看着眼前的可人儿,毫不掩饰疼爱喜欢之情,满脸笑意拿过李依研的斜挎包背到自己身上,拉上她就进了预约好的出租车里。

“去哪啊?”秀颜迷惑的问道。“去了就知道了。”陈天育卖了个关子。

出租车在商业街入口处停了下来,里面就是步行街,车进不去了,除非下地下车库。

陈天育拉着李依研下车。今天的步行街太美了,两边的彩灯在夜色下分外妖娆,一路往前走,远远听见前方锣鼓密集,好不热闹。

李依研按耐不住好奇心,拉着陈天育催着他快走,想看看热闹。陈天育嘟囔一句“前面是沈派购物中心,应该是平安夜的娱乐活动,一会去,不着急。”随即,看了眼表,离8点还有10几分钟,来得及。

步行街两边有很多放烟花的姑娘,白色的光芒映衬着她们美丽的脸庞,李依研一脸羡慕的问道“****这种手持烟花的,我也想要。”

陈天育嘿嘿一笑,咕哝一句“等着,一会给你放个大的。”

声音太小,李依研没听清,又问了一遍在哪买烟花,陈天育看她这么急切,说“等一下,我去找找,你就站这个石墩子旁边,马上回来。”

李依研一脸宠溺的点点头,往石墩子靠了靠,看着沈君南跑到对面的超市。

这会乌市的天已经黑透了,微微刮起了风,李依研戴着手套可手还是冷冰冰的,直接连手套一块塞进了羽绒服口袋,终于是暖和一点了。

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陈天育出来,这家伙去哪了,还是在超市里吗?再等等吧。

眼看10分钟过去了,陈天育还是没回来,要不去超市找找他,正在犹豫着呢,商业街中心位置的沈派购物中心镶嵌的钟表开始整点报时了,哎呀都8点了,他咋还没回来。

此时,一个巨响,把李依研惊呆了,循声望去,是礼花,一发接着一发,打到一望无际的天空。这会也忘了陈天育了,目不转睛盯着天空,心里默默数着,一共是五发,礼花炸开后,在天际慢慢散开。

此时秀颜彻底被震惊了,天空中炸开后的礼花形成了五个大字“依研我爱你”,3秒钟后,又淡淡的散去了,留下一望无际的黑暗。

“喜欢吗?”冷不丁一个男中音响起,陈天育手里捧着一束百合花,递到眼前。

李依研傻愣愣的望着他,水眸一眨不眨,秀颜依旧留着惊呆的表情。

陈天育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本正经打趣道“怎么?吓傻了?”

李依研没有抬头,水眸也没离开陈天育的眼睛,用手指指天空,探究地问“这个,是你放的?”

陈天育抿了抿嘴,探过身去,凑近秀颜,打趣道“不然,你以为呢?喜欢吗?”

李依研盯着离自己只有20公分的脸庞,激动地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笑意满满的点点头,“喜欢,谢谢你,天育师兄。”

陈天育一手揽过李依研的秀肩,半圈着她,不让她后退,头又凑近了点,挑了挑浓眉,痞气地说道“喜欢,就给点福利吧。”说完,厚唇凑了上去。

李依研偏过头,躲了过去,乘着陈天育发愣的时间,从拿花的那侧逃了出来。嬉笑着夺过他手中的百合花,跳到一旁“花很喜欢,谢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花?”

陈天育厚唇抖了一下,是啊,他怎么会知道,刚才买的时候,给花店老板脱口而出百合花。对了,是沈君南喝醉了,嚷嚷了一晚上,她喜欢百合花,不喜欢玫瑰,她喜欢吃糖醋排骨,不喜欢豆腐,她喜欢温暖的夏天,不喜欢冰冷的冬天,她喜欢。。。。。。

爱一个人就是要知道她的喜怒哀乐,李依研和沈君南曾经的点点滴滴哪会那么容易抹掉啊。

想到这,陈天育睦色淡了点,微微一笑“我猜的,你这类女孩应该都喜欢百合,味道清新,不像玫瑰那般浓烈。”

“我这类女孩?我是哪类啊?”李依研睨着眼,一双水眸忽闪忽闪的,红唇微提。

陈天育浓眉下压,不怀好意的大跨步走过去,一手托着头部,一手揽上细腰,在额头上深深吻了吻,抬头对上水眸,眼里闪着火花般“是我喜欢的那类,只有你一个。”

秀颜一下涨的赤红,尤其是耳朵,虽然是额头,可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吻,有点突然。

陈天育知道吓着她了,双手合十,连忙道歉。

看着他180多公分的大高个,弓着腰,一个劲给她作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样了,李依研扑哧一下笑了,随即又装出一副委屈样“陈天育,我饿了。”

“好好好,走走走,我订了位置,不过,陈天育比陈师兄听着顺耳,以后就叫我陈天育啊。”

“那哪行啊,不能直呼大名,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要尊老。。。。。。”

“再说我亲你了啊!”麦色的面庞又凑过来了,李依研吐了吐舌头,一溜小跑。只听身后陈天育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以后叫我天育,我可没那么老。”

陈天育拉着李依研上了沈派购物中心楼上,上面有很多有品位、味道不错的餐厅,沈秋寒请他吃过好几次,今天也带这小丫头尝尝高大上的法式西餐。

第19章 我们没有金卡

陈天育和李依研乘坐电梯直达沈派购物中心楼上餐饮区的西餐厅。这家餐厅在乌市非常有名,食材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主厨也是法国名厨,环境幽静,落地窗能俯瞰大半个乌市的夜景,除了vip外,普通顾客都是要先预约。

李依研第一次来,陈天育也是第二次,上次是沈秋寒叫他来庆祝生日。

两人出了电梯,走向西餐厅的玻璃门,反常的是门前等候的服务生没有主动开门,而是伸手拦住了他们。含胸低头,一脸歉意地告知,今晚是平安夜,西餐厅是vip专场,请两人出示金卡。

陈天育有点恼火,高声说道“我提前一周预订的位置,你们不能随意取消,顾客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应是平等的。”

服务生拦在前面的手没有收回来,脸上的笑容又增加了一份,继续诚恳的表达歉意。

陈天育不想扫兴,今晚的活动他筹划了很久,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想到在吃饭问题上出了岔子,正预再辩驳争取,李依研拉住了他的胳膊,双手掉在胳膊上调皮的边晃边说“天育,咱们换一家吧,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吃西餐。”

服务生一看有人给解围,立马含笑对着李依研,“对不起了,谢谢您的配合。”

陈天育眼神中的恼火满满熄了,无奈的望了一眼西餐厅的门,拉着李依研转身离开。这个社会有很多不公平,他在基金公司**三年,见惯了有钱人的挥霍无度,也见识了从有钱到身无分文的凄凉。一顿饭被拒之门外,不足为奇。就是不希望依研失望,不过似乎她好像比自己更坦然。

正在商量去哪吃饭,刚好电梯也到了,门开的一瞬间,两人均一愣,沈秋寒和沈君南说着话走出电梯的时候也怔了一下。

四人目光如炬,李依研看见好久未见的沈君南心里扎了一下,随即告诫自己,他还有一周就要订婚了,不能给他和沈家添麻烦,这一生她和他注定是平行线。

陈天育感受到李依研身体的变化,原本拉着她手腕的大手无声无息的滑下去,把她的小手紧紧攥在手心。

沈秋寒先打破沉默,“天育,依研,你们来了,怎么,这就走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天育自嘲的说“今晚是vip专场,我们可没那张金卡。”

李依研见他话中带刺,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刚想继续吐槽讽刺的陈天育只能闭了嘴,他可不想惹李依研生气。

从出电梯门看见陈天育拉着李依研的手腕,到他攥着她的手,再到她俩的一系列微动作微表情,都被沈君南看在眼里。她这么快就放弃他了,这么快就有了新欢。陈天育这个小人,真会见缝插针,挖人墙角。

心里想着眼里就注入了满满的恨。可是对面的李依研根本不看他,水眸不是低下去,就是从他脸庞扫过看着无人区。她怎么这么狠心,只要她把水眸投过来,就会发现他炙热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秀颜。

当然沈君南的气恼和爱恨都没逃过陈天育的眼睛,他心里暗暗较劲,李依研是自己的,一定不能再让沈君南搞破坏。

沈秋寒的冷眸瞥了一眼旁侧,内心嘀咕着,沈君南的眼神何时也这般有杀伤力了。

今晚的时机不对,沈母已经在里面等着了,王花衍一家也已经来了,就差男主角沈君南,两家最后再敲定一下订婚仪式的细节。今天没办法邀请陈天育和李依研共进晚餐。

沈秋寒俊颜微转,看着陈天育和李依研,歉意的说道“晚上我们要和客户谈生意,改日我做东,请你俩来这好好吃一顿,今天怠慢了,我替餐厅向你们赔礼了。”

陈天育知道沈秋寒做事一项很有分寸,他说今晚要陪客户应该是个幌子,但是肯定一块吃饭不方便,难道是里面有他不想让她俩见的人,该不会是王花衍吧。想到这,觉得还是赶紧走,别冤家路窄撞上了,太尴尬。

拉着李依研按了电梯,就听见身后一句娇媚的声音传过来“君南,你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说完越过李依研,直接跑到沈君南身旁,拉过他的手,圈在自己腰上,身子后靠,都快躺在沈君南怀里了。

这动作明摆着是给李依研看的,果然这个女人宣示主权的法子简单又粗暴。

沈秋寒最见不得这戏精演戏,鼻子轻哼一声,瞥了一眼李依研,这小丫头脸上异常平静,眼睛瞅都不瞅那两人一眼。

水眸抬起,望着沈秋寒,低声答道“沈师兄,我们先走了,平安夜快乐。”言毕拉着陈天育进了刚刚打开的电梯门,留下那两人在原地凌乱。

沈秋寒心里默默的说着你也要快乐。看来这小丫头已经放下君南了,这样也好,至少君南订婚不会让她再痛心难过。

陈天育这小子还有两下子,晚上8点的礼花求爱他透过办公室落地窗看到了,沈君南也看到了。礼花消散,两人收回目光,重新坐到桌前讨论收购合同,谁都没提礼花的事。但他明显的感觉君南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说着说着思路就飞了,再谈下去也是无用功,刚好王花衍打电话叫他俩,为了解决肚子饿问题,就乘电梯下来了,谁知既然碰到礼花秀的男女主角,唉,这世界果然很小啊。

在李依研的建议下,两人来到楼下的快餐区,只隔着两层楼,确是天壤之别,与楼上西餐厅过分的安静相比,这里人头攒动,好不热闹,由于是平安夜逛街累了吃饭的人挺多,等了莫约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了空位。

看到陈天育一直有些沉默,不太开心,知道他为了刚才的事心堵,索性坐到他身旁,翻开菜单,让他选,陈天育嘟囔一声“你来选吧,我随便。”

李依研假装恍然大悟“噢,随便是吧,好,满足你的要求,这有道菜刚好叫随便。”言毕,拿笔在菜名后面画了个勾。

陈天育被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逗的嘿嘿一笑,女主角都不生气他气啥,索性也把脑袋凑过来,一块选。

“我想吃毛血旺,嗯,还有麻辣鱼”李依研眼睛睁的圆圆的,不放过菜单上的每一道菜名,忍不住惊呼“哇,这里既然有这些川菜,我超喜欢吃的。”

陈天育也是能吃辣的人,手上划着勾,嘴上又开始不老实“欧呦,知道你能吃辣,没想到口味还挺重,不过我喜欢。”

李依研一副生无可恋的秀颜,眯着眼,水眸瞥过去,坏坏的说“咱们这是辣味相投吧。”

陈天育又被她逗笑了,这个小丫头,鬼精鬼精,随机应变发明的新词可不少,居然敢来调侃他了,麦色的面庞快速凑过去,在秀颜上留下一个吻。

又是猝不及防,李依研脸一下红了,娇声说道“不和你坐一排,又使坏。”说完起身坐回了对面。

坐下抬头的瞬间,睨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陈天育身后,似乎站了有一会了。

“君南,是你”

陈天育应声回身,可真是他,他来凑什么热闹。

第20章 这顿饭很温馨

沈君南盯着水眸,幽怨地说“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说完,也不客气,直接拉开陈天育旁边的椅子坐下来,一招手“服务员,麻烦加副餐具。”

李依研对上沈君南那双怒火冲天的双眸又迅速闪开,心里嘀咕,订婚男主角怎么跑这蹭饭了,放着高大上的法式西餐不吃,来这和他俩挤大排档。

陈天育知道李依研心里想啥,其实他也好奇着,刚才与沈君南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他真切的感受到挑衅和嫉妒,本想调侃沈家二少爷来大排档吃饭,想想作罢了。沈君南的脾气越来越急躁,炮筒子一点就着,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餐具拿过来了,沈君南把分别涮了涮,又给三人的杯子倒上茶。李依研低声说道“谢谢。”

端起水杯抿了一口,远远见一个人往这来,对面的两人看见她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后方,似乎表情不对,一起回头看去,“秋寒!你怎么也来了?”

“你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啊。”沈秋寒的冷眸扫视一圈,最后狠狠的瞪了沈君南一眼。刚才沈君南借口上卫生间走了,出门后走的方向不对,明明就是楼梯口。他就知道这小子去找李依研了。刚才陈天育和李依研进了电梯,下了两层就停下了,明眼人都知道她俩去楼下快餐区吃饭。为了跟出来沈秋寒谎称也要上卫生间,锁定三人位置后,给妈打了个电话,他和君南直接回办公室继续讨论收购合同,订婚的事都听她的。

沈秋寒左右望了望,三个人里没一个人客气一下让他坐下。父亲去世后,他就是沈氏集团总裁,可总裁又咋样,在自己地盘吃个饭,也得厚着脸皮。看了一圈,餐厅基本坐满了,除了李依研里面那个,再没有空余的椅子,自己总不能站着吃吧。

李依研看见他左顾右盼,一个激灵,他是在找椅子,哎,自己牺牲一下和他挤一挤吧,秀颜抬起,挪到里面的空椅子上,客气地说“沈师兄,你坐这吧,就是有点挤。”

沈秋寒心里一暖,还是这小丫头懂事,也不和她客气,直接坐下去,“挤一挤热闹”,随后一招手“服务员,麻烦加副餐具。”

陈天育一脸黑线,又无奈的揉了揉鼻头,忍不住调侃“秋寒、君南,法式西餐也没把你俩喂饱啊?”

李依研抿着嘴笑了声,其实她早想问了,就是没敢说出口。

沈君南气呼呼的回了句“那也得看是和谁吃。”言毕,瞅了一眼李依研。

沈秋寒凑过来前就知道肯定要被陈天育寒碜,不过没关系,谁让他弟跑这凑热闹呢,订婚的关键时期,一切以稳定为主。

冷眸含着少有的笑意,轻咳一声,从西服口袋掏出个东西,递给李依研“依研师妹,来,送给你,平安夜快乐。”

三双眼睛同时聚焦过来,“苹果!谢谢沈师兄。”

陈天育一怔,沈秋寒还挺有心啊,刚才在电梯口,李依研随口说了句平安夜快乐,他还记着了,知道拿个苹果逗小丫头开心。他要是个gay哪会有这门心思。

沈君南看见,心里一急,追悔莫及,自己咋没想到这个,现在手里啥都没有,临时出去买就太尴尬了,再一想,忍不住挤兑“哥,这苹果该不会从西餐厅顺的吧!”

“啥叫顺,精心挑选,拿的!”冷眸散发得意之色。“今天,依研是唯一祝我平安夜快乐的,必须要表示一下。虽然东西很普通,但是礼轻人意重。”

李依研扑哧一笑,这两兄弟斗起嘴来也这么有意思。三个男人看见李依研都乐了,也不计前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工作和热点话题,这会换李依研瞪着大眼,插不上嘴了。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沈秋寒看着一桌的麻辣鲜香直皱眉头,他吃不了辣。沈君南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些菜,平时可是很少能吃到,他是无辣不欢。

李依研注意到了沈秋寒生无可恋的俊颜,这个表情她不陌生,马芳芳不能吃辣,每次和她一起吃川菜时都是这副神情。微微一笑,老办法,问服务员要了个空碗,倒上开水,端到沈秋寒前面,柔声说“沈师兄,要是太辣,就用水涮一涮,这样会好点。”

沈秋寒感激地点点头,这小丫头还挺机灵。

对面两人坐不住了,妒忌的火苗蹭蹭蹭上来,陈天育嘟着厚唇,一脸妒色“依研,我也要。”沈君南头也不抬,紧接着一句“我也要。”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他俩都是能吃辣的人,在她跟前还装,李依研继续吃饭,头也没抬,故意逗他们“谁让你们没有平安夜礼物,自己倒去。”

沈君南自知理亏,默不吭声。陈天育可急了,他可是费了好多天筹备今晚的礼花秀,哪能让个苹果占了上风,必须撒个娇、提个醒“依研,礼花。。。。。。”话还没说完,只见李依研和沈秋寒同时望着他身后,一副惊讶诧异的表情。

啊,又是谁来了?

第21章 王花衍上门找怼

沈秋寒一愣,是她,王花衍,她怎么也来了。哼,今天这顿饭可热闹了。

沈君南看见王花衍站在身后,脸唰一下变了色,清颜微囧,转头望了一眼李依研,她惊诧的神色转瞬恢复正常,啥话不说继续低头吃她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看王花衍那副气愤难平的样子,丹凤眼都快瞪成双眼皮了,谁先说话,谁挨怼,沈君南本就不乐意订婚,好不容易和李依研坐到一张桌上吃顿饭,她来这找茬,他可不哄。索性,沈君南也一言不发,转过身去,学着李依研的样子继续夹菜吃。

陈天育瞥了一眼沈君南和李依研,这两事主还挺淡定,难道是开炮前的酝酿阶段。算了,自己还是先保持安静,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今天依研不吃亏就行。索性,他也学着那两人的样子继续夹菜吃。

这三个人可以把王花衍当空气,沈秋寒不行,大哥的责任和总裁的风度还是要有,只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轻声说道“花衍师妹,你来了。”顿了顿,没让王花衍插话,接着解释“我和君南回办公室讨论文件累了,想加个餐,刚巧碰到陈天育,就一起吃了。”

王花衍没有接话,丹凤眼始终没离开李依研,就看着她吃,眼里的火苗烧的越来越旺,只需要一个***,估计就会爆炸了。

沈秋寒叹了口气,悠悠地说“君南,吃好了就送花衍回去吧。”

沈君南继续吃菜,冷冷地回答“哥,我没吃好。”

沈秋寒冷眸一沉,这小子越来越犟,自己惹下的情债,自己不去处理,把皮球踢给他,没办法,谁让这人是他弟,俊颜再度抬起,“花衍师妹,要没什么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王花衍终于把视线收了回来,瞪了李依研5分钟了,人家理也没理她,看都没看她一眼。不理是吧,那就主动出击,看她的脸往哪搁。再说,沈秋寒的车她可不敢坐,没听说他的车坐过女人,除了他妈。

“秋寒哥,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事。”王花衍总算说了今晚第一句话。冷眸抬起,夹杂着寒气望着她,看看戏精要怎么演,最好是收敛一点。

王花衍不去接收那冷眸中的寒气和警告,丹凤眼又瞟到李依研脸上,嘲讽地说“我想看清楚,看仔细,狐狸精到底长什么样。”

陈天育一惊,这话明显是挑衅依研,这可了得。瞥了一眼对面,呦,还面无表情继续吃着呢,得,自己瞎担心了。

沈君南怔了一下,王花衍讽刺李依研在她预料之内,索性放下了筷子,偏头冷冷地说“闹够了,赶紧走。”

王花衍被沈君南一怼,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沈君南可是自己的未婚夫,现在陪前女友吃饭,还当众羞辱自己,怨恨的火焰一下就窜了上来,咬牙切齿地说“李依研,你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敢面对我吗?你说话啊。”音调提高,引起了旁桌的侧目。

李依研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不行了,否则就王花衍那个高嗓门一会准会让这桌人包括自己成为全场的焦点,她不嫌丢人,自己还脸皮薄呢。

只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着王花衍气急败坏的面容,悠悠地说“你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耻和卑微。我们成不了朋友,但也没必要做敌人。”

王花衍现在正在气头上,被李依研这么教训,认为变相在骂自己心眼小,没度量,她哪能受得了这气,声调又提高一度,咆哮着“你这个狐狸精,有什么资格教育我,先管好自己,别总缠着君南,否则我让你痛苦一辈子。”

沈君南听不下去了,站了起来,面对着王花衍,攥着拳头,低吼道“王花衍,够了,说完了,现在就滚。”

这个滚字一出,彻底激怒了王花衍,她的眼泪一下从丹凤眼里冒了出来,哽咽着说道“沈君南,你为了这个女人,尽然让我滚,我可是你未婚妻,你怎么这么薄情。”

沈君南清颜低垂,松开了拳头,他刚才是被王花衍的话气晕了,一下子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反而把矛盾激化了。

沈秋寒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外套站起身,低声说“君南,你送花衍回家吧,我去办公室一趟。”刚走出两步,只听身后“啊!”的一声尖叫,食客被这一声惊呼怔住,饭店一下安静了,众人看过去,“血!”有几个女孩人开始尖叫起来。

第22章 这一刀值了

听闻身后的尖叫声,沈秋寒一个激灵,暗叫,不好,迅速转身望过去。只见王花衍握着一把剔骨刀,刀尖离李依研的眼睛只差2厘米,沈君南的手紧紧的握着那把刀,鲜血顺着刀刃往外呲,有些血喷到了李依研的白色羽绒服上,那么扎眼,秀颜上也溅了不少血滴。

当见到沈君南离开西餐厅走下楼梯口的那瞬间,王花衍的心绝望到了极点,对李依研的恨彻底爆发了。她必须要给那个狐狸精点颜色看看,一个计划在脑中盘旋。于是提出想学学大厨怎么做牛排,执意要进厨房操作间看看,西餐厅经理知道她是沈氏集团二公子的未婚妻,不敢怠慢,就讨好地领她去了,进了厨房王花衍跟在经理后面,趁着不注意,拿了把她认为最锋利的刀放进了大衣口袋里。幸亏今天的大衣较厚,牦牛毛相对硬一些,口袋也够大,转了一圈,找了个理由出门直奔楼下快餐区。

沈君南让她滚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她的神经,那一瞬间理智丧失,抽出刀子用尽全力朝李依研的面门扎去,心里念着今天这个狐狸精不得好死。

千钧一发之时沈君南毫不犹豫徒手握住了刀刃,紧咬着牙,浑身颤抖着忍着剧痛。当王花衍被喷出的鲜血惊醒后,手一松,刀掉到了桌面上,发出铛的一声,这一声彻底让她清醒过来,一时不知所措,抹着眼泪转身跑了出去。

这声咣铛也惊醒了李依研,她一把扯过自己的红围巾,向前探身,扶着沈君南的手腕,快速把围巾绕到手掌,很快手掌和手腕都被红围巾缠的紧紧的,用劲打了个死结。幽怨又疼惜的望着略显苍白的清颜,紧张的唇部发颤,“君,君南,很疼吧。”

沈君南看着她完成这一串连贯的动作,对上水眸,咧嘴笑了笑,没受伤的手从桌面抽出一张餐巾纸,轻轻擦拭李依研的脸颊,柔声说道“终于肯理我了。我不疼,瞧你,脸都花了。”

李依研刚才绑围巾的时候眼里就含着泪,这几个月以来的委屈、难过在这一刀下彻底瓦解了,听见沈君南对自己的手毫不在意,而是云淡风轻的安慰她,泪珠一颗一颗滚了下来。

陈天育被这一分钟发生的事弄懵了,他拿起沈君南的外套,盖到他手上,嘴上说着“走,去医院看看,这伤口不浅,怕是会伤到骨头。”

饭店老板接到服务员报告,立马跑到桌前,出了这种流血事件必须要报警的,可见到是沈氏集团总裁和沈家二公子,估计也不会是一般的事,凑到沈秋寒面前,探究地问“沈总,您看,这怎么处理合适?”

沈秋寒的冷眸寒气逼人,面色凝重,这事还能怎么办,总不至于让**把王花衍抓起来吧,低声说道“我们这就走,影响你生意了,抱歉。”

饭店老板赶忙含胸点头,“哪里,照顾不周啊。”

沈秋寒扶着沈君南,陈天育拉着李依研,四人匆匆乘电梯下楼,坐上黑色奥迪向医院飞奔而去。快到医院时,沈秋寒把车靠边,头偏了下“天育,你送依研回学校吧,一会宿舍关门了,这边有我就行。”

陈天育还没开口,李依研抢在前面,眼里挂着泪,急切地说“不,我要去医院,君南没事我就走。”

陈天育无奈的叹口气,对着后视镜给沈秋寒一个肯定的眼神。

四人进了医院直奔急诊室,医生一看沈君南手上绑着的围巾,再喵见李依研白色羽绒服上的血迹就明白了,用剪刀剪开围巾,印入眼帘的是道深深的伤口,医生吃了一惊,在手部有这么重的刀伤很少见,急忙问“这是被剔骨刀之类的锋利刀具切割所致,要赶紧拍片子,恐怕会伤到骨头,严重的会影响以后手部功能。”随后补充道“这种伤不可能是自己造成的,涉嫌故意伤害,我们医院按规定要报警的。”

剔骨刀、骨头、手部功能这些词一下下冲击着李依研的意志,今晚自己都干了什么啊,故意不理沈君南,激怒王花衍,她的眼泪珠子又开始滚下来。

陈天育望着秀颜难过自责的样子,被她的眼泪打败了,低声安慰着“也别太悲观,也许没伤到骨头,毕竟女人的力气小。”

沈秋寒冷眸微抬,低声说道“天育,你带君南去拍片,我打个电话。”

现在君南的伤已经是既定事实,先把棘手的事办了,沈秋寒给医院辛院长打了个电话。辛院长和沈父是老交情了,看着他们兄弟俩长大的。顾不上寒暄,直接说明来意,请骨科专家看看,最好能安排住院多观察几天,另外简单说了女朋友吃醋用刀子伤了手,希望医院不要报警。辛院长一口答应了,沈家大少这点忙还是没问题,况且在他自己的医院。

挂了电话,刚巧收到陈天育的电话,没有伤到骨头,但是肌腱断裂,需要缝针并住院观察几天。沈秋寒刚舒了口气,手机铃音又急躁地响起来,“妈?”心里咕哝难道妈这么快就知道这事了,不敢怠慢赶紧接上。

“秋寒,你和君南在一起吗,他电话一直没人接。”听语气好像不知道,故作轻松地答道“我和君南在一起,有事你给我说。”

沈母叹了口气,有意压低声音“刚才在西餐厅花衍出去了一趟,回来神情不对劲啊,眼神呆滞,像是受到了惊吓,重点是大衣上有好多的血迹,问她又不说话。我们刚从西餐厅回到家,花衍也来了,说是要等君南,她爸妈不放心也一并跟着来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妈,没什么事,花衍和君南闹别扭,划伤了他的手,包扎完我就回去了。”

“啊,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们这会过去看看。”沈母一听急了。

“妈,放心,真没啥事,一会就回去了。让王花衍一家先回去吧。”

沈秋寒挂了电话,舒展的眉头紧紧皱着,叹了口气,走向治疗室。

辛院长安排的骨科医生正好到了,查看了透视片子,点了点头,同意急诊科医生的意见,没有伤到骨头,不过肌腱断裂,缝针后按要求做康复治疗,痊愈后手部功能应该不会受到影响。三人不约而同对视一下,这是今晚李依研、陈天育和沈秋寒听到的最好消息。

看见李依研依旧自责和凝重的面容,沈君南凝视着缝完针、包扎好的手,痞气地说“瞧瞧,这可不如依研包扎的好看。”李依研扑哧一笑,“手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正经。”沈君南嘿嘿一声“难得让美女一笑啊,这一刀值了。”

眼前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打着嘴仗,真是对冤家。如果不是君南要联姻,估计他俩会是很恩爱的一对,只可惜啊。

沈秋寒冷眸又有了寒气,看样子君南是无法参加订婚仪式了,双方家人总会知道这事,也许就是今晚,自己必须一个人回去面对一切,暴风雨就要来了。

第23章 给依研的任务

按照辛院长的安排,沈君南手部处理完毕后就到顶楼的vip病房住下,由于伤口较深,缝针后还需要打2天的消炎药。

vip病房的值班护士争着过来给沈君南扎针,最后被护士长抢到了机会。护士长温柔一笑,轻声说道“沈先生,您扎硬针还是留置针?硬针要每天扎一次,留置针可以管3天。”

别看一个180的大小伙子,看见细细的针头直皱眉头。沈君南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扎留置针。”

护士长莞尔一笑,刚拿出留置针头,李依研却开口了“君南,我以前总生病,这些针我扎过很多次,对你来说,还是硬针好,留置针头对血管不好。”

沈君南一愣,转头对护士长说“还是硬针吧,听她的。”

护士长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李依研,这小丫头真会抢话,在她跟前装专业,不过说的对。

沈秋寒冷眸微抬,李依研还真是沈君南的软肋,看来得给这小丫头一个任务了。

医生交待过第一天晚上会很疼,需要加点止痛药。点滴挂上后,沈君南泛困了,眼皮直打架。沈秋寒给他掖好被子,叮嘱好好休息,妈和王家那边他会处理。随后用眼神暗示两人到病房外有话说。

沈秋寒冷睦抬起,刚想说话,李依研先开口了“沈师兄,对不起,今天都怪我,害的君南受伤了。”

沈秋寒微叹一声,悠悠地说“你别自责,是君南自己欠下的债,总归要还,没有今天这一刀,也会有别的惩罚。”顿了顿“新年的订婚仪式肯定办不了,但是王家一直想和沈家联姻,最近催的越来越急。你就是君南心里一道过不去的坎,我希望你能彻底忘了君南,不要给他任何的机会和侥幸,让他永远死心,否则即使结婚以后,也会彼此痛苦。”

李依研怔了一下,对啊,她必须彻底忘记沈君南,不给沈家再添麻烦,只有彻底让君南死心,甚至是恨她,才能让他不那么为难,不受到伤害。况且陈天育对自己那么好,想着法子哄自己开心,每天细心照顾,如果自己还是这么摇摆不定,也会伤害到他。想清楚了,李依研望着冷眸,点了点头。这个任务她心甘情愿接下了。

沈秋寒瞥了一眼陈天育,“你的外套呢?”

麦色的面容一愣,随即摸着后脑勺,“瞧我这记性,走的急,忘在餐厅了。”

沈秋寒低声说“天育,辛苦一下,在这陪一晚。王花衍一家人全在我家,还不知什么情况,我得回去一趟。刚好顺路送依研去沈派酒店。”说完,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李依研,“你的羽绒服不能穿了,血迹太显眼,换上我的。”

李依研没接外套,撇了撇嘴“沈师兄,今晚,我想和天育师兄一起在这。”

沈秋寒冷眸直直瞪着秀颜,冷冷地说道“刚才给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离君南远一点,你和他都安全。”

陈天育看着小丫头眼圈又红了,拍拍沈秋寒的肩“让依研在这吧,明早天一亮,让她打车回学校,7点宿舍就开门了。”看沈秋寒没吱声,又补充道“放心,她睡沙发,我保证她不会给君南添麻烦,明早在他醒来前就走。”

沈秋寒点了点头,把外套塞到陈天育手中,转身走了。

第24章 王家逼婚

沈秋寒的黑色奥迪刚到门口,管家就把大门打开了,站在车前像是有话说,沈秋寒放下车窗,“曹叔,有事?”

曹叔和曹婶是沈父结婚的时候来沈家的,差不多30年了,两人也是两口子,膝下无子,从小把沈家兄弟俩当成自己亲身的疼,沈秋寒一直把他俩当成自家人。

曹叔局促地说“大少爷,夫人刚才给辛院长打电话了,好像知道了什么事,特别生气,正在家等你呢。”随后又补充道“王小姐一家人也都在。”

沈秋寒点点头,看来瞒不住,也不需要撒谎了,该来的总会来。

冷眸透着惯有的寒气,进了客厅,扫视一圈,环形沙发上,他妈坐在主位,王母和王花衍做一边,王父坐另一边,他妈对面空着的那个沙发,估计是留给他的。感觉就是个半包围结构,专门等着回来审问他的。

俊颜换上一副少有的笑容,走到沈母旁边,手随意的搭在他妈靠着的沙发上,亲昵地说“妈,这么晚还没睡,别累坏了身体。”

看见沈秋寒回来,沈母的气也差不多消了,毕竟有外人在,样子还得有,高声说道“我睡得着吗?君南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沈秋寒知道他妈气王花衍这个行凶者,但毕竟是未来的亲家,又是君南惹出来的桃花债,只能把气撒他这了。沈秋寒赶紧安抚“妈。别生气了,事情你也知道了,想瞒也瞒不住您啊,你可是火眼晶晶,洞察一切。”

沈母被他这一夸,想发飙都没那气焰了,算了,用眼睛瞪了一眼沈秋寒,冲两侧努努嘴,意思是先搞定王家才是重点。

沈秋寒会意一笑,瞥了一眼泪眼婆娑的王花衍,客套的打着招呼“王叔、王姨,王师妹,都在啊?”

王花衍妈妈应该是为女儿的冲动伤了君南也感到愧疚,沈家也没把责任怪到王家,她也有点愧疚,这会沈秋寒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赶紧找台阶下“君南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怪花衍太冲动,不过也是因为花衍太在乎他,让花衍现在就去医院照顾他吧。”

沈秋寒一听,李依研还在医院呢,连忙说道“不用不用,他都睡着了,明天再去也行呢,我朋友陈天育没有回学校,今晚他照顾君南就行。”

王花衍一愣,陈天育没回学校,李依研也应该在医院,嫉妒地说“是不是那个狐狸精在医院?秋寒哥,你也太偏心了,她可以在医院守着君南,我为什么不能去?”

沈秋寒头一下大了,这个王花衍胡搅蛮缠、蛮横无理简直是不可理喻。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的王父这下忍不住了,“花衍,闹够了吗?订婚仪式都准备差不多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不是你冲动,能把君南伤成这样。”

这话说到沈秋寒心里了,一路上他都在想,王家能不能接受订婚延期的事,看来有戏。

提到订婚,沈妈刚好有话说,“亲家,刚才辛院长说了君南的情况,订婚仪式恐怕不能举行了,就是亲朋好友都通知了,恐怕要再通知延期。”

王花衍一听不乐意了,刚想开口,被王母瞪了一眼,抢先说道“亲家,君南的手部康复要紧,订婚延期也是情理之中。”

沈母点了点头,正想说明天去寺庙求个吉时,沉默片刻的王父发话了“亲家,我看,这两孩子也不小了,君南已经22岁,花衍过了5月也21岁了,咱们两家的婚约沈老在的时候都是定下的,索性,明年五一节直接让他们领证结婚吧。”

结婚这个词一出口,让其余人都一惊。

王花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和沈君南结婚。

沈母也是吃了一惊,她知道君南不喜欢花衍,和她订婚都是勉为其难,沈父去世后,如果不是她以绝食相逼,沈君南直接悔婚找那个小姑娘李依研去了。现在王家提出不订婚直接领证结婚,恐怕是有点太快了,估计君南更接受不了。

王母也是吃惊不小,虽说沈家是豪门,可女儿还这么小,从小宝贝到大,他咋狠心就这么把女儿嫁出去,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也不说话,先看看沈家的意见。

沈秋寒被结婚两字征了一下,他原以为王家会同意延期订婚,没想到直接抛出一个结婚的说法。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毕竟嫁女儿是很重要的人生大事,大多家庭一是为财,二是为人。王家一直没开口追究君南在外面和别的姑娘不清不楚,也不在乎君南对王花衍的冷言冷语,反而这么着急把女儿塞到沈家,应该不是为了人。王父在银行工作30年,当了近10年银行行长,天天和钱打交道,难道嫁女儿是为了沈家的钱。可王家家底也不薄啊。

这个提议早都在王父脑海里盘旋,本打算订婚仪式之后择机在提,没想到今天的机会这么好。王花衍没少在他跟前说沈君南的前女友,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到觉得没啥大问题,君南的人品还是不错的,应该做不了离谱的事。就是他自己的原因,亟需女儿赶紧嫁到沈家。

见结婚的提议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赞成,王父有点尴尬,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亲家,如果您觉得孩子还小,结婚来日方长,再商议也成。”

看来王父是认真的,沈母也不好装糊涂,王花衍在她面前一直挺乖巧讨人喜欢,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做儿媳挺合适,于是满面笑容的说“亲家,这两孩子能早日结婚,我是绝对赞成的,老沈走了后,家里空荡荡的,我早都想抱孙子了,结婚的事我同意。等君南伤好了,我们亲自登门提亲。”顿了顿“就是,这还得听听君南的意见,现在都是新时代了,不能光一头热,孩子的想法也要尊重啊。”

王父呵呵一笑,“行,亲家,有你的支持就没问题,君南和花衍关系好着呢,年轻人拌个嘴磕磕碰碰的免不了。君南都答应订婚,现在直接结婚,他更高兴了。再说,君南最听他哥的话,让秋寒做做工作,更没问题了。”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秋寒一眼。

沈父去世后,集团在银行的贷款都是沈秋寒直接与王行长对接的,这个眼神的意味他们彼此心照不宣。

沈秋寒一直在想王父急于嫁女儿的事,没想到这个皮球这么快踢给了他,赶紧解释着“医生说最近一个月君南每天要做康复治疗,我看等君南手部功能彻底恢复了,再定结婚的事更好。”

沈母和王母都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王父爽朗一笑“好,那一个月后,咱们把结婚这事定下来,选个吉时让孩子们领证结婚。”

沈秋寒一脸黑线,订婚的事沈君南都那么抗拒,威逼利诱好歹是从了,毕竟只是订婚仪式。可领证结婚这么大的事,关系一辈子,他未必会听自己的,现在君南的脾气他是越来越琢磨不透,简直是软硬不吃,认定的事一路到黑,能不能说服君南,他是一点底气都没有。

王父急于嫁女儿的疑问又出来了,趁这一个月康复时间,把他心里的疑问查清楚再说吧。

第25章 丰盛的早餐

第二天天未亮,沈秋寒就开着黑色奥迪出门了。在小吃街买了四份早餐,直奔医院vip病房。

现在才凌晨6点多,医院的病人基本还没睡醒,顶层是vip病房,只有两间病房有人住,服务台有两个迷迷糊糊强睁睡眸的护士。看见出了电梯的既然是沈家大公子,讨好的打了个招呼。

沈秋寒客气的点点头,走到病房门口轻轻推门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怔,只见沈君南睡的正香,一只手抓着李依研的手腕,李依研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斜躺在床边,看样子也没醒,陈天育却不在房内。

把早餐轻轻放到桌上,退了出来,在走廊里站了一会,拿出手机正要给陈天育打电话,就见他提了三份早餐从电梯里出来。

四目相对,陈天育眼神中的疲惫不堪让他一愣,沈秋寒冷眸透着的迷惑也被他尽收眼底。

“穿上,冬天楼道冷。”沈秋寒从家拿了件外套,递给陈天育。

陈天育穿好,打趣道“总裁的衣服就是不一样,看上去轻便,穿上特暖和。嘿嘿,这可是依研说的。”

沈秋寒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跟着陈天育去楼梯口的沙发上坐下来。

陈天育递给他一份早餐,“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肯定没吃早餐,来,一起。”

沈秋寒接过放下,朝病房瞟了一眼,“他俩啥情况。”

陈天育知道他一准要问这事,叹了口气,低声答道“还能啥情况,你弟半夜醒了,撒泼耍赖。”

冷眸透着更多的迷惑望着对面。陈天育撇了撇嘴,解释道“昨晚,依研睡沙发,我在床边照顾,半夜君南迷迷糊糊醒了要喝水,我赶紧端到嘴边,可他睁眼一看是我,立马不愿意了,说我是他情敌,肯定没安好心,非让依研起来照顾她。”

陈天育咽了口豆浆,又继续发牢骚“君南喝了水精神来了,让依研陪他聊天,给他唱歌,还必须躺他旁边,那哪成啊,依研也不同意啊,随后就你看见的姿势,陪他折腾了半宿,凌晨才睡下。我看依研都熬不住了,瞧瞧那黑眼圈,想着让她多睡会,吃了早餐再回学校。”

说完,狠狠地咬下半个包子。

沈秋寒端起豆浆喝了一口,打趣道“别和包子过不去,里面的才是你情敌,你得加油啊。还有,豆浆不错。”

陈天育一脸黑线,冷面大神沈秋寒也开始磕碜人了。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问“昨晚回去咋样,搞定王家和你妈了吗?”

冷眸透着寒气盯着病房,悠悠地说“一喜一忧,好消息是订婚取消了。”

陈天育一惊,“取消不应该是延期吗?”

沈秋寒浓眉一挑,摇了摇头“延期倒还好,坏消息是王家催婚,要求五一直接领证结婚。”

“什么结婚!这是好消息啊,你们沈家马上要增添人丁,开枝散叶了。”陈天育麦色的面庞舒展开来,冲对面挤了挤眼。

沈秋寒刚喝下的一口豆浆差点喷出来,被陈天育阴阳怪气的调侃气得咳嗽不止。缓过劲来,狠狠的瞪了过去,咬着牙“好消息是吧,好啊,一会给君南通知婚讯的美差交给你了。”

“别啊,我可是情敌,还是你自己说吧,我现在叫依研起来吃早餐,她该回学校了,快期末了,每堂课都不能请假,否则会被挂课。”说完起身,但被沈秋寒拉住。

“一会你和依研一起回学校吧,9点多我妈和王家要来,昨晚王花衍主动请缨,这几天要照顾君南,你在这不方便。”

陈天育点点头,转身回病房叫李依研了。

水眸半睁半闭,小口啜着豆浆,来了点精神,看着两边,轻轻地说“师兄们好。”

沈秋寒微微一笑,想起来早上专门去了一家老字号买了她爱吃的早餐,轻手轻脚进病房拿了出来,推到李依研前面。

秀颜如花,杏目圆睁,惊呼道“有虾饺,还有灌汤包,谢谢沈师兄。”

陈天育瞥了眼旁侧,一脸鄙夷“秋寒,我都吃饱了你才拿出来,成心的吧。”顿了顿,好奇地问“你咋知道小丫头喜欢吃这些,哦,对,难不成是沈君南喝多了那晚说的,信息量那么大,你既然也能记得住。”

冷眸低垂,只笑不语,内心腹诽,你都忘不了,我肯定也记住了。

陈天育较上了劲,又冲吃的正欢的李依研,劈头盖脸一顿“还有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我可当了半晚上的护花使者,要不是见你被沈君南的各种要求吓得像个鹌鹑,我早抛弃你出来了。”

不理视水眸投过来的莫名其妙,抢过一个虾饺,边嚼边继续发牢骚,“刚才一句师兄们好,就把我等掉了。”

俊颜微转,陈天育这是吃醋了吗,继续看着他俩打嘴仗。

李依研盯着麦色的面容,似是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噢对,确实不该把你和沈师兄放一起称呼。”

陈天育眼神一暖,狡黠一笑“那还不重新请安。”等着听那句,天育,早上好。

“陈大叔,您辛苦了。”秀颜嘟着嘴,卖了个萌。

坐在一旁的冷面大神沈秋寒被李依研的语言、动作和表情逗的直笑。

这小丫头既然还是颗开心果,有意思。

“什么,你这个磨人的小丫头。让你胡说八道。”陈天育放在筷子,假装生气,手放在李依研脖子上做掐的动作。

又凉又痒,惹得李依研咯咯笑着,手上拿着包子,左右躲闪。

沈秋寒见这两人动静有点大,担心吵着病人,尤其是发现陈天育的眼神中起了一层少见的火,再不制止,他要被迫吃**了。

冷眸抬起,提醒式的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带点严肃地说“赶紧吃,还有一个多小时就上课了。依研师妹再过两周要期末考试了吧。”

对面的两人停止打闹,秀颜意识到刚才有点失礼,面颊微微起了红晕,低声说“我吃好了,去扔垃圾。一会就该走了。”言毕收拾完桌面,擦拭干净,提着餐盘和废杂物去了过道尽头的垃圾桶。

冷眸抬起,试探的问“天育,这小丫头,你该不会真的动了情吧。”

麦色的面庞瞬时凝重,对上冷眸,点了点头“我认真的,如果她愿意,毕业后,我要娶她。”

冷眸射出复杂的光“只是个任务,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等君南结婚了,你还可以全身而退。”

陈天育眼神中的暖意带着坚定“我认定了这个小丫头,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滋味。也许一开始这是个任务,以后不在是了。”

冷眸透着寒气扫了一眼对面,微不可查的哀叹一声。他把追小丫头的任务交给陈天育,是不是错了,怎么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强大的潜在对手。

“什么任务谁要结婚”过道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不约而同一怔,交换了一次眼神,同时转身望了过去。

第26章 李依研发飙

“君南,是不是我们说话吵醒你了”沈秋寒歉意地站起来,想扶他弟坐下。

沈君南倔强的原地不动,瞥了眼陈天育,偏过头盯着他哥,执拗地继续问“什么任务谁要结婚”

沈秋寒不知道他弟站着多久,听到多少,但是结婚的事还是要早说,既然他想听就借机说吧“昨晚王家提出订婚取消,提议五月份直接领证结婚,我正在想怎么给你说呢。”

沈君南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反问“我结婚和王花衍”

看见对面两人肯定的眼神,他的火一下窜了上来,“行,好啊,哥,你答应了,你结。”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俊颜气得发抖,他弟怼的也太粗暴直接了。

“沈君南,你怎么和你哥说话的!”李依研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楼梯口。

沈君南被李依研一怼,火气更大,但又不想冲她发脾气,薄唇紧咬着,清颜布满悲凉,“依研,他们已经做主,让我五月份和王花衍结婚,你听见了吗?”

李依研抿着嘴,想起沈秋寒昨晚告诫他的话,索性利用今天这个机会彻底让他断了念想,故作云淡风轻的说“既然你都答应订婚,就知道是要结婚的。好男人是要从一而终的,不是脚踏两只船,瞻前顾后,吃了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样的男人我也不要。”

沈秋寒怔了征,这小丫头,说起理来也是头头是道,兴许今天只有她能说服君南结婚。

“够了,李依研,你不喜欢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我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我有选择吗?不如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管他什么婚约。”

“沈君南,没想到你用情不专,人品也差。你把这里的一切扔下,不管你和我的学业了吗你爸为了你的任性过世了,现在你还想继续气你妈吗?你也不顾她老人家的身体吗?”越说李依研越激动,为了保持住这种鄙夷和冷漠,她一直不断的掐手心,疼痛能让她更绝情。

“我都是为了你啊,你却是这样看我。”沈君南的绝望和失望越积越多,压的他喘不过气。

“我怎么看你不重要,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你的感受,你又何必自作多情。”李依研觉得有必要把狠话说绝了,也许今天是唯一一次她有勇气完成沈秋寒给的任务,离开君南,也要君南彻底死心。

“自作多情,好,我明白了,你是有了新欢忘了我这个旧爱吧。”说完狠狠地瞪着陈天育。

李依研水眸一惊,她没想把这场战火烧到陈天育那里,他可是无辜的,总是默默奉献,不求回报,对沈君南和她的含糊不清也从没责备过她。李依研不知道该如果接下面的话,愣愣的傻站在那。

陈天育知道李依研鼓足勇气才说出了前面的话,估计沈君南的心伤的差不多了,就差他这最后一把火,那就配合一下。

陈天育站起身,两步走到李依研面前,望着水眸给了她一个只有两人能见的狡黠笑容和暗示眼神,不容李依研反映过来,一手搭肩上,一手扶上腰,一用劲直接把她放倒,除了脚尖着地,整个身体悬空被他的胳膊和手掌拖着,秀颜惊呼,蜜唇被厚唇强行覆盖,水眸圆睁,一个深吻后,她又被扶正站回了原地。

前后五秒钟,她傻愣愣的,还没回过神来。

沈秋寒也被陈天育的动作震惊了,他俩既然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沈君南气急败坏“陈天育,你干嘛,宣示主权吗?”

“你不是说我挖你墙角吗?你说对了,而且已经成功挖到了。”陈天育得意的怼回去。

沈君南被这话噎的,仍不放弃最后希望,走到失了魂魄的李依研面前“依研,我不相信,你是不是和他一块演戏骗我,我只想听你说。”

李依研从刚才的震动中回过神,“你看见的都是真的,昨晚看了天育给我放的求爱礼花,我非常感动,已经同意做他女朋友了。高中那会,我们都太懵懂无知,忘了吧。王花衍最爱你,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求爱礼花?以前你说不喜欢这种俗套求爱方式,我还真信了。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每天换着花样哄你开心。”

“我想你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不喜欢你的俗套求爱方式,陈天育的我都喜欢。”李依研继续冷冰冰的回怼。

沈君南的绝望眼神慢慢透着怨恨。“如果我真的要和王花衍结婚了,你会难过吗?”

“如果你和王花衍结婚,我想大家都会很开心,皆大欢喜。”李依研忍住内心如针扎一样的疼痛,撂出了这句话,她自己听完都觉得残忍。

“好,别人我不管,只要你说你会开心,我就成全你,我同意五一结婚,和王花衍。”

没想到沈君南会以这样的方式同意结婚,沈秋寒冷眸微闭,结婚的事答应的,却是以他最不希望的悲催方式。

陈天育见目地已达到,时间也差不多了,低声说道“我带依研回学校,还有一小时上课了。”

沈秋寒站起身,见沈君南还是原地不动,愣神般望着李依研的方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楼道冷,回房间吧。”

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同意你们的结婚安排,但我有个条件。”

三人站定,望着沈君南生无可恋的清颜,等着他提出那个条件。

第27章 沈君南的二个条件

沈君南答应结婚,但有个条件,三人站定等着下文。

见沈君南依旧无语,沈秋寒脱口而出“什么条件?”

沈君南没接话,清颜抬起对着穿好衣服站在电梯口的方向“李依研,昨天如果不是我,现在躺在医院的是你,所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沈秋寒冷眸抬起,他想说啥。

陈天育和李依研都是一怔,继续望着沈君南,刚才的发飙已经耗费了李依研太多精力,她这会反倒什么也不想说,只想做一个听众。

陈天育见李依研若有所思,浑身发颤,知道她又想起昨晚的事,受到的惊吓仿佛重演了一遍,连忙说道“君南,昨晚一忙,忘了给你说声谢谢,多亏了你,否则依研凶多吉少,你是我们俩的恩人。”

沈君南目光如炬,薄唇又启“我在问李依研。”

“君南,谢谢您,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李依研柔声说道。

“好,既然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拿什么报答我”沈君南咄咄逼人。

“君南,别这样。”沈秋寒看不下去,终于发话了。

“君南,你想要我给你什么报答如果是钱,你开个数,我的生活费每月只有1000元,我也可以去**,省吃俭用应该可以结余,恐怕要慢慢还你了。”李依研有点难过,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不由自主的含着泪。

“钱,对了,这是个好主意,不如以后每月给我500,等你工作后,每月把收入的一半给我,时限是一辈子。”沈君南咬牙切齿地说。他没想到李依研上来就和他提赔钱的事,他和她就只剩下钱了吗?

“君南,够了,你别得理不饶人,你家缺钱吗?如果你非要钱,我来还,你开个数,总有一天我能还清。”陈天育被沈君南的话气得快爆炸了。

“我和你没关系,轮不到你来出头。”沈君南瞥了一眼陈天育,又直接忽略沈秋寒带杀气的冷眸,望着泪眼婆娑的李依研继续发飙“你刚才提的赔钱方式我同意,但是还不够,毕竟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命比天高。”

李依研秀颜微抬,她不知道沈君南想干嘛,用手摸掉眼角的泪珠,探究的问道“你想要什么回报,如果我能做到,一定尽力。”

沈君南不怀好意一笑,上下扫视了李依研两遍,陈天育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如果沈君南敢说以身相许,让依研做小三,他会毫不顾忌直接用拳头告诉他什么是尊重。

沈秋寒这会也闹不准他弟想干嘛,就刚才沈君南看李依研的眼神,让他有种不详之感。如果陈天育被激怒,要教训沈君南,即使君南手没受伤,也不是陈天育的对手,他不能坐视不管。

沈君南今天跟吃了枪药,这话越说越离谱,越来越压低他的容忍度,一个亲弟一个兄弟,外加一个小丫头,真是为难。

沈君南见面前三人一副开战的架势,忽然自嘲地放声大笑,“怎么,你们以为我想干嘛,让依研做小三,以身相许吗?”见对面还是默不作声,继续说道“我也想,但是我不会这么做。下面我要提两个条件,明年五一和王花衍结婚的条件。”

对面三人双眸凌厉,等着下文。

“第一,李依研以后每月给我500元补偿金,5年期限,不得提前支付,不得他人代付,可以转账,一会我会把银行卡号发给你,从这月开始执行,如果你想我了,亲自拿给我更好。这样至少5年,你都和我有金钱关系。”

“第二,从今天起,每天晚8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李依研在病房陪护,不得有第三人在场,我指的是这个医院整个vip层没有第三人。时间是一星期。晚饭按我要求带过来,把书也带上,晚上可以复习,不能影响期末考试。”

对面三人沉默片刻,陈天育听出了话外音,急切的说“依研胆小,晚上陪护,我留在楼道,不进病房。”

沈君南摇摇头,坚决的说“不讲条件,同意就结婚。”

“好,我同意。”李依研淡淡地答道。

沈秋寒一怔,李依研不担心沈君南吗?说实话,他都很担心,思索一番“君南,晚上还是要有护士,这样对你手部恢复有帮助。”

“哥,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我的手只需白天做理疗,晚上有突发状况,去楼下喊医生护士也来得及。如果你执意在楼里安排人,只能说你对我的人品没信心。”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瞥了一眼陈天育和李依研。

“就按君南的要求办吧。今晚我会按时过来。想吃的晚饭提前发我微信上。”李依研说完,拉着陈天育,转过身走向电梯。

“慢着!”两人转过身,心里嘀咕沈君南又要干嘛。

沈君南进了房间,很快出来,把他的外套递给李依研,“穿我的,把我哥的脱下来。”

李依研面色一囧,只能照办。果然是兄弟俩,骨子里的冷傲一模一样。

第28章 较真的教授

陈天育带着李依研快步出了医院,在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向学校飞驰而去,由于到了上班高峰期,路上停停走走。李依研已经提前给赵倩云打招呼,帮她把书包装好交给班长徐一涵,现在还有十分钟就上课了,根本来不及回宿舍换衣服,只能硬着头皮直接去了教室。

班上40个同学,女生18个,开学2个月以后,基本上按宿舍自动分成了不同的小团体。可能是因为李依研开学报到晚了,没和班上女生住一起,导致她总觉得被排斥。这样也好,女生之间是非多,她和班上女生离得远,就很少被八卦。

班长徐一涵平时负责通知大小事务,统筹班级各类活动,是年级公认的才子,李依研与他交流多一点,相对还要熟悉一些。

现在上大学都不指定同桌,刚开始李依研自己一个人坐,后来班长徐一涵主动过来,他俩就成了固定同桌,她与班上其他男生交流也不多,所以这个书包她只能让赵倩云交给班长徐一涵了。

李依研背着帆布斜挎包风风火火跑进教室,找到固定的位置刚坐下,教授就进门了。她轻呼一口气,对上徐一涵狐疑的目光,以为他怪自己来的太晚,尴尬一笑,一把接过双肩书包,拿出专业书,等着教授上课。

10分钟前,徐一涵刚坐下,**系大二的赵倩云在门口找他,他交际算广的,但几乎没见过赵倩云,可能是因为赵倩云总是在外面**导致面生。

赵倩云二话不说,把李依研的双肩包塞到他手里,“依研让我给你的,她从外面回来,来不及回宿舍拿书包了,一会直接来教室上课。”

徐一涵也不多问,嗯一声就回座位了。

眼看离上课还有5分钟了,李依研才风风火火跑了进来,坐在位置上直喘气,估计是跑了不短的路。头发不像平时上课那样扎着,慵懒的披散下来,更夸张的是既然穿了件宽大的男装。

注意到李依研奇怪装扮的不只班长一个人,其他人时不时投来异样的眼神。李依研没多想,从班长徐一涵那里拿过来书包,刚把书拿出来,隐约听见后方小声嘀咕她穿的衣服。

这时教授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班上一下安静了。可越安静,后面的嘀咕声反而越清晰,她本不想理会,一直抬头看着黑板,可那些嘀咕声仿佛会蔓延一般,从身后传播到四面八方。嘀咕声逐渐有些大,显然也引起了教授的注意,他无奈地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

嘀咕声被教授的不满压制下去,很快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挑逗教授的耐心。终于,教授放下粉笔,摘下眼镜,往前走到讲台下,扫视一圈,“今天大家都很兴奋啊,有说不完的话。不如,你们上台来说一说,我来当个听众。”

教室里一下安静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假装刚才自己没说话。

教授被激起的恼火哪有那么快熄灭,“都不说吗,那我只好点名,最后一排穿红衣服的女生,对,就是你,你来说说。我看刚才你说的最欢,笑的最开心。”大家齐刷刷把头转过去,同情的目光毫不吝啬都给了她。

李依研没转头,她知道是谁,每次上小班课都喜欢坐最后一排,也喜欢穿红衣服,是身形肥胖的王月玲,两个自己也没她重量大。外形这么差,偏偏是个八卦嘴,舍友田园的很多八卦都是她这听来的。

王月玲被教授的鹰眼盯上了,只能慢慢悠悠的站起来,憋着嘴低声说“教授,我错了,以后上课我不说话了。”

教授还是不依不饶,“我每次上课发现你都是话唠,而且还是传播源头,今天我不绕你,你必须说,把刚才你和前面和左右同学说的话当众说一遍,否则我这课你等着明年补考吧。”

看来教授真的生气发飙了,王月玲这个倒霉蛋,还有半个月就考试了,这下可撞枪口上。

王月玲又给教授道了歉,还是不被原谅,最后教授直接下通牒,要么出去,以后别来他的课影响大家,要么今天必须当着全班的面把刚才对其他几个人说的话再说一遍。

王月玲现在是骑虎难下,扫视一圈,刚才和她八卦的人现在都低着头,生怕被教授也叫起来。王月玲脑子里转了转,权衡利弊,心里默默想,宁可得罪一个人,也不能得罪教授,影响自己前程。

随即,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悠悠地说“教授,我说。”

第29章 李依研的反击战

教授,一指前面,意思很明显。王月玲左顾右盼,咬着唇上了讲台。还好讲台比较高,她的矮胖身子基本能藏在后面,就留了脖子以上,让她感觉不那么紧张和难堪。

教授见她站在那,催促着“说吧,给你10分钟,剩下的时间我还要上课。”

王月玲清了清嗓子,嬉皮笑脸地说“教授,不用10分钟,2分钟就能说完。”

教授挑了挑眉,意思是不管几分钟,你到是说啊。

王月玲不露痕迹的往班长的方向瞟了一眼,这一眼被李依研捕捉到了,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与班长或她有关。

班长其实也看见了这个眼神,刚才他已经收到了朋友发发来的八卦信息,不由看向李依研,眼神复杂中透着失望、鄙夷和迷惑。李依研被班长的目光怔了一下,正纳闷想问问他啥意思,就听见王月玲说了让她头皮发麻、差点晕过去的话。

“教授,全班同学,我们班的李依研她自开学以来就被有钱人包养,经常晚上在外留宿,证据显示,包养她的人应该不止一个。”

说完,包括教授和所有同学都把目光投向了班长的旁边。

李依研脑袋轰的一声响起了,她知道这关系自己清白,一定要冷静。

现在这个信息传播时代,清者自清已经是下下策了,你看那些女明星,一旦出了绯闻或不良传闻,公关团队必须第一时间澄清和申明,如果任之传播,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你最不想要的那个。

想到这里,李依研觉得很有必要,也必须为自己辩解一下,她抬起水眸勇敢的对上那一双双鄙夷的目光。心里不住的告诫自己,相信这些传闻的人越多,对自己越不利,必须将谣言扼杀在这个班里。

李依研缓缓站起来,侧过身背部靠着墙面,秀颜严肃认真,勇敢的迎上全班同学包括教授的目光“王月玲,你必须为自己的言论负责。你说我被不止一个人包养,请拿出证据。”

王月玲没想到平时不爱说话,娇小柔弱的李依研既然有勇气当着教授和全班同学面质问她,那她就不客气了,“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现在看看校园网热搜第一名《经济系大一女生被多名男性包养》后面附了很多照片。”

还不知情的同学纷纷打开手机,李依研低头拿出手机,才想起来昨晚在医院就没电,早就自动关机了。微叹一声,又放回了包里。

徐一涵早一步看了那个热搜,他见李依研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放下,猜出应该是没电了,就把自己的手机点开递给了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可以说是李依研大学这几个月的生活写照,当然都是有男主角的,有李依研坐在沈秋寒的车里发愣的照片,李依研穿着沈秋寒西服回宿舍的照片,陈天育陪李依研跑步的照片,还有今天早上李依研和陈天育从出租车下来的照片,最后一张是李依研穿着沈君南的羊毛外套进教学楼的照片。每个拍的都很清楚,角度很好的把李依研的面部显露出来。

看完了,她也明白了,有人故意把这些照片拼凑在一起,发到校园网。会是谁呢,怎么会那么巧,每次都被同一个摄影爱好者遇到,难道是被跟踪了。不过很可疑,她和沈君南也一起吃过饭,在校园里四处逛过,怎么这次没被曝光。

现在来不及想这个,还是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再说。

她默默地把手机还给徐一涵,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倔强的秀颜显得更加憔悴,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高声说道“奥迪车里的人是我的师兄,也是各位的师兄,沈秋寒,陪我跑步的人也是我们的师兄,陈天育,我穿的两次男装,都是因为晚上聚餐弄脏了衣服无法换洗临时穿的,也是师兄的,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人故意抹黑我,给我戴上被包养的帽子,如果这让你们觉得很快乐,你们大可以继续去嚼舌根。谣言止于智者,乌大的分数线很高,我想咱们中间应该没有愚蠢的人,只有自愿被人牵着思想走的人。传播谣言不是你们真正的想法,你们绝不会成为坏人诋毁我的帮凶。”

顿了顿,“我从开学以来,只有昨天一晚算是夜不归宿,舍友可以作证。昨天平安夜我和师兄们一块庆祝,出了点意外,晚上我和陈天育师兄一起在医院照顾伤者,所以今早才赶回来。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调医院的监控,一切就明白了。”

王月玲没想到李依研点名道姓的把那些所谓包养她的人都说出来了。其实她第一眼看照片,就认出了研三的陈天育,只是奥迪车里的男人有些暗没认出来。现在想想,两次她从外面很晚回来,都有陈天育陪着她,如果真是被不同男人包养,逻辑也不通啊。

王月玲憋了憋嘴“李依研,对不住,我也是看了校园网热搜才传播的。”

教授听到李依研提到陈天育和沈秋寒怔了一下,随即浅浅的笑了笑,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高声说道“同学们,校园网热搜的排名都是你们点上去的,如果你们都不关注,就不会把谣言推到第一名,也就不会被更多的人关注,这是个恶性循环。你们其实无形中也是传播谣言的帮凶。”

教授的话得到了同学们的点头认可,大家都觉得很惭愧。

教授儒雅一笑,走向前台,指示王月玲回到座位,让李依研坐下,缓缓开口,“关于李依研的谣言在咱们这个班就到此为止吧,今天我们要上的一课就是“信息的安全**”,请大家翻到最后一章。”

李依研舒了口气,徐一涵把手机又递了过来,校园网热搜页面被黑了,挂了一面迎风飘扬的校旗。

李依研秀颜一怔,用唇语问道“是你黑的吗?”徐一涵摇摇头“我打算下课回宿舍黑了这网页,看来有人先下手了。

会是谁呢。

一节课大家听的都津津有味,这种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方式,让人印象深刻,理解的也透彻。教授也感受到大家与平时的课堂气氛截然不同,心里有喜有忧。

下课铃响了,李依研决定利用20分钟课间时间,无论如何要回宿舍换个衣服,下节课是英语大课,3个班坐一起,100多人,她不想再成为焦点。

把书包托付给徐一涵,拎起斜挎包正欲出门,教授堵在她面前“李依研,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李依研略一犹豫,低声说道“教授,我想回宿舍换个衣服,恐怕来不及去您那,如果您方便,英语课后我去听您教诲,行吗?”

教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就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刚好我还叫了陈天育。”

李依研倒吸了口气,悠悠地说“教授,晚上我还有事,再说今天这事师兄们可能还不知道,你别。。。。。。”

教授哈哈一笑“放心,我们是智者不传谣言。那就晚上7点校门口见。”

李依研刚想答应,猛然想起沈君南的条件,秀颜一囧“教授,不好意思,晚上我有事去不了。”

教授扶了扶眼镜,扔下一句“不去也可以,明年好好复习参加补考”,说完转身离开。

留下李依研一个人凌乱,她不想看见陈天育一脸得意的笑话她,怎么又霸占校园网热搜第一。更头疼的如果8点赶不到医院,沈君南肯定会发飙的。

第30章 热心的司机沈秋寒

李依研以100米短跑的速度回宿舍换了件羽绒服,刚好在英语课铃响前赶到教室。班长徐一涵已经用书包给她占了位置,却不在他旁边,也没多想,索性坐下,毕竟自己又上了校园网热搜榜,还不是啥好事。

英语课上,也会时不时的收到四面八方的怪异眼光,李依研不想再解释,由他们去吧。

下课后直接去了食堂,刻意吃的很慢,但一直没等到陈天育。难道他看了热搜,生气了。不应该啊,别人可以诬陷她,可他是知道实情的。本想发个微信问问他吃饭了吗?这才想起自己手机一直没电处于关机状态。

吃完饭直奔宿舍,前晚没睡好,必须补个觉。回到宿舍,宿友们也都没回来。

乘着午休时间,把手机充了电,开机后收到陈天育的微信,他和导师一起参加论坛,中午不回学校,让她照顾好自己,晚上联系。

还收到马芳芳的微信,家里有点急事,请假一周回易安了,让她不要挂念。

收到赵倩云发的微信,她们班有社会实践活动,全班集体去易安,中午不回宿舍。

关了手机,很快进入梦乡。还没睡够闹钟就响了,虽然时间短了点,但睡一觉就是不一样,精神头立马好了。教授约的下午7点在校门口等,6点半最后一节课才能下课,想了想,把晚上用的东西,需要复习的书,都收拾到双肩包里,计划吃完饭直接去医院。

下午的课都是小班课,由于上午被教授收拾过,全班同学都很安静,几乎没有交头接耳,小声说话的,让老师很满意。

有件让李依研很不舒服的事,她没有同桌了。上午的英语课她认为班长要避嫌,下午的小班课干嘛也躲开自己,既然一个人去坐第一排。第一排从开学就是空着,没人愿意待在老师眼皮底下,更不愿意主动去吸粉笔灰。他既然去了,也没给她一个解释。

李依研难过完也就释然了,大学里合得来就做同桌,合不来就是同学呗。可是还是有点失落,以后自己在班里更孤独了。

一天的课终于结束了,临近期末,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下午的经济学理论还布置了结业论文,放假前就要交。

陈天育早就给她传授过经验,大学期末考试分为两种,一种是结业论文,一种是试卷,除了英语、高数外,其余试卷考试大多是开卷的,重在理解,不要求死记硬背,叮嘱她平时一定要好好听课,把基础打牢,期末考试问题不大。

李依研听从陈师兄的教诲,按时上课,从来不翘课,上课也不玩手机,就算不复习,期末考试也没啥大问题,所以有些同学愁眉苦脸,她却毫不担心。

终于放学了,李依研简单收拾好背包,快步向校门口走去,毕竟不能让教授等她。

20分钟走到了校门口,远远望去,一辆熟悉的车停在校门口。是沈秋寒的黑色奥迪。他来这是等人吗?

李依研本想过去打个招呼,转念一想自己坐过一次他的车,就让他上了校园网热搜,这么冒冒然过去,又会被不怀好意的人乱拍照乱造谣,不如假装没看见。

她把头转过去,背对着奥迪车,面朝校门,四处张望,搜寻教授的身影。

“等人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猛地转身,沈秋寒已经站在她身后,冷眸透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她。

李依研秀颜微抬,水眸同样带着笑意,“沈师兄,好巧啊。我在等人。”

“上车。”沈秋寒进驾驶室前,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很显然是让李依研坐那。

李依研站在原地没动,探究地说“沈师兄,我等郭教授,他还没来。”

沈秋寒瞥了一眼,腹诽着,这小丫头咋这么多事,外面很冷,让你上车就赶紧的,话多。

他见李依研还眼巴巴的望着校园里的路口,无奈的笑了笑,这个倔丫头。从副驾驶窗里探出头“上车,郭老带陈天育参加论坛了,会直接去饭店,我专程来接你的。”

李依研只能乖乖上车,心里嘀咕,他能来接她太不可思议了。细细想来,这是第三次坐沈师兄的车了。他开车很稳,基本没晕过,有些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把她前后甩的恶心的只想吐。

车缓缓切入校门口的主干道,一路还算通畅,没有塞车。

车里有点异常的平静,李依研主动打破沉默“沈师兄,谢谢您能来接我,咱们这是去哪里啊?”

沈秋寒秀颜微侧,淡淡的答道“沈派购物中心。”顿了顿“估计8点才能到那里。”说完意味深长的给了她一个眼神。

“8点!对,我还得去医院,这可怎么办”李依研惊呼一声,秀颜顿时愁云密布。

沈秋寒狐疑地望了一眼,这小丫头爽快的答应郭老饭局的时候,是不是把君南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现在才想起来。

看她一副焦躁不安的水眸,想怼她的话又收了回去,安慰道“今天是特殊情况,晚一点我给君南解释,希望他能原谅你这一次。”

李依研感激的点点头,焦虑又浮上面容,“那,万一,他不原谅呢?”

沈秋寒无奈的笑了笑,她的问题可真多,一本正经的说“不原谅也有情可原,毕竟他把条件说到前面,按他以前的风格,估计会惩罚你。”

“惩罚什么惩罚”水眸圆睁,忐忑不安。

沈秋寒冷眸对上她的水眸,眼里含着笑意继续逗她“什么惩罚我也不知道,晚上看你的了,可以装装可怜,兴许可以免罚。”

李依研恍然大悟,闹半天沈师兄让他打同情牌。

手机震动两下,连续收到两条微信,一个是沈君南的银行卡号,一个是晚上他要吃的饭,鸭肠粉。这是什么东西,她以前没吃过。

李依研望了眼沈秋寒,又把头转了回来,又转过去,想了想又转了回来。

沈秋寒不知道她手机收到什么,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开门见山“想问我什么有话直说。”

“君南发微信说晚上要吃鸭肠粉,您知道****的吗?”秀颜微抬探究的问道。

“嗯,乌大校园小吃店。”俊颜目不斜视。

“啊,那现在回去还……”秀颜垂头丧气,欲言又止。

“来不及,郭老快到饭店了。不过今晚吃饭的地方也有这个,就是味道差了点,临走打包一份,放心吧。”冷眸瞥了一眼秀颜,给她吃了记定心丸。秀颜终于舒了一口气。

奥迪车缓缓进入地库,两人坐电梯直接去了楼上餐饮区。

啊,又是这家大排档,昨天才在这发生过流血事件。

沈秋寒瞥见李依研的微表情,冷眸含着笑意,悠悠的说“郭老选的地方,吃辣你陪他,喝酒天育陪,我当司机和后勤。”

言毕,抿嘴一笑,走出电梯。

第31章 第五位客人

李依研跟着沈秋寒刚出电梯,就看见饭店老板候在门口。他见到沈秋寒一个箭步冲上来,笑脸相迎,瞥了一眼身后的李依研明显一怔,迅速堆上笑将二人请进了包厢。

沈秋寒点了几个郭老喜欢吃的菜,和饭店老板客套几句,让他自己忙吧,老板亲自给两人倒上茶水就退了出去。

李依研扫视一圈,这个包厢不大,30平米左右,餐桌是普通的圆形,应该是8人坐的,已经提前撤掉了3个,只留下5人的位置。

李依研放下背包,疑惑的问“沈师兄,今天除了咱们三个和郭教授,还有人要来吗?”

沈秋寒点了点头,“郭老说五人,我也不知道第五个客人是谁。没事,有我和天育在,你别担心。”

李依研嘿嘿一笑,说去上个卫生间,就跑了出去。

沈秋寒看着她的背影思绪有点踌躇,郭老是乌大历任校长里最雷厉风行,刚正不阿的,虽然现在已经退居二线只做研究,可心里亮堂的很。想不出为啥会叫他们一起吃饭,难道是那些照片校园网热搜也就骗骗小女生,郭老火眼金睛肯定能辨是非。想不出这顿饭有何意图,最好只是叙旧。

喝了口茶,包厢门开了,陈天育一个人进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毕业三年了,见面并不多,可自从李依研来了,这半年见面次数都超过三年的,也许这就是缘分。

“郭老呢?怎么就你一人”冷眸抬起,疑惑地问。

“上卫生间。对了,听郭老说,依研也来,人呢?”陈天育边脱大衣边问道。

“卫生间。”顿了顿“郭老为啥叫依研一起吃饭”沈秋寒把藏在肚子里的疑惑吐了出来。

陈天育转头奇怪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下午我和郭老参加论坛,挺正常的,结束后说是叫你一起吃饭,快到门口了,郭老说还有李依研,我才知道这事。”

话音刚落,郭老那爽朗的笑声已经进来了,跟在郭老后面的还有李依研,看样子他们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

毫无疑问,郭老坐了主位,按郭老的意见,陈天育和沈秋寒分别坐在他两侧,李依研坐在沈秋寒旁边,李依研和陈天育中间的空位留给第五位客人。

“郭老,不知您今天还约了谁,需不需要我派司机去接”沈秋寒微微一笑,薄唇轻启。

郭老摇了摇头,“不用,他刚才给我发了短信,已经到楼下了,兴许这会就到了。”

话音刚落,包厢门轻轻推开,一个清瘦、皮肤惨白,背着双肩包的男孩走了进来。陈天育和沈秋寒一愣,这是谁,不认识啊。

李依研浑身一怔,脱口而出“班长”

郭老笑盈盈的走过去,接下他双肩包,骄傲的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徐一涵,和她妈姓。来,做依研旁边,你俩可是老同桌啊。”

徐一涵对着大家腼腆一笑,毕竟第一次见面,有些生疏。对上李依研的水眸,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今天班长对她态度忽然转变,让她有点不适应,现在她非常确定,班长和她之间一定有误会,否则一个学期的同桌不可能说变脸就变脸,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问问。她心里藏不住事。

郭老见他俩见面别别扭扭,开玩笑地说“一涵,见到老同桌怎么不说话啊,平时你俩课上课下话很多的,我的课你也不避讳,总和她嘀嘀咕咕的,今天见面好好说说啊。”

“爸,哪有啊,瞧您说的,我同桌多了,又不是她一个,就算上您课时偶尔坐一起,也在认真听课,哪有您说的嘀嘀咕咕。”徐一涵瞥了旁侧一眼,连忙解释。

李依研抿嘴笑了笑,他们俩从没有同桌,再到彼此是唯一的同桌也就大半个学期吧,徐一涵怎么否定歪曲都行,她不想解释。

郭老呵呵一笑,继续不依不饶揭他儿子的黑历史,“是吗?可我的课上你的同桌好像没换过”

看见徐一涵被问的尴尬了,郭老哈哈大笑,“行了,我挺喜欢依研的,人聪明,也机灵,做同桌挺好。”

“还有牙尖嘴利。”徐一涵低着头,冷不丁的加了一句。

“你。。。。。。”李依研被这句话呛得,嘴撅着偏过头再也不看他。

今晚的饭局有意思了。

第32章 会喝酒的骗子

菜很快上齐了,都是饭店的招牌和经典菜式,沈秋寒俊颜浅笑,给郭老和陈天育斟酒,给自己和李依研面前放了两瓶橙汁,然后用征询的语气问徐一涵想喝什么。

徐一涵正想答话,郭老抬抬手,“给他倒上酒,在家他能陪我喝两杯,明天是周末,晚上不回学校了。”

沈秋寒会意一笑,拿过酒瓶正要给徐一涵倒酒,只见他用手挡住瓶口,用眼漂了眼旁侧,不怀好意的说了句“她喝我就喝。”

沈秋寒刚要解释,陈天育抢过话“徐师弟,依研她对酒精过敏,不能喝酒,今晚我陪你。”

徐一涵狡黠一笑,侧身对着李依研“是吗?老同桌。”

李依研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你,你,干嘛总针对我”

徐一涵一把抢过沈秋寒手中的酒瓶,分别给李依研和自己的酒杯倒满,咬牙切齿地说“谎话说多了,总会露馅,看来被你骗的人还不少啊,是不是老同桌。”

李依研羞得脸红彤彤的,水眸瞪着徐一涵,想说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咬着牙扭过头,再也不看他。

高一那年,李依研的爸爸被调到临省任职,走前放心不下女儿,对她约法三章,其中之一就是决不能在外饮酒,如果有人问起,无论是谁,都要说自己酒精过敏。

这个秘密藏着心里好多年,最后连她自己都信了。上大学后慢慢放松了警惕,班长和她关系不错,有次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时,告诉了他。

没想到,他既然当着这么多人面,把这个秘密捅了出来,还给她冠一骗子,撒谎者的绰号。李依研的肺都快气炸了。

桌上其他人差不多明白了,郭老笑盈盈的说“既然依研能喝,那就少喝一点,意思意思就行。”

陈天育脸上保持着笑容,可眼神中的恼火被李依研看见了。她又不是诚心骗人,回头在解释吧。

其实,陈天育恼火的根本不是李依研喝酒过敏的谎话,而是这个徐一涵进来后就针对她,句句话带刺,他听了都气恼,更别说当事人了。

沈秋寒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他就没把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真正让他纳闷的,还是今晚郭老为啥叫了这些人。吃饭都有个议题,今晚总不能喝酒吃菜闲聊,如果真是那样还好。

饭该吃了,郭老举起酒杯,大家都连忙拿起了杯子,在郭老的新年祝福声中,大家一饮而尽。当然,李依研就抿了一口,刚才郭老说了她可以随意。

就这沾唇一小口,也辣的她直皱眉头,想喝口水,一摸杯子,刚倒上的太烫了。

沈秋寒见状,连忙把自己的橙汁推过去,李依研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端起一饮而尽,总算把那股怪怪的辣味冲了下去。

把杯子还给沈秋寒,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个过程徐一涵看的真真切切,那可不行,来前他答应了某人要好好整整她,随即挑衅的说“老同桌,主位坐的人提的前三杯酒必须喝完,以示尊敬。这个规矩你要是不懂,现在知道也不晚。”

李依研微微显红的脸颊一囧,尴尬的望了眼郭老的方向,低声说“郭老,不好意思,我,我……”话还没说完,徐一涵来了句“不好意思,还不赶紧喝。”

今天儿子很奇怪,说话这么冲,郭老摆摆手“没关系,依研不喝也成。”

徐一涵眉头紧缩,“爸,我有分寸,大家今天初次吃饭,气氛很重要啊。”言毕,又盯着秀颜,挑了挑眉,挑性意味很浓。

李依研心里的火窜了起来,不就是喝个酒吗,至于这样明里暗里挖苦讽刺么,行,反正陈天育在,万一自己喝多了他会妥善处理的。一仰头剩下的杯中酒一饮而尽。

徐一涵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原想她再拒绝,今天就饶了她,没想到激将法见效了,那更好,今天非让她喝趴下。

郭老又提了两个酒,徐一涵面不改色一饮而尽,随即挑衅的看着李依研,她也毫不示弱,端起酒杯就能底朝天。

其实喝完第二杯时,李依研的眼睛就发红眼神开始恍惚了,但是要强如她,必须争口气。陈天育的告诫目光一直没离开她的脸,可她就是假装看不见,把陈天育气得,只能换成假咳嗽,可还被忽略掉。

沈秋寒看出来李依研的老同桌不怀好意,倒第二杯时,刻意只给李依研斟了大半杯,结果被徐一涵发现,夺去了酒瓶,随即给李依研面前放了个分酒器,直接倒满,目测分酒器里至少有四杯酒。

徐一涵瞥了眼他爸的这两个得意门生,看来她们都想维护李依研,一定不能遂愿。

前三杯酒下肚后,李依研越来越难受,菜也无心吃了。喝了一碗沈秋寒给她盛的疙瘩汤,胃里舒服一点,酒劲算是暂时压制住了。

陈天育见徐一涵越来越嚣张,想把主题引到郭老这,就一个劲给郭老敬酒,时不时带上徐一涵,想着徐一涵喝多了,兴许就不找依研喝酒了。

可他想错了,徐一涵喝了很多,仍然面不改色,让陈天育暗暗吃了一惊。

郭老喝了两个分酒器那么多,估计量也差不多了,话也开始多起来。终于说了晚上吃饭的原因,还是校园网热搜榜的事。一是他会向学校建议校园网取消热搜榜,这个已经成为传播负能量和谣言的温床。二是视频照片拍的很专业,像是有人专门针对李依研,希望这样做的人就此收手。三是**被黑了,飘扬的校旗很有正能量,但希望明早起床,**能正常。

醉话多是实话,沈秋寒听完暗暗的惊呼,姜还是老的辣,郭老已经知道拍照和黑客就在他们四人中间,除了李依研,也就是三人,难不成徐一涵是拍照的

正在琢磨,只见徐一涵拿起了酒杯冲着自己,一本正经地说“听闻沈师兄在大学休的双学位,不知除了经济外,另一个专业是什么”

沈秋寒心里一咯噔,这小子反应挺快,开始揭他的底了,云淡风轻地说“计算机,只是学了些皮毛。徐师弟的业务爱好也很广泛啊,作为校摄影协会成员,您的照片还获过奖。”说完呵呵一笑,端起橙汁一饮而尽。

徐一涵没想到沈秋寒离校三年,对学校的事还了如指掌,自己也被揭了底,一脸黑线,转念一想,你怼我是舒服了,那我就拿你心疼的姑娘出气。

酒杯倒满,侧过身,望着眼神有点迷离的李依研,“老同桌,咱们喝一个,祝友谊地久天长。”

李依研一听,这话没毛病,只能端起酒杯,刚要喝,陈天育叫了她一声,一个箭步挪到跟前,夺过酒杯,收起笑脸,“徐师弟,我替依研喝。”说实话,如果不是郭老在,他都想揍这小子。

徐一涵不干了,眼皮一翻,“陈师兄,不好意思,我和您还没建立友谊,您别自作多情啊。”

陈天育被这话堵的心口直疼,转头望了一眼郭老,想寻求帮助,哪想郭老喝高了,斜靠在椅背上都睡着了。

徐一涵也注意到他爸喝多了,这样正好,想说啥就说啥,“李依研,你喝三杯酒,我就解开你今晚的迷惑,告诉你答案。”

李依研顿时来了精神,迷离的双眼瞪的圆圆的,她想知道答案。

第33章 三杯换一个答案

李依研颤了一下,他和她是那么友好互助的同桌和朋友,为啥他忽然对她冷嘲热讽,她就是想知道,这个答案很重要。如果用三杯酒能解答她的迷惑,也值了,因为她在班上没有别的好朋友了。

虽然知道自己喝完三杯会倒下,仍旧咬着牙,坚定的说了声,好。

刚端起酒杯,一个大手盖在上面,沈秋寒的冷眸透着寒气,不容置疑的说“你别喝了,晚上还有事。”顿了顿,“有些事知道还是不知道不重要,因为人对你并不重要。”说完瞟了一眼徐一涵。

对,晚上8点,李依研抬手看表,天啊都快10点了。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已经喝多了,反正都会晚到,都会被沈君南惩罚。

徐一涵对她重要吗?不重要也重要。毕竟他是她在班里唯一的朋友,被熟悉的人误解让她很心痛,

李依研轻轻推开沈秋寒的手,站了起来,瞥了眼旁侧“这个答案,值三杯酒。”说完,屏住气把徐一涵倒的满杯酒一个个喝完。

眼睛彻底花了,有点站立不稳,沈秋寒起身过来,扶她坐下,出门去了。

过了5分钟拿了杯蜂蜜温开水进来,喂她喝了点。

李依研喝完蜂蜜水大脑恢复了一点意识,可舌头打结,结结巴巴的说“徐,徐一涵,说答案吧。”

徐一涵没想到她这么想知道答案,自己对她忽然冷漠的原因,既然值得她喝三杯酒。看来她很重情义,起码同桌关系在她心里很珍贵,他心里显出一丝暖意。

片刻又一副鄙夷的表情,今天的英语课,本来给她占的座就在旁边,结果收到同为摄影协会成员的王花衍发来的微信,里面的照片和文字解释,差点把他气炸,直接把她书包扔的远远的,一天都不理睬她了。

徐一涵拿出手机点开图册,递了过去,印入眼帘的是李依研的照片,她和沈君南相拥的,陈天育平安夜亲她的。

秀颜微蹙,迷离的双眼移开手机,不可思议地问“你跟踪我?”

徐一涵收起手机,轻蔑地答道“跟踪你?我可没这闲工夫。这两张照片不是我照的。不过,你也够烂的。”

陈天育忍不住了,低吼一声“徐一涵,你说什么呢?别以为郭老在这,我不敢收拾你。”

徐一涵挑衅的对上陈天育的怒目,“你应该感谢我,帮你认清了她的真面目。”

李依研头很疼,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大脑处于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凭着最后一点理智,脱口而出“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对我有误会。”

徐一涵嗤笑一声,“好,既然你脸皮厚不承认,那我就给你提醒一下,自己错在哪。”

顿了顿“第一,你不知羞耻,抢人家男朋友。全校都知道沈君南的女朋友是王花衍,你却横插一脚。”

“第二,你见异思迁,脚踏两只船,这边和沈君南不清不楚,那边又和陈天育勾搭上,简直是丢了经济系女生的脸。”

“第三,你想攀高枝,知道沈秋寒是沈氏集团总裁后,总是缠着他,不就是爱钱吗,你还找对了人。”

说完拿起酒瓶一口气喝了剩下的酒。其实这三宗罪,就是王花衍发给他的原话。

李依研吊着最后一丝理智,听徐一涵控诉完她的三宗罪。无奈地撂下一句“你说的对,我错了。”然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陈天育和沈秋寒被徐一涵这番歪理气的直瞪眼,心里都在琢磨,他这是哪里得来的结论,该不会让人蒙蔽了。

陈天育知道李依研对这个同桌还是很看重的,想了想,把李依研抱到墙边的沙发上平躺着,再把外套搭在上面。

随后坐到李依研的位置,直勾勾的瞪着徐一涵。徐一涵用同样的眼神迎过去。

陈天育把头转正,呵呵一笑,“你从哪听来的八卦?没想到郭大才子这么好骗。”

徐一涵一愣,“她刚才都承认了,你还替她开脱。”

“她是气你睁眼说瞎话,故意认的。”沈秋寒冷眸抬起,接上一句。

沈秋寒和陈天育想的一样,既然李依研如此重视这个同桌,就借这个机会帮她澄清。

陈天育和沈秋寒把李依研来乌大的事简单说了,当然省略了那个任务。

徐一涵被左右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彻底说懵了,迷惑的看着他俩,最终想明白了,自己被王花衍利用了,气恼的锤着自己的头。

陈天育麦色的面庞在酒精作用下微微发红,恼火的质问“依研那么信任你,告诉了你她不喝酒的秘密,以后再别给其他人说了。从信任到不信任只需一念之间,想重获信任却是难上加难。”

徐一涵被陈天育的话怔住了,心里五味杂陈,惭愧的点点头,“以后的日子,我还是努力做好她的同桌。”

三人会心一笑,孺子可教啊。

沈秋寒安排专车送郭老和徐一涵回家。开上黑色奥迪载着半醉的陈天育,以及迷迷糊糊喝断片,路都困难的李依研向医院的方向奔去。

把这副样子的李依研交给沈君南,想想就头大。一会,肯定有人原地爆炸,甚至火山爆发。

第34章 喝断片了

李依研在迷迷糊糊、恍恍惚惚中终于睡醒了,睁开有些微肿的双眼,头痛欲裂,用手使劲搓了搓太阳穴。水眸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定睛一看,自己躺在沈君南vip病房的床上,屋里没有一个人。

迷惑的下地,才发现自己穿着睡衣,心里一紧,努力回忆昨晚的事,隐约记得徐一涵一个劲灌她酒,她必须喝下三杯酒才行,后面的事一点没印象了,甚至连她为什么必须喝这三杯酒都不记得了,难道是断片了。

推门出去,空空的楼道里也异常安静,慢慢挪到楼梯口沙发区,还是没有一个人。心里不禁纳闷,这人都去哪了,怎么就留她一个人啊。

“起来了。”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李依研被身后突然发出的声音惊了一下,身子不由一颤,一个转身“君南?是你啊。”

沈君南黑着脸“对,是我,你以为是谁?”清颜明显不悦,话里带刺。

李依研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看他这脸色估计没好事,又不敢直接问,忐忑地来了句“不好意思啊,昨晚没按约定时间过来照顾你。”

不提昨晚还好,一提昨晚沈君南的气恼劲又上来了,刚想怼她,身后的电梯门开了,陈天育和沈秋寒走了出来。

李依研见着两人,有了救星,倍感温暖,赶忙贴上去,柔声地打着招呼“沈师兄,天育师兄,早上好。”

陈天育咧了咧嘴,挪揄着“该说中午好了,来吃午饭吧。”边说边把手里提的四份盒饭放在小桌上。

沈秋寒瞥了一眼沈君南,关切的问道“手怎么样了?”

沈君南清颜扬起“医生说没有大碍。”

陈天育用手招呼三人一块坐下吃饭。李依研不知道昨晚到底啥情况,只能乖乖的吃着炒面,左右看看,沈君南一直不吭声,沈秋寒和陈天育简短的聊了聊沈氏集团股票,没人主动提昨晚的事,李依研也不好意思主动揭短,提心吊胆的吃完了饭。

主动收拾桌面,刚站起身,头一阵眩晕,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陈天育看见了,连忙接过袋子,嘱咐她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自己去楼道尽快扔垃圾。

俊颜微转,扫了一眼李依研,关切地问“怎么样,头还痛吗?”

李依研感激的摇了摇头。

沈秋寒见李依研面色微红,知道她心底的担忧,宽慰地说道“昨晚你衣服脏了,你背包里刚好装了睡衣,就让楼层护士长给你换了。”

李依研抬起秀颜,再一次感激的望着沈秋寒,“谢谢您,沈师兄。”

沈秋寒摆摆手,微微笑了笑。这时陈天育回来了,沈秋寒起身说公司还有点急事,要先走了,走前不忘给沈君南嘱咐要按时做手部理疗和护理,防止再次撕裂。

李依研这才注意到沈君南的手上重新包扎了纱布,她心里一惊,难道昨晚自己做了错事,把他的手伤了?

秀颜微蹙,对上沈君南的双眸,急切的说“你的手又受伤了吗?是我昨晚弄的吗?”

沈君南撇了撇嘴,反问道“昨晚你到底喝了多少酒,自己做过什么都不清楚了吗?”李依研双眼泛着迷茫,眨了眨眼,她确实不记得了,只能默不作声。

本来要走的沈秋寒又回转过来,宽慰道“依研师妹,昨晚你喝断片了,这都怪我,没照顾好你。以后你要切记,你只有三杯的量。”

李依研认真的点点头,探究的问了句“那,我昨晚喝了几杯啊?”

沈秋寒还没开口,陈天育接了句“8杯。”迎上李依研震惊的表情,继续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忆的?”

李依研想了想,嘟囔一句“徐一涵灌我三杯酒,喝下第一杯,后面都不记得了。”随后低着头又补充道“直到今早起来前都不记得了。”

陈天育叹了口气,无奈的望着她“看来昨晚的三杯酒你是白喝了。不过徐一涵的事算是清楚了,误会解除了,以后应该还是你的好同桌。除非,昨晚他也断片把这茬忘了。”

沈君南见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他晾在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往前一步“李依研,你是有多恨我,我们俩有仇吗?”

秀颜一囧,啥意思,她不懂,小心翼翼地说“咱们应该没仇吧。除了,我欠你钱以外。”

“没仇?那你看看这”说完把衬衫前两个衣扣解开,从脖子到肩膀好几道血印子。

“啊!这是啥情况,难道是我抓的?”言毕,伸出手看了看。

沈秋寒接了句“行了,君南,别和她计较,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无心的。”

李依研一脸匪夷所思,但看着沈君南恼火的面容,只能赶紧道歉“对不起啊,君南,我无心的。”

沈君南低吼一声“昨晚陈天育抱你回来,从停车场到病房那么远,也没见你抓他,为啥我就把你从沙发上放在床上,就要挨一下。”顿了顿“你是不是觉得我提的二个条件太变态,存心报复我。”越说越气“还有,把我的手扯的伤口都开裂渗血了。”

李依研听完,羞愧的无地自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就让那个酒精过敏的谎话一直陪着她,那也挺好。

见李依研咬唇自责,陈天育想起个事,“依研,昨晚你的手机响了很多次,本来想给你接的,不过有些不方便,你赶紧看看吧。”

李依研这才想起起床后手机一直没见,沈君南见她左顾右盼,没好气的来了句“手机在床头,我去拿来。”

解锁密码,从昨晚10点到今早10点,未接来电显示48个,李依研心里一惊,点开一看,全是她爸和她妈的手机号码。这下坏了,忐忑地说了句“原来是我父母打的电话,这下坏事了。”

陈天育见她一副愁容,轻轻说道“给你们回个电话,解释一下,你爸妈应该能理解的。”

李依研摇了摇头,抬手看表,惊叫一声“我和我爸有约定,这次惨了,我爸要来了,也许现在就在楼下。”

什么?三人吃惊的望着她。就是几个查岗电话没接而已,他父母不至于现在来吧。

李依研一个激灵,瞅了瞅自己,一边往病房跑,一边喊着“我赶紧把衣服换一下。”

三人迷惑的互相看了看,嘀咕李依研该不会酒没醒吧。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一脸严肃的辛院长旁边跟着三个男人,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第35章 李局长查岗

辛院长带着一行人直接走到三人面前,平日里慈眉善目的辛院长这回也顾不上沈家的面子,一脸严肃硬生生来了一句“沈秋寒,你们这不是胡闹吗?李依研是不是在这?人呢?”

沈秋寒心里一紧,能让辛院长都着急上火看来不是什么好事,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沈君南和陈天育前面,冷眸微抬,淡淡的说“辛院长,你找李依研有什么事吗?”

辛院长急切地追问着“李依研在哪?人家爸爸都找**了。”说完,指了指旁边一个微胖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沈秋寒微微颔首,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轻声说道“李依研在病房休息呢。”

言毕,李依研爸爸身后站的两个人一个箭步前后脚飞奔进房,沈秋寒正要阻止,被眼明手快的辛院长直接拉住,然后就听里面一声尖叫。李依研的尖叫。

陈天育转身欲进屋,被其中一个男人堵在门口,他刚想冲进去,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了出来。

沈秋寒也看到露出的枪头,心里一怔,李依研父亲查个岗这阵势也太大了吧。

很快,里面传出来李依研嘤嘤的哭声,可门口的枪口让门外的三人不敢轻举妄动。5分钟后,李依研跑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男人,枪早已收了起来。

李依研抹着眼泪站在她爸跟前,边哭边喊“李局长,我不是你监控对象,这两个什么人,我都告诉他们我在换衣服,他们还把门跺开进去了。”说完,跑过去踢了那两人几脚,那两男人纹丝不动,也不阻止,始终面无表情。

沈秋寒觉得这两人的动作、眼神像极了部队或特警之类的人员,不由的望向李依研口中的李局长,心里腹诽,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像是**啊。

李局长见女儿不哭了,往前走两步,责问“依研,昨晚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喝的醉醺醺,还不回学校跑这里来?还有,不接我电话,你忘了咱们的约定。”

李依研一怔,感觉自己完全没有隐私,嘟囔着“爸,我不是你的监控对象,也不是你要审的犯人。再说,你也知道我喝醉了,肯定听不到电话响啊。”

李局长凌厉的双眼微微一暖,女儿不说,还是从这三个小子身上问吧。

叹了口气,转向旁侧的三人“沈秋寒、沈君南、陈天育,名字没叫错吧。说说,昨晚什么情况。”

陈天育撇了撇嘴,迎上那副鹰眼,说不定这是未来岳父,现在得留下好印象,不如主动说“李叔,昨晚我们三个和乌大的郭老,也就是我导师一块吃饭,依研喝多了。”顿了顿“沈君南的手是为了救依研所伤,所以依研主动要求照顾君南,我们就带她来医院了。”

李局长点了点头,和他调查的对上了,暂时没有可疑。随即又扭头望着他们三个,带有善意的说道“昨晚病房的视频我在路上已经看过了,索性没有出格的事,你们把依研照顾的很好,谢谢。”接着,话锋一转,警告味很浓的继续说道“沈君南,高中的时候我就注意你了,现在你和依研还是来往密切,对了,还有你们俩,沈秋寒和陈天育,你们比他们俩大很多,我想做事更有分寸。”叹了口气,接着说“依研现在还没满18岁,我希望你们心里清楚这一点,如果伤害了她,无论她是否愿意,我都不会轻绕。”

李依研见她爸越说越离谱,赶忙来一句“爸,你别说了,他们都很照顾我,对我特别好,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局长对这个女儿一点办法都没有,深吸一口气,说道“背上包,现在跟我回易安。”

“爸,我不回,我快期末考试了。”

李局长提出让李依研回家的时候,沈秋寒冷眸一怔,仔细回想,李依研父亲忽然打电话,突然来查岗,好像是怕什么人,估计他早已经把眼前的三人查清了,那怕的人不是他们三,会是谁呢。也许与李依研爸爸的工作有关吧。

李局长眉头紧锁,环顾一圈,思考片刻,眉头又舒展开来,看着眼前的三人,“不如这样,今天刚好是周末,让依研在这继续住两天吧,昨晚你们的组合挺好。最多三天我就接她走。还有,我这两个朋友会在这一层,吃住你们都不用管他们。”

“爸,你这又是干嘛?我要回宿舍。”李依研惊呼一声。

沈秋寒胸口发闷,走到窗前透了口气,冷眸一惊,转身回来,轻声说道“李叔,你放心,把依研交给我们三个吧,我保证完璧归赵。”

看着陈天育、沈君南和李依研不解的眼神,微微点点头,意思是听他的,没事。

李局长赞同的点点头,对李依研说“爸爸有事,先走了,你还有事吗?”

李依研本想说没事,忽然想起沈君南的欠款,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爸,住这挺好,就是顿顿要外卖,很多钱的。”

李局长呵呵一笑“没钱早说啊”说完拿出钱夹抽出一沓钱,外加一张卡递给她,挪揄道“开学爸给你的10万用的挺快啊。姑娘大了,应该好好收拾收拾,看你还天天穿着牛仔裤,也该买些好看的衣服,也可以去旅游,出去走走看看。”

李依研接过现金,没拿银行卡,“你那10万,我捐给山区留守儿童了。我准备暑假找个实习单位,可以自力更生也会积累工作经验。“

李局长呵呵一笑“心肠好是好事,但别委屈自己,暑假打工就算了,没钱给我说。“说完没等李依研继续罗嗦,带上辛院长直接乘电梯下去了。

留下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去了楼道口,另一个走到李依研身边伸出手,“手机”,李依研不明所以,把手机递过去,男人看都没看直接踩了个稀巴烂扔进了垃圾桶,随后走向楼道另一端。留下李依研一人在那凌乱。

抽出刚才她爸给的现金,数了数,欲哭无泪“这钱还不够买新手机的,我要破产了。”

楼梯口只剩下他们四人,陈天育见沈秋寒严肃的神情,探究的递过去一个眼神,沈秋寒指了指玻璃窗,陈天育和沈君南疑惑地走过去,往下看了一眼。天啊,医院门口好多警车,李局长上了辆黑色的商务车,一排排的特警和刑警正在撤出。

沈秋寒伸了伸胳膊,自嘲地说道“毕业三年了,从来没给自己放过假,这三天托依研师妹的福,咱三就在这歇着吧。”

李依研一脸蒙蔽,就是一个电话没接,至于这么大动静吗,这下又要睡四人间病房了。

此时,病房对面楼里,一双狡诈而仇恨的阴睦透过望远镜,正观察着病房里的一切。

第36章 木头人

李局长前脚刚走,陈天育就忍不住问,他爸是干啥的,怎么这么快找到这里,一连串的为什么也让沈家兄弟俩好奇不以。

李依研知道必须解释一下,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大家。

李局长以前在易安是做安全工作的,具体是啥工作,她也不知道,她爸在家从不谈工作。

高一那年他爸忽然调到了临省,走前放心不下女儿,与她达成了一项约定,只要她爸给她打电话10小时内都没接,也没回拨,她的手机自动把定位发给她爸,她爸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所在的位置。

昨晚他爸打电话给她,她喝醉了,没有接电话,约定时间内也没回复,所以她爸以为她出了事,火速赶过来了。

三人听完唏嘘一番,做父亲太操心了。

沈秋寒忽然想起来,冷眸抬起“你爸定期给你打电话吗?昨晚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

李依研摇了摇头,“我爸高中三年都没给我打过一次电话,上大学后我妈打过一次,我也不知道为啥昨天给我打电话。”

沈秋寒琢磨着李局长应该碰到什么事了,这事与李依研有关,所以才着急和她联系,结果误打误撞李依研喝多了没接上电话,让他爸误会出了什么事,就火速带人赶过来了。

陈天育好奇的问道“你爸为啥这几天让你和我们一起”

李依研摇了摇头,“以前没见他这么紧张过,对,找那两木头人问一下。”

“木头人谁”陈天育狐疑地望了一眼。

李依研努努嘴,就刚才留下的那两人,一路小跑去了楼道口。

过了10分钟左右,李依研气呼呼的回来了,“真是木头人,一问三不知。”

陈天育追问道“那他俩留在这总有原因吧,难不成监视我们三。”

李依研嘟着嘴,气恼的说“我看是监视我,要不咱们走吧,回学校去。”

“走不了了,恐怕有人不想我们离开。”沈秋寒从远处小跑了过来,急切地说。

对上大家不可思议的表情,继续说道“电梯停了,楼梯的防火门从外面锁上了,要出去只能跳窗。”

什么,三人被惊的合不拢嘴,李依研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往下望,一阵风吹雪眯进了她的眼,自言自语“这也太高了,跳下去肯定活不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矫健的黑影从旁侧飞扑过来,李依研还没反映过来,人就被按在了地上。

“木头人,你干嘛,放开我。”李依研手脚乱踢,气急败坏的喊了一句。

陈天育从对面沙发上跳了起来,刚才那个木头人的身手敏捷,让他吃了一惊,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别动依研。”

木头人站了起来,冷冰冰的扔下一句“别站在窗前,除非你想被当成靶子。”抬脚就要离开,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盯着那个木头人,“有人锁了电梯和门,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木头人偏头瞥了一眼沈秋寒,“李局长锁的,这样才更安全。”说完又消失在楼道口。

陈天育一惊,忍不住问“依研,你爸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人家该不会把你当成报仇对象了吧”

李依研摇摇头,随即,一伸手“电话给我,我打个电话问问吧。”

陈天育从裤兜掏出手机,递了过去,熟悉的号码一遍遍的拨过去,可一直是无法接通的声音。

沈秋寒冷眸抬起,低声说“不用打了,这楼的信号应该是屏蔽了,我的电话也拨不出去。”

现在四个人更加疑惑,也只能等待,希望过了今晚就会有答案。

第37章 两次四声枪响

12月底的乌市寒风嗖嗖,今天中午就开始刮着雪粒粒,到了下午变成鹅毛大雪,远远的透过窗户望一眼,漫天飞雪,能见度越来越低。

在陈天育的宽慰下,大家似乎暂时忘了被困在医院的糟心事,再加上知道现在的处境都在李局长掌握之中,四个人心里也没那么焦虑。

沈秋寒提议让沈君南和李依研在病房内一块复习,毕竟还有两周就考试了。沈君南刚好无事可做,一口答应,专心帮她复习高等数学和英文。

沈秋寒和陈天育不想在房间里干扰他俩学习,就在楼梯口沙发那坐着,抽着烟聊着生意上的事。

沈秋寒再一次希望陈天育毕业后能来沈氏集团总部上班,做他的左膀右臂。可陈天育又婉拒了,他已经想好了,准备自己注册一家私募基金公司,专做投资理财和咨询服务,这也是自己喜欢和擅长的。

沈秋寒想了想,支持他的决定,并表示如果他资金不够,自己可以以风投的形式入股,陈天育说这三年自己有点积蓄,已经筹到了初始资金,婉拒了。

陈天育提出沈氏集团在二级市场的股价一直波动较大,根据他的观察和分析,应该是有游资坐庄。建议沈秋寒能考虑与他的私募基金合作,起到长期投资,稳定股价的作用,沈秋寒答应考虑一下。

两人正聊得起劲,忽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停电了。还没到7点,楼道里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人影,靠近窗户的地方才有微弱的光亮。

两人一征,心想沈君南和李依研还在房间内,那小丫头胆子小,肯定会害怕,陈天育拿出手机打开手电功能向病房走去。

快到门口,只见一个木头人飞奔过来,压低声线“别出声,快关了手电。”陈天育不明所以,连忙关掉。

木头人站在门口把枪上镗,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一个闪身进去了,只听里面哎呀一声,随后怦怦两声枪响。

陈天育心想坏事,正要进门,另一个木头人从旁侧跑了过来,厉声道“待在门口”。随后脱掉大衣往门里晃了晃,怦怦又是两声枪响,全都打在大衣上,木头人连忙退出门外,并拉上了门。

沈秋寒和陈天育在黑暗中慌了神,不知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木头人拉上他俩往一边退了两步,低声说“里面出事了,灯灭了后,有没有看见任何人从病房里出来?”

两人想了一秒,异口同声“没有。”

陈天育补充道“停电后,我们就往病房这走,遇见你的搭档,他自己进去了,后面枪响了两声,再然后你就过来了。”

木头人继续低语“我是守外围的,刚才听见枪响才过来。房间里什么情况。”

陈天育说道:“李依研和沈君南在里面学习,但是停电后一直没听见他们的声音。”

木头人想了想“李依研对他很重要,不会轻易杀了她。”顿了顿“有疑犯进楼了,你们可一定要小心。”

沈秋寒冷眸透着杀气,急切地说“他们不杀李依研,会杀我弟弟的,我要进房间看看。”

木头人低声应道,“先别冲动,我有办法知道里面的情况。”

木头人让陈天育守在房门口,千万别轻举妄动,同时给了他一个电击棒,因为楼道太暗了,无法识别是敌是友,如果有人出来,安全起见都先电晕。

随后领着沈秋寒去了拐角的房间,窗户与枪响的那个病房窗口离得很近、木头人拿出一个夜视望远镜,找准角度开始观察,大约5分钟后,他收起了望远镜,低声说“房间能看见的地方都没有人。第一次枪响是我同事进去后,第二次枪响是冲我打的,窗台没有拖拽痕迹,李依研和你弟弟应该不在房间里,疑犯可能已经离开。”

说完,带着沈秋寒回到病房门口,陈天育表示没人出来过。

木头人点点头,让他俩待在门口。调了调夜视镜的角度,深吸一口气,端着枪闪身进了房间。

听见木头人说了声进来吧,两人快步跑了进去,借着窗口微弱的夜光,只见第一个进去的木头人躺在地上,头中一枪已经死了。

木头人把房间包括卫生间搜了一遍,空空如也,没见到沈君南和李依研。

木头人把他的搭档挪到卫生间,盖上床单,又把门关上。做完这一切后,拿出一个小盒子,点开来,原来是个通讯器,他给李局长汇报了当前的情况,根据勘察结果,楼顶垂下来一条绳子,疑犯从楼顶下到窗户,剪断防护栏进入房间。窗口没有拖拉痕迹,不可能带走李依研和沈君南,初步断定这两人在停电前就离开了病房,由于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尚不确定具体位置。病房顶部的天花板有个大洞,床拉到大洞下方,判断疑犯开枪后通过医院通风系统离开了房间,有可能在任何位置。另外,他的搭档被枪杀了。

李局长听完汇报睦色低垂,浓眉紧蹙,摘掉眼镜,提了提精神,随即指示,疑犯切断了顶楼的电线,所以导致断电,现在派一队人上去增援,一定要尽快找到失联的两个人,同时锁定疑犯的位置实施抓捕。

沈秋寒和陈天育面色凝重,暗暗庆幸,幸亏沈君南和李依研不在房内,否则可能已经躺在这里,但是他俩去哪里了呢。

第38章 耐心等待救援

按照李局长的指示,一个5人小分队很快上了医院顶楼的vip病房区,木头人接到指示后,带着沈秋寒和陈天育已在楼梯口等待。小队长和木头人招呼一声,把夜视镜分给眼前的三人,低声说道“指挥中心刚才指示,疑犯有外联,医院的监控被黑客攻破并被破坏,经紧急修复,只能看见停电前李依研两人向楼梯口相反的方向去了,估计疑犯已经锁定停电前两人的位置,我们必须赶在疑犯前找到两人,否则非常危险。”

顿了顿“你们两人继续守在病房,我们5人和李队(就是木头人)兵分两路,对每个房间、卫生间、仓库等实行地毯式搜索。最后在病房汇合。大家注意安全,疑犯有枪。”

20分钟前的病房里。

沈君南给李依研听写完英语单词,又做完了一套高等数学复习卷。暖气烧得热烘烘的,李依研学累了也有些犯困,不由自主的打了两个哈欠。

沈君南清颜抬起,“累了吧,学习是挺累挺苦的事,要不你在床上躺一会,休息一下。”言毕,帮她把书本和试卷都收到包里,

李依研被暖气烤的出了一身汗,刚才专心学习也没顾上喝口水,这会觉得又热又渴。水眸抬起“君南,这里热的发闷,我想出去透透气,我记得护士站旁边有个自动售货机,咱们买个冷饮喝吧。”

沈君南嘿嘿一笑,这个提议也说到他心里了,应了声,好。随即想起沈秋寒嘱咐他俩不许乱跑,就拉着李依研沿着墙边猫腰往楼梯口相反的方向而去。

终于找到了自动售货机,却发现暂停使用,沈君南想用暴力砸开,但被李依研制止了。两人正在想如何不发出很大声响的情况下,喝到渴望已久的饮料时,忽然停电了。

李依研心里一惊,吓了一跳,沈君南知道她胆小,连忙一手扶着她的肩,一手去摸手机,这才发现手机落在病房里的桌子上。定了定神,小声安慰“没事,你拉着我胳膊,我扶着墙,咱们现在一点点往回走。我哥如果到房间发现我们不在,也会过来找我们的。”

两人沿着墙边走了几步,忽然听见对面病房的方向发出两声清脆的枪声,沈君南眉头紧蹙,他知道出事了。连忙拉着李依研往回退,摸到自动售货机后,拐了个弯就到了护士站。摸索到护士站服务台的入口,两人躲了进去。

刚在护士站的服务区坐下,又听见病房那边传来两声枪响,李依研浑身一震,扶着她肩的沈君南感受到了这个变化,轻轻拍拍安慰着,小声耳语“没事,有我,千万别发出声音。”

护士站的服务区域连着配药室和治疗室,沈君南每天上午都会去治疗,寻思到那里面去躲着会更安全一些。于是,拉着李依研的手腕,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一点一点的向里面挪去。终于闻到了熟悉的药水味,应该到了配药室,再往里走,穿过一个小门,就到了治疗室。

治疗室有个床,是供病人临时躺下检查和治疗用的,沈君南让李依研坐上去,自己用手沿着墙面摸索,终于摸到了一个玻璃门的柜子,如果他没记错,里面有一些尚未使用的注射器。现在外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必须要做好预防措施,保证李依研的安全。

摸出两个注射器,撕开封袋,把其中一个塞到李依研的手里,小声耳语“拿着,这是注射器,顶端有个塑料套,用的时候再拔,小心别伤着自己”随后补充一句“看清楚再扎,可别扎我。”李依研捏紧了注射器,扑哧一声笑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贫。

沈君南站在治疗室入口,这里没有窗户,可视度几乎为零,为防止有人进来,守在门口最保险。

现在两人就是安静等待,等待来电,等待有人找到他们。

第39章 惊心动魄的雪夜

沈秋寒和陈天育按照队长的安排在病房门口留守。

其实他俩心里很清楚,疑犯有枪,非常危险,队长担心他俩也出事,就让他们待在相对安全的地方。

两人戴着夜视镜,手里拿着电击棍,静静的在门后等待。

陈天育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说,他们俩躲开我们的视线,干什么去了?”

沈秋寒也正琢磨这个问题。沈君南和李依研一直在病房学习,他中间去看过一次,两人挺认真的。如果学的时间长了,估计是累了,累了就要休息,休息就想着吃点东西或者喝点东西。

“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找喝的去了,应该是去了护士站旁边的自动售货机。”沈秋寒恍然大悟,脱口而出。

陈天育拿出刚才队长给他的通讯器,开始呼叫,信号像是被干扰一样,杂音很大,正在纳闷呢,忽然通讯器杂音消失了,陈天育大喜,对着通讯器重复着“呼叫队长,呼叫队长,李依研他们应该在护士站附近,重复,他俩在护士站附近。”

通讯器里没有收到队长的答复,寂静的让人可怕,沈秋寒有种不祥的预感,抬手放在通讯器上,示意他等一下,忽然通讯里里发出几声渗人的怪笑,紧跟着一个冷冷的怪声“收到”。

那个怪声仿佛一把把刀在眼前晃动,陈天育和沈秋寒两人倒吸一口凉气,面色如灰,毫不犹豫向护士**向跑去。

一秒一秒,过的如此之快,一秒可决定一人的生与死,沈秋寒和陈天育一秒都不能耽误。

李依研在床上呆呆的坐着,满眼都是黑暗,这会也摸不清东南西北了,只知道沈君南大概在前方的位置。

不想还好,越想越害怕,黑暗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李依研之前热的受不了,现在忽然像是跌入冰窟,异常的冷。她低声叫一句,“君南?”

沈君南听见李依研叫她,慢慢摸索到床边,“怎么了?”

“好冷,也好怕。”

“嗯,停电后空调关了,忍一忍,一会哥和陈天育就会来的,他们不会丢下我们不管。”沈君南一边安慰着,一边轻轻地拥着她的瘦肩,给她一点温度和勇气。

虽然看不见,她知道沈君南这会应该也有点害怕,于是伸手揽着他的腰,也给他一些温度和勇气。

忽然,沈君南轻轻推开她的胳膊,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好像有人进来了,别说话,慢慢挪到床脚,把枕头挡在身前。”

李依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精神高度紧张,轻轻嗯了一声,照着沈君南说的去做。

沈君南拿出注射器,把塑料管拔了,猫着腰,向门口挪动。刚才他听见的那个微弱的声音是从护士站服务台传来的,这会却没了声音。

屏住呼吸,穿过治疗室与配药室的通道,进入了配药室,这里与楼道护士站连接的是面玻璃墙,外面的光线透过玻璃窗,使这里的可见度稍微高一点,能看见一点点手影。沈君南继续往前摸索,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难道刚才自己精神太紧张产生了幻觉,不知不觉他走上了配药室的台阶,再往外走就是护士站服务台,直接到楼道里了。

站在护士站服务台前,相比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治疗室,这里能看见人影了,左右瞅了瞅,还是没有动静,正准备回去,只听“咔吧”一声,紧接着是李依研的一声尖叫。

坏了,疑犯进去了,还把配药室的门扣上了,沈君南又气又急,门怎么都撞不开,李依研的那声尖叫在寂静的vip病房楼层异常的刺耳,穿透力极强,把跑到附近的沈秋寒和陈天育吸引了过来,同时还有在对面搜索的2队人马。

沈君南见到两个人影跑了过来,定睛一看是沈秋寒和陈天育,心里顿时暖暖的,高声说“哥,快救人,依研在里间。”

陈天育也试着撞门,还是无果。沈秋寒站在后面左右看了看,提起一把护士站的转椅,喊一声“到后面去。”使劲扔到玻璃墙上,结果反弹了回来,陈天育明白了他的意图,也照样子抄起一个转椅,扔了上去,一次、两次,终于,哗啦啦,玻璃墙碎了,三人跳了进去,快步朝治疗室跑去。

沈君南看不见,跑的慢,陈天育紧紧地握着电击棍,冲在最前面,内心一个劲的祈祷,小丫头坚持住,千万不能有事。

三人跑到治疗室,透过夜视镜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依研的脑袋,李依研跪在床上,身后墙角处缩着一个人。

此时2队人马也赶过来了,看到眼前的一切,暗暗自责,还是让疑犯先找到了李依研。

一排排手枪对着疑犯,那声阴冷的怪笑又响起“你们不是有荧光棒吗?照亮一点也好,这样我们都不用带夜视镜了。”

队长冲旁侧点点头,两个荧光棒分别扔在床边和沙发上,房间立刻明亮起来。

沈君南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况,李依研双手举在耳旁,一个枪口指着她的太阳穴。身后的人躲藏的很好,就算是狙击手在这,估计也很难找到射击点。

忽然,他瞥见李依研腿边的注射器,顿时心里有了主意。

木头人跟着李局长出生入死,这双藏在暗处的阴眸不陌生,必须尽快有个应对之策。

整个形势对解救李依研很不利,队长开始用心理战术“孙老大,你放了这个姑娘,咱们有话好说。”

怪笑声又响起“没啥好说的。”

队长腹诽,这孙老大怎么不提条件呢,继续问道“你抓了人质,那就提提条件吧。”

哈哈大笑取代了怪笑“条件?我没啥条件,我们孙家这辈子算是完了,明天早上10点,让这丫头陪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吧。”

队长一惊,看来他就是要找个陪葬的,“你们一家三口那是犯了法,你抓这丫头没用啊,又不能减刑。”

“呵呵,怎么,你们李局长当了三年卧底,出卖我们一家三口,现在他从良了,可我总得给他留点念想吧,这丫头最合适。”

队长急了“孙老大,你老婆、儿子明天枪决,你是越狱出逃,不如你放了这丫头,咱们商量一下缓刑的事?”

怪笑声又起“你别骗我了,今天我就是要这个丫头陪葬,你们谁往前走一步,我就开枪,让她先去阴曹地府探探路。”

队长憋了一肚子气,软话硬话都说了,也不管用,给副队长使了个眼色,退了下去。

他得赶紧给李局长汇报情况。

第40章 我们的帐还没两清

李依研跪了半个多小时,腿已经发酸发软,不由的往下滑去。

疑犯发现自己的脸露了半边出来,气急败坏,一枪托砸到李依研头上,血一下顺着脸颊流下来,吼一句“跪好,再动现在就杀了你。”

李依研头被砸的生疼,又不敢动,哆哆嗦嗦的抽噎着。

沈君南又急又恼,干等下去不是办法,忽然想到那个注射器,提了口气,壮着胆子说道“孙大叔,我是这丫头的同学,你看她脸上流了这么多血,让她用腿边的枕巾擦一下吧。”他故意突出腿边,想引起李依研的注意。

孙老大哼了一声“不许擦,这样刚好到天亮流完,还省了我一枪。”

沈君南心想不行,必须要李依研看到那个注册器,两人心有灵犀,计划才能实施成功,又壮着胆“李依研,李依研,你醒醒,要死也到明天早上。”

李依研慢慢睁开眼睛,抬起血流满面的脸,她已经自认倒霉,放弃了心里的抵抗,忽然他看见沈君南背后有个东西动了动,定睛一看,注射器。

水眸睁大,对了,自己的注射器慌乱中掉在了床上,慢慢的轻微的低了低头,试图找寻,她看见了那个腿旁的注册器,简直是唾手可得,心里一喜,和沈君南对上视线,眨了眨眼。

沈秋寒和陈天育原本不知道沈君南这番话的用意,跟随着李依研的眼睛,他们直接秒懂,这是个铤而走险的方法。

沈秋寒转头看了眼木头人,木头人也看见了李依研腿边的注册器,微微点了点头,同时又晃了晃枪头,意思是他会在关键时刻开枪。

现在就差一个燃点,沈君南一下有了思路,这很冒险,不过为了依研,他要试一试。

沈君南往前挪了一小步,引起了沈老大的注意,“站住,再往前走,我直接开枪了。”

沈君南呵呵一笑,“我就是想再最后看一眼这个丫头,实话给你说吧,她前两天和我分手了,我对她恨之入骨,现在她要死了,我还有点兴奋。”

孙老大的阴眸转了转,这小子怎么开始和他拉家常了,刚好长夜漫漫,自己也闷得慌,“那你还要感谢我了。”

沈君南继续说道“想想现在你是家破人亡,他李局长高高在上,就替你不值。”

不提李局长还好,一提,孙老大火冒三丈,对着李依研破口大骂,越骂越激动,枪口慢慢偏离。李依研看不到脑袋后面枪的情况,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沈君南,手里紧紧攥着早已拔了塑料管的注射器,等着他给的信号。

沈君南见枪口离开了李依研的头部,手打了个ok的手势,李依研收到信号,身子猛的往左偏,右手往后上方一戳,直接扎进孙老大的气管。

孙老大被猝不及防扎了一针,条件反射,左手去拔针,右手对准李依研的头部就是一枪。

“怦怦”又是两声枪响,李依研和孙老大都倒了下去。

沈君南离得最近,也不管孙老大死了没,直接冲了上去,扒开被木头人击中头部的孙老大,抱起李依研,她的头上都是血。

沈秋寒和陈天育也跑了上来,看着沈君南把李依研放在沙发上后,难过的放声大哭,边哭边喊“依研,你不能死,我们俩的帐还没两清呢,你不能死,你欠我的还没还呢。”

沈君南紧紧的抱着李依研上半身,把她的头压在自己心口上,用手抚摸着她的秀发。

忽然一个手拉拉他胳膊,“先欠着你500块。”李依研睁开沾满血的眼皮,喃喃的说了句。

“她没中枪,孙老大中了枪后,枪口已经朝上,打到房顶了。”木头人悠悠地说道。

沈君南搂着李依研又哭又笑起来,这丫头今天可是赚足了他的眼泪。

多么疯狂而又惊心动魄的雪夜,总算是画上了句号。

第41章 增加赔偿条件

看着沈君南抱着李依研哭的一塌糊涂,沈秋寒眯着冷眸,他这个弟弟终究是放不下她,暗叹一声,也许顺其自然更好。只是爱情还需两厢情愿,勉强不得。

陈天育见李依研没中枪,终于舒了口气,这小丫头可真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拿了条枕巾,连忙走过去,小心的擦拭她头上,脸上的血迹。

此时,李局长带着特警已经进来了,看见这场景,也是松了口气。

前天这个孙老大越狱了,根据监控和走访调查情况,他在黑网吧查了李局长的个人资料,黑了学校的网络,找到李依研的信息,又追踪她的手机,定位到了此处。李局长给女儿打电话始终没接,担心出事。

卧底任务完成后,组织把他调回易安,转为文职,任命为市场**局局长。恰巧任命文件还没下发,这次关系到女儿的安全,他主动向组织申请,连夜从易安赶过来处理。

最终,逃犯孙老大被当场击毙,李依研头部受轻伤,跟随他三年的副手因公殉职。第二天10点整,贩毒集团组织者孙老大的老婆和儿子执行枪决。李局长的三年卧底工作划了句号。等待他的将是一个全新的生活。

尸体很快就拉走了,电线也维修完毕,医院vip楼层又恢复了原样。

李依研头部受伤缠着绷带需要住院治疗三天,沈君南要求换到楼下普通病房和李依研住一起。李局长很感激沈君南急中生智救了李依研,同意了他的请求,对李依研嘱咐一番,就赶回了易安。

折腾了半晚上,大家都累了,沈秋寒和陈天育放心不在这两人,又加了床,二人间秒变四人间。

周日早上,李依研睡了个大懒觉,伸伸懒腰坐起来,病房又没人了。走出房间,外面人头攒动,普通病房区和vip果然不一样。出门不知该往哪去,对,看看楼梯口休息区。

慢慢挪步过去,那三人果然在,浅浅一笑也坐了下来。陈天育打趣道“睡醒了,等下可以吃饭,不过是午饭。”言毕嘿嘿一笑。

李依研面色羞红,拿起桌上的水果吃起来,边吃边赞“橘子很甜,谁买的?”看三人都无语,追问一句“有人送的吗?”

陈天育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叫甜橙,王花衍一家早上来专门带给君南的,咱们是沾光了。”

李依研一愣,兀自说道“甜橙酒吧的名字也是这两个字吧。”

沈君南得意的答道“当然,酒吧的名字就是我起的。都是我的最爱。”

李依研见他一副得瑟样,不忘给个白眼,没好气地来一句“王花衍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上次**行凶,还没和她算账呢。”

其实她也就这么说说,王花衍真站在面前,她也不会刁难,感情的事能怪谁呢。

沈君南清颜抬起,狡黠一笑“女子报仇,一年不晚,不过这两天恐怕没机会了。”

“嗯此话怎讲”李依研也学着他的腔调调皮起来。

沈君南抿嘴一笑,吃着橙子,不说话了。

李依研迷惑的看看陈天育,再望望沈秋寒。

沈秋寒冷眸对上水眸,幽幽地说“王花衍一家也没打电话就直接找到了病房,单间成了四人间,气走了,说是再不来医院了。”

李依研眨巴眨巴眼睛,给了沈君南一个抱歉的夸张表情,“沈家二公子,我们气走了您的未来夫人,真是抱歉。”说完接过陈天育已经剥好皮的橙子,大快朵颐,她是真的饿了。

沈君南咬牙切齿,这小丫头真是牙尖嘴利,没好气地来了句“李依研,咱俩的账还没两清,我的二个条件你都没做到呢,昨晚我又救了你一命,你说该怎么还”

李依研这下急了,想了想,转身跑进病房,一阵翻找,从她爸给的钱里抽出500块,转身跑出病房,塞进了沈君南的手里。同时试探性的说“以后每月我都会按时给你钱。我在这三天,可以24小时照顾你,二个条件算是达到了吧”

沈君南玩味的一笑,把钱收起来,嘴唇上提“我救了你两次,这些偿还不够。”

李依研愣愣的站在那,秀颜低垂,心里腹诽,沈君南又要提新要求了吗

陈天育看出沈君南在逗她,瞥见秀颜窘迫,故意磕碜他“君南,怎么,你要加价吗?你看她赔的起吗”

沈秋寒吃着橙子看着他弟耍赖,也不做声。

沈君南假装无奈的摇摇头,轻嘲道“李依研,没钱赔,我也不勉强你了,就以身相陪吧。”

李依研瞪大了水眸,秀颜泛红,这个沈君南脸皮太厚,这种话都能说出来,委屈的双眸一下水汪汪。

沈秋寒见沈君南越说越离谱,瞪了他一下,以示警告。

陈天育也给了他一个白眼。

沈君南见李依研表情不对,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连忙解释“你们想哪去了,我说的以身相陪,不是赔偿的赔,而是陪伴的陪。”

顿了顿“具体赔偿方式是,下学期李依研要和我组队参加学校一年一度的双人英语演讲大赛,最好能晋级参加全国高校决赛。为超越我哥的成绩,李依研除了上课和睡觉,其他时间必须都陪着我,培养默契,勤加练习。这个报恩方式怎么样”

看着沈君南狡黠的清颜,陈天育知道,她又被套路了。转念一想,正好自己最近要操心毕业论文答辩、公司注册申请,选址装修,开业筹备等等事,会忙的不可开交,就让沈君南照顾这小丫头一段时间也好。

李依研征询地望着陈天育,见他含笑点了点头,于是浅浅一笑,冲着沈君南点了点头,答应了。

沈君南嘴一撇,酸溜溜的说“你和陈天育啥情况,还要经过他批准么?”

陈天育把剥好的橙子递给李依研,得意的来了句“因为我是她师兄,天育师兄。”

沈秋寒和沈君南嘴里发出噌噌的声音,同时甩给他一个冷眼。

李依研记得刚才沈君南提过超越他哥,忍不住问道“沈师兄,您也参加过学校的双人英语大赛啊,那我和君南可要好好向您学习。”

沈秋寒冷眸抬起,谦虚的说“在陈天育面前,我就不班门弄斧了。他可是最佳演讲手,我就是个陪衬。”

李依研水眸圆睁,崇拜的望向陈天育。

陈天育嘿嘿一笑,“沈秋寒,我的搭档好像就是你吧,我是得了个单人奖,你可凭这个上了热搜榜第一啊。”

沈君南好奇心来了“怎么,得第一名可以上校园网热搜第一啊,依研,必须努力啊,咱俩争取再上一次热搜。”

沈秋寒继续吃橘子,不理睬陈天育的阴阳怪气。

李依研瞅了一眼沈君南,幽幽的说道“上热搜第一,准没好事。”

由于好奇心被吊了起来,继续八卦“天育师兄,为啥你得单人第一,沈师兄却上了热搜第一?”

陈天育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沈秋寒,忽视那抹警告味浓浓的冷眼,得意的说“《沈大少借助双人英语大赛间接宣布出柜》怎么样,这个标题够雷吧。”

沈秋寒半躺在沙发上的身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冷眸透着寒气直逼陈天育,一个橙子瓣砸了过去。

陈天育假意躲闪,接着贫“沈大少,我说你不想找女伴,拉上我这大老爷们,你得了清净,害得我两年没姑娘追,我这损失你得赔啊。”

沈秋寒俊颜红了,站起身,边走边说“依研赔给你了,还不知足。我去买饭了。”

这信息量太大了,留下三人坐在沙发上回味无穷。

第42章 马芳芳失联

三天后,沈君南和李依研同时出院,两人伤口恢复的都不错。李依研头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疤,医生说时间久了就会淡淡的看不出来,但是沈君南手掌上的刀疤将伴随终生。

四人间正式解散,大家各回各处。

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期末考试和提交结业论文,班里已经停课,李依研把时间充分利用起来,整天坐在图书馆和资料室,晚上在宿舍也挑灯夜战,这几天必须要临阵磨枪了。

李依研的手机被木头人扔了后,一直没买。本来陈天育要给她买,可她执意不要,说是寒假和赵倩云一起**,挣了钱自己买。拗不过这小丫头,只能由着她去。还好宿舍有电话,李依研提前给她爸说明了情况,也拒绝了她爸的好意。

陈天育只需等着毕业论文答辩,公司注册申请的资料提交到相关部门,正等待批准,办公场所他想设在沈派购物中心,准备有时间和沈秋寒商量一下。

这周暂时没有太多的事。他见李依研忙得没时间吃饭,暖男心又爆棚,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也加入了女生楼下送饭一族。吃着丰盛的餐食,李依研心里起了波澜,眼里满满的暖意,忍不住唇边挂着笑意。

紧张的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离开考场,魏思成在门口等她,这才想起好久都没见过他和马芳芳了。

魏思成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面容憔悴,双眼疲惫不堪,一脸严肃认真,快步上前,着急问道“依研,最近和马芳芳联系过吗?“

李依研内疚的摇了摇头,“大概一周前,她给我发过一个微信,说是家里有急事,要回一趟易安。后面我们再没联系了。”

魏思成不安的走来走去,双手搓着,兀自说道“芳芳请假回家后,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我在她宿舍门口等了好几个晚上,都没见她人影。”顿了度“她回易安前,我俩好好的,没闹别扭,可她回去后也不和我联系,难道是躲我吗?”

李依研见魏思成一筹莫展,连忙安慰道“对了,这两天期末考试,她肯定会参加,应该在学校吧,你去找过她吗?”

魏思成气恼地答道“她参加了考试,但还是没见到人。她舍友说,期末考试前一晚,她都没回学校,她应该是直接到了考场。刚才我提前交了卷子,在她们班考场等她,可她一出来就被她爸爸接走了。不让我和马芳芳说话。她舍友刚才给我说,她的行李都搬走了。”

李依研听完吃了一惊,这段时间她遇到的事太多,上次收到马芳芳微信说是家里有急事请假回家一周,她就应该问问情况,结果当晚喝多了,第二天又发生好多事,就把马芳芳这事忘记了。

李依研见魏思成毫无头绪、焦躁不安,自责地说道“这也怪我了,多问她一句就好了。前两天我手机摔坏了,和芳芳没有联系过,对她的情况真是不了解。要不你问问君南吧。”

魏思成一脸愁容,“已经问过君南了,他好久没和马芳芳联系过了。”

魏思成见李依研也没线索,说了句要去易安找马芳芳,扭头就走了。

李依研回宿舍后用固定电话给马芳芳打电话,马芳芳爸爸接的。李依研以前上高中时经常去马芳芳家一起复习,马爸爸听出了李依研的声音,告诉她马芳芳寒假不想回家,就亲自去把马芳芳接回来了,她挺好的,这会和她妈逛街,忘了拿手机。

李依研舒了一口气,连忙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魏思成,可他没和马芳芳亲自通话,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晚上马芳芳给她宿舍回了电话,说寒假要在家陪父母,开学再见面,李依研这才放心。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是她客气的说话方式,还是生硬的那个称呼李依研。

也许是很久没见,有些生疏了,只要她一切安好。

明天就要跟着赵倩云参加人生第一份**工作了,好期待。

第43章 第一次兼职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李依研和赵倩云去调查机构领了问卷,就出发了。

这是一个关于高端人群跨境电商需求的调查表,按照分配的任务,她俩要去沈氏集团的沈派购物中心。

李依研来过这里几次,都是晚上天快黑了,今天算是第一次站在阳光下观察这里。

沈氏集团是乌市零售业的龙头,位于商业街的沈派购物中心是标志性建筑,这里是高端客户的聚集地。

沈派购物中心一共30层,底下2层分别是超市和车库,8层至1层是大卖场和专卖店,9层至20层是酒店和写字间,21-23层是甜橙酒吧、健身**、中西餐厅和职工食堂,24层以上是总部办公室,顶层是游泳馆和运动馆。

李依研和赵倩云带上资料抵达沈派购物中心时,还没开门,两人站在门口安静的等待。

不一会身边就围了很多**大妈,竖耳听他们唠嗑,原来超市有买赠活动。李依研内心腹诽,为了2斤打折鸡蛋,早早来排队,**的老人真是勤俭节约啊。

不一会购物中心的门就开了,**大妈一窝蜂推搡着挤了进去。

李依研和赵倩云站在大厅靠近门口的位置,拿出了调查问卷,搜寻目标人群。

此时沈秋寒的黑色奥迪刚刚进入地下车库。沈秋寒担任沈氏集团总裁,各种大小事需要处理。沈君南出院后,他一门心思扑在公司,忙得不可开交,今天上午约了购物中心驻场的几家专卖店租户洽谈展期合同,早早就出了门。

办公楼有专属电梯,可从地库直达,沈秋寒想着时间尚早,从地库直接到超市转了一圈,看着蜂拥而至的**大妈们,不由得感叹,市场部挖来的范经理果然营销能力不负所望,今年业绩肯定有保障。

从超市乘手扶梯到了一楼,远远瞥见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李依研吗,她怎么在这。沈秋寒停在一个金饰专柜前,想看看她在干嘛。

这时一个穿着时尚的窈窕美女买了件首饰,付了钱,朝出口走去,李依研立即将她定为调查对象。

一阵碎步迎了上去,给美女一个甜甜的笑容,一边递上调查问卷,一边颔首恭敬地说道“美女,烦请您帮忙填一份问卷……”

话还没说完,美女拨开两人,目不斜视,厌烦地说“让开,没空。”

看着美女扭着水蛇腰走出大门,两人目瞪口呆,唉,出师不利。

后面又来了个中年大肚腩,西装革履,温文尔雅,看上去应该素质高点。两人重新鼓起勇气,迎了上去。

大肚腩看了李依研一眼,微笑着接过了问卷,眼睛却始终在她的身上游走。

李依研被色眼盯得浑身不舒服,又不好发作,只能用柔声提醒大肚腩,尽快填写问卷。

大肚腩收回目光,瞟了一眼问卷,认真的说道“美女,我一定配合填好问卷。”

两人一听,高兴极了,有个好的开始,很鼓舞士气。

谁知,大肚腩***的说“我的内衣专卖店就在三楼,咱们去那调查,你可以试试我的内衣,我给你慢慢的填”。说完还拉上了李依研的手。

这下两人知道大肚腩的用意了,李依研如电打般,迅速抽回手,赵倩云气不过,高声说“干嘛动手啊,流氓。”

大肚腩在这经营十几年了,很多人都认识他,这下面子磨不开了,索性直接喊到“保安,保安。这两人在这发传单,干扰商场正常经营,把他们拉出去。”

保安听见呼叫,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大肚腩是这的老经营户,惹不起。

李依研看见这场面一下呆住了,明明自己被揩油,反被恶人先告状。

赵倩云也是不甘示弱,激动的向保安揭发大肚腩的无赖流氓行为。

可是保安根本不听他俩的解释,执意赶她俩出门,不一会,就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李依研站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成,又气又恼,今天要是被赶走,完不成调查机构的任务,就拿不上工资,自己没钱买手机,也没钱给沈君南付赔款。

刚才被强摸手都没掉眼泪,一想到完不成问卷任务,付不起沈君南的赔款,自责委屈的清流一下就滚了出来。

大肚腩一见可人儿眼泪出来了,假惺惺的说“呦,美女还哭了,多大点事,要不去我专卖店填表,这事就算了。”说完,**的眼睛又开始上喵下扫的。

李依研越听越气,倔强的小性子又占了上风。怎能让这个大肚腩一次次的语言轻薄,一把夺过问卷,颤抖着双肩,喊到“臭流氓。”

大肚腩以为她会乖乖跟着去专卖店,没想到又被拒绝,还被当众骂成流氓,不教训一下,无法挽回颜面,抬起右手,一个重重的巴掌带着风呼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李依研感受到了掌风,条件反射,放弃躲避,闭眼蹙眉,鼓着腮帮子准备接下这掌。

2秒后,预期的巴掌没落下来。睁开水眸,秀颜微怔“沈师兄”

沈秋寒本打算看看李依研如何给自己解围,没想到瘦小的姑娘还挺倔,眼看她要吃亏,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及时接住这一掌。

沈秋寒放开手中的肥胳膊,嫌弃的甩了下手,冲李依研微微点点头,冷眸透着寒气扫向大肚腩。

“沈总,您怎、怎么在这”大肚腩从沈秋寒的冷眸中感受到凌厉,说话也结巴起来。

沈秋寒俊颜微愠,冷眉一挑,薄唇微启“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大肚腩心知点了炮筒子,说什么都会被怼,连忙点头哈腰“沈总,对不住,我不知道这小丫头您认识。”说完又冲李依研一个劲道歉。

沈秋寒心中被激起的火苗下去了一点,但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丝毫不给他下台的机会“只要进到沈派购物中心的人,都是我们的顾客,顾客就是上帝。黄总,你得罪了上帝,就是得罪了沈氏,还怎么在这混下去。”说完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拉着李依研走向办公室专属电梯。

大肚腩呆呆地杵在那,今早是哪柱香没烧好,本想乘机撩个妹,没想到惹上了沈氏集团总裁沈秋寒,太倒霉了。

上午还要谈展位续期的合同,可别公报私仇,出了岔子。

沈秋寒把李依研和赵倩云带到总裁办公室,抽出一张调查问卷认真看起来。

李依研坐在沙发上,看见沈秋寒认真的俊颜,和沈君南认真起来的样子一模一样,不由得分神了。

想起君南昨天给她打电话。医院风云和期末考试都过去了,约她去爬雪山,散散心。她以**做市场调查为由,直接拒绝。沈君南又提出加入她们一起做调查,也被她以人员够用为由回绝。

现在想想,太可笑了。人家是乌市零售业巨头沈氏集团的二公子,会和她们一块发传单。

在沈秋寒一声提醒的轻咳声中,思绪转了回来。

“这个调查问卷是啥情况。”沈秋寒看完,皱着眉头,低声询问。

李依研微微挺身,腼腆的笑了笑“我和赵倩云假期找了家调查机构做**,这几天领的任务是完成这个调查问卷,有效回收率必须达到95%以上。”略一思索“沈师兄,今天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说完拉着赵倩云就要起身。

赵倩云从第一眼看见沈秋寒,就被他的俊颜迷住了,眼睛始终围着他,全然不顾,当李依研拉着他走时,还有点舍不得。

这一切都被沈秋寒尽收眼底,不露声色,冷眸带了一丝笑意,用手暗示她们稍等,拿起电话,叫张秘书进来。

张秘书恭敬地听完沈秋寒的吩咐,连忙拿过李依研手里的一摞问卷,领着两人去一楼大厅做市场调查了。

按照沈总交待的,这几天,他都要全程陪同和参与李依研的市场调查,直到任务完成。沈总啥时候对这种小事也上心,想到这点,一个头两个大。

第44章 不与黄老板续约

张秘书带着李依研和赵倩云刚走,市场部的范经理轻敲门,得到允许,甜甜而不失温婉端庄的一笑,进了总裁办,红唇蠕动“沈总,与商户洽谈展期合同的会议,时间差不多了,最大的5家商户老总都到齐了。”

冷眸抬起,看了眼手表,拿起文件,走向会议室。

坐定,就瞥见对面的黄总一脸忐忑样,这个大肚腩这会知道着急了。俊颜摆出一贯的冷峻,环顾一圈,视线收回。

按照会议议程,先请范经理介绍合同条款调整的情况。

这个租户合同二年一签,今年集团公司战略发展有所调整,因此新签的租户合同条款也有了变化。范经理将经董事会审议过的变更条款一一讲解完毕。

沈君南看着在场的租户个个铁青着脸,不动声色。

范经理是前两年沈秋寒亲自挖来的特殊人才,与自己一起披荆斩棘,最终扭转乾坤,击败众敌,对解除沈氏集团危机上是有功之臣。他对她的能力很认可,也很信任。

范经理介绍完新合约条款,也瞥见了那些老狐狸的愠色,但她知道沈总一定有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对他的能力深信不疑。

沈秋寒知道这些老狐狸是怎么想的,营业时间每天减少半小时,年租金增加10%,估计谁听了都会无法接受。

这五家商户占了专卖店营业收入30%,拿下他们,其他小商户就不会跳脚。

必须耍点手段,镇住他们,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就拿大肚腩开刀。

按照会议议程第二项,该租户**发言。沈秋寒环顾一圈,露出惯有的冷峻,神态自若地说道“刚才范经理介绍的新条款,大家一定有很多话想说,一会给足大家时间,我先说两句。”

顿了顿“第一,今年乌市要申请和谐城市,政府部门要求**量较大的营业场所,安保升级。我们沈氏集团下面的沈派购物中心首当其中,缩减无效营业时间是措施之一。”

“第二,沈氏集团多年来都是乌市商业联合会成员,家父健在时一直都担任**,现在职位空缺。政府部门对我们期望很高,有意在换届时,让我来担任。因此,我们更应该配合政府部门做出表率。安保升级必然导致营运成本增加,需要所有商户共同分担,尤其是大户。”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电商发展迅速,公司也开始转型,发展线上线下一体化模式。根据市场部历史数据统计,每天晚上最后半小时的营业收入不足全天的5%,但成本达15%。大数据分析,这个时间段顾客群体大多以**和主妇等消费者为主,而这部分正好是电商的活跃群体。新条款实施后,公司将所有租户免费纳入电商系统,租户的成本降下来了,营业收入会不降反增。”

看到那些老狐狸有些动摇,低声交谈,不住的点头,他知道今天的合同没问题了。

不露声色的薄唇微挑,环顾一圈,该给这些老狐狸扔出今天的**了,威严的说道“公司还有项新战略,今天一并宣布了。”

租户**们听此,疑惑地个个抬起头,等着下文。

沈秋寒冷眸抬起,露出少有的笑容“沈派购物中心的定位各位一定都清楚,乌市最高端的商品一定在沈派。现在公司将利用这次电商转型,提升品质,拟从国外引进一些高端网红奢侈品牌,受场地所限,一些品牌价值低的商户只能转为纯线上,卖场就不续约了。”

说音刚落,五家经销商瞪大了眼睛,个个面面相觑,刚才还在为成本增加而颇有微词,现在暗暗嘀咕,被赶走的是不是自己。

沈秋寒不想听他们发牢骚,起身微微颔首,歉意地说“我还有事,如果大家没有异议,能接受卖场新条款的就找范经理**,失陪了。”

傲娇的冷酷背影消失后,五个租户一下炸开了锅,但沈派购物中心盈利能力最好,还有电商助阵,后期收益可期,哪还敢提租金增加的事,赶紧过去找范经理签合约。

范经理望着沈秋寒刚刚坐着的位置,钦佩的神情溢于言表,露出职业性的微笑,把准备好的合同一一递给租户。

随后,对挤在最前面的黄总遗憾地说道“非常抱歉,此次高端内衣品牌是第一波利用跨境电商引进的奢侈品,受卖场空间有限,无法与贵公司续约,沈总考虑您是他父亲的老合作商,特意给您免费延长一个月,请在合同到期后一个月内撤柜。”

大肚腩目瞪口呆,定定地站在那,在沈派卖了十几年内衣,有很多回头客,效益一直很可观,现在既然要赶他走,震惊和悲愤之余脑中闪过那个发调查问卷的姑娘。

第45章 又救了你一次

在张秘书的带领和指导下,调查问卷进展顺利。整个上午,李依研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心里热乎乎的。

中午匆匆吃了快餐,张秘书接了个电话出去了。李依研和赵倩云看看时间差不多,先来到沈派购物中心一楼。

刚进门,就看见原本调查的位置正在摆放一个醒目的大牌子“沈派购物中心高端客户回访暨电商推广活动”。

沈君南站在一旁指挥着,清颜瞥见李依研进门,露出了阳光开朗的笑容,缓缓走了过去。

四目相对,沈君南露出皓齿“依研,公司最近要进军电商,你们这个调查刚好和公司近期活动有关系。哥让我们一起做这次调查+推广,预祝合作愉快”。言毕,深情地望着李依研,伸出了右手。

李依研从惊讶的神情中抽离,内心嘀咕着,沈派购物中心能允许她发调查问卷就很不错了,现在借这个推广活动,调查对象针对性更强,有效问卷回收率更高,能更好完成任务,那可是双赢,机会可遇而不可求。颔首微笑,礼节性的递上了右手。

两只手客气的一握,能量瞬间发生交换,沈君南感受到她冰凉的手,怔了一下,连忙两只手握紧,给她捂手,不忘冲她挤下眼。

李依研被他的调皮劲激了一下,急忙抽出手,略一思索,低声嗔道“严肃认真点。”

沈君南星睦微转,薄唇轻提,略带痞气的答道“你还怕我吃了你啊,放心。”

在沈氏集团二公子的亲自筹划和落实下,推广活动和问卷调查都很顺利。不仅让高端客户了解了沈氏进军电商的战略,自动将高端会员同步纳入了电商会员,而且通过调查问卷,精准地掌握了高端客户需求。

三天时间匆匆而过,清理完现场,把一楼恢复原状,沈君南收起了严谨高冷,露出了阳光明媚的笑容“依研,推广调查活动顺利结束,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李依研本想拒绝,但是这次不是沈家她不可能完成这个调查任务。思前想后,秀颜微抬“嗯,我和赵倩云要好好感谢你和沈师兄,给我们帮了大忙。”随即说道“晚上我请。”

沈君南眉头紧缩,清颜微怔,心想你有钱吗,刚想争取一下两人约会,只见沈秋寒徐徐走来。

三人同时望去,俊颜配上健硕洒脱的身姿,让人纷纷侧目,就是冰冷的面容有些违和,让人不敢靠近。

沈秋寒露出难得的笑容,用赞许的双眸扫视一圈,不容争辩地说道“这次活动非常成功,晚上我给你们庆功。”

沈秋寒带着三人来到沈派购物中心楼上的餐饮区,边走边问道“想吃什么?”见没人吭声“依研,你提议。”

被点名了,李依研囧了下,刚巧走到那家川菜馆,指了指,轻轻说道“沈师兄,要不吃川菜吧。”

沈秋寒俊颜微转,冷眸瞥了一眼“每次来这吃饭都没好事,走吧,前面有家港式茶点,汤煲的不错。”

想想也是,这个饭店可真是没好事,第一次吃饭被王花衍**行刺,第二次吃饭被徐一涵强行灌酒。不吃也罢。李依研红唇勾起,跟了上去。

大家不经意间,忽然窜出一堵人墙,直接挡住了沈秋寒的去路。

是那个大肚腩,黄老板。

大肚腩拉着沈秋寒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祈求续约,他全部身家都在这个专卖店,开了十几年,突然被赶走,让他毫无退路可言。

沈秋寒退后两步,阴冷的俊颜透着股杀气,冷酷无情的拒绝了请求。

正预绕道而行,猝不及防,大肚腩跳了起来,一个跨步移到李依研旁侧,匕首已经贴在了她的脖颈,随即拉着她退到了收银台旁边。

沈秋寒见状,冷眸环顾一周,大肚腩站的位置和手上那把匕首,均在自己控制范围内。

就是那把刀开过刃很锋利,现在安保升级后,管制刀具应该不能带入,门口的保安吃闲饭的。

想好了对策,沈秋寒用唇语告诉赵倩云想办法报警。对方心领神会,悄悄退了出去。

看见李依研被劫持,沈君南一个激灵,侠义精神又膨胀起来,但为了她的安全,暂时放弃了夺刀救人,看看情况。此人就是求财,目地不是杀人。

沈秋寒和沈君南对了下视线,知道他有了计划,幽幽地说“黄总,放了那个女孩,咱们有话好好说。”

黄老板听完哈哈大笑“有话好好说,刚才怎么不理我,看来这妞挺有用啊。”言毕猥亵地捏捏她的脸蛋。

沈君南见状,一个激灵“干嘛你,有事说事,别动手。”沈秋寒拉了他胳膊一下,不让他继续激怒大肚腩。

黄老板扫了一眼,张狂而又讽刺的说“沈氏集团大公子,二公子都在这了,看来这姑娘不简单啊。”说完,匕首又压低了些,李依研觉得有些许微热滑了下来,难道是血。

毫无疑问,大肚腩疯了,看到李依研脖颈滑下的血珠,沈秋寒知道,必须要速战速决,尽快拿下,否则李依研要吃大亏。

定了定神,用眼神示意沈君南镇定,俊颜透着寒气,眼神锋利“黄总,这女孩就是我弟的同学,给她个便利发调查问卷。你今天无非就是找我算账,咱们还是直接说事。”

黄老板的肥眼皮抬了抬,心思,沈秋寒说的也是,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今天不是来杀人的。再说,这女孩要是真和他们有关系,就算死了,有钱人还能缺个女人。

想明白了,手腕抬了抬,匕首离女孩的脖子远了些。这也算是对沈秋寒的一种示好,为后面谈条件做准备。

“沈总,我就一个要求,租位续约,我支持你改革,但别拿我开刀。”说完瞪着对面,等着回应。

沈秋寒最讨厌被人威胁,黄老板提的要求他一早就猜到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冷眸微抬,“可以,接着”,说完从公文包拿出一份合同,直接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大肚腩没料到刚提完要求就被回应了,心里一热,揪着女孩头发的手松开,匕首也离开了脖颈,上半身挺起,手刚够到合同的瞬间,匕首被一个侧踢,飞了出去,还没反映过来,就被人揪起衣领一个过肩摔,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满心欢喜,朝思暮想的合同轻轻地飘了下来,刚好落在大肚腩眼前,既然是电商系统建设合同。

沈君南的救援动作,熟练麻利,让李依研都看的目瞪口呆,以前知道他会跆拳道,没想到这么厉害。

沈秋寒缓缓蹲下身,拿起合同,弹了弹灰,偏头望着他“这几年咱们没有续约的必要了,你在监狱好好学习吧。”

扭头一瞥,沈君南正在给李依研查看伤口,温柔地安慰着。他又救了她一次。

随后,打电话让张秘书过来配合**调监控和录口供。沈君南的驾考一直没及格,不能让他无照驾驶。沈秋寒的司机回家照顾生病的老**,短期都回不来。他饭也顾不上吃,驾车送李依研去医院。

第46章 急症科治疗室

陈天育在8号楼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挺晚,看看手表,宿舍快关门了,可李依研还没回宿舍,她还没买手机,也联系不上。

没办法,只能给赵倩云打电话,听闻李依研被刀划伤脖子,正在医院处理伤口,飞速朝校门口跑去。

李依研脖子被匕首划了一个3厘米长的口子,就是表皮划伤,不需要缝针,护理的好,以后也不会留疤。

急诊医生用双氧水处理好伤口,匆匆离开治疗室,支援手术室去了,赵倩云遵从医嘱去药房拿药。

李依研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着沈君南,他今天又救了自己一次,感激地说“君南,你又救了我一次,这次我拿什么感谢你呢?”

沈君南脱下外套,轻轻盖在李依研身上,搬来一把椅子,挨着她坐下。这段时间的突发状况太多了,一不小心对她就是血光之灾,想想就心疼。轻轻摸着她后脑勺上的秀发,深情地说道“这次我什么补偿也不要,只要你好好的,以后再也不能有突发状况。”

顿了顿,呢喃着“咱们上高中那会多好啊,我好怀念,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游玩。你还记不记得我站在你卧室窗户下面,扔小石子,被你妈发现了,出来追了我老远。”

李依研仿佛也回到了懵懂、无忧的青春岁月,秀颜露出了甜甜的笑“嗯,咱们那会无忧无虑,好怀念啊。”

治疗室特别安静,李依研为调查问卷忙了一天,这会也疲惫不堪,靠在椅子上听沈君南说他们以前的往事,不知不觉就犯迷糊。

沈君南听见李依研发出有节奏的呼吸声,低头发现她睡着了。轻轻搂过她的肩头,迷迷糊糊中,李依研的秀颜滑进了君南的臂弯里。

沈秋寒出去打了个电话,进门看见此情此景,悄悄退了出来。

刚才送医院路上,李依研提过黄老板也挺可怜,自己伤的不重,不要追究了。这个姑娘,被人伤了还替人说好话。刚转身就对上了陈天育担忧焦急的目光。

陈天育轻轻打开门,往治疗室看了一眼,沈君南抱着依研,她睡的那么安详。恍惚间多希望抱着她的是自己。

沈秋寒瞥了一眼,薄唇上钩,用眼神示意陈天育有话说,两人走到楼梯口。

沈秋寒点上烟吸了几口,将今天的突发状况简短的叙述完毕。

陈天育麦色的脸庞低垂着,自责地说“最近依研经历的事太多了。我应该让她好好休息,不该同意让她做**,否则也不会出这档事。”

沈秋寒冷眸抬起,耐人寻味地看着他,宽慰着“她总要长大,一个人面对这复杂险恶的社会,我们不可能永远在她身旁,保她周全。”

随即说道“你说君南是不是她的福星,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救她的命。”

陈天育麦色的面庞抬起,盯着冷眸“我不这么看,今天依研受伤你也有责任。”

陈天育丝毫不顾忌冷眸的情绪,没好气的说“你没理解我的意思。今天的状况绝对在你控制范围内,一个匕首对你就是小儿科,但是你没有出手,让依研受伤了。”

沈秋寒俊颜微抬,冷眸浮上笑意“只是轻微伤,我有分寸的。”说完,冷眉挑了一下,瞥了一眼治疗室。

陈天育气恼地说“别忘了君南的婚约,我们俩目标是一致的,我帮你完成任务,让依研离开君南,可你不能拆我的台,给我帮倒忙,总给她俩提供单独相处的机会。”

沈秋寒薄唇上钩,回了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冷冷地说“你想多了。”

气氛有点尴尬,为了缓和一下,沈秋寒岔开话题,主动问道“注册公司顺利吗?进展怎么样?”

陈天育平静地答道“注册文件已经审批通过了,现在正在办理工商、税务等手续。”忽然想到办公场所还未选定的事,挤出一点笑容“刚好有个事想和你商量。我们公司定位是为高端客户做专业理财,我看了很多办公场所都不满意,想来想去还是你那个楼最合适,能不能给我一个500平米左右的写字间做办公场所。”

沈秋寒略一思索,冷眸抬起,打趣道“刚好有一家商铺春节后到期,我可以不和他们续签,不过,你想租也有条件。”

他们兄弟俩怎么都喜欢提条件,陈天育狐疑的盯着俊颜,“说说。”

沈秋寒薄唇上钩“春节过后来公司找我,拳场较量,你赢了,我就和你**。”

麦色的面庞对上冷眸,“一言为定。”

第47章 回易安过年

李依研和赵倩云在调研机构**,四处奔波了1个月,眼看就要过年了,李局长下了命令,上大学的第一个春节必须回来,拗不过她爹,只能答应。

陈天育注册的公司还有些事没完成,郭老春节后要参加全国的经济学人论坛,要陈天育准备材料并作为副手随行参加,他春节就不回家过年。

告别了陈天育、沈君南和赵倩云,李依研一个人踏上了回易安的火车。

半天车程就到家,李依研好好休息了一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穿着睡衣来到客厅,她爸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她妈在清理杂物打扫卫生。

李依研斜躺在沙发上,懒懒地问道“妈,要不要我帮你收拾房子?”

她妈头也不抬继续擦洗,“不用不用,你刚回来,歇着吧,我马上就干完了。”

她爸把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盯着李依研,憋了憋嘴“你这睡懒觉的毛病是改不掉了。马上过年了,去买几件好看的衣服,每次见你不是校服就是运动装,哪有个姑娘样。”

李依研在沙发上盘腿坐起来,娇嗔道“爸,运动装怎么了,穿的舒服还百搭,我觉得挺好的。”见他爸无奈的摇摇头,眼睛一转,拴上她爸的胳膊,嬉皮笑脸道“爸,对你姑娘这么关心,好感动啊。”

她爸扑哧一笑,这小丫头甜言蜜语,肯定有坏水“说吧,又是啥事?对了,是不是让我给你买手机?这个没问题,下午你去买吧。”

李依研抿嘴摇头,继续撒娇“放假我**挣了些钱,回头我自己买。那个,李局长,您现在市场**局任职,公务繁忙,又不做安全工作,能不能把咱俩的约定取消啊。”

她爸哈哈一笑,原来这小丫头想说这事,姑娘长大了,有隐私了,总是被监控也不自在,再说卧底工作也结束了,叹了口气,“好吧,不过以后你要经常给家里打电话,发个微信也行,别让我和你妈担心。”

李依研一下蹦起来,高兴的把沙发垫抛上房顶。她自由啦,再也不用担心被监控和随时随地被定位。以后可以和陈天育去很多很多地方玩,也不用担心她爸如鬼魅般分分钟出现在身后。

李局长狐疑的看着疯丫头,难道这丫头谈恋爱的?索性关了电视,一本正经的望着李依研。

李依研见她爸严肃认真的脸,连忙放下沙发垫,水眸微转,探究的问“爸,怎么,你想反悔啊。”

李局长取下眼镜,拿着擦布巾轻轻擦拭,戴上眼镜后,不着边际的问道“丫头,在医院和你住一个房间的三个小子,我看都挺不错的,哪个喜欢你,你又喜欢哪个啊?”

李依研被她爸冷不丁这么问,秀颜羞得红彤彤,“爸,你说啥呢,都没有。”

她妈听见这两人的对话,扔下抹布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哪三个小子?咋这么多?”

李依研无奈的转了转眼珠,站在原地直跺脚“妈,哪跟哪啊,别听我爸瞎说。他根本不了解情况。”

李局长撇了撇嘴,反驳道“我是不了解情况,所以才问你啊。我不信里面没有你喜欢的,要不你会让他们和你挤一个屋?”

“啥,依研,你和谁睡一个房间?你个女孩子家,出门要注意安全啊,妈给你说,现在外面的坏人长的都不差。。。。。。”她妈不明所以又开始叨叨了。

李依研抬手投降了,“亲爸,亲妈,我错了,你们别说了,我就是在医院照顾个病人,其他啥都没有。妈,您继续擦桌子吧。爸,您继续看新闻啊。我,现在去买手机。”

她妈看看也问不出啥,叹了口气,女儿大了,说多了问多了都不爱听,还是继续干活吧。

李局长还想再问问,见李依研抬脚已经回房间,只能作罢。重新打开电视,接着看他的财经新闻。

扭头见李依研已经穿上羽绒服,背上斜挎包准备出门,连忙过去递给她一张卡“丫头,买两身好看的衣服,快过年了,新年新气象啊。早点回来,等你吃午饭。”

李依研微微一笑,给她爸一个鬼脸,“谢谢爸,知道你最好了。我去天天购物买个手机就回来了。”摆了摆手,出门去了。

第48章 天天购物偶遇马芳芳

天天购物集超市、购物、卖场于一体,物美价廉,热闹非凡,虽比不上乌市沈派购物中心的档次和消费水平,但也是易安最大的综合商城,老百姓逛街的首选。

易安城市不大,李依研家在政府大院,步行半个小时就到了天天购物门口。

一楼是金银首饰和化妆品,二楼到五楼是男女装,六楼是童装和运动装,七楼是小家电,八楼以上是办公区,手机卖场就在七楼。

李依研大脑中调出了统筹学原理,仔细琢磨,先坐直梯去七楼买个手机,再从七楼坐扶梯,一层层往下逛,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和鞋子。

打定主意坐上直梯直奔七楼,手机卖场人不多,现在年轻人都在网上买手机,实体店一下萧条了。

选了一款国产王牌机,插上sim卡,给陈天育打了个电话,通话正常,音色不错,见陈天育那边有点吵,知道他忙,就匆匆挂断。付了钱揣上手机坐上扶梯下楼了。

节前商场打折力度挺大的,不知不觉到了男装楼层,本想忽略直接下楼去女装,突发奇想,不如给陈天育买个礼物,灵光一现,领带。他现在脱了休闲装,整天穿着西服,领带可是标配。

正聚精会神站在雅戈尔专卖店挑选领带花色,忽听旁侧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两人在讨论结婚礼服选哪一件。女的声音特别熟悉,扭头望过去,“马芳芳!”

两人寻声抬头,马芳芳吃了一惊,面色微怔,眼神飘忽不定,小心翼翼地说“依研,是你啊,回来过年了。”

李依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随意的瞄了一眼旁侧的男人,年龄有点大,约莫35岁左右,成熟稳重、温文尔雅。

李依研冲着旁侧的男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联想到刚才听到的结婚礼服,不露痕迹的冲马芳芳递了个眼神“芳芳,帮朋友选衣服啊。好久没见你了,中午要是有时间,咱俩一块吃饭吧。”她把咱俩这两个字说的特别重,生怕旁侧的男人不明白。

马芳芳尴尬的笑了笑,“依研,这是何泽影”随即偏头,“这是我好朋友李依研。”

何泽影儒雅的冲李依研微微一笑,他怎能不知道这两个姑娘的心思,主动开口“芳芳,衣服晚一点再选吧,你和朋友聚聚,我先回办公室了。”说完,礼貌的挥了下手,坐直梯上去了。

李依研一愣,迷惑不解的问道“他的办公室在楼上吗?”

马芳芳点点头,幽幽地答道“我爸是天天购物的总经理,他是副总经理。”

李依研惊的嘴成了o型,和马芳芳认识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这个商场是她爸开的,她也从来没在小伙伴里提过这事,估计魏思成也不知道。

马芳芳搓了搓手,连忙换了话题“你给谁买领带,别说是你爸啊?”

李依研不想撒谎,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就是随便看看。”

马芳芳见状,知道肯定有问题,继续逗她“给沈君南的还是陈天育的啊?”

李依研拉着她胳膊就走,“不是啦,走,去楼下吃肯德基。”

肯德基的人不多,两人找了个安静的拐角,点了份双人套餐,李依研给她爸发了微信,中午不回家吃饭。

这次见到马芳芳,总觉得她哪里不对劲,现在静静的望着她,细细一想,她不像以前那么呱噪,异常的安静,好像成熟了很多,眼睛里有很多捉摸不透的东西。

李依研想等马芳芳主动解释结婚礼服的事,说不定是自己多想,只是帮朋友选,可她不是喝冷饮就是发愣。

李依研忍不住开口问道“芳芳,咱们这么多年友情,你有事还瞒着我吗?”

马芳芳把视线收了回来,咬着唇“我知道你想问挑选结婚礼服的事,还是别问了。”

看来选结婚礼服的事她没听错,李依研一下急了,脱口而出“难道你要和那个大叔何泽影结婚?那魏思成呢,他知道吗,他怎么办?”

说完李依研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马芳芳捂着脸的手移开后,泪流满面。委屈、难过、痛苦如排山倒海般侵袭着马芳芳的意志。是啊,魏思成怎么办,她无数个夜晚都在想这个问题,这个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玩伴,整天和自己斗嘴的冤家,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李依研心里揪了一下,连忙把纸巾递过去,轻轻的安抚着“好了,好了,别难过,有什么委屈你和我说说,有些事兴许没你想得那么糟。”说完后安静的等着她平息心情。

马芳芳哭声慢慢小了,抽噎了一会,擦干泪痕,把这段时间的苦楚一股脑告诉了李依研。

马家有两个孩子,马芳芳和马冰冰,马冰冰是弟弟,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弟弟从小和**在国外生活。这两年马芳芳父亲年龄也大了,一直催着让马冰冰回国接班,虽说天天购物规模不大,但也是马父白手起家的老牌上市企业,市值上亿了。可马冰冰坚决不回来,并且表示绝对不会接手天天购物,让父亲另谋人选。

马父知道女儿马芳芳的性格,根本不是经商的料,管个财务还行。后来发现跟随他多年的副总经理不仅能力超群,而且一直单身,对马芳芳也是关爱有佳,索性就萌生了招婿入赘接班天天购物的想法。

现在这个年代,尤其是在大城市很少有招婿入赘这回事,但何泽影一口答应,表态只要马芳芳点头立即结婚,他可以在婚前公证财产,什么也不要,一辈子为马家服务。

股份的事正是马父在意的,如果能婚前公证,招婿入赘都可以免了,即有人愿意接班,受益人还是马家,两全其美。

马父多少知道魏思成和马芳芳的事,期末考试时,以免节外生枝,他亲自在教室外守着,赶走了魏思成。放假后魏思成来过一次,马父又把他赶走,还把马芳芳半软禁,收了她的手机,一直不让两人联系。

马芳芳始终不答应结婚,元旦前他爸被气得心脏病发作去了医院,她才被迫同意,再也不见魏思成,尽快和何泽影结婚。期末考试回来后,定下2月14日情人节结婚,还有半个月时间,今天是过来选男装礼服的,她的婚纱已经试好了,这两天请帖也陆续派发。

无论魏思成以前知不知道马芳芳要结婚的事,今天肯定知道了,今天马父将女儿结婚的喜讯已经在地方台播放,恐怕易安无人不知。

说完,马芳芳忧伤地叹了口气,无奈的辛酸,谁人能懂。

李依研拍拍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要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对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来说,真的太残忍,幸好魏思成给过她初恋的美好,也算是对她是个慰藉。

马芳芳也问了她的事,沈君南和陈天育,她是怎么想的。

李依研叹了口气,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流血事件给马芳芳说了。沈君南连续救了她三次,真的是把她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她次次被感动,无以为报,可感恩不是爱情。

她和沈君南在高中的温情和柔软,恍若隔世,留在她脑海里的都是情怀,也许那并不是真正的爱情。

安静的时候,脑海里跳出来的都是陈天育,也许从陈天育在车站帮她提皮箱、或者教她查资料,站在宿舍楼下送饭,又或者是平安夜的烟火表白秀,还有那个突然袭击的亲吻。。。。。。总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喜欢上了这个暖男师兄,和他在一起,让她很安心。

马芳芳抽出被她握的手,翻转手腕握住了她的小手,“只要你想清楚了,就勇敢的爱吧,至少多年后不要让自己后悔。能和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人,厮守一生,是最大的幸福。”

春节前的易安已经有了温度,路边的雪基本融化,再过一个月,树叶该发芽了吧。春天来了,我们还能跟随年轻的心一路往前吧。

两人聊着聊着就到了午后,马芳芳接了个电话,似乎与婚礼有关,面色忧郁匆匆走了。

李依研想到了那个蓝底白线条的领带,陈天育戴上一定非常合适,不由自主的又去了楼上男装店。

除了手机,就买了个领带,女装也无心看,索性直接回家吧。

路上收到了沈君南的微信:我来了,晚上8点火锅店见,几个老朋友聚聚。

他怎么来了,过年不留在家里。聚就聚呗,直接回复:晚上见。

第49章 魏思成的新年愿望

李依研避开她爸的视线,偷偷摸摸进屋,藏好了领带,这可不能让他们二老看见,否则又该问个没完没了。

中午就没在家陪爸妈吃饭,晚上又要出去,李依研心思先不说,晚上再说也不迟。结果他爸妈要见朋友,晚上要聚会,李依研心里美得,正合自己的意。

等他爸妈收拾妥当,前脚坐车走了,她后脚就出门。她妈收拾打扮的太慢,眼见约好的时间到了,走过去太慢,索性骑上自己的单车,直奔学校附近的火锅店。

锁好车,到了预定的包厢,一进门李依研还以为自己到了甜橙酒吧,里面烟雾缭绕,忍住咳嗽,只见沈君南、魏思成和王志飞一起吐着烟圈,桌上烟灰缸已经快满了。

李依研秀颜微蹙,快步过去打开包厢的窗户,一阵冷风吹进来,把正在吞云吐雾的三人激了一下,刚想发作,一看是她,都赶紧把烟灭了,端起烟灰缸倒进垃圾桶。

看着他们一个个愁容满面,她知道应该是魏思成和马芳芳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水眸骨碌碌转,瞅着大伙,除了魏思成低头沉思,沈君南和王志飞都给她一个暖暖的笑容。

王志飞慢条斯理地问道“依研,好久没见你了,有一学期了吧,看你又瘦了,哥今天请客,你多吃点啊。”

李依研捂嘴直笑,老同学聚会,吃才是王道。

抬头见沈君南在看手机,忍不住打趣“君南,过年不守着你妈和你哥,咋来易安了?”

沈君南给他哥回了个微信,抬头痞气地答道“专门来找你啊,欢迎不欢迎?”

李依研给他一个白眼,总没个正经,嗔道“好好说话。”

沈君南嬉笑起来“我跟我哥一起来的,他明天要参加一个项目洽谈会,后天返回刚好赶上大年三十,不耽误团圆。”

李依研连忙追问“沈师兄来了啊,你咋没叫他一块来吃饭?”

沈君南摇了摇头“他晚上要见朋友,我们自己吃,晚一点让他来接咱们就行了。”

李依研点了点头,沈君南真把他哥当成司机了。

此时,火锅咕嘟咕嘟煮沸了,李依研麻利的给大家捞菜和肉,甘愿当个勤务兵。

给魏思成倒肉的时候,才想起从自己进门开始,他低垂的头始终没抬起来过。担心他有事,连忙放下汤勺,走到旁边,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思成,怎么了?别太难过,芳芳不想看见你这样。”

不提马芳芳还好,这一提,李依研知道坏事了。魏思成抬起哭的红肿双眼,冲出包厢门,王志飞一看紧跟其后,5分钟后两人回来了,魏思成手里多了两瓶高度白酒。

一杯接一杯,王志飞今天是舍命陪君子,和魏思成喝的昏天黑地,沈君南以要送李依研回家为由,一口没沾。

两瓶白酒很快见底,王志飞醉酒趴到桌边睡着了。魏思成酒劲上来,拿出手机一遍遍的给马芳芳打电话,刚开始一直没人接,后面变成响一声自动挂断,果然他被加入了黑名单。

李依研望着马上要爆炸的魏思成,又想安慰几句,可今晚她能说的安慰话,都绞尽脑汁说遍了,魏思成仍不为所动。

看着魏思成心碎难过的样子,李依研朝沈君南努努嘴,让他想办法。沈君南摇了摇头,他也无能为力,想想曾经他也为了思念李依研,在甜橙酒吧喝到胃出血,可最后酒醒了还是该干嘛干嘛。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事,真是无能为力。

魏思成瞪着血红的眼睛,缓缓走到李依研身旁,喃喃的说“依研,我有个新年愿望,你能帮我实现吗?”

李依研一个激灵,急忙答道“你说,如果我能做到,我一定帮你实现。”

沈君南给她一个制止的眼神,可直接被忽略,这傻丫头咋答应的这么干脆,要是好实现能叫愿望吗。

魏思成自嘲的笑了笑,异常平静地说“我和马芳芳认识十几年,在一起4年了,她要结婚我不拦着,祝福她新婚快乐。可凡事都有个好聚好散,我想最后再见她一面。现在,也只有你能让她来见我了。”言毕,直接膝盖落地,双手扶着李依研的腿,头搁在上面。

这一跪把李依研吓了一跳,沈君南片刻震惊后,闪身过来,和李依研合力拉起魏思成。

李依研被他的举动感染,水眸也湿润模糊,心里的正义之火一下就窜了上来,不住的点头“好好,没问题,思成你快起来,我这就去把她找来。”

魏思成见她答应了,咧开嘴傻傻笑着,眼里的泪花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李依研拒绝了沈君南陪她一同去的提议,他得留下来照顾这两个醉鬼,现在天色不太黑,坚持自己一个人骑单车去马芳芳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马芳芳的手机肯定被人管着,怎么让马家不起疑,又能顺利把马芳芳叫出来,另外,马芳芳本人是什么意见,她自己愿不愿意出来见魏思成呢。

好多个问题在脑海中绕着,搅得她头疼,正在聚精会神想点子,没顾上看红绿灯。等发现自己闯了红灯,双向车流已经朝她涌过来时,一下慌了神,一个急刹车的声音,刺得她耳膜疼,倒下前恍惚间,脑海里闪现出高一出事故那次,也是一声刺耳,也是一辆黑色奥迪车,也是一个飞奔过来抱着她的男人。

那抹隐藏在记忆深处的马鞭草混合烟草的香味又肆无忌惮的钻进了她的鼻腔,难道是穿越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耳膜箫鸣声逐渐消失,努力睁开双眼,一副俊颜在距离20厘米的地方望着她,她一惊,身子不由自主往后挪,惊吓地喊一声“沈师兄,是你?”

沈秋寒见她醒了,舒了一口气,本想数落她,薄唇吐出来的却成“幸亏你挡在我车前面,换成别人,你就挂了。”

李依研羞愧一笑,呢喃道“多亏沈师兄车技好,以后我过马路一定注意红绿灯。”

沈秋寒一丝愠怒转瞬即逝,这小丫头真拿她没办法,两次躺在他奥迪车前面,难道和这车有仇,年后换车。

俊颜收起冷眸的寒气,语气放轻“医生说你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就是你的单车报废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

李依研点了点头,旋即又大力的摇了摇头。

简直是天助,她有了把马芳芳叫出来的办法。

望着一眼迷惑的沈秋寒,李依研假装头痛,哼哼唧唧“沈师兄,不行,我这头还疼,我想得住院观察一晚。”

沈秋寒狐疑的瞥了一眼,见她一本正经,不像是装的,就点头去办住院手续了。

沈秋寒前脚刚走,李依研就把护士叫进来,她是外地来的,没带钱,麻烦给她朋友打电话,让她尽快过来缴医药费。

护士一听是让人来缴费的,一口答应,接过李依研的电话就去了护士站。

5分钟后听到护士通过墙面的通讯器告知,马芳芳电话接通了,现在就赶来医院。

李依研喜上眉梢,计谋成功一半,迅速给沈君南打电话,让他立即打车把魏思成带到易安医院。

20分钟后,易安医院vip病房里,魏思成和马芳芳四目相对,久别的情人抱头痛哭,思念、挂念、想念一股脑涌了出来。

相见的时间太宝贵了,李依研背上斜挎包,拉上办完手续一脸懵圈的沈秋寒,退出了病房。

当然,沈秋寒送李依研回去的路上,一脸黑线,这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既然利用他,欺骗他,干出这么多疯狂的事。可瞥见李依研一路上一副大功告成胜利的表情,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李依研心里默默的呢喃,魏思成,你的新年愿望实现了。

第50章 右手第一个房间

从奥迪车下来,看见自家窗户都是黑的,心中大喜,向沈秋寒道谢后,快步进了单元门。

前脚刚进家门,脱了鞋和大衣,爸妈后脚就开门跟进来了。

她爸狐疑地望了一眼,探究地说“你刚回来吗?”

李依研摇了摇头,说是刚关了电视,正准备睡觉,连忙进房间了。

关**后,隐约听见她妈嘟囔“刚才在路口,好像看见她从一辆黑色的车里出来,难道看错了。”

李依研心里嘀咕,好险,舒了口气。

今天做了件好事,心里暖暖的,又睡了一个美美的觉。

第二天早上,李依研包括她父母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揉揉睡眼朦胧的水眸,抗拒不了瞌睡虫作祟,翻了个身继续睡。

敲门声停了一会,再次猛烈的响起,这大早上的肯定会引起邻居的不满,李依研妈妈连忙起身,看看是谁。

刚披上衣服,就听门外有人故意压低声音喊了句“李依研,在家吗?怎么不接电话?”

这个喊声音量不大,可在安静的政府大院犹如一个播报器,好几家的灯都同时亮了。李依研和她爸被这个声音一震,同时睁大了双眼。

李依研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昨晚马芳芳没回家,人家找**来了吧,这下惨了,直接从床上跳起,鞋都没穿,冲出门去,抢在她妈前面把门打开了。

“君南,思成,怎么是你俩”一脸狐疑地看着敲门人。眼前的两人顶着大大的眼袋和黑眼圈,极力掩饰住疲惫,挤出笑容,“依研,有事和你说,走。”言毕,沈君南拉上李依研的手腕就转了身。

“等等。”李依研爸爸严峻愠怒的声音传过来。

三人一怔,同时收住了脚。

李依研爸爸上前一步,瞥了一眼还光着脚的女儿,怒气更甚,从沈君南手里拉过她的胳膊,低吼着“沈君南,你个臭小子大早上找依研什么事”

沈君南嬉皮笑脸,对着她爸颔首低眉微笑,“李叔,依研的朋友马芳芳要结婚了,我是伴郎,依研是伴娘,这会叫她去试伴娘服呢。”

李依研爸爸扫了旁侧魏思成一眼,对方连忙点点头。

此时,李依研也添油加醋,马芳芳半个月后结婚,她是她最好的朋友,这段时间要帮忙。

李依研爸爸知道马芳芳和何泽影结婚,现在易安无人不知。

作为一个明理的爸爸,不答应是不行了,“依研把衣服换好,吃了早饭再去。”

魏思成连忙接一句“马芳芳准备好了早饭,依研现在就走,造型师等着呢。”

李依研迷惑的望着魏思成,他什么时候赞成马芳芳结婚了,这变化也太大了。

正愣神呢,沈君南一个劲给她使眼色,让她快穿衣服走人。

李依研用唇语说了句,还没刷牙。沈君南撇了撇嘴,回了句,他家有。

李依研水眸瞪的老大,难道要去沈君南家试伴娘服吗。正纳闷,魏思成催促道“依研,马家司机说楼下不好停车,尽量快点。”

李依研顾不上多想,脸没洗,牙没刷,穿上衣服和鞋就跟着两人出了政府大院。

站在马路边,一辆车都没有,李依研内疚问道“是不是出来晚了,马家司机把车开走了?”

沈君南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拉着李依研进去,忽略她的疑惑“到了给你解释。”

出租车进入一片别墅区,在半山坡的一栋房子前停了下来。李依研内心腹诽,沈君南家可真有钱,这栋房子比马芳芳平时住的要大两倍。

跟着沈君南进去,一个被称为张妈的人过来,毕恭毕敬“二少爷回来了。”

沈君南压低声线“我哥呢,出去了吗?”

张妈摇了摇头,指了指上面“还没起呢。”

沈君南无奈的叹口气,嘟囔“我哥这劳模,今天咋起这么晚。”片刻“张妈,我们饿了,拿三份早餐,动作轻点,别吵醒我哥。”张妈含笑点了点头,进了厨房。

看着李依研秀眉微蹙、一脸迷惑的模样,魏思成连忙解释“这是君南家,吃完饭,有事和你商量。”

好吧,看样子,吃完早饭前,自己不会得到答案。转念一想,水眸圆睁,惊呼“我还没洗脸刷牙呢。”

沈君南用手做了个嘘声,低声回应“楼上右手边第一间是我房间,你去洗漱吧,洗澡都成。声音小点,别把我哥吵醒。”

李依研get到他的点,重复一遍“右手第一间,小声!”得到沈君南肯定的眼神,轻手轻脚上楼了。

右手第一间,小声,心里默默的又念叨一遍。

上楼转了个身,默念右手第一间,一转门把手,房门没锁,轻轻推开,里面很黑,透过门射进来的光,隐约可见房间布局简洁,没有过多的堆放物,中央一个大床,被子乱乱的摊开。

心里腹诽,沈君南起床也不拉开窗帘,床也不整理。慢慢摸索着往里走了两步,发现右边还有个推拉门,拉开一看,果然是卫生间。

轻轻合**,打开灯,映入眼帘的仍旧是简洁的摆布,洗漱用品都是法语,她也看不懂。

记得刚才君南说新牙具在抽屉里,拉开一顿翻找,没找到,又打开上面的柜子,还是没有,索性把所有的抽屉都拉开翻一遍,无果,站着继续搜寻是否有遗漏的暗格。

“你找什么”一个冰冷中透着玩味的声音响起。

李依研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倏然转身,只见沈秋寒交插着双臂,上身**,下身只围着个浴巾,斜靠在门旁,邪魅的盯着她笑。

刚才门轻轻打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沈秋寒就警觉的醒了。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难免会有敌人,防范之心不可无。

他不动声色眯着眼,见进来的人个子不高,衣服偏粉,应该是个女人,进来张望一阵进了卫生间。

想想不会是张妈,她从不敢进自己房间。来人翻东西的声音这么大,况且卫生间没有值钱东西,应该也不会是小偷。琢磨着应是沈君南带回来的女人。

他这个弟弟还从来没把女孩带回过家,好奇心一下蹦了出来。轻声下床,随手拿起浴巾围上,拉开卫生间的门,从背影上就认出了李依研,估计她找东西太入神没发现门口有人。

听见沈秋寒问她,李依研慌慌张张“沈、沈师兄,我找牙刷刷牙,你怎么……在这?”

“找着了吗?”薄唇微挑,继续问道。

李依研连忙摇摇头。

冷眸带着笑意,放下双臂,大踏步向前,站到她身前,撇了她一眼,探身从最上面的柜子拿出新牙具递给呆愣的李依研。

她能不呆愣才怪,沈秋寒探身时,腹肌距离李依研的水眸只有一拳的距离,她都能闻见淡淡的马鞭草清香,那个在记忆深处熟悉的味道。

瞥见接过牙具失神发呆,秀颜羞红的李依研,沈秋寒薄唇上钩,笑意浓浓,扔下一句“洗漱完下楼吃饭。”走了出去,合上了推拉门。

李依研从惊慌失措中回过味来,唉,还是把这个冷面大神吵醒了。

刷牙洗脸,易安的冬天干燥,必须要抹润肤露,法文不懂,随手挑了个按压式瓶子,涂到脸上还不错。

扎好头发,快步下楼,只见餐桌上已经坐着四个人,沈秋寒,沈君南,魏思成和王志飞。

李依研撇了撇嘴,咋这么多人,该不会在等自己吧,感觉气氛过于安静。

沈君南见她下楼,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大救星可来了,再不下来,他哥那副冷冰冰的俊颜,要把他们三吃了。

来到李依研旁侧,给了她一个眼神,可她没看见,一着急,脱口而出“牙具找到了吗?”

李依研只是觉得楼下特别安静,没多想,轻轻地说“你放的太高了,还好找到的。对了,我还抹了点你的润肤露,按压的那瓶,全是法文我也不懂,不介意吧。”

沈君南一想不对,自己的护肤品都是日本的,咋会有法文,难不成这丫头去了他哥房间。

凑近她的脸颊闻了闻,被李依研一把推开,淡淡的马鞭草清香依旧扑面而来,天啊,那可是沈秋寒高定护肤品的专属味道。

还是不死心,拉着她胳膊,低声问道“你去的哪个房间”

李依研不明所以,转了个身,又挥了挥右手,用身体语言回答他这个问题。

“姑**,你转身干嘛,你有没有方向感。”沈君南捂着脸,欲哭无泪,怪不得他哥一脸黑线下楼了。被人吵醒,还进了卫生间一顿翻腾能不生气吗。

李依研抬手捂嘴,瞪着大眼,难不成进了沈秋寒的房间。瞥见沈君南那生无可恋的表情后,她心里七上八下,完蛋了。

见他们一步一停的从楼梯上下来,时不时咬耳朵窃窃私语,沈秋寒冷眸抬起,射出一道寒气,“君南,说完了吗?说完了带依研过来吃饭。”

第51章 早餐后被审问

张妈已经把早餐端上了桌,两人忐忑不安的坐了下来。沈秋寒扫视一圈,心里默默的告诫,吃完饭再收拾你们。

李依研早饭吃的不多,喝了杯牛奶,吃了一小碟蔬菜沙拉,看大家吃的津津有味,自己不好意思离桌,就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每次抬眼,不是对上沈君南的怪异眼神,就是接收到魏思成的告诫目光,什么情况。

王志飞一副醉酒刚醒的模样,估计是饿了,吃的很快,李依研心想别浪费粮食,就把自己盘里没动的面包递给他,小声问道“志飞哥,昨晚你还好吧”

王志飞接过面包,抿嘴笑道“我是舍命陪君子啊,只要思成高兴就成,对了,思成昨晚求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话音刚落,旁侧的魏思成踢了他一下,又朝沈秋寒那个方向努努嘴,王志飞心领神会,连忙闭上了嘴。

桌上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沈秋寒的冷眸,见李依研推开餐盘不吃了,关切地说“依研,多吃点。”

李依研红唇轻启,含笑答道“谢谢师兄,吃饱了,昨晚吃太多,今早不饿。”

又提昨晚,沈君南头又大了,只能用吃的堵着她的嘴,把自己没动的牛奶推过去,“把牛奶喝了,补补钙。”

李依研接过杯子,嘀咕一句,“我不缺钙”瞥见沈君南告诫的眼神,不敢吱声,端起杯子小口喝着。

餐桌上继续安静,难不成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张妈收走了餐盘,在沈秋寒的示意下,五人坐到沙发上,等着被审问。

“早饭吃完了,现在说说吧,这两天你们都瞒着我什么事”沈秋寒抿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坐在对面的沈君南见状,起身挪到他哥旁侧,嬉皮笑脸“哥,我们几个好久没见,昨晚在火锅店聚聚,哥几个喝多了,没啥事。”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瞪着他弟,“我问的是今早的事。”

沈君南睨着眼,难不成他哥怪依研进错房间,那好办,好声好气的解释“哥,依研分不清方向,错进了你房间,还用了你护肤品,别生气啊,都是我的错,应该亲自带她上去的。”

言毕舒了口气,他哥平常对依研不错,应该不会为这事为难她吧。

冷眸的寒气不减,冷哼一声“我问的不是这个。”

见沈君南一头雾水,愠怒道“昨晚你们三个在房间嘀嘀咕咕到半夜,今天一大早又把李依研弄到家里来,想密谋策划什么”

魏思成脸抽了一下,欲言又止,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沈秋寒不悦,但又不知该不该给他说那个计划,昨晚三人讨论了一晚形成的周密抢婚计划。

沈君南呆愣一秒,摇头道“哥,你想多了,我们真是好久没见,太过想念,同学情谊你最懂。明天咱俩就要回乌市,所以今早把依研带来,想在家再聚聚,王志飞做菜超棒的。”

王志飞听见点他名,无奈的皱了皱眉,还是心领神会的点头附和。

沈秋寒腹诽,这几个小子还想骗人。

冷眸偏头望着李依研,语气放轻道“依研,你说说。”

李依研见点了她的名,秀眉微蹙,抬眸望了一眼沈君南,咬了咬唇,目光又转向魏思成。

“不要看他们,看着我。”冷眸目不斜视。

“沈师兄,昨晚我利用你把马芳芳骗去医院,对不起,但今早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她应该是不知道,沈秋寒平静的说“昨晚的事,也是巧了,我不怪你。”言毕转向低头不语的三人,语重心长地说“情人节马家嫁女的婚礼也邀请了我。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劝你们马上收手。”

见对面三人抬头后惊讶的表情,猜到密谋的事应该和这个婚礼有关,轻叹一声,转而疾言厉色道“何泽影是什么人,你们清楚吗,敢招惹他。他在商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顿了顿,继续说道“昨晚的事,你们以为何泽影不知道内情吗,如果不是顾忌李局长,依研不会毫发无损的坐在这。”

昨晚送李依研回家,他发现有人从医院一路跟踪,恰巧在路边瞥见李依研父母散步归来,刻意开的慢,等他们到了路口,才让依研上楼。

沈君南他们三人觉得天衣无缝的计划,也许早在何泽影的掌控中,再往前看,也许依研回来后在商场与马芳芳偶遇都是一场戏,何泽影在天天购物选结婚礼服就很可疑,目的呢,难不成就是刻意让马芳芳与李依研单独见面,互诉衷肠,没那么简单。魏思成与马芳芳见面是不是也在何泽影的掌控中呢。细思极恐。

最近沈氏在竞标一个项目,是易安政府在新区规划的整体土地开发项目,含餐饮,百货,卖场和游乐场,一体化开发和运营。

这个项目耗资巨大,但政府特别重视,周边配套了学区和商业街,新区政府也将搬迁到此处,升值潜力大,发展前景非常不错。沈氏转型后,有意往商业地产延伸,此次这个项目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天天购物。

据他调查了解,天天购物虽然是马家的产业,但不知何时,实际控制人早就是何泽影,难怪马家这么着急结婚,说不定有啥难言之隐。

这个项目双方都是势在必得,他和何泽影必有一战。

可这个关键时刻,不能让眼前的人再胡闹,尤其是不能把李依研牵扯进来。

李依研,李局长,对啊,李局长就是这个土地开发项目的负责人,难不成何泽影想利用这次婚礼达到商业目地。

见沈秋寒低头沉思,四人大气不敢出。

“我出去见个朋友,你们在家聚餐吧。照顾好依研,中午不用等我吃饭。”沈秋寒拿起西服急匆匆出去。

四人露出胜利的笑容,离目标更进一步了。

第52章 完美逃婚计划

见沈秋寒的奥迪出了车库向别墅区外驶去,李依研秀颜微抬,扫视一圈,怒嗔道“君南,思成,你们一大早把我带这来,到底什么事鬼鬼祟祟的,难怪沈师兄会起疑。”

两人互望了一眼,沈君南冲魏思成点了点头,魏思成严肃认真的说道“依研,昨晚我和芳芳……已经在一起了。”

水眸颤了一下,她懂这个在一起的含义,秀颜微红,等着听下文。

魏思成拿出一根烟,刚要点着,被沈君南瞪了一眼,会意一笑,又放了回去,他们几个早有默契,不在女生面前抽烟。

轻咳一声,平静地说道“我和芳芳想永远在一起,我要带她远走高飞。”

“什么,你们要私奔”吐出这个词,李依研也有些囧。

沈君南见魏思成讲的慢条斯理,性子一急,抢过话去“私奔多难听,我们要帮马芳芳逃婚。这个婚约是他爸一手安排,从元旦前把她骗回家一直都被软禁。临近婚礼,她被管的更严。这段时间就出过两次门,一次是和何泽影选结婚礼服,就是你碰到那次,还一次就是昨天,如果不是医院护士打她电话,她根本出不来。”

看来马芳芳这段时间过的确实很痛苦,难怪魏思成这么着急上火。

李依研沉思片刻,探究的问道“那你们计划如何帮她逃婚”

沈君南给旁侧一个肯定的眼神,魏思成点点头“这个逃婚计划关键还要你帮忙。”

“我我能做什么?如果能帮上忙那就太好了,我也希望芳芳能幸福。”

魏思成心里一热,继续说道“昨晚我和芳芳已经有初步计划,每个人各司其职,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成。”

四双眼睛同时盯着魏思成,等着他说下文。

魏思成喉结动了动,不紧不慢的说道“最终目标是我和芳芳一起出国,芳芳会找机会把护照和身份证偷出来,提前交给依研。君南没有驾照,王志飞负责送芳芳去机场,我在机场等芳芳,只要她上车,我就随机买个免签国的机票,以免提前被何泽影发现。”

顿了顿“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芳芳弄出来,昨晚芳芳去医院被何泽影的人跟踪了,估计已经被识破,婚礼前都很难再出来,所以只能等到婚礼那天找机会出逃。”

言毕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那我和君南做什么,快点说啊。”李依研急得直跺脚。

沈君南瞥了一眼,接过话“昨晚思成已经和马芳芳商量好了,她给何泽影提议,让我和你当伴郎团和伴娘团成员。我负责看着外围,你见机行事,有机会就把芳芳弄出来,最好在娘家等着接亲时,就把她放出来。”

李依研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灵光一现“对了,芳芳的卧室在二楼,接亲队伍来后,女方家人会去堵门,我乘机把其他伴娘赶走,用床单把芳芳放到一楼,志飞哥在下面等着。”

言毕,秀颜如花,她都觉得这个计划好。

沈君南没好气地来了句“那我呢?”

“你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负责拖住伴郎团和新郎,让他们慢一点进房间,给芳芳下楼留时间。”魏思成嬉笑道。

一直沉默的王志飞抬起了头,幽幽的问了句“计划少了一环,依研怎么离开房间,如果新郎发现马芳芳失踪,肯定不会饶了她。”

见众人无语,继续泼冷水“伴娘团和伴郎团的人基本都是何泽影安排的,万一马芳芳在闺房等待时,一直人不离身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还要有个b方案”

大家一下就沉默了,是啊,这件事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计划周全。

忽然,李依研脑洞大开,一个万无一失的完美逃婚计划,有了。

第53章 何泽影请吃饭

制定了完美的逃婚计划,四人欣喜若狂,毕竟周全的计划决定了成功的一半。

沈君南一早就支走张妈,让她去菜场买菜,临近中午张妈大包小包回来,王志飞接过原材料,一头扎进了厨房。李依研见状,也跟着一块摘菜、洗菜、打个下手。

见王志飞娴熟的挥舞着手中的锅铲,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纷纷端上了桌,李依研忍不住称赞“志飞哥,以前没发现你做菜这么专业,手艺不错啊。”

听闻夸奖,王志飞嘿嘿一笑,谦虚地答道“上大学就住家里,闲暇时间自学的,一会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沈君南和魏思成不会做饭,对厨房文化也没兴趣,两人组队在客厅打联机游戏,时不时传出几句杀杀声。

客厅和厨房,两个场景,两种乐趣。

不一会,餐桌上就摆放了四荤四素外加一盅菌汤,王志飞招呼大家入座,沈君南和魏思成眼也不眨,嘴上嘟囔着“等一下,马上,马上。”

李依研把碗筷摆好,坐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等了五分钟,结果等来的只有“马上,马上。”

王志飞也不生气,乐呵呵的看着这两活宝,他们的面部表情和游戏情节简直高度一致。

李依研撅着嘴,内心腹诽,这大师傅做完饭等半天了,吃饭的人还不出现,恼劲上来,快步向前,走到电视机前,伸了伸手,见还是被忽略,直接一按,电视屏黑掉,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沈君南和魏思成气鼓鼓的,又不好向李依研发作,自知理亏,终于坐到了桌前。

四双眼睛互相望了望,年龄最大的王志飞呵呵一笑,招呼道“快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三人连忙拿起筷子,吃的不亦乐乎,对王志飞的厨艺也是赞不绝口,听说李依研帮忙打下手,也是称赞有佳。

这顿饭开餐就声明不喝酒,大家也都明白,明天又要分别。

四人举起饮料杯,仿佛又忆起了高三毕业的散伙饭,吃一次,伤感一回。

大家吃饱喝足,商量下午作何打算,李依研提出她该回家了,回易安这两天除了睡觉,在家陪父母时间没超过2小时,再不回家她爸妈要发飙了。

正收拾斜挎包,沈君南的手机响了,他很紧张的用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大家都好奇的围了过来。

挂断电话,正欲开口,李依研的手机也响起。她狐疑的拿起电话,嘀咕一句“马芳芳?”

沈君南瞥见来电显示,冲她点点头,意思是刚才也接的她的电话。李依研舒了口气,平衡一下心情,按下了接听键。

挂完电话,和沈君南对了对视线,眼神的交汇,告诉彼此,是同一件事。

旁边等待的魏思成急的团团转,见他俩挂完电话都默不作声,急不可耐的问道“芳芳给你俩打电话有什么事?她是不是出啥事了,是不是昨晚的事被她家人发现了?快说啊。”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何泽影请吃饭。”

“什么,何泽影请你们俩吃饭?他认识你俩吗?”魏思成追问道。

沈君南见魏思成猴急样,一股脑全盘托出“我和依研都不认识他。芳芳说她给何泽影提出让我们俩做伴娘和伴郎,他同意了,但条件是,不认识我们,约着今晚吃个饭,提前熟悉熟悉,同时再对接一下婚礼当天的细节。”

魏思成呆愣在那,这简直太好了,如果能提前知道婚礼细节,岂不是更容易实现完美逃婚计划。

王志飞略一沉思,又是一副悲观主义心态,“我咋觉得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

魏思成心生不耐“事情一直朝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不是更好吗。也许何泽影并没有秋寒哥说的那样,兴许他在对待婚姻和工作上并不一样。”

沈君南被刚才王志飞的话点了一下,他多少有点同意王志飞的说法,凡事谨慎为主。

此时大家都看着李依研,想知道她的想法。

李依研被三双大眼睛盯着,浑身不适,起身踱了几步,又换了个沙发坐下,咬着唇说道“我已经答应芳芳晚上赴宴,不管是龙门宴还是鸿门宴,我都会去的。况且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算何泽影起疑心想探探我们的口风,刚好我们也借此见识一下他的作风,说不定还能有新发现,那样正好,可以提前调整我们的计划。”

低头说完后,转着水眸,回望过去,三人愣愣了三秒,在沈君南的带领下大家既然给她鼓了鼓掌。

“哎,果然没有白跟着陈天育混,把他那套推论都学来了。”沈君南佩服的微叹一声。

魏思成嬉皮笑脸的来了句“祝你俩今晚好运,最好能与何泽影过过招,让他知难而退。”

王志飞拍拍魏思成的肩,打趣道“他要是退婚,你更高兴吧。”

四人听闻,哈哈大笑。

“什么事,这么开心”身后冷不丁冒出一句关切中带着寒气的话。

四人转身,看见沈秋寒一脸迷惑的站在门口,冷眸璀璨却如鹰隼般让谎言无处遁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个计划成员里并没有纳入沈秋寒。

“都不说,还把我当外人吗?”俊颜微愠,戏谑一笑。

李依研见状,定了定神,如实道“马芳芳让我和君南做伴娘和伴郎,何泽影答应了,提出今晚请我们吃饭。”

沈秋寒阴沉的脸露出一层暖意,看来还是李依研说了实话,语气放轻道“刚才也给我打电话了,晚上我们三个会一会他。”

啊,四人不由自主的惊呼一声。看来情况越来越复杂,婚礼前的这一仗是非打不可。

第54章 一碗痛苦的汤饺

李依研谢绝了沈秋寒送她的好意,叫了辆网约车,离开沈家别墅直奔家的方向,再不回去李局长要发飙了。

回来这几天没和父母吃一顿饭,今晚又要出去,怎么和她爸妈说啊。进门后见到爸妈微愠的脸,李依研把晚上有饭局的事生生憋回肚里。

秀颜轻扬,露出暖暖的笑容,陪爸妈在沙发上聊了会天,很有眼色的给她爸泡茶,给她妈捶背,好言好语的哄着,终于二老喜笑颜开,温暖的家里其乐融融。

孩子归家,一家团聚,父母想要的,无非也就是这样吧,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团聚的味道更浓。

眼见天色暗下来,她妈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李依研有些坐立不安,晚上要出去的事怎么说,再不说,一会饭做好自己又不吃,岂不是彻底把二老得罪。

见女儿咬唇发呆,她爸察觉出异常,毕竟是做安全工作出身,她这点小心思逃不出火眼金睛,头也不抬,慢条斯理问道“依研,有事吗?”

李依研一怔,秀颜低垂,摇了摇头。她不敢提晚上要出去的事。

她爸知道有事瞒着,多半是想出去,又跟沈君南那几个臭小子混一块,气不打一处来,但见她不承认,也不提外出,说明还有心在家陪父母,也不揭穿,兀自说道“下午回来,没见你换家居服,怎么,晚上要出去吗?”

“不是,爸,哪能啊,就是想着多和你们聊会天,忘了换衣服。”李依研连忙摇头,故作平静的答道。随后和他爸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不一会,她妈在厨房喊了句“收桌子,吃饭了。”

啊,这么快就做好饭了,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见与沈君南约的时间快到了,闪亮的水眸藏着那抹焦虑坐到了桌前,一大碗汤饺推到李依研面前。

中午王志飞做的菜太香了,自己没控制住,本就吃撑了,没怎么活动,眼前的这碗汤饺让她如鱼在哽。

没办法,吃吧,一个,二个,吃一个,数一下,不断给自己打气。不一会,李依研的碗见底,擦了擦嘴,不忘打个嗝,间接告诉爸妈她真的吃饱了。

她妈笑盈盈的望着女儿,“再喝点汤吧,锅里有。”

李依研连忙摇头,胃里真的不能再塞一点东西。

她爸见李依研吃饭期间看了5次手表,心里有数,知道她有事不好意思提。

女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和朋友圈,栓的太紧未必是好事,虽然沈君南总做出其不意的事,但是沈秋寒成熟稳重,遇事有主意,识大体,依研和他们哥俩一块倒也无碍。

这段时间市里正式启动新区土地开发项目,在经过第一轮筛选后,昨天举行了第二轮项目运营方案介绍会。沈秋寒以总裁身份**沈氏集团,向项目领导小组汇报了方案策划书,策划方案本身让李局长就眼前一亮,他本人英俊的外形,得体的谈吐,严谨的处事方式更让人耳目一新。

刚才李依研端饭的时候,她爸走到窗口看见了那辆黑色奥迪车,心里就清楚了。

“依研,晚上吃太多,消化不好会睡不着,你去小区里走走路,化化食吧。”

李依研听见她爸提这个建议,双眼放光,感激的点点头,亲昵的答道“爸,你最好了,你看我吃这么多,再不活动,就要发胖了。”

说完也不顾他爸啥反映,快速穿上外套,踩上鞋,背上斜挎包,一溜烟跑了出去。

她妈从厨房探头,“外面很冷,别出去了,唉,人呢,这么快就走了啊。”

李依研爸爸呵呵一笑,慢悠悠走到窗前,刚好目睹女儿拉开后排门,探身进去,黑色奥迪车一脚油门消失在路口。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第55章 与何泽影过招

一上车,沈君南就抱怨开,怎么这么晚下来,迟到半小时,晚上饭局都快到时间了,巴拉巴拉。

李依研撅着嘴,鼻子哼了声,委屈的说道“我爸可能猜出我想出去,话里话外套我,见问不出,拉我吃了一大碗汤饺,我肚子快撑爆炸了,现在还疼呢。”

沈君南直接怼“端一碗你就吃一碗啊,你不会自己盛少点。”

李依研咬着唇,瞪着大眼“沈君南,你故意气我是吧,我可是冒着被揭穿的威胁,厚着脸皮下来的,你到好,还说风凉话。”越说越委屈,鼻尖发酸,嘴撅着,双眸溢满了泪花。

“得,姑**,我错了,我不说话了,好吧。”见李依研快哭了,沈君南举手投降,他最受不了女孩哭鼻子。

沈秋寒边开车边从后视镜瞄一眼后座,见李依研委屈劲十足,瞪了一眼沈君南,语气放轻说道“依研,吃完饭后,是你爸放你出来的吧。”

李依研吃惊的点点头,“对对,我爸见我吃太多,主动让我下来消消食。”

冷眸带着笑意,薄唇轻提,什么都逃不过李局长的眼睛啊。

三人走出停车场,进到易安大酒店的包厢,何泽影和马芳芳站起身,热情的招呼来人。李依研挨着马芳芳就坐,沈秋寒和何泽影坐一起。

“沈家大少,二少,真是贵客啊,如果不是芳芳的面子,我可请不动啊。”何泽影说了句客套话。

李依研微微一笑,她不懂商界的会客之礼,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报以微笑是免死牌。

沈君南也懒得跟他假惺惺,反正他哥在这,没他啥事,一个微笑足矣。

沈秋寒冷眸抬起,俊逸的眉头紧缩,随即浮上场面上必要的浅笑,“哪里,何总见外了。”

桌面上一度有点安静,马芳芳见状,连忙给大家倒酒,沈秋寒要开车不喝酒,沈君南也找了个借口婉拒,那这酒是喝不成了,何泽影眼中流过一丝愠怒,转而堆上笑容,热情招呼,都喝饮料,说事要紧。

不一会菜就上齐了,不愧是易安规模最大的老字号酒店,招牌菜个个拿的出手,不逊于沈派购物中心的中餐。

四人边吃边聊,都是易安的天气如何,城市建设越来越好等场面话,无关婚礼的话题。毕竟主人不提,客人也不好多问。

李依研和马芳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初中高中的同学,谁谁谁变胖了,谁谁谁出国了。正聊到兴头上,何泽影冷不丁来了句“李依研,你爸妈身体还好吧。”

猛然被点了名,李依研一个激灵,水眸抬起,浅浅一笑“都挺好,谢谢关心。”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内心腹诽,何泽影终于要说到正题了,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昨晚你伤的严重吗?”何泽影双眼含笑,盯着李依研,似笑非笑的问道。

李依研一惊,难不成他知道什么,故作柔弱的答道“我的单车都报废了,不过我还好,就是要住院观察一晚。”

冷眸微抬,薄唇上钩,这小丫头又面不改色的撒谎。

何泽影继续追问“肇事者处理了吗?”

李依研怔了征,不能暴露沈师兄,摇头道“那会天色已晚,没看清,让他跑了。”

冷眸透着寒气,唇角下压,今晚小丫头撒谎成瘾了。

何泽影故作热情的说道“我在易安认识一些人,要不我帮你查查。”

“不用,不用,反正人没事,车也不值钱。”何泽影的话音刚落,李依研迫不及待接了句。

何泽影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旁侧,冷眸感知到那抹不怀好意的目光,不疾不徐说道“何总可真热心啊,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追究了,我替依研谢谢您。”

李依研见沈秋寒给她解围,抿嘴笑了笑,秀颜如花,水眸闪着光亮。

何泽影一怔,沈家两个公子和李依研关系这么好,都能**她答谢了。内心不悦,又不好表现出来,提出与马芳芳一起感谢伴娘和伴郎的帮助。

三人也举杯预祝两人新婚快乐。

场面向和谐的方向发展,一派乐融融的氛围。马芳芳把结婚的细节一一说明,伴娘,伴郎团的任务,眼前两人是团长,要时刻跟着新郎和新娘,解决麻烦,职责重大。

时间过的很快,眼见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李依研有点着急,毕竟自己说是到楼下散步,回去太晚,恐怕不好交差。

眼神里的焦急被沈秋寒尽收眼底,同时也被何泽影捕捉到。

他端起杯子,慢悠悠走到李依研面前,弯腰颔首“依研妹妹,你和芳芳是最好的朋友,也就是我的好朋友,为了芳芳结婚的事,后面不少麻烦你。”

李依研受宠若惊,今晚碰杯都是隔桌过电,何泽影亲自过来,有点怪怪的,连忙客气几句。

何泽影身子不动,显然话还没说完,低头略一沉思“还有一事麻烦你,请您父亲做婚礼证婚人,您看,能不能帮着说说,这是给他的请帖。”

李依研接过请帖,呆愣一秒,抿嘴一笑,回去问问他爸,她说了不算。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盯着何泽影,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何泽影又说了番,李局长做证婚人如何重要,大有他不光临,婚礼就不完美的意思。连沈君南都听出了话外音,李局长不来,他们俩这伴娘伴郎也没必要去了。

李依研撇撇嘴,默不作声,这让她太为难了。她爸在政界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公正不阿,如果他爸不来,估计这逃婚计划也要泡汤。如果她爸来,难免被别人误解李局长与天天购物关系不一般,间接给何泽影拉政治资本。

沈秋寒何尝不知道这点。见李依研心生不悦,故意抬腕看了看表,带上两人起身告辞。

今晚何泽影也请沈秋寒来,无非是让他知难而退,李局长和李依研是张王牌,新区土地开发项目志在必得。

果不其然,何泽影的婚礼寓意深远,那他就静观其变,看看接着演什么戏。

送李依研回家后,沈秋寒没有发动车,半躺在驾驶位,枕着胳膊回味今晚何泽影的每一句话。

一路无语的沈君南,话匣子重新打开,把何泽影一顿恶心。

沈秋寒冷眸抬起,若有所思,一个跳起“走,连夜回乌市,有事要办。”

沈君南怜惜的说“哥,我尽快考上驾照,你也再雇个新司机吧,整天自己开车太辛苦了,尤其是长途。”

冷眸含着暖意,点了点头。

第56章 一起放鞭炮吧

沈秋寒的黑色奥迪在高速路上飞驰,寂静的深夜,车辆很少,沈君南在后座玩了会手机游戏,不一会开始打起呼噜。沈秋寒从上了高速,精神就高度集中,透过观后镜扫了一眼,把速度提到150……180,总有一辆越野车与他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冷眸寒气浮现,嘴角上扬,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李依研懒觉也没睡,早早起床。始终忘不掉昨晚回家后,爸妈在沙发上盯着她的眼神,她妈几度想叨叨,都被她爸拉住了。

今早起床,打开手机,收到了沈君南的微信,他们哥俩连夜赶回乌市过年。

今早破天荒的起个大早,爸妈还没起来,李依研连忙穿好衣服下楼买早餐。清晨的易安还很冷,温度在零度以下,李依研没有这么早出过门,寒风嗖嗖的刮进脖颈,不由得缩了缩秀颜。

今天是年三十,爸妈起床见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相视一笑,亏的这丫头有心。

吃完饭,李依研主动揽起洗碗和收拾垃圾的活,让他爸妈坐在沙发上休息。厨房收拾利索,又邀请她爸一块贴窗花和对联。

全部忙乎完了,也快中午了,她妈让父女俩歇会,自己钻进厨房准备午餐。

她爸见李依研终于停下来,给两人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望着女儿,不紧不慢的问道“说吧,什么事”

李依研被她爸这句话噎的差点呛住,连续咳嗽不止,她妈在厨房听见声音,连忙探出头,关切的问,是不是昨晚出去散步着凉了,李依研止住咳嗽,摇了摇头。

她爸轻叹一声,幽幽的说“是沈秋寒让你找我帮忙吗?”

李依研水眸圆睁,边摇头边解释“没有,没有。”

“那就是沈君南那几个臭小子有事喽。”

见女儿又摇头,就纳闷了,不找他帮忙,怎么不睡懒觉,还这么勤快,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李依研抿了抿嘴,想着何泽影的事还是说吧,为了马芳芳,早说晚说也要说,咬着唇,含含糊糊的说道“不过,爸,确实有件事想麻烦您,不过是件喜事。”

她爸摘掉眼睛,饶有兴趣的示意继续说下去。

“我的好朋友马芳芳结婚,我是伴娘,想请您做证婚人。”吞吞吐吐的说完,连忙把那个请帖递了过去。

她爸戴上眼镜,扫视一眼请帖,何泽影,哼,就知道他小动作多,不辩悲喜继续追问“你和何泽影很熟吗?沈秋寒知道请我做证婚人的事吗?”

李依研愣了一下,她爸咋会联想到沈师兄,老老实实答道“我和马芳芳熟,包括昨晚,与何泽影只见过两面。沈师兄昨晚也在,他知道这事。”

她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吧,你一会就给新郎新娘答复,我支持你给好姐妹做伴娘,婚礼我一定到,为避嫌,证婚人还请另谋人选。”

李依研想想,这样也好,自己能做伴娘那完美逃婚计划就可以实施,她爸虽不做证婚人,可也能去现场,也算给大家面子,一举两得。

秀颜如花,笑意浓浓,给他爸一个感激的拥抱,一头钻进了卧室。

她爸望着李依研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眼神瞬间凌厉,谁要是把算盘打在自己女儿头上,决不轻饶。

何泽影收到马芳芳转达的李局长的意思后,狠狠地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扫到地上,心里谩骂着,这个老顽固,必须给他下重药。但很快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姿态,主动给李局长打电话,千恩万谢能光临婚礼。

今天是大年三十,半下午李依研就开始帮她妈准备晚餐,他爸早早开车接来了****,**姥爷。

现在子女少的家庭,流行父母去孩子家过年,两家老人都不寂寞,李家这个过节方式维持好几年了。

觥筹交错,年夜饭吃的开开心心。四个老人都给李依研包了个大大的红包。

她爸主动开口,孩子大了,都上大学,以后不用给红包。可老人们不同意,只要没成家,在他们眼里都是孩子。

说到成家,免不了催婚,让她爸一句,清明过了孩子才成年,给挡了回去。

边吃年夜饭边看春晚,时间过得好快,一大家人其乐融融。

临近12点春晚也结束了,老人们要回家休息,她爸她妈分别叫了车送两边老人回家。李依研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说是要去天天购物**看12点的****。

李依研胆子小,从小听见炮响就哭,后面慢慢大了,不那么怕,但是不敢放炮,偏偏又喜欢看。

她爸想想同意了,开车把她送到天天购物门前**路边,说是半个多小时后,送完老人,再回来接她,千叮呤万嘱咐不许乱跑。

还有10分钟12点,已经有心急的人开始放鞭炮,2000响的噼里啪啦,吓得李依研直往后退。

忽然手机响了两声,低头一看,沈君南发的微信:我来了,你在哪。

李依研一愣,他不是回乌市吗,怎么又来了,连忙回复:天天购物**,看烟花。

迅速收到回复:等着我。

12点的烟花秀准时抵达,天空被映衬的红彤彤,亮晶晶,五颜六色,把李依研看呆了。

肩膀被人冷不丁拍了一下,小心脏缩了缩,扭头望去,沈君南和沈秋寒笑盈盈的看着她。

“沈师兄新年好,你们不是回乌市过年吗?”李依研一脸迷惑。

“唉,我说你怎么只给我哥拜年,我的呢?”沈君南不满地嘟囔着。

沈秋寒冷眸抬起,笑意浓浓,递给李依研一个红包“新年好,依研师妹。”

李依研呆愣在那,直摇头。

沈秋寒抿嘴一笑,把红包塞到她的手里。

沈君南又不干了“哥,我的呢,你太偏心了啊。”

“回家,妈会给你”扔下一句,转身去旁侧买鞭炮和礼花。

沈君南接过他哥买的2000响,一个个拆下来,他最喜欢这么玩,拿出一根烟,点燃,扔出去,啪一声。

一个小炮李依研并不害怕,问题是沈君南扔在她脚边,直接跳起,一个劲往后躲,“君南,你干嘛,你扔错地方了。

沈君南邪魅一笑“没扔错,从高中起,就喜欢看你被鞭炮吓得直跳脚的样子,那是真可爱。”

李依研在沈君南不断攻击下,一路往后躲,顿时花颜失色,最后沈君南直接来个双响炮,彻底断了她的后路,又一发双响炮扔到脚边后,李依研一个惊叫,冷不丁钻到了沈秋寒的怀里。

冷眸透着暖意,薄唇轻提,解开外套扣子,用半边衣襟裹着她,一方面怕她在外站久了冷,另一方面是给她安全感。

沈君南瞥见这幕,不乐意了“哥,你拆我台是吧,好人都让你当了。”

沈秋寒微微一笑,戏谑道“谁让你放着护花使者不干,非当这个坏人。”

李依研从鞭炮的惊吓中缓过神来,慌忙离开沈秋寒的温暖怀抱,羞着脸,站在兄弟俩中间,往前担心沈君南再出其不意朝她扔炮,往后是冷面大神,正在思量,忽听旁侧有人叫她名字。

三人都听见了,转身望去“陈天育!”

“依研,我回来了。好想你,过来,让我抱抱。”陈天育眼神中的爱意浓浓,伸开双手,瞅着面前的可人儿。

“陈天育,我也好想你。”李依研喜极而涕,一个飞奔迎了上去。

沈君南走到沈秋寒身旁,夸张的吸吸鼻子,来了句“哥,李依研和陈天育啥时候成这样了毫不顾忌我的感受。”

沈秋寒收起冷眸中的寒气,打趣道“你多操心春节后和王花衍结婚的事吧”,留下一脸懵逼的沈君南,独自走向正肆无忌惮撒**的人。

不远处路边的一辆车里,李局长慢慢摇上车窗,给沈秋寒发了条短信:一点前送依研回家。随即坐车离开。

这个新年,女儿给他的信息量有点大,他得回家好好理一理。

第57章 从天而降的陈天育

“陈天育,你回来啦。”李依研飞快的迎了上去。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洋溢着暖暖的笑意,直接抱起她,原地转了个圈又轻轻放下,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打趣道“哎呦,半个多月没见,小丫头长胖啦。”

李依研水眸睁大,自己也学着捏捏脸上的肉肉,兀自说道“没有啊,还是那样啊。”

此时,沈秋寒来到跟前,薄唇开启“你不胖,圆脸蛋挺好,他逗你呢。”

陈天育斜睨着来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冷面大神沈大少也来易安啦,有钱就是好啊,狡兔三窟,想去哪过年都是随心情。”

沈君南快步踱上前,回击道“哎呦,我咋听这话酸酸的,天育师兄,易安这么大,我俩就这么不受待见啊。”

李依研扑哧一声笑了,这三人见面就开怼,亲的时候可以穿一条裤子,恨的时候想方设法挖苦人。

沈秋寒和陈天育早已习惯了以怼开头的对白,相视一笑,互相拍了拍肩膀,问句新年好。

放完鞭炮,三人又陪着李依研放烟花,见李依研欢天喜地,心里都很满足。

过12点半,**的人陆续散去。

离李局长短信里要求的时间接近,沈秋寒提议时间太晚,该送李依研回家了。

陈天育从见面就一直拉着李依研的手,生怕她走了,这会听见沈秋寒的提议,觉得也对,但又舍不得。两只手把她的小手包在手心,来回搓着,低头想了下,“我还有话和依研说,要不你们先回去,我一会送她回家。”

沈秋寒冷眸抬起,摇头道“不行,依研现在必须要回家。”

陈天育厚唇下压,一丝愠怒道“我会保证依研的安全,你没必要对我不放心吧。”

沈秋寒射出的寒光不减,剑眉紧锁,毫不动摇的说“我答应李局长,一点前一定送她回家,不能食言。”

陈天育气不打一处来,想和依研单独说说话都不成,还被沈秋寒拿李局长出来压他,火有点往上蹿,但见沈秋寒笃定的样子,也不好发作。

转头望着李依研,沉声道“依研,我送你回去吧”言毕走到路边准备打车。

沈君南见今晚他哥和陈天育说话一直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索性来了句“天育师兄,这个时间不好打车,坐我哥的车一块送依研回家吧。”

陈天育抬头对上那双冷眸,对方点点头,四人上车一路无语。

李依研也觉得今天陈天育奇奇怪怪的,说话带刺一般,可她不知道哪里的问题,也不好意思问。

很快奥迪车进了政府大院,四人下车,准备告别。

陈天育舍不得松开李依研的手,神情落寞,今天看见她钻进沈秋寒的怀里,心里不是滋味,虽然知道她是无心的,也很快躲开了,但见沈秋寒一副享受的样子,就让他直冒无名火。

站在单元门口,陈天育不管不顾有没有人看见,也毫不顾及沈家兄弟俩,直接把李依研圈在怀里,下巴放在她的秀发上,摩擦着。

李依研有点紧张和不好意思,毕竟沈秋寒和沈君南在旁边,况且这个角度可以从家里客厅的窗户看见,万一让她爸妈发现,少不了叨叨。

但确实也很想念陈天育,这半个多月不见,她想了很多,既然与沈君南彻底结束,也想给陈天育一个机会,索性就让他这么抱着。

陈天育抱了五分钟,低声轻吟“依研,我真的好想你。明天我要去乡下陪我爸看望老人,不能陪你了,后天一早就直接去乌市,咱们又要好一阵见不了面。”

李依研水眸低垂,宽慰道“开学我就去乌市,咱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忽然想起那个领带,挣脱了怀抱,神秘的说“天育,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等等,我现在拿给你。”

说完,忽视旁侧疑惑和嫉妒的眼神,进了单元门。

李依研前脚刚走,沈君南就冲着陈天育疾言厉色道“天育师兄,你这是啥情况,你得注意点影响,是吧,这要是让她父母或左邻右舍看见,多难为情。你太久没见她,也不至于这样吧。”

陈天育冷哼一声,估计沈君南还没搞清楚情况,回击道“我抱了又怎么样,她愿意让我抱,你是嫉妒吧。”

沈君南气的说不出话来。

沈秋寒站在车旁,徐徐地抽着烟,眼前的亲昵直接被屏蔽。没办法,自己挖的坑,把陈天育引到了李依研身旁,后面再如何发展,自己也很难控制。不过,看来李依研是真的放下君南了,只是他弟自己不愿承认,看不清眼前的现实。

三人默默站着等李依研取新年礼物,陈天育的手机响了,嘀咕一番,挂了电话。

无可奈何的走到沈君南面前,语气放轻说道“依研出不来了,她让你带我去那个你知道的小窗台。”

沈君南清颜似笑非笑,陈天育在求自己,一本正经的说“哪个小窗台,我忘了。”

陈天育知道沈君南和他争风吃醋,不急不恼,摸出手机,“行,我给依研说。”

沈君南一手拦住,没好气的说道“行了,开个玩笑都不行。”顿了顿“不过,这个小窗台你最好别爬。”

陈天育和沈秋寒都来了好奇心,凑过来,想知道为啥。

沈君南深吸一口气,幽幽的说道“这个窗台可以爬到李依研卧室的窗户。高中为了带李依研出去玩,自己曾经爬过一次,被她妈发现,拿着藤条追了好远,总算跑掉。结果第二天,李依研没来上课,第三天总算来了,被她妈用藤条抽的透过校服都能看见背上的血印子。”

两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窗口果然不能爬,不能让李依研承担这个风险。

正在思量怎么办,李依研的电话又来了,陈天育小声嘀咕一阵,放下手机。四处张望一番,把外套脱了递给沈秋寒,双手撮一撮,踩着小窗台攀上天然气管道,一点一点往上爬,莫约10分钟,到达一个大一些的窗台下方,李依研的小脑袋正从里面探出来。

她把装领带的手提袋挂在陈天育胳膊上,两人相视一笑,又说了几句甜死人不偿命的话,陈天育才小心翼翼的顺着管道滑下来。

落地那一刻,抬头往上看,三楼也不低,不过还好自己练过。

见陈天育手提袋里就一件东西,沈君南撇撇嘴,嘟囔“依研咋这么偏心,新年礼物也没我的份。”

陈天育厚唇蠕动,慢条斯理的说道“君南,你就死了那条心吧。你可答应依研,会和王花衍结婚。听说你要给马芳芳当伴郎,刚好练习练习,自己婚礼就有经验。”

沈君南呆愣一下,今晚两个人都给他提这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最烦这事,可这确是自己即将面临的问题,浓眉微蹙,给了旁侧一个白眼。

沈秋寒提议三人去club喝一杯,男人之间也叙叙旧,守岁熬夜。陈天育想想他爸前几天就去了乡下,自己一个人也没事,沈君南更是十分赞成,随即三人驱车驶离政府大院。

第58章 CIUB的红衣女

三人依次进入易安最有名的club,此处实行会员制,堪称低调奢华,是有钱人的乐园。

今晚是大年三十除夕夜,包厢既然满员,三人只能找处僻静的沙发散台坐下。

沈君南气呼呼的嘀咕着,想不清楚咋会有这么多人,不留在家里看春晚,跑这喝酒唱歌泡妹。

陈天育回怼一句“咱们三不都来了吗?”

沈君南没好气的说道“陈天育,今你故意和我作对,处处怼我是吧。”反正今天他俩谁看谁都不顺眼。

沈秋寒拿起洋酒,也不做声,默默给两人倒上,杯子都推过去,给他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男人有矛盾,不是拳场就是酒场要不就是商场,总得要一决高下,发泄发泄。

两人读懂了沈秋寒的意思,冷哼一声,来,干一杯,新春快乐,也不管沈秋寒杯子倒没倒,这两人先碰一下一仰头都下肚了。

沈秋寒冷眸低垂,似笑非笑,今天他就是个看客,瞅着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瓶洋酒见底。

这两人的仗迟早要来,索性给他们推一把,今晚喝够,该说的话说完,心结打开,以后就别揪着李依研瞎生闷气。

沈秋寒也想到了自己,他和陈天育的一仗看样子也在所难免。

眼看第二瓶洋酒下去一半,沈秋寒意识到他俩喝的差不多了,开始时不时的干预一下,让他俩喝的慢点。

冷眸扫了一圈,还是陈天育酒量好,这会也就是眼神迷离,沈君南估计腿都软了。

刚才沈君南话匣子打开,边喝边回忆与李依研的种种过往,从她高一一直到大一,这三年多,终究还是负了她,俗话说酒后吐真言,看得出沈君南曾经用心爱过,只是世事弄人,两人无缘。

陈天育喝的也舌头打结,徐徐道来他从火车上就注意李依研,一直到他能坦然的抱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沈秋寒担心陈天育说出追求李依研的原因,就是自己给他的任务,还好他理智尚存,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也没吐露。

沈秋寒自顾自也喝了几杯,这点酒对他来说只是冰山一角,今晚他的目的达到了。

忽然,一袭红裙在眼前闪耀,恍惚间已经坐到了他的身旁,一抹红唇贴上耳边,低语“帅哥,我注意你好久了,咱们都是一个人,不如一起聊聊。”言毕,向俊颜靠近一些。

沈秋寒从不近女色,否则也不会被学校传为gay,这是他长期以来自律的表现,也是能全身心扑到公司的法宝之一。原本这个女人离他这么近,让他感到恶心,可今晚一直看沈君南和陈天育拼酒,自己确实很无聊,加上喝了几杯,心底深处隐藏的火苗一直在蠢蠢欲动,也就没立即赶她走,而是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随后对上那双桃花眼,略显不耐地说“我不是一个人,你找别人聊天吧。”

红衣女抢过沈秋寒的洋酒杯一饮而尽,娇声道“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

如果不是有人出10万块,让她搞定这个男人,才不会主动贴上这块刺骨的寒冰。

沈秋寒冷眸抬起,瞥了一眼对面看笑话的陈天育,薄唇上钩,伸手捏着红衣女的下巴,双眸放出寒气,悲喜莫辩道“这里可不止你和我。”说完,浓眉挑起,眼神示意旁侧。

红衣女怔了怔,随即又浮上媚笑,戏谑道“你,该不会喜欢他俩吧?”红唇朝着陈天育和沈君南努努。

沈秋寒邪魅一笑“不可以吗。”

红衣女僵了一下,脸部微微抽动,可惜了,这么优质的猎物既然是个gay。

反正钱已经拿上,不过雇主交代,这个冷面大神勾不上,另外两个随便选,拿了钱就要做事。

随即眼眸一转,腰身一挺,红衣女又坐到了陈天育的身旁,冲他举了举酒杯。

刚才散台有些暗,他知道一个女人在挑逗沈秋寒,故意装作没看见,想看看沈秋寒怎么甩脱,没想到还是陈年旧招,毫无新意。

可当这个女人做到他的旁边时,才发现是个穿红裙子的女孩,拿着酒杯的手颤了颤,挂在脸上的笑意顿时无影无踪,红裙子女孩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清,耳边回响的只有乌大红湖拱桥下,一个凄惨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一个激灵,陈天育的酒醒了大半,头上冒出一层虚汗,连忙用纸擦了擦,低头一看,面巾纸上红彤彤一片,心急火燎,越擦越多,惊叫一声,粗暴的推开坐在腿上的女孩,一个箭步跑了出去。

沈秋寒见状担心他有事,起身准备追出去,可见沈君南喝的醉醺醺,斜躺在沙发座上不省人事,无奈之下,从钱包抽出一沓钱递给红衣女,“帮我照顾他一下,我一会回来,不要胡来。”

说完,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第59章 沈君南失踪

沈秋寒追出去100米,只见陈天育斜靠在一个树上,看得出他很痛苦。

沈秋寒默默的站在旁边,关于陈天育的悲情往事,他是知道的,一个男孩的冷漠间接害死了一个痴情的女孩。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忘记了伤痛,没想到只是缺个***。现在想想李依研不喜欢穿裙子,如果哪天也穿件红裙子是不是也会让陈天育失控。无论怎样,陈天育必须自己走出来。

情绪有所缓和,陈天育拂去眼角的泪,呢喃道“这么多年,半夜总是被那个哭喊声惊醒,逃也逃不掉,你说我该怎么办?”

沈秋寒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放轻道“正视她,不要尝试逃跑,试试拉住她的手,救救她。”

陈天育迷茫的看着沈秋寒,也许他说的对,逃避永远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两人抽了根烟,才想起还在club的沈君南,连忙回到散台,除了陈天育的外套能证明这是曾经他们三个坐的位置之外,空无一人。

第一个念头就是那个红裙子女孩,两人快步来到吧台,调酒师摇摇头,表示没有注意过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随后,又挨着包厢找,有几个包厢已经人去楼空,看见有人的包厢,两人不顾辱骂直接闯进去,仍旧无果。

沈秋寒想起调监控,吧台见有人失踪,知道来消费的人都不好惹,连忙通知了经理。经理出来扫视眼前焦急的两人,觉得面生,知道他们以前很少来,不免有些怠慢之意,摇摇头“对不起,监控没开,你去别处找吧。”

沈秋寒的冷眸寒气四射,一拳砸在吧台上,桌面的玻璃噼里啪啦裂开。经理脸立马绿了,气愤无比,打了通电话,不一会楼下来了五个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打手。

沈秋寒和陈天育都是练过的,也不怕他们,可担心被这么拖着,耽误救君南,索性打就打,两人立刻组成背靠背战斗模式。

眼见一场斗殴即将开始,千钧一发之际,楼下上来一个人,站到两人面前,惊呼一声“沈秋寒、陈天育,怎么是你们?”

两人寻声望去,木头人,李队!

“对,是我。”一袭黑衣的李牧耸耸肩,兀自说道。

经理见是李牧的熟人,简单给李牧说了下情况,着重提醒他俩要看监控,还想滋事。

沈秋寒和陈天育都放下举起的拳头,不动声色的看着一切。李牧在club是什么角色,经理对他也很客气,他能帮着找到沈君南吗。

李牧听完经理的汇报,点点头,挥了挥手,五人四散开去。

经理从李牧口中知道沈秋寒的身份,毕恭毕敬的指了指套间,“沈先生这边请,监控有,但是不太清楚,可以凑合看看。”

在经理的操作下,三人仔细看了沈秋寒出门后的监控记录。大约15分钟前,红衣女孩扶着沈君南出去,club门口的摄像头显示,她带着沈君南打车走了。

李牧搓搓手,低头想了想,说有办法,起身打了两个电话,听上去像是请指挥中心和车辆**处的熟人帮忙查找出租车信息。

挂了电话,三人等了10分钟,李牧接到回话,出租车拉着一男一女目的地是易安医院。

沈秋寒深深的舒了口气,除夕夜要是他弟出个啥事,可真是没法交差。

李牧陪着两人一同驱车去了易安医院,此时红衣女孩已经离开,留下沈君南一人在病房。据护士说,有个女孩带他来,说是担心酒精中毒,就让他留下来醒酒,费用还没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陈天育自知沈君南失踪因他而起,主动跑前跑后办手续和取药。

李牧和沈秋寒坐在病房门口,松了口气。此时,沈秋寒也得空解开心中的疑惑,“你在club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不好妄加猜测,只能说一半,想必他能懂。

李牧呵呵一笑,平静的回答“上个月刚刚退伍,原本李局长要给我安排个工作,但我不想给他添麻烦,并且自己也不适合每天一成不变,就被朋友介绍到ciub做安保。”

沈秋寒沉默不语,冷眸低垂,冷不丁来一句“这份工作你喜欢吗?”

李牧腼腆一笑“没有喜欢不喜欢,就是混口饭吃,退伍军人转业后工作范围很狭窄。”

沈秋寒沉吟片刻道“我缺个司机兼保镖,如果你不嫌弃,就来帮我。你不用急着答复,春节后想清楚给我回话,工资不会亏待你,工作地点主要在乌市。”

李牧怔了怔,点点头。

第60章 心术不正的访客

“啪、啪”何泽影瞪着眼眸,狠劲十足甩了两个巴掌。

红衣女孩捂着脸,缩在club包厢的沙发角,大气都不敢出。

何泽影还在气头上,随手又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的砸向女孩的头部。女孩连忙用手遮挡,力度之大,头皮瞬间裂开一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红衣女孩一下慌了神,脸蛋就是她的饭碗,再这么打下去,恐怕自己今后都要失业,不由自主用双手捂着脸颊。

何泽影咬牙切齿,怒骂道“你不是头牌么,三个目标没一个到手的。”

红衣女孩胆颤心惊的说道“影哥,我真的照你说的做了,那个沈秋寒是个gay,根本不吃我这套。我刚坐上陈天育的腿,也不知怎么,两人一前一后就跑出去了。剩下一个醉的不省人事,我见他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头冒虚汗,怕他出事,才送他去医院的。”

顿了顿,小心翼翼的问道“要不,我再去试试。”

何泽影抬起胳膊又朝她挥了两拳,疾言厉色道“你有没有脑子,再去肯定会被沈秋寒识破。再说他怎么可能是gay,勾不上就别找借口。最起码,你可以把那个醉鬼弄到床上,谁让你把他送去医院。什么事也没办成,钱给我吐出来。”

红衣女孩被拳头凑得头皮发蒙,带着哭腔,跪到地上,祈求“影哥,钱已经花掉了,我没有钱还给你,不过我让人**了几张坐在沈秋寒腿上的照片,兴许有用。”

何泽影饶有兴趣的接过手机扫了几眼,由于不能开闪光灯,光线很昏暗,照片非常模糊,不过还是能认出是沈秋寒本人。

何泽影复制了照片,又朝她身上踢了两脚,怒骂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缠上沈君南,现在就滚到医院,兴许他还没走。”

红衣女孩捂着头上的伤口,抹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冲出包厢。

冬日的清晨,温暖的阳光洒在病床上,沈君南睁开涩涩的眼眸,使劲摇了摇头,努力回忆昨晚的事,隐约记得和陈天育拼酒,喝的昏天黑地。后面好像被一个女孩拖上了车,再然后就躺在这里。

扫视一圈,病房里空无一人,内心腹诽,还是李依研人气旺,如果她在,这里保准又是四人间。

正自嘲呢,枕头边的手机滴滴响,翻开一看,有个名叫“青青小草”的微信好友给他发了个笑脸,没有备注真名,也不记得什么时候加了这个好友,只好礼貌性的回了个笑脸。

紧接着,对方连续发来几张照片,有沈君南斜靠在club沙发上的,侧躺在出租车座位上的,还有一张既然是两人大头照,只是他不争气的闭着双眼。

细细一看,这个女孩眼睛蛮大,长发齐腰,也是副甜美相,既然和李依研有点相似,不过化了浓妆,眼神中透着股风尘味。

正饶有兴趣的抿嘴偷笑,门口风风火火进来一个人,“依研?怎么是你?”

李依研放下斜挎包,慢条斯理说道“怎么不是我,没人管你啦,天育去乡下给亲戚拜年,沈师兄和你妈一块给市里领导拜年,估计中午才回来,这几个小时你归我管。”言毕拿起开水壶出去了。

不一会,提着水壶回来,喜悦的说道“刚才路过医生办公室,我进去问了情况,主治医师说你只是轻微酒精中毒,这一个月必须禁酒,还有,上午再观察一下,下午可以出院了。”

此时沈君南正半躺在床上,两只手飞快的打字回微信,“青青小草”说要来医院看看他,刚好自己闷得很,一口答应了。听见李依研嘟囔,头也没抬,嘴里回着“嗯,嗯,好,听你的。”

李依研气不打一处来,沈君南也太不认真了,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敷衍,拿起一个橙子扔了过去。

沈君南前胸被飞来的橙子砸中,也不生气,顺手拿起就开始剥,眼睛总算离开手机,赔着笑脸说道“好好好,我错了,别生气,就是这会我饿了,能不能给我买份早餐。”

李依研撇了撇嘴,谁让自己答应沈师兄呢,拎起斜挎包走出房门。刚到电梯口,一个长发齐腰的女孩鲁莽的跑出来,撞了她一下,也没道歉直接走了,李依研抬脚进了电梯,心里嘀咕,现在的年轻人都什么素质,最基本的文明礼貌都不懂。

医院餐厅这个时间人还是有些多,看来病人都起的晚,李依研排了20分钟队才轮到。扫视一圈,剩下可选的东西不多,只能选了包子、米粥、小菜和鸡蛋,打包好直接回了病房。

推开病房门,看见一个长发女孩坐在床上,以为自己走错了,歉意的点了点头,连忙退了出来。环顾一圈,位置没错,再次核对病房门牌号,确定无误。难道沈君南都办出院手续退房了?应该没这么快啊。

定了定神,硬着头皮又走了进去,这次她确定没进错,因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沈君南半躺在床上,和长发女孩头碰头正在看着手机,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

李依研尴尬的站在那,提醒式的咳了两声,床上的两人怔了怔,沈君南献媚一笑“依研来了,这是我朋友小青,你把早餐放那吧,一会我再吃。”言毕继续看手机。

长发女孩抬头的瞬间,李依研认出就是电梯口没礼貌那位,对她的初始印象分一下降低,见那女孩只是冲她浅浅的笑了笑,心里有些莫名烦躁。

以前沈君南得空就围着她转悠,陪着笑脸,各种宠溺,现在自己被这个小青姑娘取代,彻底凉凉,心里的落差难免有点大。

凉凉就凉凉吧,反正也和沈君南没什么事,只是这个小青姑娘以前没见过,沈君南的家在乌市,只在易安上过三年高中,他认识的同学李依研基本都认识,况且刚才沈君南介绍的时候,用的“朋友”这个词,而不是同学,想来想去这个小青姑娘有点来历不明,既然沈师兄把君南交给自己,那就要多事管一管。

“君南,先吃饭吧,你酒精中毒,胃一定很难受,喝点热粥会舒服点。”李依研好声好气的说道。

本想拒绝,见李依研秀颜紧蹙,嘟着嘴,往床边走来,连忙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抬脚下地,坐到桌前。同时,亲昵地喊小青一块过来吃早餐。

见两人并排坐着边吃边聊,李依研的肺都要气炸了,沈君南都没问她吃没吃过早餐,只想着那个小青。

对了,还有那个吸引人的手机,从外观看不属于君南,应该是小青带来的,到底有什么好看,让两人都离不开眼。

好奇心一下被勾了上来,见他俩头碰头吃的正高兴,李依研小步挪到床边,伸手掏出了手机,估计时间短,还没屏保,定睛一看,原来是相册,里面是沈君南和小青各种姿势的大头照,甚至有5分钟前才拍的,往下翻已经到底了。试着往上翻了翻,手指越往上划,心跳越剧烈,最后倒吸一口凉气,气急败坏把手机扔在床上,背上斜挎包狠狠的摔了门,抬脚就走。

门合上瞬间,房内传来小青的咆哮,谁让你看我手机,懂不懂尊重隐私。

对,我就是看了,不看怎么会知道沈秋寒这么龌龊的事。

第1章 沈秋寒登门拜年

今天沈秋寒陪她妈给几个易安市里的领导拜年,八项规定后,很多领导干部为避嫌,都会婉拒企业家拜年。沈氏集团在易安的发展还需要政府部门支持,所以直接登门,结果运气不好,有些领导临时外出,吃了闭门羹,还有些在家的坐了一会就客气的走了。

看看时间还早,她妈说要见几个老同学,也乘车走了。

沈秋寒心里念着酒精中毒的沈君南,想也没想驱车直奔医院而去。

刚到医院车库入口,瞥见李依研背着斜挎包气鼓鼓的站在人行道上,像是在等车。匆忙摇下车窗,喊了她一声,李依研偏头望去,见是沈秋寒,嗤笑一声,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沈秋寒莫名其妙,又心生疑惑,想追过去,可车头两侧都是医院护栏,不能掉头,后面又有车不住的按喇叭,只能往前开进了车库。

从车库出来,想着李依研应该走远了,内心腹诽应该又是沈君南欺负她,惹她生气,先去病房问问清楚吧。

从电梯出来,在楼道迎面过来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冷眸一怔。女孩到处都是,可长发齐腰的很少见,如果没记错,应该就是昨晚上那个红衣女孩。心里暗暗有些焦虑,她把君南送到医院自顾自走了,现在又回来,是什么意思。

进了病房,只见沈君南正在收拾东西,抬头见是他哥,憨憨一笑“医生刚来查房,说我没有大碍,可以出院了。刚好你来了,帮我办下出院手续吧。”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直勾勾的瞪着他弟,一丝愠怒道“我刚才在路边遇到李依研了,我请她来医院照顾你,你还得罪她,她气的都不理我,扭头就走。”

沈君南清颜微怔,欲言又止,抬眸见他哥凌厉的眼神,叹了口气,吞吞吐吐道“哥,真不关我事,我猜,她应该是生你气了。”

冷眸惊颤,狐疑地问“什么意思?”

沈君南见再瞒下去他哥该急了,沉吟片刻,低声答道“昨晚送我来医院的女孩,她上午来看我。”顿了顿“她照了几张你的照片,不小心让李依研看去了。”

“照片?什么照片?”俊颜蹙起,追问道。

“就是那个女孩坐你腿上的照片。。。。。。”沈君南低着头,越说声音越小。

沈君南从未见过他哥的冷眸如此寒气逼人,暴怒的俊颜泛着灰白色的光,拳头紧紧捏着,周身有些许颤抖。

随即,拳头松开,俊颜舒展,冷眸抬起,低声说道“以后不要再见那个女孩,她是有目的靠近我们。”顿了顿“我还有事,自己去办出院手续,打车回家。”

扔下一脸懵逼、委屈无奈的沈君南,冷着脸走了。

坐在车里,沈秋寒一阵烦躁,昨晚的事他一点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会被人利用。拿出手机想给李依研打个电话解释一下,转念一下,似乎这么做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先解决正事要紧,拨通一个黑客朋友的电话,把红衣女孩的手机号告诉对方,又叮嘱一番。

过了莫约10分钟,对方发来短信:照片已经删除。

冷眸望着窗外,仔细回忆昨晚的事,这个女孩会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何泽影派来的,越想越觉得可疑,定了定神,又重拨了那个电话,报上何泽影的手机号码,最后嘱咐,如果发现照片,先不要删除,以免打草惊蛇。

2分钟后,来了条新短信:照片在。

冷眸垂下,俊颜微蹙,这个老狐狸手段太多,尽玩阴的。

查清楚,心里有了底,奥迪车缓缓驶出医院车库,想着家里也没人,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既然来到政府大院,本想退出来,心一横索性就停在李依研家单元门口,靠在座椅上抽着烟,思考自己在易安一直被跟踪,敌暗我明,如何在新区土地开发项目上打败何泽影。

一根烟又一根烟,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车内乌烟瘴气,只好把车窗全部摇下来。

一盒烟抽完了,又拿出一盒新的,正在拆包装,只见有人走近,透过车窗看见李局长笑盈盈的面容。

一个激灵,放下烟盒,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俊颜浮上笑容“李局长,新年好。”

“秋寒,新年好。”顿了顿,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回家就没有局长,叫我叔就行。我送朋友出来见你一直坐在车里,怎么,来找依研的吗?”

冷眸一怔,摇了摇头。

李局长见状吃惊不小,转而哈哈一笑“噢?那是来给我拜年的喽?”

沈秋寒摸了下后脑勺,吞吞吐吐说道“我怕依研会不高兴,所以没敢上去。”

李局长猜到个大概,原来两个人生气了,宽慰道“如果你要给我和依研妈拜年,那跟我上楼,刚好要吃午饭了,都是家常便饭。”说完,不容沈秋寒推辞,带头往单元门走去。

沈秋寒心领神会,快速打开后备箱,提上两盒礼品,紧紧跟了上去。

她爸刚才送拜年的朋友出门,她妈正在厨房做饭,李依研穿着家居服,斜依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桶零食,看着电视,边吃边笑。

见她爸进门,睨了一眼,兴高采烈的说道“爸,张叔走啦,这个电影超好看,你过来看看。”

她爸呵呵一笑,“真的那么好看吗?行,有人陪你看。”

李依研狐疑的望过去,“沈秋寒,你怎么来了?”秀颜微窘,扫掉嘴边沾的薯片渣。

她爸知道这俩孩子有矛盾,但又不知道具体情况,大年初一在家门口坐那么久,他的心都软了,见女儿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嗔道“秋寒比你大了将近7岁,怎么着也得叫声哥,况且他来给咱家拜年,别没规矩。”

李依研冲她爸撅撅嘴,发出无声的抗议,像是故意和他爸作对,阴阳怪气的来句“欢迎沈师兄来家里拜年。”

她爸抬手假意要收拾他,李依研条件反射伸手挡,站在旁侧尴尬的沈秋寒一个箭步,拦住她爸的胳膊,好声好气的说“李叔,别打依研。是我先惹她不高兴。”

她爸乐呵呵的收回了手,他就是想试试,目的达到了。

她妈听见动静,从厨房走出来,热情的招呼“秋寒来了,快坐,快坐。依研,赶紧给秋寒倒茶,别光顾着在沙发上吃零食傻笑。”

“爸、妈,我是你们亲生的吗?”李依研倒茶边抱怨着。

沈秋寒喝了两口茶,陪她爸坐在沙发上聊天,李依研以电视不好看为由,自顾自回了房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想理他。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客厅传来熟悉的声音“收桌子,吃饭了。”那可是她妈的专属用词。

李依研刚才在房间用手机正和陈天育聊天,陈天育说是正从乡下返回,路上有些塞车,如果赶不及就要直接去乌市。李依研没提沈秋寒照片的事,也没提他这会正坐在家里和她爸闲聊的事,说了怕他多想。

听见她妈喊吃饭,边回应边穿上拖鞋出了房门,三人已经坐好,就等她了。

第2章 就睡你的床

餐桌是长方形,四把椅子摆放整齐,爸妈坐一边,沈秋寒坐对面,旁边还有把空椅子,李依研撇了撇嘴,别扭坐下。

今天和沈秋寒聊得特别高兴,从政界到商界各类热门话题都聊的起劲。她爸感觉找到了知音,喜悦的拿出藏了好几年的酒,给自己和沈秋寒分别斟满。

沈秋寒愣了一下,薄唇开启“李叔,我开车了,可能赔不了你,抱歉。”

她爸摆了摆手,兀自说道“今天是大年初一,喜庆的日子,吃饭喝酒才高兴。等酒醒了再开车回家吧。”

什么,等酒醒才走,那都什么时候了,李依研水眸一转,“爸,沈君南住院了,一会秋寒哥还要回家照顾他弟呢,今天就不陪你喝了,下次吧。”

冷眸抬起,对上那双不怀好意的水眸,诚心想赶自己走,今天非赖在这。

俊颜舒展,薄唇上钩“李叔,我弟就是昨晚喝多了,这阵已经回家休息,家里我妈和保姆都在,不用操心。今天您能让我进家门,我特别高兴,必须好好陪您喝一杯。”说完,端起酒杯站起身。

她爸本来就喜欢沈秋寒,被他这一说,更是喜上眉梢,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全然不顾李依研的气恼。

这顿饭吃的很慢,李依研几次想离桌,都被她爸叫住,要懂礼数,必须在这陪着客人。

她只能勉为其难,喝着橙汁,看他俩猜拳。

不知不觉半下午了,两人生生喝了三瓶白酒,她爸喝高了,晕晕乎乎,嘟囔着,让沈秋寒一定好好对待依研,她可是自己的心头肉,自己认定他这个女婿了。

沈秋寒也舌头打结,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等李依研大学毕业,就娶她。

她妈在旁边听见,抿嘴笑着,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李依研可不乐意,疾言厉色道“爸,你知道啥啊,别乱点鸳鸯谱,我男朋友不是他。”

冷眸透着寒气,对上水眸,随即无奈的落下,他确实不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在她心里,恐怕自己的位置还不如沈君南。

她爸应该是喝多了,对她的话毫无反应。

她妈见此,连忙扶着她爸回房间,同时,不忘叮嘱李依研,让沈秋寒去她房间躺一躺,醒醒酒。

李依研撅着嘴,直摇头,她的房间才不会让个花花公子睡,一想到那些照片,她就只犯恶心。

沈秋寒也有些喝高了,但还不至于神志不清,他明白今天李依研一直不理他,对他横眉冷对的原因。

既然坐在一起,不如给她解释一下,微叹一声,语气放轻道“依研,我知道你看过那些照片,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什么也没做,那个叫小青的长发女孩是被何泽影利用,为日后竞争新区土地开发项目中打败我创造条件。”

看着吃惊不小但又满眼怀疑的李依研,继续说道“昨晚,从你家离开,我们三人一块去club喝酒,那个女孩的事陈天育最清楚。”顿了顿“哦对,昨晚还遇到李牧,就是救过你的木头人,他在club做安保工作,如果你还是不信,可以找他调监控。”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不信吗,李依研紧锁的秀眉舒展开来,随即扔出一句“就算你是个花花公子又怎样,你不用费心给我解释。”

俊颜微微一笑,看来她不生气了,今天没白喝这顿酒,转念一想,撞着胆子,来了句“我听你妈的话,去你房间躺一会,今天我真是喝多了。”言毕一个跨步进了李依研的房间。

李依研可不干,跟着后面,急吼吼的嚷着“沈秋寒,你不能进,赶紧出来,这是我的地方。”边说边拉他胳膊。

沈秋寒已经躺在床上,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正欲想办法,对方一使劲,李依研一个趔趄面朝下跌进了温暖的胸膛。

花颜失色,急于跳起,可手臂被沈秋寒紧紧拽着,慌张的一塌糊涂。

沈秋寒抿嘴一笑,邪魅地说“要不把床让给我,要不和我一起睡。”

李依研惊呼一声,“谁和你一起睡。”挣脱手臂,扭头逃出了卧室。

李依研帮着她妈收拾完桌子,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时不时开门探头看看沈秋寒醒没醒,这家伙太能睡了,还有她爸,两人一觉直接到第二天天明。李依研窝在沙发里凑合了一晚,谁叫她家房子小。

清晨的阳光温暖如春,李依研睁开双眼,见身上盖了两床被子,仔细一看最外面的是自己房间那个,一个激灵,缓缓打开卧室门,沈秋寒不在。

她爸妈房门是开的,走进望一眼,也没人。听见厨房有声响,推门进去,她妈在做早饭,冷不丁来一句“妈,我爸和秋寒哥呢。”

她妈扭过头,嗔道“你总算起床了,都快日上三竿了。你爸出去散步,秋寒已经走了,他说给你微信留言了。”

李依研连忙翻出手机,沈秋寒、沈君南、陈天育全都给她留言。

沈秋寒说,感谢收留一晚,马芳芳婚礼见。

沈君南留言有好几条:小青的事很抱歉。

我哥在哪?我哥晚上没回家,你见到他了吗?

好了,我哥回来了,今天我们回乌市,芳芳婚礼见。

陈天育都是昨晚的留言,还有一个深夜的未接电话,那会她都睡着了,内容是:依研,你在哪?有事找。

紧接着又一条:我找沈秋寒有事,你要见到他,麻烦让他给我回电话。

最后一条是今天凌晨:依研,我回乌市了,等你。

李依研想了想,给陈天育回了个电话。那边很吵,应该是在马路上。

陈天育听见李依研的声音,似笑非笑的问“昨晚找沈秋寒有急事,你见过他吗?”李依研愣了个神,决定撒个谎,平静地回答“没见到。”那头有片刻的沉寂,李依研都能听见呼吸声,以为对方没听见,又说了句“天育,你还好吗?”

“嗯,没事,后面我再找他。你休息吧,我在乌市等你。”

李依研甜蜜一笑,好呢好呢。

电话那头的陈天育一脸黑线,双眸凛然的瞪着,胃里直冒酸水。真想问问电话那头的李依研,她为什么要骗自己,撒个谎都那么神态自若。

昨晚陈天育从乡下赶回来,路上遇到了堵车,本想着直接回乌市,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去乌市的高速路也是大堵车,盘算一下,还是回易安。

到达易安已经深夜,他想利用那个小窗口爬上去,再见见李依研。可没想到,进到政府大院到了单元门口,瞥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车。

他忍住烦躁,给李依研发了微信,但没回复,抬头见她家窗户都是黑的,知道里面的人都睡了。还不死心,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也没接。

索性一个人站在车旁,直到双脚麻木,可他就是那么固执的等,足足等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他躲在一个树干后面,清清楚楚的看见沈秋寒意气风发的从单元门出来,身后跟着的还有李依研的爸爸。

看见这一幕他还没那么绝望,直到李局长拍着沈秋寒的肩膀,嘱咐他以后一定要对依研好,已经认定他这个女婿的时候,他的绝望和愤怒几乎冲破了头顶。看着黑色奥迪车离开政府大院,他的心如刀绞般,痛的差点昏厥。

至此,他给自己狠狠的下了个死命令,一定要挣很多钱,在商场上打败沈秋寒,这关系到自尊,他自己的尊严。

他喜欢李依研,绝不会放手。,

第3章 承认就是gay

春节探亲访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婚礼前一天,沈秋寒和沈君南半下午时抵达易安。

按照之前计划的方案,当晚李依研和沈君南一块去了马家,和马芳芳再次商量婚礼的细节,最重要是拿到马芳芳的身份证和护照。

这个计划他们不想让沈秋寒知道,所以没有拉他哥当司机。沈秋寒知道他一到易安就会被何泽影的人盯梢,也不想找麻烦,开长途车还是累,自顾自在家休息。

两人顺利见到马芳芳,婚礼前的她,喜悦感无存,疲态尽显,李依研很心疼她,让她再坚持一天。

寒暄几句,约好第二天早上的时间,两人悄悄拿上证件离开了马家。坐上出租车直奔沈家别墅,魏思成和王志飞正等在那里。

四人轻手轻脚进了沈君南的房间,嘀咕一阵,把完美逃婚计划又理了一遍,互相打了打气。

眼看天色已晚,李依研嚷嚷着要回家,第二天5点就要起床,去马家化妆,沈君南知道明天有场硬仗,也不留她。

四人蹑手蹑脚下楼,忽见黑暗的客厅有一点猩红,李依研吓得惊叫一声。

啪嗒,灯开了,沈秋寒冷着脸,一边灭烟,一边玩味的问“怎么,你们四个又在密谋什么”

四人见状均故作镇定的直摇头。冷眸抬起,微叹一声,劝解道“不说也罢,如果你们要对付何泽影,劝你们立刻停手,他的阴险狡诈都超出我的想象。”

见四人一声不吭,偏头瞥了一眼李依研,语气放轻道“明天有的忙,我送你们三个回去吧。”

王志飞憨憨一笑,“秋寒哥,我和魏思成还有事,况且我们两家和依研家不在一个方向,你送依研回去就成。”

魏思成点点头,走到王志飞旁侧。

李依研沉吟片刻,客气的说道“秋寒哥,你开长途很辛苦,不用管我,我约个车自己回去。”

秋寒哥看来大年初一那顿酒没白喝,她叫别人左一个哥右一个昵称,唯独对他,一直尊称师兄,刚开始还受用,后面发现既然是他的专属称呼,距离感油然而生。

这声秋寒哥叫的冷面大神很受用,伸手拎起外套,不容置疑“走吧,依研,试试哥的新车。”

随着一阵轰鸣声,一辆黑色轿车霸气的驶出车库,魏思成惊呼道“我去,秋寒哥,这辆迈巴赫太配你的气质,简直是绝配啊。”

李依研不懂,看来看去,也就是辆黑色的轿车,就是车身比以前奥迪要大,车漆更亮,再也看不出来差别,车标她也不认识。

沈秋寒微微一笑,帮依研拉开副驾驶门,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李依研也不和他客气。留下一脸羡慕嫉妒恨的三人,绝尘而去。

看来车是男人的标配,尤其是豪车,三人不由暗暗叹息。

一路李依研都沉默不语,她隐约感受到放寒假这段时间,沈秋寒对她特别好,有点受宠若惊,再联想到大年初一她爸和他那些醉话,惊出一身冷汗。

越想越烦燥,也许是自己多心,自作多情。

沈秋寒见她一路若有所思,秀颜蹙起,脸色泛红,探究的问道“怎么,这车坐的不舒服?晕车了吗?”

李依研连忙摇头,一副欲言又止。

冷眸抬起,平静的说道“有话直说。”

秀颜微抬,带着一抹红晕,沉默片刻,结结巴巴的说道“初一那天你去我家喝酒,我爸说的话别放心上,他不了解情况,胡说的。”顿了顿“还有,那晚的事,别让天育知道,我不想他误会。”言毕,松了口气,这话憋在心里好几天了。

冷眸中浮起的寒气在瞳仁中翻滚咆哮,表面平静地问“那晚什么事?睡你家里你床上吗?”

李依研偏头微微点了点。

俊颜抬起,呵呵一笑“我是真喝多了,否则不会赖在你家。你就这么在乎陈天育的想法吗?”

水眸抬起,坚定的点点头,柔声道“很在乎。我已经放下君南,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冷眸上的睫毛颤了颤,寒气转而又消散,带着淡淡的暖意,邪魅一笑“校园网热搜八卦我是gay,并不是空穴来风,你大可以放心。”

李依研红唇张的老大,刚开学,舍友田园就提过,后面沈君南住院陈天育也提过一次,现在连自个都承认了,看来不会有假,这下宽心了。

秀颜浅笑,望着旁侧,宽慰道“我会帮你保守秘密,你也大可以放心。”

沈秋寒俊颜微转,呵呵一笑,内心腹诽,这小丫头还挺好骗,既然真的对陈天育上心了。

他不能和沈君南抢女人,但陈天育就完全可以,起码心里关好过,至少离他的目标更近一点。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进入政府大院,引来路人侧目,毕竟这种豪车乌市不多,易安更少。李依研俏皮的赞了句,车不错,和冷面大神很配,愉快地挥手告别。

冷眸大神?这绰号她也知道。离校后除了陈天育和沈君南,甚少有人提及。

明天见,秋寒哥,明天见,依研。

第4章 又见小青姑娘

凌晨5点,李依研艰难的爬起来,简单梳洗,父母还没睡醒,悄悄出门,去路边的早餐店吃了早饭,坐上出租车直奔马家。

伴娘团已经三三两两来的差不多,马家请了三位化妆师,一个是新娘的专属,全程跟妆,和马芳芳挺熟,另外两个给伴娘团和亲属服务。

此次伴娘团服装统一配的紫纱裙,李依研简单搭了淡紫色的眼影,浅粉色的唇色,穿上伴娘服后仿佛仙子下凡,神秘中透着妖娆,另人侧目不忘。

马芳芳的新娘妆化的时间将近2个小时,妆容不能太夸张,要不露痕迹的产生素颜感。

李依研收拾妥当后一直伴随在马芳芳身边,两人时不时用眼神交流,今天除了李依研,其他都有可能是何泽影的人,不敢信任。

李依研给沈君南发了微信:一切顺利。

尽责的在马芳芳身边给化妆师打下手,隐隐觉得肚子绞痛,心想大姨妈才走,不应该啊。

腹痛慢慢延伸,李依研觉得胃也痛,头也痛,什么情况,实在忍不住了,给马芳芳打了招呼去趟卫生间。

马芳芳家除了房间自带外,楼下也有单独的卫生间,男女共用,位置较偏。她匆匆下楼,进去后呕吐不止,心想应该是早餐不洁,食物中毒。

刚清理干净准备出去,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低头接着电话,正往卫生间走,是那个长发齐腰的小青姑娘。

她怎么也穿着伴娘服,清早李依研见过伴娘团的所有人,没有她,现在伴娘团也有后备吗。

想想沈君南和她暧昧不清,加上她来历不明的身份,又这么巧出现在马芳芳婚礼现场,心里有些担忧,索性闪身躲了起来。

小青说着电话,直接进了卫生间,扫视一圈,无人,电话里说话的人声,清晰可辨,再加上她一口一个影哥,时不时还提一句沈君南,最后既然还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更让李依研确定她今天来的目地不纯。

小青挂了电话,补好妆出去了。

李依研匆匆离开卫生间,重新回到马芳芳身旁,新娘妆基本已经完成,正在带头饰和耳环项链。

李依研一直惦记小青的到来,忍不住给沈君南发了条微信:你心心念念的小青姑娘也是伴娘,似乎她和新郎关系不错啊。

沈君南很快回复:你吃醋了啊!她昨晚就告诉我了,无需多虑。

什么,沈君南既然说自己吃醋,才没有呢。李依研气鼓鼓的把手机塞进包里,再不理他。

接亲队伍在预订时间到达,伴郎团在伴娘团的各种阻挠下,喝了无数杯酒,发了数不清的红包,终于把新娘迎了下去。

新郎一把抱起新娘,马芳芳眼中明显的带着抵触,李依研用眼神暗示她演戏演全套,不要打草惊蛇。

路上无事,又翻开手机,好几条微信,有陈天育让她照顾好自己,帮忙带礼金的。还有沈君南给她道歉的。还有魏思成询问婚礼进程的。最后是王志飞发来的,他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原本计划把马芳芳从二楼放下去的逃跑方案,一早就被否决,马家软禁马芳芳时,担心她逃跑,整个马家别墅包括卫生间都加了防盗窗,说好听点这是豪宅,难听点好比牢笼。

所以马芳芳的逃跑地点并不是这。

今天他们的逃婚计划关键就在酒店,所以婚车到何家后,李依研没往前凑,和沈君南交换了眼神,站在一旁看着何泽影表演。

一列婚车车队徐徐离开何家,抵达易安大酒店正门,李依研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第5章 马芳芳去哪了

易安市不大,车队沿主干道徐徐而行,头车玛莎拉蒂很拉风。

迎客的时间差不多了,新娘新郎及双方亲属都已抵达易安大酒店。

李依研陪着马芳芳进了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化妆师精心给新娘补着妆,伴娘团和伴郎团都在大厅等着迎客。

收拾妥当,李依研搀着新娘坐上电梯抵达易安大酒店大厅。何泽影已经等候多时,新郎新娘相视一笑,复杂的眼神也只有自己能懂。

陆陆续续开始有客人到来,李依研给前后脚进门的爸爸和沈秋寒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今天她这身伴娘装配上清新妆容,非常养眼,沈秋寒睨着眼,冷眸带着暖意朝她点了点头,随即跟着李局长进入宴会厅。

婚礼仪式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始,宴会厅基本已经坐满。

按照四人商讨的逃婚计划,10分钟后李依研会陪新娘去总统套房再次补妆,新郎会在宴会厅入口等待新娘。跟妆的化妆师是马芳芳找的熟人,她会用最快的速度换上化妆师的衣服,乔装打扮骗过电梯口守候的伴郎。李依研会故意将新娘的捧花落在大厅,借此支走门口等候的伴娘。马芳芳乔装完毕直接乘坐电梯下到地库,王志飞开着车在那里接应。

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李依研的肚子又开始绞痛,胃里是翻江倒海。坚决不能坏事,她极力忍住痛苦,头顶冒出了丝丝冷汗,不行,快吐出来了,必须去卫生间。

李依研见马芳芳正和来宾打招呼,扭头走向何泽影身后的沈君南,低声耳语“我不太舒服,去趟卫生间,5分钟就回来,计划不变。”见沈君南点头,快步向一楼拐角的方向而去。

何泽影见李依研终于落单,给马芳芳身后的小青使了个眼色,一袭齐腰长发轻轻甩动,快步跟了上去。

李依研在卫生间吐的一塌糊涂,感觉连胆汁都出来了。清理完污秽,扭头见小青站在身后,尴尬的一笑,就要离开。

“依研姑娘,君南说你不太舒服,让我来看看。”小青亲昵的说道。

李依研秀眉微蹙,这个沈君南,什么都告诉别人,简直是个大嘴巴。面色微嗔,略显不耐的说“谢谢关心,没什么事。”

小青见李依研要走,抬脚挡在她面前,似笑非笑道“怎么,君南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不高兴啦。”

见李依研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把头往前凑凑,挑衅的说道“君南告诉我的可多了,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回忆回忆。”

李依研对小青第一印象就不好,觉得她没素质,再加上她左一个君南又一个君南,更让她烦,最重要是她该陪马芳芳上楼补妆了,不想和她多啰嗦,愠怒道“沈君南对你说什么,我没兴趣知道,请让开。”

小青甩了甩齐腰长发,摆了摆姿势,用整个身体挡在李依研面前,嘟着嘴,傲娇的瞅着她,眼里满满的挑衅和讥讽。

这一系列微表情像极了王花衍在火锅店的动作和眼神,让李依研的心火一下就蹿起来,疾言厉色道“好狗不挡路,让开。”

小青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让李依研发脾气,这个“狗”字一出,正和她意,立刻收起刚才那副傲娇相,怒骂道“你既然说我是狗,好,那别怪我不客气。”伸手就扯李依研的紫纱裙。

李依研从小娇着惯着,从来没和人打过架,今天遇到一泼妇,她都懵了,只有招架抵抗,毫无还手之力。

忽然听见掉在地上的手机一个劲嗡嗡响,又急又气又恼,她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逃跑计划成员打的,可当下即甩不脱这个泼妇又没法拿起手机接电话,越着急越办不成事。

小青在ciub混了好些年,经常和抢客人的女人打架,甚至还和占了便宜不付钱的男人也干过架,她今天是吃定李依研了,既不让她伤着,也不会让她出门。

正在胶着状态,女卫生间门忽然开了,沈君南一个箭步闯了进来,见两个女人正扭作一团,呆愣一秒,阴沉着脸“姑奶奶,你怎么在这,赶紧的啊。”

李依研正准备松开手,还没反应过来,小青就一下扑到沈君南怀里,娇声道“她见我一个人在卫生间,非让我坦白和你什么关系,我说就是朋友,她不信,说我勾引你,就动手开始打我。”言毕一副凄惨相,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

沈君南轻拍怀里的小青姑娘,不置可否的望了李依研一眼,抚摸着长发柔声说道“走,我扶你去大厅沙发上休息一下。”临走前给李依研一个复杂的眼神。

她什么也不想解释,有任务在身,随意理了理头发,扭头跑了出去,可这会大厅里只留了两个伴郎,其他人都已经抵达宴会厅。

李依研心想坏了,怕是要误事,马芳芳应该已经上去补妆了,心急火燎的按着电梯,心里默默的按秒数着,电梯仿佛也和她作对一般,下的特别慢。

终于搭上电梯,直接按下顶楼。电梯一直有人进进出口,心里默默的祈祷,快点快点,别误事,千万别误事。

眼看还有10分钟结婚庆典就要开始,李依研急的在电梯里直跺脚。

终于听到那一声期盼已久的叮咚声,电梯门一开,电梯口没有伴郎,一个箭步冲到总统套房门口,这里也没有伴娘。

轻轻敲敲门,无人应答,内心腹诽,难道马芳芳一个人照计划都成功了?

侧耳细听,里面有微小的声音,索性一转把手,打开门,疑惑的走进去,客厅无人,正掏出手机准备给王志飞打电话,只听旁侧飘出一句“你终于来了。”

何泽影,他怎么在这?难道马芳芳自己一个人走了?这可太好了。

此时王志飞的电话主动打过来,怀着一丝期盼接通,耳边传来王志飞焦急的声音“马芳芳怎么还不下来,婚礼仪式要开始了。魏思成的电话也无人接,是不是计划有变?”

“有点事,稍等一下。”李依研忐忑的挂了电话,定下心神,假装平静的问道“芳芳呢,她已经去宴会厅了吗?”

何泽影嘴角勾起,缓缓走上前来,戏谑道“我也正在找她,你是伴娘一直和她在一起,找不到新娘,你说怎么办?”

水眸盯着何泽影的眼睛,读出了不怀好意的成分,慢慢朝身后的房门退去。

第6章娘不是我

李依研盯着何泽影阴冷的双眼,慢慢向房门口退去,何泽影知道她的目的,直接坐在沙发上拿出一根烟。

在确定开门跑出去的功夫,沙发上的人不可能追上时,李依研倏然转身,拉开房门,结果一头撞到人身上。内心一惊,抬头望去,门口立着两个伴郎,旁边还有化妆师。

马芳芳说过这个化妆师是她朋友介绍的,信得过,急忙把身子转向化妆师,带着一丝侥幸,她应该不会和何泽影同流合污。可她错了,化妆师不冷不热的面孔,让她觉得寒气十足,也没能从这侧逃出去。

“该给新娘穿礼服化妆了。”何泽影悠闲的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号施令。

化妆师莞尔一笑,先进了房间,伴郎一人一个胳膊,把她提溜进去,扔到沙发上。

“带新娘进去换礼服。”何泽影吐着烟圈唇部蠕动。

李依研倔劲上来了,低吼一声“何泽影,你是不是疯了,新娘不是我。”

何泽影玩味一笑“你把马芳芳弄没了,客人都来了,婚礼就要开始,那你来当这个新娘。”

李依研又气又急,辩驳道“我不知道马芳芳在哪,不是我。”

“如果是马芳芳要你替她,你还不愿意吗?”阴险的一笑。

“芳芳让我替她?不可能。”李依研使劲的摇着头,马芳芳绝不会这么做。

何泽影料到李依研不信,只有亲眼所见才能让她信服,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放在她眼前。

水眸扫过,怒目圆睁,只见马芳芳正躺在地上,边哭边说“依研,咱们的计划失败了,你快走,别管我。”

随后被一个黑衣人上前甩了两巴掌,嘴里骂道“闭嘴。”旁边扑过来一个人,是魏思成,他是鼻青脸肿,看样子也被狠揍过,祈求黑衣人不要打马芳芳,放他们走。

黑衣人蹲下身,邪魅一笑“放你们走?可以啊,可影哥的婚礼不能取消,如果有人替上,我就放你们走。”

“替?怎么替?”马芳芳后知后觉的问。

黑衣人摇了摇头,讥讽道“就这智商,影哥怎么会看上你?”见马芳芳还是一头雾水,冷冷地说“让你的贴身伴娘替你完成婚礼仪式。”

李依研看着跪着的两人痛哭流涕求她,怜悯之余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现在回味觉得这个逃婚计划真是彻彻底底的失败,从始至终都在何泽影的掌控之内。

她收起视线,无奈的冷笑一声“是不是我替芳芳完成婚礼,你就会放他们走”

沙发上的人眯着眼点点头,吐了个烟圈“那就换礼服化妆吧。”

宴会厅门口的司仪着急的四处张望,婚礼仪式开始时间已经超过10分钟,新郎新娘还没下来。

此时王志飞已经从地库来到宴会厅,和沈君南小声嘀咕,马芳芳没下去,包括魏思成和李依研,三个人的电话都接不通,感觉有点不对劲。

按照宴席桌签,沈秋寒是商界来宾桌,李局长是政界来宾桌,不过都是离仪式台最近的主位。沈秋寒随李局长进了宴会厅后,径直走向自己的铭牌。由于依研妈妈有事不能来,李局长拉着沈秋寒坐在自己身旁,这桌都是市里的领导,刚好也给沈秋寒引荐介绍一下。

婚礼仪式时间过去20分钟,新郎新娘还没出现,也引起了沈秋寒的注意,他时不时四处看看,见他弟和王志飞小声交谈后,脸色不好看,心知出了事。

宴会厅的低语声越来越大,男方和女方家属也开始着急,马父对来宾抱歉的笑了笑,连忙招呼家属去顶楼套房看看情况。

正在大家猜测时,总统套房直达宴会厅的电梯门开了,新郎挽着新娘徐徐走来,马父舒了一口气,回到位置。

宴会厅音乐骤然响起,司仪激情高昂的提示来宾,欢迎新郎新娘隆重登场。

一对新人在来宾们的欢迎声中,伴随着深情的婚礼进行曲,亦步亦趋走向仪式台中央。

来宾们鼓掌之余,隐隐觉得新娘有些怪异,今天应该是新娘最美丽的日子,她既然带着厚厚的面纱,勾起了来宾的好奇心,也许这正是婚礼策划的悬念之笔。

当一对新人从桌旁的地毯上缓缓走过,沈秋寒俊颜微蹙,冷眸射出寒气,鼓掌的双手僵在那里。这个新娘带了厚厚的面纱,可他一眼就察觉出异常,挽着何泽影的分明就是李依研。

扭头望一眼李局长,他正和另一侧的领导小声交谈,似乎没注意新娘。

冷眸再次扫向沈君南和王志飞,恰好瞥见他俩向宴会厅外走去。

既然李依研站在台上,一时半会不会有事,给李局长打个招呼出去抽根烟,抬脚也出了宴会厅。

拐角处,沈君南和王志飞面如死灰,刚才被何泽影牵着从身旁走过的新娘分明就是李依研,他俩都看的真切,焦急的拨打电话,可收到的只有关机播报。

正手足无措,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为什么是李依研参加婚礼仪式,这就是你们密谋的完美计划吗?”

两人回头对上那双寒气四射的眼眸,内心直打鼓。王志飞见再瞒会出事,就把他们四个商讨的完美逃婚计划和盘托出。

沈秋寒忍住怒气,低吼道“让你们别招惹何泽影,偏不听。”顿了顿“现在马芳芳和魏思成都联系不上,先查查有没有出境记录。”

沈君南边摇头边抢过话去“哥,刚才查过,她俩都没有出镜,连国内航班信息也查了,没有任何记录。”

沈秋寒浓眉紧锁,幽幽地说“多半她俩还在易安,可能被何泽影控制,借此威胁依研。”

低头沉思片刻,给黑客朋友打了通电话,最后一句是急等。挂了电话后若有所思,又给李牧打电话,如果方便,请他来易安大酒店给自己帮个忙。如果顶替结婚是李依研自愿,马芳芳又不知所踪,盲目报警恐怕会打草惊蛇。

莫约10分钟后,沈秋寒手机上收到一个视频,就是马芳芳和魏思成跪地求饶的那段。黑客朋友破天荒又给沈秋寒回了电话,何泽影的手机收到这个视频后,紧接着接过一个陌生号码打的电话,通过那个号码追踪,锁定位置就在易安大酒店。

冷眸透着寒气,咬牙切齿,视频上的黑衣人应该就是何泽影指使的,太变态了,偷换新娘,以为天衣无缝,想凭此作为拿下李局长的筹码,未免太理想了。

正在想对策,李牧风风火火从电梯跑出来。沈秋寒与他低语一番,把视频转发给他,抬头用眼神示意沈君南和王志飞跟着李牧,尽快找到马芳芳和魏思成。

随即大踏步进了宴会厅,这里才是主战场,他不能再离开一步。

第7章 沈秋寒抢婚

婚礼仪式进行了大半,沈秋寒回到座位冷眸再也没有离开那张带着面纱的脸。

透过面纱,他隐隐觉得李依研有些不对劲,浑身发颤,她是怕了吗?还是病了对,刚才沈君南提过,李依研曾说自己不舒服,焦急和关切紧紧环绕着他。

忽然手机响了声,沈君南给他留言,李牧根据视频里房间布局和摆放物件,推测马芳芳和魏思成两人就在易安大酒店,他们正在监控室查看记录。

此时婚礼进行到最后阶段,新郎新娘要互换戒指,沈秋寒抿了下降唇,焦急的看一眼手表。

伴郎伴娘分别递上钻戒,在司仪的言语烘托下,家属和来宾的祝福声中,新郎新娘给彼此带上象征永恒之爱的戒指。

为了渲染气氛,当然也是婚礼仪式必备环节,司仪高声说道“见证爱情的时刻到了,下面,新郎可以揭开面纱,亲吻神秘而美丽的新娘。”言毕带头鼓掌。

沈秋寒感受到新娘的颤栗和躲闪,新郎霸气的用一只手圈上新娘的腰,另一只手伸向面纱。

还有两秒钟面纱就要揭开,这关系到李依研的名声和清白,不能让她当众暴露。

千钧一发之时,手机来了信息,已解救。

沈秋寒扔下手机,一个箭步跳上仪式台,冷冷的抛出一句“等一等,我反对。”

宴会厅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此起彼伏,这不是沈氏集团总裁吗传说这人是gay,难道他喜欢新郎这个婚礼太刺激了,既然有当众抢婚情节。。。。。。

李局长也被这幕惊呆了,瞪着仪式台上的沈秋寒,他既然喜欢马芳芳,当众做出抢婚的事,也太离谱,看来他对依研那么好都是假的,只为接近自己,亏的还把他当成未来女婿,简直让人太失望。暂且忍住怒气,他想看看接下来沈秋寒还要做什么更离谱的事。

何泽影被跳到台上的沈秋寒怔了下,伸向面纱的手顿了顿,随即收起惊慌,恢复招牌式从容淡定的微笑,全然不顾沈秋寒的警告,继续手下的动作。

沈秋寒见何泽影依然我行我素,抬手抓住伸向面纱的手,向内一扣稍稍用力,何泽影痛的面容扭曲,退后两步。

他打女人还行,和练过自由搏击的沈秋寒比,简直不堪一击。

旁侧等待的伴郎团成员见状,纷纷跳上仪式台,保护新郎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五个人迅速把来人围住,沈秋寒站在新娘旁侧,眼见一场恶战就要到来。

司仪主持婚礼多年,见过这样的抢婚场景,以为是年轻人时尚,临时加戏,举起话筒激情高昂地说道“各位来宾,今天婚礼最后一个环节是抢婚,一定令人难忘,谁才是揭开面纱的真命天子,让我们拭目以待。”

见何泽影往前两步,机灵的司仪借题发挥,举起话筒再次说道“各位来宾、亲朋好友们,让我们给新郎加油鼓气,他一定可以守护住神秘而美丽的新娘。”

台下来宾被司仪的台词逗笑了,直觉这个婚礼太不一般。

马父坐在家属桌,脸都绿了,他知道这不可能是设计好的仪式环节,可如果当场点破,丢人的是马家,那就静观其变。

何泽影千算万算没想到沈秋寒会认出李依研,并且为了她不顾自己的总裁形象上台抢婚。

既然上来了,再加上司仪烘托了气氛,刚好可以借此打击羞辱他。何泽影似笑非笑问道“沈秋寒,你这是干什么?”

沈秋寒被刚才司仪的台词也笑到了,索性配合着演下去,薄唇斜起,戏谑道“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反对你和她结婚。”

何泽影冷哼一声,拿起司仪手上的麦克风,轻轻拍拍,瞥见台下的来宾齐刷刷把目光聚集过来,迅速换上一副受害人的姿态,“各位来宾,今天是我何某的大喜日子,我好意邀请生意场上的朋友,沈氏集团总裁沈秋寒。可万万没想到,他既然当众抢婚来羞辱我。”

沈秋寒微叹一声,何泽影这个老狐狸又想耍花招,只能见招拆招。

何泽影继续拉同情票“这么多年,沈氏在零售业都以大欺小,丝毫不给我们这些中小企业存活的机会。对于他和我妻子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在乎,可既然当众向我挑衅,我只能被迫应战。今天这个日子不宜动手,我尊重我的妻子,想听听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让她来选择。”

何泽影咬着唇,悲情地问道“新娘,你选择我还是沈秋寒,想好了就站到那个人身旁。”言毕,阴冷的双眸直勾勾的瞪着面纱下的李依研。

李依研走上仪式台后一波又一波绞痛袭来,她咬着牙冒着虚汗快走完了婚礼仪式,可在亲吻环节她一下慌了神,之前何泽影答应全程不会让她露脸,面纱一旦揭开,犹如扔出一个***,台下的李局长和双方亲属都要原地爆炸。

听完何泽影的选择题,她呆愣在那,头上的虚汗已经汇成水流,顺着发丝一直向下,浑身的不适,也快到达极限,自己还能怎么选呢,马芳芳和魏思成还在这个恶人手里。

台下的来宾包括李局长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新娘,想看看她怎么选。

李局长越看越疑惑,隐隐约约觉得面纱下的新娘好像是自己女儿,但又不敢相信,她只是伴娘,扭头四处张望,没有李依研的身影。

不对,照理说,现在站在新娘身旁服务的伴娘应该是李依研,可却是一个长发齐腰的女孩。难不成,面纱新娘果真是李依研?

司仪那套说辞可哄不住李局长,想想沈秋寒不顾非议跳到台上抢婚,这就说得通,他一早就认出了她。

忽然,沈秋寒放在桌上的电话闪了闪,李局长凑过脸狐疑的一瞥,李牧!他怎么会和沈秋寒联系?拿起电话接通,对方听闻是李局长,快速汇报了情况,李局长嗔怒道“这里秋寒来处理,让马芳芳在套房等待。”收起电话,刚巧对上沈秋寒询问的冷眸。

李局长举起沈秋寒的手机摇了摇,给了他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

沈秋寒心领神会,不等新娘做出选择,一步向前来到何泽影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警告着,他知道新娘是李依研,如果敢当众暴露她的身份,就把他暗地里利用风投公司偷偷收购天天购物股份的事告诉马父,让他鸡飞蛋打。

何泽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沈秋寒既然私下调查他,气的说不出话,随即阴险的笑了笑,低声回怼“你以为马家会让你当众带走新娘?这个抢婚游戏该结束了,我保证不揭开面纱,你陪我演完这场戏。”

冷眸眯着,点了点头。

何泽影举起话筒,面对新娘,深情的问道“新娘,你可以选了。”

毫无疑问,李依研站到了何泽影身旁,两人挽着手,朝台下的来宾和家属深深鞠躬。

司仪接过话筒,高声说道“新郎新娘终于在一起了,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祝他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最后,把掌声也给此次抢婚环节的客串嘉宾沈先生。”

在台下掌声如雷中,沈秋寒儒雅的颔首点头,走下了仪式台。

马芳芳的爸爸从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这个婚礼他太纠结。察觉到台上的新娘有可能不是马芳芳,可他不在乎,只希望有人能把何泽影赶下来,他在天天购物工作这几年,既然神不知鬼不觉贪了公司很多钱,又收购了不少股份,现在天天购物已经不姓马要姓何了,真是养虎为患。如果不是答应把芳芳嫁给他,让何泽影收敛些,恐怕早就鸠占鹊巢。

刚才沈秋寒上台,马父分明看出这两人满满的敌意,利用沈氏拿回天天购物控制权的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

李局长给重新坐回身旁的沈秋寒一个满意的微笑,低头说道“一会带依研去套房,马芳芳接手后面的婚礼环节。”

此时司仪又卖了个关子“各位亲朋好友,今天的婚礼一定会令人难忘,现在让新郎新娘稍事休息,在敬酒环节,让我们共同期待面纱新娘的真容。”

第8章 食物中毒

新郎挽着新娘在众人的期待中徐徐离开宴会厅,沈秋寒随后跟了上去,李牧已在电梯口拦着两人。

沈秋寒一把揽过李依研的腰,低声说道“我带你回家。”随即抬头瞥了一眼何泽影,扔下一句“马芳芳在套房。”

李依研被腹痛折磨的几近晕厥,抬手挽上沈秋寒的胳膊,虚弱的说一句“秋寒哥,我不舒服,送我去医院吧。”

简单的一个字,好,让彼此都宽了心,扫一眼咬牙切齿的何泽影,薄唇上钩,把车钥匙递给身旁的李牧,一把抱起李依研,毫不顾忌来宾火辣辣和迷惑的目光,快步出了酒店。

李局长平静的咧咧嘴,作为一个看客,这样很好。无心参加后面的环节,与同桌官场上的朋友打个招呼,慢悠悠的离开,出了酒店大门,给沈秋寒发个短信:依研若无大碍,尽快送她回家。

清晨的易安,阳光普照,春意盎然,李依研沉沉的睡去,慢慢的醒来,又是日上三竿。抬眼望去,白色的墙,白色的窗,又是医院,一个浓墨般的后脑勺趴在床边。莫非又是陈天育,伸手轻抚那抹浓黑,床边的人感受到振动,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四目相视,秋寒哥,是你。

可不是嘛,昨天中午送李依研去医院的路上,她就昏迷了,医生诊断食物中毒,中度脱水,情况很危急。昏睡了整夜,不过还好,一切都挺过来了。

看着她惨白的面容和干裂的唇瓣,沈秋寒心疼不已,起身倒了杯温水,又放了些盐,缓解电解质紊乱。

看着她把水喝完,拿起一个苹果削着,兀自说道“昨晚你爸妈都在这,守了一夜,凌晨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李依研半躺在病床上,眯着水眸,若有所思,淡淡的问道“何泽影和马芳芳,他们……”

冷眸抬起,知道她醒来最关心的还是昨天的婚礼,平静的说道“何泽影被人举报涉嫌非法拘禁,婚礼结束后,直接被警察带走,但那个视频里的黑衣人没有找到,也无法证明是何泽影指使,证据不足,今早放出来了。”

顿了顿“马芳芳顾全大局完成了后面的婚礼环节,给两家留足了面子,马家应该已经知道何泽影干的好事。昨晚马芳芳和魏思成来医院看过你。”

李依研宽慰的笑了笑,呢喃道“秋寒哥,谢谢您认出我,及时帮我解围。”

沈秋寒冷眸带着暖意,把削好切开的苹果递过去“傻丫头,认出你的可不止我一人,别想太多。”

正吃着苹果,沈君南风风火火走了进来,嘿嘿一笑“醒了?精神不错啊。”

李依研看见他就想起小青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哼一声,把头转过去,就是不想理他。

“哎呦,依研妹妹生气了。”沈君南绕过他哥,直接坐到床边,赔着笑脸卖乖说道。

“别理我,烦着呢”秀颜微转,给他一个白眼。

“乖巧型刚好腻了,你这副呛人小辣椒模样,我更喜欢。”沈君南往床头挪了挪,戏谑道。

“沈君南,你能不能严肃点,认真点,正常点!”李依研气急败坏的发飙。

见沈君南又往李依研身前凑,沈秋寒冷眸射出警告的光,抿唇道“君南,你在往前坐,依研要掉床了。”顿了顿“你怎么总惹她生气,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沈君南浓眉上挑,抱怨道“我去,哥,你咋和陈天育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乌大给你的冷面大神称号怕是要易主了。”

沈秋寒薄唇上翘,给了他一个冷眼,不承认也不反对。

沈君南见李依研吃完苹果,殷勤的上前接过果核,换来她一点点好脸。

李依研想了想,还是饶了他,娇嗔道“来看我也不给带好吃的,没诚意。”

“带了,在门口,有人想给你道歉,怕你生气,不敢进来。”沈君南吞吞吐吐道。

“谁啊?”秀颜迷惑的望一眼门口。

沈君南见有戏,一个小跑出了房间,旋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长发齐腰的女孩。

小青,她还有脸来。

坏了他们的逃婚计划,又和李依研厮打过,沈君南知道今天小青来医院肯定要被骂个狗血淋头,挠挠头,拉着小青走到了病床前。

沈秋寒见到来人眉头紧锁,他弟和这个女孩关系这么好吗,见李依研一言不发,知道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起身走到窗口,知趣的把床边风口浪尖的最佳位置让给两人。

小青把手里提的水果、牛奶和零食一股脑放在桌上,转身正对床前躺着的病人,深深一个鞠躬。来前沈君南就给她叮嘱,既然是道歉,就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让她出出气。

李依研从半躺姿势直接坐起,对面的两人一惊,结果听见她平淡的指了指床边的椅子“坐,我有话问你。”

小青扭头望了眼沈君南,见他点头,怯生生的坐下了。

“昨天在卫生间,你是故意找茬,存心要拖住我,对吧?”

小青眼神中划过震惊,难道自己太假,被她发现了,轻轻摇了摇头。

李依研微叹一声,兀自说道“昨天你故意激怒我,让我骂你,你借机和我打架,可你并没有打脸、抓头发之类,只是象征性的扯我的衣服,目的就是把我困在卫生间。是何泽影指使你这么干的吗?难道他知道我们的逃婚计划?”

小青露出诧异的神情,这个女孩真是聪明,洞察力这么强,轻轻咽了口水,沉吟片刻“接亲时我见影哥和化妆师站在一起说过话,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来就是为和你打架的事道歉,真心实意道歉。”

李依研点了点头,她知道化妆师出卖马芳芳,小青不愿承认也无所谓,即使小青是何泽影的棋子,近期应该也翻不起大浪。定下心神,客气的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以后再不要用君南来刺激我,我们是好朋友,好同学,别把我当成假想敌。”

顿了顿“还有,你接近君南的目的是什么,心里最清楚,如果伤害君南,后果很严重,我不会轻饶你。”

沈君南眉头一蹙,戏谑道“哎呀依研,你现在说话咋也和陈天育越来越像。拜托,你在别碎碎念,我和小青就是朋友,你想太多了。”

刚才李依研说出假想敌三个字时,沈秋寒冷眸一颤,她似乎以前对王花衍也说过同样的话,场景也很相似。看得出她不喜欢这个小青和君南混在一起,帮她一把。

沈秋寒上前两步,正儿八经说“君南今年也要结婚,小青姑娘有了伴娘的经验,刚好可以帮忙。”

沈君南眼神凌厉的瞅一眼他哥,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又不好辩驳,结婚的事,这个春节王家又上门催,他已经点头答应五一领证结婚,想想就烦。

小青脸色微变,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欠了欠身,轻声细语道“依研妹妹您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言毕,不顾沈君南迷惑的眼光,兀自走出病房。

沈君南摇了摇头,眯了一眼沈秋寒,沉声道“哥,你不用提醒我,五一结婚计划不变。”说完气呼呼的追了出去。

第二天李依研出院回家休养,沈家两兄弟把她送回家就直接回乌市了。在高速服务区休息时,沈秋寒接到李局长的电话,前期谈好的拆迁户昨天忽然变卦,还向省里投诉易安政府强行拆迁,导致上级部门要求暂停易安新区土地开发运营项目,等待后期督导组上门调查。

挂了电话,沈秋寒脑海里闪过何泽影,忘不了他在酒店仪式台上小声说的那句“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商场如战场,果不其然。

第9章 拳场较量

春节期间在市场部范经理的策划下,沈派购物中心促销活动如火如荼开展,超市特卖,商场打折,酒店特价,餐饮区送券。。。。。。沈君南趁着寒假空闲,也亲自出马专心打理甜橙酒吧,受易安club的启发,邀请网红歌手驻唱,还有热舞助阵,甜橙酒吧夜夜爆满,收益可观。

“沈总,沈氏集团春节期间超额完成了营收同比增长10%的目标。”范经理把报表递给沈秋寒,一脸期许的说道。

沈秋寒把报表数据过了目,赞许的点点头,“辛苦了,晚上你带市场部全体员工一起吃饭庆祝吧,记我的帐。”

范经理上前两步,紧紧靠着桌子边,莞尔一笑“沈总,晚上您和大家一起吧,同事们都说很久没见您,有几个新来的员工还一次没见过您呢。”

是啊,最近沈秋寒乌市和易安两地跑,中午几乎没去职工食堂吃过饭,早出晚归也是坐专属电梯,范经理想见他都得专门来总裁办公室,更别说那些不可能踏进总裁办的普通员工。

沈秋寒低头沉思片刻,点点头,同意了。

范经理双眸露出胜利的笑容,她要立即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刚才在办公室,大家簇拥她来请功,按惯例总裁肯定会指示聚餐庆功,办公室几个新来的女孩没见过总裁,早就听说总裁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叽叽喳喳说只要范经理提出,总裁肯定会和大家一起吃饭庆祝,现在终于能让她们如愿了。

此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得到允许后,前台秘书探头进来,怯生生的说道“沈总,楼下有位陈先生,没有预约,想直接见你,按规定是不行的,但他调出了与您的微信记录,说你们很熟,所以。。。。。。”

沈秋寒冷眸抬起,平静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陈天育。”

“请他上来,以后只要是他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前台秘书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沈秋寒冷眸瞅着面前的范经理,薄唇一角上提。范经理恍然大悟,这里没她的事,赶紧退出去了。

没几分钟,陈天育敲敲门,进了总裁办。沈秋寒从座椅上起身,示意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张秘书泡好的茶,给陈天育倒上,自己拿过口杯浅酌一口,等着陈天育说明来意。

陈天育从提包里抽出一张报纸,轻轻放在沈秋寒面前,抿唇道“沈大公子在哪都能登上头版啊,对了,演技不错。”言毕意味深长的盯着对面的冷眸。

沈秋寒扫了一眼,是马芳芳婚礼那天,自己上台抢婚以及抱着李依研出酒店的照片,冷眉一挑,戏谑道“天育,你啥时候开始关注娱乐版了,财经版才是你的最爱啊。”

陈天育似笑非笑的怼“只要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最爱。”

沈秋寒正喝了口茶,差点没喷出来,基情满满,猝不及防。

两人相视一笑,结束了见面就怼的开场白。

陈天育饶有兴趣的望着对面的冷眸,悲喜莫辩道“这个春节假期,我错过了很多惊心动魄,尤其在她需要我的时候,谢谢你照顾依研。”

沈秋寒放下口杯,莞尔一笑“依研也是我师妹,不用谢,他们一家三口都已经谢过我了。”

陈天育厚唇轻抿,麦色的肌肤现出一丝困惑,沉吟片刻,慢条斯理说“这个春节假期,你变化很大,没有以前那么冷冰冰,爱笑了。”

沈秋寒冷眸眯着,打趣道“是吗,那好啊,笑一笑十年少。”

陈天育呵呵一笑,没有接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对面新竣工的写字楼,幽幽地说“秋寒,沈氏集团对面新盖的这栋写字楼名字叫天融大厦,和我八字很合,我租了一间,今天开始装修了。”

沈秋寒听闻,冷眸一怔,倏然起身,也来到落地窗前,不紧不慢说道“怎么,不敢和我拳场较量,这么快放弃来沈氏大楼发展的计划?”

陈天育托着下巴,眉峰一挑,戏谑一笑“我就坐在你对面,想我了随时可以站在这里。”

沈秋寒冷眸射出寒气,抿唇道“光看怎么行,拳场较量最实在。”

“今天来就是约你打拳。”

“好,一会楼下拳场见。”

陈天育去写字楼看了看装修,交代了几项要求,看看时间差不多,按照沈秋寒的约定,来到沈派购物中心楼上的健身馆。以前上大学时他俩就常在这练拳和健身。

沈秋寒已经换好衣服在热身了。大学四年同学,这个拳击场见证了他俩的友情和成长。

热身完毕,两人一同走了进去,陈天育嘴角上扬“今天不带拳套,自由搏击。”

沈秋寒俊颜不由自主抽了一下,眉梢挑起“奉陪!”直面这**裸的挑战。

不一会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缠斗在一起,刚开始出手还是点到为止,后面也不知谁先下手,都在暗暗使劲,拳拳到肉,让在一旁观战的店长眉头紧缩,心惊肉跳。

10分钟不到,2人手脚缠绕在一起,互不相让,不分上下,都躺那动不了。仔细一看,沈秋寒的额头红了,陈天育的肩膀紫了。店长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进去,把他俩拉开。

分开后,两人都喘着粗气,满头大汗顺着脸颊流下来。对视片刻,搭着肩膀哈哈大笑,店长被这场景搞蒙了。又见两人相互搀着去洗澡,一脸的莫名其妙。

洗完澡换好衣服,两人坐在楼下的甜橙酒吧,点了份简餐,要了杯茶,自顾自吃着,谁也没说话。

陈天育一会要去火车站接李依研,看了眼手表,还有一小时,这个举动被沈秋寒尽收眼底。

略一思索,沈秋寒冷眸抬起“怎么,有事吗?”

陈天育点点头,莞尔一笑“今天依研、马芳芳和魏思成坐火车过来,我一会去车站接他们。对了,今天我乔迁,你和君南一定要光临,回头我把定位发给你,离这很近,走过去都行。我会直接把他们三接到新家。”

沈秋寒冷眸一闪,想不到陈天育都买房子了,淡淡的问道“什么时候买的房子?都装修好了啊。”

陈天育把最后一口饭咽下去,抿了口茶应道“去年买的,装修完大半年了,春节期间做了最后一次全面的除醛。我打算月底论文答辩完,就从学校彻底搬出来,清明之后公司也差不多装修好了,后续事情很多,住家里更方便。”

沈秋寒点点头,沉思片刻“这样,我让李牧去接依研他们三个,你就负责准备吃的。”

陈天育惊呼一声“李牧?他同意来你这了?”

见沈秋寒肯定的眼神,赞许的说道“不错,你又多了一位得力助手。”

“李局长也赞成他来我这,以后都是好兄弟。”冷眸睨着,透出暖意。

第10章 乔迁之喜

两人在甜橙酒吧吃完饭,要各忙各的,沈秋寒直接回到总裁办,给李牧交待去车站接人,又埋头开始处理文件。

陈天育乘坐电梯直达超市,这个沈氏集团直营的超市是乌市规模最大的,各类商品一应俱全,尤其是鱼虾肉类,很新鲜。今天乔迁之喜,必须要露一手,陈天育精心挑选了排骨、土鸡、多宝鱼和羊腿,都是李依研平常爱吃的,又选了一些新鲜时蔬和水果,饮料酒水让门口的社区超市送货上门。

大包小包提了满满一兜,放在新买的别克车上,开往回家的方向。

李依研三人一出车站,就瞥见李牧立在出站口,也许是军人出身的原因,严肃冷酷风十足,就像李依研在医院第一次见他一样,永远面无表情,喜怒不知,但却与众不同。

四人打了招呼,李牧解释今晚陈天育乔迁,在家准备晚饭,沈秋寒让他来接。李依研微微有些失望,怎么每次从车站出来,接站的人都不是自己最想见的,上一次是沈君南,这一次是陈天育。

估计陈天育怕她生气和失望,都不敢微信通知她。

坐进豪气的迈巴赫,马芳芳不由自主赞叹不已,毫不顾忌旁侧魏思成的尴尬和无奈。

魏思成知道马家迟迟不同意他和马芳芳在一起的原因,就是自己穷,配不上她家。可钱哪有那么好挣,尤其是向他这样的大二学生,更是难上加难,越想越难过,不由得心生哀怨。

四人从迈巴赫下来时,刚巧碰到步行进入小区的沈家两兄弟。大家相互之间打了招呼,沈君南勤快的帮李依研提着背包,一块进了单元门乘电梯上楼,六人的阵仗不小。

听见门铃叮咚声,陈天育擦了擦手,从厨房一路小跑,门开后,呼呼啦啦进了六人,“可以啊,你们约好了吗,一块来的。”

李依研从队伍后面钻出来,见陈天育一身家居服,还套着一个紧身围裙,捂嘴偷笑,高声道“天育,我来啦。”

陈天育刚才没瞅见这小丫头,正琢磨,半天是走最后面,见到可人儿,胳膊一扬“好久不见,让我抱抱。”

李依研面色羞红,一个闪身躲开,站到他身后,双手放在坚挺的背上,只把他往厨房推“赶紧做饭,我们都饿了。”

陈天育呵呵一笑,得令,开工。随后,扭头吼一嗓子“随便参观,桌上有水果,茶水沏好了,自己倒,我先做饭,照顾不周啊。”

把行李放好,李依研拉着马芳芳一块参观新居,沈秋寒和李牧也跟着一块看,沈君南和魏思成好久没见,坐那交流游戏攻略。

陈天育的小二居大约有80平米,二室一厅,外带一个小阳台。四人先进了主卧,这个房间朝阳,自带卫生间,沿着墙边有个整面的衣橱,李依研上去拉开,里面就放了2件衬衫,1件外套,2套西服,还有条领带,正是自己送的那条。

愣了个神,陈天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领带我很喜欢,谢谢啊。”见李依研笑了笑没接话,兀自说道“怎么样,这个卧室,装修风格就是你喜欢的简约。”李依研点点头“我最喜欢这个风格,看着很舒服,不做作,不矫情。”

陈天育呵呵一笑,继续“衣柜怎么样,够大吧。”见李依研点点头,直白而认真的说道“女孩子衣服多,够大才能放得下。”

李依研秀颜一怔,没明白他意思,以为自己听错了,轻轻关上衣橱门。

陈天育见她没反应,莞尔一笑“这间房留给你的。”

李依研吓了一跳,花颜失色,这里是陈天育的新家,和自己没啥关系,结结巴巴回应“我住学校宿舍挺好,这是你的新家。”

沈秋寒站在一旁,听陈天育问第一个问题时,就知道他居心叵测,后面有套路,句句话暗示让李依研住过来,他这也太心急吧。

冷眸抬起,浓眉一挑“天育,锅是不是糊了?”

陈天育一声惊呼,奔向厨房,还好,只是水快干了,排骨没有糊,这可是李依研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整个房子都是简洁风,清新而不简陋,看得出陈天育为了装修出李依研喜欢的风格,从设计、选材,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有那么一瞬间,沈秋寒好羡慕陈天育,可以有自己的小窝,虽然不大,但很温馨,每天都有一个心爱的姑娘在家里等着自己,一块做做饭,一起做清洁,一块窝在沙发里看肥皂剧,想干什么都可以无所顾忌。而这些都是沈家别墅不具有的。

当李依研跑向小阳台,惊喜的称赞陈天育培育的各式绿植时,沈秋寒的心隐隐作痛,易安的沈家别墅也有很多盆栽,也没见她这么激动和兴奋,偌大的别墅在她眼里还抵不上陈天育的小二居。

看来,自己也该买栋属于未来的她和他的小窝,用自己的赤诚之心把它装扮成她喜欢的样子,只是这个未来不知有多远,有没有尽头。

经历了水熬干的恶性事件后,陈天育再也不敢随意迈出厨房一步,全心全意准备餐食。

四人参观完,李依研进了厨房,想给陈天育打下手,结果被赶了出来,坐了大半天火车,肯定很疲惫,让她坐沙发上看看电视,休息一下。

李牧在部队炊事班待过两年,一般的菜式都没问题,索性撸起袖子帮厨,只要不是李依研,其他人帮忙陈天育都乐意。

一个小时后,七人围坐在餐桌上,糖醋排骨、清蒸多宝鱼、葱爆羊肉。。。。。。,色香味俱全,看了一眼,李依研狠狠的咽着口水。

马芳芳也急了“哇,天育师兄,看不出来你厨艺这么好。中午我们在火车上就吃了点面包,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陈天育心领神会,一声令下,开吃。

明天要开学了,再说沈君南酒精中毒也不能喝酒,索性全都喝果汁。

看看时间差不多,陈天育把煤气灶上炖的土鸡汤火关掉,给大家盛好。沈秋寒喜欢喝汤,对着汤勺吹了吹热气,浅酌一口,俊颜划过一丝惊喜,忍不住夸赞道“天育,你这鸡汤绝了,没有肉腥味,把土鸡的鲜美和柔滑都熬出来了,果然水平不一般啊。有什么法宝吗?”

陈天育今晚一直被夸奖,一会是房子装修布置,现在又是厨艺,忍不住得瑟“法宝就是用心做给最爱的人。”言毕一把揽过身旁大吃特吃的李依研。

秀颜羞红,夹起一块排骨塞到陈天育嘴里。

众人嘴里发出西的声音,这狗粮撒的,还让不让吃饭了。

知道自己说话太甜腻,陈天育吐出骨头,连忙补充道“饭好吃,汤好喝,大家都常来,我管够。”

众人皆笑,纷纷端起果汁杯,祝陈天育乔迁愉快,出入平安,学业有成,工作顺利。

乔迁晚宴接近尾声,该到分别的时刻,陈天育好想留下李依研,可他知道现在不可能。于是穿上衣服,摇了摇手上的车钥匙,“我也是有车一族了,我送依研、芳芳和思成三人回学校,李牧送你们兄弟俩回家吧。”

大家互相望了望,这个安排挺好,上车前,沈君南把李依研的背包递给她,慢条斯理的说道“依研,别忘了你答应过我,开学和我一起参加双人英语大赛,明天就报名,按计划开始执行。”

什么?李依研瞪大了水眸,这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沈君南还记得呢。

好吧,谁让他救了自己的命,还是三次,点头允诺。

第11章 范静撒娇

一大早沈秋寒走进总裁办,才想起前一天答应范经理晚上一块吃庆功宴的事,昨天从陈天育进门开始,就把这事彻底忘得干净。

连忙把张秘书叫进来,问他昨晚市场部有没有聚餐。

张秘书低垂着头,一副欲言又止,抬头对上冷眸,不敢再测试总裁的耐心,如实道“昨天下班后您和二少爷一块步行出去,刚好被范经理瞧见,过来问我您晚上的安排,我看了行程表,告诉她您去陈天育家吃乔迁宴,她气哄哄的走了,临走扔下一句“今晚的庆功宴取消。””

沈秋寒眉头紧锁,略一沉思“这事怪我,忘了先答应了范经理的事。这样,你看看她在不在,如果在叫她来一下。”

不一会,办公室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沈秋寒放下文件,答了一声进来。

范经理面无表情,拿着报表和文件径直走到沈秋寒办公桌前,伸手递过去,客气的说道“请沈总过目周报和社区超市扩张计划推进情况报告。”眼眸低垂,唇角下压。

沈秋寒接过递过来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抬起冷眸盯着对面站着低头不语的范经理。看来昨天放她鸽子,真生气了,平时一进来呱噪的一个人,这么安静,眼神的交流也荡然无存。

沈秋寒抿嘴一笑,歉意的说道“范经理,昨晚的事,不好意思,这庆功宴一定要有,今晚补上。”

范经理眼眸颤了下,继续保持严肃面容,降唇下压“沈总,请问报表和报告还有不明白,需要我解释的吗?”

沈秋寒眨眨眼,以前没发现范经理这么小心眼,平时一副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模样,这会却像只委屈的猫。干咳一声,妥协道“好了好了,范经理,我知道昨天让你难堪了,今晚我补上,直到你满意,行吗?”

总裁都这么和她说话了,还把自己端着可不行,老板都给自己台阶下,赶紧顺坡下驴。范经理严肃的面容露出喜色,双眸抬起对上那双她日日思念的冷眸,娇嗔道“沈总,这可是您说的,那我提条件了。”

嗯?还真把自己当回事,给冷面大神提条件,是不是有点过了。不过错在自己,点点头,笑道“你提你提,是加薪还是升职?”

范经理喜笑颜开,她早想听沈秋寒这么说,说明他重视自己,承认自己的能力,可她偏不提这两个要求。

略一沉思,红唇开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我范经理,我有名字的,叫我范静。”

冷眸一怔,这个不难,又不是叫静静,还没触到底线,点头应允了。

范静抿嘴一笑,继续提要求“还有,今晚吃饭,我想和您坐迈巴赫一起去。”

俊颜蹙起,一丝愠怒道“你不是有车吗?如果路远不方便,咱们就在楼里吃。”

“嗯,不要,就去远的地方,昨天我定的那个包厢应该还留着,那里菜品很有特色,我想去吃,也想让您尝尝。”范静抿着嘴,轻轻晃着肩,直接撒起娇来。

今天是沈秋寒自己提议的道歉餐,范静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能提的都要提,赶明儿总裁恢复冷冰冰的模样,更不好靠近。

沈秋寒侧身添了些茶,兀自喝着,慢条斯理的追问“我的车就那么好坐吗?”

范静也不答话,直直的望着冷眸,坚定的点点头。

她今天下定决心,一定要坐总裁的车,传说他的车不坐女人,可她亲眼见李依研坐过,既然有人打破了传言,那她也可以坐在总裁身旁,那感觉超爽。

“好吧。”沈秋寒本想拒绝,可这个叫范静的女人,工作能力没的说,是自己的得力助手,现在公司正在转型后的发展高速期,还很需要她。

可心里多少有点烦躁,他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尤其是女人。为了避免这类问题,他的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出现,直到为了挽救沈氏集团,他亲自挑选挖来了范静。

相处久了知道她不甘于担任市场部经理职务,可把她升为总裁助理又觉得不妥,她的那种热情和仰慕是个男人都能感觉到,沈秋寒又何尝感受不到,可他就是装作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不给她一点机会。

晚上7点,范静带着市场部十几个员工等候在沈派购物中心大楼门口,随着一阵引擎的轰鸣声,黑色的迈巴赫从地库出口钻了出来,稳稳停在众人面前。

沈秋寒带着墨镜走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望向范静,做了个请的姿势,引起一众小迷妹的嘘唏尖叫。范静踌躇片刻,她以为总裁会让她一起做后座,没想到还是自己一个人坐前排,可车门都给她开了,面子足足的,知足吧。

范静冲沈秋寒微微颔首,在众人的羡慕嫉妒恨中坐进了她向往已久的迈巴赫。其余市场部员工全部坐进了总裁专车后面的中巴车,一个小型车队徐徐向郊区饭庄驶去。

坐到后座,沈秋寒就摘掉了黑超,拿起最新的财经杂志翻阅。范静透过后视镜见总裁正专心的看书,也不好多嘴打扰,车里异常的安静。

这份宁静让她心里莫名的忧伤,难道她和沈秋寒只有在总裁办公室才有说不完的话吗,除了工作他们就没有别的可以聊吗?

财经杂志翻到一半,沈秋寒的手机铃响起,瞥了一眼,放下杂志,示意李牧把车靠边停下。

看来这个电话很重要,否则沈秋寒不会刻意停车。

沈秋寒走出车外,快速接通“李叔,找我有事啊?”

电话那头是李依研的爸爸,也没什么事,就是问李依研安全到学校了吗?这丫头倔,让沈秋寒多包涵,多体谅,云云。

范静把车窗摇下来,说是透透气,其实想听听谁打的电话这么重要。前面就听见沈秋寒一个劲嗯嗯嗯,最后来了句“李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依研。”

李牧也听到了,唇角咧了咧,心里美滋滋的。

范静气的直接把车窗摇上去,这个李依研她就见过一次面,就是春节前在沈派购物中心发调查问卷那次,虽然长相清秀,可穿的普普通通,也不打扮收拾,当时觉得就是个年纪小的丫头片子,根本没放在心上。谁想,那几天沈家两兄弟对她特别好,尤其是沈君南,现在人家父亲直接把电话打给沈秋寒,对范静来说简直是当头一棒。

只是一个学期,范静感觉有种从沈氏集团第一女王的位置赶下来的危机感,这样可不行,必须努把力。

沈秋寒挂了电话,站在路边抽了根烟才上车。坐定后财经杂志也不看了,躺在皮椅上闭目养神,唇角上钩,看得出心情不错。

李牧见沈秋寒有了睡意,看看还有段路程,毫不顾忌范静的冷眼,直接把帘子拉上,他知道沈秋寒根本不想看范静,这个坏人必须自己来做。

晚上的庆功宴很成功,沈秋寒给足了范静面子,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又是夹菜又是敬酒,让那些新来的小迷妹眼睛都直了,只有范静自己心里最清楚,影帝不颁给身旁这位,简直是辱没人才。位置不远,可心的距离遥不可及。

她眼里溢满了甜甜的笑,可心里像吃了黄连一般的苦,暗恋是这个世界最悲哀残忍的事。

第12章 英语大赛报名风波

新学期新气象,李依研又恢复了三点一线,当然早起晨跑还是必不可少,只是陈天育太忙,不能陪她。

想想自己上学期体育考试的分数,一个头两个大,除了800米长跑能到80分,其他没一个能及格,尤其是铅球,只能扔3米多,怎么练都无法提高,勉强到45分最低分数线。

体育成绩达不到80分,没有评优秀生资格,奖学金更是望尘莫及。幸好今年春节压岁钱可观,否则没钱给沈君南付赔款。

第一天上课,李依研来的很早,扫视一圈,和几个熟的同学打了个招呼,径直坐到了上学期常坐的墙边,拿出新书正翻着,班长徐一涵把书包放在她桌旁,微微一笑坐下来。

“新年好,李依研。”徐一涵尖瘦的下台抬起。

李依研也报以友善的微笑“新年好,徐一涵。郭教授还好吧。”

“嗯,挺好,春节后,我和陈天育师兄一块陪他去北京参加经济学家年会。爸爸回来后很高兴,我们参加的专题研讨很成功,陈师兄真是很优秀。”

李依研心里乐开了花,总之只要是称赞陈天育的,她都照单全收,比夸她本人还受用。

今天第一节课是新学期班会,班主任介绍了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公示了值日排班表,重点强调校园安全和纪律,最后拿出一摞表格,告诉大家一年一度的双人英语大赛开始报名,可以跨年级,跨专业,跨学科,只要两人都是乌大学生,非毕业班,都可以参加。优胜者将代表乌大参加全国总决赛,希望大家踊跃报名。有意愿的同学,填上表格信息,把两人一寸照片贴上,交到班主任处就可以。

徐一涵上前拿过表格,给举手的同学发放,最后走回到座位,递给李依研一份,愉快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咱俩组队试试。”

李依研接过表格,快速扫视一眼,原来两人只填一张表,掏出手机,给沈君南发个微信:双人英语大赛报名,两人只填一份表格,谁填

很快收到回复:我来填,准备好一寸照片。

快速回复:书包里刚好有一张。

沈君南发了个呲牙咧嘴笑的表情,回复:下课后我去你们班教室拿。

刚想回复不要来教室,就听见徐一涵嚷嚷“给谁发信息这么专注,快回答我。”

李依研抱歉的笑笑“回答什么”

徐一涵撇撇嘴,“双人英语大赛,我和你组队?”

水眸一惊,秀颜微蹙,报以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我和别人组队了。”

“什么,班主任刚通知的,你就和别人组队,哪有这么快,骗我吧。”徐一涵紧锁浓眉。

“真的,放假就和别人约好了。”李依研解释道。

“好吧,这么快就名花有主,我只能另觅佳人了。”徐一涵自嘲的说道。

李依研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脸微微羞,但也不便向他解释详情,索性不再说话。

下课铃响了,想着沈君南一会要来拿照片,低头拉开书包夹层翻出那张一寸照片,准备放进笔袋。

眼尖的徐一涵一把抢过照片,举在眼前盯着看了看,打趣道“照的不错,颜值在线。”

李依研正预争抢,一个涂满红指甲的手快速掳走,王花衍!李依研和徐一涵均愣了愣。

王花衍煞有其事的端详着照片,嘴里发出噌噌噌的声音,随即高声嚷道“来来来,师弟师妹们,你们快来看看,原来狐狸精长这样。”

李依研脸色泛红,站起身,几度想抢回照片,都被人高马大的王花衍轻松躲开。

不知情的同学被嚷嚷声吸引,纷纷凑过来看照片,随即像被电打了一样,眼角偷偷瞄一眼李依研,嗤笑一声闪开。

徐一涵觉得王花衍玩的有点大,一把抢过照片,还给了李依研,不冷不热的说道“王花衍,别闹了,赶紧回班,快上课了。”

王花衍和徐一涵同为校摄影协会成员,经常交流,关系不错,见他这会帮着李依研,火气更甚。

刚才她死乞白赖的求沈君南组队参加双人英语大赛,直接被一口回绝,理由是已经和别人组队。

她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同年级谁会有胆和他组队。猛的记得刚才班主任说能跨年级,一个激灵,难道是李依研,越想越烦,忍不住过来探个究竟。

“李依研,你有没有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抢我未婚夫,脸皮是不是太厚。”顿了顿“这次双人英语大赛,基本都是情侣参加,你不好好正经谈个恋爱,整天想着挖人墙角有意思吗?”

李依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今天王花衍怎么又针对自己发飙,她是哪根筋不对。

可她答应和沈君南组队,事出有因,不方便给她解释那么细,定了定神,宽慰道“花衍,我和君南组队,事出有因,你相信我,肯定是为你好。”

王花衍嗤笑一声,反驳道“为我好这话说的,你明知我和君南快结婚了,还一个劲在下面搞小动作,看我的笑话,也是为我好吗?”

李依研感觉越解释越乱,没了耐心,再说快上课了,同学们都在看着她俩,老师也快进来了,感觉如芒在背,无可奈何说道“花衍,你还是问君南吧,如果他说不组队,我双手赞成。”

“我不赞成。”在众人惊讶的嘘嘻声中,李依研和王花衍同时转过身,看见沈君南清颜布满怒气,双眸狠狠瞪着对面的人。

眼眸移开,目不斜视,走到李依研面前,手一伸“照片。”丝毫不顾及王花衍绝望痛苦的面容。

李依研缓缓拿出照片,捏在手里,递到半路停住,探究的问“君南,要不你再想想,花衍英文水平高,你们俩组队更有胜算。”

沈君南浓眉紧锁,瞥了眼旁侧,冷哼一声,把手伸向李依研的手心。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碰到她的手心,一把红指甲抢先拿起,撕了个粉碎,扔到李依研头上。

周围的人都震惊了,连徐一涵也皱了皱眉,觉得王花衍有些过份。

沈君南抬手帮李依研扫掉头发和衣服上的碎渣,咬牙切齿的瞪了王花衍一眼,轻声安慰呆愣在那的李依研“中午放学一块吃饭,完了咱们重新照。”

留下一脸懵逼,眼眶里转着泪水的王花衍。

她都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被沈君南气哭,她是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活的如此痛苦。还有这个李依研,总是摆出一副柔弱无辜的脸,让沈君南可怜她,同情她,转而对自己更冷漠。

王花衍眼里含着泪,咬牙切齿的说道“李依研,这就是你所谓的为了我好吗,利用君南来打击我,成全你自己,你这个卑鄙小人。”

李依研委屈无奈摇摇头,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徐一涵见老师已经进了教室,连忙站起身,轻轻地说“王花衍,我陪你回班吧,别难过了。”

看见两人离开教室,李依研的眼泪也不自觉的往外溢。

这堂课班长一直没回来。

第二节课是合班课,李依研帮徐一涵收拾书包,提到教室,给他发了微信。上课铃刚想,徐一涵风风火火跑了进来,扫视一圈找到李依研,在身边坐下,稳了稳气息,平静的说道“我和王花衍组队,咱们赛场上见。”

第13章 太后驾到

沈秋寒正在会议室开会,商讨社区超市扩张计划,张秘书闪身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夫人来了,找您有急事,已经到了办公室,看上去不太高兴。”

沈秋寒冷眸抬起,示意范静主持后面的议程,匆匆回到总裁办。只见她妈站在落地窗前,胳膊交叉抱着,一脸怒色。

刚才一路过来,也没想明白,会是什么事让太后直接到办公室问罪。

以前父亲健在时,她妈一年也不来一次公司,父亲去世后仍旧保持不过问公司经营的惯例,她对大儿子还是很有信心。

沈秋寒换上热情洋溢的微笑,眯着眼眸,嘿嘿一声“妈,想我了吗?我就打算今晚回家呢,谁承想太后驾到了。”

沈母原本怒气冲冲的脸一囧,没好气地来了句“别跟我贫,你们哥俩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俊颜微蹙,看来还是有事,连忙过去给太后倒茶,揉揉肩,好一顿忙活。

他妈见儿子这么懂事,气也顺了,冷不丁来了句“好了,知道你疼人,坐沙发上我有事和你说。”

沈秋寒连忙扶她妈先坐下,拉过转椅,坐到对面,把倒好的茶递过去,毕恭毕敬等着听下文。

沈母抿了口茶,放下杯子,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道“这几天晚上你都没回家,我知道公司的事情多,不怪你。可最近总有人明里暗里提醒我,你是那个啥”

“哪个啥?”沈秋寒一下没反映过来,追问道。

“就是不喜欢女人。”沈母低声说道。

冷眸抬起,扑哧一笑“妈,那些八卦你都少听,以前在学校,也这么传过,也没见你在意。”

“那会你还小,可现在都快26岁了,老大不小,也从没见你谈过恋爱,交过女朋友,那些八卦我不能不听。我还指望早点抱孙子呢。”

“妈,这事您别瞎想,我有主意。传宗接代的事,交给君南就成,咱家不会断了香火,放心。”

不提沈君南还好,一提,她妈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今天我来你这,就是为了那个臭小子的事。”

沈秋寒见太后动怒,忙给她抚背顺气“辛院长嘱咐,让您一定少生气,否则血压该升了。”

她妈想了想,又坐了下来,微叹一声“昨晚王家都来了,花衍哭的我都心疼。你说沈君南在学校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他不喜欢花衍也就罢了,可这还有两个月就结婚,也不赶紧培养感情,天天和李依研混在一起,还那么亲密,把花衍委屈的。这个李依研害死了你爸,我绝对不会让她进沈家门,想都别想。”

听他妈絮絮叨叨发完牢骚,冷眸泛着寒气,眉头紧蹙,他妈怎么对李依研成见这么大。略一思索,语气放轻道“妈,最近君南和李依研参加了学校的双人英语大赛,正在抓紧练习,所以见面次数比较多,这事我知道,他们没啥事,别光听王花衍一面之词。”

太后圆眸一瞪“行,我是看出来了,他俩这么肆意妄为,你就是背后的保护伞。”

沈秋寒见越解释越乱,急切的说“妈,你误会了,我这不是照您意思,看着君南,不让他胡来么,所以他的事,无论大小,我都清清楚楚。”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这个周末一定要把君南带回家,我们要去王家正式提亲。聘礼我都想好了,礼金101万,有个百里挑一的彩头,前两年在郊区买的别墅,一直闲置,价值2000万,过户给他们,周末两人可以过去二人世界。婚礼仪式看看王家想在哪办,国外也行,可以包机前往。”

沈秋寒仔细听他妈说着,不由面露难色。沈母察觉出大儿子的异常,以为他不赞成,试探的问道“怎么,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合适,尽管说,你爸走后,这个家你做主。”

“妈,看您说的,这个家永远听您的。”冷眸眯着,薄唇上钩。

“唉,你知道妈从来不管公司的事,以后也不会管。沈氏集团的股份咱家占了40%,你爸去世后,我都坚持不持股,你和君南各占20%,以后你们成了家,也别在财产上争来争去。”

沈秋寒怔了征,原来她妈误会自己舍不得财产,莞尔一笑“妈,您给王家礼金,给君南别墅,我都没意见。”

“那你一脸愁容,是……”沈母迷惑的问。

沈秋寒俊颜微转,抿了口茶,不疾不徐说道“是关于婚礼的事,您知道君南一直不愿和王花衍结婚,春节前才答应,可他也有条件,不办婚礼,领个证直接出国旅行,当时为了稳住王家,我就答应了。如果现在反悔,君南肯定不干,恐怕这婚就结不成了。”

沈母杏目圆睁,低吼一声“这怎么可以,咱们沈家和王家都是有头脸的人,结婚这么大的事,不办婚礼不搞宴请,也太草率了。”

沈秋寒无奈的笑了笑,“妈,这事还真得尊重君南的意思,我建议周末去提亲时,一并把这事提了,双方都有个心理准备,说不定能通过。王家也是见识过君南的做事风格,把他逼急了,直接落跑,只会鸡飞蛋打。”

沈母忧心忡忡,勉为其难算是同意了。

送走了太后,沈秋寒深舒一口气,幸亏他弟的事更棘手,否则战火怕要烧到自己身上。

看看手表已经6点半,学校刚放学,晚上自己也没有安排,连忙给沈君南拨了个电话,叫上李依研,晚上一块吃个饭,李牧去校门口接他俩。

沈君南刚和李依研会和,正朝食堂走,接通电话,快速答道“行,依研在我旁边,刚好我俩还没吃饭,现在就去校门口。”刚准备挂电话,想到个事“对了,哥,能不能让李牧别开着迈巴赫来校门口,要不就停远一点。上次依研坐这车回来,又被某些毒舌看见,偷拍还四处八卦,害她再次上了热搜榜。”

沈秋寒睨着眼,唇角斜起,“好吧,在校门口对面的巷口等。”那个热搜他也看了《新学期新气象经济系大一女生再攀高富帅》,标题不错很有噱头,把她拍得很美,专门多留了一晚,打算第二天黑掉,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热搜网页已经被挂上校旗。

他让黑客朋友查了下,原来是徐一涵,没想到这小子文武双全,还挺正义。

今晚的饭局就是要给沈君南预先告知周末提亲的事,叫上李依研,是让她当说客,刚好自己也很想她,如果君南不在,都不知道该以什么理由约她一起吃饭。

第14章 不欢而散的饭局

挂了电话,沈君南拉上李依研的手腕,变个方向,直接往校门口走。

李依研扒开他的手,刻意又离他远一点,她可不想让王花衍那个醋坛子见到,嘟囔道“又要干嘛,不去食堂吃饭吗?”

沈君南毫不在意,又靠近她,戏谑道“和陈天育一块时,没见你有多保守,时不时还玩个抱抱。在我这你躲啥,又不会吃了你。唉,有些人离得再近都是路人甲,有些人即使咫尺天涯也是心头好。”

李依研被他这通感慨逗笑了,揶揄道“沈二少,看不出你还是个大诗人,说的话跟台词一样,一套一套。快说,咱们干嘛去。”

“沈大少请吃饭。”清颜微动,双眸闪耀。

“秋寒哥就咱仨”

看见沈君南点点头,不由得腹诽,难不成王花衍把状都告到冷面大神那里,惨了。这顿饭可不好下咽,恐怕是鸿门宴。

走出校园,见马路对面的李牧站在巷口,朝他俩摆摆手,沈君南重新拉起李依研手腕,看准来往车辆,快速过了马路。

李依研使劲也甩不脱,气恼的瞪了他一眼。过了马路,来到车边,沈君南放开她,没好气地说“我哥交待过,你过马路不爱看灯,我是遵照他的旨意行事,有异议请直接向他申诉。”言毕冲李依研挤了挤眼眸,直接钻进车里。

李依研撅着嘴,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他要牵也不用使这么大劲啊。

见李牧瞅着自己,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牧哥,辛苦您过来接我们。”

“不辛苦,应该的。以后叫我阿牧就行,秋寒哥也这么叫我。”李牧挠挠头,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面瘫脸。

李依研见他想笑又笑不出的可爱样子,真像个木头人,抿唇说了句“辛苦阿牧”随即上了车。

今天沈秋寒约他们吃饭的地方,位于南山脚下的农家乐,离市区大约40分钟车程,临近清明,小草已经发芽,空气清新。

两人在车上各玩各的,互不打扰,李依研看着风景与赵倩云聊微信,沈君南戴着耳机和魏思成玩远程联机手游,不一会车就驶入了南山脚下隐蔽的会所。

李牧给沈秋寒打了个电话,三言两语,放下手机。朝两人走来,轻轻地说“秋寒哥在二楼包厢谈个事,让您俩在预订的三楼包厢先点菜,他一会就到。”

沈君南摘掉耳机,听完李牧的话,小声嘀咕着“哥也太忙了,工作生活两不误。”

李依研抿嘴一笑,拉着沈君南胳膊,边走边嗔道“秋寒哥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你们沈家,别不知好歹。”

沈君南顺势搭上她的肩头,附和着“说得对,走,点菜去。”

李依研从坚实的胳膊下钻出来,给沈君南个白眼,随即换上笑脸对着站在车边的李牧招招手“一起吃饭吧。”

李牧咧咧嘴,摇了摇头“秋寒哥有正事和你们说,我一会去散台吃饭,照顾好自己。”

李依研怔了征,挥手告别,跟上沈君南的脚步直接上了三楼。

李依研还没进入社会,不懂这些所谓的规矩,仔细想想,李局长上班坐公车也有司机,似乎那些司机也不会上桌,中国人的规矩无处不在,一旦破了规矩,轻则得罪人,重则引来杀身之祸。唉,社会太复杂,要学的太多了。

这家会所就是奢华版农家乐,依山傍水,以野菜和农家菜为主,沈君南和李依研都是第一次来,翻翻菜单,点了六个招牌菜外加一个鸡汤,她记得沈秋寒在陈天育乔迁新居时提过喜欢喝土鸡汤。

大约过了半小时,沈秋寒推门进来,看样子是喝了不少酒,面色泛红,见两人一人抱一部手机,咧嘴笑了笑,打趣道“你俩天天在学校形影不离,这会给你们时间空间,咋还没话说了。”

沈君南摘下耳机,反驳道“哥,我也想啊,问题是依研自带屏障,我就不自找没趣了。”

李依研见这哥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自己,杏目圆睁,嘟着嘴,娇嗔道“秋寒哥,你终于来了,我们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冷眸抬起,歉意的一笑,招呼服务员,赶紧上菜。

沈君南还是不依不饶,上下打量着对面的李依研,邪魅一笑“前胸贴后背不假,是饿的吗?”

李依研低头扫一眼胸前,拉上校服外套的拉链,知道他暗示自己是飞机场,气呼呼的说道“沈君南,你太过分了。”

沈秋寒瞥了一眼他弟,一丝愠怒道“君南,你都是快成家的人了,正经点。”

沈君南眉峰一挑,冲沈秋寒没好气地来了句“哥,你不用总提醒我。”

沈秋寒见李依研又在看手机发微信,目不转睛,时不时还抿嘴一笑,关切的问道“和谁聊天呢?这么开心。”

秀颜抬起,水眸闪耀,轻轻答道“赵倩云,她周末在新区一家社区超市兼职,给我说了很多有意思的事。”

社区超市?沈秋寒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沈秋寒刚才喝酒有点急,这会好一点,乘自己头脑清醒,直接转入正题。冷眸抬起,薄唇开启“君南,周五晚上你回家一趟,周六要去王花衍家提亲。”

沈君南和李依研同时一愣,齐刷刷放下手机,一脸愕然。

沈秋寒统统忽视掉,兀自说道“王家昨天来咱家了,向太后参了你俩一本,妈也是为了平息王家的怒气,再说不到2个月就要结婚,有些事必须提前安排了。”

没等沈君南提出异议,李依研先提出疑问,轻声细语道“他们告我状,是因为我和君南参加双人英语大赛吗?”

沈秋寒冷眸抬起,对上疑惑的水眸,点了点头。

沈君南憋着一口气,不出不行,理直气壮的反问“难道参加学校的活动,我只能选王花衍吗?她配吗”

“君南,够了你也是太过分,你和依研组队我不反对,但你刻意在学校和依研天天形影不离,换谁都会多想,更何况王花衍那个醋坛子。”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低吼道。

“依研和我组队,天天见面勤加练习,这在医院都是提前说好的,你们都答应了,现在怪我和她形影不离,我可不认。再说我们也就一天三餐外加晚自习一块,并没做过份的事。”

沈君南越说越气,抬手拿起水杯,一口喝完,重重的放在桌上,噼里啪啦,杯子四分五裂。

李依研见状,快步挪过去,拉过沈君南的手,仔细辨认,没有被割伤,松了口气,随即跑出门叫服务员清理玻璃碎片。

留下的沈家两兄弟,默默无语,这顿饭还没吃,先气饱了。

第15章 沈秋寒喝多了

服务员收拾完玻璃碎片,包厢又恢复了宁静,李依研抬头望去,见兄弟俩脸色都不好看,抿了下唇,思考该怎么劝慰。

正欲开口,包厢门敲了两下,张秘书快步进来,急切的说道“沈总,楼下您得去看看,古总他还是不签。”最后那句话声音压的特别低,可被身旁的李依研听到了。

水眸抬起,见沈君南还在气头上,一言不发,懂事的说道“秋寒哥,您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我和君南单独谈谈。”

冷眸带着暖意,点了点头,临出门时,刚巧服务员开始上菜,沈秋寒侧身嘱咐一句“你俩先吃,不用等我。我去楼下谈个事,一会就来。”

沈君南还是没理,李依研连忙嗯嗯答应了。

不一会菜都上齐了,李依研见沈君南绷着脸,低头沉思,微叹一声,挪到他旁侧,把筷子塞到手里,碎碎念着“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快点快点,我快饿死了,你就舍命陪君子,不对,是舍命赔淑女吧。”言毕凑过秀颜,冲英俊帅气的清颜挤了挤眼。

沈君南最受不了李依研的小女人套路,习惯了她和自己怼,猛地这么柔情蜜意外加幽默诙谐,忍不住噗嗤一笑。

见沈君南绷紧的脸终于缓和,嘿嘿一笑,一边给沈君南夹菜,一边宽慰道“你哥说啥做啥都是为你好,我要有个这么好的哥哥,睡觉都能笑醒。”

“那好,他归你了,以后是你哥。”沈君南边吃着凉拌蒲公英,别嗔道。

“哎呦,你舍得吗?”李依研嘻嘻一下,打趣道。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边吃边聊,不知不觉中,李依研也给沈君南做通了思想工作,周五放学就回家,周六去王花衍家提亲。

不过沈君南一直坚持只领证不办婚礼,婚后住在沈家别墅,其余条件他都能接受。最后又外加一条,他和李依研的组队还要继续,天天见面练习也不能变。

李依研估摸着这些条件沈家和王家应该都能接受,也就没提出异议。

说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眼看10点了,李依研有些着急,再晚宿舍就要关门。

沈君南见李依研一个劲看表,也意识到太晚,连忙给他哥打电话,没接,又给张秘书打电话,还是没人接。

心头一紧,难道他哥生气,把他们俩扔这先走了?

给李牧打电话,很快接通,沈秋寒和张秘书是坐另一部车来的,司机就在他旁边。

放下电话,把情况给李依研简单说,两人清楚明白了,他哥没走,应该还在二楼。

沈秋寒做事很有分寸,况且他知道两人要回学校,都这么晚了,还没上楼,肯定有突发状况。

两人仔细分析,担心沈秋寒出事,一拍即合,下楼亲自找他。

走到二楼,楼道里特别安静,两人挨着门逐个看,都没有人,怎么回事

正在思量,见一个服务员走过来,两人像见了救星,跑上前去,说了半天服务员才明白,“今晚二楼有三桌客人,你们是不是要找一个帅气的冷面大神”

两人对视一眼,沈秋寒果然名声在外,准是他,连忙点点头“对对,那个高冷帅哥在哪”

服务员也被自己刚才的直白逗笑了,捂着嘴,指了指楼下,“他们一共是四人,大概半个小时前,去负一层唱歌了。”见两人忘了道谢直接冲向楼梯,摇了摇头,提醒一句“那个大神好像喝多了。”

四个人,喝多了,这两个词冲击着沈君南的思绪,内心嘀咕着,他哥很自律,几乎不在外人面前过量饮酒,今晚他哥既然喝多了,难道是自己把他气着了,利用喝酒发泄一下,不会吧

还有,今晚,他哥早早约了饭,为啥临时又参加这个酒局这不符合他哥的作风,除非是这个酒局非常重要,不能推辞。无数个为什么,在头脑中盘旋。

李依研也很忧心,沈秋寒都喝多了,估计张秘书也被灌的不成样子,没个清醒的人在身旁,他们俩怎么样了。

两个人沿着楼梯一节一节往下跑去,到了负一层,推门进来,眼前随即暗下去,眼睛慢慢适应,放眼望去,一个很大的厅,笼罩着暧昧的红色,确空空如也。

李依研秀颜微蹙,不由自主的拉着沈君南的胳膊,旁侧感受到她的紧张不安,反手抓着她的手腕。

两人沿着铺设地毯的路径,一步步往里走,尽头处是一堵墙,四目相视对望,迷惑不解,没有路了吗?

可这条地毯并没有到头,似乎穿墙而过。沈君南试探性的推了一下,墙面裂开个口,再使劲,原来是扇隐形门。

两人前后脚进去,这里的暧昧气氛更甚,比起外面大厅的宁静,这里两边都是包厢,有些门开着,似乎没人,有几间门关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声。

沈君南拉着李依研的胳膊颤了一下,停下脚步,不容反驳说道“依研,我带你出去。”言毕转身向后。

李依研一个激灵,用另一个手抱着沈君南的胳膊,坚定的说“不行,我和你一起找秋寒哥。”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我叫阿牧一起进来找。”

李依研正在踌躇,身旁一扇门后穿出一声“沈秋寒,喝一个。”

两人对视一眼,齐步左转,不假思索推开了那扇门。

第16章 古月心

门轻轻推开,房内视线在电视屏幕的照射下,比外面要稍稍明亮一点。

眼见一个长条沙发,男男女女或坐或躺着7、8个人,显得异常拥挤。

沙发中间的一个人正举着啤酒瓶吹,一饮而尽,把酒瓶放到桌上,抬眸看见了进来的两人,冷眸一怔,默不作声,抬手环上旁侧一个女人的肩膀。

李依研和沈君南同时看见放下酒瓶的沈秋寒,见他眼中带着冷漠,一下僵在那里。

倏然间,沈秋寒旁侧的一个黑壮男人一把推开搂着他的女伴,吼一声“滚。”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双眼不怀好意打量着站在沈君南旁侧的李依研,嘴上不老实道“呦,会所既然还有穿校服的学生妹,哥最好这口,赶紧过来,让哥抱抱。”

李依研被这个粗俗野蛮人恶心到了,连忙往沈君南身后靠了靠。

沈君南清颜布满暴怒的青筋,大吼一声“你谁啊,嘴放干净点。”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扫视一圈,见他弟火气这么大,依研吃不了亏,薄唇微挑,继续搭着旁侧女伴的肩装醉。

黑壮男人被沈君南的话怔住了,这才反映过来,不是会所的姑娘,瞥了眼沙发边坐着整完话都很少的主子,见他也没怪罪,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刚才叫了个陪唱公主,一直没来,以为是这个学生妹。”

沈君南清颜的爆筋慢慢淡下去,不喜不悲的说道“我来找我哥,我们该走了。”言毕朝沈秋寒努努嘴。

见黑壮男人和他旁边一直藏在阴影中的人,都没反对,两人纷纷上前,准备扶沈秋寒和他旁边的张秘书。

此时一个年轻但却显得威严的人声响起“等一等。”

两人不知所以,狐疑地转过身,望向声源。

忽然阴影处闪出一道手机强光,直接照向李依研的脸。被强光刺激,眼睛眯起,伸手遮挡。沈君南一个箭步挡到前面,厉声道“干什么?”

斜靠在沙发上的沈秋寒也被这束出其不意的强光怔住,内心腹诽,这个年轻的归国华侨古总,突然约自己谈合作,结果整晚一言不发,就他的跟班一个劲灌酒,最重要是合同一直不签,没想到对李依研感兴趣。

大家都对这束忽然出现的强光感到不适,正预抱怨,手机电筒适时关闭,从阴影处走过来一个人,一个非常年轻的脸,来到李依研面前,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是李依研”

李依研正为刚才的强光烦躁,见来人问话,条件反射的点点头。

年轻人抬手捂嘴狂笑,他本打算忙完这两天,专门抽出时间找她,没想到尽然自己送上门来,能不狂喜才怪。

止住笑声,主动伸出右手,礼貌地自报家门“你好,我叫古月心。”

李依研踌躇片刻,不太情愿的伸出了右手,她并不认识这个古月心,但看样子似乎对方认识她,又是沈秋寒的重要客户,还是要给些面子。

年轻人对她的满眼防备之情,并不在乎,兀自说道“我比你大三个月,你可以叫我月心哥。”顿了顿,全然不顾周围人的冷眼和迷惑,继续说道“知道吗,你从小到大的照片我都看过,包括一岁穿开裆裤,今年春节除夕在家吃团圆饭穿的家居服,一个不落我都见过。”

李依研惊的薄唇微张,这人谁啊,是敌是友尚未清楚,尽在这胡说八道,撩妹技能太差。

“怎么,你不信好,等着。”古月心狡黠一笑,划着手机相册,递了过去。天啊,这都谁照的,有些照片她本人都没见过,但真真切切全是自己。

狐疑地望了一眼,还回手机。

古月心接过手机,幽幽地说“今晚你坐我的车走,就告诉你真相。”

李依研看了照片,原本已经把他列为待考察的熟人之列,没想到转耳就听到这个提议,怒气立即爬上了秀颜。

“唉,别误会,我知道你清明节后才满18岁,之前我可不敢违反刑法。”古月心邪魅一下,澄清道。

李依研掐住差点原地爆炸的导火线,咬牙切齿说道“有我照片又怎么了,我没兴趣知道你所谓的真相。”

古月心叹了口气,不慌不忙,兀自说道“古月心,你没觉得这名字很怪吗?”见李依研没反应过来,提醒一下“中国古典文学有个《姓氏歌》,其中一句“古月胡,言午许。””

“古月胡胡心!”李依研直接被点醒。

“孺子可教,这下想知道真相了吗?嗯”古月心嘿嘿一笑,得意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依研对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是很有好奇心,可今晚跟他走,不知意味着什么,她又不傻,为了满足好奇心让自己身处险境,还是赶回学校是正事,不由地挪了步脚。

以为李依研要和这个人走,沈君南一边拽住她胳膊,给了个警告的眼神,他带她来这,必须原璧归赵。

李依研轻轻推开沈君南的胳膊,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古月心一本正经的说“我对你所谓的真相不感兴趣,你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我们该带秋寒哥走了。”说完转身挪到沈秋寒面前。

瞪了一眼浓妆艳抹的女伴,轻轻推了推醉意朦胧的沈秋寒,柔声说道“秋寒哥,我们该走了。”

“如果你不想让沈秋寒白喝今晚的酒,就抽空去找我,只要你去,我立即签合约。”言毕把名片塞到她背包里,递了个眼色,副手跟上快步离开。

古月心本就计划和沈氏集团签约,但见不得沈秋寒高冷气场压过自己,心生不悦,整晚让副手灌他酒,想看他出丑,可他虽然醉了,仍做事谨慎得体,挑不出毛病。刚才初见李依研,见她和沈秋寒关系不一般,借机放出狠话,一箭双雕。

李依研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什么也不想说,此时包厢门再度推开。

“客人们好,我是陪唱公主小青,过来晚了,请多包涵。”

“小青”李依研和沈君南都愣住了,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

沈君南清颜浮上怒气,一副生无可恋,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低吼一声“你怎么在这,你不是答应我以后不干那事了吗?”

小青见到沈君南也被惊呆了,可见面就被他一顿数落,心里委屈的泪光闪闪,真想立即告诉沈君南,自己听了他的话,早就从良了,但苦于没有技能,只能陪客人唱歌,勉强糊口。可现在被沈君南误会从操旧业,好比狠狠地打她的脸,气他不信任她,抹着眼泪跑出了包厢。

沈君南见状,暗暗掐着手心,只怪自己没问清楚,嘴太快,留下一句“我叫阿牧过来帮忙”扭头追了出去。

俊颜从侧躺的沙发上微微抬起,蹙着眉头,内心嘀咕,今晚这包厢真热闹。此时李牧从外面跑进来,见沈秋寒还能在李依研搀扶下一步一挪,连忙去架起醉倒在沙发上的张秘书,四人摇摇晃晃离开了包厢。

第17章 所以你是装醉吗

到了室外,被南山脚下的冷风一吹,沈秋寒酒醒了大半,今晚他是喝的有点多,还算不上醉。一晚上那个古月心都横横的对待自己,为了代理权只能硬着头皮上,到了负一楼的ktv,就开始装醉,否则今晚无法离开这里。

他一直惦记着三楼的两个人,没有打电话是担心被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知道,更麻烦,结果没想到还是自己送上门来。

李牧扶着张秘书望着斜靠在迈巴赫车身的沈秋寒,低声问道“刚才君南带着一个姑娘坐老张的车走了,说让我送你们三人,您看怎么安排”言毕抬眼看看手表,还有40分钟11点,只要沈秋寒发话,他一脚油门,准能在宿舍关门前将李依研送到。

李牧看手表的动作被冷眸捕捉,这个李牧不愧是李局长的手下,冷哼一声“回学校。”

李牧跟着沈秋寒有段时间,多少揣摩懂了他的微表情和微动作,刚才那个冷哼分明是怪自己多事,哎,可他来乌市前也答应李局长多关心和照顾李依研,夜不归宿的事可大可小,虽说沈秋寒人品不错,做事有分寸,可让她及时回宿舍最理想。

自从给沈秋寒开车以来,李牧多少也感受到他对李依研态度不一样,想想这辆迈巴赫就没坐过除了她之外的第二个女人。

李牧知趣的把张秘书扶到副驾驶位,站在旁侧的李依研怔了征,拉开后门,把沈秋寒扶了进去,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一路上车不多,李牧把油门踩到底,向学校的方向疾驰,时不时透过观后镜看看后排的情况,沈秋寒头靠在皮椅靠背,闭目养神,李依研靠在门边边,正低头看手机,两人中间还能挤下一个半人。

李依研分别给沈君南和赵倩云回微信,告知一会就回宿舍了。

瞥了眼沈秋寒,似乎他不太舒服,面色由面目通红变得异常惨白,心思该不会也酒精中毒吧,于是关切的轻唤一声。

沈秋寒的脸色苍白,是因为被风一吹酒醒了,他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不能放过。听到轻唤假意缓缓睁开双眸,瞅一眼李依研,对着李牧急切的说“停下车,我不舒服。”

李牧得令,缓缓让车慢下来靠在路边,拉闸熄火,开门后与李依研一道把他扶下车。

他站在路边,没有呕吐,而是拿出一支烟点上,悠然自得的吐着烟圈,陪在一旁的李牧和李依研急得团团转,这才刚刚进主城,还有20分钟才能到学校,校门口离宿舍楼那么远,再这样下去,李依研就是开个时空门飞到校门口,也进不了宿舍楼。

李依研捏着手机又看了看时间,直跺脚,这个冷面大神到底还要抽多久。正撅着嘴,忽听手机专属铃声响起,“陈天育”惊呼一声,脱口而出。

身旁的两人不约而同往这偏了偏头。

李依研把手机放在耳边,那头迅速传来熟悉的声音“依研,你还没回宿舍吗?这么晚去哪了?外面不安全。”

李依研咬着唇,支支吾吾“天育,我在回宿舍的路上,一会就到了。”

陈天育追问道“这么晚,你到哪去了?”

秀颜微蹙,低声应道“出去见个同学,临时有点事,耽误了。”

“嗯,好,到宿舍给我回个电话,这两天我太忙,没顾上陪你,周末来我家,给你做好吃的,照顾好自己啊。”言毕挂了电话。

寂静的深夜,手机通话简直堪比外放功能,电话里的对话被身旁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沈秋寒冷眸眯着,内地腹诽,陈天育还知道打宿舍电话查岗,恐怕今晚要失望了。

一根烟快抽完了,直接扔掉,李依研大喜,看来该走了,刚准备开车门,只见冷面大神又抽出两根烟,递给李牧一根,自顾自点着接着吐烟圈。

李依研站那直接石化,索性赌气钻进车里,给他们无声的抗议。

李牧接过烟的一瞬间,对上那双冷眸,他非常确信,沈秋寒没有醉,甚至说是异常清醒。唉,看破不说破,才有兄弟做。

终于两人扔掉烟巴上了车,李依研手机没电了,不看手表,她都知道现在回学校,只能吃闭门羹,气鼓鼓的靠在皮椅上,闭眼假寐。

“秋寒哥,您看怎么安排”李牧看了眼手表,刚刚11点,嘴角斜起,请示道。

“先送依研去雅苑,再送张秘书回家。”冷眸微闭,薄唇轻启。

听到雅苑两个字,李依研激灵一下起身,故意不问沈秋寒,趴向前排,探究的问“阿牧,是学校家属院里那个雅苑吗?”

李牧点了点头,随口解释“住那,不影响你明早上课。”

瞥了一眼后视镜,见沈秋寒冷眸射出寒气,内心腹诽,完了,自己抢了老板的词,可他这会不是装醉吗,话少才更像。再说,刚才是他一个劲在路边抽烟,耽误了回去的时间,李依研不理他也不能怪别人。

听完李牧的解释,李依研点头默认同意。沈秋寒既然在学校里有住房,真是狡兔三窟。随即微闭水眸,继续假寐,其实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今天被沈君南逼着大清早起床晨跑完,就开始背单词,练句型,中午听赵倩云聊她周末兼职的事,也没睡午觉,晚上又被折腾到这里,想着想着,不由自主靠在窗边睡着了。

听见旁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冷眸一惊,打开眼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轻轻揽进怀抱,把头靠在秀发上,闭上眼继续装醉。

一袭马鞭草清香裹着淡淡烟草味冲入鼻腔,又是那个记忆深处的熟悉味道,秀颜如花,往这抹清香靠了靠,又是一个好梦。

李牧咧了咧嘴,轻轻拉上了中间的帘子,睡吧小丫头,老板加油。

第18章 雅苑

黑色的迈巴赫抵达乌大校园门口,李牧把抽屉里的校内通行证摆到前挡风玻璃处,保安扫了一眼,打开了电动闸门。校内限速30,车辆缓缓而行,进入了雅苑地下车库。

雅苑是学校前两年改造老旧家属院时新盖的高层,总高30层,20层以上一梯两户,一般都是院长以上职务居住,20层以下一梯四户,是普通教职工居住,工作10年以下的教师都没资格购买。

自上次参加了陈天育的乔迁宴后,沈秋寒受到启发,开始物色合适的小窝,刚巧乌大校园里的雅苑顶层有人出售,是位退休老校长,要移居海外。沈秋寒不假思索直接买下,房子已经装修过,没怎么住,基本都是新的,与李依研喜欢的简约风格也很接近,沈秋寒换了一些必要物品和家具、家电,其他装饰暂且保留。

李牧熄火停车,拉开前后排的帘子,见李依研还窝在沈秋寒怀里熟睡。冷眸感受到光影变化,轻轻打开,透过车窗发现已经到了,低头沉思片刻,维持着她的睡姿,一点点挪到车门口。

李牧见状,知道老板的意图,连忙下车拉开后车门,随后拎起李依研的背包,望了一眼前座醉醺醺的张秘书,锁上车门,快步跑到电梯口。

沈秋寒抱着不到90斤的李依研,一点也不吃力,到了顶层,用眼神示意钥匙在西服口袋,李牧秒懂,麻利的打开门,沈秋寒抱着李依研直接进了主卧,轻轻放在床上,给她脱下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转头见李牧凝神望着,冷眸微微转动,低语道“送张秘书回家。”见李牧站着不动,欲言又止,知道他在想什么,平静地说“送完他你也过来,买点牛奶和蔬菜。”

李牧咧了咧嘴,点点头,下楼了。

李依研离开那抹马鞭草清香,就慢慢从深层睡眠进入浅层睡眠,感觉像是飘在海上,总是晃晃悠悠,不过还好,不一会就落下躺在一个大船上,可这船像是开到火场,越来越热,口干舌燥,气也喘不上来,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一个激灵,惊叫一声,苏醒过来。

沈秋寒正在对面房间铺床,听到主卧有声音,连忙推门进来,看见被汗湿透的脸颊和头发,快步到前,急切的问“依研,怎么了?不舒服吗?”

李依研摇摇头,迷惑的盯着沈秋寒,转头四处望了望,只有墙边的地灯开着,房间很昏暗,只能看见个大概。

见她四处张望,怕她害怕,打开了床头灯,房间一下亮堂了,简洁到除了床和衣柜,再也没有别的摆设,自己怎么会在这,以前没来过,定下心神望向冷眸,“我这是在哪里?”

“雅苑,乌大校园里的家属楼,我的新居。”薄唇开启,微微一笑。

李依研这才想起,在车上李牧给她说过,抿了下唇,抬头问道“阿牧呢?”

就知道她一醒准会问有没有第三个人,难不成李牧比他更值得信任,心里早有预知,可真听到她这么问,还是忍不住直泛酸水。

“依研,醒了,我去买菜了,”李牧刚巧上楼,听见李依研问自己,见沈秋寒没吭声,知道他不太高兴,主动过来搭话。

李依研见李牧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笔挺笔挺的站在门口,让她想到了入学时军训的场景,忍不住捂嘴笑了,这一笑把沈秋寒和李牧搞得莫名其妙。

沈秋寒见她心情不错,薄唇上扬“依研,房间有卫生间可以洗漱,毛巾、浴巾和家居服都是新的。”

李依研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做了个噩梦,出了一身汗,必须要洗个澡,拉开被子起身,穿上拖鞋进了卫生间。沈秋寒和李牧知趣的退了出来。

这间房有200多平米,三个卧室外加一个书房,沈秋寒主动把主卧让给李依研,算算他也是第一次住这里。

李依研打开卫生间的柜子,里面果然有两套家居服,其中一套是女装,她比划一下,s码,很合适她,摸上去绵绵的,特别舒服,是她喜欢的棉麻布料,心里大喜。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感觉浑身都特别轻松,稍微吹了吹头发,躺倒床上。抬眼瞥见地上的背包,这才想起要给陈天育报平安的事,可手机必须冲电。

时间有点晚,本不想打扰外面两人,可不打电话又担心陈天育发飙,索性直接跳下床,拉开门。也不知道沈秋寒住哪个房间,又担心喊的声音太大吵着李牧,故意压低声线“秋寒哥,你在哪?”

直对着的门迅速打开,沈秋寒穿着一款和她一模一样的家居服,边擦头发边盯着她。

李依研愣了个神,低头看看自己的家居服,感觉像是情侣装。不对啊,他是gay,这件女装家居服难道是给他“朋友”准备的?可男人怎么可能穿下这么小的款式。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李依研回过神来,咬着唇“秋寒哥,我手机没电了,你的充电器能借我用用吗?”

“不行,你是国产机,充电器接口不匹配。”

秀颜一蹙,对啊,记得他好像是果果的,头一转,扫视一圈“阿牧是哪个房间?”

“他今天开了一天车,应该睡了,不知道充电器在不在身边,你试试问一下。”沈秋寒指着尽快的门,轻声说道。

李依研想想也是,李牧挺辛苦的,这会12点多已经深夜,他肯定睡了,再说谁没事,天天把充电器带在身边。

李依研摇了摇头,算了吧,给沈秋寒摆了摆手,关门重新躺回床上。

没有手机,房间也没有书刊杂志,只能拿出背包的专业书兀自看着。都说想看的书越看越精神,不想看的书就是催眠剂,这话一点不假,看了大约半小时,李依研的眼皮就开始打架,怎么都睁不开,轻轻关了床头灯又沉沉的睡去。

不知什么时候,那股记忆深处的马鞭草清香又肆无忌惮的冲入鼻腔,李依研的浅层睡眠系统及时捕获这个信号,很快将她再次带入深层睡眠,这个味道让她安心,一晚上都没有噩梦惊扰,只是觉得有些热,暖烘烘的那种热,脚丫子不老实的四处找凉爽,不一会又热了,好吧,她的脚丫子放弃抵抗。

凌晨时分,那股熟悉的马鞭草清香淡去,她的睡眠系统发生切换,大脑里又开始播放电影片段和学校里的各类场景。不知不觉,恍恍惚惚醒了过来,房间里好黑啊,难道还是晚上,打来床头灯,来到窗前,拉开遮光窗帘,一道道刺眼的晨光射入室内。

李依研不知道时间,可这种光线让她意识到时间不早了。急忙开门往客厅去,看了看表“啊,都9点了。”

听见声响,沈秋寒从厨房探出头来,打趣道“睡醒了,小懒猫。”

“秋寒哥,都快9点了,还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你怎么不叫我。”李依研急不可耐的来了一句,

“如果没记错,今天上午第一节课是自习,11点半上郭老的课。”沈秋寒系着围裙,拿着锅铲,冷眸睨着,淡淡的提醒道。

李依研一拍脑袋,对啊,一着急就忘了,嘿嘿一笑。

“先去洗漱吧,早饭一会就好。”薄唇勾起,又进了厨房。

第19章 食不言

乌市的春天异常干燥,简单梳洗完毕,脸颊微微发干,扫了眼洗漱台上,摆放的一排护肤品,是腊梅套装,随手拿起一瓶,既然还没开封,沉思片刻又轻轻放回原位,踱出了房间。

餐桌上已经摆了四个菜,2个刚炒的热菜,2个凉菜,见沈秋寒还在厨房忙,想进去帮忙,被他推了出来“粥马上就好,你先坐吧。”

拿上三双筷子和汤勺,秀颜如花,说了句“别烫着了”就坐回椅子等着。放眼看去,这个实木餐桌不大,是正方形,一边靠墙,对面摆着两把椅子。

沈秋寒听见李依研关切的话,心里暖暖的,这样的一个清晨,这样的一个场景,和这个小丫头共进早餐,是他期待已久的。

两碗百合粥端在桌上,沈秋寒坐到她的对面,柔声说道“天气干燥,喝点百合粥,对肺好,快吃吧。”

李依研愉快的点点头,抿嘴一笑“谢谢,秋寒哥。对了,阿牧呢,叫他一起吃饭吧。”

冷眸抬起,淡淡的答道“他一早就出门了,昨天上南山灰尘大,他去洗车,顺带着加油,一会直接在校门口等我。”

李依研噢了一声,继续喝粥。

秉承老祖宗留下来的食不言寝不语,桌上自此安静下来。偶尔沈秋寒给她夹菜,客气的回一句谢谢。

比起陈天育和沈君南,和沈秋寒单独在一起还是第一次,难免有点生分别扭,知道他是个gay,也就不担心。抬眼见到英俊帅气的容颜,忍不住惋惜,太浪费了。

沈秋寒见她抬头盯着自己,又低头偷笑,忍不住问道“我脸上怎么了,让你笑这么久”言毕用纸巾擦了擦,没见米粒。

李依研急忙摇头,面色泛红,加上洗脸后没涂润肤霜,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像是两个小苹果。

沈秋寒放下纸巾,瞥了一眼她的红脸蛋,不紧不慢的问道“春天干燥,要多涂些面霜。”

李依研咽下一口粥,回答道“我背包里没装护肤品。”

冷眸抬起,平静的说道“洗漱台有一整套护肤品,还有女孩喜欢的bb霜,你没看见吗?”

李依研眯着眼睛,嘿嘿一笑,如实道“刚才我看见了,但都没开封,怕你朋友会不高兴,就没用。”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品牌是法国高端奢侈品,宿舍的张婷婷用过,一瓶面霜2千多呢。再说,护肤品开封后保质期就很短,如果这不常来人住,就浪费了。”言毕瞅了一眼对面的冷面大神,低头又喝了一口粥。

沈秋寒手里剥着水煮蛋,头也不抬,内心腹诽,这小丫头是不是缺根筋,平时见她挺聪明的,到他这简直成个傻白甜。

“你想太多,我没什么朋友来这里,让你用你就用,不用替我节约。”大神不悦。

“嗯嗯,好,一会就去擦,说实话我的脸确实干疼干疼的。”秀颜微抬,调皮的附和着。

刚才李依研提到钱,忽然想到每月给沈君南付赔款的事,一边把剥好的鸡蛋放在她盘子里,一边抿唇笑道“这次春节收了多少压岁钱,给君南一年的赔款有了吧?”

李依研一听是压岁钱,乐呵呵的笑着说“今年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还有七大姑八大姨,天育,噢还有你,都给我压岁钱了。”喝了口汤把蛋黄咽下去,接着絮叨“我留出了6000块给君南,剩下有差不多5万,都捐给山区留守儿童了。”

冷眸一怔,浅浅笑道“是你一直资助的那些山区留守儿童吗?”

“对,有机会我想去看看他们,只在天育手机上看过他们的照片。我听天育说,你们俩本科毕业那年一块去徒步探险,徒步走了50多公里的山路,偶然发现的落后小山村,为避免下次找不到,还专门留了卫星记录。”

沈秋寒勾唇一笑“对,是三年前,我和陈天育很受感触,约定好无论多困难每月给他们资助2000元,到现在也没断过。现在想想钱有些少了,还好你有心。”

李依研抿嘴笑了笑,郑重其事的发出邀请“以后有机会,咱们三人一块去看看那些孩子吧。”

冷眸对上水眸,目光如炬,“好,一言为定!”

提到沈君南,李依研喝了口粥,兀自说道“昨晚你走后,我和君南好好谈了谈,他答应周五晚上回家,周六陪伯母去王家提亲,还是那个条件,只领证,不办婚礼。”顿了顿,又喝了口粥,继续呢喃“其实君南在关键事情上很懂事的,比如联姻,他宁可委曲求全,也不想沈家受到影响。”

沈秋寒认同的点点头,没想到这小丫头办事挺麻利,次次吃定沈君南。沉思片刻,忍不住问道“君南挺听你的话,你们俩。。。。。。”

李依研抬起水眸,坦然一笑“我俩就是好朋友,甚至可以说是好哥们。”顿了顿“上高中那会,我很迷恋他,一直追着他的脚步,他对我也很好,我俩干了很多啼笑皆非的事,一起逃过我爸妈无数次藤条教训,确实记忆深刻。初恋的感觉太美好,可没经受住现实的考验。我想我和君南都不后悔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

回忆带来快乐的同时也会牵扯出痛苦,李依研伤感的神情让沈秋寒怔了怔。

见她粥喝完了,沈秋寒起身要给她添满,李依研不好意思让大神跑腿,连忙用**夺,手握着手,她一个激灵,手一松,碗掉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沈秋寒见状,跑去卫生间拿清扫工具,嘴里嘟囔“先坐到沙发上,别扎到脚了。”

李依研内疚的往边上站了站,只是手碰到一起,只怪自己反应过度,还不小心摔了碗。

沈秋寒见她咬着唇站在一边,满眼歉意,宽慰道“碎碎平安,不用放在心上。这里平时也没个人气,你一来好歹有了声响。”

李依研被他的话逗得哭笑不得,此声响非彼声响,扫了眼桌面,走进厨房给沈秋寒碗里加满粥,又找了个新碗给自己添满,说实话,沈秋寒这个百合粥真好喝,尤其是早上,喝完特舒心。

10点了,两人都吃好了饭,李依研主动收拾洗碗,沈秋寒也就由着她,饭后活动活动也好,自顾自去了花房。

第20章 花房

站在落地窗前,几乎可以俯瞰整个校区,收眼回神,沈秋寒俯下身,摆弄花房里的多肉和绿植。

昨晚他直接抱她进了房间,早上起床又直接去餐桌吃饭,应该还没注意到这个阳台角落的花房。

知道她喜欢绿植,沈秋寒恶补了花卉养殖技术,在短短一个月时间,让这里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正在修剪残枝,正如他预想的,身后传来一声发自肺腑的惊喜。

李依研收拾完厨房,见沈秋寒在阳台忙乎,好奇心作祟,径直过来,发现了这片绿色空间。看样子养的时间不长,多肉还很小,绿萝到很茂盛。

“喜欢吗?”俊颜微转,柔声问道。

“喜欢,喜欢,一个家有了绿植,才会更有生机。”李依研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

沈秋寒放下剪刀,拍了拍手上的土,幽幽的说“一个家光有绿植还不够,人最重要。”

李依研一听,说的也对,嘿嘿一笑。

“有件事想拜托你。”冷眸透着暖意,徐徐说道。

“您说,如果我能做到,一定尽力。”秀颜微抬,水眸闪耀。

“每周抽空帮我打理这片空间,浇浇水,松松土,施施肥,坐这多关心它们,它们就会回报你,越来越茂盛。”沈秋寒盯着水眸认真的说道。

见李依研显出为难之色,补充一句“我不常来这,偶尔让李牧过来浇水,他现在越来越忙,你要不管,恐怕这些绿植就要干枯。”

李依研咬着唇,沉思片刻,抬头对上冷眸,“好,我答应你,好好照顾它们,这离教学楼和宿舍都很近,中午或晚上吃完饭过来一趟就成。”

沈秋寒挑了挑眉,双眸带着暖意,伸手掏出口袋的钥匙,探究的问“你宿舍钥匙呢?挂一起,别丢了。”

李依研想了想,应该在背包里,快步进房间把背包提出来,放在椅子上翻找,忽然一张名片掉了出来,“古月心”秀颜低垂,抬手扔进垃圾桶,起身把宿舍钥匙递给沈秋寒。

冷眸在听见李依研低吟那个名字时颤了一下,瞥了一眼被扔进垃圾桶的名片,默默的把宿舍钥匙和房门钥匙串在一起。手上动着,嘴上嘟囔“周末你可以过来做做饭,小住两天,陪陪这些绿植。你放心,这个房子就这一把钥匙,很安全。”

李依研接过钥匙串,乖巧的点点头。忽然眼睛被钥匙旁的土黄色s型挂饰吸引住,这个挂饰应该是纯金材质,简洁又不张扬,很有味道。似乎在哪见过,脑海中如电影退进,想抓住蛛丝马迹,还是没想到。

见李依研注意到挂饰,沈秋寒平淡地说道“挂着吧,我设计的高定。”

李依研浓密黑郁的睫毛扇动,水眸亮晶晶的望着他的侧颜,赞叹的点点头,微微一笑,把钥匙串放进背包里。

刚才把古月心的名片扔进垃圾桶的瞬间,她有些犹豫,因为那个怪人临走时说的话,让她担心会因为自己影响沈秋寒的生意。

李依研提着背包站在那,低头想了想,语气放轻道“秋寒哥,昨晚在南山会所ktv,你和张秘书都喝多了,有个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沈秋寒见她扔了名片后有些呆愣,知道她想说什么,语重心长的说道“依研,虽然昨晚我有些醉,但是有些话我也听到了。你不用委屈自己,别为了我去见他。沈氏集团和新古集团合作的事,我会妥善解决。说心里话,这个人我还没摸清他的底细和目的,不赞成你冒冒然去见他。”

“可他手机里有我很多照片,从出生到现在,每个时间段都有,有些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照的。还有,他提示我胡心,那是我妈妈的名字,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秀颜抬起,水眸迷茫的望着地面,如实说道。

沈秋寒冷眸浮上寒气,没想到这个古月心知道这么多事,他的名字真的和依研妈妈的名字有关联吗?还是仅仅为巧合。

新古集团是美国注册的线上线下一体式连锁仓储购物企业,在中国没有分支机构,新年后忽然来乌市设了个办事处,要在中国寻找合作商。沈氏集团开始和新古集团沟通联系,沈秋寒在春节前还亲自去了一趟美国。据说这周太子爷亲临,如果能拿下这个合约,沈氏集团可以向仓储式大型购物中心卖出坚实的一步,与社区超市相互补充,基本可以发展为全国的零售业龙头企业。

沈秋寒很想合作,约了好几次,古月心都避而不见,昨晚忽然来电一块喝酒吃饭谈合作,没想到还出了这么个岔子。

沈秋寒定了定神,冷眸怀着暖意望着李依研,宽慰道“现在黑客技术很发达,只要有互联网什么都可以查到,所以他有你的照片不为奇。至于名字是不是和你妈妈有关联,我觉得应该只是巧合,你别想太多。”

李依研咬着唇,沉思片刻,点点头。她知道沈秋寒在安慰自己,处处为自己着想,让她很感激,也很安心。

两个人一块给绿植浇水、施肥,想象着过几天又有很多新芽窜出头,就成就感满满。

期间,沈秋寒接了两个电话,一个是张秘书打的,提醒他上午董事局开会,中午约了供应商吃饭,沈秋寒答复让范静汇报,中午的宴请他会出席。另一个电话是范静打的,问他怎么不参加董事局会议,还有昨晚与新古集团没有签约成功的事。沈秋寒直接忽略第一个问题,回了句,取消合作,不顾电话那头的十万个为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李依研手机一直没响过,这才想起没充电,如果拿沈秋寒的手机给陈天育回电话,担心他多想,索性算了。

真是想到心里想啥来啥,刚想完陈天育一秒,沈秋寒的电话就响了,“陈天育的电话,应该是找你,我怎么说?”沈秋寒似笑非笑道。他想看看小丫头怎么处理这种突发状况,或者是想听她怎么编谎。

李依研呆愣一秒,无奈的跺了下脚,水眸微抬“不接。”

嗯?这招厉害。

两个人继续整理花房,任沈秋寒的手机嗡嗡作响,十几个未接来电后,房间才安静。

沈秋寒摇了摇头,戏谑道“陈天育找不到你,非得被急死。你可真狠心。”

“如果我接了或你接了,他才会气死呢。你看这种情况怎么办?接还是不接?”李依研反问道。

沈秋寒眉头紧锁,冷眸微闭,慢悠悠的说“如果我不想接某个人的电话,就直接拉进黑名单,他连出现在未接来电的机会都没有。”

冷面大神果然有一套。

“我不是不想接电话,是不敢。”李依研终于憋出这句实话。

不敢?那是因为在乎。俊颜眉头蹙起,冷眸低垂,微叹一声,什么时候她也能在乎自己。

哎,刚把他弟这个情敌排除,得赶紧把她从陈天育那抢过来,否则就要迟了。

第21章 偏心的郭老

眼看将近11点,花房已经整理完毕,房间也收拾干净,还有半个小时李依研就要上课,沈秋寒也有文件要看,两人各自回房间简单收拾,今天的小聚要结束了。

李依研洗了把脸,脸蛋刺刺的疼,涂上厚厚的腊梅面霜,皮肤即刻缓解,恢复水嫩。听张婷婷说这款面霜号称是皮肤科专家研制,对付干燥、红皮效果明显。耳闻不如一用,只一次就心水。看了看昂贵的面霜,掐一下手心,打消掉顺走的恶念,恋恋不舍的放回原位。

关好窗户,穿上外套,背上背包,两人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徐徐到达顶层,默默的进去。电梯关上门的一瞬间,只听外面急急的一声“等一等。”

沈秋寒条件反射按了一下开门键,郭老提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对视片刻,三人均呆愣在那。李依研心里一紧,郭老怎么住对面啊,担心说不清,羞涩的给教授颔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沈秋寒到是大方,一个跨步上前伸出右手,笃定平静的笑容,亲昵地打着招呼“郭老,好久不见,您老身体还是那么健朗。”

郭老伸出右手迎了上去,客气的回答“身体还好,秋寒,好久没见你了,陈天育到是才见过。”

郭老记得陈天育给他提过,他和李依研是一对,可她和沈秋寒两个人既然住对门,是他的新邻居,让他倍感难受。陈天育可是他最得意的门生,他们之间的感情堪比父子,有时候,徐一涵都嫉妒陈天育。所以,他第一句话就提到陈天育,提醒一下这两人。

沈秋寒虽没谈过恋爱,可久经商场,懂得察言观色,刚才郭老第一句话提到陈天育,就是说给李依研听的,看看她的反应。

冷眸抬起,瞥了一眼秀颜,天啊,她可真没城府,现在脸羞得比苹果还红,典型的做贼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

内心哀叹一声,撒个谎帮帮她吧。

沈秋寒直视郭老微怒的眼眸,认真的说道“郭老,原来您住依研家对面啊。依研家水管子坏了,天育最近搬出学校,开公司的事太忙,走不开,委托我今早给她看看。”

郭老半信半疑的点点头,旋即说道“依研都买房子了,这房子可不便宜啊,什么时候买的?”

李依研呆愣在那,摇了摇头。

沈秋寒皱着浓眉,迟疑片刻道“依研父亲委托我给她找房子,我和房东谈的,不过购房合同是依研办的。”言毕,怕郭老不信,从公文包里抽出了一份二手房购房合同,首页买受人果然是李依研。

郭老释然一笑,原来是自己多心了,抬手拍了拍沈秋寒的肩膀,算是认可他的解释。

此时电梯也到一楼,三人徐徐出了雅苑,朝教学楼方向走去。沈秋寒正准备和郭老告别,只见他头一偏,眼眸发出灼热的光“一会刚好给依研她们班上课,秋寒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到班上去,给大家讲讲市场营销,这个你最有发言权,沈氏做的风生水起。”

沈秋寒谦虚的应了声“郭老您过奖了,刚好我也想再听听您的课,理论是实践的基础。”

“那就说定,一起走吧,还有10分钟就上课了。”郭老爽朗的笑着。

李依研跟着两人后面,水眸低垂,她没在意郭老让沈秋寒一块去班里的事,一直在想那个购房合同,她爸什么时候让沈秋寒给她买房了,可有合同为证,编谎也是有事实依据。难不成,他爸贪污受贿,以易安新区土地开发项目为要挟,让沈秋寒给自己买房子?越想头越大,本来只有一个问题,现在变成无数个为什么,怎么办。

俊颜偏头扫视一眼跟在身后默默无语的李依研,清楚她在琢磨什么,现在郭老在旁边,没法解释,想给她点暗示,可这丫头一路低头想事情,根本不抬头看他的眼眸。

眼见就到了教室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直冲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三人。

“陈天育!”三人异口同声。

陈天育站定,给郭老颔首打了招呼,急忙上前握着李依研的手,急不可耐的问道“依研,昨晚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晚上,又一个上午,听说11点半有课,我就一直在教室门口等,你急死我了。”

他毫不顾忌周围人的猜疑目光,一股脑把自己的担忧和关心说了出来。如果不是顾忌那么多人的眼睛,他想一把抱上她。

李依研彻底呆住了,今天的“惊喜”和“偶遇”太多,心脏快受不了,可她能说什么呢,只有淡淡的一句:对不起。言毕,水眸溢满的泪水哗哗的滚下来。

郭老听完陈天育的表白,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破不说破,还有师生做,呵呵一笑,眼神复杂的瞪了沈秋寒一眼。

沈秋寒心里荒凉一片,他不怕被郭老揭穿,也不怕让陈天育误会,可李依研的眼神和反应让他受不了,眼里满满的歉意和爱恋让他有些自惭形秽,昨晚自己都干了什么,让她面临这样的窘境。

陈天育给李依研擦了眼泪,这才注意旁侧的沈秋寒,疑惑的问道“秋寒,你怎么在这?”

沈秋寒刚想把哄郭老的那套说辞再说一遍,谁知郭老抢过话去“今天我邀请秋寒来的,给大家讲讲市场营销,如果你有兴趣,又有时间,不如一起吧。”

陈天育信以为真,不假思索的点头答应了。

此时上课铃声想起,郭老引着请来的两位得意门生,进了课堂。李依研懂事的坐回徐一涵身旁。

郭老示意搬来两把椅子,放在他两旁。两大男神坐在讲台上,牢牢抓住了全班同学的视线,不知是谁偷拍发到校园网,不超过15分钟,就攀上了热搜排行榜第一,看到消息的学生,蜂拥而至,教室门被挤开,好多人自带小板凳偷偷进来坐在走道里,门口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大家听到精彩部分,掌声如雷。

李依研坐在台下,情绪很平静,但注意力不集中,总是有意无意的低头想心事,她有好多个问题想不明白,比如郭老为什么不拆穿沈秋寒的谎言,雅苑的房子为什么在自己名下,今早没接陈天育的电话是不是错了。。。。。。

徐一涵坐在旁侧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瞅一眼李依研,觉得她上课怪怪的。不过更让他觉得怪的事,今天这个经验分享会,他爸明显偏心陈天育。

按理说沈氏集团做的那么成功,而陈天育只是个刚注册公司开始运营的商业菜鸟,可他爸大多数时间是让陈天育发言,把沈秋寒晾在一边。尽管沈秋寒吃了冷板凳,可始终表现的温文尔雅,气场也在线,好多女生正是冲着目睹昔日校园冷面大神慕名而来,至少不会让她们失望。

1个小时的课程很快接近尾声,在郭老带头鼓掌下,全班同学起立感谢这场精彩纷呈、难得一遇的实践分享课。

郭老亲自送两位男神出了校园,临走前,陈天育走到李依研面前,低声说“你在校内小吃店等我。”拍了拍沈秋寒的肩膀,算是告别。

沈秋寒眼眸扫了一眼李依研,两人的眼神总算有了交汇,他传递过去平静、安稳的气息,希望她能懂。

第22章 盘问李依研

目送黑色的别克和迈巴赫一前一后驶向校外主干道,郭老转身对着李依研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郭老不想听李依研解释,再解释也是谎言,与其听谎言,不如什么也不问,也不听,也不知道为好。真相自有大白天下的一天,他拭目以待。

眼见前方的黑色别克车掉头回去,沈秋寒心里一咯噔,这个陈天育心思还不少,李依研自己都有一大堆为什么,陈天育再抛给她一大堆为什么,还让不让她活了。

心里只能干着急,总不能现在自己也掉头回去。想给她打个电话,预先解释通通气,可她手机没电。

李牧通过后视镜看出沈秋寒有些急躁,忍不住关切道“秋寒哥,天育哥又折回去了,你看我们。。。。。。”

“回公司,中午还要宴请经销商,依研的事后面再说吧。”沈秋寒按了按百会穴,叹了口气。最近他怎么老是不自觉的叹气,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李依研从校门口返回,直接去了餐饮区的小吃店,选了最里面靠边的位置坐下。这家店以前两人经常光顾,只是自从他搬离学校,就再也没来过,似乎春节后两个人单独吃饭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点了杯奶茶,刚吸了几口,陈天育就亦步亦趋走了进来,在对面坐定,兀自望着秀颜,眼中满是波澜。

缓了缓气息,轻轻把她放在桌上的奶茶拉到面前,吸了两口,抬眼望着,语气放轻道“昨晚去哪了?让我好找。”

进来前,他在门口想了两秒,一定不能和她吵架,无论昨晚她在哪,和谁一起,在干什么,如果她不说就不逼她。

李依研抿着唇,沉吟片刻,低声答道“昨晚和君南出去吃饭,回来有事耽误,宿舍关门了,就在外面凑合一晚。”她自知没有骗他,只是每句话都是避重就轻,关键信息点一笔带过。

陈天育听出来这句话信息量很大,她和君南吃饭不假,赵倩云已经给他说过,为什么要隐瞒和沈秋寒吃饭,这个李依研也发微信告诉过赵倩云,可却对陈天育只字不提,莫非是心虚。

陈天育有些懊恼生气,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昨晚在哪凑合的,学校附近的酒店吗?我给君南打电话,他说吃完饭后就和你分开乘车离开了。”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道,连赵倩云都不知道,因为李依研手机在返程路上没电,这也是他今天最想知道,必须知道的。

李依研水眸震颤,低着脑袋,像个受审的犯人,陈天育一惊,顿生怜惜,可他熬不住那份焦躁,偏偏想知道,忽视掉她的那份彷徨无奈,继续审视着眼前的人。

“昨晚没去酒店,在一个朋友家借住一晚。”秀颜抬起,咬唇说道。

“朋友,哪个朋友,我记得你在乌市就马芳芳、赵倩云这两个好朋友,她们在乌市没有房子,还有谁?”陈天育今天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等了几秒,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麦色的面庞一怔,才反应过来刚才的问题无需回答,不可思议的说道“难道,你住男性朋友家的?”

李依研低到不能再低的头微微抬起,沉吟片刻,缓缓点点头,承认了。

陈天育一下急了,厚唇有些微颤,嗔怒道“你住谁家的?”

李依研被逼问的头晕,眼含泪花,轻轻摇了摇头,“你要相信我,就别问了,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只是借住一晚而已。”

陈天育被李依研的话怔住了,他今天确实有些失控,把她逼得毫无还手之力,可得到的只有不信任和眼泪。算了吧,什么都不问了。

陈天育感到很抱歉,起身坐到她的旁侧,搂着秀肩,内疚的说道“我相信你,不问了,对不起。”随即,抬头贴近黯然伤神的秀颜,给她一个歉意的吻。

就这么轻轻的一个吻,令他惊诧万分,双眸圆睁,厚唇张开,那抹淡淡的马鞭草清香在她发间若隐若现,可他毫不费力就捕捉到了,可想而知这抹清香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不短,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是更长,比如整晚。。。。。。

他控制住怒气,不发一言,唇瓣轻轻的离开李依研的秀发,眼眸对上水眸,幽幽的说“在朋友家借宿肯定休息不好,吃完饭早点回宿舍补补觉,记得给手机充电,有事给我打电话或发微信。”

李依研抿唇轻笑,秀颜斜靠在陈天育的胳膊上,低吟道“天育,谢谢你相信我。”

陈天育低头轻吻一下额头,极力压制颤抖的双肩,凌厉的双眸缓缓闭上,再也无言。

李依研下午还有课,吃完午饭后,陈天育把她送到宿舍楼下,临走前不忘亲亲额头,抱一抱。现在李依研已经适应了他的陈式拥抱,只要他张开双臂,呢喃一句“来,抱抱。”她就会飞奔过去,扑进温暖的怀抱。见面、分别只要有独处机会,抱一抱已成为他俩的必要环节。

看着李依研进入8号楼,收起暖暖的笑容,迅速进入对面7号楼。

第23章 魏思成入股

魏思成下午没课,一直在宿舍等陈天育,两人前一天就约好了见到来人,他从床上跳下来,迎了上去。

“思成,最近咋样,课程多吗?”陈天育关切的问道。

魏思成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嘿嘿一笑“都挺好。”

“怎么,没见沈君南?”陈天育环顾一圈,随口问道。

“他昨晚没回宿舍,可能回家了,上午没课,他还没来。最近他和依研一起准备英语大赛,挺忙的。”魏思成徐徐道来。

“今天约我来,有事吗?”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微微一笑,转入正题。

魏思成瞥了一眼上面的舍友,有人正打游戏,沉思片刻,低声说“天育哥,咱们去红湖走走,我还真有事。”

两人沿着红湖走了半圈,初春的阳光很暖,照在衣服上温热一片,魏思成若有所思,微叹一声,定下心神问道“天育哥,你注册的公司进展如何,还顺利吧?”

陈天育呵呵一笑“证件批准文书都齐全,装修完了,招的人已经到岗,这两天先试营业,清明后就是依研的18岁生日,当天举行开业仪式,给她个惊喜,到时候来给我捧场啊。”

魏思成点点头,嘴上说着,“一定一定”。迟疑片刻转了话题“春节期间,芳芳结婚的插曲,想必你也知道吧。”

陈天育嗯了一声,他在报纸上看见了,都上了易安头条,明眼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也就把报纸扔给沈秋寒,并没有问当事人。

魏思成微叹一声,幽幽地说道“马家不同意我和芳芳在一起,执意要她嫁给何泽影。婚礼那天,何泽影做的事太过分,马父对他很失望,虽然婚礼办了,但芳芳年龄没到,还没领证,所以我还有机会。”

顿了顿继续“可能马父听进去芳芳的意见,觉得我比何泽影更能给芳芳幸福。但我们两家的情况差异太大,所以我想为了芳芳的未来,必须要努力改变。”

陈天育浓眉一蹙,探究的问道“想怎么改变,现在你还只是大二的学生。”

魏思成抿唇望着麦色的面庞,笃定道“如果你肯给我个机会,我想跟着你发展。我不仅出人还能出钱,我家有些积蓄,现在能拿出100万,你看行吗?”

陈天育吃了一惊,这个公司还没起步,一切从零开始,他自己都尚未有那么多信心,怎能给别人希望。

瞅了一眼魏思成,拍拍肩膀,莞尔一笑“这个公司一切从零开始,我投入了全部身家,没有退路,虽然属于服务业,可只要是和钱有关的,风险真的很大,不能害了你和你家。”见魏思成低头沉思,以为他听取了建议,慢条斯理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在大学期间就有所发展,不如找沈秋寒。这两年在秋寒的努力下,沈氏集团处于发展高速期。跟着他,不会委屈你,收入也很可观,承担的风险也会低一些。”

认真听陈天育分析完毕,魏思成悲喜莫辩的反问“你这是在拒绝我吗?如果我就想跟着你干,愿意和你风雨同舟共担风险,你还能考虑我的提议吗?”

陈天育着实被魏思成问住了,转过身去认真的考虑片刻。从筹备公司开始,他就没想找身边人合伙。所以一早就婉拒了沈秋寒的注资提议,直接和风投公司洽谈。

现在魏思成提出注资入股的想法,看得出他是认真的,对公司未来寄予很大的期望,让陈天育很感动也很惶恐。

细细想来,他和魏思成认识相熟,都源于沈君南和李依研,她俩都很信任他,可见人品没的说,虽不够稳重可做事干练,思维也很活跃,也许自己是应该找人组队,培养个心腹。

想清楚了,陈天育回身给魏思成一个真诚的笑容“如果你想清楚注资入股,完全信任我,愿意和我风雨同舟,白手起家,我十分欢迎。”顿了顿“公司注册资本是1000万,其中有600万由3家风投公司出资,各占20%股份,剩下400万是我个人持股。如果你要出资100万,我给你转让10%股份,你看怎么样?”

魏思成露出胜利者才有的笑容,伸出右手“成交,合作愉快。”

陈天育伸出右手,随即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事,就打起精神,明天是周五,放学后找我,即刻上岗,刚好我谈了个意向客户,你陪我去一趟。”

魏思成咧嘴一笑,应了声好。

夕阳西下,谢绝了魏思成邀请一起吃晚饭的提议,买了些礼品,亦步亦趋向雅苑走去,他还有心事未了。

第24章 查监控

陈天育闻到李依研秀发上的马鞭草清香,第一反应就是沈秋寒。那个香味是他护肤品的特有气味,听沈秋寒说他的高定护肤品都是法国“一对一”特制的,不对外销售。

今天在校园内遇到郭老、沈秋寒和李依研,他知道郭老所谓的邀请沈秋寒讲课应该是临时编的谎,没那么简单。

观察到今天郭老明显对沈秋寒不悦,也许他知道内情,今晚一定要解开谜团,否则李依研种在他心里的那颗不信任种子,很快发芽长大。

听到敲门声,徐一涵打开门,见是陈天育,没觉得惊奇,客气的让进屋。今天课堂上的精彩片段,让他彻底成了陈天育的粉丝。他能很好的将理论与实践结合,扎实的专业知识,博览群书积淀的灵气,才会提出那些令人耳目一新的现代企业运营理念。

郭老正在书房看书,见陈天育进来,愣了一下,耐人寻味的呵呵一笑,看来在感情方面,陈天育心里也藏不住事。

“天育,坐。”郭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抬头望着眉头紧蹙的那抹麦色,打趣道“上午才见过,这么快又想为师了吗?”

陈天育嘿嘿一笑,他们把彼此都当成亲人看待,知道郭老上了一天课很累,也不绕弯子,索性直奔主题,“郭老,我想知道上午沈秋寒和李依研的事。”

知子莫如父,今天不说清楚,怕是他会睡不着,不紧不慢放下书,摘掉眼镜,语重心长地问“天育,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为师先问你一个问题。”顿了顿“你和李依研到底什情况”

陈天育俊眉微挑,不假思索道“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如果她愿意,毕业就娶她。”

郭老点点头,继续问道“秋寒和李依研是什么情况”

陈天育眼眸射出迷惑的光,沉思片刻道“秋寒是沈君南的哥哥,君南和依研高中是一对,初恋那种。”

“我是问秋寒和依研什么情况”郭老着重秋寒两个字,追问道。

“这个……应该只是关系较好的朋友。”陈天育呆愣一秒,脱口而出。

事实上,郭老问了两遍这个问题,就已经解开他的部分疑问。昨晚沈秋寒和李依研在一起,至少在一个房间待过。闻到那抹马鞭草清香还在自欺欺人。

只是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承认沈秋寒挖了自己墙角。

郭老叹口气,陈天育如此聪明的人,怎么在感情上犯傻,语重心长说道“秋寒和依研有什么情况,你不用太早下结论,不过有个事我还是要给你说。”

望着陈天育急切的目光,郭老指了指对面,“昨晚他俩应该住对门,也许还有别人,但需要查监控,一会你找一涵。”

陈天育恍然大悟,星眸徒然一冷“沈秋寒居然在校园里买了房子,他可真是处心积虑。”

郭老摇摇头,轻语道“你错了,对面的房子是李依研的,我见了购房合同。”

“什么怎么会对面的房子至少要300万,依研没有钱,她爸在易安是出了名的清廉好官,自己家才住二居室,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

噼里啪啦一串串疑问跳了出来。

郭老呵呵一笑“房子的事,我见李依研也很吃惊,估计是沈秋寒自作主张以她的名义买的。所以,你要追姑娘还得下点功夫,别让沈秋寒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此时,徐一涵端着茶进来,郭老一把拉着他的胳膊“一涵,咱家门口的监控能保存多久,能看吗?”

徐一涵点点头,狐疑地望了一眼,答曰“保存一周,就会自动覆盖。”

郭老点点头,沉思片刻,抬眸说道“你把最近一周的监控拷贝一份给天育。”

“看这个干嘛?视频刚好就在书房这台电脑里。”徐一涵疑惑不解嘀咕一句。

“好,天育,你来拷贝吧。”郭老起身把位置让给了陈天育。

徐一涵好奇心作祟,站在陈天育旁边,亲眼目睹他点了剪刀符号,又粘贴到u盘,眨眨眼旋即开口“天育师兄,你好歹给我留着原件,干嘛剪切掉”

“这些视频对你没用,我做市场研究用的。”言毕再也不看徐一涵恼怒的双眼。

“门口监控还可以做市场研究吗?天育师兄你这个思路太另类的,我以后也要研究这个题材。”徐一涵激动不已,感觉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告辞了郭老,拿着唯一的一份监控视频,把别克车开的飞快,只想回家看个究竟。

这个晚上,陈天育一宿没睡,他把这7天的视频用快进一个不落全看了一遍。

看完心里稍微舒服一点,可以肯定李依研昨晚是第一次去,因为监控显示,一周前李牧来过,拉来了实木床,桌子,椅子,沙发等家具。后面一直没有人来过。

直到昨晚11点半左右,沈秋寒抱着李依研从电梯出来,看样子她是睡着了,李牧从沈秋寒西服口袋拿的钥匙开了门。

李牧出去了半个多小时,提着两大袋吃的回来,直到今天早上8点半,李牧出去了,11点沈秋寒和李依研出来。

他俩在电梯口等待时,站立的距离很远,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直到郭老走进电梯。

陈天育拉开窗帘眯着眼看着清晨的朝阳,深深舒了口气,他昨天应该相信李依研。

正如郭老所暗示的,今后他要搞清楚两个问题,一是沈秋寒和依研是什么情况,二是沈秋寒为什么以依研名义买房产。

洗了把冷水脸,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要娶她还有三年,还有很多事需要做。好好努力,给她最好的期许。

第25章 范静找你

手机充好电,开机收到陈天育发的几十条信息,李依研心里暖暖的,原来不回宿舍,有人会这么在意自己。

忍不住给陈天育发了条微信:对不起,昨晚让你担心了。

陈天育正和魏思成在红湖谈注资的事,收到信息,没有立即回复,有些事等晚上弄清楚了,再回复她。

第二天凌晨,看完视频心里坦然,才回复:我相信你。不过以后有事耽误回不了宿舍,不得住酒店,更不许去朋友家,只能来我家,多晚都可以。

李依研正在晨跑,收到短信微微一笑,回复:好,听你的。

两人还约好,周六去陈天育公司看看。

关于雅苑房子在自己名下的事,她也给沈秋寒发了微信,对方快速回复:合同是假的,无需放在心上。

原来是这样,冷面大神的心思太难懂,不过李依研心里释然了。

今天的课程很满,上午两节大课,下午是一节体育课。中午在食堂碰到赵倩云,两人欢喜的凑到一桌。赵倩云瞅瞅李依研,冷不丁来了句“哎,你那位护花使者呢?咋没和你一起”

经她这一提醒,李依研才意识到,确实有两天没见沈君南,一日三餐外加晚自习的陪伴模式中断了。心里嘀咕着,就给沈君南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这两天是不是没来学校,英语大赛快要开始了,越到最后越要加把劲。

等两人吃完饭回到宿舍都没收到沈君南的回复。

下午体育课又是长跑练习又是体能训练,再加上跨栏,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感觉全身酸痛。

晚饭也不想吃,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宿舍。

刚到8号楼门前,有个陌生的女声响起“请问,你是李依研吗?”

秀颜微抬,水眸眨了眨,一位身穿职业套装,干净利落,面容姣好,一头如瀑般微卷发的女人笑盈盈的望着她。

“我是李依研,你是”

女人莞尔一笑“我叫范静,咱们应该见过面。”

“范静噢,想起来了,你是秋寒哥公司的人,范经理,对吧”

范静不露声色的点点头,内心嘀咕着,上次李依研还称呼他沈师兄,现在直接叫上秋寒哥了,什么情况。

瞧着眼前站立的李依研,一身宽大的校服,梳着马尾,不施粉黛,和自己的身材样貌比,应该没什么竞争力,可一想到沈秋寒看着她暖暖的冷眸,心里还是不痛快。

心里不悦,可正事要紧,红唇蠕动“依研妹妹,要是有时间,一块吃个饭吧。”

李依研愣了一下,她自知和这个范静只见过一面,没说过话,虽说是沈秋寒的得力干将,可与自己没什么关系,水眸抬起“范姐,谢谢您的好意,刚才上体育课,活动量太大有些累,想回宿舍休息,如果您找我有事,请直说吧。”

范静莞尔一笑,对面的那双水眸确实疲惫感十足,也好,直接说事,沉思片刻,定了定神,娓娓道来“依研妹妹,我也不瞒你,实话实说。沈总从他父亲手里接过班后,因为年轻外加经验不足,人脉尚浅,一直被董事局的那些元老盯着。虽说沈家是第一大股东,可沈父去世后,沈家股份被分成两部分,兄弟俩各占20%,单从个人持股看,沈总已经不是第一大股东,那些元老就等着他犯错一把拉下来。”

顿了顿“去年以来沈总顶住压力,带领集团公司涉足跨境电商领域,系统研发,平台搭建以及海内外市场宣传占用了很多流动资金,急需盈利收回成本。上月平台试运行,点击率却不太理想。”

见李依研听得很认真,莞尔一笑,该转入正题了“公司为增加人气,与美国最大的线上线下一体仓储式零售业巨头-新古集团开展全方位合作,春节前沈总亲自飞过去洽谈,合作方案基本通过。这周新古集团副总裁古月心先生又亲自来到这里,完成签约仪式。”

李依研听到古月心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差不多猜出了范静找她的目的。秀颜微蹙,一言不发。

范静从她水眸里看出了惊诧和为难,统统忽略掉,继续说道“可前两天也不知什么原因,古先生不和我们签约,沈总也放弃了合作。这个消息被媒体知晓,今日开盘沈氏集团股价暴跌。中午紧急召开董事会,那些元老借此质疑沈总的电商战略,甚至有人提出终止方案。如果真发展到那一步,恐怕那些元老会联合起来,逼沈总辞去总裁职务。”说完,范静的眼眸溢满了泪花,她是真的为沈秋寒担心。

李依研杏目圆睁,不可思议的问道“只是一个合同没签,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问过秋寒哥,他说签不签都不重要。”

范静戏谑一笑,冷冷的说“你不信可以看看今天的股市,沈氏集团已经被大单封在跌停板。今天是周五,如果明后天没有实质性利好消息,下周一定会继续大跌,董事会和股东都会把责任推到沈总身上,恐怕到时候辞职都算是好的。”

李依研也是学经济的,她明白一旦上市公司爆出负面消息,不及时解决,波及面会很快,从股价下跌,再到更换公司管理层,甚至会退市。她不敢想下去了。

见李依研一直低头沉思,范静打破沉默,语气放轻道“如果你不想看着沈总身败名裂,可不可以帮帮他?”

“我?怎么帮?”李依研一时有些迷惑。

范静擦了眼角的泪花,平静的说“我刚才去找过古总,他根本不见我,只派他的副手出来告诉我,让你和他联系。原来你和古总认识,那就好办了,能不能麻烦您去见见他,就算新古集团不想合作,能否发一份中性一些的通告,给公司公关留时间。”言毕把一张名片塞到李依研手里。

李依研呆愣片刻,抬手望去,是南山会所里见到的一模一样的名片,古月心三个大字看着就让她恶心。

把名片塞到背包里,抬起秀颜,低声说“其实这个人我不认识,所以我没有去找他。离周一还有两天时间,能不能让我想一想。”

“好呢,我替沈氏集团谢谢你,那我等你答复。”范静有些小激动,这两天她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用,只能抓住李依研这颗救命稻草。

突然手机铃声急躁的响起,范静担忧的看了眼,接通了电话,留下一句“公司下面有人聚众闹事,我得赶回去看看情况。”飞快的离开。

李依研站在那,头晕脑胀,怎么回事,她得做点什么,背上包,扭头向校门口跑去。

第26章 股民滋事

今日股市开盘后,不到20分钟,沈氏集团股价被大单封住跌停,照这样下去,如果没有利好消息,周一惯性下跌,继续封跌停的可能性极大。

紧急召集的董事会上,各股东都表现出了担忧,可沈秋寒一脸平静,大股东以为他有应对之策,才没在会上当场给他难堪。

沈秋寒坐在总裁办沙发椅上,点了根烟,想把今天的事再理清楚。新古集团与沈氏集团合作的事,坊间早有传言,现在不合作也只是传闻,双方都没有发任何通告。照理说这种不实传闻不会引起股价暴跌,可偏偏就成这样,难不成有人幕后做妖。

拿过手机给陈天育拨过去,没有寒暄,直接问道“沈氏集团今天股价跌停,你怎么看?”

陈天育平静的说“我知道,刚查出原因,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春节前有家风投公司一直在悄悄买你们公司的股票,量很大,过千万,今天是这家公司放出大量卖单,基金公司还有些大散户担心周末利空兑现,也加入了卖方。”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阴沉着脸“那家风投公司,查到是谁吗?”

“你认识,何泽影!”

俊颜紧蹙,冷眸现出杀气,“如何应对?”

陈天育沉默片刻,兀自说道“先说两个坏消息,一是天天购物刚才通过自媒体散播消息,周六要和新古集团副总裁谈合作的事;另一个是。。。。。。周一有可能还是跌停,因为尾盘他们又吸了很多货。”顿了顿“如果沈氏集团流动资金充足,周一开盘一定要主动回购股份,稳住股价,帮股民重建信心,否则那家风投公司还会用早盘高抛尾盘低吸的伎俩,持续打压股价,后果很难想想。”

沈秋寒冷哼一声,幽幽的说“集团的流动资金都被跨境电商项目占用,还没有收回。我应该早听你的,和基金公司合作,现在你能帮我挽救吗?”

陈天育微叹一声,低声说道“你说巧不巧,新古集团办事处也在天融大厦,和我们公司在同一层。今天上午,新古集团副总裁助理黑格先生已经和我们公司洽谈委托理财的事,计划投入5000万。下午就拟好了初步协议,双方已经基本通过,拟在公司开业当天正式签约。不过里面有一条,为避免利益冲突,我们公司在未经新古集团同意下,不得与其具有竞争关系的公司提供投资咨询和委托理财等服务。恐怕这次我帮不了你。”

沈秋寒浓眉深揪,这个条款明显是针对沈氏集团,古月心到底要搞什么鬼,先是和沈氏玩一套,现在又和陈天育的公司玩这套。不由的寒气直升“你小心新古集团,古月心虽然年轻可沉浮极深,别让他们玩了。”

陈天育沉思片刻,厚唇轻启“我的公司依凯股份还处于试营业,就揽上这么大的客户,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公司是代客理财,不承诺收益,也不共担风险,完全凭业绩口碑吃饭。公司现在有几个老客户,不过资金量和知名度很小。如果能拿下新古集团,凭我的操盘手法,会很快在业界崭露头角,宣传效果很强,这对我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另外,我们公司现在一无所有,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沈秋寒内心腹诽,你没有利用价值,可李依研有。这个古月心非要让李依研去见他,不见就搞事,目的是什么,也许很快就要水落石出。

沈秋寒在没弄明白前,还不想把李依研掺和进来,就没对陈天育提古月心要见李依研的事,两人互相安慰一番挂了电话。

此时敲门声响起,没等允许张秘书就直接冲进来,急哄哄的说道“沈总,公司门口围了很多人,好像是股民,让集团老总出来给个说法,说清楚股价暴跌的事。范经理刚从外面赶回来,站在台上还没说两句,就被扔了臭鸡蛋,哭着去卫生间清理了。下面乱成一锅粥,您看怎么办?”

冷眸微微一颤,难不成又是古月心搞的鬼,他还想玩多大。

“你带上公关部、安保部下去看看情况,一定不要让场面失控,不要有人受伤,我一会下去。”沈秋寒叹了口气,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张秘书前脚刚走,沈秋寒的电话就响了,是王花衍的父亲王行长,这才想起,今天周五,难道是提醒明天提亲的事,这个事也不小,接通电话后,主动说道“王叔,明天上午我们一家去您家提亲,君南这边都说好了,您放心吧。”

王行长尴尬的笑了一声,欲言又止,话里有话的说道“秋寒啊,你看,今天沈氏集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那肯定很忙,公司的事最重要,等你忙完这事,再谈提亲的事吧。还有,作为未来的亲家,我是真想帮帮沈家,可你也知道,银行贷款不得用于证券投资,恐怕这次我是无能为力了。”

沈秋寒听完,眼神闪烁,现在落井下石的人怎么这么多,他们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虽然心里气愤到极点,仍不露声色的说道“王叔,谢谢您还操心沈家的事,那就按您的意思,提亲延后。”

挂了电话,按一按百会穴,穿好西服,深舒一口气,准备下去应战。

门砰地一声开了,张秘书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忽视掉对面冷眸里的杀气,结结巴巴说“沈总,沈二少和李依研刚才一块来了,他俩现在站在台上,被臭鸡蛋扔呢。”

什么?他俩怎么也来了,这不是添乱吗?沈秋寒担心两人吃亏,一个箭步跑了出去。

沈秋寒乘坐专用电梯,以最快的速度下到大厅,来到门口。只见沈君南身上脸上挂着鸡蛋液,全然不顾形象,一只手拿着话筒喊话,让大家安静,不要听信谣言,股价下跌只是暂时的,公司运营没有任何问题。另一只手把李依研圈在身后,不让她被鸡蛋攻击。

保安部围了一圈,台上的两人暂时没有危险。沈秋寒知道他现在上台也没有用,冷眸扫视一圈,目测这伙闹事的人有30多个,看样子像是有组织的,带头一个大高个,捏着个手机,正在拍摄,拍一会,就帖耳说几句,看来幕后有人指使。

沈秋寒给站在旁侧保护他的李牧耳语一番,李牧点点头,假装围观群众,慢慢向大高个靠近,一个擒拿手,夺过手机,扔给外围的沈秋寒,同时把他按到地上。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交头接耳几句,互相递个眼色,扔下剩余的鸡蛋分批溜走了。

沈秋寒拿到大高个的电话,仍然处于通话中,帖耳听见对面沉沉的呼吸声,厉声道“你是谁?”

对方意识到是沈秋寒,阴笑了声“叫她今晚来见我,否则明天还有劲爆消息。”

听见手机传来嘟嘟的声音,沈秋寒控制住当场爆炸的怒气,朝台上的两人跑去。

第27章 洗澡风波

随着大高个被撂倒,门口示威的人群很快散去。看到站在台下已经收拾利落,穿戴一新的范静,低声说了句,“给依研买一套衣服送到总裁办。”随后,带着沈君南和李依研快步上楼。

沈秋寒的办公室带简易休息室,里面有洗漱间。三人进来后,他在衣柜里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沈君南,让他先去洗澡。

李依研虽被护在沈君南身后,可背包上、身上也沾了不少鸡蛋液。沈秋寒怜惜不已,拿起纸巾轻轻帮她擦着头发上的污物,李依研一个激灵跳开,咬着唇说“太脏,别沾到你身上了。”

冷眸微抬,放下纸巾,把她的背包取下来,搁在椅子上,轻轻说道“怕沾到我身上,就把校服脱了。”

李依研想想也对,反正里面还穿了短袖衫,办公室也不冷,眼神四处张望一圈,探究的问道“秋寒哥,有塑料袋吗?校服拿回宿舍洗,上体育课必须穿校服的。”

沈秋寒嗯了一声,起身找了个手提袋,把衣服装了进去。不容分辩轻轻按着她瘦肩,“坐到椅子上,我给你擦一下,你自己看不到。”

李依研听话的坐下,俊颜离她的脸颊很近,若隐若现的能闻到一丝马鞭草清香。心里正纳闷,总裁办门砰砰响,沈秋寒冷眸一抬,陈天育推门进来。

刚才挂了沈秋寒的电话,魏思成给他打电话说是放学了,两人约上直接去天融大厦办公室。刚坐下,就听说对面沈氏集团有人聚众滋事,从玻璃窗望下去,门口确实人头攒动。迅速和魏思成下楼,已经人群散去,立刻直奔总裁办。

没想到,进门看见沈秋寒正给李依研擦头发,她还穿的那么少,从头上方的角度看过去应该都走光了,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天育,你怎么来啦?”李依研一个激灵,喜上眉梢,从椅子上起身。

魏思成跟着后面也走进来,四双眼睛对上,气氛有点尴尬,沈秋寒不打算解释什么,此时沈君南边擦头发边从内间走出来,头一抬“天育哥,思成,你们怎么来了?”

魏思成看出来陈天育不太高兴,连忙应道“听说沈氏有人聚众滋事,我俩刚好在附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依研成这样了?”

沈君南摇摇头,一脸羞愤“我俩今天站在台上被当成活靶子,扔了一身的臭鸡蛋。”

言毕,把擦头发的毛巾递给李依研,打趣道“我哥这里就一条毛巾,咱俩都凑合用用,我洗好了,你去吧。”

李依研撇撇嘴,不情愿的接过那条湿乎乎的毛巾,冲陈天育笑了笑“天育,你先坐一会,我洗完就出来了。”言毕起身朝里走去,走到门口回过头“秋寒哥,我没有换的衣服,怎么办?”

沈秋寒总算开口了,轻声细语道“我让范静去楼下给你买了,应该马上送到,你先去洗着。”

陈天育吸了口气,往前两步,低声说“依研,这里不方便,去我家洗吧?”

秀颜微抬,水眸转了转,抿着唇,是去是留还没想好。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范静黑着脸,把一包衣服塞到沈秋寒手里,嫉妒羡慕恨的说道“沈总,按您的吩咐买好了,一共一万二,记得打我账上。”言毕不顾冷眸的寒气,扭头走了。

今天被臭鸡蛋扔的又不止李依研一个,就知道给她买新衣服,完全没管自己的感受,能不气才怪。

沈君南没意识到陈天育和他哥较劲,见到那包衣服,嘴欠的说道“哥,你咋没吩咐张秘书给我买一身新的?今天我被臭鸡蛋砸的最可怜,太偏心了吧。”

沈秋寒俊颜微怔,没好气的怼一句“你是股东应对公司突发状况是本责,干嘛拉依研一起来,太不像话。”

沈君南清颜扬起,委屈的说道“哥,天地良心,我正准备回家,被李依研强行拖到这里。”

沈秋寒眸色微变,李依研怎么知道公司被围攻的事,媒体还没来呢,谁告诉她的,难道是古月心?

不容多想,直接走过去把衣服递给傻愣在那的李依研,莞尔一笑“去吧,身上都酸了。”

李依研偏头看看陈天育,见他点点头,转身进去了。

四个大男人坐在沙发上,都没说话,场面很安静,越发显得浴室哗哗流水声有些刺耳。

沈君南这回才缓过神来,发现他哥和陈天育有点不对劲,连忙找个话题“哥,今天来闹事的人,很有纪律性,查出是谁指使的吗?”

沈秋寒拿出一根烟点着,吐着烟圈,幽幽的说“知道。”

“谁!”其余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都别管,我来处理。”冷眸抬起,环顾一周。

“哥,刚才在路上,我听依研说公司负面消息缠身,股价暴跌,董事会对你特别不满意,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看,兴许我能帮上忙。”沈君南急的团团转。

“依研平时不关注股市,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冷眸狐疑的望着。

沈君南叹口气,如实说道“好像是范静今天下午找过她,让她帮你解围。”

陈天育一听这话,也坐不住了,迷惑的问道“依研和公司最近的事有关联吗?她一个大一学生能帮什么忙?到底什么情况?”

沈秋寒和沈君南对了下视线,看来古月心的事,陈天育还不知情,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李依研湿着头发已经站在沙发前面。

见她头上还在滴水,沈秋寒连忙起身关上窗户,从衣柜拿了一条枕巾,递过去“擦擦头发,别着凉。”

李依研的这身装束把四个大男人征住了。估计是范静醋意大发,心生不满,故意给李依研买了一身童装,卫衣前面那只可爱的大熊直接把他们逗笑,破洞牛仔裤也让人忍俊不禁,那双小白鞋勉强能看。

沈君南捂着嘴,想笑不敢笑的打趣道“依研,这身衣服超配你,值了一万二。”

一提到钱,李依研面色羞红,轻轻说道“秋寒哥,谢谢您让范静姐给我买衣服,只是这衣服钱,我慢慢还您行吗?恐怕要一年才还得清。”

陈天育见李依研囧在那,气不打一处来,好歹自己是她男朋友,出了事不找他。愤愤地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钱放在桌上,“钱我替依研还了。”

沈秋寒嗤笑一声,反问道“她让你还吗?”言毕瞅了一眼秀颜。

李依研最不喜欢欠人情,直接摆手,“不用,天育,我的债自己慢慢还。”说完把桌上的钱塞回到陈天育的钱包里。

沈秋寒抿嘴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依研,钱分一年还会贬值的,不如你利用没课的时间和周末,到公司来兼职,半年就能还清。”

李依研后知后觉的来了句“周末?公司不休息还要上班吗?”

沈秋寒点点头,她只要来,他就能来,那更多的人就会来。

秀颜微蹙,沉思片刻,看了一眼陈天育,只见他摇摇头。沈秋寒也瞥见了陈天育的动作,可他不吭声,他知道李依研一定会答应,

“行,秋寒哥我同意。”

陈天育狠狠把沙发垫扔在一旁,用唇语对着沈秋寒来一句“你够狠。”

陈天育气归气,还是记得刚才的疑问,又旧话重提,迷惑的问道“依研,你和沈氏集团最近的事有关联吗?谁在威胁你们?”

李依研还没想清楚怎么处理古月心的事,摇了摇头,低声说“不知道。”

沈家二兄弟一看,也都不做声。

眼见天色已晚,陈天育张罗大家一块吃饭,沈秋寒说周六他们要去王家提亲,得赶回家和太后商讨细节,饭等着下周依研过18岁生日和公司开张一起庆祝。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

陈天育本想让李依研去他家小住,可她说双人英语大赛下周就要比赛,晚上还要学习英文。没办法,在附近吃的简餐,带着失望把魏思成和李依研送回乌大校园。

沈家两兄弟回到家,沈秋寒才说出王家的最新意思,沈母已经从王母那知道了,都是见过大事的人,悲喜莫辨,沈君南高兴的吹着口哨出门。沈母见沈秋寒一脸平静,就没有提及今天网上传的沸沸扬扬的负面消息,她对这个大儿子很有信心。

沈秋寒坐在书房,又想起刚才电话里古月心的声音,他威胁让李依研今晚去见他,否则明天爆猛料。会是什么,公司已经这样了,还能更糟吗?只能见招拆招。

殊不知,一场疾风骤雨,朝着李依研扑面而来。

第28章 李局长被抓

沈秋寒想着古月心和李依研的事,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他最烦这种无法掌控的局面,这个事既然和李依研妈妈有关,也许李牧能了解到一些情况。

李牧刚把车开到车库,正准备离开沈家别墅,沈秋寒一个电话,让他来书房一趟。

两人坐着,一人一根烟,吐着烟圈,也不说话。李牧知道,今天下午沈秋寒拿过大高个电话,听完后脸色不对,这会把他叫上来,应该是很棘手。

把烟头按灭,沈秋寒终于开口了“李依研的妈妈你了解吗?她在美国有没有亲戚,她家有没有和姓古的有恩怨?”

李牧想了想,跟着李局长五年,从未听说过,摇了摇头。

冷眸抬起,继续问道“李叔在邻省的工作,应该得罪了人,会不会涉及到美国那边?”

李牧略一思索,如实道“李局长的秘密工作与毒贩有关,主要在金三角,与美国没有关系。涉及人员都被枪毙,应该没有遗留份子。”

沈秋寒点点头,幽幽的说道“今天在滋事现场,大高个的电话那头是古月心,他威胁让依研今晚去见他,否则明天有猛料,你怎么看?”

李牧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电话内容这么严重,凭着五年的侦查经验,分析道“照例说,想见一个人,最高效的方式是直接掳走,可古月心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是利用你和陈天育间接威胁她,似乎想让她心甘情愿去见他,这个很奇怪。”

“你说的对,这点很重要,两个人见面不难,让她主动自愿去见他,才是他想要的。还有,那天在南山会所ktv,古月心提过,18岁前不动她,也可能是在等这个时间点。”

李牧倏然睁大双眸,认可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李牧的电话响了,诧异的说道“李依研给我打电话?”

沈秋寒冷眸一怔,有什么事她不找陈天育和他,反而找李牧,轻声说“按免提我听听,你自然点,有什么说什么。”

李牧点点头,不一会电话那头传来李依研的声音“阿牧,不好意思,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我有事想问问你。”

李牧扫一眼对面的沈秋寒,平静的答道“依研,你说。”

“今天下午沈氏门口的聚众闹事是古月心指使的吗?别骗我,我看见秋寒哥拿过一个手机,听完电话后面色不对。”

见沈秋寒点点头,李牧快速答道“是的。要挟让你今晚去见他,不过你千万别去,秋寒哥肯定不会同意的。”

对面好一阵沉默,如果不是手机通话时间在走动,还以为对方挂机了。

李依研低沉的声音又响起“如果我今晚不去,他会怎么样?”

李牧这次没看冷眸,直接答复“如果你不去,他说明天要爆猛料。”

又一阵沉默,“古月心这个小人,为了让我去见他,从身边下手。下午吃饭时,天育说新古集团是他的大客户,要投5000万,下周公司开业就签约。”顿了顿,继续说道“明天股市不开盘,今天沈氏应该也安抚了媒体,你觉得古月心提到的猛料会是什么?”

李牧心里也没数,抬头看着沈秋寒,对方用嘴型说“吓唬人,不会有猛料。”

李牧照他的原话说了。

可对面的李依研情绪开始激动,急切的说道“今晚我躺在床上,心跳很快,眼皮直跳,总觉得会有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而且是我身边的人。古月心那个怪人做事没有底线,他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

李牧也是手足无措,安慰道“你今天应该是累着了,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李依研追问道“我爸爸妈妈和美国或者姓古的人有过节吗?”

这个问题和沈秋寒刚才的如出一辙,李牧也照直说了。

李依研心里得到少许安慰,可还是不甘心“阿牧,我不敢等到明天验证古月心的耐心,怕事情太大承受不起。那天在南山会所他说我不满18岁,不会动我,如果我今晚听话去见他,也许会让他停止疯狂的行为。”

“依研,我不许你这么想,更不许你去。”沈秋寒听不下去了,对着手机低吼。

听见对面传来沈秋寒的声音,李依研愣了一下,一丝愠怒说道“秋寒哥,怎么是你?”

沈秋寒气馁道“对,我一直在,你听话,别上当,他的目标终究还是你,只要你安全就行。赶紧睡觉,快11点了,明天有什么事我来扛着。”

李依研这才发现,时针已经指向11点,这意味着今晚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躺在宿舍床上,也许是天意,那就等着明天的朝霞吧。

挂了电话,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不是坠海,就是滚下山崖,惊得一身冷汗。

沈秋寒担心李依研想不开,让李牧从明天早7点,就在宿舍楼门口等着,这两天不得离开她一步。

第二天清晨,李依研照旧开始晨跑,一出宿舍门就看见李牧边喝饮料边在楼门口张望。不用说,他是沈秋寒派来保护她的。

赶了他几次,都赶不走,索性让他跟着吧。晨跑完,带着李牧一块在食堂吃了早饭,在自习室学习、背单词、写练习卷。。。。。。李牧就坐在身旁看兵器杂志,时不时给沈秋寒微信汇报最新情况。

一上午相安无事。中午陈天育约她吃饭并去公司看看。目送李依研和陈天育一起进入天融大厦,李牧转身进了对面的沈氏大楼。

今天是周末,公司员工休息,陈天育带着李依研来到总经理办公室,也是他自己的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窗,望过去,似乎是沈氏集团,李依研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对面是秋寒哥的公司总部吗?”

陈天育呵呵一笑,“对啊,要是视力好能辨认出人,拿上望远镜,可以看清他的领带花色。”

李依研张大了嘴,秀颜微怔,调皮的说道“小心秋寒哥在对面偷瞄你。”

陈天育灼热的双眸望着她,直接把她抱坐在窗台上,拥她入怀,坏坏的说道“我怕他偷瞄你。”

李依研娇羞的捶打着他的后背,嗔怒道“他喜欢男人,偷瞄我干嘛。”

陈天育麦色的面庞一怔,松开她的瘦肩,狐疑的问道“谁告诉你,他喜欢男人的?”

“你说过啊,他自己也承认过。”李依研不明所以直接答道。

陈天育深吸一口气,这个沈秋寒太狡诈了,为了接近李依研,让她不设防,用这个谎言骗她。暂时不揭穿他,看他还怎么往下演。

虽不知道说的什么,可窗台上的两个人亲密互动,让沈秋寒心里空烙烙的,当初把陈天育弄到李依研身旁就是为了让他弟出局,可没成想给自己找了个更难对付的情敌。

心里正烦躁,电话急躁的响起,李依研妈妈?

“秋寒,依研她爸刚刚被抓了,说是贪污巨款,不让我探视,你快想想办法。。。。。。”

难道这就是古月心所谓的猛料?很可能。

今天上午天天购物已经在自媒体发出新闻稿,与新古集团副总裁古月心洽谈合作事宜。当时看到这个新闻没想太多,以为又是何泽影搞事,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这个料确实够猛,从窗口望向天融大厦,李依研举着手机正在接电话,挂了电话直接跑出办公室,看来她也知道了。

第29章 夜探古宅

李局长被有关部门带走后,胡心慌了神,连忙给沈秋寒和女儿李依研打电话。

沈秋寒说他利用关系尽快问问情况,让她别担心,清者自清。

李依研经历的事少,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直接让她慌了神,第一反应这是古月心的猛料。匆匆安慰她妈两句,说是找沈秋寒商量对策,就挂了电话。

陈天育见李依研接完电话后,水眸溢着泪花跑出门去,也紧随其后。路上问她出了什么事,可她一个劲抹眼泪,也不做声。

一路跟着,既然到了沈秋寒办公室。李依研一把推开办公室的门。

沈秋寒倏然抬头,见是他俩,指指向沙发,示意两人先坐下。手里捏着手机继续听着。李牧站在落地窗旁边,在给李局长的属下打电话问情况。

陈天育见到这个情景知道出大事,低声问道“依研,到底出了什么事”

李依研抽出纸巾擦拭眼角的泪珠,抽噎着“刚刚我爸因贪污巨款被抓了。”

陈天育一个激灵,李局长在易安一向口碑很好,清正廉洁,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轻轻揽过李依研的秀肩,手托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低语安慰道“你爸一向清廉,肯定有误会,别着急,咱们一块想办法。”

李依研点了点头,这时候很需要有人能帮帮她。

见沈秋寒和李牧都挂了电话,李依研急忙起身,快步踱到办公桌前,急切的目光探寻着两人。

李牧的眼眸有些躲闪,抬头望向沈秋寒,眼神短暂的交流,看来他们从不同的渠道得到了相同的信息。

沈秋寒冲李牧点点头,示意他来说。李牧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抬眸对上眼泪汪汪的水眸,如实说道“李局长被抓是真的,今天上午有人给省纪委寄了匿名信,里面有李局长贪污2000万的证据,内部人透露,汇款人是个精神病,这笔资金来源于境外。”言毕瞅了一眼沈秋寒。

沈秋寒冷眸抬起,望着目瞪口呆的李依研,徐徐说道“我查的基本差不多,现在情况不太好,那个精神病人无法调查取证,境外资金指向泄密,所以当前情况对李叔非常不利。”

既然连沈秋寒都这么说,看来问题非常严重,陈天育见李依研有些恍惚,担心她伤心过度晕倒,一个箭步来到身前,揽上纤腰,扶她坐到沙发上。

麦色的面庞凝重,沉思片刻,眼神凌厉说道“李叔贪污这事,我怎么觉得有人故意陷害”

刚才第一反应就想到古月心,一着急忘了,经陈天育提醒,李依研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幽怨的说“是古月心,一定是他,我爸的事怎么会这么巧,一定是他说的猛料。”

沈秋寒和李牧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刚才调查完,两人就确定是古月心搞的鬼。担心李依研知道,会做出冲动的事,所以话到嘴边都没提。

现在陈天育也发现了端倪,再回避也没有意义。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愤愤然的说道“应该是他,没想到他既然对李叔下手。”

陈天育一脸懵逼,不知所然,知道他们三人有事瞒着自己,再三追问,李牧才告诉了他实情。

陈天育吃惊不小,一丝嗔怒道“依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说呢,有事咱们一起分担,如果早早应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言毕,抬眸瞅了一眼沈秋寒和李牧,这话后半句是在责备他俩。

李依研一直低头不语,脑海里一直在犹豫,去见古月心,后果是什么,她无法估量,照着他的行事风格,不会是好事。不去,她爸很可能含冤入狱,十年甚至是二十年,沈氏集团也将面临更大的压力,陈天育的公司会失去发展良机,后面还有没有新的猛料也说不定。

左右衡量,她一个人换来大家的平静,值得。

见李依研一直默不作声,沈秋寒心里一紧,秀眉紧蹙,知道她在做思想斗争,不能让她做那个决定,镇定的说道“依研,你别胡思乱想,我已经让国外的朋友帮忙查清这笔资金来源,很快就有结果,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法律是公正的。”

大家心里清楚,这些安慰的话说给李依研听的。

只有沈秋寒和李牧知道,李依研进来前,境外已经回复,这笔资金周转的很隐秘,查不出漏洞。现在这样说,无非是让李依研不要朝着最坏的方向想。

李依研不想等了,现在天色已晚,再等到明天,谁知道会有什么新的猛料等着她,不能再让周围的人受到伤害。

终于想清楚了,倏然一笑,定了定神,咬着唇道“我想好了,该来的总会要来,我今晚去会一会古月心。”言毕不顾三人的反对,兀自拿出背包里的名片,拨通电话。

瞧着她倔强的秀颜,沈秋寒冷眸寒气四射,懊恼的提醒“用扬声器,我们都听听。”

电话铃声响起一个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什么,四人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本以为古月心会在电话里嘲笑、讥讽加威胁,没成想关机了。

李依研气馁的跌坐在沙发上,古月心给过她两次机会,可她都没在意,现在没有机会了吗?既然不见,索性再也不见

她爸就只能这样了吗?大家也都只能眼睁睁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见李依研失魂落魄,沈秋寒打开手机通讯录,对了一下,古月心的号码是这个没错,他也试着拨过去,听到的是同一个答案。

“也许这是天意,你不去见他也好,后面咱们再慢慢想办法。”沈秋寒亲拍她的秀肩,安慰道。

“这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最佳方式,我要直接去他家找。”言毕,夺过沈秋寒手中的名片找家庭住址。

这张名片很简洁,没有写明家庭住址。“固定电话,会不会是家里的,我试试。”李依研惊呼一声,感觉找到了一线希望。

扬声器打开,悠扬的背景音乐响了三秒就被接起,低沉的男声“你好,李小姐,终于等到你的电话。”

四人略有诧异,不过既然古月心在等李依研,这也不难理解。李依研稳住情绪,轻轻说道“你好,古月心。”

对方一声冷哼“李小姐,认错人了,我是黑格,他的副手。”顿了顿,继续说道“家父病危,谷总已经回美国了,这会应该在飞机上。临走交待,如果今晚你打来电话,请你来古宅一趟,他有东西留下,有你想要的答案。”

李依研知道今晚是非去一趟不可,平静地说“我现在过去,地址发给我。”

既然古月心人不在,大家的担忧少了很多,起码不会对依研做出格的事。

四人分开驾驶两辆车,按照黑格发来的位置共享图,向南山深处驶去。

夜间山路视线不佳,陡坡弯道也很多,车走的很慢。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到了目地的。

这座别墅很古老,孤零零的座落在山间,初春气温也低,李依研从陈天育车里出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陈天育把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搂着她的肩,朝门口走去。

四人沿着古宅昏暗的廊灯,直达大门口,敲了敲门,早已等候多时的黑格拉开门,引领四人上楼进入古月心的书房。

抬头扫视一圈,挑挑眉说道“带这么多人,人缘不错,还都是有钱人,可惜了。”

言毕,玩味地说道“谷总留给你的东西在电视上,遥控器在这,看完后直接可以离开,恕我不送。这栋别墅除了我没有别人,有任何疑问不要找我。”说完,怪异的冷笑一声,把遥控器塞到李依研手中,急匆匆走了。

第30章 你要的答案

看见黑格拉上书房的门,四人互相对望一眼,李依研捏着手里的遥控器发呆,一旦打开电视,无论有任何压力,都要面对。

陈天育见李依研有些呆愣,环上她的秀肩,给她安慰。

定了定神,咬着牙,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有三个分开的视频,按顺序点了第一个。画面是老旧的黑白底,一对年轻的男女,女的像极了李依研,大家不由得望着她,见她默不作声,继续看下去。两个人很恩爱,一起散步,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场景很像是校园,两人最后拥吻的画面很唯美。视频时间差不多5分钟。

第二个视频,也是黑白底,镜头沿着昏暗的廊灯一点点推进,画面很熟悉。对,就是古宅,四人都看出来了端倪。镜头进入大门,走向地下室,远远看见里面有个笼子,镜头拉进再拉进,四人愕然。笼子里蜷缩着一个女人,衣衫不整,浑身肮脏,面目呆滞,肚子异常的大,手上还被绑着一个绳子,隐约可见血印。可能是看见了拍摄的人,那个女人惊声尖叫,神情恐怖,不断的拿头撞击笼子。从外貌上看,这个女人与第一个视频里的不是同一个人。视频也是5分钟。

从第一个温情脉脉到第二个惊悚恐怖,把李依研刺激到了,她很害怕,拿在手里的遥控器迟迟不敢再按下去。

陈天育感受到旁侧的颤抖,坚实的胳膊把她圈的更紧,低声说道“依研,这两个视频应该是十几年前的,别怕。”

沈秋寒站在李依研另一侧,冷眸抬起,安慰道“第一个视频里的人长的和你很像,应该和你有关系。”这句话言外之意是告诉李依研,第二个可怜的女人和她没有关系,让她别伤心。

李依研深吸一口气,前两个视频告诉她有两个命运各异的女人,最后一个视频应该会有答案,现在她越来越期望解开古月心给她的谜团。

坚定的按下第三个视频,画面就是这间书房,古月心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盯着镜头。这束冷光仿佛有穿透力般,让李依研不寒而栗。

镜头的人终于开口了“李依研,你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可是你来晚了,我得给你点惩罚,最后再告诉你。”

画面一转,定格在第一个视频里的两个人,古月心的声音响起“这个女人叫胡心,男人叫古飞,分别是你妈和我爸。”随即画面又切换成第二个视频里的女人,古月心冷笑一声,“这个可怜的女人是我妈。在她怀孕期间,你妈横插一脚夺走了我爸全部的爱。虽然你妈闪婚嫁人,可我妈被逼疯,生下我,就去世了。”

画面重新切回书房,古月心阴冷的笑道“李依研,这就是你要的答案。我爸始终放不下你那个狐狸精的妈,郁郁寡欢一生。他知道我一定会复仇,为了保护你,从小就诱导我关注你的日常生活。最近既然立下遗嘱,只有你和我注册结婚,我才有古家财产的继承权,否则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他可真是用心良苦。”

仰天一笑,继续说道“我爸为了见证我和你结婚,病入膏肓还留着一口气。三天后你18岁,来美国的机票,护照签证黑格都办好了,我在美国等你。如果你不来,还有更多的猛料。只要你登上飞机,我就把李局长被诬陷的证据寄给纪委,还会把与沈氏集团和依凯股份的合约签好字发过去。怎么样,条件不错吧。”

画面中一片沉寂,四人都站在原地,回味刚才古月心说的话。

恍惚间,古月心再度抬头,眼眸泪光闪闪,恶狠狠的瞪着镜头“刚才我说过你来晚了,要受到惩罚,记得吗?我妈经历的伤痛,你来还吧。我在美国准备好了笼子,还有绳子,这将是你一生的归宿。哈哈哈……”

画面随着古月心的惨笑终结。

即使被陈天育圈在臂弯里,李依研还是颤抖的厉害,三天后她要去美国,和古月心这个疯子注册结婚,被关在笼子里直到生命终结。

越想头越疼,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直流。今天这个答案直接击中了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一生就要按照古月心的安排走下去吗可不照做,还要面对更多的猛料,让身边人更加伤痕累累吗?

无可奈何的笑着,生无可恋,那就如此吧。扔掉手中的遥控器,强装笑颜“咱们走吧,该回家了。”

沈秋寒冷眸杀气腾腾,见到李依研决绝的神情,他知道她打定了注意要去美国。可他宁可古月心爆出越来越多的猛料,让大家焦头烂额,甚至雇个杀手去美国杀了他的念头都闪现过,总之,她不能去美国。

冷眸扫视一圈“走,去沈氏,咱们商讨一下营救李叔的方案。”全然不提赴美的事,这个方案根本不在他容忍范围内。

“大家都各回各家吧。天育,宿舍关门了,我去你家好吗?”李依研轻轻说道。

陈天育点点头,拦腰抱起她,亦步亦趋向屋外走去。

到了车门口,李牧一个箭步挪到前面,急切的说道“依研,李局长的事还有法子,再不行我去美国干掉他,总之你不能去美国。”

陈天育微叹一声,思忖片刻道“还有三天时间,咱们连夜赶回易安,找胡姨问问清楚,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别去了,我见过我妈和古飞叔叔年轻时候的合照,古月心说的应该是真的。”李依研惨笑一声,一副任命相。

沈秋寒听见陈天育的提议,觉得可以一试,挑了挑眉,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幽幽的说“天育,你带依研回家吧,照顾好她。我和李牧回家了。”

陈天育读懂了沈秋寒的眼神,点了点头,把李依研抱进副驾驶,缓缓向市区驶去。

山区的弯路晃晃悠悠,李依研内心的悲伤加剧了头痛,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出了山区,上了主路,李牧朝前车打了两次灯,算是告别,陈天育用双闪进行回应,后车直接转向高速路口,飞速向易安驶去。

第31章 把自己交出去

一路上李依研都处于迷迷糊糊中,她很累很累,好想休息,眼睛闭上就再也不想睁开,一直这么睡下去未尝不是好事。

车停稳后,李依研也醒了,刚才在车上恍惚间她有了个主意,去美国前,把自己交出去,交给陈天育,就今晚。

跟着陈天育来到他家,已经半夜1点了,这是李依研第一次在这留宿,一想到今后都可能见不到他,心里不免增加些许悲伤。

陈天育见李依研一路无语,闭眼昏睡,想着她累了,也没主动说话。

进房间后,把她带到主卧,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自己的大t恤衫和沙滩裤,让她当睡衣穿。把卫生间的热水器打开,叮嘱她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

这个房间从装修时,陈天育就计划给李依研住,他搬进新家一次都没睡过,无数次幻想过她住进来的欢喜笑颜,没想到第一次确是如此悲伤的心境。

主卧卫生间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一一帮她拿出来,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叮嘱有事叫他,随即道了声晚安,回客卧了。

李依研喝了温开水,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把头发吹干,看看表差不多2点了。毫无睡意,坐在床头又开始胡思乱想,最后定了定神,走了出去。

来到客卧门口,门缝里隐隐约约透出光,竖起耳朵能听见有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李依研很好奇,轻轻一推门开了。只见陈天育衣服都没换,还是回来那身白衬衣蓝黑西裤,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讲电话。

李依研站了两分钟,对方都没察觉,到是电话的内容把她惊到了。

陈天育正在和沈秋寒通话,他们快马加鞭一路200,已经赶到李依研家。可敲了半天门,她家没人。对面的邻居都被敲门声吵醒,好意出来提醒两人,胡心下午提着行李走了,不知道去哪了。

陈天育和沈秋寒都在想依研妈妈可能去的地方,如果让依研知道她妈失踪了,更是着急。李牧出去找李局长的部下,还没回来,这么晚半夜三更也是难弄。

最后,沈秋寒一再嘱咐陈天育,这三天一定要看好她,最好关在家里不要出门。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去美国。

挂了电话,陈天育微叹一声,口干舌燥,想出去倒杯水,这才发现李依研站在门口。

陈天育迅速调整自己的表情,平静的说道“秋寒已经到你家了,很快就有结果,别担心,你赶紧睡吧。”

瞅一眼短到膝盖上的t恤衫,还有下面细白的腿,关切的说道“初春晚上凉,怎么没穿沙滩裤,是太大了吗?不穿也成,赶紧躺到床上,盖好被子。”边说边拉着她的胳膊进了主卧。

掀开被子,扶她躺下,又把被子盖好,掖好被角。见她失神的水眸,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里颤了下。如果不是古月心闹出这事,恐怕这个场景这双水眸,他会赖皮地挤到旁边,可现在他必须去忙,查那笔跨境资金的疑点。

微微笑了笑,柔声细语道“易安那边交给秋寒,我会追查资金来源,一定能发现疑点,你爸很快就没事。这段时间你就在这,我天天陪着你,别多想了傻丫头,快睡吧。”言毕把床头灯关了。

正预转身离开,一只手被李依研拉着,使劲一拽,跌到床上,情急下单手撑住。

李依研松开他的手,一手环上脖颈,另一只手开始解他衬衫扣子。陈天育用活动的手抓住她的小手,平静地说“依研,别闹,太晚了,赶紧睡。”

秀颜如花,呢喃着“好,你和我一起睡。”说着又开始动手。

麦色的面庞凝重,看来她是下定了决心要赴美。从他打定主意娶她开始,就很期望和她在一起,可现在不行。厉声道“依研,别这样,事情还有转机,没你想的那么糟,即使真的越来越糟,我也不会让你去美国,你就死了这条心,断了这个念头。”说完扯开她的胳膊,快步离开。

他不能再待下去,她的泪眼婆娑,绝望的眼神,仿佛利剑一般刻在心里。

回到客卧,翻出电话本,不顾半夜三更,给他在银行的同学打了电话。对方从睡梦中惊醒,听明白了大意。这笔资金的收款经办行刚好是他同学所在银行的下级分行,陈天育托他查查汇款报文,掌握境外汇款人详细信息。

他同学一口答应,知道事情对陈天育很重要,许诺一上班查完就给他回话。

陈天育给沈秋寒发了个微信,告诉他明天一早查境外资金。对方回复,他在依研家门口等着,李牧还没回来,胡姨还是没消息,明天早上查小区监控视频。两人互相叮嘱一番就挂了电话。

凌晨四点了,李依研一直没睡,躺在床上睁着失神的水眸,听见公共卫生间传来哗哗水声,猜测陈天育在洗漱。

过了半小时,陈天育关了灯,回到客卧,躺在床上,关了床头灯,睁着大眼考虑着明天的计划。

忽然,门开了条缝,麦色的面庞一怔,内心嘀咕,这小丫头又要搞啥。

李依研以为陈天育睡着了,脱下宽大的t恤衫,悄悄进房,来到床前望了一秒,随后像个泥鳅一样,钻进被子。

猜到李依研会躺过来,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她啥也没穿。一个激灵准备起身,被李依研紧紧抱着,呢喃声从身后传来“天育,我把自己交给你了。”

麦色的面庞一怔,厚唇微启“好,但不是今晚,毕业后我娶你。”言毕起身要走。

李依研紧紧抱着不放手,眼泪溢了出来,“天育,别走,我好害怕,陪陪我。”

陈天育微叹一声,绷紧的背部舒缓下来,翻身转过来拥她入怀,告诫自己一定要有定力,舒了口气,在她耳边低语“睡吧,我在,别怕。”

温热的怀抱好似安眠药,睡眠系统打开,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听见李依研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睡了,陈天育困意来袭,定好时钟,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李依研睡得很香,许是她去意已决,心无旁骛,索性内心也放下一切。

陈天育睡了四个小时就醒了,心里惦记着事,睡的不踏实,还噩梦连连。

望着睡相甜甜的李依研,忍不住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掖好被角,去厨房做饭了。

李依研进入浅层睡眠后,做了一个梦,陈天育一袭礼服站在身侧,看着身穿婚纱的她微微一笑,这时远处跑来一个人,一声枪响,陈天育倒了下去。李依研被枪响吓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细细一听,不是枪声而是有人大力捶门的声音,大清早这是谁啊。

第32章 做疯狂的事

李依研的噩梦被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吵醒。陈天育正在厨房熬粥,也听见了声响,快步跑到门口,边开门边叮嘱“小点声,依研还在睡觉。”

沈君南换了鞋,跟着陈天育进了厨房,关上门,迫不及待的问道“昨晚我哥没回家,今早他给我回了电话,我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我哥让我过来帮你。”

陈天育眼眸一闪,这个帮手来的太及时了。他不放心,打算早上去趟银行,亲眼看看汇款报文。正在考虑李依研怎么办,带上不方便,留下又怕她出事。既然沈君南主动请缨,由他照顾她,最合适不过。

正准备给沈君南下任务,就听见客卧传来李依研的喊声“天育,有人来了吗?”

陈天育心里一咯噔,看样子还是吵醒她了,转身瞪了沈君南一眼,冲着客卧的方向答道“君南来了,帮我做饭呢。”

“天育,麻烦你把我衣服拿过来。”李依研压低声音,娇羞的说道。

音量虽小,可沈君南也听见了,清颜微蹙,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天育,狐疑地问道“她怎么在你房间,昨晚……”

陈天育放下手里的汤勺,关了火,平静的答道“别瞎猜,就是抱着睡了一晚,虽然我很想,可是什么也没有。”顿了顿,来了句“盛粥,端菜,一起吃饭吧。”

言毕,留下一脸懵逼的沈君南,给李依研拿衣服去了。

李依研穿好衣服,给客厅里的沈君南打了声招呼,快步跑到主卧洗漱去了。

十五分钟后,李依研坐在餐椅上,对早已恭候多时的两人嘿嘿一笑。

陈天育用汤勺帮她翻动凉粥,看温度差不多了,推到她面前,轻声说道“初春干燥,喝点百合粥,对肺好。”

李依研呆愣在那,这句话前几天沈秋寒也对她说过,动作、语气都是那么相似,幸福感油然而生。

想起昨晚听见陈天育和沈秋寒通电话,好像人在易安,忍不住问道“秋寒哥在易安吗?怎么样了”

沈君南边喝粥边应道“今早我哥打电话说正在查政府大院监控,看看你妈去哪里,应该一会就有消息了。”

陈天育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了他一下,外加一个警告的眼神,显然不想让他多嘴。

沈君南赶忙闭上嘴,给李依研夹菜,自顾自喝粥。

三人默默的吃完了早饭。

陈天育见吃的差不多了,瞪了一眼沈君南。他心领神会连忙起身主动收碗洗碗。陈天育拉着李依研坐到沙发上,见她还是默不作声,轻抚秀发,柔声说道“胡姨应该去找证据了,所以不在家,你别担心,秋寒一定能找到你妈。”

李依研点了点头,大家都在为她的事操心,让她很感激。

此时沈君南收拾妥当也坐到沙发上,陈天育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按他想好的方案,提了出来“依研,我一会要去一趟银行,让君南在家陪你,如果中午我不回来,你们俩叫外卖。”

沈君南清颜抬起,嘿嘿一笑“没问题,把依研交给我吧,英语大赛快要比赛了,我俩刚好再练练。”

李依研也有自己的想法,刚好沈君南陪她一起最适合,微微一笑点点头,同意了。

陈天育临出门时,把沈君南拉到门口又嘱咐一番,想吃啥点外卖,社区超市也能送货上门,尽量不要让依研出门,如果她执意外出,必须先给他打电话,并做到寸步不离。

沈君南听他的碎碎念,一个头两个大,比他哥事还多,看来年龄大了就是啰嗦。心里嘀咕着,头还要点的如鸡啄米。

听见陈天育关门离去,沈君南舒了口气,拿出英语书放在桌上,抬眼李依研没在沙发上,正在寻思,只见她穿戴整齐,背着包走到身前。

沈君南一脸迷惑地问道“该学英语了,干嘛穿这么整齐,还背着包”

李依研秀颜轻扬,咬着唇说“谁说今天要学英语了”

“那你想干嘛啊?”见她这身打扮,猜到她要出门,连忙摇头“天育和我哥都让你在家待着,最好别出门,万一有个闪失,我可担不起责。”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都成,你去不去,不去拉倒。”水眸抬起,挑衅的望着沈君南,见他不答话,抬脚就要走。

沈君南一把拽住她胳膊,真是拿她没办法,嘴上嘟囔着“姑奶奶,我认输,等下我穿衣服,还得给陈天育打电话报备。”

“别给他说,咱俩偷偷去,就像高中那时候,这样才有意思啊。”李依研狡黠一笑,冲沈君南挤了挤眼。

沈君南无奈的闭上眼,对这个小丫头的要求,毫无拒绝力。穿上衣服,拿上陈天育留下的钥匙,一前一后出门了。

“想去哪”既然出门了,沈君南也认了,脸上堆着笑,把她的背包接过来自己背上,好声好气的问道。

李依研一脸决绝,邪魅一笑,回答道“做疯狂的事。”

出门前沈君南想过,近一点她可能会去公园踏青,远一点去南山爬山,要不见见朋友,比如马芳芳,赵倩云。再或者去shopping,临出门他把现金和卡都装好备足。没成想答案是做疯狂的事。

见沈君南迷惑不解,李依研扑哧笑了,娇嗔道“好了,别瞎想,就是做以前不敢的事,今天我想去游乐场,玩蹦极,过山车,高空秋千,反正哪个刺激玩哪个。”

沈君南恍然大悟,嘿嘿一笑“你可找对人了,陈天育和我哥都恐高,数我胆子最大,你想玩的那些,我都能奉陪到底。”

李依研兴奋的一塌糊涂,真是知音难寻,拉上沈君南胳膊,急哄哄的嚷着“快走,快走,一会人多了,要排队。”

李依研胆子小,她想玩的这些刺激项目,以前也只敢远观,不敢尝试,今天豁出去了。

看着从过山车上下来的李依研,双腿发颤,迈不动脚,沈君南摇摇头,站到她身前,弓下腰,柔声说道“上来,我背你。”

李依研吸吸鼻子,趴了上去,第一次坐过山车,让她有种接近死亡的感觉,身体上下摆动,魂魄却似未能跟上。

还好有沈君南在,否则她可能会就地坐下,丢人丢大了。

中午两人在游乐场吃的快餐,下午人太多,排队太慢,又玩了两个项目就打车回去了。

幸好陈天育还没回来,刚把英语书打开,练了一遍参赛演讲稿,陈天育就开门进来。

见两人正专注的学习,高兴的进厨房准备晚饭了。沈君南察觉到陈天育笑容背后的忧伤,看来今天调查不太顺利。

又练习了两遍,两人都是心不在焉,各想心事,沈君南收起英语书,让李依研看会电视,他要帮陈天育做饭。

进了厨房,见是沈君南,两人心照不宣。“怎么样,查清了吗?”沈君南边洗菜边问道。

“报文指向的境外清算行只是个代理行,中间经过几级代理还没查清,查出一级清算行才能找到真正的汇款人。境外和我们这有时差,工作效率也不敢恭维,恐怕还需要两天。”

沈君南默不作声,沉思片刻“我哥那边怎么样”

“不太好,政府大院的监控视频看了,胡姨上了辆私家车,车牌刚好挡住,看不到。李牧今天一天都在车辆管理所,逐个路口看视频。秋寒下午已经离开易安,去省政府找他父亲的老朋友,希望能通融见李叔一面。不过现在还没回信,看明天的情况。”

拉开一条缝的厨房门,轻轻关上,李依研快步离开重新坐回沙发。

晚饭时间,三人默契的都不提调查的事,嘻嘻哈哈,高兴的吃饭。

当晚,沈君南以太晚回家不方便为由,占据沙发睡了一夜。

明天还有很多事需要面对,大家就各占一屋早早睡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临睡前,李依研又开始胡思乱想,如果自己的人生将终结于18岁,这两天时间得做点什么。

第33章 好女孩or坏女孩

第二天,李依研专门调好闹钟,起了个大早,贤惠又懂事的去厨房做早餐。刚把锅里添上水,打着火,陈天育和沈君南被声响惊醒,一个激灵,全都进了厨房。

沈君南瞥见陈天育给他的眼神,会意一笑,拎起她胳膊,连拉带抱的把她弄到主卧,无奈的说道“姑奶奶,天不亮你做什么饭,赶紧睡觉,早饭交给天育哥就行了。”

李依研秀颜微蹙,水眸波动,低声答道“不好意思,吵到你们了,我想做个好女孩,给你们做个早餐。”

“又在瞎想什么,你一直就是个好姑娘,如果会做饭的就是好女孩,那天下没有坏女孩了。再说,这也太早了,有我俩在这,用不着你动手,你就吃好睡好玩好,行了。”沈君南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

“我是不是很没用,没给你们帮忙,尽添麻烦。”水眸抬起,内疚的说道。

“别瞎想,做个饭算啥添麻烦,因为有你,我们的生活才这么丰富多彩,你的作用大了,只是自己不知道。”不知何时,陈天育站到主卧门口,疾言厉色反驳着。

李依研见陈天育生气了,连忙给他赔个笑脸,调皮的说道“好,那早饭我不操心了,再睡个回笼觉。”言毕,自顾自又钻进被子里。

沈君南帮她关了床头灯,和陈天育一块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这个回笼觉睡的太香了,她梦到小的时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温馨画面,梦到高中时与沈君南郊游爬山、下河捉鱼的疯狂事,还梦到大学期间暖男陈天育在平安夜给她放求爱礼花,最后梦到沈秋寒为了保她周全,在婚礼上抢婚的情景。

一幕幕温馨愉快的画面在梦中又回味了一遍,她是笑着睁开了水眸。

伸伸懒腰,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看这光线的温度和角度,估计时候不早了。

慢悠悠来到客厅,出奇的安静,走到客卧,沈君南正在桌前看手机,听到脚步声,倏然转身,清颜浅笑,“起来了,小懒猫,已经中午了,咱俩直接吃早午饭。”

小懒猫这个称呼咋那么耳熟,噢,对了,沈秋寒在雅苑也这么叫过她,唉,不愧是兄弟俩,连起的绰号都一致。

李依研意识到自己又睡了大懒觉,不好意思的笑笑,岔开话题“天育呢”

“他有事,一早外出了,今天你继续跟我混。”沈君南戏谑道。

李依研捂嘴偷笑,兀自去卫生间洗漱了。

收拾妥当,沈君南已经把饭摆放整齐,在餐桌前边看手机边等她。

见李依研过来,连忙收起忧伤的脸,换成阳光明媚的笑颜,拉开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依研娇羞一笑,嘟囔着“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啦。”

沈君南手摸后脑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戏虐地说“对啊,这是陈天育的家,说不定以后也是你家,瞧我,把自己当成主人了。”

李依研给了他一个白眼,自顾自喝着粥。

自从两个人划清界线后,彼此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不觉没有了初恋的懵懂,却种下了亲情的种子,似乎比以前更懂彼此,大家心照不宣,很享受这种感觉。

吃完饭,李依研主动收拾,沈君南也就由着她,快步去客卧给他哥打电话。门是紧闭的,李依研在厨房听不见,悄悄走到门口,也只能听见压低的嗡嗡声,隐约听见沈君南说了句,怎么还没找到这类的,后面声音又低了。

秀颜紧蹙,移步回厨房继续擦洗,就算没偷听电话,她也知道事情不顺利,否则沈秋寒和陈天育早都回来了。古月心留下的雷,没那么好解除。

这个早午饭吃完收拾完都二点了,沈君南望着沙发上发呆的李依研,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问道“想不想练习英文”见她摇摇头,继续问道“如果累了,去床上躺一会吧或者还想去哪玩都行。”

现在知道了,他哥和陈天育让他来照顾李依研,这个差事看似简单,实则不然,绞尽脑汁的哄女孩开心,他也经验不足。万一没照顾好有个闪失,那两人非得削他。照顾好了,也是应该的,不会给他发勋章。唉,命苦啊。

李依研坐在沙发上,双臂抱着腿,头枕着膝盖,这个姿势让她有安全感。

刚才她想了好多,为什么她爸被抓,她妈就失踪了呢?难道她对她爸失望,不要她们父女俩了她妈和古飞叔叔的关系那么亲密,那个年代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却闪婚嫁给了她爸好多问题缠绕着她,头很疼很疼。

沈君南的一串串问话把她从无数个为什么里拉了出来,秀颜微抬,水眸眯着,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冒了出来。

“君南,你说坏女孩是什么样的”

沈君南一怔,这个问题从她嘴里出来有点违和,不过还是低头沉思,脑海中搜索坏女孩的样子,有了。

清颜一抬,双眸圆睁,一本正经的说“首先,坏女孩的外型就能分辨出来,比如穿着裸露,画着浓妆,头发染了色,踩着高跟鞋。”

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坏女孩出入的场所很特殊,比如夜店、会所、酒吧。”

抬头望向水眸,继续分析“最后,坏女孩周围一定有一个甚至一群坏男人。”

言毕,喝了口茶,内心腹诽,除了小青,他也没有和所谓的坏女孩接触过,况且现在小青也在努力做一个好女孩,刚才那通见解也是他信口胡编的,希望能让问话的人满意。

李依研认真的听着,她做了将近18年的好女孩,从不染发,从不去夜店,也就穿着校服去过两次甜橙酒吧,没穿过高跟鞋,身边也没坏男人围着。在自己的人生即将划上句号前,很想尝试一下坏女孩的生活。

秀颜如花,灿烂的笑容浮起,调皮而认真的说道“君南,今天我要做个坏女孩。”

什么做个坏女孩眼前浮现出他哥和陈天育一起削他的场景,脑子里是满满的反对,可头却点的如鸡啄米,嘴上也违心的附和“好,尝试一下不一样的生活也好。你想怎么做?”

“先从花坏男人的钱开始,现在去shopping,你买单。”

沈君南一脸懵逼,这个角色扮演,他是一个坏男人

第34章 李依研的新装扮

想当一天的坏女孩,那就先从外形改变。

沈君南被李依研拉上车,直奔沈派购物中心。原以为就是买买买,可他错了。

李依研先拉他进了美发沙龙,本以为就是剪个发,又错了,没成想她要染发。

沈君南直摇头,无论是酒红还是艳黄,或者奶奶灰,都让他头疼,完全不在接受范围内。

好说歹说,李依研才同意染个中性的深棕铜色,可是也有条件,他必须陪她一起染。

沈君南左右为难,他骨子里还是很循规蹈矩,太前卫也接受不了。仔细想想,好歹这个色系不夸张,自己也乘机改变一下,嘿嘿一笑“好吧,那我舍命陪淑女。”

两人乐呵呵的坐下,把一头秀发交给了美发师。

沈君南是这里的会员,店长知道他是沈二少,鞍前马后,亲自上手,生怕怠慢了两个不好惹的主。

洗,吹,剪,烫,染,再精修……一整套下来足足三个小时。

看着镜中两个人的新造型,店长都不由得点头称赞,倒不是夸自己的手艺有多好,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两人像是从漫画中走来的,韩味十足。

沈君南和李依研也很满意,时尚感满满。

沈君南拿出金卡递过去,李依研眼尖,一下就看见卡片脚挂着一个s型挂坠,和沈秋寒给她雅苑房间钥匙上的一模一样,连忙把卡挡住,疑惑地问道“这卡是你的吗?”

沈君南不明所以,直言道“我哥的副卡,在沈氏大楼各店都有折扣,我一直用,不用操心还钱。”

“不行,秋寒哥以为我们在家,让他知道我们在外面购物消费,他会过问的。”秀颜紧张的说道。

“对,咱们是偷偷出来的,行,换我自己的卡,没问题。”心领神会呵呵一笑。

沈君南在店长一脸迷惑下收回金卡,麻利的递过去自己的信用卡,示意结账。

店长欲言又止,但又没胆问。那张金卡,据说就三张,沈家老太和兄弟俩各一张,在沈派购物中心所有门店几乎是半价。

既然沈二少不用金卡,店长想想也不能收全价,还是按折扣价给他结账,毕竟得罪不起。如果沈大少知道,不高兴了,分分钟解约,把他们赶走。

做完头发,天色暗了,李依研说肚子不饿,先购物再吃饭。接下来的两小时,沈君南彻底沦为提款机和搬运工,不过看见李依研欢天喜地,他心里也高兴着呢。

以前他几乎不逛街,有需要的才买,更没有陪女孩逛街的先例,今天打破了好几个记录,染发,购物,心甘情愿的陪伴。

李依研从小秉承节俭精神,也只买自己需要的,今天虽然是放纵了,可也不是乱买。首先挑了件黑色短款礼服,斜肩收腰,刚好到膝盖上一点,有点小性感,却不暴露。

人都说女人选衣服,第一眼看中的最心水,果然转了一圈,试了好多件,把沈君南看的眼花缭乱,最后李依研还是去的第一家店,拿下了黑色礼服。

沈君南前后看看,点点头,很配她,仔细想想,上大学后既然是第一次见她穿裙子,这小丫头在学校天天都是校服和运动装,参加聚会饭局最多换成卫衣和牛仔裤,现在换个风格很有女人味。

礼服选好了,总不能配运动鞋,直奔鞋品楼层。左挑右选,看中一款银色水钻的中跟鞋,银白色与黑色礼服色差较大,反而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白净。

性感但不妖艳,纯净却不做作,这就是她这身装扮的品味,一如本人。

李依研迫不及待穿戴一新,运动服打包带走。

两人肚子咕噜咕噜,该吃晚饭了。沈君南带她来到西餐厅,等餐时间,说是去趟卫生间,留下李依研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

没人打电话,只有陈天育给她发的微信,晚上有事,很晚回去,让君南给她订外卖。呵呵,正好她今晚也要晚晚回去。

低头笑着,沈君南款款走来,站在她旁侧笑而不语,倏然转身来到身后,低头耳语“闭上眼睛,送你个小东西。”

李依研迷惑不已,熬不住他的执拗,只能照办。脖颈一凉,睁眼低头,一条璀璨夺目的白金镶钻项链戴上了。

李依研慌忙伸手去摘“君南,我不要,这太贵重了。”

沈君南拉开她的手,站在身侧,亲昵的说道“你别误会,这是送你的18岁生日礼物,不许拒绝。”轻抚她的秀发,说了句“生日快乐。”

李依研秀颜一怔,自己差点忘了,对她有非凡意义的18岁还有一天。去了美国,她还能快乐吗?也许她的18岁就是她生命的终结。

也好,提前收到祝福,提前让自己成人,18岁生日快乐。

秀颜如花,水眸闪耀,柔声说道“谢谢你,君南,有你这个好朋友我真的很幸运,礼物我收下了。”

两人吃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沈君南抬表看看,已经10点多,该回家了。

没想到李依研拉着他胳膊,莞尔一笑,陪我去化妆。

“该回家了,化妆就不要了吧”清颜提着购物袋,迷惑不已。

“nonono,化了妆,坏女孩的夜生活才能开始。”

看着李依研跟着柜姐进了化妆间,沈君南一个头两个大。以为她出门前就是说说而已,买够了,逛够了,人累了,就会忘了那茬,不成想这小丫头还来真的。

半个多小时后,一个淡淡的晚妆出炉,沈君南目不转睛。她的眼睛太美了,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显得水眸清透明静。许是戴了美瞳,瞳仁呈棕色,和发色相互辉印。整体妆容与礼服很配,犹如花仙子,比马芳芳婚礼上的伴娘装扮更动人。

李依研自知他被自己美到了,羞涩一笑,低语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岂止是还可以吧,我看了都有罪恶感,你说怎么办?”沈君南戏谑一笑,手悄悄伸在她胳肢窝下面,要瘙痒。手还没碰到,李依研就咯咯笑着跑开了,留给身后坏笑的沈君南一句“结账啊。”

“好,刷吧,反正我哥给我还信用卡,回头他问起化妆费,我就出卖你。”沈君南假装嗔道。

“你敢。”李依研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御姐范。

“姑奶奶,我惹不起你。现在11点了,可以回家了吧。天育哥见你这身装扮,非得流鼻血。”

李依研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来了句“要回你回,我不回家,坏女孩的夜生活正式开始。”

第35章 驻唱歌手

李依研扔下一句,“坏女孩的夜生活正式开始”,直接朝电梯口走去。

沈君南清颜紧蹙,盯着她的背影,警觉的问道“你想干嘛”

李依研转身望向那张紧绷的脸,拉起他胳膊示好,咬唇答道“想去乌市最火爆的夜店。”

“不行,绝对不行!”这可是碰触到沈君南的底线。

“18岁的愿望,我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生活,就这一次。”李依研眨眨眼,如实道。

沈君南真拿她没办法,被她吃定了,微叹一声,不容争辩道“最多去楼上甜橙酒吧,否则我就给陈天育打电话,让他亲自把你领回家。”

李依研又给了他一个白眼,娇嗔道“好吧,听你的,去甜橙酒吧,别给天育打电话。”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你是甜橙酒吧boss,你和我一起去,太没意思,一晚上都不会有人和我搭话,除非你让我一个人去。”

清颜微怔,这小丫头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主意,可让她一个人不放心,妥协道“我保证离你5米远。”

又又是一个白眼“5米和坐一起有啥区别,至少20米。”

“10米,再讨价还价,就没得谈,现在我就给陈天育打电话,我管不了你,让他亲自管教。”言毕,假装拿出手机翻通讯录。

“好了,好了,婆婆妈妈。”李依研嘟囔一声,把他手机塞回口袋。

统一意见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甜橙酒吧。

李依研兴高采烈拉开了坏女孩夜生活的序幕,殊不知因为她的任性,今晚将是甜橙酒吧最后一天营业,不久沈君南也远赴加拿大,这都是后话了。

这个时间的酒吧人头攒动,歌声摇曳。

早就听说春节后甜橙酒吧有驻唱歌手和跳舞的辣妹。李依研挤过人群,在离舞台较近的散台找了个位置坐下。

进来前沈君南给她叮嘱不得喝烈性酒,点了杯低度果啤,浅酌一口。

品着酒听着韵律,别有一番感触,声线很有味道,音把的准,与原唱略有改动,却很新颖。一首又一首歌,驻唱歌手不时获得台下的掌声,忍不住越过一众歌迷,搜寻歌手的脸,目光终于锁定。虽然化着妆,可越看越眼熟,天啊,是小青姑娘。

认出了小青,不由得朝沈君南坐的沙发雅座瞅一眼,对方也看见了她的目光,以为是让他过去,刚起身,就见李依研手往下压,比划着坐下的手势。

沈君南撇撇嘴,无奈地坐下。此时微信闪了一下,点开是李依研的问号加问句:小青怎么在这

原来是问这个,清颜浅笑,快速回复:上次在南山会所与她再次相遇,我们聊了很久,觉得挺投缘。她要做一个好女孩,想帮帮她,就留她在这驻唱。她唱的很好,你也看见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条:她不再替何泽影做事,也不再是大家厌恶的那个club红衣女,不要对她有成见。

李依研想了想,回复道:你都说她现在是好女孩,我信你。扭头对上沈君南抬起的眼眸,用大拇指和食指放在脸上比个八字笑脸,两人会心一笑。

其实上次在易安医院,小青给她道歉后,就已经原谅了。再说人无完人,她也有苦衷,马芳芳的婚礼也算是喜剧收场。

驻唱歌手唱完最后一首歌,差不多12点了,李依研喝了不少果啤,肚子特别胀,给沈君南发了句:上卫生间。就去了楼梯口。

进卫生间门口,感应灯一亮,倏然看见门边站着两个黄毛小子,神情怪异,一脸飘飘欲仙。低头快步走过,后面传来两声口哨,心里有些不安,秀颜微蹙走进女厕。

方便完洗了手,门口的黄毛小子已经不在,舒了口气,回到酒吧。

想想沈君南一晚上信守承诺与她保持距离,准备给他打个招呼,专门饶了点路,从他坐过的沙发雅座经过,没想到位置空空如也。

一脸不解的回到散台,手机来了条新微信:去楼上接个电话,一会回来。我已交代小青陪你,别乱跑。

刚放下手机,抬眸见小青与热情的歌迷挥手再见,笑嘻嘻地端着酒,坐到她旁侧,亲昵地问道“依研妹妹,你来了,好久不见。”

李依研微微一笑“也不是太久,上次在南山匆匆一面,不过你变化真大,歌唱的很好听。”

小青还是笑盈盈的,上下打量着她,揶揄道“你也不错啊,今天让我耳目一新,这身装扮很惊人,也很适合你。”

李依研抿嘴一笑“都是君南帮我选的,陪我逛了一下午街,还有这头发也是他陪我染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青面色微变,她一直很喜欢沈君南,可她明白自己几斤几两,李依研刚才的话,让她很羡慕,如果换成自己该多好啊。

两个漂亮女人在这个夜晚,谈笑风生,时不时旁若无人的咯咯笑,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两个黄毛小子也被她俩吸引,一边一个围了上来。眼神飘忽,赔着笑脸问道“两位美女,今晚你们可是全场的焦点,赏个脸,一起喝一杯吧。”

小青见惯了这种场面,看着有些眼熟,说不定是她的歌迷,不想得罪,换做以前她直接端起酒杯,可李依研坐旁边,不想让沈君南看见不高兴,微微一笑,默不作声。

李依研认出是卫生间门口那两个吹口哨的小子,原本想赶他们走,可一想,今天就是找刺激的,这又是沈君南的地盘,只要她喊一声,这两小子准完蛋。索性端起酒杯迎上去,小青一看她都这么放得开,自己也就不矫情。

两个黄毛见美女上钩,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想判断这两个女孩是什么来路,好不好上手。结果问来问去,在台上唱歌那个妩媚动人,却只是笑,始终不说话,清纯一点的这个有点傻乎乎,似乎听不懂行话。

两个黄毛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嘿嘿一笑,内心腹诽,这个时间来这玩的都不是好姑娘,让你俩装,给你们加点料,一准就乖了。

乘两个女孩扭头说话的空挡,两人酒杯里倒入的白色粉末很快化开。

黄毛拿起酒杯,提议喝个结束酒,祝两位美女天天都美,越来越美。

李依研和小青被这甜如蜜的嘴逗乐了,抿嘴轻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青受沈君南委托,坐到李依研身旁后,喝了几杯白兰地,可她酒量很好,平时这点量根本不在话下,这会却头晕脑胀。

李依研喝的果啤是低度,刚才从卫生间回来还清醒着,这阵不知怎么,越来越晕,眼前的人像是喝醉了,一个个东倒西歪,不一会既然出现重影。她知道自己喝多了,见一旁的小青也晕晕乎乎,难道她也喝醉了。连忙掏出手机,想给沈君南打电话,可眼睛不对焦,恍惚一片,屏保密码总按不对。

这是,一旁的黄毛凑过来“美女,给谁打电话,需要帮忙吗?”

李依研口齿不清,说话结结巴巴,浑身无力,手指一松,捏在手里的手机扑通掉在地上。

强睁着发花的水眸,望向小青,她已经被其中一个黄毛扶着朝外走去。

李依研努力张张嘴,喊一声小青,可对方没有回头,没有任何反映,也许她根本就没发出声音。

身上难受,可心里惊了一下。这时黄毛揽上她的腰,也半托半抱的带着她往酒吧门口走去。

周围的人都在自顾自喝酒聊天,丝毫没有关注到这边的异常。即使有人看见,也心领神会。

李依研的心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她和小青不能和这两个人走,沈君南一会就要来了。心里想着,脚下使劲想站住,可腿使不上劲。黄毛感受到她的抗拒,胳膊紧了紧,用了些力道,低头坏笑道“乖乖跟哥走吧,一会有你爽的。”

李依研酒喝多了,可脑子没坏,她意识到了危险,可手机掉了,怎么通知沈君南呢。

心里火急火燎,无奈大动作基本丧失,话说不了,腿挪不动,手上无力,眼神飘忽……她和小青基本是被两个黄毛抱进了楼下的酒店房间。

当她俩被扔到标准间床上,裙子被掀起来时,她和小青都意识到危险,知道要出事了,水眸泪光闪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36章 小青惨死

半个小时前,甜橙酒吧。

收到李依研的微信,知道她去了楼道转角的卫生间。沈君南坐在沙发雅座里品着酒,盯着小青与歌迷喝酒互动,见那些男人有意无意的向前挤,心里有些不快。缓缓起身,举着酒杯走过去。

酒吧经理和保安见沈二少向舞台走去,目标是歌手小青,自觉的拦住歌迷,给他分开一条道。

小青瞥见沈君南过来,莞尔一笑,四目相对,两个酒杯轻轻一碰。

“歌唱得越来越好,祝贺你。”沈君南忍不住赞叹道。

得到沈君南的认可,让小青双眸闪耀,谦虚的回道“谢谢你给我这个平台和机会,让我实现了做一个驻唱歌手的梦想。”

此时沈君南的手机响了,低头看去,是他哥打来电话,应该是很重要的事。酒吧太吵,必须去门外接听。临走交代小青照看一下李依研,他去去就来。

电话铃声响了三遍,沈君南才接听。主要是酒吧门口也很吵,担心他哥听出噪音会起疑,直接坐了电梯去楼上办公室。

沈秋寒狐疑地问道“刚才我给陈天育打电话,他在回家的路上。你和依研都睡了吗?”

沈君南撒了个谎,“依研睡了,我刚洗完澡,还没睡。”

沈秋寒沉默片刻,徐徐说道“我今天已经与省里领导沟通好,明天上午可以去见李叔一面。李牧通过监控发现胡姨乘坐的私家车上了高速,具体方位不明。”顿了顿“还有最后一天,一定要看住李依研,别让她做傻事,无论能不能查清,她都不能去美国。”

沈君南嗯嗯的答应了。

刚才陈天育在开车,沈秋寒没有多问。沈君南就把这两天陈天育查的情况如实告知。已经锁定境外一级清算行,明天一早就能了解汇款人真实信息,如果能证明汇款人与新古集团有关,那诬陷的事实就有了证据。

两边都有了积极的进展,就看明天上午的情况。沈秋寒又叮嘱了一番,别光顾着打手游,照顾好依研的一日三餐,抓紧训练英语大赛演讲稿,才挂了电话。

沈君南收起电话,一脸无奈,他哥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当年的冷面大神范也就在外人面前尚存。另外,怎么觉得他对李依研那么关心,细枝末节的事都要操心。

抬眼看表,出来半小时了,快步向酒吧走去。

来到酒吧后四处转了一圈,既没看见李依研,也没见到小青,这两姑娘上哪去了,心里有一丝丝的不安。连忙冲经理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经理见沈二少面色紧张,一溜小跑过来。

“见到刚才唱歌的小青和她旁边一个女孩了吗?就是坐在舞台旁散台的那个。”沈君南急切的问道。

经理摇了摇头,刚才他在陪客人,没有注意,语气放轻,试探地问道“以往小青姑娘唱完歌就会直接走,会不会她俩一起走了?”

“不可能,她俩应该在这等我。”沈君南斩钉截铁的答道,边说边拨打电话。

“沈二少,那边地上好像有个手机再闪。”经理惊呼一声。

沈君南快步跑过去捡起来,看到第一秒,犹如晴天霹雳,那个国产王牌机是李依研春节刚买的,上面有她最喜欢的漫画贴纸。

人不在,手机在地上,这可不是好现象,他不敢往坏里想,心揪的紧紧的,怒吼一声“带我去看监控。”

经理面色惨白,心知出了大事,连忙带着沈二少去酒吧里间的办公室。

正走着,陈天育的电话来了,估计是他回家没看见人。接不接,接了怎么说?不接,要是人没事还好,出了事,陈天育得和他玩命。

正在犹豫着,他哥的电话也追过来,完了,肯定是没接陈天育的电话,告到他哥那去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他哥愤怒的吼声“沈君南,你和李依研在哪?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

沈君南还没答话,酒吧的噪音已经传到对方耳朵。

“你带她去酒吧了?在哪个酒吧,我让陈天育去接你们。”沈秋寒肺都要气炸了。

“甜橙酒吧。”见他哥要挂电话,如实说道“哥,有个事我心里没谱,提前给你说一下,你别骂我。”

沈秋寒冷眸一怔,他弟自高中以后,从没说过怕他骂这样的话,心里一惊,浓眉紧蹙,急迫的答道“说。”

沈君南一边让经理回放监控,一边小心的说道“刚才我去楼上办公室接的电话,我让小青照顾依研,可回到酒吧,她俩都不见了。只在散台附近捡到了依研的手机。”

沈秋寒听完后,头轰的一下,努力克制暴怒之气,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监控看了吗?”

沈君南见他哥没骂他,连忙答道“半个小时前,我现在正在看视频。”

“什么情况?她俩自己走的还是?”

此时监控刚好放到黄毛给两人下药的画面,沈君南惊呼一声,再往后快进,两人喝了杯中酒五分钟后,被两个黄毛架走了。

沈秋寒在电话里听见沈君南的那声惊呼,知道视频上没好事,急忙追问。

沈君南眼前一片黑,努力稳住身躯,摇摇头让自己清醒,咬牙说道“哥,有人乘我不在给她俩酒杯下药,然后带着两人离开。”

对面异常的安静,沈君南能听见他哥沉重的呼吸声,“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你看现在怎么办?”

沈秋寒控制住摔了手机的冲动,幽幽的说道“去沈氏大楼保安部,调取电梯里的监控,看看他们是离开了还是在楼里。如果离开了,调取酒店门口的监控,看他们坐的什么车。我现在让陈天育过去帮你。”

陈天育收到沈秋寒的回电后,眼眸圆睁,浑身战栗,飞快的跑下楼,一脚油门,10分钟就站到了保安部门口。

电梯监控画面很清晰,辨识度很高,12点以后沈派购物中心人不多,只有零星住酒店的客人。从监控可见,李依研和小青站立不稳,整个人都靠在黄毛身上,两人被抱着出了电梯进了酒店房间。

继续调取酒店走廊的监控,锁定房间号,匆忙赶来的保安队长带队跟着两人飞速上楼。

走到房间门口,保安部递上房间门牌,陈天育帖耳听了听,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心里直打鼓,千万不要出事,他们谁都承受不住那个画面。可距离李依研和小青被带走,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也都无法挽回。

陈天育让保安部的人留在门口,拍拍沈君南的肩,幽幽的说“走,咱俩进去。”对方会意的点点头,如果里面有情况,凭他俩的拳脚轻松应对,最主要,不想让外人看到里面的场景,怕两个女孩再受到刺激。

滴一声,门开了。陈天育和沈君南一前一后闪身进去,缓缓通过走廊,转头望去,一张单人床上躺着一个长发女孩,发丝盖着半边脸,浑身**,另一个单人床空无一人。

沈君南一声惊呼,那个长发齐腰的女孩是小青,快步跑过去,脱下外套盖在她裸露的身体上,见她紧闭双眼,气若游丝,哭喊着“天育哥,快送她去医院。”

陈天育一路闯红灯加超速,沈君南在后座抱着小青哭了一路,快到医院门口时,只听后座传来沈君南凄惨的吼声,小青,别走。

陈天育心里一颤,麦色的面庞凝重,小青姑娘一路走好。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第37章 一路走好

小青送到急诊室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在沈君南的一再要求下,急诊科为她做了很久的心肺复苏。辛院长闻讯赶来,亲自检查,确诊小青已经脑死亡,这就意味了,她真的走了。

沈君南蹲在急诊科抢救室门口,双手插在头发里,红肿着双眼,呆滞而木然。

辛院长作为一个资深的老医生,见惯了这个场景,可面前是沈二少,不得不调整情绪,悲痛的向他宣告死亡。

知道这个女孩对沈君南很重要,挥手打发走抢救室的工作人员,小心谨慎的说道“君南,这个姑娘被人强/暴了,过程中存在暴力殴打、扼颈窒息,另外应该还磕了药,化验结果出来后可以确定成分,多种因素导致了心衰。”见沈君南眼神空洞,毫无反应,转头瞅着陈天育。

陈天育示意让辛院长先去忙,自己蹲下身去,轻轻拍拍沈君南的肩,低声说道“小青已经走了,她一定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

沈君南听到小青这个名字,清颜一怔,眼眸再次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去,喃喃道“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她。”边说边捶着自己的头。

陈天育抓住他的手腕,扶他起身,坐到椅子上,幽幽的说“君南,你一定要撑住,小青还等着你帮她找出凶手。”

沈君南一愣,用手抹了两把眼泪,拿出手机“对,赶紧让我哥回来,他一定有办法查出凶手。”

陈天育一把按住他的手机,语气放轻道“秋寒已经知道了,他让李牧回来帮忙,这会已经上了高速。”

沈君南收起手机,点点头,嘴上呢喃道“好,好。”

忽然想起李依研,抬眸望向陈天育,焦急的问道“依研呢,找到她了吗?”

陈天育摇摇头,微叹一声“我已经让保安队长查看了监控视频。李依研被抱进酒店房间时,楼道里一个黑影紧跟着进了房间,二分钟后,那个黑影扛着李依研出门走的楼梯。地下车库监控视频显示,他带着李依研乘私家车离开了。”顿了顿“刚才我把私家车照片发给李牧,他已经证实带走依研的车和她妈妈上的车,应该是同一辆。”

沈君南眼眸微转,沉思片刻道“那现在依研应该和她妈妈在一起?”

陈天育低头思索,猜测道“依研和她妈妈在一起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这个黑影不是坏人,说不定两人只是被限制自由,没有大碍。”言毕,又兀自说道“现在的线索都指向依研的妈妈,看明早秋寒见了李叔有没有新的线索。”顿了顿“对了,小青家人的联系方式你有吗?还得通知他们过来办手续。”

沈君南摇摇头,他和小青认识差不多三个月,对她的家人一无所知,忽然想到了她的手机,低声说道“让保安队长去出事房间找一下她手机,里面应该有家人的联系方式。”

这时辛院长又过来了,欲言又止,见沈君南抬眸,探究地问到“君南,你看小青这种情况,按规定呢,要报警的。想征求你的意见。”

沈君南一脸漠然,斩钉截铁的答道“不报警,我们自己会处理。”

辛院长点了点头,走了。

陈天育想了想,也赞成不报警,否则牵扯到沈氏集团的酒店、酒吧,加上死了人,影响面太大,如果报了警,明天又有记者大做文章,沈氏集团的股价肯定又要跌。

沈君南低着头,脸上的愤怒全无,异常的平静让陈天育有些担忧。星眸徒然一冷,清颜抬起,拿出手机给保安队长打过去电话“从今天起,甜橙酒吧无期限关闭,酒店停业整顿一个月,还有给你一个月时间重新找工作,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出现在沈氏集团。”

保安队长知悉沈君南的朋友出事后,就连夜来到集团公司候着,当他知道两个女孩,一个死了,一个失踪,肯定没他好果子吃。可他也冤着呢,委屈的给沈秋寒打电话,希望他弟弟能收回成命。

沈秋寒知道这边的事后,一夜无眠。接到保安队长的电话,说了句“按他的意思办。”直接结束通话。

在易安医院的时候,他就感受到君南对这个长发齐腰的女孩有特殊的感情,也许是同情、怜悯。在南山会所再次见到小青时,他感受到君南对这个姑娘的感情有了变化,也许他们俩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心中有了彼此,只是因为家庭身份、教育背景、社会经历等等让两人自动在心里竖起了屏障。

沈君南把小青带到甜橙酒吧驻唱,两人关系越来越亲密,这些八卦一早就有人给沈秋寒汇报。可他尊重他弟弟,从来不主动问,即使去酒吧,也假装不认识这个歌手,只要他弟弟能高兴、快乐。

没想到,两人心中的屏障慢慢解除时,一个人却永远的离开了。她以这样悲惨的方式离去,带给君南的伤痛无法想象。也许关掉酒吧、酒店停业、辞去保安队长只是一个开始,后面沈君南还会做出什么事,沈秋寒也猜不到了。

除了感叹小青无辜死去,他更担忧李依研的安危。现在线索基本断了,明天见到李局长,希望能有突破。

第38章 沈秋寒探监

沈秋寒望着探视桌对面的李局长,俊颜微蹙。多日不见,他苍老了很多,两鬓的白发更加显眼,满眼的疲惫不堪,神情落寞,但那股刚正不阿的气势不减。

李局长无奈的笑了笑,抬头对上冷眸,平静地说“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是你。有些人唯恐受到牵连,离我越远越好,你也不应该来。”

沈秋寒眼眸一怔,揶揄道“李叔,我不是那些人,不怕受牵连。”

李局长点了点头,赞许的目光燃起,呵呵一笑“依研的眼光不错,我和她妈也都没看错你。”

沈秋寒睦色暗淡,低声说道“李叔,你误会了。其实我不是依研的男朋友,她喜欢的人是陈天育。”

李局长横眉一挑,抿唇笑道“秋寒,平日见你办事挺利落,怎么追个女孩这么磨叽。我很看好你的。”

沈秋寒秀颜微红,莞尔一笑“李叔,什么都逃不过您的慧眼,我一定抓紧,不辜负您的厚爱。”

李局长呵呵一笑,“今天来不会就为了拉家常吧,有事直说。”

旋即想起今天来的正事,冷眸抬起,幽幽地说“李叔,我今天来,确实有很重要的事。这两天胡姨和依研都失踪了,应该与您贪污被抓有关,想看看您这有没有线索。”

“什么”李局长激动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部抽动,满眼愤怒。

身旁站立的守卫人员,一把将他按回椅子,厉声道“坐下!”

李局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压抑住内心的澎湃,探究地盯着对面的沈秋寒。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秀颜微抬,将最近一系列突发状况娓娓道来,包括依研被古月心威胁,夜探古宅看过的三个视频,李局长被诬陷应该是古月心干的。政府大院监控指向胡姨坐车上了高速,陈天育追查跨境资金的情况也详细汇报。当然,担心李局长会收拾沈君南,关于李依研失踪,略去了酒吧那段插曲。

李局长听完,面色凝重,趴在桌面上,双手抱头,看得出他很痛苦。

见李局长始终一言不发,沈秋寒抬眼看看手表,已经中午一点了,时间紧迫,焦急的提醒“李叔,根据我们调查的情况,依研和胡姨应该是被同一辆车、同一个人带走,看当时的情况,胡姨似乎主动上的车,您知道她有什么朋友,或者能去的地方吗?”

李局长浑身发颤,抬起了泪流满面的脸庞,唇部上下抖动,哽咽着说道“胡心应该去了南山古宅。依研有可能也在那里。”

沈秋寒一个激灵,双眸一闪,对啊,古月心既然要让依研去美国,肯定留了一手,怎么自己没想到。

李局长控制住情绪,幽幽的说道“上一次胡心去南山古宅应该是18年前的事。我、胡心和古飞在大学是一个班的好朋友,胡心和古飞在学校里相恋。当时古家处于危急时刻,急需凭借联姻挽救家族生意。于是棒打鸳鸯,要求古飞联姻。古飞受到各方面压力,也为了保胡心周全,万般无奈下两人分手。”

李局长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沉吟片刻道“古飞结婚前一天,胡心想再见他一面,偷偷去了南山古宅,我放心不下,随后也跟去了那里。结果古飞的未婚妻把他俩堵在房内,气急败坏。殊不知那个女人受到刺激,引发狂躁症。当我找到胡心时,既然被那个女人关在地下室的笼子里,如果不是我及时救了她,她的命就没了。”

顿了顿继续回忆“古飞是被强行压到结婚仪式上,婚后也没回学校,再也没见过他。听说他的妻子精神出了问题,有严重自残和暴力倾向,最后早产生下一个孩子,就去世了。后来为了孩子的健康,全家移民美国,这么多年都没回来。胡心回去后大病一场,一个月后她和我闪婚,许诺相守一生。”

李局长微叹一声,“没想到上一辈的孽,要这辈子儿女偿还。秋寒,我贪污的事,暂且放下。你快去南山古宅,一定要把胡姨和依研带回来。如果她们娘俩出事,我这辈子都不安心。”

沈秋寒点点头,许诺现在就出发,让李局长放心,不找到母女俩,他绝不回来。

沈秋寒快步离开审讯室,刚站在迈巴赫门前,陈天育的电话就打来了,国外一级清算银行已经证实,给精神病人汇款的公司是新古集团旗下的关联公司。

这下情况明了,证据确凿,沈秋寒让陈天育把银行出具的证明材料交给省纪委,同时把刚刚与李局长谈话情况告诉了陈天育,两人约好一起去南山古宅救人。

李牧这时也打来电话,他已经到了医院,小青的家人联系上了,父母常年病重卧床,只有一个哥哥,答应尽快赶来办理后事。等小青的身后事办完,他和君南一起追查凶手,还小青一个公道。

三个月前还是互不相识的两个女孩,此时深深的牵动着大家的心。如果小青没死,也许她和李依研会成为很要好的朋友,可时间无法倒退,死去的人也不能回来。

沈秋寒沉默片刻,叮嘱李牧照看好沈君南,以酒吧的名义给小青家人一笔钱。

现在大家兵分两路,一边是沈秋寒和陈天育再探南山古宅救母女俩,一边是沈君南和李牧料理小青后事并追查凶手。

第39章 再探古宅

沈秋寒的迈巴赫在高速上飞驰,昨晚几乎没睡,眼睑下是重重的黑眼圈,极力控制住犯困的念头,这会真希望李牧在身旁。

陈天育也是一夜无眠,与沈秋寒境况差不多,索性两人挂上蓝牙耳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不时报告自己到达的方位。

沈秋寒从省纪委赶到南山比陈天育要远一些,估摸着慢半小时车程。考虑到南山古宅的情况未明,让陈天育在进入南山的弯道路口等他。

陈天育躺在车座眯了一会,隐约听见有人哭喊的声音,猛的惊醒坐了起来,原来是场梦。仔细回忆那阵哭喊声,特别像李依研的声音,心里不免忧虑着急。

正在思索要不要先去,李牧的电话打了过来。难道君南那边有事,连忙接通。

李牧干咳一声,急躁地说道“天育哥,小青哥哥刚刚来了,看了遗体后,不依不饶非要让酒吧给个说法。君南正在安抚,但是那人特别倔,怎么说都听不见去,嚷嚷着要报警,你看怎么办?我刚给秋寒哥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估计是没电了。”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阴沉下去,报了警影响面太大,不报警家属又不同意,正在思量,沈秋寒的迈巴赫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旁边。

陈天育推门下车,把手机递给沈秋寒,示意是李牧打来的。

沈秋寒听着电话,冷眸低垂,沉默片刻,幽幽地说“按君南的意思,先不报警。让集团保安队长出面与小青的哥哥接触,赔50万丧葬费,你和君南不要掺和了,以免惹祸上身。”

把电话递给陈天育,对视一眼,“有水吗?一天没吃没喝,快渴死了。”

陈天育同情的拍拍他的肩,打趣道“冷面大神沈大少也太落魄了,来,哥送你一瓶纯净水。”

咕嘟咕嘟一瓶水见底,扔掉空瓶,沈秋寒跳上陈天育的副驾驶位,兀自说道“我车快没油了,开不到地方,坐你的车。顺便再睡半个小时。”

陈天育嗤笑一声“小心你的千万豪车被人拉去卖废铁啊。”

“随便,赶紧开车。”冷眸瞥了一眼。

车一起动,沈秋寒就窝在皮座椅里睡着了。这三天,他东奔西跑,没日没夜,与各种人物斗心斗脑,感觉比经营三年企业都累。

进入南山弯道后,车速就慢下来了,两车道的路面虽然平整,但急弯多。刚才有个车开着大灯,错车时不会灯,如果不是他睡了半小时,恢复精力,一准把车开到山崖下。

一个小时后,车缓缓抵近古宅。天色已经微黑,陈天育怕暴露,连忙关掉车灯。车辆滑行到廊道前,把车停下,拍醒睡梦中的沈秋寒,两人悄悄下车,沿着廊灯慢慢靠近古宅大门。

古宅的廊灯是亮的,但古宅里面却黑乎乎一片。两人没带工具,只有陈天育的手机可以照亮,轻轻一推,古宅大门开了一条缝。

陈天育和沈秋寒一前一后闪身进入,手机的灯光照射范围很小,仔细寻找看见了墙边的电灯开关。两人低声耳语,有可能黑格在,以免打草惊蛇,先不开灯,看看情况。

两人举着手机在古宅大厅四处转了转,周围一片宁静,听不到一丁点的声音。思索片刻,两人又上楼去,书房、卧室、餐厅一间间都打开进去找寻,没有一个人。

最后,两人又来到大厅,互相对视一眼,还是开灯找。

古宅的灯哗哗都亮了起来,陈天育收起手机,望着空无一物的大厅,自言自语道“胡姨和依研如果被囚禁在古宅,会在哪里?”

脑海中闪现出一丝微弱的信号,两人同时转头对上眼眸,不约而同的指向地下室,当年胡姨和古月心的妈妈都曾被关过的地方,应该没错。

为以防万一,两人一人找了根棒子,沿着电视画面里第二个视频的拍摄路径,亦步亦趋的向地下室走去。

打开地下室的门,里面却是黑洞洞、阴森森,四处看了看,打开电源开关,里面的灯却没有亮。

两人虽是大男人,可第一次来这样的一个地方,多少有些犯怵。陈天育再次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握紧了手里的棒子,沈秋寒一个箭步抢到前面,眉峰一挑“你负责照亮,我先进吧。”

一步一个台阶终于走到了地下室的劲头,又是一个小门,轻轻推开,里面一股血腥味和恶臭味扑来,两人心里一颤,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陈天育把手机举高,朝远处照了照,一圈过去,没见到有人,重新又绕回来一圈,忽然沈秋寒惊呼一声“等等,照10点钟方向。”

陈天育把手机往左一偏,隐约可见一个东西蠕动了一下,两人顾不上有没有危险,径直跑了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人吃了一惊,一个铁笼子镶嵌在墙里,好比监狱,里面有个人,趴在地上,头发乱炸着,时不时的抽动一下。

沈秋寒一个箭步来到笼前,把胳膊伸进去,抬起那人的头,惊呼一声“胡姨!”

陈天育也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他以前没见过李依研妈妈,可眼前的女人,满面鲜血,头部应该受到过重击,破损的头皮流出的血液凝成块,身上衣衫褴褛,裸露的皮肤上可见被殴打过的痕迹。两人都不忍再看。

听见有人轻唤她的名字,胡姨怔了怔,空洞无神的眼眸一个激灵,瞪的豆大,对上沈秋寒的冷眸,一把拉住他的衣服,低吼道“快去救依研,快去救依研。”

沈秋寒一听急躁地问道“依研在哪里?胡姨,你快说,依研在哪里?”

“在外面,她在外面。”

“哪个外面,你说清楚,是在地下室外面还是古宅外面?”

“她被一个叫黑格的人抓到外面,要带她去美国。”胡姨说完捂着脸泣不成声。

沈秋寒和陈天育一下懵了,古月心说是三天后让李依研去美国,怎么今晚就带走她?

沈秋寒一把躲过陈天育的手机,按了一组号码拨过去,疾言厉色道“快查查今晚有没有去美国的航班?如果有,查一下有没有叫李依研和黑格人的在登机名单里?急等!”

挂了电话,地下室一片沉默。陈天育从地上捡了个铁棍,二三下撬开笼子上的锁,轻轻把胡姨扶了出来。

沈秋寒在后面照亮,三人慢慢离开这个恐怖阴森如地狱般的地方,来到光亮的大厅。

此时手机响了,沈秋寒一秒接通,听完默默的挂上了电话。

对面两人急迫地看着沈秋寒,冷眸抬起,望着胡姨备受折磨的面容,定了定神,吐出几个字“10分钟前去美国的飞机起飞了,依研在里面。”

啊!胡姨和陈天育都惊呼一声,还是来晚了一步。

第40章 营救计划

当胡心听到李依研已经和黑格一起乘飞机去了美国,心里一凉,跌坐在地上,嘤嘤地哭着。

沈秋寒和陈天育也无比气恼,古月心这个小人为了达到目地,既然提前把依研掳走,说好的三天后去美国,都是谎言。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黑格暗中跟踪依研,及时把她从黄毛手中抢走,恐怕这会躺在停尸间的也有她。

只要人活着,就会有希望。

沈秋寒定了定神,倏然抬头,坚定的说“胡姨,我去美国把依研带回来。”

胡心一个激灵,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上前一步,拉着沈秋寒的胳膊,颤抖着双唇“秋寒,救救依研吧。临走前,她那个绝望的眼神,我看出她有求死的想法。这孩子拗的很,只怕去了美国,被古家逼迫,她就不活了。”

沈秋寒拿出纸巾抹去胡姨脸上的泪水,轻轻说道“好,好,我现在就想办法。您别急。让陈天育帮您梳洗一下,一会还需要您帮忙。”

陈天育上前扶上胡姨的胳膊,迷惑地看着沈秋寒,他是有营救计划了吗?

沈秋寒默不作声,伸手掏出陈天育的手机,用手指了指,示意他带胡姨在旁边洗洗脸。

沈秋寒用手拨通电话,急切的说“给我订一张最快去美国纽约的机票。”

五分钟后手机接收到订票成功的短信,两小时后飞机起飞。

事不宜迟连忙给李牧打了电话,“去我办公室拿护照,再装两件衣服和随身物品,在机场高速入口等着,我要去美国。另外,派个拖车去南山弯道入口附近把迈巴赫拖回去,车快没油了。”

挂了电话,陈天育已经扶着胡姨坐下来。清洗干净的胡心,清秀的脸庞与李依研无比相似,可以想象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恍惚间,沈秋寒愣了个神,连忙移开盯着胡姨的双眸。

陈天育搬来两把椅子,放在胡姨对面,示意都坐下说。

沈秋寒沉思片刻,抬眼看看手表,他有15分钟时间,一脸平静地说道“胡姨,春节前我才去过美国,签证还在有效期内,刚才已经订了去美国的机票,两小时后起飞。”

顿了顿接着说道“根据我们前面掌握的情况,古飞叔叔病危了,他立过遗嘱,古月心必须娶依研,才能获得遗产继承权。明天依研18岁,刚好符合美国结婚领证的年龄,所以古月心才这么急切的带依研去美国。”

见胡姨神情紧张,安慰道“依研的飞机抵达美国纽约,差不多要15个小时,当地刚好是晚上。据我推测,最快也要等到后天一早举行婚礼,那会我已经赶到美国。”

抬眼看看手表,时间不早,铺垫了这么多,必须说出他想到的营救计划。

俊颜轻扬,冷眸抬起,幽幽地说“胡姨,我去美国可以动用那边朋友的关系,阻止他们举行结婚仪式,带依研回国。可是,您想想,古飞叔叔总会离去,那时古月心更会丧心病狂。我们不可能守着依研一辈子,古月心总会有机会再带走她。所以,这次去美国必须有个万全之策,让他彻底死了这条心。”

胡姨认可的点点头,沈秋寒说得对,救的了一次,救不了无数次。这三天她被关在古宅地下室,在古月心的授意下,被黑格野蛮地殴打,试想他对依研的恨只多不少,现在让她毫发无损,只是时间没到,一旦婚礼结束,骗过了古飞,依研不会有好下场。

一想到这,胡姨的鼻子又酸酸的,豆大的泪珠顷刻滚了下来。

陈天育见沈秋寒话外有话,欲言又止,知道他有了主意,急不可耐地说道“秋寒,你有什么万全之策,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沈秋寒沉思片刻,起身半跪在胡姨面前,低声答道“这个计划可能会伤害你和李叔,当前别无他法,我就斗胆说了。”

胡姨止住眼泪,点点头,哽咽着“只要能保依研周全,搭上我和她爸的命都行。”

沈秋寒低头想了一秒,眼神中飘忽的犹豫之光灭去,坚定地抬头说道“如果依研也是古飞叔叔的孩子,那她和古月心就不能结婚,一辈子都不行。”

听闻这句话,对面两人瞪大了双眸,胡姨轻轻摇着头,嘴上喃喃地说“依研不是古飞的孩子,这点他很清楚,骗不过去的。”

陈天育被沈秋寒这句话怔住了,秒懂他的计划,这算是当前的良策,转头对胡姨说道“这个办法我觉得行。您在结婚当晚和古飞叔叔见过面,一个月后就和李叔结婚了,从时间上推,依研是古飞叔叔的孩子可以成立。另外,古飞叔叔立下那个遗嘱,无非是保依研周全,不让古月心找她报仇。他又那么爱你,就算他知道您骗她,也不会拆穿的。只要古月心相信,念在和依研是同父异母的份上,能放了依研,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沈秋寒会意一笑,这个陈天育还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想啥他都门清。

胡姨听完陈天育的解释,这回算是明白了,点点头,急切地问道“好,秋寒,就按你说的方法,你看怎么办”

沈秋寒晃了晃手中的电话,“您办好签证再去美国肯定来不及,那就录一段视频,告诉古飞叔叔,依研是他的孩子。希望古飞叔叔身体无恙,能看到这个视频,及时阻止婚礼。”

胡姨理了理头发,整理好衣服,冲着手机摄像头莞尔一笑,按照沈秋寒的建议,直奔主题抛出这个雷,当然后面还有回忆往事,表达思念的话语,视频差不多五分钟。

把视频转发到自己手机上,手上这个还给了陈天育,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胡姨上车,向市区驶去。

路过南山弯道,下车去迈巴赫里拿上随身物品,还有手机充电器,随即乘车赶往机场。

抵达机场高速路口,李牧已经在那等待,接过旅行包,让他赶紧回去陪着沈君南。

沈秋寒知道小青的死对沈君南打击很大,他一定会亲手安葬小青,以免节外生枝,叮嘱李牧回去陪着君南把丧事办了。

他也清楚沈君南一定会找到凶手,嘱咐李牧,如果找到凶手,先监视起来,等他回国处理,别让君南做出过激行为。

另外,关于小青死亡的所有证据收集好,听他指令后,交给他的朋友市刑警队张队长。

看着沈秋寒乘坐的飞机划过云霄,陈天育有喜有忧,高兴的是依研有希望全身而退,安全回国,忧的是婚礼上救她的人又是沈秋寒,还不是他。

心里多少有些落寞,暗暗下定决心,等这个困境过去,一定要倾其一生守护着依研,再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胡姨擦掉眼角的泪痕,心里默默祝福沈秋寒一切顺利,把依研安全带回来。

刚才路上,陈天育收到消息,省纪委收到境外匿名人传真的银行汇款材料,证实李局长被人恶意诬陷,经批准即刻放人。

“胡姨,我送您回家吧,李叔已经洗脱冤屈回家了。”

胡心感激的点点头,这次依研爸爸能这么快全身而退,多亏了陈天育。

黑色的别克车在易安高速上飞驰。

还有一天两夜,心里默默祈祷,依研挺住,秋寒加油。

第41章 小青下葬

小青的哥哥通过atm机查到保安队长转账成功的50万丧葬费,眼睛都直了。他一个乡野汉子,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再不瞎嚷嚷让酒吧老板出面负责,报警给她妹妹报仇的话。

买了个最便宜的骨灰盒,急匆匆火化了遗体。

保安队长陪他办完火化手续,见他抱着骨灰盒要走,阴着脸,上前一步,拦着他的去路。

小青的哥哥见状,以为他后悔了,想要回钱,眼神闪躲,耍起了无赖“你想干什么?给我的钱,就是我的了,不可能再还给你。”

保安队长冷笑一声“钱和骨灰盒,你只能带走一样。”

小青的哥哥愣愣的望着对面的人,他什么意见?一下子恍然大悟,不怀好意的笑笑“噢,你们那个姓沈的少爷,是他想要吧,看样子他和我妹妹关系不一般。没想到这丫头出来混了几年,还能认识个有钱人。”

保安队长冷哼一声,略显不耐地说“你想多了,小青是酒吧的驻唱歌手,她人很好,和我们的关系非常融洽。她曾说过很喜欢这个城市,希望挣钱在这里买个房子。我们把她葬在这里,也算是满足她的心愿,能永远留在这片土地。”

小青的哥哥嗤笑一声“想把她留下还这么多借口,你当我乡下人傻啊。”

保安队长上前一步,狠狠的瞪着他,疾言厉色低吼一声“那好啊,钱还我。”

小青的哥哥被他一激,退后一步,眼神不自觉地扫一眼包里的银行卡,思量片刻,语气放轻“留下骨灰盒不是不行,但你知道我空着手回去,没法给家里交代。”

保安队长咬着牙,冷淡地说,“骨灰盒你拿走,我们要的是里面的东西。”

“那不是一个意思嘛,不如这样,你们城里人时兴收那个……心理损失费,以后我再也见不着妹妹,这心理也得补偿补偿吧。”

看着一脸无赖相,贪心不足的人,保安队长恨得牙痒痒,可沈君南给他的任务必须完成,否则不用等一个月,现在他就可以卷铺盖滚蛋。

“50万足够补偿你,不要得寸进尺,信不信你今天走出这里,我让你回不到来的地方。”保安队长拿出了唬人的气势,威胁道。

小青的哥哥低头沉思,他在城里无亲无故,回乡下的路上万一出个事,死了无所谓,可家中常年患病卧床的双亲也只能等死。这些年因为父母治病,家里可卖的全卖了,能借的也借遍了,家徒四壁。小青也是个苦孩子,初中毕业就辍学回家务农。后来为了多挣钱给爸妈治病,只身一人来城里打拼。早两年村里就有人传小青在城里挣得脏钱,可他也没办法,只能装糊涂。他必须留在家里照顾父母,快30岁的男人还没成亲,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

转念一想,小青泉下有知,应该也不愿回乡下,死后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这50万足够给父母治病,还能盖新房,娶媳妇,下半生安稳度过。

心一横,把骨灰盒塞到保安队长手中,急切地说道“我得赶最后一班车回乡下,给我500,我再买一个,回去不能空着手。”

拿着保安队长给的钱,小青的哥哥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保安队长抱着小青的骨灰盒,微叹一声,转身走进旁边的专属休息室。

沈君南接过小青的骨灰,清颜微怔,眼眸泛红,紧紧抱在怀里。她在的时候,从没被他抱过,现在人走了,却让他不忍放手。

身侧的李牧宽慰道“小青已经走了,你要节哀,还是尽快让她入土为安吧。”

沈君南用手轻抚着骨灰盒,眼神中透着狠戾,咬着牙说“小青,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沈君南给小青换了个质量最好的骨灰盒,当即付款买了座风景秀丽,风水绝佳的墓地,亲手把她放进墓穴,盖上盖子,封墓安葬。

这一系列动作,没有一滴眼泪,他不要小青看见自己伤心难过,必须让她走的安心。

临行前,沈君南轻抚着墓碑,摸着上面浅笑的黑白照,呢喃“小青,你就在这睡吧,以后再也不需要为了挣钱,委屈自己,伤害自己。在我心里,你就是个好姑娘,我会常来看你。”

离开殡仪馆,沈君南收起悲伤的情绪,面色凝重,瞪着保安队长,厉声道“查到那两个黄毛离开酒店后的去向了吗?”

保安队长颔首低眉,点点头,“昨晚,他们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通过车牌号已经锁定目标,保安部一直有人盯着。”

沈君南眼眸射出恨意,降唇下压,侧身冷冷的说道“阿牧,你去把他俩带到甜橙酒吧。”

保安队长欲言又止,迟疑片刻,小心翼翼提醒道“沈二少,这两个人不太好搞,有点背景,其中一人的父亲是省政府领导。”

沈君南怔了下,随即恢复阴冷,沉声道“有个当官的爹又怎样,吸毒,磕药,随意玩弄女性,干了不少违法的事,残害了多少好姑娘,他爹不管,我来替他爹教。”

李牧眼眸一惊,沈君南这么快就要动手吗他可答应了沈秋寒,看着他弟,不让他干出格的事。况且自己是退伍军人,深知依法办事的理,如果沈君南有过激行为,惹出人命,恐怕不好收场,无法给沈秋寒交代。

面容微怔,语气放轻道“君南,一直想问问,为什么不交给警察处理,小青这种情况应该会重判的?”

“没什么,就是不想她死后还被解剖。”清颜垂下,沉声道。

想到沈秋寒在机场高速路口叮嘱他,收集小青的相关材料,择机给刑警队,忍不住又追问道“君南,小青已经入土了,现在通知警察也来得及。”

眼眸一冷,不悦地答道“我自有安排,你去把他俩带到甜橙酒吧即可,怎么,我的话没有我哥的管用吗?”

李牧双眸一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是军人出身,职业病犯了,对不起,不该多话”。

原本想劝劝他,可沈君南听不进去,此时沈秋寒还在飞往美国的航班上,也联系不上,只能按沈二少的要求去办。

沈君南独自一人先去了甜橙酒吧,李牧和保安队长开车直奔两个黄毛的落脚点。

第42章 狠戾的沈君南

从墓地回来,沈君南一个人直接去了甜橙酒吧。

关门停业后,这里依旧保持着前一晚清场时的模样,酒瓶四处散乱的堆放,李依研和小青喝过的酒杯还在曾经坐过的散台桌上。除了人不在,似乎一切都没变。

环顾一周,这里曾是他每周必来的地方。上大学后,软磨硬泡他哥才同意由他接管这个酒吧,沈君南自作主张把酒吧名字换成自己最喜欢的水果,甜橙。见他管理的不错,他哥再也没有过问过。没想到,现在也由他亲手结束。

沈君南一脸惆怅,径直坐在小青每晚唱歌的椅子上。回忆她用心唱的每一首歌,越想心里越是空落落,悲愤与不舍叠加,让他痛恨凶手时,也更加自责。原本小青唱完歌就直接回出租屋的,为什么昨晚要让小青留下来照顾依研,为什么自己要上楼接电话而不是陪着她俩,为什么……无数个问题扑面而来,让他头痛欲裂。

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拿出保安队长给他的遗物,那部小青的手机。

扫一眼通讯录,常用联系人不足10人,他的手机号排位第一,备注名是,阿南,简单又亲切,足以说明他对她的重要性。

点开相册,club里她偷拍他的睡姿,她去易安医院探望他的大头合照,参加马芳芳婚礼时,他们的伴娘伴郎照,南山会所离开时的合照,她笑的那么甜。最后几张是昨晚她和李依研在酒吧散台上的合照,两个女孩脸蛋贴着,笑魇如花,可谁能想到照完相没多久却阴阳两隔。

随手点开微信,她的昵称青青小草,她给他的备注名还是阿南,置顶在第一位。瞥了一眼,大红的草稿两个字。急切的点开,里面有一条没有发出去的微信:救我。

强力忍着一直在双眸打转的泪花,此刻如洪水般顷刻间决堤,她在遭受伤害的时候,想着他,寄希望于他,可他什么也没做,如果他能早一点去,或许她还能救活。仇恨和自责如两座山,压着他喘不上气,头痛的更厉害。

此时,甜橙酒吧的门拉开,李牧和保安队长压着两个黄毛走进来。

那两个黄毛似乎毒瘾犯了,一副鼻涕哈拉样,眼神飘忽,萎靡不振。被抓来的路上始终不知道原委,问了也没人回答。现在来到甜橙酒吧,才反映过来,气急败坏的一通咆哮。

沈君南擦干眼泪,恢复理智,收起手机,亦步亦趋的走到两人面前,瞪着他们嚣张的脸颊,嗤笑一声“看来你们记性还不错,昨晚的事都没忘。”

其中一个黄毛极力想挣脱李牧的压制,无果后挑衅的瞪着沈君南说道“沈二少,我来你的酒吧是给你面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玩了个姑娘,你至于吗?赶紧放开我。”

“玩个姑娘?玩死了还这么理直气壮!”清颜紧蹙,冷眉一挑,厉声道。

“死了?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呢。谁知道她怎么死的,别赖在我们头上。故意杀人这个锅,我们可不背。”黄毛嗤笑一声,反驳着。

沈君南摇头叹息“都这会了,还这么嚣张,我今天非得给你们罚酒吃吃。”

黄毛见沈二少来真的,担心逃不脱,可毒瘾犯了急于离开,心生一计,假装讨好的说道“沈二少你是被昨晚那个长发姑娘骗了吧,我以前在易安club见过,就是一个卖的,喜欢玩直播,又不是第一次,我手机有她以前的视频,昨晚她还主动要求录视频,直播到网上。”言毕把手机递了过去。

沈君南控制住发怒的身躯,接过手机,视频拍摄时间是昨晚,长度20秒。颤抖的手指点开,小青凄惨的尖叫声传入耳膜。这两个丧心病狂的人,既然在她最痛苦的时刻,强迫她在镜头前现场直播。

手一扬,手机飞出去摔得粉碎。

沈君南瞪着血红的双眸,暴怒之气冲破阻拦,一脚踹到黄毛身上,那人直接360度翻转,被踹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起不来了。

另一个站着的黄毛见沈君南来真的,心里有些慌,嘴上还逞强“你知道我爸是谁吗?赶快放了我们。她死了不关我们的事,大不了报警。”

有那么一秒,沈君南的心脏骤停,肾上腺素飙升,仇恨快冲破理智。很快,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点点头,正儿八经的说道“放,现在就放。”言毕拿过李依研和小青用过的酒杯,斟满了酒。

对着两个黄毛狡黠一笑“你们俩是客人,喝杯酒再走。对了,不加点料怎么行,招待不周。”言毕示意李牧搜身。

果不其然,从一个黄毛身上找到一包白色粉末,辨认出就是辛院长检测出的致幻剂。

李牧收到沈君南肯定的眼神时,把粉末倒进了两个酒杯里,端到黄毛嘴边,怒吼一声“昨晚你们给两个姑娘喝的就是这个吧,想离开这里就自己乖乖喝,否则我给你们灌下去。”

两个黄毛心知姑娘死了,心里正盘算如何脱身,又被毒瘾折磨的烦躁不安,听说喝完就能离开,内心嘀咕,这个药不会致死,平时专门用来打猎带走姑娘的,差不多一个小时药效就能散,索性一人一杯喝完了。

沈君南冷笑一声,对李牧说道“送他们去同心酒吧,让老板好好招待他俩。别忘了用他们自己的手机,直播放到同人网站。”

“君南,你确定别出事搞出人命不如把他们先关着,等秋寒哥回来”李牧上前一步,低声问道。

“不用等我哥,我自有主意。现在就送他们去同心酒吧。”

李牧不敢再忤逆,只能和安保队长一人架上一个黄毛走进了同心酒吧,把软软的两人往沙发上一扔。

同心酒吧老板是沈君南的朋友,知道事情大概原委,搜出黄毛的手机递给经理,幽幽地说“手机直播,悠着点,留着命。”

经理给酒吧里找乐的同性恋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围了上去。

走出酒吧好远,李牧都能听见里面的嚎叫声,沈君南这招够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走到车前,李牧給沈君南报告,都办妥当了。沈君南深吸一口烟,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找我哥的黑客朋友,把小青在网上的直播视频全部删掉。”

临走前,沈君南扫了一眼同心酒吧,那两人是死是活与人无关,小青的痛他们必须加倍承受。

李牧低头看了眼手表,沈秋寒的飞机快落地了,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

第43章 婚礼前夜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沈秋寒安静的半躺在高端商务舱,好好补了个觉。飞机着陆后,在空乘和地勤人员的引导下,沈秋寒快速来到出站口。远远看见美国的朋友维森在等他,老朋友见面,相视一笑,互相拍拍肩膀,问了声好。

坐在车上,维森把沈秋寒登机前交待的事一一说明。三个小时前,李依研和黑格下飞机后,直接被专车接到古家别墅。那里戒备森严,他的人进不去,一直在外面守着。

维森瞥了一眼旁侧默不作声的沈秋寒,兀自说道“经过打听,明天一早古家将在别墅附近的圣玛丽大教堂举行婚礼仪式。古家在美国是上市公司,企业做的很大,在当地很具有影响力,但结婚这么大的事,既没有邀请政要,也没邀请商场上的伙伴,据说就只有几位亲属参加。”

沈秋寒点点头,按照古月心的做事风格,这么安排很正常,冷眸掀开“新古集团总裁古飞先生的身体状况怎么样”

“我派人去医院调查了,情况很不好,癌症晚期,前一阵一度昏迷病危,两天前新古集团副总裁古月心从中国赶回来。古飞先生苏醒后,得知古月飞要和李依研结婚,今天自作主张从icu转出来回家了。医生说古飞先生的时间不多,也就一到二周。”

沈秋寒心里五味杂陈,古飞叔叔怀着遗憾来到美国,孤独地将要过完一生,可能此生都与胡姨见不到面、爱一个人可以做到独自守护,永不相见,这份情太沉重了。

不一会,车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口,维森带着沈秋寒进入房间,引他来到落地窗前,递上一个望远镜,示意沈秋寒看着。

“古家别墅”冷眸移开,狐疑地问道。

维森点点头,“是的,往右边30度就是圣玛丽大教堂,距离古家别墅一公里。”

沈秋寒重新举起望远镜又仔细勘察了地形和位置,沉声道“这个教堂周围都是巷道,人流量不大,还是单车道。”

言毕把望远镜递给维森,示意他也看看。

维森东瞅西看,确实如此。放下望远镜,幽幽地说道“新古集团已经通报媒体,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现场直播或采访,婚礼后会发对外公告。为防止有人破坏婚礼,古家一定会派人把守。路窄人少,易守难攻。”

沈秋寒无奈的笑了笑“维森,中国的武侠小说你看多了,这词用的绝。”

维森不好意思,嘿嘿一笑“看你这么严肃,想活跃下气氛,瞧瞧,咱俩都笑了。”

见沈秋寒低头沉思,探究的问道“你这次急匆匆从中国来追李依研小姐,一定有计划吧”

沈秋寒冷眸抬起,俊颜轻扬,内心腹诽,为了李依研,25岁不到既然一次又一次的在婚礼上抢婚,这个小丫头自己要定了,得尽快收了她,否则冷面大神沈大少的一世英名彻底凉凉。

一想到李依研,心里甜甜的,可明早的抢婚,必须得有个计划,完美抢婚计划。

“教堂里有视频设备吗?”冷眉轻挑问道。

维森点点头,认真的应道“有投影仪,很方便。关于婚礼细节,我问过教堂的工作人员,流程非常简单,前后十五分钟就会结束。不过明天早上婚礼上会用到投影仪,播放两人的照片。如果你想播放视频或图片,提前拷贝到u盘上,即插即播。”顿了顿“明天有什么计划吗?需要我做什么?抢婚肯定会被古家阻拦,需要多派些人支援。”

沈秋寒莞尔一笑,视频的事没问题就成功了一半,抿唇道“明天一早我一个人步行过去。”

见维森一脸惊讶,打趣道“抢婚我一人就行,人多还容易提前暴露。”

维森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惊呼一句“沈大少,你这是单枪匹马,勇闯魔窟啊。”

沈秋寒冷眸眯着,这话他很受用,旋即开口“我还有个重要的事请你帮忙。”见维森认真的看着他等着下文,降唇轻启“这个区的医院有几家能做dna亲子鉴定的,麻烦你打听一下,如果古家最近去那做,第一时间通知我。”沉思片刻“另外,尽快给我约个有主持婚礼资格的牧师,明天一早我就要。”

维森不可置信的望着沈秋寒,揶揄道“你还真要抢新娘啊?”

沈秋寒薄唇斜起,邪魅一笑“不仅要抢新娘,还要乘势收下。”

维森暗叹一声,商场上雷厉风行的沈大少,结婚也这么干净利落。

送走维森,洗个热水澡,想起沈君南的事,连忙给李牧打个电话。

李牧刚把沈君南送回家,接上电话,如实把今天的事娓娓道来“保安队长出面给小青哥哥赔了50万,留下了骨灰盒。君南安葬小青姑娘后,把那两个黄毛带到甜橙酒吧,让他们喝下致幻剂扔到同心酒吧了。”顿了顿“我担心那两人在同心酒吧出事,走前专门交待酒吧老板,玩的差不多就放人走。”

沈秋寒冷眸抬起,平静地说“只要君南愿意,这样也罢。”

李牧想起报警的事,追问道“相关小青死亡事件的整套材料,包括酒吧、酒店视频,医院尸检记录还有直播视频,都准备好了,需要现在报案吗?”

沈秋寒沉思片刻,反问道“你是做过刑侦的,从专业角度看,报案的结果如何?”

以为沈秋寒会让他立即把资料提交给警方,没想到他的想法转变了。迟疑片刻,李牧认真的说道“从刑侦角度看,证据不够确凿,根据两人今天供述,他们离开的时候小青并没有死,而小青确实是在送医途中死亡。另外,尸体已经火化,即使医院留有尸检样本,也不太好定性。”

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个事,其中一个人的父亲是省政府领导,您认识,就是这两天通融探监的老领导。”

沈秋寒微叹一声,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多巧合的事,真是造化弄人,思忖片刻“先把材料收好,等我回去再处理。”

沈大少说一不二,既然都这样说了,李牧只好应允。

挂了电话,有些烦躁。最近公司遇到的突发状况太多了,还好集团总部有范静和张秘书,自己远程遥控办公也无大碍,否则三头六臂也不够忙。

已近深夜,沈秋寒在飞机上睡足了,这会躺在床上睡不着。百无聊赖,来在落地窗前,朝外望去,黑黑一片,偶尔有零星灯光,可古家别墅却灯火通明,室外泳池都泛着白光。明天要举行婚礼,今晚肯定有得忙。

一手拿着红酒杯,浅酌一口,一手举着望远镜,四处查看。

忽然沈秋寒的视线被古家别墅三楼一个窗口吸引住,似乎有个人打开窗户,探出身来。心里一惊,放下红酒杯,双手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的盯着窗边的人,一袭白裙,看不清脸,通过发型和身材轮廓判断好像是李依研。透过窗户隐约可见女人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身材高大,应该是个男人。

正在思量,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人一跃而下。

沈秋寒一声惊呼,望远镜掉到了地毯上,秀颜紧蹙,自言自语“依研,我已经来了,你怎么可以跳楼?”

第44章 跳楼的女人

随着身穿白裙的李依研从三楼一跃,沈秋寒的心被狠狠扎了一下,手一松,望远镜掉在了地毯上。闭上眼眸,心里默念,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依研,我已经来了,你不可以死。

深呼一口气,冷眸睁开,重新捡起地毯上的望远镜,急切的朝古家别墅望去。此时别墅庭院乱作一团,保安、佣人十几个人都奔向同一个地方。

有个黑壮男人好像是黑格,跑的最快,抬头看一眼三楼的窗户,四处张望后,毫不犹豫,一个纵身跳进了旁侧的泳池。

在黑夜的掩护下,从高空看不清池底,沈秋寒焦躁的咽着口水,一汪平静的池水撩的他耐心全无。

钻入水中的黑格没一会就浮出水面,猛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中,水面又是异常的平静,岸上的人都探头张望。

沈秋寒也捏了把汗,紧张的盯着水面,心里焦躁不安,以前听君男说过,李依研是旱鸭子,根本不会游泳。

此时从别墅里跑出来一个瘦高男人,边跑边扣着衬衣扣子。正是三楼窗口望去,站在李依研身后的人。在庭院路灯照射下,看清来人是古月心。

沈秋寒冷眸射出寒气,气恼的直跺脚,原来是他逼着依研跳楼,真想过去把他也从楼上扔下去。

古月心跑到泳池岸边,扫视一圈,用手示意岸上的两个保安也跳下去找人。

沈秋寒捏着望远镜的手心急出了汗,顾不得擦,双眸一眨不眨,倏然间,黑格和其中一个保安同时跃出水面,紧接着从水里拉出一个白衣女人。

他们找到依研了,沈秋寒不由得舒了口气,眨一眨酸胀的眼眸,继续盯着看。

古月心指挥水中的人把李依研抬上来,快步上前查看一番。摸摸脉搏,使其仰躺在地上,头部后仰,半跪在地上开始做人工呼吸。见没有动静,连忙用拳头叩击她的心前门,一下,两下,三下……见她还是没有反应,着急了,一个跨步上去,双手交叠开始做心肺复苏。

沈秋寒的心顿时一怔,这套急救手法他很熟悉,曾在大学游泳选修课上学过,说明溺水者的呼吸停止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想想也是,沉入水底那么久,对一个不会游泳和憋气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

一秒,两秒,一分钟,五分钟过去了,沈秋寒的心提到嗓子眼。心里祈祷着,加油啊,依研,快点醒来,坚强一点,别放弃自己。

时间静静的流逝,仿佛能听见滴答滴答声。躺在地上的李依研身处一片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朝着那个声音摸黑挪过去,眼前的视线由模糊到清晰,猛烈的咳嗽,缓缓睁开水眸。瞅见古月心骑在自己身上,怒气再现,一巴掌上去扇到对方脸上。

古月心见李依研苏醒,悬着的心也算放下,明天的婚礼他是势在必得,这么重要的时刻不能出岔子,只怪自己刚才心太急跑到她房间,吓着她了。

当着这么多佣人和保安的面被未婚妻扇了一巴掌,真是颜面扫地,也只能忍着,摸摸火辣辣的脸颊,讪讪的站起身,明天婚礼结束后,他会加倍还给她这巴掌。

沈秋寒没挨这巴掌,都隐隐觉得脸颊疼,冷眉一挑,薄唇斜起,内心腹诽,依研使了多大的劲,打完人又甩了甩手,难道还把自己疼到了。

视线重新回到望远镜,别墅里又出来一个人,一个老年人,手里拄着拐杖,一左一右被搀扶着,难道这就是古飞叔叔?

定睛一看,老人蹒跚的走到李依研和古月心身旁,此时李依研已经被佣人扶了起来,身上披着毯子。

古飞老人刚刚休息,就被庭院吵嚷声惊喜,再三追问下佣人才坦白李依研跳楼了,恰好掉进了泳池。古飞老人气急败坏的被佣人搀着下楼,劈头盖脸对古月心一顿骂,激动的抡起手中的拐杖朝他挥去。

古飞老人打了几下,又骂了一阵,偏头看着李依研的凄惨相,气又上来,这可是胡心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如此委屈,再次抡起了拐杖。古月心也不躲闪,本着打要站定的家训,一动不动,皱着眉等着承受下一轮教训。

可这次古飞老人手中的拐杖没有挥到对面的人身上,不知何时李依研站到了古月心身前,老人见状,连忙收回拐杖,瞪着古月心气的在地上直捣。

李依研挡在古月心身前可不是心疼他,她恨不得谁能打死他。她知道古飞叔叔身体不好,今天执意从icu出院,就是为了见证明天的婚礼。刚才古飞叔叔用拐杖打古月心的时候,气的脸发红,全身颤抖,李依研担心他血压升高,气急攻心,加重病情,才站在古月心的前面。

李依研上前一步扶上老人的胳膊,说了几句宽慰的话,随后两人一步一挪的走向别墅里,留下古月心独自站在原地。

见李依研离开时腿有些瘸,估摸着刚才跳楼或落入泳池时受伤了,婚礼还没举行,她必须毫发无损,不能坏了自己好事,连忙拿出手机给家庭医生拨打电话。

收起电话愣愣的站在泳池边,随后独自回了别墅,古家别墅庭院又恢复了平静。

沈秋寒收起望远镜,把刚才的场景拼凑推断,难不成古月心今晚进了李依研的房间,依研不忍受辱,直接跳楼自杀,幸运的是,窗下是泳池边缘,一个40度抛物线刚好掉进了泳池。

站在落地窗前,细思极恐,如果真如推测的,那依研肯定受到了惊吓,如果今晚古月心还要进她房间怎么办,她岂不是又要自杀,再有一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现在美国是秋季,深夜寒气很重,依研不会游泳,刚才被泳池的水泡了好一会,穿着湿衣服在外面又待那么久,身体肯定受了寒气,会不会感冒发烧?看她刚才回别墅走路的样子有点怪,是不是腿上哪里刮擦受伤了?

沈秋寒在酒店来回踱步,满脑子都是李依研的秀颜,好想立刻马上飞到她身边保护她,安慰她。

一分钟都等不了,怎么办,如果现在自己冒冒然去古家,极有可能被发现抓起来,那明天的抢婚计划就要胎死腹中了。可不去亲眼看看她,心里放不下,怎么办。

忽然他想到一个法子,能进去看一眼她的法子。

第45章 家庭医生的女助理

虽然李依研被救了回来,可沈秋寒心里七上八下,担心她今晚想不开,又做傻事;担心她受了风寒,感冒发烧;担心她身体受伤,明天撑不住。

今晚他必须要见她一面。

站在落地窗前,双眼放空,沉思片刻,想到个法子,不顾半夜三更,给维森打个电话。

维森被急躁的手机铃音吵醒,眼睛都没睁开,摸出手机贴到耳边,听见沈秋寒的声音,一个激灵,半坐起来,探究的问“沈大少,出什么事了吗?”

沈秋寒冷眸抬起,幽幽地说“刚才古家别墅有个白衣女人跳楼,好像是李依研,还好救了回来,不过我估计她受了伤,麻烦您帮我打听一下。”顿了顿“如果是明天的新娘,古家为慎重起见,应该会连夜让家庭医生上门,你尽快查一下古家的家庭医生是谁,想办法让医生把我带进去。”

维森听完沈秋寒的计划,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置可否问道“今晚你就要去古家别墅抢新娘”

“放心不下,就是看看她,今晚不会带她走。”俊颜微蹙,语气放轻道。

维森不好意思笑笑,他以为沈秋寒被刺激的失去理智,还好理性尚存,如实道“古家的家庭医生我认识,是个美籍华人,叫张彬彬,我现在问他,你稍等。”

五分钟后,沈秋寒的手机铃声响了,一秒接起,维森富有磁性的美式中文急切的蹦了出来“沈大少,你猜对了,跳楼的就是李依研,她的腿被窗边的硬物挂伤了。古家为了明天婚礼不出状况,让张医生现在就过去。”

沉吟片刻,吞吞吐吐说道“我给张医生说,你是李小姐的前男友,从中国追过来,想在婚礼前悄悄见一面。我给你作保,绝不会惹事,只是劝劝新娘不要做傻事。你现在赶紧去古家别墅路口,他在那等你。”

前男友这个身份也好,总比她口中的师兄好一点,沈秋寒道了谢,两分钟穿好衣服快速出了酒店。

十分钟到了指定位置,路口空无一人,深夜的纽约街头凉风习习,可沈秋寒顾不上欣赏美妙的夜景,焦急的四处张望。

难道张医生等不急走了莫非他变卦了?正在思忖,一辆私家车飞快的驶来,一脚刹车定在他旁侧,副驾驶门被打开,一句标准的普通话男声飘出“沈大少,上车。”坐下关上车门后,张彬彬没有开车,抿唇笑道“维森已经给我说了,前男友与代嫁新娘最后的告别,为了不让你伤心的回到乌市,也为了新娘不再自杀,我就勉为其难成全你。记得回去替我给辛院长问好。”

沈秋寒一愣,探究的问道“张医生认识辛院长难道您也是乌市人”

“呵呵,岂止认识,我是辛院长一手带起来的弟子,不过不适应国内一成不变的医疗发展体制,三年前移民美国,拿到美国医师资格证,就定居下来。”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前在乌市医院也见过您,在医院照顾你父亲,听说沈老去世了,节哀。”

沈秋寒点点头,这个世界还是太小,在哪都能遇到熟悉的人。中国人到世界任何地方,即使不认识,都会如亲人般自动聚集。

张彬彬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打趣道“想进古家你得装扮一下,穿上这个医生的白大褂,带上假发和口罩,进古家别墅后不要说话,现在你是我的女助理。”

女助理沈秋寒一脸黑线,可为了见李依研,女就女吧,自嘲的笑道“你这个女助理个子太高,还有腹肌的。”

车辆缓缓进入古家大院,黑格已经在门口等待。沈秋寒提着医疗箱跟在张彬彬后面快步上楼,进入李依研的房间。

古月心在房间门口吸烟,见张医生来了,扔掉烟头,微笑着迎了上去,谨慎地望了一眼后面人高马大的女助理,狐疑地问道“张医生,你换助理了吗?”

张彬彬抬眸笑笑,平静地说“听说您的未婚妻出事,为了诊疗方便,临时把我新聘的女助理带上,如果您不放心,那我现在打电话让原来的男助理过来。”

“噢,原来是这样,还是张医生想的周到。我妻子身上有擦伤和瘀血,需要立即处理,女助理更合适。”

沈秋寒见第一关过了,舒了口气。抬眼望去,房间里有四五个人,除了古飞老人外,其他都是女佣,此时李依研已经换了干净的睡衣躺在床上,可面色苍白,双眼禁闭,薄唇失色,秀眉微蹙,脸颊消瘦。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心里隐隐作痛,才几天没见她,怎么憔悴消瘦成这样,估计她被关在古宅也受了罪。古月心怎么这么狠。

见张医生来了,古飞老人拄着拐杖挪步,张彬彬连忙迎了上去,急切地说“古老,您这身体不能熬夜,快回房间休息,我看李小姐的面色,呼吸均匀,心肺应该没有大碍,外伤还需仔细检查,这里交给我吧。”

古老微叹一声,“张医生,辛苦您半夜来一趟,那我回房间了,如果有严重的问题,一定要通知我。”言毕,瞪了一眼旁侧的古月心,被两个女佣扶着回了楼下的房间。

现在房间还剩二个女佣和古月心,得想办法支开。

张彬彬眼眸轻抬,对着古月心说道“李小姐落水受了寒气,需要煮些姜糖茶服用驱寒,否则今晚很可能感冒发烧,会影响明天婚礼。对了,姜最好是老姜,糖用古法炮制的甘蔗糖,效果最好。”

古月心冲两个女佣挥挥手“按张医生的要求去办。”

张彬彬见古月心站在床前没有走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道“古先生,我要开始给李小姐检查了,您看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她是我妻子,没必要回避。”古月心冷冷的说道。

张彬彬点点头,示意旁侧的沈秋寒稍安勿躁,从他手中接过医疗箱,拿出听诊器,掀开被子,轻轻放在李依研的胸前。秀颜感受到了动静,不悦的皱着眉。

收起听诊器,张彬彬冲古月心微微一笑“李小姐肺上有少许积液,由于是淡水溺水,休息几天积液就会被身体自行吸收,没有大问题。”

古月心点点头,沉声道“刚才女佣给她擦洗换衣服的时候,发现她的腿有擦伤和淤血,如果不处理恐怕会影响明天走路,还麻烦张医生检查一下。”

张彬彬内心一喜,机会来了。望一眼床上躺着的李依研,又回望一眼古月心,迟疑道“古先生,检查腿部和上药都需要脱了李小姐的睡裤,作为一名医生应该由我亲自检查和上药治疗,不过李小姐毕竟是尚未嫁人的姑娘,恐怕还需要经过您的同意。”

古月心戏谑地勾唇,说道“我和你一起。”

沈秋寒冷眸一怔,古月心的防备心也太重了,这可如何是好,李依研就在身旁两米远的地方躺着,看的见,摸不着,急死人了。

张彬彬始终保持着职业医生的微笑,听闻古月心的建议,点点头,把刚刚盖好的被子重新掀开,示意古月心把她的睡裤拉下来。

古月心两步上前,盯着李依研紧闭的水眸,冷笑一声,内心腹诽,刚才让你自己脱,你直接跳楼,现在当着这么多人面,我来给你脱。

双手拉住裤边的松紧带,往下一拉,李依研的内裤露出来一半。

刚才被子掀起来,就让她颤抖一下,现在既然被人脱了裤子,猛的想起跳楼前古月心要做的变态事,水眸圆睁,双手扯住裤边,高声哭喊“古月心,你干嘛?是还要我今晚再死一次吗?”

古月心怔了怔,眼眸含着恨意,无奈地松手,转身离开,临走前扔下一句“让你的女助理给她上药。”

张彬彬从医疗箱中拿出两瓶药水和棉签,示意让沈秋寒分别给她涂在擦伤和淤血上,思忖片刻道“我在门口等,给你十分钟时间。”旋即关上门出去了。

看着紧紧拉着裤边,嘤嘤哭着的李依研,沈秋寒半跪在床前,取下假发,摘下了口罩。

“秋寒哥,是你!”

第46章 照顾好自己

李依研见古月心要脱她裤子,从迷糊状态惊醒,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紧紧攥着裤子边,委屈、难过、无助一股脑袭来,这几天她太累了,每天遇到的事都惊心动魄,让她穿梭在生死之间。

当她看着房间里唯一留下的家庭医生女助理,脱下假发,摘下口罩,活脱脱就是沈秋寒,仿佛溺水见到了稻草般,不知所措,激动不已。

沈秋寒把手放在唇边,示意她小声。重新看见这汪水眸,也令他激动不已,可时间有限,长话短说,抿唇笑道“不要问我什么时候来的美国?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只需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观察你,保护你。”顿了顿“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现在我必须给你上药,否则会发炎。相信我,把手松开。”

冷眸温柔一片,深情的望着泪光闪闪的水眸。沈秋寒瞥见她的手松开裤边,举到了头两侧。薄唇上提,轻轻把她的睡裤拉下去,脱下来后,见秀颜羞红,把脱下的睡裤横着搭在胯部,刚好盖住内裤。

轻轻抬起她的腿,扫视一眼,左腿后侧有一条划伤,血珠半干,臀部有一片血瘀,颜色已经发紫。

浓眉微拧,俊颜专注,取出一根棉签沾上药水,小心翼翼的涂着擦伤的血痕,见她秀眉蹙着,知道很疼,边涂边用嘴吹气,凉凉的风会让她转移注意力。

不一会血痕处理完毕,现在轮到臀部的淤血,这个可不好办,按照张医生交代的,淤血要用手沾着药水揉开。

沈秋寒刚才听完医嘱,没过大脑,这会要实际操作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不是腿部。可治疗要紧,心一横,语气放轻道“依研,你的臀部有一片淤血,颜色已经发紫,按照张医生的嘱咐,需要用药水揉开,你忍着点。”

秀颜一怔,两颊红的像熟透的苹果,小声嘀咕一句“秋寒哥,你把药水给我,我自己擦吧。”

“不行,你手上没劲,这个要有力度才能把淤血揉开,否则没效果。”

见李依研咬唇不语,知道她是个姑娘,羞得很,可治疗要紧,时间也快到了,轻轻说道“这样吧,你闭上眼睛,把我当成陈天育。”

水眸一惊,把他当成陈天育?自己从来没这么想过。他不是gay吗,可陈天育是直男,他们两个有共性吗?不对,沈秋寒一直对自己特别关照,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帮自己解围,给自己依靠。最近陈天育对他的那种防备和嫉妒,她不是没看见,莫非,他不是gay。

正在思量,沈秋寒温热的手已经盖上了血瘀,秀颜微怔,身体紧张的绷直。

“闭上眼睛,放松,药很快揉开。”俊颜严肃的说道。

“你是gay吗?”全身放松,配合的擦药,可她的水眸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望着那个专注的冷眸。

“为什么这么问?”沈秋寒揉着药水,头也不抬,低声答道。

“今晚过了,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自己的未来在哪,索性八卦一下。”李依研自嘲的答道。

“不是。上大学时不喜欢被女生缠着,刚巧和陈天育参加双人英语大赛,被人误会,索性就拿这个做挡箭牌。”沈秋寒平静的答道,仿佛他在八卦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见李依研震惊的眼神,低头不语,知道这个八卦还需要她消化一下。

手上的药水揉的差不多了,拿起睡裤重新给她穿上,盖好被子,抬眸望去,李依研那双璀璨的水眸一直盯着自己。

笑而不语,拿纸巾把手上残留的药水擦净,转身快速收拾医药箱,重新戴上假发和口罩。

装扮完毕,抬头瞥了一眼,床上的可人儿那双水眸溢满了泪花,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知道这小丫头心里在想什么。

看看还有一分钟,知道不给她一个答案,她会整夜睡不着。

沈秋寒放下手中的医药箱,半跪在床头边,摘下口罩,冷眸瞅着一脸迷茫的秀颜,拉过她的手,柔声说“你心里那无数个为什么,以后有很多时间慢慢问我。你只要知道,照顾好自己,不要做傻事,再不许自杀。你爸妈没事,现在都在家等你。明天我会去婚礼现场带你离开。”

“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水眸里转了许久的泪花兜不住了,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滑下来。

沈秋寒冷眸抬起,这些话本想明天再说,可这个小丫头打开了十万个为什么的话匣子,不说不行,眉峰一挑,薄唇轻启“从你高一新生入学晕倒在我车前那一刻,你的音容笑貌就深深地烙在我心里。从那时起,我每时每刻都在关注你。为了让你和君南都不那么痛苦的分手,我委托陈天育接近你挖角,可谁知他爱上了你。为了打败这个强劲的情敌,我甘愿为你做任何事,只希望你能来到我身边。”

李依研杏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言自语“为什么是我?”

沈秋寒知道对她来说,今晚的信息量太大,索性表白到底“因为我爱你,一直都爱,永远都爱。”言毕温热的唇瓣附上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忽略李依研震惊、迷惑、不可置信和羞赧的面容,坚定地说“照顾好自己,不要做傻事,明天等着我。”

留下傻愣愣的李依研,快步离开房间。

张医生带着女助理走后,古月心端着姜糖茶走进房内。

他担心李依研想不开,又做傻事,进来时,还带了一个女佣。

古月心端着碗,心思她还在生气,会不会不喝,没想到李依研接过姜糖茶一饮而尽,喝完不忘说一句,谢谢。

刚刚被古老在泳池边一通训斥,他也知道自己太心急,明天举行了婚礼,她就是自己的,何苦今晚找没趣。

见她喝了药茶自顾自躺下盖好被子,扫一眼秀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越看越犯嘀咕。对了,眼神中少了决绝,增了一分光芒,水眸也不似刚来时死水一般,现在瞳仁闪着灵气,唇色也由灰白变的红润,脸颊也泛着红晕。

看来张医生的医术很高明,药水一涂、姜糖茶一喝,效果这么好,明天的新娘一定美艳动人。

古月心释然一笑,低头靠近李依研,沉声道“今晚好好休息,别想耍花样,你的护照在我这,哪都去不了。明天你就是我的新娘,认命吧。”

李依研轻轻闭上双眸,作为对古月心无声的抗议。

古月心走后,房间异常安静,可李依研的内心波涛汹涌,沈秋寒的话让她辗转反侧,我爱你三个字一直在她脑中闪现。

还有沈秋寒靠近她,亲吻额头时,那抹隐藏在记忆深处的马鞭草夹杂着淡淡烟草味的清香,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就像是很多很多年前植入她脑海深处一般。

难道他和她真的在彼此内心的最深处早已刻下了烙印?明天沈秋寒会去婚礼现场抢婚,好熟悉的桥段,可这也是让她继续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第47章 与张彬彬的赌约

沈秋寒离开古家别墅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和张彬彬医生一块去了酒吧喝一杯。两个身在异乡的中国人,见面格外亲切,甚至可以说是相见恨晚。

再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古月心的雷不好拆,沈秋寒需要张彬彬这个朋友的帮助。

两个人坐在酒吧散台你一杯我一杯喝着聊着,两杯酒下肚,生疏感被亲近取代,张彬彬的话多起来。

“沈大少,我不信你是李依研的前男友。”张彬彬眯着眼眸,摇头说道。

见沈秋寒笑而不语,知道他猜对了,戏谑道“沈家在乌市不是首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只有你看不上的姑娘,哪有被姑娘甩的。甩了还追到美国来,这太不可思议。”

沈秋寒冷眸微抬,举起酒杯和张彬彬碰了碰,仰头一饮而尽杯中酒,慢条斯理地答道“我不是被姑娘甩,而是还没追到,这不就追到美国来了吗?”

“那追到美国,成功了吗?她明天可就要结婚了。”张彬彬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八卦地追问道。

“多亏你今晚给我的那十分钟,追上了一大半,剩下一小半就看明天了。”沈秋寒薄唇勾起,邪魅一笑。

张彬彬怔了一下,放下手中的杯子,挪揄道“刚才那十分钟?天啊,我都干了什么?古月心要是知道这茬,恐怕杀我的心都有。”

“刚好回国啊,中国多好,美国人的钱可不好挣。”沈秋寒落井下石打趣道。

张彬彬给了旁侧一个白眼,想起他刚才提到明天,狐疑的问道“明天你要干什么?也要去婚礼现场吗?难不成当众表白抢婚?”

沈秋寒俊颜舒展,冷眸半闭,举起了酒杯,邪魅一笑“知音,来再干一杯。”

张彬彬惊得合不拢嘴,不可思议看着他“你还真要抢婚?明天我也去婚礼现场,古月心担心古老的身体状况,让我去候着。你可悠着点。”

言毕,睨着沈秋寒,见他还是无话,索性来了句“明天抢婚,我赌你输。古家是什么来头,古月心的心狠手辣谁人不知。你单枪匹马,哦对,还有维森,就你们俩,恐怕连教堂的门都进不去。”

“重要的事,不需要人太多。”见张彬彬刚合上的嘴又被震惊取代,打趣道“如果我成功了,怎么办?下个赌注吧。”沈秋寒呵呵一笑。

张彬彬在乌市待了好多年,早就听闻沈氏集团沈大少能力卓群,双商极高。可这里不是乌市,也不是中国,而是美国。面对古月心这样的强敌,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教堂抢婚,在中国可能还行,在这里简直是天方夜谭。不假思索道“好,你输了,怎么样?我输了,怎么样?你提的赌局,你来定。”

沈秋寒沉思片刻,正儿八经说道“你输了,给我帮个忙,古月心最近会做亲子鉴定,无论在美国哪家医院做的,你都要想办法让检测结果是亲子关系。如果我输了,有天你不想在美国发展,只要回国,我会想办法让你担任乌市医院的院长。这赌注怎么样?”

“一言为定!”

“对了,能问下明天你抢婚的计划吗?”

“其实除了一个能证明李依研和古月心是同父异母兄妹的视频外,再没计划。”

“什么?他俩是兄妹?我去。”张彬彬又被惊到了,顿了顿“不对啊,如果他俩是兄妹,你干嘛让我盯着亲子鉴定这差事,难不成他俩不是亲兄妹?”

沈秋寒看着醉意朦胧的张彬彬,浓眉微蹙,打趣道“你的想象力很丰富,推理分析的也对。今晚你已经帮我成功入室,赢得了美人心,后面亲子鉴定的事,你可也要放在心上。记住,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张彬彬眼神飘忽,用仅存的一点理念嘟囔着“沈大少,你这套路满满的,我服你了,回头我还是回国跟着你混吧。”说完醉倒在散台上。

沈秋寒微醺的俊颜扬起,抬眼看看时间,还有五个小时天就亮了。国内应该是下午,给黑客朋友打了电话,交代嘱咐一番明早他要的东西。

沈秋寒扶着走路摇摆不稳的张彬彬进了楼上的酒店房间,在他手机里夹一张纸条:婚礼见。

离开酒店大厅时,叮嘱前台,早上提供叫醒服务。

明天的婚礼会有很多意想不到,古飞叔叔的身体可要抗住,张医生责任重大啊。

沈秋寒回到自己住的酒店房间,仔细想了想明天抢婚的环节,如何应对古月心的质疑,如何让古飞叔叔转变想法?

每一步环节都会有突发状况,无论怎样,初心不改,大不了陪她在美国多待一阵,补办护/照再回国,决不能让她嫁给古月心。

想着想着,睡意蒙蒙。梦中李依研披着洁白的婚纱对着他笑,见她笑的那么甜蜜,他也跟着笑,笑着笑着被起床铃音叫醒。这样的好梦还是得多做,起床了也乐呵呵的。

沈秋寒穿上笔挺的西服,整理一番,出门了。

依研,我来啦。

第48章 女方家属代表

沈秋寒收拾妥当,穿戴一新,来到酒店大厅,维森带着牧师已经在此等候。

沈秋寒示意两人一块在休息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坐定后,颔首向牧师表示感谢,用流利的英文问他在教堂结婚最简易的流程。

牧师风趣的笑道“沈先生,如果您今天要结婚,首先得有个新娘,其次要有个牧师,最后要有个美国籍的证婚人。当然结婚的场地也必不可少”言毕三人都笑了,美国人的冷幽默让人招架不住。

沈秋寒冷眸散发着暖意,抿唇道“新娘一会儿直接去圣玛丽大教堂,我们稍晚就过去。牧师当然就是您。证婚人已经到了现场。”

牧师面色微怔,探究地问道“理论上在教堂举行婚礼是需要提前预约的,除非教堂和牧师都同意。但是,非常不巧,圣玛丽大教堂今天要为古家举行婚礼。您可能要择日或者换个教堂。”

沈秋寒眯着眼眸,毫不动摇地说道“今天古家在圣玛丽大教堂举行的婚礼,会取消。还请牧师准备好仪式上所需的物品,先在教堂等我。”

牧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先行告辞了。

见牧师走了,维森憋了一肚子的问题,急得一头汗,迫不及待的问道“昨晚你和张医生去古家怎么样?见到李小姐了吗?她还好吗?”

沈秋寒抿唇笑道“很顺利,见到她了,她答应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再自杀。”

维森舒了口气,旋即问道“古家的婚礼快开始了,你到底怎么想的,计划是什么?”

沈秋寒低头看了眼手表,自言自语道“从这走到教堂需要十分钟,时间刚刚好,一起去吧。”

“路口有保安,咱们过不去的。”维森一脸无奈的嚷道。

“有人接我们,等进了教堂,你把这个u盘里的视频拷贝到投影仪,看我短信通知再放。”沈秋寒降唇微微上扬,递过去了那个u盘。

维森接过u盘,小心的收下,狐疑的问道“怎么,你在教堂有内应吗?谁会来接我们?”

“卖个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两个人出了酒店,径直向圣玛丽大教堂走去。

来到路口,十几个保安盯着这两个人,以为他们是记者,领头的保安冷冷地催促“先生,今天的婚礼不对外开放,你们请回吧。”

此时从教堂里急匆匆跑出来一个人,见到沈秋寒,一下愣住了,内心腹诽,沈氏集团总裁沈秋寒怎么在这,难道他就是古老说的女方家属代表?

沈秋寒一眼就认出了黑格,回忆一番,他应该就是昨晚跳进泳池救依研的人,这人虽然五大三粗,能喝能吹,可性格耿直,忠心不二,古月心能有这样一个副手,也算是有眼光。

沈秋寒上前一步,对上黑格谨慎狐疑的目光,微微一笑“黑助理你好,上次在南山会所匆匆一面,印象深刻。您说对了,我就是受依研父亲委托,专程赶来美国参加她女儿婚礼的代表。您也知道,依研爸爸最近事情很多,来不及办签证,原本他想亲自来的。”冷眸泛着寒气,话里有话,瞪着黑格。

黑格心里一下虚了,李依研爸爸和妈妈,一个被抓,一个被囚禁,他心里最清楚原因。可今早古老接了个国内的电话,兴奋的合不拢嘴,亲家长亲家短,难道李依研爸妈都救出来了?

看来沈秋寒这小子本事不小,既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把人救出来,还飞到美国,站在教堂的门口,美其名曰为女方家属代表,谁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可古老的话不能不执行,早上古月心也知道女方家属代表的事,明显不悦,可碍于他爸的面子,也只能点头同意。

沈秋寒和维森跟着黑格亦步亦趋走进教堂。这么大的圣玛丽大教堂,空荡荡的,只有第一排坐着几个人。

见黑格在前面带路,没有回头,沈秋寒扭头示意维森离开。转头又扫视一圈,看见他约好的牧师和张彬彬医生都在旁厅坐着,此时他们也看见了沈秋寒,起身抬手打了个招呼。

沈秋寒被黑格领到第一排,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缓缓起身,迎了上来,握着沈秋寒的手,内疚的说道“你是秋寒吧,今早接到老李的电话,特别激动。这事怪我们古家考虑不周,知道老李的签证不好办,原本想着让两个孩子在美国办完结婚仪式,再去中国办一次,省的依研爸妈他们两边跑,没成想,有你这个代表亲自来一趟,那可太好了。”

古月心见沈秋寒来了,心里一惊,隐隐有不好的感觉。今早李依研的爸爸打了越洋电话,说是自己才知道女儿去了美国要结婚,现在的孩子都有主见,由于签证没那么快下来,就不亲自来美国参加婚礼,委托家属代表来。古老十几年没和李依研爸爸联系,但那个电话号码一直没变,说着说着热泪盈眶,这两个老人像是商量好了,都没提依研妈妈。

他以为李依研的亲戚会来,没想到是沈秋寒,忍不住走上前,假惺惺的问道“沈氏集团总裁亲临婚礼,让我颇为感激,只是不知道,沈家和李家是亲戚吗?以前没听你提过?”

沈秋寒微微一笑,听出古月心的话外音,冷眸对上阴狠的眸子,答道“是比亲戚还要亲的关系,否则嫁女儿这么重要的事,李叔不会委托我来。”

此时牧师已经上台,婚礼即将开始,古月心再有疑问也不好继续追问,否则就是给自己难堪。

沈秋寒颔首低眉,彬彬有礼扶着古老坐下。

温情的结婚进场音乐响起,第一排参加仪式的几个人纷纷起立,沈秋寒搀扶着古老,生怕他磕着碰着。

按正常程序新娘应该挽着父亲入场。可没有父亲,这步直接跳过。新郎古月心走到后厅,拉着李依研的手,缓缓走到牧师面前。

李依研穿着白色的婚纱,被古月心拉着胳膊走上仪式台,轻纱拂面,头发挽起,编了一圈麻花辫,显得小脸精致而有灵性。

沈秋寒没顾上多看几眼秀颜,一直盯着她的腿,还好走路不瘸了,看来昨晚用的药很有效,

两位新人站定,神父开始宣召和祷告。沈秋寒拿出手机给维森发了条短信:等牧师征询新娘意愿的时候,可以播放视频。

很快收到维森的ok回复。

祷告五分钟就结束了,沈秋寒冷哼一声,内心腹诽,看来古月心把结婚流程缩减到最低,时间最短。他利用不光彩的手段,把李依研弄到美国和他结婚,难免有小人之心。

牧师询问环节正式开始,“新郎,你与新娘结婚,你愿意无论疾病、富贵,一生爱护她,尊重她,帮助她,忠诚对她,终身不离不弃吗?”古月心微微一笑,“我愿意。”

李依研听到这话都觉得恶心,恐怕婚礼结束,他拿到新古集团的继承权,立马把她关到笼子里,甚至可能杀了她。

来教堂前,古月心去了她房间,软硬兼施,一边拿她父母后半生威胁她,同时又哄着她,把与沈氏集团和依凯股份签约的原件给她看。她只能配合他参加这个婚礼,还能怎么办呢?

刚才进场前,她眼角的余光看见古飞叔叔旁边坐着的沈秋寒,两人还时不时交谈几句。搞不清什么情况,难道沈家和古家有私交,心里七上八下。

他答应今天要来婚礼现场带她走,信他,那就安静的等着。

此时换做牧师询问新娘,李依研有些着急,如果回答了,愿意,那就不好办了,可见沈秋寒坐定,在台下笑盈盈的望着自己,只好继续听牧师的征询词。

牧师把征询词念完,看着李依研,“新娘,你愿意吗?”

李依研微微抬头,眼神闪烁,古月心等了两秒也没听见那句愿意,忍不住偏头侧身瞪了她一眼,那眼神让李依研不寒而栗。

“愿意”这个词刚吐出唇边,牧师身后的大屏幕上飘出一句话“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众人惊奇,纷纷抬头望去。

“妈妈!”

“胡心!”

李依研和古老不约而同脱口而出。

沈秋寒邪魅一笑,该轮到他上场了。

第49章 正式开战

牧师身后的大屏幕放完婚礼进行曲,就开始滚动播放李依研和古月心的照片,照片就是在古家别墅突击拍摄的,算不上婚纱照,又好过生活照。

当牧师征询新娘的意愿时,大屏幕忽然画风一转,里面出来一个女人的模样。

一个憔悴清瘦但透着温婉气质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第一句话就是“我不同意你们结婚!”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所有人都盯着大屏幕,站在后厅门口的牧师和张彬彬也被这一幕怔住了,两人不约而同往前走去,坐在了第二排。

古月心看见李依研妈妈的视频出现在教堂,心知不好,肯定是沈秋寒搞的鬼,真想冲上去凑他一顿。

狠戾的眼神示意黑格去后台关掉视频。黑格心领神会,一个箭步跑到后台,可是操作间的门紧紧的锁着,奈何他用了全身的蛮力,那门都纹丝不动。只能跑回前厅,对着古月心无奈的摇摇头。

看来这个视频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古月心气的咬牙切齿。

看见胡心出现在大屏幕上,古老的心一怔,18年没见过面,再次见面既然是这个情形,可她的一颦一笑仍旧深深的留在心底。

胡心扔出这个雷后,紧接着诉说“古飞,18年没见,你还记得我吗?依研今天18岁了,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可也是你的亲身女儿。”

这话抛出来,古月心差点没站稳栽下去,李依研也是一个趔趄。两人不约而同偏头对视一眼,原来眼里的嫌弃和仇恨被莫名的慌张取代。

古飞心里也是一惊,随即定下心神,面色不改继续看下去。他被胡心的这句话闹迷糊了,虽然他们两人当年爱的死去活来,可他深知自己没有婚姻决定权,无法给她幸福,两人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现在胡心在两个孩子结婚当天这么说,什么意思呢?今早老李给他打电话只说派个女方家属代表去参加婚礼,并没有提到胡心有个视频的事,难道老李不知道有这个视频?

李依研、古月心还有古老,心里的疑惑太多,都沉默不语,继续看下去。

胡心说完这句话,轻拭眼角的泪珠,呢喃道“古飞,你结婚前一天,我去找你,回来后我发现怀孕了,可你已经结婚,听说你的妻子也怀孕了。万般无奈之下,为了保住孩子,我嫁给了李华生,隐瞒了他18年,也瞒着依研和你18年。”

顿了顿,继续哽咽着说道“当我听说依研要去美国结婚,嫁的人既然是你儿子,我的心都碎了。如果不说出来,天理难容,如果说出来,往生我不知该如何面对所有人。”

胡心扬起哭的红肿的水眸,呢喃道“知道你是撮合这两个孩子的人,我很感动,你想给依研更好的生活,也想让两个孩子在一起,化解上一辈的恩怨,这些我都懂,都能理解。可是,古飞,你想过吗?依研她想要怎样的生活,她真心愿意和月心这孩子相伴终生吗?月心这孩子他也从心眼里疼爱依研吗?如果婚姻凌驾于爱情之上,那我们和上一辈强迫联姻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其实是胡心真正想对古飞说的。即使依研与古月心没有血缘关系,可他俩在一起也是目的不纯,古飞的一番好意,恐怕会被古月心扭曲,变成杀死李依研的元凶。

听完胡心的一席话,古飞一下恍然大悟,随即想明白想清楚了。心里暗道自己难道老糊涂了,从小/逼迫儿子关注李依研,想让他从小爱上她,长大后顺理成章娶她。可从小古月心看着李依研照片的目光中,分明就是仇恨,就在昨晚泳池边他都感受到那份寒意。就算今天结了婚,古月心也不会给李依研带来幸福,只会把他妈妈早逝的仇报在李依研身上。

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自己都干了什么。沈秋寒默不作声,小心观察着旁侧古飞叔叔的表情。

看出来他的心理变化从震惊到迷茫再到坚定,最后是自责,看来这个视频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最后三分钟视频都是胡心对古飞的思念,对他身体状况的担忧,最后,胡心诚恳地邀请古飞回中国,大家的误会、委屈、仇恨经历了18年,也该放下。

视频播放完,古飞老人释然一笑,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自己时日不多,是时候落叶归根了。

古月心看完视频,一脸不解,他不相信,扭头跳下仪式台,站在他爸面前,咆哮道“爸,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李依研是您的亲生女儿吗?”

古飞知道他一定会这么问,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确信是,就是婚礼前一天有的。”

“那为什么我比李依研大三个月,她应该比我大才对,你们都在骗我。”

“你妈妈怀孕后,身体不好,精神状况很差,有很严重的产前焦虑和抑郁,你7个多月早产,生下来就体弱多病。为了你的健康,我们才举家搬到美国。”

“就算这个说得通,那李依研也不一定是你的孩子。这一定是有人搞鬼,沈秋寒,一定是你。”古月心气急败坏的冲一脸平静的沈秋寒吼道。

“来美国前,受胡心阿姨的委托,我悄悄给李依研和她爸做了亲子鉴定,今早才收到检测报告,你看。”沈秋寒递上他的手机,是乌市医院微信公众号的检测单查询页面。

古月心狐疑的点进去,抬头是乌市医院检测中心出具的《亲子鉴定书》,送检日期为三天前,被鉴定人姓名分别是李依研和她的父亲李华生。忽略专业术语,直接下滑到最底下,鉴定意见为:被检测两人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000001%。

看完这份报告古月心的头轰的一下炸了,昨晚既然把他亲妹妹按到了床上,幸亏没有办成,否则今天死的心都有。这样也好,与李依研的婚姻再也不会与古家遗产继承挂钩,他自由了,她也自由了。

古月心落寞而内疚地冲李依研说了句“对不起”,转头向牧师微微颔首道“今天的婚礼取消。”言毕,径直离开了教堂。

他的心很乱,要好好静静。

牧师合上经书,向台下众人含胸欠了欠身,缓缓离开。

此时沈秋寒示意旁侧起身的古老,他还有话说,见古老又坐定,步伐款款走向仪式台,冲着旁厅自己约的牧师摆摆手,让他上来。

对上众人不解的目光,瞥了一眼旁侧傻愣愣呆站着的李依研,沉着的说道“今天我要结婚,请大家做个见证。”

第50章 嫁给我好吗

看着古月心失魂落魄的逃离教堂,沈秋寒星眸一转,深情款款地走上仪式台,随即把提前约好的牧师请了上来。

黑格总觉的哪里不对劲,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暗叫一声不妙,连忙去追古月心。

沈秋寒见他约好的婚礼牧师站定,对着台下众人莞尔一笑“今天我要结婚,请大家做个见证。”

转身面对傻愣在原地的李依研,双手握上她冰凉的芊芊玉手,冷眸含笑,庄/严而认真的说道“依研,我爱你,答应我,今天嫁给我好吗?”

李依研刚看完视频,满脑子都在缠绕,她的亲生父亲是谁。目送古月心离开教堂,她原本以为婚礼取消,沈秋寒该带她离开了,谁知被他抓着双手,当众表白求婚。

秀颜紧蹙,柳叶眉拧成个疙瘩,水眸迷惑的望着沈秋寒,内心波涛汹涌,他这是为了抢婚戏码有个完美结局?还是来真的?

读出了李依研水眸隐含的迷惑不解,沈秋寒冷眸睨着,攥紧了那双手,靠前一步,贴近她,幽幽地用英文说道“我是真的爱你,真心想娶你,愿意与你共度一生。无论今后的生活好还是更好,都会不离不弃。你生气了,我会想方设法哄你开心;家里的钱,劳烦你来管;油烟大,饭我来做;以后有了孩子,我会做一个超级奶爸,不让你受累;总之,我会用整个生命去爱你,给你最好的,最真的,请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沈秋寒一口气把藏在心底三年多的话说了出来。

其实这词不是他瞎编的,正是与陈天育参加双人英语大赛的演讲词。当时他俩的对话堪称经典表白,饱含深情的语句加上两人富有感染力的表演,直接被人误会为gay。

当时这套英文表白词,沈秋寒一直记到心里,也代表了此时的心境,刚巧用上。

李依研听完,忧伤且迷茫的秀颜怔了怔,脑子里灵光一闪,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

台下众人狐疑一片,这两人搞啥呢,什么情况?

李依研自知自己笑场,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总算恢复平静的面容。

笑场那是因为她和沈君南挑选双人英语大赛演讲词时,在校园网搜到过沈秋寒和陈天育的这篇经典表白对话。她和沈君南还煞有介事的模拟对白了一次,当场两人就笑场了。太肉麻,想不出当时那两个大男人怎么说出口。

现在换沈秋寒呆愣在原地,浓眉一挑,冷眸探究的望着李依研,同意还是不同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都能捕捉到信息,可笑场是什么意思?他真是不懂了。

李依研读出了沈秋寒眼神中的不解与迷惑,心里一惊,难道他不是演戏,真的站在这等自己的答案?昨晚他去房间涂药时,只说要带她离开婚礼,可没说要娶她,避免会错了意,还是问清楚。

秀颜低垂,也学着他小步靠前。两人就剩一拳的距离,谁在往前一小步,就要贴上了。

见李依研靠近他,冷眸闪耀,难道她要答应了,谁知等来的却是李依研压低声线说出的一句话“秋寒哥,你是演戏呢,还是来真的?”

沈秋寒一脸懵逼,心生不悦,她怎么会认为自己在演戏,怪不得笑场了。索性也学着她,压低声线回怼道“你以为我是在演戏还是来真的?”

李依研撇了撇嘴,又探过头去探究地答道“演戏?”

冷眸寒气浮上来,松开她的双手,直接双手握住秀肩,几乎要把她揽进怀中,一丝愠怒道“在你跟前我从不演戏。”

李依研水眸诧异,看来她猜对了,这可如何是好。经过昨晚的表白,她已经知道沈秋寒的心思,可这离结婚还差十万八千里,更何况她心里一直有陈天育。她的婚恋价值观不允许自己脚踏两只船,做出骑驴找马这样的龌龊事。

秀眉紧蹙,薄唇蠕动,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分贝说道“对不起,我不愿意。”

沈秋寒知道李依研不会一下爱上自己,可在神圣的教堂,被断然拒绝,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没好气的来一句“嫁给我就让你那么为难吗?”

“我已经有了陈天育,不能对不起他,等我毕业他会娶我。”李依研偏头过去,小声解释。

“我也答应你爸妈会娶你,爱你一生一世,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沈秋寒心火一下出来了。

“秋寒,别逼我,你也不希望我脚踏两只船吧。”李依研听见他搬出了她爸妈,心里有些委屈、自责和嗔怒,水眸泛着泪花说道。

台下众人以及牧师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低声交谈,越靠越近,时不时捂嘴笑笑,以为两人在秀恩爱,一来二去的被台上这两人的温情互动甜到了。可见着新娘表情慢慢不对,嘴撅了起来,都为新郎捏了一把汗,加油啊新郎。

今天沈秋寒打定了主意,无论李依研说什么,他都要和她举行婚礼,带她离开。一早也想到她会拿陈天育搪塞,没想到,她会说出,别逼我,三个字,顿时心里荒凉一片。

曾几何时,他逼过她?什么时候都是小心护着,享有他弟都没有的待遇。今天竟然说他逼她,如此也罢,那就逼吧。

冷眸泛着寒气,盯着对面的水眸,又靠近几分,直接贴了上去,幽幽地说道“你和古飞叔叔有血缘关系的事,是假的,你妈为了救你,专门录的视频骗古家,你和你爸的亲子鉴定也是我找人做的。”抬头望一眼惊诧的水眸,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古月心迟早会知道,他会第一时间把你抓到这,折磨你,还会继续对你爸妈下黑手。如果你想结束这一切,现在嫁给我,我们的婚姻将受美国法律保护,让古月心死了那条心。我也会用整个生命保你和你父母的周全。我不逼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听完这些话,李依研倒退两步,今天的婚礼转折点太多,让她应接不暇。她的人生什么时候才可以自己做主,满以为脱离了古月心的魔爪,谁知竟然是缓兵之计。沈秋寒做了这么多,不惜弄虚作假欺骗古家,无非是想救她。她看不出他大费周章救自己的原因,难道真如他所说,一直都默默的爱自己。

水眸轻抬,认真的问道“沈秋寒,你真的是爱我才想娶我吗?”

“是的,因为爱你,所以娶你,等了你三年,再也等不下去了。”冷眸一惊,没明白她问话的原因,凭着直觉,脱口而出。

李依研秀颜浅笑,他的心意她明白了,还有什么比得上这般浓烈的爱。对着台下的众人微微颔首致歉,旋即转身对着牧师说道“我愿意嫁给沈秋寒!”

在维森的带领下,不足十人的见证团集体起立,给两人鼓掌祝福。

沈秋寒望着笑颜如花的李依研,拿出早已准备的对戒,在牧师的祝福声中给彼此套上了一生一世的责任。

依研,这一生你都逃不掉,因为我爱你。

古老没想到沈秋寒会借机与李依研举行婚礼,看来他早就筹划好了。这样也好,万一月心知道了事情原委,也只能放下,不会把依研的婚姻作为复仇的筹码。

牧师宣告婚礼仪式结束,沈秋寒与李依研相视一笑,牵着手走到古老面前,今天的抢婚和结婚能成功多亏了古老助力。

古老慈爱地握着李依研的手,又拉过沈秋寒的手,把她的手交到他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秋寒,我把依研交给你了,记住你的誓词,一生一世爱她,护着她。”

沈秋寒俊颜浅笑,深情地望一眼水眸,回首面对老人“古老,您放心,我会用生命履行承诺。”

“嗯?你俩还叫我古老吗?”老人呵呵一笑,打趣道。

沈秋寒和李依研对视一眼,释然一笑,一人一句“爸”“爸”。

“好!”古老高兴的应着。旋即对众人说道“今晚在古家举行结婚庆典晚宴,请各大媒体都来,我要正式认女儿女婿,还有重要事情宣布。”

第51章 结婚许可证

古老在教堂宣布今晚古家举行结婚庆典晚宴,各大媒体闻风而动,新古集团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十多年了,资产总值以百亿计,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

新古集团总裁古飞先生常年身体欠安,他的独子古月心攻读大学学位的同时,还担任公司副总裁,基本是公司实控人。现在古家忽然多了个女儿,各媒体都在猜测遗产分配方案,华尔街股票经纪人和风投经理人已经开始预测今后一段时间新古集团股价波动问题。

晚上结婚庆典的事,古老交给了别墅大管家和黑格助理,分别负责布置晚宴场地和通知媒体。

李依研和沈秋寒送古老回了别墅。随后,按照牧师的安排,抓紧时间去了政府。维斯主动请缨做了司机,路上给两位新人介绍美国结婚的流程。新人在教堂举办婚礼仪式后,拿上牧师和证婚人签署的文件,还需去政府部门办后续手续,相当于国内在民政局领结婚证。按理说要预约排队,知道沈秋寒着急带李依研回国,维斯给政府部门的好朋友招呼一声,又亲自陪同,一下午差不多就能办好。

此时黑格正陪着古月心在酒吧买醉,接到别墅大管家电话,按照古老的安排,让他负责通知媒体参加晚上的结婚庆典晚宴,同时把少爷找回来,晚上古老有重要的事宣布。

黑格收了电话,在教堂的那些疑惑又浮现,连忙把他的想法和盘托出,“古总,我总觉得今天在教堂很奇怪,那个视频还有亲子鉴定报告似乎是早就安排好的,出现的那么及时。还有,沈秋寒这个人诡计多端,他一声不响悄悄跟到美国,来前既然已经把李依研的父母都救了出来,我总觉得今天婚礼现场是他布的局。”

古月心喝的有点多,心烦意乱,恨了这么多年的人既然是自己妹妹,一时很难接受。这时听黑格分析,觉得也有些道理,尤其是听说他走后,沈秋寒立马上台向李依研求婚,这也太不合情理。除非是沈秋寒早就对李依研有意思,为了不让她嫁给自己,一路追来,设局抢婚。想到这心一惊。

如果沈秋寒设局为了阻止李依研嫁给自己,那他提交的证明材料就有问题,想到古老的反应,随即又迷惑了,狐疑的问道“你说我爸为什么这么肯定李依研就是自己的女儿?就凭李依研妈妈的视频还有那个亲子鉴定报告吗?”

黑格沉思片刻道“李依研妈妈的话只是一面之词,我认为那个亲子鉴定报告推波助澜,才是古老相信的主要原因。可那个东西是沈秋寒拿来的,网上的东西可信度很低,更何况还是他所在地盘的医院做的,买通造假都可能。”

“对,那个亲子报告一定有问题,这样,你现在赶紧回别墅,去昨天她睡的房间找几根头发,我爸的头发也容易找。找两家距离远一些,资质不一样的医院,尽快做亲子鉴定。这事一定要悄悄办,千万别让人发现。结果出来前,我会把李依研的护照藏好,拖住他们。沈秋寒竟然给我玩阴的,我就陪他演到底。”

黑格得令,快速离开酒吧。古月心酒也醒了大半,他该为晚上的结婚庆典做点准备,给他的亲妹妹和妹夫买点什么,在众多媒体面前,他还是要有大哥风范。

沈秋寒和李依研在政府办完手续,拿上了美国政府颁发的结婚许可证,一张普普通通的纸,对他俩却意义重大。

对方得知两人都是中国人,近期就要回国,友情提示最好去中国大使馆认证,否则可能回国用不了。

这个情况牧师没交待,维斯也不懂,看看离庆典的时间还早,连忙驱车赶往中国驻美国纽约大使馆,经历了堵车,紧赶慢赶,终于在大使馆下班前赶到。

沈秋寒坐在车上也不急躁,心态要正,好事多磨。

大使馆的中国工作人员热情接待了两人,听明白来意,看完材料,惋惜地说道“美国政府颁发的结婚许可证,需要经过三级认证,才可以在国内使用,前提是不违反中国法律。但是李依研小姐不够国内婚龄,你们可以等到李依研小姐满22岁,提供相关材料再向使馆申请认证,这样就能在国内使用,包括修改户口信息,孩子落户、上学等都不会影响。”

沈秋寒转头看着李依研,见她沉默不语,冷眸微蹙,一本正经地征求意见“那咱们不回国了,就在这定居。在美国咱俩就是合法夫妻,等你22岁,认证完毕,再考虑回国,怎么样?”

李依研水眸一惊,秀颜泛红,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真的假的?”

“真的啊,我说了在你面前不演戏,更不会说假话!”俊颜抬起,眉峰一挑,璀璨的目光望着李依研。

李依研抿嘴一笑,抬手锤了旁侧一下,娇嗔道“我学不上,你公司不要了,咱们爸妈都不管啦?该回国回国,等年龄到了再来认证吧。”言毕,像喝了蜜一般,甜甜的。

沈秋寒想想也是,对着可人儿颔首弯腰“好,听老婆的。”

老婆?不害臊,立马娇羞的给他一个白眼。

哦呦,这狗粮吃的猝不及防,维斯站在身后一脸郁闷。

使馆工作人员抿嘴偷笑,好多前来认证被拒的,大多都会抱怨,甚至有和使馆人员吵架的,很少见这样一对,领不上证也甜腻的羡煞旁人,也许这就是爱情最美最真的样子。

两人谢过使馆工作人员,挽着胳膊徐徐走出大使馆,灿烂的笑容掩盖了内心那一点点小失望。

殊不知,今日这张没被中国政府认可的美国结婚许可证,等不到她的22岁就被废,这都是后话了。

从使馆出来天色暗下来了,维斯载着两人一路向古家别墅疾驰,今晚古老为两人准备的庆典晚宴,时间差不多了,男女主角可不能迟到。

看见维斯的车牌,保安知趣的打开大门,此时古家别墅庭院灯火通明,一派喜气洋洋。

今天对于沈秋寒和李依研都是人生重要的时刻,不由自主的挽着手,一脸幸福地走进庭院。

第52章 热心的哥哥

李依研挽着沈秋寒徐徐进入古家别墅庭院,被眼前的璀璨灯光和梦幻装扮惊到了。

沈秋寒的冷眸也是一怔,庆典布置的很唯美,主题是香槟金搭配梦幻紫,泳池的水在灯光照耀下波光粼粼,透着神秘而优雅的光。

泳池一侧架起了一排摄像头,有幸被邀请的媒体已经迫不及待早早赶来,争取占据最佳拍摄点,只等庆典开场。

此时见有一男一女从车上下来,记者低头小声交流,才知道这两人正是今晚的主角,纷纷举起摄像机,无数镁光灯咔嚓咔嚓对着两人狂拍。

沈秋寒经常出现在媒体面前,见惯了这种场面,瞥了一眼旁侧,见李依研秀颜蹙起,感受到她紧张而微微颤抖,抬起胳膊一把揽上她的纤腰,手上使劲把她圈进怀中,低头小声安慰“别紧张,你只管微笑,一切有我。”

两人温情的对视一眼,秀颜舒展开来,嘴角朝上稍稍拉出45c弧,配合着给了媒体一个温婉秀丽的正面笑容,随即快步进了别墅。

当然做戏全套,古月心从酒吧出来直奔购物中心,给李依研买了一件高定白色晚装裙,又给沈秋寒配了一身白色西服,还给亲妹妹精心准备了见面礼。一切准备妥当就赶回古家别墅,等着男女主角到场。

见沈秋寒和李依研亲密拥着进了别墅,古月心还是愣住了,没想到执拗、倔强的李依研这般温顺。从他第一次在南山会所见到她,总是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到了美国,只要他出现,她就把自己变成一只刺猬,一旦他靠近,浑身就张开硬硬的刺,软硬不吃,逼急了,甚至不顾后果跳楼。

可现在,他分明从李依研眼中看到幸福小女人才有的柔情。记得南山会所这两人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才没多久时间,既然改变如此之大。微叹一声,这个沈秋寒追姑娘可真是有一套。

抬眸见到古月心在大厅,李依研不自然的停下了脚步,沈秋寒捕捉到异常,圈着她的胳膊紧了紧,偏头小声提醒“自然点,假装他就是你亲哥哥。”秀颜不露痕迹的点了点,心里一遍遍自我催眠,他就是我的亲哥哥,有血缘的亲哥哥。

虽然不知道进来的两人微表情和小动作是什么意思,但旁人都以为是秀恩爱,这把狗粮也把古月心噎住了。

受不了两人再撒糖,快步来到面前,面含笑容,假惺惺的问道“依研妹妹,秋寒妹夫,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手续办的还顺利吗?”

沈秋寒冷眸含笑“都办妥了,我和依研现在是经过美国政府认可的合法夫妻。”

古月心听着这话异常刺耳,原本这句话今天该他说给众人听,可却从沈秋寒嘴里说出来。他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狠的光,又转瞬即逝,时间未到,戏还要接着演。

古月心呵呵一笑“恭喜恭喜,妹妹由你照顾,我就放心了。”旋即来到李依研面前,内疚地说道“妹妹,晚上举办庆典晚宴时间紧,知道你俩忙,我下午去购物中心给你和妹夫买了今晚的礼服,已经放在你的房间。庆典快开始了,先去试试吧,看看款式是否喜欢,大小是否适合?”

李依研抿嘴莞尔一笑“谢谢哥哥,还是您有心,下午我和秋寒忙的,忘了今晚很多媒体在,我们也代表了古家的形象,礼服不可缺,现在就去试试。”

目送两人亲密挽着上楼,古月心双眸毫不掩饰恨意,独自走到角落里,給黑格拨了电话“办的怎么样?”

黑格刚从医院出来,看见古月心的电话,一秒接上“古总,办妥了,我去了两家医院,按照正常流程七日可出结果。我直接找到检验部门的医生,分别给他们一笔加班费和保密费。医生说设备连轴转,24小时可出结果,这是最快的。”

阴狠的双眸半眯着,冷冷的说道“好,我再给他们24小时。”言毕,扔下一句“尽快回别墅,晚上还有好戏。”挂了电话。

不可否认古月心的眼光不错,只是一面,就评估出李依研和沈秋寒的尺码,款式也是新颖别致,优雅中透着喜气。

李依研的白色晚礼服,剪裁合体,前面开口不大,恰好把锁骨露出来,往后看,又让人耳目一新,背部是薄纱设计,蝴蝶谷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性感小新娘。

沈秋寒也换上了白色西服,这身衣服应该与李依研的晚装裙是一套,西服领口的花纹图案与李依研晚礼服腰间的图案设计相互辉印,显得他更加英俊帅气,意气风发。

穿戴完毕,两人互相对望着,毫不掩饰眼眸中的惊喜。刚想互夸几句,房间门轻轻敲了两声。

李依研从俊颜上收回视线,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失态,快步跑去开门。

“小姐,少爷请了一名化妆师,您看现在可以让她进来吗?”女佣低眉颔首,怯懦地问道。

李依研喜上眉梢,刚才穿好礼服总觉得哪里缺点啥,就是化妆呀,点点头,让两人进了房间。

沈秋寒见状,自己也帮不上忙,说是去楼道透透气,不会走远,化好妆叫他一声。

站在楼道从窗口往下看,庭院里来了很多客人,古月心正在下面与来宾逐个打着招呼。

抛开古月心的人品,不可否认他经营企业很有一套,这么年轻,就能把如此庞大的百亿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己的沈氏集团与他的相比都相差甚远。

现在有了妻子,忧患意识增加,想给她最好的一切,回去一定要努力把沈氏集团经营好。

真是想啥来啥,心里惦记公司的事,范静的电话就来了,秀颜微蹙,平静地问道“什么事”

“沈总,新古集团今早把合作协议扫描件发过来了,副总裁古月心已经签了字。”范静极力掩饰住喜悦,汇报着。

“知道了,还有事吗?”沈秋寒心无波澜,他知道今早婚礼前古月心拿这个协议威胁过依研,算是配合完成婚礼的补偿。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高兴不起来,偏偏这个范静还当成喜事向他邀功,听着就烦。

范静怔了下,这么大的客户签了约,总裁似乎不太高兴。只是听李牧说沈总去美国办点急事,她以为是面谈新古集团合作的事,莫非自己猜错了,连忙关切地问“您在美国还好吧,事情办的顺利吗?”

“很顺利,没别的事挂了。”不容范静接话,直接留给她嘟嘟的挂机声。

范静一脸黑线,可又无可耐心,如今她在总裁的心里还不如个司机,很多重要的行程安排连张秘书也不知情,都是李牧告诉他俩。等总裁从美国回来,还得抓紧表现一下,撇了撇嘴收起了电话。

挂了范静的电话,想起他弟沈君南,拨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心里有一丝丝不安,沉思片刻,给李牧拨过去。

没想到这个电话,如及时雨般,救了沈君南的命。

第53章 城中村的出租屋

自从李牧给沈秋寒开车后,军人出身的他为人正直本分,早前又是李局长手下,从不多嘴多事,在沈秋寒心目中的信任度逐渐超越了张秘书和范静。这让自认为是总裁身旁第一红人的范静心里很不愉快。

沈秋寒去美国后,范静觉得李牧太闲,看不惯他在保安部晃来晃去。刚巧今早有个经销商客户团,要参观沈氏集团在建的项目。就把他临时调过去开中巴,这会正载着十几个客户在郊区的路上疾驰。

见沈秋寒来电,知道有重要的事,忽视范静的不满,李牧连忙把车靠边,“秋寒哥,我在。”

见李牧把车靠边,正向客户介绍项目施工情况的范静有些不悦,听他嘴里恭敬的一句秋寒哥,红唇惊诧地微张,竖着耳朵听着。

可说了两分钟电话,直到挂机,只听到李牧,说了两个字“好,好。”这个木头人一脸平静启动车辆继续行程。

没成想,半个小时后,司机老张开着迈巴赫载着张秘书飞驰而来。

霸气的迈巴赫直接别住中巴车头,张秘书和司机老张分别跳下车。老张径直来到驾驶室,示意李牧可以走了,他来接手。

张秘书跳上中巴,冲客户歉意的点头微笑,同时给了范静一个白眼。他一早去政府谈事,不知道范静的安排。公司好几个机动司机,范静偏偏给李牧安排这差事,她是吃了豹子胆,还是脑子坏掉了,李牧是她能差遣的么。

刚才沈秋寒得知李牧被差使开中巴送客户,有些气恼,一个电话打给了张秘书“从今天起李牧担任总裁助理,他的工作由我直接安排,不管他现在干什么,让他立刻回来。”

张秘书挂了电话,恨得牙痒痒,他干了十年也才是个总裁大秘书,李牧就一个司机,摇身一变爬到自己头上了,气不打一处来,可也只能无奈的认了。

刚才电话里沈秋寒告诉李牧他联系不上沈君南,让他尽快找到。

李牧按照沈秋寒的嘱咐,去沈家几个别墅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沈君南的影子,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沈秋寒担心君南出事,让他想办法务必尽快找到。沈大少安排的事必须无条件完成,找借口可不是李牧的作风。索性给他的老战友打电话求助,很快利用卫星定位锁定了机主的位置。从战友发来的电子地图上,可见那是一个郊区的城中村,李牧一脚油门,黑色的迈巴赫飞驰而去。

车开到路口就进不去了,街道很窄,沿着巷子步行向里,两边都是三层以内的自建房,窗户上挂着各种衣服,路上充斥着孩子的哭声,男人的方言版叫骂声,看样子这里居住的人很杂。

越往里走,里面越大,可也很脏,垃圾臭烘烘地四处散逸,恶臭直朝鼻孔钻,李牧忍着反胃想吐的冲动,快步向那个地图上的红点走去。

站在目标位置,眼前是一座两层自建房,门口椅子上坐着一个涂抹妖艳的女人,见有男人来,忍不住眼前一亮,搔首弄姿。

此时美国时间是晚上9点,在乌市正是早晨刚上班时间,在门口见着这么一个女人让李牧忍不住皱着眉,内心腹诽,沈君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心里膈应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同志,请问这里有个叫沈君南的人吗?”

“同志哈哈,同志没有,小姐有一位。”女人嗤笑一声。

“小姐,请问您知道这里有个叫沈君南的人吗?”李牧没听明白女人的意思,以为她嫌自己称呼不对,自行调整称谓,又问了一遍。

“唉,我说你有完没完,说了这里只有我这个小姐。”女人见他是个榆木疙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李牧木讷地噢了一声,沈秋寒那边还急等着,没功夫和这个女人耗,索性掏出钱包,抽出十张百元大钞,在女人眼前晃一晃。

女人以为这个榆木疙瘩上套了,大喜过望,这两天没开张,她都捉襟见肘,看见这些钱,视线再也移不开,正预伸手去拿,被男人一挥手扑了个空。

李牧也不和她绕弯子,“我要找一个叫沈君南的人,你帮我找到,钱就是你的。”

女人眼中的希望再次燃气,随即又暗淡下来“我们这的客人很多,一般都不会问名字,即便说了,我也记不住。”

李牧想想也是,点开手机,翻出沈君南的近照,举到她面前“就是这个人,见过吗?”

女人盯着照片看了看,摇摇头,非常确定这不是她的客人,来这的大多都是年龄大的中老年人,几乎不会有年轻的,更何况这还是个小鲜肉。

见李牧失望的收回手机,转身离开,忽然脑中浮现出一张照片,急切地追上前去“等等,我好像见过一张大头合照,是在我的小姐妹手机里,那张脸和你手机里的很像。”

李牧一个激灵“你的小姐妹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她叫小青,就住楼上最北边的房间,不过好几天没回来了。”

李牧心里一咯噔,匆忙把那叠钱塞到女人手中,一个箭步跨上楼梯,直奔北边的房间。

女人见状,好奇心作祟,况且拿了钱就得帮忙找到人,也跟了上去。

最北边的房门紧紧闭着,敲一敲无人应答,李牧从窗口往里看,窗帘拉上,遮的严严实实。

女人也看见了,狐疑地说道“小青白天在附近超市收银,凌晨就会走,窗帘拉这么严实,难道房里有人?”

李牧心里暗叫不好,让女人靠边站,使出蛮力两脚把房门踹开,浓郁的酒味直冲鼻腔。

拉开窗帘,打开灯,只见沈君南仰躺在一个窄小的单人床上,面色灰白,嘴角挂着残留的呕吐物,床边躺着几个空酒瓶,地上还有个空药瓶。

李牧见此情景大惊失色,伸手探探鼻息,气息尚存但很微弱。毫不迟疑背起沈君南朝巷口跑去,嘴上不停地囔着“君南,醒醒,你不能有事,坚持住,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沈秋寒站在走道窗口等李牧的电话,左等右等没消息,心里的不安又增了几分。

此时李依研已经化好了妆,走出房门,正巧古月心也派人上楼叫他们下去。

婚礼庆典晚宴正式开始。

第54章 四件喜事

结婚庆典晚宴马上要开始了,还没接到李牧的回电。沈秋寒对李牧在侦查追踪这方面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心一宽直接与李依研下楼。

沈秋寒挽着李依研来到古老的房间门口,两人搀扶着老人,踩着红地毯徐徐进入庭院中央。

此时,舒扬的音乐响起,庭院上方打出的远光灯聚集到三人身上,在黑夜中耀眼无比。

今天古老少了份疾病折磨的憔悴,多了份容光焕发,一身黑色燕尾礼服,打着淡粉色领结,让人看了眼前一亮。

古老近一年来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甚至坊间一度谣传他已经过世。对商界和新闻界来说,今天可是久违的期待。他一出现,就牢牢抓住了来宾的关注度,媒体纷纷举起相机,风头大有盖过新娘新郎的架势。

李依研和沈秋寒把古老搀扶到发言台,默默的退下去。

古老环顾一圈,莞尔一笑,这场景仿佛又回到了初来美国闯荡的年代,站在新闻发布会上毫无畏惧,畅谈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只是今天他的重点是和睦的家。

见古老站定,众人收声,庭院一下安静了。古老的总裁范一点没少,露出惯有的古式微笑,炯炯有神的双眼扫视来宾,洪亮的嗓音响起“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各位能来参加今晚的结婚庆典晚宴,今天我有四件喜事向各位宣布。首先,隆重介绍与我失散18年的亲身女儿,李依研。”言毕,偏头冲李依研点头笑了笑。

李依研快步走到古老身旁,颔首低头回礼,来宾会意纷纷鼓起掌。

古老再次望着来宾和媒体“其次,今天是我女儿结婚的大喜日子,向大家隆重介绍我的女婿,中国沈氏集团总裁沈秋寒先生。”

言毕,回眸冲沈秋寒点头微笑,他也风度翩翩地来到李依研身边,回礼致谢。

古老再次收回视线“第三件喜事,请我的儿子古月心上台。”

古月心自认为自己今晚不是主角,早早就站在旁侧,把最好的位置让给了沈秋寒和李依研,随着男女主角上场,他这个配角既然也被叫上台。

不知道他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被点名后,不急不躁,彬彬有礼朝来宾挥一挥手,径直走到古老身侧。

古老抬眸望着自己独自抚养了18年的儿子,在自己弥留之际,有很多话想说,却无从说起,只希望他能放下仇恨,过上正常人的平静生活,如果他娶李依研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股权,那今天成全他。

见古老望着儿子一度沉默,来宾和媒体多有些迷惑,此时古老扔掉拐杖,主动拉着古月心的胳膊,此举让旁侧一怔,随即连忙抽手搀扶上他爸。

古老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努力忍住心口的疼痛,幽幽地说“这么多年,我对儿子很愧疚,从小他就失去母爱,我给他的是一个不完整的家,可他很争气,处处为家人着想,谦虚谨慎,懂事有责任心,16岁开始就帮着我打理新古集团。”顿了顿“感谢他让我患病这几年生活的毫无后顾之忧,我想是时候该放手了。第三件喜事,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古月心正式担任新古集团总裁,古家的股份全部由我的儿子古月心继承。”

听完古老的话,大家嘘唏不断,原本以为认了女儿,财产会分给她一半,没成想这个女儿一点油水也没捞上。

古月心听完他爸的遗产分配方案,也是吃惊不小,他一早猜到今晚的结婚庆典晚宴除了介绍新娘新郎,会当众公布遗产分配方式,没想到他爸一点也没留给李依研,难道他发现这个女儿有问题,呵呵,那更好。

沈秋寒和李依研相视一笑,他们对这个结果毫不在乎,原本这个女儿身份就是假的,况且如果现在垂怜古家的财产,将来会被古月心如何收拾都说不定,这个结局更好。

看着古月心诧异的眼眸,古老微叹一声,他这么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让李依研全身而退顺利回国。

镁光灯和摄像头纷纷冲着古月心咔嚓,来宾中的投资分析师猜测明天新古集团的股票要上涨了。

古老见时机差不多了,挪开捂着胸口的手,抓住了李依研的胳膊。

秀颜抬起,那一刹那,她发现古老的异常,不知什么时候古老的面色呈现灰白,水眸焦急的对上古老的眼眸,连忙搀扶上他。

古老从李依研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慌,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沉思片刻,对着媒体幽幽地说“18年来,我一直想回到故乡中国,可始终未能成行。今天要公布的第四件喜事,新古集团成立依研发展基金,每年公司税后可分配利润计提10%,专门用于投资中国市场,我女儿李依研将是这个基金的所有人。”

李依研对这个发展基金不太懂,水眸不解地望着沈秋寒。冷眸透着暖意,轻抚她的秀发,眼神示意让她淡定。

听闻成立发展基金,来宾议论纷纷,这个安排太高明了,既不会撼动儿子的股权,又可以让女儿享受到古家的红利,两人发展区域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中国,各不相同却又相互联系。

古月心听完他爸的决定立刻秒懂,内心腹诽,他爸还是担心自己为难李依研,想方设法护着她。为避免两人在美国争股权,把股权都留给自己,让他在美国勤勤恳恳给李依研打工,让她在中国吃现成的。哎,姜还是老的辣。

此时古老一边是儿子古月心,一边是女儿李依研,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深情地说道“这个场景我憧憬了很多年,没有什么比的上家人和睦更重要。”

分别望一眼旁侧,把李依研和古月心的手抓住,拉到自己的胸前,认真地说道“现在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你们兄妹俩和睦相处,是我最大的心愿。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彼此。”古月心阴狠的脸此时也很应景的暖了几分,点头答应,莫非这就是他爸的临终遗言。

李依研也颔首冲古月心微微一笑,只要古月心不找她茬,她自然愿意与此人和睦相处。

今晚的婚礼庆典开场就打亲情牌,当着众媒体面把财产分配说的清清楚楚,连律师都免了。

目的达到了,该把主场让给孩子们。古老在宾客的掌声中离开了发言台。看着古月心带着新郎新娘给各宾客引荐、敬酒,心里顿时热乎乎的。

李依研还记得古老身体不适的事,见古月心和沈秋寒与政要商人聊上了,生意上的事自己不懂,也插不上话,索性去陪古老,父女俩坐着相视一笑,兀自说道“我自知时日不多,也该落叶归根了。”

好,我的爸妈还有您的老朋友都很想念您。

第55章 甜蜜的舞会

古老公布完四件喜事,坐在庭院旁侧休息,今天的活动量对他来说有点大。表面上底气十足,声如洪钟,其实他心口直疼,虚汗不止。

可这么美好的夜晚在他的余生中屈指可数,倍感珍贵。婉拒了李依研扶他回房的建议,冲张彬彬医生挥了挥手。

现在古老的身体一直处于强撑状态,如果不是听说李依研来美国结婚,恐怕还躺在icu病房,古家都知道这一点。

张彬彬作为家庭医生,任务艰巨,庆典晚宴还没开始,就来给古老做检查,确认无大碍,才放心让他站在发言台上。担心出现突发状况,始终站在不远的位置,暗暗观察古老的情况。

刚才古老发言时手捂胸口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心里有些着急,见古老冲他招手,快步来到身边。

此时庭院的灯光一变,温情的粉红代替了梦幻紫,笼罩着四周,舞会要开始了。

古老拄着拐杖缓缓起身,招呼古月心和沈秋寒也过来,对着三人呵呵一笑,打趣道“我这把老骨头跳不动了,舞会时间全都交给你们,玩的开心啊。”言毕给来宾和媒体挥手告别,留下一个优雅的背影。

古老在张彬彬医生的搀扶下直接回了房间,再不离开,他可真撑不住了。

既然父亲把这么重要的场子交给自己,古月心暂时放下芥蒂,对着新娘新郎咧嘴一笑“妹妹,妹夫,第一支舞,是二位的专场。”

沈秋寒俊颜抬起,透着满满的爱意,朝李依研伸出了手,绅士气十足。

秀颜如花,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太会跳舞,只是学校春节团拜会上,徐一涵教她跳过一次。这么重要的场合会出丑,索性摇了摇头。

沈秋寒冷眉一挑,薄唇斜起,一把将李依研拉入怀中,嗔怒道“为什么又拒绝我”

“我不太会跳。”秀颜低垂,呢喃着。

“看来回国后,我要好好教你。现在,你搭着我的肩,跟着我的步子,慢慢挪步。”俊颜靠近脖颈,在她耳边低语。

一阵淡淡的马鞭草清香肆无忌惮的钻入她的鼻腔,这熟悉的味道让她镇静下来。

在淡粉色灯光的照耀下,两人翩翩起舞,慢慢地李依研找到了感觉,也想起了徐一涵教她的舞步走法,此时在沈秋寒的引导下,步伐越发协调,显得游刃有余。

俊颜再度靠近,朝她耳边吹了口气,打趣道“夫人跳的甚好。”

“别乱叫。”李依研柳叶眉微拧,嘟着嘴娇嗔道。

“噢,那我换个称呼,沈太太,老婆,媳妇,内人,孩她妈……”沈秋寒恍然大悟道。

秀颜低垂,羞得脸颊红彤彤一片,一丝愠怒“受不了你,谁是孩她妈,脸皮厚。”

“这样就受不了,更受不了的还在后面。”冷眸睨着,戏虐一笑。

“什么你要干嘛”见沈秋寒说完就停下了脚步,李依研迷惑地抬眸望着俊颜,探究地问道。

“先闭上眼睛,想打我,回房任你打。”沈秋寒不怀好意笑着说道。

还未等李依研明白此话的意思,就被沈秋寒一手托头,一手揽腰,拉进怀中,紧接着一双炽热的唇瓣快速捕获她的降唇。

水眸圆睁,条件反射般想要挣脱,奈何对方早有准备,一手牢牢地固定她的秀颜,一手紧紧圈着她的纤腰。

力量悬殊,毫无抵抗招架之力。唯一可以活动的部位是腿,难不成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踢他

似乎感应到她的抗拒,冷眸含笑,把她圈的更紧,吻的更深,更炽烈。一片柔情终于感化这小丫头的硬气,在他唇瓣的带领下,僵硬的身体逐渐松弛,抵抗的胳膊收回了力道,转而自然的环上他的背部。

看妹妹妹夫这样秀恩爱,古月心放下手里的甜点,吃狗粮就够了。

今晚的状况他是看的明明白白,他爸猛打亲情牌,一心要化解他的怨恨。沈秋寒狂撒狗粮,无声的提醒着众人,她是他的,领地意味十足。

自己还能怎么样,谁也不愿带着仇恨过完一生,对这个比自己小三个月的妹妹,再也恨不起来。唯有以祝福相送,烟花秀该出场了。

随着新娘新郎在庭院舞台中央深情拥吻,泳池一圈烟花点燃,绚烂绽放,映衬着两人更是光芒四射。众宾客纷纷鼓掌撒花,恭祝二位新婚快乐。

第一只舞曲在浪漫的烟花秀和新人的甜腻中结束。

离开温热的唇瓣,李依研羞涩的扭身跑向台下,沈秋寒莞尔一笑,深情款款的向来宾致谢也跟着下去。

今天终于把这个小丫头收入囊中,距离征服她也是指日可待了。恐怕一会回房免不了被数落报复,只要是她做的,他都会乐意的欣然接受。

“妹夫,介意我请妹妹跳第二支舞吗?”古月心观察着两人的微互动,适时地过来替他俩缓解尴尬。

沈秋寒还没回应,李依研已经把手放在古月心伸出的手心里,她得赶紧逃离,沈秋寒的小宇宙爆破力太大,她快招不住了。

忽略一脸黑线的沈秋寒,两人携手走进舞台,此时众宾客已经带着舞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在泳池边缘喝着红酒,吃着甜点的沈秋寒时不时朝这两人射去警告味浓浓的目光。

古月心轻轻揽着她的腰,李依研也自然地与他保持一些距离。唯恐一旁的醋坛子翻了。

古月心第一次距离这只刺猬这么近还没被扎到,心里莫名的有了暖意。他并不是天生自带屏障,也需要家庭温暖和亲人的关怀。

有那么一秒,他不想知道那个dna检测结果了,认定李依研就是他的亲妹妹。微微颔首,低眉微笑“研妹,我为这几天的事给你真诚地道歉。”

李依研秀颜一怔,如果古月心知道她骗了他,还会说出道歉的话吗?还会对她做出残忍的事吗忍不住答非所问“哥,如果以后我做错事,你还会把我关进笼子里吗?”

古月心双眸一闪,关进笼子里这就是他曾经想要给她的一生归宿,或许这就是让她成为一只扎人刺猬的原因吧。

古月心呵呵一笑“上一辈的恩怨,一直是我快乐的枷锁,也该到卸下来的时候。”顿了顿继续说道“爸的时日不多,想回中国落叶归根,我就把他交给你了。”

李依研秀颜微蹙,急切地说道“爸希望我们兄妹和睦,你和我们一块回国吧。”

“那可不行,我得留在美国给你打工,多挣些钱,让依研发展基金尽快壮大起来。”古月心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不需要,古家的钱都是你的。”李依研惊呼一声。

古月心停下脚步,站定,轻抚她的秀发,如果她是自己的妻子该多好啊,不过妹妹也不错。爽朗一笑“古家给你的钱,代表了责任和义务,希望你能帮爸爸和我实现回国发展的梦想,咱们都要好好努力。”

李依研释然一笑,点了点头“那我就尽全力管好基金。”

古月心张开双臂,浅浅一笑“能不能让哥哥抱一次。”

李依研抿着唇,低头沉思片刻,抱了上去。这一秒,古月心就是她亲哥哥,她也是他亲妹妹。

第二天一早,新古集团兄妹情深的拥抱照与新娘新郎拥吻照,占据了国际财经版和娱乐部头条新闻。

陈天育中午午休,习惯性的躺在沙发上用手机刷着国内外财经新闻。一眼扫到沈秋寒与李依研的拥吻照,以为自己看错了,重新点开另一家国际新闻网站,头条依旧是这两人。

麦色的面容紧蹙,厚唇上下不断地颤抖,手一抬,手机砸到了对面的墙上,粉碎一地。

第56章 一寸照片

今天的结婚庆典晚宴历时近两个小时,快11点了,晚宴接近尾声,古月心和新郎新娘站在别墅门口,一一送别了来宾和媒体。

回到庭院中央,李依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古月心瞥了一眼,猜到她有话说,平静地问道“研妹有事吗?”

李依研秀颜微抬,水眸眨了眨,抿着唇小声说道“哥,我和秋寒想明天就带着爸回国。”

古月心冷眉一怔,他知道她想走,可没想到这么快,瞅一眼旁侧笑而不语的沈秋寒,看来他俩是提前商量过了,诚恳地挽留“这里也是你家,不用着急走,你第一次来美国,让秋寒陪你到处逛逛。”

李依研清秀的眉头舒展开,莞尔一笑,乖巧懂事地回应“咱爸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他一心想回国,不如就早点出发。还有,我在学校请了一周的假,时间到了,再不回去担心课程跟不上。”

古月心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对旁侧的黑格说道“明天包机回国,尽快去办。”顿了顿“把研妹的护照给她。”

黑格眉头一紧,吞吞吐吐说道“古总,明天恐怕时间太紧,不如后天再走。”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古月心dna检测结果的时间。

古月心怎么会忘了那个时间,可他相信李依研不会骗人,忽视黑格的刻意提醒,扔下一句“按研妹的意思办,明天就出发吧。征求张医生的意见,希望他能陪同我爸一同前往中国。”

接过黑格极不情愿递过来的护照,李依研微微一笑表达谢意,转身与沈秋寒进了房间。

坐在房间里,深舒一口气。这几天忙坏了,从酒吧被黄毛下药带走,再被黑格从酒店掳走,关进古宅地下室,又被强行带到美国与古月心结婚,简直是步步惊心。所幸沈秋寒一路追过来,与古月心斗智斗勇,把她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否则她不敢想象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已经香消玉殒。想着想着,水眸竟然潮湿了。

沈秋寒把西服脱了,解开领带,扭头见她坐在椅子上发愣,缓步过去,冷眸对上那双泛着泪花的水眸,一个激灵,急切地问道“怎么了?”见秀颜摇了摇头,追问道“我是哪里做错,惹你生气了吗?”

李依研没回答,可水眸里的泪花越积越多,兜不住,一个接一个滚了下来。

沈秋寒顿时手足无措,暗自猜测可能是今晚当众亲她的事,连忙单腿跪在椅子前,拉着她的手“对不起,刚才在舞会不该未经你的允许直接吻你,可我那是情不自禁。”

微叹一声,帮她拂去眼角的泪珠,心疼地说道“知道你心里的位置很小,还没准备好接纳我。从高一到大一,我默默的等了三年,现在还可以继续等,起码你已经在我身边了。真心道歉,别哭了好吗?”

秀颜微怔,他怎么这么傻。水眸一闪,旋即假装嗔怒道“高一入学那天,在医院我睁开眼看见的是君南,你可别哄我。”

沈秋寒一听,这话也有理,谁听了都会起疑,没问题,他有证据,立即起身从西服口袋掏出皮夹,小心翼翼地翻找。

冷眸含笑,小小的一寸照躺在手心,用手摩擦一下秀颜,得意地送到李依研的面前,语气放轻道“你看,我有证据,不过只能看,不能拿走,这属于我。”

李依研狐疑地伸头望去,天啊,既然是高一入学那天她补拍的一寸照片。当时就为了着急交这张照片,过马路时忘了看红绿灯。事后她怎么都找不到,只记得过马路前还在自己手心里捏着。

见李依研眼神放空,回忆往事,沈秋寒也适时玩一把回忆杀,兀自说道“那天我送君南去易安高中报到,刚到学校门口附近,你忽然闯红灯,从马路边跑了过来,我连忙急刹车,可你还是倒在奥迪车前。当即把你抱到校医院,索性你只是被吓着了,并无大碍。不凑巧上午有个重要的合同要签,就先走了,留下君南来照顾你。这张照片是你晕倒在我车前,从你手心里掉出来的。”

李依研羞愧一笑,再看看照片,伸出手“现在可以物归原主吧”

“那可不行,早说了这张照片属于我。”沈秋寒眉峰一挑,连忙握住手心。

小心的把照片又塞进钱包,自言自语道“那一次匆匆见面,在我记忆深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特别后悔当时没留下来。后来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就以看君南为名去了学校,才知道你已经是我弟的女朋友了。所以,高中那会你对我没什么印象。”

“所以就如你在婚礼上说的,你知道我要来乌大,就让陈天育帮你挖墙脚?”杏目圆瞪,故作生气状。

冷眸一怔,如实道“对了一半,挖角是真的,可陈天育他不知道我喜欢你,只以为我是为了帮君南解决联姻的事。所以,现在很对不起他。”

李依研憋了憋嘴,又陷入沉思,幽幽地说道“天育他要是知道我和你在美国结婚了,肯定会很生气。能不能回国后先不告诉他?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

“他应该已经知道了。不光是他,关注沈氏集团和新古集团的国内媒体应该都知道了。”

秀颜抬起,震惊的反问道“你已经告诉他们啦?”

“那还没有,今晚古家举行盛大的结婚庆典晚宴,应该已经上了国际版财经头条。不过,经你提醒,回去很有必要召开新闻发布会。”

李依研垂下水眸,咬着唇,微叹一声“回国后能不能低调一点啊。”

沈秋寒把她圈进怀中,宽慰道“新闻发布会我再想想。我知道你最担心陈天育,你不要为难,这个祸是我惹的,陈天育的事交给我来办,我会处理好。”随即冷眸对上难过的水眸,继续呢喃“不过,你要向我保证,以后和他划清界限,不做恋人还可以做朋友,但是绝不能和他单独相处,否则我会吃醋的。”

“嗯,好,我答应你。”

忽然,水眸一掀,想起个重要的事,急切地脱离沈秋寒的怀抱,伸手道“手机给我用用,我有重要的事问君南,我的手机来美国前弄丢了。”

“太晚了,睡吧,有什么事明天一早再问。”冷眸一惊,猜出她要问酒吧那晚的事,搪塞道。

这两天李依研被古月心折腾的没顾上酒吧那茬事,现在脑袋里绷紧的弦松下来,自然要问个清楚。

“不行,很重要,一定要现在问,否则睡不着觉。”秀颜执拗地盯着沈秋寒,伸出的手倔强地不收回去。

“行,给你用。不过我手机没电了,已经自动关机。你先洗澡,一会手机就能用了。”泼墨般的眼眸宠溺地回望着那汪深潭。

目送李依研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双眸一冷,拿着手机轻轻出门去了走道窗口。现在沈君南什么情况,李牧找到他了吗,自己也有无数个疑问需要解答,这个电话他得先打。

第57章 手机

李牧开着迈巴赫一路疾驰直奔乌市医院。违规掉头、逆行、闯红灯、超速……只要能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什么都不管,即便知道会被吊销驾照。

辛院长在路上就接到李牧的电话,急救科已经在医院路口等待。一脚刹车,李牧从驾驶位跳下来,帮着医护人员一起把沈君南抬上担架,快步跑向抢救室。

血压下降、呼吸微弱,情况危急。辛院长亲自指挥,注射升压药,打强心针,注射解毒剂,随着血压和呼吸恢复正常,开始洗胃、化验……最终转危为安,送到了vip病房。

从沈君南被推到抢救室起,李牧一刻也不敢离开。他懊恼极了,从小青墓地回来,君南就有些不正常,在甜橙酒吧教训那两个黄毛,尤其是看了那个视频,君南更加不对劲。可李牧没放在心上,还把他送回了家。后面两天君南都没和他联系过,也没引起注意。如果不是沈秋寒让他找人,估计就如辛院长所说,再晚来一会,人就没了。

正在病房外踌躇怎么给沈秋寒汇报这事,他的电话主动来了。

沈秋寒听见电话那头异常安静,冷眸一怔,有种不好的感觉,淡淡地问道“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小青出租屋。吃安眠药自杀,现在医院,已经救回来了。辛院长说洗胃后没有大碍,明后天就能出院。”李牧如实交待。

冷眸圆睁,薄唇颤抖,沉吟片刻道“还有谁知道?”

“还没来得及通知其他人,要不要给沈母打个电话。”李牧歉意地问道。

“不用,最近我妈身体不太好,担心她着急上火。”顿了顿“给陈天育打电话去帮帮你,我明天回程,乘机直接到易安,争取后天晚上赶回乌市。”

李牧应了一声,正等沈秋寒挂机,忽听对方轻咳一声,幽幽地说道“一会依研给你打电话问小青和君南的事,先瞒着她。”

挂了电话,点上一支烟,吹着窗口的冷风,头脑瞬间清醒。

先把烦心事放在一边,今晚可是新婚之夜,拿这个小丫头如何是好呢?太近怕她吓着,太远又辜负这春宵。思前想后,先进去再说吧,当然是越近越好啦。

推门进去,李依研已经洗完澡,靠在椅背上打盹。抬眼看表,12点了,已经是午夜。

被门里钻进来的风一吹,李依研一下从混沌状态醒过来,回过神,细声细语道“回来了。”

冷眸含笑,轻声解释“我在门口抽支烟。你先去床上躺下,坐在椅子上太久会感冒的。”言毕,从口袋摸出手机递过去,“电充好了,你想给谁打电话都行,我去洗澡了。”

李依研嘿嘿一笑,接过手机,慵懒地爬到床上钻进被子里。

见沈秋寒拿着睡衣进了卫生间,连忙给沈君南拨打电话,可听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想给小青拨打电话,可沈秋寒手机通讯录没存,她也没记住号码。

想了想,给李牧拨过去,响了三声听见李牧严肃的声音“秋寒哥,我在。”

抿唇一笑,乖巧地说道“阿牧,我是依研。君南的电话关机了,今天是周末,他应该不在学校,你知道他在哪里?最近好吗?”

李牧看见沈秋寒的手机来电,猜出是李依研拨打的。听到李依研的疑问,定了定神,强迫自己把打过无数遍腹稿的谎话说了出来“今天君南和小青去南山郊游,估计是山上信号不好。”

李依研心里还惦记着那晚酒吧的事,隐约记得当时被下药弄到酒店后自己很绝望,后面药效上头,迷迷糊糊,只记得黑格进来带她走,后面就不清楚了。心里七上八下,但又不好直接问李牧,吞吞吐吐道“阿牧,小青这几天你见过吗?她还好吗?”

李牧听出李依研话中的小心翼翼,可答应沈秋寒先瞒着她,只能又违背良心撒谎“挺好。”

李依研听见李牧这样说,总算放心了。不由地庆幸,也许那两个黄毛被黑格教训一顿就跑了,小青安然无恙躲过一劫。

酒吧那晚的事让她的心差点破裂,既然这事过去了,为了自己和小青的名声,李依研不打算再和任何人提及。

挂了电话,好奇心作祟,忍不住翻看沈秋寒的手机,已拨电话基本都是公司的人。点开图片文件夹,想看看他的英俊照片,大失所望,什么也没有,只有系统自带的风景图。

调皮劲上来,点开摄像头,来个系列自拍,嘟嘴的,搞怪的,伸舌头的,各种表情包,哈哈,这下沈秋寒手机里有照片了。

正准备把手机放下,忽然来了一条微信,是李牧发的。好奇地点开,只有两个字:办妥。

水眸微转,好奇心上来,往下滑去,最近一条微信是李牧前天发的,就是来美国那天,也只有两个字:凶手。

秀颜微怔,心里有一丝不好的感觉,好奇心彻底爆发。

手指继续往下滑,是一张图片。可图片是一个红叉,点击图片,重新下载,估计是网络问题,图片从上往下一帧一帧地显示,当露出一个人的头顶时,看见黄色的头发,那发色有些眼熟,狐疑地继续等着下载完全。

此时沈秋寒已经洗完澡,吹干了头发出来,走到床边,见李依研专注的盯着他的手机,扫一眼也看见了那张还没下载完全的照片。

猛吸一口凉气,一把从她手中抢过手机塞回口袋里。

刚才李依研太专心,没听见有人走近,这个抢的动作把她吓着了,惊呼一声,花容失色。

沈秋寒自知刚才有些失态,可那张照片不能让李依研看见,至少回国前不要看。定了定神,面色恢复平静,赔着笑脸“半夜三更该睡觉了,明天你尽管翻,随便查岗。”

“我想现在看看李牧给你发的那张照片,里面的人有点眼熟。”李依研倔劲上来了,撅着嘴说道。

“公司要招个司机,那是李牧介绍的战友。”

“你骗我!哪有军人染黄头发的?”李依研有些生气了,不依不饶,求证到底。

“对啊,所以这个退伍军人太前卫,我没要。”

“那凶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秀颜紧蹙,继续追问。

“没什么,你想多了。”沈秋寒暗道这小丫头太警觉了。

沈秋寒对她这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较真劲无可奈何,必须立刻转移话题。记得沈君南提过,陈天育对付李依研很有一套,如果现在换成是陈天育他会怎么办?

一旦把自己想象成陈天育,哄姑娘的脑洞随即大开。

一不做二不休,在李依研迷惑的眼神中脱掉上衣,露出八块腹肌,丢下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一个热吻上去,堵住她撅着的蜜唇。

第58章婚之夜

沈秋寒担心李依研发现照片的端倪,不忍让她伤心,在她的一再追问下,只能用一个热吻堵着她的朱唇。

李依研被这个热吻激了一下,在舞会上人多,不好拒绝,现在只有两人,心一下提到嗓子眼,拼尽全力挣脱他的束缚。

“你干嘛?”秀颜微蹙,面色泛红,声音颤抖地说道。

沈秋寒被她水眸中的躲闪和惊吓怔住了,看来她对他的戒备心还是很大。也难怪,从他向她表露心声,满满当当算上也就24小时,这么短的时间能接受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想让她爱上他,把自己交给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微叹一声,捡起刚才扔在床上的睡衣,歉意地说道“今晚是新婚之夜,我太心急了,对不起。你能接受我已经让我很感动,怎敢妄想你已经爱上我。”

穿上衣服,随手拿起手机,温柔地望着秀颜,低语道“我怕控制不住自己,还是去对门的客卧休息。你也早点睡吧,有什么事叫我。”转身朝门口走去。

沈秋寒其实不想走,可他要赌一次,堵这24小时李依研已经爱上了他。否则回到乌市,她还会抗拒自己。那张薄薄的结婚许可证可不如国内的红本本分量重,万一陈天育来挖他的墙脚,那就麻烦了。

他凭着内心的直觉,李依研应该已经爱上了他,只是她自己还不明白。所以他要赌一次。

直到沈秋寒关上房门,都没听见李依研叫他一声。哎,今晚的新婚之夜注定要一个人孤单度过。只是自己好担心,回国后她还会一直在自己身边吗?会不会扔了那张未被认证的结婚证,和陈天育继续好?

沈秋寒躺在客卧大床上,脑子里都是稀奇古怪的为什么?怎么办?这个小丫头搅得他心神不宁。左思右想,等她睡着了,还是厚着脸皮回房间抱着她睡。

这头,李依研见沈秋寒拿着衣服去了客卧,心里有些异样,可执拗的性子让她没有开口挽留。

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心里的失落感和难过越来越重,重的她快喘不上气。起身开了床头灯,屈膝抱着腿,把脸靠在膝盖上,发呆。

她对沈秋寒到底是什么感情?是感谢,感激,感恩吗?自己是因为报恩才嫁给他吗?今天早上在教堂答应嫁给他时,似乎当时的心境不完全是这样。

经历了办证、认证,跑了政府、大使馆,又举行了盛大的结婚庆典晚宴,似乎对他多了份依赖。只要他在身旁,她就很安心。这已经不是报恩的心态,莫非是喜欢他,甚至爱上了他?

一想到这里,李依研猛烈的摇头,内心嘀咕,不会,不会,怎么会这么快爱上一个人,爱一个人需要时间的沉淀,陪伴和相濡以沫,一见钟情那都是骗小女生的。

忽然脑海中浮现出那抹清香,马鞭草混合着淡淡烟草味的香气。那个味道刚才她也闻到了,大脑一直追溯下去,在雅苑她似乎闻到过,再往前,在南山会所回学校的车里她闻见了,在易安抢婚现场她也闻到了,继续往前,易安她躺在他的奥迪车前,他抱着她去医院也有这抹味道,就到这里为止了吗?大脑不放过一丁点的记忆,线索直指三年前高一入学报到时,她倒在他的车去,被他抱着去医院的路上,莫非那是淡淡的马鞭草清香就永远的钻进了她的记忆深处。

难道三年前自己在躺下前的一瞬间,也对这个拥有俊颜的冷面男人一见倾心,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想到这里李依研的水眸恍然大悟,原来三年前,她和他早已彼此一见倾心,情定终身。

拭去眼角的喜泪,李依研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今晚是新婚之夜,不能一个人睡,他走了,我就厚着脸皮去找他。”

羞赧一笑,走出房门。轻轻一转,对面的房门开了,内心一喜,看来他原本就没想着锁门。轻手轻脚来到床前,一个宽厚的脊背对着自己,听见他匀称的呼吸声,知道他已经睡着了,既然来了,就不走了,索性拉开被子躺在他身后。

刚侧过身去,手搭在他的腰上,就听一声警觉的惊呼“谁?”

李依研吓得尖叫一声,只有一个字,可分明不是沈秋寒的声线。对方发现床上有个女人,也吓了一跳,抬手打开了床头灯。

“黑格!”

“李依研!”

随着李依研的第二声尖叫,沈秋寒冲了进来,眼前的场景让他秒懂。内心喜悦,他赌赢了。

秀颜微蹙,冷着脸横抱起这个粗心的新娘,对一头雾水、惊魂未定的黑格扔下一句“她走错房间了,你继续睡。”随后抱着李依研回到对面的房间。

轻轻把她放在床上,见她捂着脸侧过身去,冷眸眯着,薄唇邪魅一笑,默不作声脱了上衣,关了灯,躺下贴近她的后背,用胳膊把她揽入怀中。

知道她为了刚才的事羞愧不已,也不点破,轻声细语道“今晚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一个人睡可不吉利,谢谢夫人同意我回来睡。不抱着你,我可睡不着。”

李依研拿开捂着脸的手,转过身来对着沈秋寒,娇嗔道“不想一个人睡,干嘛要走,我要是不去找你,恐怕你就一个人睡到天明了。”

“天地良心,我一直没睡,就想等你睡着了,再悄悄回来,谁承想你一个人也睡不着,还抱错了人。”

“你还说,不许说,还不是怪你,你说在对门客卧,对门就是那间房。”李依研委屈地反驳,一记记粉拳冲着沈秋寒的腹肌直冲下去。

“好好好,怪我怪我,我错了,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这都半夜两点了,千金只剩一半,抓紧睡吧。”沈秋寒嘿嘿一笑,打趣道。

李依研是真的困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去,“我睡了,只能抱着,不许使坏。”

沈秋寒莞尔一笑“一定,夫人。”

两人相拥而眠,在淡淡马鞭草的清香中李依研沉沉地睡去,做了一夜好梦。

沈秋寒和自己的身与心约定,虽然与李依研有了结婚许可证,可她年龄太小,20岁前要坚守住那道底线。抱着怀里的可人儿,他也很快进入梦乡。

第59章 归国前的准备

一夜好眠,李依研被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刺醒了。来到美国后,她担惊受怕,整夜失眠,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昨晚睡得无比香甜,满足的咧嘴一笑。

睡眼惺忪,揉揉水眸,旁侧无人,起身打量一圈,沈秋寒不在房内。他的睡衣搭在床边,挂着的西服不在,人应该出去了。

椅子上叠放整齐一套休闲服和内衣裤,是给她准备的。

洗漱完毕,收拾利索出门。大管家见李依研下楼,颔首恭敬地说道“小姐起来了,先吃早饭吧。”

李依研抬眼看表都10点多了,又睡了懒觉,有点不好意思“好呢。对了,我爸,秋寒和我哥呢?他们吃了吗?”

大管家呵呵一笑“他们三人已经吃过了,这会少爷、姑爷正陪着老爷在庭院散步呢。”

李依研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走向餐桌。

远远看见餐桌前有个男人在吃早餐,背对着,也不知道是谁。坐到旁侧,两人视线一对,那个尴尬劲,李依研的秀颜一下羞得通红。黑格倒是一脸平静,木讷地点点头。

两人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吃着,只听见刀叉碰撞餐盘的声音,谁也不提昨晚的插曲。

正喝着牛奶,沈秋寒和古月心一边一个搀扶着古老进来了。

李依研喝完最后两口,放下杯子,擦了嘴,快步跑到古老面前,莞尔一笑“爸,早上好。您的精神不错啊。”

古老爽朗一笑“儿子、女婿一早陪我吃饭,散步,心情好,精神头当然好了。”

李依研瞄一眼被点名称赞的两人,羞赧一笑,看来就自己睡了懒觉。

古月心见她两颊微红,连忙解围道“怎么样,这身衣服合适吗?你穿着一条裙子来美国,没带行李,现在是秋季天气凉了。一大早我让黑格去公司下属的购物中心,给你选了几套当下能穿的衣服。”

李依研心里甜蜜蜜的,嘴上说道“谢谢哥,辛苦黑助理了。”言毕扫一眼破洞牛仔裤和小熊维尼卫衣,和范静给她买的衣服款式如出一辙,内心腹诽,黑格是记恨昨晚自己进错房间,还是眼光就是如此。把自己18岁的芳华活生生穿成15岁的萝莉。

沈秋寒看出李依研的心口不一,脑中闪现出南山会所黑格喝醉了直言喜欢学生妹,冷眸睨着,薄唇轻启“黑助理眼光不错,这身衣服穿在依研身上很合适,我很喜欢。”

李依研听出了他话里的轻嘲味道,还带一点点嫉妒。

好,合适是吧,行,回国后我天天穿萝莉控衣服,倒是看你受得了受不了。

黑格早已站在旁侧,听见自己被点名,内敛的咧咧嘴“随便选了几套衣服,只要依研小姐喜欢就行。”

随后毕恭毕敬“古老,古总,包机已经安排好了,两小时后去机场。张医生同意陪古老一块回国,一会他就来。”

古月心听闻,语气放轻道“爸,您的意思呢?”

古老面色平静“好,那大家把行李收拾一下,按时出发吧。我恐怕时日不多了,越早回国越好。”

众人一听,惆怅之余也为古老能落叶归根感到欣慰。

把古老送到房间,三人来到庭院,正巧维斯和张彬彬来了,古月心给张彬彬交待一下回国后的注意事项,见维斯和沈秋寒还有话说,正欲回房间,被李依研拦住去路。

“哥,我想去一个地方,你能陪我去吗?”

古月心以为她要买东西,不熟悉地方,语气放轻道“要买东西,列个清单,让黑格或女佣去就行了,你回房休息吧。”

“不行,哥,我就想你和我一起去。”李依研撇撇嘴笃定道。

古月心双眸一怔,还是点头答应了。

李依研忽视沈秋寒投来的狐疑和警告的目光,狡黠一笑道“我和哥出去一趟,你们聊。”冲三人挥一挥手,拉着古月心出了别墅大门。

沈秋寒一脸黑线,这小丫头要干嘛去,她这转变也太快了,前天还被古月心逼着跳楼,今天就一点也不设防。一声不吭也不说明原因就自作主张和他单独外出,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心里有无数个不愿意,脸面上也不能表现出异常,嘴边那个“好”字还没出来,人就跑没影了。

维斯和张彬彬凛然地目送两人离去,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问道“她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就刚才。”冷眸浮上寒气,不快地挪揄。

维斯咽了咽口水,思前想后,压低声线道“我打听到,昨天下午,古月心让黑格找了两家医院做亲子鉴定,那两家医院收了加急费,承诺24小时出结果。”顿了顿“算算时间,就是今晚。”

言毕,又狐疑地问道“他为什么不等到结果出来,再放你们走呢?很奇怪啊。”

沈秋寒也有这个疑问,低头想了想,莫非古月心为了做个孝子,早日完成他爸的回国愿望。至于亲子鉴定结果等他爸去世后慢慢算账,再收拾他们。

心头一紧,扭头对着张彬彬沉声道“前天晚上咱们打赌,你输了,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张彬彬掐灭了烟,抬眸一笑,终于轮到自己发言了,“沈大少交待的事我当然记在心里。昨晚维斯就给我提了这事,今早我已经联系过那两个医院检测部门的医生。”

沈秋寒和维斯吃惊不小,这办事效率果然高。

张彬彬眼眸一抬,慢条斯理说道“你们肯定想不到,今天一早黑格已经和医院联系,这个dna检测不做了。”

“什么!”维斯惊呼一声,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沈秋寒也吃惊不小,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昨晚的婚礼庆典晚宴,古老打出的亲情牌肯定对古月心震动不小,这么多年他的仇恨戏剧般的化解,多亏了古老和李依研两人的真情。

家和万事兴,古月心已经选择无条件相信李依研是自己的亲妹妹,再做那个亲子鉴定就是多余的,如果结果大失所望,难免又把自己推向更深的仇恨泥潭。

这个结果让大家很欣慰,至少李依研在很长一段时间是安全的。没了后顾之忧,三人都觉得很轻松。

另一边,李依研拉着古月心出了别墅大门,让他在路边等一下。一遛小跑去附近的鲜花店买了一束百合花。

见李依研抱着一大束花,古月心眉眼带笑,打趣道“怎么,现在流行临别前送花吗?”

“哥,花不是送你的。”秀颜浅笑,调皮的眨着眼睛。

“偶?那是……”古月心眉头一蹙,狐疑地问道。

“卖个关子,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古月心接过李依研手中的花,跟着她渐渐走到了小区外面,见她一副淡定的表情,只能默默跟着,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第60章 古月心妈妈

古月心跟着李依研慢慢出了小区,向教堂方向走去。走着走着,他的脸开始变色,由红到白,由白变黑,他猜出了李依研的目的地。

多日不见的阴冷面孔再次浮现,古月心停下脚步,装糊涂地问道“依研,你要去哪?离飞机起飞时间不多了,还要回去收拾行李。”

李依研继续朝前走去,边走边说“哥,快到了,不会耽误登机的,再说我也没啥行李。”

古月心依旧站在原地,一脸严肃,他不想往前,尤其是不想与她一起往前,走到这里已经碰触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李依研走出去几步,见身旁的人没有跟上,连忙扭头一路小跑,来到身侧,主动挽着古月心的胳膊,赔着笑脸“哥,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

“你想干嘛?”古月心还是没挪步,嗔怒道。

李依研见古月心面色微愠,眼神阴冷,知道他可能猜出了目的地,秀颜低垂,咬着唇呢喃“哥,我知道你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想临走前给她送束花,表达哀思,行吗?”

古月心气恼充血的双眸瞪着李依研,额头的青筋爆出,大吼一声,“不行!”

瞥了一眼被他吼得呆愣在那的李依研,心里有些隐痛,可这个所谓的亲妹妹踩了他的底线,不动怒才怪。手一抬,把那束花扔在路边上,扭头走了。

李依研瞅着古月心一步步走远,眼里含着委屈而自责的泪花。她就是想在临走前给他妈妈送束花,用自己的微薄之力为上一辈人的恩怨做点事情。

抹去眼角的泪珠,捡起地上的百合花,轻轻择掉上面沾的烂树叶,重新捧在怀里,快步向教堂走去。

看着李依研抱着百合花,左顾右盼后走进教堂后面的墓地,树阴下站着的人微叹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李依研吃早餐时,就想着出发前去一趟古月心妈妈的墓地,悄悄把大管家叫到一边问了墓地的方位,竟然就在圣玛丽大教堂后面,离这不远。

可没想到,刚走到教堂路口,古月心就猜出了她的目的,气呼呼的走了。也罢,那就自己去。

走进墓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寒凉诡异的气氛。国内很多年前普及了火化,墓地埋得都是骨灰盒,可国外不一样,每一个墓碑下面都躺着一个完整的死人。虽然是大白天,李依研还是心怦怦直跳。

既然来了,不能退缩,只能往前,大白天不会有事,她不住的给自己打气鼓劲。

从墓地内的小道徐徐向前,按照路标指示,仔细地寻找古月心妈妈的墓碑,期间有两个是新墓,一想到地下还有个面部栩栩如生的人,李依研就胆怯的头上冒出虚汗。

古家是大户,家族墓地在最里面的区域,越往里走,周围能见到的人越少。隐约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李依研心里一惊,猛地回头,一个人也没有。可走几步,又听见了身后传来鞋底踩到烂树叶的声音,再次回头,还是没有人。

她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直跳,环顾一圈,能见到的地方没有走动的人,难不成大白天见鬼了,摸一把头上冒出的虚汗,撒腿就跑,再也不敢往身后看一眼。

很快,她找到了大管家告知的墓碑。碑前清扫的很干净,放着一束快枯萎的菊花,应该是两天前有人来过。

李依研站在墓前,对一个从未谋面的阿姨,心情异常复杂。诚恳地把手中抱着的百合花摆在碑前,深深地三鞠躬。她不知道美国人扫墓的流程和方式,也不知道古月心妈妈信仰什么宗教,只能按照中国人的方式,用一颗诚心表达自己的哀思。

鞠躬完毕,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兴许她能听到。水眸低垂,上前一步,用手轻抚墓碑,坦诚地说道“阿姨,您不认识我,我也没见过您,可我们有共同关心的人,古飞叔叔和古月心。”顿了顿幽幽地说道“您的儿子古月心这么多年都不开心,因为他恨我的妈妈抢走了古飞叔叔,让您含恨而终。上一辈的事我不懂,谁对谁错也无法改变。可我们这一辈应该抛下仇恨,拥有快乐美好的人生。”

隐约听见旁侧有声响,李依研吓了一跳,转头四处张望,没有一个人,难道自己今天撞邪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还是赶紧说完就走吧。

沉思片刻,幽怨地说道“阿姨,我的妈妈胡心18年前没有对不起您,她和古飞叔叔是清白的,望您泉下有知,不要错怪古飞叔叔,也不要再恨我的妈妈。”

又是三个深深的鞠躬。起身后咬唇说道“非常对不起,为了让古月心放下仇恨,我们骗了他。其实我一直希望能有个哥哥,这次来美国如愿了。您一定要保佑哥哥放下仇恨,过好自己的人生。另外,如果可以,也请您保佑,帮我守着这个秘密,如果哥哥知道我骗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会对我爸妈下手,说不定还会杀了我。”

“我不是成心欺骗他,您一定要帮我这个忙。”

“今天中午,我就要带古飞叔叔回国,完成他落叶归根的愿望,您一定要保佑他平安。以后有机会我还来看您。再见了,阿姨。”

说完这些,李依研深舒一口气,希望能得到阿姨的保佑。

忽然,天空一道闪电,把李依研吓得蹲在地上,抬头望去,天色暗沉,四周灰蒙蒙一片,雨点已经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心里一紧,一个90度的鞠躬,告别了墓主,扭头朝墓地外跑去。

雨点夹杂着冷风直往李依研的脖子里钻,小路上的英文标识,越看越像,分辨不出,很多单词还不认识,墓地在暴雨中视线不佳,跑出去一段,觉得不像是来时的路。

她这会心里惴惴不安,非常肯定自己迷路了,转头四处望望,一个人都没有,手机也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踮起脚尖想找到教堂的方位,可墓地升起薄雾,视线模糊,怎么也找不到教堂的塔尖。

不知不觉跑到一棵小树下面,风刮的凶,雨水仍毫不怜惜地摔打在她的身上。又冷又累,双手抱胸,缩着脖子,看着自己四周被墓碑包围,以前看的恐怖片镜头争先恐后跳了出来,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个吸血鬼从墓地爬出来的惊悚画面,越想越怕,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正在低声哭泣,一把雨伞挡在她头上,回头望向来人,委屈和激动的泪哗啦啦的混着雨水掉了下来。

第61章 墓地寻人

李依研被来势汹汹的暴雨打的浑身湿透,狼狈的躲在一棵小树下。

寒冷和疲惫还能忍受,可来自四面八方的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明明是雨拍打在泥土地里的声音,可她总觉得是地底下发出的怪音,声声入耳,努力甩了甩头,那些怪异的声音还是围着她,用手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

渐渐地雨小下来,松开捂着耳朵的手,隐约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依研、依研,由远及近,扭头四处张望,仍旧空无一人。心里的恐惧更甚,难道地底下的死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了,该不会是古月心的妈妈不肯原谅,想把自己拉下去吧?

想着想着,她又闭上了眼睛,如果古月心妈妈想让自己下去,只要能让古月心放下仇恨,也罢。

不知什么时候,狂风暴雨又开始肆虐,她走不动了,也无处躲藏,任由雨淋风吹。

恍惚间,身上头上的雨停了,颤抖着睁开眼眸,一把大伞挡在自己头上,转身望去,喜极而泣“秋寒!”对方双臂一张,她毫不犹豫一头扑进了温热的怀抱。

沈秋寒见李依研和古月心出去,还是有点不放心,与维斯和张彬彬聊完正事,说是买点东西就快步追了出来。

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不过小区道路很简单,一条路直通外面。顺着主干道一路小跑,很快出了小区。

四周张望,早已没了两人的影子,他俩能去哪呢。刚巧路边有个冷饮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听两人的去向。

古家在这片是大户,古月心经常上媒体,冷饮店的服务员见过他,隐约记得好像是朝教堂方向走了,最后不忘提醒,古总手里拿着一束花。

沈秋寒沉思片刻,暗叹一声,坏事,李依研应该拉着古月心去墓地了。又气又急,一路朝教堂跑去,内心腹诽,这小丫头太高看自己了,古月心对她好一点,就忘乎所以。他的妈妈始终是心底的死穴,现在不能碰,上一辈的恩怨慢慢淡化即可,小一辈能做的也就这些。

来到教堂前,天空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说来就说,噼里啪啦直接砸了下来。沈秋寒到教堂借了把雨伞,又问清了古月心妈妈墓地的方位,一路找过去。

这个墓地很大,有很多分岔路,雨越下越大,视线不清,沈秋寒凭着路标一路狂奔。来到古月心妈妈墓地附近,隐约见到个人影,一个男人的身形,一闪不见了踪迹,有点像古月心,快步追过去,路上空无一人。

细细一想,不对啊,如果两人一起来的墓地,为什么刚才只看见一个人,那李依研去哪了?

真是担心啥,啥事就要来,回到古月心妈妈的墓地,只有一束新鲜的百合花和一束枯萎的菊花躺在那。

心里一紧,冷眸慌乱地四处搜寻,偌大的墓地哪还有人,沿着来时的路又一路狂奔回到教堂,牧师说没见到女孩出来过。

此时沈秋寒彻底慌乱了,紧张地握着伞的手都微微颤抖,再次一头扎进暴雨狂泻的墓地,一条路、一条路找寻,嗓子喊的生疼,可声音很快淹没在哗哗的雨声中。

这么大的雨,如此恶劣的环境,小丫头一定是迷路了,她胆子小,肯定吓坏了。不放弃,继续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棵小树下找到了那个瘦弱的瑟瑟发抖的身影。

看见她哭得红肿的水眸,脸上头上滴着雨珠,浑身冷的发抖,毫不犹豫伸开双臂。

李依研投入温热的怀抱,闻到那熟悉的马鞭草清香,恐惧、不安、寒冷即刻化为云烟。冻得灰白的蜜唇轻启“秋寒,你又来救我了,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莫非你是我的保护神。”

冷眸暖暖地望着秀颜,轻声细语道“傻丫头,我是你老公,当然要保护你。”

此时暴雨停了,天上的乌云夹缝中射出一道阳光,俊颜暖暖地轻语道“走吧,该回家了。”

路上见李依研若有所思,猜不透她和古月心何时分开的,但他肯定在墓地见过古月心,侧面打探问道“怎么一个人来墓地,以后打雷下雨不要站在树下,太危险了。”

秀颜一怔,想到古月心半路弃她而去,心里隐隐作痛,不想对沈秋寒有任何隐瞒,和盘托出“古月心不同意去他妈妈墓地,我们在半路分开。我一个人去了墓地,给他的妈妈送花。后来,下雨了,我找不到回教堂的路,就迷路了,不知不觉就走到树下。”

沈秋寒心里五味杂陈,古月心应该是悄悄跟着李依研去了墓地,可能是不想被发现,又提前走了。希望李依研的妹妹身份别暴露。

刚走出教堂,黑格开车迎面过来,淋得湿湿的两人连忙上车,离飞机起飞还有半小时,必须赶紧去机场。

回到别墅进了房间,时间来不及了,两人顾不上洗澡,快速换了衣服,把头发擦干,拖着行李,到庭院集合。

刚才李依研被暴雨袭击,经历了风吹雨打,加上对墓地的恐惧,恶寒侵体,站在庭院浑身发冷,面色苍白。张彬彬看出了异常,用手轻轻放在她额头测体温,低垂的眼眸一抬,惊呼一声“依研,你发烧了。这样坐长途飞机不行。”

古月心扶着古老刚巧从房间出来,听见张医生的话,古老急忙关切地问道“依研,受了风寒,可大可小,今天不走了,休息两天,病好了,咱们再出发。”

“爸,没事,喝点热水就好了,我想家了。”秀颜微蹙,摇头道。

古月心冷哼一声,这声爸叫的还挺顺嘴。假装关切地说道“研妹,你就听爸的,缓两天再走吧。”

“哥,真的不用,我好着呢,在飞机上睡一觉就好了。”说完,忍不住打了一串喷嚏。

见沈秋寒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众人熬不住李依研的坚持,只能上车赶去机场。

刚才古月心放不下李依研一个人,走出去没多远又返回来,跟着她一路到了母亲的墓地。本想上前,可听到李依研的碑前忏悔,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让她在这永远陪着妈。

可后面听她越说越动情,不由地收住脚,心里有些不忍,正在踌躇,暴雨来袭,咬咬牙,留她一人在这,给她个教训。

回去好一会,古月心都没见李依研回来,左思右想,恨归恨,还是放心不下,差使黑格去墓地找她,没想到沈秋寒提前一步找到了她。

这两个骗子,后面非得给他们一点教训。

古老、沈秋寒、李依研、张彬彬登上专机,古月心、黑格和维斯在机场送别四人,目送飞机滑向天际。

李依研窝在沈秋寒怀里,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可嘴角含笑,终于要回家了,易安我们来了。

第1章 老友相聚

历时15个小时,飞机徐徐降到易安机场。

胡心,李华生和从乌市连夜赶来的司机老张,经过包机专用通道已经在停机口等候。

飞机舱门打开,张彬彬搀着古老缓缓下机,紧跟着后面的是沈秋寒扶着病怏怏的李依研。

胡心和李华生快步向前,和古飞热情的打着招呼,18年未见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热泪盈眶。

李华生主动握上古飞的手,“老朋友,你终于回来了,18年没见,还好吗?”

古老露出难得的调皮表情,眼眉带笑“好着呢,瞧我这把老骨头,好端端地回来了。”

胡心莞尔一笑,从张彬彬那接手,主动搀扶着古飞,柔声说道“走,老胡,去我家吧。”

李华生见女儿眼眸低垂,脸红红的靠在沈秋寒臂弯里,连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秋寒,她这是怎么了?”

沈秋寒内疚地说道“都是我没照顾好她,昨天临上机前受了风寒,在飞机上吃了药,但是高烧反反复复。”

李华生心头一紧,心疼地望一眼女儿“病的挺严重,现在赶紧去医院吧?”

帮着司机老张提行李的张彬彬听闻,快步过来“李叔你好,我是古老的家庭医生,张彬彬。依研受了风寒,回家我给她煮些药茶喝喝,睡个觉发发汗就好了。去医院一般就会用抗生素,那个药对身体不好,反而不利于免疫系统发挥作用。”

李华生瞥了一眼张医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司机老张把行李一一放到车后备箱。古飞、张彬彬和胡心坐上李华生的车,沈秋寒带上李依研坐进黑色迈巴赫,两辆车一前一后,朝着易安政府大院疾驰。

路上,胡心和李华生都关切地问着古飞的身体状况,对于沈秋寒在依研和古月心婚礼上的抢婚事件,三人都是只字未提。

李依研和沈秋寒坐进迈巴赫后座,见两人举止亲密,司机老张隐藏住诧异的表情,知趣的拉上了隔帘。

从飞机上下来,与美国的秋风相比,中国初春的冷风也很凛冽。风一吹,李依研越发感到头疼。坐进车里就虚弱地斜靠在沈秋寒臂弯里,花颜失色,水眸紧闭。

晕晕乎乎地还惦记着领证结婚的事,有气无力又强打精神问道“秋寒,咱们结婚的事,爸妈都不知道吧?回去该怎么说?”

沈秋寒冷眸含着暖意,宽慰道“回去找个机会我来说。你爸妈都知道我去美国救你,婚礼前一晚我给你爸打了电话求助,让他给古老打电话,说我是女方家属代表,否则我进不去婚礼现场。你妈应该也知道了。”顿了顿“就是你妈录得那段视频,估计你爸不清楚,这个事还不好说破。”

李依研也想到这个,如果说清楚了,古老会难过,不说清楚,万一她爸误会李依研不是亲身的,恐怕会很伤心。哎,左右为难,看情况而定吧。

进了政府大院,张医生下车直接去附近药店买中药材,其余人缓缓走进李依研家。

古老环顾一圈,最后回到客厅,望着墙面上一家三口的大合照,胡心、李华生和李依研依偎在一起,笑的那么幸福甜蜜,心中不由地生出羡慕和期待,双眼溢出了泪珠。

张彬彬见古老盯着全家照眼睛一眨不眨,情绪有些不稳,连忙上前提醒道“古老,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您坐下休息休息。”

胡心连忙上前扶着古飞坐在沙发上,给他倒茶,见他喝了茶,气息平稳,轻轻地问道“家里地方小,您就凑合着休息,晚上吃了饭,华生带你们去旁边政府招待所休息吧。那边离家近,环境也不错,我们还能多照应一些。”

古老拭去眼角不小心划下的泪珠,沉默片刻,诚恳地答道“我一直很期望能有个二居室小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此生注定是遗憾。我是时日不多,一心想着回家乡看看。这次匆匆而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胡心听闻那句时日不多,鼻子立刻酸酸的,连忙别过头去,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出发前,沈秋寒就给她打电话说了古飞要来的事,特别提到他癌症晚期。

18年前古飞的笑脸恍如昨日才见,没成想18年后再见即将撒手人寰。

李华生见两人一言一语都是悲凉,心里隐隐作痛,瞥见刚从女儿房间出来的沈秋寒,招招手“秋寒,我听依研说你在易安有住所吧?”

沈秋寒没听见他们刚才的话,有些不明所以,直觉的点点头“对,在半山别墅区,环境特别好,一会大家都住过去。家里有张妈做饭收拾家务,照顾古老很方便。”

李华生沉思片刻,对着旁侧探究地征询意见“依研生病,今晚就不奔波了。一会让秋寒带你们都过去,我在家照顾依研。等过两天依研病好回学校,你们再回来。老古你睡依研的房间,让张医生凑合睡沙发吧。咱们四个也能其乐融融啊,你们看这样安排,行不行?”

胡心眼眸抬起,怔了怔,李华生这个安排明摆着让她多照顾古飞,难道他知道那个视频的事,以为自己18年前背叛了他,现在给她和古飞创造机会吗?

见胡心眼神闪烁,低头沉思,知道她误解了,李华生拍拍胡心的肩膀,沉声说道“咱们三个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过去的事不提了,现在就是叙叙旧,尽量圆了年轻时的梦想。”

众人想想也是,李依研的妈妈年轻时与古飞叔叔是一对,阴差阳错两人注定无缘结为夫妻,古飞叔叔一生想要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这两个人的梦想也许利用这个机会都能实现。

正在大家为今晚的安排踌躇时,张彬彬敲门进来了。

能当古家的医生那可得有真本事,张医生进屋给李依研测测脉搏,从医疗箱拿出听诊器诊断肺部情况,起身微微一笑“依研肺部没有感染,因为高烧时间长,心率有些快,人有点迷迷糊糊,不过没有大碍,我现在给她煮些药茶,喝下去睡一觉,半夜差不多就能退烧,明早就能活蹦乱跳。”

众人一听总算舒了口气,见张彬彬走进厨房煮药茶,胡心起身问道“大家晚上想吃什么饭?我现在去楼下买菜。”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古飞呵呵一笑“吃点家常菜,十几年了,依稀记得你的厨艺不错。”

此话一出,胡心有些囧,李华生到是大方,爽朗一笑“胡心,那你做几个拿手菜吧。”

胡心呵呵一笑,穿外套准备出门。

沈秋寒担心李依研妈妈知道她和依研在美国结婚的事,会不支持,想借机套近乎,自告奋勇陪她买菜。

胡心莞尔一笑谢绝道“这两年社区超市发展迅速,政府大院门口新开了一家,叫南心超市,日常用品,生鲜鱼肉,时令蔬果,基本样样俱全,还物美价廉,我来回半个小时,你坐了一天飞机累了,休息吧。”随即拎起提包独自下楼了。

沈秋寒一听南心超市,冷眸一怔,这不就是今年集团扩张战略下推出的社区型超市吗。大型社区超市叫君心超市,小规模的叫南心超市,是以沈君南的名字命名。

想到这,又担心他弟弟的病情,低头给李牧发了微信:君南怎么样了?

很快收到李牧的回复:中午已经出院,在陈天育家休养。

沈秋寒舒了口气,陈天育应该已经知道李依研和他在美国结婚的事,还肯去医院帮忙,说明肚量大,人品不错,只是自己还没想好如何向他解释。

此时除了在卧室昏睡的李依研,还有厨房熬药的张彬彬,客厅只剩下古老,李华生和沈秋寒三人。

“秋寒,你过来,我有事说。”古老冲站在窗边看手机的人招招手,指了指沙发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沈秋寒恭敬地坐定,看着对面这两位老人,内心嘀咕,两位岳父好。

第2章 两位岳父

沈秋寒依照古老的指示,在两位长辈对面坐定,见两人直直的瞅着自己,内心嘀咕,这是要一起教育女婿的节奏吗?

古老知道沈秋寒很快就要带李依研回乌市,好不容易抓住只有三个男人的时间,有些话还得乘着有口气说清楚。

李华生见古飞一副欲言又止,狐疑地问道“老古,有事你说?”

古老呵呵一笑,索性开口“秋寒和依研在美国结婚的事,你知道吗?”

李华生眼眸圆睁,诧异地看着沈秋寒,他刚被放出来,忙得顾不上看国际财经新闻,还真不知道这事。盯着对面正襟危坐的人,嗔怒道“秋寒,你去美国救依研,怎么就结婚了呢?我虽然很欣赏你,但也没同意你现在就娶我闺女,她才多大啊?”

沈秋寒冷眸微抬,对上李华生怒气冲冲的目光,笃定道“李叔,这次去古月心的婚场救依研,直接变成我自己的婚礼,并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的很喜欢依研,想照顾她一辈子,为防止她以后再有突发状况,我就……。”

“你就先下手了!”李华生气呼呼地接了后半句话。

沈秋寒眉眼低垂,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着继续挨批。

古老既然把这个话题抛出来,就是想帮沈秋寒,见到李华生训斥他,知道自己该做和事佬了“老李,美国18岁就可以结婚的,他俩有美国政府颁发的结婚证。我看秋寒这孩子不错,以后肯定会对依研好。再说依研上学离家挺远,有个放心的人照顾她,不是更好。”

“放心的人?我现在觉得,就属他最不放心。”李华生还是气鼓鼓的嘟囔着。

“李叔,您放心,我知道依研年龄小,我有分寸。如果您不喜欢我现在做您的女婿,等到依研满22岁,我们在国内重新领证后,您再认我这女婿也成。”

“那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李华生气消了些,可嘴上还是不松劲,这要是松口,相当于把女儿卖了。

古老听出李华生的困扰,莞尔一笑,得再帮沈秋寒一把。沉思片刻,正儿八经道“在美国我可是依研的亲身父亲,我已经认了这门婚事,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昭告天下秋寒是依研的丈夫,是我的女婿。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国内,你要是想继续掩耳盗铃,随你啊,反正这女婿我要定了。”

“什么?老古,你什么意思?依研要是嫁给古月心,最多是你儿媳,怎么成了你女儿?”李华生自动忽略昭告天下一说,关注点是第一个问题。

古老笑而不语,抿一口茶,盯着沈秋寒笑,他的主意,还是让他自己说清楚。

沈秋寒挺直腰身,赔着笑脸说道“李叔,为了救依研我是想尽了办法,无奈下,我求胡姨帮忙录了段视频,大意是依研是古老的女儿,她不能和古月心结婚。古老猜出我的用意,在婚礼现场帮我圆了这个谎,否则这人我肯定救不下来,您现在也看不见宝贝女儿。”

“什么?沈秋寒,老古,你们怎么这么做这太离谱了。”李华生今天三观都被摧毁了,一会女儿早婚,一会女儿改姓。

古老看着沈秋寒,赞许道“我觉得秋寒这个法子很好,让我儿子古月心放下了仇恨,这两天他们在我家,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儿子、女儿和女婿,围绕膝前,其乐融融,让我最后这段时光感到很幸福。”

见李华生若有所思,抿唇一笑,打趣道“哎,不过还是缺一样。要是有个孙子孙女的那就更完美了,恐怕我有生之年看不见了。”

沈秋寒冷眸睨着,羞赧一笑,这个忙恐怕一年两年他也帮不上。

李华生回过劲来,假装嗔怒道“这哪跟哪啊,越说越没谱。”

古老知道李华生通情达理,秋寒又那么优秀懂事,挑不出毛病,吃定他会低头,理直气壮地反问道“老李,这个女婿你是认还是不认?你今天给个话?明天说不定秋寒和依研就要回学校了,走前也让秋寒吃个定心丸啊。”

李华生被古老的话噎的直哼哼,如果不认这个女婿,人家古飞都认了,还昭告天下,明后天上班单位有人看了新闻肯定会问自己,那就被动了。如果认了,又心疼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就让大白猪给拱了,纠结片刻“行了,都昭告天下,我再说什么也没用。这次也多亏秋寒救了我们一家三口。但是,丑化我可说在前面,依研才18岁,年龄太小。沈秋寒,你可要有分寸,该做的不该做的心里要有数。还有,你要好好对她,光有甜言蜜语可不行,得有实际行动。”

“李叔,您放心,我心里有数,说过的承诺,我都会兑现。”沈秋寒见李华生同意了,高兴的应道。

“哎,还叫李叔吗?称呼得改了。”古老戏谑一笑,打趣道。

“爸!”沈秋寒可不能放过这个改口的机会。

李华生阴沉着脸,可还是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女婿。

沈秋寒内心喜悦,终于完成一件大事,脑中一闪,平静地说道“对了,爸,其实这次救您的主要是陈天育,他三天都没怎么睡,与境内外银行沟通联系,寻找可疑线索,找到您被诬陷的证据,及时交给了纪检,您才能这么快全身而退。”

他知道那三天陈天育筋疲力尽地为了李依研爸爸的事奔波操劳,这个功劳理应给他。

李华生点点头,幽幽地说道“我听依研妈妈说过了。谢谢你们俩。对了,陈天育好像和依研关系不错,你可要处理好这个事,别让依研伤心难过。”

“爸,我知道了。”

“爸?华生,怎么我买个菜的时间,你就从叔升为爸了?”胡心提着菜篮子刚进门,就听见沈秋寒的声音,狐疑地问道。

三人都愣了愣,李华生知道瞒不住,拉着胡心坐到沙发上,简短地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胡心手里的菜篮子哐当掉到地上,眼神呆愣地望着沈秋寒,嗔怒道“你这个臭小子,我让你去美国救依研,你既然把婚结了。”

“妈,对不起,结婚这么大的事,没经过您和爸的同意,就私自做主,以后我一生一世对依研好,永远爱她,护她周全。”沈秋寒见李依研妈妈不悦,连忙站起身,信誓旦旦地说道。

胡心眼眸一抬,瞥了眼旁侧,看来大家都认了,就剩她了,无可奈何也就顺水推舟,戏谑一笑“老李,老古,你俩年轻的时候,可没秋寒这么会表白。”

两人一听,都哈哈大笑,看来胡心也认下了这个女婿。

张彬彬终于熬好了药,推开厨房门,见客厅笑声一片,狐疑地问道“啥事,这么高兴啊。古老要是天天都这么笑,百岁都不成问题。”

沙发上的三位老人相视一笑,是啊,如果能天天开开心心,气顺心不烦,那该多好啊。

沈秋寒给两位岳父,一位岳母打了招呼,接过张彬彬手中的汤碗,问清服用方式,去房间给李依研喂药了。

张彬彬建议胡老去楼下走走,李华生陪着两人一块下楼。

胡心愉快地提起菜篮子,去厨房做饭了。

一大家人和谐美满,其乐融融,无比幸福。

第3章 陈天育来了

沈秋寒给李依研喂了药,又接了些热水,用毛巾把她的脸、胳膊、腿和手脚擦了擦,重新把被子盖好,退出了房间。

胡心择菜洗菜的时候,瞅见沈秋寒端着脸盆,拿着毛巾进进出出,会心一笑,内心腹诽,这女婿很细心体贴,对依研真好,如果会做饭就好了。想到有钱人家的大公子基本没有会做饭的,微叹一声,以后有机会还得亲自培养,可不能让女儿受累。

谁承想,沈秋寒退出房间后,卷起袖子进了厨房,瞥见她妈狐疑的目光,嘿嘿一笑,接过菜刀,分分钟把肉分割好,土豆丝切得匀称细薄。套上围裙,锅铲一挥,三个菜就出炉了。

胡心目瞪口呆,他这厨艺绝对在自己之上,老李更是望尘莫及,不可置信问道“秋寒,你会做饭啊?”

“嗯,我专门去学的,不过也就学的皮毛,以后有机会还得多向妈您学习,依研最喜欢吃您做的菜。”沈秋寒不忘借机拉高丈母娘的好评度。

胡心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女婿挑不出毛病,她很满意。

莫约一个小时,两人相互配合,做了一桌家常菜,胡心站在窗台上喊楼下遛弯的人出回家吃饭。

不一会,桌子的菜摆满了,众人也围坐一圈。一会要回半山别墅,李华生提议以茶代酒。

见大家都没动筷,胡心张罗着,谦虚地说道“大家快尝尝,菜合口味吗?”

古老夹了一筷子菜,品尝一番,望向胡心称赞道“嗯,这道菜肯定是你做的,还是18年前的老味道。”

听到古老肯定的反馈后,胡心莞尔一笑“那就多吃点。其实,这桌菜有一半是秋寒做的,他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李华生适时地接了一句“你这个丈母娘才当了多大一会,心就偏过去了。”

沈秋寒嘿嘿一笑,起身说道“爸妈你们先吃,我给依研熬了粥,差不多好了,她这会肚子也该饿了,我去给她喂一点粥。”言毕放下筷子去厨房乘粥。

身后留下大家的一片称赞好评声,看来今天的岳父母这关是过了,还多亏了古老帮忙啊。

吃饱喝足,天色已晚,按照预定的方案,沈秋寒和司机老张分别开两车,带着古老,胡心和张彬彬去了半山别墅。

临走前,沈秋寒问依研爸爸要了家里的钥匙,他去半山别墅安顿好大家,再开车回来照顾依研。

岳父母面容上又露出了赞许的笑容,这个女婿又懂事又贴心。

众人走了大约半小时,忽然家里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李华生怕吵着女儿,没敢开电视,一直在卧室看书。突闻敲门声,眉头一蹙,内心腹诽,沈秋寒应该没这么快回来,再说他怕回来敲门打扰家人,主动拿了钥匙。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敲门声越来越大,势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意味。李华生怕吵着女儿,连忙起身开门。

门打开,一个满眼焦急的男|人站在门口,样貌好像在哪见过。

“叔叔,依研在家吗?我找她有事。”

噢,李华生一下想起来了,春节除夕夜,在易安广场远远看见,他抱过女儿,两人关系不一般。

李华生没接他的问话,狐疑地反问道“你是陈天育”

“是的,叔叔,我就是陈天育。听说依研从美国回来了,我专程从乌市赶过来,想见见她。”陈天育极力隐藏住眼神中的落寞,满怀希望地说道。

李华生愣了一下,看他这难过的神情多半已经知道依研和秋寒在美国结婚的事。现在秋寒不在家,让陈天育进去恐怕有些对不住女婿,不让他进去,他肯定誓不罢休。

还是先用缓兵之计,微叹一声“依研回来路上发高烧,才喝了药睡下,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说完就要关门。

陈天育见被拒绝,也在他预料中,直接把胳膊塞到门缝里,焦急地恳求“叔叔,依研生病了,我更要进去看看她。我还有很多话和她说呢。”

“我说你这小伙子怎么这么倔,说了她已经睡了,这会不方便,你赶紧回去,明天再来。”见他还是执拗地往里挤,李华生冷下脸,嗔怒道。

“叔叔,您就让我进去吧,求您了。我进去就看一眼,保证不说话,不会打扰她睡觉,看一眼就走。”陈天育难过地继续哀求。

“陈天育,依研和秋寒在美国已经领证结婚了,我和她妈也认了这个女婿。这么晚了,秋寒不在,你先回去吧,别让我难做。”李华生见他这么执着,索性心一狠点破这事。

陈天育明显怔了一下,麦色的面庞被错愕占据。他知道结婚的事,这么着急赶过来,就是想再争取一下。可没想到,李依研的父母竟然都认可了沈秋寒,同意了婚事,那他争取的成功率更低了。

既然如此,他更要见李依研一面,现在她是他唯一可以争取的人。想到这里,加大力气往房内挤,高喊道“叔叔,我是依研的男朋友,如果她在美国结婚,那更要说清楚。”

李华生又气又恼,这么晚了,一个男人在他家门口,折腾这么久,难免被左邻右舍传闲话。正准备严肃地下逐客令,忽听身后有动静。

扭头一看,李依研已经打开卧室门,站在门口狐疑地望了一眼,低声问道“爸,谁在外面”

陈天育听见李依研的声音,连忙喊了一句“依研,是我,陈天育,让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

李依研喝了药茶烧退了,但这会还是很虚弱,扫视一圈,房内似乎就她和她爸,沈秋寒不在。

沉默片刻,也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是她对不起陈天育在先。既然他都找上门来了,那她自己解释,和他说清楚。

“爸,你让天育进来吧,有些话我也要和他说清楚。”李依研往前走了几步,来到她爸身后,平静地说道。

李华生斜转过身,幽怨地瞥了一眼女儿,站在那犹豫不决。让他进来容易,手一松就行,可万一有了状况,他怎么给女婿交待。

见顶门的力道好像小了,陈天育胳膊用劲,一下子挤了进来。

李华生被这股力道冲的一个趔趄差点被推倒,陈天育眼明手快赶忙扶住他,抱歉地咧咧嘴。随即越过站稳后满脸怒气的李华生,冲到李依研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依研,我很想你。”

李华生撇了撇嘴,什么情况啊,这小子完全当他不存在,把他刚说过的话当成耳旁风,明知依研结婚了,还这么固执。

正预伸手拉开陈天育,房门再次推开,三人寻声抬头望去,沈秋寒一脸黑线站在门口。

第4章 今晚任你打

陈天育死皮赖脸挤进了门,无视李父的一脸怒气,两步奔到李依研面前,不容她反应过来已经抱了上去。

陈天育知道李依研和沈秋寒在美国结婚的消息后,气的狂砸东西,二居室客卧里能活动的物件没一个完整的,包括他的手机和笔记本电脑。

即便这样,也无法平息他心头的怒火。可他干着急没用啊,又不能把大洋彼岸的两人怎么样。想过打电话问依研,可她手机在沈君南那里,又不想打电话给沈秋寒自找没趣。

当他知道沈君南自杀入院时,理智占据上风,把对沈秋寒的恨和怨暂且放置一边,义无反顾地悉心照料和开导他弟弟。

中午医生同意沈君南出院,见他一直闷闷不乐,担心送回家让老人着急,就直接开车接到自己家里。

给李牧交代一番,开着别克车一路狂奔,直冲易安政府大院而来。

一路上边开车边琢磨,那张美国婚纸在国内没有法律效力,对他来说没什么约束力。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小丫头追到,竟然让沈秋寒这个卑鄙小人乘虚而入。这丫头他是要定了,思来想去,怎样才能把李依研抢回来。

琢磨了一路,心不在焉,差点跟前车追尾。最后决定三管齐下,一是料定李依研念着旧情,心里还有自己,用柔情把她的心争取过来;二是他把李依研爸爸救了出来,希望凭这点能赢得一些群众基础;三是这段时间自己每晚健身练拳,必须狠狠揍沈秋寒一顿,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没成想,李依研的父母关都难过,沈秋寒的女婿身份已经坐实,李父连门都不让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厚着脸皮进来,不容分说抱上可人儿再说。

沈秋寒把古老一行人送到半山别墅,叮嘱张妈接下来两天的生活和餐食安排。找出一张纸地图,给李依研妈妈,让她明天带古老在周边爬爬山,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同时,又告诉张彬彬附近医院的方位,一旦古老出现状况,可以及时就医抢救。

张罗完,告别大家,一脚油门回到政府大院。迈巴赫缓缓进入小区,远远看见依研家单元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别克轿车,看看车牌,正是陈天育的。

迈巴赫随意在路边一停,沈秋寒快步上楼,没想到就看到了陈天育抱着李依研的场景,重点是他岳父也在旁边站着,这什么情况,他不黑脸才怪。

三人听见门响,抬头看着沈秋寒,李依研秀颜紧蹙,水眸闪动,内心复杂。

李华生无奈地叹了口气,离开客厅走回卧室,后面的事让孩子们自己处理吧。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怒气满满,松开李依研,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记重拳朝着沈秋寒面部而去,他今天就是要让他挂彩。

沈秋寒知道今天和陈天育必须说清楚,他想到会动手,可没想到陈天育一言不发,不怨不嗔,见面就是一拳。

冷眸凌厉,抬起胳膊稳稳接住来势凶猛的拳头。

乘他反应间档,反手抓住陈天育的手腕,探身向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分贝低声说道“你不想让依研看我俩打架吧,走,出去,今晚任你打,绝不还手。”

陈天育浓眉一蹙,转头望一眼杏目圆睁、满脸慌乱的小丫头,戏谑地低声说道“好,出去收拾你,别耍花样,你最好祈祷这副俊颜今后还有吸引力。”

李依研见两人嘀咕几句松开了手,一脸迷惑地望着他们。

“依研,我和天育出去抽个烟,你赶紧睡吧,生病多休息才能好的快。”沈秋寒咧咧嘴,宽慰她。

他们两个是和解了吗?秀颜迷惑不解,水眸一转盯着陈天育。

沈秋寒给对方一个眼色,麦色的面容一怔,演戏要全套,一定奉陪“依研,我开一路车烟瘾犯了,你先睡吧,晚一点我来看你。”

沈秋寒冷眸阴郁,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什么叫晚一点再来看她,今晚肯定不会让他来依研家了,明天后天还有以后,都尽量不要再来。

此时李华生走出来,他也以为两人说清楚和解了,呵呵一笑,“天育,谢谢你找证据替我洗清罪名。秋寒,出去别聊太晚,早点回家啊。”

两个男人假惺惺挤出笑容,冲屋内的人摆摆手,出门去了。

刚跨出单元门,陈天育就原形毕露,咬牙道“一会我打你的时候,最好忍住别叫,惊扰了左邻右舍,看看谁面子挂不住。”

沈秋寒知趣地点点头,在这闹事肯定是李局长没面子。谁知还没反应过来,陈天育的一记重拳就砸到肚子上。他忍着剧痛,直起腰,不哼唧一声,而且说到做到,任他打,不还手。

陈天育见他吸着气缓缓站了起来,气恼的双眼充血,一记重拳带着风又冲向沈秋寒的脸颊,这次可不像客厅那么幸运,俊颜实打实的挨了一下,顿时由白变红到青紫。

陈天育还是怒火中烧,今晚非打到他爬不起来,再次出拳,目标还是脸颊,谁让这个卑鄙小人脸皮厚挖自己墙角,让他破相,看看他还怎么用这副俊颜骗人。

这一拳力道很大,沈秋寒的嘴角直接渗出了血。陈天育毫无怜悯之心,举起胳膊,又准备来一拳。却瞥见沈秋寒冷眸剧变,侧身躲避,闪到身后,一把圈住他的胳膊。

心里一惊,难道他出尔反尔要还手,正欲调整动作反击,只听沈秋寒俯身低语“依研从窗台向下看呢,我们换个地方,开车去上次的club,我记得里面有个拳场。到那里你打死我都成,现在停手。”

陈天育眼眸翻起,果然看见窗户上李依研的秀颜,似乎她站那有一阵了,看情形正捂着嘴哭呢。也罢,要教训的人是沈秋寒,他也不忍心让依研伤心。

陈天育抖抖肩膀暗示知道了,沈秋寒连忙放下胳膊。

陈天育转过身去,厚唇弯成弧形,假惺惺地替沈秋寒拉展弄皱的衬衫,话里有话,提高声线地说道“走,兄弟,和哥一块喝一杯去,开我的车。”

沈秋寒擦去嘴角的血迹,冷哼一声,跟着陈天育上了别克车。车出政府大院时,沈秋寒给李依研她爸发了短信:爸,我和陈天育的事解决了,我俩好久没见,去酒吧喝一杯,今晚可能不回来,麻烦转告依研,早点休息勿等。

李华生收到短信,拿去给女儿看了看。

李依研心里五味杂陈,多年的好兄弟为了她反目成仇,心里疼痛无比,可也无可奈何,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算的明呢。

第5章 兄弟交心

易安是个小城市,晚上11点一过,路上行人稀少,车辆也是寥寥无几。

陈天育心里有气,上了大道,一脚油门把别克车开到180,沈秋寒坐在副驾驶位,点一根烟,若无其事的吸着,任旁侧的人飙车发泄。

20分钟不到,车辆稳稳地停在了club门口,这里是易安最有名最有档次的会所,这个时间点,人真是不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club,直奔拳场而去。晚上喝酒聊天的人多,没人打拳,刚好把地盘空了下来。

沈秋寒忍着脸颊的剧痛,面无表情,主动上了拳场,冷眸一扫,用生无可恋的眼神示意陈天育上来吧。

陈天育刚才飙了一路车,被车窗缝隙灌进来的冷风吹醒了。他和沈秋寒从大一开始就是臭味相投的好朋友,无论两人谁有事,另一个都会挺身而出。

经历了红裙子女孩跳湖自杀的事后,沈秋寒给他开导劝解了很久,才让他的心慢慢平复。

沈家生意上出了状况,陈天育也凭一己之力为沈秋寒出谋划策,能帮的就搭把手。

没有杠杠滴友情两人也不会毫不顾忌被人非议为gay,而默契地组队参加双人英语口语大赛,还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只是在李依研之前,两人身边从没有出现过同一个关注的女孩,也就不存在为了争姑娘而大打出手的先例。

可这次太极端了,他好不容易放下以前的往事,喜欢上李依研,没成想让沈秋寒捷足先登,直接用结婚这种不可逆的方式挖了墙角。

平心而论,沈秋寒虽为富家子弟,可做事一向谨慎,为人正直,又通情达理,这次干出这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事,莫非另有原因。

想到这,陈天育眼皮轻抬,浓眉一挑“下来吧,先喝一杯,聊几句。”

沈秋寒站在拳场中央,已经做好了再被揍的准备,甚至都想到自己会被打的口吐鲜血,一躺不起。没想到陈天育来这么一句,狐疑地问道“怎么,这个场子你不喜欢?”

“哎,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这么喜欢挨揍吗?赶紧下来。”陈天育没好气地挪揄道。

问过服务员,没有包厢,两人怏怏不快地选了个散台沙发。

坐下后不由地愣住了,这个位置就是春节他俩和沈君南第一次来时坐的位置,也是第一次遇见小青的地方。

联想到小青的事,两人都眉头蹙起,这事依研还不知道,后面总会明了,一定会很伤心。

先把眼前事解决吧,陈天育手一挥,指着一瓶十几万的高档洋酒,对着服务员说道“就开这个,两瓶。”不忘朝沈秋寒抬抬眉梢“你付钱。”

沈秋寒抿唇一笑,喝个高档酒要是能把问题和解,那是甚好,诚恳地说道“没问题,多开几瓶,只要你能消气。”

三杯酒下肚,气氛缓解不少,陈天育的话多起来。半眯着眼眸,幽幽地说道“给你一分钟时间解释,为什么要挖我墙角,在美国和依研闪婚。”

沈秋寒端起半杯洋酒一饮而尽,冷眸抬起,定下心神说道“三年多前,依研高一入学,闯了红灯倒在我车前,从那时起我就喜欢她。后来她成了君南的女朋友,上大学,君南要联姻,为了让依研不伤心,又能尽快离开君南,我给了你一个挖角任务,后面的事你都知道。”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一怔,后知后觉反问道“沈大少的意思是,从你给我安排任务起,就注定了依研离开君南的那天,就是你来挖我墙角的时间?”

沈秋寒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冷面大神沈大少也太腹黑,我和你怎么说也亲如兄弟,你为什么利用我,怎么不选别人去挖沈君南的墙角?”陈天育气的只发飙。

“就是因为亲如兄弟,才知道你的人品,你的气量,换了别人我真不放心。在甜橙酒吧启动任务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最合适。”冷眸睨着,自顾自倒了半杯洋酒,又是一饮而尽。

陈天育被他这番话怔住了,他是该高兴还是该骂人呢,这明显就是吹捧,可又挑不出毛病。气鼓鼓的扶着腮帮子,悲喜莫辩道“你挖了我的墙角,怎么办?我喜欢依研,不会就这么被你三言两语再加上挨几拳就此放手的。”

沈秋寒猜到陈天育会这么想,这也是他后悔实施了这个任务,让陈天育成为自己最强劲情敌的原因,可事已至此,暗叹一声“你想怎么办?我和依研已经在美国结婚了,古家也开了新闻发布会,这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国内,众人皆知。”顿了顿“我知道你喜欢她,不想放手,你有继续追求她的权利,可你想过没有,依研夹在中间多为难,还是你想让她背负婚内出轨的骂名?”

陈天育眉眼一瞪,低吼一声“沈秋寒,你什么意思?依研左右为难是我造成的吗?再说美国的结婚证国内不认,我不予理睬。”

“你怎么这么自私,你可以不认,可我认,依研认,依研的爸妈都认。”沈秋寒气恼的回瞪他一眼。

陈天育被对方回呛的哑口无言,是啊,美国政府颁发的结婚证,就是有法律效力的,国内不认只是因为年龄原因,符合条件一样会认,自己这是自欺欺人。

麦色的面庞黯淡下去,看来自己要落败了,可还是不忍就此放手,沉思片刻,低声说道“这样吧,回乌市后,给我一次机会,我亲自问依研,如果她心里已经放下了我,甘愿与你白头到老,我就此放手,绝不纠缠她。”

“好,一言为定!但不许用非正常手段。”沈秋寒俊颜轻抬,冷眸圆睁,严肃地说道。

“沈秋寒,你当我什么人了,刚才还说信得过我的人品。”陈天育厚唇一瞥,嗔怒道。

两人相视一笑,兄弟情算是有救了。

“呦,瞧瞧这是谁啊?沈大少,陈天育,好久不见,一起喝一杯吧。”

两人正举着酒杯碰杯,听到旁侧阴阳怪气的声音,转头望去。

何泽影!

见到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小青姑娘,还有前一阵偷偷狙击沈氏集团股票的龌蹉事,冷眸带着寒气,冷哼一声,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喝着杯中酒。

陈天育喝的有点多,本来就气不顺,没好气地来一句“何泽影,我们不熟,没啥好聊的吧。”

何泽影身后跟着好几个狐朋狗友外加两个保镖,眼见散台上放着两个空酒瓶,猜测两人喝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自己也喝了不少,他不能打,可俗话说酒壮怂人胆,这会居然觉得浑身带劲。

嘴上就像欠揍一样“听说小青姑娘死了,噌噌噌,可惜了,本来还想多用用,没成想被玩死了。”见陈天育和沈秋寒默不作声,继续烧火“只可惜啊,让李依研那小丫头跑了。我给黄毛提供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既然没成功,哎,不过后面还有机会,下次我亲自上阵。下药那种下三滥的手法可以省了,我就喜欢听姑娘尖叫,声声入耳,才有性致。”

见散台坐的两人气的浑身发抖,眼眸圆瞪,不怕死地又朝前一步,挑衅道“沈大少,你真是欺人太甚,把超市都开到我家门口了,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最好把你的小媳妇看住了,她逃得了一次,可逃不了第二次。”

何泽影简直是拎不清,以为易安是他的地盘,想怎样尽管随着心情来,可他碰触了眼前两个男人的心里底线。

竟然拿李依研的安危调侃,是活腻了吗?

沈秋寒和陈天育面无表情,阴冷的眼眸抬起,陈天育冲沈秋寒挑挑眉“喝得差不多了,该练拳了。”

沈秋寒冷眸寒气直升,低吼一声“此刻动手,刚刚好。”

两人一个出拳一个踢腿,直冲何泽影而去。

今晚这场架打定了。

第6章 酒后斗殴

沈秋寒和陈天育被何泽影的胡言乱语气的怒发冲冠,小宇宙直接点爆。

细细想来,这可是两人第一次打群架。

沈秋寒和陈天育配合密切,拳脚相加,何泽影被狠踢一脚,面上还挨了一拳,直接倒地。

何泽影刚才说那番话就是故意挑逗这两人,他后面带了这么多人,刚巧借今天这个机会撮一撮沈秋寒的锐气,让他在商场上那么趾高气扬,肆意妄为。

可没成想,两人出拳如此之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k了。

老大被殴了,那还了得,三人小斗殴直接演变成酒吧混战,当然是两人对多人的不平等挑战方式。

陈天育和沈秋寒常年健身,可是散打一把好手,此时两人左闪右避,背靠背,进攻加防卫,关键是拳拳出狠力,刚巧发泄一下最近的不满情绪。

何泽影被同伙扶到一边的安全区,他没练过,上去只有挨打的份,气呼呼的直咬牙,眼见散台有酒瓶,想也不想,拎起来就朝风暴中心的两人砸过去。

沈秋寒冷不丁被酒瓶命中,胳膊直接划出一道血口子,何泽影见了血,狠戾气更甚,接连找酒瓶砸过去。四周的人见这个法子好,也纷纷效仿,不一会群殴变成两边队伍的人互扔,满酒吧都是飞来飞去的玻璃瓶,地上到处都是玻璃渣。

现在局势对沈秋寒和陈天育非常不利,两人被围在散台一侧当成了活靶子,必须尽快扭转形势。

陈天育扫视一圈,抄起一把转椅,毫不犹豫直接朝对面那群人扔过去,一下砸倒三人,其中一人头部着地,直冒鲜血。

对方一看,扔椅子比扔酒瓶更带劲,不一会,club里能活动的椅子都被砸的惨不忍睹。

在一旁躲着的酒吧经理犹犹豫豫、战战兢兢不敢吱声,被斗殴吸引过来的保安队被经理挡在门外。何泽影可是易安的地头蛇,天天购物实控人,还涉足地下见不得光的产业,酒吧老板估计也惹不起他。沈秋寒和陈天育他春节认识了,是李牧的朋友,乌市过来的商业大亨,同样是惹不起的主。

可瞧这形势,估计在放任下去,酒吧房顶就要被拆了。

两边人要是力量悬殊,这场斗殴也就早早结束,可关键是人少的很能打,人多的也不愿就此放弃,就这样从拳拳到肉,变成满天飞的酒瓶、椅子和一切能搬起来扔出去的东西。

当酒柜被不知哪个人扔出的椅子砸中后,哗啦啦掉落碎了一地,酒吧经理无奈的叹息一声,那里可摆着上百万的酒。索性保安队也别进去了,直接打电话报警吧,否则自己这辈子也赔不起。

五分钟后,警笛长鸣,由远至近,夜间酒吧聚众斗殴可是大事,严重违反治安管理条例,据说有人受伤,还牵涉到故意伤人。

易安公安局带领二十几个特警持枪将酒吧团团围住。

刚才一通打砸发泄,沈秋寒和陈天育酒就醒了大半,此时看见公安局和特警持枪进来,撇了撇嘴主动放下了手中的椅子。

何泽影带来的一群人也相互慌乱地张望,纷纷停了手。

易安是个平安城市,多年未遇到这种恶性聚众斗殴事件,公安局姚副局长亲自带队处理。

走进酒吧,姚副局长不由地摇了摇头,他今年带队临检来过这里几次,现在这幅场景,简直可以说被拆了一遍。见斗殴的人自动分为两列,狐疑地望着沈秋寒和陈天育,内心腹诽,这两人和这一群人干仗,还挺能打。

侧身见何泽影也在其中,眉头紧蹙,他要是掺和了可没啥好事。

“你们哪边先动手的?”姚副局长冷冷地说。

人多的那队,全都指着沈秋寒和陈天育。

姚副局长偏头看着怒目圆睁的两人,没好气的来了句“全都带走。”随后对旁侧跟着的酒吧经理说道“把监控拿出来,我们要一并带走。”

被抓到公安局,一众人等都没了嚣张气焰。何泽影带的一个保镖头部受伤严重,直接从酒吧拉到易安医院,沈秋寒的胳膊被玻璃瓶划伤,伤口有些深,也被送到易安医院急救科去处理,医生看了伤口,给他打了破伤风针,涂了药水。随后就被公安局的人带回关到拘留室了。其他人都是皮外伤和软组织伤,基本没有大碍。

易安公安局拘留室里,沈秋寒和陈天育关在一个房间,旁边就是何泽影那一伙人。

一晚上异常的安静,大家都是各有所思。沈秋寒心里嘀咕,幸亏给李依研爸爸发了短信,提前告知晚上不回家,否则这会手机已被没收,联系不上,家人就要着急了。

不知不觉天已亮,陈天育知道沈秋寒一夜没睡,一直坐那想事情,索性和他并排坐下,兀自说道“昨晚这事可不好办,聚众斗殴,意外伤人,破坏财物。光这三条咱俩就要被拘留好多天,说不定还要负刑事责任。”

沈秋寒一直坐着就在想这个事,现在是法治社会,有钱也要受法律约束,不光彩的事也不好意思麻烦父亲的老朋友。

心里的火气发泄了,可屁股得擦干净,否则一曝光,他沈秋寒说不上身败名裂,那也要被业界笑话,说不定股价又要应声而跌。陈天育也好不到哪去,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肯定会留案底,对他的一生都有负面影响。

哎,打架这种事,当时爽了,烂摊子可不好收拾。

见陈天育把他俩的罪行一一剖析,俊颜微抬,冷冷地说道“今晚这事,得重新定性,不能是聚众斗殴,否则咱俩会很麻烦。”

“我去。酒吧报了警,公安局副局长亲自带队抓个现形,咱俩的罪行可是坐实了。”陈天育一脸生无可恋,愤愤地说道。

“也不一定,想办法把手机要过来,我想打个电话。”冷眸眯着,平静地说道。

“是不是要给你岳父,前易安公安局副局长打电话求救啊?”陈天育痞气地笑了笑,接着打趣道“不过,这可是一个好办法。”

俊颜紧蹙,冷眸泛着寒气,给了陈天育一个白眼,戏谑说道“你想早点判刑进去,就找李局长吧。他一贯刚正不阿,要是知道聚众斗殴这事,一准不会偏袒姑息。”

陈天育厚唇撇了撇,狐疑地问道“你不是他女婿吗?自己家人还不帮吗?”

“我这女婿刚上岗,就给老丈人惹事,他更气。”沈秋寒嘀咕一声。

此时公安局直接办理此案的王警官走了过来,严肃地说“你们两人这事让哪个家属过来处理?把电话号码告诉我,一会我去打电话通知。”

“王警官,能不能把我的手机给我,我想打个电话。”沈秋寒忽略警官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不行!你们这事大了,我们初步查清前,暂时不能与外界联系。”顿了顿“快点把亲属联系方式告诉我。”

“没有亲属。”沈秋寒和陈天育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王警官呆愣一秒,“不说可以,那你们就在这关着吧,想说了叫我。”

言毕,走向旁边拘押何泽影的房间。姚副局长一早嘱咐,何泽影的问题可要小心谨慎,这条大鱼还没咬钩,现在不能惊了。

第7章 我是家属

王警官在沈秋寒和陈天育这一问三不知,到了何泽影那也是碰了一鼻子灰。

酒吧监控视频他看过了,这三人就是主要参与者。何泽影语言挑衅在先,沈秋寒第一个动手,何泽影第一个扔酒瓶,陈天育第一个摔椅子,谁都脱不了干系。

姚副局长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大家就昨晚的聚众斗殴事件调查情况交换意见。

王警官汇报道“三人都不愿意通知家属。何泽影提出要给他的律师团队打电话。另外两人,一个叫沈秋寒,一个叫陈天育,都是乌市的企业家,其中沈秋寒是沈氏集团总裁。看户口信息,他俩都是单身,沈秋寒的母亲和弟弟在乌市,陈天育的父亲在易安,是中学老师。”

姚副局长点点头“让何泽影打电话,看看他想玩什么花样。那两个人不愿通知家属,可能是顾及老人年龄大,看看有没有主动和他俩联系的朋友,愿意来处理这事的。另外,这事低调处理,不要让媒体捕风捉影。”

警官小林插一句话“姚局,沈秋寒和陈天育的手机大清早天不亮就一直在响,两个手机换着响,还是同一个座机打的。”

姚副局长略一沉思,“王警官,你和座机号码的人联系,如果是朋友或熟人,看看能不能来处理这事。”

王警官应了一声,接过小林递过来的座机号码,低头随意的瞄了一眼,瞬间愣住,再次低头重新审视那个号码,目光如炬,不可置信地惊呼一声“姚局,这个号码好像是李局家里的。”

姚副局长面色一怔,狐疑地接过那个号码,扫视一遍,低头沉思道“确实是李华生局长家的电话。”

李华生调到邻省执行特殊任务前,担任易安公安局副局长,姚副局长和王警官都曾是他的手下,这个号码烂熟于心,不可能记错。

姚副局长抬头想了想,兀自说道“今早局长去市政府开会,各部门一把手都来,他说李华生局长洗脱罪名官复原职也参会了。”顿了顿“打电话的时间,李局应该在市政府开会。”

“小林,你去把他们两人的手机拿过来,我看看。”姚局想了想,这事得谨慎,还是先看看线索吧。

不一会小林风风火火地跑进办公室“姚局,那个座机又在给沈秋寒和陈天育换着打电话了。”

姚局接过正在响着的手机,沉吟片刻,点了扬声器接听键。里面传来一句急切的嗔怒声“陈天育,你和沈秋寒在哪?我爸说你俩昨晚去了club。我刚去看了,那里被查封了。你们现在到底在哪?别吓我,你俩谁出事我都不好过。”

听见对方不发一言,李依研以为没听清,“喂,喂,说话呀,哑巴了?”还是没人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的三人看看我,我望望你,这个凶巴巴的姑娘是谁啊?正琢磨呢,沈秋寒的手机又响了,姚副局长又点了扬声器接听键。

这次李依研警觉了,不再发脾气,先是喂喂两声,见对方不说话,觉得很可疑,一本正经地说“你是谁?为什么拿着沈秋寒和陈天育的电话?他俩人呢?”

见对方还是一言不发,直接威胁道“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我认识公安局的姚副局长,他一定会找到你。”

听完此话,姚局一脸懵逼,王警官和小林捂嘴偷笑。

姚局给王警官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接话问清楚。

王警官忍住笑点了点头,恢复严肃的面孔“同志您好!我是易安公安局的王警官。沈秋寒和陈天育因聚众斗殴正在拘留室,请问你是他们什么人,可以前来处理吗?”

好不容易听到电话有人回应,李依研喜极而泣,谁知后面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不可置信地问道“什么?聚众斗殴?是他们两人打架吗?”

“同志,是他俩联合起来打别人。如果您明白了,可以告诉我您的姓名,手机号码,以及与他俩的关系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隐约能听见抽噎声,“王警官您好,他俩有没有事?受伤了吗?”

“同志,他俩挺好,不过对方可不好,斗殴的酒吧更不好。如果你要来处理这事,要有心理准备,一方面要交罚款,另外,要赔很多钱。”

李依研停止哭泣,现在哭没啥用,得赶紧想办法,先去看看他俩再说,也许见到面了就有办法,如实道“王警官,我叫李依研,是他们的家属,现在就过去处理这事。”

听见电话嘟嘟的响,知道对方已经挂机。

“李依研?不就是李局的闺女吗?她去年到乌市上大学,现在怎么在家?关键她还是那两个男人的家属?”王警官后知后觉的嘀咕一句。

姚局瞪了王警官一眼,警局可不是八卦的地方。

王警官假装收材料,赶紧闭嘴。

“李局是咱们的老领导,听说这次受贿罪被查清后,省里很看重他,有意要培养提拔他。不管李局知不知道昨晚聚众斗殴的事,可这事与他的女儿有关,咱们还是要谨慎办理,事实证据清楚确凿再定罪。还有,注意保密,别让某些人又找到诽谤李局的机会。”姚局面色严峻,对面前的两人叮嘱道。

政府大院离公安局不远,李依研一路小跑,十五分钟后,已经站在王警官面前。

“王警官您好,我来了。”李依研浅浅一笑。

“依研,我估摸着就是你,易安人少,重名的几率低。”王警官嘿嘿地笑了两声。

早些年李局长在这任职,有时候加班连续几天不回家,李依研就会自己跑来公安局看看她爸,所以大伙基本都认识这个小丫头。

“王警官,沈秋寒和陈天育在哪里,我能看看他俩吗?”李依研水眸轻抬,咬着唇说道。

王警官低头想了两秒,按理说没处理前不能探视,就是个小丫头,看看也无妨,还能翻案不成。

李依研跟着王警官走向拘留室,从窗口看见何泽影的时候,一脸错愕“何泽影怎么也在这?”

“你那两个朋友就是和何泽影一伙人打架,怎么,这伙人你也认识?”

李依研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王警官瞥见她的微动作,不动声色,带着她走到另一个拘留室门口。

沈秋寒和陈天育被晾在这好一阵了,陈天育急的团团转,可沈秋寒兀自坐着,心里平静如水。

见王警官又来了,心头一喜,只要能拿到电话他们就有救了。

谁知板着脸的王警官往旁侧一闪,身后露出来一条穿着破洞牛仔裤的细腿,随后是小熊维尼图案,最后是扎着马尾的秀颜。

沈秋寒心里咯噔一声,小丫头怎么来了。

第8章 律师王志飞

李依研跟着王警官来到关押沈秋寒和陈天育的拘留室前。

见到王警官来了,本以为要手机的事有了眉目,谁知后面闪出一人。

见到来人,被关押的两人脑子轰的一下,比昨晚在酒吧跟人打群架还紧张,局促。

李依研抬起幽怨又怜惜的水眸,秀颜紧蹙,一丝愠怒道“沈秋寒,陈天育,你们俩一晚上不回家竟然去打群架,是不是想气死我。”

瞥见两人脸上青一块紫一片,沈秋寒的胳膊还有一道血痕,那汪水眸泪光闪闪,心疼地问道“伤的重吗?很疼吧?医生给你们治疗了吗?”

沈秋寒连忙摇摇头,赔着笑脸“依研,我们好着呢,昨晚都怪我没沉住气,先动了手,你别生气,别着急。”

陈天育见状,安慰道“兄弟齐心,所向披靡,把何泽影打的满地找牙,我俩都没事,放心吧。”

李依研被这两人的话逗笑了,看着满身伤痕却强装轻松的样子,心里又隐隐地痛。

王警官见着两人越说越没边,没好气的说“昨晚,怎么都不吭声,现在认的到是快。等上了法庭,再争着认罪吧。”

法庭?对了,昨晚的事一定不小,得想办法帮他俩。

李依研上前一步,抓着防护栏,沈秋寒见状,明白她的意思,一步上前,趁机握着李依研的手。

王警官见状,欲拉开,嘴上说着“依研妹子,这不合规矩,你俩不能接触。有话分开说也能听见。”

李依研反手抓住沈秋寒的手,就是不松开,王警官见状也没办法,只能往前靠近。

“依研,给李牧打电话,让他找张秘书,尽快联系律师,想办法改掉聚众斗殴的定性。要快。”沈秋寒在她耳边低语一句。

李依研点点头,此时警官小林跑过来“王警官,何泽影的律师团来了,在外面等。”

王警官应了声,拽拽李依研胳膊,不容商量道“依研妹子,走吧,别让我难做。”

李依研给了里面两人肯定的目光,她一定要想法帮他俩出去。

跟着王警官回到警务大厅,三个西装革履组成的律师团正在等候,抬眸一瞥“志飞哥!”

王志飞同样看见了李依研,也是吃惊不小。

上前一步“依研,你怎么在这?”

李依研秀颜微蹙,低声说道“秋寒和天育昨晚与何泽影聚众斗殴,我来处理。”

王志飞无奈地冷哼一声,反问道“闹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能处理吗?”见王警官和团队主任坐下谈话,急切说道“我们团队就是为何泽影处理昨晚的事。你去公安局外面等我,一会我找你。”

李依研点头应诺。

扭头迈出两步,想一想,转身朝他爸以前的副局长办公室走去。

听见咚咚的敲门声,姚副局长抬眸应了一声,见进来的是李依研,吃了一惊,随即面容转为平静,呵呵一笑,站起身走到前面,给她倒了杯茶。

这个小丫头他有几年没见过了,自从李华生调到外省执行保密任务,李依研就没来过公安局。

知道她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为了昨晚的事而来,但不清楚她找自己有何事,和蔼的说道“依研,你爸调走后,你可是好久没来局里了。”

李依研歉意的笑笑,抿了一口茶,直奔主题“姚叔叔,我今天真的有事麻烦您。”

“噢,说说看,能帮我一定尽力。”

“我两个朋友昨晚涉嫌聚众斗殴,我负责后面的处理工作。”

姚副局长诧异地抬眸望了对面一眼,内心腹诽,这个小丫头一个人能处理这么大的事吗?该不会是他爸揽下来的,又不方便出面。直白又认真地问道“你爸爸知道这事吗?他认识那两个人吗?”

李依研自动忽略第二个问题,回答道“我爸不知道,还请您保密,别让他知道行吗?”

姚副局长一下蒙了,看来自己想错了。好奇心一下提了上来,探究地问道“你是一个人替他俩处理此事吗?”

“是的。”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给叔叔说说听听。”姚副局长听见肯定的答案,狐疑地看着这个刚刚18岁的小丫头。

“我来找您,就是希望您能帮我个忙,让我用用沈秋寒的手机。”李依研嘿嘿一笑。

见姚副局长愣在那,以为他不愿意,连忙解释道“我的手机丢了,好多电话号码都没记住,我就是用沈秋寒的手机打个电话,行吗?”

“找我就这事?”姚副局长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是的。”李依研浅浅一笑。

“可以,不过,你坐我这打电话,你看这样行吗?”姚副局长微微一笑,坦言道。

在得到李依研肯定的答复后,姚副局长叫小林把手机拿了进来,同时示意小林也坐下。

李依研也没啥可隐瞒的,调出通讯录,找到李牧的电话,拨了过去。

铃声只想了一秒,对面就接听了,还是那个冰冷平静的声线“秋寒哥,我在。”

“阿牧,是我,依研。秋寒和天育昨晚在易安club打架,被抓到公安局了,他让你通知张秘书,联系律师,尽快解决。”言毕,瞅了一眼对面沙发上的两人,低语道“他说不是聚众斗殴的性质。”

最后这句话声音压低还是被姚副局长听见了,不露声色地咧了咧嘴,内心嘀咕,我亲自去抓的人,是不是聚众斗殴没人比我更清楚。你这个小丫头要是今天把那两人弄出去,就对你刮目相看。

李牧平静地答道“这事我已经知道,昨晚易安club保安队长就给我打电话说了。今天凌晨张秘书带着公司的法律团队已经赶往易安,差不多快到了。”

“好,到了让张秘书找我,我手机不在身边,一会我和王志飞在一起,让他们打王志飞电话。对了,你怎么没来?”李依研沉吟片刻问道。沈秋寒出了这么大的事,李牧没有鞍前马后很奇怪。

“我留在陈天育家照顾君南,易安的事你就多操心了。”李牧淡淡地说道。

“照顾君南?他怎么了?”李依研忽然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味,急忙追问。

李牧暗叫一声不好,自己咋把瞒着依研的事忘了,没有打草稿的时间,他不会编谎,索性说道“等秋寒哥的事处理完了,你来乌市就知道。”说完又后悔了,这留下一个悬念给她,不是让人又要多想么。

“我现在就要知道,不许骗人。”李依研急的头冒虚寒,不问清楚,她可无法放手干其他事。

“爬山崴脚了。”李牧急中生智编了个新慌。

这次总算糊弄过去了,匆匆挂机,李依研把手机还给了姚副局长。

再三感谢,拜别姚叔叔,快步出了公安局。

只见公安局门口路边上站着五个人,其中有两个她认识,王志飞和张秘书。

看来沈秋寒的律师团队已经抵达,太好了。

第9章 律师团的主意

李依研快步跑向公安局门口路边的人群,王志飞最先看见,冲她招招手。

张秘书已经知道李依研和沈秋寒在美国结婚的事,虽然总裁还没回来,可这种消息传得很快,集团公司几乎无人不知。

恭敬地迎过来,点头打了招呼“太太好。”

李依研两颊一下蹿上红晕,这个称呼他算是第一次听,真心没习惯。微微一笑点点头。

王志飞站在旁侧,错愕地问道“依研,什么情况?你和秋寒哥结婚了?”

“嗯,在美国。”李依研小声嘀咕。

王志飞挑挑眉,这个瓜好大,他一下子吃不下去。

眼前如何救沈秋寒和陈天育才是最重要的事,王志飞张罗大家到旁边的茶馆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谈。

王志飞看看对面的张秘书,以及随身带来的三个律师,思忖片刻道“不瞒大家,我是何泽影公司的律师团成员。咱们应该算是对手。”言毕扫视桌面一圈,无奈地一笑。

抿一口茶,忽略四人吃惊的表情,戏谑一笑“放心,我和依研、秋寒哥都是好朋友,否则不会坐在这。”顿了顿“刚才我们团队和王警官谈过话,情况基本了解。昨晚他们三人是聚众斗殴的主要参与人员,算是挑头的,有监控佐证,如果最终法院这么定性,会很难办。估计会坐牢的。”

张秘书在路上利用政府的关系,也了解到一些情况,直言不讳道“你是何泽影的律师,应该知道他想怎么脱身?”

王志飞眼眸一惊,睨着张秘书,这个问题好,何泽影老谋深算,脱身的办法肯定有。目光移开,瞅着茶杯,幽幽地说“问得好,他脱身的办法就是甩锅给沈秋寒和陈天育。”

“他想怎么甩锅?”沈氏集团律师团队长急不可耐地问道。

“这个不能说,不好意思。咱们都是同行,我不能出卖雇主,请理解。”王志飞微叹一声,笑着摆头。

一桌人都沉默了,王志飞这话没错,相当于两桌人打牌,有人把底牌透给对方,那岂不是稳输。

“志飞哥,那我猜猜,你就点头或摇头,行吗?不算你出卖雇主。”李依研思忖片刻,打破了沉默。

众人纷纷抬头望向这个萝莉范十足的总裁夫人,不相信她一个刚成年的女孩,能揣摩出何泽影那只老狐狸的心思。

王志飞低头想了想,其实他也认为李依研想不到那个主意,索性点了点头,不忘加一句“好吧,只能猜一次。”

李依研莞尔一笑点点头,降唇微微上扬道“何泽影会以秋寒和天育哥先动手为由,提出自己是正当防卫,最多是个防卫过当,把聚众斗殴的锅全都甩给两人。如果我没猜错,他和你们律师见面商量可行性后,已经按这个口径给王警官说了

言毕一脸平静地望着王志飞,等着他的回复。

震惊顷刻间被赞叹取代,王志飞眼中溢满无声的夸奖,微微一笑,点点头。李依研比他小两岁,既然能想出何泽影想到的点子,让他刮目相看。

律师团一听,纷纷低声抱怨“何泽影太坏了,为了自己脱身,想拉沈总垫背。”

现在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埋怨也无用,必须想办法解决。

王志飞眼眸一转,低声说道“依研,有个事你只猜对了一半,何泽影担心这个法子出岔子,留了一手,想看看沈秋寒的应对之策,最后关头再给警察爆这个雷。”

“所以,何泽影还没给警察这么说,对吗?”李依研惊喜地追问道。

“是的,你有应对之策吗?”王志飞好奇的望着秀颜,经过刚才的事,他忽然对她的小脑瓜中的点子很有兴趣。

刚才在公安局门口等李依研的时候,王志飞就在琢磨怎么帮沈秋寒和陈天育脱罪。如果他俩无计可施,最后还被何泽影落井下石,就太被动了。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想来想去也无头绪。

这会见李依研脑洞大开,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方法倒是有一个。”李依研吞吞吐吐,卖着关子。

众人一听有法子,目光齐刷刷的再次汇集到总裁夫人的秀颜上。

水眸眨了眨,平静地说“其实这个法子不是我想的,刚才我见过秋寒,他说想办法改掉聚众斗殴的定性。”

一语点破这些律师,大家一拍脑袋,对啊,如果不是聚众斗殴而是内部事件,所有人都能脱身。

昨晚沈秋寒坐在地上想了半夜,深知他和陈天育太冲动先动手,难免留下口实,他也想到何泽影会用正当防卫来搪塞,只有改了这个定性,他和陈天育才能全身而退。

可这个聚众斗殴的定性是有法律条款的,要改定性,必须有律师团队,一条条的梳理找突破口。沈秋寒不是学法律专业的,所以他也没想到要从哪里突破。不过他知道这个定性要改,何泽影也得认可,否则警察不会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这个难度很大,就看公司律师团的能耐了。

公司律师团队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国刑法对聚众斗殴有明确规定,组织、策划和指挥的首要分子要立案追诉。”顿了顿“现在就是要想办法让沈总不会认定为首要分子。”

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李依研听着特别刺耳,秋寒不是首要分子,那天育就得是首要分子,他俩谁被定罪都不行。

不悦地打断律师团队长的话,兀自说道“我不懂法律,刚刚王警官告诉我,聚众斗殴情节轻的属于治安案件,严重的构成犯罪,按照刑法定罪。我觉得,秋寒那句话的意思,不是立案不立案的问题,而是都不能算成治安案件。”李依研把她的奇特想法又抛了出来。

众人诧异的看着她,她是在说笑吗?

秀颜轻抬,坚定地迎上对面律师团轻嘲的目光,一丝愠怒道“如果过了24小时,今晚秋寒不能释放,而是按照治安条例被拘留,那你们就是失职。”

什么?这个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她不懂法律就在这胡言乱语,还扣一顶失职的帽子。律师团长嗤笑一声“太太,根据我在这行业20年的经历,最好的情况就是认定为治安事件而不移交到检察院。”顿了顿“聚众闹事归为治安事件的最多拘留十五日,我们可以争取到最轻的五日,再交上罚款,赔些钱,很快就过去了。让公关部做好舆情监测,发一篇新闻通告,过段时间人们就会淡忘这事。”

李依研不置可否地望着对面口如悬河的团长,他竟然已经把公关部该干的事都想到了,那么他是打定主意要让秋寒被拘留。

心里一寒,冷着脸,斩钉截铁地说“秋寒和天育不能留案底,绝对不能被拘留,一天都不行,如果你还是坚持这个想法,那你们请回吧,我替秋寒退了你们。”

没成想说着说着,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见律师团三人个个脸黑黑的,李依研也是一脸怒气,张秘书连忙打圆场“大家在想想,集思广益,如果沈总不用拘留,那不是更好。”

长久沉思不语的王志飞,此时头抬了起来,炙热的目光盯着李依研,笃定道“依研想要的那个结果,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齐刷刷又把目光投给了王志飞,一个对手的律师有什么好法子,能让所有人都全身而退。

第10章 全身而退的方案

王志飞直接抛出了他的想法,沈秋寒在那么紧迫的时间,只给李依研留下一句,不算聚众斗殴的定性,这句话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字面上的不触犯刑法,在这帮专业律师团的周旋下不是难事,所以他的意思就是李依研说的,不构成违反治安管理条例。

这个是有些难度,而且难度超级大,所以王志飞想了好一会,现在思路差不多有了。

他也算是豁出去了,估计这事结束,何泽影的御用律师团该把他踢出去,原本他就是个大二的实习生,如果不是话少人勤快,脑子灵活,点子多,根本不可能被留下。

见大家正襟危坐,都在等他的雷,内敛谦虚地抿唇一笑“咱们都是从专业角度看问题,从秋寒哥和依研这样的非专业人士角度出发,就会有思路。”顿了顿,邪魅一笑“依研,如果是你,和一大群人在酒吧喝酒、打架,砸了东西,回家怕挨打,你怎么圆谎?”

李依研眼眸一抬,对啊,高中的时候她和沈君南经常做这样匪夷所思、让她妈又气又急的事,回家免不了挨凑,总是和沈君南在楼下把脑袋凑到一起想办法过关。

她把自己穿越到昨晚,想象自己和沈君南在酒吧和人家打架,回家想点子哄老妈,眼神放空,水眸一转“如果我妈问我,那我肯定说在酒吧没打架,就是切磋拳技,还有,扔酒瓶和椅子,嗯,酒过期了,帮老板就地销毁,椅子吗,酒吧布置太老气,要重新装修,这些椅子也是被销毁对象……”

王志飞低头笑而不语,非常肯定对面坐着的三四十岁的人肯定想不到,而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张秘书连着律师团四人一脸懵逼地看着李依研,这是个什么方法,难不成让沈总穿越回十年前,承认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在酒吧调皮捣蛋?简直不可思议。

见对面的四人蹙着眉头,默不作声,王志飞抬眼看看表,时间不早了,索性直说“我想的方案和依研这个点子差不多。第一,酒吧老板撤回报案记录,说明酒吧一周后开始重新装修,为了留个纪念,邀请vip客户来玩,任何物品都可以随意拆解;第二,昨晚参与的人都一口咬定酒吧拳场太小,选在大厅练拳。”

所以,还是有办法的吧,李依研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等等”律师团队长抬头,又拉下黑脸开口了。

李依研狐疑地看着他,水眸一挑,等着他说下文。

“王律师这个法子理论上说的过去,可是何泽影和酒吧老板哪有那么好协调,尤其是何泽影,他是沈总的竞争对手,这么好的机会给沈总抹黑,怎能轻易放过。另外,据我了解,昨晚砸的酒水和家具装饰差不多估价200万,这可不是个小数字。酒吧老板能开易安最大的club也不是小人物,如果答应我们的提议,和往自己脸上打一巴掌有什么区别,以后还怎么在酒吧业混。”

李依研听完心头一紧,刚才瞎高兴,没想到困难这么大。

王志飞提出这个方案,也没思考可行性,只是纯理论上可实现。

顿时,场面又一度沉默,苦闷、压抑的氛围越来越浓。

此时,李依研精致的小脸浮上笑容,站起了身,薄唇开启“大家都怎么了,方法有了,就要努力实现。这样,酒吧老板我让李牧来协商,赔钱也是早晚的事,让他开个价。”秀颜微转“张秘书,你带着律师团与何泽影接触一下,把咱们的方案直接提出来,最好能向秋寒请示一下。”

大家眼中又浮现了希望的火苗,说干就干,迈出一步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目送张秘书一行人重新走进公安局,李依研拿着王志飞的手机给李牧打了电话。

此时李牧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与律师团黏黏糊糊的表现对比明显。

15分钟后,李牧回电“依研,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如果换了沈秋寒,他可不敢这么说,也就在李依研这口不遮拦。

“先说好的,提提士气。”水眸一惊,悲喜莫辨道。

“酒吧老板同意撤回报警记录。”

“那坏的呢?”秀颜一脸平静地追问道。

“这个酒吧他不要了,一小时内支付600万,价格包括不动产权和装修内饰及存量酒。不讨价还价,过期作废。这也是撤回报警记录的前提条件。”

李依研和王志飞都愣住了,刚刚激动的眼眸转而暗淡下来。600万他们上哪弄去,还要在一小时内,这简直是故意为难。

李牧知道李依研的顾虑,低声解释道“昨晚酒吧老板很生气,场子被砸,不会轻易过关,他能提出这个方案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我也无能为力。”

李依研谢过李牧,说是考虑一下。

正在踌躇,张秘书一行回来了,见大家坐定,望着期待的水眸,律师团队长干咳一声“太太,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那个?”

又来这套,李依研无奈的叹口气,小心地说道“这次先听坏消息吧。”

“沈总不同意这个方案。”

“啊!怎么会?为什么?”李依研和王志飞同时吃惊地脱口而出。

律师团队长瞥了瞥嘴“是因为他不同意那个好消息。”

“好消息是啥?他为什么不同意?”李依研急切地追问道。

律师团队长瞅一眼旁侧的张秘书,低头沉思片刻,吞吞吐吐说道“何泽影同意了我们的方案,但是要求太太您现在一个人亲自去谈条件。沈总原本对我们这个全身而退的方案很赞许,结果知道何泽影的要求,立刻就不同意了。他还说……”

“说什么?你快说啊?”秀颜焦急地催促,最烦这种话说一半的人。

“他说可以接受治安拘留的结果,让公司公关部联合法律部,尽快拟新闻通告。”律师团队长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

见李依研沉默下来,律师团队长朝着王志飞努努嘴,小心地问道“酒吧老板谈的怎么样?”

“可以撤回报警记录,但是要一小时内付清600万,把酒吧买下来。”王志飞阴沉着脸说道。

希望和失望双双摆在李依研面前,她有些不知所措。

许是因为沈秋寒否决这个方案的原因,张秘书和律师团都消沉下来,打定听总裁的话就此作罢的心态。

李依研眼眉低垂,心乱如麻,沈秋寒和陈天育如果被行政拘留,会成为人生的污点,即使他俩自己不在乎,可总是因为自己去的酒吧,才聚众闹事,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这两个男人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想到这些,李依研更加内疚自责,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不放弃不服输的倔强劲上来了,抬起秀颜,兀自说道“这个方案秋寒不同意,可我同意,我要争取。”

言毕背起斜挎包向公安局里面走去。

第11章 执着的李依研

李依研抬起倔强的小脸,扔下一句“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会一会何泽影。”自顾自走进公安局。

王志飞见状,皱了皱眉,微叹一声,这个执拗的小丫头,随即跟了上去。

两人找到王警官,说明要与何泽影谈谈的想法。

姚副局长交代过,何泽影要重点关注,听闻来意,王警官无奈地笑笑“依研,不行,只有律师可以看。”

“我是何泽影的律师,刚才来过一次,现在还有些补充的问题,李依研是我的助手,这样可以吗?”王志飞幽幽地说道。

王警官撇撇嘴,姚局不想让李依研掺和何泽影的事,所以他就拿她不是律师做搪塞,没想到王志飞这么不识趣。罢了,看就看,一下午来来去去好几拨人,也没闹出多大的事。

王警官带着两人去何泽影的拘留室,故意饶了条路,从沈秋寒的拘留室前经过。李依研上午来过一次,以为这回还是路线不变,会先到何泽影的房间,而不让沈秋寒知道,没想到先瞥见那双阴冷的眼眸。

走过房门好远,都能听见沈秋寒大吼的声音“依研,你别去找他,我不许你去。”

李依研快步跑开,她就是要试一试。

何泽影见到李依研和王志飞两人,嘿嘿一笑“怎么,老朋友见面,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

结婚那天何泽影就见过李依研和王志飞挤到一起嘀嘀咕咕。以前与李依研没有利益冲突,也就对王志飞在他的律师团队没提异议。关键时刻,还是个叛徒。

李依研没工夫和他磨嘴皮,一脸严肃地说道“说说你的条件。”

“不愧是沈秋寒的女人,说话的口气都和他一样,霸气,冷酷,不过我喜欢。”何泽影摇了摇头,轻嘲道。

王警官被这没由来的对话搞晕了,一丝愠怒道“何泽影,好好说话。”随即转头轻声说道“依研,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李依研知道时间紧迫,成败在此一举,伸手抓着栏杆,何泽影会意的也靠过去抓上,不过他可不敢造次,两双手离了一拳的距离。

王警官见两个脑袋凑得很近,连忙上前,“依研,你又犯规,往后退一些。”这句话说得很大声,估计旁边房间的沈秋寒和陈天育都能听见。

李依研死死抓住栏杆,她时间不多了,给王志飞一个眼神。

王志飞连忙上前,拦着王警官“警官,关于昨晚现场勘查情况,有些细节还要了解。”

见王警官被王志飞缠住,两个脑袋又凑到一起。

“快说条件。”秀颜紧蹙,厌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大叔脸。

何泽影阴险的笑了声,“那我直说,三个条件,一是易安新区土地开发项目最近要重启,沈氏集团是目前唯一的竞争对手,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是势在必得。”

李依研想了两秒,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沈氏集团可以投资的项目那么多,少一个也没事。可她不知道沈秋寒在这个项目里投入了多少心血,这个决定也成为日后两人心生芥蒂的导火|索。

“我知道你和沈秋寒在美国结婚了,新古集团成立了依研发展基金,这个基金起步规模就很庞大,每年还有新注入的资金,你是所有人。第二个条件,这个基金及衍生的国内外关联公司今后十年都不能购买我名下所有公司的股票,说明白点,就是你的公司不能收购我的任何公司。”

李依研沉思片刻,她的公司不收购,可以让沈秋寒来办,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平静地说道“好,我同意。”

“第三个条件呢,时间不多,直说吧。”

何泽影鬼魅般的笑容又浮现,低声说道“靠近点,这个条件必须保密。”

李依研狐疑地又朝前凑了凑,谁知何泽影以迅雷之速一手捏住她的尖瘦下巴,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极具掠夺性的吻附上了她的蜜唇。

杏目圆瞪,惊呼一声,扭头甩开,厌恶的用手背狠狠地擦着唇部。

何泽影得意地笑道“这是我婚礼上,你欠我的,如果不是沈秋寒玩抢婚那套,一早就得手了。要怪,你就怪沈大少吧。”

王志飞听到李依研的惊呼声,快步过来,瞪着何泽影,转头轻声问道“依研,没事吧,谈好了吗?”

李依研又气又恼,可又无可奈何,怪不得刚才沈秋寒不让她来,估计早以猜到他不怀好意。冷冷地对着何泽影说道“何总,咱们的条件都谈拢了,请你遵守承诺。”

“没问题,迟一点我会把前两个条件形成法律文书,亲自交给你。”何泽影戏虐一笑。

“那倒不必,直接寄到学校就行,我不想再看见你。”李依研气鼓鼓地怼道。

何泽影不置可否讪讪地点点头,成交了。

现在就剩下600万的事,一小时期限就剩20分钟了,这钱只能找沈秋寒要。

李依研和王志飞离开何泽影的拘留室,朝前面挪去,王警官刚才被缠的烦烦的,这会见李依研又要找沈秋寒,沉声道“依研妹子,你都忙乎一天了,这事交给沈秋寒的律师团来办,你还是回去吧。”

李依研倔强地仰头望着身穿制服的王警官“哥,我就说几句话,最多五分钟结束,保证今天再不会来看任何人。”

王警官无奈的点点头“走吧,五分钟噢。”

李依研又站到沈秋寒面前,怜惜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估计是一晚上没睡觉,白天又没休息,面容憔悴,两腮的胡渣若隐若现,俊颜的青紫伤印更加明显。

王警官这次不理王志飞,端正的站在李依研身后,举着手表暗示时间不多。

李依研只能长话短说“秋寒,对不起,我私自做主,已经和何泽影谈好了。现在就剩酒吧老板,他要求一小时付清600万,把酒吧买下,现在只剩二十分钟。你有钱吗,或者你能让公司付钱吗?”

陈天育见李依研又来了,早早靠过来,怜惜地嗔怒道“依研,你怎么这么不听话,非去找何泽影。王志飞,她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胡闹,也不拦着。”

王志飞无奈地憨笑一声,他能拿她啥办法啊。

沈秋寒冷眸泛着寒气,冷冷地说“我不会给,也不会让公司付钱。”

“为什么?你舍不得钱吗?钱没了可以再赚,况且那个酒吧人气旺,生意好,重新装修再开业很快能收回本金。”李依研这会也顾不上那么多,把自己刚学的经济学知识搬了出来。

“与钱多少无关。”俊颜一怔,无奈地说道。

“那为什么不付钱?”秀颜狐疑地追问道。

“何泽影和你谈的条件我不知道,也永远不想知道,因为那些条件都不会成立。”薄唇轻启,厉声说道。

原来还是为何泽影的事较劲,固执如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提的条件我已经答应了。你再考虑一下吧,600万算你借我的,好吗?”李依研带着仅存的一点希望,小心地问道。

“不考虑,不借。”

沉思片刻,俊颜轻抬,低声说道“回家给我和陈天育带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

这意思太明显了,他愿意承担昨晚的冲动带来的所有后果,她答应何泽影的条件都是一厢情愿,他统统不接受。

秀颜失落地转向走道,边走边说“王警官,我探视完毕,谢谢您。”

半小时后,一脸无奈加懵逼的王警官走进拘留室,打开门锁,幽幽地说“你们可以走了,案子撤了,回家吧。”

何泽影冲着沈秋寒和陈天育痞气地说了声口哨,得意一笑带头走了。

沈秋寒和陈天育并肩走出公安局,眼见张秘书带着律师团站在门口兴高采烈的等待。

冷眸一怔,急切地问“依研呢?”

张秘书挤出一点笑脸,低声答道“太太和王志飞律师中午都没吃饭,刚才一块走了。”抬眸没敢看寒气泛滥的冷眸,小心地提醒道“听着好像是王律师家就在附近,他们要去家里做饭吃。”

沈秋寒一脸黑线,内心腹诽,她拎不清何泽影的阴谋,一意孤行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撇下他,去跟别的男人一块吃饭,还是在家做饭。

开了这头,还能有完?俊颜凌厉,不容置疑道“天育,走,去王志飞家,我俩也没吃饭。”

走在路上俊颜紧蹙,内心烦躁,依研和王志飞应该没什么,怎么现在自己这么爱吃醋,容不得他跟别的男人走进一点。

二十分钟前,王警官一脸懵逼地站在姚局办公室,汇报了最新情况。

姚局沉默片刻,点头指示放人。内心嘀咕,何泽影这只老狐狸还没到收网的时候,先放他出去也好。沈秋寒和陈天育都是初犯,竟然都把酒吧买下来了,也没有与何泽影同流合污,就不予追究。李局家的闺女还挺能折腾,希望她和何泽影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第12章 闺蜜情

沈秋寒拒绝支付600万,让李依研伤心失望透了,只怪自己身无分文,当需要用钱来解决问题时,没有一点能力。

走出公安局大门,心里隐隐作痛,沈秋寒为什么一点都不懂自己,难道就这样放弃吗?心知这600万不是小数字,对工薪阶层来说应该是一辈子的收入。

正在郁闷,身旁走过两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外国人。她猛然想到了美国的古月心,不确定他会不会帮自己,可现在这个情形也许只有他能在10分钟内拿出这些钱。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独自一人回了公安局,又厚着脸皮把沈秋寒的手机借出来,当着姚局的面打了越洋电话。

古月心看见沈秋寒的号码,有些吃惊,难不成他爸在易安出事了,连忙接听。当听明白李依研打电话的来意,意味深长地笑笑,沈秋寒不想让她干的事,他偏要支持一下。

毫无悬念,那笔钱按时转给了酒吧老板,聚众斗殴事件自此完结。

李依研再一次走出公安局,猛吸一口气,今天好累,腿酸酸的,想到沈秋寒不理解她,心更累。

王志飞还在门口等着她,知道事情办成了,两人相视一笑,张秘书一行人也异常高兴。

眼见太阳西落,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早上跑出来一直到现在饭都没吃。王志飞一直陪着她,也没吃午饭。

李依研对着张秘书微微一笑,客气地说道“你们在这等秋寒吧,他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秘书想张嘴替沈总拦下夫人,可自知自己不是李牧,几斤几两还得拎得清,不敢造次,动了动唇部,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点头。

秀颜冲旁侧莞尔一笑“王大律师,感谢你今天的陪伴和专业服务,走,我请客,吃个二合一的午晚餐。”

王志飞面色一怔,狐疑地问道“你不等秋寒哥和天育哥了吗?”

“不等。”言毕,兀自朝马路上走去。

“这个时间点不好找地方吃饭,要不去我家吧,就在对面的小区,家里有菜,我给你做。”王志飞跟上脚步,平静地说道。

“好。”水眸微抬,莞尔一笑。

十分钟不到,就进了王志飞家。他爷爷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孙子带个姑娘回来,乐呵呵的,又是洗水果,又是倒茶拿小零食。

王志飞都20岁了,还从来没把女孩带回家过,不高兴才怪。

李依研和王爷爷聊了几句,见王志飞已经挽着袖子进了厨房,以向王志飞学学怎么做饭为由,连忙进了厨房。

王爷爷内心窃喜,这姑娘长得水灵,嘴又甜,还勤快,他很喜欢,走到厨房门口朝里望了一眼,悄悄把门拉上了。他得帮孙子一把。

李依研帮着王志飞择菜,偏头瞄见王爷爷把厨房门关上,扑哧一下笑了“志飞哥,你爷爷可能误会咱俩了,还有意给你创造条件呢。”言毕朝门的方向努了努嘴。

王志飞腼腆地笑笑,幽幽地说“你是我带回来的第一个姑娘,他又很喜欢你,所以别见外,随他吧,否则他还会想别的鬼点子。”

“志飞哥,你在学校也没找个女朋友吗?”秀颜舒展,八卦时间到了。

“没有。”

“怎么,没遇到合适的?”水眸一怔,继续八卦。

“有合适的,不过不方便带回家。”王志飞无奈地笑笑。

“是女朋友长得不漂亮吗?还是她家人不同意?”秀颜微蹙,八卦劲十足。

“都不是。”

“那为什么不能带回家?也许你家人会喜欢她?”择菜的手停下了,水眸惊奇地望着王志飞的面庞,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嗯,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也得告诉我刚才那600万哪来的。”王志飞狡黠一笑。言毕又补充一句“咱们互相保密。”

此时厨房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缝,沈秋寒的冷眸嫉妒地瞪着厨房有说有笑的两人。他好希望与她说笑的那人是自己。

刚才沈秋寒和陈天育大步流星很快到了王志飞家,王爷爷开门后,认出了陈天育,两人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唠嗑。

沈秋寒眼瞅着紧闭的厨房门就气不打一处来,隐约听见里面笑声迭起,仿佛一根根针,扎着他的耳膜。不行,一秒钟也坐不住了。

轻轻把门拉开一条缝,碰巧就听见李依研在八卦王志飞找对象的事。

撇了瞥撇嘴,刚准备关门,忽然听到600万的事,好奇心一下勾了起来,腿再也挪不动了。

“600万?你对这笔钱的来源感兴趣吗?”李依研打趣道。

“就是好奇,想不出谁会给你那么大一笔钱。”王志飞呵呵一笑,原来男人也有一颗八卦心。

“我问美国的哥哥借的,也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其实我当时想借高利贷的,可不知道该找谁。”李依研平静地说着,好像这不是她做出的事。

见王志飞沉默不语,打趣道“八卦了我的事,该八卦你自己的事了,说不定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柳叶眉一挑,面对八卦,女人总有颗誓不罢休的心。

“因为我对象不是女的。”王志飞放下手里的菜刀,一本正经地答道。

“什么?你意思是gay?”李依研吃惊不小,狐疑地问道。

旁侧的人憨憨一笑点了点头,又重新拿起菜刀忙乎。

水眸圆睁随即半睨着,无奈地摇着头,戏谑道“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总拿gay搪塞,不想谈恋爱就不谈,何必呢?秋寒这样,你也这样。”

“秋寒哥骗你那是他,我可没骗你。不信我给你看照片。”王志飞又放下菜刀,摸出手机点了几下,移到李依研面前。

秀颜抬起,端详一番,嘟着嘴,一本正经地点评“是个赛车手,身材样貌都不错,你俩挺有夫妻相。”那语气神情把门口的沈秋寒差点逗笑。

王志飞嘿嘿一笑,收起手机,如实道“没想到你还挺开明,这事你得给我保密,君南和思成都不知道。”

“一言为定,咱们互相保密。”

“对了,以后放寒暑假你回来了,能不能来我家坐一坐,一小会就行。”

“为什么?”

“骗骗我爷爷,今天你来了,他以为你是我女朋友,特别高兴。”

“好吧,不过你得给我做好吃的。”

“没问题。”

沈秋寒站在门口偷听到两人交换秘密,心里腹诽,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闺蜜情。

见锅里水开了,知道面条很快出锅,赶紧关门退了出去。

第13章 王爷爷

水开了,王志飞连忙把面条下到锅里,李依研仔细观察他的动作,默默把流程记到心里。

沈秋寒祖籍南方,以喝汤吃米为主,很少吃面食,有次在饭店吃了碗鸡蛋面,赞不绝口,李依研记在心里,一直想学学。

今天王志飞问她吃啥,她不假思索吃鸡蛋面,而且她要拜师学艺。

面条快熟了,王志飞把提前炒好的番茄鸡蛋倒进锅里,搅动十秒钟,快速把香菜和芹菜沫撒进去,滴两滴香油,出锅。

李依研端着一碗面,闻闻真香,这碗先给王爷爷。

拉开厨房门,端着面碗迈出两步,抬头瞥见沙发上陪王爷爷看电视的沈秋寒和陈天育,呆愣在原地。

王爷爷见李依研端着碗出来,连忙起身,嘟囔着“依研,让志飞端饭,你别烫着了。”

李依研尴尬地把视线挪开,快步走到餐桌前放下碗。说实话这碗确实很烫,乖巧懂事地说道“爷爷,没事,这碗面是给您盛的。”

此时王志飞也快步出来,一手托着一碗面,见沙发上的两人,错愕顷刻间被喜悦取代,热情地说“两位师兄来了,欢迎欢迎,稍等一下,我再下些面,很快就好。依研,你和爷爷先吃。”

李依研猜到沈秋寒和陈天育也是一天没吃饭,把那两碗面推到他们面前,“你俩先吃吧,我去帮志飞。”言毕朝厨房走去。看也不看沙发上的两人一眼,她气还没消。

哪能让未来孙媳妇饿着,王爷爷可不干,快步过去挡在她前面,噘着嘴假装嗔怒道“丫头,你们三个先吃,我中午刚吃完不过两小时,这会不饿,我去给志飞搭把手。”说完,把三人拉到桌前坐下。

老人这么热情,不好让他失望,客随主便,还是埋头吃面吧。

陈天育看出来李依研瞅他俩不高兴,瞥了一眼沈秋寒,见他一脸平静淡淡地抓起筷子吃面,微叹一声,这炮筒子他也不点,吃面。

三人一言不发,把食不言贯彻到底,吃面就是吃面。

不说话也就罢了,李依研的碗里一会多一块鸡蛋,一会又多一片番茄,她不抬眸,用余光就扫到是沈秋寒夹的。

“谢谢,你自己吃吧,我碗里的够了。”李依研还在为今天的事置气,故意说得客客气气。

这幅冷冰冰的话没激怒当事人,却让陈天育忍不住了,这炮筒子不点不行。

今天的事他是看在眼里,一丝愠怒“依研,你就是被惯坏了,想干啥就干啥,从不考虑后果。秋寒不让你去找何泽影,你偏去,后果你考虑过吗?”

原本不打算在王志飞家提这事,既然有人主动挑起来,李依研气鼓鼓地反驳道“什么后果?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我会衡量,我不是小孩子了。”

沈秋寒自顾自的吃着面条,一言不发,他就想看看这小丫头有多倔,是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你做事不成熟,不顾后果。何泽影是什么人?你和他做交易,早晚把自己搭进去。”陈天育被李依研的话呛的,不假思索扔出去一句狠话,说完觉得有点过了,忍不住抬头望一眼。

秀颜呆愣在那,手里的筷子也停下来,水眸攒了一汪泪,她和何泽影做交易,还不是为了坐着吃面的两个人,难不成为了自己。

还被那个恶心大叔乘机亲了一口,想想饭就咽不下去,真是出力不讨好,还不如让这两个没心没肺的被行政拘留得了。

沈秋寒知道陈天育是担心李依研的安危,话是说重了,可句句在理。

眼见委屈劲十足的小丫头眼泪珠子快掉下来,狠狠宛了陈天育一眼,薄唇轻启“依研,今天这事多亏了你,否则这会我和陈天育还关着呢,哪能吃上面。”言毕给旁侧一个眼色,暗示他赶紧道歉。

陈天育自知刚才说话过头,吸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依研,你要知道,我和秋寒做任何决定,出发点都是为了你好,谁骗你伤害你,我们俩都不会。”顿了顿“我错了,刚才说话伤了你的心,诚心道歉,快点吃面,一会凉了。”言毕,把自己碗里存了好久的大鸡蛋也夹到李依研碗里。

李依研抿了下唇,还没顾上擦去眼角的泪痕,王志飞和王爷爷一前一后就来到了桌前。

“偶有,你们俩臭小子,谁把我孙媳妇惹哭了。”王爷爷还没落座,一眼瞅到李依研水眸里含着呼之欲出的泪珠,急切地问道。

孙媳妇?陈天育愣住了,偏头见沈秋寒平静地吃面毫无反应,张口想解释,被沈秋寒踢了下,意思是闭嘴。

李依研听完王爷爷给他的新称呼,秀颜微红,诧异地抬眸,余光瞥见沈秋寒一脸冷漠,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面,仿佛她是王爷爷孙媳妇的事与他无关一般。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难不成他对结婚一事失忆了,你不在乎,那我也不放在心里。

“志飞,你快坐下,多吃点。今天多亏你了,一直陪着我,饿了一天肚子。”说完,温婉一笑,把刚才陈天育夹的大鸡蛋,转赠给了王志飞。

她就是要气气他,谁让他冷冰冰地毫不在意。

冷眸震颤,薄唇斜起,内心腹诽,你不是要帮王志飞演戏,哄爷爷开心么,我成全你。越是演的真,越说明你在乎我的感受。

王志飞没搞清桌面的状况,一脸茫然,看看左面的沈秋寒,又望望右边的李依研,她俩是怄气了吗?

沈大少在这,这块鸡蛋他真心咽不下去,索性夹起放进了爷爷的碗里,呵呵一笑“爷爷,依研第一天来咱家,你别孙媳妇孙媳妇的吓着她,以后人家不敢来了。”

王爷爷夹起鸡蛋送到嘴里,边吃边点头称赞“好吃,好吃,依研啊,你以后可要常来,你来了,志飞的饭都做得格外香。”

李依研水眸转动,甜甜一笑“爷爷,我在乌市上学,放假才能回来,以后只要我回来一定来看您。”

王爷爷高兴的眉眼带笑,边吃面边絮叨王志飞从小到大的趣事,桌上的人听着笑着,尴尬紧张的气氛转向轻松愉快。

第14章 不心疼才怪

饭后,李依研坐在沙发上陪王爷爷聊天,听他讲述年轻时打鬼子的英雄壮举。

三个大男人坐在餐桌旁,见沙发上的两人聊得起劲,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

知道为了替自己脱罪,王志飞得罪了何泽影,估计易安律师圈很难混下去了,沈秋寒冷眸睨着,探究地问道“志飞,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志飞知道沈秋寒关心他,略一沉思,直言“易安是个小地方,省会城市机会多一点。我打算两年后去乌大攻读法学硕士。”

陈天育呵呵一笑,接了句“有志气,我们在乌市等你。”

沈秋寒对王志飞未来的安排也很支持,可这两年他不能荒废。今天的事让公司的律师团都一筹莫展,却让王志飞和李依研联手解决了,对他很是刮目相看。

俊颜轻抬,认真地说道“今年沈氏集团的社区超市扩张计划覆盖了易安,目前已经开了5家,年底数量会达到15家。公司在易安的办事处没有法律部,涉及到法律问题还需要总部派人,远水救近火效率不高。如果你愿意,这两年就担任办事处的法律顾问,我安排公司法律部的资深律师带带你,怎么样?”

王志飞满眼惊讶,喜上眉梢,连忙点头应诺,抿唇道“谢谢秋寒哥,我一定好好学习,竭尽全力做好顾问工作。”沈氏集团可是本省的零售业龙头,有这样的顾问经验真是难能可贵。

眼看天色乌黑,抬眼看表9点多了,沈秋寒提议爷爷也要休息,他们三人该走了。

在依依不舍中,三人离开了小区。

陈天育的车还在cilb门口,沈秋寒的车在政府大院,现在三人站的地方刚好在中间位置。

陈天育左顾右盼,想多看看小丫头,索性建议“你俩和我走两步去club,我开车再送你们回家吧?”

陈天育的心思他懂,沈秋寒偏头看着李依研,她的决定就是他的。

秀颜一蹙,柳叶眉微拧,笑着摆头“天育,你家就在附近,早点回去休息,也陪陪陈老师,明天再去取车吧。我和秋寒走回去就行,吃的太多消消食。”

陈天育撇了撇嘴,望向沈秋寒,见冷眸斜睨着,薄唇上提,一言不发,意思是小丫头说啥就是啥喽。

陈天育气的牙痒痒,有火撒不出,只能对着李依研轻声细语道“依研,那你早点回家休息,明天我去看你。”

“天育,我明天就要回乌市,请了十天假,再不复课要赶不上了。”秀颜微蹙,抿唇道。

又被拒绝了,这小丫头存心和自己过不去,陈天育气不打一处来,可拿她没办法,厚唇微微上扬道“那好吧,感冒刚好身体还很虚,早点休息吧,回乌市我找你啊。”

李依研莞尔一笑,点点头,倏然想起一事,连忙改口“还是我找你吧,听说君南住你家,我要去看看他。”

两人纷纷怔住,对视一眼,陈天育打了个哈哈,行行,到时候联系。

目送两人朝政府大院的方向走去,陈天育微叹一声,内心咕哝,这小丫头还惦记着沈君南,小青的事肯定瞒不住,免不了又要大哭一场。

隐隐觉得她的心已经偏向沈秋寒那边,暗叹回乌市必须加把劲。

两人一路走着,都默不作声,不知不觉到了单元楼门口。

抬头望向家里,窗户还是黑的,李依研狐疑地说道“我爸还没回家?”

“爸给我发短信了,晚上和老友喝酒聚餐,让我们先休息,别等他。”冷眸抬起,盯着秀颜答道。

李依研噢了一声,转身往单元门走去,谁知被沈秋寒一把拉住手腕。

水眸一怔,狐疑地转身望着俊颜。

“我浑身青紫,夫人也不心疼我啊。”沈秋寒咧唇一笑,装可怜,套近乎。

不提倒罢,一提这事,李依研撇着嘴,没好气地说“沈大少这会知道疼了,打群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我知道错了”俊颜凑过去,深情地望着水眸,他还不信她不心疼他。

秀颜对眼前的俊颜抵抗力全无,不由地呆呆望着,棱角分明、帅气英俊的面容让她也感叹不已。

见他又凑近几分,心里的紧张度上升,一闪身,丢下一句“等我,五分钟回来。”朝着小区门口的便民药店跑去。

十分钟后,两人拿着药进了卧室。

沈秋寒脱了衬衫,满身的青紫划痕让她呆愣在那。圆睁的杏目泛着泪花,尤其是腹部有一个拳印,血瘀的最严重,呈黑紫色。

李依研心疼地用手轻抚那些伤痕累累,眼里的泪珠控制不住地滚了下来。

沈秋寒轻抚她的秀发,宽慰道“没事,不疼了。”顿了顿“昨晚最大的收获,我和陈天育和解了,回乌市他会找你谈谈,你把心里话告诉他就行。其实打群架的时候,多亏了他和我背靠背。”

李依研给了他一个白眼,娇嗔道“你俩干起坏事来,真是团结一心。”

沈秋寒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先去洗个澡吧,洗完我给你涂药。”水眸闪动,呢喃道。

得令,沈大少笑嘻嘻地进了卫生间。

二十分钟后沈秋寒穿着睡裤重新回到卧室,洗完澡后,上身的伤痕更加醒目,李依研眼里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忽然,沈秋寒啊的一声,吸了口气,疼的直冒虚汗。

“忍着点,我把淤血给你揉开,力气小没有用。”李依研兀自说道。这可是在美国古家别墅沈秋寒对她说过的原话。

前胸后背揉的差不多了,李依研抿着唇,一副欲言又止,定下心神说道“你要不要把裤子脱了?”

沈秋寒在李依研面前只脱过上衣,从未裸过下半身,听闻此言,心头一紧,条件反射用手拽住裤边,羞赧一笑“算了,腿上不严重,过几天会自愈。”

李依研嘟着嘴,假装生气道“不行,有伤必须尽早治疗,快脱,要不我给你脱啦。”

冷眸圆睁看着小丫头,被她如此的撩,心里痒痒的,可理智占据上风“还是算了,我可是为你好,万一把邪火挑起来,你可要负责的。”

“没事,你闭上眼睛,把我当成陈天育。”水眸眯着,似笑非笑道。

俊颜一怔,这不是自己说过的原话么,咬牙切实道“你这是报复吧。好,我脱。”言毕面不改色,脱了。

秀颜傻愣愣地看着只穿内裤站在她面前的沈秋寒,健硕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瞬间羞得面红耳赤,连忙闭上眼睛。

刚才她也就那么一说,纯粹是想挖苦沈秋寒,借机消消心里的气,现在真脱了,她却无所适从。

“自己擦药,好了叫我。”扔下药水逃出了卧室,摸到沙发才缓缓睁开水眸。

忍不住用手顺顺气,呼吸慢慢由急促降到平稳。

转念一想,今晚怎么睡啊,自己房间是单人小床,难不成和沈大少挤,况且爸还在家,更加难为情。

刚刚安静的心神又焦灼起来。

哎,还是先去洗漱吧。

第15章 磨人的小妖精

李依研洗完澡,擦着湿头发走出卫生间,见沈秋寒正半躺在沙发上打电话,见她出来赶紧收线。

“头发不干就出来了,伤风才好不能再受凉。”说着挪步去卫生间拿吹风机。

李依研坐在沙发上感受着沈秋寒纤长的手指在她发间穿过,心里暖暖的,很享受这份温情。

平心而论,沈秋寒告白后,基本对她是关怀备至,有求必应,除了今天下午否决她的营救方案,拒绝给她600万。

现在安静地思考,他的出发点不是考虑会不会声誉受损,而是何泽影会不会伤害自己,总而言之还是护着自己,当时自己倔劲上来,听不进他的话,现在又觉得可能受委屈的是他。

头发吹干了,沈秋寒去放吹风机,李依研独自坐在沙发上踌躇,一会要不要给他道歉,自己一意孤行答应下来的两个条件,需不需要给他说说?

俊颜靠近,冷眸睨着,这小丫头坐着发愣肯定在想下午的事。

沈秋寒轻咳一声,拉回她的思绪,握住她的手腕,一使力把她拉成站位,屈身一把将她横抱起,冷眸转动“走啦夫人,该睡觉了。”

李依研在他怀里挣扎两下,无果只能放弃,嘴上呢喃“放下我,我自己走。”

“好,现在就放。”沈秋寒暧昧地把她搁到床上,两手抓住纤手就势搁在头两侧,探身上去,半压在她的身上。唇与唇的距离近到能互相感受到彼此的温热。

“秋、秋寒,我床太小,恐怕睡不下,不如你去沙发将就一晚。”李依研紧张度爆棚,结结巴巴地提出了建议。

“咱俩是夫妻,不能分床,我觉得这床够大。”冷眸不怀好意地睨着羞红的秀颜。就喜欢看她这幅紧张兮兮的神情,几乎能听见心脏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别啊,我爸马上就回来了,让他看见多难为情。”秀颜不放弃,继续找借口,想把他推出去。

“哦,要让你失望了,十分钟前岳父大人给我打电话,他今晚去半山别墅,还叫咱俩明早起床洗漱完直接去别墅吃早餐,当是送行。”冷眸得意地瞅着花颜失色、如小鹿乱撞般的水眸,慢条斯理地说道。

“可是,可是……”李依研嘴上还要找借口,可大脑没词。

“没有那么多可是”沈秋寒狡黠一笑,用两片厚厚的温唇覆上令他朝思暮想的蜜唇,小心地品尝,生怕她被吓坏逃离。

被压在头两侧的胳膊使了使劲,无法逃脱沈秋寒掌力的束缚。

以前他给的吻都是蜻蜓点水般一扫而过,今晚的却绵长而温柔。

唇瓣的触感如一道电流,很快传遍她的全身,大脑一帧一帧地空白,唇部的温度也似会传导,很快浑身的热量被激发,两颊烧的红扑扑,发根冒出了虚汗,全身软若无骨。

冷眸开合,瞥见闭着的水眸和诱人的秀颜,隐藏在心底25年的火一下窜了起来,索性放弃对她双手的束缚,温热的手直接探进可人儿的睡衣。

冷眸明显感觉到身躯的震动,水眸慌乱地打开。

他没打算停手,只用更深更柔的吻回应。

感受到他温热的手在柔软上摩擦,水眸惊讶的光慢慢被柔情取代,不知不觉又慢慢闭上,被释放的纤手自然地环上坚实的脊梁,享受那股马鞭草清香带来的温情。

绵长的吻和那两片柔软已经无法浇灭沈秋寒的邪火,青紫的脸颊此时也绯红一片,仅存的一点理性告诫自己该停手了,可他的身体完全背叛了他的心。

一只手离开那片柔软,尝试解开她睡衣的扣子,许是扣缝太小,这么也解不开,一着急直接扯开,啪啪啪,一排扣子全都飞掉了。

李依研胸前一凉,被他的举动吓着了,挣开唇部,啊的一声尖叫。

沈秋寒听到这声惊呼怔住了,这声音恍若钻进他的脑袋,一举将那股邪火压制住。

匆忙离开那副柔软的身体,拉过被子盖到她的身上,抱歉地笑笑“对不起,我去洗个澡。”言毕快步跑到卫生间。

水龙头刺骨的冷水倾盆而下,横冲直撞地浇在沈秋寒头上,瞬间清醒无比,心里嘀咕,刚才自己都干了什么,差点没把持住,这个磨人的小妖精,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到她20岁。

回学校还是让她住宿舍得了,周末小聚,如果天天抱着她睡,不是把自己逼得天天洗冷水澡,就是快快地把她就地办了。

冲了十分钟,沈秋寒冷的牙齿直打架才停下。

穿好睡裤重新回到卧室,见小丫头蜷在床边,头趴在膝盖上,若有所思。

沈秋寒安静地坐下,轻抚秀发,内疚地说道“刚才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克制。别生我气啊。”

秀颜微抬,盯着冷眸,眼眶闪动,溢满了泪水。

“对不起,别哭啦,一天哭三回,真成了爱哭鬼。”沈秋寒坐过去,轻抚她的秀背,打趣道。

“我不是为自己难过,是为你。”李依研侧过身,半躺在他怀中,微闭着水眸,幽幽地说道。

“是吗?是为了今天的事还生我气吗?”

秀颜轻轻摇摇头,“不是生你的气。”顿了顿“今天我一意孤行执意和何泽影合作,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冷眸一怔,这个事他原打算回乌市再说,既然她现在提了,也罢,如实道“我是真的生气了。”

见水眸震惊地望着他,一本正经道“我生气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和利益,和何泽影做交换,还是为了我。”

秀颜贴上了沈秋寒的前胸,感受他的强劲心跳,直白又认真地说道“我衡量过才答应何泽影的,他要的无非就是钱,那就给他。只要你没事。”

“依研,你没有社会阅历,很多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是钱可以解决的问题,那对于我就不是问题,可何泽影要的不仅仅是钱,他要的更多,多到你想象不到。”

见李依研沉默不语,知道对于一个刚刚18岁的姑娘,这些道理她还很难消化理解,微叹一声,妥协道“好了,好了,你已经做了决定,那就按你的意思来,以后遇到与何泽影有关的任何事都要和我说,记住,一定不要再和他有来往。有问题交给我,我会处理,你不要逞强。”

李依研抬起水眸望着俊颜,在他脸颊亲吻一下,笑了笑又躺回坚实的胸膛。

沈秋寒冷眸一怔,这可是小丫头第一次主动亲她,今天自己破了好几项第一次,心里有点点小激动。

“对了,你等下。”俊颜微抬,快步来到客厅从钱夹里摸出一张卡。

回到卧室将卡递给一脸迷惑的李依研,认真地说道“卡里有800万,那600万不管你问谁借的,明天就还回去,剩下的钱你留着用。”

李依研又被吃惊到了,轻轻摇了摇头,她不能接受这张卡,今天这个决定是她自己的,就要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包括还这笔钱,即使用很久的时间。

温热的手轻抚她的秀发,冷眸溢满了柔情,呢喃道“今天这件事所有的后续问题都交给我来处理,你专心念好书,做一位快乐的沈太太。”顿了顿“何泽影给你提的条件,你不要理睬,我会让律师团队和他交涉,用其他条件来交换。只有护着你的周全,我才能毫无顾虑地把公司做大做强,才能给你一个稳定幸福的家。”

秀颜紧蹙,原来自己错怪了他。今天还气他不懂自己,不理解自己,找机会耍性子揶揄他,毫不顾忌他心里有多苦,有多为难。

水眸积攒的泪珠无声的掉落下来,顺着她的脸颊沾湿了他的胸膛。

“好了,还真是爱哭鬼,以后你再我面前哭,我就亲你,一直亲到不哭了为止。”

见秀颜被逗笑了,俊颜也咧着嘴,抬手抱起李依研轻轻放到床上,“夫人,该休息了,不然明天有熊猫眼。”

两人依偎着,又是一夜好眠,正像沈秋寒所说,床真的够大。

第16章 幸福感的新高度

许是前一天身累心累,李依研在温暖的怀抱里又睡了懒觉。

沈秋寒想让她多睡会,一早给岳父打了电话,早饭他俩自理,中午去吃送行饭。

恍惚睁开水眸,床上又剩她一人,慢吞吞地来到客厅、厨房转了一圈,都没人,心里嘀咕沈秋寒大早上去哪了。

正琢磨呢,门开了,沈秋寒提着豆浆油条和小菜进屋来。

“小懒猫,睡醒了,吃早饭吧。”俊颜一脸宠溺地望着可人儿。

李依研嘿嘿一笑,坐到桌前,拿起一根油条大快朵颐,“嗯,这家店的油条炸的最好吃,店面在巷子深处,你怎么找到的?”

沈秋寒把管子插进豆浆杯里,轻推到她面前,释然一笑“当然是岳父大人给我传的经。”顿了顿“早上起床原本想给你做早餐,可家里没菜,米也没找见,索性就给你买最喜欢的小吃。”

“谢谢你,老公。”秀颜一脸幸福,水眸波光闪闪。

“哇哦,要是我没听错,你可是第一次叫我老公,以后都这么叫,太受用了。”俊颜凑上前,鼻尖挨着鼻尖,亲昵地说道。

李依研顿时面色羞红,“不害臊。”

沈秋寒坐回原位,猛的吸了一口豆浆,冷眸睨着,不怀好意地说道“老婆,吃完饭再让你实景体验什么才是不害臊。”

水眸紧张度提升,娇羞占据秀颜,怯生生地问道“你要干嘛?”

“一会就知道了”冷眸弯成一轮轮水月,挑了挑眉峰。

李依研暗道不好,他该不是邪火又上脑了,连忙转移话题“咱们今天什么时候回乌市,明天周一必须要上课了。”

“吃完早饭,休息一会,赶着12点前去半山别墅,吃了饭就回乌市。”

李依研抬头看看墙面的挂钟,啊,都快11点了,不由地加快了咀嚼的速度。

早餐是外卖,只有两双筷子需要洗,可沈秋寒还是勤快的把厨房擦洗了一遍。他喜欢做饭,却容不得油烟污垢,算是有点小的洁癖。

见沈秋寒忙乎着,李依研想起刚才他说的不害臊的话,担心自己吃不消,赶紧回卧室收拾了小包,把行李箱也整理好,放在门口。

转身站在厨房门口“老公,厨房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五分钟收个尾。”

“那我去楼下等你啊,回头你帮我把行李箱提下来。”说完忽视冷眸的寒气,不容沈秋寒反对,拉开门一溜烟跑了。

沈秋寒撇了撇嘴,这小丫头以为自己会吃了她吗,跑的比兔子还要快。罢了,回雅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差十分钟12点,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入半山别墅区的沈家大院。管家听见声音出来迎着两人,毕恭毕敬“大少爷,少奶奶回来了。”

沈秋寒微微一笑扶着李依研的肩朝大厅走去。

来到客厅,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两人喜上眉梢,看来三人相处的不错。

走到厨房附近,就闻到清香的饺子味,李依研心头一热,看来中午有她的心头好可以吃了。

探头望去,李华生擀皮,胡心和古飞正在包饺子,两人一站一坐,边动手边回忆大学时代的快乐时光。

张彬彬扭头见两人来了,轻唤一声“秋寒、依研来了,依研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依研莞尔一笑“病好了,谢谢张神医。”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一一打了招呼。

沈秋寒望着古老“古爸爸精神不错,在这住的舒心吗?”

古老爽朗一笑,乐呵呵地说道“挺好,你妈每天带我去山坡上散步,我们天黑起来看到了朝阳,吃完晚饭又看了晚霞与落日。晚上天空的星星一闪一闪,仿佛离这个浩瀚的世界更加接近了。自从去了美国,再也没见过如此美景了”

胡心莞尔一笑,乘机告状,揶揄道“你古爸爸,年纪一大把,还像个孩子一样,有些山坡很陡峭,不管不顾也要爬,光顾着高兴,也不顾及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古老一脸幸福相,深邃的眼神充满柔情,对着胡心嘻嘻一笑“还说我呢,你看见山上的野花,眼睛都挪不开。我现在除了钱啥都没有,可有钱难买心头好啊,只能拼了这条老命,终于采到了山头最美的花,拿回来插在花瓶里,特别香。”

张彬彬煮着饺子,如实道“这两天,胡姨和古叔玩嗨了,把年轻时的美好回忆都找到了。”

见两位老人你一言我一语,幸福的仿佛一家人,沈秋寒冷不丁瞅了一眼李华生,内心嘀咕,岳父大人还真能沉得住气,心也够宽的,见丈母娘和昔日的旧情人欢声笑语还能一脸平静,淡然处之。丈母娘笑了,岳父的嘴角受到感染也微微上翘,把对妻子的爱是真的放在了心里,揉进了骨髓,令人钦佩。

不一会,饺子煮好,上桌。

俗话说出门的饺子进门的面,今天这顿饺子是李华生提议的,一想到宝贝女儿又要离开家,难免心里有些酸涩,还好身边有沈秋寒照顾她,心情也就变得舒畅。

“老古,来尝尝,我调的陷味道怎么样?”李华生把饺子夹给了古飞,笑呵呵地问着。

沈秋寒见桌上有两大盘,从外观颜色看似乎不一样。正在狐疑,李依研给他分别夹了一个,小丫头也快速往嘴里塞了一个,边吃边嘟囔着“快尝尝,我爸亲自操刀调陷,我妈和古爸爸包的,味道一定好。”

“慢点吃,刚煮的饺子皮凉可陷热,别烫着。”沈秋寒怜惜地提醒着。

李依研点点头,放慢了抢食速度,自顾自边吃边说“还是我爸最好,知道我喜欢吃茴香和虾仁陷的,今天有口福了,两种味道齐全了。”

李华生被女儿一夸还不好意思了,夹起饺子放在女儿碗里,“喜欢吃,就多吃点,回乌市吃不着了。以后想吃了,就让秋寒送你回来啊。”

沈秋寒吃完两个不同陷的饺子,品砸一番,点了点头“爸,您这饺子真是好吃,下次回来我一定要向你学学,这样依研想吃,我就可以随时给她做了。”

李华生摇了摇头,一本正经,打趣道“那可不行,独家秘方,女婿也不能外传,否则以后女儿不回家了。”

“爸,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依研想吃又吃不着,肯定会难受,我做了给她临时解馋。”沈秋寒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解释道。

古老呵呵一笑“老李,行了,别难为女婿,瞧人家秋寒多好,依研想吃啥就想着学啥做啥,这么好的女婿哪去找啊。”

李华生抿唇笑道“秋寒,看把你紧张的,我逗你呢,下次回家我教你,在外面你可要把依研照顾好啊。”

当然了,肯定啊,爸,放心吧,沈秋寒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的念叨。

短短大半年而已,李依研从乌大红湖跌入他的怀抱,一句沈师兄好,到主动钻进臂弯贴着他的胸膛,唤一声老公。让沈秋寒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睡梦中都会笑醒,睡醒了又会紧紧地将小丫头圈进怀里,生怕她跑了。

这种温情让每个人都笑颜如花,幸福从哪里来,柴米油盐酱醋茶,从身边而来。

欢声笑语间,今天坐在别墅餐桌上吃饺子的人,幸福感都提升到新的高度。

第17章 八卦舍友齐相聚

告别了三位老人和张彬彬,迈巴赫离开半山别墅,驶进高速一路向乌市疾驰。

车一启动,司机老张就知趣的拉上了隔帘,许是昨晚睡眠质量高,后座上的两人全程无困意,依偎在一起,小声谈笑。

眼见离开高速,已经进入乌市主干道,李依研把沈秋寒手机借过来,拨打着沈君南的电话,还是关机,小青姑娘的手机号她没记住,沈秋寒手机通讯录也没有,想了想打给了李牧。

冷眸睨着,若有所思,看她挨着拨打电话,小丫头的心思他清楚着呢,也不过问,只是淡淡的笑。

李牧已经被人事部告知晋升为总裁助理,可谓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可他深知自己的长短处,为总裁排忧解难是唯一的使命。见沈秋寒来电,本着三秒之内必接通的原则,平静地说道“秋寒哥,我在。”

听到李牧的声音,李依研长舒一口气,终于打通了“阿牧,我是依研,君南现在还在天育家吗?我想一会去看看他。”

“哦,依研回来了。君南的伤恢复了差不多,今早已经回沈家,走前他把你的手机交给我了,方便时我给你送到学校。”顿了顿“沈母这两天心情不太好,让君南禁足在家休息,如果你要看他,还得再等等。”李牧一口气把想好的词说完。

李依研还是不放心,疑惑地问道“君南的手机为什么一直关机?”

“他的手机在山上徒步时掉到水里,一直没去买新的。”

李依研嘟着嘴,嘀咕一句,改天再去看君南,就挂机了。

见对方结束通话,李牧捋了一把汗,他最不擅长骗人说假话,这些话都是昨晚沈秋寒亲授的,练了一晚上,总算过关。

放下电话,李牧拿起一个纸袋子,把里面的护照和学校资料又检查了一遍,只等亲手交给沈秋寒。

沈君南被小青姑娘的惨死刺激到了,患了中度抑郁症,有自杀倾向。

这两天在易安,沈秋寒来回琢磨,沈君南继续留在这个让他悲伤的地方只会触景生情,病情恐怕会难以控制。另外,李依研要回去了,如果她知道内情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一个沈君南已经让他倍感棘手,如果李依研再出问题,只怕会心力交瘁。索性,送君南出国吧,一边治病一边学习。依研这边能瞒就先瞒着。

张彬彬的好友是加拿大的精神科医生,经验丰富,善于利用催眠再配合药物,治疗情感创伤引发的抑郁症,有很多治愈的先例。经张彬彬沟通联系,答应收治沈君南,建议尽快去加拿大治疗。

沈秋寒坐在迈巴赫后座一脸平静地望着时而欢喜,时而忧伤的可人儿,就是打个电话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按照沈秋寒的指示,迈巴赫进了市区后一路向乌大校内的雅苑驶去。

进入校园内路,车速只有20,李依研放下车窗,贪婪地吮吸着校园花香,已经4月下旬,一夜春雨一夜绿,校园里又恢复了绿树成荫。

“依研,是你啊?”一个尖细的女声从车窗外传来。

“赵倩云?好久不见。”李依研睁开水眸,透过窗口惊喜连连。

司机老张连忙把车停住。李依研打来车门,跳了下来,抱着赵倩云,这个舍友加闺女,真是好久没见了。

赵倩云透过李依研的面容扫视到她身后的沈秋寒,眼眸一惊,随即转化为仰慕,甜甜一笑“沈师兄好。”

沈秋寒客气地浅笑,点了点头,除了李依研,在别的姑娘面前,只要与工作无关,他都是无话可说的,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我要回宿舍,你这是要去哪?”赵倩云狐疑地看着李依研,明知故问。

李依研低头沉思片刻,转过身探进车窗,小声商量“秋寒,我能不能先把行李拿回宿舍?”

冷眸一怔,微叹一声,妥协道“好吧,7点回家吃饭,记得把明天上课的书带上。”

李依研连忙兴高采烈的点点头,她和沈秋寒说了一路话,这阵想回宿舍和舍友八卦。

赵倩云殷勤地接过司机老张提下来的行李箱,挽着李依研有说有笑的向8号宿舍楼走去。

当然,李依研把冷面大神的条件记得清清楚楚,晚上7点回雅苑吃饭,今晚不能再回宿舍,明早直接去班里上课。

沈秋寒抬眼看表,5点多了,这两天小丫头吃饭不规律,脸颊快瘦成巴掌大,晚上得给她补补。兀自下车,徒步去附近的菜场买菜和肉,临走嘱咐老张把车停到地下车库。

李依研和赵倩云进了宿舍,好似大伙都知道她今天回来一样,齐刷刷的坐那等着。

张婷婷一见到李依研眉眼带笑,“依研,你终于从美国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去美国了?”秀颜微怔,狐疑的问道。

田园八卦心飘了起来,羡慕地答道“依研,你和沈师兄在美国结婚的事都上新闻了,简直是男才女貌,珠联璧合。”

李依研尴尬的笑了声,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当然和沈秋寒结婚对她来说不是件坏事,就是感触国人八卦上瘾。

张婷婷嘿嘿一笑,起身站在李依研面前,夸张地瞪着眼眸“上新闻也就罢了,关键是你俩在教堂结婚的现场美照上了校园网热搜,已经连续一周盘踞第一位。”

什么?又是校园网,又是热搜,还第一位!李依研无奈地将纤手盖上了羞红的脸颊。

“依研,你和沈师兄结婚,这下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吧?”赵倩云冷不丁插一句,还记得春节前两人为了挣生活费到处发调查问卷,恐怕以后她要形单影只了。

李依研水眸闪动,心里泛着嘀咕,沈秋寒才给了她200万零花钱,足够日常开支,自己应该再也不用为了每月的生活费四处奔波。可她也不糊涂,身边围着一只不怀好意的小狼狗,她容易吗?

一想到沈秋寒富有挑逗味的唇和吻,李依研秀颜唰的一下红了,连忙岔开话题“倩云,你最近兼职怎么样?开发区的超市收你为管理培训生了吗?”

赵倩云哀叹一声,摇了摇头,愤愤然“都是外貌协会,我被两个身材妖娆的师姐比下去了,当不了培训生继续干导购也行,可又被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师妹挤走了,你说我容易吗?不就是皮肤黑点,身材胖点吗?”

三个女孩听完她的自嘲式夸赞,纷纷捂嘴偷笑,这个赵倩云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李依研脑子一闪,她的依研发展基金在国内落地后,也需要有信得过的人,不如让赵倩云帮自己。

人品没的说,可又担心她的能力,脑瓜一转,回头找陈天育帮个忙吧。

“倩云,我有个朋友开了家公司,规模中等,待遇不错,回头我把你介绍过去,争取个实习机会。不过还要看你自己的能力,人家用不用我也不能保证。”

赵倩云一下抱上了李依研,感谢的话不如行动来得快。

四个姑娘叽里呱啦时间就是快,转眼就6点半了,答应了冷面大神沈大少,她可不能失信,否则就没下次了。

快速整理好背包,拎上换洗的内衣裤,告别舍友直奔雅苑而去。

第18章 烛光晚餐

从8号宿舍楼步行到雅苑差不多15分钟时间,近半个月没在校园漫步,惬意地四处张望,威严耸立的教学楼,熙熙攘攘的学生流,都是那么熟悉却也有点陌生。

一想到自己又上了校园网热搜,心里直打鼓,从背包口袋摸出一副口罩戴上,这样就安心了,恐怕没人会认出自己。

乌市的初春总有那么几天会刮沙尘,很多爱美的女生都戴上一副口罩,即防尘又能护脸,李依研也学着师姐的样子备了一副口罩,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

走到雅苑门口,看看水果摊的草莓很新鲜,红扑扑的勾起了她的食欲,忍不住站那挑选。

“依研?是你吗?”旁侧一个声音冷不丁传来。

李依研循声望去,吃了一惊,连忙摘下口罩,平静而尊敬地打着招呼“郭教授,您好。”

郭老呵呵一笑“依研,听一涵说你和秋寒在美国结婚了,恭喜你们啊”

李依研羞赧一笑,“谢谢。对了,一涵最近好吗?好久没他的消息了。”其实自从手机在甜橙酒吧丢了,她谁的消息都没了,包括魏思成、马芳芳、沈君南和小青。

郭老把挑好的草莓递给老板称重,随意地说道“一涵代表学校去首都参加全国大学生双人英语口语大赛总决赛,下周回来。”

双人英语大赛?对啊,这段时间突发状况太多,都把这事忘了,害的君南也丧失了机会。心里有些遗憾,嘴上还得夸赞“是和王花衍师姐吗?他俩英文水平高,配合的也默契,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

这话郭老很受用,徐一涵就是他的骄傲,两人分别付了钱,一块上了电梯。

见李依研拿钥匙开门,隐约能见到房内有个男人的身影,郭老心里有些羡慕。哀叹一声,徐一涵什么时候能带回来一个像李依研这样乖巧懂事的女朋友就好了。

李依研进房第一件事就是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刚好7点,原本计划提前10分钟来,偶遇到郭老聊了会就耽误了,索性也没迟到。

沈秋寒见小丫头来了,心里喜滋滋,接过草莓放进了厨房,把她的背包挂在鞋柜上,疼爱地轻抚秀发“先洗手,饭马上就好。”

李依研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进了主卧卫生间,简单清洗,换了家居服出来。

可是客厅里黑乎乎的,难道是停电了。正在纳闷,沈秋寒点燃了餐桌烛台的蜡烛,顿时客厅里溢满了浓厚的浪漫气氛。

两份牛排意面、两份果蔬沙拉、两份玉米浓汤,两个高脚杯已经分别倒上了红酒,难道是传说中的烛光晚餐。

冷眸暖意融融,拉开椅子,把呆愣的李依研扶过来,柔声道“夫人,请坐。”

笑颜如花,水眸悠悠地闪着柔光,太温馨了,这两天沈秋寒给予的柔情让她应接不暇,像一个被宠上了天的公主,虚虚幻幻却又那么情真意切。

知道夫妻之间的甜蜜浪漫是正常现象,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怀着小激动,眨着水眸,“老公,谢谢你。”

与沈秋寒结婚后,李依研后知后觉的才想到自己已经有了妻子的身份。结婚意味着什么?忍不住在互联网搜了一下。看到那些进入围城的男男女女对婚姻的恶语相加,出轨、小三、欺骗、背叛……她是害怕的,甚至想要退缩。可沈秋寒的一往情深、温柔以待让她放下了初婚的恐惧,品尝到婚姻该有的味道。

沈秋寒在美国教堂求婚时,就看见了她的惊慌和焦虑,唯有用爱可以安定她的心神,平息她的燥郁,只愿用一生去守护这个小丫头。

两人举起红酒杯。

“cheers!”

“cheers!”

略微带点苦味的干红滑入口腔,犹豫片刻咽了下去,李依研一个激灵,水眸恍惚,她想到了那晚甜橙酒吧的事。

心里有些隐痛,被黄毛下药的事发生在去美国之前,黑格和古月心知道,或许沈君南也知道,那沈秋寒知道吗?他会介意吗?

见李依研喝了口红酒后,有些心神不宁,若有所思。冷眸睨着,内心腹诽,该忘的就忘了吧,黄毛我会亲自收拾,别再胡思乱想。

秀颜微蹙,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眼神放空,还被无数个疑问所缠绕。

“依研,来,我帮你切。”不知何时,沈秋寒已经站在她身后,双手握上她的纤手,稍稍用力,两三下就把牛排分割完毕。

李依研见状,主动把刀放在餐盘中,此时沈秋寒还是原地不动,没有离开的意思。俊颜贴着她的耳畔,轻声低语“有不开心的事,能忘就忘了,实在忘不了就告诉我,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收纳存储你所有的喜怒哀乐。”

李依研被他口唇喷出的热气挠的痒痒地,忍不住转了转脖颈。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沈秋寒的心停顿了一下,再次恢复强有力的跳动时,已经在秀颜上留下了一个甜腻的吻。

水眸又重现紧张兮兮,握着叉子的手有丝丝颤动,享受他的吻,却又猜不透他后面还会做什么,挠心挠肺般。

沈秋寒扑哧笑出了声,这个小丫头又被吓着了。罢了,离开乌市差不多半个月了,明天早上她要复课,他也要忙一大堆公司的事,易安新区土地开发项目竞标重启,跨境电商上线运行风险评估……还要安排君南出国。好一阵要忙。

今晚以浪漫为主,一惊一乍留着忙完这段时间吧。

殊不知,今晚的烛光晚餐竟然是李依研和沈秋寒这段婚姻里最后一次温情相对。

吃完烛光晚餐,李依研主动收拾餐具和厨房,沈秋寒得空洗澡。

11点一过,两人就躺下了,早睡早起身体好。李依研决定从明早起恢复晨跑,除了周末来雅苑小聚,平时就回归教室-宿舍-食堂的三点一线。

沈秋寒对此不置可否,自己最近会很忙,加班常有,把她一个人扔在雅苑不放心,她在宿舍住着,有舍友陪她聊天,算是有个照应,就默认了她的提议。

水眸合上前,呢喃着“周一下午体育课后,我去你办公室拿手机。”

沈秋寒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答应了。

第19章 沈太太好

天蒙蒙亮,李依研就睁开了水眸,侧身望去,沈秋寒窝在被子里沉沉地睡着。第一次见他的睡颜,忍不住被棱角分明的模样吸引,瞧他薄唇浅笑的睡姿,忍不住偷偷一个吻。

沈秋寒正在酣睡,被这个偷吻撩拨的进入到浅睡眠状态,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李依研一个激灵,可不能扰了大神的美梦,连忙轻声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在操场上跑了五圈,去食堂买了两份早餐,哼着小曲快步回到家,沈秋寒已经醒来,正在洗漱。

两人温情地吃完了早餐,出门前沈秋寒揽着她的芊腰,李依研圈着他的脖颈,腻歪一番,一个开车去了公司,一个背着包去了教室。

走在熟悉的校园路上,李依研迎着春风,满眼含笑,她和沈秋寒的新生活,如此甚好。

一路遇到认识的同学,用浅浅的微笑打着招呼,估计大家对她的结婚八卦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也没觉得尴尬。

有些同学对沈秋寒满含敬畏,又不想得罪沈氏集团总裁夫人,都刻意回避,绕路而行。偶尔有关系特别好的过来恭喜两句,胆子大的羡慕的道一声“沈太太好”。

李依研都是照单全收,不理她的,躲着她的,暗讽她的,羡慕她的,当然还有真心祝福她的,都能以笑脸相对。

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自己心里高兴就ok。

李依研坐在教室里熟悉的位置,旁侧徐一涵的位置空空如也,让她有一丝落寞。如果她没去美国,和沈君南参加了双人英语大赛,不知道结果会如何。转念一想,虽有遗憾可也有意外的收获。如果不是她被掳到美国,沈秋寒也不会追到美国,那么他俩就不会结婚,也不会这么甜蜜蜜。想到这里,嘴角上翘,幸福满面。

上课铃响后,胡思乱想按下暂停键,全神贯注,专心致志的投入学习中。心里嘀咕,这周晚上都去图书馆自学,尽快把落下的半个月课程赶上。

下午的体育课,长跑、袋鼠跳、仰卧起坐、还有让她头疼无比的扔铅球,身体是锻炼了,可也累得浑身酸痛,李依研默默地在心里数着点子等着下课。

终于听见体育老师熟悉的哨声,集合、拍手、鞠躬、下课,一溜烟跑回宿舍。

简单擦洗后,穿上牛仔裤,上身搭一件七分袖娃娃领雪纺衫,外面套一件休闲小夹克,背上斜挎包,快步跑到校门口。招招手,给出租车司机交待一句“师傅,麻烦去沈派购物中心。”

四十分钟后,李依研站在沈氏集团大楼前,上一次是沈君南带她来染发、买礼服,去甜橙酒吧体验坏女孩的生活,画面栩栩如生仿佛还是昨天。现在,头发根长出了黑发,礼服也留在了南山古宅,沈君南也许久未见。

微叹一声,抬眼看看手表,快6点了。拿了手机她还要找陈天育呢,抓紧时间,快步进了大楼。

楼门口站的保安毕恭毕敬鞠了个躬“沈太太好”。

李依研微微一笑,颔首点头。内心其实有些凌乱,现在保安也关注财经和娱乐新闻吗,难道这楼里的人都认识自己?低头扫一眼,萝莉范十足。暗暗叫苦,第一次以沈太太的身份来秋寒的公司,应该穿的正式一点,再画个妆。今天都走到这,只能如此了。

沈秋寒今天来公司,忙得脚不沾地,无缝衔接开了三个会。

一上班先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听取近半个月的工作汇报和各项目推进情况。

汇报会还没结束,董事局几个元老就不请自来,提议召开紧急董事会,研究近期重大投资和项目推进计划,主要就是针对易安新区土地开发项目。

有个元老在会上直接提出,总裁是李局长的女婿,而李局长直接负责该项目,沈氏集团一定要将该项目纳入囊中。沈秋寒深知他岳父的清廉正气,但不好在会上直接划清界限,只是表态全力带领公司拿下该项目,算是给董事局各股东吃了颗定心丸。

最后一个会,就是具体落实了。顾不上吃午饭,召集市场部、财务部和法律部负责人研究易安项目的具体竞标方案。

此次竞标起点高,政府部门决定在项目策划现场展示会中得分最高的两家公司中二选一,就是沈氏集团和天天购物。只有半个月时间准备方案。

由于现场展示中两家公司对新区土地开发项目经营模式差不多,沈氏集团管理经验更多,可天天购物是易安本地企业,政府权衡再三,决定此次实行暗标。在相同服务标准下,谁向商户收的服务费最低,给主管部门缴纳的管理费最高,基本就可以获胜。说白了就是比价格。

这是沈秋寒和何泽影在零售业最激烈也最有影响力的直接碰撞。所以沈秋寒不能输,否则零售业老大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何泽影也不想输,这是获得天天购物实际控制权后的首秀,除了利润外,能获得更多的政治资本。这也是何泽影在易安土地开发项目上利用李依研的原因,她可是沈秋寒的软肋。

坐电梯上了办公区,直奔最高层最里面最宽敞的房间,一路走过去,公司员工都恭敬地起身打招呼“沈太太好。”

李依研现在对这个头衔和称呼是受之无愧,心里暖洋洋的,微微一笑算是回应。

沈秋寒知道今天下午李依研要来公司拿手机,提前给李牧叮嘱一番。李牧暗道沈大少真是宠妻狂魔,按照指示,一早就通知人事部,把李依研的照片发到公司内网页面,从保安到高管人人都要认识和记住总裁夫人,不得有误。

敲了敲总裁办的门,无人回应,隐约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沉思片刻,大着胆子推门直接进去。

第20章 柠檬精酸死人

敲门无人应答,可里面隐约有声响,李依研推门进了沈秋寒的办公室。

只见办公桌前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循着声音狐疑地往里走,会客沙发上一边一个坐着范静和沈秋寒,两人正在吃盒饭,眼瞅着范静把一块排骨夹到沈秋寒碗里。

许是地毯厚,李依研穿着平跟小白鞋,走路没声音,吃饭的两人没有发现离她俩五米外站着一个人,依旧吃着说着。

李依研没心思听他们说的啥,只看见沈秋寒的冷眸含着笑意,抬起的纤长睫毛一闪一闪,让对面的范静挪不开眼。

更可气的是,范静趴在茶几上吃米饭时,胸前的两片嫩白呼之欲出,李依研狠狠地咬着牙,内心嘀咕,够大了,再挤就要爆了。

还有她那短裙,坐在沙发上,裙边都退到了大腿根,腿上也不穿丝袜,就那么光着,李依研内心又气又急,内心腹诽,这屋里有那么热吗?犯得着光腿穿短裙,我还穿着秋裤呢。穿这么少,在沈秋寒面前晃来晃去,还不得把他的眼睛绕迷糊。

秀颜紧蹙,撅着嘴,既然他们没发现她,她就原地站着,看他们吃,说,笑。

“依研,你来了?”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沙发上的人和李依研都怔住了,扭头望去,李牧站在门口。

范静快速扫了一眼李依研,还是那个土腥味重重的小丫头,永远都是牛仔裤,休闲服,头发扎着,不化妆,扔到大街上,最多算是个清纯小妹,和自己妖艳魅惑的妆容、凸凹有致的身材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美貌没有,智慧更谈不上,可偏偏沈秋寒喜欢的不要不要,竟然还追到美国结了婚。

越想越气,可沈秋寒就坐在对面,刚刚在总裁面前提升了关注度,她可不能自找没趣。迅速换一副和蔼可亲的大姐姐脸,热情地说“依研妹妹来了,进来怎么不说话啊。”

她这话说的没问题,可李依研听着像是责备自己,心气一下上来了。难道范静是沈氏的女主人?是这个办公室的女主人?她进来还需要经过范静的允许吗?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也不客气“范姐,我来不来总裁办,说不说话,还需要您批准吗?”

听着李依研阴阳怪气的声线,冷眸睨着,薄唇微挑,偶有,这个小丫头柠檬酸上身,醋劲这么大。

沈秋寒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起身站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的火只有他能灭。

来到可人儿身侧,轻抚秀发,刮了一下撅着的嘴,柔声解释道“一上午都在忙,我才吃午饭,你吃了吗?要不一起?”

“不吃,除非你给我做。”李依研气鼓鼓地嚷着,还不忘撒个娇。

“别闹,今晚可能要通宵加班,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天天回雅苑陪你,听话啊。”冷眸笑意满满,宠溺之情一览无余。

李依研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就想要沈秋寒当着外人面宠她,气气范静。

沈秋寒虽没什么恋爱经验,可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很懂得揣摩人的心思,这小丫头站在沙发边好一会,不说话,无非就是吃醋了。

他自知和范静说的都是竞标的事,算得上暧昧的最多就是范静夹给他的排骨。他有洁癖,除了李依研,不吃别人夹的菜。那块排骨还原模原样的躺在碗边,他看都没看一眼。可小丫头直接忽略这个细节,照样吃醋。

见气氛有些缓和,李依研撅的嘴画了个弧形,沈秋寒把她的手机物归原主。

重新拿到自己的手机,如获珍宝。

李依研的手机在这半个月时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其实今早沈秋寒拿到后,开机想看看有没有应该删掉的内容,结果小丫头设了密码,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能又关了机。

眼见小丫头开机,等了两分钟,滴滴……滴滴……,又是微信又是短信的。

李牧异常紧张,生怕有人告诉李依研小青惨死的事实,却见沈秋寒一脸平静地坐那喝着茶。

小青的事知道的只有沈君南、沈秋寒、李牧、陈天育和辛院长。他一大早给陈天育打了招呼,辛院长那里到是没说,想着依研和辛院长不熟,也没生活交集,说了反而引人关注。

只见李依研紧张地把所有的短信和微信都看了一遍,面色时而欢喜,时而焦急,最终转了转水眸,自言自语“哎呀,好久没见马芳芳了,明天下课去看看她。”

把手机装进斜挎包,秀颜抬起,嘿嘿一笑,沈秋寒知道,他担忧的事过去了。

“秋寒,阿牧,你们忙吧,我先走了。”水眸眨了眨,抬脚就要出门。

“依研,让老张开车送你回学校吧。”沈秋寒边说边拿起话筒。

“别别,我还有事呢,办完事再回学校,再说现在路上是堵车高峰期,估计一个小时都到不了。你们忙吧,别管我了。到宿舍我给你发定位微信。”李依研连忙摆手,直言道。

刚才李依研说还有事的时候,沈秋寒见她的眼睛朝玻璃窗外扫了一眼,难道她现在要去找陈天育?很有可能,他的公司就在对面,抬脚出去到坐在陈天育办公室最多10分钟。

冷眸怔了怔,俊颜恢复暖意,“那好,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秋寒答应给陈天育一个机会,挽回李依研的机会,说必做,行必果,让她去吧。还是有信心,这个小丫头的心已经是自己的了,无需多虑。

范静孤零零被留在沙发上,被迫吃了一堆狗粮,气的牙痒痒。

沈秋寒虽远在美国,可公司的大小事也有人给他汇报,少不了有人不服范静,看不惯她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所以沈秋寒把李牧提拔为总裁助理,范静的工作只能给李牧汇报。

沈秋寒今早一上班,她就第一个冲进总裁办精心汇报半个月来的工作,以期能博得总裁的欢心和信任,最重要能重新巩固第一红人的位置。沈秋寒正是用人的时候,也就没给范静难堪。

下午开完竞标项目会,大家都回办公室吃盒饭,范静以边吃边谈细节为由,跟着沈秋寒进了总裁办。没想到被这小丫头坏了好事,还嘲讽一番。

沈秋寒知道10分钟后李依研会出现在对面天融大厦陈天育的办公室,他虽能想的明白,可抵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有些心不在焉。直接说了句“我吃好了,你慢吃。”

这话就是婉转的赶范静走,她察言观色的本领不在沈秋寒之下,连忙说了句“我也吃好了,秋寒,你休息一会,晚点我们再研究方案。”

这句秋寒,让冷眸一怔,李牧站在旁侧也有些尴尬,叫的那么亲密,如果让李依研那个柠檬精听见,非得气炸了。

这个雷还是别埋,第一次就要扼杀掉,冷眸凌厉,薄唇开启“范静,工作时间还是按以前的称呼,我不想让依研误会。”

范静边收着餐盘,边小声地嗯了一声,她今天彻底败给了小丫头,后面还要下重拳,一举击败李依研,稳妥地将沈秋寒拿下。

第21章 找陈天育帮忙

出了沈派购物中心,李依研背着斜挎包一溜小跑到了马路对面的天融大厦。

她以前来过几次,门口的保安还有大堂经理也不陌生,客气地点了点头,直接乘电梯上到依凯股份公司楼层。

这栋写字楼竣工时间不长,依凯公司所在楼层原本只租下一半,后来另一边被新古集团在乌市的办事处租下来。

自从古月心带着黑格回美国后,这边就留了两个内勤,负责沟通联系。

李依研来到楼层,整个楼道有些黑,心里咕哝,难道来晚了都下班了?正在思量,听到会议室有声响,来到门侧拉个缝望进去,陈天育正坐在主位讲话,旁侧是魏思成,对面有五人。听了几句不是收购就是股份增发,她也不懂,就在会议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手里翻着手机,浏览娱乐八卦新闻,忽然微信来了条认证信息,留言:我是何泽影,加微信有事谈。

李依研心里一紧,想到了那两个条件,今天沈秋寒一天都在忙乎易安土地开发项目,难不成何泽影找自己要兑现第一个条件?

想了想,沈秋寒说了,他会让律师团和何泽影重新谈条件。舒了口气,直接点击忽略。忽略就是不加好友呗。

一分钟后何泽影的电话追了过来,略一沉思,听沈秋寒的话,坚决不与何泽影来往,拒接。再响,继续拒接。

五分钟内,经历了无数次拒接,电话终于消停了。

“依研?是你啊?”不知何时,魏思成已经站在会议室门口。

李依研嘿嘿一笑,抱歉地问道“我手机铃声是不是打扰你们开会了?”

“没有,没有。等下,我给天育哥说一声。”魏思成摸着后脑勺,宽慰道。

自从新古集团给依凯股份签约,投出了橄榄枝,陈天育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判断力,捕捉到投资机会,半个月收益颇丰。有了新古集团这个大客户,最近与依凯股份接触的潜在客户逐渐增多。公司上下激情高涨,干劲十足。已经临近下班,陈天育才签了新合约从外面赶回来,马不停蹄和公司部门主管开会研究股权投资计划。

魏思成进去在陈天育耳边低语两句,麦色的面容掩盖不住喜悦,丢下一句“思成,你来主持会议。”留下一脸茫然的部门主管快步跑出了会议室。

两人相视一笑,“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敲门进去也成,坐着等多累啊。”陈天育拉着李依研的胳膊边朝办公室走,边怜惜地嗔怒。

“天育,我今天是不请自来,没想到你们再开会,等一会也无妨。”秀颜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这你随时来。不过说实话,今天你不来找我,这两天抽空我也会去学校找你的。”陈天育一边给她沏茶倒水,一边说道。

“找我干嘛?”水眸眨巴眨巴,狐疑地问道。

“你先说找我啥事,一会去我家吃饭,我再告诉你我想说的事。”陈天育难得抓住一次小丫头自动送上门的机会。

“噢,饭我不吃了,说完我还赶着回学校呢。”

随即,莞尔一笑,站起身凑到陈天育身旁,探究地问道“天育,想问问你们公司招不招实习生?”

厚唇微启,望着落地窗外,若有所思,戏谑一笑“是你,就招。”

秀颜一蹙,为了赵倩云只能拉下脸来,殷勤地给陈天育倒了杯茶,端到他面前,献媚一笑“天育哥,好好说吗?招不招?招吧?”

陈天育好久没见过李依研在他跟前撒娇了,心里热乎乎的。

说实话,依凯股份成立时间不长,一个萝卜一个坑,绝对不养闲人。

心知她在替人说情,但凡是李依研开口,他就无法拒绝。现在无非是吊吊胃口,关键是对面大楼里有个人一直站在窗边朝这边看。

“你刚才从秋寒那过来的吗?”陈天育看见对面窗口站的人,冷不丁冒出一句。

李依研点了点头,“我去拿手机了。”

陈天育嘿嘿一笑,接过李依研手里举着的茶,一饮而尽,沉吟片刻“你想让谁来我公司实习?说说看。”

“我的舍友也是闺蜜,赵倩云。她大二,学财务管理,家里条件不太好,非常独立,一直在兼职,最近失业了。”顿了顿“作为好朋友,我希望她能有个长期的职业规划。另外,新古集团要成立依研发展基金,近期会在乌市落地。我见魏思成帮你挺好的,也希望以后赵倩云能帮我。所以……所以”

“所以,你想把她放在我这实习,让我帮你培养培养?”陈天育抿唇一笑,接过话来。

“差不多是这样,不过她不知道依研发展基金的事。万一她能力一般,我还会另做打算。”李依研莞尔一笑,如实道。

陈天育吃惊地望着站在对面的秀颜,小丫头想的挺远,还知道培养亲信了。依凯发展基金的事他在新闻上看见了,以后小丫头责任重大,确实需要有信得过的人帮忙,既然她说赵倩云人品不错,又是闺蜜,那就帮她一把。

麦色的面庞浮上笑意,“赵倩云的事,我答应了,你让她有空直接来找我就行,待遇参照全职人员。依研发展基金的事,先不要提。”

见李依研高兴地拍手转了个圈,吸了口气,兀自说道“现在该我提要求了吧?”

水眸一眨一眨,站住脚步“你说。”

“今晚去我家,我给你做饭吃,边吃边说。”

李依研怔了怔,她现在可是沈太太,去陈天育家有些不妥,吞吞吐吐问道“天育,我和秋寒已经结婚了。以前的事对不起。晚上我还要补课,就不去你家了,要不你现在说吧?”

“我又不会吃了你,再说我爸一会也要来家里,你不想看看陈老师吗?”

李依研沉思片刻,想起陈老师的谆谆教诲和师德恩情,点点头答应了。

第22章 我愿意做备胎

陈天育的小二居离商业街不远,两人有说有笑步行回家。这个住宅小区有十几栋高层,住户较多,今年门口新开了家社区超市,南心超市,与易安政府大院门口开的超市如出一辙,装修、装饰、门牌和商品摆布都一样。

沈氏集团今年的社区超市扩张项目稳步推进,影响力大增,成为集团公司新的利润增长点,南心超市就是最好的典范。

超市物美价廉,蔬果新鲜,两人一边挑选蔬菜,一边闲聊。

“天育,这里的蔬菜挺新鲜,品种也全,很方便啊。”秀颜舒展开,惊喜地挑着喜欢吃的菜。

“嗯,我经常来。只要没有应酬,都会自己回家做饭,虽然是一个人,可也得过好每一天。”

秀颜微怔,瞄一眼陈天育的侧颜,有种形单影只的落寞感,惹人怜惜。

一想到形单影只,赵倩云的身影在眼前一飘而过,对啊,既然自己不能陪伴陈天育,可以当个红娘,给他牵线找个伴。

“天育,你马上研究生毕业,也该考虑自己的事了。”水眸眨眨,话里有话地说着。

陈天育挑选番茄的手停了一秒,转身站在她面前,认真地说道“对啊,所以我这个恋爱小白才追的你。”

秀颜挪开,不看他的视线,兀自说道“赵倩云也是一个恋爱小白,她性格开朗,懂事,有爱心,勤劳,贤惠……对,还做得一手好菜。”

陈天育这下读懂了她的心中所想,诙谐一笑“除了不会做菜,你的优点更多,不如你再考虑考虑我。”

李依研水眸圆瞪,撅着粉唇,装出一副生气的娇羞状,随手拿起一把芹菜,朝陈天育扔过去,做出无声的抗议。

陈天育坦然自若的接过旁侧飞过来的芹菜,就手投入菜篮,挑眉凝视着秀颜,痞气地说道“你真是懂我,今晚做西芹百合。”

秀颜给了旁侧一个白眼。随即一想,殷勤地夺过购物筐,不放弃,继续撺掇,“要不你先试试,明天我就让赵倩云去找你。”

“这种事怎么试,绝不考虑,你要再提,我就不收实习生了。”陈天育浓眉一挑,假装生气,一手又接回了购物筐。

李依研只能作罢,灰溜溜地跟着陈天育结账出门。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有说有笑地结完账,走出超市门。沈秋寒静静的关了手机里的监控视频。俊颜紧蹙,他们在说什么,那么开心,陪在她身旁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看着对面沙发的人情绪和表情不对,范静关切的问“沈总,您对这部分方案不满意吗”

沈秋寒疲惫地摇摇头,低声说“继续研究方案吧。”眼眸中的失落、难过一扫而过。

陈天育接了个电话,他爸坐的大巴路上故障,估计要很晚才能到,休息区已经吃过饭,勿等。

眼看8点多了,两人只能放弃等待,坐下开始吃饭。

陈天育的厨艺没的说,荤素搭配,煲的野蘑菇鸡汤味道特别美,李依研喝了三大碗还不够。

饭间几次提到重修于好的事,都被李依研岔开话题。想借机抱抱她,亲亲她,甚至把她弄到床上的邪念一闪而过,想起了沈秋寒对他的信任和警告,只好作罢。

看着眼前的小吃货,陈天育心里暖暖的,感觉有了家的味道,脑中闪现出大学离家前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

自从妈妈去世后,他和父亲相依为命,作为学校的资深教师,经常为了批改作业和给差生补习,很晚回家。慢慢地他学会了自己做饭,希望能让父亲感受家的温馨,回来吃上热乎的饭菜。

现在也很希望李依研放学回家能吃上他亲手做的热乎饭菜。可他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吃完晚饭,李依研主动请缨收拾碗筷,陈天育隐隐觉得这可能是李依研最后一次单独来家里,伤感之情溢于言表,索性让她收拾,他静静地站在一旁陪她,出神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收拾妥当,抬眼看墙上的挂钟9点半,李依研沉思片刻,柔声说道“天育,今晚你的心思,你想说的话,我全都明白。对不起,我已经和秋寒结婚了,而且,我已经爱上了他,想要和他一生一世。时间很晚,我该走了,不然秋寒会担心的。”

陈天育眼圈有点湿润,抬了抬头把眼泪控了回去。无奈的点了点头,他真的是彻底的输给了沈秋寒,她的心已经无法挽回,“好吧,我尊重你,走,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两人正在穿鞋,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李依研离门近,直接拉开了门,惊呼一声“陈老师!”

“依研来了,怎么要走啊,再坐会。”

两人赶忙放下背包,把陈老师让进屋。

陈老师见到李依研特别高兴,以为两人还在谈恋爱,满眼喜悦。拉着李依研,坐在沙发上,三句话不忘本行,关切地问着学习情况。

李依研看看时间,好不容易见到陈老师,再稍微坐一会陪他聊聊天。把自己专业课,外语课和社会实践等等一一报告。

陈老师望着她的得意门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沉思片刻,抿了口茶,冲着旁侧的陈天育“我知道你们俩在处对象,在这个城市互相有个伴挺好。天育,你要把丫头照顾好,我可把她当女儿看。”

看来陈老师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的事。李依研瞥见陈天育有些尴尬的面容,厚唇动了动似乎想解释。

见陈老师兴高采烈,李依研不忍心揭穿,莞尔一笑,主动接过话“陈老师,您放心,我和天育会彼此照顾好自己的。”

陈天育面色微怔,随即舒展开来也顺水推舟,嘿嘿一笑“爸,放心,我比您更疼依研,一定照顾好她。”

陈父看着眼前瘦弱娇小的丫头,轻叹一声,低声答道“依研,以后你常来家里,让天育多给你做点好吃的,你看瘦的,弱不禁风。”

李依研懂事的点点头,微微一笑“陈老师,你一个人也要多保重身体。我看您脸色有些暗沉,是不是没休息好。天育在这总念着你,怕你太操劳。”

前两天陈天育回过家,可今天陈老师又临时起意来看儿子。

体检报告显示他得了晚期肝癌,医生说时日不多了。

他自知这个病治不了,就谁都没说,想看看儿子,所以陈天育前脚刚走,自己请了假,后脚跟来了。他不想给儿子添麻烦,但又担心自己走了以后,剩他孤零零一个人,现在看来,有李依研陪着他,放心了。

听到李依研问他的身体,陈父眼角有些湿润,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不想提及自己患癌的事,语重心长说道“天育今年25了,在我有生之年真希望他能早日成家。”言毕瞅着李依研等她回话。

李依研秀颜紧蹙,实话实说还是继续欺骗?骗得了这次,还能骗得了几次。正在踌躇,陈天育接过话去“爸,瞧您说的,跟告别一样。我和依研好着呢,她才18岁,也不到结婚年龄啊。您老就是太着急。”

陈老师想想也是,点了点头默认了。

看看时间10点多,再不走宿舍要关门了。告别了陈老师,两人快步出了门,钻进别克车向学校驶去。

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第一次觉得有些生疏。到了校门口,陈天育停下车坐在车内,望着秀颜,感激地说道“今天谢谢你,没有告诉我爸真相,给他留了个美好的梦。”见李依研笑而不语,厚唇微微上扬,笃定地说道“我们今天正式分手,可我保留继续追你的权利。我愿意做备胎。如果有一天,沈秋寒负了你,你可以随时回来找我。”

李依研诧异地望着,内心波澜起伏,这么善良的人,却被自己伤害。转而又释然,更加坚定了要给他和赵倩云牵线的决心。

此时沈氏集团办公楼总裁办灯火通明,临近11点,沈秋寒终于收到了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发的微信:晚上去天育家吃饭,陈老师来了。我们已经说清楚了。你多保重身体。后面附了一张位置定位图。

冷眸浮上笑意,凌厉的目光忽然散发出暖暖的柔情,让加班的部门主管们一头雾水。

第23章 心碎的真相

李依研终于赶在11点前进了8号宿舍楼,刚踏进楼门,就把位置定位图发给了沈秋寒,还解释一番,要不他该担心了。

躺在床上,临睡前给马芳芳发了条微信:明天下午放学一起吃饭吧?等到困意来袭,睁不开眼也没收到回复。

第二天李依研还是按部就班的晨跑,吃饭,上课。下午的理论课刚结束,就背着包去旁边教学楼找马芳芳。

边跑边嘀咕她怎么一天都没接电话和回复微信。来到马芳芳所在的班级教室,师哥师姐们也下课了,正往教室外面走。教室不大,一眼扫过去没见到马芳芳,连忙拉着一个还没走的师兄,“您好,麻烦问下马芳芳今天来了吗?”

师兄抬眼看了一眼李依研,眼眸一惊,这不是沈大少的新婚太太吗?随即定了定神,热情地答道“马芳芳从上周开始就没来上课,请了两个星期病假。”

秀颜紧蹙,马芳芳病了?昨天看见魏思成,见他心情不错,不像是有事啊?

谢过师兄,快步走出教室,给魏思成打电话无人接听,给陈天育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奇了怪了,怎么一有急事,人都联系不上。

顾不上吃饭,快步跑到马芳芳宿舍,她的舍友总该知道一些吧。

谁知得到的消息是,马芳芳有一周没回宿舍,只知道这几天她请了病假,谁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这可怎么办?想到了李牧,如果马芳芳病了,这么久不来应该会住院,查查她在哪家医院。

对于李依研的电话,李牧也是三秒之内必接通,还没答话,对面就传来急切的声音“阿牧,我有事找你帮忙?”

李牧客呵呵一笑“依研,你说。”

“我的好朋友马芳芳可能生病住院了,你能不能帮我查查她在哪家医院,我不放心,想去看看。”

这对李牧来说,是个很容易的事,五分钟后把住院信息发到李依研微信。

乌市医院妇产科?

李依研买了些水果和马芳芳爱吃的零食,叫了辆网约车直奔乌市医院。

这个医院她不陌生,他们四人被关在顶层vip病房与逃犯生死搏斗,惊悚画面历历在目。

半个小时到了医院门口,加快脚步跑进了妇产科病房。

这是个单人病房,马芳芳半躺在床上吃水果,魏思成刚刚来过,给她带了水果和晚餐,见李依研风风火火跑进来,欣喜若狂“依研,你来了,好想你。”

终于见到了马芳芳,李依研也兴高采烈,想到她的病情,急切地问道“芳芳,怎么了?什么病,要紧吗?”

马芳芳面容微窘,抬眸羞涩一笑“不是病。我是……我是怀孕了,有些前兆流产,住院保胎。”

“啊!你……怀孕了?”李依研惊得目瞪口呆,随后结结巴巴地问道“这孩子……是魏思成的?”

马芳芳羞赧一笑,点了点头。

想到春节马芳芳和何泽影才举行婚礼,连忙追问道“那你和何泽影……?”

马芳芳面色一变,鼓着腮帮子,气急败坏地嚷着“何泽影过河拆桥,利用不光彩的手段侵占了我家的股份,婚礼后把我爸赶出了董事会。”

强迫自己顺顺气,继续说道“我和他本来就没领证,这事之后,他放话说我红杏出墙,不要我了。所以我现在是一无所有,这样挺好,我和思成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也得到了双方家长的认同。”

听完马芳芳的一席话,李依研消化了好一阵,虽然马家丢了股份,可甩掉了何泽影这只老狐狸也好。

沉思片刻,直白的问道“芳芳,你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

马芳芳认真的点了点头“我和思成都想要这个孩子,我计划从下学期开始休学一年,咱俩可以同时毕业。年龄到了就和思成领证结婚。至于房子、车,可以慢慢挣,我相信思成会给我和孩子一个稳定幸福的家。”

李依研被马芳芳的执着感染到了,马芳芳和魏思成是先孕后婚,她和沈秋寒是先婚后爱,呵呵,都是那么与众不同,真爱无敌啊。

两人叽叽喳喳正说得起劲,医院交接班查房来了。马芳芳住院,为了稳住魏思成的军心,陈天育和辛院长也算相熟,就打了招呼。

辛院长下班前带上夜班值班医生一块来查房,看见李依研呵呵一笑,这个小丫头他怎么会忘。瞧见李依研,想到了沈君南的抑郁症,关切地问道“沈君南病情好转了吗?”

李依研以为辛院长问君南脚伤的事,连忙回复“我这两天没见他,听说恢复很快,能下地走路了。”

辛院长面色一怔,愣愣地问道“下地走路?他又自杀啦?”

“他自杀了?我前两天才从美国回来,还不太清楚。”秀颜一怔,紧张兮兮地反问辛院长。

弄了半天这个丫头不知道,那还是不要多嘴了,辛院长打了个哈哈,他领会错了李依研的意思,匆匆给马芳芳检查一番就离开了病房。

自杀两个字,一直缠绕在李依研脑袋里,这半个月期间,沈君南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沈秋寒和李牧为什么各种阻拦,不让他看君南。君南的手机也打不通,小青的电话也是关机,怎么会那么巧。

不想让马芳芳担心,李依研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又陪着说了会悄悄话,看看时间不早就要走。临走前,马芳芳交待,魏思成怕她玩手机影响保胎,就没收了,每晚可以看一会,有事留言。

出了病房,李依研直接到了vip病房楼层的护士站,找到一个看上去面善的小护士,固做镇定地说道“美女护士,您好,辛院长让我来看沈君南的电子病历。”

小护士抬头瞥了一眼李依研,微微一笑“对不起,vip病房的电子病历只有护士长有权限查看。她这会查房去了,您稍等一下。”

水眸一怔,护士长?就是那个在君南面前对她不友好的大姐?天啊。只能硬着头皮等。

不一会护士长查房回来,见到李依研怔了怔,随即阴沉着脸“李依研,找我啥事?”

李依研开门见山“沈君南这两个星期来过医院吧,我想看看他的电子病历。”

“对不起,我们要为病人的信息保密。”

“我刚从美国回来,见沈君南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想开导他,但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请你帮帮忙,您那么关心君南,一定也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李依研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连哄带骗。

护士长叹了口气,她不说总会有人给这小丫头说。沈君南住院期间,她亲自悉心照料,很清楚他的抑郁症病情不轻,如果这个小丫头有办法,索性就告诉她真相“电子病历就不用看了,他的情况我清楚。沈君南得了抑郁症,服药自杀,被救了回来,但是抑郁症不容乐观。”

水眸睁大,努力控制住不安的情绪,假装平静地说道“君南有抑郁症这事我知道,就是想问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得这个病,我去美国前他还好好的,只有知道原因才好开导他,才有利于恢复。”

护士长迟疑片刻,如实道“大约半个月前,沈君南半夜把一个姑娘送到急救室,可是来的路上姑娘就断气了。”

杏目圆睁,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好像叫小青,被强暴后心脏衰竭而死。”随后不忘加一句“上次和你一起的几个小伙子,他们都知道啊,当晚沈君南的哥哥还亲自给院长打电话,要不惜一切抢救。”

李依研震惊的双唇颤抖,大脑轰的一声,似乎听见了心碎裂开来的声音,身子一软差点没站稳。护士长后面说的话她一句没听清,摇摇晃晃、神情恍惚离开了医院。

小青死了,都是因为自己任性,去酒吧招惹了麻烦,连累小青被侮辱,命都丢了。还有沈君南,他为了这事得了抑郁症,还自杀过。全都是自己的错。

走在人潮涌动的人行道,视而不见周围人的莫名其妙,颤抖着双肩,掩面而泣。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的滚下来,直接钻到脖子里。

她就这样,沉浸在自责中,满脑子都是小青死了,沈君南自杀,无法抽出来,痛心和纠结,恼怒和气愤,忍不住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疼痛感袭来,让她的大脑回了神。

她现在要去找沈君南,一分钟都不能等了,她要去给他道歉,求他原谅,她要尽心尽力治愈他的抑郁症。

可去哪里找呢。

沈秋寒在公司,他一定知道沈君南的情况。

第24章 他最重要的人

李依研知道了小青惨死的真相,跌跌撞撞跑出了医院,在人行道漫无目的哭着走着,心破碎了一地。

自扇一个巴掌,让她清醒过来,与其一个人在这哭,肆意伤感,对沈君南的病情一点用处都没有,不如立即见到沈君南,尽全力帮助他。

胡乱地抹一把眼泪,站在路边招手打出租车。

此时晚霞已经慢慢散尽,黑暗逐渐笼罩着四周,正是下班高峰期,等了二十分钟也没有空出租车。无奈之下,用手机约了个快车,心急火燎的偏偏又遇到大堵车,看着电子地图上网约车在三公里外,十分钟过去也没挪一步,急的直跺脚。

眼看打车无望,给沈秋寒打个电话,李牧的驾照被吊销,就让司机老张过来接她。可手机无法接通,心思他又在开会,还是不打扰他了。

乌市医院是市属综合性医院,位置也不偏,离商业街差不多5公里,索性迈开腿,朝着沈派购物中心的方向跑去。一路跑跑停停,顾不上满脸汗水,四十分钟后终于气喘吁吁地到了沈秋寒公司楼下。

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校裤加长袖t恤,眼睛哭得红肿,估计面色也好不到哪去。这幅容貌进公司会很难堪,沉思片刻,掏出背包里的口罩带上,头一抬进了大楼。

由于带着口罩保安不认识她,挡着不让上集团公司专属电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公共电梯。

李依研也不想和保安较真,默不作声去了旁边的公共电梯间。这栋楼里有几层是写字楼,此时正是下班时间,电梯几乎每层都停,又不能飞上去,强忍住内心的焦躁,等待着。

终于上了电梯,一层一层地数着。跨出电梯,门口的前台接待已经下班,隔着玻璃门依然可见走廊和旁侧的门人头攒动,想了想输入沈秋寒的进门密码,门直接打开了。

今晚又是加班日,市场部、财务部和法律部全员处于紧张的工作状态中,鲜有人注意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生进了公司。即便看见的,知道这个时间能进门的都有密码,一码一人,肯定是公司内部员工。

李依研低着头,背着双肩背包快步奔向总裁办公室。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又加大力度敲了敲,还是没人回应。

贴耳听去,似乎里面有轻微的声响,毫不犹豫直接推开门。

门被忽然打开,抬眸望去,房内外的两人都怔住了。

“范姐,怎么是你?秋寒呢?”李依研见范静坐在沈秋寒的办公椅上,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可今天有重要的事,忽视心里的不快,直白地问道。

范静见进来一个戴着口罩、背着书包、梳着高马尾,高中生装扮的女孩,一脸迷惑,听见对方的问话,才反应过来是李依研。

眼神中藏不住的讥笑,打扮成这样来公司,她也知道丢人,知道带上口罩,不让公司员工认出来。

沈秋寒已经去机场,这里只有她们两个,范静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嗤笑一声,阴阳怪气说道“原来是依研妹妹,来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和秋寒很忙的。”

秋寒?水眸圆瞪,她竟然敢这么亲热地称呼他,他们的关系是有多好吗?我是秋寒的妻子,她是个啥。冷笑一声,摘下口罩,趾高气扬地反问“范经理,我来不来公司没必要提前通知你吧?秋寒呢?”

范静见小丫头的倔劲被挑起来了,心里暗喜,傲气地从沈秋寒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环着胳膊扭着臀,慢步来到那张气鼓鼓的小脸面前,挑衅地盯着水眸“李依研,你能的很,怎么会不知道秋寒去哪了?该不会他不接你电话吧?”

咯咯咯放肆地笑着,边摇头边自言自语“难怪了,秋寒不想见你,走前知道你会来找他,专门让我在这等你,他念着旧情说不出的话,我替他说。”。

李依研不相信范静的鬼话,自认她在挑拨离间,倔强的小脸仰着,厉声道“我是秋寒的妻子,他恨不得天天想见我,我知道他最近忙,你休想挑拨离间。”言毕就转身准备离开。

话还没说完,怎么能放这个小丫头走,范静嘲讽地说道“李依研,你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是个啥鬼样子,长的上不了台面就算了,还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和秋寒结婚了,还与陈天育旧情不断,昨晚又跑到前任家,你让秋寒怎么能不生气,他这么忙,你还给他添乱,我看他休了你是迟早的事,你还不如有点自知之明早点离开他,省的大家见面难堪。”

范静越说越来劲,眼见着转身瞪着她的李依研脸色发白,水眸愕然一片,心里笑开了花。以一副女主人的口吻道“你不是想知道秋寒去哪吗?告诉你也无妨,昨晚你给他戴了绿帽子,让他颜面何存,今天临时决定出国一周散散心,说白了就是躲开你的纠缠。”

“我不信,现在是易安土地竞标项目的关键时期,秋寒不可能离开这么久。”李依研咬着牙,倔强地反驳道,她不相信范静说的是真的,一定是骗自己。

“对啊,为了摆脱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么重要的时期,这么重要的项目,秋寒还是选择出国。当然,项目是志在必得,秋寒已经把易安土地竞标项目全权委托给我,否则我怎么会坐在这里。”

瞅着对面的小丫头错愕的水眸迅速溢满了泪珠,波光一片,冷笑一声“就算秋寒不计较你水性杨花,可你除了哭还会什么?能给他帮什么忙?我才是他的得力助手,他最重要的人。”

目送李依研满脸泪水、落寞痛苦地离开总裁办,范静知道今天这一拳击中了李依研的软肋。除了趾高气扬的嘲笑声,不忘加一句“不想丢人,就戴着口罩出去。”

沈氏集团社区超市扩张计划是范静主管的市场部负责的项目,当她无意间发现沈秋寒用手机关注了陈天育家门口的南心超市监控视频后,她自然也迅速关注上。

昨晚讨论方案时见沈秋寒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目不转睛,表情忧郁踌躇,她就猜到几分。讨论完易安土地开发项目竞标方案初稿,已近半夜时分,大家各自休息。

范静终是沉不住气,调出那个时间段的视频,看见陈天育和李依研在超市愉快的互动,买了菜并肩出门,心生一计。

今天下午沈秋寒重新审阅了易安项目竞标方案的修改稿,很是满意。给会场上的各部门主管交代一番,他临时要出国一周,让范静主持这个项目,各部门分头行动,调查商户需求、测算收益数据、估算远期收益成本比……有问题直接向范静汇报。

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总裁要出国,还长达一周时间,公司的高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既然范静的意见代表了总裁的,关系好的就私下问范静。她这个第一红人总不能说自己也不知道总裁为什么出国,索性故作神秘地答复办私事。

沈秋寒提出让沈君南去加拿大边治疗抑郁症边上学的方案,沈母很是赞同。太后好一段时间没见到沈君南,以为他学习忙,没想到小儿子为了个姑娘得了抑郁症。

沈君南对他哥的安排也没提反对意见,小青尖叫的视频和惨死的场景,一直缠绕在他脑中,每晚折磨他,鞭笞他,整夜的失眠,逐渐幻听幻视,一睁眼就是小青凄惨的面容,冲着他哭喊,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快疯了,也许离开能让自己静下心。

说走就走,抑郁症不能拖,太后放心不下小儿子,要求去加拿大陪读和照顾起居,这样也好,沈秋寒同意了。

决定陪太后和沈君南去加拿大确实是沈秋寒临时决定的。易安土地竞标方案已定,最近就是调研、测算和评估标底数据,范静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可以放心让她主持。

此次出国除了为了沈君南,还为了他最重要的人,李依研。

李牧的谎话很快就要被识破,李依研随时会找到沈家,就会知道真相。借此机会以沈君南陪他出国考察一周为由,至于一周后,他可以说沈君南认为加拿大舒适宜人,想留下来定居和学习,顺便帮他打理加拿大的生意,小丫头总不能追到加拿大核实,借此彻底断了李依研总想找沈君南的念头。

这次的出国很低调,担心沈君南的情绪波动太大,除了送行的李牧,沈秋寒没通知其他人。

临登机前还是放心不下小丫头,叮嘱李牧,他到了加拿大会给李依研发信息,这中间有15个小时左右,如果李依研联系不上他,一定会找李牧,就说他出国考察,一周后回来。如果问起沈君南,就说跟他一起出国了。

目送沈秋寒一行三人乘坐的飞机冲上云霄,李牧的手机叮咚叮咚响起来。

三秒必接通,“依研,我在。”

李牧这个不擅长撒谎骗人的退伍兵,在沈秋寒的引导下,骗起李依研来已经面不改色,这个谎还是要圆好。

第25章 骗我到何时

李牧瞥见李依研的来电,定下心神,三秒接通“依研,有事?”

“阿牧,秋寒在哪?”

听见电话那头沙哑、低沉、带着哭腔的声音,李牧吃了一惊,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出了什么事,急切地问道“依研,你怎么了?听着声音不对啊?”

“阿牧,秋寒在哪?”

电话那头哽咽的声线再次传来,直接忽略他的问题,倔强的重复她的问题。

李牧一个激励,非常肯定她的状态不对,假装平静地说道“加拿大的合作商出了点问题,秋寒哥出国考察了,一周就回来。”见对方没吭声,继续说道“他这会在飞机上,明天中午能到,应该就会和你联系。”

李依研心头一紧,看来范静说的是真的,继续追问“他出国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提前不和我说?”

李牧在李依研面前骗人已经可以镇定自若,信手拈来“听秋寒哥说你最近补课很忙,再说中午国外才发的函,情况紧急,临时决定的,路上塞车差点没赶上飞机,就没及时通知你。”

李牧和范静说的出国原因哪个可信,李依研现在不想深究,她有更重要的事问他。

既然沈秋寒不在,那么沈君南和小青的事,就让李牧来回答。

“阿牧,我刚去过沈家别墅,管家说君南被你接走了。他现在在哪?我要去看他。”水眸凌厉,幽幽地说道。

刚才李依研去了沈家别墅,三两下套出了话,管家和保姆都知道沈君南得了严重的抑郁症,李牧还在骗她,还想骗到什么时候。

李牧呆愣片刻,沈秋寒叮嘱过管家和保姆,关于沈君南得了抑郁症的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兴许李依研并不知情,嘿嘿一笑“依研,君南最近脚伤刚好,闷在家好一阵,下午临时决定和秋寒哥去加拿大考察散心了。”

听了李牧的解释,李依研彻底心凉凉。骗,全都是欺骗。如果不是沈秋寒授意,李牧这么正直的人怎么会如此谎话连篇。

水眸里打转的热流不受控制的倾盆而下,自责、无奈、怨恨一股脑袭来,自嘲一笑“阿牧,我就在甜橙酒吧。小青死了,君南得了抑郁症自杀,你和沈秋寒还想骗我到何时?”

挂了电话,李牧黑着脸,让老张把迈巴赫开的飞速,一路自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小丫头知道了真相。现在无法联系沈秋寒,沈大少没教他怎么安抚知道真相后的小丫头,一路捏着拳,手心都汗湿了。

来到沈派购物中心大厅,抬眼看看表,快21点了。想立即冲到甜橙酒吧,却犹豫着停住了脚步。

一会上去怎么说,才不会让她更伤心难过呢?李牧胡乱抓一把板寸头,一筹莫展。

“阿牧,这么晚了还在这?秋寒呢?”

倏然一个男中音从电梯方向传来,抬眼望去“天育哥!”

陈天育今天又签了个大单,心情甚好,为感谢近期无私奉献默默加班的员工,在沈派购物中心请了顿庆功宴,刚刚送走大伙。

李牧见陈天育仿佛见到救星一般,小丫头除了沈秋寒,最听陈天育的话,一把拉住陈天育,靠近身前,低语道“依研刚刚知道小青惨死和君南自杀的事,这会在甜橙酒吧,等着拿我兴师问罪,下午秋寒陪他妈和君南去加拿大了,我正愁怎么安抚和解释呢。”

陈天育一听,麦色的面容气愤中显得有些狰狞,低吼一声“你怎么不早说,这小丫头容易钻牛角尖。”言毕甩开胳膊,跑向电梯。

李依研一个人落寞地来到甜橙酒吧,看见上面沈氏集团保安部贴的告示:从即日起本酒吧无限期关闭。落款日期就是被下药的那晚。

水眸隐含的雾气再次泛滥,原来小青出事后,这里当晚就被封了,这么多天,自己联系不到君南和小青,怎么没想到来酒吧看看呢,否则早就会发现端倪。

自责和内疚再次一波波地袭来,狠狠地掐着手心,肉体的疼痛暂时缓解了痛彻心扉的悲伤。

转了转门锁,既然打开了。酒吧里黑乎乎的,有股食品变质后的霉味,慢慢挪步,踢倒几个酒瓶,没有停顿,自顾自向里面走去。

楼外的霓虹灯从玻璃窗透过来,李依研逐渐适应了酒吧的昏暗一片,慢慢摸索到她和小青最后一起坐过的散台,触景生情,生性胆小的她,此时一点都不怕,反倒希望能看见小青,抱着她哭一场,再醉一场,忘了伤痛,忘掉一切,或许不该发生的事就会烟消云散。

随手拿过来两个杯子,一瓶白兰地酒,这应该是小青被下药前手里拿的那瓶酒,一切似乎都保持当晚的样子,只是人去楼空,坐在这的只有她一人。

两个杯子倒满,李依研努力睁开红肿成一条缝的水眸,端起酒杯,凄惨一笑“小青姑娘,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君南,敬你一杯赔罪酒。”把倒给小青的酒轻轻洒在散台前的地上,端起自己面前的酒,一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咽了下去。

晚上没吃饭,这会酒精钻进胃里,翻江倒海,热辣劲十足,可一杯怎么够,继续倒满。

“小青姑娘,第二杯,敬你,你是个好姑娘,让君南改变成熟了很多,有了你他的生活精彩了。”一仰头,还是大口大口地喝下去。

两个满杯白兰地空腹下肚,李依研有些口齿不清,头晕目眩了,可这还是不够,“小青姑娘,其实君南心里有你,也许你和他都还不知道,作为旁观者,我才看的清,第三杯,祝愿你和君南在下辈子重新相遇,相爱一生。”

三杯下去,李依研眼睛飘忽,嘴唇麻木,浑身使不上劲,隐约见到门口有人,难道小青姑娘听见她的呼唤,肯出来见她了。

心中大喜,咧嘴一笑,艰难地抬起沉重如墙的胳膊,举起了白兰地酒瓶,毫不犹豫塞到秀唇里,连瓶吹,多喝一些,兴许小青姑娘就能走近一些。

陈天育听了李牧的话,暗道不好,急忙冲向甜橙酒吧,走到门口见到告示被撕了,门开条缝,连忙踏步进去,险些被门口地上散落的酒瓶滑倒。

酒吧被黑暗笼罩,他示意李牧去开灯,双手张着摸索地向里走,鹰隼般的眸子四处打量,隐约见到散台有声响和人影,顾不上地上有没有障碍物,三步并两步跑过去。

真的是小丫头,她正放下手里喝空的白兰地酒瓶,傻笑着,对着他站的方向自言自语。

陈天育一个激灵,来到李依研面前,望着醉酒后眼神迷离、精神倦怠的秀颜,心疼的一塌糊涂。

李依研见到来人,一把抱了上去。

陈天育心头大喜,她能认出自己,应该没事。谁知怀里的小丫头,断断续续,呢喃着“小青,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你带我一起走吧,咱们姐妹俩也好有个伴。”

麦色的面庞灰白一片,抱着小丫头的胳膊不停地颤抖却又紧了紧。沈君南为了小青的死已经抑郁自杀过,李依研可不能走他的后路。这个倔强的小丫头难不成已经转了牛角尖。

此时,酒吧灯火通明,满屋亮堂堂,李牧跑了过来,见两人相拥抱着,眼神中的不解一闪而过,急切地问道“天育哥,依研怎么样?”

厚唇轻启,低声道“她喝多了,有些幻视,把我当成小青了。”顿了顿,浓眉紧蹙,平静而坚定地说道“小青的死对她打击很大,恐怕短期内心里都难以接受。我担心依研想不开,走君南的路做过激的事,秋寒没回来前我来照顾她。”这话不像是征求意见,语气冰凉不容反驳。

李牧有些为难,沈秋寒走前虽没有直说,可心领神会是把这个小丫头托付给了自己。现在陈天育要带她走,如果不同意,有些不近人情,况且陈天育和李依研关系本身就在他之上。如果让陈天育带走李依研,万一有个什么事,沈秋寒回来没法给他交代。

陈天育见李牧站那左顾右盼,一丝愠怒道“依研现在都这样了,全都是拜你和沈秋寒所赐,一早告诉她真相也不至于这么严重,现在我要带她走,照顾她,谁也拦不住。”

言毕,冷哼一声,一把将醉倒在怀中的李依研横抱起,他要带小丫头回小二居,只有那个温暖的家才能安定她的心神,让她平静下来。

李牧无奈地点点头,他现在也为哄骗李依研有些内疚和自责,尽管不是他的本意。

接下来的几天,陈天育把公司的事交给魏思成全权负责,专心致志照顾小丫头。

李依研第二天酒醒后,再没说过一句话,不笑不哭,没提出回学校上课,安静地在陈天育的小二居待着。

宁可她大哭大喊,没心没肺地痛哭流涕或者扔东西发泄,可无论陈天育怎么变着花样逗引小丫头说话,得到的回应永远是无边的沉默。

不能让她在精神的世界自我惩罚,陈天育每天强拉着她去门口的超市买菜,活动活动身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虽然她吃的很少,仍一日三餐精心准备。

不出门买菜、不吃饭的时间,李依研总是抱着膝坐在床上,若有所思,一坐就是一整天。

陈天育一筹莫展,担心晚上她想不开出状况,整夜守在床边,等她睡熟了,就趴在床侧迷糊一会。每天半夜被她的哭叫声惊醒已经习以为常,轻轻拍着她的肩,低声说着安慰的话,看着她失神的水眸慢慢闭上,再次进入梦中哭醒的循环中。

几日下来,陈天育眼窝深陷,健壮的小伙子瘦的脱了形,可他还是强装笑颜,不放弃。

沈秋寒的飞机刚刚在加拿大温哥华落地,就接到李牧的电话,知道了李依研的近况。心里很焦急和烦躁,真想转身坐飞机回去。可太后和君南也需要他,对陈天育还是放心的,既然已经来了加拿大,定下心神先处理这边的事。

沈秋寒知道太后和君南在加拿大短期内不会回国,提前买了栋环境好、安静的别墅,保姆、管家、司机和保镖已经就位,安顿好住宿,马不停蹄与精神科医生沟通了治疗方案,又带沈君南去了学校,与校方沟通协调就学相关问题。

原本七天的时间被缩短到五天。沈秋寒提前回国,从机场出来,拉着行李箱直奔陈天育家。

这个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小丫头,是在等他回来。

第26章 焦虑型妄想症

沈秋寒拖着行李箱,敲了好一阵门,陈天育才来开门。

抬眸瞬间,见到憔悴疲惫、黑眼圈占据小半个脸的陈天育。沈秋寒吃了一惊,几日不见,他怎么成了这样,不敢想象小丫头变成了什么样。

心里隐隐作痛,冷吸一口气,轻拍陈天育的肩膀,沉声道“谢谢兄弟,这几天辛苦了。”不等对方开口,扔下行李,直奔主卧。

如果他没记错,陈天育在乔迁当日,当着一众好友的面,承认主卧是给李依研准备的,专门按照她的喜好装修布置。

果然,主卧大床上,被子底下蜷缩着一个瘦弱单薄的身体,从发色和侧颜辨认出就是朝思暮想的可人儿。

沈秋寒正欲进屋,才反应过来刚才进门没换鞋,索性在卧室门口脱了鞋,穿着袜子进了房间。

走出去两步,沉思一秒,倏然回头对上站在门口那幅幽怨的麦色面容,嘴角象征性地咧了一下,点了点头再次表达谢意,随即轻轻关上了主卧门。

坐到床边,冷眸停留在秀颜上,满是疼惜。她紧闭的水眸下方一片青色,眼窝深陷,原本带些婴儿肥的小圆脸瘦的颧骨突出,小成了巴掌脸,脸一小显得撅着的蜜唇更显忧伤的情愫。

沈秋寒盯着秀颜,发着呆。李牧每日把李依研的情况报告给他,对于她的沉默不语,异常安静,他是了然的。没有十足的把握回到她身边可以让她改变,只希望用温暖、柔情,化解她冰封的心。

眼神放空,正在发愣,忽然李依研闭着水眸惊声尖叫,沈秋寒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吓了一跳,一时不知所措。

陈天育被关在门外,面无表情,一直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离开,他知道没多会,小丫头就会需要他。

听到房内的尖叫声,陈天育不假思索,推开门,两步跑到床前,一手握着李依研乱舞的手,一手轻抚秀颜,嘴上是温柔的呢喃“过去了,都过去了,不要怕,我在这,一直陪着你。”这句话一遍遍的重复着,终于小丫头微张的水眸再次合上,全身松弛下去。

陈天育把她身上的被子拉了拉,低声对冷眸泛着寒气,呆愣地床边的沈秋寒说道“出来说两句。”

沈秋寒魔怔了般跟着陈天育来到旁边客卧,大力地吸了口气,探究地问道“她这样多久了?听李牧说她只是不哭不笑不说话,怎么成这样了?”

麦色的面容紧蹙,点了支烟,他需要提提神,否则下一秒就要躺倒“刚开始前三天只是不说不笑,吃饭正常,还能去外面超市陪我买菜。昨天开始忽然情况严重,像是得了癔症般,总是被噩梦惊醒,醒来也像是没回神,眼神空洞无物,似乎连我都不认识。”

冷眸寒气上升,浓眉紧锁,站起身“走,现在送她去医院,这样下去不行。”

厚唇无奈地挑起“今早辛院长已经带着医院最好的精神科、内科、外科专家上门会诊过了。”

“什么结果?是抑郁症吗?”俊颜急促地望向旁侧。

“诊断结果是焦虑引起的妄想症,是她过分自责导致的结果。心理医生用催眠的方式,探寻了她的心境。

她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时空里,重复着出事当晚和小青一起喝酒、被下药、再被带到酒店房间的整个过程。

原来依研的记忆就到此为止了,可她认为自己是小青,一遍遍承受小青死前受过的痛苦。就像倒带一样,每隔两三个小时重复一遍。”

“辛院长怎么说?”冷眸起了雾气,手心紧紧攥着,沉声问道。

“很简单,让她知道她不是小青,她是李依研。”陈天育微叹一声,抬起头忍住眼眸里积攒的泪水,哽咽地说道“今天白天我试了好些方法,和她说过去的往事,抱着她睡,甚至还冲她吼过,可她依然活在小青的世界里,对我充耳不闻。”

顿了顿“辛院长走前嘱咐,如果明天早上她还是这样,必须送到医院输液抢救。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一直在等,我想她也在等你。今晚把她交给你了。”言毕,多年未掉落一滴泪的陈天育满面潮湿。

从他搭上易安到乌市的火车,坐到小丫头对面开始,她的喜怒哀乐就融化在了他的心里,根深蒂固。即使知道她已经和沈秋寒结婚,尝试很多次想拔除对她的情感,可就是放不下、扯不断、逃不脱。

见她遭受这么大的罪,可无能为力,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一点点憔悴,枯萎。她最在乎的人已经不是自己,而是身旁这个男人,最后的希望只能给沈秋寒。

见俊颜面带微笑,一脸笃定地进了主卧,陈天育心里默默地祈祷,只要沈秋寒能让李依研恢复,就永远祝福他们。听从李依研的安排,和只听过名字而从未谋面的赵倩云试试。只要她能健康、快乐的活下去,他可以放弃自己的爱情。

沈秋寒进房后坐在床边瞅着秀颜发了会呆,看看天色已晚,她不吃不喝,他们都陪着她。

她的水眸半闭着,他知道她没有睡着,两三下脱了衣服,澡也不洗,拉开被子躺在李依研身后,胳膊圈着瘦的皮包骨头的可人儿,把头埋在她的脖颈。

一股淡淡的马鞭草夹杂着烟草味的清香温柔地覆盖在李依研的周身,大脑被这股记忆深处的味道激了一下。

他的身体能感受到她那微不可查的颤抖。冷眸继续闭着,他要用心探寻、靠近她的心所处的时空。

马鞭草的香气很快稳定了她的心神,二个小时、三个小时过去了,陈天育在门外都没有听见李依研的尖叫,心里有丝丝苦涩而惊喜的味道。

沈秋寒知道李依研已经循着他特有的味道,慢慢离开那个不属于她的时空,开始寻找回家的路。而他的嗓音就是指路的明灯。

冷眸依旧保持轻闭的状态,胳膊又紧了紧,把怀中的她更紧密地贴上自己,低声呢喃“依研,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还记得你两次倒在我的车前吗?你吓晕倒了,我也吓得半死。

还记得我为了你,抢了两次婚吗?不管你为谁穿过婚纱,这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还记得在古家别墅跳楼吗?其实我一直在对面的酒店拿望远镜看着你。知道你掉进泳池溺水受伤,我戴着假发装成女助理去你房间擦药,你羞红了脸被我看遍了。

在易安打架斗殴后,你执拗地为我奔走脱罪,贴心地为我擦药,我也被你看遍了。

我们这一生谁都逃不掉,早已是彼此的一生一世。你怎能丢下我一人,你不能这么狠心。

我爱你,依研,回来吧,回到我身边来。”

呆立在门口等了半夜的陈天育,真真切切听见房间内李依研哭得泣不成声,边哭边呜咽“秋寒,小青死了,是我害死的,君南得了抑郁症,也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

麦色的面庞怔住了,厚唇微微勾起,放在门把上的手移开,抹净眼角的泪,释然一笑走回客卧。沈秋寒的真情回忆,他听了都感动。

见李依研有了反应,知道她的心和神都回来了,可她情绪激动,全身被自责和怨恨包围,这样也不行。

冷眸打开,如无风的湖面般平静地望着水眸,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捉住了她的蜜唇,唯有行动可以平息她的心境。

见可人儿安静下来,离开她的唇瓣,紧紧搂着瘦弱的身体,继续发挥他磁性嗓音的治愈作用“依研,小青去世了,我们都很悲伤,杀她的不是你,也不是君南,而是那些坏人,你这样自怨自艾,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秀颜转过来,靠近他温热坚实的胸膛,水眸转了转“秋寒,坏人找到了吗?我记得有两个人,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其中一个头发是黄色的。我一定要为小青报仇。”

冷眸一怔,瞬间又恢复平静“你只管好好学习,做个快乐幸福的沈太太。我向你保证,一定查出凶手,还小青一个公道。”

“秋寒,如果找到坏人,能让我见见吗?我想亲手为小青报仇雪恨。”秀颜紧蹙,水眸冷冷地睨着,咬牙道。

俊颜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倏然一笑“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要自己去找坏人,那样太危险了,我是你老公,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李依研含着浅笑,渐渐忘了这几天的痛苦记忆,呢喃低语诉说对沈秋寒的思念之情。不知不觉困意来袭,在马鞭草的清香下很快进入深度睡眠。

看着眉眼带笑,找回自己心与身的李依研,沈秋寒终于舒了一口气。她果然是在等自己,还好及时赶回来了,再晚回来一天,不知她会自我折磨成什么样子。

想到他对她的承诺,心里有些烦躁。沈君南和李牧早就找出了凶手,还把两人灌了药扔到了同性恋酒吧。李牧还把照片发到他微信上,在美国古家别墅,幸亏网络速度慢,否则就让李依研看到。

沈秋寒深知报仇雪恨的理,从美国回来,李牧就把这两人捉到他的面前。黄毛的爸爸是本省的领导,与沈家关系不薄。如果不是黄毛的爸爸斡旋,他很难见到被关押的岳父李华生,就不能及时找到南山古宅,也救不了岳母胡心,更不可能及时追到美国救李依研,抢婚成功娶了她。

黄毛供述是何泽影许诺免费提供毒品,让他俩干这个坏事的。理智占领了感性,他给了黄毛两人一个任务,作为留命的条件。

可现在小丫头这般较劲,让他很为难,在那个任务没完成前,他还得瞒着她。

第27章 满血复活

沈秋寒的到来给了心如死灰的小丫头一个泯灭重生的机会,她活过来,也想明白了。

沈君南已经为了小青的去世承受着痛苦的煎熬,远赴加拿大只为忘掉悲伤,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她必须在沈秋寒的引导下快速跃过焦虑期,勇敢地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李依研在温暖的臂弯里睁开了水眸,一晚上睡得都安稳香甜,平静柔和的秀颜闪动着生机和活力。

冷眸带着暖暖的惊喜栖身前去,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抿唇一笑,打趣道“老婆,我好饿,你陪我吃早饭吧。”

水眸眨了眨,好饿这个词犹如投入水中的巨石,激起了多层感官,让她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口干舌燥,低血糖引发的头晕目眩一波波涌来。蜜唇一撅,娇声道“老公,我也好饿,你抱我吃饭。”

沈秋寒露出得意的笑,温柔地把小丫头抱出房间,见到陈天育正坐在沙发上用平板电脑看新闻,冷眸一怔,随即坦然一笑“依研饿了,主动要求吃早饭呢。”

麦色的面容欣喜若狂,放下平板电脑,假意嗔怒道“日上三竿才起床,一对小懒猫。早饭都准备好了,你们等下,我端出来。”

见她大口大口的喝粥,吃着笑着话也很多,陪在两侧的陈天育和沈秋寒会心一笑,这个小丫头满血复活了。

担心李依研的身体弱,沈秋寒决定给她多请几天假,搬回雅苑休养,可被她拒绝了。

这段时间缺的课太多,再请假真的要赶不上了。再说,沈秋寒为了易安项目天天加班,如果还让他陪在雅苑,早晚两地奔波,她会很内疚的。在事业上给他帮不上忙,关键时刻可不能拖后腿。

秀颜一蹙,水眸轻抬“我身体好着呢,一会就回学校,还来得及上第二节课。秋寒,你刚从加拿大回来,公司有很多事要忙,就别两边跑了,等忙过这段时间咱们再回雅苑吧,这几天我还是回宿舍住。”

沈秋寒沉默片刻,易安项目固然重要,可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眼前人。冷眸柔情满满,不容置疑道“不行,你刚恢复,身体还弱,需要好好补补,也要好好休息。学校伙食太差,你那几个宿友又喜欢熬夜聊天,对你的健康没好处。”

李依研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他说的在理。

眼前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神的交汇柔情蜜意,毫不掩饰的秀恩爱,强行给陈天育撒了把狗粮。

峰眉一挺,厚唇轻启“这样吧,易安项目离竞标差不多还有一周时间,你俩都住我这,我负责早饭和晚饭,中午依研在学校吃,还能在宿舍午休。”顿了顿“秋寒,劳烦你派个司机早晚接送依研吧。”

这个提议让秀颜一怔,陈天育怎么说也是前男友,自己带着老公吃住在前男友家,有点怪怪的,让不知情的外人知道,多难为情。

沈秋寒倒是觉得这个办法好,陈天育的厨艺在他之上,从这几天悉心照顾依研,更加验证了他人品不错,信得过,还对小丫头死心塌地、毫无保留的好。最主要明天他有出差安排,让李依研住陈天育家方便照顾。

从机场出来,范静就给沈秋寒打了电话,竞标方案有些地方还需实地勘察、走访调研,提议他带领核心团队明日就去易安,大概四天能回来。

沈秋寒接到电话后,由于不知道李依研的具体情况,电话里没答应也没否决。昨晚小丫头的状况把他吓坏了,一大早回电话让范静带队去易安,可范静说必须总裁亲自出马,对方接待规格才高,效果更好。

现在见李依研满血复活,又惦记易安出差的事,让陈天育再多照顾她几天,自己就无后顾之忧了。

范静接到沈秋寒的电话,明日一早按计划赴易安,原本阴郁苦闷的心顿时乐开了花。沈秋寒去加拿大这段时间,她自由进出总裁办公室,随意调配差遣李牧,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和她一条心的那是羡慕加吹捧,看不惯她的,见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都绕着走。

范静很是受用,觉得她凭着易安项目已经得到了沈秋寒的信任和依赖,距离得到总裁的心只差一步之遥,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李依研。

深知日久生情的道理,她就耍了个心眼,以提前实地考察为由,把沈秋寒弄的离李依研远远的,到时候日夜陪在沈秋寒身边的是她范静。

等到易安项目竞标成功,沈秋寒会高看她一眼,对她一定会更加倾心。至于李依研那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只要她稍微耍点手腕,就能把她打入冷宫。

李牧的新驾照还没拿上,沈秋寒就把司机老张和迈巴赫留给了李依研。

出发前,沈秋寒陪着李依研和陈天育吃完早饭,叮嘱一番,直接拉上回国的行李箱,目送载着李依研的迈巴赫驶离小区,这才坐上等候接他的车。

此次调研组由他领队,包括李牧、范静等核心成员一共五人,分两辆车赶往易安。

现在总裁回来了,范静的项目负责人身份也自动取消。李牧的职务高于范静,现在沈秋寒回来,也无需受范静的气。

自从李牧违章,驾照被吊销后,车就开不成了。沈秋寒不是去美国就是去加拿大,业务上的事他不懂,也说不上话,一直很清闲。索性利用闲暇时间把公务接待、商务礼仪、服饰搭配等总裁助手需要了然的知识在培训机构进行了强化学习,加上他悟性高,此次作为核心成员到易安调研期间刚巧用上,陪在总裁旁边一板一眼,让范静嫉妒恨的差点气出内伤。

虽然李牧木讷,可精明着,他一早发现范静看李依研的眼神含着怨气。这四天在易安出差,他总是没眼力见的有意无意站在或坐在沈秋寒与范静的中间。

夜深人静后,无论范静以讨论方案或商讨调研行程等各种理由赖在总裁房间,李牧总是不合时宜的出现,以学习为由守在一边,眼皮直打架就偷偷掐大腿,气的范静直咬牙,恨不得当场掐死他。可透过白衬衫瞥见李牧那身健壮的肌肉,加上军人惯有的凌厉眼神,也只能心里想想,拿这个退伍兵一点办法没有。

司机老张按沈秋寒的指示承包了接送李依研和全天安保的重任。

每天一早把李依研送到教学楼后就直接把车停在楼下,只要李依研出来,那辆彪悍的黑车就尾随身后,和她一同在教学楼、宿舍楼和食堂之间自由转场。

几次都赶不走老张,李依研冷着脸,气呼呼地说道“张叔,你把车停在校园外或雅苑地下车库吧,在校园里转来转去多不好。”

老张憨厚的笑容始终不变,“太太,别难为我了,我也是按沈总的意思办,他担心你出状况,车离的太远不利于救援。”

气的李依研快步急走,倏然回头,迈巴赫还在她身后,只能作罢。

看到第二天校园网热搜第一条:沈氏集团总裁宠妻成瘾豪车接送新婚夫人李依研。

当事人哭笑不得,无奈至极,嘴上嘀咕,这下全校都知道她坐沈秋寒的千万豪车上学,他成了宠妻狂魔,自己却成了傲娇小媳妇,沈秋寒的小心谨慎无意间又让她出了次名,想低调怎么那么难。

嘴上不饶,可心里惦记,李依研每天都专心学习,数着日子等沈秋寒回来。

终于盼到第四天下午,下课铃响后,走出教学楼,瞧见停在楼下的黑色迈巴赫,径直钻进车后座,欣慰一笑“张叔,今天我不去陈天育家,直接去公司等秋寒。”

司机老张动了动嘴,想说没敢吭声,今天调研团队恐怕午夜才能抵达乌市,沈太太可有的等了。

原本范静提议第二天一早回程,或者干脆不回来,直接在易安原地休息,等着参加三日后的竞标会。可沈秋寒不放心小丫头,对范静的提议不作回应,只是冷着一张脸,低头看手机。大伙见了都不敢吭声,总裁的心思谁人不知啊。

冷面大神沈大少温文尔雅,可一旦逆了他的鳞,逼人的寒气要冻死人。见范静乖乖的闭上嘴,李牧嗤笑一声,抬头对司机嘱咐“按计划尽快返回乌市。”

到了沈派购物中心地下车库,停好车后,李依研通情达理地让老张下班回家。他这几天又是司机、又是保镖,吃不好睡不踏实,挺过意不去。老张倒觉得没啥,跟着沈太太可比给沈大少开车省心安逸多了。

上了集团公司专属电梯,李依研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今天又穿了身校服,哎呀,每次都记不住,在美国古月心让黑格给她买了一些名牌高档的衣服,可拿回来就萝莉装还常穿,其他裙子或花哨的衣服都压箱底了。

想着不能给老公丢人,抬头摸背包,才记得那天被范静羞辱一番从办公室跑出去时,赌气把口罩扔掉了。

校服就校服,好歹有乌市大学的校标,又不是三流大学,头一昂进了办公区。

长长的走廊两侧不时有人抬头张望,面部表情清一色的经历了狐疑、愕然和恭敬。

第28章 宠妻狂魔

李依研就这样穿着校服,背着双肩包,不施粉黛,扎着高马尾,在一片复杂的目光扫射下,伴随着恭敬的“沈太太好”,含着浅笑,穿过了长廊。

纤手伸出来,滴一声,总裁办的指纹锁打开了。在众目睽睽之下,敞着门,坐在总裁办公桌前,铺开摊子,拿出文具,开始写作业。

其他楼层不明所以的主管,见办公室门开着,还以为总裁回来了,急忙拿着文件上门汇报工作,见到一个小丫头坐那,才恍然大悟是总裁夫人放学了,捂着嘴忍住笑,讪讪地退了出来。

李依研一向是低调行事,今天大张旗鼓来沈秋寒办公室写作业,一是她太想他,要在这等他回来,二是上次让范静羞辱一番,今天她要当面秀恩爱,让范静还有其他对沈秋寒虎视眈眈的女人断了念想,让那些不识时务的女人知道谁才是沈秋寒的心头好。

调研组的车刚进入高速,就有人给范静汇报,沈夫人来公司了,还高调地敞着门在总裁办公桌上做试卷。

范静扭头望一眼车后排闭目养神的沈秋寒,又狠狠剜了一眼他旁侧的李牧。这次出来四天,李牧这个电灯泡不分昼夜地照着,她啥也没捞着,还免费给李牧做了业务培训,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临近午夜,车队终于进入乌市主干道,范静侧身莞尔一笑“沈总,累了几天,身体要紧,让司机送您回家休息吧,明早再议方案,您看行吗?”

沈秋寒秀颜微抬,若有所思,易安项目重启后他就没回过家,都是住在办公室,现在李依研在陈天育家应该已经睡下了,这么晚回去会打扰她。

冷眸转动,薄唇轻启“还是回办公室吧,有些法律条款我再研究一下,做竞标前的最后准备。这段时间大家天天加班,一会都回去休息吧。”

范静嘴角微微抽了抽,露出标准的45度笑容,不露声色地拍了个马屁“沈总真是敬业,那今晚项目核心组成员都一块加班吧,最后阶段不能出岔子。”

沈秋寒薄唇上提,一路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算是同意了范静的这次提议。

公司最后一个下班离开办公楼的亲信给范静汇报过,李依研还傻傻的站在办公室门口等沈秋寒,她想给总裁一个惊喜,不让任何人通知沈秋寒。

范静原本想把沈秋寒送回家,让她白等空欢喜一场,没成想总裁太敬业,索性大家都和总裁一起加班,让她继续在办公室守空房。

李依研当真是想给沈秋寒一个惊喜,都没敢给李牧发微信,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公司。她估摸着沈秋寒怕打扰自己休息,太晚不会去陈天育家了,料定他一定来公司。

写完了作业,又是复习,又是预习,把这段时间落下的课程基本都补习完了,心里的舒畅和满足溢于言表。

学习忙完了,肚子饿了,叫了个外卖,在办公室边吃边等,吃完饭收拾完还是等。

躺里间的大床等、坐会客厅的沙发等,最后强忍住困意十足的水眸,蜷在办公室门口的椅子上抱膝等……各种姿势等,唯一的期待,无限的思念。

走廊那头传来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让李依研一个激灵抬起了秀颜,睡意朦胧的水眸倏然睁大,他回来了?

满心欢喜的站起身,印入眼帘的四人都不是他!走廊这头到那头最多20米,她真正切切没看见沈秋寒,在进来四人的狐疑目光下,撇了撇嘴,黯然地转身,委屈劲十足,看来自己等错了地方,他今晚不来办公室。

“依研,是你吗?”一个熟悉的磁性男音从身后传来。

李依研一个激灵,水眸闪着波光,急转身,对面的四人识趣地闪开,站到走廊两侧,把总裁的身影露了出来。

沈秋寒刚才在电梯口给岳父回电话,告知平安抵达乌市。耽误了几分钟,才最后一个进来。

放下手机,薄削的唇邪魅一笑,张开双臂,“过来!”

李依研欣喜若狂,面部表情从阴转小雨,再转晴,简直是以秒计算。

动情的人都是那么可爱,她也伸开双臂,毫不顾忌走廊边的四人,满眼含笑,飞奔过去,一下跳到了沈秋寒的身上,双腿环上,拥抱直接变成了暧昧味十足的托举抱。

沈秋寒这几天坐车、开会得空就想这个小丫头,晚上睡少的可怜的几个小时,一闭眼满脑子李依研,睡着了梦里还是她的音容笑貌。这会抱上,不由自主在秀颜的额头上一个轻吻。

小丫头紧紧地环着他的脖颈,把头搭在他的肩上,低声呢喃“秋寒,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冷眸炙热地闪着柔光,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轻抚秀发“我也想你,走,回办公室。”

言毕,抱着小丫头,欣然接受四人错愕的注目礼,一路浓情蜜语走向办公室。

临进门前,扭头望一眼还傻愣在原地的四人,幽幽地说道“今晚不加班,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明早一上班开会,总结一下这次调研走访的成果。”说完,用脚一勾,门关上了。

眼看着沈秋寒抱着李依研一步步走向办公室,门关闭的一瞬间,范静的心里开始淌血。

她要撒娇没人能阻止,他要宠妻也无人敢拦着,干嘛在公司高管包括自己面前秀恩爱。心里暗骂一句,秀恩爱,死得快,李依研,你现在有多快活,以后就有多痛苦,走着瞧吧。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两个甜蜜蜜的新婚燕尔跟别的小夫妻不一样,可亲亲抱抱、说说情话、互诉相思之苦,那是必不可少。

李依研像往常的夜晚一样,安静地窝在沈秋寒的温暖臂弯里,闻着淡淡的马鞭草清香,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脏突突声,犹如一只归家的小猫。

“秋寒,我和陈天育已经说清楚了,我已经把赵倩云介绍到依凯股份实习,见机就撮合他俩。”秀颜如花,娇声说着。

“嗯,你想的很周到,天育对感情有畏惧,不愿轻易介入一段新的恋情,你给他做红娘挺好。”俊颜微抬,柔声说着。

小丫头一个激灵,问了个老套问题“秋寒,你爱我吗?”

似是被她的声音扰动,周身一颤,冷眸倏然打开,瞳仁快速收缩,邪气上身,一个翻身,低吟道“很爱……很爱。”

瞥见身下的可人儿眯着水眸、咧嘴傻笑,浓眉一挑,霸气地吻上唇瓣。

李依研嘴里无意识般呢喃着“秋寒,我爱你。”

沈秋寒被这个爱字激了一下,由远及近冒出来两个声音,停下嘴上的动作,用心聆听,左耳是“沈秋寒,你该停了,忘了自己的承诺吗。”右耳是“你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夫妻,她也成年了,用行动爱她吧。”

这两个声音越嘀咕声音越大,吵得他摇着脑袋,望着身下的可人儿,脑袋轰的一声炸开,拉开被子给她盖上,转身跑进了淋浴间。

又是冲凉水,依旧冻的牙齿打架,心里的自责懊恼一股袭来,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冲完凉水澡,又呆呆地站了一会,让身体回回温,激情彻底退去,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沈秋寒穿好睡裤,担心身上的凉气太重,想了想又穿上了睡衣。收拾妥当,回到床边,小丫头已经睡着了,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半夜3点了。

照例又环上可人儿,圈进怀着,冷眸瞅一眼被扔在地上扯烂的睡衣裤,苦闷一笑。

虽然躺下得晚,可由佳人陪伴,沈秋寒睡眠质量异常的高,早上醒来精神抖擞,洗漱完毕,李依研也睁开了水眸。

两人收拾妥当,手挽着手到楼下职工食堂吃早餐,接受着一波波集团公司各层级人员的目光检阅。

沈秋寒为小丫头擦嘴角残汁,李依研喂沈秋寒喝一口鸡汤,总裁为夫人端餐盘,夫人为总裁整理领带……两人的秀恩爱已经达到了本栋楼的新高度,各个正面侧面的偷拍照片迅速在集团微信群里霸屏。

目送司机老张送李依研去学校后,沈秋寒翻着集团网的公司动态,他和她的温情照已经被编辑并配上文字放在了头条,冷眸睨着,温情一笑,这样甚好。

第29章 危险的白雨薇

离易安新区土地开发项目现场竞标会倒计时两天,沈秋寒忙得脚不沾地,项目核心组成员也在紧锣密鼓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李依研的身体基本复原,精气神很好,坚决搬出了陈天育家,回归到学校三点一线的生活,一门心思等着沈秋寒打完胜仗来雅苑团聚。

今天是周六,张婷婷破天荒没回家,陈天育也给赵倩云放了假,四个姑娘从早上醒来就一直赖在床上,饿了叫外卖,吃完就八卦,欢声笑语从门缝里传出去老远。

正聊得欢,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离门边最近的田园不情愿地起身,探头嘀咕几句,关了门。

扭身朝着上床仰起脸嘿嘿一笑“依研,有人让学妹带话,你高中同学在楼门口等,请你尽快下去。”

李依研抬起秀颜,狐疑的反问“高中同学?叫什么名字?”

“学妹没说,说是个女孩,等你好一会了,一上午没见你下楼,才叫人上来传话。”田园补充一句。

李依研自言自语“高中同学肯定有我手机号,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赵倩云没好气的来一句“也许人家没带电话,或者人家就想给你个惊喜呗。”

水眸微怔,难道是马芳芳?她已经出院了?

李依研咧嘴一笑,“有喜就行,惊就免了。”翻身快速下床,10分钟搞定,洗漱完毕,穿上牛仔裤和休闲装,背上斜挎包,跑出了宿舍。

走出8号宿舍楼门,扫视一圈,没有马芳芳的身影,但见一个长发飘飘的乖巧女孩冲她招招手。

左右瞄一眼,都没人,询问式地用手指了指自己,长发女孩婉约地笑着点了点头,意思等的就是她。

满脸狐疑走了过去,这个姑娘不认识,不过年龄不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齐腰长发让她忽然联想到了小青,清秀可爱的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努力隐藏住不合时宜的悲伤情绪,挤出一点场面上的笑容“你好,我是李依研,你找我吗?”

长发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眨眨,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你好,我是白雨薇,是的,我找你。”

现在是沈太太,随时随地要注意形象,客气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不明所以问道“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你,找我有事吗?”

白雨薇也不生气,红唇轻启“我们是易安高中的校友,我比你高一级,是沈君南的同班同学,那会你和君南可是学校的焦点人物,所以我认识你,而你没注意过我。”

李依研有点不好意思,掩饰住尴尬,含羞笑道“白师姐,你好,您长得这么美,犹如雨后的蔷薇花清新淡雅,以前听君南提过您的名字,今天人和名对上了,真人果然和名字很配。”

李依研并不善于交集,陌生人前不太会搭话,否则班上的知心好友,扒来扒去也就班长徐一涵。今天夸这个姑娘也算是破天荒了。

见面寒暄差不多了,介绍吹捧也该结束,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等着下文。

白雨薇面色沉下来,轻叹一声,低声说道“实不相瞒,高中时我很喜欢沈君南,可是他眼里只有你,毕业后他考到乌大,我跟着考到本市的另一所大学。”顿了顿“大学期间我来找他吃过两次饭,听说他有了未婚妻,我就没再找过他。这几天听高中同学说,他出国留学了,心想你应该知道情况,想找你聊聊。”

望着白雨薇泪眼婆娑的眼眸,李依研心头一沉,随即浮上丝丝苦闷,她已经放下此事,告诉也无妨,释然一笑,点了点头“行,我把知道的告诉你。”

白雨薇惊喜地含泪带笑,指了指身后“我哥的车在校门口,咱们找个环境好,又安静的咖啡厅聊聊行吗?”

见李依研有些为难,边抹眼角的泪,边解释“我泪点低,担心在这忍不住哭出来,会被同学笑话。”

李依研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她,轻柔地安抚“行,我听你的安排。”

两个女孩一路走一路感叹高中生活和大学生活的天壤之别,一个仿佛入了地狱,一个好似进入天堂,中间仅仅架着一座窄窄的独木桥。除此之外,白雨薇还一个劲夸乌大,不愧是211和985的综合性大学,当年学习不好,自知考不上只能选择了二流大学,同在乌市却也千差万别。

20多分钟后,两人出了校园,跟着白雨薇来到一辆黑色的奥迪a8面前,拉开车门一块坐进后座。

驾驶室的一个平头男人扭头和两人打了个招呼,露出友善和蔼的笑容,自称是白雨薇的大哥。那人三十多岁,眼神凌厉,猛一看和寸头的李牧有几分神似。

一坐进车里,李依研觉得这辆车似乎在哪见过,就是一闪而过那种,莫名地多了一些压迫感。

两人认识不过半个小时,坐在车里就熟络的叽叽喳喳,回忆起易安高中绿荫的校园,严厉的老师和幽默的校长,说着笑着就到了地方。李依研好不容易碰到个高中校友,尤其是美丽大方的白雨薇,心里很高兴。

这个咖啡厅离商业街不远,在沈派购物中心楼背后,过个马路就到。闹中取静,隐藏在小径,不似沈派购物中心坐落在商业街中心地带那般引人注目,没来过的人轻易找不到。

到了地方,白雨薇拉着李依研下了车,和她哥哥小声嘀咕两句,说是她哥公司有事,晚点过来接她俩。

跟随白雨薇进入咖啡厅二楼,一路看过去,整体装修风格是冷色调,墙面是褐色的墙,凸凹有致,地上是墨绿色的仿古砖,踩上去触感涩涩,卡座摆放非常松散,隔了五米以上才能看见相邻的散台,中间又被绿植填满,确实是聊天谈话的好地方,幽静私密性也强。

来到二楼楼梯口直对的散台,两人面对面坐下,李依研要了杯白咖啡。自从跟着沈秋寒,她也随他的爱好,对白咖啡莫名地喜欢。

抿了一口,对上白雨薇悠悠的目光,把最近关于小青和沈君南的事简单说了说。

由于小青惨死的现状李依研也没见过,沈君南自杀的现场她也没去过,所以这两段只是根据李牧的描述,简单提了提。

此时白雨薇靠到背椅上,长发半遮面藏在了暗影里,李依研看不出她的表情,只感受到她的肩膀微微颤着,用手背遮着秀唇,隐约知道她再哭泣。

哎,又是个痴情的女子,看来她对君南也是用情至深。

白雨薇猛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刘海半遮着水灵灵的眼眸,爬上了一层恨意,也有一份无奈。

李依研说的关于小青那段经过,她早都知道,甚至可以说,她就是编剧,只是没想到这场戏还有番外,她心心念念的沈君南竟然为了个小姐自杀,还患了抑郁症,被迫出国治疗,让她在乌市日日思念。

白雨薇的心里隐隐地生疼,五年来,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沈君南的动态。从高中入学开始,强忍住他和李依研成双结对,以为上了大学,机会就能来,没成想又出来个家族联姻,他的未婚妻王花衍嚣张跋扈,背着沈君南辱骂她难听至极。

好不容易王家主动放弃联姻,沈君南甩脱了王花衍,又和李依研分手,却莫名其妙地突然冒出来个小青。她不能等了,再不出手恐怕自己毫无机会。她在学校认识了何泽影的司机,经他牵线,没想到何泽影派黄毛替她把这事办成了,只是谁能料到这个结局。

想了想今天把李依研带来的目的,忍住恨意,舒缓了语气“依研妹妹,杀了小青的凶手抓住了吗?”

李依研眉头紧蹙,这个问题是令她最烦恼的,她已在心里答应了小青,一定为她报仇雪恨,想到这里,声音有些颤抖,如实道“还没有,我的丈夫沈秋寒,他答应帮我找出凶手,为小青讨回公道。”

白雨薇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沈大少要管这事可不好办,不过黄毛就是个为了吸几口毒品,干事的小喽啰,未免知道自己参与其中,不露声色地轻撩秀发,探究地问“如果找到凶手,沈大少打算怎么处理?杀了他们俩吗?”

秀颜微蹙,水眸抬起,她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未经思考被追问,反而有了头绪,喃喃地答道“先找到再说,虽说杀人偿命,我也很恨他们,可我们不是法官,没有权利决定任何人的生死,我想还是交给警方处理。”

白雨薇不辩悲喜地冷笑一声,内心腹诽,私下解决最好,如果要交给警方,恐怕他们会死的更快。

手机叮咚一响,瞄一眼微信,瞅一眼对面的李依研,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思忖片刻道“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卫生间。”

白雨薇快步离开咖啡厅,见门口的黑色奥迪车窗漏了个缝,畏惧之色浮上面容,小心地说了句“影哥,她在二楼楼梯口的散台。”

见车内的人吐着烟圈默不作声,壮着胆子靠近车门,腿上打着抖,颤声说道“事情问清楚了,沈秋寒帮她找凶手,现在还没找到黄毛,找到后会交给警方。”

见车里的人抬了抬手,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第30章 撒谎精伪君子

白雨薇离开十分钟还没回来,李依研以为她伤心过度在卫生间哭个没完,暗叹真是个痴情的姑娘。

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见她回来,心里有些担心,起身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楼下安静一片,隐约记得刚才进来时,下面坐了一对小情侣,还有几个家庭主妇在聊天,现在楼下能看见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

咖啡喝完了,白雨薇还是没回来,终于沉不住气去了一楼的女卫生间。里外看了个遍,没有一个人,内心嘀咕,她该不会有事先走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害的她在这白等这么久。

撇了撇嘴,背上斜挎包,来到一楼吧台,不知道白雨薇结没结账,自己可不能赖账,还是问清楚再走,省的让人误会。

没想到,吧台也没人,扭头看看,电脑屏幕上的账务管理系统还在闪动,咦,这可奇怪了。

四处张望一番,心里提了一口气,偌大的咖啡厅竟然连个服务员也没见着。用惊慌失措来形容李依研瞬间的心情一点不夸张,她紧紧攥着背包带,大跨步向咖啡厅门口跑去。

看着紧闭的双开门,心里有丝丝不祥之兆,难道自己被锁在这里了?

抓住门把手,使了很大的劲,猛的一拉,门迅速被吸到墙面上。落日伴着夕阳,柔和的霞光穿过前方不远的沈派购物中心楼边缘,直直揉进她的眼睛里。

李依研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没被锁着,是自己太紧张,或许这会碰巧咖啡厅的人都走了,自我安慰一番,走出门去。

抬头望去,黑色的奥迪a8停在门口,估计是看见李依研从咖啡厅出来,喇叭响了两声,示意她上车。

心里一喜,原来白雨薇没走,也许她刚刚有事,一直在车里等自己,那就上车打个招呼吧。

见她走到跟前,车后侧门被里面主动拉开,露出一个缝,李依研嬉笑一声,打开车门,探身坐进去。

一瞬间,李依研笑容满面的秀颜顿时僵住了,“怎么是你?”已经进到车里的半个身子急忙回撤。

犹如案板上的鱼,哪能容得她跑,一只大手拉住胳膊,幽幽地说道“老朋友见面,聊两句。”随即车门被锁住。

此时,沈秋寒带领核心成员组刚刚忙完,竞标书和资料都收拾妥当,分册装袋,整齐地摆放在总裁办公桌上。

此次竞标是暗标,标书的内容代表了公司的最高机密,在场的五人包括沈秋寒都签订了保密协议,任何人泄密都要承担法律责任。

标书一式三份,两份是竞标现场向政府部门提交,还有一份标书是沈秋寒在会场介绍方案时用。

眼见太阳西下,看着四人疲惫的神态,个个萎靡不振,沈秋寒苦笑一声,“今天早点下班,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出发去易安。”

众人嘿嘿一笑,相继出了总裁办公室。李牧心里有事,挪了两步脚,犹犹豫豫又退了回来。

冷眸轻抬,狐疑地问了句“阿牧,有事直说。”

“秋寒哥,刚刚黄毛和我联系,有急事亲自向您汇报,他在楼后的咖啡厅等您。”

俊颜一怔,寒气浮现,难道他的任务完成了?带上李牧抬腿向楼后小巷的咖啡厅走去。

李依研的背紧紧靠在车门上,警惕地瞪着,眼睛像是着了火,疾言厉色道“何泽影,你要干什么?”

何泽影也不答话,不疾不徐从手边的信封里拿出几张照片,递到李依研面前,眉峰挑挑,意思让她看看。

已经被关在车里了,跑也跑不掉,索性看看他要演什么戏,狐疑地接过照片,只扫了一眼,就杏目圆睁,秀颜因激动由红变为白,不解、恼怒直至愤怒。

见李依研惨白的小脸,何泽影眼神凌厉,咬着牙低吼一声“这下你知道沈秋寒是什么人了吧?你的好丈夫,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啊。”

李依研刚才看完照片急火攻心,面色掩不住愤怒,缓了几秒,定了定心神,还是选择相信沈秋寒,水眸直直对上何泽影的寒眸“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搞鬼p上去的。”

何泽影嗤笑一声,“照片你留着,尽可以去检测。”

秀颜冷下来,瞪着圆目“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你怎么知道小青惨死的事?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谁告诉你的?”

何泽影瞧着这个语无伦次、尽问傻话的小丫头,摇了摇头,兀自说道“其实小青是我的秘密情人,我们关系非常好。小青死前给我发过微信,让我救她,等我赶到沈派购物中心酒店,她已经被沈君南和李牧带走了。不想与沈君南有正面冲突,我就没敢追到医院,后面知道小青死了。”顿了顿“为了给小青报仇,我一直跟着沈君南。第二天李牧找到了黄毛两人,沈君南给他们惯了药,扔到了同心酒吧。”

见李依研默不作声,知道她信了,继续编谎话“我本想等沈君南和李牧走后,去同心酒吧把黄毛抓走,让他们给小青陪葬。谁知,沈君南走了一会,李牧就折回来,把黄毛两人抓走。

我以为李牧是等沈秋寒从美国回来再杀他。没想到,沈秋寒知道黄毛他爸是省里的领导,就想利用他,还和他称兄道弟,直接保护起来。最近易安土地项目重启要竞标,沈秋寒明目张胆利用省里的关系把黄毛安排到我公司,我明知他来者不善,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小心提防。谁成想,他授意黄毛窃取竞标机密资料,还被他得逞了。”

李依研半信半疑瞅着何泽影,这个老狐狸说的有几分真,几分假,不敢轻信。不过照片上面分明是沈秋寒搭着黄毛的肩膀说话,拍摄时间是美国回来以后,地点就是面前的咖啡厅,李牧也坐在旁侧。

见小丫头嘟着嘴,一言不发,知道她快信了,抬眼看看表,时间差不多,寒眸中的阴险狡诈一闪而过,换成一副大哥哥口吻“依研,我知道你和我的目标一致,都想给小青姑娘报仇,只怕到时候你的好老公会不同意。”

秀颜倔强地抬起“秋寒答应我,抓住凶手,替小青报仇,他不会骗我。”

何泽影无奈地笑着“咱俩也算是朋友,我是不想看着沈秋寒骗你,一会有好戏给你看。我什么也不说,你自己看。”

水眸机警地转动“看什么戏?”

“来了,你只管看,先不要出声。”何泽影用手指了指咖啡厅门口。

李依研惊呼一声“黄毛!他怎么来这里?”那晚,黄毛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她脑海里,即使他把头发染黑,可还是一眼辩识。

水眸微抬,冷冷地说“我要给秋寒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抓凶手。”

“嘘,稍安勿躁,男主角沈秋寒马上就到,别打草惊蛇。”何泽影诡异一笑,按住李依研掏手机的胳膊,手指竖在唇边做个禁声的手势。

秀颜努力保持镇静,心里七上八下,难道沈秋寒真的在骗她,两只纤手紧紧握着,明明手心里汗湿了,可心却冷到冰点。

十分钟后,沈秋寒和李牧快步从马路对面过来,李依研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都凉透了,他真的是来见黄毛的吗?他真的忘了答应替小青报仇的诺言了?还是他根本就是个撒谎精、伪君子。

何泽影阴险的寒眸探查到李依研的所有面部变化,得意一笑,示意司机把监控设备打开。

设备一开,咖啡厅二楼一个拐角隐蔽处,沈秋寒、李牧和黄毛对坐,不见踪影的服务员此时适时出现,递上酒水单。“三杯白咖啡,谢谢”沈秋寒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响起。

李依研水眸一怔,人没错,声音没错,真的是他。

咖啡送到,服务员微微颔首离开。

李牧瞥了一眼服务员的背影,有种隐隐的不安,今天从进门开始,这个咖啡厅就笼罩着一种异常的安静,静的让人毛骨悚然,虽然一楼坐了四桌人,谈天说地,声声入耳,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沈秋寒抿了一口白咖啡,冷眸抬起“找我什么事,说吧。”

黄毛一天都战战兢兢,这会总算见到保护神沈大少,压制住恐惧,沉身道“沈大少,昨晚资料已经到手,当时被何泽影的秘书察觉,我和阿文分开走的,资料在他那。可今天我一直联系不上他,我担心他被何泽影抓了,怎么办?”

沈秋寒深吸一口气,眉峰拧住“资料在哪找到的?你确定资料拿到手的时候被何泽影的人看见了?”

黄毛低头想了想,“那些资料在何泽影天天购物公司办公室的电脑里找到的,当时阿文在门口给我望风,我进去拷贝的资料,谁知道,拷到一半何泽影的秘书来了,在门口盘问阿文,我吓坏了,直接拔了u盘,躲在桌下。他秘书进来看了看,没见到人就走了。我听见阿文的暗号,才出去。结果何泽影的秘书又折返回来,恰好看见了我,匆忙中我把u盘交给阿文,让他离开后在老地方等我。我脱身后,去老地方找不到他,一天都没等到,电话也关机。”

沈秋寒听完,点了支烟,烟抽的差不多,抬眸冷冷地说“何泽影很狡猾,那个任务终止。我答应你爸留你一命,这两天让阿牧给你安排住处,手续办完先去国外。阿文别找了,估计已经被何泽影抓了,生死未卜,再找反而会把大家都暴露。”

黄毛讪讪地点了点头,“谢谢,沈大少,事情没办成,还给你添麻烦,对不住了。”顿了顿“对了,过两天你和何泽影就要争夺易安土地开发项目,有把握吗?”

沈秋寒狠狠地按灭烟头,俊颜微不可查地向四周摆了一下,冷眸寒气上浮,略显不耐答道“你的资料没到手,我还有别的办法。今后多想想怎么留着命,事情没解决别回来。”

头一扭快步离开了咖啡厅。见李牧盯着门口的黑色奥迪车,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别看,回公司再说。”

第31章 无间道

瞥了一眼低声抽泣的李依研,何泽影寒眸带着得意,绅士气十足地递过面巾纸,语气放轻道“你可以不信我的话,沈秋寒自己亲口说的,你也听到了。”

李依研冷着脸,没理旁侧阴阳怪气的何泽影,自己从背包拿出纸巾,轻轻擦去面颊的泪水。

何泽影讨了个没趣,也不生气,这小丫头对他用处大了,还得哄着她。收回伸出去的手,拿纸巾擦拭着额头的浮汗,缓解了尴尬。

鹰隼般的寒眸转了转,轻叹一声,兀自说道“沈秋寒要是没点手段怎么可能短短几年把沈氏集团做到省里零售业最大,手上没沾点血腥,那是不可能的。”顿了顿“他就是太想得到易安土地开发项目了,所以这次才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包括省领导、黄毛、你爸、陈天育,还有你。”

李依研一个激灵,秀颜紧蹙,抬眸瞪着旁侧“秋寒利用黄毛和他爸是为了进你的公司,得到易安项目资料。可他没利用我和陈天育,我们和这个项目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在这胡言乱语。”

“呵呵,是吗?依研妹妹啊,你还是太年轻,被沈秋寒那个腹黑高手哄骗很正常。要想看清一切,别只看当下,要把时间线拉长。只能说沈秋寒线放的够长,才钓上了你这条美人鱼。”何泽影戏谑的笑道。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如果有证据就摊开说,别在这故弄玄虚。”秀颜窘迫,一丝愠怒道。

“好,那我把掌握的情况直说,信不信还在于你。”阴冷的脸似笑非笑道。

何泽影低头沉思片刻,抬起冷冰冰的寒眸,慢条斯理说道“你和沈秋寒的事我并不清楚,只听小青说过一点。如果按小青透露的,沈秋寒关心你、靠近你的时间应该就是春节前在易安的时候。对吗?”

见李依研低着头,没吭声,知道他猜对了,继续说道“春节前就是易安土地开发项目启动时间,当时你爸刚从外省调回,任市场管理局局长,直接负责该项目。可李局长为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百毒不侵。无奈之下,沈秋寒开始打你的主意。刚巧你和他弟弟关系不错,靠近的机会比较多。后面你也知道,他利用你快速获得了李局长的欣赏和认同,在第一轮演示环节打了最高分。”

顿了顿“没想到,春节后易安项目暂停了,可沈秋寒知道这个项目迟早还会重启,利用空档期对你穷追猛打,用了点伎俩在美国娶了你。回国后的事,你比我清楚。”

李依研听完何泽影的话,像是寒冬腊月被人当头泼了一桶水,从头冷到脚,降唇颤抖着,水眸起了一层厚厚的雾气,睫毛低垂。忍不住内心自嘲一番,怪不得沈秋寒接近她的时间地点都在易安,原来都是为了项目,方便接近她爸。

何泽影知道这个信息量太大,颠覆了小丫头的三观,沈秋寒给她的婚姻和爱情如果都是建立在利益基础上,她必然无法接受。可似乎又那么巧合,说着说着,连何泽影都信了自己的话。

秀颜怔了怔,猛吸一口气,凄惨的笑了笑,不死心地回问一句“你说沈秋寒也利用陈天育,此话怎讲?”

何泽影戏谑勾唇,她想知道就索性告诉她,不过这个是事实,他不需要编造,叹了口气“易安项目是难得的好机遇,我也很想要,沈氏集团是唯一的对手。不知何故,古月心也把沈秋寒视为对手,我俩就合作了,时机成熟帮助我在二级市场上购买了大量的沈氏集团股票。沈秋寒经商可以,资本市场还是不专业,他找到陈天育,利用依凯股份反向收购天天购物的股份,同时将沈氏集团股价维持低位,让我很被动,无力回击。”

“所以,沈秋寒利用陈天育在二级市场牵制住你,让你卖还是不卖都很难受?可这与易安项目有什么关系?”秀颜微抬,冷冷地问道。

“聪明,不愧是学经济的。我持有的沈氏集团股票,抛了就会巨亏,不抛占据了大量资金。至于和易安项目的关系,我也实话告诉你。参与最后一轮竞标需要交纳一笔上亿元的保证金,我铤而走险,与几家风投公司合作,可如果竞标没成功,会承担几千万的风险赔偿。沈秋寒他料定我舍不得低价套现,也摸清了我资金来源,利用这么多人,稳稳拿下项目,是想置我于死地。”

李依研嗤笑一声,原来沈秋寒是个名副其实的腹黑高手。

虽然心里难受,可倔强的小性子上来。明白何泽影让她看戏是打感情牌,那他也太拎不清,就算自己对沈秋寒再失望,也不可能和眼前这人同流合污。无奈地笑了笑,笃定道“商场如战场,优胜劣汰也是正常现象。即使沈秋寒卑鄙无耻利用我,我会用自己的办法解决。关于易安项目我不想参合。”言毕,准备拉开车门离开。

李依研心里异常烦躁,不想再听更多的内幕,她想回宿舍,安静地躺下好好想想这些事,好好想想沈秋寒对她的甜言蜜语,对她的欺瞒利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好不容易把小丫头骗到这里,目的没达到怎么能放她走。车门依旧锁着,李依研转过头,瞪着何泽影“开门,我该走了。”

寒眸冷冷地回瞪着李依研,转而嬉皮笑脸道“我告诉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总得给我点回报吧?”

“是你愿意说,再说我还没追究你利用白雨薇把我骗到这里的事呢。”秀颜气呼呼地嚷着。

何泽影转了转脖颈,呵呵一笑,缓和一下气氛,想了想,换个话题“十天前咱们在易安公安局有口头协议,可你出尔反尔,不接我电话,还让沈秋寒威胁我,你从他那啥也没学着,腹黑可以出师了。”

“你别乱说,秋寒不同意我和你做交换,他说会让律师和你谈新的条件。”秀颜一怔,一本正经说道。

何泽影咬着牙,咆哮道“新条件?他派王志飞过来谈了,一年内不操纵天天购物的股票,我自知当前资金实力不如他,这哪里是交换条件,分明是赤果果的警告。再说,我和你谈,与沈秋寒有什么关系。”

秀颜微抬,低低的问了句“那你,想怎么样?”

寒眸射出坚定的冷光“咱们的条件还作数。”

水眸颤动,语气微凉“如果我不答应呢?”

何泽影知道她会这么说,摇了摇头“商场上最忌讳失信,如果你不履行承诺,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付不起那些赔偿金,就拿你来还。如果沈秋寒不要你,可你总是李局长的掌上明珠,他一出面,沈秋寒就得付钱,如果不付,易安项目就得黄,他也落个空。”

李依研愕然,脱口而出“你就是个小人,卑鄙小人!”

何泽影抬起阴狠毒辣的寒眸,嗤笑一声“小人?论狠、毒、辣,我可比不上你那亲爱的老公。”

秀颜气的红彤彤,咒骂一句“何泽影,你卑鄙无耻。”

何泽影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到皮座椅上,咬牙切齿道“谁让你的男人把我逼得退路全无。”顿了顿“不过,如果你能遵守承诺,履行协议,我们好说好散,现在你就可以走。”

李依研叹了口气,只怪自己当初没想清楚,答应了何泽影的条件,低头沉声道“沈秋寒对这个项目倾尽全力,你想竞标成功,也不是没可能。”

“说说看”寒眸狐疑地抬起。

“昨天我去沈秋寒办公室,看了他桌面的竞标文件,听说这次是暗标,你可以制定更有竞争力的价格。”

何泽影爽朗一笑,心花怒放,这把无间道的局,就是今天把李依研骗来的真正目的。

寒眸定了定神,对上李依研的水眸,认真地说道“明天一早沈秋寒就要带队去易安了,劳烦您今晚去一趟办公室,是把他骗出去,还是乘他睡着了,你自己想办法,总之一定要找到最新的竞标文件,加我微信,拍照发给我。”

顿了顿,寒气逼人的口吻警告“如果让我知道你弄虚作假,后果很严重,不仅你还有你全家,都要付出代价。”

李依研眼眸颤了颤,上了贼车不答应也得答应,谁让自己先答应了何泽影的条件,再说沈秋寒欺骗利用她在先。神情复杂,苦闷无比,怏怏地走出奥迪车。

沈秋寒站在沈派购物中心三楼窗口,目睹李依研从车内走出,停在咖啡厅门口的黑色奥迪车缓缓驶离,面无表情,微叹一声。

李牧跟着沈秋寒离开咖啡厅来到这个窗口,见此情景,恍然大悟,心里有些隐痛。

此时沈秋寒的手机响了起来,冷眸盯着来电显示,点了接听键,薄唇轻启“依研,想我啦?”

李依研提了口气,定了定神,嘻嘻一笑“秋寒,我想你了,易安项目竞标的事忙完了吗?你在哪里啊?”

沈秋寒不露声色,挤出一点苦涩的笑容“文件都准备好了,放在办公桌上,明早拿上直接去易安。我这会和李牧在外面吃饭,很晚回去。你吃了吗?如果没吃,我让老张去接你过来一起吃?”

李依研眼睛一亮,他不在办公室就太好了,吞吞吐吐说道“我吃过了,那你忙吧,等你从易安回来再见面。”

挂了电话,两人各怀心思。

沈秋寒心里拔凉拔凉,感觉快把心掏给她,付出了全部的爱,可得来的却是背叛,吃里扒外,关键时刻竟然与何泽影搞到一起。她图什么,想不明白。

李依研心里也是悲伤落寞,原以为找到了一生所爱,没想到自己只是个棋子,如果易安项目竞标失败,沈秋寒还会对自己好吗?如果换了一副嘴脸,那就可以真正看清他的本质。

李依研迟疑片刻,走进了沈氏购物中心大楼,她要去沈秋寒办公室找那个决定她今后爱与不爱的文件。

第32章 相爱相杀

沈秋寒和李牧目送李依研离开咖啡厅门口的黑色轿车,面容复杂,心里都不是滋味。

沈秋寒挂断李依研的电话后,寒气逼人的俊颜冷冷地直视前方,苦涩又自嘲般地咧咧嘴,思忖片刻,对着旁侧一头雾水的李牧“走,吃晚饭去。”

两人走进公司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这个时间吃晚饭尚早,人不多,选了个最里面的卡座,方便说话。

见李牧一路上欲言又止,知道他有很多疑问,沈秋寒默不作声,指指菜单示意他先点菜。兀自拿出手机,点开办公室的监控视频。

冷眸睨着,看了十分钟,薄唇下压,寒气四射。她是被何泽影洗脑了吗?竟然冒这么大风险,干出如此大胆的事。窃取商业秘密罪,她想过后果吗?她就料定窃取资料不会被发现吗?她不惜担上背叛丈夫的恶名,竟然是为了帮自己丈夫的竞争对手,令人匪夷所思。

千方百计不让她掺和到与何泽影的战争中,她一意孤行,还跳的更快。

李牧见沈秋寒放下手机,神情严峻,环顾四周无人,终于沉不住气“秋寒哥,刚才依研坐的车是易安市牌照,车型很眼熟啊。还有,今天咖啡厅有问题,服务员面生,楼下的客人也很怪,让人如芒在背。”

冷眸透着寒气,低声答道“何泽影喜欢奥迪车,如果没猜错,车里除了依研,还有他。刚去咖啡厅时我大意了,后面也发现了端倪,所幸黄毛没说漏嘴。”

“依研怎么会上他的车,还在咖啡厅门口,太巧了吧?”李牧惊呼一声,一改往日沉稳脸。

俊颜微怔,冷哼一声“不巧,何泽影察觉出黄毛在替我做事,设了个局。我们三人在咖啡厅见面甚至说的话,都被监控,依研一定都听到了。”

“如果依研听见你和黄毛的谈话,一定会误会。何泽影在这个关键时期挑拨离间,目地是想利用依研,在易安项目竞标中取胜吧,他也真是不择手段。”李牧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俊颜轻扬,冷眸眯着,意味深长地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刚才我看了办公室监控视频,她偷拍了标书,应该已经发给何泽影了。”顿了顿,伤感地叹了口气“如果项目竞标结果注定失败,我只能认了。”

李牧错愕的表情迅速被不解取代,直白道“秋寒哥,如果竞标失败,董事会的股东肯定会难为你,而且这个项目你带领大家付出了那么多心血。不如,我们连夜把标书改掉,反而胜券在握。”

沈秋寒思量片刻,摇了摇头,随即毫不动摇地说“不行,标书不变,否则何泽影不会放过依研,我可以不要易安项目,可依研只有一个,我不能让她处于危险中,尤其是何泽影这种毫无底线又丧心病狂的危险分子。”

见李牧沉默不语,冷眸一抬,语气放轻道“一会吃完饭,你去保安部把监控调出来,把依研今晚进楼到出楼那半个小时的整个视频删了,不可恢复那种。”顿了顿“我办公室的监控是你亲自布的,只有你和我知道,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牧点了点头,忽然想起黄毛,狐疑地问道“黄毛藏在别墅,明日就能送出国,阿文真的不找了吗?”

俊颜紧蹙,沉吟片刻“黄毛和阿文的任务不是找竞标资料,可何泽影相信两人是为了标书,虽然他们身份暴露了,但是我们的任务没暴露。我怀疑阿文还在易安,这两天去易安参加竞标会,你暗中仔细寻找,说不定他还活着。”

菜基本上齐了,两人心里都有事,吃了一半就散了席。

李牧直奔沈派购物中心保安部,删视频。

沈秋寒直接回了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若有所思。

回想起一个多小时前李依研曾在这个桌面上翻找竞标文件,逐业拍照的过程,心里就隐隐作痛。内心腹诽,她怎么就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谗言,眼见不一定为实。既然答应了她替小青报仇,一定会做到,小青的凶手明面上是黄毛和阿文,其实背后指使人是何泽影。

沈秋寒早就想收拾何泽影,经过周密筹划,本想利用易安项目给何泽影一记重拳,让他元气大伤,没成想小丫头插了一杠,犹如在他痴情一片的心头插了把刀。而李依研只怪自己认人不淑,爱错了人,沈秋寒是个说谎精,答应给小青报仇却言而无信,为了得到易安项目让人去何泽影公司窃取资料,人品彻底颠覆了她对他的认知,仿佛被他当头打了一棒。

他和她内心深处分别上演着不同版本却同样活生生血淋淋的相爱相杀大戏。

沈秋寒坐在办公桌前越想越烦躁,吸了几根烟,心里逐渐平静。仔细琢磨着今天的事,旋即拨通了易安公安局姚副局长的手机号码,听到对方的声音,嗓音暗哑说道“姚局,我是沈秋寒。您交给我的任务失败了,黄毛和阿文找到了何泽影与毒品贩子资金往来的证据,但只拷贝了一半就暴露了,阿文不知去向,担心黄毛被灭口,明天送他出国。何泽影错以为他俩是偷易安土地开发项目的竞标资料,还不知道真正的目的。但是阿文有可能在何泽影手上,生死未卜,万一他招认了,我们就会暴露。”

姚副局长沉重的呼吸声暗示他的纠结,轻咳一声,沉声道“我会派出特别行动组尽快寻找阿文还有那个u盘。”顿了顿“对了,负责跟踪何泽影的团队刚刚汇报,何泽影今天派一个叫白雨薇的女孩去学校把李依研骗到一个咖啡厅,李依研坐到车里看见你们和黄毛见面。何泽影大费周章做这么多事,想干什么?她和何泽影是什么情况?”

沈秋寒微叹一声,只能将何泽影利用李依研窃取沈氏集团竞标资料的事告诉了姚副局长,想了想又补充道“依研这么做一方面是听信了何泽影的谗言对我有误会,另一个原因,依研一向很守信,上次聚众斗殴事件和解条件,她答应帮何泽影拿下易安项目。”言毕,追问道“那个任务是要暂停吗?”

姚副局长说要向上级请示,何泽影这条鱼已经跟了两年,一不小心就会把屁股擦干净,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一大早,沈秋寒还在睡梦中,被急躁的电话铃吵醒,狐疑地瞥了眼,是姚副局长,连忙批衣翻身下床。

姚副局长将上级部门最新指示告诉了沈秋寒,见他气呼呼地不做声,软硬兼施地做着思想工作“当初你和何泽影聚众斗殴被关起来,我发现了你们的矛盾点,为打破僵局,组织决定让你参与这个特殊任务。何泽影的疑心很重,你派人去他公司找资料他肯定会认为是易安项目,不会让他浮想联翩,暴露风险小。”

顿了顿“我知道你左右为难,不忍心让李依研身处险境。可你是省商业联合会会长,也是本市青年企业家代表,凡事要顾全大局,一定要按组织要求执行。等任务完成,我亲自替你向李依研解释。”

沈秋寒放下电话无心睡眠,重新坐回到办公桌前,抽完整盒烟后,在烟雾缭绕中修改了竞标文件,一个必赢的标书。

易安土地开发项目最后一轮竞标会在预定时间开始了。为公平起见,政府部门设了两间解说会场,沈氏集团和天天购物分别在两个独立的房间介绍项目开发方案,两个房间实行现场直播,解说内容投放在大厅的显示屏上,大厅里坐着以李华生局长为首的政府评议团,后面有几十家在前期被淘汰的大企业集团,还有其他对该项目有兴趣的企业家和经济学家、科研工作者、新闻媒体等等亲临现场一睹风采。

今天的场面声势浩大,让同时步入会场的沈秋寒和何泽影略感震惊。他俩俨然是全省零售业的佼佼者,俗话说,你想看清自己,只需要看看你的敌人,只有实力相当的人才能成为强有力的劲敌。

虽站在同一个竞技场,可沈秋寒和何泽影完全经历了不一样前半生。

沈秋寒出身豪门,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聪明好学,品行端正,在家父耳濡目染和谆谆教诲下也经商有道,甚至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何泽影自幼家贫,父母没什么文化,靠自己努力考上大学,性格寡淡、阴冷狡诈,在天天购物蛰伏十年终于利用见不得光的手段霸占了马家的股份。如果何泽影就此罢手,后半生可安享富贵。谁知他贪得无厌,做事无下限,为了钱,与境外毒贩勾结,参与境内毒品买卖,还借用名下几十家公司为毒资洗白,引起了高层的主意。

易安项目让何泽影如此重视和在意,几千万的风险赔偿金只是面上的说辞,实质是境外合作方看重了这个大肥肉,易安项目开工后陆续投入上百亿,周期三年左右,是洗钱的好通道,最近有十几亿资金急等着用新项目洗干净,如果何泽影拿不下易安项目,恐怕境外的毒枭要请他去喝茶了。

易安土地开发项目竞标会正式开始,谁才是赢家,即将揭晓。

第33章 你是大我做小

竞标会正式开始,沈秋寒和何泽影带着各自的团队,分别进入讲解室。随即风度翩翩的两个身影投到了大厅的屏幕,一个文质彬彬,一个儒雅大气。两人都是气场全开,讲解的有条不紊、措辞严谨,不时得到台下的掌声。

由于易安项目前期因老业主安置被迫暂停,两个企业家也没有回避这个棘手的问题,表示积极配合政府部门做好业主安置和再就业问题,对土地使用权转让赔偿方面都很有诚意。

当然重中之重的就是管理费和转让金,这两个指标是政府要求最后环节公布,也是决定最终中标对象的重要参考指标。

毫无疑问,沈氏集团比天天购物更优惠一丢丢,低的这一点不多不少,可看出沈秋寒的睿智。其实他心里也在暗笑,因为知道何泽影虽然谨慎可也很贪心,大概率会根据李依研偷拍的标书修改标底,而他知道了何泽影的底牌,只需修改一个更合理的价格即可。

竞标会一个小时就结束了,这是个a或b的单选题,两家公司在易安项目的总体规划和经营模式大同小异,标底基本决定了结局。

何泽影和沈秋寒离开讲解室,一同来到大厅。听完李局长宣布的竞标结果后,沈秋寒颔首弯腰向政府评议团表示感谢,并做了简短的获胜感言,对高标准严要求做好易安项目表了决心。

岳父李华生局长代表政府部门对沈氏集团取得易安项目表达了祝贺,并提出了期望,希望能尽快推进后续工作。

何泽影面对这个结局,温文尔雅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其实内心已经慌乱一片。失败并不是他的禁地,对易安项目他也想过失败,只是真的来了,还是措手不及。失败只有两个原因,李依研向沈秋寒坦白,夫妻俩演了剧双簧,或者李依研也被蒙在鼓里,是沈秋寒察觉了异常,私自偷改了标书。无论怎样,沈秋寒是始作俑者,得让他尝尝失败和痛苦的滋味。

面对一众媒体,何泽影面色不改,微微一笑,强忍住满腔怒火,走向沈秋寒,话里有话说道“恭喜了,沈大少,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啊,我和依研可是老朋友了,回去给她带个好。”

沈秋寒冷眸一怔,紧张度提了上来,给了他一个客气的笑容。转身去回应媒体的提问,原本想离开,又迅速被镁光灯和摄像机围住,当场有知名媒体做现场专访。

见着范静和其他核心组成员兴高采烈,李牧一脸懵逼站在台下,内心嘀咕,沈秋寒前晚还说为了依研的安全,不会改标书,易安项目不要了。可今天的解说内容分明是修改了标书,也成功拿下了易安项目。难道他不管不顾李依研的安危了?毫不在意何泽影竞标失败后是否会疯狂报复?这个沈大少让他越来越不明白,越发看不清。

今天这么好的场面不为沈氏集团做做免费的宣传就可惜了,半个小时后,沈秋寒终于摆脱了媒体的热情叨扰。送走了一众媒体,他快步来到核心成员组面前,刻意回避了自己私改标书的事情,诚心地感谢各位的辛勤付出。

范静包括核心组成员对沈秋寒改标书有些吃惊,可事后想想,如果按照原来的标书,公司就输了,看来还是总裁旗高一筹,对他更是崇拜有加。

沈秋寒见李牧站着默不作声,不似其他几人愉快,知道他心里在担心什么,思忖片刻道“李牧,你带着大家先回乌市,即刻启程,我留在这拜访几个老领导,完成竞标项目的收尾工作。”言毕给了李牧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李牧秒懂沈秋寒的意思,让他回去亲自加入保护李依研的队伍里,虽然现在公司保安部有四个人在暗地里保护小丫头,可沈秋寒还是不放心,唯有让李牧尽快赶回去,他才能坦然地完成项目竞标后的收尾工作和项目运作的衔接工作。

范静眼眸一转,计上心来,唇角微翘,细声细语道“沈总,让我留下来吧,土地项目运作这块工作我最熟了,有我给您做助手,很快就能搭好框架,您也能早点回乌市。”

沈秋寒略一沉思,这样也好,他负责公关,她负责具体操办,效率更高,一周不到就能返回乌市,他想回去好好和李依研谈谈心,误会时间太长只会让关系更复杂。

范静听见沈秋寒肯定的答复,心里乐开了花,尤其是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李牧这个大灯泡在,拿下总裁的机会很多,一周的独处时间再加上她主动投怀送抱,足够让总裁倾心。

李牧看出了范静的心思,内心嘀咕,她怎么这么不要脸,有意无意地往沈秋寒身上贴,人家可是有妇之夫,她心里没底数吗?

虽然看出了范静的小心思,可李牧也是无能为力,他必须立即赶回乌市,先顾着李依研再说。

李依研偷拍了沈秋寒桌面上的标书后,心里七上八下,不确定沈秋寒知不知道她偷拍的事,也没敢问结果。等到竞标时间到了,她一直刷易安新闻,终于,在午饭时间,看见了易安头条新闻:沈氏集团击败天天购物,成功获得易安新区土地开发项目经营权。

秀颜微怔,第一反应是高兴的跳了起来,回过神后,心里有些不解,难道何泽影太谨慎没用自己发的标书?或者沈秋寒察觉出标书内容外泄,紧要关头修改了?

无论哪个原因,结局已定,她都得面对何泽影竞标失败这个雷。

李依研努力定住心神,和往常一样吃饭、上课,在自习室学习,一直到晚上手机都异常的安静。临近22点,眼看教室人不多了,李依研心里有点虚,收拾背包朝8号宿舍楼走去。

一路上都在琢磨,是不是该给何泽影和沈秋寒分别打个电话?给何泽影解释一下她履行了承诺可也无法左右结局。虽然沈秋寒打了胜仗,可自己心里有愧,想坦白她曾经偷拍标书的罪行。

心里烦躁,亦步亦趋走到宿舍楼门口,电话也没打出去,手机却捏的发烫。

全神贯注中,手中的物件震动加铃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把李依研吓了一跳,低头看看,是李牧,舒了口气,难不成自己做贼心虚,迅速调整了情绪“阿牧,找我有事吗?”

李牧听见熟悉的女音,心里一喜“依研,你在哪?给我发个定位吧。”

秀颜一怔,每晚睡前主动给沈秋寒发定位这个梗,连李牧都知道了,轻声答道“我回宿舍了。怎么了?”边说边把位置图发给他。

李牧刚从乌市赶回来,看见位置定位图,宽慰一笑,小丫头在宿舍很安全。舒了口气,如实道“今天的竞标沈氏集团胜出,政府部门催得紧,秋寒哥要留在易安拜访领导,再做做收尾和衔接工作,估计要一周后回来。他让你照顾好自己,安心等他。还有,何泽影是这次的失败方,担心他嫉妒报复,这段时间我全天保护你,明早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李依研挂了电话心里暖暖的,沈秋寒为了易安项目东奔西走,还这么关心自己,而自己却干出了偷标书的龌龊事,枉费了他对自己的信任。他这会应该还没睡着,必须坦白这事,否则自己会胡思乱想地失眠,毫不犹豫给沈秋寒拨了电话。

电话响了三次才接通,李依研站在8号楼门口吹着凉风,心里有点小激动,柔声说道“秋寒,睡了吗?”

对方沉默几秒,压低声线“秋寒刚刚睡着,别吵醒他,有事明天再说。”

秀颜紧蹙,狐疑地问道“范静?秋寒的手机怎么在你那?”

范静冷笑一声,趾高气扬又故作平静地说道“哎,本来还想继续瞒着你,可不凑巧今天秋寒累坏了,早早睡下,没法接你电话。实不相瞒,不光手机,他的人也在我身旁,他睡着的样子俊朗中散发着柔情,要不要给你拍一张他的睡颜照?呵呵,我也不为难你,你是正牌夫人,我甘愿做小,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

李依研头嗡嗡作响,似被无数枚炮弹炸了一般,可她不相信,一定是范静在搞鬼故意挑拨离间,晃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谁知手机那头明明白白传来沈秋寒低沉含糊的呢喃声“谁的电话?”

“卖保险的,这就挂,快睡吧。”范静压低声线说完这句话,毫不在意对面的李依研是沉默还是激动,是哭泣还是认命,直接收线,不忘删了通话记录。

李依研站在8号楼门口如魂飞魄散般呆愣在原地,手机明明已经传来盲音,可她还固执地放在耳边,似乎下一秒沈秋寒就会说“依研,我爱你,别听范静胡言乱语,我现在就回来找你。”

可她知道根本听不见,沈秋寒的那个熟悉的呢喃声是半睡半醒间的专属嗓音。心里一个劲往下沉,他身处温柔乡怎么还会记得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妻子。范静是他的得力助手,而自己只会给他添乱,枉顾他的信任还偷标书。想着想着,秀颜的脸颊上已是模糊一片。

宿管阿姨拿着钥匙出来了,站在门口用无声的威严提醒楼门口的人,还有5分钟就要锁门,要进来的赶紧。

李依研抹干净眼泪,强忍住大哭一场的冲动,抬脚向前走去。

“依研,请留步。”一个藏在阴影中的长发女孩吐出柔弱的女声走了出来。

第34章 李依研被掳

在宿管阿姨的终极催促下,李依研忍住嚎啕大哭的冲动,抹干净脸颊的泪痕,准备进宿舍楼。

谁知身后有人叫她,狐疑地转身看去,顿时恼怒一片,加上心情不好,声如炮竹般嗔怒道“白雨薇?怎么是你?你还好意思找我,前两天假借打探君南的消息把我骗到咖啡厅,实际是帮何泽影做事,你也太不地道了。我不认识你,说不定你和君南的事也是瞎编的,以后别来找我了。”言毕头发一甩倔强地向前走去。

白雨薇深知这个时间点找李依研的目的,哪能让她进宿舍楼。快步上前,战战兢兢却又执着地拉住李依研的胳膊,颤抖着声线哀求着“依研,对不起,我是身不由己,可我喜欢君南绝对没骗你,不信你看看我手机里有我和君南的照片。”

李依研不想理睬她,又着急回宿舍,大力甩开白雨薇拉着她的手,气呼呼地说道“你认识君南,喜欢君南又怎样,难道就可以成为欺骗我的资本?”

见白雨薇眼含热泪、楚楚可怜地站在原地低声抽泣,像极了小青当初站在易安医院床前给她道歉的模样,心一下软了。

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头,上前一步递上面巾纸,微叹一声,吸了口气“算了,我不怪你,何泽影想见我有无数个法子,还可以更简单粗暴,能花费心思让你演戏骗我,也是稀罕事。再说,我和他之间还有帐没算清,我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欠的债迟早要还。”

见白雨薇擦干净泪水后水灵灵的大眼睛眨着,仿佛就是活生生的小青,水眸酸楚,内心腹诽,如果小青还在世,我们俩应该会成为好姐妹,只可惜眼前人并不是小青。

许是爱屋及乌,语气转轻道“快11点了,你先回去吧,有事咱们明天再说,这次我选地方。”

白雨薇往前两步,彻底走出了楼面的阴影,被明晃晃的路灯照着,风一吹,长发飘到了耳后。李依研一个激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两秒,急切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还有眼睛?”

白雨薇连忙把长发拨过来,盖到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吞吞吐吐答道“没、没什么,不小心撞得。”

秀颜一惊,走向前用手拨开遮掩的长发,吸了口凉气。这种伤她不陌生,不久前沈秋寒聚众斗殴后脸上身上也有过,气急败坏地咬唇说道“你这是被人打得吧,青紫的这么严重,眼睛都有淤血。”头一低发现白雨薇露出的胳膊上也有一块块青紫,紧紧拽住往后抽的手,把袖子撸了起来,这个瘦弱的女孩胳膊上触目惊心,淤青伤、烫伤,手腕处还有割伤。

李依研藏在水眸里的泪珠顷刻间喷薄而出,暗哑着声音问道“这是谁干的?是何泽影欺负你了吗?”

白雨薇苦笑一声,幽幽地说“今天竞标会失败了,影哥认为是我演技不够好,让沈秋寒破了局,狠狠地打了我一顿,还拿烟头烫我。其实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告诉你,何泽影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你一定要小心,他就是个魔鬼,千万不要靠近他。我现在有把柄在他手上,没有他的允许,想走走不了,就算逃跑也会被抓回来。”

听见8号楼门口宿管老师最后一次提醒,再回看白雨薇伤痕累累的身体,李依研气的直跺脚,选择再相信她一次,低声说道“今晚你跟我去雅苑吧,你伤的太重了,必须及时擦药。”

白雨薇清秀可爱的面容微不可查地怔了怔,正如来前何泽影所说“我打得你越狠,李依研才会心软,不把她带来易安,你也别回来了,你家人等着收尸吧。”

李依研主动放弃回宿舍,想了想这个时间点校内药店基本都关门了,于是决定带着白雨薇去学校外面的24小时药店买药,再一起回雅苑。

校门口的人是寥寥无几,主干道上车辆也不多,两个女孩一起壮胆,加上路灯也很亮,都没觉得害怕。

刚走出校门口不远,一辆黑色的轿车快速从马路对面转过来,消无声息慢慢靠近两人,车门一开,还没等李依研反应过来,已经被强拉到后排座。

黑色轿车调转车头,一路向易安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依研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了过来,眼前是黑乎乎一片,心里一惊,难道自己正在做梦,掐了一把,好疼。

逐渐恢复意识的大脑飞快转动,努力回忆发生的事,快11点白雨薇来宿舍楼门口找我,发现她遍体鳞伤,于心不忍带她去买药,忽然有个车停在身旁,把自己拉了上去,只记得车里有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然后口鼻闻到一股刺激的药味,随即失去了知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天啊,难道自己被绑架了?难道是何泽影展开报复了?胡乱猜测了一阵,也无用。索性站起身,用双手到处摸摸,先看看身上有没有问题,发现自己衣服还是昨晚那一身,没有疼痛受伤,但手腕上绑着一个很结实的细绳子,她用牙咬了好一会也咬不开,另一只手也解不开,只能放弃。

用手拉了拉,发现这根绳子还挺长,此时眼睛适应了黑暗,隐约还是能辨认出房内的大致摆布,于是四处走动,当是勘察地形。

这里应该是间卧室,有个大床,就是刚才醒来时躺着的地方,还有衣柜,隐约觉得有个窗户,应该是拉上了很厚的遮光窗帘,可被绳子拉住,距离不够长,走不到窗户那里。

李依研又在床上摸了一遍,除了枕头,一床被子,什么都没有,看来自己的背包不在房间。

坐在床边,左思右想,如果现在大呼小叫,肯定会把绑匪吸引进来,那样就能知道谁绑架自己,可这招太极端,万一惹怒了绑匪,说不定即刻撕票。

可坐着等待也不是办法,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不知道时间,不知道地点,一筹莫展。

不知不觉,在床上坐了很久,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警匪片里人质逃跑的情节,没一个能用上的,仍旧一头雾水。

此时窗户位置透着一道白光,李依研知道应该是天亮了,窗帘没拉严实,晨光从缝隙投进来。

现在这缕光是她唯一的希望,只要到了7点半,李牧就会到宿舍楼下等她,如果等不到又联系不上,肯定会告诉沈秋寒或报警的。

一想到沈秋寒,李依研又陷入无尽的悲伤中。她原以为沈秋寒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不是他的作风。可事实胜于雄辩,他也逃不掉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那种错误。

想到这里,李依研心里越来越堵,头也开始疼,又开始胡思乱想。易安项目竞标成功了,自己对沈秋寒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他现在正在和范静筹划如何甩脱自己,这个所谓的原配夫人就要成为前妻了。

想着想着,李依研就觉得心烦气躁,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嘴里,头痛欲裂,心情沉重,百感交集,哭哭停停,不知不觉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李牧7点就站在了8号宿舍楼门口,这个楼每天7-23点可以通行,虽然李依研告诉他7点半会下楼去晨跑,可他要防止一切意外事件,一早就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7点半到了人没下楼,兴许小丫头知道易安项目竞标成功太兴奋,睡过了头,再等等。

二十分钟过去了,李牧有一丝丝不安,索性给李依研打了个电话,关机。

冷峻的面容警觉起来,剩下的十分钟里,他连续拨打电话,都是关机的声音。正在想怎么上楼去找小丫头,赵倩云提着背包下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大吃一惊。还未等李牧发问,赵倩云莞尔一笑,自个儿开口“阿牧,你等依研吗?她不在宿舍,昨晚没回来啊。”

听完赵倩云的话,李牧心头一沉,这下坏事了,想了想,心里存着一点侥幸,也许依研临时有事,去了雅苑。谢字也没留下一个,健步如飞去了雅苑。

为了方便,现在雅苑的钥匙除了李依研有,他和沈秋寒也有。先是敲了敲门,无人应答,直接开门进去,整个房子找了个遍,一个人影都没有,客厅花房的绿植都有些蔫了,李依研至少一周没来过了。

这下心里彻底凉凉,可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不能慌张也不能急躁,坐在雅苑房间内,沉思片刻,急忙向他在监控中心的战友求助,先查查宿舍楼门前的监控视频,临近23点那个位置图不会有假。

一个小时后,学校变态保安队长警惕又不解地带李牧到了乌大保卫处监控室。李牧目不转睛盯着监控视频,眼睁睁看着李依研挂完他的电话后又打了个简短的电话,临进宿舍楼时被一个女孩叫住,说完话直奔校园外。

李牧通过他战友的关系,找到了套牌黑车掳走李依研的视频,心一下沉到了底。沈大少交给他的任务,还未开始就失败了,这可是他人生少有的污点。

咬牙切齿地鼓了鼓腮帮子,给沈秋寒拨了电话。他能想象出沈大少听见这个消息时寒彻刺骨的面容,转瞬间就会火山喷发。

自知失职,已经在心里骂了自己千百遍。

沈秋寒和他都不会认命,无论多么艰难都要把小丫头找回来。

第35章 心太小装不下两个人

易安项目竞标会结束后,送走了核心组成员,沈秋寒一个人去了岳父李华生家,中午陪着岳父岳母和古老吃了顿团圆饭,喝了不少酒。

张彬彬私下给他汇报,古老身体每况愈下,能坚持到现在完全是感受到家庭温暖还有胡心的悉心照顾,但恐怕时日不多。在他的强烈要求和胡心的耐心劝解下,明天古老就去易安医院住进icu病房。

沈秋寒叮嘱张彬彬将古老的最新情况告知古月心,另外一旦古老病危一定要告诉他,没有古老他不可能与依研在美国结婚,亦不会那么顺利得到岳父母的认可和祝福,古老是他和依研的福星。

下午酒醒了一些,范静来电说是按计划,晚上要请几个领导吃饭。免不了又要喝很多酒,沈秋寒就把酒量很好的范静带上了。

酒足饭饱临近22点,司机老张载着两人向半山别墅驶去。

今晚范静要作妖,买通了服务员,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分酒器的白酒换成了凉白开,除了最后阶段她替沈秋寒喝的两杯是实打实的白酒外,一晚上都喝的水。

中午喝的酒再加上晚上这顿,把千杯不醉的沈秋寒也整趴下了。

迷迷糊糊中沈秋寒告诉老张先送范静回酒店,再送他去半山别墅。范静见沈秋寒醉酒,以路途中照顾他为由,自作主张没在酒店下车,一路跟着去了半山别墅。

老张很少见沈大少喝醉,这次也算是第一回,眼瞅着范静也挤到后座,他心里不痛快,把隔帘拉开,一路上不时的朝后面瞅。

范静从后视镜看出了老张的警觉眼神,冷哼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李牧还让她畏惧几分,老张根本不被放在眼里。不过她再急也知道天时地利人和,车上可不是办事的好地方,只是给沈秋寒擦擦汗,喂几口水,也没做什么过分亲密的事。

到了半山别墅,管家和张妈听见车响都跑了出来,沈大少好一阵没回来,他们都很想念他。

见一个女人搀扶着沈秋寒下车,亦步亦趋走进二楼的主卧,大家心里都是咯噔一声。这个别墅除了少奶奶李依研外,大少爷和二少爷都没把其他年轻的女人带来过。现在有个妖娆性感的女人亲密地搀扶着大少爷,直接进了主卧,难免会诧异,可下人毕竟是下人,没有说话提问的权利。

见司机老张停好车,愁眉苦脸地站在大厅,管家和张妈凑到跟前,三人无语。还是张妈活络,一拍大腿,“我给大少爷煮些醒酒汤”这个提议立马获得其他两人的赞同。

范静扶着沈秋寒上了二楼,其实她是第一次来半山别墅,根本不知道沈秋寒的卧室在哪,一路都是沈秋寒凭仅存的意识带她找到了卧室。

躺到大床上,沈秋寒的头晕乎乎地,勉强打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说道“范静,你回酒店吧,让老张送你。”

范静心一下凉了,在车上她用余光瞥到沈秋寒的冷眸在她的胸前扫过,以为他对她动心了,一路跟着来别墅,沈秋寒也没拒绝,谁成想还是要赶她走。

范静撅着艳唇,计上心来,狐媚一笑,轻声说道“沈总,那我先回酒店了,您休息吧。”

沈秋寒听见范静的告别,冲她摆摆手后翻身睡去。

范静把房间的床头灯关了,借着地灯微弱的光走到门口,打开门又重重地关上,而她还站在原位。

转身看着酒醉沉睡的沈秋寒,冷冷哼着,只要自己想要,还没有到不了手的男人,打开衣柜找了件女士睡衣,快步去了卫生间洗澡。

二十分钟后,范静站在卫生间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穿着李依研的睡衣,用了她的护肤品,头发吹干后束上高马尾,活脱脱一个小丫头的造型,娇媚地露出个笑脸。

此时客厅有些声响,范静以为沈秋寒醒了,连忙走出去,见是佣人端着醒酒汤进来。瞥了一眼故作聪明的张妈,拿出气势装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接过醒酒汤,厉声说道“我给秋寒喂,你出去吧,没我的允许,再不要进来。”

张妈自知自己就是个下人,只要是少爷带回来的人,无论是谁都得罪不起,颔首点了点头,讪讪地退了出去。

范静端着碗沉思片刻,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沉睡中的沈秋寒,他的睡颜如此的迷人,剑眉星目,英俊帅气,立体的五官,薄削的唇部,都是那么让人沉醉,这一刻她等待了太久。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醒酒汤,内心腹诽,沈大少这样的模样让人心动,还是不要醒了吧,醒了梦就破灭了。转身走进卫生间,毫不犹豫把醒酒汤一股脑倒进了池中。

再次回到床边,范静见沈秋寒冲她招了招手,大喜过望快速爬到他身侧,紧紧依偎在怀中,这个温暖的怀抱让她思念许久。

沈秋寒迷迷糊糊中看见李依研走了过来,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雅苑,思念如洪水般袭来,薄唇勾起,冲她招了招手。

酒喝多了嗅觉不灵,闻不到小丫头身上的独特体香,可脸上腊梅护肤品的淡淡清香,很是熟悉,闭着冷眸心满意足地拥她入怀,额头轻轻一吻,把头放在她的脖颈再次睡去。

范静瞥见沈秋寒那个招手的动作直接魔怔了,心中大喜,他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刚躺下,沈秋寒的手机就响了,真是大煞风景,破坏良辰美景。

由于手机在沈秋寒西服口袋里,铃音不大不小,见沈秋寒醉酒迷糊没听见,她也假装没听见,这么晚了肯定不是公司的事。谁知那人一副不放弃的架势,打到第四个电话时,范静无奈地下床翻出手机,望了一眼,竟然是李依研。

难道她有预感吗,知道自己的老公要出轨了,范静冷笑几声,对李依研说了一通假话,让她以为自己和沈秋寒已经怎么怎么样了。她做大自己做小这个话也就是权宜之计,只要生米煮成熟饭,沈秋寒接受了自己,她范静怎会甘心做小,非得把这个正牌夫人踢走,沈太太这个名号终有一天是自己的。

沈秋寒抱着李依研后,隐隐约约感觉有电话响,那个电话铃声好像是自己手机发出的,头昏沉沉,水眸困的睁不开,听见旁侧的人接了电话,闭着眼睛含含糊糊问了句“谁的电话。”听到“卖保险的。”咧下嘴,又接着睡去。

范静挂了电话躺回沈秋寒的身侧,现在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最佳时机。窝在心心念念的沈大少怀里,见他只是用胳膊圈着自己,再没下文,有些不解。

他不主动,那就自己主动些,范静的手开始不老实,一路下行,直接抓住重点。沈秋寒的冷眸倏然睁大,范静高兴的乐|不思蜀,以为沈大少的火被撩了起来,干柴烈火一点就找。

沈秋寒瞪大的冷眸近距离望着范静的脸,以迅雷之速一把推开她,瞬间从床上跳到地上,声色俱厉地吼道“你怎么在这?谁允许你爬上我的床?”上下扫视一眼范静,气的俊颜红彤彤,用手指着卫生间“去里面把依研的衣服脱下来,赶快滚,如果再有下次,我非掐死你。”

范静没想到剧情会这么发展,呆愣地侧躺在床上,手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昔日温文尔雅的沈大少像是换了个人,狠戾暴虐的人。

今天范静是豁出去了,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两人同在一屋,除了三个下人,再无人打扰,思量是沈秋寒有所顾忌,她要把话说开。

范静站起身,仍不放弃地痴傻问道“秋寒,难道你心里从来没有过我吗?”

冷眸睨着,斩钉截铁说道“从来没有,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范静戏虐一笑,脸上挂着泪珠,妥协道“如果是因为李依研,我可以委曲求全,我可以不要沈夫人的名分,心甘情愿做你的地下情人,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只要你让我陪着你,爱着你,哪怕你只给我一丁点的爱。”

沈秋寒的酒彻底醒了,俊颜紧蹙,他知道范静对他有意思,原本以为那是办公室日久生情的排解发泄方式,总是视若无睹,没想到范静对自己的感情这么极端。冷哼一声“我的心太小,装不下二个人,你死了这条心吧。”顿了顿,沉着脸,微叹一声“我心里只有我的妻子李依研,今生都不会变。感谢你这几年对沈氏集团的辛勤付出,如果还固执己见,你就永远离开公司,我会给你一笔钱。”

范静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趴在床上嚎啕大哭,这个让她暗恋了几年的男人,竟然这么绝情,自己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依旧得不到他的心。

沈秋寒望着哭得稀里哗啦的范静,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个女强人在他面前哭,愤怒慢慢淡去,无奈又带些怜悯,冷着脸去了楼下客厅。

范静看见沈秋寒离开,心知今天没希望了,换完衣服,来到楼下羞赧的冲沈秋寒笑了笑,“对不起沈总,今天我喝多了,做了什么都不记得。您好好休息,我该回酒店了,明早见。”

沈秋寒冷眸寒气未散,淡淡地点了下头,叮嘱老张送她回酒店。

范静心里波澜起伏,这个男人让她又爱又恨,他怎能如此绝情,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咬着牙含着泪离开了半山别墅。

第36章 一筹莫展音讯全无

第二天清晨,沈秋寒吃了早饭直接到了沈氏集团在易安的办事处。此次竞标耗时长,就把办事处的会议室设为临时项目办公室。

范静已经坐在项目办公室认真地研究土地开发项目的职能框架。王志飞今天没课,一大早也来了,正在制定商铺招商法律文书。

见沈秋寒进门,两人纷纷起身。范静仿佛失忆般,温婉地冲来人笑着问好,沈秋寒也不屑提起昨晚的事,与两人打了招呼,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正在看项目推进计划书,沈秋寒的手机急躁地响了起来,抬眼一看是李牧,心里倏然有些不安,俊颜微蹙,顾不上出门接听,拿起电话薄唇轻启“阿牧,你说。”

范静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昨天李牧才回乌市,今天一早就给总裁汇报,该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可沈秋寒和李牧接电话的方式一模一样,挂电话前只听见两声嗯、嗯,让旁侧心怀不轨的人一头雾水。

范静内心戏又来了,嗤笑一声,李牧现在深得总裁的信任,屁大点事就要汇报,才走了一晚上就忍不住刷存在感。

再次抬头,瞥见沈秋寒拿着电话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连带着整个身体都起伏不定,惯常的冷眸此时寒气冲顶,血红的瞳仁透着杀气。

范静跟在沈秋寒身旁好几年,身经百战,知道暴怒之下,不似他人破口大骂、摔杯子砸碗的那般直截了当,正是眼前这幅模样。

是什么事逆了大神的鳞?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关切地问道“沈总,有事吗?我看您脸色不太好。”

正在看文件的王志飞听到范静的问话连忙抬头,沈秋寒的样子也把他惊到了,快速起身来到旁侧“秋寒哥,公司有事吗?”

沈秋寒摆摆手,用气的发白还微微颤抖的薄唇说了句“志飞,你和我出去一趟。范静,项目对接的事全权委托给你,这两天我们有些事要忙,不来这里了。”言毕留下一脸懵逼但怯生生不敢多问一句的范静,快步离开。

有什么事比易安项目更重要吗,虽然竞标成功,可还有很多后续问题要协商,总裁怎能说不管就潇洒地放手?

范静气呼呼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内心腹诽,王志飞这个不入流的小律师也爬到自己头上,关键时刻竟然成了总裁在易安的心腹,自己却只有劳碌命。

心不甘情不愿,可范静也不敢造次,昨晚被沈秋寒的狠戾吓到了,如果再作妖,恐怕他真的会掐死自己。

迅速整理了思路,继续干活吧,只有让总裁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才能继续留在他的身旁,否则他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沈秋寒带着王志飞出门后,打了一通电话,听完内容王志飞也面色剧变。原来昨晚李依研被人掳走了。由于绑匪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开着套牌车,刻意规避没走高速,一直走的国道或村道,中间还换过车牌。李牧凭借多年的侦查经验发现该车来了易安,车辆始终没进市区,监控视频断点,人和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至今音讯全无。

沈秋寒刚才那通电话是打给姚副局长的,他第一反应是李依研的绑架案与易安项目有关,应该是何泽影所为,这可能会牵扯到他们的任务,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任务指派人。

姚副局长正在省里开会,听了电话也很吃惊,让沈秋寒先去找易安公安局的王警官,他会尽快赶回来。

沈秋寒让王志飞先去易安公安局,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李依研被绑架,如果绑匪要联系家属,一定会找沈秋寒或者李华生。截止目前沈秋寒没有接到过勒索电话,他估计岳父李华生还不知道李依研被掳的事,先去撂个底。

易安是个小地方,只要在市区,到哪都不远。二十分钟后沈秋寒走进了市政府市场管理局局长的办公室。

李华生见女婿来了,高兴的很,起身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呵呵一笑,“秋寒啊,来坐坐坐,竞标项目收尾工作已经开始了吧?”

沈秋寒跟着岳父一同在会客沙发坐下,微微颔首“爸,相关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一定高标准向政府交上满意的答卷。”

李华生点了头,这个女婿从来没让他失望过。

无事不登三宝殿,昨天中午才吃过团圆饭,今天就来他办公室,应该是有事找他,估摸着是公事或急事,否则昨天就在家里说了。

李华生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工作上的事从不多言,永远都是那个最能沉得住气的老道,铁面无私的绰号不是浪得虚名。可今天见女婿坐下后一直沉默不语,不是发呆就是喝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反倒让他坐不住了。

朗声一笑“秋寒,找我有事吗?对了,依研最近还好吧,这丫头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发个微信也是吝啬的嗯,啊,哈。”言毕一脸宠溺自嘲地笑着。

沈秋寒愣了一下,放下了茶杯。虽然沈大少沉稳冷静,可今天他绝不是在岳父面前故弄玄虚,比谁更老练,他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深知李依研在岳父心目中的位置,尤其是18岁没嫁人前,和自己比过尤而不及,用掌上明珠来形容一点不夸张。

见沈秋寒欲言又止,李华生的温和脸警觉起来。他以前可是做安全工作的,多年亲临一线,凭他对沈秋寒的了解,心知有事,还是不好的事发生,凌厉的眼神加上威严的口吻“秋寒,有事你尽管说,优柔寡断不是你的风格。”

沈秋寒抬起寒气逼人的冷眸,如实道“爸,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依研。昨晚……昨晚她被绑架了。”

“什么!”李华生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一掌拍到沙发前的桌子上。

李华生出任务的时候,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虽然转了文职,可他的作风不改。这次绑架事件发生在女儿身上,真有点沉不住气。可急有什么用,定了定神,又坐下,沉声道“什么情况,说说看。”

沈秋寒被他岳父的沉稳气场所感染,有条不紊将近期发生的事罗列出来。考虑到依研绑架案可能与易安项目直接相关,犹豫再三,将他派黄毛和阿文偷资料失败,何泽影又撺掇李依研偷标书的事也告诉了李华生。当然,他答应姚副局长的任务属于机密,黄毛两人偷的资料并非标书,这部分内容自动跳过。

李华生狠狠地瞪着这个让他自豪的女婿,原来私下他也干这种勾当,暴跳如雷咆哮着“沈秋寒,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胆子太大了,易安项目固然重要,你不靠真本事,玩花花肠子,我是看错了你。”

见沈秋寒垂着眼睑,捂着脸默不吭声,更是火大,又一拳砸在桌面上,怒骂道“沈秋寒,依研被绑架与易安项目无关还好说,如果真和这个项目有关,我饶不了你。”

沈秋寒自知现在还不能把姚副局长给他的任务透露给岳父李华生,无间道戏码也源于此,只能硬着头皮挨骂,只要岳父能解气,骂骂又何妨。

见李华生骂够了,坐那喘着粗气,沈秋寒连忙起身,陪着笑脸,给他倒了杯茶。李华生见沈秋寒这幅样子,似乎坐实了犯错心虚,心里仅存的一点小确幸荡然无存,胳膊一抡,连茶带杯扫到了地上。

沈秋寒知道必须给岳父降火,蹲下捡起了茶杯,慢语轻言道“爸,对不起,现在救依研要紧,事情完了你怎么罚我都行。”

李华生激灵一下,只怪自己被气糊涂了,狠狠宛了沈秋寒一眼,拿起桌面的座机快速拨了过去。现在易安公安局局长位置空缺,姚副局长主持工作,这个电话就是找他。半天没人接电话,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他的手机号。

姚副局长正在从省里赶回来的路上,原本会议结束还要对接一个案子,接到沈秋寒的电话直接坐车返程。

看到李华生来电,心知局长爱女心切,连忙接上,平静地听完李华生焦躁的问责,无奈地摇摇头。平时一贯清冷、百毒不侵的李华生,也有让他心烦气躁的时候,是人就有软肋啊。

一个小时后,李华生、姚副局长、沈秋寒、王志飞和王警官五人坐在会议室。

“大家把事情都理一下吧,看看有什么线索。”姚副局长冲李华生点了点头,得到认可后,犀利的眼神扫向其他人,严肃地说道。

沈秋寒轻咳一声,他算是除了李牧第一个知道李依研失踪的人,也就主动发言,把李牧调查的情况作了汇报,最后不忘加一句“李牧差不多也快到了,一会直接来这里。”

姚副局长沉默不语,心里有丝丝赞叹,李华生局长昔日手下的大将现在归顺了沈秋寒,真是物尽其用。

王警官扫视一圈,说道“我和乌市公安局联系,他们已经去学校调查了,和李牧调查的基本一致。李依研昨晚在宿舍楼关门前五分钟和一个女孩离开。那个女孩叫白雨薇,是李依研易安高中校友,比她高一级,也是沈君南的同班同学。她上大学期间做了何泽影的情妇,根据学校反馈的情况,白雨薇这学期都没在学校宿舍住,这一周内甚至连课都没去上过。”顿了顿,补充道“李依研和白雨薇的手机一直是关机,都无法定位。”

李华生沉思片刻,疑惑地问道“昨晚黑车掳走依研后,白雨薇去哪了?”

沈秋寒插话补充道“李牧说她在学校路边站了一会,然后乘一辆出租车走了。后面根据车牌找到了出租车司机,他回忆白雨薇在一个城中村下车了。”停顿几秒接着说道“城中村都是流动人口,管理混乱,李牧派出十几个公司保安部的人去找,犹如大海捞针。那里有很多套牌无牌的私车和报废车辆,只要避开大路,可以去任何地方。”

看来线索都断了,两个女孩都失去联系,姚副局长见李华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宽慰道“一般的绑架案都会向家属索要赎金,不知家里有没有接到电话。”

李华生幽幽地说“今天胡心陪着古老住院去了,家里没人,固定电话和我手机连着,目前没接到陌生人的电话。”

姚副局长望向沈秋寒。

冷眸透着能挤出水来的寒气,轻轻摇了摇头,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宁可被勒索一大笔钱,也好过这样杳无音信。

所以,绑匪还没提出要求。

此时沈秋寒的手机识时务地响了起来,大家都摆头望过去。

“何泽影!”俊颜紧蹙,惊呼一声。

第37章 我怀孕了

李依研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见门外有声响,还一声高过一声。努力睁开疲惫的水眸,起身下床,手腕上牵绊的绳索,让她再次意识到确实被绑架了,环顾四周,还在这个黑乎乎不见天日的房间内。

窗帘缝里的阳光亮度更甚,猜测着应该日山三竿,心里嘀咕,李牧发现自己失踪了吗?沈秋寒知道了吗?爸爸知道了吗?

一想到沈秋寒,心里又是隐痛,也许他和范静巴不得自己消失呢,他免了离婚分财产的难题,她不用背负小三的骂名。呵呵,李依研忍不住自嘲的冷哼一声。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李依研迅速从自怨自艾中抽出思绪,侧耳聆听,有人在咒骂,有人在惨叫,一个男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忽然一声闷响,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外面顿时安静了,静的李依研都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正在纳闷中,房门一脚被踹开,外面的亮光照了进来,只见门口立着一个拿枪的男人,正凶横恶煞的瞪着自己。

“何泽影!是你!”

“对,是我!”

何泽影身后的保镖接过他手中的枪,进门拉开了窗帘,快速退了出去。

此时房间大亮,她分明看见何泽影身上、脸上斑斑血迹,喷射状的血渍在白衬衫上迅速晕染开,犹如一朵朵诡异的梅花。

何泽影面无表情的接过白雨薇递过来的毛巾,眼睛瞪如铜铃,咬牙切齿,边擦边朝床边走来。

白雨薇也在这!李依研气呼呼地瞥了一眼,心里很烦躁,就知道她不是好人,活该被虐待,自作自受。

只怪遇人不淑,心太软,又被这个女人骗了,否则自己不会在这里。

李依研见何泽影火冒三丈冲自己过来,瞧着架势不对,匆忙绕到床的另一侧,正欲向屋内跑,就被何泽影拉着绳子,大力拽到了身侧,抬手一甩,被粗暴地扔回到床上。

随后何泽影栖身上前,一手按着她的秀肩,一手掐着她的下颌,气急败坏的吼道“你老公沈秋寒竟然敢和警方合作,挖我的底,他是活的不耐烦了吗?嗯……”

李依研努力想摆脱下巴上的力道,摇了摇头,挣脱不掉,双手拉扯何泽影的胳膊,奈何力量悬殊,终是无果,腿也被压制,动弹不得。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成了待宰的羔羊。

何泽影以为黄毛和阿文来公司偷竞标资料,昨晚阿文被抓后,经不住保镖的三拳两脚,把u盘拿了出来。他打开电脑插上u盘,才发现根本不是竞标资料,而是这几年为境外毒枭洗钱的流水,虽然不完整只有一部分,可完全够被枪毙n次的。

他能不火大吗?杀人的心都有了。一气之下,让白雨薇把李依研骗到校门口,保镖开着套牌车把她一路带到易安别墅。

今早又把阿文凑了一顿,只知道沈秋寒是帮警方做事,再也问不出其他信息,索性一枪崩了他。

可他的火哪有那么容易消,前两年就知道警方开始调查他,调查天天购物,苦于无证据一直没有行动,现在竟然玩阴的。

沈秋寒,就是沈秋寒,放着好好的生意不做,非要趟浑水,挖他的底,易安项目失败他就一肚子火,现在又发现被沈秋寒安插眼线,更是怒不可揭。

再气最多冲到外面杀了沈秋寒,可死了一了百了,让他痛不欲生,众叛亲离才有意思,李依研就是那个能让他痛的死去活来的梗。

何泽影冲着蜷缩在床上的李依研一通乱骂,想到沈秋寒的种种,邪念上头,狠狠地玩弄他夫人是送给沈秋寒的第一个痛点。

掐着下颌的手松开,抬手去扯李依研的衬衣,哗啦一下顷刻间就撕开。她的叫喊犹如催|情迷|药,让他更加疯狂,开始伸手扒她的牛仔裤。

李依研见状一下慌了神,极力挣脱,可力量悬殊,只能祈求“何泽影,你别这样,求你了,你要钱还是要项目,给我爸李华生局长打电话,他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何泽影手上的动作不停,冷冷地吼道“只要你在我手里,沈秋寒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李依研秀颜一怔,水眸含泪哭诉道“沈秋寒已经和范静好上了,昨晚两人还同床共枕,我就是个鸡肋,你拿我威胁他,打错了算盘。”

何泽影血红的寒眸闪过一丝迷惑,随即嘴角斜勾,手上一使劲把她的牛仔裤脱了下来,扔出去老远,边扔边耻笑道“看不出来一向以正派稳重、清心寡欲自居的沈秋寒,还挺会玩的,是个男人哪有不偷腥的。”顿了顿,邪魅一笑“他不要你,我要。”

李依研被压在床上,痛苦地摇着头,泪水止不住的窜进乌发深处。就算再恨沈秋寒,可第一次还是想留给那个混蛋,谁让自己已经傻傻地爱上了他。

手上尽全力继续做着无谓的挣扎,摇摆的秀颜无意间瞥见白雨薇呆愣愣地站在门口,眼里满满的幽怨。

何泽影顺着李依研的目光也看到了门口站的人,那个被他留在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如果不是乖巧懂事,长相又甜美,早像无数个女人一样,犹如破烂一般玩完就被扫地出门。此情此景见她实在碍眼,冲着门口,怒吼一声“站那干什么,滚!”

白雨薇知道这个魔鬼的女人多的数不胜数,她能留在身边最初为了清理掉小青,为她和沈君南在一起扫平障碍。后来,何泽影给了她很多钱,虚伪的贵妇生活犹如一个黑洞,让她摆脱不掉。这几天帮着何泽影欺骗和绑架李依研,让她意识到与魔鬼共舞没有好结果,心里起了波澜。

就在刚刚,十分钟前,她打定了主意,因为有了必须收手的理由。

白雨薇被何泽影一顿呵斥还呆愣在那,惹得魔鬼雷霆大怒,似乎谁现在干扰他的好事,谁就要下地狱。一个飞过来的烟灰缸不偏不倚砸到白雨薇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半个脸颊染上了赤色。

白雨薇被突来的剧痛惊醒,回过神来,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东西,顾不上擦拭流到下巴上的血珠,咬着唇退了出去,不忘替何泽影关上房门。

李依研被一瞬间发生的事惊的水眸遽然收紧,肾上腺素飙升。

何泽影把李依研偏向门口的头板正,一字一顿地说道“做这种事,要认真点。”

李依研再次回神,见何泽影开始脱衣服,满眼的慌乱和绝望。

一瞬间脑子里闪过沈秋寒的俊颜,冷眸直视她的水眸,仿佛在说:不要慌张,用心感受身旁可以利用的一切信息,想想该怎么脱身。

她知道再慌下去,结局只有一个,可那是她无法接受的结果。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内心不断翻涌,怎么办,谁能帮帮我?从天而降的英雄救美桥段简直是痴心妄想,房间外还有谁能帮帮我?保镖?不可能!白雨薇?她会吗?也许她是唯一可以让自己脱离险境的人。

只能靠她了,必须试试。

白雨薇今天站在门口的神情很怪异,哪个女人看见自己的男人要强了别的女人,心里总会不舒服吧,可她今天的眼里有股凛然,她紧握的手如拳头般,那么无力却也坚强无比。

对,她的手里捏着一个东西,一个红白相间,长条的东西。这个东西好像在哪见过。大脑飞速的搜索,再搜索,无果还是无果。

此时何泽影已经脱得麻溜,恶狠狠地走了过来。

快想快想,那个东西似乎对白雨薇很重要,临走前她含恨的大眼还低头望了一眼。那个东西是个女人用的,对了,想起来在宿舍张婷婷拿着激动地嚷着“太好了,一道杠,我没怀孕。”

何泽影如饿狼般急不可耐地把她的双手用绳索绑上,强势地趴了过来,嘴唇就要捉住她的秀唇。李依研一个躲闪,如慌不择路的小鹿,吞吞吐吐中义正言辞地喊道“何泽影,我怀孕了。沈秋寒可以不要我,但一定在乎这个孩子,如果我流产,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拿孩子做筹码,可以要的更多。”

何泽影抬起头,狐疑地盯着秀颜,略显不耐地说“李依研,别再找借口,今天你跑不掉。”

“真的,我没骗你,孩子的事沈秋寒还不知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你才多大啊,你不是刚和他结婚的吗?”

“去美国的时候要上的,刚好一个月。这个可以检测出来,不信你问白雨薇。”李依研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继续编谎话。

何泽影皱了皱眉,心里打着小算盘,如果用孩子要挟沈秋寒,他一定更听话,所以,这个孩子比李依研还有价值。

再说被李依研几句话折腾的,他有些失了性致,寒眸凌厉“好,我就让人给你测测,如果你骗我,没怀孕,今晚除了我之外,还有门口那十几个保镖伺候你。”说完,穿好衣服,摔门而去。

李依研犹如跌入冰窖,惊吓过度,脸色白里透着青光,心里默默地祈祷,一定是白雨薇给自己检测,白雨薇手里拿着的一定是两条杠的验孕棒。

半小时后如她所愿,白雨薇讪讪地走进来,递给李依研一个验孕棒,满脸愠色,“去卫生间,用尿验,不会用,看说明书。”

李依研瞅一眼门外,只有两个保镖,也没跟进来,紧张兮兮地凑到白雨薇面前,可怜巴巴地低声哀求“雨薇,其实我没怀孕,骗何泽影的。我猜你怀孕了,帮帮我吧。”

白雨薇眼眸倏然睁大,压低声线惊恐地嚷道“你竟然敢骗他,你知道后果吗?”见李依研水眸溢满泪水,幽怨地望着自己,叹了口气,狐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李依研知道她的机会来了,低声抽泣着“刚才我受到惊吓,脑子里闪过沈君南的影子,他教我这么说的。”

见白雨薇嗤笑一声,别过脸,知道她不信,其实自己也不信,可这个时刻,顾不上那么多,继续打感情牌“雨薇,你现在是准妈妈了,不为自己着想,也要考虑孩子,何泽影不会娶你的,离开后你才能给孩子一个稳定的家,咱们一块离开这里,好吗?”

白雨薇抿了抿唇,她被暴虐的何泽影整怕了,刚才也想到这个,离开何泽影,偷偷生下孩子,独自抚养长大,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不等孩子出生,可能就会被他打死,即使生下来了,何泽影大概率会把自己赶走,自此母子分离。

“验孕棒我来做检测,能不能离开这里看你的造化了。”顿了顿“如果被何泽影发现我们骗他,你我都得死。”白雨薇微叹一声,进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何泽影盯着李依研手中的验孕棒,奸诈地笑出了声,该给孩子他爸打电话了。

第38章 离家出走

李华生局长、姚副局长、沈秋寒、王志飞和王警官坐在会议室,逐条梳理李依研被绑架的线索。

沈秋寒的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了起来,“何泽影!”俊颜一怔,惊呼道。

大家齐刷刷地聚过去,姚副局长用手压住,让沈秋寒先别接电话,示意王警官启动信号定位追踪装置。

两分钟后定位装置布置完毕,沈秋寒把手机点成免提,回拨了回去。

“何总,找我有事吗?”沈秋寒云淡风轻、故作平静地问道。

“沈总,你是贵人多忙事啊,电话也不接。”何泽影冷笑一声,嘲讽道。

其实何泽影猜出来沈秋寒已经报警了,兴许刚才没接电话就是布置定位设备,装就装呗,等你们来搜。

两个小时前,何泽影已经安排三名保镖通过地下通道,把李依研和白雨薇送到秘密关押地点,当然最终目的地是大毒枭安爷在金三角的势力管辖区。

安爷是何泽影的境外毒品供货商,也是洗黑钱的任务派发人。此人生性凶残、狠戾暴虐,杀人无数,毒品圈听到安爷都是闻风丧胆。包括何泽影在内,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不知道此人的真实姓名。

易安项目竞标失败后,何泽影坐立不安,安爷传话近期要把十几亿资金洗干净。如果搞不定,他的毒品货源就会断,见不得光的地下产业就要停摆。最主要,得罪了安爷,他没有好下场。

现在有李依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张牌在手,易安土地开发项目不要也可,有多少钱都可以通过沈秋寒在全球的众多公司洗的干干净净。

手机位置定位需要时间,沈秋寒见何泽影不切入正题,就继续和他拉家常,“何总的事才是重要的事,不知,找我何事呢?”

“噢,有个大喜事想告诉你,听完你一定开心。”

“说说看”冷眸一怔,狗嘴里还能吐出象牙吗?

“依研妹妹怀孕了,你这个快当爹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吧。”何泽影的寒眸闪着阴冷的光,戏谑说道。

沈秋寒被这个劲爆消息着实吓了一跳,心知和李依研什么都没发生,她不可能怀孕。

抬头瞥见李华生嗔怒的面孔,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沉下俊颜,呵呵一笑,继续拉家常“真的吗?太好了!依研没给我提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泽影猜出警察在旁边听着,估计还有沈秋寒的岳父,乘机故意揭沈秋寒的底“我看你是不关心依研妹妹吧,和女下属范静夜夜笙歌,哪顾得上家里的小娇妻。”

沈秋寒面色阴沉沉,白皙的俊脸溢出怒气,何泽影是出了名的阅女无数,暖床的各式美女数不清,在商业圈里臭名昭著,还好意思来坏自己名声。

不过,他既然要这么说,解释也无意义,继续拉家常,嗤笑一声“你也不差吧。”顿了顿,何泽影不讲正题,自己先说“依研怀孕,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你见过她吗?”

“何止见过,我们关系还很不错呢。她被你伤透了心,不想再见到你,还找我求安慰呢。对了,一会加我微信,我把照片发给你啊。眼见为实么,恭喜你啊,准爸爸。”言毕不等沈秋寒反驳再提问,直接挂了电话。

沈秋寒一脸懵逼地瞪着挂断的手机。何泽影乱撒一通胡椒面,八卦是非完,竟然就直接挂了电话。内心腹诽,难道何泽影不是绑匪?这通电话就是恭喜他当爸了?还是揭露他出轨了?何泽影想干嘛?笑话他?嘲讽他?侮辱他?这也未免太无聊了。

李华生气呼呼地瞪着沈秋寒,这通电话他是听得真真切切,这个好女婿把他姑娘肚子搞大了,还在外面养小三,辜负了他的期望,如果依研真出了事,绝不饶他。

顾不上和沈秋寒算账,抬起冷酷的面容,阴沉着脸“地点追踪到了吗?”

王警官点了点头,急切地答道“在山上的别墅区,何泽影的家里。”

李华生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何泽影话里话外也没提绑架依研的事,就嚼八卦,也没提要求,这个电话没什么实质内容啊。”

姚副局长也认同道“如果他就是绑匪,却不按套路出牌,反而不好办。”顿了顿“现在这个情况还不能领搜查证。这样,王警官你立刻带人去何泽影别墅小区周边侦察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车辆或人员进出。秋寒,刚才何泽影提到加微信发照片的事,你现在赶紧处理。”

沈秋寒点点头,他已经加了微信,身份验证通过,此时对方给他连续发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李依研站在桌边笑容满面,手里举着一个两道杠的验孕棒,放在脸颊侧面。另一张照片是李依研和何泽影一块吃饭,场面温馨和谐,看不出被绑架的样子。

姚副局长仔细看了看,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道“李局,你看会不会依研知道秋寒出轨了,一气之下离家出走,结果发现自己怀孕了,委托何泽影通知秋寒,自己躲起来怄气呢?”

李华生冷着脸,紧锁深眉,刚想答话,就被沈秋寒抢过话去“不可能,依研年纪小,我们结婚一个月根本没同房,她不会怀孕的。”停顿片刻“我和范静什么都没有,出轨那是子虚乌有的事,肯定是何泽影瞎掰,依研一定是出事了。”

见对面两人狐疑地望着他,沈秋寒咬咬牙,急不可耐地说道“我没骗你们,依研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别听何泽影一面之词。”

忽然,沈秋寒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点开一看,是何泽影发的小视频,大家迅速汇集过来。

视频只有20秒钟,李依研端坐在沙发上,冷漠又平静地望着前方,幽幽地说道“沈秋寒,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昨晚上还和范静厮混,你对得起我吗?你这个混蛋,我恨你。

现在我怀孕了,如果你要这个孩子,就来玩个闯关游戏,一共十关,你闯过一关,我就给你发一个视频,具体任务听何泽影的安排,如果你不想闯关或者闯关失败,这一生你都别想见到我和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通关了,我把孩子给你。等着接招吧。”

视频放完了,沈秋寒如芒在背,心里跟针扎一样疼。分明看见李依研的眼睛里带着失望和痛苦,咬牙切齿的恨意真真切切。

难道她真的气疯了假借怀孕之名和何泽影合作吗?她对自己有怨气为什么不亲自来问?她对自己的信任就那么容易破碎吗?……无数个问题缠绕、拉扯着沈秋寒的神经和肌肉,让他浑身犹如被无数白蚁啃食般,痛不欲生。

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酸软的膝盖支撑着沉甸甸的胳膊,冰冷的手掌罩着寒气四射的脸颊,努力让自己平静、再平静。

思考片刻,俊颜抬起,坚定地说道“爸,姚局,依研一定是被何泽影威胁才拍的这个视频,虽然看不出疑点,可凭我们夫妻间的默契,她肯定出事了。”

李华生别过脸,没搭理他,大脑飞速转动,选择相信沈秋寒,那依研果真是被何泽影绑架,可他为什么还不提要求呢,又是照片又是视频,就想说明他和依研的关系好,他要为依研出气吗?

如果选择相信何泽影,先不提有没有同房,怀孕是不是真的,可出轨这事可以查查。想起前一天下午一个女人来家门口接的沈秋寒,拿起电话给司机老张打了电话。

前段时间在半山别墅老张接送过李局长一家和古老,听到总裁岳父威严的声音,有些胆怯。听明白问话,才知道是问昨晚的事,犹豫片刻还是老实巴交的说了实话。沈大少和范静一起坐车来了半山别墅,大约一个小时范静离开了。

“秋寒和范静一个小时都在干什么?”

“在卧室……。”老张低声答道。

李局长气的火冒三丈,狠狠剜了沈秋寒一眼,怒气冲冲地吼一声“沈秋寒,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的司机老张都坦白了昨晚的事,你还在这狡辩,难怪依研要离家出走。”

沈秋寒木木然地呆愣在原地,昨晚?昨晚什么都没有。难道……那个电话是依研打的?范静这个女人,肯定是说了什么惹依研误会的话,太阴险狠毒。

此时,去何泽影家勘察的王警官打来电话,何泽影大大方方的请警察进去喝茶,不要搜查令,随便看。他们厚着脸皮,把别墅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沈秋寒收到的照片和视频的背景墙及沙发确实是那里,至少证明李依研今天上午来过。

警官小林也传来消息,何泽影家的别墅区有监控,每天有很多车来来去去,通过大门车辆出入记录查询,没有套牌车和报废车辆,都是无不良记录的车。不过,别墅区位于山里,步行几步穿过围栏就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在黑暗的掩护下,藏一个人很容易,丢一个人也很难找到踪迹。

姚副局长望着沈秋寒,想了想,语重心长的说“秋寒,我看依研是生你的气,想暂时和你分开一段时间,现在的证据还是不构成绑架。咱们再看看后续的情况。”

沈秋寒瞪着血红的冷眸,唇部因激动微微颤抖,暗哑着声音低吼一声“依研肯定出事了,你们不立案,我自己查,我绝不会放弃。”言毕带着王志飞离开了公安局。

第39章 闯关游戏

一个小时后,半山别墅区,沈秋寒、李牧和王志飞,还有李牧带来的四个保镖,坐在客厅商讨寻找和营救李依研的计划。

李牧是专业侦查出身,听了一遍又一遍录音,把照片和视频看了又看,放大了看,缩小了看,仔细端倪,不放过任何微表情和小动作。

十分钟后,李牧把手机还给沈秋寒,笃定道“从依研的手势和眉眼看,怀孕应该是假的。”

冷眸倏然睁大,挤出一点久逢知己般的惨淡笑容,抿唇道“她肯定没怀孕。”

“不过,从说话的语气和眼神看,她恨你……好像是真的。”李牧壮着胆子,说了实话。

见沈秋寒眼神黯淡,直白又认真地解释“秋寒哥,我知道李局和姚局他们都不相信你,但我可以确定,依研一定不是在自愿情况下拍的照片和视频。”

俊颜紧蹙,冷眸睨着,眉头显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李牧坦然一笑,直言不讳“拿着验孕棒那张照片里,依研的手旁有个阴影,我仔细辨认了,是绳子,根据光线的夹角,应该是上午10点左右拍的,就是您收到照片的两个小时前。”

沈秋寒一个激灵,绳子?何泽影竟然拿绳索绑着她,顿时受到创伤的心被敲打的七零八落。

李牧轻咳一声,继续说道“这个验孕棒是真的,依研能拿着骗何泽影,说明有个关系好的女人在身旁,我猜测应该是白雨薇。她肯帮依研,说明对何泽影已经有了二心。你先别着急,至少依研身旁有人照应。”

沈秋寒深舒一口气,坚定而不容置疑说道“无论什么代价,一定要尽快找到依研。”

李牧点点头“只要她和白雨薇用身份证,比如买车船机票、住酒店旅社,用银行卡取现等等,我们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现在就等何泽影下一步行动了,静候闯关游戏第一关。

李依研把假的验孕棒展示给何泽影看,这个阴险狠毒的男人诡异的笑着。知道李依研的父亲李华生以前是做安全工作,沈秋寒现在又和警察走的很近,事不宜迟,匆匆拍了几组照片,录了十段视频,安排保镖迅速把人转移出去。

白雨薇自告奋勇,路上照顾孕妇。何泽影本身也对这个女人有些厌烦了,索性让她陪着李依研一块去死吧,欣欣然同意了白雨薇的提议。

白雨薇见何泽影给李依研录了十段视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狠戾残忍的杀气,猜测此次李依研被送走后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恐怕凶多吉少。

今天她亲眼看见何泽影枪杀了阿文,如果继续留下来,恐怕也会被灭口,如果跟着李依研逃亡,兴许还有一丝存活的机会,为了肚子里尚未谋面的孩子,值得一试。

为了寻找李依研,沈秋寒犹如一头发疯的狮子,挖掘一切可以利用的线索,不放过任何疑点。集团公司保安部人手不够,直接招募了一批退伍兵,都曾是部队里的顶尖高手。李牧把退伍兵分成三队,一队全天24小时跟踪监控何泽影;一队根据车辆排查信息在全国范围内追踪,包括别墅后的山都搜了个遍;另一队是情报信息团队,全天监控关键人员的手机,实时卫星定位。

三天过去了,依然杳无音讯。众人都不敢忤逆沈大少的命令,坚持寻找。沈秋寒四处奔波,不眠不休,身心疲惫,憔悴的让人心疼。李牧看不下去,强行把他拉回了半山别墅。

望着满脸胡渣、忧郁神伤的沈大少,李牧心里也很悲凉。可这个木头人嘴巴笨,不知该如何劝解安慰。见沈秋寒一遍遍的放着李依研录制的视频,出神发呆,黯然神伤,自责内疚,忍不住宽慰道“秋寒哥,兴许依研真的在和你闹脾气,故意躲着你,说不定哪天她想开了,就自己回来了。”

沈秋寒无神的冷眸颤了颤,这个小丫头的心怎么这么狠,说走就走,说生气就玩消失。说好的闯关游戏呢,我等着接招,你倒是出招啊。

真是想啥来啥,此时沈秋寒收到了一条微信:闯关游戏第一关,十天内把沈氏集团股价提高一倍,完成任务即可收到李依研的视频。

沈秋寒浑身一震,何泽影终于出招了。李牧看见微信内容,心里暗喜,只要有新视频,就会有新发现。

沈秋寒和李牧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希望的光芒,毫不犹豫,给陈天育打了电话。

陈天育的依凯股份生意越来越好,逐渐成为了业界的一批黑马,他独到的操盘手法,让公司旗下管理的基金收益遥遥领先行业平均水平。

自从答应小丫头的请求,同意赵倩云来公司实习后,发现这个姑娘很能干,吃得了苦,还勤奋好学,在财务管理方面有些灵性,于是放在身旁,一门心思把她培养成李依研未来的助手。

细细算来,李依研身体康复离开他家也一个多星期了。陈天育不想让李依研为难,好多次想给她打电话,都忍住了手。李依研不常住宿舍,赵倩云也没发现异常。

所以,他还不知道李依研被绑架的事情。

接到沈秋寒的电话,知道李依研的最新情况,陈天育惊得厚唇微张,麦色的面庞在盛怒之下有些扭曲,雷霆大怒“沈秋寒,我忍痛放手,你就是这么对她的吗?如果她有不测,我和你没完。”

沈秋寒无奈地摇摇头,如果她真有不测,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气归气,这个闯关任务必须陈天育出手,用最小的资金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最棘手的任务。

毫无悬念,十天到了,沈氏集团股价翻了一倍,闯关成功。

陈天育把公司交给魏思成和赵倩云,迅速赶到了易安,似乎易安是离李依研最近的地方,尽管大家都知道,她早已不知所踪。

何泽影坐在电脑前,看着股价被大资金强拉上去,内心狂喜,因为十天前,他就已经布局,低吸了上千万的股份,加上前期套牢的股份,盈利达亿元。

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他要利用这个十级闯关游戏彻底掏空沈秋寒的钱袋子,让他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沈秋寒把股价走势截图发给了何泽影,十分钟后收到了一个短视频。

还是20秒,李依研坐在沙发上,秀颜微蹙,眼神有些暗淡,唇角下压,前10秒钟,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后10秒钟,水眸流下两行清泪,樱唇蠕动,说了一句话“秋寒,我们离婚吧。”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沈秋寒愣愣地视线无法从手机上挪开,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又点回去看了一遍,不可思议地摇着头,煞白的俊颜寒气槮人。

此时情报信息团队组长张山跑了过来,迟疑片刻道“沈总、牧哥,根据分析,这个视频与第一个视频应该是同时录制的,发视频的手机地点仍然是何泽影的别墅。根据监控团队的消息,今天何泽影在省里参加新公司开业庆典,不在易安。”顿了顿“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不要吞吞吐吐,有什么就直说。”沈秋寒嗔怒道。

张山瞅了一眼李牧,见他点点头,低声说道“给你收发微信的手机一直在何泽影家里,有人远程操控,视频是夫人离开别墅前录制的,追踪不到可疑信息,无法定位夫人所在的位置。”

沈秋寒气急败坏,自己被何泽影耍了。

第一关看似简单,可在陈天育这个操盘高手下,也动用了集团公司几千万的流动资金,还让公关部提前发布了收购计划,配合着炒高股价。结果换来一句,离婚吧。

最重要,这个视频没有发现新线索,这一局他是败得一塌糊涂。

沈秋寒一声不吭,默默地上了楼,躺在床上,轻轻闭上双眸,他需要安静的思考。他深信李依研不是离家出走,一定被何泽影挟持了。临走前,何泽影逼迫她录制视频,作为闯关游戏的奖励。既然游戏有十关,那视频也应该是十个。

沈秋寒一个激灵,他非常想知道后面的视频李依研会说什么,等不到下一关游戏,直接给黑客朋友打了电话。

十分钟后,黑客回了电话,那个手机经过特殊防护,无法远程攻破,如果能拿到手机,就好办了。

见沈秋寒急匆匆的跑下楼,知道老大有主意了,李牧快步迎了上去。俊颜轻摆,冲张山招招手,三人坐到沙发上,冷眸寒气逼人,低沉地问道“根据定位,可以锁定给我发微信的手机吗?”

张山点了点头“现在手机关机了,根据刚才的定位,就在别墅里,只要他再发一次信息,就能定位到一米以内。”

沈秋寒点了点头,好,等第二个闯关游戏开始。

三天后,第二个闯关游戏如期到来。任务内容是:明天有一笔1亿美元资金汇入,投到易安土地开发项目,中转到沈派购物中心,五天后再转到国外指定账户。

冷眸睨着,何泽影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利用沈秋寒的公司洗钱。

俊颜紧蹙,沉思片刻,给黑客朋友打了个电话,五日内请来易安一趟,务必破解那个发微信的手机。

第40章 为了她放弃全世界

何泽影的第二个闯关游戏开启了,一亿美元转入易安项目后,立即引起了李华生局长和姚副局长的注意。此时他们也相信并认可何泽影利用李依研威胁沈秋寒,达到间接洗钱的目的。

何泽影这个老狐狸,知道自己名下公司发生大额资金流动会被监控,想到利用沈秋寒来处理,即使警察怀疑,也要正常汇兑,一旦转到国外,就会彻底无影无踪了。

两位局长一同向上级部门汇报此事,经慎重研究,同意沈秋寒为何泽影洗钱,专案组根据资金进出流向,全力追查源头,势必利用这次机会抓住境外大毒枭安爷。

任务执行的前一个晚上,大家从各个搜寻点撤回来,在易安别墅集合,第二天就是资金转到境外指定账户的时间,也就意味着第二关即将闯关成功,第二个奖励视频也将露面。

正在讨论明日的行动方案,别墅门铃响了起来,张妈开了门,只见一个挑染着黄白色短发,眨巴着一双喜气洋洋丹凤眼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脸颊有两个可爱的梨涡,女孩莞尔一笑,轻声问道“请问,这是沈秋寒的家吗?”

张妈应着,热情地让这个姑娘进了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帮人纷纷望过去,沈秋寒见到来人,露出了这几日难得的笑容,快步过去,薄唇开启“赵希西,你来了,辛苦了。”

众人见一个短发小姑娘来了,狐疑地望着,看来沈大少和她挺熟。

“这是赵希西,我在帝都认识的好朋友,国际排的上号的黑客高手。”顿了顿“西西,这是陈天育、李牧、王志飞……”

赵希西冲着众人娇俏地点了点头,她这次来完全是为了沈秋寒。一个月前沈秋寒在美国和李依研结婚,气的她三天吃不下饭。这个男人她很喜欢,可是他一直对她不温不火,有需要了,给她打个电话或发个短信,没需要了,一年半载也不联系。这次李依研失踪,竟然主动约她来见面,心里百感交集,既想帮助他,又希望他夫人永远别回来。

沈秋寒拉着赵希西坐下,她仔细聆听大家的分析和见解,时不时也插一句话,很快融入到这个小集体中。

大家为了李依研,可她就为了沈秋寒。

第二天,也就是闯关游戏里要求资金划转到境外的时间。按照预定计划,省商业联合会召开座谈会,何泽影作为易安市会长亲临参加。把何泽影调离别墅后,他的一众保镖也走得差不多,只剩两个看大门的。

资金清算完毕后,沈秋寒把银行汇款书拍照发给何泽影。十分钟后,何泽影回复了个大拇指图标就没了下文。

在别墅附近等待的团队心急火燎,只等那个视频发过来。

十分钟后,视频如约发了过来。

李牧带领保镖把何泽影别墅门口的两个保镖放倒,解除了监控设施,张山和赵希西根据定位快速找到发视频的手机,两人相互配合,很快破解了手机的防护墙。

沈秋寒接过手机,点开一看,十个视频都是提前录制好的,甚至那十个闯关游戏也都是提前设定好的。恨得咬牙切齿。

张山拷贝了手机里的资料,大家迅速撤回。

到了半山别墅,李牧利用投屏把手机里的资料调出来,只有闯关和视频内容,再无其他的信息。

沈秋寒指示先看闯关游戏内容。上一个视频,李依研提出了离婚,后面的视频也不会有好消息,不看亦可。

第三关:辞去沈氏集团总裁职务,退出董事会,提名何泽影担任集团公司总裁。

第四关:利用名下海外资产在十天内中转5亿美元款项。

第五关:将手中持有的沈氏集团20%股份低价转让给天天购物。

第六关……

沈秋寒包括身边的几个人倒吸一口凉气,都看不下去了,这明摆着是要吞了沈氏集团,外加大额洗钱,让沈秋寒一无所有。

沈秋寒嗤笑一声,摇着头叹了口气,低声问道“西西,能根据这个手机追查到依研的位置吗?”

赵希西摇了摇头,“这个手机只是个存储介质,收到你手机发的微信,触发条件后自动回复,实质并没有与外界联网。”

冷眸凌然,急切地问“怎么样才能追踪到依研现在的位置?”

“只有用李依研身边的手机发出来的视频或信息,才可以定位。”

沈秋寒抿着唇,沉思片刻,掀起眼帘,露出坚定地微笑。微信回复:何泽影,你用提前录好的视频哄骗我,这个游戏玩不下去了。如果你有诚意,同意我和李依研现场视频,今天我就挑战第三关。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过去了,何泽影都没回微信。看时间,省里的座谈会早已结束。看来他在思考,斟酌,衡量利弊。

此时何泽影坐在办公室,点开别墅的监控,发现一片黑暗,心知有人闯进了家里。内心腹诽,也许沈秋寒已经带人摸到家里,找到了那个手机,甚至是知道了后面闯关的任务。他肯放弃总裁职务,来换取与李依研的几分钟对话,说明这个丫头还有利用价值,还得留着,杀不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两个男人都在做思想斗争。

沈秋寒在半山别墅想对策,只要何泽影答应,他就辞去总裁职务,只有定位到李依研目前所在的位置,才有找到她的可能性。

何泽影在办公室边抽烟边琢磨,如果让李依研和沈秋寒视频,一方面会被定位,另一方面也担心李依研透露消息。可沈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实在太诱人,这几次大手笔低价买股票,现在股份数也接近20%,和沈秋寒个人持股基本相当。如果沈秋寒主动退位并推荐他,可避免被董事会发难,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沈秋寒的手机终于响了。何泽影发来了微信:第三关闯关任务:主动辞去沈氏集团公司总裁职务,退出董事会,提名何泽影担任沈氏集团总裁和董事会**。

任务奖励:召开新闻发布会后,可以利用手机微信与李依研现场视频二分钟。

两分钟?呵呵,为了见李依研两分钟,沈秋寒要退位让贤?大家都望着俊颜,现在的决定权在于他,可大家都认为这是个不值得的行动。

李牧见状,低声劝解道“秋寒哥,不如先看看那个手机里拷贝回来的剩下八个视频,也许能找到线索。”

沈秋寒冷眸一怔,点了点头。再次点开电视上的投屏。

第三个视频依然只有20秒,目测一下,所有的视频似乎都是20秒。

画面里,李依研水眸含着泪,低声抽泣,倏然抬头望着镜头,咬牙切齿道“沈秋寒,你是不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听明白了吧,记住了。”

第四个视频,李依研泪痕已干,呆愣地望着窗外,蓦然回头“秋寒,你放手吧,不要玩下去了。”

第五个视频,镜头摇晃的很厉害,李依研正在疯狂地捶打着何泽影,高声喊着“放我走,要不就杀了我,别再利用我伤害他。”

还没点开第六个视频,沈秋寒就冷冷地站了起来,示意不要再放了,双眸怒睁,似笑非笑道“大家都做好准备,明天一早我要闯第三关。”

顿了顿“李牧,你和志飞安排一下,明天10点在易安大酒店召开新闻发布会。”

“沈大少,不可以……”李牧惊呼一声。

赵希西也快步过来,柔声劝阻“沈氏集团是你家的产业,不是你一个人的,如果开了新闻发布会,就是引狼入室,沈氏就变相的成了何氏……”

沈秋寒手挥了挥,寒气四射地望着众人“都不要说了,我已经决定。”

第二天早上,易安大酒店宴会厅,各届媒体已经就位,等待着沈氏集团总裁沈秋寒公布重要消息。

与此同时,姚副局长请示上级部门,抓住这次现场视频的两分钟机会,争取利用全国的警察系统解救人质李依研。

赵希西和张山也做好了设备准备,在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等待。

新闻发布会如期开始,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沈秋寒穿着剪裁合体的手工西服,剃了胡须,剑眉星目,薄唇勾起,精神抖擞,惊世容颜再现。

在媒体们的狐疑目光注视下,沉着冷静,款款走向发言台。面对媒体的麦克风和闪光灯,微微一笑,炯炯有神的冷眸扫视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个躬。

台下的媒体们不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刻,看来沈大少今天有猛料爆出。

一分钟后,缓缓起身,抿唇一笑,薄唇轻启“感谢国家和政府给了沈氏集团快速发展的好机遇,感谢多年来,媒体朋友对沈氏集团的关注和支持,感谢亲朋好友对沈家和我本人的信任与帮助。因为私人原因,今天我宣布辞去沈氏集团总裁和董事会**职务,提名何泽影为新一届总裁和董事会**。相信他,会带领沈氏集团继续造福人民、帮助社会,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谢谢大家!”

言毕,又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发布会现场。

何泽影坐在办公室用手机看着现场直播视频,奸诈的寒眸弯成了新月,内心狂喜。觊觎沈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已经很久,没想到利用个小丫头竟然如愿了。

沈秋寒坐在易安大酒店休息室里,深舒了一口气,他的任务完成了。从小跟着父亲在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玩耍,伴随着公司的发展,他也慢慢地成长。大学期间从总裁助理升到副总裁,父亲去世后,接任总裁职务。

他与沈氏集团共成长,现在为了找到那个小丫头,愿意放弃沈氏集团,甚至为了她愿意放弃全世界,只求她平安归来。

薄唇斜起,何泽影如愿以偿,也该兑现承诺了。手机点开,编辑微信:第三关闯关成功,请履行承诺,我要和李依研现场视频。

五分钟后,何泽影回复:加这个手机号的微信,你就可以直接与李依研视频,记住,时间只有2分钟。

冷眸睨着,扫视一圈,陈天育、王志飞、李牧、赵希西、张山,还有岳父李华生、姚副局长……人都到齐了。

营救行动正式开始。小丫头坚持住,等着我。

第41章 噩梦般的存在

云南省西双版纳景洪市靠近边境山区的热带雨林某处。

一路中转,奔波多日终于抵达了边境据点。三个凶狠恶煞的男人相继从大货车上下来。

贼眉鼠眼、奸诈阴狠的吉哥招呼据点里驻守的两人,“快点,快点,这次带了点货,再不卸货,得闷死了。”

有个面带刀疤的男人听到招呼,快步跑出木屋,狐疑地跳上大货车,掀开密不透风的帆布夹层,待看清是两个面色惨白、战战兢兢的女人,冷不丁吸了口气。

打开夹层,给车厢里通通风,转身朝着车下站立的吉哥皱了皱眉,不可思议地嘟囔着“影哥怎么开始做这个生意?”

扭头又望了望缓过劲来的两个女人,面容清秀,俏娇可人,心里痒痒的,给吉哥赔着笑脸“拐卖女人风险大又挣不上几个钱,还容易把警察招来。不如留着让哥几个玩玩得了。”

站在车旁的吉哥是何泽影身边最得力的保镖,此次任务艰巨,一路从易安到景洪,看管押解人质,很清楚这两个女人的价值,只要何泽影没发话,肯定动不得。

阴狠毒辣的吉哥狠狠剜了一眼刀疤脸,没好气地说道“这两个女人有用,影哥没发话,谁都不许动。还有,头发短一些的女人怀孕了,要是把娃搞掉了,你们等着挨枪子吧。”

刀疤脸讪讪地笑了笑,一抬手要去抓车厢底蜷缩的女人,李依研和白雨薇吓得直往后躲,直到背贴着车厢为止。

“怎么,没在里面待够吗?到地方了,要不自己出来,要不我抱你们出来。”刀疤脸色迷迷地望着两人,戏谑地嗤笑着。

李依研和白雨薇默默地抬起头,对视一眼,路上车停停走走,也不知道哪里是终点,难道这回到地方了。

冲着刀疤脸鄙夷地哼了一声,两个几乎没出过远门的女孩手拉着手,慢慢探身,从帆布底下钻了出来。

满眼都是一览无余的绿色植物,郁郁葱葱,空气潮湿燥热,鸟叫蝉鸣,生机一片。可小丫头的内心却寒凉刺骨,冷彻心扉,知道今后的日子里,何泽影将会毫无底线地利用她们。

李依研和白雨薇拒绝了刀疤脸的搀扶,相互帮衬协作慢慢下了大货车。胳膊挽着胳膊,瘦小的身子依偎在一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增加勇气和力量。

吉哥瞅了一眼站在对面的女人,精神似乎还行,可灰头土脸,皱了皱眉,威胁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住这里,谁要是逃跑别怪我不客气,影哥只说让我留着你们的命,缺胳膊少腿不会降低你们的价值。如果有一天你们没价值了……哼哼,你们也知道会怎么样。所以,都给我老实点。”

白雨薇对着吉哥翻了个白眼,在易安何泽影对她有好脸时,吉哥对她可是恭敬有加,现在出来了,吆三喝四。哎,谁让自己选择离开何泽影,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啊。

李依研瞥见白雨薇气呼呼不服气的俏脸,用手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胳膊,眼神示意别找事,乖一点。

白雨薇撇了撇嘴,跟他们较劲不是明智之举,得赶紧想着怎么摆脱这几个人。

大货车放下女人后,货车司机和另一个保镖开车走了。吉哥和刀疤脸再加上一个会说中文的越南人负责看管两人,随即把她们带进了木屋。

刀疤脸匆匆忙忙把一间房收拾出来,笑嘻嘻地说道“美人,我把房间让给你俩,床大,空气好,视野开阔。”

吉哥唇部下压,冷哼一声“找几个板子把窗户钉死。”

越南人哦哦两声,转身去忙乎了。

山里的天黑的早,简单吃了点东西,夕阳已经淡了下去。李依研和白雨薇坐在床上,双手抱膝,肩靠着肩依偎在一起。中午来的时候还感觉闷热的喘不上气,这会太阳落山,寒凉之气无情地冲刷着全身,唇色微白,四肢冰凉。

看了眼扔在一旁黑乎乎的被子,只有嫌弃,两人还是抱膝坐着。

李依研水眸微抬,低声说道“雨薇,咱们要想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白雨薇拢了下齐腰长发,吸了吸鼻子,搓搓手,压低声线“窗户被封死了,门也从外面锁上,即使能出门,吉哥和刀疤住在外间,咱们也逃不掉。”言毕,叹了口气,呢喃着“我好想回家。”

回家?谁都想回家。在外面受了委屈想回家,遇到挫折也想回家,家就是躲避风雨的宁静港湾。

沈家别墅是沈秋寒的家,易安政府大院是李依研的家,属于他们两人的家在哪里?雅苑算是共同的家吗?自从那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后,似乎两人再没有去那里聚过。

一想到沈秋寒,李依研的心里又似针扎了般,自己被绑架半个多月了,他知道吗?他找过自己吗?只有舍弃名誉、地位和金钱,才能玩下去那些闯关游戏,他敢玩吗?恐怕他也不会在乎吧。

水眸湿润一片,在一路的舟车劳顿下,不知不觉裹着衣服躺着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李依研被一声惊呼吓醒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窗户被木板钉死,房间视线不佳,凭借着木板间隙微弱的月光,只见刀疤脸不顾白雨薇的哭喊,正在拿绳子绑她的手腕。

李依研跳下床去,冲到跟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刀疤脸的胳膊,厉声道“放手,不许你碰她。”

刀疤脸扭头过来,嘿嘿一笑,一股带着浓烈酒味的口臭直冲鼻腔。李依研忍住反胃,继续拉扯,阻止他扒白雨薇的衣裤。

奈何力量悬殊,刀疤脸的动作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可三拉两扯的让他烦躁起来,反手甩了她一巴掌。李依研被这巴掌扇的摔倒在地,忍住脸部剧痛,迅速爬了起来,慌张中眼睛四处搜寻打量,在窗边找到一条用剩的木板,抄起来就冲刀疤脸的头狠劲的击打。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白雨薇不能有事,她是为了自己离开易安,陪着一路逃亡到此。

刀疤脸的头皮被木板边缘的锋利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去。恼劲上来,目露凶光,从腰间拔出了枪,打开保险栓,狠狠地顶着李依研的脑袋。倏然想起吉哥说这个女人怀孕了,对影哥有利用价值,扣动扳机的手犹豫了,气急败坏地把枪重新插回腰间,使了蛮劲,又是一个大嘴巴子。

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从喉头涌了上来,鼻子也瞬间喷出炙热的液体,李依研顾不得擦,忘记了疼,稳住险些摔倒的身子,哭喊着“她怀孕了,你快住手。”

刀疤脸瞥了一眼身下被扒光,吓得瑟瑟发抖的女人,扭头冲李依研低吼一声“吉哥说你怀孕了,不包括她,别想唬我。”见李依研转身又去捡木板,瞪着血红的阴眸,飞起一脚,直接踢中她后背。

喝醉酒的人拿捏不住分寸,这脚力度很大,李依研隐隐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炸开了,顺势倒向床边,头部刚巧撞向床棱。

浑身瘫痪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哪怕调整个姿势,都是奢望。头痛欲裂,视线模糊,眼睑强撑着抬起来。

不堪入目的绝望,就在距离秀颜两米的地方发生着。

李依研慢慢闭上了水眸,仿佛这样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可刀疤脸恶狠狠的吼声,令人不齿的淫言秽语,狠戾暴虐的身体冲击,夹杂着白雨薇隐忍的哭腔,喘息和呻|吟,声声入耳。

对不起,白雨薇,是我害了你。李依研艰难地提起胳膊,用手捂上耳朵,声音和感官的双重刺激,让她的意识快要崩塌,精神处于虚幻与现实之间。

半个多小时后,折腾够本,发泄完的刀疤脸,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继续去门口喝酒猜拳。

没有了刀疤脸的房间,安静的能听见外面树叶沙沙的声音,仿佛低声哭泣地诉说这噩梦般的存在。

李依研放下双手,试着活动腿脚,除了背部钻心的疼痛外,麻痹的四肢已经可以活动。强忍住剧痛,翻了个身,爬向白雨薇。

只有两米远的距离,却荆棘遍地,遥远似天涯。来到身前,见白雨薇双眸圆瞪着,一动不动地望着上空。轻轻唤一声名字,再推一把,没有反应,用手在眼前晃一晃,依旧如此。难道……难道她死了?

不详的预感在脑海中浮现,用手轻触白雨薇的脸颊,还是热乎的,手指搭到脖颈位置,脉搏还在,舒了口气。

李依研忍住前胸后背的剧痛,艰难地站起来,把扔到房间角落的衣服捡了回来,轻轻地给白雨薇穿上,她往昔水灵灵的大眼睛,始终就那样空洞无神地盯着天花板,没有声息,泪痕已干。

知道她接受不了刚才发生的事,依旧依偎在一起,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吟道“雨薇,都过去了,那个畜生走了,你答我一声吧,别吓我。如果你出了事,只剩我一人,我也不活了。”

见白雨薇还是没有反应,李依研疼惜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哽咽着“雨薇,都是我害了你,你原本不用跟着我受罪,对不起,对不起。”

白雨薇没想到第一天晚上就被强迫干那事,她不怪李依研,只有对何泽影无边无际的恨,恨他不念旧情,恨他贪得无厌,恨他过于歹毒,恨他心狠手辣。

只要何泽影交待吉哥一句,这些人就不会对她置若罔闻,干出如此丧尽天良的龌龊事。而她还怀着何泽影的孩子,如果这孩子没了,他知道是自己手下混蛋干的好事,心里会有一丝丝愧疚吗?

白雨薇瞪着无神的大眼,心里翻江倒海,她恨这些人渣,更恨何泽影,如果这孩子能保住,发誓一辈子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当过爹。

噩梦易醒,可白雨薇的绝望远不止这晚,连续三晚,刀疤脸都会喝的醉醺醺,不顾吉哥的警告,一次又一次地侵|犯白雨薇。身体的侮辱每增加一分,心头的恨意更深一刻,恨不得杀了这些混蛋,杀了何泽影。

李依研自那晚被踢到后背后,身体虚弱无力,勉强站起身已经走不出二十步远,连喘口气都疼痛无比,大多时间只能平躺着。眼睁睁的看着白雨薇的噩梦一遍遍的重演,却也无能为力。

也许,可以到此为止了,当这些人发现自己没有怀孕,白雨薇的噩梦也将是自己的噩梦。

与其痛苦地活着,不如结伴离开这个世界。

第42章 两分钟的亲昵

早上10点,易安大酒店宴会厅,沈秋寒准时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各界媒体宣布,辞去沈氏集团总裁职务,退出董事会,提名何泽影接任。

何泽影看着新闻发布会视频,阴冷的寒眸透着狡黠,内心喜悦翻滚,今天终于如愿,把冷面大神沈秋寒赶下神坛,以后沈氏集团姓何,自己当家了,忍不住窃喜。

当然凡事都有代价,沈秋寒放弃沈氏无非就是要与小丫头视频,那就让他看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

吉哥用秘密手机已经给何泽影汇报过,这两个女人一个瘫一个疯。李依研背部受伤,脊椎神经受损,勉强能站起来,路已经走不了,被刀疤脸打的脸颊浮肿,精神极度萎靡,不思饮食,恐怕是活不了多久。白雨薇精神受到刺激,有点不太正常,整天抱着枕头一边傻笑,一边自言自语。

何泽影听完汇报,气的狠狠咒骂吉哥。吉哥自知是刀疤脸**上身所为,给老大说了实话,肯定没好果子吃。信手拈来地编谎话“这两个女人不老实,一到据点就想尽办法逃跑,甚至不要脸地主动勾引越南人,刀疤为了让她们放弃逃跑的念头,充分为您所用,就给她们吃了点苦头……”

何泽影不耐烦地打断了吉哥的说辞,原本还想好好利用李依研,估摸着沈秋寒视频后还能继续玩闯关游戏,说不定肯为那丫头转让沈氏的原始股。现在把人搞成这样,后面的戏不好演。

罢了,事已至此,李依研死前能让沈秋寒让出沈氏集团,这个价值就很大。后面能骗就骗,最好能唬着沈秋寒继续玩下去,直到被他发现端倪。

沈大少不玩游戏的时候就是那个丫头活到头的一天。

易安大酒店休息室,大家围坐一圈。

冷眸寒气逼人,俊颜凌厉,“张山、赵希西,追踪这个手机号。”沈秋寒收到何泽影发来的微信消息,让他加这个微信,才能与李依研视频。

所以,这个手机号应该就在李依研附近,至少离的不会太远。

“沈总,这个手机号现在是关机,无法定位。但是五天前这个手机曾开机过,自动向基站发过位置信息,情报显示在云南边境。”张山盯着定位设备,发现结果,立即汇报。

“云南边境!”姚局内心一惊,大毒枭安爷身边的卧底透露,何泽影是安爷境内贩毒的直接联络人。云南边境应该有他的秘密据点,李依研被弄到那去的可能性很大。

“位置范围多大?”李华生站起身迫不及待问着。

“那片是山区,住户很少,都是原始的热带雨林区域,这个基站覆盖范围半径大约30公里。”张山连忙解释着。

沈秋寒俊颜紧蹙,默不作声,低头沉思,兀自说道“何泽影应该会给他打招呼,我要加他的微信。这个手机肯定很快就要开机,只要开机就能准确定位吗?”

张山欣欣然地点了点头,只要这个手机能开机。

吉哥收到何泽影的视频任务,心知风险很大,他也是退伍兵,曾经在部队侦查、狙击样样行,知道一旦开机就会被定位,警察很快就会来。

狡黠一笑,有了主意。事不宜迟,开来一辆简易小型三轮车,把李依研和白雨薇赶到后车厢,刀疤脸负责看管。吉哥一路开着三轮车深入热带雨林腹地,趁着夜色的掩护,偷偷越过边境线,慢慢进入金三角地带。

第二天蒙蒙亮,看着三轮车快没油了,车终于停了下来,吉哥示意刀疤脸把疲惫不堪,消瘦憔悴的两个女人赶下车。狠戾的阴险笑容再次浮上,这里将是她们的葬身地。

不过在死前,他要配合何泽影演完最后几场戏,能捞多少捞多少。

狡诈险恶的吉哥,瞅一眼安静地坐在树下可怜的两个女人,眉峰一挑,把水和食物递过去“吃点吧。”

白雨薇依旧抱着枕头傻笑,对他的话毫无反应。李依研木木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无物,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快吃,一会有人要和你视频,想死,视频完再死。”吉哥冷哼一声,气呼呼地把水和食物扔到李依研身上。

水眸徒然睁大,一会有人要和自己视频?难道沈秋寒一直在找寻他,一直在玩那个闯关游戏?他还没忘记自己吗?

秀颜顿时闪出一丝希望的火苗,心里有了暖意,颤抖着伸手捡起水瓶和食物,大口的塞进嘴里,不忘给一旁痴傻的白雨薇也喂水和食物。

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活着,无论如何要等着沈秋寒。

很快食物扫荡一空,吉哥嗤笑一声,这两个女人还想着吃饱了跑吧,也不看看这是哪里,没有向导根本走不出这原始森林,更何况一个快瘫了,一个已经疯了。

猛猛地灌了几大口水,把水瓶扔掉,吉哥拿出手机,开机,通过沈秋寒的微信身份验证,发了个你好和笑脸。

为了尽快找到李依研,营救团队已经连夜包机来了云南景洪市。只等那个手机开机,等这个验证信息。

天刚蒙蒙亮,张山惊呼一声“手机开机了,还发了信息。”

熬了整夜的团队,精神振奋,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不对,这个位置是金三角,不在我国境内!”李华生诧异地说道。

沈秋寒心里一沉,知道何泽影诡计多端,没想到竟然转移到境外了。

姚局浓眉拧着,沉声道“这个老狐狸,把依研偷渡出境了。我国警察不能随便出境执法救人,需要与外交部、边防队等多个部门沟通,需要时间。我这就去办。”

众人正在想对策,对方主动发来了视频申请,沈秋寒的手机已经提前接到电视上,保证视频清晰。

冷眸凛然,扫视一圈,得到李华生的点头允许,微微颤抖着手指,点了接收键。

“两分钟,你只有两分钟。”李依研身后躲藏的吉哥恶狠狠的提醒道。

吉哥的声音迅速被旁侧情报人员收集并做音频比对。赵希西利用黑客技术,攻入该手机,并放置了木马病毒,一旦手机关机,会在黑屏状态下悄无声息地自动开机,直至手机电池耗尽。这意味着,只要这个手机没坏没进水,就可以一直被定位。

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小丫头终于出现在了镜头里。

李依研强打起精神,挤出点笑容,水眸闪闪,激动地问道“秋寒,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秋寒见到面部手指印清晰,双颊严重浮肿的小丫头,紧紧攥着拳,狠狠地咬着下唇,强忍住冷眸的湿气,冷静地答道“依研,是我,时间有限,你听我说。接下来要照顾好,保护好自己,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此时李依研已经泣不成声,用手摸一把眼泪,认真而执着地点着头,原来沈秋寒一直在找自己,从来没放弃过,他心里有自己。

李依研盯着视频里的俊颜,猛然想到那个闯关游戏,急切地说道“秋寒,闯关游戏不要再玩,不值得,我快不……”

话未说完,视频就被掐断了,看看时间,还差30秒钟。

气急败坏咒骂着,向对方发送视频连线请求,可一次次被无情地拒绝。

定了定神,拨通了何泽影的手机,疾言厉色道“何泽影,你有没有诚信,说好的2分钟视频,可少了30秒钟,让你的人和我重新连线。”

何泽影寒眸睨着,似笑非笑,故作无知的反问道“沈大少,你说的我听不懂,什么视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何泽影心里精明着,警察早都监控了他的手机,只要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当成证据。家里那个手机不是他名下的,微信也不能证明是他本人所发,李依研的失踪或者以后的死亡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

沈秋寒的质问被何泽影怼了回来,电话也直接被挂断。愤怒的俊颜涨的通红,这只老狐狸,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恼羞成怒的片刻,那个手机主动发来了微信:第四个闯关任务:利用名下海外资产在一天内中转5亿美元款项。

“什么,一天洗5亿美元?他是疯了吧。”陈天育坐不住了,急的跳了起来。“我记得这个任务是十天内中转5亿美元,怎么变成一天了?”

沈秋寒冷冷地盯着微信发来的消息,十天变成一天,说明什么?这帮人冒着巨大的风险,等不到十天了。为什么呢?难道依研出事了,撑不到十天了?

正在踌躇,对方又发来了新消息:任务奖励:闯关成功,可以与李依研视频两分钟。如果闯关失败……gomeover。

“只要依研对他们有价值,就能活着,我们就能找到她。好,一天5亿美元,就这么办吧。”沈秋寒不假思索,寒气逼人的冷眸抬了起来,坚定地说道。

“秋寒,你先别做出决定。姚局正和相关部门联系,明天就能有消息,等境外警察过去,再答应他们的无理要求也行。再说,这笔钱这么大,海外企业短期内账目发生变化,会引起境外监管机构注意。”赵希西慌了神,她的男神沈大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疯狂又不计后果的事,一想到沈秋寒为了与李依研两分钟的亲昵,让海外资产陷于高风险,心如针扎般疼,他为她这样不值得。

李华生看到:闯关失败,gomeover这句话,呆愣了片刻,左思右想,哪里不对,用手示意大家安静,众人狐疑地瞅着李局长。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闯关失败是第一次提,难道……”

众人纷纷领悟,大惊失色,沈秋寒不玩闯关游戏,就意味着gameover,那李依研就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们是要杀了她吗?

“天育,你去办吧,5亿美元,一天洗干净。”沈秋寒淡淡地笑着,斩钉截铁地说道。

“阿牧,准备直升机,根据手机定位,去最近的边境等待。姚局这边有消息,我们立刻出境救人。”

是!

第43章 让一切都结束吧

吉哥听闻李依研劝阻不让沈秋寒玩闯关游戏,迅速切断了视频连线。

阴寒的眼眸瞪着,转手给了小丫头一个大嘴巴子,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活够了,想死我成全你。如果沈大少不玩下去,我立刻解决了你们俩。”

李依研身如筛糠,颤栗地捂着脸,愤怒、屈辱、思念的泪水落下,瞬间寖湿了衣领。

从小到大,李华生和胡心都把她宠着护着,舍不得打,不忍心骂。上了高中,叛逆期来临,不少和爸妈顶嘴呕气,可也有沈君南那个开心果,在旁侧陪伴,要月亮不敢摘星星地宠溺着。

上了大学更不用说,暖男陈天育的出现给她的新生活带来别样的欢声笑语,倾尽全力,呵护有加,生怕小丫头受了委屈。

还有让她日思夜想的丈夫沈秋寒,高冷总裁范十足,冷归冷,那也是分人。在小丫头面前,冰冻三尺的冷眸下永远带着柔情蜜意。总会在关键时刻携着霸气出现,救她于水深火热。

这波回忆杀,让李依研自嘲地咧了咧嘴。难道前18年活的**逸,幸福来的太容易,现在该她受惩罚,还是怎么痛苦怎么受。

很快,回忆的思绪被吉哥的毒言恶语打断,“没死就起来,赶快都起来,该走了。”

秀颜微抬,低沉地答道“吉哥,我和雨薇都走不动,我们就在原地等待,可以吗?”

吉哥冷哼一声,带着戾气的毒辣眼珠转了转,倏然拔出腰间别的枪,指着树下坐着的两人,恶狠狠地说道“走不动也得走,不走就死在这。”

言毕,用眼神示意刀疤脸拉她俩起来。

李依研撇了撇嘴,厌恶地躲开刀疤脸伸来的脏手。如果不是他的所作所为,她和白雨薇怎么会成这样,这个该死的混蛋,真想拿刀剐了他,拿枪毙了他。

想想刚才视频里沈秋寒对她的嘱咐,活下去等着他,是目前最重要的事。强咬着牙,忍住背部针扎般的痛,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搭着白雨薇的肩膀,忍着身后吉哥的一路咒骂,跟着前方开道的刀疤脸,一步一挪地向密林深处走去。

走走停停,心里默默数着步子,数着数着疼痛麻痹了神经,恍惚了记忆,忘了是几,又重头再数……

每挪一步就好似被人用力扎一刀,紧咬的下唇渗出了血珠,剧痛引发的虚汗汇成了溪流,顺着发丝寖湿了衣襟。

身体机能越发的衰弱,完全靠着想见到沈秋寒的信念,往前,继续往前。

不知不觉,哗啦啦的水声传入耳畔,刀疤脸嘿嘿一笑,“到了,今晚在这扎营。”

终于停了下来,李依研仅存的意志崩塌,直接瘫倒在地,真的挪不动了。

这一路,白雨薇紧紧抓着李依研的胳膊,单手夹着她的枕头,只是一路傻笑,却也没四处乱跑找麻烦。

白雨薇毕竟是怀着孕,走了一路也累坏了,见李依研瘫在地上,知趣地抱着枕头侧卧在她身旁,对着来到身前的吉哥邪魅地傻笑。

眼看暗下来的天空阴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空气中已经能闻到湿气,暴风雨就要来了。

吉哥原本想让这两个女人捡点树枝,搭个简易帐篷,否则大家一会都要淋雨。

可见瘫倒在地上如烂泥般的女人,面色惨白,气息奄奄,吉哥望了一眼湍急的水流,鼻子里冷哼一声,嘴上嘟囔着“没用的东西。等天黑下来,美国就天亮了,只要资金到账,就把你俩扔到河里喂鳄鱼。”

骂着人能解气,可眼见淅淅沥沥的雨滴开始往下掉,事不宜迟,正事要紧。转头叮嘱刀疤脸看住两人,他去附近找些宽叶和树枝。

李依研听见吉哥提到汇款的事,看来沈秋寒又被逼迫为何泽影做事,她还在被人利用,利用她伤害打击他。

秀颜低垂,苦笑一声,怕是要辜负他,等不到闯关成功了。

深知自己元气即将耗尽,强迫打开沉重的眼睑,不管痴痴傻傻的白雨薇能不能听懂,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轻声低语道“雨薇,现在是个好机会,只有刀疤一人,一会我拖住他,你快逃,不用管我,我不行了,就永远留在这吧,你得顾着孩子。”

白雨薇禁闭的双眸倏然睁大,一直傻笑不断的薄唇收了起来,眼神凌厉,低语道“依研,我是装疯,一会你把刀疤引过来,我要杀了他,咱俩一块走,我不会留下你一个人。”言毕小心翼翼地把枕头里藏的刀亮出来。

水眸圆睁,如死灰般的意志重燃希望的火苗。内心暗喜,白雨薇没有傻,没有疯,那就太好了。

两个女人用眼神默默地做着交流,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事不宜迟,行动。

白雨薇旋即又恢复了痴傻呆愣,嘴里与往常一样喃喃自语,不知所云。

李依研强撑住坐起身,把脸颊的泪痕抹干净,解开衬衣上面的两颗扣子,强迫自己露出娇媚的笑容,贝齿微张,风情万种地喊道“刀疤哥,我想喝点水,麻烦您了。”

吉哥去附近捡树枝,留下的刀疤坐在距离两个女人五米远的地方喝水吃肉干。听见李依研叫他,瞥了一眼,眼神微怔。这小丫头还挺有料,虽是受了重伤快死的人,可那魅惑迷离的水眸,着实让人着迷。

邪火上头,心怀不轨地走了过去,伸手递上水瓶,眼神毫不掩饰猥琐,赤果果地在胸前扫荡。

李依研没接水瓶,柔软无骨的纤纤玉手自然地搭上了刀疤脸的粗糙手背,轻抚摩擦着,水灵灵的大眼扑簌簌地眨巴眨巴,柔声说道“我手酸了,麻烦您喂我喝水,好吗?”

刀疤脸被李依研的魅惑眼神勾的喉结上下滚动,狠狠咽着口水。转身望一眼密林深处,吉哥砍树枝的身影若隐若现,估摸着回来还有段时间。

狠戾阴险的眼中冒出火,心口如猫爪般焦躁难忍。这个小丫头他心水很久了,要不是吉哥再三告诫,她肚里有娃,玩不成,一早把她办了。

反正今晚最多明天就是她的死期,有没有娃也都无所谓。

瞥了一眼坐在一旁傻呵呵疯癫癫的白雨薇,一不做二不休,躬下身一把将李依研横抱起来,转身走到河边不远的树荫下。

从刀疤脸的眼神中,她看见了不轨的欲望,即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舒了口气,又为将要发生的恶心事,感到羞耻和屈辱。

另一边,经特殊通道紧急协调,批准姚局带队,出境赴金三角抓捕劫匪,解救人质。

得到消息,沈秋寒,李牧和张山在边境线与姚局汇合,带上边防队,分乘三架直升机向手机定位区域靠近。

密林深处空旷无际,担心劫匪听见声响打草惊蛇,救援团队在距目标五分钟飞行距离的地方降落。

张山放出了两架小型无人机,低噪音隐蔽性强,飞行速度快,紧急情况下具有一定的作战能力。

同时,边防队派出一支四人小分队,以地面急行军方式,快速向定位点靠近,目标是解救人质,逮捕以王大吉为首的劫匪,紧急情况下可就地狙杀。

经过音频比对,已经确认与沈秋寒视频时站在李依研身后说话的劫匪是退伍军人王大吉。此人冷僻孤傲,好战凶残,服役期间参加过实战演练,枪法极准,退伍五年不知所踪。

沈秋寒紧张地盯着无人机传回的视频。在手机定位点发现一个男人挥刀砍树枝,经远程扫描面部识别,正是王大吉。

一架无人机留下,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监视侦查。另一架无人机快速到四周搜寻,终于在河边的空地上发现了三个人,一个女人坐在地上,一个男人正抱着另一个女人走到树荫下。

冷眸倏然睁大,浓眉紧锁,惊呼一声“是她,是依研。”

此时,砍完树枝的吉哥,坐在树下休息,隐约听见嗡嗡的声音,阴险的脸庞骤然收紧。在部队参加过实战演练,这声音不陌生,是无人机。

低头假装捡树枝,从腰里摸出枪,听音辨位,估摸着无人机的准确方位,他必须一枪击中,否则自己就会被打成筛子。

沈秋寒和张山都被李依研的视频吸引了注意力,忽视了吉哥摸枪的动作。

忽然监视吉哥的无人机传回的图像出现黑屏,张山急切地叫道“不好,王大吉惊了,无人机被打了下来。”

目标已经暴露,李依研此时非常危险,地面部队还有段距离,只能靠仅存的一架无人机。

这架无人机传回的视频显示,刀疤脸***地把李依研放在树荫下,一把扯开她的衬衣,头刚刚埋下去,背后突然出现声响,正预回头,背后生生被扎了一刀。

刀疤狐疑地看过去,是咬牙切齿、圆目怒睁的白雨薇,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拔刀,可够不着,也使不上劲。

血红的怒目瞪着,忍住剧痛,掏枪拉开保险栓。

李依研顾不上扣衣服,猛地起身,用尽力气飞起一脚踢到刀疤手上,枪飞出去的同时,炙热的子弹钻进了白雨薇的肩部,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吉哥一枪命中无人机后,扭头就往河边跑。快到跟前听见了枪声,远远看见刀疤背上插着刀,正和李依研扭打在一起。

这一切都没逃脱沈秋寒的冷眸,心里急得火烧一般,担心无人机误伤李依研,迟迟不敢射击。

看着惊心动魄的场景,沈秋寒坐不住了,小丫头就在几公里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立即抱着她,护着她,不能让她再有任何闪失。

在征得姚局同意后,三架直升机起飞,快速向河边飞去。

此时吉哥跑到了河边,见一架无人机正在空中监视警戒,操控无人机的张山也发现了王大吉,瞬间双方开火……躲避……再开火……

白雨薇忍住肩部的枪伤,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来到刀疤身后,用劲全力把刀柄按了下去。

在如此腥风血雨的嘈杂环境中,她都能听见刀刃切割肌肉血管的声音,嘴里咒骂着“去死吧。”

这一刀真真实实地扎进了刀疤脸的脏腑,嘴里喷出了一大口污血,掐着李依研脖颈的手松了下来,回转身来冲着白雨薇鬼魅一笑,软躺下去。

吉哥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刀疤脸死了,气急败坏,狗急跳墙,如杀红了眼的魍魉,一阵狂扫打中无人机,转身枪口对准了河边的两个女人。

听见身后无人机坠落爆炸的声音,两人受到惊吓,扭头瞥见吉哥的枪口对准这个方向,周围没有遮挡物,李依研毫不犹豫用身体挡住了怀孕的白雨薇。

沈秋寒乘坐的直升机已经靠近河边,眼睁睁看着王大吉的枪里射出一串子弹,每发子弹都无情地钻进李依研的身上,瞬间,她的前胸后背,腹部和腿部殷红一片,鲜血顺着子弹打出的窟窿,肆无忌惮的喷涌而出……

李依研知道这次她真的要倒下了,恍惚间,看见远方飞来一架直升机,沈秋寒跳了下来,双手张开奔向了她,俊美卓绝的惊世容颜温情脉脉,爱意绵绵。

秀颜知足的笑着,临死前还有如此美好的梦,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

眼看着吉哥重装子弹,再次上膛,神情恍惚的白雨薇抿唇露出凄惨的笑容,抱着神志不清的李依研纵身一跳……

与此同时,直升机上的狙击手瞄准目标,果断击杀。

坠入河中的瞬间,李依研闭上了水眸,内心出奇的坦然而平静。

死了就再也不会成为何泽影利用的对象,沈秋寒也不会失去更多。很快就会有范静或者其他的女人填补他心中的空缺。

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第44章 你是要上天吗

李依研和白雨薇为了逃脱王大吉的毒辣子弹,头也不回决绝地跳进了湍急的河水。

李依研跳河前恍惚间瞥见的直升机和飞奔而来的沈秋寒,并不是梦境。她的白马王子真的来了,只是造化弄人,晚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眼看着李依研身中数弹,走投无路下跳入河中,沈秋寒跳下直升机,飞奔过去,不带一丝犹豫,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河中。

他知道李依研不会游泳,坠入这个深不可测、危机四伏的内陆河中,后果不敢想象,况且还有鳄鱼出没。

坐在直升机上的李牧大惊失色,眼见着李依研和白雨薇挣扎了两下就沉下去。

在身后快速游动,追逐寻找的沈秋寒,脑袋时而露出来,时而潜下去,不放过任何区域。

很快,扑腾的水花吸引了岸边的鳄鱼,从四面八方向三人移动的方向聚拢。

李牧用对讲机招呼三架直升机,一架负责顺着水流寻找沉入河中的李依研,另一架负责在沈秋寒上方警戒防卫,最后一架直升机专门对付鳄鱼。

安排了直升机,还得寻求后援,请求姚局协调,派出冲锋舟下河寻找和营救落水的三人。

姚局听完李牧的汇报,定了定神,请求河流所在国紧急水上支援。但被告知冲锋舟抵达出事地点还要几个小时。李牧急得木噔噔的面容寒气四射。

鳄鱼虽多可毕竟是血肉之躯,难以抵挡枪炮扫射,但难免有漏网之鱼,还是有水下行进后接近偷袭的鳄鱼。

沈秋寒不畏惧色,手持尖刀,凭着坚韧的意念,翻身躲避,一刀划开鳄鱼雪白的肚皮。

李牧被染红的河水惊的六神无主,见一条条鳄鱼翻了肚皮,才舒了口气。

知道沈秋寒能应付过来,还是放心不下李依研,与前面侦查寻找李依研的直升机进行了任务互换。

沈秋寒不顾个人安危,命都不要,无非是要把小丫头找回来,这也是李牧当前的首要任务。

前站追踪的直升机反映,有一个女人会游泳,两人沉入水底后,曾经浮上来过一次,直升机上的两名边防队员跳入河中,再也寻不到两人的踪迹。

李牧按照直升机的描述,估摸着水流速度,两人距离沈秋寒的间隔距离,在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仔细地搜寻。

然而并不是努力过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这条河是国际水系,跨越多个国家。两人落水点在河流中下段,水流湍急,河底状况复杂不明,分岔路很多,还有不少激流,。

总之,一直按照主流路线追逐到十公里外的大瀑布,仍一无所获。

沈秋寒在水中泡了两个小时,仍不死心,迟迟不愿上直升机,他想亲身感受小丫头在水中的境况,心中怀着一丝侥幸,也许在水中会猛然抓住她的手或腿……

太阳落山,天色暗淡下来,友国调配的冲锋舟终于抵达。疲惫不堪的沈秋寒从水里出来,转身跳上了冲锋舟。

李华生,陈天育还有一众退伍兵都来了,大家分乘几艘船,按照不同河流分支,再次拉开地毯式排查搜索。

一个怀着孕受了枪伤的白雨薇,加上身受重伤不懂水性的李依研,面对如此糟糕的环境,即使能躲过鳄鱼的袭击,可一旦天黑,面临的危险不敢相信。

沈秋寒寒冰刺骨的冷眸,严肃威严的俊颜,直白地告诉所有人,他要找到李依研,一定要找到小丫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放弃。大家默默地一遍遍地搜索,谁都不敢提收队。

河中搜寻的同时,退伍兵与当地警察组成了地面搜索队,沿着河域两側细细密密地寻找,兴许李依研已经爬到了河边……

三天,沈秋寒,李牧,李局长和陈天育,眼睛未曾合上,就那样执着地找啊找啊。

沈秋寒心思有人刚巧开船经过,派人调取船运记录,一一排查,河流所经过的国家,在重要媒体发布高额悬赏的寻人启事……只要能想到的办法,沈秋寒都不放过,依研的尸体一天没找到,就还有生的希望,希望就来源于这点点滴滴。

失踪第四天,又一个紧张寻觅的白天过去了。李华生望着精疲力尽,面容憔悴,已经累的虚脱的沈秋寒,一把拉过他,疼惜地说“秋寒,让大家都撤吧,这是依研的命,放手吧。”

沈秋寒冰冻入骨的冷眸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华生,轻声答道“爸,依研还在,我相信。你要放弃可以回去,我和我的人会一直找下去。”

李华生冷峻的面容抽了抽,嘴角斜起,意味深长地说道“秋寒,我知道你爱依研,你有这份心,有这份情,爸爸很欣慰。可你我、大家都知道,她已经走了。别折磨自己,你不用为依研的死负责、内疚。”

“爸,依研还等着我来救她,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定在哪个我们想不到的地方等我,我一天都不能耽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秋寒,依研不会游泳,还受了那么重的枪伤,这么深的水,她……”

容不得李华生把话说完,沈秋寒手一挥,“天育,送我岳父回国。还有,境外子公司暂扣的五亿美元,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解付,等我找到依研,回去再收拾何泽影。”

陈天育微叹一声,拍拍沈秋寒的肩膀,关切的说道“好的,一切听你安排。不过,兄弟,你得休息一下,否则依研找到了,你垮了怎么办,依研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吓坏。”

沈秋寒被陈天育这轻描淡写的一掌拍的差点没站住,自嘲地咧了咧嘴,谁知下一秒,被陈天育放在肩上的手以迅雷之速在后脖颈砍了一掌,随即失去知觉,软软的倒下去,被站在身后的李牧接住。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因疲劳过度显得诡异的苍白,干裂翻皮的厚唇颤抖着蠕动“秋寒,对不住了,你必须回国,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这里交给我和阿牧吧。”

二天后,沈秋寒在乌市医院苏醒过来。缓缓睁开冷眸,白墙白顶,倏然起身,一只温柔的手按住他坚实的肩膀,软弱但认真地嗔怒“你得躺下,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范静是你!”

沈秋寒恢复精神的俊颜怒气上升,一把掐住面前女人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说“你个狠毒的女人,破坏我和依研的感情,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我看你是找死。”

范静的脸霎时苍白的毫无血色,缺氧导致眼珠圆瞪凸出,猩红的唇部微微颤着,惊恐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了出来。

“放手,快点放手!”一个女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大声呵斥着。

“妈,你怎么回来了”冷眸眯着,狐疑地望了一眼,分神让他手上的力道轻了。

范静瞅着机会,甩开沈秋寒扼住脖子的手,快速躲到沈母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盯着俊颜。

“如果不是范静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我再不回来,你岂不是还要胡闹下去。”沈母义正言辞地责问道。

“妈,我怎么胡闹了?”冷眸一怔,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没有胡闹就为了个外人,李依研,现在沈氏集团都姓何了,利用公司洗钱,大张旗鼓地在金三角搜捕,这还不够吗?你还想上天吗?”沈母气得浑身发颤,眼眸射出一道厉光。

沈秋寒自嘲地咧了咧嘴,血红的冷眸瞪着从小到大尊敬有加的母亲,嗤笑一声“妈,依研是我妻子,我没来得及带她去见您,您就去了加拿大,这是我的错,可我告诉过你,我和她已经在美国结婚了。她不是外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就跟您一样。为了她,我愿意放弃一切,如果换成您,我也会这么做。”

沈母第一次见懂事明理、善解人意的长子,这么怼她,顿时火冒三丈,“秋寒,你为了个女人,竟然这么和妈妈说话,你还是那个从小让我骄傲,信赖十足的儿子吗?你心里还有我,还有沈家吗?你爸辛辛苦苦,耗尽一生打下的沈氏集团,马上就要毁在你的手里。如果李依研没死,你是不是还要把股份都卖了,彻底把沈家的产业拱手送人啊,你回答我,是不是!”

沈母越说越激动,双眸噙着泪水,她可以任由儿子胡作非为,可底线是沈家的根基不能动摇。

沈秋寒低垂着俊颜,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笑道“妈,我懂了,在您心里,您儿子我的感受都不重要,你心里最在意的就是沈氏集团。辞去总裁和退出董事会,怪我没和你商量,我错了。”

沈母一听,心里暗喜,看来儿子还是听她的话,孺子可教。

暖暖的目光对上沈秋寒的冷眸,却感受到寒气四射,心底一怔,迷惑不解。

冷眸抬起,决绝地抿唇笑道“妈,您说的我都明白了。君南还是董事会成员,以后您可以靠他。”

“秋……秋寒,你什么意思”

“妈,我会尽快把20%沈氏集团股份转给您,您想转给君南也好,卖了也罢,都与我无关。等君南病好了,他完全有能力与何泽影抗衡,可以重新夺回沈氏集团。”

“秋寒,你混账,我怎么养了你这个不孝子,为了那个女人,和你妈公然作对。”

“妈,我再说一遍,李依研是我的妻子,不是路人甲,也不是那个谁。这辈子不会改变,你接受亦可,不接受也罢,我不在乎,从今往后我的人生都会自己做主。还有,虽然我没了沈家的股份,您仍然是我敬爱的妈妈。”

言毕,苦笑一声,指着门的方向,“妈,请回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您大可放心。”

沈母被沈秋寒的一通抢白气得扭头就走,在站着一分钟,分分钟要气爆炸了。内心腹诽,离开沈氏集团,你还有什么?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看你能闹出多大的风暴。

沈秋寒瞪着床边战战兢兢的范静,大吼一声“滚,以后再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杀了你。”

范静撇了撇嘴,灰溜溜的跑了。

第45章 做她想做的事

气走了咄咄逼人的亲妈,骂走了多管闲事的范静,沈秋寒松了口气,顿觉浑身无力,又躺回了床上。

细细回忆,被陈天育一掌砍晕,悄无声息的送回国。昏睡了两天,疲倦气释放,精神稍好些。可心里的隐痛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小丫头被枪击中,落水后无影无踪。

俊颜微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黑屏关机,重启无果,看来是没电了。

冷眸圆睁,内心急躁起来,万一小丫头给自己打电话,手机关机接不上怎么办

此时,门口有人压低说话的声音灌入耳中,浓眉紧锁,迅速跳下床去,看看门口是谁,顺便找个充电器。

拉开房门,迎面对上一男一女,两个剑拔弩张的人。

“赵希西古月心怎么是你们俩”冷眸一怔,迷惑不解地瞅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看见沈秋寒醒了,赵希西灵动的丹凤眼眯成弯月,两颊的甜美梨涡若隐若现,斜瞪了古月心一眼,转身殷勤地搀扶上沈秋寒的胳膊,碎碎念道“哎呦,秋寒哥,您怎么起来了,别摔着碰着,医生说了,您身体严重透支,这段时间,得好好休息。知道吗?别不当一回事……”

古月心狐疑地看着赵希西连拉带推的把沈秋寒弄到床上,嘴角掠过一丝狡黠,不动声色跟着进了病房。

看见沈秋寒手里捏着黑屏的手机,赵希西心知他要打电话,无非是关心李依研的近况,撇了撇嘴,又开始碎碎念“秋寒哥,是陈天育让我好好照顾您的,他和李牧带队一直坚持在金三角搜索,上午我们通过电话。不过,还是没有消息。”

言毕,心领神会地接过沈秋寒紧捏的手机,柔声说道“我去护士站找个充电器,你们聊。”

走前冲着古月心意味深长地瞪了一眼。

“怎么,看见我不意外吗?妹夫。”目送走了啰嗦的赵希西,古月心阴冷的眸子转了转,打趣道。

冷眸凌厉的目光笼罩着四周,俊颜轻扬,一丝不耐道“你已经知道依研不是古老的女儿,没别人在这,不用跟我演戏。有事说事。”

“哦呦,我说沈大少,你不是一句一个古爸爸么,现在我爸去世,对你没利用价值了,就成了古老,你这演技也没谁了。”古月心阴阳怪气的揶揄道。

“什么,古老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啊?”冷眸透着忧伤,焦急地望向一旁冷着脸的古月心。

转念一想,来金三角前,张彬彬就告诉他古老住进了易安医院的icu病房,现在古月心大老远从美国跑来,肯定是出了大事。

尚未恢复生机的瞳仁阵阵紧缩,内心越发沉重。古老是他和李依研的幸运神,半个红娘,竟然这么快就走了,自己也没能送他最后一程。

瞥见沈秋寒被古老去世的消息一激,忧郁愁闷,呆愣在那,古月心微微有些震动,眼眸转转,兀自说道“收到张彬彬的病危通知,我就第一时间赶来了,刚巧你和依研爸爸去了金三角。依研的事我差不多都知道了,我不怪你们没回来见爸最后一面,也不怪你们没参加他的葬礼。”

沈秋寒抿着唇,低头沉思,默不作声,这段时间他和古老的感情很深,古老去世让他心里非常难过。

古月心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劝慰道“爸临走前给我说了很多事,回国这一个多月,是他一生最快乐的日子,享受到了家庭的温馨,亲人的关怀,子女的孝顺,感受到阳光照耀般的温暖。”

顿了顿,轻轻试去眼角不经意溢出的热泪,喃喃地自言自语“谢谢你和依研圆了他的亲情梦。呵呵,没有血缘关系又怎样,不瞒你说,我早已在心里把依研当成亲妹妹看待,只是气你俩骗我。”

说完这番话,古月心自己都有些诧异,在美国,依研去墓地给他妈妈献花时,忏悔自责无意间透露了假兄妹的秘密。当时古月心气急败坏,狠心把她一人扔在暴雨中的墓地,本想以后找机会报复和打击两人,可这次古爸爸的去世,对他触动非常大。古爸爸做了那么多,无非是为了改变他,让他放下仇恨,与爸爸的胸怀相比,他反而有些相形见绌。

古爸爸的离去,让他懂得了,爱一个人比恨一个人更有意义。

昨天办完丧事,从张彬彬那听说了依研的事,悲伤难过一股脑袭来,还没来得及疼爱照顾这个妹妹,她就已经随着爸爸而去。

沈秋寒被古月心的心里话雷到了,溢满寒气的冷眸,柔和了下来。只要他不针对依研,想怎么样都行。薄唇上钩,轻声说道“等我找到依研,我们一块去看古爸。虽然你比我小很多,可依研叫你哥,以后我也随着依研,叫你哥。”

古月心噗嗤一声笑了,冷面大神沈大少也这么逗,不过,这足以看出他对研妹的爱有多重,爱屋及乌嘛。

释然一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妹夫,刚才你妈在病房说的话,我在门口听见了。”

冷眸对上阴眸,一副莫名其妙,关你毛事的既视感,唇角微微抽了抽,欲言又止,瘪了瘪嘴,低下了头。

古月心瞧着一贯狂妄自大,叱诧商界的沈秋寒,现在成了被人抽干了脊水的孤家寡人,心里有些想笑,终是忍住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冷面大神沈大少的钦佩和仰慕。

阴寒的眸子转了转,如实道“这次我回来不光是为我爸,还是为了依研。依研发展基金在美国已经注册成立,可以随时把资金调入国内使用。初始资金1亿美元,按照目前新古集团的盈利能力,预计每年基金新增注入资金2000万美元。”

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不是沈氏集团的掌舵人,依研又生死未卜,那依研发展基金所有人就是你,以后你替依研做她想做还没完成的事,投资也好,慈善亦可,努力完成她的心愿。”

今天沈秋寒第二次被古月心雷到了,这么大笔钱,说给就给,未免也太草率,何况这个基金是古爸为依研专门设立的,俊颜微转,低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依研一定会回来,这个基金她很看重,还是由她亲自打理吧。”

古月心阴寒的眼眸眯着,精瘦的身躯在病房里徘徊两圈,不可置信地望着沈秋寒,内心腹诽,他是不是在水里泡太久,脑子不正常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李依研死了,不是淹死就是中弹身亡,要么被鳄鱼吃了,否则在那种地毯式搜索排查下,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虽然古月心也不希望李依研就这样说没就没,可他要骂醒沈秋寒,一蹶不振不是个有担当的人该有的精神面貌。

古月心上前一步,拍拍沈秋寒的肩,宽慰道“妹夫,让大家都撤回来吧,依研走了,就让她安心的走,不要折磨自己,没人怪你,你也无需自责。”

沈秋寒眉头紧蹙,冷眸轻轻地闭上,冰凉的大手,覆上俊颜,肩头微微抖动,湿滑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堂堂七尺男儿,高冷男神沈秋寒终于绷不住了,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妻子李依研被他弄丢了,弄没了。

古月心吸了吸鼻子,沉声道“下周我回美国,这几天情绪平稳来找我。记住,你是替依研完成心愿,我等你。”言毕扭头离开了病房,他再不走眼泪也快下来了。

见古月心冷着脸,对着她的方向冷哼一声走了,赵希西连忙拿着手机进了病房。

瞧着沈秋寒眼神呆滞,双眸通红,纤长的睫毛被湿气粘连成片,心里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沈秋寒见到来人,凄凉地笑一声,接过手机,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没什么大碍,一会我叫老张接我回家。”

回家他现在还有家吗与沈母闹翻,被迫离开沈氏集团,家和公司都没了,他还能去哪蜜唇动了动,想问他回哪,可担心让他想起难过的事,吐到唇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知道沈秋寒要给搜索队打电话,知趣的离开了病房。

开了手机,满怀期望地盯着看,心里暗暗祈祷,李依研给他发了短信或微信,可事实上一个都没有。

这两天担心沈秋寒的身体,李牧和陈天育都没给他打电话,搜索进程直接和已经回国的李局长和赵希西报备。

沈秋寒給李牧拨了电话,按照以往的牧式风格,必是三秒内接通,然而这次,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烦躁和焦虑隐隐盘踞在沈秋寒脑海中,换个号码给陈天育打,依旧是无人接听。

内心里潜伏的不安情绪彻底爆发。刚才赵希西说上午还联系过李牧,了解过搜寻动向,为什么这会两个总指挥都不接电话,难不成出了事。

沉思一秒,放不下心,继续打给张山,这次三秒内接通了。

未等张山答话,抢先发问道“张山,李牧和陈天育呢,怎么不接电话”

张山瞥了一眼刚做完手术,麻药没过,昏睡在病床上的当事人,支支吾吾地回答“沈总,他俩出去了,没带手机,等他们回来,我让他们给你回电话。”

原以为这个“大众谎”扯的还像个样,谁知机警敏锐的沈秋寒听出了电话背景里的语音广播,冷眸凌厉,急切地追问道“怎么,你们在医院吗?快点说,到底怎么了,不许骗我,否则我现在就飞过去。”

张山瞬间眼眸暗淡,知道沈大少说一不二的个性,想骗他很难,低低地答道“他俩疲劳过度,精神恍惚,上午在岸边搜寻时,疏忽大意,不小心被鳄鱼伤了。”

“鳄鱼?伤到哪里了,严重吗?快说!”

“牧歌腿上有条很深的口子,已经做过清创和缝合手术。天育哥胳膊上有处咬痕,还好只是皮外伤,骨头没碎……”

张山后面说的话,沈秋寒一句也听不清,脑子里轰隆隆直响,他的兄弟出事了,都是因为帮他。咬了咬牙,定了定神,严肃中透着无奈,下达命令“安排包机,尽快送他俩回国。你带上其余弟兄也尽快返回吧。”

这场近十天的360度全方位搜寻行动,到此结束。

第46章 风一般的男子

7月底某日的晚上22点,沈派购物中心甜橙酒吧。

重新开张一年的甜橙酒吧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大厅里,灯红酒绿,劲歌热舞,俊男靓女人头攒动,驻唱歌手一展歌喉,为激情似火的场子掀起了一波波高|潮。

总裁专属vip包厢里,烟雾缭绕,酒气弥漫,沙发上围坐着四个面色阴郁的男人。

仿佛是四年前,李依研上大学前夕的聚会场景,只是今天的男主角沈秋寒不在,也没有傻小子为了姑娘痛哭流涕。

四个男人论外貌个个身形健硕、容颜清冷、俊美绝伦,论身份都是行业大咔,资产量加起来富可敌国。

坐下半个多小时了,只有寥寥数语,更多的是打火机点烟和酒瓶斟酒碰杯的声音。包厢里诡异的安静,格外的沉闷,让人喘不上气。

“7月是毕业季,如果依研还在,现在该毕业了,那丫头穿着学士服,戴上学士帽,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很可爱……”沈君南端起一杯洋酒,若有所思,嘴里呢喃着,一仰头灌了下去。

一年前,在加拿大治愈抑郁症的沈君南回国了。凭借40%的绝对控股权,顺利成章夺回沈氏集团总裁和董事会**的职务。

李依研失踪后,何泽影帮着大毒枭安爷洗钱的5亿美元,被沈秋寒在最后清算环节拦截住,联手古月心,通过合法渠道重新清洗,硬生生给吞了。

何泽影知道李依研死了,自知理亏,加上被姚局盯得很紧,不敢招惹沈秋寒。为了安抚住境外的大毒枭,只能自掏腰包填上窟窿,变卖了很多控股公司股份和家产,沈氏集团持股比例降到10%以下,让他元气大伤。沈君南回国后,他很有自知之明地主动辞职,在二级市场上清空股份,灰溜溜地退回到天天购物,寻找时机,择机而动。

陈天育见沈君南又拿起洋酒瓶,一把抢过手中的空酒杯,睨着眼眸,扫视一圈,幽幽地说道“少喝点,一会你哥就来了。还有,待会,不想挨拳头,被秋寒虐,谁都别提那丫头的名字啊。”

“哎,陈天育,酒杯还我。我哥不在,你怎么成了事妈,成天管着我,你谁啊你!”沈君南喝的有点高,大着舌头,胡言乱语。

陈天育麦色的面庞浮上笑意,以柔克刚地怼过去“沈二少,沈总裁,您是我的大客户,您的身体代表了财富,喝酒伤身。况且你哥走前,我答应他照顾你。你要嫌我事多,叫你哥以后别走了,亲自管教你,我更高兴,绝对没意见。”

沈君南清颜紧蹙,撇了撇嘴,内心腹诽,陈天育现在把他拿捏的准准的,就他这爆脾气,一到陈天育这就歇菜了。

不过陈天育也有软肋,清颜浮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眼眸转动,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这么听我哥的话啊,那他让你照顾赵倩云,你干嘛不娶她啊?人家在你身边默默付出了三年,你也不动心吗?况且,赵倩云是依研专门给你配备的亲密佳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牧扔过来的一枚花生砸中脑门,正欲发作,迎面对上了一双杀气腾腾的冷眸,身子不由地抖了下,讪讪地说道“哥,你来啦,快坐快坐,一直等你呢。”

沈秋寒收起冰凉刺骨的眼眸,坐到了大家给他留的上位,接过魏思成递给他的酒杯,眯着眼望着杯中酒出神,始终一言不发。

细细端倪,清冷阴郁的俊颜,脸颊下巴若隐若现的胡渣,深沉如海的冷眸,微微下压的唇角,是沈秋寒没错。可与三年前比,变化太大,眼神中自带的忧郁气质和历经了风霜的沉稳冷静,不像是个28岁的青年才俊,倒像是个38岁的中年大叔。

包厢里依旧保持诡异的宁静,没有许久未见的打趣寒暄,场面一度有些尴尬。沈秋寒对眼前的四人来说,有些陌生不足为奇。

自从停止对李依研的搜索行动后,除了第一年外,这两年沈秋寒天南地北四处奔波,他们见他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星期。

昨天听闻沈秋寒回来,兄弟们约他见面,可他一直待在雅苑,不愿外出。在四人的轮番电话攻击下,同意今晚小聚,听听公司运营情况。

“怎么,很久没见,不认识我了吗?”俊颜微蹙,薄唇上提拉出一点微不可查的弧度。

可这点所谓的笑容更让四人犯怵,自从小丫头走了,沈秋寒从没笑过一次,哪怕是他名下的依支付和依安保分别上市,他连45度角的官方笑容都没留给媒体一个。

沈秋寒潇洒地离开沈氏集团后,利用5亿美元开了两家新公司。一年运营稳定,三年上市。收购国内和国际两家支付机构,组建了依支付,负责跨境电商全球结算服务。同时把金三角搜索行动中招募的退伍兵和雇佣军重新编组训练,组建了依安保,负责全球人质解救、安全保护和高端私人定制服务等业务。另外用新古集团的依研发展基金在国内成立了依基金,专门从事慈善事业,主要是面向留守儿童的帮扶和贫困山区的援助,算是圆了李依研的梦想。

民间对冷面沈大少的传闻已经神化,称其为风一般的男子,最神秘男友排名第一,最佳老公人选排名第一,可他全然不在乎,高冷禁欲系男神的代表,至今形单影只一个人。

公司走向正轨后,沈秋寒把依支付交给赵希西,依安保交给李牧,依基金交给赵倩云,自己一个人说走就走,不想回来,可以一年不露一次面,近两年时间都漂泊在外。

李牧担心沈秋寒的安危,派了退伍兵里最老练和最机灵的大冰小冰兄弟俩偷偷保护着。根据大小冰的行动踪迹,这两年沈秋寒分别去了金三角附近的老挝、缅甸、泰国、越南、柬埔寨等国家,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那里的每一寸土地,大到首都,小到村落,都不放过,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继续搜寻行动。

听说东南亚有黑市贩卖人口到法国,最近他又找到了新的搜寻目标。

有些人说,时间可以忘记一切痛苦与悲伤,如果不想忘记,就无需强迫自己,只因时间未到。然而对沈秋寒来说,时间仿佛永远定格在三年前金三角热带雨林的河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妻子身受重伤坠入河中。

似乎一个月婚龄内的记忆够他品尝和回味一生一世,唯有真爱留存在他的心间。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继续寻找和怀念那个小丫头。

“明天上午我飞法国,你们有事就说吧。”沈秋寒微叹一声,冷眸的寒意减了减,对着面前围圈而坐的兄弟们沉声说道。

公司能有什么事,每年的财报都会拍照用微信发给沈秋寒,股价持续上涨,盈利能力可观,所谓的汇报公司经营状况只是个说辞,无非是大家想看看他。

“哥,我们都一年没见过你了,好想你啊,昨天才回来,怎么明天又要走啊?”沈君南沉不住气,撇了撇嘴。

见沈秋寒用沉默回答他的问题,继续叨叨“你还生妈的气吗?你三年都没回过沈家别墅了。妈的身体越来越差,她早都盼着你回家了,今晚……跟我回家吧?”

俊颜紧蹙,冷眸上的黑长睫毛霎时挑了起来,冲着沈君南瞪了一眼,“我的家在雅苑,以后妈你多操点心。”

完了,没下文了,沈君南一脸黑线,看来他哥今晚又不会回沈家别墅了。

陈天育这个和事佬嘿嘿一笑“秋寒,欢迎你回来,咱们喝一杯吧。”言毕招呼大家举起了酒杯。

冷眸一怔,低声说道“给我来杯橙汁吧。我戒烟戒酒很久了。”

魏思成得令,像一道闪电般飞奔出去,心里暗暗祈祷,酒吧里一定要有橙汁。

橙汁?哎,小丫头在的时候,最喜欢喝的就是橙汁,他现在连喜好都和她一样了吗?陈天育微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望着神情落寞、身影孤单的沈秋寒,心里有些隐痛,想到了赵希西,这个女人一直无怨无悔地管理依支付,她对沈秋寒的苦恋,哥几个都心知肚明。

陈天育看不得沈秋寒这般痛苦难过,沉思片刻,故作随意地说道“秋寒,赵希西还不知道你回来,她天天惦记你,要不,我现在打电话让她过来。”说着就去找手机。

要不是赵希西对他忠诚无二心,再加上支付结算是依托网络服务,对网络安全要求非常高,否则沈秋寒早都让她回帝都了。

他不傻,怎么听不出陈天育的话中话,寒冰般的俊颜微微抬起,上下打量着对面坐着的麦色面容,一丝愠怒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感情的事就不劳烦你操心了。你这么喜欢当红娘,先把赵倩云娶了吧。”

陈天育吃了个鳖,也不生气,冲着沈秋寒憨憨一笑“我还年轻,不急不急。”

正说笑着,魏思成像电打了一般闪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秋……秋寒哥,有重大……大发现……”

冷眸睨着,静静地坐等魏思成喘气。

沈君南见状,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橙汁没买到吗?空着手回来了。”

“李……李依研,在一楼大厅里……”

沙发上的四人同时弹跳起来。

第1章 住进总统套房的女人

魏思成快步跑出了包厢,来到吧台,急切地嚷道“橙汁,来杯橙汁。”

吧台服务员狐疑地望着他,从眼神中确认没听错,给了魏思成一个冷眼,一丝不耐道“帅哥,这里是酒吧,不是冷饮店。要买橙汁去楼下门口的南心超市。”

魏思成撇了撇嘴,气鼓鼓地跑进了电梯,沈大少要喝橙汁,还是在酒吧里,什么情况啊,老大就是老大,要啥都得满足。

不一会电梯到了一楼,冲出电梯间,快步向大厅门口跑去,迎面走来五个人,其中有个身穿长裙的姑娘,一闪而过。

已经错身而过的魏思成心里一惊,收回了踏进旋转门的脚,扭头追去,一行人已经进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他和她对上了眼眸。

一个激灵,真的是李依研!

眼见电梯一路向上,魏思成焦躁地按着电梯键,这个时间段购物中心里的酒吧、会所、健身房和酒店人潮涌动,电梯上到10层以后,几乎层层会停,也不知道李依研在哪层下的。

电梯等不急,索性直接爬楼梯,去甜橙酒吧报信。找人是沈大少的强项,总比他有办法、效率高。

包厢里的四人听见魏思成上气不接下气吐露的消息,大惊失色,全都站了起来。沈秋寒的心被震得七零八落,看样子魏思成不像是说谎,加上这副斩钉截铁的样子,应该是没有认错人。

关键时刻,见沈秋寒傻愣愣地站那,李牧强按住心脏的激烈跳动,提议道“秋寒哥,咱们去保安部看监控视频吧。”

沈秋寒倏然回神,对啊,看看视频,走。

五人等不及电梯,一字排开,从楼梯间跑上保安部。

保安部的值班小子正在听歌,眼见哗啦一下进了五个人,个个心急火燎。沈君南是公司总裁,他一眼认出,连忙拔了耳机,亲切地迎上去,刚欲陪着笑脸打招呼,被总裁指着门,冷冷地说道“我们看看视频,你出去,把门关上。”

值班小子好不容易遇到能和总裁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讪讪地凑上前去,讨好地说道“总裁,这套监控系统是新布放的,我来给您操作吧。”

“出去!”沈秋寒不耐烦了。依安保成立初期,他研究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监控设备,就沈氏集团安装的这种二流货,对他不在话下。

见值班小子终于离开了,李牧把门关紧,五个人围了上来。

沈秋寒双手灵动的在电脑上快速操作,很快20分钟前大厅的视频调了出来,先用快进放着,魏思成在旁眼睛不眨地搜寻。

“停,就是这几个人,中间那个穿长裙的就是李依研。”

沈秋寒截个图,把图像放大,再放大……

俊颜的寒气浮了上来,冷哼一声,不快地说道“君南,这就是公司新换的视频系统吗?虽是彩色可分辨率这么低,赶明让阿牧给你换一套最先进的。”

“是,是,哥,谢谢,这个还是你和阿牧最在行,我不懂啊。”沈君南有些不好意思地应承着。

从视频里可见大厅里进来五个人,其中确实有个穿长裙的姑娘,只是她带着口罩和帽子。一路又低着头,几乎看不清正脸。

沈秋寒一言不发,就是那样一帧一帧地看着视频,时不时截个图,仔细辨认着。一行人进电梯口的那个画面,姑娘终于抬起了头,可摄像头是侧面拍的,还是看不清眉眼。

魏思成见大家都一脸狐疑,举起右手,振振有词“大厅那个确实不好认,但是我发誓,她进电梯时,抬头看见我了,那双有灵性的眼睛绝对是依研的专属。还有,她看见我后,明显身子震了下,眼神有所回避,如果她不认识我,不会有那些无意识的反应。另外,天气这么热,如果不是大明星,谁武装这么严实。”

陈天育点了点头“这个身高、形态和背影确实和依研很像,只是,看旁人拖着行李箱,应该是来酒店住宿。如果真的是她,为什么不回家,或者不和我们任何人联系呢?”言毕瞅了一眼沈秋寒。

他的意思大家秒懂,依研家在易安,如果来乌市,就算不和别人联系,起码也会找她的丈夫沈秋寒,难道真的认错了人。

沈秋寒把这行人从进入大厅到进入电梯的三分钟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随后又调出电梯间的视频和酒店楼道里的视频,这五人确实是住宿的,这个姑娘和身旁的一个男人进了总统套房,旁边三人像是保镖或管家之类的随行人员,把行李拖进房间就退了出来,其中两人站在门口警戒,一人去了楼下的商务套房。

情况明朗了,如果这个姑娘不是李依研,大家就是空欢喜一场,如果这个姑娘是李依研,那她也有了新欢,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沈秋寒把视频又看了几遍,俊颜微抬,薄唇浮上了激动的气息,浑身微微颤抖,声音都开始抖动“这个人是依研没错,她再伪装,可走路一垫一垫的姿势,胳膊腿的摆动弧度还有抬手抚发这些微动作掩饰不住。”

李牧听闻,也激动不已,连忙说道“秋寒哥,先别急,我了解一下这个套房住客的情况。”言毕立即给前台打电话,可前台妹妹是一根筋,重复着按照酒店规定不能透露住户信息的说辞。

沈君南气不打一处来,今天尽给他丢脸了,监控视频超级烂,酒店前台也不给力。掏出手机直接拨打给酒店值班经理,厉声道“把总统套房的情况了解清楚,十分钟内,来保安部汇报,了解不清楚或迟到一秒钟,明天你就滚蛋。”

十分钟不到,值班经理拿着材料敲响了保安部的门,得到允许,开门进来见到五个眼神凌厉、神情紧张的男人,齐刷刷地盯着他,心里七上八下。

“快说,别傻站着。”沈君南刚舒了口气,又被这个谨小慎微的经理整的失了耐心。

“是、是、是,总裁。是这样的,总统套房一共三间,一个月前全都被柳氏集团包下来了,用来接待外宾的。一共包了三天,今天刚入住。”

见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经理呵呵一笑,继续汇报“明天柳氏集团的总裁柳常风在本酒店举行婚礼,这三个总统套房是给从美国远道而来参加婚礼的亲属准备的。一间是柳老爷子,80多岁;一间是柳常风的大哥柳安臣和他的妻子;一间是柳安臣的儿子,也是柳家长孙柳贝尔和保姆。”

“你们这入住都是实名制,和柳安臣一起入住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沈君南急不可耐地追问道,这也是大家都想知道但又害怕知道的,这个姑娘结婚了,还有孩子了,哎。

值班经理翻出材料,没想到这个姑娘的名字这么重要,找了一圈,舒了口气“这里有她的身份信息,是美籍华人,柳香儿,今年25岁。”

李牧被值班经理挤牙膏的样子急的直跺脚,一把抢过材料,指了指门“出去,有需要再叫你。”

值班经理一脸懵逼的走了出去,和保安部值班小子苦笑着分别站在门两侧。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能和总裁近距离接触,被训斥几句无所谓。

李牧把材料快速翻了一遍,抬头扫视一圈,一脸严肃地说道“柳安臣35岁,是美国著名的外科医生,至今未婚,她的妻子柳香儿25岁,今年刚从美国一所著名的大学毕业,他们的儿子柳贝尔2岁。”

“等等,你刚才说柳安臣未婚?”沈秋寒冷眸睨着,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啊,未婚怎么有妻子和儿子?

李牧也觉得蹊跷,把那页户口信息又看了遍。这两年他参加了英语班学习,这几个单词不会看错。

沈君南瞄了一眼,哦呦英文,一把夺了过去,一目十行,看了一遍,反过头又看了一遍,悲喜难辨地说道“两年前柳安臣和柳香儿在美国纽约结婚,算是奉子成婚,还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但户口信息确实是未婚,柳香儿的户口信息也显示未婚。看来,他们结婚生子是真,但是没领证,很奇怪。”

沈秋寒一拳锤到沙发椅背上,冷眸冰冻三尺,俊颜因激动变得通红,自嘲地笑着,幽幽地说“没领证就对了,她在美国和我领过证,怎么能再和别的男人领证,就算是改头换面,换了名字,可她的dna信息是唯一的,这个改不掉。”

说着说着,沈秋寒的冷眸溢满了潮湿,他苦苦寻觅了小丫头三年,再次见面,人家都结婚有孩子了。可这些他都不在意,如果李依研还活着,能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就算她再嫁人,也好过永别。

所以,悲伤之余,他还是高兴的,应该是狂喜,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还活着,就在距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好好的活着。

“走,我们去总统套房会会她,是不是依研一见便知,咱们别在这猜测。”陈天育被沈秋寒一会愁闷一会喜悦的面容怔住了,感到丝丝无奈。沈秋寒的心他最懂了,因为他也在等小丫头,对她的思念不比沈秋寒少,可只能埋在心底最深处,丝毫不能表露出来。

这个提议迅速得到大家的认同,是不是李依研,一见便知。

五分钟后,五人站在了总统套房门口,保镖已经撤离了。门就在那,静静地关着,谁都不敢敲门,喜悦来的太快,大家都很难接受,最后是魏思成走上前,轻轻敲敲门。

第2章 真假柳香儿

见大家都站在总统套房门前沉默不语,魏思成吸了吸鼻子,今天这个雷是他扔出来的,就由他来敲这个门吧。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又响,迟迟没有开。

魏思成扭头望着身后四个目光如炬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这会都半夜,估计都休息了。不如,明早再来看看。”

沈秋寒冷眸睨着,俊颜冷冰冰的扬起来,双手交叉抱怀,冲门努了努嘴,示意魏思成继续,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魏思成瞬间心里跑过一万匹马,抬手看了看表,23点多了,这是硬生生要搅了里面人的睡梦。没办法,冷面大神沈大少的旨意必须坚决执行,咬着牙,硬着头皮,伸出手指点上门铃,继续不停地按,接着按,即使天荒地老也要按下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门内终于有人应了一声。

门一开,一个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中年男人,穿着睡衣,牵着一个小男孩,眼含怒气站在门口。

见门外站着五个面色阴郁、俊美绝伦的年轻男人,皱了皱眉,狐疑地问道“请问,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魏思成莞尔一笑“先生您好,我是您妻子的高中同学,刚才在大厅见到,没来的及打招呼,很久没见她,如果方便想给她问个好。”

“我妻子的高中同学?哦,冒昧问下这位先生是在哪里上的高中?”

“本省的易安高中!”

“呵呵,您一定认错人了,我妻子柳香儿从小在美国出生、成长和接受教育,今天她是第一次来中国。”柳安臣儒雅地微微一笑,解释道。

“如果方便,能让我们看看嘛,就一眼,如果认错了人,我们立刻就走。”沈君南从魏思成身后闪出来,坚定地说道。

柳安臣深吸一口气,沉稳的眼眸狠狠盯着门口的五个人,尤其是站在最后那位,只有身子看不见脸的访客。当然,与此同时自身也接受着对方的冷厉眼神检阅。这些眼神好似有穿透力般,让双方都感受到彼此的阵阵寒意。

柳安臣收回视线,微叹一声,沉声道“真的不方便,今天太晚,她已经休息了,有事明天再来吧。”言毕就要关门。

房门快合上的瞬间,李牧瞥了一眼站在最后的沈秋寒,读懂了他冷眸中的期盼和坚持,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用脚抵住了门。

柳安臣一脸不悦地再次打开门,皱着眉,眼神中怒气更甚,压低声线低吼道“你们走吧,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

沈君南一脸不屑地嗤笑一声,上前一步,痞气地说道“要不要我替你叫,这栋大楼都是我的,包括这家酒店,这个总统套房。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退房滚蛋。”

柳安臣一脸无奈地闭上眼眸,眉头突突地跳着,真是糟心的事。第一天带她回中国,就机缘巧合碰上这几个臭小子,尤其是站在最后面沉默不语的那位。半夜三更毫不顾忌的堵在门口,再闹下去要把旁边休息的柳老爷子吵醒了。看来今天不让妻子出来,这几个人是不会走了。

沉思片刻,躬下身温柔地对小男孩说“贝尔,去把妈妈叫出来,她有朋友找。”

小男孩看着这五个面色阴冷的叔叔,也没有怯意,咧着嘴巴,点点头,一溜烟跑进套房内。

五分钟后拉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口齿清晰娇滴滴地“快点,快点,妈妈,有人找。”

门口的五人迅速对上女人迷惑的水眸,均是一惊。这个女人正是视频里的装扮,咖啡色的波浪长发、有质感的长裙,甚至包括耳坠、项链都一模一样,可她分明不是李依研。

女人不解地望着眼前英俊帅气的五人,嘟着嘴,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边说边比划,狐疑地问道“我是柳香儿,你们找我吗?我不认识你们,有什么事吗?”

失落的表情和低垂的眉眼已经告诉女人答案,他们认错了人。

除了魏思成低垂着眉眼,内疚又客气的鞠躬道歉外,其他四人连礼仪式的问候都没留下,神色忧郁,失落地走了。

毫无心思干别的,继续回甜橙酒吧买醉。

沈秋寒离开总统套房后,似是魔怔了般,事实已经证明那个女人不是李依研,可心里的失落就如三年前眼睁睁看着李依研跳入河中一般,空落落地。

思念一股脑袭来,戒酒三年的他拿起一瓶洋酒对着嘴吹起来,大口咽着,分分钟酒瓶见底,扔掉瓶子低吼一声“拿酒!”

沙发上余下的四人互相对望一眼,陈天育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魏思成得令,再次开了一瓶,递了上去。

又是一通猛灌,喝着喝着哭了,眼泪流到嘴边,混合着洋酒一块咽到肚里。

他的伤心、他的难过、他的悲痛、他的思念……在眼泪和酒精中彻底的爆发。

三年来,从不曾哭过、哪怕是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不是不悲伤,而是心怀希望,她没死,她一定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等他。

今天,竟然认错了人。是太想她了吗?她的记忆在心中淡化了吗?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似曾相似的微动作,拉回了对她的深深思念,可现实是他真的认错了人。不能原谅自己的失误,好似认错了人是对妻子思念的侮辱。

这一生,他终不会忘记她,忘不掉这个刻在骨子里、心底最深处的人。

三瓶洋酒下肚,哭累了,喝醉了,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自从戒酒后,多少个夜晚沈秋寒都辗转反侧,睁着冷眸直到天亮。今天他真的累了,身累,心更累,睡梦中的喃喃自语,低声轻唤妻子的名字,足以证明他终是放不下。

“怎么办?送我哥回去吧?看不出冷面大神也有没出息,为姑娘哭的时候。”沈君南见沈秋寒痛哭流涕,醉酒沉睡,一筹莫展,无奈地说道。

“先让他在这睡一会吧。有几个问题我很好奇,咱们聊聊,再一起走。”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微微蹙着,眼神放空,若有所思地说道。

“刚才发现了什么疑点,说说看!”李牧狡黠一笑,接了一句。

“呵呵,看来你也察觉出来了,你先分析分析吧。”陈天育的厚唇抿着,伸手点了根烟。

一旁的魏思成和沈君南双眼迷茫地看着打哑谜的两人,一个是长他们5岁的哥,一个是擅长侦查的退伍兵,难道他俩有新发现。

“刚才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有问题。”李牧自顾自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幽幽地说道。

“什么问题?孩子说是他妈妈,柳安臣说是他妻子,还能有假?”沈君南被李牧的一句话挑起了兴致,但观察力欠火候,搞不清李牧想说什么。

“如果没猜错,刚才站在门口的女人是那个孩子的保姆或者奶妈之类的,咱们真正要找的人应该就在房内。”李牧咽了口酒,丢出一个雷,惊的沈君南和魏思成嘴都合不拢。

李牧冲陈天育努努嘴,让他解开面纱吧。

陈天育呵呵一笑,赞赏地拍拍李牧坚实的肩膀,“不愧是搞侦查的,眼力不错。”

顿了顿“那个女人眼角纹很重,面色发黄,应该是40多岁,看面相应该是东南亚一带的人。那个小男孩叫他妈妈,她应该是男孩的奶妈。另外,那个女人走到门口时,在柳安臣身侧,离得很近,他对她没有亲密的举止,反而条件反射的挪开了一点点距离。还有,柳安臣说他妻子已经睡了,可出来时穿的外出裙,那个咖啡色头发更假,头发里面的黑色碎发都漏出来了,应该是匆忙间带的假发……仔细观察还有很多微表情很尬。”

“那刚才你们怎么垂头丧气的一个个走了,怎么不当场冲进去啊,害的我哥哭得稀里哗啦。”沈君南听完分析认可地点点头,随即瘪了瘪嘴,没好气的嗔道。

陈天育吐出一个眼圈,幽幽地说道“如果门口所见的是假柳香儿,那真的就藏在总统套房里。依研躲着咱们,一定有苦衷,不想见咱们,尤其是不愿意见秋寒,就给她点时间,别逼得太紧。”

顿了顿,补充道“按秋寒的道行他应该能看出来的,估计是思念成疾,大意了。”

沈君南若有所思,嘴里喃喃自语道“想想也是,依研和我哥三年前在美国注册结婚,现在见面,生生给他戴了顶帽子,还这么大,新老公加儿子,不管我哥在不在意,估计她自己都没脸见我哥啊。”

刚刚离开包厢接电话的李牧重新走了进来,一脸迷茫地盯着手里的手机,欲言又止,定了定神,打断了沈君南的话,“最新情况,我让张山查了柳香儿的资料,18岁以后任何地方都没有她的照片,哪怕是侧面的都没有。她毕业的大学只有一个名字,毕业照和证件照都是空的,无法核对容貌。”

见成功吸引了沙发上三人的注意力,晃晃手机,木顿顿的脸显出少有的浮夸表情“还有更劲爆的,美国医学圈子不大,消息很灵通,刚才我找张彬彬医生了解到柳安臣的情况。三年前柳安臣去东南亚为贫困地区做医疗援助,时间原定一年,结果他刚去两个月就取消援助活动匆忙返回美国。听说带回一个深受重伤的女人,名叫柳香儿。第一年她一直处于昏迷和瘫痪状态,三年来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外科手术不下三十多起,一周前还做了腰部脊椎复原术。”

顿了顿,端起杯子咽了口酒,眼眸一怔“不可思议的事,柳安臣结婚前三个月,他亲自为柳香儿捐了半个肝,才算救活她。因为柳香儿血型很稀少,为了救她,柳家人人都给她献过血,包括柳老爷子和柳常风。张彬彬查过乌市医院的存档,依研正是这个稀有血型……”

“你说的是真的吗?”寒冰刺股的声线夹杂着激动和忧伤从沙发上传出。

哥!

秋寒!

第3章 二会柳香儿

离开总统套房后,沈秋寒的头脑中满满地充斥着思念,一口气喝了三瓶洋酒,按他原来的酒量不至于宿醉。由于喝的急,加上心情烦躁,直接把自己放倒了。

晕晕乎乎的就势在沙发上躺下,头很疼,心里烦,睡不着,只能紧闭着冷眸假寐。

迷迷糊糊中听见旁侧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真假柳香儿,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咯噔一下,酒都醒了。

细细想来,自己真是大意了,那个站在门口所谓的柳香儿明显就是个40多岁的苍老女人,堂堂柳家大少怎么可能娶个这样的媳妇。暗暗自责刚才急昏了头,分析判断力都下降。

此时李牧接完电话返回包厢,一改往日的少言寡语风格,噼里啪啦扔出一大堆雷,闭眼假寐的沈秋寒被震得彻底躺不住,如电打了般直接跳了起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依研就是柳香儿?”冷眸含着激动而焦躁的情绪,寒气逼人地盯着站在包厢正中间的李牧。

四人愕然,同时回头盯着沙发旁一脸阴郁的沈秋寒,忍不住又互相对望几眼,原来沈大少是装睡啊。

陈天育麦色的面庞瞬间柔和下来,厚唇微翘,呵呵一笑,“秋寒,酒醒了吗?你别急,先坐下,慢慢听我们说。”

“阿牧,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沈秋寒睨着冷眸,不理陈天育,心急火燎地继续追问。

李牧重新恢复腼腆的神态,对上沈秋寒如炬的冷眸,如实道“根据张山和张彬彬调查情况看,依研三年前跳入河中后,幸运地被正在当地实施医疗援助的柳安臣救了,并把她带回了美国。这三年来柳家花费了很多钱和精力,尤其是柳安臣,可以说是倾尽全力,给依研捐了肝、献了血,亲自主刀大大小小做了30多起手术,才让她基本痊愈。”

沈秋寒的头轰隆隆直响,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终究是活在这世上,不枉这三年的寻寻觅觅。没想到她当时伤的那么重,三年来一定受了很多苦。心里不免愈加怜惜,想看看她,抱抱她,三年没见,不知她还好吗?

从调查结果看,她似乎过的不错,丈夫疼爱、儿子绕膝。一想到她已经嫁为**还有个儿子,沈秋寒心里又如针扎一般。原本,常伴她左右,做她孩子父亲的应该是自己。随即脑中闪现出一家三口的幸福甜蜜场景,只是男主角不是自己。

浓眉紧蹙,目泛寒光,眼前的事实如此清晰,她已经不是那个黏在自己身边,窝在自己怀里的小丫头了。她竟然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让他这个丈夫情何以堪。

心里多少对她有些怒意,也有无数个问题盘旋着脑海中,她有意识的情况下为什么第一时间不联系自己,却要心甘情愿受柳家的恩惠和帮助。就算要报答柳安臣,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为何一定要以身相许。

这么决绝,如此不顾后果。她在和柳安臣举行婚礼的时候,有想到自己已为**吗?有考虑过丈夫的感受吗?是不是她打算一生都躲着他,让他以为她死在了金三角?

越想越烦躁,心神不宁,头脑中一片混乱。

“她和柳安臣真的结婚了吗?还有那个孩子,都会说话了。”沈秋寒俊颜紧蹙,面色复杂,呆愣在原地,傻傻地问出了压在心底的话,冷眸中含着一股怨气,伴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李牧见沈秋寒幽怨的眼神,与昔日叱咤商界、干练沉稳的沈大少真是判若两人。微叹一声,沉声道“秋寒哥,这个我让张山查过了,依研被带到美国的第一年,都是处于昏迷和瘫痪状态,一年后才苏醒能下床。之后柳安臣捐肝让她做了肝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三个月后,他们在柳家古堡举行了婚礼。据说,结婚是柳老爷子的意思,是全力以赴救依研的条件。至于那个孩子,今年2岁,出生证明以及其他信息都查不到。按时间推算,若排除早产,似乎依研在去美国前就怀孕了。”

沈秋寒心里百味杂陈,看来这个孩子是依研重伤之前怀上的,难道依研在跳河前就认识了柳安臣,两人早已好上了?亏得自己为了拖住绑匪,甘愿玩那些闯关游戏,忍痛离开了沈氏集团,还被迫洗钱,原来她早已有了二心。

俊颜一扫愁苦,重新挂上冷酷和阴郁,沉思片刻,瞥了一眼李牧,厉声问道“明天柳常风结婚,有邀请我们公司吗?”

“有,柳氏集团是咱们的跨境电商结算重要客户,以前这种场合您从来不参加,所以秘书报的我和赵希西参加。”李牧后知后觉地答道。

“哥,柳氏集团是本省的大户,做物流生意,产业遍布全球,他们给沈氏集团和依凯股份也发了邀请函,明天早上我们去看看真的柳香儿,你等我们消息。”沈君南瞬间明白了他哥的意思,连忙主动请缨,答道。

“李牧,明早我和你去,二会柳香儿。”一丝冰冷,一丝决绝。

四人眼眸一怔,无奈地摇摇头,恐怕明早要上演一部原配老公与现任老公针锋相对、抢妻大战的戏码。

俊颜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若有所思。在商场上手握重金,临危不乱做过无数个关键决策,可今天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三年的思念波涛汹涌,想让小丫头立即回到自己身边,永远都不得离开。可眼里岂能容下沙子,当初刚结婚,心疼她年龄小,舍不得动一下,没想到再见面,已经是他人的妻子。

自己的老婆躺在别的男人怀中,还带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就算沈秋寒再爱李依研,也很难做到,不在乎,不计较。

男人天生的领地意识加之沈秋寒对李依研的深爱,让他掉入一个精神漩涡,令沈秋寒沉积在心底最深处的偏执、狠戾一面彻底爆发出来。

即便他在乎、他计较,他也不能容忍李依研继续待在柳安臣身边,哪怕一分钟一秒钟,这是对他这个丈夫的羞辱,是在他心底扎刀,刀刀致命。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吧。

爱与恨,念与怨,得与失,相互交织,层层压实,不经意间让沈秋寒心口发闷,喘不上气。

身旁的四人都从沈秋寒的狠戾气息和阴寒眼神中看出了他的痛苦与怨恨,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今后的一年中,这种偏执狠辣心态一度占领了沈秋寒很长时间,让他和李依研之间彼此伤害,互相折磨,直至残忍到底。

沈派购物中心酒店金碧辉煌的宴会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全场充斥着沁人心扉的香气,宛若花的海洋。

婚庆公司花了三天时间专门布置婚礼现场,整体以鲜花为主,郁金香、紫罗兰、牡丹……姹紫嫣红。当然最有亮点的就是象征爱情的玫瑰,红的、黄的、蓝的……各式各样,争相斗艳,让人目不暇接。

一大早,柳安臣就去宴会厅帮忙了。昨晚让五个男人在总统套房门口一闹,李依研惊吓不小,她还没做好见老朋友的准备,尤其是不知如何面对沈秋寒。

懂她莫如夫,柳安臣走前叮嘱李依研12点和老爷子一起去宴会厅,直接参加典礼即可。他陪着新人和妈在门口迎客,其余的琐碎事情让婚庆公司和佣人处理。

李依研自是高兴,这个安排很合她意。昨晚奶妈阿丽骗走了五人,看他们气呼呼失望地离开,应该是信了,以防万一,今天不宜早去。

只要沈秋寒今天不来参加这个婚礼,其他人都无妨,她可以装失忆或者随便编个理由,搪塞过去。婚礼一结束,她和柳安臣就会直接去机场。

被昨晚的事一闹,他们改变了行程,要提前离开中国,今生再也不回来。她要随夫一同前往非洲做两年的医疗援助。两年后,物是人非,很多事都会变,也许他重新有了自己的妻,就能忘了她,不在乎她的背叛和离开。

想着想着,李依研的眼角又滑下了泪珠。无数个孤单时刻,她就这么傻傻的想,想他终会忘了她,得到原本该有的幸福。

“叮铃铃……叮铃铃”门铃响了,李依研抬眼看表,差10分钟12点,典礼快开始了。快速补补妆,勉强自己露出暖暖的笑容。

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开门前她专门看了看猫眼,是阿丽没错。

见门开了,奶妈阿丽恭敬地说道“夫人,大少爷让我请您下去。”

“你下来了,贝尔呢?”秀颜一怔,忍不住问道。

“爷爷有个老朋友过来,他一早就下去了,贝尔和他在一起。”

李依研舒了口气,跟着阿丽乘着电梯去了宴会厅。

估计是上辈子积了德,柳老爷子特别喜欢李依研和柳贝尔,在美国时把两人宠上了天,让柳安臣这个长孙都嫉妒羡慕不已。可柳老爷子对柳安臣的妈妈很不友好,矛盾重生。自从柳安臣的爸爸去世后,这么多年,爷爷都不愿来中国,如果不是孙子柳常风结婚,恐怕到闭眼那刻都不会来。来了,也不愿去柳家别墅暂住,宁可住酒店。

一想到爷爷对贝尔的疼爱,心里暖暖的,樱唇上翘,面容娇俏,幸福感满满。

进入宴会厅,李依研微微颔首,跟着阿丽亦步亦趋,恬静温婉地回应与她打招呼的来宾,即使这些人她并不认识。

今天这个场合,她没必要也不适合伪装。恰到好处的淡妆,乌黑发亮的齐肩中短发,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巴掌大的秀颜,轻抿的蜜唇……端庄清秀中透着股子娇滴滴,长及脚踝的藕粉色纱织长裙衬托着李依研越发出众。

从她踏进宴会厅的那刻起,倏然吸引了来宾的目光,见她朝家属桌走去,都在低头议论这个姑娘是新人的什么亲戚。当见到新郎的大哥柳安臣起身迎接她,体贴地拉开椅子,让她坐到柳老爷子身侧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女孩名花有主,乃是柳家长孙媳。

当然从李依研进入宴会厅的第一秒,就被五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纳入视线。一双幽怨的冷眸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牢牢牵制。

紧邻家属桌的席位,安排的都是本省的重量级企业家和官员。毫无疑问,沈秋寒、沈君南和陈天育这三位大亨级总裁坐在这桌。

在李依研进来前两分钟,沈秋寒一行五人也才缓缓步入宴会厅,立即引来了一波不小的骚动。冷面大神沈大少何许人也,竟然参加婚礼。跟在他身后的四人个个俊朗帅气,风度翩翩,赢得了一众名媛的倾魅。

当然,这波小骚动也引起了柳安臣的注意,当看见摆着李牧铭牌的位置坐下的是沈秋寒时,他头都大了。

走在最前面的这个冷酷健硕的男人他不陌生,李依研在美国有意识能下床后,每天都会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网搜寻沈秋寒的最新消息,直到举行了婚礼住进柳家古堡后才作罢。

这个男人的容貌早已深深刻在柳安臣的脑海中,只因为是她曾经的夫,她一直深爱的男人。

两桌人紧挨着,知道她还没做好准备,不想让她尴尬,给她打电话却没有接,估计是在电梯。

罢了,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该面对的终须面对。

第4章 比的就是演技

李依研娇小玲珑、清秀可人的身影进入宴会厅的第一时间,就被五人重点关注了。

沈秋寒一行五人专门来的晚,原本想着会在楼下的迎客家属中见到柳香儿真人,没想到只有一对新人和其他家属,既没看到柳安臣也没见到柳香儿。

柳常风与沈秋寒交情一般,和沈君南到是很熟络,见到沈家兄弟俩都来了,颇为吃惊。冷面大神沈大少这两年鲜有人见过,此次竟然来了自己的婚礼。柳常风就像是个常年追星的失控粉丝,终于见到偶像,眼眸中掩饰不住的崇敬和喜悦。

见到来人,一旁的新娘多少有些尴尬。沈秋寒冰冷的俊颜微怔,新娘竟然是范静。俊颜很快恢复了淡定,薄唇微挑,客气地说道“祝福两位新人,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范静听出沈秋寒祝福里的诚意,微蹙的眉头随即舒展开来。仔细端倪,三年不见,他似乎褪去文雅白净,多了份冷酷健硕。

沈秋寒这两年满世界奔波找李依研,风吹日晒、多么艰苦恶劣、血腥危险的地方他都闯荡过。为了安全起见,容许带枪的国家,都是枪不离身,枪支管制国家,匕首也是随身必备,到现在他的西服内袋都有一把短刀。拳脚功夫更是突飞猛进,李牧已经甘拜下风,更别提坐了两年办公室的陈天育。

两年的生活历练让他男性气息更盛,充满阴郁和智慧的冷眸更加迷人,魅力超越当年。

范静看着眼前的沈秋寒,仔细地打量他的眉眼,不知不觉竟然走了神。

爱情这东西,太可怕,往往让人迷失方向。今天就要嫁给柳常风,可见到多年不见的沈大少,还是让她心绪难平,难以忘怀。

如果不是李依研,也许沈秋寒就会娶了自己,心里又把李依研诅咒一遍。昨晚上初见未来的兄嫂竟然是李依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她口口声声叫柳香儿,第一次来中国,可精明一世的范静又不傻。只是初入柳家豪门,没搞清楚关系,怕站错了队,才没当场拆穿她。

柳常风见旁侧的新娘见到沈秋寒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忍不住轻抚她的秀肩,柔声道“静静,这是依支付公司的总裁沈秋寒先生,你还不认识吧,其实我也是两年来第一次见,真是稀客啊。”

范静心里想笑,她不认识他?简直不能太认识。当年可跟着他与一帮大佬斗智斗勇、舌战群雄,商场上同进退,加班加点让沈氏集团获得了新生。只可惜,她爱错了人,对李依研做的小动作被沈秋寒识破后,被无情的赶出了公司。

心里五味杂陈,怎么说今天也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来者即是客,索性装失忆吧,论演技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范静面露温婉的笑容,微微颔首“有幸有幸,感谢沈总光临婚礼,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沈秋寒今天的目标不在这,也无心继续客套。她要装失忆,奉陪。薄唇上提,报以微笑,转身走向电梯间。

知道范静被赶走心有不甘,她借助醉酒爬上他的床,假扮依研的事,已经触及到底线,给了她一笔钱离开公司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忍不住想到了她与他共进退时的苦与乐,心里还是有些酸涩。进入电梯后,扭头对身侧的李牧嘱咐道“阿牧,一会给新人送个大红包。”

一行人走进了宴会厅,冷眸扫视一圈,没有小丫头的身影,只见家属桌的柳安臣,就是昨晚上牵着孩子站在总统套房门口的中年男人。

难道李依研不敢来了?哼,不敢来就盯住柳安臣,她总会出现,看她能逃到哪去?

沈秋寒坐定后,细细打量柳安臣,殊不知,柳安臣也在扫视沈秋寒,两双眼眸在不经意间对上了视线。两人均是一怔,因为彼此在对方泼墨般的瞳仁中,都看到了警觉和挑衅的意味。

至此,即使李依研今天不来婚礼现场,沈秋寒已经完全肯定,柳香儿就是他寻寻觅觅的那个小丫头。

内心正在翻涌,只见宴会厅徐徐而来的李依研,离自己越来越近。

李依研眉眼低垂,目不斜视,偶尔给主动打招呼的人客气的报以微笑,并没有朝沈秋寒所坐的位置看过来。

所以他第一时间发现了她,而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柳安臣正在陪老爷子说话,瞥见沈秋寒的冷眸异变,冷酷夹杂着寒气扫向门口,忍不住顺着那道寒凉的视线望过去,原来是柳香儿来了。

看来今天她必须得面对前夫了,自己只需要做好她的后盾即可。

叮嘱阿丽照顾好贝尔,快步上前,温柔的眼眸对上秀颜的一双脉脉含情的水眸,轻柔地挽上她的芊腰,直接把她引到家属桌前。

原本让她坐到自己右边,刚好有人能挡住沈秋寒,没想到老爷子看见柳香儿来了,指了指原本留给柳安臣妈妈的位置,说了句“香香,来坐这,陪着爷爷。”

柳安臣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位置甚好,抬头就见沈秋寒。可不能逆了爷爷的意,连忙拉开椅子,扶着柳香儿坐下。如今在爷爷心中,香香可比他这个大孙子金贵。

李依研坐定,低头和爷爷聊了两句,接过柳安臣递过来的温开水,刚喝了一口,缓缓抬头,直接毫无征兆的对上那双熟悉的冷眸,含在嘴里的水还没彻底咽下去,接踵而来了剧烈的呛咳,咳得话都说不出,眼泪直往下掉。

柳安臣见状,知道她已经看见他了,暗暗懊悔刚才真不该让她喝水,瞪了一眼对面射过来的冷眸,无奈地摇摇头,递上纸巾,轻抚秀背,给她顺气。

柳老爷子关切地询问有没有事,李依研轻轻拭去呛咳带出的泪,露出浅浅的笑容,摇了摇头。

咳嗽终于止住了,冷不丁抬头看见柳安臣妈妈凌厉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子般齐刷刷射向她和爷爷的方向。李依研尴尬地叫了声“妈”。

柳夫人撇了撇嘴,扭头就走,去了亲家桌。柳老爷子冷哼一声,全当没看见。

哎,初次见婆婆,就把梁子结下了,如果以后在一起生活,日子也不会好过。李依研无奈的苦笑一声,随即一想,婚礼结束就离开中国,再也不回来了,估计和婆婆不会再有很多生活的交集,心里又有些释然。

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再次抬头,冷眸已经转开,俊颜微蹙,眉头紧锁。

今天从李依研进到宴会厅开始,柳安臣就在有意无意的撒狗粮,看的沈秋寒是火冒三丈,他的手竟然放在小丫头的腰上,她亲昵地对着他笑……感觉自己头上的帽子越来越大,压的他想发飙。

他是要发飙,可不是在这,自己也是有身份的人,场面上的客套和面子还是要给足柳家。

见沈秋寒不再瞪着他,李依研悬着的心慢慢松了下来。其实除了沈秋寒,她一早就看见了沈君南和陈天育,以及旁边桌上的李牧和魏思成。

自从小青出事后,她一直欠沈君南一个道歉,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说。

陈天育她也放不下心,不知道他有没有和赵倩云修成正果,姑娘已经推到了他身旁,能不能拿下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见到沈秋寒的时候,李依研意识到今天自己不好过关。刚才被水呛咳的一刹那,她想到个法子,装失忆吧。

虽然很老套,也不容易让人相信,可她打算厚着脸皮这么干。昨晚见到范静她就演的这场戏,竟然顺利过关了。有了经验,演技还可以提高提高。

再说,一个多小时后,她就会拉起行李箱,跟着柳安臣,离开酒店直奔机场。就算现在相认,也不会有什么意义,索性都不认识。

打定了失忆的主意,心里更加冷静和淡定。她的视线没有移动到五个人的身上,既然不认识,就不能有眼神的主动交汇,否则她怕一秒就被识破。

沈君南自始至终都是直愣愣的盯着李依研,可她就是不抬头,抬头了视线也不过来,忍不住冲着旁侧嘀咕“哥,这人就是依研啊,她不认识我们吗?”

冷眸睨着,冷哼一声“她失忆了,不认识我们所有人。”

“啊?你怎么知道?没听说她头部中枪啊?”沈君南一丝不解道。

“她怕,又心虚,除了装失忆还能怎么办?”浓眉一挑,一丝嘲讽的笑道。小丫头的那点心思,他是清清楚楚。

旁侧的陈天育也听见了两人的对话,厚唇轻抿,喃喃地说道“秋寒,她肯定有苦衷,别逼她。再说,她明天才退房,有的是机会见面说清楚。”

冷眸凛冽,嗤笑一声道“昨晚半夜,张山给我打了电话,这两人买了去非洲的机票,两个多小时后就起飞。”

“什么?她这分明就是逃跑!”沈君南撇了撇嘴,一丝愠怒道。

两侧的人瞥见沈秋寒阴寒凌厉的冷眸,不再言语。只能随着沈秋寒的视线,一脸平静、目不转睛地看着仪式台中央喜笑颜开的新郎新娘,木讷地跟着大家鼓掌傻笑。

柳安臣见柳香儿目不斜视,边看着婚礼仪式,边和身旁的爷爷小声交谈,眉眼带笑,一扫刚才的紧张局促,心想她是有了应对的主意,那就随她吧。

见到对面三人也面色从容,视线再也没汇集到这边,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四人刻意拉开心的距离,完全达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效果。

现在年轻人的婚礼都是简之又简,在一片祝福声中,新人交换了婚戒,婚礼仪式接近尾声。

随之而来的是敬酒环节。柳老爷子也想借此机会让宾客认识长孙和孙媳妇,不容李依研的反对,拉上她的胳膊就走向了旁桌。

两个政府官员敬完后,就轮到了商界神坛的奇才沈秋寒。

听完柳老爷子的介绍,接过新娘新郎递过来的喜酒,沈秋寒冷眸浮上少有的笑意,真诚地说了两句祝福语,仰头潇洒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冲着柳老爷子和其他家眷儒雅一笑,径直坐下了。

他竟然坐下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甚至冷眸都没朝自己身上望一眼,难道过关了?李依研心里顿时充斥着喜悦感,随即又有些失落。

他应该是认得自己,也许听到柳老爷子的介绍,气的失语了?还是他不在乎,她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愿当柳家的孙媳妇也无妨?

哎,人就是这样,给你颗葡萄,想吃香蕉,给了根香蕉,又觉得还是葡萄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期待的。

其余四人被沈秋寒的冷漠淡定和一脸平静怔住了,既然都装失忆,那就失忆到底,比的就是演技啊。

不出所料,大家都没看李依研一眼,也就不会在这种场合拆穿她的真实身份。

李依研随着柳老爷子一桌桌的敬酒,内心腹诽,今天婚礼上见面的难堪迎刃而解了,大家都是失忆么?一向具有腹黑体质的沈大少就让她这么轻易过关吗?

恐怕有点过于乐观,只怕暴风雨会来的更猛烈。

第5章 魔鬼中的天使

李依研秀颜舒展、眼含笑意,跟着柳老爷子、柳安臣和新郎新娘一桌一桌地给宾客敬酒。

说是敬酒,其实李依研就是站在爷爷身旁,在恰当的时候点头微笑即可。柳老爷子对李依研的偏爱让范静看在眼里,妒忌之火直往上窜。

不过只是一会功夫,她就看出来了,柳老爷子和婆婆柳夫人不对味,似乎两人有深仇大恨般。明面上外人看不出,可柳老爷子对儿媳妇的冷落与对长孙媳妇的疼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远近生疏一目了然。

还好婚礼结束后柳老爷子就回美国,婆婆柳夫人才是她今后朝夕相处恭维的对象。想清楚了,在这个敬酒环节,范静刻意低调,尽可能地离柳老爷子远,无形中与婆婆站在了同一个阵营。当然,她的精明和懂事也被柳夫人看在眼里,甚是喜欢。

半个小时后,李依研站在爷爷身旁,温婉端庄、仪态万千,浅笑拂面,送别了各路宾客。今天的婚礼任务算是完成了。

不过自敬酒完毕后,再也没见过沈秋寒,似乎喝完了那杯喜酒,他就直接走了。李依研心里终于不再忐忑,却有了莫名的失落。

李牧也跟着沈秋寒离开了,陈天育、沈君南和魏思成一直都在,还好三人并没有做出格的事,说越位的话。

宴会结束告别时,陈天育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依研一眼,眉头藏着淡淡的忧愁和思念,厚唇蠕动,想问问她身体可好,为何这么快就走……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声叹息。最终,只是客气的与柳老爷子和新人打了招呼,冲她轻轻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终于有惊无险地回到总统套房,李依研躺在床上,把自己陷入软软的床垫里,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看来沈秋寒放过她了,今天来的五枚定时炸|弹,在他的示范下,统统失忆,高能预警取消。

柳安臣正在收拾行李,见大字型摆在床上的李依研,一副痴傻呆萌的可爱模样,抿唇一笑,如实道“今天你前夫没找麻烦,你那几个朋友也很绅士。说实话我比你高兴,也很感激。要是他们当众揭穿你的身份,让外人看笑话事小,我怕爷爷的身体吃不消,他那么疼你,肯定接受不了真相。”

秀颜微蹙,微叹一声,喃喃地说道“哎,其实不想做躲在壳里的蜗牛,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很对不起他。如果他不在意,这样更好,起码不会太难过。如果他能主动提出离婚最好,如果没提,那就等两年后咱们从非洲回来,估计他已经把我彻底忘了,到时我会找律师主动提出离婚,净身出户。”

柳安臣停下手里的动作,沉思片刻,幽幽地说道“我看未必,可能和你想的刚好相反。”

“什么意思?”秀颜抬起,一脸迷惑。

柳安臣无奈的笑笑“香香,从男人的视角,我觉得沈秋寒没把你放下。他看见你呛了水,就再也不看你一眼,免得让你更紧张。今天他忍住被带绿帽子的耻辱,在宴会厅装作不认识你,目的还是护着你,怕你难堪,担心你被柳家责问。”

李依研没吭声,只是若有所思淡淡的笑,瞥见柳安臣失神的表情,秀眉一簇,从床上坐起来,认真地说道“安臣,三年来你一直悉心照顾我,你和柳家给我的恩情,我一辈子也还不完。两年前我选择嫁给你,就一定会做个恪守妇道的妻子,你放心,我不会和沈秋寒有什么了。”

顿了顿,水眸泛着柔光“我和他之间是有一张婚纸,我会在爷爷发现咱们假结婚之前,妥善处理好,一定不会做败坏门风的事。”

哎,既然已经对不起沈秋寒,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对不起柳安臣,对不起柳家啊。

李依研心里酸涩愁苦,暗暗告诫自己,既然选择了报恩,就不能奢求爱情。

柳安臣比李依研大了14岁,看着眼前娇小的身躯,孩子气尚未褪完的小脸,忍不住抬起手揉揉她的秀发,就像大人哄孩子般,给她安慰。

望着灵动的水眸,成熟稳重的柳安臣心里微微颤动,一波回忆杀袭来。

三年前,他顾不上个人安危,毅然跟随国际红十字会去了东南亚的战乱区,为受伤的村民做手术。没想到,一个弹片飞来,击中了助手柳香儿的脖颈,伤及大动脉,当场毙命。

柳安臣无法接受相恋十年的爱人就这样离去,坚持做完手术后,痛苦地来到了河边。想想自己今后将孤身一人,悲从心来,脑中闪现,不如纵身一跳追随她。可医生的使命告诉自己,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不能以这样自私的方式死去。

黯然伤神间,耳畔响起微弱的呼救声,走近一看,河边趴着一个中弹的女孩,浑身的血都快流光了,被水浸泡的面色灰白,奄奄一息。

这个女孩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顽强的求生意识让她打起精神,缓缓睁开眼眸。只是这一眼,就让柳安臣惊愕失色。那双灵动闪烁的水眸与爱人柳香儿一模一样。

难道是上天怜悯他失去了爱人,眷顾他,同情他,在这个魔鬼丛生的地狱,又给他送来了一位天使。

柳安臣毫不犹豫抱起了李依研,经简单处理后,离开了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包机回了美国。他给了她新的名字,柳香儿。

去了美国全面检查后才发现,这个女孩枪伤非常严重,多脏器受损,背后脊椎的伤更是危急,还是rh阴性稀有血型……

要救治这个身受重伤的天使,必须借助柳家的能力,同时也为了抵挡家人的联姻安排,在李依研苏醒后,柳安臣提出了假结婚的请求。

李依研多多少少知道了柳安臣的苦,他失去了爱人,而自己身上有他已逝恋人的影子,能给他精神的慰藉。他还发动整个柳家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了自己的生命。

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只能斩断情丝,痛苦无奈地放下沈秋寒,与柳安臣举行了结婚典礼。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因柳安臣始终无法放下死去的恋人,李依研就是柳香儿的替代品。因李依研已有了丈夫,柳安臣无法与她在美国领证结婚,只能办个假证糊弄家人。

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一度让柳安臣和李依研黯然神伤,剪不断理还乱。两人躺在一个床上,分被而睡,索性慢慢把彼此都当成亲人看待,各自安好,高枕无忧。

柳安臣从这波回忆中抽离出来,瞥见李依研已经收拾完行李,穿戴整齐,正等他出发。

抬眼看表,还有1个多小时飞机就要起飞,柳家已经派了车在门口等待,从酒店到机场半个多小时,时间刚刚好。

考虑到非洲条件艰苦,居住环境差,一早决定让柳贝尔和柳老爷子回美国,2岁多的孩子已经可以上早教课了,虽然少了父母的陪伴,可有爷爷在,美国更适合孩子的成长。

两人一人拉一个行李箱,乘坐电梯快步向酒店门口走去。

出了旋转门,抬眼可见柳家的司机已经打开车门,迎面上来提行李。

李依研伤感情绪涌了上来,忍不住转身目不转睛地望着身后,沈派购物中心,甜橙酒吧,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这个让她有着甜美爱情和美好回忆的地方,真的要永别了。水眸莹润,波光粼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柳安臣察觉到旁侧柳香儿的情绪不对,轻抚她的后脑勺,柔声说道“你身体弱,别难过了。走吧,以后有机会,我再带你回来。”

李依研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点了点头,失神的水眸无奈的合上,挽着柳安臣的胳膊转过了身。

倏然回头,打开水眸,瞬间惊愕,“爸……爸。”

李华生一脸愠色站在面前,双眼如炬瞪着李依研,身后是霸气依旧的黑色迈巴赫和一脸平静的沈秋寒。

“怎么,三年了,你还记得我是你爸?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是我和你妈的命根子。你妈以为你没了,常常在家哭,这几天又病倒了……”

李依研松开挽着柳安臣的手,丢下行李箱,快步跳下台阶,一头扎进了李华生的怀里,高声痛哭“爸……对不起,对不起,我回来了。我也好想你和妈妈……呜呜”

李华生轻轻抚摸女儿的背,低头望着清秀的小脸,再次确定这是李依研没错,真的是他和胡心日思夜想、期盼归来的女儿。

悲恸的神情在他苍老了许多的面颊上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如获珍宝的喜悦,女儿终于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一想到这,向来以高冷示人的李华生,眼眸也有了雾气,嘴唇颤抖着呢喃“丫头,走,和爸爸回家,妈妈正在家等你。”

李依研止住了抽噎,用力的点了点头,跟着她爸进了迈巴赫的后座。

沈秋寒关上车门的瞬间,瞥了一眼面色阴郁,快步走到车前的柳安臣,冷眸睨着,薄唇微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平静地说道“行李给我吧。谢谢你照顾依研三年,我会补偿你的。”

柳安臣已经意识到柳香香的家人来了,似乎她妈妈病了,她要回家。看来都是她前夫安排的,这一天终于来了。本想阻止的手放了下来,幽幽地答道“我不要补偿,只要香香安好。”

沈秋寒俊颜紧蹙,寒气逼人的冷眸瞪了对方一眼,对话没法进行下去了,这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索性黑着脸直接进了副驾驶。

李依研光顾着父女团聚,车辆启动才意识到把柳安臣扔下了,快速打开车窗,眼见车起步了,慌张中用柳安臣教她的手语,打出一个手势:在乌市等我,最多三天我就回来。

柳安臣用手语回了个:我等你,一直等,保重。

眼看着迈巴赫绝尘而去,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心里满满的惆怅和不安。

第6章 还不起的情债

李依研趴在迈巴赫的车窗上,眼睁睁看着柳安臣越来越小,最后被车流挡住了身影,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当然这个依依不舍的眼神在沈秋寒眼里和李依研的心里,意义完全不同。只是他并不知道,自顾自坐在前座吃着干醋。

今天是李依研和柳安臣第一次离别,三年来,他为了照顾她,从未离开过。柳安臣推掉了所有外出医疗任务,这次也是再确保李依研身体无大碍的情况下,才决定带她一起去非洲做医疗援助。

无论是晚上分被而睡进入梦乡,还是早晨伴着初升的太阳懵懂醒来,身边都会有彼此。每个手术苏醒后第一眼也是他。三年来亲人般的陪伴,他和她都习惯了。

打手语时,柳安臣眼中的焦灼和关切依旧,无形中还多了点嫉妒和恨意,只是距离太远,李依研并没有领悟到。

这次回国,从柳安臣见到沈秋寒真人第一眼开始,他的心就发生了质变。恍然大悟,原来对李依研的感情不再纯粹,她早就不是柳香儿的赝品,已经彻底走进了自己的心里。

只是没想到她的前夫气场太过强大,杀伤力指数爆表,柳安臣的危机意识遽然上升。可她却全然不知,只是一心一意报恩。

从李依研降下车窗到重新关上,前后也就两分钟而已,可她和他的默契交流、眼神的交汇让副驾驶的沈秋寒妒火中烧,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从后座拉出来,严厉责问,为什么这么水性杨花,红杏出墙还如此的心安理得,和这个柳安臣眉来眼去是在向他挑衅么……。

见后座父女俩的寒暄停了,忍不住从后视镜看过去,原来这个小丫头正低头发信息,她是要发给谁?柳安臣吗?沈秋寒阴冷的气息笼罩在车里。当然李局长自带寒凉气质,他察觉不到,可司机老张被冻得直打哆嗦,心里直嘀咕,李牧太贼了,把这个好差事给了他。

李依研关上车窗后,郁闷无比,自知这次去易安必须要面对沈秋寒,她已经许诺柳安臣,做个安分守己的妻子,不会对不起他。为避免沈秋寒向她发难,自己三日后能返回乌市,必须找个后援。

水眸一转,拿出手机,输入熟悉的号码,发了条短信:天育,速来易安。李依研。

一分钟后收到回复:丫头,终于理我了。我和君南在一起,现在开车过去,等我。

看见陈天育的短信,李依研舒了口气,降唇微微抿着,希望这次易安之行能顺利过关。机会难得,如果能和沈秋寒离婚更好,这样就能和他断个彻底,不会让柳安臣和整个柳家难堪。

见李依研看着手机水眸含着浅笑,李华生眼神复杂地望着女儿,欲言又止。

李华生做安全工作期间,有个线人是聋哑人,他专门学过手语。刚才看懂了李依研和那个男人互动表达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懂得沈秋寒搬出他的目的,打亲情牌,把依研留下。这个女婿对女儿还真是费尽心思。

沈秋寒自认为坦荡,不是个乱告状的人。他希望在岳父知道依研再婚的事前,自己能摆平。所以,昨晚他只是告诉岳父,找到和依研很像的人,今天就要离开,希望岳父能去辨认。还把偷怕的照片发给岳父,知道看了照片岳父一定会来。

通过手语猜测女儿应该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又不便当着女婿和司机的面点破,李华生故意表现的很平静,漫不经心地问道“依研,刚才和你告别的男士,是你朋友吗?”

李依研秀颜微怔,水眸连忙从手机上挪开,沉思片刻,轻声答道“爸,他叫柳安臣,是位外科医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三年我在美国一直是他照顾。”

李华生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自己的女儿他还是了解的,心地善良,没有城府,知恩图报。看来这个柳安臣在女儿心里的位置很重,三年的时间,说不定对沈秋寒的感情已经生变。

在老一辈人眼里,李依研和沈秋寒属于闪婚,婚龄只有一个月,也没发生实质性关系,更没有孩子牵绊,所以感情基础不够稳。

李华生不由得为女婿担忧,就算别的男人对女儿再好,他还是喜欢沈秋寒,今天得帮女婿一把,把自己这张牌打好。

刚巧女儿说到这三年的事,李华生明里是关心,实则为女婿打感情牌“依研,这三年你在美国,为什么没和家里联系呢?让我们这么担忧,尤其是你的丈夫秋寒。他知道你被绑架后,一直和绑匪周旋,退出沈氏集团还冒着风险洗钱。定位到你后,坐上直升机就去了河边,可还是晚了。为了找到你,召集了退伍兵和雇佣军在金三角河流一带,不分昼夜搜寻了十天。他都累晕了,陈天育和李牧也受了伤,这才回国。”

顿了顿,继续替女婿说好话“这两年,秋寒坚持认为你还活着,毅然把公司放下,继续在东南亚一带搜寻你的下落,昨天才回国。得到线索,原本计划去法国接着找你,没想到在婚宴上遇到了你。他不敢确定是不是你,让我亲自过来辨认。这三年他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秋寒对你的这份情,你不能辜负啊。”

李依研听完爸爸的话,用手抹一把不经意间滑下的泪珠,哽咽着点了点头“对不起,都是我不懂事。”

这句对不起,她是说给前座的沈秋寒。

俊颜偏转过来,微微一笑“爸,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依研是我妻子,把她丢了是我的失误,找回来是我的责任。”

水眸噙着泪,呆愣愣地望着那双幽怨的冷眸,这次对视停留了很久,他和她就那么互相看着对方。熄灭了二年的情愫,像一粒火种在李依研心里一点点复燃。原来他一直在自己心里,从未离去。

然而理智很快战胜了感性。她欠柳安臣的是命,可以拿一生一世的陪伴来偿还。那她欠沈秋寒的情债,根本还不起,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给他的吗?

失神的水眸微微跃动,脑海中一个念头快速闪过,也许,自己还有一个珍贵的东西可以给他,原本就是他应得的。

想清楚了,水眸重新对焦,冷眸依旧望着她,眼神中的寒气和恨意少了很多,增添了些许温柔和暖意,仿佛那个宠妻狂魔又回来了。

李依研连忙挪开视线,暗暗告诫自己,绝不能贪恋这份柔情,她要不起了。

李华生见到女儿和女婿深情款款地对望着,心里喜滋滋的,看来他这个说客圆满完成任务。

李依研低头沉思片刻,紧紧咬着唇,狠下心给陈天育又发了条短信:天育,麻烦找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书,我净身出户。到易安给我。

陈天育又是秒回:你确定吗?秋寒肯定不会同意的,你这样伤他过于残忍。

李依研也是秒回:我不能让他带一辈子绿帽子。帮我。

这次陈天育回的很迟,应该是经过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大概十分钟后,才回复:好吧。

陈天育和沈君南正坐在奔驰车的后座里,两人看到李依研的离婚决定后,都是大吃一惊。陈天育支持,沈君南反对,两个人在车里争执了十分钟,最后,以陈天育的默不做声结束。

沈君南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不管有没有柳安臣,陈天育都希望李依研和他哥离婚。经过三年的时间,他身边依然没有一个女朋友,甚至公司从上到下都是和尚,从不流连花丛,对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全部免疫。

依基金成立后,陈天育借机以答应过依研,让赵倩云帮助打理基金为由,把她调去了依基金,刻意躲避着她,不给自己和赵倩云一点发展机会。

作为旁观者的沈君南看的透彻,这两年,沈秋寒是找她,陈天育是等她。

见陈天育回短信,沈君南也拿出手机,给他哥发微信。

今天离开婚礼宴会厅,他和陈天育直接去办公室谈公事,谁知李依研给陈天育发了救驾的短信,陈天育没瞒着沈君南,起身要走,沈君南也借口安抚他哥,跟来了。

他毕竟姓沈,胳膊肘哪能朝外拐,一路给他哥汇报进程,两车一直距离半小时车程。离婚这么大的事,当然也是第一时间禀告当事人啦。

沈秋寒见李依研的水眸低下去,自己也偏过头,仔细想着他们的以后。她背后的柳家还有那个男孩,对两人重修旧好来说,是条布满荆棘的路,可他要坚定地走下去。

收到沈君南的微信,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一下直窜到头顶。这个小丫头竟然密谋要和他离婚,冷眸中罕见的柔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冰冻刺骨的恨意。

一路上,李依研和他爸低声聊着这三年的事。李华生升职了,已经是易安副市长,姚副局长也转正为局长……古老去世加上女儿失踪,她妈胡心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两年办了病退,一直在家休息……古月心每年回国扫墓,一直关心她这个妹妹……还有她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七大姑八大姨,有过的好的,也有不好的。

原来高冷严肃的李华生也会家长里短。

李依研靠在他爸的肩上,听着絮絮叨叨,忍不住插个话,时不时嘻嘻一笑,那场景很温馨。

殊不知,坐在副驾驶的那位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冷眸紧紧的闭着,再不看后视镜一眼,拳头捏的咯咯响,胸腔里的火焰四处乱窜却无发泄的地方,生生憋得俊颜通红。

迈巴赫上了高速行驶一段时间后,李依研困了,听着他爸的男低音,不知不觉靠着肩膀睡了。李华生把外套搭在女儿身上,拿出手机开始回秘书发的信息。

后座安静下来,副驾驶的沈秋寒反而清醒了,他赌小丫头对自己还没有变心,她想离开自己,无非是不能辜负柳安臣。

稳了稳情绪,红彤彤的面容逐渐恢复本色,冷眸睨着,给李牧发了微信:会会柳安臣,给他一张空白支票,只要他能主动离开依研。

李牧得令,速速就办。

第7章 空白支票

李牧收到沈秋寒的微信,感到一丝欣喜和释然,看来他在婚礼上的刻意冷漠是假的,还是念着小丫头,舍不得放手。从他走进两人的生活,见证小夫妻一波三折走来,与公与私都真心的希望永远能在一起。

微信的这句话,足以显示沈秋寒追妻的决心,空白支票意味着不惜一切代价啊。

李牧现在是依安保的二把手,这个公司三年来发展迅猛,上市后业务遍及全球,他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这个以高效精准寻人的安保公司来说,找一个柳家大少及著名外科医生太容易了。

不一会,张山打来电话,现在柳安臣定位在乌市医院副院长办公室。

噢?他去找张彬彬了。呵呵,这么巧。社会不小,圈子不大。

目送李依研坐上迈巴赫匆匆离开,柳安臣是五味杂陈,就像是自己的妻子被人抢走了一般,心塞难受。明知沈秋寒是她领了证的丈夫,自己才是那个所谓的第三者,想到那张婚纸,心里犹如被凌迟般,痛彻心扉。

无奈也罢,伤心无助,安心等她回来吧。

总统套房已经退房,行李在手,索性一头钻进家里派来送机的车回了柳家别墅。进门前,不忘叮嘱司机不要乱说话。他不想李依研人还没回家,就留下不好的印象。

婚礼刚结束,柳夫人在宴席上没吃好,这会好姐妹陪她聊天吃饭。柳常风和范静直接去机场到日本度蜜月了。所以家里除了管家和保姆没人。

柳安臣回到自己的卧室,稍微收拾一下,安静地坐在床边沙发上想李依研,她还在路上吧,她的前夫会为难她吗?她父母知道自己的存在吗,能不能接受他们在一起?

焦躁地摇摇头,暗自耻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患得患失,斤斤计较,跟个怨妇一般。

倏然想起他的昔日好友张彬彬前几年跟随新古集团总裁来了中国,后来一直留在乌市发展。自己也无事可做,去看看老朋友吧。

进了乌市医院,站在医院专家简介宣传板上,一眼瞥见张彬彬的大头像,下面是副院长和外科带头人的头衔,还是那么神采奕奕,自负清高。

柳安臣无奈的自嘲一笑,自己依旧还是个满世界搞医疗援助的普通外科医生。

张彬彬相对于柳安臣的慈善心,更现实。前几年毅然离开中国来美国发展,行医期间凭借高超的医术在业界出类拔萃。当然挣钱是他的首选,直接辞去美国州立医院职务,从外科到内科,样样精通,做起了私家医生,专门服务古家。

古老去世后,张彬彬觉得还是故乡更好,不想再回去。沈秋寒兑现了和他的赌约,一年内让他坐上了乌市医院副院长的位置,只等辛院长退休可以直接接班。

正在办公室看医疗器材采购合同的张彬彬听见敲门声,低声应答。

倏然抬头,见来者竟然是昔日老友柳安臣,顿时喜上眉梢,放下手里的材料,快步上前,不加掩饰的亲切浮上面容,肆意在对方的前胸锤了一拳,“安臣,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坐快坐,咱们哥俩好几年没见面了啊。”

柳安臣放下手里的礼品,在张彬彬的引导下坐到了待客沙发上。两人均是一番唏嘘,感叹时间匆匆,现在都是人到中年,还好都在医疗事业上孜孜不倦的奉献自己。

“对了,听说前两年你结婚了,和你的助手柳香儿,恭喜恭喜。”张彬彬在美国和柳香儿认识,三人还一起吃过饭。在媒体上看到柳安臣与柳香儿大婚的照片,以为就是他认识的故人。殊不知,柳家在美国华人圈也是大户,当时担心李依研被国人识出,柳安臣疏通媒体,专门选了她的侧颜照,所以张彬彬还不知道真相。

一提到他的小妻子,柳安臣眼里藏不住的柔情蜜意,嘿嘿一笑,点了点头“是的,结婚两年了。”

顿了顿,微叹一声,平静的说道“不瞒你说,此柳香儿非彼柳香儿。”

今天的分离让柳安臣重新审视他和李依研的关系,他已经下定决心完全接受她,她对于他再也不是柳香儿,就是她自己李依研,所以他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张彬彬算是第一个倾诉对象。

“噢?此话怎讲?”张彬彬一脸狐疑地望着对面的老朋友。

柳安臣不知道古家和李依研错综复杂的关系,更不知张彬彬与沈秋寒已是挚交好友。毫无保留地将柳香儿在东南亚逝世,他救回了李依研,对她悉心照顾,起先是个替身,可现在自己彻底的爱上了她一一诉说。

张彬彬听到李依研三个字后,惊愕的杏目圆瞪,嘴唇微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

他是沈秋寒和李依研婚礼的见证人之一,深刻感受到沈秋寒对那个小丫头的执念。现在听说李依研竟然再嫁给柳安臣,心里有丝丝苦涩,为眼前的男人有些担忧。沈秋寒在商场的铁腕如果用在感情上,估计柳安臣毫无招架之力,不免为他捏了把汗。

沉默多时的张彬彬见柳安臣一提起李依研眼里满满的爱意,不忍给他泼冷水,又见不得他如此执迷不悟,试探地问道“安臣,既然沈秋寒是李依研的丈夫,两人还没离婚,你打算怎么办?就一直和李依研这么过着?”

柳安臣眸子遽然暗沉,这句话说到他的软肋,虽然这两年他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爱她了,想拥有她的全部,包括那张婚纸。

“今天依研跟他爸爸和沈秋寒回了易安,依研向我许诺会和他还清界限,也许这次他们能解除婚姻关系。”柳安臣心里也是底气不足,喃喃地说道。

张彬彬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可凭对沈大少的了解,他对那个丫头爱的执拗,恐怕不会轻易放手。不过李依研和柳安臣已经结婚两年,又有了个儿子,也不好说。

张彬彬对不确定的事,不敢妄加揣测,况且牵扯的人都是自己的好友。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方便掺和进这场夺妻大战,连忙岔开了话题。

张彬彬细说这两年中国的繁荣昌盛,乌市的巨大发展,国内医学人才奇缺,真诚的邀请柳安臣作为海外医学专家能加入这家医院。

柳安臣有他自己的想法,等李依研一起去非洲。他不是个能在一个固定地方待很久的人,喜欢救世主般满世界的挽救众生,让他特有成就感。即使要留下来,乌市也是下下策,因为她的前夫在这。

两人喝着茶又寒暄了一会,张彬彬的秘书进来,提醒他要开会,柳安臣起身告辞,该回家给柳夫人请安了。

柳安臣离开副院长办公室,心里舒畅很多,藏在自己心里三年的秘密,终于说出来。这只是个开始,他计划把这事理清楚,除了假结婚和儿子外,把李依研的身世向家人坦白。

刚出医院大门,冷不丁听见旁侧有人叫了他一声。

狐疑地站住脚步,转身张望。他很少回国,在乌市没什么朋友,迷茫地望过去,是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微微一怔,眼眸低垂沉思片刻,终于想起来,他是沈秋寒的手下,上市公司依安保的副总裁李牧。

李牧瞅见柳安臣眼中浓浓的警觉意味,微不可查地咧了咧嘴,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白牙“柳医生,今天咱们才在婚宴上见过面,这么快不认识了吗?”

“认识,只是很好奇,你会来找我。”柳安臣冷冷地说道。

话刚脱口猛然想起沈秋寒关上车门时,说要给他补偿的事,隐隐觉得李牧的出现与此有关,大脑飞转,迅速考虑应对之策。

“柳医生,我还真有事找您,旁边有个咖啡厅,不如我们坐坐,聊一聊。”李牧微微颔首,露出诚意十足、尊敬有加的笑容。

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李牧态度诚恳,刚好也想听听他的说辞,微微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咖啡厅。

李牧除了不爱笑,还是个直性子,否则也不会被李依研戏称为木头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直接开门见山“柳医生,沈大少是李依研的丈夫这事,我想您也知道吧?”

柳安臣眼眸一怔,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后嗤笑一声,双手摊开,摆出一副那又怎么样的姿态,静候下文。

李牧对这一系列带有挑衅味的肯定答复吃了一惊,还以为他会装傻充愣。眼眸暗沉,收起露出的白牙,认真地说道“沈大少非常感谢您及家人对他妻子三年来的照顾。您和依研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她夹在中间很痛苦难过。依研是个重情义的人,轻易不会主动离开您,还希望您能成全他们夫妻,主动退出。”

见柳安臣脸色凛冽,眸子狠戾地瞪着自己,咬着牙依旧默不作声,知道他定是不同意。微叹一声,这个结果在预料之内。

拉开公文包,准备拿出支票,让他开个价,谁知柳安臣快速从西服口袋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悲喜莫辨地说“这张空白支票麻烦转交给沈大少,只要他能和依研解除婚姻关系,数字他来填……”

看着桌上静静躺着的支票,李牧一时语塞,心里只想骂娘。战役输了,气场不能低,这是多年从沈秋寒那学来的。

不动声色把手里捏着的支票又放了公文包,已经没有拿出来的必要,微微一笑,“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沈大少,咱们后会有期。您的支票还是留着。”言毕,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第8章 别总欺负他

走出咖啡厅,李牧垂头丧气,沈大少给他安排的重要任务没完成啊。拿着手机不安地来回踱步,汇报要紧还是拨了电话。

此时迈巴赫已经下了高速进入易安市区,沈秋寒端坐在副驾驶正用ipad看财经新闻。

眼见上高速后李依研睡着了,李华生任副市长后,工作上的事多,不堪秘书的短信轰炸,把手机调成震动。沈秋寒更彻底,直接调成静音。大家的目的一样,不能吵着丫头。

沈秋寒的手机屏一闪一闪,无声地告诉主人有来电。担心惊扰了后座的李依研,不过还有半个多小时就要到政府大院,让她醒来缓缓劲也好。见是李牧打的电话,眉眼一惊,迅速接通。

李牧在电话里一个劲叫苦,诉说着他的败仗经历。自己刚说明来意,还没把空白支票拿出来,人家柳安臣先拿出一张。他自认没有沈大少财大气粗,全部家当包括柳氏集团股份、股权投资还有国内外不动产差不多值20亿美元。他经常做慈善,医生收入不多,手头现金只有1千多万。只要沈大少同意和李依研办理离婚手续,她净身出户,空白支票在可偿范围内尽管填……

沈秋寒平淡地嗯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冷眸睨着,薄唇下压,面色寒凉之气徐徐上升。原本没把这个柳安臣放在眼里,现在想想,似乎看轻了他。

爱钱的人多了去,清高的人他也见过不少,可这个慈善家柳医生,舍弃江山只爱美人的倔劲,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竟然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在柳安臣这碰了钉子,只能从小丫头这边下功夫,今晚必须恩威并施、双管齐下,一举拿下她。

知道李依研今天回家,愁苦郁闷了三年的胡心终于眉开眼笑,一早就去菜场买食材,今晚做桌团圆饭。

开门的瞬间,走在李华生身后的李依研挪动脚步,刚巧对上胡心那双期盼的眼眸,快步奔过去,腿一软跪在膝前,双手抱着她的腿,痛哭流涕“妈,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一跪把胡心的泪也带了出来,连忙扶起女儿,紧紧相拥,泣不成声,三年来两人心底蕴藏的思念和关切彻底得到宣泄。

李华生和沈秋寒性格越发相似,都是一样的寡淡硬朗,此时也被母女相见的氛围感染,眼眸有了潮气。

怕两人哭坏了身子,李华生上前一步,轻轻分开紧抱的母女俩,低声安慰道“女儿都回来了,应该高兴啊,你俩一个哭,另一个也跟着哭,身子都弱,哭坏了我都心疼。”边说边轻抚两个脑袋。

李依研在路上听说妈妈病退在家休息,心领神会地止住了抽噎,接过沈秋寒递过来的面巾纸,轻柔地给妈妈擦拭脸颊的泪痕。

听到李华生的打趣,胡心破涕为笑,拉着女儿坐到了沙发上,倾诉着三年的担忧和挂念。

沈秋寒见母女俩情绪平稳,叨唠不停,才放下心。挂起西服,轻车熟路地去卫生间洗了手,挽起衬衣袖子进了厨房。胡心提前得到女儿归家的信息,算好时间,已经把炖的肉,炸的糕,焖的菜,煲的汤都备好了,蔬菜也洗净切好,只等点火上色炒制出锅。

这对专门学过厨艺的沈秋寒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对家里每个人的口味喜好了然于心,不出一个小时,六道热菜四道凉菜外加菌汤相继出炉。

母女俩在沙发上聊得甚欢,李华生也插不上话,索性进厨房给女婿帮手。路上沈秋寒和李依研没有语言交流,只有短暂的一次眼神交汇,李华生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跟着沈秋寒进厨房一方面是想搭把手,另一个原因也想听听他的想法。

李华生几次望着专心致志炒菜的女婿欲言又止,他不清楚沈秋寒对柳安臣的事知道多少,问的太直白怕伤了女婿的自尊心,又怕适得其反坏了女儿的名声。

其实李华生不知道柳安臣和李依研两年前已经结婚的事,还有个两岁的儿子。如果知道,今晚由他主导的复合大戏都会改写,两人的命运走势也会不同。

正在左思右想,善于察言观色的沈秋寒不经意间开了口“爸,你有话要说吗?”

李华生呵呵一笑,女婿这么精明应该猜出了他的意图,但作为长辈对感情的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头,于是结结巴巴问道“依研在美国三年,情况特殊,遇到了很多事和人,你得多担待,别太放在心上。”

沈秋寒秒懂岳父的意思,咧嘴笑了笑,幽幽地说“爸,依研能活下来平安健康地归来,我特别满足。我们已经错过了三年,余生我会尽全力好好照顾她。她的救命恩人我会补偿,尽量不让她心存愧疚。”

李华生听到这个答案很高兴,这正是他希望的,如果李依研在美国做了对不起沈秋寒的事,希望他能既往不咎。如果女儿心里依然有女婿,夫妻俩终于能团聚开始新的生活。

当然,沈秋寒不是圣人,他给李华生的答案并不代表全部的想法。他怎么会不计较李依研的再婚,还有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她必须回到自己身边,但不是轻描淡写的视而不见。他内心的天人始终在厮杀对弈,始终无结果,期待晚上谈谈再说吧。

三年过去了,久别的团圆饭,让桌上的四人都期盼已久。上一次还是在半山别墅,陪古老吃饺子。胡心触景生情,也想到了半山别墅和古老一起擀饺子皮的事,只是现在已经阴阳相隔,顿时眼眸失神而空洞。

李华生担心胡心的伤感情绪传染,轻咳一声打断她的思绪,嘴里嘟囔着让胡心去拿藏了多年的茅台酒,晚上一家人好好庆祝,欢迎依研平安回家。

李依研坐在沈秋寒身侧,有些紧张和别扭。可悲的是她回来后,两人还没有正式的对话,她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他不知道如何坦然应对。

胡心也发现了对面两人的刻意沉默,女人的敏感让她意识到,此次女儿回来似乎小夫妻感情有变,陌生而拘谨。对李华生使了个眼色,旁侧的人连忙给女儿倒酒。

李依研见状急忙用手捂着杯子,嘻嘻一笑“爸,让秋寒陪你喝吧,我不喝了。”

这三年来沈秋寒一直清心寡欲、严谨自律,李华生猜出应该是女儿单方面对不起他,得帮帮女婿,呵呵一笑“秋寒肯定要好好陪我喝,我今天太高兴了,你就喝三小杯,小酌不会伤身。”

李依研本想告诉他爸,一周前她的背上做过脊椎复原术,伤口缝合后尚未痊愈,不宜饮酒。担心他爸知道她有这么重的伤,而且也不想让他失望,就点头答应了。

三杯酒下肚,李依研喝晕了,但不算醉酒。俏脸红润,粉扑扑的,灵动的水眸眨着如羽翼般的黑长睫毛,眼神飘忽含笑,恍若花仙子下凡,着实看的沈秋寒浑身一震,勾起了他压抑三年的欲望。

李依研用小杯喝,李华生带上女婿直接用的中杯,他知道沈秋寒酒量很好,凭自己的酒量想让他喝高几乎不可能,最多能让他喝晕。

今晚,李华生特别高兴,一个劲的以各种名目提酒,沈秋寒风度翩翩,谈吐得体,一点都不扭捏,次次和岳父一口闷,原本沉闷压抑的气氛逐渐活跃起来。

李华生打开了第三瓶茅台,如果他没记错,沈秋寒第一次来家里拜年,两人喝完三瓶茅台,他就宿醉在女儿房间睡了一晚上,所以三瓶应该是两人的醉酒标准线。

沈秋寒了然岳父的良苦用心,喝的是酒,可嘴里一会像嚼了黄连,一会又像是喝了蜜汁。两瓶酒见底他确实有点晕,降红的俊颜微转,不经意间盯着李依研的眼神,流露出渴望和思念,见小丫头刻意躲闪的目光,微叹一声,举起酒杯“爸,敬您一杯,今天依研能回来,多亏了您,是您重新把她带回到我身边。”

李依研面色凝重,他是喝多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妈不知道她今天要走的事,连忙拿脚踢了旁侧一下。

沈秋寒冷眸一怔,如小女人般抿唇一笑,幸福地喝下了杯中酒。踢他也是理睬的方式啊。

刚才胡心愣神了,恰好没听见这茬事,但对面两人的微动作没逃过她的眼睛,心里溢满了喜悦和知足。

两个男人你一杯我一杯,不一会喝完了第三瓶茅台,见岳父喝完最后一杯醉倒在桌面上,沈秋寒连忙扶他进了卧室。

胡心给李华生盖好薄被,见沙发上的两人一人占据一头,沉默不语坐着,中间隔着万水千山般。抬眼看表已经22点了,婉转地说道“依研、秋寒,时间太晚了,你们回去休息吧,饭桌我来收拾就成。这次回来要多住两天,明天想吃什么,想好了给我发微信,妈给你们做。”

沈秋寒冷眸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点晕乎乎,但步伐尚稳,边穿西服边说“妈,那就辛苦你收拾。我们去半山别墅,老张在楼下等着。”

李依研答应柳安臣,恪守妇道一定和沈秋寒划清界限,怎么肯跟他单独去半山别墅。听到沈秋寒的话,心里的紧张度遽然上升,继续坐在沙发上,讪讪地笑着“妈,我三年没回来了,今晚想住自己的房间。”

胡心一愣,不假思索地答道“你房间是单人床,你们俩睡着太挤,你还是跟秋寒去别墅吧,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李依研忽视冷眸射过来的警告寒气,露出人畜无害的甜笑,装傻充愣说道“我一个人睡,不挤。”

她是要刻意躲着自己了,俊颜紧蹙,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里的怒气。这把气愤、恼怒、无奈和纠结共同交织出的火,从早上的婚宴一直压到现在,再不释放得憋出内伤。只等晚上和她好好谈谈。

胡心无奈地撇撇嘴,低声嗔怒道“依研,这三年你不在家,秋寒只要在国内都会来看我们,我早已把他当成亲儿子看待。你别仗着年龄小,总欺负他。你和秋寒三年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听话,赶快回别墅休息吧。”

见女儿还是没动,拿出了杀手锏,一本正经道“你的房间已经成了杂物室,今晚肯定住不成。”言毕,推开客卧的门,可不是么,满屋子堆着箱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逃避都无用,内心腹诽,沈秋寒用了魔法还是妖术,竟然收买人心到如此地步,让自己亲爸妈都替他说话。暗叹一声,只能勇敢的直面沈秋寒了。

临走前借着上卫生间的空档,给陈天育发短信:尽快赶到半山别墅。

两个小时前,李依研就收到陈天育的短信,他和沈君南正在易安club候命,已经拿到离婚协议书。

当然这个信息沈君南也火速通知他哥了。

陈天育得令,拉上沈君南把奔驰车开的飞起来,直奔半山别墅。

他只是一门心思帮助李依研,至于他该不该来易安,该不该为她制作离婚协议书,该不该这么晚出现在半山别墅……根本没考虑过。

股票投资上的理性分析和周全筹划,到小丫头的事情上荡然无存,又是一个痴傻呆愣为情所困的可怜人。

第9章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李依研撅着嘴无奈地离开了沙发,看来今晚的归宿只能是半山别墅。瞧着站在门边一脸得意与丈母娘亲切告别的沈秋寒,就来气,敢情他是亲生的啊。

借口去卫生间的空挡,火速给陈天育发了短信。今晚半山别墅能不能逃脱就得依靠他了。虽然不愿把陈天育扯进这件棘手又复杂的事里,可现在孤立无援,只能孤注一掷。

背上斜挎包一溜烟跑到沈秋寒的前面,她可不想和他一块坐后座,快步来到副驾驶位,门一拉开,直接对上老张的窘迫相。

“太太,您坐后面吧,瞧我笨手笨脚,不小心把水杯碰翻,前座的坐垫湿透了。”老张紧张又自责地检讨自己。

秀颜一怔,不是吧,这么巧,老张什么时候也学了他的腹黑。

沈秋寒跟着李依研来到车前,拉开后排车门,狡黠一笑“依研,坐后面,陪我说说话。”

见李依研撇着嘴不动脚,俊朗的脸庞浮上笑意,在酒精的作用下,无所顾忌,两步过去,一把横抱起,全然不顾小丫头在他怀里的推搡反抗和低声嗔怒,霸气的塞进后车座。

老张见状,释然一笑,任务完成,迈巴赫扬长而去。

“谁让你抱,我自己会走路。”李依研后背紧紧贴上车门,刻意与旁侧的男人保持距离,想起自己刚才的狼狈样,忍不住嗔怒。

“你是我妻子,法律赋予了我这个权利和义务。”侧转过身,手拉住车顶的安全环,整个把她圈在臂膀内,冷眸睨着,痞气地说道。

原来车里也能玩壁咚,三年不见,他的痞气和柔情融合的更完美。

“哪条法律这么规定的?胡说。”小脸往后靠了靠,直到抵住椅背,强装镇静,毫无底气的反驳着。

“婚姻法。今晚,我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我还有哪些权利?比如……”胳膊收紧,俊颜倏然凑近,离她的蜜唇仅有一拳距离,挑逗性十足地说道。

秀颜紧蹙,水眸不敢直视那双近在咫尺,含情脉脉、涟漪着期待的冷眸,眼瞅着那双性感的薄唇凑近,连忙把胳膊撑在胸前,把他的胸膛向外推去,奈何力量悬殊。

这个毫无意义的抵抗动作,激发了男人的征服欲,冷眸中的渴望如火焰般喷射。未等李依研反应过来,已经被沈秋寒放倒压在皮椅上,冷眸释放的信息分明写着,我要吃了你。

微凉的薄唇霸道地侵袭她的蜜唇,这个侵略式的吻,裹挟着压抑了三年的思念和挚爱,知道现在场合不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只想疯狂的索取她的甘甜,给予炙热的柔情。

这一吻,终于如愿以偿。那个瞬间,沈秋寒想清楚了,不再介意她和谁过了三年,和谁生了娃,只要她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做回自己的妻子,余生两情相悦,其他都不重要了。

李依研再次闻到熟悉的马鞭草清香,恍若隔世,仿佛又回到了雅苑、总裁办公室还有家里的单人床……每一个留下他和她甜蜜印记的地方,都让她那么留恋思念。

这个吻,是她欠他的,谁让他今天吃了一天的瘪。

从回到中国开始,李依研一次次的压制住找到他、热烈地扑进温暖怀抱的冲动,生生用冰冷和陌生砌出一道防火墙,强迫自己不想他,不理他,不让他感受到任何的爱意。

以为自己做的很好,没想到一个吻,就让她的抵抗丢盔弃甲。

酒精进一步燃烧着他的渴望,一个吻已经不能熄灭三年的思念火焰,薄唇下移,含住她的耳垂,手熟络地探进t恤。

李依研心里咯噔一声,这还没到半山别墅就快被他吃了,连忙把胳膊收回,用手捂着嘴,大声喊道“秋寒,我要吐了,麻烦停车,快点啊。”

老张一启动车就拉上了隔帘,走了一半路程,就听见后面李依研的呼叫,不了解后座的情况,以为她醉酒,赶紧找了块干净平整的辅道停下来。

沈秋寒狐疑地松开嘴,收回胳膊起身打开车门,眼见着小丫头电打了般冲了出去,无奈地笑了笑,三年没见,她还是鬼灵精怪。

李依研装模作样的蹲在路边吐了两口唾液,接过沈秋寒递过来的矿泉水,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了?好点了吗?”知道她是装的,也不拆穿,仍旧关切地问道。

“不好,头很疼,胃难受,一直想吐。”既然是装,也得装的像,边说边干呕两声。

“要不,先上车坐一会,这里风大。”

“不用,我还是在外面,吹吹凉风,胃里还舒服点。”

好吧,她这是要磨时间,估计是等陈天育,也不拆穿,成全她。即使陈天育来了,他也轻松拿下。

李依研站了十分钟,终于收到陈天育的短信:已到半山别墅。

水眸闪动,救星到位,可以出发了。

被冷风一吹,沈秋寒的酒劲上来了,三瓶茅台他差不多喝了两瓶,知道自己今晚确实喝多了。这会除了头晕乎乎,思维逐渐进入混沌状态。

回半山别墅的余下二十分钟车程,他没在为难她,一直安静地闭目养神,今晚吃定她了。

迈巴赫缓缓进入半山别墅院子,管家已经候在门口。张妈正在厨房熬醒酒汤,听见车响,激动地跑了出来“少爷,太太回来啦,我去端醒酒汤。”

张妈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依稀记得几年前范静跟着大少爷来过别墅,后面再也没见过李依研,又不敢问,还以为他们分开了。没想到今天又看见小丫头熟悉的身影,心里乐开了花。

张妈的醒酒汤经过张彬彬指点,修改了配方后治愈力超强。沈秋寒和李依研分别喝了一碗,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管家和张妈快速收拾完,知趣地回了房间,大厅顿时异常地安静。

沈秋寒抬眼看表已经23点,起身拉着李依研的胳膊,平静地说“依研,太晚了,该休息了。”

见沈秋寒拉她上楼,秀颜惊慌失措,胳膊往回收,结结巴巴说道“秋寒,咱们在这谈谈吧。”

“明早再谈吧,这都快半夜了,熬夜对身体不好,有话明天再说。”冷眸一怔,坚定地说道。

“还是现在谈,我想现在谈。”秀眉拧着,水眸慌乱一片,半祈求半坚持地答道。

一丝不悦快速爬上俊颜,她这分明是不愿和自己上楼,算了,三年没见,有些生疏和紧张也是正常。

“好,你说吧。”沈秋寒脱下西服外套,解开衬衫袖口,取下领带,靠在沙发上,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她想说的话,他都了然于心,无非是为了报恩和柳安臣结婚,希望自己能同意离婚成全他们。休想,她对自己许下的誓言,就不作数吗?她欠自己的三年空等,拿什么来还?

“我,我……”真让她说,她还不知道如何开头,紧张地像个站在老师面前承认错误的小学生,双手拉着衣角搅动。

“叮咚……叮咚”正当尴尬气氛肆无忌惮蔓延时,门铃适时的响了。

张妈狐疑地从房间内走出来,打开门“二少爷,陈先生,快进来。”

“哇,依研妹妹,你果然回来了,来让哥抱抱。”沈君南来到大厅,咋咋乎乎地叫道,生怕他哥不知道有人来了。

救星来了,李依研一个箭步奔了过去,就势钻进沈君南伸开的双臂中,“君南,真的是你吗?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沈君南轻抚小丫头的秀背,柔声说道“我很好,一年前回来了,以后再也不走。”

“君南,小青的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水眸碧波涌动,一想到因为自己的错误,让小青失去了生命,自责难过一股脑袭来。

沈君南微叹一声,抬起清颜,轻拭她眼角的泪珠,幽幽地说“我没怪你,你也不要自责,这都是命。”

见李依研越哭声音越大,秀颜不停地耸动,情绪波动大对身体可不好,陈天育走到旁侧,揉揉她的脑袋,假装嗔怒道“君南你也真是,一来就把丫头弄哭。好了,别哭啦,该抱我了。”

李依研被陈天育的话逗笑了,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又不是抱枕,我才不抱呢。”

陈天育见她笑了,厚唇也划出个弯月,刮下俏丽的鼻尖,一本正经地问道“三年不见,想我了吗?”

“嗯,想,非常想,特别想……你的菜。”李依研狡黠一笑,调皮地躲开了陈天育伸过来的胳膊。

冷面大神在此,杀气重重,她也最多敢抱抱他弟,陈天育还是算了。

三人的嬉笑怒骂,随性互动,只惹得沙发上的沈秋寒火冒三丈,醋意横生。今天一整天,她都吝啬给他一个笑容,更别说久别的拥抱,在她心里,还不如眼前的这两位。这干醋吃的,冷眸寒气四溢,头发快要直立起来。

陈天育察觉到沈秋寒的愤怒,连忙打圆场,客套地说道“秋寒,听说依研回来了,我和君南想看看小丫头,这么晚来,不打扰吧。”

“都凌晨了,依研该休息了,你和君南自便吧。”俊颜紧蹙,冷冷地答道。

言外之意就是,你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了。

这话一听就带着钉子,心知沈大少不高兴了,没办法,为了小丫头厚着脸皮豁出去,讪讪地说道“我和君南还想和依研在大厅聊聊天。”

“哎,开了一路车,我困了,明天再和依研聊天,我先睡了。”沈君南冲他哥挤了挤眼,快步去了卧室,分分钟把陈天育出卖,让他孤零零地对仗沈秋寒。

冷眸直勾勾地瞪着陈天育,警告气息扑面而来,“我说了,太晚了,为了依研的健康,她该休息了,你自便吧。”

言毕,擒住小丫头的手腕,不容置疑,生拉硬扯,果断上楼。

李依研彻底慌了,见沈秋寒背对着,适时接过陈天育递过来的文件袋,快速塞进斜挎包,皱着眉头,用唇语说道“别走。”

陈天育无奈地笑笑,也用唇语回复“好,有事叫我。”

沈秋寒倏然回头,刚巧看见陈天育嘴型吐出的字,压抑多时的怒火一下爆发。她在美国为了报恩嫁人生娃,这帐还没算,一回国又开始和陈天育不清不楚,压根没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简直是天生的水性杨花。

心火窜上来,戾气浮现,一把抽出腰间的短刀,深深地扎进楼梯墙面,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陈天育,今晚你上楼试试,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陈天育楞了一下,没想到沈秋寒会拿出刀,兄弟这么多年,尚属首次,心里一凉,仿佛跌进冰窖般。

麦色的面容抽动两下,瞪着眼眸,嗤笑一声“我没什么身份,就是依研的大师兄,前男友。”

李依研见两人杠上了,心知沈秋寒是真被自己气到不行,他的恼火已经不是写在脸上,而是全身上下都在喷射。

幽怨怜惜地望了眼陈天育,捏了捏斜挎包里的离婚协议书,紧咬降唇,扭头主动上了楼。

他的愤怒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吧,说不定气到爆炸就能放过自己。

对柳安臣的许诺可能要失言了,让今晚的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10章 大路朝天 各走一边

李依研无奈地回转过头,紧紧捏着离婚协议书,快他一步上了二楼主卧。

战火一触即发,再不走,他就要火山爆发,毫不留情与不识时务的陈天育开撕。

进了主卧,李依研刻意避开床的位置,自顾自坐到窗前的沙发上。

沈秋寒沉着脸跟了过来,坐在旁侧,冷眸阴寒刺骨,直射向秀颜,低吼道“你费了心思把陈天育弄来,有用吗?记住,我和你的事,不需要第三人插手。”

李依研刚才在楼梯上就被沈秋寒的狠戾吓到了,尤其是他拿出短刀扎向墙壁,感觉就如扎进自己身体般,浑身发颤。一路过来大气不敢出,逆了大神的鳞,简直就是找死。

水眸微怔,紧咬下唇,小心翼翼地点点头,算是知错服了软。

见她垂着眉眼,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完全没了白天耀武扬威的气势,沈秋寒不由地心疼了。这丫头也是吃软怕硬,对她好,就侍宠生娇,对她狠,就乖巧听话。

从来对她都是和颜悦色,如掌上明珠般宠着,今天破例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低吼呵斥。

沈秋寒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收起凌厉的面容,冷眸柔和下来,轻抚她的秀发,兀自说道“依研,我真的很想你。三年来,每天都在期盼中入睡,惶恐不安中做着一个又一个和你相见的梦,最终却在失望中醒来,日复一日,没有尽头。

现在你平安地回到我身边,感觉就像是做梦。”

言毕,温柔似水的眸子直愣愣地望着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一把揽过瘦弱的肩头,把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无限感伤地说道“知道吗,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回来了。只有抱着你,贴近你,我才能确定,真的是你。”

李依研听着沈秋寒的喃喃低语,水眸潮湿一片,心里一抽一抽,感动的一塌糊涂。

原来他从未忘怀,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三年来,心里默默地思念他的健硕俊朗、想念他的蜜语甜言,怀念他的马鞭草清香……总之,只要是属于他的,她都贪念。

可她知道,这份痴情只能停留在虚幻的世界,现实的柔情她要不起。她已经有了柳安臣,还有爷爷,乃至整个柳家。如果现在为了一己私欲,和沈秋寒和好如初,对不起柳安臣三年来的恩情,如何向柳家交待。

况且,当前情况下,一女二夫如此荒谬的事,对李依研这种传统家庭成长受教育的女孩,根本无法接受。

所以,她必须咬着牙,下定决心取舍。

已经35岁的柳安臣已近中年,曾失去了热恋十年的爱人,他对感情的专一,令他始终为情所困。如果自己背叛他,离开他,恐怕他会一蹶不振,孤独一生。

沈秋寒28岁,正是黄金年龄,帅气又多金。只要他肯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会有无数的莺莺燕燕、美女名媛投怀送抱。

最重要的,她和两个男人都没发生过实质性的关系,没有那方面的顾虑。

柳安臣瞒着柳家,无怨无悔的背着父亲的名号,抚养照顾柳贝尔两年,他不仅救了自己,也救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恩大于情,两弊相衡取其轻,只能选择柳安臣,放下沈秋寒。

想清楚了,紧蹙的秀颜舒展开,抬起水眸对上那汪深潭,果断而坚决的说道“秋寒,对不起,恐怕我要辜负你了。柳安臣是我现在的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我很爱他们。我和你,已经是过去式,我们都忘了吧。”

沈秋寒冷眸睨着,强压住怒气,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四目相对,严肃而认真的说道“你先和我结的婚,是我的合法妻子,现在依然是。你在美国的三年我都可以不计较。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的顾虑,柳安臣那边,我让李牧去找过他,回乌市我还会亲自找他。柳贝尔是柳家的长孙,如果你执意要争,我也会办妥。

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李依研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腹黑男人,大力地甩了甩头,摆脱下巴的束缚。神情开始激动,原本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水眸,顷刻间转化为愤怒的潮水,边摇头边哭诉着“沈秋寒,你怎么这么霸道,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我现在爱的人是柳安臣。

我知道,婚姻存续期间,再嫁给安臣,是我不对。你有怨气可以惩罚我,可你为什么要为难安臣,为难柳家。

我知道你能力通天,区区一个外科医生不放在眼里,可他对我来说,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是整个家的天。”

沈秋寒双眸由阴寒直接转换为暴怒,这个倔强的小丫头,毫无顾忌地大放厥词,赤果果地维护柳安臣。

气愤难平倏然起身,一把拽起李依研,双手掐着她的瘦肩,咬牙切齿低吼道“他是你丈夫,那我是你什么?要不要我把美国政府颁发的结婚证副本寄给柳家,让他们看清楚,看明白。你非要我把事做绝,才肯回头吗?”

“卑鄙,无耻,我是看错了你。”秀颜紧蹙,涨红的面庞寒湿一片,双眸不可置信地回瞪着沈秋寒。

没想到沈秋寒竟然威胁自己,如果爷爷知道她和柳安臣的结婚证是假的,这个80多岁的老人一定会原地baozha,后果不堪设想。

一不做二不休,做好了抉择,想清楚了,就要当机立断。

李依研颤抖着纤手,掏出了包里的离婚协议书,幽幽地说道“三年前,只当我们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和你都结束了。签了协议书,我们各自安好,过好余生。”

沈秋寒的双手紧握成拳,力度大的指节泛白,手背的青筋凸显。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可小丫头还是不领情,为了柳安臣,竟然被骂为卑鄙无耻的小人。

如果不是为了她,他才不会闲来没事找柳安臣的麻烦。

沈秋寒双眸圆睁,冷冷地瞥了一眼离婚协议书,一股悲凉侵袭全身,柔软的心破碎了一地,她怎么如此残忍和绝情。

沈君南发微信告诉他,李依研委托陈天育拟定了离婚协议书,还有些不相信,现在就明晃晃地摆在自己面前。

内心荒凉一片,自嘲地嗤笑一声,生无可恋般地仰着头,不让冷眸的水汽滑下来,低三下四地诉说着“我就那么让你生厌,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我早已告诉过你,从高一入学那天你倒在我车前,我就爱上了你。一直在等,冲破荆棘,终于和你在美国结婚。

结婚不到一个月,你就失踪了,一走就是三年。你可曾想过,这些年我是如何度过?

柳安臣救了你,你欠他的要用一生陪伴来偿还,那我呢,你拿什么来补偿?”

见李依研傻愣愣的站在原地,迷茫地望着地面,以为她对自己的哀求无动于衷。已达燃点的脾气再度爆发,强硬地拉着她的胳膊,狠狠地摔在床上。

跨步上前,坐骑上去,一把按住她的秀肩,愤怒地低吼道“你说话呀,你欠我的那些日日夜夜拿什么来还。一份离婚协议书就想抹去我们曾经的爱,你这个狠心无情的女人。”

李依研今天第一次见识了沈秋寒阴狠暴力的一面,那个温文尔雅、气宇轩昂,永远对她轻言细语的男人,在此时此刻释放了骨子里潜藏的魔鬼,是一个能毫不留情吃完不吐骨头的沈秋寒。

在他的高压气焰和咄咄逼人下,李依研反而冷静了下来。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和沈秋寒分的干干净净,全力做一个恪守妇道、维护门风的柳太太。

秀颜促狭,怪异的笑容伏了上来,鬼魅一笑“沈秋寒,亏的你聪明一世,在我这,你怎么这么好骗,这么没自知之名。”

见原地baozha的男人被自己的话语怔住,一脸茫然地呆愣着,继续发出讥讽的笑声“你看不出来么,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和你在美国结婚,开始是被你逼迫,后来是贪图古家的财富。

回国那一个月我极力讨好你,取得你的信任,帮何泽影偷易安项目竞标书,还是为了钱,结果没成功。

只能和何泽影联手,玩了一出bangjia戏码,让你玩那些蠢到家的闯关游戏。让你心甘情愿退位洗钱。你就是个傻子,被我玩弄在股掌间的傻缺。”

沈秋寒浓眉紧锁,不可思议地望着床上的李依研,边摇头边自言自语“不可能,你说的都是谎话,我不信。你就是为了让我签离婚协议书,故意骗我。”

成败在此一举,李依研也是豁出去了,面容的嘲讽意味更甚,嗤笑一声说道“你可以不信我的话,可你总信事实吧。我在你办公室偷的标书,你可以查监控。还有,柳贝尔是我和何泽影的孩子,在bangjia前就有了,不信你可以派人去美国做亲子鉴定。”

啪!一个清脆响亮、分量十足的耳光甩在李依研的脸上。

沈秋寒气急攻心,恼羞成怒,瞬间对她的绵绵挚爱变成蚀骨灼心般的恨,一个巴掌打下去也难解他心头的怒气,反手又是一巴掌。

被按压在床上的李依研挨了两巴掌,脸颊火烧般的痛,五指印清晰可见,嘴角渗出了血丝。

不知何时,在沈秋寒的暴力拉拽中,后背上的手术刀口撕裂了,隐隐觉得有血液渗出,李依研心里一紧,暗道必须要离开了,再不走怕是戏要演不下去,伪装功亏一篑。

纤手摸摸脸颊,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地瞪着俊颜,挑衅地说道“打够了吗?没打够继续打,反正我脸皮厚。打够了,就签了离婚协议书,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沈秋寒没想到自己被气的打了她两巴掌,可如果她说的都是事实,岂止打她,杀了她的心都有。

冷眸寒气四射,缓缓从床上下来,指着门“离婚协议书放下,你可以滚了。等做了亲子鉴定,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签完寄给你。”

李依研忍住背部的剧痛,慢慢侧转起身,内心期望后背的渗血不要透出t恤被他看见。

轻轻放下离婚协议书,秀眉微蹙,背对着门“十天足够了,不用快递,又麻烦还慢,我去律师那直接拿就好。”言毕头也不回地跑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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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世上最佳前男友

李依研捂着火辣辣的脸,任泪水肆意滚动,不敢有丝毫迟疑,跌跌撞撞下了楼。

她知道,离开这间房,意味着什么。她和沈秋寒之间永远有了裂痕,再也回不到从前。

今生无缘,那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陈天育目送两人上楼,原本要去一楼的客房,可又放心不下小丫头,索性合衣躺展,睡沙发。

正在看手机上的财经新闻,隐约听见楼上传来了争吵声,沈秋寒的吼叫一声高过一声,随后还有摔东西的声音。看来两人的离婚大战已进入**部分。担心依研吃亏,三两步跑到楼梯口。

恍惚间抬头望去,泛着寒光的短刀提醒他,必须铭记冷面大神的警告,不得上楼。可大脑中一个唱反调的声音响起,依研需要他,必须上去看看情况。拿不定主意,不安地徘徊挪步。

正在踌躇,眼见李依研捂着脸,惊慌失措地跑下楼梯。

“依研,怎么了?你还好吧”陈天育急忙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大厅只留着地灯,光线暗,远远的没发现她有异常。

等跑到李依研的身旁,才瞥见这丫头两个脸蛋上清晰的五指印,还是对称的,面容微肿,与赤红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苍白的额头和唇色,幽怨失神的水眸也让他心里一惊。

“什么,他竟然打你”陈天育双眸凌厉,不可置信地反问道。眼前的事实直接刷新了他对沈秋寒十年认知的下线。

“你在这等我,我上去给你打回来,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更何况你还是他口口声声爱的死去活来的妻子。”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倏然寒凉,双拳捏的咯咯响,咬牙切齿地低吼一声。

“天育,你要为了我好,现在带我走吧。别找他,求你了。给我留点尊严。”李依研紧紧抱着陈天育的胳膊,阻止他上楼。

背部的裂口越发生疼,t恤衫的粘腻时刻提醒她,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不想让沈秋寒知道,他刚刚无意间伤了自己,深知他面冷心软,兴许内疚之下会改主意,所以,她要速战速决赶紧走。

见陈天育还是气急败坏地冲向二楼的方向,李依研用尽全力拽着他的胳膊向门口挪步,低声央求道“他答应签离婚协议书了,我要赶紧走,否则他一会反悔,我就白挨了两巴掌。”

陈天育拗不过这丫头,鼓着腮帮子,冷着脸暗道,回乌市再找沈秋寒算账。转身拉着李依研的手腕怏怏地走出门去。

听到门口的奔驰车启动开走的声音,刚刚入睡的沈君南被惊醒,一骨碌爬起来。

莫名其妙的来到大厅,内心嘀咕,陈天育怎么走了,两人一块来,走了也不招呼他一声。

抬头望向二楼,隐约可见主卧的门大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内心腹诽,这两人什么情况,睡觉也不关门,难不成他哥故意搞出颠鸾倒凤的羞羞声,把陈天育气走了。

想想不对,依研是脸皮薄的人。再说,就他哥那作风,想收拾陈天育,不会用这种难堪的手段,说不定出了什么事。

瞥了一眼扎入墙体的短刀,想起了他哥的警告,不由浑身发颤。

为了这对久别重逢的小夫妻,今晚沈君南都没去二楼自己的卧室,只敢在一楼客房凑合一晚。

站在楼梯口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定了定神,壮着胆子缓缓上楼。

刚走到二楼,就见主卧门口一片狼藉,隐约可辩床头灯和烟灰缸的残骸。

沈君南大惊失色,三步并两步跑进房内,卧室更是惨不忍睹,只要是能拿的起来的东西,基本都被砸的稀巴烂。

更让他震惊的是个人,是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靠着床沿的沈秋寒。

那凄凉痛苦的神情与他昔日的潇洒俊朗判若两人,失神绝望的冷眸毫无生气,斜飞入鬓的浓眉拧成了疙瘩,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

“哥……哥,发生了什么事依研呢?”沈君南被沈秋寒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四处张望,也没看见李依研的身影,慌忙小心地问道。

失魂落魄、大脑一片空白的沈秋寒,被他弟的一连串问话拉回了魂魄。

俊颜遽然凛冽,冷眸重现阴寒,薄唇微提,冷冷地说道,“没什么事,我回乌市了。”

留下一地残骸和呆若木鸡的沈君南,径直离开。

听见霸气的迈巴赫轰鸣着,绝尘而去,沈君南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回去啊自嘲地咧了咧嘴,这都是什么事。风风火火地来,莫名其妙地走。

李依研坐进陈天育的奔驰车,在别墅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懈怠。后背的伤痛,只能让她侧身倚在座位上,刚好脸对着陈天育。

陈天育一路开车,时不时扭头望一眼近在咫尺的委屈劲十足的小脸。

见李依研疲倦地闭着水眸,一言不发,越发显得秀颜红肿的厉害,气得把车开的飞快。

三年未见,对她的思念有增无减,这两天从初次见面到现在近在咫尺,这丫头经历的事犹如过山车,令他心疼不已。

腾出右手,怜惜地轻抚她的秀发,低声说道“早知道秋寒会这样对你,我就不给你离婚协议书了。他是个醋坛子,看见我帮你,气的要发飙,难怪下手这么重,都怪我。”

“天育,我和秋寒离婚的事,和你没关系。今天谢谢你帮我,如果你不在,恐怕我要深更半夜,迈开腿走着离开别墅。”

“依研,你和秋寒离婚,确定想清楚了吗?以后不会后悔吗?”

“想清楚想明白了,永远不后悔。这辈子我就和柳安臣一心一意过好余生。”秀颜微抬,认真的答道。

“好吧,那我继续做你的坚强后盾,永远的备胎。”

陈天育眼神中的落寞和执着惊到了李依研。这个傻瓜,今天得借机把话说开。沉思片刻,秀颜抬起,柔声说道“天育,你知道吗?每次在你身旁,我都特别安心,知道你永远都会尊重我,支持我,世上最佳前男友,非你莫属。”

“那你以后都留在我身边吧,顺便把前字去掉。”厚唇斜起,狡黠一笑。

“你听我说完啊。你给我的安心不是恋人之间的那种,是家人亲情的那种,懂吗?就像现在我和君南之间的感情一样。”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不是沈秋寒,绝不会对你施暴,更不会逼你。假如哪天你没人要了,或者你厌烦想换个男人,第一个考虑我啊!”

“天育,你……我有这么水性杨花吗?还三天两头换男人。”水眸圆睁,一丝嗔怒道。

“我是说假如,假如。”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真的是水性杨花,还愿意做我朋友吗?”秀颜微蹙,冷不丁问道。

她知道沈秋寒一定会去做亲子鉴定,这个结果早晚会传到陈天育耳中。谎言是自己说出口,就要咬牙承担后果,但不想失去陈天育这个朋友。

“即使你成了yezonghui头牌,阅人无数,我也不嫌弃,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我还是那个等着你的备胎。”陈天育麦色的面容抽动一下,嬉皮笑脸地回答问题。

“天育,你不是我的备胎,你是个有义气,有担当的好男人。你要给我这个压力,以后我再也不敢找你帮忙了。”秀颜低垂,撅着嘴娇嗔道。

“好好好,我以后再不提这事。我是你大师兄,前男友,男闺蜜,好朋友。这样可以吧。”

“那还差不多。”秀颜如花,眉眼终于有了笑意。

她和陈天育待在一起,总是很随意,从不感到压力和别扭,就像和闺蜜相处那样自然。

“倩云这三年还好吗”想到她的好闺蜜,少不了赵倩云,连忙问道。

“这两年我也很少见她,应该挺好。”陈天育平淡地答道。

李依研吃惊不小,坐直了身体,狐疑地望着陈天育“她不是在你公司实习吗?怎么,她能力不够,被你赶走了?”

“不是,她能力挺强,经我培训一年,就出师了。秋寒依照古月心的意思,替你把依基金办了起来。我就让她去基金会帮忙,这也是你的初衷啊。”

“噢,挺好,改天我请你俩一起吃饭啊。”李依研撇了撇嘴,看出来陈天育对赵倩云的平淡无奇,估计他俩应该没什么进展,还得给他们躲创造机会。

正说着,奔驰车停在了易安医院门口。

“怎么来这里我以为直接回乌市呢。”

“你脸肿的太厉害,嘴角都有血痕,必须看看。”陈天育停好车,不容李依研辩驳反对,拉着她的手腕就进了急诊室。

急诊科的医生没注意李依研的脸伤,一眼瞥见后背的血迹。在医生的震惊目光和陈天育的好言相劝下,李依研才卷起t恤衫,触目惊心的裂口让众人大惊失色。小丫头这才坦白了一周前做了脊椎复原术,今晚不小心撕裂了刀口的事实。

看着李依研被紧急推进手术室做刀口缝合,陈天育的眼睛能喷出火,恨不得现在就冲到沈秋寒面前削他。

缝合手术难度不大,采取局部mazui,一个多小时后,面色惨白,气息低沉的李依研,被推出手术室。

医生叮嘱至少需要住院三天恢复,麻药很快散去,没一会疼痛袭来,打了一剂止痛针后,疲惫虚弱的李依研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此时,累了一天的陈天育也困意袭来,伏在床头,闭着眼睛做短暂的休息。

没多久,天色微亮,晨光一点一点钻进病房,温暖和煦地照在李依研的被单上。

陈天育强睁开双眸,揉揉忪醒的眼睛,缓缓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放轻走出房门。

他给魏思成打了电话,临时有点事,三日后回乌市,公司有事电话联系。

这三天他要照顾好依研,先从一日三餐开始,条件有限,不能亲自做,想了想去趟餐厅,买了两份营养早餐,鸡蛋小菜肉粥加杂粮煎饼,提着快步回去。

透过病房门的玻璃窗,隐约可见一个男人背对着门站在床边,低头望向仍在沉睡的李依研,若有所思。

陈天育对这个背影有些陌生,西装革履绝不是医生,心里一惊,推门进去。听到脚步声,床前站立的男人倏然转身,陈天育面色微怔,竟然是他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2章 最后一次退让

沈秋寒心灰意冷,一把抓起离婚协议书,开着黑色的迈巴赫冲出山间别墅。

心里想着回乌市,却身不由己一直在易安市区漫无目标的转圈,不知不觉停在了club门口。

三年前李依研为了帮沈秋寒和陈天育脱罪,高价买下了这个酒吧,再加上何泽影配合,总算解决聚众斗殴的事,当时资产是记在沈秋寒的名下。

李依研失踪后,沈秋寒睹物思人,念着这里,斥资精装修,留下原班管理团队,重新开业。果然如她所言,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沈秋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望着耀眼夺目的cilb牌匾,自嘲地咧咧嘴,这个酒吧竟然是李依研花钱买给他的。

不管钱从哪来,她想都没想就把这几百万的资产过户到他的名下,是心大还是傻啊。

茅台酒的酒劲还没全消,只感觉头晕脑胀,亦步亦趋进入酒吧,找了个雅座坐定,心里苦涩难耐。

沈秋寒一进酒吧,值班经理就认出了他,连忙凑上前。瞥见大老板心情不好,脸色暗沉,

小心翼翼提议道“沈大少,这里太吵,请您移步去vip包厢吧,我给您汇报一下近期的经营情况。”

以往沈秋寒来了从不喝酒,只是听听汇报,敲定营销方案,说完就走。

“不用了,给我拿瓶洋酒,我就坐这,你去忙吧。”沈秋寒暗哑的嗓音响起,手挥了挥。

值班经理心领神会,原来今天老板有心事,来这借酒浇愁,连忙拿出老板最心仪的酒,上了一桌小吃和水果。

沈秋寒自顾自喝了两杯洋酒,心里更加苦涩,回想刚才在别墅房间发生的事,尤其是李依研说的那些话,字字如针扎,差点没把他气死。以至于对她的失望愤恨达到了顶点,情绪失控,打了她。

现在回头看,自己过于激动,很是懊恼,何时竟成了家暴分子,简直是自渐形秽。

随手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借着微弱的灯光漫不经心地翻着,可眼睛看的都不过脑子,心里还在琢磨两人吵架的事。

“秋寒哥,是你啊?”

沈秋寒寻声望去,王志飞和一个时尚感十足的男孩站在一起,望着他淡淡的笑。

“好久不见,听说毕业后你离开沈氏集团,合伙开了律师事务所,很不错啊。”沈秋寒放下手里的东西,勉强挤出一抹笑与王志飞寒暄。

王志飞也算是他们这个小圈子的人,只是因为一直在易安,参加聚会太少。

瞅了眼桌上的文件,微微一怔,一切了然,呵呵笑道“一个人喝闷酒啊,介意我一起吗?”

沈秋寒心情不好,正想找人聊聊天,王志飞很会分析开导人,口才极佳,他是见识过多次,简直是天生做律师的料。

王志飞转头给身侧的同伴交待一番,让他先走,随后在沈秋寒对面坐下。

两杯酒下肚,客套也差不多了,该转入正题。

“秋寒哥,这个离婚协议书,很眼熟,是陈天育委托我今天加班做的,怎么在你这”

冷眸抬起,无奈地嗤笑一声,自嘲地咧了咧嘴“依研要和我离婚。”

王志飞低头沉思片刻,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听说依研回来了,看来是真的。三年了,没想到你们竟然走到这步。”

沈秋寒俊颜紧蹙,浓眉深锁,冷眸溢出的悲凉让人心疼,一仰头又喝下一杯酒。

王志飞望着消沉低迷的沈秋寒,幽幽地问道“协议书你同意签了吗?”

冷眸睨着,难过地点了点头,他能不答应么,头上的绿帽子压的快要窒息。

王志飞撇了撇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唉,早知道这个离婚协议书是依研的,我可不这么拟,这也太便宜你了。女方净身出户,离婚后分文不要,十个离婚官司里也找不到一个。现在的女人离婚,恨不能扒了男方的皮,能捞多少捞多少,她是傻的吗?”

俊颜轻扬,狐疑地拿起离婚协议书扫了一遍,还真是。

“她为了钱又做错了事,理亏。”薄唇轻启,冷冷地说道。

“女方出轨导致离婚,还分男方财产的比比皆是。净身出户只能说明她太想离开你了,不计成本,不顾后果。

要说为了钱,放眼本省,你就是最大的财主,她应该抱紧你才对啊,更不应该净身出户的离开你。”王志飞话里有话地说道。

见沈秋寒心事更重,郁郁寡欢,自己多说无益,知道他需要自己想清楚,轻轻拍拍他的肩膀,独自离开了club。

沈秋寒和王志飞聊完,脑子更乱了,把今天李依研说的话又重新回味一遍。

偷标书的事,他早已知道,应该是被何泽影蛊惑。孩子的事,还需要做亲子鉴定,但看李依研信誓旦旦的样子,检查结果应该和她说的一样。

她和何泽影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要处处维护他,甚至给他生孩子难道如她所说,为了钱可她什么也没得到。

如果李依研真是见钱眼开,沈秋寒现在的资产比三年前多了好几倍,更有依附价值,可她竟然选择净身出户。

王志飞那番话的言外之意,李依研提出离婚,不是为钱,只为尽快离开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也许为了达到离开自己的目地,她会信口胡编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沈秋寒坐不住了,径直离开了酒吧。抬眼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钟,索性上了车,心不在焉、不知不觉,竟然来到天天购物广场。

看着空旷无际的易安广场,想起三年前的除夕与李依研一块放鞭炮的场景,她的一颦一笑,与沈君南的嬉笑怒骂,和陈天育的情真意切,历历在目。

还记得沈君南放鞭炮吓唬她,娇小的身子一点点躲进自己的怀抱,小丫头冻的通红的脸蛋如熟透的苹果,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品味着那些美好的回忆,纯真的笑脸,迷人的笑容,爽朗的笑声,撒娇的模样,恍若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唉,这个小丫头,早已深深地扎根在他心里,抹不去,剪不断,清除不完。

无奈地咧了咧嘴,她现在和陈天育在一起,有人陪着哄着,可自己却孤家寡人,独自伤心。

两个人中间,放不下的总是自己,洒脱绝情的却是她。爱情这个天平,早已倾斜。

寂静的夜,躺在车里,透过天窗,仰视天上的星星,可沈秋寒的内心却波涛汹涌。

不该吼她,打她,赶她走。孩子的事,不予追究了。三年前的事,好与坏,悲伤还是喜悦,都忘记吧,只想和她重新开始。

一夜无眠,纠结万千,终于想通,天亮以后,去找她。只要是今天往前的事,他统统不计较了,这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后一次退让。

睁着双眸,眼看着天边泛起了鱼白肚,拿起电话拨过去,李依研关机,陈天育没接电话。

心里有丝不悦,沉着脸吵醒依旧在睡梦中的张山“定位一下陈天育,现在,马上。”

张山翻身下床,打开设备,输入陈天育手机号,很快搜索到信息。

“报告沈总,天育哥现在易安医院餐厅附近。”

冷眸一怔,迷惑不解,他带依研离开,怎么去医院了打了她两巴掌,就进了医院吗?

心中的不安情绪弥漫开来,一脚油门直奔易安医院。

十分钟后,沈秋寒跑进医院大厅,此时上班时间没到,只有一些排队挂专家号的老人。

从护士站查询李依研的信息,被告知确有此人,昨晚入院,紧急做了手术。

沈秋寒心里咯噔一下,冷眸掩饰不住的慌乱和不解,三步并两步来到住院部楼层,焦急地查找病房。

远远看见,走廊尽头,两个男人正在拉扯,一个人正是陈天育。

快步走近后,能听见陈天育刻意压低声线,肆意谩骂何泽影的声音。

“陈天育,何泽影,你们……”沈秋寒一脸黑线的站在旁侧,沉声道。

五分钟前,陈天育提着早餐回到病房,刚好堵着何泽影。

昨天,何泽影就听说李华生副市长失踪三年的女儿回家了,他的5亿美元终于有眉目,一刻不能等,必须找她“叙叙旧”。

保镖查到她住进了易安医院,天刚亮就摸来了。

没想到这丫头睡得香,正预叫醒她,就被买饭回来的陈天育揪了出来。一通谩骂,让他七窍生烟。

谁知,他的宿敌沈秋寒也来了,那双多日不见的冷眸,寒气逼人,杀气腾腾,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

“陈天育,依研呢?”顾不上好奇这两人在争执什么,只想知道小丫头的境况。

“你们俩都走吧,她谁都不想见。”陈天育气恼的松开拉扯何泽影衣服的手,对沈秋寒也没好脾气。

何泽影比陈天育瘦小单薄,刚才差点挨了拳头,此时脱离束缚,舒了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和依研是老朋友,多年不见,我要和她叙叙旧,这不犯法吧,你凭什么赶我走。”

“不犯法,但是我不允许。”陈天育麦色的面容不温不火,却硬气十足。

何泽影嗤笑一声“你是谁啊,她爸还是她老公”边说边挑衅的望着沈秋寒。言外之意,让他俩窝里斗。

沈秋寒才不吃他这套,理都不理,不满地瞪了一眼,转身朝病房走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3章 恩与情的两难选择

沈秋寒见陈天育对他不友好,知道是昨晚依研受伤的原因,这会急于找小丫头,顾不上跟他解释,径直向病房门口走去。

“秋寒,依研还在睡觉,声音小点,别吵着她了。”陈天育见沈秋寒大清早出现在这,心里有些吃惊和不爽,可人家婚还没正式离,毕竟是夫妻,又不能直接赶他走,就婉转的劝阻。

见沈秋寒充耳不闻,目不斜视,脚步未停,一副不达目地不罢休的样子,陈天育一步上前,挡住去路,低声质问道“昨晚,你为什么要对依研施暴,还下那么重的手,你的好身手就是用在这方面么,我真是看错了你。”

沈秋寒原本看着陈天育就有气,怪他多管闲事拟离婚协议书,此时见他像是护小鸡般不让自己见依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微怒的俊颜对上麦色的面容,冷眸寒气逼人,毫不示弱反驳“如果不是你找王志飞拟离婚协议书,她就不会在我面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激怒我。你这个自私的家伙,也脱不了干系。”

陈天育自认为是仗义出手相救,他可不背这锅,气急败坏,双眸喷着火,一把揪住沈秋寒的衣领,握紧拳头,打算狠狠教训他一顿,为小丫头出气。

沈秋寒也窝着火,岂会任他为之,**味十足的接招,一手擒住陈天育的手腕,一手做好下个动作的应对准备,只要对方挥拳,他就要让掌控中的手腕骨折。

“都住手!”李依研被门口的争吵声惊醒,声音听着很熟悉,忍住背部的剧痛起身出来一探究竟,刚巧看见眼前一幕。

苍白的小脸木然地望着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秀颜紧蹙,沉思片刻,幽怨的水眸直接越过近在咫尺的沈秋寒和陈天育,朝稍远的何泽影瞥了一眼,幽幽地说道“何先生,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她竟然对自己视而不见,让那个狠辣歹毒的何泽影进去,沈秋寒的冷眸里满满的失落和惆怅,夹带嫉妒和难过。

陈天育狐疑地朝门望了一眼,放心不下,气呼呼的主动松开沈秋寒的衣领,沈秋寒怕吓着依研,也松了手,两人的小冲突总算画了句号。

原本都想跟进去,谁知李依研转身砰地一声关上了门,让两人一起吃了闭门羹。

何泽影得意洋洋地进了房间,不容李依研说话,主动开口,嬉皮笑脸道“依研妹妹,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我有多想念你。”

见李依研皱了皱眉头,眉眼低垂不接他的话,以为她还是三年前那个好哄骗的小丫头,不记恨bangjia案,索性开始大倒苦水“你不知道这三年我有多苦,你那个腹黑老公沈秋寒,吞了我5亿美元,在商场上还刻意针对我打压我,害的我不得不退出零售业,转向他从不涉及的冷门行业。这笔账我该找谁算”

当今本省之内,活跃在政商两届最吃得开的企业家非沈秋寒莫属。他利用短短一年创办三家公司,个个风生水起,成为业界佳话。何泽影苦于资金有限,人脉关系不及,手段不够高明,对他只有羡慕嫉妒恨。

再说自李依研失踪后,沈秋寒犹如一头发疯的狮子,若不是姚局找他谈话,让他有大局意识,真恨不得即刻撕碎何泽影。

由于bangjia案没有直接证据,王大吉和刀疤脸都死了,死无对证,何泽影才侥幸逃脱。可面对沈秋寒,他心虚地处处谨慎,刻意避开与他在商场上的争锋相对,对他望而生畏,自知5亿美元收回无望。如果明目张胆的要钱,刚好坐实了bangjia案主谋。所以,他只能等机会。

他的钱收不回来,这帐还要算在自己头上吗?李依研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口不遮拦的老男人,他还把自己当成那个愚蠢呆笨的小丫头。

看着这副丑恶嘴脸,又想起了她和白雨薇悲惨的逃亡历程。狠毒嗜血的王大吉,恶心猥琐的刀疤脸,他们对自己和白雨薇做的恶毒事,历历在目,想着想着悲从心来,水眸溢满了泪花。

“依研妹妹,想我了,我这不是来了吗?”何泽影朝近靠了靠,假惺惺的说道。

王大吉和刀疤是什么人,何泽影很明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大抵清楚,这两个丫头吃了不少苦头。李依研的腰伤,白雨薇被欺负,他都知道。

见李依研泪眼婆娑,猜出是想到被bangjia期间的伤心事,心虚的赶紧闭了嘴。

秀颜微抬,水眸圆睁,咬牙切齿道“何泽影,你真让我恶心,沈秋寒怎么没弄死你,好让你这张臭嘴永远闭上。”

“依研妹妹,你心可真狠。别冲动啊,我要是永远闭上嘴,你就再也找不到白雨薇了。你主动叫我进来,不就是打听她的下落么”何泽影眸子转了转,口气微凉,面露凶相。

“你……知道就快说,雨薇她现在人在哪”秀颜涨的通红,灰白色薄唇微微颤抖着,焦急地问道。

“三年不见,你脾气见长啊,女孩子温柔点才有人喜欢。别急,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我的问题,你先回答,答案让我满意了,我就回答你的问题。”何泽影贼眉鼠眼,瞅着李依研这个大肥肉滴溜溜转。

“你那5亿美元谁拿的,你找谁要去,和我没关系。”水眸凌厉,语气坚定,不容反驳嗔道。

“怎么和你没关系啊,沈秋寒是你丈夫,他吞了我的钱,又不肯还,理当你来还。还有,那笔钱也是他为了追踪你,提的交换条件,怎么和你没关系啊,关系大了去了。”何泽影一字一顿,生怕小丫头听不明白。

李依研嗤笑一声,“何泽影,这次你打错主意了,昨天我和沈秋寒已经离婚,净身出户,他的钱和债都与我无关。我现在一无所有,对你没什么价值。”

何泽影千算万算没想到两人已经分开了,这个情况下,确实很棘手。阴狠的双眸飘忽不定,忽然想起她也是个能榨出油水的主。

“这样吧,咱们不谈沈秋寒,就谈你的好姐妹白雨薇。实不相瞒,两年前她来找过我,如果你想知道她在哪,就拿依基金的股权来换。

我调查过,这个基金公司沈秋寒是法人,可所有权都在你名下,我也不贪心,60%的股权赠给我就行。”

现在李依研回来了,离了婚不能要挟沈秋寒,可从她身上能捞一些,让他疼一下,也行啊。

李依研真心想找到白雨薇,没有白雨薇的一路陪伴,她可能早就被刀疤弄死了;如果不是白雨薇拼尽全力把她从河水里推到岸边,她要么溺水要么就成了鳄鱼肚里的美餐。

所以,白雨薇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两年前李依研刚刚苏醒,白雨薇就找上门来,只字不提自己如何从金三角逃生,这一年在哪里度过,怎么找到美国找到自己。只是无限悲凉、决绝痛苦地把刚刚满月的儿子贝尔塞给她,委托她照顾,一声不吭狠心的走了,之后再没出现过。

担心她做傻事,让柳安臣帮忙找寻。sijiazhentan反馈,白雨薇离开医院就直接回国,抵达易安就去了何泽影在山上的别墅,之后再无踪迹,是死是活没有着落。

这次回国,李依研正想借机找找白雨薇,突破口只能是何泽影,没想到他又把算盘打到自己身上,让她对这个老男人更加厌烦和憎恨。

听陈天育说,依基金在沈秋寒的管理下,从最初注册资本1亿美元,现在市值超过5亿美元,里面浸透了他的汗水和智慧。

依基金60%股权不是小数字,股权转让也意味着剥夺沈秋寒的控制权,三年前被迫辞去沈氏集团总裁的戏码又要重演了。

可是白雨薇呢,是死是活,她可是柳贝尔的亲生母亲,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孩子不能一辈子没有亲妈,她也希望这个生死与共的好姐妹一生安好。

李依研头晕晕的,心里异常烦躁,她恨透了何泽影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她,更厌恶自己一次次毫无原则的和他做交易。

一边是沈秋寒、一边是白雨薇,为什么自己总在左右为难的情和恩中选择。

“我考虑一下,你先走吧。”秀颜低垂,冷冷地说道。

何泽影知道门口一直站着两个人,还是他的死对头,故意借机气他俩,大声说道“依研妹妹,没想到你这么想我,改天一块吃个饭,我等你好消息,别让我失望啊。”言毕,拉开门,得意地扫视一脸黑线的两人,意气风发地笑着,离开了医院。

“依研,你又答应那个老狐狸什么事你不能再被他蛊惑,他就是个十足的骗子。他的阴狠毒辣、泯灭人性你都忘了吗?”陈天育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步,担忧地责问道。

秀眉紧锁,苦笑一声“我什么都没有,他还能骗我什么。”

“你太小看自己了吧,你本身就是何泽影对付我们最锋利的剑。”陈天育厚唇抿着,幽幽地说道。

“我还有这本事啊?我不是三年前的傻丫头,我会保护好自己,尽量不给他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李依研无奈自嘲地笑道。

“依研,听我的,以后别和何泽影见面了,他就是个喂不熟的狼,一旦找到机会控制你,要挟你,就会暴露本性,吃完不吐骨头。”麦色的面容凌厉,双眸中满满的焦虑。

陈天育一想到何泽影的毒辣和不择手段,又开始莫名担忧起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章 三好丈夫

陈天育见李依研苍白的面色毫无生气,双眸无神,精神恍惚,知道昨夜又是吵架又是手术折腾到半夜,小丫头没休息好。

主动打住了何泽影的话题,声音柔和,怜惜说道,“我买了早餐,先吃饭吧,一会医生查了房,就要打针。你的血管细,没热量回血慢,昨晚都在脚背扎的。”言毕,心疼地扶着她坐到桌旁。

沈秋寒从来到医院就被自动忽视,厚着脸皮尴尬的站着,看着陈天育贴心的照顾,妒火直烧,想帮忙又插不上手。

来病房前他已经找主治医生问清楚了,心里懊悔不以。昨晚见面,只顾着吵架,忘了关心她的伤,知道她有qiang伤,没想到背上的外伤那么严重。否则自己再生气,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她两巴掌,更不忍心把她扔到床上折腾。

沈秋寒心里只剩下自责,无声的叹息,一声不吭,默默地坐在旁侧,看着李依研吃完早饭。

喝了热粥,吃了主食,李依研的精神好一些,脸色也没那么苍白。陈天育想让她多休息,连忙把她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回头瞪了一眼写满了悔恨的俊颜,微叹一声,撂了句“我去外面抽根烟。”知趣的走了,人家毕竟是夫妻啊。

再说昨晚如果不是陈天育拿去的离婚协议书,沈秋寒也不会被激怒,气急败坏误伤了她,想想确实帮了倒忙。

终于有靠近她的机会,沈秋寒坐到床前,冷眸柔和下来,熟络地拉起李依研的手,贴在脸上,轻言细语“依研,对不起,昨晚我太冲动,打了你,还让你的旧伤撕裂……我……我知道说什么都不会减轻你的疼痛。我不求你原谅,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这三天让我在医院照顾你,用实际行动,诚心实意地弥补,好吗?”

第一眼在病房门口看到沈秋寒,李依研就注意到忧伤冷眸下的两片黑影,还有下巴上的青色胡渣。一夜间他憔悴了不少,估计是整晚没睡。想告诉他,没怪他。可这个关键时刻,只能给他冰冷狠绝,决不能让他感受到任何的希望。

李依研没有抽回手,也没有直接反驳,面无表情、冷冷地说“不用那么麻烦,签了离婚协议书,我就原谅你。”

“我不签,现在不签,今后永远都不会签,你死了这条心。以前你做的所有事,无论是我们结婚前还是结婚后,我统统都不在乎,亲子鉴定我不做了,我们重新开始。”俊颜微怔,冷眸透着忧伤,固执而坚决地说道。

“亲子鉴定做不做是你的事,在不在乎给你戴绿帽子,骗你的钱,我也管不着。但是离婚协议书你必须签。如果不签,分居时间一到,我可以向fayuan申请离婚。”水眸抬起,定定地望着眼前的执拗男人,扔出寒冰刺骨的话。

“你……你怎么这么绝情心狠。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我向你保证,以后无论你怎么惹恼我,绝对不会动手,一定做个好丈夫。”

“家暴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男人的保证骗骗小女生还行,我已经长大,不是18岁的小姑娘。现在,我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而你就是招我厌烦的人。咱俩彻底完了。”秀颜低垂,语气凉薄,狠狠地抛出这句自己听了都心寒的话。这个时候,她可不能给沈秋寒任何希望。

沈秋寒内心荒凉一片,胸口堵的发闷,揪心般的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点点头,声音都有些发颤,“好,好,我签。让我照顾你三天,出院我就签字。先说好,这三天你我依旧是夫妻。不许对我横眉冷对,爱答不理,也不许有第三人在场,只有你和我。”

秀颜一阵恍惚,水眸低垂,呆愣愣地任他温暖和亲吻着冰凉的手,同意还是不同意呢?犹豫不绝。

见小丫头抬眸望了一眼,又低头沉思咬着唇,沈秋寒连忙给她宽心“放心,你刚做了手术,我不会为难你。就是想在离婚前尽一次丈夫的责任,弥补这三年我的失职。给我这个机会吧,咱们也能好合好散。”

李依研秀颜微抬,水眸闪动,苍白的双唇画了个弯月,点了点头。

她对他的贪恋不比他的少,这三天,实现了他的愿望,也圆了自己的梦,他们还可以做三天的夫妻。这个借口,连自己都无可辩驳。

她决定放下芥蒂,认真地做好三天的沈太太,虽然她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只是享受他的单方面照顾,那也乐得其所。

陈天育抽了支烟,莫约半个小时回了病房,结果第一时间就被沈秋寒驱逐出去,责令他不许再踏进医院半步,这三天由他这个丈夫亲自照料依研。

不可置信地瞅一眼李依研,见她暖暖地笑着点头,微叹一声,失望地离开了医院。

怪不得人家都说,夫妻吵架只能劝和不能劝离,否则人家吵完架又和好了,自己两边都不是人。陈天育现在终于懂了这个理,哎,谁让自己为了小丫头,犯傻呢。

沈秋寒原本要换到vip病房,但被李依研拒绝了,望一眼病房里唯一可以躺下的病床,也好,晚上可以理所当然和她挤一起。

这三天是完全属于他们俩的,他为她打饭,按摩打针后的淤青……帮她洗澡,为她梳头,给她擦脚……给她描述这两年他在很多国家找寻她过程中的所见所闻,奇闻异事……总之,时间对彼此都如此珍贵。除了睡觉,他不能闲着,更不能见她撅嘴生气,愣神发呆。

李依研也给柳太太这个身份按了暂停健,心安理得的让他抱着入睡,懒洋洋地享受他的柔情蜜意,肆意妄为的行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特权,他要宠她,就乖巧听话的依着他。

有那么一瞬间,李依研想着自己能一直这么躺在医院里,睁眼闭眼都是他,往后余生让他照顾到老,该有多好。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她是柳安臣的妻子,柳贝尔的妈妈,绝不能贪念这份柔情,她要不起了。

这三天,沈秋寒鞍前马后,不知疲惫,悉心照顾李依研的起居,配合医生为她治疗,不请特护,事事亲力亲为,被护士笑称三好丈夫,脾气好,精力好,颜值好。

如果这些护士知道眼前对妻子体贴入微、柔情似水的男人身价百亿资产,估计会给他贴上更多好男人的标签。

这三天,她和他凡事都那么默契,除了两人眼中藏不住的忧伤,其他的互动与三年前一样亲切而自然,有股老夫老妻的味道。

“李依研,你的伤口愈合的很好,不用打针了,涂消炎药就行,再观察一天,可以出院。”

听到查房的主治医生临走说的话,两人都沉默了,时间过得如此匆匆,出院的日子倒数一天。

沈秋寒希望小丫头尽快痊愈出院,可又留恋这份亲密陪伴,心里的紧张不安不断放大,很快被痛惜取代。

抬起俊颜,努力不让冷眸中的水汽滑下来,抿唇一笑,柔声问道“依研,医生说你恢复的又快又好,现在伤口一动还疼吗?”

李依研摇了摇头,轻轻说道“不疼了,谢谢你这两天的悉心照顾,多亏有你。”

“我是你老公,做这些应该的啊,再说,这伤还是我造成的。来,按医嘱我给你后背涂药,预防感染。”冷眸暖意融融,宠溺地望着她。

李依研躲开了沈秋寒伸过来的手,面色微红,低声说道“我还是自己在卫生间照着镜子涂药吧,我自己可以,以前经常涂,手法很娴熟了。”

这两年,虽然和柳安臣是夫妻,可他很尊重她。在每次手术后需要脱了衣服涂药,要么是女特护,更多的是李依研自己,她不想把一身伤痕袒露在外人眼中。

俊颜微怔,眼眸中露出迷惑不解,她以前常涂药,还是自己涂吗?不行,今天非要给她涂,倒是亲眼看看她的后背伤的有多严重。

“说好的,这三天我是你丈夫,涂药也是分内事,不许拒绝。再说,你全身哪里我没见过啊,今天这药我涂定了。”冷眸直视小丫头羞红的秀颜,看着她躲闪的双眸,狡黠一笑,不容置疑说道。

李依研知道倔不过他,那就随他吧,这里是医院,他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还有一天就结束了,珍惜这份柔情。默不做声,趴到了床上。

沈秋寒终于争取到后背刀口涂药的重任,小心地掀起上衣,原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那些弹孔和手术缝合疤痕,交错纵横,触目惊心,令他心惊肉跳。视觉刺激下浑身颤动,她是遭受了多少痛苦和磨难呀。

一向心硬的沈秋寒,双眸涌出无数痛心的泪珠,吧嗒吧嗒掉在李依研的背上。

李依研感受到了背上的湿凉,吃了一惊,轻声问道“秋寒,怎么了,背上的刀口又裂了吗?”

“没有,愈合的很好。只是看到满背的伤痕,联想到你受过的伤害。都怪我没能及时赶去救你,对不起。”说完,擦干泪痕,微凉的薄唇细细密密吻着那些象征着痛苦过往的印记。

感受到她身体紧张的颤动,脸颊轻轻贴上秀背,蹭一蹭,低声呢喃道“别害怕,你伤口没痊愈,我不欺负你。”

三天匆匆而过,医生查房时,提出伤口愈合良好,可以立即出院的诊断,终于为两人的甜蜜惬意生活划上了句号。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5章 往后余生只要你

主治医生查房时,仔细检查了李依研后背的伤口愈合情况,恢复不错,可以即刻出院回家休养。

三天时间终于到了,沈秋寒心里五味杂陈,平静认真地记清楚出院后的护理要点,默默地办了出院手续,一脸惆怅,牵着她的手进了迈巴赫。

“依研,这三天你还看不明白么,我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就这么好好过下去,不离婚行吗?今后让我照顾你,我一定会是好丈夫。”坐在车里,酝酿了许久的沈秋寒眼眸闪烁,毫无底气,小心翼翼问道。

“对不起,安臣也是个好丈夫,别让我为难好吗,你该签字了。”秀颜微蹙,语气坚决,果断的递上离婚协议书。

冷眸的忧伤更甚,微不可查的叹息,充满了无奈和不舍。

“依研,雅苑是我们俩唯一的家,咱们在那里开始,就在那里结束。再说,你有些东西在雅苑,有用的可以拿走。医院不是分手的地方,跟我回雅苑,我就签字。”冷眸抬起,透着心酸和期许,幽幽地说道。

“沈秋寒,你怎么言而无信,说好的出院就签字。等我去了雅苑,你又该找别的借口,有完没完我出来四天了,今晚必须回柳家。”杏目圆瞪,满腔怒火直白地写在秀颜上。

这个小丫头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在医院还温柔可人,现在一出院就变的伶牙俐齿,像个刺猬般防备着他。

沈秋寒自嘲的咧了咧薄唇,接过离婚协议书刷刷两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没有递给她,而是放进储物箱。俊颜轻扬,平静地说道“我已经签了,和我去雅苑告个别,你就能拿走。”

李依研望一眼近在咫尺的离婚协议书,心里窝着火,紧咬下唇,水眸转动,内心嘀咕,又被沈秋寒哄了,他的腹黑是深入骨髓么。僵持在这也不是法子,只能再信他一次。

再说,陈天育已经回了乌市,自己还得坐他的车回去。

自顾自放倒副驾驶座椅,背对着沈秋寒,侧身躺下,气呼呼的说道“走吧,去雅苑,不许骗我,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冷眸睨着,狡黠一笑,这婚他不会离。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回到雅苑,总有法子让她回心转意。

他已经28岁了,早已不是懵懂少年,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身体素质还比一般人好,渴望和需求只多不少。可心里只有这个小丫头,这一生认定了她,如果没有了她,想象不到余生如何度过。

一想到李依研和自己离婚后,就跟柳安臣去非洲,也许永生都不会再见,他就不寒而栗。

高速路上全程无语,他专心开车,她闭目养神。服务区停车休息,李依研去上卫生间。沈秋寒得空连忙给李牧打电话交代一番,今晚回到雅苑,他也需要找外援了。

五个多小时的车程,迈巴赫终于进入雅苑地下车库。停好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瞅一眼噘着嘴的小丫头,沈秋寒无奈的笑笑,可心里暖暖的,他们终于一起回家了。

“雅苑我已经来了,离婚协议书可以给我吧。”李依研站在客厅,没打算坐下,扫一眼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控制住伤感的情绪,冷着脸冲沈秋寒伸出手,不错眼地盯着他手里捏的文件,仿佛看不住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别急啊,家里有些东西,都是你的,你再看看,有用的我帮你打包。”沈秋寒抬眼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内心嘀咕,李牧怎么还不来,只能没话找话拖时间。

“不用看了,化妆品都过期了,衣服款式我也不喜欢,全部扔了吧。”水眸直直瞪着沈秋寒的俊颜,一板一眼地答道。她只想尽快离开,柳安臣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她。

“依研,别这样,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以后做不了夫妻,还是朋友,别总对我横眉冷对,搞得我是陈世美一样。咱们之间的问题,我是主要受害者,好吧。”沈秋寒苦涩的撇撇嘴,无奈地说道。

当然指责她是无心的,激起她的不满,多说会话,拖时间是主要目的。

“沈秋寒,你什么意思,明里暗里讽刺我是女陈世美吧。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事已至此,你也不用这么毒舌吧。咱们别在这废话,快点把离婚协议书给我。”李依研听着他的话,句句没错,却强词夺理,故意找茬怼他。

这个房子有他们温馨甜蜜的浪漫之夜,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只想把话题控制在冰冷疏离范围内,绝不能向暧昧方向偏离。

“毒舌?好,我就是毒舌。你来感受一下够不够毒,到底有多毒。”沈秋寒正想着怎么和她套近乎,尤其是身体上的,果断抓住她话里的敏感词,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扔到桌上,一把将她按在墙上。

当然有了前车之鉴,防止力度过大让她的后背伤口再次撕裂,沈秋寒的一只胳膊始终垫在墙上,动作幅度也控制的恰到好处。

还未等李依研反应过来,就被沈秋寒推到墙上壁咚,霸道热烈的吻袭来,恍惚间条件反射地扭头左闪右避。谁知垫在背后的大手,快速托着她的头,很好地起到固定的效果。

上身动不了,膝盖拱起,想要反击,没想到这个意图迅速被沈秋寒识破,朝前贴紧,严丝合缝,膝盖被硬生生顶了回去。

所以,这就是他带她来雅苑的目的吗?想要拿到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就要被他肆意欺负?

沈秋寒深情地吻着,倾注了他三年来的思念和爱恋,一股脑涌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还属于自己。

感受到李依研强烈的抗拒,可他依旧那么执着。不愿对她用强,可这丫头太倔强了,今晚又是他最后的机会。

吻着吻着,舌尖品到了苦涩的味道,咸涩的味道迅速蔓延到整个口腔,脸颊也感受到丝丝湿寒。

狐疑地离开那抹被他吻的微肿的蜜唇,心里一惊,只见小丫头泪流满面,水眸正幽怨地直视着他,满脸的失望和凄凉。

“对不起,我真的是太想你了,思念成灾,一时没控制住。”沈秋寒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被李依研这么幽怨地直视,有些心虚,连忙放开双手,后退一步。

“现在你满意了,离婚协议书我可以拿走了吧。”李依研收回忧伤的水眸,嗤笑一声,边说边走向桌子,她要自己拿。

手刚碰到文件,就被沈秋寒从上方一把夺下,举到一个她够不到的位置。冷眸射出一股寒气,被激怒的俊颜努力压制火气,低声吼道“我不满意!你怎么这么倔,一定要和我离婚。为什么不能试着让我来解决你面临的所有困扰。往后余生,我只要你。告诉你,这份离婚协议书永不会生效。”

他真是被李依研的绝情伤到了,不明白这丫头说起狠心话会这么伤人,把他扎的心都在滴血。

四目相对,客厅里异常的安静,静的能听到对方怦怦的心跳声。

“呵呵,我懂了,你这个骗子,离婚协议书我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李依研意识到自己被沈秋寒耍了,气愤难平地向门口走去。

她是疯子还是傻子,一次次的被沈秋寒欺骗,从半山别墅到医院,再到雅苑,他有完没完,这出戏谁爱演谁演。没有离婚协议书,大不了这两年她和柳安臣躲的远远的。

“砰砰砰……”李依研气呼呼地刚走到门口,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依研怔住了,这会天色擦黑,想不出谁会来访,也许是沈秋寒的朋友。自己三年没回来,一时有些无措。

家丑不可外扬,连忙抹掉脸颊的泪痕,扭头望一眼身后的沈秋寒,这是他的家,他是主人。

沈秋寒看着小丫头失望幽怨的眼神和决绝离去的步伐,大脑飞速转动,正在思考如何留下她,敲门声响起,看来外援来了。

“有客人来了,给我留点面子,先别走。”冷眸睨着,讨好地给了小丫头一个笑容,快步上前拉开门。

门外的男人微微一笑“沈师兄您好,没打扰你们吧?我爸说刚才看到依研回来了,我好久没见她,想看看她。”

李依研听见说话的声音,越过沈秋寒的肩膀望过去,吃惊地说道“徐一涵,是你?”

沈秋寒以为是李牧来了,没想到是李依研的老同桌,这样也好,只要能留下她,谁来都行,简直是雪中送炭。

“徐师弟快进来,当然不打扰,你和依研好久没见,叙叙旧。”沈秋寒未经李依研同意,直接把徐一涵请进屋,热心招呼着。

李依研本打算在门口和徐一涵说两句就走了,她已经向柳安臣承诺今晚一定回柳家。

见沈秋寒热情的把徐一涵让进屋,拉他坐在沙发上,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对自己的朋友这么客气,反倒不好意思离开。

徐一涵是她上学期间班上唯一的好朋友,刚好也想问候郭老,只好跟着也坐到沙发上。

两人虽然三年没见,可友情深厚,不一会就聊的火热,小丫头冰冷的秀颜终于浮现笑意,你一言我一语,拉着家常,说着八卦,心情甚好。

沈秋寒见状心里美滋滋的,打个招呼进了厨房,该做晚饭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6章 最后的晚餐

沈秋寒在厨房忙乎了一阵,李牧终于来了电话,“秋寒哥,对不住,我在路上追尾了,刚处理完。材料买齐了,已经到雅苑楼下。”

“关键时刻掉链子,一会你别进来了,假装是送外卖的。”沈秋寒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嗔怒道。如果不是徐一涵来访,他又不能动粗,那小丫头这会铁定倔强地走了,今晚的计划全部泡汤。

晚了一刻钟,被沈大少这么言语责备,算是轻的。李牧心里七上八下,万万不能耽误宠妻狂魔的烛光晚餐。

门开的一瞬间,李牧小心翼翼递上手提袋,不敢直视沈秋寒的灼人冷眸,按照大神的旨意,他可以直接走了。其实他也很想念小丫头,有很多话想说,可沈大少嫌他多余,不让他进去了。

此时,徐一涵接个电话有急事要走,李依研起身迎送的瞬间,瞧见门口熟悉的背影,疑惑地问了句“阿牧,是你吗?”

沈秋寒狠狠地瞪着磨磨蹭蹭的李牧一眼,转头嘻嘻一笑“是他,他给我送东西呢。”

“阿牧,好久不见,快进来,刚好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李牧知道李依研的话比沈秋寒的有力度,停下脚步,望一眼冷眸,得到认可的一个白眼,释然一笑,快步进了屋内。

沈秋寒送走徐一涵,提着李牧带来的材料去厨房继续忙乎。

时不时瞅一眼客厅,两人坐的很近,李依研紧张兮兮地说着什么,眼眶有些发红,情绪还算稳定。李牧认真地倾听,最后眼神凌厉,放出机警敏锐的光芒。

两人的对话让沈秋寒好奇不已,他很久没在李牧身上看到这种紧张情绪。

见他俩坐的很近低声交谈,沈秋寒心里有些不快,她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能给自己说,却可以给李牧说的呢。哎,怎么醋又吃上了。

不一会,餐桌上摆了两份西餐,李牧很有自知之明,买食材的时候,就是两人份,显然没他的。

见沈秋寒快速洗了澡,边擦头发边望着他笑,李牧知道后面的烛光晚餐是两人的专场,他这个电灯泡得赶紧闪了,沈大少那笑意融融的冷眸就是最直白的逐客令。

“依研,公司有个紧急的事,我得回去了。你交代的事,我尽快办,有消息给你回话。”李牧连忙起身,给小丫头告别。

“阿牧,等下,我和你一起走,晚上我也有急事。”李依研见李牧起身要走,连忙背起斜挎包,拉上行李箱,跟了上去。

此时,李牧尴尬的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成。看李依研这么决绝的态度,暗道沈大少还没哄好夫人,连忙给他说好话,“别啊,你还没吃晚饭吧,秋寒哥都做好了。这些年他可是很少下厨,你可以一饱口福啦。”

沈秋寒见李依研要走,急忙扔掉手中的毛巾,两步上前,夺下行李箱,紧紧攥着李依研的手,冷眸一片慌乱,口气微凉“晚饭已经做好了,别让我白忙乎,留下来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就当是我们最后的晚餐,好吗?”

这次一定要把李依研留下,如果她现在离开这里,那他再无后援,真的没机会了。所以,顾不得李牧这个外人还在,卑微地祈求着。

李牧听见沈秋寒为了挽留李依研,脱口而出的这番话,眼珠差点惊掉下来,难道这是商界枭雄、冷面大神沈大少说出的话吗?这三年见识过他的狠戾暴虐、冷漠阴沉,却从未见对谁如此低三下四。

见李依研没有吭声,水眸里仍旧是冷冷的坚决,沈秋寒心碎了一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说实话,沈秋寒只有与李依研的恋爱经历,哄女孩还真没啥经验,眼下关键时刻,更是没了头绪。

哎,既然是外援,帮人帮彻底,李牧冲沈秋寒挑了挑眉,转头对李依研说道“依研,我不知道这次你回来,为什么和秋寒哥走到离婚这一步。也不懂你为什么又结了婚还有孩子。

但我最清楚,这三年秋寒哥如疯了般四处搜寻你,他心里眼里只有你。三年了,你已经长大,一定是个懂事明理的好姑娘。今晚给秋寒哥一个机会,好好谈谈吧。”

忽略两人的错愕,快速出了门,转身把门反锁上,站在门口说道“依研,对不住了,这是我自己的主意,要怪就怪我,明早9点我来开门,你和秋寒哥好好谈谈。”

李牧这一系列动作快准狠,很具有牧氏风格,等两人反应过来,他已经坐着电梯下楼了。

震惊有余的李依研望着旁侧一脸懵逼的沈秋寒,内心嘀咕,这招该不会是他和李牧串通好的吧。

沈秋寒心里大喜过望,李牧这次太够意思了,回头一定给他发个超大的红包,可脸面上始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李依研内心波澜起伏,这都是什么事,想了想嘟囔一句“我打电话叫开锁公司。”谁知,手机也极不配合的没电关机了。

看着小丫头急的直跺脚,沈秋寒也不敢把幸灾乐祸表现的太明显,轻声说道“依研,既然一时半会走不了,不如先吃晚饭,吃了饭再想办法,牛排凉了不好吃了。”

李依研瞥了一眼桌上的烛光晚餐,心里五味杂陈,现在手机没电,也没办法联系柳安臣。低头沉思片刻,也许是天意。自己很快就要去非洲了,今生可能再不会见面,那就和他吃一顿最后的晚餐。

“好,吃饭吧,别点蜡烛,我不喜欢。”秀颜微蹙,噘着嘴坐到餐桌前。

只要她能留下来,没有烛光也行。沈秋寒会心一笑,连忙撤走了烛台,打开餐桌上的吊灯,水晶彩灯营造的氛围也很不错。

见李依研娴熟地切着牛排,冷眸微怔,清晰地记得三年前他们在雅苑吃的烛光晚餐,她都不太会切,还是自己帮她切得,看来现在她不需要他了。

“这三年,你在美国学会很多啊,比如切牛排。”沈秋寒没话找话,打趣道。

李依研的思绪一下拉回到美国的生活。三年的生活片段,点点滴滴,历历在目。柳安臣对她很好,给予家的温暖,让她在无数个夜晚,有勇气和毅力,紧咬牙关忍受疼痛折磨。

边切牛排边回忆,唇边流露出浅浅的笑,兀自说道“在金三角我受了伤,去美国一年后苏醒。才知道有个叫柳安臣的医生救了我,无微不至照顾我。后面二年我一直都在做各种修复手术,有一半的时间躺在医院。柳家对我很好,很惭愧的是,除了吃,其他的我也没学会。”

沈秋寒抬起冷眸,温柔地望着对面的可人儿,见她把伤心往事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心里隐隐有些心酸,更多的是欣慰,她在美国三年长大了,坚强了。

避免让继续她回忆伤心事,连忙岔开话题“听说最近你在美国着名大学毕业了,祝贺啊。一边治疗一边读书,肯定很辛苦吧。”

李依研扑哧一声笑了,塞进嘴里的牛排差点喷出来,匆忙咽下去,嬉笑道“不愧是搞安保的,这你都调查到了。只是消息不准确,别给调查者付钱啊。”

冷眸睨着,一脸不解地反问道“不准确?这可是李牧查的,他很少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在我印象中,每次都在你的事上失准,难道这次又错了?”

李依研把最后一块牛排咽下去,肚子吃饱了,边擦嘴边说“那你还是别为难李牧了,这不怪他。我确实在美国着名大学就学,由于我缺课太多,学分不够,但上月还是顺利毕业了。因为柳家是学校的大股东。”

沈秋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来柳安臣确实对她不薄,照顾和保护的很周全。哎,如果不是为了争媳妇,他也不会与他为敌。

两人分别坐在餐桌两头,有了一定距离,让李依研倍感轻松。吃完丰盛的晚餐,这会心情不错,边喝橙汁,边主动和沈秋寒聊天“我不能永远依靠别人,所以今后有机会,我还是想回学校上学。钱都是身外之物,只有知识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跟随一生啊。”

“依研,你这个想法特别好。建议你就不用重复上本科了,可以辛苦些直接攻读研究生。乌大每年都招在职硕士研究生,我去年考上了,被郭老收入门下。听说他每年都有一个名额,如果你想好了,我可以给你推荐推荐?”

李依研眼底有股火苗一下窜了起来,沈秋寒这个提议说到她心坎上了。随即又黯淡下去,她答应柳安臣一起去非洲两年,读研的事只能暂时放在心里。

“谢谢,不麻烦你了。主要是我没时间,想法很理想,可现实很骨感。梦里想想就成。”秀颜微怔,无奈地叹口气,轻声说道。

“你现在回来了,就有很多时间,既然有了理想就要努力实现啊。”沈秋寒以为她懒惰不想学习,继续鼓动她。

“呵呵,实不相瞒,我答应安臣去非洲两年,会尽快动身,两年后人在哪里,什么情况,还不一定……”

她还是坚持要离开自己,要去非洲吗?

沈秋寒脸上挂的笑容瞬间消失,俊颜紧蹙,冷眸凌厉,苍白的薄唇朝下压,一个箭步来到李依研面前。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7章 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沈秋寒听闻李依研会很快与柳安臣去非洲,心一下沉到低。一晚上努力维持平静的心态再也装不出,屁股如针扎般无法坐定,火急火燎地跑到小丫头面前,一脸忧伤地问道“依研,你真的要去非洲么,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人,去那么远。”

沈秋寒刚才聊的高兴,忘了小丫头要走的事。现在经她念叨,猛然记起来。柳常风婚礼仪式后,如果不是自己搬出了岳父大人,恐怕这丫头现在已经在非洲了。

时间对他俩太珍贵,已经与她分离三年之久,再也无法忍受二次分离。心里慌乱一片,一向沉稳的沈秋寒紧张地抓着李依研的胳膊,望着那抹秀颜,焦急等待回应。

“对不起,秋寒,我主意已定,所以走前尽量能办妥离婚手续。我不想拖着你,这两年你可以重新开始一段新感情,可以娶妻生子,过好属于你的幸福生活。”

冷眸圆睁,瞳孔极速收缩,不可置信地喃喃说道“我说过了,往后余生,我只要你。你就是我妻子,我未来孩子的妈。对我来说,再不会有什么新恋情。”

“人的一生有很多变数,很难有永恒的东西,包括感情在内。忘不掉,只是因为时间不够长。你现在忘不了我,是因为能看见我。等我去了非洲,咱们今生再不相见,你就当我在金三角坠入湍急的河水里已经死了。”

李依研微叹一声,黑长的睫毛盖在忧伤的水眸之上。说出这番话,她也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既然在离婚的态度问题上自己一直很残忍,那就残忍到底。

“就当你在金三角死了?这个可以假如吗?人生是有很多变数,可我一直没变,变的是你。你也可以不变的。我知道柳安臣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报恩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不需要用自己的一生一世。柳安臣是你的恩人,也就是我的,你的这些顾虑都交给我来处理吧。”沈秋寒不依不饶,继续做她的思想工作,期望能让小丫头改主意。

“沈秋寒,既然你三番五次提到柳安臣,那我就明说了。我和安臣在一起,不是报恩,是因为我爱他,非常爱,否则也不会有柳贝尔。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很幸福,现在打扰到我们幸福生活的人是你。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你爱柳安臣?那你爱我吗?或者说曾经爱过吗?”

李依研惊觉,倏然抬起水眸,望着一脸苦楚和绝望的沈秋寒。她的心里不断重复,我爱你,一直很爱,唯一爱的就是你。可这对解决难题毫无正面作用,这个问题她必须继续残忍狠绝地回答,也许就能终结两人的所有分歧。

秀颜轻扬,蜜唇下压,柳眉微蹙,“沈秋寒,我早都坦白过,我和你在美国结婚是被你逼的,是为了骗你的钱,这些怎么会建立在爱上呢?是你一直不肯听,不愿相信。

既然你这么喜欢自欺欺人,那我做个好人,再坦白些直接地重申一遍,我不爱你,从来没爱过。”

沈秋寒头轰的一下如炸开了,气的浑身颤抖,差点没站住。冷眸寒气四射,如霜冻般的脸庞惨白一片,绝望的眼神诉说着心碎难过,咬牙切齿低吼道“你可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这么残忍绝情的话都能说得出,我是瞎了眼、迷了心,傻乎乎地爱你这么多年。

好,既然你把我的自尊踩在脚下,也别怪我以牙还牙。我没你这么水性杨花,我承认从你高一倒在我的车前开始,就一直爱你。

我白白浪费的青春年华,还有我的爱,我的念,我的痴,我的傻,都是我自找的,我认了。可你对我的欺骗、狠绝,我如法原谅,你必须要补偿。

今晚让我玩完,你才能走。我要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毫无尊严,什么是痛苦绝望。”

李依研心头一惊,听出了沈秋寒语气里的凶残和狠辣,花颜失色,危机当头站起身要跑。

刚迈开一步,就被沈秋寒准确擒住手腕,半拖半抱放到旁侧的沙发上,用惩罚侵略的吻堵住了她的嘴,又唆又咬,毫不怜香惜玉,直到唇边渗出浓浓的血腥味才作罢。

“秋寒,求你了,别这样,我再不说狠心话,放我走吧。”李依研刚才嚣张的气焰顿时被打压下来,趁着他撕扯衣服的时候,眼含泪花,低声哀求着。

“晚了,我把你当成宝的时候,你却在狠狠践踏我的真情。你的心那么硬,我没法伤到,现在我就让你尝尝身体被伤害、被践踏的滋味。”

当发现自己被剥的七零八落,被沈秋寒抱进卧室时,李依研彻底慌了神,结结巴巴道“秋寒,别,别这样,我已经结婚了。”

“对,你结婚了,丈夫是我。三年前新婚之夜你欠我的,现在我要。”沈秋寒嗤笑一声,冷冷地丢下一句。

见来软的不行,李依研又开始撒泼,顾不得素质,直接飚脏话“沈秋寒,你这个变态、臭流氓,放手,放开我,再动我就报警。”

“报警吧,等完事了用我的手机,我最多算是婚内家暴,你可是犯了重婚罪。”

见硬的不行,适得其反,让沈秋寒的动作更粗暴,还是继续用怀柔“秋寒,我知道你就是一时生气,先冷静下,咱们再谈谈。”

“没什么可谈的,你不爱我,狠绝地把我打入地狱。我现在对你也只有恨,无穷无尽的恨,你也休想和柳安臣一块去天堂。

既然这样,那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对门是熟人,你最好别叫太大声。”

软硬兼施皆无效,李依研自知今晚无法逃脱,微叹一声,圆睁的水眸慢慢闭上,眼角两行热泪滑了下来。

原本想跟着沈秋寒来雅苑,就能拿到离婚协议书,平静地离开他,离开这里,可还是走到这步,互相伤害,残忍到底。

既然走不脱了,三年前欠他的原封不动还给他,这也是唯一自己珍贵的东西,足以弥补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和煎熬,可以化解他当前无边的恨意和怒火吧。

沈秋寒虽然恨得无边无际,仅存的那点理智提醒着,她后背的伤口尚未痊愈。

怕激情下控制不住又撕裂李依研的后背刀口,沈秋寒强势地把她翻了过来,让她呈羞耻但相对安全的趴姿。丝毫不怜惜身下人的慌张和颤抖,没有任何预告,带着狠戾一举提qiang刺入。那一瞬间他心里只有恨。

知道第一次很痛,被翻转过来粗暴地分开腿时,李依研紧张的身如筛糠,还未做好心理准备,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呈放射状弥漫全身。那刻到来时,她还是忍不住叫了出来,控制不住地泪水肆意泛滥,今后她不是女孩了,真正成了女人。

不受控制的尖叫声吓坏了自己,同时也惊醒了被恨意填满的沈秋寒。

沈秋寒一脸震惊和不解,停下了动作,掐着李依研的下颌,望着她泪光闪闪的水眸,狐疑地问道“你为什么还是个处?为什么骗我,骗我你已经结了婚,还生了孩子。你这个女人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到底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李依研还被疼痛困扰,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薄唇呢喃着“秋寒,我和柳安臣结婚另有隐情,是假的。三年前新婚之夜我欠你的,今晚还给你。希望能弥补这么多年来你的等待。”

冷眸一怔,恍然大悟,又哭又笑地傻叫着“依研,你骗得我好苦,你以后都是我沈秋寒的妻子,再不许离开半步。

三年的等待是我心甘情愿,现在看来我没白等,因为你也一直在等我。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再艰难再遥远,都会让我们在冥冥中再次相聚。如果说欠,你我都欠对方一生一世的陪伴。”

李依研默不作声,不想再说一句伤他的话,可又不能给他更多的承诺。

两个都没经验的人,凭着感觉一点一点占有彼此。李依研听话地按着他的要求摆布,大口地呼吸,脑子如放电影般,努力回忆他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极力转移注意力,疼痛难忍时直接张嘴咬住沈秋寒的手腕。

她痛,他也要一起痛。

沈秋寒仿佛从地狱到了天堂,原来她一直都是自己的,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今晚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也许就不会和自己离婚,不会回到柳安臣身旁,不会去非洲二年。

李依研终究抵挡不住他的浓情蜜意,他的强悍体魄,无奈地停止挣扎抵抗,配合着他,全身心的投入,给予他全部的爱……

李依研被沈秋寒深情相拥着,轻抚他汗湿的乌发,贪婪地"yunxi"熟悉的马鞭草清香,陪他说了半夜的情话,宛如一只归家的小猫,娇俏又备感怜惜。

今晚,沈秋寒如一头沉睡了28年的雄狮倏然觉醒,不知疲惫一味地索要,带领彼此的身体冲入云霄。凌晨时分,再次欢爱后,两人都感受到水**融、沁人心腑的快乐,沈秋寒含着满足的微笑沉沉地睡去。

这一觉是他三年来最安稳也是最舒心的,梦里他见到了李依研和他一手牵一个孩子,一家四口在海边温馨嬉戏的幸福画面,他是眉眼带笑地睁开了眸子。

伸手摸去,旁侧冰凉一片。冷眸一怔,抬眼看表,竟然已经10点了。心里一丝不安涌了上来,穿好衣服,快步走出卧室,环顾一圈,她果然已经走了。

天堂与地狱的距离到底有多远?对于沈秋寒此时悲凉的心来说,近在咫尺。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8章 嫁给我好吗

沈秋寒从酣睡中自然醒来,身边的床铺冰凉,忐忑地四处搜找,无果还是无果,房间里根本没有李依研的身影。

心里荒凉一片,仍旧不愿相信小丫头会不告而别,找到手机给李牧拨了电话。

李牧见到沈秋寒的来电,三秒接听,还未吱声,手机那头直接传来焦急的咆哮声“依研不在家,门是你开的吗?”

李牧心里咯噔一下,十分确定自己被小丫头套路了,委屈地答道“秋寒哥,你别急,听我解释。今天凌晨,你的手机给我发短信,说有紧急情况让我立即来开门。我不放心,给你打电话,可是没人接。左思右想担心出事,还是来开了门。

依研不让我进卧室找你,说你睡着了不方便。她进卧室录了一段你的睡颜照,给我看了。

本来未经你同意,我不敢让那丫头离开。可她特别倔,拿着你的手机拨电话,威胁要报警。我真拿她没办法,又怕把事情搞复杂,拗不过她,只能让她走。一路跟着,看见她坐出租车去了柳家……”

李牧的话还没说完,沈秋寒就气愤地挂了电话。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小丫头趁他睡着,跑了,去找柳安臣了。心里像是吃了一把黄连,越发苦涩难耐。

转身来到桌前,冷眸快速扫视一圈,离婚协议书果然不在,只有一张纸条,看笔记是李依研留下的。

沈秋寒是颤抖着双手,眼含着绝望的泪看完的。这个绝情的女人以死相逼,从今往后他和她永远结束,不允许他去柳家或者非洲或者任何她生活的地方找她,不允许为难柳安臣乃至整个柳家。

她已经把离婚协议书扫描件发给美国的律师,今天离婚正式生效。今后谁也不欠谁,谁也不要为难谁,从此一别两宽,以后各不相干。

这是什么,给颗蜜枣再打一巴掌?手腕上被她咬的青紫齿痕还隐隐作痛,时刻提醒他,昨晚的一切都那么真实。难道昨晚她的柔情蜜意又是假的?

恍若从天堂再次跌入地狱,满脑子胡思乱想,魔怔了般,嘴里喃喃自语,李依研是他的女人,一辈子都是。无论生死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带她走。

彪悍的黑车一个急刹车停在柳家别墅门口,刺耳的刹车声把院内的佣人吓了一跳。

沈秋寒火冒三丈跳下了车,大力的拍打柳家别墅院门,边拍边喊“李依研,你给我出来,你这算什么。你永远只会逃跑躲避,能不能勇敢一点。我告诉你,这次你哪都别想去,必须跟我回雅苑。”

院内的佣人个个面面相觑,李依研是谁啊?有好心又胆大的往前凑着,好意提醒家里没这个人,他找错地方了。

沈秋寒根本不理,也懒得和他们解释,柳香儿就是李依研,继续高声呼喊,他确定李依研在里面。

柳家的管家听见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三步并两步急切地从内室跑了出来。他知道沈秋寒会来,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隔着院门,颔首微笑,客气地说道“请问,您是沈秋寒先生吗?”

喊得口干舌燥、心烦气躁的沈秋寒,瞪着管家,一脸迷茫地点点头。

“我家大少奶奶交代,如果沈先生来了,让我转告您,她和大少爷去民政局了,一会就在朋友圈发结婚证,如果您感兴趣,可以关注。”

沈秋寒脑袋嗡嗡直响,觉得是自己还没睡醒,一定听错了,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家大少奶奶是李依研吗?她和柳安臣现在去哪里了?”

“是李依研,在美国叫柳香儿。他们去民政局领证,结婚证。”管家面露喜色,态度温和地又重复一遍。

看着黑色的迈巴赫开着s型路线跌跌撞撞疾驰而去,柳安臣缓缓走出二楼阳台,对着屋内的李依研幽幽地说“他走了,你真的决定永远放下他,跟我一起去非洲吗?”

“安臣,我想好了,我和他已经离婚。我们刚刚已经领了结婚证,这辈子我永远陪着你,天涯海角,你去哪我就去哪。”

“依研,谢谢你,愿意一生一世陪着我。”

顿了顿,微叹一声“今天妈刚好出门,如果见到刚才的场景,恐怕会对你心存芥蒂。你和沈先生已经离婚,从今往后,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永远与他保持距离。”

李依研低头无语,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柳安臣走回房间,轻抚李依研的秀发,一脸平静地说道“这几天你不在家,我给家里说你在金三角受伤后,由于受到较大的刺激,一直有些记忆缺失。

这几天回国后,见到了亲身父母和亲朋好友,逐步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和往事。以后,你再不是柳香儿,就是李依研。”

水眸惊颤,站起身急忙说道“安臣,我愿意继续做柳香儿,不介意一直做替身。”

柳安臣轻轻揽过她的秀肩,柔声说道“依研,这几天你不在,我想了很多。香儿三年前已经死了,我不想再自欺欺人。说实话,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常风婚礼上,又或者是你坐进迈巴赫绝尘而去时,我才意识到我爱的人已经是你,是李依研,不是替身柳香儿。

依研,今天我们领证,是真正有法律效力的结婚证,对你我来说,是个新起点。让我们从今天开始,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好吗?”

现在柳安臣提出要假戏真做,他爱上了自己,可自己呢,心在哪里。

李依研心里慌乱一片,不知所措,她做好了陪他一辈子的准备。这两年假结婚,他们如亲人般的相濡以沫。可这些都与爱情无关。

秀颜微蹙,水眸轻抬,低声说道“安臣,这两年虽然我们同床共枕,可彼此都把对方当亲人,我已经习惯了,忽然身份转换,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你给我点时间,好吗?”

柳安臣无奈的笑了笑,点头答应了。想到她不会立刻允诺,好过直接拒绝吧。他心里清楚,虽然李依研和沈秋寒离婚了,可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烙印太深了。在美国的无数个夜晚,她在梦中喃喃呓语,都是沈秋寒的名字,他的笔记本电脑搜索记录也都是关于沈秋寒的新闻。

李依研嘴上说是要考虑一下,其实她的内心也很纠结。今早柳安臣给予她的温暖和热情,已经超过了亲人的范围,让她不知所措。

今天凌晨她离开雅苑去了柳家别墅,从外面看里面黑乎乎的,手机没电也无法联系柳安臣,又不敢敲门。无奈之下,不知不觉来到前晚与柳安臣约定的地方,一身黑衣挺拔健硕的他依然站在那里,竟然等了一夜。

初秋的夜晚寒气逼人,看着柳安臣冻得通红的双颊,水眸的热泪哗啦啦地滚了下来。毕竟是躺在身旁两年的人,即使没有爱,可也心疼万分。

一想到昨晚柳安臣焦急地站在这里挨冻等候,而自己正和沈秋寒索爱缠欢,秀颜红彤彤的愧疚不已。

柳安臣听见脚步声,倏然回头,见到等了一晚的李依研终于来了,没有一句斥责,面含笑意,快步上前,紧紧抱住,嘴里喃喃地诉说着这几日分离的思念。

眼睁睁看着她进了迈巴赫,可自己毫无办法,现在她终于回来了,抱得如此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怕她一不小心又离开了。

松开臂膀,双眸璀璨如星辰,瞅着心心念念的小丫头,看见她赤红的小脸,以为她穿的太少冻着了,赶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李依研心里一抽一抽,对柳安臣的内疚迅速放大,惭愧、自责、后悔、失落一股脑涌来。

想想这几日回易安除了看望父母,就是为了和沈秋寒离婚,总算没白忙乎,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果断的拿出了离婚协议书。这也是自己对柳安臣和柳家的一个交代。

柳安臣望着这份离婚协议书,眉头一簇,几分欢喜几分忧伤。欢喜的是他和李依研之间终于没有羁绊,可以成为受法律保护的夫妻。悲伤的是拿到这份离婚协议书一定不顺利,让她吃了苦,受了委屈。

第一眼看到她觉得哪里不对劲,靠近对望的时候才意识到她面含春色。

对于35岁早已品尝过性福生活的柳安臣来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内心除了深深的叹息,还有对沈秋寒的万分恼火和嫉恨。

男人在对待爱情方面都是自私的,排他的,柳安臣也不例外。不容许这种事再次发生,只有一纸婚书才能将她牢牢地留在自己身边。

柳安臣望着秀颜,轻轻退后一步,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单膝跪地,深情地说道“依研,我爱你,嫁给我好吗?我们今天去民政局领证,明天就离开这里,四海为家,一生相伴。”

领结婚证?和柳安臣领结婚证?也对,他们在美国的结婚证是假的,已经和沈秋寒离婚,她也得给柳安臣一个交代,领证再合适不过。

只是那么一瞬间,李依研迅速收回不情愿的表情,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既然决定一辈子陪伴柳安臣,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领证算是一步到位。

心知依着沈秋寒的执拗脾气,肯定不会罢休,领证刚好也可以断了他求复合的疯狂念头。

柳安臣拿出准备好的钻戒带到李依研芊芊手指上,幸福无比地抱着她,嘴里喃喃自语“依研,我爱你。”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9章 微信朋友圈

沈秋寒听完柳家管家的话,只觉得天旋地转,头晕脑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柳家的。他还是不相信昨晚那个窝在自己怀里娇羞嬉笑的小丫头,今天就会与别人领证结婚。

离开柳家的沈秋寒心不在焉,脑子一热,不管不顾,一脚油门车速上到200,在环城路上肆意超车,以s型横冲直撞朝前行驶。

周围的车以为这辆豪车失控,吓得纷纷四散躲避。撞不起,赔不起啊。

以前一向沉稳老练的陈天育,为情所困气急攻心之下,不是摔东西就是飙车,常常沦为沈秋寒的笑柄。现在想想,遇到感情问题,冷面大神沈秋寒又何尝不是做出失控、难以理喻的事。

沈秋寒两手紧紧抓着方向盘,指甲嵌进手掌心,心思不在这,根本感觉不到生疼。因气愤而充血的冷眸狠戾地瞪着前方,满脑子在重复管家说的话,民政局、结婚证、微信朋友圈……对,李依研说要发朋友圈报喜。

沈秋寒稍微点了个刹车,车速终于慢了下来,腾出一只手点开手机,快速进入微信,打开朋友圈,往下翻找李依研的微信。

当他看见“我们结婚了”的信息标题时,还欺骗自己,这不是李依研发的。扫了眼九宫格图片,九张结婚照,每张都有个熟悉的笑脸。是她,李依研。

第一张就是晒结婚证。李依研和柳安臣穿着白衬衣,面带浅笑,一脸幸福地并排站立,标准的证件照。沈秋寒怀着侥幸心理,仔细辨认,这就是李依研的结婚证,怎么会有错,发证时间正是今天。

第二张到第九张都是晒结婚照。看场景应该是两人在美国拍的,背景画风秀丽,蓝天青草地,各色野花遍布四周。李依研穿着白色的婚纱与一身庄重西服的柳安臣摆出各种亲密的姿势。有两人拉手额头轻触的,有两人靠肩冥思的,有两人亲密拥抱的……

最让沈秋寒火大的是一张深情对望照,照片里柳安臣俯下头,环着李依研的芊腰,李依研的一只手轻抚柳安臣的脸庞。虽然是侧颜照,可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两人的唇角几乎要贴上了,给人无限遐想。

沈秋寒可以忍受柳安臣抱着她,可见到李依研如此主动,让他嫉妒的简直要发狂。

冷眸睨着,思绪随着回忆不断翻滚,他和李依研在美国匆匆结婚,只有婚礼上的一个钻戒,其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婚纱照,没有宴请宾客,留在两人心中的美好回忆确实很少很少。

很快,微信下面有了很多赞和评论。沈秋寒也忍不住点开,一探究竟。

陈天育只有简短的一句话:为什么是他?好吧,祝福你。照顾好自己。

沈君南是赤果果的抱怨:我去,你竟然嫁他,那个谁谁怎么办?

魏思成只有一个大问号。也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芳芳是与主题无关的叮嘱:妞,想你,给你打电话关机,见信息速回电。

赵倩云悲喜莫辩,只有四个字:恭喜恭喜。

李牧直白的诉苦:丫头,你套路我,这下老大要杀了我。

王志飞透着无奈的祝福:想好了就勇敢走下去,祝你幸福。

徐一涵的惊讶:我以为咱们永远都是邻居了,没想到你的真命天子是这位。新婚快乐。

甚至王花衍和范静都有留言。

王花衍的专利型讽刺:偶有,这新郎官可以做你叔了,莫非是个比沈大少还有钱的隐形富豪,就知道你本事大。

范静的假惺惺:恭喜大嫂,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

李依研发到朋友圈的这条微信,宛如扔进水塘的大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评论还在不断刷新,同学,发小,亲戚朋友,祝福声一片。沈秋寒看着心里更加不舒服,苦涩难耐,烦躁不已,直接退出了微信。

往后余生,只想要她,可这个小丫头真的嫁人了,新郎却不是自己,她怎么如此狠心和决绝。

越想越痛苦,心里仿佛被刀扎的疼,不知不觉俊颜湿凉一片,泪水模糊了双眸,用手抹得掉泪水,却抹不去心中刀刀见血的疼痛,失魂落魄,又是一脚油门……

李依研正在收拾行李,去非洲的机票已定好,明早就走。柳安臣在整理医疗器材,他们要去的地方,条件艰苦,设施不全,需要自备很多东西。

叮铃铃……叮铃铃,李依研的手机响了,是陈天育打来了。秀眉微蹙,心知他刚刚一定看了朋友圈的微信,质问她今天领证的事。

“依研,你怎么和柳安臣领证了?你也稍微照顾一下秋寒的感受啊,昨天才和他离婚,今天就和柳安臣领证,换谁都会受不了的。”

李依研低垂着头,幽幽地说道“天育,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水性杨花,不可理喻,我认了。我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就是想快刀斩乱麻,结束我们三人这种难堪的关系。”

陈天育气呼呼地又数落了她一番,最后还是不忍心,轻轻说道“你既然已经结婚了,我就祝福你们吧,过好自己的日子。记住,我是你永远的好朋友,男闺蜜,出气筒……”

被陈天育的话逗引的,李依研终于扑哧一声笑了。想了想,临走前要完成的任务,认真地说道“天育,我已经有主了,不再需要备胎了,你也赶紧把自己批发出去吧,否则我会自责难过的。赵倩云你再考虑考虑,她人品不错,还很能干,一定能照顾好你。”

陈天育微叹一声,麦色的脸庞一簇,厚唇蠕动“感情的事需要缘分,你就别乱点鸳鸯谱啦。放心,30岁前我一定给自己找个管家婆。还有2年,等我好消息。”家父重病在身,渴望自己成家立业,早日抱孙,他还可以再等她2年。

顿了顿“无论以后去哪,都要照顾好自己啊,有事随时找我。”

陈天育这个电话,责备和安慰兼有,让李依研心里舒坦一点,好歹感受到一点正能量。

陈天育的电话刚挂上,沈君南的就打进来了,估计一直在拨电话,占着线呢。

沈君南为了打进来这个电话,积了一肚子火,气的咬牙切齿,接通那瞬间批头盖脸骂道,“李依研,你什么情况,我哥对你不好吗?非要和他离婚,转头就和柳安臣结婚,你是有多着急啊?你就这么缺男人。我说你这水性杨花也是到了新高度,简直无人能及啊。

我哥这几年为了你四处奔波容易吗,现在落得这个下场,竟然被你个小丫头甩了。他现在什么没有,比你有貌有料的女人多了去,一个眼神就会有一大堆生扑的,没有你会活的更好……”

沈君南气呼呼的喊得声音很大,李依研顾及着旁边柳安臣的感受,怕他听见会多想,可又担心沈君南的抑郁症发作,不能挂电话也不敢回嘴,硬着头皮任沈君南数落,嗔怒的叨叨个没完,就那么听着他骂了十分钟。

终于挂了电话,耳边清净了,马芳芳和赵倩云分别来电安慰她,约着晚上一块吃饭聊聊天,她应允了。

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叮铃铃响个不停,竟然是沈秋寒。秀眉微蹙,心头一怔,无奈的笑笑,拒接吧,明天要走了,任何话,挽留她,辱骂她,她都不听,不在乎了。

手机再响,继续拒接,响了又响,还是拒接。

柳安臣见她一直不接电话,宽慰道“是沈秋寒打来电话吧,有些事还是要勇敢面对,回避解决不了问题。”

李依研点点头,此时电话铃又响了,以为还是沈秋寒,拿起来就说道“秋寒,我已经结婚了,别再打扰我了。”

“李依研,我是你爸,李华生。”

秀颜紧蹙,低声应道“爸……爸,您有事吗?”

“我有事吗?是你有事吧。如果不是有同事恭喜我,我还不知道你领证结婚了。问题是这个男人是谁?啊?我的姑爷是沈秋寒,前两天你们还一起回家吃了团圆饭,怎么新郎换人了?你倒是说说。”

李依研知道他爸肯定很生气,一声不吭,让他劈头盖脸的发了通牢骚。等李华生终于停了,气的喘息声高高低低的从手机那头传过来,李依研才怯生生地把柳安臣救自己的事说了一遍。最后不忘安慰他爸,她和沈秋寒昨天已经离婚,这一生是有缘无分,到此为止了。

李华生对女儿的执拗脾气很清楚,一旦女儿认死理要报恩,很难改变,深深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依研,你要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要嫁个他,现在你这样做,想过秋寒的感受吗?那孩子也是认死理,和你一模一样,你以为离了婚直接离开,就一了百了吗?”

李依研噘着嘴,喃喃地问“爸,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离开柳安臣,和秋寒过一生吗?那我往后余生都不会踏实,怀着愧疚和秋寒过日子,也是对他的不负责任啊。”

李华生自知说不过牙尖嘴利的女儿,无奈的叹口气。前几天吃团圆饭时,他一直在观察闹别扭的两人,沈秋寒看着女儿的眼神满满的爱意。想不出她是用了什么法子才让他同意离婚。年轻人的世界,他已经不懂了。

隔着手机,父女俩都能感受到彼此的踌躇和无奈。

此时,柳安臣的电话响了,狐疑的一瞥“张彬彬?”

匆匆听完电话,浓眉深锁,不可置信地盯着李依研,幽幽地说道“我去趟乌市医院,刚刚送来个车祸幸存者,伤得很重,生命垂危,张医生希望我去帮他。”

李依研点点头,柳安臣在美国是着名的外科医生,医院经常有危重和紧急情况请他去医治。

“不过,伤者是沈秋寒……”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0章 救命恩人

柳安臣正在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出发去非洲开展医疗援助。谁知此时接到张彬彬的电话,短暂的交流后,吃惊地收起电话。

木然地站定,望着刚刚被她爸教育一番,出神发愣的李依研,倍感疼惜。因为和自己领证,她被家人和朋友责难和嗔怒,于心不忍,可必须坦然面对,选择了彼此,就意味着选择两人整个生活和朋友圈。

柳安臣放下待整理的医疗箱,沉思片刻,平静地说道“依研,张彬彬请我去乌市医院帮忙抢救车祸幸存者,时间紧迫,我……”

李依研抬起水眸,露出会心的笑容,点了点头“安臣,你去忙吧,拯救众生是医生的责任,你医术高超一定能帮上忙。注意安全,我在家等你。”

柳安臣拿起外套,走到卧室门口,迟疑一秒,扭转过头,幽幽地说道“我不想瞒你,生命垂危的人是沈秋寒。”

李依研倏然抬起秀颜,瞪着迷茫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反问道“你说什么?沈秋寒出了车祸,生命垂危?”

柳安臣咧了咧嘴,沉重地点了点头。

李依研水眸遽然睁大,果断从床上跳了下去,顾不得穿鞋,跃过柳安臣,发了疯般冲出内宅,边跑边喊“管家,管家,快安排车,去乌市医院。”

柳家的司机把车开的快飞起来,超速、违规掉头,只要能快,所有的交规都忽视。即使这样,坐在后排的李依研拍着驾驶座椅背,一个劲催促“快点,再快点。”

她不仅声音颤抖着,腿,手,乃至全身都是微微抖动的,水眸止不住的流了一路的泪水。心里自责了一千遍,一万遍。嘴里喃喃自语,刚才为什么拒接他的电话,他一定有很多话和自己说,为什么如此绝情不给他这个机会。

眼见李依研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人就不太正常。因血压剧变面色苍白,精神紧张而瞳孔放大,甚至出现意识模糊,即使说话薄唇都在抖动。

坐在身旁的柳安臣,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轻抚她的后背,想让她镇定下来。可这个小丫头如同受惊的小猫,全身绷紧,对外界的刺激毫无感知。

刚刚柳安臣也是犹豫的,要不要告诉她这件事。听张彬彬的口气,似乎情况很不乐观,否则也不会请他去。内心纠结,如果不告诉李依研,也许她会错过见沈秋寒最后一面,知道实情后一定会怪罪自己,索性就大度一点。如果沈秋寒被救活,自己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她定会对自己心存感激,照她的性子,更不会离开自己。

车子十几分钟后就抵达乌市医院,李牧正站在门口一脸期盼地等着柳安臣,他可是张彬彬亲自张口邀请来的美国专家。

李牧看见李依研也从车上跳下来,跟着过来,面色微怔,一手拦着她,星眸低垂,轻声劝道“依研,你还是别进去了,回家吧,让柳医生进来帮忙就行。”

李依研没想到李牧会阻拦她见沈秋寒,以为他还在为今天领证的事找茬,噘着嘴,面色凌厉,斩钉截铁地说道“阿牧,我一定要进去看看秋寒,我们虽然不是夫妻,可还是朋友,他这样了,我怎么能放心。”

李牧为难的望了一眼秀颜,还想继续阻拦,结果李依研紧紧拉着柳安臣的胳膊,挑衅的眼神似乎在告诉旁人,她和美国专家是一起的。没办法,只能依着她,带着两人火速进了手术室专属电梯。

李牧不想让李依研去抢救室,不是在意领证的事,而是沈母来了。她认定李依研就是罪魁祸首。两人见面,小丫头定会被责难。他担心到时候沈母发飙,就顾不上她周全。

刚出专属电梯,两个护士火速跑过来,给柳安臣穿手术服,戴手术帽,引着他急切地跑向手术室。此时,张彬彬已经在手术室抢救,迫切需要他的支援。

沈母见美国专家来了,拉着沈君南踉踉跄跄挪过来,满脸泪水,就差点给医生跪下了,祈求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柳安臣威严的话语顶了回去“伯母,什么都别说了,时间紧迫,我一定会尽全力。”随后,扔下焦急忧伤的家属,跑向手术室。

跨进手术室门的前一秒,放心不下小丫头,扭头回望,口气坚定地说道“依研,听话,回家等我。”

李依研紧紧咬着唇,傻愣愣地直摇头,哭着喊道“不,我不回家,我要在这等你和秋寒。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地带他出来。”

柳安臣愣了愣,认真的点了点头,转过身目光凛冽地进了手术室。

听到秋寒两个字,沈母倏然抬头,焦急的面容遽然涨得通红,两步走过来,低吼一声“李依研,又是你这个扫把星,害死了他爸,又来害我儿子,你还有脸来这里。

如果不是你,秋寒会躺在里面吗,现在假惺惺关心他,你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言毕,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她的儿子沈秋寒已经三年多没回沈家别墅住过了,偶尔逢年过节回来吃个饭,吃完就走,他说雅苑才是他的家。而这一切的原罪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她,沈秋寒放弃沈氏集团的总裁职务,变更了20%的公司股权,不惜与自己的母亲置气,坚决的站到了沈母的对立面。

一想到这些,沈母就对李依研恨之入骨。

身旁的沈君南和李牧见状,连忙跑过来。李牧把捂着脸痛哭的李依研扶到离手术室较远的地方。

沈君南把他妈扶到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轻轻拍拍后背,低声哄劝道“妈,别动气,气坏了身子。哥在里面抢救,咱们在外面争吵会有影响。”

言毕给李牧一个无奈的眼神,摆了摆手,意思让李依研快点离开。

李牧给李依研递了面巾纸,见她擦干了泪,抽噎声渐渐止住,用半商量半坚决的语气说道“依研,咱们在这也帮不上忙,我送你回柳家吧。有消息了,你再来。刚才柳医生进手术室前,也让你回家等他。”

秀颜微蹙,哭得红肿的水眸抬起,平静而坚决地颤声说道“不,我要在这等秋寒,只要他没事,我立即就走。现在谁打我,我都不会走。”说完,眼泪珠子又不争气地滚了下来,抹都抹不急,索性也不擦了,就任泪水哗哗地流着,一滴滴落到脖颈深处。

李牧也是惆怅万分,想不明白这两个相爱的人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见李依研情绪稳定些,拿起手机打了一圈电话。

不一会陈天育、魏思成和王志飞都来了,赵倩云和赵希西也分别急匆匆赶来。

一众人等围着沈母和沈君南,不断地轻声安慰着。陈天育一进来就看见李依研和李牧缩在墙角,脸颊上猩红的手指印说明了一切。

简短的问候之后,看沈母的情绪相对平稳,陈天育示意魏思成和王志飞陪着沈君南,让赵倩云和赵希西陪着沈母,自己一个人来到角落里找李牧和李依研。

李依研哭得红肿的双眸,此时眯成一条缝。忧伤的秀颜瞥见来到身侧的陈天育,顾不得那么多一下扑到他怀中,委屈和自责令她嚎啕大哭,边抽噎边呢喃“都怪我……都怪我……秋寒一直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接,他一定是生气,才失控出了车祸。”

陈天育深吸一口气,怜惜地望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小丫头,现在事已至此,怪谁又有什么用呢。轻抚她的秀发,低声安慰“别自责了,秋寒一定会没事,他命很硬的,老天一定会帮他度过这个难关。”

手术进行1个小时后,一个满身鲜血的护士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大喊着“谁是沈秋寒的家属,家属在哪?”

坐在椅子上失神发呆的沈母以及楼道口的李依研等人一股脑全都跑了过去。

“我是他妈妈,我儿子怎么样了?”沈母急切地询问。

护士结结巴巴说道“这是病危通知书,直系家属签一下。”

陈天育从护士惊慌失措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好的信号,快步上前,拉着护士的胳膊不让她进去,追问道“他到底怎么样了,快说。”

小护士沉思一秒,低声说道“病人情况很不好,一直昏迷不醒。腿断了,全身多处骨折,内脏大范围出血,脾脏破裂,头部严重脑震荡。张院长和柳医生正在给他做手术……”

还没等小护士说完,沈母血压遽然上升,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妈……妈”

“伯母……伯母”

一群人围着沈母,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李依研听闻沈秋寒的病情,身子一虚,差点瘫坐在地,幸好及时被旁侧的陈天育一把抱住。

沈君南定了定神,拿起笔颤抖着签署了家属意见。这一刻他真正感受到肩头责任的重大。以前遇到任何事,无论是公司的,家里的,学校的,永远都有他哥出面解决。现在他哥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自己再不强大更待何时。

沈母因悲伤过度,昏厥过去,被众人送到急救室抢救,苏醒后,打了镇静剂,安静的睡了。沈君南委托赵倩云和赵希西照顾她妈,自顾自又回到手术室门口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个小时,二个小时……五个小时……直到最后一缕夕阳也藏了起来,天彻底的黑下来。

大家都忐忑又期盼地等待着。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1章 她的心中谁更重要

李依研蜷缩着腿偎在椅子上,双臂环抱着膝盖,秀颜贴在腿上,瞪着迷茫的大眼睛,若有所思。浓黑的睫毛盖在水眸上,半天才眨动一下,尽显忧郁与凄凉。

陈天育见不得她如此伤心难过,紧挨着坐下,轻声安慰几句,可收不到李依研任何形式的回应。

他知道,小丫头的精神世界又堕入死胡同,开始自我责难,自我否定,那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微叹一声,轻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叫上李牧出门去24小时超市买吃的。

眼看临近午夜,医院手术室门口灯火通明,尤其是这间,门口围坐着很多人,大家都沉默不语,异常的安静让气氛沉闷闷。

陈天育和李牧买回来一些饮料和面包,分发给面带倦色却执意不肯离开的好友。

瞥了一眼缩在墙角椅子上的李依研,孤独而清冷,陈天育麦色的面庞怔了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缓缓来到身边,递给她一杯奶茶,嗓音干哑地柔声说道“依研,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喝杯热奶茶吧,是你喜欢的香草味。”

难掩悲伤神情的李依研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对身旁的言语终于有了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她眼泪已经哭干了,眼神迷茫又空洞,完全感知不到饥饿还是干渴。

对于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的沈秋寒,她什么也做不了,心里一直在默默祈祷,秋寒快好起来,等你醒了,任你骂,任你打,只要你能平安健康的活着。

陈天育浓眉紧锁,执着地把奶茶塞到李依研手中,无限怜惜地说道“别跟自己过不去好吗,你这样我看了都难受。一会秋寒醒了,看见你这么憔悴,会心疼的。喝点吧,精神会好些,一会他出来看见你,肯定很高兴。”

李依研水眸又泛上雾气,她知道陈天育只是在安慰自己,沈秋寒在手术室这么久了,能不能平安出来都是一回事,怎么可能出来就对自己笑呢。

宁愿相信他的假话,强忍住越积越厚的水幕,双手捧着奶茶杯,大力的"yunxi"着,眼角的泪花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下去,混合着奶茶肆无忌惮地钻进了嘴里。

哭着喝着,心里默默祈祷,秋寒一定会平安的出来,睁开眼就能看见自己,会很高兴吧。

十个小时过去了,只有护士出来让沈君南签了一遍又一遍的病危通知书,却始终没有医生出来过。

大家心里焦急不安,可还心存善念,只要医生没出来,就说明沈秋寒还有救,那就还有希望。

正当空气中沉淀着异常的宁静时,手术室的红色警示灯灭了。几个护士快步走了出来,小声交谈着,跟在后面的是相互搀扶着虚弱无力的张彬彬和柳安臣。

两人一脸疲惫,憔悴不堪,走起路来脚步都是虚的。连续十几个小时的超难度和高强度手术,快要了他俩的命啊。

众人被开门声和脚步声惊醒,哗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

“张医生,秋寒怎么样了?”沈君南强打起精神,急不可耐地问道。

“柳医生,你们辛苦了,秋寒他……”见张彬彬没接话,陈天育也急哄哄地追问道。

张彬彬想说话来着,可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指指嗓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依研离手术室远,瞥见出来很多人,扒开众人,一个箭步,挤到柳安臣跟前,大力地摇晃着他的胳膊,眼含泪花,小心翼翼地问道“安臣,秋寒怎么样了?”

她好怕听到的是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可不问,心跳都快要停滞。

沈君南见张彬彬劳累过度有些失音,连忙给两人递去矿泉水,眼巴巴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回答。

十几个小时不吃不喝,快要顶不住了,张彬彬舔了舔干疼的嘴唇,端起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嗓子终于有了润气。

见两位医生喝了水,依旧面色阴郁,想问不敢问,犹豫半天,沈君南还是沉不住气,忐忑地问道“张医生,柳医生,你们辛苦了,不知我哥的情况……”。

两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医生对视一眼,柳安臣冲对方努努嘴,示意张彬彬说吧。

张彬彬环顾一圈,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深舒一口气,平静地说道“这次多亏了柳医生,手术很成功,秋寒基本没有生命危险。腿骨接好了,就看后期恢复,如果护理得当,应该不影响走路。内脏都修复好了,出血也止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沈君南听出话里的隐含意思,一般医生都是先说好的,坏的留在最后,不由眉头紧蹙,急迫地追问。

张彬彬望了一眼大家,心里有些沉重,沉思片刻,低声说道“这次手术算是喜忧参半吧,外伤和内伤都好治,可秋寒脑震荡很严重,虽然做了开颅手术,清除了大部分血块,但还是有些紧挨着脑干区域的血块无法通过手术清除。”

顿了顿“从好的方面看,血块会慢慢吸收。如果吸收不良,会影响他的意识和神经传导。”

大家面面相觑,被张彬彬的医学术语弄的有些迷糊。

李依研也是一脸迷茫,拉一拉柳安臣的胳膊,轻声问道“安臣,张医生的意思是什么?”

柳安臣无奈地咧了咧嘴,他受不了国人的婉转表达,扫视一圈同样迷茫的众人,徐徐说道“48小时是关键期,沈先生应该会醒,如果醒不过来,会很麻烦。如果醒来了,由于血块压迫,短期内会有一些后遗症,轻的就是头痛头晕,重的就是意识丧失。这段时间度过后,大概率可以恢复原状。”

包括沈君南和李依研在内的众人,都在揣摩柳安臣话里的危险成分。

“短期内,是多久啊?”李依研抓住了柳安臣话里的关键词,试探性地问道。

柳安臣宽大的手掌扶上她的秀发,一边宠溺地揉着,一边苦涩地笑道“短期可以是一周也可能是一年,其实残留的血块体积并不大,主要是位于关键区域,所以只能采取保守治疗,恢复期会稍微长一点。也许没这么悲观,还是要看他48小时内苏醒后的情况。”

众人听了柳安臣的解释,纷纷舒了口气,看来沈秋寒的情况还是向好的,只是后遗症有些变数。

李依研面露惊喜,感激地抬起头,水眸刚巧对上柳安臣疲态尽显、遍布红血丝的眸子。心头不由一惊,他为了救沈秋寒,不知疲倦做了十几个小时手术,把沈秋寒从死神那拉了回来,他是沈秋寒的救命恩人。

柳安臣又回答了沈君南几个术后护理问题,见众人都松了口气,暖心一笑,与张彬彬去更衣室换下手术服。

不一会两人从更衣室出来,大伙都还在门口等着,柳安臣抬腕看了看表,一脸期盼的盯着李依研,眼神似乎在告诉她,自己很累很累,现在该回家了,天一亮两人还要坐上去非洲的航班。

李依研看懂了柳安臣眼眸中的含义,可扪心自问,自己能做到扔下尚未苏醒的沈秋寒转身离开吗?她根本做不到。她执意和沈秋寒离婚,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此时情况特殊,李依研对沈秋寒的挂念又占了上峰,已经与柳安臣领证还有报答他的救命之恩统统抛诸脑后。

水眸瞥一眼疲倦的柳安臣,假装什么都没明白,咬咬牙,兀自说道“48小时内,秋寒一定会醒来。我想去守着他,等着他醒来。”言毕,挣脱柳安臣的胳膊,低着头,执拗地朝手术室门口走去。

柳安臣幽怨的眼神中溢满了失望和无奈,自己又饿又困,精神高度集中后松懈下来,疲惫不堪。他多么期望李依研能放下沈秋寒,同他一道回家。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就在自己身旁,也会让他感到欣慰。可她忘了现在的合法丈夫已经不是沈秋寒,却还是为了他留下来,把自己扔在一边,在她心中谁更重要一目了然。

张彬彬看出了柳安臣的不快,急步过去,伸手拉着李依研的胳膊,全神贯注做了十几个小时手术的他虚弱无力,差点被她的步子带倒,匆忙稳住脚步,低声解释道“秋寒已经转到重症监护室,48小时内都不能探望。”

柳安臣闭上眼眸深吸一口气,平缓了自己的不良情绪,面带浅笑,来到李依研面前,瞅着小丫头苍白的脸颊,心疼地说“别着急,这里有专业的医生护士照顾他,你在这帮不上忙。已经半夜了,明早我们还要去非洲,现在跟我回家吧。”

李依研垂下水眸,不敢直视柳安臣期盼的双眸,沉默片刻,含着眼泪狠心又果断地摇了摇头。她放心不下沈秋寒,怎能离开这里。

旁侧的陈天育听闻两人明早去非洲,面色微怔,随后深吸一口气,冲着柳安臣客气地说道“柳医生,真心地感谢您。秋寒能转危为安多亏了您的相助,您的高超医术和豁达心胸,都令我钦佩。”

柳安臣自然明了陈天育的话中含义,也不谦虚,微微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致谢。

陈天育也礼貌地回了礼,随即转头对神情落寞、执拗倔强的李依研,口气薄凉地半命令道“依研,秋寒这里你不用操心,我和君南都在,还有专业护工,现在你和柳医生回家吧。”

李依研刚想反驳,水眸撞见陈天育眼神中少有的凌厉和警告气息,秀颜惊颤,随即伤感袭来,连陈天育都不让自己靠近沈秋寒了吗?

内心荒凉一片,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跟在柳安臣身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医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2章 柳家掌事人

在陈天育的低声呵斥和柳安臣的殷切期盼下,李依研只能忍痛离开昏迷不醒的沈秋寒,不情不愿地跟着柳安臣回了柳家别墅。

见李依研走了,陈天育凌厉的眼神暗淡下来,他对小丫头宠惯了,第一次对她斥责,于心不忍,可也是无奈之举。

今天陈天育对柳安臣刮目相看,明知沈秋寒是李依研的前夫,两人藕断丝连,还能不计前嫌、倾尽全力挽救他的生命,这份人格魅力让陈天育为之钦佩。

所谓爱屋及乌,柳安臣对沈秋寒的这份恩情、这颗真心都是冲着李依研去的。况且,柳安臣望着李依研的柔和目光和疼惜宠溺话语,都是发自内心,全被众人尽收眼底。从陈天育的视角看,柳安臣是真的很爱李依研,或许爱的程度超越自己。

陈天育很喜欢李依研,心甘情愿一等再等的做备胎,可面对柳安臣对小丫头的这份爱时,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爱很肤浅,很多余。

一瞬间他幡然悔悟,自己该从对李依研的情感桎梏中解脱出来,不再给她任何精神上的压力,今后对她的爱无关乎爱情。

他能做的就是给予亲人般的感情,成全她所想所爱。当她迷失时,及时给予扶正。

就如今晚的情形,李依研已经与沈秋寒离婚,和柳安臣领证结婚,那这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

沈秋寒生命垂危,李依研任性地扔下柳安臣倒向沈秋寒,陈天育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妥。所以,他不能让小丫头思想动摇下去,引导她做该做的事,离开就走的彻底吧。

陈天育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浑身插满管子的沈秋寒,麦色的面容紧蹙,厚唇蠕动喃喃自语“秋寒,依研来看你了,一直在手术室门口守着,刚刚我把她赶走了,你别怪我。

我知道今天你出事应该与依研有关,作为兄弟我想劝劝你,既然你们离婚了,就都放下吧,纠缠下去只会让彼此伤的更深。今天不是柳安臣出手相助,你可能就永远离我们而去了。那个结果我们谁都无法接受。

柳安臣对小丫头很好,你就放心吧。她明天就要去非洲了,估计两年不会回来,我没有替你挽留她。

她找到了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我也不再等她了,精神上给她自由,也是爱她的一种方式。

你们俩今生注定无缘,下辈子再见,一定要好好珍惜对方。”

李依研和柳安臣一起回到了柳家。原本以为半夜时分,夜深人静,没想到柳家客厅灯火通明,柳夫人正一脸怒色坐在沙发上等待。

一进门,两人就感受到了寒凉紧张的气息,李依研被柳夫人凛冽的目光惊的周身一颤。她早就听柳安臣说过,他爸去世后,柳夫人是柳氏集团的幕后实控人,她是威严、冷酷、狠辣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强人。当前柳氏集团总裁是柳常风,可柳夫人是宛如慈禧太后垂帘听政般的存在。柳老爷子受不了她的毒辣阴狠,把儿子去世怪罪在柳夫人那,一个人图个清净去美国养老。

李依研心里暗道,这个婆婆不是个好惹的主。

柳安臣见李依研神色异常,主动把她的小手包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轻轻捏了捏,无声胜有声地安抚她,一切有他在,万事莫慌张。

“妈,这么晚了,您怎么不休息?”柳安臣深吸一口气,疲倦的面容露出浅笑,轻声问道。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啊。男人在外操劳就罢了,女人也半夜三更才回家,成何体统!”柳夫人厉声说道,话里话外针对着李依研。

“妈,乌市医院有很重要的事,张院长请我去帮忙救治个危重病人,依研陪着我。这不才从手术台上下来,我们就立即回家了。”柳安臣还没摸清她妈发脾气的缘由,照实回答。

见她妈脸色更加阴沉,连忙走过去给她捶背捏肩,指望用实际行动打消她妈的莫明火。

柳夫人常年久坐,落下了慢性颈椎病的毛病,脖颈常常如针扎般酸痛,换了不少医生治疗效果都不理想。柳安臣虽是外科医生,可对博大精深的中医也略懂一二,回国后每天晚上抽空给柳夫人按摩揉捏,手法恰到好处,有效缓解了痛感,很得柳夫人欢心。此时,见儿子如此孝顺体贴,心里积压的火消了一点,红唇轻抿,露出慈祥的笑容。

转头瞅见站在不远处委屈劲十足的李依研,联想到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眉头又皱了起来,眼神重新浮现戾气。

前两天柳安臣告诉她柳香儿回国后偶遇到家人,幸运地恢复了记忆,原来她的名字是李依研,从小在易安长大。精明的柳夫人不好糊弄,对这个事半信半疑,就派人调查了一下,很快获知了李依研去金三角出事前的大致情况。

柳夫人对李依研和沈秋寒三年前在美国注册结婚的事很是介怀,由于忌讳李依研的父亲李华生在省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担心为难她后,柳家的生意受影响,暂时装作不知情,没有挑明这事,想看看后续的发展。

听说今早李依研从易安返回,直接和柳安臣去民政局领了证,柳夫人很高兴,午饭前就兴冲冲地从公司赶回来,没想到扑了个空,两人都不在。再三追问下,管家交代沈秋寒来家里闹过事,随后悲愤离开后出了车祸,柳安臣和李依研急匆匆去医院帮忙抢救。

柳夫人原本就因为柳老爷子的偏爱,对这个大儿媳妇心存芥蒂,正愁没有机会和借口收拾管教她,刚巧今天闹出前夫上门闹事的戏码,让柳家在左邻右舍面前丢脸。沈秋寒出了车祸,大儿子还亲自去抢救,儿媳妇也毫不避讳在手术室坐了一天,所有的事情叠加在一起,让她火冒三丈,颜面尽失。

明早儿子儿媳就要去非洲了,柳夫人不想放过今晚教训儿媳妇的最后机会。摆摆手,示意柳安臣不用按摩了,霍然起身,双臂交叉,斜睨着李依研,**味十足地刨根问底道“我知道救病人是医生的职责,可今天你们领证结婚,还有比这个日子更重要的事吗?再说,安臣去医院做手术,你跟着去干吗?”

李依研秀颜紧蹙,抬头瞅了一眼柳夫人怒气冲冲的眼眸,咧了咧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内心嘀咕,似乎今晚婆婆的火气都是冲着自己来的,识趣的还是闭嘴,她在气头上,自己说什么都会让婆婆更恼怒。

柳安臣见她妈的架势,终于明白她发脾气的原因,估计是对李依研有意见,借机发挥立威信。

两步挪到小丫头前面,替她开脱“妈,我这不今天刚领证吗,太激动了,不忍心把媳妇一人丢在家里,就把她带上了。我在手术室里,她就在外面等着,这样离我近一点,想看看,随时随地。”柳安臣轻言细语地哄她妈,其实说的这番话还真是他心中所想。

柳安臣对他妈的小心眼和怪脾气是相当熟悉,知道弟弟柳常风婚宴那天,爷爷对李依研的偏爱让她妈心里不舒服,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而这些,李依研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媳妇得全力保护啊。

没想到,柳安臣对李依研的偏袒和维护更是惹恼了柳夫人,她深刻地感受到在大儿子心目中,他的媳妇最大,自己只能位居第二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醋意,让她有些抓狂,不管不顾索性把这两天心中的不快都抖出来。

“安臣,你还替她编谎开脱,你说她叫李依研,我找人调查过了,原来她已经在美国结婚了,丈夫的名字叫沈秋寒,今天你去救的人就是他吧。是不是你媳妇蛊惑让你去救沈秋寒的,你心可真宽,没见谁把绿帽子戴的这么主动又理所当然的。”柳夫人见自己的儿子一再维护媳妇,气不打一处来,话是越说越难听,儿子媳妇一起骂。

柳安臣心里一惊,他妈派人调查她了,难怪知道的这么多,火气如此大。

片刻沉默,双眸闪动,瞥见旁侧的李依研眉头紧蹙,面色惨白,双手不断搓着。心疼地揽上她的纤腰,定了定神,平静地解释道“妈,依研昨天已经离婚了,否则我们也不会领证。依研和他前夫在美国注册后相聚只有一个月,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柳夫人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见李依研今晚一句话都没说,不反驳也不解释,就她和儿子唱戏,决定结束这场已经失去意义的对话。

水眸一瞪,威严的气势更甚,嗤笑一声,冲着李依研低吼道“既然你已经和沈秋寒离婚,和安臣领证结婚,就好好过日子,做个安分守己的柳家儿媳。安臣不计前嫌挽救了沈秋寒的生命,你应该知足,别整天还惦记着前夫。”顿了顿“明天你们一早要去非洲,抓紧时间休息几个小时,别误了飞机。”

李依研紧紧抿着唇,抬眼对上柳夫人严厉苛刻的眼神,苦涩地点了点头,轻声答道“知道了,妈,您也早点休息吧。”

柳安臣见她妈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快步来到她身旁,重新揉着肩,亲昵地说道“妈,儿子还有话想单独和您说说。”言毕扭头示意李依研先上楼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3章 要孩子的重任

柳安臣刻意支走了李依研,客厅只剩下母子俩,气氛顿时轻松和谐很多。

柳夫人想着明早儿子就要去非洲工作两年,心里徒增几分牵挂。这个大儿子留在自己身边的时间不长,从小到大都在美国生活和就学。医学博士毕业后,州立医院干了两年就坐不住,不像有些医生要靠这份职业养家糊口,柳家在国内外资产雄厚,柳安臣是柳家的长孙,身价几十亿美元,多金又善良,自顾自做起慈善,总是满世界东奔西跑免费做医疗援助工作。

柳夫人虽然与大儿子相处时间不长,可相比一直留在身边的小儿子,她更偏爱老大。因为她自知做了很多放不上台面的坏事,潜意识里觉得是大儿子做慈善给柳家积德,才保的柳家这些年一帆风顺。

三年前柳安臣从东南亚带回了李依研,总算在美国安定下来,没想到回国不到一周又要走。

柳夫人微微叹息,柔软的目光撒在儿子俊朗温和的面庞上,轻声说道“安臣,去了非洲照顾好自己,如果累了就回来。那个国家战乱不断,凭你们那个团队能救多少人啊,他们需要拯救的是思想,不是血肉之躯。”

柳安臣一边给她妈揉肩一边安静地听着教诲,听闻她妈开始上纲上线,忍不住嘿嘿一笑“妈,我不是政治家,就是个外科医生,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战争是很可怕,可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妇女儿童,很需要我这样的医生救治。”

柳夫人了然地笑了笑,这个儿子永远替他人着想,心存善念,轻拍柳安臣的手背,算是依着他,不和他挣个是非对错。

柳安臣见她妈打个哈欠,困倦气上来,连忙拿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认真地说道“妈,您的颈椎病要尽早治疗,中医的针灸按摩比西医效果好,这是张彬彬医生介绍的一个很不错的针灸推拿按摩师,我已经给您约好了,只要您有时间,他每天都可以上门服务。”

柳夫人接过名片,眉眼带笑地瞅着柳安臣,儿子虽不常见面,可骨子里都是孝顺,心情甚好。

看时机差不多了,柳安臣停止了揉肩的动作,转身坐到柳夫人对面,兀自说道“妈,今天依研惹你生气了,我替她给您道歉。您别怪我多嘴,其实依研是个好姑娘,如果您对她有成见,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

不怕您笑话,我真的很喜欢她,这两年和她朝夕相处,我感到很幸福,想要和她过完一生。以后她哪里做的不对,或者说错了话,还望您见谅,如果有意无意惹您生气,您直接给我说,我去管教她,成吗?”

柳夫人眉头重新皱起,微叹一声,捏了捏鼻骨,心里琢磨着柳安臣的话。她这个大儿子今年都35岁了,终于有了愿意倾其一生的人,看儿子为了婆媳问题这么纠结,心里酸酸的,摆摆手“罢了,罢了,以后你好好管管这个小丫头,别仗着年龄小,尽做些没谱的事。她丢完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的烂摊子还得我收拾,让柳家被人非议。”

柳安臣见她妈不再深究李依研的过往事,欣慰笑道“妈,您放心,依研是个守规矩、懂事理的好姑娘,以前的事都是误会造成的,以后我会告诫她,注意分寸,绝对不会再做出格的事让您伤神。”

“嗯,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对了,有个事你也别瞒我了,柳贝尔根本不是你和依研生的,我都调查清楚了,你们把个满月的孩子抱回家骗骗你爷爷就算了,我可不认这帐。

还有,你们在美国的结婚证也是假的吧,幸好李依研和她前夫在美国申请离婚了,否则就是重婚。还好这事没传出去,否则我这老脸往哪搁。

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我要是追究,你又该护着她,和我急。

安臣,你也不小了,现在你俩领了证,是合法夫妻。在美国你爷爷惯着你俩,到我这可不行,你们要赶紧给家里添个子嗣啊,我想早日抱孙子。”

柳安臣心里一惊,没啥事能瞒住他妈,尴尬地咧咧嘴。其实他知道即使抹掉了医院的相关资料,可柳贝尔出生时间正是李依研昏迷还未苏醒的时候,这事早晚要露陷,只是没想到他妈这么快知道了,估计爷爷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柳安臣重新换上笑脸,憨憨笑道,“妈,依研年龄小,才21岁,我们还想再过几年二人世界,不急不急。”他知道李依研还没完全接受他,同房都没个时间点,生孩子更是没谱。

“还不急?你都35岁了,再过几年就40岁了,男人虽然不用生孩子,可年龄大了,胚胎质量也会下降的,你是医生比我懂吧。”柳夫人一听柳安臣说还要再玩两年,一下急了。

“常风也结婚了,他可以先要孩子,你还愁没孙子抱吗?”柳安臣被他mabi得急了,索性把这个要孩子任务踢给他弟。

“常风才25岁,再说这两年我想退休了,打算把公司决策权交给他,范静刚进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适应和学习,这两年他们两人要多操心公司的事,生孩子的日子长着呢。”柳夫人平淡的说道。

柳夫人是想通过生孩子让柳安臣安定下来,所以找了个交班的借口,把皮球又踢回给他。

“妈,明天我们就要去非洲,那个地方生活环境差,医疗卫生条件也不好,如果在那里要孩子,条件不合适,况且孩子不是想要就立马有的。所以,我想着不如两年后从非洲回来再考虑生孩子的事。”柳安臣眉眼低垂,幽幽地说道。他心里也在筹划,这两年时间他可以好好追李依研,说不定她会很快爱上自己,要孩子也就是水到渠成。

柳夫人秀眉紧锁,若有所思,片刻后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样,你们还是推迟去非洲的时间,就三个月吧,我让厨房给依研搭配饮食,调养身体,三个月内如果怀孕了,你们就别走了,如果三个月还没有,就按计划去非洲,一旦她有了孩子再回国。”

柳安臣沉默片刻,不情愿地说道“明早去非洲都是计划好的,国际红十字会还等着我呢。”

“你对他们这么重要,可孙子对我也很重要,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是你俩的新婚之夜,就从今天开始准备吧,三个月应该没问题。”柳夫人说一不二的强势气息又浮了上来。

柳安臣摸摸后脑勺,含含糊糊算是答应柳夫人的安排。

眼看天边的晨曦一点点露出来,熬了一宿的夜,两人都困倦极了,柳安臣扶他妈去卧室后,深舒一口气上了楼,他的目的达到了。

轻声推门进去,卧室的地灯还有一侧床头灯是亮着的。李依研蜷缩在床铺的一边,身子紧紧挨着床沿,床的中间叠着一个毯子,就如他们在美国同床共枕一样,一床三被。

他以为小丫头睡着了,找出睡衣,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澡。

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哗哗流水声,李依研缓缓睁开水眸,心里黯然伤神。刚才柳安臣不在,她一个人在床上躺着想了很多。

她真的能放下昏迷不醒的沈秋寒只身前往非洲两年吗?一遍遍的拷问自己的内心,得到的答案都是放不下,不可能放下他。就算违背自己的意愿强行离开他,在非洲也如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李依研暗暗下定决心,一会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和柳安臣摊牌。找个充分但不会被柳夫人怀疑的理由,推迟去非洲的时间,至少等到秋寒清醒,让自己能彻底放下心,才能毫无后顾之忧地转身离开。

李依研辗转反侧,所思所想其实也是柳安臣心中的顾虑。两年的朝夕相处,知她非他啊。

带她离开这里容易,可人带在身边,心却带不走,又有什么用呢。即使李依研今晚不跟他提推迟去非洲的想法,他已经自作主张决定了。

不走得有个不走的理由,如果是自己或李依研提出来,他妈肯定会怀疑,会浮想联翩,所以刚才单独和他妈掏心掏肺的聊天,目的就是让他妈主动提出延缓行程。最终结果是在不引起怀疑的前提下,让李依研能正大光明地留下来一段时间。

柳安臣洗漱完毕,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卧室。

“安臣,头发湿着睡觉会头疼的,我帮你吹干吧。”李依研见柳安臣坐到床上,枕着胳膊躺下,柔声说道。

夜深人静,猛然旁侧冒出一句话,还把柳安臣吓了一跳,看见是李依研坐起身来,舒了一口气,呵呵一笑“我以为你睡了,担心吹风机的噪音吵着你,就没吹。天都快亮了,抓紧再睡会。”

李依研笑而不语,快速去卫生间拿出吹风机,不顾柳安臣的谢绝,自顾自给他吹湿发。

在美国的时候,李依研做了很多次手术,伤口未愈合不能沾水,柳安臣就亲自给她洗头,洗完后贴心地吹干。没想到今天柳安臣也享受到这等待遇,心里暗暗高兴。但见李依研水眸转动,一副欲言又止,多少明白她有话要说,也猜到她想说什么,却不主动点破,等着她自己开口。

李依研专心致志地吹着头发,其实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和柳安臣摊牌,眼见天色已经微亮,再不说,过三个小时,两人就要去机场了。

焦躁难耐,为了留下来看着沈秋寒无恙,话还得说。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4章 夫妻贵在知心

今天在手术室门口,柳安臣说的话简洁易懂,可李依研担心在那种情况下,他是为了安慰大家,故意轻描淡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现在就剩两个人,想再确认一下。

李依研主动给柳安臣吹湿发,认真而专注,时间紧迫,她狠狠咬了咬秀唇,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安臣,你说沈先生48小时会醒吗?”今晚被柳夫人训斥,又担心柳安臣反感,刻意避嫌,把沈秋寒的称谓改为客气疏远的沈先生,自己听着都觉得怪。

柳安臣面色微怔,扑哧一声笑了“沈先生?你还是叫他秋寒吧,我听习惯了。他弟弟也姓沈,我会混淆。至于48小时能不能苏醒,这个不好说,50%吧。不过他身体素质好,求生意志很强,即使48小时没苏醒,也是早晚的事。”

李依研听柳安臣这么说,欣慰地笑笑,看来他在医院说的很靠谱,可信度很高,不露声色随意地问道“安臣,你说秋寒的后遗症最可能会是什么样?”

柳安臣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缓缓说道“你别往坏处想,这个因人而异,说不定只是头晕两天就过去了。”

李依研用手揉搓着柳安臣的乌发,有些失神,片刻后,手上感受到炙热的温度,回过神慌张地问道“哦,头发吹好了,没烫着你吧。”

柳安臣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苦涩的摇了摇头。

放下吹风机,李依研躺了下来,她和柳安臣各占一半床铺,真是现实版的同床异梦。

今晚也算是两人的新婚之夜,很具有纪念意义,柳安臣瞥了一眼中间那道屏障,异常扎眼,似乎对他这个正常男人是一种无声的讽刺和嘲笑。内心腹诽,今晚无论如何要把这个毯子扔掉。

“依研”

“安臣”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了。四目相对,会心一笑,“女士优先,你先说吧。”

李依研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过分,左思右想后,哼哼唧唧说道“今天你是功臣,是救命恩人,还是你先说吧。”

柳安臣无奈的嗤笑一声,救了情敌倒成了有功之臣。好吧,新婚之夜,作为丈夫,得为自己争取些福利,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咱们领证,也算是新婚之夜,我想把中间这个毯子撤了,挨着你睡,行吗?你放心,你没答应我之前,我保证不动你,咱俩还是各盖各的被子。”

李依研为难地咬了咬唇,和他两年同床共枕,中间始终有条毯子,虽形同虚设,可在心里就是坚不可摧的屏障。现在忽然去掉,多少有点不舒服。万一晚上睡觉不老实,腿伸出来……她不敢想下去了。

见李依研沉默着,柳安臣也不急不躁,不催促,等着她想清楚。

李依研头脑一片混乱,想着自己接下来要提的非分要求,对柳安臣的愧疚占了上峰,片刻的寂静后,轻轻嗯了一声。

内心波涛汹涌,不断自我安慰,今后要跟着他一辈子,只是睡觉的时候抱一下,不算过分。况且柳安臣性格沉稳,为人正直,不会强迫自己。

柳安臣得到允许,喜上眉梢,把中间叠的毯子一掀扔到沙发上,裹着被子凑到李依研身旁,隔着被子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微微一颤,僵硬地绷着。

柳安臣知道她对自己有戒心,也不计较,厚着脸皮把头靠近她脖颈的位置,深吸一口气,萃取她身体散发的芬芳和香甜。沉迷其中,欲罢不能。

李依研瞥了旁侧一眼,无奈地闭着水眸,由着他这样没脸没皮。毕竟证都领了,这点小动作还在自己的接受范围内。

柳安臣见李依研默认了自己的暧昧动作,突然想逗逗她,正好看看她的反应,假装轻描淡写地说道“依研,刚才我妈催我们生孩子呢。”

李依研秀颜紧蹙,黑暗中看不到表情的变化,但她的身体明显向床沿挪了一下,支支吾吾说道“啊?生孩子?你知道我们的情况,怎么生啊?”

柳安臣见李依研慌里慌张,头冒虚汗,搁在外面的胳膊直接收进了被子,被脚拉到脖子根,只留个小脑袋在外,把自己裹成个粽子。又好笑又好气,继续逗她“大夏天,你捂这么严实,不热吗?”

“我不热,一点不热。对了,妈的提议你怎么看?”李依研边说边朝床沿缩了缩。

柳安臣心疼不已,内心又嗤笑了自己一遍,自我解嘲道“她说她的,你我都别放心上。要孩子哪能说有就有,大不了先拖着,拖到最后,就说我身体不行,jing存活率低……”

“别说了,安臣。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我不值得你这样。”李依研心头一惊,动容地说道,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柳安臣这番话触动了。这两年她就发现,柳安臣总是把好的留给她,坏的留给自己,让她情何以堪呢。

“值得,只要你能在我身边,我等多久都可以,就算受人非议,被人误会,我都不在乎。”柳安臣在黑暗中的眸子发出清亮的光芒,言毕侧身环上李依研的纤腰,当然隔着被子。这是他们两年来在床上做的最暧昧的亲密动作,从呼吸声中可以听出,两人都很紧张。

李依研没有推开柳安臣的胳膊,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慌意乱。水眸的雾气越积越厚,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波折不断,心里一直惦记着沈秋寒,被柳安臣这么坦率地表白,别扭之余外带伤感。

见李依研没拒绝他的进一步行动,柳安臣内心喜悦,打算今晚都维持这个姿势,狡黠一笑“我的话说完了,该你说了。”

李依研轻轻拭去眼角滑下的泪,沉思片刻,呢喃着“安臣,谢谢你今天救了秋寒,如果没有你的出手相救,不敢相信后果是什么。我想好了,咱们去非洲后,我好好和你过日子,彻底放下以前的事。不过,秋寒没痊愈前,我还是放不下心,即使去了非洲,也是心不在焉。”

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推迟去非洲的行程,只要秋寒苏醒,身体无碍,我们就立刻出发,我和秋寒今后的人生都与彼此再无关联。只有放下他,我才能全身心的接受你,否则也是对你的不尊重。”

柳安臣轻轻闭着眼眸,欣慰一笑,胳膊紧紧圈着小丫头的身体,徐徐说道“我刚刚和妈单独谈,就是为了这事。她主动提出让我们推迟去非洲,给我们三个月时间要孩子。三个月时间应该足够了,沈先生大概率会苏醒,说不定还能康复。

只是,你要配合我,把要孩子的戏做足,也不能总往医院跑,否则妈会怀疑的。”

“安臣,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么替我着想。”李依研感激的侧过身抱着柳安臣的胳膊,破涕为笑说道。

她以为柳安臣不会同意,至少不会爽快的答应。没想到他答应了,还主动做通了柳夫人的工作,让她很是感激。

“傻丫头,夫妻贵在知心,你心里所思所想我都清楚。其实,我也是为了自己,如果强行带你走,也会一并带走你对沈先生的亏欠和内疚,这样我一样会吃醋。我需要一个100%爱我的李依研,不能和任何人分享你的爱,你的念。”

“安臣,今生遇到你,我很幸运,你就是拯救众生的白衣天使,救了我的命,又救了秋寒的命,还处处为我着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傻丫头,这三年你来到我身边,也在救赎我,让我重新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你才是我的天使。我看,这辈子咱俩就一直相互拯救下去吧。”

两人依偎着,说着枕边的知心话。慢慢困意来袭,李依研合上水眸,意识丧失前,隐约听见柳安臣低声在耳边吹着热气,慵懒地说着“宝贝儿,妈让我俩今晚就造人,明早睡个懒觉,不要起太早啊。还有事需要你配合,明天别打我啊。”

李依研迷迷糊糊,张不开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感觉到额头落下一个温热的吻,眉头微微皱了皱,翻了个身,旋即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她梦到回到了金三角的河边,抬眸看见一身白大褂,手持手术刀,专注地拯救生命的柳安臣,身形伟岸,光芒万丈。忽然他的身后,露出一个戴面具的人,举qiang朝自己射击,子弹射出的同时,柳安臣抱着自己,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子弹……

李依研惊吓的坐起身,一头冷汗,原来是一场梦。隐隐约约听见楼下有说话和嬉笑的人声。缓缓睁开水眸,侧头望去,身旁空无一人,抬眸望向墙上的挂钟,3点?

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睡意朦胧的双眸,果然是3点,她竟然睡得错过早饭和午饭,已经下午了。

心里一惊,暗暗自责,这可是柳家,不在美国,也不是雅苑,有婆婆在呢。

匆匆忙忙在卫生间简单洗漱,顾不上化妆,抹了点保湿霜,穿上短袖衫和牛仔裤,登上小白鞋,果断下楼。

暗自庆幸,大学时在宿舍练过,搞定一切只需十分钟时间。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5章 爱的印记

李依研睡到下午3点才起床,简单收拾后快步下楼。客厅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来是度蜜月归来的小叔柳常风和范静,此时正围坐在沙发上,和柳夫人与柳安臣拉家常。

李依研自知自己起的太晚,担心被婆婆数落,悄无声息地站到柳安臣旁侧,腼腆乖巧地给柳夫人打招呼“妈,下午好。”说完就后悔了,简直是变相的提醒婆婆自己晚起了。

为缓解尴尬,连忙转头朝原本叽叽咋咋的新人示好“常风、静静你们回来了,在日本玩的开心吧。”

柳常风和范静见笑脸盈盈的柳夫人即刻绷起脸,自知祸源是李依研,不想惹麻烦上身,只是礼貌地简单寒暄,递上礼物,没敢表现的太熟络。

柳夫人不高兴是真,一大早就起来,惦记着要孩子的事,安排厨房准备营养早餐,结果就儿子下楼吃饭,想着儿媳妇睡的晚,容忍她睡个懒觉。

午饭时间到了,儿媳妇竟然还没下楼,催促儿子叫她。柳安臣推说李依研凌晨才睡,让她再多睡会,睡到自然醒对身体好。儿子都这么说了,婆婆也不好再挑毛病。

此时见李依研终于下楼,柳夫人眉眼里带些嗔怒,想说说这个没规矩的儿媳妇,见她不安地站在柳安臣旁边,两人时不时眼神交流着,亲密无间。

瞥见她脖颈的异样,想到要孩子的重任,会心一笑,硬生生把责备的话憋了回去,柔和着声线“依研,昨晚累了吧,现在肯定饿了,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吃的,一会多吃点,好好补补。”

李依研见柳夫人没责难自己,对自己还很关心,看来睡懒觉的事翻篇了,嘿嘿一笑,主动认错“谢谢妈。昨天睡得太晚,今天起晚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柳夫人摆摆手“没事,你现在调理身体最重要,吃好睡好是关键,起晚点没啥。”言毕,哼着小曲亲自去厨房张罗饭菜了。

李依研没太懂柳夫人一怒一喜的大跨度转变,只当她是关心自己。见柳常风和范静看着自己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想笑不敢笑,欲言又止,水眸探究地瞅着柳安臣。

李依研刚下楼他就看出了端倪,那可是他的杰作,是需要昭告天下的,早早告诉她就失灵了。抿着唇,但笑不语。

此时瞥见小丫头迷茫的大眼睛忽闪着望着自己,了然于心,轻抚秀发,宠溺无比“宝贝儿,一会多吃点,好好补补啊,我还有点事,和常风去一趟公司。今天你在家休息,等着我回来吃晚饭。”

李依研木然的点了点头,嘴里小声重复着,宝贝儿……猛然惊醒,内心腹诽,他这称呼也太……为了不引起注意,狠狠瞪了柳安臣一眼,羞涩地笑了笑。

坐在对面的柳常风和范静,被这句宝贝儿惊的目瞪口呆,他哥什么时候如此浮夸肉麻,只是这波狗粮来的猝不及防,硬生生砸的令人眩晕,感"qingren"家比这对新婚小夫妻还恩爱。

范静嫉妒地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道,这丫头,年纪不大,脸皮够厚,也不害臊。

刚才柳夫人对李依研态度转变,疼爱有加,让范静有些不舒服,心里暗道,自己不缺的就是手腕和心机,迟早会把李依研挤下去,赢得婆婆的独宠。

柳家兄弟俩驱车去了公司,柳夫人去找姐妹喝茶,范静借口已经吃过午饭,自顾自上楼收拾行李,留下李依研独自坐在餐桌前吃着进补餐。

吃着丰盛的餐食,有些心不在焉,仔细回想,总觉得下楼后见到的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柳夫人、范静,甚至小叔柳常风,还有那些个佣人,目光中透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包含了惊讶、嫉妒、嘲笑、羞涩、羡慕……让她莫名其妙。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肚子早都饿了,大口地吃着婆婆准备的营养餐,填饱了肚子,犹如满血复活,扫除了前一天的疲惫不堪和愁闷烦苦。

吃完饭,李依研回到卧室,记得柳安臣昨晚叮嘱过,不能私自去医院,所以很听话的宅在家,安静等待。翻来翻去也睡不着,放心不下,给陈天育发了微信,告诉他,自己和柳安臣推迟三个月去非洲,秋寒有新情况通知她。

收到陈天育的回复,心里莫名的喜悦。索性打开柳安臣的笔记本电脑,边听歌边上网,不知不觉登上了乌市政府网站,瞥了一眼,依基金三个字印入眼帘。才想起这个基金是古爸爸和古月心给她设的,从成立到现在差不多运转三年了,自己竟然一次也没操心过,甚至公司都没去过,心里有些许忧伤也有些欣慰,暗暗念叨,这三年多亏了沈秋寒和赵倩云。

正在踌躇,手机叮铃铃地响了,是李牧打来电话“依研,我听天育哥说你推迟行程了?”

李依研呵呵一笑“嗯,三个月后再去非洲。”

“柳家同意吗?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柳家很开明的。别说我了,秋寒怎么样?”

“正想告诉你,他刚刚醒了。”

“什么?秋寒醒了?我现在过去!”李依研激动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背上斜挎包就跑出门。

这次她学乖学聪明了,不敢坐柳家私家车,刻意避开管家的视线,用手机叫了个网约车,她可不想有人给柳夫人打小报告。

坐在网约车里,李依研心里有些忐忑,自己这么急匆匆的跑去医院看秋寒,还没征求柳安臣的意见,想了又想,还是给他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此时柳安臣正在柳氏集团总部开会,按照柳夫人的意见,公司最近新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扶贫困山区儿童,基金所有人和负责人是柳安臣。

李依研打来电话,他刚巧上台给中高层员工讲话,没听见手机响。

李依研挂了电话,内心嘀咕,不是自己隐瞒去医院的事,是柳安臣自己不接电话啊。

不到半个小时,网约车停在了乌市医院门口。李依研一路小跑,直达重症监护室。她是真的想快快见到沈秋寒了,努力不想他,可终究抵不住自己的心境。

此时重症监护室门口正坐着陈天育、李牧和赵倩云,其他人还在赶来的路上。

李依研等不及电梯,直接爬楼梯上来的,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颊通红,额头冒了一层细汗,多亏图省事,把头发扎成马尾,否则更狼狈。

“依研,你来了。”陈天育见小丫头这幅样子,关切地招呼她坐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厚唇咧了咧,转身走开了。

李牧和赵倩云过来和李依研打了招呼,看着她的眼神忽然怪怪的,李牧默不作声站到陈天育身旁。

赵倩云递给李依研一瓶矿泉水,见她喝了水状况好一点,气息平稳了,欲言又止,忍了忍终是无言。

李依研睡足了觉,吃的又精细,来前匆匆收拾一番,素颜看上去更清新淡雅,皮肤白里透红,水灵灵的大眼睛和昨天的死气沉沉判若两人。

“天育,我现在能进去看看秋寒吗?”李依研透过玻璃窗,看见沈秋寒手微微动了动,欣喜若狂,迫不及待。

“最好不要。”陈天育撇撇嘴,口气莫名有些冲。

“为什么?”李依研不明所以,狐疑地反问道。

见陈天育没理他,又望向李牧,人家也把头转过去了。心知这两人找别扭,赶忙把求助的视线投向赵倩云。

赵倩云毕竟是女的,见李依研一副手足无措莫名其妙的样子,猜出她应该不知情。

碍于情面,委婉地问道“依研,今早起床,你照镜子了吗?”

李依研用手摸摸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昨晚睡太晚了,今天中午才起床,匆匆收拾一番,好像是照镜子了吧,怎么?我脸上很脏吗?是哪里?”

赵倩云没谈过恋爱,问完话自己脸烧的红通通,用手指点着脖子的区域“不是脸上,是这里,还有那里,有东西。”

李依研想了想今天就擦了些保湿霜,不存在化妆后晕染的问题,还是不明所以,摊了摊手,无辜地瞅着赵倩云。

赵倩云抿着唇剁了下脚,从包里拿出小镜子,低声说道“你自己看看吧,你这个情况不太适合去里面看秋寒哥。”

李依研接过小镜子,往刚才赵倩云指的位置照了照,只见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呈现两个醒目的吻痕,红的发紫,面积很大,估计亲的时候力度不小。

李依研绝望地闭上水眸,捏紧了拳头,随即爆发出咬牙切齿的低吼“该死的柳安臣。”

恍然大悟羞愧地呢喃道“我说怎么见过我的人,目光都怪怪的,原来是看见这个笑话我呢。”

“我们可没笑话你。以后来看秋寒的时候,尽量低调点。”陈天育不辩悲喜地嗔怒着。

“天育,我保证,这……这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完全是个误会……误会。我根本不知道。”秀颜羞得赤红一片,结结巴巴地急忙解释。

“我们什么也没想,是你自己想多了。不过,倩云刚才说的对,你今天别进去看秋寒了,免得刺激他。”

“我……真的不是那样,我一会找护士要两个创可贴,不用等到明天。”李依研左思右想,脑袋里蹦出一个点子。

赵倩云一听,这个法子可行,主动去了护士站。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6章 滚蛋吧,扫把星

李依研发现了脖颈上的吻痕,猜测是昨晚柳安臣乘自己睡着偷偷留下的,正蹙着秀眉生闷气,手机响了。

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哼!自投罗网。

一秒接通电话,忽视掉旁侧的陈天育和李牧,直接发飙,低声叫嚷着“柳安臣,柳大叔,你狠,竟然阴我。我脖子上什么情况,我和你没完。”

柳安臣刚开完会,走出会议室,看到未接来电就回拨过去。听到熟悉的声音,尽管是气急败坏的调调,可心里暖洋洋的,呵呵一笑,“宝贝儿,别生气,草莓印是给我妈看的,昨晚我告诉过你,需要你配合演戏,你答应了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个了,别危言耸听,今晚还有以后每晚,你都睡沙发。”说完,不听柳安臣的辩解,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涨的嫣红的秀颜抬起,水眸正好对上陈天育和李牧的目光,她看见了失望和难过。

他们都是沈秋寒的好哥们,死党,他们心里想的,李依研懂得,可这时候越解释越显得心虚,抿着唇低下了头。

赵倩云拿着创可贴过来,悉心地帮李依研粘好,把令人浮想联翩的吻痕盖住了,冲陈天育的方向努努嘴。

李依研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缓缓走到陈天育身前,低声问道“天育,我想现在就看看秋寒,等不到明天了。”

陈天育扬起麦色的面庞,点了点头,指着旁侧的门,轻声说道“穿上无菌服,时间不要太长。”

李依研激动地咧嘴笑,刚转身迈脚,就听见旁侧一声吼叫“李依研,怎么又是你,你还来这干什么,还嫌害的秋寒不够吗?”

秀颜微怔,哎,不巧,沈母来了。

搀扶着沈母的赵希西见到李依研在这,毫不掩饰一脸嫌弃和嫉恨。

三年前她被沈秋寒从帝都招呼到易安,利用黑客技术追踪被bangjia的李依研。后来,她心甘情愿主动留下来帮助沈秋寒打造依支付,工作能力超群,专业技术过硬,很得沈秋寒的欣赏,年纪轻轻担任副总裁职务,被员工称为公司的网络安全守门人。

有些新来不知情或爱拍马屁的,见总裁身旁就她一个女人出没,总裁外出不在时,都是她做主,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背地里讨好地称呼赵希西为沈夫人。她对这个身份可是来者不拒,只是她自己最清楚沈秋寒看着她的眼神从未超越朋友和工作伙伴的范畴。

她无怨无悔的留在依支付,无非是为了沈秋寒,可三年来见面机会屈指可数。不过她不着急,心知沈秋寒对女人有很强的洁癖,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可以近身,所以,她暂时没有竞争对手,只需要等待。

万万没想到,李依研在金三角没死,三年后从美国回来了。沈秋寒被李依研这块磁铁牢牢的吸住,像是发了疯,着了魔般,彻底击碎了赵希西的自信和笃定。她感受到强大的危机,又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曲线救国,迅速融入沈母的生活圈。她的乖巧懂事、靓丽外形和家世背景都让沈母很喜欢。

站在赵希西和沈母身后的是沈君南。他毕竟与李依研在高中时期拥有美好的回忆,在很多事上,都是维护小丫头的,即使她闹着和他哥离婚,也只是尊重她,静静旁观。可唯独这次,他哥为了她出了车祸,差点丢了性命,纵然对小丫头再疼惜,面对家人的生离死别,顷刻也化为乌有。

李依研见到沈母来了,心里有丝丝不安,此时被她的威严气势怔住了,眼里噙着委屈的泪花,小心翼翼地祈求着,“伯母,听说秋寒醒了,就是想看看他,我没坏心,更不会害他,看完我就走。”

“你这个扫把星,只要你在,秋寒就没好事,赶快滚,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沈母见她就来气,听不得她的半点解释,不依不饶,瞪着赤红的眼眸,恶狠狠地吼道。

李依研被沈母的恶语相加惊呆了,水眸里的泪水越积越多,不由自主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低声抽噎着“伯母,求你了,就让我进去看秋寒一眼,五分钟就行,我可以不说话,就站在他身旁看看,不会打扰到他。”

沈君南见她妈情绪越来越糟,有失控的迹象,彻底失去了耐心,没等李依研说完,焦躁地打断“依研,行了,你就别在这添乱了。你不是要去非洲么,怎么还没走。你和我哥已经离婚,你又再婚,你们俩没有以后,你就别再来了。”

李依研早已泪流满面,沈君南说的话句句如钝刀凌迟她的心,对面的陈天育和李牧也扭过头,默不作声。放眼望去,自己就像个执拗的傻子,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这受着羞辱和煎熬,受到众人寒凉目光的无情鞭笞。

可她不在乎这些人的冷言冷语,因为她要看看放心不在的沈秋寒,那个躺在病床上所谓的前夫。

李依研哭着哭着,骨子里的倔劲上来了,三两把抹掉眼泪,咬着牙争辩着“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绝不会赖在这惹你们烦心。我就想看一眼秋寒,他是我曾经的丈夫,我的亲人,我今天一定要看,谁也不能阻止我。”

言毕,忽视所有人的惊讶表情,朝着更衣室走去。

“站住,臭丫头,今天你想干什么,zaofan吗?我是秋寒的妈妈,我说不允许你看,你就不能进去。”沈母被李依研这副视死如归、不管不顾的撒泼样子彻底激怒了。

李依研眼神凌厉,尊老爱幼全部抛诸脑后,回转头直视着沈母的仇恨目光,一瞬间也是气急攻心,口无遮拦地揭短“你是秋寒的妈妈没错,可不是个称职的母亲,你不懂他,不尊重他,否则秋寒怎么三年都不回家,他心里天天念得是我,不是你……”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声,瞬间浇灭了李依研心中所有的骄傲和希望。

“陈天育?你……你竟然打我,好……你们都欺负我,都视我为扫把星,行,你们赢了……我走……我这就滚蛋。”李依研浑身上下颤抖着,绝望着,无奈着,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离开了乌市医院。

陈天育盯着自己挥出去的巴掌,瞬间一股血腥味涌上喉头,万分自责地紧握成拳,骨节咯咯直响。

这一巴掌打走了李依研,却让精神濒临崩溃边缘的沈母清醒过来,李依研说的话没错,句句是事实,无奈的自嘲一笑,出奇安静地对旁侧的人说道“既然扫把星走了,君南、希西,咱们进去看秋寒吧。”

沈母一直对李依研耿耿于怀,认为这些年她把沈家搞得乌烟瘴气。自从李依研来乌市上大学,小儿子为了她执意取消联姻,气死了他爸。好不容易看着两人的懵懂爱情转化为深厚友谊,谁知大儿子突然跳了出来,自作主张与她在美国闪婚,为这丫头做了太多痴傻呆愣的事。沈母无法接受这些,毅然与患上抑郁症的沈君南去了加拿大,眼不见为净。

归国的沈母以为今生不会与李依研再有交集,可世事难料啊。

被李依研任性地挂了电话,柳安臣知道小丫头真的生气了,简单安排妥当慈善基金的事,急匆匆回到柳家别墅。

卧室、客厅、庭院……找了一圈都没有李依研的身影,家里只有范静,柳夫人也还没回来。问过管家和佣人,说是吃了饭,李依研一个人到庭院散步了,一直没回来。

打给她,电话是关机。柳安臣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正在踌躇,接到了张彬彬的电话,沈秋寒刚刚苏醒了,沈家人已经探望过。知道柳安臣推迟去非洲的行程,期望能一起给沈秋寒做苏醒后的会诊,及时掌握后遗症的潜在表征。

沈秋寒苏醒了?挺快,还是身体底子好。转念一想,难不成李依研偷偷去医院看望沈秋寒了,这个可能性极大,她知道管家会告诉柳夫人,所以没坐家里的车。

想也没想,柳安臣就答应张彬彬,现在就赶往乌市医院。

二十分钟后,柳安臣和张彬彬一起站在了重症监护室门口,这个狭小的空间此时围了很多人,扫视一圈,唯独没见到李依研的身影。

内心荒凉一片,有些狐疑,有些不解,照小丫头的个性,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会第一时间来这里。

莫非……莫非是她提前看过沈秋寒,已经离开了。如果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不回家,电话关机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安臣的不安更加强烈,身边的张彬彬催促他去换无菌服,却直接被忽视。

柳安臣朝前走到人群中间,微微颔首,不愠不火地问道“依研是不是来过?她人呢?”

众人表情各异,但柳安臣快速的捕捉到不妙的信号,尤其是从沈母幽怨躲闪的眼神中。十分肯定他的猜测没错,李依研兴高采烈地来过,因为某些原因,又不欢而散甚至可能是悲痛欲绝的离开了。

面容温和的柳安臣,此时瞪着眼眸,铁青着脸,不容置疑说道“依研刚才怎么了?你们谁来说,如果没人说,这个会诊我不做了。”

众人大惊失色,柳安臣可是医术高超,妙手回春的神医,他不做会诊,意味着沈秋寒的后遗症变数更大,提前对症干预的时机就会错过。

沈母也深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朝前两步,看着恼怒的柳安臣,一副欲言又止,几次张嘴都生生咽回肚子。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7章 全城搜索

陈天育见柳安臣气急败坏的要离去,急忙走到身前,只能坦白“我说吧,刚才依研来看秋寒,情绪有点激动,我失手打了她一巴掌,她哭着走了,李牧追出去,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这个雷是他点的,还是主动承认吧。只要能让柳安臣尽快做会诊,他甘愿被骂。

柳安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说道“什么?你打了她一巴掌?我没听错吧。”

越想越气,柳安臣的情绪也有些不受控,唇瓣抖动着,恼羞成怒质问“陈天育,你是依研的谁啊?你凭什么打她,你有什么权利打她?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陈天育低着头,静静地听着柳安臣的怒骂,其实他自己后悔的一塌糊涂,恨不得立即剁了自己的那只手。

“呵呵,你们这么多人都在这,看着她挨巴掌,我是明白了,你们合着欺负她一个,是吧?你们可真够残忍的,你们算什么朋友。好,以后沈秋寒的生与死都与我和李依研无关,我会尽快带她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再回来,不会回来受你们的窝囊气,不会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失陪了,各位。”

言毕,头一扭决绝地朝电梯走去。

“柳医生,您别走,求你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和依研发生争执,天育才教训她的。”不知何时,沈母已经脸颊潮湿一片,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柳安臣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可怜巴巴的恳求着。

张彬彬一早给她说过,柳安臣的医术堪称神一般的存在,让他自叹不如,他能来乌市医院帮着救助沈秋寒,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现在柳安臣被李依研挨巴掌的事激怒了,要撇下这里,决绝的离开,沈母毕竟是母亲,为了儿子的康复,她可以不顾脸面,只能低三下四求柳安臣留下来做后续检查。

柳安臣真是气得不轻,如果李依研受了委屈回家哭鼻子,他还可以宽宏大量、既往不咎,暂时忽略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可现在他找不到小丫头了,到现在也没收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刚才来医院的路上,眼看天色已晚,黑压压的云如泰山压顶般,一场大雨即将到来,这让柳安臣的心紧张的一抽一抽。他现在任何手术都无心做,任何检查也不会作,只想找到李依研,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安抚她受伤的心。

柳安臣气恼的面容逐渐平静,恢复了平日沉淀下来的儒雅温和,轻轻抽出自己的胳膊,对着沈母和周围的人,无奈的凄凉一笑,“很抱歉,我也是人,不是神,依研没找到之前,我不会再进这家医院,失陪了。”

看着柳安臣决绝地进了电梯,一级一级的往下去,众人知道,今晚指望柳安臣再次进入重症监护室,只有一个法子,找到李依研,毫发无损地归还给柳安臣,别无他法。

沈母被赵希西搀扶着,坐在椅子上,低声抽泣着。幽怨的眼神不时透过玻璃窗望向病床上躺着虚弱的沈秋寒。

她悔恨,她懊恼,她着急。平心静气的想想,李依研那丫头和沈秋寒在一起,分离,再相聚,每个阶段都那么的曲折和珍贵,他们谁都不会轻易忘怀。现在自己残忍地剥夺了她探视秋寒的机会,对那个丫头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生不如死。自己也是够心狠残忍。

“君南,让希西留下陪我,你和其他人都去帮忙找依研吧。你们都是她的朋友,好好想想她会去哪。”沈母低垂着眼眸,冲着旁侧幽幽的说道,此时孰重孰轻她还分得清。

沈君南点了点头,给陈天育递一个眼色,带着李牧、王志飞、魏思成和赵倩云一块出去了。

来到医院门口,大家都低垂着头。

陈天育出了医院才发现天都黑透了,空气中湿湿的气息,寂静的黑夜不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暴风雨就要来了,此时终于明白柳安臣焦灼担忧的目光和气愤难平的心态。

李依研的手机关机,没法定位追踪。

“李牧,你尽快查一下医院门口的摄像头,看看依研离开医院的大致去向,是步行还是坐车。其他人再想想,她会去哪?”陈天育干哑的嗓音响起,麦色的面容紧蹙,心里一揪一揪的生疼。

“三年没见,真想不出依研会去哪?”沈君南小声嘀咕着。

“她会不会去了雅苑,那是她和秋寒哥的家,也许睹物思人,去了那里。”赵倩云眼眸一惊,脱口而出。

陈天育抿着唇,想了想,掏出手机打给徐一涵,低声交代几句,挂机等待。

过了十分钟,徐一涵打回电话,他去对面敲门,没人应答,又调出门口的监控,下午到现在,都没人来过。

雅苑也排除了,陈天育心里越发烦躁,这个小丫头去哪了呢。

恰好此时,张山给李牧回了电话,简单的牧氏回答,只有三个嗯。

大家期盼地望向李牧,高科技手段应该会有发现吧。

李牧舔舔嘴唇,干咳一声“张山调取了医院门口的监控,依研没坐车,是步行走的人行道。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都查了,找不到踪影,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快说。”沈君南不耐烦了,受不了李牧的欲言又止。

“她应该在医院前的这条主干道的某个监控覆盖不到的路边消失了。”李牧把张山的推测说了出来。

“某个路边消失了?这调查的是啥?跟没说一样。李牧,你们那个安保公司是不是骗人的,不是夸口地球上的人没有找不到的吗?现在就找个小丫头,都这么难?我看你们公司可以关门了。”沈君南气的直直瞪着李牧,讽刺挖苦着。

陈天育深吸一口气,瞥一眼黑透的夜色,暗自嘀咕,小丫头胆小怕黑,这么晚了,会去哪呢?

极力隐藏着焦躁的情绪,冷静地说道“阿牧,你尽快让张山调查,把依研出医院后的那段时间,这条主干道上通过的所有车牌信息筛一遍,看看有没有线索,比如是我们认识的人。”

李牧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安排张山带领团队调查,正在一一排查,那个时间段大约有上千辆车通过。当时云层很厚,夜色又暗,视线不太好。不过,张山向我保证倾尽全力。”

陈天育挥了挥手,招呼大家围一圈“好了,大家都行动起来。

君南,你去沈派购物中心,去保安部查监控,看看依研有没有去公司。

倩云和阿牧一组,一起回学校看看,想办法联系学校保安部,查查晚上校门口的监控,最好去红湖也转转。

阿牧,张山那边你也兼顾上。

志飞和思成,你们分头去周边的酒吧和ktv等娱乐会所转转,依研穿的学生化,辨识度高。

我去医院周围的公园、和咖啡厅等地方转转。

咱们在微信群里随时保持联系,通报最新搜寻情况。”

众人纷纷点头允诺,四散而去。

不久,雷声夹杂着闪电,映衬着无边无际的黑夜更加狰狞,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无情地砸下来,街头路人纷纷躲避。

微信群里,不断闪动更新着信息。

沈君南:监控显示,她没进过沈派购物中心。

赵倩云:学校大门口监控显示,她没来过,红湖边的监控也没见到她。

王志飞:同心酒吧、颜如玉养生会所门口监控显示,她没来过。

陈天育在周边的中心花园和步行道都转了,也是无果。

现在只剩李牧那边,等着张山的车辆排查信息。

三个小时后,大家都陆陆续续回到乌市医院重症监护室门口。所有人面上的失望和无奈一览无余。

一个小时前,张山已经回复,车辆排查没有发现异常信息。

所以说,现在真是一筹莫展。

这个晚上,对大家注定是个不眠夜,沈母让大家都回去,可所有人都或坐或站着不动,谁都放心不下病情不稳的沈秋寒,还有那个任性跑掉的李依研。

陈天育不愿在这坐以待毙,拉上李牧又奔向无尽的黑夜。

晨曦一点点覆盖上医院阴寒的楼体,雨后的朝阳异常迷人,空气中透着青草和鲜花的香甜,美的不可方物。

很快天就亮透了,这家三甲医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嘈杂和人声鼎沸。

昨晚柳安臣决绝地离开医院时,张彬彬也紧跟着他出去。他也跟着柳安臣找了大半夜。

张彬彬在办公室坐不住,不由自主又来到沈秋寒躺着的这间重症监护室,刚巧搜寻一夜无果的陈天育和李牧也回来了。

望着熬了一宿的众人,张彬彬微叹一声,幽幽地说“你们都别找了。昨晚柳夫人知道依研失踪,大发雷霆,利用黑白两道,展开全城搜索,半夜在医院附近的桥洞底下发现了昏厥的小丫头。

现在,她在vip病房休息,只是受寒有些发烧,没有大碍。安臣还在生气,不让我告诉你们,也不愿意来给秋寒做后续检查。”

众人如释负重,陈天育凹陷的眼窝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8章 访客的重任

一缕缕晨曦争先恐后地穿过透亮的玻璃窗,肆意地钻进病房的角角落落,轻柔地拂着床上蜷缩的可人儿。光线越发的亮,仿佛在无声的叫嚷着,天亮了,快起床吧。

李依研被一束光绕的眼睛不舒服,隐约感觉到周围有几个人影晃动,可眼皮犯困根本抬不起来,头又晕又疼,下意识地哼了一声,翻个身又睡着了。

病房的人影见李依研被光线刺了眼,连忙去拉严实窗帘,有人出去,有人留下,病房继续保持着安静,只能听见李依研有规律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李依研睡够了,彻底醒了过来。缓缓睁开水眸,只见床边坐着一个人,满脸笑意,眼睛不错地看着她,可以感觉出,他在努力控制呼吸,以期减少对她睡觉的干扰。

“安臣?”

“依研,你醒了,口渴吗?肚子饿了吧?想不想去卫生间?”柳安臣见李依研醒了,高兴地凑上前,抛出一大堆问题。

面色憔悴的李依研轻轻摇了摇头,转头见窗帘紧闭,房间昏暗,狐疑地问道“现在什么时间了?”

“晚上7点。和你昨晚跑出医院的时间差不多。”柳安臣边倒水边嘟囔。

见小丫头低着头沉思,知道她在想昨晚的事,微叹一声,兀自说道“昨晚,我赶到医院时,你已经走了。全家出动找了你半宿,才在桥洞下面发现你。幸亏找的及时,昨晚下大雨,桥洞下面积水了,当时你半个身子都泡在水坑里,再晚一些,后果不堪想象,你快吓死我了。

柳夫人也着急上火,血压升高,看你没有大碍,上午我让常风和范静陪她回家了。”

李依研轻抬秀颜,水眸转动,内疚地说“都怪我任性,让你们担心了,谢谢妈、常风和范静的关心。”随即陷入无尽的沉默

柳安臣见她若有所思,估摸着又在回忆伤心往事,把温开水递到她嘴边,打趣道“以后真要拿个绳子,把你拴在我裤腰上,不许你再离开我半步。”

李依研被柳安臣突如其来的话逗笑了,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回怼道“好啊,你拴拴试试,我走不了,你也跑不掉。”

柳安臣嬉笑的面容徒然严肃起来,一把抓起李依研的纤手,轻轻吻了吻,幽幽地说道“宝贝儿,只要有你,我这辈子都跑不掉,逃不脱,我们可是要一生一世的。”

被柳安臣亲吻手背,让李依研感到害臊了,他们以前是假夫妻,没这么多暧昧动作,最多是形式上的拉个手,揽个肩,搂个腰。

见李依研往回缩手,柳安臣握的更紧,狡黠一笑“宝贝儿,这么快就不要我了,想跑啊。”

李依研咧了咧嘴,望着眼前的丈夫,心中涌出一股股暖意,仿佛又嗅到了爱的味道,离她如此近,触手可及的柔情。

“对了,昨晚你招了风寒,张医生配了药茶,早上给你喂过一次。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还要再喝一次。你先躺着,我去通知煎药室煮药茶。”

李依研一想到张彬彬在易安给她配的那些苦涩难咽的中药,一个头两个大,忍不住往后缩,撒娇道“张医生的中药都很苦,简直难以下咽,我不喝。坚持一下,病也能好。”

柳安臣假装板着脸,一本正经说道“抗生素对身体的免疫力不好,昨晚我是顶住压力,没让他们给你打针。你要这么不听话,那好,不吃药也行,只能打针。”

见李依研面露出惊慌的神色,暗暗窃笑,立即换成柔和的语气,哄劝道“上手术台我是一把好手,可中医这方面我是甘拜下风,张彬彬配的中药疗效显着,副作用小,三副药下去,就能药到病除,想必你以前也是喝过的。听话啊,再喝最后一副药,明天就可以满血复活了。”

李依研噘着嘴,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柳安臣被她这幅小女孩的柔弱触动了,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顶,随即把病床摇起来,让李依研靠坐着看电视,嘱咐再三,自顾自去了煎药室。

柳安臣前脚刚走,病房门就响起了敲门声,李依研狐疑地应了一声,推门进来的人对上水眸一瞬间咋呼起来,“依研,好想你。”

“马芳芳?芳芳,好久不见。”李依研见到好闺蜜高兴的坐了起来,张开双臂迎接她的热情拥抱。

跟在马芳芳身后进来的还有一脸愧疚和浑身散发着疲倦气的赵倩云。

“倩云,你也来了。”李依研微微一笑,主动和她打着招呼,刻意回避昨晚她的冷眼旁观和无动于衷。她们是朋友,计较太多都会很累。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一会,病房里就叽叽喳喳,忘乎所以,欢声笑语,三年未见的生疏感很快烟消云散。

马芳芳嘟嘟囔囔说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大的儿子小的女儿,完成了三年抱俩的生子任务。她的家人都很喜欢和认可魏思成,依凯股份已经上市,他是第二大自然人股东,身价倍增,给马芳芳买了别墅、配了豪车,衣食无忧,她终究还是选对了人。

看见马芳芳与相爱的人在一起,还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李依研也替她高兴和欣慰。想想自己,面对沈秋寒是无尽的苦涩,面对柳安臣开始初偿甜蜜,纵然如此,生子对她也是遥不可及。

关于李依研在美国的三年,马芳芳关切地问着,听到伤心处不自觉地感同身受,眼眸含泪。如果不是柳安臣进来,两人就要抱头痛哭了。

“你们是依研的好朋友吧,我是柳安臣。”穿着做工精良的名牌休闲装,身形颀长的柳安臣,放下手里的中药,和蔼地打着招呼。

“哇,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神医啊,我听思成和天育哥提过你很多次。”马芳芳一扫刚刚伤心的情绪,露出夸张的表情,忍不住称赞着。

她的眼睛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李依研的现任丈夫,听说他大了依研14岁,可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但眼前这位大叔的沉着冷静和儒雅祥和,展现了丰富的阅历和修养,具有与沈秋寒不一样的成熟魅力。

“柳医生,你好,我是马芳芳,依研的闺蜜,在易安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呵呵,好啊,以后我可以从你这打听依研小时候的糗事了。”

柳安臣一边与李依研的闺蜜套近乎,一边招呼依研喝汤药。

刚才在病房门口听见里面叽叽喳喳,知道女孩在一起话多,可中药凉了会影响效果,索性就进来了。

此时见李依研喝了中药,面庞浮上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担心她再着凉,顾不上被嫌弃碍眼,拿来热毛巾给李依研擦汗。

做完这一切,瞥见马芳芳急切的目光,柳安臣知道自己该知趣地离开。好姐妹还有悄悄话没说完,自己在这太多余。

“依研晚上还没吃饭,我去外面粥吧买外卖,你们也一起吃啊,想吃什么口味的?”柳安臣目光柔和,征求着三个女孩的意见,暖暖的笑容下露出糯米状的皓齿,温情四溢。

“谢谢,我吃过晚饭了。

“额,我也吃过了,你就给依研买吧。”

柳安臣点了点头,莞尔一笑,临走前不忘叮嘱“宝贝儿,地上凉,就别下床了。对了,外面阴冷,千万不能出去,乖乖听话等着我回来。”

见柳安臣走了,马芳芳杏目圆瞪,不可置信地揶揄“依研,你家这位大叔也太暖了,宝贝儿……乖乖听话……这也太腻歪了,比秋寒哥还要酸。”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李依研醒了没想着沈秋寒,经马芳芳不经意的话提及,面色倏然暗沉下来,想到了昨晚被驱逐的委屈和无奈,还有自己一个人在雨中狂奔,无依无靠,心碎一地的画面。

赵倩云今晚来看李依研,话一直不多。此时,瞅了一眼病床上虚弱无力,若有所思的李依研,心里满满的内疚和怜惜。

昨晚眼睁睁看着她被沈母责难,被陈天育扇了一巴掌,大惊失色下,竟然忘了挺身而出维护她,她这个好朋友是不合格的。今天见面,原本期望李依研能痛骂她,数落她,可那个丫头什么都没提,仿佛昨晚的事不存在一般,这让她更难过和自责。

但凭对李依研的了解,她肯定把昨晚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了,越平静越是记忆深刻,不为难别人而是通过为难自己,惩罚昨晚发生的一切。

马芳芳见李依研脸色变了,自知说错话,干咳一声,别过脸。

其实她是故意提到沈秋寒。昨晚魏思成一宿没回,今早才回家,全盘托出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李依研在vip病房后,大家就张罗让马芳芳和赵倩云一块来看闺蜜,让李依研知道当前沈秋寒的实际情况,顺便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能劝说柳安臣给沈秋寒会诊。

马芳芳对李依研和沈秋寒离婚又闪婚的事感到很吃惊,不过竟然是好朋友,好闺蜜,就要认可她的决定。虽然两人离婚了,知道李依研不会放任沈秋寒不管不顾,马芳芳当即答应魏思成,只要依研醒了,就来看她,努力完成大家托付的重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9章 心甘情愿被套路

两个闺蜜莫名地提起了沈秋寒的名字,李依研蹙着眉头,低下头沉思片刻,抬起秀颜,关切地问道“倩云,秋寒,他……还好吧?”

赵倩云见李依研主动问起沈秋寒的近况,内心一喜,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他……他到底怎么了?你直说吧。”李依研见赵倩云这个表情,心头一惊,紧张地坐直身子,急切地追问。

赵倩云吸了吸鼻子,吞吞吐吐说道“秋寒哥昨天下午苏醒后,虽然不能说话,可各项指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张彬彬医生初步检查后,认为恢复良好。

谁知昨晚半夜,监测脑部功能的指标开始出现异常,脑震荡的后遗症显现了,他头疼的很厉害,精神出现燥郁。

张医生说需要立即对他的后遗症进行全面检查、评估,并开展有针对性的干预治疗。”

“评估的怎么样,结果如何?”李依研紧蹙眉头,急切地追问道。

赵倩云眼眸含泪,轻轻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评估结果不好吗?”李依研急的直接掀开被子,顾不得穿鞋直接站在了地上,内心慌乱地拉着赵倩云的胳膊摇着追问。

赵倩云抬手拭去眼角不经意滑下的泪水,低声说道“不是。”

“那是什么啊?”李依研被这个挤牙膏式的回答快整魔怔了。

“张医生说,目前脑震荡后遗症都是出现后再对症治疗,但那样很被动。当今全球该领域最前沿的是提前介入,就是在刚刚出现后遗症苗头时科学评估和干预治疗,可以最大幅度的减少后遗症的不良结果。秋寒哥还没做。”赵倩云努力回忆着张彬彬提到的专业术语,尽可能地用简单易懂的词解释给李依研听。

“那赶紧做啊,为什么不做?还等什么呢?”李依研阴沉着脸,气呼呼地反问道。

赵倩云深吸一口气,抬眸盯着李依研的秀颜,幽幽地说“张医生说这套评估系统是最前沿的技术,全球只有部分国家小范围掌握和实践,柳医生是这个领域的专家……”

李依研听完,深深呼了一口气,她以为有天大的困难呢,嘿嘿一笑“那好办,让安臣评估就行了啊,他不收钱的。”

赵倩云抿唇笑了笑,旋即换了副悲伤难过的神情,低声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他不愿意。”

“为什么?”李依研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问道。

“因为你。”赵倩云小声嘀咕着。

“我?倩云,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你这样一次蹦出一个词,会急死我的。”李依研跺着脚,不耐烦地嗔怒。

赵倩云朝病房门望了一眼,确定柳安臣还没回来,不过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得赶紧说,“昨晚你刚走,柳医生就来医院找你,知道你被为难还挨了巴掌,气的放言再不管秋寒哥,生死与他无关。

今早张医生来你病房又做他的工作,希望看在你被安全找回来没有大碍的份上,尽快给秋寒哥做脑震荡后遗症评估。可柳医生还是果断拒绝了,明确说他留在医院是因为你发烧尚未痊愈,只要你出院,他就立刻带你去非洲,再也不回来了。话语中不留一点余地。”

原来是这样,哎,李依研叹了口气,松开了赵倩云的胳膊,靠在床沿,默默无语。

李依研的记忆仓库全部打开,细数昨晚乃至这几年她来到乌市的所有事,那些细节历历在目。昨晚她是那么渴望去看看沈秋寒,想握着他的手,告诉他要挺住,要尽快痊愈,自己留在这的时间不多了。可她没资格,因为她是个扫把星,害死了他爸,害的他弟患上抑郁症,害的他出了车祸一度游离在生死边缘。

李依研自嘲地咧咧嘴,沈母说的没错,自己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这几年折腾的沈家不得安生。

大家都在为沈秋寒尽快逃离病痛而倾尽全力,可自己又在帮倒忙。

秀颜微蹙,水眸噙着泪花,伤感地吸吸鼻子,降唇轻启,露出释然的笑“倩云,麻烦你告诉张医生,秋寒的后遗症评估不能拖,请他做好准备工作,半个小时左右安臣就会去重症监护室。”

赵倩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眸,他们一大帮人踌躇纠结了一整天的事,就让李依研一句话轻松的允诺了。激动地使劲点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马芳芳知道李依研的心思,内疚地拉起她研的手,主动坦白“我们都是坏人,自知拿不下柳医生,知道你心软,又不好拒绝我和倩云,心甘情愿被我们套路,你骂我吧。”言毕,眼角的热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李依研强忍住鼻头的酸涩,倔强地抬起头,不让水眸再次泛滥,娇嗔着“我是真想骂你,三年不见,见面就是套路我,罚你请我吃三次大餐。”

“好啊,小猪。”马芳芳破涕为笑,边回答边像以往一样双手做出挠痒痒的姿势。

李依研非常怕痒,马芳芳的手还没挨着,就忍不住节节后退,咯咯地笑着。

“啊呀,宝贝儿,你怎么光着脚下地了。”柳安臣未进门就听见李依研少有的发自肺腑的笑声,心里乐呵呵,谁知进门看见这丫头没穿鞋站在地上,放下手里的餐盒,一个箭步跑了过去,轻轻抱起她放回床上。

柳安臣的动作一气呵成,熟稔的仿佛他们抱过很多次,有种老夫老妻的默契。见李依研又回到温暖的被窝,他的眼眸中闪出满意的光芒,仿佛一个快打碎的瓷器再次被安全的保管起来。

这波狗粮真是闪电般被马芳芳吃下去,迅速消化掉,酸的不由地打个冷颤,捂着嘴强忍住笑意,打趣道“柳医生,我把宝贝儿还给你,我该走了,家里有两个小调皮该睡觉了,改天约你俩吃饭。”

忽视李依研投过来的警告目光,夸张的哈哈哈跑出去了。

“宝贝儿,你这个闺蜜,鬼马精灵,和你有得一拼啦。”柳安臣边搅动米粥,边调侃她。

“柳大叔,怎么,你嫉妒啊,是不是深刻地感受到和我有代沟啊。”李依研降唇蠕动,瞅着坏笑的柳安臣,毫不示弱的挖苦。

柳安臣浓眉轻挑,恍然大悟般打了个响指“对,代沟还真是有,我一直也在考虑这个严肃的问题。”

旋即,邪魅一笑说道“床中央的毯子是最直接的代沟,扔掉是第一步,今晚我要试试和你盖一个被子,这样代沟就小了。以后还可以更近,代沟更小,有一天……咱们就毫无代沟……”柳安臣双眸斜睨着,一脸得意,倏然凑近秀颜,唇瓣贴紧耳畔,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荤话。

李依研的耳朵被柳安臣薄唇喷出的热气挠的痒痒的,羞涩地朝后靠去。原本想借机调侃柳安臣,没想到被猝不及防的撩,心头一颤,秀颜唰的一下红透了。

见柳安臣撑在床上的双手抬了起来,紧紧捏着她的肩膀,眼眸中透着说不出的柔光,这个眼神她从沈秋寒那见过无数次。她还没做好准备完全接受他,暧昧气氛必须被快速挥散。

“安臣,我肚子好饿,粥凉了吧。”李依研有些惊慌,吞吞吐吐问道。

柳安臣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小丫头还是太嫩,自己只是做了个挑逗的动作,就把她搞得不知所措,罢了,后面的日子还长着,吃饭。

“来,宝贝儿,让老公喂你吃。”柳安臣端着餐盒,举着汤勺,示意她张嘴。

李依研撇了撇嘴,左右转头藏着嘴,可他的手和汤勺紧随其后,执拗不过他,只能配合地张着嘴享受这份贴心服务。边吃边嘟囔“能不能别人前人后地叫我宝贝儿,会被笑话的,你不怕被人认为轻浮?”她还真有这个担心,今天已经从马芳芳眼中看到了讥笑,即使是善意的、羡慕的。

“你的名字没有专属性,对我没有特殊意义啊,再说,我都不担心,你还抹不开面子。”柳安臣爽朗的笑说着。

西,弄半天自己在这多愁善感了,感情这个大叔还是闷骚型的。

一碗米粥不一会就见底了,看着李依研吃了热粥面色有了红润,气色和精神头都好起来,深如潭水的大眼睛重现灵性,柳安臣越看越稀罕,盯着小丫头的眼神又开始专注、深情,透着形容不出的期待。

李依研见他又是这幅饿狼扑食的样子,错开目光,无奈地给了他个白眼,忍不住再嘲弄一番“柳大叔,你属狗的吧。”

“?不是,我属羊。”

李依研见柳安臣没懂自己说的梗,噗嗤一声笑了,也不解释,万一自己领会错了,被他抓住话柄就惨了,一个污就够受了。

“噢……你这个小丫头,学坏了,变着法子嘲笑我。告诉你,我就是属狼的,信不信今晚就开吃,吃了你这只不知死活的小绵羊……”柳安臣后知后觉地嗔怒着,假装朝小丫头扑了过来。

柳安臣自知欲速则不达,与李依研打了会嘴仗,也学着马芳芳的样挠她的痒痒肉,惹得李依研咯咯咯直笑,再不敢有更过激和亲密的动作。

看看时间不早就让她躺下,自己忙乎去了。

看着柳安臣不紧不慢地收拾垃圾,李依研心里有点着急,眼睛盯着电视屏幕,可视线是空洞的,眼神不自觉地来回扫视墙上的挂钟,距离给马芳芳承诺的半小时已经到了,可她还没想好怎么给柳安臣提这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0章 哭个够本

李依研送走了马芳芳,看着柳安臣忙前忙后,一个人无聊地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人一得闲,就爱胡思乱想。她又开始一遍遍地问自己,真的已经放下沈秋寒么,是那种从内心深处彻底的、完全的放下吗?

几天前为了和沈秋寒离婚,她对他恶语相加,他通过伤害她的身体泄愤,两人全方位的狠狠互相伤害,留下了一地鸡毛。可是抛开面上的东西,窥视自己的内心,她发现仍旧贱贱地挂念着他。

也许彻底忘记,还差那么一点点,比如差一个告别。那晚在雅苑,她趁着他睡着跑了出来,关于离婚、关于他们的未来,确实没有给他一个正式的交待。今晚见他最后一面,给自己的内心一个终极离别。

“安臣,我刚刚吃的有点多,陪我去外面散散步好吗?”李依研见柳安臣拿着她换下的衣服准备进洗漱间,这要洗起来时间可没准了,忍不住提议着。

柳安臣呵呵一笑,放下衣服,来到床前,缓缓说道“昨晚下了一夜的雨,外面太阴寒,我陪你在病房里走动走动,就不要出去了。”

“安臣,我在病房憋闷的很,想在楼里转转,不去医院外面,好吧,好吧?”李依研越来越焦急,可怜巴巴地望着柳安臣,拿出撒娇那套,边说边摇着他胳膊,就像个孩子吵着向大人要糖一样。

柳安臣受不了她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双手举起来,“好好好,真是被你打败了,那得多穿点,还得带着帽子,只能在外面待半小时啊。”

李依研高兴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在柳安臣的狐疑眼神中,五分钟不到穿戴整齐,拉着他的胳膊就冲出了病房。

李依研住的vip病房在医院住院部的顶层,沈秋寒的重症监护室在楼下,距离两层。

此时夜深了,vip楼层异常安静,少有的几间房里的病人都睡了,柳安臣扶着李依研在空荡荡的楼道来回绕圈走着。

李依研散着步可满脑子搅得浆糊,都在琢磨怎么做柳安臣的思想工作。几次想开口,都咽下了,她心里没底,不知道柳安臣会不会爽快的答应,也许会,也许不会。如果这事放在沈秋寒身上,她早都撒着娇把他拽去了,那种毫无底线的宠溺,只有沈秋寒给过她。

当初因为小青惨死李依研得了焦虑型抑郁症,明知陈天育目的不纯,沈秋寒还容忍她住在前男友家,甚至为了她的健康,方便照顾,自己也住了进去,换成别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些。他给予她的爱不是蛮横的独占,而是理性和温情。只是这些都一去不复返,当她选择了报恩后,她和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柳安臣现在对她也是百依百顺,可她总觉得心里还是有距离感,也许身的距离决定了心的距离。她曾经和沈秋寒毫无保留地腻歪在一起,相拥而眠。而她和柳安臣即使领了证可毕竟是假夫妻,暗暗告诫自己,当前情况下对待柳安臣,撒娇提要求不能毫无边界。

怎么办呢,向赵倩云信誓旦旦承诺已经过了40分钟,如果没猜错,楼下重症监护室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柳安臣到位。

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楼梯口,李依研微不可查地瞅着那个方向,只要下五十层台阶,就可以看见沈秋寒了。

正在踌躇,楼梯口忽然响起了孩子的哭声,一声高过一声,“妈妈……我要找妈妈……妈妈你在哪……呜……呜”

“安臣,有小孩找不到家人了,这么晚很危险,咱们去看看吧。”李依研急切地挣脱柳安臣的手,向楼梯口跑去。

柳安臣快步跟上,嘴里嘟囔着“慢点,慢点,别踩空了。”

跑下一层楼,果然一个2岁多的小女孩站在楼梯上抹眼泪,哭得一抽一抽。

李依研蹲下身,柔声问道“小朋友,你找不到妈妈了吗?阿姨帮你找妈妈,好吗?”

柳安臣追了上来,也弯下腰看着这个小可怜,轻声说“小美女,你知道妈妈电话吗?我可以给你妈妈打电话。”

小女孩抬起泪眼婆娑的俏脸,打量着柳安臣,摇了摇头,随后拉着李依研的手“我要阿姨带我找妈妈,妈妈说不让我和陌生叔叔说话。”

李依研和柳安臣同时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小机灵鬼。

李依研拉着小女孩的手,给了柳安臣一个得意的笑容,认真地说道“走,小美女,阿姨带你找妈妈。这个叔叔不是坏人,他是医生,让他跟在后面保护咱俩,好吗?”

小女孩一听柳安臣是医生,露出了惊喜崇拜的目光,“叔叔,你是医生啊,那你和阿姨一起带我找妈妈吧。”言毕,小手牵大手,两大一小朝重症监护室的楼层走去。

跨进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柳安臣有些迟疑,可被小女孩紧紧地攥着手,李依研正头也不回地径直往里走,只能跟着进去。

“妈妈……爸爸……”

小女孩脱开两人的手,一个箭步飞奔过去,扑进了前面人的怀里。

“张彬彬?陈天育?……”柳安臣吃了一惊。眼前不仅站着这两人,还有十几个见过没见过的人,目测都是沈秋寒的亲属、朋友和医护人员。

“张医生,这个小女孩是你女儿?”李依研见小女孩笑嘻嘻地扑进张彬彬怀里,不解地问道。

张彬彬感激地笑着,点了点头,“刚才她在门口玩,一转眼就不见了,谢谢你和安臣送她回来。”

柳安臣也不多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小女孩狡黠一笑,拉下张彬彬的脖颈,凑过去小声耳语“爸爸,我的任务完成啦。”

这句话音量不大,可放在寂静的密闭空间,赤果果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李依研面露震惊之色,他们派出马芳芳和赵倩云做说客,没想到连小女孩都出动了。

不知所措地望一眼旁侧的柳安臣,他依旧是平静的神色,似乎刚才那句话没听见。

今晚赵倩云出现在病房,柳安臣就知道这两个闺蜜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后来,被李依研拉到楼道里走来走去,就猜到她的心思。偶遇找不到家人的小女孩,一路来到重症监护室,总觉得不是巧合。

现在看看,果然是预谋好的,深更半夜,包括张彬彬在内这么多医护人员和家属都在这等着,无非是等李依研来,等她带自己来。

他不确定李依研在这个计划里的角色,从她看见小女孩不加掩饰的吃惊表情,推测这个环节她并不知情,心里有了丝丝安慰。

柳安臣嘴角溢出点滴耻笑,拉着李依研的手,轻声说道“宝贝儿,小女孩已经找到了家人,咱们回去吧,该休息了。”言毕,转身向外面走去。

“安臣……安臣,既然我们已经来了,能不能……”李依研知道不能再等,医疗团队已经到位,家属都来了,为了沈秋寒的早日康复,一切都不能再等。

“不能。该回去了。”柳安臣沉着脸,扫视一圈站立的人群,捏着李依研的手决绝地转身离开。

这些人,昨晚就是这么站着,冷冷地看李依研的笑话,看她被刁难,被辱骂,被驱赶,这一切他都不能原谅。他已经把沈秋寒从死神那救了回来,至于后遗症是什么结果,那是沈秋寒的造化,与自己无关。

李依研被柳安臣强拉着朝前走去,门越来越近,她不忍地回头望着,看见了沈母眼中的祈求,陈天育眼中的内疚,沈君南眼中的忧伤,还有很多人的无奈。如果这次柳安臣离开这间房,明早自己就要出院,他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里。

在柳安臣拉来大门的一瞬间,李依研甩脱了牵着她的大手,站定在那,惶恐地看着柳安臣的背影。

柳安臣的手被突然甩开,略有些吃惊,狐疑地转身,瞥见噘着嘴,委屈地眼含泪花的小丫头,微叹一声,“宝贝儿,乖,该回房间休息了,都快午夜了,熬夜对身体恢复……”

话还没说完,李依研上前一步,大大的拥抱,胳膊紧紧地圈着他结实的腰,头贴在他的前胸,嚎啕大哭,泣不成声。这可是她第一次主动拥抱他。

柳安臣瞪了一眼前方站的一排人,伸手抚着她的背,低声细语,又好似说给前面的人听“好了好了,知道你被欺负了,心里委屈,这里会打扰别人,咱们回自己病房哭啊。”言毕就半抱着她朝门口挪去。

李依研头不离开他的结实胸膛,紧紧抱着他的腰,脚努力抓地,不让他挪步,边摇头边哭,鼻子眼泪糊在柳安臣衣服上,大有一副就在这里哭个够的执拗,她就是要在这些人面前哭个够本。

“宝贝儿,好了好了,不回病房也行,那就在这呆一会,但是不许再哭了。”柳安臣倔不过她,只能站在原地,等着她情绪平稳。

李依研知道身后站了很多人,都是与沈秋寒的健康息息相关的人,此时都在看着她,也许他们会以为自己在演戏,但是自己心里真的很委屈,颗颗掉落的泪珠都是真材实料。

陈天育见不得小丫头哭个没完没了,虽然知道她这么做不是矫情,而是为了拖住柳安臣,可还是于心不忍,第一个走了过来,歉意地说“依研,别哭了,昨晚我冲动了,对不起。”

李依研听见了陈天育的道歉,但没有回头,只是浑身一震,随后内心嘀咕,想让柳安臣解气,只有他一个认错还不够。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1章 因为爱所以爱

陈天育见不得小丫头哭,知道她哭得症结是昨晚受了委屈,连忙过去道歉。李依研听了陈天育的软话,哭声停顿两秒,感觉到柳安臣无动于衷,又继续开始抽噎,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眼泪。

沈母和沈君南见状,也一起过来委婉地道了歉,后面陆续还有李牧,王志飞,魏思成……

当李依研感觉到柳安臣一直向后倾的身体,慢慢回转过来时,知道他心软了。此时,自己的眼泪哭干了,也没力气继续抽噎,内心忐忑地睁开红肿的水眸望向柳安臣。

柳安臣被李依研抱着肆意哭泣,却一直垂着胳膊,并没有回抱她,他很珍惜她第一次的主动拥抱。

现在该认错的都认了,目的达到了,他不能再放任她哭个没玩没了,哭很耗损精气神,声声哭泣让他心尖尖如针扎般。

回转过身,结实的胳膊紧紧环着她瘦弱的身躯,随即收紧再收紧,把她牢牢地圈进自己的温热怀抱,偏头贴着她的脸颊,低声耳语“宝贝儿,别哭了,你的苦肉计很有效,我投降了,说吧,你们的计划?”

这个回抱是两人不曾有过的亲密,李依研被他圈着有些呼吸不畅,想挣脱又苦于力量悬殊,只能断断续续说道,“安臣……求求你了……求你,再救秋寒一次,好吗?张医生现在……已经做好检查的准备工作,就等你了。”

柳安臣闭上泼墨般的眸子,深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倏然睁开眼眸,射出凌厉的光。松开圈着她的胳膊,拉着李依研走到人群前,抬头看一眼沈秋寒躺着的监护室,冲沈母的方向平静地说道“沈伯母,依研还没进去看过沈先生,他们毕竟曾经是夫妻,我尊重她的意愿。如果你们让她去看一次,我可以做评估检查。”

“好好好,没问题,现在就可以去。”沈母激动的不住点头,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张彬彬见有了转机,连忙带着几个医护人员进了旁侧的检查室做准备。

李依研心里一热,感激地回望柳安臣,他终于答应了。

“依研,你是想现在看还是等我检查完了看?你是我的妻子,如果我说不介意你和沈先生,那是自欺欺人,所以,如果你尊重我,就只能看一次。”

见李依研傻愣愣地站那回味自己的话,继续解释道“如果你现在看,他是清醒的,不能说话,可以有眼神的交流;如果要等我检查完再看,他明早前都是昏睡状态。你想想,我等你的决定。”

有那么一瞬间,李依研觉得柳安臣有些可怕,似乎他洞悉一切,知道她的小心思,捏住她的七寸。

不过转念一想,该和沈秋寒之间有个了结,再不要这么患得患失,嘴上口口声声已经忘记,心里又在胡思乱想,放不下,在自己的心底有个彻底的抽离。

既然已经选择了柳安臣,必须完全的放下沈秋寒,不能给自己一点侥幸,任何苗头都要扼杀。

李依研微微一笑,确保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老公,秋寒是我前夫,也是好朋友,我什么时候看都可以。这会都半夜了,大家都很累,你先检查吧,完后我看一眼就走,不耽误大家休息。”

柳安臣眼中的不解转瞬即逝,她以为李依研会选先看,他可以想象到,她的水眸对上沈秋寒的冷眸,满满都充斥着思念和柔情。可她竟然放弃这么好的机会,选择去见毫无知觉的沈秋寒。看来她真的想清楚了,那很好。

目送柳安臣进了更衣室,李依研孤零零地站在玻璃窗前,目光不错地望着床上躺着的沈秋寒。虽然他躺着,可隔着玻璃窗都能感受到旺盛的生命力,他的头扭了扭,胳膊也抬了一下,像个不会走路的婴儿。李依研的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站在这里看看也好,至少知道他是真的活过来了。

陈天育默不作声地来到李依研的身侧,瞅一眼面露喜色的小丫头,微叹一声,幽幽地说“今天秋寒一直在等你,他的眼神流露出的期待和焦急,我太懂了,你就这么狠心。”

李依研冲着陈天育自嘲地笑笑,回转头继续望着里面小动作不断的沈秋寒,冷冰冰地说道“你早该知道啊,其实我一直是个心狠的女人。和秋寒离婚当晚,在雅苑他被我逼着签了离婚协议书,他和你说了同样的话。”

陈天育微怔片刻,厚唇轻抿,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是怕现在进去看秋寒,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会刺激到柳安臣,影响后面的检查吧。”

秀颜紧蹙,水眸一惊,瞪着旁侧,低声吼道“陈天育,别妄加揣测,我自己的想法我最清楚。”言毕心虚地离开了玻璃窗。

陈天育忧伤地盯着李依研快步离开的背影,内心翻腾,这个小丫头嘴硬心软,嘴上咬得紧,可心里想什么,瞒不住他。她刚刚透过玻璃窗看着沈秋寒的目光,带着柔情蜜意,与三年前如出一辙。

不过,陈天育已经确定,她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把心底深处的沈秋寒铲除了,也许就在今晚。意味着这对曾经爱的轰轰烈烈的鸳鸯,从此天涯两茫茫,后会无期。

陈天育同样很确定的是,沈秋寒至始至终没有忘了她,如果今后他都看不见李依研,会心碎地接受她再婚永远都不属于他这个事实吗?亦或是,偏执地不管不顾,把她抢回来?如果这样,对于他俩来说会是无尽的噩梦。

现在的沈秋寒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儒雅随和的沈大少,他经历了生离死别,尔虞我诈,早已释放出了狠戾无情的一面。他私吞了何泽影为大毒枭安爷洗钱的5亿美元,否则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打造依支付、依安保和依基金集团公司。这个竞争激烈的圈子,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爬的更快更高,这让陈天育都不寒而栗。

柳安臣和张彬彬再次组队,对沈秋寒实施脑震荡后遗症的检查和评估。柳安臣穿好手术服再次站到了沈秋寒面前,望着mazui后昏迷的情敌,心里百味杂陈。不可否认,沈秋寒真的很英俊,星眸剑眉,五官立体,皮肤紧实,肌肉强健。虽然一头乌发剃光了,反而显示出痞气和阴郁的一面。最重要,眼前躺着的男人,是李依研的前夫,是她梦中念叨的那个人,这让他心里酸涩难受。

张彬彬见柳安臣全副穿戴整齐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秋寒发愣,心里有丝犹豫,到底应不应该让李依研的现任丈夫给前夫做这么重要的检查。这项检查张彬彬从没做过,如果柳安臣做了小动作,他根本发现不了。

张彬彬觉得当前情况下还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家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让柳安臣重新站在这里,必须无条件选择信任他。

张彬彬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深舒一口气,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安臣,有问题吗?大家都在等呢。”

柳安臣从恍惚中拉回视线,眼神飘忽的笑笑,平静地说道“张医生,我很快会离开这里,以后应该不会回来。也许是最后一次在国内做这个复杂的检查,你可以全程摄像,留做后期的科学研究和临床试验资料。”

张彬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眸,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道“真的吗?安臣,这让我太……我代表医院和无数脑疾病患感谢你,您不仅医学造诣高,人格魅力更让我钦佩。”

柳安臣扑哧笑了,这些年他听太多赞扬声,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配不配。索性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检查和评估流程全部完成大约持续一个多小时,柳安臣动作娴熟,有条不紊,每一步操作都详细口述评估要点和注意事项,以期今后其他医生可以根据视频描述,高度还原自己的整个操作过程,希望这项前沿科学能在国内继续研究下去。

为了留下完备的视频资料,柳安臣操作地很仔细,讲解地很详实,不知不觉两个小时才完成全套检查评估。

见柳安臣和张彬彬脱下手术服出来,大家都围了上去。

“安臣,秋寒检查评估结果怎么样?”李依研一个箭步跑上前去,内心忐忑地问道。

沈母和沈君南也急切地追问道“柳医生,秋寒怎么样了?”

柳安臣微微一笑,揉揉旁侧李依研的发顶,扫视一圈,平静地说“他的脑震荡后遗症评估很顺利,各项指标灵敏度很高,偏差较小,对症干预两周就可基本消除。我还检查了他的腿伤,初步愈合良好,再有一个月可以下地慢慢行走,最多三个月就能痊愈。”

“谢谢你,柳医生!”

“柳医生,您真是医术高超!”

“柳医生,您简直是在世华佗。”

……

“安臣,谢谢,你辛苦了。”李依研抿唇笑着,柔和的目光满怀感激。

柳安臣面色微怔,眸子越发深沉,幽幽地说“你不用谢我,沈先生竟然是你朋友,也就是我的,帮朋友是应该的。”

李依研不好意思的嘿嘿两声,低下了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为爱所以爱。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2章 最后的告别

柳安臣与大家告了别,拉着李依研来到一旁,柔声说道“依研,你可以去里面看沈先生了,我在门口楼道抽个烟。”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我以为医生不抽烟的。”李依研一汪深潭似的水眸眨巴眨巴,狐疑地问道。

柳安臣呵呵笑了笑,打趣道“哪有男人不抽烟的,三年没抽,最近又想它了。放心,我就是提提神,大数据证明肺癌和吸烟相关性并不高。你快进去看沈先生吧,我等你。”

李依研望一眼神色疲惫、眉目郁郁的柳安臣,第一次感觉这个男人心里藏着很多事,也许是回国后,让他面对自己与沈秋寒的诸多问题,令他苦闷了,心里徒然多了份心酸。

此时重症监护室门口只剩下陈天育和沈君南,其他人都陆续走了。知道李依研会进去看沈秋寒,沈母刻意避嫌,让李牧和赵希西送她回沈家别墅。

李依研穿上无菌服,安静地坐在沈秋寒病床旁侧,就那么傻乎乎地看了五分钟,浓黑的睫毛一眨不眨,她想把这三年少看的,用最短的时间补回来,明知这是自欺欺人。

沈秋寒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留下一圈暗影,因为失血和手术等原因,这几天他清瘦了很多,皮肤有些苍白,颧骨略微凸出,薄唇呈灰白状。可这些仍藏匿不住他那立体的五官和俊朗的容颜,光光的脑袋此时露出了一点点头发茬,头皮显得有些乌青,看上去发着冷艳的光芒。

见李依研坐在里面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始终站在玻璃窗前的陈天育和沈君南对望一眼,心里有些焦急。

陈天育挥了挥手,吸引了李依研的目光,用手指指表,又伸了下手,意思是只有五分钟。

李依研秀颜紧蹙,眉头拧着,点了点头。

她必须得说点什么了,这是她和他的最后五分钟。

缓缓起身,拉起沈秋寒的一只手,贴到自己的脸颊上,那手不如往常的温热,可也比她寒凉的秀颜热上几分。

沈秋寒的手贴上冰冷的脸蛋时,好像在潜意识里发梦般,抽了一下。李依研心头一惊,怕给他带来不好的结果,连忙把那只虚弱无力的手放回原处。

她想离他更近一些,于是半跪在床边,把头轻轻放在离他心脏最近的地方,似乎这样能更亲近,更易感受到彼此。

沈秋寒的胳膊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像是企图要抓住她的手,惊的李依研慌忙起身。

她向沈母承诺过,只是进来看看他,绝对不再惹事。看来任何小动作都不能有了。

李依研又重新坐回椅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与沈秋寒做最后的告别。

“秋寒,我来看你了,现在你没有意识,明天你可能会知道,那样也好,我应该已经坐上去非洲的航班,从此以后,天涯两茫茫,后会无期。”

“印度诗人泰戈尔有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呵呵,感觉好应景。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委屈,你和我之间的距离是我强拉开的,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选择了报恩,就要舍弃爱情,放弃与你的所有美好。

当前情况下,我和你之间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明知你爱我,而我不能接受,也不能主动爱你,更不能让你继续爱我。我们对彼此都是遥不可及。我和你注定是两条平行线,只能相忘于江湖,永世没有交集。

所以,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再不要互相伤害,也不要伤害自己,给彼此受伤的心留条活路。”

沈秋寒紧闭的双眸急速转动着,似乎是要睁开,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般仍旧是安静的躺着。

李依研感觉到下颌有些凉凉,用手抹去,竟然全是泪水。看来正如陈天育所言,自己见到沈秋寒一定会言行失控。

偏头向玻璃窗看去,陈天育和沈君南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柳安臣应该是刻意回避,始终没进来。

时间有限,自己再不能这么凄凄惨惨,自怜自艾,告别的时间到了。

“秋寒,我该走了,如果你可以听见,希望今生今世你都不要去找我,不要打扰我的生活,我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回头了,你就成全我吧。”

“秋寒,以后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做傻事,你是沈家的长子,是全家的支柱,他们不能没有你。我走后,你不要去雅苑了,回沈家吧,你妈妈很想你回家。

你也28了,老大不小,这几年都是我拖累你,身体康复后赶紧给自己找个贤内助啊。如果你一个人孤孤单单,我也会难过的。”

李依研说着哭着,忽然听见监控设备开始报警,瞥见沈秋寒的手从盖着的被子下滑了出来,唇部也动了动,似乎对她的话要做回应,可终是无果,很快各项监控指标又恢复了原状。

慌乱地站起身,她真的该走了,不能打扰到他,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刺激。

“秋寒,我走了。你不用担心挂念,以后我要和柳安臣浪迹天涯,四海为家,他会照顾好我。时间会冲淡一切,永别了。”言毕,轻轻在沈秋寒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甩掉眼角的泪珠,毅然地离开了监护室。

等李依研换好衣服,回到等候室,柳安臣和沈君南正在低声交谈,陈天育望着监护室茫然地发愣。

“聊好了?怎么样?他有感受到你的关心吗?”柳安臣莞尔一笑,打趣道。

李依研抿唇一笑,摇摇头“他睡得很香,我感受到他的旺盛生命力,还得感谢你。”

“又来了,说了不许你谢我。”柳安臣沉着脸,嗔怒道。

“依研,我听柳医生说,你们明天要去非洲了?怎么走的这么快?”陈天育回转过身,瞪着眼眸,悲喜莫辨地问道。

李依研点了点头,没有解释,似乎想到个事,倏然抬起秀颜,果断地说“天育,有个事要麻烦你。”

“你说。”麦色的面容一怔答道。

李依研定了定神,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听倩云说,依基金的股权全都在我名下。以后我跟着安臣,应该不需要这些,这个基金公司成立以来就是秋寒运营管理的,我会把股权都转给他,以后这家公司和我再无关联。”

陈天育低垂着头,没有立即回答。

旁侧的沈君南快步过来,急切地说道“依研,这不行,当初设立依基金,因为你失踪了,古月心才委托我哥经营,目的是完成你的心愿,股权都给你是两人共同的意愿。我哥醒来后也定然不会同意你的决定。”

李依研秀眉紧锁,冷冷地说“君南,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不想和秋寒再有任何的瓜葛,我想和他今后的人生两不相欠。如果秋寒不愿接受股权,那我会通过律师行关停基金公司。”

“依研,你……”沈君南被她的话惊到了,这么做也太绝情了。

“好,我答应你,等秋寒苏醒,我来做他的思想工作。依基金是他一手操办,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忍心让公司停业。”陈天育眼眸凌厉,定定地望着李依研。这丫头做事真是够狠够绝,离开一个人可以做到如此的彻底,希望能如她所愿吧。

交待完基金公司的事,陈天育友好地睨着柳安臣,幽幽地说道“柳医生,以后依研交给你了,她刁蛮任性,做事冲动不顾后果,年龄小孩子心性重,发脾气爱生闷气,总是莽撞过马路不看灯,饭不会做家务不精,……”

陈天育还没说完,柳安臣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李依研左右看看,气呼呼地瞪着陈天育,咬牙切齿道“陈天育,你什么意思,想让我下半辈子没人要是吧,这么损我,我就这么不堪吗,临走前还摆我一道,不够意思。”

未等陈天育答话,柳安臣轻拂李依研的秀发,了然一笑“放心,她不会的我都会,她做不到的还有我,我会照顾好她。”

沈君南清颜微怔,薄唇挑起,邪魅一笑道“柳医生,依研视力不好,别让她总玩电脑;她不吃内脏和肥肉,喜欢吃甜食,但是她有蛀牙,还是要少吃;上学期间我教过她散打,估计扔下了,建议让她继续学学,出门在外可以防身;她有些恐高还喜欢爬高,去了非洲别让她胡闹;她喜欢吃辣可总爱上火;喝酒只有三杯的量,还有……”

“哎,我说沈君南,你今天怎么也和陈天育一样,婆婆妈妈的,还尽挑我的不是说,你们俩都太坏了吧。”李依研噘着嘴,恶狠狠地瞪着眼。

“呵呵,以上是我和天育哥给你的临别感言,说完,我俩才放心让你跟着柳医生走啊。”

李依研傻愣愣地呆住了,这两个家伙就会逗自己的眼泪。

柳安臣瞥一眼小丫头,扬起面庞,柔声说道“依研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我很替她欣慰。

实不相瞒,我和依研在美国是假结婚。这次回国,我才意识到,我爱她,她早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从领证那天开始,我要她做我真正的妻子,依研也答应给我个机会。

我会带着你们的祝福好好照顾她,她是我今生今世的小宝贝儿,值得我一辈子守护。”

“哎呀,你们太坏了,柳大叔你也跟着冒酸水,受不了,大男人说的这么伤感,都想把我眼泪逗出来,是吧。我今天哭太多,现在偏不哭。”李依研眼瞅着眼前的几个男人,水眸的眼泪像珍珠般颗颗滚了下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3章 谁更懂谁

挽着李依研重新回到病房,看着她躺下,柳安臣终于舒了口气,这丫头今晚真是能折腾,索性一切都过去了。

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顶,怜惜地说道“宝贝儿,今天你哭太多了,以后我一定不让你再掉眼泪。”

李依研露出幸福的神情,偏头望着他娇笑,“大叔,我身无分文,你要养我一辈子了,以后我都跟着你,你再也甩不掉我了。”

柳安臣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有你一生一世陪着我,我就不孤单了。宝贝儿,这都快凌晨了,熬夜对身体不好,快睡吧。”言毕,厚着脸皮挤到病床上,贴着李依研躺下。

“哎呀,大叔,床太小,你睡沙发吧。”李依研犯困了,半眯着水眸,用手推了推他,慵懒地说道。

“沙发太短,我腿伸不开。宝贝儿,看我今晚这么辛苦,容我躺一会吧,再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放心,咱俩中间的隐形屏障还在,好吧。”柳安臣也困了,声音低低的,稍微往床沿挪了一下,给两人中间留了些空隙,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态度很端正。

李依研眼皮沉沉的,意识模糊,彻底放弃与他继续理论,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迅速的睡去。

听到旁侧传来轻浅匀称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熟了,柳安臣靠了上去,用双臂紧紧圈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肩窝,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和身上特有的体香。

领证那晚,他就趁她睡着,这么紧紧地抱着她,怕自己睡着,又怕她睡醒发现端倪,就整夜抱着她,望着她,凌晨才恢复一床三被的格局。今晚终于又有机会这么抱着她。

柳安臣就这么目光不错地望着她,看着她哭的浮肿的水眸转动着,似乎在做梦,嘴里喃喃自语,“秋寒……秋寒”

柳安臣面色微怔,眉头紧蹙,这两年来,她经常做梦嘴里念叨的都是沈秋寒,以前他可以不在乎,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不仅在乎,而且非常计较。

气头上的柳安臣被李依研再一次的梦中低语彻底惹恼了,双眸射出寒光,不管不顾地朝前靠了过去,紧紧贴在她的后背,手从她的睡衣里探了进去。毕竟是第一次与她有如此亲密的动作,柳安臣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片刻见她没有反应,还是睡得香甜,抿唇邪魅一笑。

柳安臣的胆子越来越大,手开始不断在她身上游走,当他的大手方向朝下,猛然被进入浅层睡眠的李依研攥住,拉了出来,心里一惊,以为她醒了。谁知,她翻了个身,把他的大手带着胳膊枕在头下面,顺势往他的怀里靠了靠,眼眸紧闭,嘴里无意识地低语“秋寒,别闹,睡觉。”

柳安臣睨着眼,瞅着缩在自己怀里睡得正香的李依研,心里翻江倒海般,一股恶血涌上头顶,真想拿着手术刀冲到沈秋寒的重症监护室,他想杀人。

可他只是这么想了想,嘴角斜提,他们之间的新仇旧恨不是一刀可以解决的,生不如死比一刀致命更让人痛快。

当第一缕晨光从窗帘缝钻进病房时,一夜没睡的柳安臣轻轻抽出胳膊,缓缓坐起身,舒展一下已经发麻的胳膊,重新给她盖好被子,穿戴整齐,洗了把脸,走出了病房。

“宝贝儿,该起床啦。”李依研被柳安臣的柔声唤醒,缓缓睁开水眸。

一双睡意朦胧的眸子望着柳安臣,笑盈盈地低声问道“大叔,早上好,几点了?”

“宝贝儿,10点了,咱们是1点的飞机,这会该起床了,吃了饭咱们就回家,一会常风来接我们,行李前几天都收拾好了,直接拿上走人。”

“家人都知道我们今天要去非洲了吗?”李依研从床上坐起来,边穿袜子边问道。

“知道,柳夫人自然是不同意,还念叨抱孙子呢,在我的坚持下,她也就答应了。”

李依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终于要去非洲了,这次不会再有突发状况吧,是真的要离开医院,离开沈秋寒,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

吃完柳安臣买的丰富早餐,等到医生查房下了出院诊断书,两人简单收拾就回了柳家。

柳夫人真心不想让两人走,看柳安臣如此坚持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给李依研一遍遍交待,非洲的条件差,好好保重身体,一旦要上了孩子就立即回来……

柳常风知道今天哥嫂要走,一早就去医院接人,回到家也是闷闷不乐,“哥,你们才回来住了几天,能不能别着急走。”

“常风,家里有你,我放心呢。我是医生哪里有病患需要我,我就要去哪里。公司的事我是帮不上忙,你多操心吧。”

范静见李依研要走,心里是很高兴的,可也不能表现在脸面上,柔声说道“哥,依研嫂子,你们一走家里又冷清了,真舍不得你们。我会帮着常风打理公司的事,也会好好照顾咱妈,你们放心吧。”

李依研抿了抿嘴,点着头。内心嘀咕,范静现在这样也挺好,小叔常风对她不错,只是当初她耍手段破坏沈秋寒与自己的夫妻关系,让两人心里多少有些隔阂。

提着行李出了内室的门,柳家别墅门口停着一辆奔驰车,只一眼李依研就认出那是陈天育的座驾。此时陈天育和李牧正站在柳家别墅大门口,手里夹着烟,若有所思,见柳家的车出了院门,一个箭步挡在前面。

柳夫人见家门口有两个陌生男人挡着路,心里有些不快,隐约猜出与儿媳李依研有关,正要发作,只听后排坐的柳安臣惊喜地说道“妈,我朋友来了,我下去打个招呼。”

柳夫人一听,原来是自己误会了,赶忙换上一副笑颜,“安臣,他们是你朋友啊,怎么不进家呢,在门口站着等。”

“妈,我朋友很低调,他们知道我今天要去非洲,应该是来送行的。那个戴墨镜穿黑衣的叫陈天育,是依凯股份的总裁,旁边那个小平头面色严肃的叫李牧,是依安保公司的副总裁。常风结婚那天,他们都来了。”

柳夫人仔细辨认想起婚礼那天确实见过这两人,还坐在贵宾座,心里乐呵呵的,生意场上多个朋友多条路,忍不住扭头对着后车的柳常风和范静说道“常风、静静,你们的朋友来了,去打个招呼吧。”

范静撇撇嘴,内心腹诽,他们肯定是为了李依研而来,否则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大门口等,他们能和柳家两兄弟有什么深厚的交情。心里这么想,可嘴上附和着,紧跟着柳常风下了车。

连范静都知道这两人的动机,柳安臣怎么能不知道,他临下车的时候,主动拉着李依研,“走,咱们的朋友来送行了,一起去打个招呼。”

李依研刚才听着柳夫人的话,心里一跳一跳,此时见柳安臣主动叫上她,舒了口气。不过她以为昨晚已经告别过了,今天这两人又来柳家门口是再次告别吗,还是李牧昨晚没和自己告别,今天专程来告别?还是他们找自己有什么事?难道是秋寒醒来后有突发状况?一大堆问题在她脑袋里嗡嗡乱叫。

陈天育见柳家前后两辆车里下来五个人,带头的是柳夫人,后面跟着柳家两兄弟和两个儿媳妇。

“柳夫人,您好,我们是安臣的朋友,听说他今天要去非洲,过来送行。”陈天育摘了墨镜,一脸平和谦虚地和柳夫人打招呼。

这个女人在黑白两道很吃得开,她丈夫健在时,做了很多台面下的生意,两年前她夫君意外死亡,柳夫人自己势单力薄,加上一个女人总被道上的人轻视,很多台面下的生意慢慢退出来,只做正经生意,但有很多地下关系网,是个不好惹的女人。李依研嫁到柳家,做了柳夫人的儿媳,这点让陈天育一直很担忧。

对于这些晚辈,柳夫人是尊重的,向两人点了点头,温婉地笑笑,“谢谢你们这么有心,那你们聊,我去车里等着。”

柳常风不知道李依研与两人相识,只当是哥的朋友,拉上范静简单寒暄两句,也回车等着。

现在就剩下柳安臣和李依研了,如果现在柳安臣也回车里,那柳夫人一定会起疑,所以接下来的话,陈天育只能蹙着眉当着柳安臣的面说给李依研听。

麦色的面容一脸惆怅“柳医生,本不应该来打扰你,实在是无奈之举,今天凌晨秋寒醒了,已经能说简单的话,他执意要立即见依研,我想带她现在去趟医院。”

未等柳安臣答话,李依研冷着脸,迫不及待地拒绝“天育,我不能去,也不会去。麻烦你告诉秋寒,昨晚我已经与他告别了,现在见面也没什么可说的。希望他好好休息,尽快康复。”

“依研,秋寒哥一早苏醒,只要提到你,指标就紊乱,对他的后期康复很不利。你能不能念着旧情退让一步,最后再见他一面,我保证在飞机起飞前把你送去机场,不会误机。”平日不爱说话的李牧,此时也是焦躁地攥着手,低声哀求着。

李依研望着一脸愁苦的李牧,叹了口气。低头沉思片刻,倏然抬起水眸,幽幽地说“天育,我以为你比秋寒更懂我,可没想到你会来说这番话。如果昨晚我没有清楚地表达意思,让你们误解了。现在我再准确明白地说一次,我已经彻底把沈秋寒放下了,我们今后各自安好,再无牵挂。所以,我不能、也不会再去见秋寒。对不起,只能让他失望了。你回去好好劝劝他。”

陈天育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李依研的说法,抬眸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熟悉的眉眼透着无尽的苦涩。内心自语,我是懂你,可相比而论,沈秋寒更懂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4章 窃听与反窃听的困局

李依研从沈秋寒的重症监护室出来,直接与柳安臣回了病房,她自知自己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勇气和必要了。

陈天育和沈君南目送两人离开,担心沈秋寒做完评估检查会有意外,心照不宣地没有离开,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聊公司的事,时不时透过玻璃窗朝里看看,守着尚未苏醒的沈秋寒。

凌晨时分,天蒙蒙亮,沈秋寒醒了过去,张张嘴,竟然能发出声音,心头一惊,抬手按铃叫人进来,他有很重要的事说。

见沈秋寒扬手叫他们,两人迅速穿上无菌服进到里面。沈秋寒急切地摘掉氧气罩,简单说了几句话,示意沈君南回家去接妈来,留下陈天育一人在病床旁。

沈秋寒的冷眸透着久违的阴冷气息,力度虽大不如前,可也让人畏惧三分,薄唇轻启,孱弱地发出简短的词语“依研……是不是……走了?”

陈天育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昨晚她来看过你,只是你刚做完检查还在昏睡,她和你说了会话,时间太晚就走了。”

沈秋寒顷刻间失神的冷眸焦急地左顾右盼,“我……听见……她说的话,快……快……把她……找来。”

陈天育面色微怔,狠着心坦白“她不在医院,今天和柳医生一起去非洲,这两年应该都不会回来,你们已经离婚了,她又再婚,就忘了她吧。”

沈秋寒左右扭动身体,情绪有些不受控,急切地想坐起来,旁边的心肺监测设备开始发出蜂鸣的警报声,门外值班的两名护士快步跑了进来,很不客气的要轰陈天育出去。

沈秋寒拽着正要离开的陈天育的衣角,幽怨的眼眸闪过一丝惊恐的光芒,“车祸……有人想……杀我,依研也……有危险,叫李牧……一起去……去看她……耳朵。”

陈天育听着沈秋寒断断续续的交代,一头雾水被护士赶出了重症监护室。

此时李牧和赵希西刚巧赶来,张彬彬医生也来了。

莫约过了半个小时,张彬彬带着医护人员出来了,释然一笑“秋寒没有大碍,刚才醒来有些情绪激动,现在给他注射了镇静剂,让他安静地睡会儿,多睡觉多休息对他康复有利。后面几天,尽量不要刺激他,脑震荡最忌讳情绪不稳,心情波动大。”

送走张彬彬,陈天育惦记着刚才沈秋寒交代的事,时间紧迫,谎称公司有个棘手的事,需要帮忙处理,拉着莫名其妙的李牧快步出了医院。

上了奔驰车,李牧狐疑的问道“天育哥,公司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陈天育没有答话,发动车子一脚油门冲进了主干道,冷不丁问道“依研耳朵怎么了?”

李牧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装傻充愣地反问道“啥?依研的耳朵?我又不是医生,不知道啊?”

陈天育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李牧,严肃地说道“刚才秋寒醒来,支走了君南,对我说有人想杀他,依研可能也有危险,还说如果依研不来,务必让你亲自去看看她的耳朵。这个哑谜你要是不懂,那我更不懂。”

李牧清冽的面容倏然凛然,认真说道“如果是秋寒哥让我看,那我懂他的意思了,走,去柳家别墅,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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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育和李牧厚着脸皮站在柳家别墅前,当着柳安臣的面央求李依研能回医院一趟,看看苏醒的沈秋寒,结果被小丫头冷硬直白地拒绝。

李牧真是气的不轻,沈秋寒在他心里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是他的偶像,崇拜的老大,此时被小丫头如此狠心的藐视,令他心里酸涩难受。

咬着牙,火冒三丈,他想骂人,想打人,最后是一记重拳出去,砸到旁边的树干上,四个指节转瞬间爆皮流血。

秀颜大惊失色,慌忙从随身背的斜挎包里拿出干净的湿巾递给他,嘴里小声嗔怒“阿牧,你这是干嘛,有气你可以冲我来,别拿自己撒气啊。”

李牧咧咧嘴,鼻子冷哼一声,没有接递来的湿巾。

李依研知道李牧倔起来也是一头犟驴,怕伤口感染,迅速拉过他的手,轻轻按压擦拭手指的血迹。秀颜低垂,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诉说“阿牧,我知道你和秋寒是好兄弟,但有些事已成定局,你别难为我了。”

李牧知道今天和陈天育来柳家门口堵人,肯定会失望而归,可冷面大神沈大少的旨意,他不能违抗,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现在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李依研见李牧低头默不做声,想起托付给他的事,忍不住又絮叨“阿牧,前几天在雅苑给你提的白雨薇的事,你可要上心啊,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拜托了。”顿了顿“我知道你们收费很高,可我没钱,先欠着你啊。”

李牧冷着脸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你是大股东付什么钱。”

李依研正专心致志地处理伤口,没听清,“啊?你说啥股东?”

李牧瞥见对面的柳安臣双眸睁大,自知说漏了嘴,赶忙笑答“我是股东,不差钱,朋友一场免费服务。”

李依研莞尔一笑,谢过李牧,站回到柳安臣旁侧,该走了,让柳夫人等久,她有些不好意思。

陈天育抬头瞥见柳安臣面色严肃,有丝丝不快从眼角闪过,抱歉地笑笑“柳医生,今天来送行太唐突,一路平安。”言毕,上前一步,给他一个礼仪性的拥抱。

旋即瞅着浅笑拂面的傻丫头,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依研,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也不许玩消失。”

李依研抿唇一笑,秀颜舒展,水眸亮晶晶地闪动,点头应道“知道了,天育哥。噢,对了,好好照顾倩云……”

还没等李依研说完,陈天育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瞟了过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上了奔驰车。

两小时后,陈天育和李牧站在机场门前的停车场,目送李依研乘坐的航班,直穿云霄。她真的和柳安臣走了。

李牧搓一搓坚硬扎手的板寸头,无奈地望着天空,“天育哥,依研没带回去,一会我们不好给秋寒哥交差啊?”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露出不易觉察的一抹狡黠,幽幽地说“没事,秋寒他知道依研不会来,他就是让我们去门口闹一闹,让某些人知道他醒了,能说话了,紧张一下。”

李牧不解的望着神色严峻的陈天育“啥,你意思是咱们刚才在柳家别墅门口堵人的目的,就是让柳安臣生气?”

陈天育厚唇轻抿,低声答道“我不知道秋寒指向的人是不是柳安臣,总之谁有问题,谁紧张,谁就会露出马脚。”

刚才他一直用余光观察柳安臣的面部表情变化,发现他眉间藏着很多心事。旁侧车里的柳夫人视线不清,很难琢磨。再看后车的柳常风,始终藏在阴影中,彻底看不到。

但是除了三人的说话声,周围出奇的安静,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说明这些人在侧耳聆听,说不定都是各怀鬼胎。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微怔“对了,秋寒让你看依研的耳朵,你看了吧?”

李牧呵呵一笑,“看了,很正常。”

陈天育瞪了他一眼,“我知道她耳朵好着呢,没少没掉,你也和我打哑谜啊,快说什么情况。”

李牧点了支烟,猛猛地吸了两口,幽幽地说“你知道我是做专业安保的,保护客户的安全是我们的首要责任,依研就是我的重点客户。”

陈天育从一脸茫然快速转变为略带嘲讽的神情,低声说道“你的重点客户莫名其妙失踪了三年,你还自称专业安保呢。”

李牧面色凛然,无辜地抬眉争辩“我一周前才收下这个重点客户。哎,既然秋寒哥信任你,我也不瞒你。

这次依研从美国回来,秋寒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让他的岳父李华生市长出面,把她带到了易安,与柳家暂时隔开几天。秋寒哥担心依研会有意外,就把她按照vip客户安保标准委托给我。

要保护客户的安全,第一位就是要知道客户在哪?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目前全球安保行业有种很先进的qieting定位装置,可以放在身上,随时启动和关停。

依研去易安时不小心背部伤口撕裂住了院,我打算借机植入她体内,但秋寒哥担心对身体副作用大,就临时植入到她的钻石耳钉里。这事只有我和他知道,现在你是第三人。”

陈天育恍然大悟,“所以,刚刚你去近距离看的是她耳朵上的qieting定位装置?”

李牧点了点头,补充道“不过秋寒哥一直不同意启动,所以现在还没发挥作用。”

陈天育狐疑地望着李牧,急切地说道“为什么不启动,如果柳家的人真的有问题,现在依研被带走了,很可能处于危险之中,必须启动qietingdingweiqi啊,说不定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李牧冷峻的眸子闪了闪,“这是个qieting与反qieting的困局,说来话长,上车我告诉你。”

陈天育一脸懵逼地跟着李牧上了奔驰车,静候下文。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5章 恋人之上夫妻未满

陈天育急于知道沈秋寒不愿意打开依研身上qieting定位装置的原因,又是好奇又是匪夷所思地跟着李牧上了奔驰车。

坐进车里,李牧点了支烟,吸上两口,吐着烟圈,一本正经地给陈天育普及安保专业知识“这世上有矛就有盾,科技发展迅速,再先进的设备很快就会有反制装置。依研耳钉里的qietingdingweiqi虽然先进,可现在也有了克星,是种反监听设备。”

说完从自己耳蜗里取出一个小扣子样的东西,展示给陈天育“这就是反监听装置,造价高,上百万元,小巧易携带,灵敏度高,如果有人带着开启的qietingdingweiqi靠近,10米内它会感知到,自主发出轻微的警示振动波。

这是一种很好的自我防护工具,能及时发现自己以及周围的人是否被监听,资深间谍都是人手一个。秋寒哥和我身上也配备了,有需要时才开,平时就是个装饰。”

陈天育盯着这个小玩意,来了兴趣,呵呵一笑“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也来一个啊。”

李牧把它重新放回耳蜗,点了点头“行啊,没问题,回头给你和君南都搞一个。”

麦色的面容微微一怔“这个反监听装置和依研耳钉里的qieting器是矛与盾的关系吧,说说,你们有什么发现?”

李牧冷着脸,微叹一声“这次依研从美国回来,只要她靠近,秋寒哥身上的反监听设备就会报警提示。我们猜测,依研回国前身上已经装了一个qietingdingweiqi,加上我这次放的,一共两个。

秋寒哥在医院照顾依研那三天,一直处于被qieting状态,却始终找不到她身上的qieting装置。后来秋寒哥找了个借口把她带到雅苑,发现连她洗澡和睡觉的时候,都处于被qieting状态,他基本确定那个装置放在依研体内了。”

陈天育倒吸一口凉气,恼怒地低吼道“谁这么丧心病狂,这么对她,是不是柳安臣,他是医生,在她体内放个东西很容易的。”

李牧模棱两可的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是他。这两天秋寒躺在重症监护室,见到依研的时候,我身上的反监听装置没有报警,刚才我们在柳家门口,也一样,说明依研身上的qieting装置关闭了。”

陈天育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说,只要依研与秋寒见面,她体内的qieting装置就会启动,看来对方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秋寒去的。”

李牧幽幽地说道“秋寒哥也意识到了,他猜测给依研装qieting器的人身上也会装反qieting装置,所以不同意启动依研耳钉里的监听装置,担心她暴露后有危险。”

顿了顿,一副愁容满面,无奈地说道“为了让幕后人露面,秋寒哥明知依研身上有个qieting器,还带她去了雅苑,如果qieting人是柳安臣,估计快气死了,领证前一晚被戴了绿帽子。可这也让秋寒哥很危险。”

陈天育浓眉紧锁,暗叹一声“如果是这样,那就对上了,怪不得秋寒说有人要杀他,走,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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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沈秋寒从重症监护室转入了普通vip病房,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脑震荡后遗症基本消失。除了腿伤行走不便,可以坐在轮椅上出门晒太阳,平时不出门就半躺在病床上简单处理公事。

阳光明媚的午后,沈秋寒正在看文件,李牧带着大冰小冰兄弟俩急匆匆地走进病房内。

“老大,你猜的太准了,这个柳安臣就是有问题。”小冰是个急性子,见到沈秋寒迫不及待地邀功吐槽。

沈秋寒匆忙放下手里的文件,眉头紧蹙,面色凛然,冷冷地说道“我让你俩在非洲保护依研大嫂,怎么都回来了?”

大嫂?李牧和大冰小冰不露声色地暗暗发笑。自从沈秋寒清醒后,一提到李依研,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大嫂,仿佛失忆般。张彬彬诊断他这是脑震荡后遗症,选择性失忆,不愿相信李依研和他离婚,嫁给柳安臣离他而去。

转入普通病房后,沈秋寒脑部各项指标均正常,可还是天天这么念叨,怕再刺激他,大家也就顺着他,随他的称呼。

一向稳重的大冰见沈秋寒沉下了脸,连忙朝前挪了一步,轻声说道“老大,我们按照您的意思24小时对大嫂暗中观察和保护。这一个多月柳安臣带着大嫂一直在非洲的城镇居住,隔几天就和国际红十字会进入指定的村落开展医疗援助,只要不是战乱区,他都会带上大嫂,一直没有异常。”

咽了口吐沫,开始说重点“谁知,昨晚半夜,柳安臣慌里慌张抱着大嫂上了架私人飞机,太突然了,我们没有交通工具无法继续追踪。就立即联系牧哥定位。”言毕瞅一眼旁侧的李牧,示意他来说后面的情况。

李牧点了点头,继续汇报“我收到大冰的信息,立即定位依研的手机,发现她乘坐的私人飞机飞到一个东南亚国家,短暂停留半个小时,应该是换了架飞机,随后信号就消失了。她的手机关机,似乎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后面的行程。

秋寒哥,现在我们已经跟丢了人,必须要启动依研身上的qieting定位装置,还请您定夺。”

沈秋寒略一沉思,阴郁的冷眸再度射出凛冽的光芒,喃喃说道“万一柳安臣身上装了反监听装置,依研就会暴露,风险太高。一切以依研的安全为第一位。

这样,依研耳钉里的qieting定位装置还是先不开,等有合适时机的时候再说吧。

阿牧,如果他们到了目的地,依研的手机有可能会开机,你这会给依研打电话,就说白雨薇有消息,想当面给她说,劝她尽快回国。”

李牧点了点头,掏出手机拨打李依研的电话,等了一会,“哎,还是关机,她身边一定有只老狐狸,不想让我们找到她。”

沈秋寒沉思片刻,抬起冷眸,幽幽地说道“让陈天育过来,他给柳安臣打电话更合适。”

半小时后,陈天育满头大汗跑进病房,上气不接下气“沈大少,有什么事着急召见我?路上堵车,我跑了三公里,快累岔气了。”

沈秋寒嗤笑一声“你天天坐总裁办,缺乏锻炼,今天刚好给你个机会。”

陈天育双手上举,求饶着“行行行,我认了,等你痊愈,咱俩还是拳击场较量吧,看看谁虚弱不堪,谁健硕有力。对了,找我来啥事?”

沈秋寒冷眸睨着“给依研打电话,她手机关机。你给柳安臣打电话,就说依研父母找她,让她尽快回国。”

麦色的面容紧蹙,撇了撇嘴“早说嘛,我可以在自己办公室打电话,结果告诉你一声就成,没必要来这打吧,害我跑那么远路。”

俊颜浮上寒霜,一丝嗔怒“废话少说,赶紧的,免提开上。”

陈天育喝了口水,平缓了气息,“你是想听依研的声音吧。不是我说你,人家都再婚了,和老公过得甜蜜着呢,我看她最近发的朋友圈,非洲的景色美得很,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就是你还放不下,单相思。”

李牧和大冰小冰忐忑地瞅一眼沈秋寒,也就陈天育敢在老大跟前这么直白地揭短。

其实陈天育说的也是他们心中所想,只是谁都不敢在沈秋寒面前提。依研刚走那会,大家还想着她是被柳家胁迫或者拐骗走的,没成想这小丫头去了非洲日子过得舒心呢。隔三差五发个朋友圈,不是非洲美丽的大草原,就是野生动物集锦,要不就是陪着柳安臣去部落,感受淳朴异域的人文风情。

李依研上飞机前,狠绝地把沈秋寒拉进了黑名单,他连看她朋友圈的资格都没有了。

每当李牧把这些最新情况告诉沈秋寒,他就冷着脸,也不说话。李牧曾提出把大冰小冰撤回来,沈秋寒一口拒绝,他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要求每日汇报,一日不拉。

其实,大冰小冰跟踪观察李依研一个多月,也有特别的发现,就是柳安臣和大嫂之间相敬如宾,总感觉是恋人之上夫妻未满,这个发现倒是让沈秋寒高兴了好一阵。

见陈天育话里带着嘲讽的味道,沈秋寒咬牙切齿,递上一个阴冷的眼神,冻得陈天育浑身一颤“行行,我现在就打。”

正如所料,柳安臣的电话没有关机,三秒就接通了,似乎就等着这通电话。

陈天育照着计划与柳安臣简单寒暄几句,直奔主题,让李依研接电话,她父母有急事转告。

柳安臣沉默片刻,呵呵一笑,低声说道“陈先生,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对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依研怀孕了,一个多月,由于是头胎,没有经验,心里很紧张,加上早孕反应大,人都瘦了。

实不相瞒,知道她怀孕后,昨天我已经带她离开非洲,此时正在一个景色秀丽、空气清新的地方养胎。

奔波了一天,依研才睡下,我不想吵醒她。你有事直接给我说就行,等她醒了,我会转达的。”

听到手机里传来“依研怀孕了”五个字,包括陈天育在内的所有人,神经不自觉地绷紧,不约而同望向沈秋寒。

沈秋寒嘴角抽了一下,极力控制住身体的颤动,冷眸的惊诧一闪而过,随即抬手示意小冰专心追踪手机信号,秀颜微抬,下颌轻点,用口语示意陈天育继续。

陈天育轻咳一声,一时有些结结巴巴“哦,依研怀孕了,柳医生,恭喜你,就要做爸爸了。对了,既然依研怀孕了,是否考虑带她回国养胎,这边的环境也不错,她家人和朋友都在,会有更多人照顾她。”

柳安臣笑而不语。陈天育正在纳闷怎么继续劝说让李依研回国,忽听手机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叔,我有些不舒服……”

柳安臣冲着身后柔声说道“宝贝儿,我就来。”言毕对着陈天育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依研早孕反应很大,这会又想吐了,我得去看看。”急匆匆挂了电话。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6章 孩子要还是不要

听着手机那头传来柳安臣挂机后的滴滴声,沈秋寒的面色煞白,薄唇紧紧抿着,冷眸里的雾气一点点聚集,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抖动。

他的内心哗然一片,一个多月没听到她的声音,日思夜想,念念不忘。此时此刻听见了,字字如针,仿佛心尖尖被一下下的戳刺,魂飞魄散的躯壳迅速堕入万丈深渊。

心死了,恨却在一点点聚集。宝贝儿?大叔?叫的如此亲昵,她果真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前一晚还跟自己缠绵悱恻,第二天就找了个新床伴,她是有多么迫不及待的想甩脱自己,多么心急如焚的投入大叔的怀抱……

陈天育见沈秋寒冷汗淋漓,目光如炬,知道他又被那个小丫头刺激到了。放下手机,微叹一声,轻声安慰着,“秋寒,别这样,事已至此,你就放手吧,别想她了。你身体还没痊愈,看别气坏了。”

李牧和大冰小冰惊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们第一次见沈秋寒如此悲伤落寞,绝望无助。

沈秋寒回过神来,自知有些失态,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很快恢复稳重的神态,强压住怒火,最终扯出一丝无奈又苦涩的冷笑,一脸严肃地转入正题“定位到柳安臣所在的位置了吗?”

小冰双眸睁圆,点了点头,“在金三角,离三年前大嫂最后失踪的河边很近,直线距离不超过3公里。”

“金三角!”

“金三角!”

“金三角!”

沈秋寒、陈天育和李牧同时为之一怔,不约而同惊呼出声。众目相对,回忆如潮水般袭来。

三年前李依研在此地失踪,大队人马把沿河一带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最终沈秋寒累晕被强行送回国,陈天育和李牧疲劳过度被鳄鱼所伤,十天的密集搜索无果而终。没想到三年后,小丫头又去了那个令所有人悲伤绝望的地方。

俊颜紧蹙,冷眸凛冽,唇角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柳安臣果真有问题,那依研在他身边岂不是危机重重,暂且把她怀孕的事放在一边,她的安全永远第一。

似乎柳安臣去了金三角让沈秋寒有了莫名的新目标,冷眸睨着,镇静地安排接下来的事“大冰小冰,你们带上一组人,即刻出发前往金三角,靠近柳安臣的藏匿地,千万不要暴露,也不要轻举妄动。李牧随后会与你们汇合,到时听他指挥。”

转头望向李牧“那个qieting定位装置启动后会不会对胎儿和产妇有影响?”

李牧低声应道“装置没有辐射,耳部离腹部较远,应该没有太大影响。”

沈秋寒点了点头,又偏转过来,对大冰小冰交待“找到柳安臣,就能找到依研,如果发现她附近没有人,立即打开qietingdingweiqi,也许她自己会说有价值的信息。实时把qieting内容传输给我,现场发现异常情况迅速向我汇报。”

李牧见大冰小冰领完任务走了,惊诧又狐疑地问道“秋寒哥,您真是料事如神,柳安臣在我们面前一直是个稳重有涵养的外科医生,你是怎么怀疑他有问题的。如果不是亲自定位到他带着依研去了金三角,到现在我还不相信呢。”

沈秋寒苦涩地笑了笑“依研体内带着qieting器回国,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一定有人刻意布局。我只是觉得柳安臣的嫌疑较大,他是医生,那丫头肯定对他没戒心,被放置qieting器很容易。

车祸那天,我从柳家门口开车离开后,发现一直有不明车辆跟踪。为了甩掉后车,我拐到偏僻的环城快速路,没想到有两辆大卡车突然从辅道上来,对我左右夹击。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为了自保,被迫冲下路基,那一瞬间我确定,是有人想让我死。”

陈天育若有所思,急切地问道“如果是柳安臣想杀了你,是因为依研的关系吗?可我了解到,她俩在美国是假结婚,他并不爱依研,这有些矛盾啊?”

沈秋寒冷哼一声“柳安臣带依研回国应该有别的目的,最初肯定不是和我争女人,后面就不好说了,还需要调查了解。”

陈天育摸着下巴,一丝不解道“他想杀你,完全可以不用答应张彬彬给你做手术的,你那会送到医院都病危了,简直是九死一生。他就像华佗在世,赚够了美誉,把我都感动的一塌糊涂。”

沈秋寒无奈地嗤笑一声“这个我也想过,他走了一步险棋。不救我,看着我死,害怕依研知道会难过,会迁怒于他。如果救我,救不活,生死有命,依研不会怪他,救活了,依研会感激他,欠他的恩情更还不清,会下定决心一辈子跟着他。

我想,只要依研一直在他身边,无论他带依研回国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应该会一并达成。”

李牧认可地点了点头,旋即惊呼道“柳安臣既然在金三角河流附近出现,有没有可能与三年前何泽影主导的bangjia案有关?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传说中神出鬼没的安爷?都有个安字啊?”

冷眸寒气四射,严峻地说道“这是条有价值的线索。阿牧,你尽快去一趟易安,把这些情况告诉姚副局长。

三年前我答应他配合警方抓住大毒枭安爷,谁知安爷的面都没见着,还让何泽影金蝉脱壳,最后把老婆都弄丢了。我感觉这次重返金三角,离目标很近,我一定要抓住他。

阿牧,你一定要给姚副局长说明,保障依研的安全对我来说永远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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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国际红十字会正在非洲某部落聚餐,李依研夹起一块肉还没放进嘴里,只是那么看着,就一阵阵反胃。顾不得大家的异样眼光,急慌慌地冲到卫生间狂吐不止。

柳安臣护妻心切,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心里一惊,小丫头这几天都有些病怏怏的,易乏嗜睡,不思饮食。细细一想,早餐时,她就喝了两口粥,肉菜和主食都没碰,却把一碟酸咸菜吃完了,难道……

李依研吐完了,晚饭也不想再吃,索性又懒洋洋地躺回床上,这几天她最喜欢的就是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浑身无力,全身困乏。

“宝贝儿,好点了吗?怎么回事啊,今天出门你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柳安臣坐在床边,轻抚她的秀发,关切地问着。

“大叔,我今天就是正常三餐,没吃外面的东西,而且看见吃的就恶心。”李依研水眸微闭,虚弱无力地应着。

柳安臣眉头一蹙,沉思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宝贝儿,我记得每个月初你都会有生理痛,这都月中了,例假是不是还没来啊?”

李依研娇羞地低吟道“大叔,你问这个干嘛,那个时间不准很正常的。”言毕,像被针扎了般,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秀颜慌张一片,水眸闪烁不定地望着柳安臣,结结巴巴“大……大叔,好……好像是晚……晚了半个月。会不会……”

柳安臣眼眸中的悲凉一闪而过,刹那间他想到了李依研与沈秋寒离婚的那天,他在约定的地方等了一晚上,凌晨时分她才出现。虽然被寒风吹得面色苍白,可她的眼神和脖颈间隐隐透出的春色早已说明了一切。如果真是那样,她怀孕的可能性很大。

见李依研不安焦躁地瞅着自己,柳安臣深吸一口气,露出浅笑,宽慰道“宝贝儿,别急别怕,红十字会团队的妇科医生苏珊她应该有早孕试纸,我去问她要一个,你测一测就知道了。”

十分钟后,看着两条杆的验孕棒,李依研直接懵逼了。内心腹诽,完了完了,自己当了“中队长”,只是一晚而已,至于吗?忍不住在心里把沈秋寒咒骂了一遍又一遍,这个男人破了她的身不说,还不做措施,吃干抹净,提上裤子走人,却留给自己一个炸弹。

关键是,都和他离婚了,自己已经再婚,肚子里有了前夫的娃,这可怎么给柳安臣交待。虽然两人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替前任养孩子的事,料谁都做不到。

那这个孩子要不要呢?不要,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心里舍不得,虽然嘴上说和沈秋寒彻底分手,可对他的爱早已深入骨髓,这是她和他的孩子,怎么忍心不要。

可如果要,那柳安臣那边怎么办?他定然是气愤难平,自己对他未免也太残忍了。没有发生夫妻之实,却让人家直接当了爸……哎,越想头越疼。

李依研坐在马桶上,盯着验孕棒发了很久的呆,脑子里像一锅粥样胡思乱想。最后被柳安臣焦急的砸门声惊醒,“宝贝儿,到底什么情况?如果是怀孕,你别着急,这个孩子是否留下,都听你的。只要你说留,我会把他当亲生的养育,只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我都不在乎……”

李依研狠狠地把验孕棒扔进了垃圾桶,自动把柳安臣后面说的话屏蔽了,颤抖着降唇,擦干净不知不觉滑下来的泪水,高声说道“大叔,我没怀孕,刚好大姨妈来了,找姨妈巾呢。估计是来非洲环境改变,导致内分泌紊乱,日子就推后了。”说完,冲了马桶,扯出一抹甜中带苦的笑容走出了卫生间。

她刚刚还在犹豫要不要这个孩子,可听到柳安臣细细碎碎的宽慰,对他的愧疚感涌了上来,冲破头顶,那个瞬间,她想清楚了,这个孩子不要。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7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李依研坐在马桶上,瞪着两条杠的验孕棒发了好久的呆,终于在柳安臣的急切锤门声和绵绵细语中回神过来。

她欠这个大叔的恩情太多了,他救了自己的命,救了沈秋寒的命,现在又深明大义不介意当这个孩子的爹。呵呵,就算李依研再想要她和沈秋寒的孩子,此时也决绝地放弃了。

也许这个孩子来的有些晚,如果现在身处国内,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所向,放下所有的愧疚,不假思索地奔向沈秋寒。欣喜若狂地告诉他,自己有了属于两人的孩子,她要回心转意,回到他的身边。

可这些只是想象中的美好愿景,因为一个多月前她已经再婚,已经与沈秋寒恩断义绝的永别,已经与柳安臣来了非洲,她和沈秋寒早已身处两个世界,即使有了这个无比珍贵的孩子,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情路很不幸,总是在两难中选择,无论选哪一方,都会留下一颗支离破碎的心。

李依研轻轻拭去眼角的湿润,努力隐藏着悲伤的情绪,以自己没有怀孕,只是来了大姨妈,哄骗着门外焦急等候的柳安臣。

卫生间门一打开,柳安臣慌张又怜惜地瞅着李依研的秀颜,见她闪烁的水眸,直觉告诉他,这丫头大概率是怀孕了,来大姨妈说辞应该是骗自己,没有直接揭穿,而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宝贝儿,你……到底怎么了?我是你丈夫,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和你一起承担,一起解决。”

李依研捋了捋长发,一丝不耐地笑道“大叔,瞧你紧张的,我能有啥事,就是来大姨妈了呗。这几天,我会情绪波动大,爱发脾气,你迁就我点啊。”

柳安臣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柔声说道“那,我去厨房给你准备些姜糖茶,晚上本来就吃得少,还都吐了,看别贫血和低血糖了,你的血小板一直有些低……”

李依研正愁想支走柳安臣,一个人琢磨打胎的事,见他说要给自己做姜糖茶,高兴地直嚷嚷“大叔,还是你对我最好,那你快去吧,姜糖茶我最爱喝了。哦对了,我这会想吃杂酱面,能不能辛苦辛苦露一手,满足我的愿望?”

其实李依研就是信口一说,为什么是杂酱面,因为这个饭做起来程序复杂,起码要一个小时,她得把柳安臣绑在厨房,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柳安臣听到李依研想吃杂酱面,眉开眼笑,一口应下,这两天她总是不思饮食,主动提出想吃东西,太难得,于是兴致勃勃地去厨房准备。

看见柳安臣钻进厨房,李依研借口去集市上买姨妈巾,一会就回来。白天她和柳安臣在集市上买菜时,无意间发现了一间中国人开的药店,因为她不能去医院做手术,又不懂如何打胎,准备去那碰碰运气。

集市离红十字会驻扎地很近,步行10分钟就到了,这个城镇相对安全,民风淳朴,柳安臣也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去了。

推开药店的门,一个50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翻看账本,见一个小姑娘进来,还是一副熟悉的亚洲人面孔,自然而然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但不敢肯定是不是中国人,就用英文问了个好。

李依研看见门口大牌子上用中文写的“特效药”三个字,就知道这里面的老板应该是同胞,看着笑容满面的大姐,傻乐起来“你好,我是中国人。”

“噢,我也是,见到熟悉的面孔就是亲切。姑娘,你是来这旅游的吧,这风景不错,这两年国人来这自助游的很多。对了,你需要什么药?”大姐热情地招呼着。

李依研毕竟是个21岁的小姑娘,脸皮薄,眼神有些飘忽,搓着手,吞吞吐吐,“我……我也不知道。”

热心大姐扑哧一下笑了“姑娘,那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是感冒发烧还是肚子疼腹泻?我替你选药。”

李依研站那越来越紧张,她有些后悔来中国人开的药店,可眼看过去20分钟,时间所剩无几,羞红着脸,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治怀孕那种药?”

声音虽小可大姐还是听见了,笑容满面的脸庞微微蹙起,关切地问道“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你成年了吗?你是和父母还是朋友一起来旅游的?”

李依研是娃娃脸,来非洲这一个多月脸圆了点,微微透着婴儿肥,更加显年龄小。此时,秀眉微蹙,有些反感国人的八卦陋习,可她没办法,只能接话“大姐,我21岁,已经结婚了,来这度蜜月。”

热心大姐释然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药“姑娘,这个是事后药,同房后72小时内吃了,基本就不会怀孕。”

李依研撇了撇嘴,看来自己没说清楚,小声嘟囔着“大姐,要是已经怀孕一个月,不想要这个孩子,可以吃哪种药?”

热心大姐一听,浑身一震,眼神凌厉地瞅着李依研,“哎呀,姑娘,你是要打胎啊,你这必须得去医院的,随便吃打胎药万一出了事,会要命的。

对了,这几天国际红十字会刚好在镇上,离这不远,走过去10分钟就到了,你去找苏珊大夫,前两天她来我这拿过药,她是美籍华人,妇科专家,一定会帮到你。”

李依研听大姐这么说,面色阴云密布,内心腹诽,自己刚从那过来,苏珊和柳安臣的关系很好,两人在一个医疗团队共事多年,如果去找苏珊相当于自投罗网。

医院不敢去,红十字会不能去,这可怎么办,越想越急,水眸一下泛上了雾气,湿润越积越厚,最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了下来。

热心大姐见眼前的姑娘哭了起来,心里有些于心不忍,又是递纸巾又是倒水,轻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有苦衷,反正这会没生意,你有苦给我说说,能帮我就帮。”

李依研抽抽噎噎地止住了眼泪,委屈劲十足地说道“大姐,实不相瞒,我出国前被人强暴了,今天忽然发现怀孕,不敢给丈夫说,更不敢去医院,你可怜可怜我,帮帮我吧。”

李依研觉得自己这个谎编的还算凄惨,不过细细一想,那晚在雅苑,沈秋寒一开始是用强的,也不算完全诬陷他,可这锅他得全背。

热心大姐面色微怔,左顾右盼想了一会,低声问道“姑娘,看你这么可怜,我也是同情你。我这是有打胎药,不过这个对妊娠期有要求,怀孕时间不能超过49天,否则就会很危险,必须去医院做手术。”

李依研一听有戏,顾不得自己到底怀孕几天,连忙接话“大姐,我怀孕不到45天,肯定没问题。”

热心大姐想了想,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盒药,忐忑地瞅着眼前哭肿了双眼的小丫头,压低声音说道“姑娘,这个药你拿着,今晚开始连吃三天,三天后会有东西从下面掉出来。记住,如果三天后东西没掉出来,或者掉出来后流血太多,你一定要去医院,可不敢拿生命开玩笑的。”

李依研紧紧攥着药,看了一眼上面的英文说明书,全都是专业术语,一个也不懂。不过既然大姐说可以,仿佛这是她的救命法宝,千恩万谢,付了钱,风一般地冲出了药店。一路马不停蹄的小跑,赶到驻扎地时,柳安臣正在发动越野车,准备出门找她。

越野车刚启动,就看见小丫头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一个激灵,跳下车迎了上去“宝贝儿,你上集市买东西才回来吗?怎么这么久,天都黑了,我好担心你。这里毕竟不是国内,天一黑晚上很不安全。”

李依研抹掉发丝渗出的虚汗,这才想起抬头看天,去的时候太阳还在地平线上,回来竟然天都黑了。

未等李依研搭话,柳安臣就发现了异常,凑近她的身边,接过背包,狐疑地问道“宝贝儿,怎么,你哭过了?眼睛都红肿了。你的东西没买吗?包包都是空的。”

秀颜紧蹙,心虚地不敢直视柳安臣的眼睛,露出歉意的笑容“大叔,我刚才在集市上,看见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儿童,他们无父无母,饿的皮包骨头,看了让人好心塞,我就拿钱买了食物给他们。着急回来,东西忘买了。”

李依研买了打胎药后确实看到了流浪儿童,也确实买了食物,这个是她从心底对流浪儿童的关切,就如国内上学期间一样,从牙缝里省钱捐给山区留守儿童。

柳安臣知道这丫头心善,宠溺地揉揉她的发顶,柔声说道“这个国家战火连连,有很多这样的流浪儿童,我们尽力就好,你也别太伤感。今天是我大意了,应该让人陪你去集市。

对了,杂酱面做好了,我给你盛好放在餐桌上,你先吃饭,姜糖茶也熬好了,晚一点再喝。我开车去集市给你买姨妈巾,二十分钟就回来了。”

李依研点点头,挤出一丝感激不尽的笑容,看着柳安臣开车出了大院,知道吃药的机会来了,伤感布满秀颜,一步一趔趄进了厨房。

看着营养丰富、美味扑鼻的杂酱面,李依研眼里又噙着泪水,她自认为是个吃货,想到吃就想到了人。她回忆起沈秋寒在雅苑给她做的烛光晚餐,从他爸李华生那学艺归来,给她包的虾仁和茴香饺子,还有陈天育做的满汉全席。忽然,她好想回家,回到熟悉的地方。

哎,心里这么想,可现实问题必须要解决。按照热心大姐的嘱咐,这个药服用前后两小时不能吃饭,否则会刺激胃引起呕吐。

她托着碗仔细地闻着杂酱面的香味,熟悉的味道,就如柳安臣以前给她做过无数次一样,她知道一定很好吃,可此时不能吃了。

柳安臣的厨艺比不上陈天育,可与沈秋寒不相上下,毕竟满世界奔波,自理能力必须强。沈秋寒实践经验不足可理论水平高,毕竟专门学了厨艺,一年进不了一次厨房,偶尔的一次挥铲,不是在雅苑就是在易安政府大院,他也就给小丫头做饭有兴致,自己一个人大多也是瞎凑合。

李依研快步走向垃圾桶,狠狠心把一半面倒了。叹了口气,从裤袋里掏出那盒药,抠出一颗,就着凉开水咽了下去。边咽边用手轻抚腹部,内心荒凉一片,宝宝对不起,妈妈不能要你,你重新投胎找个靠谱的好妈妈吧。

感受着那颗硬硬的药丸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李依研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终于还是对这个未成形的胎儿下了狠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8章 不爱还要霸占他

吃了药丸,李依研趴在餐桌上哭了一会,侧耳听见越野车开回院子,赶忙擦干眼泪,平稳失落的情绪,拿起筷子挑着碗里的一根面条,装模作样的往嘴里送。

“宝贝儿,怎么样,面好吃吗?”柳安臣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关切地往碗里扫了一眼。内心暗喜,还不错,这丫头吃了半碗面,比一整天吃的都多,自己没白忙乎。

李依研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娇声笑道“大叔,我吃饱了,你做的杂酱面是世上最好吃的,没有之一。”

柳安臣把温热的姜糖茶端出来,揉揉她的后脑勺,“你这丫头,嘴甜得很,就会哄人,做的好不好吃,我心里有谱,别人都没夸过我,就你一老夸。”

李依研边喝姜糖茶,边打趣道“不夸你的人要不是没口福,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要不就是没品位,像我这种吃遍乌市各大小巷的资深吃货,评价是最中肯的,你完全可以信我。”

“呵呵,一说到吃,你就一套一套的,不过我喜欢,能吃是福。”柳安臣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和李依研贫嘴。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和这小丫头呆一起,自己好像变的年轻了,14岁的年龄差也就剩下4岁。爱说,爱笑,被她传染一般,有时说话做事带了些孩子气。一想到这,柳安臣自嘲又甜蜜地摇了摇头,李依研就是上帝派来收复他的,这辈子要被她吃定了。

见李依研拿着自己刚买回的姨妈巾急匆匆进了卫生间,柳安臣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也许真是如她所说,她并没有怀孕,只是因为水土不服导致了内分泌紊乱,那份莫名的担忧渐渐散去。

明天一早,国际红十字会要转场,按计划去一个偏僻的城镇开展医疗援助。

李依研洗漱完毕,柳安臣就把她哄到床上休息。关上房门到院子里与团队成员一块收拾行李和医疗仪器。

苏珊见柳安臣忙乎完终于下楼,笑盈盈地问道“柳医生,小嫂子好点了吗?早孕结果测出来了吗?”

柳安臣呵呵一笑“依研没怀孕,她来例假,肚子不舒服,胃口也不好。明天路途遥远,这会我让她休息了。”

苏珊若有所思地望着柳安臣,他对李依研可真好,让她又生了几分嫉妒。

苏珊和柳安臣在红十字会共事差不多六年了,最近这三年,他为了照顾小娇妻,一直在美国,没有出国参与任何援助,这次来非洲也是冲破重重障碍,带着妻子一起来了。

柳安臣边在车上打包医疗器械,边微不可查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苏珊。她和李依研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李依研娇小可爱,苏珊沉稳端庄。

苏珊今年也30出头,柳安臣知道她的心思,前几年是因为有柳香儿,虽然在一个团队日日相见,可他对她始终视若无睹。现在有了妻子李依研,更不会对她动心思

让柳安臣没想到的是,这次来非洲一个多月,苏珊有意无意的开始表达自己的情感,旁边没有人的时候,她总是这么不加掩饰的直愣愣地望着自己,话里话外带着对自己的思念和爱意,让他有些无奈。

柳安臣自知不会给苏珊任何承诺,他现在心里只有李依研,这辈子他绝不会给苏珊一丁点的机会。

“苏医生,这次非洲医疗援助结束后,我打算彻底退出了。”柳安臣微叹一声,说出想了好几天的打算。

苏珊明显一怔,收回放肆的目光,忐忑地问道“柳医生,可以问问为什么吗?你在国际红十字会做医疗援助工作快十年,比我时间都长,怎么忽然想停下了。”

柳安臣掏出盒烟,取出一根烟,熟稔地点火,吐着烟圈,幽幽地说道“以前和香儿在一起,我们都是做这行,四海为家,不足为奇,可香儿已经去了天堂。我现在结婚了,有了一生一世的爱人,必须好好照顾依研。

医疗援助的地方一般都很偏僻,条件差,我怕长期下去,她身体弱会吃不消,就像这次一样,水土不服导致内分泌紊乱。所以,为了她的健康,我打算下月援助任务结束,带她回美国长期定居。”

苏珊知道柳安臣并不是征求她的意见,只是作为老朋友提前告诉她一声。一想到他要走,以后都很难再见面,双眸不知不觉染上了薄雾,一点点的晕染开,直到整个眼眶充满了晶莹剔透,可这些柳安臣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会在乎,因为说完上面一席话,他摆了摆手,就直接回房了,留下苏珊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原地惊诧愁闷和伤心难过。

哎,世上令人心痛到不知痛为何物的,唯独单相思啊。

柳安臣回到房间,见李依研眉眼低垂,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看见她这么安详的躺在自己唾手可得的地方,让他特别心安。

踮着脚尖进了浴室,匆匆洗完澡,躺回到床上。她的秀颜就在自己唇边10厘米的地方,隐约能感受到她鼻腔轻轻呼出的温润气息,心里异常的平静,幸福感油然而生。

柳安臣目光不错地看着熟睡中的李依研,就如无数个夜晚一样。因为他知道这个好景不会太长,该来的都会来,该做的事一件少不了。任何人都很难只为自己而活,他也一样,他有他的任务和使命。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宁可自己不姓柳,只是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人。

柳安臣替她拉拉被角,在额头轻轻一吻,小声呢喃着“宝贝儿,晚安”,关灯睡觉。

半夜时分,柳安臣被一声声极力压抑的低吟惊醒,他立即警觉起来,这声音对医生来说不陌生,是有人在强忍着痛楚。

一个翻身坐起,打开床头灯,只见李依研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可被子盖着,看不见身体其他表征。

“宝贝儿,你怎么了?”柳安臣急切地问道。

李依研摇了摇头,低声哼哼“没事,肚子疼,一会就好。”她隐约觉得肚子疼应该与吃的那颗药有关,由于看不懂说明书,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正常的反映,只能咬牙强忍住剧痛。

柳安臣第一反应是这丫头的生理痛又来了,可这次明显比以前要严重的多,很不正常,狐疑地拉开被子,“来,你给我指一下肚子疼的准确位置”。

李依研见柳安臣掀自己被子,心里咯噔一声,害怕骗他来大姨妈的事被识破,两只手狠狠地拽着被角,怯生生地说道“不用,我没事,躺一会就好了。”

柳安臣见李依研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心里有些恼怒,夫妻俩看看肚子都不行,再说他是医生,在他面前的都是病人,根本不分男女。难道他做手术的时候,看见是个女的,双方都害臊就不做了?

“宝贝儿,你不让我看,那行,我去楼下叫苏珊,她是妇科医生,女的,这总行了吧。”言毕,柳安臣讪讪地起身去衣柜拿外套。

李依研大惊失色,这妇科医生一来,自己立马就现了原形,强忍住剧痛,用最后一丝力气,断断续续说道“别……,你……看,我……让你……看。”

柳安臣沉思片刻,这半夜三更,他也不想打扰别人,放下外套,嗤笑一声,走了过来,无奈地说道“放心,我只看该看的部位,别把我当狼一样防着,要吃我早下嘴了,也不用等你来例假……”

还没走到身前,柳安臣的嘴大张着,惊恐万分的奔了过去,“宝贝儿,你怎么了?”这丫头,竟然痛的晕过去了。

李依研确实是痛的直接昏厥了。潜意识里,她感觉自己眼前好多人,晃来晃去,闭上水眸,耳朵里传来男男女女各种声音。

“苏医生,依研是怎么回事?”

“柳医生,大嫂怀孕了。”

“她是吃了什么药吗?”

“看看她的包包,衣服裤子口袋,找找线索”

“米非司酮!天啊,她怎么吃这个。”

……

此时,红十字会成员都站在房门口,忧心忡忡。柳安臣在房间急的转圈圈,“苏医生,依研到底什么时候能醒?她有没有事?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事?”

苏珊站在床边,不解地望着病怏怏昏迷中的李依研,内心五味杂陈,柳安臣对她这么好,为什么怀孕了,要瞒着他,还私自吃打胎药,难道她不爱柳安臣吗,为什么不爱还要霸占他。

眼见柳安臣焦急的头冒冷汗,苏珊微叹一声,轻声安慰道“柳医生,米非司酮是药物流产的临床用药,这个药要连续吃三天才有效,我看药盒子里只缺了一颗,所以小嫂子应该只吃了一颗。这颗药引起她的剧烈腹痛,最终会不会诱发流产,对胎儿有没有潜在影响,尚不确定,我建议送到大医院进行检查。咱们的医疗设备都不行。”

柳安臣浓眉紧蹙,来回挪步,这深更半夜的,等越野车抹黑开到大城市,也到明天中午了,更何况依研能不能经受住一路的颠簸。

猛然想起什么,眼眸中闪耀出一抹希望的光芒,点开手机,接通后,急切地说道“常风,是我。公司是不是在非洲有子公司?依研病了,急需送医,派一架飞机过来,好,好,半小时内到。”

柳氏集团是做国际物流生意,汽运、铁路运输和空运都有涉及,业务遍及全球。以前总感觉医疗和运输没有关联,现在看看空中紧急医疗援助很有市场,至少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

半个小时后,柳常风安排的私人飞机缓缓降到红十字会驻扎点,柳安臣告别团队,抱着李依研上了飞机,直接飞往医疗发达的新加坡。

李依研被柳安臣抱着上私人飞机的一幕,被不远处蹲点的大冰小冰兄弟俩看见,他们迅速与李牧联系,请求支援,快速定位李依研的准确位置,同时乘坐最快的航班回国向沈秋寒复命。

兄弟俩被派往非洲的特殊安保任务总算到头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9章 那么爱你为什么

柳氏集团的专属飞机载着两人直奔新加坡。原本柳安臣要求去美国或者就近去非洲大城市,可柳常风知道李依研怀孕后,有自己的小算盘,执意让她来新加坡就医,同时他也乘专机从国内飞往新加坡。

飞机停在新加坡机场后,早已等待的柳常风和医护人员把李依研抬进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向医院驶去。

新加坡玛丽医院急救室,以妇产科为主的专家团对李依研进行了全面的检查,血液、尿液、药物残留等一个不少都详细化验一遍。

一个小时后,专家会诊结论是李依研怀孕约50天,血糖有些低,b超显示胚囊可见,吃的那颗药暂时对胎儿没有影响,三个月内只要未出现前兆流产迹象,问题就不大,回去好好养胎即可。

此时李依研也苏醒了,挂了两瓶葡萄糖水,精神稍好些,可苍白的脸颊失去光彩,水汪汪的眸子忧郁落寞,让一旁守候的柳安臣心疼不已。

妇产科专家的意见,住不住院都可以。柳安臣征求了李依研的意见,她不想待在医院,住在医院总觉得自己是个病人,心里更加紧张。其实柳安臣也不想留在医院,自己就是医生,大部分问题也是游刃有余,重点是他想带她去安静的地方休养安胎,好好享受难得的二人世界。

柳常风送走了医院的专家团队,亦步亦趋回了病房,微微一笑“依研嫂子,好点了吗?”

李依研无华的面容扯出一丝笑容“好多了,谢谢你,小叔。”

柳常风羞赧一笑“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前三个月要好好安胎。柳家在这不远的山上有栋别墅,环境好,安静,厨房食材都是附近种植的天然有机,这段时间,让我哥带你去那休养吧。”

柳安臣狐疑地瞥了一眼柳常风,面色沉下来,唇部动了动,最终没提反对意见。

见李依研点头同意,柳安臣用沉默代表不反对,柳常风喜上眉梢“行,那咱们走吧,上医院楼顶坐直升机,一会就到地方。”

李依研看这架势马上要走,左顾右盼,急忙寻找自己的斜挎包,包里装了她全部家当。

柳安臣见李依研东张西望,似是寻摸东西,灵光一闪,内疚地说道“宝贝儿,不好意思,刚才从飞机上抱你下来,忘了拿你的包包,我这就让人找去。”

李依研抿着唇,莞尔一笑,柔声说道“没事,不要紧,里面有个手机,还有证件,其他也没啥了。”

直升机已到,在柳常风的招呼下,柳安臣抱着李依研直接上了楼顶。

到了山区别墅,差不多半中午,柳常风张罗厨房做饭,让柳安臣和李依研先上楼休息。

在来的路上,李依研从直升机往下看,离开城市后逐渐进入绿色海洋般的森林。莫约一个多小时后,最终抵达了目的地。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由于李依研分不清方位,也没有手机定位,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金三角。

这栋别墅位置隐蔽,环境清幽,整个房体都是实木搭建,共两层,应该是就地取材,用原木建的,楼体全身都爬满了绿色植物,从高空几乎识别不了,即使走近,也很难发现。

走进别墅,隐约可以闻到淡淡的木香,伴随着绿色植物被风吹过的沙沙声,让人心旷神怡、格外平静,仿佛置身于天然氧吧。李依研不喜欢喧闹,这地方她很满意。

奔波了一天,浑身粘腻,李依研洗了个舒服的澡,也洗去了一天的疲惫和心慌。躺在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心里百感交集。昨晚吃了打胎药直接疼晕,今天苏醒后肚子再也没疼过,看来这孩子命硬,不想离开自己,那就随了天命,留下他吧。

柳安臣洗完澡,照例躺回到李依研身侧,见她没睡,水汪汪的大眼睛毫无焦距地盯着房顶,充满对未来的迷茫,心里苦涩难受。

想到她昨晚的欺骗和疯狂之举,忍不住嗔怒道“宝贝儿,你怀孕了不仅瞒着我,还私自服药打胎,你知道有多危险,我多担心吗。我说过,这个孩子我不介意,我会做个好爸爸。我都不在意,你何苦为难自己,伤害自己呢。”

李依研听着柳安臣低沉柔软的声音,心里的委屈、无奈、自责、伤心一股脑都涌了出来,水眸又噙着满满的泪。

见李依研快哭了,柳安臣急忙打住这个话题,用手轻柔地顺着她的发丝,低声呢喃“宝贝儿,以后有任何事都不要瞒我,我们是夫妻啊。孩子的事我听你的,无论做哪种决定,我都支持你。只希望你能跟着自己的心,将来不会后悔。”

“大叔,你为什么对我如此宽容,如此迁就?”李依研答非所问,降唇蠕动,终于出了声。

“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宝贝儿,是我一生的伴侣。只要你开心,哪样都好。”柳安臣目光灼灼地望着秀颜,一字一句地表达爱意。

“大叔,你爱我什么?我没钱,没姿色,没学历,没本事,总之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把爱都给了我?”李依研染上薄雾的水眸直直对上柳安臣的灼热目光,同样一字一顿地追问。

“嗯,问得好,那么爱你为什么?我也想知道答案,如果有天得到答案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可得有耐心啊,也许我要用一生去探寻这个答案。”柳安臣面色凛然,双眸放空,轻声答道。

这一刻,他深信自己彻彻底底爱着这个小丫头,完全的沦陷了,可为什么要爱她,爱她哪里,大脑一片空白。爱情就是靠点点滴滴的陪伴才能充实,他和她今后还能拥有幸福的人生来填补这些空白吗?

柳安臣想着这些美好的愿景,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她。他必须要个万全之策,即可完成自己的任务,又能把这丫头一辈子留在身边。

“宝贝儿,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你,照顾好孩子,别再做让我担心伤神的事,好吗?”柳安臣见李依研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轻声呢喃着。

“好,我答应你,好好养胎,以后不做傻事了。”李依研昏睡前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吐露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柳安臣听见李依研轻浅匀称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了,嘴里轻声嘀咕“宝贝儿,今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要记得我爱你。”

微叹一声,给她拉拉被角,又望了望娇俏酣睡的面容,额头轻轻一吻,步履沉重地走出房门。

二楼尽头紧邻楼梯口的书房里,房门虚掩,柳常风正在等他。

柳安臣进来后,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夹着一根烟,不一会房间里就乌烟瘴气,烟灰缸快满了,可谁都没有主动说一句话。

终于,柳常风沉不住气,“哥,你该不会真的爱上那个丫头吧?我没猜错,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沈秋寒的吧?不是我说你,在美国,你说没有感情基础,不爱她,只能假结婚。可回国后,干嘛主动跟那丫头把结婚证领了?领了证还扮假夫妻,那不是吃亏么,现在她肚子里有姓沈的孩子,你是莫名其妙戴了顶绿帽子,冤不冤啊。”

“牢骚发完了吗?我还没找你算账,都没和我提前商量,就自作主张把李依研带到金三角。现在时机不成熟,按计划应该等我们从非洲回国才开始行动。”柳安臣阴沉着脸,狠狠把烟头按进烟灰缸,气呼呼地说道。

柳常风不依不饶地辩解着“哥,今天把李依研带到这里是有些突然。可她怀孕了,还是沈秋寒的孩子,这么好的机会怎能错过。关键时刻,就算沈秋寒不要李依研,也会要孩子吧,咱们的报仇计划完全可以提前实施。”

柳安臣气恼的瞪着柳常风“我还是觉得时机不成熟,现在报仇没有绝对赢的把握。”

柳常风摇摇头,不知死活地开始揭短,“哥,我看你天天和李依研同床共枕,被狐狸精眯了眼,早把给咱爸和香嫂子报仇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也想早日报仇,可前期布局没完成,条件不成熟。咱们不能轻视沈秋寒,他能短短几年产业发展这么大,不是徒有虚名。再说,李依研的情况你也清楚,何泽影手下的人下手那么狠,让她伤的太重,三年才康复,否则不会等沈秋寒羽翼丰满,早就回国实施计划了。”柳安臣冷着脸,烦躁不安地说道。

柳常风还是不服气,继续辩解“哥,上次环城路他自己飙车,难得身边没保镖,那么好的机会,你还是心软,派出的人一直不行动,要不是我留了后手,派了两辆卡车在周边待命,他一准把咱们养了三年的棋子抢走了。还有,那次车祸,沈秋寒差点没命,你干嘛救他,不救说不定他就死了,香嫂子的仇就报了。”

“你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得利用沈秋寒引出李华生,他必须要为爸的死负全责。上次的车祸我猜就是你,幸亏没让警察发现异常。以后你少自作主张,看别暴露,坏了大事。”柳安臣急的从沙发上直接站了起来,捶着桌面,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哥,现在李依研已经到了金三角,沈秋寒迟早会找到这里,咱们不得不提前计划。我保证后面的行动都听你的安排。”

柳安臣微叹一声,低沉冷酷的嗓音响起“行,提前实施计划。”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0章 只差那么一点点

柳常风听闻柳安臣同意提前实施计划,终于舒了口气。倏然又眉头蹙起,撇了撇嘴,“哥,李依研的背包我交给你了,你可不能儿女情长,心软误了事,以防万一,任务完成前还是别给她了。”

柳安臣深吸一口气,鬼魅一笑,露出罕见的凌厉狠戾目光“我心里有数,那丫头对我来说就是枚棋子,我对她好都是剧情需要,你别瞎担心。”

顿了顿,“我估计沈秋寒派到非洲的人已经回国给他报信了。他那么在乎这丫头,一定会和她联系。电话不通,沈秋寒会打我的电话,很快会定位到小木屋,那里有惊喜等着他。

一会,你亲自去把别墅周边的安保设施再检查一遍,现在都是高科技作战,人多反而误事,把不必要的人都撤离出去,只留两个保姆和两个保镖,人都撤走后,我会开启空中防卫系统。

今晚你也乘直升机走。回国后,加快对依支付和依安保的渗透,你在那边驻守,咱们兄弟俩配合好,一定能赢。”

柳安臣给柳常风交代完,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其实这次报仇他有些莫名的信心不足,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自从被爷爷确定为柳家黑色生意的第三代接班人,左手持qiang杀人,右手握刀救人,一度让他抑郁,甚至怀疑人生。可随着柳香儿和家父相继去世,骨子里隐藏的柳家血脉里固有的狠戾被激发出来。这两年他如黑夜中的鬼魅,悄悄乘坐专机往返美国和金三角两地,杀伐果断,制毒贩毒、洗钱、开赌场……想不想干,该不该干,都身不由己的全干了。

柳家的报仇任务必须要完成,这是柳老爷子把棒交给他的唯一要求。所以,他不能退缩,必须拿出果断和狠辣。

这次他的对手是沈秋寒,李依研的前夫。三年来柳安臣一直在观察他,除了第一年张罗那三家公司外,其他时间沈秋寒都在金三角晃悠,坚持不懈地寻找李依研。如果不是李依研回国,估计沈秋寒还是不放弃。柳安臣对他这股韧劲多少有些欣赏和佩服。

回国这段时候,对沈秋寒的出其不意和处事作风亲身感受着,不可否认,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不论身材外貌的无懈可击,还是举手投足间显露的强大气场,都令人侧面。

柳安臣自知对手的强大,沉思片刻,幽幽地说道“这次任务提前实施还是不要让爷爷知道。对了,我让你去找的白雨薇,找到了吗?”

柳常风摸着脑袋,哼哼唧唧道“没找到,到哪都是查无此人,我都怀疑这个女人存不存在。”

“没用。白雨薇是柳贝尔的亲生母亲,两年前她在美国把孩子托付给李依研时,我就在旁边。这次回国后,依研一直在寻找她,来非洲前又委托李牧寻人。你顺着这条线跟进,要先一步找到白雨薇,以后她是个很有用的棋子。”

柳常风点了点头,嘴上应着会尽快去办。

柳安臣微叹一声,这个弟弟总让他不放心,做事冲动鲁莽,不计后果,可他就这么一个弟弟,思忖片刻道“常风,我感觉这次是场硬仗,既然爷爷信任我,给我交了班,金三角这边场面上的事都由我来处理,你不要暴露了,千万别被警方和沈秋寒抓住把柄。从今天开始,明里暗里你都不许再来金三角,整个东南亚都不要来,直至任务结束。”

“哥,你也太小心谨慎了吧,你对自己、对我没信心吗?”柳常风气呼呼地揶揄着,同时不由自主审视他哥。

这个大哥,大多数时间是美国着名的外科医生,偶尔也在爷爷的授意下扮演金三角的大毒枭安爷。他爸去世后,柳安臣按照爷爷的意思,正式接了班,成为新一任的冷血枭雄安爷。说来好笑,警方一直以为安爷是个历时三十多年神出鬼没的人。其实安爷就是个代名词,柳家子孙里谁上任谁就是安爷。

在爷爷和爸爸眼里,大哥柳安臣沉稳、睿智、机警、敏锐,很受家人信任和赏识。

柳常风对他哥的能力毫无质疑,可自从他哥带李依研回国后,整个人像宕机被重启一般,见不到小丫头就日日思念,见到了一副柔情蜜意的神态。肆无忌惮地狂撒狗粮,让柳常风吃到撑死。一度怀疑他哥今后能不能狠下心利用那个小丫头打击沈秋寒和李华生。

现在的柳安臣在柳常风眼里,左看右看就是个受人敬仰的外科医生,是个细小谨慎、爱心爆棚、为情所困的普通男人。

柳安臣见柳常风腹诽自己,呵呵一笑“谨慎不是坏事,柳家的生意,一向是你负责台面上的,我负责台面下的,规矩不能破。”

柳安臣自小就知道他的爷爷是金三角闻风丧胆的大毒枭安爷,因为柳老爷子从小把柳安臣带在身边,事无巨细,耐心培养他。可柳安臣自始至终都不喜欢打打杀杀,并不想接爷爷的班,只想做个普普通通、救死扶伤的医生。

柳夫人很懂大儿子的心思,曾自荐代替柳安臣,妻承夫业,没想到柳老爷子还是固执的选柳安臣接班。

这两年柳安臣正式接班后才逐渐明白,爷爷希望柳家慢慢退出黑色产业,逐渐由黑洗白,而自己最可能会实现爷爷的愿望。

虽然台面下的生意萎缩了,可柳家还有仇未报,他们的父亲被李华生带领的缉毒大队重伤,最后不治身亡。柳安臣的未婚妻柳香儿也因沈秋寒在金三角追踪李依研,被间接误伤而死。当然还有沈秋寒吞了的5亿美元,虽然被何泽影补上了,可让安爷在业内颜面扫地。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冤有头债有主,只是李华生和沈秋寒并不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即将来临,而他们共同爱惜如命的李依研,就处于这个风暴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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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书房,柳安臣回到房间,李依研刚巧睡醒。此时电话响了,“陈天育?”哼,该来的都来了,还挺快。

陈天育与柳安臣闲聊几句,就直白地要李依研接电话。柳安臣魅惑一笑,他知道电话那头应该有很多人在旁听,应该也有人正在定位自己。好吧,那就定位,那就赶紧来吧,等着你们。

当柳安臣一脸欣喜地告诉陈天育,李依研怀孕了,他内心暗喜,沈秋寒应该气的不轻,此时的生气愤怒才只是一个开始。

“大叔,我不舒服,恶心难受。”李依研软软地躺在床上,从新加坡回此后,虽然肚子不疼了,可呕吐更严重,让她虚弱不堪,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力度,气若游丝般。

柳安臣对陈天育抱歉的笑笑,料定电话对面的人也听见了李依研的声音,心情甚好地挂了电话。

报仇归报仇,可他对李依研的爱那是真的,刚才冷着脸,故作轻蔑和镇定,才没被柳常风识破。他弟做事向来随性,如果知道李依研会误事,估计会趁自己不注意对她不利。

柳安臣快步上前扶起李依研,把水杯递到她唇边,轻声说道“宝贝儿,先喝点水,总这么吐会脱水,一会我让厨房熬些白粥,这两天先不要吃油腻的,清淡饮食能缓解孕吐。”

李依研苦着脸喝了两口水,胃里还是翻江倒海,忍不住趴下,对着床边的垃圾桶一通呕吐,只吐得肝肠寸断,胆汁都快出来了。

柳安臣是个外科医生,做破腹产手术是没压力,可对待孕期反应真是一筹莫展,忍不住思量,如果苏珊在,兴许她有办法,依研就不会这么痛苦难受。

终于李依研干呕停止了,柳安臣赶忙给她喂水漱口,用湿巾小心翼翼地清理唇边的污秽物,见她状况好一点,哄着再次躺下休息。

做好清理,柳安臣也是疲惫不堪,他已经两日一夜没合眼了。侧躺在床边,凝望着再次入睡的李依研,用手轻柔地把散在眉前的碎发拨到耳后,目光不错地盯着秀颜,就如每个夜晚一样,总也看不够。

夜晚来临,换了个新地方,李依研却睡了个完整的觉,早晨起来大脑里没有任何记忆,没做什么梦,尤其是没有梦到沈秋寒,这让她既感到释然又难掩酸涩。

时间最是无情,总会让你忘了不该忘记的,却总忘不掉应该忘记的。沈秋寒对她来说,就是那个该忘记但始终无法忘记的人,隔三差五在梦里骚扰她,逗耍她,陪伴她,呼唤她……

清晨鸟鸣,缓缓坐起身来,身侧半边床空空如也。望着旁边叠的整齐的被子,心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难过。

她和柳安臣同床而眠三年多了,经历了美国领假证和国内领真证,床上的被子从三个变成了二个,两人心中的距离靠近了很多,可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让两人还是恍若隔世般。

有时看着那两床被子,觉得很对不起柳安臣,可就是那么一点点距离,李依研总是无法在心里跨越。到了非洲后她想了很多次,打算放下所有芥蒂,完全接受他,做他名副其实的小妻子,可谁知造化弄人,她竟然在这个思想转变的关键时期,怀孕了。

那层立在两人之间的屏障依然存在,只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也依然保持着,世事就是如此残忍和捉弄人。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1章 静谧之地

陈天育与柳安臣的手机通话匆匆结束,坐在病床上的沈秋寒,经历整个对话过程,鼓了一肚子气。内心腹诽,这丫头当真离开自己投入了柳安臣的怀抱,假夫妻变成真夫妻,领证一个多月就有了孩子。

如果怀孕的事当真,沈秋寒自知与李依研就再也回不去了,他仅存的那点侥幸和奢望也荡然无存。

当初李依研回国,他体谅她为了报恩在美国与柳安臣结婚,并非真心想离开自己,后来知道两人是假夫妻,让他更是欣喜若狂。可谁知李依研毅然与他离婚,隔天就与柳安臣领证,在自己出了车祸生死未卜的重要时期,面也不见、头也不回的跟着柳安臣去了非洲,天天游山玩水,好不乐哉,现在竟然还怀孕了。

这丫头做事如此狠心和决绝,薄情寡义,令沈秋寒心里无限凉薄。

当沈秋寒知道柳安臣手机信号定位在金三角时,生气失望暂且放到一边,就凭他一直惦记思念她,无论如何艰难,付出何种代价,他都得把李依研救回来。

如果柳安臣就是传说中的大毒枭安爷,那么这三年他救李依研、娶她、把她留在身边,就是场阴谋,很可能是针对自己。想到这,沈秋寒的心噗噗只跳,头冒冷汗,更是坚定了把小丫头找回来的决心。

时间不等人,沈秋寒沉思片刻,命令大冰小冰兄弟俩带一组人尽快赶赴金三角,找到李依研,毫发无损的带回来。

同时叮嘱李牧赶到易安公安局,向姚副局长汇报此事,柳安臣是不是安爷,他出现在金三角正不正常,还需要警方参与认定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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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阳光午后,沈母在一旁絮叨家事,沈秋寒在赵希西的搀扶下,慢慢在地上挪步。他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问话,全神贯注地迈着步子,有些迫不及待想健步如飞。

在医院住了快两个月,让他憋闷难受,一想到那丫头在金三角,更是心烦气躁。

沈母看沈秋寒对她的絮叨爱答不理,有些气恼,眼眸一转,柔声说道“希西,我和秋寒在椅子上休息一会,辛苦你去张彬彬医生那一趟,拿缓解腿伤的中药。”

赵希西娇俏地莞尔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脆生生地答应“好,阿姨,我这就去。”

见赵希西走远,沈母坐到沈秋寒旁侧,瞥了眼发呆的儿子,微叹一声,商讨地口吻说道“秋寒,我给你说个事啊。你已经离婚了,李依研再婚又出了国,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啊。”

沈秋寒狐疑地望一眼沈母,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沈母听闻以为沈秋寒同意,连忙趁热打铁,小声嘟囔着“秋寒啊,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看希西这姑娘不错,她家是北京的,父母都是高干,家里的独女,美国计算机毕业,现在是你的副手,长相就更不用说了,真是难得的才貌双全。我看她就不错,你要不考虑……”

还未等沈母说完,沈秋寒冷着脸截住她的话“妈,我心里有数,您老别操心了,我刚离婚还不想再婚,再说,您也别乱点鸳鸯谱。”

沈母抿唇一想,继续乘胜追击“我问过希西,她说很喜欢你,不介意你是二婚。”

“我介意,行不行。这种事你去问她干吗?我先给您撂个话,我就把她当成同事和朋友,从来没朝那方面想过,我们不可能的。”

沈母见沈秋寒话里有了硬气,刚巧赵希西提着中药baoguo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

沈秋寒回到病房后,借口想睡午觉,让司机送沈母和赵希西回去了。病房安静下来,他在床上睡不着,一闭眼就是李依研的窈窕身影,隐约还有捉弄他后的嘻嘻笑声在耳边回荡。

难道自己的脑震荡没痊愈,引发了癔症?气恼地起身,翻阅公司文件,看了几眼也是三心二意,索性下地扶着桌子慢慢练习走路。

不一会,大冰打来电话,已经找到目标,今晚就行动。

深秋的乌市,夜间寒风凌冽。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沈秋寒撑着拐杖慢慢挪步到阳台,时而闭目沉思,时而遥望夜空,时而思念,时而懊恼。此时,他无法亲自去金三角,只能怀着忐忑复杂的心情坐在这里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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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湿润的金三角,与乌市位于同一片夜空下,相同的繁星点点,明月高悬。

半下午抵达金三角的大冰小冰,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小木屋,那是柳安臣手机信号定位的地方。

这个木屋很隐蔽,不走近很难发现,周身被绿色植物和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两层结构,通体都是实木。如果不是位于金三角,应该是个很理想的休养之地。

大冰遥控着无人机侦查,实时返回清晰的视频,经过一下午的观察,小木屋内只有两个人。两人都没有走出过房门,所有的窗户都挂着薄纱状防蚊虫窗帘,影响视线,看不清屋内人的模样,只能从身材服饰大体上辨认,是一男一女。

隐约可见,男的在厨房忙乎,又是做饭又是炖汤,女的大多数在卧室躺着,偶尔和男的在客厅看一会电视。

夕阳西下,男的做好饭,两人开始吃晚饭,看的出男的对女的照顾有加,女的时不时呕吐,吐完后缓过劲来,在男人的安抚和劝导中接着吃。

终于这顿漫长的晚饭结束了,饭后两人看了会电视,没多久陆续睡下了。灯关后,屋内黑漆漆一片,异常的安静。

趴在草丛中被蚊虫叮咬、浑身难受的小冰终于沉不住气“哥,看身形和外貌,里面的应该是柳安臣和李依研,屋内就两人,咱们摸进去看看吧。”

大冰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屋内,冷静地说道“再等等,万一柳安臣有qiang,咱们冒然冲进去会惊了他,李依研会有危险。”

莫约过了一个来小时,卧室的灯忽然亮了,透过窗帘的影子,见两人都坐起身,男的紧张的顺着女的背。

大冰再次放出无人机,悄悄靠近窗户边,传回的音频显示,女的正在呕吐,男的轻声安慰,嘴里嘟囔着,“宝贝儿,我是医生,相信我,怀孕初期反应大是正常现象,你不要紧张。”随即,又是端水又是拿毛巾擦拭,忙乎了半个多小时才算完,终于卧室灯又息了,两人继续躺下睡觉。

大冰和小冰无奈地对望一眼,咧咧嘴,直摇头,看来里面就是柳安臣和李依研无异,一个医生外加一个孕妇,在这室外桃园般的静谧空间,孤独而自在地生活。

大冰小冰按照沈秋寒的命令,从李依研去非洲开始,就24小时暗中跟踪保护,柳安臣整天在他俩视线能触及的地方刷存在感,对他那句宠溺味道十足的“宝贝儿”再熟悉不过。

这段时间,大冰小冰始终不相信柳安臣是坏人。现在看来,他就是个普通居家男人。可他们的老大沈秋寒一口咬定柳安臣有问题,甚至仅凭一个手机信号定位就怀疑他是安爷,两人直觉沈秋寒是因为李依研决绝的离开而怀恨在心,对这个情敌疑神疑鬼。

再说来金三角的不一定都是贩毒,柳家生意那么大,在这个环境清幽的地方有个住宅很正常。

可想归想,疑惑、迷茫、无奈也罢,谁都不能忤逆了冷面大神沈大少的意思。

不知不觉大家对房内的人放松了警惕,耐心也越来越低。正在踌躇要不要摸进去时,卧室的灯再次打开。房内的男人大声呼唤,停留在窗户旁的无人机传回的音频,女人病了,发高烧,男的要开车外出买药,半小时能回来,让她躺着等他回来。

不出五分钟,一个男人拿着外套跑出房门,眨眼功夫木屋门口的越野车飞驰而出,沿着小路朝附近的城镇驶去。

这个过程太快,大冰小冰都没反应过来,在屋外黑夜的掩护下,一切都那么严丝合缝,他们都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面容。

现在房内就剩一个女人。谨慎的大冰不放心,遥控无人机绕着房屋四周侦查两遍,除了卧室灯亮着,一个女人背对着窗口盖着被子躺着,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有人。

十分钟后,大家都非常确定,屋内只有一个女人。想想也是,如果房内还有别人,男人也不会自己亲自开车买药。

小冰低声提议“哥,行动吧,半小时那个医生就回来,等他回来咱们已经带小嫂子离开这里了。”

大冰沉思片刻,双眸闪动,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从手机精准定位,到摸来藏身地,再到进屋寻人,都合情合理,总之就是感觉一切太顺利。

“小冰,你带两人从正门进去,另一人上到屋顶,我在这警戒,剩下的两人去房屋周边迂回待命。快去快回。

对了,如果李依研不肯和你走,别废话,被子卷上抱出来,小心别碰着她的肚子。我们这次就是救人,不管柳安臣是善是恶,今天都不和他纠缠。”大冰浓眉微抬,面色凌厉下着命令。

小冰调皮地冲大冰挤挤眼,“哥,得令,十分钟内一切搞定。”嘿嘿一笑,端起qiang,招呼身旁的两人朝房门移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2章 一个转身,生死永别

小冰带上两人快步来到木屋门口,大冰放出无人机跟在三人身后,通过电脑实时查看直播画面。

木屋入户门是普通的机械锁,小冰拿出工具,捅了几下就开了。手指朝前点两下,示意身后两人跟上,进到屋内,黑暗一片,三人带上夜视镜,在一楼快速搜索,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没有可疑。

房屋并不大,三分钟一楼就侦查完毕,惦着脚尖,顺着楼梯,小心谨慎地向二楼走去。

二楼楼梯口直对着的房门开着,朝里看看,应该是个书房,桌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显示器亮着,电脑旁边凌乱地放着几本医学书籍,还有一本翻开未合上的《孕期知识大全》,烟灰缸里有几根抽剩的烟头。

小冰示意继续朝前搜索,二楼一共三个卧室,两间黑着,门也是开着,都没人。靠近最里面的卧室门虚掩着,门缝里透着一丝光亮。

三人站定,这间房应该就是女人所处的位置。

大冰透过无人机传回的视频,也看见了整个房屋内的布局和情况,确实未发现有风险的地方。唯一让他莫名犯怵的,是二楼亮灯的卧室门上方有一个监控摄像头,冲着小冰三人射出鬼魅的光芒,仿佛有人透过镜头肆无忌惮地窥视此时此地发生的一切。

这种异样的感觉在大冰脑中一闪而过,随即烟消云散。

“哥,没有异常情况,我们现在准备进去了。”

“好,看清楚人,李依研你认识的,别救错了。”大冰叮嘱着。

小冰示意一人留在门口警戒,他带着一人轻轻推开门,门没锁,估计是男人走的着急疏忽了。

进了卧室,印入眼帘的是一个侧身躺着的纤瘦女人,长长的秀发遮住了大半个脸,却也难掩秀色,只是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小冰怕李依研见到qiang害怕,想了想,把qiang别回腰间,慢慢靠到床前,小声询问“依研小嫂子,是你吗?”见对方没有回应,又小声地重复一遍。

女人终于听见声响,头微微动了动,双眸缓缓睁开,拨开脸颊的乱发,露出烧的通红但依旧清秀的小脸,狐疑地望着站在床前的小冰。

小冰清亮的眸子直接对上那双迷茫水眸,一时喜出望外,这不就是李依研么,浓眉一挑“小嫂子,真的是你啊,秋寒哥让我们救你回国,你,还好吧?”

女人虚弱无力地坐起身,抬起无神的眸子,微不可查地瞟了眼小冰身后的无人机和卧室墙角的摄像头,凄惨一笑,伸出一只胳膊,轻语道“好,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你能扶着我吗?”

小冰眼中涌出丝丝欣慰,随即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轻轻搀上胳膊,扶她下了地,慢慢朝门口挪去。

正当大冰小冰以及所有任务参与人暗暗喜悦这次营救任务顺利完成之际,只听轰的一声,随即是第二声,第三声……眼前的小木屋十秒钟不到被夷为平地。

足足半分钟后,大冰才从震耳欲聋的baozha声中缓过劲来,看着那片废墟一时呆愣在原地。

baozha引起了大火,瞬间那片废墟就笼罩在火光中。

大冰清醒过来,瞪着血红的双眸,疯了一般冲向那片熊熊燃烧的火焰。除了跪下悲恸哭泣,也是无能为力,眼看着他的团队,他的亲弟,还有老大沈秋寒的挚爱李依研,都在废墟中燃烧殆尽……

~~~~

漫漫长夜,沈秋寒毫无睡意,执拗地在vip病房的阳台外等待。深秋的凉风习习,让他浑身冰冷,自觉地环抱着前胸,站累了就坐一会,不知不觉已近午夜。

没有消息前,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到床上睡觉。

小冰带人进木屋前,大冰给沈秋寒发过无人机侦查视频,简单汇报了行动方案。

凭借这两年在东南亚混迹的经历,沈秋寒与大冰一样,通过侦查视频没有发现异常。只是隐隐感觉,在金三角这种牛鬼蛇神聚集的地方,一望无际的森林中孤独的耸立着一座小木屋,太过诡异。没有佣人,没有保镖,甚至连个防卫装置都没有,安静的过分。

思来想去,或许因为柳安臣自身很强大,能应对任何突发事件,或许因为他就是个纯粹的外科医生,不懂得在金三角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女人。

无论哪一种可能,对于沈秋寒来说,都是危险的、失控的。让他更加坚定要尽快把小丫头弄回国。

不知不觉,晨光乍现,天际泛着鱼肚白,太阳带着朝霞迫不及待地跃了上来。

沈秋寒望着一地的烟头,微叹一声,自己竟然在这等了一夜。揉搓一下冻得微红的脸颊,挪着僵硬的步伐回到房内。一晚上那种莫名的恍惚和焦躁又开始出现,照理说大冰小冰的营救任务在半夜就该结束,可到现在都没给他汇报,杳无音信。

几次拿出手机想拨电话问问,担心那边有突发状况,不给他们添乱了。

回到病房内,左思右想,拿着手机准备打给大冰,病房门被猛地一下撞开。

沈秋寒俊颜紧蹙,不悦地望着这个不按门铃、不敲门就闯了进来的冒失鬼。

“李牧?你昨天去易安,这么快就回来了?”沈秋寒狐疑一瞥,沉声问道。

“哥,出……出事了……我就连夜赶了回来。”李牧煞白的面孔抬起,气喘嘘嘘地答道。

沈秋寒第一次见李牧这副模样,那张脸白的渗人,冷眸不由一惊,心思难道他见了姚副局长掌握了新情况,轻诧道“慌什么,哪里出事了?易安那边吗?”

李牧木然地摇摇头,颤声道“金三角”

沈秋寒冷眸倏然睁大,瞳孔急速收缩,暗哑低沉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快说。”他第一反应是大冰小冰营救李依研失败了,否则按照小冰的急躁性子,早让大冰给自己打电话报喜了。可按照昨晚侦查情况,一时没琢磨出来为什么会失败,此时心里特别没底。

“哥,你……你坐在沙发上,我慢慢给你说。”

沈秋寒气息微微有些沉重,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他平静依旧,听话地坐下了,一副愿闻其详的架势。

“哥……你先有个心理准备啊,我……”李牧昨晚半夜接到大冰的电话,知道情况后,震惊难过地差点没站住。凭他对沈秋寒的了解,只要是跟李依研生死有关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说啊,快说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磨磨唧唧。”沈秋寒有些不耐烦了,李牧这种话前铺垫让他忽然有很不好的感觉,直觉昨晚出的事不小。

难不成小丫头不愿和大冰离开?或者柳安臣察觉出端倪,带着那丫头又跑了?脑子里净是些悲观负面信息,可他从没想过李依研会死,这在他的脑海中是决定不可能的事情。

李牧张了张嘴,正要发声,病房门又砰地一声撞开了。

沈秋寒一丝不耐地望过去,今天是怎么了,谁进来都不打招呼的吗?都是一脚踢开吗?

“天育?君南?你们怎么也来了?”沈秋寒狐疑地问道。

陈天育见沈秋寒瞪着冷眸有些恼怒地望着他,扫了一眼对面的李牧,心里咯噔一声,莫非沈秋寒还不知道昨晚金三角的事?看来李牧还没告诉他。

陈天育和沈君南对视一眼,麦色的面容微微蹙起,轻声说道“噢,没啥,过来看看你。”这话没假,他们担心沈秋寒知道李依研死了,会受不了,所以大清早赶来。

如果陈天育说有啥,沈秋寒都不会起疑,可他那张小麦色的面孔此时也泛着冷冷的灰白光,还有沈君南充血后红彤彤的双眸,都在无声的告诉他,昨晚出事了,出大事了,眼前的三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

“金三角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营救任务失败了?不管情况如何,你们都瞒不住我。说吧。”沈秋寒冷着脸,沉声道。

三人相互望了望,陈天育冲李牧点点头,李牧深吸一口气,颤声答道“秋寒哥,昨晚大冰小冰带人找到小木屋,侦查完毕后,小冰带人进屋救依研,不知何故,刚接上人,还没出房间,就……就baozha了。”

“什么?baozha?什么意思?房里的人呢?”沈秋寒像是听了天书,明知故问。

李牧抿着唇,低着头,小声答道“小冰和一同进屋的两人,还有在楼顶警戒的一人,一共四个兄弟都……都没了。”

“啊!那……李……李依研呢,她人呢?”沈秋寒颤抖着双唇,坐在沙发上的身子隐隐发抖,不置可否地追问着。

“也……也没了。”

沈秋寒呆愣在那,冷眸直直地瞪着李牧,见他悲凉地低下了头,终于明白,他没在骗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曾几何时,沈秋寒相思成疾,幻想过无数个相见的场景,李依研笑颜如花、飞身扑来,怪他自作主张带她回国,使性子不理他,哭哭啼啼和他闹,从没想过她会永远离开自己。

三年前,李依研在金三角失踪,只要没有发现她的遗体,他就执拗地认为她还在,今生还有希望找到她,三年后她的归来,证明他的期盼等待都是值得的。即使后来她不爱自己,毅然决绝地离开,可她总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生活着,想看看她的秀颜、听听她的声音,也是很快能实现的事。

可现在呢,她竟然走了,永远的离开自己。想到那夜在重症监护室,自己无法抬起眼眸,闭着双眼,感受她含着泪珠转身离开,没成想到,转身以后,竟成永别。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3章 绝望与希望齐飞

沈秋寒听闻李依研和四个兄弟被炸身亡,平静中透着股狰狞的面容,让站着的三人都心里发蒙。

大家倒希望沈秋寒能哭一场或者发怒摔东西、大吼大叫也行,只是这么呆呆地坐着,神情恍然,冷眸里的光焰一点点熄灭。这哪里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冷酷睿智的沈大少,仿佛他的心也随着李依研的永别而死去了般。

一股阴冷寒凉的气息笼罩着病房,短暂的宁静随即被打破“李牧,你去金三角把大冰,还有……小冰和兄弟们的遗体全都带回来。”沈秋寒低沉的声音响起,空洞的毫无生气,

他说不出李依研三个字,提都不敢提,但是病房内的人都懂。

李牧没有答话,偏头为难地瞅了眼陈天育,接下来的话,他实在没有胆量说。

陈天育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搭上沈秋寒微微颤抖的肩,厚唇动了动,轻声说道“秋寒,你先别急。”

死气沉沉的冷眸狐疑地抬起,扯出一抹苦笑“怎么,看来李牧的话没说完,你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天育和李牧对视一眼,神色迷茫而忧虑,“秋寒,你听我说,你一定别着急,别烦躁,有些事没想到会……”

“说吧,依研没了,还能有什么更糟的事接受不了。”沈秋寒酸涩地说道。

陈天育知道不说不行,因为一会警察肯定会来。

“秋寒,昨晚木屋baozha后,柳安臣刚好返回目睹了一切,他报了警。当地警方半夜就去了事发地,把火灭了,调取木屋周围的监控。警察认同了柳安臣的说辞,大冰指挥,小冰带着人进屋,在与屋内人发生争执后,引爆**同归于尽,炸死了他的妻子李依研。当地警方当场抓了大冰和两名队员。”

听到这里,沈秋寒薄唇微挑,冷冷地摇着头。

陈天育悲愤地攥着拳头,继续说道“柳安臣隐射大冰是受人指使,幕后人是你。说你嫉妒李依研和他远走高飞,还有了孩子,因爱成恨,起了杀心。

刚巧大冰行动前,和你联系过,当地警方也采纳了柳安臣的指控,怀疑你是主谋,已经提交我国警方协助调查,抓……抓捕归案。”

沈秋寒点了点头,抿着唇笑出了声,笑中盈盈带泪,却始终一言不发。

李牧、陈天育和沈君南见沈秋寒这副模样,一下慌了神。现在情况很明朗,这次营救活动,沈秋寒进了柳安臣布下的局。至于为什么布局,这个局布了多久,最终目的是不是让沈秋寒身败名裂,都还是未知数。

陈天育现在暗暗后悔,当日不该给柳安臣打电话。柳安臣知道沈秋寒在意李依研,一定会追踪他的手机信号去找她,刚巧中了他的圈套。

大家心知肚明,沈秋寒爱李依研到了痴迷的状态,只会救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派人炸死她。

沈秋寒被无端端扣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应该是这个表情,他该愤怒、该追查、该反击、该力挽狂澜,该扭转乾坤。而不是如一潭死水般,平静、冰凉、漠然。

沈君南见他哥如魂飞魄散般呆愣的坐在沙发上,心里揪的疼,清颜微怔“哥,哥,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打算怎么应对?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可也不能坐以待毙,让柳安臣为所欲为。他当初像个救世主一样大义凌然地拿着手术刀救你,我还真把他当成恩人感谢了,谁知他竟然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现在还来这么一手。”

沈秋寒低垂着头,幽幽地说道“我就是杀人凶手。如果我不穷追猛打,逼柳安臣,依研就不会死,所以,我就是夺了她命的罪魁祸首。我应该负责,受到惩罚。”

“秋寒,不是这样的,你别和自己较劲,这样刚好中了柳安臣的计。他现在就是想看着你颓废惆怅,生不如死。”陈天育低低的嗓音急躁起来。

“依研没了,以后的人生,我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有什么乐趣,还有什么追求,还有什么希望,这样的人生对我来说,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俊颜微抬,绝望地扫视着眼前的三个好兄弟,薄薄的水雾填满无神的双眸,悲伤的眼泪终究是兜不住,肆无忌惮的滚了下来。

“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难受,依研走了,我们都很伤心,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可人已经走了,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不会看着你如此悲伤,如此作践自己。”沈君南眨着血红的双眸,伤感地低吼道。

“呵呵,对,我就是作践自己,我是罪有应得。别说了,你们都走吧,让我静静。”沈秋寒眯着眼睛,平淡地下了逐客令。他的心已经随着李依研的死去而摔得粉碎,也不想和柳安臣掐架,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陈天育深吸一口气,眉头紧蹙,他得给沈秋寒下剂猛药,尽管是哄骗,可能让他起死回生。暗哑但不乏冷静气息的声音响起“秋寒,大冰在被铺前,传回了这次营救行动的直播视频,来前我看过了,有很多疑点。兴许,兴许,被炸死的李依研是假的。”

“什么!”沈秋寒急切地站了起来,死灰般的双眸重新闪着狠戾,李牧和沈君南也被惊得双唇微开,直愣愣地盯着放出此话的陈天育。

看来这个法子有效,至少让沈秋寒恢复了生命力。

陈天育咬了咬牙,为了让沈秋寒撑过这两天,他必须维持坚定的面容。从容不迫地打开电视,把手机里接收的视频,投到电视上。

不到十分钟的视频,三人目不转睛地看了三遍,除了最后那个baozha镜头,让人心惊胆寒,前面都是那么顺畅和美好。

电视关上,沈秋寒又悲凉地瘫坐在沙发上,嘴里喃喃自语“陈天育,你骗我,那个女孩明明就是依研,她的样子我怎么会忘,她的秀发、脸颊、水眸,说话的声音,哪一样都是活生生的,真真切切地就是她。”

如果没看见这个视频,沈秋寒听到陈天育说被炸的人不是李依研,他还是相信的,可是现在看见了,希望又再次被狠狠地击碎。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微微蹙起,沉吟片刻,果断地说道“秋寒,所见不一定是真实的。如果柳安臣在做局,还是准备很久,比如三年这么长时间,那他完全可以靠整容或者别的办法,弄一个和依研很像的人李代桃僵。

另外,和柳安臣认识两个月,我看他对依研的感情不像是装的,如果他在乎依研,可能不会狠心炸死她。

所以,咱们应该把遗体带回来,做dna检测,科学才是检验真伪的唯一方式。”

陈天育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其实他就是信口拈来,为了让沈秋寒重燃生活的希望。

陈天育这通话仿佛扔进水塘的石头,一石激起千层浪,李牧也受到启发,一脸严肃地发表自己的见解,“秋寒哥,刚才那个视频,有些地方很是可疑。从无人机发回的视频看,房屋内部只有两个地方布了摄像头,一个是卧室门口,一个竟然是卧室里面的墙角,那个角度刚好对着床,这也太不正常了。”

李牧一席话也点醒了陈天育,“对对,谁这么变态,自己监视自己的,卧室这种地方,如有心toukui也是用zhenkong,哪能这么明目张胆把这么大的监控设备放在墙角,我看有做戏的嫌疑。还有,画面的女人临走前,说了句很怪的话,时间到了,该走了,笑容也很怪异。另外,那个女人明显不认识小冰,如果是依研,就算她生病了,见到小冰也会叫名字吧?”

沈秋寒死气沉沉的面容,仿佛注入了一针xingfenji,他们都分析的很对,刚刚竟然没发现这些问题,完全被李依研身亡的噩耗困扰住心智,一时疏忽大意了。

冷眸倏然睁大,一丝阴冷低沉的声线响起“李牧,君南,你们俩即刻出发去金三角,想办法把遗体从警方那要回来。君南,你用专机把去世的弟兄和那个女人都带回来。我会交代让张彬彬亲自负责做dna检测,核对身份后,必须给弟兄们的家属一个交代,多给些抚恤金。

李牧,你继续留在当地,找个好律师,与警方周旋,看尽快把大冰和两个兄弟救出来。

天育,你留在这,照看几家公司,以免有人借此事兴风作浪。再关注一下柳氏集团。如果柳安臣真是预谋三年,一定还有别的企图。

刚刚你说警方要调查我,那我就在这等他们。依研的父亲李华生应该很快知道消息,我得安抚他们。”

看着沈秋寒冷眸中重新燃起的希望,大家都暗暗松了口气,似乎一切都朝着积极的方向发展,可心里都没底,尤其是那个女人的dna,万一真是李依研,可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昨晚半夜,金三角密林深处的小木屋,在轰隆隆的baozha声和随即而来的火光中,化为灰烬。

与此同时,面容阴冷的柳安臣坐在书房里,直勾勾地盯着电脑显示器,双手十指交叉,唇角微挑,嗤笑着,沈秋寒,第一局,我赢了,你败得一塌糊涂,死伤惨重,很快你就会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随即,狠狠地按灭烟头,冷漠地关上电脑,收好旁侧的炸弹遥控器,起身回到卧室。

柔和的目光望着睡相甜美的李依研,内心无声地低吟“宝贝儿,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是我最宝贵的私有财产,再也不会有人企图把你抢走,我们会相爱相守,直到一生一世。”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4章 狠心撵她走

沈秋寒听闻李依研被炸死,心一凉仿佛掉入冰冻的深渊,随后又在陈天育的循循善诱下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一想到李依研很可能没死,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沈秋寒的精明果断再现,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地分工安排。

陈天育、李牧和沈君南分别领了任务离开,只剩下沈秋寒一人形单影只、无限落寞地坐在病房沙发上,情绪复杂地品味满屋尚存的悲伤气息。

刚点着一支烟,沈母和赵希西一前一后进来了。

“秋寒,今天好点了吗?腿还疼吗?”沈母关切地询问者。

临行前沈秋寒专门交待,金三角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家里,所以沈母满面笑容的进来,应该是不知道。

瞥了一眼微微一笑就默默在餐桌上摆放早餐的赵希西,沈秋寒俊颜微怔,挤出一丝笑容“妈,我挺好,撑着手杖行走自如了,要离开手杖可能还得一段时间。”

“秋寒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次伤的又是小腿骨,公司和家里的事先别操心,你就好好养伤,看别落下病根了。”

沈秋寒呵呵一笑“妈,知道了,养好我再出院。”

“对了,昨天你嘟囔医院的早餐不好吃,希西一大早给你亲自做的早餐,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单独给你送饭,拉上我一块来了。”沈母望着贤惠的赵希西,又开始在沈秋寒面前吹风。

赵希西摆好了碗筷,见沈母这么夸自己,脸唰一下红透了。她和沈秋寒共事多年,哪有不好意思见面一说,完全是沈母为了朝那方面引导,故意杜撰的,可赵希西听了很受用,也不反驳,只是露出两个小梨涡,娇俏地抿唇笑着。

自上次散步被他妈提醒后,沈秋寒才明白赵希西的心思,以前他只当她对自己是仰慕,还带点小小的办公室暧昧,碍于面子,一直没点破,倒是相安无事。没想到现在被他妈直接戳破,沈秋寒意识到这个问题必须及早解决,否则会有后患。

“妈,希西,来,一块吃吧。”沈秋寒拉开椅子,示意两人坐下吃饭。

沈母眼眸一转,柔声说道“希西做完饭就直接来了,还没吃,你们俩一起吃吧。我来的时候吃过了,这会刚好去张彬彬医生那里,让他给我看看颈椎。”

话音刚落,沈母拎上包就出了门,走前不忘把门关严。

沈秋寒目送他妈出门、关门,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突兀地对上了赵希西那双哀怨的眼神,冷眸一怔,连忙收回视线。

赵希西见沈秋寒看她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沈母走后始终低头不语,也不好说啥,只能吃几口望一眼。虽说两人那么熟悉了,可毕竟自己是个姑娘,有些事也不好太主动。

餐桌上赵希西的一举一动,沈秋寒都看在眼里,当年范静的事,就让他明白,办公室暧昧,一旦点破,只有两个结局,不是两人在一起,就是有一人永远离开。

沈秋寒一早就下了定论,他和赵希西不可能,可赵希西毕竟不是范静,如果让她离开,自己真是于心不忍。但就这么下去,让他妈继续撮合,也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借着吃早饭,嘴动而大脑停摆的空挡,他在思考如何妥善处理这个事情。

不一会吃完了早饭,赵希西勤快地收拾,擦洗,不忘给沈秋寒递漱口水,拿热毛巾擦脸擦手。这些细小零碎的事情,多少还是让沈秋寒有些感动到。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了李依研,赵希西会是个不错的妻子人选,她贤惠、温柔、懂事,工作能力强,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再看看李依研那丫头,如果换到今天的场合,跑前跑后,擦洗收拾,伺候人的活肯定不是她。抛开李依研愿不愿意,会不会干这些活,他就不忍心让她在自己面前,如此谨小慎微,操心劳命。

沈秋寒内心酸涩,没想到现在这时候,除了李依研之外,任何女人在自己这里的表现都是微不足道,都是不得君心。因为专属的爱,在自己的心里,早已把她和其他所有女人划成了不同的类别。

“希西,忙完了,坐下陪我喝杯茶吧。”沈秋寒终于开口说话了。

赵希西眉眼一抬,心花怒放,急忙给沈秋寒沏茶,做好一切后,满心欢喜地坐在沙发边上,就像个等着皇上临幸的妃子,心里的苦涩期待只有自己能懂。

沈秋寒抿了口茶,幽幽地说道“希西啊,你在我身边帮忙,有好些年了吧?”

赵希西温婉一笑“嗯,差不多三年半了。”

“对,三年半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这些年,你父母的身体还好吗?”

“挺好,我爸又升职了,现在是副部级,我妈妈也挺好。”梨涡再现,柔声答道。

沈秋寒微微点了点头,“这几年你帮了我不少,你和李牧就是我的左膀右臂,特别感谢你们。”

赵希西机灵的脑瓜一个闪动,感觉沈秋寒的话有点告别的味道,心里有一丝慌乱,连忙答道“我愿意的,你的公司平台高,正好也让我成长,成全了我。”

“噢,也是。这样啊,我打算下半年把依支付的全球跨境结算中心整体搬到北京。你也知道,首都的各类资源比乌市好太多了,数据处理和风险管控会更有效率。

你父母年龄大了,就你一个宝贝女儿,我不能一直把你留在这。所以,北京的结算中心我就交给你,也只有交给你我才会放心。”

赵希西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知道最近沈母开始有意无意在沈秋寒耳边吹风,给他俩牵线搭桥,她的心意很明确,只要沈秋寒点头,那就水到渠成,就算他不愿意,也是个时间问题。没成想,沈秋寒竟然要狠心撵自己走。

赵希西急切地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秋寒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一定改,别让我回北京行吗,我就想留在你身边照顾你,陪伴你,继续做你的左膀右臂。”

冷眸透出冷光,薄唇微挑,一丝不耐道“希西,工作能力方面我对你完全认同,我知道你也不缺钱,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已经浪费了你三年多的青春年华,不能再继续让你耗下去,越往后我越还不清啊。我看,你还是准备准备,下个月就去北京筹备搬迁的事吧。”

赵希西凤眼睨着,眸子里的泪珠直打转转,上前一步伸出手,想拉着沈秋寒的胳膊,可又没胆子,手就僵持在半空,娇怯怯地低喃“秋寒哥,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知道我错了,我会给沈母说清楚,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我还会做回原来的我,安分守己,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沈秋寒见赵希西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说心疼那是假的,毕竟相识、相知还相处了这么些年,心目中,她和李牧一样,早被自己当成了兄弟。可感情的事,就是这么小心眼,他不想给自己任何犯错和后悔的机会。

见赵希西说着说着,眼泪滚下来了,似乎这是第一次看她当面哭,委屈劲十足的模样,让沈秋寒心里一抽一抽,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

“好吧,北京你暂时不想去也行,最近我还出不了院,公司的事你再多担待点吧。”

赵希西如获特赦般,抬手胡乱地抹去了眼泪,笑着点了点头,拿上包扭头就走。她不敢多呆一分钟,生怕沈秋寒又反悔了。

走在路上,赵希西心里暗暗盘算,最近不能和沈母接触太多,也不能对沈秋寒的私人空间介入过多,以免引起他的反感。再说李依研已经再婚,听说最近还怀孕了,沈秋寒就是想回头,也没有可能性。只要不撵她走,能留在公司,可以经常见面,以后总会有机会的,试问哪个女人比自己更适合他。

赵希西走了没一会,沈母就打来电话,气呼呼地质问沈秋寒“儿子,怎么回事,我看希西哭着出来的,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妈,我这样一个半残,我能欺负她什么啊?再说,这里是医院,人来人往,我有那么不着调吗?”

沈母想想也是,旁敲侧击地继续追问“你,你向希西告白了吗?还是拒绝她了?她为什么哭了?”

沈秋寒有些烦躁,可又不能对他妈发脾气,低沉的答道“妈,我说了和她不可能,你就别再瞎折腾了。至于她为什么哭,因为刚才提到北京,她想家了,等忙过这一段,我打算把她调到北京结算中心去。”

沈母也是过来人,好话坏话还是听得出,降唇微张“什么?你要撵她走?别啊,这么好的姑娘,多可惜。”

“妈,如果以后你还这样乱牵线,我保证你看上的姑娘最后都会消失。我最近够烦的,你就消停会,让我安静一阵,行吗?”

沈母深舒一口气,她明白了症结所在,以后对沈秋寒不能用这招了,柔声说“儿子,都听你的,你说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不惹你烦。那你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再来看你,保证不带她了,我一个人来,这下你满意了吧。”

“妈,这两天你都别来了,你陪姐妹打牌吧。我的腿伤再做几次康复治疗就痊愈了,其他没大毛病,有特护在,张医生一天来看我三遍,你就放心吧。”

沈母不情不愿的点头同意了。自他爸去世后,沈家基本上就是沈秋寒说了算,自己生活无忧,也得了清闲。

挂了电话,沈秋寒终于松懈下来。他知道今明两天有很棘手的事要处理,不想让他妈知道这么多,索性借赵希西这事就不让她来医院。

吃早饭的时候,沈秋寒已经接到通知,易安公安局姚副局长还有相关部门的人员,下午会来医院看望他这个知名企业家。

他心无旁骛,一脸平静地等待着。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5章 慰问还是审问

沈秋寒吃完午饭,小睡了会,养精蓄锐,估摸着易安的客人差不多该到了,起身坐在沙发上边等边翻看公司文件。

坐下没一会,李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和沈君南已经到达金三角,出事的小木屋属于缅甸,他们这会联系了当地的朋友,准备下午一起去和政府交涉。

不一会,陈天育也来了电话,三家上市公司股价平稳,公司舆情监测平台未发现市场有相关的流言蜚语,一切正常。

沈秋寒的三家上市公司,依基金算是个奇葩,这只股票流通市值在三家公司里最小,当初设立的时候就不是为了挣钱,所以主营做慈善和幼儿教育,利润低,成了个仙股,一年到头股价也没啥波动,游资和基金公司都不会涉足。

其实这只仙股作用大了,是他们几人调拨和存续资金的中转站,外人都不知道。

看来一切都还顺利,沈秋寒也不敢掉以轻心,商场如战场,一个疏忽,全盘皆输啊。

正在思量,病房门响起了敲门声,沈秋寒应了一声,随着门开,哗啦啦进来了五个人,带头的竟然是岳父李华生,后面紧跟着姚副局长和王警官,还有两人不认识,看着犀利警惕的眼神,不是普通警察。

没想到李华生会来,沈秋寒连忙撑起手杖,上前一步,恭敬地打着招呼“李副市长,您来了,姚局您好,多日不见……”

上一次见李华生还是带李依研回易安的时候,一家四口围桌吃着团圆饭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只是现在他和那丫头已经翻篇了,刚刚思量片刻,那声“爸”终究没叫出口。

李华生阴沉着脸,自己拉来一把椅子,也不管旁人,自顾自坐在沙发对面,“秋寒,你腿上有伤,别站着,坐下说话。”

沈秋寒欠了欠身,听话地坐了下来。

李华生凌晨听闻女儿被炸身亡,惊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不敢惊动身侧还在熟睡的胡心,穿上衣服就去了公安局。

因为此事涉及到两国,上面派了两个人,李华生和姚局听闻情况,立即动身来乌市,与沈秋寒面谈,如果他真的杀了女儿,绝不饶他。

“秋寒,这两位是上面来的同志,他们有些事问你,就有啥说啥,不欺瞒,实事求是。”

沈秋寒点了点头,冷眸柔和下来,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人。

“沈先生,大冰小冰是你的人吧,你派他们去金三角执行什么任务?”

沈秋寒心里有点堵,这说话的口气和腔调,哪里是问个事,明摆着是审问,面色一沉,索性被动变主动,全盘托出“两位同志,你们想问的事,我可以原本告诉你们。”

顿了顿“一个多月前,我的妻子李依研从美国回来,她提出和我离婚,随后与柳安臣领证结婚。婚后他们去了非洲,再然后就消失了。因为前妻去非洲前,我出了车祸,她走后,我才苏醒。虽然离了婚还是放心不下,就给她打电话,可她手机关机。于是让陈天育给柳安臣打电话,问问她的近况。我是做安保的,凡事都很谨慎,陈天育和柳安臣打电话时,我定位了柳安臣的手机,发现信号在金三角。

实不相瞒,知道我前妻在美国三年住在柳家时,我调查过柳家的人,发现柳老爷子和柳夫人前几年都频繁去过金三角,柳安臣是个外科医生,他也去金三角,很可疑。这件事我让李牧专程向姚局汇报过。

为了确保我前妻没有危险,我就安排大冰小冰带人根据手机定位去深入调查,没想到我的人刚进屋,就发生了baozha。

如果真的像柳安臣所说,我因爱生恨炸死前妻,犯不着损失自家四个兄弟的命。对了,这里有无人机发回的现场视频,可以放给你们看。”

一行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个个无语,只是李华生见到最后李依研拨开秀发的片段有些失神,这张脸匝一看就是女儿无疑。

见李华生的表情不对,沈秋寒怕他伤心过度,就把陈天育早上那番言论和发现告诉了来人,最后不忘汇报,他已经安排李牧去了金三角,尽快把遗体带回做dna检测,同时也希望政府能相信他,他不是幕后黑手。

电视关上,众人都沉默了,今天来的这五人,个个都是搞刑侦的,不会被沈秋寒的三言两语左右,但也不是傻子被柳安臣随意欺骗。

姚局抬眸望着沈秋寒,幽幽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柳安臣与三年前依研bangjia案有关?”

沈秋寒俊颜微怔,若有所思,轻声答道“依研刚回国时,换了个身份换了个名字,假装不认识我,无奈下我只能请李副市长出面,把她带回了易安。无意中我发现有人在她身上放了qietingdingweiqi,还是放在体内,从那时起开始怀疑柳安臣。

还有,这次车祸是有人想杀我,由于事发路段偏僻,没有证据,最终交警认定我超速驾驶结案。车祸差点要了我的命,是柳安臣亲自操刀救了我。

他站在手术台前,戴着口罩,露出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我,从那双眼睛里,我看见了杀戮和憎恨,不是单纯的情敌那么简单,让我不寒而栗。说实话,这就是直觉,没有证据。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是故意抹黑诬陷他,随你们怎么想,我就是觉得他不是好人,至少不是他表面上扮演的一个高尚纯粹的外科医生。”

见沈秋寒无奈而凄凉的面容,李华生的心里五味杂陈,“秋寒,你是我女婿,和依研最亲密,你觉得那个视频……视频里的女孩是她吗?”这个问题他自己都回答不了,却执拗的问。

沈秋寒微叹一声,这个问题他自问了上百遍,答案是不知道,“爸,不瞒您说,我真的不知道,看样貌和神态很像很像,说话的语调和声音也像。李牧会尽快带回她的遗体,张彬彬负责做dna检测。如果……我说如果是她,那我就是杀她的凶手,我甘愿受到任何惩罚,哪怕是随她而去……”

“秋寒,别说了,那个女孩一定不是依研,她心地善良没那么短命。”李华生见沈秋寒的神情有些恍惚,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三年前李依研在金三角河边失踪时,沈秋寒都没这么失落。如果那个女孩真是李依研,岂止是沈秋寒,他和胡心都会堕入无尽的黑暗。

来人互相看了看,上面来的两人又开口了“沈先生,你的情况我们已经清楚,金三角那边情况特殊,政府交涉有些复杂,你们能通过自己的方式把遗体带回最好,到时我们会跟你们一起做检测。

另外,你刚才反映的柳安臣的情况,我们很重视,会继续跟进,大毒枭安爷在金三角这么多年都没有落网,如果他就是安爷,这次我们一定不会放过。

考虑到多方面问题,这个案子没结前,请你不要离开乌市,发现最新情况及时向我们汇报,不要擅自行动。”

沈秋寒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李华生让其他四人先去车里,他有几句话和女婿说说。

“爸,您说。”沈秋寒站在李华生面前,像个犯错后诚心认错的孩子,低头垂眸。刚才李华生当着众人的面称他为女婿,他这声“爸”也叫的理所当然了。

李华生拍拍他的肩膀“秋寒,你和依研离婚,责任在她,你不用愧疚,她选了柳安臣,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不会怪你,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听李牧说,你为了保依研安全,派大冰小冰跟着她去了非洲,24小时保护,真让你费心了。这丫头没福气,和你还是有缘无份。

对了,依研上高中那三年,我在外省执行秘密任务,不瞒你说就是在金三角卧底抓安爷,可只抓住了他的副手孙老大,就是越狱流窜到乌市医院挟持依研的那人。安爷虽然没抓到,但我亲眼看到了他的侧脸,还伤了他,后来安爷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传闻他病死了,我们才撤回来。

我记得那人50多岁,柳安臣才30多岁,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也许柳安臣并不是安爷,只是借他的名号,达到某种目的。对方是筹划良久,有备而来,你小心一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即使你和依研离婚了,我和胡心还一直把你当儿子看,我们不想你有事。”

“爸,是我没把依研照顾好,如果这次是个乌龙,天涯海角我一定把她找回来,不管她愿不愿意,都不让她再离开半步。”

“哎,傻孩子,我走了,你好好养伤,有事及时汇报。”李华生叹了口气,亦步亦趋地离开了医院。

李华生带人走后,病房一下安静了,沈秋寒平稳了情绪,继续等消息。

不知不觉,华灯初上,皎洁的月光洒向窗前。

忽然电话急躁地响起,果断地拿起,陈天育?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还以为是李牧和沈君南那边有消息呢。

不等沈秋寒答话,陈天育急迫的声音响起“秋寒,出事了,有人开始在网上散布谣言。”

“什么谣言,说。”

陈天育抿着唇,略微停顿,含糊地说“关于你的。”

“我?我怎么了?”冷眸狐疑地睁圆瞪大。

陈天育深吸一口气,单刀直入道“说你前两年混迹在金三角,利用依安保的势力,成了那里的黑道老大,还说……还说,你利用依支付私下为金三角的黄赌毒商户做跨境清算。”

“什么乱七八糟的,让张山查一下信息来源。”

“查过了,服务器来源于境外,散步谣言的人还了金融监管机构,义正言辞的叫嚣,举报均为事实,请政府严查。你有个心理准备,明天公司股价可能会跌。”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6章 陷入困境的兄弟团

常年以正面励志形象示人的沈秋寒,被迫卷入负面舆论漩涡中,不到一小时,关于他和公司的不良信息被转发到各大网络媒体平台,很快被推上了热搜。

沈秋寒的手机开始不间断地响,大多是媒体和商界的朋友,试探地求证消息真伪,他统统言辞犀利地否定。

今晚赵希西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除了媒体,还有电商平台、物流公司,政府的、商场的各路朋友。有人是真关心,有人则是看戏。

沈秋寒这两年一直在国外奔波,其实公司的实际管理人是赵希西,如果依支付涉嫌为黄赌毒做清算,那她可是难脱辞就。

赵希西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危机,公关团队一筹莫展,万般无奈之下,赵希西只能给沈秋寒打电话,向他求助。

“希西,这么晚了有事吗?”沈秋寒沉声问道。

“秋寒哥,公司出了负面消息,我已经让所有中层以上干部回公司加班,会连夜拿出一个应对方案,但是这事有些棘手,你看……”

“嗯,网上传闻我听说了,你和陈天育保持联系,他的舆情监测平台团队也在加班。你俩商量一下,最好能利用黑客技术,把原始消息源删除,减少扩散面,有新情况通知我。”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李牧和沈君南在金三角做当地政府工作,进展缓慢。

陈天育的舆情监测平台不断刷新数据,依支付和依安保两家上市公司的谣言已经上了热搜,看来此次想把负面消息扼杀在摇篮中已经不可能,危机公关也收效甚微,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凌晨时分,沈秋寒才和衣躺下,听了一晚上的电话,他的头昏昏沉沉,脑子里乱哄哄的。当初李依研失踪后,他设这两家公司,也是为了小丫头。李依研对跨境电商很感兴趣,曾提出支付环节最重要,依支付做到行业最大也算是实现她的愿望。依安保更不用说,就是为了利用全球最高端的安保技术来找寻她,保护她。

现在这两家公司同时出了问题,感情上很难接受,总觉得辜负了她。仔细想想,这事有人刻意为之,不知道幕后推手的目的为何,一刹那,柳安臣的名字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小时,病房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一声高过一声,誓不罢休。

沈秋寒从迷糊中缓过劲来,天都亮了,拿起手机看过去,8点半,还有无数个未接来电。

眉头皱着,起身开了门。

“秋寒,你怎么还睡啊,给你打电话也不接。”陈天育有些不淡定,急切地走进了屋,后面跟着小心翼翼、面色阴郁的赵希西。

冷眸睨着,狐疑地问道“怎么了,有新情况吗?”

陈天育处理股价波动问题手段高明,这两年沈家两兄弟加上陈天育自己的一共五家上市公司,一直被他亲自操盘,高度掌控。负面消息也曾有过,很快就能化解。所以,沈秋寒昨晚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他更担心金三角那边的情况。

“秋寒,今天一早,监管部门给依支付发调查函,今日进公司检查违规业务。希西你把具体情况说一下。”

赵希西点点头,对上阴寒的冷眸,轻声说道“我查了,这几家商户确实有可疑,是上个月新签的,由于是缅甸公司,实名认证和真实性审核就走了个形式,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直接说结果。”沈秋寒沉着脸,低吼一句。

“所以我们确实违规了,监管部门应该在后台掌握了这些信息,今天进点检查,证据确凿,我们……我们会被罚的。”

“罚款?那就罚吧,咱们自身要做好内控管理,不要怪别人背后捅刀,尽快把这类未按要求纳入的商户全部清理掉。”

赵希西欲言又止,思忖再三,接着说道“秋寒哥,今年风向是防风险,政府在做行业整顿,咱们这种情况如果就是罚点款还好说,只怕会拿我们为鉴,从严处理。”

“从严处理?你估计,结果会怎样?”

赵希西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地挤出几个字“暂停业务,甚至是吊销牌照。”

沈秋寒和陈天育同时瞪大了眼睛“什么?这么严重!你确定?”

赵希西凤眼含泪,咬着唇点了点头。

暂停业务?吊销牌照?那依支付就要关门了。对于一个支付公司,做不了支付,就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虽说这两年依支付跨界做了电商平台,也涉足物流,可主营业务要是垮了,相关副业都会停摆。

沈秋寒此时真是坐不住了,点了根烟,猛的吸了两口,无论是谁匿名举报自己,目的已经很明确,要让自己身败名裂。这个幕后人会是谁呢,难道又是柳安臣,那他能耐也太大了。

此时不能慌,必须要平静下来,“希西,你查过那几家问题商户的背后所有人吗?”

赵希西点点头“商户注册地在缅甸,追查到上游投资人来自维尔京群岛,是个人独资的离岸公司,所有人是美籍华人,叫柳香儿。”

“柳香儿!”沈秋寒和陈天育同时错愕,呆愣在原地。

赵希西并不知道李依研回国那几天用过柳香儿这个名字,可沈秋寒和陈天育知道。

陈天育猛吸一口气,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事会扯到李依研头上,诧异地追问道“这家离岸公司什么时候成立的?”

“调查得知,两年前,柳香儿新婚度蜜月,来到维尔京,很喜欢这里,她的丈夫为她注册了家公司,翻译成中文名叫依香股份,资本金1314万美元,寓意一生一世。前几天这家公司突然增资到10亿美元,目前资金全都转出去,手法很隐蔽,追踪不到去向。”

沈秋寒冷眸透着阴郁,内心腹诽,这个柳安臣果然老谋深算,要对付自己,三年前就在布局。如果李依研是他的棋子,那就坏事了,小木屋被炸死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她。一想到这,沈秋寒的心冰凉一片。

陈天育也猜出是柳安臣搞的鬼,此时股市快要开盘,公司公关部门在一小时前已经发了新闻通告,表示经营状况良好,请投资者误信流言。

陈天育冷静地打开电视,“股市马上就开盘了,公司的公关团队在各大媒体发布了澄清公告,希望能经受住冲击。”

股市开盘后,依支付和依安保跌幅直达5%,“还好,没跌停就好,一会我让操盘手拉一下,股民都是跟风操作,股价很快就会稳定。”陈天育舒了口气,连忙打电话安排布置。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股价拉回到跌幅3%,似乎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

此时,赵希西的手机响了,听完电话,说道“金融监管部门的人马上就到,我回去应对,希望能化险为夷。”

沈秋寒点了点头“好,去吧,等你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家上市公司股价一直在跌幅3%左右徘徊。

陈天育是很有经验的操盘手,在业界名声大噪,按照他的应对策略,今天是周三,这三天就让股价跌一跌,释放空头压力,周末发个有分量的公告,下周一稍微一拉,股价会很快起来,这件事就介绍了。

沈秋寒和陈天育正在病房吃午饭,赵希西的电话来了,带着轻声的抽噎“秋寒哥,刚刚有人向监管部门电话举报,一家商户涉及洗钱,累计5亿美元,经查事实确凿。

由于数额巨大,被上级部门关注,紧急全面暂停依支付跨境支付业务。我查了,那家洗钱的公司上周才成立,所有人也是柳香儿。”

沈秋寒默默地放下电话,瞥了眼陈天育征询的目光,低声说道“让你的人不要拉股价了,随它跌停吧。”

“出了什么事?”陈天育放下筷子,迷茫地望着俊颜。

“有人电话举报我们为海外公司洗钱,5亿美元,呵呵,安爷来收债了。希西查了,那家公司所有人也是柳香儿,金融监管部门刚才勒令公司全面暂停跨境支付业务。”

这个消息犹如当头一棒,让陈天育愕然。

不出所料,十分钟后,依支付和依安保全部跌停。

第二天,两家公司开盘即跌停,几百万手的卖单,让更多不明所以的散户加入空头阵营。

陈天育不甘心,起码得救一家公司,铤而走险用依凯股份和沈氏集团的流动资金大量买进依安保的股份,可救市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抵挡不住二级市场上源源不断的卖单。

第三天是周五,股价走势很重要,如果继续跌停,下周还会继续深跌。

一大早,陈天育、赵希西就来到沈秋寒的病房,股价依旧是开盘就跌停。这也在大家的预期中,可莫名其妙又出了个幺蛾子,依凯股份和沈氏集团股价开盘也跌了5%。

半夜时分,网上有人散布消息:依凯股份和沈氏集团的所有人与沈秋寒是兄弟,几家上市公司之间有关联关系,交叉持股比例很高,依支付和依安保出事,势必影响另两家公司的盈利……

这场战役,沈秋寒越来越被动,无论是资金战、信息战还是决策战,他都输了,连带着让兄弟也陷入困境。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7章 不毛之地

寂静的山林,伴随着鸟儿的晨鸣,焕发着勃勃生机。

第一缕朝阳穿透绿树林荫,肆无忌惮地钻进木屋别墅的二楼卧室。

自从来到这处静谧之地,李依研每天都是被悦耳的鸟鸣和柔和的阳光叫醒。怀孕两个月,除了无休止的孕吐,还有怎么睡都不够的觉身体困乏,懒洋洋的,还好这里足够安静,让人心境平和,似乎具有遁空一切的魔力。

照旧摸摸身侧,依旧是空的,只有旁侧床单的褶皱,证明昨晚这里有人躺过。这几天,柳安臣起得格外早,每日醒来他都不在身边。闭眼前他总是穿着衬衫躺在身侧,也不换睡衣,李依研都怀疑他是不是整夜没睡。

抬眼看看墙上的挂钟,9点半了。李依研穿上宽大的孕妇装,孕肚未显,瘦小的身子越发显得单薄。

走到楼梯口,书房门虚掩着,推门望去,里面没人,柳安臣的笔记本电脑开着,房间里烟味缭绕,桌上散乱地放着医学书籍,还有一本《孕期知识大全》。

秀眉舒展开来,这个大叔还挺细心,这么快进入角色,开始学习孕期保健知识了。

正欲转身,手指无意间碰触到鼠标,笔记本电脑屏幕倏然亮起。

咦,柳安臣不是学医的吗,怎么也关心股市,没听他说在炒股啊?

李依研在乌市大学是经济学专业的,证券投资是大一的必修课程。聚会吃饭的时候,常常听陈天育和沈秋寒讨论股市,有机会陈天育也会私下给她传授炒股经验。内心腹诽,现在连学医的都加入炒股大军吗?隐约记得最近股市不太景气,并不是入市的好时机。

心潮涌动,好奇心勾了上来,看看大叔买的什么股票,挣了还是赔的,如果赔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在他面前卖弄一下。

点开股票交易软件,需要输入密码,只能放弃。转而点开股票行情软件,果不其然,页面上的自选股一溜绿色,不乏有跌停的,定睛一看,我去,依支付、依安保一字跌停,依凯股份、沈氏集团跌幅也在5%。

李依研心里一惊,秀眉紧蹙,依稀记得依支付是行业标杆企业,常年处于百元股队列。小心翼翼地点开依支付的历史股价走势图,天啊,竟然连续三个交易日跌停,再看依安保也同样,另两个股票还好点,都是从今早开盘才开始大幅下跌。

水眸一阵慌乱,难道出现了系统性金融风险?旋即点开上证指数,这几天走势平稳,算是盘整期,很多同类型的股票走势都没有异常。

心里泛着嘀咕,陈天育是操盘高手,他不会眼看着这几家上市公司股价大幅下跌坐视不理的。难道这几家上市公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顾不得猜测,点开依支付和依安保的信息披露窗口,连续三天都是同一个公告,大意是公司今年各项业务有序推进,预期收益率不会下降,请投资者理性对待恶意谣言。

谣言?什么谣言?李依研急躁起来,索性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点开搜索引擎,刚输入依支付,还没出来结果,显示器被一只大手“啪”的一声合上。

柳安臣柔和的目光望着惊慌失措的李依研,低声说道“宝贝儿,孕期尽量不要看电脑,有辐射的,你看,你的肚子离电脑这么近,会对胎儿不好。”

见李依研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指着电脑欲言又止,莞尔一笑“好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专心养胎,把自己和宝宝养的壮壮的,操心多了对胎儿不好。”

忽视李依研疑惑的目光,揉揉她的小脑袋“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不叫我,我在楼下准备早餐呢,走吧,吃饭去。”

李依研欲言又止,极不情愿地被柳安臣扶出了书房。

临出书房门时,柳安臣皱着眉头,回头望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内心腹诽,都怪早上看了股票,着急去做早饭,忘了关机。也不知道这小丫头看见多少,从浏览器查询页面看,她可能知道沈秋寒的公司出问题了。

整个早餐时间,李依研都是漫不经心,若有所思,一直在琢磨沈秋寒的公司会出什么问题?市场上有什么谣言?如果公司经营有问题,不可能两家公司连带着陈天育和沈君南的公司都出问题吧?

一个问题连着一个问题缠绕着她,令她心烦气躁,越不知道越想知道,可她又不好意思问柳安臣,毕竟一个是现任老公,一个是前夫,关心则乱,不想徒增误会。原本孩子的事就让柳安臣受了委屈,如果对前夫的公司也表现的太关注,对他更是愧疚。

李依研就在这种左右为难,胡思乱想中吃完了早饭,破天荒的竟然没有呕吐,让坐在一旁的柳安臣很诧异。难道她的早孕反应过去了?不应该啊,一般情况两个多月是hcg指标增长最快的时候,也是早孕反应最严重的时期。难道她身体出了问题?柳安臣也开始不自主的胡思乱想。

李依研心里惦记着事,还想去书房上网,又不好直接说,她不想让柳安臣担心,也不想让他多心,嘴上说道“大叔,我困了,想回房躺一会。”

“刚吃了饭,不宜立即躺下,会积食的,走,我陪你去门口溜达几圈。”

李依研明白这个理,消化不良会肚子难受,暂且把股票的事放下,跟着柳安臣出了门。

木屋别墅四周的路一圈一圈的设计像是年轮,周围铺了两圈石子路,一个大圈一个小圈,两个圈中间是保姆养殖的绿色有机蔬菜。

平时柳安臣都带她走小圈,差不多十分钟一圈,今天天空有些厚云,空气没有往常闷热,柳安臣提议走大圈,一圈走完得半个小时。

李依研是第一次走大圈,一圈走完头上浮了热汗,柳安臣看她乏了,提议在椅子上坐一会。

望着安静地坐着休息的清秀面容,柳安臣宠溺地顺着她的碎发,打趣道“我的手艺怎么样?”

李依研嘿嘿一笑,揉揉自己的短发,“好得很,堪称大师级理发师。”

这次来木屋别墅,担心李依研身子重了,长发不好收拾,柳安臣亲自操刀,把她的一袭披肩长发卡擦几剪子,剪成了短发,长度刚好到下巴。这个发型配上李依研的娃娃脸,更显娇小可爱,柳安臣非常喜欢。

坐在椅子上的李依研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无意间,目光被一片不毛之地吸引,就在大圈往外二十米远左右的地方,连接处拉着具有警示意味的红绳,让她很是匪夷所思。

眼瞅着那片不毛之地,明显是人工清理过的,直径很长,差不多有个一百米,也是围着小木屋一圈。再往外看,就是郁郁葱葱的钻天大树,大树后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柳安臣今天带李依研走大圈也是有目的的,他担心这小丫头误闯了雷区,见李依研望着不远处的不毛之地发呆,索性主动解释“宝贝儿,咱们现在住的木屋别墅是柳家的私有领地,为了安全起见,得有保护措施。还有,晚上会有野猪等危险的食肉动物,所以你看石子路waiwei的不毛之地,地下埋了兽夹,即防动物也防坏人。”

“兽夹?waiwei一圈都有吗?”李依研狐疑地追问着。

“对,直径一百米,整个一圈地下都埋了兽夹,你可千万不能走过去啊,你这小腿一夹就会断的。”

李依研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个问题,“大叔,别墅的大门在哪里?我走了一圈也没看见。”

“小丫头,就属你鬼精,不瞒你说,这个别墅区没有大门,进出只能乘飞机。”

“啊?那也太奢侈了吧。对了,来的那架飞机让小叔开走了,咱们要出去,怎么办?”

柳安臣呵呵一笑“你别着急啊,生孩子还早呢,再说,这附近有处集团公司的物流点,如果有需要,打个电话,十分钟内直升机就来了。”

“噢,那这里车能开过来吗?”今天李依研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行,当地政府不允许私自砍伐树木,所以没办法开辟一条车能通行的路。”柳安臣有问必答。

他现在哄起李依研也是信口拈来,这里根本不存在不让修路一说,无非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这里,不是谁都能坐着直升机过来度假的。

李依研站在石子路上,视线越过不毛之地,努力朝外望,“大叔,不毛之地再往外有很多树林,树林外面是什么?”

柳安臣眉头微蹙,抿唇一笑“树林的外面还是树林,这里是天然氧吧,没有绿色植物,哪有这么好的空气啊。这儿清幽、安静,很适合你养胎。”

见李依研张张嘴,又想发问,柳安臣揽上她的秀肩,柔声说道“宝贝儿,你今天的十万个为什么都问完了吧。这会太阳升得高了,有些热,我陪你回房休息吧。”

李依研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慢悠悠地随着柳安臣朝回走去,心里还是疑问重重,不毛之地下面都是兽夹,可兽夹不应该露出地面的吗?树林的外面真的是树林吗?

暂且不管树林外面有什么,单单这一圈直径一百米的不毛之地就让人不寒而栗。

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画面,把人围在中间不得进出的,也会是……监狱。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8章 悄然互生的猜疑

李依研离开那片不毛之地,心中存疑,再加上股票的事,开始对柳安臣这段时间说过的话半信半疑。回到二楼卧室躺下后,一直闭目佯装熟睡,静静等着柳安臣离开。她始终惦记着沈秋寒公司出事的新闻,想找机会再去书房电脑上看看。

可今天柳安臣一反常态,偏偏不走,说他也累了,把衬衫脱了,换成家居服,躺在身侧,紧紧攥着她的手,不一会睡着了。

李依研听见旁侧传来匀称的呼吸声,悄悄抬起上身,眯着眼看了看,想抽出手,感觉捏的很紧,怕惊醒他,无奈地瞥了瞥嘴,作罢。

今天是周五,明后天股市停盘,陈天育应该会利用周末时间扭转乾坤。再说,沈秋寒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会这么被动,也许股价下跌只是暂时的,自己多虑了。想到这,李依研心里慢慢平静下来,计划这两天找机会上网。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听到李依研熟悉的清浅呼吸声,知道她此时不是装睡,柳安臣倏然睁开眼眸。

今天李依研在书房电脑上一定看到了什么,竟然开始在柳安臣面前耍计谋,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她的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

柳安臣知道两人之间的猜忌一旦生根,很难轻易拔除。他利用三年时间在李依研心中建立的信任,绝不能轻易被破坏。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先哄着,以不变应对。

一想到小丫头看到点端倪就把沈秋寒的事惦记在心上,还怀疑上了自己,就让柳安臣火冒三丈,拳头攥得咯咯响,不把他整死誓不罢休。

柳安臣望着睡梦中的秀颜,如往常一样,俯身在额头轻轻一吻,离开卧室去了书房。

周末两天,李依研终于乘柳安臣做饭的空档,找到机会偷偷去了书房,没成想笔记本电脑设了开机密码,试了几次都打不开。电脑打不开,她想到自己丢失的手机。

中午吃饭时,漫不经心地问道“大叔,我的包包找到了吗?”

柳安臣愣了一下,抬起头,歉意地答道“宝贝儿,对不起啊,常风派人找了,那家飞机送完我们,就在物流点装货去了j国,谁知那个国家突然爆发了局部冲突,飞机被火箭炮击落了。”

李依研吃惊地杏目圆瞪“啊?那损失大吗?包裹都没了吗?”

柳安臣还以为她会追问包包,没想到这丫头关心包裹,呵呵一笑“还好,货物已经送到保税仓,飞机是空机,买过保险,损失不大。”

李依研舒了口气,内心嘀咕,做什么生意都不容易啊,送个快递都有风险。就是可惜了自己的手机。

扒了两口饭,李依研心里又在思量,出国快两个月了,该给父母打个电话。自从知道怀孕后,还没给爸妈报喜,想了想娇声说道“大叔,怀孕的事,爸妈还不知道,我想给他们打电话报个喜。”

柳安臣正给李依研夹菜的手停了一秒,慢悠悠地说道“前两天,常风告诉柳夫人了,她高兴的合不拢嘴,原本想让我带你回去,后面知道我们在这里静养,权衡再三,同意快生的时候再回国。

对了,我妈再三嘱咐,按老一辈的说法,胎儿害羞,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声张,所以……咱们能不能过了三个月再给你爸妈,还有你的朋友们报喜啊?”

李依研咬着筷子头,水眸眨巴眨巴,仔细回忆,马芳芳怀孕时,也给她说过这个禁忌,“嗯,大叔,还是你想的周全,听你的,那就过段时间再给家里报喜吧。”

柳安臣听到李依研不再提给家里打电话的事,暗暗松了口气。

这几天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期,国内那些人都以为李依研被炸死了,他还要利用她的死,最后再打击一次沈秋寒,让他彻底绝望。如果此时李依研和国内联系,会坏了他的计划。

不知何故,周末两天,李依研总觉得肚子隐痛,腹部一抽一抽的,让她惊慌失措。柳安臣在木屋别墅备有医疗设备,用b超仪给她做了检查,胎儿指标正常,暂时没发现异常。

周一开始,李依研腹痛更严重,开始出血,柳安臣慌忙打电话咨询妇科医生,被告知是前兆流产症状,一定要情绪平稳,卧床休息。柳安臣生怕出一点岔子,24小时常伴左右,悉心照料着,再没进过书房,报仇计划被迫暂停下来。

突如其来的前兆流产让李依研惊慌失措,除了吃饭,大多时候都是卧床休息,偶尔翻翻书学习孕期小常识,索性一切都在平和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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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和沈君南与当地政府周旋了几日都无果,无论李牧提出什么条件,缴纳巨额保证金,用黄金和qiang支交换等,对方就是不松口,既不放人也不交付遗体,但也不完全拒绝,只说正在考虑,似乎无形中有股力量,正在左右这件事的动向。

沈秋寒听到李牧的汇报,心里一惊,难道柳安臣力量大的都把手伸到当地政府了?这也不是没可能,如果他真的是安爷,在金三角这么多年,渗透到实权部门很正常。

周末两天,陈天育也没闲着,一方面利用舆情监测平台收集异常信息,另一方面让公关团队发布公告,澄清依凯股份和沈氏集团对依支付和依安保持股比例均低于5%,并不是网上传的控股超过20%的关联关系。同时丢车保帅,利用依基金平台调出依支付流动资金,打算周一力保依安保不跌停,另外主动承认依支付存在内部管理问题,积极整改,为维护广大投资者利益,向证券监管部门申请停牌。

做完这一切只等周一的交锋。

没想到接下来一周,匿名举报者再没发布负面信息,监管部门同意依支付临时停牌,依安保股价慢慢稳定下来,依凯股份和沈氏集团股价开始稳中有升,市场的不良情绪慢慢平息,大家都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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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李依研,柳安臣内心翻腾,在决战关键期,这丫头竟然出现了前兆流产症状。

夜深人静的时候,柳安臣静静思量,难道是父子连心,关键时期,李依研肚子里的孩子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救了沈秋寒一命。否则按照计划,这周沈秋寒的公司会被他收购,他想要的遗体给他,dna检测会如期开展,只是那个报告单会让沈秋寒更加绝望,生不如死。

因为李依研出现了前兆流产症状,接下来一段时间,柳安臣权衡再三,暂时放弃了计划,时刻陪在身边,白天没再进过书房。

这天,李依研很晚才起床,旁侧的柳安臣不在,让她有些诧异,因为最近一周,无论她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旁边都有束柔和的目光。

这段时间断断续续的出血让她麻木,也习惯了,在床上躺不住了,慢慢挪步下地,书房没人。

看见李依研一个人扶着楼梯下来,保姆王阿姨一个箭步奔了过来,嘴上念叨着“太太,您不能一个人下楼,太危险了,以后先生不在,你叫我一声,我来楼上扶你。”

李依研莞尔一笑,点头答应了,扫一眼空空的厨房,狐疑地问道“先生呢?”

王阿姨把她扶到餐桌上坐下,恭敬地答道“先生有事,一早叫来直升机出去了,他走前让我告诉你,中午吃饭就能回来,让你好好休息。”

李依研点了点头,他们来这个木屋别墅住了半个多月,似乎这是柳安臣第一次外出。

吃完早饭,李依研感觉吃的多,肚子有些撑,让王阿姨陪着她散步,不知不觉又走到那圈不毛之地。

秀颜轻扬,柔声说道“王阿姨,这片不毛之地外面是什么?”

王阿姨面色微怔,随即恢复正常,轻声答道“太太,我们都是做直升机进出,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从直升机上面看下来,都是原始森林。”

李依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王阿姨扭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两个保镖,凑近李依研小声嘀咕“太太,红绳后面的不毛之地,很危险,你可千万不能过去啊。”

李依研呵呵一笑,随口开个玩笑“那里埋着**当然危险了。”

柳安臣告诉她那片地埋着兽夹,她一直半信半疑,刚才就是借着开玩笑想诈一下老实的保姆。

王阿姨讪讪地答道“先生都告诉你了啊,那你可一定谨记,不可越过一步啊。”

李依研嬉笑的面容倏然愣住了,真的是**,柳安臣干嘛骗自己是兽夹。

不信任就像是个风信子,被风一吹,四处飘散,李依研现在心中就是这个感觉,对于这个地方,柳安臣瞒着她很多事。

既然柳安臣中午才回来,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搞清楚心中的疑问。

李依研保持平静,边散步边拉家常“王阿姨,你在这里多久了?”

“太太,我在这三年多了。”

水眸微抬,莞尔一笑“这么久啊,那你从来没离开过吗?”

“没有,一直在这,这里空气好,吃的都是绿色有机,比老家的农村好多了。”

“王阿姨,你不想家吗?”

“太太,不瞒你说,这里就是我家,厨房做饭的王叔,是我老伴,我们的儿子早逝,是先生收留我们,不然,我们老两口早都饿死,他是我们的恩人。”

李依研内心一热,柳安臣还挺会做人,连佣人都对他感恩戴德,忍不住想夸他两句。

“王阿姨,你的手机能借我用下吗?我想给先生打个电话。”

王阿姨面露难色,言辞闪烁道“太太,在这一般用不上手机,早都欠费停机了。”

李依研呵呵一笑,“那是,你和王叔天天见面,用不着打电话。”随即扭头望向附近跟随的两个保镖,“你们的手机给我用用行吗,我给先生打个电话。”

“太太,我们没手机。”

错愕在李依研眼中一闪而过,她记得前两天从二楼窗口见一个保镖接过电话,那这些人是故意不想让自己用手机,肯定是柳安臣的意思了。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打电话?在顾虑什么?

猜疑的种子迅速破土而出。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9章 夫妻斗

见李依研没借到手机,面上出现愠色,王阿姨很识趣地闭嘴,再和她拉家常,都是打哈哈的话。

李依研心里的猜疑更大,假装走出石子路,往不毛之地迈了一步,就被保姆和保镖慌张地请了回来。瞥了一眼三人惊恐的神色,她很肯定这些人的任务就是把自己看的死死的,而且似乎他们都很怕柳安臣。

自知从这些人口中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再也无心散步,说自己走累了,被王阿姨扶回了卧室。

路过书房时,微不可查的瞄了一眼,柳安臣的笔记本电脑不在桌上,应该是被带走了。

眼见快中午了,王阿姨去厨房做饭,李依研离开卧室,轻轻地遛进了书房,这个地方是除了卧室,柳安臣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一定有意外发现。

李依研坐在桌前转椅上,扫视一圈,桌面摆放整齐,没有可疑。拉拉右手的两排抽屉,都是上了锁打不开。拉拉左手的抽屉,第一层放着几本书,第二层拉开瞬间把她惊的杏目圆瞪,偌大的空间孤独地躺着一把qiang,还有个黑亮小巧的虎形饰品,乌黑锃亮的两样东西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因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手qiang,让李依研非常紧张,头上冒出虚汗,肚子又开始隐痛,似乎又有血液流了出来。不知何故,明明害怕,紧攥着汗湿的手,被邪灵召唤般慢慢伸向那只虎形饰品,仔细端详,通体乌黑透亮,像是块墨玉。

把那块玉放在桌上,又小心地拿出qiang,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肯定不是玩具qiang,正目不转睛地琢磨这个东西,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盖了上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暖的怀抱和柔和的声音“宝贝儿,这个很危险,听话,交给我。”

李依研就像个偷看家长秘密被发现的孩子,羞涩地站起身,眉眼低垂,讪讪地说道“大叔,你回来了?我……我在这等你,坐着无聊随便看看,没想到……”

柳安臣把qiang放回抽屉,拿出钥匙锁了柜门。这才注意到桌上的玉饰,眯着眼眸沉思片刻,一脸庄重地挂在李依研的脖颈上,柔声说道“依研,这个玉饰是柳家祖传的,送给你,可以辟邪保命。”

不等李依研拒绝,直接拦腰抱起她,边往卧室走,边平静地说道“宝贝儿,这个国家是允许持qiang的,这里不是城市,没有警察维护治安,有了qiang我才能保护好你。

最近,你淘气了,总是做出让我心惊胆战的事。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万一qiang走火了呢,多危险啊。”

李依研被柳安臣“公主抱”有些不自在,想挣脱,奈何柳安臣心里有火,忽视她的挣扎,就不松手,直到把她放在床上,轻轻盖上被子。

自知自己惹了事,也察觉出柳安臣柔和目光下隐忍的怒气,李依研悄悄不敢吭声,那些疑问也不敢提,向往常一样躺在床上假寐,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这一觉李依研睡得不踏实,梦里充斥着baozha、qiang击,场面血腥、暴力,吓得她冷汗淋淋。画面中她看见了很久未在梦中出现的沈秋寒,只是他形容枯槁,悲伤绝望,还看见了柳安臣,他面目狰狞,左手拿着一把qiang,就是在书房抽屉里看见的那把,右手握着锋利的手术刀,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李依研又惊又怕,边往后退,边哭喊着“柳安臣,别杀我,秋寒,救救我……”

“依研,依研,醒醒,快醒醒。”

李依研被一声声呼唤叫醒,水眸倏然睁开,刚巧看到柳安臣焦急的面容,还未从刚才的梦境彻底醒出来,大呼一声,吓得瑟瑟发抖,直往后缩,嘴里喃喃自语“柳安臣,别杀我,秋寒,救救我……”

看着李依研见到自己惶恐胆怯的模样,柳安臣火冒三丈,强忍住怒气,“宝贝儿,是我,我是你的大叔,我怎么会杀你,你刚刚做梦了。”

李依研一个激灵,秀颜微抬,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回过神来,对啊,刚才是做梦,柳安臣是自己的合法丈夫,救命恩人,怎么会杀自己,降唇微合,抱着双腿的手慢慢松开,全身总算松懈下来。

柳安臣被李依研这一系列动作惹怒了,他只是离开小半天,一支qiang不会对她有如此的刺激,到底还发生了什么,让她对自己这么恐惧。

李依研看着他露出胆怯、疑惑的目光,仅仅只有几秒,对他来说,就像是手术刀,一点一点切割他的心脏,痛彻心扉。

“宝贝儿,有我在,你永远别怕。走吧,该吃午饭了。”柳安臣想起自己上来是叫李依研吃饭,轻声说道。

似乎从李依研出现前兆流产迹象后,她的孕吐就消失了,胃口好了很多,可这顿饭吃的寡淡无味。因为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王阿姨、王叔还有那两个保镖,面容上带着惯常的浅笑,腿都在不由自主地打抖。他们在怕什么?

心里虽有疑虑,但是李依研顾不上。因为今天受了惊吓,出血不再是断断续续,而是一直在流。瞥见一旁紧锁眉头的柳安臣,猜测他有不顺心的事,不想给他添乱,就没给他提病情严重的事。

午饭后,李依研没有散步,直接回卧室躺了下来,没一会又陷于昏睡,但睡眠很浅,始终处于半睡半醒间,她可以感知到柳安臣离开卧室,后来隐隐约约听见直升机的声音。

这一觉睡得时间很长,很长,长到柳安臣轻唤让她起来吃晚饭,她恍惚间摇了摇头,嘴里呢喃“我好累,好困,不吃。”

第二天,清脆的鸟鸣和温暖的朝阳,唤醒了李依研。水眸睁开,迎面是柳安臣温暖如三月天的笑容,“宝贝儿,小懒猫,起来吃饭吧,饿肚子血糖会低。”

李依研抿唇笑笑,点点头,她的肚子真是饿了。

喝了两口粥,吃着小菜,觉得味道和平日不一样,狐疑的扫视平时王阿姨和王叔站的地方,“咦?王姨和王叔呢?”

柳安臣边给她吹凉鸡汤,边随意地答道“他们想儿子,回老家了,原本想让他们做到你生产,想想他们年龄大了,也该享享清福,就遂了他俩的愿。

我调来两个新佣人,这餐是他们做的,怎么样,合你味道吗?”

李依研记得王阿姨给她说过,他和王叔的孩子死了,打算一辈子在这。借着柳安臣转身拿餐巾纸的空档,她扭头瞅了一眼身后,心里一惊,天啊,连保镖都换了人。

身旁的柳安臣已经不是让她有点小紧张,而是让她感到害怕,甚至是恐惧。这一瞬间,她的安全感彻底丧失,不由自主打定主意,要回国,立即马上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

看样子柳安臣是不会让自己离开,必须有人来带自己走。想联系外面,还得用通讯工具。那个笔记本电脑好几天都没在书房出现,不是被藏起来就是带走了。唯一与外界的联系方式只能是手机。

自从来这木屋别墅,李依研从没见柳安臣在她面前打过电话,但她知道,他一定有手机。

午饭后李依研主动提出散步,柳安臣高兴地牵着她的手走石子路。

思忖片刻,酝酿好感情,李依研睁着微红的水眸,可怜巴巴地望着柳安臣“大叔,有个事我瞒了你。”

柳安臣微微一怔,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假装嗔怒道“是吗?老实交代啊。”

“大叔,我昨天出血很多,今天也是,我担心孩子有问题,你带我去医院看看吧,总这样,不是法子。”

柳安臣呵呵一笑“宝贝儿,别担心,昨天我出门就是去医院,把你的b超单带上,还把这个情况给妇科医生说了,专家说胎儿很正常,不要紧,有些人怀孕整个过程都会出血。”

李依研心头一惊,此计不成,再生一计,“大叔,我的好朋友马芳芳怀孕那会也出现过前兆流产,还住院了呢,我想给她打电话,交流一下。如果她也说正常,那我就宽心了。”

柳安臣把随身水杯递到她唇边,哄着她喝了两口水,柔声说道“每个人怀孕的情况都不一样,就算症状相似,可起因和结果都不好说,没有参考意义。再说,马芳芳又不是妇科医生,她那些经验和意见都不可信。”

一次又一次被委婉拒绝,李依研强压的火气再也忍不住,她不想在柳安臣面前装下去了,干脆摊牌,沉下脸,嗔怒道“柳安臣,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就是不想让我和国内联系。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我想家了,想我的亲人,想我的朋友,你不能那么霸道,剥夺我打电话的权利。

告诉你,我不仅要给他们打电话,我还要回国,我不要在这里,这里太陌生,让我害怕。”

望着一脸怒色,转眼翻脸发飙的李依研,柳安臣依旧保持温暖如春的笑容,低声回应“宝贝儿,我知道你在这闷了,都怪我,没有好好陪你。但是你也知道,未满三个月,胎儿不稳。再忍耐一下,只要满三个月,电话,电脑随你,你想和谁联系都行。听话,别闹了。”

“那好,我就给我妈妈打一个电话,不告诉她我怀孕的事,就和她拉家常,总行吧?”小脸倔强地抬着,气呼呼地瞪着柳安臣。

柳安臣不吃她这套,继续轻言细语地哄着“宝贝儿,你是和我找别扭么。任何事都有不可控因素,我担心这个拉家常电话打出去,会影响你的情绪。现在这个关键时期,不能出任何岔子,听话。”

“不联系就不联系,那你给我约个上门医生,我以前吃过流产药,这两天的前兆流产症状越来越严重,我想要面诊,亲耳听医生的意见。”

柳安臣刮一下李依研的鼻头,莞尔一笑“行,这个要求满足,昨晚我已经联系了苏珊医生,非洲那么的援助任务刚好收尾,她过两天就来,这下高兴了吧。”

李依研绷紧的脸终于舒展开来,欢喜地点点头。苏珊是妇科医生,还是个女人,一旦她来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多,就能借上电话和国内联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0章 人财两空

正当李依研满心欢喜地等着苏珊医生上门的时候,国内却发生着百转千回的变故。

前一日李依研无端生出的猜忌,还有她梦中重新出现的对沈秋寒的念叨,让柳安臣嫉妒不已。

一大早,怒气冲冲的柳安臣乘直升机外出,被迫暂停的报仇计划重启。

柳安臣按计划做了两件能彻彻底底让沈秋寒人财两空的事。一是让当地政府把李牧提出的交换条件加倍,同意释放大冰和交付遗体,他知道就算提高三倍或更多倍,沈秋寒也会答应,不过这件事该结束了,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让沈秋寒检验dna。二是录了一段视频,发给了柳常风,这招出其不意,能让沈秋寒更加绝望和生不如死。

做完这一切,柳安臣拿着b超单赶到新加坡玛丽医院,详细咨询了李依研前兆流产的事,虽然医生说是问题不大,多休息云云,可他还是很担心,最后打电话给远在非洲的苏珊。苏珊独自在非洲忍受相思之苦,听闻柳安臣的请求,丝毫不犹豫就答应尽快赶来。

毫无疑问,李牧接受了当地政府苛刻的交换条件,匆匆办理了遗体交接手续。同时,沈君南也把大冰救了出来。一行人乘坐专机抵达乌市机场,早已等待的卡车拉上装着遗体的冷柜直奔乌市医院。

张彬彬和安全部门的法医一同对五具遗体进行了解剖。虽然尸体烧毁严重,面目全非,但不影响dna检测。

两天后,包括李华生在内的遇难者家属都站在检验室门口,内心忐忑地等着dna检测报告。

沈秋寒腿伤基本痊愈,已经可以离开手杖缓步行走。此时,他和陈天育、沈君南、李牧和大冰都站在李华生身后,这个结果对他们所有人都重如泰山。

五份dna检测是张彬彬和法医共同做的,看见打印机里出来的报告单,他呆坐在椅子上,心里异常沉重。

张彬彬努力平缓砰砰直跳的心脏,拖着疲惫的身躯,拉开门站到焦急等待的家属面前。

检验室大门打开的瞬间,沈秋寒就嗅到不好的气息,可不到黄河心不死,他要亲耳听、亲眼看李依研的检测结果。

张彬彬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抱歉,让大家久等了,dna检测结果显示,这五名遇难者是……都是本人无异。请大家节哀。”

家属中有人开始低声哭啼,有人开始嚎啕大哭,最后哭声传遍整个楼层。

李华生冷峻的面容抽了抽,颤抖着伸手接过dna检测报告,默默地转身,望着对面沈秋寒震惊凄凉的面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把报告单递过去,宽厚的大手用劲捏了捏他的肩膀,步履艰难地离开了医院。

李牧见昔日的老首长这般痛苦,心都碎了,给陈天育打了个招呼,追了出去。

这两天,李华生始终站在检测室门口,目光不错地看着那扇门,现在结果出来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那份苍凉和失魂落魄,几乎要打倒这个昔日坚强如钢的男人。

沈秋寒接过这份沉甸甸的报告单,一言不发,踉踉跄跄地回了病房。一遍一遍地看,每个中文字都是无害的,可拼凑起来犹如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着他的心,又似一只狠辣的手,残忍地抽去他的精气神。

沈秋寒因疲劳过度加上伤心欲绝,抱着报告单昏厥过去时,被旁侧同样悲恸难过的陈天育一把托住。沈君南见状,哭丧着脸,一路飞奔出去叫医生。

李依研的离去,让这几个铮铮汉子都很难接受,虽然大家心里有了预期,可真的是这个结果,都无法平静和释怀。

当晚,沈秋寒高烧不退,引起脑膜炎,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沈母站在玻璃门前,泣不成声。

接下来两天,市场又开始出现不利于沈秋寒和公司的谣言。依支付停牌时间太长,被投资者投诉到监管部门,依安保的客户大量流失……

陈天育和沈君南忙的脚不沾地。白天强装笑颜,冷静地应对公司各种状况。晚上大家不约而同汇集在重症监护室门口,交换意见,共商对策。

李牧放心不下老首长,随李华生去了易安,顾不上沈秋寒这边了。

大冰带着小冰的骨灰盒回了老家,想到小冰进屋前冲他挤眉弄眼,忍不住悲伤难受。这个弟弟从小调皮,跟着他来了部队,收敛不少,在他面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三天后,沈秋寒炎症消退,烧也退了,转回普通vip病房。只是三天,他一下沧桑不少,眼窝凹陷,眼神暗淡,面色灰白,仔细端倪,两鬓的乌发间竟然生出一根根白发。

沈母见到如此境况的儿子,抱着他虚弱的身体,痛哭不已,“秋寒,你别吓妈,你不能为了个女人把自己折磨的生不如死,你还有我,还有君南,沈家不能没有你……”

站在一旁的沈君南见他妈情绪越来越激动,连忙扶起,朝赵希西使了个眼色,招呼她带沈母回家。

沈母一走,病房一下安静了。

沈君南紧紧攥着拳头,一拳砸到沈秋寒面前的桌子上,低吼一声“哥,你振作点,妈说得对,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丢下妈,丢下我,丢下公司不管不顾。”

见沈秋寒还是毫无反应,沈君南更加气恼,扳过他的肩膀,大力摇晃着,咬牙切齿道“哥,你醒醒吧,好,就算你心里只有一个李依研,那你给她创办的公司,已经被人抢走了,你还不管不顾吗?”

沈秋寒倏然睁大冷眸,瞳孔急剧收缩,冷眸迎上沈君南的灼灼目光,阴沉的气息迅速笼罩着四周,沙哑的声音响起“什么意思,说清楚。”

沈君南和旁侧的陈天育一愣,李依研还真是他的死穴,一提那丫头的名字,半死不活的沈秋寒就跟打了鸡血般。

沈君南自嘲地笑笑“果不其然,还是李依研对你刺激大,我们不想瞒你,也瞒不住了,让天育哥告诉你吧。”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抽了一下,剑眉紧蹙,低沉道“昨天早上,市场又出现对依支付和依安保不利的消息,公司紧急召开董事会商讨应对措施,谁知柳常风带人闯了进来。”

冷眸一惊,狐疑地问道“他来公司干嘛?”

陈天育阴沉的面容泛着寒气,幽幽地说道“他来干嘛?他来夺走你的一切。他当着各大股东的面,播放了一段视频,是柳安臣录制的。内容是:国内医院已经宣布李依研死亡,他是李依研遗产的合法继承人。

由于担心回国被你追杀,故把他继承的资产包括依支付和依安保各20%股份委托他弟弟柳常风管理。随后是新加坡一家律师事务所聘请的公证人当场宣布该视频内容是柳安臣自愿,具有法律效力。”

“什么?柳常风接管了依支付和依安保?怎么会是这样?”沈秋寒惊的目瞪口呆。

沈君南气呼呼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你问我们,我们还要问问你。依安保和依支付成立时,依研生死不明,你为什么要把20%原始股记在她名下?这就埋下了隐患。我都怀疑柳安臣杀了依研就是为了得到这些股份,你的爱心被柳家兄弟俩联手利用了吧。

你说你现在是不是一无所有,李依研人没了,你为她办的公司也被夺走了,现在新任总裁姓柳,你是人财两空。”

沈秋寒忽视沈君南的埋怨和咒骂,颤抖着声音问道“天育,我个人持股20%,再加上你和君南公司持股,控股比例应该超过30%,柳常风怎么会是第一大股东?”

陈天育抬起眼眸,幽怨地说道“这一周公司股价被打的很低,被维尔京群岛那家离岸公司趁虚而入,低价收购了二级市场15%散股,我们也没有多余的流动资金与其抢筹。

柳香儿是依研在美国的名字,柳常风依据柳安臣那个授权视频,变相地拥有了柳香儿和李依研名下所有的资产控制权,所以持股比例35%,超过我们。”

沈秋寒苦涩地扯出一抹笑,凄凉而落寞,转来转去,自己的敌人就是李依研,就是那个狠心决绝离开自己的小丫头。

沈君南见他哥对这件事上心了,叹了口气,硬话说完换成软的“哥,你要是真念着依研,就振作起来,别让柳家兄弟俩得意,你还有依基金,还有我和天育,我们兄弟齐心合力,一定能打个翻身仗。”

谁知,沈秋寒暗叹一声,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摇摇头,低声说道“罢了,依研都走了,那两家公司对我没有意义,柳家想要就给他们吧。”

顿了顿,忽视沈君南怒气冲冲的清颜,淡淡地说了句“我累了,想休息休息,在医院住的时间不短,也该走了。你们帮我办手续吧,我要回雅苑,依研在等我。”

沈君南瞅一眼低头沉思、默不作声的陈天育,急的直跺脚,低吼道“哥,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李依研已经死了,再也不回来了,她没了,烧掉了,你岳父把她的骨灰埋在易安山上了。”

沈秋寒依旧是那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用沉默回答沈君南的质问,悲凉的眼神让人泪目。

见此情景,许久不开口的陈天育终于说话了“君南,别逼秋寒了,他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那丫头的离开,给他点时间。再说,他刚刚大病初愈,需要回家好好休息。你去办出院手续吧,我先送他回雅苑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1章 我是她娘家人

陈天育的奔驰车载着沈秋寒朝着雅苑的方向,一路飞奔。

忍了许久,陈天育还是张口了“秋寒,依支付和依安保,你,真的不要了吗?我记得没错,这两家公司还有依基金都是你为了依研创办的。你真的打算放弃吗?”

沈秋寒侧卧在副驾驶位,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是个轻易认输放弃的人,从大学咱们同班同宿舍,我就一直很钦佩你。你那股执着不服输的冲劲,冷静周全的处事风格,洒脱豪爽的性格,总之,你的人格魅力让我侧目。

现在就这点挫折,轻言放弃,不是你的本性。我知道依研没了,让你很痛苦,可我还是对你有些失望。”

沈秋寒低声嗤笑道“原来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啊,我还一直拿你这个白手起家的学霸当标杆呢。只是,人都会变的,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这么些年,我一直都在努力做一个表面风光无限的优秀企业家,其实内心千疮百孔、不堪一击。现在依研没了,我的心也彻底死了。感觉很累很累,没有她的日子,就没有了奋斗的目标,不想再争抢,随他们去吧。”

陈天育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秋寒,没想到你对依研的感情这么深。想当初你让我挖君南的墙角,最后又挖了我的墙角,现在你的墙角被柳安臣挖了,这是不是对你的惩罚。”

沈秋寒颤声冷笑道“嗯,从依研误会我和范静,再被何泽影掳到金三角,最后被柳安臣所救,再嫁给他,上天对我的惩罚早已开始。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依研,受多少惩罚我都认了。

现在她永远离开我了,我要为她的死负责,如果不是我紧追不放,她就不会成为我和柳安臣争斗的牺牲品,是我间接害了她,我是罪魁祸首。”

陈天育对沈秋寒这些推论不置可否,心知他现在听不进任何劝解,执拗地把自己封闭进自我惩罚、自我否定的空间,什么时候和李依研那小丫头一样,开始钻牛角尖了。

两人进了雅苑,看着熟悉的环境,沈秋寒禁不住眼眸潮湿。这里是他们的家,可真正能温柔相待的日子屈指可数。

陈天育扫了一眼,打趣道“我是第一次来雅苑,你这小窝不错,比我那大多了。这装饰风格、阳台花房都是依研喜欢的,你为了博她欢心,花了不少心思啊。”

俊颜微怔,自嘲地咧了咧嘴“我这也是跟你那小二居取得经,你是师傅,我是徒弟。”

顿了顿,冷眸睨着,认真地说道“虽然依研没了,可有个话我一直想问你。”

麦色的面容狐疑地一瞥“你说。”

沈秋寒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把依研抢走,你恨我吗?这些年,你一直都是单身,也没谈恋爱,是还在等她吗?”

陈天育淡淡一笑,坦白道“你还想这事啊。既然你问我,那我明说吧。你抢走了依研,我当时肯定恨你,可依研亲口告诉我,她爱你,要和你一生一世,我是输的一塌糊涂,最后想清楚,只要依研过的幸福,而你又是那个能带给她快乐的人,就不恨了。

不过我也有私心,依研从美国回来后,我们谈过一次,最后我许诺等她三年,心甘情愿做备胎。谁知她失踪了三年,好不容易归来,还和你离婚,又嫁给了柳安臣。我以为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就在她去非洲前夜,在你的重症监护室门口,满心欢喜、慎重其事地把她交给了柳安臣,彻底的放了手。

可没想到,柳安臣别有用心、手段毒辣炸死了她。我真是犯浑,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应该留住她,而不是糊涂地把她推向火海。现在看看,依研只有跟着你,我才放心,一辈子放心。只是,她没了,一切都晚了。”

沈秋寒俊颜微抬,沉声道“三年承诺已到期,你不用再纠结难过,不用再等了。依研在的时候,一直希望赵倩云照顾你,这个你知道的。倩云在依基金工作了快三年,她的能力和人品我觉得都不错,如果你还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如随了依研的愿,尝试给自己个机会,这样我也能安心。”

陈天育轻笑着,摇了摇头“哎,你和依研都是乱点鸳鸯谱,倩云喜欢的人根本不是我,是你。依研给我提这事后,我也努力过,约倩云吃了一次饭。

她倒是很坦率,直接告诉我,从上大一开始,就暗恋你,仰慕你,在校园网时刻关注与你有关的所有新闻和八卦,自知和你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一直在努力提高,改变自己。

后面知道依研和你认识,就刻意与依研做好朋友,发展成了闺蜜,只希望能有接触到你的机会。在后来你和依研结婚,她慢慢死心了。依研失踪那三年,她对你的感情又重新点燃希望,看你那么悲伤难过,很是心疼你,默默地在身边尽心尽力地管理基金公司,为你分忧解难。”

沈秋寒冷眸微怔,眉头紧蹙,面色赤红,微叹一声“看我是太糊涂了,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早点提醒我?”

陈天育厚唇抿着,无奈地笑道“倩云不让我说,她宁可自己默默地单相思,也不想让你为难。再说,按照你对这类事件的处理风格,肯定会撵她走。刚好这三年你总是在国外,基金公司需要信服的人打点,我才帮她瞒着你。”

俊颜微蹙,冷眸惊诧道“依研,知道这事吗?”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轻扬,叹息道“应该不知道。其实这次依研回来后,倩云主动找我聊过一次。她没想到依研会回来,三年的时间已经无法摆脱对你的那份见不得光的感情,一看见依研就很自责和内疚,不敢面对她,内心非常惶恐不安。

后面你出了车祸,沈母让赵希西床前床后地照顾,把赵希西当成了准儿媳,倩云自知自己更是没有机会,所以打算把对你的感情永远埋在心底。”

沈秋寒抿着唇,低头思索片刻,沉声说道“倩云在依基金工作的时间不短了,我看还是哪来回哪去,近期你在依凯股份给她谋个合适的职位吧,别委屈人家姑娘,以后我是她娘家人。”

陈天育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你怎么又这样,一拍不合就撵人走,我听沈母说你也要撵走赵希西。你那三家公司,从总裁秘书到前台接待,所有女人加起来,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我知道你严于律己,不近女色,可现在依研没了,你也别太执拗,难道你想孤独终老。再说,你这也太明显了,别看倩云不爱说话,可心思重着呢,她一准能猜到你的意图,不是羞愤至极,就是自尊心受损,失去个朋友事小,说不定她会做出过激的事,那可就严重了。”

沈秋寒冷眸睨着,痞气地嗔怒道“陈天育,你该不会对赵倩云动心了吧,我就提议让她离开依基金去你公司,瞧把你急的。你说,我不把她塞给你,就你这榆木疙瘩,哪来的机会啊。如果你真不想要,她这么优秀,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让她去沈氏集团,跟着君南了啊。反正君南也没女朋友,刚好多一个选择。”

陈天育气呼呼地白了沈秋寒一眼“你弟弟那个huahuagong,从加拿大回来后,经常流连酒吧、yezonghui,专拣妖艳的女人撩,你把倩云弄他那去,我可不放心。算了,还是让她来我这吧,魏思成最近越来越忙,公司还得增加一位总裁助理,我看倩云挺合适。”

沈秋寒点了点头“好,赵倩云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今晚来雅苑,我是要好好思念依研的,结果和你聊着聊着,节奏带偏了,还好,依研的愿望又实现了一个。”

顿了顿“天育,每次和你聊天都很愉快,你比我弟都懂我。对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今晚是依研的头七,你在这,她不敢来的。”

陈天育浓眉紧蹙,低声道“秋寒,我看你刚刚心情好点了,怎么又变回这样。千万别想太多,依研已经走了,一定不想看见你这么难过。凡事既来之则安之,公司的事也许会有转机,退一步说,就算让柳家当了总裁,咱们也是第二大股东啊。”

陈天育见沈秋寒神情黯淡,不发一言,面容上露出的怪异神色让他既熟悉又陌生,这两天他总是有这种感觉,眼前的沈秋寒像是换了个人,犹如一个演员,人还是本人,可戏都是照着剧本演。

倏然陈天育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一丝震惊、一丝坦然,浓眉微挑“秋寒,你这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明早我来给你送早饭。你休息吧,我走了。”

言毕,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沈秋寒,拉开门,又砰地一声关上。只是,陈天育还站在原地。

沈秋寒狐疑地看着站在原地冲他诡异微笑的陈天育,挑了挑眉,一言不发。

陈天育咧了咧嘴,用手放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即脱下鞋,赤脚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沈秋寒:你被监听了吗?戏演得不错。

沈秋寒瞥了一眼,冷眸瞬间透出慑人的气魄,思忖片刻,接过笔,在那行字下面写着:答案在张彬彬办公室的休息室。

陈天育点了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回到门前,重新穿好鞋。

在房门再次打开又轻轻关上的瞬间,陈天育与沈秋寒交换了彼此心领神会的目光。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2章 看谁比谁藏的深

陈天育开着奔驰车一刻不停地朝乌市医院而去,兴奋激动的表情浮上麦色的面容,就知道冷面大神沈大少不是徒有虚名,怎么会轻易被打倒,轻易服输,他藏得可够深了。

他竟然骗过了那么多人,如果不是自己对他足够了解,足够有信心,察觉出异常,还被蒙在鼓里。

快步走进乌市医院张彬彬办公室,推门进去,径直来到套间隔门,轻轻敲敲,门拉开一条缝,李牧警觉的目光射出来,见到陈天育站在门口,狐疑地问道“天育哥?你怎么来了?”

陈天育双眸一惊,微微一笑,“秋寒让我来的。”他没想到李牧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易安陪情绪低落的李华生副市长吗?

陈天育跟着李牧进套间一看,好家伙,李华生副市长,姚副局长,王警官,大冰,张彬彬,还有两个穿制服的人,集中在这个40多平米,烟味浓郁的房间。

原来大家都知道内情,被蒙在鼓里的就剩他和沈君南了。

房间四周摆满了各式监控和追踪设备,其中一个仪器正在播放音频。

里面分明是李依研的软糯声音,“那好,我就给我妈妈打一个电话,不告诉她我怀孕的事,就和她拉家常,总行吧?”

接着是柳安臣的声音“宝贝儿,你是和我找别扭么。任何事都有不可控因素,我担心这个拉家常电话打出去,会影响你的情绪。现在这个关键时期,不能出任何岔子,听话。”

“不联系就不联系,那你给我约个上门医生,我以前吃过流产药,这两天的前兆流产症状越来越严重,我想要面诊,亲耳听医生的意见。”

柳安臣莞尔一笑“行,这个要求满足,昨晚我已经联系了苏珊医生,她可是美国着名的妇产科医生。非洲那边的援助任务刚好收尾,她过两天就来,这下高兴了吧。”

……

李华生剑眉微挑,面色冷峻,对刚刚进门的陈天育微微点头,丝毫没有诧异一色。

随后,转头对着面前的人冷静地说道“大冰、王警官,你俩即刻赶往非洲,盯着苏珊,柳安臣应该会派专机接她去东南亚。

按照柳安臣的行事风格,会在东南亚转乘直升机再去藏身地。你们盯着苏珊,如果她上了专机,立即去金三角与李牧汇合。

李牧,你带上张山,尽快赶赴金三角。苏珊上直升机后手机信号可能会被屏蔽。你们根据最后手机信号发出的地点,立刻扫描附近区域直升机起落动态。

这次一定要找到柳安臣和依研的准确位置。发现藏身地不要擅自行动,立即汇报。等秋寒身体复原,我们会尽快赶去与你们汇合。”

“是!”

“是!”

“是!”

李牧、大冰和王警官领了任务,面色严峻,径直出了门。

见室内又恢复平静,陈天育一时摸不着头脑,指着这个仍然传出李依研和柳安臣声音的仪器,轻声问道“这个……这个是依研的声音吧,怎么回事,她不是……?”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听音频,生怕遗漏重要信息,没人答复陈天育的疑问,张彬彬见状连忙把他拉了出去。

办公室门关严,坐在桌前,狡黠一笑“陈天育,欢迎加入“复仇者联盟”。按计划你和君南会不知情的,你来这,是秋寒改变计划主动告诉你的吗?”

陈天育嘿嘿一笑“复仇者联盟”?你们还有代号啊,真可以。我来这,不是秋寒主动说的。最初我是瞎猜,感觉他说话做事都很怪异,猜测他有难言之隐,问他是不是被监听了,他也就没继续瞒我。

对了,刚刚是依研的声音啊,原来她没死,你们怎么发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彬彬给陈天育递了根烟,吸了一口,幽幽地说道“依研没死,我们都很高兴。秋寒第一个发现的,他俩不愧是夫妻啊。”

“他自己发现的?什么时候,怎么发现的?”陈天育吃了一惊,因为他自认很了解李依研,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张彬彬微叹一声,钦佩地笑道“秋寒看了无人机发回的视频,见到那个女人,只是一眼就认定不是李依研。他猜出有人做局,幕后人希望我们都以为依研死了。

前几天柳安臣的那个遗产转增视频彻底把自己暴露,他就是这个局的幕后人,所以,秋寒将计就计,陪着柳安臣演戏。

dna报告单出来后,秋寒故意表现的悲痛欲绝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柳安臣一定以为国内的人都相信了,就会放松警惕性。经权衡利弊,李副市长同意铤而走险打开依研耳钉里的定位qieting器。”

陈天育急切的双眸盯着张彬彬“万一柳安臣发现依研身上有监听设备,那她岂不是很危险。”

张彬彬呵呵一笑“从目前监听的情况看,柳安臣对自己的计划很自负,放松了警惕,他身上的反监听设备是关闭的,还不知道依研身上有定位qieting器。”

陈天育拧眉沉声道“为什么不根据依研身上的定位qieting器尽快去救她呢?”

张彬彬微叹一声“据李牧分析,柳安臣藏身地应该使用了高科技安保防护设备,他的手机和电脑等需要联网的都用的不是传统的卫星,无法追踪。

住所周围布有屏蔽装置,所以依研身上的定位qieting器只能qieting无法定位。刚刚你在里面听的就是实时发回的监听音频,要找到柳安臣和依研,还要想别的法子。”

陈天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是个一门心思搞证券投资的,不像沈秋寒涉猎行业那么广,所以关于安保的专业知识他都是一知半解。

张彬彬忽然想到个事,忍不住说道“秋寒的警惕性还真是高,他意识到柳安臣利用黑客技术篡改dna检测结果,利用依研在离岸公司洗钱,应该在三年前或者更早就开始布局。对于柳安臣一次次的挽救他的生命,也有了疑问,让我给他做了ct扫描,这才发现柳安臣在他脑袋里也放了个定位qieting器。我估计应该是脑震荡后遗症评估检测时,故意让我拿着摄像机录制,转移视线,偷偷放在秋寒头皮下方的。

秋寒知道自己被监听后,将计就计,让柳安臣的计划一步步实施,最终目的是找到藏身地,救出依研。当然,还要配合李副市长和姚局抓住大毒枭安爷。”

沈秋寒的足智多谋、警觉果断,令陈天育刮目相看,闻言一惊,“柳安臣真的是安爷吗?从目前的情况看,他就是个和情敌抢老婆的外科医生啊。”

张彬彬点了点头“警方怀疑柳安臣后,通过在金三角的卧底进行了调查,昨天刚刚传回了消息,原来安爷不是一个人,但是都是姓柳的,第一任应该是柳老爷子,他目前80多岁高龄,早已移民美国。第二任是柳老爷子的独子,也就是柳安臣的父亲,他前几年死了,应该是被李副市长执行秘密抓捕任务伤着了,最后病死了。第三任就是柳安臣。

昨天,卧底传回了一张两年前toupai的安爷的照片,一个带着黑墨镜从直升机上下来的男人,经过面部识别系统比对,正是柳安臣。”

陈天育嘴里发出一阵唏嘘,轻诧道“柳安臣藏得够深的,在医院里拿着手术刀拯救众生,我都被他骗了,还对他感恩戴德。

对了,柳安臣把依研放在身边,会不会把她做人质为他父亲报仇?”

张彬彬吐着烟圈,思忖片刻道“柳安臣现在的目的是整死秋寒,让他身败名裂,至于后面是不是要找李副市长报仇,还不确定。

根据今天我们听到的监控音频,柳安臣似乎对依研很疼爱,他应该是对依研有真感情,否则不会冒着被识破的风险炸死个替代品。如果他真的炸死依研,那我们就很难发现他的阴谋了。况且,依研怀孕了,虎毒不食子,她应该暂时是安全的。”

陈天育想了想,狐疑地问道“秋寒一直被定位,所以不肯离开医院,那他今晚回雅苑,是什么目的?”

张彬彬眼神中流露出钦佩和苦涩,“秋寒猜测柳安臣的目的是让他死,否则不会轻易停手。另外,虽然依研怀了柳安臣的孩子,秋寒还是放心不下那丫头,天天惦记,想亲自去救她,但是无法离开这里。

最后想出个办法,今晚刚好是假依研被炸死的头七,他独自回雅苑,佯装伤心欲绝,精神恍惚,吃anmianyao自杀。对了,明早你要给他送饭,千万别去晚了。等救护车拉来,我亲自抢救,当然最终会宣布死亡。”

陈天育愕然“什么?吃anmianyao自杀?这方法太极端,万一吃的过量,或者我去晚了,再或者……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张彬彬摇了摇头“没有,如果现在贸贸然取出秋寒头部的定位qieting器,会被柳安臣发现,那我们这段时间的隐忍和牺牲就白费了。只要宣布死亡,把秋寒送到停尸间,我在那里给他做手术,取出定位qieting器,他就自由了。

后面,他就能一门心思和柳安臣斗智斗勇,说不定能做一名从天而降的骑士,把依研毫发无损的救出来。”

陈天育嘘唏不已,沈秋寒为了那个小丫头,也是拼了。内心嘀咕,沈秋寒和柳安臣谁才是藏得最深、最腹黑的那个?自己在他俩面前,真的是甘拜下风。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3章 自杀身亡

天微微亮,陈天育就睡不着了,来回在房内踱步,一遍遍地看手表。按张彬彬的建议,提着简单的早餐,8点准时出现在雅苑门口。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敲门声,里面无人应答。虽然在预期内,可陈天育依然头冒冷汗,颤抖着手拿出备用钥匙快速开门。不出所料,在卧室里发现吃了整瓶anmianyao,呼吸微弱,神志不清,奄奄一息的沈秋寒。

一辆救护车闪着警灯、拉着警铃,穿过校园,直奔乌市医院抢救室。

一个小时后,张彬彬神色悲凉,步履艰难走出抢救室,朝门口焦急等候的沈母和沈君南深深鞠躬“伯母,君南,很抱歉,秋寒服药剂量大,时间长,抢救无效,请节哀。”

沈母听完张彬彬的话,血压上升直接昏厥过去,站在一旁等候的赵希西和赵倩云连忙上前,把沈母扶到旁侧的休息室。

沈君南仿佛不相信张彬彬的话,摇着他的肩膀,嘶吼道“你骗我,我不信,我哥不会死的,他那么健壮,一瓶anmianyao怎么会承受不住。我也吃药自杀过,可都被你救活了。”

张彬彬轻声安慰着“君南,你冷静点,你哥吃的量大,时间又长,你那次也是岌岌可危,如果李牧晚送来一小时也一样没命。这都是无法预期的,都是命啊。”

沈君南推开张彬彬,跑到沈秋寒的遗体前,趴在他哥身上,控制不住情绪,痛哭流涕“哥,你怎么这么傻,为了个女人,命都不要,你太自私了,留下这么些烂摊子,让我独自面对,你的心太狠了。哥,我知道你没死,你醒醒,快点醒来,咱们还要商议怎么夺回公司股权呢……”

张彬彬见沈君南伤心欲绝,心里隐隐作痛,但是考虑到沈秋寒的后续计划,忍了又忍没有告诉他真相。

沈母在休息室醒来后,想到大儿子没了,哭得悲悲切切,痛不欲生。沈秋寒从小乖巧听话,活泼伶俐,长大后品学兼优,懂事沉稳,一直是沈家的骄傲。现在他自杀身亡了,沈家人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

被这个消息雷到的还有大众媒体。第二天,依支付、依安保和依基金三家上市公司创始人、前任总裁沈秋寒先生服药自杀的消息遍布各大网站头条。

各种网评人对沈秋寒的自杀妄加揣测,进行所谓的深度解读,不凡有些是柳家雇佣的水军。

有人说他的公司被前妻的现任老公抢走,自尊心受损,无地自容,被迫自杀。

有人说他对前妻爱的深切,思念成疾,得了抑郁症,得知前妻去世,服药自杀追随而去。

有人说他的公司出现重大财务问题,债务危机让他以死逃避责任……

无论市场传闻如何,沈家均不做任何回应,只是发了个讣告,三日后在乌市举办追悼会。

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沈秋寒被宣布死亡后,从急救室拉到了停尸间。张彬彬打发了护士,三五分钟就取出了他头皮下的东西。

沈秋寒吃的一瓶药大部分是维生素,但少量的anmianyao还是让他昏昏沉沉,现在被张彬彬又是动刀又是缝针地折腾,一个激灵,头脑瞬间清醒。

忽略头皮的疼痛,沈秋寒深吸几口气,缓了缓劲,穿上张彬彬给他准备的医生白大褂,带上口罩,亦步亦趋离开停尸房,进了临时指挥监控室。

李华生见到沈秋寒进门,几日来阴寒的面孔总算露出了笑容。陈天育还有上面来的专员都熟络地和他点头打招呼。

“秋寒,你可藏得够深的,不过我真佩服你,还是你厉害,眼神凌厉,一眼就看出了依研的伪装者。对了,既然你是诈死,为什么要举行追悼会,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陈天育狐疑地问道。

沈秋寒狡黠一笑“柳安臣知道李牧在追踪他,一定不敢回国。他怕我没死,诈他,心中存疑,会想方设法求证。与其那样,不如主动让他看,反而不会露马脚。

讣告声明三日后举办追悼会,柳常风一定会来,张彬彬已经找了个和我样貌很像的尸体,到时让他看个够。只是我妈和君南还有那些不知情的亲戚朋友会很伤心。

天育,这段时间,公司和家里就交给你了。”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微微一怔,幽幽地说道“放心吧。对了,如果柳安臣确定你死了,会不会继续伪装医生的身份,找个借口宣布是乌龙事件,带依研回国?”

李华生抬起头,接过话,沉声道“如果依研能顺利回国那是再好不过。不过根据监控录音,依研最近出现流产症状,柳安臣会担心秋寒去世的消息让依研受到刺激,虎毒不食子,应该会顾忌胎儿,短期不会让她回国,也不会让她和国内联系。

另外,柳安臣既然是安爷,肯定还有别的目的,只有亲眼看见秋寒死了,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柳安臣在等待,我们也要冷静地等待。”

姚副局长点了点头,“李副市长分析的有道理,根据监听信息,今晚苏珊就会来金三角,咱们打起精神,一定不要放过任何线索。

另外,柳安臣的安爷身份还没确凿的证据,仅凭一张模糊的照片还不行。根据线人的密报,安爷身上有个贴身虎形墨玉,金三角的黑道和毒贩谈判和交易时,见到玉饰才会认可安爷的身份。咱们光抓住柳安臣还不行,最好能找到这块玉饰,否则没了一个柳安臣,还会有别的柳家子孙继承安爷的身份和罪恶。”

沈秋寒冷眸寒气四射,柳安臣这个深不可测的危险人物,依研天天在他身旁,如何能放下心,探究地说道“爸,姚局,我想动身去金三角,离依研近点,我心里踏实。再说我对那边挺熟,早点去能帮点忙,一旦找到藏身地,也好展开行动。”

李华生冰冷暗沉的面孔,微微一笑“你啊,刚才你没进来前,我就给姚局说,一准你今天要去金三角,真让我说对了。经向上级部门请示,我们即刻出发,与李牧汇合。专机已经等着,设备都打包装好了,出发吧。

陈天育、张彬彬,你们就留守吧。你们要是也走了,柳家会起疑的。”

~~~~

晚上8点,朗朗星空,群星璀璨,苏珊在新加坡下了专机,转而上了直升机,大约一个多小时,缓缓降到木屋别墅。

“苏珊医生,欢迎你。”等候在别墅门口的柳安臣快步迎了上去,接过她手中的医疗箱递给了身后的保姆。

苏珊温婉一笑,柔声道“柳医生,好久不见。这里风景不错啊,简直是世外桃源。”

沈秋寒笑逐颜开“哪里,就是个丛林小屋,还比不上非洲咱们住的大院。快进来吧,你还没吃晚饭,厨房都准备好了。”

苏珊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尝出是柳安臣做的,赞不绝口,是那个让她熟悉又想念的口味,永远带着家的温馨味道。

“对了,你太太呢?她身体好点了吗?”苏珊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关切地问道。

柳安臣略显疲惫的眼眸眨了眨,微叹一声“依研身体不舒服,刚刚睡着了。这两天一动都不敢动,吃饭都是在床上,搞得我整天紧张兮兮,一步都不敢离开。”

苏珊放下筷子,沉思片刻,壮着胆子说道“柳医生,其实怀孕这事,大家都知道,前三个月特别重要。一个原因是胎儿各项器官发育的关键期,另一个原因在国内刻意回避,就是如果胚胎质量不好,流产就是自然淘汰的过程。假如胎儿保不住,也未必是坏事。”

柳安臣是个医生,这段时间看了不少孕期的书籍,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心有不甘,沉声道“苏医生,刚才你说的这番话,我是医生我懂,可你绝对不能在依研面前提,她稀罕这个孩子,我也想要,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苏珊秀眉紧蹙,讪讪地笑道“柳医生,我知道了,我会注意说话分寸,也会尽力为她保胎。”

其实苏珊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李依研喜欢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吃药流产?如果柳安臣在乎这个孩子,为什么不带她去大医院住院干预治疗?

无论什么原因,苏珊都是矛盾的。

她不希望这个孩子留下,没有孩子的牵绊,以后她和柳安臣还有机会在一起,虽然她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又希望这个孩子保住,因为这是她能在木屋别墅待下去的理由,是她能继续待在柳安臣身边的唯一原因。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今生再无相见的可能。

夜深人静,苏珊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目光穿过那道木门,斜对面就是柳安臣和李依研的卧室。她多希望躺在他身旁的是自己,怀孕的那人也是自己。柳安臣能像呵护李依研一样,对自己轻言细语,宠爱有加。

苏珊觉得自己也不是没可能,只要能待在柳安臣身边,总会找到机会。况且李依研怀孕了,柳安臣是个身体强健、正值壮年的男人,只要她主动一些,凡事都有可能。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4章 刻意的夸奖讨好

柳安臣看着沈秋寒服药自杀身亡的新闻以及沈家发的讣告,愁闷多日的心情豁然开朗。这个情敌终于是死了,柳香儿的仇已报,再也不会有人企图抢走他的宝贝儿李依研,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只是,他仅仅高兴了一小会,因为遵照柳老爷子的嘱托,这个报仇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原本计划利用沈秋寒把李华生骗到金三角,择机让他俩一块赴黄泉,现在看来,还要另外想个法子把李华生骗到金三角。

想来想去,只能利用李依研。三年前为了报仇任务万无一失,中途不出突发状况,柳安臣四处搜寻和小丫头长相、身高、声音尤其是血型一致的女人,终于让他找到一个,通过整容几乎可以和真人以假乱真。只可惜,这个假的被炸死了。

现在沈秋寒死了,他手下的依安保公司掌控在柳常风手里,大部分人都被柳常风招安,不听话的直接开除,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

只是沈秋寒身旁最亲近的李牧、大冰和张山全都离开公司不知所踪,应该为了替老大出口气正在调查和追踪自己。还得谨慎小心些,不能现身尤其是不能暴露李依研。

思来想去,能让李华生心甘情愿来金三角的只有他的宝贝女儿,关键是让她起死回生骗李华生来金三角,只有一次机会。

再说李依研目前身体不好,稍有不慎就会流产,经不起折腾和大的变故。

最终,柳安臣决定让李华生多活一段时间,先让苏珊给李依研调理身体,孕期过了三个月情况稳定些,再开展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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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华生、姚局、沈秋寒、李牧、大冰、张山、王警官和上面派下来的两名特别专员,在金三角的临时指挥部围桌而坐,边吃早饭边聊案情。

疲惫不堪的李牧喝了一口粥,缓了缓劲,无奈又气愤地说道“李副市长、姚局,这个柳安臣太奸诈狡猾了,苏珊换乘直升机后,我们开始能锁定。谁知大约飞了半个多小时后,忽然所有信号消失了,包括手机的,雷达扫描的,就像是进入了百慕大三角,无影无踪。”

李华生皱了皱眉,沉声道“飞机消失前在哪?”

李牧认真地答道“就在金三角那条河边,三年前依研失踪的那条河。我估摸着柳安臣的藏身地应该离那里不太远,昨晚带队沿着模拟航线找了一夜都无果,不敢开直升机,怕目标大暴露,只能步行。凌晨换大冰带一队接着撒网式寻找,他还放出了两架无人机,升到高空警戒搜寻,依旧无果。”

沈秋寒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这会吃了早饭,精神不错,冷眸睨着“金三角河流附近我很熟,这两年我来过好多次。昨晚直升机是沿着水流方向飞的,还是逆向,或者垂直河流飞?”

李牧想了想,打开雷达监测仪,把直升机轨迹图调出来“秋寒哥,你看。飞机是从河流下游飞过来,我们顺着飞行线路往前搜寻,就是河流的上游。”

沈秋寒睨着眼眸,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张直升机轨迹图,随即脑中一闪,幽幽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直升机一定经过了藏身地,信号被屏蔽后又折返回来……”

李华生剑眉紧蹙,沉吟片刻道“秋寒说的有道理,柳安臣可是安爷,做事一定出其不意,他的藏身地应该离城市不太远,环境清幽,私人领地受当地政府保护。如果是住在原始森林深处,他也会担心有不法分子或亡命之徒。”

李牧拿出地图仔细搜寻,眼前一亮“如果飞机往回折返十几分钟路程,在河流下游靠近城市边缘有个管制区,四周都是钻天密林,非常隐蔽。不过……不过。”

沈秋寒有些着急“不过什么,快说。”

李牧撇了撇嘴“地图上显示,那里是当地政府军驻扎地,任何人不得进入。”

瞬间饭桌上一片安静,如果柳安臣和李依研的藏身地果真在那里,那可不好办了。

李华生轻咳一声,他得适当的时候提提士气“这样吧,咱们分头行动,王警官和大冰分别带队,继续以直升机信号失踪的地方为圆心,地毯式搜索。

秋寒和李牧,你们去那个管制区附近摸一下,看看地形,千万不要擅自进入。

我和姚局留守继续听依研的qieting录音,看看有没有新线索。

今晚8点天黑前,你们都要撤回来,在这碰头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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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研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听见那些叽叽咋咋的鸟鸣,莫名地觉得烦躁。这几天她越来越想家,越发想回国,想看见熟悉的亲人和朋友。想到昨晚吃饭时,柳安臣提到苏珊会来,穿戴整齐下床了。

“李小姐,你好啊。”

李依研推开门,就看见同样开门从客房走出来的苏珊,有点小激动“苏医生,你好,见到你太高兴了,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多闷。”

苏珊微微一笑,打趣道“我看这里挺好,像个世外桃源,再说有柳医生天天陪你,怎么会闷。”

李依研不置可否地嘻嘻笑道“对了,安臣呢?”

苏珊起的很早,一直在房间等待。柳安臣走出卧室,她听到脚步声就出来了。原本想和他一起散步聊天或者做早饭也行,谁知柳安臣让她在房间等李依研起床,可把她气的不轻,但也只能照办。

苏珊轻笑道“柳医生在厨房做早饭呢,以前执行援助任务时,他天天做给我们吃,他做的饭特别好吃,现在我又有口福了。”

李依研听着苏珊的话觉得有点怪异,后来坐在饭桌前吃饭时,瞥见苏珊盯着柳安臣专注而情意绵绵的眼神,她才明白,苏珊那番话透着酸味。

李依研心里有些不悦,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女人喜欢柳安臣。柳安臣知道苏珊喜欢他吗?他喜欢苏珊吗?苏珊来这里帮自己安胎,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一上午的陪伴,李依研发现柳安臣对苏珊始终是保持距离,说话做事很有分寸,最终,抛弃了这些胡思乱想,当务之急是利用苏珊和国内联系。

想利用苏珊帮自己,就得先和她处好关系。中午吃饭时,李依研边吃边称赞苏珊的专业水平高,“安臣,苏珊医生果然是美国着名的妇产科医生,今天上午喝了她配的两副安胎药,身体稳定多了,腹部也没有隐痛,胃口还好,精神抖擞,真是太感谢苏医生了。”

柳安臣呵呵一笑“你吃的仙丹啊,知道这样,就早点请苏医生过来了。苏医生,谢谢你啊,来多吃点菜。”边说边给苏珊夹菜,添饭。

苏珊一上午都见柳安臣对她平平淡淡,这会就李依研一句话,让他对自己如此热情和感激,心里热乎乎的,忍不住朝着桌对面的李依研温柔一笑。

李依研吃着饭,时不时瞅一眼两人,微不可查地又称赞苏珊兴趣广泛,不仅医术高明,还博览群书,懂的知识特别多。

总之,李依研借这顿饭把苏珊各种夸奖,还信誓旦旦她俩相见恨晚,当然现在也不晚,绝对有发展为好丽友的潜质。

柳安臣很少见李依研吃饭的时候这么多话,他闹不明白这个小丫头对苏珊哪来这么多好感,不过只要她高兴,也无妨。

午饭吃完,柳安臣牵着李依研又去石子路散步,还带上苏珊,顺便又告诫两人,不毛之地有很多兽夹,切不可迈过一步,李依研知道那底下都是地雷,也不戳破,跟着打哈哈,好好好,一定听话不会去那里。

柳安臣见今天李依研脾气好,喜气洋洋,还没和他找别扭,与苏珊相处融洽,心情大好,看来让苏珊来这里是对的。

之前柳安臣还在犹豫,苏珊的单相思他一直都知道,一天都刻意对她平淡冷漠,他不希望让李依研误会。现在想想,也许是自己想多了,苏珊没自己想的那么专情,李依研没有预想的那么敏感多疑,两人还相处的不错。

见李依研开始打哈欠,知道她该午睡了,一边用手顺着她的短发,一边絮叨“宝贝儿,你和苏珊回房间睡午觉吧。我要出去一趟,当地政府有个好朋友升职,邀我去聚聚,晚上你们自己吃饭,我会回来的晚一点。太晚你先睡,不要等我,”

李依研原本恹恹的,忽然来了精神,内心暗喜,柳安臣一走,她的机会来了,于是假装又打了个哈欠,“大叔,你去吧,我是真困了,晚上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啊。”

目送柳安臣乘坐直升机离开,苏珊瞥了一眼旁侧傻愣发呆的李依研,一脸平静地说道“依研妹妹,走吧,该睡午觉了。”今天李依研在餐桌上对她刻意夸奖讨好,苏珊心知肚明,但不知道这个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也就装傻充愣,认真地做柳安臣交代的事。

李依研秀颜微怔,沉思片刻,一拍脑袋“哎呀,苏珊姐,我忘了交待安臣给我买榴莲了,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用,我给他现在说一下。最近我特别想吃榴莲,有时想的都睡不好觉,可转头就忘了给安臣交待。”

苏珊莞尔一笑“依研妹妹,我手机在换乘直升机的时候丢了,到处都找不到,今早我还拜托柳医生帮我去专机上找呢。”

看着苏珊紧蹙的眉头,李依研知道她没说谎,因为自己的手机就是在专机上消失的,看来没人能带手机进到木屋别墅。

这个结论让李依研浑身一颤,无边的恐惧扑面而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5章 不作数的夫妻约定

没从苏珊那借到手机,李依研想想能上网也行。

“苏珊姐,那你有能上网的设备吗,我想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送外卖的,今天我就是想吃榴莲。”李依研还不放弃,继续央求着。

苏珊扑哧一声笑了“傻丫头,我从城里做了一个多小时直升机才到这,从天空往下看,这里四处都是密林,哪有送外卖的啊,你以为是国内大都市,一个电话,就送上门啦。”

李依研若有所思,委屈地说道“哎呀,我现在忽然睡不着了,整天都那么没意思,烦死了,好想上网刷一下娱乐新闻。”

苏珊眼眸睨着,原来这个小丫头处心积虑讨好自己,是想上网,估计是柳安臣为了让她安胎,给她断网了,呵呵一笑“行啊,你可别给柳医生说啊,我房间有个平板电脑,走,我拿给你。”

李依研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兴高采烈地跟着苏珊回了木屋别墅。心里狂喜不以,只要能上网,就能看看沈秋寒公司的新闻还有那几家上市公司股价变动,最重要可以给国内的好朋友们发邮件,就有了能离开这里的机会。

苏珊在行李箱里翻了一会,找出个平板电脑,开机后,不经意地问道“密码?”

李依研站在楼道里,反问道“啥密码?”

苏珊望着她笑笑“网络密码啊,平板电脑第一次联网要输入密码。”

见李依研还是像个呆瓜一样,狐疑地瞅一眼,打趣道“难不成你不知道网络密码?你柳大叔管得严啊。”

李依研尴尬地笑笑,伸手接过平板电脑,嘟囔一句“安臣有个笔记本电脑,我刚来那几天,天天上网玩游戏,他就对我有意见了。后来出现前兆流产征兆,他就迁怒于电脑,没收了。不知道改没改网络密码,我试试啊。”

李依研一边撒谎,一边想当然的胡乱输入几个密码,比如他和她的生日,结婚纪念日等等,说不定瞎猫真撞上了好运呢。当然,瞎猫就是瞎猫,密码都是错的。

柳安臣正在老朋友家喝酒,喝的兴头上时手机收到几条短信,都是网络密码输入错误的提醒。薄唇斜起,嗤笑一声,家里那两个女人,不管谁想上网,都是徒劳。

左思右想,好奇心驱使,用手机调出房屋内的监控视频,当看见李依研站在楼道里,焦急地摆弄着一个平板电脑时,他已经明了。

原来这个小丫头乘自己外出又想了花花点子,怪不得今天中午对苏珊那么热情友好,她在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和物离开,就是不肯安安稳稳地待在身边。

李依研终究还是惦记沈秋寒,千方百计想离开自己回国找她前夫。柳安臣越想越气,心里的无名火一股股地往上窜,加上喝了不少酒,更是心烦意乱。

柳安臣又陪着老朋友喝了几杯,隐隐觉得今天喝的量有些多。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喝多了又开始胡思乱想,内心嘀咕,李依研虽然人在自己身边,可心早已飞走了,再加上怀的孩子是沈秋寒的,他现在连个死人都争不过吗?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臣服自己,安下心来,踏踏实实过日子?

这些问题搅得柳安臣头疼欲裂,火冒三丈。眼见天色渐黑,加上醉酒,歉意地提前离席,与主人告别后,乘上直升机回了木屋别墅。

~~~~

晚上8点,天蒙蒙黑,各路人马都归队,聚集在餐桌上开碰头会。

“大冰、王警官你俩先说,你们出去一整天,搜寻的如何?”李华生冲对面两人努努嘴。

大冰和王警官都摇了摇头,他俩一个负责南线,一个负责北线,最后在河流上游的分叉点汇集,都是一无所获。

李华生点了点头“我和姚局一直听着qieting音频,也没有大的发现。依研想找手机,苏珊没有,后面拿的平板电脑结连不上网,看来柳安臣防范意识很高。不过,今天中午柳安臣外出了。”

倏然坐在椅子上低头沉思的沈秋寒冷眸圆睁,迫不及待地问道“爸,柳安臣是不是大约3点离开的?”

李华生让里间负责监听的警察查了音频文件,确认后说道“对,直升机起飞的时候差不多2点50分。怎么,你们有发现吗?”

沈秋寒俊颜舒展开,兴奋地说道“我和阿牧到了管制区waiwei没进去,一直在蹲点,差不多就是3点左右,听见附近有直升机飞过去的声音,距离我们很近,说不定柳安臣的藏身地就在管制区。”

众人纷纷来了精神,只要找到藏身地,就能进行下一步的勘察、援救和抓捕。

李牧的面瘫脸此时也发出异常激动的光芒“李副市长,这个管制区我在四周勘察了,如果是政府军驻扎地,会有很多人,可是那里看不到一个人,应该是废弃了。

但是安保很严,一圈围着电网,电网往里都是钻天密林,整个管制区被围起来的面积大约3平方公里,如果藏身地的房屋在中心,离电网最多有1公里的距离或者更近。”

李华生点了点头,“管制区已经被废弃,那太好了,否则会有很**烦。这样,今晚派两人去值守。咱们边吃饭,边集思广益,这种地方最怕有雷,得想个周全的营救方案。明早天亮了,我们去实地看看。”

大家多日的愁苦郁闷仿佛一瞬间被化解,总算没白忙乎。边吃饭,边小声讨论着。

此时,在里间听监控音频的警察,快步跑了出来,“李副市长,姚局,柳安臣乘直升机回来了,刚进房间。这会……这会……”

姚局放下碗,嗔怒道“结巴啥,这会他怎么了?”

小警察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他和李依研正在吵架……还有……打架。”

李华生剑眉紧蹙,放下筷子,狐疑地说道“不应该啊,根据这两天的监听音频,柳安臣对依研不错,照顾周到,怎么会对怀孕的人动手?快把音频接过来,我们都听听,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也许能发现有价值的线索。”

小警察点了点头,把音响提了出来,里面正响起李依研气急败坏的声音,“大叔,你松手,松开,你捏疼我了。”

柳安臣执拗地紧攥着李依研的手腕,微醺泛红的面容狡黠一笑,一手托着她的腰,猛的拉进怀中。

李依研惊呼一声,秀颜失色“安臣,你别这样,我……你喝醉了,我现在去让苏珊给你做醒酒汤。”

柳安臣乘直升机回来的路上就打定注意,今晚要改变现状,必须拉近自己与李依研之间的关系,他们之间的夫妻约定该到此为止了。如果这小丫头不同意,就借着酒劲来硬的,就算后面她生气了,也可以用醉酒含糊过去,如果她同意更好。

此时,柳安臣邪魅地看着面前的可人儿“宝贝儿,你就是我的醒酒汤,半天没见好想你。”言毕带着酒气的薄唇擒住那两片蜜唇,肆意地掠夺。

李依研大惊失色,甩头极力摆脱,可柳安臣的大手迅速托起她的头,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让她的脑袋动弹不得,这个侵略式的吻又狠又长,差点让李依研窒息。

柳安臣察觉出异样,总算松了嘴,可看着她大口的喘气,眼泛泪花的灵动水眸,邪气控制不住地再次窜了上来,胸腔急速地喘着气,最终心一横,一把将她放倒床上,开始脱衣服。看样子她是不愿意的,只能来硬的。

李依研意识到今晚回来的柳安臣很不对劲,前面那些动作只当是他喝多了酒,现在终于明白,他想要的更多,多到超出自己的预期和接受范围。

李依研水眸里的泪珠直打转转,带着哭腔嗔怒道“柳安臣,你要干嘛?放开我,我要出去。”

柳安臣嘴角斜起,痞气说道“宝贝儿,明知故问,你说干嘛?睡衣自己脱,还是我替你脱?”

李依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那个三年来对自己呵护备至、有求必应、轻言细语的大叔吗?完全不是,绝对不是!

李依研边哭边捶打着面前的男人“柳安臣,你喝醉酒就失忆了吗?你忘了我怀孕3个月吗?你不记得我有前兆流产症状吗?你怎么能有那种想法,无耻,太让我失望了。”

柳安臣面色微怔,随即狠戾暴虐的气息重新添满他的双眸,冷冷地说道“我没喝醉,我也没失忆,下午出门我还顺便给你买了很多补品。可这些不影响我现在要你,我是医生我知道。”

李依研面如死灰,错愕间大声质问道“柳安臣,今晚你是不是吃错药,是不是疯了?咱们约定好的,等我准备好了,等我愿意,可我现在不愿意,你放开我。”

柳安臣原本就是带着火气回来的,现在被小丫头口口声声说不愿意,被压抑了许久的邪火更是狂冒,借着酒劲,高声质问道“李依研,我和你结婚两年多了,咱们在美国扮假夫妻,是我先提出来的,我认了。回国后,我想好好爱你,第一时间和你领了证,可你呢?拿着夫妻约定搪塞我。

说白了,你虽然和我领证结婚,可还天天惦记沈秋寒,始终忘不掉他。跟我去非洲后还是想着他,现在来了这里,你依旧忘不掉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尽办法打电话和上网,就是为了联系他,关注他。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知道我的痛苦吗?是,你还没准备好,你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你打算为他守身如玉到何时?我看你存心就是不想准备好,只要沈秋寒一天不死,你就永远都不会准备好。

你和我在一个床上睡了两年多,我不是木偶,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一直这么逃避下去没有用,我们的夫妻约定不作数了,不管你有没有准备好,今晚你必须准备好。”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6章 好大一个瓜

李依研听着柳安臣的埋怨和嗔怒,直接目瞪口呆,泣不成声。

她没想到有一天会和这个大叔走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这个三年多来给她温暖、给她希望、给她柔情的男人如此陌生,往昔的恩爱情景瞬间土崩瓦解。

倏然意识到原来这么长时间以来彼此都在自欺欺人,现在就是自作自受。心一横,水眸瞪着,口不择言地哭吼道“柳安臣,你别把那些龌龊想法强加在我身上,你口口声声说不介意我和沈秋寒,其实你一直都在意,都放不下。坦白说,今晚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要回国,马上回国。”

柳安臣一听李依研要走,话还说的这么决绝,怒火在酒精的催化下蹭蹭地往上窜,咬牙切齿反问道“李依研,你是要和我分手吗?要彻底永远的离开我吗?”

李依研无奈失落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是,我们离婚,放我走吧。”

柳安臣被离婚两个字刺激的面部狰狞,颤声冷笑道“我就知道,你和我领证结婚,跟着我去非洲,都是委曲求全,都是在欺骗我。你要和我离婚,就是想去找你前夫沈秋寒复合吗?是不是?你回答我。”

李依研看柳安臣今晚被刺激的本性暴露、行为失控,把他的救命之恩全部抛之脑后,更加坚定要离开他的心,语气凉薄道“对,你说得对,我就是要回去找沈秋寒,我一直爱他,放不下他。我是为了报恩才和你在一起的,恩情不是爱情,现在我后悔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我想要一家三口团聚,这个答案你满意吧。”

柳安臣瞪着血红的双眸,一字一顿地说“李依研,你终于亲口承认了,既然如此,不妨告诉你,你心心念念的沈秋寒死了,自杀身亡,你的一家三口梦只能和我做,你就死了回国的心吧。”

李依研面色微怔,趾高气扬的脸庞倏然平静,瞪着大眼不可思议地问道“秋寒死了?我不信,你骗我!”

柳安臣狂笑一声,他就知道只要说了沈秋寒的死讯,暴躁的小丫头一准安静下来,转身从西服口袋掏出一张报纸,扔过去“下午我去朋友家吃饭,看见的,不信你自己看。”

李依研看完那两行讣告,挺着倔强的脊背直立的身子无力地瘫坐到床上,颤抖地哭道“沈秋寒真的死了,他自杀了?为什么?”

柳安臣阴冷峻寒的面容抽动一下,嘲讽道“你以为他是为了你自杀吗?你太高看自己了。告诉你,他就是个小人,知道你和我领证,对我怀恨在心。我们去非洲后,他派人24小时监视,想择机对我下手。

为了保命,为了顾全你,也为了以牙还牙让他尽早收手,我联合常风收购了他的公司。现在他名下的上市公司姓柳,他无法接受失去总裁职位的事实,对自己的无耻行为又内疚自责,最后悲痛欲绝,吃anmianyao自杀了。”

李依研水眸噙着泪花,一个劲摇头,低声呢喃“我不信,秋寒他不是小人,他更不会为了总裁名头自杀,他不是个看重钱财和名利的人,你骗我。”

柳安臣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翻出一篇他雇佣水军写的歪曲沈秋寒自杀的新闻,递给疑惑不解的李依研“不信你自己看,这是核心媒体报道的,沈秋寒做了多少坏事,洗钱、涉黑、操纵股价……上面有理有据都列举的清清楚楚,他贪慕虚荣、阴险狡诈,我收购他的公司也算是替天行道。

现在依支付和依安保的总裁是柳常风,幸好依基金股权都在你名下,我才没动,否则一锅给他端了。他现在众叛亲离、名誉扫地、债务缠身,自杀算是好的结果。”

李依研边抹着水眸溢出的泪,边看完了那篇点击率超过千万次的新闻报道,花颜失色,无限悲凉地呢喃道“秋寒,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钱和名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哭了一会,李依研坐在床边神情落寞,精神恍惚,嘴里喃喃自语“秋寒,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都不在乎。你怎么这么傻,就算全世界都讨厌你,放弃你,可你还有我。为什么就这么决绝的离开?你还没见到我们的孩子呢。你等着我,我这就带着孩子回国和你团聚。”

柳安臣被李依研的自言自语激的气息大乱,快要爆炸,恶狠狠地说道“李依研,你是不是有毛病,沈秋寒已经死了,你回国和谁团聚?他活着的时候,我争不过他,现在他死了,难道我还争不过一个死人吗?”

李依研无限悲凉,凄惨地笑着“柳安臣,你说对了,无论他死了还是活着,你都争不过他。我的心里只有他,根本容不下第二个人。”

柳安臣见李依研越说越决绝,话里带刀,杀人不见血,最后一句话仿佛把他和她这三年多的情谊全部抹杀,怒火直接冲到头顶,诡异地笑道“争不争得过嘴上说了不作数,现在我是你丈夫,我天天在你身旁,今晚以及今后的每一天睡你的是我,我就是赢家。”言毕,粗暴地伸手去扯李依研的睡衣。

李依研眼神呆滞,被柳安臣的动作刺激的回过了神,惊叫一声,抬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打完不顾及手心的麻疼,呆愣愣地看着柳安臣的脸由红变白再现出五个手指印。

柳安臣没想到李依研会打她,不可思议地怒骂道“李依研,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杀了多少人吗?你竟如此大胆,你是不是活够了。”

李依研水眸里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流下来,她忽略柳安臣话里的警告之意,脑子里一遍遍都在重复,沈秋寒死了,沈秋寒自杀身亡的声音,忽然一个念头闯进脑海里,不回国也可以与沈秋寒一家三口团聚的执念。

如此一来,今晚她绝不会让柳安臣得逞,水眸含泪,楚楚可怜地哽咽说道“大叔,求你了,别这样好吗?你在我心里一直是风度翩翩,宠爱有加的大叔。今晚你喝醉了酒我不怪你。刚刚我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故意刺激你的。我不回国了,沈秋寒死了是罪有应得,我哪都不去,永远留在你身边,和你一生一世。

你每天都说很爱我,很疼我,那能不能再宠我一次,今晚我受了惊吓,腹部很痛,你先放过我,以后的日子还长,好吗?”

柳安臣刚才就是借着酒劲发泄不满,排解他一直以来的委屈和嫉恨。他知道李依研现在的身体情况,并不适合上床,自己也就是气昏了头,才想对她做出如此不堪的事。

眼见李依研说了软话,认了错,也表示不走了,要永远和自己在一起,柳安臣心里的气慢慢消了“宝贝儿,对不起,我今天喝多了,有些冲动,说的话做的事,你都别放心上。今晚我去书房睡,你别伤心难过了,老是动气对胎儿不好,早点休息,有事叫我或叫苏珊都行。明天我给你做早餐,咱们还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相亲相爱地生活。”

李依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大叔,我今天都是胡言乱语,以后我会乖,都听你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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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听音频安静下来后,餐桌上围着一圈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沈秋寒。

今晚柳安臣和李依研吵架的记录,给众人好大一个瓜,李依研肚子里的孩子竟然是沈秋寒的,而且话里话外,似乎柳安臣和李依研这对夫妻是假的。这事毕竟涉及个人**,大伙望着沈秋寒,也都没主动发问。

沈秋寒冷眸睨着,低头沉思,忽然想明白一个事,面露惊恐之相,倏然抬头,这才发现所有人看着他,苦涩一笑“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大家互相看看,最后都望向李华生,他来问可能会好些。

李华生多少也有些尴尬,挑了挑眉,低声说道“秋寒,刚才的音频你都听清楚了吧?”

沈秋寒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李华生抬起眼睑,一副欲言又止,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是他以及在坐的人都知道,两人是不是真夫妻,孩子是谁的,决定了李依研的安危和柳安臣下一步的计划走向。

沈秋寒冷眸微怔,薄唇轻启“爸,姚局,还有弟兄们,你们想问孩子的事吧,这个我也是刚听见才知道的。我出车祸前一晚,和依研在雅苑度过的,那天我和她还没离婚,所以……从孕周看应该是那次。依研说孩子是我的,我相信她。我一定要尽快把她救出来,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

还有,依研和柳安臣在美国是假结婚,这个我知道,依研告诉过我。他们去非洲后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拿不准。不过,从刚刚两人吵架的音频推测,应该也是假夫妻。

刚才听完音频我有种不好的感觉,依研听闻我死了,最后那几句话语调转的太快,不像是她的风格,我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原因。”

李华生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情况有了变化,如果依研的孩子是秋寒的,那柳安臣后面可能会做出对母子俩不利的事。所以咱们的营救方案尽快明确,明早天一亮就行动。”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7章 谁比谁更傻

李牧是刑侦出身,他和大冰、张山仔细商议,草拟了一个营救方案。

见大家开始讨论营救细节,李牧冷静地说道“李副市长、姚局,根据今天下午现场勘查的情况,还有今天监听音频里依研透露不毛之地的信息,我们提出一个营救方案。

第一步是挖地道,从地底下穿过电网墙,避免在最waiwei就惊动柳安臣。

第二步就是进入密林,这片密林不知道有没有安装安保设备,所以要带着无人机进去,让无人机先探路,再通过密林。

第三步就是依研说的不毛之地,是环形的直径100米,柳安臣很紧张那里,我估计下面是地雷。咱们带上地雷探测器。过了雷区就应该是藏身地。”

李副市长听完李牧的方案,低头沉思片刻,抬眸说道“秋寒,这两年你一直在东南亚这边活动,多多少少也和黑道接触过,对于这次营救行动,你有什么想法?

沈秋寒被李华生点了名,原本保持沉默的脸微微一怔,思忖片刻道“爸,我觉得李牧刚才的方案可行,他和大冰在侦查营救这方面比我专业。挖地道虽然慢些,可这次救援能智取最好,尽量避免一切直接冲突。

只是,我一直在想,柳安臣是个技术高超的医生,又是个深藏不露的大毒枭,看他的行事风格,凡事都求精准,手法独特,杀伐果断。此人智商很高,擅长用高科技,他的安保措施应该不是常用手法,咱们对付他不能用对付金三角那些莽汉的法子。”

李华生赞赏地点点头,沉声道“我同意秋寒的意见,柳安臣这个人诡计多端,咱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冰的事就是个例子。

这个管制区没有门,柳安臣进出都是坐直升机,空域是安保最严的,反而也是弱点,咱们要合理利用,会事半功倍。

我看,今晚柳安臣对依研的态度有很大的转变,很是不友好,我担心明天会有更大的冲突。所以,今晚连夜挖地道,明早天一亮直接进密林。

密林的情况咱们都不了解,为安全起见,人不要贸贸然进去,先放无人机穿过密林和不毛之地。结合qieting音频,伺机收集情报,再定人进入的营救方案。

救依研,抓安爷,固然重要,可保障大家的安全是我最关注的,牺牲兄弟来完成营救抓捕任务是不可取的。”

大家听了李华生的话,纷纷点头认可。大冰带人连夜去挖地道,李牧准备探测设备,张山检查调试无人机……每个人都在为明天的援救行动准备着。

夜深了,沈秋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里总是浮现李依研的泪目,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坐在地上低声哭泣,一声一声钻进他的耳朵里。

倏然一震,冷眸圆睁,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个梦。梦里全都是李依研,她在哭,一直在哭,嘴里呢喃着秋寒两个字。

沈秋寒抬眼看表,半夜3点,心里莫名的烦躁,无心睡眠,起身到监听室,打开音频设备,点了支烟,边吐着烟圈边听着音响里发出的低频率沙沙声。

“秋寒哥,怎么不睡觉啊?”不一会李牧也跟着走进监听室,从桌上拿起烟盒,点了根烟。

李牧和沈秋寒住一个房间,一晚上都能感受到对面床上的沈大少翻来翻去,明白他心里有事。半睡半醒间知道沈秋寒出了卧室门,有些不放心,也跟着来了监听室。

沈秋寒按灭烟头,沉声道“做了个梦,梦到依研一直伤心地哭,就醒了,再睡不着了。”

李牧苦涩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秋寒哥,你是太想她了,我能理解。对了,监听设备有新情况吗?”

沈秋寒摇了摇头“依研应该在睡觉,我听了一阵,始终没有声音。”顿了顿冷眸睨着,无奈地嗤笑一声“今晚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守在这里听听。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你再去睡会吧。”

李牧瞅着一脸郁色的沈秋寒,轻声说道“秋寒哥,我睡不着,和你坐着聊聊天。你这么焦虑,是担心柳安臣再欺负依研吧。这段时间,为了她你可被折磨的不轻,我都看在眼里。等那丫头救出来,我要把你为她做的事全都告诉她,让她好好感动一下,以后再不能离开你了。”

沈秋寒呵呵一笑“阿牧,看不出,你这个木头人也有感情细腻的一面。不过,说实话,今晚我到不担心柳安臣,我是担心那丫头想不开,做傻事。”

李牧面色微怔,狐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担心依研自杀?”

沈秋寒俊颜微蹙,幽幽地说道“有这个担心,依研执拗起来,就爱钻牛角尖,今晚她和柳安臣的对话到最后突然软了下来,不像她的品性。我猜测她是假装服软,把柳安臣哄出房间。不过我希望推测是错误的。”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慢慢天边泛起了鱼白肚,沈秋寒抬手看了看表“快5点了,这边天亮的早啊。”

李牧搓了把脸,微微一笑“我去准备早饭,一会大家该起床了。”

沈秋寒点了点头,“走,一起吧。”

两人刚起身,监听设备里忽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敲门声。

沈秋寒和李牧面色微怔,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宝贝儿,依研,你开开门,我是安臣。”

“依研妹妹,我是苏珊,你开开门。”

“依研,你说句话,骂我也行,别不理我。”

……

“苏珊,有点不对劲,你让开,我把门踹开。”

“咚,咚”

“依研妹妹不在床上?”

“糟了,看看是不是在卫生间。”

“啊!”苏珊惊声尖叫,这叫声直击柳安臣的耳中。

沈秋寒和李牧听见这声尖叫,心里一紧,眉头紧蹙,难道正如猜测的,依研出事了?

柳安臣推开卫生间的门,面色凛然,深吸一口气,扑了上前“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傻。苏珊,快去楼下准备抢救设备和药品。”

沈秋寒知道李依研一定出了状况,连忙对李牧说道“快去叫李副市长过来,依研出事了。”

不一会,李华生、姚局和特派专员都跑出房门,站在监听设备前。

李华生急切地问道“秋寒,怎么回事?到底怎么了?”

沈秋寒冰冷暗沉的双眸溢满了雾气,悲伤凄凉的面容抬起,低声说道“依研割腕自杀了,柳安臣和苏珊正在实施抢救。刚才柳安臣说,依研失血1000cc以上,已经休克,胎儿没有胎心,孩子保不住了。

他们给依研注射了肾上腺素急救,由于失血过多,呼吸微弱,血压一直很低。现在柳安臣正在抽自己的血给依研输。”

李华生身子晃了下,旁侧的李牧连忙扶住他,轻声安慰道“李副市长,依研福大命大,一定可以度过这次难关。”

忽然音频里传来苏珊急迫悲凉的声音“柳医生,柳医生,你醒醒。安臣,你不能再抽血了,否则你也会休克的。她不行了,你放手吧,就让她走吧。”

柳安臣虚弱无力,但面色寒气四溢地嗔怒道“继续抽,我还撑得住。她不能有事,只要还有一口气,我都不会放弃。”

苏珊摇着头,低声哭诉着“安臣,你说她傻,你才是最傻的,她根本不爱你,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值得吗?”

柳安臣怒气上来,咬着牙用力地推开苏珊,暗哑低沉的声音吼道“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我自己来。”

苏珊刻意压抑的啜泣瞬间变成嚎啕大哭“安臣,我不走。你看看你,视线模糊,手都打颤,处于休克的边缘,你不顾忌自己的命,我还心疼呢。”

顿了顿,冷静地说道“安臣,就算你要怪我,恨我,这个血不能再抽。死神来了,要带她走,谁都挡不住。现在,你必须躺下,我给你注射葡萄糖,否则你会很危险。”

随后,监听设备里安静下来。

瞥了眼旁侧面如死灰、悲凉沉痛的沈秋寒,李华生冷峻的面容不由自主抽动着,难道他的宝贝女儿没了。沉思片刻,坚定地说道“走,把监听设备和探测器都带上,咱们现在就去柳安臣的藏身地。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要把依研带回国。”

一行人坐着越野车,沿着河边的泥泞道路向管制区颠簸行进,走了一半路程,路被灌木丛挡住,车再也无法前进。大伙背上设备,迈开双腿,以急行军的速度向电网墙靠近。

大冰见到李华生带队这么早就来了,吃了一惊,当见到大家满脸掩饰不住的悲伤神情,更是诧异。

趁着李华生勘查地道的时间,慢慢踱步到李牧身侧,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吗?大家的神色这么严肃,都不太高兴啊。”

李牧抿着唇,小声答道“昨晚依研割腕自杀,失血性休克。”

大冰心头一震,连忙问道“那人?”

李牧沉声道“胎儿没了,依研情况也不好。”

大冰倒吸一口凉气,费了半天劲,马上就要见到曙光的前夕,竟然出了这个岔子,恼火地低声骂道“柳安臣这个畜生,都是他搞出的事。我看,不如咱们开上直升机直接飞到柳安臣房门口,冲进去,杀了他,给依研、我弟还有那些兄弟们报仇。”

李牧摇了摇头,嗔怒道“别冲动啊,如果依研还活着,会伤着她。再说,柳安臣哪有那么容易抓。对了,地道挖通了吗?”

大冰撇了撇嘴,点点头“这片密林的树根扎的深,挖地道可废了不少功夫,马上完工。”

李华生眼见着最后一铲土抛出来,电网墙对面钻出个小脑袋,沉声道“地道通了,咱们走。姚局,你和大冰带人在外面警戒,我和秋寒、李牧带人进去看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8章 步步惊心

钻过地道越过电网墙,眼前是盘根错节的密林。两个警察刚抬脚,就被警觉的李牧拉住了。指着前方,惊诧地说道“大家快看,那边很多动物死尸。”

李华生和沈秋寒抬头顺着李牧手指的方面望去,果然,密林往前10米的地方,就像个乱葬岗,零零散散是动物骨架还有尚未腐烂的死尸。分别往左右走几步看了看,情况差不多,似乎密林10米处有条隐形屏障,越过去的都葬身在此。

李牧小心翼翼走进,仔细辨别,转身回来说道“都是动物尸体,没有人的,大一点的有猴子,小点的有兔子、老鼠,竟然还有鸟类。

尸体没有完整的,似乎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割过,切口很平整。尸体附近没有baozha的痕迹,应该不是炸弹或雷,有点像是刀,但比刀锋利,是别的东西。”

李华生在基层安全战线工作的时间很长,见过各式各样的安全防护装置,却从没见过这种,眉头紧蹙,狐疑地问道“会是什么东西把动物切割成这样?关键是连鸟都没有放过?”

一直沉浸在悲伤中的沈秋寒,回过神来,也走进尸体看了看,转身对李华生说“爸,去年我在欧洲地下军火商那里见过一种安保设备,是类似激光的武器,通过电脑设定维度,布放的空间可以覆盖地面到空中,只要是经过防护区域的,都会被切割成块,必死无疑。”

李牧眼眸一惊,自责地说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那种激光武器,我见过,是很顶尖的安保设备,一般都是金库或者有钱人收藏品库等封闭区域安置的,因为杀伤力过大,造价又高,从没听说大面积用在室外。

这块密林如果一圈都布上那种激光武器,从地面覆盖到空中,成本要几千万了,柳安臣竟然舍得花这么大代价保护自己。万一有人偷偷越过电网墙,误闯这里会直接毙命,也太丧心病狂。”顿了顿“对了,这个设备带有警报功能,如果触发,会向后台报警,所以我们还是要谨慎行事。”

李华生浓眉揪着,微叹一声,没想到柳安臣放置了这么先进又杀伤力大的武器,简直是杀人于无形,连空中随意飞过的鸟都不放过。低头想了想,硬闯不行,得想别的通过办法,“秋寒,监听音频里有新情况吗?”

沈秋寒一直戴着蓝牙耳机,连着监听设备,听到李华生的询问,微微摇了摇头,悲凉地说道“柳安臣晕过去了,苏珊给他输液呢,只能听到她时不时的抽泣声,没有提到依研的情况,好一阵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了。”

李华生眼眸微转,柳安臣昏厥是个好机会,可以试试激光武器的防护范围,镇定地说道“张山,你放一个无人机,高一点,飞到树梢上方20米,试试激光武器覆盖的空域范围。如果行得通,我们坐直升机直接进去,不在这等了。”

张山娴熟地打开电脑,快速遥控无人机,飞到密林树木的上方,差不多20米高度,经过隐性屏障上方,无人机并没有被切割成块,大家心头一喜,看来激光武器对直升机不会构成威胁。

李华生鹰隼般的眼眸穿过密林深处,谨慎地说道“让无人机一直飞到密林对面,再飞过不毛之地,试试整个空域。”

张山得令,操控着无人机继续朝前,刚飞过密林中央,只听上方“哒哒哒”的声音,无人机掉了下来。

李华生面色冷骇,急迫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山指着无人机传回的视频,说道“密林上方确实没有激光,可布了空中防御系统,被打下来了。”

沈秋寒站在电脑前,仔细地看着视频,幽幽地说道“看子弹发射方位,来自不毛之地那边,说不定在藏身地附近。”

李牧点了点,嘴里喃喃自语“这片密林全方位武装,空中飞会被打下来,林中走会被切割成块,地底下都是树根,也不能挖地道。柳安臣防护的够严密。”

李华生左右挪步,这种防护级别他以前从未见过,心里凉凉的,宝贝女儿在里面,距离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生死不明,可就是被挡在这里进不去,怎么办呢。

忽然脑中一个念头闪过,黑眸抬起“柳安臣设计的这个地空防卫系统很高端,但是有个漏洞。他自己的直升机也要来回飞,一定会暂时关闭系统,起码会关闭空中领域的,咱们要等个机会,只要他的飞机从上方过去,我们立刻放无人机去藏身地,找到网络线,黑进去,关掉激光防卫系统,人就能过去。”

大家都很高兴,这个法子可取。可细细一想,柳安臣什么时候会坐飞机呢,如果他一直不出门,只能被动等待了。

沉默多时的沈秋寒缓缓开口“有机会了,监听音频刚才传来声音,柳安臣苏醒了,他让苏珊去新加坡玛丽医院拿血浆和药品,直升机10分钟后出发。”

这个机会出现的恰如其分,大家纷纷打起了精神。

李华生不安地地问道“依研,她怎么样了?”

沈秋寒阴郁的面容露出一点苦涩的笑容“依研血压回升,心率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身体很虚弱。b超显示胎儿已经没有胎心音,柳安臣要把胎儿拿掉,担心大出血,才让苏珊去拿血浆,以防万一。”

李华生舒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依研没事就好。只是可惜了尚未出世的胎儿。秋寒,这个孩子和你无缘啊。”

沈秋寒冷眸微转,低声呢喃“只要依研活着就好。”

从沈秋寒知道他有个自己的孩子,到这个孩子没了,不超过10个小时,仿佛上帝给他开了个玩笑,让他在悲喜之间品尝失子之痛。

正当大家准备就绪,头顶传来直升机的声音,张山见状,得到李华生的同意,放出两架无人机,快速升高,贴着直升机下方向管制区中心地域飞去。

大家都站在电脑旁,目光不错地盯着无人机发回的监控视频,果然,正如李华生的判断,柳安臣不会把自己的直升机打下来,临时关闭了空中防御系统。

无人机一前一后,一个负责探路,一个负责警戒,快速穿过密林和不毛之地,眼见下方有栋孤零零的二层木屋。

张山娴熟地操控着无人机,为避免失误,一架无人机安静地停在屋顶隐秘处,另一架执行搜索网络线的任务。

房屋waiwei一圈都没有见到网络线,正一筹莫展,沈秋寒想起了那个被炸了的木屋,他反复看过很多次视频,建造样式和外观与这个一模一样,兴许内部构造也一样,轻声提醒张山“你让无人机去看看,二楼楼梯口直对的门可能是书房。柳安臣在一楼的治疗室,应该位于厨房对面的房间,别惊动了他。”

张山喜出望外,这样就不用毫无目标的瞎找,立即遥控无人机通过阳台敞开的窗户进了客厅,沿着客厅地面慢慢掠过治疗室,来到二楼楼梯口,房间门是开着的,看布局果然是书房,书桌上有个笔记本电脑,还处于开机联网状态。

张山大喜,操纵无人机接入笔记本电脑端口,放入木马病毒,不一会pojie密码,攻入激光武器防御系统,在李华生的同意下,执行了关闭操作。

李牧不放心,让张山放出一架无人机,在密林中飞了个来回,完好无损。

大家舒了口气,拿好地雷探测器和小型武器装备,一路小跑,快速通过了这片死亡地带。

通过密林就是不毛之地,视线穿过这片区域往前看,远远能见到一栋二层木屋,看来那就是柳安臣的藏身地。

胜利就在眼前,大家拿出地雷探测器,边探边走,一路标识着安全区,这100米的直线区域,地雷分布的很密集,甚至有些紧紧挨着不足30厘米,怪不得柳安臣三令五申不得踏入这片区域,一旦爆炸,会引起连锁反映,不单单是腿炸掉,应该会炸的粉身碎骨。

100米的雷区步步惊心,李牧走在最前面,生怕出现疏漏,紧张的板寸头浮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带领大家走出了一条安全通道。

众人来到木屋门前,四名警察隐蔽在房屋的waiwei负责警戒,李华生、沈秋寒、李牧、张山还有两名特别专员拿好武器,打开门后,鱼贯而入。

众人来到一楼,李牧和张山搜索了厨房和保姆房,都是空的,隐约听见治疗室有低低的说话声,李华生、沈秋寒和李牧相互使了个眼色,向治疗室靠近。

治疗室的门是虚掩着的,李牧把窥视镜沿着门缝伸到房内,眼见治疗床上被子下躺着个女人,有个男人坐在旁边,背对着门口,正在轻声细语地说话。

李牧冲李华生和沈秋寒打了个手势,李华生点点头,李牧轻轻推开门,两步跑向床边坐的人,qiang指着头部,厉声说道“举起手,慢慢转过来。”

床前的男人转过身的瞬间,李华生、沈秋寒和李牧错愕不已,这男人是谁?

男人鬼魅一笑,只听轰的一声,第二声,第三声……木屋别墅瞬间炸毁,随后整个木屋迅速被火光笼罩,无望地等待着被焚烧怡尽。

随着木屋一同被焚毁的,还有进入房间的那些落入圈套、自不量力的人。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9章 卑微的爱

直升机离开木屋别墅后径直飞向新加坡玛丽医院。坐在直升机里的柳安臣,轻轻放下平板电脑,从高空远远瞥见木屋别墅方向传来的巨**aozha声和火光,露出胜利者怡然自得的神情,他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满足。

柳安臣从平板电脑的监控视频里亲眼目睹李华生、沈秋寒等人粉身碎骨,吐出一口气,柳家的仇终于报了,他的任务完成了,他想要的那种自由生活也是指日可待。

原本的目标是请君入瓮,炸死李华生,没想到沈秋寒竟然也入了局,他果然是诈死,藏得够深,幸好这次一箭双雕。

昨晚柳安臣对李依研恶语相加,几欲施暴,内心似滴血般疼痛,可为了引李华生上钩,只能用李依研这枚棋子,佯装烂醉,借着酒劲忍痛而为。

柳安臣知道李依研性子执拗,昨晚被自己那样逼迫,会想不开,猜测她会伤心难过,所以半夜酒醒后,担心她悲伤过度动了胎气,连忙去卧室查看。没想到这丫头把门反锁,心里有隐隐的不安,让苏珊去叫门,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思量再三破门而入,就看见李依研割腕自杀歪倒在卫生间地板上的凄惨场景。这让柳安臣内疚自责的不能所以,就算把自己的血抽光,只要能救活李依研,他都不会眨个眼。所幸上天眷顾他的一片真情,令她转危为安。

柳安臣收起电脑,连忙把斜歪在身侧的李依研紧紧拥在怀中。柔和的目光望着虚弱无力、昏迷未醒的小丫头,一波自责心疼再度袭来。他可以对金三角毒品交易全盘掌控,也可以对大额洗钱资金了然于心,唯独这个小丫头总做出让他无法掌控的事。

柳安臣低头用脸颊轻轻摩擦着李依研的发丝,呢喃“宝贝儿,柳家的仇报了,我的任务完成。往后余生,我们远离以前的人和事,改名换姓,重新开始,我就是你最亲的人,我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孩子没了不要紧,以后我们可以生很多宝宝,男孩像我、女孩像你,我们一大家人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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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晨光穿过窗帘缝隙肆无忌惮地映照在新加坡玛丽医院顶层vip病房里。

李依研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倏然被一缕阳光洒在秀颜上,光线刺激让她缓缓睁开水眸。眼前是陌生的环境,装修别致的房间,布置的兼具温馨和时尚气息,微微一怔,难道自己离开了木屋别墅?

努力摇了摇脑袋,仔细回忆,隐约记得柳安臣抱着自己上了直升机,后面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柳安臣穿上无菌服为自己做手术。

做手术?难道是……李依研不敢想了,伸手摸摸还未出怀的腹部,抬起臀部动了动,下腹部一阵疼痛袭来,这种痛不是前兆流产出血的那种隐痛,更像是姨妈来的生理痛。

随着臀部的挪动,哗啦一下涌出很多血,李依研心头一惊,自己这是什么情况?是前兆流产的**病还是真的流产了?

越想越心焦,慌乱的水眸四处张望,这才发现有个人趴在床边,那个乌黑的脑袋让她恍若隔世。她睨着水眸,想到了刚入大学时自己发高烧,陈天育趴在校医院病床前照顾她。又想到了何泽影结婚那天,自己食物中毒,沈秋寒趴在易安医院的病床前守夜。

这个人是谁?她知道一定不会是沈秋寒了,因为他已经永远的离开这个世界。

只要不是柳安臣,是谁她都无所谓。一想到记忆中柳安臣说过的那些令人心碎难过的话,欲做的无耻龌龊的事,就让李依研心惊胆颤。

她担心自己逃得了一晚,逃不过第二晚,被他逼得无路可退。再加上知道沈秋寒自杀身亡,绝望与无助肆无忌惮地侵袭着,无奈之下,她选择了割腕自杀。反正自杀上不了天堂,她就选择同样的方式与沈秋寒在地狱相聚。

轻轻拂去眼角溢出的泪水,李依研用手掌撑着床慢慢坐了起来,许是动静有些大,惊动了趴在床边的男人。

乌黑的脑袋倏然抬起转了过来,掩饰住疲倦,惊喜地笑道“宝贝儿,你终于醒了。”

“大叔,是你啊?”

柳安臣温柔地点了点头,他分明从李依研眼中看见了失望和惊恐,那些微表情狠狠地扎他的心尖。自知症结所在,也不介意,今后有很多时间慢慢解释、慢慢哄劝,她总会接受自己,爱上自己。

柳安臣快速整理了思路,露出喜悦和煦的微笑,柔声说道“宝贝儿,想喝水吗?饿了吗?头晕吗?肚子痛不痛?哪里不舒服吗?”

李依研收回失神的水眸,秀眉微蹙,虚情假意她受够了,自动忽略柳安臣示好的关怀,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大叔,我累了,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柳安臣假装没听懂李依研赶他走的话,拉起芊芊玉手,轻声呢喃“还生我气啊?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保证那晚的事再也不会发生第二次,以后我都不会惹你生气,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好好的。”

李依研面无表情,可内心波涛汹涌,他差点把自己强了,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释怀。执拗地抽回被柳安臣握着的手,赌气说道“你不用跟我道歉,那晚你说的都有理,理亏的是我,是我骗了你。其实我也一直在骗自己,以后只想做回原本的自己。昨晚我去鬼门关走了一趟,你就当我死了。咱们离婚吧,往后余生互不相欠。”

柳安臣怔怔地望着李依研,虽然知道她还会赌气,没想到又提到离婚,噎的他差点喘不上气,真是心塞。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悲凉地沉下头,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小丫头对自己太狠心,太决绝。一直以来,自己在她面前爱的越来越卑微,可她却毫不知情,毫不领情。

“依研妹妹,你这样对柳医生不公平。”不知何时,苏珊手里提着餐盒站在了床前。她听见了刚才不友好的对话,虽然她希望两人离婚,可见不得柳安臣受委屈。

自从去了木屋别墅,柳安臣对李依研的宠溺,苏珊全看在眼里,羡慕嫉妒恨,可顾及柳安臣的感受,担心李依研察觉自己对柳安臣的单相思,让他难堪和生气,在李依研面前,刻意地保持距离,更不会主动维护柳安臣。

然而经历这次自杀事件,在苏珊看来,柳安臣的付出在李依研面前如此卑微,此时更是见不得柳安臣受她的窝囊气,被她讽刺挖苦的可怜样让苏珊火冒三丈。

李依研狐疑地望去,瞥见苏珊一本正经的冷面孔。女人的傲娇本性激起她的领地意识,浑身竖起了扎人的刺,嘲讽地瞪着苏珊,口是心非说道“苏医生,你怎么也在这。我和安臣的帐是我们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评头论足。”

苏珊压制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毫不理会李依研的冷嘲热讽,“李依研,你是不识好歹,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柳医生抽了800毫升血输给了你,否则现在你是躺在停尸房,不是新加坡玛丽医院的vip病房里。”苏珊气急败坏的说道。

李依研表面上对苏珊的嗔怒嗤之以鼻,内心却波澜起伏,秀颜紧蹙,她依稀记得自己割腕后晕过去了,再然后一直处于恍惚状态,几乎不记得具体的事。

苏珊见李依研这种莫名其妙、毫无感激之情的眼神火更大,忽略柳安臣警告的目光,冷冷地说“怎么,自己割腕自杀、失血休克都忘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连心跳也没了,血压快降到0,如果不是柳医生凌晨发现,及时抢救,给你输血,你只有死路一条。

再说你的血型那么稀少,就算送到大医院,也未必能立即找到血源,你欠柳医生一条命,怎么能说互不相欠呢。”

李依研迷茫的水眸遽然紧缩,一条命?那孩子呢?冷不丁想到自己腹部的疼痛,急切地追问道“我的孩子呢?怎么样了?”

苏珊唇部动了动,瞥见柳安臣快喷出血的双眸,终于是闭上了嘴,孩子没了的事,她不敢说。

李依研见柳安臣和苏珊都不吭声,原本七上八下的心直接降到冰点,想起医院都会在病房放医嘱卡片,不理病床前站着的两人,自顾自扭头寻找,果然在床头上方的墙面上看见了那张信息卡。

患者:李依研,疾病:流产,孕期三个月,手术摘除死胎,术中出血量少,创面小,各项指标正常,手术主刀医生:柳安臣……

后面记录的术后护理要点,李依研无心再看。水眸抑制不住地翻滚着泪水,蜷起身子,双手抱膝,掩面轻声啜泣,逐步变成了嚎啕大哭。内心一遍遍地哭诉,她和沈秋寒的孩子没了,沈秋寒走了,孩子也走了,只剩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柳安臣见不得李依研哭鼻子,条件发射地伸手轻抚她的背,可伸到半空中的手僵住了,停顿片刻收了回来。孩子没了他是罪魁祸首,恐怕她一时半会不会消气,先处理了眼前的烦恼吧。

柳安臣面容阴寒,双眸瞪着怯生生的苏珊,恶狠狠地低吼一声“苏医生,你跟我出去,有话说。”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60章 真相大白(1)

柳安臣被苏珊的无理气的面色阴寒,低头瞥见李依研哭累,蜷着身子睡着了。怕说话惊着她,轻轻拉过被子盖上,转身钳住苏珊的胳膊,一路愤愤地把她拉到病房外。

现在就剩他们两人,说话也毫不顾忌,柳安臣气呼呼地嗔怒道“苏珊,你怎么这么多事,我和依研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多嘴。你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感谢你这段时间的帮助,我给你账户里划了笔钱,作为你照顾依研的补偿。”

苏珊被柳安臣无辜迁怒,委屈劲十足地憋着嘴,低声念叨“安臣,你醒醒吧,别自欺欺人了,她根本不爱你,真心爱你的人是我,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不介意和她一起分享你。”苏珊说完觉得自己快卑微到尘埃里,只要能赢得柳安臣的心,哪怕一丁点的同情怜悯,她都觉得值得。

柳安臣嗤笑一声,压低声音吼道“可我不爱你,往后的余生很长,我有很多时间和法子让依研爱我,我不可能把你继续留在身边,你走吧。”

苏珊定定地矗立在原地,面色苍白,形如枯槁,这两天柳安臣一刻不停地守着李依研,而她分分秒秒地照顾柳安臣。可这条追爱链条是单向的,李依研无需任何讨好,就能得到柳安臣全部的爱,哪怕是他的命,即使苏珊付出再多,得到的只是一次次无情的驱赶。

爱情就是如此残忍,她恨、她怨,最终都化为无声的叹息。

虽然再次被柳安臣张口撵,苏珊依然不死心,就是不想离开这个男人。倔强地用手摸一把眼泪,透过玻璃窗,恨恨地瞪了一眼蜷缩在床上昏睡过去的李依研,扭头冲着柳安臣低声呜咽,“安臣,你醒醒吧,三年的时间她都没爱上你,你还想不明白吗?她心里始终是沈秋寒,即使你付出再多,都是徒劳。”

柳安臣瞪着血红的双眸,声音发颤“苏珊,别跟我提沈秋寒,他已经死了,就算依研心里有过他,今后也会逐渐被我代替。

倒是你,要有自知之明,这几年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我从没给过你机会,以后也不会,我不爱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一会依研醒来看见你会心烦,你走吧。”

苏珊见柳安臣眼眸里起了杀气,知道自己机会渺茫,索性拿出最后一张王牌“安臣,实不相瞒,这么些年,因为爱你,我一直偷偷观察你,雇人调查你。

大约四年前,你就不再是个单纯的外科医生,半夜偷偷做飞机离开,第二天早晨又回来。你那些小动作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台面下做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包括前两天炸了木屋别墅。我不知道你引诱谁去了那里,但肯定是对李依研很重要的人。如果李依研知道你的这些所作所为,她还会原谅你,重新接受你,和你一生一世吗?你做梦吧。”

柳安臣自认为这几年一边是医生,一边是安爷,隐藏的很好,除了柳家,外人根本不知道,没想到苏珊知道实情,还威胁他。

极力忍住掏qiang的冲动,气的一手掐着苏珊的脖子,咬牙切齿地吼道“你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东西,胆敢调查我。竟然你知道这么多,就应该清楚我有多心狠手辣,狠戾无情,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苏珊被扼住脖颈,说不出话,脸憋的红红的,惊恐让她不住地流泪,眼神哀怨和无助。

柳安臣做了几年安爷,可骨子里还是温和心善,从没亲手杀人,血溅眼前。此时见到苏珊可怜兮兮的样子,想到她这些年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心一软,倏然松开了手,咬牙切齿道“滚,再让我看见你,一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苏珊看着冷酷无情的柳安臣,知道他是来真的,自己再不离开这里,真的会被他掐死,流着泪绝望地跑出了医院。

柳安臣看见苏珊消失在楼道口,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这个女人让他无言以对,李依研对自己要有她一半的热情都会让他心满意足,只可惜她不是她。

隔着玻璃窗,瞥见李依研还在沉睡,脸颊挂着泪痕,柳安臣烦躁不已,转身坐到门口的沙发上,点了根烟,猛猛地吸了两口。

走到如今这一步,终归喜悦大于哀伤,释然一笑,可以筹划与李依研的美好未来了。

这家医院柳安臣是股东,自从李依研住进来,整个顶层都是他专用。

李依研的流产手术是柳安臣亲自做的,出血少,创面小,恢复会很快。她动脉断裂导致的失血性休克,在紧急输血和药物治疗下,血色素很快升了上来,就是身体虚弱,需要静养。

现在对柳安臣有威胁的人基本都消失了,可他还是不放心,担心苏珊回来捣乱,决定明天一早带李依研离开医院。

离开医院不能回国,木屋别墅也被炸了,想到李依研最讨厌被限制自由,决定带她去欧洲,去一处开阔的美景胜地。她曾经说过很喜欢阿尔卑斯山。那里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以带她建一座庭院,无忧无虑地生活,再也不会有人打扰。

无限遐想,仿佛已经和她站在阿尔卑斯山脉脚下,蓝天、白云、草地、野花……忍不住抿唇笑了。

正低头抽着烟思量明日的行程,一个东西忽然抵在后脑勺上,心里咯噔一声,抬手欲拔腰间别的qiang,谁知来人比他更快,qiang已经被缴了。

“别动!”

柳安臣偏头瞥了一眼,竟然是沈秋寒的手下李牧,他不是应该在木屋别墅被炸死吗?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抬眸瞥见面前走来两个人,“李华生!沈秋寒!你们……?”

柳安臣错愕地看着冷若冰霜般站在面前的李华生和沈秋寒,自嘲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我终究是输了。”

李华生冷酷地望着眼前的冷血枭雄,沉声说道“柳安臣,你没想到我们会来这里吧,让你失望了。”

李华生和沈秋寒不由自主地抬头透过玻璃窗望一眼沉睡的李依研,满眼都是惊喜和想念。

李华生的嘴角溢出浅笑“柳安臣,无论你做了多少坏事,杀了多少人,我还是要谢谢你三年多来悉心照顾我的女儿,让她恢复健康。可公私要分开,功过不相抵,不管你是外科医生还是大毒枭安爷,必须为自己犯下的罪行承担责任。”

柳安臣冷峻的双眸透着丝丝暗淡,答非所问地说道“李副市长,请容我叫您一声爸。我和沈秋寒都是您的女婿,可您太偏心了,把他当儿子,把我当敌人,试问我对依研的好,沈秋寒未必能企及。”

李华生浑身一震,吸了口气喃喃说道“你这声爸我可不敢当,你说我把你当敌人,我承认,因为你是贼,我是兵。如果你像秋寒一样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我们又怎么会争锋相对、兵戎相见。再说,柳家一直把我当成杀你父亲的仇人,你当初接近依研多多少少有些成分是为了利用她,借机找我报仇吧。”

柳安臣嗤笑一声,走到李华生面前,平静地说道“不管您认不认我这个女婿,毕竟我和依研结婚三年多了,您就是我爸。我觉得您对我有误会。您说我是贼,有证据吗?

我看,您是听了沈秋寒的谗言,被他误导了。因为他恨我抢走了依研,一直以来想着法子针对我,诽谤我,不惜把您牵扯进来对付我。

至于您是杀了我父亲的凶手,也是他杜撰的吧。我父亲是病逝,众人皆知。柳家一直没去拜会亲家,是我的问题,后面我会办妥。

爸,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这段时间我不让依研回国,是因为太爱她,怕她知道沈秋寒自杀身亡动了胎气,这没有错吧。

您说沈秋寒堂堂正正,恐怕又被他欺骗了。三年多前,他私吞了何泽影的5亿美元,创办了两家公司,才走到今天风光无限的地步。他要是光明磊落,怎么也干这么下三滥的事。”

李华生浅笑依旧,内心腹诽,这个柳安臣还真是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过这也是让他一直担心的事。因为柳安臣的安爷身份始终没有直接证据,就算木屋别墅有证据,都被焚毁了。

李华生收起笑容,面色剧变“柳安臣,你和依研结婚的事并没有经过我同意,我不发表任何意见。秋寒拦截5亿美元的事,我知道,是我授意的,目的就是抓你。”

柳安臣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华生,他那鹰隼般的冷眸透着深不可测,难道自己多年前计划的局早已被破,慢慢入瓮的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是自己?

见柳安臣迷茫的双眸,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秋寒抬起俊颜,耻笑道“柳安臣,你计划的再周全,可百密一疏。到现在这个地步,你还百般抵赖。当年我不扣下那5亿美元,你怎么会一直惦记我、调查我、设计我呢,你的狐狸尾巴不露出来,我们怎么抓住大毒枭安爷啊。”

“你什么意思?说明白,反正今天我是落在你们手里,索性让我知道哪步棋走错了,也让我死个明白。”

沈秋寒收到李华生确认的眼神,冲柳安臣扬了扬眉“好,今天也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一切都不能让依研知道,我宁可她活在你的温柔相待中,也不想让她对你的机关算计心寒惆怅。”

柳安臣怀着复杂的眼神看了沈秋寒一眼,点点头“好,我答应你,这一切都不告诉依研。”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61章 真相大白(2)

沈秋寒薄削的唇部微微一动“你想知道真相,不妨告诉你。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也就是你计划的开始。

当年何泽影是你在国内最主要的洗钱通道,谁知他太贪心漏了马脚被警察监控了,再加上易安土地开发项目竞标失败,你急于寻找新的安全可靠的洗钱通道,就让何泽影bangjia我的妻子李依研,以此威胁我。

依研和白雨薇被你们抓到金三角,一路吃了很多苦,还受了很重的伤,在我赶到前,她们在王大吉的qiang口逼迫下绝望地跳进河中。

大家都以为我因恨截留了你的5亿美元,其实即使依研没事,钱我也不会解付。

因为警察已经追查出资金汇出源头机构,就是以柳香儿的名义注册的离岸公司。通过定位柳香儿,警察追踪到金三角,可qiang炮不长眼,柳香儿在追捕中不幸去世。

当时警察以为柳香儿就是安爷,她符合所有的证据指向。正当警察准备结案,没想到被依研和白雨薇搏命杀了的刀疤还有一口气,他临死前招供安爷是男人,是个家族称谓,目前已经是第三代。而你这个美国的着名外科医生,是柳香儿身边的男朋友,柳家三代男丁,恰恰符合这个特征,警察就注意到你了。

柳香儿死后,你重新调整了计划,去金三角河中救了依研,带她回到美国,顶替了原先的柳香儿,作为一枚棋子,以备日后使用。如果我没猜错,依研体内的qieting器是你让何泽影在易安bangjia她的时候就放置了,否则你怎么可能比我先找到她。”

顿了顿,见柳安臣脸色煞白,玩味一笑“你带依研在美国的三年,一直都在警察的监控中,只是因为依研重伤未愈,尚不能为你所用,你收敛了不少。三年后你带依研回国的事,就不需要我说了吧。咱们都彼此清楚。”

柳安臣挑了挑眉,“依研回国以后的事,我真不清楚,说说看。”

沈秋寒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你带依研回国就是为了执行报仇计划,她跟我回易安后,你打开了qietingdingweiqi,可我身上装了反qieting装置,早早识破了。后来,我也在她身上放了个同样的qietingdingweiqi,一直没打开,让你的计划一步步顺利推进。

你弟弟恨我,派车撞我,让我出了车祸,你借手术的机会在我头皮下放了个qietingdingweiqi。我早早发现,就将计就计,股份和公司都给你们,最后借依研枉死的事自杀身亡。

你以为我死了,放松了警惕开始外出。打开了反qieting装置,回到木屋后没有关闭,无意中察觉到依研处于被监听状态,意识到假冒依研的事已经败露。

为了引出爸,故意对依研施暴,害她割腕自杀。你知道我们会走空中去营救,故意说苏珊一人离开,其实你们三人一起离开的,骗我们进木屋别墅的治疗室,把我们一起炸死。”

顿了顿,冷冷地说道“柳安臣,我说的没错吧。”

柳安臣呵呵一笑,答非所问“你怎么发现第一次木屋baozha中死的女人不是依研?那个女人我找了整整一年,稍稍整容后,无论是样貌、气质、声音,甚至血型都一致。dna检测报告我也让黑客入侵做了更改,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沈秋寒冷眸中透着暖意“被你炸死的小冰,用无人机录下了现场视频,那个女人确实是360度无死角的相似,可你不要忘了,任何部位都能整容和伪装,唯独眼睛不行。依研的水眸是有灵性的,独一无二,我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她。”

柳安臣讪讪地笑了声,“好吧,算你火眼金睛。对了,前两天,我明明看见你们都进木屋了,为什么没被炸死?”

沈秋寒轻笑道“我知道你识破了依研身上有定位qieting器,所以你后面的行动都有可能使诈。你有黑客,我们也有高手。你看见的视频是假的,张山p了图,黑进你的平板电脑。我们当时没有进屋,放的假图让你看,你就相信了。”

柳安臣这次算是心服口服了,他自认自己计划周密,没想到还是被腹黑狠戾的沈秋寒占了上风。

可输了是一回事,认输是另一回事。

柳安臣在金三角混迹几年,经历过很多关乎自己生死的复杂场面,深知凡事留一手。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狡黠一笑“沈秋寒,你这么喜欢自导自演,不当编剧和演员,真是亏了。故事编的很精彩,情节跌宕起伏,峰回路转的梗也很多,可惜你贴错了标签,我不是男主角。

你说的这些都是猜测、想象,没有证据。照你所言,派人跟踪调查我三年多,一定发现了很多疑点和线索啊。如果有真凭实据,你和爸不会站在这和我磨牙,早都让警察把我押走了。噢。对了,我是美国籍,如果我贩毒洗钱,你们早就让国际刑警抓我了。”

见李华生和沈秋寒冷着脸不吭声,得意地笑道“这样,礼尚往来,我也当一回编剧,有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可以和你们分享。”

李华生抬起双眸,冷冷地说道“愿闻其详。”

柳安臣单刀直入道“柳香儿和安爷一样,并不是一个人,也是个名号,是安爷精心挑选的伴侣。

在第三代安爷上任前,他的伴侣柳香儿以及接替者,就被物色好了。那时,柳香儿的接替者还是个齐耳短发、清秀可人的小女孩,一个骑着自行车阳光灿烂的高中生,一个偷偷溜出家门和男生爬树翻墙的调皮蛋,一个毫无烦恼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她的年龄太小,但是安爷可以等。谁知,竟然有人捷足先登,和她在美国结婚了,那安爷不能再等了。”

沈秋寒冷眸冒出寒气,神色慌乱,低吼一声“你什么意思?依研上高中时,你就……”

柳安臣嗤笑一声“沈秋寒,在易安中学的林荫道上,偷偷瞧她的可不止我一人,咱俩彼此彼此。”

李华生面色阴郁,用手示意沈秋寒不要乱了方寸,冲柳安臣冰冷地说道“你这个故事编的好,很有亮点,我想继续听下去。”

柳安臣撇了撇嘴,这位岳父对他说话总是这么阴阳怪气,既然今天大家都摊开了,索性就直言不讳“第一代柳香儿被警察杀了,李依研必须即刻上任。何泽影bangjia依研表面是为了威胁沈秋寒达到洗钱的目的,其实是让她通过这种方式来到安爷身边,赢得信任,最终入局。当然何泽影手下的刀疤一路干的坏事我不知道,就算那两个丫头没杀了刀疤,我也不会放过他。

一直以来操纵股市、洗钱甚至那些毒资,都是柳香儿所为。你们要执意追责,恐怕会伤及依研,因为她在美国的身份就是柳香儿。木屋别墅的所有人也是柳香儿,我只是带着妻子暂住。再说,你们说我是大毒枭安爷,有证据吗?你们看见过我杀人吗?”

这个问题李华生和沈秋寒斟酌过很多次,就知道柳安臣不会束手就擒,一定会抵赖,这确实是迟迟不能抓捕的主要原因。

李华生听完柳安臣的故事,原本还有些疑惑,现在十分肯定,柳安臣就是安爷,一个攻于心计、沉浮极深、心狠手辣的大毒枭。既然柳安臣拿女儿威胁自己,为防后患,自己也得使一些非正常手段,为民除害。

李华生上前一步,玩味十足地露出少有的笑颜,幽幽地说道“柳安臣,不得不承认你隐藏的很好,我们确实拿你没办法。不过,这几年调查你,我们顺便也调查了柳家,还真是收获颇丰。我不是编剧,下面说的话都有真凭实据。

你回国这段时间,警察已经摸清柳氏集团利用国际物流线路运毒的证据。前两天,易安公安局已经联合国际刑警在j国截停了柳氏集团物流专机。飞机上有很多快递包裹,可除了服装鞋帽,生活日化,还有毒品。

根据调查,你弟弟柳常风和你妈妈柳夫人是该物流线路的直接授权委派人。刚才在我来医院的路上,姚局已经请他们去公安局喝茶了。

匪夷所思的是,两人都在争,都说自己是这架专机的负责人,你说我该信谁?说不定他们两个都有份。依照现在的刑罚,估计他俩吃不上监狱里的年夜饭了。”言毕把两人的认罪视频点开,播放给柳安臣看。

柳安臣看着视频里柳常风痛哭流涕的样子,还有柳夫人心灰意冷的绝望表情,原本得意的神情瞬间土崩瓦解,气的胸腔高高低低起伏。

柳老爷子三令五申不让柳夫人运毒,没想到还不知死活、变本加厉带上柳常风,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这次一家人都被端了,柳家要倒了。作为柳家的长孙,柳安臣感到很悲哀。

柳安臣深深吸了几口气,眉头拧成个疙瘩。自从按照爷爷的意思接任了安爷,他一直不开心,自知那些都不是自己想做的事,早都想摆脱这一切。再说,现在沈秋寒活着,李依研的心永远不会回来。虽然,警察没证据抓自己,可沈秋寒会一辈子调查他,监控他,直到找到证据为止。

没了李依研,没了妈妈和弟弟,也没了自由,柳安臣鼓起勇气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沉默片刻,柳安臣倏然抬起眼眸,一本正经地问道“爸,对你们来说,安爷比柳夫人和柳常风这些普通的贩毒人员更有价值吧。如果我保证往后的今天都是安爷的忌日,你们能放过柳家吗?”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62章 永别最爱的人

李华生心头一惊,睨着眼眸,重新审视打量这个女婿,成熟稳重、面容柔和、平静睿智,如果他不是那个让警察追查多年、令金三角闻风丧胆的安爷,会是个很优秀的青年才俊,应该不会比沈秋寒差。只可惜,他选错了路。

柳安臣刚才那番话说到李华生心里,安爷掌控着整个金三角的毒品市场,他死了,好比堵住了源头,对国内乃至全球地下毒品交易有致命的打击。而柳夫人和柳常风只是运毒,孰重孰轻李华生分得清。

当前情况下无法一网打尽,能退而求其次,灭了雄霸金三角毒品市场十几年的大毒枭安爷,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华生心里有了底,把主动权重新掌控到自己手里,继续冷着脸,思忖片刻道“今天只有我们四个在场,说的话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我答应你,回去尽力协调放了柳常风和柳夫人,但是运毒工具是柳家物流专机提供的,柳氏集团的物流公司要被查封,以免今后柳家借机卷土重来。

对了,据我们调查,安爷有个虎形玉饰,黑道和毒贩都认,在交易时会出示。你把那个交给我,既能证明你是安爷,也能确保世上再无安爷。”

顿了顿“用你的命换你妈妈、弟弟的命,还有你爷爷的命,值不值得,你要考虑清楚。”

沈秋寒听闻不由地凝视着李华生,姜还是老的辣,岳父大人果然旗高一筹。这只冷面虎真是够狠绝的,如果纵横商场,恐怕也是个杀伐果断、心狠手辣的枭雄。

柳安臣闭着眼眸,极力压抑住颤抖的双肩,轻轻点了点头,“好,爸,我答应您,希望您也信守承诺。不瞒您说,我早都厌烦了安爷的身份,我和我爷爷都希望柳家贩毒洗钱的罪恶在我这里终结,所以我从没打算把玉饰传给子孙。

那个虎形玉饰是柳家的传家宝,一个老物件,可以辟邪养人。依研身子弱,我送给她了,一直在她脖子上挂着。送人的东西已经不属于我,烦请您亲自问她要吧。

这是顶楼,我一会从阳台跳下去,必死无疑。跳之前,我放心不下那丫头。毕竟三年多的夫妻,想和她说几句话,告个别。你们放心,咱们刚才的对话我一定不会给她透露一个字。告完别,你们直接带她离开医院吧。她身子没有大碍,就是有些虚,回去好好休养即可。

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我会和她约定离婚,告诉她我去找苏珊医生一起跟随红十字会去亚马逊丛林部落医学援助两年。”

顿了顿,微叹一声,抬头望着他的情敌“沈秋寒,不管你信不信,从我站在易安中学校园里与依研擦身而过的瞬间,就爱上她,一见钟情,不可自拔。

三年多来,我不断推迟报仇计划,不计后果地取消会牵连到她的方案,日日陪伴,把我所有的柔情都给了她,可她心里一直没有我,最终还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沈秋寒睨着冷眸,对这个情敌毫不示弱“柳安臣,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依研这些年遭受到如此多的磨难和痛苦,都是你造成的,还口口声声说对她有多爱。那根本不是爱,是自私。”言毕警觉地望着李华生,他可不希望柳安臣死前给李依研胡说八道,讲些死无对证的话,留下无尽的后患。

李华生要以大局为重,忽视沈秋寒的焦躁眼神,平静地点了点头“可以,不能超过十分钟,去吧。”

柳安臣步履蹒跚地推开病房门,望着睡梦中的李依研,心里无限惆怅,十分钟后就是他和她的生离死别。

轻轻拉过李依研的手,看着手腕一圈缠的纱布,又为那晚的所作所为内疚叹息。眸子一闪,连忙把自己手腕上的表取下来,戴在她的手上,刚好可以遮住割腕留下的疤痕。

李依研是哭累后昏睡的,一直睡的很轻,胳膊被拽来拽去,缓缓睁开了水眸,喃喃说道“大叔,是你啊?”她隐约想起孩子没了,一串串眼泪又滑了下来。

柳安臣握着李依研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另一只手温柔地擦去她脸颊的晶莹湿痕,自责依旧“宝贝儿,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对你施暴,求你原谅我。”

李依研见柳安臣今天第三次为那事道歉,心里的怒气差不多消了,释然一笑“大叔,我不生气了。我们是夫妻,那个……我是有义务的,是我亏欠你在先,你不用内疚,也别再道歉了。”

柳安臣想到自己就要走完一生,再也不能守护李依研,眼眸中窜出一汪池水,低声呢喃着“宝贝儿,这三年多和你在一起,我特别开心,虽然咱们是假夫妻,可每次看着你含笑睡着、醒来,特别知足。如果有来生,咱们好好谈一场恋爱,做一对真正的夫妻,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好吗?”

李依研被柳安臣忽然迸发出的孩子气逗乐了,没体会到他话里告别的意味,不合时宜地扑哧一声笑了,故意打趣道“大叔,不好。你比我大14岁,都能做我叔叔了。下辈子,我要找个年龄差2岁以内的花样美男,最好在大学一见钟情,花前月下,相爱相守。”

柳安臣被她故作浮夸的表情气笑了,轻轻吻了吻李依研的手背,假装嗔怒道“你个小丫头,满脑子想的都是啥啊,还一见钟情花样美男。我告诉你,这世上坏人很多的,别轻易相信人,小心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我这种大叔多好啊,体贴、暖心,有求必应。下辈子你必须跟着我,最多我晚投胎几年,尽量缩小年龄差。”

李依研嘿嘿一笑“好、好、好,你最好,下辈子我优先考虑你。对了,刚才你说有求必应,那……我能不能求个事啊?”

柳安臣温柔地望着她,点点头“你说,无论是什么,我全都会答应。”

李依研假装瞪着圆目,娇声说道“你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柳安臣眯着眼,那个古灵精怪调皮的小丫头又回来了。宠溺地揉揉李依研的脑袋“没问题。我把腕表送给你,以后你天天戴上,可以遮住疤痕。侧面有个按钮一按,指纹识别后,就能连接柳家的智能机器人大白,你有什么愿望都告诉它,它会替我帮你完成,星星月亮不成问题。”

柳安臣的话锋转的太快,直接从谈情说爱变到人工智能。李依研狐疑地盯着腕表仔细端倪,就是个普通的手表啊,喃喃自语“大白?就是那个动画片《超能陆战队》里,无所不能、超级暖心的大白吗?”

柳安臣点了点头“对,大白就是另一个我,以后由它陪你啦。”

李依研嘻嘻一笑,内心嘀咕,柳安臣的孩子气比自己还重,动画片看的走火入魔了。这世上哪有大白,人工智能和人还是有天壤区别的,不想扫了柳安臣的兴,一本正经道“好,有困难一定找大白。”

言毕,才意识到柳安臣刚才话中有话,倏然抬眸望去“大叔,你……什么意思?”

柳安臣瞅了一眼站在玻璃窗前朝里看的沈秋寒,知道时间差不多了,轻轻说道“宝贝儿,我知道你想回国,这个愿望不需要大白,我可以满足,我已经通知你爸来接你。”

李依研激动地脊背挺直,双手攥着惊呼道“大叔,真的吗?他什么时候来?”

“没骗你,他很快就到。”

李依研秀颜如花,眉眼带笑,不经意间对上那双幽怨不舍的眼眸,心头一震,低声问道“大叔,那你呢?和我一起回国吧。”

柳安臣莞尔一笑,大手抚摸着她的秀颜,幽幽地说道“对不起,我不和你一起回国了。这两天我认真地想了想,咱俩之间的感情是亲情不是爱情,我放了你,我们离婚吧。”

李依研面色微怔,从柳安臣的面部表情看出他不是开玩笑,随即释然地吐了口气,这正和她意,嘻嘻笑着“大叔,你说得对,我们之间没有爱情,离婚是最好的选择。这段时间我发现苏珊医生很喜欢你,以后一定能照顾好你,如果你没有更好的选择,就考虑考虑她吧。”

柳安臣眼神微怔,用手搓搓鼻子极力掩饰住悲伤“你怎么总是当红娘,还乱点鸳鸯谱。好吧,我听你的,我和苏珊在国际红十字会一起共事好多年了,彼此很了解,你走后我会回红十字会,试着和苏珊医生相处,至于能不能在一起还要看缘分。

倒是你,让我不放心。回国后一定要过好自己的生活,别牵挂我。我打算和苏珊跟随国际红十字会去亚马逊丛林部落做两年医疗援助,那里条件差,电话大概率打不出,很难和你联系了。”

李依研眼眸中的不舍难过快速闪过,随即点点头“好,大叔,咱俩好合好散,往后余生各自安好。对了,这个玉饰是你家的传家宝,我物归原主。”

柳安臣按住李依研抬起的胳膊,轻声说道“宝贝儿,我骗你的,这个东西不值钱,也不是传家宝,再说送人的东西不能收回来,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扔了也不可惜。”

李依研撇了撇嘴,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

柳安臣瞥到沈秋寒透过玻璃窗冷冷地瞪着他,自嘲地咧了咧嘴,他一个将死之人,能把这丫头怎么样啊,沈秋寒也太多虑了。不过,心里隐隐的痛,自己终究是败给了这个腹黑大少。

时间到了,他和她的告别该结束,“宝贝儿,你从来没主动亲过我,抱过我,离别在即,可不可以……”

李依研知道马上能回国,心里特别高兴,此时听柳安臣这么嘀咕,有些内疚,连忙站起身,娇嗔道“原来三年来我这么差啊。好,相见不知何时,今天我主动一点。”

李依研伸开双臂环上柳安臣的脖子,软糯地呢喃“大叔,谢谢您照顾我三年,我没有能回报你的,会在心里默默祝福你。往后余生,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幸福啊。”言毕,抬起蜜唇,轻轻在柳安臣的额头吻了一下。

柳安臣动情地抱着李依研,双眸睨着,轻声说道“宝贝儿,这三年我很庆幸有你,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记住有困难找大白,它就是我。”言毕在李依研额头和脸颊深情地吻了又吻。

李依研面色羞红,主动贴上柳安臣的前胸,心里默念,大叔,再见。

柳安臣隐藏在眼眸中的清泉终于倾泻而出,一颗颗如断了线的珠子,络绎不绝地掉落在李依研的发间,直至消失不见。

两个人沉默不语地相拥着两分钟。柳安臣偷偷抹掉面颊残留的泪痕,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宝贝儿,门外有你最想见的人,你去吧。”

李依研抬起秀颜,兴高采烈地亲了亲柳安臣的脸颊“大叔,谢谢你,那我走了,你要保重啊。”

看着李依研像一只欢喜的燕子飞了出去,没多久就激动地扑进沈秋寒的怀抱,掩饰不住的欢喜和兴奋,微叹一声,她终究还是沈秋寒的。今后有沈秋寒的照顾,她的余生会过得很幸福吧。

柳安臣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坚定的步伐挪向vip病房阳台,闭着眼睛,心里默念,爷爷、妈妈、弟弟、依研,永别了最爱的人。

随即深吸一口气,从30层楼一跃而下……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章 复婚的困扰

李依研离开柳安臣的怀抱,亲了亲他的脸颊,与这个三年来日日陪伴自己的大叔郑重地告了别。

抬脚飞一般出了病房,她很想李华生,离开家好几个月了,想想他爸阴冷面容下火热温柔的心,就禁不住乐了。

“爸……爸”

李依研拉开门,一眼瞥见李华生和李牧站在沙发边,眉眼弯着瞅着她笑。

“乖女儿,别跑,慢慢走。”李华生笑盈盈地叮嘱着。

李依研钻进李华生的臂弯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又哭又笑,眼泪珠子一颗颗滚下来,嘴里呜咽着“爸,这几个月我好想你,还想念妈妈。我早都想回国了,但是发生了很多事。终于见到你,我好高兴啊。”

李华生揉揉宝贝女儿的脑袋,柔声说道“21岁的大姑娘了,还像个孩子,动不动就哭,跟你妈一样一样。说实话,自从你去了非洲,我和你妈妈都很想你,尤其是你妈一直挂念你,整天愁眉苦脸,担心你在国外吃不好、住不好,这下你总算是要回家了。知道你今天回去,她一大早就开始准备,在家做团圆饭,正等你呢。对了,还有个人也很惦记你,转身看看。”

李依研眨眨水眸,狐疑地回转过身,瞬间惊愕,杏目圆瞪,秀颜失色,惊呼一声“秋……寒,是你?你不是自杀……?”

“是我,过来,让我抱抱。”沈秋寒抿着唇,冷眸含着思念的泪花,伸开双臂,颤抖着声线说道。

“秋寒……我好想你,我不是在做梦吧。”李依研一个箭步扑了上去,那抹令她思念已久的马鞭草夹杂着淡淡烟草味的清香扑面而来,大口地"yunxi",让她沉醉,令人心旷神怡。

沈秋寒紧紧地抱着这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下巴摩擦着她的发顶,臂弯不断的收紧,仿佛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离婚前一晚在雅苑短暂的温存,恍若隔世,数数日子竟然过去三个多月。对一般的小夫妻来说,100天的分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可对于沈秋寒来说,每一天都像是煎熬。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辗转反侧,相思令他几度疯狂。

有时沈秋寒自己都觉得很纳闷,她的一颦一笑毫无预警地犹如幻灯片,一遍遍的在他脑中闪过,为什么自己对这个小丫头喜欢的如此着魔,爱她爱得深入骨髓,他需要用一辈子时间解答这个问题。

李华生和李牧见小两口久别重逢,亲热无比,释然一笑,转身一前一后进了病房。正好看见柳安臣朝他俩挥了挥手,转身抬脚就跳下了阳台。

尽管在预料中,可这个洒脱的纵身一跳毕竟关系人命,还是让两人心头一惊。彼此交换了眼神,有些许怜悯,更多的是如释重负。虽然今天的方式不光彩,可金三角的大毒枭安爷终于除掉了,不枉这么些年牺牲的警察和兄弟们。

李华生听见医院外面传来警铃的声音,知道柳安臣的尸体已经被发现,警察很快会上楼调查此事,为了避嫌该离开了。

“李牧,你留在这处理后事,柳安臣跳楼自杀的事,要低调,尽量控制知悉范围,千万不能传到国内。”李华生冷静地给李牧安排应对措施。

李牧慎重地点了点头,离开病房进了电梯。

李华生随后出了病房,见沈秋寒正抱着李依研,依偎在沙发上说悄悄话,羞赧一笑,柔声说道“依研、秋寒,走吧,咱们坐专机回易安,刚好赶上吃晚上的团圆饭。李牧还有任务,迟几天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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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政府大院,某单元三楼客厅,李华生、胡心、李依研和沈秋寒,四人围坐餐桌,一顿丰盛的晚餐散发着扑鼻的香味。

四人乐乐呵呵一家团聚,胡心从李华生那里听到些消息,比如依研和柳安臣过的不好,割腕自杀过,两人协议离婚了,这之前有过一个沈秋寒的孩子,但是刚刚流产……

这些消息是李华生发微信悄悄告诉胡心的,他不忍心在孩子面前提流产的事,女婿的无奈和女儿的伤心,嘴上没说,可他一直看在眼里。也许很多年后,那个未出生的孩子都会是两人心底的隐痛。

见大家吃的差不多了,胡心举起饮料杯“秋寒,谢谢你把依研带回来,一家人感谢的话就不说了,来,妈和你喝一杯。”

沈秋寒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妈,您见外了,把依研带回来是我的责任。这段时间我也没回易安看望您,还请您见谅。”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胡心眉眼带笑“秋寒,我和她爸一直把你当儿子看,你是个好孩子,比依研孝顺懂事,以后依研欺负你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做主。”

李依研撇了撇嘴,内心荒凉一片,这是她亲妈吗?随即给了旁侧的沈秋寒一个白眼,就他嘴甜会哄人,不乐意地嘟囔“妈,瞧你说的,他一个大男人,谁能欺负他啊,绝对用不着你给他做主。”

胡心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上了大学后越来越任性,女婿和她在一起保准是吃亏的主。

沈秋寒听着李依研的嗔怒,但笑不语,一仰头喝完杯中酒,低声说道“妈,今天有个事,还真要请您和爸给我做主。”

“你说!”胡心秀眉微蹙,来了精神,点点头。

沈秋寒放下酒杯,眉眼低垂,小心翼翼地说“柳安臣已经和依研离婚,我想和依研尽快复婚,希望你们能支持我。”

还未等胡心表态,李依研面色紧蹙,水眸微抬,瞪了沈秋寒一眼,低声埋怨“给妈说这个干吗?咱们在飞机上不是都说好了吗?先不提这事。”

沈秋寒笑脸盈盈,小声嘀咕“飞机上求了你一路,你都不答应,我只能找外援了。”

李依研白了沈秋寒一眼,咬着唇,默不作声。

胡心望着对面的女儿和女婿你一言我一语,再看看沈秋寒失望的神情,大概明白是女儿不同意复婚。忧伤的情绪一下涌上来,一口把杯中饮料喝净。

放下杯子后,用手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地滚下来,无奈忧伤地瞪着水眸低垂的女儿“依研,你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不听话还任性。你刚满18岁就和秋寒在美国结婚,我和你爸是支持的。谁知回国不到一个月就被bangjia失踪,三年后回来,该好好过日子吧,偏和秋寒离婚,我们是拦都拦不住。

离了也就罢了,转头又嫁人,领了证就去了非洲,你这也太随性了。跟着柳安臣过的也不好,又是割腕又是流产的,你让妈怎么放下心。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再过几个月就22岁了,也该安稳下来。

今天,秋寒不计前嫌主动提出和你复婚,就知足吧,还在这较什么劲。我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很感动,我坚决支持你们复婚。有秋寒在你身边,我和你爸才能放心。”

李华生微叹一声,抽了两张面巾纸,温柔地给哭得满脸泪痕的胡心擦拭,嘴里呢喃“你们娘俩都是这样,两句话不对,眼泪就下来了。看别哭坏身子。”

见胡心停止了抽噎,抬头瞥一眼被嗔的愣神发呆的女儿,转头对沈秋寒说道“秋寒,复婚的事我和你妈肯定赞成,不过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你还得多和依研沟通一下,听听她的想法。”言毕冲李依研的方向努努嘴。

经岳父提醒,沈秋寒这才发现李依研恍惚的眼神,满脸的悲凉和痛苦之色。

沈秋寒正襟危坐,严肃地说道“依研,你心里的想法和顾虑我全都知道,我都懂。咱们从在美国结婚快四年了,经历这么多事,分分合合,聚少离多,我早已明白,我不能没有你,你在我身边才能得到幸福快乐,今后就让我照顾你吧。”

李依研赤着脸,低声说道,“秋寒,刚刚我妈都说了,半年不到我又离又结的,我很不好意思,也觉得对不起你,如果你心胸宽阔愿意和我复婚,我真的很感动。不过咱们才回国,再说安臣口头答应和我离婚,手续都没办呢,复婚的事,再等等吧。”

李华生知道女儿的酸楚,小小年纪算上复婚就结了三次了,脸皮薄,又觉得有亏欠,自己还放不下,微叹一声,该到自己表态的时候“依研说的也对,先把离婚的事办妥。再说,她刚小产,还需要好好休息,等出了月子再说复婚的事吧。”

沈秋寒知道岳父还是顾及宝贝女儿的感受,有丝丝失望和无奈。虽然李依研嘴上说暂缓复婚的原因是不想频繁离婚结婚,可沈秋寒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是因为她心里还有柳安臣吗?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多,即使是假夫妻,也肯定是有感情的。

瞅一眼李依研迷茫无助的水眸,沈秋寒的心随即软化了,他和个死人计较什么,就一个月时间而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爸,我都听您的。等依研出了月子再说复婚的事。

对了,依研身体弱,我把张彬彬请到半山别墅,让他给依研瞧瞧,开几幅中药。这段时间我在别墅好好照顾依研,你们放心吧。”

李华生和胡心相视而笑,这个女婿真是体贴、通情达理。

李依研刚刚小产,身体虚弱,这顿久违的团圆饭营养丰富、清淡滋补,她被沈秋寒监督着喝了两碗鸡汤,虚弱的身子有了活力,气色也好了起来。

为了让大家早点休息,晚餐很快结束。这次李依研没有使性子,饭后和爸妈告了别,乖乖的坐进了迈巴赫。

司机老张看见少爷和少奶奶依偎在车后排,心里乐呵呵,开着车子又快又稳朝着半山别墅而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章 谁的奖励谁的罚

迈巴赫缓缓驶入别墅,管家和张妈已经在门口等待,见到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禁不住喜极而泣。

沈秋寒牵着李依研下车,张妈快步跑了过来,拿出早已准备的产妇帽递给沈秋寒,“大少爷,张医生交代要夫人戴上帽子,您给夫人带上吧,别落下病根了。”

李依研秀颜微怔,抿着唇摇了摇头。那个三个月就失去的孩子,是个让她撕心裂肺的疼痛,任何会让自己想起那个孩子的暗示都是枉然。

沈秋寒后知后觉,连忙接过软软的帽子,不容分说给李依研戴上,嘴里呢喃“听话,晚上寒凉。”

正在客厅熬中药的张彬彬听见门口的声响,快步走出来“秋寒、依研,回来了。快点进房,外面有风,别吹着了,月子吹了头风,以后会经常头痛。”

沈秋寒扶着李依研坐到沙发上,张彬彬又开始苦口婆心念叨“依研,这个月一定要记得,除了睡觉都要戴着帽子,不能光脚,不能用凉水洗手洗脸,洗澡洗头后要吹干保暖,千万不能着凉……”

李依研抿唇一笑,点了点头,“谢谢张医生,我知道了。就是这么多不能和不要,我记不住啊。”

沈秋寒冷眸睨着,揉揉李依研的脑袋,打趣道“哪个店的东西好吃,你可记得劳。得,这个月我是你的监护人,我来记,你只管听话就成。”

李依研扬起秀颜,在沈秋寒肩膀上蹭了蹭,娇声道“秋寒,就知道你最好了。”

张彬彬无端端被塞了一把狗粮,无奈地叹息一声,一物降一物,这两个活宝真是天生一对。

抬眼看看手表,“秋寒,我给依研熬了药汤,一会睡前喝。明早,我再给她号脉,重新调整配方。”

沈秋寒感激的点点头,拍拍张彬彬的肩膀“这段时间让你费心了。”

此时,听见瓦罐的啸鸣身,张彬彬微微一笑“时间刚刚好,药熬好了。”

不一会,张彬彬端来一碗墨色的汤药放在李依研面前,认真地说道“依研,这个药有点点苦,你忍一下,但是效果特别好,有利于产后排恶露,恢复身体机能,补气养血。从今晚开始一天两次,喝够七天,我负责熬,秋寒负责监督,你可一定要坚持啊。”

李依研瞪着那碗所谓有点点苦的中药,皱着眉头,她知道从张彬彬嘴里出来的“有点点苦”,那就意味着苦不堪言。

因为她上过几次当,以前张彬彬给她熬得治疗伤寒的药茶,都说是不苦,那苦劲只让她咂舌。

李依研最讨厌喝这种苦苦的味道怪兮兮的药水,这次流产手术后出血不多,她自认为没有别的问题,一想到要喝七天,侥幸心理占了上风,拨浪鼓式地摇着头“张医生,谢谢您,我身体无恙,不喝了。”

张彬彬见旁侧的沈秋寒没吭声,担心李依研找到靠山,一下着急了,慌忙接话“依研,小产比正常产后护理还要重要,可不敢大意啊,这药真的就是一点点苦,你闭着眼睛忍一忍,一口气喝了吧?”

李依研听见张彬彬提到小产,又想起了那个只有三个月,连父母的面都没见着的孩子。水眸很快浮上一层雾气,急于溢出的湿汽被黑长的睫毛拦截,分分钟就有掉落的可能。

张彬彬一看这架势,怎么三两句话把这小丫头快弄哭了,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慌张地叮嘱“依研,可不敢哭,你这是月子期,月子里哭很伤眼睛的。”言毕冲着对面的沈秋寒一个劲使眼色,让他说句话。哄这小丫头,还得靠他。

张彬彬不时的提及流产、月子,这些敏感词犹如一巴巴尖刀,不断地扎着李依研的心窝,时刻提醒她,她的那个孩子没了。

最终,李依研的心理防线崩塌,晶莹剔透直接倾泻而出,无声的哽咽瞬间变成了嘤嘤哭啼。

她这段时间的委屈、心酸全都需要发泄的渠道,从新加坡医院见到沈秋寒,激动兴奋占了上峰,现在悲伤难过被急遽放大,再放大。

张彬彬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说错了,惹得这丫头哭得伤心欲绝,尴尬的站在旁侧,束手无策。

沈秋寒太了解李依研了,从她拒绝和他复婚开始,就知道她的顾虑、她的苦闷,此时见她哭得悲悲切切,冷眸也闪着泪花。

“彬彬,你先去书房,一会我找你。我会劝说依研喝药。张妈,辛苦你把药端到楼上卧室。”沈秋寒叮嘱完,一把将李依研横抱起来,缓缓朝楼梯走去。

哭的稀里哗啦的李依研被沈秋寒抱起上了楼梯,进入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主卧,脸颊挂着泪躺在大床上。

沈秋寒脱去外衣,熟稔地躺在身侧,从后面搂着她,呢喃着“依研,我知道你很难过,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我又何尝不是。可那个孩子与咱们无缘,他已经走了,你和我都要放下。”

听着沈秋寒的宽慰,李依研心里舒坦一些,翻转过身,贴近他的温热胸膛,心里又起了酸涩,“秋寒,是我没保护好孩子,让他还未出生就离开这个世界,都怪我。”

沈秋寒用手指为她抹去眼角的泪,轻柔地顺着她的丝丝秀发,低声哄劝道“傻丫头,不许钻牛角尖。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孩子没了咱们还可以再要,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养好身体,明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就能升级为爸妈了。”

听着沈秋寒的话,李依研心宽了些。苏珊告诉过李依研,这个孩子是因为割腕自杀后,失血性休克导致的胎儿缺氧窒息。所以,无论如何她是第一责任人,不管割腕的原因是什么,当她用刀片划开动脉时,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理性,就不会做出这个举动。

这个孩子没了,她觉得欠了沈秋寒的,也许如他所说,好好调养身体,再给他生一个,才能弥补心中的愧疚。

沈秋寒见李依研不哭了,楚楚可怜的水眸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头一热,打趣道“怎么,想清楚要给我再生一个宝宝啊,等你出了月子,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三年抱俩。”

李依研娇羞地挥拳朝着沈秋寒的胸口就是一击,“你想啥呢,要生自己生去。”

沈秋寒嘿嘿一笑“我一个人生不出来啊,没你不行。”

沈秋寒见李依研心情好了,连忙端来那碗中药。停顿片刻,主动喝了一小口,中药入口的那瞬间,他差点呕吐,可还是面不改色,强忍着咽了下去。

看来张彬彬的话水分很大,这明明就是苦不堪言,怎么会是一点点苦,他熬药费时间,可自己监督喝药难度更大。

李依研见沈秋寒喝了一口,试探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苦?张医生要是说一点点苦,那肯定很苦的。”

沈秋寒知道今天这碗药很重要,他得用点计策,这次哄好了,后面七天监督起来就轻松多了,万一今天的苦劲把这小丫头激住了,那后面喂的13碗药,会比登天还难。

沈秋寒端着碗,思忖片刻,柔声说道“良药苦口利于病。乖,张嘴,一口气喝完,我给你奖励,不喝或者喝了吐出来,就要惩罚。”

李依研撅着嘴,狐疑地望着沈秋寒,“说来听听,你能给我什么奖励,什么惩罚?”

沈秋寒扑哧笑了,狡黠地抬抬眉,“卖个关子,喝完我就给你发奖励,保准你忘了苦涩只有甜蜜。”

李依研半信半疑地凑过嘴试着喝了一口,这一口就让她差点吐出来。抬眸瞥见沈秋寒警告的眼神,强忍住胃气,捏着鼻子,中间都不带喘气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屏蔽苦涩的滋味。

沈秋寒放下空碗,未等李依研言语,以迅雷之速擒获她那两片朝思暮想的蜜唇。

原本李依研坐在床上,他强悍的身躯覆上来,重心不稳,朝后仰去,坐姿成了躺姿。

沈秋寒微闭的水眸带着得逞后的小确幸,怕挤着李依研腹部,趴在身侧,给了她一个又长又柔的甜蜜之吻。

“怎么样,这个奖励甜不甜?”看着怀中慌乱娇羞的秀颜,沈秋寒不怀好意地逗引。

李依研被这个长吻弄得有些缺氧眩晕,喘息连连,咬着蜜唇“什么啊,这哪是奖励,就是占我便宜,我不要。”

看着孩子气上来的李依研,那般可爱,沈秋寒轻轻掐一下水嫩的秀颜,“你不要,我要。你不让我占你便宜,可以,你占我的便宜就成。”

李依研被沈秋寒的厚脸皮气的水眸瞪着“脸皮厚,骗我喝药,明天我不喝了,苦死了,张医生熬得什么药,他自己咽的下去吗?”

沈秋寒依旧保持着柔和的目光,砸吧砸吧嘴“我刚喝了,可以咽下去,你刚才也喝完了,对吧。张医生的医术了得,中西医结合,在乌市可是最出色的医生。不瞒你说,我已经和他私下约定了,他是咱家的家庭医生。”

李依研还不死心,狡黠一笑,喃喃地说道“那如果我不喝,你给我什么惩罚啊?”

沈秋寒就知道这小丫头记得这茬,用手轻弹她的额头,眼神瞬间透着家长专有的威严,“你爸妈已经把你托付给我,我就是你的监护人。客厅有个戒尺,是临走你妈交给我的,她说要是你不听话或者欺负我,让我请出李家的家法,管教你。”

李依研杏目圆瞪,气的咬牙切齿,从床上跳起来,双手握拳,劈头盖脸冲沈秋寒的身上招呼过去“好啊,沈秋寒,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我妈的狗腿子。她是我后妈,你给她做亲儿子去吧。告诉你,你要敢拿戒尺打我,我和你没完。”

沈秋寒也不躲避,让李依研的粉拳随便招呼,看她打累躺下了,上前环着气呼呼的身子,把头放在她的秀肩窝里,低声说道“打过瘾了吧,以后你心情不好,想发泄,就拿我出气。刚才我话还没说完呢,请李家的家法当然是打我,我怎么舍得打你。”

李依研不置可否地望着沈秋寒,嘟囔着“你还骗我,妈把从小管教我的戒尺都给你了,不就是让你打我吗?”

沈秋寒刮了一下李依研的鼻子,柔声笑道“傻丫头,我现在也是李家的一份子,家法也可以招呼我啊。以后你调皮不听话、任性胡作非为,作为你的监护人我就是失职,那不得请出家法自我警示一下。”

李依研被沈秋寒的话说的心里暖暖的,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我都快22岁了,是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你才不是我监护人呢。”

“我当然是你监护人,要监护你一辈子的。”

见李依研赤红的秀颜,柔情四溢,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依研,小产的月子特别重要,你的身体健康,决定了以后我们什么时候抱孩子,所以张医生熬得药,你的按时喝,喝完我给你奖励,你要不喝我就惩罚我自己,谁让我管不住你。”

李依研扑哧一声笑了,她也不忍心让沈秋寒受惩罚,乖巧地点了点头。沈秋寒这招以退为进,让心软的李依研服了。

夜深了,那抹熟悉的马鞭草清香环绕在李依研周身,让她沉浸在宁静和安稳中,慢慢闭上双眼,很快进入了梦乡。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3章 堕胎疑云

喝完中药,和沈秋寒说了会悄悄话,不一会李依研蜜唇上翘,面含浅笑,甜甜地进入梦乡。

沈秋寒柔情蜜意的双眸望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丫头,她如一只归家的小猫,乖巧而宁静,彼此都幸福感满满。轻轻在她脸颊吻了吻,小心翼翼抽出被抱着的胳膊,为她掖好被角,关了床头灯走出卧室。

放轻脚步缓缓下楼,张彬彬正在书房边看医学书边等他。

张彬彬见沈秋寒进来,关切地问道“依研把药喝了吧?睡了吗?”

沈秋寒点点头,俊颜轻蹙,忍不住抱怨“你那汤药太苦了,我尝了一小口,简直难以下咽。还好,哄着那丫头喝完了。”

张彬彬嘿嘿一笑“良药苦口,这道理你懂的。后面几天要坚持啊。对了,张山按你的指示,黑进新加坡玛丽医院的档案管理系统,把依研的病历调出来,发给了我。”

沈秋寒冷眸睨着,扬声问道“怎么样,她没有大碍吧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张彬彬思忖片刻,如实道来“根据档案系统资料,依研在新加坡玛丽医院就诊过两次。第一次大约是两个月前,凌晨挂的急诊入院,原因是孕早期私自服用堕胎药,造成急性腹痛。根据当时医院的b超单和专家会诊结果,药量吃的不够,堕胎失败,胎儿保住了,半上午就出院。”

沈秋寒面色遽冷,双眸泛着寒气,不可置信地低吼道“依研怀孕初期堕过胎?怎么会?莫非柳安臣知道孩子不是他的,狠心地逼她冒险堕胎吗?”

随即沈秋寒回忆起自己车祸后,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大冰小冰匆忙从非洲赶回来的情景。只知道半夜时分,柳安臣抱着李依研上了专机,飞往新加坡,没想到竟然是堕胎引发的。

张彬彬察觉出沈秋寒的震惊和恼怒,低声答道“也许事实并非你所想。根据医院病患口述记载,堕胎药是依研在非洲的私人药店买来偷偷吃的,半夜柳安臣发现了异常,叫来柳家的飞机,紧急送去新加波医治。

似乎怀孕的事柳安臣也是后来才知道。再说,柳安臣是医生,米非司酮的用法和效果他是知道的,如果真想让依研堕胎,不会失败的……”

“怎么会这样?依研说她很稀罕那个孩子,为什么要偷偷吃堕胎药?难道她一直在骗我,从发现怀孕开始就不想要那个孩子?”冷眸倏然睁大,面色因震惊显得灰白,嘴里喃喃自语。

张彬彬见沈秋寒的脸色越来越不好,本想告诉他实情,没想到引起如此大的波动,那自己岂不成了破坏小夫妻关系的罪魁祸首,急忙讪讪地打圆场“秋寒,你别上火,孩子已经没了,现在再追究以前的事意义不大。qieting音频你也听了,依研很宝贵那个孩子,也许当初她有苦衷。”

沈秋寒心里五味杂陈,难过地闭上冷眸,虽然孩子已经没了,可李依研主动堕胎让他觉得很讽刺,那意味着她对自己感情的背叛。

张彬彬说的有道理,孩子没了再追究有何意义。沈秋寒揉揉眉心,沉声道“说说第二次入院是什么情况。”

张彬彬重新整理思路,轻声说道“第二次就是前两天,入院的时候已经胎停。根据陪同入院的苏珊医生口述的情况,依研前一晚割腕自杀引起失血性休克,胎儿缺氧时间太长,窒息死亡了。玛丽医院的专家团也同意这个结论。”

顿了顿“对了,还有意外发现。”

沈秋寒俊颜紧蹙,冷眸抬起“说。”

张彬彬吸了口气,不可思议地说道“新加坡玛丽医院的股东表里有柳安臣的名字。依研的清宫手术是他主动提出亲自做的。根据手术记录,创面小,精准度高,出血也不多。不过很奇怪,入院检查时,她的血色素几乎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与前晚失血性休克相矛盾。”

沈秋寒忽略张彬彬对柳安臣医术的暗赞,平静地答道“这个我知道。柳安臣为了救依研,紧急状况下抽了自己的血,输给了她,才保住命。”

张彬彬恍然大悟“难怪呢。依研的血型太稀少,是熊猫血,没想到柳安臣和她血型一样。不过失血1000cc以上才会休克,柳安臣一个人让她的血色素快速恢复,那得抽很多血啊。”

沈秋寒冷眸睨着,幽幽地说道“据苏珊医生说,抽了至少800cc。”

张彬彬双眸圆睁,不可思议地反问“他抽了800不要命了。抽完血不多久,还上了手术台,他是神么?”

沈秋寒撇撇嘴,不置可否。其实他心里有些不快,柳安臣自己都快晕厥了,还给依研做手术,风险太大。再说,流产手术应该让苏珊或医院的女医生做,这下李依研里里外外都让柳安臣看全了,他到底是何居心。

虽然知道柳安臣医术高明,可沈秋寒的醋坛子直接翻了,小心眼迅速放大,莫名的烦躁袭来。如果柳安臣还活着,非得去狠揍他一顿。

沈秋寒对张彬彬在自己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暗夸柳安臣,已经没了耐心,沉声道“他们曾经是夫妻,柳安臣救依研是天经地义,理应如此。”

张彬彬低着头,没发现沈秋寒的一脸黑线,继续不知死活的问道“这么看,柳安臣对依研不错。我们在美国就是多年的朋友,他感情方面很专一。我很好奇,他怎么会让你带走依研你该不会是……”

沈秋寒冷眸透着寒气,冷静地说“人不可貌相,你是医生应该最有体会。实不相瞒,柳安臣和依研已经离婚。他是我手下败将,自知抢不过我,就很识趣地主动离开了。听说跟着国际红十字会去了亚马逊丛林部落,做两年医疗援助。”

张彬彬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当初柳安臣踏进他的办公室,一脸幸福地宣布,他妻子叫李依研时,张彬彬就料定柳安臣不是冷面大神沈大少的对手。所以眼前这个结果张彬彬不惊奇,反倒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想到张彬彬提到李依研是熊猫血的事,沈秋寒一直有个计划,现在必须实施“彬彬,有个事还得麻烦你。依研的血型是rh阴性血,你能不能在乌市周边找十个,同血型、身体健康的中青年男人,每月固定给他们营养费,钱我来出,关键时刻,能及时出现在医院,给依研献血。”

张彬彬莞尔一笑,拍拍胸口“这事我也一早在琢磨,你这个法子好,放心,我一定尽快办。”

沈秋寒感激的点点头,忽而俊颜微蹙,嗤笑一声“对了,前两天我的追悼会开的怎么样”

张彬彬无奈地摸摸脑袋,微叹一声“虽然陈天育和我知道内情,也不敢马虎,做戏全套。苦了你家人,你妈哭晕两回,君南也是悲痛欲绝,其他亲戚朋友来的很多,个个伤心难过。不过,柳家的人都没来,听说柳家出事了,具体是啥事,我还不清楚。”

顿了顿“对了,昨天在乌市医院遇到范静,怀孕两个月了。她以为依研和你都没了,挺伤感的。据她说,柳家的人都失踪了,她一个人管着几家公司,很辛苦。陈天育和沈君南时不时在董事会上发难,范静力不从心有想退出依支付和依安保的意思。”

沈秋寒沉默不语,内心思量,范静她还是了解的,认输不是她的风格。就算怀孕,家里没了男人,生意场上也不会轻易退让。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柳常风失踪,范静知道原因,估计猜到自己可能要守寡,不想招惹是非。

范静很聪明,明白这个局里,陈天育和沈君南不是幕后人物,只能借张彬彬的口传递消息。难道她知道沈秋寒没死吗?

沈秋寒薄唇微提,沉思片刻道“彬彬,我和依研都还活着,已经回易安的事,你先保密。等依研出了月子,我带她回乌市,再对外宣布乌龙事件。我不是刻意隐瞒,主要考虑到我妈对依研一直存在偏见,担心她知道这些事,为难依研,影响依研的身体康复。”

张彬彬是知道这个情况,当初沈秋寒在重症监护室,沈母言辞决绝驱赶李依研,不得不见面时恨不得把她撕烂,后面为了让柳安臣给沈秋寒做手术,才软下来。

沈秋寒的顾虑张彬彬明白,微微一笑点点头“我明白。我来前给辛院长说是到易安医院做学术交流。你和依研安心在别墅休养。”

沈秋寒俊颜轻扬,莞尔一笑“辛院长下个月就要退休了,你可以顺利接班。当年我在美国和你的赌约,总算是要兑现了。”

张彬彬呵呵笑道“咱们在美国因为依研结识,现在也是因为依研坐这聊天,讨论的也是关于她的事,这已经不仅仅是缘分了。哎,三年前你穿上白大褂,戴上假发套,活脱脱一个女助理的形象还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秋寒自嘲地咧了咧嘴,不置可否,他和张彬彬的友情确实因那丫头而起,没有她,他们不会成为要好的朋友。反过来想,没有张彬彬的帮助,他和依研不会在美国结婚,也许一生都会改写。冷眸透着暖意“彬彬,我和依研能在美国结婚,你有一份功劳,谢谢啦。”

张彬彬摆摆手“你先复婚再说,我在乌市等你的喜酒。”

接下来的七天,张彬彬每天早上给李依研号脉,调整中药配方,熬制药汤。李依研在沈秋寒的好言相劝下一日两次喝下那一碗碗苦涩的汤,当然甜蜜的奖励一分不少。

在沈秋寒的细心呵护和亲密陪伴下,李依研康复的很快,除了割腕自杀的那侧手腕不太灵活外,精神头十足。

七天14副中药喝完了,张彬彬可以功成身退。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4章 这婚该怎么离

七天一个疗程的中药治疗结束了,李依研身体恢复的不错,面色红润,水眸里久违的灵性再现,沈秋寒看在眼里喜在心田。按照计划,张彬彬功成身退,可以回乌市了。

临走前一晚,李依研睡着后,两人又在书房长谈。张彬彬啰啰嗦嗦,不厌其烦地一字一顿给沈秋寒交待,“后面20天,依研无需服药,正常清淡饮食,荤素搭配。

重要的事最后说,产妇忌讳受凉,现在是深秋,山上的寒风凛冽,尽量晚上不要外出,白天也不能招风受寒。李依研毕竟年轻,21岁的芳华年龄,身体底子不错,出了月子去乌市医院做个产后身体检查就行。”

倏然想到个事,张彬彬羞赧一笑“对了,有个事得友情提醒,依研出月子前,你可要忍忍,三个月内那个……最好采取措施,不适合怀孕。”言毕内心腹诽,家庭医生不好干啊,计划生育和优生优育,也得操心。

沈秋寒冷眸抬起,瞥了一眼张彬彬,低低地“嗯”了一声。

张彬彬第二天有台很重要的手术主刀,给沈秋寒交代完注意事项,连夜坐车赶回乌市。

送走了张彬彬,已近午夜,沈秋寒心里装着事睡不着,翻来覆去在琢磨,依研发现怀孕后为什么要堕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她在重症监护室里离别时说的话是她心中所想吗?她在非洲的时候是不是对柳安臣动过心?她不想和自己复婚的原因真的是因为离婚手续没办完整吗?她一直带着柳安臣送的虎形玉饰和腕表,会不会还惦记着柳安臣?……

沈秋寒越想越睡不着,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左思右想后穿上外衣出了门。一个人开着迈巴赫出了半山别墅,半小时后来到市区,把车停在路边。

深秋的冷风吹着他坚毅的俊颜,透着些许落寞和哀愁。靠着车门思忖片刻,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很快听到对方的回答,简短两句,迈巴赫调转车头向club而去。

一袭黑色风衣的沈秋寒从彪悍的黑车下来,板寸短发精干利落,剑眉入鬓柔情中透着威严,宽肩窄臀玉树临风。他一出现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场所门口,立刻吸引了无数莺莺燕燕的注目礼。

只可惜,他戴着黑墨镜加上竖直的衣领,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让那些心有所图、想一睹俊颜的美女少妇们大失所望。心有不甘的女人,控制不住双脚,装模作样地跟在沈秋寒身后进了club。

沈秋寒走进club,目不斜视,熟络地走进最里面的vip包厢。这里是他的地盘,可为了不被人识破身份,故意乔装一番。

vip包厢里面坐等的人见门开了,连忙起身,掩饰不住的惊喜“秋寒哥,还真是你。十天前我才参加了你的追悼会,现在你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真是喜从天降。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我还不信呢。”

沈秋寒摘下墨镜,脱了外衣,呵呵一笑“志飞,坐。这么晚找你来,真是有事。长话短说,我和依研都好好的,回国一周,家里人包括我妈和君南还不知道。我在易安需要处理点事,月底回乌市,在这之前你替我保密啊。”

王志飞虽有无数个疑问,可律师的专业操守让他知道,有些事不能随便问,好奇害死猫,爽快地答道“好的,明白。”

沈秋寒端起王志飞给他倒的酒,抬手一饮而尽,冷眸睨着,幽幽地说道“半夜三更找你来,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有个事困扰着我,睡不着觉。”

王志飞狐疑地望了一眼“秋寒哥,但说无妨,如果我能帮上忙,一定竭尽全力。”内心嘀咕,这世上还有让沈大少睡不着觉的事啊,莫非是关乎那个小丫头。

沈秋寒点了根烟,吐着烟圈说道“实不相瞒,我和依研离婚后,她和柳安臣在国内领了结婚证,紧接着一起去了非洲。那会我还在重症监护室,没能力阻拦。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有些你也知道,我就不详说了。这次我把依研从国外带回来,想和她复婚,过安稳平静的生活。

但是,依研和柳安臣在国外分开时,只是口头约定离婚,在国内民政局的离婚手续没办。请王大律师给我出出主意,看该怎么办”

王志飞这些年打过很多离婚官司,对这种情况还是清楚,轻声说道“如果是美国,双方不出面,委托律师凭离婚协议可以解除婚姻关系,上次你和依研在美国离婚,我就是这样办的。

但是,依研和柳安臣的结婚证是在国内领的,有些麻烦。目前我国的婚姻法针对离婚有两种方式,协议离婚和诉讼离婚,无论哪种方式都需要双方当事人出面。

据你所说,依研和柳安臣属于协议离婚,如果两人无财产和子女扶养方面的分歧,直接去民政局签个字就行。”

沈秋寒狠狠地按灭烟头,嗤笑一声“婚姻法我看了,这么容易我不会找你来。现在有两个问题,一是柳安臣是美国籍,二是他去了亚马逊丛林部落做医疗援助,两年甚至更长时间不会回来。这婚该怎么离?”

此时,王志飞才意识到沈秋寒给他扔了个难啃的瓜,面色微怔,抿唇说道“柳安臣是外籍不影响,因为他们的结婚证是国内发的,在国内办离婚手续不用去美国。但是,人必须到场。

我接过一些案子,配偶一方不愿意离婚,就故意失踪失联,用这种方法拖着另一方。这种情况我国最高法有司法解释,提出离婚的一方可以向fayuan说明配偶失踪失联的情况,单方面申请离婚,但不用宣告人员失踪,fayuan予以受理。

所以,我的意见,最简单的办法是,能协商让柳安臣抽空回一趟国,按正常流程办理离婚手续,一个小时不到他就能走了。如果柳安臣失联或执意不肯回国,让依研以配偶失联为由,去fayuan申请离婚,柳安臣不出庭的情况下,fayuan也能判离。”

沈秋寒面色阴沉,黑着脸,王志飞给的两个建议都不是他想要的。柳安臣都死了,怎么可能回来办理离婚手续。如果让依研去fayuan申请离婚,那小丫头肯定不同意,万一执拗地去主动寻找柳安臣或苏珊,以她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大概率会知道内情,后果不堪设想。

沈秋寒越发心烦气躁,冷眸透过酒杯望向桌面,内心腹诽,正常方式离不掉,只能想一些非常规办法了。俊颜倏然抬起,冷冷地问道“志飞,你说的两个建议都不行,尤其是去fayuan诉讼,依研定然不会同意。你再想想有没有非正常渠道,比如daiban或签署授权书等等?”

王志飞坚决的摇了摇头,“我国的婚姻法就是这么绝,结婚和离婚,夫妻双方必须都到场。不过……”

沈秋寒冷眸闪现希望的火苗,他就知道王志飞肯定有办法,急切地追问“不过什么?只要有法子,无论什么代价,你尽管说。”

王志飞心里的想法有违职业操守,直达人品底线,可沈大少发话任何代价都可以,只能小声嘀咕“找个样貌很像的,就是替身,再找找熟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当场签个字而已,两分钟搞定,应该问题不大。”

沈秋寒泄了口气,摇摇头,小丫头不好糊弄,肯定不会答应和一个来路不明乔装打扮的人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哎,看样子想离婚困难重重,复婚更是遥遥无期。

正当两人陷于沉思,毫无头绪时,包厢门被粗暴地踢开了,紧接着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中年女人,冲了进来,摇摇晃晃说着醉话“小帅哥,一起喝一个吧。”

沈秋寒恰好背对着门,原本为离婚的事就心烦,这下又被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扰了清净,头也不回,隐忍中透着阴狠气息的嗓音飞出“出去!”

王志飞瞥见沈秋寒的不耐,连忙起身连推带搡把这个妖艳的中年女人赶到门外,低声呵斥和警告一番,把vip包厢门重新关上了。

中年女人被推了出去,原本站立不稳的身子迅速挺直,狐疑地朝vip包厢瞥了一眼,随即快步走向门外,赶紧给她的好姐妹拨打电话。

当这个英俊小生从迈巴赫下来时,就被站在club门口正准备离开的中年女人注意到了。人没看太清,可车她很熟悉,因为她曾经和好姐妹一起坐过,据说是姐妹的大儿子沈秋寒的座驾。

那个背对着门的背影和说话的声音,让她错愕不已,近距离的观察让她很确定,此人正是十天前参加追悼会上缅怀的对象,她得赶紧把这件诡异的事告诉好姐妹……

沈秋寒抽了两根烟,喝了一杯酒,脑洞再次打开。漫不经心地问道“志飞,你说要是能搞到一张柳安臣的死亡证明,这婚好不好离?”

王志飞面色冷峻,点点头“配偶死亡,婚姻关系自动解除,无需办理离婚手续。再婚时,配偶死亡的一方拿上死亡证明,就可以办理新的婚姻登记手续了。”

沈秋寒浓眉一挑,这个方法不错,柳安臣在新加坡跳楼自杀了,李牧在那边办理后事,应该可以拿到死亡证明,这个死亡证明美国也认,国内也会认。

冷眸微怔,认真地说道“志飞,这样吧,回头我在美国找找人,搞一张柳安臣的死亡证明,当然是假的,不过这边检测不出来。我和依研办复婚手续时,你提前拿着死亡证明等相关材料审核验证完,我带依研直接签字就行。这样依研看不到假的死亡证明,就不会生气。”

王志飞撇了撇嘴,心有不甘地劝道“这个方法是可行,但是,做假证,还是死亡证明,违法的,万一哪天柳安臣回国,可就麻烦了。”

沈秋寒俊颜紧蹙,沉声道“我也不想做假证,可离不了婚就不能结婚,我等不了了。你帮我办好结婚登记的材料审核手续,假证的事我亲自办,你就当不知道,别给第三个人提这事就成。

至于柳安臣回国,问题不大,因为他亲口答应和依研离婚,就算他知道我用不正规方式与依研结婚,应该也会理解,我会做好安抚工作。”

王志飞点点头,内心嘘唏一番,冷面大神沈大少为了李依研也是拼了,堂堂前上市公司总裁,坐拥百亿资产,还用banjia证这种不光彩的手段。

沈秋寒为了和李依研在一起,动了不少心思,真爱无敌啊!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章 挨骂的狐狸精

沈秋寒和王志飞商量妥当办理复婚手续的细节,又喝了两杯,看时间差不多了,一前一后离开了club。

临别前,沈秋寒告知王志飞,如有紧急情况,用新手机号联系他,月底前原来的号码设置了呼入限制。

坐进迈巴赫里,沈秋寒抽了两根烟,今晚喝的低度酒,坐了一个小时差不多散去酒劲,正准备开车回半山别墅,手机响了。

冷眸一惊,“阿牧?你回来了吗?”

李牧低声说道“秋寒哥,事办完了,我在政府大院,李副市长计划趁着天亮前,把柳安臣的骨灰埋在易安山上,你……要一起吗?”

沈秋寒俊颜微蹙,平静地答道“去,我正好在市区,现在去政府大院接你们。”

一个小时后,李华生、沈秋寒和李牧三人站在李依研的墓碑前,当然是那个冒牌女孩。

李华生盯着假女儿的墓碑发愣,当初立碑时,想到宝贝女儿没了,一时泪流满面。没想到峰回路转,沈秋寒告诉他这个女孩不是依研,信了他,一路追踪,所幸把女儿安然地带了回来。

只是安爷手里又多了条无辜枉死的生命。柳安臣在狠心按下炸弹的时候,会想到自己不久也将离开人世,为他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么。

李华生微叹一声,示意李牧把柳安臣的骨灰盒与假依研的放在一起。

沈秋寒沉默不语,平静地看着李牧做着一切,内心感慨万千,柳安臣终于和李依研在一起了,虽然是冒牌的,可她俩的名字将刻在一个墓碑上,立碑人是李华生。

李牧一丝不苟地摆放好骨灰盒,重新封棺,又联系墓地值守人员,把墓碑重新篆刻。

忙乎完这些事,天边泛起了鱼白肚。凌晨的寒气加上墓地固有的阴冷,与穿着单薄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嗖嗖的冷风刮着,仿佛在驱赶墓碑前站立的三个男人。

沉默许久的李华生抬起寒眸,认真地说道“柳安臣,我用不光彩的方式让你躺在这里,心存愧疚,可是为了无数个枉死的人,我自认做的值得。

你希望和依研在一起,也希望我能认你这个女婿,死前都未能如愿。现在你死了,我把你和依研合葬,以父亲的名义立碑,承认你是我的女婿。

当初我给假依研下葬立碑时,真的以为这个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她和依研几乎一模一样,你就把她当成依研吧。

我会信守承诺,尽快放了柳夫人和柳常风,也不会动柳老爷子。为了避免后患,柳夫人和柳常风会被直接遣送回美国,柳家三代安爷加上柳夫人终身不得入境。我能力范围内可做的只能到这,只要他们在美国安分守己,应该会一生安然。”

言毕,瞥了一眼沈秋寒,他应该也有话要和柳安臣交代吧。

沈秋寒冷眸闪动,面色微怔,这个情敌终于是安息了,深吸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柳安臣,假依研给你了,真的我必须自己留着。我向你保证,会倾其一生爱她,护着她,让她幸福快乐。如果你泉下有知,保佑她,祝福我们吧。”

三个人在墓碑前默哀了一会,三鞠躬后,神情萧瑟默默地离开了。

李牧开着迈巴赫径直驶向政府大院,李华生坐在后座,认真地听沈秋寒汇报这一周李依研的情况,听闻宝贝女儿恢复不错,精神很好,心头涌出喜悦的热流。

见岳父冷峻的面容浮上柔情,沈秋寒连忙把与依研复婚的想法告诉李华生。

李华生知道这事不好办,原本想让沈秋寒再等等,也许后面会有更好的法子,可看见沈秋寒急迫的眼神,莞尔一笑,罢了,柳安臣再不会回来,死亡证明能派上这个用处也好,就答应了沈秋寒的复婚计划。

车停在政府大院家属院楼下,李华生有些不放心,关切地问李牧新加坡那边后事的办理情况。

李牧平静地回答“新加坡那边处理好了。玛丽医院与依安保是合作伙伴,业务往来密切,我和院长关系很好。院长也担心柳安臣自杀的事影响医院的声誉,所以答应我不对外宣布柳安臣死亡。医院网站上柳安臣的去向标注长期外出参与医疗援助。除了院长,再没人知道柳安臣已经死亡。”

李华生点点头,这样很好,就让大家都以为柳安臣去做医疗援助了吧,临走前又叮嘱沈秋寒好好照顾宝贝女儿,见天色微亮,也不留两人,独自匆匆上楼了。

沈秋寒抬腕看表,已经7点了,连忙招呼李牧赶紧回半山别墅。一般李依研8点左右会醒来,他想让那丫头睁开水眸就能看到自己在身边,这样她和他都会心安,这是回别墅这一周两人之间建立的小默契。

李牧得令,娴熟的车技让迈巴赫快速穿过凌晨急匆匆的车流和人群,径直向别墅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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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研沉沉地睡着,眉眼弯弯,做了个梦,一个男人,一高一矮两个男孩,再加一个女人,一家四口手牵手,幸福无比地站在海边,朝远方眺望。从背影看,男人就是沈秋寒,女人正是李依研,那两个男孩是他们的孩子吧?

虽然看不到正脸,可李依研知道,一定是他们一家四口,梦中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眼前的景象和人物都开始幻变。大海消失了,变成黑漆漆的房间。男人转过了身,一个中年人,这个人是谁?她有点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紧接着两个男孩也相继转身,细细看去,竟然是沈秋寒和沈君南。

李依研有些不安,难道这个梦里的一家四口不是她和沈秋寒的,是别人的吗?

正在思量,梦中的女人也转过了身,天啊,竟然是沈母。这个前婆婆让李依研心惊胆战。

沈母转过身,松开牵着沈秋寒的手,直接冲到李依研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大骂,狐狸精、扫把星、害人精……

声声辱骂络绎不绝,直冲入耳,李依研心虚地捂着耳朵,自言自语,这只是个梦,不要害怕,秋寒在身边安睡,一切都不用担心。

努力摆了摆头,沈母的谩骂没有停顿下来,还气势汹汹的朝自己走来,越来越近,那些喊叫和骂声也越来越清晰,分贝越来越高。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李依研步步后退,她想从噩梦中醒来,伸手掐自己的腿,倏然惊醒。

水眸缓缓睁开,那个气急败坏的脸庞和不绝于耳的骂声并没有随着梦境消失。

“李依研,你个扫把星,为什么睡在我儿子床上,起来,快点起来。你已经再嫁人了,竟然还不知羞耻地住在我家,勾引我儿子……”

李依研大惊失色,她很确定现在不是做梦,此时卧室的灯大开着,管家和张妈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劝阻,也不敢离开。

李依研心里慌乱一片,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道“秋寒……秋寒在哪?”

沈母半夜时分接到好姐妹打来的电话,十分肯定在易安club看见沈秋寒和他的车,还把toupai的照片发给她。

沈母看了一眼就认出,一袭黑衣的男子正是自己的大儿子沈秋寒,高端定制服装口袋下有个s型标记,是沈家的专利。眼眸湿润,他难道还活着?躺在殡仪馆最终被烧没的人是谁?他活着为什么不回家?他在易安干什么?

沈母怎么也想不明白,无数个为什么缠绕着她,慌忙中回过神给沈秋寒打电话,无法接通。又给伤心难过、彻夜未归家的沈君南打电话,难道小儿子知道这事,一直瞒着她?谁知沈君南的电话关机。

沈母坐立不安,想一探究竟,等不及联系两个儿子,让司机连夜开车送她到半山别墅。临走前给管家交代,沈君南回家后让他立即赶去易安,他哥可能活着。

进到半山别墅,管家和张妈听到声响出来,看见老夫人来了,心头一惊,大少爷早早给他们交代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沈家他和依研在别墅,现在明显来者不善,可作为下人又无力阻拦。

沈母看见管家和张妈躲闪的眼神和支支吾吾的声音,就知道沈秋寒一定在这。不顾阻拦,直接上了二楼,她要问问沈秋寒,为什么?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谁知推开二楼主卧的门,没见到大儿子的人,却看见让她深恶痛绝的狐狸精、扫把星。

李依研不是早都死了吗?沈秋寒为了她才自杀身亡,她怎么会睡在这里?难道沈秋寒从头到尾都为了这个女人在演戏?

沈母瞬间明白过来,大儿子诈死、隐瞒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在大儿子心目中这个女人比自己更重要。反正大儿子不在,她可不能失去这个争口气的机会。

沈母骂了一通,发现这个丫头竟然还没睡醒,白费了口舌,忍不住冲到床前,又张嘴开骂“李依研,你脸皮真厚,这么喜欢给老公戴绿帽子。和我儿子结婚期间,和柳安臣搞在一起。现在和柳安臣结婚了,又和我儿子不清不楚。你这个女人要是放在以前,早都浸猪笼了,还容的在这卖弄fengsao……”

李依研惊恐地坐起身,双手抱着腿蜷缩在床上,委屈的泪顺了脸颊大颗大颗地顺流直下,肆无忌惮地钻进脖颈,染湿了睡衣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6章 绝望的逃离

李依研蜷缩在床上,内疚自责地低垂着头,沈母说的没错,自己就是个狐狸精,水性杨花,迷惑着柳安臣和沈秋寒,现在还没和柳安臣离婚,就和沈秋寒同床共枕。

张妈站在卧室门口,眼眸含泪,知道大少奶奶身子刚好转,不能再哭了,壮着胆子挪步到床边,低声祈求“老夫人,李小姐刚刚小产,身子要紧,不能哭,也不能受寒,您就行行好,饶了她,等大少爷回来,再教训她,好吗?”

原本骂了一通心里舒坦些的沈母,此时听闻李依研小产,瞬间眼眸圆瞪,面容狰狞,大身呵斥“什么?你小产了?小产了怎么不去找你老公,赖在我儿子床上是个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我儿子背锅?

我儿子是你前夫,别忘了你和他已经离婚了,就知道在他面前装可怜样。我儿子心软收留你,我可不好糊弄。你这种败坏门风的女人,滚得越远越好……”

李依研嘤嘤地哭着,单薄的身躯颤抖着,原本想告诉沈母,失去的孩子是沈秋寒的,可想想说了有什么用,孩子已经没了,说了她会信吗?还不是自取其辱。

李依研控制住悲伤的情绪,抬起泪眼婆娑的水眸,从床上下来,站起身,低声说道“伯母,对不起,我不该来打扰秋寒。等秋寒回来,我和他告个别,就立刻走。”

沈母得意一笑,骂了半天,无非就是赶这个女人走,她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冷嘲热讽说道“要走就赶紧走,别赖这。你等我儿子回来,无非是想让他给你撑腰,总之就是想继续赖在我家,赖着我儿子。坦白说,像你这种结过两次婚的女人,就算我儿子还要你,我绝不会让你进家门。”

李依研委屈地瞥了一眼沈母,解释道“伯母,我说到做到,秋寒回来,我就走,我一定走,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他。”

沈母叉着腰,嗤笑一声“等他回来,你好告状是吧?让他看见你这副可怜相,好迁怒于我是吧?因为你,我儿子三年没回家住,话都没和我说三句。你除了害死他爸,还蓄意破坏我们母子的关系。你等他回来再走,就是居心叵测,心怀不轨……”

李依研失神的水眸无奈地闭上,说什么都无用。沈母说的对,等沈秋寒回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只会让他心烦,左右为难。何苦给他找不愉快呢,还是带着自己仅存的那点尊严,狼狈地离开吧。

缓缓走向门口,身后传来沈母的刻薄提醒“要走可以,只能拿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家的东西都放下。”

李依研停下脚步,想了想,这个所谓的家里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嘲地咧咧嘴,冰冷的声音“伯母,我什么都不拿,你家的东西我都不会要的。”言毕头也不回跑下楼梯,冲向大门口。

张妈见状,这可了得,拿起薄毯,准备追出门去,沈母双眸圆瞪,恶狠狠地骂道“张妈,站住!你要zaofan吗?谁是你的主人,心里要有数,回你自己房间去。”

张妈眼含热泪,讪讪地停下了脚步,怜惜又无助地看着李依研悲凉的身影消失在别墅门外的晨雾中。

李依研委屈劲十足地跑出别墅,拂晓凛冽的寒风吹过,忍不住浑身发抖。此时才发现自己连鞋都没顾上穿,身上只有一套薄薄的睡衣。还好沈秋寒怕她睡着蹬被子着凉,临走前悄悄给她穿了棉袜,否则就要光着脚丫走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么些年,李依研都是在安逸舒服的环境中生活,从没在深秋的凌晨出过门,没有穿的这么少站在寒风中,更没有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失去身体仅存的热量,慢慢地冻透冻僵。

她的手机在非洲飞往东南亚的飞机上就丢了,想给家人朋友打个求救电话,都不可能,从未感到如此无依无靠和绝望。

李依研双臂交叉抱着前胸,缩着脖子,可寒风还是肆无忌惮地钻进她的脖颈,乃至全身。

抬眼环顾四周,夜色中映照出清亮的晨光,凌晨灰蒙蒙、阴森森的天空,透着股诡异之气。胆小的她,此时除了冷,还很怕。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最近两次坐车来易安半山别墅,基本都是晚上,她这个路痴,根本记不住路线和方位。只能凭着别墅区的路标,一步一挪向山下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咬着牙,迈着腿,默默地数着步子。

有那么一瞬间,李依研想到在金三角密林里,自己背部受到重伤,还被王大吉和刀疤脸强迫转移藏身地,每走一步都如针扎般疼痛。只是此时此刻疼的不是背,而是心,是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

凌晨的别墅区异常安静,静的可以听见远处山林里叽叽咋咋的鸟鸣声。清脆的悦耳声让李依研倏然想到金三角的木屋别墅。每天早晨自己都是被阵阵鸟叫声唤醒,睁开水眸总会对上那抹柔情蜜意的眼神。不知道此时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叔在哪里?他和苏珊在亚马逊生活的不错吧?

李依研咬着牙朝前不断地走着,只是随着身体热量的丧失,心中怀念的那些美好慢慢淡去,大脑开始僵化,猛然间,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条路上行走?这里是哪里?要走向哪去?

大脑仅存一丝知觉的最后一秒钟,意识到自己再也走不动了,“扑通”一声,李依研在惊恐与寒冷的双重打击下,身体彻底透支,昏厥过去,倒在了路边的草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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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风驰电掣般行走在市区街道和山区弯道,终于在7点半到了别墅。

车子刚进大门,沈秋寒就看见院子里停的林肯车,心里暗道不好,他妈来了。默默祈祷,希望他妈没上二楼,希望李依研还没睡醒,希望两个对他都很重要的女人还没见面。

可是越是希望不要发生的事,偏偏就是现实,残忍的事实。

迈巴赫还没停稳,沈秋寒就拉开车门,一个跨步冲进别墅。

“儿子!真的是你!妈妈好想你,你个坏小子为什么瞒着我,让我天天在家哭干了眼泪……”

沈秋寒一进门,坐在客厅的沈母,迅速起身,看清来人,呜咽着扑了上去。

母子连心,沈母的苦和怨,沈秋寒未尝不知,大手轻轻顺着他妈的背,柔声说道“妈,对不起,我确实有些难言之隐,不是诚心欺骗你,让你伤心的。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别难过。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见他妈止住了哭泣,气息平稳,忍不住抬头望向二楼,让他最不放心的小丫头在二楼主卧。

沈秋寒心里有不好的感觉,从自己进门,他妈弄出的声响这么大,为什么偌大的客厅除了他们母子俩,再也没有第三个人出现?

暂且不说李依研睡醒没,这个时间,管家和张妈也该起来收拾房子、做早饭了,可厨房的门敞着,根本没人。

沈秋寒心里的疑惑越积越多,再也等不及了,拉开一直抱着他的妈妈,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莞尔一笑说道“妈,你先坐这休息,我去二楼换个衣服。”

沈母面色微怔,从大儿子进门后,不时抬头看向二楼的目光中,就知道他惦记那个狐狸精。与其让他自己上去发现李依研不在,还不如变被动为主动。

“秋寒,你是要上楼找李依研吧,实话告诉你,刚才见我来了,那丫头气势汹汹的想赶我走,说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最后自知理亏,又怕你回来迁怒她,带上管家和张妈一起走了。”

沈秋寒俊颜紧蹙,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依研带着管家和张妈一起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沈母抿唇假装回忆,轻声答道“大约一个多小时前吧。他们一走了之,留我一人在这,这里是我的家,我要等你回来。”

沈秋寒对他妈的话不大相信,薄唇抖动一下,刚想再问,忽然瞥见门口鞋柜最上层放置的那双小白鞋,那双鞋是李依研来别墅穿的,这里再也没有她的外出鞋,难不成她光着脚一走了之?

沈秋寒阴冷的面容霎时灰白,他被自己刚才的那个推断吓着了。

此时别墅大门开了条缝,李牧探头进来,低声说道“秋寒哥,麻烦出来一下,有急事。”

李牧的面瘫脸散发着悲凉忧伤的气息,沈秋寒着实被激了一下,那个不好的感觉又来了,气势汹汹。

沈秋寒不顾他妈的阻拦,扔在沙发上的黑色风衣都没来的急穿,直接大跨步出了门。

李牧远远地站在别墅院门口,见沈秋寒出来,眉头紧蹙,朝他扬扬手,示意过去说话。随后也不管沈秋寒会不会过来,身影直接消失在门外。

沈秋寒被李牧的怪异举动弄的莫名其妙,可自知李牧是个做事很有分寸的人,让他过去一定有必须过去的原因。

两步并做三步走出别墅大门,只见墙边站着哭红了双眼的张妈和一脸悲伤的管家。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7章 谎言和真情

沈秋寒见到李牧冲他招手,疑惑地走到别墅门外,见到了心惊胆战、悲伤难过的管家和张妈。

冷眸倏然睁大,急切地问道“管家,张妈,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为什么不进去?依研呢?她没有和你们在一起吗?”

张妈听着沈秋寒的责问,控制不住的泪水,稀里哗啦涌了出来,上前一步拉着他的胳膊,悲戚戚地哭诉“大少爷,快点去找大少奶奶吧。”

沈秋寒面容凌厉,双眸寒气四射,低吼一声“怎么回事?说。”

张妈哭得泣不成声,管家掩面直摇头,幽怨地接过话“大少爷,凌晨老夫人来了,上二楼找你,结果看见大少奶奶,把她骂走了。

大少奶奶穿着睡衣光着脚被赶出了门,老夫人不让我和张妈出去找她,一直把我们关在卧室。后来见我俩想爬窗,气急败坏也把我俩赶出了家门。

我和张妈沿着下山和上山的路分头找了两遍,没见到大少奶奶的人啊。我去别墅区大门口保安室问过了,没见到有姑娘走下山。

我们俩没有办法,又不敢进屋,只能在这里等你回来。大少奶奶身子弱,在这么冷的山上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言毕,也控制不住地低声啜泣。

沈秋寒瞬间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窟,从头冷到脚,心里一抽一抽,太阳穴突突地直跳,处于月子期的李依研在深秋接近零度的凌晨,衣着单薄孤身在外……这个画面让他不寒而栗,心碎了一地。

正欲开口让管家和张妈先进屋,只见两人露出胆怯的面容,身子直往后退。沈秋寒扭头望去,是他妈目光如炬地瞪着俩人。

沈母冷冷地说道“管家,张妈,你们不是和李依研一起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我知道你们回来就是在我儿子面前嚼舌根、混淆视听、胡说八道。我看你们伺候那个小妖精时间太长,本性也跟着坏了。”

张妈被老夫人这番话惊的不知所措,倏然抬眸,壮着胆子刚想争辩,就被察觉出端倪的管家一把拉住,讪讪地说道“老夫人,您消消气,我们做下人的,懂规矩。”

沈母得意地咧咧嘴,嗔怒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们,下次再犯,走了就不要回来。好了,天都亮了,赶紧去做早饭。”

管家和张妈搓着手,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望着沈秋寒,这个家的主人最初是沈老爷,现在是大少爷,沈母只是偶尔来住两天。

沈秋寒面色阴冷,朝管家和张妈点点头,“去吧。”

见下人走了,沈秋寒侧身对身旁的李牧小声耳语“赶紧去保安部调监控,看看依研去哪了?”

看着李牧开车离开,俊颜紧蹙,严肃地问道“妈,下人的话我可以不信,我听你说,但是你不能骗我,你知道我的脾气。”

这两年沈秋寒的狠戾作风逐渐显现,沈母早已见识,比沈父当年的霸气更胜一筹。可当下,她必须把这出戏演下去,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演。

沈母眼眸潮红,委屈巴巴地说道“儿子,妈怎么会骗你。真的是那个丫头想赶我走,结果自己气跑了。两个下人也是狗仗人势,丢下我,前后脚跟着那丫头走了。现在两人回来,肯定是受李依研的撮使,来给你告状的,他们就是为了挑拨我们母子的关系。”

沈秋寒深深地吸了口气,他给了他妈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可她还是满嘴胡言乱语,令他心寒。

他怀念妈妈的温柔呵护、爸爸的悉心教导,让他和沈君南在幸福和谐的家庭中成长。曾几何时,他的妈妈竟变得如此尖酸刻薄,谎话连篇。

冷眸睨着,幽幽地说道“妈,你说完了,那听我说两句。”顿了顿“我知道你对依研有成见,如果没记错,始于四年前君南退婚导致爸爸心梗去世。

爸爸的病逝我们都很痛心,但是不能把责任推到依研头上。我反省过,本质上责任在我。我不该为了家族生意,逼着君南联姻。当时情况下,就算君南喜欢的女孩不是依研,是别的女孩,按照他的性子,也很难委曲求全,退婚或者离婚都是早晚的事。”

沈母眉眼低垂,沉默不语。因为她看见沈秋寒在说话的同时,冷眸中的寒气和疏离直射向她,盯得她心虚。

沈秋寒忽视他妈不以为然和尴尬的面容,自顾自继续说道“妈,从小你就教导我,做人要诚实、善良,我很听你的话,一直在努力,做一个堂堂正正、问心无愧的人。也是你的教诲,让我走到今天,拥有了名望和财富。”

沈母听着沈秋寒的言辞灼灼,对他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隐隐感受到暴风雨要来了,可她不信,沈秋寒的狠辣会针对他的妈妈,侥幸心让她继续心安理得地站在那里。

沈秋寒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妈妈还是一副气势昂然,不甘示弱的模样,心里又开始阵阵发疼,他妈在自己面前尚且如此,对那个小丫头会刻薄冷漠到何种地步。

把那丫头找回来前,他得为今后的安稳日子做点什么了。

俊颜紧蹙,薄唇轻启“妈,这么多年,你都没回过澳洲,爸去世后,你也一次没回过。我看,你尽快回澳洲吧。去年我去看望过姥姥姥爷,他们年岁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你回去好好照顾他们,也尽些做女儿的孝心。”

沈母不可置信地瞅着沈秋寒,惊呼一声“什么?你……你要赶我回娘家?你知道我和娘家处不来,你爸在的时候我们就不相往来的,再说澳洲有我大哥,不缺我这个女儿照顾老人的。”

冷眸睨着,不容置疑地答道“妈,吃了早饭,让司机开车送你回乌市,收拾东西,明早你就坐飞机去澳洲吧,就这么定了。”

沈母一听沈秋寒的语气,知道他下了狠心,说一不二的性子,她是见过的,慌乱的面容露出悲怯,急切地喊道“儿子,你不能撵我走,你爸都顺着我,从没撵我回娘家。我嫁到沈家30年了,生生死死都是沈家的人,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我不走,哪都不去。”

沈秋寒点点头,漠然地说道“我爸在的时候,你是慈母,我敬你爱你。我爸走了,你成了什么样,自己心里清楚吧,我都觉得不认识你了。

对了,易安也有直飞澳洲的航班,早饭不用吃了,飞机上有餐。让老张现在送你去机场。”

“秋寒,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对我。明明是李依研作妖,脾气倔,自己傲气地走了。你干嘛迁怒于我。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更何况那个狐狸精不是你老婆,你们都离婚了,她还有过别的男人的孩子,你是被她迷惑住双眼了。她走了更好,以后你就能过上安神日子。”

沈秋寒气的胸脯起起伏伏,咬着牙低吼一声“妈,住嘴。你怎么就这么容不下她。你知不知道,她小产的孩子是我的,我那么爱她,你看不出吗?我用真情把她从国外带了回来,你这些谎言就像尖刀割我的肉。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哪怕你有一丁点爱屋及乌,也不会在这么寒冷的凌晨赶她走,你有没有一点点慈悲之心,简直是枉为人母。我怎么能容你继续留在这里。”

沈母心里一惊,随即撒泼哭喊道“秋寒,你凭什么说是我赶她走,不能听两个下人的话就妄下结论。你没看见她趾高气扬的样子,是她自己要走的。”

沈秋寒冷笑一声“妈,我敬你爱你,可也容不得你这么飞扬跋扈、满口谎言。你和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我无需听任何人的谗言,凭我对你们的了解,我就猜出事实是个什么样。”

“儿子,日久见人心,李依研她这几年在外漂泊,遇人不淑,难免性情改变,她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丫头了。我是你妈,永远疼你爱你的亲妈,不会骗你的。”

沈秋寒失望地叹了口气,他现在要去找李依研,不想在这继续浪费口舌“妈,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在二楼卧室门口装了监控,你想听听自己的声音么?”言毕,拿出手机,点了两下,举到沈母面前。

别墅门口顿时异常的安静,静的李依研委屈可怜的哭泣声与沈母尖酸刻薄的辱骂声,横冲直撞地钻进沈秋寒的耳膜中,事实胜于雄辩,沈母的嚣张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儿子,我……我无心的,就是太想你,又看见那丫头躺在你床上,就说话过头了……”

“老张,立刻送我妈去机场。”

“儿子,别撵我走,我不去澳洲,回娘家还不如让我死了。”

“妈,你今天早晨做这一切的时候,想过依研被你撵走的感受吗?她刚刚小产,身子虚弱,在这寒风中鞋都没穿,你是想要她的命吗?”

“秋寒,我无心的,我当时真是气坏了,我知道错了,别撵我走。”

“老张,我让你现在送老夫人去机场,没听见吗?”

正在此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冲到别墅大门口的奔驰车上跳下两个人,沈君南和陈天育。

沈母知道她的救星来了,一个箭步跑向前去,扑进了小儿子的怀里,哭得悲悲切切,她不想被大儿子继续责难,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回娘家。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8章 锁骨下的蔷薇花

沈秋寒的葬礼结束后,沈君南好些天没回家。白天在公司浑浑噩噩,夜幕降临后游荡在酒吧、yezonghui,直至喝的烂醉。

自从抑郁症治愈从加拿大回国后,沈君南的夜生活丰富多彩,总喜欢来这种地方。一边品酒,一边静静地看着那些女人。他知道小青死了,再也不会穿着妖冶的红裙子在他面前轻轻飘过,可沈君南就是喜欢傻傻的看。

今晚,沈君南独自坐在卡座里,英俊帅气的清颜,如一汪溪流,迅速吸引了四周炽热的目光。

看着那些衣着暴露、性感魅惑的妖艳女人,忍不住又开始怀念长发齐肩的小青。

她曾经为了生计,也是这类女人中的一员,深夜徘徊在烟雾缭绕的声色场地,无论是否心甘情愿,都得露出自己最妩媚的笑容,以期能博得关注。

沈君南很清楚这些地方这些女人们的心思,一边装模作样交谈,一边在偷偷打量评估他,是不是好上手,是不是大方多金。

可是,今天沈君南一点心情都没有,因为他哥没了,他亲眼看着沈秋寒被推进了焚尸炉,最后化为灰烬。想到他哥往昔的点点滴滴,从年少时的好玩伴,到成年后的好兄弟,直至成为最坚实的依靠,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自从沈父走后,沈秋寒在沈君南心目中,与其是哥哥,不如说是第二个父亲,长兄如父,理应如此。

临近午夜,沈君南的桌上已经歪倒了三个洋酒瓶,他是真的喝醉了,因为今晚他想醉,忘了伤痛,忘了大哥死了。

只是,沈君南没想到自己已经醉到不知如何离开,醉到半夜倏然醒来,不知身在何处。

当他酒劲散去猛的睁开双眸时,看见旁侧躺着个长发齐腰、面容娇俏的女孩,头轰的一声炸开了。

完全想不起来昨晚干了什么,醉到自己都没了意识,也是没救了。

身侧的女孩感受到动静,起了身,扭头见沈君南一脸懵逼,呆愣怯怯地看着她,苦涩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自顾自穿上吊带裙,长发一甩,拉开门走了。

她一声不吭地走了?这一系列动作,快到沈君南还没从尴尬中缓过劲,快到都没仔细看清楚女孩的样貌,没问问她的名字……唯一印象深刻的是锁骨下的纹身,一朵粉色的蔷薇花,小小艳艳,娇艳欲滴。

沈君南躺在床上漠然地点了根烟,抬手看表,凌晨4点,环顾四周,发现是酒吧楼上的酒店。

寂静的深夜,他终于给自己的chunan生涯画上了句号。就像是做了场梦,一样的长发披肩,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女孩不是小青。

那个花瓣纹身的女孩叫什么,她不应该问自己要钱或者向有些上层名媛一样,缠上自己,让自己负责任吗?

越想越头疼,沈君南彻底失眠,多日未归家,得回家看看了。大哥去世,他妈心里也不好受,现在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必须要坚强起来。

沈君南的车刚进院子,管家就迎了出来,结结巴巴、激动不已说道“大少爷可能没死,人在易安,老夫人寻去了”。

沈君南摇了摇头,确定自己酒醒了,不是在做梦,清颜紧蹙,内心腹诽,妈是不是神经失常,患了妄想症,要是这样就严重了。连忙给陈天育打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去易安找他妈,这边的事让他照应一下。他妈思念大儿子,神志不清了。

陈天育知道沈秋寒和李依研都活着,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国。半夜接到沈君南的这通电话,心里就有了底。一边安慰,一边开车过来接他一起去易安。

陈天育的奔驰车上到高速后,车速保持在200码,把沈君南吓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嘀咕“天育哥,我妈可能癔症犯了,她应该去易安半山别墅,不会有大问题,你不用超速赶路。”

陈天育瞥了眼旁侧,慢慢把车度降到160码,漫不经心地说道“也对,他们应该都在半山别墅,咱们不用着急。”

“他们?还有谁在哪?”

“你大哥,还有依研。”

沈君南气呼呼地说道“天育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依研被炸死了,我哥吃anmianyao自杀了,追悼会还是你张罗的。你该不会也出毛病了吧?你可要撑住,你要是倒了,我哥那三家公司咋办,我一个人搞不定。”

见沈君南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狐疑表情,陈天育厚唇斜起,微微一笑道“我没骗你,你妈也没说胡话。秋寒为了救依研,设了局中局,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回易安了。”

沈君南见陈天育一本正经,说的头头是道,总算信了他的话。如果不是安全带拉着,差点激动的跳了起来,“天育哥,我哥和依研真的都还活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天育呵呵一笑“半个月前,就是你哥自杀前一晚,我才知道依研没死,被炸死的应该是柳安臣找的替身。你哥吃了anmianyao,是我把他送去医院,张彬彬亲自抢救。虽然宣布死亡,实际是做戏给柳安臣看。只有让你哥死了,才能骗过柳安臣,张彬彬才好把你哥头里面的qieting追踪器取出来。所以,为了计划顺利完成,我们就瞒着你和你妈。”

沈君南瞪了一眼旁侧,“你们真够狠心,看着我和我妈哭天抢地,也不心疼。害的我这几晚天天买醉,昨晚……昨晚还……”

“昨晚你怎么了?”

“没事,喝多了,泡了个妞。”

“酒吧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姑娘,你可长点心啊。”

沈君南揉揉眉头,不耐地说道“知道知道,比我哥还啰嗦。天要亮了,开快点,咱们可以赶上和我哥、依研一起吃早饭。”

陈天育也想早点到易安看看小丫头。当初也怪他看走了眼,还信誓旦旦把李依研交给了柳安臣,没想到是羊入虎口,如果不是沈秋寒用计把她救回来,指不定现在成什么样。

陈天育心里有些烦躁,他希望李依研能幸福快乐,一生无忧,可她偏偏波折不断,又是离婚又是流产的,想想就心疼。

奔驰车3个多小时就下了高速,不一会就驶向山路,易安半山别墅区近在眼前。

来到沈家别墅门前,远远就看见沈母、沈秋寒和司机老张站在路边,一个急刹车,沈君南和陈天育纷纷跳了下来。

沈君南欢喜地跑向他哥,魁梧健壮、风姿卓越的沈大少立在眼前,正欲挪揄他哥两句,忽然他妈哭哭啼啼的扑了上来。

“妈,妈,怎么啦看见我哥好好的,应该高兴才行,咋还哭的这么伤心。”沈君南一边安慰他妈,一边望向沈秋寒,没想到生生被他哥的冰冷寒凉气息震住了。

沈君南和站在身侧的陈天育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大清早母子俩就杠上了吗?沈母经历了失子之痛,现在大儿子活生生站在面前,两人都应该高兴才对。

陈天育也看出了端倪,似乎有人逆了大神的鳞,有可能是沈家的家事,自己不好多嘴。

沈君南试探性地说道“妈,哥,你们……这是?我和天育哥开车赶了一路,要不,先进屋吃早饭吧。”

沈母抬起泪眼,瞅一眼沈秋寒,见他寒气四射的冷眸没有一丝温度,微叹一声,抿着唇,低头不语,也不挪脚。

陈天育平时很少见沈秋寒生这么大气,看来有家事要处理,自己一个外人在这不合适。只是独自进屋也不是,扭头走人更不行,忽然灵光一闪,微微一笑“秋寒,依研起来了吗?如果方便,我去看看她。”

不提李依研还好,一提那丫头,沈秋寒的俊颜彻底黑下来,冷冷地说道“凌晨我妈把她赶走了,李牧去找线索,还没回来。”

“什么!”

“什么!”

陈天育和沈君南同时一愣,瞪大了眼睛,望向沈母。

沈母低着头,小声嘟囔着“她都再婚了,还睡你哥床上,我气不过,说了她两句,她就自己走了。”

沈秋寒见她妈还在狡辩,不知悔改,气的浑身发抖,低吼一声“妈,我把她从国外带回来,是要和她复婚的,你这么跋扈,眼里容不下她,非得赶她走。你是逼着让我狠心把你送走。澳洲你必须去,现在就走。”

沈母一听,大儿子还是要撵她走,躲在小儿子身侧,委屈伤心地嘤嘤哭泣。

此时,沈君南和陈天育算是明白了大概,凌晨沈母来了,沈秋寒不在,她把李依研赶走了,沈大少回来见不到小丫头,正搁着发飙生气呢。

陈天育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秋寒,你的家事我不该插嘴,不过,为了依研,你把伯母送到澳洲,也不太好,依研那丫头懂事理,心又软,她不会同意的。”

沈秋寒冷眸睨着,悲凉地说道“凌晨我不在家,依研被赶出去的时候,只穿了薄睡衣和袜子,连鞋都没穿,她刚刚小产,身体那么虚弱,独自在外面……”话还没说完,已经心疼气恼地摇头语塞。

“什么!”

“什么!”

陈天育和沈君南再一次被震惊了,那丫头在深秋这么冷的凌晨,衣衫单薄,去向不明。

正在嘘唏,李牧驾驶的迈巴赫紧挨着奔驰车停了下来,一个箭步飞奔过来,冲陈天育和沈君南点头打了招呼,面向沈秋寒严肃地说道“秋寒哥,路边的监控查看了。一个半小时前,依研从别墅跑出来,沿着主路一直向山下走,大约走了两公里,晕倒在路边。半个小时前,有辆上山的黑车从她身旁经过,救走了她。”

沈秋寒心里又惊又喜,连忙追问“追踪到黑车的去向吗?”

李牧轻轻摇了摇头“凌晨天色很暗,看不清车牌,只能识别出是奥迪,黑车带上她上山了,在山另一侧的别墅区,刚好监控没覆盖到。”

沈秋寒浓眉紧蹙,抿着唇,双拳紧攥,思忖片刻,倏然瞪大冷眸,坚定地说道“我知道谁救了她,走,去何泽影家。”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9章 不平等条约

沈秋寒听闻李依研被一辆黑色奥迪车救走,联想到何泽影的专属车型以及他的别墅也在这座山上,直觉驱使他毫不犹豫跳上迈巴赫,一脚油门直奔目的地。

陈天育、沈君南和李牧见状,也火急火燎地坐上奔驰车,紧紧跟在沈秋寒后面。

不出10分钟,两辆彪悍的黑车齐刷刷停在了何泽影别墅院门口。此时,停在门口的还有一辆医疗车,车内除了司机,空无一人。

四人心头一惊,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更加确定了李依研就在屋内。

这两辆黑车一停在别墅门口,就被院内待命的保镖看见了。千万豪车上陆续下来四个气势汹汹的男人,保镖知道来者不善,仔细观察,形象气质表明不是黑道中人,更像是生意场上的商人。

保镖摸不准来人的意图,不敢随意的驱赶,隔着围栏,警惕地盯着四人。见来人拍打院门,执意要进来,被拒绝后,没有离开的意思,怕生出事端,连忙打电话通知保安队长胜哥。

不一会,阿胜从房内跑了出来,瞥见围栏外的四人,心里暗暗叫苦,肯定是凌晨老大救回来的女人把沈大少招来了。

阿胜知道来人都是商界精英,沈秋寒更是枭雄级的人物。这么多年,他们与老大在生意场上都是死对头,沈秋寒和陈天育一个在商场上,一个在股市上,联手对何泽影狙杀,逼的他转向冷门产业,变更了公司的主营业务。这两年更是转战海外市场,惹不起躲得起吧。

阿胜猜出沈大少带人来此的目的,面容上浮着假惺惺的笑,领着三个保镖站在院内,没有开门的意思。

沈秋寒黑着脸,努嘴示意李牧和他们交涉,都是保镖,交流起来顺畅。

李牧得令,上前一步,隔着围栏,沉声道“你好,我是依安保的李牧,来这找个姑娘。”

依安保目前是省内最大的安保公司,李牧是二把手,阿胜早有耳闻,微微颔首,“是依安保的牧哥啊。你要找姑娘,恐怕找错地方了。何家都是清一色男丁,上到影哥,下到厨师,没有女人,更没有姑娘,请回吧。”

李牧咧咧嘴,睨着眼“院里的黑车是你们何老大的,引擎盖还是热的吧。凌晨我家少夫人走失了,根据监控视频,她上了这辆黑车。我们不会为难你,不进房内,只要你们把少夫人送出来,我们立即走人。”

阿胜抿着唇,面露难色,低声说道“牧哥,今早也是巧了,影哥刚从国外回来,确实在小区路边发现了个姑娘,奄奄一息,快冻死了。

那姑娘情况不太好,影哥好像是认识她,急的团团转,把医疗团队都叫来了,刚刚进屋。你们要想带走那个姑娘也等等,好歹等她缓过劲来,这里有现成的医生。

再说,没有影哥的命令,我不敢让你们进屋。你也知道,沈大少和我们老大一直不对味,别让我为难。”

李牧微叹一声,点了点头,转身来到沈秋寒面前,转述了阿胜的意思。眉头轻蹙,试探地征求意见“秋寒哥,依研确实被何泽影救了,医生正在房内给她诊治,咱们现在带她走,可能会延误病情,不如先等等?”

沈秋寒浓眉拧着,冷眸散着逼人的寒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惶恐和急躁,沉声道“好吧,你让保镖进去打听一下依研的情况,我们在这等一等。”

陈天育和沈君南听完情况,也觉得救人要紧,赞同沈秋寒的意见。

李牧又回到围栏前,向阿胜提出,“沈大少同意在外面等等,但是他担心夫人的身体,不放心,烦请您进屋看看情况,最好能拍个视频,让我们看看。”

阿胜撇撇嘴,思忖片刻,低声答道“好吧,我去房内看看,医生进去有一会了,应该有了诊断结果。”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沈秋寒在门口越等越心焦,内心嘀咕,就是进去看一眼,听听医生的诊断,怎么会这么久没消息,难不成出了意外,心里瞬间萌生了翻墙入内的想法。

正在思量,阿胜从房内跑了出来,面色灰白,见四人全都围了上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沈大少、牧哥,那个姑娘情况不太好,影哥在屋内发脾气呢,我没敢拍视频。”

“说说具体情况。”沈秋寒烦躁地追问道。

阿胜眼眸躲闪,答非所问道“沈大少,里面那个姑娘真是你夫人吗?刚刚她醒了一会,说她没地方去,在影哥这里住几天,说完就晕过去了。所以……”

沈秋寒脸刷的白了,冷冷地说道“她是不是穿了件维尼熊睡衣,脚上穿的白棉袜,没穿鞋,头发中长,左手带着块男士黑色手表。”

阿胜点了点头,直截了当地说“人是没错。那姑娘情况很不好,身体严重失温,血管收缩,针扎不进去,没法用药物治疗。医生说必须先让身体回温,才能进行下一步治疗。但是回温不能太快,必须一点点的,否则心脏受不了,所以还要些时间。还有……”

“还有什么?”冷眸一惊,急切地追问道。

“还有,她流了很多血,一直止不住,影哥的医疗团队里没有妇科医生,来的医生都搞不清什么状况。”

沈秋寒凝神屏息,看来那丫头产后出血失控了,低头沉思片刻,当机立断说道“阿牧,你让张彬彬立即把献血的人招去乌市医院,等着依研。再把公司离这里最近的救援直升机调过来,要快。”

随即,转头冷静地说道“阿胜,让我们进去,我有办法救她。”

阿胜无奈地摇摇头,直言不讳道“沈大少,真不行,实话说,影哥已经知道你们来了,专门叮嘱不许让你们进来。”

“不让我们进,我们自己进,让开!”

“沈大少,别生气,我也是奉命行事,不如,你们再等等。”

“还等什么,你们的医生救不了她,等下去只会对她越来越不利。”

脾气一向好的陈天育,此时也失了耐心,没好气地说“让开,不然我们自己翻墙了。”

阿胜被眼前的四人弄得左右为难,“翻墙那可使不得,院墙里是私人领地,你们这是擅闯民宅。影哥说,如果你们执意进来,让我打电话报警,易安公安局一直很关心影哥,说不定会把姚局招来,那就不太好了。”

沈君南的火爆脾气上来了,气呼呼地吼道“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吗?你们非法拘禁女孩,我也可以报警让姚局带人进去搜查。”

阿胜听着沈君南的说辞,直摇头,“不是,各位大哥,别为难我,你们还是在这等着吧。”

沈秋寒见李牧打完电话安排部署完毕,走了过来,冷冷地说道“阿牧,qiang给我。”

“干什么啊?沈大少,半年不见,你的火气见长,别动不动就刀qiang相见。”何泽影此时从房内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嗔道。

沈秋寒俊颜紧蹙,冷眸直直地盯着围栏内的何泽影,坦然地说道“何总,多日不见。谢谢你今早救了依研,咱们的恩怨和那丫头无关,咱俩的帐后算,现在我要带她走。”

“沈大少,我是救了那个小丫头,你也知道是救,不是抢。你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态度有问题啊。这是感谢我吗?怎么说我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不感谢也就罢了,拿qiang是个什么意思?想杀了我吗?”

“何总,你误会了,我要进去,你的人不让,我拿qiang开锁的。”

何泽影点了点头,假惺惺说道“不劳烦你开锁。就算我让你进去,里面的人未必会跟你走。”

沈秋寒冷眸睨着,反问道“什么意思?”

何泽影笑吟吟道“那丫头刚刚醒来过一小会,可怜巴巴求我收留她几天,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在我这,当然任何人包括你们四人。看在我和她是老相识的份上,我就答应了。一诺千金,我不能食言。”

沈秋寒低垂着头,看来小丫头被他妈赶出了门,心里还有气,迁怒于自己了,微叹一声“何总,依研和我怄气了,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我会向她解释,你先让我进去。”

何泽影忍俊不禁,阴阳怪气地说道“沈大少,我这两年大多时间在国外,但是国内的事我还是知道的。李依研的丈夫是姓柳吧,柳家是本省大户,我也得罪不起。你只能算是个前夫,和我一样,都是外人。”

沈君南见他哥被何泽影怼的面色苍白,攥着拳头,清颜憋得红彤彤,振振有词道“何泽影,你好好说话。你消息不准确,依研和柳安臣已经离婚,和我哥复婚,别在这叽叽歪歪,闪开,让我们进去。今天我们要带走依研,谁能拦得住。”

何泽影站在围栏里,点了根烟,慢吞吞地说“沈二少,你好大的口气啊。那丫头情况不好,医生正全力救治,你们要带走她也可以,拿结婚证来,否则,谁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你……”沈君南被噎的哑口无言,气的手指捏的咯咯响。

沉默许久的陈天育猜出何泽影的心思,走近两步,麦色的面容露出一贯的儒雅睿智,轻声说道“何总,我这有天天购物10%的股份,你让我们进去带走依研,我按今日二级市场收盘价的80%转给你,几百万的利润,稳赚不赔。”

何泽影会心一笑“还是陈总大手笔,我是个商人,一切以利益为首。我没看走眼,那丫头果然是值钱啊。话说过来,今早如果不是我救了她,估计她就没了。

这样,天天购物10%的股份按收盘价50%转给我,另外,三年内你们的公司不得收购我名下公司的股份。要是觉得可以,进去领人。”

沈君南瞪着双眸,这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正要发飙,被沈秋寒一把拉住。

陈天育低声叮嘱“依研情况不好,救人要紧,就是损失点钱,没大碍。”

沈君南耻笑一声“何总也真能吃得下,小心噎死。”

何泽影知道为了那丫头,眼前的四人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阴寒的双眸露出得意的笑“阿胜,开门。四位大神,请进。”

门锁开的一瞬间,沈秋寒带头飞奔进房,依研我来了。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0章 苦肉计

与老狐狸何泽影谈好了交换条件,毫不掩饰急迫的心情,沈秋寒带头冲进了别墅。

进屋扫视一圈,一楼一个房间门敞着,里面站着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应该是这没错,沈秋寒一个箭步奔了过去,挤过人群,径直来到床边。

屋内空调吹着热乎乎的风,李依研身上盖着两床厚被子,已经拉到下巴处,只露出一张失去血色的脸颊,水眸紧闭,薄唇苍白,气息微弱,病怏怏地躺在床中央。

沈秋寒惶恐不安地探手摸去,小丫头的额头冰冷刺骨,大手滑向被子下的脖颈和胳膊,一样的毫无温度,令他心惊胆战。

俊颜紧蹙,急不可耐地转头问身后一筹莫展的医生们“医生,她身子怎么还是冰冰凉?”

领队的医生望一眼何泽影,见他点头许可,对着沈秋寒坦白道“这个姑娘在外面冻得太久,室外温度没到零度以下,所以没有冻伤,但是身体失温严重。她本身体质就寒,捂了半个小时,情况还是不见好。

而且她还一直出血,又不能把她放进热水里,只能慢慢焐热。她脉搏很弱,再不回温会很麻烦。”

站在身后的何泽影吐了口气,数落道“看吧,我说了她情况不好,要怪就怪你没照顾好她,明知她身体弱,还让她凌晨一个人在外面受罪。”

听了何泽影埋怨的话,沈秋寒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真是罪大恶极,自责地咬着唇,随即转头问道“阿牧,直升机多久能到?”

李牧从人群中伸出头,直言不讳答道“秋寒哥,救援直升机都在外省执行任务,最快的一架大约一个小时能到。”

沈秋寒点点头,静思默想片刻,倏然有了主意,毅然决然地说道“麻烦你们全都出去。”言毕,开始利索地脱衣服。

众人被沈秋寒的话语和举动搞蒙了,见他片刻脱了衬衣和背心,视若无睹地开始解皮带时,顿时明白他的意图。

何泽影干咳一声,尴尬地说道“这个法子应该管用,大家都出来,在客厅等吧。”

主人已经发话,众医生纷纷出去了。陈天育带头,三人也默默地走出房间,守在门口。走在最后的李牧,不忘把门关严。

沈秋寒一会功夫脱个精光,掀开被子,瞅了一眼,思量片刻,把李依研的睡衣袜子也脱下来。做完这一切,不假思索,麻溜钻进被窝里。

李依研全身上下的凉气把沈秋寒激了一下,顿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沈秋寒顾不上那么多,这个法子简单粗暴,可效果会立竿见影。靠小丫头自己的体温,何年马月才能回温,自己一腔热血终于派上用场。

沈秋寒慢慢适应了李依研的浑身冰凉,冷眸柔和地望着小丫头,胳膊紧紧圈着她,拥她入怀,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把她包裹其中。

李依研恍惚中感受到来自体外的热源,潜意识里闻到那抹熟悉的马鞭草清香,微微皱着的秀眉慢慢舒展开来,自救意识驱使她向热源贴近靠拢……

沈秋寒和小丫头贴的严丝合缝,心智大乱,邪火上身,再加上两床被子和吹着热气的空调,顿时浑身直冒汗。

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李依研寒凉的身子在热气腾腾的被窝里,逐渐暖和过来,苍白的皮肤慢慢有了血色,脸颊开始出现红晕,周身也有了属于正常人的热气。

沈秋寒“热水袋”的效果起了作用,李依研身体情况好转,慢慢意识恢复,水眸在眼睑下时不时转动。

沈秋寒喜出望外,腾出一只手,轻抚李依研的秀发,低声呢喃“依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受委屈了。你要是醒了,就答应我一声吧。”

见李依研的水眸微微颤了颤,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听得见,薄唇咧了咧,苦笑道“依研,我知道今天早上妈说了很多尖酸刻薄的话赶你走。妈对你有意见起源于爸的病逝,我已经给她解释过了,今后都不能以此事再迁怒于你。

你平时不是很倔吗?今天早上怎么那么听话。妈让你走,你就走啊。那我让你和我领证复婚,你怎么总是不同意。你这就是欺负人,欺负我这个老实人。

你个傻姑娘,鞋也不穿,还穿的那么单薄,一个人在寒风里下山。你刚刚小产,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不是碰巧被何泽影救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真的会要我的命。

你说你,醒了也不和我联系,宁可委屈自己留在何泽影家里,也不愿回到我身边吗?我妈是我妈,她说的话不能代表我。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对我这么残忍绝情啊。”

李依研的身体慢慢热起来,大脑也清醒许多,倏然睁开水眸,见到自己蜷在沈秋寒的怀里,他一边顺着自己的秀发,一边说着暖心话,听着听着,委屈袭来,忍不住哭出声来。

低头瞅一眼李依研,见她水眸幽怨地看着自己,泪流满面,絮絮叨叨个没完的沈秋寒连忙闭上了嘴。

沉默片刻,左思右想,还得用点苦肉计,要不这丫头执拗的很,恐怕不会轻易作罢。

沈秋寒微叹一声,用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抹去泛滥成灾的泪花,喃喃地说道“依研,对不起,昨晚我有点急事,临时出去,想着在你睡醒前就能回来。没想到我妈凌晨来了。她不知道你和我都活着,大喜大悲下情绪失控,让你受了委屈。”

李依研听着沈秋寒歉意的软糯话语,想到了早上自己经历的一切,反而越哭越凶。

沈秋寒见自己越说这丫头越来劲,想把她哄好反而适得其反,顿时慌了神“好了,好了,我的乖宝宝,知道你委屈,知道你挨冻,你打我,骂我,怨我,都成。别哭了,看别哭坏身子。”

李依研哭声低下来,转为时不时的抽噎,这些年她何曾受到这种委屈,被人训斥辱骂的无地自容,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心里的怨气一下子窜了起来。刚巧手搭在沈秋寒腰部,咬着牙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啊!”沈秋寒毫无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丫头下了狠手掐他的肉,一想到苦肉计,故意借机抬高音量惨叫一声。

沈秋寒这声惊叫声音很大,门外守着的三人都听见了。沈君南放心不下他哥,刚准备推门,就被陈天育拦住,“别紧张,你哥没事。没听见依研在里面哭吗,夫妻俩打打闹闹正常的事,不要大惊小怪。”

沈君南指着门,狐疑地说道“我哥叫的那么凄惨,明显带着痛苦,那还算是打打闹闹么?指不定吃了多大的亏呢。”

陈天育嗤笑一声,揶揄道“行了,依研刚刚缓过劲,能有多大的力气。倒是你哥,一只手都能掐死那丫头。我看你哥就是故意装可怜,博同情,你要是冲进去,他的苦肉计就黄了。”

沈君南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想到陈天育股票玩得好,男女感情的心理分析也头头是道。

沈秋寒的这声惊呼也让李依研颤了一下,心里疼着,嘴上还不饶,噘着唇低声呵斥“我轻轻捏了一下,有那么疼吗?你就会夸大其词,骗人,老骗子。”

沈秋寒见李依研终于肯搭理自己,嘿嘿一笑“乖宝宝,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好,我是老骗子,专骗你这个小丫头。你不生气就行,怎么招呼我都成,只要你乐意,你高兴。”

李依研瞥了瞥嘴,娇声娇气地说道“谁是你乖宝宝,满嘴抹了蜜一样,脸皮厚。”

沈秋寒嘿嘿一笑,翻身压了上去,嬉皮笑脸说道“你就是我的乖宝宝,我就对你脸皮厚。来,尝尝我的嘴有多甜,是不是比蜜还甜。”言毕,炙热的唇瓣迅速贴上蜜唇,小心翼翼品尝,无限爱怜涌上心头。

李依研被突然来袭的热吻怔住了,努力挣脱无果,只能娇羞地感受他的温情。倏然被他的某个部位顶着,注意力转移过来,这才意识到两人没穿衣服。

秀颜顿时红彤彤一片,扭头脱离沈秋寒热唇的掠夺,娇嗔道“流氓,谁让你脱我睡衣的?你干嘛也不穿衣服躺着?咱们还是前夫前妻关系,你太过分了。快下来,我喘不上气了。”

沈秋寒被她如此怪罪,也意识到问题,笑眯眯地答道,“以后不许叫我流氓,不然我真流给你看。你要承认是我乖宝宝,我就下来。”

李依研用胳膊顶在沈秋寒的胸前,阻止他继续靠近,凄楚动人的冷眸轻抬,羞怯地说道“有你这么乘人之危么,行,服你了,我是你乖宝宝。我这会不冷了,你走开。大白天的被人看见多不好。”

沈秋寒假装失望地摇摇头,悲凉地答道“我终于体会到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涵义。捂热了你的身,捂不热你的心啊,乖宝宝对我太绝情了。”

李依研最受不了死皮赖脸的沈秋寒,没力气推开他,又拿他没办法,秀拳举着在他背上胡乱捶打,打够了气也消了,闭上水眸,不再理他。

沈秋寒知道今天的时间地点条件统统不合适,在这么无赖下去受折磨的只有自己。连忙翻身躺回床上,莞尔一笑“打是亲骂是爱,乖宝宝对我就是好。我听你的,躺回原位了。这次放了你,下次可不饶你。”

此时,李牧轻轻敲敲门,随即推开一条缝,低声说道“秋寒哥,直升机已经来了,停在院子里。张彬彬刚才来电,人准备好了,只等依研过去。”

沈秋寒欣慰一笑,高声应到“知道了,我们现在穿好衣服就出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1章 始料未及的后遗症

直升机已在别墅院内等待,该带小丫头离开了。

十分钟后,沈秋寒穿戴整齐,给李依研穿好睡衣棉袜,担心飞机上冷,用被子裹成粽子包,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出了房门。

李依研被沈秋寒抱出卧室,乌溜溜的水眸一转,见到大厅里或站或坐不下十人,联想到刚刚沈秋寒在屋内的所作所为,羞得面红耳赤,连忙闭上眼睛假寐。

众人纷纷望向蜷缩在沈秋寒怀中的李依研,她总算活络过来,面色红润,精神不错。

从李依研被抱出房门,何泽影犀利的眼神就一刻没离开过她,内心喜悦无比。今早从机场回来,无意间救了生命垂危的李依研,不仅给自己生了财,还让名下的公司三年内有了安稳的发展环境,真是捡到个宝。

李依研可是何泽影今后的特效药,专治沈秋寒和陈天育。

何泽影不会让李依研就这么闭着眼睛蒙混过关,临走前还得抓住机会,打打感情牌。

寒眸转动,呵呵一笑,假惺惺地说道“依研妹妹,要走啊,那哥也不强留你了。”

李依研意识到自己装睡被何泽影识破了,再装下去面子不好看,不情不愿地缓缓睁开水眸,浅浅一笑,细声细语说道“今天……谢谢你,何大哥。”

何泽影是何许人也,李依研心里明镜一样。他心狠手辣,手上少不了命案;他bangjia自己,把自己和白雨薇贩卖到金三角,害的两人受了欺负还差点丢了命;他是白雨薇发誓要报复的仇人,也是柳贝尔的亲生父亲;他和沈秋寒在商场上是互相狙杀的竞争对手……可今天这只披着人皮的狼救了自己。

上天就是这么捉弄人,偏偏是何泽影,不是路人甲,这笔债难还啊。

李依研再讨厌他,憎恨他,可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此刻也得表现的感恩戴德,说话的语气不由软了几分。

何泽影听见李依研称他为“何大哥”,心里窃喜,按照往常小丫头对他这个大叔标准的称谓,肯定是全名“何泽影”,语调带着蔑视和不屑,毫无温度,疏离感十足。

今天这句“何大哥”让何泽影很受用,立即顺杆子朝上爬,打蛇随棍上,呵呵一笑“依研妹妹,这声大哥我收下了。以后回易安,把哥这里当成自己家。刚才那个房间给你永远留着,随时都能来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不光是住,还有最好的吃喝来招待你,不会委屈到你。”

何泽影这番话是真心实意,他希望李依研就住这,最好天天来住,那样沈秋寒就被自己吃定了。

李依研懒得揣摩何泽影的话中话,心里知道他是目的不纯。说多错多,默不做声,微微点了点头。

一旁的沈君南忍不住了,气呼呼地接了一句“何泽影,你个大尾巴狼,别假惺惺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有的是地方住,谁稀罕你这,依研以后不会再来这里。”

何泽影狡黠笑道“那是,沈家家大业大,房产遍布全国,肯定不缺住处。我这小地方哪能容下大少、二少。不过,万一依研妹妹又被赶出家门,我这好歹也是个安身之处啊。”

沈君南被怼的面色惨白,咬牙切齿,捏着拳头想冲上去。

沈秋寒的冷眸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沈君南知趣地安静下来,气馁地低下头。

沈秋寒走出房门前就告诫自己,必须受得住何泽影的阴阳怪气和讽刺挖苦。可何泽影提到被赶出家门这事,一定会让李依研忆起伤心事,那沈秋寒不干了。

鉴于李依研在此,只能愉快地结束这番对话,沈秋寒冷眸睨着,话中有话道“何总,还是您有心,去乌市一起喝茶啊。”

何泽影看出沈秋寒平静面容下的暗涌,自己和他何时心平气和地同桌而坐,那个小丫头既是沈秋寒的软肋,也是自己的死结,他想顺风顺水,还得拿捏住分寸。

于是,讪讪地点点头,假惺惺地说道“好,回头我约你啊。依研妹妹,照顾好自己,恕不远送啦。”

稍后,在一众人的注目礼下,沈秋寒抱着李依研进了直升机。

陈天育、沈君南和李牧站在直升机前,和沈秋寒耳语一番,目视直升机飞向乌市医院,即刻启动车辆四散而去。

沈秋寒临走前给三人分别交待了事。

沈君南带着妈妈回乌市,收拾行李,明日陪同一块去澳洲,看望姥姥姥爷和娘家亲戚,月底李依研出了月子才准回国。

陈天育开车回乌市,照应这几家上市公司。

李牧有特殊任务,在李依研出院前必须圆满完成。

半个多小时后,救援直升机停在乌市医院的楼顶停机坪,张彬彬带着医疗团队已经在此等候。

沈秋寒抱着李依研下机,把她放在担架床上,乘坐专梯直达检查室。

沈秋寒坐在检查室门口,孤零零一个人,内心波澜起伏,每次觉得幸福就在眼前,偏偏又生出事端。他和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平安幸福美满地生活呢。他好期待夫妻恩爱、孩子绕膝的场景。

沈秋寒一宿没睡,加上一上午的折腾,此时憔悴万分。放心不下检查室的李依研,始终坐立不安,左顾右盼,不敢有丝毫松懈,冷眸闪着复杂的柔光等待检查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张彬彬带领的医疗专家团始终没出来,沈秋寒更加忐忑不安。内心腹诽,李依研身体回温,应该没有大碍了,为什么一会进去个妇科专家,一会进去个骨科专家,一会又进去个内分泌科专家。

正在挪步思量,张彬彬带头出了检查室的门,挥手让其他医生离开,独自站在沈秋寒的面前。

沈秋寒冷眸一怔,张彬彬这个表情很少见,当初他拿着李依研的dna检测报告从检查室出来,也就是有些悲伤,现在这个表情很有深意,带着忧虑和懊恼,甚至有一分不知所措。

俊颜紧蹙,幽幽地说道“彬彬,依研情况是不是不太好,你直接说实情,别瞒着我。”

张彬彬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上午他正在手术室给省里的领导做心脏手术,刚做了一半,就接到沈秋寒的电话。两头都是关乎性命,要紧的事。没法临时换主刀医生,只能抽空打电话叫三个血液捐献人尽快赶来,叮嘱助手准备相关事宜,两头担心,心力交瘁。

张彬彬定了定神,微微带点埋怨,答非所问“秋寒,昨晚我走的时候,依研好好的,就一晚上时间,怎么成这样了。”

沈秋寒从早上就被身边的人埋怨个不停,早已没了戾气,低声答道“哎,这事都怪我。昨晚你走后,我出了趟门,办个私事。谁知我妈凌晨早于我回了别墅,把依研赶出了门。

小丫头没穿鞋,就穿了刚刚进检查室那身睡衣,在路边冻了一个多小时。幸好被偶然路过的何泽影救了,否则真不知后果成啥样。我现在都悔死了。”

张彬彬见沈秋寒自责的眼神幽怨哀伤,薄唇颤动,微叹一声,坦白道“实话说吧,情况确实不太乐观。从表面看,依研就是有些受寒,换做平时,或者其他人,倒是无妨,吃点中药发发汗就好了。可她处于月子期,本身体质寒凉,受冻后杀伤力翻倍啊。

刚刚各科专家都给她做了检测,目前看有两个棘手的问题。第一个是寒气入骨,俗称产后风。以后很可能会落下风湿,天气寒冷,阴天下雨,浑身疼,严重的会不能行走,年龄大了,更是严重。”

沈秋寒惊呼一声“什么?怎么会这么严重?”

张彬彬点点头,气鼓鼓地说道“我是千叮万嘱,月子可以吃的差,但千万不能招风受寒。月子里骨缝都是开的,现在9月底,凌晨温度降到零度,寒气钻进骨头缝了。”

沈秋寒焦灼担忧的冷眸无奈的闭上,顿了顿,倏然睁开,求证道“我听说,月子病月子治,要是她再怀孕,再做一次月子,能不能借机把寒气全逼出来,恢复原状?”

张彬彬耷拉的眼皮慢慢抬起,低声答道“是有这个说法,可以一试,应该会有很大的改善,能不能彻底除根不好说。只是,第二个后遗症,我还没说呢。”

沈秋寒狐疑地瞪着张彬彬,他怎么一次不把话说全,急切地问道“她除了风湿还有什么毛病?”

张彬彬欲言又止,最终被沈秋寒的冷眸逼得,只能坦白道“不孕!”

“啥!为……为什么?”

“刚刚院里的妇科专家给依研做了检查,她产后出血很严重,输了600cc血好一些,血小板上去了。可腹部受凉,湿寒入体,卵巢功能受损,激素分泌紊乱,今后大概率是怀不上孩子。她的部分激素指标水平很低,有可能还会影响那个……生活。”

这个消息仿佛当头一棒,沈秋寒努力控制住眩晕,忍住焦躁烦闷,沉着地说道“激素低,我可以给她买最好的补品,再不行就吃药调节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什么病治不了吧。你是不是过于悲观了。”

张彬彬无奈地笑笑“你说的是,刚才的诊疗结果只是初步的,依研还年轻,身体恢复快,也许情况没有评估的那么糟。我是职业病犯了,不自觉地就把患者所有的可能性都告诉家属。”

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样,从今天开始,就让依研住vip病房。我给她配中药,每天两次,第一个疗程七天,配合理疗,先把她的体内寒气逼出来,产后风会缓解些。七天后第二个疗程开始调节内分泌,兴许激素水平和卵巢功能可以恢复。”

沈秋寒心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直截了当说道“那就拜托你了。依研的病情先瞒着她,我怕她知道后胡思乱想。”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2章 三陪男神

李依研的月子病让沈秋寒始料不及,可事已至此,必须用积极的心态面对。

接下来半个月,沈秋寒立志把自己打造为三陪丈夫,即“陪吃饭,陪喝药,陪睡觉”。

沈秋寒俨然把vip病房当成了家,两张病床并到一起,就成了双人大床。从早到晚作息定时,每日陪李依研一起睡觉、起床、做理疗、聊天,给她读新闻……,俨然一对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

当然,照顾一个小吃货,吃的要求不能低。沈秋寒在五星级大酒店订了一日三餐,营养丰富,搭配合理,天天不重样,顿顿有新意,让李依研胃口大开,赞不绝口。

为了配合中药疗效,三餐之间定制了专属补品,燕窝和雪蛤换着来。比起中药来说,算是美味了,李依研也乐此不疲地照单全收。

只是,好吃好喝必有代价,那就是一日早晚两次的中药。

这次张彬彬配的药,下料很猛,任何影响效果的辅料都免去,苦不堪言。沈秋寒使出浑身解数,又哄又骗,软硬兼施,逼着小丫头准时准点,保质保量地喝了半个月中药。

为了将“陪喝药”贯彻到底,也想感同身受,每碗中药沈秋寒都会先示范喝一口,咽下去的瞬间,苦在嘴里,疼在心中。他知道小丫头受的那份苦将会是他的n倍。可为了她的身体,为了他们的幸福将来,他咬着牙哄着她坚持喝。

夜深人静,望着眉头轻蹙,噘嘴熟睡的李依研,沈秋寒怜惜心疼的冷眸闪动着波光。紧紧搂着她,嘴里喃喃自语,祈祷他的乖宝宝早日脱离苦海,病愈出院,他和她要开始全新的生活,相伴到老,不离不弃。

半个月的中药疗程结束了,从张彬彬躲闪的眼眸中,沈秋寒差不多读出了结果,幸运星没有降临。

张彬彬不敢瞒着沈秋寒,微叹一声,幽幽地说道“秋寒,依研这半个月坚持喝中药和理疗,产后风湿好转很多,出院后多加留意,注意保暖,应该问题不大。

她产后出血缓解了,血项指标基本正常。只是……只是妇科问题没有起色,激素水平还是低,内分泌紊乱没有改善,卵巢受损未能抑制,似乎……我配的中药对她的病没起多大作用。我真是惭愧啊。”

沈秋寒俊颜紧蹙,冷眸睨着,直截了当说道“彬彬,谢谢你这半个月的悉心照顾。我绝对相信你和医院妇科专家的能力。

只是,依研这个病发的急,用常规法子可能效果不好。你知道我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出院后,我想多拜访一些专家,给依研瞧病。

目前你知道的,全球最好的妇科专家有哪些,能否给我引荐介绍,我想尽力试试”。

张彬彬知道沈秋寒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挑了挑眉,低声说道“依研的毛病属于产后引发的生殖系统病变,这个专业领域,全球最有效的治疗方式是中西医结合。

欧美人体质和我们不一样,她们生完孩子从不坐月子,可国人需要。所以这个领域的专家大多是中国人。

我在美国行医期间,认识一个华裔妇科专家,很擅长中西医组合治疗妇科疑难杂症,口碑极佳,我信得过她。我们关系不错,她应该会帮这个忙。”

沈秋寒面露喜色,兴奋不已“那好,就找这个华裔专家试试。”

张彬彬思忖片刻道“听说这些年她因为私人原因,放弃美国的事业,一直在国际红十字会做医疗援助。如果你觉得可以试试,晚上我和她联系,请她近期抽空回国一趟。”

“美籍华人,红十字会”这两个词瞬间钻进沈秋寒耳膜里,让他心里有一丝丝担忧和不安。世界没这么小吧,忍不住问道“这个妇科专家,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

“女的,名叫苏珊!”

沈秋寒深吸一口气,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苏珊他没见过面,对方也不认识他,但是沈秋寒在qieting音频里听过苏珊的声音,知道她对柳安臣的感情,对她的医术也有说耳闻。

苏珊是柳安臣专门请到金三角木屋别墅给李依研保胎的妇科专家。连柳安臣都信服的人,医术肯定了得。

根据qieting音频,苏珊配的两幅药下去就控制住李依研的前兆流产症状。所以,她给李依研瞧病,一定会有很大的突破。

凡事有利也有弊,权衡再三,沈秋寒决定放弃这次机会。因为,张彬彬不能和苏珊联系,坚决不能让她回国。一旦苏珊回国,关于柳安臣和苏珊一同去亚马逊丛林部落开展为期两年的医疗援助,这个谎言就会戳破,他和依研的复婚就会徒增变数,两人的感情也会受到影响。

沈秋寒浓眉轻挑,低声说道“彬彬,苏珊医生心系天下,国际红十字会一定很需要她,我们先不去打扰她了。这样,等依研出了月子,观察三个月,如果妇科问题还是不见好转,我带依研亲自去拜访,请苏珊医生治疗。”

张彬彬认可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人体自身调节能力很强,说不定三个月不到李依研就能恢复健康。

送走张彬彬,沈秋寒迅速拿出手机打给李牧,直言不讳“阿牧,调查一下苏珊现在在哪?最近在干什么?”

李牧得令,过了十分钟回电,“秋寒哥,苏珊在美国。”

沈秋寒冷眸微怔,倒吸一口冷气,反问道“她没跟着国际红十字会去亚马逊吗?”

李牧坦言道“那天在新加坡玛丽医院,我们抵达前,苏珊就被柳安臣撵走了。估计是受了刺激,心灰意冷,离开了红十字会,最近在美国开了家妇产科诊所。”

沈秋寒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苏珊这两年应该在亚马逊部落才对,她和柳安臣都应处于失联状态。可她现在却在美国,这事没有朝着预期的方向发展。

沈秋寒从烦躁中冷静下来,用手揉揉眉头,果断说道“让张山给她手机放个木马,只要是国内打的电话,统统屏蔽掉。对了,明天依研要出院了,庭院收拾好了吗?”

“好了,随时可以住。管家和张妈已经收拾好屋子,等你们回来呢。”

沈秋寒点点头,吐了一口气,挂了电话。

凌晨时分,天蒙蒙亮,李依研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可以出院了。

虽然在医院有细心体贴的沈秋寒陪着,可李依研天天闻着楼道里若隐若现的消毒水味,直犯恶心。想走不让离开,感觉这里像个牢笼,早都腻了。

再说沈秋寒一直没让公司发官宣,两人处于被死亡状态,连马芳芳和赵倩云也被蒙在鼓里。所以这半个月没一个熟人来看望,李依研很闷,迫切的想离开这里。

吃过早饭,李依研慵懒地侧躺在床上,看着沈秋寒收拾零碎东西,心里暖暖的。这个男人有钱,有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还疼人,挑不出毛病,简直是上天派下来的男神。

在医院这半个月,沈秋寒每天乖宝宝长,乖宝宝短,有求必应,把李依研宠上了天。

小丫头经不住软磨硬泡和柔情蜜意,终于答应下周和沈秋寒领证结婚。

要想结婚,必须先处理与柳安臣离婚事宜。沈秋寒知道李依研的担忧,坦白道“王志飞前几日亲自乘飞机去了亚马逊丛林部落,找到了国际红十字会,柳安臣已经履行承诺,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他祝福我俩百年好合。”

既然已经办妥了一切,李依研无需操心,直接出面去民政局签字领证结婚即可。

李依研对沈秋寒还是相信的,对他这套离婚说辞,没有起疑,高高兴兴的等待沈秋寒定的领证好日子。

半上午,沈秋寒带着李依研做完最后一次理疗,刚刚进房,张彬彬带着医疗团队进来送行。

眉眼含笑,柔声说道“依研,今天感觉怎么样?”

李依研嘻嘻一笑“张医生,我好多了,身上已经不觉得冷。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感觉满血复活了。”

张彬彬露出微不可查的无奈,眼神中的落寞转瞬即逝,随即爽朗的笑容浮上面颊,摆摆手“无微不至照顾你的是秋寒,这个功劳我可不能领。”

言毕,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沈秋寒,打趣道“沈大少,依研出院了,照顾好她,任重而道远。”

沈秋寒冷眸瞅着李依研,闪现丝丝柔情,呵呵笑道“我乐意啊,下周我和依研领证结婚,我要照顾她一辈子的。”

张彬彬对这个结婚的消息,略微有些愕然。沈秋寒是知道小丫头的情况,还要执意和她结婚,不由地佩服他的胸怀和真情。

张彬彬说了几句恭喜的话,临走前,叮嘱沈秋寒抽空来他办公室拿药。

沈秋寒心领神会,知道张彬彬有些话不方便在李依研面前说。办完出院手续后,迅速把行李归置好,让李依研在沙发上看电视,再三叮嘱不要出门乱跑,不要受寒,坐这等他,快步出去了。

李依研看了十分钟电视,来回换了几个节目,都觉得没意思,索性关了电视。

起身打开房门,朝外看看,她的男神还没回来。走廊里异常安静,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又不能出去溜达,无趣的回了房内。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3章 晴天霹雳

李依研随意地走到窗台前,放眼望去,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今年乌市的天冷的早,9月底竟然已经下了初雪。

李依研被何泽影bangjia离开乌市后,漂泊在外,将近四年都没见过雪。此时此刻,天空美得不可方物,水眸被漫天飞舞的白色晶莹花瓣擒获,瞬间惊呆了。

顾不得天气寒冷,加上好些天没呼吸新鲜空气,李依研把沈秋寒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想都没想就打开窗户。

瞬间一阵阵夹杂着晶莹雪片的寒气扑面而来,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哎呦,李小姐,快点关上窗,你不能吹冷风的。”vip楼层的专职小护士正巧从病房门口路过,看见这幕,慌忙跑了进来,边叮嘱边火速关窗。

李依研莞尔一笑“没关系,我病好了,一会就要出院,以后都不怕凉风。”

小护士怜惜地望着李依研,心一急,忘了护士长交待的守口如瓶,低声说道“李小姐,你这几种病,出院了也要防治结合,不能大意。产后风虽然好了很多,可对女人来说,生殖系统疾病会影响生孩子,还会引发早衰,可就是大事。”

李依研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茫然。心里虽有疑虑,可也没放在心上。

见小护士焦急担忧地看着自己,内心嘀咕,产后招了风寒,和生不生孩子有啥关系,更与早衰搭不上边。这个护士年龄不大,在医院当差时间长了,就容易犯职业病,见谁都是有病的人。

李依研觉得小护士是故意夸大其词,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关心。我的病没那么严重吧。张医生的中药效果很好,我基本痊愈了,否则他也不会批准我出院啊。”

小护士是个热心肠,这半个月与李依研相处融洽,知道她心地善良,没有城府,见她对自己的病轻描淡写,不以为然,顿时生出恻隐之心,喃喃地说道“李小姐,你长的这么漂亮,心地又好,少不了有人疼,可还是要有忧患意识。

卵巢就是女人的第二个心脏。您现在只是卵巢功能受损,若处理不当或病情拖的时间太长,很容易发展为早衰,那就是不可逆了。容颜易老,青春易逝。

李小姐,出院后你可一定要重视啊。这段时间,天天陪你的男士是你丈夫吧他对你可真好。

你现在卵巢出了问题,加上激素水平紊乱,这些会影响大姨妈,怀孕生子,还有那方面……咱们都是女人,你懂的……”

李依研惊愕地看着小护士的红唇上下翻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犹如利箭扎心。

这个信息量有些大,有些猛,犹如晴天霹雳,李依研呆愣地站在窗前,震惊之余,一时无语。

当李依研镇定下来,再次确定小护士的宽慰对象是自己时,秀颜由白转红,再变得灰白。

她不是学医的,可不是傻子,眼前的小护士每天根据医嘱来做常规检查,叮嘱按时按量吃药,对她的问题清清楚楚。

没想到自己的后遗症这么严重,每天都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这几天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只怪自己心大,太糊涂。

此时,李依研终于明白,这些天,沈秋寒的彻夜失眠和无声的叹息,原来他和张彬彬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

李依研控制住震惊悲伤的情绪,送走了热心小护士,踉踉跄跄跌坐在沙发角落里,水眸里隐忍的泪珠,再也抑制不住,争先恐后成双成对地滑落下来。

她毕竟不是18岁的小孩子了,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心智越发成熟。悲伤过后,镇定下来,开始仔细琢磨小护士的那些话。

按照小护士的说辞,自己面临的问题是激素水平紊乱和卵巢受损,如果久治不愈,会导致早衰,那就意味着自己不仅生不出孩子,还会比同龄人苍老

李依研懊恼地咬着唇,内心腹诽,如果自己卵巢出了问题,不能生孩子了,沈秋寒干嘛还要复婚,他是心存愧疚可怜自己吗?如果沈秋寒心宽不介意,对自己原本就颇有微词的沈母,知道了实情,更不会容纳自己,母子大战势不可挡……

李依研一个人傻愣愣的坐在沙发上,越想心越疼,想她怎么这么命苦,这么倒霉;想她给不了沈秋寒美满幸福的婚姻;想她嫁给哪个男人都是一辈子的负担;想她今后该怎么办。

李依研不是悲观主义者,小孩子心性尚存,心中怀有希望。她认为小护士不是医生,可能存在夸大其词的成分,既然沈秋寒和张彬彬有意瞒着自己,问了也白问,所以,她要亲自求证。

出院后,距离沈秋寒选定的领证日子隔了一周,她要偷偷去妇产医院检查一下,听听别的医院里专家的意见,也许情况没那么糟,还有可能是个乌龙呢。

想到这些,李依研内心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抹干净泪痕,等着她的男神回来。

想曹操曹操就到,此时她的男神恰巧进门。

“乖宝宝,闷不闷,等急了吧?”沈秋寒手里提着东西风风火火进来,见小丫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柔声细语打着招呼。

李依研嘿嘿一笑,摇了摇头,见沈秋寒左手提了一袋药,右手拎着一个不透明的布袋子,装的鼓鼓囊囊,狐疑地问道“拿的什么东西是不是好吃的”

沈秋寒放下东西,用手揉揉她的发顶,宠溺地笑道“你个小吃货,三句话不离吃。告诉你,是吃的,不过现在不能吃,回家炖熟了吃。”

秀颜如花,好奇心勾了上来,摇着沈秋寒的胳膊,软软糯糯地撒娇道“让我看看吧,神神秘秘的装在布袋里,到底是啥好吃的吗?”

冷眸透着柔情,呵呵一笑“别看了,现在样子不好看。是张彬彬给的宝贝,全都是极品,有钱也买不到,给你补身体的。”

李依研泄了口气,撇撇嘴,不高兴地嘟囔着“又是补品,不是燕窝,就是雪蛤,你自己留着吃吧。这半个月天天吃,我够够的,想起那个味,就恶心。我再也不要吃你那些所谓的补品了。”

沈秋寒把布袋子小心翼翼放在行李最上层,幽幽地说“乖宝宝,燕窝和雪蛤以后你不用吃了。张彬彬给的这些极品野参和灵芝,够你吃两个月,你要按时吃,如果效果好,我会想办法搞更多。”

李依研水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沈秋寒的话里话外没提她的病,可对这些名贵中药材如此爱不释手,足以说明自己的情况确实很严重,高兴之余有些许悲凉,心里隐隐作痛。

正当李依研内心波澜起伏时,沈秋寒心里一样不好受,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却极力掩饰住内心的忧伤。

刚才张彬彬把最新的检查报告放在他的面前。一个化验单上,几乎所有指标都是向下的箭头,甚至部分指标打了红线。

这个时代,医生的诊断都是建立在仪器检测分析基础上,乌市医院的检查设备年初才从国外引进更新,功能和准确性都是全球最好的。沈秋寒可以不相信张彬彬,但是仪器不说谎,这张检查单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彬彬见沈秋寒看完检查结果眼神落寞,微叹一声,这几天该交待的注意事项都碎碎念了很多次,此时任何安慰都苍白无力。

张彬彬和沈秋寒从四年前在美国相识,一见如故。做了几年好兄弟,知道沈秋寒最在意小丫头。

此时把他单独叫来办公室,就是将自己多年珍藏的宝贝极品中药材给他。

沈秋寒对张彬彬的心意了然,大恩不言谢,记住做法和吃法,拎起布袋子就走了。

李依研和沈秋寒坐在沙发上说了会悄悄话,面上嘻嘻哈哈,谁都装糊涂,不主动提病情,殊不知彼此都在伪装。

他怕她知道实情会难过,她怕他为自己的病情担心。只有两个彼此深爱的人才会想着对方的感受,就如他和她。

越聊越尬的时候,李牧和大冰一起敲门进来了。这段时间,李依研憋坏了,也不管李牧是少言寡语的木头人,激动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李牧比沈秋寒年龄小,比李依研大一点。因为这些年分别在李华生和沈秋寒身后当差,深刻体会到小丫头对这两个男人的重要性。所以,他一直把李依研当小妹妹看,只要关系到她的事,必亲力亲为。

此时见李依研兴高采烈的和他打招呼,心里一热,面瘫脸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依研,好久不见,祝贺你病愈出院。”

李依研嘿嘿一笑,道了谢。

转头瞥见和李牧前后脚进门的大冰,眉头一蹙,倏然想到小冰的事,内疚的上前一步,诚恳地跟大冰道歉。

沈秋寒对那次救援任务中遇难的兄弟家属给了很丰厚的抚恤金,还专门和大冰促漆长谈。

大冰也是讲理的人,面对李依研的愧疚,淡淡一笑,“和你无关,你不用自责。”

沈秋寒担心李依研想起伤心事,回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又要难过,连忙打断了他俩的对话,招呼来人搬行李,拉着小丫头带头走出医院,直奔迈巴赫而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章 你好和苑

李牧和大冰把行李放进后备箱,开车在前面开道,两辆车一前一后快速驶离乌市医院。

沈秋寒和李依研依偎在迈巴赫后排座,司机老张见到他俩如此亲密,乐呵呵地拉上隔帘。

清晨睡不着,李依研起的很早。此时,车一启动,红灯绿灯走走停停就有点犯困,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沈秋寒脱下外套,披在李依研身上,柔声说道“乖宝宝,忍一忍先别睡,一会就到家了。一睡一醒容易着凉,回家吃了午饭我陪你睡。”

李依研眯着水眸,懒洋洋地央求道“这离雅苑挺远,半个多小时车程呢,就让我先小睡一会。”

沈秋寒大手上去,把她揽入怀着,坚实的臂膀和火热的胸膛给她温暖,低头吻了吻秀发,莞尔一笑“傻丫头,谁说要回雅苑了。”

李依研水眸倏然睁大,瞌睡虫顿时被吓跑了,急切地挣脱沈秋寒的怀抱,怯生生地问道“不去雅苑,那是……是去你家吗?”

沈秋寒微微愣神,冷眸抬起,呵呵一笑“对,是我家,也是你家。”

李依研秀颜紧蹙,泄了口气,蜜唇撅着,一想到沈母张牙舞爪,飞扬跋扈的神态,顿时毛骨悚然,眼神暗淡,委屈的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转。

思量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秋寒,为什么不去雅苑了那挺好,又温馨又安静。”

说话间,沈秋寒收到陈天育发的微信,正低头回复,没有看见李依研脸色不对。听见她的问话,头也没抬,坦白说道“我把易安半山别墅的管家和张妈调过来了,他俩人踏实善良,以后专门在家照顾你。人一多,房子小,不方便。

再说咱俩每次去雅苑都是最后的晚餐,都会面临分离,那里不是你我的吉祥地。以后我们就在新家住,如果你想念雅苑,可以偶尔去小住。”

沈秋寒手上编着信息,嘴里解释着,没听见小丫头提反对意见,以为她认可自己的做法。

终于编完点击发送,放下手机,乐呵呵的抬头,瞥见李依研脸颊上湿湿一片,顿时面色阴沉,神情大变,莫名其妙地问道“乖宝宝,你……你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好了,好了,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还是我刚刚没理睬你你别哭了,倒是说句话啊,看别哭坏身子。”

沈秋寒手足无措地又是顺头发,又是擦眼泪,结果越安慰,小丫头哭得越凶,最后直接演变成号啕大哭。

驾驶座的老张也听见了哭声,以为少奶奶身体不舒服,眼见快到新家,一脚油门提高了速度。

李依研边哭边透过车窗望向车外,确实不是回雅苑的路,一想到去了沈家别墅,又要被沈母责难,又要被无情的驱赶,恐惧和心酸让她浑身颤栗。

“乖宝宝,别哭了,好,好,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对,不好,你尽管直说,我都依你。别总这么哭,哭的我心疼。”俊颜焦急无奈地瞅着泣不成声的小丫头。

哭的红肿的水眸微微睁开,气呼呼地说道“我要回雅苑,我就要回雅苑。我喜欢雅苑。”

沈秋寒头点的如鸡啄米,“好好,依着你,等下我给李牧打个电话,让他把行李送去雅苑。”

沈秋寒浓眉紧锁,拉开隔帘,叮嘱老张改路去雅苑,同时拿起手机给李牧打电话。

老张降低车速,嘟囔着“大少爷,少夫人,这已经到庭院门口了,也不进去看看吗?”

沈秋寒嘴里嗯嗯两声,挂了电话,轻声说道“乖宝宝,阿牧已经把车开到庭院里面了,张妈也做好了午饭,要不,你进去看看,实在不喜欢,咱们吃了午饭就回雅苑,行吗?”

此时迈巴赫也开进了庭院,李依研从车窗望出去,看见管家,张妈,李牧和大冰全都站在院内,却没看见沈母和沈君南,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们不欢迎自己来,面都不想露。

一想到这,李依研更加惶恐不安,见沈秋寒下了车打开她这侧的车门,让她下车,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战战兢兢说道“我不,我不去你家,我要回雅苑,现在就走。”

沈秋寒和外面站的四人被李依研的举动彻底弄懵了,大家面面相觑。

李牧狐疑地看过去,心里非常困惑。半个月前,他按照沈秋寒的指示参加了拍卖会,花了5千万才竞拍得手。眼前李依研的表现让他心急如焚。内心腹诽,为博夫人欢心,沈大少花巨额资金买下的养生庭院,难道小丫头不领情。

沈秋寒手搭在车门上,直率地说道“这里是我们今后生活的新家,各方面都比雅苑好,来,下来看看,你一定会喜欢。”

李依研倔强的后背紧贴在沙发上,头还是摇个不停,她知道如果不说明原因,沈秋寒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逼自己下车。怕外人听见驳了面子,压低声音,附耳低语道“我还是不下车了,你妈妈她不喜欢我,看见我会生气的。”

沈秋寒冷眸透着,暗叹一声,原来小丫头以为这里是沈家别墅,冷眸透着柔和的光,笑呵呵道“乖宝宝,怪我没给你说清楚,这不是沈家别墅,是只属于咱们两人的家,一座清净的庭院,除了管家和张妈,再没别人。下来看看你就知道了。”

李依研高兴得直抹眼泪,眉头舒展开来,出了口气,甜滋滋地说道“秋寒,这不是沈家啊,我以为……”

“你以为这里有凶凶的婆婆,是吗”

李依研讪讪地点了点头。

沈秋寒直接被李依研的傻样子气笑了“有我在你身边,你怕什么?无论任何人包括我妈,都不能欺负你。

上次在易安半山别墅纯属意外,今后绝不会再发生。不光是家里,以后公司甚至乌市,你都无需仰人鼻息,你是我的女人,我要给你最好的一切。”

李依研听了沈秋寒的肺腑之言,鼻子一酸,水眸潮湿,眼眶里又涌上了波光。

“乖宝宝,怎么又哭了我是哪句话说错了吗?不许在哭,月子里会把眼睛哭坏。”

“秋寒,我好感动,有你在我身边,特别幸福。”

沈秋寒温柔地给小丫头擦干眼泪,眉开眼笑说道“乖宝宝,咱们幸福的日子还长着呢。先下车,看看咱俩的新家。”

沈秋寒扶着李依研下车,嘴里絮絮叨叨“这座庭院离市中心不远,走路去公司只要20分钟,坐车5分钟就到。你要记不住方位,看看前面不远处的高层,那就是陈天育小二居所在的小区。”

李依研从车上下来,立刻被这个古朴清幽的地方吸引。与那些装修的金碧辉煌的殿堂级别墅比,这里犹如清流。

整个庭院闹中取静,一圈围栏边上种的都是果树,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私密性极佳。

庭院最里面是两层建筑,其余地方宛如小花园,有很多竹子等耐寒的绿植,还有个带小喷泉的假山,假山后面有个秋千椅。

转了一圈,李依研像是穿越回小时候,欢呼雀跃地坐进秋千椅,水眸瞅一眼沈秋寒,冲他调皮地挤挤眼。

沈秋寒被小丫头的微表情逗乐了,立即心领神会,站在身后,轻轻摇动,小丫头犹如一个风筝,伴着爽朗纯真的笑声在风中飘荡。

“乖宝宝,喜欢这里吗?”

“喜欢,特别喜欢,这里可比那些装修豪华的别墅强多了。当然比雅苑更更好。让我想起小时候奶奶家的庭院。也有个假山,也有个让我飞起来的秋千。”

李依研真是喜欢这里,被植物环绕其中,满眼望去都是一片绿色,简朴宁静,却也一派生机勃勃。只是现在天气寒冷,夏天一定更美。

沈秋寒冷眸透着柔和的光芒,从身后李牧手中接过一个纸袋子,递到李依研手中,平静地说道“喜欢,就送给你。过户手续已经办妥了,以后这里属于你。不过你可得收留我,否则我无家可归,很可怜的。来,起个名字吧。”

李依研惊愕的从秋千上下来,两手摆动,摇了摇头,低声答道“这座带花园的庭院面积很大,又在市中心,一定很贵,我不要。”

沈秋寒抿唇笑道“傻丫头,咱们结婚四年了,除了结婚戒指,我还没给你送过东西,以后你是我的妻子,我的东西都是你的,这座庭院只是个开始。”

见李依研呆愣愣地站着沉默不语,沈秋寒自顾自说道“你要嫌麻烦费心,不动产证我替你放在卧室柜子的抽屉里。对了,你是这座庭院的主人,名字你来起,这个谁都不能代替。”

李依研秀颜微抬,羞答答地说道“秋寒,你对我真好。谢谢你。”

冷眸闪过一丝不悦,假装嗔怒道“以后不许对我说谢,你我是一家人,整天谢来谢去,累不累啊。快想名字。”

李依研抿唇一笑,听话地点点头,托腮沉思片刻,倏然睁大水眸,自言自语道“生意场上以和为贵,一个家庭也要和谐才能美满,不如叫和苑”

沈秋寒俊颜微转,抿唇笑道“上了一年大学,就是不一样,和苑好,就用这个名字了。”

李依研兴奋的眉眼带笑,自己终于有窝了,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还是个天价狗窝。最重要是再也不会有人赶自己走,这里就是自己在乌市的新家了。

李依研睨着水眸,坐在秋千椅上,乐的合不拢嘴,内心欢呼“你好和苑。”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5章 人生选择题

李依研来到属于她和沈秋寒的新家和苑,乐不可支。高兴之余,总觉得沈秋寒说的话不太对味。快吃完饭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男神笑话她,大学只读了一年。

李依研的孩子心性上来了,反正自己吃饱了,“啪”一下放下筷子,水眸瞪着,薄唇微挑“沈秋寒,你刚刚是不是嘲笑我来着?”

沈秋寒自动忽略旁侧李牧和大冰的惊愕,不紧不慢地咽下嘴里的米饭,困心衡虑问道“乖宝宝,好好说话,干嘛直呼你老公全名啊,我哪里有嘲笑你”

李依研的蜜唇撅得更高,抬起秀颜,嗔怒道“就吃饭前,你让我给庭院起名的时候,你说我只上了一年大学,不就是拐着弯笑话我么!”

沈秋寒呵呵一笑,内心腹诽,这小丫头反射弧也太长了,不过等她身体康复,确实有重新送她上大学的想法。

冷眸睨着,答非所问道“乖宝宝,关于人生规划,你有什么想法吗?”

李依研秀眉微蹙,喃喃地说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想做很多事情,结果过去四年,同班同学都毕业了,有的考研,有的工作,有的出国,只有我,一事无成,感觉自己好失败。”

沈秋寒俊颜抬起,幽幽地说“傻丫头,这四年你历经艰难坎坷,虽然没在学校度过,可你成熟了,长大了。再说,好的婚姻是一个女人成功的一半,你嫁给了我,怎么能说自己一事无成呢。”

李依研眉眼低垂,内疚地说道“秋寒,说实话,我对未来很迷茫,很忐忑。现在我不是一个人,而是站在你身旁,如果还是头脑空空,什么都不懂,会很惭愧。依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会被人笑话的。”

沈秋寒抿唇笑道“乖宝宝,你又胡思乱想了。你是我的妻子,无论你的样貌、学识如何,只要我喜欢,谁敢非议你。再说,我是娶老婆,又不是娶秘书,工作和生活分开挺好,没必要搅到一起。”

李依研秀颜微抬,喃喃地说“秋寒,我知道你宠我。你可以对我没要求,可我想变成更好的自己,能配得上你的自己。你研究生都毕业了,我大学文凭还是混的呢。”

沈秋寒冷眸睨着,被小丫头的言论气笑了“乖宝宝,你有很多优点是我没有的,咱们各有所长,哪里有你配不上我一说啊。

我看你才是个香饽饽,惦记的人那么多,我费多大劲才把你追上,压力好大。

当然,我永远都尊重你。话说回来,你想让自己成为怎么的人想如何规划自己的人生呢”

李依研低垂着头“我……我还不知道,心里没谱,一想就头疼。”

沈秋寒莞尔一笑“乖宝宝,你不用费心,要不我给你点建议”

李依研倏然抬头,咧着嘴点点头,嬉笑道“男神,你说。”

沈秋寒被这句男神逗乐了,俊颜轻扬,沉思片刻,平静地说“人的一生很长,对你来说顺其自然就好。我给你点近期的建议。你可以有四种选择。a在家相夫教子,做我的贤内助。b每天跟我一起去公司,你想干什么都随你。c依基金还给你,你来管理。d去大学接着上学。你考虑考虑,不用现在回答我。”

李依研撇着嘴,哼唧道“a说是贤内助,还不就是花瓶,是金丝雀,我不要。”

沈秋寒扑哧笑道“马芳芳过的就是第一种人生啊,每天管管孩子,逛逛街,健个身,跳个舞,一天就过去了。你俩刚好可以做伴,充实着呢。怎么到你这成了金丝雀啊。”

李依研嘴一撅,娇嗔道“那我不是没孩子吗?整天逛街跳舞,喝茶吃饭的,总有天会腻会烦吧,我不要。”

沈秋寒呵呵一笑,“好好,那你从剩下三个选项里挑一个。”

李依研嘴里轻声嘀咕“上学还是上班呢?给他打工还是自己创业啊?要不厚着脸皮做个吃闲饭的家庭主妇哎呦,好纠结,好难选啊。”

沈秋寒听着李依研的喃喃自语,起身走到她身侧坐下,大手把她圈进怀中,下巴轻柔地摩擦她的发顶,幽幽地说道“咱们现在有很多钱,你不用为生计操心,也不用把自己弄的那么辛苦那么累。

我是你男人,养家糊口的事都交给我。给你四个选项,充分体现我的minzhu,但并不表示我支持你出去工作。当然你要是执意如此,我也尊重你。”

秀颜如花,娇滴滴地笑道“沈大总裁,那你想让我选哪个”

沈秋寒捏捏小丫头的鼻尖,宠溺的望着她“乖宝宝,公司总是托管给陈天育不是长久之计,最近公司有很多紧急的事,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保障,我要回归商场了。你也知道,商场如战场,恐怕我不能常常在家陪你。

我承认自己有私心,希望你能留在家,这样我在外面遇到多大的事,想到你平安在家,就会安心。

知道你会孤单闷,所以咱们尽快造个小猴子,最好是两个,有宝宝们陪你,一家四口其乐融融,那画面一定很温馨。”

李依研嬉笑的秀颜,顿时僵住了,原来沈秋寒这么喜欢小孩,他对家庭的期望这么高。可如果自己不孕,怎么给他生小猴子啊?别说是两个,一个都是奢望,那他的梦想就会破灭。

沈秋寒察觉出李依研身体有些僵硬,狐疑地问道“乖宝宝,怎么,你不同意我的建议啊”

李依研摇摇头,嘟囔道“原来你想让我选a,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大男子主义。不过你描绘的画面很美好,我也希望实现。”

沈秋寒微叹一声,解释道“不是大男子主义,就是不想让你面对社会上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能活的平静舒心。”

李依研扬起秀颜,反驳道“那这几年赵倩云一直跟着你,把她培养成职场精英,成了你的好帮手,她能做到我也可以。”

沈秋寒呵呵一笑,打趣道“赵倩云可是你塞给陈天育和我的,我们也是按你的嘱托培养她照顾她。

再说,你和赵倩云没有可比性。你们俩的原生家庭就决定了人生道路的大概方向。她从小独立,心里装着一家人的生计。你是在政府大院长大,从小被爸妈宠着,衣食无忧。环境决定了性格,性格决定未来。”

李依研不依不饶道“沈秋寒,你就夸赵倩云吧,她勤奋要强,我也不差。高考分数,我比她高。我不傻不笨,你也可以培养我,我可以像赵倩云一样在社会上身经百战……”

沈秋寒冷眸透着柔和的光,这小丫头倔起来,像个好斗的狮子,宠溺地揉揉发顶“好了,你别激动,我没夸她贬你。只是告诉你,每个人的人生之路都不一样,你不想过马芳芳的生活,也不用向赵倩云靠齐,你就是你。

后面有很多时间,你可以慢慢思考自己想干什么。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但有个前提,不能离开我,这一辈子我都是你头顶上的保护伞。在伞下,你想干什么都有我给你善后。”

李依研嘿嘿一笑“秋寒,就知道你最好。不过眼前有两个事要办。”

沈秋寒狐疑地望了一眼,轻声说“哪两个事你说。”

李依研直言不讳道“离开非洲的时候,我的背包丢了,里面有手机和证件,现在全没了。”

沈秋寒了然一笑,轻声说道“这事我已经安排了。你和我的户口信息都被注销,我已经让王志飞沟通联系好,明早咱们一起去公安局办手续,补领身份证。稍后我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手机好说,一会让大冰去买一个新的,你想要什么品牌款式直接告诉他。”

李依研笑嘻嘻地说道“秋寒,还是你想的周到。一会睡了午觉,我自己去买手机就行。我很想念马芳芳,想约她出来聊天。”

沈秋寒面色微怔,思忖片刻道“行呢,不过今天咱们身份没恢复,建议明天新闻发布会后,你再出门购物约朋友,不然万一今天碰到熟人,吓着人可不好了。”

李依研点点头,嘻嘻一笑“秋寒,还是你想的周到,我听你的。”

此时张妈端了碗汤放在桌上,沈秋寒见状,笑吟吟道“乖宝宝,来,喝碗参汤,补补身体。”

李依研撇撇嘴,一想到自己的病,暗叹一声,咬了咬牙,端起来,不换气地一饮而尽。

沈秋寒即刻展颜,抽出一张餐巾纸,轻柔地帮她擦拭唇角的残汁,轻声细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这些补品,但我也是为你好,这些东西有病治病,无病养身,百利无一害,你一定要坚持喝。等十年后还是现在的模样,那不挺好。”

李依研想到自己可能会早衰的事,内心彷徨道“秋寒,万一十年后我不是老样子,而是样子老,你还会爱我吗?”

“爱,当然爱。”

“万一我不久后就样子老,你还爱我吗?”

“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出现,你只管好好喝汤,样子就不会老。”

“秋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啊。”

“乖宝宝,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都爱。”

“万一……”

“好了,好了,哪有那么多万一,对我来说一切都在掌控中。”沈秋寒见李依研揪着这个问题没完没了,果断打断她的提问。

出院时,张彬彬给沈秋寒提过,李依研的病如果继续恶化会发展为早衰,三十岁就会变成四十甚至五十岁的样子。所以沈秋寒立志要找到灵丹妙药,彻底治愈小丫头的疾病。这周先喝极品野生人参汤。

李依研喝着补汤,心里百感交集,她知道沈秋寒的用意,无非是用这些补品缓解她的早衰。

到底自己的病严重到什么程度,她更加彷徨,更想知道真相。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6章 结果不过如此

午饭后沈秋寒带着李依研在庭院里走了两圈散步,由于刚刚下了初雪,空气微微寒凉,沈秋寒担心小丫头产后风湿复发,连忙哄着她回到二楼卧室睡午觉。

刚刚躺下,沈秋寒的手机响了,陈天育急切的声音传出来,李依研躺在沈秋寒身侧,听得断断续续,好像与依支付公司有关。

沈秋寒挂了电话,冷眸闪耀着幽光,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衣服,在李依研额头轻轻一吻,掖掖被角,叮嘱自己午睡,他去找陈天育谈点事,晚上等他回来吃饭。

沈秋寒带上李牧急匆匆地开车走了。听着迈巴赫离开,李依研在床上躺不住了,辗转反侧,心里一揪一揪,总是在想自己的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倏然有了主意,快速起身,穿戴整齐,不忘带上帽子和口罩,这样就万无一失了,背上小包下了楼梯。

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大冰听到动静,一个箭步挡在李依研面前,狐疑地问道“依研,你不睡午觉要出去吗?秋寒哥同意吗?”

李依研秀颜微抬,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出去买个手机,他知道呢。”

大冰淡淡一笑,低声答道“秋寒哥担心你的安全,如果你要出门,我陪你去啊。”

李依研知道大冰对沈秋寒特别衷心,在这肯定甩不掉,嘻嘻一笑点点头“好啊,那劳烦大冰哥。”

沈秋寒一早就告诉过李依研,以后大冰是她的专职保镖和司机,所以,去商业街的路上,李依研就在琢磨怎么甩了大冰。

李依研和大冰一前一后进了沈派购物中心,在手机**店选了个国产王牌机。

手机店员热情地说道“小姐,你把sim卡插上,可以试试通话质量。”

李依研假装恍然大悟,扭头对身后三米远的大冰招招手。

大冰狐疑地走近,只见李依研举着手机,揶揄道“我的手机没有sim卡,打不成电话。”

顿了顿,凑近大冰低声说道“大冰哥,我没有身份证,办不成sim卡。你能不能帮我办个卡,但是我还想要以前的号码,能不能把联系人信息也找回来。”

大冰点点头,这点事难不倒他,轻声说道“没问题,我办张卡,让张山复制你原卡的信息就成了。”

李依研嘻嘻一笑“大冰哥,那我在这等你,卡办好了,我要试试新手机音质。”

大冰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指了指沙发椅“好,你在这坐着等我,我去把手机钱付了,再去办卡,最多十分钟,别乱跑。”

李依研笑呵呵地一个劲点头,当着大冰的面,听话地坐在沙发椅上,低头摆弄新手机。

等大冰到了楼上的营业厅,李依研把新手机还给营业员,撒谎去一趟卫生间,走到拐角处,头一扭撒开腿就跑。

十分钟不到,李依研已经从沈派购物中心后门离开。

李依研借口让大冰帮她办手机sim卡,成功地将他甩掉。她对沈秋寒手下寻人的本事深有感触,为了隐瞒自己的行踪,刻意走街边小路,躲避摄像头。转过两条街,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市妇幼保健院。

来到医院门诊,大厅里人声鼎沸,排队挂号的队伍如蛇形般,李依研被吵的头隐隐作痛,揉揉太阳穴,无奈地跟在队伍最后面。

随着人群缓慢地挪了半小时,李依研腿酸脚疼,烦躁地不断看腕表。想想这次机会难得,一边耐着性子继续等,一边琢磨,大冰一定知道自己骗他溜走了,他会告诉沈秋寒还是会悄悄寻找自己他会不会很快找到医院如果沈秋寒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偷溜的目地还未达成。

眼见离挂号窗口又近了一步,李依研心里一喜,哪知窗口里传来令人悲催的声音“下午的专家号和普通号全部挂完了,后面的人不要排队了,明天再来。”

李依研还没搞清楚状况,她前面的人群就在唉声叹气和骂骂咧咧中四散开来。连忙拉住失望走来的一位中年妇女,不解地问道“大姐,怎么挂号的队伍散了?”

大姐气呼呼地嚷道“下午的号发完了,明天早点来吧。现在看病太难了,看专家更难。”

“大姐,麻烦问下,这家医院看产后疑难杂症的专家是谁啊?”

“你还问对人了,我是给我女儿挂号的。她产后没恢复好,多亏了妇产科王主任。听说她是医院学科带头人,医术高明,在大学是博士生导师呢。门口有专家简介,你可以自己看看。她一周就坐诊两天,今天没挂上,只能等下周了。”

李依研谢过热心大姐,心里开始琢磨,王主任这么厉害,诊断结果一定很权威,怎么才能让王主任给自己看病呢要加号,肯定得找人。

左思右想,现在找谁帮忙都不合适。索性咨询了服务台,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态,直接去了王主任坐诊的楼层。

出了电梯,楼道里黑压压一片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墙上的叫号机。

李依研左顾右盼,心里默默祈祷,奇迹快点出现吧。

正在思量,听见身旁一个乡野汉子,高声冲着手机喊到“你这个娘们,让你早点出门,你偏偏磨磨蹭蹭,下一个人就是你了,过号不等人,你不是让我白排了一天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依研一下有了主意,匆忙从小包里拿出200块钱,等着乡野汉子气呼呼地挂了电话,连忙把钱递过去。

见乡野汉子狐疑地望着自己,李依研连忙摘下口罩,浅浅一笑“大哥,不好意思,刚才听您讲电话,您妻子没赶来是吧,真是太遗憾了。您看,我是外地来的,今天没排上号,下一次找王主任看病只能是下周了。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收下200块钱,把号转让给我,行吗?。”

乡野汉子正为婆娘没赶到医院生闷气,听李依研这么一说,乐开了花,挂这个专家号花费20元,自己还挣了个来回路费和药钱,呵呵一笑,点点头“好,妹子,咱俩都图个方便,钱我收下,专家号给你,下一个就是你。”

李依研眉开眼笑,谢过乡野汉子,不由地为自己的好运和机智点赞。

五分钟后,李依研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王主任的诊室。

椅子上正襟危坐着一个微胖的老年女性,戴着黑框眼镜,面容柔和睿智,一看就是学识渊博,经验丰富。

医患之间无需寒暄,王主任搭着李依研的脉号了片刻,面色微怔,不可思议地瞅着李依研,随即又换个手腕重新号脉,还是同样的结果。

微叹一声,取下眼镜,轻声问道“丫头,我看你年龄不大,你结婚了吗?有孩子吗”

李依研羞涩地抿唇说道“王主任,我结婚了,没有孩子,不过一个月前流产了。”

王主任嘟囔一声“那就对了。”旋即重新戴上眼镜,撕了张化验单,刷刷两笔,递给李依研“丫头,你这个病有点复杂,光是中医的号脉怕看不准,得配合西医的检查,你去抽血做激素水平测定和卵巢功能检测吧。”

经历了检验科排队叫号、抽血、等结果、取检测单……二个小时后,李依研风风火火地拿着几张检测报告单重新回到王主任诊室门口。

疲惫虚弱的李依研被护士告知,解读化验单也要排队,让她在旁边等着叫号。

李依研眼神暗淡,心里默默地数着,前面还有20个人,都到这一步了只能等。

来到卫生间,望着镜中憔悴不堪,头发凌乱的样子,凄惨地自嘲一笑。内心腹诽,医院怎么跟个菜市场一样,拥挤不堪,排一天队,就等来与医生见面的五分钟。

秀眉微蹙,如果柳安臣在这就好了,他可以给自己瞧病。亚马逊部落条件艰苦,他能照顾好自己吗?他和苏珊在一起了吧

一个小时后,李依研终于站在了王主任的诊室里。

王主任嘴角勾起,“小丫头,是你啊,你是我今天看过的几十个病人中最特殊的,我还以为你走了,来让我看看检测结果。”

李依研秀颜微抬,瞥见王主任的面容越发沉重,知道检查结果不会好。化验单上的指标偏差她也看见了,等了这么久,无非是听专家的最终意见,哪怕是一点点安慰,再坏也不过如此。

王主任微叹一声,摘了眼镜,双手交叉,瞅着李依研“丫头,你今天来看病,家人知道吗?门外有你的家属吗?”

李依研莫名其妙地摇摇头“我一个人来的。”

倏然好像明白王主任的话外音,自嘲地咧了咧嘴“王主任,我是成年人,完全可以自己做主。实不相瞒我在乌市医院住了半个月院,知道自己的情况。

因为您是本市妇产科疑难杂症最权威的专家,所以今天专程来请您看看。关于我的病,您直接明说,我有心理准备。”

王医生眼眸透着怜惜“好吧,既然你信任我,那我直说了。丫头,你这个病很严重,卵巢已经不排卵了,同时伴随闭经,很快就会出现更年期症状,也就是早衰。我可以给你开点药吃吃,不过激素药吃多了副作用大,也会引起身体别的方面异常。”

李依研水眸一惊“医生,我还有希望恢复卵巢和**的功能吗?还能生孩子吗?”

王医生眼眸微闪“当然可以,连癌症都能治愈,别说只是个妇科问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不过,就眼前的脉象和激素指标检测结果,治愈很难。

生殖系统问题有很多潜在的影响因素,比如精神、心情、压力等等,你的诱因是恶寒。建议今后你多休息,适量锻炼身体,注意保暖,定期吃西药平衡激素,每日吃中药调理内分泌,先吃半个月,看看后期会不会改善。”

李依研呆愣片刻,喃喃地问道“那半个月后,还是没改善呢?”

王主任叹了口气,宽慰道“丫头,你要积极一些,这是个慢性病,半个月不好,你再来找我,继续吃中药试试吧。”

李依研点点头,似乎王主任的诊断结果比小护士告诉她的更严重,病情更紧急。心里早就有了预期,当知道结果的那一刻,还是悲痛欲绝,难以接受。

谢过王主任,接过检测单和病历本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7章 今夕是何夕

李依研拿着检查报告单和病历本跌跌撞撞离开诊室。

内心彷徨,忽视四面八方射来的异样眼光,旁若无人地抹着眼泪,顾不上等电梯,边哭边冲向楼梯间。

心情不好,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滑落,很快模糊了视线,越跑越快,一脚踏空,“啊!”脚踝崴了。

李依研崴了脚,疼得站不起来,就势坐在台阶上,双手抱腿,头埋在膝盖里,号啕大哭。

她的委屈,难过,气恼,无助,一股脑涌了出来。边哭边捶打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得了这种病。对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孩子,器官早衰,相当于给余生判了极刑。

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沈秋寒复婚,嫁给他就是害了他。以后她就是个累赘,他想要的幸福生活,一家四口的美好画面,都是奢望,除了悲伤和痛苦什么都不能给他。

原本为了得病的事,心里就难过,现在脚踝又钻心的疼,欺负人没底线,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依研的眼泪彻底哭干了,骄傲的她此时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哭够了,必须面对现实,接受自己的现状,想了想,还是先离开医院再说吧。

缓缓抬起秀颜,倏然看见对面地上有一双脚。诧异地抬眸望去,离自己两米远,站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似乎透过镜片在看着自己。

“你是谁我……我不认识你。”李依研一边戴上口罩,一边警惕地盯着墨镜男。

墨镜男微微一笑“姑娘,我看你一个人坐这里哭了半小时,有些不放心。你没事吧?需要我帮忙吗?”

李依研面色惨白,翻了个白眼,这个墨镜男竟然站了半小时看自己抹眼泪,他是闲的没事干吗?

也许人家是一片好心,悲喜莫辨地说道“我很好,不需要你帮忙。”言毕,起身向电梯间走去。

许是坐的时间太长,猛地站起身,再加上一只脚使不上劲,突如其来的眩晕,眼前发黑,身子一软……

墨镜男见状,一个箭步跑上前,伸手揽上李依研的纤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宝贝儿,小心。”

李依研缓过劲来,发现自己半躺在墨镜男怀里,怒不可揭地推开他,嫌弃地耻笑道“谁是你宝贝儿轻浮!不用你扶,我自己会走。”言毕,扶着墙面一拐一拐地走向电梯口。

墨镜男讪讪地笑道“姑娘,你刚才差点晕倒,不是我,你就摔惨了。你不谢我就算了,能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啊。”说着手又自然地上去扶着她的胳膊。

李依研撅着嘴,气呼呼地打落伸过来的手,瞪着墨镜男“谢谢,大叔。我自己会走,不用你扶。”

墨镜男被这声大叔逗乐了,忽略李依研的不耐烦,打趣道“行行,我不扶你,那你扶着我胳膊,这样总行了吧。

再说,外面天都黑了,没人帮助,你一个人回家也困难啊。”

李依研装腔作势怼道“谁说我一个人回家,我一个电话,立即就有人来接我。”

墨镜男微微一笑“那你现在打电话,如果有人来接你,我立刻就走。”

李依研的手伸向包包,这才想起自己的新手机还没就位,夸下的海口兑不了现,嚣张气焰立刻熄火“我……我现在不想打电话……”

墨镜男抿唇一笑,“看来现在没人接你回家,我的车在外面,别逞强,我送你回去吧”

李依研对墨镜男的主动请殷莫名的来了戒备,语气依旧不友好,“谁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初次认识就送女孩回家,我看你就不是好人。”

墨镜男被李依研的歪理推论逗笑了“姑娘,我是看见你哭着从专家诊室跑出来,在楼梯口又崴了脚,一个人坐那哭了好久,才想帮助你。我绝对是好人,你放心吧。”

李依研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你这个跟踪狂,还说自己是好人离我远点,我现在怀疑你是人贩子,再不走我报警了。”

墨镜男见越解释越复杂,一本正经地说道“姑娘,帽子不能乱扣,你这样就不友好了。我是乌市大学的老师,这是我的工作证。”

李依研狐疑地接过证件瞄了一眼,嘴里喃喃自语“何夕副教授”

墨镜男莞尔一笑“对,今夕是何夕的那个何夕。”

李依研虽然在乌大只上了半年大学,但对老师的敬畏丝毫不减。

在她眼里,老师就是长辈,必须要尊重。恭敬地还回证件,羞赧一笑“何老师您好,刚刚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火气有些大。再说,您大白天在室内戴墨镜,看上去就是不太正常啊。”

何夕抿唇笑道“我有眼疾,怕光。对了,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因为身体查出有病吗?”

李依研吐了口气,点点头,无奈地说道“还是个不好治的病,真是倒霉。算了不说了,都7点了,该回家了,我偷着跑出来的,我老公知道会很生气。”

何夕面色微怔,“你结婚了?”

李依研嘻嘻一笑“何老师,实不相瞒,我结过两次婚,下周就要结第三次了。是不是很失败,我都服我自己了。”

何夕若有所思,平静地说道“既然已经有了两次失败的婚姻,第三次一定要慎重啊。你这么年轻,应该去校园里多学习知识,不用这么早进入婚姻围城。”

李依研自嘲地咧了咧嘴,痞气地说道“你说的对,原本我对第三次婚姻就有点没信心,今天检查出身体有病,我决定这辈子不结婚了。嫁给谁就是祸害谁,还不如一个人,清净,自由,也没有那么多烦恼。”

何夕扑哧一声笑道“你小小年纪,想的挺远。嫁人还是要嫁,只是需要在对的时机,找到对的人。

再说,不管你得了什么病,都不要灰心,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有治愈不了的病。”

李依研莞尔一笑“何老师,你怎么说话语气和王主任一模一样,都是医生那套安慰人的腔调。”

何夕乐呵呵地说道“这就对了,医生和老师的话,你都得听。好了,门诊要关门了,外面也天黑了,我送你回家吧。”

李依研点点头“谢谢您,何夕老师。”

何夕搀扶着李依研的胳膊,出了门诊大门,边走边说“知道吗,我更喜欢你叫我大叔。”

李依研扑哧一声笑道“大叔不是吧。其实,你没那么老,我刚刚犯浑胡乱叫的。而且,你还挺帅的,你让我叫你大叔,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何夕笑吟吟地说道“没有,我真的想听你叫我大叔,再叫一声,算是我送你回家的答谢。”

李依研秀颜微抬,嘻笑着,故意拖着音,喊了一声“大叔,谢谢您送我回家。”

何夕傻呵呵地凝视着李依研的秀颜,情不自禁揉揉她的秀发,小声嘟囔一句“宝贝儿,不用谢。”

李依研大大咧咧地捂嘴笑着,没有听见何夕的喃喃自语。

何夕把李依研扶进后排座,刚刚拉开驾驶室门,瞬间从四面八方冲过来七八辆黑车,只见距离车头最近的是一辆耀眼而嚣张的迈巴赫。

李依研瞥见这一幕,心里一惊,暗暗叫苦,完了完了,冷面大神沈秋寒来了。

何夕正准备钻进驾驶位,瞬间被一堆黑车围住。他比李依研心细,注意到这些黑车不是刚刚开来的,应该在他扶着李依研出了门诊大门前,就停这里了。所以,这些黑车在此地静静地围观,等着他们出来,这也意味着,他和小丫头的嘻嘻哈哈被现场直播了。

在沈秋寒的领头下,黑车门一个个打开,陈天育、沈君南、李牧、大冰还有几个面色凌厉的保镖,齐刷刷站在何夕那辆白色国产车头前面。

李依研见这架势,意识到今天惹祸了。大神气的胸脯起起伏伏,陈天育也冷着脸,沈君南那双眼睛瞪的快掉出来了。

祸是自己惹的,不能连累何夕老师。李依研推开车门,蹒跚着走了下来。

何夕见状,连忙从车后绕跑过来,准备扶她。

李依研知道沈秋寒对这方面很小气,赶紧冲何夕摆摆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过来,她可以自己走过去。

何夕抿着唇,透过墨镜狠狠地盯着对面的冷面大神沈秋寒,恨得牙痒痒。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小丫头生病了,不能让她更难堪,更伤心。

何夕微微一笑“姑娘,你家人来接你了,还来了不少人啊,那我可以功成身退了。”

李依研内心一喜,没有冲突天下太平,连忙冲何夕挥手再见,大方地说道“何老师,再见。”

见李依研和墨镜男在他面前小动作不断,熟络地就好像老相识一般,沈秋寒冷眸中的戾气直往上窜,冰冻三尺的俊颜,令人生畏。

下午,当接到大冰的禀报,找了一个小时也没找到溜走的小丫头时,沈秋寒的肺都要气炸了。

在新加坡住院期间,为了做ct检查,李依研的耳钉被摘除了,一直没戴。所以,没法通过qietingdingweiqi找到她。

沈秋寒正事也不谈了,直接带上众人开始满城搜索。

没成想带着一帮兄弟追踪到妇幼保健院门口,亲眼目睹李依研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暧昧十足地一口一个“大叔”。

她叫什么不好,非得叫“大叔。”这句软软糯糯的“大叔”,沈秋寒从监听音频里听了无数遍,那是李依研对柳安臣的专属昵称。

柳安臣虽然死了,可沈秋寒也不能容忍李依研的心里留下关于那个大叔一丝一毫的怀念。

因为爱她,嫉妒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8章 任性的惩罚

沈秋寒和何夕隔着五米远对望着。

沈秋寒不是生气,而是恼怒,他想揍人,可顾忌小丫头身体不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火气,悲喜莫辨地说道“何老师,对吧。谢谢您给予我妻子的帮助。”

妻子前妻吧。何夕冷笑一声“沈大少,是吧。姑娘已经谢过我了,你的谢就不必了,咱们后会有期。”

众人都听出了两个男人话中的**味,李依研尴尬不已,面色窘迫,转头看看何夕,又扭头瞥一眼沈秋寒,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

内心腹诽,完了,完了,自己和何夕根本就是第一天认识,什么也没有,几句玩笑话让男神吃醋了。照这个形势,她和何夕肯定是后会无期,只是希望沈秋寒不要醋劲大发找何夕的麻烦。

见李依研怯生生地瞅着自己,沈秋寒冷眸微转,面色柔和下来,上前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低声说道“乖宝宝,我们回家。”

李依研被沈秋寒抱进车里,内心忐忑不安,回家后男神会如何惩罚自己呢。比起疾病的困扰,今晚顺利蒙混过关更是迫在眉睫。

众人都知道沈大少生气了,陈天育无奈地瞅一眼坐在沈秋寒身侧,一脸不安的小丫头,幽幽地说道“秋寒,依研虽然任性,毕竟年龄还小,做事不周全,你别……”

沈秋寒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天育,我心里有数,你回家吧,明天准时召开新闻发布会。”

陈天育怜惜地看着李依研,微叹一声钻进奔驰车里,率先离去。

站在迈巴赫旁侧的沈君南,气鼓鼓地嗔怒“依研,你也22岁了,做事要有分寸。一声不吭跑了,害的我们找了一下午,看把我哥急得,回去好好认错啊。”他这表面是替沈秋寒训斥李依研,实则是劝他哥消气。

沈秋寒见李依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低头沉默不语,冷眸睨着“君南,今天你刚回国,回家休息吧,这里我来处理。”

沈君南微叹一声,头一扭,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不该走的都走了,该走的还杵在这。沈秋寒冷眸透着凌厉,目光不错地盯着对面白色国产车里的何老师,薄唇斜起,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何夕沉稳的面容微微一笑,启动车辆,驶到李依研身旁时,摇下车窗,意味深长地说道“姑娘,记住我今天对你说得话,不要放弃,一定要心怀希望噢。”言毕,快速离开了这个硝烟弥漫之地。

李牧驾驶迈巴赫一路向和苑而去,拉上隔帘,也能感受到车后座透过来的高压气焰。

沈秋寒面色阴郁,毫不掩饰心里的不快。不知何时,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随着夜幕降临,温度快速下降。

生气归生气,侧脸看看窗外,脱下外套披在李依研身上,用胳膊圈着她,冷眸微闭,一路无语。

李依研内心忐忑不安,冷面大神沈大少铁定是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恼怒。他应该训斥自己一番才对,这种无声的审判,让她感觉到暴风雨前的平静。这种难忍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和苑。

张妈已经做好晚饭,见大少爷和少奶奶一起回来,正准备端饭上桌,听见沈秋寒吩咐道“张妈,我们还有事,晚一点再吃饭。”言毕抱起李依研上楼,走了一半,扭头侧身说道“阿牧,大冰,今天都累了,你们也回家吧。”

交待完毕,沈秋寒抱着李依研上了二楼卧室。

大冰张张嘴,想说什么,话又憋了回去,默默地点了点头。今天李依研逃跑,责任都在他,可沈大少一句怪罪他的话也没说,反而让他更内疚自责。

李牧鲜有见过沈大少这个样子,他的冷眸中分明藏着怒火,一触即发,随时会爆掉,能把小丫头炸的粉身碎骨。

陈天育和沈君南都替小丫头求过情了,他们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啊。

李牧有些不放心,第一次逆了沈大少的意,没有离开。

大冰见李牧又坐回沙发上,心领神会也一声不吭的坐了下来。

沈秋寒把惊恐未定的李依研放在床上,依旧沉默。找了小丫头一下午,急出一身汗,迅速脱了外衣,去卫生间洗个战斗澡。

十分钟后沈秋寒洗完澡出来,看见李依研已经换了睡衣,正坐在床上发愣。

沈秋寒捕捉到小丫头眼神中的不安,心里有些怜惜,可想到她今天的所作所为,决定还是要给她点教训,否则以后动不动就玩消失,完全管不住了。

冷眸闪动,薄唇轻提“脚还疼吗?”

秀颜微蹙,摇了摇头,小声回复“不疼了,可以走路了。”

“去洗澡,一下午跑了一身汗。”

李依研怯生生地答道“好。”

自从沈秋寒从卫生间出来,李依研就有了压迫感,她正在琢磨怎么逃离男神的魔爪。此时,沈秋寒让她去洗澡,正和她意,连忙翻身下床,顾不上脚踝的隐痛,遛的比兔子还快。

当然,知道沈秋寒在外面,李依研故意洗的慢慢吞吞,耗了半个多小时,还没出去的打算。

“洗这么久会缺氧眩晕,快点出来。”沈秋寒拉开浴室门,瞪着眼眸,嗔怒道。

李依研正在身上打泡泡呢,被忽然闯进来的沈秋寒吓了一跳,羞得面红耳赤。

沈秋寒薄唇微挑,邪魅笑道“又不是没见过。别浪费时间,两分钟内出来。”

李依研满脸通红,收到男神的旨意,不敢再磨蹭,匆匆清洗干净,穿上睡衣,慢吞吞地走了出去。

沈秋寒瞥见李依研终于从卫生间出来,放下手里的书,指着身侧,不容拒绝地说道“来,过来这里。”

李依研是典型的欺软怕硬,沈秋寒对她好的时候,持宠生娇,甚至敢对男神耀武扬威,比如今天中午吃饭时。沈秋寒冷下脸生气的时候,李依研吓得像个鹌鹑一样,大气不敢出,比如此时此刻。

沈秋寒软中带刺的话一出口,李依研知道自己要为任性的后果买单,受罚的时候到了。

她提前想好要在沈秋寒面前撒泼打诨,瞬间全都吓得烟消云散,委屈和胆怯占据上峰,水眸迅速溢满了波光。

李依研不敢再逆男神的意,听话地坐到床边。正在忐忑,沈秋寒一个翻身上来,浓眉紧锁,气鼓鼓地审问“今天哪里错了,自己说。”

李依研被沈秋寒的动作吓懵了,他的俊颜紧挨着自己的鼻尖,冷眸中寒气四射,怒气涛涛。

李依研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怯生生地说道“秋寒,对不起,让你找了我一下午,以后我再也不敢私自乱跑了,我向你保证。”

沈秋寒直勾勾地盯着李依研的水眸,目光不错地继续发问“还有呢?”

李依研狐疑地对上沈秋寒的冷眸,内心腹诽,还有什么难道大神果真吃醋了。挤出一丝笑容,狐疑地问道“你说那个大叔”

沈秋寒的怒气被这声大叔彻底点燃,妒火中烧,冷冷地说道“你说呢?你和他很熟吗?为什么上他的车?”

李依研秀颜微蹙,撅着嘴,不知死活地反驳道“你误会了,我们刚认识,他好心送我回家而已。你怎么这么跋扈。”

完了,解释就是掩饰,这番话彻底惹怒了冷面大神沈大少。

一双霸道的热唇迅速侵占李依研的蜜唇,带着掠夺和报复,双手狠狠把她控制在怀中。

李依研感受到沈秋寒的蠢蠢欲动,意识到了他的惩罚方式,努力摆脱唇部的侵扰,轻声央求道“秋寒,别……别这样,求你了。”

沈秋寒压根不理她这套,一个月前终于把她从柳安臣那抢过来,熬过她的月子期,憋得他快要发疯。知道她身体不好,原本想再等等,可今天小丫头彻底惹怒他了,又气又恼下,彻底放纵自我。

李依研见自己的哀求没有被采纳,心里更加慌乱,继续央求“秋寒,别这样,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私自溜走,也不和陌生人说话……”

话还没说完,回应她的是撕心裂肺的痛,已经来不及了。

沈秋寒深吸一口气,俊颜浮上久违的舒心笑容。心心念念无数个夜晚的小丫头,终于又被自己征服。

他的思念,他的柔情,他的威武,他的强壮……沈秋寒要用这种简单直接的方式,让小丫头感受到他对她无尽的爱。

李依研很快筋疲力尽,无力再抵挡,哼了一声,昏厥过去。

沈秋寒的霸道和鲁莽被怒火掩盖,发现李依研紧闭双眸,面色惨白,想到张彬彬叮嘱她的病,心里咯噔一声。摇了两下,见李依研没有反应,冷眸倏然睁大,快速给她穿上睡衣,自己穿戴整齐,抱起李依研就向楼下跑。

李牧和大冰放心不下,一直都没走,正在沙发上低声讨论明天的新闻发布会,就看见沈秋寒抱着李依研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了下来。

“秋寒哥,怎么了?”

“快,大冰去开车,李牧给张彬彬打电话,准备急救。”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9章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大冰把车开的飞快,李牧已经电话通知张彬彬接诊。半个小时后,李依研被推进了乌市医院的急救室。

沈秋寒、李牧、大冰,还有陈天育和沈君南,几个男人面色阴郁,在急救室门口来回踱步。

离开妇幼保健院后,陈天育和沈君南正巧来乌市医院找张彬彬谈公司员工集中体检的事。没想到刚坐了半小时,就接到李依研需要急救的电话。

陈天育叉着腰,急躁地走来走去,麦色的面容由于气恼,泛出灰白之色,内心一遍遍暗骂沈秋寒。

二十分钟后,张彬彬带着几个科室的专家一起走了出来。

“彬彬,依研怎么样”沈秋寒一个箭步迎了上去,急迫地问道。

张彬彬咧了咧唇角,幽幽地说道“她没有大碍,不是休克,只是长时间疼痛导致的昏厥,明早就能出院。”

“疼痛哥,你可着劲收拾她呢?就那小丫头的单薄身板,你也下得去手?”沈君南撇了撇嘴,抢过话去。

沈秋寒内疚地浓眉紧锁,如实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心疼还来不及,哪里舍得打她。”

陈天育睨着眼眸,沉声道“不管你打没打她,现在依研躺在急救室里。今天下午,她不就是偷偷溜走去了趟医院么,你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吗?

她不是犯人,你别整天把她看的牢牢的。我看你是气那个何大叔吧?他就是个热心的路人甲,瞧你这干醋吃的。”

沈秋寒摆摆手,他不想再解释,俊颜抬起,探究的问道“彬彬,依研醒了吗?我想进去看看她。”

张彬彬直截了当地说“她刚刚醒来过一次,但是疲惫不堪,痛的直掉眼泪,我给她注射了止痛针和安定,让她睡个安稳觉,明早才会醒。”

沈秋寒点点头,低声说道“天育,君南,你们都回去吧,依研没有大碍,我在这守着就行。”

陈天育没有挪脚,他大致猜出李依研受伤的原因,心里有些生气,沈秋寒今晚的行为比柳安臣更可恶。

麦色的面容微怔,厚唇蠕动,不温不火地问道“依研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刚刚出院,今天为什么偷偷去妇产医院?她有什么严重的病吗?”

沈秋寒对陈天育的刨根问底有些恼怒,敷衍道“还是流产的后遗症,我会处理好。”

陈天育透过沈秋寒的冷眸,读出了复杂的信息,扭头瞥见张彬彬躲闪的目光。凭他对两人的了解,意识到李依研的病情没有沈秋寒说的那么简单,只是时机不对,不便多问。

陈天育微叹一声,怜惜的目光瞅着急救室的门,幽幽地说道“好吧,那你照顾好依研,明早我再来看她。”

沈君南原本想叨叨他哥,可见沈秋寒内疚的冷眸闪耀着波纹,知道他哥心里也不好受。他毕竟是爱她,误伤也是情非得已。拍了拍他哥的肩膀,无声地安慰。跟着陈天育离开了乌市医院。

见两人进了电梯,张彬彬凑到身前,开门见山说道“秋寒,我之前告诉过你,依研的激素水平很低,会影响生活。

如果生理性的冷淡扩大到心理层面,会很麻烦。吃激素药或补品解决不了心理疫病。”

见沈秋寒低着头,沉默不语,张彬彬好意提醒道“刚刚在急救室,小丫头醒来的时候,我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惊恐,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她毕竟身体有问题,以后你可得悠着点。”

沈秋寒凝神注视着急救室病房紧闭的门,随后悲凉地闭上冷眸。今晚自己都干了什么,真想狠狠地自抽几巴掌。

张彬彬知道沈秋寒内疚自责,有些话只是点到为止。倏然抬头,说道“依研今天下午一个人偷偷去了妇幼保健院。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怕是瞒不住了。”

沈秋寒点点头“我不知道依研为何起疑,下午她趁我外出,甩掉大冰,自己一个人跑去医院做了检查。我看了依研的电子病例和医嘱,妇科专家王主任给她瞧得病,和你的诊断结果差不多。”

张彬彬婉转地问道“既然依研已经知道病情,你有什么打算?”

沈秋寒微叹一声,幽幽地说道“我的打算都不重要。现在我担心她会胡思乱想。照她那个倔脾气,下周大概率不会和我结婚了。”

张彬彬惊讶地瞅着沈秋寒,嘟囔道“那你会顺着她的意思吗?”

沈秋寒自责地说道“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弃她。只是,今晚我干的都是啥事啊,想想就后悔。她没哭也没叫,我没想到会那样。”

张彬彬双眸微抬,低声说道“我看她嘴唇都咬破了,应该是故意不吭声。明早醒来,她多半会以此事为借口,向你发难。那丫头倔劲上来,谁都拉不住。”

沈秋寒被张彬彬的提醒惊出一声冷汗,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和小丫头会因此事再度面临分离吗?越想越怕,倏地站起身,边走边说“我去里面陪她。”

~~~~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射向生机勃勃的大地。李依研躺在病床上,水眸被暖暖的朝阳晃醒。

眼眸未睁,直冲入鼻的消毒水味已经告诉自己,这里是医院。

抬头环顾四周,床边趴着一个乌黑的脑袋。秀颜微怔,这一幕又出现了,不过心里有丝丝暖意。看来自己还有人心疼,有人照顾。

感受到床铺的震动,沈秋寒一个激灵抬起上身,冷眸透着柔和的光芒,惊喜地说道“乖宝宝,醒了。渴了吗?饿了吗?要不要上卫生间?”

水眸瞬间恍惚,不久前在新加坡玛丽医院,柳安臣也说过同样的话,这两位前夫关心自己的方式那么相似。

柳安臣?李依研脑海中想到一个计划,她要离开沈秋寒,必须有个信服的理由,柳安臣就是那个挡箭牌。

李依研坐起身,靠在床头,秀颜微抬“秋寒,你在这刚好,我有话对你说。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关于你和我之间。”

冷眸睨着,果不其然,小丫头要和他摊牌了,无非就是骂他嗔他,最坏的结果就是要离开他。

沈秋寒昨晚已经想好了对策,让她骂让她怼,自己一定做到绝不还口。等小丫头气消了,无需等到下周的好日子,新闻发布会后就直接拉去民政局,先把证领上,拴住她再慢慢哄。

沈秋寒听到李依研的问话,果断采取主动应对战术,单膝跪在床边,拉着小丫头的手,轻轻吻了吻,柔声说道“乖宝宝,对不起,我错了。昨晚我没控制住,我保证,今后决不再犯。给我个改过的机会吧。”

李依研被沈秋寒的认错态度怔住了,可她心意已决,自己的病情如此,再继续下去只会给两人徒增烦恼,有一种爱叫做放手,爱他必须离开他。

话锋一转,细声细气说道“秋寒,这段时间我仔细想过了,我和安臣没到非离不可的地步,刚好我和他的离婚手续还没办。我想和他再试试,对不起。”

“什么?你和柳安臣?这怎么可能?”沈秋寒没想到李依研会出这招,一时有点懵。

水眸微怔,平静地说道“我和安臣结婚4年了,感情很深,只是我一直太任性,没有体会到他对我的爱。再说,柳家对我不薄,柳老爷子、柳夫人还有常风都对我照顾有加,我不能辜负他们。”

沈秋寒急的直接站起身来,沉声道“你和柳安臣已经有了离婚约定,他也去亚马逊找苏珊了。就算你想重新开始,他也不一定会回头。你何苦为难自己、为难他呢?”

李依研自嘲地笑笑“我上网查过,我国婚姻法规定,离婚必须夫妻双方都在场,离婚协议无论是口头还是纸质,只要没有在民政局办离婚证,都不算离婚。所以,我现在还是已婚未离状态。

至于安臣,他现在要不要我,我不在乎。昨天我去了妇幼保健院,病情已经明了,你和张医生也不用再费心瞒着我。我这种情况,哪敢奢望婚姻。

如果安臣愿意继续和我保持名义夫妻关系,那我就不离婚了。如果安臣不愿意,那我就等他回国办离婚手续,还他自由。至于你和我,根本没有未来,就到此为止吧。”

沈秋寒见李依研说的振振有词,有些慌张“依研,昨晚的事,你可以骂我、打我,我都认了。你的病我会想办法,一定会痊愈的,即使最终无法彻底治愈,我也不在乎。”

李依研咬着唇,喃喃说道“你不在乎,你的家人在乎,我在乎。你快30岁了,我不想再耽误你。”

沈秋寒冷眸圆睁,低吼道“你是执意要离开我吗?你知道我为了把你从柳安臣身边抢回来,费了多少心思吗?你不能这么心狠。”

李依研凄惨地笑道“秋寒,你要是真的爱我,就放了我吧。别再纠缠我了,你想要的我给不起。”

沈秋寒眉眼低垂,祈求道“依研,我只想要你,其他我都不在乎,你给得起。你别自己钻牛角尖,好不好。”

李依研无奈地叹了口气,拿出最后一道杀手锏“好吧,就当是钻牛角尖,我去意已决。提前给你说一声,我是柳家儿媳,从今晚开始,我回柳家住了。等联系到安臣,看看他的态度,我再考虑下一步。”

李依研水眸微转,咬牙说出这些狠心的话,内心揪的生疼。她爱沈秋寒,可这个病,让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连基本的幸福都不能给他,今后再也不能拖累他。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0章 分手的三个条件

沈秋寒想过一千种李依研骂他怨他的方式,独独没想到她会提出回柳家。

只要小丫头留在和苑,就相当于留在他的身边,他会有无数种安抚的方式,而她去柳家已经超出了他的心理底线。

沈秋寒惊愕地直摇头,“什么?你不能去柳家。昨晚的事我真是昏了头,忽略了你身体的不适,你怎么怪罪我都行。

你和柳安臣的离婚手续王志飞会办妥,你不用忧虑。只要你同意,随时可以和我领证。

如果你暂时不想和我领证结婚,我答应你,可以等到你愿意为止。但你必须住在和苑,绝对不能回柳家。”

李依研水眸轻抬,振振有词反问道“沈秋寒,我为什么不能回柳家?我和安臣还没有离婚,我还是柳家的媳妇,现在那里就是我的家。

反倒是和苑我不能住。那里算是什么?沈大少安置前妻的避难所吗?人言可畏,咱俩还是划清界限,你不在乎名声,我还顾忌呢。”

沈秋寒被李依研的强词夺理堵得心塞,可细细品味,她的每句话都有理,小丫头的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的本事此时真是超常发挥。

俊颜扬起,冷眸睨着,极力压制住怒火,“依研,你真的不能回柳家。柳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咱们回国前,柳夫人和柳常风利用柳氏集团的飞机运毒,被公安局抓了。上周两人已经被遣送回美国,终身不得入境。柳家其他男人包括柳老爷子和柳安臣可能也涉及其中,听说他们都不能再回国。现在柳家只剩范静留守国内。”

李依研杏目圆睁,气急败坏地说道“沈秋寒,柳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给我说呢?现在柳家的男人都不在,正是危难时期,我更不能袖手旁观,我一定要回柳家。”

沈秋寒迫于形势才告诉李依研关于柳家的事,没想到起了反作用,更加坚定了小丫头回去的决心。

冷眸射出凌厉的光,咬牙切齿说道“依研,你怎么这么倔,你能不能听一次我的话。如果你执意要回柳家,我就把柳氏集团收购,把柳家别墅封了。”

秀颜紧蹙,冷冷地望着沈秋寒,有些不可置信,“沈秋寒,你……你欺人太甚吧。我是柳家媳妇,回柳家天经地义。你财大气粗,要收购柳氏集团,我拦不住。你要封了柳家的宅院,那我就去睡大街上。”

沈秋寒薄唇颤抖,幽怨的眼神令人心碎,这个倔倔的小丫头非要一意孤行,宁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也要离开自己。看来她还是念着柳家,忘不了那个大叔。

沈秋寒心中升起连绵不绝的挫败感,尽显悲凉。很想告诉李依研,柳安臣已经跳楼自杀,你等的是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沈秋寒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思量再三,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好,你要离开我,我拦不住。你要去柳家,我也挡不住。你想给自己立贞节牌坊,一心一意在柳家等柳安臣回来,我成全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李依研没想到沈秋寒会松口,水眸微抬,急切地问道“说说看。”

沈秋寒浓眉紧蹙,严肃地说道“柳家生意水太深,与地下黑色产业有关系,你绝不能掺和。所以,回到柳家后,如果你受让或代管柳氏集团的股份,只能享受分红和股息,绝对不能参与任何决策,更不能去柳氏集团任职。”

秀颜微抬,斩钉截铁道“好,我答应你,绝不参与柳家所有生意的经营管理。”

冷眸透出柔光,徐徐说道“前两天我已经联系了乌市大学,送你去读硕士研究生。导师是郭老,我给他打过招呼了。明后天是周末,你在家休息休息,准备一下。下周一我带你去报道,就插班开始上课吧。”

水眸微转“好,我同意。谢谢你,想的这么周到。”

俊颜轻蹙“最后一个条件,这次流产后你得了月子病,责任在我,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有义务帮你治疗。你去学校上学后,我会把张妈调去雅苑,你中午去雅苑吃饭,喝汤药,边上学边治病。每半个月去张彬彬那复诊一次。

早晚饭你要是在雅苑吃更好,以后张妈听你调配,你有想吃的直接告诉她吧。

如果你能做到,我放你离开,你可以去柳家和范静做伴,等柳安臣回来。”

这个条件让李依研有些为难,她狠着心离开和苑,去柳家住,就是为了躲开沈秋寒,如果每天还去雅苑,两人还会见面,难免暧昧不清,与她的初衷相悖。

李依研抿唇沉思片刻,低声说道“张医生给我调理了半个多月,病情也没有起色。喝汤药对我的病治疗效果甚微,我们就不用自欺欺人了。再说人言可畏,咱们已经分手就分的彻底,雅苑我不想去。”

沈秋寒自嘲地嗤笑一声“关于治病的事你不要灰心,我会广寻名医,调整药方。至于喝汤药有没有效,只有时间可以说明一切,我是有信心的。这个你必须听我的,坚持下去。

当初雅苑是以你的名字买的,郭老看见的那个购房合同是真的。你不是被我包养的地下"qingren",去雅苑是回自己家。和苑也是你的,你随时可以去住,管家会一直留守。放心,我不会去雅苑和和苑骚扰你,让你名誉受损,今晚我就回沈家别墅住。”

李依研被沈秋寒的一番话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他处处为自己着想,而自己却步步紧逼。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依研也无力反驳,秀颜舒展,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好,我答应你,咱们一言为定!”

此时病房门轻轻敲了两声,李牧的声音响起“秋寒哥,新闻发布会时间差不多了。”

沈秋寒微叹一声,拉开门,幽幽地说道“新闻发布会准时召开。只是议程和内容要改。依研不去参加新闻发布会,我向她求婚的环节取消。”

李牧和身侧的大冰吃了一惊,“啊?你们……不结婚了?”

沈秋寒一夜都没睡好,此时疲惫的身影显得落寞而凄凉,轻轻点了点头,用肢体语言肯定了这件事。

~~~~

天一亮陈天育就来了乌市医院,他站在病房门口听见里面没动静,估摸小丫头还没睡醒,不忍打扰,径直去了张彬彬办公室。

张彬彬瞥见陈天育焦急的目光,没好气地说道“天育,你怎么大早上就来了。”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微怔,厚唇抿着“依研昨晚伤的重不重,要不要紧?她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疾病?”

张彬彬叹了口气,揶揄道“天育,昨晚专家给她看了,没多大事。再说人家夫妻俩打打闹闹,能有多大事?”

陈天育脸一红,低声说道“我看她这两天脸色不太好,所以不放心。你和秋寒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张彬彬眉头一皱,嘴里絮叨“天育,我们啥事能瞒住你啊。你要不信我,自己去问秋寒或者依研啊。”

陈天育顿时哑口无言,气呼呼地说道“张医生,你该查房了,走,一起。”

张彬彬讪讪地笑笑,带着陈天育来到急救室病房门口,恰恰听见沈秋寒和李牧的对话,两人对视一眼,都吃了一惊。

陈天育一个箭步上前,急切地追问“秋寒,今天的新闻发布会议程要改吗?你和依研怎么了,为什么求婚环节要取消?”

沈秋寒无奈地苦笑一声“因为昨晚的事,依研很生气,不和我结婚了。她要回柳家继续做媳妇,等柳安臣回来。”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急的发红,沉声道“你和依研分手了?那你也不能让她回柳家啊?柳家现在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

沈秋寒微叹一声,“我告诉她了,可她还执意如此。为了不让她卷进柳家黑色产业里,我送她去乌大上学。刚刚我们已经谈好了,今晚她就回柳家别墅。”

陈天育气急道“范静是什么人啊,人精一个。依研定然不能回柳家,那里太复杂危险了。”

沈秋寒浓眉微挑,“要不你进去劝劝她,兴许她会听你的。我现在去新闻发布会现场,一个小时就能回来。你在这陪陪她,一会回来我接她去公安局补****。”

陈天育点点头,走进了病房。

张彬彬见身旁无人,拉住神情落寞的沈秋寒“秋寒,你和依研真的分手了?那……你?”

沈秋寒冷眸睨着,幽幽地说道“我们分手了,她心意已决,再也不会回头。我了解她,她是拿柳安臣做借口躲着我。说来说去,还是身体患病的原因,我会想尽办法继续给她治病。只要她身体康复,就不会钻牛角尖,自然就回到我身边了。”

张彬彬拍拍沈秋寒的肩膀,“兄弟,依研的病我会尽心,一定会有转机。”

沈秋寒抿唇笑了笑,他从未放弃过希望,现在该去新闻发布会现场了,首先要给自己和李依研恢复身份,三家上市公司上万人等着领薪水,除了儿女情长,该干的事还很多很多。

陈天育受沈秋寒的委托,轻声走进急救室病房,他要会一会那个倔强、执拗的小丫头。只要她不回柳家,什么都好说。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21章 疯言疯语

陈天育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急救室病房,见李依研侧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薄唇抿着,水眸微睁。

李依研听见门响,瞥见陈天育走近,唇角象征性地咧了咧,算是打了招呼,随即恢复原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陈天育看见小丫头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不已。自顾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关切地问道“依研,身体好点了吗?”

李依研点点头“天育哥,我没有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陈天育犹豫三秒,伸手顺了顺她额头散乱的乌发,轻声问道“你……为什么和秋寒分手?他对你不好吗?”

李依研微微一笑,幽幽地说道“好也不好。好不好是要比较的。经过对比,我发现柳安臣更好,他的儒雅性格和温柔体贴更适合我。我和沈秋寒之间的感情算是走到头了。

再说我和安臣还没办离婚手续,所以我想等他回来。如果安臣不爱我了,我和他正式离婚后就离开柳家。天大地大,还没有我容身之地啊。”

陈天育摇了摇头,腹诽道“依研,你骗我,你这套说辞骗骗别人还行,我不会相信。你和秋寒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伴侣,再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你了。”

李依研知道陈天育就是个说客,他心里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了自己不应该离开沈秋寒,心生一计,喃喃地说道“天育哥,你们都觉得秋寒对我好,我应该跟他一辈子,不离不弃。那你知道他对我有多狠吗?昨晚……昨晚的事我都没法说,他简直是禽兽不如。我没有受害妄想症,我需要一个平静安稳的家庭环境,对于他那样的男人,我怎么可能和他一生一世。”

陈天育咧咧嘴,他也没想到沈秋寒昨晚会失控做了过头的事,现在让小丫头抓住把柄,真是反驳无力。

思量片刻,陈天育低声说道“好,秋寒有负于你,你不原谅他,离开他,是情理之中。但是,你不能回柳家,绝对不能。”

李依研狐疑地问道“为什么你和秋寒都不让我回柳家?那里是人间地狱呢?还是蛇鼠狼窝?范静能坚持住在那里,我怕什么?你们都不让我去,我偏偏就要去。”

陈天育见李依研如此坚决,心里有些凄凉,柳氏集团最重要的两个人物,柳夫人和柳常风被抓走,已经引渡回美国的事,沈秋寒告诉了李依研。但是,近期相关部门要拆分拍卖柳氏集团下属的国际货运公司,这事李依研应该还不知情。一旦她回到柳家,范静为了保住柳家的主营产业,肯定会利用小丫头,她坚决不能掺和到此事中。

为了让李依研打消回柳家的念头,陈天育思忖片刻,一本正经地说道“依研,我知道你对待爱情很专一,你和柳安臣扮了四年假夫妻,就是为了秋寒。没想到等来的是秋寒对你的伤害。你要是恨他,不愿意和他生活,甚至想报复他,不用回柳家。可以考虑我这个备胎,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愿意代替秋寒陪你走完一生。”

李依研凄凉的秀颜倏然抬起,自嘲地笑道“天育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就希望玩这种脚踏两只船的爱情游戏,这样才能达到报复沈秋寒的目的。”

陈天育摇着头低吼道“李依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相信,这一定不是你的真实想法。”

秀颜紧蹙,水眸挑衅地睨着“陈天育,我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最擅长脚踏两只船。四年前,我和你谈恋爱的同时,又和秋寒领证结婚。现在只是故伎重演,柳安臣和沈秋寒就是我玩弄的对象,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我要让沈秋寒也知道什么是痛苦和伤害。”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冷冷地发着赤色的光,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当真如此?”

李依研水眸射出异样的嘲笑光芒“陈天育,我就是这样的人,是你一直看不透。你还真是好骗,够傻的了。你不要对我抱有希望,就算我不要沈秋寒,也不会考虑你的,你再别自作多情了。”

陈天育倏地从椅子上起来,气的厚唇颤抖,咬着牙“李依研,我真是瞎了眼,原来你是这样一个女人,城府深、心眼多,花心不自重。你爱和谁好,就和谁好,爱去哪住,就去哪住,睡大街我也不会管,你好自为之吧。”

言毕,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门关上的瞬间,李依研水眸的闸门再也控制不住,豆大的泪珠哗哗地滚下来。默默地坐起身,嘴里喃喃自语“天育哥,对不起,我要辜负你了。你家三代单传,我不能祸害你。你值得拥有更好的陪伴,更单纯的爱情和友情。沈秋寒是我一生的劫,占据了我整个心,我永远也渡不过他这道劫。”

李依研默默地擦干眼泪,今天她失去了沈秋寒和陈天育,爱情和友情都随之而去。伤害了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同时自己也被伤害的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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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在沈派购物中心楼顶的宴会厅举行,由于公司公关部提前透露沈秋寒没有死,还有订婚消息公布,乌市各大媒体早早来到会场占据有利地形。

10点整新闻发布会的时间到了,沈秋寒一袭黑色定制西服,修身笔挺,站在发言台上尽显英姿勃勃。

他的五官紧致立体,冷眸深沉而忧郁,薄削的唇部棱角分明,环顾四周,高压气势迅速使会场安静下来,“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参加今天的新闻发布会。”

稍显停顿,台下响起了热烈而激动的掌声,传说中风一样的男神沈大少果然没死,还是那么玉树临风、清新俊逸。

首先,按照议程,沈秋寒向媒体解释,由于配合警方开展打击毒贩专项行动,她和前妻李依研都是诈死,目前两人都在乌市生活。

其次,原计划他向前妻求婚的事宜延后,但也有个劲爆消息借此机会通报媒体。依支付、依安保和依基金合并成立依恋集团,以此纪念他的一生挚爱李依研。沈秋寒担任集团公司总裁,后期将开展一系列股权改革和全球化市场拓展。

最后,感谢一年来家人、朋友和媒体对自己的支持和帮助,期待媒体朋友继续支持依恋集团,见证它的成长和壮大。

原本预定半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被沈秋寒十分钟结束。

沈秋寒鞠躬答谢到会的媒体和朋友们,神采奕奕中透着凌厉果断,容光焕发中却也显露忧郁伤感。

沈秋寒的一个转身,潇洒的离开了会场。这个刚毅帅气的身影,意味着多年后,凭着他的睿智和果断,掌控着依恋集团,成为全球500强最具竞争力的公司,他本人也成为独霸一方的枭雄。

沈秋寒刚离开新闻发布会现场坐进迈巴赫里,陈天育的电话就来了。

“秋寒,依研她是不是不正常,是不是疯了?那个小丫头,刚刚差点没把我气死,如果不是极力控制住,我差点给她一个大嘴巴子。”陈天育气的声音颤抖,不容沈秋寒插话,自顾自的絮叨着。

沈秋寒默默听着陈天育发牢骚,等对面没声音了,平静地说道“看来你这个说客没完成任务啊,还把自己气的不成样子。天育,你不是一向自诩比我沉稳冷静,成熟大气吗?怎么,一个小丫头就把你火成这样?”

陈天育被沈秋寒腹诽,撇了撇嘴,细细一想,就这么点事,自己怎么就不淡定了,微叹一声,喃喃自语“我今天是真被她气的不行,摔门而去。在她面前还是你道行深,我自叹不如啊。”

沈秋寒自嘲地笑道“我要能拿捏住她,犯得着灰溜溜地一个人开新闻发布会啊?咱们彼此彼此,心宽一点,才能放得下。”

陈天育呵呵一笑“还是你想得开。不瞒你说,刚才为了阻止依研回柳家,我把自己这张牌都打出来了,可人家姑娘看不上,说我自作多情。就算脚踏两只船,也不是我这只船啊。”

沈秋寒莞尔一笑,安慰道“行了,天育,依研的心思不会放在你那了,她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啊,表面上熟络的快,其实对待感情骨子里特别专一。”

陈天育抿着唇,沉声问道“我很好奇,就因为昨晚你欺负她,她就决绝地离开你,好像有点过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

沈秋寒低声答“原因肯定有,既然是你不知道的原因,你就继续不知道好了,要是有好事,肯定一早告诉你,瞒着你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陈天育沉吟片刻道“好吧,你不想说,我也不追问。不过,今天我和小丫头算是关系崩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面的,估计我这张脸没市场了。”

沈秋寒嗤笑一声,幽幽地说道“你想和依研和好,比我容易多了。我都不伤心,你急啥。对了,刚刚在新闻发布会上我宣布整合名下的三家公司,成立依恋集团,股权改革的事交给你办。”

陈天育爽快地答应了,现在沈秋寒可是乌市的风云人物,他的依凯股份做整体上市的经办机构,即可以蹭热度、提高知名度,又能在业界画上浓重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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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谁的娃来谁是爸

沈秋寒离开新闻发布会现场,刚上车就接到陈天育的电话。两个男人互相打诨,都被李依研气的愤愤不平,可又奈何不了那个小丫头。

她在这两个男人心目中的位置根深蒂固,又怜又爱,嘴上满满是嗔怒,可心里根本恨不起来。

沈秋寒回到乌市医院急救室病房,推门进去,李依研已经穿戴整齐,背着小包坐在椅子上等他。

瞥见沈秋寒进门,李依研起身浅浅一笑“你回来了?”

这句简短的话让沈秋寒恍然若梦,仿佛他刚刚回到家,娇妻软软糯糯的一句招呼,让他心里不由地触动一下。

沈秋寒冷眸透着柔光,情不自禁答道“嗯,我回来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还痛吗?”

李依研摇摇头,兀自说道“还好。我们现在可以去补****了吗?”随后补充道“没有身份证,很多事都办不成,护照补不了,机票也买不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秋寒冷眸一惊,狐疑地问道“怎么?你要出国吗?”

李依研点点头“有这个打算,还没想好。”

沈秋寒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该不会这小丫头要去亚马逊找柳安臣吧?她在柳家等柳安臣还好,如果前去寻夫恐怕会露馅,俊颜紧蹙,沉声道“你是要去哪里?”

李依研抿唇答道“想去美国。既然柳家的男人都不能入境,如果有时间我想去美国看看他们,况且我有大半年没见到贝尔了,也很想孩子。”

沈秋寒舒了口气,旋即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喃喃地说道“依研,你关心柳家无可厚非,可柳家的事很复杂,你爸和姚局都清楚,你介入太多会引火烧身。”

李依研有些气恼,每次说到与柳家有关的事,沈秋寒都是这个腔调,不满地嗔道“秋寒,你不用拿我爸说事。事情再复杂也是人做出来的,就算柳夫人和柳常风做了违法的事,可我相信柳老爷子和安臣不会干那些昧良心的事吧。柳家一直对我不薄,我不会对他们心存偏见。”

沈秋寒不想在这件事上和李依研争执,既然她已经有这个想法,就随了她的愿,话音软了下来“行,你想去美国我不拦着,等你放长假可以考虑过去,你想好了,给我说一声,我帮你买机票。”

李依研扬着秀颜,低声说道“机票我自己买,不用你操心。再过一周就是十一国庆节,学校肯定是放假的,我想利用这几天回美国。”

沈秋寒俊颜紧蹙,面色不悦“这么快?你着什么急?等你养好了身子再去也不迟啊。”

李依研沉思片刻,解释道“贝尔三岁多了,该上幼儿园了。爷爷年龄大了,我和安臣都不在身边,怕给他添麻烦。再说,柳夫人已经知道贝尔不是我和安臣的孩子,我担心……所以这次去美国除了看看柳家的人,我还想带贝尔回国上学。”

沈秋寒倏然抬头,瞪着李依研的秀颜,从她坚毅的面容看出说的都是真心话。内心腹诽,她自己还是个22岁的孩子,再接回一个孩子,怎么能行,急切地说道“我不同意,你身体不好,现在还要上学,哪有精力抚养小孩,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对了,贝尔的母亲是白雨薇,父亲是谁?你考虑过让孩子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吗?”

李依研有些不快,沉声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咱俩分手了,也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话音刚落说,瞥见沈秋寒黑成锅底的俊颜,撇了撇嘴,低声解释道“我委托阿牧找过雨薇,一直都没消息。我答应雨薇,这辈子不告诉任何人贝尔的身世。贝尔的亲身父亲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的母亲和父亲就是我和安臣。

安臣懂我的心思,从不追问此事,还许诺一辈子做贝尔的父亲。我希望你也不要再好奇。从我一个多月前回国开始,我就在想接贝尔回国的事,现在我觉得时机恰当了。”

沈秋寒被李依研这番话气的哑口无言。她口口声声和自己撇清关系,又和柳安臣有剪不断的牵绊。

浓眉紧蹙,泱泱不快,可他知道李依研心疼柳贝尔。俗话说近墨者黑,现在柳夫人和柳常风都在美国,这个孩子继续留在柳家成长,恐怕会被教坏。以后难过的还是小丫头。

思量片刻,沈秋寒眉头舒展开来,话锋一转“依研,你把贝尔接回国也可以。这么小的孩子,心智发育不全,非常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尤其是母亲的爱。”

李依研呵呵一笑“谢谢你的理解,我还要再考虑考虑。柳老爷子很喜欢贝尔,他也不一定会让我带走孩子的。等到联系上安臣,我和他商量一下。也许他会从亚马逊回美国,亲自教导贝尔。”

孩子的话题到此为止了,沈秋寒从包里拿出一个国产王牌机,低声说道“依研,这是昨天你选中的手机,大冰给你办了sim卡,还试过音了,手机号没变,联系人信息都拷贝导入,一切按你的意思办妥了。”

李依研接过手机,点头致谢,欢喜地摆动。倏然被手机壳背面的贴画吸引了,是两人的大头照,古灵精怪,亲密无间,狐疑地问道“我俩什么时候照的?我怎么没印象?”

沈秋寒憨憨一笑“四年前你在美国用我的手机自拍的,我把自己的大头照和你的p在一起了。留个纪念吧。”

李依研水眸微转,闪动的泪花差点掉下来,有那么一秒钟,她想不顾一切地飞扑上前,紧紧抱着沈秋寒,可最终咬着牙,忍住酸涩,狠心一把撕下来,转身扔进了垃圾桶,丢下一句“幼稚,我不喜欢”走向电梯口,留下沈秋寒落寞凄凉的身影,还有无声的哀叹。

两人坐在迈巴赫后座,中间足足可以再坐下两个人。俗话说距离产生美,沈秋寒心中惆怅,一点也感受不到美感,距离代表隔阂,象征着两个人的心很难靠近。

王志飞已经在公安局等待,前期的递交材料和资料认证都办妥了。沈秋寒和李依研来后,分别作了面部识别、指纹认证和dna血样采集化验等流程,确定就是本人。

通过特殊通道,两人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拿上最新补办的身份证,与此同时两人的户口信息、档案信息都被恢复。

拿着身份证,李依研站在公安局门口傻呵呵地笑了。

沈秋寒俊颜微转,低声说道“依研,天快黑了,咱们先去和苑吃饭吧。吃了饭收拾行李,我送你去柳家别墅,你看行吗?”

李依研抿唇沉思片刻,她舍不得离开新家和苑,更不忍心离开沈秋寒。可绝情的女人要做的彻底,不能有片刻的妥协和心软。

此时面对沈秋寒恳求的眼神和萧瑟的身影,李依研咬了咬唇,水眸微凉,挥一挥手“饭就不吃了,我也没什么行李,柳家有我穿的衣服。秋寒,我们就在这里再见吧。”

沈秋寒冷眸射出寒气,义愤填膺嗔道“我这个前夫就这么让你厌吗?连个分手饭都没得吃?李依研,你也真是心狠、绝情。”

李依研抿着唇,倔强地摆了摆手,扭头向附近的车站走去,转身的瞬间,水眸里的晶莹剔透再也控制不住倾泻而出。

如果此时沈秋寒冲过来拦住她,恐怕她再也没有逃离的勇气了。

如果李依研停下脚步,扭头看一眼,就知道沈秋寒满含爱意的眼眸中充满了绝望和凄凉,她定然不忍离去。

只是,她和他一个决绝离去,一个黯然离开,相同的转身不同的心酸。

目睹李依研上了公交车,彪悍的迈巴赫轰然而去,他和她就此别离。

沈秋寒仰躺在后排座椅里,无限惆怅,神情倦怠,感觉自己好累,好累。

“秋寒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沈秋寒失神的冷眸轻轻抬起,小丫头已经不在身边,他还能去哪里?没有她的地方,对他再没有丝毫吸引力。

“回公司吧。对了,把我的休息室收拾出来,依研不回和苑,我一个人在那住着也没意思,最近这段时间我先住在公司吧。”

沉默片刻,沈秋寒对开车的大冰说道“大冰,以后你回公司吧,不用跟着依研了。”

大冰边看着前方的路,边答应着。

刚才亲眼目睹沈大少萧瑟孤寂的背影,大冰心里很不舒服。沈秋寒是他的老大,他的崇拜对象,竟然被个小丫头拿捏住,天天受着零碎气。老大让他撤回来,正和他意。

坐在副驾驶的李牧虽然对李依研有些窝火,可他知道小丫头的安危始终是沈秋寒最关心的事。此时听见沈大少说要调回大冰,沉不住气“秋寒哥,柳家生意场上得罪的人不少,恐怕依研回去会有危险吧?”

沈秋寒闭着冷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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