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律师潜警花 - xp1024.com
《腹黑律师潜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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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1、别开生面

S省岚海市,三月,正值春暖花开的时令。

——为响应国家号召,坚决扫除社会丑恶现象,有效推动娱乐场所健康文明发展,我市公安局决定通过大力整治娱乐场所存在的突出问题,依法规范娱乐场所经营行为,从而促进娱乐场所健康安全有序发展。

“下面就由我来宣布一下此次统一行动制定的方案……”

岚海市公安大楼一层礼堂里,一项有关于整治岚海市大小娱乐场所的专题会,正在肃穆的氛围里进行着。

此次专项整治行动整顿的重点场所是:营业性歌舞场所,包括歌舞厅、夜总会、卡拉OK厅、量贩式KTV、迪斯科舞厅、酒吧等……

“此次专项整治行动除我局并下属26个派出所的警员外,还将与我市文化、工商等部门联动,进行综合整治。此次行动代号为‘清明’,具体行动日期和时间将由行动领导小组另行通知,望同志们做好准备。”

“噗!哼哼。”市公安局领导话音未落,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身穿警服、外形靓丽的女警突然喷出半口矿泉水,捂嘴憋得脸蛋发红。

“师姐,咱们局长大人正在慷慨陈词,麻烦您老严肃点好不好?”女警身边的一个粗犷小伙子飞快凑过脑袋。

“好咯,可是我怕憋不住。”女警用力地点点头,可眉眼里的笑意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哦,憋不住的话,您老就赶紧放吧,放出来熏陶一下我这个抑郁青年,让我也开怀开怀。”粗犷小伙顿时凑得更近了。

“局长刚才说的是什么行动代号来着?”女警边说边把手掌用力推出,马上把脸旁那颗硕大的脑袋挥得跟钟摆一样,左右摇晃。

“代号‘清明’。”粗犷小伙用力拽回脑袋,“师姐,您老的笑点真低,你以为是鹿鼎记啊,还反清复明。”

“反你个人头猪脑!”女警再次出手,来了记自由落体,那个自以为避之大吉的大脸盘立刻从遥远的西边扭曲回来,“姐是在想,改天行动的时候,咱们吴局是不是要给咱们每人发一朵菊花别在胸口。”

“冷静姐,您老果然没对不住自己的姓,这话真的,很冷!”粗犷小伙冲女警比划比划双手食指,“我代表吴局鄙视你。”

“……下面我宣布,会议到此结束。”

终于结束了,岚海市公安局大楼一层的礼堂内顿时传出掌声雷动,啪啦啪啦……

是月,十九日晚九点整,岚海市公安局下属26个派出所除值班警员外,出动近两千名的各警种警员,以跨辖区方式,与市文化、工商等部门联合,深入全市范围内的歌舞娱乐服务场所进行执法行动。

是夜,全市大街小巷的道路上,警灯闪烁,警笛长鸣。

翌日凌晨二时许,专项整治行动圆满结束。

——截止本台记者发稿前,此次‘清明’行动已取缔黑网吧3家,停业整顿歌舞俱乐部2家,对18家娱乐场所进行了行政处罚,查处娱乐场所涉黄涉毒涉赌案件117起,抓获各类涉嫌违法犯罪人员252人,有力震慑了违法犯罪分子,净化了娱乐场所的治安环境。

岚海市锦安区青浦派出所内架设的公共电视正在播放市电视台随行记者针对本次行动的实拍画面,以及成果展示。

‘清明’行动虽然结束了,但民警们的工作却才刚刚开始,那些抓获的涉嫌违法犯罪人员被划拨给各个派出所,连夜进行讯问笔录。而青浦派出所明显是个重灾区,整个派出所里人满为患,连户籍警都在忙着给嫌疑人做笔录。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五个了,冷静也有些吃不消的用力揉了揉眉心。等她睁开眼,坐在桌前的嫌疑人却没点动静,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不由得提高嗓门又重复了一遍,“请出示身份证!”

这回,对方有了反应,轻飘飘的丢出两个字,“没带。”

冷静深呼吸一下,继续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人的联系方式是什么?”

“等我律师来再说。”对方吊儿郞当地晃着身体,满不在乎地睨着她。

“啪!”忙乎一晚本来就非常疲惫了,现在居然还遇上这种刺儿头,冷静顿时上火,把手里的笔往桌上一拍,吼道,“小李,过来给他拍照,传回局里比对看看是不是在逃人员。”

“喂喂,警官姐姐,不用这么大阵仗吧?我又没杀人放火,只是在KTV里玩玩就莫名其妙被你们抓回来了还不够,你们还要给我乱扣罪名?”那个拷着手拷的年青人马上沉不住气,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趾高气扬的问她,“你们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啊?”

“师姐,请冷静。”粗犷小伙李子俊顶着被拍飞的危险,凑到她耳旁低声道。

冷静!

好,我冷静!

冷静双臂一环,抱在胸前,抬头冲那个年青人微笑道,“你爸是谁?李刚吗?”

“这里是派出所,你现在是嫌疑人,坐下。”李子俊强忍笑意,起来把那个年青人按回椅子去。

“哟,警官姐姐你不止漂亮,还很时尚嘛,你经常上网吧?QQ号多少,等回去咱们加好友聊聊?”年青人乐得一笑,也不管自己现在的处境,一坐下来就半伏在审讯桌上,挤眉弄眼地搭讪道。

冷静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家伙是把派出所当夜店了,真不知道他是嗑多了还是喝多了!

“想知道我QQ号?”她微笑问他。

“想!”年青人还真浑得可以,冲她猛点头。

“我的可是靓号,三位数。”冷静伸出三根手指,摇晃道,“110,好记吧?”

“哈哈——警官姐姐你好幽默,我喜欢。”年青人顿时笑得直拍桌子。

冷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轻轻眯起,深深地看了那个笑得很开放的年青人一眼,之后猛然把视线调高,唰地扫向审讯室门口,冲一个西装革履却神色悠然的倚在门框上的男人严肃道,“这里是审讯室,谁允许你呆在这儿的?”

她一开口,年青人也转头朝后面看去,这一看,更乐了,“哈哈,南哥你终于来啦,快瞧,这位警官姐姐太逗了。”

“南哥?你老大?”冷静轻拍一下桌面,一边腹诽这真是世风日下!还南哥嘞,他们把N市当成特别行政区吗?“那要不要把锦安区改叫铜锣湾呢?”

听完她的话,那本是倚在门口的男子顿时轻笑开来,此一笑,如幽兰吐香,如清风朗月,冷静这才发现那个西装男长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二位警官早,这是我的名片,我叫江南,不是陈浩南。”江南温文轻笑,分别递上两张名片,“我是林迪的律师。”

李子俊接过名片翻看了一会,突然跟摸着电门似的喊起来,“哟!你就是江南江大律师啊?”他那眼神,比看到苍井空还兴奋十倍。

“嗯。”江南礼貌地点了点头,问道,“请问二位警官,警方是以什么罪名扣留我的当事人呢?”

“涉嫌服用违禁药物,并于公众娱乐场所进行yín秽活动。”冷静将卷宗一推,示意江南自己看看。

“喂,警官姐姐你别冤枉我呀,我哪有服用什么违禁药物?我又怎么yín秽了?”年青人心一急,又站了起来。

“坐下!”冷静和江南异口同声地呵了一声,四只眼睛也同时扫向他。

“师姐,你们好有默契。”李子俊压低嗓门评价道。

“你很想念我的拳头是吧?”冷静低声回了一句,看向江南正色道,“尿样检测报告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南哥我真是冤枉的,我真的只喝了几杯**尾酒,再说,我也没把那个女的怎么着,你相信我。”林迪急忙拉住江南的手臂辩解着。

“你还没把人怎么着?你都把人家女孩子的上衣剥下来了,要不是我们及时冲进来,我估计你都忙开了!”冷静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一瞪,冒出来的不是水,而是火。

“我……警官姐姐,麻烦你看看,是她先剥我的好不好?你看看我的衬衫扣子,全被她扯光了。”林迪拎起自己的上衣,一脸委曲地冲江南说,“南哥我真的没有嗑药,我也不认识那个女的,是她主动坐到我身边来,一过来就抱住我猛亲,我看她这么投入才……我承认自己喝多了才会玩得那么疯。”

冷静冷眼旁听,一旁的李子俊连忙把林迪的陈述详细记录下来。

江南则垂眼看着警方提供的卷宗,片刻,一脸淡定地抬起头,问林迪,“你说完了?”

“说完了。”林迪耸耸肩,“我保证我没碰过桌上那些东西。”

“二位警官已经做完笔录,那我可以保释我的当事人吗?”江南将卷宗阖起,轻轻放在冷静面前。

“现在不行,第一,尿检报告还没出来。第二,你的当事人公开在KTV包厢里进行yín秽活动,按规定将处予十五日以内的治安拘留及相应罚款。江律师听清楚了吗?”冷静公式化的一笑,起身准备走人,她真的很累,她已经连续三天睡眠不超过四小时,再这样下去,非得盖国旗不可!她才二十五岁,年华正盛,她可不想过劳死。

“谢谢警官,我明白。”江南很绅士的行个点头礼,目光转向林迪,“你已经是个成年人,就不应该玩得没有底线,这次我不会再纵容你,我会派人给你送洗漱用品来。”

啧,挺冷酷的嘛。冷静听罢,径自越过江南走出审讯室,边走,她边把警帽摘下,抖开一头长及后腰的黑发,将那英姿挺拔的背影留给身后的三个男人。

李子俊已经见惯她的风采,只看了一眼便埋头整理桌上的卷宗,等他收拾好站起来,却见江南还望着门口发呆。于是,他一把拉起林迪,在经过江南面前时,鬼鬼祟祟地凑近人家,耳语道,“我师姐,她叫冷静。”

哦,冷静。

☆、chapter002、财经大学的小贼

“静静,都中午十二点了,起床起床。”

“冷静,起床吃饭。”

“317648!给我起来!”

康文燕火大的站在女儿床前,一手操着锅铲,来了个河东狮吼。

“报告老妈,警员编号317648起床了。”冷静顶着鸟窝头,顺势在床上来记漂亮的鲤鱼打挺,谄媚地冲她老妈敬上标准军礼。

“多大个人了,还这么不着边,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康文燕食指狠狠戳上女儿的脑门,恨不得一锅铲拍扁她。

冷静眨眨无辜的大眼睛,瘪着嘴说,“老妈,一大中午的谁惹您生气了?您不知道生气容易长皱纹吗?”她刚说完,脑门上立刻又被她老娘的一指禅给招呼上,戳得她咝咝抽气儿。

“你妈脸上的皱纹已经深得可以夹死苍蝇了,全是你给气的!哼,你说,你上个礼拜休息都干嘛去了?”

康文燕又是把手一挥,吓得冷静赶紧就床一翻,跳到地上,一边很努力的回溯,“上个礼拜……哦,上个礼拜我给同事当陪练去了,妈,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跑路的,请您一定相信我。”她边说边朝转到她老娘身旁,撒娇讨好。

“你说说,你都几岁了?我为了你能早点交上个男朋友,简直操碎了心,回回给你物色好人选让你去相亲,你嘴上答应,可你哪次去了?不是临时出警就是头疼脑热,我就纳闷了,你捉贼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弱不禁风喊头痛?”康文燕高举的手臂最终还是缓缓地垂了下来,神色黯然地转身朝房门口走去,边走边摇头说,“你们父女俩都是一个德性,我明儿就收拾包袱上尼姑庵里住去,眼不见心不烦。”

冷静一步步跟在老娘身后,脑袋晃得比老娘还无奈,她就不明白了,老娘这戏码已经演好几年了,不累咩?!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嘴里可不敢质疑她老娘的演技,只能佯装非常顺从的说,“老妈,我以人民警察的名义保证,今后一定服从您的安排,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暴晒,都会排除万难去相亲,本着务实的精神,在短期内给您领回一个如意女婿。”

前面走的康文燕这才笑逐颜开,yīn转晴的回头问她,“短期是多短?你妈我可是很时尚的啰,我不介意你先婚后爱。”

啊噗!冷静简直是惊恐地看着她亲爱的老娘,潸然欲泪说,“妈,我最亲爱的妈妈呀,你女儿我才25!”

“哎哟,我亲爱的姑娘呀,侬也晓得侬25啦?”康文燕瞪她一眼,一边走进厨房。

冷静立马跟上,“是滴,我是25,又不是52,怎么在您眼里就成了烂白菜呢?”

“你个死丫头,你还以为25岁很年轻吗?一不留神,你就直接跨过烂白菜的年纪成烂泥了!”康文燕一边翻锅,回头虎目一瞪,冷静立刻闭嘴,以最短的时间消失在她老娘的视线内,刷牙洗脸去。

十分钟后,神清气爽的冷静来到饭桌前,水汪汪的大眼一扫,哇靠!全是她爱吃的菜,嘿嘿,谁说母亲只生了她的身啊,她老娘还掌控了她的胃!

“妈,我给您打饭,来,您操劳一天也该休息休息了,一会吃完饭,碗筷归我洗。”为免老妈时刻惦记怎么把她清仓销售出去,冷静赶紧拍起老娘的马屁。

“得得得,你赶紧吃完饭,然后把小菡的被褥给她送去,顺便把我炖的**汤带去,这孩子只知道学习,都瘦成林黛玉了。”康文燕拍开女儿帮她按摩的手,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根**腿,没好气道,“你也给我多吃点,吃哪补哪,好叫你有力气捉贼。”

冷静大笑几声,嬉皮赖脸的往她老娘脸上猛亲一口,搂住她的脖子亲昵道,“妈…其实我很不想嫁人,我想你一辈子宠着我。”

“死丫头,就知道忽悠你妈,你怎么不说早些找人嫁了,还多一个人宠你?”康文燕笑着睨了女儿一眼,推推她的手,“赶紧吃饭,一会汤凉,喝起来油腻。”

汤足饭饱之后,冷静又在沙发上赖了半个小时,等她妈把东西收拾好出来,见她又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赶紧把她从沙发拎起来,“换衣服去,财经大学离咱们家远着呐,你晚上还要值夜班,别耽误工作又怪我头上。”

“好啦老妈,我开车技术一流,不会耽误工作的。”

“哎呀!你还敢提技术,你忘了你们所长跟你爸说过什么?说你把警车开得跟飞机一样!我可跟你说,一会你给我慢点开。”康文燕一把揪住冷静的耳朵,“你听到没?”

“妈!我那不是在捉贼嘛,难道要我开个20码慢慢滑?再说,那是高速路,低于90能行吗?”冷静也没顾忌,直接在老妈面前脱了个半光,然后满衣柜的找胸衣。

“你还敢顶嘴,那次的事还不得你爸替你善后,人高速那边的警察还调侃你爸什么来着,说他女儿真本事,硬把高速公路当机场跑道了。”

“神啊!耻辱!我一定要洗刷,不能让我爸跟着我背黑锅。”说话间,冷静已经换好一身休闲装。宽松的黑色瑜伽式长裤,搭配一件粉色纯棉半袖T恤,那身段,修长完美得像九头鸟,看得康文燕也不禁得意的笑呀笑。或许她这一生没什么丰功伟绩,可女儿就是她的骄傲,她甚至敢自豪的宣称,女儿的样貌身材丝毫不逊色于那些所谓的美女明星!

冷静盘好长发,回头见老娘倚在被子上,一脸陶醉的望着她,那表情简直就是自我满足到爆棚。出于孝心,她哪敢打扰老娘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悄悄背起帆布包,蹑手蹑脚的溜出房间。

乘电梯下楼,步行五分钟到停车场,冷静先安置好手里大包小包的东西,然后开着心爱的福特两厢车,直奔位于岚海市城乡结合部的财经大学,给她亲爱的表妹汪菡快递爱心**汤。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冷静终于看到岚海市财大颇具地标性的建筑物——算盘楼。当然,此楼的实际用途是大学图书馆,可它的外观酷似一个直立着的算盘,因而得名。

车子慢慢驶向学校大门,花岗岩砌成的门卫室里探出颗很喜感的脑袋,冷静一见这脑袋立刻笑开,隔着车窗熟捻的冲人打招呼,“谢大叔,今天又轮到你的班啊,我来得真是时候,呵呵。”

“唷,是冷警官,又来探望妹妹呀。”谢大叔边说着摁下电钮,电动不锈钢闸门随即缓缓滑开,他冲冷静乐呵呵地挥挥手,示意她通过。

一路顺溜来到妹子的宿命楼下,停好车子,冷静提着大包小包的直冲三楼。她来到表妹的寝室时,妹子正好不在。同舍的同学说她有事去了学生会,过半小时就会回来。

“唉,反正闲着也是干等,我帮她整理算了。”冷静自叹是条劳碌命,才坐不到五分钟就闲不住了,索性一边跟表妹的同学海侃,一边帮她整理床铺。

等冷静忙乎好,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她估计小菡也快回来了,就晃到寝室外的走廊。哪知她刚到走廊就听到楼下传来好几个女生的叫喊声和杂乱的追逐声,“保安抓小偷啊!有小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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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本文力求相对贴近生活!本文中关于警员的编号纯属虚构!

☆、chapter003、这么巧(二更)

小偷!

光天化日的居然敢这么猖狂!

职业惯性使然,冷静立马抖擞起精神。

“喂,前面那个站住!”冷静一溜烟跑下三楼,可那个小偷刚好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旁的草地刮过,并且在奔逃之余回头,然后极为鄙视的斜了她一眼,那表情好像在说:站住?你当我傻啊!

于是,咱们正义感与使命感极度膨胀的冷静警官二话没说,拔腿就追,没多久就把人家原先在追贼的几位学生妹妹远远的抛在身后。

“哇噻!没想到咱们学校还有跑得这么快的女生!”

“就是,好神奇,我才追这么一段路就喘得要死。”

“呼,我……我都腿软了,那女生真勇猛。”

顿时,事主成了围观群众。

“喂,同学,刚才那一男一女在干嘛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纷纷好奇打听。

“追小偷啊干嘛,我们的东西被偷了。”某女生回答一句,想起自己是事主之一,连忙招呼其他几人,“赶紧的别喘了,不知道那个女的情况怎么样,咱们去看看。”说完,几个人开始慢跑起来,可眼前哪里还有贼和那个女生的踪影。

“前面的,我叫你别跑了没听见啊?”一转眼,冷静已经追着那小偷跑到校园的人工湖附近,她一边跑一边在后头喊,可人家是小偷,怎么可能不跑!

好,要跑是吧?姐奉陪到底!

冷静见喊话完全没有作用,决定保存实力,想当年在警校,她可是长短跑双料冠军,要是连丫丫个小毛贼都逮不住,那她怎么对得起祖国的多年培养,怎么对得起纳税人的米米,怎么对得起她老爸!

可当她追过大半个校园之后,她突然领悟到,前面那个身材瘦小的小偷也有非一般的耐力!不行,再这样追下去,她就算追到小偷也没力气逮捕他了。

“前面的站住,我是警察,你再跑我就开枪了!”眼看前面就是财大北门,出去就是人流量极大的小商品批发市场,要让他跑出去肯定歇菜。所以,她当机立断,一句极具威慑力的喊话果然让前面那个明显也已经体力不支的小偷吓得放慢跑速。

就在小偷回头张望的当口,一辆深蓝色的越野车突然从西向冲出来,恰到好处的磕上分神的他!

“哎哟!”小偷在刺耳的紧急刹车声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叫你跑,恶有恶报了吧!他分神,冷静可没有,加快速度冲上来,用力把赖在地上的小偷拎起来,一手擒住他的胳膊,一手习惯性的朝后腰摸去……

呃,糟糕!她忘了自己现在不当班,身上哪有手铐!

“不许乱动!”她只好双手并用,把那个还在奋力挣扎的小偷牢牢控制住,边冲那辆帮了她大忙的车子喊说,“里边的同志,麻烦帮我拨打一下110好吗?”

车门应声开启,一个脑袋冒出来,还是个漂亮的脑袋伴随着温和的嗓音与笑容,“这么巧,冷警官。”

“哦,是你,那正好,赶紧拨打110。”冷静怎么也没想到,车子里的人会是凌晨才见过面的N市风云人物,江南江大律师。

等江南报完案,财大保安科的人和几位事主才姗姗赶来,保安主任一边了解情况,一边叫人帮忙把嫌犯看管起来。

“我就说嘛,咱们学样哪有跟飞人一样的女生,原来是位警察姐姐。”事主之一的女生在得知冷静的职业后,脸上顿时溢满崇拜之情。

“呀,警察姐姐你好面熟哦,好像是…是咱们学校学生会文娱委员汪菡的表姐?是吧?”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很快就有人认出冷静。

“冷警官,我们保安科代表全校师生感谢你的见义勇为,谢谢。”保安科主任显然不愿被忽视,连忙挤过来抓住冷静的手,还握住就不放了。

“呃,不必言谢,身为人民警察,这本来就是我应尽的义务与责任。”冷静抽了抽手,哪知那位保安科主任根本没有放手的意思,还越抓越紧。真是……

就在冷静尴尬万分且隐隐有点发飙的苗头时,人群外的深蓝色越野车车门再次开启,身穿条纹休闲衬衫,深蓝色牛仔裤的江大律师绕过人群,长驱直入的走到她身后,连招呼都没打就状似亲热的圈住她的臂膀。

此举,害得冷静吓一大跳,本能的从保安主任那里用力抽回手,接着反手扣住自己肩头上的爪子,再猛一回头,靠!怎么是他?

“这,这位是?”保安主任的肥手一下子落空,皮笑肉不笑地问她。

“我是冷警官的男朋友。”江南温文有礼地伸出一只手,却在保安主任即将握上来时,突然将手收回,且再次搂住冷静的肩头,故作突兀的在她脸旁说,“小静,时间不早了,我们还约了爸妈吃晚饭。”

男朋友!

小静!

约爸妈吃晚饭!

谁是你女朋友?谁让你叫得这么亲热?你约谁的爸妈啊?

冷静被江南的连环地雷炸得那叫一个皮焦里嫩!

“真是男的俊女的俏,绝配哦,好好羡慕警察姐姐,有个这么帅气又温柔的男朋友。”

“何止俊哦!你们看他那辆路虎揽胜,我的梦中情人啊,我得去膜拜一下。”

“得了吧,你奋斗一辈子都不定买得起。”

周围的男生女生们开始嬉笑交谈,当中还有个胖乎乎的男同学屁颠颠跑到江南的越野车那,围着车子转悠。

“我们走吧。”江南无视周围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直接把僵得跟木乃伊似的冷静拥到车旁,为她打开副驾驶室的门,然后再把她塞进去。

车子启动,车窗升起,车外的同学们向他们挥手道别。

“去哪?”江南驾车拐向人工湖方向,目光顺势掠向副驾上的冷静,微笑问她。

“下车,我说我要下车!”这会,冷静才从脑昏迷状态下清醒过来,并且立刻发飙。

“冷警官就是以这种口气对待救命恩人的?”江南刻意放缓车速,路虎车庞大且中规中矩的车身就像一只巨大的龟,在校园主干道上慢慢地爬着。

什么!这人也太会提升自我价值了吧?她是遭劫还是遇抢,他怎么就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我只个小警员,付不起你高昂的谈话费,劳驾停车。”一想到他刚才的言行举止,冷静愈觉得窝火。

“你在生气?”江南根本不理会她的怒意,继续问道。

吐血啊!冷静猛转头,正好撞见他温和无害的脸,怒骂的话顿时噎在喉咙。

阳春三月间明媚的阳光在他脸上打下几圈层次分明的光晕,健康白皙的皮肤衬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两道浓眉下,两只眼乌黑深邃,鼻梁英挺,线条明刻厚薄适中的嘴唇好像一直带着笑意,微微的弧起。看,她不得不承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所以只能忍气吞声啰!

“呃……首先我非常感谢你逼停那个小偷,也感谢你刚才帮我解围。但是,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你自称是我的男朋友,不过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下次。”面对美男具大的杀伤力,冷静的战斗力几乎下降至冰点。

“为什么?我只是想表达,我是你的男性朋友,难道冷警官的朋友不分男女吗?”江南看似很专注的在开车,视线不时在车内后视镜上扫来扫去,而镜子,正好可以从一个很隐秘的角度观察副驾上冷静。

“我……”冷静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当然,她也没想过再辩解。因为,跟一个职业律师耍嘴皮子,绝对是件非常不明智的事。

“女生宿舍区到了,冷警官。”

性能优越的虎大爷连颤都不颤的停下来,人大律师还亲自下车帮她打开车门,专业的绅士举止搞得冷静那叫一个受宠若惊,下了车连手脚该怎么放都忘记了!

“喂,我刚才一直想问你,你来财大干什么?”眼看人家潇洒又低调的要离开,她突然很不甘心的来了一句。

“来帮林迪请假,他是财大的大三学生。”江南放下副驾车窗,冲她摆摆手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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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4、火爆再会

晚间九点左右,锦安区青浦派出所内的公共电视正在播报岚海市晚新闻,也不知怎么回事,电视原本很低调的音量突然窜高,正在接待室整理文件的李子俊被吓个正着,抬头一瞧,忍不住腹诽一句:妈的,正经报新闻的时候跟装了消音器一样,一到广告时间就像发情期到了,亢奋得不行!

李子俊发泄完毕又继续埋头工作,大概五分钟过后,接待室墙角架设的电视果然又沉默了许多,他冷笑一声抬头扫一眼,突然就激动得大叫起来,“喂喂,兄弟们全都出来啊,咱们冷警官上电视了。”

——以下是今日‘市民随手拍’的新闻内容……最后是我市财经大学‘惊现’美女警察勇擒小tou……

“咳咳,各位同志,这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是吧?”因为抓贼的事耽搁了些时间,冷静比平常晚到了约十分钟。一进派出所大门就听到接待室里喧哗声不断,她还以为是什么纠纷案件。可等她悄悄走到门口往里一探,这才发现一帮家伙都在打屁斗乐!

“哎,偶像来了,兄弟们赶紧采访采访。”十几位或老或少的警员齐齐回头,不知谁,很不怕死的出了个馊主意。

“大家伙都完成这个月走访30户居民家庭、联系30名外来流动人口和对社区内重点单位进行安全检查的任务了是吧?”冷静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李子俊身上,皮笑肉不笑问,“小李,今晚各治安巡逻点不同时段的车巡、步巡都安排好,落实到人了对吧?”

“啊哈哈,师姐,我正在落实,正在落实。”李子俊忙把手里的文件夹扬一扬,笑得跟李连英见到慈禧似的,“还有,师姐您今天真威风真上道!”

“是啊冷警官,‘市民随手拍’里刚刚播放你英勇擒贼的照片。”

“听新闻说那个贼被你追着跑了大半个财大,他到底偷了什么啊冷警官?”

……

冷静有点像在听火星话一样,她没听错吧,下午抓的贼,这会就上新闻了?哪位市民同志这么热心肠?下午的事她可没敢让她老娘知道,现在新闻一播,不是把她往火坑里送嘛!

冷静的脸上立刻显出发怒的前兆,周围的同僚一看形势不对劲,一个个打哈哈溜之大吉,只剩下李子俊一个,进退两难。

“师姐?”他轻轻戳了戳她的胳膊,然后飞快偏开脑袋。

冷静正在考虑事态的严重性,一时间没空冲他出手,只是乜斜着眼睛瞪他。

“冷姐,你的电话。”不过两分钟大概,办公室那头传来小杨的叫喊声。

冷静低咒一声,心说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她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来,来电的人是谁。

“给你个自救的机会,去帮我接电话,甭管是谁,就说我带队出去巡逻了。”冷静出其不异,一把扣住想溜号的李子俊,一脸奸佞的笑意。

“我以所长的名义发誓,保证完全任务。”李子俊用力一挣,逃开他师姐的魔爪,跑到办公室。

他拿起电话,刚说句您好,话筒那头即刻奔来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冷静那死丫头上哪儿去了?”

“哎哈哈,是康阿姨呀,阿姨好。”

“阿姨现在非常不好,你师姐呢?”忙乎一整天,好不容易坐下来看会新闻,一看就是让她血压飙高的内容。

“哟!阿姨,真是不巧,师姐刚刚带队出去巡逻了。”李子俊麻利地接上话。

“你诓阿姨的吧?去,把她给我叫来。”康文燕是谁,她怎么可能相信。

“阿姨,我保证没撒谎,师姐真的带队出去了,不信我喊其他同事来,您亲自问问?”李子俊说得一本正经,惹得同办公室的小杨捂嘴直乐呵。

话筒那边的康文燕沉默几秒,最后才不甘心的说,“等她巡逻回来,记得告诉她回电话给我。”

“是,阿姨您放心,我保证传达到本人。”说着,他也不管人家康阿姨瞧不瞧得见,挺胸立定的行个军礼,那滑稽的模样,笑得小杨直接滑到地下去了。

电话一挂断,李子俊立刻满地找起小杨,边笑骂,“臭小子,我叫你笑,非凿穿你的牙不可。”

“德性!”冷静站在办公室外全程监控,见他俩在闹,这才走得来,“你是警察还是耍猴戏的?叫你接个电话,你还声情并茂了。”

“师姐,我这是为谁牺牲为谁忙啊?您老可真不厚道!”

李子俊一脸六月飞雪的憋屈,就差没如诉如泣了。看他这副德性,冷静也不禁乐得一笑,正要埋汰他几句,却见他的脸突然翻盘,两眼瞪大,笑得跟见到工资条一样——他这是在爽什么?

“哎呀!江大律师晚上好。”正在发癫的李子俊一把松开小杨的衣领,别过一脸不解的师姐,直冲门口走去。

江大律师,江南?他怎么又来了?

冷静很困惑,转头一看,还真是江南,这时,她猛然想起今天下午他说的两个字——再会。

“各位警官同志晚上好。”江南已经换了套衣服,一件素面的米黄色T恤,一条驼色休闲裤,简洁干练,温暖的色调把他烘托得更加具有亲和力。

冷静拿食指不停在眉毛上划呀划,以掩饰自己过份赤果的目光,说实话吧,这个男人很有令人为之惊艳的潜质。不夸张点说,她的注目礼已经算矜持型的了,要换成她的发小夏末,估计他会被直接扔上手术台,剥光了研究其生理构造。

“冷警官值夜班?真巧。”发呆间,江南已经走到她面前,注视着她。

“巧吗?”冷静面无表情反问他,脖子一偏,招来李子俊,“小李,接待一下江律师,小杨,巡逻时间到了,咱们走吧。”

“得令!”小杨原地立正,可还是没能憋住笑意,噗哧一声喷了李子俊一脸口水。

“冷警官,林迪的尿样检测报告结果已经出来了,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服用过违禁药物。”

冷静的脚已经迈出办公室大门,一听他这话,立马转过头来,“那又怎么样?十几双眼睛看他在包厢里胡作非为的,没有用药并不代表他没有违反治安条例呀,江律师。”

“那么请问冷警官,如果林迪和那个女孩子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呢?据我所知,N市目前的治安管理条例里尚未有明确规定情侣不可在公众场合挑情,当然,他们的行为或许已经触犯了民众的道德底线,做为执法部门,你们有权给予一定的处罚以示警醒。”江南说完,看了看李子俊和小杨,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说辞寻找拥趸。

“很好!很好!”冷静鼓了几下掌,对江南竖起大拇指,笑道,“大律师就是大律师,黑的可以说成白的,死的可以说成活的。我吧特别好奇件事儿,今天凌晨林迪做笔录时说什么来着?他说他跟那个女孩子根本不认识,怎么到晚上就成男女朋友了?还有,江律师知不知道N市治安管理条例第二十一条第十项里明确规定了公民于公共场所内严禁扰乱公共秩序、以及做出有碍社会风化的行为?就算他们是情侣,也不能在KTV包厢里互相剥衣服吧?要是这样都不算违法,那他们怎么不干脆去市政府大门口挑情?”

如果说她本来还对这个男人有一点点好感,那么此刻,她真想在他脸上练横踢!

“师姐,请注意您老是人民警察不是愤青好不好?”李子俊心惊那个肉跳,连忙转到冷静身后,压低嗓门提醒她。

“我愤青?”冷静回头一瞪,怒不可遏道,“正因为我是人民警察才无法接受这种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把戏!才无法容忍这种颠倒是非黑白的说辞!小杨,走!巡逻去!”

她吼完转身大步离开,不一会就听到警笛高鸣的声音,小杨连忙从办公桌下摸出个安全头盔戴上,还把安全带勒得紧紧的。他这举动搞得李子俊很费解,“小杨你干嘛呐?”

“巡逻啊,咱可是防暴巡警。”小杨甩他个‘你很白痴’的眼神,“冷姐这会要开飞机去出巡,咱必须做好防范措施,兄弟,你懂的。”说完,他飞快跑出办公室,留下强忍笑意的江南和捧腹大笑的李子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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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5、愤怒的暴躁鸟

凌晨十二点多,几辆外出巡逻的警车陆续拉着警笛回到青蒲派出所里,而冷静这组是最迟回来的。一回来,停好车,小杨和其他两个同事一起走到后车门处,打开门,拉出几个铐着手铐的年青人。

留守值班的李子俊闻声出来活动活动四肢,见小杨和同事们拉人下来,就好奇的凑过来调侃他,“其他几组都空手而回,就你们满载而归啊。”

“啪!”一声巨响亮的关车门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大伙举目望去,只见冷静沉着脸,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看到没,你看到没?咱冷姐现在就是一愤怒的小鸟,偏偏这几个,喝酒就喝酒,喝完还耍无赖,不给烤肉摊钱,还砸摊打人,把人家摊主揍得满头满脸血,被120拉走了。”小杨瞪那几个年青人一眼,也愤青道,“小小年纪不学点好,一个个痞气冲天,真当自己是蛊惑仔啊?”

“呵呵,得嘞,都拉进去做笔录。”李子俊很无奈地摇摇头,又跟小杨掰扯道,“哎我说,你的保命头盔哪去了?”

“去!还说呢,一上车就差点被冷姐给敲爆了,在车里扔着。”小杨说完还扮出个异常惊恐的表情。

四个人且说且闹的把那几个醉酒滋事的年青人带到审讯室,给他们一一做好笔录,等一系列手续办完,时间一晃已经快两点。伸伸懒腰,走出来,李子俊边问小杨,“饿不饿,去隔壁沙县小吃吃点东西?”

“也好,要不要叫上冷姐?”忙乎大半夜的,肚子还真没点油水,小杨心想,像他们这种‘青春期’的男生,不吃怎么有力气值班?

“要叫你自己去叫,我可不敢去惹那只暴躁鸟。”李子俊没注意这会正走到办公室门口,等身边的小杨猛拉他袖子那时,他,已经被那只所谓的暴躁鸟拦住去路!

“呃呵呵,哈哈,师姐,您老饿不饿?咱们去吃沙县,一起还是打包?”他吓得心脏直抽抽,连忙拍起马屁来。

冷静仍旧沉张脸,问他,“笔录都做好了?”然后又把目光扭到小杨脸上,“小杨,联系过伤者家属没?”

“师姐,长夜漫漫,先让咱们补充补充体力再战斗嘛。”李子俊以他那高大魁梧的外形,演绎出一副小受的模样,拉着冷静的衬衣袖子直打摆。

“你抽风啊!”果然,冷静怒起一拍,打得他麦色的手背上立刻浮起五条清晰的手指印。

“哇师姐,咱们好歹也是世交兼同校,能不能别这么歹毒?您老再这样不温柔,当心嫁不出去。”李子俊咝咝地抽着气儿,无比沉痛的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手。

“哼,拿这事恐吓我?我要嫁不出去,一定拉你去民政局登记。”

冷静此言一出,有如灵丹妙药,李子俊只觉肚子不饿了,体力充沛了,连带死的心也有了!

只听他哀号一声,“师姐别介!”整个人已经飞奔进办公室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埋头很认真很卖力的工作起来。

收效不错,冷静这才满意,又冲楞在原地的小杨说,“帮我问问其他同事饿不饿,我请宵夜,不过得轮流出去吃。”

“好嘞!头儿,其实我觉得你更像愤怒的天使,哈哈。”小杨猛跑出几步,再回头冲冷静打趣道。

哎呀,这些人,真是得便宜卖乖的主儿!

冷静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回到办公室,走到李子俊边上,推推他,“喂,我刚才看了卷宗,林迪已经办好手续出去了?”

李子俊抬头,吊起眼皮乜斜她说,“是啊,人家家里有使不完的钱,保释呗,不出去还能关他一辈子啊?”

“有钱了不起?有钱就能藐视法律?有钱,有钱,有钱就能横着走啊!”一晚上心情不好都是这事惹的,冷静忍不住又想起江南那号人物,真想抽他几记老拳。

“师姐,您老就消消气儿吧,你知道林迪那小子的爹是谁不?”李子俊站起来把冷静推到椅子边坐下,还给她递来茶杯,“他爹可是凯岳酒店集团的亚洲区执行总裁,林毓,身家论亿的外籍华人,你没见林迪那小子的证件是护照吗,人家也是根香蕉!”

“沆瀣一气!”冷静就算再不关心八卦也对林毓有所耳闻,谁让新闻里老有他的镜头。嗤,顶着精英、慈善的名号,居然养出这么个混帐儿子,难道这就是常言说的,报应?

“得了姐,人江大律师也得混饭吃不是,再说林迪这事打死也就关个三天罚款三千,您何必跟他那种败家子置气,气死了那多不值,您可是咱岚海市警界的巾帼精英!”李子俊玩命的给他师姐戴高帽。

“嗯,接着呢,你是不是要说就算我想死,也得找个大案要案,死了才能开追悼会呢?”冷静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瞪起来,那是相当有威慑力的,立竿见影的就把李子俊给瞪出三米外,捧着肚子直喊,师姐英明!

时间这玩艺,绝对是最不经消耗的东西。一晃,艳阳高照,冷静也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下了班,上更衣室换好衣服,冷静照例踱到洗手间,抹把脸醒醒神。然后,她就会开着心爱的小福特回家睡觉。她本周是夜班和机动班,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休息时间还是挺充分的。

“糟糕!”一想起回家,她顿时想起昨晚没给老妈回电话的事。她连忙擦干净脸,飞奔回更衣室,拿出包包里的手机,一看,吓得差点把手机给抛地上去——她那敬爱的老娘,居然给她来了个连环夺命call,十几个未接来电!要死哦……

五分钟后,冷静坐在自己的车子里,拿手机拨出亲爱老爸的号码,几秒后,听筒里传来她爸亲切的声音,“小静,下班啦?”

“爸,你在哪?”她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声音。

“在家,我今天休息。”电话那头,冷少强乐得直想笑,他这老婆孩子呀,真是一对活宝。

“我妈呢?”

“你妈去买菜,说是中午要给你做好吃的。”

“别啊爸,救命。您一会就跟我妈说,我值了一夜班,头晕脑胀的,开车太危险,就先回我那狗窝补补觉。爸……求求您了。”她抱住手机,跟她爸拼命撒起娇来。

“哟,我可是人民警察,怎么可以说谎呢?”冷少强憋得都有点腹痛了。

“爸!这可是善意的谎言,您也不想见我被我妈给唠叨死吧?再说,您还知道自己是人民警察呢,那我是防暴巡警,难道捉贼还分上下班不成?您不是老教育我,身为人民警察就绝不能让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嘛。爸……”

“对对,我女儿说的都是对的,爸爸说不赢你。”冷少强在电话边直摇头,这孩子呀,“一会你妈回来,我就跟她说你临时有任务去忙了,让她把好吃的留到晚上,你必须回来吃晚饭。”

“遵命!等晚上回去,我妈的十二级风暴就已经减弱了。谢谢爸。”总算逃过半劫,冷静长舒口气,高兴的跟她老爸say—goodbye。

驱车约十来分钟,冷静的小福特驶入一个位于锦安南的高档成熟社区,这儿,离她工作的青蒲派出所步行仅需二十分钟,是她参加工作后的第二年所购买的房产。

说起冷静,她除了是S省警官学院治安管理系的优等毕业生外,还是院里刑事科学技术,以及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这两个重点学科的编外学员。换而言之,就是她对捣鼓计算机软件很有一套。

早在学习期间,她就与计算机学科的一位师兄合作编写了一套安保程序,卖给省里一家正规且实力雄厚的安保企业,取得了一笔相当丰厚的报酬。而之后,她还将这笔钱投入股市,在牛市的那年里赚取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冷静从来不是个贪心的人,股市大赚一笔后,正逢她警院毕业,也恰恰是这个原因让她从股市里及时抽身,带着四年来的积蓄回到了岚海市,给自己和父母各买了一套房子。她父母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全额付款,她这套只付了一半款项,余款用公积金还贷也已经足够。

海湾国际,兰苑南二,16楼A单元。

冷静来到自己购买了两年的高档狗窝门口,先是按了按门铃,见没人给她开门,她才掏出钥匙开门进屋。

当她踏入‘阔别已久’的狗窝客厅时,素来火爆的她立刻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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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6、发小夏末和他的消息

当冷静打开那扇‘阔别已久’的天地十六锁防盗门后,单是客厅二十五平方面积内的景象就足以叫她发狂!

“夏末!”一声怒吼,震得客厅与阳台间的玻璃推拉门哐哐作响。

冷静双手插腰跺到她心爱的水墨色调布艺沙发旁,扶手上,搭着一条很萌很粉的kitty小内裤!坐垫上,摆着一个尺码为36C的火红胸衣!至于什么外套长裤的,全都横七竖八的披在沙发靠背上!

沙发前的圆型实木茶几呢?灰尘、油污已经掩盖它本来的木色,几面上堆积如山的快餐盒、泡面桶散发出一阵阵奇怪的气味!

客厅的地面,她铺的可是米黄色的瓷砖,可现在呢?这叫什么颜色,她反正是说不上来了!

冷静咬紧牙关来到厨房,好吧,这里来了也是白来,虽然灰尘和蜘蛛网相濡以沫的生活在一起,但所有厨具没有被明显移动过的痕迹。夏末,她是永远也不会洗手为自己煮羹汤的,这点她绝不怀疑。

对了,洗手间和浴室呢?

冷静呼吸急促的推开洗手间的门,仅仅扫了一眼,她连忙扶住门框,心里有个巨大的疑问,这里还是她的窝吗?

“咦?你今天怎么想到回来呢?”突然间,一只色白如牛奶的手,扣住冷静的左肩,一颗顶着凌乱短发的脑袋重重落在她的右肩。

夏末!你丫的居然在家?太好了,咱这腔岩浆总算找到了奔流的出口!

冷静转过头,横眉,两只浴霸灯般的眼睛,一脸准备随时把眼前这个女人剥皮拆骨的表情。

“夏末!”又是一声后作力十足的怒吼。

“冷静你疯了还是荷尔蒙失调,这么大声吼我?”夏末被她一吼震到客厅,又蹦又跳又掏耳朵。

“你,夏末你TM的真当老娘这里是龙门客栈啊!住我的用我的睡我的,还把我家搞得跟垃圾处理站一样!你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你从16楼扔下去啊!”

“冷静,你听我说,冷静。”夏末咽了咽口水,如果她现在手上有把手术刀的话,还可以勉强防身,可问题是现在她没有,论拳脚,她真的不是冷静这暴力婆娘的对手。

“我听你弟!”冷静绝不再对她心慈手软,大步走到夏末面前,毫不客气地拎起身穿维尼熊睡裙的她,“滚,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亲,静静亲,咱们文斗行吗?”夏末凭借自己身轻如燕的优势,顿时像只考拉一样的扒上冷静的身。

“斗你弟,这次没什么好说的,我的银行卡号你知道,我限你下周一前把这两年的房租打进我卡里,否则,市局法医鉴定科的大门我很熟,你掂量掂量自己是要钱还是要形象。”对待这种损友,就必须秋风扫落叶!冷静觉得自己以前就是太善良了,还会导致今天的局面。

“真这么绝?二十几年的兄弟情份都不要了?”夏末从她身上滑下来,改成捧住她的脸,煽情问道。

冷静用力别开脸,用鼻腔发出一个简短有力的单章节。

彻底放手,顺便扯开冷静的手,夏末一步一回头的走向防盗门,一边很假的抽泣说,“我走了,我将把他的消息一并带走。”

“我呸!你赶紧的走,这么恶心的表情也摆出来。”冷静差点一脚踹她屁股上。

“静静,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吗?”夏末两手紧扒在打开的防盗门上,屁股朝外撅起。

他?冷静挺困惑的,“他是谁?你再不走,我可就送你一程了。”

夏末见她这么不上道,气得几步窜到她身前,竖起食指,一下下地往冷静胸口戳去,“再跟姐装傻,再跟姐充楞,你说还有哪个他?他就是他,这么些年了,请问还有哪个他能永久居留在你冷静的心尖上?你倒是告诉我,还有哪个他,能入得了你这白内障青光眼!”

夏末一步步的紧逼,“你说呀,你回答我呀,还有哪个他?”

冷静一步步的后退,一直退到客厅墙根,她才结结巴巴说,“你,你神经病,我,我都不知道你在说谁。”可心里,却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疼痛,他……

“装是吧?好,姐立马走人,你就抱着那个他过一辈子!”夏末也有点火了,二十几年啊,从穿开裆裤开始玩到现在的兄弟,怎么一点儿都没‘近朱者赤’呢?

“等一下!”冷静手快,抓住夏末的胳膊,心虚说,“我,我拿一年的房租跟你买他的消息。”

“晚了,哼,老娘现在不想说!”

“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把你扔下16楼的勇气,我还是有的。”

“不说。”夏末还真就跟她较上劲儿。

“说。”冷静的大眼睛开始慢慢眯起来,这绝对比她瞠起来要恐怖得多。

“呃……”夏末哪能不晓得,吞一口口水,假装很坚强,“不说。”

“我数三个数,你自己看着办。”冷静的眼睛快眯成条线了。

“数完我也不说。”夏末摆出抵死不从的气节,却又在下一秒换上个妩媚的笑脸,“不过呢,要是呢,中午有海鲜面吃呢,我……”

“我给你两条路,一是自己马上换衣服,跟我去市场。二是被我剥光衣服,然后,还是跟我去市场。”冷静松开她,很邪恶的看着她的胸部。

“两分钟,等我两分钟。”夏末立刻动作起来,一溜烟闪进她借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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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早上九点半,春暖花开的时节很适合散步,冷静和夏末手挽手走在去往菜市场的路上。

想当初冷静看上这处房子的原因之一,就是从海湾国际步行到岚海市最大海鲜批发市场只要15分钟,对于厨艺一流又特别迷恋海鲜的她来说正是最大的诱惑。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说他这周从美国回来?”冷静不知道自己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应该高兴还是悲哀?

“千真万确,上周跟我哥吃饭的时候,我哥特意提起来,说是阳雨这周四从美国飞回来。”夏末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冷静的表情,可只听到她木讷的哦了一声,就再也没下文了。

两人沉默的走了三分钟后,夏末突然一把拽住冷静,大声冲她吼说,“你丫倒是给句话啊?”

“什么话?”这会,冷静还真就名副其实的冷静了。

“走!跟我走!”夏末瞄一眼,用力把她拽进海湾国际北门的一个社区小花园里。现在是上班时间,小花园里静悄悄的,正好合适。

心慌意乱之下,冷静居然乖乖被夏末拽进花园里,像个准备聆听老师教导的小学生般,垂头丧气的站着。

“咱废话不说,也不提前事,我就代康姨和冷叔问问你,从上警院到现在,七年,甭管少壮派的青壮派的,一概进不了你的眼,你到底打算怎么样?”夏末很少会在下班时间里,体现出这么严谨的态度。

足足五分钟过去,冷静也硬是连屁都没放一个。

“说话,你哑巴啊?刚才还拽个二五八万的整治我,这会就变得缩头龟了!冷静你TM的能不能清醒一点,你花了十年时间去暗恋一个根本不会爱你的男人,咱真该颁个傻X勋章给你!”夏末狠狠搡她,而她只是抬头安静的看夏末一眼。

“你哥说没说他回来干什么?”

“我没兴趣问。”夏末简直快被她气死了。

“那你又告诉我。”

“哎,我说你怎么这么二啊?十年了,难道你觉得该有个了结吗?”

“神经,他又不是我谁,了结个屁。”冷静承认自己像只龟,她宁愿缩在自己的壳里一辈子不出来,也不愿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暗恋嘛,又不存在失恋,可一旦去探索去追问,那就有可能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好,你记住自己说的话。我也不妨再多嘴一回,周五晚上七点,我哥在状元楼给他摆接风宴,来不来你随便。”夏末现在真是气得吃龙肉也没滋味了,甩下话,把冷静独自扔在小花园里,转身离开。

☆、chapter007、出车祸

夏末走后没多久,冷静也从北门的小花园里走出来,然后埋头沿着社区外的红砖路一直走。

掰指一算,真如夏末所说,七年。

弹指流逝的岁月仿佛还在七年前,那时,好像也是从夏启飞那里传来的消息——阳雨要去美国留学。

那一年,她十八岁,高中毕业。而他,阳雨,则从一个留级生摇身一变,变成即将远赴海外的留学生。

冷静一边走,一边回忆起跟他相识、相处的三年,往事历历在目,可一切又好像很讽刺,很滑稽。

总结来说,就是她跟天下间所有普通的女生一样,在春心萌动的年纪,遇到了一个时而阳光时而痞气的帅男生,然后她喜欢他,而他,却另有心仪的女伴。

呵呵,想一想夏末说的不错,现在的女人,像她这么二的估计已经很稀有了。

冷静狠狠在心里嘲笑自己一把,然后顺着红砖路拐弯,准备穿过马路回兰苑南二的住所。

如果照平常来说,海湾国际南北两片社区之间的马路是非常安全的,进出的车辆都遵循限速20码的社区规章。可今天,此刻,就偏偏有一辆彪悍的越野车以最少50码的速度突然从棕榈园南一的地下车库里窜出来,把正在过马路的冷静直接撅飞到五米外的花圃里。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夏末,已经吓得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我靠!连警察都敢撞?什么人这么牛X啊?

也亏冷静的反应速度极佳,她虽然被撞飞出去,但却在被撞瞬间做出自救反应,凭借其高超的身体柔韧度,双手抱头蜷曲起双腿,以保证身体重要器官不会因撞击而剧烈损伤。

她是被撞飞到花圃里,不过只是四肢两侧有明显受伤,或许身躯还有些许部位挫伤吧,她猜的。

“冷静你没事吧?”夏末从兰苑南二的楼道口奔过来,眼眶已经急得发红,“等着,我拨120。”

而这时,那辆肇事的越野车上也下来了一个人,大步朝她们跑来。

“别……”当冷静看清肇事司机那会,忍不住提高嗓门,叫了声,“是你!”

与此同时,江南也猛地刹住脚步,停在距离她们约一米的地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此戏剧化的场面,令夏末迟迟未能按下手机的拨号键,她傻眼的看看冷静,又看看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半天才挤出句,“你,你们认识?”

江南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且快步走过去,二话不说抱起受伤的冷静,朝自己的越野车再跑回去。

“喂,你干嘛?”夏末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弄得更傻眼了,等她回过神追上去,正看到一个令她疑窦丛生的动作。

“上车,送她去医院。”江南迅速回到驾驶坐,发动车子。

“你确定不用我打120和110?”夏末则一手扒住越野车的后车门,皱眉看着半躺在座位上的冷静。

“算了,让他送吧。”被撞后的疼痛,这会全发作了,冷静疼得眉头鼻子全部扭成一团。

夏末没再说话,上车,关门。没等她屁股坐稳,越野车已经油门轰轰窜出老远。

“你已经撞上我了,还想撞几个你才满意?”这车速,赶得上她捉贼时的表现了,冷静连忙从疼痛中咬牙坚持坐起来,拍打江南的椅背抗议道。

可她的抗议并未起到多大作用,车速依然如故。

十五分钟后,越野车呼啸着驶入岚海市J军区总医院大门,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江南连火都没熄,拉了手刹就跳下车来到后座,再次抱起受伤的冷静。

“医生,急救!”长腿飞奔,江南抱着冷静一进急救大楼就大喊大叫,顷刻间,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目光朝他们投射过来。

“喂,你能不能守点规矩啊,我又不是太严重。”冷静从未被这么多人行过注目礼,尴尬得直想疼晕过去。

“咦?江南?”听他这么一叫,急诊科里还真跑出来几个穿白大褂的,且一出来就跟他打起招呼。

“林医生,快看看她伤了哪里?”

真是认识的啊,难怪舍近求远,跑到军区总院来。

很快,有护士推来紧急救护床,冷静也终于从江南的胳膊弯里解脱出来,被医生护士们推进了急救室。

其实,她很想说自己没这么严重,可她刚要张口,立刻被江南冷峻的目光给逼得乖乖闭嘴。

“喂!”被无视很久的夏末一直紧跟在江南身后,这会见他拿着手机要拐到僻静的走廊里,她忍不住开口呵住他,“你不是撞了人想跑吧?”

江南按数字键的手指停下来,回头,仔细的看看夏末,平日温雅柔和的脸上,这会端的却是十成的冷峻。

“我是冷静的朋友,也是市局的法医,一会我会对她做个伤情鉴定。”夏末虽然很萌眼前这种类型的帅哥,但是,她绝对不是重色轻友的人。

“这是我的名片,希望对你有帮助。”江南轻轻皱了下眉头,才慎重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过去。

夏末很拽地拽过名片,眼睛一扫,哟——江南律师事务所,江南律师?

抬头,扫扫那个正在打电话的男人,再把手里那张小小的名片翻来覆去的看,这年头律师了不起啊,把汽车开得跟高铁一样。

江南……哼!她腹诽几句,又在心里默念一次,江南?J军区第73集团军政治委员江渭的弟弟好像也叫江南!她记得大哥说过,这江家三代从军,偏生到了这辈,只有长子和长女继承祖辈的光荣传统,而其他两个儿子都奔钱眼里去了。

夏末这会不得不打起精神正视那个正在低声讲电话的男人了,如果他真是江渭的弟弟,也就是说他们的爸,是咱S省响响当当的人物J军区司令员,江旭海上将!

“哥你别管了,这事我能处理。”

“您别担心,我去看看人出来没,顺便叫姐给她做个全面检查。”

“嗯嗯……”

这又哥又姐的,八成是了!夏末的嘴边突然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在人家收起手机的当下,从后边拍上江南的肩头,晃晃手里的名片,讥嘲道,“怎么,江律师打算知法犯法?”

“不敢,稍后还需要法医官女士帮忙做伤情鉴定。”江南眼珠一动,瞟瞟夏末搭在他肩头的手。

“不敢就好,我现在就通知交警队的同事。”夏末很识趣,也立马断定这个男人不是她的菜。

“那就麻烦您了,哦,还要麻烦您通知一下冷警官的家人,顺便谈谈赔偿。”江南说完就要离开,刚一抬脚,走廊外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边走边在找他,一直低低地喊着,“江南,你在哪?”

江南听到声音,小跑出去,紧跟其后的夏末一出来就听到他冲一穿白大褂绿军裤的女人说,“姐,我朋友情况怎么样?”哟!还真是传说中S省内最低调的太子党核心人物之一,江四少。

“南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开车向来很稳的,怎么会撞到人呢?”

“姐,她到底伤哪儿了?”江南不想解释这些,扯着他姐的衣袖就往急救科走。

“我听林医生稍微提了一下,躯干多处软组织挫伤,四肢皮外伤,现在在清创包扎。至于有没有其他关键器官损伤,还得做详细检查才知道。”江南他姐,J军区S省总医院心胸外科主任,号称‘心外一把刀’的江凡是也。

“姐,帮我安排一下,立刻帮她检查。”江南真的不太确定撞到她那时的车速到底有多快。

“已经安排了,对了,你说那女的是你朋友?”俩人说话间已经走到急救科外面,恰好,冷静同学于此时被两个护士美眉推出急救室。江南眼尖,顾不上回答他姐,就快步追上去拦住护士们,对躺在救护床上的冷静说,“冷警官,我很抱歉。”

闻言,冷静转动一双大眼寻思着:这什么意思,想私了?

“先去检查吧,别耽误伤情。”江凡似乎不太愿意给冷静留下充分的思考时间,催促护士们将她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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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3

☆、chapter008、大腿拧不过胳膊

当冷静被护士美眉们抬上那个像太空舱一样的核磁共振仪时,她真的很想问她们一句,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她至今为止除了觉得皮肉痛点,骨头或许韧带之类的有扭伤外,依旧思维清晰,反应灵活,应该不像被撞出严重内伤的人吧?

那为什么要把她塞进这玩艺里,万一她有潜在的幽闭恐惧症怎么办?

抗议无效,她很快便进入一个极为嘈杂的环境里,就算医生发的耳塞也挡不住‘嘀嘀’鬼叫的声音,与此同时,医生还在指导她如何呼吸。

个把小时过后,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的冷静终于被那两个护士美眉推到急救大楼三楼,送入观察室,并且是一间独门独户的病房。一进来,里面已经戳着三个人,其中一个应该是这里的大夫,刚才还见过面的。

“怎么样?”夏末挪过张椅子到病床边,大大方方地坐下来。

“很困。”困得胜过身体上的疼痛。也难怪,她刚值一宿夜班回来,就经历一连串的刺激、撞击,困乏是绝对的。

“那你好好睡一觉。”夏末转头瞄了瞄一言不发的江家姐弟,又补充一句,“康姨和冷叔正赶过来。”

她话刚说完,本来已经闭眼休息的冷静立刻从床上蹦起来,异常凶恶的冲她低吼道,“你想吓死他们啊!你不知道我妈血压高吗!”

“江南,我下午还有台手术,你好好照顾你的朋友。”场面有点尴尬,江凡觉得自己没有留下的必要,况且她也真的很忙。

“好,姐你去忙吧。”江南轻轻松一口气。

“朋友?谁是你朋友!”冷静正在气头上,听到这话尤其生气,顿时把苗头转向江南,讥讽道,“大律师的嘴就是厉害,两个字就打算把你肇事者和我受害者的关系给升华了,朋友?我冷静担不起!”

她一边说,夏末一边拼命拉扯她,可她现在是七窍冒火,哪里还管得上夏末挤眉弄眼的意思。

“冷警官说得对,严格来说,咱们算不上朋友,可好歹也打过几次照面对吧?”江南心里很无奈,有些事、有些人,一旦错过,若想再挽回,不知要费多少力气。

他很和气的一句反问,还真让冷静一时语塞,光知道拿灯泡眼瞪他。

场面,更高压了,四个人相互拿眼睛当交流工具,你瞪我,我打量你,个顶个像被戳住哑穴一样。

“是这间吗?”

“是的。”

“叩叩——”

对话声,敲门声,适时缓解病房里诡异的气氛。江南转身去开门,一开门就愣了,“大哥你怎么来了?”

夏末一听这话,两只眼睛探照灯似的唰声扫去,一身笔挺的军装,肩上扛着一麦一星的软肩章,相貌周正,威严中不失柔和,唔——江家这道大菜不错。

“是啊大哥,你怎么来了?”江凡好奇得提高嗓门。

“今天你二哥回来,你说你不回去吃饭,爸能不怀疑?”江渭说着已经来到病床前,打量着床上的冷静。

夏末这厮最唯恐天下不乱了,一早溜到江南身边,悄悄拿胳膊肘顶顶他,小声说道,“大律师,要想追女孩子就得脸皮厚,还不给她介绍介绍你家里人?”

她的话,瞬间引来江南的目光,那种独特的深邃的凌厉的探究,看得她真想抽自己俩大嘴巴!

“我来介绍一下,大哥,姐,这位是青蒲派出所的冷静警官。”夏末没想到,江南接下来的举动会是这样,“冷警官,这位是我大哥江渭,这位是我姐江凡。”

“两位好。”虽然冷静现在的心情很不爽,但也不想被人说她没教养。

“冷警官好,我为我弟弟的行为向你郑重道歉。”江渭说着伸出只宽厚的巴掌。

冷静迟疑一秒,也伸手握上去,可眼睛却看向江南,像是在质问他——搞一穿军装的大哥出来,想私了是吧?

“大哥。”江南上前一步,“交通肇事应该承担的相应刑事责任及赔偿义务我很清楚,稍后我就去交警部门自首。”

哟,该不是唱双簧演苦肉吧?

冷静正在腹诽,不防夏末那厮突然窜过来扶住她的腰,笑咪咪对众人说,“各位失陪一下,静静需要去趟洗手间。”

……我?冷静一转眼,对上夏末很有内容的眼色,只好怀着深深的疑惑与好奇,任她摆布进洗手间。

咯嗒一声,门被反锁。

冷静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静静地看着发小。

“你是不是被撞坏脑袋了?人家派出高层来斡旋,就是想私了的,难不成你真要公事公办?”夏末捏细嗓音,就怕被门外的人听到。

“当然,律师和军人更不能知法犯法。”她,冷静,就是一愤青,怎么样!

“二啊你!”要不是看她现在被捆得跟木乃伊一样到处是绷带,夏末肯定一巴掌拍过去,“江渭,J军区第73集团军政治委员,不说在咱们N市呼风唤雨吧,可摆平这事的能力还是有的。至于他们家的老头子,咱S省J军区司令员,江旭海上将。我就好奇了,你这三级警督的大腿能拧得过人家上将的胳膊?”

“那搁你眼里,就是我活该被撞,撞完还得屈服于强权?我说夏末,你还是不是警察,有没有点正义感?”

“现在下班时间,少跟我来这套,姐通常只对死人才有正义感,况且警察也得审时度势是不?”夏末循循善诱说。

“你……”冷静正在很努力的从自己匮乏的骂娘词汇中筛选一些合适夏末的。不过,没等她融汇贯通起来,她那最亲爱的老娘已经高喊着她的小名冲进病房,把洗手间的门拍得嘭嘭作响。

冷静抚额,她现在,一身病号服,胳膊腿的被绷带缠得跟干尸一样,老妈看到,血压会不会突破血管控制范围呢?

“唷,冷支队。”

“江政委,您好您好。”

“爸,妈。”思想斗争半天,冷静还是被夏末给弄出洗手间,一出来,却见她爸和江南的大哥‘相谈甚欢’。

“静静!”康文燕真被女儿那身绷带给吓得脸色脱青,想瞧瞧她哪里受了伤,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妈,我没事,您别怕,快坐下。”冷静看到妈妈为她担心成这样,心里别提多难过了,连忙拥住她的肩头,把她带到病床边坐下。

一屋子人挤进来,立马显出病房的狭小,于是,人家江政委火速向妹妹下了指令,给冷静换间特护病房。

“诶,不用了江政委,我看这挺好。”

冷少强连忙阻止,可最终也没拧过江渭。人政委说了,错在他弟弟,照顾好伤者是天经地义的事。至于赔偿,肯定按照交通法来执行,而他这么做,无非就是希望冷家看在他的面子上,放江南一马。

其实冷静从头到尾也没想过要为难江南,她只是气不过林迪那件事。在她的世界里,似乎所有的人和事,唯有是非、黑白之分,可她却忘了这个大千世界,偏偏就是五颜六色的,她忘了在黑与白之间,还有一种颜色叫做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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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透过十二楼特护病房的玻璃窗折射进来,细碎的阳光撒在病床一角。

被折腾惨的冷静终于安心睡下,床边的椅子上,有两道沉静的目光,却散发出比阳光还要灼热的温度,就这样,暖暖的,陪着她。

就算已经肯定她受的只是轻伤,江南仍旧心有余悸,他做梦都想不到,十年后的今天,自己会以这样独特的方式而令她记忆深刻,他更加意识到,有些事正在与他当初的设想背道而驰。

☆、chapter009、让他发小送早饭

今天是周五,晴空万里,浮云翩跹。

冷静站在十二楼特护病房的玻璃落地窗前,愣愣的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在她身上,可就算刺眼,她也一动不动,像雕塑一般,内敛而沉静。

“叩叩!”病房的门被很不客气的叩响。

“啪啪!”长时间的不理不采之后,那门,被人擂得发响。很快,外头就传来护士呵斥的声音。

剧烈的思想斗争因此戛然而止,冷静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打开门,一看,外面站一个身材娇小的护士美眉,正以愤怒的眼神瞪着一个看起来吊儿郞当的男人。

“请问……”这里是军区总医院,有些冒失的拜访者不知怎么的,就是会犯一些低级错误,敲错门也是常有的事。冷静在这里住院三天,已经有过四次这样的经历。

“冷静,我没认错对吧。”男人斜着眼扫视过来,一米八几的个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一米六六的冷静。

她点头,仰望他一眼,确实记忆中不存这么高大的形像之后,就坚持以平行的视线,看着人家T恤上搞怪的图案。

“我说我没找错地方,护士,你该放心了吧?”男人伸手把病房的门完全推开,回头又瞥了冷静和护士一眼,居然不请自入,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愕然的当下,冷静看到他的手上拎着一个保温桶。

“麻烦您了护士小姐。”这种场面,冷静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只好陪个笑脸,目送护士美眉压抑着愤懑离开。

关门,慢慢蹭进病房,那个陌生的大块头已经把镗亮的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而他人就大大咧咧的坐在她的病床上。

“还没吃早饭的吧?”大块头见她进来,笑着指指保温桶,又没头没脑的补一句,“我的任务就是盯着你把早饭吃完。”

“你是谁?”以冷静严谨的工作态度,她绝不允许自己被放逐在疑惑的旋涡之中太久。

“顾思远。”大块头说着伸出手,“江南的发小。”

他这句补充语,顿时呛得冷静一阵干咳,看他足足三十秒,才伸手回应,“你好。”

“赶紧吃,吃完我好交差。”他象征性地跟她触了触手指,眼睛又瞟向那个特大号的保温桶。

“是江律师让你送饭来的?”肚子还真有点饿,冷静也不跟人家矫情,走过去打开保温桶。第一层,两个火候恰到好处的煎蛋,一撮咸菜。第二层,清炒广东菜芯,最后是一桶粥,闻着挺香。冷静拿出老妈给她备的汤匙吃了口粥,唔…不错,正宗广式老火熬的皮蛋瘦肉粥。

“看不出你个子不大,胃口却不小。”顾思远很尽责的守在床边,眼睁睁看着她一口气吃下两个煎蛋,一半青菜,半桶粥。

“谢谢夸奖,我吃饱了,保温桶是留下来呢还是你带回去交差?”冷静难得心平气和,自动无视顾思远略带嘲讽的言语。

“你留着当纪念吧,我可没那闲功夫带这劳什子玩艺。”任务完成,顾思远也不避忌,直接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摁两下。很快,就听他冲某人汇报说,她都吃完了,哥们圆满完成任务,继续回家睡觉去。

冷静低头收拾残局,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自从出车祸当天后,肇事的江大律师足足两天没再露面,她都以为他是要戴罪潜逃了。

她正在揣测江南差人送早饭的图谋,冷不丁的那个顾思远走过来拍拍她肩头,吓得她一抖,险些反射性地给他来个过肩摔。

“顾先生还有事?”

“江老四要我转告你,他这两天有个紧急的案子去省里出差,回来会跟你解释。”顾思远肩头一耸,冲冷静一笑。

这个笑容,无论从角度还是内容上,看过去都算是冷笑,特别是他意味不明的那一瞥,就她的理解,就是讥诮。

“解释什么?”肇事原因吗?她已经迫于各方面压力,口头表示不再追究了,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冷静也冷笑一声,他该不会是想跟她解释,他为什么撞完她之后,消失了两天的原因吧?

“这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走了,再会。”顾思远伸伸懒腰,打个哈欠,跟来时一样,吊儿郞当的走了,还把她的病房门给撂得浑然一震,堪比她的河东狮吼。

至此,这个名叫顾思远的人,以其固有的嚣张行径,在冷静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并且,在事发两小时后,她头一回主动探听了关于他的来历。

早上十点,被‘羁押’在病房三日之久的冷静终于忍无可忍,拿起手机给她亲爱的老娘打了个电话,通知她老娘,说是自己正在办理出院手续。她原以为老娘会极力反对,可没想到老娘居然一听完就答应了,还说已经买来好些上等食材,就等她回来滋补身体。

既然老娘这么支持,她就不必再有后顾之忧,所以,她接着飞快按出一串号码,拨通。

“静静,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五秒后,手机那头传来个极其醇厚的嗓音。

“军区总医院,过来接我出院。”冷静想半天,关系铁的哥们全都在当班,而唯一一个闲人,非夏启飞莫属。

“哟,你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夏启飞本正慵懒靠在枕头的后背,顿时挺得笔直。

“接?不接?”对冷静来说,夏启飞和夏末这对兄妹,绝对是诠释‘人格分裂’的最鲜活的例子。

“你先收拾,我过十五分钟到。”隔着手机,夏启飞无奈地勾了勾唇,刚冷的脸部线条蓦然趋于柔和,稍纵即逝。

“我等你。”冷静连声再见也没说,火速挂断电话,出病房,到护士台办理出院手续。

因为她入院情况特殊,要想不惊动江凡就办理出院手续,那是不可能滴。可偏偏江主任正在进行一台大手术,什么时候能结束,那谁也不敢下定论。

二十分钟后,夏启飞神清气爽的出现在冷静敞开的病房门口,站在门外,轻叩门板,直奔主题问,“可以走了吗?”

杵在玻璃窗前发呆的冷静迅速回头,有点怨哀地剜他一眼,转身拎起个运动双肩包,快步走向他说,“迟到五分钟,罚五百块的晚饭一顿。”

夏启飞眉毛一挑,不苟言笑地伸手接过她的背包,一手搭在她肩头,拥她走向电梯。经过护士站那会,耳尖的冷静听到几个护士正压低嗓门在议论:听说早上八点来钟有部号段牛死人的吉普车在咱们医院大门口停了大半个小时,那车牌号啥来着?

“JG7X打头,咱军区的牌儿。哈哈,听说咱们院领导还以为是军区里来人了,差点没列队迎接。”

八点来钟……

号段牛死人,停了大半个小时……

线索串并,冷静立刻联想到顾思远那个人,能成为江南发小的人,身份来历一定也很唬人吧?

几分钟后,医院地下停车场内,夏启飞依旧拥着冷静不言不语地走着,一直走到辆崭新的宝马车前,他掏出遥控器按下,然后打开车门,把冷静塞进副驾,替她关门那时,才听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分文不取来接你,还要被罚,你是警察还是土匪?”

冷静听完一乐,等他坐进车里才突然抡手给他一拳说,“夏启飞,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后知后觉?”

哪知人家满脸正经地发动起车子,脚下油门一轰,冷然地瞥着她说,“不知道谁才后知后觉?没良心。”

“哈哈,好,等我行动方便了请你吃五百块的晚饭。”冷静看着他超级正经的脸,真是乐得肚子痛,反正只要是白天,他夏启飞就是这张扑克脸,正经得跟个正人君子一样。可要到了晚上,他就疯狂得不是人了!

你说这不是人格分裂是什么?

“不用等,今天晚上就把这顿饭钱给我掏出来。”夏启飞猛地一个大转弯,害她整个人扑倒在他胸前。

“为什么?”看他刚刚开车的样子,像跟谁发脾气一样,她有得罪过他吗?

“夏末没跟你说,今晚给他接风?”夏启飞也不怕开车别扭,任她傻着眼扒在他胸前。

又是他!

冷静一听到那个他,心尖就像被针狠狠扎过般,骤然痛得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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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有木有orz!

☆、chapter010、人格分裂的兄妹

一直以为,如果只是暗恋,那就不会受伤。可每每回忆起他冷漠还带着嘲笑的眼神,冷静的心仍旧会不可自抑的颤抖。

谁说伤痛不过百日长?

漫长的七年时光流逝,那些不为外人道的痛,仍旧会在忆起的时分,痛彻心扉。

虽然她一直坚信,总有一天,她所信仰的时间疗法,能让她心里的伤口愈合,然后结痂。可她似乎忽略了,即便结痂,心却依然会留下无法消除的伤疤,经年之后,那道伤疤便是她货真价实的绝望!

曾经,她收到过一份礼物,是一本类似于阐述人生哲理的书,她记得其中有一段对白:

“你相信永远的爱情吗?”

“我相信的。”

“那么你拥有过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还相信呢?”

“这样,会比较幸福。”

——可是,是不是我们都相信了,就能真切地拥有了呢?是不是我们都拥有了,就一定能得到幸福呢?这是一道无解题。可笑的是,我们都乐于钻牛角尖地去想去试。

而她,冷静,还在将这钻牛角尖的事业继续贯彻执行到底,白痴一样的固守着一个没有爱人的空城。

“冷静。”从医院到市区,十几分钟过去,她一直这样傻呆呆的坐着,夏启飞忍不住一脚踹在油门上,把车停在人来车往的大马路边。

“唔?怎么了?”夏启飞早上吃火药了?不对劲,他白天从来不这样。

“没什么。”他突然狠狠一拳捶在方向盘上,复又踩上油门,寒着声调问她,“回哪?”

“回我妈那儿。”冷静几乎没见过夏启飞会在白天里出现这么暴戾的情绪,搞得她很心虚,连忙关心道,“你怎么心情不好?生意出问题了?”

“别瞎猜。”夏启飞仍旧没给她好脸色看,只顾把车子开得飞快,一副巴不得马上把她扔回家就完事的样子。

冷静吐了吐舌头表示多嘴,接着还很郑重地翻找出安全带给自己扣上,刚刚出过车祸的人,证明运气不佳,还是小心为妙。

“对了,问你个事,知道车牌号JG7X打头的车,咱们市里都谁在开吗?”冷静说不出自己为什么好奇,可她就是想知道那个顾思远的来历。

“J军区的直属车辆,常在咱们市里晃荡的就一辆吉普,怎么,你认识顾思远?”昨天听夏末说,她被江家四少给撞了,如果她看到顾思远也不奇怪,这俩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哦——真是顾思远的车。

“不认识,他什么来头?”如果见过一面就算认识,那满街都没陌生人了。

“J军区政委,顾爱农中将家的老三,游手好闲。”夏启飞冷哼一声,顾老三可没少在他的酒吧里留连,算是位常客。

“你的评价很到位,谢谢。”游手好闲的都是纨绔子弟,看他走路的德性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说说,怎么被江四少给撞飞的?”有些人,明明很在意,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假装不在意。冷静是这种人,他夏启飞也是。

冷静撇过头,丢给他记天真烂漫的笑容,摊摊手回答说,“倒霉催的呗,过个社区马路也能遇车祸,我最近真是背得可以。”几个月没踏进过自己的狗窝,哪知一进狗窝就遭遇连番摧残,直教她身心俱伤,不是倒霉是啥?

“夏末说江四少很紧张你,你们……”夏启飞从来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可只要跟她有关的事,他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夏启飞你给我打住!再瞎扯,咱们就绝交。”冷静就跟条被踩住尾巴的狗,险险一口咬上他的胳膊,“你,赶紧把你那宝贝妹妹给弄回家去,我的家已经被她糟蹋得没下脚的地方了。”

“好,我尽力。”夏启飞很认真的应承她。

“实在不行,就请夏伯伯出马,麻溜找人把她给嫁出去。”

“夏末说,长幼有序,我没娶的话,轮不到她嫁。”夏启飞趁着转弯的空当,理所当然的将视线放在她脸上,那沉凝如寒山积雪的目光如此厚重,经年积淀的情感于此时此刻露出冰山一角。只可惜,他面对的人,是如此后知后觉。

佛说: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而过。万发缘生,皆系缘分!偶然的相遇,蓦然回首,注定了彼此的一生,只为了眼光交会的刹那。

于是,他一瞬间的凝视,在那段流淌的青葱岁月之中,她已错过回眸的一瞥。

“嘁,敢情你这当哥哥的居然还是她嫁不出去的万恶源头?此事不妙啊,夏启飞,看来你得努力把自己扫地出门了。”沉默之间,冷静突然转过头来,冲夏启飞贼兮兮地笑说,“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美女以供参考?”

夏启飞听完这话,脸色更加沉郁了,他的双手紧紧把在方向盘上,以一种低沉得近乎颓废的声音对她说,“我已经……”

“我家到了,你还想开去哪?”

吱——!

一声极度刺耳的刹车声响,将车主滔天的怒意烘托得淋漓尽致。冷静这个天杀的女人,是不是老天专门派来克他夏启飞的?!关键时候,她居然这么煞风景,还煞得自然妥当,煞得他硬是把憋了十几年的话,连渣都不留的又咽回肚子里去。

“哥们,多谢你今天仗义相助,下回再见,一准请你吃饭。”冷静从后座上勾过背后,相当‘阿沙力’的拍着夏启飞的肩头嬉笑说。

她的意思通俗易懂,夏启飞也绝对拉不下脸,争着抢着要送她上楼,他只是淡淡说一句,好好休养,代我向康姨和冷叔问好的话,没等冷静走进小区大门就发动车子绝尘离去。

有电梯代步,冷静这位轻度伤残人士很自如的就回到了家门口,掏钥匙,门一开就闻见她亲亲老妈小火慢炖的靓汤香气四溢。

“妈,我回来啦。”她一边在玄关换鞋,一边扯开嗓门大喊大叫。回家就是舒坦,连呼吸都变得奔放。

“去洗手,桌上有削好的水果,别吃太多,一会就可以吃饭了。”康文燕正在厨房里忙碌,抽空探出头来瞄她一眼。

“遵命,老妈。”冷静心想飞奔到老妈身旁一亲芳泽,却一时忘形,把左脚韧带损伤忘得一干二净,结果,刚一用力扯开步子,立马惨叫起来,“哎哟妈啊,痛!痛!”

冷静痛得抱着脚一屁股坐到地上,在厨房里的康女士则吓得锅铲乱飞,焦急的窜出来,蹲到女儿身边,抚着她的背急切道,“怎么了,伤哪儿呀?你这不省心的孩子,见天的让你妈过这种心惊肉跳的日子!”

说话间,康女士不由伤怀得两眼发红,两汪晶莹的泪水在眼底转啊转啊的,看得冷静鼻子发酸,一把抱住老妈,泪水毫无征兆的扑簌扑簌掉下来,“妈妈……”她明白老妈在担心什么,可许多安慰的话却梗在喉咙里,不知从何说起。

女儿一哭,当妈的更是心疼,康文燕忙连搀带扶的把她地上挪到沙发上,搂住她的脖子,摸摸她的头取笑说,“羞不羞啊警察同志,这么大个人还在老妈怀里哭鼻子,快,快别哭了,洗把脸去,等着妈给你做好吃的。”

“不要,让我赖会。”冷静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哽咽的缩在老妈怀里。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畅快的哭过了,今天既然想哭,就该让自己哭个够,或许,泪水能带走她的一切哀愁呢?

——新人新文求包养啊——

发泄过后,冷静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康文燕见女儿没什么大事,就又到厨房去忙乎。中午,母女俩开开心心的吃了顿丰盛的午饭,最难得的是,冷静发现老妈居然没有追问关于她受伤的过程。

吃完饭,冷静坚持要洗碗,说是憋在医院太久,再不动动筋骨会生锈。可康文燕哪里忍心,三两下就把她推回房间,命令她去睡午觉,还边唠叨,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必须好好养伤,不能落下病根。

无可奈何,只好乖乖听话躺在床上,可冷静哪里睡得着,大眼溜溜地盯住天花板发呆还差不多。

“报告班长,鬼子来电话了,报告……”突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乍乍呼呼高喊起来,冷静吓了一跳,扭头盯住手机上的来电大头贴——鬼子夏末,足足过去三十秒,才极不情愿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接通,可那头却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直到冷静不堪忍受那种空洞感,才忍无可忍开口,“有事说事,别给我装贞子。”

“晚上七点,收拾体面,等我来接你。”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冰冷得毫无温度,并且说完之后立刻挂断,一点点拒绝的机会也没留下。

这,就是工作时段的夏末,像一具冷藏在冰柜里的尸体,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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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藏君、留言兄,你们在哪?

☆、chapter011、谁比谁更痛

客厅,冷静团在沙发一角,手捧老妈给她削成小块的水果拼盘,心不在焉地拿牙签戳一块,咬一口,默念——去,再咬一口,再念——不去。如此反复,直吃得肚皮发胀,终于得出个让她惊讶的结果,真去啊?

墙角的古典摆钟哐哐地敲了五下,冷静木愣地转头看去,五点,夏末个鬼子下班了。她的心莫名的一阵发紧,还有两个小时可以挣扎,她该动动手指严辞拒绝这个吉凶未卜的邀请吗?

笨拙的座钟遵循时间的轨迹,嚓嚓地转动它纤细的秒针,那种单调的音节却神奇的把冷静的思绪拖入初见阳雨时的记忆。

十五岁的第一次狗血遭遇,十八岁的分别,她和他至今已经有七年再未见面。他现在的样子,她无从得知,可他当年的样子却记忆犹新……

一口整齐的白牙,笑起来十分好看,一双灵动的眼睛,时常带着恶作剧后的顽皮笑意,那样毫无顾忌的看着你笑。

冷静就是喜欢他,至少她从未对别人有过这种感觉。十五岁刚进高一那会,她就是一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成天跟在已经高三的夏启飞屁股后边,要他陪她打篮球。而阳雨,则是夏启飞形影不离的好朋友,是她春情萌动那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幻想的结婚对象。

记得那是高一上半学期末,天生好动又男孩子气的冷静眼巴巴的跟在夏启飞和阳雨的身后,磨了三个课间‘十分钟’,终于缠得他们同意她加入下午的篮球友谊赛。于是,他们这队就趁午休的时候练练手,顺便跟另一队也在练球的同学来个热身赛。两队刚开始还气氛友好,可后来人家看到夏启飞这队有冷静这么个小丫头,于是有人就心生戏弄,故意针对她下手,什么夹击、挤过全冲她使。冷静终归是女孩子,很快就被人家的紧密盯防搞得精疲力尽,加上技不如人,她被对方球员一个猛烈的冲撞,一头撞向篮球架的三角铁,撞得头破血流!

最终,这场热身赛毫无悬念的成了热身架。在鲜血模糊双眼之前,她看见的全是阳雨狂暴的神情,他抓住撞她的那个男生,一拳拳的结实的砸在人家身上脸上。她的眼睛定格在他的拳头上,甚至忘记自己头上的伤,更加不曾注意,是谁,用衬衫包裹住她冒血的脑袋,是谁,满眼心痛地抱起她一路狂奔,冲向医院。又是谁,在她因失血而即将陷入昏迷的时候,一遍遍地呼唤她的名字,握紧她的手,叮嘱她千万不要睡着。

万幸啊,冷静还真是没有睡着,她浑沌的脑子里全是阳雨不顾一切的狠劲,全是他为了她而挥拳的情景!也正是这份悸动伴随着她的整个青春期,直到现在想起,依然苦涩又甜蜜。哪怕那年的事后,她的脑袋被裹得像外星人,她依然沉浸在小女儿家喜滋滋的甜蜜之中,不时的幻想,他这算不算英雄一怒为红颜呢?

算不算?她没有答案,她根本没有勇气去追问。因为她伤愈返校之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放学时分,当她满怀情愫揣着把雨伞打算送去给他时,她却猝然望见自己心仪的男生正高擎着雨伞,拥住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亲昵的与她擦肩而过!

那时,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梦碎的声音。

“小静!”倏地,康文燕疑惑的脸在冷静眼里放大。

“啊?妈,什么事?”她尚未自回忆里抽身,但耳朵已经听到手机在高喊,“报告班长,鬼子来电话了……”

“电话,末末打来的,响了半天你都不知道。”老妈没好气地把手机塞进她怀里,同时拿走被她捂得热呼呼的水果盆。

冷静目送老妈拐进厨房,这才拿起快被打蔫的手机,按键接听,“干嘛?”

“通知你一声,我现在下班回家洗澡换衣服,七点准时来接你。今晚,无论如何你都必须到场。”夏末的声音明显高昂。

“凭什么,夏末,你凭什么决定我该怎么做?”冷静尽量压低嗓门,不让老妈听见。

“就凭我当你是家人是姐妹,这么多年了,你宁可当只王八也不愿意伸出头来看看别处的风光,你……你就是一没良心的东西!”夏末突然暴怒,对着话筒那边的冷静一阵吼叫。

没良心?不愧是兄妹俩,早上夏启飞也这样骂她。

“冷静,七点,今晚你要是敢跑,我就告诉康姨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小姑独处!”夏末接着又吼她一句。

“你敢!”冷静顿时急了。

“你看我敢不敢,哼!”夏末气得头顶冒烟,直接掐断电话。夏末真的不明白,阳雨什么地方值得冷静那丫的死心踏地?就因为当时帮丫打人出气的是他?可她怎么就不记得是谁送她去医院急救的!又是谁,陪她在篮球架下面淋雨,陪她伤心,把肩膀借给她哭,哭得前胸的衣服上面糊的都是她的鼻涕!

那个抱她的、陪她的人,就是她夏末的哥!

夏启飞,一个跟冷静一模一样、彻头彻尾的傻子!

夏末越想越窝火,直想拿把解剖刀把阳雨给分解了!

虽然她和他们三个不是同个学校的,可他们的事儿,她哪件不清楚?

阳雨在冷静高一下半年时,莫名其妙就休学了,没跟哥哥夏启飞一样参加高考。更加莫名其妙的是,休学半年后,他居然又回校了,且就读于高二年级,跟冷静同班!

如果阳雨留级是因为冷静,夏末肯定无话可说,可事实是,他跟隔壁班的一个长发妹妹打得火热,几乎达到同进同出的地步。他根本没把冷静放在眼里,她只是他的同学、同桌、球友、哥们,总之,她唯独不是他喜欢的人!

而冷静呢?甭管他阳雨跟长发妹怎么亲昵,她也不改初衷!他要没写作业,她就代写;他要不想吃学校食堂,她就代买外边的套餐;他要拿自行车送长发妹回家,她还得傻乎乎地帮他充饱了车胎!

她所做的一切,只换来他笑得冷漠的一瞥,以及一句足以伤透人心的话,“哥们,谢谢。”哥们?长眼的都看出来冷静这是喜欢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做这做那,他到底知不知道那一声‘哥们’会让她在转身的那时,淌下多少泪水!

“冷静,你TM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你知不知道,你伤心的时候,我哥比你更心痛!你又知不知道,当年欺负你的那队球员,事后被我哥教训得有多惨!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头看他一眼?”泪水,冲刷而下,夏末的心,很疼,为了那一对白痴笨蛋,她的发小和亲哥。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周五,晚间六点多。

冷静被夏末一顿噼哩叭啦的乱吼,吼得心神不宁,加上夏末怒起威胁,她真就乖乖的去洗了个澡,但仍穿着睡衣,窝在床上思想斗争。

“小静,妈去做晚饭了,晚上想吃点什么?要不要让你爸带条鱼回来?”康文燕推门进来,又看到女儿一脸呆滞的样子。她很纳闷,难道女儿是被撞伤头了?

“妈……”她脚还不利索,老妈会不会禁止她外出呢?

“别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跟末末吵架了?”这俩毛孩子,还跟小时候一样,好的时候就跟一个人似的,不好的时候就狠劲掐。

“没,就是晚上有个朋友聚会,我不大想去,可夏末非得我去。”

“全是你们女孩子聚会?”康文燕眼睛一亮,打听道。

“男男女女都有。”冷静敛着眼,压根没发现她老妈精光忽闪的眼。

“那你就去,别憋在家里,年青人就该多联络感情,免得生份。”康文燕正愁女儿找不着对象,那晚上的聚会还不是现在的相亲会?她不由夸赞起夏末,还是这孩子懂得阿姨的心思,呵呵。

冷静没想到老妈心里打的是这种小九九,颇为怪异的看着她,问,“您确定让我出去?您忘了我的脚还伤着?”

“嘁!你不是还能走会跳的嘛,去吧,你妈不是老古板。”康文燕乜她一眼,转身要走,又回头交待她,“记得打扮得时尚漂亮些,别浪费我赋予你的先天资源!”

☆、chapter012、没有勇气

七点,冷静家的摆钟刚刚敲完第七下,夏末就准时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冷少强,他也才回家,正好在玄关换鞋。

“唷,冷叔,难得您今天没开会呢。”夏末一进门就亲昵地挽起冷少强的胳膊。

“小丫头,成天在一个局子里,叔叔还难得见你一面。怎么,法医科比我们刑侦支队还忙?”冷少强跟她挽着进到客厅,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还寄养在他们家里一年多,算他半个女儿。

“忙啊,带新手。”夏末居然摆出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摇头苦叹。

“哈哈——这个鬼灵精。”冷少强作势要拍她,“来找小静的?”

“嗯,出去聚会,顺便帮她去去晦气。”夏末的眼睛直往冷静的房门瞟。

“玩归玩,注意安全。”冷少强点点头,“去吧,看她还在磨蹭什么。”

但没等夏末走过去,冷静的房门自己就打开来,先是康文燕探出头,接着才把她经手打扮的冷静拖出来,眉飞色舞地问夏末,“末末,看咱们家小静今晚漂亮不?”

“妈!”冷静眉毛挤成一堆,别扭得手足无措。

夏末心里还有些气,楞不拿正眼瞅她,眼角一斜,眉头微微皱起,嘀咕句,“端庄清丽,不是特别抢眼嘛。”

“傻末末,这是正脸,来,过来瞧瞧后背。”康文燕上前几步把夏末拽到冷静身后。

这一瞧,夏末不由得两眼猛眨巴,边还拉住冷静的胳膊,转来翻去的看。说真的,真真的,自己这闺蜜真有拉丁美女的范儿!上围饱满,腰肢纤细,双腿笔直且修长,一米六六的个头,怎么算都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再说她今天这身前脸看似普通的七分袖连身小洋装,虽然月牙白的颜色把她原本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光洁细腻,但绝对称不上出彩。可背后却风光无限好呀!深V直达腰线的设计,把冷静英挺又不失丰满的美背勾勒出来,V形的裁空部分以轻薄的蕾丝与珠链为装饰,既不显暴露,又平添一股若隐若现的诱惑。

“漂亮!就这身了!”夏末现在完全气消,眉眼间全是笑意,心道:冷静这身打扮要是让夏启飞看到,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期待,非常期待!

“你落井下石?”冷静把她扯到身旁,“我这是去年给表姐当伴娘时穿的衣服,今晚怎么能穿出去见人?”

“怎么不能,赶紧换鞋,都七点十分了。”夏末冲康文燕使使眼色,麻溜地把冷静拽向玄关,边回头向他们夫妇道别,“叔、姨,我们玩去啦。”

“去吧,玩得尽兴点。”康文燕跟过来把关,绝不给冷静换衣服的机会,且一见她穿好鞋子就立马把她们俩拥出门口,再迅速拉上防盗门外层。

“呀,老妈,我的包!”老妈的动作实在快得冷静来不及反应,好在她还没快到连大门都关上。

“等着,妈给你拿去。”康文燕转身,快步来回,把女儿的小坤包拎来,只开条门缝递出去,就又飞快把里外两层门关个严严实实。

搭电梯下楼,夏末的车就停在冷静家的楼道口外,那火红色的雷诺越野车强势大气,再配上两位美女,硬是令刚刚巡逻至此的两名青年保安看得四眼发直!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今晚聚会的地点在青虹区的状元楼,据夏末说,来参加聚会的都是一中的老同学,有她哥的,也有冷静这届的,应该都算熟人。

“状元楼,就是虹山脚下的那家?”冷静吐吐舌头,听说这家酒楼的饭菜贵得吓死人。夏启飞还真大手笔,好像他那些钱是抢来的。

“嗯,我哥说那里有气氛,可以边吃饭边K歌。”夏末属于被哥哥惯坏了的典型,就连她们屁股下的这台雷诺,也是他哥的劳碌钱。

“咱们先说好了,要我吃饭可以,但我绝不碰酒。”如果是跟夏家兄妹聚聚,冷静还敢放肆的喝几杯,可今天不行,要是喝酒,准得出事!

“终于知道自己磬竹难书的不良纪录啦?也亏我哥才受得了你这种酒品,嘁。”夏末歪歪嘴,抽空优雅地戳一下冷静的脸蛋,“算了,看在你受伤的份上,饶你今晚不死。”

“多谢女侠不杀之恩!”冷静拧身冲夏末连连拱手作揖,闹罢,再定睛一瞧,状元楼别具一格的吊脚楼式建筑跃入眼帘。

泊好车,夏末轻车熟路的领着冷静走向连绵成排的吊脚楼群的其中一栋,直奔第二层。从吊脚楼绕楼的曲廊走向所谓的‘堂屋’,隔着竹帘,冷静已经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大笑声、交谈声,潜意识的,她挣开夏末的手,退到曲廊的栏杆上坐下。

“到这儿了你还想逃避?”夏末冷然地站在她面前,声音很低沉,“你就不能敢爱敢恨些?抓飞车贼团伙那么危险你都敢拼命追,一个男人就把你吓成这样?冷静,你丫的还有没有点骨气和血性?”

冷静没有还口,拼命压低脑袋,好像一个挨训的小学生。

其实夏末说的道理她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万一问出来被拒绝了呢,那就是往她心口上捅刀!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那样的痛。

“走,跟我进去,有我哥在,他什么都会替你兜着,你怕什么?”夏末承认,自己有私心,一个是发小一个是亲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无法舍弃谁,那她只能努力让手心和手背相亲相爱。

“我……”

“sweetie,这里的楼梯好黑。”

楼梯口,飘来一阵浓郁的香气,以及一个足以嗲翻她们的声音。

“把你的手给我。”

夏末和冷静正默契对视,各自在心里吐槽,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也飘了上来。

耳熟!相当的耳熟!

冷静的心没有任何理由的开始恐惧,全身绷得紧紧的,还突然一把抓住夏末的手,“我,我们进去吧。”她站起来,急忙要走,可偏偏就是这么点背,那一男一女正好也走到了堂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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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4、不醉不归

这话一撂出来,大伙顿时不好意思再哄闹,而张明贵也不愧是酒桌上长期历练出来的人精,当下举杯猛敲台面,高喊,“来来,为咱们的友谊,闷啰!”

老同学们顺势喝彩,纷纷转移话题,将气氛成功的引向回溯当年时,接风宴也正式开始。

“为什么受伤?伤了怎么不在家休息?”大伙落座的当下,阳雨突然开口。

为什么?

夏末愤懑的目光率先甩向阳雨,你还好意思问?

“哟!阳雨,这可就是你不对了,老同桌回国的接风宴,冷静当然得来。当年你复读在我们班的时候,她可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你啊,大家说是吧?”

张明贵是人精,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惹祸精,他这话一抛出来,三桌子人的情绪立刻又高涨起来,七嘴八舌的八开来……

“阳雨当初刚到咱们班来的时候,我还给他写过情书呢。”今晚来的女同学没几个,可现在说话的这个,绝对是胆大又泼辣的,名叫刘文静,典型的名不符实。

“哈哈——”大伙顿时哄笑起来。

“文静,你也不怕你们家老钱找阳雨拼命啊?”

“老钱,赶紧给个态度。”

冷静讶异地向刘文静看去,她真的不知道当年的同学之中,竟然真有人能一路相携至今。

“大伙听她瞎白乎,当年老师把冷静和阳雨安排坐一块儿的时候,咱们在场的不都在私底下议论他们俩人以后肯定是一对。”钱自树推推鼻梁上架的眼镜,有些腼腆的笑开,“要说真心话,我当年还真对冷静有那么点想法,嘿嘿。”

“你敢!”刘文静使劲朝老钱的胳膊来记狠掐。

“哈哈——瞧这媳妇凶的,老钱,当心一会回去,文静罚你跪CPU。”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阳雨,你今天必须得跟你同桌喝一杯,我们可记得当年人冷静还帮你追女孩子呢,多好一哥们,是吧?”不知是谁,非得跟他们较上劲,但大伙却乐得附合,竟很有节奏感的鼓掌起哄。

阳雨寡淡地笑了笑,兀自拿起小巧的白酒杯,“行,今天大伙高兴,我喝双份。”

“好!”男同学们使劲吼了一嗓子。

“好哥们回来,这杯酒,我该喝。”起哄的人还在鼓掌,冷静却突然站起来,一口把夏末面前的那杯白酒一股脑倒进肚子,动作快得只在眨眼之间。她喝完一杯,又立马给自己满上,转身向老同学们举杯说,“马佳森说得对,既然来聚会就得放得开,当年咱可不是孬种。所以,这杯算我自罚。”说完又是咕嘟一杯下肚,还好杯子不大。

“冷静!够了你,发什么疯。”夏末见她又操起酒瓶,连忙按住她的手,压低嗓门呵了一句。

“你别管她,让她喝。”边上的夏启飞不干了,抢过酒瓶递给冷静,似笑不笑地看她说,“喝酒就图个痛快,没事儿,尽管喝,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哥!”夏末吐了口恶气,索性端起她哥那杯,也一口灌进嘴里,撒泼道,“要疯是吧,好,来——各位兄弟姐妹们,咱们今晚不醉不归啊,谁没喝醉谁小狗!”

叭啦叭啦……

宽敞的堂屋里立马掌声雷动,摩拳擦掌的准备牺牲在酒桌上。这年头,大伙都是被苦逼的对象,难得有这么一个不花自己钱又能尽情麻醉自己的机会,那肯定得醉!醉了,至少今晚睡觉前不必再考虑还有多少房贷车贷没还,不必考虑明天的油钱会不会拼命再涨,不必考虑那日益高抬的物价,而最省心的莫过于,不必幻想明天老板会不会突然良心发现,给咱加工资!这,才是最让人闹心的事。

接下来,聚会进入高氵朝阶段,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欢歌笑语。甭管什么黄的白的红的黑的,只要状元楼能提供得出的酒水,夏启飞他们这间的客人就敢消费,才不过一个小时,堂屋的一角就摆满了各式酒瓶。

“最近生意怎么样?”阳雨和夏启飞边喝边吃边聊,一面还得照顾女伴温柏妮的情绪。

“感谢人民强大的消费能力,不算家大业大的,就算咱们这些人再这样喝个半年也喝不穷我。”夏启飞的眼睛不时瞄向冷静存在的方位,她算是放开了,死命灌,一会可得苦了自己,呵呵。

“小样!”阳雨嘴角一歪,笑着捶了他一拳,流转的目光紧绞住夏启飞瞄去的方向。

“跟哥们说说,这次回来打算呆多长时间。”夏启飞很快收回目光,转而打量起阳雨身边的女人,继而压低嗓门凑在他耳边问道,“怎么,这洋妞是你女朋友?”

阳雨听完,冷笑一声,眼睛迅速在温柏妮脸上扫了一圈,“她?”

“不是女朋友?”

“嗤,她是我老板的女儿,跟我回国来考察的。”阳雨噙着冷笑直摇头,“生意的事,得空跟你好好聊,你人面熟,还有很多事情要仰仗你帮忙。”

“成,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句话的事。”夏启飞会意地点点头,拿起酒杯跟他的碰一下,“来,这么多年没喝了,今晚一定要尽兴。”

阳雨也不推辞,跟夏启飞个海量的,一连闷下三杯白酒,末了,兀自燃起一根香烟。

一个半小时过去,三桌人醉倒了半数不止。冷静也已经喝得脚踏七彩祥云,飘飘浮浮的还硬要自己去洗手间。她和夏末今晚都没吃什么菜,再猛灌酒,这会整个胃火烧火燎的,不吐不快啊。于是,她顾不上再跟夏末纠缠,狠劲推开夏末,摇摇晃晃地朝堂屋外的回廊转角奔去。

冷静一奔进洗手间,立马抱着垃圾桶翻江倒海地狂呕起来,呕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提那股子难受劲!

“冷静,冷静你就是个傻X!哈哈……”呕个酣畅淋漓,胃就舒坦多了,可心里呢?为什么还是堵得喘不过气来。明明想醉,脑袋却越喝越清醒,那个人的音容笑貌就像幻灯片似的,一张张的在脑海里过,却没有一张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是的,他从来就不曾属于她。他的身边,从来不曾留有她的位置。她,只是他身后的一条跟屁虫!

呵呵,这么些年任由自己一直活在梦中,今晚,梦碎了吧?

冷静,别傻了,醒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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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5、世界很渺小(二更)

吐够闹够哭够了,冷静踉踉跄跄地扑到洗脸台上,拧开水龙头,掬着水一把一把往脸上泼。她不想让外人瞧见她脆弱无助的一面,也不想夏家兄妹再为她担心,她更不愿让阳雨看到她如此狼狈的模样!

洗完脸,抹干净,冷静觉得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她对着洗脸台上的镜子进行一次深呼吸后,转身打开门,走出去。

回廊转角,正是灯光最为昏暗的地方,半醉半醒的冷静埋头一直走,丝毫没有发现转角处那个一明一灭的烟头,直到她必须经过转角的瞬间,她突然被一只手用力拽进角落。

“听说你酒量不好,为什么还可着劲喝?”

不容冷静质疑的,耳边顷刻传来那梦萦梦绕了许多年的嗓音,呼吸间,全然是一股浓烈的烟草味。回眼,昏暗的灯光映着他不羁的微笑。

这一刻,眼花头昏,血压飙升,精神恍惚,无论什么反应对她来说都是正常的,可她,偏偏出奇的冷静。

“哥们,人吓人吓死人,刚回国就想闹出人命?”她甚至还有能力去开玩笑。

“进去以后别再喝了,听见没?”阳雨收起微笑,习惯性的把眉头绞在一起。

“大家都很高兴,我也不能扫兴,不是吗?”其实她更想说,阳雨,七年了,我不再是那个尾随在你身后仰望你背影的小女孩。

“我,不管别人,就管你。”他的眉头绞得更紧,一手握住她的胳膊,用力地晃了一下。

他的手劲挺大,她却轻笑出声,曾经,他也像现在这样,霸气侧漏的命令她,不许再跟那帮小子大中午不休息的疯打篮球。可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他凭什么再以这样的口气态度命令她?抑或,他也跟她一样,还沉溺在过往的岁月里难以自拨?

不能吧?或许,他只是习惯命令她使唤她而已。

“hey,sweetie,I—am—looking—for—you—for—a—long—time。”他的女伴,以其娇嗲的声线横插进来,并极其迅速地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我先进去了,失陪。”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再醉,她也知道痛。

“记住我说的话。”他依然隐在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声音低沉。

冷静不置可否,轻轻挣开他的手,用她并不那么利索的腿脚快步走开。迎面,在光线并不充裕的回廊上,她甚至连自己撞上别人了都没有感觉,她,她现在一心只想醉得不醒人世最好!

“喂……”被她撞得一颠的高大男人本想拉住她,却又在看清她的脸孔后,迅速收声。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如果冷静肯抬头看一眼自己到底撞了谁,她一定会觉得世界其实很渺小!

一分钟后,吊脚楼第三层的回廊上,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脸玩味的拨出个号码,几秒钟后,他对着话筒吊儿郎当地笑开,“你找了一晚上的人,现在就在状元楼七栋。”

“我马上过来。”

“别说哥们没提醒你,她喝多了。”一阵冷笑。

“看好她。”

“嗤!我欠你的啊?”可惜,话筒已经传来盲音,所以,顾思远只好冲着楼下的河湾狠狠地啐了口唾沫。

状元楼七栋二层的堂屋里,夏启飞主办的接风宴差不多也进行至了尾声,二十来号喝得东倒西歪的男女相继准备离席,他们或相互搀扶,或相拥道别,还有几位没那么醉的,正在沙发上商量再挪个地方继续happy去。

夏启飞送罢几拨老同学再回到桌边时,只听张明贵说,“飞哥,谢谢你今晚的款待,改天我做东,咱们还得好好再喝一回。”张明贵也喝出六分醉意,胳膊肘支撑在桌子边缘,摇头晃脑,唾沫星子乱飞。

“成,我等你电话。”夏启飞笑着坐下来,“来,还有些酒,别浪费了。”就剩主桌几位还没走,余酒均分一下,刚好酒瓶见底。

“好!不浪费,酒可是好东西。”张明贵呵呵傻笑,举起杯子,“就咱们几个了,一会都怎么回呀?”他醉眼朦胧地在冷静和阳雨之间扫来扫去。

“看你醉成这样也不方便开车,一会搭我的车回去吧。”夏启飞今晚没敢让自己放得太开,要不一会冷静疯闹起来,他肯定压不住她。这女人,酒量不行,酒品更差!

夏启飞话刚说完,冷静和夏末就开始不蛋定了,俩人又闹又笑,勾肩搭背,一边猛拍桌子大喊,“美眉,上酒,再来瓶干红。”

“够了够了,末末,别闹,哥送你们回去。”他无奈地摇摇头,一手搀起夏末,另一手正准备去扶冷静时,她人已经被另一双胳膊架起。

“你送你妹回去,她交给我。”阳雨架起醉得软绵绵的冷静,让她倚在自己怀里。

夏启飞没回话,而是把目光看向阳雨身后的混血洋妞,硬把人家看得不自在地低下头,他才慢慢扶起夏末,痞气的来了一句,“哥们,你忙得过来吗?”

“怎么不喝了啊末末?咦,阳雨,你拉我干嘛,撒手,我还没喝够。”冷静时醒时醉,就这会,她又短暂的醒过来,一脸憨笑,一边挣扎。

“你喝醉了,回去睡觉。”阳雨被夏启飞问得很不爽,现在又摊上冷静发酒疯,他更不爽。可冷静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女人,不喝酒的时候都力大无比,现在借着酒劲就更没谱了,他一不留神就被她给推开老远。

“呵呵,阳雨算了吧,要不你顺道送送我?”张明贵坐在一旁看戏,他可算看出来了,夏启飞这小子对冷静肯定有那么点意思。权衡一会,他决定站在启飞这边。

冷静挣开阳雨的手之后,又摇摇摆摆地走过去跟夏启飞抢夏末,搞得夏启飞苦笑连连,还得耐心哄她,“静儿,乖,我带你换个地喝去。”

“骗我的是小狗。”也不知道她是真醉还是装醉,居然还懂得讨价还价。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夏启飞一手把她拉到身边。

他那种无限包容的眼神,那种宠溺的微笑,竟神奇的看得醉醺醺的冷静心生酸楚,她突然安静下来,抿起唇,一头偎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挽住他的胳膊。

醉了,她确实醉了,可醉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心如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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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6、醉得有幻觉?

夏启飞也算是状元楼的熟客了,但他从来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送醒酒汤的!

就在二十分钟前,夏启飞他们几个都走到堂屋门口了,却突然被两位状元楼的苗家美眉给堵了回来,她们人手一个托盘,摆着几碗据说是苗疆秘制的醒酒汤,非得要他们试一试。当时,夏启飞还特别纳闷地问她们说,“早前我三天两头在你们这儿喝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给我送给醒酒汤?”

人家美眉就是训练有素,先冲夏启飞他们甜甜一笑,然后很有礼貌也很模棱两可的回说,醒酒汤是老板吩咐送来的,并且是消费到一定程度的贵宾才能拥有的待遇哦。

“这话我爱听,也好,咱们就试试苗疆的醒酒汤。”人吧,尤其是男人,都是争强好胜的动物,夏启飞也不例外,被美眉的小甜嘴一哄,就把阳雨和张明贵他们招呼回来。反正已经结了帐,也不怕他们状元楼来啥隐性消费。

要说苗疆人民的东西还真有独到之处,一碗醒酒汤下肚,不到二十分钟,冷静和夏末俩醉猫的酒劲立马退去不少,人也跟着清醒起来。

七栋,楼梯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高挂的红灯笼下边转来转去,一手握着手机紧贴在耳边,好一会才从话筒里传来声音,“什么事?”

“我说你能不能开快点?哥们可挡不住人家离开的脚步,你自己看着办。”顾思远一边回头去看楼梯口。

“我快到门口了。”

“赶紧的,他们出来了。”顾思远赶紧甩掉手里的烟头,往楼梯口走去。哥们的事就是他的事,甭管结果如何,总得先帮他把人给拦下来对吧。可没等他凑上去,对方已经在半楼道上争执开来。

顾思远鼻子一摸,识趣退下来,痞痞地倚在栏杆上听戏。

“阳雨,冷静有我和我哥护送,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夏末这时已经恢复五六成,舌头也不打结了,走步也不东倒西歪了,就是头还有点痛。

“几位先聊着,我的酒劲也退得差不多了,自己开车走。”张明贵本想撑撑场,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两边都别得罪的强。

“好,改明儿得空再聚。”夏启飞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当心开车,回见。”

张明贵又跟阳雨和冷静、夏末客套几句,让他们留步别送,自己则快步下了楼,往状元楼的停车场去。

一场聚会下来,现在都快十二点了,状元楼地处山脚河畔,不仅风景优美,就连空气也特别清新。特别是入夜以后,一阵阵晚风搅拌着山樱的香气,拂面而来,吹得人满身舒坦。

不过,别人舒不舒坦冷静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今晚喝出了峰值,喝得头胃痛心更痛!所以,她现在很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

“走吧走吧,喝醉再吹风,明天该偏头疼的。”夏启飞手上开着三间酒吧,对于酒,他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他说完,一手揽着妹妹,一手要去拉冷静。

“启飞,还是兄弟吗?”阳雨手臂一伸,拦下他们,他不是傻子,他不像冷静这样后知后觉,他从聚会一开始就觉察到了夏启飞对冷静的别有用心。

夏启飞头一偏,低下来邪肆地笑了笑,也没立刻表态,就推推夏末,示意她和冷静先下去。

“阳雨,我夏启飞哪天没拿你当兄弟了?要是我不当你是兄弟,我***还用得着忍到今天?”夏启飞笑得更大声了些,毫不掩饰其中的嘲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当她什么,你的专属女佣还是玩具?你要不拿她当回事,就别再招惹她,兄弟!”

“我,只想送送她。”两个男人并肩而立,有些爆点,一触即发。

“够了!”冷静和夏末并没走远,他们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可她不明白,他们俩这叫什么意思?

“你们谁都不用送我,我自己能回去。”

她的话刚刚冲散两个男人间的火药味,一辆外形有点熟悉的越野车突然呼啸驶到七栋的楼梯口,车辆发出声刺耳的刹车声后,车门用力被推开,下来个人,快步走到她跟前。

“怎么喝这么多?”江南目不斜礼,微笑着向冷静伸出手,磁性的嗓音里有种不容抗拒的温柔。

冷静觉得自己肯定醉得不轻,居然出现幻觉。

“你谁?”夏启飞几个跨步奔下楼梯,朝他们冲过来,却被夏末迎面拦下,央求他,“哥,你别冲动。”

刚才有点背光,现在走近一看,夏启飞顿时明白夏末为什么拦着他,原来来的这位,就是咱S省太子党的核心人物,江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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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7、江南

冷静定定神,回头看向夏启飞,不远处,阳雨携着他那位混血美女一起走了过来。昏暗的光线、朦胧的醉眼,他们那一对,在她看来就是天生一对。

“送我回家,快点。”冷静飞快扭回头,发烫的眼角隐隐泛起潮意。

“好。”江南并有问她为什么,只是轻轻握住她微微发抖的手。

他的掌心温暖且干燥,包裹着她发凉的手,并不紧握,而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反倒是她,突然跟酒劲上头似的,胳膊一绕用力环上江南的腰,顺便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他的背僵了一下,随即很自然地把胳膊揽过来,腾出只手帮她把遮挡在眼前的头发勾到耳后。

“冷静?”夏末很不蛋定地喊了一声,一手死压住她哥的前胸。

“冷静,这位是?不介绍介绍?”阳雨冷冽的目光盯在冷静脸上,意图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我是冷静的老同学,阳雨。”

“江南,阳先生你好。”

江南礼貌地伸出手,宽厚的胸膛在冷静脸旁轻轻震动,一股好闻的阳光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着痕迹地在他质地极好的西服上蹭掉了溢出的泪水。

“这位是我的发小,你们见过面的,那位是她的哥哥,夏启飞。”江南的臂膀有力地支撑住她的脊背。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家洗洗睡吧。”夏末不知道身后那座蠢蠢欲动的火山什么时候会爆发,急不可耐地催促说。

大家似乎没有异议,之后,冷静钻进了江南的越野车,把自己深深埋进舒适的座椅里。

车子启动,一阵轻柔舒缓的音乐从音响里流泄而出,一辆线条流畅的轿车划过车窗,雪亮的前灯一刹间晃白了冷静的眼,她急忙别过脸,这才对上江南平静而又深邃的目光。

“刚才……对不起。”冷静突然意识到内心丑陋卑鄙的黑暗面,嗡声嗡气地低下头说。

“不必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江南无所谓地一笑,淡声问她,“是回家吗?”

“润泽苑,谢谢。”冷静赶紧报上家门。

方向盘转动,车辆一个前冲,他加快了行驶的速度,车子唰地驶出状元楼大门,在虹山脚下蜿蜒的山道上稳稳地飞驰。

夜深了,安静的山道上几乎没有其他车辆,车内轻缓的音乐渐渐融入了冷静的心境,她隔着玻璃呆呆地看着山道旁飞速后退的树木,暗夜里模糊的影像在她眼中疾速划过,变化无穷,一股莫名的畅意从心底油然而生,她忍不住按下了手边的按钮,车窗降下,呼呼的山风陡然灌入车内,那沁凉的风瞬间充斥她的整个胸腔,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自己出院?”

“什么?”呼响的山风吹散了江南的话音,冷静连忙升起车窗。

“我这两天去省里处理一宗伤害案,没有向你说明,是我的疏忽。”他抿起唇,带着歉意看向她。

“你忙你的,我的伤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总之……我们抵消了。”他撞了她,她也利用了他,他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虽然这样的想法很卑鄙。

“你是这样想的?”他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

“是,不过医院的医药费还欠着,我没有办理出院手续。”冷静尴尬地别开脸,就在刚才之前,她和他甚至算不上朋友,仅仅是肇事双方的关系。

江南半天没再开口,而车子正好驶入市区。虽然已经是深夜,可城市的道路上依然车来车往,霓虹闪烁,来自外部的喧嚣暂时缓解了车内沉默的低闷。

“你急着出院,是为了见他?”

红灯亮起,江南似乎很随意的问话激得冷静心肝一颤,一种被人窥视的不安,袭来。她匆忙拧过头去,他并无探究的眼神却带给她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个男人很危险!

他温和的笑容并不代表他就是绿色产品,无公害。

“你,喜欢他,所以拼命要灌醉自己?”江南低沉的语调很能烘托气氛,简直堪比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绿灯亮,车子起步,他淡然地目光挪向前方,他的问话带有极强的职业方式,绝不拖泥带水,犀利的切入重点,你不一定需要回答,但他已经成功击溃你的心理防线,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冷静恨不能从车子里蹦出去,他强大的气场压迫得她险些背过气去。

“江律师平常就是这样上庭的?”问完这句话,冷静才意识到自己算是不打自招了。

“你就像只刺猬,一旦感觉到外界的刺激往往就会竖起全身的硬刺,试图更好的保护自己。诚然,这是所有动物本能的反应,可你又是否能准确判断,那些来自外界的刺激是善意还是恶意?”江南的话,一针见血,鲜明而生动的概括出冷静的心理。

她愕然地看着他,觉得自己在他眼中就是个透明体,而她的心就这么一丝不挂地摊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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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爹的婚纱照啊……木鱼变死鱼,明天继续!

话说,留言妹纸有木有!驻站的木鱼需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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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8、我的包呢?

方正沉稳的越野车在市区新辟的成功大道上奔驰,回家的距离越来越近。可车内沉默的氛围已经持续了很久,那种深沉的寂寥感让冷静如坐针毡。

“晕死,我的包不见了!”冷静在江南车里一阵东张西望,才发现自己的小坤包根本没有随身带着。

江南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从驾驶台上拿下自己的手机递给她,“问问你的发小。”

“谢谢。”冷静接过手机,拨出夏末的号码。手机那头很快有了回音,听起来还很精神,“喂,我的包呢,你帮我拿了吗?”

“包……”夏末已经回到她占领的鹊巢,一边搔头一边回忆,半天才惊呼说,“我们都是被我哥拐出来的,肯定忘在状元楼了。”

“那你赶紧帮我问问夏启飞,我等你电话。”都这么晚了,爸妈肯定已经休息了,况且老妈一直有神经衰弱的毛病,冷静实在不想吵醒他们。

“切!你跟我哥不熟啊,干嘛不自己问去?”夏末贼兮兮地笑出声,相当八婆地问她,“还是你现在不方便?说真的,姐还真看不出来,你小样的挺有勇气嘛,一胳膊就搂过去,你也不怕人家把你甩河里去?”

“夏末!”要不是坐在江南车里,冷静肯定附送三字经的问候语。

“好了好了,你不要恼羞成怒嘛,我看人江律师还是相当绅士的,条件也摆在那里,你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至于阳雨,姐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他在国外浸yín那么久,身边还有位前凸后翘的美女相伴,你可别告诉姐,你还心存横刀夺爱的想法,嗯?”

夏末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堆,冷静就纳闷了,自己不就是想找包吗,怎么就惹出她老人家这么深切的感慨?

“夏末,你到底帮不帮我打电话?”冷静又问了一遍。

“我觉得吧,我哥现在会比较想听到你的声音,你懂的,挂了啊。”夏末一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喂!”话筒里没了声息,冷静懊恼地放下手机。

江南明白她是碰了钉子,伸手从她手里抽出手机,按几下拨出个号码。

“咋?哥们还有啥吩咐?”顾思远正准备发动车子回家。

“帮我问问你那边的服务员,有没有在七栋的包间里拾到一个女包。”江南看向冷静,低声问她,“是什么样的包?”

“哦,是个深蓝色的坤包,很小,硬得可以砸昏人的那种。”那个包连同身上的裙子,都是表姐结婚时买的行头,如果不是今晚这种场合,以及老妈强势压迫,她是绝对不可能再穿出门的。

“等着,唉,哥们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顾思远熄火下车,不知道员工们走光没有。

片刻,他给江南回话说,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们什么也没拾到,顺便问了声,是不是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在里头?

“里面除了手机还有什么?”车子驶下大道,江南方向一打,停靠在路边。

“钥匙,还有一些零钱和张信用卡。”冷静暗自埋怨,没事喝得那么醉干嘛。

“如果没有就算了,你也准备回家了吧?”江南揉了揉眉心,他相信状元楼的员工还不至于敢拾遗不报。

“嗯,打烊了,打算去零点喝两杯。”顾思远重新发动起车子。

“别玩太晚,早上顾叔还叮嘱让我看着你,别让他担心了。”

“知道了,老头子就是麻烦。好,不说这些,我开车呢,就这样。”顾思远挂断电话,有些不耐烦地把手机扔在副座上。

顾叔?冷静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偷听别人讲电话,可姓顾的又能跟江南扯上关系的,除了顾思远还有谁?对了,江南又是怎么知道她今晚在状元楼?难道顾思远也在那里,是他给江南通风报信的?

身为警察的职业敏感,让她迅速把所有疑点串并在一起,当江南放好手机后,她立马开口问,“今晚是顾思远给你通风报信的?”

江南正准备放下手刹,听她这么一问,愣了一下,很快回答说,“思远是状元楼的老板,他凑巧遇见了你。而我,正好找了你一晚。”

什,什么……

这下轮到冷静吃惊了!

那个吊儿郎当的官二代,是,是状元楼的老板?!等下,她什么时候跟他偶遇过,她怎么不知道?还有,江南他为什么找她一晚上,这也太诡异了吧。

“你现在打算回家,还是?”江南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

“我……”冷静相当纠结,嚅嚅嘴。

就当她迷茫不已的这时,仪表台上,江南的手机不安分的震动起来,她顺声看去,白色的屏幕上显出一个她相当熟悉的号码,是夏末。

江南拿下手机递给她,“接吧。”

“喂,你怎么往这手机打?”冷静捂住手机,把头撇向一边。

“那你头上又没插接收天线,手机又不在身上,你想我拿什么跟你交流?”

“有事说事,别磨叽。”夏末的态度还挺恶劣。

“那谁,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你的包在他那儿,他让我问你,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夏末真是搞不懂状况了,明明碗里头有菜,偏偏还惦记着锅里的,贪心!

“那谁?谁啊?”冷静听得一头雾水。

“还能有谁!阳雨!”夏末吼了一嗓子。

呃,怎么包会在他那儿?冷静顿时陷入矛盾挣扎之中,这么晚了,她还应该跟他碰面吗?

“说话!姐一早还要上班,你以为姐跟你一样命好啊,有个集团军政委帮你跟公安局长请病假。”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东西,后知后觉!

“要不我回兰苑睡一晚吧,手机的事再说。”思来想去,冷静索性决定回自己的狗窝。

“随便!到了按门铃。”夏末没好气的又挂断了电话。

冷静放下手机,无奈地把它摆回仪表台上的手机座,然后看向江南,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非常过意不去说,“嗯……能不能麻烦江律师把我送到海湾国际?”

江南微微顿头,发动车子,方向盘一打,车子朝文西路驶去。

“那天撞了你,我很抱歉。”他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哦,算了,也不严重。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社区里往往有老人和小孩子,他们可没我反应快,你千万不能再莽撞驾驶了。”身为警察,冷静相当的富有责任心,否则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三级警督。她的警衔绝对跟她老爸的职务没关系,那可是她凭借自身的英勇以及对本职工作强烈的热爱而得来的嘉奖。

“谢谢警察同志,我日后一定铭记交规,谨慎驾驶。”江南一本正经地说完,扭过头朝她淡淡一笑。

车内没有灯光,只有沿途路灯投射下来的光影,正好映在他的笑脸上,而他的笑容似乎特殊的感染力,冷静忍不住随他呵呵笑出声来,末了,还评价一句,“没想到不苟言笑的律师也有可爱的一面。”

嗯,可爱……

江南不由得加深了嘴角的弧度,或许,这是他和她之间的一个良好的递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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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鸟……为啥没有亲亲跟木鱼共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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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19、共渡一晚

24号,周六的清晨,轻雾迷蒙,天色有些晦暗。

岚海市最高档的凯岳酒店1809房内,刚刚洗过澡的阳雨只在胯间围上条宽大的浴巾便跨出浴室,赤脚走到观景窗前,眯起一双布着血丝的眼,透过那层隐私玻璃看向脚下笔直的柏油马路。

她昨晚回家了吗?还是一直跟那个叫江南的男人在一起?她为什么不跟他联系,还是她连包都不想要了?

一整个晚上,他几乎彻夜不眠,脑海里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令他越想越烦躁。

突然,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阵极为高亢的手机铃声——冷静,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

如此重复……

“喂,您好。”阳雨几乎是不加思索地大步跨到床头柜旁,拿起冷静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话筒那头一阵沉默。

康文燕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拨出的号码,没错呀,是静静的绝对没错,可为什么接电话的是个男人!难道这就是她夜不归宿的原因?不成,那她可得好好审问审问。

“你好,我是冷静的妈妈,麻烦你让她接电话。”康文燕的心情有点忐忑,一方面,她希望女儿快些找到好归宿;可另一方面,她当然不愿意女儿这么轻率,‘一夜情’这种新名词她知道,但她绝不愿意在女儿身上发生这种事。

“阿姨好,我是冷静高中时的老同学,阳雨。非常抱歉,冷静昨晚把包拉在酒家了,我现在只是代替她保管。”阳雨烦躁一整晚的情绪因为这个来电而在某种程度上加深了几许。

“什么?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这孩子真是的!”康文燕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她跟谁一起离开的,你知道吗?”除了工作原因,冷静从来都是个恋家的孩子,她从来不会没个交待,难道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冷静出车祸的事,康文燕顿时急得直冒汗!

“阿姨您先别着急,冷静昨晚由一位名叫江南的男士送她离开,我想她应该是安全的。”虽然心情很不爽,但阳雨仍旧保持礼貌的语调。

“好好,谢谢你,那先这样啊。”康文燕心急如焚,不等阳雨说声再见之类的话,她就已经挂断电话,跑到洗手间门口,冲正在洗漱的老头子咋呼开来。

“你说说你这个女儿,她不是存心让咱们着急上火吗,她又怎么会跟那个撞她的人在一起呢?”康文燕跟在冷少强边上直唠叨,搞得他哭笑不得,只能安慰她,“孩子妈,小静都多大个人了,她有分寸,咱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冷少强一面轻拍康文燕的肩头,一面把她带向房间,笑着说,“你再去躺会,我这就去想办法把女儿给你找回来,别急,当心一会血压又上来。”可她哪里肯,别别扭扭地走到房门口就是不肯进去,末了,气呼呼地自己走到沙发那坐下。

“找,你赶紧给找,我看着你找。”康文燕像个孩子,赌气的看着她丈夫。

冷静家楼下,润泽苑小区的地面停车场,江南捂住僵直的脖子从不适中睁开眼,唔,天已经亮了。可那个枕在他肩膀上的醉猫,犹正睡得香甜,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转转眼珠,瞄瞄她,嘴角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说实话,他现在脖子又僵又酸痛,整条右臂也已麻痹得不能动弹,不过他心甘情愿。他甚至有那么点自责,如果他有勇气早几前年接近她,或许,他们现在已经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咝……啧啧!脖子,我的脖子……”没过多久,那个一晚上霸占着人家的肩头睡得死沉的女人,居然好意思呲牙咧嘴地捂着脖子叫喊起来。

“哪里疼,我帮你揉揉?”冷静都没完全睁眼,他就顾不上自己几乎没有知觉的右臂,想用左手帮她纾缓疼痛。

“呃不用,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他的指尖刚刚触及冷静的后颈,她立刻跟触电似的弹起来,身体缩向车门那边,两手捂在自己后颈上活动起来。不过,还算她有良心,一边活动筋骨,边向江南歉意道,“真的很不好意思,麻烦你一整个晚上,我……”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再去跟人家扯平抵消了。

“看来,我还是没能成为你认可的朋友。”江南自嘲地应了句,扭头看向前档玻璃,“六点三十五,你终于有家可回了,要我送你上楼吗?”

看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冷静突然觉得自己很过份很猥琐,有种过河拆桥的罪恶感,于是,她急忙解释说,“江律师你别误会,咱们就算不撞不相识吧,而我这样麻烦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确实会不好意思。”

“既然是朋友,就无所谓麻烦,况且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她的话,或多或少给江南带来些鼓舞,但他同样没有把握她能听懂他的暗示。

而事实果然如此!

如果冷静是个感觉敏锐的人,她一定不难听出江南话中的那层深意,可她偏偏是个粗线条的女人,她自动把江南的话理解为——他撞过她,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算是补偿他的过失。

“其实你不必再把车祸的事放在心上,况且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追究你,这样吧,为了表示谢意,有空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一言为定。”江南快速回答她,还生怕她后悔似的追加了一个条款,“客由你请,时间由我来定,方便吗?”

冷静考虑一下,点头答应,然后,忽然从车内镜里看到自己身上还盖着人家的西装外套,连忙拿下来递给他,“谢谢你江律师,我,我该回家了。”

“嗯,不送,等我电话。”江南退而求其次,他明白,对她而言,强求绝对是没有结果的事。

下车,带上车门,冷静隔着车窗冲江南再挥手道别,然后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叮咚,叮咚。”片刻后,冷静按响了9楼B座外的自家门铃。

“小静,你昨晚去哪了,害你妈担心。”开门的是冷爸爸。

冷静心虚地吐吐舌,换鞋进门。

“冷静,麻利过来把问题交待清楚。”她的脚才刚套进拖鞋里,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老妈已经威武地开口了。

于是,她硬着头皮走到老妈身边,一五一十的把昨晚的事情经过交待给老妈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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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妹纸啊,你沉默得令木鱼好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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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0、找阳雨拿包

破天荒的,当冷静彻底交待清楚问题后,她老妈康文燕同志居然没有对她的‘过激’行为给予任何正面或负面的评价,只是面带疑惑地瞅了她几眼,之后,打发她去刷牙洗脸,自己则去厨房摆弄早餐。

其实康文燕内心是困惑的,她想不明白冷静为什么宁可选择在人家的车子里将就一晚,也不肯去自己的公寓休息,更离谱的是,冷静将就的地方就在自己家楼下。诚然,孩子说不愿意打扰父母的睡眠那是孝心可嘉,那她也大可去找老同学要回自己的包呀!难道……

难道女儿跟那个律师撞出了火花?!

康文燕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个大跳,手一抖,牛奶撒了一地。

据她所知,那个叫江南的小伙子可是J军区司令员家的小子,是时下年轻人们戏称的‘太子党’!家世背景显赫就不用说了,他本人也是岚海市乃至S省的知名律师,这静静要是跟人家谈恋爱,人家家里的长辈能认可吗?

世上哪有不护短的妈!康文燕绝对不是嫌自家的女儿不好,而是她太了解女儿。静静这孩子,工作上较真,生活上随意,平常就是个大大咧咧的主儿,还遗传了她的火爆脾气,要真跟江南谈恋爱,能有结果吗?

俗语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康文燕身为母亲,肯定不愿意看到女儿受到伤害。她嘴上老说巴不得冷静快点嫁出去,可每次给找的相亲对象基本都是条件相当的男士,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不想高攀也不愿低就。在她看来,社会无论进步到哪朝哪代,门第观念仍旧根深地固的存在,所以她希望女儿的幸福能够建立在一种平等的基础上。

一家人围在桌旁吃完早饭,冷少强包一夹就去局里上班了,身为刑侦支队长的他,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案子。至于冷静,常常都是通宵值勤,像今早这样一起吃早餐,对他们冷家来说真的很难得。

“老爸慢点开车,我和妈等您回来吃晚饭。”冷静现在很是害怕单独跟老妈相处,她一边把老爸送到玄关处,一边低声在他耳边说,“爸,您晚上要没事可得早点下班啊。”

“嘿嘿,小丫头,知道怕了吧?”冷少强换了鞋,转头冲女儿打趣道,“要不走走曲线救国政策?今天周六,带你妈和小菡去逛逛街。”

“嗯,姜果然是老的辣,冷队,承教承教。”冷静眨眨大眼,贼笑兮兮。

送走老爸,冷静开始琢磨着怎么跟老妈套套近乎,哪知老妈却主动地拿个削好的苹果递到她面前,不咸不淡地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把包给拿回来?”

冷静接过苹果的手一滞,心说:糟糕!我怎么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嘴上边应,“嗯,我知道了,吃完就去。”

“对了静静,你那位同学是干什么的?”康文燕依稀还记得些冷静的高中同学,可独独对那位叫阳雨的没什么印象。

“他,他就一打酱油的。”冷静心不在焉地咬着苹果,随口说道。

“咦,你这倒霉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别跟你妈没正经。”康文燕扭头虎目一瞪,冷静立马老实回答她说,该同学刚从国外回来,至于干什么,自己还真不知道。

昨晚冷静光寻思怎么快速灌醉自己,哪有空关心他回来干嘛,况且他身边还有女伴互动,有她插嘴的份嘛。

“这样啊,那你要是不困就去把包给拿回来,不然你周一也得上班了,哪还有时间?”昨晚静静她二姨来了个电话,说是有个不错的人选想介绍给静静,问她什么时候安排安排,于是康文燕也在寻思,下周是不是该把相亲这事提上日程呢?如果要相亲的话,总得用手机联络。

冷静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要说吧,这年头的人或深或浅的都有点手机依赖症,她这会离开手机还真不太适应。

于是,吃完苹果后,冷静鼓起所有勇气,拿起自家的座机往自己手机上打,当然,这种感觉好奇怪。

没有啥意外,手机顺利接通,听筒里传来阳雨略为低沉的嗓音,“喂,您好。”

“我,冷静,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好去取包。”就这么短短一分钟不到,她攥紧听筒的手已经沁出层微汗,整颗心扑通乱跳,自己都不晓得紧张兴奋个啥!

“你家在哪,我给你送过来。”阳雨倚在床上,边拿起腕表看了看,皱紧的眉头显示出他心情极度不悦。

“啊不用,你刚回来,估计很多路都不熟,还是我来拿比较好。”冷静吓得直摆手,可惜人家根本看不见。

“好,我住凯岳酒店1809号房,你现在就来吗?”

“也行,我大概二十五分钟后会到。”凯岳离她家不算远,都在锦安区。

“我等你。”至此,阳雨纠结十几个小时的眉头,终于有松动的趋势,连带嘴角也露出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说是二十五分钟,可阳雨足足等了一个小时,他房间的门铃才姗姗响起。

1809号,没错。

冷静按了几下,低头站在门外,每当面对阳雨这个人时,她绝对不是江南口中的刺猬,而是只鸵鸟,或者缩头龟。

咔嗒一声,眼前厚实的深褐色房门霍然打开,一双肌肉分明的小腿呈现出来,冷静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立刻捂嘴倒退了三步!

“那个,我,我是不是来得不时候,打扰你了?”她真是窘得想死,整个脸火辣辣的发烧。她做梦都没想到,阳雨会豪放到只围条浴巾就出来给她开门,宽肩窄腰,腹肌紧致,外送一副性感撩人的胸膛,他知不知道她的抵抗力免疫力很差,随时有可能鼻血乱喷啊!

其实,她也不是没见过他光膀子,只不过,七年过去,这具身体变得更加完美成熟,她……她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冷不丁地,阳雨的手直直朝她戳来,用力握住她的手把她拽进房间里。

不是吧!这可是岚海市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刚才有没有人在走廊啊,要是被人看到,会不会以为她是应召?!

就这么会时间里,冷静那颗不知道什么结构的脑袋里已经浮现过N种遐想,连她也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不是说好25分钟吗?”套房很宽敞,阳雨赤脚拽着她往露台走去。

冷静借着经过卧室的一刹那,迅速往里面瞄了一眼,结果,宽大的双人床上很平整,一点也没有翻滚过的痕迹。她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心理,来捉奸的?

阳雨把她带到露台,外头有张铁桌和两把藤椅,还竖着把大大的墨绿色遮阳伞,恍然间,冷静以为自己来到了星巴克。

“呃——你打算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坐在这里?”他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对面,浴巾被他的双腿撑开不少,搞得她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我在国外经常这样晒日光浴,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你的地盘你做主,我只是来拿包的。”冷静觉得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他的胸膛大腿就这样坦诚的露在阳光下,晃得她即将失去自主呼吸。

阳雨两眼突然眯了眯,且只是盯着她,不说话,好半天过去,才声音低沉地问她句,“你昨晚没回家,跟谁在一起?”

跟谁在一起?他什么意思?他这是关心她,还是随口问问?

一旦遇上阳雨,大脑一向属于单细胞生物的冷静就像基因突变似的,居然懂得针对他的话意进行深挖掘。

☆、chapter021、说你喜欢我

“你打算坐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吗,冷静。”阳雨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内敛的人,在美国七年,他被人忽视的日子比被人重视的日子要长得多,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可现在,对面那个女人只不过无视他十分钟,他就已经心生愤慨。

“我……”冷静很努力想让自己抖擞起来,可只要眼角瞥见他光溜溜的胸膛,她就立刻败下阵来。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幻想,有那么一天,他会温情脉脉的来到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让她依靠,让她依恋。但就昨晚的情况看来,这副胸膛留给她的依然是无尽的遐想,她,仍旧只能仰望。

“说好25分钟,我却等了一个小时,还有35分钟你干什么去了?回答我。”阳雨的十指抓在藤椅的扶手上,有些用力,似乎是在隐忍。

“我洗了个澡才来的。”冷静脱口回答,答完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怎么听怎么觉得自己的回答带有暗示性!

而令她愕然的,应该是阳雨紧接着的回应,“我刚刚也洗了澡。”她一听完,足尖顿时紧绷起来,心脏蹦跶得更欢了。

“我去拿饮料,你要可乐还是咖啡?”阳雨说完站了起来,双手扶在她肩头俯下腰来。

“其实我只是来拿下包,就走,你不用麻烦。”他熟悉的气息不断冲击她的感官,原本蹦跶得很欢快的心脏骤然一窒。

“七年不见,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吗?或者,你还有约会,所以急着走?”阳雨的双手突然用力按住她的肩头,沉着脸在她耳边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昨晚怎么没回家?”

正所谓物极必反,人性亦是如此。当一个人被巨大的压力压迫到一定程度之后,可能会激发起一种不管不顾的强烈反弹,冷静就是这样的人。

“够了阳雨,我不是来让你审问的。”冷静嗖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她一米六六的个子对阳雨来说,依然显得有些娇小,他的yīn影依然覆盖着她。从高中开始,她似乎就一直活在他的yīn影下,没有自我。

“我只是关心你。”阳雨嘴一咧,笑着抚上她的头,“兔子急了也咬人,你还跟以前一样。记不记得最后一次跟我发脾气的事?”

冷静掠起眼皮看了看他,很想问一句,难不成你记得?

“我记得那天也是周六休息,咱们班篮球比赛得了冠军,那群混小子就提议要去庆祝一下。于是大伙就去了学校附近的那家小饭馆,点了桌大鱼大肉。原本大伙都挺老实,后来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庆祝没酒怎么行’,这话说完,十多个人就开始起哄了。那喝就喝,反正都是大老爷们,哪知道你,冷静,也来瞎掺和。我非不让你喝,你就冲我吼,说我又不是你的谁,凭什么管得这么宽。我索性不管你,让你去喝,结果呢,那个叫冷静的赖皮鬼,喝醉了还非得缠着我,让我把她背去公园里玩滑梯,否则就赖在地上不起来。”

“你,你添油加醋,我哪有赖皮。”冷静被阳雨说得俏脸一阵阵的发烫,脑袋压得几乎快埋进胸膛里去。她不知道,当他背着她时,那个无赖的她,曾趴在他背上,轻轻地喃了一声——我喜欢你。

“于是,我只好背着你个赖皮醉鬼,一步步朝学校对面的儿童公园走去。”阳雨抚在她头上的手突然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游走到她的下颌,用力勾起她压低脑袋,盯着她的双眼,问道,“还记得我背着你的那时,你在背上说过的话吗?”

他的话有如重锤,一下子敲碎了冷静那颗玻璃心,她痛得连呼吸都难以继续,煞白着脸站在那里,她一直以为他没听见,可原来不是这样,他听见了!他听见了也不肯回应她!他很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可这份感情在他眼里,或许只是笑料,是炫耀。

“回答我,记得你自己说过什么吗?”一步近逼,阳雨和她之间顿时再无空隙,她要么摔倒,要么就得抱住他获取平衡。

那就摔吧,摔摔更清醒。

因为她是冷静,所以毫无意外的,她宁可选择摔倒,也不愿选择那份失去自尊的拥抱。

她不抱,那就由他来抱吧!

“阳雨你放开我!”一双属于男人的有力臂膀将她牢牢钳制在怀里,那梦寐以求的胸膛,他温热的皮肤,炙烫着她。他为什么要抱她,为什么连她固守的最后一丝尊严也要剥夺,为什么!

“不放,小傻瓜,我回来了,就再也不会放开你。”阳雨俯下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紧紧地抱住她,“再说一遍你喜欢我,这一次,我要让你清楚听到我的回答。”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冷静大脑一片空白,胸腔里阵阵钝痛,像有人拿着把锉刀,狠狠在她的心上拉扯,豆大的泪水毫无节制的滚出眼眶,顺着阳雨健硕的后背,一颗颗滚落,再没入他腰间的浴巾。

她无声的哭泣着,经年堆积的委屈就此畅快的宣泄出来。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在她耳旁呵呵轻笑,“你打算再用盐水帮我洗次澡?”

“乖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哭,她哭得更凶了!他现在的言行算怎么回事?又要拿她当玩偶一样耍吗?

“乖,让我瞧瞧,眼睛都肿成什么样了?”阳雨退开几步,双手依旧拥着她的背,“抬头,让我看看。”

“不要!你走开,走开!”她还在抽泣,捂着脸死命躲开他。

“再不抬起头,我就把你抱到床上去认真看。”阳雨索性完全松开她。

“看什么看,你见过我哭吗?”冷静吓了一跳,连忙抬起头松开手。

“过来。”阳雨轻笑着立在原地,冲她招招手。

“不。”冷静后退一步,坚决摇头。

阳雨无奈地摇了摇头,迈开步子,一下把她逼到落地玻璃窗那,无处可逃。

“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喝醉。”阳雨紧贴着她,一手把玩着她的发丝。

“理由?”冷静只感血压越飙越高,自己的脸一定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我不想再看到你伸手去搂别的男人。”阳雨捧起她的脸,“那年,你在我背上说喜欢我,我回答你——我也喜欢你。可你半天没有下文,等我回过头一看,你已经睡得流口水了。你说,喝醉酒多误事!”

22-29

☆、chapter022、盗窃案

“师姐!”今天是冷静伤后归队的第一天,可从早上八点上班开始,师姐她就不断地陷入自我冥想状态,这在李子俊看来,是件非常玄乎的事。师姐可是全局系统里有名的拼命三姐,没案子都要想方设法找出蛛丝马迹的人,她怎么可能浪费大好的光yīn,不去巡逻而在办公室里发呆呢?

李子俊啪地猛拍在办公桌上,吓了冷静一大跳,连忙回过神,甩他记卫生眼。

“师姐,你有问题,是不是被撞伤脑袋了?”李子俊站在她身旁,很认真很细致的观察她,得出结论。

“嗤,你才有问题,我身体倍棒,吃麻麻香。”冷静别开脸,躲避李子俊探究的眼神。

“师姐,快跟我说说,凭你这么矫健的身手,怎么会被车给撞了呢?还有,怎么也没立案处理?”李子俊很八卦很神秘地拉来张椅子,坐在冷静边上。

“想听内幕?”冷静乜斜着眼。

“那是,咱们一干兄弟们都很关心师姐您,您可是咱们所的精神象征。”李子俊一本正经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冷静想吧,如果这会不是正在当班,她也许会对他竖竖中指!

“最近咱们所的辖区都天下太平是吧?该走访的该重点关注的对象你们全都摸完底了是吧?”冷静拍拍桌上的文件夹,皮笑肉不笑地问他。

“那啥,咱辖区有师姐您这面旗帜,治安可是全锦安区数一数二的好。”李子俊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更没注意到冷静这会已经在变天的脸。

只听啪地一声,冷静突然拿起个文件夹拍在桌面上,严肃道,“治安好?那今天一大早我来上班的时候,咱们季所长怎么黑着张老K脸,二话没说就把我拎办公室去,甩手就扔我一摞报案记录?你自己好好瞧瞧。”

李子俊心里暗叫声:坏了!这马屁拍到马腿上去了,还不给踢死啊!

这都什么报案纪录?他一边翻开文件夹快速浏览一遍,“哦,原来是这些啊,师姐,这您可得听我解释了。”

“身为人民警察,抓贼维护治安,保证人民的生命财产不受犯罪份子侵害,这都是义务,是职责所在,李子俊,你还想不想当一个出色的警察了?”虽然冷静不能要求她这队的所有人都跟她一样拼命,可一个警察该尽的职责总得尽吧,既然是他们负责的片区屡次有小偷作案,他们就该一查到底,一组十几号警察难道连几个小偷也抓不住?!

“从咱在警院立誓要当警察的那时候开始,我李子俊就没忘记自己是个警察。”李子俊也有些急了,一把扯下警帽还嚯地站起来,“这几件案子我们不是没跟进,我、小杨和小赵,分别带队蹲点守候,可那些贼就跟知道似的,咱们在场的时候,连个鬼影都没遇上,等咱们收队去别处巡逻了,立马就又接到110指挥中心的电话。你以为咱们这队人不上火啊!”

冷静见李子俊一副较真的样子,不禁也收敛起火爆脾气,心想,自己心情烦乱,怎么可以冲阶级战友使性子,真是不应该!

“我承认刚才太急躁了,来,喝点水,坐下来慢慢说。”对阶级战友,没什么拉不拉得下面子的事,她一面安排李子俊的情绪,一面调整自己的心态,现在是属于她的上班时间,她不能为了几句暧昧不明的话而扰乱了自己的工作。

“师姐,这几天我们这队人的鞋底都快磨穿了,可那些个贼就像长了天眼似的,见天跟咱玩捉迷藏,别说咱们这队了,老李他们那边也差不多。”李子俊捋捋头发,心里憋屈极了。

“对了,咱们这半个月上早班,那这些案子怎么办?”冷静一边仔细翻看报案纪录,一边询问李子俊一些具体情况。

工作充实,时间往往也过得特别快,一晃快到饭点,冷静决定先去季所长的办公室一趟。这些案子很明显是同一伙人作案,专挑高档高层住宅,作案手法老练,据报案人所陈述的失窃金额累计,已经多达二十余万,难怪所长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季所长的办公室在三楼,冷静抱着文件袋三步并两步地爬上去,敲了敲门,一会,听到所长从里边喊了声,“进来。”她立刻拧了门把,推门进去。

“哟,是小冷,什么事?”季所长站在会客厅门口,冷静走了几步,在离他还有半米的地方停下来,“就是关于今早您给我的那些案子,我想跟您谈谈。”

“盗窃案对吧,那正好,我这有位目击者,刚过来报案,你也过来听听。”季所长让开身体,示意她进来。

冷静挑了挑眉,心想,来报案的谁不是在底下的大厅由值班民警接待,可里边的人倒好,居然是季所亲自接警,难道是案情重大?

她边想边走进去,也就几步路的事,眨眼就进到会客厅里。这一进去,她立马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最起码,那人吊儿郎当的模样她不会忘——顾思远,他怎么会在这儿?

会客厅里除了季所长,顾思远,另外还有一男一女,那女的手腕处还缠着醒目的绷带,一看就知道是受伤了。难道,那个女的就是所长亲自接待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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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3个收,虽然掉收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新人木鱼仍然表示伤不起啊!

如果本文有什么不足之处,欢迎指正!

另外,木鱼感谢亲亲molili617送来的2朵鲜花,鞠躬感谢!

☆、chapter023、奇怪的官二代兄妹

季所长让出张单人的沙发椅让冷静坐下,没等他开口介绍,坐在右手边长沙发上的顾思远已经开口问候道,“咱们还挺有缘的嘛冷静,这么快又见面了。怎么样,身体好些没?”

冷静微笑说,“恢复得很好,谢谢您关心。”

季所长坐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上,插话道,“嗬,敢情都认识呐?”

“所长说笑了,我跟顾先生只见一次面。对了,刚才您说有事主报案,是怎么回事?”冷静说着将视线调到顾思远坐旁的一男一女上。

“季所,我来说吧?”顾思远从口袋里摸出盒烟,边启开抖出一根,递到季所长面前。

“行,我刚才也只是大致听了一下,现在小冷正好过来,你就详细说说吧。”季所长可是老烟枪了,来烟不拒的主儿。

顾思远给季所长点上火,又甩出根烟给边上那个年青男人,顺便问他句,“颜畅,你说我说?”

“你说吧。”那个叫颜畅的男人,声音有点特殊的沙哑,倒跟他脸上的忧郁气质挺搭调。

冷静习惯性的以自己的职业眼光去记忆每个人的音容笑貌,至于颜畅身边的那个年轻女人,则一直皱紧眉头,眼睛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绷带。冷静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不过如果以职业带来的直觉而言,女人手上的伤,应该跟盗窃案无关。

因为,那个女人的脸上丝毫没有恐惧的成份。

她刚想到这儿,那个离她只有半米不到的女人突然抬起头,皱眉看向冷静,并且非常突兀地问了句,“你,就是冷静?”

在女人问完这句话的同时,女人身边的顾思远和颜畅同时低低地呵了声,“颜可!”呵完,颜畅胳膊一伸,把她压回沙发靠背上。

“呵呵,季所长,冷静,咱们开始吧。”顾思远并不愿意留给大家太多想像的空间,连忙把话题引到今天的来意上。

“说,小冷,你帮忙做下纪录吧。”就算季永华心里再有想法,他也绝对不会去探究,官场上呆久了,该有觉悟自然不低。因为在坐三位,如果拼爹的话,压死他个所长肯定没问题。

冷静这时当然也得按下诸多困惑,打开笔记本,专注的看着顾思远。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颜可前阵子受伤到省里住院,这不昨晚才回海湾国际的住所嘛,哪知一开门,里边乱得跟被抄家一样,她和哥粗略的看了下,也确实是被贼给抄了家,除了拿不走的大件电器和不知道密码的银行卡,七万块现金和一些值钱的首饰,全被洗了。这不,我跟她哥也是担心她,希望她有个安全的环境好好养伤,这要是再有贼来光顾,还不得把她吓死啊,你说对吧季所?”顾思远说完,又吊儿郎当地笑了笑。

“海湾国际?诶——冷静,你的房子好像也在那吧?”季所长抖了抖烟灰,纯粹是顺口提一句。

哪知他话音刚落,那位叫颜可的女人突然又把目光扫向冷静。虽然冷静没有回眼去看,可她也深深感觉到了浓烈的敌意!奇了怪了,她都不认识这对兄妹,怎么会招惹来别人的敌意呢?

“是的,我的房子夏末在住,我很少过去,所以不太清楚那边的治安情况。”冷静就刚才所听,又继续说道,“顾先生,我想问下具体案发的单位在哪里?还有,现场是否已经清理?方不方便让警方去勘察一下?”

顾思远用手肘顶了下颜畅,“人警察同志问你话呢,你们俩动没动作案现场?”

“我们昨晚只是稍微翻看了一下,应该没有太大的破坏。”颜畅一双深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头一次扫向冷静,虽然没有敌视的情绪,但却带有一种确认的意味——原来,她就那个人。

“那方便我们出警吗?”冷静大致看过那些报案纪录,其中多处案发现在都因事主对财物失窃的着急心态而进行过大面积的翻动,没有留下太多窃贼的作案痕迹,这样不利于警方收集更多的证据。

另外,如果再加上颜家兄妹这宗,最近连发性的盗窃案件所涉案的金额已经足以成立一个专案小组,但是这还得请示上级领导,冷静最多只能提议而已。

“我不想再有任何陌生人到我家去!”一直被压抑的颜可冷不丁疾声说道,却也招来她哥哥一记凌厉的眼风。

“请问需要我们办理什么手续吗?”颜畅保持着良好的修养,一直忧郁的脸上甚至挤出了一点笑容。

“这……”冷静立刻把问题抛给她的所长上级,“季所,您看这事?”

“这样吧小顾,你们和小冷到楼下大厅备个案,我这就跟局领导请示成立一个专案小组,放心吧。”季永华说着站起来,“小冷,带小顾和小颜他们去办手续吧。”说完,他径自快步走出会客厅,往自己的办公室拐进去。

冷静随即跟着站起来,手边,顾思远和颜家兄妹也同时立起,只听顾思远轻笑了两声,没头没脑地冲她说道,“对了冷静,我刚才都忘了介绍一下,这俩位姓颜,颜畅和颜可,跟我和江南,都是发小,一块光屁股玩泥巴长大的。要说起来,颜伯伯跟你和季所都是同行,是省公安厅厅长。”

公安厅厅长!

冷静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难怪季所要亲自接待了,原来是颜海弘厅长家的子女,呵,全是拼爹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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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扁桃体化脓,木鱼快变死鱼了,很不在状态,字少请亲们谅解!

☆、chapter024、江南的来电

虽然冷静不明白顾思远为什么特意跟她介绍颜厅长的子女,但她还是在他介绍完之后,礼貌地向他们正式打了个招呼,“很高兴认识两位。”

“我也是。”颜畅扯唇一笑,冲冷静微微地点了下头,至于他身边的妹子,他倒也没强求。

“嗯,请问三位方便跟我去楼下办手续了吗?”冷静犹自在想,要是生在以前的半封建时代,自己对这三位公子小姐的,是不是得全程点头哈腰,甚至是顶礼膜拜?嚯,果真还是社会主义好啊,至少她不用虚伪到没皮没脸的程度。

“走吧。”顾思远点头,竟还有些凝重地抿起唇,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惯有的气质,吊儿郎当地耸耸肩,率先走下楼去。

因为颜可刚才莫名其妙的敌意,冷静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再继续服务下去,正好同个办公室的小杨吃完午饭回来,她就让他帮忙接待一下。

“小冷,你手机没带身上吧?”冷静刚回到办公室坐下,户籍科的肖玫大姐就拐到门口问她。

冷静有点恍忽,被肖大姐突然一问,连忙摸了摸裤子口袋,这才想起自己当班时从不带手机,忙站起来应道,“我平常一直都把手机放在更衣间里的肖姐,怎么了?”

“难怪了,我就知道是你的手机,在我边上叫得那个欢,呵呵,你手机那是什么铃声呀小冷,怪好玩的,一会有空也给姐传个呗?”肖玫也没进来,这会是午休时间,她所在的户籍科属内勤民警,多少可以睡会,她只是来跟冷静说一声。

“哎哟,罪过!肖姐,我立马去把手机给关了,对不起,影响大家休息了。”冷静走出来,跟肖玫一起往更衣室那边走去。

“哪的话,大家才吃过饭,这不听到你的手机铃儿都乐呵了,一直在叫唤那啥……”肖玫想了下,低声笑道,“你别着急别着急,机主现在忙着哩,长江边上耍大刀,梭江底下小王八捞……呵呵,笑死大家伙了。”

“肖姐,您快别取笑我了。”冷静不由得加快脚步,这手机铃声原来是彩铃来的,她也是听着觉得好玩,所以就下载来当铃声,专门是给陌生人来电用的。

很快,她们就到了户籍科的那块,冷静急急走进更衣室,打开自己的那格柜子拿出手机,一瞧,真是个陌生的号码,还连打了三个。难道是阳雨打的?

一想到有可能是他的来电,冷静的心不由得漏跳一拍,双手紧捂着手机,犹豫该不该回拨过去。其实那天在酒店时,他并未明确向她提出些什么,比如——当我女朋友吧,之类的。他和她之间,除了那段有点暧昧的谈话之外,余下的,就是听他简单说了说在国外的生活,以及这次回国考察的事情。

阳雨只是在一开始要求她这也不能,那也不许,却迟迟未曾对她许下任何承诺,可她,就是这么傻,傻到已经开始患得患失。

到目前为止,他和她之间,仍旧只是老同学,老朋友的关系,呵呵。

冷静自嘲地笑着摇摇头,摊开手掌调出来电号码,考虑三秒之后,按下了拨出键。听筒里很快传来机械的嘟嘟声,响了很久,响到她几乎就要按下结束键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磁性醇厚的嗓音,“喂,是冷静吗?”

心头慌乱了一秒,不明所以的,冷静甚至将手机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这才困惑地说,“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江南。”江南站在办公室一侧的巨幅隐私玻璃窗旁,望着二十二层楼下的城市立交桥,桥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在他眼中只如稍微巨大的甲虫,可他自己呢,他在她眼里又占有怎样的位置与份量?答案,恐怕是微忽其微吧。

“江律师,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冷静真的更紧张了,那个温和却也犀利的男人总是给她带来无端的压力,枉她一向自诩看人精准,可轮到他身上,她却吃瘪了!

“没,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手机是否已经拿回来。”从她那晚的态度来看,她的包一定是在一个她既想见又害怕见的人那里,而那个人,不难猜,应该是那位叫阳雨的男人。阳雨,很久不见了。

“嗯,拿了。”冷静边打电话边在更衣室里转圈,以排解自身压力,“对了,江律师怎么知道我的号码?”她顿住步子问完,马上又觉得自己可笑了,人家什么来头什么职业,要想知道她的手机号,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这个,保密。怎么,你很意外?”江南的语调充满调侃,问完还轻笑一声。

“是很意外,江律师是个大忙人,我这会跟你讲电话,不用收费吧?”气氛似乎变得轻松许多,冷静也俏皮一句。

“看情况,如果今晚你能够请我吃饭的话,那就减免收费。”一味的守候,似乎永远也等不到她回头的那一刻,江南,不能再等!

“江律师抱歉,真的很抱歉,我们所的辖区近来治安实在不怎么样,我恐怕接下来的一周都没空。不信的话,你可以向你的发小顾思远求证,他刚刚和一对姓颜的兄妹来我们所里报案。”冷静可不想让江南误会她出尔反尔,更何况,她最怕欠别人人情,特别是这位江大律师。

“颜畅和颜可是吗?”江南倏地缩起眼瞳,俊朗的眉毛也随之拧得紧紧的。

“嗯。”

“好,那你忙,我临时有点事,今天先聊到这里,再见。”江南收缩的眼瞳里蓦然染上一层薄怒,但他仍保持应有礼节,等冷静先收线,他才缓缓放下手,五指用力一捏,险险把手里的手机朝玻璃窗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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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半死不活求动力!

感谢1346997706亲亲昨晚送来的鲜花,亲啊,您可真是神秘人物,只送花不留言,很特别!呵呵…

☆、chapter025、正面冲突

由于锦安区近期以来发生的偷盗案件案值巨大,一经上报立即引起市局领导的高度重视。

冷静才刚吃完最后一口午饭,李子俊就跑到食堂门口喊她去会议室开会。

会议进行了大半下午,由局里派来的专案人员和所领导一起,针对这次的连环盗窃案进行抓捕部署。同时,季所长还给冷静指派一个临时任务,就是会议结束后带队去海湾国际勘察被盗现场。

“子俊,麻烦把颜畅颜可的报案纪录给我看一下。”会议结束,冷静开始着手勘察现场的工作准备。

李子俊麻利地递上来,顺便说,“师姐,纪录里有作案嫌疑人的体貌特征描述。”

冷静点头,认真将报案纪录看了两遍。案发地点,海湾国际棕榈园南一9楼D座……

车祸、江南、颜可,这三个关键词瞬间在她脑海里划过,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不过她现在没时间去思考。

“子俊,一会去海湾国际勘察现场,你组织一下人手,我去请刑侦技术室的同志。”冷静详细看完笔录,根据颜家兄妹所提供的情况,他们曾在电梯里跟一个身高约170公分、体型偏瘦、留平头、招风耳、年纪约30岁左右的男子打过照面。当时男子的手上正拎着个墨绿底白花的旅行袋,经颜可回忆,正是失窃物品之一,只是她当时没太在意。

五分钟后,两辆警车开往海湾国际,由于距离近,警车很快抵达案发社区,冷静他们一行六人直奔棕榈园南一9楼D座。

“大门没有明显撬动的痕迹……”技术室的警察们一到门口随即展开认真细致的勘察工作,冷静和李子俊几个则在一旁聆听,不时记录下要点。

“江南,这事我稍后解释,警方来勘察现场了。”

蓦然,防盗门内的实木门啪地打开,冷静抬头一看,是颜畅。他应该在和江南通电话,并且气氛不太友好,她可以从他的表情轻易猜到。

“你们来了,这么快。”颜畅站在门内,等他们忙完后才打开防盗门。

“应该的,这是我们警察的本职工作。”冷静一边回答,一边迅速扫视客厅的环境。果然有点被抄家的样子,物品被人翻得乱七八糟,零落在木地板上。

“嗯,那诸位请便。”颜畅简单跟他们交谈几句,然后在征得技术警员的同意下走到阳台,以免妨碍他们工作。

冷静不经意地朝他的背影看一眼,见他又掏出手机,且点燃一支香烟。

“师姐,技术室的同事发现现场遗留的脚印有个特征,重心偏重于左脚,右脚只留下前脚印迹。”李子俊走过来跟她汇报勘察进展。

“跛子?”冷静低喃一句,走到阳台处冲正在打电话的颜畅打了个手势。

“老四你稍等一下,别挂。”颜畅扭头,“冷警官有事?”

“我想请颜先生回忆一下,昨晚在电梯里看到嫌疑人时,有没有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仅从表面证据很难断定小偷就是跛子,也有可能是嫌疑人想扰乱警方的视线,装跛。也有可能嫌疑人只是暂时受伤,所以腿脚不便。

颜畅皱眉想了一会说,“那人进电梯时挺正常的,不过进来后曾弯腰揉腿,好像是右腿。”

“谢谢,打扰了。”冷静微笑离开,很快就听到颜畅有点急躁的声音——老四,你跟小可……

她快步走开,偷听别人电话是很不道德的事,更别说这些人还是她惹不起的主。

大概一个小时后,警方现场勘察完毕,所有证据先行送回局里检验分析。

“小李、小杨,我们去趟小区物业公司,调看一下近期的监控录像。”冷静心里一直有些疑团,通常高档社区都配备有全方位监控,但警方调看过多处案发小区的录像,却始终没有寻获窃贼的影像,这是不是表明,窃贼对这些摄像头的位置分布非常熟悉呢?

“冷警官,方便单独谈谈吗?”

他们正要跟颜畅告辞,他却突然向冷静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只得交待小李他们先行开展工作。

“颜先生有什么事?”她觉得很纳闷。

“你认识江南,对吧。”颜畅习惯性地点起支烟,然后透过吐出的烟圈注视着这个外形亮丽的女警。其实在几年前,他也曾这样注视过她一次,只不过相隔很远,她的样子很模糊。

冷静点头,“但是颜先生,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

“你知道他跟小可之间的关系吗?如果知道,你还会选择跟他继续?”颜畅狠狠地吐了口烟,镜片后的双眼透射出一股yīn冷。

……这叫什么事?

冷静只知道自己没法继续跟他交流下去。

同时,敞开的防盗门外突然刮来一阵凉风,她转头,江南高大的身体已经来到她身后,他喘着粗气以命令的口吻对颜畅放话,“我警告你,不要把无关的人扯进来。”说完,用力扣住她的手腕,简洁道,“走。”

“江南!”颜畅愤怒的声音在他们身后炸响,“我绝不会放任你伤害小可!”

“我也绝不会放任你伤害我在乎的人!”江南说完,头也不回地拽着冷静大步踏出。

几分钟的时间里,冷静根本来不及思考自己该怎么办,直到被江南拽进电梯里,她才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一声不吭地盯着江南的侧脸。

“等你有空,我会把一切都向你说明。”江南直视紧闭的电梯门,声音异常低沉。

“我想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必明白。”冷静并未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纠缠别人的关系。

他们是官二代、名律师、阔老板,她跟他们,不在同一个阶层上。

她说完,江南终于有所触动地扭过头,平静地看着冷静,声音依旧低沉,“女人,找个真正爱你的人,拥被入眠吧。”

叮——

电梯在话音落下的那时抵达一楼,江南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疾不徐地步出电梯,留下一脸愕然的冷静……

他怎么知道这句话!

☆、chapter026、光荣负伤

4月2日,凌晨5点。

经由专案小组的缜密部署,以及小组成员各项充足的准备工作,此次连环偷盗案件终于在一周后顺利告破。成功抓获团伙成员十一名,缴获赃款赃物折合人民币二十五万余元。身为专案组成员之一的冷静,因为在破案过程中提出独到的见解,加快破案进程而获得相关领导的赞许,并因她在抓捕过程中的英勇表现,局领导决定后续将予以嘉奖。

“案件告破,终于可以放心睡上一觉了。”鉴于专案组成员一周来的连轴工作,局领导特别指示让大家统一休假三天,养精蓄锐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这对李子俊来说,真是最好的嘉奖。

“嗯,不过小杨还得辛苦几天,咱们这组人不能同时休假。”本来冷静身为组长,应该最后调休,可谁让她太英勇,在抓捕过程中与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进行搏斗,结果光荣负伤。

“冷静姐,你再这么说,我杨宏真的无地自容!”小杨愧疚地看向冷静缠着厚厚绷带的手臂,“要不是冷静姐眼疾手快撞开那个主犯,恐怕我就牺牲了。”

“小杨,咱们是同事,相互守望本来就是应该的,别矫情。再说昨晚的情况那么复杂,你也别再自责。”冷静拍小杨的肩,安慰他。

“姐,谢谢你!这刀本来是插向我心窝的,我……”说实话,一旦想起昨晚的凶险场面,小杨至今仍会后怕,多亏冷静姐救了他一命!

“妈的!”李子俊顿时愤懑地骂了一声,“还好师姐早发现留平头的招风耳装瘸,他居然还敢负隅顽抗拔刀子,公然行凶!就是不知道到时检察院那边会以妨害公务罪起诉他,还是故意伤害罪。”

“好了,这些不是咱能操心的事,小李、小杨,收拾收拾回家好好睡一觉吧。”冷静转头望向窗外,初夏的凌晨,天边虽然已经微微发亮,可天地之间仍旧是一片yīn霾,好似她的心,蒙着一层深灰色的雾霭。

慢慢转身走到窗口,疲惫的双眼静静地望着天地间晦暗的颜色。良久,天边渐渐露出一弧明亮,她抿唇深深地吸一口气……

太阳即将升起,天地间终将不再浑沌,可她呢?她心里的太阳何时才会升起,为她驱散一切迷雾,给她带来光明?

阳雨、江南、夏启飞、夏末……

她身边所有熟悉的陌生的人们,蓦然拧绞在一起,把她的心搅得更乱。

算了,回家吧!痛快的睡一觉,醒来后,或许一切都会好的。

驱车回到润泽苑已经是早上七点,冷静轻轻打开门,在玄关换鞋时顺便往客厅瞄了一眼,静悄悄的,爸妈应该还没起床。这敢情好,赶紧躲回房间去,免得老妈一时间接受不了她又受伤的事。

“静静。”哪知她才刚蹑手蹑脚地跨出几步,客厅一角里突然响起老妈的声音,冷静猛个回头,啊?

“小姨?”冷静先是非常吃惊地看了看沙发上的爸妈和小姨,然后非常高兴地跑向小姨,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撒娇道,“老姨,我可想您啦,亲爱的老姨您什么时候来的,也没跟我说一声,真是。”

“小丫头,就这张嘴让人恨不起来,快,让老姨瞧瞧伤着哪儿了?”冷静的小姨,康文敏,假装板起脸,轻轻扯下她的胳膊,很是心疼地抚上那圈绷带。

冷静一直不敢看老妈的脸色,老妈高血压和神经衰弱的毛病全都是被她和老爸给吓出来的,她真的觉得自己很不孝。

“疼死了吧傻孩子?下回可别这样,你是独生女,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妈想想。”康文敏暗暗推她一把,直跟冷静使眼色,示意她去安慰安慰她妈。

“老妈——”冷静很心虚地朝她妈靠过去,手刚挨着老妈的前臂,立刻被几滴滚落的泪水灼烫了心!

“妈,您快别哭了嘛,我真的没事,你看,活蹦乱跳的。”冷静急得两眼发酸,泪水蓄满眼眶,可她不敢哭出来,否则老妈就该水漫润泽苑了!

“呵呵,这老伴,小静也没多大伤,你的血压经不起情绪激动。”冷少强十分无奈地搂搂康文燕,安慰她道,“我答应你,呆会上班就去找局领导,尽快把小静调文职去。”

“啊?!爸!”冷静的伤心劲顿时一扫而空,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她爸可从来没有利用职务之便为她做过什么,可,可刚才他……

“爸什么爸,你这死丫头再继续干下去,就是把你妈往死路上逼!”康文燕真的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境了,昨晚局里给老冷来的那通电话,生生就把她给吓出140的高压,后来吃药才降下去。

康文敏见姐姐又开始激动,赶忙站起来把冷静拉了就往房间推,一边打圆场说,“姐夫,让我姐去躺会,我来教训这孩子。”然后马上朝冷静的屁股一拍,“看你这愣头孩子,老姨今天非得好好给你洗脑……”

随着房门砰地关上后,冷静这才舒口气,整个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死气沉沉说,“老姨,你说我要是调去文职,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

没等她小姨回话,她突然又从床上挺尸起来,抱住康文敏问,“姨,您什么时候来的?这回打算来住多久?别又是看看小菡就回去吧?”

“你的手机呢?”康文敏戳了下她的前额,“老姨前天下午到的,你妈直打你手机,可就是关机,老姨就纳闷了,你是安全局的还是派出所的?”

咝——对哦,我的手机呢?

冷静连忙在兜里一阵乱摸,没有!去翻包,也没有!仔细想一会,终于想起前天上午她回家洗澡换衣服时,顺便把没电的手机扔家里,反正查专案太忙,她也没空揣那玩艺。

放眼在房间里扫一扫,手机正躺在电脑机箱旁,她起身去充电,边回头冲小姨傻笑说没电了。手机接上电源,才刚开机,十几条短信嘀嘀嗒嗒地蹦出来。她一条条看下来,三分之二来自夏末,还有一条,如果没记错应该是江南的号码,短信内容为:维护正义可以,但请不要盲目英勇,注意后颈的旧伤。

看完这条短信,她根本没心情再去关心其他的,就这样抱着手机,一脸呆滞的站在书桌前。

江南,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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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言妹纸,收藏哥,鱼娃子万分思念你们啊!

新人木鱼求亲们各式有爱的虎摸……

☆、chapter027、我想你

一觉睡到大天黑,冷静意犹未尽,但碍于老妈的虎威,只有乖乖起床,然后去洗了个大净。

洗完澡,一家人合合乐乐的坐下来吃了顿丰富的晚餐。之后,康文燕给冷静削碗苹果,她捧着就去客厅阳台的小竹凳上边吃边乘凉。

“小静,刚才洗澡没把胳膊弄湿吧?”康文敏帮忙收拾完家务,也来阳台乘凉。

“没,老姨,给。”冷静戳块苹果递到小姨唇前。

“这伤得几天换次药?”康文敏走到她旁边,倚在栏杆上,一手抓起她的胳膊皱眉说,“女孩子家拼什么命?看看,这回非得留疤不可。”

“哎呀老姨,没这么严重。”冷静又戳块苹果来安抚康文敏,边跟她姨唠嗑。

“咦,这辆车又停咱楼下,真漂亮。”康文敏无意间扭头往楼下看去,那辆抢眼的白车又出现了。

冷静就顺便朝楼下瞥去,心说,润泽苑里的有钱人可真多!那车的造型一看就知道是名贵跑车。诶——等下,靠在车门上的那个男人怎么有点眼熟?她的上身连忙又探出些,然后一个闪神,手里的玻璃碗差点成高空掷物!

“哎哟这孩子,当心,你是不是女孩子呀!”康文敏吓得大叫,她这一叫,楼下的男人顺势扭头看上来。

虽然相隔9层楼高,可当男人的视线与冷静的交汇那时,她立刻低呼,“阳雨?!”他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阳雨显然也认出了冷静,就完全转过身来冲她招手。

冷静顿时浑身发麻,连忙往自己身边看,还好,小姨已经夺走玻璃碗走到客厅了。

“爸妈,小姨,我去楼下逛逛,忙得快发霉了。”三位长辈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打声招呼,拿了手机钥匙赶紧溜出门去。

楼下。

阳雨已经坐进车里,见冷静走过来就侧身为她打开副驾车门。她这边屁股刚刚挨上名贵跑车的座椅,那边陡地伸出两条胳膊把她搂个满怀,搂得死紧,搂得她头脑一片空白,差点窒息。

“为什么手机打不通?你的工作有这么忙,忙得连家也不回?”阳雨的脸埋在她未干的发堆里磨蹭,一下下地嗅着她的味道。

“我……好痛!”冷静真痛得差点窒息,他碰到她的伤口了!

他连忙松开她,扶住她的双肩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受点伤。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冷静知道自己的脸肯定很红,一股说不出的燥热,害她的背上又沁出层汗。

“伤哪儿了,我看看。”阳雨的声音沉下来,眉头习惯性地纠结成川字。不过,没等冷静交待,他已经发觉她的右上臂不对劲,“谁干的?什么伤?”边问,边动手捋高她的袖管,结果只看到一圈厚厚的绷带。

“别大惊小怪,我从前也经常受伤,怎么没见你紧张。”冷静抽回胳膊,放下袖管,“怎么想到来找我,有事吗?”

“想你,这个理由充分吗?”阳雨一手攫住她精致的下巴,逼得她的视线无处逃避。

砰砰!砰砰!心跳加速,但呼吸却变得异常困难,她紧张得要死。

“今晚是第五晚,再守不到你,我会直接去派出所要人。”阳雨勾唇微笑,问她,“你想我吗?”

这个问题很浪漫,冷静却回答不出来。难道她能告诉他——我倒是很愿意想你,但实在太忙。

或许,她是个公私分得很开的人,她如此安慰自己。

可为什么,这几天里,她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另一个人?

是因为电梯里的那句话吗?

江南,别告诉我,你曾经认识我!

“冷静?”阳雨晃晃她的下巴,她居然在发呆?

“唔。考察的事进行得顺利吗?”冷静直接跳过回答,问起无关痛痒的事。

阳雨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双眼,点点头说,“在美国的时候已经接洽过几个项目,这几天敲定两个合同,一个酒店,一个大型综合购物广场。”

冷静瞠瞠眼,两个听起来都是花大价钱的项目,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只是轻描淡写,呵呵,这就是所谓的魄力吧。

“那温小姐呢,她……”

“她昨天回希腊了,家族祭典,简单说就是拜神。”阳雨掏出支烟,想点,可看了冷静一眼又马上收起来。

“那,那你接下来应该会很忙吧?”虽然听说混血美女回家了,冷静却没有太多的喜悦,出乎自己想像的淡定。

“会比较忙,老板要我尽快在国内成立集团的分公司。哦,我约了启飞去他酒吧喝一杯,你也去吧。”

冷静低头看向自己的穿着,“就我穿成这样?”米黄的七分袖居家衣,及膝牛仔灯笼裤,外加一双沙滩人字拖,合适吗?

阳雨审视着她,“我觉得很休闲,很漂亮。”

“可我有伤,不能喝酒。”她忘记他是从美国回来的,人家推崇的就是舒适自然。

“没伤我也不准你喝。”阳雨笑着摸摸她的头,诱惑说,“陪陪我,好么?”

冷静思考一下,拨通家里电话,“喂,妈,启飞说有事找我,让我去趟他的酒吧。”

“启飞?好吧,别太晚,让他送你回来。”康文燕一听是夏启飞,没觉得什么不妥,就答应了。

“嗯,我知道了。”冷静心虚得紧,她向来不擅于撒谎。

阳雨侧首,深深地望着她,等她结束通话后,冷不丁问道,“为什么不敢跟伯母说,是和我一起出去?”

“因为我妈不认识你,解释起来很麻烦很抽象。”冷静没想过他会介意,她只是以最有力的借口去说服老妈而已。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光明正大的把他介绍给家人,一解老妈心头的烦忧。

但是!到此刻为止,她与他之间充其量只能称为老朋友,难道他以为曾经说过几句暧昧的话就算是表白?不,感情的事,她不愿意含糊。

所以,直到今天,她仍未能与爱人拥被而眠!

阳雨没再说话,抿唇发动车子,然后踩住刹车轻点几下油门,跑车发出强劲的低吼声,继而呼啸着奔出老远。

雪亮的前灯照射之下,冷静蓦然发现一辆熟悉的深蓝色越野车,它安静的呆在绿化带旁,车里,隐约可以看到那人刀刻般英俊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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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8、夜宴

夏启飞名下有八家连锁酒吧,两家演艺会所,只用一个招牌——夜宴。它们分布在S省内的各个城市,不过岚海市只有两家酒吧。阳雨跟他相约的是总店,位城市最为繁华的区域,时代新城。

这个年轻的新城区正值霓虹闪烁,繁华喧嚣。灯红酒绿的夜晚,食色男女们在迷蒙的夜色中尽显妖娆。他们换装上阵,纷纷卸去白日里或清纯或儒雅的假面,肆意游走在声色犬马的世界里。

一盏醒目的中式红灯笼,劲爆的音乐从敞开的木窗流散出来,夜宴,到了。阳雨找车位泊车,冷静站在离夜宴大门不远不近的地方兀然笑开,心想或许只有夏启飞才会把这些完全不搭调的元素混合在一起。

她记得他的酒吧刚开业时,自己曾调侃他说:夏启飞,你是开酒吧呐还是开青楼?我说你怎么会想到在门口挂上这么盏灯笼呢?

而他,微笑一下说:进青楼的都先喝酒,我只是传承了古人的部分经营理念。

他的回答挺微妙,令冷静哑然。是啊,夜晚出来猎奇的,能有几个还在假装正经,喝完酒之后的事,你情我愿,只是不用掏钱而已。

“在笑什么?”阳雨泊好车走到她身旁,很自然地挽起她的手。

她极快地瞥一眼俩人相牵的手,“你确定我们要这样走进去?”接风宴那晚,她明明知道夏启飞有点那什么也不愿去厘清,可逃避归逃避,她绝不会故意去刺激他。

“我以前也经常这样牵着你,走吧。”阳雨用力一拖,将她拉入夜宴的大门。

跨入门口时,里边的音乐已然变得轻柔,走近,酒吧里影影憧憧,木窗里的男男女女,衣色鲜亮,两眼放光。他们,是夜间活动的生物,眼神极具捕捉力。一张张被镭射灯照亮的面孔,不知是因为酒劲还是其他,红红的,带有点莫名的暧昧气息。

“呼!呼!好——美男再来一个!”

夏启飞的酒吧占地面积挺大,冷静和阳雨刚走进来就听到远处吧台那里传来女人们的阵阵喝彩声。

她刚想走近瞧瞧,冷不丁地肩头被人一拍,“跟我过来!”居然是夏末,极其粗暴地把她拽离阳雨的身旁。

“你怎么在这儿?”冷静有点吃惊,这点数,夏末通常是在网络上扮LOLI逗帅哥。

夏末直把冷静拽到相对安静的包厢区域,这才松手,一脸不高兴问,“刚忙完大案子,还受着伤,你就迫不急待的跟他出来约会?”

她的眼神,吐露极强的批判意味,冷静大约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跟他来我哥的酒吧!

“夏末,我一向非常重视你和你哥,你们就是我的亲人,这样说可以吗?”冷静从小就叫他启飞哥,直到高中才改口。按照她的逻辑,哥和妹之间,有些事注定没有开始。

“你真的打算跟阳雨在一起?他给了你什么承诺?”

“没有。”冷静不会对夏末隐瞒,“今晚跟他一起,纯粹只是散心。”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干脆放弃所有想法。

“没有?呵。”夏末冷笑一声。

“吧台那很热闹,怎么,是夏启飞又在卖弄风骚?”冷静伸手抱住夏末的肩,笑说:“他的花式调酒技巧真的很迷人,夜宴里的女人都有点疯狂了。”

夏末听完,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然后紧盯着冷静的眼,淡声说,“就算岚海市的女人们都为他疯狂,可我哥,他只想倾倒你一个。”

“夏末……”冷静没想过,她会直接把这层纱捅破。

“走吧,去看我哥表演。”夏末再次握紧她的手,在转身的刹那,低喃,“夏启飞这辈子注定打光棍了。”

她们手拉手走在包厢外的通道,墙上的灯光柔和昏暗,一侧的包厢里不时传出男女们暧昧不清的嬉笑声。突然,一间包厢门无声开启,从里边冲出一个穿着清凉的长发女子险些把夏末撞倒,女子似乎已经喝醉,连声道歉也没说就捂嘴往洗手间跑。然后,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慢悠悠出现在包厢门口,右臂高举整个人倚在门框上,嘿嘿笑了一声。

冷静惊讶地看了男人一眼,缘份?那也一定是孽缘!

“哟,难得见警察便装公干,冷警官,其实你这样穿比穿警服好看。”这吊儿郎当的标致,不是顾思远是谁。

“你认识?”夏末揉着被撞的部位,心想,小样的要么百日不下雨,要么一下就三年!怎么到处有男人找她搭讪?

“见过两次。”冷静并不打算介绍,只想快点远离,顾思远和江南其实是同一类人,外人很难从他们的外表看到他们的内心。

可顾思远并不这么想,他将目光放到夏末身上,有点痞气道,“美女,不好意思,我的人不小心撞了你,我替她道歉,顺便想请你喝一杯,可以吗?”

“我看不必了顾先生,我朋友没事。”冷静拽着夏末,示意她赶快走。

哪知夏末这厮……

“好啊。”夏末暗暗拍了拍冷静的手,表示没事,转身就走进顾思远的包厢,边张望说,“就你一个人?”

顾思远点头,走到夏末身后,几乎紧贴着她的背说,“所以才感到寂寞,美女,我看你也挺闲,咱交个朋友怎么样?”

冷静见这架势,一手拍在脑门上,原地打转,直想吐血!

夏家兄妹怎么一到晚上就变得狂野放纵,他们是不是基因突变的产物呢?!

“来,美女,干杯。”顾思远倒了两杯VSOP,绝无添加剂。

“我叫夏末,你呢?”夏末拿起酒杯,一边晃动酒液,丝毫没有喝的意思。

“末末别闹了,走,行吗?”冷静觉得很后悔,她不该答应阳雨来夜宴。夜晚的夏末虽然放纵,但往往点到即止,从不干擦枪走火的事。可顾思远呢,她对他不乐观。所以,她担心夏末。

“我,顾思远。我爸希望我的思想和目光都能放长远些,但我属于目光短浅的,呵呵。”顾思远调侃一句,径自喝下大半杯酒,之后突然来了句,“冷警官,要不要我给江南打个电话,叫他也来喝一杯。”

江南?

夏末瞄向冷静,“他们什么关系?”

“发小。”顾思远飞快回答。

冷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扯上江南,也不想明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夏末,确定她没有走的意思之后,转身要离开。

“原来你俩在这,哟,顾少,您也在?”

她刚走到门口就被夏启飞堵住去路,他身后,跟着阳雨。

伫立原地,冷静觉得头疼欲裂,像她这样的人,果然不适合这么刺激的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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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鱼在哭泣//(ㄒoㄒ)//

留言区很冷清,新鱼小鱼需要动力,嗷嗷……

☆、chapter029、江四少心疼了

古有言: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冷静正坐在包厢L型沙发的边缘位置,追悔不已。

但除她之外,包厢里的其他人至少现在还算快乐。身为老板的夏启飞当然希望客人尽情消费,所以陪喝陪聊得眉飞色舞。再看夏末,向来对帅哥特别感兴趣,而顾思远也确实长得不错。

至于阳雨,冷静不得不承认他变了。或许是这几年在国外的经历使然,当初那个目光冷冽却脾气火爆的男生,已经蜕变成一个成熟沉稳,更懂得利用一切资源来成功达到自己目的的商业人士。

冷静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幽灵,躲在yīn暗的角落里,以森冷的目光窥视别人。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伤口疼是吗?”阳雨挪到她旁边,一手绕过她的肩膀,半拥她。

“没,小伤。”冷静低头去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快23点了。

“你好像变了,从前的你,最爱热闹。”阳雨的手掌在她肩头绕圈,嘴唇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长发。

或许吧,她和他在岁月的洗礼之下,都已经悄悄发生质的改变。

冷静微笑抬起头想看看阳雨的表情,竟不慎擦上他来不及移开的唇瓣,结果,她和他,一起愣住了。

一瞬间的事,轻如鸿羽的一吻,回忆已如闪电,划向那年校园后操场的那棵柳林下,她也曾经历过如此一吻,那时,他的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长发女孩的唇上,而她,仅仅是一个伤心的看客。

原来,他的唇不如想像中的柔软。

阳雨扶在她肩上的手掌紧了紧,他一直需要一个良好的契机出现,而现在,或许是他加深这个吻的美好时刻。

可……

当他的唇再次逼近时,冷静慌乱游移的视线却正巧触及长沙发上的那三位。

夏启飞的执着与疼痛,顾思远的讶异与愠怒,夏末的冷淡与不屑。他们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细密的网,将冷静从头到脚的笼起来。她觉得再呆下去,自己肯定会憋死。

“呼!”冷静用力吐了口气,径自站起来说,“里面太闷,我去透个气。”然后无视他们内容丰富的目光,故作轻松地走出包厢。

深夜,初夏的晚风冷暖恰人,冷静站在夜宴大门一侧,目送红男绿女们踩着醉步离开,直至没入浓浓的夜色之中。他们每个人都是那么尽兴!

低头又看了眼手机,23点16,想起老妈交待过别太晚回去,冷静抬头一招手,拦下一辆正准备加速离开的的士。

“润泽苑。”上车,她就说了这么三个字,然后就把头靠在车门上,呆呆地看向车窗外。闪亮的招牌、挺拔的行道树,一切都在她眼中倒退、飞逝。如同那流走的光yīn,她总想拽住它的尾巴,可到头来发现自己只是两手空空。

掌间的手机突然搞怪地大叫起来,报告班长……她按键接听,不等夏末开口就直接说,“我累了,在回家的路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挂断,也就在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好像没带钱!

晚间道路宽敞无滞,的士司机一路飞驰,很快将冷静送到21幢的楼下,她一边按家里号码,一边跟司机说,“麻烦您稍等一下,我让家人来付钱。”

“叩叩。”冷不丁的,的士的玻璃窗被敲响,她扭头一看,竟然是江南!他问她,“怎么不下车?”

“可以帮我付下车钱吗?”她开门下来,觉得自己很糗!

江南没说话,转身走到车头帮她付钱。然后再慢慢地走回来,一言不发地拉起她的手。她错愕地看了他一眼,最终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向社区的小花园。

夜阑人静,路灯昏黄。他那件银灰色的衬衫随手臂摆动的幅度,泛起点点迷人的色泽,冷静低头在想,他的衣服应该都很贵吧?

然后,她就在猝不及防间,落入他宽厚结实的怀抱,紧紧地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她动动嘴皮,刚想说点什么,他已抢先在她耳边说,“不要拒绝我,我只想安静的抱你一会。”他的手劲挺大,确实属于不容她拒绝的力度。但有一点,他刻意避开了她受伤的右臂,真是消息灵通人士。

“江律师……”一会是多长一会,冷静没去计算,她只知道脖子很酸。

“叫我的名字很难?”江南的下巴抵在她头顶,蓦地,轻轻落下一吻。

“不是。”江南,江南,冷静在心底试着叫了两声,并不难,可是她别扭,“那个,怎么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去?”

冷静不太确定自己这是不是叫不打自招,幸好人家江南也没计较,只是呵呵笑一声说,“听说你英勇负伤,所以来探望你。”

干等好几个钟头,只是为了探望?江南这份诚意实在超乎冷静的想像。

“皮外伤而已。”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刀伤难免留疤,去军区总院治疗会好些。”关于她的往事历历在目,有两次是她头破血流的样子,说实话,他很心疼。

——套用顾思远的话来说,从小到大,能让江老四头疼的人都已经付出相应的代价,除了那个叫冷静的女人,叫江老四心疼得打滚也下不去手。

是啊,他对她下不去手,那就叫间接促使他心疼的人付出应得的代价!

“行,刚好明天要换药。”冷静当然也不想留下难看的疤痕,免得被老妈念叨一辈子。

江南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楞了一下,随即露出记微笑,“那我不耽误你休息了,送你回去吧?”

“可以在楼下等我一会吗,我去拿钱还你。”他转身时,冷静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一起还吧。”江南顺势牵起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握着。

天气有点热,他的手微凉且干燥,握起来很舒服。相比起自己一到夏季就手心发热的体质,冷静竟心生贪恋,放弃了挣脱的念头。

如果可以的话,江南很想就此一直牵着她的手,一路走下去,再也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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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1346997706亲亲的鲜花!木鱼很希望看到亲的留言哦,你真是太神秘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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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0、被迫相亲

江南刚把冷静送到电梯厅,她的手机突然划破静谧的夜晚,大叫起‘冷静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乜眼看他噗哧笑开的样子,她真想一头扎进电梯井算了!一晚上,接连发生糗事,还全被他一个人给撞上,她的运气还真好。

江南一边笑,边帮她按电梯,居然还调侃她,“快上去,伯母喊你回去吃宵夜了。”搞得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弯了腰。

“其实你比我想像的要来得幽默。”冷静还是想笑,心里也没那么郁闷了。

“如果你愿意给我时间的话,你一定会发现我的其他优点。”江南不失时机的来一句。

他的目光比电梯厅里的灯光还要灼亮,看得冷静尴尬不已,正在一筹莫展时,电梯门唰地开启。

“嗯…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她一脚跨进电梯间,一手按住开门钮。

“好,晚安。”江南克制住诸多欲望带来的冲动,他不想吓坏她。其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于感情,她有多么的敏感与脆弱。

电梯门阖起,江南注视那排红色数字跳到9,这才放心离开。他慢慢地走出电梯厅正准备左拐,眼角却瞥见一抹雪白。扭头看去,有一双冷冽的眼,在夜色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江南并未回避,将双手插入裤袋原地驻足,轻勾嘴角迎上阳雨的视线,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

刚才听夏末说冷静已经自行回家,阳雨心头就有种不详的预感,现在一看,果然没什么好兆头。

深浓的夜色里,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沉默地审视着彼此,眼神交锋,一场无言的争夺战似乎就此展开。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休假的第一天,冷静原想睡个够本,不料在老妈和小姨的夹击下,被迫起了个大早。

“小静,今天不要开车了,呆会换好药,陪妈和老姨出去逛逛。”吃早饭时,康文燕发话道。

“行,老姨你想买什么,我送你。”冷静亲昵地晃晃小姨的胳膊。

“姨什么都不缺,这不是想在岚海长住嘛,总得熟悉熟悉环境。”康文敏笑着覆上冷静的手背,“姨还想四处看看房子。”

“家里住不下吗?干嘛要买房子?”冷静扁起嘴,“大不了我去住海湾那边,让小菡住我房间不就行了。家里经常空荡荡的只剩老妈一个人,你们姐妹俩作伴不是挺好吗,姨,房子的事先搁下,等小菡毕业再说。”

“是啊文敏,老汪那笔抚恤金你存起来,往后小菡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康文燕拍拍小妹的手,在心里叹了口气。妹夫走得突然,她知道小妹心底的苦,如今好不容易熬到退休了,小妹当然不愿意再呆在触景伤情的地方。

“这……”康文敏一下红了眼眶,嚅嚅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姨,你再这啊那的,我可生气了。你是我的亲姨,我妈是你的亲姐,住一起相互照顾本来就是应该的,嗯?”冷静承认自己有私心,她和老爸的工作一忙起来往往三五天不见人影,如果小姨和老妈作伴,俩姐妹说说笑笑的就都没空胡思乱想了。还有小菡,周末可以回来住,一家人多热闹。

“姨懂,房子的事等小菡工作以后再打算,这总行了吧?”康文敏笑着抹抹泪水,一只手,跟姐姐的紧握在一起。

吃完早饭也才八点不到,且润泽苑外就有公交车站,冷静和老妈、小姨散步出小区,一起搭上去往军区总院的公交车。

“静静,你干嘛舍近求远,跑军总院去换药?”康文燕上车才知道女儿要去那里,嘟嚷说,“12路又不直达,咱们还得换乘,多麻烦。”

“听说军总院的外科不错,我怕留疤嘛。”

冷静一把关键理由抛出来,老妈马上换了副态度,追问她,“你说真的?”她点头。

“那你再远都得去,刀伤可不能含糊。”康文燕和康文敏交换下眼神,会意一笑。

时间飞快消磨,等冷静换完药,竟已快十点了。她们站在军总院附近的公交车站,商量接下来去哪逛街。最后,小姨提议去女人街给汪菡买衣服当生日礼物。

岚海市的女人街位于市中心繁华区域,区间内店铺林立,经营类别也越来越多样化,不再像从前一样仅以女性产品为主打。

“奇怪了,文素不是说这里有家什么星的咖啡店吗?”康文燕一路走,根本不像在逛街,还边走边嘟嚷。

“是星巴克,妈、小姨,你们什么时候约过姨妈的?”冷静开始觉得妈和小姨怪怪的。

“知道在哪还不赶紧带路,别让人家久等。”康文燕拽住女儿的手,催促道。

人家?冷静的视线在老妈和小姨之间扫了一圈,断定她们很有问题,“人家是谁,老妈?”

“这孩子,当然是你二姨妈,赶快带路,我可很久没见二姐了。”康文敏生怕漏馅,连忙挽住冷静另一边胳膊。

一路上,冷静几乎是被她们架着走的。

等她们一行三人推开星巴克的玻璃门时,冷静的二姨妈康文素马上举手一挥,小声说,“这儿,在这儿。”

冷静循声看去,立刻明白自己被潜规则了!二姨妈边上坐着个男人,正转头冲她们傻笑。

“呵呵,静啊,那个……真是巧。”康文燕发现女儿脸色不太对劲,连忙更用力地挽住她的胳膊,生怕她跑了似的。

“妈,我懂的,相亲嘛。”冷静并不生气,她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一行人落座,那个来相亲的男人连忙站起来,很拘谨地问道,“诸位想喝点什么?”

“诶,不急不急,李帅你先坐下。”康文素把人拽下来,然后笑咪咪地分别介绍道,“这位是庄莹的大学同学兼同事,叫李帅,在高屿海关,是审单处审单一科的科长。李帅,这位是素姨的三妹和小妹,这个呢,是我三妹的女儿,小莹经常跟你提起的表妹冷静,在青蒲派出所工作。”

康文素刚介绍完,李帅忙又站起来,很慎重地鞠了个躬说,“阿姨们好,冷小姐好。”

“好,小伙子坐下来聊。”康文燕见小伙子文质彬彬的,工作又好又稳定,跟她家姑娘挺相配。

“哎呀三妹,让他们年轻人聊去,咱们老太婆掺和什么呀,走,陪小妹去逛逛。”康文素履行完使命,站起来挽上挎包,招呼俩个妹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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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是天下伟大妈妈们的节日,小鱼在此祝天下母亲们天天快乐,健康平安,青春永葆!

☆、chapter031、极品剩男

敞亮的前额,有一点秃顶的迹象,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架着副金丝眼镜,也许因为工作而长时间缺乏日照的皮肤,甚至比平常女孩子来得白皙。一件熨得服服贴贴的白底细粉条衬衫,搭配一件深蓝色的西裤,这绝对是一个搁进人堆就会被迅速淹没的男人。

也正是这样一个平常的男人,恰恰是冷静今天相亲的对象。

“呃——请问冷小姐要喝点什么?”单独相处难免尴尬,李帅一直拘谨地坐着,全然不敢直视对面的冷静。

“卡布。”冷静没有推辞。

“请冷小姐稍等一会。”李帅忙不迭站起来,转身奔吧台而去。

冷静咬着唇,打量了下他的身高,大约在172公分左右,体态偏瘦,从步伐上可以看出他平常缺乏锻炼。

“冷小姐,卡布。”李帅很快回来,将纸杯放在冷静面前。

“李帅是吧,既然大家都是年轻人,你还是称呼我冷静顺耳些。”冷静不喜欢矫情做作。

李帅腼腆地点点头,白皙的脸上竟然有点泛红,冷静难以置信地多看了两眼,她很好奇,这样的男人是怎么当上科长的?!

“听姨妈介绍,你是我表姐的同学,那应该跟我表姐差不多岁数吧?”

“嗯,我跟庄莹一样大,今年31了。”李帅拘谨地推了推眼镜,不时打量冷静,心里有种越瞧越满意的甜蜜。

31岁,人嘛虽然长得普通了点,可人家毕竟就职于海关,大小是个科长,手里多少有点权利呀。啧,冷静开始想不明白了,以李帅的条件,应该是很多未婚女青年心中理想的对象,怎么着也不该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嘛。

“你平常下班后都有什么爱好呢李帅。”冷静抿了口卡布,有点烫嘴。

“看书看电影,偶尔上上网。”李帅完全抬起头来,很腼腆地看着冷静,嘴角微微含笑。

“那休息天呢?”冷静心说,这都是些相对沉闷的爱好,他果然是个好安静的人。

“去图书馆或者书店,要么去看电影或者钓鱼。”

冷静听完马上在心里捂嘴偷笑,他喜欢的全是些闷死人的东西,可这年头的女人都需要浪漫和激情,难怪他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

“哦,不错,都是很文雅的消遣。”冷静实在不知道怎么继续相下去了。

“是吗?其实我是个比较居家的男人,很少出来应酬,通常晚上十点半就休息了。生活上也没有不良嗜好,我连饮料都很少喝,在家只喝白开水或是葡萄糖水。”李帅以为人生就此寻到了知音,忙不迭想把自己的老底都交待清楚,“我目前和父母一起居住,但如果结婚的话,我会另买一套房子,以我目前的公积金来算,是不必动用工资还贷的。至于车子,我前不久刚刚全款买了辆新途安,很适合一家几口出去短途旅行。”

噗!冷静一边喝卡布一边听他唠叨,然后险些把嘴里的咖啡给喷出来——这都什么人啊!

说实话,相亲这事吧,她也经历过几次,可这么极品的剩男,她真是前所未见!什么房子车子,难道这些东西她没有吗?还有,一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居然还拿葡萄糖水当饮料,简直笑死人了,活该他打光棍!

冷静一边腹诽人家,一边打算怎么脱身,正当她眼珠滴溜乱转时,猛地看到一对年青男女有说有笑地推开星巴克的玻璃门,直直朝吧台走去。

她就这样盯着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

当那对年青男女买好咖啡,转身准备找位置的时候,冷静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困惑与不满,嚯地站起来喊了声,“小菡!”

汪菡循声看去,跟着很开心地快步走过来,偎在冷静身边说,“姐,这么巧。”

“巧?”冷静此刻的心思全放在跟汪菡一道的男生身上,她实在不明白小菡怎么会跟他一起出来?

“是啊,我难得进城,更难得来趟星巴克,一来就碰到老姐你,还不巧?”汪菡显然没看出她脸上异样的神情,还偷偷附在她耳边打听道,“姐,那个男的谁啊?”

冷静一手拎开汪菡,严肃地看着低头不语的林迪,问她,“你知道他是谁吗?你怎么会跟他一道儿?而且今天是周二,你没课吗?”

汪菡愣住,根本不明白表姐的意思,直到听见表姐再次催促她回答,她才傻傻看了眼林迪,小声说,“姐,他叫林迪,是我们学校大三的师兄,你……你们认识?”

“哼!记忆深刻。”冷静气愤地瞪了林迪一眼,用力抓起汪菡的胳膊,低声说,“走,跟姐回去。”

“哎,姐你干嘛啊?我一会还要去实习呢,我都跟我妈说好了。”汪菡也急了,用力挣开冷静的手,“姐,你到底怎么了?”

“实习?你才大二,实什么习!”冷静知道汪菡一向有勤工俭学的好习惯,但她离实习还早得很。

“冷警官!”林迪见冷静又要伸手去拉汪菡,连忙跨上来挡在她身前,皱着眉头一脸着急道,“冷警官,你能听我解释吗,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解释?我看是狡辩吧。

冷静别开眼表示不想听。

如果当晚只有她一个人看到,也许可以说是她看错了,可那天冲进包厢里的同事没十个也有八个,难道大家全是青光眼,全都看错了?!

一直陪立在边上的李帅有点紧张地推推镜架,虚声问道,“冷静,这是怎么回事?这两位是?”

“对不起李先生,这是我的家事,咱们到此为止。”冷静正窝火,哪有功夫应酬他,“小菡,给你十秒钟考虑,跟不跟我走?”

汪菡急得两眼发红,委曲得直想掉泪,连忙求助似的看向林迪。

“冷警官,如果方便的话,咱们换个地方谈一下,可以吗?”林迪给了汪菡个安心的眼神,可心里,已经忍不住把他的南哥问候了好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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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2、蒙她一脸纱

临近中午,林迪驾驶他那辆拉风得扎人眼球的铱银色奔驰G级越野缓缓行在通往海湾国际的柏油大道上。冷静皱眉坐在副驾座上,不时观察身旁这个变得有些不太一样的大男生。说实话,今天的林迪彻底颠覆了她对他的深刻印象。

“现在只剩我和你了,你到底想向我解释什么?”上车五分钟以来,林迪一直专注于驾驶,冷静已经等得不耐烦。

“我可以喊你静姐吗?”林迪扭头过来冲她俏皮一笑,还是未能切入正题。

“我跟你很熟吗?”冷静的眉头纠结得更厉害一些。

林迪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说,“熟,我从上初中开始就知道静姐的存在。”

冷静的眉宇间顿时纠结得可以夹死蚂蚁,初中?

“我担心南哥知道以后肯定会拍死我,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南哥喜欢你很久了,差不多有十年吧。”林迪淡笑一声,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表情,老成得跟他的年纪十分不符。

“你在说火星话。”冷静的心突然狂跳一阵,她形容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林迪方向一打,车子进入慢车道,“我骗你干嘛,其实我家跟南哥家是姻亲,江皖,南哥的二哥,他是我大姐夫。”

冷静只管听着,并不发表任何意见。抑或说,她根本无法消化林迪的上一句话。

“我打小就跟在南哥和思远哥屁股后边混,他们喜欢谁追过谁,我都一清二楚。呵呵,不过思远哥比较花心,他经常取笑南哥是死心眼和闷骚男,喜欢你也不敢追求你。”

“咳咳!”冷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顿时微微气恼说,“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只想知道小菡为什么会跟你凑在一块儿。”

“静姐,您可千万别误会,我跟汪菡就是师兄妹的关系。她今天之所以跟我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找实习单位的事。财大今年改革,要求从大二开始就要有实习课时,刚好我爸那边可以提供实习机会,我就介绍她去了。”

“这么说,你跟她很熟?”冷静怎么听怎么怪,总觉得林迪还在绕圈子,“你还是跟我说重点吧,你是不是想追求她?如果是的话,我坚决反对,因为你有不良纪录。”虽然这小子今天的表现非常稳重且强势,可包厢那晚的情形对冷静来说始终是根刺。

“不是吧静姐,我真的没有不良企图。我和汪菡也就在学生会时有接触,其他情况下真没什么。”林迪觉得好冤。

“好!是你说的,没有不良企图就好。”冷静想听的就是他这话,“关于她的实习课时我会另行帮她解决,谢谢你的好意了。”

林迪听完,紧紧地抿起唇,闷声不吭地用力踩上油门,性能超级卓越的车子顿时飞奔起来。很快,海湾国际社区的大门近在眼前。

“我就在门口下,谢谢。”林迪后续一路yīn沉着脸,冷静不知道是否所有的富家子弟都具有双生性格。

“想听真话吗静姐?”林迪点住刹车,双臂用力支撑在方向盘上,表情挺冷漠。

冷静扶在车把上的手一滞,拧身看他,“我在听。”

“你最该谢的人是南哥,包括汪菡的实习工作。”林迪说完,yīn恻恻地瞥她一眼,然后直视着前挡玻璃,低低地补充了一句,“这么多年来,南哥为你做过很多事。”

“比如小菡的,还有呢?”

“你自己问他会好些,再见。”林迪不再继续,他深知南哥向来不喜欢人掺和他的私事。

冷静没再追问,回了声再见,下车。

车外的温度挺高,火辣辣的阳光晃得冷静只能眯起双眼,看什么都不大真切,她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心。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16楼A座。

冷静站在自己的狗窝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开门进去,可令她意外的是,她的狗窝居然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在屋里转悠两圈后,她很想操起电话打给夏末,可转念一相,现在是上班时间,那娃估计不会跟她多说三句,“算了,我先去补补眠。”她自言自语走进自己的房间,倒头躺在舒适柔软的床上。

下午三点,熟睡中的冷静突然从床上一咕噜坐起来,略显呆滞的目光一下子投向墙角的那个原木柜子。她很努力在回忆刚才那场乱七八糟的梦境,可事实是她白费力气,梦醒之后,残留在她身体里的,只有一阵阵强烈的饥饿感。

三点半左右,冷静吃完小杯面,正满足地倚在沙发上发呆时,面前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嗞嗞振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庄莹’两个字。她懒洋洋的看着手机在桌上颤抖,就是不愿意接听。直到表姐打累了,她才拿起手机查看未接来电。

不出意外,二十向个未接来电,全是老妈表姐轮番轰炸的结果。可她就是不想回电,不想解释。

——这么多年来,南哥为你做过很多事。

她的脑子里不时蹦出这句话,它的意思特别朦胧,就像蒙一脸纱的微笑——看着美妙,可又有谁懂那记笑容背后的深意呢?

不行!她快被那纱给闷死了。

冷静考虑良久之后,决定今晚就把蒙在脸上的纱给扯下来,一直这样‘被神秘’,她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于是属于行动的她派立刻操起电话,勇敢的调出江南的手机号,青葱玉指轻轻一摁,小心肝开始扑通乱跳。

☆、chapter033、温馨

冷静手握电话,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在沉闷无趣的嘟嘟声中飞快消磨,终于,她完全失去耐性,拇指用力地摁向结束通话。可两秒后,她的手机高唱着“每一次冷漠,每一次失落,为什么遗忘了爱我的理由”边在她的手掌里颤抖,是江南回拨过来了。

她清清嗓子,接听,“喂,是我,冷静。”

“对不起,刚才在开会。”江南挺惊喜,没想到她会主动联系他。

“哦,那你忙吧,我,我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用时间就是金钱这话来描述律师,绝对贴切。

“真的没事?”江南的眼前已经浮现她言不由衷的模样,“放心,会议已经结束,有事尽管说。”

“那好,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晚饭。”欠下的人情债终归是要还的,早还早了,免得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胸口,憋气。

“有空,你想吃什么,我去订位。”江南一边拿笔写出几家格调与菜式都不错的餐厅名,以便说给她参考。

“不用了,都说是我请你吃饭,你只管来就行。嗯,其实我想请你来我家吃顿家常便饭,我下厨,这样你不介意吧?”人家是见惯世面的名律师,还是标准的太子党,不知道肯不肯屈尊。

“很荣幸能获得你的邀请,我六点下班,你在哪个家?”江南觉得今天肯定是他的黄道吉日。

冷静被他问得一愣,心说他怎么知道自己有两个窝,可嘴上还是飞快回道,“海湾国际兰苑,16楼A座。对了,你喜欢吃海鲜吗?”

“你身上有刀伤,不能吃海鲜,你只要做自己喜欢的菜就行,我不挑食。”江南第一反应就是刀伤的人不能吃发物,至于他,但凡她做的菜,就算是生吃他也无所谓。

……冷静握住电话沉默着,脑子里一直飘荡着行字,南哥喜欢你很久了,差不多有十年吧!

十年,什么概念?为什么她一点也不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样,她依然会在蹉跎岁月中守候着,纵然无望也不愿梦醒。呵,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暗恋呀!不料,世界上居然有个跟她一样样的傻子。

“冷静?”电话那头只听得到她均匀的呼吸声,她在发呆,江南肯定。

“在,我在,那你忙工作,我去买菜,六点钟后见。”他说,做自己喜欢的菜就行,悲催的是,她最喜欢的就是海鲜。可惜,只能看着他吃了。

“好的,路上当心。”她似乎非常喜欢发呆,江南想起那天撞飞她时的情形,心里仍旧感到一阵哆嗦。幸好,她是散打冠军,反应比常人灵敏。

与江南结束通话之后,冷静硬着头皮往家里打了电话,是老妈接的,语气非常不善,并且不停追问早上相亲的结果。

“老妈,强扭的瓜不甜,我实在没法跟一个三十好几还拿葡萄糖当饮料的男人生活一辈子。”冷静被问得烦了,索性不再跟老妈打马虎眼,况且相亲这种事,绝不能拖泥带水的误人误己。

她刚说完,电话那端的康文燕就以一句“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结束母女间的对话,然后气恼的撂下电话。

冷静无奈地傻笑两声,边走进浴室洗把脸,接着揣上个环保购物袋,出门去采购今晚的食材。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傍晚,六点刚过。

“叮咚——”客厅的门铃清脆响起。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冷静连忙放下菜刀,飞快的冲了下手,边喊来啦来啦,边跑向客厅把门打开。果然,是江南。

“需要换鞋吗?”江南朝屋里扫了几眼,地面很干净。

“也行,穿拖鞋舒服些,先进来吧,鞋柜在这儿。”冷静把人让进来,指指门边,“我手上全是鱼腥味儿,你自己来。”

“你想带伤吃海鲜,不怕发炎留疤?”江南低头换上一双绣着卡通图案的拖鞋,有点想发笑,他可从来没穿过这样的拖鞋。

“别不识好歹,难得大师傅我亲自下厨,都是准备给你享用的。”说到厨艺,冷静就会忍不住得瑟起来,而她也确实很有下厨的天赋,品尝过她手艺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

“三生有幸,请问大厨需要小工打下手吗?”江南挽高袖子,张望着问,“哪里洗手?”

冷静带他到浴室,没等他,就又钻进厨房忙乎开来。她今天买的食材没什么昂贵的品种,只胜在新鲜,再加上她的烹饪技巧,相信江四少应该能满意。

江南洗完手循着食物散发出的香气来到厨房,可没等他跨进去,冷静就头也没回地喊了声,“停!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然后才回过头来,冲他微笑一下,接着继续低头忙乎。

“其实我也会点厨艺,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江南很听话地倚在门口,望着冷静埋头切菜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

“瞧你那件衬衫就是名品,一会在厨房里碰脏了我可赔不起。如果你实在觉得闷,可以去客厅看会电视,晚饭马上就好。”只差这道粉丝蒜茸蒸扇贝下锅了。

冷静说着挺起背来活动活动,下厨果然比办案还累。不过如果累些就能偿还人情债的话,她绝无二话。

她的姿态落在江南眼里,令他顿生悸动,此刻,她于他眼中,像极了一个温婉的少妇,正在为心爱的丈夫洗手作羹汤。

呵呵,丈夫……

十年以来的期许。

冷静端着香辣蟹回头时,见江南正望着她所处的方向微笑发呆,厨房柔和却不失明亮的灯光映照着他的侧面,晕出一层珍珠般迷人的色泽,她不得不承认,江四少的肤质比她这个女人还好。

“香不香,香不香?”她托高盘子放在他的鼻下,来回挪动。

江南猝然回神,与她俏皮灵动的目光相遇,轻点头说,“很香,我端出去。”她没有拒绝,他接过还挺烫手的盘子。

“你不用过来啦,可以吃饭啰。”冷静把做好的菜一一盛出来,在厨房里大喊,“江律师,先来碗排骨玉竹汤好吧?”

“叫我江南。”他还是走了进来,端起操作台上的两盘菜。

“好吧,江南。”冷静尴尬地笑了一下,端着两碗汤跟在他身后。

他和她一前一后慢慢挪走,江南回头笑说,“把汤装这么满,烫到手怎么办?”

冷静调皮地吐了下舌头,催促他,“你也知道烫啊,那还不走快点。”

他轻笑,让开身体,看她加快脚步朝饭桌走去。他不知道,此情此景里,她会不会心生夫妻、家庭之类的联想。

☆、chapter034、江南的心意

汤还挺烫口,可江南居然以令人侧目的速度把一碗汤喝个底朝天,然后很坦然地问她还有吗?

“有是有,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先菜,然后再喝汤。”冷静有点吃惊地回答他。

“嗯,我听你的,先试试这道香辣蟹。”江南夹起一块,递到嘴边一口咬下去,然后低头往骨碟里吐出些蟹壳。

他吃相优雅,始终用筷子夹住那四分之一块螃蟹,冷静由衷感到佩服,通常情况下,她都是用手来抓着吃。

“我觉得你可以去开间私家菜馆。”这道香辣蟹色香味俱全,江南说完,筷子已经转战那道盐焗虾。

“呵呵,你的夸奖很含蓄。”冷静赶紧扒口饭,满桌子海鲜看得她垂涎三尺!唉,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看着自己亲手烹饪的美食而不能下筷,更悲催的是,她还得旁观他人饕餮美食。

“唔——我好像闻到一股快要烧焦的味道,你……”江南连下几只虾,然后转头朝厨房方向看去。

“哎呀我的妈,我的蒸扇贝!”冷静碗一扔,推开椅子冲向厨房,迅速关掉煤气打开锅盖,“呼,还好没焦。”她舒了口气,连隔热手套都没套,就匆匆把手伸向锅里的盘子。

“烫!”江南箭步冲上来,紧紧抓住她的手,皱眉说,“旧伤没好又想添新伤吗你。”

冷静愕在原地,心说自己还真马虎,幸好他及时制止悲剧的发生。

“走吧,继续吃饭。”就她发呆的间隙,江南已经用湿布托好滚烫的盘子,催促她。

回到饭桌上,江南就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破天荒的吃下两大碗饭,然后还把筷子伸向冷静为自己做的那盘糖醋肉,试了一块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亏待自己,下次也做这道菜给我一个人吃。”

他说得理所当然,冷静听得额头冒汗,啥!还有下次?

“我最喜欢你做的汤和糖醋松鼠鱼,对了,我再去盛碗汤。”江南说完径自站起来走向厨房。

冷静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他他,他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看了吧?

江南很快端碗汤回来,他只盛了小半碗,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吃下去,非得撑死不可。呵呵,可如果天天能跟她在一起吃晚饭,吃她亲手烹饪的菜,他撑死也心甘情愿。

“别发呆了,赶紧把饭吃完,我洗碗。”江南都已经把汤喝完了,抬头看,冷静却还端着碗发呆。

“不行,你是客人,哪有让你收拾残局的道理。”冷静迅速把剩下两口饭扒完,然后就要收拾碗筷。

可她的手刚伸出去,立刻被江南轻轻捏住再推回来,他挽起袖子,一边熟练地收拾,边说,“买菜做饭其实是件很累人的事,你休息一下。如果你不放心我洗碗,欢迎从旁监督。”

冷静忙说,“哪能呀,那就麻烦你了。”人家都这么主动了,她实在不好再拒绝。

江南微笑着把碗碟勺筷累成一摞,端向厨房。随后,冷静听到他在厨房大声说,“冷静,可以过来一下吗?”

“还是我来洗吧。”冷静走进厨房,见他双手沾满泡沫。

“腾不出手,帮我系上围裙。”江南指指自己的腹部,被水花溅沾了一块。

冷静连忙找来块干净的干布帮他擦,隔一层薄薄的衬衫下,他坚实的肌肉突然带给她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她真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大忙人还可以锻炼出这样的好身材,她真想扒开他的衣服参观一下。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超级猥琐,竟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

“来,头低一点。”擦完水渍,她拿起围裙套进他的脖子,再拉起带子系向他的后腰。

这个看似很平常的动作,却令她心感到一阵莫名的温暖,好像……

好像一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天!她怎么会冒出这种找抽的臆想!

“系好了吗?”江南扭头,见她竟对着他后腰上的蝴蝶结发呆,呵呵。

冷静慌忙挪到一边,“好了。”但她没有出去,只是别开眼不敢看他。

江南开始洗锅,很认真很卖力,因为刚才她忘了看火,导致锅里有点焦。

“那个,我今天见过林迪了,他跟小菡一块儿。”厨房里过份安静,静得令她更加心绪不宁。

江南听完,手上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打开水龙头冲洗,边问,“所以你就急着请我吃饭?啧,冷静你挺会打算的,你打算用一顿饭报答我两次?”

冷静以为他会否认,可他只是幽默的一言带过。

“林迪说,在过去的十年里,你为我做过很多事,对吗?”她抬起头,有些胆怯地看向他。他却不为所动,继续认真的洗碗。

“不管我做过什么,你都不必当成负担,又或者,你可以把我当成新时代的雷锋。”他很自然地朝她微笑,“虽然我非常希望你正视我的存在,但我更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喜欢看你爽朗大笑的样子。”

他温和的嗓音,淡然的微笑吸引住她的视线。

冷静直视向他的双眼,那双清澈明亮的眼里,流露出一股浓烈的宠溺。

为什么?

真要问江南的话,也许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江南是个挺懂调节气氛的人,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径自笑了几声说,“去国外流放几年的成果就是懂得做些家务,大师傅,要不要检查一下我洗的碗?”

“你去过国外?”冷静才发现,他对她而言,就是个陌生人。

“去英国游学两年。”江南擦干净最后一个碗,再把它们统统放进消毒碗柜内,呼了口气说,“大功告成。”

“要吃水果吗?”

“想吃,又怕撑死,呵呵。”江南调侃一句,提议说,“要不咱们去散散步吧,边走边聊助消化。”

冷静点头表示同意,否则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保不齐被夏末撞见,那她肯定会被夏末烦死。

下楼,刚走出电梯厅,迎面吹来股凉爽的夜风,冷静停下来做深呼吸,她很喜欢兰苑这片种植的球兰,一到晚间就会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那边好像有个社区花园可以乘凉,我们慢慢走过去。”

冷静嗯一声,心想江南似乎对海湾国际的建筑分布很熟悉,他应该经常来吧。那天颜畅跟他起争执的情景,她还记得。

☆、chapter035、两记巴掌(二更)

俗语云:白天不可提人,晚上不可说鬼。

冷静刚才还想起颜畅,没想到等她和江南一走到花园口,居然就碰上了颜可,她牵着一只活泼可爱的宠物犬正在溜达。

相遇的瞬间,他们三个人同时一愣,停住了脚步。

原本,碰上也就算了,反正她跟江南之间很清白,最多是场面尴尬点,再让她被颜可多瞪几眼。

但现在呢?

冷静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预感。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几步而已,所以冷静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颜可的表情,充满愤怒。她逼视着他们,怨恨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冷静脸上,再也不肯移开半寸。

这会,她给冷静的感觉就像个上门捉奸的妻子。呃,那自己呢,岂不成了小三?!

冷静很想就地遁走,可努力挣扎了几下,江南始终不肯松开她的手,她就像个枪靶,默默承受颜可犹如冲锋枪扫射似的眼神。

花园一片静谧,颜可松开牵引绳,那只小狗如获大赦,撒欢地奔跑开,钻进一旁的草丛,带出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把气氛搅得很诡异。

“啪!”眨眼间,冷静只觉左脸一下子发麻,接着传开火辣辣的痛,耳朵也有点嗡嗡作响。

颜可的动作奇疾,江南根本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挥在冷静脸上,顺便在他脸旁扫过一阵凉风。

可想而知,这巴掌的力气有多大!

“啪!”又是一声巴掌响。

懵怔中的冷静以为自己又被抽了,可脸上并没有疼痛的感觉。

“江南!”颜可突然发出声凄厉的叫喊,“你竟然为了这个贱人打我!江南我恨你!我恨你!”她扑过来,哭喊着捶打他。

冷静呆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也慢慢反应过来,那第二个巴掌声,是江南抽在颜可脸上发出来的!

江南用力抓住颜可的双臂,冲着剧烈挣扎的她愤怒吼道,“颜可你疯够了没有!疯够了就道歉,我要你向她道歉!”

颜可在江南的吼声里慢慢停止挣扎,然后转头看向冷静,用力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问他,“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向她道歉!”他的声音很冷,没有一丝丝温度。

“不可能!要我向一个可耻的第三者道歉,江南你做梦!”颜可再次疯狂起来,冲着冷静咆哮,“贱人!可耻下贱的第三者!”

“你先上去。”江南缓和了语气,使劲控制住颜可。

“嗯?”冷静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让你先回去,很抱歉,不会有下次了。”江南挟着颜可走开几步,他生怕冷静再次受到袭击。

冷静哦了一声,转身。身后,却又突然传来一阵快速奔跑的脚步声,扭头的瞬间,只见颜畅飞快窜向江南,冲他挥出一拳!

“小心!”她下意识地回身侧跃,用身体撞开江南,手一抓,紧紧钳住颜畅的手腕,再狠狠甩开说,“颜先生想以身试法是吗?”

她刚说完,整个人就被江南拽到他身后,而颜可已被他推向颜畅,正伏在她哥肩头伤心大哭。

“冷静,我不是阳雨,不需要一个女人为我挡拳头,回去!”

冷静莫名其妙被江南一顿呵斥,他的怒意明显更胜刚才,怎么回事啊这人?还有,他刚才吼啥来着?

“小可,咱们走。”颜畅小心翼翼地拥住妹妹,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江南一眼。

“哥,江南,他,他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颜可抬起头,手指的人却是冷静。

她这话可真算捅破马蜂窝了!

颜畅顿时像头暴怒的凶狮,拳头握得死紧,关节咯嘣作响。

“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伤害我在乎的人。”江南冷笑一声,瞅了瞅颜畅紧握的拳头,“怎么,想打架?好,我很久没有活动了。”

冷静退开几步,摸摸鼻子转头就走。她只是个小警察,管不起要找人掐架的江四少,但她躲得起。她想,今晚这巴掌,就当偿还她欠江南的人情了。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一个人埋头慢慢蹭回兰苑楼下,眼前突然冒出来一双宝蓝色的运动鞋拦住去路,抬头一看,冷静顿时傻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诸事不宜的破日吗?怎么什么人都找上门来啊!

阳雨随手抛开烟头,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电梯厅里走。

“喂,亏你还美国回来的,有没有公德心,乱扔烟头会引发火灾……”

冷静想甩开他的手,哪知他更用力一拉,把她整个人拉在怀里,低沉道,“再唠叨一句试试,我不介意在电梯里吻你。”

靠!她立刻暴出句粗口。为什么她会点背,今晚遇上的,没一个正常人。

几分钟后,冷静被阳雨搡进自己家门,他还顺带把内层防盗木门啪嗒一声给反锁了。

“你干嘛?夏末还没回来。”她要走过去把锁扳回来,却被他伸手挡住。

“她不会回来了。”

“嗄?”冷静不解地看着他。瞧他这态度这口气,不了解的还以为他已经把夏末给灭了呢。

阳雨根本不想解释,直接把她拖到客厅的沙发,问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阳雨扳过她的下巴,指着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寒着脸一字一字问她,“谁,打,的?”

他身上股浓重的酒气,冷静佯装难闻而扭开他的手,捂住脸讪讪道,“楼下有蚊子,我拍得太用力了点。”

“你放屁!”

“懒得理你,说,你这么晚跑来找我干嘛?”冷静站起来,打算去倒杯水喝,“说不说,不说早点回去睡觉。”

“回来。”阳雨将她拉回沙发跌坐下来,yīn阳怪气问,“你刚才去哪了,是不是跟姓江的在一起?”

“你是诚心来我这儿发酒疯找不痛快的?”

冷静用力抽手,他却好似恼羞成怒地将她攥得更紧,“昨晚一声不吭的走人,就是赶着去见他对吧?今晚更不用说了,我一进门就闻见别人的味道!冷静,麻烦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你何必为了激怒我而故意接近他!”

“够了阳雨,你凭什么以为我想要激怒你?别忘了他男未婚,我女未嫁!”堆积许久的憋屈终于一触即发,冷静猛然抽手搡开阳雨,站起来冲他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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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6、想和你躺在一起

阳雨靠坐在沙上,任由她像只狂躁的母狮般发泄完毕,这才异常平静地说,“冷静,你喜欢的人始终是我。”

——你喜欢的人始终是我。

冷静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没错,我喜欢的人是你,可你并不在乎!

从十五岁开始,她就一直以一种卑微的姿态仰望着他的背影,暗恋着他。他洞若观火,却始终冷眼旁观她在痛苦的深渊里挣扎。

十年间,她总会在想起他的夜晚写下想对他说的话,然后折成一颗颗幸运星,当玻璃罐里的星星越来越多,多到再也装不下时,她才突然感悟到,那里面装满的不是有情人的故事,而仅仅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悲哀。

她何止一次追问自己,这样的等待,到底该不该继续?

“阳雨,咱们到此为止,你走。”冷静转身,慢慢往房间走去。就在刚才,他平静的、冷漠的、理直气壮的将她卑微了十年的情感硬生生的撕裂开,让它暴露在空气中疼痛着。

“我不走!”阳雨低吼一声,窜过来,从她的后背紧紧搂住她,温热的脸颊贴着她的后颈,“我说过,回来了就再也不会放开你。静,相信我,住在我心里的女人一直是你!”

“你醉得不轻呢。”她自以为坚硬的心墙,却在此刻遍生罅隙,随时可能轰然倒塌。

“相信我!”他的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考虑一下嫁给我吧。”

他不那么柔软的唇,一下下轻触着她的脖颈,犹如电流,直击她的心房,麻痹她一切感官。连时间都仿佛缓慢下来,她的世界,寂静无声。

“静儿,怎么不说话?”阳雨扳过她的身体,低下头跟她前额相抵,“你还是不肯相信对吗?”

“阳雨你这算表白吗?”她皱起眉头,微笑,眼底隐含泪意,“那为什么当初不跟我说?”

一份经历漫长等待的情感,曾无数次被夏末批判成‘无望的期许’,如今却看似唾手可得。

“当初的我有苦衷,还记得我休学的事吗?”阳雨抬手抹去她溢出眼角的泪珠,“我爱你静儿,绝对是我的真心话。”

“可我怎么觉得跳跃幅度巨大,直接就过渡到谈婚论嫁的层面呢?”她胆小,也谨慎,当幸福来得太快太容易时,她只感到深深的胆怯。

“先婚后爱不是挺好的吗,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阳雨抬起她的下巴,迅速而强势地攫住她的唇,不容她反抗的深吻下去。

这是一记绵长的法式热吻,几乎掏空了冷静肺里的所有氧气,她头晕目眩、气喘吁吁地靠在阳雨的胸膛上,心说他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难道是在国外浸yín太久所致?那么,他练习的对象是一个还是好几个?

“我今晚能不能不回酒店去?”阳雨抚摸着她的背,轻啄她的唇。

“你想干嘛!”冷静立马警惕地推开他一些。

“呵呵,你还看不出我想干嘛?”他玩味的盯着她,当年的痞气似乎又回来了,“我想睡在这里。”

“不可以!”冷静承认自己被惊吓了,倒退地贴到墙上,看着一脸玩味的他,想起夏末那厮的QQ签名:上床是男人感情的结束,却是女人感情的开始。

阳雨见她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顿时发出一阵暴笑,指着的鼻尖问,“我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

“阳雨你敢耍我?”她气恼地拍掉他的手,“好,你就笑吧,别忘了你还在试用期,我可没答应一定会嫁给你。”

“再说一遍试试?”阳雨憋住笑意,把她捞在怀里,一脸严肃。

“现在谈结婚的事太早,我妈还不一定满意你。”冷静被他盯得有些心虚。

“是吗?那我倒有个办法。”

“是什么?”

“就是生米煮熟饭,明年让她抱个白白胖胖的大外孙子。”阳雨再也憋不住笑意,一把将错愕中的冷静打横抱起,快步奔进她的房间里。

“啊——阳雨你个疯子!不要…不要…”他和她双双滚落在床上,她尖叫着,拼命钻进被堆里,可他却用力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拖出来,上下其手,令极度害怕呵痒痒的她,又笑又叫,又踢又踹的在床上剧烈翻滚。

“啊啊,不要玩了,我怕你行了吧,啊哈哈——好痒。”冷静笑得快虚脱了,赶紧求饶。

“早干嘛去了,过来,乖乖让我抱着。”阳雨蹬掉鞋子,一手支头侧卧在床上,一手环在她的腰上。

冷静闭上眼,背靠阳雨,蜷缩起双腿依偎着他的身体,和他,一起沉溺在彼此的呼吸声里。

她有点恍惚,有点难以置信,那本是遥不可及的爱情,如今,就掌握在她的手心里。

——爱就要大声说出来,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曾经努力过。

脑海里突然蹦出这句话,她记不清是在哪里看到的,可并不妨碍她以此鼓励自己。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她只想平静稳定的和心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固守着一份简单的幸福,仅此而已。

也许是刚才闹得太凶,她突然有些犯困,懒洋洋地用屁股顶了他一下说,“阳雨,很晚了吧,你该回去了。”

“嘘——你别说话更别乱动,我只想搂着你一起睡,保证不会乱来。”他说话时有点鼻音,似乎早有睡意。他说完还紧了紧手臂,让她更贴近自己。

冷静心里咯噔一响,顿时精神起来。他刚才那话听着挺耳熟,如果没记错的话,接下去的潜台词就是——我就放进去放一点点进去,保证不会弄疼你。

不行,绝对不可以!就算他们会结婚,那么她的第一次也肯定要保留到新婚之夜。

“阳雨你起来,要睡回酒店去。”她翻身坐起来,使劲摇晃他。

她执着地打扰,严重影响了阳雨的睡意,只好起来,“那我去夏末那间睡,可以吗?我很困,这样开车很危险。”

冷静看见他的眼里布满血丝,心一软,点头同意。

阳雨笑着摸摸她的头顶,“明天,咱们就去登记结婚。”说完,他下床,拎起鞋子往外走。

“为什么?”她呆坐在床上。

“这还用问?登记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抱着自己的老婆睡觉了,小笨蛋。”阳雨说着就走出去,顺便帮她把门带上。

------题外话------

亲们注意:看完本章,感觉应该是突兀的,嘿嘿,这就对了!

☆、chapter037、不安的回忆(二更)

倒头摔进被堆里,可冷静已经睡意全无,呆呆盯着墙角,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想到曾在网络上看过这样一句话:男人最骄傲的不是睡过多少女人,而是能有一个女人,愿意让他睡一辈子。

那么阳雨刚才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和她睡在一起睡一辈子,可她怎么总有点说不出的别扭?!

冷静开始觉得不安。

一个期待了十年的男人终于向她表白,直接跟她谈婚论嫁,她的心应该被巨大的喜悦填满,而他们刚才嬉闹时,她也确实笑得酣畅淋漓,甚至忘记向他索取一个漠视她十年的理由。

再漫长的等待也敌不过他示爱的一刹,所有的委曲与困惑在他的热吻中一并被压下。

冷静,不是跟自己约好了试一试吗?那你还在不安什么?

她攥紧被角的手掌沁出了一片潮意……

冷静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入睡的,总之她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关于过往的记忆,如同大片荟萃,带着她重温岁月。

脑海里,那些深刻的影像,桩桩件件都跟阳雨有关。

刚踏进岚海一中的第一周,每到课间时分,总会有三五成群的女生围在一起讨论阳雨这个人。说他长得怎么英俊,说他气质如何冷酷,还说他,就算没怎么认真听讲,考试成绩也总在高三年段名列前茅。记得当时,冷静听完总是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

此后,因为夏启飞的关系,她和阳雨慢慢熟识起来,她也才恍然明白,为什么从高一到高三的女生们总是对他趋之若鹜。他的确具有引人侧目的资本,又高又帅又有材,家庭条件也很好,是个富二代。

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无法成为冷静为他倾心的理由,直到高一下学期的那次热身架,他不顾一切挥拳的样子,深刻地震憾了少女的芳心,虽然以暴制暴是错误的行为,可在当时那种情形下,相信没有几个女孩能够抗拒那高大威武的形象。

冷静不可自抑的沉溺在自我编织的情网里,她眼里的阳雨,除了沉默一些,看人的眼神带有点冷漠之外,并未有其他方面的恶习。他从不追求女生,除了上课就是打球,他还喜欢泡书店,以至于一中附近那家最大的私人书店里,一到周六就生意火爆,来逛书店的女生三五成群,当然,她们中的大多数,醉翁之意不在书。都是冲着阳雨来的!

之后,记忆的影像突然出现大片空白,阳雨休学消失的那半年,一中的女生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一个个都不似从前那样眉飞色舞。

这也包括冷静,她总以为自己能够近水楼台,可阳雨就像人间蒸发般,连夏启飞也联络不上他。最可笑的是,中学附近的那家书店,生意竟也随之一落千丈,但这并不影响冷静,她依旧隔三岔五的去书店腻上几个小时,哪怕只是望着阳雨专属的位子发呆。

高二开学报到的那天,老师还没来,班里闹轰轰的,同学们都在相互讨论暑期心德,只有冷静,一个人托腮望着窗外发呆。直到班级里突然安静下来,然后隔壁桌有个女同学压低嗓门惊叫一声,“天啊,是阳雨!”她才在惊愕中收回视线。

老师并未有太多赘述,只说阳雨从这学期开始就读于他们高二一班。跟着,在全班女同学嫉妒的目光洗礼下,他成了冷静的同桌!

最初成为同桌的那几天里,冷静的内心是甜蜜的,暗恋的男生就在咫尺间,就连那些心存嫉妒的女同学们都在私下里承认——冷静和阳雨就像金童玉女。

可很快她就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他迅速和隔壁班的一个长发女生打得火热,原本沉默寡言的他变得油腔滑调,对于学习也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他总在课间时走到无人的走廊角落里抽烟,在周末时跟一堆不三不四的社会闲散人员出去喝酒,甚至打群架。

冷静不知道这半年里,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从而染上一身痞气,变得令人生畏。

但哪怕如此,她依旧未改初衷,她还是那么喜欢他,靠近他,甚至卑微的改变自己而试图取悦他。

记得高一那年伤愈回校时,冷静在大雨中亲眼目睹他拥着一个长发女生走过。现在,他交往的对像同样是留长发的女孩。所以,她把因为治疗而剪短了的长发重新蓄起。可其实上,她喜欢短发的利落。

蓄发只是其一,冷静总是在默默的观察他的喜好,一一记录在心里,然后努力去迎合。

但最终,直到高三毕业,她依旧不曾获得阳雨的垂青,他看她的眼神更加冷漠,虽然他总是笑着对她说——谢谢你,哥们!

每当听到这句话时,冷静的心都在滴血。

她至今没忘夏末那句极尽讽刺意味的调侃:静静,你这哥们当得可真称职,流血又流泪,绝对是铁哥们!

是哦,流血又流泪。

冷静的梦境再次被带向一个血腥的场面,是她最最不愿回忆的不堪的过去!

那是高三上学期的某个周六,阳雨约她在学校附近的书店碰面,理由是有话想对她说。可她等了大半钟头也没见他出现,跟着就听到几个走进书店的学生们在描绘隔壁巷子里打架的场面有多么精彩刺激。据说是十几个打一个。

刚听完这话,她就疯跑出书店,朝隔壁巷子飞奔而去。等她赶到事发地点时,阳雨已经有些东倒西歪,可那些人仍旧不管不顾地冲他拳打脚踢。

冷静看到这幕时,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也不管自己只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女孩子,嗷嗷大叫着朝那些坏蛋猛冲过去。也许是她不要命的样子颇具震慑力,那群打人的家伙顿时停下手来,有点搞不清状况的看着她死命护住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阳雨。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当坏蛋们认清事实,见她只是个手无缚**之力的少女时,那种邪恶的笑声顿时充斥小巷狭窄的上空……

坏蛋们不会手软,他们没有放过阳雨,更将罪恶之手伸向冷静。

当时的场面可谓极其混乱,阳雨虽然已经神智不清,可他仍然意识得到那些人渣想干什么。他拼着一口气试图从坏蛋手里抢回冷静,但徒劳无功,其中一个坏蛋还随手操起一块青石砖,扬手照准他的后脑砸去!

“啊——不要啊!”冷静绝望而又凄厉地尖叫着,为阳雨,也为自己,她的衣服已经被几个坏蛋扯得支离破碎。

“住手!”与此同时,一记属于男人的暴呵声介入。

冷静简直无法形容那是怎生好听的音色,总之对她而言有如天籁。她直觉自己和阳雨得救了!

的确,那声住手之后,钳制她的那些脏手随即松开,她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下来,但她却再也没有力气睁眼去端详救星是何方神圣。

她依稀记得自己昏倒之前,听到有人骂骂咧咧的,“妈的,叫住手还砸,找死呐!”骂完立刻有人发出惨叫,好像还边求饶说顾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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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是必须的,小鱼算是勤快的,更新还挺给力的!

求各式抚摸包养,亲们,乃们懂得的…Y(^_^)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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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38、表姐来电(修章)

——顾哥?

——我不是阳雨,不需要一个女人为我挡拳头!

梦境突然变得错乱,江南愤怒的低吼轰然炸响,冷静一个激灵从床上惊起,满脑子全是昨晚江南yīn沉的眼神。

不对劲,他话里有话,愤怒得异乎寻常。

冷静摸摸额头上惊出的薄汗,又想起当初巷子里的事。记得他们住院的隔天,有几个坏蛋带伤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水果去探望阳雨,不止非常诚恳的向他道歉,还说他欠下的钱也不用还了。当然,她并未亲眼目睹,全是听夏末转述的,夏末还说,这事太他妈戏剧化了!

但今天细想起来,根本不是戏剧的原因,而是有人从中做过什么,至于是谁,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冷静连忙起床,她没有勇气再继续思考下去,况且天也亮了,她吃过早饭还得去医院换药。

开门出来,冷静一边搔着头发往夏末的房间踱去,门开着,床也铺得很整齐,看来阳雨已经走了。她耸耸肩,好像已经习惯他的来去无踪。可等她溜达到客厅时,阳雨明媚如三月春光的笑容骤然撞入她的眼底。

“懒猪,去刷牙,吃早点。”阳雨边说边从塑料袋里拿出豆浆牛奶,包子馒头,葱花烧饼,以及几个茶叶蛋。

“不是吧阳雨,你怕放心早餐的大姐失业呐,买这么多东西。”冷静已经走到餐桌旁,“你吃得完吗?”

“你挑自己喜欢的吃,吃剩的就扔了。”阳雨只记得她喜欢吃茶叶蛋喝豆浆,至于其他,纯粹是怕她口味有所改变而准备的。

冷静扫了眼桌上的早餐,嘴皮子动动,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回房间拿上换洗的衣服,昨晚没洗澡就睡下,还折腾出一身汗,现在浑身粘乎得龙肉也吃不下。

阳雨坐在餐桌旁摆弄手机,耐心等冷静出来一起吃早餐,期间他接了两次电话,都避走到阳台。

等冷静洗完澡出来时,正好看见他从阳台走进来,脸色有点yīn郁。

“真香,我也想顺便洗洗。”阳雨顺手把手机操进裤袋,然后从她手里拿过毛巾,帮她擦头发。

“吃早餐吧,我饿了。”过了会,冷静径自走往餐桌,阳雨跟过来,拿起个茶叶蛋,剥干净蛋壳递给她说,“以前你一口气能吃三个,饭量也不小,我就纳闷你怎么不长肉呢?”

冷静咬一口蛋,非常之厚颜地答了句,谁让我天生丽质。

“小丫头!”阳雨相当无奈地摇摇头,又递给她杯豆浆,“一会回家吗?你一个人住这我不放心。”

“应该回,不过我得先去换药。”然后,冷静半开玩笑地对他说,“我昨晚一宿没睡好,梦里全是你。”

“说说,都梦见我什么了?”阳雨握起她手,以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

“梦见篮球场的事,梦见你一声不吭跑了,还梦见我们在巷子里被欺负的那一段。”冷静撕下块烧饼大大咬了一口,其实,她现在更喜欢吃烧饼喝稀饭。

“嗤,尽梦些乱七八糟的,就不能梦着我点好?”

“也是,想想我们相处的那些年里,似乎逃不开头破血流的桥段。”冷静抬眼望着阳雨,“对了,当年那些混蛋们的态度怎么跟翻书似的,前后变化巨大。”

“我们这叫饱经风霜考验的感情,牢不可破,小笨蛋。”阳雨呵呵一笑,“说到那些王八蛋,我到现在还纳闷,他们到底屈服于谁呢。你不知道,那几个王八蛋来道歉的时候,跟我伤得差不多,一个两个头上全都捆着绷带。”

“可惜,当时我没撑住,连是谁救的咱们都不知道。”冷静若有所思地抿起唇,当年那记暴呵声,音色跟江南昨晚发出的很相似呀,到底是不是他呢?

阳雨先吃完早点,边催促冷静别再瞎想,赶紧吃。冷静问他是不是有急事,要是不方便送她也无所谓,他只说稍后要跟合作方会面,但不妨碍他送她去医院。她听完赶忙把豆浆喝完,收拾收垃圾,一起出门。

到了地下车库,冷静屁股刚挨上座位,口袋里的手机就卖命的抖动起来,她赶紧掏出来一瞧,顿时很想把手机扔掉。

“怎么不接电话?”阳雨一边倒车,眼角边瞄向她的手机。

冷静硬起头皮按下接听键,一股怨气瞬间从手机那端喷射出来,“死女人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呃,姐,一大早不要这么大火,容易老。”冷静尽量压低嗓门,安抚说。

“说!李帅这种百年难遇的小伙子,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相亲相一半就把人家撂在那里,你还让不让我做人了啊!”庄莹气呼呼地插着腰,在海关大楼顶层没人的走廊里踱来踱去。

庄莹不提还好,这一提,也顺便提起了冷静压抑的脾气,“姐,你怎么不说自己给我介绍的是什么人啊?是不是你找个离退休老干部给我,我也得照单收纳!”

“哎你这丫头,李帅跟我同岁,你是变着法骂我老是吧?”庄莹险些就把眼眶给瞪裂了。

“姐,我没这意思,反正你那位极品同学留着给别人介绍吧,我跟他不适合。”冷静无意间侧过脸,发现阳雨的表情很古怪。

“喂!人家李帅对你可是很满意,一直说不介意你放他鸽子的事,还问你这几天有没有空,想请你吃晚饭,你别不知好歹行不行。”

“你跟他说我很忙。”冷静相当不满地撇撇嘴。

“你你,要不是三姨找我帮忙,我才不受你这份闲气,哼!”庄莹简直快抓狂了,冷静这死丫头怎么这副德性,气死了,快被她气死了!

“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相亲这事也别再提。至于我妈那边,我会跟她说明。”冷静现在一想起李帅不长毛的额头就发怵,那绝对是不良基因,她怎么可能祸害自己的下一代。

“滚你丫的,以后别叫我姐了冷静!”庄莹大啐一口掐断通话,气得差点把手机砸地上去。

冷静也很郁闷地揣起手机,然后乜斜起眼打量阳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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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已经从038章开始大修过,希望亲们能接纳,(^___^)y喔耶~!

先谢谢亲们了,虎么么!

☆、chapter039、相遇(修章)

阳雨被冷静看得一阵发毛,忍不住嘿嘿干笑两声,问她说怎么好好的跑去相亲。

冷静正在气头上,一听他提这事,火大的从鼻子里喷出股气流,警告他不许再说相亲两个字!

“那好吧,去哪家医院?”

“下江滨大道右拐,我去军区总院。”冷静指指还看不到头的柏油大道,“岚海这几年变化非常大,你不会迷路吧?”

“军区总院……”阳雨在导航仪上摁几下说,“如果路况好的话,十几分钟后保证完成任务。”

“对了,你才回来几天,这车什么时候买的?”冷静打量着‘别摸我’奢华的内饰评价说,“车子很不错,看来你确实飞黄腾达了。”

“我现在算公车私用,呵呵。”阳雨方向盘一打,车子闪着信号灯迅速并入快车道,“国外企业的考虑相对国内周全,在投资之初就已经把交通工具的费用罗列在内。不过这车现在暂时挂在我名下。”

“嗯,你准备在岚海大展鸿图对吧。”据冷静所知,阳雨家祖辈便开始经商,他从小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可后来就没落了。

“在哪里失去的,就应该在哪里找回来。”阳雨蓦然微眯起双眼,视线投向江滨大道一侧那条绵长的海岸线,只是一瞬间,却已经走过许多年。

他的话饱含许多含义,冷静听不懂,也没去深究。她一向不是热衷八卦的人,她善于等待,等阳雨愿意向她坦诚的那天。

避开早高峰时段,道路果然相对畅通,十五分钟后,阳雨的车子驶入军区总院的外来车辆停车场。

“你刚才不是说有个会议要开,那你去忙,我换好药自己回家。”冷静下车转个身,阳雨已经用遥控器锁好车门走向她。

“没事,我陪你。”阳雨径自抓起她的手,十指紧扣在一起。

“可是医院人很多,排除挂号都要很久。”

“走吧,婆婆妈妈的更耽误时间。”阳雨不由分说,拥住她的肩就往门诊大楼走去。

军区总院的门诊大楼和急诊大楼挨得很近,远远的,冷静就看见急诊大楼外停着一溜绿油油的军车,并且大楼门口竟然还有士兵戍卫,气氛好像很紧张。

“在看什么,走路都心不在焉。”

“没什么。”

冷静抽回视线的时候,阳雨却好奇地扭头去看,结果非常巧合的跟一个人的目光撞个正着,跟那晚的情形非常相似。

“原来在看帅哥,我当是什么事呢,连路都不看。”阳雨yīn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冷静很奇怪,什么帅哥?同时也扭头再看,然后非常迅速地扭回来,连脚步都变得飞快。

“冷静。”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阳雨冷笑着拖住冷静的脚步说,“帅哥喊你,打声招呼吧。”说话间,江南已经小跑到他们身后,一双明澈的眼,流连在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

“这么巧江律师。”冷静调整一下呼吸,转过身。

“来换药的?”江南的脸色在艳阳下显得相当yīn沉。

“嗯。”冷静悄悄扯了扯阳雨的手,“走吧,我们还得去排队。”

“门诊现在人很多,跟我去急诊。”

“不用了。”冷静往后扯起阳雨的手,心说这人怎么回事,也不帮个腔,杵着干嘛!

“冷静,人家江律师一片好意,你别这么没礼貌。”阳雨的嘴角依旧挂着那抹冷笑,牵紧冷静,又冲江南说,“多亏遇到江律师,谢谢。”

江南根本不去理会阳雨的敌意,而将目光放在冷静脸上,扫来扫去,片刻才回了句,“举手之劳,走吧。”

冷静一走进急诊大楼立刻感觉到里面有股说不出的压抑,来往的医护人员们个个面色凝重,脚步匆忙,就连来就诊的急症患者也被安排到一个角落。

“进去吧,急诊一室。”江南比他们先到,安排好了又出来通知她。

“阳雨……”

“乖,自己进去,我就在这里等着。”

冷静本想拉他一道,哪知他却飞快截住她的话,并轻轻松开她的手,以一副温柔浅笑的模样目送她进去。嗤,他这摆明是支开她吧,以为她不懂?!以为她迟钝得感觉不到他和江南俩人之间诡异的气场?!

换药再包扎只不过五六分钟,等冷静走出急诊一室的时候,外面只剩阳雨,倚在一面墙上,有点痞气地微笑。

“这么快,国内的行事法则放在哪行哪业都通用。”他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讽刺说。

冷静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股yīn火,没好气地回击他,“别张口闭口国内,你好像没移民去美国吧。”

“呵呵,就是因为没移民,我才极力建议公司到岚海来投资,都说上头有人好办事,不是吗?”阳雨冷嘲热讽一番,马上转移话题,“怎么不问问江律师去哪了?”

“去哪?”冷静很给他面子。

“聊几句完走了。”

“你!废话。”冷静瞪他一眼,“你们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我就告诉他,我们快结婚了。然后他说祝我们幸福,跟着就走了。”阳雨轻描淡写地说完,侧过脸去看冷静的表情。

“阳雨,你太夸张了吧?我们什么时候就快结婚了?”冷静吃惊地张大眼,就算要说,也应该由她来表述,不是吗!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阳雨捏住她的鼻尖,无赖样的坏笑。

“可我们也没到这种昭告天下的阶段!”冷静突然觉得他很陌生,她甚至开始有些疑虑。

“迟早的事,上车吧,我送你回家。”阳雨却很自信,笑着把冷静塞进车里,然后带她扬长而去。

车子滑出停车场的时候,不期然间,冷静竟瞥见那辆熟悉的路虎越野车,而江南正曲起一条腿倚在车身上,默默地回望她,眉宇间露出一股深深的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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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亲亲夜摩罗和亲亲1346997706送给小鱼的鲜花,小鱼鞠躬感谢!

☆、chapter040、阳雨的往事(修章)

开往润泽苑的路上居然遭遇了大塞车,好像是前头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

阳雨和冷静一路没说话,他之前得意的神色也似乎在沉默中退去,取代的是一种躁动的情绪,皱眉盯住前头车辆排起的长龙,低低骂了声shit!

“美国不塞车的?”冷静往座椅里埋了埋,扭头看他。

“塞,有时候更长。”阳雨随手打开音响,问她,“聊聊,反正塞车也是闲着。”

“好啊,想聊什么?”冷静干脆整个人蜷坐在座椅上,侧身面向他。

“小丫头!跟我耍心眼。”阳雨突然伸长手臂绕住她的脖子,把她搂到自己眼前,鼻尖相抵。

浓烈的暧昧气息陡然发酵开来,冷静慌忙避开他灼烫的眼神,结结巴巴说,“我,我哪有心眼,有也是死心眼。”

阳雨抿唇一哂,大手摩挲着她的肩头,低声喃说,“我知道。”说完,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从你在球场上受伤的那刻开始,我才明白自己有多么在乎你,可惜那时候我家已经乱了套,我没有勇气给你任何承诺。后来那半年,我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变故,我更明白自己根本配不上你。所以,我想尽办法逃避你,冷落你,可没想到你这人,死心眼到这种地步。”

“家破人亡?这么严重。”冷静昂起下巴,看到阳雨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她忍不住抚上他皱成一团的眉毛,“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勉强自己。”

“没事,都过去了。”阳雨习惯性地去拿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声音很低沉,“你知道我家是经商的,条件不错。在我的记忆里,父母的关系也很融洽,可我不知道那只是表面,只是做给我和爷爷奶奶看的,他们暗地里不知道吵过多少回,原因就是我爸在外头有女人,还生下孩子。二奶这事还不算什么,更离谱的是后来,他被人勾上赌桌,大把大把输钱,输光就吃白面。”

阳雨说到这里,突然折断了指间的香烟,捏在手心里狠狠地碾着,“最后,外面的女人带着孩子跑了,他背着一屁股债回来。他一回来,债主们也跟着追上门,家里能拿的全拿走了,连爷爷***老本也被掏得一干二净。他,短短半年里,接连气死了我爷爷奶奶,逼走我妈,最后自己也跳楼死了。然后,我变成个彻底的孤儿,亲戚们躲得不敢见我。”他接连冷笑了几声,问她,“知道我后来为什么又能去上学吗?”

冷静摇摇头。

“是我家原来的保姆,是她收留我。是她出钱托人找关系让我重新回学校上课,我很感激她,认她当干妈。”阳雨搂紧冷静,靠在她的头顶,“我变得很自卑,你越对我好,我越怕跟你相处。再后来,我妈突然出现了,从干妈那里找到我,说要带我去美国。我不肯,因为我恨她,恨她当初狠心抛弃我。”

“可你还是去了美国。”冷静失落地笑了一下。

“高三,我们一起受伤的那天,我本来是想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我很想问你,是否能够接受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等我奋斗,等我有能力娶你的那天。可谁知道被那群混蛋给盯上,揍个半死不说,还连累你。后来住院的时候我想通了,自己根本没有实力保护你,根本不值得你去等待。所以,我恨归恨,还是跟我妈去了美国。她嫁了个美国老头,没儿没女,我去了之后对我还不错。那老头跟温柏妮的家族有生意往来,是他给我创造了机会,而我总算没让老头失望。”

阳雨说完,松开冷静,再次掏出香烟,咬在唇齿间,“不介意吧,我习惯了,憋得难受。”

冷静没有反对,只是把车窗降下,车外的热气夹杂着尾气顿时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一阵干咳,难受得很,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原来那半年里,他经历过那么多惨痛的事,难怪他跟变了个人一样。但值得庆幸的是,他没有变得更坏,更加庆幸的是,这十年的等候并不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只是他没有勇气面对而已。

就这样,她觉得值了,至少现在没有遗憾。

车流开始慢慢动起来,阳雨掐灭烟头,发动起车子,随着前面的车辆一点点挪动。很快,堵了近两个小时的道路变得畅通无阻,等他们经过故事地点时,甚至看不到车祸的痕迹。

不过因为塞车,冷静到家门口时也已经将近下午一点。阳雨没有过多停留,只是目送她走进电梯厅,临走前还说了句,“电话联系。”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你还知道回来?”冷静刚跨进玄关,老妈已经沉着张脸走过来,带着相当深重的怒意。

“老妈,看在我受伤的份上,放我一马行不行?”冷静厚起脸皮搂住老妈,把她拱往客厅。

“哟,瞧瞧,大警官回来了。”才走到客厅,一句腔调极为夸张,意味极尽讽刺的话,哧溜从二姨妈嘴里窜出来。

康文敏听完顿时不乐意了,“二姐,相亲这种事本来就是讲缘份的,静静不喜欢就再找,你何必冷嘲热讽的,她说到底是你亲外甥女。”

冷静悄悄冲小姨竖起大拇指。

要说跟二姨妈同处一个城市二十几年,可自己却跟她亲厚不起来,反而跟相隔千里的小姨感情深厚。

“小妹,你说这话就不公道了,她就算不喜欢也该客气点,人李帅好歹是莹莹的上级,被她这么一放鸽子,你叫莹莹以后怎么面对领导?”康文素就像被点着的炮仗,噼哩叭啦一阵响。

冷静不高兴地撅起嘴,正想反击几句,却被老妈虎眼一瞪,只好噤声。

“二姐,这事都怪我,你有什么火尽管冲我发。”康文燕暗暗摇了摇头,用力拍打冷静的手背,把她推到康文素面前说,“还不跟二姨妈说声对不起,你这孩子就是我行我素,到现在也不改。”

冷静懊恼地回过头去瞧老妈,眉毛皱得死紧,犟脾气怎么也摁不住,“二姨妈,放人家鸽子的事,我承认自己考虑不周到,如果给表姐带来什么麻烦,该道歉的我冷静绝不含糊。但是,我跟您和表姐没仇吧?!不然你们怎么想着给我介绍那种磕磕巴巴的男人?才30就已经开始谢顶,平常不爱运动,这些都不要紧,可生活呢?整个一退休干部!你们把他介绍给我,还让不让我活了!”

☆、chapter041、不欢而散(修章)

虽然大家是亲戚,二姨妈还是长辈,冷静不可以这么过份,可二姨妈平常实在太嚣张太刻薄了,她再不发泄出来,肯定得憋死!

“你……”康文素一人独大惯了,啥时候被小辈这么挤兑过,气得够呛,指着冷静半天没放出个屁来。

“冷静,滚进去!”康文燕使了个眼色,假装很严厉地把女儿呵进房间,其实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上午得罪表姐,下午再得罪二姨妈,冷静这回跟她娘俩可是断绝外交关系了。不过她才不后悔,二姨妈这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仗着自己年轻时嫁个有钱的丈夫,就尽在姐妹们面前耀武扬威,冷静也不明白她得瑟个什么劲!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姨还乐得直哈哈,使劲跟冷少强夸赞冷静,说她有气魄,遗传了他们东北人的血性。冷少强笑着摇摇头,实在不便附合,以免招来康文燕的不满。

“冷静,我现在就问你句话,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交个男朋友带回来?”康文燕饭碗一推,摆出副后妈的面孔。

“妈,求求你别再逼我了行不?我已经在积极落实目标了,给我点时间,没准过几个月就什么都有了。”跟阳雨的关系是明确了,但是冷静还觉得不踏实,谈恋爱跟暗恋绝对是两回事。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磨擦神马的肯定免不掉,还是等日子长点,相互调剂好再说,她不想现在就把他拉出来逗老妈开心。

康文燕可没白养女儿,一声不吭就盯着她的眼睛,然后她就开始躲闪,看来她最近有情况。

“三个月,等你爸七月份生日那天,你要再没领个男朋友回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康文燕决定暂时放她一马,自己这孩子犟得跟驴一样,还真是不能逼得太急。

“好!三个月,老妈咱们一言为定。”冷静连忙抓起老妈的手,跟她来个击掌为信。

晚上七点多,他们一家四人正坐在客厅里闲聊,门铃突然被摁得叮咚作响,冷静飞奔去看猫眼,然后立马把门打开说,“咦,夏末?”

“怎么,不能来啊?”夏末把她搡去一边,自己换上拖鞋走到客厅跟长辈们打招呼,“叔,姨,小姨好。”

“哟,小末来啦,过来吃水果。”康文敏热情地冲她招招手。

“不了小姨,我找冷静有点私事,嘿嘿,我们去她闺房聊,不打扰你们看电视了。”夏末嘴上说不,手上还是接过康文敏递来的苹果,笑嘻嘻地转身把冷静拉进房间。

进到房里,夏末也不说话,自己坐到筒椅上,张大嘴咬了口苹果,边嚼边拿眼角瞟冷静。

冷静关上门,搔搔头往床上一栽,揣摩半天问她,“夏大小姐,我这两天应该没得罪你,对吧?”

夏末丢给她记白眼,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你早把我得罪深了,哼!”

“嗄?小人冤枉,请夏法医指条明道。”冷静就床一滚,翻身趴在床上,相当不理解她的意思。

“你跟阳雨,搞定了?”夏末yīn森森的瞟了冷静一眼,拿起苹果又是一口狠咬。

冷静觉得她不是在吃苹果,更像是把它当成阳雨,纯粹用来泄愤的。

“那我哥呢?你真不打算再考虑一下就踢他出局?”

夏末一说完突然猛扑到床上来,冷静麻溜退到床边,凶悍地瞪起大眼睛,“喂!他是你哥,也是我哥!我从小到大就把他当成亲哥,当成死党,他是我的亲人,没什么局不局的。”

“好,先不提我哥,我再问你,江南怎么办?”夏末也坐起来,很认真地看着她。

江南?

她顿时皱起眉毛,很不耐烦地问夏末,“你没事提他干嘛?他关我什么事?他根本……”

“打住吧冷静,别跟我装二了,瞎子都能看出他在意你,再说顾思远也亲口承认江南喜欢你。”夏末哼唧一声,“你眼睛里除了阳雨,就再看不见其他男人是吧?”

“我一直就这样,你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冷静现在根本听不得别人说阳雨什么,夏末也不行。至于江南,她就是本能的想逃避他,说不出理由。

“对,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瞎子。请问冷瞎子,你真觉得自己跟阳雨会白头到老吗?他要是真喜欢你,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夏末也一样,本能的讨厌阳雨,往死里烦他。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况且他确实有逼不得已的理由,我相信他。”

“嗤!”夏末嘲讽地目光在冷静脸上扫来扫去,“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消失半年的原因,不过抱歉,我不能说,那是属于他的隐私。其实末末,他也喜欢我,可是没勇气表白。”冷静很希望说服夏末别再敌视阳雨,她不想失去恋人,也不想失去发小。

夏末听完居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鼓掌说,“我真他妈佩服姓阳的,一晚上而已,他到底给你灌了多少**汤?你就这么死心踏地的相信他,连跟我也有隔阂!”

“夏末!”冷静火气上来,呵她。

“甭跟我吼,你就守着跟他的秘密隐私过日子去,我不会问,也不爱听。还有,这是兰苑的钥匙,还你,我已经彻底搬出去了。”夏末说着从包里摇出串钥匙,扔在床上。

……冷静相当无语地瞪着夏末,这叫什么?准备跟她老死不相往来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接下去是热恋期,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估计你也没空应酬我,咱们有空再联系。”夏末在来之前就有预感,她们会谈崩,而事实真是如此。

冷静拽住她的包,“你还是不是我发小了夏末!”

“见仁见智吧。”夏末回头,“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对阳雨别太奋不顾身,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就算他曾经很爱你,你也很爱他,可感情跟饭菜一样,捂太久也变馊。还有,你到底有没有弄清楚他跟那个洋妞什么关系?丑话说到这,你自己考虑,我走了。”

夏末抽走自己的包,走到客厅又跟长辈们闲聊了几句,然后才告辞走人。

冷静则一直没走出房间,一个人呆呆地趴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夏末临走前走的话。洋妞这词,就像根不起眼的毛刺,扎在了她的心底。

☆、chapter042、不愉快(修章)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冷静突然被手机铃声吓醒,坐起来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喂,你好。”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机一看,电话号码很陌生。

“冷静,是我,徐锴。”电话那端的声音可不陌生,是她的师兄,也是市局刑侦技术科的副科长。

“师兄你换手机号了?”冷静一听是他,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没,用我老婆的,我手机刚好没电。对了,有没有兴趣再一起编个程序?”徐锴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编什么程序?”冷静显然不在状态。

“咱们上警院时编的那套,前几天那家公司又和我联系了,问我能不能对现有程序进行升级,如果可以,他们想继续延用我们的。怎么样,有兴趣吗?”其实徐锴自己也能完全,只不过有冷静加入的话,可以事半功倍。

冷静现在总算听明白师兄的意思,“兴趣倒是有,不过师兄,咱们现在都算是公务员,嘿嘿。”

“放心吧,人家是干安保的,这点秘密也守不住?”徐锴当然也有所顾忌。

“那行,你把资料传给我看看。”冷静向来热爱跟电脑打交道,况且她目前工伤在身,工作方面不会有压力。

“太好了,我一会发邮件给你。顺便说一句,一旦新软件经过测试后启用的话,青天那边给报酬会比上次的更丰厚。”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只要是个大活人,在现今的各种压力下,没谁喜欢跟钱过不去,徐锴也无法免俗。

“青天?买程序的公司?”冷静笑笑,“看来师兄最近鸭梨山大啊,养宝宝的费用不少吧?”

“等你结婚生个试试就知道了,反正咱们也没干违法勾当,就是发挥所长而已,呵呵。”徐锴在电话那头笑得挺无奈。

“行了新科奶爸,我会尽力配合你,挂吧,上邮件。”冷静一边打开电脑,准备全身心投入副业当中。

上线没过多久,冷静就收到徐锴发来的邮件,里面详细说明了买方对新程序的需求,有不少条款。她才看到一半,徐锴又追了封邮件过来,说是青天再次跟他洽谈了另一套软件,是专门针对一家海外珠宝公司到国内展览所用的。他问她想不想参与。

冷静没有立即回复,而是去网上搜索关于青天的资料,她有点奇怪,这家公司为什么独独青睐师兄和她呢?她明白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钱这玩意更不会上赶子送上门。

不过搜索的相关结果有点让人失望,网上并没有太多青天公司拥有者的资料,只有一些关于这家公司的业务介绍,目前S省和Z省内所有商业银行网点都由这家公司提供金融安保运输,实力倒是不小。

但这也恰恰说明一个问题,一家拥有相当实力的公司,为什么会寻求她和师兄这种小人物来设计安保程序呢?!以前在警院时,完全是猎奇心理,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必须仔细考虑一下。

转眼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冷静还支在电脑桌上望着程序界面的小光标发呆。

“每一次冷漠,每一次失落,为什么遗忘了爱我的理由……”手机突然在安静的氛围下‘引吭高歌’。

“静,想我没?”电话一接通,阳雨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诱惑,传递过来。

“不是很想。”

“你就是这么对待未婚夫的?”

“纠正一下,目前是男朋友。”

“好吧,你男朋友现在非常想你。”

“难道我耳朵贼痒,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冷静心里小小的甜蜜了一下,“今天很忙吗,这么晚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忙,后续会更忙。总部把成立分公司的文件都寄过来了,有很多部门要打交道。”

“我表示理解,做为女朋友,我并不想过份约束你,但你得记住一点,哪怕逢场也不能做戏。我是个很小气的人,如果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行为,我会立即结束你的试用期,永不录用!”冷静并开玩笑的说着,可心里却异常认真,既然决定相爱,就注定她的眼里无法容忍任何一颗沙砾!

“这么绝情?”

“什么绝情,这叫忠贞,如果你不能恪守,就不要轻易承诺。换句话说,你现在还有权选择结束,嗯?”冷静刻意忽略了心底那一丝失望,她以为阳雨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静,咱们这算是谈恋爱么?我觉得咱们更像是在签合同,而你正在对详细条款进行规定。”阳雨的语气变得有些不快。

“那你肯不肯答应这些条款?”那丝失望似乎正在慢慢扩散。

“你呢?合同双方应该相互平等,我可以要求你不再跟别的男人联络吗?”阳雨隐在黑暗中的身体探直起来,从洗手间透出的微光下,他那双微眯的眼里,闪过几许复杂的光芒。

“阳雨,你嘴里的别人是谁?”冷静极轻地哼了一声。

“好了静,咱们不说这些,我今晚喝了不少酒,现在头很痛。”阳雨突然不肯继续下去,转开话题,“你明天还得换药吧,我来接你,嗯?”

“不用,我跟小姨约好一起去看汪菡。”冷静随口扯个理由,“你头痛的话早点去睡,我也困了,晚安。”

“那明晚一起吃饭,不许再拒绝我。”阳雨对着话筒啜了一口,“晚安吻,我的女朋友。”

挂断电话以后,冷静实在觉得很郁闷!

为什么今天跟谁都是不欢而散!

她和阳雨这才算恋爱的第一晚,不是应该很甜蜜的吗?!

“您收到一封信件哦。”

手机短信提示声响,难道是阳雨?她急忙蹦上床去,拿回砸在枕头上的手机。可打开短信一看,却是——以后要换药就直接去急诊一室找林医生,我跟她交待过,祝你早日恢复!江南。

冷静坐在床上,手机屏幕已经黯去,可江南发来的短信就像列印在眼前,她不明白,这个全身上下都闪耀着光彩的钻石王老五为什么要对她好?

她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张看不见的网里,而那个网却在慢慢收紧。

☆、chapter043、江南的吻

今天是休假的最后一天,冷静一晚上在床上烙饼,死活睡不踏实,现在也才七点不到,她居然就睡醒了。害得康文燕在客厅看到她时,还以为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

吃完早饭后,冷静开着小福特,早早的赶去医院。她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估计今天再换次药,也就差不多了。

驱车到军区总院大概二十多分钟,冷静把车开往停车场时,特意瞥一眼急诊楼的大门口,那些军车还在,只不过戍卫的士兵换人而已。她有一点点好奇,到底是什么大人物,需要搞得戒备森严?

冷静停好车子往急诊大楼走来,还没等她跨上台阶,立刻被戍卫的士兵拦住,“请佩戴特别通行证或医护人员工作证。”

“警官证可以吗?”冷静发誓自己不是抬杠。

“哎,两位同志,这位警察同志是工伤过来换药的,你们看下这张字条。”就在两名士兵面面相觑的时候,林医生神奇的从门里赶出来,帮大家解了围。

两名士兵看了看字条,又看了看冷静,犹豫一会才把她放进去。

换药的过程相当迅速,而林医生也仅是冲她微笑过一下,然后就再没说别的。

“呃,林医生好,我想请问您,我明天不用再来换药了吧?”冷静觉得伤口已经有点发痒,估计是快长好了。

“也行吧,以后三天来一趟,直到拆线。”林医生又看看她的伤口,才帮她包扎起来说,“恢复的效果不错,但是伤口有些深,就算用我们院的自配药,也会留道细疤。”

“谢谢林医生。”冷静无所谓的扫一眼自己的手臂,“呵呵,我们当警察的身上难免会留些纪念。”

林医生听完,皱眉看了冷静一眼,动动嘴唇,像是想说话,可最终还是放弃了。

换好药,冷静边低头整理袖子边朝大门口走去,走着走着,眼前冷不丁冒出双球鞋堵住她的路,她抬头一看,竟是林迪放大的笑脸。

“我还以为自己眼花呢,真是冷警官。”林迪冲她摇摇五指,小声问她,“跟南哥来看江伯伯的?”

“什么?”冷静没听明白,视线一偏,发现林迪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个中年男人,脸部轮廓挺眼熟。

“南哥呢?”林迪顺她的视线转头,喊了声,“姐夫,你先上去探望江伯伯吧,我一会就来。”中年男人微笑地点了点头。

姐夫?冷静恍然大悟,难怪那男的看着眼熟,原来是江家老二,好像叫江皖吧。

“怎么了冷警官,你不是跟南哥一起来的?”

“哦,不是。”冷静摇摇头,“我是来换药的,正准备回去。”

林迪撅起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江伯伯前晚心脏病突发,很严重,所以我姐夫从英国赶回来。”他说完停顿一下,又嘀咕说,“我还以为南哥带你来见家长呢。”

冷静很无语地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吧,我该上去了,冷警官再见。”林迪耸耸肩,转身朝电梯走去。

冷静默默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开启又闭合,心想,原来是他爸病了,难怪昨天看到他的时候,他一脸疲惫。

握住手机,慢慢走向停车场,冷静这一路都在做思想斗争,她很犹豫,自己是不是该跟江南道声谢谢。

“换好了?”她刚走到停车位,边上突然冒出个声音,她扭头一看,错愕地喃了声,“江南?”

是江南,一脸严肃且疲惫地冲她走过来,然后不由分说地把她拉走,将她圈在自己和越野车身中间,没头没脑地问她,“你决定好了,是吗?”

他这么直白的问法,让冷静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只能怔怔地平视他的胸口。他的衬衫没有扣紧,露出一片偏白的肤色,但肌肉却结实紧绷,这样的胸膛,一定有很多女人想要依靠吧……

“十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你是唯一一个能够挫败我自信的人。”江南腾出手,扳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说道。

“为什么?”呃,她这叫明知故问吧。

“呼——”江南长长地吐出口气,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回答我,你决定嫁人,再也不会考虑我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冷静扭开下巴,看着俩人相抵的鞋尖,“我不可能当你从来没出现过,但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你也许会觉得我很卑鄙,可这就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最后,谢谢你。”

“谢我什么?”一向淡定的江南,这时候也恨不得可能剖开冷静的脑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开后门给我换药。”冷静回得理所当然,却没有看到江南一瞬间怒气迸射的目光。

再下一秒,她只觉得脖子一酸,眼前已是江南放到巨大的脸,以及他,他柔软的唇。

他吻着她,并不温存。甚至是恶狠狠的,强行顶开她的牙齿,吸走她的舌头。

这个平常看似温和优雅的男人,一旦凶狠起来,就像一头猎豹,势必让猎物臣服于利爪之下。

他和她紧密相贴,单薄的衣服阻隔不住彼此不断攀高的体温,一种陌生得叫人心慌的味道不断在空气里膨胀……

是情欲的味道。

冷静为此而感到恐惧,但以江南目前的爆发力,她根本没有胜算。

“谁教你接吻的时候睁着眼的?”江南突然退场,非常严肃地质问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但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就直接把巴掌盖在她的眼睛上,柔软的唇再次压上来。

“唔!松……口。”刚才是大脑缺氧才会被他兜着走,现在回神了,冷静才不肯就范,在他嘴里嘟嚷抗议。不过抗议无效,江南我行我素地继续他极带惩罚意味的长吻。当然,她也不是吃素的,回嘴就是一口,咬住他的唇,不放。

不放就不放,江南就此跟她僵持着,慢慢的,一股淡淡的微咸的血腥味在他们嘴里弥散开来。

☆、chapter044、心烦意乱

而后,毫无意外,退让的人是冷静。

江南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痛楚就像一根针,在她心头不轻不重地扎了一下,没有剧痛,可仍是无法忽视的难受。

她的退让并不是结束,而是换来他更猛烈的一波攻击。

他那质地柔软、弧度性感的嘴唇忽轻忽重地触碰着她的,一会轻啄,一会重吻,辗转反侧,直教她晕头转向。

这样的吻,似乎比那种法式长吻更令人心悸,他的热烈几乎就要溶解冷静的理智,她的身体一点一点的,不由自主的,不知羞耻的,想要再贴近他些。

江南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反应,倏地慢下亲吻的节奏,慢慢将炙热的唇瓣移向她的耳垂,轻轻吮吻。

顿时,一道如雷击般的颤栗感滚遍冷静全身!那种酥酥麻麻的刺激几乎快使她超脱理智的控制。

可她还是在理智濒临崩溃的最后一刹那,豁尽所有力气,一头撞向江南健硕的胸膛,冲他大吼了一声,“够了!”

“不够!”江南大步跨回来,“为什么不敢承认心里真实的感受!为什么要恼羞成怒!你以为拒绝我,自己就能过得很幸福很快乐吗!”

“江律师,你没有立场跟我谈论这个话题。”冷静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双腿却在颤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从哪个方向逃离。

这个女人!

心脏一阵钝痛,江南忍不住低头用力吸了一口气,直到心痛的感觉稍稍缓和,他才又抬起头,默然地盯着她。

四月的岚海,天气总是yīn晴不定,刚才还是湛蓝如洗的天空,这会却是yīn云密布,就像江南此刻的眼神,波澜莫测。

冷静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坚强,让自己看起来像只刺猬,可她的内心,就像一只受惊的松鼠,恨不得拎起尾巴,抱头躲进洞里再也不出来。

“我父亲心脏病发,情况很不乐观。”江南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我母亲给我下了最后通牒,今年之内必须结婚,如果我找不到人选,她很乐意帮助我。”

他说话的时候,冷静忍不住偷偷打量他。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轮廓完美得无可挑剔。就算没有明媚的阳光,他的脸上依然焕发着一层温润的色泽,像块精雕细琢的玉件。他的眼皮低垂着,长长的睫毛掩盖了一切情绪,看不见任何喜怒哀乐,只能感觉他眉宇间透露出的那股冷然。

他说完话,随即掠起眼皮,她就像被人赃并获的小偷,心虚地别开头。

“我该说的说完了,该做的也做了,就这样吧。”江南双手兜进裤袋,一步一步向后退开,如果她愿意,他会随时张开双臂把她搂紧。

但他毫无意外的失望了,她连一句话也没说,拔腿就跑,像死里逃生一样。

他望着她的背影发出一声苦笑,自己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冷静玩命地跑开,其实她的车子就在不远处,可她还是一直往前冲,直到冲出停车场才猛地刹住奔跑的脚步,大口地用力地喘气。

她知道,他只想要一个答案,可她却无耻的选择沉默。

因为,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她也有一颗偶尔需要虚荣的心,她没有办法坦然面对他需要结婚的消息。

当然,她最害怕的是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扎进那宽厚的胸膛,像那晚醉酒一样,她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依恋那股阳光的味道。

冷静,说到底你只是个凡夫俗女,卑鄙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你若天长,我就地久:腹黑律师潜警花——

浑浑噩噩的混到傍晚,冷静突然被压在枕头下的手机震醒。

“喂。”她满头大汗地坐起来。

“还没睡醒?你没忘记晚上一起吃饭的事吧?”手机那端,传来阳雨的声音。

“我不舒服……”从医院回来开始,她就一直赖在床上,跟周公拼了个死去活来。

“半小时以后,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你看着办。”阳雨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你不下来,那么我上去。

“四十分钟吧,我想洗个澡。”冷静妥协。

阳雨愉快地在电话里吻了她一下,满意地说了声呆会见,然后收线。

晚间六点半。

阳雨那辆拉风的白色跑车准时出现在冷静家楼下,两分钟后,她从电梯厅里走出来,径自打开门坐进副驾位。

“去哪吃饭?”车子一溜烟驶出润泽苑,冷静这才想起问他。

“状元楼。”阳雨扭头看她,一抹微笑顿时僵在嘴角,本想伸过去握她的手突然悻悻收回来。

“你打算不计成本的跟我谈恋爱?”去那里吃饭根本是烧钱,还是烧给顾思远的。

“对不起,事先没告诉你,我今晚还约了启飞他们。”阳雨语调急转,公式化般。

冷静也没在意,低头嗯了一声。

“你不舒服?”阳雨从后视镜里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

“一直睡不够,可能有点感冒。”

“那一会吃完饭,我早点送你回家休息。”阳雨心无旁骛似的驾着车,脚下油门猛踹。

“慢点,岚海几乎每条道路都有监控。”冷静看了眼仪表台,他早就超速百分百了!

阳雨刚刚减速下来,状元楼别具风格的吊脚楼已经跃入眼里,一串串红灯笼随着山风轻轻摇曳。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故意的,今晚吃饭又安排在七栋二层,阳雨牵着冷静走进堂屋时,夏启飞和夏末俩兄妹已经落座,正边吃花生边闲聊。

“末末。”冷静不太自然地挣开阳雨的手朝他们快步走去。

“你们来啦,那我喊妹子们上菜了。”夏启飞拍拍手上的花生皮站起来。

“再等会吧启飞,顾少还没到。”桌子挺大,阳雨随意拉开张椅子坐下来。

“顾少?”冷静疑惑地重复一遍。

阳雨边用消毒毛巾擦手,边应说,“嗯,顾思远。”说完还拿眼角瞟了瞟她。

“哎我说,你们什么时候跟他走得这么近乎了?”这才几天功夫,她倒像火星人一样。

“也没多久,刚好我跟思远有兴趣合作开家吃喝玩乐一条龙的会所。”夏启飞两条胳膊挂在椅背上,晃晃悠悠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冷静嗤了声,果然是近墨者黑!

☆、chapter045、夹枪带棒

“咦,怎么不叫人上菜?”不到五分钟后,顾思远掀开竹帘一头钻进来,抬头那时,怔了怔眼。然后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视线扫向冷静。

“就等你这个大老板来。”夏启飞开玩笑说,“请客人的不来,我们怎么好意思开吃。”

“埋汰我呢,等着,一会菜就上来。”

顾思远返身出去,很快又回来,手上还拎着两瓶五粮液。

“启飞,把杯子聚过来。”顾思远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很随意地看向冷静,“今天难得有稀客过来。”

“你说冷静?”夏启飞挑挑眉,不冷不热地笑了笑。

“是啊,我现在还纳闷呢,怎么冷警官有空光临。”顾思远把五个酒杯聚成一圈,挨个注满酒。

“她是陪男朋友,顺便约会的,你当她是专程来探望你的吗?”夏末捞过杯酒,很直白的嘲讽说。

顾思远倒酒的手一抖,视线落在冷静脸上,嘴角轻微抽搐几下,眼神里充满讥诮。

“哟,那该恭喜冷警官了,这杯酒,无论如何要喝。”他拿起个酒杯往冷静面前重重一放,心说,哼,江老四,我都跟你说过什么来着,她就是一养不熟的白眼狼!女人啊,这心不在你身上,无论你对她多好都是白瞎。

顾思远记得自己曾经很粗俗很直白的跟江南剖析过女人的心理:

他说,能让女人记住一辈子的男人,往往都是那些个只掏生殖器,不掏心不掏钱的祸害!而那些对女人掏心掏肺又掏钱,可就是傻愣着不掏生殖器装清高的男人,比如你江南这种,我还真不想客气的评论一句——整个一傻逼!

而江南听完以后,只是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他说自己有洁癖。

嗤!顾思远现在想起来,忍不住想狠狠地嘲笑一下江老四,叫你清高叫你骄傲,看看,人家现在欢天喜地的谈恋爱去了,你呢江老四?带着你的骄傲抱着成功他妈哭去吧!

“思远,小静受着伤呐,我看这杯还是免了吧。”夏启飞转到顾思远身边,拍着他的肩说。

“你说呢冷警官。”顾思远看了夏启飞一眼,似乎是告诉他,自己今天就卯上冷静了,怎么着吧。

冷静操起酒杯,“我该喝。”

“冷静。”阳雨手一伸,扣住她的手腕,然后慢慢站起来,微笑着夺下她手里的酒杯对顾思远说,“顾少,我是小静的男朋友,我有资格替她喝吧?”

“有!”顾思远哈哈一乐,自己也操起一杯酒,“来,干一杯,恭喜你们。”

“谢谢。”阳雨牵紧冷静的手,一口灌下那杯五粮液。

夏启飞绕回自己的位置,不声不吭地瞟向冷静,只有夏末看到她哥的脸色有多么黯然。

“顾少爷,今天是不是你请客啊?”夏末敲敲杯子,“我肚子饿。”

“饿就吃嘛,我还怕你吃穷我?”顾思远噗哧一笑,招呼妹子们上菜。

很快,酒过三巡,冷静也才明白自己今天就是个陪衬。夏启飞不知怎么的就和顾思远关系热络了,这几天他们俩都腻在一起四处踩点,打算搞一家成规模的会所,专门招待S省乃至国内有钱有权的男人们。而阳雨跟启飞也不时交头接耳,估计是在谈成立分公司的事吧,他需要启飞的人脉。

“怎么才吃一点点,没胃口?”阳雨见冷静早早放下筷子,很无聊地拿着牙签戳桌子。

“中午吃撑了,没事,你们慢吃慢聊。”冷静若无其事地微笑说。夏末就坐在她的对面,可就是不肯跟她多说话。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阳雨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低声问。

“我看一会还是我送你回酒店吧,你喝了不少酒,严禁酒驾。”

饭桌再大也就那么回事,也可能是顾思远耳尖吧,他一听这话立马嘿嘿笑出声来,“看不出冷警官还很贴心,阳雨,有福气啊。”

边上的阳雨一笑而过,夏末却接上他的话,半调侃式的说,“顾少,你今晚怎么老围着冷静打转转,你是不是暗恋人家啊,那你也该早点下手,人家这都名花有主了,呵呵。”

“小妹!”夏启飞拽了拽夏末的胳膊。

“我哪敢下手啊,纯粹是羡慕,羡慕。”顾思远哪会听不出夏末话里有话,憋着笑端起酒杯,“来来,不说这些没营养的,咱们该吃就吃该喝还得喝,地球少了谁不还照样转,是不是啊启飞。”

冷静沉默了一晚上,这时终于很不淡定地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着。”她知道自己是被顾思远恨上了,可夏末也对她夹枪带棒的,她实在很不适应。

☆、chapter046、我有什么错

冷静刚出去没多久,顾思远也叼根烟跟出来,站在拐角的地方,拨出那个烂熟于心的手机号。不过他连打了三遍,手机里传出的都是机器冰冷单调的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嗤!顾思远盯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他还没见江南啥时候这么孬过!他抒发完情绪,头一撇正好看见冷静从走廊那头慢慢走出来,双手兜在裤兜里,头压得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很不爽地哼了一声,狠狠吸口烟然后用力把烟头弹在她面前几步。

冷静被突然蹦到眼前的火星吓一跳,迅速后退几步抬起头,“你?”她没想到会是顾思远,所以有点讶异,也很恼火。

“哟,不好意思,没瞧见是冷警官。”顾思远摆出惯有的吊儿郎当样儿。

鬼扯吧!冷静白痴才会相信他没看见。今晚从看见她开始,姓顾的就没给她好脸色看。她就郁闷了,难道自己就非得跟江南谈恋爱?否则就是得罪了全世界?!

“那顾老板该改进改进灯光设施了,免得下次不小心直接弹到客户身上。”冷静硬压下脾气,不打算再跟他计较。

可顾思远却没这觉悟,看她拔腿要走,手伸长直接拦住她,语调冰冷地问了句,“他爸病得厉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冷静这下真是满肚子引信全被点着了,气得大眼玩命一瞪,劈头盖脸就低吼道,“顾大少爷你也管得忒宽吧!我跟谁谈恋爱关你什么事,我一不犯法,二没踩住你尾巴,你跟我着什么急啊!”

疯了,真的!

“很好,你很痛快。”顾思远跟牙疼似的直哼哼,又是嘲笑又是摇头晃脑地说,“江南嘛就是自作自受!你当初不就是喊那么一嗓子,他还就把你当一回事了,可笑,真***可笑。算了算了,今晚是我喝高喝麻得罪你,对不起啊冷警官。”

他说完还相当鄙视地瞥她一下,然后转身大摇大摆迈腿就走。

“顾思远,你有话就痛快点说完!”冷静冲上去扣住他的肩头,用力一压,还真就把他按住了。

顾思远慢腾腾地转过头,先瞅瞅她那只小他两号的手才开口说,“哟嗬,有两手,你要是个男的,我还真想跟你操练操练,岚海市里敢按并且按得住我顾思远肩膀的人,真的没几个。”

“想打架,行啊,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冷静还真就想把他打趴下,看他还得意个毛!

他没把她的话当真,肩头一拧,错开冷静的手,“我顾思远从来不打女人,也不为女人打架。”说完,抬腿继续往前走。

“顾思远,我没巴着求着谁来喜欢,同样的,我想喜欢谁是我的自由!我没有错,我不需要面对你的奚落和白眼,顺便跟你说一声,别太把自己当爷!”冷静箭步冲到他面前,不带喘气地把今晚所受的憋屈全部甩回给他,又痛快又带劲。

顾思远任她一通发泄,也没还口,就是很冷漠地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的脸看出花来似的。

“对,冷警官说得精辟,一切都是江南自找的。我今晚态度确实不好,很抱歉。”顾思远明白,自己个局外人,确实没立场没资格掺和人家的事。

以他的个性气场,冷静以为会面临一场口舌大战,结果,他只是冷淡地丢下句话,然后径自越过她,回到包间里。

“咦,小静不会掉马桶里了吧?”夏启飞看他们前后脚出去,现在回来的只有顾思远,就调侃了一句。

“是啊,你都不来捞我。”冷静刚好进来,立马回嘴。

“我哥算哪根葱,要也是阳雨去英雄救美。”夏末本来闷着头在嘬酒,突然就又尖酸刻薄的来了一句。

“小妹,别拿二十几年的交情来开玩笑。”夏启飞不知道夏末跟冷静怎么闹的,但他清楚,感情的事谁也没法勉强,所以他从来没强求冷静。至于顾思远今晚的表现,他也了然,肯定是为江南抱不平。可依江南的条件,怎么就不能明着追求冷静呢?还是这年头都流行暗恋,比耐性比谁更闷骚?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顾思远的手机吼起来,他赶忙扔开酒杯摸出手机去接听,“喂,终于开机啦?”

“找我什么事?”江南揉揉眉心,刚才眯了一会,醒来一看手机,来电防火墙的记录里全是顾思远的号码。

“我刚才去探望老爷子时没看到你,就凡姐一人在陪护。”

“哦,我就在隔壁睡觉,我姐后边来的,估计也不知道。”江南顺手摸摸下巴,才几天,胡子就扎手。

“我听凡姐说,老太太在给你张罗对象了,有这事吗?”顾思远离开酒桌,挪到一旁的沙发上,嗓门不高不低,保证屋子里的全都能听见。

55-61

☆、chapter055、我要的不多

冷静一口气跑到酒楼对面的停车场,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发动起来,将空调打到最冷。可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没法抚平心头的阵阵狂乱,到底是江南对女人来说杀伤力太强,还是她的立场不够坚定?

不!

不可以!

坚守了十年的爱情,唾手可得的幸福也许就在不远的前方等待着她,她怎么可以三心二意?!

她把头用力抵在方向盘上,随手放在仪表台上的手机突然欢快地震动起来,雪亮的屏幕上,显出阳雨这个名字。

“跟你师兄谈完了吗?”冷静定了定神,接听。

“嗯,我正准备开车去找你。”她拨了倒档,打着方向盘把车子倒出去。

“慢点开,我等你。”

“好,我知道了,先这样吧。”冷静一手拿着电话不方便驾车。

夜间的道路相对宽敞,特别是通往滨海新区的跨海大桥,路况更佳。冷静一路保持六十码的车速,只用二十分钟就开到了这个名叫‘蓝岸山墅’的楼盘,可别墅区外的保安措施严密,她的车被两名保安拦了下来。

“您好,请出示您的业主车辆通行证。”冷静降下车窗,一个保安很有礼貌地对她说道。

“呃,我是来找人的,A区二幢的业主,姓阳,太阳的阳。”她探出头,心想要是搞不定的话,就打电话叫阳雨出来接她。

“好的,您稍等一会,我们跟业主确认一下。”保安返回保安室,冷静听不见他们对着墙上的仪器说了什么,只知道物业保安很快就放行了。

A区A区……

黑不咙咚的她哪分得清区域!没事在这种建得跟迷宫一样的别墅区买房子,真晕!

“哎,您好,请问下A区二幢在哪里?”正愁找不着北,立马遇上一队巡逻的保安们,冷静急忙停车问路。

“晚上好,小姐您开车往右拐,上坡第二幢就是。”其中一个保安很有礼貌地回答了她。

“谢谢,你们的服务真周到。”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房子贵了,捎带着连保安员的素质也提高几个档次。

有人指路,冷静一下子就找到了阳雨的新房,而他此时正慵懒地倚在别墅的铁艺雕花大门旁迎接她。

“你,的新房?”冷静熄火下车,站在门口打量了下他的产业,顺带对比了下两边的建筑,二幢居然是最大的。

“也是你的,新房。”阳雨嘴角一挑,笑着走过来牵起她的手,然后顺势将她搂在身侧,指着前庭花园后面的两层半建筑说,“这还是我儿子的新房。”

冷静飞快地甩他记白眼,“你儿子?什么时候跟人生的?我可没做好当后妈的心理准备。”

“哈,你怎么看也是亲妈相,走吧,我儿子的妈,进来参观参观咱们的新房。”阳雨搂她走进铁门,然后拿出个小巧的遥控器朝后一摁,那扇厚重的铁门随即自动关闭。

“不是吧,我的车还在外边呢,不影响交通吧?”冷静回头,铁门已经关得只剩条缝。

“你现在停车的地方算咱们家的私家道路,停一辈子都可以。”阳雨随她一起停下脚步,拥着她,在她耳边嘀咕说。

他嘴里吹出的热气直窜耳朵和后颈,搞得冷静又麻又痒的,急忙扭头躲开。她不太喜欢这种莫名的刺激,但无可否认,心底还是泛起丝丝甜蜜——‘咱们家’这三个字,对于女人来说是相当有说服力的。

俩个人笑闹着穿过花园,走进别墅客厅,冷静下意识地抬起头,悄悄地咝了口凉气,还是带穹顶的!

“欢迎女主人驾临,请随便参观。”阳雨阖起客厅大门,径自走向客厅一角的酒吧。

“真的可以随便逛?”冷静原地转了个圈,迅速把整个一层扫视个遍,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观察什么,也许是职业病吧。

阳雨为自己倒了点红酒,然后悠闲地坐上吧椅,微笑地点点头。

既然盛情难却,冷静怎么会客气,别墅啊!她当然得好好参观一下。

二十来分钟后,她返回客厅,而阳雨依然坐在吧台,独自抽烟品酒。她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上高高的吧椅,直白地问他说,“这幢别墅多少钱?”虽然别墅的布置不显奢侈,但她这个外行人也可以看出家具神马的,做工相当考究,价值肯定不菲。

“这套算是二手房,原业主急着移民低价出让,费用全都算起来是一千二百多万。”阳雨的语气很轻淡,好像这一千二百多万不叫钱似的。

“什么!”这么贵!冷静差点从吧椅上掉下来,“你在国外是挖金矿的?”

“哈哈,没想到是吧?”阳雨大笑,伸手轻轻捏住她的脸蛋,“没想到自己即将嫁给千万富翁,跻身阔太太的行列?”

“去,不跟你闹。”冷静没感觉到什么惊喜,“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在哪家企业供职,能够给予你这么高的薪水。”

“我隐瞒过你吗?好像是你从来没问过我。”阳雨拉起她一只手,放在唇前轻啜道,“我目前是船运业巨头尤拉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年薪超千万。怎么样,未来的老婆大人?”

“不怎么样。”冷静撇撇嘴,看向刚才搁在沙发上的拎包,“手表我带来了,也绝对不会带回去,你自己看着办吧。还有,我不喜欢这些贵重的奢侈品。”

“这么坚决?我送东西给你,是表示我的心意,我想告诉你我有多在乎你,就算再贵的东西,只要你开口,我也会争取送到你面前,难道我这样做也错了?”阳雨的手微微一松,虽然没有完全松开她的手,可语气已经明显不佳。

冷静看他一会,皱眉说,“阳雨,我才恋爱几天,就不能美好点吗?”

“我一直努力创造美好和浪漫,可又是谁老跟我找不痛快?”阳雨说完突然在她手背上咬了一口,没有用力,可样子却像咬牙切齿。

“我没有找不痛快,可在我心里,在乎我这种感觉不是用金钱堆砌出来的。我不是贪心的女人,我不会要求爱人为我提供多么优渥的生活条件,我要的东西很简单,哪怕只是闲暇时一个嘘寒问暖的电话,或者周末一起去看场电影。我不需要大鱼大肉的过日子,有家常菜,然后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围坐在一起,这样就很美满了。”

冷静一口气说完,然后凝视着阳雨的双眼,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渴望自己能到他心里去瞧瞧。

☆、chapter056、夜会

阳雨幽深的目光毫不避让地迎向冷静,眼睛微有些眯起。七年过去,生活似乎并未带给这丫头太多的磨砺,抛开警察的职业身份,她依然跟十年前没有太大分别。

可他呢?

从十八岁那年的夏天开始,他的生活就已经远离了无忧无虑这四个字。那些美好的幸福的回忆一下子被恶魔之手掏空,剩下的全是惨痛的血淋淋的画面。曾经有那么一些日子,他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在别人家的屋檐下避雨,他甚至试过三天没有饭吃,只能在公厕的水龙头下喝自来水充饥!如果不是干妈找到他,收留他,他不知道自己会沦落到哪种境地。

他尝试过自暴自弃,可他堕落得不够彻底,当那些小混混们成群结队殴打他的时候,他终究没有还手之力,他还险些把这丫头也牵扯进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失败!

所以,最后他选择逃离。

这七年,他不断的逼迫自己要比别人更努力更出色,只要关于名利权势的东西,他一丁点都不想拉下。他无非是想证明自己,是想过上比家破人亡前更辉煌的日子,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随心所欲,不是吗?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篮球架下,她凝视他时的神情,他自私的希望她一辈子都用那种爱慕的崇拜的目光来看着自己。

今时今日,他总算小有所成,他迫不及待的赶回来,他知道她还在原地等着自己。他直觉的想拿一切最好的东西与她分享,难道他做错了吗?

或许只是她不习惯吧?

不要紧,他会慢慢让她喜欢上行使金钱所带来的满足与快乐,这个世界很现实,钱非万能可没钱却万万不能!

“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冷静从他眼里看到了悲伤的情绪,“不好意思,我就是这种脾气,说难听点就是偏激,如果手表真的不能退的话,那我就收藏起来。”

“只是收藏?你就是不肯考虑戴上它,对吗?”阳雨搞不懂,她何必跟价钱较劲,她就不能换个思维方式,把手表当成他的爱心?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肯考虑,可我的职业是警察,随时会出任务,戴个那么名贵的手表会加重我的心理负担。万一磕着碰着弄坏了咋办?”冷静有点委曲地撅起嘴,一张美丽的脸因为着急而略显嫣红。

不可否认,她现在的样子很可爱。

阳雨看在眼里,心里些微的不满顿时消失,只想抱紧她,亲吻她娇艳的唇。

“啊——”他的动作很快,冷静完全没有防备,一声低呼随即从吧椅上滑了下来,整个人被他抱紧。

他们现在的关系是恋人,并且这几天里也没少接吻,可她还是没法瞬间进入状态,仍旧睁着眼。阳雨的睫毛很长、很密,好像她刷键盘缝的小刷子。据说睫毛长的人脾气都不好,她细想一下,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他起时温柔现时热烈的吻还在继续,蓦地,她发出一声“唔!”原本就没闭上的双眼这时睁得更大,跟着用力抵开他的胸膛,美丽的大眼带着愤怒,“你就不能尊重我吗?”她说过,接吻可以,可,可是不能随便触摸她的其他部位。万一她把持不住,擦枪走火怎么办?她很固执,固执得很可怕,她就是要把童贞留到新婚之夜。

“静儿,我忍得很辛苦,如果你觉得婚前不可以,那么我们尽快去登记结婚好吗?”阳雨也跟她说过,自己是个相当正常的男人,不可能抱着女朋友亲吻而没有欲望。

“……”冷静乜眼看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难道是她太落伍了吗?或者说,现在谈恋爱都需要跟那事挂钩?

“晚上留下来好吗?适应一下新家的感觉?”阳雨搂紧她的腰,不停地抚摸她的后背。

“不好,我明天还要工作,太远了。”冷静的心猛地又沉下几分,阳雨的反应虽然很正常,可她就是觉着不是滋味。他口口声声说去登记,那他到底是因为爱她而结婚,或者是其他方面?

可她转念再想,以他目前的条件,估计勾勾手指都会有女人主动送上床去,他何必非得用结婚的方式来得到她的身体呢?!会不会是她得了恋爱恐慌症?

“好,我不勉强你,不过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把婚事提上日程?”阳雨松手,把她牵到沙发边坐下,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我们不再是情窦初开的小伙小姑娘,也已经蹉跎了十年,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结婚是件顺理成章的事,静儿,我真的不明白你还在顾虑什么?”

“可我们毕竟分开了七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如最简单的饮食习惯,从前我喜欢吃茶叶蛋喝豆浆,但现在我喜欢吃烧饼喝稀饭。阳雨,我只是希望我们在结婚之前多了解对方,婚后才不至于手忙脚乱。我在派出所工作,经常都会接到关于家庭纠纷的报警电话,几乎都是年轻夫妻大打出手,等到现场一了解,无非就是女方不肯做家务,男方生活习惯很邋遢,一言不和就起了争执,到最后发展成暴力相向。甚至有好几对,报完警之后没多久就去离婚了。我不希望我们结婚之后也会因为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争执,你懂吗?”

冷静知道自己是个观念守旧的女人,在她眼里,结婚就是过一辈子的事,她不希望日后的生活里会出现‘离婚’这样的字眼。

阳雨沉默了好长一会儿,或许她说的没错,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譬如思想观念。

“静儿,不要让我等太久,我不想因为时间的问题而再次错过你。”

他伸出双臂拥紧她,轻轻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腹黑律师潜警花——

夜,深了。

市区闹中取静的高档住宅,都市御景十六层C单元。

“怎么样江老四,这份合约藏什么猫腻了?”顾思远惬意地埋坐在纯白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品着上等的古巴雪茄。

“没有猫腻。”江南勾勾唇角,合上文件夹,有些疲倦地闭眼揉捏眉心,边说,“没有猫腻就是最大的猫腻。”

“哈哈,我早说这小子鬼精得很,冷静落他手里早晚要吃亏的,你就不心疼不上火?”顾思远难得捉住江南的痛脚,这会肯定得玩命的取笑他。

“如果是打架的话,我估计他们会打成平手。”江南猛然睁开双眼,相当有自信地笑了笑。

“你说吧,这小子哪里来这么多钱,又买房又买车还要搞投资的?”顾思远有种感觉,阳雨的钱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

“他是尤拉集团的董事长助理,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多。尤拉集团在希腊以船运业起家,后来把总部迁往美国,财力雄厚得惊人,当然,背后的故事一定也多得惊人。”江南隐讳地笑一下,“其实阳雨找你当合伙人的意思很简单,他想成立船运公司承接尤拉在国内的业务,可他又不能明着来。”

“那他怎么不找别人?”顾思远急忙接过话来,“这年头,不用出资又能赚四成利润的事,找谁不行啊?”

“他目光投得相当长远,呵呵,他看上的是你的背景。法人代表是你,如果出了什么事,你绝对没有办法独善其身,他要的就是这个保障。”

“江老四,敢情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拿着四成的利润,担着十成的风险,对不?”顾思远坐直身子凑向江南,指着茶几上的文件袋又问他,“签,不签?”

“签!”江南给他个笃定的回答,“有钱不赚王八蛋,你常挂在嘴边的。”

“那要出了事,你替我担着?”顾思远作势要把雪茄弹他身上。

“以你顾老三的精明,会让自己出事?”江南颇具鄙视地睨着他。

“哟,我算明白这叫什么了,你江南就是个重色轻友的东西,你这是打算让我打进敌人内部是吧?”顾思远拿手指着他,那个头呀,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你可以拒绝,我又没逼你。”江南心说这只小狐狸装得倒挺像,“对了,你也知道我妈正在积极找人给我相亲,与其跟陌生人处对象,倒不选个认识的,你说呢?”

“你有人选了?”

“我看夏末对我印象不错,说不定她愿意跟我相呢?”江南说完,憋住笑意瞟向顾思远。

果然,他一听到夏末这名字,顿时没法再蛋定下去,用力一拍沙发吼道,“江南,你丫的从小到大都吃定我了是不是!”

江南很实在地点点头,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表情,气得顾思远很想把他的笑脸给撕碎啰!

☆、chapter057、人命关天1

转眼,五一假期结束,冷静值了半个多月晚班,终于轮到两天休息。这半个月来,她和阳雨都很忙,除了电话联络,只在五一那天吃过一次晚饭。

“师姐,开车来没,顺路带我一程。”快下班了,李子俊去洗了把脸提神,进来时看到冷静正揣着手机发呆。

“有,有空,你要去哪?”冷静正在考虑要不要约阳雨吃晚饭,十号是他的生日,她怕自己到时候没时间陪他,打算提前庆祝,也算给他个惊喜。

“回家呗,困死了,被那家子闹得头疼。”李子俊一想到凌晨出警的情形就直摇头,现在都什么婆媳关系啊?简直就是全武行,娘家的婆家的打成一团!

“呵呵,你怕啦?”冷静收起手机,站起来活动一下,准备换衣服下班。

“我怕死了都!我妈也是个犟脾气的,万一我再找个驴脾气的老婆回来,那……”李子俊缩了缩脖子,表示不敢想象。

“得了吧你,别把吴姨说得跟个不通情理的人似的。”李子俊的父亲也是市局的老干警,两家彼此都很熟悉。

“先不说这些,师姐您还是赶紧更衣吧,我真困。”李子俊抱头狂摇,他现在连女朋友在哪都不知道,谈婆媳关系还为时过早。

冷静窃笑着拍了拍李子俊的肩头,正想调侃他几句,兜里的手机却突然猛震起来,她连忙掏出来,一瞧,居然是表姐庄莹。啧,自从上次介绍极品男闹了不愉快之后,表姐就一直跟她置气,怎么今天一大早的想起来给她打电话?

“喂……”

“呜呜,静静……”

电话刚接通,冷静立马听到表姐伤心的哭声,“姐,怎么啦?”

“呜呜——那个王八蛋挨千刀的畜牲,他,他打我,我要报警,呜呜……”庄莹在电话那头又哭又喊的。

“谁啊姐?”冷静一边往更衣室去。

“还有谁,林峰那个畜牲啊!他居然在外面有女人了,还回来跟我闹离婚,我上门去找他们理论,他们合起来打我,呜呜……静静,我不想活了,真的没脸活了!”

“喂!姐,你现在在哪,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慧慧还这么小,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冷静急得热汗直淌,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奔出更衣室。

“师姐怎么了?”李子俊轻声问她。

冷静皱眉摇了下头,“姐,这事你跟姨妈说没?”事态似乎有些严重,再加上表姐向来是个心高心傲的人,保不齐一时头脑混乱做出什么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不要!”庄莹突然歇斯底里地电话里大叫起来,“不要告诉我妈,不要!我一个人丢脸就算了,我不要让我妈一起担心!”

“好好好,姐你先冷静一下,告诉我,你在哪?我替你去找那个混蛋理论,实在不行,就揍他个半死。”冷静连忙安慰她,顺着她的心意去套话。

“真的?你是警察,你敢打他?”

“真的,我保证!你是我姐,他敢欺负你,我就敢揍他!”

冷静可以感觉到表姐上钩了,果然,她一听表妹愿意替她出头,忙不迭就把自己所处的位置报出来,“我,我在XX小区的楼顶。”

“呐,我的亲姐,你千万别乱动,我现在就赶过去,你要想看到那个混蛋被揍,就乖乖在楼下等我,知道吗?”冷静一听她在楼顶,冷汗直接飙下额头。

“好,你没骗我对吧静静。”庄莹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了。

“我保证!从小到大,我做过什么不信用的事情吗?”冷静一手拽着怔眼的李子俊,一路小跑出办公室,“姐,你等着,我现在就开车过来。”

“嗯。”庄莹低低地应一声,然后挂断电话。

李子俊跟着冷静跑到车门边,忍不住还是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师姐?”

“我表姐估计想自杀,赶紧地跟我去救人。”冷静迅速钻进车里,发动起来。李子俊愣了三秒,也赶紧坐进副驾,然后绑紧安全带。

一路狂飙到XX小区,冷静虽然没敢闯红灯,不过估计超速单也得领老几张了。可等她赶到小区时,并没看到表姐,只看到一群人围在一栋楼下,抬头往上看。

“师姐……”李子俊抬头指了指顶楼,一片乌黑的长发好像一面小旗,在楼顶飘扬。

“草!”冷静终于按捺不住心惊肉跳的感觉,破口大骂了一句,然后百米冲刺般的杀进电梯间。

等她赶到楼顶的时候,表姐已经有半个身子探出了顶楼的围栏,她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极力稳住呼吸,轻柔地叫了声,“姐,我是静静。”

闻声,扒在围栏上的庄莹迷茫地扭过头来,认真地看她半天,突然发出一声干嚎,“我不想活啦!”

“不要啊姐!”冷静猛冲过去,可表姐却叫嚣着不要她靠近,否则就立马蹦下去。她只好妥协,后退了两步。

“呜呜……”庄莹伏在围栏上拼命地哭,边哭边喊,“王八蛋,那个王八蛋要跟我离婚,还要跟我争慧慧的抚养权,不要脸,他怎么不去死啊!啊!”

楼下,李子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马拿出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姐,姐你想想,要是你就这么跳下去了,不是便宜那个王八蛋了吗?你乖乖听话,过来,我会保护你,我绝不会让他夺走慧慧的抚养权,你相信我。”冷静现在才明白,一旦面对自己的亲人,镇定什么的都是浮云!她现在全身都在发抖!

“你唬我!你是警察又不是法官,你怎么可能帮得了我?”庄莹虽然钻进牛角尖里,但还没完全失去思维的能力。

“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上庭总要律师吧?实在不行,咱们家在公检法系统里也有熟人,可以托关系,不是吗?”

“没用的!”庄莹大吼一声,“王八蛋家里有的是钱,他也会找关系,没有慧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没用的,我已经吃了药,很快就会死的,静静……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好我爸妈,姐谢谢你。”

“姐!”冷静急得两眼发红,连声音都在颤抖,“姐你吃什么药了?姐,我求求你,过来,我会帮你会帮你,你相信我!姐……”长这么大以来,她第一次感到了无助,她甚至扑通一下跪到地上,求表姐从围栏上下来。

“静静起来,是姐对不起你们,是姐瞎了眼!”庄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扒在围栏上的双手也越发无力,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姐,为了一个王八蛋去死,你想想看,值得吗?你舍得慧慧吗!”冷静跪在地上,用膝盖一点点地挪近围栏,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表姐去死。

“慧慧……”庄莹轻轻地念着女儿的小名,泪水顿时汹涌而出,女儿,可爱的女儿还才一岁多啊!她本该在父母的呵护下快乐的成长,可现在呢?

☆、chapter058、人命关天2(二更)

庄莹的视线开始有些涣散,如果换在平时,冷静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奋力冲上前去把人拉下来。可现在,她全身都在发抖,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可以精准地擒住表姐。

“姐,慧慧,你想看她吗?”攻心,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表姐自己离开那道危险的围栏。

庄莹点点头,一眨眼间情绪又激动起来,“王八蛋,那个王八蛋叫他妈把慧慧藏起来了,我看不到她,我已经两天没听到她喊妈妈了!我没办法再看到慧慧,我是个无能的妈妈!”

“不会的姐,真的不会,我们真的可以夺回慧慧的抚养权,那个王八蛋出轨在前,法官一定会偏向你这边的。”冷静苦苦哀求着她。

“你不懂的静静,林家家大业大,有钱有势,他父母不会把慧慧的抚养权让给我,不会的!”

钱势,权势!

情急之下,冷静的脑海里骤然蹦出两个字,于是她想也不想地喊道,“江南!”

“谁?”庄莹也跟着一愣。

“江南,那个很有名的大律师,姐你记得吗,前年告倒岚海市国土局长的那个大律师,找他,他一定可以帮你夺回慧慧的抚养权。”冷静连忙跟献宝似的说了一大堆。

“有用吗?我怎么可能请得动他,就算请到了,他也只是个律师,林家不会输的,不会。”庄莹兴致缺缺,还不时探出身子往楼下看,引得楼下传来阵阵群众的惊呼声。

“会输,江南是J军区司令员江旭海上将的儿子,你想想看,林家拧得过吗!”冷静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先把表姐稳住。

“那咱们更不可能请动人家,静静,有机会的话,替我去看望慧慧,告诉她,妈妈很爱很爱她。”庄莹说到这儿,已经泣不成声,并且无意识地松开一只手,情况极度危险!

“不会的姐!江南,他是,他是我男朋友!”冷静吓得心脏都快蹦出喉咙了。

“男朋友?真的?”庄莹似乎找到了一丝丝希望,泪眼蒙蒙地望着冷静。

“真的,你等我一分钟,我打电话给他,我让他马上来。”冷静根本没有把握能请得动江南,可她真的想不到其他办法。

她颤抖地举着手机拨通江南的手机,四五秒后,江南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喂……”

“江南,我在XX小区主楼的楼顶,快点过来,快!”冷静几乎没给他问话的机会,冲着话筒大叫。

“好,五分钟。”江南也不含糊,简洁地回应一句,当即扔下一会议室的人,快速跑了出去。

冷静不知道自己刚刚的声音有多么凄历吓人,哭不像哭,吼不像吼,听得江南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姐,你听到了对吗,江南说他五分钟就到,你下来好吗?”她特意把手机的扬声器打开,为的就是向表姐证明自己没有哄骗她。

庄莹摇摇头表示不想下来,她的头很昏沉,降压药的作用开始显现出来,她觉得自己等不了五分钟那么长了!

跟着,警笛的鸣响由远及近,这令本就十分不安的她更加狂躁起来,“静静,你为什么要叫警察来,我不想我爸妈担心,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失败!”

冷静无辜地摇头,“我没有,姐,我一直跟你在一起,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报警了?”

“那是谁?是那个王八蛋吗?他想看我笑话,想逼我跳下去一了百了,还有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他们都想我死!”庄莹激动得又叫又晃的,冷静急得再也顾不了许多,站起来冲向她。

“不要拉我,不要!”

“你想死是吧姐,好,我陪你一起跳。”冷静真是被逼急了,整个人跨坐在围栏上,一只手紧紧攥住表姐的胳膊。

李子俊刚跟新明派出所的干警说句话,耳边顿时传来围观群众的惊叫声,“不好啦警察同志,又有一个!”他抬头扫了一眼,二话没说就往电梯间里冲!

新明派出所出警前已经联系了消防大队和急救中心,这会功夫,消防武警和120急救车同时开进小区。派出所的干警赶紧协同消防武警架设起救生气垫,那边,120的医生们也做好了一切应急准备。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一道极其尖锐的刹车声突然在围观人群外圈响起。跟着,一个身穿衬衫西裤的高大男人从车上下来,抿着唇挤过人群,疾步朝电梯厅里走。

“哎,这位同志,你暂时不能进去,这楼警戒了。”派出所的干警连忙拦住男人,制止他的举动。

江南皱眉睨了那个年轻的警察一眼,低沉地问了句,“我老婆在上面,她要是掉下来,你能负责?”问完,也不管人家警方同不同意,直接挥开那位警察就冲进电梯间里。

江南到达顶楼的时候,离他和冷静约定的五分钟,还差三秒。

“江,江律师!”李子俊早到了楼顶,可他被师姐给呵住了,没敢上前去。

“江南。”冷静攥紧表姐的那只手已经麻木,此刻看到江南出现,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了,“姐,你看他来了,认真看看,我没有骗你,他一定可以帮你打赢抚养权的官司。”

江南只是一瞬间就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马上微笑说,“是的,冷静说的没错,我会尽全力让你取得抚养权。”

庄莹用力甩了下头,总算看清了江南的长相,确实跟电视里看到的一样,可她还是有点不相信,“你,是江南?是静静的男朋友?”

江南承认自己诧异了一秒,但仅仅是一秒,他便笑着点头,“嗯,我是静静的男朋友。”

“你真的可以帮我打官司,真的可以帮我保住女儿的抚养权?”庄莹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保证,只要你下来,我们马上就着手准备。”江南慢慢地朝她们走过去。

“姐,来,我们下去,江南会帮你的。”冷静有些体力不支了,她更没想到,表姐吃的降压药会在这个节骨眼发作!

“静……”庄莹甚至来不及多说半个字,整个身体便瘫软着向后仰去。

“啊——”冷静本能地伸出另一支手去抓向后坠落的庄莹,自己随即失去平衡,翻落围栏!

☆、chapter059、人命关天3

“冷静!”

“师姐!”

人命关天的一瞬间,江南大吼一声,速度奇疾地扑向围栏,也不管自己会不会跟着坠下高楼,就这样扑过去,两手死死攥住冷静的脚踝!

他的胸口狠狠地撞在围栏的水泥柱上,连冷静都能听到清晰的‘咔嚓’声!肯定是骨头断了!

泪水毫无理由地滚出来,倒流向额头,她透过自己双腿间的空隙看向江南,无声地极轻地摇了摇头,放手呀笨蛋!

“我,不会,松手!”胸口、手腕,火辣辣的钻心的疼,江南很勉强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他两眼暴睁,都快挤出眼眶了!脖子上青筋暴起,一根根在皮肤下跳突!他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现在简直是发青,这么痛,他怎么可以忍得住!

冷静一动也不敢动,她知道江南现在有多吃力,她还知道自己这回欠他的,是一条命!

“师姐,江律师,撑住。”李子俊大脑空白十秒,不过总算回过神也扑过来了,双手紧拽着冷静的右腿,让江南不再那么吃力。

更多的人涌了上来,七手八脚的连拉带拽,终于把冷静和昏迷的庄莹从危机边缘抢救回来。

“医生,我姐情况怎么样?”冷静顾不上自己手腕脱臼,“还有他,是不是肋骨断了?”她一会瞅瞅左边担架上的表姐,一会又担心地望着右边担架上疼晕过去的江南。

急救车一路呼啸地开往岚海第一医院,医生们神色凝重地在车上抓紧时间抢救庄莹。

“她服了一定份量的降压药片,现在血压降得很低,必须尽快洗胃。”医生先给她输液,简单地回答冷静,“至于这个,左五肋右七肋骨折,左腕骨裂,至于伤到什么程度,需要回医院拍过片子才知道。”

这么惨!

冷静觉得自己简直罪孽深重,无端害他伤成这样!

“到了到了,你自己可以走吧?”救护车很快开到医院,后厢门打开,几名医护人员围过来。

她点点头,自己跳下车,默默让到一边,目送表姐和江南被他们推进急救通道。李子俊和新明所的干警也赶到了医院,他甫一下车就看到师姐神情落寞地望着深长的通道发呆。

“师姐,你的手也受伤了,去处理一下吧。”亲人朋友双双进医院急救,李子俊知道他这个重情义的师姐心里有多么难受。

“嗯。”冷静由着李子俊把她拥进急救通道,她的脑子现在就像塞进一团乱麻似的,怎么也理不清楚思绪。

两个小时后。

冷静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垂头丧气地脱下无菌服交还给护士,然后慢慢走向骨科病房。刚才进监护室前跟姨妈打电话说了表姐的情况,结果,姨妈还没听完就昏了过去,姨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得说不出半句话。无奈之下,她只好打给老妈,让老妈和小姨去趟姨妈家。

骨科病区,单人病房内。

江南已经清醒了,只不过整个胸膛被包得像粽子一样,左手也被打上了石膏,他有些哭笑不得地打量着自己的惨况。

“喂!你别乱动,肋骨才刚接上。”冷静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江南正吃力扭向床头柜,她急忙走去,“想要什么,说。”

“想打电话回去,我这个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回不去了。”江南看到她的手腕也被包得严严实实的,“你的手,什么情况?”

“脱臼而已,没你伤得这么严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冷静压低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坐下。”江南的嘴角一直呈愉快地弧线,向上弯着。

“渴吗?我喂你喝水。”冷静不敢坐,她的心里慌得很,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偿还欠他的债。

“用嘴喂吗,我快渴死了。”江南促狭地笑着。

冷静果然很不受用地抬起头,瞠大眼瞪着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耍嘴皮子,喏,手机,拿去。”

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举止,像极一个正在向男友撒娇的小女人。

江南憋住大笑的冲动,可还是牵动了肋骨的伤,疼得皱紧眉头,忍不住“哎呀”叫唤一声。

“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很疼是吧?”冷静以为自己抛手机的力气太大,砸疼了他。

“疼,不过疼死我也愿意。”江南乐得看她为自己紧张的模样,他几乎可以确定,她的心里有他的位置,只是她不肯直面。

面对他无赖至极的样子,冷静压根没辙,索性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用力吹气以示泄愤。

江南笑咪咪地看着她,一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为免家人担心,他只说自己临时有紧急案,要出差几天。然后,他又一个电话打给顾思远,让顾老三帮他收拾些个人用品送到医院来。

“你看我,现在像不像件雕塑?”江南放下电话,突然拿自己打趣道。

冷静瞄瞄他,小声回说,“你用不着安慰我,害你伤成这样,我肯定会内疚。”其实何止是内疚,事发当时,她清楚的认知到自己的心有多疼!因为她不是个爱哭的人,不到痛极了,绝不轻易掉眼泪。

“唔……纯粹是内疚而已,有没有一点点心痛呢?”江南紧盯着她,并且不打算放过她,“看着我的眼睛回答,这是基本的礼貌。”

看就看!

她赌气般地昂起下巴,她以为自己会有勇气面对他深邃的目光,可当她直视那双盈满笑意与宠爱意味的眼睛时,她发现自己只是一个胆小鬼!

“有没有,会不会,心痛?冷静不要再对自己撒谎了。”

“我……”

正当冷静被江南逼得无处遁逃的时候,躺在江南肚子上的手机铃铃叫起来,他不悦地皱皱眉,接听,电话是顾思远打来的,“江老四,我不知道把你家钥匙拉哪儿了,你住几号病房,我来拿钥匙。”

“算了,你晚点再过来吧。”江南无奈地撇了撇嘴角。

“要不我去帮你取衣服吧。”冷静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也行,你打车去,钥匙在我裤兜里。”江南指着衣帽架上的长裤,“我家在都市御景,十六层C单元。”

嘎?

冷静一边拿钥匙一边腹诽,大律师就是大律师,忒有钱的说!都市御景在岚海市号称‘黄金地段上的空中别墅’,当初开盘的时候她也去凑过热闹,可惜她没钱买,因为房价实在贵得她想泪奔!她一个月的薪水都买不了一平方!

江南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光看出她的表情带有愤恨的情绪。

“16层,C单元,对吧?”冷静掏半天,终于掏出钥匙,再次跟他确认了地址。

“嗯,欢迎你单独去我家作客,随便参观。”

“你也不怕我撬了你家保险柜。”冷静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哪知江南竟很惊奇地呀了一声。

“原来你知道我家里有保险柜,那好,密码是你的生日,你不用撬,随便开,里面有房产证,银行存折和少量现金,你要是有空的话顺便帮我数数我现在的身家有多少。”江南一口气说完这么长的话,胸口顿时一阵闷疼。

冷静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病房,她想去问问医生,江南除了撞伤胸口外,是不是还撞伤了脑子!他怎么把自家的保险柜密码设置成她的生日?!

☆、chapter060、喂我吃饭

下午三点,太阳炙烤着柏油马路,冷静甫一从的士车下来,立刻被那股烘死的人热气蒸出一层汗来。她顾不上擦汗,拎着从江南家带来的旅行包直往内科特护病房小跑去。刚才在车上,她接到老妈打来的电话,说是表姐已经脱离危险,恢复意识,从重症室里转出来了。

冷静才走到走廊就听到表姐那间病房里传出阵阵啼哭声,伴着哽咽声和呜咽声,不用猜,肯定是姨妈和老妈她们乱成一锅粥了。她放慢了脚步,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静静!”康文素一见冷静走进病房,立刻嚎啕大哭着扑过来,“静静啊,你这回可以替你姐讨个公道,你看看林峰个畜牲把你姐折磨成什么样了,姨妈心都碎了啊……”

“好了二姐,快别哭了,小莹还需要你照顾。”

“是啊,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别哭。”

康文燕和康文敏过来搀扶她,边劝慰她放宽心,现在最重要的是庄莹没事。

“静静,姐很想慧慧,你能帮我吗,我想见她。”庄莹躺在病床上,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眼圈发青,别提有多憔悴。

冷静抿紧嘴唇,走到她床边坐下,帮她理了理遮在脸颊上的头发边哄她,“姐得先养好身体,我才能带慧慧来见你,她那么小,你现在这个样子会吓坏她的不是吗?”

“小静说得对,你乖乖听医生的话把身体治好了,爸一定不会让姓林的那家把咱们的慧慧抢走,听话好吗小莹?”庄国栋两眼红通通的,强忍着没哭出声来。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会干这种傻事,更想不到自己的好友兼亲家会纵容儿子这样伤害他女儿!他咽不下这口气!

“庄国栋你给我听好了,马上把你借给林家的资金收回来,马上!”康文素本已安静下来,这会又突然想到这茬,立刻跟疯了似的尖叫起来。

“文素,你就别再刺激女儿了,让她安静的休养不行吗?”庄国栋心里正有这个打算,可他现在更放心不下的是女儿。

冷静陪在庄莹床边,握着她的手为她鼓劲,可她仍是泪流满面,伤心不已。

“静静,你确定你男朋友会帮我的是不是?对了,他人呢?”庄莹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想挣扎起来。

“姐你快躺好,你还在点滴,别乱动。”冷静连忙压住她的上身,“他为了救你跟我受伤了,现在在骨科病房里。”

“小莹,你刚才说的是谁的男朋友?”康文燕疑惑地靠过来,瞅着她们俩姐妹。

“三姨不知道吗?”庄莹现在特别敏感,一见康文燕表示疑惑,她也跟着警觉起来,抓紧冷静的手追问说,“静静,你没骗姐吧!江南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江南……

是他!

康文燕眉头紧皱,和庄莹一起盯着冷静,她也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冷静忍不住在心里哀号,她咋就这么悲剧呢?!如果她承认江南是自己的男朋友,那阳雨怎么办?可如果不承认,那表姐指不定又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哎哟妈呀,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其实……其实我们刚交往不久,我原本打算等彼此多熟悉些再告诉大家。”冷静一咬牙认下这事,心想,大不了过一阵就说俩人性格不合分手了。

“那他家里知道你们谈恋爱吗?”康文燕倒不是反对女儿跟江南谈恋爱,她只是怕江家的长辈反对,怕冷静到头来受到伤害。

“妈——”冷静故作扭捏,打着太极不肯正面回答,“姐,你相信我,既然江南答应要帮忙你,就肯定不会食言。但是你必须配合医生,尽快养好身体出院,如果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法官又怎么可能相信你能照顾好慧慧?”

“好!好,我答应你配合医生,我一定不会让慧慧被林家夺走。”其实庄莹并非没有头脑的女人,她只是一时被打击得失去理智。

“嗯,这样就好。”冷静笑着抚抚她的脸,然后才心虚地冲康文燕说,“妈,我去趟骨科病房,您和姨先搁这儿照看着,我一会就回来。”

康文燕心想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点点头由她去了。

骨科病房。

“江老四,你说你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吗?”顾思远摊开双臂霸坐在沙上,既无奈又讥诮地斜乜着病床上的江南,“对了,你真打算替她姐姐打离婚官司?”

“嗯,这种官司赢面很大,况且立慧也擅长,我打算让她接下这个case。”江南说完转头扫了眼玻璃桌上的餐盒,冲顾思远努努嘴说,“三儿,把电话递给我。”

“干嘛,要打电话给她?”顾思远嗤笑着直起身来,把电话递给江南,边又嘲笑他,“你真当自己是她男朋友啊?人家饿不饿渴不渴的关你屁事!”

冷静一直站在门外,她不想刻意去偷听人家交谈,可她也无法克制自己这猥琐的举动。现在一听到江南要打电话了,她连忙抬手扣了扣门,很快听到顾思远扯开嗓门喊了声‘请进’。

“来啦,你要再不来,江南估计想报警寻人了。”顾思远依旧霸在沙发上,打量着慢慢挪进来的冷静。

“顾少真喜欢说笑。”冷静知道他跟她不对味儿,如果换成平常,她肯定会回嘴,可目前的形势明显不合适,她识趣地笑说一句,然后把旅行包搁在沙边的椅子上说,“江律师,你的换洗衣服在这,我现在去请个护工来帮你擦洗。”说完,她也不等江南表态就立马调头要往外走。

“冷静,回来。”江南忍着饿等她这么久,换来的又是她仓惶欲逃离的结果,心里别提多窝火了。

“江律师还有事?”冷静回头,很不自然地瞟了他一眼。

“吃饭。”江南用完好的右手指向玻璃桌,“顺便喂我。”

啥!

冷静一听,瞪大眼睛看着他,好像他刚才说的是火星话。

“江老四,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顾思远扑哧笑开。

“我不饿。”冷静扭头也瞪了顾思远一眼,“我去请护工了。”

“冷静,你别忘了,我目前是你亲口承认的男朋友。怎么,你现在就打算过河拆桥?”江南突然觉得自己的自制力越来越弱了,如果不是行动不便,他真的很想放纵自己,直接把她拉回家锁起来,生米煮成熟饭得了!

“我……”

“得得,你们小俩口慢慢打情骂俏去,我晚上再来看你。对了,晚上想吃什么,提前跟我说,我好让店里给你做。”顾思远一直憋笑打量着冷静吃瘪的窘样,她这号人,估计也就江老四治得了她。

“晚点我发短信给你,回见。”江南巴不得他快点走,他今天非跟这女人好好理论一下。

顾思远走到江南床边拍拍他的腿,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憋着笑离开了。

“我,我知道自己今天的做法很失策,连累你受伤,欠你一笔人情债,但请你不要以此来要胁我。”冷静头脑一热,心里这些尚未经过加工的话,就溜了出来。

“我,要胁,你?”江南轻轻地哼一声,闭上眼睛低声说,“看护不用请了,你忙你的去吧。”

其实冷静话一说完立刻就觉得后悔了,早上紧要关头,多亏有他在,否则她和表姐现在恐怕都得呆在重症室里!可她刚才还说出这么过份的话,看他伤心的样子,她的心里根本也轻松不起来,她甚至没有由来的模糊了眼眶。

站在原地踌躇一会,她终于迈向玻璃桌子,把桌上的塑料袋都打开,再把里边的餐盒挨个拿出来打开来看,其中居然有她喜欢吃的咖喱**套餐一份。

“谢谢。”她端着餐盒,转头极轻地哼了一声。

“嘴上说谢谢不如赶紧喂我吃饭来得实际。”江南蓦地睁开眼,嘴角勾起,似有一抹笑意。

冷静点点头,拧开保温桶一瞧,愣眼,“你怎么喝这么油腻的汤?”猪蹄炖花生?

“思远问过医生的,说是骨折初期的饮食要高脂肪高蛋白高炭水化合物。”所以他今天带来的都是参照此类标准的饭菜。

冷静边听边给他倒了碗汤,试一下居然还很温热,然后转身坐到他床边,红着脸嗫嚅说,“我,我不懂怎么喂人吃饭。”

“啊——”江南在心里大笑,冲着她张开嘴。

“真喂呐?”她眉头都挤成一堆了,可他丝毫不肯让步,于是她只好拿着勺,一口口把汤喂进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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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断更:

小鱼不是职业写手,小鱼的工作很忙,要经常出差。因此,小鱼干脆放弃主编提议的‘自主上架’,决定以免费的方式完成这本文。

这几天没更,小鱼很抱歉。除了工作忙之外,小鱼的心脏也出现了故障,心绞痛,心肌缺血,心电图显示导联T波异常。

简单来说,就是要休养,所以家里人坚决不允许我下班还要码字。

但是小鱼保证一定会认真完成这本文,以此感谢一路不离不弃的亲,感谢仍在以鲜花支持小鱼的亲们,真的,有你们的存在让小鱼觉得很温暖。

☆、chapter061、痛打渣男

晚间七点多,冷静拎着两个保温桶紧赶慢赶地走进医院。她先来江南住的骨科病区,敲门前,她听到里边传来高高低低的笑声,正犹豫着该不该打扰人家,不料几秒钟后,房门突然从里边打开,她抬头一瞧,讶异地低喊一声,“启飞?”

“看来还是我跟你心灵最相通,巴巴地就出来给你开门。”夏启飞本是想出去打个电话,没曾想冷静刚好在外面。

“是啊是啊,我打小就跟着你混,你了解我是必须的。”冷静回他一句,然后透过他和门之间的缝隙往里面瞄了瞄问,“都有谁在里边啊,挺热闹的,要不你帮我把保温桶带进去就好,我就不打扰了。”

“呵,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还是进来自己说吧。”夏启飞一把拽着她的手腕,说话间就把她推进了病房。

她这一出场,本是热闹的病房里竟一下子凉快下来,夏末和顾思远各据沙发一边,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怎么不多睡一会?”江南扫一眼她手里的保温桶,很开心地笑着。

“我今晚要陪表姐,顺便给你带了汤来。”冷静自动忽视顾思远冷漠的眼神和夏末充满探究的目光,径直走到玻璃桌边,放下保温桶说,“我下午问过医生,你现在不适合喝那些过份油腻的汤,我让小姨给你熬了三七乳鸽汤,搁这儿了,我先走。”

“去哪?”江南的目光暗了暗。

“当然是去陪我表姐,你们聊,我先走。”冷静偷偷瞟向夏末,心说这死女人还真是铁石心肠,二十几年的情份啊!

她刚腹诽完,沙发那头的夏末就跟听到似的,冷不丁冲她冒出句,“我陪你,一起去探望下莹姐。”然后也不管冷静肯不肯,过来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俩人走出病房拐进走廊,夏末立刻松开她的胳膊,不冷不热地问她说,“怎么回事你们,闹这么大动静,连局里的领导都在议论。”

“一言难尽。”冷静尴尬地笑一下,掠起眼皮瞄瞄夏末,“你不生我的气啦?”

夏末一听,立马恶狠狠地瞪她,“我没你那么残酷,要爱情不要友情。”

“谁说的,我两个都要,只是你不肯给。”相处二十几年,冷静知道夏末已经消气,赶忙笑嘻嘻地挽住她的臂弯,偎着她。

“不是我说你个死丫头,你自己想想,今天这种场面,你咋没第一个求助阳雨?”

夏末的话一针见血戳中冷静,她瞬间僵了笑脸,避开夏末的审视。刚才开车来的路上,她也突然想到过这个问题,她感到非常困惑,为什么自己第一时间里想到的是江南?为什么不是阳雨?

“说话呀,给我个理由。”夏末碰碰她的胳膊。

“江南他是律师呀,况且身份还摆在那里,怎么着也比他来得有说服力。”冷静始终不敢面对夏末的眼睛。

“算了,你当乌龟也不是一两天的事,走吧,看莹姐去。”夏末用力吐了口闷气,又小声问她,“你那个姐夫平常看着文文静静的,咋一转眼就猫变虎了呢?”

“鬼才知道!”不提起那王八蛋还好,一提起来冷静就想暴打林峰一顿!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王八蛋!老娘最恨这种男人!”

“那你外甥女咋办,孩子还那么小父母就闹得满城风雨,唉。”慧慧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美女,就连夏末这种对小孩子不感兴趣的人都很喜欢她。

“依我姐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原谅林峰的,所以离婚避无可避,这些关于大人的是是非非只有等慧慧长大自行判断了。”

她俩边聊边走,很快来到内科特护病房区。

“滚!不要脸的贱人,给我滚出去!护士!护士在哪!”

冷静还没走到庄莹所在的病房就已经听到从她房里传出来的尖叫声。

“糟糕,我姐!”她连忙把保温桶往夏末怀里一塞,风似的冲进庄莹的病房。

“姐!”

“静静……”庄莹一看到冷静进来,终于撑不住,崩溃似的大哭起来。

“你居然有脸来这儿?!”刚才还在跟夏末说这贱男的,现在一看到他,冷静忍不住拳头发痒,说着就想往他脸上招呼过去。

还好夏末及时跟进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低呵一句,“疯啦你,别忘了你是警察。”边说边冲她挤眼。

冷静确实相当愤怒,但她也迅速明白了夏末的意思,这个王八蛋是诚心要来惹怒表姐的,他希望表姐失控,这样他就可以顺利取得慧慧的抚养权。

“哼,念在夫妻一场,只要你把这份离婚协议签了,我半毛钱都不会少给你,你好好考虑一下。”林峰冷笑着将一个文件袋扔在庄莹的病床上。

“你去死!我不签,我明天就去法院起诉,我绝不会让慧慧跟着你这种畜牲生活!”庄莹声嘶力竭地吼完之后,一张脸变得更加惨白,冷静连忙窜过去拥紧她,一面轻抚她的后背。

“其实我们不一定需要走到离婚这步,可你太较真了庄莹。”林峰并不在乎庄莹的叫骂,继续刺激她说,“这年头只有成功的男人才有资格拥有女人的青睐,我倒觉得你该感到荣幸。”

“你***放屁!”这会,夏末率先发飙了,“滚出去,立刻!”

林峰无所谓地耸耸肩,“庄莹,想清楚些,大家不撕破脸的话,我可以保留你一周探视慧慧两次的权利。”

“滚!”冷静大吼一声,操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往林峰身后的墙面砸去,冷水溅了他一身。

“想动手吗小姨子?”林峰这回可笑得相当无赖。

病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别说冷静想揍他,就连夏末都把手里的保温桶搁了下来。可没等她俩想清楚是否可以动手,病房门突然砰地一声关起来,跟着就见一记拳头狠狠招呼在林峰脸上,打得他惨叫一声,倒退着跌在休息凳上。

“夏启飞你……”林峰捂住眼睛站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我现在就报警!”

“MD,丢尽男人脸了你!”林峰话音刚落,夏启飞身后的顾思远也突然挥出一拳,愣是把他打趴在地上,“我TM今天还就打定你了,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叫顾思远,你呆会好报警!”

“有种你就告我,我夏启飞等着接法院传票。”头是他开的,没道理让顾思远一人忙乎,夏启飞一脚踹在林峰门牙上,大伙只听那贱男一声惨叫,捂着嘴喊得跟杀猪一样。

他二位在房里忙着招呼林峰,病房门都快被护士敲破了,夏末只好去拉他们,“好了好了,赶紧停手,给人家留口气儿报警呀。”

顾思远和夏启飞也不是蛮牛,刚好顺着夏末搭的梯子止了手。

“滚!”顾思远用力拎起被揍得半死的林峰,三两下就把他给搡出了病房,末了还在他屁股上补一脚说,“以后别搁顾哥我眼前出现,否则见一回揍一回。”

他说话时的嗓门颇大,冷静突然扬起头朝他所在的方向出神——这声音咋这么耳熟呢?

一秒后,病房门再次被砰地关上,顾思远揉着拳头折回来,笑问夏启飞说,“看不出啊哥们,动起手来还挺狠的,哈哈。”

“我这是近墨者黑。”夏启飞调侃他一句,尔后看向瑟瑟发抖的庄莹说,“你怕他什么?这种人渣早该教训了,亏你还为他要生要死的,傻冒!”

“你们俩还不走啊,真等所里来人请你们是吧?”夏末推推她哥,示意他别这么毒舌。

“我怕他个软蛋?!嗤!”顾思远还就不想走了呢,大大咧咧地坐在休息凳上,“我还真不信他敢报警。”

“姐,你躺下,没事的。”冷静的手都快被庄莹抠出血来了。

“静静,我该怎么办?”庄莹不肯躺下,硬是瑟缩在冷静怀里,无助地流泪。

顾思远眯点摇了下头,开腔说,“庄莹是吧,你放心好了,江南他所里有的是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你甭怕那种龟孙子。”

“你……静静……”庄莹一听他这话,顿时止住哭泣,迷茫地望着他们。

“他是J军区顾爱农中将家的老三,跟江南是发小。”冷静瞥了顾思远一眼,在庄莹耳边小声说着。

庄莹听完立刻就瞠大眼,相当讶异地瞅着冷静。一直以来,她总觉得自己命好,出生在富裕的家庭里,从上幼儿园开始就顺风顺水,直至工作嫁人,她总是姐妹堆里惹人羡慕的那个。可现在,她仿佛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庄莹,好好休息几天,小孩抚养权的事交给律师处理,嗯?”虽然夏启飞跟她没什么特别深厚的交情,但小时候也经常在一块玩耍,大家都是朋友,他也不希望她有事。

“嗯,我会的,谢谢你们。”素来心高气傲的女人,此时只觉无比的失落与悲伤。

夏启飞多少了解她的心气,拍拍冷静的肩头告辞说,“好好照顾你姐,我们先走。”

“我知道,谢谢。”

“走啰,有事吱声。”顾思远刚才发泄了一通,似乎心情大好,不再对冷静横眉竖眼的。

“我也回去了,明天还要开会。”夏末走到庄莹上,握着她的手,“莹姐放宽心,有江律师给你撑腰,慧慧肯定是你的。”说完,还意味深长地扫了冷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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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2、眼睛不会骗人

顾思远料的不错,林峰被他们一顿拳打脚踢之后还真没报警!可林峰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现在正躺在第一医院的急症病房里,装出一副严重伤残人士的模样,等他那一家人赶来帮他评理。

冷静刚把庄莹安抚躺下,兜里的手机一个劲地震动,她拿出来一瞧,竟是姨妈康文素。

“喂,姨妈。”

“哎哟静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林家刚刚打电话来破口大骂,说是你和莹莹找人把林峰那畜牲给打了一顿,这是真的吗?”康文素在家中急得手足无措,她生怕林家人会去医院闹事。

“嗯,有这事,他报警了吗?”冷静慢慢踱到一边,尽量不让庄莹听到谈话内容,免得又刺激到她。

“报什么警,林家人说他在住院!”康文素在心里骂了句,怎么不打死他算了呢。

“住院?”冷静努力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场面,顾思远和夏启飞并未下重手,林峰最多是皮外伤而已。

“不成不成,我得过来一趟,你替我看好你姐。”康文素很不安,决定亲自到医院去瞧瞧林峰被打得多惨。

“知道了姨妈。”她也很好奇,林峰这贱男人又想玩什么把戏?

冷静这边刚刚挂断电话,庄莹所在的病房门突然被人用力撞开,跟着呼啦啦地涌进来一群人,一进来就破口大骂!庄莹稍稍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紧绷起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坐在床上,惊恐地看着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们知道吗?出去,否则我报警!”冷静先是一愣,可一听到他们的叫骂声,立马用力拨开围在表姐病床周围的三姑六婆八大爷,上前去把她姐搂紧。

“报警?”

“哟,仗着自己是警察了不起啊?”

“说到报警的人应该是我们家小峰才对!”

林家的亲戚们将整个病房塞得满满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围着她们叫骂,外面的值班护士长进来两次都被他们哄了出去,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滚!”庄莹本来一直躲在冷静怀里默默对待他们,可他们却没有住嘴的意思,甚至公然侮辱她的家人,她爆发出一腔怨怒,猛然从冷静怀里挣出来大吼道,“你们都不得好死!”

“姐,好了好了,乖,有我在,别怕。”只有冷静能够感觉到庄莹此刻的状况,天知道她有多么恐惧与愤怒。

林家的亲戚听完庄莹的吼骂,气焰顿时变得更加嚣张,一个个指着她的鼻尖破口大骂,期间甚至还有一个女人想欺上来挠她打她,被冷静狠狠地搡了回去。

“出去!”冷静今天算是领教什么叫人多势众了,可任何她怎么吼,林家的亲戚们就是死皮赖脸地杵在病房里,嘴里还拼命叫嚣着要为林峰讨个公道。

就在她无计可施的当下,病房里突然多出几个魁梧的男人,个个穿着短袖的黑色紧身上衣,结实的胸肌被绷得线条分明,鼓得有点吓人。他们一进来就把林家那帮亲戚推搡开,一张张不苟言笑的脸,竟把那些人唬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们要讨公道是吧?行,去法院起诉,但别再让我看到你们中间有哪个人,再用手指指着我女朋友,听明白了吗?”江南很缓慢很缓慢地从外面走进来,一直走到冷静身边,用他完好的右手牵起她的,十指紧扣在一起。

“你……”就是打破冷静的头,她也想不到江南会在这时候出现,另外,这些大块头是他什么人啊?

“记住,你后有麻烦就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死撑。”江南旁若无人地对她微笑说。

冷静呆呆地望着他,半句话也接不上去。

“你们是自己走出去,还是被扔出去?”江南轻轻夹了下与他十指相扣的手,然后扭头扫向被控制在墙边的林家亲戚。

“你你……你他妈嚣张个屁啊!”

十来个人里冒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冲出来指着江南骂了一句。只不过他刚一骂完,大家立刻听到啪啪两声脆响,冷静眼睁睁地看着一串鲜血从男人嘴边淌出来。

江南带来的大块头们下手可真重,光是两巴掌就有这种效果!真要打起来,林家的人估计都不够他们热身。

“你……”林家的亲戚们目瞪口呆地盯着江南,愤怒的、探究的、讶异的目光纠结在一起,但谁也没有勇气再去试探。

“表姐,你好好休息,没有人会再来打扰你。”江南优雅一笑,跟着对他带进来的大块们扫了一眼,那几人立刻会意,三下五除二就把林家十几个亲戚扫出病房外。

病房才一清空,江南马上皱着眉头躬下背,嘴里咝咝地抽着气儿。

“哪里疼啊?快点坐下,当心点,慢点儿你。”冷静被他吓个够呛,连忙抱住他的腰身,帮他挪往沙发去。

“静静,我看你还是送江南回病房去妥当些。”庄莹也吓了一跳,心里着急可半点忙也帮不上。

“可是……”冷静也觉得要找医生来瞧瞧,但姨妈还没来,她不放心把表姐一个人丢在这里。

“别担心我,江南不是说了,没有人敢再来打扰。”庄莹坐在床上,十分感激地向江南鞠躬致谢。

“表姐别客气,休息吧。”

“那好,我送你回病房。”冷静猜他肯定是让大块头们把在门外,“你等着,我去找护士借张轮椅。”她确实很感激他,可还是忍不住瞪他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敢四外跑,真是!

——腹黑律师潜警花——

骨科病房里,值班医生边给江南检查,边生气地指责冷静,“你老公都伤成这样了还让他下床走动,万一断开的肋骨戳破胸膜戳伤脏器引起大出血怎么办?你们这些年青人,开什么国际玩笑嘛。”

“呃,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肋骨有错位吗?”冷静听到老公这个称谓时,脸颊自动发红红烫,却没有辩解。

“对不起医生,我下床的时候,我太太并不知情。”江南就是想得寸进尺一次。

果然,他话一说完,冷静一双大眼睛马上瞪得贼圆溜,简直就是想吃了他似的,害他憋住一口笑,险些岔气。

“算你运气好,骨头没有错位,但是你本周内绝对不可以再随便挪动,记住啊你们俩口子。”医生没好气地看看他们,边收拾检查器具,临出门前又回头冲冷静叮嘱一句,“每天临睡前记得帮你老公擦擦身,还要给他按摩双腿,一天最少三次,每次二十分钟。”

冷静沉默地听着,没有回答。

江南半躺在床上,右手抚住腹部,憋得相当辛苦。

几秒后……

“哈哈——咳咳!”等医生关门离开,房里即刻暴发出一阵开心的笑声,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声。

“好痛,咝——”虽然很痛,可江南还是眉眼含笑。

“活该!”冷静恶狠狠地剜他几眼,“自做孽不可活。”

“我想睡了,噗!”江南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扑哧笑开,那个老医生真的很逗。

“江南!”冷静才不傻,一下子反应过来,气得跳脚。

“再叫一遍。”江南突然收起笑声,拉住她的手。

冷静则被他搞得莫名其妙,“什么?”

“你很少叫我的名字,我想听。”江南轻轻拽了下她的手,浅笑。

他温柔的目光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网住,害她瞬间陷入手足无措的境地,只好低头别开眼。

“我胸口痛。”江南撒开她的手。

“啊?我去叫医生。”冷静不明真假,连忙站起来。

“可是我乐意。”江南又笑。

冷静这才明白被他耍了,瞪着他恶声恶气说,“我还不乐意嘞!”

“哦?是不是心疼我?”

“心疼个鬼,我是怕你家里人把我生吞了!”她说着把头撇向一边,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行多么像一个小女人在跟男友撒娇斗气。

“真的没有一点点心疼的成份?那今早我拽住你双脚的时候,你哭什么?你怕我跟你一起掉下去对吗?”虽然那时他痛得两眼发黑,可他并未错过自她眼角划落的泪水,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痛楚,眼睛不会骗人,难道不是吗?

冷静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她下意识的只想逃避,可她的手却被江南用力攥住,他说,“冷静,公平一点好吗?”

她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

“我承认自己是个十分骄傲的人,我没有办法不介意你心里有别人的存在,我一直在等,想等你彻底放弃他。我很蠢对吧?可我也很无赖,现在,我不愿意继续等下去,因为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在乎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你爱的人是我。冷静,对吗?”

她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整颗心纠结成一团,又酸又痛!

她抿紧嘴唇,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水喷涌出来,真的,她很想哭,很想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至于原因,她不知道,也不想追溯!

当泪水即将冲破最后的防线时,冷静终于用力挣脱江南的手,疯似地跑出病房,她捂住嘴,一路疾奔下楼,直到冲出医院大门后,她才敢放任自己的眼泪汹涌而出……

☆、chapter063、我不会放弃

将近凌晨十二点,冷静独自躲在医院旁的一条小巷子里,背倚着墙面,还有些抽噎。蓦地,搁在裤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不想搭理,可它却很执着,无奈之余,她只好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是‘阳雨’二字。

“喂。”她按了接听键。

“你感冒了?鼻音很重,吃过药了吗?”阳雨忙碌了一天,这会才回到别墅。

“没,不太严重,睡一觉就好了。”冷静一阵心虚,连忙岔开话题问他,“你这么晚还不睡?还在忙工作吗?”

“刚回家,今天忙了一天,但是很顺利,分公司下周正式成立。”阳雨揉捏着酸胀的眉心,这段时间虽然很疲惫,但事情一直按他所希望的轨迹发展,他很开心。

“恭喜你。”冷静祝贺一句,关于经商的事情,她什么都不懂,在这个话题上,她和阳雨根本找不到任何同共语言。

“呵呵,对了,接下来几天我会比较忙,估计没什么时间见面,我想等我忙完咱们去渡假,你可以申请到假期吗?”其实阳雨的情绪很兴奋,他很希望此刻能够拥着冷静,诉说他对未来事业的憧憬。

“可以的,等你忙完告诉我。”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咱们顺便旅行结婚,静儿,答应我。”阳雨的嗓音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迫切。

“好,我答应。”冷静嘴唇一咬,狠下心来强迫自己快刀斩乱麻。这段日子以来,她一直处于一种混沌状态,她一直对自己强调,她爱的人是阳雨!可她的世界里一旦出现江南,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就会堵得发慌,她很害怕!

“真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安排我见家长?”阳雨笑得很开心,成家和立业两件大事居然一下子全齐了!

“等你忙完吧,我也得先跟我妈吹吹风,免得到时候吓着她。”冷静已经下定决心要把自己嫁出去。

“哈哈,好,我听你的。”阳雨三两步走到吧台,为自己倒了杯酒,他太开心了,忍不住想要庆祝一番。

“晚了,我好困,你也早点去睡。”她已经跑出来很久,不知道表姐和姨妈会不会担心。

“宝贝,晚安。”阳雨抿一小口酒,对着话筒轻轻嘬嘴。

冷静回到庄莹病房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姨妈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可一见她立刻精神起来,捏着嗓子把她拉到休息椅上,问她,“江律师怎么样?哎呀你也真是,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也没早点告诉姨妈,害得姨妈和你姐还替你瞎操心。”

她闻言一愣,随即淡淡一笑,瞥瞥熟睡的表姐说,“其实男朋友跟朋友也没什么区别,现在只是谈谈而已,合不合还另说。”

康文素听完很紧张地握住冷静的手,“侬个小丫头还想东挑西捡?当心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哦!姨妈听你姐说,人家江律师可是很爱护你的,侬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

冷静低头聆听姨妈的教诲,等她说完才微笑着安慰她,“姨妈你放心,慧慧的抚养权肯定归表姐。”

“侬个臭丫头!姨妈是担心官司的事,可姨妈也希望你有个好归宿,侬妈妈有多着急侬晓得不?”康文素也没否认自己的私心,可她终归是冷静的亲姨妈,哪能不希望看她嫁得好。

冷静俏皮地吐吐舌头,赶紧安抚姨妈,“嘘,姐正睡着呐姨妈,你也去睡,我来看着她。”

康文素毕竟是个上年纪的人,再加上今天经历的事情,于是又唠叨几句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康文敏拎着早餐来换班,可康文素不想回去,她担心女儿情绪波动,就执意跟文敏一起留下来陪女儿闲聊,免得她一直去想那些伤心事。

冷静原本打算直接回家休息的,可在走廊里犹豫了一会之后,她还是转向骨科病房走去,有些话,她必须现在就跟江南说明。否则,日子越拖越久,伤害会越来越大。

现在还很早,病房区一片安静,冷静摸不准江南是睡是醒,就在病房门口倚墙磨时间。

“咦,江太太你怎么站在门口呀?”护士们正在巡房交换班,看到冷静就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我……”冷静被那个圆脸的护士叫得脸红发烫,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回答什么好。

“哦,我知道了,江太太不用担心,医生过会就会来查房,江先生的情况应该不会太糟。”护士没头没脑地说了一通。

“他,谢谢你们关心。”冷静喉头一紧,心想昨天江南擅自下床,会不会是骨头戳伤胸膜了?!一想到这里,她连门也顾不上敲就闯了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江南还在睡觉,眉头紧紧地锁着,不知道是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连忙放缓脚步,轻轻地坐在他床畔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他的睡姿。

他的五官不属于那种特别精致的,可凑在他脸上就会呈现一种无可挑剔的效果。他的睫毛很长,像女人戴的假睫,冷静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一下,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人,有的时候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有些底线不可以逾越,却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就像冷静,明知道不可以去招惹江南,可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以指尖游走在他鲜明的脸部轮廓上,虽然她只是虚浮地画着。

“啊!”她正比划得起劲,不料江南却突然睁开眼,迅速捉住她的手。

“想摸就光明正大些,我不介意。”他刚睡醒,神态慵懒,捉住她的手扣在自己的脸颊上,促狭地笑了笑。

“我,对不起,吵醒你了。”她现在就是一贼,被事主抓个现行,窘得不知道往哪里钻才合适。

“你这是打算来陪我吃早餐,还是打算回家去?”这么热的天,她的手怎么有点凉?

“我,本来打算回去,然后……”刚才明明有话想说,一旦面对他,面对他那双仿佛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睛时,她又怯懦了。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她的目光躲躲闪闪,这说明她现在很紧张很犹豫。

冷静怔怔眼,很想问他,你怎么知道?但转念一想,他是律师呀,肯定学过心理学神马的。

“很为难?”她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然后飞快地从他脸上抽回去。

“我……”冷静深呼吸着,鼓起全部勇气飞快地说,“我可能快要结婚了。”说完,她又飞快地压下脑袋,正好看到江南的右手捏成一个拳头,攥得发白。

“如果你希望我说恭喜的话,抱歉,我做不到。”江南稍稍撇开脸,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昨天受伤时的剧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真的,比起他此刻的感受,至少那时他还知道痛,可现在,他的心开始一阵阵发麻。

“我很卑鄙,可我还是想问清楚一件事,关于我表姐的官司,你会负责对吗?”冷静不敢看他的表情,“我欠你很多人情,也许这辈子也没办法偿还,我还很龌龊的仗着你对我的好感,一次又一次的得到你的帮助,你应该讨厌我才对。”

“离婚及抚养权的官司会由顾立慧律师代理,费用按所里的标准收取,你不必觉得亏欠我。”江南换上一副公式化的口吻。

冷静长长地吐出口气,听他这样说,她如释重负。可她却没有得到卸下重担后的愉快,相反,她的心只感阵阵针扎般的刺痛。

“如果想要什么结婚礼物,尽管告诉我。”江南用眼角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一直低着头。

她听完马上摇头,轻轻地说了句,“我什么都不想要,如果你不嫌我做作,我真的只想要你快点康复,然后找个合适你的对象,幸福一辈子。”

“呵呵,恐怕你会失望。”江南说完,慢慢地阖起眼皮,任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长久的静默,静得几乎要令人窒息。

冷静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眼前的江南好像睡着一样,呼吸均匀,脸色平静。

“你好好休息,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打电话告诉我。”可她知道,他只是不想看她,“谢谢你,是我配不上你。”她以极低地声音说完最后一句话,站起来,准备要走。

“你只是说可能结婚,所以,我不会放弃,除非我亲眼看到你们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江南没有睁眼,他的语调平静而沉缓。

冷静止步,转头深深地看了江一眼,再回头时,迈出的脚步却异常的沉重。

耳畔,不合时宜的响起那首爱听的情歌——

就让我一个人失忆,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就当我任性,不懂得体谅你,就让我躲在角落里,安静的放空呼吸……

☆、chapter064、求婚(二更)

三天后,庄莹康复出院。

庄莹出院的当天下午,江南所里的顾立慧律师致电给她,约她见面详谈关于离婚起诉的事宜。初见面时,庄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她的代理律师。不过从后来的交谈中,她逐渐信服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正式跟顾立慧签下了代理合同。

“静静,你现在忙吗?”庄莹签完合同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冷静。

“姐,你说,我在听。”冷静这周恰好上正常班,所以没空陪表姐去见律师。

“我刚才跟顾律师见面了,也签了合同,她说她非常有信心帮我打赢这场离婚诉讼,同时也一定会帮我取得慧慧的抚养权。”庄莹难掩心中的欣喜,她已经许多天不曾见到女儿,那种煎熬的心情可想而知,这时,她忍不住轻声哭泣。

“姐你别这样,打起精神,你很快就可以跟慧慧见面了。”冷静也很开心,她曾私下找朋友打听过,顾立慧确实擅长打离婚诉讼,并且能够为当事人争取最大化的离婚利益。

“好,姐不哭,姐要振作,迎接慧慧。对了,替我谢谢江南,如果他有空的话,我想请他吃个便饭,行吗?”庄莹胡乱抹抹泪,突然想起签合同时的事,连忙又说,“还有呀静静,顾律师虽然跟我签了代理合同,可我一说打款给她时,她就找别的事情搪塞过去,你……”她直觉的认为是冷静不让江南收取这笔费用。

“姐,这事我真不知情,呆会我问问江南吧。”听到这个消息,冷静也纠结了,那天江南不是明确说过会照规矩办事的吗?

“行吧,有结果你再告诉我。”庄莹见天色还早,打算去逛逛商场给慧慧买份礼物。

挂完电话,冷静咬唇站在派出所外寻思着,到底是直接给江南打电话好呢,还是通过夏末、顾思远来个迂回政策?

她在所门口踱来踱去,半天寻思不出结果,索性不再为难自己,原路返回办公室处理案卷去。

临下班,阳雨给她发了条短讯,约她一起吃晚饭,说是为了庆祝分公司明天正式成立。她欣然答应,也暂时忘记了关于代理费用的那桩事。

晚间七点许,位于岚海市绵长海岸线中段的观岚酒店旋转餐厅里。一袭铁灰休闲西服打扮的阳雨挽着身穿深紫长裙的冷静在侍应生的引导下就座于他一早预订的席位,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他连翻看餐牌时都一脸微笑,不时询问冷静喜欢吃些什么。

冷静显少来这种奢侈场所消费,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一本厚重华丽的菜谱在她手里颠来倒去的翻动着,她却始终没看上合胃口的食物。

“阳雨,还是你决定吧,我不怎么挑食的。”侍应生已经在桌畔站了很久,冷静窘得俏脸飞红,只好凑上前小声向阳雨求助。

“呵呵,没关系,以后你就会习惯了。”阳雨不时笑望她,一面点餐。

“先生女士请稍候,餐点随后就会送来。”几分钟后,侍应生带着菜单走开。

“呼——好糗。”人一走开,冷静这才长长地舒出口气,说实话,她宁可去大排档无拘无束的吃喝,也不愿意来这种令人别扭的地方充高雅。

“不会的,因为你今晚很美,这条裙子非常衬你,你没发现刚才那位侍应生一直在偷偷欣赏你吗?”阳雨一直笑望着她,眉目含情。

她被说得一阵脸红心跳,略显羞涩地调侃他说,“你这是在赞美我呢,还是在变相夸奖自己?”

“绝对是赞美我未来的太太。”阳雨伸手虚握住她搁在桌面的手,一边轻抚一边低声说,“你知道自己今晚多么具有诱惑力吗?”

“我……”冷静连耳根都在发烫,她今天下班后,一进门,老妈就给她递上个礼盒,告诉她今天一早就有快递送来这个没有属名的礼物。她抱回房间一打开,整个人愣在那里。如果不是怕阳雨生气,她绝对没有勇气穿着这么条裙子走出家门!

这是一条紫深色的长裙,设计得非常简约,就是一条纯色平面宽肩背心裙。可这条裙子也非常前卫,前后深V领,下摆呈不规则斜线状,右边及膝,左边长及脚踝。

裙子柔软服帖的面料将冷静的曲线勾勒得玲珑必现,深紫的裙色更加凸显她白皙的皮肤,而最最令人感到心驰神往的,莫过于那两道前后深V领的设计了!

她莹润紧致的肌肤,自后背到脚踝,没有丝毫的赘肉,四肢匀称,这些已经足够吸引大多数男人的视线。

而她胸前那道深不可见底的沟壑,真有那种叫男人一瞥而移不开眼的资本!

阳雨必须承认,刚刚在车里见她坐入副驾室的时候,他差点冲动失控,一种名为‘占有’的欲望直到现在还未停止叫嚣!

“呵呵,对了,你可以申请到十五天左右的假期吗?”阳雨见她一张脸涨得通红,遂将话题转开。

“这么长,你打算带我去哪儿?”十五天,真的很有难度。

“可以保密吗?”

“唔,这个不可以。”

“好吧,我想带你去个很浪漫的地方。”

“难道是……”冷静开心地睁大眼睛,“爱琴海!”

阳雨大笑几声,伸长手摸摸她的头顶问,“喜欢吗?”

她一听马上就垮下脸,郁闷地盯着餐巾说,“很喜欢,可是我不一定能申请到十五天的假期。”估计季所看到申请报告会暴走的!

“这样吧,你先去申请看看,等天数出来咱们再决定去哪,好吗?”阳雨不想令她失望,连忙安慰道。

“也只能这样了。”冷静顿时意兴阑珊。

交谈中,侍应生已经将部分餐点布置上桌,并且非常有礼貌的没有打断他们,安静的来去。

“肚子好饿,来,试看看这里菜色。”阳雨贴心地帮她把法式羊排分成小块,方便她享用。

用餐进行到大半的时候,阳雨和冷静所在的就餐位置正好旋转到了临海那面,隔着那片落地玻璃就可以欣赏到脚底波澜壮阔的大海,那种感觉,确实令人心潮澎湃。

正当冷静望着百米高空下的大海出神那时,餐厅里蓦然响起悠扬的提琴声,而且很近,好像就在她身边。

“这是?”她连忙扭头去看,没想到提琴手竟真的在她身后,神情专注地演奏。

阳雨但笑不语,直等到餐厅里用餐的人们将目光齐齐聚向他们时,他才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个玫红色的小盒子,放在冷静的面前,打开——

是钻戒!

一枚在射灯下闪耀璀璨光芒的硕大钻戒!

相隔稍近些的席位,已经有旁观者忍不住站起来观望,也不乏有识货的女人发出羡慕的低呼——天啊!起码有三克拉!

三克拉的钻戒是什么概念?

大约四十万RMB。

“静,我可以向你求婚吗?”阳雨笑得粲然,轻轻碰了下目瞪口呆的冷静。

求婚……

真的是求婚!

冷静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怔怔地看着那枚钻戒,它那冷冽的光芒太过刺眼。

“答应呀美女。”很久了,边上的围观者开始忍不住起哄,但声音极低,毕竟这里是个档次极高的消费场所。

是呀,她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结局,不是吗?

她张了张嘴,可那个简单的‘好’字却始终挤不出口。

“静,嫁给我。”阳雨握住她的手,微凉的、轻颤的手,提琴声陡然拔高,将乐曲引向高氵朝。

“我……”冷静的视线终于从钻戒上挪开,一颗心酸酸胀胀的,她对自己说,这是幸运和幸福的感觉。

“静,嫁给我,你愿意吗?”阳雨再次请求道。

“我愿……”

冷静点头,可没等她把‘我愿意’三个字完整的说出来,桌旁提琴手的演奏却陡然被打断,一抹抢眼的红色介入他们之间!

☆、chapter065、Bernice出现

伴随那抹红色身影介入的,是女人娇滴滴的嗓音,“嗨,阳,亲爱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冷小姐对吧,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冷静一愣,抬头看着紧贴桌沿站立的混血美女温柏妮,她们之间,仅止一面之缘。

“温小姐,这么巧,我也很高兴见到你。”真的是巧吗?冷静不知道,她只听到这位混血美女称呼阳雨为亲爱的阳!

“天啊,阳,这枚钻戒很漂亮,你……你这是在向冷小姐求婚吗?”温柏妮径自拿起首饰盒,递到阳雨面前,深深地盯着他。

“Bernice,这是我的私事。”阳雨敛收起所有笑容,寒着一张脸。

冷静不瞎不聋,他的声音裹挟着怒意,目光冷冽得瘆人。他是在怪这位混血美女破坏气氛吗?

“哦噢,那么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来谈谈公事。”温柏妮优雅地微笑着,将首饰盒托在掌心里,啪一声用力合上,递到阳雨胸口,“我想冷小姐不介意吧?”她突然转头,目光森冷地睇着冷静。

唔——冷静嗅到一股火药味,她的求婚仪式就这样结束了是吗?

她没有回答这位傲慢的混血儿,只是安静地看着阳雨。

“对了,我提前到中国来参加一个私人慈善拍卖会,阳,我必须介绍两个重要人士给你认识。”温柏妮半转身,指向餐厅中部的半封闭包厢,“他们极有可能成为分公司在中国的合作伙伴,我父亲希望你能结交他们。”

阳雨藏在餐台布下的双手捏成拳头,紧紧的。片刻,他恨恨地从温柏妮手里夺回首饰盒,塞进口袋里。

“静,陪我一起去好吗?”他对冷静挤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并且伸出手。

“好。”冷静回以一记温柔的笑容,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温柏妮见状,低头笑了一声,一抹怨恨的目光扫向冷静和阳雨十指紧扣的手。

“走吧,亲爱的。”仅仅一瞬间,她又恢复优雅的姿态,并且出人意料地走到阳雨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

混血儿在示威!

冷静可以肯定。

她开始好奇,阳雨和这位美女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她所知的故事?

阳雨僵着身体,在围观者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下,快步朝餐厅那间唯一的半封闭包厢走去。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三人进入包厢的时候,里面有三个男人正谈笑风声,一见他们进来,立刻很有礼貌地停止交谈,绅士般的微笑着。

这三个男人当中,有两个看起来相当眼熟,冷静迅速回忆了一下,年长那位的应该是林毓,年轻的这位,应该是在军区总院有过一面之缘的江皖,江南的二哥。

江南!

冷静默念着他的名字,心尖蓦然一颤。

温柏妮用力挽过阳雨的胳膊,将他带到林毓三人面前,热情地为他们引荐。

“林总裁您好,久仰大名了。”

“哪里哪里,我老了,这商场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林毓爽朗地笑起来。

“江总裁您好,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阳雨总觉得这人的面孔似曾相识。

江皖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尔后便将目光落在冷静脸上,对她温和地笑了一下。

“小静,没想到会在这里碰面。”叶天乐最后站起来,直接走到冷静跟前,熟络地攀谈着。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叶哥,俞姐呢?”其实早在他们走进包厢的瞬间,冷静就已经跟叶天乐相视一笑。

“她在家。”叶天乐招呼她坐下来,“对了,那个程序进行得怎么样,还顺利吧?”

“嗯,有师兄当后盾,我只是凑热闹的,呵呵。”冷静腼腆地笑着。

叶天乐听完,突然转向江皖说,“皖哥,这次‘臻熙珠宝’的私人收藏展览,我就打算启用小静他们的设计,今天真凑巧,还让你们碰上面了。”

“哦?看不出这位美丽的女士还是个程序高手,呵呵。”江皖尚未发表意见,倒是林毓率先夸赞了她一句。

“林总裁您过奖了,我只能算个业余水平的设计员。”冷静可不敢居功,连忙解释说。

“不错,我这几年办的私人藏品展都是采用你们几年前的设计,迄今为止还未发生失窃事件。”江皖一直以审视的目光打量冷静,她对他来说并不完全是个陌生人,至少,他知道她是小弟心尖上的女人。

“对不起,您刚才说……”冷静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感到诧异。

“小静,这些事我们以后再聊。”叶天乐似乎不想在这个场合里继续这个话题,“呵呵,看我们把温小姐和阳先生都给冷落了。”

“哪里,没想到冷小姐与诸位是旧识,不过这样很好,大家可以聊得很开心,对么?”温柏妮亲热地挽着阳雨不撒手。

对于她装疯卖傻的举动,冷静其实还是很在意的!天底下没几个正牌女友能够忍受别的女人拼命把丰满的胸部压在自己男友的胳膊上,对吧?她当然也不例外,可她也实在拉不下脸,当着这几位人物的面,跟温波霸争风吃醋,所以,她现在可谓如坐针毡,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的话题开始转入商业范畴,这不是冷静的兴趣所在,她本想起身告辞,可阳雨却传递出一种乞求的目光,显然,他不希望她离开。

也好,她就留下来看看那位奔放的混血儿能够奔放到什么程度。不过,最好是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打女人!

☆、chapter066、老太太出马

晚间十点,当冷静阳雨他们一行正准备离开观岚酒店时,她坤包里的手机突然滴铃铃地叫起来,她赶忙掏出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怎么不接?”阳雨站在她身旁,低声问道。

“不认识的号,我刚想接就自己挂了。”正好电梯上来,冷静也没多想就把手机搁进包里。

电梯很宽敞,林毓和江皖先行步入挨肩站在电梯右壁,冷静本是和阳雨一同进入的,可当她转身那时,温柏妮却抢先一步挤入她和阳雨之间,一把搂住他的胳膊娇声说,“阳,我奔波了一天,很累很累,可以先送我回酒店吗?”

她的下巴高高昂起,亮出一道精美的孤线。

冷静眯眼保持转身的姿势,一言不发地睇着他们,有那么一瞬,她发现温柏妮和阳雨其实很般配。

“铃铃——”她很想开口质问他些什么,可包里的手机再次叫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安静的电梯里显得非常突兀,如果不是因为林毓和江皖在场,她真的很不想接听。

可幸好她接听了!

电话号码依旧很陌生,可接通完对方的声音她却很熟悉,是顾思远。

“江老四因为你受伤的事被他家里知道了,你要还有点良心的话,最好立刻来趟医院。”顾思远憋住一肚子火,口气已经算很客气的。

“我?现在?”冷静的大脑空白了几秒。

“他家里要他转到军总院,他偏不,正在闹着,我不知道以江老四的脾气会闹成什么样,你看着办!”顾思远开机枪似的说完,马上掐掉电话,心里愤愤骂了句——个没良心的女人!

电梯很快抵达一层大堂,阳雨全程黑着脸,多次用眼角打量接完电话就陷入失神的冷静。

“小静,怎么了?”叶天乐一直站在她身边,走出电梯后,忍不住凑近她问一声。

“叶哥,麻烦你送我去下第一医院好吗?”冷静的眼睛落在温柏妮全程不放松的双手,慢慢地,她将目光挪向阳雨,直直盯着他。

“静,我送你。”

冷静看到阳雨头一偏,不知跟温柏妮低声说了句什么,她立刻松开他的胳膊。

“不必了,你还是送温小姐回酒店休息吧。”今晚的一切就像一根细软的毛刺,不着痕迹地扎进冷静的心。

“嗯,我正好有些关于程序的事要跟小静讨论,就这样吧,阳先生送温小姐,我送冷静。”叶天乐一句话,定住局面。

相互告别后,林毓和江皖一同驱车离开。

温柏妮则紧跟在阳雨身后,生怕他长翅膀飞走似的。

离上叶天乐的车子前,冷静突然转身走向阳雨,轻握着他的双手,踮起脚尖在他的唇瓣上印了记轻吻,再以极快极低的声音对他说,“你欠我个解释。”说完,笑着挥手跟他说再见。

短短一分钟里,她一直没有忽略温柏妮的表情,那个混血儿的脸色果然不太好,连粉底也遮不住那股煞气!她很开心,也很伤心,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是个会耍心机会争风吃醋的女人!

“冷静……”阳雨呆立一下,伸手想去拉她,可她却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叶天乐的车里。他的手,在空气里尴尬地抓了抓,终是落空。

第一医院离观岚酒店不太远,加上夜间路况良好,叶天乐载着冷静,十分钟不到就抵达了医院。

“小静,等我一下,我陪你上去。”叶天乐找车位泊好车子,三两步赶上来。

“给你添麻烦了叶哥。”冷静还真是虚得慌,顾思远在电话里说得模棱两可,她压根不知道里边啥情况,万一对上江南的家人,别说多,光是他大哥那张不怒而威的脸就已经够叫她发憷的了。

“哪里,江南也是,受伤的事也没支一声。”刚才在车上,冷静简单的跟他说了下事情的经过,叶天乐顿时也挺担心江南现在的情况,毕竟他不是来自普通家庭。

“那,那咱们进去吧叶哥。”冷静撇开脸,低下头走在前面,去往骨科病房的路径她很熟悉。

今晚的医院跟平常有些不同,异样的安静。

冷静的高根鞋在医院的长廊里敲打出响亮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踮起脚尖。

快走到江南病房的时候,她的眼里出现了几名荷枪实弹的士兵,紧贴走廊两边的墙壁站着,顾思远也在,正埋头摆弄手机。

她刹不住脚步,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一声咯响,引来士兵们的注意,以及顾思远的视线。

“哟,老三也在,好久不见了。”叶天乐快步走上前,一只手在身后招了招,示意冷静跟上。

“天乐哥,你……”顾思远身体一斜,眼睛瞄向他后头的冷静,末了,挤出副惊恐的表情,然后几步窜过来扯住冷静的手臂说,“你是诚心来捣蛋的吧,穿成这样?”

“哎,思远你干嘛?小静这不刚参加完一个晚宴就赶过来了,你小子懂不懂怜香惜玉,这么粗暴。”叶天乐拉开顾思远,然后压低嗓门问他,“里边到底什么情况,是老爷子亲自来的?”说完,他边瞄瞄两旁站得跟标杆似的士兵们。

冷静一颗心忐忑不安,这会听到老爷子三个字更是憷得一缩,脚也不听使唤地后退两步。

“嗨——我说你这女人,想跑啊?”顾思远还真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反手捉住她的手腕,直接冲她说,“老爷子没来,老太太在里边。你,赶紧的去劝劝江南,转到军总院去。”

“我?”冷静吃惊地抬起对,不可思议似的看着顾思远。

“怎么,不乐意?冷静我可告诉你,你不爱江南不搭理他,我没话说,可他出这事为的是谁,你很清楚。军总院的条件怎么说也比这里好,难道你不希望他早点好?”其实顾思远还没完全说完,可他觉得,那事说与不说也没啥区别!

起初冷静被他说得极不好意思,一直压低着头,可听到最后一句,她顿时不乐意了,炸毛似的抬起头,大声回他,“我当然希望他早日康复,我现在就进去。”

人都说借酒装疯,冷静这时全是借怒装勇,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江南因为她而受伤的事既然已经瞒不住他家人了,她应该承受的责任,她不会逃避。

只见她快步走向江南的病房,高跟鞋把地面敲得咯咯作响,走到房口后,伸手用力拧下门把,推开。

☆、chapter067、赌局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紧张。

冷静光是站在门口就已经感受到了里边的气场高度压迫。

她推门那时,里头唰唰扫来几条视线,江渭和江凡皆是拧眉一怔,把她从头到脚看个遍,那种统一的眼神,直接传达出一个意思——成何体统!

她低头瞄瞄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胸部,心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她和江南之间的关系经过今晚之后绝对是个终点。

她再抬头时,沙发上那位老太太的目光正好与她相接,她弯弯嘴角,露出微笑。

“谁?”江南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了,可他没想到会是冷静。

“是的。”主人家发话,冷静便理所当然地走进去,大方地向沙发上优雅端庄、面带威严的江家老太太问好,“伯母您好。”

“嗯。”江南的母亲极轻地应了一声,尔后调开视线,投入病床上的儿子。

“江政委、江主任,你们好。”

“这么晚了,小冷还没休息?”江渭对她这身打扮委实有些难以接受。

冷静正要开口,叶天乐的身影陡地插进来,乐呵呵地走到江南母亲面前,熟络地开玩笑说,“云姨,一阵子没去拜见您,我才发现您呀,越来越年轻了,看看,连丝皱纹也没有。”

“你这孩子,都快爸爸的人了还没丝正经,小青呢?”江家老太太被叶天乐一逗,暂时忘记了生气,拉着他坐到身边,“你爸妈身体还好吧。”

“好着呐,等着抱孙子,能不好吗?”叶天乐边回答,眼睛边瞟向床上的江南,“老四,你怎么样?”

“呵呵,我挺好。”江南平静地回了句,转而看向冷静,也是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皱起眉头招招手,“过来。”

冷静没动,江南立刻提高嗓门,还作势要拉她,“我叫你过来。”无奈之下,她只好走到他床边。

她人刚挨近他的病床,一直紧捏着的手马上被江南握住,“你怎么来了,还跟天乐哥一起。”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穿成这样!

江南很抓狂,真的!

虽然她这个样子很美,很诱人!

“何止我,皖哥也在,他送毓老回去了。”叶天乐赶紧突出重点,“皖哥举行了个私人小party,正巧冷静是他这次展览的保全软件设计者,所以一起出席了。”

“老二?”江南的母亲听罢,若有所思地再次看向冷静。

冷静可以感觉到老太太的目光很复杂,其中‘不喜欢’的成份居多。相互打量的同时,她也发现老太太保养得很好,年轻时肯定是个大美女,这一点,从江南他们三兄弟的外貌就不难发现。

“这可不,皖哥几年前办的那次珠宝展,采用的也是冷静和她师兄的设计安保软件,皖哥相当满意。”叶天乐一直把江皖推上台面,因为他明白江家老二在高如云的心里有着极高的地位,她最宠爱小儿子江南,最器重二儿子江皖,最不操心长子和三女儿。

“妈,时间不早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吧,小南的事我们会处理。”江渭对母亲的态度十分恭敬,一点也不像个大权在握的军区政委。

“我不困。”老太太高如云沉声说道,“他今晚要是不转院,我这个当母亲的就一直陪着他。”

高如云的态度相当强硬,江渭和江凡也不敢再开口相劝,只得一起看向江南,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惹恼母亲。

“妈,您别耍小孩子脾气,哪里不是住院,何况第一医院的条件也不比军总院差。”江南握紧冷静的手,他知道她挺害怕,整个手心里全是汗。

“咱们俩到底谁在耍脾气?”高如云果然动气,头一拧,威严的瞪着江南,“你以为妈不知道你在闹什么脾气吗?”

“您知道就好,我不会答应。”江南的眉心皱得厉害,坨成一个白团。

“放肆!”高如云陡然大怒,两眼一瞪,扬声说,“你跟杨榕结婚是铁板钉钉的事,由不得你答不答应,你以为跟我闹闹脾气就能让你爸爸改变主意吗!”

江南闻言,两眼骤然一眯,上身一提就要从床上挣起来。

“别乱动江南。”冷静吓了一跳,连忙弯下腰扶住他的双肩。

她下意识的动作将俩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极近,江南头一偏,呆怔住。

咫尺间,他甚至可以嗅到源自她身体的那丝香味,没有化学成份,纯天然却有害!

害得他沉积经年的欲望火山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的爆发!

该死的!

她胸前那道沟壑简直令他眩晕,深V勾勒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肉,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发颤,像一对脱兔,似乎边跳边回头冲他招耳——来呀,来抓我们呀!

他身体的某处顿时相当强势的立了起来,那种看得见吃不着的折磨,比断掉一排肋骨还痛苦!

“小南,爸他刚出院回家休养,你能不能别再刺激爸了。”江凡连忙走过来轻抚母亲的后背,“妈,小南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您别生气。”

“哼!”高如云怒气冲冲地瞪了江南一眼,命令道,“江渭,今晚就算用绑的,也把他给我绑去军总院。”

“妈,您别逼我。”江南现在是欲火怒火焚身,烧得挠心抓肺。

“江南!”高如云嚯地从沙发站起来。

冷静本不明白自己今晚的作用在哪里,她也一直不敢介入他们母子间的谈话里,可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他们之中非得气坏一个不可。

“伯母您先别急,让我跟江南单独谈谈可以吗?”所有的事情似乎全是因她而起,那么就由她自己了结。

高如云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凌厉的眼神直扫向她,似乎想把她里里外外看个透一样。

“江南,妈再提醒你一次,婚姻不是儿戏,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永远都不会幸福。”

半晌,只听老太太一字一句说完这句话,然后便带着儿女和叶天乐扬长离去。

病房一下子变得宽敞,连呼吸都自由了许多,可冷静还是有点局促。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她往后退开一步,江南却一伸手捞住她的腰,很用力,示意她不许离开,搞得她浑身不自在,连忙又说,“你,你躺好,一会弄伤自己,我肯定被你哥崩了。”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江南又再用力,把她带向床边,坐下。

“你,你就听你妈的话,转院吧。”冷静不太敢看他,只好看着自己,这一看竟把自己吓了大跳,连忙抬起双臂捂在胸口。

尼玛,这裙子走光也走得太厉害了吧,丢死人了!

“嗤,现在捂个什么劲,该看的都看完了。”江南先是想生气的,可一看她那副惊慌的样子就又很想笑。

“色狼!”冷静的脸噌的发红。

“我承认,我还正在考虑把小红帽吃掉。”江南憋笑,拉下她的双臂,与此同时,身体又是一阵剧烈的反应,“你今天,很……”

“闭嘴!”冷静急忙抽手捂回胸口,她可没漏掉他那双闪着邪火的眼睛。

“我闭嘴,可以,那你还想跟我谈什么?”江南收起笑意,很正经地看着她。

问题终于走向关键所在,冷静慎重的思考一会才说,“抛开爱情不谈,单说你和我的家庭背景,那已经是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江南,你很清楚我们都不光是为自己而活,所以,放手吧。”

“不放。”江南面无波澜,很平静地回答她。

“阳雨今晚向我求婚,我答应他了。”还不放吗?

“求婚没有戒指吗?”江南目光一转,落在她光溜溜的十指上。

“江南,放过你自己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如果我没受伤,我现在就让你知道我们有多合适。”他现在很窝火,如果不是行动受制,面对这样的她,他绝对不会再让自己错过!

“……”冷静无语,他这叫什么回答?

“不要再试图说服我放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不可能!”后悔,她为什么要后悔?

“是吗?那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江南的眼底蓦然闪过一道充满算计的光芒。

“不好,你到底肯不肯转院?”

“既然我女朋友要我转,我肯定得转。”江南挑眉一笑,“我给足你面子了,考虑一下,赌不赌?”

“赌什么?”冷静有一点点好奇。

“赌你嫁给谁,敢赌吗?”他突然心情大好,呵呵直笑。

“神经!”冷静翻翻白眼,“我真不知道江大律师居然会有这么无赖的一面,你不怕我把你的形象拍下来发微博?”

“别岔话,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英勇女警吗,敢不敢赌?”

“这还用赌?我这个月就和阳雨去旅行结婚。”冷静坚信自己的归宿就是那个让她期待了十年的男人。

胆肥啊冷静,你敢嫁给别人试试!

江南两眼轻眯,干笑说,“那我只能赌你成为江南的太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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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68、深沉的夜(必看!)

凌晨两点,凯岳酒店1809房。

依然是这间设施一流的总统套房,没有亮灯的房间一隅,一道高大的身影扶墙而立,yīn影里,一个属于女子的深吟,溢出。

“你抓痛我了,阳。”温柏妮的后背紧贴在墙上,一头卷曲的栗色发长攥在阳雨手里,她忍不住吃痛的喊道。

“是吗?”阳雨冷笑一声,手指更加用力地拽紧她的头发,将她拉出yīn影,长臂一甩。

温柏妮惊叫一声,整个人被扔在超级宽大且柔软的床上,身体紧随惯性在雪白的床单上弹了几弹。

“为什么?”阳雨慢慢踱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的女人,暗夜也掩不住他眼底窜动的火花。

“什么为什么?”温柏妮一瞬间摆脱了刚才的窘境,一手支着头,侧卧,一双漂亮的深凹眼柔情款款地望着他。

“为什么突然回来,为什么回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阳雨慢慢弯下腰,眯着眼,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呵呵,亲爱的,你在怪我,怪我破坏了你的求婚典礼,对吗?”温柏妮抬起手,指尖摩挲着阳雨的脸颊,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难道我不该怪你?”阳雨嗤笑一声,目光冷冽,“Bernice,你不该破坏游戏规则的。”

“哈哈——”温柏妮闻言,突然笑得不可自抑。

“慢慢笑,失陪。”阳雨站直,转身。

温柏妮顿时收起笑声,迅速爬起来,跪在床沿从背后紧紧抱住阳雨的腰,以一种近乎乞求的语调对他说,“亲爱的,别走,不要丢下我。”

“放手!”阳雨看也不看她一眼,用力朝前迈出一步,床上的温柏妮险险滚落下来。

“为什么!”她低吼,“四年,我们在一起四年了,你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没有办法接受,没有……”

“Bernice,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是你父亲最疼爱的女儿,是石油王子的未婚妻。”阳雨冷笑,回头睇着她,“你们,圣诞节就将举行盛大的婚礼。”

“不!我不想听,我也不想嫁给他!我深爱的人是你,我只想成为你的新娘!”温柏妮霎时泪流满面,用力捶打着床面。

“然后呢?”阳雨呵呵笑出声来,转过身蹲在温柏妮面前,语调轻柔地说,“别告诉我,你要跟你的父亲摊牌,然后被家族驱逐,再然后,失去你拥有了二十三年的一切,譬如公主般的生活、未来王子妃的身份,你甚至没钱在这样的酒店套房里住上一晚,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与你无关。Bernice,好好想一想,为了你口中所谓的爱,放弃奢华的享受,你,真的愿意?”

哈哈哈……

“那你呢!”温柏妮犹如一头被刺伤的小兽般,“你爱那个女人,对吗?如果我现在就收回你拥有的一切,你还会毫不犹豫的跟她结婚吗!”

“Bernice,你这是在威胁我,对吗?”阳雨仍旧在笑,手,飞快地攫住温柏妮精致的下巴,紧紧地钳住,“你太贪心了大小姐,你希望自己在成为王子妃的同时,仍旧拥有对我的控制权,是这样吗?”

“不!我爱你,所以我没有办法接受你娶别的女人的事情发生,亲爱的,今晚不要走好吗?我很想你……”温柏妮用力吸吸鼻,抽噎着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她依旧半跪在床上,伸长手臂圈住阳雨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今晚你自己呆着吧,我没兴趣。”她的手在阳雨身上胡乱地扒拉着,试图剥开他的衬衫,他向后一仰,捉住她的双手。

“求你亲爱的,我想要你。”温柏妮抽回自己的手,三下五除二褪去那条火红的礼服长裙,只贴了胸贴的饱满双峰在微忽其微的光线下隐隐泛着诱人的光泽。

纵然此刻,她的眼角还凝着一滴来不及滑落的泪。

“呵,Bernice,今晚真的不行。”不可否认,她的身体相当具有诱惑力,阳雨也不曾忘记在她身上驰骋的感觉。

但他也没忘记冷静临走前的那句话,他欠她一个解释,哪怕只是掩饰。

“阳雨!”温柏妮望着他迈动的脚步大声吼叫,“别忘了你成立私人公司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失去我,你什么也不是!”

脚步,微滞,阳雨转过身,站在玄观处的射灯下,他的脸在明耀的灯光下,渐渐的,变得晦暗……

三天,飞快的过去。

冷静握着一张刚从季所长笔下抽出的假条,发呆。

三天时间,阳雨并未打过电话给她,她也就这么僵着,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这几天里,她的眼前经常浮现出混血儿在电梯里挽住阳雨的画面,温柏妮那精致的下巴线条、那挑衅的眼神,身为女人,她懂,那是一种占有欲的表现。

阳雨、温柏妮,你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冷静很好奇,却又拼命管住自己的手,不去拨打阳雨的电话,不去向他追问个明白。

如果一场做了十年的梦,突然被人惊醒了,她觉得自己肯定会生气,会很伤心,更甚至会一蹶不振。

她很纠结,自己是不是该睁只眼闭只眼,不要去挖掘那个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的事实。

因为事实的背后,往往附带令人无法承受的后果!

假条在手,虽然刚才季所还笑骂她狮子大开口,一下子要二十天的假期,简直是白日做梦。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攒足的勇气会在下一瞬间泄漏干净,只好断了所有的后路,她告诉季所,自己要去旅行结婚。

然后,季所在呆愣与吃惊下,大笔一挥,批了她个超长婚假!

冷静保持发呆,间隔一会清醒,再接着发呆的状态,一直到下班。这会,她发动起车子,将冷气开到最大,继续发呆,唯一有点不同的是,她的手里握着手机。

“喂,是我。”当天色暗下,路灯亮起的时候,她终于拨通了阳雨的手机号。

“静儿……”阳雨轻轻地叫她一声,然后陷入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阳雨,我已经申请到假期了,二十天。”好吧,解释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冷静对自己说。

“静……”阳雨的声音像在哼哼,他心虚吗?

“我只是想问你,那句旅行结婚的话还算数吗?如果算的话,我明天就去办理旅游签证。”都说有熟人好办事,冷静本来是很鄙视这句话的,可她终归还是脱离不开社会现状,市局出入境管理处的头儿,是她在警院的同桌。

阳雨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塞进团破布,他张了张嘴,却有口难言。

“好吧,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就这样,挂了。”冷静迅速掐掉电话,顺便把电池也一起卸了,然后松开手刹,娴熟的将车子倒出停车场。

马路上,霓虹闪烁,冷静驾着车子随在车流之中,漫无目的的前行。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哪里都不想去,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让自己有空去胡思乱想。

哪怕有些事已经明了到无需解释,可她还是不愿意去承认。

十年了,人生里那第一次为异性而悸动的感觉早已变得模糊不清,她不愿意承认,固执的埋头在虚构的感官世界里,试图捉住那么一点点滋味,那滋味是酸是甜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对自己强调,那种感觉还在!

青春期里初恋加暗恋的情感对她来说,犹如一场盛宴,她,就是那个围坐在桌旁,守着自己亲手烹饪的佳肴而发呆的女人。这场盛宴没有王子,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十年。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那所谓的爱情在岁月的浸润下,变质。

是的,世上的一切都有保持期,哪怕是情感,它不会一成不变!

她明明已经嗅到了馊味,却依然,不承认!

因为,她精心呵护了十年的盛宴啊,它才刚刚迎来了男主角,他才刚刚靠近桌边,他甚至还没坐下,却又转身要走!

她营造的情感世界迅速布满裂缝,渐渐开始坍塌,她无力承受,所以,她坚决不要承认!

不承认阳雨带给她海市蜃楼般的承诺!

不承认阳雨和混血儿之间那种连瞎子也能读懂的暧昧!

她更不敢承认,她和阳雨之间这段所谓的恋爱,并不如想像中的那样激动人心,从头到尾,她甚至没有特别甜蜜的感觉!

都说买不如窃,窃不如窃不着。

而她就是那个窃不着就不甘心的人,十年了,她真正要的,就是那种窃一回的感觉!

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明白自己,可她,真的没有勇气承认!

还有三天,她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摩天大楼一整片的落地窗前,阳雨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多久,他只看到几十米高空下的车辆正在减少。

办公室的光线很暗,他的脸更是隐藏在背光的yīn影里,连他自己都看清自己的情绪。

他现在站立的地方是他的办公室,崭新的环境、家具,崭新的一切一切,包括人生。

而他此刻拥有的一切,源自一个女人对他的占有欲,她美丽、富有、热辣,并且爱他!

可他和她注定没有结果,不能结合。他和她,这一生都只能是情人,一种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关系!

三天前的那个凌晨,他也曾很有骨气的甩开一丝不挂的Bernice打算扬长而去,他也想过彻底的离开这个赋予他金钱与地位的异国千金!

可是,当他的手指触及门把时,金属触手微凉的感觉却如同北极寒冰,迅速冻结了他的血液,扼杀他离去的想法。当年家破人亡时的惨状像恶魔之手向他伸来,推着他,讥诮地对他说,“回去吧阳雨,难道你还想沦落街头,被人像流浪狗似的对待吗?看看你身上昂贵的西服吧,就连你口袋里揣着的钻戒都是那个女人给予你的!哈哈哈!”很可笑,所以,他笑了!他突然快步冲向那张宽大而柔软的床,迅速将自己剥个精光,再狠狠埋入那个女人的身体里,疯狂地索取并宣泄着!

直到那时,阳雨才悲哀的发现,其实自己从决定去美国开始就是个懦夫!为了名利,他甚至交换了肉体和灵魂,他还有什么资格去谈爱情?

他先前还嘲笑Bernice没有勇气放弃一切,他又何尝就有勇气?

他和Bernice一样,他们可以疯狂的消费任何奢侈品,却独独消费不起爱情,那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才是穷此一生都无法拥有的奢侈品!

夏夜,深沉。

一辆暗橘色的福特汽车仍旧不知疲倦的在路上行驶着。

路灯,通明。

摩天大楼某层的办公室里仍旧亮着一盏光线微弱的灯。

如斯的夜,如斯的灯,他们一同在黑暗的世界里游曳,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温暖彼此心灵的人,可当灯光亮起,他们才发现,彼此早已远离!

------题外话------

小鱼正在努力结局ing……

PS:感谢亲亲们馈赠的鲜花!

☆、chapter069、惊险劫持案

今天是5月13日,周五。

昨晚上,冷静把自己搞得极度疲倦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她不想爸妈和小姨因见到自己魂不守舍的模样而担心。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

新换的手机铃声在床头柜上欢快的叫着,冷静迷迷糊糊地伸出只手,在空气里乱摸,好不容易摸着它,恶狠狠地掐掉。她连眼睛也懒得睁开,她现在在休假,不想任何人打扰她!可是,手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再次在她枕头边高唱起来。

“喂!”她还是不想睁眼,带着股浓烈的起床气。

“师姐,紧急集合,所长命令你马上回来。”李子俊一边说一边往办公室外面冲,“娘的,黑色星期五还真邪门,一大早的发生闹市劫持人质事件,这在岚海市还是头遭!师姐,你听到没有啊?”

“事发地点在哪,我直接飙过去。”冷静一听是这种恶性案件发生,顿时睡意全消,全身的细胞都进入紧急状态。

“在市区向阳中路,你赶紧的,全局的防暴警察都出动了。”李子俊属于半文半武型的警察,这会也急匆匆的戴上防暴头盔,坐上警车。

“马上!”冷静丢开电话,冲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然后穿上一套运动装,抓起证件就往后跑。刚跑到客厅又想起电话和车钥匙没带,顿时懊恼地再跑回去。

她在海湾国际的家离向阳中段还真有点远,可惜她没长翅膀,自己车上又没配备警报器,现在是八点多,万一遇上早高峰,等她赶到那里也歇菜了!

“哎呀不管了,大不了见红灯也不停!”非常时刻,休假警察出公务啊。

幸好,她臆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一路的路况都非常良好,十五分钟后,她赶到了向阳路口。到是到了,她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车开不进去,因为双向四车道都被封锁,车辆、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将向阳路片区围得水泄不通。面对这种情况,她只好跑步前进了。

冷静连忙找了个不太妨碍交通的地方把车子泊好,然后顶着不明真相围观团的人潮努力向事发地点跑去,说是跑,不如说是拼命地挤!

足足又过去十五分钟,冷静这才气喘如牛的出现在警方包围区内,还险些被别所的同事劝离嘞。还好她随身带着证件,这才得以进入。

“什么情况?”她还在喘气,一边询问李子俊。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刀劫持自己的老婆孩子,原因不明。”

冷静环顾了下周围,二十米范围内只有一辆黑色丰田轿车,劫持者和人质就在他的车里,有个女人歪歪的倚在后座,而劫持者的怀里有个小女孩,正发出惊恐的嚎哭,含糊地叫着妈妈。

看完这场面,冷静顿时愤由心生,身为孩子的父亲,却举刀架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如此令成人都为之惊惧的yīn影对那个幼儿来说肯定是伴随一生的恶梦,那个男人简直是人渣!

“那个女人怎么回事?是不是受伤了!”冷静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连忙看向李子俊。

“嗯,据我们向周围群众了解,男人半个小时前就已经伤害了他的妻子,现在还架着女儿不放,一直在疯狂叫嚣,要求跟市长和公安局长谈判。”李子俊回头,无奈地瞄了眼在指挥车里紧张讨论案情的领导们。

冷静也看到了120救护车,急救医生们已经做好抢救的准备,可那个男人很疯狂,情绪异常激动,警方根本别想在他眼皮底下靠近轿车。与此同时,她也发现在向阳中路几处制高点上都设有军方特种兵狙击手,黑洞洞的枪口齐齐瞄准劫持者,只待命令下达。

可是,劫持者疯狂却不失聪明,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下,狙击手根本无从下手,譬如全车玻璃窗都封闭着,他的头缩在幼儿的身体后面,一把最少三十公分长的尖刀就那样架在幼儿的脖子上,冷静不敢想像如果局面失控的话,那么锋利的刀刃会划出哪种令人扼腕的结局!

于是,她转身跑到指挥车旁,她的出现令正在紧张研究对策的大小领导们一怔。

“各位领导,时间分秒流逝,各位也知道后座上有伤者吧?我们都无法估计她现在伤成什么样,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对吧?还有劫持者,他的情绪波动得很厉害,他手上还有个幼儿,领导们,咱们是不是该采取些措施了?”冷静很愤怒,很焦急,她也明白案件的严重性及危害性,领导们慎重没错。

“小冷……”季永华两眼一瞠,乖乖,这会不仅市局领导全在,就连负责治安的常务副市长也来了,她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没关系,让她说完。”哪知,经常在电视上露面的副市长大手一摆,面色凝重的看向冷静,“一切以安全救下人质为首要,请说。”

“给我个急救药箱和件白大褂,我有把握靠近那辆车。”虽然冷静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劫持自己的妻儿,可如果大家一直不靠近,采取观望措施的话,那只会更加激怒他。

副市长听完,看了看大家。

市公安局局长吴秉承眉头紧锁的盯住冷静,片刻后开口,“李副市长,她是咱们市局辖属派出所里为数不多的女防暴警,很有办案经验,我想,让她去试一下。”

冷静自动请缨很好,可吴局长这个决定下得也异常艰难,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她这一去后发生什么样的结果。是好?是更坏?谁也没有胆量保证,连她自己也没有。

李副市长没作声,再次看了看诸位领导,最后看向冷静,凝重道,“冷警官,希望你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条件下,顺利接近劫持人,你只要稳住他就行,尽力作好伤者的初步救治工作。另外,通知狙击手做好最后准备,一旦劫持人的行为不受控制就果断出击,绝对不能让他伤害到手中的幼儿!”

“是!”一名身着军装的军人挺胸敬了个军礼,然后钻下车子跑开。

冷静要的伪装三分钟内搞定,她披着医生大褂,拎起急救药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冷等一下。”她刚迈出几步,吴局在指挥车里叫住她,问说,“你,你懂得急救吧?”

冷静微笑,点头,“在警院里培训过,请吴局放心,如果情况允许,我会先救治受伤人质。”

她这边准备妥当,那边立刻有警察拿起高音喇叭对车内的劫持人喊话,说是要派一名医护人员过去察看一下伤者的情况,希望他不要拒绝,总之就是晓以大义,只要他不闹出人命,犯罪性质就另当别论。

劫持人当然不肯,他将中控车窗下降了那么一点点,声嘶力竭的叫嚣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否则他就杀了手里的孩子。

明媚的阳光下,大家都可以将劫持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他也果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中的尖刀直抵在孩子的胸口,拿刀的手一颤一颤地,看得在场的人一听,几乎全都惊出一身冷汗!

指挥车里的领导们更是为之一凛,季所长箭步窜下车子,将正准备靠近丰田车的冷静拉回来,“这个方案太冒险了冷静,犯罪人的情绪根本不受控制,你贸然过去肯定会激怒他!”

“所长,难道咱们什么都不干就不会激怒他吗?您看看他手里的孩子,哭得多惨!您忍心啊?”冷静拎着急救箱的手指攥得发白。

当下,真的谁也不知道罪犯会不会干下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冷静趁大家都在发呆的瞬间一把冲过去夺下同事手里的喇叭,问罪犯,“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只是个医生?我只是想看看你老婆的伤势,还有你的孩子,她是你亲生的吧?你好好看看她,她嘴唇都哭干了,你这个当爸爸的,忍心吗?我想送点葡萄糖水给她喝,真的,她还那么小。”她说着,呜咽起来,并且一直手持着喇叭。

现场空气瞬间进入真空状态,罪犯持刀抵在孩子胸口的手一抖,终于有一点松动,大家亲眼目睹他将另一只手的手背挡在尖刀前。

这,是一个极其重要的讯号!

“我知道你一定有苦衷,但你不可以犯下让你后悔一生的事!让我过来看看你的老婆孩子,好吗?”冷静一边呜咽,一边继续展开情感攻势。

刚才,罪犯的举动足以证明他的良知并未完全泯灭,至少,他还在乎自己的骨肉。

也许是血浓于水的天性使然,罪犯虽未终于犯罪行为,却在车里大声说了句什么。

“我听不见,让我靠近一点行吗?”因为他将车窗再次升起,现场确实很难听清他在叫什么。

车里的罪犯点头,并且又把车窗降了一点下来。冷静迅速回头观望了一下角度,确定狙击手仍旧无法顺利采取行动,看来罪犯的防范心理很强大。

冷静拎着急救箱一步步慢慢的靠近丰田车,在离车辆大约五米的时候,车内的罪犯突然又狂躁起来,大喊大叫,尖刀在孩子胸前来回移动。

“你不要冲动!”她急忙放下手里的药箱,对他举高双臂,示意她真的没有恶意,“我现在打开药箱让你看,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医生。”然后,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迅速打开药箱,把里边的东西哗啦倒了出来。还好,所有急救药品都是密封保存的,否则沾上灰尘细菌也只能作废了。

“你看,我没有骗你对吧?这是水,这些是药品,不要担心,让我看看你老婆的伤势,顺便给孩子喂点水。”冷静试着再挪近那么一点点。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医生,说不定你是个警察,说不定你身上藏着枪!”罪犯显然狡猾,并且具有高度的防范意识,绝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你看你的孩子,哭得快断气了,你还有没有良心,亏她还一直喊你爸爸,你配吗!”冷静气得直起身来,指着他大吼。

罪犯扫了眼身前的孩子,又将尖刀挪开一些,然后警惕地盯着冷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冷静收拾好药箱就一直站在大太阳底下暴晒,说实话,她的心扑通跳得厉害!从警三年多来,她头一回遭遇这种案子,面对悍然持刀向着自己亲骨肉的罪犯,她确实束手无策。

“你,把身上的衣服脱掉让我看看。”局面僵持足有五分钟后,罪犯突然大声提出这种要求。

脱……脱衣服?!

冷静脑袋一懵,难以置信地看看罪犯,又环顾了下四周,且不说刑侦处架设的现场摄录机,光是这大太阳底下围观的人群就有成百上千!

而罪犯,他居然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

一些离得近些的围观群众已经听到了罪犯的要求,禁不住发出一阵低呼。

“你脱不脱!不脱就马上离开,否则,否则我就杀了她!”也许是不忍伤害自己的孩子,他骤然将长长的尖刀挥向后座的女人。

“等一下!”冷静急得冒火,抬手制止他疯狂的举动,大汗淋漓,红着脸跟他讨价还价起来,“内衣不脱行不行?”

“你让我再走近一点,大夏天的,我就算不脱内衣,你也肯定可以看出来我有没有藏武器对吧?”冷静不敢观察周围,她怕自己会在最后关头丧失勇气。

罪犯又考虑了一下,终于点头同意。

冷静大喜,却也大悲!

她赶紧靠近丰田轿车,放下手里的药箱,然后旁若无人地脱下最后面的白大褂,接着是上衣,再然后是长裤!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三秒。

三秒后,她,冷静,一个防暴警察,就这样暴露在明晃晃的大太阳下,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

周围全是吸气声!

周围人的眼神就像狗仔手里的高端单反机,死盯着她,咯嚓咯嚓从头到脚扫了几十个来回。

“满意了吧?”冷静低头扫视一下自己,杯具中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今天穿的是运动内衣套装,款式想当的保守,这种装束如果放在国外的海滩,那也是行走自如的打扮。

抹胸式胸衣,四角内裤,还凑合!

罪犯皱眉仔细地打量她,一两分钟后就不烦麻地叫说,“穿上穿上,赶紧看看她死了没有。”

冷静看得出来,他的目光并不猥琐,这人的确只是警惕她的身份。

一如脱衣服的速度,她很快又把自己包了起来,然后拎着药箱打开后座车门,一打开,她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低声惊呼,“她到底是不是你老婆啊!”

“这臭婆娘活该!老子没一刀捅死她算她走运!”罪犯毫不在乎地睇向她,“有没有水,我娃儿渴坏了。”

冷静连忙从药箱里拿出矿泉水拧开,加进一些葡萄糖,然后递给那个可怜的孩子,轻声说,“来,阿姨喂你喝点水,乖。”可孩子除了死命的哭,爸爸妈妈的叫喊着,坚决不肯喝水。

“你吓坏你女儿了。”冷静恼火地瞪着罪犯,把水瓶递到他眼前,“自己喂,我还要急救。”

后座上的女人有一阵没一阵地痛苦深吟着,她的伤口遍布四肢,估计都是被尖刀割的,有几处伤口呈新鲜状,还在冒血。冷静赶紧帮她止血,又察看了一下其他伤口,情况不算太糟糕。

“你老婆需要马上送医院,否则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我只是负责告诉你,你自己看着办。”冷静暗暗观察罪犯的表情,更加留心他的举动,当然,她绝对不敢贸然采取夺刀行动。

“我看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她明明还在喘气。”罪犯连眼皮都懒得转一下。

冷静当然知道他不会轻易相信,在他强烈的防范意识下,自己能够顺利接近他已经算不容易了。

“她确实还在喘气,不过一会还喘不喘就难说了,难道你没算算割了她几刀?三十刀都不止!”冷静指着他老婆苍白的脸,“失血过多就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我警告你,别得寸进尺!要不是看在我娃儿的面子上,我早就杀了这个臭婆娘!”罪犯的情绪又开始波动,骂骂咧咧。

冷静依照他所说的言语,迅速对案件起因进行分析,看来这场闹剧的起因是他老婆要跟他离婚,他不肯,他老婆就威胁他说要报警,指证他贩卖毒品。

“老子他妈就贩毒了怎么着吧!她也不看看老子贩毒是为了谁?还不是为她为娃儿啊!她以为老子就喜欢干这卖命的生意吗,还跟老子谈离婚,老子赚了钱全给她,连半个女人也没包养过,老子哪里对不起她了,啊!啊!”

罪犯在那里叫嚣,冷静在边上干着急,他手上的刀一直在挥动,她真怕他会不小心伤害到孩子。

而他怀里紧抱的孩子已经哭得虚脱,有气无力地窝在她爸爸怀里抽噎,一双蓄满眼水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窗外,没有焦距。

“放了孩子,她是你的亲骨肉,你看你已经把她吓成什么样子了,如果你想吓死她,倒不如给她一刀!”冷静明白自己这番话的危险性,她有可能激怒罪犯,但也有可能使他就范,当然,不可能是完全伏法。

“你放了孩子,我给你当人质。”冷静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引他离开车辆狭小的空间,就算她没机会放倒犯罪,可对埋伏的狙击手来说,只要出来,那就由不他了!

罪犯低头望着自己怀里的女儿,稍微挪开刀尖。

冷静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你还有其他孩子吗?如果没有话,她就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你忍心带着她同归于尽吗?”

“别说了!坐到驾驶室来。”罪犯不耐烦的制止她,命令她从后座爬到驾驶室来。

她的计划显然没有成功,但直觉告诉她,那个可怜的孩子一定可以顺利离开。

冷静一坐进驾驶室,罪犯马上把孩子往身上一塞,然后尖刀一舞,架在她的脖子上,紧贴着大动脉,“老实点,把我娃儿放出去,叫人把她抱走,赶快!”

一晃,时间过去快一个小时,指挥车里的领导们紧张的观望着局面的变化,当他们看到冷静钻进车里时,一个个的全都黑了脸。可当他们再定睛一看,看到冷静小心翼翼地打开驾驶室门,极其艰难地孩子搁在车门边时,他们的心,终于稍稍的放下了一些。

“孩子,去,快往警察叔叔那边走。”冷静刚刚放下她,罪犯立刻逼她将车门关起来,她只好隔着玻璃窗的缝大叫。

可孩子已经被吓呆了,就那样歪靠在车门上,惊恐地望着周围,然后发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大哭。

“娃儿!”孩子的哭声显然牵动了罪犯的心,他的情绪骤然变得激动,跪坐在副驾上,一胳膊死死勒住冷静的脖子,尖刀在她白细的皮肤上划了下去,“***,你害老子的娃儿?!”

“不要杀我,我没有!真的没有,求求你不要杀我……”

妈的下手还真重!

冷静脖子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夺刀、拿人?不可能的事。

尖刀太长,车内空间太狭小,后座还有伤者,冷静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顺利在这样的情况下制伏罪犯,如果冒险采取行动,结果就是彻底激怒罪犯,他很可能不计一切的杀了他老婆。她明白自己是警察,但也没神圣到会不顾一切,她还年轻,没想盖国旗。

“你,叫他们来个人把我娃儿抱走,快点!”罪犯已经暴怒,尖刀又在冷静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咝——啊!”为免引起罪犯怀疑,冷静立刻痛得哭爹喊娘的,一边遵照他的意思,叫人过来,而且只能是一个人。

现场,指挥车里的领导们迅速研究方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狙击已经势在必发。可当他们研究完才发现,车子的玻璃窗始终关着,子弹无法保证彻底击穿它,一旦速度减弱,那情况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局面似乎再次僵持住了!但孩子肯定要马上抢救。

其实激怒罪犯并不完全是件坏事,冷静觉得自己伤得很值,至少她在佯装挣扎惊恐的同时,悄悄拨拉了中控,把锁死的车门全都打开了。

“赶紧派个人来抱走孩子啊。”冷静隔着条小缝拼命喊,还一直跟李子俊挤眉弄眼的。

李子俊会意,赶紧撤下一身武装,跑步到指挥车请求执行任务。

两分钟后,李子俊走向丰田车,他边走边把警服撩起,还把裤兜翻出来,向罪犯示意他没带武器。

“你***快点把娃抱走!”罪犯看他走得慢腾腾的,气起来,拿刀柄狠狠地砸在冷静肩头。

***!冷静痛得泪都挤出来了,可为了不引起罪犯的警觉,她只能压住怒火,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对走过来的李子俊比划着小动作。

李子俊果然机灵,在抱起孩子的同时,迅速扫视了前后车门,发现中控锁钮全都浮了起来。

他发现这个情况,赶紧一把抱紧孩子往回跑。

等他汇报完这个情况,指挥车里的领导们顿时大喜,第一时间调整抓捕方案,务求在保证冷静和人质的安全下,顺利制伏罪犯。

只是,案发地点位于道路中间位置,丰田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停在路中央,警方根本没可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靠近车辆。或许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这个情况冷静也早已意识到,她觉得自己必须再干点什么,才能分散罪犯的注意力。

“我后悔了,你放我走好不好?”她突然干嚎着,坐在驾驶位上挣扎。

“你***耍老子啊,老子干掉你!”罪犯手里的尖刀往前一窜,但只是吓唬她。

“啊——不要杀我!”冷静马上停止挣扎,改成一边抽噎一边问他,“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呆在车里,你老婆生命会有危险,我和你没水喝,大热天的根本支撑不住。”

“老子要见市长和公安局长!”经她提醒,罪犯一下子想起今天闹下这件案子的初衷,在车里大叫起来。

“你不把车窗降下来一点,他们怎么听得到。”冷静好心的提醒他。

“你当老子白痴啊,降下来挨枪子?”罪犯眼睛一瞪,一副要吃了冷静的样子。

“那我帮你喊,你把车窗降下来点。”

罪犯估计冷静也耍不了什么花招,就同意了她的建议,然后把自己的头牢牢隐藏在她背后,确保自己不会被警察瞄准。

果然是个很有犯罪技巧的罪犯。

面对他的叫嚣,指挥车里的领导当下决定,李市长和呈局长一同出面,一是起拖延时间的作用,二是加大吸引罪犯的筹码,让特警队有足够的时间从车辆后侧面接近。

几分钟后,李市长和吴局长出现在罪犯的视线里,他们一边跟罪犯周旋,一名经过慎重挑选的特警队队员一边按计划匍匐前进,争分夺秒靠近车辆。

终于,在众人提心吊胆的目光中,那名特警队员以最矫健的身手在半分钟内贴近了丰田车的后备箱,并且确保自己不会被罪犯从后视镜中发现。

没错,罪犯并未察觉有人靠近,但冷静却已经瞄到了特警队员的身影。

场面已经混乱了太久,大家都开始变得疲惫,就连罪犯也不例外。

他开始向车外的市长和局长提要求,要水要烟。

两分钟后,烟和水送过来,罪犯要冷静从车窗缝里拿进来。

电光火闪间,她意识到这是个不容错失的机会!罪犯挟持着她,肯定会要求她帮他点烟、喂他喝水,这绝对是她动手的好机会。

果然,罪犯似乎有强烈的烟瘾,一看到香烟就迫不及待的要她拆开,帮他点上。

冷静按照他的要求,把烟放在他的嘴唇间,然后……

她和那个特警队员根本就素不相识,可他们之间的默契却达到惊人的程度,当她故意把打火机的气阀调到最高,再用力点燃的那个瞬间,罪犯毫无疑问的被眼前遽然高窜的火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罪犯手上的尖刀霎时离开冷静的脖子!

只不过在短暂的几秒钟里,那个潜伏着的特警队员猛从后备箱处窜来,打开副驾车门,照准罪犯持刀的手臂使出记小擒拿手,而冷静也不敢松懈,死死钳住他的另一条胳膊,防止他垂死挣扎!

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内,犯罪份子甚至还未从又惊又懵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他已经被赶来的特警队员制伏!

☆、chapter070、被迫出名(二更)

一场闹市劫持人质的恶性案件就此画下句号。

在犯罪份子被彻底制伏之后不久,冷静便在李子俊和杨宏的护送下离开现场。事后,李副市长指示吴秉承等市公安局领导们,尽快理清本案,尽早交给公诉机关,并且,还要针对此案给予冷静一定的嘉奖。

与此同时,守候在现场多时的各路媒体蜂拥而上,要求对那位神勇的女医生进行采访。

吴局长出面接待了媒体,表示等案情审理完毕之后,会给公众一个交待,但绝对不是现在,并且告知媒体,那位神勇的女医生其实是一名出色的防暴警察,救人是她的职责所在,请大家不要过份渲染!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冷静已经在家休息了两天,脖子上的伤口已经结成两道细长的血痂,恢复情况良好。

“呐,自己看看,这次你算称心如意了。”一大早的,老妈一脸yīn晴不定的把当天的报纸扔在饭桌上。

“老妈,我又怎么了?”冷静把报纸扯过来一看,头版头条的,是她那天半裸出镜的照片,关键部分打上了马赛克。

报纸头条曰:女防暴警智擒闹市劫持犯!

小标题特别用红字写着,女警智勇双全,为救人质不惜半裸取信劫持犯。

尼玛!

冷静不由在心里大骂一句,狗仔果然世界上最令人讨厌的生物,连市报馆的记者也喜欢这类哗众取宠的手段!

看来今天的岚海日报肯定会热销,而她,冷静,一名半裸的女防暴警也将因为此案被逼名声大噪!

“你怎么了,你称心了呗,这辈子就别想嫁出去了。”康文燕冷哼了一声,拧身走开。

冷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老妈嫌她丢脸败坏门风了。

一脸苦闷的吃完早饭,收拾好桌子,冷静见她老妈还是不肯理她,只好踱回自己房间,关起门来做人。

因为极度无聊,她还顺手打开了电脑,跟着还鬼使神差的在网上搜索一下女防暴警四个字,最后的结果就是搜索引擎里跳出一大串关于她的报导,甚至还有她在案发现场脱衣服时的视频。

不明真相围观团的力量果然强大到无以复加呀!

她的视频被网友们疯狂流传,各种评语铺天盖地,譬如这些:

——防暴美女,你的行为万分纯爷们啊!

——建议该女警察下次换套情趣内衣,务求秒杀罪犯!

——情非得以,对警察美女表示尊敬!

——这年头连警察都要靠脱成名、搏出位啦?什么世道哦……

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冷静看完,也委实没办法做到淡定,还是忍不住骂了句,“你妹的!”

本就郁闷的心情现在变得更加恶劣,她干脆啪地按掉电脑电源,眼不见心不烦的说。

她气呼呼地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生闷气。过一会,她又突然安慰起自己,她是警察,解救人质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必在意别人怎么评价她呢?

不过她还是心生一股无力感,她亲爱的老妈这回绝对是万分不理解她的作为,唉!

于是,在此案之中牺牲颇大的冷静,终日沉浸在反复波动的情绪里,浑浑噩噩的混吃等死了四天。

第四天一早,李子俊风风火火的给她打来电话,直呼,“师姐,你节哀啊!”

“节你个鬼!”冷静被他吵醒,没好气的骂他一句。

“好吧,师姐,我只是想告诉你,罪犯已经移交公诉机关,择日开庭审理。然后,这个案件顺便牵扯出一桩毒品买卖案,缉毒处已经着手侦察,师姐您功不可没呀!”李子俊不伦不类的说了一大通,停顿半秒又说,“对了,上次那个团伙入室盗窃案的主犯和从犯昨天刚刚宣判,主犯被判盗窃罪及故意伤害罪,两罪并罚,被判入狱六年,师姐,您老听到没有啊?”

“六年?故意伤害罪?”冷静听到了,还重复了一句。

“对啊,大快人心!敢拿刀捅警察就要做好把牢坐穿的准备,哼哼。”李子俊心情很好很阳光。

“就量刑来说,我个人觉得法官下重手了。”冷静只是受轻伤,真要论罪也就按寻衅滋事罪来量刑最多,现在搞得他判故意伤害罪,确实重了。

“师姐你傻啊!”

“那个主犯没提出上诉吗?”冷静不理他。

“二审判的,主犯和从犯们都没意见。”李子俊捎带着撇撇嘴,咕哝说,“算他们识相。”

“那请问您老还有其他指示吗?”冷静知道他是好意。

“哦,有,咱们季所刚刚透露了,局里这回肯定要大力嘉奖你,你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啊?”

“姐伤口现在还疼着,小心肝还受了巨大的创伤,嘉奖的事再说吧,反正季所什么时候正式通知我,我就什么时候去呗。”奖不奖的冷静真的无所谓,那天自告奋勇的时候,她心里根本没想过升官发财的事!

“好吧,那我和小杨等你回来请我们吃饭。”

挂断电话之后,冷静睡意全无,可还是不想起床,懒懒的赖在被窝里,望着窗帘缝隙处的那丝蓝天发呆。

良久,她记起了跟阳雨的三天之约。

到今天为止,已经过去四天,外头关于她的报导如火如荼,她不相信阳雨一点情况也没听说,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连个短信也没发来。

就目前这样的状况,他还会跟自己一起去旅行结婚吗?

答案可想而知,但她却打算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她会耐心的等到今晚。

☆、chapter070、妈妈的心意

刚才躺在床上的时候,看到外面明明还阳光明媚的,可现在起床拉开窗帘一瞧,原本是湛蓝色的天空逐渐被大片大片的积雨云所遮盖,渐渐的,连灿烂的阳光一并吞没。

也该下场雨了。

冷静推开窗户,外面果然闷热无风,岚海这个典型亚热带气候的城市就是这样,一旦失去海风吹拂的天气,一大早就能让人憋出一身粘腻的汗来。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小姨康文敏正把早饭往桌上端,看到冷静出来就招呼她,“赶紧刷牙洗脸,吃饭。”

“哎,就来老姨。”冷静懒懒地笑了笑,往盥洗室走,刚要拐进去,冷不丁地被她老妈吓个大跳。

“别磨蹭,赶紧洗洗出来,我有话问你。”康文燕沉着张脸,一副火山即将爆发的模样。

“哦。”冷静怕怕地吐了下舌头,赶紧闪进盥洗室里。

三分钟罢,她火速出现在饭桌边,端过碗热粥,埋头数起米粒儿。

“叫你相亲,你从来不肯好好相,妈也就由着你去自由恋爱。如果不是你表姐出了那档子事,家里也没人知道你和江南谈恋爱,对吧?”康文燕没动筷,只是端坐在桌旁。

“妈,我才25岁,您能不能别着急呀?”冷静实在不明白,老妈到底在急个什么劲。

“妈现在也没打算催你出嫁,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把江南正式往咱家里领?还有,他们家里知道你们的事吗?”自从上次江南误撞冷静的时候,康文燕就已经看出些端倪,她真没想过要女儿去高攀人家,可如果俩个年轻人真合得来,她这个当妈的自然乐见其成。

“妈——大清早谈这种话题,您不觉得太沉重了吗?”冷静顿时烦躁起来。

“怎么?吵架了是吧?是不是因为你这次太神勇太出格了?”康文燕一想到那些关于冷静的报导就气喘偏头疼,她咋就生了个这么不把自己当女人看待的女儿呢?!

冷静皱眉扒几口粥,含糊不清说,“没这事儿,您别乱猜。”自从那天晚上到现在,一礼拜多了,她再也没跟江南联系。

“啥叫没这事儿?你是不是诚心气你妈啊?!”康文燕不知咋的,突然变得愤怒难忍。

康文敏一看势头不对,连忙呵斥冷静,“丫头片子,跟你妈好好说,当心把她气坏,看老姨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老姨,我怎么就没好好说了,谈恋爱结婚这种事本来就需要时间,再者合不合得来还另说,这才刚开始就让我把人往家里带,万一以后谈不成呢?”冷静本来心情就不好,再被老妈一逼迫,气得把碗往桌上一掷,推开椅子就要回房去。

“冷静,你长大了,有脾气了,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事。”面对冷静放肆的举动,康文燕竟然没有发火,只是平静的把话说完,然后开始吃早饭。

而冷静正在火头上,根本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是否伤了妈妈的心,头一扭就走回房间,嘭地把门关上。

一大早的,母女俩就闹情绪,看得康文敏心酸。

“姐,你就干脆点跟那孩子说明白,你是为她好,到头来她还不领情了。”她陪着康文燕,低声劝说。

而康文燕只是默默吃饭,什么表情也没有。

又过一会,康文燕吃完,仍是默默的把碗筷收拾起来,洗好,然后回房,她想一个人安静呆会。

康文敏见状,顿时有些气不过冷静这孩子,也决定把三姐压在心底的话跟她挑明,所以她招呼也没打就开门走进冷静房里。

“老姨,我现在烦着。”冷静伏在床上,瞥见她一脸不悦的走进来。

“你妈妈还更烦呢!你知不知道你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以为她闲着无聊喜欢催你结婚吗?看你刚才把你妈气的,你这臭丫头太伤她心了!”康文敏走床边,照准她的屁股就是几巴掌。

“哎呀老姨,你打我干嘛。”冷静连忙滚到一边,半撒娇似的嘟起嘴。

康文敏瞪她一眼,“我还打轻了呢!”

“姨,您今天是怎么啦?”冷静总算察觉到情况有异,小姨跟她一向亲近,疼她跟亲生女儿一样。

“怎么啦,哼!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妈当初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你生来的?”康文敏一想起这事,眼眶不由一红。

突然被小姨这么呵斥,冷静顿时脑袋发懵,耳边只有四个字在飘荡——生命危险!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老妈身体不太好,冷静一直知道,可小姨现在说的,她却一头雾水。

“你妈妈心脏不好,其实是种少见的隐性遗传疾病,如果不生孩子的话,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发作,可一旦怀孕生孩子,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康文敏叹了口气,其实也难怪冷静不理解她妈的心意,因为这孩子压根就不知道这些。

冷静一听,立马翻身坐到康文敏旁边,心怀忐忑地看着她。

“她这病呀,是从你外婆身上遗传的,你外婆生了我们四姐妹,唯独就你妈妈遗传了这种隐性心脏病。当年你外婆生完我没多久就去世了,就是因为心脏病发。那时医疗条件差,咱都不懂这是怎么回事,直到你妈生你哥的时候,这个病才暴露出来。”

“什么!”冷静听罢,一蹦老高,整个人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康文敏,一脸惊愕地问她,“你说我还有个哥?!”

康文敏默默点了下头,接着低声说,“在生你之前,你妈还生了个男孩,可惜那孩子命苦,没来得及出来就死在你妈肚子里。当时情况危险得,岚海市第一医院连夜就把你妈转到了军区总院,后来总算把你妈抢救回来,可你哥哥却因憋在你妈肚子里太久,取出来就已经死了。”

在此之后,军总院的医生给康文燕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发现她所遗传的妊娠期合并心脏病,当时就警告过她,以后不要再生育,否则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并且,这种疾病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遗传给女儿!

康文燕经历丧子之痛,又被医生告知不能再次生育,那种痛苦可想而知!

可事情总有万一,事隔数年后,她不慎怀孕,却坚持不肯流产,她总觉得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说不定自己可以生个男孩,又或者生下来的女儿没有遗传这种母系疾病呢!

“当初你妈怀你的时候倒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几个姐妹跟你爸爸也就觉得这次肯定能大小平安,哪知你呀,偏偏是个不老实的丫头,提前将近半个月就要出来。你妈被送进军总院的时候,你的小脑袋都已经快出来了,也没法再剖腹产,你妈只好咬牙自己生。心脏病啊,还得经历阵痛,小姨不夸张的告诉你,医生一连给你爸下了三张病危通知单!可你妈也让医生带出句话,如果她和你之间必须选一个的话,那就保小!否则她这辈子都会恨他!”康文敏说到这里,泪水已经不自觉的落了下来,“你妈死都要保住你的小命,她这会着急的催你去谈恋爱去结婚,也都是为你着想,可你刚才还那么气她,你说,自己还有良心不?”

“小姨,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我也遗传了我外婆的心脏病?”冷静这会倒是冷静得出奇。

“你生下之后,医生检查过你的身体,一点毛病没有。但是当初你外婆和你妈没生孩子之前,也是半点毛病没有,你看我,看你大姨妈、二姨妈,也都没问题,可就你妈妈怀孕的时候病发了。”康文敏抹抹泪,又说,“当时军总院的医生也跟我们说过,尽量让你在28、29岁前结婚生育,降低病发的可能性。就算万一不幸病发的话,你也比较容易挺过去,所以你妈着急,懂吗小静?”

冷静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到这时,终于忍不住那种心酸心疼的感觉!

康文敏只见她突然窜下床铺,赤着脚打开门疯跑出去,嘴里低声哭喊着,“妈——”

72-76

☆、chapter072、无情的揭开

这一天似乎相当漫长。

冷静睁着双红通通的眼睛圈抱住老妈,偎在她背后不时抽噎一下。妈妈温暖的体温从脸上传递开来,烘得她的心暖暖的,酥酥的。

“好啦,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哭得跟个三岁小孩子一样,走,陪妈去趟菜市场。”康文燕已然被女儿丰沛的泪水烧灭了火气,一边轻抚着她的胳膊,一边笑说。

“嗯,我去洗把脸,妈您等我下。”冷静揉揉严重堵塞的鼻子,滑下床。

洗完脸,换过衣服,冷静一手挽住小姨,一手牵着妈妈,三个人一道去往菜市场。她们正在菜市逛的时候,冷静接到表姐主庄莹打来的电话。

“喂,姐,有事吗?”冷静以为表姐看到了报导,打电话来安慰她。

“小静,谢谢你,姐真的要好好谢你!还要谢谢江南和顾律师,真的!”

哪知表姐在电话那头喜极而泣,告诉她,离婚官司打赢了!顾立慧律师顺利帮她取得了慧慧的抚养权,另外林峰那个混蛋的财产还必须跟她均分,他还必须按月支付一千八百元的生活费给慧慧,直到她年满十八岁。

“真的呀,太好了姐!我好高兴,要不你和姨妈姨父中午来我家吃饭吧,我正好在菜市场。”冷静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马上就汇报给小姨和老妈听。

“那怎么行,这饭必须我来请。我这会要去接慧慧,晚上咱们全家聚会,订好地点我再打给你。”庄莹实在太激动了,她以为这场离婚大战还要拖延很久,没想到只是一周多的光景,她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女儿了。

“这样子,好吧,那咱们一家人晚上再聚,你赶紧去接慧慧,哈哈。”冷静相当理解表姐急切的心情,催促她挂电话。

收起电话,冷静的心情跟着放飞起来,她突然有种冲动,想打个电话给阳雨。她一厢情愿的告诉自己,或许他们之间只是有点误会,只要她率先放软,他们依然可以很幸福。

那十一个数字冷静相当熟悉,她知道自己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按错的,可当话筒里传来的是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时,她如遭雷击般,整个人定在熙熙攘攘的菜市场里,一双腿不听使唤的发颤。

“我找阳雨。”不会的,也许这只是巧合。

冷静走不动索性就不走了,对着话筒里的女人说了两遍,她要找阳雨。

“他……呵呵,他刚起床,正在洗澡,恐怕不方便接听你的电话。”温柏妮卧在宽大柔软的睡床上,呵呵低笑。

“好,那请你转告他,方便的时候给我回个电话,我叫冷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妈和小姨刚好折回她身边,她匆匆挂断电话,努力对她们挤了个笑脸。

“怎么了这是,刚刚还笑嘻嘻的,转眼功夫就脸色苍白,小静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赶紧告诉妈。”康文燕的心口一紧,该不会是怕啥来啥吧?!

“妈,我,哪有,我哪有心脏不舒服,可能是今天天气不好,我憋气。”冷静收起手机,紧紧挽住老妈的胳膊,尽量咧嘴露出笑容。她不敢想像,如果这时候没有老妈在身边支撑着,她会不会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一如来时那样,冷静走在老妈和小姨中间,浑浑噩噩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她听到她们在谈笑,却听不进半个字,脑子里耳朵里全是温柏妮的声音。

他刚起床……

他在洗澡……

他,她,他们俩……

哈!原来,当真相被人无情揭开的时候,那种无力的感觉,是这样!

她的心,麻痹得没有痛感,真的。

她只觉得自己像被塞进桑拿房里,周围的温度在不断的升高,滚烫的热气不断的钻进她的五官,一种快要憋死的感觉来袭。

“妈,我有点头痛,想再睡会。”到家了,真好。冷静就像一只疲倦的狗熊,想要马上进入冬眠状态。

“去睡吧,饭做好再叫你。”康文燕只担心她的身体,压根没往别处去想。

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房间里很闷热,可冷静却连风扇也不想开。除了就这样躺着,她什么事也不想干,什么事也不愿意去想。

然后,她真的就这么睡着了。

滨海新区,那幢最大最豪华的别墅主卧里。

阳雨全身上下只围着条浴巾,一脸yīn沉地倚在浴室门口,很久了。而床上,那个还在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快意的女人却并未觉察,她的嘴角甚至还噙着抹得意的微笑。

直到,直到阳雨再也按捺不住愤怒,带着一股被压抑许久的屈辱感,突然像疯子一样冲上床,狠狠地揪起她的长发,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时,她才渐渐收敛了笑容。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疯子!”阳雨抬手甩了她记耳光,一手紧紧揪住她的头发,他在竭力压抑着自己,压抑那个想要毁灭她的念头!

不错,他确实没有骨气,他不想放弃已经到手的名利,所以他选择出卖自己,出卖肉体灵魂尊严!

不错,他愧对冷静,他言而无信,他背弃了自己的诺言,他践踏了冷静那份真挚的情感!

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冷静没错!

他早就跟温柏妮说过,不要伤害她,不要!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人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冷静?!

“为什么?哈哈——阳雨,你不忍心,你舍不得,那就由我来代替你作出决定,我做错了吗?难道你以为拖着就不会伤害她吗?”温柏妮毫不在乎地笑着,手背一抹,一道鲜红的血迹,她出神地凝视着血迹,像自言自语般,问他,“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对吗?”

“可我也从来没有欺骗过你,我跟你,从一开始就只是相互利用。”阳雨用力甩开手,大步跨下睡床,点燃一根香烟。

“亲爱的,我累了,我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如我们走吧,放弃现在的一切,我想我存下来的钱已经足够我们安逸的过完此生。”温柏妮贴紧他的后背,圈抱着他,一串温热的泪水顺着他光滑结实的背部线条滚落。

“你疯了,就算我愿意放弃一切,那么你的父亲和未婚夫呢?他们愿意放过我们吗?天真!”阳雨烦躁地推开她,转身走到床边,恨恨地抓起自己的手机,抓得很紧!

“她不会原谅你的,阳雨,绝对不会。”温柏妮笑着,可泪水仍在不停滴落。

阳雨慢慢回过头,困惑地盯着她,“你,还对她做了什么?”他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双拳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而慢慢握紧,紧得关节发白。

“你还想打我吗?或者,你现在更想杀了我。”温柏妮并不恐惧,反而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说!”阳雨手指一松,目露凶光,紧紧捏住她的脖子,一步,再一步,将她逼向墙角。

温柏妮的脸色憋得通红,呼吸困难,可她就是不肯求饶,她只是泪流满面地盯着他,盯着这个确实深爱的男人,直至自己快支撑不住的那时,她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怀,孕……”

简单的三个字,可比高压电,阳雨霎时松开手指,呆立原地,看着温柏妮的身体瘫软地顺着墙壁滑坐下来。

她刚才说什么?

她怀孕了?

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怀上他的孩子,不!不会的!

阳雨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然后踉跄着跌坐在床上,满眼震惊地抱住自己的头,拼命揪扯着头发。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陷入短暂昏迷的温柏妮自行清醒过来,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地上,望着仍未从极度震惊中恢复过来的阳雨。

“我真的,真的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快两个月了。”当温柏妮刚刚获悉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自己也像阳雨这样,无法接受,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命运根本不由自己作主。可当她躺在手术台上,准备让医生拿掉这个孩子时,她却又舍不得了!因为一种突然产生的初为人母的情怀促使她不顾一切的想要留住这个孩子。

“你父亲会杀了这个孩子,还有我。”阳雨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觉,他从未想过会跟温柏妮生儿育女,可现在,他却突然成了个准父亲,太意外了!

“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也不会活下去,真的。”温柏妮靠在墙上,任由泪水汹涌流淌,她的双手轻轻地抚在小腹上,微笑着哽咽说,“亲爱的宝贝,妈妈会用尽一切力量保护你安全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爱你。”

阳雨听完,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拉起她走向衣柜,一边说,“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

温柏妮顿时一惊,身体用力往后一沉,拼命拽住阳雨的手,跟他展开拉锯,“不要,阳雨不要这样,这是我们的孩子,至少是我的孩子,你不可以夺走他的生命,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如果你的父亲或未婚夫恼羞成怒,连你一起杀了,你觉得这样就不残忍,这个孩子同样是死路一条!Bernice,你比我更清楚自己的家族有多么残酷,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没有!”阳雨回过身用力一拉,将温柏妮拉到面前,双手紧捏住她的肩头,拼命地摇晃她,“清醒一点Bernice!你没有能力留住这个孩子。”

“放开我!阳雨你松手!我不会让你伤害我的孩子,绝不,任何人都不可以!”世界很大,温柏妮不相信自己没地方去。

“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乖乖跟我去医院,还是我让医生来这里!”阳雨不再坚持,松开她,头也不回的走到衣柜前。

等他穿着妥当,临出门前,他回头冷冷地睇了温柏妮一眼,“别墅的安全设施很先进,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踏出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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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鱼这文不收费对吧,所以亲们喜欢就翻看一下,不喜的请点叉叉,不必**蛋里边挑骨头,非得折磨自己,感谢!

☆、chapter073、心碎了,天黑了!

午饭的香味开始在家里四处飘散开,冷静虽然关着房门,可小姨那道拿手菜小**炖蘑菇的香味仍旧勇往直前的钻进她房间里。

她醒了,满身大汗的躺在地上,窗户大敞,天空一片yīn沉,大片大片的云朵越积越厚,云层厚重得好像可以随时覆盖下来,连遥远的天空也被压近,好像唾手可得。

冷静安安静静的躺着,视线凝聚在一片特别厚实特别明亮的云层上。

那片云的背后一定是太阳,她可以感觉到,太阳正在努力拨开遮挡在面前的云朵。

为什么还不下雨?

她久久的凝视着那处明亮,眼前的一切犹如浮光掠影,光影里,是阳雨撑伞拥着长发女生缓缓从她面前走过的画面;是阳雨挽着混血儿踩着木质楼梯一步步踏入她的视线。

它们相互交替着,以致冷静感到空前的恍惚,是否这一次,阳雨仍旧有着什么难言的苦衷?是否他还像七年前那样,说他其实是爱她的!

手机稳稳的放在裤袋里,一直没有响过。

为什么还不回电话?

他是否会像七年前那样,一声不吭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什么要来招惹她?他这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吗?

阳雨,回答我!

“静静,还在睡吗?”康文燕叩响房门,没有立即推门进来。

冷静回过神来,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把门打开,“妈,您怎么知道我饿了,呵呵。”她压根没发觉自己的眼睛有多么红肿,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在睡梦里哭得多么伤心。

康文燕疑惑的抬头看她,唇皮子一动,“这是刚来的快件,你的。”女儿有心事,而且是伤心事,难道是她和江南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当妈的很想问问女儿,可又不想给她添堵,最终什么也没问出口。

快件?

冷静接过来掂了掂,很轻,很薄,她顺便扫一眼快递单,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

“你去看看是什么,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出来吃饭了。”康文燕说完帮她把门关上,一脸担忧地朝厨房走去。

她捧着快递纸袋表情呆滞的坐到电脑前,把它搁在桌上,迟迟没有拆封。

会不会又是阳雨匿名寄来的礼物?

一想到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她马上拿起纸袋,用力撕开——

是张光盘。

冷静的心迅速下沉。

她打开电源,开启电脑,机械式的把那张光可鉴人的碟子塞进光驱里。

光驱吭吭作响,视频软件自动弹开,画面还不清晰,可是音速却超越了光速,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声欢快的深吟!

女人的深吟,伴随着啪啪发响的撞击声,源自男女交欢时的动作。

哪怕冷静未经人事,但她也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情景,肉体交缠,粗野的撞击之下发出充斥着yin糜气息的啪响!

阳雨的侧脸在灯光下明晰可辨,他结实的后背微微躬着,腿部肌肉紧绷,显示他正在积蓄力量,他的唇落在一处呈现麦色的肌肤上,那儿是属于女人的丰满。一声声舒坦到极致的深吟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从温柏妮口中流露出来,穿透过冷静的耳膜,穿透过她的心房。

心,很冷,不停的发抖。

冷静伸出手,默默的终止了视频,取出那张光盘,毫不费力的折断。

“啪!”一声响。

手里的光盘断裂成两半,就像她的心,被人狠狠地掰开然后扔在地上,再踩上几脚,她却没有痛觉。

啪!啪!啪!

那种相当富有规律的声音并未因电脑的关闭而终止,仍旧清晰的回荡在她的耳朵里,一声比一声清楚,一声比一声巨大,仿佛连门窗都在震动。

够了!

够了……

冷静慢慢站起来,手里紧捏的光盘不觉中被她掰成七八块,她走到垃圾桶旁,把手里这堆废物扔进去,然后离开房间。

饭桌上,四菜一汤,小姨做的小**炖蘑菇升腾起阵阵诱人的白烟,冷静的肚子发出咕噜声,她饿了。

“看这孩子,小静你到底睡醒没?”小姨端饭上桌,见她失神地杵在桌边。

“醒了,正想流口水呢。”她轻笑,接过小姨手里的饭碗,开始大口扒饭,大口吃菜。

她奋力的吃着喝着嚼着,风卷残云一样,吃撑之后,她主动收拾起碗筷,让小姨和老妈去休息。

水龙头开着,水哗哗流淌,一块盘子在冷静手里翻来覆去的洗,它的边上还有一堆碗筷,有中午用过的,还有本是搁在碗柜里的,全都被她拿出来清洗。洗完碗筷,她似乎觉得还不够,索性套上围裙,对厨房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之后是盥洗室,阳台,客厅,房间。

总之,她顶着老妈和小姨担忧的目光,将一百多平方的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个遍。

最最后,当她直起腰疲惫的环顾自己忙碌了半天的战果时,她终于露出一抹微笑。

“静静你累坏了吧,妈给你放了缸水,去,快去泡个澡,把一身臭汗洗干净。”康文燕没敢问,只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是啊小静,快去洗,姨给你切水果。对了,小莹刚才来过电话,说是预订了家新开业的餐厅。”康文敏跟康文燕交换一下眼神,“姐,那餐厅叫什么来着,我一时说不上。”

“哦,呵呵,小莹好像说是启飞和人合伙开的新餐厅,叫什么……什么‘春深醉’。”康文燕边笑说边将冷静推进盥洗室,爱怜地拍拍她红通通热呼呼的脸颊说,“乖,泡一泡会好些。”

冷静抿唇点点头,关上浴室门,然后飞快的扒光衣服跨进浴缸,整个人埋进去,让温热的水淹没自己的一切感官。

——腹黑律师潜警花——

晚间六点半,毗邻市郊最富古韵的采莲湖畔,夏启飞和顾思远合资创立的那家顶级私人会所就坐落于此。

一大片三至五层的建筑物掩映在林木之间,飞檐翘角上高挂的铜铃在晚风中轻轻摇摆,发出阵阵清脆的铃响,行走在原木铺设的林荫小道上,色调温暖的橘黄色八角灯忽闪忽现,身临其境之下,不难感觉这里处处流露出一种婉约的古典风情。

“夏启飞,你是个雅痞。”一大家人走在前面,冷静和他落在后头,慢慢的走着。

“多谢夸奖,呵呵。”夏启飞得意地挑挑眉,自我感觉良好地环顾一下四周,问她,“怎么样,还过得去吧这里?”

“名字都叫‘行宫’了,皇帝级别的待遇,还能有什么不行。”冷静调侃他说,其实她一直很佩服夏启飞,也很欣赏他,他对她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哈哈,实话跟你说吧冷静,会所的名字还真不是我起的,‘行宫’这两个字绝对是顾思远的杰作。想享受皇帝待遇的人,是他。”夏启飞笑说。

“是吗?他起的。”冷静点点头表示理解,“不过有点可惜,他不是活在古代,否则真可以三妻四妾了。”

“噗!”夏启飞突然一脸受了严重内伤的表情,还很困惑的瞟了冷静一眼。

“不说他了,这里的生意怎么样?”冷静无奈一笑,他呀,永远都是一副假装不正经的模样。

“嗯,目前为止,还不错。”夏启飞小**啄米样的点头,笑咪咪地,“入会货币单位是美元,并且有钱不是唯一的条件,照我家小妹的话来说,入会者必须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物,哈哈。”

“听说入会的都是男性,我说夏启飞,现在可是男女平等的社会,你们就不怕女权主义者闹情绪嘛?”冷静又是一句调侃。

“如果你要入会,我看行。”

“为什么?”冷静不解,“就因为你是这里的老板,给我开后门?”

哪知夏启飞却不回答了,贼兮兮地笑了笑,很快抬头看向前面,比划说,“到了,私房菜馆‘春深醉’,我起的,好听吧?”

“好听,可我不知道意义,哈哈。”冷静干笑两声,望着‘春深醉’三个翠绿色的大字招牌,心说,今晚她真的很想醉一醉。

“意义,你想听吗?不过可别后悔。”夏启飞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偏头睇着招牌,嘴角上勾,似笑非笑。

“别卖关子了,说不说随你。”冷静翻翻白眼,他这人呀就得这么治他。

“我记得自己喜欢上你的季节恰巧是春天,你无忧无虑的笑容就像清冽甘甜的桂花酒,可以醉人,然后我这一醉就是十几年,够深醉了吧?”

他的语调很不正经,连笑容都是痞痞的,坏坏的,但冷静很明白他这话比千足金还要真!

“启飞哥,给我和夏末找个嫂子吧。”可她却不愿意他再继续醉下去。

夏启飞先是一愣,跟着点头轻笑一下,“我尽力。”

“那你要不要进来一起热闹下?陪我喝几杯?”冷静蓦然有些湿了眼眶。

“晚点我会过来,一定。”夏启飞冲她潇洒地比划了一个手势,转过身,什么话也没再多说。

冷静黯然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林荫之间,麻痹了许久的心,终于找回那么一丝丝抽痛的感觉。

这是一场热闹的家宴,幽雅的包间里满满当当的坐满了冷静的亲人,连小慧慧也来了,在她进门的时候,奶声奶气的叫她一声,“姨妈妈。”

“慧慧。”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鼻腔一酸,一种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在身体里翻涌。

“姨妈妈抱。”慧慧张开肥肥短短的双臂,笑得很开心。

她快步奔到慧慧面前,从表姐怀里抱过她,紧紧地搂住,不时亲吻着她柔嫩的脸颊。

“哈哈,来来,小静快点入席,咱们这一大家子人很久没这样聚过了。”二姨父开心大笑,边把面前十几个酒杯倒满葡萄酒,又跟冷静她爸说,“少强啊,今晚你可不许再说不喝了,一会咱们先干一杯。”

“行,我奉陪到底,哈哈。”冷少强自觉端过酒杯,爽朗大笑。

“那今晚咱们家会喝酒的,必须不醉不归。”冷静还抱着小慧慧,她端起一杯酒,举在慧慧面前,柔声对她说,“姨妈妈祝慧慧天天开心,平安,健康。”说完,她竟把头一昂,咕嘟咕嘟喝光一整杯葡萄酒。

全家人都被她的举动搞得一愣,表妹汪菡悄悄拉了拉康文敏的胳膊,小声问她,“妈,我姐她没事吧,怪怪的。”

康文敏皱眉回了句,不知道。

“哎,大家看着我干嘛,我高兴还不行啊?”冷静喝完,这才发现一家人跟看小怪兽似的瞪着她,“今天是我姐重获新生的日子,不要这样看着我,吃,喝!”

“嗯,静静说得对,我必须得感谢咱们一家人给予我的关怀,特别是静静,姐谢谢你,这一杯,敬你!”庄莹很激动,眼里闪动着泪光。

“我希望姐姐以后都能幸福快乐,不仅是姐姐,咱们一家人都必须活得幸福快乐!”冷静又灌下一大杯,一副豪气云干的模样。

两杯酒下肚,冷静顿时觉得五脏庙里跟火烧似的,赶紧坐下来吃东西。要说夏启飞真是块做生意的料,‘春深醉’的私房菜确实非常可口。

温暖明亮的灯光下,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边吃边喝边聊。

又过一会,夏启飞进来,拎着两个纸袋,走到冷静身边,往她面前一撂,微笑说,“我很守约,这里有四瓶刚刚空运来的新鲜桂花酿,清冽甘甜。”

“启飞,胡闹呐你,四瓶喝下去,冷静还不得酒精中毒啊?”庄莹没好气的拍打下夏启飞的手。

“没事,我陪她喝,大伙放心。”夏启飞自顾挪了张椅子坐在冷静边上,开瓶,倒酒。

——时间倒回十分钟前,夏启飞站在林荫小道的僻静处,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夏启飞将声音压得很低。

“她…她还好吧。”

“你说呢?她找我陪酒。”夏启飞的情绪有些低迷,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不着调。

“呵。”对方轻笑一声,“让她醉吧,就是麻烦你了,谢谢。”

“然后呢?”夏启飞咬着唇。

“我也不知道然后会怎样,呵呵。”对方又是一声浅笑,“或许最大的受益人将会是你。”

“是吗?我希望会有这种奇迹发生,可我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幸运。”夏启飞露出一丝难过的微笑,抬头看了看没有一点星星的夜空,喃喃说,“好像快下雨了。”

“嗯,已经憋了一天,下雨会凉快些。”对方很快接着说。

“江南,她不如你我想像的坚强,好好保护她。”末了,夏启飞吹起声口哨,似释然又似无奈,“就这样吧,我去陪酒,回见。”

☆、chapter074、不醉不休

夏启飞的加入令包厢里本就热闹的气氛变得更加热闹,他的风趣逗乐了包括小慧慧在内的所有人,除了冷静。

可冷静也在嬉笑,也在耍宝,她并没有流露出半丝难过的情绪。

今晚的她,酒量出奇的好,四五杯葡萄酒下肚算小意思的,眼见着夏启飞拎来的桂花酿也一瓶见底了,她还是一切如常。

晚间将近十点,这场酣畅淋漓的家宴进入尾声,该吃的该喝的该说的都差不多了,况且小慧慧也困,开始在闹觉。

“小静,你怎么还喝,不走啊?”康文燕走到冷静和夏启飞之间,抚了抚她的背。

“爸妈、小姨,你们先回吧,车钥匙在这儿,我想再呆会。”冷静掏出车钥匙抛给老爸。

“姨,您放心,我看着她,出不了事,呆会我亲自送她回去。”夏启飞握着康文燕的胳膊,示意她先走。

其实今晚在场的所有人都瞧出冷静不对劲,只不过谁也没有开口询问她而已。

“让她放松放松吧老婆子,走,咱们回去。”冷少强向来开明,笑呵呵地过来牵走康燕,边叮嘱夏启飞,“小飞,你们俩别玩太晚啊。”

“遵命,叔。”夏启飞顽皮的行个军礼,然后笑哈哈的把他们一行人送出包间外。

外头起风了,大股的凉风呼呼灌进包厢里。

“哎,别关门,把空调关了吧。”冷静喊住夏启飞,“这风吹的比空调舒服多了。”

“快下雨了,一会灌进来,我这尼泊尔手工地毯就报销了。”夏启飞可不答应,还是顺手把门关上。

“小气鬼。”冷静白他一眼,咕哝说。

“我这还叫小气?看看,这可是珍藏版的桂花酿,我都免费拿来给你灌着玩了,你还想怎么着?”夏启飞居高临下地就往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没良心。”

“嗯,这酒真好喝,甜甜的很顺喉。对了,这酒很贵吧?”冷静自己开启一瓶,抱着那触手凉爽的青花瓷瓶欣赏起来。

“废话!”夏启飞痞痞地拿起颗花生米往嘴里一丢,边嚼边说,“我特意请当地人在酒窖外排了三天的队才买到这么四瓶,这酒得三年才买得着一次,而且限量,整个酒窖就二百瓶,赶不上的话就行再等三年。”

“三年,那也比世界杯短。”冷静笑了笑,“一瓶多少钱,这酒。”

“价格还算公道,三千多。”夏启飞喜欢珍藏各种各样的酒,只要在他能够承受的范围里,再贵都舍得。

“天!那剩下这两瓶就别开了,我可付不起酒钱。”冷静赶忙把青花瓷瓶往他怀里一塞。

“得得得,跟我还来这套,你放心喝,酒钱我找别人算去。”夏启飞不着痕迹的打量她一眼。

“啧,夏启飞,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奸商。”冷静根本没往别处想,还以为他要从别的顾客身上把损失赚回来。

果然是朽木啊!

夏启飞自顾摇摇头,讥笑一声说,“再奸也比不上阳雨那小子。”

阳雨!

冷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逃避许久的名字终于还是被人提起。

“怎么样呀你俩?我看你今晚的情绪不太对劲,吵架了?”夏启飞碰了碰她。

一味的逃避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不要她独自一个人捂住伤口痛。有伤就得治,否则就会捂得发炎流脓!

“没吵,他忙着生意,我们最近很少见面。”冷静低下头,手指在杯沿上划来划去,然后一把端起杯子,一杯酒猛灌进肚子里。

原本喝着甘甜爽口的桂花酒,这会却变得又酸又涩。

“得了吧冷静,藏着掖着有意义吗?”夏启飞陪她,一杯见底,再帮她倒满一杯,“阳雨跟那个洋妞公然出双入对的,人家都不避嫌了,你还在替他遮掩什么?”

公然,出双入对?

呵,只剩她自己蒙起眼来做人。

冷静溢出声轻笑,像是自言自语的问他,“我很傻,对吧。”

“凑合吧,我也聪明不到哪里去。”夏启飞自嘲,可他也很快就找到了平衡点,直言,“说到傻吧,江南称第二的话,你也轮不到第一。”

“他…最近还好吧?”不提起并不代表可以忘记。

夏启飞怪异的瞄着她,“你们俩个问的话,怎么一模一样?他刚才也是这么问我的。”

刚才?

冷静抬起头,注视着他。

“别这么看我,刚才不是你让我来陪酒的吗?可我总不能倒贴人还倒贴酒吧?”

“所以呢?”她的眼角微微有些抽搐。

“所以这几瓶酒,理所当然是他买单。”

冷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抄起桌上的青花瓷瓶对嘴一气猛灌,夏启飞眉头一皱,支在桌上的双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最终还是没有拦住她。

“免费的好酒,不喝是傻瓜。”一口气灌下去大半瓶,冷静相当满足地歇下手,打了个酒嗝。

外面的天空黑得死沉死沉的,风越刮越大,一排排树木被风吹得唰唰作响。

“快下暴雨了。”窗外,黑漆漆的天空上陡然划过一道白光,这么刺眼的闪电可不多见。

“嗯,憋了一天,下场雨估计会凉快些。”夏启飞拿过冷静喝剩下的半瓶酒,也猛灌起来。

包间里,他们喝得热火朝天,四瓶桂花酿灌进去还不解气,冷静硬是缠着夏启飞再拿瓶葡萄酒出来。他本来不肯,可当他看到她眼角噙的那滴泪珠时,他答应了。

外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豌豆大的雨粒铺天盖地的砸下来,砸哪儿都摔成八瓣碎。

这场雨下得可欢了。

夜里将近一点,暴雨还在继续,可冷静还在没完没了的纠缠着夏启飞,“拿酒来啊夏启飞,怕我没钱给你啊?”她的身体已经醉了,脑子也有点不听使唤,偏偏剩下那颗心,依旧麻木,不痛不痒。如果不是还在跳动的话,她早都以为自己没心了。

“走,我送你回去。”夏启飞今晚也喝得够呛,脚步微微虚浮。

“不要!不回去!带我去你的夜宴,咱们继续喝。”眼睛很酸很痛,泪水就这么凝在眼角,死活流不下来,那股憋屈劲,别提多难受!

“还喝?!燕姨非活剥了我不可,走走,我送你回家去,睡一觉就什么事也没了。”夏启飞拉起醉得跟泥似的冷静,让她倚在自己胸口。

“夏启飞,你今晚要不让我喝个痛快,我就跟你绝交!”冷静摇头晃脑的,一根手指在空气里飘来飘去的指着夏启飞说,“我说到做到,骗你小狗!”

“威胁我呐?”夏启飞捉住她那根在玩漂移的手指,凑到嘴边重重地咬一口,“你就不怕再醉下去就跟我酒后乱那什么的?”

冷静听完,突然暴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抖落泪珠几颗。

“别吓唬我了夏启飞,带我去吧,我真的很难受,我…”笑到无力再笑,她伸手环住夏启飞的腰,紧紧地偎在他胸口,声音越来越小。

“好好好,我投降,难为你都使上美人计了!”夏启飞的喉结上下滑动着,明知她的举动不带有任何暧昧的意思,他还是起了反应,该死!喝吧喝吧,把他一块儿醉死得了!

☆、chapter075、淋雨

驱车来到夜宴的时候,里边的生意还很好,夜游的男男女女们似乎并不受暴雨影响,照样玩得很高兴,喝得很畅快。

“噢噢,快看谁来了呀。”

夏启飞和冷静刚走到吧台,立刻有一群老老少少的美女将他团团围住,死缠烂打要他来一手花式调酒。

“宝贝们,今晚可不行,你们懂的。”夏启飞一脸坏笑地冲她们挑挑眉,眼角瞄向冷静。

“不行?飞哥,男人不可以说不行的,你要不行,那位美女怎么办?”玩惯夜场的人都很放得开,那帮老少美女嘻嘻哈哈的调戏起夏启飞来。

冷静站在美女圈外,突然有股恶作剧的冲动,压根不理睬夏启飞求解救的眼神,反倒附合那群美女的意思,“启飞,很久没看你玩花式调酒了,表演给我看吧?”

她一说完,果然看到夏启飞吹胡子瞪眼的表情,隔着美女们做出要海扁她的动作。

“臭丫头,我招谁惹谁了,惹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夏启飞很无奈的被逼上阵,拿着花式调器皿走到她面前,恶声恶气的埋怨说。

冷静坐在高高的吧椅上,一手撑住大半个身体支在吧台上,一脸笑呵呵的,也不还嘴。

一会,夏启飞开始表演他那手炉火纯青、撩拨无数美女乃至少妇芳心的花式调酒技艺。

冷静仍旧满面笑容,睁着有些迷离的醉眼,旁观着这喧嚣沸腾的夜场,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夏启飞给她特调的甜酒。

她不得不说,夏启飞其实是个相当迷人的男人。如果不是他俩从小一块儿长大,熟得都快焦了,她现在估计也会被他狂野的姿态所倾倒。

夜宴里的灯光独有一股说不出的暧昧,昏暗、细碎,偶有一道细细的镭射灯光在整个夜场里扫过,一幕幕夜场男女间萍水相逢却火热缠绵的画面会于那一个瞬间陡然变得清晰。

冷静睁着醉眼,紧随着那道扫射的灯光,饶有趣味的捕捉着这样的一幕。

只是,蓦然在某一瞬间,眼前浮动的再也不是关于别人的故事,而是深深印在她心底的影象。

阳雨……

他还是没有回电,就连一个短信也没有!

她的眼睛渐渐发酸,发涩,可再努力也哭不出泪水。

“静,那边出了头状况,我过去处理一下,等我回来。”夏启飞突然趴在吧台上,凑近她耳边说了一句。

冷静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已经有一堆人围在一个半封闭的卡座那,那里,灯光明亮。

一个穿着啤酒促销服的年轻女孩好像在哭,双肩抖动得厉害,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衬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更加乌黑。

夏启飞拨开围观的人走进去了,应该是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然后,那个女孩子惊恐地握住了他的胳膊。

自己该不该去关心一下呢?

冷静正想着,忽然看到夏启飞抬起胳膊,一拳砸在他对面的一个男人脸上。

场面骤然更加沸腾。

身为警察,这个时候她很应该出面制止此类寻衅滋事的治安事件发生,但她滑下吧椅的动作一滞,又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寻衅滋事。

脑子里突然想起那个扎伤她的盗窃案主犯,她说过,这人的量刑重了。虽然这人的行为确实有两种界定方式,但公诉机关通常会选择量刑较轻的滋事罪,可这次却选了量刑较重的故意伤害罪。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因素?

——我也绝不会放任你伤害我在乎的人!

几乎是没有任何预兆的,她的耳朵里就这么响起江南在颜可家里说过的这句话。那天她是去勘察现场的,却没料到会惹火上身。而他,就像一阵及时雨,及时的赶来为她扑灭身上的火苗。是啊,他真是她的救星,他总是在她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向她伸出温暖的大手,保护着她。

——女人,找个真正爱你的人,拥被入眠吧。

又是江南说过的话,这句话,早在几年前她就不陌生了,它一直静静的安放在那本书的扉页上,她从未遗忘。

转头,冷静看向刚才出状况的卡座,哪知事态早已平息,只是没看到夏启飞和那个女孩的身影而已。

老板不在,酒,她也喝不下了。既然如此,不如回家蒙头大睡!

冷静完全滑下吧椅,拎着包走出夜宴。

外面,依旧是电闪雷鸣,暴雨滂沱的鬼天气,她站在屋檐下等了好一会也没辆的士出现。

“哈哈——这雨淋着好凉快呀!太刺激了太好玩了!”

后边有几个男女走出来,直接冲进暴雨里,边跑边嬉闹。

她看着,突然觉得很羡慕,她突然也生产一种入暴雨里淋个痛快的冲动,因为她确实该清醒一下了!

这雨淋在身上真的很凉快,冷静就这样没遮没掩的走在铺天盖地的雨幕下,没过多久就全身冰凉了,可她还是不想停下来躲雨。

一路漫无目的在暴雨中行走,不知何时,那股憋屈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冲出眼眶,跟雨水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走着,哭泣着,泪水雨水模糊了双眼,路上的坑坑洼洼早已无法分辨,以致她一脚踩下去,整个左脚被卡住,等她拼命挣扎抽出自己的脚丫时,鞋子却被留在了坑缝里。

“连个水坑都欺负我!为什么,为什么啊!”她顿时哭得更加伤心,恼怒地扯下右脚上的鞋子,狠狠地往地上砸去,鞋子在积水里滚几滚,很快失去踪迹。

没了鞋子,又正值伤心的时候,冷静索性不再前行,一屁股坐在人行道的基石上。

暴雨仍旧迎头浇下,她冻得瑟瑟发抖,连忙曲起双腿,整个人蜷缩起来,双臂环抱着自己。

呆坐一会,她茫然的抬起头来四处张望,这是哪里?怎么还是看不到半辆的士?

细密的雨幕中,看什么都相当模糊,只剩前方几幢高层大楼的宝蓝色外景灯比较清楚。

冷静抹掉糊在脸上的水珠,那宝蓝色外景灯勾勒着的几个大字瞬间撞入眼底——都市御景。

☆、chapter076、真爱

凌晨一点,袭击岚海市的本轮强降雨依旧没有停止的迹象。

房间很安静,江南半躺在床上翻阅一宗比较棘手的案件资料,眉头紧皱。

“叽叽啾啾——”正在思考如何顺利打赢这场官司的他,突然被客厅里骤然响起的鸟鸣声吓了一下。

他的眉头顿时挤得更紧些,翻开被子,心想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来按他家的门铃。

门铃只响了几声便停了下来,他站在半开的卧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开门。

“啾啾——”

门铃又响了一声,只是一声,没有敲门的声音。

难道是恶作剧?!

冷静浑身湿透,赤着脚丫站在都市御景十六层C单元,江南家的大门口。

他肯定已经睡着了,她实在不该来打扰他。所以,她心虚的放下按在门铃上的手指,转身。

“咯嚓。”

在她转身的刹那,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却突然轻声开启,骤然回头那时,她正好看到江南微微发愣的样子。

是的,江南确实愣住了,他绝对想不到,按响他家门铃的人,会是她,冷静。

“对不起……”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竟在此刻毫无理由的滚出眼眶,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光洁的过道地面,一下子碎成好几瓣。

江南什么也没说,完全推开大门,走出来牵起冷静的手,他温暖干燥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她冰凉的手。他把她牵到客厅,然后拿来一条干净柔软的浴巾给她披上,在她耳边说了声,“等着。”

除了这两个字,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像看不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

冷静局促不安地站着,转头看向大门,在心里咒骂自己猥琐自私缺德到了极点!

“我给你放好水了,去洗个澡。”

她刚想迈步走向大门,身后却又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醇厚悦耳。

“我……”她用力憋住想要大哭的感觉,拼命催促自己赶紧离开,她真的不可以这么缺德,一直拿他当垫背,她不能够厚颜无耻、心安理得的挥霍他的情感了!

“我什么我?去洗澡。”江南走过来,强行把她挪进浴室里,指着木格上叠得整整齐齐的浴袍浴巾说,“那些都是崭新的,先将就着用吧。”

大概过去半小时,冷静这才穿着件又宽又长的浴袍,小心翼翼的从浴室里走出来。

客厅的灯亮着,江南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牛奶。

“过来。”他看到她出来,冲她招招手。

“我……”冷静刚刚压抑下去的泪水居然再次涌上眼眶,她抿紧嘴唇,把头仰成45度角。

“把牛奶喝掉,趁热。”他的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拿起杯子递给她之后,就又消失在她眼前。

冷静呆呆望着手里的杯子,一滴咸咸的泪水从嘴角滑过,啪嗒掉入牛奶里,然后是更多的泪滴滑下来,她连忙昂起头,就着咸涩的泪水迅速喝光牛奶。

“走,跟我去把头发吹干。”她才刚把牛奶喝完,江南就又悄然出现在她身边,取下她手里的空杯,拉起她的手,朝房间走去。

吹风机已经接上电源,放在床头柜上。

江南把她按坐在床边,自顾拿起吹风机,一手轻轻拨动她的头发,一边帮她吹干。

泪水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没有停歇过,堪比外头滂沱的大雨,可冷静不敢哭出声来,她拼命压低脑袋,狠狠咬住嘴唇,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子,他就听不到她发出的呜咽声。

“吹干了,睡吧。”江南持着吹风机的手,隐隐有些颤抖。

“呜……”冷静很想对他说声谢谢,可一张嘴却涌出破碎的呜咽声,她连忙咬紧嘴唇。

江南打开柜门的手又是一颤,飞快将吹风机放进床头柜里,背对着她说,“你的衣服我拿去洗了,保证你睡醒后就可以穿上,快睡吧。”

一股不明原因的酸楚感盘亘在心里,她突然抬起头,望着他直挺的后背。

一股不要脸到无敌的力量驱使她,在他迈开步伐的瞬间,冲上去,紧紧圈抱住他的腰。

她再也不受控制的放声大哭起来。

他默默地闭紧双眼,再猛地睁开,在她的臂弯里转过身,反抱着她。

她泪眼婆娑的抬高下巴,望了他一下,再突兀地举起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踮高脚尖,一边流着泪,一边笨拙的、讨好似的亲吻他菱角分明的唇,笑着问他,“江四少最近有没有空,陪我谈一次恋爱怎么样?”

如果无耻下贱的作法可以让他对她心生厌恶,那么,她不后悔这么做。

她已经伤害了他,那么,就让她伤得更彻底一些,把他彻底推离她的生活。他应该获得幸福,应该有个好女人来细心爱他!只是,那个人不会是她。

而她,不配拥有他的爱!

“呵呵。”江南轻笑着,反过来捉住她的手,跟她鼻尖相抵,凝视着泪流满面的她,低沉的说了句,“没空。”

没空,嗯。

这正是她期望的结果,可当她切切实实的听到以后,那颗麻木已久的心却突然找回了疼痛的感觉,这是否就是所谓的——自做孽不可活!

冷静笑得更深了,泪水也随之更加汹涌。

她轻轻抽回双手,捂住痛得无法呼吸的胸口,笑着,冲他用力地点点头说,“好,我明白。”他拒绝是明智的,他没有任何义务充当后备,在她失恋的时候替补上场。

她在流泪,却丝毫不影响她甜美的笑容。

她,缓缓背过身,向那张充满他气息的大床走去。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呆在如此靠近他的地方。

她不曾拥有过却已经失去,那么,就让她再自私一会,让她再闻闻那种阳光的味道,让她再贪恋一会……

“傻瓜!”明明伤心落寞得要死,却还要故作坚强。江南低叹一声大步跨过去,用力扳回她的身体,把这个令他哭笑不得的女人紧紧按在胸膛上,“我没空谈恋爱,但我有空结婚。先结婚,然后用一生的时间来陪你谈爱,这叫合理统筹安排时间,你懂不懂?”

……什么状况?

冷静一下子忘记了哭泣,傻呆呆的贴在他胸口,一边聆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边努力消化他刚才所说的话。

结婚,然后一辈子陪她谈恋爱?!

他,他说要跟她结婚!

她的脑袋好不容易转过弯来,急忙钻出他的怀抱,一双还蓄着泪水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一脸坏笑的他,相当弱智的问他说,“你刚才在耍我?”

“我哪有耍你,明明是你没让我把话说完,就说自己明白了。”江南无比得意的笑开。

强词夺理!

她仍旧瞪着他,却哑口无言,以她的中文水平跟一个金牌律师斗嘴,结果可想而知。

“已经很晚了傻瓜,睡吧,睡醒才有精神结婚谈恋爱。”江南心情很好,轻轻地捏一下她的脸颊,把她带向自己的大床。

“等一下,你也睡这里?”她爬上大床,看着江南惬意的躺在左侧位置时,才突然想起不妥。

“咳咳!你,赶紧躺下。”江南转头看向她,原本笑咪咪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僵硬!她身上那件宽大得有点过份的交领睡袍因为她俯身的动作而大咧咧的敞着,她的丰满此刻就这样毫无遮蔽的呈现在他眼前,他…他甚至还可以看到她光洁平坦的小腹!

“你家有客房吗?”冷静觉得睡在一张床上实在不妥。

江南刚刚扭回去的头马上又扭回来,手一伸,用力把她拽倒在床上,拉到自己身侧,牢牢搂住她,“你以为我会把你怎么样?我现在就算有色心有色胆,也没有色你的资本。”

他的声音,低沉中透出恼火的意味,冷静听得出来。她只是不明白,什么叫没有色她的资本?

“我肋骨骨折还没痊愈,否则……”江南解释罢,头一偏,精准无误的捕捉到她的嘴唇,轻浅的啄着,“否则我现在就把你变成名符其实的江太太。”

这么明白的意思,冷静还不至于迟钝到这种地步,一张白皙的脸蛋一下子飞起两片红云,用力推开江南,自顾翻到床沿,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江南见状,也不再勉强亲近她,吃吃笑了几声之后便熄了床头灯。

——腹黑律师潜警花——

夏季的天亮来得特别早,当第一束阳光莅临人间时,冷静也轻手轻脚的起身下床,踮起脚尖一步一步地朝房门走去。

“又想去哪?”她的手刚刚碰到门把,还没来得及使劲呢,后头就传来江南的声音。

“我……”冷静没回头,保持手握门把的姿势站在门后。

江南掀被下床,走来扳过她的身体,把住她的双肩问她,“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冷静不敢抬头看他,总之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回答,她的心很乱很乱。

“你是不是还想去找阳雨?如果是的话,我送你去。”江南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回答我。”

“我没这样想过,找不找的都已经没有意义。”如果没有收到光盘,她还可以自我催眠,一切有可能只是误会。可当她亲眼目睹,他跟另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时,解释,真的不重要了。他是她小心呵护了十年的梦,可他却以最残酷的方式击碎了她的梦,用那种最彻底的背叛来侮辱她对他的感情,既然如此,解释,只是一种可笑的掩饰,她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那你为什么要走,就算要走也可以跟我说一声,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走?”江南有点怒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正视自己的心意!”

他的话似乎戳中了冷静的痛脚,那种痛,令她骤然失控,她提高嗓门冲江南喊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正视!”她情愿自己可以一直活在自我编织的美梦里,那里,没有背叛、无需选择。

“好,那我问你,你爱不爱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好感?”江南不相信她敢说完全没有。

爱不爱?有没有好感?

答案是肯定的,有。

也正因如此,冷静才觉得自己很可耻!

“让我走吧。”她拒绝回答,拨开江南的手。

“不让!”江南真的火了,用力的紧紧的把她困在臂弯里,“虽然我不知道你在逃避什么,但从你踏入我家的那刻起,我就不会再轻易让你离开。”

“放开!江南,放开我!”冷静当然不会束手,她挣扎着,一双肿得像核桃似的眼睛又再泪如雨下。可即便如此,江南也不肯松开一丝一毫,渐渐的,她停止了剧烈的反抗,僵硬的偎在他的胸膛上,喃喃说,“不要再对我好了,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自己。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昨晚我不该来打扰你。我很无耻,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只想着找你寻求慰藉,你应该唾弃我。可你没有,你甚至说要跟我结婚陪我谈恋爱,这让我觉得自己更加不要脸。江南,我做不到,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对我的好,你懂吗?让我走吧,我不想背负着深深的罪恶感过一辈子。”

直到昨晚,冷静才明白,从前的自己其实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

可惜,这样的明白来得太晚,当她意识到江南这个男人其实早已深深住在自己心底时,她却也早已失去拥有他的资格。

“白痴,冷静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江南的脸颊搁在她头顶轻轻地摩挲着,那种拥抱她的力量好像要将她揉碎一样,“昨晚,在我开门看到你的那个瞬间,你知道我有多欣喜吗?我真的很开心,因为在你最狼狈、最痛苦、最不知所措的时候,你想到的人是我,所以你才来找我。你肯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我面前,对我毫不设防,这已经说明我在你心里占有很重要的位置。甚至……我甚至可以大胆假设你是爱我的,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江南说罢,有些无奈的瞄瞄自己被泪湿的睡衣,接着哄她说,“不哭了,乖乖去刷牙洗脸,我去做早餐,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家。”

“我……”冷静扁着嘴,抽噎一声。

“不要再拒绝我,听话。”江南看她那副表情,心想,如果她再敢开口说离开,他就算拼了命也会将她‘就地正法’!看她还往哪里逃,哼。

“我,我只是想问一下,我的衣服在哪?”冷静抽噎得更厉害了,一脸委曲的表情,她总不能穿着他的睡袍回家吧?!

“呃…在阳台的洗衣机里,拿出来先别穿,晾起来吹吹风。”江南好笑的摸摸她的头,催促她,“快去呀,在副卧的阳台。”

现在,刚刚早晨七点。

冷静穿着洗干净的衣服一脸尴尬的杵在江南身边,头压得很低,一边不满的嘀咕说,“骗人的小狗,说好不笑话我的还笑,哼。”

“哈哈,你穿36码的吧?”江南拉着她的手,忍不住大笑出声,她的小脚套在他41码的休闲鞋里,真的很有趣。

“我不穿了,光着脚也能走。”冷静被他笑得又羞又恼,索性把鞋子踢下来。

“嗯,我同意。”江南笑着点头,把手里的钥匙塞在她手里。

“干嘛?”冷静一愣,刚扭头看他,就见他一条胳膊伸过来托住她的背,将她整个打横抱起来,她急忙喊说,“江南别玩了,快放我下来,你的伤还没好。”

“死不了的,锁门,赶紧的,别一会碰上早高峰。”江南趁卡油,一手挪到她屁股底下拍了两巴掌。

要说冷静跟阳雨谈恋爱期间,或多或少也有过这些亲昵的举动,她觉得自己应该免疫了才对。可事实却并非如此,现在,她只觉得脸红心跳得厉害,羞得只想赶紧逃离他的怀抱。

“钥匙,放哪?”锁好门,冷静问他。

“这套钥匙本来就是准备给你的,当然放你包里。”江南抱着她朝电梯厅走去,说得理所当然。

“我,给我的?”冷静懵了。

“嗯,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江南又拍了下她的屁股,很自然的说,“老婆,按电梯。”

……冷静的大脑顿时当机,他他,他刚才称呼她什么来着,“老婆?!”她用力睁大两眼,瞪着一脸淡定的江南,结结巴巴问他,“我,我,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

“难道你不想嫁给我?”江南抱着她走进电梯,反问道。

冷静怔住,没有回答,跟着就听到江南低声说了句,好吧。

什么好吧?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江南把冷静抱进副驾座上,帮她扣紧安全带,而她则还处于懵怔痴呆中。

早晨的路况相当良好,不过十分钟大概,他们俩就到达了润泽苑。临下车时,冷静跟江南说,其实她可以自己上去,她不想耽误他的上班时间。可江南的执拗跟她还是有得一拼的,最终,冷静还是难逃他的魔手,被他满满当当的抱在怀里。

这一路上,江南都在回味天乐的教导,他说追女人首先就要脸皮够厚,特别是追冷静这样的女人,温文有礼基本属于多余的。现在想想,江南觉得很有道理,面对这个个性强悍的女人,他只能比她更强悍,呵呵。

“江南,快点放我下来,哎呀你按门铃干嘛,我有钥……”已经到了冷静家门口,他俩还在争执不休,可没等冷静把话说完,家里的大门已经打开,她亲爱的老妈和小姨站在一起,四只眼睛相当诡异的扫瞄着他们。

“你……你们……”康文燕一时间还真无法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女儿彻夜未归,然后一大早的,就跟江南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在家门口,这这……这代表什么?

“妈,小姨,早上好。”

“啊?!”

不必怀疑,那声问候千真万确的出自江南之口,他成功的引起了三个女人的震惊!

“爸,您也早。”江南的目光越过处于震惊中的康文燕姐妹。

他,再次成功的震住了手捧毛巾的冷少强!身为从警几十年的老刑侦,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老冷家发生重特大案件了!

可震惊归震惊,康文燕还是迅速作出反应,将江南和冷静让进客厅。

“江南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双脚甫一着地,冷静即刻瞪向江南,双眼满是困惑。

江南浅笑,轻轻拉起她的手,低声说,“爸妈都叫了,你说我想干什么?”

冷静持续石化着。

“伯父、伯母、小姨,我知道自己很唐突,但我还是要说,我今天是来向冷静求婚的,希望能得到您二老的首肯。”

江南今天的穿着相当正式,冷静之前还以为他是要去上班,可现在,她不那么想了。

“求婚,求婚啊,哈哈,这是好事,我没意见。”

冷少强不愧为岚海市刑侦界的第一把交椅,他以其自身强大的心脏负荷以及反应能力,率先首肯了女儿的婚事。

“老婆子,赶紧表个态呀,别让咱姑爷干等着。”他说罢还挤了挤身边的康文燕,开心的笑着。

“是呀三姐,我看这姑爷靠谱,呵呵。”康文敏虽然还未完全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可一想到冷静能得个好归宿,她立刻附合起姐夫的意见。

“我……”康文燕真是完全懵了,她的女儿真就要结婚了吗?她有些难以置信,可江南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我当然没意见,就看小静同不同意了。”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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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47、有事相求

江南在电话那头无所谓地笑一声,“我母亲借题发挥而已,你放心,我一直把立慧当成亲妹妹。”

“你以为我怕你娶走我妹?你要真肯娶她倒好了。”顾思远也就小江南几个月,一直以来都被他当成弟弟看待,要是江南娶他妹妹,那他就成大舅哥了,何乐不为!

“呵呵,立慧理想中的对象是军人。”顾立慧是江南的师妹,也是他事务所的顶梁柱之一,他对她的了解,估计更胜于顾思远这个哥哥。

“那你呢?”顾思远说着,眼角斜向酒桌。

“我?最坏的打算就是去相亲,然后娶个大家都看得顺眼的。”江南承认自己很龟毛,非常无聊,非常无趣,非常认真,从而产生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导致周围的人都相当抓狂,尤其属顾思远对他最不满。

“早干嘛去了?”顾思远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唔……你店里今晚没生意?”江南觉得怪怪的,这小子平常没这么多话。

“有,跟几个朋友喝着,你也认识。”顾思远只是点到为止。

可那边一直处于低迷状态的冷静却突然直起后背,目光有意识地朝沙发方向瞄去,顾老三又想干嘛?

江南在电话里轻哦一声,“那你去招呼朋友吧,我明天要上庭,回去整理材料。”他用脚底板想,也知道顾思远所说的朋友里包括冷静,这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行,等老爷子康复咱们再聚。”

顾思远挂完电话又坐回来,夏启飞拎起个五粮液的空瓶,“顾少,时间不早了,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咱们明天还要去看场地,早点回去休息。”

“也好,要是对方肯把租金降一成下,咱们明天顺便把合同给签下来。”赚钱的事,顾思远向来不含糊。

阳雨看看夏启飞,朝他递了个眼色,似乎有什么事想跟顾启飞说。

“小妹,要不你先送冷静回去,我们还有事商量。”夏启飞会意。

“那你们商量呗,我今天又没开车。”夏末站起来,准备挪到沙发那去看节目。

“啧!我们几个都是烟枪,熏死你俩。”夏启飞冲夏末挑挑眉。

冷静不想夏启飞兄妹俩因为她产生矛盾,连忙说,“你们聊,我明天归队,先走。”

“静儿,车钥匙。”阳雨掏出遥控器塞进她手里,小声说,“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就几句话,说完我就下来,嗯?”

“好吧。”冷静也不放心阳雨自己开车回去。

夏末见状,拿起包,朝夏启飞伸出手,“拿来,我在车里等着。”他连忙掏出车钥匙丢给她。

三个男人齐齐微笑,目送冷静和夏末一前一后走出包间。之后,竟是长久的沉默。

顾思远压根不着急走,径自又开启一瓶五粮液,给阳雨和夏启飞各倒了一杯。

“顾少……”阳雨捏住那个小巧的玻璃酒杯,拇指在杯壁上不停打转。

“直说吧阳总,又遇上为难事儿?”顾思远头也不抬,就盯着面前那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酒。

夏启飞轻轻皱眉,奇怪,顾老三为什么用个‘又’字?

“赚钱的事,在顾少眼里算为难的?”阳雨轻笑,“大家都是生意人,我也不打算拐弯末角,就是不知道顾少愿不愿意帮忙。”

“说说看。”顾思远伸长脖子抿了口酒。

“总公司这次投资的项目地块隶属J军区,本来洽谈得挺顺利,可今天我却收到不利的消息,意思是J军领导突然决定收回该地块的租赁权,虽说是暂时性的,但也没给合作方一个期限,一旦拖延下去,我们总公司将蒙受一笔不小的损失。”

“J军区……”顾思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笔钱,不是我顾思远能赚的,阳总还是另想办法吧。”

“顾少,听说您的父亲是主管这部分事务的军区领导。”夏启飞试探性的插进一句。

“那又怎么样?希望我回去说服老头子改变主意?抱歉,我没那么天真。”开玩笑!我躲我家老头子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回去找罪受。

“军区领导既然决定暂时收回地块,就肯定有他们的用意。再说,现在江老爷子还躺在医院里,这更是一个高度敏感的时期,就算我爸出面也没用,懂吗?”顾思远看了看俩人,“启飞,如果我没打听错的话,咱们省里分管经济的副省长应该叫夏朝曙吧?”

“没错,他是我父亲,可每次我们父子见面,三句话之内绝对不欢而散。”除了冷家和阳雨,几乎没什么人知道夏启飞和夏末的爸是谁。总之他们一家三口每年相聚的时间很少超过三天,用冷漠来形容他们的父子关系都不过份。

“阳总,目前S省招商引资的风潮空前高涨,你们完全可以高明正大的找政府洽谈用地事宜,根本不需要跟军区租用地块。”顾思远表示不理解,他们干嘛非要舍简求繁?

☆、chapter048、生意门道

阳雨本想跟顾思远长谈一番,可想起冷静还在车里等他,就问顾思远说,“顾少明天中午有时间吃个午饭吗?”

“阳雨,”顾思远睨视他,手指敲打桌面夺夺发响,“我这人从来不会跟钱过不去,但是这忙,我真的帮不上。军区领导的决定,也不是我爸一个人能左右的。”

“好吧,那咱们改天再聚,冷静还在楼下等我,启飞,我先下去。”阳雨并不认为顾思远是拿乔,他也坚信自己可以攻下顾思远这座堡垒。

“行,阳总慢走。”顾思远并不挽留。

“诶阳雨,帮我跟小末说一声,让她先回去,不用等我。”夏启飞说完笑看顾思远说,“这酒正点,不介意我分食吧顾少?”

“嗤,德性。”顾思远懒得理他。

阳雨跟夏启飞点头道别,可他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背倚在堂屋外的竹墙上,静静地吸着烟。

屋子里,顾思远和夏启飞的谈话声陆续传来。

“思远,这应该不算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你到底是不想帮还是不能帮?”

“是帮不上。”顾思远猛地仰头,一杯白酒灌进嘴里,“军队所属空余地块的转让、承租历来有其严格的手续,这些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能左右的事,况且军区地块也都由中资企业承租,懂吗?”

“你是内行人,我纯粹是看热闹。”夏启飞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会留意,这次如果不是阳雨开口请他帮忙引荐,估计他这辈子都不会去打听这些门道。

“实话跟你说吧,咱们岚海这边的军属地块如果招租,也都由驻地警备区上报给省军区后勤部,会以竞价招租的形式面向社会发出公告。这些事情里如果非得找出什么关键人物的话,那也应该是73军团的后勤部长。”

“唔?”夏启飞马上在脑海里翻找起有关73军团后勤部长的信息。

“上一任刚退下来,现在由江渭兼任。”顾思远接着说,“呵呵,估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烧烧的。”

“江渭,江家老大?”夏启飞有点吃惊。

“政委兼后勤部长这在军队里也不稀奇,论资历排辈,渭哥升上去是迟早的事。”顾思远对他,还是相当敬畏的。

吸尽最后一小截香烟,阳雨把烟蒂扔在脚边,用力地狠狠地将它碾个支离破碎,然后步伐轻快地离开。

下楼直奔停车场,他先拐到夏启飞车旁,敲敲玻璃,夏末一脸不爽地降下车窗问他什么事。

“启飞让你先回去。”

“为什么?”他说完掉头就走,夏末探出车窗喊他。

“又喝上了吧。”他没回头。

冷静倚在车里都快睡着了,猛地听见他俩的说话声,连忙发动车子打开大灯,见阳雨快步朝她走过来。

“等急了吧?”阳雨正要坐进驾驶室,却被冷静拦下,她坚持要自己开,说是免得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他笑,乖乖绕到副驾去。

车子开出状元楼,驶上那条不太平整的山道,接风宴那晚的情景鬼使神差般的涌入冷静的脑海里。

记忆里的那晚,那人犹如及时雨般的出现,轻巧的为她化解了窘境。他磁性温柔的嗓音,温暖干燥的手掌,宽厚健硕的胸膛,宛如一道道风景,轻轻擦过眼前。她分辨不清他究竟是个几面体,他温和、他锐利,他甚至可以狂野,他就像一颗钻石,总是熠熠闪亮。

“静儿?”阳雨默默观察她好一会,她看似专心在开车,可思想上绝对在开小差。她在想谁,江南吗?

“唔?”冷静匆忙甩开记忆的影象,看了阳雨一眼,“有事?”

“我没事,可你好像有心事。”阳雨眼角一眯,记起她微肿的嘴唇。

“我哪有心事,是路况不好,我比较集中精神而已。”冷静再次批判自己可耻,男朋友就坐在边上,自己居然还有心思去想别人,该打!

“你说是就是吧。”阳雨双臂交叉枕在后脑,漫不经心地问她,“你中午吃了什么?”

“中午?都是我妈做的家常菜,怎么了?”冷静专心地看着路面情况,丝毫没在意阳雨的神情。

“会辣吗,我看你吃得嘴都肿了。”阳雨轻声一笑,突然伸出手抚过她的唇际。

冷静耳根一热,心虚地避开他的手说,“别玩,开车呢。”她强装镇定,可心里就跟擂鼓似的,连看也不敢看阳雨一眼。

“静儿,你考虑过我们俩的未来吗?”阳雨收回手,望着车外昏暗的山路。

未来?

冷静握住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跟阳雨幸福生活的画面,可现在,她得了这份企盼已久的爱情时,她却倍感茫然。

“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呗。”良久,她回答。

“那就是你向往的生活?”

“嗯,一家人在一起,平安健康就好。”或许哪天等她有了小孩,她就会放弃热爱的职业,听老妈的话请调文职。

阳雨静默地望着窗外,思绪纷乱。

☆、chapter049、亲吻

彼时,阳雨也曾拥有一个殷实美满的家庭,可一切都在一夕之间覆灭,失去疼爱他的爷爷奶奶,失去曾经敬爱的父亲,就连母爱也变得残缺不全,随时可以舍弃。

没有亲人,生活没有着落,却又不是孤儿,如果不是善良的干妈站出来,收容他,爱护他,阳雨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虽然他在那段期间里性情大变,但他始终顾念着干妈的情份,没有让自己堕落到极点。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彻底变坏,他被人侮辱被人打骂无所谓,可他却差点连累冷静。

一个连喜欢的女孩也保护不了的人,算男人吗?

或许他妈说的没错,当年她都快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能力去抚养他。当年她撇下他,确实丧失天良,但她从来不敢忘记自己是他妈,所以她回来寻找他,弥补他。

是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他母亲的做法残酷却也现实,他恨着,也同情着。

“喂,发什么呆?”冷静见阳雨一直望着窗外的黑夜发呆,心虚了很久。

“没有,酒喝多了,上头。”阳雨迅速撇过脸,冲她若无其事地笑笑。

“你确定自己可以开车回去?”冷静放慢车速,“还是让我送你回酒店吧,然后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

“嗤,傻丫头,哪有男人这样对待女朋友的,我可以自己开回去。”阳雨摸摸她的后脑,可视线偏偏又很别扭地缠上她的嘴唇,他不由得把另一手攥成个拳头。

心底,有个声音在低吼——江南,我们终于还是杠上了!

冷静满含歉意地瞅了他一眼,低声咕哝,“是我自愿的,谁敢说你。”

“那你什么时候能自愿带我去见家长呢?”阳雨认真看着她的侧面,从前他也曾在某个角落里,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望着她,回味着她的热情,却不敢回应。

“等我先把你摸透了再说。”冷静一心在方向盘上,并没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

“嗯?现在吗?我很乐意。”阳雨在心里噗声笑开,她还跟从前一样迷糊。

“什么?”冷静疑惑地看过来。

“我说,我热忱期待并且随时欢迎你把我摸透。”阳雨真怕憋不住会笑死。

……冷静细细把前后两句对话回味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慢慢越瞠越大,最后简直是横眉冷对阳雨,大吼一声,“你想得美!”

“哈哈——”阳雨见她明白过来,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个玩笑,似乎极大的缓解了车里诡异的气氛。他们边笑边聊高中时的旧事,时空仿佛又回到那个青涩的岁月,而他们,兜兜转转十年,最终走到了一起。

聊天的时间总得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下,跑车一路低吼着驶入润泽苑小区。

“你真的确定不用我开车送你回酒店?”熄火,冷静一手搭在门把上。

“嗯,酒劲差不多退了。”阳雨飞快拉住她的手,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很无赖地说,“晚安吻,否则别想下车。”

冷静也没拒绝,蜻蜓点水似的在他嘴唇上印了一下。

下一瞬,阳雨已经扣牢她的后脑,头一凑,用力把嘴压上来,一口卷走她的舌头,狠命地亲吻着她。

“阳……雨……唔……放手。”冷静竭力要推开阳雨,可又不敢在自家楼下整出大动响。

“静儿,我很想,很想……”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催情的亲吻,总之阳雨发现自己已经停不了手,他低声在她耳旁呢喃,轻吻她敏感的耳后,一手霸占她胸前的浑圆,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占有。

“不,要!”跑车空间不大,冷静费了好大力气才抵开阳雨的前胸,边喘气边摇头,“你可以觉得我老套,但我有自己的坚持,除非我们结婚的当晚,否则我绝不可能在婚前跟你有那事。”

“那我说明天就去登记,你又不肯。”他搂紧她,把下巴搁在她肩上,努力平息身体里熊熊燃烧的欲火。

“当然不肯,我还没享受过被追求的乐趣,你就想把我从公主变成主妇?NO,我不会让步的。”分开七年,彼此的喜好都因岁月而改变,冷静没有勇气去冲动,她不想俩个人以后会因为缺少了解而导致性格不和甚至是手分的局面出现。

“好,鲜花礼物,以后会天天准时出现在青蒲派出所。”阳雨的目光突然黯了黯,就连勾起的嘴角似乎也染上一丝的冷意。

“我没说要鲜花礼物,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毕竟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一辈子,难道事先磨合不是件好事吗?”冷静觉得他的话有点赌气的性质。

“OK,老婆说的都是对的,我等。”阳雨吻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回身下车,帮她打开车门。

“你不用送我进电梯了,赶快回去休息。”阳雨正想关上车门陪她等电梯,她却伸手挡住。

阳雨无奈地耸耸肩,又伸出双臂把她轻轻拥住,在她额头上轻印一吻说,“乖女孩快回家去吧。”

“嗯,晚安。”冷静退出他的怀抱,挥挥手,转身走进电梯厅里。

------题外话------

本文不上架!将缩短篇幅尽快完结!

☆、chapter050、送礼物、谈合作

“师姐,花、礼物。”李子俊从收发室里捧来一束火红的玫瑰,和一个包装精巧的小盒子。

冷静从一堆文件里抬起头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他放下。

“赶紧拆开来瞧瞧,今天又是什么?”杨宏无比八卦的凑过来,半伏在冷静桌边,苦恼道,“我女朋友的生日就快到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买什么给她好。静姐,打开来让我参谋参谋吧。”

“哟,你小子什么时候交上女朋友了?”冷静眉心一挑,边拿起工具刀拆包装。

小杨腼腆地笑一下说,“是一块长大的邻居,算是青梅竹马吧。”

“恭喜恭喜,呵呵。”冷静撕开包装纸,里面露出一个紫红色的实木盒子,盒面上有个标致,以及两排英文字母——PatekPhilippe,GENEVE。

“钻戒?!”杨宏和李子俊同时低呼了一声,四只眼睛紧盯着冷静按在盒子上的手,李子俊猴急地喊说,“师姐,您老倒是赶紧打开呀,想急死我们呐?”

冷静心里同样非常忐忑,自那晚从状元楼回来开始,六天时间里,阳雨的鲜花礼物都会在早上十点准时送达,并且都是她很少佩戴的名贵首饰,今天呢?真的是戒指吗?

她的手颤了颤,心说:如果里面真是戒指的话,那也太没诚意了。她虽然不是特别爱好浪漫的人,可求婚毕竟是件庄重的事。

“师姐……”李子俊伸出五指在冷静面前摇一摇。

冷静飞快拍开他的手,然后拿起盒子打开。

“手表?!”李子俊和杨宏同时露出记失望的表情。

“我还以为师姐好事将近了呢。”李子俊撇撇嘴,拿起手表仔细端详了一阵,突然把手表往冷静手里一塞,回到自己电脑前大喊,“我搜索一下!”

冷静和杨宏面面相觑,杨宏看了看手表说,“很漂亮。师姐,能不能问问你男朋友,这表在哪儿买的?”

可不等冷静回答,李子俊已经狠狠地噗了一口,“杨宏,你知道师姐手里的表要多少钱吗?”

“多少?”冷静和杨宏同时开口。

“这是百达翡丽PatekPhilippe—Gondolo系列的女表,鳄鱼皮的表带,玫瑰金镶钻的表壳,蓝宝石水晶玻璃的表镜,珍珠贝母的表盘,二十八万一块!请问小杨同志,您得不吃不喝多久才能买来送给你女朋友呀?”李子俊对着电脑屏幕啧啧摇头,又说,“师姐,您吊到的可真是金龟婿!”

“啊!”杨宏听完介绍,整个下巴都合不拢了,直到李子俊踱过来,一把帮他拍上。

“疯了!”冷静一双眼睛瞠得贼大,反复瞧着那块手表,她承认自己被震惊了!之前那些名贵的首饰跟这块手表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一块手表都赶上一套房子的首付款了!

李子俊和杨宏对视一眼,齐发表看法,如果自己是女人的话,收到这样一块手表确实会高兴疯了!

“你们看着点,我出去一趟。”冷静连忙把手表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捏紧盒子朝更衣室快步走去。她一到更衣室就把盒子锁进去,然后掏出电话,拨通阳雨的号码。

片刻后,手机里传来阳雨低沉的嗓音,“亲爱的女朋友大人,礼物收到了吗?”

“阳雨你疯啦!二十几万买块手表,有必要这么奢侈吗?!”冷静现在一点也浪漫不起来,二十几万啊,她的心好疼,肉也好疼!

“静儿,我只是觉得那块表戴在你的手腕上肯定很漂亮,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我是警察,不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的富婆,阳雨,你赶紧把那块表退回去。”冷静一手抚额,有种想晕倒的冲动。

“你当表行是自己家开的吗,说退就退,呵呵。”阳雨立在封闭式落地玻璃窗前,眼前,大海卷起黄沙和浪花堆叠扑向海滩。这,是他三天前入手的海边别墅,拎包即可入住。

“我不管,总之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不起。”

“我也不管,总之你是未来的阳太太,就必须习惯这些东西。”军区地块的招标公告已经出来了,温柏妮昨天还特意打个越洋电话来,说是总公司对这个case非常关注,让他务必取得租赁权。

阳雨虽然无法全部猜透Cyril这只老狐狸的全盘计划,但有一点他还是明白的,Cyril经营着庞大的船运公司,而岚海作为东海岸最具潜力的优良深海港,迟早是船运巨头们争相抢夺的目标,老狐狸之所以着急在岚海成立分公司,应该就是想抢在那些船运巨头之前,将‘尤拉集团’在国内的业务拓展开来。而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岚海人显然最适合这项拓展工作。

“阳雨!”冷静不喜欢他这样胡搅蛮缠的态度。

“乖,我现在还有事情要谈,关于手表的事,咱们吃晚饭的时候再决定,好吗?”阳雨抬手看了看时间,他约的人差不多快来了。

冷静憋气一想,这么贵的手表想必不是说退就能退的,这才很不情愿地答应他。

阳雨在手机那头轻吻她一下,收线。他刚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别墅的门铃便发出一阵悦耳的音乐。他勾勾嘴角,走到门控系统前,按下按钮,可视系统上顿时出现顾思远清晰的影象。

“怎么,特意邀请我来参观的?”顾思远悠闲地走进客厅,非常自主地挑了块单人真皮懒人沙发,把身子埋进去,然后斜眼看着阳雨。

“顾哥说笑了,我这不是打算在岚海长期发展嘛,总不能老住酒店吧。”现在也就十点多,喝酒看来不太合适,所以阳雨很自觉的倒了两杯冰水。

“嗯。”顾思远点点头,接过阳雨递来的杯子,“约我来有什么事?”

“呵呵,大家都是生意人,当然是谈合作。”阳雨在他对面坐下来,把杯子放在两掌间搓动。

“我已经说过,那块地的事我帮不上忙。”顾思远掏出烟盒,抽出一根抛向阳雨。

阳雨眼皮一掠,稳稳地夹住那根香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烟雾,这才微笑说,“我没打算找顾哥开后门,而是想跟顾哥合资成立一家公司,怎么样?”

“哟!真当我是土财主?我刚跟启飞注册了新公司,哪还有钱跟你合作。”

“不需要顾哥出钱,只需要顾哥挂名当法人代表。”

“哈哈——阳雨啊,你小子真把我当三岁小孩?”顾思远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放心吧顾哥,在岚海地界里,我需要仰仗你的地方还很多,绝对不会傻到去算计你。”阳雨笑了笑,又说,“你怕我干些违法的买卖,然后拍拍屁股闪人,让你去背黑锅?”

“怕,我当然怕。”

“顾哥连钱也怕?”

“来路不正的钱,我顾思远肯定怕。”顾思远低头掐灭烟蒂。

“这份是我拟定的企划书以及一份详细的合约,顾哥带回去慢慢看,你也可以请江大律师过过目,我想以他专业严谨的目光,如果我耍什么花招,他也一定看得出来,对吧?”阳雨不紧不慢地从桌下拿出个文件袋,推到阳雨面前。

顾思远并未接手,只是看看文件袋,又看看阳雨,问他,“你怎么不找启飞投资?”

“唔——顾哥是个很直白的人,所以我也没打算隐瞒你。”阳雨仰起脖子灌下一口冰水,“现在做生意,背景必不可少。启飞他爸这今年就该退了,手里没有实权就等于是个摆设,你看我说得对吗顾哥?”

“我算看出来了,阳雨,你还真是个不择手段的奸商。”顾思远大笑几声,得出结论。

“没办法,出生的时候就是浑身铜臭味,想洗也洗不干净了。”阳雨似乎对顾思远的评价相当受用。

“这些我先带回去瞧瞧,但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跟你合作。”顾思远拿起文件袋托在掌心里掂一掂,又调侃说,“小子挺卖力的,准备这么厚一沓纸想给我洗脑呢。”

“我一向很有自信,顾哥,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阳雨举起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对着顾思远晃了晃。

☆、chapter051、饭局

这一天似乎过得特别漫长,冷静有些晃神地支在办公桌上,百般无聊地翻动一叠厚厚的案卷。突然间,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强劲地震动起来,她连忙打起精神坐直,边拿起手机瞄一眼来电号码,是徐锴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话筒那头就传来徐锴着急上火的声音,“冷静你怎么搞的,我合同都签下来了,你才告诉我不想接。”

“呃,师兄你先别上火,我……”冷静快步走到派出所外面,“我找过你,可你手机关机,局里的同志说你到Z省去出差了。”

“那我现在合同都签了,一时间也没个合适的人选,你说我怎么办吧冷静。”徐锴气得团团乱转,他这小师妹向来不是这么没着落的人啊,怎么会突然变卦呢?

“师兄,你先听我说,我问你,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怎么说?”

“青天在咱S省算有实力的公司,如果需要研发新型安保软件也应该找旗鼓相当的研发公司对吧?可青天偏偏找上咱们这种非专业人士,你就不觉得奇怪?”其实冷静隔天上班就给徐锴打过电话,但他的手机一直关机,后来她打到局里一问,才知道S省和Z省有特案串并,他被抽调去协助侦破了。

“我……”徐锴差点被她的疑虑给憋死,重重地喘了口气才说,“冷静,当初在警院的时候你咋没觉得奇怪?”

“师兄,我那时纯粹就是玩票,我也没想到青天会采纳咱们的设计呀。”

“好好好,咱不谈以前,就说现在,师兄我现在合同签了,眼看交程序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你又撒手不管,如果下个月交不出设计得赔违约金,你说我该怎么办?”徐锴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违约金要赔多少?”冷静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偏激了?!

“六万!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徐锴只差没用吼的了。

冷静在话筒这头张大嘴巴,半天发不出个音节——六万的违约金!尼玛,怎么这么多!

“算了算了,你不想干,我也不勉强你,我再想办法吧。”徐锴觉得现在发脾气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再想想,看谁能帮得上忙。

“哎,师兄,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冷静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什么想法?”

“我能见见买方的负责人吗?”她有些心虚地问道。

徐锴在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会,问她,“你想见买方干嘛?”

“我就是想知道青天为什么青睐咱们的设计,不然我真的不安心。”这确实是个非常突兀的念头,可她却执着地想实现它。

“你等我电话,我跟青天那边联系看看。”徐锴想了想又追问她,“见过买方之后,你还打算退出吗?你必须给我个准信,冷静。”

“这次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想见过买方之后就着手设计,师兄,你现在可以消气了吧?”冷静想想也是,中途反悔很不厚道,如果她确定退出的话,恐怕师兄会立刻把她的QQ号拉黑,呵呵。

徐锴听完她的话,终于舒了口气,笑骂道,“死丫头!玩你师兄呐?!心脏病都被你给急出来了。”

“我也是从谨慎的角度出发嘛,好了,我等你电话。”

“成,我现在就联系这个程序开发的负责人。”

冷静刚挂完电话不久,人都还没走进办公室,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拿出来一看,是徐锴发来的短信。他说,青天的老总今晚会跟他们吃个便饭,地点在鸿运海鲜酒楼,时间是晚上七点。

青天的老总跟他们吃晚饭?

这也太蹊跷了吧!

她埋头慢慢往办公室走去,仍旧猜不透青天老板诸多不合常理的举动到底是为什么。哦对了,阳雨晚上也约她吃晚饭,看来是要推掉了。可是那块名贵的手表怎么办?

“喂,没打扰你做事吧?”她想到手表就如坐针毡,想想就又掏出手机给阳雨打去。

“如果我说有呢?”阳雨笑着,声音里充斥着恶作剧的意味。

“那算了,你忙吧。”冷静讪讪地撇下嘴角。

“呵呵,逗你玩的,我现在真的不忙。”

“讨厌!”四下无人的时候,她也只是个会撒娇的小女人,“我问你,那块表怎么办。要不你现来拿回去吧,放在我身上真的不安全,我一想到它的价值就瘆得慌。”

“如果你不喜欢就扔了它。”阳雨无所谓的拨弄着桌上的插花。

“什么!阳雨你真的疯啦!”冷静险些蹦起来,将近三十万的东西,他说扔就扔?!

“那你想我怎么样?我真心诚意的买礼物给你,结果你不喜欢,除了扔掉,我实在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处理方式。”

“你!”冷静急得快抓狂了,“总之我晚些会把手表送回酒店给你,还有,我今晚有事出去,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

“跟谁出去?”阳雨的声音沉下几分。

“我师兄,谈一个程序设计的事。”

“唔?你会程序设计?”阳雨显然有点惊讶。

“我还会很多东西,只是你不了解而已。好了,我谈完之后会来酒店找你。”冷静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手表还给他。

“我已经退房了。”

冷静愣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在滨海新区买了房子,本来打算给你个惊喜,算了,既然你有事,那么烛光晚餐就留到下次吧。”阳雨转头向餐桌看去,那一桌精心布置的晚餐恐怕要便宜垃圾桶了!

“你不打算告诉我地址?”六天来,他和她业余时间几乎都在一起,她怎么不知道他买了新房,而且是在地价贵得离谱的滨海新区。

“呵呵,怎么会,新房在滨海新区蓝岸山墅A区二幢。房顶是地中海风格的淡蓝色,你一定会喜欢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曾经说过非常向往爱琴海的美丽风光。

“我记下了,晚些去找你,方便么?”

“我等你。”阳雨无声地笑了一下。

☆、chapter052、相当狗血(二更)

晚上六点五十,冷静驱车来到鸿运海鲜酒楼。这家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全海鲜食府一到饭点就几乎爆满,这不,她只是来晚一些,酒楼的免费车位居然已经满了,她只好把车子停到对面的收费停车场去。

停好车,走进酒楼,一个身着高开叉半袖旗袍的美女立刻迎上来,殷勤地问她是否已经订位。她把师兄发来的包厢名告知旗袍美女,海星馆。

“您好女士,请搭乘电梯至三楼,出电梯后右转第二间就是海星馆。”美女为按了电梯,请她进入。

“谢谢。”冷静礼貌地微笑着,大步跨入电梯。

三楼,右转,第二间。

冷静站在名为海星馆的包厢门外,赫然见门上真的装饰着一只海星,估计是标本,被镶在一个玻璃框里。她欣赏片刻,轻轻扣响包厢门。

“请进。”包厢里迅速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嗓门挺响亮。

冷静推门进去,飞快地扫了一眼,一张宽大的圆桌边围坐着三个人,徐锴和一对男女,看年纪也就三十出头吧。难道他们就是青天的老板?这么年青。

“冷静,还愣着干嘛,过来坐。”徐锴站起来,把她拖过去,然后向那对男女介绍说,“叶先生,叶夫人,这位就是我师妹,程序开发的主力,冷静。”

“叶先生、叶夫人,你们好。”冷静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呵呵,你好。”夫妇俩分别握下冷静的手,招呼她入座。

“冷静,叶先生和叶夫人就是青天的老板,你不是说很想见见他们吗?现在见到了,有何感想?”徐锴冲她挑挑眉,打趣道。

“我,我没想到青天的老板这么年青,还是一对夫妇。”冷静向来是直来直往的脾气,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也就这么说了。

“哦呵呵,你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冷静。”叶夫人很豪迈地笑开,“其实我跟你有过一面之缘,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称呼我长青或者俞姐。”

一面之缘?

冷静不由得一脸错愕,看看叶氏夫妇,又看看师兄。

“冷小姐一定觉得十分奇怪吧?”青天的老板笑咪咪地望着她,“确切来说,你是长青的救命恩人。”

啊?

冷静这下子连嘴巴都张成了O型,就连跟叶氏夫妇接触过三次的徐锴也是一脸茫然。

“嗯,是的,冷静确实是我的救命恩人。”俞长青拿起茶杯,郑重地对冷静说道,“你肯定已经不记得那次偶然的相遇,可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和另一位同学可能已经丧生车轮底下,又或者落个终生残废了。”

哇嘞!冷静接二连三被雷得两眼冒金星,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救过人呢?!他们是不是认错人啦?

“是的冷静,我和我太太非常感激你。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叫叶天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叶哥。”叶天乐也端起茶杯,敬向冷静。

“等,等一下,非常抱歉地问一句,叶哥和俞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记得自己救过人。”冷静精致的小脸微微涨红,求救似的看向她师兄。

徐锴连忙接上去说,“是呢叶先生叶夫人,之前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起来?”

叶氏夫妇对视一眼,尔后,俞长青笑说,“其实我们从未间断对冷静的关注,并且我们也发现她是个爽朗而不求回报的女生,所以我们一直不想打扰她的生活。”

“俞姐,您能不能说清楚些?”冷静努力回忆,可就是想不起这茬事。

俞长青嗯一声,“十年前,岚海一中外的那条大马路,我和我的同学一边准备过马路,一边讨论教授布置的研究生课题。当时我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根本没反应自己正在过马路,居然还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也正是这一瞬间,一辆满载货物的拖头车从马路一头的斜坡滑下来,车速很快,我们只听到司机猛按喇叭,根本来不及反应。再后来,头脑一片空白的我们感觉被人从后面狠狠一拽,然后就是那辆拖头车从我们脚尖前半寸的地方呼啸着开了过去。直到这时,我们才突然回过神,明白自己被救了。但等我们回头去寻找及时拽回我们的好心人时,却只看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扶起马路旁歪倒的自行车,骑上去,又回头冲我们微笑着挥挥手说——哥哥姐姐过马路要当心,再见。”

她说到这儿,突然饱含感激地握住冷静的手,“真的很感谢你冷静。”

“呃……”冷静局促地看着她,不知说点什么好。刚才听俞长青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总算有个模糊的印象。那是她刚刚升入高中,就读岚海一中的时候。

“俞姐,那只是举手之劳,谁看到都会出手把你们拉回来,真没像你说的救命恩人这么严重。”如果俞长青不提,冷静这辈子都不会记起这件事,“对了,当时的那位哥哥就是叶哥你吧。”

哪知叶天乐笑着摇摇头说,“那倒不是,你救的那位哥哥是我们青天的第一大股东,他今天也会过来。”他话音刚落,身边的俞天青立刻讶异地转头看着他,他却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只在桌下暗暗拍了拍自家老婆的手,示意她安心。

冷静和徐锴倒没去在意人家夫妻间的小动作,他们这时的心思全都放在那位未曾谋面的青天大股东身上。尤其是冷静,她真没想到,自己当初一把拽回来的,竟是两位未来的大老板!她现在确实非常有成就感,哈哈!

“对了叶夫人,我很好奇,您后来是怎么找着冷静的?”徐锴等服务生上完菜,便迫不及待地问出心底的疑惑,这同样也是冷静的。

“这个嘛,倒真是很简单,我和同学也是岚海一中毕业的,冷静当时身上穿的校服,我们再熟悉不过了。”俞长青说着又看向冷静,“还有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叫人过目不忘,要找她还不简单吗?”

冷静被她一夸,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叩叩。”蓦地,包厢里响起一阵轻浅的敲门声。

“一定是你救的那位哥哥来了,呵呵。”叶天乐故作神秘地冲冷静说一句,然后站起来亲自去开门。

☆、chapter053、万分意外

叶天乐的身材十分高大魁梧,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他是军旅出身,以致于他现在挡在门口时,他背后的冷静和徐锴楞是看不见门外那人的长相。但从门缝投进的影子判断,门外的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体态中等。

冷静和徐锴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同时在心里发出感慨,当警察当久了,真会患上很严重的职业病!

“来,冷静,这位就是你当年一把拽下来的哥哥。”正当冷静和徐锴对视的时候,叶天乐已经搂着来人的肩膀走到桌旁,徐锴率先站起来伸出手,说了声,“你好,我是徐锴。”

而冷静背朝包厢门,等她转身站起来,抬头间那一瞥,却叫她硬生生地杵在那里,‘你好’两个字就像鱼刺一样扎在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你好徐先生,我叫江南。”江南跟徐锴握了握手,之后便将目光定格在她瞬间万变的脸上。

徐锴身为刑侦技术警察,职业敏感度何其高也,一瞬间就发现师妹和这位江先生之间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感觉很诡异哦。

“怎么了?”叶天乐明知故问道,“江南,她可是你当年的救命恩人,怎么你也不打声招呼呀?”

“好了天乐,坐下来边吃边聊吧。”俞天青嗔怪地瞪了丈夫一眼,把他和江南拉过来坐下,然后招呼冷静和徐锴说,“来,海鲜得趁热吃,你们俩可别客气,否则我要生气的。”

徐锴听完立刻一本正经地拿起筷子,一脸立军令状似的说,“请首长们放心,海鲜这东西一向是冷静的强项,她一定可以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

说完,他竟是把筷子包进冷静手里,催促她,“吃呀,都是煮熟的海鲜了,还能被你看活了不成?”

徐锴一番话说完,轻易就把叶天乐夫妇逗乐了,江南也在一旁微笑。只是他的笑意不及眼底,因为他的眼里全是身边那个女人。

“冷静,是这些海鲜不合你口味吗?”俞长青仍是有些怨怪叶天乐自作主张,今晚的饭局,江南显然也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的朋友,她不会看错。

“哦俞姐,不会的,我不挑食,都可以吃。”冷静被徐锴碰了碰,总算回过神来,尴尬地回答说。

气氛稍稍缓和,几个人开始用餐,可没过一会,叶天乐突然开口建议俞长青和江南以茶代酒敬冷静一杯。

“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没机会正式谢谢冷静。”俞长青瞟了江南一眼,对于她这个老同学兼死党,她真是挺无语的。他对于冷静,从一开始的好奇、观望到后来的喜欢、暗恋,这一切她都清楚,她也不止一次鼓励他喜欢就去追求,谁知他却总是一笑而过。

“不用了俞姐,真的!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当时的情况下,换成任何一个过路人都会出手去拉你们,你,你们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冷静觉得俞长青给她扣了顶很大的帽子,她不堪承受。

“谢谢你冷静。”江南执着地凝视着她,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他突然不愿再像过去的十年那样,默默地站在远处观望她。

“啊?”眼前是他陡然斜伸过来的手,茶水微漾,险险在杯壁边缘旋转。

“我也谢谢你冷静。”俞长青生怕冷静会再次拒绝,连忙站起来,把茶杯递到她眼前。

徐锴悄悄地踢了下冷静的脚,示意她再拒绝就太矫情了。无奈之下,冷静只好站起来,端起茶杯跟他们的碰了碰说,“举手之劳,希望俞姐和江先生不必一直放在心上。”然后一口把茶水喝干净。

海鲜,向来是冷静的最爱。可是现在,龙虾咬在嘴里都索然无味。她做梦都没想到,十年前拽回来的人会是江南!

难怪了!

难怪林迪说,南哥这十年里为她做过很多事,都是报恩嘛,难道不是吗?

还有顾思远,那晚在状元楼的走廊里,他对她说——你当初不就是喊那么一嗓子,他还就把你当一回事了,可笑!

是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知恩图报,确实可笑。

哦,她现在总算明白过来,当年青天买下她和师兄编制的程序,完全是俞姐和江南报恩的行为。包括这次,他们同样带着这个初衷,肯定是!

那么还有哪些她不知道的事呢?

“哈哈,我现在才知道青天的含义,原来是叶夫人和叶先生的名字各取一字组合而成的。”徐锴和叶氏夫妇聊得正欢,“我有个冒昧的问题,叶先生是白手起家的吗?”

“肯定不是,我算子承父业。当时我父亲经营的是商住大楼的门禁系统,一直是小打小闹,等我读完研接手公司后,觉得这样下去公司始终得不到发展。就在我一愁莫展的时候,我有幸认识了江南,是他帮我出谋划策,并且注入大笔资金,我才能一展拳脚。”叶天乐看向江南,俩人相视一笑,一切默契尽在眼中。

“那么当初买我和师兄设计的软件,完全是出于报答,对吗俞姐?”冷静歉意地瞄了师兄一眼,她没有贬低他、没有居功的意思。

“你想听实话?”叶天乐抢先问道。

冷静和徐锴一起点头。

“其实你们的设计并非最完美的,但你们的设计却是最有创意的,我所追求的安保程序就是要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否则窃贼们都了如指掌,我们还谈什么保全。”叶天乐并无隐瞒,当初他看中的就是他们设计的一个细节,所以他相当大方的把这份创意买了下来,再交由公司的软件工程师加以改良。

“那这次呢?”徐锴松了口气,他差点以为自己是沾了冷静的光,一点价值也没有。

“当然一样,我们并不仅仅只向你们购买创意,同样也向别人购买,从而筛选出最适合我们的程序设计。其实青天完全可以采取竞标的方式,并且市面上有很多优秀的设计公司有实力为我们设计,但我更看重全面,很多优秀的软件人材并不喜欢呆在死板的办公室里,他们更喜欢自由支配,就像你们,带有点玩票的性质。”叶天乐还补充说,他旗下的软件设计师可以自由选择上班时间,但前提是出色的完成任务,否则就没有收入。

“叶先生的经营理念相当西方化呀。”徐锴心想,自己如果不当警察,倒可以考虑去青天应聘。

“哈哈,哪里哪里,这些经营理念不完全是我一个人,其中也有我太太和江南的功劳,我可不敢独吞。”

“行啦你们,别光顾着说话,海鲜都凉了。”俞长青相对关注冷静和江南之间的氛围,眼下看来,属于很沉闷的那种。

☆、chapter054、拥抱一下(二更)

一餐晚饭下来,个把小时而已。冷静也已经放弃打退堂鼓的想法,确定会和徐锴一起完成这个新的挑战。当然,这其中很大一部分跟俞长青有关,她和俞姐可谓一见如故,俞姐大气亲切的笑容叫人沐浴春风般,她打心眼里喜欢这个脾气温和随意的大姐姐。

“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买完单,临出门时,江南突然拉住冷静,低声问她。

“抱歉江律师,我跟男朋友还有约会。”冷静硬起心肠,断绝江南一切想法。

“嗯,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江南手势一换,紧握住她的手。

冷静讶异地看着俩人紧紧相牵的手,眉头一皱,试图用力甩开。

“我知道你是省里的女子散打冠军,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散打八段,你觉得自己有把握打赢我吗?”

他轻描淡定的一句,呛得冷静半天答不上来,只能用非常惊恐的目光盯住他——八段银龙!她才是四段青虎,悲催!

冷静意识到武力悬殊,马上不再无谓挣扎,很俊杰地回答他,“我给你十分钟时间,在哪里谈?”

江南回头扫了眼包厢,遂拉着她退回来,把包厢门关上,反锁!之后,他给俞长青发了条短信,让她跟前台交待一声,晚些再来收拾桌子。

“知道我为什么忍了九年吗?”江南径自坐到桌旁,“你打算站着跟我聊?”

冷静撅起嘴,相当不满地走到他对面,咬牙坐下。

“我不知道。”奇怪,上次在停车场说是十年,怎么几天功夫就少了一年?

“当初找你费了点周折,等我和长青远远的看着你时,我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江南浅浅地笑着,“我承认,找你的原因里,好奇的成分居多,因为长青老是唠叨说,你的笑容相当有感染力,很灿烂,可我却真的记不起来你长成什么样子。”

“所以,你当初只是来瞅瞅我是怎么笑的?”冷静眉头一横,他可真会打击人,当她是卖笑的啊!

“呵呵,有那么点意思。刚看到你时,我当时都快23岁了,你还才15,年龄的差距之下,根本不会迅速产生什么感觉。真正令我有所触动的是你撞伤头时的眼神,当时,我非常好奇你和阳雨接下来会有什么发展。之后,我居然很龟毛的旁观成瘾,并且一观就是十年,连自己也陷了进去。”

噗!冷静差点喷他一脸口水,他居然会用龟毛来形容自己,看不出江大律师还很时尚。

“长青不止一次鼓励我,喜欢就去追求,思远也是,他们俩经常替我着急。可我知道,你的心里充斥满阳雨的身影,不会给我留出任何余地。”江南嘴角轻勾,歪着头认真地打量冷静,“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执着得人神共愤,你觉得我这样的说法对么?”

冷静一愣,回视他。

“坦白点说,我一直非常介怀你的执着,就我的感情观而言,那是一种情感洁癖。或许我已经达到了病态的程度,我不愿意勉强自己去追求你,去追求一个心里装满别的男人的女人。所以,我一直蛰伏在角落里,等待。”江南说到这里,自嘲似的冷笑了一声,“可结果,就是你已经寻获你渴望得到的爱情,而我却仍独自错过。对了,还记得我送你的那本书吗?”

冷静点头,原来那本书真是他送的!还有那个球。

“里面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缘份是什么?就是俩人在人海茫茫中迎头撞上,然后彼此看对了眼。我想,我们一直没有缘份,哪怕我做了些试图引起你注意的手脚。”

“你做了什么手脚?”冷静突然开口问他。

“呵呵,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江南并不打算挑明。

“那我们今晚的谈话又有什么意义?”冷静困惑了。

“你猜?”江南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她毫不迟疑地摇头,此男心思诡异,她实在猜不出来。

“猜不出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答案,不着急。”他居然露出记俏皮的微笑,看得冷静微一失神。

“江律师做事都是这么没头没脑的吗?”总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

“我对一般人不这样。”他站起来,冲她递出一只手,“我可抱你一下吗?”

冷静又是一愣,抬起头怔怔看他,那柔和且默默含情的目光足以融化绝大部分女人,她发现自己同样无力抗拒他的请求。

见她极轻地点了点头,江南粲然一笑,伸出双臂把她搂向胸膛,不轻不重地拥抱着她。

那股温馨的阳光气息直窜鼻间,很难不令人贪恋,她忍不住偷偷地深吸一口。

只是,她如此细微的动作仍未逃脱江南敏锐的知觉,他索性放纵自己,用力地紧紧地把她扣入怀里,温热柔软的嘴唇在她头顶轻轻摩挲。

理智上,冷静告诉自己应该拒绝如此暧昧的举动,可心里那座无形的情感天秤却已然产生极其微弱的倾斜。她的眼睛突然一阵发酸,一滴晶莹的泪珠毫无预示地溢出眼眶,在江南的衬衫上洇开一小点水迹。

衬衫的质地很好,轻薄透气,所以,哪怕只是那么一小点微凉的触感,都逃不过江南的知觉。

他勾唇轻淡地笑了一声,渐渐松开双臂。

他和她,太过相似,执着专一,非得到头撞南墙的境地才懂得回头。

其实,有过情感经历的女人或许更加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如果他将与她相守其后的一辈子,又何妨放手让她去经历一番呢?

“嗯,刚好十分钟,看来我拿捏得很准确。”江南生怕她尴尬,抬手看了看腕表,“咱们走吧,别耽误你的约会。”

“江……律师,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有机会碰面了。”冷静告诫自己不能在精神上越轨,这样就是对阳雨对自己这段恋情的不忠诚。

“好,你说的都好。”江南走在她前面,按了电梯,脸上一直保质有礼貌的微笑。

他不愧是职业律师,能够把自己的负面情绪极好的掩饰起来,让冷静无迹可寻。

电梯上来,他们一同踏入,不到一分钟后,分道扬镳。

江南一句再见还没说出口,冷静却已经头也不回的急匆匆地小跑离去。

“你真这么舍得?”叶天乐和俞长青倏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叶天乐玩味地搭上江南肩头,“阿南,你出道这么久,可从来没有败诉纪录。”

“你就这么兴灾乐祸?”江南轻笑几声。

“江南,如果她以后受到伤害,你不会觉得心疼吗?”俞长青望着冷静跑开的方向,低声问道。

“会!可我没有更好的选择,因为我没有证据。”江南的眼瞳蓦然紧缩,霓虹灯下,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你可以选择告诉她。”长青很欣赏冷静耿直率真的性格,所以一万个不愿意看她为情所伤。

“她或许会听,但一定不会相信。”江南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放心吧长青,我会尽一切努力把伤害减到最低。”

完完结

☆、chapter077、闪婚

当巨大的幸福突然来临,冷静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样虚幻。就如同此刻,彻夜暴雨过后高悬于天边的彩虹一样,它看起来那么真实炫丽,却又令人无法触及!

今天早晨的阳光很明媚,从阳台一直延伸到客厅。江南背对阳台玻璃门站着,一大片金色的晨光挥洒而下,在他身上打出一个个光圈。他的牙很白很整齐,正对着她宠溺的笑着,一双深邃而不可见底的眼里,此刻只流露出一种讯息,温柔的爱。

是的,他那双眼睛里溢出的温柔如同一片没有惊涛骇浪的大海,那样的温热,任她徜徉其间,承载着她,包容着她。

蓦然,冷静被一道璀璨的光芒晃花了眼,等她回过神来,眼前赫然是一个深紫色的首饰盒,大开着,盒里是一枚硕大的钻戒,比起阳雨求婚时拿出来的那枚,有过之而无不及!

璀璨夺目的钻戒就那样安静的托在江南的手掌上,连同他眉眼弯弯的笑脸。

“冷静,我有荣幸一生都陪你谈恋爱吗?”江南向前走两步,直逼冷静跟前,将自己的掌心摊在她眼前,然后,在她呈痴呆状的当时,单膝跪下。

冷静难以置信地低呼一声,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他,江南,出身不凡的**、名利双收的金牌大状,这样一个质优绩优的男人,以这样一种诚心挚意的姿态,来向她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求婚!

她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静静你还愣着干啥?!”康文敏心说,自己一把年纪的人了都感动得不行了,那丫头怎么还能傻兮兮的杵着?

“是啊静静,赶紧答应了,老爸对这女婿相当满意,哈哈。”冷少强今天太开心了,身为父亲,哪里还有什么事能比看到女儿嫁个好归宿,一辈子幸福美满来得重要,他索性连班都歇了,就想着一会跟局里请个假,然后跟老婆子去市场买堆好食材回来,一家人和和美美吃顿饭。

冷静回头,怔怔看着身后笑容洋溢的爸妈和小姨,特别是老妈,虽然只是微笑,可对她来说却是那样温暖,她仿佛已经从妈妈的眼里看到了幸福的影子。

“小静,妈希望你一辈子平安幸福。”康文燕这是喜极而泣,江南的诚意他们都看在眼里,否则,以他的出身条件,要想找更好的姑娘结婚,那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他,就是对小静捧心掏肺的好,让她这个当妈的倍感安慰。

康文敏真是个急死太监的主儿,一见冷静傻呆呆的样子,再看江南跪得那么虔诚的样子,她突然快走到俩人身边,一把抓起那枚晃得人眼花缭乱的钻戒,再抓起冷静的手,直接就往她左手无名指上套进去!

整个过程用时数秒,快得令人毫无防备。

“哈哈,齐了!”她做完这一切,自顾高兴得大笑,又一把拉起江南,拍拍他的肩膀说,“江南,我们家冷静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爱护她,否则小姨头一个不饶你。”

“小姨!”冷静这才缓过神来,看看自己手指上套的钻戒,又看看小姨,最后抬头看着江南,整个脸红得跟番茄似的。

“呵呵,小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冷静受半点委曲。”江南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发笑,他轻轻拉起冷静的手,握住,摩挲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三个长辈相当识趣的闪回房里,将偌大的客厅留给那两个刚刚订下终身的孩子。

他和她的手,交握。

他和她的心,就此相连。

只是,冷静依旧觉得不那么踏实。她可以不再去想阳雨的种种,但她刚刚才结束一段恋情,这是事实。这么快,不过是一夜之间,她真的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江南的求婚吗?

她好像有点做不到。

她也没有勇气将无名指上的钻戒摘下来。

“傻瓜,在想什么?”江南把她拉进自己怀里,轻声问她。

“……”她抬眼瞅着他,却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心里的那股不安。

“如果你是担心我父母的态度,那大可不必,一切交给我来处理。”病房的那个深夜,江南记忆犹新,母亲强硬的态度肯定会带给冷静巨大的压力,但他相信自己可以解决。

天!她怎么可以忘了骨科病房的那晚,他母亲说过——婚姻不是儿戏,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永远都不会幸福。

早在那晚,江南的母亲就已经阐明立场,他的婚姻必须经过父母同意,而他们内定的儿媳妇人选也绝对不是她!

冷静用力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她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

“你干嘛?”江南被那声清脆的巴掌声吓了一下,赶紧把她拉出怀抱,端详她的表情。

“你妈妈不喜欢我,还有你的哥哥姐姐,他们肯定也不希望我们结婚,江南……”

她来没把话说完,江南就已经低下头来把她的嘴堵得严严实实的,趁她张嘴想叫喊时,又一口攫住她的舌头,温柔而又带着霸气的吸吮。

他柔软的唇瓣,灵活的技巧,吻得冷静当下晕头转向,整个人瘫软在他的臂弯里,再也没有思考的能力。

“以后不许再说这些没有建设性的话,嗯?”彼此都有些喘不上气来,江南主动停止了侵略,托住她的背,声音略略沙哑。

“可是……”冷静总算找回意识。

“没有可是,只有你和爸妈抓紧研究一下结婚事宜,把你期望的婚礼模式告诉我,我来筹备。”江南以食指紧贴她的唇瓣,语气强势,根本不容许她反对。

“可我总得跟你家里的长辈见面吧。”冷静移开他的手指,很丧气地压低脑袋。光是他妈妈就已经相当威严了,要是看到他爸,她还不得紧张得直接晕倒?

“其实是我妈危言耸听,我父亲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江南停顿下来想了想,又说,“不如这样吧,现在时间还早,咱们一起回去见一见我父母,好不好?”既然迟早都要面对,那他希望速战速决。

冷静惊讶地抬起头,嘴巴张成个O型,半天才恢复原状,紧张的问他,“就今天?这么快?我什么都没准备。”

“你准备去换身衣服就行,其他的事交给我。”江南好像卡油卡上瘾了,魔爪一伸,拍拍她的屁股,“快去,不用太刻意,呃——胸口别太低就好。”他说完还忍不住清清嗓子,眼睛直往冷静的胸脯扫去。

“江南,原来你是个很邪恶的人。”冷静顺着他的目光走向,突然深有感悟的评价了一句。

“唔,我好像从来没标榜过自己很纯洁。”江南吃吃笑出声来,催促她说,“赶紧去换衣服吧老婆,我去找爸妈和小姨聊聊。”

大概半小时后,冷静终于打开了久闭的房门,穿着件款式保守简单的米黄色雪纺连衣裙走出来,长发盘成个漂亮的发髻,脸上化着淡妆,一副娴静得体的样子。

江南和冷静的父母以及小姨在客厅的沙发上聊天,听到她开门的动静,就齐齐往她来的方向瞧去。

“呵呵,很漂亮,很清新。”他站起来,牵起她的手。

“爸、妈,小姨,我这样子还凑合吧?”冷静先是娇嗔的瞪了江南一眼,然后在原地转转身,征询大家的意见。

“很好很漂亮,跟江南说的一样。”冷少强从刚才到现在,笑个不停,脸上立马多出好几道笑纹来。

“妈看着也觉得挺好,静儿,时间不早了,赶紧去换鞋。”康文燕笑着起身,一面低声交待她,“老人家都喜欢懂礼貌的小辈,一会到了江南家,记得嘴要甜,嗯?”

“我知道了老妈,放心吧。”冷静不想老妈担心,可心里却想,光靠嘴甜懂礼貌,江南的父母就能够接纳她吗?

——腹黑律师潜警花——

早高峰的时段早已过去,江南驾驶越野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路上的车流量虽然不小,但完全没有形成阻滞。十分钟后,江南带着冷静来到第一个目的地。

他车子刚停稳的时候,冷静的心轻轻的抖了一下,问他,“到了是吗?”

“是啊,到了,下车吧。”江南已经绕到副驾这边,帮她打开了门。

冷静咬咬牙,心说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就算他们二老不同意,她也不可以打退堂鼓,否则就真太对不起江南了。

“老婆,你能不能一直处于自我冥想状态?”江南锁好车门,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边走边说。

“我紧张呀,控制不住有什么办法。”冷静抬起头为自己辩护,可视线随即定格在大楼门口的一块不锈钢牌子上——新城区民政局?

“我们来民政局干嘛?不是去你家吗?”她停下脚步,望着江南。

江南紧紧牵住她的手,生怕她逃跑似的,回答她,“来民政局登记,然后再回家拜见爸妈。”

“可是登记要带户口本……”冷静话没说完,江南突然亮出两本深枣色的本子,那不是户口本是啥!

“你去换衣服的时候,我跟咱爸妈要来的。”江南将声音压得很低,紧张的看着冷静,他承认自己先斩后奏的作法很欠妥当,他怕冷静会因此而生气甚至拒绝。

冷静默不作声的跟他对视,她确实有点无法接受他的安排。结婚不是件小事,一旦登记了,就意味着他们从此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面对这样重大的决定,她真的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江南,我觉得你不是个急躁的人,你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对吗?可以告诉我吗?”

她认真的想了很久,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大。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得保证不会生气,不会扭头就走,好不好?”

冷静看着江南,他略带乞求的话语和目光都令她不忍拒绝,此刻的他,就像邻家的小朋友,在央求她跟他玩耍似的。她越看越想笑,嘴角也不禁弧起。

“你也看到我母亲强硬的态度了,她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安排我跟杨叔叔他女儿的婚礼,所以,我不想再等了。我要用事实告诉她,我爱的女人我想娶你的女人,只有你。”

“如果我…我昨晚没有去找你,你是不是就会答应你母亲,乖乖去结婚?”

冷静突然有股后怕,如果他跟别人结婚了,她肯定会比失恋还痛苦!

“你说呢傻瓜?”江南发现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忙将她揽住,“不管你昨晚来不来,我都不会听从我母亲的安排。更甚至,如果哪天你真要嫁给别人,我也绝不答应,我一定会冲到婚礼现场把你抢回去。”

冷静在他怀里,抬头盯着他的下巴,那样的线条完美而坚毅,令她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我们,去登记吧。”泪水蓄在眼眶里,始终没有流下来。

江南拥她的臂膀僵了一下,欣喜的低下头,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你说…我们去登记吧,对吗?”

她点头,笑着,却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原来,不知哪年哪月哪天,他的声音早已在她心里生根。

登记结婚,意义重大!可过程真的很简单,快速得让冷静有些咋舌,只不过一二十分钟时间里,她的手里已经多出一个大红本本——结婚证!

头脑懵懵的被江南带上车,冷静知道自己心里很甜,但她还是缓不过气来,一夜半天之间,她已经大步跨入已婚时代,成了江南法定的妻子!

“老婆。”江南笑得五官都快团在一起了,一边开车,一边不停的叫着老婆,老婆……

冷静被他喊得头昏脑胀,可那抹发自内心深处的甜蜜的微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chapter078、新媳妇见公婆

江南的父母住在军区大院,远离闹市区,车程有点远。在车上,他简单的跟冷静介绍了一下家庭情况,以及他父母的脾气性格。

“到了,老婆。”车子开入士兵把守的大门,开入一条林荫道,开到一幢三层的红砖小楼外,江南停稳车子,没有立刻催她下车,而是抓紧她的手,他知道她肯定很紧张。

“我没事,媳妇总得见公婆,况且就算我现在想退货,也有一定难度。”冷静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心情,摇晃着一直捏在手里的结婚证。

“此货一经登记出售,就绝不允许退货。”江南也乐了,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

“喂!在你家门口,收敛一点行不行?”冷静脸一热,用力抽回手,自己打开车门下去,边还催促他,“快点下来。”

“是,遵命,老婆大人。”江南示意她关上车门,他把车子倒到一旁。

小楼的铁门没锁,江南牵着她推开铁门,一个种满花草树木的小院呈现在眼前,还有……

冷静的双腿顿时不听使唤,直直杵在院子里,紧张的望着那个正在打量她的老人。

“我父亲。”江南微笑着,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她更懵了,是喊伯父还是爸爸?

“爸。”江南笑了一声,拉着冷静走到正在浇花的父亲面前,“我回来了。”

江旭海,J军区司令员,上将军衔。

冷静原以为这样的高级将领肯定长着一张令人望而生畏的面孔,可她错了。江南的父亲居然正和蔼的冲她微笑,他的气色算不上太好,可能是因为心脏病的缘故。

“爸。”经不起江南一个劲的暗示,冷静终于生硬的喊了一声爸,并向他鞠躬行礼。

再抬头时,她看到老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但他很快恢复常态,问了句,“她是你领回家的女朋友?”

“爸,她是你的儿媳,我的妻子,名叫冷静。”江南似乎并不惧怕他的父亲,边说边掏出他们新鲜出炉的结婚证,递到父亲面前。

江旭海这下还真怔住了,锐利的目光直直定在眼前的红本上,脸上的表情谈不上高兴,也谈不上生气。

“江南!”气氛本来就挺尴尬,冷不丁的又从门口传来一声怒呵,冷静并不感到陌生,是江南的母亲。那个威严的老妇人就站在半开的客厅门边,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

“来,都进来。”江旭海放下浇花壶,转身,向立在门口的高如云说,“难得孩子们回来,有什么事坐下说。”

江南的表情看起来还挺轻松,大方地牵起冷静的手走在他父亲后边,对高如云微微一笑,叫了声,“妈。”冷静知道他母亲绝对不喜欢她,可她还是很恭敬地给她行了个礼,跟江南一样,叫了她声,“妈。”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四人落座在小厅,高如云僵着背,怒视着江南和冷静。

“冷静,在青蒲派出所工作,没错吧?”江旭海端起杯子喝了点水,跟着突然发问说。

“是的,爸。”江南的大手一直紧牵着她的,冷静顿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况且江南的父亲看起来不像是个很难接触的人。

“我问你话,怎么不回答?”高如云恼怒的提高嗓音。

“如云,我在跟新媳妇说话,你就不能先陪儿子聊会?”江旭海跟她对面坐着,脸色相当平静。

老人一句新媳妇,喜得江南几乎都快笑出声了,而冷静则是诧异的睁大眼,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位高权重的当代军政要员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她!

“老江,你说什么?!”高如云简直忍无可忍,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小南和冷静已经登记结婚了,我刚才也看了他俩的结婚证,不像假的,呵呵。”江旭海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变得很好,居然还开起玩笑。

“你,你们……”高如云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碍着江旭海在场,恐怕早就甩手离去了。

“如云啊,婚姻的事你就让孩子自己做主吧,老杨那边我会亲自跟他解释,况且我也听说了,他家闺女也正跟他闹别扭不想嫁,你们何苦强扭这不甜的瓜?”江旭海的眼神忽而变得凌厉,轻轻的扫过高如云的脸。

“哼!”高如云终于重重的坐了下来。

“至于冷静这孩子,人品和工作能力都不错。”江旭海说着突然爽朗的笑起来,一会继续说,“上次那件闹市劫持人质案就是你参与破案的,对吧?”

“是的,爸。我……”冷静后背一凉,一股冷汗冒了出来。

“嗯,不错!相当有魄力。咱们国家就是需要像你这样无私无畏的人民公仆,不计较个人得失,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还能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哈哈,你们吴局长可是很器重你啊。”江旭海根本不觉得冷静当时的举动是丢人现眼,是哗从取宠,相反,他只觉得这个年轻人勇气可嘉。

江旭海的一番夸奖,令冷静一下子羞红了脸,把头压得低低的,任江南怎么鼓励也不肯抬起来。而江南,他没想父亲对自己的一切已经了如指掌,父亲甚至已经对冷静进行过详尽的调查了解,难怪刚才进门的时候,父亲并没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他还以为只是二哥从中斡旋,令父亲有所心理准备而已。

“爸,您把冷静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能够得到父亲的理解与支持,那么,他相信父亲也会帮他说服母亲。

“哈哈,年轻人有冲劲有热忱是好事,我江旭海也不是老古板。”江旭海说完,稍稍停顿了一下,又问,“你们俩个打算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对了小南,安排个时间,让我们和冷静的爸妈见见面,都是亲家了,吃个便饭总是要的。”

“好的爸,我尽快安排。”江南开心得都快要飞起来了。

“哼!”高如云的怒气似乎并未消减,冷哼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如云,你这样会吓着新媳妇的,你有话就直说,不要憋着气坏自己的身体。”江旭海的脸微微一沉,连带着声音也压低下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聊,我头疼,回房间休息。”

“妈,冷静到底有什么不好?”江南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一股,起来拉住母亲的胳膊,“从小到大,不管我做什么事,您都是最支持我的那个人,可您现在为什么要反对呢?”

“江南,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动你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插手你的事。”高如云背对着他,可谁都听出她哽咽的声音。

“妈!”江南的太阳穴一阵阵鼓胀。

“小南,让你妈妈去休息。”江旭海沉声说道。

江南看了父亲一眼,又拉了拉母亲的胳膊,可她仍旧陷在不可调和的情绪里,他只好顺从她的意思,放开手。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尴尬,冷静更是坐立不安的,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江南的母亲这样讨厌她。

“这样吧小南,爸爸就不留你们吃饭了,等和亲家约好时间,咱们一家人再聚。另外,婚礼的事你尽快筹办,爸爸只有一个要求,热闹些。”江旭海对江南严格了一辈子,可他不愿意在终身大事上又对儿子指手画脚。

“谢谢爸。”江南真的很感激父亲宽容的态度。

“谢谢爸,谢谢您。”冷静这会终于抬起头来,再次对他鞠了一躬。

“一家人,谢什么?好了,你们俩抓紧时间准备婚礼,去吧。”江旭海冲他们挥挥手,脸上的笑意是那样的慈祥与满足。

☆、chapter079、婚礼将近

两周后。

青蒲派出所的所长办公室里,一阵阵喧闹起哄的声音不断从里面传出来,幸好这是午休时间,否则前来办事的民众们恐怕要说派出所玩忽职守了。

“哎哎哎——我的天!大家赶紧看看请柬上的那行烫金小字呀。”杨宏挥着手里的深红色的结婚喜帖,惊呼,“师姐好不容易结次婚,居然还不要咱们送礼!这个世界肿么了?”说完,他还搞怪的翻翻白眼,佯装受惊过度晕倒在李子俊的身上。

“去死啊你小子,口没遮拦的,什么叫师姐好不容易结次婚啊?!”李子俊大手一挥,用力搡开他,凑到结婚当事人身边,很八卦对她说,“师姐,你可真是嫁了个金龟婿呢!瞧瞧你手上这枚钻戒,都快把我晃出青光眼了!”

“怎么,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啊李子俊?要不要让师姐夫帮忙帮忙,给你物色个富婆当对象?”杨宏也凑了过来,调侃他。

“找死呢你小子,等师姐去渡蜜月,看我怎么收拾你。”李子俊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又挤挤冷静说,“师姐,凯岳酒店可从来不承办婚礼的,你和师姐夫怎么就可以在那里举行婚礼呢?”

“哎呀你们俩个臭小子,一直围着冷静干嘛,午休时间快结束了,赶紧各归各位。”季所长跟大伙笑闹一番后,走到他们三人这边。

“所长大人,咱这不是好奇嘛,问问。”李子俊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相当有求知欲的大好青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凯岳的CEO是江家的姻亲,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我说你们俩,回不回去工作?”季所长在他们肩头一人拍了一巴掌,总算是把他们俩给哄出办公室了。

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总算回归清静。

“小冷,恭喜你呀。”季永华大手一伸,跟冷静用力一握,笑呵呵地跟她道喜。

“谢谢季所。”冷静脸上一直洋溢着甜蜜的微笑。

“知道我为什么单独留你下来吗?”季所示意她随便坐。

“是关于工作的事吧?”

“嗯,上次劫持案成功告破,顺便还牵连出一桩买卖毒品案件,前两天也顺利告破了。这两起案件在咱们岚海市都算是特案要案,并且能够成功破案,其中不乏有你的一份功劳。”

“所长您就别给我戴高帽了,再说,局里前不久不是已经嘉奖过我了吗?”冷静不好意思的笑着。

“嘉奖归嘉奖,那本来就是你应该获得的荣誉。我今天留你下来,却是因为局里早上刚来的调令。”季永华说着起身,从办公室那边拿来了一份红头文件,递给冷静。

“调令?”冷静有些错愕,她在所里干得好好的,并且还刚刚升任所里新成立的防暴科一把手,才才干几天头儿啊,怎么又来调令?

“什么!调我去市局治安管理处?干嘛,让我去管户口啊?”冷静飞快看完手上那份红头文件,心情突然变得悒郁不已。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是这种反应,市局治安管理处的职能又不仅仅只是管理户口一项,局领导也没明确跟我说,是让你接手哪一块工作,你着什么急。”季永华手指着冷静,无奈的摇摇头,“你呀你,哪里像个结了婚的人,还不是跟个孩子似的。”

“总之我不愿意调,也不同意调。”冷静边说边把文件往季所长手里塞。

“这我可做不了主。”季所长笑了笑,又说,“其实调动并非件坏事,你现在结婚了,以后肯定要生小孩,防暴科的工作绝对不合适,你说是不是?”

“那我不是还没要小孩嘛。”总之,当一名出色的防暴警察是冷静的理想,她的立场绝不动摇。

“这事还能说得准啊?!”季所长被她的样子逗笑。

“所长!拜托您正经一点行不?我们现在谈的是工作。”冷静很想不通,局领导们这都什么想法?

“好,咱们只谈工作。”季所长的目光不时扫着手里的红头文件,“唔…这样吧,我先让老许跟你交接,一周时间应该差不多,你看呢?”

冷静听完季所长的安排,一双眼睛顿时瞪得跟铜铃似的,“所长!您连接替我的人选都定好啦?”

“文件都下来了,我能不准备吗?好了小冷,关于你调动的事咱们就讨论到这里,要是没什么事,你交待一下老许就去忙你的吧。”

“所长,真的没办法改变吗?”冷静此时的心情真是糟糕到极点!

季永华没回答,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揣着红头文件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腹黑律师潜警花——

冷静憋屈的离开季所的办公室,直到下班还是沉着张脸,李子俊他们看她明摆着心情极差,也识趣的没来打扰她。

五点半,江南准时来到派出所外接冷静下班。

“怎么了老婆?谁欺负你了?”她刚坐上副驾驶位,江南立刻发现她有点不对劲。

憋屈大半天的冷静这时终于找了宣泄的出口,愤懑地倒进江南怀里,皱紧眉头说,“局里要把我调去治安管理处!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根本没给我任何思想准备,连个招呼也不打,太过份了!”

“老婆,你就这么喜欢防暴警的工作?”江南浅笑,抚着她的长发。

“除暴安良是我的理想,他们怎么可以随便剥夺我追求理想的权利?”冷静很生气,真的没有办法接受。

“唔…你有没有其他理想,比如当个好妈妈?”江南的手指游走到她脸颊,轻轻地刮着。

“咦?怎么你们说话的方式都一样?江南,别是你跟我们季所商量好的吧?”冷静一个激零坐直起来,眯眼打量着他。

“不要冤枉我。”江南很无辜的比了个投降的动作,又说,“今晚是咱们双方父母见面的日子,你没忘吧?”

冷静经他一提醒,嘴巴张得老大,连声催促他赶紧开车,她得回去换衣服。

自从结婚那天在江家见过高如云之后,冷静就没跟她打过照面,刚才换好衣服出门前,她特意问过江南,今晚他的母亲会不会出席。

“放心吧,我父亲已经说服了我母亲,我保证,她肯定不会为难你。”江南给了她个肯定的答案。

双方家长见面的地点约在凯岳酒店,据说是因为江旭海想提前看看儿子媳妇举办婚礼的场所。

见面晚宴说不上隆重,但江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幸好江旭海一点架子也没端,还跟冷少强两人聊得很愉快。

而高如云呢,虽然跟冷家父母交谈不多,但态度比起那天在江家的时候来说,已经好了太多。冷静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老妈和婆婆的脸色,一餐饭吃下来也真的够戗。

总而言之,今晚的家长会面很成功,江旭海还一直邀请冷静的父母有空一定要常去家里作客。

转眼,又过去三天。冷静被逼无奈的接受了局里的安排,将派出所里的工作事宜交接给老许。因为交接得迅速,再加上她的婚期将近,就在本周末,季所索性给她批了张假条,让她有时间专门去处理自己的婚事。

其实冷静的婚礼根本没让她操什么心,除去排婚纱照非她本人不可,其他的杂事全由江南一手包揽。他说,他只想让她当个幸福的新娘。

“怎么样,想好去哪里渡蜜月了吗?”婚礼的事宜已经完全敲定,这会,江南不知又从哪里拿来一堆关于蜜月圣地的资料,让她在这两天里决定下来。

“我嘛……”冷静百般无聊的翻看着那堆资料,心里突然窜进阳雨二字,她和他曾经也走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甚至开始向往去爱琴海旅行结婚的甜蜜时光,可是……

“我听夏末说,你最想去的地方是爱琴海,嗯?”江南见她捧着资料发呆,就走来亲昵的搂住她。

“曾经想去,现在不想了。”冷静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哦?让我猜猜我老婆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了呢?”江南何其精明,有很多事,并不需要她去说,他也可以看透。

“我没有,别乱猜。”这段日子来,冷静以为自己已经能够彻底的忘记阳雨这个人,可没想到今天,她还是无可避免的想起他。

“老婆,如果你想跟他见见面,我并不反对,真的。”江南搂紧她,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句。

“江南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见他的想法,我只是……”冷静再也没法淡定,她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断了就该断干净,她不会再回头。可她只是个普通人,有思维有记忆,有些事还真不是说忘就忘的。

“好好好,不着急,你当我乱说就好。”江南不忍心看她着急的模样,轻吻着她的发际,安慰她。

“……”冷静默默抬头,对上江南盛满柔情的眼,心头一酸,随即扑进他的怀抱,深深将自己埋藏起来。

江南无声轻笑,也不再言语,只是将她抱紧。

有些伤痛需要时间来愈合,有些记忆也许一生也无法遗弃,他不会勉强她去遗忘任何人任何事,他只要她明白,只要她体会到他的爱,如此,足矣。

------题外话------

即将结局,小鱼感谢所有亲们几个月来的陪伴与支持,鞠躬!

☆、chapter080、尾声

盛夏七月的第一个周六,下午五点,岚海市凯岳大酒店,1901房。

夏末敲门进来时,正好看到江南把那顶镶有七颗硕大红宝石和数百颗碎钻的发冠戴在冷静头上。

“怎么样呀伴娘,我老婆漂亮吧?”江南回头看到夏末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老婆,又说,“你要是男人,我肯定一早把你丢出房间了。”

“喂!这河都还没过呢,你就想拆桥啊江南。”夏末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走到冷静身边偎着她说,“亲爱的,你今天真的很很很漂亮!这件婚纱比你拍婚纱照的还要抢眼,羡慕嫉妒恨啊。”

“哈哈,夏小姐您可别介,改明儿你要是结婚,叫顾思远也给你订做一件,我保证,他会下血本的。”江南闻言大笑。

“你恨吧,我也觉得这件婚纱太烧钱了。”冷静在更衣镜前转了个圈,自己都险些被水晶焕发的光芒晃花了眼。这是一件来自意大利的纯手工孤品婚纱,由9999颗通透明艳的粉水晶及一万颗深海珍珠镶嵌“织”成,璀璨如星。

“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对我来说,一辈子只会有一次,必须隆重。”江南不以为意,走过来揽住冷静的腰,在她的脸颊上轻吻说,“只会发生一次的事,难道不应该珍视吗”

他暧昧的在她耳边轻轻呵气,害得冷静麻痒难忍,想挣扎,他偏偏又搂得贼紧,她怕把这件极品婚纱给挣坏了,只好赶紧点头称是。

“好了好了,你们俩要亲热也别当着我这个超级大灯泡的面,等晚上回家了,关起房门,你们爱怎么翻滚都可以。”夏末一看腕表,都快五点半了,连忙催促他们说。

五点半,三人一起来到酒店大堂,跟早已守候在大堂一侧的顾思远集合,片刻,他们四人一起走到专门布置好的迎宾区,等待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

因着江老爷子喜欢热闹,所以此次婚礼邀请的来宾达数百人之巨。酒店二层的大型会议专用招待餐厅满满当当的布置了二百桌喜宴,前来道贺的宾客们在迎宾员们的引领下入席。

整个迎宾过程持续了近两个小时,一直到七点多,冷静才得以回到1901房稍作休息和补妆。

“叮咚。”夏末刚帮冷静把新娘妆补好,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她先是以为顾思远过来催促,可没想一开门后,竟是江南的母亲站在门外,她愣了一下,对高如云问好说,“伯母您好。”

“嗯,冷静在里边吧?”高如云一身端庄喜庆的打扮,却面无笑容。

“对,您请进。”夏末连忙让开道,让江家老太太进门。

“妈?”一见是高如云进来,冷静也是一愣,连忙站起来说,“我已经准备好了,妈,咱们一起下楼吧。”

“不急。”高如云淡淡扫了眼夏末,“我想和冷静单独说会话,夏小姐……”

“哦,明白,你们聊,我在外门等着。”夏末和冷静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她可以自己应付之后,才放心的关门出去。

“妈,您坐吧。”冷静拎起繁复的婚纱,一步步挪到沙发边。

“呵,婚礼还没正式举动,不必叫我妈。”高如云冷笑一声,坐了下来。

“唔?”冷静一愣,她不明白高如云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必这么惊讶的看着我,我的意思很明白,我从来没有认可过你,我始终认为你不配成为江南的妻子。”高如云慢悠悠的将目光投向冷静,“先不说你的家庭背景普普通通,光是前不久你在闹市区里一脱成名的举动,就已经丢尽了脸。我真不知道,如果让你进了江家的门,别人以后会怎么议论我家小南?说他是脱衣女警的丈夫?”

“您有话就直说吧。”冷静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好,我想你离开,马上离开,不要出现在婚礼现场,你能吗?”高如云倒是笑了。

“这就是您爱江南的方式?驱逐我?”冷静凝视着咫尺间的贵妇,她真没想到,都到这节骨眼了,高如云竟然还是这种态度。

“你以为我做不到?我可以一手促成你工作调动的事,就一样可以让你彻底失去工作。”高如云高傲的扬起下巴,拿眼角乜着冷静。

“原来是您。”冷静忍无可忍的冷笑着。

“趁现在婚礼还没进行,你还来得及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你执意嫁给小南,那我绝对不会给你好日子过。”

“那您恐怕要失望了,我跟江南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简直不可理喻!冷静再也不想跟她多说半句话,拎起她昂贵的婚纱就要离开。

“哼!就你这种目无尊长的小辈,根本不配进我江家的大门!就算你今天跟江南举行了婚礼,我也绝对不会承认你!”高如云被她气得不轻,顿时指着她的后背低吼起来。

“承不承认那是您的问题,总之我不会答应您任何无理的要求。”冷静根本不屑回头,就算她的家庭出身再普通,她也是一个拥有独立人格与尊严的正常人,高如云凭什么来对她的婚姻指手画脚!

“是吗?如果我告诉你,小南用了些手段破坏你和你前男朋友之间的关系,你还会嫁给他吗?”高如云睇见冷静走到房门后的脚步骤然一滞。

“你,刚才说什么?”冷静依旧不肯回头,只是冷声问道。

“你前男友向你求婚的当晚,他的情人从国外赶回来搅局,你以为这只是巧合吗?冷静,这不是巧合,这全是小南一手策划的局。”高如云生怕她不信似的,从包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这都是证据,你不想看看吗?”

冷静的心很痛,真的。她没想到一个母亲为了所谓的‘呵护儿子’,竟然无所不用其极!她为江南而感到心痛,如果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如此的不择手段,他一定会很伤心。

“东西我放在这里,你慢慢看。”高如云以为冷静心寒了,放弃了,“袋子里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卡号末六位,你拿着钱,不要再在江南面前出现。”

“哈哈——”冷静这时已然怒不可遏,猛地大笑开来,“你所谓的证据,江南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我不怪他。相反,我很感激他,是他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我不会再辜负他伤害他,所以,不管你还想说什么做什么,都免了吧。今晚,我一定会成为他的新娘。”

说罢,冷静用力打开房门,大步跨出高如云的视线范围。

五分钟后,江南和冷静俩人的盛大婚礼如期举行。

——腹黑律师潜警花——

凌晨两点,那间布置得喜庆且浪费的婚房里,那张宽大柔软得不像话的喜床上,只着吊带真丝睡裙的冷静蜷曲在大床一角,睡得正香。

江南从主卧浴室走出来时,看到就是这样的情景——他的新婚妻子,穿着条贴身得不能再贴身的真丝睡裙,双腿蜷曲,将她裙底的风光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眼前。他无奈的笑了一下,走到大床左侧躺下来,头一偏,正好对上她那深V的睡裙领口,他的双眼立刻被一片雪白的肉色晃得发花!

冷静那随着呼吸起伏有致的胸脯就这样大咧咧的摆在那里,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江南只觉得喉头一紧,身体的某个配件随之斗志昂扬。

好美!好甜腻的味道!

他轻轻的凑近身边的睡美人,轻轻的嗅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嗯…痒。”他温热的呼吸掠过她的肌肤,激起一股微麻微痒的感觉,睡梦中的冷静忍不住嘤咛一声。

“老婆,别睡。”就这么短短的一两分钟里,江南已经忍得发痛,浑身冒汗。

“嗯…困死了,别吵。”虽然今晚给宾客敬的是夏启飞给他们特调的甜酒,可二百桌敬下来,别说冷静酒量差已经晕头转向,就算江南,到现在还有两三分醉意。

“不许睡,今晚是新婚之夜,我不许你把我丢在一边。”江南尽量放柔嗓音,在她耳边边说边呵气。

“痒,别吵。”可冷静还真是醉得不轻,勉强支撑着洗完澡,一挨着大床就雷打不动了。

可怜江南见她困成这样,实在不忍心强行要她,只好哀怨的从床爬起来,再将走进浴室里,放满一缸冷水,将自己泡进去!

洞房花烛夜,一个睡床,一个睡浴缸,这对江南来说,真是个悲催的悲剧!

——腹黑律师潜警花——

翌日。

冷静一觉睡到自然醒,甫一睁眼,硬是把自己给吓了一跳!她只见江南,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可怜兮兮的窝在床边的懒人椅里,睡得眉头紧皱。她连忙爬向他那边,轻轻地抚着他的双颊,喃喃说,“你怎么不在床上睡呢?”

“你以为我喜欢自虐吗?”其实江南根本睡不着,现在还冷不丁的冒出句话来,吓了冷静一跳,迅速抽回手的同时,险些失去平衡栽下床去。还好江南反应快,及时把她抱住,带倒在大床上。

“江,江南,你…你压着我了。”由于江南刚才的姿势呈反扑状,所以,他现在理所当然的覆在冷静身上,并且毫无自觉爬起来的迹象。

“可恶的坏东西!你折磨了我一晚你知道吗?”江南佯装邪恶的扣住她的手腕,在她耳边低沉的说着,说完,还不轻不重地咬着她的耳垂,惹得她连连叫痒,却没处躲去。

“别玩啊江南,快,快起来,好痒,呵呵……”他咬了左边又咬右边,边咬还边吹气,痒得冷静在床上不断挣扎。跟着,她越挣扎越无力,越挣扎,脸越红,慢慢的,她完全停止了挣扎,只知道傻傻的望着距离不足一厘米的江南。

“我们结婚了,你记得吗?”江南很严肃的回望她。

冷静点了下头。

“那你刚才叫我什么?”江南头一俯,鼻尖重重抵着她的。

“江,江南。”冷静的心脏顿时漏跳一拍,眼睛险些挤成斗**眼!

“嗯?!你,再连名带姓喊我试试。”江南突然邪气的笑了下,身体向下一挪,温热的嘴唇旋即落在她大咧咧敞开的胸前,轻吻。

“啊!”冷静惊叫一声,大脑立刻进入休眠状态!她想挣扎,可是身体被江南重重的压着,手腕也被他扣在头顶。她试着扭动了一下,却引起他更大的反应,身体烫得吓人。

“江南,不要这……样子,我……你不要,痒……”他的举动越来越缠绵,越来越出位,冷静只觉得全身酥麻无力,软绵绵的,连大脑都使唤不上,只能闭着眼,语无伦次的喃喃。

“老婆,我想要你。”江南已经痛得两眼发红,冷静身上的睡裙早就被他剥离,她的美好就这样毫无阻滞的呈现在他眼前,他快要发狂了!

“唔…江…”冷静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全身绵软像一滩水,任由他的唇他的舌,在她身上四处燃起火苗。

“叫我老公,以后都只能叫我老公。”

江南的舌尖在她的身上打转,惹她低声尖叫,求饶似的喊着,“别,别这样,求你。”

“快点,叫老公,否则……”江南突然松开她的手腕,改成单手托起她的后脑,蓄势待发。

“老…公,我……”冷静咬牙忍住深吟声,可身体却诚实的拱向他,任他作乱。

“告诉我,你要我,你爱我。”江南痛苦压抑的低吼一声,抱紧她,疯狂的吻着她,唇齿间,一遍遍的喃喃着,“老婆,我爱你,爱你!”

“啊——”冷静的理智终于崩溃,她再也抑制不住发自身体深处的渴望,极力的迎向他,寻求更深切的慰藉,“老公,我……要……”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江南就已经像头冲破牢笼的猛兽!

“唔!”冷静闷哼一声,全身绷紧,死命抱着他,不许他再动分毫。

“对不起,对不起,老婆,我不知道……”那一瞬之后,江南顿时也不敢再乱动,怔怔的望着身下小脸纠结的妻子。那种清晰的穿裂感,疼痛的不止是她,他的心也跟着钝痛起来,他真的不知道她是第一次!如果知道,他肯定不会像刚才那么疯狂,他只想爱她,他怎么忍心看着她痛。

“我,我没事。”冷静深呼吸几次,那股疼痛似乎消减了许多。

她说没事,江南却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额角硬是忍出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掉落在冷静的雪白上。

“我真的没事,你……”她抬头看了看他的表情,然后很快把头抵在他的胸口,闷声说了句,“你该干嘛就干嘛。”

“老婆,你刚才说什么?”她的唇瓣紧贴在他胸口,江南只听到她发出吭吭哧哧的声音。

“好话不说第二遍。”

冷静死活不肯抬起头,贴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柔软的嘴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扫过他胸前,他好不容易压制住的火苗顿时爆起,灼烧得他不堪忍受。

“老婆,我真的可以吗?”江南强忍住爆发的冲动,嘶哑低问。

他轻吻着她的耳垂,顺着她的脖颈一路蔓延,停留在她的肩头,一下下的轻咬。她初尝人事,如何经得起他的撩拨,不出一会,她的身体已经诚实的缴械投降,任他予取予求,任他一次次的在她身体深处释放炽热的爱意,不知疲倦……

屋外,阳光明媚。

屋里,热火朝天。

——腹黑律师潜警花,全文终。——

半年后。

军区总院产科主任办公室内,江南一脸呆滞的坐在主任面前,捧着一张B超报告单,一会看看身边的妻子,一会看看医生,半天说不出话来!

“江南,你没事吧?”产科主任正打算要不要给他姐姐江凡挂个电话。

“医生,他没事,您别担心。”冷静一手抚着已经显山露水的腹部,一手往江南的胳膊上狠狠掐去。

“呀!”剧烈的疼痛促使江南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这剧痛也彻底唤回他的神智,他顿时跟疯了一样,也不管屋里还有主任虎视眈眈的,一把搂过冷静深情长吻起来。

“唔……”自从新婚第一早过后,冷静自此无力招架江式热吻,只要一沾上他的唇,她瞬间就从老虎变成猫,只剩喵呜叫唤的份。

“咳咳,江南,孕妇不适合剧烈活动,特别是像她这样的多胞胎孕妇。”哪怕主任已经是十几岁孩子的妈了,一看江南和冷静这架势,那张脸也顿时火烧火燎的。

江南一听,吓得立刻住手,连声问那位主任,“李主任,我太太她一切都好吧?”

“嗯,目前来说很好,三个宝宝的状况也很不错,不过随着胎儿的发育,她会越来越辛苦,你一定要……”

二十分钟后,江南小心翼翼的扶着冷静从李主任的办公室里挪出来,她每走一步,他都要在边上叮嘱她,“老婆小心,慢点。”搞得走廊上许多等待产检的孕妇都在捂嘴偷笑。

☆、最小爱的书评!!!

她叫冷静,他叫阳雨。

她是一名防暴警察,他是不择手段的奸商。

她十年如一日的单恋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是他向其他男性炫耀的资本。

直到十年后的某一天,他对她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考虑一下嫁给我吧。

这一刻,她以为守候终于有所回报,她以为自己得到期待已久的爱情!

——啦啦啦,欲知精彩片段,请点击剧透专栏——

大雨滂沱,雷电交加,那样的夜晚,她酩酊大醉地闯进另一个男人的家里,流着泪笨拙地亲吻讨好那个男人,笑着问他:最近有没有空,陪我谈一次恋爱怎么样?

这个男人,是S省的太子党,是N市叱咤律政界的大律师,江四少。

而她,根本不知道这个遇强则攻,遇她则受的男人,从来都是一头披着羊皮的腹黑大尾巴狼!

木鱼解释:这个文案里,并列出现两位男主,嘿嘿。至于高干的热点吧,我就以‘太子党’表示了。总之,木鱼是文案不举者!

第一章:chapter001、别开生面的第一次

木鱼解释:嗯,决定听取亲的意见,把能修改的都修了。不过江南递名片这句呢,纯粹是营造冷笑话的气氛,所以木改。

第二章:chapter002、财经大学的小贼

木鱼解释:啊啊啊是啊,我也要抓狂了!

第三章:chapter003、这么巧(二更)

木鱼解释:腹黑律师潜警花,我明明已经告诉大家了嘛。

第四章:chapter004、火爆再会

木鱼解释:亲,防暴警察的定义是——巡逻警察。这个警种有的地方和交通警察合并的,叫交巡队,巡警设置的目标是“一警多能,一警多用”,所以巡警的任务范围十分广泛。巡逻警察执行任务的形式就是巡逻(另外,防暴警察属于这个警种,有的地区称为“巡警防暴警”)。小爱亲,懂?

第五章:chapter005、愤怒的暴躁鸟

第六章:chapter006、发小夏末和他的消息

木鱼解释:纯洁的人还懂什么是3P?我都不懂呢……

第七章:chapter007、出车祸

木鱼解释:江南才33岁,不算大爷吧?

第八章:chapter008、大腿拧不过胳膊

木鱼解释:亲,乃的联想能力暴强!

第九章:chapter009、让他发小送早饭

第十章:chapter010、人格分裂的兄妹

木鱼解释:要不要?要不要?把顾家老三打包送亲的床上去?

第十一章:chapter011、谁比谁更痛

木鱼解释:我一直在日根啊!

☆、修文公告

经过深刻的被批判以及自我批判,貌似小鱼从038章开始就有点偏离了主题,所以经过与责编探讨之后,决定从038章开始进行大修!

修文就意味着小鱼后续的存稿作废,也意味着将停更几天。小鱼在此敬请等文的亲们原谅,小鱼会尽快恢复更新,希望亲们给小鱼几天时间,非常感谢!

☆、请假公告(附几句话番外)

木鱼这几天要赶几份报告,实在没有太多业余的时间码字了,向等文的亲们请几天假,下周肯定多更!其实木鱼真的不懒的对吧,亲们,嘻嘻…

手机震动,提示有新信息,顾思远一看,是夏末发来的,她说:“兄弟我决定去告白了!替我祈祷吧!”

他愣了愣,回她,“哦,那你加油。”

片刻,她的短信又发过来:“我现在在那家伙门外犹豫着呐,心里没谱,不敢敲门。”

“大着胆子敲,哥们挺你!”他回,心脏突然尖锐地抽痛一下。

“你说那家伙会答应么?”夏末问。

“我怎么会知道。我有事先闪了。”顾思远发送完短信之后突然狂躁地扔开手机,觉得心脏真他妈疼得想死!

哪知没隔三秒,沙发上的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夏末直接打来电话。他盯住手机屏犹豫半天,终于还是硬着头皮按了接听键。瞬间,只听见她在话筒里大喊:“顾老三你开下门吧,我还是不敢敲。”猪头顾老三!我喜欢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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