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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烂世界》 第01章 末日谣言 这是一个末日的世界，一个死人取代活人的世界，也是一个弱者无法生存的世界。当你身边最亲的人抛弃了你，当你为了一口水可以杀死任何人。尸体的腐烂远不及人心的腐烂。死人，坏人，好人！你愿意做哪种人？ 末世、灾难、人性、虐心、恐怖、爱情、尽在长篇末世小说《腐烂世界》 作者：江湖人称小太爷 （作者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绝无恶意影射什么，请读者对号入座！） 楼下不断发出的种种惨嚎与呼救直叫天台众人都听的头皮发麻，心惊胆寒。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去确认一下楼下的情况，但怎奈正在发生的一切却是令我的双腿犹若灌了铅般迈不开步子。 天台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伴随着爆炸声，惨叫声，哀嚎声，紧紧抱住身边离自己最近的人，无论认识或不认识，无论同性或异性。场面虽然有些滑稽，但这种不分高低贵贱的互相安慰，在当今这个可笑的社会风气中简直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上学时我最为喜爱的影视剧莫过于末世题材，难以置信眼下这一切真的来临了！ 但我没有想到这场灾难并不只是针对某一个国家或某一个地区，或者说这不仅仅只是一场灾难，而是全人类的浩劫！我也没有想到这场浩劫将会伴随我的一生…… 我在绝望中徘徊挣扎，只为心里那一丝正义感，只为寻找或改变世人都懂但都不愿承认的“问题根源”…… 直到最后死去…… 竹板敲出心酸话，喊声大爹和大妈。嘉陵江边我长大，九眼桥上把敌杀。也曾屠灭食人窟，也曾去把群尸炸。为国为民敢拼命，身陷末世我不怕。盼望太平能有家，结婚生子种南瓜。心里理想不值钱，救灾灭尸挂了花。沪申医院锯断腿，剩下一脚难回家。心中大致且上存，只好当街做叫花。残汤剩饭给半碗，做鬼也要保国家。 这是我的故事…… 请听我将这个故事从头说起，从灾难爆发的八个小时前说起…… 天府市中心主干道一如既往的热闹，我所说的热闹当然就是指堵车。前面人群非常拥挤，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边。再向后看，一支庞大的自行车大军涌过来。大路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自行车，三轮车和各种机动车辆塞满了整个街道。只要前面有一个空位，就马上有人挤上去，真可谓是见缝插针。前边的一辆大卡车，发出震耳的轰鸣声，好像是一头掉进泥坑里的老牛，在挣扎，在呼叫；以往那威风的小轿车，此时也只能像甲虫似的缓缓移动。这种场面早已成为这座准一线城市的一道风景线，此刻四个轮子还真的不如两条腿走的快。毕竟有了车谁还会记得自己有腿呢？ 困在车里的我此时心情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本来天气已经热的让人抓狂，再加上烦人的汽车喇叭声更是让我怀疑人生啊。 “师傅，还有多久啊？” “小伙子，你催我也没用。前面的车子不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驾驶坐上那个秃顶的司机从衣服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向我递来 “我不抽烟，谢谢。”我摆了摆手，司机转过身给自己点上。 他打量着我像是故意找话：“小伙子，这么热的天你还穿着皮衣。不觉得热吗？” 我看了看窗外有增无减的车辆，为了打发时间于是回答到：“热啊，可是你要知道。有一句话说得好有风度还要什么温度呢。” 他闻言笑了笑道：“哈哈！年青人就是年青人。” 司机见打开了话匣子，于是和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十几分钟，从当今老一辈与年青一辈的差别后来又扯到未来十几年的社会变迁，总之就是一副什么都懂的老练样子。我见司机明显是个话唠，于是选择用沉默来回答，司机见后坐的我一直望着窗外，没有与他摆龙门阵的意思有些尴尬，只好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顺便打开了车里的广播。我望着车窗外一座座高楼一辆辆名牌汽车还有来来往往的人群，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我叫陈耀洋一个一周前才从监狱里出来的无业游名，五年的牢狱之灾早已让我退化了与人交流的能力更让我与社会脱了轨。前几天才知道原来现在出门可以不用带现金，现在的手机已经没有了按键…… “对不起，你连我们这里最低要求也达不到。” “对不起先生，我们查到你有案底！” “我靠！坐过牢啊？赶紧走！” “哎哟！我这小地方可留不得您这尊大佛啊！” 回想起这几天被无数家公司拒之门外被一双双白眼鄙视也没有让我有多难过，而一个女人的一封结婚请帖却让我心碎。我拿出衣服里那张请帖看了看，一想到自己当年可是为了她才吃上牢饭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五年的牢狱之灾结果缺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心说，去他妈的什么誓言！今天小太爷我不在你的婚宴上唱出大戏，小太爷我就是你儿子！于是忍不住冲着正在抽烟的秃头司机道：“师傅！劳驾您快点行不行！” “怎么快！？你下去让前面的哥佬官让让道！这堵车我能有啥子办法！要不你下车自己走！” 他不耐烦的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还把车里的广播声音调到了最大。我被这司机的态度搞得有些火大，但也无济于事，我心说、龟儿子，你早晚得肺癌。 “听众朋友你们好！欢迎收听《天府电视台每日新闻》我是主持人万喜……” 广播里传出主持人富有磁性的声音，说的都是一些股市行情和某某明星又被戴了绿帽子…我百无聊赖的躺在后坐上用手枕着头。心想我跟那个女人见面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是直接问候她未来老公祖宗呢？还是礼貌的祝这对狗男女百年好合呢？ “操！就知道又会说是谣言！” 秃头司机忽然没由来的吼这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哎哟…现在我们这些民众连知情权都没有了！” 随后他十分郁闷的一把关掉了播音，我被他的话吸引了于是坐了起来问到：“师傅？你在说什么呢？什么谣言啊？” 他随意回到：“就是政府在辟谣的那件事啊。” “什么事啊？” 他转过头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老半天，弄的我很不自在。他这才缓缓道出三个字：“人吃人！” “人吃人？”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他。 在秃头司机的讲述下，我得知了一个如同鬼故事的消息。原来，一个月前沪申市有个偷渡入境我国的老外。正好赶上警察扫黄，在一家宾馆发现了这个老外，发现他时他居然在吃人。连开数枪也没能将其击毙，只好将老外先锁在房间内，叫来了持枪荷弹的特警处理。后来这件事经查因官方给出了那个老外患有狂犬病的解释。 秃头司机操着他那口流利的四川版普通话，但讲的这个故事远不及他的表演精彩，一边讲还一边变换这表情手还跟着故事高低起伏来回比划。看得我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他皱眉问到：“你笑什么？” 我随口道：“额…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什么开心的事情？” “额…我女朋友今天要嫁人了……” “喂！我没在开玩笑！” 秃头司机继续绘声绘色讲着，我也继续欣赏他有趣的表演。那件事后，本以为吃人事件就这么过了。可是才过两三天广东洋城又发生了这种吃人的事件，而且这次还是团体作案。最终派出了当地军队镇压，后续如何官方至今未公布结果。网上有一些贴吧说吃人的叫“丧尸”，由生化病毒感染后的人变异而成。半年前m国爆发了大规模生化恐怖袭击，有很多m国人都逃到了其他国家。国内两次“丧尸”袭人事件可能就是那些被生化病毒感染的老外造成的，搞不好就是一场世界末日。最后这个吧主被抓了，被判传播恐怖袭击谣言，扰乱社会秩序。这几天网上禁止讨论一切任何关于世界末日的谣言。 “哈哈哈哈哈！” 我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捧着肚子大笑了出来。我没怎么注意听他在讲什么，因为他的肢体语言远比故事精彩。他见我在后坐笑的人仰马翻，鼻子都要气歪了。我道：“哈哈哈哈哈！师傅别开车了，改行说相声吧！” “笑个锤子！世界要大乱了！长点心吧！” …… 道路终于通畅了，秃头司机带着情绪一脚油门，车子如同一匹脱缰的野马飞了出去。每过一个弯都好似秋名山车神附身一样秀，看到秃头司机满是怨气的飞车操作，我就忍不住又想笑。 一路无话，我望着后视镜中的自己。今年我二十三岁，可是在我脸上我却看不到二十三岁该有的朝气，我在心底问我自己……陈耀洋，你……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笑过了？ 一路上我都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眶一热泪水落了下来，回想监狱里面没有尊严，没有自由……每天必须做的就是给各位“老大”提鞋，洗衣服，洗袜子，洗厕所，端屎，端尿……无缘无故挨“老大们”一顿打早已成为我的日常，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哭过。因为那时候我以为高墙外面那个叫李欢欢的女孩会等我……所以我才告诉自己。挺住，我不能哭…… …… 五分钟后车子到达了目的地。位于天府市北一环路内的五星级大饭店，饭店正对是人民北路再往前就是人民北路一段小区还有地铁站。满大街都是穿着时尚的俊男靓女，一双双雪白袖长的大腿看得我直流哈喇子…… “喂！傻小子！到了，一共120！”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车上，我从衣服里拿出一捆红色老人头抽出两张递给司机。司机再一次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我，我疑惑的道：“怎么了？这是真钱！” “小伙子，现在出门谁还带这么多现金啊？你扫我二维码吧。” 我看着他又疑惑的问到：“什么是二维码？” 他又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无语的摸了摸口袋，拿出一张五十和两张皱巴巴的五块：“小伙子，我这零钱也不够啊，要不你去对面买……” 我打断了他：“不用找了！”直接把两张红色老人头拍在司机手里，潇洒的转身欲走，他忽然又叫住了我：“小伙子等等！” 我有些不耐烦了，转身没好气的说到：“干嘛！都说不用找了。” “你去参加婚礼对吧？看你也不像没钱啊，你还是先去街对面挑一套像样的衣服吧。你看看你这身像个劳改犯似的，你这样啊我估计饭店大门都近不去。” 我通过车窗玻璃看了看自己这一身乡村非主流造型觉得司机言之有理。 谢过司机后我走进了街对面的服装店。一个店员正在柜台后面玩手机，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出现，我叫了一声美女然后道：“打扰了，请帮我选一件适合我的西装，款式颜色都无所谓。” 她上下打量着我，然后阴阳怪气的说到：“先生，本店的服装可都是名牌，你是不是走错门了？荷花池批发市场可不在这里哦。” 我心说、怎么哪里都有这种狗眼看人低的人啊？于是我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哦，今天穿的是有些寒蝉，就怕你这小店没有适合小太爷我的衣服。”说着我拿出了三捆厚厚的红色老人头在柜台上敲了敲，她一见到钱立马一改之前嘴脸：“先生对不起对不起，请跟我这边来。” 我问到：“美女，你是老板吗？”她尴尬的笑了笑回到：“我不是老板，我只是店长。” 我故作恍然大悟道：“哦，店长啊。我还以为你是老板呢，既然如此以后不要狗眼看人低。” 半小时后原本的皮衣牛仔裤换成了一套蓝色小西装，外加一条骚红色领带一双黑色甩尖子皮鞋，刚走出服装店一个中年女人忽然一把拉住了我：“帅哥帅哥，你这么帅再买块表吧。”我急忙谢绝道：“不了不了不了，我没有戴表的习惯，我都是用手机看时间的。” “嗨呀～现在谁有看表的习惯啊，还不是为了凸显身份，一看帅哥你就是有钱人！买一块吧，帅哥！”也许这就是老板与店员的区别吧，态度问题两人有着鲜明的对比，对于店员而言只是一份工作，可对于老板而言这就是她的命。我被这女老板左一个帅哥右一个帅哥叫的心里那叫一个爽啊，好像不买点什么都对不起这“帅哥”二字，于是又买了一块五万多的手表。最后找了一家理发店在我的板儿寸两边各划了一条闪电，此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妥妥的富家公子哥啊… 第02章 欢欢的婚礼 上 刚想过马路，忽然一辆鸣笛的警车从街道尽头飞快的驶出，在城市里看到警车没什么稀奇的，但今天却与以往不同！ 一连串的黑色防爆车也相继出现，足有七八辆之多，带着一种即将奔向战场的威风气势，警笛声音短脆，急促，给人一种警示和对犯罪分子的压迫感。路边一辆倒霉的私家车后视镜都被蹭掉了！ 这些大家伙从我前方飞驰而过的一瞬间，我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了里面的情形，头盔、防爆衣、还有一把把让人望而生寒的自动步枪！可以说已经是全副武装了！ 刚刚过了马路，街道尽头又有新的动静，这次出场的是两辆白色救护车，我心说、今天这是怎么了搞得像拍警匪片一样。 看了一下手表快到饭点了，婚礼也不知道开始没有，于是赶紧加快了步子。 走进饭店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碧辉煌的世界，地面和墙壁均为白色大理石，大厅中央一幅巨大的星系漩涡油画恰到好处，顶部一盏好似皇家贵族的水晶大吊灯更是震撼无比。一条长长的红地毯左右各站着10位身穿大红旗袍的迎宾小姐，她们个个胸大臀圆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先生！您好！”迎宾小姐们的声音如百灵鸟般悦耳动听，对于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来说这感觉就一个字“太他妈爽了！”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小帅哥挂着职业性的微笑向我走来：“先生您好，请问您是来参加马公子与李欢欢小姐婚礼的吗？” 我伸手从蓝色西装里拿出请帖晃了晃，昂起头重重的咳了一声然后道：“对呀！” 他微笑着接过我手里的请帖看了看，又礼貌的用双手递给我，然后退了两步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老板请随我来。” 服务生带我走向大厅左边的电梯间。“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开启，服务生又冲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后与我一同走进了电梯。 我心说、这饭店这么安静的吗？这里怎么没有看到一个客人呢？我向服务生问出了所想。他回到：“陈老板您有所不知，马公子今天包下了整个饭店，所以您在大厅时我才会问您是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包下整个饭店!我吃惊道：“我操！一到十五楼那家伙都包了？” “是的，那家伙……哦！不不不不！…马公子都包了。” …… 电梯停在了十五楼“叮”的一声脆响电梯门缓缓打开，不远处有一道红色的复古大门里面传出了音乐声。大门旁边一个迎宾小姐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我走了过去把请帖放在柜台上。 轻轻触摸着眼前这道大门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和一首叫《梦中的婚礼》的钢琴曲。之前在车上时我以为我自己可以笑着面对她，可当我触碰到这道冰冷的大门时，我才意识到我高估了自己。 《梦中的婚礼》多么熟悉的曲子啊，五年前我们还是学生时我曾无数次为你一人演奏，也是你最爱的曲子。你说过要我为你演奏一辈子。我曾经说过“为一切的你和一切的爱，我甘愿让尘世把肚皮剖开，石榴子一样红红的心上，站立着你独立的奕奕神态。”五年了……我还是以前那个我，而你却成为了如今的你…… “咔！”大门忽然没有征兆的被人从里猛的推开，悲催的我又正好把脸贴的很近。所以门板和我的鼻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操！这饭店设计的真他妈不合理，上个厕所还要走这么远！” 一个穿着黑背心戴着银项链两条手臂全是纹身的男人走了出来，又忽然回过头对着里面喊到：“等着！老子撒完尿再回来把你们几个灌趴！” 喊完了话回过头才终于发现了捂着鼻子的我，这个痞里痞气冒失的家伙我太熟悉了。我立刻挡在他前面，激动的对他说到：“吴猛！兄弟！我是陈耀洋！” 吴猛是我五年前的同班同学死党加兄弟，以前打架我们总是一起上，有钱时一起泡吧没钱时一起啃馒头，是一个让我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他的好兄弟。 明显这小子已经喝的烂醉连路都走不稳了，我猛的伸出双手一把揪住他两个耳朵把他拉了过来额头碰着额头对他道：“看清楚！是我！你老爸陈耀洋！” 他眨巴眨巴眼睛打了个酒嗝，露出猥琐的傻笑道：“瞎说！你是我兄弟，什么时候成我老爸了！” 我心说、这猥琐男还知道我不是他老爸应该是还可以交流的，于是我重重的拍着他猥琐的脸说到：“你站稳了行不行！现在里面什么情况啊？” 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哭了起来，哽咽的回到：“耀洋啊！我怎么又梦见你了？好不容易这几天能睡个好觉了……来…来…我数1，2，3，你就消失……1……2………………” “3！我帮你数！” 砰！ 气的我用拳头也给他那张猥琐的脸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打瞌睡的迎宾小姐被我一声吼惊醒了用闪电般的速度立起来条件反射大喊了一句：“先生您好！” …… 一分钟之后，我的天啊！尴尬的场面上演了，吴猛这个挨千刀的拉着我的手一脚把门踢开就往里冲啊！ “哈哈哈哈！老同学们快看啊！陈耀洋回来了！” 厅里所有人顿时鸦雀无声因为他们所有人都被此时的景象惊呆了，一个男人拉着另一个男人用超过七十迈的速度在这个聚集了一百多号人的大厅里飞奔。当然飞奔的是吴猛被拉着一起飞奔的是我，我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好几次被他拉的连滚带爬。看得大厅里的人是哄堂大笑，每次爬起来我都用手挡住脸。太尼玛丢人了……吴猛一边跑还在一边喊：“哈哈！快看啊！快看啊！快看啊！我兄弟回来了！”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我找了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位子坐了下来，吴猛也跟着挤了过来，好在刚刚的6圈半跑完后他酒也醒了。 顶楼这个大厅依然装修的奢华无比，楼下大厅如果是宫殿那么顶楼这个大厅更像是博物馆，大厅完美融合了藏式特色与现代艺术就像到了西藏一样。厅里共有十几桌酒席很多我认识的人和我见过却叫不出名字的人，还有完全不认识的人，他们都凑在一起有说有笑互相敬着对方酒，场面非常热闹。但这些都与我无关，因为我正在寻找那个在我梦里无数次出现又离开的人。 吴猛拍了一下我，说到：“别到处看了，婚礼没有正式开始前欢欢不会出现的。” 他的话让我感到很奇怪。我这才反应过来，别人结婚都会把婚纱照做成大大的海报摆在门口，有的夸张一点的直接摆在大街上并会写上某某与某某的名字。为什么从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看到一张结婚该出现的海报照片呢？能包下整个五星级大饭店的人不可能连一张海报钱都舍不得出吧？ 我向他问出了我所想，而他的回答却出乎我的意料，那个马公子的名字叫马腾飞他老爹是z国石油天然气股份有限公司西南油气田分公司的老总，家财万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自然是看不起像欢欢这样普通家庭的女孩。马腾飞为了躲开他老爹就想带着欢欢移民去m国结婚，可是谁知道m国半年前爆发了巨大的生化恐怖袭击，就只好留在z国了。后来马腾飞想带欢欢定居首都在首都结婚，可是欢欢说舍不得天府市的老同学，马腾飞家又在天府市，没办法为了不让他老爹知道就只好偷偷的在这里办婚礼了。所以不敢大张旗鼓，今天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欢欢的老同学还有马腾飞的一些朋友。 砰！ 吴猛忽然重重的一拍桌子，把我吓了一跳。他看着我道：“走！我带你去见欢欢！” 我连忙摇头摆手道：“算了！算了！兄弟，我是来参加婚礼的不是来抢亲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要欺骗自己，不然你会终身遗憾的。” 我叹了一口气，轻声对他说到：“我这样的人给不了她幸福，她现在不是已经有了让她依靠的人了吗？” “耀洋你当初可都是为了她，才搞成现在这样的啊。你就不憋屈？” 我沉默了……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拿起一瓶酒用牙咬掉了瓶盖，给自己倒了一杯。举着杯，对他笑着说到：“来！好久不见干杯！” 这时大楼外面又是那熟悉的鸣笛声，听频率好像警车还不少。 吴猛不耐烦的骂道：“叫叫叫！烦死人了！从早上一直叫到现在！” 听到他这么说我才知道，原来刚才在楼下看到的那一队气势汹汹的防爆车已经不是第一波了！ …… 这时一个圆脸有些微胖的男人坐到了我旁边，我一看到他就认出来了。我认出了他，王磊，当年班里的英语小王子，最喜欢展示自己，俗称装逼，毛病多但人不坏。 吴猛忽然指着他，笑嘻嘻的说到：“磊儿子！老子让你过来了吗？” 吴猛以前在学校时就老爱怼王磊，你一装逼我就拆你台，这两个人在一起特别逗。 王磊与我碰了个杯就说了一句话：“好久不见，干杯！”喝完瞪了吴猛一眼就走了。吴猛笑嘻嘻的起身追了上去：“耀洋你先喝着，我磊儿子又不高兴了，我去哄哄他。” 两个活宝刚走，又有一对男女端着杯子走了过来。男的长相有点老沉就是个子矮了点，他十分礼貌的对我笑了笑道：“我是张燿辉，好久不见老同学。” “哦！张哥原来是你啊！” 张燿辉，班里年龄最大的，我对他的印象就是办事能力强，做人非常低调。 他拍着我的肩膀关切道：“耀洋，以后不要再跟人打架了，脾气改改，为了家人，为了关心你的所有人，也为了你自己。” “张哥！我会的，毕竟我……” 他笑着摆了摆手，举杯道：“过了就不提了！来，干杯！” 我与老张干完一杯后，我才发现刚刚那个姑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那个姑娘长着一张瓜子脸头发很长，穿着方面属于很保守的那种。 “张哥！这位美女是？” 他有些尴尬的回头看去：“哦！对不起。董缘佳你怎么跑到我后面去了？都是老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董缘佳，在班里的存在感非常低，倒不是说她长得丑，她就是属于那种跟异性说句话都会脸红的内形，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她低着头，小声说到：“你好……好久不见……我不会喝酒所以……所以……” 我见她有些紧张于是帮她说：“所以以茶代酒对吧！” 她羞涩的笑了笑，解释到：“这不是茶……是可乐……”就跟我说了两句话小脸已经羞的通红了，我和老张看得都无语的笑了。 ……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黄色衬衫梳着一个大背头的英俊小伙子，蹦蹦跳跳站到了舞台上。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好！阳光明媚，歌声飞扬，欢声笑语，天降吉祥，在这美好的日子里，在这金秋的大好时光，我们迎来了一对新人马腾飞先生和李欢欢小姐” 我看着那条被鲜花包围的红地毯尽头大门缓缓开启，我知道是她要出现了…… 第03章 欢欢的婚礼 下 听完台上主持人巴拉巴拉一大堆肉麻的废话后，大厅里响起了某相亲节目里男嘉宾出场的背景音乐… “有请我们今天的男主角，最帅气的新郎马腾飞，马公子闪亮登场！” 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马腾飞抱着一捆玫瑰花与八个伴郎随着音乐走上了台，马腾飞一身笔挺的白色中山装，长长斜刘海搭在前额，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讲真的这长像甩我十几条街。 “有请我们今天的女主角最美丽的新娘李欢欢小姐，闪亮登场！” 满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粉色，阳光为樱花渡上了温柔的金色。一个穿着婚纱的丽人缓步走入我的视线。水滴状的裙摆犹如白孔雀尾羽般在身后绽放，其上点缀星星点点的水钻，银白瀑布般的蕾丝拖尾以及纯洁素雅的白水晶鱼嘴高跟鞋，她就像一位坠落凡间的天使！ 我想离她近一点，我坐的位置太远了无法看清楚她的脸。于是我站了起来离开了坐位。 还是看不清，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看着她一步步走向另一个人，我感觉自己鼻子很酸醋，心都要碎了。 我拨开一个又一个挡住我的人。我要看清楚，我要去她身边… 我试探的叫了她一声：“欢欢？” 她惊愕了一下，慢慢回过了头。是她，那双如繁星一般的双眼，可爱的婴儿肥圆脸，好似撒娇微翘的嘴唇。此刻她那繁星一般的眸子居然泛起了泪光。 “耀洋……” 她那熟悉的娃娃音，此时此刻变得有些沙哑与哽咽。我太熟悉了，这是她难过时才有的表现，我想抱她，像以前一样抱着她。 “这位先生，你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忽然反应过来了，我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婚礼上啊。台上的新郎和主持人惊讶的看着我，我十分机械的慢慢回过头发现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呆若木鸡的盯着我。我仿佛闻到了一股火药味，而味道来源不用猜正是台上那位。新郎还在呢我忽然跑去和人家新娘眉目传情，这事搁谁谁不火啊。新郎马腾飞大声叫问到：“你就是……” 我立马打断台上那位，为了不被打断腿，我忽然转身对在场所有人来了一个西方绅士的行礼，然后故作镇定的大声说到：“没错！我就是天府市著名钢琴家假老练的兄弟，江湖人称钢琴小太爷的假老二。想必新郎与在坐各位都有所耳闻吧？” 众人任然呆若木鸡的盯着我，上帝啊！我知道此时我的脸肯定红的跟猴屁股似的。我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到：“好！接下来请听在下为新郎新娘献上一首《小苹果》，掌声在哪里？！” “你是我的小啊小苹果，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红红的笑脸……什么什么……在我心窝……” “陈耀洋！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身后传来马腾飞一声怒吼，我心说完了，人家都点名指姓了。这下可大发了…… “臭小子！” 大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性的怒吼，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望向大门。只见一个身穿美团外卖马甲的女人鼓着腮帮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她身后追着一群服务生有男有女。 一个男服务生紧张的对台上的马腾飞解释到：“马公子！对不起！我们没拦住！” 马腾飞大声斥责那些服务生：“饭桶！她是什么人？” 那个男服务生弯着腰继续解释：“这女人说来找他那个没出息的弟弟。” “哦？是吗？有点意思。”马腾飞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冲门口服务生摆着手。“知道了，你们滚吧。我看看又要唱哪出戏。” “是！马公子。” 马腾飞昂着头斜眼撇了那女人一眼：“哼！我只听说过葫芦娃找爷爷，这里没有弟弟只有爷爷！” 那女人重重的把黄色头盔摔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大步的向我走来。“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老姐。我一直没有提过她，因为我不想提她。 我一出生就没见过爸爸，妈妈一个人把我跟她从小拉扯大。她却说妈妈安于现状，故而离家出走去了广东。最后妈妈得了癌症，她除了往家里寄钱从来没有回家看过妈妈哪怕一次。就连妈妈去世了她也没有回来，除了寄钱还是寄钱。 我打电话问她为什么，结果她说陪客户走不开。后来她创业成功了有钱了就知道回来了。说给我买房，我才不稀罕！ 五年前我捅死了人入了狱，她也没有来看过我。前两天我出来了，听到她破产了房子也没了，活该！ “你干什么！有病啊你！” 她大声质问我：“说！偷我身份证贷了多少钱！” 我道：“20万！我借你的，又不是不还！” 她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另一只手在我脸上又是一巴掌。我一把推开她吼到：“再打我可还手了！这么多人看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她道：“你也知道丢人啊？穿的人模狗样，在这里又唱又跳的像个猴似的。” 我有些生气，于是道：“我他妈爱怎样就怎么样！你穿得像个土包子似的，我都不好意思说我认识你。” 她指着我又说道：“为了你能脱罪早点出来，我把公司和房子都卖了。要不然你以为你杀了人会只判五年！我什么都不要了，把你换了出来。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里很不好受，但是这一分钟我很没面子，于是道：“哦～呵呵！你愿意的我有什么办法？” 可能是我的话刺激到她了，她忽然激动的一把抓住我，一巴掌又一巴掌落在我头上：“我打死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打死你！” 场面已经失控了，她疯了。我也疯了。 “大姐！大姐！算了算了。”吴猛和王磊一把把我抱住。 “耀洋你疯了！她可是你姐姐！”张燿辉则拉住那个女人，董缘佳在旁边傻站着。 “大姐，大姐！耀洋他喝醉了。” 那女人忽然瘫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艳姐！你别哭了！”欢欢从台上跑了下来，用纸巾帮她擦着眼泪。那女人忽然看着欢欢，欢欢被看得有些愕然。 “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那女人站起来看着我，哽咽的说到：“你以为你在这里装大爷，欢欢就会跟你走啊？就你这个样子，人家能看得起你吗？一没工作，二没技术，扫大街都没人要你。车子你不会开，饭都不会做。你说你离了我，你怎么活？” 我斩荆截铁的回答到：“没有你小太爷我活的更自在！” 她眼神很复杂，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你最后孤零零一个人时有多窝囊。” 她又看着欢欢：“欢欢啊，你今天真漂亮。” 欢欢低下了头说到：“艳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五年前要不是因为我，耀洋也不会坐牢，对不起。” “欢欢你是个好姑娘，他配不上你。” “艳姐我……” 最后那女人捡起了摔在地上的头盔，环视大厅里所有人。歉意的说到：“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 “没关系！偶尔来点插曲，才有意思嘛！呵呵。”马腾飞摆着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傻子都能听得出来他话里的讥讽。 那女人最后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眼泪随着她的脸颊一道道滑落。 她走了，我赢了，我成功得打败了她…… 我以前从没见她哭过，哪怕她因为我失去了十几年拼搏换来的成就沦为现在这样，我也没见她哭过。而我一句“都是你愿意”却摧毁了她。我原以为我会为此而高兴，可我却高兴不起来。 吴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到了座位上，众人也都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欢欢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然后走到我跟前，对我说：“耀洋你还是回去跟艳姐认个错吧。” 我望着她那双如繁星般的眼睛，听着熟悉的娃娃音，心中感到一丝的温暖。我想永远抓住这一丝温暖，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却又告诉我，我什么也抓不住。我用质问的语气问她：“你为什么嫁给他？” 她别过了头才道：“没有为什么，可能是我欠他的太多了吧。” 我轻笑一声，继续问到：“我操！那我呢？” “我欠你什么了？” 我试图提醒她说到：“承诺，你说过要听我弹一辈子《梦中的婚礼》我也对你说过……” “够了！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她忽然瞪着我，无语的摇了摇头……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李欢欢好陌生，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操！我他妈的到底做错了什么？给我说清楚！” 她看着我酝酿了一会儿说到：“以前和你在一起时，我天天担心你被人砍死，你受伤住院医药费每次都是我偷偷帮你给！我还要到处打零工挣钱给我奶奶治病，我叫你和我一起做，你说觉得打工很丢人，还叫我把工作辞了。我要照顾奶奶又要照顾你，我真的好累。” 我惊讶的瞪大眼睛问到：“你还有个奶奶？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 她笑了笑回到：“因为你从来没问过我啊，你只看到我天天很累，然后叫我注意身体。你只看到我今天这里打工明天那里打工，然后叫我别做了别人会笑我。你觉得只要按你的意思去做一切都是为我好！你从来不为别人考虑！你就是一个自私又自大的人！” 这时我又听到了窗外楼下警车经过的鸣笛声，想起了坐牢的事，于是不甘心的说到：“我为你杀了人，入狱五年，如今换来的就是这些？” 她奇怪的看着我道：“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要事事如你愿！因为我害的你入狱后，我当时天天哭。可是哭有什么用我必须努力挣钱为了奶奶。后来奶奶病情恶化了，我身上的钱根本付不起那昂贵的医药费，当时我真的快崩溃了……” 说到这里时她颤抖着用手捂住嘴巴，我知道这是她害怕时的反应。她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道：“我当时被逼的没办法了，我甚至有想过去……去卖……。还好马腾飞愿意帮我支付所有费用，才保住了奶奶的命。后来他向我求婚，我开始拒绝了他。因为我爱你，我想等你出来。可是医院说我奶奶要靠药物来续命时。我想通了，你出来了又能怎么样。而他可以让我奶奶活着，我答应了他。”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她：“欢欢那你现在还爱我吗？” 她忽然看着我沉默片刻，回到：“你今天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当时内心的确有些动摇了。可是刚刚你对艳姐说的那些话，认我明白了，你还是以前那个自私又自大的你！我很失望，所以我坚定了我的选择！” 我强忍心中不适道：“哦…我还以为那个请帖是你寄给我的。” “请帖？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不管是谁寄得，我应该感谢他！让我有机会跟你说明一切。” 这时马腾飞从台上走了下来，咧着嘴冲我一笑，牵着欢欢的手走向了红地毯。看着欢欢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变得模糊不清。婚礼没因为我的闹剧而改变什么，一切全都将继续。 大厅里依旧其乐融融，我一个人坐在一张空桌子旁。没人理会我，哪怕问我一句“饿不饿”。 听着窗外又是那烦人的声音，我忽然觉得好冷，好孤单。我好害怕，害怕我会被人抛弃。 第04章 怪物吃人了！快跑！ 我看着台上的新娘，我原以为改变这一切的是时间，原来改变一切的却是现实。她曾跟我一样只为心中所想而做，可我们最终都败给了现实。 “哟，小太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见居然是台上那个主持人，我心说，这人是谁啊？我认识他吗？于是我问到：“你谁啊？”他冲我笑了笑回到：“哦，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唐忠。” 听到这个名字我想起来了，这个唐忠曾经也是我们一个班的。之所以我要特别提到曾经二字，是因为这个家伙是有名的陈世美，把女生当做玩具，玩完就扔。最后搞大了人家女生的肚子被学校开除，在社会沾上了赌，把所有老同学借了个遍，美其名曰，我靠本事借钱为什么要还。可以说是臭名远扬，没人想跟他粘半点关系。 “有屁就放！”我对这种人，从来不会客气。他咧嘴笑了笑坐到了我对面，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悠闲的吐出一个烟圈，斜眼看着我问到：“里面怎么样啊？滋味应该不好过吧？” “哪儿？” “监狱啊！”他刻意把监狱二字说的很大声，好像生怕我没听见一样。我知道他想讥讽我，我懒得跟他计较。他见我没什么反应感到有些诧异。于是又继续对我说到：“什么世道啊！真的是什么人都可以当座上宾了，连杀人犯居然都有人专门发请帖。” 我瞪着他，质问到：“那个请帖是谁寄给我的？”他故做沉思的慢慢回到：“因为马公子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欢欢这样一个大美女这般挂念。马公子通过调查得知居然是个杀人犯，而且还查到这个杀人犯已经出狱了。所以马公子叫我务必把请帖寄给这个杀人犯…” “为什么给我寄？” 他轻笑一声，慢慢的回到：“因为好玩啊！马公子想看看用他前女友之名邀请这个杀人犯他会不会来？我跟马公子打赌这个杀人犯肯定来，他说不信。还好你来了，我也赢了他十万，不然我又要欠债了……” “我整死你！”我气得站了起来，准备给他那张恶心的脸来上一拳。他被我吓得往后一仰连人带椅子倒在地上！ “陈耀洋！你要干什么！马公子可是我的老板，你敢打我。我老板分分钟让你再进去一次！” 我见他瘫坐在地上不停发抖，我慢慢松开了拳头。居高临下对他道：“打一条狗，小太爷怕弄脏手。” “陈耀洋！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狗！” 跟这种仗势欺人的狗，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我的口水。我还是去找吴猛吧，打算今晚在他家住一宿。 “操！你属狗啊！” “这人有病吧，怎么咬人啊！” 这时大厅里所有人都聚在一旁，像是在围观什么，听动劲应该是有人打起来了。我心说，除了我难道又有人抢新娘，欢欢的魅力可真大呀～ 我抱着看戏的心态挤入人群。只见一个肩膀满是血迹的彪形大汉骑在一个小个子背上，大汉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小个子头上。 “别打了！别打了！” “加油！继续！我录着呢！” 围观的众人有的在劝说，有的幸灾乐祸喊加油，更多的人则是拿着手机录像，却没一个人上去拉一把。大汉见众人围观觉得很没面子，于是下手更狠了，但小个子却没有一点反抗，只是一直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痛！ “我操！这家伙真抗揍！”吴猛在人群中笑得合不拢嘴，这小子最喜欢打架了也很乐意观看别人打架。我挤到他旁边问到：“喂，这怎么回事啊？” “呵呵，那个小个子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抱住他旁边那哥们儿就咬住不松口，把别人肩膀都咬烂了。不挨打才怪呢。” 然而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挨打的小个子忽然往后一仰站了起来，背上两百斤的大汉直接被顶飞了出去两米，重重的摔在地上。众人都惊呆了，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呃啊！！！” 小个子抬头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吼声，众人被他这一声吼叫惊呆了。这还是人的声音吗？人类的声带怎么可能会发出这种声音。 小个子面目狰狞的环视围住他的每一个人，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变得通红，好像眼珠子马上要爆出来了一样。他的嘴巴张大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嘴角的皮肉都撕裂到了耳根。鲜血如同开闸的洪水顺着撕开的皮肉染红了整个脖子与前胸。 “怪物！” 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叫了起来，眼前的景象吓得众人连滚带爬的四处逃窜。那个如同恶魔一样可怕的小个子用他那双血红的眼睛到处乱看，就像狼在羊群中寻找猎物一样。他的目光最终锁定了一个已经吓得腿软的女人。小个子像打了鸡血一样扑向那个女人，压在那个女人身上张开他那可怕的大嘴一口咬在那女人脖子上。“呲啦”一声那女人的脖子一大块皮肉连同气管被小个子硬生生撕了下来，鲜血“噗呲”一声溅的到处都是。小个子嚼着嘴里的血肉像是在品尝山珍海味似的。吞下一大块血肉后发现了偷看他进餐的我，直接扑了过来。 “我的妈呀！”我发出一声如同女人的尖叫转身就跑，还好距离够远，那怪物只在我背上拍了个血手印。此时我哪敢停歇啊，我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大门跑。 “快点！快点！” 一米宽的大门这时因为拥挤的人群被堵得水泄不通，我他妈恨不得杀了前面挡住我的人，于是急得对前面的人拳打脚踢。也有一大群人在我后面对我拳打脚踢。 “啊！不要过来！” 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尖叫，欢欢？这才想起她的存在。我闻声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刚刚被小个子咬死的那个女人竟然活了过来一点一点的爬向吓得蹲在台上的欢欢。我实在太害怕了，于是回过头继续拍打前面的人，这种情况谁还顾得上谁啊。 “耀洋！救命！” 听到这一声我愣了一下，强忍心中恐惧转身推开后面的人，撕心裂肺的大喊：“来了！” 我已经害怕到站都站不稳了，所以左摇右晃的跑向舞台。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先不要靠的太近，看看欢欢是不是还活着再决定下一步的动作。我绕过正在撕咬另一个倒霉蛋的小个子，踉跄的爬上舞台。此时那个变成怪物爬向欢欢的女人已经抓住了她一条腿。 “啊！” 欢欢叫的更大声了。我站在那女人身后，想一脚踢开它，又怕它万一站起来抓我怎么办。好在我这一脚还是踢翻了那个女人，当我的脚碰到那个女人身体时一瞬间全身都麻了一下。我想快点把欢欢拉起来，可怎么也拉不动啊，我知道她一定是腿被吓软了。于是我拼了老命的拉她起来，心说，大小姐啊你快起来吧。 “耀洋！” 吴猛表情夸张的冲上了台，他抱住欢欢左臂我抱住欢欢右臂，两人夹着她飞快的往大门跑。好在门口人已经不多了，我撞倒一个挡在我前面的家伙，夹着拖油瓶欢欢冲出了大门。现在等电梯肯定不现实，于是我们跑向楼梯。 “让开！让开！” 我操，谁知道下楼的楼梯挤满了人，一个个你推我我推你，乱成一锅粥。我回头见大厅里五六个怪物追了出来。我心说，怎么越变越多了，这下完了。 “上天台！” 吴猛冲我大吼一声，我才反应过来。不做任何犹豫我们夹着欢欢跑向上天台的楼梯。也有一个两个还算聪明的人知道再挤都要完蛋，于是跟在了我们后面。我们绕过一个楼梯转角看到天台的门，可是那道门居然关着，我们依然没有犹豫冲向那道命运之门。 “我操！门打不开啊！锁着的！” 两个怪物已经追到了我们身后的转角处，离我们就只有四米远的距离了。 “开门啊！开门啊！” 我们不知道在对谁喊，只能通过喊来宣泄心中的恐惧。希望能出现奇迹，眼前这道该死的门能自动打开。 “咔”的一声门开了，真的出现奇迹了。我一把推开这道命运之门夹着欢欢冲了进去。我的眼睛忽然被万道光芒照的睁不开，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光芒组成的世界。 “砰！” 只听身后一声巨响，我知道门被关上了。可是门的另一边也立刻传来了“砰！砰！砰！”的拍门声还有撕心裂肺的惨叫。看来有个倒霉蛋被落下了。 我双眼见见适应了这里的阳光，映入眼帘的是蓝蓝的天空还有一栋栋高楼，我立刻环视四周，好在这里没有吃人的怪物，只有一个个惊吓过度站着或坐着的男男女女。 我知道现在暂时应该安全了，可是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跳的像要爆炸了一样，汗水湿透了我的全身。 “呜……呜……呜……”欢欢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冲着她骂到：“哭你妈啊！哭哭哭就知道哭！” 我这一声吼的非常大声把天台所有人都吸引了。欢欢用充满泪水的目光看着我，声音颤抖着说到：“对不起…”她痴呆的看着我，泪水在眼框里不停打转。 我忽然意识到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把因为恐惧带来的怒火发向她呢？我这是被吓傻了吧？她什么都没做错，她只是和我一样本能的害怕，她只是吓得腿软站不起来让我多拉了一会儿。她有什么错？ “对不起……对不起” 她任然不停的向我道歉，她可能认为她拖了我后腿，我才对她发火。我忽然情不自禁捧起她的脸，吻在了她的唇上。我抱住了她，她也紧紧抱住了我。除了亲吻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给她安慰。我们都需要在彼此身上得到那一份死里逃生的安慰。人都渴望在困境中得到一丝安慰。 “操！陈耀洋你在干什么！” 一身脏兮兮的马腾飞大骂着向我走来。欢欢立刻慌张的把我推开。 马腾飞伸出手指指着我说到：“陈耀洋！你他妈的活腻了！居然敢碰老子的女人！”他火冒三丈的瞪着我，我冲他轻蔑的一笑，用手搂住惊慌失措的欢欢。对他说：“哼！姓马的我告诉你，她以前是老子的！现在还是老子的！她是老子的女人！” 第05章 恐怖的世界与丑恶的人心 上 马腾飞昂着他高傲的头瞪着我。大声说到：“陈耀洋，你以为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滚回局子里！” 我正愁一肚子火没处撒呢，于是我瞪着他，咬牙切齿的说到：“呵呵，姓马的。你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嘛，小太爷我照样揍你！”于是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作势要打，他立刻用手护住了脸。 “耀洋！住手！” 欢欢忽然握住了我举起的拳头，焦急的看着我。望着她那双如繁星般的眸子，我选择克制自己的情绪。因为我曾无数次答应过她，我要为她而改变。想到此处我放开了那个家伙。 “切！你敢打我吗？老子能用钱砸死你！”马腾飞为了找回他丢失的面子，冲我歇斯底里大喊着。欢欢低着头走到马腾飞面前。 “我…………” 啪！ 那混蛋居然一巴掌重重的打在欢欢脸上。骂到：“你个不要脸的臭婊子！” “姓马的！我杀了你！” 我再也无法克制，大骂一声，一拳打向那混蛋的鼻子，他立刻鼻血飞溅倒在地上。 “我操！打死他！” 吴猛见状也冲过来一脚踢在那混蛋头上，我俩一整拳打脚踢后。我弯下腰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我此时青筋暴起，双手不断用力。 “耀洋！我求求你，别打了！” 欢欢在后面搂住了我的脖子，她不断抽泣着，泪水打湿了我整个半边肩膀。我怒目圆睁的瞪着地上那个被我掐住脖子的混蛋，他升着舌头翻起了白眼，我还是没有一点松手的打算。 “耀洋！如果你爱我就听话，放开他好不好……”欢欢满是泪水的脸旁紧贴这我的脸夹，她身体颤抖着不断抽泣的对我说：“耀洋，你这样我真的好害怕，我已经失去了你五年，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我心中一颤，原来我并没有失去她。她依然还是那个爱哭，心软，善良的李欢欢，还是那个值得我用生命守护的弱小女人。 我放开了那个混蛋，用手帮欢欢擦去脸上的泪水。此时她因为流泪，脸上的装全花了，花掉的眼影让她看上去就像一只熊猫十分可爱，我觉得好笑，像以前一样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他也像以前那样皱起眉头撅着小嘴回应着我。 马腾飞拼命的喘着气，指着我大声说到：“陈耀洋……你他妈有种。你等着，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儿子！爸爸忙！没空理你！”吴猛幸灾乐祸的回应了马腾飞一句，又上去补了一脚。我瞪着马腾飞缓缓说道：“马腾飞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动欢欢一根寒毛，我就让你再也飞不起来！” 此时此刻天台上的男男女女共计三十多人，即使现场所有人以体操队行展开，也不能占据天台面基的三分之一。天台上有草坪，排球场，还有西方特色的玻璃圆桌铁架靠椅，而最醒目的是占据这里三分之一面基的一座西藏特色茶厅。茶厅大概两百多个平方，外墙通体为暗红色，上面盖着如同黄金一样耀眼的瓦片。整个天台如同一个花园般美丽。 如果说这个天台是天堂，那么天堂以外的世界就是地狱。饭店大楼下繁华的人民北路中午还是车水马龙、繁荣喧闹的大街上，现在已是满目苍夷、一片狼藉，如同人间炼狱。街上急刹车的声音和各种叫嚷喧嚣此起彼伏，慌乱的人群犹如被沸腾的油锅浇过。各种各样的汽车横七竖八的塞满了整条街道，有的汽车撞在灯杆上，还有的冲进了街边的商店里。而最可怕的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形怪物它们张开那一张张快要扯到后腮的大嘴，瞪着血红的双眼追赶着他们眼里所谓的猎物。我看见有好几个人肠子被他们拖了一地，怪物满口向外呲着的牙齿上还挂着一小截没有吃完的肠子，尚有几滴血液从肠子上滴下来。凡事怪物经过的地方必会留下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而那句尸体几秒之后就会爬起来加入怪物们的大军。我们脚下这个饭店以及目所能及的所有大楼，都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哀嚎声，时不时还有一堆人撞碎玻璃窗户飞出，从高空坠下摔成烂肉。 我不敢再看了，转过头蹲在地上剧烈颤抖着。我的天那，这还是我熟悉的天府市吗？这如同屠宰场一般的景象，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如果是做梦，谁来给我一巴掌让我醒过来吧。 欢欢已经蜷缩在地上，身上的白色婚纱此时凌乱不堪，她用双手抓住裙摆塞进嘴里不停的咬着。我怕她在这样会疯掉，于是把她拉进了我怀里，我现在也只能这样来安慰她了。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看到了吴猛那张挂着鼻涕和眼泪的猥琐脸，他憋着嘴颤抖这对我说到：“耀洋兄弟，你也能抱我一下吗？”换作以前我肯定会给他那张猥琐的脸来上一拳，可是现在我没有，因为我们都快吓疯了。 楼下不断发出的种种惨嚎与呼救直叫天台众人都听的头皮发麻，心惊胆寒。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去确认一下楼下的情况，但怎奈正在发生的一切却是令我的双腿犹若灌了铅般迈不开步子。 天台上所有的男男女女都伴随着爆炸声，惨叫声，哀嚎声，紧紧抱住身边离自己最近的人，无论认识或不认识，无论同性或异性。场面虽然有些滑稽，但这种不分高低贵贱的互相安慰，在当今这个可笑的社会风气中简直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上学时我最为喜爱的影视剧莫过于末世题材，难以置信眼下这一切真的来临了！ 但我没有想到这场灾难并不只是针对某一个国家或某一个地区，或者说这不仅仅只是一场灾难，而是全人类的浩劫！我也没有想到这场浩劫将会伴随我的一生…… …… 清晨的阳光洒满天台，阳光总是一如既往，每日地赐予世界温暖与光芒，这是阳光的不老。我不知道世上阳光最多的地方在哪儿，我只觉得此刻它是那么的美。 我与众人一起度过了一个无比漫长的夜晚，迎来了天明。终于结束了，昨晚整个城市都在哀嚎，现在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我给老姐打了一晚上电话，手机打到没电也没有打通一次。不止我，所有人的手机都提示没有信号。我统计了一下天台上现在加我一共三十六人。男的十一人，女的二十五人，男的被吓疯了两个，女的疯掉四个。现在是女多男少，这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欢欢，吴猛，王磊，张燿辉，董缘佳都在这里，不过王磊有点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念到“怪物，怪物”。邓缘佳手指被怪物咬断，张燿辉用衣服碎布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还有一个让我郁闷的消息，就是姓马的王八蛋和他那条哈巴狗居然也在这里，操！怎么没死在下面。 现在谁都没有心情说话，都静静的坐着或站着。只有王磊每隔十分钟说一次“怪物，怪物”，还有吓疯的那两男四女，时不时尖叫一声。自言自语的说着：“世界末日，世界末日。”“我们都要死，都要死。” 马腾飞忽然咳嗽了一声，一旁的唐忠立刻站了起来一本正经的飞快说到：“注意了！大家注意了，马公子有话要说！” 马腾飞踢了他一脚骂到：“我说你mb啊！老子只是咳嗽一声！”唐忠一副奴才似的笑容走到马腾飞面前说到：“马公子，您的卫星电话借我用一下好吗？” “什么卫星电话？滚！” 众人听到卫星电话三个字，都看着马腾飞。他被看得有些发毛。解释到：“不是我藏着不给大家用，这个卫星电话现在只能给卫星电话打。普通的手机都没信号了，所以打不了。” 唐仲一副奴才嘴脸笑着问到：“马公子，您昨晚给谁打啊？我可看见了。” “滚！” 他瞪了唐忠一眼，好像是在提醒他不要泄露太多。可是众人早已看出，都表情不善的看着他，他见情况不妙，于是说到：“那个，我给我爸打过电话了。他说，他通知了当地一个军官来救我们。没了。” “是来救你一个人吧！” 人群中一个男人吼了一声，立刻引起了共鸣。众人都围了上去质问马腾飞，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告诉大家。是不是想一个人跑。马腾飞见自己引起了公愤于是又说到：“好了！好了！我现在给我老爸再打一个电话问一问。救援到哪里了，行了吧？” 所有人都安静的围住他，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忽然… “喂！谁？” 他急忙大声叫到：“老爸！我是小飞啊！救援到哪儿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你找姓马的那老小子是不是？他被他那个狐狸精秘书啃的只剩半截身子了。” “你胡说什么！你他妈是谁！老子问你救援到哪儿了！” 电话里那人轻笑一声说到：“哼！还救援呢！你怎么不死啊！操nm！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你就等死吧！” 嘟嘟嘟嘟嘟嘟…… “喂！我操nm！你他妈敢这样跟老子说话！喂！喂！说话！喂！喂！” “别喂了。你看看你，多讨人厌啊。”我走到他面前瞪了他一眼，转身看着大家说到：“我昨天来的路上听一个话唠司机说过，他说这些怪物被网友叫做丧尸，由生化病毒感染后的人变异而成。通过昨天观察，我发现被丧尸咬死的人，也会被感染变成丧尸。” “哦！我想起来了，前一个月前沪申市吃人事件，从那件事后就到处有相同事件发生了。” “对对对！我也有看过那个贴吧！不是说是谣言吗？吧主都被抓了！” “广东洋城也出现过丧尸，当时闹得挺大的。后来就没消息了。” “我操！隐瞒到最后把大家害成这样！如果早点处理，早点预防，至于现在这样吗？” 众人都讨论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这里作者不敢多言，请读者自行脑补！） “啊！你们快看她！” 一个女人忽然尖叫了一声，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那个女人指着惊慌失措的董缘佳。 “你们看她的眼睛！” 董缘佳见所有人都对自己指指点点，这姑娘本来胆子就小，小脸被吓得通红，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此时也注意到董缘佳那双通红的眼睛，才想起她的手指是昨天在大厅被丧尸咬断的。 “她眼睛像丧尸！” “快看啊！她的手指！一定是被丧尸咬断的！” 董缘佳被众人的反应吓哭了，她的眼泪居然是血红色的。这姑娘在学校被异性多看几眼都会脸红，此刻她的内心一定非常害怕。 “喂！我说你怎么被咬了还和我们待在一起啊？你想害死我们对不对！”一个胖胖的女人冲向她，指着她的鼻子大声说道：“你怎么这么贱啊！你自己要变丧尸了，既然还想拉上我们跟你陪伴儿！” “就是！去死！”另一个瘦高女人符合着，转身对众人说：“大家还等什么？把这个坏女人打死，要不然我们就完了！” “对！打死她！打死她！” 众人积极响应着那一胖一瘦俩女人的号召，把她推倒在地上，拳打脚踢。我想帮她，可是她被咬了，我真的无能为力。而我内心更多的是，害怕帮了她，我也会被大众针对。对不起董缘佳 “住手！你们放开她！” 欢欢居然冲进人群里用身体护住遍体鳞伤的董缘佳。我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因为欢欢一直都是一个善良的傻瓜。 “傻瓜！你会被打死的！”我大喊着冲入人群拉住欢欢，她却抱住董缘佳不肯放手，我用力掰开了她的手，把她扛在肩上，逃出了人群。吴猛这次没有来帮我，我不怪他，因为谁都害怕自己被大众抛弃。 “啊！！！” 董缘佳一声无比凄凉的尖叫，吓得众人立刻散开。她十分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天台边缘，爬上护栏。 她站在护栏上面，被鲜血完全染红的血色长裙与凌乱的头发随风飘动着，看着她的背影我很难过，可我能做什么呢？她回过头瞪着我们所有人，她那双血红的双眼充满了怨恨，她比谁都有资格恨我们，因为我们都是逼死她的杀人凶手。 “缘佳！不要啊！“ 欢欢在我肩膀上孤立无员的呼唤那个即将被我们逼死的鲜活生命。 董缘佳慢慢回过头，看着欢欢说到：“谢谢你，欢欢。” 她笑了，而我的心却碎了。 最后她不负众人所望跳了下去，中断了她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她带着对人心的丑恶和现实的残酷成全了我们这些自私，冷血的刽子手。 第06章 恐怖的世界与丑恶的人心 下 “缘佳！！！” 欢欢挣脱了我的双手，从我肩上滚了下去。这次我没有给予她任何安慰。她这种单纯的傻瓜，必须要让她知道，她的善良不但帮不了任何人，还会害死她自己。 “你们这群杀人凶手！”欢欢瞪着在场所有人，咬牙切齿的咆哮着。 “缘佳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被你们活活逼死！你们还是人吗！” “喂！李欢欢你不是也看到的吗，她是自己跳下去的。我们可没有逼她。”那一胖一瘦俩女人，用如同看神经病的眼光注视着她，众人应声复合到：“对呀！对呀！是她自己跳的，也算舍己为人的英雄嘛。” 欢欢瞪着他们说到：“英雄？你们这些人太可笑了！” “李欢欢！你什么意思！你装什么装啊！你以为你是观音菩萨呀！”那两个女人满是嘲讽的斜眼看着她。瘦女人走到她面前，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 “李欢欢，我说你要不要脸啊？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勾引男人。你以为再闹，人家会帮你吗。人家玩腻了就把你甩了！” “你不要胡说！” “我就说怎么了！李欢欢你就是个靠张着腿吃饭的贱女人！” 啪！啪！ 我两耳光甩在那瘦女人的脸上，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拉到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说到：“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他妈说！你他妈再敢乱咬人，我把你舌头割了。” 后来我通过欢欢与吴猛知道了，原来，刚刚那两女人也是我们的老同学，胖的叫陈娜，瘦的叫蒋红梅。蒋红梅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这个陈娜只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就是，陈娜的奶奶来学校看她，她害怕让同学们知道她有一个农村的奶奶，于是她让七十多岁的老人孤苦伶仃在校门口站了一天。仅此而已，我对她再没其他印象。 “王总！你也被咬了！” 我闻声看去，这回是一个男人被众人围住了。我心说，我们其中究竟有多少人被咬过啊？这些人现在跟惊弓之鸟似的，会不会是看到谁身上有血迹就冲上去围谁啊？想到这里，我赶紧脱了背上带血手印的蓝色西装。他们这样安不忘危的，我们不被丧尸咬死，都会被互相猜疑害死。可是当我走近看清楚被围观那个人时，我可以用人头担保，他绝对被咬过。并不是因为他那双血红的眼睛，而是这个男人就是昨天在大厅里，暴打小个子丧尸的那个大汉，在那时他就已经被咬烂了肩膀。 那个被人称为王总的大汉，此时紧盯着一个女人，围观人群中有人说，那女的是他老婆。 “小文！过来！” 那个叫小文的女人吓得面色苍白：“不！老公，你要变丧尸了。我害怕！” “老子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情况！你过来！”大汉满脸怒容对着那个叫小文的女人连声叫嚷：“过来！老子叫你过来！” “我不！” 她被自己老公如今的样子吓得大哭了起来。那个大汉转过头看着一脸懵逼的马腾飞：“腾飞我的好兄弟，你过来！” 马腾飞慌张的说到：“你都要变丧尸了我过来干嘛！陪你死啊？” 那个大汉忽然歇斯底里的对着在场所有人大骂：“我操！老子不想死！为什么就我被咬了，你们一个个却还好好的！” 我确定他已经疯了，他现在很恐惧很孤独，但不值得被人同情。因为他这种人自己要死了，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陪他一起死，董缘佳牺牲自己成全了大家，而他却想牺牲大家成全他自己。太恶心了。 “老子反正也活不了了！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他忽然冲向人群，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操！老子咬死你们！要死一起死！” 我赶紧拉住欢欢，踹了一脚发呆的吴猛。 “跑跑跑！往茶厅里跑！” 吴猛这才反应过来，他背起神志不清的王磊。我俩各带着一个拖油瓶，已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这个两百多平方的茶厅里，还好门够宽很多人都冲了进来，没有向昨天一样全堵在门口。 砰！ 最后跑进来的两个人，转身合上了厚实的玻璃大门。 我喘着粗气看了看同样喘着粗气的欢欢，吴猛累的直接躺在了地上，表情极为夸张好像要断气了一样。被他背进来的王磊还是神志不清的念到“怪物，怪物”。 “磊儿子！你个瓜皮！” 吴猛郁闷无比的骂了他一句，我环视四周张燿辉和唐忠还有陈娜和蒋红梅也在这里，处了那六个早被吓疯的两男四女因为刚刚那个疯子被吓的跳了楼之外，全都进来了。 “救命啊！” 门外忽然传来呼救声，我这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那倒霉的家伙正是马腾飞。这个少爷羔子不用想就知道是好日子过惯了跑不动，没跟上也正常。昨天能活着跑到天台已经是个奇迹了。 “站住！你死定了！” “救命啊！” 那个发疯的家伙追着倒霉的马腾飞，围着这个两百多平方的茶厅跑了十几圈，中途马腾飞拍了六次门，厅里的人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呆坐着。我做出一身轻松的样子躺在木质地板上，马腾飞那家伙这次完蛋了。可我并不为此而感到高兴，想想看，一个还没有变成丧尸的疯子，就吓得这么多人抱头鼠窜，如果外面有两只丧尸，先不说门能不能顶住，我可不想在这里面待一辈子。 这时欢欢忽然看着我，她向我这边挪了挪屁股。我立刻坐了起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可能！”她又把屁股挪回了原位，望着天花板质问我：“你为什么那么恨他？他也没做错什么啊。” 我随口说到：“看不惯他！如果不是他，我们……” “我们怎么样？我会嫁给你吗？为什么你认为我一定会嫁给你？”欢欢奇怪的看着我。 我问到：“那你为什么嫁给他？因为他有钱吗？丧尸出现时，他管你了吗？他自己跑了！” 她沉默了，而我有些生气。我拍了一下吴猛肩膀：“走！” 吴猛问到：“去哪儿？” “去把李欢欢小姐的老公弄进来！” “你开什么玩笑？” 我站起身对厅里的所有人说到：“现在外面那位还没有变成丧尸，没变就把你们吓成这副怂样。再过一会儿外面就是两只真正的丧尸了，到那时候你们是不是打算集体自杀啊！” 所有人讨论了起来，我见有效果，于是继续说到：“知道以前的日本鬼子为什么能一个人押着一百个国军俘虏走嘛？因为他们就跟现在的你们一样，没一个人敢反抗，都觉得枪打出头鸟谁去谁死，可是同志们啊，日本鬼子有枪，外面那位有什么？他现在和我们一样还是人，我们这么多人怕他做什么！都打过架吧？我们冲出去两个人抱腿，两个人抱手，把他扔下楼就完事了！多简单啊！” “我去！” 吴猛率先举手站了起来，一直没说话的张燿辉也站了起来。 “好！这就是爷们儿！加上我现在三个出头鸟了，还有谁！” “我也去！” “算我一个！”两个陌生男人也站了起来。 “好！你俩虽然我不认识，可你俩是爷们儿！不像某些人只会做狗，主子在外面有难，他现在却怂了。”说着我把目光望向缩在角落里的唐忠。 “陈耀洋！你欺人太甚！老子也是爷们儿！”唐忠明显底气不足，但也站了起来。 “好！加我现在六条好汉！” “我也要去……” 李欢欢居然也站了起来，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我没好气对她说到：“李欢欢小姐您是担心我们吃败仗呢？还是担心你那位有钱的老公呢？放心，哥们儿几个会把你老公完整带回来的，你就别跟着瞎掺合了！” 她用小拳头砸了我一下骂到：“陈耀洋！你混蛋！” 我道：“王磊现在不醒人事，劳驾您李欢欢小姐与各位美女照看片刻，我等速去速回！” 我在茶厅柜台里找到三把水果刀，我和吴猛还有张燿辉一人一把，那两个不认识的兄弟一人拿了一把折凳。唐忠拿了两个空啤酒瓶。 我对他们说到：“一会儿冲出去，我，吴猛，张燿辉是主将！唐忠配合这两位兄弟打辅助！明白了吗！” “明白！” “好！我们上吧！” 咔！ 玻璃门被李欢欢和陈娜拉开，我们六个大喊大叫的冲了出去。只见马腾飞飞快的跑过来，一把把我推开，直接冲进了茶厅里。我心说，真尼玛有出息。可是眼前的景象把我吓得亡魂皆冒，只见那个男人张着快要扯到后腮的血盆大口向我们冲来，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的妈呀！” 唐忠吓得直接丢了啤酒瓶转身就跑，那两个兄弟见有人逃跑了，也扔了折凳往回跑。 “我日你仙人！回去！”我见仗没打就败了，于是立刻转身打算往茶厅跑，谁知到玻璃门居然被人关上了，我透过玻璃门看到了马腾飞和唐忠的身影，还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旁边拉他们，不用想那肯定是欢欢。 “我操！拼了！” 我捡起地上一把折凳，使出吃奶的力气拍在那男人头上，它被我拍了个趔趄。 “啊！！！！” 吴猛发出杀猪般的鬼叫冲过来一刀刺入男人腰部。 “我日！你捅它腰有个屁用啊！” 那男人被我们三个人围在中间，它张着大嘴左看右看好像没选好猎物似的。下一秒它忽然盯着我，把我吓得一哆嗦。它飞快的向我扑来，我直接被压在地上，还好我用折凳撑住了它的脖子，它伸出两条血淋淋的手在我面前抓来抓去，血红的眼睛瞪着我，大嘴一张一合牙齿咬的咔吧作响，时不时还有几滴带血的口水落在我脸上。我此时举着折凳声嘶力竭的哀嚎。 “啊！！！我捅死你！”吴猛和张燿辉在它背后一通乱刺。此时这个男人的整个背部已经被他们刺的稀巴烂，鲜血碎肉四处飞溅。 “我操！怎么都杀不死它啊！怎么办啊！” 吴猛与张燿辉满脸全是汗和血，看他们的表情已经急得快要崩溃了。我的手都麻了，脸上，衣服上，裤子上全是血和肉渣。我心说，完蛋了！ “我日你仙人！！！！”张燿辉大叫着反手举起刀向那男人后脑捅下去。 “咔”的一声闷响，那男人颅骨被捅穿，我忽然感觉它抖了一下。心知有效于是大喊：“有效果！再来一下！” “去死吧！狗东西！” 张燿辉大骂到又加重几份力道，整把水果刀都送了进去。吴猛从后面绕到前面给它额头又补上了一刀，它的头被捅了个对穿。它终于没动静了，我们还是不敢乱动。 吴猛问到：“它死了吗？” “我怎么知道！” 吴猛试探性的在它头上拍了一下，张燿辉则是一脚把它从我身上踢开，见它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吴猛还是不放心，又上去踢了一脚。见还是一动不动… “死了，死透了。”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污：“我操！原来只有打头才能杀死它，早知道一开始先把它打倒在地，一刀下去刺头就完事了。” 绵羊在几分钟之内撕碎了豺狼，杀人者原来如此脆弱。就这样我们三个成功的干掉了一只丧尸，换作昨天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我们忽然意识到了，其实这家伙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厉害，此刻的我们像一条凶狠的恶犬呲出我们以为早已经退化的獠牙吼着，我咬死你。 第07章 苦中作乐 五分钟过后，我与吴猛，张燿辉三人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返回了茶厅。 砰！ 我把那个丧尸脑袋重重的扔在大厅中央，吓得在场所有女人连声大叫抱作一团。我站在门口摆了一个我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盯着缩在角落发抖的马腾飞与唐忠还有那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伸出中指。 “知道这啥意思不？杂碎！软蛋！就你们4个这副怂样还爷们儿呢！我呸！” 我原本打算回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四个打成猪头，但我现在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弄死一个能吓得100多号人哭爹喊娘的丧尸这种成就感无以言表，心中的喜悦足以替代愤怒。 “姓马的你怎么不用钱砸死它呀？你们家不是很能耐吗？你怎么吓得把自己老婆都丢了呢？” 马腾飞低着头痛哭了起来，我冲他吐了一口唾沫，又指着他身边的唐忠：“来来来！我这有骨头呢，快来快来！” “陈耀洋你够了！” 李欢欢忽然站了起来，攥紧小拳头气鼓鼓的走到我跟前瞪着我：“陈耀洋你虽然打死了一个丧尸救了大家，但不代表你就可以践踏他们的尊严。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撇了她一眼：“哼，李欢欢。我怎么做，你管的着吗？快去安慰一下你的有钱老公吧，他哭的好伤心啊。” “陈耀洋！你王八蛋！” “李欢欢！你瓜婆娘！” “耀洋，说两句就算了，都是同学别这样。”张燿辉见我跟李欢欢都没有让步的意思，于是做起了和事佬，给我找了个台阶下。 “我看在老张面子上懒得和你个女人计较！” 她挡在我前面，我准备把她推开，她迅速一把打开了我的手。我回头瞪了她一眼，发现她也正瞪着我。我转回头不理她继续走。 刚走一步我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回头看着吴猛和张燿辉。才反应过来我们三个现在全身都是血，就像跳进血河里洗过澡一样。 我立刻解开扣子，脱去沾满血和碎肉的衬衣，裤子，还有鞋袜，只剩下了一条花色裤衩。我看着满脸怒容的李欢欢，用双手搭住她的肩膀：“快把婚纱脱了！” 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啊！！！你干什么！耍流氓！” 她尖叫着把我推开，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没有理会这一巴掌，看着吴猛和张燿辉说到：“把衣服都脱了！小心感染！” 二人闻言立刻像我一样脱了个精光。我穿着一条花色裤衩回头叉着腰看着厅内所有人：“大家都把衣服脱了！小心感染！顺便互相看看还有没有谁被咬过！” 唐忠，马腾飞还有那两个不认识的男人，闻言立刻照办。吴猛穿着裤衩弯下腰帮神志不清的王磊脱裤子，场面尴尬不已。 人群里一个女人问到：“耀洋大哥！我们这些女生怎么办？” “你们……哎呀！真麻烦……等等，我想想……”我搔着头，心说、这里现在二十个女人，女人真是麻烦。 于是我说到：“没办法了……要不各位美女……反正你们都有护住三点的内衣…………就委屈一下吧。” “陈耀洋你想的美！”李欢欢忽然叉着腰指着我大骂。我无语的看着她委屈的说到：“哎哟，李欢欢大小姐啊！那要不你说怎么办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还有那龌龊心思啊！” “我不管！反正你们八个男的，爱拖就拖，我们女生宁死也不脱！” “耀洋大哥！这里有衣服！” 我听到女生中有人说找到了衣服，我立刻跑了过去。看到一个藏式风格的复古衣柜，里面共有三十多套饭店服务员的职业装，统一的低胸白衬衣和粉色喇叭裤。可问题来了，三十多套衣服虽然够了，但尼玛都是女性职业装啊。她们二十个女生当然没问题，可我们八个大老爷们儿总不可能穿这个吧？女扮男装那个叫酷，男扮女装那可叫变态了。虽说很多漫展上有爱男扮女装的女装大佬，但人家好歹也是在漫展上啊。我估计现在我们八个大老爷们儿里绝对没有一个有女装癖好的人才。 李欢欢不怀好意的看了我一眼，我咽了一口唾沫说到：“我是绝对不可能穿这种衣服的，我宁死也不穿。” 她撇了我一眼：“我没叫你穿啊，再说了你陈耀洋小太爷怎么可能穿女装呢。” “嗯，你知道就好。你们快换吧，小心感染。” 她又看着我笑了笑：“看天气今晚怕是要下雨啊，小太爷你身子骨能扛的住吗？” “笑话！小太爷我可是纯爷们儿！”我转身背着手，穿着裤衩子大摇大摆的走出茶厅玻璃大门：“爷们儿们！美女们要换衣服，我们回避片刻。” …… 天渐渐黑了。 轰隆隆！！！ 几阵雷声，黑云象一群奔腾咆哮的野马。一层层漫过头顶，越聚越厚，越压越低，好像伸手就能扯一片下来。噼劈啪啪!叮叮当当!铜钱大的雨点饶有节奏的打在茶厅的瓦上。 喀嚓!又一个大炸雷!仿佛炸裂了天河，瓢泼大雨哗哗的下起来，一道道电光划过，天台的树枝在风雨中发狂的摇摆，房顶腾起一团团白雾，房檐的水流像高山瀑布般泄下来。我们此刻仿佛坐在一艘正在风雨里破浪远航的大船上。 二十位统一身穿白色低胸装搭配粉色喇叭裤的美女，正坐于厅内沙发或柜台。她们在一个叫李欢欢的女人提意下全部都扎成了丸子头，她说作用是，为防止被追赶时揪住头发。这里又没有丧尸，防的自然宁有其人。因为断电的原因她们在厅里每一个角落都点上了蜡烛，伴随着唯美的烛光吃着厅内为数不多的小零食与咖啡豆。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是我们这些缩在角落只穿着一条裤衩嚼着茶叶下肚的八个男人。 女人们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瞄上一眼捂着嘴偷笑，有几个女人在那边窃窃私语好像在议论我们这边八个男人谁最帅，谁身材最好，谁最勇敢，谁最胆小…… “喂！美女们！议论啥呢？今晚陪谁睡吗？来来来选一个吧！”吴猛猥琐的笑着，冲对面女方阵营喊话：“我们这边有小鲜肉！型男！成熟大叔！挑中哪一个跟小的说一声！服务绝对让各位美女满意！哈哈哈哈哈哈！” “吴猛！你省省吧！就你还小鲜肉呢！” 陈娜与蒋红梅玩着扑克，冲我方阵营回应着。 “吴猛！闭嘴。”我用胳膊捅了捅他，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奇怪的问到：“怎么了耀洋？我们现在安全了！你还担心什么？” 我道：“我们过的太安逸了，这种安逸最终会害死我们……” 他道：“什么意思？” 我又道：“今天晚上我们有蜡烛照明，有零食，有咖啡豆，最次的有茶叶。可明天呢？后天呢？甚至更久。不用等丧尸来，我们最终都会渴死，饿死。” 吴猛给我递了一根烟，我摆手示意不抽。他给自己点上，吐了个烟圈：“耀洋你觉得救援明天会来吗？或者后天。”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于是我说到：“明天教他们杀丧尸！” 吴猛到：“我们八个只要有人不怂，只要方法正确，最多能杀三个。 我摇了摇头说到：“不是我们八个人，是我们二十八个人！” 忽然一堆衣服扔在我们面前，我抬头看向衣服来源。只见李欢欢扎着丸子头身穿白色低胸装向我们这边走过来：“穿上吧，会着凉的。” 吴猛笑嘻嘻的说到：“欢欢，你穿这个真的很好看，我们就算了吧。” 欢欢看着我们说到：“你们要是着凉了，生病了，我们这些女人谁来保护呢？所以为了我们穿上吧。” 我轻笑一声说到：“得嘞！小太爷我天生百病不侵！李欢欢小姐您就不必费心了。” 她瞪了我一眼：“你穿不穿关我屁事！我问他们呢？你在那孔雀开屏的……” “吴猛！洗澡了！走！”我推开玻璃门冲入大雨之中。 “吴猛！来不来！舒服着呢！” “来了！” 伴随轰隆轰隆的炸雷声和瓢泼大雨，我们两个只穿着裤衩的男人在雨中翩翩起舞。引来厅内男男女女站在门口围观。 吴猛一边搓着澡一边唱着歌：“雨一直下！气氛不算融洽！……” “别唱了！难听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们两个，好几个女人被我们逗的捂住小嘴偷笑。 吴猛忽然看到王磊也站在门口看我们，于是冲他喊到：“磊儿子！过来帮老子搓背！” “滚滚滚！你是谁老子啊！” 吴猛惊讶万分，一直神志不清的王磊此时竟然回怼了自己，看来他终于清醒了。吴猛眼带泪光的说：“哎呀！王磊！你是我老子！我是你儿子！老子快过来帮你儿子搓搓背吧！” “哼？好！老子帮你搓！老子帮你搓！” 说完，王磊也穿着裤衩加入了我们的派对。 “耀洋大哥！我们也能一起洗吗？” “可以啊！欢迎所有美女一起happy！” 有几个放的开的女生也脱了低胸装只穿着遮挡三点的内衣加入了我们。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女生加入了我们，到最后所有人都加入了我们这场苦中作乐的狂欢，场面极为壮观。快乐是一种情趣，一种心态，一种积极的姿态。不管明天是死亡还是希望，心因快乐而明快，情因快乐而愉快，末世降临，不免伤痛。快乐不是无忧没痛，而是能想明看开，以积极乐观的态度，对待生命中的不快！ 我忽然发现欢欢一个人走进了厅内，我也追了进去。她回头见我跟来，立刻用手捂住胸口：“你要干什么？” 我郁闷的说到：“我能干什么？干嘛像防狼一样防着我！你胸那么小，我提不起兴趣。” “哼！流氓！” 她气鼓鼓的坐到了沙发上，用手托着腮，我也坐到了她旁边。她一见我坐过来立刻站起了身。 “你要干什么？” 我看她道：“今天我说的都是气话，对不起欢欢。” 她忽然脸红了，别过头说到：“切，你用不着假惺惺的向我试好。我不吃这一套。” 我起身抓住她的手。 “你要干什么？再不放开，我叫救命了！” 我望着她那双如繁星般的眸子。我的心跳得很快…我好像也听到了她的心跳声。我们都望着对方… “欢欢……我爱你。” “…………” 她慢慢低下了头，轻声对我说到：“我也爱你，耀洋。可是我已经结婚……呜……” 我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把她抱起放在沙发上，她起初有些许抗拒可在我激烈的拥吻下她的身子最终软了下来，她用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闭上双眼配合着我的拥吻，我生出舌头与她的香舌搅拌在一起，我的手缓缓从她那纤细的腰滑落到她的粉色喇叭裤上，正当我想帮她解开裤扣时，她忽然睁开了眼睛把我推开，我被她突兀而来的一推从沙发滚到了地上。她慌张的整理着完好如初的丸子头看着我：“对……对不起，我现在不能把自己交给你……我……我还没心里准备……” 我问到：“因为马腾飞吗？” 她看着我连忙解释到：“不！不全是！虽然我爱你耀洋，可是我毕竟昨天才跟他结婚……对不起……我不想让别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说我是婊子……对不起耀洋……” 她哭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我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样子心里很难受，很痛。作为一个男人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哭泣而无能为力，我的心仿佛在滴血。 我不想让她为难于是试着转移话题：“今晚苦中作乐之后，明天我要训练你们所有人。” “训练？” “对！我们二十八个人，不能太安逸了，这样我们最终都会死。必须学会怎么与末世作斗争。” 第08章 命都不要！就要安逸！ 我缓缓睁开睡意胧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藏式红色的屋顶和从玻璃窗外透进来的一缕阳光。我正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升着懒腰翻了个身，真不想起来啊。 “欢欢！现在什么情况？欢欢？” 我忽然发现厅内空空如也，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去哪儿了？一定是欢欢知道今天训练，所以把他们都叫出去等我了。我穿着裤衩大摇大摆走向厅门，我缓缓拉开厚实的玻璃大门，走到了天台的草坪上。还是没有一个人，我觉得很奇怪都在跟我玩躲猫猫吗？我围着整个天台找了一圈。 “欢欢！吴猛！你们在哪儿？” 回应我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忽然一股无法压抑的恐惧涌上心头，于是我歇斯底里大叫起来：“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有没有人啊！啊～～～～～！” 寂静，还是寂静，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恐惧占据了全身侵入每一块骨头，我抱着头跪在草地上，把头扎入草丛痛哭了起来。我此刻就像一个弃儿，无助，孤独，恐惧，更多的是伤心，我被他们抛弃了。连欢欢跟吴猛都抛弃了我。我颤抖着大口喘息着，自言自语的说到：“他们都抛弃了我……他们都讨厌我……因为我的嘴太贫了太损了……因为我这个人太自私了……他们都走了……呜～呜～” “耀洋！耀洋！” “耀洋！你在哪里！” 我忽然听到有两个女人的声音在叫我，听声音一个是欢欢，而另一个居然是老姐。我如同落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起身四处寻找声音的来源。 “耀洋！” 这回我听清楚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声音居然来自天台以外的街道。我立刻跑到围栏边，看到满目苍夷的人民北路中央站着两个女人，是欢欢还有老姐。这时街道尽头一片黑压压的丧尸，它们如同饥饿的野兽一个个张着快要扯到后腮的血盆大口，瞪着血红的双眼正冲向欢欢和老姐。 “跑！快跑！！” 我用力抓住围栏半个身子都倾了出去，撕心裂肺的大喊：“跑啊！快跑！” 而她们两个却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似的，还在不断呼唤我的名字。 “陈耀洋！你去死吧！” 忽然有人在背后重重的推了我一把，我的整个身体往前猛的一倒，整个人都翻下了楼。空中一瞬间我回头看到了那个推我下楼的人。董缘佳？她不是死了吗？她的双眼像血一样红，她的半个额头烂的稀碎露出白花花的骨头，她冲着我笑，充满怨毒诡异的笑。明白了，昨天我也是逼着她跳楼的凶手之一，她现在已化成厉鬼找我索命来了。地面离我的视线越来越近了…… “耀洋！醒醒！” 我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是欢欢叫醒我的。此时我全身都是虚汗，大口喘息着，脑子里全是丧尸和厉鬼。 “耀洋，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甜美的娃娃音带着一丝焦急，我望向她美丽的面容。心里那种安心与安全感无以言表，我立刻紧紧抱住她：“欢欢……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不会离开你……”她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以示安慰。 我道：“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你，居然还有我姐姐，你们被丧尸…………还有董缘佳的鬼魂回来寻仇了……我好害怕。” 她用温柔的双手捧起我的脸，对我轻声说到：“艳姐她真的很爱你，你知道前天你说的那些话，她有多伤心吗？她从来不给予你安慰，是想让你自己变得坚强，而你…………唉～不说了。还有缘佳的死，你没有任何责任，你不要有太重的心里包袱，明白吗？” “谢谢你，欢欢～”我忽然用手捧住她的小脑袋，一口亲在她的小嘴上。她立刻甩着头，避开我的突然袭击：“你又来了！” “让我亲一个嘛！” 她皱着眉头：“昨天晚上，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是不是一点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啊！” 我举起双手，郑重其事的说到：“我举双手发誓！今后没有欢欢的默许，觉对不会乱亲她！除非是她想！” 她用小拳头锤了我一下：“去死！我才不会想呢！” 我嬉皮笑脸的道：“呵呵，可是昨晚你很陶醉啊！” “滚！” …… 正午的太阳红彤彤的像一个巨大的火球，天台的排球场与一草一木被高温烤得外焦里嫩。 二十位统一扎着丸子头身穿白色低胸装搭配粉色喇叭裤的女人，已两列东倒西歪的山寨军姿立定而站，队伍里还夹杂着七个统一只穿着一条裤衩的男人。 “立正！！！！讲两句！” 张燿辉穿着裤衩背着手已标准的跨立姿势站在队伍前面，他有些激动的说到：“我张燿辉！也没什么本事，也就当了五年兵。所以非常感谢同志们的积极配合与信任！训练中我不希望看到有谁开小差与交头接耳！要坚决杜绝与训练一切无关的事！大家明白了吗！” 队伍里鸦雀无声，我心说、这些人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我见都不回答，怕老张面子挂不住，于是我大喊：“明白了！” 老张说到：“我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我在问你们一遍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这次大家都学会了积极配合。 “很好！我也希望你们能说到坐到！吴猛同志出列！” “这儿呢！来了来了！”吴猛一脸猥琐的笑着，蹦蹦跳跳的跑到老张旁边弯腰驼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问到… “队长，啥事儿？”吴猛此时这副嘴脸像极了，抗日神剧里的狗汉奸。逗的众人哈哈大笑！老张一脸无奈的摇着头，好像也后悔叫他出列了。 老张拿着一根金属钢管扎着弓步摆出了拼刺刀的架势，缓慢无力的向吴猛眉心刺去。 “丧尸的致命部位就是它们的头部，但前提是必须要刺破它们的头骨才行！” “那如果我们手里的家伙不够锋利，刺不破它们头骨怎么办呢？”我十分配合的在下面帮大家提问。 “问得好！像我现在手里的这根钢管就不行，所以，就瞄准它们的眼睛！刺进去再绞上一圈！切记不能心慈手软！你不杀它，它就会吃你的心挖你的肝！” 我心说、老张平时不怎么说话，讲起战术动作来却是一套一套的。 “第二个方法！吴猛扑过来！” “来了！”吴猛跑了两米做了一个狗吃屎动作扑过去，老张后撤一步，吴猛趴在了他的脚下。老张立刻向下慢慢的刺在吴猛后脑上。 “这是以被动变主动的攻击方式！耀洋同志，给我提供的信息是，丧尸可以扑出去两米远，加上它们所扑到的位置正好是3米。也就是说我们后撤时必须要撤到4米以内，才可以刺到它们的后脑上。如果手里的武器不够锋利或谁的力量不够，那继续后撤，转为使用第一种攻击方式！”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报告！” “讲！” “我申请出列！说两句！” “吴猛归队！陈耀洋同志！出列！” “是！” 我站在老张旁边严肃的对大家说到：“刚刚老张讲的很好，很生动。可是我要告诉大家，丧尸不是人，我们不能手软，更不能怕他们。通过前天到今天我的观察，很多人都是因为恐惧而被丧尸咬死的。第一种人，不是尖叫就是吓得腿软呆在原地，等着丧尸扑向自己。第二种人，不是吓得逃跑就是躲起来，你跑你会累，它们不会，躲了，就像我们现在，我们总有一天会渴死饿死。” “说不定，明天救援就来了呢。”队伍里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到，其他人也复合了起来：“对啊，对哦。说不准的！要不再等等吧，万一明天救援就来了呢？” “那你们就坐等山空吧！”我气的火冒三丈，果然，人就是这样，只图一时安逸。 “几千年了，为什么我们这些人一点也没改变呢？远的不说，说近的。清朝为了安逸，白白送给了洋鬼子九亿多两金银财宝，求别人，拿了钱走吧，结果我们比别人落后了一百年！抗日战争，那时的国民党政府为了片刻的安逸，错过了一次又一次挫败敌人的机会，你在享受安逸时，结果别人的大炮已经对准你了！现代社会，我们还在想安逸，出大事了，反正有大人物处理，反正有强大的军队，反正不管我的事！反正我们现在很安全，就等啊！等死吗？命都不要了，就要安逸！” “耀洋！别说了！”老张见我有些激动打断了我，我看着天台通往下面紧锁的铁皮门。拿过了老张手里的钢管：“老张！吴猛！开门！” “我操！你疯了！里面有丧尸啊！”吴猛从队伍里跑出来，抓住了我手里的钢管说到：“算了吧耀洋，太危险了！你不能为了验证你的想法，让大家丧命吧！” “我记得，我们上来时只有两个丧尸追我们，还有一个倒霉蛋死在了里面。也就是说现在门里面就三只丧尸。开门放一个出来，就马上把门关上，杀了这一个在放下一个出来！”我坚决的看着吴猛，他犹豫片刻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兄弟！” “嗯！耀洋是对的，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老张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我。 我把钢管横在肩上对其他人说：“要躲的、现在赶紧进茶厅！一会杀了铁皮门后面的丧尸，小太爷我再请你们出来！” …… 果然所有人都躲进了茶厅里，他们一个个都把脸贴在玻璃门或玻璃窗上看着我们。 吴猛站在铁皮门旁边用手抓住锁头，我和老张扎着弓步站在距离铁皮门四米远的位置，我俩各拿着一根钢管。因为要杀丧尸，我们提前把钢管一头折断，现在手里的钢管前面尖尖的很锋利。 咔！ 吴猛一个转身拉开了铁皮门，果然里面有三只丧尸。我原本以为门一开它们会第一时间扑出来，结果它们却傻站着。过了五秒终于有一只丧尸反应过来了，它张开满是腐肉的血盆大口发出了嘶哑且难听的叫声，一马当先冲了出来。 砰！ 吴猛重重的把铁皮门合上。 丧尸没有选择扑过来，而是直接向我和老张跑过来。 “耀洋！这是你的！” “好！” 噗呲一声！我手里的钢管直接送进了它的眼眶里从脑后穿出。我根本没有使用多大力气，可以说是它自己飞奔过来撞在钢管上的。看到我用钢管向它眼眶刺去，它居然连躲都不会躲。我一脚蹬在它身上，抽出了满是血污的钢管，甩了甩。我看了一眼老张，他明明也看着我可又故意看向另一边。我心说，老张有点不服气啊… 咔！ 随着铁皮门再次被打开，又是一只丧尸悍不畏死的冲出来。 “这个是我的！” 老张猛的刺出，再加上丧尸冲过来的惯性。噗呲一声！老张的钢管居然也把丧尸捅了个对穿，与我不同的是，他的钢管居然送进去三分之二。 “我操！快点快点！夹住一个！”吴猛这次没能及时合上门，本来第二次开门时，两只丧尸是一起出来的，可后面那只不巧给们夹住了，只伸出了脑袋和手臂，不停的吼叫，抓门。 “老张，你年龄大我让给你！” “呵！要不一起来吧！” “真会玩儿！” 我俩摆出拼刺刀的姿势，吴猛急得大骂：“摆尼玛造型啊！我快顶不住了！” 我与老张这次选择了主动进攻，噗呲！噗呲！两根钢管送进了丧尸两个眼眶里，来了一个交叉对穿，溅出的鲜血染红了半个大门。 吴猛把门口的丧尸推了进去，这次不慌不忙的慢慢合上了门。看着地上两句尸体，我们对它们又有了新的认识，这些丧尸不仅长的丑，而且还没脑子，只有攻击猎物的本能意识。 我把钢管横在背上，双手悠闲的搭在两边，大摇大摆的走向茶厅。见我们胜利归来，厅里的人已经为我们打开了门。我并没有打算进去，于是冲着厅里喊到：“美女们！帅哥们！等啥呢？真要我一个个请啊？” 第09章 又见幸存者 欢欢紧张的跑了出来，望了望我们三个身后的尸体。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到：“两个？” “不是！是三个。你们所有人都可以去看看，少了一个我剁一根手指。” 我看着她身后的众人，问到：“茶厅里现在还有多少能吃的？” “耀洋大哥，还剩一些普洱茶叶。” 蒋红梅在人群中拿着两个茶罐，冲我挥了挥，好像怕我看不见似的。 “耀洋，你来一下。”张哥示意让我跟他借一步说话，我很好奇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会跟我说什么。我跟随他走到了茶厅后面。他却一直背对着我，好像是在酝酿什么似的。我觉得有些尴尬，搞得像要跟我表白一样。 “耀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感到很莫名其妙，什么叫我到底想干什么？我干了什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向他问出了我所想。他回头看着我，说到：“你跟他们说那些做什么？你嫌他们还不够绝望吗？” 原来张燿辉对我刚刚训练时给大家说的“人死于安逸”的话感到不满。他觉得现在所有人都心如死灰，而我们应该多给他们一些鼓励，让他们知道还有希望，这样他们才会有活下去的动力。而不是像我这样，一而再再而三泼他们冷水，总是提醒他们明天我们可能会死。 我不解的看着他问到：“难道你要我去骗他们骗我自己，说明天就会有人来就我们？老张，你当过兵，接触到的事物与我不一样。那些大人物们总是把最好的一面大势宣扬，把不好的一面隐藏起来。所以到了如今这一步，大家宁肯坐等天下太平，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我见他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于是我打算，给现在的事实打个比喻：“一个孩子从小一哭，父母就会去安慰他，所以到他长大了，他还认为，只要他哭了，就会有人安慰他，可是当初安慰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说到：“世道变了，我们就像那个孩子如果还不学会自己擦干眼泪去面对，还习惯等着有人来给我们擦眼泪的话………哎………” 他叹着气道：“耀洋，可是人总得有希望吧？他们现在都视你为领袖，你就不能……哪怕去编，哪怕自欺欺人，他们需要希望。” 我认真回答到：“我如果真的去骗他们，坐等天下会太平，那么我的良心就真的被狗吃了。希望是要我们自己去找的，去面对现实，去习惯现实。在如今的现实里自己获得的希望，那才是真正的希望。” …… 夜幕降临，一轮明月出现在深蓝色的夜空中，白而净，圆而亮，犹如一个大圆盘。早已断水断电的天府市，此时已被无边的黑暗笼罩。昨晚女人们已经点光了厅里所有的蜡烛，刚刚她们又烧光了所有可以用来照明的物品，又嚼完了最后两盒茶叶。今天她们只能饿着肚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茶厅里熬过这一夜了。 我不想加入她们唉声叹气的队伍里，我一个人站在茶厅后面，扶着围栏，看着黑暗里一栋栋大楼的轮廓，在此刻它们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怪兽矗立在那里。 “耀洋，时间到了！” 我看了一眼手表，对他们七个男人说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谁不想去的举手！”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马腾飞和唐忠缓缓举起了手。他们两个会举手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因为下午我召集我们这里唯一的几个男人开了个小会。茶厅里能下肚的东西，今天已经被我们吃空了，连照明的蜡烛也没了。所以迫使我们这些男人必须要下楼搜寻物资。 “王磊，你也留下来吧。” “我……” “你就在上面负责铁皮门，我们胜利归来时，我需要一个我信得过的人帮我们开门。” 王磊向我点点头，一副肩负重任的表情。我瞟了马腾飞和唐忠一眼，走到那两个不认识的男人面前：“我还不知道，你俩名字呢。准备做无名鬼吗？” 一个男人道：“我叫李超。” 另一个男人道：“我叫周永明。” 我看着他们：“好！李超，周永明，你俩既然没举手，没说不去，那么我也希望你们这次不会再逃跑了。” “我们保证绝对不怂！” …… 咔！ 铁皮门被王磊轻轻拉开，我与吴猛，张燿辉，李超，周永明人手一根钢管。我们跨过白天被我和老张杀死的丧尸，走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楼梯道。只是我们只能轻手轻脚伴随着一点点微弱的月光缓缓下楼。为防止钢管撞到东西发出声音，我们提前用衣服碎布把它包了起来，只露出前面二十厘米用来刺杀丧尸的部分。 一步，又一步，我们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能听见的除了我们几个的呼吸声，时不时还有楼顶大厅里与楼梯下面几楼丧尸走动的动静。 说此时不害怕是假的，我强压自己心中恐惧，仔细回想着，我记得前天有五只或六只丧尸，追着我们跑到了走廊，然后他们分成两组，一组两只追我们上了天台，一组去追赶往楼下跑的人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么现在走廊和大厅里就没有丧尸了。但也不好说，谁知道黑暗的角落里会不会忽然冒出一只张着大嘴的丧尸给我们来上一口呢。 我像做贼似的伸出半个脑袋，望了一眼十四楼的楼梯，果然下面全是丧尸。我们现在位于十五楼，也就是说从我们现在一下的楼梯间已经被丧尸填满了，看来想下楼是不可能的了。 老张在后面拍了我一下，示意让我继续走。左边是下十四楼的楼梯，我可没那个胆子下去。于是我们走向右边漆黑的走廊。我们慢慢走过左右两边一扇扇关闭的客房木门，我们打算先去大厅里拿一些前天桌上剩下的食物，回来再打开这些客房们看看。忽然发现走廊中间有一只丧尸跪在地上吃着一具尸体，犹豫天黑的原因再加上我们在它背后，所以没能目睹到那令人恶心的画面，只闻到尸体腐烂发出的臭味。 “前面的，什么情况？” 我把声音压到了最小，告诉后面的人：“走廊，丧尸，一个，背对我们，吃人，我去。” 我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接近它后背，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快一分。我必须保证一下就捅穿它的后脑，如果不成功，它吼一嗓子，后果可想而知。 咔！ 钢管另一头从它嘴巴穿出，我心说、还好弄死了。我抽出钢管，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看了一眼被它当做晚餐的那具尸体，只看了一眼“哇”的一声，我立刻扶着墙壁吐了起来，我流着眼泪感觉胃里此时翻江倒海，胃酸都要吐出来了。“哇！哇！”后面四位也扶着墙，吐得死去活来。地上那个人被吃得就只剩内脏和骨架了，爬满了蟑螂的骷髅上还粘着一些肉丝、胸口的内骨被掰开露出里面发黑的大肠与其他内脏，无数的苍蝇在里面筑巢，尤其是四肢被吃成了光秃秃的白骨，还沾这一些粘稠的组织液，地上一大片血迹已经被风吹干，爬满了蟑螂与蚂蚁。 我们五个尽量不去看地上的尸体，贴着墙壁继续前进。终于到了大厅门口，门口对面就是电梯。 “耀洋，快！” 我收回了注视电梯门的目光，转身与他们走入了大厅。大厅里此刻一片狼藉，整个大厅都是打翻的桌椅，洒落的饭菜瓜果，上面全是蟑螂和蚂蚁。还有肠子内脏洒了一地只剩半截身子的两具女尸。整个大厅臭烘烘的，到处都是苍蝇。 我对他们说到：“我靠……把能喝的，都带走吧。食物……只有去走廊每间客房找找看有没有了。 半分钟后，我们从臭烘烘的大厅有走了出来。张燿辉找到两瓶82年红酒，李超找到了一件矿泉水，吴猛找到两个还能吃的苹果，我和周永明除了踩了一脚油和血没有任何收货。我走回了走廊，周永明说：“东西放我这里，我帮你们把风。” 我回到：“好！他把风，我们四个一人一个房间找。开门一定要轻。” 我小心翼翼的把客房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往里面看了看，确认房间里没有丧尸后才把门完全打开。浓浓的西藏特色房间该有的都有。木制茶几，木制大床，木制大衣柜，大电视。我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有两件白色睡袍，立刻给自己披上了一件，穿在身上像个日本人似的，但至少我不用再光着了。然后我又拉开了所有的抽屉翻找，遥控器，周刊，报纸，避孕套……这是好东西，我在这个房间唯一的收获就是身上的遮羞布和两个避孕套。 “耀洋。” 我刚出房门就和吴猛打了个照面，他也给自己披了一件睡袍，这场景就像我们两个刚刚做完大保健出门似的。他扔给把风的周永明一件睡袍后，又进入了下一个房间。我又一连转了两个客房，除了避孕套毫无收获。老张和李超也穿着睡袍走了出来，他们都摇了摇头，表示毫无收获。 我们把目光望向最后一个客房… 吴猛说：“算了，回去了吧。” 老张说到：“要不，再看看。也不差这一个房间。” 我这回没有先开条小缝，而是直接把门推开。但眼前的景象把我们都惊呆了。房间里居然有三个手持水果刀的男人，警惕的盯着我们。 “朋友，我们不是丧尸！放松！”我伸出双手示意让他们不要紧张，他们见我们并非丧尸示意让我们进去把门关上。 我走到他们面前问：“哥们儿，你们这两天一直在这里吗？” 其中一个汉子道：“对，我们当时打算跟着其他人一起下楼的，结果全堵在楼梯上了，还好我们聪明躲到了这间客房里，才躲过一劫。那些挤楼梯的人一个都没跑掉全他妈死了。” 他心有余悸的擦了一把脸问到：“你们是从楼上下来的吧？” 我点头回答到：“是的，我们下来找吃的和水。结果就找到这些。” 那个男人看了看我们这些人手里的东西，笑了笑继续说到：“嗨～十五楼，能吃的东西都在我们这里。” 说完他打开了柜子，示意让我们去看看。 怪不得我们转了半天毫无收获，原来东西早就被他们搜刮完了。柜子里摆着六件矿泉水，各种各样的零食，啤酒，红酒，堆的柜子都快放不下了。 吴猛目瞪口呆的说到：“我靠！真行啊哥们儿！” 那个男人自豪的笑了笑又忽然面带愁容的说到：“为了这些东西，我们还搭上了一个兄弟的命。” 我想起了走廊里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看来他们之前是四个人，出去找食物时有一个人死在了外面。他们三个也因为外面那只丧尸被困在了这间客房里。 我看着他说到：“哥们儿，门口那位兄弟的仇我们已经替他报了。现在跟我们一起上楼吧。” “好！” 我们把床单被套还有身上的睡袍全部用来打包了柜子里的东西。我们现在八个人，每人身上背着一大包食物走出了客房，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狠狠的在旁边的死丧尸身上踢了一脚，然后继续跟着我们走到了楼梯间。我偷偷看了一眼下面14楼楼梯上的丧尸，回头示意让大家安静上楼去天台。可是万万没想到，周永明身上的东西没有绑紧，一瓶啤酒从包袱里划了出来…“啪叽”一声摔的粉碎。 “额啊！～～” 十四楼楼梯上的丧尸像得到了召唤似的，嘶吼着全部冲了上来。 “跑！快跑！” 我们立刻五步变一步，拼命的往楼梯上冲。 “来啊！你们这群丑八怪！” 我闻声回头看去，只见周永明居然跑向了走廊。一边跑一边大喊：“我把它们引到大厅去！你们快跑！”近百只丧尸全部追着周永明冲向了下面走廊大厅方向，没有一只追上来。 “兄弟们！我说过老子是爷们儿，老子不怂！” 话音过后走廊大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周永明用自己的生命引开了丧尸群，给我们换来了上天台的宝贵时间。我忽然觉得眼眶一热落下了眼泪，我轻声说到：“兄弟，你是爷们儿！你不怂！” 吴猛拉住了发呆的我，冲向了天台铁皮门。 第10章 弱肉强食 咔！天台铁皮门被王磊打开了，我们一行人背着大大的包裹再次逃出生天。此时天台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二十位白色低胸装美女用掌声迎接我们胜利归来。我对一起上来的这几个人说到：“把东西都放到茶厅里去吧。” 我和张燿辉，吴猛，李超我们都很明白没有周永明引开丧尸群，这些东西不可能拿的上来，心里很难受。但与我们不同的是那三个个新人，脸上除了对这里有二十位美女而感到惊喜之外，没有一点失去战友的痛苦样子。他们三个一边走一边向女人们吹着口哨，一副狼入羊群的流氓嘴脸。这让我对他们很反感。 我们把七个包裹摆在了茶厅中央，我立刻席地而坐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那三个人。之前在下面因为天黑的原因我没能看清楚他们的脸，现在借着茶厅里的点点月光我才看清了他们的相貌。这三个人都非常健壮，身上大块大块的肌肉，看面相凶巴巴的，穿着白色背心，手臂上有一条睁着红色眼睛的龙形纹身。 其中一个见我在看他们，于是笑了笑，站起来对我说到：“我叫唐龙，他俩是我小弟，毒蛇和蝎子。” 我心说、这人有毛病吧，生怕谁不知道他们是小流氓似的，我笑了笑回答到：“哦……呵呵。” 那个叫唐龙的，见我居然如此简单明了的回答，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故作不在意的大笑着：“哈哈哈哈！这位兄弟真有意思啊。” “欢欢！来一下！”我挥了挥手叫欢欢过来，她小跑着过来警惕的盯着那三个人，问到我：“干嘛？” “你叫蒋红梅她们几个把我们带回来的东西分一下类吧，你可不许偷吃啊！” 她白了我一眼，又小跑着出去叫其他人了。我这才注意到，那个叫唐龙的小流氓目光一直没离开过欢欢，张着嘴巴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他见我看着他，又尴尬的笑了笑：“这位兄弟，刚刚那位小美人儿好像是马公子的老婆吧？马公子呢？” “龙哥！我在这里！” 马腾飞从门外走了进来，对我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那个叫唐龙看见了马腾飞立刻起身与他握手：“马公子！你还活着呀！太好了，太好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这个唐龙曾经是贵州省那边一个势力很大的黑帮组织成员，说是成员呢，其实也就是一个小喽啰罢了。那个黑帮组织当年也算是赫赫有名。他们采用暴力的手段对市场进行垄断。随后还往商业娱乐会所方面发展，通过招募小姐“maiying”，牟取暴利。还进军商业市场，跟商业市场的人经常发生火拼事件。1995年，他们晚上二十余人拿枪冲进当地派出所所长家中，将其打成重伤。1999年，多次与另一团伙发生冲突，一百多号人将其砍成重伤。直到2001年全国严打，这个帮会的所有头目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执行枪决，而那些底下的小喽啰就只好解散了。后来唐龙认识了马腾飞，就做了他的打手，帮他看场子。 唐龙勾住马腾飞的肩膀阴阳怪气的说到：“马公子，你那个老婆，长的真他妈得劲儿啊！” 马腾飞尴尬的笑了笑，唐龙继续说到：“之前那个婆娘，兄弟玩腻了。要不今晚上把你这个…………借兄弟玩儿玩儿。” 马腾飞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唐龙似乎有点急了大声说到：“喂！之前不是说好了吗？你说那女的不好搞定，非要结婚后才让你上她，你不是说把她玩腻了再跟她离，转手让给兄弟我吗？你忘了？” “那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 我捡起茶几上一个玻璃烟灰缸砸在了唐龙的头上，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抓住了他一条手臂，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的砸在地上，按住他的脸一拳打了下去，谁曾想，居然被他接住了我的拳头。他顺势抓住我的手，在地上滚了一圈，起身用惯性把我扔了出去，砰！我压碎了一个木制板凳。背部传来一阵巨痛！ “你大爷！” 吴猛见状冲向他，一个正蹬踢在他的肚子上，可那家伙像没事人一样，一个右摆拳打在吴猛脸上，又是一技侧踢补在吴猛胸口。老张不愧是退伍军人，用了一个肘击打倒了唐龙一个小弟，另外一个小弟一把掐住了老张的脖子，老张抓住他一根手指用力一掰，“啊！”那人惨叫一声，老张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撞在了墙上。 “老张！好样的！” 忽然一只大脚朝我踩了下来，我一个驴打滚，“砰！”的一声，避开了唐龙这一脚。可是我想站起来时，他大大的拳头砸在我的脸上，我被打得眼冒金星，他又是一拳打在我脸上，我感觉自己都快晕了。吴猛在他后面跳起抱住他的脖子，我强忍疼痛爬了起来，“砰！”他又是一脚踢在我身上。他抓住吴猛抱他脖子的手，像扔小鸡似的，把吴猛扔了出去，咬牙切齿的伸手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了墙上：“他妈的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被他掐的都快要断气了，他举起拳头，两只眼睛瞪着我：“老子杀了你！” “耀洋！” 老张举起一个板凳，“砰！”的一声，砸在他背上。他松开了我，转身从腰间抽出一把银晃晃的匕首。 “老张！小心！” 我话音刚落，“咔！”锋利的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白色睡袍。老张倒下了，地板被染红一大片。 “老张！老张！老张！” 砰！我被唐龙踩在地上，动弹不得。吴猛也被那两个小混混按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我们两个此时已是鼻青脸肿。我看着躺在血泊里的张燿辉，他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睛。都怪我，我太冲动了，他的死我脱不了干系。 唐龙擦了一把头上的血迹，低头俯视着我：“你他妈是不是便衣？说话！” 马腾飞从沙发后面爬了出来，声音颤抖着说到：“不不不！他们不是警察！他们是……” “耀洋！！！！！” 欢欢焦急的跑了进来，蒋红梅和陈娜看到了血破中的张燿辉，吓得呆站在门口。 “你放开他！你放开他！”欢欢流着泪不停拍打唐龙，但她拳头落在高大的唐龙身上，就像给他按摩一样。 “呵呵，小美人儿，你在帮哥哥按摩吗？”他一巴掌打在欢欢脸上，欢欢疼得趴在地上大哭起来。我从嗓子眼儿挤出了一句话：“欢～～欢，别～别管我！” 他满脸好奇的看着一旁的马腾飞问到：“马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老婆，好像跟这小子有一腿啊。” 马腾飞走到他面前，看着他脚下的我轻笑一声，说到：“就是这家伙！龙哥你没上来时，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狂！” 马腾飞向他讲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他听完之后哈哈大笑，弯下腰拍着我的脸嘲讽的说到：“小子！可以啊你，还是个情种啊！” 忽然他用力的指着我的鼻子，我感觉鼻梁骨都快被他戳断了。他恶狠狠的说到：“我告诉你小子，现在这里老子说了算！我他妈想玩儿谁，就玩儿谁！谁要是敢不听我的话，老子就把他扔下楼！” …… 天亮了。 我和吴猛，王磊，李超被绑在茶厅的角落，唐龙和他两个小弟还有马腾飞，唐忠五个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喝起了红酒。六个昨晚被唐龙扒光衣服的女人此时缩在沙发上哭泣着。这些女人眼睛已经哭肿了，一丝不挂的身体上伤痕累累。她们不敢穿衣服，因为那个畜牲说了，谁要是敢私自穿衣服，就杀了谁。欢欢，蒋红梅，陈娜还有其他十一个女人，全部被赶到了茶厅外面，谁要是想进来，就必须脱光衣服才能进来，谁要是被太阳晒中暑昏倒了，就会被扔下楼。 我看着茶厅外面哭红了双眼的欢欢，她的小脸被晒得通红，双腿不停的发抖。我除了心疼什么也做不了，想喊她，可我的嘴里被唐龙那个畜牲塞着五双臭袜子。吴猛因为昨晚破口大骂，嘴巴都被打肿了，现在想发出声音都很困难。王磊和李超被他们剃了头，一直沉默着。 唐龙看着马腾飞问到：“马公子！你老爸什么时候派人来啊？” 马腾飞明显底气不足的说到：“额～他说，也就这两天吧。呵呵～” 砰！唐龙拍了一下桌子，不快的说到：“哼！两天？四川人嘴里的两天，那就是不知道多少天！老子可不想在这个破天台过一辈子！” 马腾飞低着头默不作声，唐忠陪笑着：“龙哥，您再等等吧。说不定明天就来了呢。” “我他妈让你说话了吗！”唐龙瞪着唐忠：“马公子，管好你的狗。再乱叫，我拔他舌头！” 马腾飞怯懦的说到：“我爸，说过已经给当地军方打过电话了。可能就明天了吧……” “操！马公子你能不能爷们儿点！像个婆娘似的，怪不得你老婆不给你干！” 砰！ 唐龙像发神经一样，又重重拍了桌子一把道：“马公子！走吧！我们出去看看你老婆！” 两个情兽一起走出了茶厅，他们看着那些一个个皮肤被晒得通红的女人。唐龙装出一脸关切的表情对那些女人说到：“各位妹妹们啊，看着你们被晒成这样，哥哥心里难受啊！何苦呢？女人本来生出来就是给男人干的，给谁干不是干呢？想通了的，自己脱了衣服进去找地方躺着。” “唐龙！” 欢欢忽然开口叫了唐龙一声，那畜牲兴奋的走到她面前问到：“小美人儿，你想通了？是哥哥帮你脱呢？还是你自己脱呢？” 她瞪着那畜牲，勇敢的说出了一句话：“唐龙，你有妈妈吗？有妹妹姐姐吗？有奶奶吗？有外婆吗？你怎么不让她们脱了衣服给别人干呢？你还是人吗？” 她一连抛给了那畜牲六个问题，而那个畜牲只说了一句话：“弱肉强食，你不懂吗？” 砰！ 一个女人倒下了，那畜牲撇了地上那个中暑的女人一眼，又看着她说到：“我说过，谁要是晕倒了，我就扔谁下楼。 那畜牲走到马腾飞面前冲他笑了笑说到：“劳驾马公子您搭把手好吗？” 马腾飞故作镇定的问到：“你要做什么？” “你抬她上半身，我抓住她的腿，送她下楼啊。” “龙哥，算……算了算了吧，我连鸡都不敢杀，哪敢杀人啊？” 那个畜牲抓住马腾飞的肩膀，恶狠狠威胁到：“要不她下楼，要不……你……下楼。” “啊！！！” 马腾飞再也绷不住了，吓得腿一软，摔倒在地上，身体抖得跟打摆子似的。 那畜牲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马公子啊马公子，哥哥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得……” 马腾飞吃力的用手撑住地面正了正身，跪在了那畜牲面前。 “哎哟！马公子您这是怎么回事啊？” 而接下来马腾飞说出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龙哥，我求求你，放过大家吧。我马腾飞用人头担保，明天救援就会来了。你如果想让我带你走，就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如果再有一个人被虐待，我马腾飞就自杀，明天救援来了发现我死了，你知道后果……” “好！有您马公子这句话，龙哥我就放心了！我保证，再也不碰这里任何一个人！起来吧！起来吧！”那畜牲假装关切的扶起马腾飞，马腾飞像失了魂一样，慢慢走进茶厅。 “马公子请留步！” 那畜牲一改刚才喜色，严肃的说到：“如果……明天救援没有来，我就不会只是开玩笑了……” 第11章 终有希望 我们都清楚马腾飞的父亲已经死了，他所承诺的救援，也早已化成泡影。从踏上这个天台那一刻起，我们这些人都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名利，金钱，理想，马腾飞现在和我们一样，他现在只是一个还带着一丝公子哥痞气的可怜人。欢欢说的对，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犯了很多有钱人都犯过的毛病，就是狗眼看人低。但他欺骗欢欢感情这件事，我无法原谅。但这一次他真的救了大家。 他走到我的面前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愤怒。明白了，他想把所有的怨气向我通通发泄。 “陈耀洋！你一出现，我什么都没了！” 我被袜子塞住了嘴，所以只能听他说。 “陈耀洋！你就是扫把星转世！你就像一条蛇，一点一点的把我拥有的一切吞食，我的尊严，我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傲气。我曾经到哪里别人都追着拥护我，可你出现以后，我连被人尊重的权力都被你夺走了。” 他咬牙切齿的掐住我的脖子，眼里泛起了泪光，大声冲我叫嚷到：“你把我的一切还给我！”就在这时他居然把一个小东西塞进了我手里，冰冰凉凉的感觉，是一个刀片。他故意接近我，就是为了塞给我用来割断绳子的刀片。他也很清楚，如果我们这些人现在再不团结，我们都会被那个畜牲折磨死。 唐龙走过来勾住他的肩膀说到：“马公子，放心！我会帮你出这口气的。” …… 天黑了，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门外的女人已经昏倒了七个，欢欢与其他三个女人都已经严重脱水。砰！砰！又倒下了两个，此时就剩她一个人了。 唐龙喝着红酒问到马腾飞：“马公子要不要今晚哥哥替你安排和你老婆同房啊？” 唐龙忽然用力拍着桌子，大声说到：“外面那个小美人儿，你叫李欢欢对吧！不脱衣服了！你进来陪哥哥喝杯酒，那些昏倒的女人就都可以得到食物跟水。” 我心里一紧，以欢欢那个单纯善良的性格，她肯定会答应那个畜牲的。果然她东倒西歪的走进了茶厅，她问到：“你说的是真话吗？” “那当然！毒蛇，蝎子，快去把昏倒的美女们弄进来吧，马公子你和你的狗也去搭把手吧。” 唐龙端着两杯红酒走到她的面前，她伸出颤抖的手接过了杯子，一饮而净。咳！咳！咳嗽两声，把杯还给了唐龙。 “来吧！小美人儿！” 唐龙一把抱起了她，用手把桌上的食物跟酒全部扫落到地上，她被唐龙按在了桌面上。 “啊！！！你放开我！！！” 她用双手拼命的拍打，那畜牲变态的哈哈大笑着：“小美人儿！你还是个处吧！哥哥现在就替你开包！” 门外的马腾飞被那两个小混混按在地上，唐忠除了傻站着就是唉声叹气。马腾飞大叫着：“唐龙！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耀洋！救救我！” 欢欢痛哭着，大颗大颗的泪水打湿了她整个脸颊，她的白色低胸装被那畜牲撕得粉碎内衣都清晰可见。 “耀洋！耀洋！救我！” “跟他拼了！！！！！” 这时沙发上那六个一丝不挂的女人，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向那畜牲。他没有防备，被六个女人给推倒在地上，女人们全部压了上去。欢欢捡起地上打碎的玻璃酒瓶，狠狠的扎向他的眼睛。 “啊！！！！” 他挣脱了女人们的束缚，捂着血流如柱的眼睛，发出如同杀猪般的叫声，在地上滚来滚去。六个女人也立刻捡起了地上的碎酒瓶，全部狠狠的扎向地上那畜牲，他此时已经满脸，满手臂，满背全是大大小小的口子，整个一个血人。 “打死他！！！！” 门外又有十个女人疯了一样嘶吼着冲进来，她们拿起了茶厅里所有可以用来当武器的东西，折凳，啤酒瓶，茶壶，扫把，劈头盖脸的往那畜牲身上招呼，陈娜直接用牙咬，蒋红梅用折凳拼命的砸，欢欢也用脚拼命的踩他的头，门外马腾飞与唐忠也和那两个小流氓扭打在了一起。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冲入羊圈的狼，此刻居然被羊群撕咬的毫无招架之力。这些女人此刻就像一个个复仇的饿鬼，这个糟糕的世界，破势她们抛下了曾经的端庄优雅长出了我们早以为退化的獠牙。我们人多，凭什么怕他们。 “按住他！” 欢欢拿起柜台上的一只钢笔，扎进了那畜牲一只耳朵里。其他女人见状全部改为用牙咬，他身上每一块皮肉都被咬的血肉模糊。 我终于割开了束缚我的绳子，嘴里的袜子都来不及拿出来，拿着刀片冲向地上遍体鳞伤的唐龙，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割开了他的咽喉，我抽出嘴里的袜子塞进了他的嘴里。我此时也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说到：“你他妈！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转头看向门外大喊着：“姑娘们！跟我一起夺回自由！！！！” “啊！！！！！” 我与所有女人都怒吼着冲出了茶厅，用愤怒所幻化而来的残忍，杀死了另外两个小混混。 看着茶厅里唐龙那具被挖去双眼，割掉耳朵，如同被鞭尸一样的尸体，血肉模糊凄惨无比。还有外面两具被割断脖子的尸体。我知道我们胜利了，我们杀了这三个畜牲。 “呜呜呜呜……” 所有的女人都哭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她们一身当中做过的最残忍的事，她们变得勇敢了，但她们被自己的残忍吓坏了。 “我杀了你们！” 吴猛拿着匕首冲向马腾飞和唐忠，我一把抱住他，吴猛失控了，他手里的匕首在空气中乱砍。马腾飞和唐忠吓得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劝到：“吴猛！他们没有错！他们只是认识那个畜牲仅此而已！” 吴猛道：“那张燿辉和三个女生的死，又是谁的错呢！他们四个又做错了什么！” 我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扔在地上，大声说到：“他们的死要怪我们自己！怪我们这些人太软弱了！怪我们只知道历来顺受，却忘记了反抗！” “老张他们四个就这么死了！我心里难受啊！”吴猛捧着脸跪在地上哭了起来，大声骂到：“老天爷！！！！你个王八蛋！！！！” 欢欢走到马腾飞面前，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慢慢的放在地上。她擦去眼眶的泪水说到：“马腾飞……我们……离婚吧。” 马腾飞像失了魂一样看着地上闪闪发亮的钻戒，自言自语到：“李欢欢你很好，而我骗了你，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有了……” 欢欢说到：“不，你还有你自己，我们都一样只剩下自己了，保护好你自己吧。” …… 我们处理完了张燿辉与三个女生的尸体后已经天亮了，我们把他们埋在了天台的草坪里，用木板做了四个简易的墓碑。 我们现在还活着的只剩六个男人和十七个女人，我们在天台已经苟活了五天，那堆食物最多只能养活我们四天，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但我知道，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 …… 又过了三天，依然没有救援，我们中又死人了，一个女生再也无法承受这残酷的现实，割腕自杀了。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嘴太损了，也许老张是对的，我不该逼着他们像我一样坦然的接受现实。 这三天我跟吴猛一直在商量用什么方法下楼。他总是不切实际说杀下去，我心说，我们又不是电视里那些主角光环爆棚的人。 我的方案是，用窗帘接成绳子，从天台下去。可欢欢说我们会被摔死，就算我可以做到，其他人也不行。 王磊的方案是，从通风管道下去，可我们发现通风管道只有猫才能钻进去，人进去就是扯淡。 马腾飞的方案，我们把窗帘做成降落伞，跳下去。我们集体让他去找蝙蝠侠帮忙。 唐忠的方案，一个字“等”。我们集体对他竖中指。 楼下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其他幸存者，他们逃生的方式可以说是五花八门。 对面商场，有二十到三十个人拿着砍刀冲到了大街上，结果被无数丧尸包围咬死。 对面写字楼，还有人开车一路撞到大街上，但因为道路严重堵塞，被丧尸咬死。 对面小区楼，出现了我说的那种，用窗帘接成绳索下楼的能人，可刚刚接触到地面就被丧尸包围咬死。 还有很多我们想都没想到的逃生方式，可是他们最终的结局都是葬送尸口。但他们都比我们强，至少别人顺利的到了大街上。我们现在既没有办法下楼，更不知道怎样避开街道上的丧尸。 天台上面的人，一天比一天消沉，有些人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我们几个之前偶尔还在一起讨论逃生计划，可现在我们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过了今晚，明天我们又要面临新的难题，今晚吃了最后那一点粮食，明天起就要饿肚子了。 …… 轰隆隆！ 天空乌云密布，今晚一场雷震雨在所难免。 我一个人坐在茶厅角落喝着最后一瓶红酒，我想就这样醉死算了，不用天天被那些丧尸吓得半死，不用再看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死……或许真的是一种解脱吧？ 忽然一双白皙的手在后面抱住了我，一张美丽的面容与我脸贴着脸，乌黑的长发传来淡淡幽香。 “耀洋……我害怕……” 我回到：“唉～我可以说，我也怕吗？” “当然可以，你又不是铁打的。” 我伸出手把她从后面抱到我腿上，她用手勾住我的脖子。我看着她那双如繁星般的眼睛，问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她看着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呢？” 我明白了她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我根本就离不开她，而她也一样。我们都不愿意去想像谁会离开谁。 她闭着眼睛支支吾吾的说着：“如今是死人多活人少，我们都应该惜命。” 她睡着了，像个孩子一样靠在我怀里。 …… 我手持一根用碎布包裹的钢管，拉开了天台铁皮门，望着漆黑的楼梯道。我想再下去看看，不是找食物，而是我不相信我们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老天爷真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也许我下去转一圈不会有任何收货，但我却告诉自己肯定有方法能离开大楼，只是我没发现。 我慢慢的走下楼梯，在转角处往下看，果然14楼的丧尸还在，共我活动的范围仅限于15楼楼梯道和15楼的客房走廊，走廊尽头的大厅里现在也满是丧尸。我站在客房走廊，擦了一把汉，心说，是我想太多了，这里我们之前就来看过了，哪会有下楼的路啊。 “耀洋…” 忽然有只手在背后摸了我一下，我被吓得腿瞬间就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好钢管是包住的，万一发出声音我就死定了。我之所以没有叫出声来，是因为那只手在我蹲下的一瞬间捂住了我的嘴。我颤抖着回头看去，只见黑暗中一张美丽的面容，我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她。 我想都没想迅速拉住她的手，打开一间客房门冲了进去，锁上门后，我还是不放心，又搬来一个大柜子，把门顶住。这才斥责的问到她：“你下来干嘛？” “陪你死…” “谁说我要死了？老子还没活够呢。” 欢欢一拳捶在我的胸口，斥责到：“那你大半夜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做什么？刚刚在上面又问我，你死了我会不会想你！我能不以为，你不想活了吗？” 我郁闷的搔着脑袋说到：“我就是憋得慌，下来溜达溜达。” 欢欢又用小拳头砸了我一下，说到：“你脑袋是不是让电梯门夹了！” 我忽然愣住了，电梯。 “电梯！对啊！电梯！” 我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电梯可以通往地下负一楼停车场，我们可以撬开电梯门，从电梯井道下去，吴猛会偷车，让他发动一两辆车不是什么难事。 我把我所想告诉了她，她却持怀疑态度，表示哪有那么容易。 我拉住她的手，焦急的说到：“走！上去告诉他们！我们有希望了！” 她却像不在乎似的，嘟着小嘴，手在自己的粉色喇叭裤上戳着。 我心说、她莫名其妙的这个时候卖什么萌啊？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到：“他们都睡着了……我们……这里…有床，总之有事明天再说。” 我问到：“你……什么……意思……” 她忽然羞红了脸，很是调皮的语气骂到：“笨蛋！”跳起勾住了我的脖子，双唇吻在我的嘴上，我感到一丝惊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她已经把我按倒在客房床上。我一把搂住了她的腰，翻了一个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吻在她的唇上，伸出舌头与她的香舌激烈搅拌在一起…… 伴随窗外雷雨声，这是一个只属于我和她的夜晚。这一夜，我的世界没有丧尸，没有烦恼，只有我和她。 一场春雨一场寒,一夜幽梦了无痕。 第12章 艰难的选择 这一切的一切，于我而言，如梦，似幻。 好像是身在一场最好永远都不要醒来的梦里，所有我期待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有些猝不及防，但似乎又是水到渠成。 总之，我的思维有些跟不上这变故了，一直等到结束，我浑身臭汗的躺在床上大口喘息着的时候,我都有些没回过神来。如果不是怀中的她温柔滑腻的肌肤从始至终都紧紧贴着我，恐怕到现在都以为这一切于我而言就是个美好的梦境。 我靠在床头轻轻喘息着，目光却从始至终游离在怀中欢欢的脸上，她双眸紧闭，圆圆的小脸，长发犹如瀑布般洒落在枕头上，清丽的容颜上带着浅浅的疲惫，原本白皙的肌肤也泛起了一丝病态的红晕，整个人都蜷缩在我的怀里，身上酝酿着一股别样的美。 她睁开双眼，发现我在看她。在我胸口掐了一把说到：“看够了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清了清嗓子，说到：“永远看不够，你真美。” 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说到：“你一定没想到我会主动把自己交给你吧。当我在上面醒来时，发现你不在身边，我当时好害怕，我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我找了整个天台，也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想活了呢…” 她又哭了，我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以示安慰，说到：“傻瓜，我怎么会丢下自己的女人，去寻死呢？” 她点了点头，我抚摸着她的脸，义正言辞的说到：“为了庆祝！我们再来一次吧！” “滚！疼得又不是你！” “呵呵，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第一次。” “滚！我才不像你呢！” …… 咔！ 我牵着欢欢的手，拿着钢管推开了铁皮门。 “回来了？” 吴猛抽着烟蹲在门边，我被他吓了一跳。我回到：“兄弟，你怎么蹲在这里啊？” “欢欢说下去找你，我没拦住，等了一会她也没上来，我就下去找她，走到一间客房门前，你猜我听到什么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欢欢说到：“我先回茶厅了。” 欢欢走后我才发现吴猛脚边一地的烟头，心说，这小子怎么了？抽这么多烟。我问到：“兄弟，你怎么了？” 他说到：“没什么？不错嘛，三小时。”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搔着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到：“那个……我找到下楼的路了，还可以直接到地下停车场呢，到时候，兄弟你偷车的绝活，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本以为他会向我一样高兴的手舞足蹈，可他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他丢了烟头，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到：“知道了……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他怎么了？这不像他的性格，我也没去多想。毕竟如今这个世道，谁还没点变化呢。 不一会儿，对面茶厅里传来，震天的欢呼声。我也欣慰的笑了。 …… 第二天。 我站在五个男人十六个女人面前说到：“我最最最亲爱的朋友们，消息大家也都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什么。大家有什么疑问和见意，现在都可以提一下。” 唐忠一脸献媚的说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耀洋同学可真是盖世英雄，胜过刘邦啊！” 我撇了他一眼：“哦，呵呵……谢了……” 马腾飞激动的说到：“耀洋兄弟！地下停车场里有我的两辆劳斯莱斯，所以用不着吴猛兄弟敲玻璃了，车子的事就交给我吧！” “好！不愧是马公子！” 王磊若有所思的问到：“那……逃出大楼之后，街道上的丧尸怎么办呢？除非是坦克或装甲车，两辆劳斯莱斯不可能撞开路上堆积如山的报废车。” 我心说，什么时候了，还泼我冷水。于是我回到：“王磊，不许动摇军心！” 我看着莫不出声的吴猛问到：“吴猛，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没什么说的……” 他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我没去多想他是怎么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 欢欢忽然说到：“耀洋……电梯井道，真的那么容易下去吗？十五楼这么高……” 我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笑着说到：“你只要像昨晚那样……把我搂紧就可以了，下去的速度绝对比我收枪快！” 她一把打开我的手，脸红的像苹果一样，大骂到：“滚！你个色鬼！” 虽然逃生方案已经定好了，可任然存在着很多安全隐患，首先十五楼电梯门正对十五楼大厅，而大厅里有无数的丧尸，电梯门还没撬开，丧尸就已经冲过来把我们咬得稀巴烂了。还有现在电梯停在第几层呢？里面有没有丧尸呢？万一就停在楼层中间几层，我们不就下不去了吗？其次就是着十六个女人，她们能向我们一样往下爬吗？ 我记得，丧尸出现前，最后一次坐电梯的是我老姐，她被我气走后，跟几个服务生一起坐电梯下楼，之后就没人坐过了。也就是说电梯现在很有可能停在一楼或二三楼。马腾飞当时包下了整栋楼，我们当时都聚在十五楼，也就是说，丧尸几乎都聚集在十五楼，十四楼，十三楼，以下的楼层就没有丧尸了。但是一楼大厅不好说，因为门外就是人民北路，肯定会有丧尸冲进楼下大厅咬人。 …… 天渐渐黑了，又是一个没有照明，没有食物的夜晚。 我告诉大家，今晚早点休息，睡个好觉，养好精神明天准备一起离开这里。可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谁能睡得着呢。 我躺在着天台草坪上，望着天空的繁星。打起了我的小算盘，要带所有人离开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不是救世主，我没有超能力，我连我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都是个未知数。说实话十六个女人我唯一在乎的只有欢欢。男生当中我在乎的只有吴猛和王磊，其他人死活与我无关。 忽然我感觉到有人向我走来，黑暗中一个女人的身影。我心跳变快了，我期待的闭上眼睛，假装入睡。脚步声到我跟前戛然而止，我又听到了解开扣子的声音。看来她是想在生死前夕与我再寻温柔。 “耀洋哥哥，人家知道你没睡！” 这不是我熟悉的娃娃音，我疑惑的睁开双眼。只见一个肥胖的女人，正在拖我的裤子。我吓得立刻坐起身来，捂住我的隐私。结结巴巴的问到：“你你你……你是谁！” 那女人发出嗲嗲的声音回到：“耀洋哥哥，你真坏，眼里只有李欢欢，她能给你的，人家也能给你哦……”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陈娜。只不过她现在居然只穿着护三点的内衣，她摆出一个撩人至极的姿势，可这种姿势在她肥胖的体型下，我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娜姐！娜姐！你这是做什么？” 她咬着手指不停的眨着眼睛，又用那种嗲嗲的声音说到：“讨厌了啦！人家想陪陪你嘛，你不喜欢吗？” 我用几乎哀求的语气道：“我不喜欢！娜姐，我求求你别这样！快把衣服穿上吧！” “哦～人家懂了～你是要人家脱光对吧？” 她居然真脱的一丝不挂，我用手捂住眼睛，心说，这尼玛被欢欢看见了，我就真的是裤裆上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耀洋哥哥～我们也来陪你了！” 尼玛又来了两个女人，我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捂住眼睛。蒋红梅和另外一个女人，也一丝不挂的向我扭着腰走来。 “滚滚滚！都滚！” “耀洋哥哥～你干嘛凶人家呢？” 我正想起身逃跑，却被她们三个魔鬼按住，我此时就像一个被侵犯的小姑娘，大声尖叫着。不一会儿，茶厅里的所有人都闻声跑了出来。 “我靠！大哥，你这是…………” 那三个女人见苟且之事被众人撞见，嗖的一声跑得无影无踪。 “陈耀洋！你个王八蛋！”欢欢大骂一声，冲出人群，按住我劈头盖脸的一顿抽。我蜷缩在草地上无力的回到：“欢欢！欢欢！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我打死你个臭流氓！不要脸的畜牲！” 我跪在地上抓住她的双腿，啪！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她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啪！又是一巴掌。 “臭流氓！我打死你！” …… 后半夜我与欢欢坐在草坪上，她抱着膝盖低着头，哭的死去活来。我刚刚想安慰她，结果又挨了一巴掌，我怕再挨打，所以只能等她哭完，才敢说话。 她抽泣着哽咽的问到：“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见她终于说话了，立马清了清嗓子说到：“是她们想…………” “我不听！” 她打断了我，大声斥责到：“我问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当婊子吗？陈耀洋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听我解释一下，行不行！” 我有些火了，语气重了点，她抖了一下，好像被我吓到了。她停着了哭泣，义正言辞的说到：“你会丢下很多人对吧？” 我愣了一下，惊讶的回到：“你……怎么……知道的？” “你当所有人都是傻瓜吗？他们都在骂我，说我勾引你，跟你上了床，所以你只会带我一个人走。” 我沉默了。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的问到：“你会带所有人离开的对不对？” 我如实回答：“这不现实，我……我做不到……” “可她们都是我们的老同学，你肯定有办法把他们都带走的，对不对？” 我继续沉默着，因为我给不了她想要的回答。我不是一个冷血动物，可我又真的无能为力。所有人一起走真的不现实。 她见我默不作声，摇了摇头，起身后慢慢后退，她的眼睛又泛起了泪光。忽然坚定的对我说到：“那你就一个人走吧！你可以不用管我们，也不用管我。要走大家一起走，我李欢欢绝不会像你一样自私！” 我起身冲她大吼着：“李欢欢！你非要逼死我吗！！！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我也是人！我的心也会疼！你为什么要逼我！” 她没有回应我，她走了，消失在黑暗之中。我觉得自己好累，为什么没一个人能理解我呢？我不想做这个罪人，可没人替我做，当我提出那个方案时，我就已经是个罪人了。 第13章 歃血为誓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开始准备逃生所需要的工具，首先是武器，我们六个男人必须每人一根钢管，作用当然是刺杀丧尸和撬电梯门。还有用茶厅窗帘做的绑腿，以防不注意被爬行的丧尸咬伤腿。每人身上斜挎三根皮带，用于在电梯井道里将自己固定在钢丝上，不至于掉下去摔死。最重要的是我们还要带上四张长宽一米的方形桌子，两张用来摆在两米宽的客房走廊中间挡住从十四楼冲上来的丧尸，当然希望用不上。另外两张桌子用来撑住十五楼电梯门对面的大厅门，大厅里的三到四十只丧尸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必须在它们撞开大厅门之前把电梯门撬开，不然我们下去的人都要死。也希望这两张桌子真的能如我们所愿撑得住。 准备好一切之后天也亮了，我把所有人都叫到天台草坪上集合，打算给他们做最后的思想工作。 我看着二十一个男男女女说到：“我知道！昨天晚上大家都在心里骂我，骂我是个自私的混蛋。我陈耀洋现在在这里对着所有人以我的人格担保！我绝对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人！” 他们都没有说话，都期待的看着我，于是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只不过，这一次的行动真的太危险了，出了一点问题，下去的人都要死，所以下去的人越少越好！我们六个男人还有李欢欢先下去，如果没成功死了，那是我们命不好！只要是我们成功离开了大楼，我保证三天之内就会带着军队来救剩下的美女们！我发誓！李欢欢她跟我一起走，由她来监督我！她很善良她不会让我跑掉的！” 我把五个男人和欢欢叫了出来，女人们此时再也按耐不住了，全部冲上来把我紧紧抓住，生怕我们就这样走了。 “耀洋！我们可都是你的老同学啊！你不能丢下我们！” 她们一个个眼里充满了恐惧，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有的大叫，有的大哭，有的跪在地上求我。 “耀洋！我们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们……” “耀洋哥哥！我愿给你当牛做马！” “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只求你发发慈悲吧！” “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们……” 我现在完全可以用暴力把她们全部轰走，然后说“你们的死活，管我屁事！”，但眼前一张张恐惧，无助，绝望的脸，让我心仿佛被刀扎一样痛。我陈耀洋何德何能居然让这么多人把命交给我啊？ 欢欢拉住了我，对我说到：“陈耀洋，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知道你嫌她们是累赘，我也是累赘，所以你不用假惺惺的在这里编。” 我气的一把抓住她的衣领，瞪着她，说到：“李欢欢，你非要逼死我吗！” 我一把抽出腰间匕首，她们被我突兀的举动吓到了，都停止了哀嚎。我接着狠狠的割开了自己的手心，鲜血流了一地。 我看着她们，看着李欢欢，忍住巨痛咬牙切齿说到：“我！陈耀洋今天当着所有人和死去的人，歃血为誓！我陈耀洋！要是三天之后没有回来！跑了！我陈耀洋就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们沉默了。 我跪在地上，看着她们继续说到：“我陈耀洋！在没上这个天台之前，就是一个自私的畜牲！大家都把我当领袖，我没脸，真的我没脸做任何人领袖！真的我没脸！”我用力的抽着自己。 “但我现在知道了！什么是责任！我求求你们了，相信我！由李欢欢做监督！三天！就三天！三天后我陈耀洋把军队，警察，医生，全部带来！三天后我回到现在我跪的这个位置！求你们相信我这一次吧！” “耀洋……我……相信你……” 欢欢走到我跟前扶起了我，她流着眼泪回头看着她们说到：“大家不要再逼他了，相信他吧！我……李欢欢做他的监督……”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对五个男人大声喊到：“爷们儿们！走！！！” “不！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 她们都崩溃的蹲在了地上。 咔！我拉开了天台铁皮门，带着欢欢跨了进去，没有再理会她们的哭喊。吴猛回头冲她们喊了一句：“我们会回来的！” 也跟着一步跨进铁皮门，王磊，马腾飞，唐忠，李超进来后犹犹豫豫的合上了铁皮门。 砰！ …… 我们一行人走下楼梯，来到了客房走廊。 我抱着五根钢管走在最前面，欢欢提着七根皮带跟在我后面，王磊，吴猛，马腾飞，李超各扛着一张桌子，唐忠畏畏缩缩拿着一根钢管断后。 王磊把桌子放在了走廊左侧，李超把桌子放在了走廊右侧，两米宽的走廊刚好堵住。 我把钢管发给王磊，李超，还有唐忠轻声吩咐到：“你们三个就在这里，不出意外就没事，要是十四楼的丧尸听到动静冲了上来，你们一定要守住防线。” 王磊坚定的点了一下头说到：“放心吧，耀洋。” 我与欢欢还有吴猛，马腾飞继续向大厅走去，还没靠近大厅门就听到里面丧尸群如同野兽一样恐怖的嘶吼。我看着吴猛和马腾飞说到：“我数1，2，3，我就冲过去把大厅门关上，你们立刻冲上来用桌子顶住！知道吗？” “嗯！知道了！” “一定要顶住啊！” “嗯！放心吧！” 我伸出三根手指数到：“1……2…………3！” 我立刻冲了上去！抓住大厅两扇门。“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砰！砰！ 他们俩也配合的十分默契，立刻用桌子顶住了紧闭的木门，用双手死死的按住。 砰！砰砰！砰砰砰！ 木门被里面的丧尸群撞的砰砰作响，木门一张一合，顶在门前的桌子也在地板上摩的嘎嘎直响。 “欢欢！快！” 我与欢欢各用一根钢管插进电梯门，拼命的撬。可谁曾想到这电梯门质量居然这么好，我使出干女人的力气，电梯门也纹丝不动。 “你大爷的！该死的五星级饭店！该死的电梯门！” 我急得大声骂到，整个身体都压在钢管上使劲往左掰。欢欢她也涨红了脸，咬牙切齿的把钢管往右边掰。可是这该死的电梯门，它就是不给面子，它就是不开。我感觉钢管都要掰弯了。 欢欢急得大叫：“啊！！！快打开啊！混蛋！” 砰砰砰！砰砰砰！ 木门被大厅里的丧尸群撞的都要裂开了，桌子腿都快摩断了，吴猛和马腾飞弯下腰用肩膀死死的顶住桌子，肩膀都擦出了血。可他们还在坚持，还在等我和欢欢快点撬开这该死的电梯门。 “我操！它们上来了！” “你撑住桌子！我用钢管刺它们！” “唐忠！你别乱跑！” 我听到走廊那边王磊和李超的叫声，心知十四楼的丧尸听到十五楼的动静都冲上来了。我们现在被丧尸两面包围，已经没有退路了。什么都算好了，怎么就忽略了电梯门质量的问题呢。 “啊！！！！！” 我嘶吼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们这群人就因为我的失算惨死在这里。 欢欢急得哭了起来，我也快要崩溃了，我后悔我出的这个馊主意。 “啊！！！！” 她忽然对我说到：“耀洋！我李欢欢此生能做你的女人心里已经知足了！耀洋！！！！！我爱你！！！！！” 欢欢崩溃的松开了钢管，瘫坐在地上抱住双腿。我也不想再撬了，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我看着她笑了笑已是安慰的说到：“欢欢…………别怕……我在呢。” 砰！ 大厅门被丧尸撞开了一个缝，一张腐烂的狰狞面孔张着它那满是腐肉的大嘴嘶吼着，腐烂的爪子在桌子上抓得嘎嘎作响。吴猛用满是血迹的肩膀顶住桌子回头冲我和欢欢骂到：“我日你俩仙人板板！别他妈腻歪了！给老子继续撬！没死就不能放弃！” 我被他骂醒了，对！还没死呢，不能放弃。我立刻打起精神，抓住钢管继续掰。对着这道该死的电梯门大喊：“小太爷我就问你今天开不开！！！！！！！” 咔！ 电梯门被撬开了一个缝，我用双手把住左边门拼命的拉大骂到：“给老子！开！！！！！！” 砰！ 电梯门终于他妈的被我弄开了，欢欢瞪大双眼看着我。我立刻把她抱起来，把一根皮带系在她腰上，另一头绑在电梯井道里的钢丝上对她说到：“一定要抓住钢丝绳！抓紧了知不知道！” “嗯！！！！” 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我慢慢放开了她，她一点一点的滑了下去。我又对吴猛大喊：“吴猛！下一个！！！！” 我接过了吴猛的班，他快速给自己系上了皮带，绑好后直接滑了下去。 “马腾飞！你下一个！！！！！” 马腾飞笨手笨脚的系好了皮带，绑好后大叫着滑了下去。此刻我一个人顶住两张桌子，非常吃力，木门也开了三分之一。那个丧尸半个身子都爬到桌面上来了，可它的下半身被后面的丧尸牢牢卡住，它两双腐烂的爪子在我面前抓来抓去。 “走廊的！！！来一个！！！” 王磊健步如飞的跑了过来，冲我大喊大叫：“唐忠被咬死了！李超被咬伤了！” 喊完，系好了皮带，绑好了也大叫着滑了下去。 “李超！！！！！快来！！！！！” 他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拖着流血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对我命令似的大喊：“陈兄弟！你下去吧！我被咬了，我来撑住桌子。” 此时走廊方向传来震天的脚步声和恐怖的嘶吼声，十四楼十三楼的丧尸都冲过来了。 “快啊！” 他一把推开我，接替了我的岗位说到：“陈耀洋，我告诉你！不要忘了你对天台上的女人承诺了什么！”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回来的！” 我系好了皮带，绑在钢丝上，看着他。 “看你大爷！快下去！” “再见！兄弟！” 我滑下了漆黑的电梯井道，抬头望去，电梯门已经被关上了。李超虽然我并不了解他，可他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滑了六秒。 砰！ 终于到底了，我摸着黑，找到了脚下被打开的电梯顶盖。 “快下来！” 砰！ 跳进了漆黑的电梯箱里后，才发现里面黑的连身边是谁都不知道。于是我说：“都报个名，让我知道你们在！” “我在！” “操！我说报名子！” “哦哦哦！马腾飞！” “李欢欢！” “我！吴猛！” “啊！王磊！” “唐忠和李超呢？” “他们死了！没下来……唉……就剩我们五个人了。” “……” “都到处摸一下，找找门缝在哪儿！” …… “找到了！这儿呢！” “让开！让开！让开！” 砰！ 砰！ “我操！这该死的门！” “快点！” “急个锤子！” …… 我们摸着黑，弄了十几分钟。 咔！ 电梯门终于被撬开了，一道光照在我脸上，突兀而来的阳光照的我睁不开眼睛。我用手捂住眼睛，扶着门走出了电梯。 慢慢我的眼睛适应了这种亮光，可是眼前的场景并不是我期待的地下停车场，而又是一道紧闭的大木门和左侧长长的客房走廊。看来电梯之前是停在大楼中间几层的，不过幸运的是这一层没有丧尸。 “三楼！是三楼！我们到了三楼！” 马腾飞指着电梯门旁边大大的3，语气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失望。 “呃啊！！～” “丧尸！丧尸的叫声，三楼有丧尸！怎么办啊？” 他吓得躲到了其他人后面，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杀下去吧！” 第14章 杀出重围 “杀下去？一楼大厅正对人民北路，现在说不定下面满满一厅的丧尸呢！” 我无语的看着马腾飞，心说、这家伙也不傻嘛。 欢欢焦急的问我：“耀洋，你不是说只有十三，十四，十五楼才有丧尸吗？ 我说到：“如果只是我们这栋大楼爆发丧尸袭击当然只有上面才有，可是你要知道，现在整座天府市都是这样了，一楼大厅的人自然也跑不了。丧尸追着一楼的人跑上来，所以这里有丧尸也不奇怪。” 我又看着马腾飞问到：“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吃饭对吧？你知道1楼大厅可以下到地下停车场吗？” 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会儿，回到：“可以！我们直接走三楼的楼梯间就可以下到地下停车场了。” “嗯！那就好，不用去大厅找死了！” “呃啊！！！” 一只张着大嘴的丧尸从走廊方向向我们冲了过来，它跑的很快嘴里的烂肉都飞了出去。我和吴猛手持钢管站好弓步，等丧尸离我们只有两米距离时，一个猛刺，咔！的一声两根钢管插进它的两个眼眶里，发黑的血从眼眶流到了它的大嘴里，再从牙齿上滴了下来。 我和吴猛一脚蹬在它身上抽出了钢管，忽然一股恶臭传来，这臭味都快把我们熏晕了。刚刚因为紧张没注意，现在才看到丧尸嘴里脸上还有身上全是一根根蠕动的蛆虫。皮肉腐烂得像烂泥巴一样恶心。 “哇……哇！哇！” 欢欢，王磊，马腾飞都齐刷刷的撑住墙壁吐了起来，我走到欢欢身后拍着她的后背。吴猛看着地上尸体恶心的捏住鼻子，转身踢了王磊一脚。说到… “别吐了！反正早晚都必须要习惯。” 我们对丧尸又有了新的认知，原来丧尸和死人一样也会发臭，长蛆，腐烂。威胁我们的只是一群会动的死人，并非什么怪物。难怪它们那么笨，除了攻击什么思维能力都没有。想到这里，我忽然没那么惧怕丧尸了，它们除了腐烂的脸让人觉得恶心以外，只要不是一大群围上来，一两只，只要打头很容易干掉。 我们刚走入走廊，又是四个满身腐臭的丧尸向我们冲来，此时不怕是假的，毕竟我们五个人敢杀丧尸的只有我和吴猛，他们三个不是大叫就是原地发呆。 吴猛反应迅速的拎起旁边的一个圆柱不锈钢垃圾桶，放在走廊中间，一脚踢了过去，丧尸果然没脑子，四个丧尸齐刷刷的被滚过去的垃圾桶绊倒。我俩不做任何犹豫冲了上去，举起钢管朝丧尸脑袋捅下去，四个脑袋像西瓜一样爆开，白色的脑浆混着发黑的血流了一地，破开的脑子里全是蛆虫。 我回头对后面三人招了招手，示意搞定，可以走了。他们三个捏着鼻子贴着墙绕过中间的尸体。我们又绕过楼梯上七八具长蛆发臭的死尸继续下楼，到了二楼不做任何停留还是继续下楼，楼梯直通地下负一楼。倒霉的是紧闭的铁皮门前居然站着八只臭烘烘的丧尸。 我和吴猛冲下楼梯趁它们不备，一人捅穿了一个丧尸脑袋，另外六只丧尸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其中两只丧尸张开大嘴吼了一嗓子向我俩扑来，我俩后撤一步，扑来的两只丧尸摔在了我俩跟前，不做犹豫举起钢管捅穿了它们的脑袋。我大叫着：“往上跑！想办法把它们绊倒！” 另外四只丧尸张开大嘴追着我们上了楼梯，到楼梯转角处，我蹲下把钢管一伸，追上来的四只丧尸集体被摔了个狗吃屎。 我喊到：“吴猛！上！” 他冲过去举起钢管，咔！咔！咔！捅烂了三只丧尸的脑袋，不料一只丧尸抓住了他手里的钢管，张开血盆大口向他咬去，我立刻冲过去用钢管打在丧尸头上，一脚把那只丧尸踹下了楼梯。 他喘着粗气，我拍了他一下问到：“兄弟你没事吧？” “没事。” 我俩对视一眼冲下去干掉了那最后一只。完事后，吴猛盘腿坐在地上抽着烟，王磊和马腾飞在商量怎么把铁皮门弄开。欢欢自从从天台下来后就一直不怎么跟我说话，我担心她是不是被丧尸吓傻了，于是问到：“亲爱的，你怎么了？” 她看了一眼紧闭的铁皮门。我也跟随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我笑了笑摸着她的小脑袋说到：“王磊和马腾飞他们正在想办法，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坐着劳斯莱斯离开了。想想就激动啊！” “你不管天台上的人了吗？你可是发过誓的。” 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件事。我摊开手掌心的伤口说到：“它还在疼，我不会忘记我流在天台的血。我向你保证过。” 她笑了，起身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到：“耀洋！你就是我们的英雄！” 我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到：“乱世英雄不好当啊～我还要感谢这场危机，如果不是这场危机，我的小宝贝可就被某人渣骗了。” 说着我撇了一眼马腾飞，他尴尬的对我笑了笑。王磊还在细心研究怎么弄开铁皮门。吴猛还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地上抽烟，他从前天晚上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我们从来不认识一样。我走过去开玩笑的一把夺走他嘴里的烟，他看了我一眼，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我心说，装什么酷啊？ “兄弟，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我心说、难不成我和欢欢的事让他吃醋了，我怎么感觉gay里gay气的…… “好了！搞定！” 王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自豪的说到：“我之前的工作就是给一些公司或饭店安装防火门的，这种门我太熟悉了。像是消防栓啊，还有烟感温感装置……” 吴猛不耐烦的说到：“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就说开了没有！” “哦，开了。” 咔！ 铁皮门打开了，我们进入了地下负一楼停车场，这里光线很暗，但空间非常大，有些冷飕飕的。一排排名牌汽车，静静的呆在那里。看来危机爆发时，一定是有人逃到了这里，然后自私的把门关了，被关在门外的人都变成了丧尸，刚刚被我们干掉了。那个人进来后开车很急，对面一辆辆被撞出车位的汽车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操！哪个不长眼的混蛋把老子的后视镜撞掉了！我操！车门也刮花了！大爷的！”马腾飞心疼的摸着自己的爱车，嘴里不停的咒骂那个撞他车的人。 我假装安慰的说到：“好了！马公子，一会儿冲出去，你多撞几个丧尸出出气不就行了。” “我……我不会开……” 我惊讶的看着他：“啥！！！你自己的车，你不会开！！”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到：“额，那个……我都是有专人司机的，现在那个司机我估计也挂了吧。耀洋兄弟，要不你来开吧。” 我骚着头尴尬的说到：“那个啥……我也不会开……” 我俩都尴尬的望着其他人，王磊故意咳嗽一声，说到：“我呢……驾照两年前就拿到了，平时工作忙也不怎么……” “少废话！” 我和马腾飞拉开车门，一把抓住他，把他扔了进去。马腾飞坐在副驾驶位置，我和欢欢，吴猛坐在后面。马腾飞从坐垫下面拿出了一把车钥匙递给他。一阵汽车引擎声响起，王磊挂了一个倒档，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嗡”的一声汽车飞快的冲向停车场出口。 “咣……” 高速行驶中的劳斯莱斯一头撞在卷闸门上,不但发出一声震天的大响,卷闸门也从中间部位被猛地撕裂开来,汽车虽然一下冲了出去,但车里的十几个气囊却是瞬间通通炸开,大量的白色尘烟团团裹住了汽车里的所有人,巨大的撞击声让所有人的耳膜都只能嗡嗡作响。撞飞了两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丧尸，出了大饭店的大门便是人民北路。各种高中低档的商铺简直玲琅满目，正常时期更是车水马龙没有停歇的时候，就算现如今这里已经成为了丧尸的天下，但三五成群的活尸却是随处可见，吹声口哨都能引发尸潮般的海啸! 已经把油门加到十足的劳斯莱斯，就如同一只闯进狼群的绵羊一样，方圆千米之内的丧尸几乎齐齐的发现了这台横冲直撞的汽车，庞大的群尸就像嗅到血腥的鲨鱼一般，毫不犹豫的扭头就往这里扑来，而宽阔的大马路上可不仅仅只有丧尸挡道，大量堆积在一起的汽车残骸就犹如车辆报废场，乱七八糟的堵在各种方向上，把所有马路都围的水泄不通! 说实话，王磊的车技还是很过硬的，飞快的避开一辆又一辆的报废车，一只只丧尸从车窗外一闪而过，王磊尽量避开那些挡路的丧尸，可能是开车时小心行人习惯了吧。 砰！ 一只倒霉的丧尸被撞到了，从引擎盖上飞到车后面去了，挡风玻璃都起了蜘蛛网，把我们吓了一跳。欢欢尖叫一声，一头扎进我怀里。我看着前面出汗的王磊说到：“王磊没事！撞丧尸又不犯法，随便撞！” 砰！ 一辆挡在路中间的报废车被撞开。随后又一连撞开了路中间十几辆报废车。 “我操！” 王磊忽然一个急刹车，害我鼻子和前面的靠垫来了个亲密接触。我揉着鼻子冲他大骂到：“我日你仙人！王磊你搞什么啊？” 当我看向车子前方时，我被吓得亡魂皆冒，车里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睁大眼睛看着前方。 一片密密麻麻的丧尸群，像是集体游行示威似的，四十多米宽的人民北路被它们堵的水泄不通，左右两边的丧尸都被挤进了街边店铺里。它们肩挨着肩，头碰着头，中间的丧尸被卡的动弹不得。它们并没有发现我们，别说集体冲过来，光着气势都快把人吓死了。我心说，这还不如待在天台上呢，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伸出颤抖的手拍了一下王磊说到：“快……快…打倒档，往……往后面的路走～” 吴猛大声说到：“不行！你们看后面！” 我操，后面竟然也是人山人海的丧尸群，我们又得出两个结论，第一，我们一路走一路撞，声音太大把附近的丧尸都招来了。第二，我们他妈的被包围了。 “我操！怎么办啊？都jb怪你，不好好开车，非要撞其他车，你耍帅，现在可害死我们了…”马腾飞哭着不停拍打王磊，嘴里骂声连连，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样。 吴猛大声忽然斥责到：“别在推卸责任了！想想办法，怎么办吧！” 我咬牙说到：“王磊！冲过去！”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我，可没有反驳，因为他们也明白除了冲过去我们别无选择。冲了说不定还能活命，不冲只能等死。王磊点了点头，打着了火，引擎嗡嗡作响。 嘀！嘀嘀！ 王磊用力的拍响了喇叭！前方丧尸，立刻排山倒海向我们冲来，它们张开一张张撕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脚步仿佛让地面都在颤抖一般，震天的恐怖嘶吼快把车窗玻璃都震碎了。 马腾飞吓得跟打摆子似的，吴猛抄着手看似气定神闲，其实心里慌的一逼。欢欢还是把头扎在我怀里，我一直用手蒙住她的眼睛。丧尸群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可王磊就是一动不动。我心说，这家伙可千万别这时候被吓傻了。于是我急得大喊… “王磊！你干什么？快发动车子啊！” “再等等…” “等你大爷！！！它们过来了！！！” 我只感觉丧尸群的脚步声和嘶吼声都快把我的耳膜震破了。王磊忽然说到：“好！等得就是现在！” “嗡”的一声，劳斯莱斯像一匹脱缰的野马飞了出去，速度快得我感觉自己呼吸都很困难。 砰！砰砰！砰砰砰！ 无数只被撞的丧尸从引擎盖翻上车顶飞向车后天空，而此时这辆劳斯莱斯如同割草机，一片一片的尸群被撞飞。“砰！”两只丧尸应声飞了起来,但其中一只大个头的却一下翻过引擎盖,“咣当”一下直接趴在了没有玻璃的窗户上,大半个身体都快折断了,却依旧伸手往车里拼命抓挠,整台汽车立刻剧烈摇晃起来,蛇一样在路上乱扭! “呃啊！！！～” 丧尸发出一声兴奋的嘶吼，就算他已经被撞的半身不遂，断裂的肋骨都从胸腔之中刺穿出来，但嗅到活人气味的兴奋劲头却让他像疯了一般想往里爬，王磊连续两个重锤砸在他的脸上也没能让他滚下车，反而刺激的他一把抓住了马腾飞的手臂，死命的往自己嘴边猛拽! “我的妈呀！救命啊！……” 马腾飞惊慌失措的大叫起来，不断的用另外一只手捶打丧尸的脸，可就算这样，丧尸身上浓烈的腐臭气息也刺的他几欲呕吐，紧箍在手腕上的大手不断传来阵阵骨裂般的刺痛! 咔！ 突然一根钢管从他身后刺穿了丧尸脑袋，腐臭的身体“呼啦”一下就从引擎盖上滑了出去。 “别他妈傻愣着,快把钢管伸出去,不能再让丧尸爬上来了……” 吴猛大骂到，把钢管递给了马腾飞，他这才从丧尸的惊吓状态中醒悟过来，慌忙点点头把手里的钢管伸出了窗外，只要有被撞上来的丧尸他立刻就会狠狠地刺下去，然而我们座下的汽车，就如同一条在巨浪中扑腾的小舟一般，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尸群几乎将我们团团包围，任我们左冲右突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希望。 “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 赤红着双眼的王磊突然一连大喊了三声，“砰！”一头撞飞出去几只丧尸，总算突破了一层小包围，而众人眼前终于短暂的为之一空，只见一条垮塌的立交桥就如同扭曲的皮带一般横在我们的面前，大量汽车残骸堆叠在一起简直像座小山那么高，而更多的被卡在车里的丧尸，还在竭尽全力的从里面伸出双手，远远望去一条条白森森的手臂就好像无数的蛆虫在车堆里耸动，异常的恶心和恐怖。 第15章 自私的代价 眼看要撞上了！一个踉跄的甩尾过后，被血染红的劳斯莱斯发出一声刺耳的烧胎声，摇摇晃晃的停在了马路中央。 “快下车……” 我一脚踹开车门当先拉着欢欢就跳了下去，匆忙间往回看去，只见黑压压的尸群如同洪水般向我们翻涌过来，震天的嘶吼声简直比一场盛大的音乐会还要震撼人心。 “别看了！快跑……” 紧随其后下车的众人惊慌的大叫着，拔腿就往路边的一辆黄色小货车冲去，但我们还没跑到近前,几只身穿反光背心的活尸就从车后蹿了出来,齐齐向我们猛扑而来! “杀！！！！！” 吴猛大叫着夺过马腾飞手里的钢管，没有丝毫的退缩，满目凶悍的抄起手中的钢管勇敢的迎了上去，眨眼间就放倒了一只冲在最前面的丧尸，可再想勇往直前时，三只丧尸竟然并肩扑了过来，吴猛匆忙之下只来得及捅死其中一只，再想躲闪却根本来不及了,立刻被两只丧尸双双扑倒在地。他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后脑勺磕在地上差点没把他摔晕过去，但好在他晕乎的脑袋没有忘了去防御，拼死命的撑起手中的钢管，两只丧尸的大嘴几乎同时咬在了上面，但再想去反击却完全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松开嘴往他的手臂上狠狠咬去。 “咚~” 我捡起一块砖头狠狠的砸在丧尸的脑袋上，两只丧尸双双撞在一起，从他的身上翻滚了下去，我夺过钢管，麻利的干掉剩余几只丧尸后，立即拉起惊魂未定的吴猛。踹了一脚吓瘫在地上的马腾飞，喊到… “愣着等死啊！快跑！” 我左手拉住欢欢右手拉住吴猛，飞快的往黄色小货车后面跑去，结果谁她妈知道货车的后面早就被放置了几个反光警示架,架子上还有车身上,通通都用显眼红色字迹标注了“通信抢修”四个大字。 “不是吧！我日你仙人板板！” 两片高高的蓝色施工隔离板挡在我们面前，把我们逃生的路切断了。我们气得破口大骂，对那两道铁板拳打脚踢。 王磊抱住吴猛的脖子拼命的摇，急的大哭大叫：“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啊！！！我们死定了！” 马腾飞像个泼妇一样，坐在地上大叫。欢欢冲上去踢了铁板一脚，“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我急得原地打转，心说，怎么办啊？ 砰！砰砰砰砰！ 忽然铁板另一边传来了枪声，所有人都呆住了。吴猛说到：“对面有警察！” 我说到：“不是！这是自动步枪的声音，是军队！” 砰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枪声，伴随枪声还有卡车的轰鸣声。我立刻用钢管狠狠砸在铁板上，他们见我这样也捡起砖头拼命的砸那道铁板。我们这样做就是希望对面的人能够知道我们的存在。 “救命！救命啊！！” 砰砰砰砰砰！ “班长！那边有人！” 我们听到了对面的回应，更加用力的砸着铁板。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妈呀！黑压压的尸群离我们不到五十米了。 “后面的人！你们退后！” 嗡嗡嗡！ 铁板另一边传来卡车嗡嗡声，我立刻反应过来了，他们要用卡车撞开铁板。我大声对其他人喊到：“快！后撤！” 我拉着欢欢，拍了吴猛一下，他也反应过来了，抓住王磊和马腾飞，我们五个撒丫子就跑。 轰隆！ 蓝色施工铁板从中间断开，一辆满是血迹的迷彩军用卡车暴力的撞了出来。扬起一大片灰尘，我眼睛都睁不开了。 一个身穿07式全副武装的军人手持一把95式自动步枪出现在我们视线里。 砰砰砰！ 连开三枪，打爆了离我们最近三只丧尸的脑袋。他冲我们喊到：“快！从军卡后面上去！” 我激动的从他身边跑过大喊：“谢谢！z国人民jf军万岁！” 我们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飞快的跑到军卡后面，里面伸出了两支手大喊到：“快点！我拉你们上来！” 我双手把欢欢抱起，那两支手一把把她拽了进去。我跳起抓住那两支手，也终于上了车。我这才发现拉我上来的也是一群幸存者，他们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坐成两排，脸上写满了恐惧。吴猛，王磊，马腾飞也先后被拉了上来。我们五个直接躺在了两排人中间，大口喘吸着，我感觉肺都要炸了。 砰砰砰砰砰！ 外面还是不断传来枪声，和刚刚那个兵大哥的大叫声。 “班长！丧尸太多了！” “好了！快上来！问问他们还有没有幸存者！” “是！” 那个兵大哥迅速爬上了副驾驶，回头对我们五个大声问到：“同志！你们知道，这附近还有幸存者吗？” 我闻声想都没想，立刻站起来大声回到：“报告！没……没……没有了！” 他又问了一遍：“确定没有其他幸存者了？” 我坚决的回答道：“报告！真的没有了！” 他回过头，对驾驶位上的班长说到：“班长！可以走了！” “好！大家抓稳了！我们走！” 嗡！ 我感觉卡车剧烈摇晃了起来，后面追我们的丧尸群越来越远，直到从我们的视线中淡去。 我摇摇晃晃走到那两个兵大哥身后说到：“两位同志辛苦了！敢问我们现在去向何处？” 副驾驶座上那个兵大哥回头看着我笑了笑说到：“去城外五十公里的安全区，那有部队和直升飞机，可以送你们去更安全的地方。” 我问到：“更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啊？” “沪申市，除首都之外最大的安全区，那里有军队保护，有国家提供的物资，有医院。同志放心吧！你有个伟大的祖国！” “是是是是！谢谢同志，谢谢！” 我笑嘻嘻的回到我们那一堆人里，勾住吴猛肩膀傻笑，又摸了摸王磊和马腾飞的头。我知道我此刻像极了一个疯子，因为我们安全了，我高兴的想放生大叫，想歌颂我伟大的祖国：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陈耀洋！你够了！” 欢欢忽然大声斥责我，我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有问题，她的眼神此刻居然充满了愤怒和悲伤。我觉得气氛有点古怪，我环视吴猛，王磊，马腾飞，他们居然都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好像刀子一样对着我。我想抱住欢欢问问怎么了？她用力的把我的手打开，“啪”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我无辜的看着她，心说，我怎么了，一个个都看我像仇人一样。我问出了我所想… 欢欢眼里充满了泪水对我说到：“你忘了你流在天台的血了吗？你的手心不痛了吗？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了吗？”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了！天台上那十五个女人，我怎么把她们给忘了。欢欢擦去眼眶泪水，瞪着我说到：“我要告诉那两个军人，我要回去救她们！” 我一把按住她急忙说到：“现在回去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再说了，如果我们当时真带着她们，我们连饭店大楼都出不了。不带她们是最明智的选择。” “呵……你终于说实话了，你就是觉得她们是累赘，怕她们会害死你自己，对吧？”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一句一字的说着：“刚刚人家问你时，你为什么不说还有人，为什么？” “我忘了行不行！我跟她们什么关系啊？我为什么要为了她们再回去送死啊？我没那么伟大！我之前在天台告诉她们不能坐等天下太平已经很仁慈义尽了！” 她鄙夷的笑着说到：“陈耀洋，你就是个人渣！” 我有些恼羞成怒的大声说到：“李欢欢！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你知道老子为了把你这个泥菩萨弄下楼，我有多心累吗？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 我再也无发克制自己的情绪，歇斯底里的对李欢欢，吴猛，王磊，马腾飞大声斥责到：“我只是想尽我所能救我在乎的人，我有什么错？你们那么大公无私，为什么刚刚人家问，你们怎么没一个人说话呢？都怕死，都自私，我替你们当了这个罪人，我认了！可屎盆子不能往我一个人头上扣！” 马腾飞出乎意料的问了我一句：“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停车场有车，你根本不会带我走，对吧？” 我一把抓住他领口，恶狠狠的说到：“对！姓马的我告诉你，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要不是你有车，老子他妈才不会管你死活呢！你以为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他居然瞪着我轻蔑一笑说到：“哼！我以为我马腾飞已经够混蛋了，没想到啊，你陈耀洋小太爷比我更混蛋。” “姓马的！我整死你！” 我爆发了，我失控了，我想把所有的愤怒和我认为的委屈，向他发泄。可当我刚刚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吴猛居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拳头，挡在马腾飞面前。 我很诧异也很伤心，我最好的兄弟居然站在他那边！ “耀洋，我谢谢你还在乎我和王磊，但你这次真的太让我还有欢欢失望了。陈耀洋……我吴猛没你这样的兄弟……” 王磊也说到：“对……耀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除了张燿辉，你还记得天台上那些为了大家死的人吗？你还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欢欢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拳头不停的砸在我身上：“陈耀洋你个王八蛋！我……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混蛋，我为什么那么相信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明明知道你是个混蛋，我还是那么爱你！呜呜呜呜～” 我忽然意识到，我也许真的错了，我以为我做的很好，却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我总是把自己认为的好强加给别人，他们没有说错，我是个混蛋。让他们失望的不是我忘记了承诺，而是我的自私。 “欢欢，我……” 啪！ “滚！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恶心！” 她又给了我一耳光，我的心好痛，像被万只蚂蚁叮咬一样痛。他们带着欢欢远离了我，留我一个人坐在原地。悲伤，自责，孤独占据了我，仿佛深入骨髓，吞食我可怜的灵魂。 …… “所有男同志下车！” 迷彩军卡停在了四辆烧焦的公交车前，一具具烧焦的尸体趴在车窗上，焦臭味混杂着尸体腐烂的臭味，引来无数苍蝇在上面筑巢，一条条蠕动的蛆虫触目惊心。 那个兵大哥站在前面说到：“同志们！我们要想办法把障碍物移开才行。” 我心说、四辆公交车啊，哪有那么容易移开啊？ 那班长跳下车说到：“同志们！我俩去周围找些工具回来，大家就呆在车里，哪儿都别去，五分钟后我俩不管找没找到，都会回来。明白了吗？” “明白！” “好，走吧！” …… 我和吴猛，马腾飞，王磊因为是车里唯一年轻力壮的，所以我们站在车外警戒。 我时不时望向军卡里的欢欢，她一直在哭，我真担心她这样哭会把眼睛哭坏。我正打算过去安慰她时，忽然吴猛说到：“注意！左边小巷子里有丧尸！” 我们都看了过去，真的有三只丧尸。吴猛小声说到：“王磊你就不用去了，马腾飞和陈耀洋我们悄悄摸过去把它们干掉。” 说完他捡起一块砖头先慢慢摸了过去，我与马腾飞也捡起一块砖头跟了上去。我们绕到了三只丧尸身后，吴猛率先冲过去“砰！”打倒一只，“砰！砰！”我与马腾飞也各自打倒一只。我惊讶的看着马腾飞，这家伙居然也敢攻击丧尸了。吴猛像疯了一样狂砸丧尸脑袋，不一会儿三只丧尸的脑袋被他砸了个稀烂，白的红的流了一地。 “呃啊” 我们身后又传来一只丧尸的嘶吼，我大声说到：“我去！” 砰！ 我的后脑传来一阵巨痛，像是被人砸了，地面离我视线越来越近，忽然眼前一片黑，我晕了过去…… 第16章 仗义每多屠狗，负心多是读书人 黑暗中，有四个身影向我缓缓走来，看轮廓是两男两女。 “陈耀洋！你就是扫把星转世！你就像一条蛇，一点一点的把我拥有的一切吞食，我的尊严，我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傲气。我曾经到哪里别人都追着拥护我，可你出现以后，我连被人尊重的权力都被你夺走了。” 马腾飞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咬牙切齿的继续说到：“哼！我以为我马腾飞已经够混蛋了，没想到啊，你陈耀洋小太爷比我更混蛋。” 吴猛瞪着我说到：“你真的太让我和欢欢失望了。陈耀洋……我吴猛没你这样的兄弟……” 欢欢既然也瞪着我说到：“陈耀洋你个王八蛋！我……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混蛋，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你是个混蛋，我还是那么爱你！” 老姐？她也来了？她还是穿着美团外卖的黄马甲，还是一脸的愤怒与悲痛。 “我说到，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你最后孤零零一个人时有多窝囊，有多窝囊……” 耳畔传来清脆的啼鸣声，微风缓缓吹拂在脸上，这种久违的清爽感让我麻木的身躯本能的动了动,我下意识的吸了吸嘴角的口水，混沌不堪的思绪似乎也回归了本体，但紧闭的眼皮却好像重达千钧,任我如何费力都是难以睁开。 脸庞所触及的地方有些冰冷,也有些粗糙,坚硬的质地分明是水泥地无疑，我费力的睁开双眼，混乱的记忆仅仅停留在我与吴猛，马腾飞冲去小巷干掉了三只丧尸，然后又来了一只，我就被人从后面砸晕了。 “啊！！！！！谁来帮帮我！” 后脑疼的要死我大叫了一声，用左手撑着地面就想翻个身，头还是晕晕乎乎的以至于连翻个身都显的那么困难，我知道此刻自己像极了一只在化粪池里刚刚饱餐完毕的蛆虫，在地面上硬是蠕动了半天才总算翻了过来。 “有人吗？吴猛！欢欢！王磊！” 我用手捂住后脑小跑着回到马路中间，可是那辆迷彩军卡不见了，前方四辆烧焦的公交车被从中间移到了道路两边，中间有一条长长的坦克碾压痕迹，看来是那两位兵大哥叫来了坦克开道。 “不！！！！” 我惊恐的大叫着，他们走了，或许我真的被抛弃了，或许这只是一场梦，想到这里，我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头。可舌尖传来的痛感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你们在哪儿？为什么！！！！！” 我跪在地上抱住头蜷缩着，即便我再怎么声嘶力竭的大叫，回应我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欢欢他们那如同刀子一样的眼神，还有黑压压的丧尸群把我撕的粉碎的画面。我哽咽着用力捶打地面，我只是想保护我在乎的人，我哪里错了？为什么要抛弃我，欢欢她说过她爱我，吴猛是我过命的兄弟，可最后他们都走了。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后脑的痛感让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马腾飞，一定是马腾飞把我打晕的，因为我搅了他的流氓婚礼，因为当着很多人羞辱过他，他说过，因为我的出现夺走了他一切，他恨我，所以他要报复我。 “马腾飞！我要杀了你！！！！！” 想到此处我对着天空嘶吼的起来。 …… 我一路跟着坦克碾压过的痕迹走，走了十分钟道路中间一具又一具被压成两截尸体，发黑的肠子内脏从身体里被挤出来，还有一排排被从头碾压到脚的尸体，已经成了一堆烂肉铺成的路，肠子内脏断肢残骸，铺满了整条街。 “呃啊！” 一只只被压扁的丧尸居然还在烂肉堆里探着脑袋无力的嘶吼着。 我吓得魂不附体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被压扁了下半身的丧尸嘶吼着向我一点一点爬过来，它的爪子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手指都磨烂了。 “不……不要过来……” 我看着它那张爬满蛆虫的脸，一点一点接近我，我居然忘了坐起来，我手脚并用一点一点的往后移动着。我好像听见了空气中很多空洞凄凉的女人声音，她们在说：“你说过…你会…回来的…” “你抛弃了我们……现在…你也被抛弃了吧？” “我们要你留下来……陪我们……留下来……陪我们……” “对不起！对不起！”我恐惧的对着空气里那凄凉诡异的声音说到。天台上的人都死了，她们来找我索命了。 砰！ “小伙子！你是不是吓傻了？” 忽然一个手持铁锹的环卫工老头大叫着冲过来，三下五除二的拍扁了那丧尸的脑袋。一把拉起了发呆的我问到：“小伙子，你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呢？” 我看着他那张布满皱纹苍老的脸，只觉得眼眶一热“哇”一声我嚎啕大哭起来。他用满是老茧的手帮我擦去眼泪。安慰的说到：“别怕！叔叔带你走！” 他牵着我迅速跑过一个又一个小巷子，一会儿进民房，一会儿钻洞进厂房，这感觉就像抗战时期的谍报员进秘密据点似的。 “来小伙子，你先上！” 是一座两层的危房，旁边的水泥楼梯已经塌了，有一根拔河比赛用的绳索从二楼垂下。我抓住绳索脚蹬着粗糙的水泥墙壁，十分吃力的往上爬，那个老头在下面连推了好几把，我才终于爬上去。我想伸手拉他，谁曾想他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轻轻松松的就上来了。 我四下张望，发现我脚下的这座危楼被两米多高的围墙围住，院子里全是垃圾还有杂草。仔细一看，围墙原本高度只有一米多，上面应该是这个老头自己砌上去的。 “小伙子，放心吧！老头子这个破地方虽然看上去不咋滴，但是很安全。” 他抽着烟，慈祥的对我笑了笑。又指了指院子外面说到：“四十多年前呢，那时候我随部队在云南边界打仗，就像现在这样找一个不容易被发现又不起眼的地方待着，再把墙砌得高高的，我再住在二楼，可以随时观察周围情况。” 他进了屋，不一会儿拿了一个老旧的绿色军用水壶递给我说到：“小伙子，别嫌弃。喝点水吧，你的嘴皮都干裂了。” 我抱住水壶咕噜咕噜大口喝起来，他笑了笑说到：“不够我一会再出去弄。”我擦了一把嘴说到：“谢谢您，老爷爷…” 他笑了笑自顾自的说到：“以前对付敌人这套管用，现在对付外面那些活死人也管用。现在的活死人可比以前的敌人容易对付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呵呵，因为它们没脑子。” 他拉着我进了里屋，里面空间很小，环境也很脏，地上铺着一张凉席还有一些面包，花生，两盒方便面，两双破旧的绿色胶鞋，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一套老旧的绿色军装，左口袋上有两个金黄色的奖章。 老爷爷热情的拿起两个面包塞进我怀里说到：“小伙子，饿了吧？吃吧！” 我急忙摇着头说到：“不！老爷爷，您一个人不容易，我不能要。” 我是很饿，可是我不能要，他一个快七十好几的人了，一个人在这样危机四伏的世道很不容易，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他用命换来的，我一个年轻人这算什么，我不能要。 我看着他一点都不把我当外人，心里很是感激。不说是现在这样丧尸横行的世道，就算是以前太平盛世，我就算躺在马路中间死了也没人会看我一眼。这个老爷爷虽然只是一个社会最底层的环卫工，可也比那些西装革领的大老板强上百倍。真是“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 天黑了，老爷爷把凉席让给了我，自己躺在水泥地上。我躺在凉席上难以入眠，想着，明天该怎么办呢？明天我该去哪里呢？我此刻就像一个没有家的孩子，被一个好心的老爷爷收养。他白天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他家人的事，他是一个农村人，老伴去世早，儿子自从去了首都娶了一个大老板的女儿，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看他，他一个人为了养活自己，两年前来到天府市打工，当起了环卫工人。 我的家人呢？忽然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我脑海里，这个女人曾为了我远赴他乡，为了我自毁了一切前程，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被我关心过，这个女人就是我老姐。我现在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希望她没事。 我忽然知道我要去哪里了，我要回家，家里有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已经失去了，爱情，友情，还有我的良心，我白天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不，我还有家人。我还有一个爱我的姐姐。 …… 天亮了，一大早我吃了老爷爷这里所有的东西，他给我讲了一早上“浪费粮食是种罪”搞得我不吃像是一种罪过似的。我也知道了他姓张，我叫他张爷爷，他让我直接叫他爷爷，于是我又多了个爷爷。 我告诉了他我姐姐的事，他说陪我一起回家找我姐姐。我百般推辞，倒不是怕他拖我后腿，因为一路上真的太危险了，说不定刚一出门就会被丧尸咬个稀巴烂，像他这样的好人这世道没几个了，我不想他为了我出什么事。可他坚持要和我一起，我说不过他，最终妥协了。他说，今天出去给我找些吃得，明早一起走，我假装先答应他，我想着，明早趁他没醒在开溜。 …… 第二天早上，老爷子还在水泥地上打着呼噜，我偷走了他的铁锹，自己爬了下去，离开了这里。我在马路边上找到一辆自行车，好在没有上锁，应该是有人骑过的。我穿过一辆辆堆在一起的报废车，幸亏这条街以前人流量就不大，这条街的丧尸也几乎被军队开道解决的差不多了，偶尔会看到一两只被军卡压扁的丧尸，冲我招手嘶吼。 “别动！！” 我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但我一点儿也不感到害怕，因为听声音肯定是人没错。我坐在自行车上四处张望声音的来源。可眼前除了一具具尸体与报废车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大声问到：“哥们儿！你躲着干嘛呢？出来啊！” “别动！！！” 又是一声大吼，我心说，这人有毛病吧！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干嘛？可我转念一想，不会是土匪吧？如今这世道，谁都有可能变成土匪。万一把我杀了……不可能，现在的人，谁敢杀人啊，看见死人就躲得远远的，一些人甚至晚上连觉都不敢睡。想到这里我伸了个懒腰说到：“哥们儿！出来吧，我俩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老子叫你别动！再动我可就开枪了！” 我心说、尼玛不是吧。还有枪，我忽然有点慌了，我故作镇定说到：“哥们儿！别激动好吗？兄弟我一个平头百姓，也没招惹谁啊？哥们儿，你混哪儿的？说不定，我认识你大哥呢。” “不许回头！” 这次声音就在我背后，我把铁锹丢在了地上，举起双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试探性的问到：“哥们儿，你想要什么？兄弟我除了衣服裤子，也就这辆自行车了。” 他没有说话，似乎在打量我。 “他妈的！穷鬼一个！滚！” “小伙子！快跑！” 我闻声回头看去是那个老爷爷，他正骑在一个脏兮兮的大汉背上，用一根绳子勒住大汉的脖子。那大汉力气很大老爷爷在背上被他甩来甩去，我本想冲上去帮忙，可看到那大汉手里黑洞洞的手枪，我一下就腿软了。 第17章 状若疯魔 老爷爷被大汉重重的摔在地上，我被吓坏了，一两个丧尸我还可以对付，可这个大汉手里有枪啊。可是……我下一秒就后悔了…… 砰！ 大汉手里的手枪发出一声震耳的枪响！老爷爷应声倒在了血珀中，他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无力的看着我，满是血迹的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孙子……快跑…… …… 他缓缓合上了眼睛，他死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好人都不长命？想到此处，忽然内心的恐惧演变成了愤怒。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居然忘记了对方手里有枪。 “我杀了你！！！！” 我大叫着向他飞扑过去。他可能也没料到我居然敢扑过来，于是慌乱之际胡乱开了一枪！ 砰！ 我只感觉大腿像被一根巨大的棒子狠狠打了一棒，随之传来的就是一阵钻心的痛，那一瞬间眼前忽然一片黑。 噗咚！ 我感觉有人被我压在了身下，这才反应过来，那大汉被我成功扑倒在地了。我忍住大腿的巨痛，右手一把抓住他握枪的手腕，左手也牢牢抓住他的左手手腕。我和他都摆了一个大字形紧贴在水泥地上，他的双腿不停的蹬着地面，想把我翻起来。 砰砰砰！ 他又扣响了三次手枪，那股巨大的后坐力震的我的手都麻了。我用力的用额头顶住他的脸，以防他用头撞我或坐起来。他大口喘息着说到：“兄弟兄弟！我没打算杀人，是那老头儿忽然攻击我，我被吓坏了，才开枪的……” 我死死的顶住他的脸一字一顿的说到：“你！下！去！跟！我！爷爷！说吧！” 啊呜！！ 我一口咬在他的喉结上，牙齿都扎进了他的皮肉里，我觉得自己嘴巴已经到了可以撕破他喉咙的位置了，于是我狠狠一甩头“呲啦”一声，他的喉管与一块皮肉被我硬生生扯了出来，“噗呲”一声，鲜血像喷泉一样，喷了我一脸。我立刻一瘸一拐的爬起了身，吐掉嘴里的血肉，满嘴都是那如同铁锈般的血腥味，那味道直冲鼻腔仿佛到了脑子里。 他躺在水泥地上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双腿不停的抖动。我捡起了他手中脱落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咔咔咔”枪里发出清脆的空堂声，没子弹了？于是我又反握手枪，坐在他身上，对准他的脸狠狠的砸。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一直砸到手软，我还是咬牙切齿的继续砸！一边砸，嘴里一边骂到：“王八蛋！！我整死你！！” 我忽然越来越激动，脑子里很乱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的闪过很多张脸… “老子不是杀人犯！！！！” “老子不是人渣！！！！” “为什么你们要抛弃我！！！！！” 我越砸越兴奋，忽然想笑… “哈哈哈！让你们都说我是杀人犯！！” “哈哈哈！让你们都骂我是个人渣！！” “哈哈哈哈哈！让你们抛弃我！！！” 咔！ 手枪砸到了水泥地上，我这才停手。那个大汉整个脑袋已经稀碎了，一堆血红烂肉，白色脑浆混杂着一块块大大小小的碎骨堆了一地。 我几乎从头到脚被血染了一个遍，脸上，手臂上，胸前，还粘满了乳白色的脑浆，肉渣，碎骨。 此时我居然没有一点杀人的感觉，反倒觉得一身轻松，我把这个当成一种发泄，对，我只是在发泄。我现在觉得心里很爽！ “呃啊！” 我被这叫声吓了一跳，太熟悉了，这是丧尸的叫声。 “呃啊！呃啊！……” 我环视四周，一只，两只，三只，四只越来越多了，有的从报废车后面出来，有的从街边小巷子里出来，还有前后马路也密密麻麻来了一大群。我心说，一定是刚刚的枪声把附近所有的丧尸都引过来了，反正活不了了，跟它们拼了！ “呃啊！” 一只离我最近的丧尸向我飞扑过来，我一个闪身避开了，可是因为腿有伤摔了一跤。扑倒在地上的丧尸一点一点的向我爬过来。忽然我发现这只丧尸背上居然插着一把银晃晃的大砍刀，我心说，谁这么没脑子，既然捅丧尸的背，那个笨蛋估计已经挂了吧？ 我立刻伸出手臂扶住身旁报废车，吃力的站了起来，一把抽出丧尸背上那把大砍刀。“咔”的一声，我砍掉了它的脑袋。我心说，不是吧，这刀这么锋利，好像是用切纸刀做的。 于是我像五年前打架一样，撕下身上一块碎布，把握刀的手和刀柄包在一起。大喊到：“来吧！龟儿子们，你们爷爷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高高举起手里的大砍刀，拖着流血不止的腿，一瘸一拐向着几只围拢过来的丧尸冲去。 “死吧！！！！” 砍刀直接横斩过一只丧尸的脑袋，丧尸的脑袋居然就如同西瓜般脆弱，毫无滞涩的从它脑袋上一刀而过，丧尸的半片脑袋也高高的飞了起来。我此刻就像一个持刀的暴徒一般，把一个个身体腐烂的丧尸们一刀就毙掉了性命。 “杀呀！！！！” 我发出状若疯魔般的大吼，我眼里的世界已经变成一片血红，我自己都不知是想发泄掉心中的憋闷之情，还是真正的虐杀上了瘾。丧尸的残肢断臂不断在我眼前飞舞跳跃，如墨般的血液尽情的在空中泼洒，往往我一刀下去连同丧尸的手臂和脑袋都能一起砍掉，就算来不及砍杀的丧尸，我都是一拳砸倒，再用砍刀把它们腐烂的脑袋剁个稀巴烂。 “你们都去死吧！” 我越杀越兴奋，看着不断倒毙在自己身侧丧尸，我忽然觉得砍杀丧尸竟然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情，那种挥手之间就能生杀予夺的酣畅感，用至高无上来形容都不为过，现在每倒下一只丧尸对我来说，都仿佛是一种巨大的享受! “呃啊！！” 一个丧尸嘶吼着扑过来，我横劈一刀，那丧尸脑袋高高的飞了起来，在空中甩出一道黑色的血液，“咕噜噜”的滚落到我的脚边，我一脚踢飞了地上的脑袋，回手一刀又把一只丧尸的脑袋直接从中间劈开，在对方还没倒下之前，我又连续十几刀把那丧尸的脑袋彻底砍了个稀巴烂。 …… 我剧烈的喘着粗气，刀刃上的黑血连串的往下滴落，而我心中的暴虐之气还在，我现在只想杀,杀光眼前所有可以活动的物体!但是眼前已经一片空荡，公路上那二十多只丧尸已经被我杀光了，我心中变态的杀意仅靠这几只丧尸根本不够发泄。 “呃啊！” 又是一群张着大嘴嘶吼的丧尸冲来，我立刻提着大砍刀向它们一瘸一拐的反冲过去，我似乎已经忘记了腿上的疼痛。 “都给老子去死吧……” 我爆喝一声，冲进了成片的尸群之中，狂暴的劈砍让我就像一只冲进羊群的饿狼一般，所向披靡的疯狂砍杀，几乎刀刀毙命。一只丧尸倒地了,又是一只丧尸倒地了……一个个丧尸就好比一根根脆弱的甘蔗，砍刀挥舞间就带走了它们的性命，此时身在风暴中心的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面对多少丧尸，只晓得不断的杀杀杀，见尸就砍，见脑袋就劈，虽然毫无章法可言，我也没打算活了，在尸群里横冲直撞。 噹！ 忽然一把长长的剑伸到我面前，打飞了我手里的大砍刀，一个身穿李小龙同款黄黑色运动服，绑着马尾辫的女人出现在我视线里。 她一个漂亮转身，一剑砍飞了两只丧尸的头，我被惊呆了，心说，女版李小龙啊！ 那女人看了一眼发呆的我，冲着我身后大声喊到：“阿亮！快带他走！” 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忽然一双强有力的胳膊在后面抱住了我，直接把我扛在了肩上。我摸了一把身下这人，我操，一身都是肌肉啊！肌肉猛男边跑边回头冲那个女版李小龙喊：“小梅！快点！” “来了！” 她应了一声，又已极其潇洒的动作砍翻两只丧尸，把银晃晃的武术长剑收入剑鞘后就跟了上来。我在肌肉猛男肩上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片尸山尸海翻涌而来，这数量没有一千也有一万啊，没有一万也有十万啊。我心里一阵后怕，刚刚杀疯了，都没看到有这么多丧尸冲来了。还好这两人及时出现叫醒了我，要不然我现在已经死得渣都不剩了。 我看着旁边狂奔的女版李小龙，我的注意力全被她胸前的波涛汹涌吸引了，这尼玛绝对是传说中的d罩杯？感觉她的黄色运动服领口都要被她的大胸撑破了，加上她剧烈奔跑这画面别提有多美了。 “看什么看！” 她忽然瞪了我一眼，我冲她色咪咪的笑了笑，她满脸通红的加快了速度，跑到肌肉猛男前面去了。那个女的瓜子脸长得还行，就是皮肤有点黑，主要是气质好，看年龄和我姐差不多大，于是我决定了就叫她“大胸姐”。 说实话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群尸会追上来，因为我身下这位猛男身形像一头恐龙一样跑得比狗还快。等等，他俩什么关系啊？如果是两口子，被这恐龙知道我偷看他老婆的胸，一会儿还不吃了我。不过这恐龙还真是幸福啊，一头扎进酥软的双峰里，想想就让人羡慕。 …… 被扛着跑了一会我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像是到了省体育馆外面了。 砰！ 头部传来一阵巨痛，好像是撞到铁门边上了，我心说，这恐龙傻大个也不知道看着点…… 昏迷前我听到了前面大胸姐的声音… “阿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我没注意……” …… “啊！！！！！” 我惨叫一声醒了过来，大腿传来的巨痛让我几乎快要窒息了。我觉得头好晕，看东西像放影画片一样模糊，隐隐约约像是有一堆人围住了我… “快！他醒了，麻药！拿麻药来！” “小梅…我真不是故意的……” “闭嘴！” …… “他怎么又醒了！麻药！” “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谁是o型血？” “抽我的！我是！” “小梅，这小子我们又不认识，你至于为他流血吗？” “闭嘴！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 “哎……他的命保住了，可是腿……他以后恐怕只能做个残疾人了。” 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我醒了，自己趴在饭桌上，环视四周，好熟悉的地方啊……我回家了？ “臭小子！吃饭了。” 老姐穿着围裙，端着我最爱吃的鱼香茄子在我对面坐了下来说到：“吃完了后，赶紧出去找工作。” 我低着头对她说到：“老姐，你借我点钱好吗？” “借钱干嘛？” “李欢欢她……就是我以前那个女朋友欢欢，你见过的。明天她要结婚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啪！ 老姐忽然莫名其妙的给了我一巴掌，大声斥责到：“说！偷我身份证贷了多少钱！” 我居然感觉似曾相识，我怎么又到了十五楼饭店大厅里。老姐穿着美团外卖的黄马甲，指着我大声说到：“为了你能脱罪早点出来，我把公司和房子都卖了。要不然你以为你杀了人会只判5年！我什么都不要了，把你换了出来。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 我听了心里很难过，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我抽泣着说到：“姐姐！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 “耀洋！我们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们……” 忽然一个个眼里充满了恐惧的女人围过来拉住我，有的歇斯底里大叫，有的大哭，有的跪在地上求我。天台？我又回到天台了？ “耀洋哥哥！我愿给你当牛做马！” “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只求你发发慈悲吧！” “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们……” …… 第18章 体育馆里的功夫女侠 “同志！你们知道，这附近还有幸存者吗？” 军卡里两个兵大哥回头问我。 我立刻一把抓住他们大声叫到：“有！有！有！” 他们像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继续说：“去城外五十公里的安全区，那有部队和……” “我说有人啊！有人！你们是聋子吗！”我急得几乎要抓狂了，为什么他们听不到呢？ “陈耀洋，你就是个人渣！” 这熟悉的娃娃音，我回头只见欢欢泪眼汪汪的看着我，嘟着小嘴，那是她伤心时才有的反应。我一把抱住她不停的说到：“欢欢，欢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此时这一切都是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一次又一次的回到这些场景？我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 我缓缓睁开眼，周围是一片黑暗，我躺在用三张铁长椅拼成的简易铁床上，身上盖着软绵绵的毛毯。我想起身，结果右腿怎么也抬不起来，我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我穿着一条短裤，大腿绑着厚厚的纱布，可就是用不上力，一点知觉也没有。我心说，右腿不会是废了吧？ “啊！！！” 我大叫着，用手撑住身下铁板床坐了起来，一个翻身… 噗咚！ 滚到了地板上摔了一跤，我在黑暗里用手到处乱摸，希望找到能让我借力站起来的东西。我摸到一个冰冷的铁皮柜，把脸贴在上面撑住，左腿慢慢发力，终于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因为这样的黑暗让我很恐惧。刚走一步…“噗咚”我又摔了一跤，下巴磕在了地上。疼得我躺在地上揉了好半天。前方似乎有一点光亮，可我没有借力的东西，只能用双手扒地，左腿蹬地一点一点的爬过去。 终于爬到了房间门口，眼前是一条又宽又长的走廊，光亮就是从尽头传来的。我用双手把自己撑了起来，身体靠着门框，左腿慢慢发力终于又站了起来。我吸取了刚刚的教训，这次用手撑住墙壁靠左脚跳着走，一点一点的向光源跳去。 “你不要动！你还没完全康复呢！” 光源里有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冲我大叫着，然后又跑了。 “小梅姐姐！快来啊，那个人醒了！” 不一会儿，两男一女跑了进来。因为他们是背光我看不清他们是谁。忽然一双强有力的胳膊把我抱了起来，背在了背上。这位不用说了，肯定是把我撞晕的傻大个恐龙，女性身影自然是那位大胸姐，另外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我就不清楚了。 到了光源尽头，原来我在一个巨大的室内体育场，高度22米，面积1440平方米，放眼望去一排排无数的观众席围绕着中间一个面积450平方米的长方形塑胶运动场。 这里是省体育馆，五年前张杰在这里开演唱会，我陪着欢欢一起来过。无数的明星大腕儿都曾在这里办过演唱会。还办过亚洲音乐节、百花金鸡颁奖典礼、国际模特赛、大型演唱会、音乐剧等。还承担过国内国际篮球、排球、手球、网球、羽毛球、乒乓球、体操、技巧、健美、艺术体操、拳击、击剑、摔交、举重、武术等体育竞赛和大型文艺演出。 不过那都是往日的风采，如今这里只能用“难民窟”三个字来形容。这里此刻聚集着两三千多男女老少，他们脸上都写着不安与恐惧，中间的体育场密密麻麻全是各种颜色的地铺，周围观众席所有的椅子都被改成了颜色各异大大小小的床位，每一个地铺与床位都躺着一群人，每一块空地与角落里也都是躺着或蹲着的男男女女，各种各样腐烂发臭的垃圾覆盖了这里所有地面，整个体育馆乱哄哄的又脏又臭，随便迈出一步都有可能踩到点什么。 “让一让！请让一让！” 大胸姐在前面拨开一群又一群的人，恐龙把我放在了一个用废纸板铺成的床垫上。我终于看到了恐龙的真面目，长脸，寸头，招风耳，厚嘴唇，长得说实话属于那种很对不起观众的类型，细看还有几分像嘎子哥。他见我在打量他，于是弯下腰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说，这家伙不会好这口吧？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他用食指和拇指翻开我的眼睛，看了又看，忽然回头对一个有些秃顶戴着眼镜的胖子说到：“蒋胖子！他眼睛是正常的！” 那个蒋胖子不耐烦的回到：“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他没有被感染。” “操！老子不放心行不行！”明显这个恐龙脾气不是太好，那个蒋胖子很无奈的摆了摆手说到：“得了，得了。我不跟你扯了，我去看看其他病人。” “切！你那么有本事，怎没把人家腿治好呢！” 恐龙没好气的冲那个走开的蒋胖子吼了一嗓子，然后又看着我问到：“你小子是逃犯还是暴徒啊？怎么会中枪伤呢？” 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他叹了一口气，说到：“哎～现在这世道啊……哎” “阿亮！别凑那么近，他腿还没好，需要休息。” 大胸姐和一个小妹妹提着一袋水果从人群里挤了过来，那个叫阿亮的恐龙立刻一脸献媚的迎上去，说到：“小梅啊，请我吃水果吗？” “你想得美！给病人的。”她用肩撞开叫阿亮的恐龙，走了过来。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d罩杯上，她一走动就会晃来晃去，十分炸眼。 “哟～都成残疾人了，居然还有心情看我的胸啊？” 我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心说、你一走过来，上下起伏那么大，想让人不看都难。我尴尬的笑了笑，说到：“多谢女侠相救！在下陈耀洋，这乡小生有礼了！” 她看了我一眼，随手把水果袋扔在我身上，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恐龙示意让那个小妹妹照看我，然后就追了上去。 那个小妹妹一脸嫌弃的蹲到我旁边帮我削水果皮，我吃着有些变味的苹果问：“小妹妹啊，你叫什么名字？” 她回到：“我叫王圆圆，大家都叫我圆圆。” 我又道：“哦，圆圆啊，真乖。你爸爸妈妈呢？” 她忽然仰着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引得旁边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心说，哭个毛啊，别人还以为我调戏小姑娘呢。 圆圆哭完后，我得知她的父母在这个体育馆爆发危机时就死了，是大胸姐和恐龙就了她。大胸姐的名字叫曾梅梅，那个恐龙是她的追求者叫李京亮，他们都是来这里参加武术比赛的。我还得知，四天前有军队来过这里，可是因为这里人太多，就先带走了三分之一，说过几天就回来，于是留了一个连持枪荷弹的士兵在这里待命。结果三天前为了救我进来，大门被丧尸撞开，那一个连的士兵全部牺牲了自己，才保住了大家。 我已经昏迷三天了？怎么又是因为我？一个连的兵大哥因我而死……我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瘟神，到哪里哪里就有人因我而死。也许欢欢他们离开我是对的，我就是一个灾星。 我在圆圆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疑惑的看着我问到：“你要去哪儿？” 我说到：“离开这里…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死” 她跑到我前面，摆了一个大字型拦住我说到：“梅梅姐说了不让你走！你走了，梅梅姐会生我的气的！” 我低头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到：“圆圆……我不想……又因为我……让这里塌了……” “不许走！” 圆圆一把抱住我大喊：“梅梅姐！快来啊！！！” “怎么了？” 大胸姐从人群里走过来，叉着腰瞪着我，问到：“你要做什么？” 我笑了笑说到：“谢谢你，救了我。我想要离开这里……” “想的美！！！” 她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的说到：“你想死没人管你！可现在不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个疯子在外面发疯，把全城一半的丧尸都招来了，现在整个体育馆都被围住了！为了救你进来，一个连……一个连的军人，他们都死了！你知不知道！” 听到这些我无力的低下头了：“我知道……所以，我就是个灾星……只求一死” 咚！ 她忽然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我飞出去一米多远，在地上滚了一圈半。 她走过来一脚踩在我身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大声说到：“死还不简单！可你的命是用一百多条命换来的，为了让你不死，我们用光了这里所有的药，所有的纱布，这三天大家省吃俭用，就为了让你不要在昏迷期间饿死……王八蛋……你认为，你的命还是你自己的吗？” 恐龙也愤怒的大步走过来，对我大声斥责到：“真他妈不知好歹！连长死的时候最后一句话还是问我们能不能保住你的狗命！你算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为你送命！” 我恼羞成怒的大骂一声，起身顶开了大胸姐。我撑住墙壁慢慢站起来瞪着她说到：“让老子走！不然老子弄死你个臭婆娘！” 她抄着手一脸嘲讽的说到：“哟～有点脾气啊……我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以为自己看过几部《古惑仔》就天天说弄死这个弄死那个的毛头小子，姑奶奶见多了！你砍丧尸不是很猛吗？来来来……弄死我呀，弄死了我，你就可以走了……” 噹！ 她随手把自己的武术长剑扔到了我脚边，冲我一脸调笑的勾了勾手指。 “我砍死你！！！” 我一把捡起地上的武术长剑，气得大叫一声，我举着剑一瘸一拐的向她冲去。 砰！ 她一个转身侧踢，我毫无悬念飞了出去。她这一脚让我差点背过气去，我大口喘息着用剑撑住地面缓缓站起身。大叫一声又向她冲去。 砰！ 她又是一脚，我觉得喉咙一甜“哇”一口血吐了出来，我还是用剑撑住地面，站直了身。冲她大喊：“再来啊！！！！”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愕，又伸出手，对我勾了勾手指。 “呀！！！！”我嘶吼着，举起长剑向她劈去。 啪！ 她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夺过了我手里的剑，大声斥责到：“够了！！！连路都走不稳，还学别人当古惑仔！你这样的……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羞愤的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脸，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悲伤，哭了起来。 她无语的摇了摇头说到：“一个男人，挨了打，哭成这样……也不怕丢你家里人的脸！”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她自顾自的说到：“我没有家人了……只有一个姐姐，我的朋友都抛弃了我。很多人因为我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姐姐，她现在一个人在家等我回去……我要回家……我姐姐一个人……我怕……我怕，她也会离开我……” 我给她磕着头说到：“我求你了……放我走吧，我姐姐一个人……我怕她会出事……我求你了……” 我隐约看到她的眼睛里居然泛起了泪光，她慢慢转过身，好像是在擦眼泪。 我看着她的背影问到：“如果……你有个弟弟……他在满是杀戮与死亡的外面，你不希望他回家吗？” “别说了！！！” 她忽然猛的回头，发出如同嘶吼一般的叫声。我被她突如而来的强烈反应整懵逼了。 她用力的擦了一把脸，她看着我的眼睛，莫名其妙的问到：“你那副表情是怎么回事？你那眼泪是怎么回事？”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她，她还是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继续问到：“你的眼泪可以拯救你自己或他人吗？” 我心说、有病吧…… 她还是自顾自的大声说到：“你那眼神算什么？你那表情算什么？你那两行泪算什么？！！” 她此刻的眼神和语气，即像一个师父在斥责徒弟，又像一个家长在斥责晚辈。 第19章 老姐，我好想你 我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误以为是我姐姐在斥责我。 “阿亮！把他带到里面房间关起来！” 那个叫阿亮的恐龙在大胸姐的指挥下，大步向我走来，我后退着冲他说到：“恐龙！你要干什么？” 他听到我叫他“恐龙”愣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一把把我抱起扛在肩上。我拼命的拍打他的后背喊到：“臭恐龙！你要是关老子，老子就自杀！！” “那就把他绑起来！！” 大胸姐怒吼一声指着我，我在恐龙肩上抬头看着她，冲她喊到：“臭婆娘！给我等着！老子抓爆你的胸！” 他愣了一下，羞红着脸冲过来又在我脸上甩了一巴掌骂到：“臭小子！没大没小！有本事你来啊！” …… “放老子出去！臭婆娘！！死恐龙！！！” 无论我怎样破口大骂也没人搭理我，十多根尼龙绳把我像粽子一样绑在一个长铁凳上。我连续不停的骂了半个多小时，嘴巴都干了。说实话，这种失去自由的束缚真心让人无法忍受。 “来人！来人！老子要撒尿！” 咔！ 房间门终于被人推开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哎哟！你这娃怎么这么酱啊！” 一个有些秃顶戴着眼镜的胖子提着一个空的矿泉水瓶走了进来，我见过他，蒋胖子，他一点点的拧开瓶盖对我说到：“现在啊，真的是见死不救是种罪，救了不想被救的人也是一种罪。哎～这人啊，一个字难……” 他边说边拉开了我的短裤…… 哗啦哗啦，不一会儿大瓶矿泉水瓶就满了。他笑了笑说到：“哎哟～可以啊，几天没喝水了，还这么能尿。” “那是！小太爷我肾好！就是那个大胸姐不来伺候老子。” 他摇了摇头道：“你这娃呀！别乱说，小心又挨打……” 蒋胖子拧好了瓶盖，帮我提上了裤子转身正要走，我急忙叫住他：“胖子胖子！别走！聊聊呗……” “我跟你个小屁孩有啥好聊的？” 我对眼前这个老男人善意的笑了笑说到：“给我做手术保住我的命的是您吧？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小弟我叫陈耀洋，叫我耀洋就行！” 他也笑了笑坐在我旁边的铁长椅子上说到：“总算是说了一句人话，好说，我叫蒋于涵，我比你年龄大，叫声胖哥你也不吃亏。” 通过跟这个叫蒋于涵的老男人聊天，我发现他这个人很好说话，属于那种没什么心机的老实人。 他给我讲了关于他的故事，原来啊，蒋于涵曾经是天府市华西医院的医生，两年前一场失误让他丢了工作。一个将死的病人已经无法医治，可是那病人疼得死去活来。病人家属全家集体给他下跪，求他就算治不好了也给病人打一针麻药吧，他不忍心看到病人痛苦和家属流泪，于是破例给病人打了一针，可谁曾想病人第二天就死了。家属后来怪罪是他用麻药杀死了病人，那家人组成一只庞大的“医闹”队伍把整个医院都围了，要求让院方和他本人对这件事负责，并赔偿两百万。 后来他被院方开除，常常被死者家人威胁。直到今年年初，他经朋友介绍认识了李京亮，就是死恐龙。李京亮是一个职业ufc综合格斗拳手，每次打完比赛他就负责李京亮的赛后检查。就这样他做了拳手的私人医生。 我听完胖哥的故事，忽然觉得现在做医生的压力真心大。救人是医者的本分，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把“医闹”当成一种发财的路，让人无比心寒。我很同情胖哥的遭遇。但他却说，自己没能救下那个人是他一辈子的心结。我心说，这分明就是那些家属道德有问题，明知道病人快死了，才求他打麻药，就是为了病人死后可以得到一笔“脏钱”。 “蒋胖子！现在做我的医生，我总没亏待你吧？” 恐龙李京亮忽然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应该是听到我们刚刚的对话了。他冲胖哥调戏的笑了笑，又看着我说到：“臭小子！老子告诉你，你别他妈不知好歹！居然敢给老子起外号，叫什么恐龙。操！老子哪里像恐龙了！” 我哈哈大笑，说到：“切！小太爷我叫你恐龙已经是比较好听的了，我应该叫你猩猩！或者长臂猿！你不觉得你有几分像小兵张嘎吗？哈哈哈哈哈哈！” “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他气得脸都红了，举起大大的拳头作势要打。 胖哥一把抱住他，语速飞快的说到：“李京亮！你要是敢打人，我就去告诉曾梅梅，你小子偷看她洗澡！” “胖哥哥……我错了……”他忽然像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一样嬉皮笑脸揉着胖哥的肩膀。我操，我被他突如而来的举动惊的目瞪口呆。心说、不是吧？这恐龙居然这么逗逼…… 他挽着胖哥的手臂不断哀求，一起走出了门，胖哥回头冲我挤了一下眼睛。我明白了，他要我记住这个梗，以后就可以对付李京亮那恐龙了。 …… 三天过后，胖哥帮我解开了束缚我的绳子。这三天他一直无私的照顾着我，天天送吃送喝，陪我聊天，也多次去找大胸姐曾梅梅求情给我松绑。他是张爷爷之后，第二个对我好的人。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他关心的说到：“出去后，嘴别那么损。小心惹急了曾梅梅，她又揍你。” 我道：“那可不行！小太爷我别的本事没有，就剩一张利嘴了。但凡见到天下不平之事，小太爷必损之！” “哎～你这娃呀……试试腿好些没。” 我站起身，试着走了几步。腿虽然不痛了，但这一瘸一拐的着实有伤我形象。我叹了一口气说到：“哎～换作五年前，小太爷我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未来居然会成一个瘸子。” 他安慰着说到：“年轻人别天天唉声叹气的，至少你的命还在，真要怪的话，就怪外面那些丧尸吧……” 我回头看着他，慢慢说到：“不！怪不了丧尸……要怪，也要怪着该死的世道，若不是着该死的世道，怎么会有灾难？怎么会有丧尸？怎么会有恶人？我又怎么会变成一个烂瘸子……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这个肮脏世界的惩罚吧？” 他想扶我走，我示意，我要自己走完每一步，从今往后我必须要习惯这条烂腿。 …… 我用一种极其不好看的姿势在整个体育馆里转了五个多小时。第一，我实在太闲了，想多走走练练腿脚。第二，我实在是不放心，我想看看，如果丧尸冲进来了，我这个瘸子应该躲哪儿才能活命。 我发现整个体育馆有两间裁判员休息室、演员休息室，每间面积22平方米，设有座椅、空调、立柜、化妆镜、简易面盆，可直接进入内场。两间裁判员休息室、演员休息室，每间面积12平方米，设有沙发、衣柜，也可直接进入内场。兴奋剂检测中心，面积63平方米，设有检测床、冷冻柜、座椅、沙发、办公桌、厕所、淋浴。这里居然还有新闻发布厅，面积110平方米，设有广播、新闻发布台、自动化办公设备。可如今这些设施设备一点用也没有了，几乎这些地方都被地铺和幸存者还有垃圾占满了。我还发现有些小房间里居然有狗男女在干苟且之事。我心说，这些办公室用来打野炮还真不错。忽然一个香艳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翘着二郎腿，抽着雪茄坐在沙发上，大胸姐身穿一套职业装，在我面前一件又一件的脱着，然后不可描述的事上演了。想到此处，我才反应过来，大胸姐呢？ 我一路找一路问了很多人，可当其他幸存者听到“大胸姐”三个字，都给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有几个年轻小姑娘直接对我竖起中指。我这才改口问“女版李小龙曾梅梅”。我问了一个多小时，几乎这里三分之一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女版李小龙”，最后终于在体育馆天台找到了她。 上了天台才知道原来已经天黑了，曾梅梅还是绑着马尾辫，一身李小龙同款黄黑色运动服，背着一把武术长剑，那个叫王圆圆的小姑娘和恐龙李京亮在她旁边玩跳格子。她负手而站，双目微闭站在围栏边上，在一轮明月的映衬下满满一种大侠风范。我心说，这尼玛是在装逼还是打瞌睡啊？谁要是把她征服了，这种成就感别提多得劲儿了。 我慢慢走到她身后，李京亮瞪了我一眼，没搭理我，继续陪圆圆玩儿。我清了清嗓子说到：“那个……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觉，原来大胸姐你也睡不着啊。” 她没有回头，轻笑一声回到：“哼！是啊，不知道你为什么睡不着？” 我见搭上话了，于是又继续说：“就是……因为……因为大胸姐你啊。” “我？” “对啊……” 李京亮忽然站了起来冲我大骂到：“臭小子！又想挨打是不是！敢打我家小梅的主意！” 我没搭理这死恐龙，继续望着她的背影说到：“不错！自从那天被大胸姐您教育之后，我决定改过自新归于女侠门下，为了表示对大胸姐您的诚意，请受在下一拜……” 她回过头用看弱智儿童的眼光看着我，轻笑一声说到：“哟～猴子今天要耍把戏了啊？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人……你就省省吧！” “哈哈哈哈哈哈！”李京亮一脸得意的看着我，哈哈大笑。我瞪了他一眼，心说，死恐龙！就你这长相，大胸姐也未必看得上你。 咚！ 曾梅梅一个转身跳了下来，扶手走到我面前，我这回克制住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去看她的胸。她又轻笑一声说到：“陈耀洋对吧？多大了？” 我笑嘻嘻的问到：“恕在下愚笨，不知大胸姐您问的是哪里有多大？” 她惊愕了一下瞪大眼睛，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不要脸的人吧。我怕挨打，于是笑了笑说到：“哦！原来是年龄啊，在下今年实岁23。不知大胸姐问这个所谓何事，还请告知与否？” 她瞪着我道：“你的嘴能不这么贫吗？！我真想替你姐姐抽你！” “小梅！我帮你抽他！”一旁的死恐龙这时站了起来。 我和她一起瞪着李京亮，异口同声说到：“闭嘴！” 她又看着我说到：“等这个体育馆周围的丧尸退了，我和阿亮陪你回家救你姐姐。” 我惊讶的看着她好半天，这个消息对我来说真是太好了。我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了，结结巴巴的挤出一句，谢谢。 她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又说到：“可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你姐姐一个人在家，会不会早已经……” “不会！肯定不会！” 我打断她，坚决的说到：“我姐姐是一个很有脑子的人，她一定会等我回去找她，但也绝对不会坐着等死。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我的眼眶忽然一热，我知道我又落泪了，因为我真的无法克制那种对家人的期望。 她忽然眼里也泛起了泪光，跟上次一样。我不知道她的故事，或许她只是一个外表看似坚强的女人吧？ 她注意到了我在看她，飞快转过身去，我知道她在擦眼泪。可她又忽然回头像上次一样对我大声斥责到：“你那眼神算什么？你那表情算什么？你那两行泪算什么？！！眼泪能就你姐姐吗？！！” 她这一句话，让我那脆弱的神经再也绷不住了，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是多么希望姐姐能来到我身边，我想她，我真的好想她，想她抱住我，给我一句安慰。 “我再问你一遍！眼泪能就你姐姐吗？！！”她一脸怒容又带着一丝期待的看着我，我擦去眼眶泪水，站起身来看着她说到：“不能！” 她笑了，她走到我身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大声对我还有李京亮和王圆圆说到：“走！睡觉去！！” 第20章 臭气熏天 上 十天后，我站在这个面积24900平方米的体育馆天台，看着下面占地43200平方米的广场与停车场上黑压压的丧尸群，我脚下这个孤立的体育馆此刻在数以万计的尸群里显得格外炸眼。整个体育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被恐怖的嘶吼声包围着。 这十天以来我几乎天天都会来这里看看，周围丧尸有没有减少，但结果总是令人失望。它们就好像扎根在这里了一样，没有半点退去的意思。总不可能找一位不怕死的勇士冲下去用自己的命引开十几万的丧尸吧。 蒋于涵偷偷告诉我，曾梅梅在馆内藏了六把自动步枪，是从那些死去的兵大哥身上收集的，藏起来自然有她的道理，因为现在馆内聚集了两三千幸存者，难免会有些心术不正的人。他还告诉我，当初军队送来的物资已经只够二十天了。现在馆内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人，一种天天省吃俭用，一个面包可以吃两三天。而另一种人，天天不知道节约，还嫌这嫌那。 曾梅梅叫了李京亮和蒋于涵还有其他三十位武术同行，一起在天台相会，商量一下怎样解决食物的问题。 她冲所有人抱了抱拳说到：“各位江湖上的朋友！在下曾梅梅，八极拳第三十八代传人！请听在下一言，如今食物越来越少，只够二十天了，照现在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饿死，所以想请各位前辈……” “关我们屁事啊！别人要吃饭，我们难不成去揍人家一顿吗？” 人群里一个中年人打断了她的话，其他人也复合到：“对啊！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吗？” “就是，我们自己节约点不就行了嘛！别人饿不饿死关我们什么事？” 曾梅梅有些急了说到：“我们可以呼吁他们啊！” 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到：“不是我们，是你自己。要去自己去！别扯上我们！” “就是！你去给他们说，让他们少吃点，别人不把你当神经病才怪！” “是啊，是啊！女娃娃，别去当这个出头鸟，管好自己就行了。你一张嘴能说动两三千号人吗？” “哎！走吧！走吧！真是多管闲事！” 其他人走后曾梅梅看着我们牵强的笑了笑问到：“你们是不是也觉得我在多管闲事？” 李京亮一脸安慰的回到：“小梅心肠好，我和蒋胖子都知道，可是……可是你真的别去当这个出头鸟，没用的……” 蒋于涵扶了扶眼镜说到：“我也赞成阿亮，毕竟人太多了，这不现实。” 曾梅梅又笑了笑说到：“哎～你们是对的，我……我……就是有点糊涂……我是谁啊？两三千号人凭什么听我的呢？” 我们一起安慰了她一会儿，李京亮和蒋于涵也下楼了，我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她看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与她就这样静静的呆坐了半小时。 我终于憋不住了看着她问到：“你觉得……我用一把枪，能吓住几个？十个？还是一百？” “什么？！” 她惊讶的看着我说到：“你想干什么？拿枪威胁别人吗？” 我道：“不是威胁……是用暴力强迫他们学会看清现实。” 她起身踹了我一脚骂到：“马上打消这个念头！臭小子！” 我看着她说到：“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下面的人一个个都在盼望坐等天下太平，因为他们好日子过惯了。他们根本没有去过外面，他们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你觉得你傻呵呵的去和他们讲道理有用吗？” 她揉着太阳穴，没有说话。我继续说到：“要么就不管，要么就打醒他们！” “不行！！！” 她态度坚决的回绝了我，我并没感到多惊讶，因为谁都知道这件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 又过了十天，馆内一半不知道节约的人已经开始饿肚子了。这十天发生了很多事，一个小伙子没有食物了去偷别人的，最后被二三十人活活打死。后面陆陆续续经常出现偷盗与抢劫行为，有些女人甚至为了一点点粮食用身体作为交换。我认为这些事情紧紧只是个开始，我还是那句话，要么就不管，要么就把他们打醒。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我们这群人就算吃东西，也要躲着点，生怕被人发现。如今哪怕有一丁点粮食就会引来一阵哄抢。 一个月零十五天，体育馆每一个房间里的，沙发皮，盆景叶，还有男人身上穿的皮衣，女人的口红，凡是吃不死人的东西，都被这里的人吃空了。男人几乎见人就抢，女人如今百分之九十都愿意用身体交换。有一次曾梅梅一个蛋黄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谁知她这无心的动作居然立即引起了大规模的混乱，围在周边的一群男男女女恶狗抢屎一样扑了上去，蛋黄掉落的地方瞬间就被好几十个人给盖住了，接着就是一阵疯狂的厮打，一个吞了蛋黄的小伙愣是被人把门牙都打掉了两颗，鼻青脸肿的爬起来后，擦着嘴巴居然还甚是满意。 两个月后，这里的死老鼠，蟑螂还有蚂蚁如今已经成了一种奢侈品。馆内两千八百人，这两个月下来饿死渴死了一千六百多人，大多是老人和孩子还有一些女人。天台上我与曾梅梅，还有蒋于涵和李京亮已经饿得走不动路了，王圆圆因为饥饿已经昏迷了两天，我们给她喂了点从拖把上挤出的脏水，刚刚才醒过来。 “哈哈哈哈！坐等天下太平！享受临死前最后这几天安逸吧！” 我靠着墙，一脸苦笑的嘲讽到。曾梅梅连骂我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瞪了我一眼说到：“不贫你会死啊？” 我望着天空说到：“我亲爱的大胸姐啊……再过一周！不……再过三天，我估计就要出现吃人事件了……” 她紧张的站起来问到：“有丧尸进来了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回答到：“不是丧尸吃人……是人吃人……” 她听到“人吃人”三个字惊讶的看着我，满脸的不敢相信，她若有所思的走到天台边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丧尸，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哎～两个月了，丧尸没有一点退意。出不去……没办法……” 呃呃呃！ 王圆圆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李京亮一把抓住蒋于涵激动的问到：“蒋胖子！圆圆怎么了？” 蒋于涵摇着头说到：“哎～这小姑娘早就得胃病了，死掉的大多都是胃病……我……我也没有办法……” “操！死胖子，你不是医生吗？什么叫你也没有办法！！！你他妈是兽医吗？！！” 李京亮重重的把他推倒在地，他无奈的笑了笑说到：“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哼，兽医就兽医啊。反正你有病还不是要找我，你高兴说我是妇科都行。” 曾梅梅扶起蒋于涵愤怒的对李京亮骂到：“你有毛病啊！自己没本事，拿别人撒什么气！那么有脾气你下去打丧尸啊！” 李京亮面红耳赤的大声说到：“我他妈就是不服！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现该死的丧尸呢？！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天天都在死人！天天都在死人！！救援呢？说好的几天回来！现在都他妈快三个月了！！” 蒋于涵和曾梅梅都低下了头，李京亮气得冲到天台边上对着下面的丧尸破口大骂，可怜的圆圆捧着肚子一直在哭。 我没有任何话说，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与曾梅梅都知道坐等的希望是不会来的，我们想自己去创造希望，可是周围的丧尸就像一把命运的枷锁，牢牢地困住我们的手脚，使我们变成了待宰的羔羊。 “我有办法了！” 我闻声看去，所有人都惊喜的看着蒋于涵，他扶了扶眼镜慢慢的说到：“额……那个啥……这个办法很简单，也很危险……主要就是有点恶心……” 李京亮道：“我说你才恶心！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闭嘴！” 曾梅梅踹了李京亮一脚，示意让蒋于涵继续说，他又扶了一下眼镜说到：“昨天死了七个人，我们把尸体丢出去后很快就被丧尸吃得干干净净。今天早上我们又在一个房间里发现了一具尸体，都腐烂十天了，可是丢出去后，那些丧尸居然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像尸体不存在一样。” 李京亮又道：“你傻呀！都发臭了它们会吃吗？” 我和曾梅梅一起瞪着李京亮，异口同声吼道：“闭嘴！” 李京亮抄着手气羞羞的转过了身去，我们示意让蒋于涵继续说。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我的办法就是……抓两三只丧尸回来杀掉，挖出它们腐烂的内脏，涂抹在自己全身，它们也许就会认为我们是尸体或同类。然后……然后我们就可以从丧尸群里混出去。” 李京亮转过身来，大惊失色的说到：“操！不是吧！这他妈叫一点恶心吗？这他妈……” “你能不能不说话！！！” 曾梅梅气得冲上去对李京亮一顿猛抽，我看着蒋于涵问到：“有十足把握吗？一旦你的猜测有误，后果……” 我没有说下去，因为后果谁都很清楚。他摇了摇头回到：“我不知道，可现在除了这个笨办法，也就只有等死了。” …… 我们到了二楼，找来了三根绳子，三筒烟花，曾梅梅也拿出了那六把自动步枪。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围了上来，问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把三根尼龙绳都绑成了“上吊绳”同款，其他人见状都在议论我们，是不是要上吊。 我把三根“上吊绳”圈的那一头丢出了窗外，把手里这头绳子分给了曾梅梅和李京亮，不一会儿我们三人手里的绳子都颤抖了起来。我数到：“3……2……1……拉！！” “呀！！！” 我们三个人都大叫着，使劲往上拉。可是因为我那条不争气的烂腿怎么也使不上劲。 “我来吧！” 蒋于涵示意让他来，我也有自知之明我现在是一个瘸子，着实不方便。于是我冲围观群众说到：“看什么？一会儿拉上来的东西吓死你们！” “呃啊！！” 话音刚落，三只腐烂不堪的丧尸张着臭烘烘的大嘴就出现在窗外，吓得围观群众落荒而逃。 “耀洋！上！” 曾梅梅示意让我用她的剑干掉这三只丧尸，我拔出她背上的武术长剑一瘸一拐的走向丧尸。 咔！ 我一剑把它们的脑袋捅了个串。 “噗咚”一声，刚把三只死掉的丧尸从窗外拉进来，那股尸体腐烂的恶臭便随之而来。我们都用手捂住口鼻，看着地上烂的发黑的死尸，皮肤像粪坑里的泥巴一样，每一个毛孔里都钻出了恶心的蛆虫。 我们都互相看着对方，因为我们都知道接下来我们要干什么。李京亮摇了摇头拿过我手里的剑，“噗呲”一声一只丧尸的肚子被他划开，一堆黑色的大肠和内脏混杂这密密麻麻的蛆虫爆了出来，一些像沙子似的黑色不明粘稠物体从断开的大肠里缓缓溢出。 “哇！哇！哇！”我们四人都立刻弯下腰吐了起来，本来就没吃东西，却还是吐了一地酸水，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在这之前我们都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现在才知道我们太高估自己了。除了恶心的画面，那股恶臭也足以让我们窒息，整个房间甚至门外的过道仿佛成为了一个毒气室。我一阵头晕目眩，我感觉那股恶臭都已经顺着我们的口鼻钻进了胃里一般。 我们实在撑不住了，曾梅梅，蒋于涵，李京亮他们三个飞快的冲出了这个毒气室，“噗咚”我摔在了地上，恶臭让我都忘了自己是个瘸子了，我拼命的往外爬，一口气没喘上来，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慢慢变黑…… 啪！ 面部传来的巨痛，让我醒了过来。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他们拖出来了。 第21章 臭气熏天 下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问到：“能在缓缓吗？请恕在下无能。” “对对对！要不再想想其他办法？”李京亮也点头复合到，蒋于涵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曾梅梅忽然一拍大腿从地上站了起来说到：“你们都嫌恶心……那我先来！！” 她又问到：“你们谁来帮我涂？” “我！！”“我！！” 我和李京亮同时起身举起手来，然后又互相瞪了一眼。曾梅梅看着我俩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脸红的像苹果一样，清了清嗓子说到：“蒋……蒋胖子，麻烦你帮我涂一下。” “好的。” “凭什么！我绝对比这个兽医涂的好！” 我与李京亮一脸嫉妒的看着蒋胖子跟在曾梅梅后面走进了臭烘烘的房间。我俩对望一眼互相吐槽到：“死恐龙！你刚刚激动个毛啊？！” “死瘸子关你屁事！你又激动什么？！” …… 蒋于涵找来一块烂布蒙住自己的口鼻，紧锁眉头的把手伸进了丧尸肚子里，“哗啦啦”一把黑乎乎的大肠被他拎了出来。“哇！”曾梅梅又吐了，可是她又一脸坚定的望着天花板说到：“来吧！” 蒋于涵从腐烂的大肠里挤出一堆令人作呕的黑色粘稠物，涂抹在她肩膀上。又弯下腰抓了一把肠子，往她背上继续涂抹那恶心的东西。十分钟过后，曾梅梅的黄色运动服已经被全部染成了黑色，两只手臂和腰上还缠着几节肠子。当她转过身来，我才发现还有她的头发上脸上全部都是类似于排泄物一样的东西，蛆虫爬满了她的头发与全身。 我注意到了她眼睛里满是泪水，身体不停的颤抖。我知道，她的心里防线快绷不住了。我忽然觉得，她原来是那么的坚强，要知道这种几乎超出了常人心里极限的事情，连多少男人想都不敢去想，而她却一直咬牙坚持到了现在。 “胖哥！下一个是我！” “还有我！” 我与李京亮一起走了进去，半小时后我与他也都被丧尸内脏包裹，身上的东西除了臭还冷冰冰的，粘粘的感觉很难受，主要是这味道还有身上和头上蠕动的蛆虫，它们每在我皮肤上蠕动一下，都让我心生胆寒，生怕它们会咬我一口或钻进我的耳朵和鼻孔里。我一直昂着脑袋不敢往下看，不往下看是我锁住自己心里防线的唯一方法。 曾梅梅看着蒋于涵说到：“你就不用出去了，我们需要回来的时候，有一个信得过的人给我们开门。” 我给他一把自动步枪说到：“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到时候有谁阻拦你开门，就拿出来用。” “放心吧！” 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并向我们保证，只要他在里面门随时能开。 曾梅梅走过来说到：“如果我们，出去就死了，那你……” “没有如果！不要让我等太久！早点回来！” 他打断了曾梅梅的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我们三个问到：“非要去冒这险吗？你们又不欠这里任何人。” 我缓缓说道：“我欠了这里一百多条人命啊……还有市中心一个饭店天台上十五条人命，以前我只会讲一些连我自己都不太懂得大道理给他们听，可我从来没有去做给他们看过。只要大家看到了我们的成功，大家才会学着去做。现在的人都喜欢把自己与成功者绑在一起，我们只有自己先把事做成了，别人才会听我们说那些大道理。” 曾梅梅轻笑一声看着我说到：“切～认识你两个多月了，你忽然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我还真不适应。 …… 曾梅梅与李京亮各背着两把95式自动步枪，我也背着一把。我胸前抱着一桶烟花，李京亮力气大所以抱了两桶烟花。我们三个在一千多人面前从这个房间一路大摇大摆的穿过体育场走到大门前。一路上熏吐了多少人，我都不记得了。 一个穿背心的男人捂着口鼻疑惑的走过来，打量着我们，嘲讽的咧嘴一笑说到：“就你们这样把身上弄得臭烘烘的，就以为能混出去了吗？我估计啊刚一出去就会被丧尸啃了。” 我心说、有病吧这个人，我们能不能出去关你屁事啊。于是我说到：“怎么着？你有别的办法？” 他愣了一下：“我没有啊……” 我没好气的骂到：“那就别他妈瞎逼逼！我们死在外面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自己没本事没胆子出去，还看不惯别人好还见不得别人出去。” 那个男人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恼羞成怒的说到：“我就是说一下，怎么了嘛？” “药可以乱吃！话别他妈乱讲！小太爷我混出去了，用烟花引开了丧尸。吃的，用的自然什么都有了。到那时候你他妈有本事别吃啊！” “耀洋!少说两句吧！” 曾梅梅打断了我，挥手示意让蒋于涵先开个小缝看看。我把脸贴过去看了看，发现外面的丧尸群离门有五米远的距离。我正打算先出去试试水，曾梅梅忽然一把把我拉到了她身后说了一句：“姐姐先出去！” “姐姐？……”我呆呆的看着她，心说，我什么时候成你弟弟了？这样的话，我还怎么泡你啊？ 她走出了大门，我们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她一步一步的离丧尸群越来越近了，我们都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成功啊！一两个丧尸走到她面前撇了她一眼又扭头走了。我们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李京亮抱着两桶烟花飞快的跑了出去，我被他鲁莽的行为吓出一身冷汗，我急忙小声喊到：“死恐龙，我操！你别跑啊，用走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立马改为了慢走，不一会他走到了曾梅梅的旁边。 我操！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抱着烟花一步跨了出去，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他们身边。曾梅梅用手又把我挡在她身后，示意让我跟着她走。 就这样我们学着丧尸走路的动作缓缓前行，我根本不用学，我这个瘸子现在走路的动作就是丧尸翻版。我们无比缓慢的走进了尸群深处，绕过一个又一个挡路的丧尸，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这么多的丧尸，它们一个个烂的就像木乃伊一样触目惊心，有些连五官都看不见了整张脸被蛆虫覆盖。还有些肚子被挖了一个黑洞里，面的内脏要么没有，要么就是拖在地上七八米。最夸张的身上的肉已经全烂没了就剩一具发黑骨架在漫无目的走动。而它们的共同点就是撕裂到耳根的大嘴与让人窒息的恶臭。抬头就是满天乱飞的苍蝇，仿佛天空都被遮住了。请大家想象一下，走在数以万计的腐烂尸群中，那股恶臭有多么让人作呕。只能用“臭气熏天”四个字来形容。 我已经快不行了，胃里早已翻江倒海，我一直尝试去想别的东西，苍井空，波多野结衣，小泽玛利亚等等等等都在脑中过了无数遍，但这股都有些辣眼睛的恶臭我总不可能想象成在吃大便吧？ “哇!” 我反应迅速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咽回了嘴里的酸水。我对自己说，不能吐，吐了我们酒完蛋了。 “呃啊！！！” 一只丧尸张开大嘴冲我吼了一嗓子，周围二三十只丧尸都闻声围了上来，它们都齐刷刷的瞪着我，牙齿咬的咔咔作响。我怀里抱着的烟花都差点掉了，一只丧尸走到了我面前。与我鼻子贴鼻子打量着我。只感觉胯下一股热流顺着裤管流到了地上，我知道我被吓尿了，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起来。我此时的恐惧已无法形容，可是现在不能大声喊叫，只能听天由命，希望它只是过来打个招呼。 “呃啊！” 曾梅梅忽然学着丧尸的表情与嘶吼瞪着那个打量我的丧尸，李京亮见状也走过来瞪着那丧尸。 “呃啊！！！” 那丧尸又冲我嘶吼一声，然后缓缓转过头去走了。曾梅梅伸出手来抱住我的头，我像找到了依靠似的把头靠在她身上，她用手掌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紧闭双眼，在她的保护下跟着她的步法缓缓向前移动。 “呃啊！！！！呃啊！！” 我听见她又在学丧尸吼叫，她抖了一下，我感觉到了一只丧尸与我擦肩而过。 “呃啊！！”“呃啊！！！” 她与李京亮不断的嘶吼，我感觉自己被丧尸挤来挤去，除了丧尸的嘶吼再也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他俩一直都在嘶吼，我心说，他们嗓子能不能受得了啊？ 一个小时后，才终于得以脱身，终于感觉没有那么拥挤了，除了她温柔的躯体再也没撞到其它东西。 …… 她把手掌从我脸上移开，我依然紧闭双眼，死死贴在她身上，我怕只要与她分开就会被无数双冰冷的手拖入死亡的深渊。 “耀洋，耀洋！没事了，我们出来了……” 我缓缓睁开双眼，她那张温柔成熟的脸庞出现在我视线里，我一把抱住她，很没出息的像个孩子一样大哭起来。她此刻眼里泛起泪光紧紧抱住我，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的对我说到：“没事了，没事了，姐姐会保护你的。” “哼！” 李京亮重重的咳嗽一声，把她拉开后，笑着对我说到：“对！！没事了！那个……姐夫也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曾梅梅狠狠的踹了他一脚骂到：“老娘还没同意呢！别在这里乱说！！” 我缓了一会儿杂乱的思绪，这才注意到，我们已经到了省体育馆街对面的来福士广场。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十分美丽的花园，被周围几栋高楼围绕着，可是大楼里现在肯定装满了丧尸。而我们这里只有极少数的丧尸，我们花了十分钟就把花园里的丧尸全部清理完了。 我问到：“现在怎么办？” 曾梅梅看了看周围，对我和李京亮说到：“不能在这里放烟花！这里还是离省体育馆太近了，我们顺着人名南路四段走远一些再放第一桶烟花。” 我与李京亮点头示意明白，虽然全城一半的丧尸都聚集在省体育馆附近，但街道上也还是有很多零零散散的丧尸。所以我们只能抄小路走，还好我对这一带地区比较熟。路上碰到的丧尸，曾梅梅都是冲上去一剑将其头颅砍飞。李京亮则是一拳打烂丧尸的脑袋，我这才知道这死恐龙原来这么厉害。我们背上的枪几乎没什么用，因为我们都很清楚在城市里面放枪等于自杀，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敢使用。 天黑了，我们在位于一座锦江的大桥上摆上了两桶烟花，这座桥很窄如果把数以万计的丧尸引到这里来，先不说桥会不会塌，绝对百分之九十九的丧尸都会被挤下锦江。我在旁边垃圾堆里找来一块长长的泡沫板做为引线，用打火机点着泡沫板后，我们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砰！砰砰！” 漆黑的城市上空，烟花时而像金菊怒放、牡丹盛开；时而像彩蝶翩跹、巨龙腾飞；时而像火树烂漫、虹彩狂舞。 可是这种美丽很快就被方圆几公里内的恐怖嘶吼声覆盖了，轰隆隆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大地都在颤抖。 “快！找个地方先藏起来！！” 曾梅梅指了一下街道旁边的一家药店，“哗啦”一声药店卷帘门被李京亮从右下角拉开了一个三角出入口，我看的目瞪口呆心说，这死恐龙臂力真是大得惊人啊。 曾梅梅立刻弯下腰趴在地上翘着臀往里爬，我也急忙弯下腰想跟着她的翘臀一起爬进去，这样近距离欣赏她圆润翘臀的机会我可不会放过。 “死瘸子！你起来吧！！” 只觉得后脖领子传来一股大力把我提了起来，我回头骂到：“死恐龙！干什么？！” 李京亮瞪着我笑了笑说到：“别他妈以为老子傻！！” 他用脚把一桶烟花先踢了进去，我俩就这样瞪着对方，他说到：“要不是小梅，老子早收拾你了！！” “你们怎么还不进来？！” 里面传来曾梅梅焦急的叫声，李京亮又笑了笑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到：“请吧，小太爷！” “切！有本事公平竞争啊？！！” 我说完弯下腰爬了进去，曾梅梅在里面拉了我一把，死恐龙李京亮也爬了进来，“哗啦”一声他又把卷帘门恢复了原样。 我瞪着他，他也起身瞪着我，曾梅梅看出来我们此时都有些不爽对方，她无语的摇了摇头，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斥责到：“够了！！你们怎么跟孩子一样，要打滚出去打！死外边儿去！” 第22章 做人的底线 此刻卷帘门外的世界仿佛千军万马正在奔向沙场一样，震天的恐怖嘶吼声参杂着让大地颤抖的脚步声，我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我们三个现在只能用眼神与手势交流，因为除了外面的声音我们根本就听不到对方说什么。 砰！砰！ 卷帘门被撞了十几下，看来外面丧尸的数量已经多得街道都塞不下了，肯定边上的丧尸被挤到了街边的店铺门边。“砰砰砰”卷帘门被向里挤出一个弧形一直发出碰撞与摩擦声。我心说，这尼玛万一把门挤开了怎么办啊？想到此处我看了一眼曾梅梅，她会意点了点头拍了一下李京亮，我们三个一起把药店两米多高的大药柜搬了过来，刚好遮住整扇卷帘门。我们怕它倒了，又搬来一个大柜台顶住药柜。店里几乎我们能搬得动的东西都被我们用来抵门了，这才安心了下来。 我们三个走到里屋发现了震惊的一幕，里屋“嗡嗡嗡”飞满了苍蝇一张病床上躺着一男一女两句发臭的尸体，已经烂的骷髅的轮廓都出来了，发白的皮肤像纸一样薄，全身上下乃至整张床都爬满了蛆虫，蟑螂，蚂蚁，还有正在尸体里打洞的老鼠。 我们没有吐，因为这个比起白天我们往身上抹丧尸内脏真的算不了什么。两具尸体头挨着头十指紧扣牵在一起，看样子他们生前是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这对开药店的夫妻应该是在危机爆发时以为没有生的希望了才一起服药自杀的吧？ 曾梅梅从里屋衣柜里拿出了两套白大褂，三套病号服，看上去洗的很干净。我和李京亮想都没想立刻脱了满是内脏和大便的衣服裤子，曾梅梅脸红了一下转过了身去，把干净的病号服扔在了地上。我从药柜上拿了十瓶酒精，李京亮从墙角提了一个红色的塑料桶。“哗啦哗啦”我把十瓶酒精全部到了进去，我两脱了个精光，捧起桶里的酒精就往脸上头发上搓，全身搓了一个遍。桶里的酒精只剩一点点了直接变成了黑水，水里还有几只蛆虫在蠕动。我们互相看了看对方，我笑着说到：“哟~死恐龙，本钱不小啊！” 他一脸自豪的叉着腰回到：“那当然！不像你个死瘸子，就那么一点点金针菇。哈哈哈哈！” 我不悦道：“操！你才是金针菇！老子是深海巨鳗！” “巨鳗？别他妈不要脸了，就你那点东西，我看也就几分钟。” “我日你仙人！死恐龙！” “我草你大爷！！死瘸子！！” 我们互相吐槽着对方的jj，后来演变成了骂战。面对墙角的曾梅梅忽然爆呵一声：“你们烦不烦！当老娘是空气吗？！洗干净了就把衣服穿上，不然老娘把你俩都阉了！！” 我俩闻声立刻捡起地上病号服又互相骂了一句，然后飞快的穿上了。曾梅梅回过头来看着桶里的黑水，皱着眉头说到：“你们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儿！老娘还一身臭呢！” 我与李京亮都尴尬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她。她气鼓鼓的大声说到：“两个白痴！老娘不洗了！” …… 我与李京亮帮她一根一根的清理完了身上的蛆虫，又用抹布帮她擦了擦衣服裤子，可是身上还是臭的不行。我捧着一根白色的蜡烛蹲在地上靠着墙，借着烛光看了看墙上挂的时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曾梅梅带了一个口罩，蹲在墙角发呆。李京亮那头死恐龙用自动步枪当枕头躺在地上睡得像死猪一样，我心说，真尼玛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我捧着蜡烛笑嘻嘻的走到曾梅梅旁边蹲下，我心说，死恐龙睡着了，这正是小太爷我表白的好机会。我看着她学了一下刘德华揉鼻子的动作，借住烛光眼神专注的看着她成熟的侧脸，她发现了我在看她，偏着头疑惑的看着我，我盯着她的眼睛含情脉脉说道：“梅梅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自从遇见你那天起，我觉得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你。” 我用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帮她摘下了口罩，她睁大眼睛惊讶的看着我没有说话。我心说、看来小太爷我的土味情话奏效了。于是我继续说到：“你不要觉得意外，缘分让我们相遇本身就是一种意外，梅梅……iloveyou……” 在她惊讶的表情中，我慢慢伸出手勾住她的后脑勺，慢慢的靠近她的脸，我闭上双眼，近了，近了…… “啊！！” 我的鼻子忽然一阵巨痛，我睁开眼睛只见她咬牙缺齿的用手捏住我的鼻子，我疼的整个人都躺在地上了，可她还是不放手，她瞪着我咬牙说到：“臭小子！老娘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说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啊！！！！记得！记得！你不喜欢比你小的男人！疼！疼！疼！哎哟！” “哼！老娘把你当亲弟弟，你居然想勾引老娘！梅梅是你叫的吗？还尼玛……iloveyou！不想活了吗？” “啊啊啊！！姐姐！姐姐！我错了！疼啊！” 砰！砰！砰！ 我被她踹了几脚后，我狼狈的离她远远的蹲下。心说，真尼玛是头无情的母老虎。 她捧着我刚刚手里那根蜡烛看着我说到：“你愿意做我弟弟吗？” 我揉着鼻子心说、做尼玛，老子有姐姐，比你温柔比你会照顾人。她见我没有回答她的意思尴尬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说到：“额～对不起……是我太冒昧了。你真正的姐姐还在家等你回去呢，我怎么可能取代的了她呢？” 我揉着鼻子问到：“那……你弟弟呢？” 曾梅梅忽然愣了一下看着我，我被吓了一跳。上次就是问了关于她弟弟的事才挨揍的。曾梅梅慢慢低下头，居然抽泣了起来，当她再抬起头时已经泪湿了双眼。 曾梅梅跟我讲述了她和她弟弟的故事，原来曾梅梅是河北人，武术世家出生。她的弟弟也叫耀洋，可是那个耀洋从小就不学无术，也不上学，天天到处给家里人找麻烦，曾梅梅脾气又不好每次都是把他一顿揍。最后他选择了离家出走，结果在外地染上了毒瘾，被社会上的混混打断了手脚。曾梅梅找到他时，他已经是个在街边乞讨的残废了。后来曾梅梅把他带回了家，督促他戒掉了毒瘾。半年后他知道曾梅梅要去天府市参加武术比赛，非常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是姐姐一身的梦想。于是又天天出去乞讨，用乞讨来的钱买了那套李小龙同款运动服想要送给姐姐作为比赛时的战袍，可是他在送衣服回家时被一辆大货车压死了。 讲到这里曾梅梅大哭起来，我又怕挨揍所以不敢过去安慰她。她还是不断抽泣着说到：“本来快点送去医院，我弟弟还有救的。可是几百人的大街上居然没有一个人管他，他们就像看不见一样，居然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有那功夫发抖音就没功夫打电话叫叫救护车吗？……我恨现在这个冷漠的社会，还有现在的人……都他妈是一群自私无情的畜生……” 她说的对，现在的人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被车撞了，就是“碰瓷”。有人跳楼，就是起哄“快点跳”。国家越来越强大，国人却越来越“冷漠”为什么？我们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 天亮了，除了李京亮，我与曾梅梅一整晚都是在嘶吼声与脚步声中度过直到天明。我们叫醒了李京亮，一起把柜台和药柜移开后我透过卷帘门上面的洞看了看外面。一个丧尸的屁股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心说，我们还是离桥的位置不够远啊。 李京亮问到：“什么情况？” 我没有回头回到：“外面街道已经被填满了丧尸出不去了。” 曾梅梅摇了摇头说到：“我们还是小看了丧尸的数量啊……” 咚！ 里屋里传来一声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我们被吓了一跳，心想，不会是那两具死尸变成丧尸了吧？我警惕的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原来是那具男性尸体的脑袋因为老鼠撕咬滚到了地上。 曾梅梅忽然指着那个死人头，惊喜的说到：“你们看！那个头颅正上方！” 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灰暗的房间墙壁上居然有一扇用木板封住的窗户，昨晚因为太黑居然没有发现。要不是那个头颅正好滚到那里，我们还真没注意到。 咔咔！砰！ 李京亮用枪托三下五除二的就砸开了木板，让阳光照射进了这间房间。原来这家药店后面是住户小区楼，绿油油的草地上停着一辆别克商务车。 忽然李京亮激动的指着小区门大声吼到：“看！有两个活人！！” 我一把把他嘴捂住，在他耳边轻声说到：“你没看见还有丧尸吗？有活人又怎么样，天知道他们是不是好人。你吼个屁啊！！” “嘘~” 曾梅梅挥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凝神向外看去，只见窗外的绿地停车场上，有两道十分鬼祟的身影正偷摸着贴近了那辆别克商务车，而看体形就知道这两人是一男一女，他们一到车边便飞快的蹲下，两人十分谨慎的观察着周围的状况。十来只丧尸就在他们十几米外的地方来回游荡，对他俩并没有任何的察觉，不过两人显然十分的有耐心，卸下身上沉重的背包放在地上，又静静的等待了足有三四分钟之后，那个身材有些微胖的男人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黑乎乎的小方块，轻轻一按，只见楼后突然有道黄光闪了两闪，伴随的还有两声“滴滴”的鸣叫，那个男人手里原来是一枚汽车遥控器。 “呃啊！！~” 如此刺耳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尸群的注意，十几只游荡的丧尸立刻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那个男人又接连按了两三次，这下三三两两的丧尸几乎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一只只丧尸“嗖嗖”的从我们视线中跑过，居然不下上百只之多。那一男一女已经缩着脑袋躲到了商务车的车尾，此时他们背对着我们所在的药店窗户，两人显然都怕的厉害，那“呼哧呼哧”的喘息声让屋里的我们隔着窗户都能听到，他们又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才敢再有所行动。 “砰！” 一声很低沉的闷响，趴在车后门的男人不知用什么东西在玻璃上使劲一按，玻璃就慢慢破碎了，男人用双手小心的清理了一下玻璃渣，接着居然身手矫健的钻了进去，没发出任何一点稍大的响动… 我笑了笑心说、这偷车技术比吴猛好多了！ 男人悉悉索索的在里面捣鼓了一阵子，他面带喜色的爬了出来，低声对那个女人说道：“搞定了！发动机报警器已经给我短接了，下午等咱们使用的时候这车绝不会乱叫的！” 等那一男一女走后，我们三个立刻挎上自动步枪抱起烟花筒，迅速翻出了窗户，直接钻进了那辆商务车。我睁大双眼静静的观察着周围，而车外所能见到的丧尸并不多，大部分都被刚刚的汽车报警器吸引到了楼后，只有零星的几只在四处游荡，对车里的我们根本一无所觉。曾梅梅坐在后面惊喜的对我说到：“猜我发现了什么？他们两个大包放在这里了！装的都是些大米和面粉，还有一些衣物和乱七八糟的私人物品。我看他们不像是逃亡，倒像是在搬家。不过有样东西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她举着一把黑色的日本武士刀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兴奋的接过“咔”的一声抽出了银晃晃的刀刃，笑嘻嘻满意的说到：“嘿嘿！不错！不错！好东西！” “死瘸子！快开车啊！” 李京亮弹了一下我脑瓜子，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坐在驾驶坐上，我尴尬的看着他说到：“死恐龙……那个…我们换个坐吧。我不会开……” 他无语的看了我一会儿，开门下车坐到了驾驶位上，我抱着武士刀坐到了后座曾梅梅旁边。 曾梅梅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车窗把那两个大包扔了出去。我惊讶的问到：“你干嘛！那可是两包大米和衣服啊！！” “耀洋……做人要有底线！咱们既然拿了人家的车，也不能赶尽杀绝吧。” 第23章 姐姐，弟弟回来了 上 “嗡~” 李京亮一脚踩下了油门，老旧的别克商务车“呼啦”一下猛蹿了出去！横冲直撞的我们立刻引起了周围尸群的注意，几乎眨眼间无数道嘶吼声就从四面八方响起，而李京亮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瞪着一双已经赤红的眼睛，几乎快把底盘给踩穿。 一个十分勉强的甩尾过后，汽车歪歪扭扭的饶过了居民楼，一只穿着短裙的女丧尸迎面就扑了上来，李京亮飞快的一抖手中的方向盘，立刻用保险杠的拐角处顶在了丧尸的腿上，娇小的丧尸瞬间就从地上飞了起来，擦着左面的叶子板斜斜的飞了出去，连挡风玻璃的边都没挨到一下。 咚咚咚…… 大堆的丧尸开始从各个方向汹涌而出，我们这辆商务车就如同保龄球一般把它们撞的七零八落，滚的满地都是，而塑料的保险杠很快就支撑不住彻底碎了开来，右侧的挡风玻璃上更是无法控制的撞上来一只丧尸，半片玻璃“哗啦”一下就裂成了蜘蛛网，早有准备的李京亮飞快的按下车窗，用一根拉卷闸门的铁钩勾住丧尸的裤腰，甩手就把它给拽了下去。 “糟了!后门怎么不在这……” 李京亮大骂一声一个急刹车，死死的把风驰电掣的汽车跺停在了道路的中央，我们看着不远处一道墙皮斑驳的围墙，我在后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让他干脆直接撞过去算了。曾梅梅忽然从我旁边座位上蹦了起来，指着地上一块倒塌的蓝色交通牌大喊道：“右转,快右转……” 嗡~ 汽车再一次发出回光返照一般的咆哮，两只前轮在地上居然摩擦出两道浓浓的黑烟，在一群丧尸即将追上来的时候，我们就飞快的冲进了两栋居民楼之间的小路，而这片老旧的小区绝对比我们想象的还大，在没人熟知这里地形的情况下，李京亮只能照着含糊不清的路牌一个劲的瞎跑。 当我们又冲上一条稍宽的主路时，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群大活人让我们三个都瞪大了双眼，这里居然有十来个幸存者，不但有男有女，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和瘦弱的妇女，甚至还有扎着羊角辫的七八岁小女孩，他们无比惊愕的停下了脚步看向我们。 “停车!快停车……” 一个抱着婴儿的姑娘满脸焦急的向我们挥着手，我们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之前偷摸来弄车的那个女孩吗。李京亮几乎是本能的松了松油门，张着嘴想要喊些什么，我打断了他说到：“我们救不了这么多人……” “啊！！！！妈的！” 他大声咆哮着骂了一句，再次把油门踩到了底，他紧紧咬着牙关朝着那个站在马路中间抱婴儿的女孩冲了过去。 “老婆！小心！” 突然冲出来一个微胖的男人，飞快的把女孩拉到了一边，我们这辆毫不停顿的汽车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凶猛驶过的。我和曾梅梅都回头透过车子后窗看着那个无比愤怒的微胖男人，他疯狂的追赶我们，大骂着捡起地上一块砖头，抬手就向我们狠狠的砸来。 咚~ 那块砖头劲头十足的砸在了车尾，发出一声闷响，但那块满含着愤怒的砖头肯定无法阻止我们这辆汽车的离去，我们只是想活命，我们也不是超人就不下那么多人，体育馆里还有一千多人等我们回去呢，就这样我们带着一股难言的愧疚离开了这个小区。 “混蛋混蛋混蛋……” 李京亮一连骂了三句“混蛋”，钵大的拳头砸的仪表盘咚咚作响。虽然汽车此刻已经驶上了更加要命的城区主干道，但我们脑海中却全是那几个老人和小孩惊慌失措的面孔，而那一张张更加无助的面孔就像一把把尖利的锥子一样，死死锥刺着我们的良心。 “啊！！！！！！” 我大声吼叫着，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为什么又是这样？难道这是末世的生存法则吗？想活下去，就必须踩着别人的尸体去寻找出路吗？ “啊！！！！！！” 李京亮也大叫一声，我看着他颤抖的背说到：“那么多人……还有老人和小孩，他们根本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就算我们不这么做，他们也活不了多久的……” 曾梅梅自言自语的说到：“为什么会有老人和小孩……” 李京亮无比痛苦的捏死了手中的方向盘，力量之大连方向盘都发出了“吱吱”的碎裂声，只是有些无情的东西肯定不会给我们多余的时间来质问良心，几十只丧尸几乎组团冲到了马路中间，前仆后继的团团向着汽车冲来，李京亮的脸色也再一次的发狠，嘴里疯狂的怒吼声几乎盖过了轰鸣的发动机。 砰砰…… 商务车毫无悬念的冲破丧尸的包围后，飞快的把它们甩在了后面。 …… 我看了一眼车窗外，激动的对他俩说到：“到龙泉驿区了！我家……我家就在前面不远了……” 我高兴的有些手舞足蹈了，在车里跺起了脚，忽然觉得这辆车跑的怎么这么慢啊？我现在恨不得这辆车能飞起来。 曾梅梅偏着头，看着我笑了笑说到：“好了，看把你乐的！想好一会见到你姐姐说什么了吗？我跟她年龄差不多，要不我帮你求求情…………喂！你干嘛……” 我没等她说完一把抱住她，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她立刻推开我，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李京亮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鼻子都气歪了，转身大骂到：“死瘸子！你找死…………我靠！你干嘛……” 我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用手使劲搓自己的脸，好像老子嘴巴有毒似的。他恶心的说到：“哎哟～我的妈呀！死瘸子，你怎么还好这口啊？还男女通吃啊……” 我没搭理他，也不管他们现在把我当流氓还是变态，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激动的心情谁都能看的出来。我半个身子探出了车窗外，大喊到：“老姐！！！你没出息的弟弟陈耀洋回来了！！” …… 十分钟后我们顺着成洛大道到了我加楼下的慧生时代广场，我开门下了车，看着这些让我无比熟悉的一草一木。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家，对！我要回家！ “等等！高兴疯了吗？” 曾梅梅忽然一把抓住我，把我拉到了车子后面。原来我刚刚只顾着高兴了，却忘记了观察四周的情况，只见广场里面放眼望去大概有五到六十只丧尸在那里漫无目的走来走去。 我看着她不耐烦的说到：“怕个毛啊！开车冲进去不就完事了吗？” 她看着我，斥责的说到：“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你能不能不要被喜悦占据了理智？这马上就到家了，你想因为疏忽大意死在家门口吗？” 她的几句话把我说醒了，她说得对，我们现在必须想办法引开广场里的丧尸才能进入住宅楼，而且我家住三十楼啊，还不知道楼里有没有丧尸呢。李京亮抱着烟花下了车，示意放烟花引出里面的丧尸。可我和曾梅梅都反对因为烟花太金贵了，而且我们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桶了。救出我姐姐后，我们还要去城外五十公里的安全区搬救兵呢，最后还要回到省体育馆，不知道今天又饿死了多少人。所以这筒烟花和枪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随便使用。 我急得抓头发，心说，怎么办啊？晚上去一分钟我姐姐就多一分危险啊。 李京亮看了我一眼说到：“你急有什么用？一急脑子就乱了。” 我不悦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李京亮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像做贼似的绕过一辆又一辆报废车。做了一个丢铅球的姿势，把石头丢向了一家商店的玻璃。“哗啦”一声店面玻璃被砸的粉碎，但这点声音只吸引了两三只丧尸的注意。他又捡起一块石头瞄准另外一家商店的玻璃砸去，连砸了七八家店的玻璃。我心说，他以前是不是经常没事就爱丢人家玻璃啊？他到底在干嘛啊？ 哗啦！ “嘀嘀嘀嘀嘀嘀！”随着一家店玻璃被砸碎立刻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广场上的丧尸像接到命令似的全部冲向了那家店铺。我这才明白，原来死恐龙是想靠丢石头触发警报引开丧尸，我靠！聪明啊！ 我们等了几分钟那家店铺里已经塞满了“顾客”不一会儿小巷子里住户楼里也冲出一大群争先恐后的“顾客”足有一百多人。我们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了住户楼里不再有丧尸出来，我们才开始了行动。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住户楼，如果现在有一只丧尸回头，我们就会全盘皆输。 咔！ 李京亮在后面关上了不锈钢门，我只说了一句：“上楼！” 就三步变一步迈上了楼梯，我居然又忘了自己是个瘸子，一个狗吃屎摔在了楼梯上。 “哎哟……” “你急什么啊？” 曾梅梅过来扶起了我，我看着她说到：“一会上去了，请你们不要跟我姐说我废了好吗？我不想让她再为我伤心了。” 曾梅梅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回头对李京亮说到：“阿亮！你背他吧！” “行！” 我说到：“不！！我要自己走！我可以的。” 曾梅梅“咔”的一声抽出武术长剑走在最前面，李京亮抱着烟花紧跟其后。我吃力的用手扶住墙壁像蜗牛一样缓慢上着楼梯，每上一层楼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漫长的挑战。上到第六楼时我已经是满身大汉了，我大口喘息着感觉肺都要炸了。 “呃啊！” 咔！ “干掉一个！” “小梅小心！又来了！” “哼！挡路鬼，去死吧！！” 楼上不断传来他们两个的喊杀声，我跨过楼梯上一具又一具人头落地的腐烂尸体，到了第十五楼我已经跨过了三十六具无头尸体了。曾梅梅一直把我当做她亲弟弟一样照顾，一直在生活上与心里上给我鼓励，如果没有她的保护，我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李京亮虽然总跟我斗嘴，但是他从来没有害过我，他其实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他吧。而我呢？一个废人，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还总让他们保护我，我此刻才知道什么叫自卑，什么叫廉耻。 二十七楼，这是我跨过的第六十四只无头尸了，他们的喊杀声一直没有断过，他们冒着生命危险不停的在前面为我开道，就为了我能快点见到姐姐，我欠他们的这一辈子也还不完！ “操！死吧！” “ok！搞定完了！累死老子了！” “三十楼，就是这里了。” “耀洋！快点！马上可以见到你姐姐了！” 我跨过最后八具无头尸终于到了三十楼，此时曾梅梅全身都是丧尸的血和她自己的汗，她甩了甩剑上的黑血冲我投来一个轻松的微笑。李京亮的双手几乎全被染成了黑色，他也看着我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他们不断起伏的胸口与苍白的嘴皮已经出卖了他们，我知道他们累坏了。 我走到他们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只挤出一句：“谢谢。” “都是兄弟！有啥谢不谢的。” 李京亮豪爽的摆了摆手，曾梅梅笑着说到：“快敲门啊，愣着干嘛？” 砰！砰砰！ 我轻轻敲了三下贴有福字的防盗门，可是回应我的只有安静。 砰！砰砰！砰砰砰！ 我加重了几分力道，安静还是安静。我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恐惧蔓延全身，为什么这么安静，为什么没有人开门？我急的不停拍打着防盗门。 曾梅梅也激动的说到：“耀洋，你别急。你姐姐可能没听到吧。也许睡着了呢？” 李京亮道：“对对对对！说不定，出去买菜了！” “滚！现在这个时候去买什么菜！” 曾梅梅用胳膊捅了他一下，示意让他不要乱说话。 砰砰砰砰砰！ 我急得用拳头重重的砸着门，安静死一样的安静。我简直要崩溃了，为什么里面没有一点动静呢？我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姐姐！开门啊！我是耀扬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吗！” 砰！ 忽然门被人从里面重重的拍了一下，我闻声继续拍门。 “姐姐！姐姐！开门啊！我回来了！” 砰砰砰砰砰！ 回应我的是里面的人更加用力的拍门声，好像很着急出来似的，可是里面的人为什么不会开门呢？忽然一个让我死都不敢去想的事实出现在我脑海里。我全身瘫软的跌坐在地上：“不！不！不可能！” “耀洋！” 曾梅梅流这眼泪将我抱在怀里大声说到：“耀洋！不会的，你不要乱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里面的人像疯了一样拍打着防盗门。 “小梅！把你的发夹给我！快！！” 李京亮忽然大声说到，曾梅梅不做任何犹豫摘下了自己的两个发夹递给了他。李京亮接过后，把两根发夹掰的笔直，他弯下腰把两根变形的发夹塞进了防盗门锁眼里捣鼓着，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到：“快点快点……” 他捣鼓了六七分钟后…… “咔”一声熟悉的开锁声传入我们的耳朵。 第24章 姐姐，弟弟回来了 下 砰！ 防盗门被人从里面猛的推开，一个披头散发一身恶臭的女人从屋里冲了出来。 “呃啊！！” 那女人嘶吼着将没有防备的李京亮扑倒在楼梯上，李京亮慌忙中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高高撑起，只见那女人瞪着血红的双眼一张大嘴撕裂到了后腮。 曾梅梅看着我，示意问我要不要动手。我点点头。“咔”长剑捅穿了她的脑袋。李京亮狼狈的将身上那女人推开大口喘息着。 曾梅梅轻轻叫了我一声，我摇摇头示意这不是我姐姐。 我道：“这是二十九楼的王大妈，她没事就爱帮我姐姐寻思对象，是一个很烦人的媒婆。” 我立刻冲进家中客厅，家里乱的像战场一样，木质地板上有一片早已干掉的血迹，地上还有一把带血的菜刀。 “姐姐！姐姐！” 我焦急的走过厨房，浴室，厕所都没有发现她。 “咔！” 我推开她的房间门，房间里除了很多灰尘一切都完好如初，可是她也不在这里。 “姐姐！姐姐！” 我望向对面最后一扇贴着“没事别烦我！”的房间门，那是我的房间，我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着最后一个房间。 咔咔！咔！ 而这道门居然是锁住的，我忽然兴奋了起来。“砰砰砰砰砰！”我立刻拍响了这道门。 “姐姐！你在里面吗？我是耀洋啊，我回来了！” 屋里还是没有动静，我感到不安与恐惧，于是重重的用脚猛踢。我没有理会大腿传来的巨痛，我现在只希望能快点打开这道门。 砰！ 曾梅梅冲过来飞起一脚踢在门上，可是这道实木卧室门的质量真心让我急的想杀人。 “让我来！” 李京亮举起钵大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卧室门上。 砰！砰！砰！砰！ 他咬牙切齿的砸了十多下，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拳头都肿了，可是他依然毫不停歇用力砸门。 咔！哗啦~噗咚！ 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门被砸了一个大洞，里面好像有什么抵门的物体倒了进去。 “呀！！” 曾梅梅爆呵一声转身一个侧踢“砰！！”门终于开了，我不做任何犹豫拖着瘸腿冲了进去。 “姐姐！！” 一个穿着蓝色卫衣的女人背对着我坐在床角，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屋里光线非常昏暗。 “姐姐？……” 我又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她愣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那曾经宁我无比讨厌的背影，我太熟悉了。 “姐姐……” 她颤抖着好像非常虚弱，她慢慢转过身来。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她瘦的像皮包骨一样，仿佛只有五十多斤，穿在身上的蓝色卫衣显得很宽大。手里握着的照片与满床的照片告诉了我，她一直在等我回家……那些都是我从满月到二十三岁的所有照片。 我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熬过了多少个恐怖的夜晚，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没有人关心过她，而我对她的关心与挂念，却又来的太迟了…… 可是她血红的眼睛与嘴角裂开的痕迹，告诉了我……她的生命，早已走到了尽头…… 从她身上散发出的腐烂恶臭又告诉了我，她是在饥饿，孤单，恐惧，绝望中死去的…… “我们家小洋洋最棒了，你是姐姐的骄傲！” “少来！别套近乎！” “吃完了后，赶紧出去找工作。” “老姐，你借我点钱好吗？” “为了你能脱罪早点出来，我把公司和房子都卖了。要不然你以为你杀了人会只判五年！我什么都不要了，把你换了出来。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你！” “哦，呵呵！你愿意的我有什么办法？” “好，我们拭目以待吧。看看你最后孤零零一个人时有多窝囊。” “没有你小太爷我活的更自在！” “耀洋……你在哪里……姐姐好怕……我的好弟弟……你快回来吧……” “…………” 一幕幕曾经的画面在我脑海里回放，我的心如同万箭穿心一样痛。妈妈去世后，是她又当姐又当妈一手把我拉扯成人，她曾经为了我加班加点的工作，后来又因为我失去了所有成就，她无论炎热还是寒冷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骑着那辆电动车到处送外卖，才二十九岁的她已经操劳出了白头发。我以前还那么讨厌她，总是想方设法让她生气。而现在我是那么渴望听到她说一句，弟弟你回来了…… 可我再也听不到了，我失去了她，我失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呃啊！！” 她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我，裂开的嘴里无力的嘶吼着。 “姐姐……我是耀洋啊！” “呃啊！！” 她伸出一双如同枯木一样的手，缓缓向我走来。从前那张温柔慈祥的面容如今已经变得狰狞凶恶，眼里再也没有了关切与厚望，只有野兽对食物的兴奋与渴望。 “姐姐……我是耀洋啊！……呜呜呜呜呜~” 我不断的呼唤着她，我觉得我可以把她唤醒，因为我是她最疼爱的弟弟，我不相信她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怪物。 “呃啊！！！” 她离我越来越近了，看着她干枯的脸，我立刻闭上了双眼，我不敢看她，因为她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我害的，我泣不成声的继续呼唤她：“姐……姐姐！你看看我啊，我是耀洋……我是你弟弟啊……姐姐……姐姐……” “呃啊！！！！” 我知道她扑过来了，我闭着眼睛站在原地，等待着与她在天堂相见，还有因为我而死的所有人…… 就在我以为要去天堂与姐姐相会时，忽然后脖领子一股大力把我往后拉回去一米，姐姐直接扑在了地上。“咔！”的一声，这是曾梅梅长剑出鞘的声音。我立刻一把把她推开，挡在了姐姐面前。 “耀洋！她已经不是你姐姐了！” 曾梅梅拿着银晃晃的武术长剑大声说到：“耀洋，你姐姐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下不了手，我也不让你们碰她……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我姐姐！” 我的心里很明白，我此时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可我身后那张让我无比熟悉的脸，让我怎么也不忍心下手，她已经死了一次了，我不想让她再死一次。我说到：“我会治好她的！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把她治好的！” “你醒醒吧！你姐姐早就死了！现在是一个恶魔占据着你姐姐的身体！” 曾梅梅焦急的大吼着，李京亮忽然也一改以往呆滞说到：“耀洋，你爱你姐姐吗？你觉得你姐姐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现在成了这样她会有多难过吗？你的心情我们完全可以理解，可是请你为你姐姐想想，她希望这样吗？他为你操劳了这么多年，你为他做什么了？你爱她你就为她做一件事，帮她解脱！明白吗？！！” “我……不……我不！！！！” “呃啊！” “耀洋小心！！！” 李京亮大吼着一个摆拳“砰”的一声砸在我头上，我被他这一拳直接砸飞到了床上。 曾梅梅提起长剑嘶吼着冲上去… 咔！ 我的头很晕，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 我缓缓睁开眼睛，我躺在卧室的床上，头还是晕晕乎乎的。 “耀洋，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一脸焦急的曾梅梅与李京亮，此时天已经黑了，我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时钟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 曾梅梅坐到我旁边关切的问到：“耀洋？头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作为回答，然后问到：“我姐姐呢？” 曾梅梅低下了头，语气十分内疚的说到：“对不起，我……” “没关系，你做的对。谢谢你，帮她解脱。” 李京亮走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到：“我们在你没醒的时候，把你家桌子和门板拆了，给你姐姐做了一个棺材，让她入土为安了。” “谢谢……谢谢”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到：“你们下过楼了？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曾梅梅告诉了我事情经过，原来在我昏迷期间他们两个抬着棺材下了楼，可是楼下密密麻麻的丧尸是一个巨大的麻烦。无奈之下，他们为了保护棺材使用了自动步枪，然而枪声却引来了更多丧尸，足有两三百多只，可是他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只好使用了最后一桶烟花。避开丧尸后他们又抬着棺材去了离这里一百多米的后山，用剑和枪还有手刨出一个坑，把棺材放了进去，最后又是一路用自动步枪杀了回来。 看着他们从头到脚都是泥土，我鼻子都酸了，而我只能说一声，谢谢。 我看着满床我的照片感到无比厌恶，这才想起我连一张姐姐的照片都没有。她不爱照相，我也从来不和她照相。我打开床头柜找到了一张身份证。一张熟悉的面容，一个熟悉的名字，陈艳丽。 “我靠！死瘸子，你以前当过兵？还是做过演员啊？怎么这么多军装和道具枪？” 李京亮好奇的指着房间里五个模特身上的衣服，前三个模特服装分别是抗战期间的中央军，川军，远征军。后两个模特服装是七几年的65试军装和现役07试军装。 我笑了笑说到：“哦，我以前是个军迷宅，喜欢我国近现代军装，这些都是我自己收藏的。” 他拿起模特旁边的一把道具枪和一个道具手雷说到：“可以啊，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是个愤青啊！这98k做的真像啊！” 我无语的说到：“你手里的是正中试和德械手雷，旁边的是汉阳造和三八大盖。你们这些玩手游的一看到长枪就是98k，98k是二战德国的枪……” “我说98k就是98k！” 他不耐烦的打断了我，又拿起一把道具枪，笑嘻嘻的说到：“我知道！这个叫ak47！对不对！！” 我清了清嗓子又说到：“你又错了，那个叫八一杠……你们今天打的真枪是95试自动步枪……” “烦死了！老子不要你教！死瘸子！” 曾梅梅捂着嘴笑了笑说到：“有干净衣服吗？” “有！就怕你不喜欢。” 我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门，取出一套废墟迷彩蛙服递给她，我说到：“大胸姐，我家连着楼顶天台的水箱，现在应该还有水吧，你可以去洗个澡。” “真的吗？太好了！” 她高兴的接过衣服跑了出去。 …… 她这一去起码足足洗了三四个多小时，我心说、也是现在不用交水费了，换做以前谁能养得起她。 可是当她走出来时，我与李京亮都瞪大了眼睛，马尾辫，一身废墟迷彩蛙服，一条战术武装腰带，黑色军用半指手套，一双废墟色高邦战靴，背上一把武术长剑，再加上她不凡的气质，简直就是现代武装版花木兰。 我们两个男人都看呆了，她被我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清了清嗓子问到：“额……我没穿过军装……好看吗？” 李京亮无比夸张的大声说到：“哎呀！我的亲娘啊！真是太酷了！” 我急忙道：“大胸姐！你等等我再去帮你拿一顶迷彩鸭舌帽，带上更酷！” 李京亮一把拉住我，一脸激动的说到：“死瘸子！给我也拿一套呗！我俩这身病号服和小梅走在一起就像两个劳改犯似的！老子也要穿军装！” 我看了看我们两个现在的造型，的确太挫了。于是我与李京亮去了卧室。他一边走一边说：“我要最帅的装备！！” 半个小时后我从防护栏上取了二十根腊肠，两块腊肉，又把家里能烧的东西都烧了，我们三个在阳台上围坐火堆吃起了烤腊肠和烤腊肉。吃不完的全部装进了三个大大的迷彩行军包里。 李京亮穿着一条莽纬迷彩裤和黑皮战靴，宽大的武装腰带搭配上身一件紧身黑背心，头上绑着一条骷髅图案的红色头巾，再配上他一身肌肉像极了一个亚裔阿富汗恐怖份子。 我换了一套电影《战狼1》里面吴京同款g2蛙服。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相，让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与一帮军迷朋友在山上露营的场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我就是一个爱过点小日子的普通人，没有什么大的理想抱负，只想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过自己喜欢的生活。其实现在看以前我过得确实不错，有一个爱我的姐姐和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可是五年的牢狱之灾过后什么都改变了，丧尸，末世，爱人的抛弃，亲人的离去。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冷漠的社会与看不透的人心。 我透过火堆的光亮，看着曾梅梅与李京亮他们脸上挂着的笑容，我已经把他们当做我的亲人了。我要改变，我不要在做以前那个自以为是的自私鬼。我要变强，我要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我要守护每一个关心我的人，让他们的微笑永远挂在脸上。去尼玛的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去尼玛的什么“听天由命，事不关己”。我不要再让这个肮脏的世界腐蚀我的灵魂了，我不要再让任何人为我流泪了。 曾梅梅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指着远方即将升起的太阳说到：“耀洋……昨天的太阳已经落山了，你就是此刻即将升起的新太阳……” 我笑了笑，从今往后但凡遇到天下不平之事，小太爷必损之。但凡遇到天下恶人，小太爷必灭之。我就是我……一个新的陈耀洋。 第25章 临时安全区 上 天亮了，我们收拾了一下装备，我们三个都统一背着装满腊肠腊肉的迷彩行军包和没剩多少子弹的95试自动步枪，曾梅梅手提一把武术长剑，我手提一把日本武士刀。我还找了三个不同年代的军用水壶，在浴室灌满了水。最重要的是我还找来三把铁质弹弓一人一个，这样就不用李京亮靠丢石头引诱丧尸了。 砰砰砰砰砰砰！ 冲下楼后自动步枪的枪声响成一片，射倒一只又一只悍不畏死冲上来的丧尸。这是我第一次开真枪，巨大的后坐力震得我双手和右边肩膀麻得不行，现在才知道电视里那种单手打冲锋枪还能摆pos的情节都尼玛是假的。 “快快快！上车！” 嗡嗡嗡！ 突然一连串汽车轰鸣声打破了街头的诡静，大量的丧尸齐齐刷刷的扭头看过来，而我们这辆疯狂行驶中的银色商务车，正以一种玩命般的速度冲出街头，高高的撞飞两只不开眼的丧尸后，商务车速度不减的往右侧继续猛冲！ “呃啊！！！！” 震天的嘶吼声就像被人同时按下了电门一样，此起彼伏的从海量的丧尸嘴里吼出，丧尸们就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一般，立即转身往我们这辆飞驰的汽车扑来，驾驶汽车的李京亮显然已经十分有经验了，忙而不乱，不断见缝插针的从尸群的缝隙中猛冲而过，厚重的车身也在横冲直撞中显得越来越灵活，车门甚至连车尾都成了撞击丧尸的工具。 “咚~” 商务车一头顶飞了一辆两箱小车，火花闪烁之间，商务车歪歪扭扭的冲上了一条柏油铺就的陡坡，驶出市区。 “哦耶！！” 李京亮兴奋的拍了一下汽车喇叭，曾梅梅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我对他们说到：“城外的安全区应该还有三四十公里的样子，希望这一路上没有丧尸，希望军队还在那里。希望……李欢欢没事……” “李欢欢？” 曾梅梅疑惑的看着我，我看了看她说到：“哦，一个因为我的自私离开我的女人，她在我遇到你们的前两天就去了那个安全区。” 我向她讲述了关于我和欢欢的事，她听完后无语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李京亮则是大骂到：“我操！！你个死瘸子有那么好的女人都不知道好好珍惜，要我说啊，你狗日的被抛弃也是自找的！” 曾梅梅锤了他一下说到：“管你啥事！好好开车！” 曾梅梅想了想又说到：“李欢欢她们那批是最早一批被救走的幸存者，估计早就被转移了吧，按理说现在应该不在那里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沪申安全区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有些失落，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沪申市是除首都最大的安全区，那里有国家提供物资还有十几万军队保护，比天府市外面这个临时安全区好多了。我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 一两个小时后我们便看见一座绿树葱葱的山头，但小路上无论汽车还是丧尸都越来越多，让我们这辆伤痕累累的商务车直接化身成为了疯狂的碰碰车，巨大的撞击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咣~” 商务车带着一连串的刹车印，不急不缓的顶上了一辆保时捷卡宴，卡宴就堵在一条上山的青石板小路上，斜斜的压在一扇红白相间的矮小隔离门上，而我们这辆商务车的撞击立刻引起了车里丧尸的反应。 “呃啊！！” 一只戴着白色帽子穿着黑色喇叭裤的女丧尸疯狂的锤打着卡宴的车窗玻璃，急不可耐的想要冲出来。 我急忙大声喊着：“快快快！死恐龙，把它顶下山去！！” 我们这辆车顶在那辆卡宴车门上的商务车随着李京亮猛的一脚油门，此时两只前胎瞬间冒出大量的黑烟，接着只听“嘎啦啦”一阵乱响，红色卡宴的车身立刻往上一抬，声势浩大的翻下了山去。 “丧尸！丧尸要爬进来啦……”曾梅梅冲我大叫着，“咔”抽出武术长剑往车后窗外猛捅，而玻璃早已碎裂的后门居然趴上来了七八只丧尸，全都极力的伸着脑袋想要往车里钻，一张张丑陋无比的脸孔像极了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曾梅梅的剑显然在车里施展不开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的伤害，“咔”我见状也拔出武士刀，和她一起往后捅。 嗡…… 李京亮一脚油门汽车再次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车身猛地一抖，飞快的往前窜去，趴在车尾的几只丧尸立即仰面摔倒，滚地葫芦一般摔成了一堆，但还有两只身材高大的顽固分子死死的攀着车门，大半个身体都快爬了进来。我大骂着拎着武士刀就砍掉了他们的双手，曾梅梅扑在我身上一尸一拳轻轻松松把它们砸下了车去。 曾梅梅冲李京亮大喊到：“快！直上山腰！” 李京亮双眼赤红，握方向盘的手都在冒汗，无论是遇上了草地还是小台阶，他都极有技巧的一冲而过，尽管整辆车都被他开的摇摇晃晃犹如激浪中的小船，可始终都没有翻车的下场。 “快看！！” 我指向车窗外一座大山，树林深处飘着的一面鲜艳的红旗。曾梅梅疑惑的问到：“红旗？能确定是安全区吗？” 我大叫着：“快！下车！那是军旗！有军队在山里！” 李京亮说到：“不能下车！前面有丧尸冲过来了！” 我望向车子前方果然有三到四十只丧尸向我们冲来，“嗡”李京亮一轰油门，车子向利剑一样冲向它们。 砰砰砰砰砰！ 没有任何悬念，所有冲来的丧尸全被我们撞飞了。可是我们这辆早已伤痕累累的商务车也冒起了黑烟，它终于不堪重负的彻底报废了。 我们下了车，眼前是一片长满荒草的田野，我望了望四周还有两三只丧尸正远远的向我们赶来，我们三人连看都没看便跳进齐腰深的草丛里。 “等等……” 我忽然感觉踩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停下脚步，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具几乎快成白骨的尸体，而尸体已经烂的只剩下一个人体雏形了，完全看不出生前是男还是女，腐烂的内脏像滩烂泥一样淤积在胸腔里，我用手里的武士刀只是轻轻在肋骨上顶了顶，一个肉球突然“啪”的一声炸开，无数条蛆虫立马钻了出来，场面十分恶心。 “我日哦！！真恶心！” 我大骂一声，举着刀急急忙忙的爬上了田埂，他们两人也恶心的跳上了田埂，由我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路小跑着冲向不远处的复古牌坊。一脚踏上石子大路，我就觉得浑身松了口气，前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前方十几米外就是那块高高的牌坊牌匾上写着“青城山”四个金色大字，若不是十几辆被沙尘尘封住的小汽车停在其后，这里倒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青城山占地面积200平方千米，平时开放时间上午八点到下午七点，国家5a级旅游景区，著名景点有天师洞、老君阁上清宫、建福宫圆明宫、祖师殿全真道馆，教派，道教全真龙门派丹台碧洞宗。 李京亮走在我的左侧，双眼有些神经质的四处张望，通往山庄内部的还是一条两车宽的石子道路，两旁的土坡上都种着郁郁葱葱的松树，若在以往倒有些神清气爽，世外桃源般的感觉，只是这里现在诡静的一塌糊涂，成片的松树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婆娑的树荫之中总有些阴森森的味道。 “我……我操!这里居然有坦克” 李京亮嘴巴张的就像一条快要窒息的鲶鱼，我和曾梅梅也都看向他所注视的方向，我瞪大眼睛几乎难以置信，山坡下两辆迷彩涂装的坦克，坦克正前方是一块面积不小的盆地，三面都是一大片十分茂盛的大树，中间一栋四层的圆形水泥建筑已经坍塌了一半，堵在大路中间的两辆坦克居然用炮口齐齐指着那圆形大楼，从上面焦黑的破洞来看，大楼显然是被坦克给轰塌了，最触目惊心的是一座由丧尸尸体堆成的弧形尸山。 这里居然被打造成了一座半军事基地，以盆地边缘为界，半人多高的沙包墙码的严严实实，几挺黑洞洞的机枪歪倒在几个居高临下的关键点，两台厚重的坦克车就像两尊门神一般堵在出口处。这种几乎都武装到了牙齿的地方终究还是成为了过去，地上横七竖八的腐烂尸体足有一两百具,有平民的，也有当兵的，不少的长枪短炮如同垃圾一般压在尸堆里，地上的子弹壳铺了一层又一层，炮坑枪眼几乎密布了倒塌的圆形建筑每一个大小角落，地上被打成肉酱的丧尸数都数不清了。 看着正中央高高飘扬的红旗，我知道这里就是我们找的安全区，如此规模的聚集地足以容纳数千人,从房屋之间的大量晾衣绳就可见一斑。 我们三个警惕的走下山坡，看着满地穿迷彩服的尸体，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前去从尸骸里抽出一把步枪，谁知这枪一抽出来，木质的枪把立刻烂掉了，只剩一个枪体在手上，不过我还是卸下步枪的弹夹看了看，子弹都打光了。 我大概明白了，欢欢他们那一批是最早被安全转移的，也是最后一批。他们转移后，丧尸大军就杀了过来，虽然有坦克有重型武器，可是丧尸的数量远比弹药多，最终守卫安全区的军人全体阵亡才消灭完了涌来的丧尸。而在山下刚刚被我们干掉的丧尸，应该是这里受袭时逃亡的幸存者吧。 “耀洋！快过来！” 我闻声看去，曾梅梅站在坦克旁边表情呆滞的看着什么。我与李京亮都紧张的跑了过去。 “怎么了？大胸姐！” 她的眼里泛起了泪光，说到：“你们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坦克旁边有二十多具军人和丧尸的尸体堆在一起。军人们个个被咬的皮开肉绽，可这些军人们都保持着生前战斗的姿势。 一个兵大哥瞪着压在他身上的一具脑袋插着匕首的丧尸。另外一个怀里抱着两只被爆头的丧尸。 还有一个兵大哥的尸体被炸得四分五裂，他的身边围了十几只同样四分五裂的丧尸。 很多倒下的兵大哥手里的刺刀都连着一具丧尸的尸体。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死死的瞪着被干掉的敌人，他们的弹药打光了，最终选择了用血肉之躯死守到底，直到全体阵亡。 他们都是英雄，他们最小的年龄才十八岁，我觉得鼻子酸酸的，曾梅梅转过了身偷偷擦着眼泪，李京亮气的大骂到：“他妈的臭丧尸！！” 我看着血泊中那些无名的英雄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曾梅梅摘下帽子放在胸前也弯腰鞠着躬，李京亮居然破天荒的大哭起来，他跪在地上狂砸地面。军人一直都是国家的骄傲，军人之所以受人尊敬，不是因为军人两个字，而是他们肩上的责任。我崇拜军人并不是军装的帅气，而是因为我从小就梦想自己能向他们一样成为一个不受社会风气影响，不忘初心的人。 …… 曾梅梅忽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我与李京亮都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她慢慢转过身看向一个用隔离板搭建的仓库，我们互相看了看对方，曾梅梅与我不动声色拔出了自己的刀剑，李京亮捡起地上一把军用匕首。我们猫着腰踮起脚尖分别从三个方向向仓库门靠拢，不一会儿我们三人靠着铁板站到了仓库门两边。 曾梅梅竖起三根手指，示意1，2，3，冲！ “咣！！” 李京亮一脚踢开仓库门，我一瘸一拐的跟着他们冲了进去。 “啊！！！！” 仓库里居然有一群男男女女，他们都吓得抱住脑袋蹲在一起惊慌失措的尖叫着。李京亮冲他们喊到：“叫个毛啊！我们是人！” 蹲在一起的那些人颤抖着慢慢抬头看着我们，一个女人喊到：“把门关上！外面有怪物！” 曾梅梅收起长剑说到：“外面没有丧尸了，已经被部队全部解决了。” 他们还是一脸惊恐的蹲在原地，不停的叫我们关门，我无奈之下只好把门带上了。 曾梅梅继续说到：“好了，好了。没事了，你们现在安全了。” 他们足足在原地蹲了几分钟才终于平静下来，我数了数人头一共二十七人，十五个男人，十二个女人。 忽然一个中年妇女恶狠狠的指着曾梅梅大声说到：“你们怎么进来也不说一声啊？故意吓我们是不是啊？” 又一个年轻女人站起来也指着她大声说到：“你们有毛病吗？忽然就进来了，害我把裙子都弄脏了，你们赔的起吗？！” 我看了一下那女人裙子上的大便，原来他们刚刚吓得蹲在一起的墙角全是一堆堆臭烘烘的大便，看大便堆积的程度估计他们在这个仓库里待了有一个多月之久。我又看了看四周密密麻麻堆在一起的纸箱子，好像是压缩饼干和矿泉水，这里既然是一个物资仓库。难以想象外面除了死人，都没有丧尸了他们居然都能躲在这里面吃喝拉撒一个多月。这么多人都没一个赶出去看看。 我正想说点什么，忽然一个方脸的中年男人愤怒的指着我们大骂：“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连个安全区都守不住！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我们三个被骂的一脸懵逼，我心说，这个人抽什么风啊，好像觉得自己是我们领导一样。我刚想问他，他又是一通大骂：“真是废物你们！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啊？你们不是应该在外面死守吗？哪个不长眼的叫你们进来的？” “我艹你妈！” 李京亮冲向那个男人一拳打在他脸上“砰！”，那男人倒在地上捂着脸“哎哟，哎哟”的哀嚎着。李京亮咬牙切齿的又在他身上“砰砰”的补了两脚。一个中年妇女一把抓住李京亮的头发大骂到：“混蛋！你敢打我老公，你信不信我给你们军区打电话……” 啪！ 李京亮转身一巴掌打在那女人脸上，居然也上去给她补了一脚。我惊呆了，心说，李京亮这是怎么了，脾气再不好，也不能打女人啊，还下手这么狠。 其他人都指着李京亮大骂到：“流氓！你们和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闭嘴！” 李京亮眼睛变得赤红，恶狠狠的瞪着他们说到：“老子警告你们，谁他妈再敢说外面那些军人一句坏话，老子就杀了谁！” 我明白了，原来我们三个这身迷彩打扮被他们误以为是守卫这里的军人了。忽然一股怒火冲上头顶，我瞪着地上那男人大吼到：“我整死你！！” 第26章 临时安全区 中 我也冲上去一把抓住地上那男人，在他脸上也重重的补了几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到：“艹你妈，你敢骂外面那些烈士。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他们为了保护你们死的有多惨你知道吗？！你出去看过吗？！当兵的怎么了，当兵的不是人吗？！他们没有家人吗？！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他瞪着我说到：“臭小子！当兵的不就是应该为了老百姓去战斗吗？！就算死了，那也是你们的职责！你知道我是谁吗？！” 砰！ 我懒得听他废话，又重重给了他一拳，才说到：“我他妈管你是谁！就你们这群白眼狼，也配活着？保护老百姓是军人的责任没错，但是为了你们这群白眼狼牺牲那么多军人的生命，老子替他们感到不值。” 他还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官僚姿态，问到：“你敢说你是哪个部队的吗？老子要告你！” 我笑了笑对他说到：“老子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我不是军人，我也没那么好的命。老子是谁？老子告诉你！老子江湖人称专打天下不平之事的神通小太爷陈耀洋！！” “王八蛋！给我起来！” 李京亮揪住他的头发一个劲的把他往门外拖，他见我们要拖他去外面恐惧的哀嚎着：“不要！不要！我错了！求求你们了，不要让我去外面！我不想死！” 曾梅梅拦住愤怒的李京亮说到：“阿亮！算了！社会上像这种人多的是，你不可能把他们全杀了吧？” 李京亮冲她咆哮着：“谁说老子要杀他！杀他脏了我的手！我要让他出去看看，外面的英雄们是不是废物！” 那男人不停哀嚎着用手抓住门坎，无论李京亮多么用力他也不撒手，好像去了外面就如同下地狱似的。我见壮冲过去一脚蹬在那男人抓住门坎的手上。他因为巨痛放开了手，被李京亮连滚带爬的拖了出去。 “跪下！给烈士们磕头！” “好好好！各位英雄啊，我错了！！” 我看着屋里的人，他们都吓得缩在一起哭了起来。我问到：“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他们一直在哭好像没有听见我说什么，于是我又问了一遍，那个中年妇女抽泣着说到：“就我们二十七个人了，怪物冲来时我们就躲到了这里，其他人都各自跑了，我估计他们都死了吧。” 我问到：“哦，你们是做什么的？” 那中年女人抖得跟打摆子一样，结结巴巴的向我道来 她叫刘丽，那个穿裙子的年轻姑娘是她的女儿叫周雨婷，那个被李京亮拖出去的男人是她的老公，叫周勇，是天府市某高官，其他人都是他们家一些亲戚与同事。他们所有人都是在危机爆发时第二批被救到这里的，当时这里有两百多没来得急转移的幸存者，现在只剩他们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还是在发抖，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说到：“好了，大姐别怕我们和你一样也是幸存者，不是什么土匪恶霸。你不用怕，知道吗？” “是是是。” “妈！你真丢人，怕他们干什么？” 那个叫周雨婷的女孩一脸愤怒的走到我面前，瞪着我昂起下巴说到：“我不怕你们！我绝不向你们屈服！”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大小姐脾气十足的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樱桃小嘴，瓜子脸，长得很漂亮。于是我笑了笑说到：“美女，这不是你家，跟我耍小姐脾气没用，知不知道？” “呸！小人物！” 她一口口水吐在我脸上，曾梅梅气的想冲过来收拾她，我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不要管。 “雨婷！你干什么？！” 那个叫刘丽的女人立刻站到自己女儿身前，不停的给我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把她宠坏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妈！我们家什么时候把这种小人物放在眼里过。你这样也不嫌丢人现眼！” 我一把推开了刘丽，看着依然大小姐范儿十足的周雨婷说到：“你妈养你不容易，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她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儿轻笑一声说到：“切！说吧，要多少钱？多少钱才能让你们这群小人物对本小姐臣服？” 我心说、真的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张皮。我忍住想抽她的冲动，对付她这种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给她一点心里上的教训就可以了。于是我故作兴奋的说到：“哇噻！真的吗？！” 她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又翻了一个白眼儿说到：“就知道像你们这种小人物都是这副奴才相，放心，本小姐说话算数，只不过现在没有现金。” 她说完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在我面前晃了晃说到：“见过吗？这条钻石项链可是价值百万以上顶级货色，f国限量版。只要你们安全的护送我们离开，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我作出一脸如获珍宝的表情接过她手里的项链，转身看着曾梅梅问到：“我亲爱的大胸姐，你要吗？” 曾梅梅冷笑着说到：“切！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要来还有什么用弟弟你忘了吗？昨天咱们进的那家珠宝店，比这值钱的还不满地都是，老板还抱着金条求咋们收下呢。这种东西呀，现在戴在身上都嫌累赘，谁会稀罕啊？！也就只有她这种没断奶的小丫头才会把它当个宝吧？” 周雨婷听见曾梅梅居然如此贬低自己，气的不停跺脚大骂：“臭女人，你说什么！” 我摆着手示意让她冷静说到：“美女啊，这种东西的确是个累赘，哥哥我帮你处理好了。”说完我随手丢进了墙角大便堆里，周雨婷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不停的摇。我一把用双手搂住她纤细的腰，她愣了一下看着我。我笑嘻嘻的说到：“美女啊，比起那种东西，哥哥更想要的是你啊。不如这样把，你今天把我伺候舒服了，哥哥就保你平安离开。好不好啊？” “啊！！！你放开我！！！” 刘丽见壮跪在地上抓住我的裤腿急忙哀求到：“大哥！我求求你了，不要伤害我女儿，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大哥您要不嫌弃，我陪你吧！你想怎么玩儿都可以！求求你放过我女儿吧！！” 周雨婷挣脱开了我的束缚，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一巴掌打在自己妈妈脸上，大骂到：“刘丽！你真是个婊子！” 啪！ 我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够了！老子本来不想打女人的，这一巴掌是帮你妈妈打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妈妈为你都这样了，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刘丽惊讶的看着我，可能是我突然的变化让她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跟我出来！” 我一把抓起跪在地上懵逼的刘丽，拉着她走出了仓库。只见她老公周勇跪在那些烈士的尸体前，扇着自己耳光，脸都打肿了，嘴里还在数着数：“203……204……205……” 李京亮拿着一把匕首瞪着他，吼着：“继续！我让你停了吗？” 我只好又拉着刘丽去了坦克另一边，她看着不远处堆积成山的尸体显得非常害怕，一直闭着眼睛不敢看。我叫了她一声，她才反应过来。我说到：“以后别在你女儿面前哭了，更不要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么入骨的话。” 她低着头默不作声，好像生怕自己说错话被打似的。于是我又把语气缓和了一点继续说到：“你是个好妈妈，可是你不能再惯着你女儿了，如今这个世道她那种性子会害死她的，甚至你们一家人。还好她今天吐的是我，如果是其他什么人，我想你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低着头试探性问到：“大哥，真的不用……那个了吗？” 我的脸忽然一热，我尴尬的转过身去又转回来，无语的对她说到：“我操！大姐不是吧！你的年龄都可以当我妈了，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刚刚那是吓她的，我刚刚……哎……跟你说不清楚，总之你做妈的以后别再那么惯她了……知道了吗？大姐。” 她还是低着头，好像是在想什么，最后她点了点头作为回答。 我拍了拍胸口说到：“大姐，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带这里所有人走的。” “谢谢你！大哥！” 她又跪在了地上，像是要磕头，我也急忙跪在地上扶住她，大声说到：“大姐！你这个年龄我受不起！快起来吧！” 她还是一个劲的说谢谢，我被整的有些烦了，于是大声说到：“再不起来，老子揍你！” “啊？！” 她惊愕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一阵好笑，“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她看着我在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不该笑，于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与她一起向仓库走了回去，中途我叫了一声李京亮，让他适可而止，李京亮又踹了周勇一脚这才作罢。 刚一回到仓库里面，曾梅梅就上下打量着我与刘丽，然后像调戏我一样问到：“哟～你小太爷这么快就完事了？” 我脸又热了起来，尴尬的回绝到：“我靠！你在想什么啊？我是那种人吗？” “切！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刚刚要不是那姑娘妈妈求情，你是不是真想对那姑娘做什么？” 我解释到：“卧槽！美女谁不想啊？我承认我是想，可是我从来不会强人所难，除非她愿意！” 曾梅梅瞪了我一眼，一把捏住我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到：“臭不要脸！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要老娘在，你小子就给我打消这个念头吧！” 我疼的不停拍打她的手，大叫到：“啊啊！！疼啊！我有重要情报向你汇报！” “说！” “死恐龙李京亮偷看过你洗澡！” …… 十分钟后曾梅梅把仓库所有人都赶到了外面集合听她训话，可是我与李京亮因为“调戏少妇罪”和“流氓罪”都捏住耳朵跪在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上，脖子上还挂着一把95试步枪。 李京亮恶狠狠的对我说到：“死瘸子，你他妈就是个汉奸！还对少妇感兴趣，我呸！变态！” 我看着他脸上五根手指印，笑了笑回到：“死恐龙，你大爷的！大胸姐说了回到体育馆后要收拾你呢！臭流氓！呸！” “呸！” “呸呸！” “呸！” “两个流氓闭嘴！跪好！！” 曾梅梅回头瞪了我们一眼，又看着那二十七个人，说到：“第一！我们也说了我们不是军人，和你们一样。第二！我们不是土匪恶霸，但谁也别惹我们。第三！我们需要起码两辆卡车，把物资运回去。第四！你们所有人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不会抛下你们任何一个人，但是谁他妈敢有歹念，那就别怪姑奶奶心狠！” 我问到：“有第五吗？” 她回头瞪着我，吼到：“还没想到！！” “我想到了！” 她疑惑的看着我，示意让我说。于是我痛苦的说到：“第五啊，我可以起来了吗？你这样虐待残疾人合适吗？” “闭嘴！臭流氓，你没资格说话！跪好！” 那二十七个人看得哈哈大笑，我尴尬的低下了头，之前树立的威严一扫而空。人群中周雨婷那个死丫头居然对我吐着舌头做鬼脸，我心说，臭丫头你等着，看看小太爷回去过后怎么调教你。 他们中一共十五个男人加我和李京亮现在十七个，女人加上曾梅梅一共十三个。可以说曾梅梅现在成了我们的领导。 “那个……额” 周勇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称呼曾梅梅，于是他说到：“这位女侠，那个……我知道哪里有卡车，还是军卡。” 曾梅梅问到：“军卡在哪儿？” “在……山顶……” 刘丽见自己老公说话吞吞吐吐的担心我们又会难为他，于是帮他说明了情况。原来欢欢他们那一批被成功转移的人足有六十多人，两辆军卡把他们送到山顶乘坐直升飞机走后，卡车就再也没有下来了。后来五十多个当兵的上山去支援了，也没有下来。也就是说卡车肯定在，但是山顶丧尸肯定也不少。 曾梅梅点了点头说到：“我需要几名男士与我上山，李京亮一个，陈耀洋你留下看着其他人，就你那破腿走山路就算了吧，其他人有没有自愿加入的？” 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完全在我预料之内。于是我说到：“大胸姐，干脆就我们三个去吧，毕竟我们对付丧尸有经验，他们去了也帮不上忙。” 曾梅梅看着我，示意让我跟他借一步说话，我与她走到了仓库里面，她关上了门说到：“我们三个必须留下一个看着他们，说实话我信不过他们。所以我必须带走他们其中的几个人。你又腿脚不好，所以你留下来看着其他人，免得他们耍花招。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回到：“可是，还不知道山顶有多少丧尸呢，而且除了你和李京亮，其他人可以说完全是摆设，我不放心你们。” 她微笑着说到：“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们肯定能安全回来的，放心吧。” …… 曾梅梅用步枪强行把周勇和其他四个年轻力壮的男人编入了上山的队伍里，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一把军刺，并教了他们一些对付丧尸的方法。 …… 半个小时后周勇与其他四个男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曾梅梅与李京亮上山去了。我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我知道这一去他们中肯定会有人牺牲，心里很担心他们会不会全体一去不回啊？ “大哥？他们能回来吗？” 刘丽焦急的问了我一声，我回头看着她又看了看其他笑了笑说到：“八九成能回来吧，你们放心吧！刚刚那个背着剑胸特别大的女人，她很牛的，河北武术世家八极拳第三十……几代传人来着，我忘了。还有那个长的像猩猩的肌肉男，他更牛逼啊，国家级别的ufc综合格斗职业拳手，人家还代表过咱们国家出国打比赛呢，在八角笼里揍趴下的洋鬼子数都数不清了。所以有他俩在准没事。” “你们三个中，你是不是最没用的？” 周雨婷那个死丫头一脸嘲讽的问着我，她的妈妈刘丽立刻打断了她说到：“你个女孩子懂什么，别乱说话！” 我一脸无所谓的说到：“那个……我……是他们的军师。” “军师？也就是打起来总是缩在后面那种了？” 周雨婷像是故意让我难堪似的，我被她说成缩头乌龟，心有些不高兴了，我走到她面前瞪着她说到：“我警告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她盯着我得眼睛，好像在卖萌一样的说到：“好了啦，人家只是开玩笑嘛。小哥哥你怎么还生气了呢？” 我懒得跟她废话，转身正要走，她忽然在背后掐了我一把。 “你干嘛？！” 只见她背着手嘟着小嘴说到：“我从小到大都没挨过打，你是第一个打我的人。不过呢……你打我的样子真的很man，那个……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第27章 临时安全区 下 她突兀的问题把我整懵逼了，我心说，这是要跟我表白吗？就因为我打了她，她就爱上我了？这也太扯了吧。 她见我一直发呆，用手捂住嘴巴笑了笑又继续问：“怎么了？你是第一次被女孩子问这种问题吗？” “雨婷，你别胡闹！” 刘丽呵斥了她，她一脸不削的看着刘丽说到：“妈，你和老爹不是一直再催我找对象吗？你觉得这个小哥哥怎么样？” 她指向了我，我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也太尼玛强了吧，当着家长的面钓我吗？可我心里居然还有一点兴奋，毕竟是个美女啊。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要跟这个女人走的太近。对！我只知道他叫周雨婷，是个被惯坏的大小姐，别的一无所知。色字头上可是一把刀啊，如今这个世道我不能对任何人放松警惕。 于是我昂起脑袋看着她冷笑一声说到：“哎哟喂，在下可没这种福气啊！雨婷小姐貌美如花岂是在下可以高攀的。” 她笑容凝固了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问到：“你什么意思？你还看不上本小姐吗？” “好了好了！都回仓库里去！” 我扬起手里步枪对所有人挥了挥示意都进仓库，其他人都默默的走了进去。我伸了个懒腰正打算进去周雨婷忽然一把抓住我。 “我问你话呢？！” 我瞪着她没好气的说：“你他妈有毛病吧？！我告诉你，少跟老子耍花招！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有什么歹念，我的刀也不介意杀女人！滚进去！” 她咬着牙狠狠的踩了我一脚，气鼓鼓的走向了仓库。 “哎哟！！死丫头！” 我揉着脚大骂到，她居然进门前回头冲我扮了个鬼脸竖起了中指。我气得真想冲上去删她一巴掌。刘丽低着头向我走来，我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快进去。 处理完了烈士们的遗体后已经天黑了，可是曾梅梅与李京亮始终没有回来。我忘着漆黑的大山，除了听见猫头鹰和虫子叫没有其他动静。太安静了，如果有枪声至少还可以证明他们还活着，这样没有一点动静返到让人觉得不安。 刘丽从纸箱子里拿出一包压缩饼干和一瓶矿泉水，走到我面前：“大哥，吃点东西吧。” 我接过道了一声谢，示意让她也吃，她说这一个多月早就吃腻了。 我一边吃一边说到：“我叫陈耀洋，叫我耀洋就好了，不要大哥大哥的叫，我又不是什么黑社会。” 她点了点头说到：“谢谢你愿意帮我们，你是个好人。” 人群中一个男人问：“现在天府市怎么样了？军队把怪物消灭完了吗？” 我看着他们不知道说什么，他们跟体育馆里的人一样，都盼望灾难会自己消失。原本我们是来这里搬救兵的如今却变成了这里人的救兵，事实证明想要活命只能靠自己。 “你问他，他知道个屁，他现在就是个泥菩萨，又没什么本事，就别指望他了。” 周雨婷那丫头像跟我有仇似的，我真不明白，不挖苦我能死吗？于是我站起来说到：“你这个丫头到底有完没完，关你屁事啊，能不能闭嘴啊？！” 她双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我面前，又是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嘴长我脸上我想说就说，你也就只有欺负女人，有本事你去杀个怪物啊。” 我冷笑一声说到：“巧了，老子还真杀过，而且不止一只。” 她轻笑一声：“我不信，现在杀一个给我看看。” “好啊。” 我一脚踢开仓库门，指了指伸手不见五指的外面。 “大小姐你敢不敢跟我走一趟啊。” 她看了看门外，有些犹豫不决，我轻笑了一声，她忽然坚定的看着我说到：“去就去！我才不怕呢！” “好！” 我把武士刀扛在肩膀上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门，回头见她依然呆站在里面，我一脸得意的冲她勾了勾手指。但让我没想到的事她居然真的跟了出来，我原本以为她会因为害怕不敢出来，我就可以嘲讽她，找回点面子。可她现在出来了要是不去找只丧尸杀给她看看，我就真成缩头乌龟了。 她好像看出了我在想什么，笑了笑说到：“牛皮不是吹的，峨眉山不是堆的，走吧！” “哼！走啊！” 就这样我与周雨婷绕过了尸堆走进了漆黑的树林，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夜晚的森林太过于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只有在空荡荡的带有血腥味的空气中不时扩散着几声鸟的呜咽声，似乎是生命最后的挣扎，似乎也是临死前的求救。 她一直抓住我的袖子像个小猫一样躲在我后面，我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其实心里也慌得一逼啊。要不是为了绷面子，老子早就回去了，这黑的让人望而生畏的树林，也太过于阴森了，不只是担心丧尸忽然冲出来咬我，心里总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她问到：“还……还有多久才能找到怪物啊？” 我随口回答到：“我怎么知道，不是你非要看的吗？！” 乌云将月亮遮住，在进行最后的酝酿，整片大地被笼罩在黑暗之中，树林原有的张牙舞爪也浸泡在一片死光之中，显得那么颓然无力。我抬起头望着夜空中，一丝光射穿了树上密布的枯枝败叶，映在了一只鸟的瞳孔中。 “我们回去吧！” 她忽然停住了脚步，皱着眉头不断拉扯我的袖子。我心说，这死丫头终于扛不住了，现在只要随便嘲讽她两句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于是我说到：“不行啊！还没找到丧尸呢。” 她带着哭腔说到：“今天不找了，明天在找吧。” 我把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无所谓的说到：“行！那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 她忽然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在这寂静的树林里她突兀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立刻冲上去用手捂住她的嘴，急忙提醒她：“你哭什么啊？！万一把丧尸招来了，我们两个还不够它们塞牙缝呢！！” 她一把打开我的手，像受了委屈似的哭得泣不成声：“你个……王八蛋！居然让我一个女生自己走夜路回去，你还是不是人啊，你……你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我无语的问到：“我怎么欺负你了？是你非要看我杀丧尸的，我就满足你啊！” “王八蛋！” 她居然大骂着不断用拳头往我身上砸，虽然她的拳头砸在我的身上像按摩一样，可我真心被她搞得有些烦了。 啪！ 我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说到：“你闹够了没有？！疯丫头，要不是看你是个女人，老子早收拾你了！” 我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领子，把她像提小鸡似的往回拖。 “走！回去！” “我不回去！！” 她挣脱开我的手，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气得又想给她一巴掌，她忽然站起来瞪着我说到：“打啊！你打呀！你把我打死算了！” “周雨婷！你个疯丫头！” 我实在忍不了了，揪住她的脖领子举起了拳头。她忽然惊讶的瞪大眼睛看着我身后。 “爸！你们怎么……” 砰！ 后脑一阵巨痛，这感觉是枪托砸的。强大的惯性让我迎面压倒了周雨婷，我看着她的脸，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在吵架，我缓缓睁开双眼。只见一个中年男人蹲在我面前抽着烟，居然是周勇，他不是与曾梅梅一行人上山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动了动发现自己竟然被一根尼龙绳反手绑住了手和脚，环视四周，曾梅梅，李京亮居然与我背靠背绑在了一起。 周勇冷笑着打量我说到：“臭小子！你在狂啊！就你们三个没脑子的土鳖还想跟我斗。” 我的视线绕过他，看向其他人，刘丽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周雨婷蹲在墙角抱住双腿大哭着，其余的男男女女个个都表情复杂的看着我们，有愤怒，有不安，也有无奈。 我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之前我与周雨婷离开仓库时刘丽管都没管，自己的女儿大晚上的跟一个陌生男人去那么危险的树林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现在明白了周雨婷把我引到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里，再用哭闹把我拖住。 其实山顶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卡车与丧尸，都是骗人的。周勇想把我们骗上山，趁夜色对我们攻其不备。可没想到曾梅梅居然叫我留在这里，于是刘丽就指示周雨婷把我也引到树林，这样就可以把我们一网打尽。 周勇捏住我的下巴恶狠狠的说到：“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揍老子，还对老子呼来喝去！一个没用的瘸子，两个没脑子的武夫，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就凭你们三个的智商斗得过老子吗？” 砰！ 我往前一仰一头撞在他鼻子上，他被我突兀的一幢鼻血喷的到处都是。他捂住鼻子哇哇大叫，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哈哈大笑着。 他气的咬牙切齿冲其他人不停的挥手：“上！打死他们！尤其是那个死瘸子！” “周总，算了吧……” 人群中一个男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声，其他人也异口同声复合到：“对啊。老周，把他们制服了，等警察来了，交给警察就行了。没必要闹出人命…” “对啊。” “操！你们不听话了是不是？！反了啊！！” 周勇咆哮着走向人群里那个带头的男人，指着他的鼻子骂到：“你他妈的工程不想要了是吧？！老子能给你盖章，也能把工程包给其他人！” 他又指向另外一个男人说到：“你他妈也不听话了是吧？！你妹妹能在七中当教师还不是老子一句话。” 他又指向所有人，一副天下独大的姿态继续说到：“你们一个个天天围着老子跟孙子似的，你们贱不贱自己说。现在有那本事不听老子的，就别求老子办事啊，没那本事就当好你们的孙子！！” 被周勇指着鼻子骂的那十四个男人一个个都低着头没敢说话。从周勇的话中我明白了，这些人有的是房地产商人，有的是包工头，还有大小企业的老板，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找周勇帮过忙，送礼送钱早就是家常便饭了，而周勇身居高位帮他们也就是一句话，一个章的事。我不经感叹，现在哪还有什么包青天啊，又有哪一个大人物敢真正说自己勤政廉民呢。这一群曾经光鲜亮丽的人都是从危机爆发后不久就被部队带到了这里，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们根本就不清楚，还以为靠着这一屋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就可以等到灾难结束。这不是08年的地震，不是泥石流，不是靠等就能结束的自然灾害，而是一场人类的浩劫。他们不知自己曾经的光辉已荡然无存。 我嘲讽的笑了笑，立刻假装惊慌的大声说到：“哎哟~周大哥啊！请你不要把小弟我交给警察啊，小弟我不想坐牢啊！” 曾梅梅用后脑撞了我一下，应该是在提醒我现在哪还有什么警察啊。李京亮则是直接大骂到：“死瘸子！别他妈这么没出息，现在哪还有什么……哎哟！死瘸子你撞我干嘛？！” 我不停的用后脑撞她们示意让他们不要说话，曾梅梅似乎明白了也用头撞着李京亮，可那头死恐龙脑子就是一根筋，还在不停的骂我。 周勇以为我们很害怕露出了满意的笑，搓着手走到我面前说到：“死瘸子，你现在知道怕了？打老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现在这种下场呢？放心，杀人是犯法的，老子不会杀你们，但是老子要把你们扔到外面去渴死饿死或喂那些怪物，不过你们要是运气好撑到了警察来，哼，就准备坐牢吧！就凭老子的关系你们坐穿牢底是肯定的了！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他那张恶心的脸，心说，老子好心想要带你们走，可你们却这样对待老子，现在这个世道真的是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啊。周勇，你等着吧！看看最后被喂丧尸的是谁！ 周勇对其他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们给老子弄出去！” “好的，勇哥！” 那一群男人无奈的走向我们，可我没想到的是周雨婷那个丫头居然跑来挡在我们前面。 “爸！你怎么这么心狠啊？！” 周勇道：“雨婷！他们揍了你老爸我，你忘了吗？” 周雨婷回头看了我一眼，又回头说到：“你挨揍是自找的！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认为谁都该为你死。他们与我们素不相识，还好心来帮我们离开，而你呢？就为了你所谓的那一点点面子，就要让他们死。做你的女儿，我周雨婷觉得丢人！” 啪！ 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周勇恶狠狠的冲她说到：“你……你就跟你那个没出息的妈是一个德行，你给我滚！老子没你这样的女儿！” “老公！你怎么能打雨婷呢？！她可是我们的女儿啊。” 周雨婷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刘丽，哭着大声对她说到：“妈！你能不能有点志气？！这些年他打你打得还少了吗？！他事业不顺打你，他心情不好喝醉了打你，他在外面给三个狐狸精买车买房你不同意，他还打你！你的命就这么贱吗？！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一点觉得委屈吗？！” 周雨婷擦了一把眼角的泪水，瞪着周勇说到：“你之前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都是这大官的儿子那大官的儿子，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能升官，把我像个礼物一样送来送去。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就是……” 他忽然转头看着我大声问到：“喂！你！说你呢！你江湖人称什么什么？陈什么洋？快说！”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心说、她想干麻呢，他们的家事关我屁事啊？！ 她见我久久没有回答，脸忽然红了，又大声问了我一遍。我被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于是结结巴巴的说到：“小的我……江湖……江湖人称……打……专打天下不平之事的混世魔王神通小太爷……额……陈耀洋……没了……” “靠！真尼玛长！” 她又看着周勇说到… “就是他！江湖人称小太爷的陈耀洋！你没回来时，我跟他已经在树林里生米煮成熟饭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他的人了！” 刘丽惊讶的看着我，周勇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说到：“你个不要脸的婊子！居然把自己给了那个猪狗不如的半残废糟蹋！” 他回头恶狠狠的大声冲其他人喊到：“快！把这个婊子和那个瘸子还有那两个武夫扔出去！我不想看到他们！！！” …… 就这样我与曾梅梅和李京亮都背靠旗杆绑在一起，周雨婷也被绑住了手脚，蹲在地上一直在哭泣。 李京亮用头撞了我一下大骂到：“你个死瘸子！真是个死变态，打了人家老爸又调戏了人家老妈，还把人家睡了。你说你贱不贱啊？！” 我也撞了他一下，没好气的说到：“死恐龙！别在那乱喷粪，老子行得正走的端，什么时候动过她了？！是她用计把老子引到树林里去的，一路都在装疯想拖住老子，好等她的死鬼老爸来暗算老子。老子对她这种……算了！老子懒得说下去。反正我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 “你王八蛋！” 周雨婷忽然大骂我一声打断了我，我没好气的也冲她回骂到：“你才王八蛋呢！我日你仙人板板！老子什么时候动过你，你们一家都是怪胎！老子对你没半点兴趣！” 她面红耳赤的又和我对骂了几分钟，一脸委屈的说到：“我引你到树林就是想跟你聊聊，我也根本不知道他会回来，我不许你冤枉我！” 我一脸不削道：“切！老子才不信呢！我就不信了，你大半夜的和我一个瘸子真的只是想在树林里聊人生聊理想。” 她又骂了我几句，说出了她引我去树林里的真实目的。原来她的妈妈刘丽原本是一个酒店底层服务员，当年他那个死鬼老爸周勇喝醉了搞大了刘丽的肚子，为了避嫌才结的婚，但还是在外面包养了无数的小三。后来她出生了，周勇因为刘丽生的不是儿子，于是家暴就开始了。她从小就是在她死鬼老爸的家暴下长大的，所以她变得桀骜不驯，传承了她死鬼老爸“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她从小身边就没有真心的朋友。后来她的死鬼老爸知道了“女儿是招商银行，儿子是建设银行”这个现实的道理，就把她当成礼物送来送去，为了自己能升官。自从危机爆发以后，我出现替她妈出头打了她，还通过她妈警醒了她“她这种性格很难在现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她觉得我是她遇到的人中最不一样的，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在他死鬼老爸面前当孙子，我是最特别的人。她早已经无法忍受那个死鬼老爸和那个懦弱的老妈，于是她就想今晚引我进树林商量，让我带着她脱离这个无情的家庭。结果没想到她的死鬼老爸会忽然出现…… 她前面讲的我信了，后面的我才不会相信呢，真当老子是傻瓜啊。 她忽然义正言辞的冲我说到：“总之刚刚我也给他们摊牌了，便宜你个死瘸子了，你要对我负责！” 我说到：“关我屁事啊！老子又没碰你，老子负个锤子的责啊？！！” 她又大声说到：“那我不管！反正以后你就是我老公了！你必须想办法带我走！” “我操！你也太霸道了吧，老子才不要你个疯丫头呢！！” 第28章 生死时速 上 “本小姐长得这么漂亮，想追本小姐的男人数都数不清了！我还没说嫌弃你个死瘸子呢，你居然还敢嫌弃我！” 我彻底无语了，于是瞎说到：“我陈耀洋，可是个杀人犯啊，生平最爱夜袭寡妇村，糟蹋过无数少妇和小姑娘，我这条腿就是被那些受害者家属打断的。还有啊，我因为不羁放纵爱自由早就染了一身脏病。我这样禽兽不如的变态还不把你睡完就甩了啊？！” 李京亮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死瘸子，你终于承认你是变态了！笑死老子了！” 我又用头狠狠撞了他一下，这才注意到曾梅梅从我醒过来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就好像嘴巴被封住了一样，我正想叫她，周雨婷忽然大声问我：“喂！你既然那么嫌弃我，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妈开导我呢？你又为什么想带我离开呢？你为什么要关心我呢？” 看着她泪汪汪的大眼睛，我这才明白，周雨婷在家过惯了被溺爱的生活，她从来没有经历过残酷的社会现实。因为她是官家小姐也没人敢斥责她的对与错，她就觉得我是因为喜欢她才打她骂她。她的心智就像一个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孩子，她太单纯了，太傻了，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但我不是她期待的王子，我只是一个没用的瘸子。 想到这里，我看着她严肃的说到：“因为我欠了一百多座坟啊，因我而死的那些人，他们每晚都在我的梦里戳着我的良心。所以我对自己发过誓，只要是我能救的人，我都会尽我所能多救一个。而且我有爱的人了，虽然她已经离开了我，可我相信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可以找到她，哪怕找遍整个z国！” “我……我不管！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你就是我周雨婷的老公，我不管……呜呜呜呜呜……” 她的嗓子都要哭哑了，我明白，她从小到大只有不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我能说什么？我只能低头不语。 砰！ 曾梅梅弹了一下我的脑袋，叉着腰对我说到：“耀洋，这姑娘不错，心里干净，人又漂亮。这么好的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哎~大胸姐，我虽然好色，但欢欢她…………咦？？你怎么……” 我瞪大眼睛看着站在眼前的曾梅梅，才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时候弄开绳索的？难道她还练过传说中的缩骨功？ 她笑了笑，从我惊讶的表情中看出了我所想。于是她用手往嘴里放了一个什么东西，舌头一翻，嘴里出现一块银晃晃的小刀片。难怪她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像个哑巴似的。 她一边帮李京亮割开绳索一边谦虚的说到：“我这算不了什么，真正的高手就算嘴里藏着刀片也能说话，还能唱歌呢。” 她帮李京亮松开绳子后，就一直在原地看着我，我有些急了说到：“愣着干麻？快帮我解开啊！！” 她冷笑一声说到：“只要你答应这姑娘，姐姐就松开你，要不然你就待在这里吧！” “我操！别别别，我答应我答应！” 死恐龙李京亮抄着手笑嘻嘻的看着我：“死瘸子，你是嘴上答应还是心里答应呢？”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骂到：“操你大爷死恐龙！老子都说答应了，你还想怎样？！” 曾梅梅笑了笑对李京亮说到… “好了，阿亮帮他松绑吧。” “呵呵，好的小梅。” 我终于解脱了，只觉得坐久了一身都疼，于是我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重获自由的感觉可真爽啊。“砰！”曾梅梅一脚把我踹到了周雨婷旁边，她又扬了扬下巴说到：“快帮你老婆松绑啊！” 我无奈的转过身看着坐在地上的周雨婷，我假装不在意的说到：“来来来，周雨婷大小姐，在下帮你松绑。” “滚！！！” 她忽然用头撞了我一下，扭过头说到：“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要你管吗？” 我不知道她又抽哪门子的疯，只好回头看着曾梅梅，曾梅梅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瞪着我又扬了扬下巴。我怕挨揍，只好蹲在地上用双手捧住周雨婷的脸，慢慢把她的视线转过来说到：“那个……我……我……我来给你松绑了，老……老……老婆……” 她的小脸泛起一阵如同桃花一般的红韵，羞涩的低下了头，很小声的说到：“嗯……谢谢老公……” …… 我们在仓库门外就听到里面周勇那如同打雷一样的叫骂声：“我打死你个臭婆娘！就是因为你把那个小婊子宠坏了，她现在连老子都不认了！你还敢跑？！打死你！” “老公！我求求你了，饶了雨婷吧！！” “你个臭婆娘，还替那个小婊子求情是不是，我打死你……站住……我让你跑！打死你！你再跑啊！” 曾梅梅与李京亮气的咬牙切齿一脚踢开了仓库门冲了进去。 “啊？你们怎么……哎哟！哎哟喂！女侠饶命！哎呀！壮士饶命啊……哎哟……别打了……哎哟……啊！啊！！” 听到周勇那如同杀猪般的哀嚎声我心知自己进去也是多余的，还不如就在外面等他们发泄完在一起想办法离开呢。周雨婷忽然一把抱住我，在我的嘴角上亲了一下，她把小脑袋靠在我胸口，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啊？” 我不耐烦的把她推开，没好气的说到：“谁要跟你领结婚证啊？！一边玩儿去！” 她跳起来又一把钩住我的脖子，与我额头碰额头的说到：“放心啦，我已经跟他们脱离关系了，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了。等灾难结束了，我就跟你远走高飞，开始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好不好？呵呵，开心死了！老公老公，我爱你，我还要给你生个宝宝，如果是男娃娃就叫“王子”，要是女娃娃就叫“白雪”好不好？” “好你妹啊！滚开！” 我又一把推开了她，她的小姐脾气又爆发了，指着我大声说到… “操！姓陈的，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老娘为了你爹妈都不认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啊？！！” “你醒醒吧大小姐！！！” 她被我突兀的一声吼吓到了，如同小猫一样低着脑袋说到：“你怎么这么凶啊？吓到我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有必要，跟她这个活在童话故事里的小丫头说清楚我们眼下的情况。 “能把爹妈都忘了，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啊？我告诉你，不管你有多讨厌他们，他们也是你最亲的人！！” 她尴尬的笑了笑又说到：“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我一会儿就去跟他们和好行了吧？反正有你保护我，我再也不用怕我那个死鬼老爸了。老公，你不要生气了嘛。” 我无语的笑了笑示意我还没有说完，她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我。 “周雨婷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傻丫头。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口里的那些怪物天天都在满大街找活人，它先咬断活人的脖子，再用爪子扒开活人的肚子，然后用恶心的大嘴叼出肠子和内脏……” “别说了！我害怕！” “这些怪物，才不会管你是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女儿，你在它们眼里就是一块食物，它们会把你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扯下来，吃你的心挖你的肝……” “我叫你别说了！” “我的很多同学他们都饿死在天台上面了，因为他们不像你们有军队保护，不像你们有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我，曾梅梅，李京亮在来这里之前，躲在省体育馆里，两三千多号人两个多月下来饿死了三分之二，到今天还剩多少人，我们也不知道。” “别说了！！！” “你以为只是我们天府市吗？我告诉你还有沪申市，洋城，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吃人的怪物。还有m国，f国，东瀛国，等等大大小小的国家。你还以为这是08年地震吗？这不是自然灾害，这他妈是人类浩劫，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死鬼老爸和他的那帮孙子，居然还在等警察来，真他妈可笑。而你呢……周雨婷，我告诉你，老子不是你的白马王子，你也不是老子的白雪公主，说不定明天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怪物冲来，把我们吃得连渣都不剩。你却还想跟我去领什么狗屁结婚证，还尼玛私奔，你傻不傻？！醒醒吧！傻丫头！” “我求求你了，别说了。我怕……” 她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我也顾不了什么男女有别了，解开腰带脱下了迷彩裤，指着自己大腿上那个大大的伤口说到：“烂了！一大块烂肉被割了，骨头上安了两块钢板。你知道是怎么烂的吗？被一个持枪的疯子打的！那个疯子是怎么疯的你知道吗？他是被现在这个地狱一样的世界逼疯的。现在没有警察了，没有法律了！谁都想活命，为了自己活命可以杀任何人！别人才不会管你们这些人是不是什么大人物，是不是什么大老板。现在已经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了，坏人脸上不会写着坏人。如果我是那些疯子，我就会抢走这里所有的物资，杀了你全家，再扒光你的衣服，糟蹋完你，再把你杀了，挂在家里做标本，指着你发臭的尸体警示别的疯子，适者生存！弱肉强食！挡我活路者杀！与我作对者杀！不乖乖顺从者杀！杀！杀杀杀！” “啊！！！！！！” 她捂住耳朵崩溃的尖叫了起来，我不知道我这样吓一个单纯的丫头是对还是错，我也很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接受不了这种现实而自杀，可要在这样的世道中生存，她就必须接受这个现实。 砰！ 一个男人撞开仓库门飞了出来，滚到我脚边我才认出来是周勇。 “操！死瘸子你……靠！你把裤子都脱了？！” 李京亮瞪大眼睛看着我，曾梅梅见我裤子都脱到了脚脖子，周雨婷又蹲在我面前，她大声骂到：“陈耀洋，你个兔崽子要不要脸啊！” “大哥！救救我吧！” 被打成猪头的周勇一把抓住我的双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我哀求。仓库里的所有人都闻声跑了出来，一个个都呆呆的看着我。我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心说，老子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曾梅梅本来就在气头上，我又已这般姿态被她撞见。她大步向我走来，指着我斥责到：“你看看你像个什么样子！你不觉得害臊吗？！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连忙解释到：“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啊！！” 刘丽向疯子一样冲向我，一阵拳打脚踢嘴里不停的骂到：“你对我女儿做了什么？！你个变态的王八蛋！” 我被刘丽抓成了一个大花脸，但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我总不可能还手吧。我无奈的提上了裤子，低着头接受两个愤怒的女人的大骂与巴掌。 刘丽哭得泣不成声，一拳又一拳的砸在我身上。 “你怎么这么禽兽啊？！我女儿才十九岁啊，你说你对她做了什么？！！” 曾梅梅咬牙切齿的揪住我的耳朵，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到：“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人家姑娘喜欢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不成器的东西，我打死你！” “住手！！！！” 周雨婷冲到了我们三人中间，推开了两个愤怒的女人，她瞪着曾梅梅与刘丽说到：“我警告你们！谁要是再冤枉他，再敢打他，我就跟谁拼命！我告诉你们，我老公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我不许你们对我老公指指点点！！” “雨婷？你说什么？” 刘丽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她叉着腰大声说到：“他是我老公！我说的！” 刘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说到：“天啊！我们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曾梅梅瞪着我说到：“臭小子，我警告你，对这个姑娘好一点，不然老娘废了你！我说到做到。” …… 天亮后曾梅梅与李京亮把我们之前来这里时在牌坊那里看到的几辆车弄了过来，一辆黑色商务车，两辆奥迪，好在只是油不多了车子没坏。这里是军事重地自然少不了汽油，我们一共三十个人分头找，很快就找到了十几桶汽油。喂饱三辆救命车后，我们十七个男人就开始搬仓库里的压缩饼干和矿泉水了。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忙完了，我热的不行，坐在商务车车头脱掉了上衣拿在手里扇着风，周雨婷小跑着到我面前用一块废纸板也帮我扇着风。我说了一声谢谢，但还是有意的不与她的眼神对视。曾梅梅与刘丽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瞅上一眼，好像生怕我欺负她似的。曾梅梅微笑着？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到：“雨婷妹妹，叫姐姐。” 她笑了笑叫到：“姐姐！” “嗯，好妹妹。” 曾梅梅瞪了我一眼就走开了，李京亮一脸贱兮兮的搓着手走过来也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到：“雨婷啊，叫声姐夫。” 她又笑了笑叫到：“姐夫。” “呵呵，嘿嘿，真是个好姑娘啊。姐夫喜欢你，呵呵。” 李京亮听到“姐夫”两个字乐得都合不拢嘴了，他坐在我旁边又说到：“雨婷好妹妹，帮姐夫也扇扇风呗。” “嗯，好的，姐夫！” 李京亮搂住我的肩膀在我耳朵边悄悄问到：“喂，死瘸子，你小子到底有没有对人家做什么啊？” 我没好气道：“关你屁事啊！” 李京亮一脸不爽的看着我道：“靠，你装什么装啊？搞得像你吃亏了一样。真的，这姑娘真心不错，你小子这会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周雨婷笑了笑道：“姐夫，你累了吧，雨婷帮你捶捶腿。” 她又认认真真的帮死恐龙李京亮捶着大腿，李京亮笑呵呵的说到：“哎哟，谢谢啊，我的好妹妹。以后姐夫教你打拳，这样你老公就不敢欺负你了。” 曾梅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废墟色迷彩蛙服潇洒的站到商务车车顶，清了清嗓子说到：“所有人听好了！老娘不管你们之前是做什么的，商人也好，大老板也好，现在想活着离开就给老娘我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们不会奴隶你们，更不会践踏你们的人权，但是谁要是胆敢像昨晚那样动歪脑筋，老娘绝不手下留情。总之一句话！是龙给我盘着，狮虎就给我卧着！” 李京亮看着周雨婷问到：“雨婷妹妹啊，你觉得小梅姐姐漂不漂亮？” 她笑了笑说到：“漂亮啊！小梅姐姐就是神奇女侠。” 李京亮傻笑着：“呵呵，我也觉得……那姐夫帅不帅？” “啊？” 她一脸为难的干笑一声，最后说到：“帅……呵呵……姐夫，比绿巨人浩克还帅……” 我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李京亮搔着脑袋问到我和周雨婷：“妹妹，绿巨人是个什么巨人啊？妹夫，浩克是哪位啊？” 轰隆——！！ 摆在旁边的几桶没用完的汽油没有任何征兆忽然爆炸了，一声巨响，冲出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三十名男男女女都被这股强大的冲击波掀翻在地，有六个距离较近的人当场被炸死，曾梅梅直接从商务车车顶上飞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好……” 我下意识望着山坡下一片黑压压冲上来的尸群，少说也有上百只之多，周雨婷吓得“呀”的一声尖叫，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双腿跳起夹住我的腰，我只好把她往上提了提抱在怀里对趴在地上的众人大吼道：“丧尸上来了，快跑！全都快上车！！……” 惊慌的人群根本不用我提醒就已经飞快的往那三辆汽车跑去了，四散奔逃的场面简直跟受惊的野马群一样壮观，而此时此刻的人们也根本没有了什么女士优先的想法，只晓得拉着与自己最要紧的人疯跑，其他人谁都顾不上谁。 我抱着周雨婷一瘸一拐的冲向被六七八个人围住的商务车，可我因为这条瘸腿和缠在我身上这个九十多斤的丫头怎么也挤不进去。 砰砰！ 曾梅梅冲过来踢开了三四个人冲我喊到：“耀洋！快和你老婆先进去！” “哦！” 我此刻就像一只肥虫完全靠蠕动钻进了后座，周雨婷依然像条蛇一样死死缠在我身上，越来越多的人挤了进来，七八个男男女女与我们脸贴着脸挤在一起。曾梅梅在驾驶座上飞快的系好了安全带，冲车里所有人愤怒的问到：“汽油桶是怎么爆炸的？！！是不是谁乱扔烟头了？！！” “额……女侠，我扔了一根烟头……” 我们都齐刷刷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周勇，曾梅梅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眼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姐姐……” 曾梅梅看了看叫自己的周雨婷，又看了看我，这才收起了眼中的杀意，怒吼一声，重重的踩下了油门。 周勇问到曾梅梅：“女侠女侠！你不会是要从山上冲下去吧？！半山腰有很多神出鬼没的丧尸啊！！！” “闭嘴！！” 曾梅梅发动了汽车撞飞了五六只挡路的丧尸，我听到车顶居然有人喊救命，不是吧！车顶居然也有人，他们应该是没能挤进来但为了活命选择了扒车。现在我们这辆商务车除了曾梅梅，周雨婷，还有周勇我认识，其他的人我都不认识。李京亮与刘丽呢？但愿他们也已经上车了，但愿他们在后面那辆奥迪上吧。 第29章 生死时速 下 商务车大幅度的弹跳着冲进了树林，巨大的冲击力把十几只敢挡在前面的丧尸通通撞的飞了出去，而庞大的车身在面对大量丧尸扑来的时候，就如同一台失控的渣土车一样，一撞便是一片并且没有一只翻上车头，不是高高的飞了出去，便是狠狠的被车轮碾过。然而山后的这条路显然不是给汽车上下的，一节节的水泥台阶多以居民休闲散步为主，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有哪个疯子把车从这种地方开下去的，所以我们这辆商务车的低盘时不时会发出“咣”的一声大响，不是刮到了台阶就是撞到了什么石头，我浑身抖的跟抽风似的，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在坐车了，而是在搭乘一台乘风破浪的小快艇，刺激的我连肠子都想吐出来了。 咚～ 商务车一头撞断了一颗碗口粗的小树，树杆一下就砸上了车顶，虽然玻璃都没有砸碎，但茂盛的树枝却严严实实的挡住了曾梅梅所有的视线,她脚下的油门立刻缓了缓，下意识的大喊到：“快把树枝弄下去啊!” “怎……怎么弄啊我没有工具啊……” 周勇心惊胆颤的在一旁喊道，曾梅梅这才反应过来身边根本不是李京亮，她无比气恼的瞪了周勇一眼，只能凭着感觉冒冒失失的往下继续冲去。 咣~ 结果因为冒失立马就出现了意外，只是眨眼的功夫汽车就再次撞上了一棵树，并且一头撞进了一片小树林里，我抱着周雨婷与车里众人如同滚地葫芦般滚做一团，就连一直顽强趴在车顶的几个人也受不住巨大的惯性，惨叫的飞出了老远。 呃啊～ 两只丧尸几乎在第一时间趴在了车门上，果然如同周勇刚才所说，这山腰不但丧尸众多，还大多神出鬼没，居然连这小树林里都藏着丧尸，并且这两只丧尸一出现就有了建树，一个女人直接被丧尸咬住了手臂，然后间不容发的拽着她的脑袋硬把她半个人拖出了车外。 “啊……” 那个陌生女人立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道鲜红色的血箭直接激射进了车里，喷的一个男人一头一脸都是，本就肝胆欲裂的那个男人也跟着疯狂的尖叫起来，因为周雨婷这丫头压在身上我只来得及看到那女人一双脚在车里疯狂的乱蹬，整个人转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不过我可没时间为一个陌生人去悲哀，我大叫着让曾梅梅快点倒车，她飞快的把汽车挂上倒档，汽车的四轮齐齐一转，拼命的脱离出这片碍事的小树林。 “嗡~” 正当曾梅梅把汽车倒正甩开车头的树杆时，一辆白色奥迪疯狂的从我们身边飞驰而过，底盘擦出一连串惊人的火花，而匆匆一瞥之间，那满脸疯狂驾车的疯子不是死恐龙李京亮还会有谁。 “啊！救命啊……” 突然一连串的尖叫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曾梅梅急忙伸出头往山下看去，只见刚刚李京亮驾驶的那辆白色奥迪居然卡在一棵断裂的树杆上，两只前轮已经高高的悬空了，李京亮刚刚驾车的威风气势荡然无存，他那辆汽车的两只前轮疯一般的旋转，但整辆汽车却动也不动，眼看四周的丧尸就要合围他们了，那车里的人几乎吓得要把喉咙都要给叫破了。 “啊！！！！老公我们死定了！！” 周雨婷抓住我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着，我用双手捧着她的脸怒目圆瞪的吼道：“再叫就给老子滚下去！！” “咣当”一声我们这辆商务车撞在一块大石头上，连退都退不了了，现在别说去前面就卡在树上的李京亮他们，我们自己都被困住了。 “老娘跟你们拼了！！” 曾梅梅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咔”抽出武术长剑。转身推开门跳了下去，当先两只碍事的丧尸被她两剑送了小命。我在车里抬起头只见前面卡在树上的奥迪车已经被不少丧尸给围住了，正在疯狂的拍打着他们的车身，并且满山偏野的丧尸正在争先恐后向我们赶来，数量之多我心说，完了完了这下我们都死定了！ “阿亮！我来了！！” 曾梅梅一边疯狂的砍杀着冲来的丧尸，一边急迫的大吼起来，她充满血丝的双眼无比焦急的看向前面车中的李京亮。我望着车外单剑在尸群中疯闯的曾梅梅，她眼中此刻尽有一抹不舍的眷恋。李京亮伸出脑袋朝着她轻轻的摆了摆手，无声的用嘴型对她喊着：“别管我，快走！小梅我爱你……” “不！！！！！！” 曾梅梅大叫着，一个三百六十度原地转身，居然砍掉了七八只丧尸的脑袋。她又大喊着李京亮的名字砍翻了两只丧尸冲了过去。 “大胸姐！我也来帮你！” “不！我不让你去！” 周雨婷死死的把我越抱越紧。 “放开我！你个疯女人！！” “不让你去送死，要死，你也只能和我死在一起！” 她见已经抱不住我了，张开嘴巴一口咬在我肩膀上。我只感觉肩膀全湿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血，而是她的眼泪。但是此刻我只觉得无比的厌恶，太多对我重要的人离开了我，我不想曾梅梅也离开我，而她却想要夺走我拉回曾梅梅的权力。她不知道，她这不是爱我，这是让我生不如死…… 嗡~ 就在我急的快要发疯的时候，另一辆黑色奥迪忽然从山上俯冲而来，它的车头还趴着两只拼命挣扎的丧尸，但在汽车剧烈的颠簸下，两只丧尸眨眼间就被卷进了车轮，顷刻间就绞成了两滩烂肉。它速度不减，带着一往无前的拼命架势继续俯冲下来，可眼看就快要到了李京亮他们车边时，突然一个刹车，用一种十分有技巧的方式，不急不缓的撞在了李京亮他们的白色奥迪车屁股上，只一下就把李京亮他们从树杆上顶了下来。 吱吱…… 重获新生的李京亮几乎把油门给一脚踩到了最低，疯狂的甩开车身上的丧尸后，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势态冲了下去，而此时曾梅梅的兴奋之情绝不比李京亮少上半点，我激动的恨不得抱住刚刚那辆黑色奥迪车的驾驶员猛亲上两口才好。周雨婷忽然大喊：“妈！！你好厉害！！” 妈？刚刚那个车神居然是周雨婷的懦弱老妈刘丽？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句话是真在理啊…… 嘀嘀！ 李京亮按着喇叭提醒还在发呆的曾梅梅，她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转身就往我们这边跑来。我们这辆商务车四轮再次疯狂的一转，就如同一支利箭般狠狠的扎向了山下。 咣~ 我们的商务车狠狠的撞飞一只垃圾桶后，有惊无险的冲上了一条盘山小道，而这里的丧尸虽然还有不少，可在狭窄的道路上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有的丧尸跑着跑着自己就摔下了山坡去，一个跟头就能滚出去老远老远，有些丧尸更是趴在山坡上又抓又挠，无论如何就是爬不上来，我们这辆马力十足的商务车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的冲下了山路！ “哈哈~出来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车里的男男女女都高兴的大叫起来，这种死里逃生的喜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说实话能安全回到省体育馆我才会像他们一样高兴的大叫。 “老公老公老公！我们出来了” 周雨婷兴奋的不停拍打我的胸口，钩住我的脖子在我的脸上亲了又亲。 “滚！！！” 车里所有的人都闻声看着我，但她也没有说什么，我觉得她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要凶她。 她低着脑袋说到：“对不起老公，我也是担心你嘛。” 我大声道：“谁他妈是你老公啊？！老子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就看不出来吗？别这么不要脸好吗，周雨婷！老子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有女朋友了，她叫李欢欢！我陈耀洋虽然好色，但我爱的只有她一个人！” 她忽然一改面色，又变回了之前那副大小姐姿态，冷笑着说到：“李欢欢是吗？哼……她现在人呢？我可听说了，她把你抛弃了。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死了呢？说不定她现在正在床上跟哪个男人撒娇呢？陈耀洋……这种被抛弃的滋味儿不好受吧？你好可怜啊……” 啪！ 我还是打了她，因为我无法容忍她侮辱我最爱的人。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用满是血丝的眼睛瞪着我，她靠在我耳朵边一句一字的说到：“打的好，我就是个贱人，我喜欢的男人就该有点脾气。我也告诉你，我恨她！我周雨婷没有得不到的，包括你在内。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找到她。她要是敢回来找你……哼！我得不到你，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得到。我的就是我的，她要想夺走属于我的东西，我就让她……死……” 我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她的眼睛好像在血里浸泡过一样，满是怨毒，她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恶毒与杀意。这是我第一次被一个小女人恐吓，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活在童话里的傻丫头，而现在我居然看不透她了。 三辆伤痕累累的汽车正通往龙泉驿区的双向车道的宽阔路面，无论报废车还是丧尸几乎都少的可怜，那些稀稀拉拉的楼盘商场基本全都在建，根本就没有庞大尸群会出现的基础，于是乎一股枯木逢春般的激动感，让车里所有人都兴奋的手舞足蹈，有些人吹着口哨，居然还有人唱起了歌… 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 余路还要走多久，你攥着我的手 让我感到为难的，是挣扎的自由 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深秋嫩绿的垂柳，亲吻着我额头 在那座阴雨的小城里，我从未忘记你 天府带不走的只有你…… 唱到高潮部分三辆车所有人都一起合唱着，好一片其乐融融，好一个苦中作乐。 “耀洋，一起唱啊！” 曾梅梅傻笑着回头看着我，这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么高兴，她一直都渴望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救很多人，现在三车人让她的成就感怦然而生。听着她五音不全的歌声，让我觉得好笑，心说、你一个河北人，居然也会唱这首歌？ “老公，你怎么不开心啊？” 周雨婷看着我笑了笑，我没搭理她，她又笑了笑问到：“如果是李欢欢在，她会怎样安慰你呢？教教我嘛。” 我瞪着她回到：“你这种女人，是学不了她的。” 她道：“是吗？我看的出来，你外表很强势但你内心其实很渴望别人的理解与爱。小梅姐姐和姐夫正好是你所需要的人，如果他们某一天也不在了……” 我瞪着她道：“你要是敢在他们背后捅刀子，我就杀了你！” 她轻笑一声说到：“怎么会呢？我现在可是他们的好妹妹啊。你不用威胁我，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因为你没有杀我的理由。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爱你的，我为了你父母都不要了，而你在玩弄我的感情，我妈我爸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包括小梅姐姐和姐夫。” 我咬牙说到：“周雨婷你就是一个披着白雪公主皮的恶毒女人！！” 她忽然眼里泛起了泪光，流着眼泪久久看着我才说到：“恶毒？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吗？呵呵……陈耀洋你记住我今天的话，如果童话里的公主变成了恶毒的巫婆，那也是她深爱的王子造成的。” …… “耀洋弟弟我们下车！” 曾梅梅拍了拍喇叭示意前面的车停下，我问到… 我问到：“大胸姐怎么了？” 她用剑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家乐福大超市，一脸得意的说到：“当然是去搜刮民自民膏啊，顺便存个档，升级一下我们的装备。” 我心说、还尼玛存档升级装备呢，你以为在玩儿ps2游戏《生化危机》啊…… 我开门下了车走到她面前，李京亮也从前面跑了过来。 “小梅？我们是要去超市搜集食物吗？” “对啊。” 李京亮笑了笑说到：“小梅你也有笨的时候啊？超市这种地方你觉得还有必要去吗，食物肯定早就被其他幸存者搬空了。” 她甩了一下刘海笑了笑说到：“谁说的？要不我们打个赌吧。我赢了就揍你一顿，你赢了我就……随便你……” 李京亮道：“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两年前的求婚，你就嫁给我，好吗？！” 李京亮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居然看了看我还有车里的周雨婷，忽然表情坚定的说到：“好！我同意！” “你你你你说话可要算数啊！走吧，我们一起去！” 她一把拦住李京亮说到：“你就不用去了，我和耀洋弟弟一起去就可以了。” 李京亮不怀好意的看了看我说到：“死瘸子，你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了，你要是敢耍流氓，老子把你另外一条腿也打断，知不知道！” 我无语的笑了笑说到：“怎么可能呢，大胸姐这么厉害我能打得过她吗？再说了，你那么聪明，我有没有那心思你还看不出来啊？” 李京亮傻呵呵的笑了笑说到：“呵呵，那倒也是……” 曾梅梅推了我一下急忙说到：“好了好了，走吧走吧。” 她拉着我的手一路小跑着冲向超市，我只好跑一步蹦一步跑一步蹦一步跟上她的速度，回头望去李京亮还是在原地站着傻笑。 …… 一分钟后曾梅梅带着我走进了超市，可正如李京亮刚才所说超市里的食物与饮用水早就被人搬空了，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各种名牌服装，手饰，奢侈品和一些大小电器如同垃圾一样满地都是，时不时还有几只老鼠在里面钻来钻去。我真不明白她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找什么？ 我问到：“大胸姐，你在找什么？这里除了一些没用的东西，能吃的能喝的一样都没有。” 她看着我笑了笑又继续在货架和一些收银台周围翻找起来，我心说，收银台周围能有什么食物啊？ 她找到一盒益达口香糖，拧开盖子，往嘴里倒了一半，又把半盒口香糖丢给了我… “都这么久没刷牙了，年轻人还是要注意一点形象，跟女孩子说话时嘴巴臭烘烘的可不好。” 她又找到了一瓶男士香水，抓住我就一个劲的喷，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味道不停的咳嗽。她又找了一瓶发胶花了一分多钟时间，帮我抓了个三七分偏头。我中途问了她很多遍，她一直都是笑而不语。 “终于找到了！” 只见她把一个粉色的小盒子，塞进了我裤兜里，我拿出来一看，我靠！不是吧，她来超市就为了找避孕套吗？我尴尬的看着她问到：“大胸姐？你不会是想……” “你想多了！” 她微笑着把避孕套又塞回了我兜里，踮起脚尖帮我理了理头发，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了我老半天，笑嘻嘻的捏了一下我的脸，满意的说到：“嗯，可以！打扮一下还是很帅的嘛！” 她自从下山以后就变得怪怪的，如果说她之前是女神范儿那么现在就像个逗逼，眉宇之间居然还有一丝慈爱的味道。 她道：“回到体育馆后姐姐就帮你和雨婷举行婚礼，你小子自己放聪明一点儿，找机会把事情办了。生米煮成熟饭，你和雨婷才是真正的小两口。”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一拍脑袋又说到：“哦！对了对了，每个姑娘都希望结婚时穿婚纱，可惜现在这里没有。没关系，姐姐一定帮你们找到，姐姐保证！” 我想打断她：“大胸姐你听我说……” “哦！还有还有，嫁妆和彩礼，也交给我吧！还有你的西装也必须有！我可不想让我弟弟，穿着脏兮兮的迷彩服结婚。哦，还有还有……” “够了！！！” 我强行打断了她，她的笑容定格在了脸上。 我道：“不用你操心，我不会娶她的！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只爱李欢欢一个人。” “李欢欢李欢欢！又是这个李欢欢，她都抛弃你去了沪申安全区了，你傻不傻？！” 我看着他说到：“我可以去找她。” “找什么找！我不会同意的！” 她脸上充满了愤怒与不舍，我知道她是真心为我好，我也很感激她，可这次……我不能听她的。 她看着我好一会才道：“你以为那么容易找到她吗？先不说她是不是还活着，你知道从天府到沪申有多远吗？最短行驶都是21570公里，坐火车距离2500公里左右，坐飞机距离1800公里左右。现在这个世道还有火车飞机给你坐吗？你又不会开车……中间还隔了一个巴渝直辖市，三个省，这可是大半个z国的距离啊，你要走到什么时候啊？！一路上不知道要遇到多少丧尸，多少恶人！！你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问到：“其实你是想用周雨婷拴住我对吧？你觉得我跟她结了婚，我就不会再想要离开了对吧？” 她的表情很惊讶，应该是没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 “对，因为我怕某一天我又会失去一个弟弟。耀洋，请原谅我有私心，可我真的是为你好。当你第一次跟我讲起那个叫李欢欢的女孩时，我就在你的眼神中看出了你想离开天府去找她。留下来吧，雨婷那丫头虽然桀骜不驯，但我能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耀洋……姐姐不想你走……姐姐不想你一个人去外面的世界冒险，答应姐姐留下来好吗？” “…………” 她的眼神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极了我的亲姐姐。我不敢与她对视，害怕她又从我眼神里看出什么，而让她难过。我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毛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别人，我不想再因为我再伤害到她了…… 我有意岔开话题说到：“大胸姐……我们……该走了。” 第30章 冤家路窄 进入市区里后依然没遇到多少丧尸，因为三天前我们用烟花已经把三分之二的丧尸都引到了城东方向去了，虽然公路上还是有一堆一堆的丧尸盘旋，我们也是用车直接撞过去。 我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熟悉的街道，还有那座熟悉的饭店大楼，我骗了她们三天就回去，而我却一走就是三个多月至今未归，一幕幕在大楼天台上的画面在脑海闪过，我此时就像一个逃之夭夭的罪犯又回到了犯罪现场。手心的刀疤，早就不疼了，可我的良心真的很疼。 “雨婷妹妹，这个给你。” 曾梅梅一边开着车一边在塑料袋里拿出了一条钻石项链，周雨婷兴奋的接过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好漂亮啊！谢谢小梅姐姐。” 曾梅梅摆了摆手说到：“这是耀洋送给你的，因为她之前把你的那条扔大便里了，他觉得不好意思，所以让我替他给你。你们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 “嗯！知道了小梅姐姐！ 老公，谢谢你的项链，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她趴在我背上，我一直望着窗外不想搭理她，我为了敷衍曾梅梅，就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哈哈！看我发现了什么？！陈艳丽？！” 我闻声摸了摸裤兜，急忙回过头，她居然拿着我老姐的身份证在那看了又看。 “还给我！！” “你干嘛？！看看都不行啊。” 她嘟着嘴把那张身份证放进了自己衣兜里，对我笑了笑说到：“她又是谁啊？原来不止一个李欢欢啊，还有一个陈艳丽，不过看着年龄……” “我叫你还给我！！！” 我怒吼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我现在恨不得掐死她。 “住手！！！” 曾梅梅见状踩了一脚刹车，转身呵斥到：“陈耀洋你疯了吗？！快住手！！” 周雨婷虽然被我掐的一脸通红大大的张着嘴巴，可她居然没有一点反抗，用一种戏耍的眼神死死看着我。 曾梅梅拍了两下喇叭示意前面的停车，飞快的开门跳了下去一把拉开车后门，门刚被她拉开周雨婷和我就因为惯性跌倒在水泥地上，我依然不断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她还是没有一点反抗，还是刚刚那种眼神看着我。 “住手！！！” 砰！砰砰！ 曾梅梅急的用脚不停在我的背上踢，我没有理会背部的痛感，我现在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掐死地上这个女人。 “啊！！！雨婷！！！” 刘丽大叫着从前面跑过来，“啪啪！”两个大大的巴掌打在我脸上。 “你这个畜生！放开我的女儿！！” 周勇居然也冲了过来对我拳打脚踢，不一会李京亮和车里所有人都冲了过来把我像拖死狗一样拖开。 “放开老子！！！” 李京亮用了一招擒拿手把我按在了水泥地上，我拼命的挣扎怒骂想要拿回老姐的身份证。 “啊啊，女儿你醒醒啊！！！” 刘丽与周勇抱着不醒人事的周雨婷，曾梅梅不停的给她掐着人中…… “妈！！！爸！！！” 她大哭着一把抱住刘丽与周勇，曾梅梅不停的给他们鞠躬道歉就差没有跪在地上磕头了，周雨婷在人群里瞪了我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大叫着：“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死瘸子！你是不是有什么精神上的疾病啊？” 李京亮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只能看着那女人带着我老姐的身份证与刘丽周勇上了前面的奥迪车，那女人上车之前又不削的撇了我一眼。 曾梅梅蹲在我面前眼神复杂的看着我问到：“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周雨婷到底怎么了？还是你真的精神上有什么毛病？” 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到：“大……大胸姐，不能带她回体育馆……不能……” 她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周雨婷的方向，若有所思的定睛看着我。李京亮问到：“怎么办小梅？” “哎～先把他绑起来吧。” “没有绳子啊……” 她无语的拉开车门冲李京亮怒吼到：“那你就一直抱住他！回了体育馆再找绳子！” “哦……” …… 车队没有因为我这个插曲而停止前进，可是因为我之前大家良好的心情一扫而空。车里所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李京亮依旧死死的抱住我，深怕我无缘无故又会攻击谁。不管怎么样老姐的身份证我一定要拿回来，那是关于她的唯一东西。 …… “到了，我们到了！！” 李京亮兴奋的大叫起来，车里几乎都是本地人，前方那座巨大的体育馆他们在熟悉不过了，所有人都留着眼泪欢呼了起来。 “鬼叫什么？！没看见周围的丧尸吗？！” 曾梅梅呵斥了欢呼的众人，虽然比起四天前周围这点丧尸根本不算什么，但毕竟体育馆周围的广场零零散散也有百来只，要对付起来我们也没有胜算，其他人就是白搭。 曾梅梅向我和李京亮做了个手势，示意让我们跟她下车，我们三个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体育馆门口。 砰砰！砰砰！ “蒋胖子开门！！” “胖哥！我们回来了！快开门啊！！！” 我们把铁门拍的砰砰作响，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反倒是我们在这里大呼小叫引来了广场游走的丧尸。东南北三个方向远远的有五到六十只丧尸正向我们赶来，曾梅梅跳起来对车里的人大幅度的招着手。 “喂！！开车撞死它们！！” 车里的刘丽点了点头，她驾驶的那辆黑色奥迪立刻发出刺耳的烧胎声，撞飞了向我们冲来的十几只丧尸。另外两辆车里的人见状也立刻撞向一个又一个冲来的丧尸，三辆车各相距十多米摆成了一个大大的三角形，在我们身后形成一道圆形屏障，凡是冲来的丧尸都被他们用车撞飞或碾成了烂肉。 砰砰！ “死胖子！没死就快开门啊！！！” “死胖子，要是有人阻止你开门，你就用枪把他突突了！！！” 李京亮嗓子都要喊破了，曾梅梅也急的不停用脚踢。我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对，我回家的时候也是这样……忽然一股恶寒油然而生。 “耀扬愣着干嘛？！又发神经了吗？！快来帮忙啊！！” 我看着对我大喊的曾梅梅说到：“我们回来的太晚了，他们可能都死了！！” “不可能！我们才走四天，一两千人不可能全他妈死了！！” 她见我还傻站在原地，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又大声说到：“不是亲眼所见，就不要轻易相信！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言放弃！！” 她把我推到了一边，冲正在开车撞丧尸的刘丽喊到：“刘丽！！把门撞开！！” 嗡嗡！ 刘丽那辆黑色奥迪一个甩尾后，四个轮子在地上像风一样旋转着，又是“嗡嗡”两声黑色奥迪如同一头愤怒的野牛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了我们身后的体育馆大门。 可是万万没想到，就在黑色奥迪快撞上大门时，这道门没有任何征兆的被里面的人打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半个身子一边招手一边冲我们大叫着：“快！进来！…………靠！不是吧！” 当他注意到那辆来势汹汹的黑色奥迪时已经来不急了，那个男人还算反应快，立刻缩回了身子。“咣噹”一声大响，黑色奥迪直接冲了进去，那个男人被铁门弹飞进去老远在空中转了两圈砸在了里面的走廊墙壁上，又表情痛苦的摔在了地上。 我们现在可没时间管那个倒霉的家伙，曾梅梅转身大喊：“门开了！快把车开进去！！” 嗖！嗖！ 一辆黑色商务车，一辆白色奥迪，像风一样驶过我们的身边。 “快！！关门！！” 李京亮冲我们大喊到，曾梅梅飞快的拉住我冲了进去，因为我的瘸腿我被她连滚带爬的拖了进去。 砰！ 大门被合上后，我们又把两辆奥迪开了过来，死死的撑住这道挡住死神的命运之门。 我的心跳的很快，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了一般，我们这一群人都靠在墙上大口喘息着。还没缓过神来忽然人群里一个女人喊到：“他们车里有吃的！！！” “真的真的！是吃的！” 一个个面色惨白得男男女女就像一匹匹凶猛饿狼，他们看着那三辆车里的纸箱子两眼直放光，有的都伸出了舌头，嘴里的口水把胸口都打湿了。 “我要吃东西！！” “啊！吃东西！吃东西！” 已经饿疯了的他们争先恐后的向我们这边冲来，他们此时的嘴脸像极了馆外的丧尸，让我下意识想要拔刀。 砰砰砰砰砰砰！ 忽然一连串自动步枪的枪声响起，伴随着枪声那群人的跟前爆出一连串的火花与碎石块。 曾梅梅大骂到：“滚！！所有人都给老娘滚开！！哪个杂种胆敢再往前半步，老娘就大开杀戒！！！” 我们所有人都闻声看向手持95试自动步枪的曾梅梅，只见她面目狰狞的瞪着那群密密麻麻的饿死鬼，她的双眼赤红，黑洞洞的枪管还冒着白烟。 “臭婆娘！老子要吃东西！你有种打死老子啊！” 砰砰砰砰！ 随着枪声再次响起，那个喊话的男人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爆开，鲜血和一摊白花花的脑浆满地都是。 “啊！！我要吃东西！！” 砰砰砰砰！ 又是两个被打烂头的人倒在了地上。 “啊！不怕她，她只有一个人一把枪，大家一起上杀了这个臭婆娘，吃东西！！！” “退后！！” 他们已经饿得失去了理智，居然一个个都无视曾梅梅手里的枪，悍不畏死的再次一窝蜂向我们冲来。而曾梅梅显然寡不敌众，她颤抖着显然是被这阵势吓到了。 “别过来！我不想你们死！！” 砰砰砰砰砰砰砰！ 六七八个男男女女应声倒地，李京亮也端着一把枪口冒烟的95试自动步枪，他冲那群饿死鬼们怒吼到：“还有谁！！” 我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但曾梅梅与李京亮现在的做法是正确的。因为想让体育馆里更多人能活着、我们就必须要“杀鸡儆猴”“枪打出头鸟”。我之前在体育馆天台就跟曾梅梅讲过“要么就不管！要管，就必须打醒他们！”不管的话、我们找到食物根本就不会回来。既然选择了回来，那么就必须让所有人都看清现实，当然没有人会听我们讲道理，所以我们只能用这种“枪杆子下出政权”的方式来让他们听我们的。 曾梅梅恶狠狠的对所有人吼到：“你们会沦落成这样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跟着也怒吼到：“本来之前的食物完全可以让这里三千多人坚持四个月的！可是你们呢，完全不懂得节约，才两个月就饿死了三分之二的人！结果剩下的三分之一，宁肯选择吃盆景叶、吃沙发皮，吃死老鼠和蟑螂、蚂蚁，甚至等死，也没一个人愿意去努力！不去努力哪儿来的希望呢？希望不是谁给的，是要你们自己去努力！命都快没了，你们还在等！都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们还在等从天而降的希望！” 李京亮大骂到：“操！就你们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吗？！老子以前顿顿吃牛排，谁他妈没过过好日子啊？我告诉你们，这些东西是老子们拿命才弄回来的，我们现在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因为我们不像你们只会听天由命、只会天天抱怨这又不好那又不好。不好，自己去改变啊！” 我继续说到：“怕死没有错，没有谁不怕死，我也怕！可是我们一样出去了，现在还回来了，还带回来了食物和十几个大活人。凭什么我们冒死弄回来的食物要给你们呢？你们做什么了？你们要脸吗？” 那些饿死鬼一小部分低下了头，一多半的人还是直勾勾的望着我们身后的三辆汽车。 曾梅梅又朝着天空开了一枪，她环视所有人也包括我们与车里的人说到：“放心！东西会发给大家的！但是每人一天只有一块压缩饼干一瓶矿泉水。想得到更多，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当过警察、医生、退伍军人或敢杀丧尸的，都可以获得两到三块！但前提是每隔三天必须与我们一起出去搜集物资，男女平等！我们这里不养吃白食的人！” “臭婆娘！你以为你是谁！” 一个男人冲她怒吼到，李京亮抬枪便射“砰砰”那个男人应声倒地。 “我告诉你们我是谁！老娘叫曾梅梅！！以后就是这里的当家的！！” 曾梅梅“咔”的一声抽出锋利的长剑，“咣噹”一声在地上劈出一道火花。继续说到：“当家的就是当家的！不是谁的统治者！想天天只靠一块饼干一瓶矿泉水度日的，或是想加入我们一起吃更好的，那都是你们的自由！我绝不强迫谁！” 她霸气十足的收起长剑，对我和李京亮说到：“发吃的吧！” 我点了点头，冲饿死鬼们大声说到：“排成两对！一块饼干的，来我这里！两块或三块的去那个长得像猩猩的大块头那里！” 基本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选择了来我这边领取一块压缩饼干一瓶矿泉水。人就是这样，只要是有危险的事，他们宁愿饿肚子。还有一些女人不停对我飘眉眼，示意只要多给一些今晚给我留门，我都是一个“滚”字劝退。 “圆圆！蒋胖子！” 李京亮在人群中不停张望，我这才想起蒋于涵和王圆圆他们两个。于是我也伸着脖子到处张望，心说，他们不会是死了吧？ 我扯住一个领饼干的男人问到：“有个戴眼镜秃顶的胖子你看到没有？还有一个叫王圆圆的小女孩。” “没有没有。” 我一连问了三十多个人都是同样的回答，有几个想都没想就说是没有看见。现在这些饿死鬼满脑子都是食物，问了也是白问。曾梅梅示意这里必须要有一个人看着，让我和李京亮分头寻找。 我在馆内转了半个多小时，发现现在这里的人比我们离开前又少了一大半，基本上老弱病残都没了，我现在很担心王圆圆那个小姑娘，我们离开前她就已经快不行了，此时此刻只能在心里乞求上帝保佑她还活着。 “妈的！” 忽然一道迅猛无比的人影迎面向我袭来，我本能的想要扭头躲过却已经来不及了，“砰！”一个布满老茧的拳头砸在我脸上，我只感觉眼冒晶星后脑勺重重的磕再水泥地上。 “操！冤家路窄啊！穿迷彩的，总算让老子逮到你了吧！” 头晕乎乎的只见一个人影向我压来，接着又是如同雨点般密集的拳头落在我头上，那个人把我当沙包一样，一拳狠过一拳，一拳重过一拳，根本不给我任何起身的余地。 “啊！！” 我怒吼着双脚猛的一蹬，那个人影起身退了几步，我立刻一个驴打滚站了起来，“咔”抽出背上那把武士刀指着那人骂到：“我曰你妈！为什么打老子？！” 我这才看清楚袭击我的那个人，短头发有些微胖的一个男人，我心说、无冤无仇为什么忽然打老子？他额头上的一个大包告诉了我答案，原来他就是刚刚开门被撞飞那个倒霉蛋。可又不是我撞他的，为什么要打我呢？想到此处我火冒三丈瞪着他问到：“又不是老子开的车！你为什么要打老子！” 他眼里充满了仇恨，冷笑一声说到：“对！不是你开的车我知道，等把你先收拾了，老子再去找那个开车的杂种，还有那个女人！你们三个这身迷彩服化成灰老子都认识！” 很明显他说的正是我与曾梅梅、李京亮三人，可是为什么呢？我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为报这一顿胖揍之仇先砍他一条腿再说。 “呀！” 我举起武士刀向他冲去，“砰”他一技侧踢，我的胸口传来一阵巨痛“咣噹！”武士刀脱手落在了地上。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练过，可现在曾梅梅与李京亮又都不在，我算是栽了。 那个男人一脸嘲讽的笑了笑，不慌不忙的捡起我脱落的那把武士刀，对我说到：“哼！偷我的车，还偷我的刀。你会用吗？！老子来教教你！！” 他瞪着我双手握住漆黑的刀柄，摆出一个像东瀛武士的持刀姿势，一个箭步向我迎面斜劈而来。我被吓得亡魂皆冒摔在了地上。只见锋利的刀锋离我脑袋越来越近，我因为恐惧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心知这下死定了…… 噹！ 我闻声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爆出一道耀眼的火花。一股大力提着我的后脖领子把我拉了起来，我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对救我这人说到：“大胸姐！你终于来了！” 曾梅梅用手把我护在身后，手里的武术长剑缓缓指向那个男人说到：“在下八极拳第三十八代传人曾梅梅，不知这位前辈何许人也？又为何要取在下弟弟的信命？” “呸！亏你还是习武之人，自己干了什么心里没点逼数吗？！少废话！你俩拿命来！” 那男人又是一个飞快的箭步冲来，举起武士刀劈向曾梅梅，曾梅梅把剑横在身前“噹”的一声又爆出一道火花。曾梅梅找准时机一个猛刺，不料那男人反应极快手里的刀一翩“噹”又是一道火花。那男人侧身用肩膀撞了一下曾梅梅，一个横劈劈向她。 “大胸姐小心！”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曾梅梅一个漂亮的后空翻在空中刺出了一剑，“噹！”居然还是没能伤到那个男人。两人都不做任何犹豫提起刀和剑冲向对方，曾梅梅不停的刺，那男人不停的砍，“噹噹噹”刀剑碰撞发出的金属摩擦声都有些刺耳了。他们每一个动作都全是夺命的杀招，可几轮交手都没伤到对方分毫。 我呆站在原地都快看傻了，尼玛这简直就是现场的功夫女侠大战东瀛武士啊！我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生怕漏掉一个精彩动作。 第31章 领导者的孤独 曾梅梅冷笑一声对那男人说到：“不错嘛，你是第一个跟我打成平手的人。” 那男人也笑了笑回到：“你也不错嘛，一个女人能把传统武术运用到实战，我很佩服你！你比现在网上吹出来的那些“大师”强多了！” 我看得都要急死了，心说、你俩都不错了！能不能别打了，坐下来聊聊不行吗？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以曾梅梅这种好强的性格，她绝不会应许自己战败。明白了，现在馆内这么多人看着她，她要是败了，那我们刚刚树立的威严将荡然无存。那个男人如果不死，他将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威胁。 “小梅怎么了？！” 李京亮慌张的冲过来，当他看到曾梅梅与那个男人刀剑相对时，立刻挡在曾梅梅前面冲那个男人怒骂到：“艹你妈！你不想活了吗？！” 那男人见到冲他喊话的李京亮，忽然双眼变得赤红，好像恨不得把他碎十万段一样。 “大个子你终于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李京亮看着那个男人居然说不出话了，表情尴尬的低下了头。我心说，操！死恐龙不会是怕了吧？ 李京亮把曾梅梅与我护在身后，很没底气的对那男人说到：“那个……不关他们的事，当时是我开的车。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就已男人的方式来解决吧！” 那男人点了点头：“好！大个子，是条好汉！我喜欢你这种人，要不是那件事，我很愿意和你做朋友！” 我看的一头雾水，心说、他们什么时候结的仇啊？为什么那男人会这么恨我们呢？ 噹！ 那男人说到便狠狠的把武士刀插在了水泥地上，摆出一个军体拳的姿势。李京亮也高高举起拳头，有点像泰拳的架势。两人都死死的瞪着对方！ “呀！” 那男人爆呵着冲了过来，飞身跃起一拳砸向李京亮，李京亮没有选择躲避或格挡一技高鞭腿踢在他腰部发出“咚”一声闷响。他因为中了这一脚落地时有些没站稳，李京亮见状立刻用双手勾住他的后脑勺，狠狠往下一压，用膝盖向他面部顶去，他用双手护在面前，又是“砰”的一声闷响，但我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男人表情非常吃力。李京亮依然用双手死死压住他，强有力的膝盖不停的一下又一下狠狠撞向他，他忽然抱住李京亮腰想把他扑倒在地，李京亮一个踉跄后迅速一个弓步稳住了身形，一个肘击重重砸在他背上。那男人显然有些吃不消了，被李京亮像滚地葫芦一样丢在一旁。他刚一起身，李京亮飞快的冲上去跳起一技转身侧踢踢向他，他作势要挡，他显然低估了李京亮作为职业拳手的那股爆炸性的力量，虽然敏锐无比的用手格挡住了这一脚，但手臂剧痛之下径直撞在了胸口。他“嗷”的一声就倒飞了出去，但他竟然无比的灵活，飞快的在地上一翻身就跳了起来，高高举起的拳头当头就往李京亮的脑袋上砸去，但满腔怒火的李京亮显然也动了真怒，举起手硬生生挨了他一拳，凶狠的把拳头捣向了对方的胸口，只是那男人的灵活性居然也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这一拳根本连衣服都没碰到人家的，反而被人家狠狠一个肘击砸在了后背上。 “老公别打了，别打了！” 一个有些眼熟的姑娘突然冲了过来，无比焦急的在一旁大喊大叫，但两个已经打作了一团的男人根本充耳不闻，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而眼看着李京亮在灵活方面处处吃亏的曾梅梅也心急如焚的冲了上来，急忙对身边的姑娘大喊道：“快！我们俩一人拉一个，赶紧把他们拉开！” “艹你妈！” 曾梅梅的话还没落音，面前的李京亮突然大吼一声，居然硬生生的让对方一拳打在脸上不躲也不让，拼命一般的把对方拦腰抱住，而那男人的力量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下就被李京亮狠狠的扑倒在地上，钵大的拳头立刻雨点般的落了下去，几下就把对方砸的鼻血纷飞，连脑袋都直不起来。 “你快住手！” 一旁的那个姑娘惊叫着扑了上去，疯了一样想要拉开李京亮，却被双眼赤红的李京亮胳膊一抡就甩开了，从地上一把抓起已经双眼翻白的男人，大大的铁拳高高的举起，显然想给他来次狠得，一次性把他绝杀在此。 “阿亮！！” 曾梅梅见状立刻尖叫一声，慌忙扑到了李京亮的身上，团团的抱住了他的脑袋，然后快速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进行安抚，嘴里慌张的喊道：“快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你快看看我谁，我可是你的小梅，你最喜欢的小梅呀……” “小……小梅……” 李京亮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瘫坐了下来，眼神既郁闷又玩味的看着面前的曾梅梅，而曾梅梅的俏脸立刻一红。李京亮擦了擦脸上飙飞出来的鼻血，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而被她掀飞出去的姑娘竟然已经抄起了那把锋利的武士刀，显然是想冲上来跟他拼命了，不过见到他就此作罢，她立即扔了武士刀扑了上去，满是惊慌的扶起了地上那个男人。 “怎么了怎么了？！谁在打架？！”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忽然从人群中挤出来的人，一个挎着95式步枪的胖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他有些秃顶戴着一副眼镜。我与曾梅梅都异口同声喊到… “蒋胖子！” 他看着我们一脸激动，像要哭了似的，本想冲过来，可是怀里抱着的婴儿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示意让我们等一下，径直走向了刚刚那个姑娘。 “蒋医生，我的宝宝怎么样了？” 蒋胖子对那姑娘道：“赵姑娘你放心吧，小宝宝就是有点感冒。” 那姑娘把婴儿抱在怀里示意让蒋胖子去看看她的老公，蒋于涵看着地上那男人怒吼到：“谁打的？！我不是说过在这里要和平相处吗，是不是以为我这把枪没子弹啊！！谁打的？站出来！！” 抱婴儿的姑娘、愤怒的微胖男人，忽然一个画面出现在我脑海里，一个抱着婴儿的姑娘满脸焦急的向我们挥着手，我们开着车撞向了她，突然冲出来一个微胖的男人，飞快的把女孩拉到了一边，男人大骂着捡起地上一块砖头，抬手就向我们砸来。我与曾梅梅都恍然大悟的看着对方，又尴尬的低下了头。那姑娘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利的锥子，死死锥刺着我们的良心。 蒋胖子指着李京亮道：“李京亮？是不是你打的？” “是我……” “我就知道是你！为什么打别人老公？！” 曾梅梅叫了蒋胖子一声，结结巴巴的说到：“我……我带的头……都是我的错。” 我也说到：“我也有份……” 我向蒋于涵讲述了这件事情的起因与经过，蒋胖子为难的看着我们又看了看那两口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有错在先，人家拖家带口，冒着身命危险弄来的车被我们偷了，我们又差点开车撞死人家老婆和儿子，现在我们又轮流揍了人家。只能说世界真小，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无缘无故的恨，我们都是自私的人…… 我走到那姑娘跟前讨好的笑了笑，有一句没一句说到：“那个大姐……哦不不不，美女……这个孩子真可爱……那啥……我……对不起，是我们不好。那个……你老公……打我……打得好……” 曾梅梅示意让我滚开，他看着那姑娘说到：“体育馆里的人都快饿死了，我们当时很需要那辆车，我们不知道你们有那么多老人和孩子。对于那件事还有你丈夫的事……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我们！” 砰！ 曾梅梅重重的跪在了她的面前，低着头乞求她的原谅。那姑娘十分惊讶看着曾梅梅又到处乱看，视线最终停留在她老公身上，只不过她老公现在依然不醒人事，她表情很为难…… 砰！砰！ 李京亮拉着我也跪在了她面前，她慌张的看着我们不停的叫到：“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其实我们也没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到现在也都好好的。快起来吧你们！” 曾梅梅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男人，说到：“等你丈夫醒了，等他也原谅了我们，我们才有资格起来……” “老子早就醒了……小玲啊，把宝宝先给蒋医生抱着，你过来扶我一把。哎哟……” 蒋于涵接过了宝宝，那男人在那姑娘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他们走到我们面前。我心说，这人会不会一刀砍死我们啊？但我错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对姑娘说到：“还不把别人扶起来！” “哦！” 李京亮低着头说到：“你还没原谅我们，我们还不能起来。” 他蹲在李京亮面前，一脸坏笑的说到：“大个子，要不是因为我结婚后发福了，太久没运动过，你根本打不过我。是你那身肌肉救了你的命，不然我分分钟就能弄死你！” 李京亮笑了笑说到：“得了吧！就你那两下子，和我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你这种次轻量级的选手还不够我两拳头打的呢……” 他笑了笑，李京亮继续说到：“你要是还想报仇啊，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倔脾气，你越倔我虐起来就越爽，哈哈~等哪天咱们再公平的打一场，我一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好！这可是你说的，老子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我心说、你俩能不能一会儿再聊啊？老子一个残疾人跪这么久，腿都酸了。 那男人哈哈大笑着扶起了李京亮，那姑娘见状也学着她老公一样笑了笑扶起曾梅梅与我，还帮我们拍着身上的灰尘。 李京亮笑眯眯的伸出手来说道：“这些话先不说了，谢谢你的车，我们三个才能安全的到青城山安全区弄这么多吃的回来，这人情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那男人豪爽的握住李京亮的手说到：“不敢当，只要你下次别撞我老婆和儿子就行了……” 那姑娘也拉住曾梅梅的手说到：“姐姐，其实我们也明白的，你也不用自责，如果他们不是我们亲人的话，我想换做是我们的话，可能也不会轻易去帮助一帮陌生人的……” 这姑娘中等身材，不瘦也不胖，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普通邻家女孩，看模样和我差不多大，但每当她笑起来却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浑身都洋溢着一种纯真的味道。 我们在一起聊了聊，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张毅，他老婆叫赵小玲。原来那天在我们偷车逃跑后，基本上那个小区里的丧尸都追着我们跑了出去，他们才得以脱身。但他们人多很容易就暴露了目标，被十来只丧尸一路追到了省体育馆外面，蒋于涵见他们有老有小、于是打开了大门让他们进来。当时馆内的人几乎已经全部饿倒了，这几天饿死了一大半的人，蒋于涵与剩下来的人是靠吃废纸箱子、喝尿、甜汗水才撑到他们进来的。张毅一家人不忍心看着馆内的人饿死，于是拿出了两个背包里所有的大米与食物救了大家，要不然蒋于涵他们根本活不到等我们回来。这几天张毅和蒋于涵都在处理死者的遗体，直到现在都还有一百多具遗体。我们离开时体育馆就只剩八百多人了，这几天馆内天天都在死人，现在加上我们所有人这里只剩三百多人了…… “圆圆呢？” 蒋于涵看着一脸焦急的曾梅梅，久久才说到… “你们走后当天晚上她就去世了，那小姑娘太虚弱了，她不停问我……小梅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圆圆！呜呜呜呜呜~” 曾梅梅听到王圆圆去世的消息后，整个人完全瘫倒在了地上，滚来滚去，此时的她失去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侠姿态，此时的她更像一个失去了孩子的母亲，没有任何形象可言躺在地上悲痛哭泣。 “小梅！” 李京亮想要安慰她，被蒋于涵与赵小玲制止了。 “让她好好哭一场吧……她累了……” 曾经两三千多人的体育馆如今只剩下三百多人了……堆在体育馆后面的尸体都堆成山了。我原以为回来了，我会高兴……但是，我错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回家，不是因为我们疏忽大意在青城山被周勇那混蛋挟持，不是因为我与周雨婷那点儿破事，我们起码可以早一天半回来…… …… “为什么？为什么，我到哪里，哪里就会死人呢？我到底该不该活在这个世上呢？” 我与曾梅梅背靠背静静的坐在天台，我向她问出了我的心里话，她用后脑碰了一下我的头笑了笑已示安慰说到：“耀洋，你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包袱，这事怨不得你。又不是你引起的这场灾难，我们人类不管再强大、再有智慧，但在灾难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我抓着自己的头发自顾自的说到：“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什么？世界都这样了，我们再挣扎什么？我们又能改变什么？” 她想了想回到：“为了什么，这个问题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要问你自己。” 我抬起头望着蓝蓝的天空，不经感叹，不管世界怎么变，天空依旧是那么的美丽无瑕。它就像一个纯真的孩子，只为最初的美丽而美丽。 “我看见很多死人！不！是很多鬼！” 曾梅梅被我突兀的这么一句吓到了：“哪里有鬼？！你小子大白天的可别吓老娘啊！” 她气咻咻的转身不停拍打我的后背，我站了起来，指着天空对她说到：“那儿！快看快看！它们躲在云后面！” 曾梅梅起身一脸懵逼的偏着脑袋看了又看：“哪里啊？” 我又指了指：“那儿！哈哈，我姐姐她又在训我了。我同学，张燿辉、邓缘佳、蒋红梅、陈娜还有唐仲、李超、周永明。王圆圆也在，她在笑！张爷爷？张爷爷他也在呢！！哇！！好多啊！有好多好多好多我不认识的人，有美女！还有帅哥！” 曾梅梅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到：“那……他他他……他们……有……有没有说什么啊？” “有啊！他们说，他们死于太爱安逸和幻想的希望，还说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事不关己，他们还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到：“他们还说……叫我们好好活下去，不要被这个腐烂的世界腐蚀了我们最初的善良……” 我久久看着发呆的曾梅梅，我希望她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她摸了摸我的额头说到：“咦？不发烧啊？” 她的反应显然是装出来的，我无奈的笑了笑问到：“死人或这说丧尸、坏人、好人，你选择做哪种人！” 她又装出生气的样子在我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到：“当然是做好人啦！” 我笑了笑说到：“我也是，我们都要记住现在脑子里飞快产生的最初选择，我们都不可以违背。” 她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不耐烦的说到：“知道了知道了！以后不许再装疯吓你姐姐了，知不知道？” 她转过了身不让我看她的表情，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可我知道她是故意做出一身轻松的姿态给我看的。 我说到：“大胸姐……你还有我呢……” 她没有回头，良久才苦笑一声说到：“我希望有更多的你……” 她走了，她下楼了…… 很多年之后我才真正明白，此刻的她是多么的孤立无援，她的伤心是有多么的伤心，她的孤独是有多么的孤独……至少此刻她还有一个“我”…… 她不能说累，她更不能倒下，她甚至于连哭的权力都没有，她必须二十四小时把自己绷得像一根旗杆，她必须不停的给大家带来希望。她必须忍受大家的冷嘲热讽，她不能因为不理解而感到伤心，她希望有更多的“我”，因为“我”与她志同道合，因为“我”与她都有改变这个腐烂世界的理想，她不能因为没有“我”而感到孤独……或许这就是领导者吧？ 第32章 你不可能取代她 上 随着夜幕的降临万物都归于了灵境，但此时的体育馆却还是热闹非凡。厅内所有人都在为场地中间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喝彩，那两个没事就爱打架的男人自然就是李京亮与张毅了，他们在争夺馆内最强猛男的称号，不过双方这次都是带着护具按照比武的规则展开的。一旁的曾梅梅与赵小玲都十分无语的坐在人群里看着他们，我则饶有兴致的在一旁扇风点火的不停叫嚣… “死恐龙注意步法！攻他下盘！你怎么这么笨啊？！护头护头，哎呀，护头会不会？！” “张毅啊！围着死恐龙转圈跟他打游击！哎，不要近身死恐龙力气比你大，攻击攻击，哎呀，注意下盘啊……” 他两忽然一起瞪着我异口同声的说：“死瘸子闭嘴！！” 我担心挨揍，于是十分知趣的离他们远远的。忽然有人在后面用手指戳了我一下，我很不耐烦的回过头。 “谁呀谁呀？！别打扰老子看戏……” 话只说了一半我就停住了，因为身后这个女人我一见到她就失去了刚刚的好心情。她示意让我跟她走，我瞪着她的后背跟着她一步步挤出了喝彩的人群。他带着我走到了馆内的播音室，室内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里显然是被收拾过的很干净。这里是她的房间，因为现在体育馆里只剩三百二十八人了，基本上除了一些结过婚的人，所有单身的男男女女都分到了自己单独的房间。 我不想多看她一秒钟，直接了当的说到：“把我姐姐的身份证还给我！” 周雨婷笑了笑说到：“原来是你姐姐啊，我就是说嘛，看年龄都和小梅姐姐差不多大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身份证，我不想多待一分钟一把夺过身份证就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她跑到我身前拦住了我，脚往后飞快一勾关上了门，又把背贴在了上面，好像生怕我跑了一样。我上下打量着她，脚上一双黑色高跟鞋一条红色的连衣短裙再配上她漂亮的脸蛋与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妖艳动人，脸颊的一丝红韵显然是刚刚喝了不少的酒，房间里的半瓶五粮液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干什么？！快让开！” 我向前走了两步本想推开她的，可是她居然先推了我一把，又死死的贴在门上面。我见她没有要妥协的意思，看她的这架势是不打算放我走了，于是我不耐烦的问到：“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要你陪我喝酒……” 我心说、你一个十九岁的丫头喝什么酒啊？真是吃饱了撑的。还没等我开口，她就已经拉住了我的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她连拉带拽的拉到了播音台前，这个播音台现在也只能用来当桌子用了。我坐在一根塑料靠椅上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她，只见她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一次性杯子，正在往里面倒着酒。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倒酒动作明显是不会喝酒的，我无语的笑了笑说到：“行了行了，我来倒吧！” 我一口就干完了一杯，习惯性的把杯子扣在了桌上。看着她一脸痛苦的皱着眉头十分艰难的喝完了那杯酒，我准备起身离开时她居然又给自己填满了一杯。我见她明显已经不行了，于是抢在她前面用手捂住了自己的杯子说到：“适可而止了！再喝你就醉了！” “我就是要喝醉！喝醉了我的心才不会痛！” 她一把握住我的手，用满是泪水的眼睛看着我又说到：“耀洋，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李欢欢？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那么爱她？” 我用力的拨开她的手，有些恼火的说到：“你已经醉了，早点休息吧。” 她见我要走，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歇斯底里的说到：“我没醉！我很清醒！她早就抛弃你了，你还在执着什么呢？她要是爱你又怎么会抛弃你呢？！”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周雨婷，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我起身推开了她大步走向房间门，当我刚刚拉开房间门时她一把从后面环抱住了我的腰，让我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她显然是打算这一口把我咬伤，所以我能感觉到她在不断的用力，好像想把我的皮肉都扯下来一样。 “啊！！！你个疯女人！” 我转身一个肘击撞在她头上，没想到她居然更狠抬腿一脚踢在我的裤裆中间，要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没哪个男人能扛的住的，再加上她又穿着尖尖的高跟鞋，裆部的巨痛让我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地上，这女人居然想让老子断子绝孙。 她站在我的跟前发疯似的笑着，阴阳怪气的说到：“呵呵……我已经在你的肩膀上留下了属于我的印记，你以后找到了那个贱人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你解释不了，呵呵。我看的出来，你不太会解释什么，尤其是对女人。你很怕孤独……我会夺走你身边每一个你在乎的人，这样就只有我了……到那时候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就知道我对你有多重要了……呵呵……” 我大口喘息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不可能取代她，你不配！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了，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因为你这种人，根本分不清占有和爱情。” 她冷笑一声说到：“我只知道，我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哼！” 我疼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耳旁的高登鞋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 十分钟过去了，我才把手从裤裆中间拿开，撑住门坎才缓缓直起身来。我捂着裤裆扶着墙壁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走到了馆内。随着人群爆炸般的喝彩与雷鸣般的掌声，李京亮与潘毅的比赛也结束了，因为我在人群最后面的墙角蹲着也不知道他们俩谁赢了。最后一次喝彩与掌声结束，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开，一个个男男女女从我视线经过。我仔细辨认每一个穿红短裙的女人，老子要把她找出来让她知道马王爷到底长了几只眼。 “耀扬，你怎么蹲在这里啊？” 蒋于涵一边提着眼镜一边走过来，他弯着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示意让他先回去休息。曾梅梅与赵小玲一边走一边聊着天，她注意到了我和蒋于涵于是走到我们跟前问到：“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蒋于涵回到：“哦，我见耀洋蹲在这里，来看看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曾梅梅看了看我一脸调笑的说到：“你是又犯病了呢？还是又思春了？蹲这里干嘛？” 我想了想道：“这么多美女，我再找今晚下手的目标。” 她冲蒋于涵摆了摆手说到：“蒋胖子走吧，这小子一定是又思春了。” 她们离开之前我影影约约听见他们在说：“提醒这里所有十八岁到四十岁的单身女性把自己的房门门锁好。” 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在理论我，“啊？他还喜欢少妇啊？” “你才知道啊？” …… 就在这时人群深处一个穿红短裙的身影，勾起了我的注意，长头发、黑色高跟鞋，我心说，周雨婷看你往哪儿躲！我起身拨开一个又一个挡路的人径直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她立刻发出一声尖叫，周围的人却像没看见似的，从我们身边走过。 可当我看清楚对方相貌时，就立刻停止了暴力行为，因为这个女人我不认识，更不是周雨婷，我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尴尬的松开了她的头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她恐惧的看着我，像是要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我知道，她认出我是曾梅梅的人了，所以害怕自己说错话，反而给我不停的道歉。我为了缓解尴尬随口问了一句：“额～那啥？美女吃饭没有啊？” 她惊愕片刻，忽然激动的说到：“没有没有没有，我现在真的好饿啊！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就住在最左边走廊第一个房间，我给你留门，不过请你不要骗我……一定要给我吃的……求你了。” “喂喂喂！这位美女你误会了！” 她飞快跑向最左边的走廊“砰”第一声关上了房门。我无语的摇了摇头，再怎么说刚刚也无缘无故的凶了人家，还是应该给她送些吃的道个歉。我给看管食物的两个小伙子打了声招呼，就抱出一个纸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三块压缩饼干和两瓶矿泉水。那两个小伙子结结巴巴的问到：“大大……大哥，你拿这么多吃的是要给谁啊？那个……当家的……知道吗？” 我没好气的问到他们：“眼里只有大当家的没有二当家啊？！” 小伙子说到：“不是不是这位大哥，大当家的说了李什么亮才是二当家，你这样……我们很为难啊，要不……我去给大当家的说一声，你再拿吧！” 我没有理会他们，拿完我该拿的就转身走向了最左边的走廊。心说，还真不能让曾梅梅知道，要不然我就触犯了这里的“女性保护法”了，这可是要挨五十大板的。不过知道了也没什么，我又不干嘛，我只是去补偿别人一下又怎么了，我这叫关爱女性同志。 我站在那女人的门口，发现她真的没有关门，留了一个一拳大小的缝隙。忽然一个香艳的画面出现在我脑海里，我竟有一丝期待。就算什么也不做，聊聊人生理想总可以吧，我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一定十分猥琐…… “呵呵，宁愿找野女人，也不打算要我对吧？” 就在我胡想连篇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从我背后传来，周雨婷，又是她。 我回过头看着她轻笑一声说到：“对啊，你只让我觉得恶心。” 她换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桖，说实话她长得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可我知道她的美丽外表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对她没有什么好话。 她又说到：“你不怕，小梅姐姐收拾你啊？” 我轻笑一声道：“切！我是给她面子。再说了，我找谁关你屁事啊！” “你个王……！” 她摇了摇头继续道：“我有酒，你有故事吗？给我讲讲你和李欢欢的故事吧。也好让我知道我哪里比不上她。” 我不耐烦道：“懒得和你废话。” “哼～你是不敢吧？” 她的眼神冲满了鄙视，然后缓缓走出了走廊，又回头向我轻蔑的勾了勾手指。我鼻子都要气歪了，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这样看不起老子呢。 于是我敲了敲眼前这道门：“美女啊！我只是想给你道个歉，这点东西是我补偿给你的！我放门口了，你自己出来拿一下吧！” 我放下了东西，转身欲走忽然门内传来那女人的声音。 “谢谢！小哥……你真是个好人！” 我随口回答到：“没事没事！以后睡觉还是要把门关好，这馆里色狼多得是！回头见啊！” 因为腿的关系我连蹦带跳追上了周雨婷，一到她身旁我立刻装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把手背在身后。就这样我跟着她又走进了那个播音室…… 房间的蜡烛早就亮完了，于是我只好摸着黑凭感觉去找床的位置。 砰！ “哎哟！我操！” 黑暗中我不小心撞到了一根铁凳，没忍住叫了一声。 “哟？你这么紧张啊？别怕别怕……” “操！你废话真多！床在哪儿？” “这边，真笨。” 她拍了拍床板，我摸着黑听着她拍出的声音找到了床位，我故作轻松的打了一个哈欠，直接躺了上去，屁股又在上面蹦了蹦，居然还是席梦思。 身旁的触感与香水味让我知道她躺在我旁边，此刻我的心跳的像打鼓一样。心说、想骗老子就范，我又不是白痴。于是我打算随便鬼扯一会儿就走，绝不给她抓住任何把柄。 “给你。” 黑暗中周雨婷把一根吸管递给了我，我随着吸管往下摸，发现吸管很长足足七八根接在一起，我用嘴吸了吸，咦？是酒？心说、这丫头还真会弄啊。 黑暗之中，一道幽幽的声音突然传过来。 “我听小梅姐姐说李欢欢和你以前是同学对吧？” “嗯～” “她漂亮吗？” “嗯～校花～” “你怎么追到她的？” “她追我～” “她追你？！” “嗯～” “我才不信呢！就你那张大饼脸……” “我以前很帅的～” “呸！不要脸！” “嗯～” 耳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心说，这丫头还有半夜翻身这个习惯吗？她忽然坐了起来… 我问到：“你干嘛？” “我找另一根吸管……哎？哪去了？哎？唉～算了算了……” 她叹了口气，又躺了下来。 “她一定也很爱你吧？” “哎～我和她其实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们认识了十年，她忍受了我十年。我一直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她最后终于选择离开我了。也许正如你说的她可能已经不爱我了，但我不能失去她，不能……” 时间回到十年以前…… 我喜欢音乐，喜欢弹琴、喜欢唱歌、初中三年我几乎都是混日子，逃学、逃课、打架、什么都有我。 有一天班里来了一个新同学、而且还是女同学，她就是李欢欢，我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她很爱学习，对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很好。我使劲浑身懈数想要引起她的注意，但她脑子里只有学习，典型的书呆子。 后来我知道了她跟我一样也喜欢音乐，于是我就每天在琴房蹲点，专挑她经过的时候弹琴，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反而是我的成绩得了全年级倒数第一名成功吸引了她，她主动提出帮我补习功课，那是我第一次与他搭上话…… “耀洋同学，你要是把对音乐的态度花一半心思到学习上，你的成绩一定会上去的。” 我傻笑道：“好啊！那另一半？” 她疑惑的看着我问到：“什么另一半？” 我道：“另一半，花在你身上吗？” 此话一出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选择不再理我，我选择将爱情进行到底！ 从此这件事传开以后，想收拾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但都败在了我的拳头下。直到吴猛的出现…… “你他妈就是陈耀洋啊？” 我道：“欢欢，是我一个人的，想打她的主意，就先把我揍趴下！” 那一战过后，我与吴猛成为了兄弟，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女人的感情是哄出来的、男人的感情是打出来的！就这样我俩成为了学校里的扛把子！不过、兄弟归兄弟，女人公平竞争！初中三年，就这样混过去了。 李欢欢成功考上重点高中，我与吴猛专门报读了一所离她学校最近的职高，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恋爱攻势！职高基本上就是明目张胆混日子了，我几乎每个礼拜要去李欢欢所在的高中七八次、甚至十多次，门卫大爷最开始还要拦我，后来都懒得管我了。 可是我的一片痴心换来的确实她的厌烦…… “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我道：“李欢欢，老子就是喜欢你！” 她道：“陈耀阳，我就是讨厌你！就算世界末日我也不会喜欢你！” 我讲到这里周雨婷听了笑的都要断气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笑个锤子！知不知道老子当时心有多痛！” 不知道为什么我越讲越来精神、越讲越想讲，于是我一把捂住她的嘴，示意让她听我继续讲…… 自从那次被打击惨了以后，我整个人都变得消沉了，不过听到吴猛也被狠狠打击了一番，心里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正当我在打算是不是要放弃之时，李欢欢她居然来找我了…… “耀洋，帮我个忙好吗？” 我翘着二郎腿一边吐着嘴里瓜子壳一边道：“滚！” 她似乎急了道：“我们可都是老同学啊，你就帮帮我吧！” “哎～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小太爷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吧！” 我嘴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李欢欢学校安排她与其他几名同学去山区职教一个月，她们中没一个会弹琴的，所以才想到了我，我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吴猛知道后鼻子都气歪了…… “操！陈耀洋你个龟儿子！” 那一个月是我最开心的一段时光，不完全是因为李欢欢。 山区里的孩子们的生活让我感到震撼，他们唯一的教室居然也是他们唯一一位老师和学生们的宿舍，晚上老师和学生们就在地上睡觉，每天早晨开始，那位老师给一年级上完语文，再给二年级上数学，接着三四五年级。如此交替往复，直到日落西山。教室里除了必不可少的粉笔外，没有任何教具，所谓的桌椅板凳全是由简陋的砖块和几根木头砌成。 有一个叫小刚的小朋友，在班里是个学习很好的学生，他流着泪把做了三次的作业交给李欢欢说：“李老师，您以后不能为我批改作业了，明天我不能来上学了。”他的妈妈因得病没钱急时医治而过世了，不得不辍学回家帮爸爸干农活做家务。 还有一个小女孩，她家里实在是很穷，底矮破落死寂的瓦房里，昏暗脏乱，除了一张木板床，一件破旧的被子，几件烂衣服，再也难以寻找到还有什么物品。脏黑的灶台上，七零八落放着几个说是已吃了好几天的熟红薯。由于实在是穷，她父亲让她退学，小女孩哭着不依，妈妈说：“又要吃饭，又要读书，哪有钱啊？”小女孩就跪在妈妈面前哭着说：“妈妈，只要答应我上学，我以后就不吃饭了。” 有一半的小学生是走了好几里路来上学的，自己从家里带米来学校煮，加上一点盐，孩子们就开开心心地吃起来。看到这一幕幕，我内心好一阵悲凉与痛楚。 当我国那先富起来的一部份人心满意足地步入小康生活时，当一些无耻贪官在山吃海喝,几十万几百万地吞食国家财产时，当一些“大款”比阔斗富千金买笑时。是否意识到，在我们同一片国土上，同一片蓝天下，还有着这么多的孩子因贫困而失学。 于是我中途某天一个人返回了职高，被吴猛揍了一顿后我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了班里的学渣们！ “兄弟们！我们压根儿就不是读书的料，学渣我们都不配叫，我们是学屎！在学校里就是浪费时间。” 吴猛不悦道：“你他妈嘴能再损点吗？有话直说！” 我道：“我希望山区里的孩子们有书读。” 就这样我带领学屎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百元对于城市里的人来说微不足道，但对于贫困地区孩子们来说足已够一年的学杂费。有了一百元，他们就不用辍学，有了一百元孩子们就有了希望，他们可以去学习知识来改变贫困改变命运。 看着孩子们有新教科书、上学放学有自行车、有新衣服和玩具脸上挂着的笑容，我就觉得好开心。也是从那时候改变了李欢欢对我的态度， “耀洋你是孩子们的大英雄！” 我道：“英雄？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英雄。” “耀洋……我不喜欢你，但我也不讨厌你，我们做朋友吧。” 做好事真的会上瘾的、即便我和李欢欢后来没有职教了，只要是有时间我们还是会去山里教孩子们文化课与音乐课…… 讲到这里我的头忽然好晕，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一定是酒喝多了。 周雨婷拍了我一下道：“后来呢？” “啊？哦！后来她考上大学了，我去了广东打工，吴猛跟了一个社会上的老大……” “然后呢？” “……” “快讲啊！然后呢？” 因为酒喝多了，我的头这时疼得厉害，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周雨婷沉默了一会说道：“好了！我明白了，你和她是十年的感情，我们两天前才认识。哎～算了……我怎么可能取代的了她呢？” 她说完用腕上的皮筋把长发束成了一个爽利的马尾，望着我轻声的说道：“你喝醉了，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我见她要离开，于是叫住她问到：“周雨婷！你去哪儿？” “我去跟我妈睡。我没有跟男人一起睡觉的习惯，再说你又不是我老公，我也不是你老婆……” …… 第33章 你不可能取代她 下 “杀人了！！” “怎么回事？” “大当家的，你快看啊！” “操！是哪个畜生干的？所有人！到体育场集合！！” 我被门外的吵闹声与喊叫声吵醒了，听声音是曾梅梅，我心说，一大早的他怎么就在外面骂街啊？应该出什么事了吧？我躺在席梦思上伸了个懒腰这才很费力的爬了起来，昨晚上喝醉了脑袋晕晕乎乎的。我抠着脑袋哈欠连天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只见一个个疯跑的女人从我身边经过，她们就像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齐刷刷的冲向体育场。可是她们经过我时都给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感觉气氛不太对，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全部都住着单身的女人，我一个男人出现在这里她们不看我才有鬼呢。万一昨晚与周雨婷的事被人误会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路连蹦带跳的跑到体育场时，三百多号人居然已经到齐了，我费力的挤到了人群最前面，只见曾梅梅正在盘问两个男人，定睛一看原来是看守食物的那两个小伙子。 “你怎么现在才到？” 周雨婷在背后用手指戳了我一下，刘丽与周勇也在，我心说、睡她房间的事，她不会告诉父母了吧？她仿佛看出了我所想，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让我放心。于是我点了点头，不再看她。 蒋于涵戴这一个口罩与一双橡胶手套走到人群中间，曾梅梅疑惑的问到他：“死了多久了？” 蒋胖子说到：“小梅！那女人瞳孔微缩，颈部有很明显的掐痕，从体温来看是昨晚一点至两点时死亡的。” 曾梅梅忽然两脚踢在那两个小伙子身上，“咔”拔出长剑指着他们，他们吓得哇哇大叫：“真的真的！昨晚就只有那一个人来拿过食物啊！” 曾梅梅收起了剑缓缓走到李京亮与张毅跟前淡淡的说到：“抓起来…” “陈耀洋！！” 李京亮忽然指着我爆呵一身，我惊愕片刻他俩已经冲过来了，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砰！ 两股大力狠狠的把我按倒在地上，两条手臂的关节处被他们掰得咔咔作响，疼的我眼泪都冒出来了。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忽然两个巴掌重重的打在我脸上… 啪啪！ “说！昨晚你干什么了？！” 曾梅梅弯下腰抓着我的头发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句，我被整的一脸懵逼。我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周雨婷，心说、她肯定跟别人乱说了什么，就算我现在解释、又有谁会相信我们只是讲故事呢。于是我只好摇了摇头愤愤不平道：“你要觉得我干了什么，我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了……五十大板我认了……” 曾梅梅表情似乎很难以置信，又给了我一巴掌，很严厉的对我说到：“还真是你干的啊？哼……你以为五十大板就完了？” 我不悦道：“那你还想怎样？” 蒋于涵摘掉了口罩也蹲了下来看着我说到：“耀洋，你为什么要杀人啊？” “杀人？” 等等，原来曾梅梅问的并不是我和周雨婷的事，可是杀人从何说起呢？于是我辩解到：“杀什么人？我什么时候杀人了我？” 曾梅梅大声说到：“看守的两个人都说了昨晚就你去拿过食物，馆内很多人也都看到了你对死者生前动过粗，蒋于涵和李京亮也说了，你昨晚一晚上都没回去睡觉不是你还有谁？！！” 从她的话中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送过吃的那女人昨晚被杀了，而现在所有的巧合都指向我。可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于是我向大家解释了昨晚为什么要对那女人动粗和为什么要去给她送吃的。 “那送完吃的后你去哪儿了？” 曾梅梅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锋利，看得我直发毛，我有意无意的避开她的眼神。可是我又该怎么解释为什么没回去睡觉呢？我总不可能告诉大家送完吃的后我就去周雨婷床上讲故事了吧，这谁会信？一紧张脑子就乱了，于是我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个我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我本想回房间睡觉的，可是睡不着就去天台……就去天台赏月了……” “呵呵，赏月？好有闲情雅致啊，可老娘我一整晚都在天台，怎么没看见你呢？你还在说谎，说！你为什么要杀她！” 曾梅梅瞪着我越走越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我几乎要窒息了。我进过监狱，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当警察在审问罪犯时就会像她这样直勾勾瞪着对方眼睛，一点一点加大音量，每问一个问题就离对方近一步，给对方不断增加心里上的压力。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那昨晚你去哪儿了？” “我我我，随便逛逛……” “逛什么？是又在找下一个目标吗？” “对……哦不不不不不不，没有没有，我就找了她一个……” “所以就是你杀的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送吃的……” “送完又去哪儿了？” “去……” “快说！！” “……” “说！！！！” “我不知道……” “说！！！去哪儿了？！！” 我几乎快要崩溃了，额头后背全是冷汗，蒋于涵、李京亮、张毅他们都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又环视四周除了周雨婷低着头所有人都瞪着我，这感觉仿佛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我觉得好害怕好冷…… “当家的，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啊！” “对！当家的，你可要为死者深渊啊！” “一命换一命！” “杀人犯！” 当听到“杀人犯”这熟悉的三个字时，我望向所有人无力的说到：“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杀人犯……” “打死他！” 愤怒的众人全部冲向了我，曾梅梅与所有我熟悉的人，他们没有一个人管我，都不想因为我而被大众针对。可我是冤枉的，也没一个人愿意听我解释。也许对于他们而言，只要能保全自己现在的地位，错杀一个倒霉蛋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心也碎了。什么友谊、什么兄弟情、跟个人利益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停手！！” 噹！ 曾梅梅忽然拔出长剑在地上劈出一道火花，所有人都被她的气势吓住了，立刻停止了对我的殴打。她看着所有人无奈的说到：“对不起大家，请给我一分钟……就一分钟!” 她抓住我的脑袋在我耳边焦急的说到：“你就说是那个女人嫌吃的太少，你不给她就想杀你，你是自卫才杀她的啊！你怎么这么笨啊？！” 从她焦急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我笑了笑大声说到：“我不是杀人犯……我没有杀人……我没做就是没做，我不会为了自己去冤枉死者的。我看见天上很多死人，我不想她在天上骂我……” “当家的！你不能徇私枉法啊！” “就是！这小子平时仗着和当家的你关系好，就对大家嚣张跋扈的，正好给他点颜色瞧瞧！” 一股怒火冲上头顶，我瞪着那些散风点火的人说到：“什么叫嚣张跋扈？！我要是被冤枉的，你们是不是会觉得很失望啊？！哼，你们根本不在乎死者，你们在乎的只是能不能弄死我！！因为你们嫉妒现在这里是我们说了算而不是你们！现在终于有理由弄死我们其中一个了，你们觉得很解气对吧？” 他们继续叫嚣着！ “当家的！你可不能徇私枉法呀！！” 曾梅梅为难的看着我说到：“耀洋，都什么时候了，你的嘴还这么贫。你向大家认个错，说不定他们就会原谅你呢……” 我强行打断了她：“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都不信吧？你处处为这些人着想，你觉得他们真的会念你好吗？要不是现在情势所逼他们一个个巴不得我们死。今天叫你不要徇私枉法，你信不信只要明天如果有军队来他们就会叫军队为了正义枪毙你。人就是这样，即便你为他们做了一千件好事，他们也只会记得你以前拿枪威胁他们那一件事。哼!我没做就是没做，要我向这些人低头我宁愿死。” 他一把抓住我：“耀洋……” 我看着她道：“曾梅梅……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得，我从来没有忘记。既然你选择了用好人的方式来服众，那你就必须杀了我……我不会怪你……” 她沉默了，我不想让她为难，于是我拿过了她手里的剑，李京亮忽然挡在我前面瞪着那些人说到：“操！老子就徇私枉法了怎么着？！他是老子兄弟，老子相信他！” 蒋于涵也说到：“对对对，耀洋很有可能是冤枉的，我们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啊！” 李京亮推开蒋于涵又怒吼到：“不管他是不是冤枉的！就算是他杀了人，他也是老子的兄弟！谁要是再逼我兄弟，老子打死谁！！！” 人群里一个男人很没底气的叫嚣着：“有人能证明他没有杀人吗？！” 其他人闻声都复合到：“对啊！证人都没有！” 我看向人群里的周雨婷，她还是低着头不敢与我眼神对视。我不怪她，她只是一个才十九岁的丫头，要是为我作证了，那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但我死也没想到下一秒她居然缓缓走出了人群，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我作证……他没有杀人……” 曾梅梅一脸惊喜走到她面前问到：“雨婷妹妹真的吗？” 她转身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所有人，她沉默片刻说到：“他昨晚一直在我房间里，所以才一晚上没回去……” 曾梅梅问到：“他在你房间做什么？”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个房间除了上床还能做什么。” 李京亮惊喜万分的冲向我，暴力的一把撕碎了我的上衣，大声说到：“看到没有！我兄弟身上的牙印就是证据！哈哈哈哈哈！” 我他妈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得了，太尼玛丢人了…… 周雨婷流下了眼泪，哽咽的继续说到：“你们……如果还要证据……我的身上也有，再不行……我可以现在把衣服脱了……呜呜呜呜～” “雨婷！” 刘丽与周勇冲出了人群、他们抱在一起，场面十分催人泪下。周勇忽然咬牙切齿冲向了我。 “我要杀了你！” 我推开阻拦的李京亮。 砰！ 一个满含怒意的拳头重重打在我脸上，我没有选择躲避，任意周勇一拳又一拳的打在我脸上，不管他之前多么混蛋，但这一刻他是一个好父亲…… “爸！别打了！我是自愿的……” 刘丽不停摇晃着周雨婷说到：“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他根本不爱你啊。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啊？呜呜呜呜……” 这时人群里又有人叫嚣道：“我靠，即便他没有杀人，他这样祸害老周家闺女，那也不可饶恕啊。” “就是，可留不得这种人啊！” “老周家闺女怎么这么水性杨花啊？” “真是个随便的女人，下贱，白长得那么漂亮。” “我们家才不会像这家人一样呢。” 听到这些话，我心说、这些人真他妈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是个男人，大不了背一个流氓的骂名。可是周雨婷和她的父母，也许从此以后都无法抬起头做人了。周雨婷为了我连自己的一辈子都不要了，我如果不为她做些什么良心何在。想到此处我再也不能坐视了，我必须对她负责。 “都他妈闭嘴！！！” 我指着那一群扇风点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说到：“艹你妈！别往他们一家人头上乱扣帽子，老子和周雨婷早就在一起了！只是我自己没什么出息，一没车二没房的怕她父母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敢说。如果是你们的爱人被人冤枉，你们敢这样不惜名分的出来作证吗？骂别人下贱，不就是可以显得你们很高尚吗？！” 我看着周勇尴尬的叫了一声“爸”，又走到刘丽面前叫了一声“妈”，最后跪在周雨婷面前说到：“雨婷啊……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没车没房，又是个残废……嗯……你嫁给我……好……好吗？” 她惊愕的看着我，我没等她开口又大声说到：“虽然……你爸你妈都看我不顺眼，但我们是真爱，现在……又是这么一个世道了，你嫁给我……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的。至于咱爸咱妈喜不喜欢我……这个事情以后再说……” 曾梅梅忽然大声对所有人说到：“好了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今天就先散了吧。但那个杀人凶手你给老娘听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找出来的，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 我与曾梅梅、李京亮、蒋于涵三人躺在天台，我们都不知道跟彼此说什么。 最后还是曾梅梅先开的口：“耀洋……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笑道：“我都说了，不怪你……你是这里的主心骨，你必须迎合大众的想法。真的不怪你。” 李京亮忽然翻身抱住我，用脸不停的蹭我的肩膀阴阳怪气的说到：“耀洋哥哥，人家好爱你啊～”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骂到：“死恐龙你变态啊，滚开！” 他一脸坏笑的问到我：“喂，死瘸子。周雨婷一定还是个处吧？你小子可以啊！有没有做保护措施啊？小心中奖啊，呵呵！” “李京亮你烦不烦！当老娘是空气啊？” 曾梅梅没好气的训斥了李京亮，她忽然问到我… “耀洋，你真的打算要取周雨婷吗？” 我回答到：“嗯～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曾梅梅道：“也是……可总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巧合了，说不出来的感觉……” 李京亮插话到：“切！哪有那么多巧合啊，她一个十九岁的丫头那么单纯，能有什么心机啊？” 曾梅梅忽然看着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她问到：“你那天跟我说不能带她回体育馆是什么意思？” 我向他们三个详细讲述了回体育馆那天路上发生的事，李京亮听完表示女人吃起醋来真可怕，蒋于涵表示这个女人不简单，曾梅梅责问到我：“你想过没有李欢欢要是真回来了，已周雨婷的心机……” 我打断了她：“李欢欢也许早就把我忘了吧，现在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媳妇愿意跟我，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曾梅梅认真的看着我问到：“这是你的心里话吗？留住你的人，能留着你的心吗？” 我苦笑一声说到：“如今这个世道，命都不是自己的了。爱情又能值几个钱呢？换做从前太平盛世又有多少人敢说与自己结婚的是自己最爱的人呢？” 蒋于涵忽然说到：“耀洋，不是胖哥我说你啊。以后别再处处留情了，会害死你的……” 李京亮笑嘻嘻的复合到：“嘿嘿！蒋胖子这话在理，你个死瘸子就是个好色的渣男！” 我不悦道：“操！说的你多正经似的，偷看大胸姐洗澡……” 李京亮道：“死瘸子我艹你大爷！关你屁事啊！” 我忽然很好奇他与大胸姐的事，我刚一开口问到这个问题，曾梅梅就忽然坐了起来，说有事先下去了。我更好奇了，催着他快点讲。 原来李京亮是新疆人，十六岁就开始学习自由搏击了，五年前去首都参加武林风的比赛时认识了曾梅梅的父亲，一次去曾梅梅家做客时两人一见钟情。可是曾梅梅的父亲思想封建，说李京亮学的是现代搏击与他们家传统武术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于是不同意他们交往。李京亮为了爱情自告奋勇选择退出搏击行业，谁知道曾梅梅的父亲还是不同意，理由是退出了就没工作了闲人一个。李京亮一气之下居然傻乎乎的一把火烧了曾梅梅父亲的房子，还打伤了所有的学徒，然后跑路回新疆了。直到今年李京亮得知曾梅梅要来天府参加武术比赛，才臭不要脸的追到了这里，还约了住在天府的蒋于涵当他的求婚见证人。谁知道就爆发了丧尸危机，被困到了现在…… 我听完哈哈大笑，烧了老丈人的房子还打了人家徒弟，这尼玛曾梅梅要是同意了他的求婚才有鬼了，我笑的肚皮都要炸了。 “你笑个屁啊，死瘸子！老子打死你信不信？！” 他一把抱住我，把我勒得骨头都要断了。蒋于涵无奈的说到：“唉唉唉，你俩多大的人了，怎么跟孩子一样……” …… 两天后我与周雨婷的婚礼在曾梅梅与刘丽、周勇催促下举办了。 因为未能找到西装我还是穿着之前那套迷彩蛙服，曾梅梅和李京亮各拿着一瓶香水往我身上招呼。 曾梅梅摘下了自己的戒指递到了我手里，我立刻说到：“不行！大胸姐这是你的，我不能要！” 她无奈的说到：“对不起耀洋，姐姐没能兑现承诺给你找到西装。不过还好雨婷妹妹的婚纱找到了，虽然破了点但至少有了。这个戒指姐姐送给你了，你一会儿给雨婷妹妹戴上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只能给她一个拥抱和一句谢谢。李京亮取下了自己的金项链挂在我脖子上，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到：“死瘸子……今天精神点，别老驼着个背……” 我点了点头。 曾梅梅又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这才满意的说到：“好了，出去吧。” “有请新郎陈耀洋出场，大家掌声欢迎！” …… 婚礼顺利举行了，没有鲜花、没有华丽的装饰，除了周雨婷的婚纱有那么一点儿新娘的意思外，这场婚礼很像是在搞行为艺术，或者说像过家家。婚礼的最后我找了一把木质吉他现场表演了一首《梦中的婚礼》，结束又在所有人的面前把它给砸了，我以后不想再弹琴了，即便我现在有了新的聆听者，可今日之人非往日之人。 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伯牙鼓琴，志在高山，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善哉，洋洋兮若江河！”伯牙所念，钟子期必得之。子期死，伯牙谓世再无知音，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 也许我们在经历这些的时候确实无尽痛苦，但是这不值得放弃生活。在这里随意发泄一下，可以舒口气。相信我不需要任何答案，我必须消化这一切。并且，我必须微笑着面对以后的生活，幸福属于自己，不是别人给予的，人不能一层不变…… 第34章 不速之客 上 “大当家的，食物就剩这么多了。” 曾梅梅看着仓库里三箱为数不多的压缩饼干与矿泉水无奈的摇了摇头，尽管所有人都学会了省吃俭用可终究还是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此刻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用不了多久又要恶肚子了。 “大当家，额~怎么办啊？” 看守食物的一个小伙子问出了现在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不知不觉曾梅梅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心中万能的“救世主”了。现在馆内有句名言“有事就找大当家”，而曾梅梅总是会问“耀洋，你怎么看？”我只能回答到“大胸姐，我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我怎么知道！我能变出吃的来吗？” 曾梅梅显然有些火了，毕竟这两天都被问到同一个问题她早就不耐烦了。那个小伙子低着头说到：“你可是大当家啊……” …… 当天曾梅梅召集了我们几个馆内的骨干在天台商量吃饭的问题。她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首先食物只够一个星期，再有现在吃白食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必须要有所行动了。 我搔着头说到：“只要敢出去找吃的，就饿不死……” 李京亮打断了我说到：“操！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们冒死出去，我们又不欠他们的！要我说啊，也该让他们自己去找吃的了。好像我们应该似的……” 蒋于涵说到：“还有，现在很多人都得了月疾，我们又没有药……” “让他们死去！操~我们又不是保姆！” 曾梅梅踹了正在发牢骚的李京亮一脚说到：“我决定了，下午动身出去找食物。” “老子不去！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们？！” 李京亮气氛的一脚踢飞了地上一个矿泉水瓶子歇斯底里大骂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对曾梅梅发火，但他说得对我们的确没有任何义务为了其他人去拼命，即便我们是什么所谓的领导者。 曾梅梅也不甘示弱对他叫嚣到：“你要是不想去，现在就可以退出！没人强迫你！” “退出就退出！小梅你只是个女人，你做不了救世主！你更改变不了什么！” 李京亮气冲冲的又一脚蹬开了天台门没有再理会我们下楼去了。蒋于涵表示自己会力挺曾梅梅，聊了一会儿也下楼了。曾梅梅看着我苦笑一声感叹到：“每次像这种情况，只有你会留下来陪我。” 我也学她故作轻松的伸着懒腰，她又说到：“如果不是因为你比我小，有时候我还真想考虑你了。” 我笑了笑道：“呵呵，现在考虑也不迟啊。今晚给你留门……” “你想得美！老娘逗你的！” 玩笑截止，曾梅梅提议今天之内必须出去找食物，不过这次她将会采用新人，张毅首先成了第一人选。我和曾梅梅很快就找到了他，可他说怕他老婆不同意，毕竟他是有家室的人，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他的老婆和孩子怎么办？可令我们没想到的是赵小玲居然同意了张毅与我们一起行动，美其名曰“是男人就该为了妻儿去战斗”，可我心里明白，赵小玲是觉得他们一家天天吃白食感到不好意思了。 成功拉张毅入伙后我与曾梅梅又去找了看守食物的那两个小伙子。 “除了我们，平时最吃香的就是你们俩了，不打算为馆里的人做点什么吗？” 两个小伙子笑了笑：“嘿嘿，当家的……这个管理员我们不当了可以吗？” “不行！” 他俩在曾梅梅恐吓加威逼利诱下才勉强答应了，可条件是我们要确保他们的安全，以后发食物要比别人的多。曾梅梅爽快的答应了：“好！感谢你们直言不讳，愿意出力。” 他们俩一个叫杨准、一个叫何思源，杨准之前是天府市地铁3号线安检小队长，做是比较心细。何思源是负责地铁治安的一名协警，两人一直关系很好，就是胆子有点小。曾梅梅有心把他俩与张毅都提为骨干，这是个最好的机会。我心说，谁稀罕啊…… 这一次行动只是出去找食物不会走的太远，所以我们没有选择带枪，我带着一把军用匕首、曾梅梅与潘毅各自带着自己的刀和剑，杨准与何思源居然各带着一根甩棍，我心说，这俩还以为是在地铁站里吓唬小贩啊。于是我给他俩都换了一把军刺。周雨婷在我离开前献上深情一吻，虽说我们已经算是正式夫妻了，但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 我们一行四人出发了，天气是那样炎热，仿佛一点星火就会引起爆炸似的。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我们喘不过气来。走在路上，迎面的风似热浪扑来。腐烂发臭的尸体张着空洞的大嘴，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我的妈呀，还是回去吧……” 杨准、何思源这两个菜鸟看到满地支离破碎的干尸一路都在抱怨不该出来，我都有些后悔带上他们了，几具死尸就把他们吓成这样，要一会儿遇到丧尸了他俩还不直接吓死啊。于是我说到：“一会儿要是有丧尸，你俩就躲在我们后面。谁他妈敢乱叫，小太爷就弄死谁！” 杨准可怜巴巴的看着我问到：“你们真的敢杀丧尸吗？”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无语的问题，从街边树上扯了两片树叶让他俩用嘴唇咬住，谁要是掉了就别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已经收索了附近六七家大小超市了，但能找的食物寥寥无几。事实证明市里绝对有其他幸存者，而且还不少。我嘲讽的笑了笑对曾梅梅说到：“我最最最亲爱的大胸姐啊，看来您并非天府市唯一的领导者啊。说不定别人现在比咱们更富有呢，说不定这个消息传到馆内人的耳里，你就变成光杆司令了……” “你陈耀洋小太爷的嘴一天不损会死吗？” 曾梅梅白了我一眼，我继续说到：“呵呵，这是个现实问题。体育馆的那群有奶便是娘的人现在愿意对你唯命是从还不是因为你那点破饼干，一但他们发现自己还有跟着别人吃米的选择，你的大当家也就当到头了。” 她不悦道：“你就只会说！你有时间挖苦我，怎么不想想办法避免这种事发生呢？” “嘘！” 潘毅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我与曾梅梅会意立刻停止了辩论赛。杨准这个菜鸟见我们这样惊慌失措的吐了嘴里的树叶问到：“怎么了？是不是有丧尸啊？” 何思源拍了一下他的头叫他闭嘴，张毅弯下腰把脸贴在地上似乎是在听这什么。我心说，这家伙在干嘛呢？他听了一会儿起身对我们说到：“有车队过来了！至少四到五辆……” “隐蔽起来，快！” 曾梅梅带领我们躲进了街边的草丛里，不一会儿果然有五辆大大小小不同牌子的汽车从街道尽头缓缓驶出，速度很慢估计我这个瘸子都能追得上，明显是故意开这么慢的，目的八九成与我们相同。 “跟上他们！” 曾梅梅一马当先跟了上去，我无语的摇了摇头，心说，还没搞清楚情况之前就这样冒失真的好吗？ 这一路上前面的车子里不断有人跳下车用球棒或砍刀杀死一个又一个挡路的丧尸，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知道都是老手了。若遇到成群结队的丧尸，他们都是直接碾压而过，车轮子下发出的骨头碎裂声，听的我们头皮发麻，但与我们相反的是他们却在狂笑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 半个小时后五辆汽车停在了一家大型商场外，三个人带着砍刀下了车，他们哈哈大笑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又过了五分钟那三个话唠终于冲进了商场，留下了五名看车的司机。 呃啊！ “丧尸！还是女丧尸！” “别跟我抢！它是我的！” 一个一脸横肉的汉子拿着一把开山斧下了车，那男人面对向自己缓缓逼近的女性丧尸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嘴里还不停的说着一些无比下流的话：“宝贝儿，你下面好多血啊。快来哥哥这里吧！” 呃啊！ 那女丧尸嘶吼一声冲向他，他没有一点恐惧和退意举起手里的开山斧就劈向那女丧尸的脑袋，“咔”那可怜的女丧尸头被他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噗咚”一声女丧尸倒在了他面前，脑子里的黑血和蛆虫淌了一地。而他居然扒开了女丧尸的衣服不停在其胸口乱抓。其余汽车上的四人在一旁不停起哄，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三下五除二的割掉了丧尸胸前的两块肉。 我倒吸一口凉气，心说、这还是人吗？居然能把女尸的胸割下来当做玩具一样炫耀。曾梅梅与张毅看着都有点肝儿颤，更别说何思源、杨准这两个菜鸟了，他俩也怪倒霉的，第一次跟我们出来就撞见了这样的奇观，希望不会给他们留下心里阴影吧。 曾梅梅捡了一个小石子在地上写了一个“抢”字，意思当然不必多言，眼前这一群恶心的变态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撞到我们只能算他们倒霉了。于是我说到：“大胸姐，你出去摆几个妖娆点的姿势吸引他们注意力，我与张毅绕到他们后面偷袭……” 我话还没说完曾梅梅就打断了我：“滚！让老娘去勾引人，你不想活了吗？” 我无奈的说到：“大局为重大局为重，你就站在他们前面就行了，又不叫你脱衣服。” 张毅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我，那些变态连死人都要非礼更别说曾梅梅这样一个d罩杯的大美女了。曾梅梅骂了我几句就转身走了出去… “嗨～几位帅哥，你们好吗？” 五个一脸横肉的男人先是被吓了一跳都分分拔出了砍刀，当发现是一位身穿迷彩服的d罩杯大美女时瞬间都呆住了，五双色眯眯的贼眼在曾梅梅身上乱扫，嘴里不停流着哈喇子。 “我靠～好大呀好大呀！！” “美女，你是迷路了吗？想不想吃东西啊？” “呵呵～美女来来来，哥哥这里有大香蕉给你吃哦。” 我与张毅在几辆报废车的掩护下快速的绕到了他们后面，五个变态都收起砍刀伸着贼爪子向曾梅梅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我们在身后。 “美女，哈哈哈哈！不要怕，我们是好人……” 曾梅梅看着我和张毅焦急的大喊着：“你们还不动手！” “呀！” 砰！ 张毅一拳就砸翻一个，另外四个闻声刚刚回过头来，“砰”他无比迅猛的又砸翻一个，曾梅梅大骂着一个低鞭腿居然绊倒两个，我心说，练过就是不一样啊！于是我也不甘落后，狠狠扑倒了那个唯一还站着的男人，瞬时举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招呼，不料身下此人力气居然大过于我，一脚把我蹬翻在地，我气得大骂一声“操！”从地上爬了起来。 砰！ 结果张毅已经帮我解决了，他看着我笑了笑说到：“你以后就别出来了，在家里陪老婆绣花吧。” 我只觉得脸很烫，这种被人鄙视的感觉真他妈不爽，我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到：“额～小太爷我要不是因为腿脚不好，还用得着你动手吗？” “臭流氓，我打死你！” 曾梅梅咬牙切齿的猛踢地上昏迷的男人，嘴里不停骂到“臭流氓”。 “好了好了大胸姐你都快把他踢死了。” 我拉开了正在发泄的曾梅梅，张毅叫过来了在一旁看戏的何思源与杨准。 “快！一人开一辆车，赶紧走！” 我道：“我不会开……” 张毅无语的瞪了我一眼，拍了我一下示意让我上车。因为我和杨准都不会开车，无奈只好放弃了另外两辆，张毅载这我俩跟着曾梅梅与何思源驾驶的两辆汽车迅速驶出了这条街。 车里面只有一个驾驶坐，其余的位子都被人为拆掉了，但供我们活动的地方却很小，里面几乎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上面映着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小兰熊干脆面、农夫山泉以及很多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各种小零食，那几个人显然是像我们一样出来收集物资的，可现在这一切都归我们了。如果三辆车都一样，那么这些食物够体育馆里的人吃两三个月了。 张毅通过后视镜看了我跟杨准一眼问到：“你俩没考过驾照吗？” 杨准回到：“之前一直工作忙没时间去，今年刚刚报了名还没去就碰上丧尸危机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坐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我反问到他，现在我们是直接回去还是要去别的地方。他指了指前面的车辆，意思就是跟这大当家。 三辆车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我们都下了车，张毅对这一带很熟，他告诉我们巷子尽头有一个菜市场我们可以顺便去看看，曾梅梅表示那边肯定早就没有食物了，而且菜市场人流量密集现在八九成全是丧尸太危险了。我忽然想到了什么说到：“菜市场食物肯定没有了，就算有也早就不能吃了。可是有一样东西我们都忽略了，那就是种子……” 张毅抢过我的话说到…“对啊！现成的食物都是消耗品，有了种子我们就有吃不完的蔬菜了。我们可以把体育馆天台改成田地自己种。” 曾梅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菜市场丧尸太多了，这太冒险了。我答应过你们要一起活着回去的。” “对啊对啊，大当家说得对，我们还是见好就收吧。” 杨准也跟着复合到，无奈我们只有采用投票的方式来决定去与不去。我和张毅两票，曾梅梅和杨准两票，现在就看何思源那关键性的一票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投出了反对票，二比三、我和张毅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离开了小巷子，朝着体育馆方向驶回了，这次我和曾梅梅一辆车，我问到：“为什么不去菜市场呢？” 她没看我，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我们多少人出来就必须多少人回去。只要有人因为出来死了，以后再想叫人出来就难了……总不可能每次都是我们几个出来冒险吧？” 我看着她无奈的叹着气，心说、你这样做有什么用呢？胆大的永远都胆大，胆小的，你再怎么做，还是不会跟你出来。总有一天，胆大的都觉得烦了，到那时就真没有人愿意出来了。而李京亮就是一个例子…… 她摸了摸我的头，说到：“耀洋，你会永远陪在姐姐身边的，对吧？” 我点了点头，她似乎很满意的笑了：“那就够了……” …… 傍晚，西边的天空出现了千奇百怪的云彩。那些飘在山顶的云彩仿佛是一个个五彩的花环；飘在山腰间的云彩又好像是一条条漂亮的丝巾；还有那飘在天上的云朵好似仙女飞时撒下的花朵一样美丽。 “当家的他们回来了！” 三辆汽车缓缓驶入体育馆，我们伴随着众人的欢呼与掌声下了车。还没等我们开口，三百多号人已经自觉的排成两列了，我心说，一个个都挺积极的，出去找吃的怎么不见你们一个个这么积极呢？ 曾梅梅说到：“中午不是才吃过饭吗？从现在起每天只吃两顿饭，包括我！” 她转身从车里拿出了两桶奶粉递给了张毅与赵小玲… “这是今天最大的收获，可别让小宝宝饿着了。” 赵小玲一边哄着怀里的宝宝一边说到：“谢谢你小梅姐姐。” 曾梅梅笑了笑说到：“谢我做什么？这里面也有你老公张毅的功劳。要不是他，就我和耀洋也不会这么顺利。” 我问赵小玲：“李京亮和蒋于涵呢？” 忽然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周雨婷那丫头。她发出一种嗲嗲的声音说到：“老公，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我有些烦她这个时候来胡闹，于是不悦道：“包皮大香蕉吃不吃？” “哼，你坏死了，我才不要呢！” 我不耐烦的推开她说到：“去去去，一边玩儿去！没看见正忙着吗？” 她十分调皮的冲我扮了个鬼脸跑开了。 我又看着赵小玲示意让她继续说… “哦，李京亮和蒋医生他们出去找你们了。” “什么？！” 我和曾梅梅异口同声惊讶的看着她，张毅也急忙问到：“小玲，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 她想了想说到：“就是你们回来前半小时。” 原本李京亮赌气不愿跟我们一起出去，可我们走后迟迟未归他不放心于是就叫上了蒋于涵一起，开着之前那辆黑色奥迪出去找我们了。现在天都黑了，而他俩还在外面。要知道晚上可不比白天安全，李京亮能打但没脑子，更别说还带着没有任何经验的蒋于涵。于是我说到：“我们得出去找他们，他们可能有危险！” 曾梅梅则示意先等等，如果明天中午之前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再出去找。我看着她焦急的目光知道这明显不是她的心里话，可我明白她是不想我们晚上出去冒险。张毅似乎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可不像我这么听曾梅梅的话：“你们不去算了！我一个人出去找就是了，哼！” 曾梅梅拦住了他说到：“你不是一个人！你有老婆有孩子！” 张毅愣了一下，于是不在说什么，拉着赵小玲气鼓鼓的走开了。 我看着缓缓走向门口的曾梅梅，她似乎在犹豫刚刚的事。我想安慰她，她却说想一个人呆一会儿。于是我找了一个离她不远的角落坐着，陪她一起等我们同样担心的人平安归来。 很快夜幕笼罩了整个体育馆，所有人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这片寂静又黑暗的体育场里只剩下了我与她二人。月光透过门缝把她单薄的身影拉的很长。她是孤独的，她渴望得到身边人的理解与信任，但又害怕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到别人，这是我与她的共同点。而不同的是，我曾经也跟现在的她一样渴望改变自己、改变身边所有人、甚至改变这个腐烂的世界，但现在这些理想与我而言就像我的这条腿一样……废了…… 第35章 不速之客 下 我与曾梅梅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天亮，我起身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向她，她还没有醒，还是像昨晚一样抱着长剑蹲在大门边。我知道她很累，所以我不打算叫醒她，可是谁曾想我只发出了一点动静，她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见我在看她，尴尬的整理着头发，我知道女生都不希望让男人看到自己的睡相，当然除非是自己的老公。她醒了问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现在几点与李京亮他们的消息，我摇了摇头示意他们至今未归。她走到我面前没来由的踹了我一脚。我心说、无缘无故踹我干嘛？ “你没事别老天天围着我转，多陪陪雨婷，免得她误会。”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问到：“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他们？” 她道：“哎~中午再说吧。” 我们一人吃了一袋干脆面，又等了两个小时还是不见他们回来。周雨婷吃着一袋零食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老公，我想了一下，决定搬到你房间住。” 我随意道：“我房间小，而且很乱…” 她打断了我的话说到：“我刚刚已经去收拾过了。” “哦~” 她大叫着：“问你话呢！”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到：“哎呀！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些，你没事就一边玩儿去行不行？！” 她忽然把手里的零食砸向我，怒气冲冲的说到：“你什么意思？！结婚后你给过我什么了，正眼都不瞧我一眼，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李欢欢？！” 我道：“什么李欢欢杨欢欢的老子这几天烦得很，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 曾梅梅担心我们吵起来，于是说了几句劝架的话，不料却被周雨婷给怼了回去：“小梅姐姐是姐夫的，你就别想了！” 我感到莫名其妙心说、这疯丫头怎么逮谁咬谁啊？ “别在这乱喷粪！走开！” 她坐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曾梅梅看着我翻了个白眼儿捂着耳朵走开了，周雨婷越哭越厉害。我心说、有啥好哭的，不就凶了你两句嘛，多大个事儿啊？ 无奈我只好蹲下把她抱在怀里以示安慰：“好了好了老婆，我不该把个人情绪带给你，别哭了行不行……啊！！！！” 她居然趁我不备一口咬在我胸口，疼的我大叫起来。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嗯~” 她嘟起嘴巴说到：“想我原谅你，就亲我一下。” “你够了……” “快点！不然我又咬你了！” 我心说、你多大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没玩没了啊？于是我在她嘴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她满意的站了起来说到：“好了，不欺负你了，去找你的大胸姐吧，哈哈！” 嗡！ 砰砰砰！ 这时我期待已久的汽车声和敲门声终于响起了，曾梅梅激动的想要去开门，我拦住了她，笑嘻嘻的冲门外喊话：“哟！回来了啊？是不是忘记带钥匙啦？叫声小太爷我就开门！” “耀洋别闹了，快快快开门！” 门外传来蒋于涵的声音，听着似乎非常焦急。于是我不在犹豫拉开了铁门。 “别动！” 门刚一打开，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就顶在我的脑门上，一个一脸横肉的汉子走了进来。 咣噹！ 门被人用力的踢开，两个同样一脸横肉的汉子也冲了进来，蒋于涵在他们中间被反手捆绑着。我认出来了这三个人正是昨天那伙人其中三个。 曾梅梅见状“咔”一声拔出武术长剑呵斥到：“放开他们！” 我被手枪顶着头连连后退。 我举起了手道：“唉唉唉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小心走火啊。” 那个拿枪的男人瞪着我操着一口京片儿恶狠狠的说到：“老子艹你妈！你丫的昨天居然敢打老子的脸！差点儿破相了知儿道不？！” 我心说、就你那长相，破相等于整容。 另一个汉子拿着砍刀指着曾梅梅骂到：“你个臭婆娘，老子非把你先奸后杀了不可，再把你的凶割下来喂狗！” 曾梅梅临危不惧依然霸气十足的回应到：“哼！昨天老娘就该把你给阉了！” 挟持蒋于涵的那汉子，高声叫到：“把食物和水都交出来，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曾梅梅冷笑一声：“就凭你们三个歪瓜裂枣的癞蛤蟆？” “臭婆娘你丫的好拽啊！” 我怕曾梅梅会激怒这男人，他万一一走火我可就要去见马克思了。于是我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学着他的京片儿说到：“哥们儿嘞……你们只有三人儿，三把砍刀，一把手枪儿，我们可有三百多号儿人，真动手你们赢不了的……” 那汉子轻笑一声说到：“是吗？你丫的回头瞅瞅除了你和那臭婆娘其他人早就闷得儿蜜了！” “闷得儿蜜”京片儿里的方言，指“躲藏或隐蔽”，我回头才知道，尼玛三百多人全躲进房间里了。 挟持蒋于涵的那汉子，贼兮兮的盯着曾梅梅说到：“美女，把剑扔了！不然我杀了这胖子！” 噹！ 曾梅梅一甩手，手里的长剑就登在了地上，爆出一阵火花。我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大胸姐你还耍什么帅啊？ 另一个汉子一直盯着曾梅梅的胸，口水都飞流直下三千尺了… “美女，把衣服脱了！” “你们痴心妄想！” 曾梅梅气的咬牙切齿拳头捏的咔咔作响，迫于我和蒋于涵被他们挟持她也不敢动手。 拿枪指我的汉子看着她笑了笑说到：“听这小妞儿口音是河北人吧？哎呀妈，半个老乡啊！哈哈哈哈哈！” 那两个汉子也跟着起哄哈哈大笑：“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哈哈哈哈哈！” 砰砰砰！ 忽然馆内传出95试步枪的声音，我看着面前这三个汉子说到：“得嘞，你们完了！” 张毅手持两把95步枪叼着一根烟走了过来，杨准、何思源十分费力的也拿着两把95步枪跟在他后面。张毅吐掉嘴里半截香烟，像个恶霸一样吼着：“都他妈活腻了是不是？！想死了是不是？！” “爷爷们饶命啊！！” 三个汉子丢掉了手里的砍刀和手枪，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求饶。 我捡起那把手枪看了看，我操！居然是一把仿真的水弹枪！我一个军迷居然没看出来，我觉得智商受到了侮辱，气的狠狠砸在刚刚拿这把假枪指我那汉子脸上，骂到：“你大爷的！日你仙人！拿把水弹枪跟小太爷我装逼！” 我一边用脚踹一边继续骂到：“你丫的！还老乡！闷得儿蜜！小太爷教你说四川话！你个哈麻批，日你仙人板板！瓜批……” “哎呀！女侠饶命啊！” 我闻声向右看去，只见曾梅梅像个女流氓似的居然拔掉了那汉子的裤子，那汉子连哭带嚎的用手死死拽住自己仅剩的遮羞布，“咔嚓”结果还是被曾梅梅撕了个粉碎。曾梅梅从地上拔出了那把武术长剑，恶狠狠冲向那汉子… “他妈的！老娘现在就阉了你！” “小梅别别别，别杀他！” 蒋于涵忽然挡在那光屁股汉子的前面，曾梅梅惊讶的看着他。 “蒋胖子你干什么？！闪开！” 我心说，蒋胖子是不是善良过头了？张毅端着步枪咆哮到：“蒋医生闪开！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知道吗？！” 蒋于涵抓住说话的空档急忙解释到为什么不能杀这三个汉子的理由，原来李景亮还在他们的人手里，如果这三个人没有回去李京亮可就没命了。 曾梅梅听到这个消息又狠狠踢了那光屁股的汉子一脚… “说！你们把他怎么了？！为什么只放了蒋胖子回来？！” 那汉子哀嚎着像我们缓缓道来，原来昨晚他们抓住了蒋于涵和李京亮，得知他俩是我们的人，而我们正是抢他们物资的人，于是把他俩带了回去。现在几乎市里百分之七十的物资都被他们掌控了，他们一共一千多人、有枪、有卡车、还有吃不完的食物，占据了整个九眼桥一代，建立了自己的私人“安全区”。他们的首领得知我们有三百多人，于是想请我们这边的首领去九眼桥喝茶，谈谈合作的事，还说要一起统治整个天府市。为表诚意就先放回了蒋于涵，至于李京亮就要等我们这边的首领过去与他们的首领达成共识后才肯释放。 “女侠女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就是个跑腿的，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我问到：“你们有多少枪？多少卡车？” “小的我哪知道啊，只有我们首领知道！” 曾梅梅问到：“你们首领是什么人？” “他以前就是个混社会的，现在世道变了，他也就翻身了！” 我问到：“那他，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 “这个嘛……什么人都有，以前跟他混社会的人、还有打工的、做生意的、当老板的、什么人都有……我们不想饿死或被怪物咬死，才跟他的……” 张毅问到：“那他一个小混混凭什么当首领呢？！” “因为他敢杀人……他杀了很多人，最重要的是他掌控着粮食与军火……谁要是不听他的，他就杀了谁……” 曾梅梅问到：“那家伙叫什么？” “我们首领吗？他叫沈腊……” 三个汉子一把抱住曾梅梅的双腿哀求着：“女侠啊！求求你了，一定要叫你们的首领过去啊……不然我们交不了拆啊，沈腊他就是个疯子，他会扒我们皮的……昨天被你们抢了，那个疯子一气之下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啊……他说了，你们如果不合作就要杀光你们所有人……求求你们了，放了我们吧……” 曾梅梅收起了长剑，指着门外… “滚回去！” 三个汉子依然不肯起来… “你们谁是这里的首领啊？你们的首领不去我们可不敢回去啊！” 曾梅梅咬着牙不耐烦的说到：“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狗屁首领！我们这里是自由的！人人平等！滚回去！” “你们不给答案，我们可不敢回去啊！” “滚！！！！” 曾梅梅气的又拔出了长剑，吓的那三个汉子撒丫子就跑了出去，他们一边跑一边回头喊… “我们就当你们同意了，明天就有车过来接你们！不管你们有没有首领，也必须去！不然明天你们都要死！” 砰！ 曾梅梅一脚关上了铁门。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们，最后叹了一口气只说了一句：“哎～散了吧……” “当家的，怎么办啊？！” 这时刚刚躲藏起来的三百多号人见没事了，就都钻了出来，很明显刚刚那三个汉子的话他们也听见了… “当家的，你可一定要去啊！” “对啊，你不去我们就死定了！” 曾梅梅低着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我知道她在犹豫，可是傻瓜都知道这是个圈套，如果她去了将必死无疑，于是我帮她做了决定… “大胸姐！你不能去，天知道他们会耍什么花招，这明显是个鸿门宴。”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不会让你去的！” 这时所有人都围了上来，我和曾梅梅、蒋于涵被困在人群中心… “当家的，你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去的对吧？” “当家的，就是花木兰转世，大英雄大英雄啊！” 曾梅梅再次垂下了脑袋，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只身一人去一个一千多人的敌方阵营，这种对未知领域的恐惧没有人敢说自己不怕… 曾梅梅道：“我……我再想想办法……” “啥？！想办法？！那就是不打算去了！” 原本恐惧的众人当听到曾梅梅没有给他们想要的回答时，忽然一个个表情变得愤怒与绝望… “你必须去！操！我们可不想死！” “就是，你不去谁去啊？我们早就一致认同你是首领了，是首领就该为了我们去冒险！” “我们可是把命都交给你了！不要因为你的胆小，害死我们所有人！” “你就牺牲一下吧！死你一个人，换我们大家值了。” 我挡在曾梅梅前面，指着这群自私鬼骂到：“艹你妈！逼着一个女人去送死，你们脸皮真是比屁股还厚！” 此话一出我立刻被众人围攻了，一张张丑恶的面容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瘸子！会发生这种事还不是要怪你们！” “对！就因为你们抢了人家的食物跟车，才惹来大祸的！还要连累我们这么多人陪你们死！” “都怪你们！” 曾梅梅抬起头震惊的看着他们，呆滞的表情充满了说不出的委屈、更多的是心寒。此时此刻没一个人念她一句好，反倒现在成了大众眼里的罪人，这样的打击对于好胜心极强的曾梅梅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比起曾梅梅此刻的消沉，我更多的是愤怒，我想杀人……我想杀光这世上每一个白眼狼。我的脑子里忽然有了让这些人自生自灭的想法…… “居然讲出这些话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没想到蒋于涵居然也站出来说话了，他愤怒的看着每一个人…… “哪一次曾梅梅冒死出去不是为了我们？她找到食物也没有独吞更没有逃走，要不是她我们早就饿死了！现在有难了，你们一个个却要把她往火坑里推！你们他妈的还是不是人啊？” 蒋于涵是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他也很少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想法，谁做了什么与没做什么他都默默的看在眼里，他是整个体育馆里除曾梅梅以外唯一一个还保持初心的老好人。可现在这个老好人真的被激怒了…… 众人回到：“我们也不想让她死啊，可没办法啊，别人点名指姓要我们的首领，明天就要来要人了，她不去谁去啊？” 一个男人指着蒋于涵骂到：“死胖子！你别在这装好人，我就不信了、难道你不想活！” “我……” 蒋于涵还想说什么曾梅梅摆了摆手示意不管他的事… “我决定了，我去……” “大胸姐你不能去！” 我一把抱住她，我怕一松手这个像我姐姐一样的女人就会离开，我不应许任何人把她夺走。 “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两个男的，明天把这个女的交出去我们就得救了！” 面对三百多双拳头，我们三人没有任何悬念被按倒在了地上。我看着这些人皮兽心的白眼狼，想起一首诗…… 莫养虎，饱则喜子饥则怒。莫养鹰，饥则附人饱飏去。鹰去但忘恩，虎怒将为冤。不如团饭养鸡狗，狗能吠盗鸡戒晓。世事反覆不可□，狗或反噬鸡乱啼。 “压住了，别让他们跑了！尤其是这个女的！” “快快快！去找绳子，把他们绑起来！” 砰砰砰！ 震天的95自动步枪枪声忽然响起。 “一个个该死的白眼狼！狗东西！人渣！” 张毅大骂到，一双赤红的双眼瞪着每一个人… “养条狗都好过养你们！什么东西……谁他妈再敢动曾梅梅他们一根寒毛，我张毅就杀了谁！！放开他们！！” 一个男人指着他大骂到… “你装什么装啊！你以为你是谁！” 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张毅豪不留情的杀了那个喊话的男人…… “老子叫张毅！老子是个人！不像你们是畜生！” “老公，不要多管闲事！” 赵小玲抱着宝宝焦急的劝着他，他任然不为所动… “我们能活到现在，人家曾梅梅让我们报答她了吗？她也从来没有让我们说过一个谢子！但我们必须要学会两样东西，廉耻……感恩……” 他继续说到：“没人不怕死，没人不想活。我们把曾梅梅交出去了，那个叫什么沈腊的疯子就会放过我们吗？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吧！说不定别人只是虚张声势想让我们自己窝里斗呢？！别人还没来，我们自己就失去了主心骨、乱了阵脚，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他们有枪我们也有，他们有人我们也有，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我是一个退伍老兵，我愿意当这个出头鸟，我相信曾梅梅他们也愿意……你们能吗？敢吗？不要怕……怕、解决不了问题……像狗一样活着，不如有尊严的战死！跟他们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没有人理会他在说什么，他的一腔热血换来的只是众人的仇恨，人们不会在意事情本身的对与错，人们只会憎恨夺走他们希望的人…… 张毅的激情演讲与壮怀激烈对此时馆内面如死灰的三百多人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早已习惯了听天由命与苟且偷安，爱安逸一直都是国人的习惯，生于安逸、死于安逸。 “张毅别说了……我去……” 曾梅梅缓缓站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凌乱不堪的长发似乎就像她的心一样……乱了…… “我去……我去……我一个人的命，换所有人的命……值了……” 噗咚！ 她倒下了，她闭上了眼睛。我从没见过她倒下，从我第一次见到她那天起、她就把自己绷得像根旗杆，而我们一点点抽空了支撑她的全部支架、让泰山般巨大的压力压在她一个人头上，她现在累倒了，我们击碎了一颗坚强的心…… “喂！大胸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我掐着她的人中，蒋于涵掐着她的虎口… “大胸姐你醒醒啊！我们需要你，你起来呀！三百多人你不管了吗？你这叫畏罪自杀！你起来啊，大胸姐！起来啊！” “耀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的嘴能不要损她吗？” 蒋于涵急的都要哭了，我也着急、于是我抱起她使劲的摇… “醒醒！别睡了！你睡了我们这么多人怎么办？你保证过要守护这里所有人的，你要改变他们、你要让他们有希望、你要改变这个腐烂世界，这些都是你说过的！你保证过的！你现在装死猪就是逃避责任，和我当初自私的行为有什么两样！你醒醒！你醒醒！” 我此刻就像一个疯子，用胡言乱语、甚至恶毒的谩骂和道德绑架，来掩饰我内心对她的依赖与崇敬。她是个英雄、一个孤独的女英雄，我带着这样的心情背着她走出了这个丑恶的人群…… 我还带她去她最喜欢的地方……天台，因为她说过天台的风、能让她时刻保持冷静，无暇的天空能让她警示自己永保初心。大胸姐……不……姐姐，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 第36章 龙潭虎穴 上 我脱下了上衣用矿泉水打湿后帮昏迷不醒的曾梅梅擦着脸，我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她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因长期干燥而裂出了口子，脸上蜡黄，没有一点血色，瘦削的脸颊上，两个颧骨像两座小山似的突出在那里。 蒋于涵走了过来坐在我的旁边，他叹了一口气说到：“耀洋放心吧，她没什么大碍，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的……” 我喝了一口手里的矿泉水递给了他。 “胖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他若有所思的说到：“要听实话吗？你不是没用，你是什么都不肯自己做。你把原本属于你自己的想法都推给了曾梅梅……” 我疑惑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耀洋，你其实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是一个很心细的人。你想改变身边每一个人、你想证明这个世界还有爱与希望，可你什么都不去做，你把你的想与做都给予曾梅梅了。你总是从侧面提醒她该怎么做、你总是从侧面给她鼓励，你把成功者的光辉给了她，但同时也给了她光辉背后的心酸与无形的压力。” 我忽然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胖子，熟悉是因为他是蒋于涵、陌生是因为他居然有一双看透我内心的眼睛。我以为自己表演的天衣无缝，结果早就被他看的透透的。于是我故作呆滞傻笑着问他：“呵呵，胖哥！你在说什么？” 他似乎明白我在装傻，他又自顾自的继续说到：“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一直试图用曾梅梅让所有人改变，而你又一直不想让所有人接近你，你不是真正爱损人、你是想让所有人都讨厌你，想让所有人都快点忘记你。因为你的心根本不在这里，你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对吧？” 我见瞒不住了，可又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 “胖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看见很多死人，很多以前因我而死的死人。我以前和曾梅梅一样想要去改变他们，结果发现是自作多情、爱安逸是国人从古到今的毛病，最终我放弃了他们。他们都死了……” 他问到：“你既然知道无法根治那又为什么要鼓励曾梅梅去做呢？” 我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也许是想赎罪吧，可是今天你也看到了、无论曾梅梅多么努力……结果呢？” 蒋于涵抓住我的肩膀严厉的问到：“那你现在是不是又要放弃所有人？” 我被他问的没有了底气… “我……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当家的。现在的决定权在于曾梅梅！她说放弃、那么我们立刻就走，让这些人自生自灭。她如果说坚持、那么我就继续从侧面鼓励她……” 蒋于涵摇了摇头说到：“原来如此，好人坏人都让曾梅梅做了，你呢……即可进又可退，活的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我沉默了，我无言以对，我甚至不敢看他。 蒋于涵放开了拉我的手… “陈耀洋……你有能力却不作为……你的腿烂了，不会整个人也烂了吧？” 他这句话，戳到我内心的痛处了，我被激怒了… “我的腿是因为我自己烂的吗？！啊？你是医生你能救我的命，但你能救我的腿吗？！现在的我就好比一个医生，我能改变世人、但我能改变问题的根源吗？” 他沉默了，慢慢才吱吱呜呜回答到：“做都不去做……你怎么知道自己不能呢？” 我忽然觉得好笑，鼓掌说到：“哎哟喂～呵呵，问题的根源不是你我带来的、也不是坏人带来的、更不是丧尸带来的！大人物们以为只要消灭了丧尸、问题的根源就会解决，我们以为只要熬过了这场灾难、问题的根源就会解决。问题的根源不会因为消灭了丧尸而跟着一起消失、也不会因为国家的日渐强盛而自己消失，因为从古到今国人一直都在否定与逃避问题的根源……但其实每一个国人都知道根源是什么，就是太爱安逸了……” 他说到：“那……那既然发现了问题根源，那就要改啊～” 我拍了拍自己这条烂腿… “我以前有这个理想，但我的理想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一文不值，理想早就像我这条腿一样……烂了……” “瘸子！哦，蒋医生也在啊，那正好！” 张毅与赵小玲忽然也来了天台，可我没想到的是周雨婷和刘丽、周勇也跟着他一起上来了。我心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问出了我所想，但张毅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 “瘸子，我把你老婆还有你岳父岳母都带来了，小玲还有我宝宝，正好讲医生也在，今晚我们就走吧！离开这里，让那些白眼狼自生自灭吧！” 我惊讶道：“我靠，你不是认真的吧？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啊……” 张毅又道：“他们拿你们的命当回事了吗？不走明天他们就要把你们推出去当盾牌了！” 周雨婷跑过来一把抱住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她扑倒了… “老公！呜呜呜呜～我好怕！” 我安慰到：“没事的没事的，不怕不怕，乖乖乖……” 刘丽说到：“耀洋啊，你可要想想办法呀！” 周勇说到：“耀洋啊，咱们现在可都是一家人了，你可不能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啊！” 赵小玲说到：“小梅姐姐怎么样了？还是等她醒了再做决定吧……” 周勇又说到：“妇人之见！她醒了又有什么用，她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赵小玲回到：“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忘了是谁救你们一家的了？” “我又没说我忘了！可她现在不行了，不跑我们等死啊？” “那也要等人家醒了，带人家一起走啊！” “我又没说不带！你这女人有病吧？” “你怎么骂人啊？！” “骂你怎么了？！” “信不信我老公砍死你！” “我女婿也不是吃醋的！” 赵小玲和周勇越吵越厉害，张毅和我都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终于他先开口了… “吵吵吵，烦不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不要再内讧了！” 蒋于涵看着我说到：“耀洋，现在你说怎么办吧，你来做决定。”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怎么又是我呢？如果选择逃走就意味着馆内三百多人都会死，这跟以前抛弃天台上的同学有什么两样？选择留下来就意味着要交出曾梅梅，可她曾一次又一次的把我从死亡的深渊里解救出来，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对她的感情已经说不上是友情还是亲情了。我摇了摇头说到：“对不起，我不知道……” 张毅忽然对我咆哮起来：“瘸子！你说你有什么用？！打架打不过、开车不会开、现在让你做个决定又跟个婆娘似的扭扭捏捏！你说你能干啥？！” “你凭什么骂我老公！” 周雨婷叉着腰指着张毅大声说到：“你知道做这样的决定有多难吗？谁都不想做这个罪人，凭什么让我老公做这个罪人？！他又不欠你们的！” 周雨婷捧着我的脸说到：“老公，别怕。谁要是想欺负你，雨婷就跟他拼命。” “真他妈恶心！我呸！” 我此时在张毅的眼里就是一个靠女人保护的懦夫，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意。可我能说什么？我不想做罪人，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张毅指着我道：“我就没见过你这种人，保护你的姐姐倒下了，现在又要老婆保护，真不嫌丢人！你怎么不穿女人的衣服啊？” 周雨婷不甘示弱骂到：“艹你妈！你算哪根葱啊？！我老公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不许你这样侮辱他！滚！！” “算了算了，不跟你个十九岁的毛丫头计较，快哄哄你的老公吧，他要哭了……” 张毅拉着赵小玲下楼了，蒋于涵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也背着曾梅梅下楼了，周勇说到：“雨婷啊，你跟耀洋好好聊聊，我和你妈先下去了……哎～” …… 他们都走了，偌大的天台只剩下了我跟周雨婷，我不想说话，她一直有一句没一句的试图打开话匣子…… “老公，你不要难过了嘛……” 我看着她说到：“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我不！我是你老婆，我有义务在你难过时陪你！” 她一脸坚定的表情让我觉得好笑，其实我一直试图把她当成李欢欢，但我做不到、我们已经结婚了，如果我这样做对她太不公平了，我必须逼迫自己喜欢她… “好，老婆大人你真贴心。” 她忽然眼睛亮了一下，一把抱住我… “我喜欢你这么叫我！我好开心啊！” “好了好了，你快把我勒死了。” 她忽然吱吱呜呜的说到：“我想了……” “啊？啥？” “我想了……” 我心说、不是吧？这丫头还有野战这爱好啊？虽然结婚后一直没那个啥，但现在曾梅梅还昏迷不醒，我却在天台做那种事，这不是没心没肺吗？ 她一边脱着裤子一边说到：“我们现在就生个宝宝，气死张毅那个王八蛋，他有宝宝，我们也生一个！” 我急忙给她提上裤子… “别别别别，宝宝的事以后再说！先把明天那一关过了再生……” “我不！现在就要！” “你不听老公话了是不是？我可不喜欢你了！” “嗯～那好吧……” 我为了哄她下楼，于是把她抱在怀里激烈拥吻了好一阵，说了一大堆肉麻的土味情话，她才满意的准备下楼去了… “老公！”她忽然停止了脚步。 我问到：“你不是下楼吗？又干嘛？” 她表情认真的看着我问到：“老公，你想不想当这里的王？” 我被她问懵逼了，心说、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想不想当这里的王？我不知道她问这句话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见我迟迟不回答自顾自的说到：“如果曾梅梅永远醒不过来，如果李京亮永远回不来，如果张毅被赶出去，这样就没人束缚你了，你就可以做这里的王了。我们夫妻俩以后就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简单的几句话让我感觉脊背发凉，十九岁的她竟有如此心机，结婚后我一直忽略了这一点，我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因为公主皮下的黑心…… 我道：“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我以前就警告过你，不要设法动我身边任何人！不然我就……” 我没有说下去，她看着我的眼睛问到：“不然怎么样？杀了我吗？” 周雨婷的眼神很古怪，她缓缓走到我跟前，我只感觉此刻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来啊！！！！” 她忽然嘶吼一声，把我吓了一个趔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捧着肚子笑的像要断气了一样，她这一笑刚刚的紧张气氛一下就烟消云散了。 “哈哈哈哈！老公老公老公，吓到你了吧？”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内心，于是又大叫了一声，然后说到：“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好了啦～人家这么可爱，你舍得杀人家嘛？哎呀！不欺负你了，么么哒！拜拜，下去了！” 天黑了…… 在晴朗的夜空中，月亮像一位害羞的姑娘，用云雾遮挡住那美丽的脸庞，小星星顽皮地眨着眼睛，好像无数颗珍珠挂在那一望无垠的夜空中。星空之所以美丽，是因为它璀璨在黑夜里，也许，人的一生，必须如星空般孤单，才会如此灿烂…… 戒烟戒了五年，今晚又重新点上了，肺里火辣辣的感觉让我觉得很放松，晕晕乎乎的脑袋似乎让我忘记了所有烦心的事。曾经一个女人的出现、让我不再需要香烟，可如今我与她天各一方、香烟又成了我唯一的良药…… “你小子怎么又在抽烟？！” 一个穿着美团外卖黄马甲的女性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 “抽烟对身体不好会得肺癌的，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我立刻把半截烟头扔到了楼下，用开玩笑的语气笑着对她说到：“你管我的！你不是不要我这个弟弟了吗？你来干嘛呀？！” 老姐走到我面前，没好气的说到：“臭小子！我是你亲姐，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说说最近又干了什么坏事？” 我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容，眼眶忽然一热、我知道我又哭了，我知道我又产生幻觉了。可此时此景却是那么真实… 我说到：“老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把本该我承受的一切全部推给了别人，让别人替我承受着失败带来的痛苦……” 老姐问到：“弟弟，你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曾经努力过、那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想尽一办法让他们改变、我是在保护他们啊，结果我得到了什么？” 老姐微笑着说到：“改变自己啊！难道你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给别人看吗？难道就因为别人的不理解，你就要让自己颓废吗？不要因为一次的失败，就失去自信与勇气，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是推不掉的。” 我总是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来反驳她，这个从小到大又当妈又当姐为我操劳了一辈子的女人、她就像住在我脑子里一样，我的谎言在她面前毫无用处…… “老姐，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 她打断了我… “因为你在姐姐心里就是个大英雄，没有鲜花与喝彩刚正不阿的大英雄。这个腐烂世界需要英雄……” “英雄？” 她笑了，转身说到：“马上就要天亮了，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姐姐也该走了……” “不！！姐姐你不要走！！” 我想抱住她，可她已经消失了，留给我的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空。 “姐姐！姐姐！你不要走！” 我望着星空呼喊，星空中姐姐的声音带着一种空洞… “耀洋！姐姐从来没有离开你，姐姐就住在你心里！耀洋！不要忘记，你是姐姐的大英雄！英雄不可以哭泣、英雄是坚强的……” “我知道了姐姐！！！！” …… 天亮了，黑夜渐渐散去，金色的阳光似箭般穿透云彩赐给了天府光明与生机。 馆内三百多人脸上都挂着一夜未眠的疲态，他们或坐或站、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曾梅梅的房间。他们期待着那个女人的苏醒与慷慨赴死…… 嗡嗡嗡！ 汽车马达的轰鸣声透过体育馆大门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怎么办啊？！我不想死！” 一个男人叫到：“快把那个女人抓出来，她是我们唯一的活路！” 馆内此刻乱作一团，众人就像被油浇过一样沸腾了起来、他们想冲向曾梅梅房间，但又忌惮张毅扛在肩上的95自动步枪，张毅盘坐在门口，有着一种万夫莫当的杀神气势。众人没有一个敢冲上去，原因很简单都怕枪打出头鸟…… “大哥！我们求求你了，把那个女人交给他们吧！” “大哥，你跟那女人非亲非故，为什么要违背大众的意愿、反其道而行呢？” “求求你了，大哥！” 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跪在了他面前… “大哥，我们都是有老有小的人啊，我老公没了，我就想让我女儿活着啊，求求你了大哥……” “叔叔！求求你了……” 那女人和孩子都泪如雨下跪在了地上，三百多人片刻之间全部跪在了地上，死亡仅隔着一道门他们崩溃了…… 张毅似乎动容了，他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多人就没一个敢反抗的呢？！为什么你们宁肯拿自己命当赌注，也不肯去反抗呢？！算了……算了……这个罪人就由我来做吧……” 张毅无力的摇了摇头，缓缓站起了身，把头贴在曾梅梅的房门上… “对不起当家的，请原谅我……我真的尽力了……” 我走向了他问到：“你在叫我吗？” 他先是一愣，又忽然指着我骂到：“臭瘸子！就凭你，也想做当家的？！” 我看了看他，转向所有人说到：“那些疯子不是要我们这里的首领吗？现在我就是首领！我就是你们的赌注，我就是当家的！” 众人问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对啊！你个瘸子为大家做过什么吗？” 我笑了笑说到：“问得好，正因为我什么都没做过，所以这次赌注就让我来做吧。我先申明，我不是为了你们、我是为了曾梅梅。” 众人又问到：“你个半残废？你的命有那么值钱吗？” 我道：“我的命值不值钱就要看你们的了，我跟他们走后，至少今天你们是安全的，就看你们能不能在今天之内离开这里了，你们越多人活下来、我的命就越值钱……” 我又回过头看着张毅说到：“那些疯子不知道我们这边领头的是男是女，所以让我去没有什么问题。今天之内想办法带所有人离开，去农村、起码丧尸不会太多，在农村有农作物、可以自己种粮食。交给你了……张毅……” 他问到：“你去送死，你老婆和你岳父岳母还有蒋医生他们会同意吗？” 我道：“他们在我房间，现在被我绑着……我是自愿的……” 我刚想走，他又叫住了我… “陈耀洋，对不起……我收回昨晚说的话，因为我有老婆有孩子所以……对不起……但是如果你能跑的掉就跑，做英雄、不要做烈士……” 我看着他说到：“英雄？我还不配这两个字……那些在这场灾难中为人民牺牲的jf军，他们才是英雄……” …… 馆内三百多人从中间分开给我让出了一条不归的路，小时候看《精武门》时、最后陈真为了民族大义慷慨赴死、那时候觉得真是帅呆了！可如今当自己马上也要慷慨赴死了、才知道陈真当时心里一定有一万只草尼玛在奔腾，没人真正不怕死，我他妈现在走路腿都在抖…… 咔！ 离门口最近的两个男人缓缓拉开了铁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辆军绿色越野车、因为距离较远我无法看清车子左右两边的情况，可当我走出体育馆大门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外面足足有二十一辆血迹斑斑的军绿色越野车，最左右两边车顶还各架着一挺机枪，车里的人一见有人出来了立刻齐刷刷全部跳了下来，我大概初步看了一下共有七八十人左右、个个都是一脸横肉，无数把砍刀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寒光，中间居然还有二十个手持清一色95试自动步枪的人。这都快赶上一个排的火力了、这样的阵势像是来接人的吗？倒像是想把我们杀个片甲不留。 可是他们若要进攻，干嘛还要等我出来呢？于是我强行压制心中的恐惧，经量不让他们看出我双腿在发抖，我清了清嗓子大声问到：“搞这么大阵势干嘛呀？如果只是为了吓人、这也太夸张了吧？你们不会只是来炫富的吧？哈哈哈哈哈！” 一个戴着黑墨镜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壮汉缓缓走出了人群，这个人一身肌肉、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他上下打量着我问到：“你就是这里的首领？” 我虽然心里怕的要死，深知自己已无半点退路，但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不像吗？” 他冷笑一声：“确实不像，倒像个小痞子。” 我没有急于回答，漫不经心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根香烟。他见我迟迟不答，于是缓缓走到了我面前。我随手把烟头丢在了他脚边、这才看着他轻笑一声道：“对！我是个小痞子，可如今世道变了，光会摆阵势和拿枪吓人可是不行的……” 我话还没说完，他忽然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通体银色的手枪顶在了我的头上。 他冷笑着说到：“有枪还不够还要什么呢？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头！！！” 第37章 龙潭虎穴 中 虽说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了，但心里说不怕肯定是假的，可我断定他不会开枪，一、如果要杀我早在我出门那一刻我就死了，二、枪声会引来附近的丧尸，虽然他们有两挺机枪、还有一个排的火力，可是丧尸只会越打越多、现在子弹太金贵了，三、他还没摸清我们这边火力到底如何。想到这些我便有了底气，虽然心里还是怕、也只能当他手里的是玩具枪了，毕竟我的成败关系到三百多条人命啊… 我看着他说到：“你要是不怕引来丧尸就开枪吧，看看是你们子弹多还是丧尸数量多。” 他笑了笑说到：“哟～没看出来啊，你个小痞子还有几分胆识。可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个人可以就里面所有人呢？” 我瞪着他用中指慢慢拨开脑袋上的枪说到：“就凭你们没有摸清我们这边的实力，要不然你也不会带着这么多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些东西应该是你们最拿得出手的了吧？” 他疑惑了一下，但马上又冷笑着道：“哼！看来你的确是这里的首领，那就上车吧！我们老大在等你！” 我心说、这家伙原来不是沈腊啊？于是我说到：“搞什么名堂？弄半天你他妈只是个小喽啰啊，沈腊那个王八蛋也太没诚意了吧？滚回去，让沈腊来请老子！” 说完我便转身要走，那中年汉子忽然爆呵到：“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老大是你随便想见就能见的吗？！” 我没有回头，问到：“既然没有诚意，小太爷我还跟你废什么话？！” 他此时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很想一枪打死我，于是我更加确定他不会杀我了，或许沈腊是真想跟我们合作。 “算了，小太爷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走吧！” 我与他擦肩而过，推开了两个拿枪的汉子、上了最中间的那辆越野车。 “好！走了！” 那汉子比了几个手势，所有人都上了各自的车，随着一连串的汽车轰鸣声离开了省体育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接下来就希望馆内的三百多人能在今天之内全部转移。曾梅梅我欠你的算是还完了……想到这一点我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唯一遗憾的就是我再也见不到那个我最爱的女人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也许她早就忘记我了吧？ “怎么称呼？” 坐在我旁边的那中年壮汉忽然问到，我随意回答到：“江湖人称不怕死的神通小太爷、陈耀洋！” 他摘下了墨镜不屑的笑了笑，我忽然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想不起来、我也懒得想了，于是问到他死恐龙李京亮怎么样了？ 他回到：“李京亮，哼！放心，我们老大特别喜欢他，他现在是座上宾！” 我心说、狗日的死恐龙不会是当叛徒了吧？我问出了我所想，但这个中年壮汉的回答差点没让我郁闷死… 李京亮是一个在国内很有名的ufc职业格斗选手这我知道，沈腊那个疯子居然是他的铁杆儿粉丝……于是死恐龙李京亮就从俘虏成了座上宾，吃的比谁都好，沈腊甚至还让自己的老婆去陪他睡觉。他妈的、我心说，老子和大胸姐前天晚上为他这个家伙担心了一整夜，结果他个狗日的却在敌方阵营吃香的喝辣的，你说气人不气人？于是我下定决心非要去抽他个狗日的几个大嘴巴再死…… 他不悦道：“哼！那个李京亮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为啥我们老大那么喜欢他，要不然你小子和体育馆的人今天就死定了！” 原来合作一事是沈腊为了拉李京亮入伙才提出的，当得知这个消息我忽然又没那么想抽他了。不过我旁边这位似乎很不喜欢李京亮，这不难理解一山不容二虎、李京亮只要加入了沈腊，那么这个中年壮汉也就没饭吃了。我看着他笑了笑调侃到：“你不服也不行，人家李京亮可是国家级拳手，自然受粉丝朋友的拥护了……” 他冷笑一声说到：“哼！老子两年前在网上各大娱乐平台向全武林都下过战书，他李京亮敢吗？什么太极大师、什么咏春大师、个个都败在了老子的铁拳下！哼，要不是当时网上对我的舆论压力太大，老子早就跟李京亮分出个高下了！” 听到他的这一番话、我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这个中年壮汉叫徐啸东、人称格斗狂人。两年前在天府市约战著名的太极大师，仅仅三秒就打倒了大师，随后并在网络上叫嚣要与整个武林为敌，专打没本事的“大师”，惹得各大门派都想对付他。一年后他又挑战了被称为“叶问传人”的咏春拳大师，他凭借自身的体魄三分钟内将大师打趴在地五次。网上引发了大规模的关于传统武术与现在搏击孰强孰弱的讨论。对于此事、网上各方看法不一，有人认为徐啸东是没遇到真正的高手、真正的高手在民间，也有人认为传统武术如今已经没有实战性了、被打败的两位大师只是有名无实。徐啸东出名后越来越膨胀，点名指姓还要挑战著名的少林武僧一龙与各界著名拳手，而李京亮自然也在其中。这件事的后续我就不清楚了，因为那时我还在监狱里。徐啸东这个人、还是我出狱后在家上网看了一些视频才知道的，不过在我看来这家伙就是一个想出名想疯了的疯子。 我看着他说到：“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你和那个死恐龙到底谁更厉害。” 他冷笑一声：“哼！现在已经没有法律了，只要老大同意我很想跟他来场搏命的较量！” …… “还有多久才到啊？” “催什么催？已经到附近了。” 九眼桥位于天府市锦江区，古名宏济桥，又名镇江桥，桥如其名，共有九洞，是锦江上最大的一座石拱桥。古人爱用“长虹卧波”来形容石拱桥的壮丽，可是九眼桥却不是―道“长虹”，而是一张“弯弓”。在桥南不远处曾经有过一座与桥同期建造的回澜塔与之相映成趣，构成“桥是弯弓塔是箭”的奇特景观。不过如今已经没有谁在乎这一切了，很快越野车前方出现一道高高的围墙，全都是用三米多高的隔离板拼成的。汽车又沿着围墙开了一会儿，围墙周围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时不时就会看到有几只腐烂不堪的丧尸被困在里面动弹不得、嘴里发出无力的嘶吼。汽车最终停在一个同样用隔离板拼成的大门前，大门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用沙包围成的环形堡垒，里面还架着一把89式127毫米重机枪。很明显已经到了他们的地盘了，可是不管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一个半军事化的聚集地，堡垒、机枪、甚至还有被烧焦的军卡，还有刚刚看到的隔离板加铁丝网，很明显这里的一切曾经都不属于他们、而是属于军队。 “你乱看啥？！还不下车！” 我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进了大门了，其他车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下车了。这个被高墙围起来的地方既然是我五年前最喜欢的酒吧一条街，曾经这里是多少游手好闲与逃避现实的男男女女消遣买醉的聚集地，如今似乎却变成了天府市最安全的地方，呵呵，多么讽刺啊。街道两旁曾今琳琅满目的商店，如今变成了十几二十人的住所。很多没能住进店铺里的人，则躺在大街上以地为床、以天为被，他们虽然都穿着名牌服装但却行同乞丐。 “老板！可怜可怜我吧，我老婆孩子都饿死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求求你了……”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男人忽然爬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双腿，无数的男男女女立刻学着他像我爬来，他们行为就像乞求主人一根骨头的狗一样。 “我……不是什么老板，你们起来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昨天晚上没吃完的半块饼干，谁知刚一拿出来我就被四五个人扑倒在地，一个男人飞快的捡起那半块饼干塞进了自己嘴里、全然不顾其他人的拳打脚踢。 “你们干嘛？！真的没有了！快让我起来！” 我被他们压的都要断气了，无数双手在我身上每一个部位搜寻着，我的衣服和裤子都要被扯破了。我很庆幸刚刚拿饼干的手没有粘上饼干渣、要不然我的手指估计都保不住了。 “滚开！你们这些狗东西！” 刚刚与我一起进来的那帮人、见状大骂着举起手里的砍刀与枪托冲了过来。 “狗东西滚开！” 我被徐啸东像提小鸡似的从倒下的人堆里拽了出来，我虽然已经脱身了，但刚刚压我的那些人立刻被他们用枪托打得一头一脸全是血，有几个女人当场被他们乱刀砍死，一分钟后、我目瞪口呆看着地上那一堆被砍成竹节状的尸体，天哪……他们简直不把这些人当人。 “陈先生，没吓着你吧？” 徐啸东一把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看着我古怪的笑了笑，我心说，这么多人无缘无故被你们打死，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很愤怒冲他大骂到：“徐啸东我艹你妈！为什么要杀他们，他们只是饿坏了想吃东西，他们有什么错？！” 他又笑了笑一脸无所谓的说到：“因为他们私自站起来了。” 我问到：“什么叫……私自……站起来？” 他指了指前面的酒吧，示意让我跟他走。 “快走吧，我们老大还在等你！” 整条街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从中间让开了一条道，两三百多人以一种相同的姿势爬向街道两边，刚刚拥挤的街道十几秒就道路通畅了。我明白了，这里现在就是一种原始的奴隶制度，这些可怜的人在这里没有任何尊严、甚至都不配做人，这些人要是想在这里求得安逸就必须放弃自己做人的权力，只能像狗一样爬行，主人什么时候高兴了就赏他们一口剩饭吃……这里和我们的省体育馆比起来简直就是地狱…… 徐啸东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瞪了他一眼无奈的与他们一行人走向了这条用杀戮换来的通畅大路。 呸！ 徐啸东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路边一个中年女人立刻爬了过来用自己的舌头舔干净了地上的口水。他见状似乎很得意，于是问到我：“你是如何馆里你们体育馆里几百号人的啊？” 我回到：“哼，与你们这里的奴隶制度相反，我们那里谁都有饭吃、人人都能有尊严有人权的活着，其乐融融。” 他哈哈大笑起来，像是我在讲笑话似的… “你对他们那么好，他们是怎么感激你的呢？他们还不是为了自己能苟且偷生把你交了出来。人权？人权现在只有强者才有，而弱者只能做狗！” 说着我们已经到酒吧大门前了，听着里面节奏感强烈的dj舞曲，让我下意识误以为还是以前的太平盛世。徐啸东示意让我自己进去，我心说、不管他搞什么名堂，反正这是他们的地盘我也跑不了，与其活的像狗不如死的体面。于是我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酒吧里灯光虽耀眼，却没有那般喧闹；音乐虽劲爆，却是如瀑布般让人畅爽；红酒虽妖媚，却是那般的诱人。一些悠然地坐在吧台前看bartender玩弄酒瓶的人，一些聒噪的落寞的兴奋的、低沉的、强势的、无助的人。温和的服务生、帅气的调酒师成了这里最美的点缀。那花红柳绿的酒，那嘈杂震耳的音乐，疯狂痴迷的舞步，仿佛让我忘掉了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压力，忘掉了那些曾经记忆深刻地往事，还有外面残酷的世界。 “这位帅哥，要跳支舞吗？” 一个只穿着护三点的妖艳女子勾住了我的脖子，我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小腰问到：“宝贝啊，我在找人，现在没时间陪你玩儿。” 她的一只小手缓缓伸进我的裤裆里，另一只小手勾着我的下巴说到：“找人？这里哪个不是来找人的啊，不用找了、妹妹我难道不如你意吗？只要五个小面包，妹妹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我把手从她腰间缓缓划到了她丰满的翘臀上笑了笑说到：“我找一个男人，他叫沈腊。” “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老板，面包我不要了……请你原谅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老板您是沈爷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她以为我是沈腊的狗腿子吓得惊慌失措，我心说、不至于吧？听到名字就吓成这样。我尴尬的笑了笑问到：“美女啊，你在这里是做什么的啊？” 她像是生怕说错话似的，想了老半天才回到：“回老板，妹妹当然是您的玩具了……” “玩具”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于是继续问到：“那你以前就是在这里做这个的了？” 她想了想道：“嗯？您是问妹妹以前是吗？回老板、妹妹以前是电视台记者，危机爆发后蒙老板们不弃、就留在这里了，我知道我一个小记者配不上老板您的身份，刚才真对不起！请您原谅我……呜呜呜呜～” 我帮她擦着眼泪、无奈的看着她又问到：“这里其他的小姐……不不不不，其他美女……她们以前都是做什么的呢？” “回老板、她们以前有做模特的、有做老板的、还有当大官的、还有明星……” “哦，知道了！你带我去找一下沈腊好吗？” “老板，您请跟我来。” 我搂着她颤抖的小腰，随着她的步法走着，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身白西装的男人坐在一张沙发上、三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围在他旁边掺酒赔笑。我知道这个人一定就是沈腊了，谢过带路的美女后我径直走向他… “沈腊！我来了！” 他撇了我一眼，又继续忙着他的吃喝享乐，我心说、好尼玛大的架子！我虽然有些不耐烦了，但也只能忍了、毕竟这是他的老窝。于是我只好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等他，他大概二十五岁的样子、瓜子脸、梳着山鸡哥同款大背头，长相就是属于那种丢进人群就找不到的大众脸。让我觉得好笑的是他的白色西装上居然有个签名，那明显就是死恐龙李京亮的狗爬字…… 我百无聊赖的等了他十几分钟… “沈腊！！我是省体育馆的扛把子陈耀洋！” 我都自报家门了，他既然还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这明摆着就是把我当空气啊、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总觉得他像是故意在试探我的耐心，我提醒自己一定要沉住气。 沈腊身边一个女人忽然坐到了我的腿上，她用一种妩媚十足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到：“陈老板是吧？我们家沈爷怕你无聊叫我过来陪你玩儿玩儿。” 她似乎一点也不建议我在她一丝不挂的娇躯上乱摸，反而还很配合的不停挑逗着我。我心说、这才是末世中领袖该有的待遇啊，我似乎对体育馆里的那些女人太仁慈了。怀中美人简直要把我魂都勾走了…… “美女啊，你们沈爷不是要谈合作的是吗？” 她忽然用自己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当我闭上眼睛想继续品尝她的香舌时，她忽然伸出食指挡在了我和她的嘴中间… “哎呀陈老板，我们家沈爷说了今天必须要先把您这位贵宾伺候舒服了，至于公事嘛明天再谈。” 我偏着头看向对面的沈腊，心说、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算盘？刚刚在外面徐啸东故意当着我的面杀人是为了给我下马威。现在见面了不但对合作之事只字不提反而用美女来诱惑我，莫非是想让我加入他们？还有为什么李京亮一直没有出现，那死恐龙不会已经乐不思蜀了吧？会不会谈合作只是一个幌子，他的真实目的是想先引出我们的主心骨，在趁机把体育馆一窝端了，而最后我只能选择死或加入他们。够阴险啊！ 于是我一把推开身上那女人、起身直接了当的说到：“姓沈的！徐啸东现在是不是已经去攻打体育馆了？！李京亮呢？把那个叛徒叫出来！！” 沈腊闻言哈哈大笑，我气的抄起旁边一个酒瓶子指着他：“笑个锤子笑！老子见过死人、老子什么都不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老子现在就跟你拼了！” 舞厅里的所有人见状立刻都凶神恶煞的围了上来，沈腊呵斥住了他们，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别激动别激动，淡定淡定我亲爱的朋友！哈哈哈哈！” 他推开身边两个女人站了起来说到：“有种！我沈腊就喜欢你这种不怕死的主，你比外面那些过惯了好日子的软蛋好多了！哈哈哈哈哈～” 他又大笑了起来，摆了摆手示意让身边围上来的打手退下、递给了我一根烟然后又继续说到：“其实你们之前抢了我的人，我是想把你们全杀了。但是我的偶像说你们是他的朋友，还说你们很有骨气，于是建议我们合作。现在看来你不仅有骨气、胆子也比我想象中的大！好样的陈兄弟！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就像一个癫狂的疯子，然后又自顾自的跟我讲起自己的成功之路。原来沈腊以前也不是什么混社会的，只是一个来天府打工的普通农村人，因为没有什么文化和技术所以在九眼桥这家酒吧做了一个保安。危机爆发第二天，军队就来了、外面的攻势就是那些军人用来坚守阵地的，可是丧尸的数量远比子弹多军队的人最后全体牺牲了，才保住了这里。沈腊很快意识到这是一场人类浩劫，知道自己想要翻身做人上人这就是个好机会。 于是他煽动其他同事用烈士们的枪控制住了这里一千多号人。他们用最原始的暴力逼迫其他人冒死出去寻找物资，当有了足够的枪和物资后，他杀了所有有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包括那些被他煽动的同事。在他的淫威下他以前的老板与高层、甚至一些曾经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被踩在了脚下，他把所有物资都藏在了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每天近乎疯狂的随意虐杀自己以前觉得高高在上的人，当然是为了杀鸡给猴看。一千多人被他一个月下来杀死饿死了六百多人，剩下的四百多人想要活命就只有对他俯首称臣。 后来沈腊得知市里的聚集地不止他这一个，还有其他幸存者自发组成的很多大小聚集地、多达十几个，一个月后粮食越来越少，于是他的野心已经不甘只是九眼桥这些酒吧了、而是整个天府市。他抓住国人爱安逸这一致命弱点，对外大量散播自己拥有军火、坦克、吃不完的粮食等一系列牛逼哄哄的谣言，谁要是想活命或加入他们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就必须要交出自己那边的首领。消息一散步那些聚集地的人立刻就吓得起了内讧，因为那些首领的怯懦与人性的自私，很多聚集地几乎都是毁在了自己人手里。他坐收渔利把十几个大小聚集地的所有食物全部都占为了己有，四百多人壮大到了现在的一千多人。而一半多没有任何战斗力的老弱病残与长得不漂亮或不愿意出卖色相的女人都被丢在了外面，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而我们的省体育馆因为成立聚集地时间不长，所以沈腊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存在，直到那天我们抢了他们出来搜刮物资的人…… 他叼着一根烟看着我说到：“我原本想用同样的方法让你们自己人内讧杀了你，这样徐啸东就可以轻轻松松杀光你们所有人。结果你们居然没有内讧，而且你还这么有种！真不愧是我偶像的朋友！” 我知道他现在对我这么客气不是因为我和李京亮的关系，而是他心里没底……我相信李京亮肯定不会告诉他体育馆里面的真实情况。也就是说、他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不知道我们有多少武器和弹药。要不然我绝对活不到现在…… 第38章 龙潭虎穴 下 沈腊这个人太可怕了，其实他也没什么本事、他只是抓住了人对于未知的恐惧和事不关己的内心，而那些被他奴隶的人们宁愿苟活也不愿意反抗。从古到今人们都是这样的思想，不会在乎统治者是谁，在乎的只是自己能不能像以前一样过好日子。不说现在、就算是以前的太平盛世有多少人在乎过这些呢？ 他见我没有说话，于是道：“陈兄弟，合作的是嘛……既然你都来了那还商量什么呢？我就当你同意了，明天你就可以把体育馆里所有人接过来！” 我心说、你以为我傻啊，把人全部接过来再把我们几个主心骨杀了，剩下三百多人还不被你玩儿死啊？我在这里多呆一天体育馆的人就会走的更远一些。 他见我还是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忽然一改面色说到：“陈兄弟！我沈腊是最要面子的，你这样沉默不语我会生气的！” 我挤出一个善意的微笑… “呵呵，沈老板……在下馆内可有一千多人啊，都来这里恐怕会……” 他打断了我说到：“这个不是问题！酒吧外面那些狗，我明天就把他们全部杀了，换成陈兄弟你的一千精兵猛将！” 我听到“全杀了”三个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四五百多人的命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好像只是一串数字、用橡皮擦抹掉就行了一样。我已经不能用情兽和畜牲来形容他了……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沈爷！沈爷！出事了！” 一个满脸是伤的男人拨开人群无比慌张的跑了过来。 他不悦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没看见这里有客人吗？！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那男人擦了一把脸上的鼻血… “沈爷，有个女人开了一辆车直接撞开了外面的铁门，还用剑砍死了我们两个弟兄！。” 他问到：“她带了多少人？！” “就她一个……” 砰！ 沈腊一拍桌子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什么女人好大的胆子！居然一个人来找茬！抓住了吗？” “抓住了抓住了！是徐啸东抓住的，正在严刑拷打！女人说叫我们放了陈什么洋……” 啪！ 沈腊狠狠一巴掌打在那男人脸上… “还拷打什么？！直接扒光衣服给老子干到死为止！” “呵呵……好的，沈爷！” 一个女人？还拿着剑？放了陈什么洋？想都不用想，一定是曾梅梅，只有她才会用剑，只有她才会傻到不顾一切来救我，哎～这个傻瓜～，她不知道这样鲁莽不但救不了我，还会害死我跟李京亮和她自己。想到这一点我立刻对沈腊说到：“等等！那个女人是来找我的！” 沈腊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问到：“陈兄弟，外面那女人是你什么人啊？我请你过来玩儿，她拿着剑来找茬、还杀了我两个兄弟……” 我急忙端起酒杯赔笑着说到：“沈爷沈爷，兄弟过来的时候并没有跟她说，我想她一定是误会了！沈爷，兄弟我可是诚心诚意过来交朋友的，给兄弟一个面子吧！” “艹你妈！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啊！！老子现在就把你和外面那女人都剁成肉酱喂丧尸！！” 砰！ 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杯子砸了个粉碎，我见已经没有活路了，于是瞪着他说到：“那老子就跟你拼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没来由的大笑起来，像个神经病似的指着我说到：“呵呵～你怕了，你终于怕了！原来你的弱点是女人啊……陈兄弟！我跟你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冲刚刚那男人说到：“去！去叫徐啸东把我们陈兄弟的女人请进来！” “不是吧沈爷！那婆娘杀了我们两个兄弟啊！就这么算了？！” 啪！ 沈腊又是一巴掌打在那男人脸上，那男人瞪了我一眼这才愤然离去…… “陈兄弟，你都这么胆识过人了，你女人居然也这么有胆识！不错不错，我喜欢！” 我依然赔笑到：“沈爷得罪得罪，沈爷真是宽宏大量啊！” 他摆了摆手说到：“陈兄弟，你拍马屁的功夫真不怎么样啊！不过……看来外面那女人对你一定很重要吧？居然让你跟我拼命！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点意思！！” “耀洋！” 曾梅梅推开了押着自己的两个小喽啰直接冲向了我…… 啪！ 我原以为她会给我一个拥抱、结果是一巴掌… 她咬牙切齿问到：“谁让你替我来的！” 我不悦道：“喂！这里人多给我个面子。” 她居然一点都不注意场合像个泼妇一样对我劈头盖脸的一顿乱拳伺候… “我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打死你！你急死我了你！” 曾梅梅的拳头是练过的、她可不像其他小姑娘打在身上跟按摩似的，我知道她快急疯了，她爱我、是一个姐姐对弟弟的爱。可我不能让她现在揍我，现在这里真的不是地方… “别打了！在家让你捶两下没关系，现在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我说这句话本来是想提醒她、我们还在敌方阵营呢，你这样做会害死我们的。可她居然没有明白，反而闻言拳头越来越重… “我就打你了，不打不长记性！谁让你替我来送死的，老娘我才是体育馆里的……” 啪！ 我没等她说出“首领”两个字，一巴掌让她闭嘴了。这是我第一次打她，虽然不忍心、但我已经没办法了，沈腊一旦知道了我不是首领，那么我必死无疑，而曾梅梅不可能像我这么圆滑，我这一巴掌是在保护她。 “操！给你脸了是不是？体育馆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女人当家做主了？老子跟沈爷谈的可是关系到无数条人命的事，你别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滚！滚回去！” 她捂着脸看了我一眼“呜呜呜呜～”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我现在却不能安慰她。我为了让她快点明白过来，又一脚把她踢倒在地上… “滚回家哭去！沈爷脾气可不好，没杀你算你走运！滚！” 说着我又想冲上去给她两脚，这时沈腊一把拉住了我… “陈兄弟陈兄弟算了算了，这女人想当家也正常。哪有这么打自己姐姐的……” “我不是他姐姐！” 曾梅梅忽然站了起来、双眼泪流不止的瞪着我，我心说、大胸姐啊～你平时那么聪明，可千万不要在紧急关头掉链子啊！可万万没想到她接下来的话吓得我下巴差点没脱臼…… “你们不要相信他！我不是他姐姐，我是他老婆，他骗我上了床就不要我了！还骂我是老女人，我就比他大四岁，我哪里老了！呜呜呜呜呜呜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狗血剧情逗得哄堂大笑，甚至还有人鼓掌起哄。沈腊笑的弯腰驼背拍了拍我的肩膀… “哈哈哈哈～陈兄弟，你真行啊！” 曾梅梅连哭带嚎的在地上撒着泼：“陈耀洋你个负心汉！提了裤子不认人了！沈爷你要替我做主啊！” “哈哈哈哈，美女快起来吧！” 我能肯定她明白我的意思了，只是我没想到平时那么爱面子的女侠，演技会这么好，说起谎来一套一套的、我都差点信了。但是我他妈现在恨不得马上一头撞死得了，太尼玛丢人了…… …… 天黑了，我被沈腊灌了个烂醉。他安排今晚在这里休息、明早一起回省体育馆接我口里的一千多人。中途曾梅梅悄悄告诉我，我被带走后，张毅和蒋于涵就带着馆里所有人离开了，路上有人因为恐惧尖叫引来了丧尸群，走失八人、死亡二十二人，但好在最后找到了一个大型商场，至少现在他们是安全的。 我全身无力的躺在松软的床上，因为酒精的刺激、我的头都快要炸了，胃里虽然翻江倒海，但已经没有东西可吐了。 “你没死吧？酒量不行还喝那么多！” 耳旁传来一位女性的责备声，我这才反应过来、曾梅梅在我身边。半个小时前我喝的直接滚到了桌子下面，沈腊以为我们两个真的是那种关系，于是把我们安排到了同一间房。曾梅梅扶我进这个房间后、就一直与我保持着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坐在床头。我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她明明可以活下去的，可现在却要陪我一起等死…… 我道：“大胸姐，明天我们就死定了……” 她没有回头… “耀洋……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本来可以有条活路的……我……” “哼！谁让你在关键时候装死猪呢，我不来谁来啊？” 我用开玩笑的语气责备着她，她还是没有回头… “也对……我真是没用，我以为我自己可以保护所有人，原来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对不起，耀洋……我以前老是打你、骂你、现在又害了你……明天我打算用手榴弹和他们同归于尽，耀洋跟我一起吧！起码死的体面！你……你要怪……就怪我吧。” 我本想安慰她，可是现在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我打算用耍贱来避开这个话题，于是起身盘坐在她身后，一边给她捶着背一边用调戏的口气说到：“亲爱的大胸姐啊，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惹你生气吗？” “呵~你欠收拾呗~” 她歪了歪脖子示意我再给她按一下肩膀，我又揉着她的肩膀继续说到：“嘿嘿~因为我喜欢啊！我就是要惹你！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超好玩的！你本来胸就大、还一生气就爱跺脚，那两坨肉一抖一抖的……呵呵” “臭小子你找打！” 她忽然猛的转身一脸羞红的掐着我的脖子把我直接按倒在了床上，我条件反射的抓住她的双手向两边分开，她立刻失去了支撑“咚”的一下压在了我身上，我们的嘴唇十分巧合的撞在了一起，我的酒嗡的一下就醒了，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发现她也正瞪大眼睛看着我。她反应迅速的用手把自己撑了起来，脸红的都快要渗出血了一般，而她只是用手把自己撑了起来让自己的脸与我的脸拉开了距离，可身体还是压在我的身上。房间本来就静的落针可闻，更别说我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了，等等……听到的不止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这房间没有别人自然就是曾梅梅了。我难以控制的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她依旧瞪大眼睛看着我、我鼓起勇气试探性的向她的嘴唇靠拢，她没有任何反抗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恐惧、又似乎在期待。不管她怎么想，我已经吻在了她的唇上，但她没有张开嘴、更没有伸出舌头，只是任由我在她的唇上狂吻。 曾经也有一个女人就像现在的曾梅梅一样没有任何接吻的经验、此时此景我忽然想到了她，等等……她！我下意识停止了热吻身下的曾梅梅，飞快的翻身盘坐了起来，脑子里像幻灯片一样出现曾经那个女人的身影，她有一头瀑布般美丽的长发、一张圆圆的娃娃脸有一双如繁星般的眼睛，还有她那好听的娃娃音… “耀洋，你会为我弹一辈子《梦中的婚礼》吗？” “…………” 曾梅梅缓缓坐起了身、她表情复杂的看着我问到：“耀洋……你又想起那个叫李欢欢的姑娘了，对吧？” 曾梅梅似乎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 “耀洋……你知道吗，当我醒来时发现你不在了，我觉得自己像失了魂一样，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感觉之前什么事情都是你告诉我，可你一不在了、我什么都不敢做了，我觉得自己就像旗杆上的一块抹布，可怎么飘也是风说了算，而你就是风……我就是好害怕你会永远离开我。我也不知道……我我……耀洋，我觉得我爱上你了。我他妈居然爱上了一个比自己小四岁的男人、一直被我看作是弟弟的男人……我我我我……我爱你陈耀洋！老娘不管你怎么想，反正老娘初吻都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得不说、曾梅梅这样的女中豪杰不光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在情场上也仍旧是攻无不克，解释的话不多，她以一种非常蛮横的姿态与不太熟练的表达方式、甚至用实际的行动告诉我她是爱着我的，独属于我！霸道、直接、非常符合她的做事风格、雷厉风行、一往无前。 她见我莫不做声、似乎有些着急了，忽然用力的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恶狠狠的说到：“操！你他妈倒是给句痛快话呀！你同意、今晚就把事办了！反正明天也要死了。你不同意、老娘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就当你刚刚耍流氓！我揍你一顿就算了！” “我……我……” “你什么你呀！别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好不好！同意、不同意就一句话的事！你倒是说啊！！你急死我了！！” 我一把捧住她的脸、笑嘻嘻的说到：“我最亲爱的大胸姐啊！你是不是也喝醉了啊？！哈哈！我是你弟弟耀洋啊！！我前不久才结婚，你忘了吗？” 她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里似乎翻起了泪光… “这是拒绝吗？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吗？还说iloveyou来着……” 我继续装傻道：“我现在也可以说iloveyou啊，之前我那是逗你玩儿的。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我是不是很贱啊？” 她昂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着：“切！不同意就算了，哪来的这么多屁话！不就是一个初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想追老娘我的男人多的是，老娘刚刚也是逗你玩儿的。切！一个没用的瘸子，又蠢又笨老娘怎么可能看的上你啊！” 我道：“呵呵！大胸姐你超霸气的！” “那是，老娘不霸气点，你个小子还不翻天啊！” 我又道：“呵呵呵呵，对对对！大胸姐我永远是你的小弟、你的舔狗。” 我们都在用彼此最擅长的方式来回避刚刚的话题，她不断的拿我身体缺陷来嘲讽我，我也不断的点头哈腰当着舔狗。这样一唱一和尴尬到爆的谈话足足进行了十多分钟，直到她骂累了、我也舔累了、这才终于停下来。 我俩都侧身背对着彼此躺在床上，我睡不着、到不是因为明天就要死了，而是我怕与她的关系会至此崩裂。 曾梅梅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今晚的事无疑对她来说是一种打击，如果明天我们有神仙大姐眷顾没死，那以后我又该怎样跟她相处呢？我甚至都能幻想到她和周雨婷撕逼的场面了，那画面太美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哎～曾梅梅喜欢我这件事要是让死恐龙李京亮知道了，我估计不是我死就是……还是我死…… 对了！李京亮呢？白天到现在一直没有看见他，沈腊说李京亮是他偶像会不会只是为了稳住我和曾梅梅，其实李京亮早就死了？想到这里我立刻坐了起来，曾梅梅被我突兀的反应吓到了… “你你你，想做什么？” 我无语道：“我能做什么啊？！大胸姐与其等死还不如拼一把！快起来！” “可就我们两个人……” 我又道：“还有李京亮！他一直没有出现，我们应该去找他，而不是在这里等死！” 曾梅梅闻言动作比我还快、双手在后脑一撑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抄起一个木凳就往窗户砸去… 咣噹！！ 没有任何悬念木质玻璃窗被砸了个粉碎，我心说、这可是三楼啊！不会是要直接跳下去吧？曾梅梅立刻就验证了我的想法。她居然用跨栏的姿势直接跳了出去… “我靠！大胸姐！！！” 只听到窗外“噗咚”一声，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心说、一代女侠不会就这样从三楼跳下去摔死了吧…… “大胸姐大胸姐，曾梅梅！！” “鬼叫什么？！快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我心里的石头就落地了，可当我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时，尼玛……下面只有硬邦邦的水泥地，连一块草坪都没有，心说、她是怎么做到的啊？我本来就已经瘸了，再跳下去还不半身不遂啊？运气不好头朝下，那就死定了。 她焦急的道：“快点跳啊！磨唧什么？” 我道：“我我我，做不到……不敢……” “唉～真是没用！” 她指了指窗户旁边一个很高的黑影，因为天太黑了我很难才看清楚，原来她刚刚跳下去时中途抓住了旁边一棵树才落地的，难怪一点事没有。可问题是、我他妈还是不敢啊…… 于是我道：“大胸姐……要不劳驾您帮我找个垫子……” “天呐！老娘真是服了你了！等着！” 曾梅梅可能真被我磨唧烦了，一边大骂一边跑去找垫子。其实我心里也很不爽，我又没练过、我他妈又不是成龙……但毕竟是我拖了后腿，她说什么我现在也只能听着…… “什么人？！” “呀！哈！” 砰砰… …… 曾梅梅刚刚跑进一个黑暗的角落立刻就传来了打斗声和惨叫声，十几秒过后只见她拖着两个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到了树下。 “请吧小太爷！” 我心说、不是吧？这么狠，人肉垫子！于是我小心翼翼的爬上了窗台，望着那棵离自己一米多远的树，生生的吸了一口气，弯腰猛的跃起、像猴子一样扑向它，如我所愿扎进了树丛里，可是谁曾想坠落之余我在里面居然一根树枝也没抓住…… “啊！！！妈呀！！” 砰！ 背部头脑传来的痛感提醒着我已经落地了，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感觉有一口气卡在喉咙怎么也出不来。好在没有被摔断腿，多亏了身下两位大哥。一只手揪住我的脖领子暴力的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没死就快点站起来！” “哎哟～疼疼疼，疼啊！” 被提起来的一瞬间腰部咔咔作响，曾梅梅才不管这些拉着我就飞快的往小巷子里跑，我回头看了看那两个热心肠的大哥，他们已经口吐白沫翻白眼儿了…… “什么人？！” 刚刚跑到一个转角处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拿着砍刀的男人，曾梅梅动作干净利落一技廖阴腿踢在那人裤裆中间，又是一技侧踢那人直接飞出去两米多远。曾梅梅捡起地上砍刀拉着我继续狂奔，我只感觉都要断气了，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我道：“大胸姐啊，这样漫无目的的瞎跑怎么可能找到李京亮啊！” “那你说怎么办吧？！” 我仔仔细细打量着周围环境虽然很黑暗但九眼桥这一代我以前可没少来、对于地形太熟悉了，我与曾梅梅现在位于天府丽澳滨江酒店大楼下，在往前走一段路就是通相塑料包装厂，我个人觉得只要把厂房里那些没用的机器设备搬空、那里足够大的空间现在用来关人或储存物资在合适不过了，李京亮很有可能就在那里。我把心中所想告诉了曾梅梅，她却问我有没有十足把握？这可就不好说了，但我觉得不管李京亮在不在那里、先过去摸摸他们的底也好啊。 嗡嗡嗡！ “快躲起来！” 我正想往前跑曾梅梅一把拉住我的后脖领子把我扯了回去，只见远处有两道强光照射而来、再配上那熟悉的汽车轰鸣声显然是一辆大卡车。 “快下车看看！刚刚这里好像有人！” 黑暗中三只强光手电筒到处乱扫，曾梅梅用手死死捂住我的嘴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的半张脸都贴在她柔软的d罩杯双峰上，可现在情况危急我可没那龌龊心思。曾梅梅虽然能打，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下，对方只要把手电筒射向我们，我们将会瞬间失明，砍死我们那还不简单，况且还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所以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希望不要被发现…… 一个男人显然不耐烦了大骂到：“艹你大爷的！哪里有人啊？这么多兄弟就你看见了，你他妈的是见鬼了吧？” “你他妈可别吓我，大半夜的说鬼……” “好了好了上车吧，把物资运到厂房里去，再去找两个小妞耍耍。” 所有人都不耐烦了，就那一个人不停的说：“我真的看见了！再找找吧，出了事我们可没法向沈爷交代啊！” “上车上车别理他！” “喂！你们等等我！” 嗡嗡嗡嗡 随着轰鸣声卡车开向了不远处的通相塑料包装厂，曾梅梅这才放开我… “被你猜对了，他们真的在那里储存食物。” 我小跑着冲曾梅梅招了招手… “快！我们跟上去！” 第39章 要么生，要么死 很快我与曾梅梅就跟随卡车到了塑料厂房外，周围东西南北都有人看守，他们左手拿着强光手电筒右手提着砍刀，刀身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宁人望而生寒的寒光，有两个人腰间的凸起物明显是藏在衣服里的手枪。我仔细数了一下厂房外面共有三十八人，也就是说一共三十八把砍刀和两把手枪。想进去除非有超能力，不然十个曾梅梅都会被砍死。可以肯定这里绝对是他们存放武器或粮食的地方了。但现在可没空为了里面的东西去送死，找到李京亮一起逃出去才是重点…… 我看着曾梅梅严肃的问到：“大胸姐，如果天亮以前还找不到李京亮呢？” 她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你想走，现在就走吧，我不会拦你。” 她说这话明显就是在骂我是胆小鬼，要知道九眼桥这一代有十几家酒吧、五六栋宾馆大楼，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还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真的堪比大海捞针一般困难。我有些不太高兴的说到：“我跟你一样也很担心李京亮，可是没有一点音讯、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怎么找啊？说不定现在沈腊正在派人到处找我们呢。这一分钟趁还没有被人发现完全可以逃出去，真等到天亮我们就真的死定了！曾梅梅我不想你死啊……” 她轻笑一声道：“呵呵~你不用假装关心我，谢谢你为我来冒险，你欠我的我就当你还完了。你走吧！” 我郁闷的说到：“谁说是我要走了！我他妈让你走！” 她惊讶的看着我，我继续说到：“曾梅梅，你必须要离开这里，蒋于涵他们需要你！我选择来时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我只是一个多了不多少了不少的瘸子。可是你一来我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保证找到李京亮、让他与你们团聚。哎~曾梅梅……就当帮我好吗？你走吧……” 她似乎有意避开我的目光，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害羞还是别的什么…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道：“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我的姐姐……” 她忽然用力的摇着头… “不行！你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老婆周雨婷还在等你回去呢！我当姐姐的不能丢下自己弟弟，不能！！” 正当我与曾梅梅僵持不下之时，厂房大门忽然开了，可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出来的人居然是他…… “操！老子要出去透透气！” 一个长得像猩猩、走路像恐龙的肌肉男推开挡住自己的两个小喽啰大步向外走着。此人正是李京亮…… “亮哥亮哥！你别难为兄弟我好吗？” 四五个小喽啰跟着从里面冲了出来挡在了他前面，又是磕头又是哀求。但李京亮似乎很不领情、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大骂到：“操！滚开！老子要回去，谁他妈再敢拦着我，我弄死谁！滚开！” 我心说、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有的时候命运就是爱开玩笑，当你在找一样东西或一个人时，死活找不到。可当你不找了，又奇迹般的出现了。我的脑子里这时有了主意…… 我示意让曾梅梅跟在我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说话，除非我让她说。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什么人？！” 十几个手持砍刀的男人见我与曾梅梅忽然出现立刻就围了上来，我义正言辞说到：“你们几个不认识老子吗？！看个人都看不住，是不是要我告诉沈爷把你们都剁了？！” 几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的问到：“这位大哥，你是沈爷身边的红人吗？我们怎么没见过你啊？” 啪！ 我一巴掌甩在说话那男人脸上，揪住他的衣领大声呵斥到：“你他妈眼瞎啊？！再给老子说一句不认识！” 那男人忽然挤出一个奉承的笑… “哦哦哦哦，认识认识，大哥大哥天太黑小的看花眼了。” 曾梅梅在后面捂住嘴不停偷笑，我心说、他要是认识我才有鬼了…… “死瘸子！小梅！” 李京亮兴奋的推开几个小喽啰向我们冲来，看他的架势是要给我或曾梅梅来一个熊抱。我心说、坏了！这没脑子的死恐龙搞不好会害死我们。还好我反应迅速冲身边的所有小喽啰喊到：“快！给我抓住他！” 十几个人闻言全部扑向李京亮，“噗咚”一声几个人像叠罗汉一样把李京亮压在了最下面。 “啊！死瘸子，小梅小梅快救救我！” 啪！啪啪！ 我为了让他闭嘴冲上去连续在他脸上扇了三个大耳刮子。李京亮一脸懵逼加无辜的看着我，我估计就他这智商准以为老子投敌了。他还想说什么，我立刻摘下一个小喽啰的帽子塞进了他嘴里。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心这没脑子的家伙祸从口出了，不过他看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杀了我一样，嘴里不停的吱吱呜呜，很明显是在问候我的祖宗。我担心李京亮挣脱束缚起来揍我，于是我又叫人用绳子把他绑了起来。 一个小喽啰搓着手一脸献媚的走到我跟前… “这位大哥，哦……不不不这位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我他妈现在只想赶紧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额~” 曾梅梅见我演不下去了，走上来挽住我的胳膊对他厉声呵斥… “你脑子里是屎吗？连我们来做什么都不知道？！留你们有什么用？！” 小喽啰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 “哦，小的明白！这位爷是来检查物资的对吧？！嘿嘿，爷、小的给您带路……请请请。” 曾梅梅这招反客为主耍的恰到好处，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别人，将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佩服曾梅梅的聪明与机智。 于是我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咳嗽了几声，十几个小喽啰立刻站成了两列… “爷！请！”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进去，可是为了不暴露身份只有跟着进去看看了。推开曾梅梅挽着我的手说到：“老婆，你就在外面等着，好好看着那头死恐龙。” 她急忙说到：“不行！一起进去！” 我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 “男人做事你个女人别老瞎掺合！老子很快就出来……放心吧，晚上让你爽翻天……” 说完我没在理会她，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原计划本来是找到李京亮就立刻开溜，进厂房现在不是多余的吗？后来我想明白了，曾梅梅是想摸清沈腊的底牌、她想救更多人、她想拯救这里所有受苦的人……哎~真是一个伟大而又可笑的女人啊。但这不正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吗？如果不是因为李欢欢在我心中挥之不去，我可能真的会爱上她…… 走入厂房内我才发现原有的设施设备早就被一件不剩的搬空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纸箱子，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足有三四米多高，以一个“井”字型有序摆放。一个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在过道里走来走去显得十分忙碌，看衣服他们应该原本就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只不过他们以前是为了钱工作，如今却是为了活命。 “爷！您放心吧，这里的食物一样也少不了。” 在这个势利的小喽啰自高奋勇的讲述下、我得知了这里的食物能养活两千人三年，其他的就是他们是多么多么的敬业多么多么的忠于沈腊、一大堆讨好我的话。我问出了我最关心的问题：“我们的武器库呢？” 小喽啰奇怪的看着我问到：“这位爷，武器库不是只有你们这些爷才知道吗？”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为了不引起怀疑，于是我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艹你妈！老子当然知道了！老子是在试探你，看看你有没有打武器库的主意！” “绝对没有！爷！小的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他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为自己喊冤。见他是真的不知道我也懒得在问了，于是不再理他转身欲走时，一张熟悉的面孔与我对视而过。 我下意识扭过头看着他，他也正看着我，那人一脸横肉长得十分猥琐，但我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那人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估计也觉得我眼熟吧。我用一种快而不乱的步法走向仓库门，但我能感觉到那个人还在背后看我，此时我的心跳的跟打鼓一样。 身后传来了那人与刚刚那个小喽啰的对话… “小四，忙完了？” “嗯，哥们嘞刚那人贼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哦，是位爷。我也没见过。” “爷？这里的爷我都认识啊，咋没见过他呢？算了，甭管了，干活儿吧……” 当我刚刚把一条腿跨出仓库门时，那个叫小四的男人忽然冲里面的工人大声喊着：“点名儿了！都麻溜的滚过来！丫的别给老子闷得儿蜜啊！！” 这熟悉的京片儿立刻就让我想起了那个小四在哪里见过了！那家伙前天早上才在体育馆门口拿假手枪顶过我的脑袋。不好！我们必须得马上离开。 “怎么样？” 曾梅梅见我一脸紧张的样子，十分疑惑的看着我。我看了看门口的十几个小喽啰清了清嗓子对她说到：“差不多了，老婆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踹了一脚被五花大绑的李京亮，然后对其他小喽啰又说到：“那啥……徐啸东也就是徐爷，他明天要和这货比武，所以呢……额～人我现在要带走。你们先忙吧！” “行！爷，您慢走。” 忽然马路不远处的黑暗中有影影约约的光点闪烁，我心知、糟了！一定是沈腊发现我与曾梅梅不见了，派人找到这里来了。 一个小喽啰看着那些光点自言自语的嘀咕到：“呃？怎么今晚来这么多人啊？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曾梅梅拉了拉我的衣角，用很小的声音问到：“耀洋，现在怎么办啊？要不要进厂房里躲躲？” “不行，厂房里有个熟人，而且没有其他出口。” “那怎么办？” 光点已经变成了光柱明显就是手电筒，听动静没有九十也有一百多人。情急之下我的脑子居然变得一片空白，如果刚刚不进去而是直接走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可是现在又该往哪里躲呢？进厂房就意味着要被他们“关门打狗”，而且我们身边十几个小喽啰再加上里面的足有七八十人。 我急得几乎要抓狂了，无力的蹲在了地上用手抓着头发。一个小喽啰见我这样，表情万分疑惑的问到：“爷！您这是怎么了？” “闭嘴！！” 曾梅梅不做任何犹豫扶起了地上的李京亮，两人径直走进了厂房门，意思当然不言而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坐等被擒，不如跟他们血战到底！想到这一点、我也不再犹豫，迈着大步跨进了仓库门。 砰！ 一到里面立刻拉上了厚实的铁栅门，门外安静片刻、一个小喽啰拍着门问到：“额……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又安静了一会，估计他们终于看出有问题了，一扇铁栅门被无数双手拍的像锣鼓一样砰砰作响。曾梅梅已经帮李京亮解开了绳索，我估计李京亮这死恐龙就算再傻、现在也应该反应过味儿来了吧？ “快！就是他们！” 厂房里的五十号人全部都冲了过来，这些人说白了就是苦力自然不会随身携带管制刀具。除了缩在最后面的小四拿着一把砍刀以外，其余人几乎都是赤手空拳或拿着木棒。我心知这可不是简单的打群架、要么我们三个死、要么就杀光他们…… 杀丧尸我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他们不是丧尸，只是一群走投无路才为沈腊卖命的工人…… “耀洋，你就躲在姐姐后面。” 曾梅梅看出了我所想，给我投来安慰的一笑。 “死瘸子不许怂！有姐夫在你死不了！” 李京亮说完爆呵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曾梅梅也不甘示弱，两人就像咆哮的野兽以一种几乎疯狂的架势撞进了敌群里。这些工人明显没吃过一顿饱饭个个都营养不良，往往李京亮一拳或一脚过去都能打倒一个撞倒三四个。曾梅梅连续几个高鞭踢就踢翻了四五个人，比起李京亮简单粗暴的流氓打发、曾梅梅的动作就漂亮多了，时而腾空飞踢、时而大鹏展翅、好似一位战无不胜的女侠，不～她本来就是女侠。 “小心啊！” 即便他们两人再厉害终究双全难敌四手，李京亮不知什么时候挨了一拳已经鼻血直流了，曾梅梅除了有些疲惫没看出有受伤的迹象，当然功劳一多半要归咎于李京亮的保护。 他俩背靠背瞪着围住自己的人群，一番苦斗下来工厂内的工人已经被干掉了十几个。而我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一点也帮不上忙。 咔咔！ 我闻声看向身后的铁栅门，显然外面的人正在用工具撬门，用不了多久这道锈迹斑斑的铁栅门就要被撬开了！ 敌群最后面的小四见状幸灾乐呵的喊着：“麻溜的在其他人儿进来之前干掉这丫仨！咱们就立头儿功了！” “不怕死就来吧！！” 李京亮与曾梅梅捡起地上的木棒、“咔”从中间掰断，木棒被他俩直接当做双刺使用。如果说刚刚只是斗殴，那么现在则更像是一场生与死的搏杀。每一个倒下的工人都是太阳穴被捅穿或咽喉被刺破。鲜血四处飞溅，一个个工人倒在血泊中、捂住血流不止的喉咙痛苦的窒息而死。 “啊！！！！” 一个工人捂住被刺瞎的双眼、痛的不停在地上打滚。我立刻扑了上去，用双手掐住他的脖子。鲜血不停的从他眼眶里淌出，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我听到他在说话…… “我们只是想活！想活着……为什么世界会变成这样！” “我们也想活着！！” 我怒吼着伸出食指与中指，狠狠的插进了他的眼眶…… “啊！！！” 我不停的转动着手臂、半只手都陷了进去。 “啊！！！！！” 除了吼叫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式来压抑我内心的不安与挣扎……我用一种几乎残暴的手法杀死了这个与我无冤无仇的陌生人…… 我起身无力的看向李京亮与曾梅梅还有被他们杀死的每一个工人、其中有的才十几岁、有的已经头发花白了，这些人和我一样、曾经都是在社会最底层挣扎的普通人。他们只是想活命，所以必须杀死我们，而我们也只是想活命，所以必须杀死他们。谁都没有错……我们都别无选择……末世让我们都变成了“杀人犯”。 “上啊！上啊！麻溜的！” 那个小四不停挥舞着手中砍刀，把一个个工人不停的往前推，仿佛这些人在他眼里只是消耗品，或者说是他想要立大功的人肉阶梯。瞬间一股杀意涌上心头，我要杀了他！ 我大骂到：“小四！我日你仙人板板！” 他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对我竖起了中指。我操，居然敢挑衅小太爷我！ 于是我抄起地上一根木棒，脱下衣服把木棒和右手包在了一起就冲了上去… 砰！ 一棒先打翻了一个挡在前面的工人！李京亮见状三拳两脚的为我打开了一条路。我从战场中间径直穿了过去，曾梅梅想要拉我、被李京亮阻止了… “让他去吧！我们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他也是个男人！总有一天她也会遇到他想要保护的人！” 小四见我居然冲过了人群，吓得撒腿就跑。 “操！你跑不出去的，你死定了！” 我想追上他，可是腿脚着实不方便只能一瘸一拐的缓慢前行，而小四早就跑的没影了。左右两边高高堆起的纸箱子就像一条长长的走廊，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这种情况我很被动、因为我在明处他却在暗处，况且他手里还有砍刀。于是我故意走的很慢，一边走一边叫他的名字，不断的给他心里上的压力。 “小四啊～出来吧～我看见你了～，你一个外地人大老远的来我们这里，不容易啊～你不想家吗？出来吧？” “你丫的！我们的人马上就要进来了，臭瘸子你死定了！” 他的心里防线果然绷不住了，声音就在前面十字路口右边，于是我更加放慢脚步、不发出一点动静缓缓向右边拐角处靠拢。我当然不会笨到直接冲过去，毕竟他手里有砍刀。我不慌不忙的伸出木棒的一头… 咔！ 一道刀光闪过，木棒瞬间断成两截，于是我找准时机在他还没有举起砍刀时就冲了过去。 “呀！！” 一声爆呵将手里半截木棒插进了他的眼睛里，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我找准他用手捂住眼睛的空档，一把抓住他握刀的手臂将他摔倒在地夺过了砍刀。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忍住巨痛抱起一个纸箱子向我丢来！ 咔！ 我条件反射般手起刀落将纸箱劈了个粉碎！一大堆干脆面与各种薯片洒了一地，而他却又没影了。我随着地上的斑斑血迹，以一种悠闲的姿态寻找着，很快就在一辆大货车边发现了他！ 我冷笑着问到他：“小四～疼不疼啊？” “臭瘸子！你去死吧！” 他几乎疯狂的拉开了车门爬了进去，我心知、不好！要是被他用车撞开厂房门或墙壁、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我飞快冲了上去，但他已经关上了车门，任凭我如何用力也没能将其拉开！ 嗡嗡嗡 几声引擎的轰鸣过后，货车动了起来。这时我看见了墙角一瓶灭火器，于是迅速将它捧起、拔掉保险销，就往车内一通乱喷，瞬间小四被浓浓的白色干粉覆盖。 轰隆一声大货车撞进了一堆三四米高的纸箱里，我不给他再次发动引擎的机会，拉开了车门将他拽了出来。 “啊！！救命啊！！” 我没空去找刚刚那把砍刀，直接抄起灭火器罐就往他腿上砸。几声惨叫过后他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能力，凄惨的在地上打滚。不得不说这家伙求生欲望真的很顽强，手脚都断了却依然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蛆虫不停的在地上蠕动。 我不想在浪费时间了，一把按住他的腮帮子，将灭火器的喷嘴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嘴里。他知道下一秒我要干什么，挣扎的更厉害了。 “去死吧……混蛋！！！” 咕噜咕噜～ 一整瓶白色粉末全部招呼下去后，他终于不再动弹了，他被我杀死了……白色粉末混杂这鲜红血迹从他的嘴里、鼻里、耳朵里还有眼睛里缓缓溢出，空洞的大嘴与双眼死相格外狰狞恐怖。但我心里没有一点杀人后的不适感，他是恶人他该死。我在心底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我不死、一定要杀了沈腊那个畜牲，手法一定要比现在残忍十倍！ 我兴奋的摸了摸眼前这辆大货车，我知道它就是我们的希望。可是我不会开，曾梅梅与李京亮还在与工人们搏杀，我得去告诉他们这里有车。于是我捡起地上那把砍刀，一边向他们的方向跑去一边大喊：“曾梅梅李京亮！快过来啊！有车有车，哈哈哈！！曾梅梅，李京…………” 我愣住了，刚刚的兴奋之情瞬间变成了震撼之情，整个地面已经被鲜血染了一个遍、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让我作呕。密密麻麻的工人尸体一堆一堆的叠在一起、个个死相凄惨触目惊心，曾梅梅与李京亮背靠背坐在一起，他们的衣服已经看不出以前的颜色了、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红色。 一个头发花白的工人从尸堆里爬了出来，用流血不止的手拿着半截木棒、步履蹒跚的走向李京亮和曾梅梅。他们二人咬紧牙关想要站起来可是失败了，我知道他们的体力已经达到了极限。那工人一点一点离他们越来越近，我知道现在该我保护他们了。 “呀！” 我大叫着冲上去，“噗呲”一声整把砍刀插进了那工人的腹部直到刀柄… “啊！！！” 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他的双眼充满了惊愕与恐惧但更多的是不舍。我一脚踢在他身上抽出了砍刀，“噗呲”一声砍刀竟连同一小截肠子被我扯出。 “爸！”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一大堆纸箱子里冲了出来，看服装他也是这里的工人之一。小伙子抱住头发花白的老人痛苦流涕：“爸！你不要死啊！爸！” 老人嘴角不停留着血：“儿子……爸爸不是叫你躲好吗？你出来干什么……”老人闭上了眼睛。 “爸！爸！” 小伙子瞪着我说到：“我爸只是想保护我……你好狠心，连老人也不放过……” “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小伙子咆哮到：“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从来没有人尊重过我们，我们在这里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就因为我们是社会最底层、我们的命就要由天不由己吗？” “我……” 第40章 杀人诛心，生不如死 原来在刚刚的搏杀中这位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叫他躲进了纸箱堆里。而我刚刚却夺走了一个伟大的生命，我的心里顿时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可是我认为自己没有错，我们双方都是为了生存而战，我们是为了正义才杀人的。 想到这一点我似乎有了底气… “我们是为了正义！为了拯救这里被压迫的人！” 小伙子瞪着我冷笑一声说到：“呵～正义？拯救？说得真好听啊。” 我继续说到：“你我都是普通老百姓，但你们错就错在不该为沈腊那个畜牲卖命！我们不杀你们，难道等着被你们杀吗？” 他盯着我的双眼问到：“那你所谓的正义是什么呢？能让每一个人都吃上饱饭吗？能让人欺人这种事不再发生吗？” 我又沉默了，他说的对。所谓的“正义”无非就是、欺负他们的人倒下了，又换了一个新的人继续欺负他们而已。我摇了摇头… “哎～也许什么都改变不了，但至少总会好过你们现在。我们那里谁都可以有尊严的活着，有希望的活着！而这里没有希望、甚至到死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他癫狂的大笑起来，像是觉得我在说一件很荒唐的事一样… “希望？希望在哪儿啊？离开这里去了外面就一定有希望吗？你认为这里会有几个人愿意跟你们出去呢？呆在这只要能活命、受点屈辱又算什么呢？谁能熬到灾难结束，谁就能活！” 我不想再跟他浪费口水了……因为我与他、我们两者的认知与理念截然不同，话不投机半句多。扶起曾梅梅与李京亮后，我们三个不做任何犹豫直接上了大货车。 一阵汽车引擎声响起，李京亮挂了一个倒档，一脚油门，猛打方向盘，“嗡”的一声大货车撞翻一堆又一堆纸箱组成的墙、飞快的冲向了厂房铁栅门。 “咣……” 一声震天的大响，铁栅门从中间部位被猛地撕裂开来，伴随着一声声惨叫、门外足有七八个人被撞飞。整条街上全部都是人影、他们手里闪着银光的明显就是砍刀。眼看要撞上马路对面的建筑了！李京亮一脚刹车猛打方向盘、货车发出一声刺耳的烧胎声，一个不怎么体面的漂移停在了马路中央。这时我看见刚刚被撞破的仓库门周围十几二十人陆陆续续从地上爬了起来，街道上的人也都不断围拢，因为忌惮大货车的威力都不敢轻举妄动… 我急得不停拍打李京亮… “死恐龙你大爷的，快点开车啊！愣着干什么？！” “操！老子也想啊，熄火了！” 这辆老旧的货车因为刚刚的撞击似乎出了故障、任凭李京亮一次又一次的扭动钥匙，它就是纹丝不动。 “艹你妈！什么烂车啊？！” 李京亮也急了，仪表盘被他钵大的拳头砸的咣咣作响。我为了拖延时间，伸出脑袋冲马路上的人大喊着：“来啊！怎么都不敢过来啊？混蛋们！” 说白了我就是在虚张声势，故意向他们发出挑衅、至少一半的人会认为我们在耍诈，但只是我认为。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人群里喊到：“他们的车动不了了！活捉他们沈爷，重重有赏！” 虽然天黑看不清那人长相、但听声音我就知道那人定是徐啸东。 此话一出，所有人像暴民似的都冲了上来，无数把砍刀往大货车上招呼，这辆老旧的大货车此时就像一只被困在蚁群中央的甲壳虫。我深知这辆车是我们最后的屏障与希望，是死是活就看它能不能动了。我与曾梅梅都摇上了挡风玻璃死死拽住车门把手… “咣当”一声、车窗玻璃被一刀劈出了蜘蛛网，不一会儿又是“咣当”几声响，车子的前挡风玻璃已经被劈的看不清前方情况了… 我急得大骂：“死恐龙你大爷的！还有多久啊？！” 咣当！ 脆弱的玻璃终于完全碎了，两个一脸横肉的汉子半个身子都钻了进来。 “啊！我整死你！” 我急得大叫一声猛挥手里砍刀，手起刀落之间斩过了其中一个汉子的脑门，“当”的一声切在车身里，立刻迸出几朵耀眼的火花！另外一个汉子趁我不备居然一把抓住了我握刀的手，情急之下我也一把抓住了他握刀的手。好在这辆老旧卡车车头比较高，前面的人因为拥挤没一个爬上来。我不知道曾梅梅那边的情况，李京亮还在努力的打火，我也只能先顾自己这边。我与那汉子死死瞪着对方，但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一头撞在我的鼻子上… “哎哟～我操！” 我也狠狠的一头往他的脸上撞，这叫以牙还牙！ “呸！” 我操，这汉子撞不过我、居然不要脸的往我脸上吐口水。我心说、操你大爷的！小孩子打架才用这招吧？无奈我的双手此时都没空，于是我一口咬在他的脸上… “啊！！” 这家伙一脸的油，真他妈咸！但现在这种情况我只能忍住恶心、咬住不松口。 嗡嗡嗡！ 这时期待已久的汽车轰鸣声终于他妈的响起了，我发誓现在这声音比女人jiaochuang还让我兴奋。 “动了动了动了！哈哈哈哈！” 李京亮兴奋的一连叫了三声“动了”，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快快快开车啊！” 曾梅梅也兴奋的大叫起来，我不能说话、因为我还咬着那汉子。 李京亮一脚油门，大货车死而复生般的缓缓前行。挤在车头前面的一群人身体立刻往后一仰，一堆人瞬间就被卷入了车底、发出一声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只感觉后轮高高的往上一抬，可怕的骨裂声清晰的从外面传来。围在周围的人见状都四处逃窜，谁都惹不起这头从沉睡中觉醒的庞然大物。 速度越来越快、可趴在车窗上的这家伙就是死活不放手、没办法只能与他继续纠缠。李京亮向我这边撇了一眼、骂到：“这狗日的还真尼玛顽强啊！去死吧！！” 他猛的向左一打方向盘… “啊……” 那家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大货车在墙壁上剐出一连串的火花，鲜血四处飞溅喷了我一头一脸，我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可当我再睁开眼睛时、那汉子已经不见了，只有他握刀的手还在我手里。下意识扫了一眼倒车镜，只见一堆烂肉孤零零的躺在街道上。 我摘下了那把砍刀递给了曾梅梅、把断手丢了出去。这时我注意到她表情很难看、我问到：“大胸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 李京亮大叫一声：“啊！小梅你受伤了？！” 只见曾梅梅捂着自己左边肩膀，看样子应该是刚刚不小心被人砍了一刀，现在整条手臂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看着李京亮道：“阿亮，能不能出去就靠你了。” 我说到：“前面直走就是酒吧一条街，街道尽头就是这里的大门！可是门口有两把89式127毫米重机枪…” 李京亮打断了我说到：“怕什么怕？就算死、老子也要把小梅带出去。如果不是因为我……”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如果不是因为我被他们抓了，也不用害的大家这么麻烦！小梅也不会受伤！我李京亮发誓一定要让你们活着离开，就算我死！” 李京亮平时总是傻乎乎的、与其说他傻倒不如说他像个单纯的孩子，但今晚、他不再是一个31岁的大男孩了。我想了想说到：“死恐龙！不……亮哥！我们是来当英雄的，不是来当烈士的。我们要一起离开这里，因为我们是一家人。” 曾梅梅没有再捂住自己的伤口，作出一身轻松的样子打了个哈欠道：“阿亮，耀洋，姑奶奶我永远是你们的老大，哼～有事我罩着你们！” 李京亮看了看曾梅梅又看了看我、哈哈的笑了起来，他用含泪的目光看着前面说到：“不抛弃，不放弃”。 大货车刚刚行驶还不到两分钟就到了酒吧一条街，可宁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离我们不足一百米的大门这条路上居然趴满了黑压压的难民，仿佛一道厚实的围墙。 “靠！不是吧？！” 李京亮本能的踩下了刹车，我心说、这一刹车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动起来了…… 看着前面无数张惊恐与麻木的脸，我们心里明白这些人一定都是被沈腊胁迫来挡我们的道。沈腊这家伙似乎料定了我们不会直接撞过去，所以才用如此阴险狡诈的方式来困住我们。 “沈腊，我艹你妈！” 我大骂着一拳头砸在表盘上，李京亮眼神很复杂、不知道他再想什么。曾梅梅则是直接拉开了车门跳了出去… “姓沈的！给老娘滚出来！” 我与李京亮见状也开门下了车，我走向前冲众人喊到：“让我们走！我发誓一定会回来带你们所有人脱离这地狱！” 人群中一个女人回到：“我们不想离开这里，外面才是地狱！我们只想活着，求求你们了束手就擒吧！不要害了我们所有人！” 我沉默了，这些人被欺负惯了、宁愿过猪狗不如的生活也不愿意抗争。曾梅梅不悦道：“那就只能撞死你们了！” “撞！随便撞！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沈腊那癫狂的笑声忽然传出，紧接着就是密密麻麻手持砍刀的汉子从四面八方的小巷子里冲了出来，二十一辆血迹斑斑的军绿色越野车也驶入了我们的视线，最左右两边车顶还各架着一挺机枪，后面跟着二十个手持清一色95试自动步枪的人。沈腊那个畜牲在越野车里用一个扩音器对我们喊到：“你们不是说来这里拯救他们的吗？现在你们可以问问他们谁愿意跟你们走，或者把他们都撞死你们自己逃走！哈哈哈哈！” 曾梅梅咬牙切齿的大声骂到：“沈腊你个卑鄙下流的畜牲！有本事我们一对一！” 沈腊没有搭理她，把目光转移到了李京亮身上… “偶像！我对你那么好，你就这样对我？这叫什么……我想想……身在曹营心在汉！可是偶像你知道关羽最后还剩什么吗？” 李京亮笑了笑回到：“沈腊！我的头可以给你，如果你还有点人性就放了我这两个朋友！” 徐啸东闻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沈腊说：“沈爷，我早就想跟李京亮分个高下了！请让我与他公平的打一场吧！” “好！你可要小心啊，我的偶像可是很厉害的！” 曾梅梅拉住了李京亮说到：“不行！阿亮你不能一个人扛，要死一起死！” 李京亮眼神复杂的吐出四个字：“我是男人！” 沈腊叫嚣着：“好好好！以前总是在电视上看偶像打比赛，现在终于可以现场观看了！打赢了你们就都可以走！” 我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让李京亮去冒险，但似乎他现在成了唯一的希望。说实话我并不认为沈腊会说话算数，但此时我们还有别的选吗？ 话音刚落徐啸东已经解下了身上的所有装备脱去了上衣，李京亮干脆直接将上衣撕碎、大块大块的肌肉看上去就像铁一样坚硬！ “呀！” 两人也不磨唧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冲向了对方，那气势就好像两头发怒的狮子、充满了原始的暴力感！ 徐啸东先挥出了一拳、李京亮没有选择躲而是用肩膀接下了这一拳。我知道他是在试探徐啸东的力量，但从李京亮不削的表情上来看似乎这一拳就跟挠痒痒似的。搞清楚了对方实力李京亮不再犹豫冲上去一技组合拳，逼得徐啸东连连后退！趁其不备一个强有力的右摆拳就打在了他身上！李京亮用自己灵活的步法轻松躲开了徐啸东一击侧踢，一个转身大摆拳砸在了对方脸上！挨了两拳的徐啸东似乎急了左一拳右一拳不停的回击着李京亮，李京亮靠着自己职业的步法轻轻松松的就避开了，趁其不备又是一个直拳打在对方脸上。这一拳徐啸东明显吃不消，被打了个趔趄，李京亮见状飞快冲上去又补了一脚狠的。 看着二人实力悬殊之大，只要徐啸东不耍诈李京亮可以说是稳超胜卷！ 李京亮连续出拳，徐啸东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用手护住自己的头。这不是比赛、没有时间限制、没有规则、更没有裁判叫停！我不得不佩服徐啸东的意志力，是我早就不知道被打趴下几次了！李京亮似乎也想速战速决每一拳下手都格外的凶狠，对方完全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我与曾梅梅不停拍手叫好，沈腊似乎急了也不停嚷嚷到：“操！徐啸东别给老子丢人，还手啊！” 随着李京亮最后的一拳徐啸东终于倒在了地上，但这家伙居然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连续几个踢腿都被李京亮轻松化解，“砰”的一声，一个肘击招呼上去，徐啸东又倒地了。这回李京亮没有再给对方任何起身的机会按住他就是一通乱拳伺候！徐啸东基本上已经无力回天了，只能用手臂挡住落下的拳头，好几次他想起身都被李京亮按倒在地接着就是一阵海扁！不多时徐啸东已经被打的一头一脸的血，但就是不肯认输还在拼命的想要起身还击，足足被揍了五分多钟都快成猪头了。我心说、这家伙可真他妈是个硬汉啊！ 沈腊反而越来越兴奋一个劲的骂到：“继续继续！打死对方才算赢！哈哈！” 可是徐啸东还在扛，李京亮的拳头逐渐慢了下来似乎都已经打累了，气喘吁吁的看着我们。沈腊还在继续叫嚣打死对方才算赢！ “我不打了！” 李京亮看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徐啸东自言自语说到：“我是人、不是野兽……我赢了！” 可是下一秒悲剧就毫无征兆的发生了…… “砰！” 随着沈腊手里的枪一声枪响过后李京亮的胸口立刻就腾起了一片血污，他看向我与曾梅梅用无声的口型说到：“上车，快跑……” 噗咚！ 李京亮倒下了…… “阿亮！！！” “死恐龙！！！” 我与曾梅梅第一反应就是想要冲过去，可是沈腊的人太多了，枪声一响起他们第一时间就把我们扑倒在了地上。 “李京亮！！！” 我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希望他能给我回应哪怕一丁点也好。可是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难以置信一个如此强悍的生命真的倒下了。都怪我、我太傻太天真了居然真的相信了沈腊那个畜牲的话，如果我们当时极力阻拦他就不会这样了。 我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居然挣脱了束缚，可还没等我起身去到李京亮身边，就被一枪托又砸倒在地！曾梅梅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努力的想要起身，但也被人用枪托砸倒了。 沈腊这时从越野车里跳了出来拿着银晃晃的砍刀一点一点的走向李京亮，我忍住头部巨痛大喊着：“李京亮快起来啊！” 曾梅梅不停用头撞着地面… “阿亮！不要啊！！” 沈腊一刀又一刀劈在李京亮的脖子上，随后那畜牲提着血淋淋的人头像是在展示战利品一样 “我是曹操！这是我与关羽最后一次相见！把尸体扔出去喂丧尸，然后用木头给我的偶像雕一个身躯、然后和头颅一起下葬。” 几个小喽啰抬着尸体不知道去了哪儿。 他死了，又一个待我像亲人的人死了，老姐、张爷爷、现在是李京亮，这个一直默默保护我的人、这个没怎么被我关心过的人、我一直都在行为与精神上帮助曾梅梅却一直忽略了他。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一句累，甚至也没怎么与他交过心、我总叫他“死恐龙”他也总叫我“死瘸子”，似乎这就是我们最多的交流。直到今晚他说“不抛弃不放弃”时我才明白他其实与我一样也渴望被人关心、渴望被人理解。 “阿亮！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死恐龙……呜呜呜呜～” 沈腊不怀好意的看着曾梅梅，那畜牲挑起她的下巴一脸神经质的说到：“美女，乖，不哭啊～我这就来安慰安慰你。” “滚！畜牲！” 啪！那畜牲一巴掌打在曾梅梅的脸上… “他妈的臭婊子！我对不顺从老子的女人没兴趣！” 那畜牲转身对其他小喽啰喊到：“别说沈爷我不照顾你们，想上的自己上吧！但是别玩死了！” “好的沈爷！” 十几个小喽啰分分丢了手里的砍刀争先恐后的跑向了曾梅梅，情兽们不停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啊！！你们放开我！” “沈腊！我要杀了你！” 我嘶吼着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束缚，可换来的是枪托的一桶乱砸，那畜牲幸灾乐呵走到我的面前说到：“臭小子放心，我不会让你俩这么快死，死了没意思，生不如死才好玩，我还没玩够！哈哈哈哈！” 他蹲在我的旁边，用手把我的头高高抬起说到：“看！多精彩啊，自己的女人被十几个人轮心里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 痛苦、惊恐、无助、绝望都在曾梅梅的脸上，她此刻就像一个受欺负的小姑娘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只能用毫不掩饰的尖叫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恐惧，与一个女人的羞耻感。 她忽然透过人群看着我自己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在提醒我闭上眼睛，她不想让我看到即将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一切。 那畜牲对其他人道：“把这小子的眼睛掰开！让他看！” 两个汉子强行掰开了我的眼睛，沈腊这是想要杀人诛心啊、想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耀洋！救我！……耀洋救我！” （此处作者不便描述） “不要！啊！！不要！” 她的双手在空气中乱抓，声音都已经哭哑了，红肿的双眼泪水一直没有断过，嘴里从始至终都在呼唤着我。一股热流从我眼眶溢出，滴在地上居然是红色的，那不是眼泪、那是血。 我喜欢她、这种喜欢无关男女之情，以前的太平盛世太虚伪了，所谓朋友，不过就是大家一起出去吃吃饭喝喝酒逛个街看个电影，然后就成为了朋友，“朋友”这两个字也一下子变得不是那么值钱了。可是我与曾梅梅相处不一样，她很特别、很勇敢、她曾一次又一次的救我，我们的感情无关风月，只因我们都需要对方抚慰自己藏在心底的孤独和伤疤，或许所谓的知心人说的便是我与她之间了，这种平常而厚重的关系，我特别珍惜。可是，如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凌辱，却没有一点办法。 我太弱了……我谁都保护不了，我恨我自己！我之前还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压力全部推给了她，只因自己心里那点豪无价值的“正义感”，而我却忽略了她只是一个女人…… 难道……在这个腐烂的世界里，好人真的活不下去吗，刚刚是李京亮，现在又是她…… 我在这条路上，到底还要失去多少，我努力的想抓住一切，可最终却什么都留不下，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沙子，我攥的越狠，它们流失的越快，我越用力，心越疼。 “沈爷！那娘们儿被十几个兄弟干晕死过去了！好多兄弟还没爽过呢！” 沈腊撇了我一眼才对那小喽啰说到：“看看能不能弄醒，然后继续！” “看样子是弄不醒了，都快没气了。” 沈腊又道：“那就算了吧！带回去调养几天，等她醒了，兄弟们想玩随便玩！哈哈哈哈！” 曾梅梅此刻已经遍体鳞伤被两个汉子拽住头发不知道拖到哪里去了，沈腊又蹲在我的旁边说到：“放心！我不会让她死，每天十个兄弟轮流干她一次，等我这里两百多兄弟玩腻了我才会让她死！” 我瞪着他那张恶心的脸，一句一字的说到：“你不是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似乎在听笑话一样，又发疯似的笑了一会才说到：“老子现在就把你活埋了，你他妈怎么杀我啊？” 砰！ 后脑一阵巨痛传来，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还有一点意识时我听到两个字…… “埋了！” 第41章 李欢欢！丁小燕？ …… 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黑暗的空间里，阵阵腐朽难闻的气味缭绕在这片空间里面，特别潮湿，闻起来有股子大便的味道，味道绝对称不上是美妙。我刚刚一睁开眼睛，就感觉胃里说不出的难受恶心，下意识的想翻身，结果浑身剧痛，根本爬不起来，可是胃里的恶心感觉更重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我一歪头，“哇”的一下子就吐了出来，阵阵酸涩在我喉腔间缭绕徘徊着，我这才发现自己突出来的全都是酸水，没有一点食物残渣。 我到底昏迷了多久？曾梅梅她现在还好吗？ 我努力的想翻个身，无奈真的是没力气，根本爬不起来，就在我躺在这永恒的黑暗里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啪”的一声脆响在旁边响起，一束亮光毫无征兆的射向我。 “躺着别动！” 一道苍老的男音忽然响起，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边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当做武器的物件，但触手可及之处都只是一些用来铺床的衣服。 “小伙子不要紧张，你现在很安全！” 我被那人手里的手电筒照得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大声问到：“你是谁？！” 他道：“我只是一个还没死的残废老头儿，叫我老王就行，放心我不咬人，你现在是安全的。” 话音刚落他把手电筒照向了自己，我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看样子应该有五六十岁了，重点他居然整个人是趴在一个四轮滑板车上一点一点爬向我的，因为他没有双腿！ 我被吓了一跳，若不是听见他说话、我还以为爬向自己的是只丧尸呢。我又问到：“这是哪儿？带我来这里什么目的！” 这个自称老王的人把手电对着我道：“这里是九眼桥下水道，虽然又黑又臭，但比起上面这里安全多了。” 我被人救了吗？我想我应该是被人救了，可我似乎高兴不起来。他连腿都没有、我可不认为他能救我，要么他还有同伙、要么他就是在说谎。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愣了一下，似乎再想应该怎么跟我解释，于是他将手电筒随手放在了一旁才缓缓道：“你之前被沈腊的人活埋了，是阿明把你从土里掘出来的。” 我问到：“阿明？阿明是谁，他为什么要救我？” 老王慢条斯理的向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我被打晕后，沈腊那畜牲就叫人把我给活埋了。他口里的那个阿明因为同情我的遭遇，于是等沈腊的人走后把我从土里救了出来，当时我就只剩一口气了。据说我已经昏迷三四天了，有好几次他们都以为我已经死了。 三四天？我已经昏迷这么久了吗？那曾梅梅岂不是已经被沈腊那帮畜牲折磨的快不行了？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这个老王和他口里的阿明到底是不是好人了、直接问到：“曾梅梅呢？！她怎么样了？！” 老王想了想才道：“曾梅梅是谁啊？哦，你是说和你一起那个女的吗？她已经……” 说到这里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我，因为着急我提高了声音：“她已经什么啊？！你说啊！！” 他缓缓收回了目光道：“她已经死了。” 老王说话声音并不高，但那五个字落在我耳朵里却跟惊雷无异，炸的我头晕目眩，眼花缭乱。 “什么？她死了？” 曾梅梅她死了？ 唯一对我好的人也不在了…… 她死了…… 她说过要我永远陪在她身边的，她说过要和我一起改变这个腐烂世界的，可她走了…… 是我把她害死的。是我把自己那些毫无价值的理想强行推给她、才把她害死的！她一直把我当做亲人对待，而我却一直怂恿她去做我自己敢想不敢做的事，她是为了验证我那毫无价值的理想才死的！ 原来我一直都没有改变，我还是那个自私、胆小的陈耀洋。 “曾梅梅！大胸姐！！！啊～～” 心底那脆弱的神经终于绷断了，我不断呼唤着她。仿佛整个世界突然变暗，视线模糊了，心脏也变得异常沉了。脑子里一片迷蒙，身体开始失重，似乎要飘起来。一种掉入黑洞般的感觉变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老王意识到自己的话刺激到我了，连忙说到：“小伙子小伙子，我只是猜的！死没死还不一定！就算死了，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 他明显不会安慰人，或者说他体会不到我心里的痛。于是我对他道：“你出去！你出去！我不需要安慰，让我一个人待着！” “小伙子……” “滚！！滚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小伙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 我从裤兜里拿出了老姐的身份证，久久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与那熟悉的名字…… “姐，现在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多少人因我而死啊。我就像一个瘟神，谁遇到我谁死，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已经不想去改变什么了，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姐，耀洋真的累了～ 你们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用牙齿撕咬着身份证的一角，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它终于变得锋利了，割开手腕后我静静的躺着。 死亡或许就是解脱吧？我曾经问过曾梅梅“死人、坏人、好人，你愿意做哪种人？” 在这样一个“人吃人”的世界里，选择“死人”不是遗憾而是解脱。因为天堂没有丑恶的人性、没有对金钱与权势的欲望、没有对生活的煎熬。 流吧…… 流吧……！ 让我的血流干吧…… 让我中断与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系吧…… …… “天啊！他割腕了！快来人啊！！” 我被这一道焦急的女声吵醒了，黑暗里我看不清她是谁，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 啪啪！ 她在我脸上狠狠的抽了两下，明白了、我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她抽醒的。 因为黑暗她不知道我已经醒了，依旧不停的抽着我的脸。 “王叔！你怎么能留他一个人呢？！” “我……” “我哥说了，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 “我……” “哎～王叔把手电筒打开！” “哦！” “啪”的一声响起，那束刺眼的光再次射向我。我本来睁着的眼睛被这么一照、刺的我又闭上了。 “怎么办啊？！我都快把他脸打肿了，他还是没有醒！” 听声音这个女人似乎很着急，我心说、有没有点常识啊？手电光对着老子一直照老子能睁眼才有鬼了。真替这个女人和那个老王的智商感到捉急啊…… 正当我想张嘴骂人时，忽然一只小手没人任何征兆的捏住了我的鼻子，另一只手十分蛮横的抓住了我的下巴掰开了我的嘴…… 人工呼吸？ 刚刚想到这四个字，只听“哇唔～”一声一个柔软的小嘴直接怼了上来，如兰般的香气和那盖住我整张脸的长发证明，给我做人工呼吸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老王。可是我他妈早就醒了，只是被光射的睁不开眼罢了，此时这种尴尬的情况就与接吻无疑了。 又是“哇唔～”一声她的小嘴又怼了上来，听声音这女人应该很年轻，就是不知道长得漂不漂亮，要是个美女那我就赚到了，可要是“凤姐”…… 额…… 但这女人明显不会人工呼吸，只知道一个劲的吹气，呛得我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呀！他醒了他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可他为啥不睁眼啊？” 我用手拨开老王手里的手电筒，这才缓缓把眼睛睁开道：“小太爷没那么容易死！” 黑暗中我夺过了老王手里的电筒，主要当然是为了看看刚刚给我做人工呼吸的那女人。 “啊！拿开拿开，好刺眼啊！” 借助光亮我看到了她，身穿一件浅蓝色衬衣和一条黑色破洞牛仔裤、一双脏兮兮的黑色皮靴，身才属于那种很诱人的s形，扎着一个爽利的酒红色马尾辫，只是她一直用手挡住自己的脸，我没能看到她的长相。 过了十几秒她终于拿开了挡住自己脸的手，可当我看到她的相貌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因为她长得丑，而是因为她的那张脸我太熟悉了…… 一双如繁星一般的眼睛，可爱的婴儿肥圆脸，好似撒娇微翘的嘴唇，这张脸在我的梦境里不知道已经出现多少次了——李欢欢！ “你看什么？” 她似乎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于是撅起了小嘴。 是她！真的是她！我不会是又在做梦吧？可是脸颊火辣辣的痛感和刚刚的嘴对嘴是那么的真实。 “欢欢……” 我试探性的叫了她一声…… “啊？”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是她！就是她！ 我激动的一把将她拉入了怀里紧紧抱住…… “呀！！你干什么？！” 但她居然大叫着一个劲的想要挣脱、嘴里还不停的骂到：“你变态啊！放开我！” 我没有理会她在说什么，这一分钟我只想抱她、紧紧抱住她，我真的好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欢欢我好想你啊！你终于回来了，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嘛？” 久别重逢的感觉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 她回来了……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在让他离开我了，对我好的人都不在了没关系、有她就够了！ “刁你老母！死变态佬放开我！” 她像疯了一样骂着各种难听的脏话不停用手指甲在我背上乱抓，最后干脆一口狠狠的咬在我的耳朵上。 “啊！！！” 我疼得大叫了起来，这时老王拼命的爬到了门口大喊着：“快来人啊！耍流氓了！” 不多时一大群人就冲了进来，强行将我与欢欢分开，紧接着就是一通乱拳伺候！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欢欢既然也加入了他们，用穿着皮靴的脚狠狠的往我身上踢：“变态佬！我艹你妈！” “欢欢！我是耀洋啊！” 我不知道她这几个月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我？难道她还因为天台上那件事生我的气吗？ “都住手！别打了！” 一个男人冲入了人群制止了所有人，听声音这个男人很年轻应该和我差不多大。 “为什么打人？我说过在这里必须要和睦相处，一个个都忘了吗？！” 听这男人说话的口气应该是这里管事的，我借住一点点手电筒的光亮看清楚了那人相貌，寸头国字脸一身腱子肉。 “哥！他刚刚欺负我！” 欢欢居然哭着一把抱住了他，这一幕让我觉得十分难过。原来她已经有别人了，所以才假装不认识我。 不！她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从我身边夺走她！于是我道：“李欢欢！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呢？求求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欢欢！” 她骂到：“谁他妈是李欢欢？！艹你妈，老娘姓丁！不姓李！” 那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道：“这位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叫丁小燕，是我妹妹。” 我整个人如遭雷击，丁小燕？ 原来她不是欢欢，可是无论是相貌与表情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一致，除了满口广东沿海口音还有那一头酒红色头发，两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会这么像吧？我还是不死心的叫了她一声：“欢欢？” 她无语的摇了摇头没好气的骂到：“你个冚家铲！都说了老娘姓丁，叫丁小燕！你耳朵塞驴毛了啊？食屎啦你！” “冚家铲”是广东粤语中一句非常恶毒的脏话、意为：死全家，而“食屎”则意为：吃屎。我已经可以断定眼前这个连普通话都讲不好还满嘴脏话的女人的确不是李欢欢。 一瞬间我的心失望到了极点，那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内心于是道：“这个世上长得很像的人多的是，我妹妹脾气可不好，你无缘无故就抱她，没打死你算你命大。” 但丁小燕似乎还不肯罢休，不停对她哥道：“哥！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明显就是耍流氓被揭穿了随便找的借口！” 我心说、不就抱了你一下，又不会少了一块肉，至于这样得理不饶人吗？虽然心里不爽，但这是别人的地盘我也只好选择不停道歉了。可那女人还是一副不可原谅的样子、让我觉得很是反感。 那男人道：“别人都向你道歉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啊？！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哼！自己亲妹妹还比不上一个外人。哥！我看你脑袋是让门挤了吧！” 说完那女人就哭着跑到门外面去了，老王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和那男人。 他笑了笑伸出了手道：“你好，我叫丁见明，叫我阿明就行了。” 阿明？原来老王口中救我的阿明就是他，想到这一点再加上他刚刚的处事态度、我对他好感油然而生，于是连忙握住他的手道：“你好你好，我叫陈耀洋，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虽然我嘴巴上这么说，但是我不会因为他救了我而对他还有这里所有人放松警惕。于是我试探性的问到：“这里所有人都是兄弟你救的吗？” 他笑了笑道：“是的。他们所有人还有我都与你一样不愿意屈服于沈腊那个畜牲的淫威，才躲进这个下水道里的。” 丁见明向我讲述了他的经历。他是广东洋城人，妹妹丁小燕与家里人吵了架、于是离家出走。他与家人打听了半年才知道原来丁小燕在四川天府九眼桥某酒吧打工。为了带那丫头回去他来到了这里，可是刚一过来家里就来电话说，洋城爆发了丧尸危机，谁曾想没过多久天府也没能幸免。 他与妹妹丁小燕在九眼桥一带因为有军队的保护活了下来，后来军人们全部都战死了，沈腊接管了这里。当那畜牲开枪杀死第一个人时，他意识到不久后这里就会成为地狱，于是兄妹俩躲进了这个下水道。白天躲在这里，晚上他就混入沈腊那帮人里想办法弄食物，三个多月他救下来二十九人、全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那晚他在人群里目睹了我与曾梅梅、李京亮的遭遇，出于同情把我带了回来。 听到这里我不经在心底暗暗佩服他，要知道在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眼皮子底下就这么多人还要养活他们、可想而知有多么困难。 他看着我道：“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心说、现在这种情况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啊？于是我问到：“什么好消息？” 他道：“和你一起那个女的，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我几乎情不自禁的就蹦了起来，我的喜悦之情无以言表。丁见明又道：“你先别激动，还有一个坏消息。那女的没死，但已经被折磨的没个人样了……” “她怎么了？沈腊那帮畜牲把她怎么了？”我打断了他，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她已经疯了。” 第42章 人比丧尸更可怕 听到这个消息我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丁见明向我讲述了我昏迷这几天曾梅梅的遭遇。 她被沈腊那帮畜牲扒光了衣服关在酒吧地下室里，承受着各种精神与肉体上的摧残。畜牲们喂她吃chun药、把她当做发泄的玩具对待，往嘴里弹烟灰、吐痰，甚至灌尿，用皮鞭抽打、用烙铁烫、用刀割开皮肤往里放蚂蚁、往下面塞各种东西…… （此处出于人道主义，作者不便描述） 十大酷刑几乎都用上了，她叫的越凄惨畜牲们越兴奋。 “哎～起初我混进去时她还有些意识，可昨天再见到她时、她已经变得胡言乱语了，不管畜牲们再怎样折磨，她都是一直傻笑。我尝试着向她提起你、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她已经彻底疯了……” “不要说了。” 我打断了他，我不敢再听下去了。 心痛…… 脑子里与她相识的每一个画面、像针一样不断刺痛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她的出现对我来说是救赎，但我的出现对她来说却是悲剧。 我哭了…… 我又哭了…… 每次想哭时总会想起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想着那句话自言自语对自己说到：“你那表情算什么？你那两行泪算什么？眼泪能拯救你所爱的人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但现在请给我哭的权利吧…… 憔悴年来甚，萧条益自伤。风威侵病骨，雨气咽愁肠。 …… 我在丁见明的搀扶下走出了这个房间，这才发现所谓“房间”、其实就是用木板隔离开来的井道。用手电四下照射起这里的环境，整条井道还是很宽敞的，因为打扫过看上去不是很脏，左右两边几乎都是这样的“房间”，大量的光缆和电线从墙上的铁架上穿行而过，一束一束的扎在一起，在昏暗幽深的井道中一直延伸出去很远很远！ 在黑的不见五指的下水道里行走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管道里不但潮湿阴暗，就连空气也十分的闭塞，稍不注意就会踩进深达小腿的淤泥里，更别说我这个瘸子了。要不是丁见明扶着我、好几次我都差点滑倒。 一路上丁见明时不时看我一眼，可每当我与他眼神对视时他又假装再看其他地方。我想他一定是有话想跟我说，但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去救曾梅梅，所以也没管他想说什么。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立刻停住了脚步问到：“你想去救那个女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他连忙又道：“你一个人怎么去救？以你现在这样的身体上去就是个死！那个女人已经疯了，你至于为了一个疯子搭上性命吗？” 我看着他问到：“疯子？如果在上面的是你的家人或你的妹妹，你还会因为她疯了而说出这样的话吗？” “我……哎～你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我打断道：“你理解不到，危机刚一爆发你们就被军队保护着，沈腊一杀人你们就躲在了这里。你吃过死老鼠吗？你知道全身被丧尸内脏包裹是什么感觉吗？你经历过生死离别吗？你有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他沉默了…… 我继续道：“天上很多很多死人在看着我，我不想你口里那个疯女人也在天上看着我。” 他惭愧的摇了摇头道：“对不起，我刚刚说错话了。我没有经历过你说的这些，但你真的救不了她。” 他这句话说的对，其实我也不认为我能救出曾梅梅，我只是不想这样活着，只是想在死之前为她做些什么。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吧…… 他见我执意要走居然把自己的妹妹丁小燕扯出来道：“你喜欢我妹妹对吧？你不是说我妹妹长得像你的谁吗？只要你不走，我可以让她陪你！” 此话一出我对这个丁见明的好感瞬间化为了乌有，他救我一定有什么目的，居然不惜牺牲自己亲妹妹，这家伙还是人吗？于是我轻笑一声道：“哼～谢谢你的好意，小太爷已经有老婆了。” 他又道：“有老婆没关系！小燕可以送给你当妾！只要你高兴把她当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走！” 我瞪着他直接问到：“说吧，什么目的？” 他见我一直瞪着他，于是也不再装腔作势了，眼神古怪的看着我。一瞬间周围空气凝固到了一个极点，我与他对视了十几秒谁都没有开口…… 他笑了笑然后道：“好吧！不愧是省体育馆里一千多号人的首领，说话就是不拐弯。那么我也直言不讳了。” 我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让他说…… 他道：“我要跟你合作！我要沈腊死！” 说实话我很震惊，明白了、他的人手不够，还多为老弱病残。想要和沈腊叫板就必须想办法拉拢更多势力。真没想到我骗沈腊说我有一千多人这个幌子，连他也一起骗了。但要不是这个幌子、也许我现在已经在土里发臭了吧。 于是我故作为难道：“哦？我现在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你凭什么认为我一个烂瘸子能帮到你？” 他笑了笑道：“因为你有的沈腊没有！” 我道：“哦？我有什么？” 他道：“忠诚！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大个子，他们都心甘情愿为你去死！这足够证明你的强大！而沈腊他手底下的人，没有一个真正忠于他的。” 他向我讲述了他混入沈腊内部窃取的所有情报…… “沈腊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虽然拥有大量的物资和一千多人，但多为弱势群体，能用的人不到两百，而且没有一个真正对他忠诚的。 沈腊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一直用来吓唬人的军火、其实根本不存在。沈腊担心自己这个秘密被人揭穿，所以才谎称军火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我们只要把他这个秘密公布出去，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怪不得那天晚上他们对付我与曾梅梅还有李京亮时，从始到终都是用刀砍、用枪托砸，枪拿在手里也没有开一枪。沈腊打死李京亮时、也是用的他自己的手枪。其实沈腊的所有家当也就只是那二十一辆越野车，四挺机枪，二十把95试自动步枪和一些手枪罢了。所以一直到现在都不敢去真正攻打省体育馆，因为他不知道我口中的一千多号人是真是假。 等等！不对！ 如果沈腊是为了节省弹药和不被人拆穿秘密才下令不准开枪的话，但是只要有一个人不听话打光了子弹、很快就会发现根本没有弹药补充，那沈腊不就暴露了吗？ 我向丁见明问出了我所想，他道：“确保没人敢开枪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沈腊只要说、枪声会引来丧尸就行了，而这不也是事实吗？也没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冒着引来百万丧尸的风险开枪验证沈腊口中军火的真假吧？” 我又问到：“那为什么他自己敢开枪呢？他自己不怕引来丧尸吗？” 他道：“如果这一枪能吓住一千多人，我也会冒险这么做。所有人都不敢做的事他却做了，这是稳住自己帝位与展示自己强大的最好方法。再说只开一枪也引不来多少丧尸。” 我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向我道出了他的计划：“明天是沈腊的生日，我们想办法以送礼物为由接近他，找机会把他杀掉，再慌称我们知道沈腊的军火在哪里就行了。如果有人敢反抗，就说整个九眼桥已经被我们安装了yaokong炸弹，人都怕死、不用担心有人敢验证真假。你再回省体育馆召集你那一千多人过来就可以彻底控制这里了。到时候我们兄弟俩平分江山，放那个女人还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我听出来了，这个丁见明明显是想做第二个“沈腊”。还与我平分江山？鬼才相信呢！估计真照他说的去做了，最后我他妈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把我和沈腊一窝端了、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但为了救曾梅梅，我似乎也没别的选择了，于是只好先应了下来…… 我对他道：“好！我答应！” 他眼睛亮了一下道：“好！够爽快！” 说实话他的计划可以说与沈腊当初方法是如法炮制，同样都是利用了人对于未知的恐惧。 …… 我独自待在刚刚那个房间里抽着烟，以老王教我的看水辨时的方法，现在应该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吧。我想到了一个故事： 二哥要出国旅游、让三哥帮忙看家，临走前特别交代，家里的老虎随便逗、千万别惹鹦鹉。之后三哥怎么逗老虎、老虎都不咬人，心想、老虎都这样，鹦鹉就一只破鸟能把我怎样？随后又逗鹦鹉玩，结果鹦鹉开口说话了“咬他！”、老虎扑上……三哥享年27岁…… 当今社会最牛的不是厉害的人，而是能调动“资源”的人。 哎～ 我不经在心中感叹，这个腐烂世界最可怕的并不是丧尸，而是看不透的人心。或者说人比丧尸更可怕，人类几千年以来都被欲望所侵蚀，从古到今从未停止过帝王与帝王之间的战争、诸侯与诸侯之间的战争，千年来华夏大地不知道早已流了多少血、遍布多少孤魂野鬼。 …… “我能进来吗？” 我闻声看去只见丁小燕站在门口，我惊讶的看着她，心说、不是吧？她真的来了。 她缓缓走向我，一看到她的那张脸、我忽然又想抱她。但理智告诉我、她不是李欢欢，她们只是长得很像罢了。于是我道：“有事吗？” 她坐在我旁边，我仔细端详发现、其实二人相貌还是有差别的，抛开那一头酒红色头发不说、她的脸比欢欢小了点、皮肤也比欢欢黑了一些。而且她的手背上还有一个英文字母的纹身，怎么看都没有欢欢那种邻家小妹的感觉。 我问到：“是你哥叫你来的吧？” 她在我胳膊上揪了一把道：“哼，我是自己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都会不知所措，于是我与她保持着一个男女授受不亲的距离。 她轻笑一声道：“怎么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不耐烦道：“有事说事，没事出去！” 她忽然大笑起来，阴阳怪气的道：“我哥是不是跟你说我是因为和家人吵架才离家出走的？他是不是还说他是来四川带我回家的？你不要看他一副文质彬彬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其实他有多畜牲我最清楚。哈哈～” 我不想理她，于是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刚刚抽了一口就被她一把夺走。见她发黄的食指与轻车熟路的吸烟动作，烟龄绝对不在我之下。女人抽烟我见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李欢欢、我居然有些不太舒服。 她问到：“你能帮我做件事吗？” 我道：“什么事？” 她道：“帮我杀了我哥！” 我吃惊的看这她问到：“为什么？他害过你吗？” “你别问这么多！一句话杀不杀？！” “为什么？” 她咧嘴一笑说到：“你不是好人吗？你不是来九眼桥维护正义的吗？我哥他是坏人，难道好人不应该杀死那些坏人吗？让这个世界少一点坏人去做坏事害人有什么不对呢？” 我不知道说什么，她打了一个哈欠又说到：“还是算了吧！由他在这下水道里当老鼠吧。那你杀了沈腊吧，你就可以做下一个沈腊了！” 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这个女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像神经有问题一样。她又道：“不如你把他俩都杀了吧！这样好一点。” “为什么？” “呵呵，因为他们死了我会开心一点。哈哈！” 她忽然一把捧住我的脸与我鼻子挨鼻子一脸狰狞道：“要不你把我杀了吧！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有什么意思，要么被丧尸咬死、要么像上面那些女人一样被人糟蹋、染上脏病生不如死，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吸毒吸死、干净利落。快啊！杀了我啊！啊哈哈哈哈哈！！！” 她像个疯子不停大力摇晃着我的头，她的癫狂让我已经无法忍受了，一把将她推开后骂到：“你个疯女人给我滚！！” 我这一推用了很大力气，她的后脑勺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磕的“砰”的一声，可是我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就这样躺在地上用手枕着头发疯似的狂笑，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你和你哥都是疯子！” 她没有理会我的破口大骂，依然躺在地上大笑、嘴里说着一大堆我听不懂的广东粤语，一会又是流眼泪、一会又是打哈欠持续了好一阵子…… …… 几分钟过后她忽然哆嗦了一下，只见她用手紧紧抱住自己、整个人就那样蜷缩在地上，而且哆嗦的越来越厉害，那“呼哧呼哧”的喘息声就好像马上要断气了一样。 “喂！你怎么了？” “我我我没没事～不不不不要管我～” 发现不对劲后我立刻上前想要扶起她，这才看到她全身冒着虚汗、一张小脸像纸一样白，眼泪、鼻涕、口水、一个劲的流。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两个字——吸毒。 从她刚刚胡言乱语的精神状态起、我心里其实就在怀疑她是不是吸过毒。 “好冷～好冷～” 她抖得跟打摆子似的，全身鸡皮疙瘩直冒，仿佛置身寒冷的冰雪天里一样。手指甲都扎进了自己肩膀的皮肉里，脚上一双皮靴在水泥地上摩得“咔咔”直响。 “啊！！好难受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下那感觉就好像全身有无数条虫子在爬行，又好像骨头缝隙里有东西在往外钻。 她脑袋一偏“呜啊～”一声吐了一地黄色的胃酸。 “我靠……” 我闪电般推开她、跳起来之后发现自己右手臂上全是污秽，我急忙用铺床的脏衣服擦去那恶心的东西。而她全身软的就跟面条一样，吐完“啪嗒”一声摔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中，双眼布满血丝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把呕吐物吹气一个又一个恶心至极的小泡泡！因为剧烈翻滚、她的头发、脸上还有衣服上都粘满了那恶心的东西。 “啊！！难受啊！！啊！！！” 一条手臂被她自己抓得全是血口子，抓完手臂又抓自己的脖子和脸，那感觉就好像肚里有很多刀片在不停的搅动，锋利的刀片划过肠胃等器官，这种疼痛让人生不如死。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几乎哀求的颤抖道：“救救我～帮帮我～我快不行了～你有没有？有没有啊？” 我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消除毒瘾发作带来的痛苦就是继续吸毒。因为吸毒而死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同情，以前太平盛世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吸毒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求求你了～帮帮我～我难受死了～” 她起身跪在了地上抱住我的腿不停的哀求，这一幕再次让我回想起天台上的往事。 我道：“我没有那害人的东西，我帮不了你。” “我有我有我有，我还藏了一点！” 她一边说着一边脱下了裤子，我这才发现她的大腿内侧全是针眼，她很勉强的抬起一只摇摇晃晃的手，无力的点在自己的小腹上。 “在在在里面你帮我抠出来！” 我心说、不是吧？藏在那里！ “那……那我真抠了？” “快点快点！” 我很是犹豫的抬起手来，弹簧一样在她的小腹上一伸一缩的，然后重重的一咬牙，闭着眼睛狠狠的把手伸进了她的内裤之中，凭着我对女人生理构造的了如指掌，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就进入了她的隐秘部位。 我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像是塑料袋的东西！费了半天劲也没能把那东西给弄出来，见状我干脆加大力度，右手就跟掏螃蟹一样在那一个劲的猛掏，塞在她体内的那东西终于被我成功的拔了出来！ 那是一小袋白色粉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东西明显就是那害人的毒品！ 第43章 军阀割据，生存艰难 很多毒贩会用金钱、暴力甚至死亡威胁一些人让他们用身体来为自己运输毒品，多为少女、或家境贫困的人，大到成年人、小到未成年孩童、甚至婴儿。内衣藏毒、割开皮肤藏毒、或像丁小燕一样体内藏毒，甚至直接将毒品连同塑料袋吞下。而丧尽天良的毒贩才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就是“人肉载具”。 但我以前也只是在电视或新闻上看到过，如今自己亲眼目睹了，心里感觉说不出的震撼。这个丁小燕在丧尸危机爆发以前是做什么的已经很明显了…… 她伸出手急不可耐的道：“给我！快给我！” 看着她毒瘾发作如同吸血鬼一样狰狞的嘴脸，我感到十分厌恶！说实话我与她素未平生、她的死活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完全可以让她因为毒品自生自灭。但不知道是因为心中那一丝所谓的良心、还是因为她长得像李欢欢，我居然不忍让她继续吸毒了。 她见我迟迟不给她，于是一把抓住我的腿大声道：“快给我啊！”又不停拍打着我的腿一个劲的哀求，我叹了一口气将那害人的东西塞进了自己口袋里对她道：“忍一忍就过了，再吸你就没命了！” “我叼你老母死扑街！我怎么样关你屁事！快给我啊！” 她不停骂着一大堆我听不懂的粤语脏话，把我和我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十多遍。 这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老板老板，你不是说我像你的李什么欢欢嘛？这分钟我可以是她！你想怎么样都行！！” “滚！” 将她踢开后，我骂到：“你还差的远呢！你也配与她相提并论，她才不会向你这么下贱！年纪轻轻不学好，离家出走、学别人吸毒，你对得起你的家人吗？！” 我以为这番话能刺激到她，但她不但没有一点羞耻之心，反而说出这样一番话：“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我下贱、我不要脸、我就是个婊子，烂泥扶不上墙的下贱婊子。你给我吧，我这种人也就注定这样一辈子了。老板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曾经吴猛跟我说过不要再一个吸毒者毒瘾发作时试图劝他从良，因为他们对于毒品那种奢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这个时候别说你骂她了，就算让她吃屎、她都不会拒绝，甚至让她去跟非人的物种发生关系、她也没有二话。 太可怕了…… 见我刚刚一掏出那一小袋毒品，她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把就夺走，手脚并用的爬到了房间一角，撕开袋子后、把那指甲盖大小的一块毒品倒在了手背上、吸进了鼻子里，然后意犹未尽的用舌头舔着手里塑料袋。 一分钟后，她闭上了眼睛，一脸满足的卧在原地，那感觉就好像要飞起来了一样似的。刚才那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已耗尽了她全部气力，用空虚、无聊、懒惰、自私等字眼来形容她现在的状态和精神世界恐怕是最为贴切的。因为人到了这种地步，过去曾视若生命般宝贵的许多东西统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时而傻笑，时而自言自语，这样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我摇了摇头，不理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呢？虽然她不是李欢欢，但曾经她与她或许一样美丽动人、可她现在的样子着实让人痛心！ 一直等到她恢复正常后、我才问到：“丁小燕，你为什么要吸毒？” 她揉了揉鼻子不削的看了我一眼道：“我和无数大老板都有过一腿，还因为吸毒、运毒、诈骗、进过监狱。你知道监狱里面有多苦吗？我被判了几年刑出来后，发现自己已经与社会脱轨了。工作找不到、又不能回家，我这种人在大众眼里连狗都不如。还好我生了张好皮，没办法所以只好从事非法xing交易了，谁能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就可以满足他所有要求。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现在好了、世界末日了我也就解脱了。我就是个婊子……明白了吗？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又问到：“那你哥，他不管你吗？” “滚！！别跟我提他！” 她忽然瞪着我道：“我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全都是他害的！全都是他害的！！他……” 她没在继续说下去，从她的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了恐惧、无助与对人心的厌恶。我难以想象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人为什么会在曾经的太平盛世经历这些。我们都一样，曾经都坐过牢，难道坐过牢就不能做人了吗？但我不赞同她口里的“末日是种解脱”的说法，再我看她只是想为自己的堕落找借口罢了。我道：“命运从来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或许我能帮到你呢？” 她笑了笑又给我投来刚刚的目光：“帮我？你？呵呵、你不就是想骗我上床吗？用的着在这装好人吗？真想帮我，就去杀了我哥。去啊～” 她见我不回答、又道：“要是没有我这种人，怎么衬托出你这种好人呢？你不要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也读过书懂得不比你少。成功人士放个屁都是大道理，我不是、你也不是，我们没资格讲什么大道理。” 我道：“对，笑贫不笑娼。” 她又道：“还有，我告诉你，我姓丁、不姓李。以后少管闲事！” …… 她走后房间又恢复的宁静，只有“啪嗒啪嗒”的水滴声与我共度这个不眠之夜…… ……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丁见明叫醒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准备今天的行动了。 爬出下水道的一瞬间阳光刺的我难以睁开眼睛，但久违的新鲜空气着实让我着迷。等眼睛慢慢适应了阳光，我才发现、原来下水道的入口就在酒吧一条街后面一个隐蔽的巷子里，平时应该很少有人来这里。丁见明与三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用平板车推来了四个木箱子，箱子很大、装下一个人都没有问题。 我问到：“这四个箱子就是你给沈腊准备的礼物？” 他打开了第一个箱子，是一整箱的红酒。第二个箱子是很多杂七杂八的食物与奢侈品。可第三个箱子居然装着一个人，一个被捆绑堵住嘴的女人…… 丁小燕！ 我震惊的问到丁见明这是怎么回事，他解释道…… 原来，他打算把我藏在箱子里以送礼物为名接近沈腊，但所有礼物都必须要经过看门的小喽啰检查，为了给我打掩护才一次性准备了四个箱子和丁小燕。 可是那帮小喽啰总不可能连男女都分不清吧？我问出了我所想，他道：“一会送东西的人会很多，你想想看人又多、东西又多，那几个小喽啰肯定都会不耐烦的，最多检查前面两个。如果遇到杠精，就给他们看第三个，就说送美女，小燕是女的不怕检查。” 我问到：“那万一别人就是有耐心，要全部打开呢？” 他摊了摊手道：“那就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了。” 我道：“不行，这太冒险了！要是失败了、我死了，谁去就曾梅梅？” 他的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打量了我一番然后道：“我有一个办法，只是要委屈兄弟你一下。” 说着拿出了一顶假发和一条粉色连衣裙…… 我靠！让老子男扮女装，亏他想得出来！ 我一口回绝道：“我不穿！扮女装我宁愿死！” 他道：“耀洋兄弟，大局为重啊！只要能成功杀了沈腊那个畜牲，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道：“不行不行，我绝对不会穿女装！” 他想了想道：“耀洋兄弟，你不想救那个女人了吗？不想给那个大个子报仇了吗？他们可是为了你才一死一疯的啊！” “我……” 我算是看透了丁见明这个人，为了自己能达到目的、先是不稀牺牲自己亲妹妹，现在又拿曾梅梅与李京亮来对我进行道德上的绑架！我已经暗自下定决心了，如果成功杀了沈腊，也必须把他除掉。他这种心机叵测的人可留不得。绝对不能让他做下一个沈腊！ 我接过了假发和短裙换上之后又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涂在脸上，自觉的爬进了第四个箱子里。他从自己衣服里拿出了一把手枪递给了我、然后十分虚伪的对我道：“耀洋兄弟，真乃豪杰也，真英雄、真英雄啊！” 我不想看他在这装腔作势，接过手枪后直接道：”你他妈的逼话超过文化，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别以为我他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沈腊死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对吧？” 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悦，但他现在还需要我、所以也只能一笑而过乖乖的盖上盖子。 “好了！走吧！” …… 因为是白天再加上木制箱子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缝隙，里面并不是很黑也不怎么闭塞。只是空间有限，迫使我只能像条狗一样蜷缩着、时不时还剧烈摇晃一下，这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透过缝隙看到了外面，现在位于一个一楼大厅的门口，这里显然是有电力供应的，居然还有音乐，而许多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宾客也在陆陆续续的到场，但这些人却和以往上流社会的宾客明显不同，仪表堂堂的斯文败类几乎看不到几个，来者不是满脸横肉的莽夫，便是一脸杀气的猛汉，整座天府市的上流社会早和过去大相径庭了！ “姓丁的小子好久不见啊，箱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忽然一个男人问了一声，丁见明回到：“这位兄弟，这四个箱子都是我给沈爷的礼物。” “打开检查！” “啊？都封好了，现在打开很麻烦的。” “叫你打开就打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好吧。” 一阵“咔咔”的声音过后，我知道丁见明已经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后面三个呢？” “哦，一些红酒和两个女人。” “女人？！打开看看！” 咔咔～ “呵，你小子还真会讨好沈爷啊。” 又是“咔咔”两声响，我知道这一次轮到打开我这个箱子了，一瞬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小喽啰只看了一眼…… “哎！我操，这女的好丑啊！盖上盖上！” “呵呵，我没骗你们吧，两个女人而已。” “行了行了，进去吧！” “谢谢！谢谢！” …… 又过了十几秒终于进入了大厅，我又透过缝隙看见两排早已经准备好的冷餐桌，花样繁多的餐点热气腾腾的放在上面，三三两两的宾客端着酒杯放声的交谈，只是我怎么看那些大老粗都觉得奇怪，虽然他们已经在努力融入上流社会的慢条斯理节奏，却还是免不了给人一种“沐猴而冠”的滑稽味道！因为视野有限我也只能看到这些。 “丁老弟！好久不见啊，能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这时一个中年油腻大叔张开双臂热情无比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呵呵~李老板好久不见。” 丁见明走上去给了那人一个拥抱。那人十分亲热的拉着丁见明的胳膊走进他的小圈子，就好似他失散多年的好兄弟一样。 丁见明与那个李老板喝了几杯酒，缓缓向我这边走来…… “沈腊现在还没有出现，你就先呆在里面。” 他说完，拍了一下箱子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靠，在这里面缩着是真的难受啊！不过也没办法，沈腊不出现我还不能暴露自己，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曾梅梅现在怎么样了呢？我连她在哪儿都还不知道，如果她没有扛过来怎么办。想到这些，我急得手足无措，沈腊那个畜牲在干嘛呀？怎么还不出现？百无聊赖我拿出了那把手枪看了看，弹夹里的八发子弹都在。 …… 两个小时过去了，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周围的宾客越来越多，他们互相称兄道弟，但又都在对方走后瞪上一眼。 我感叹到，人人都以为这里是最后的避风港，实则不过就是一座苟延残喘的地狱罢了，这里的环境就和这座城名一样，一切都只是表面的“天府之国”。我敢说今天站在这里喝酒聊天的人，恐怕下个月就要换上一大批了！要想在这座地狱中好好的活下去，不用一点非常的手段恐怕是不行啊！军阀割据，生存艰难！ “来，把所有东西都搬到地下室去！” 忽然我身处的箱子巨烈摇晃了起来，然后整个人都失重了，像是被人连人带箱子抬起来了一样！ “我靠，这里面装的什么啊？好他妈重！” “来来来，搭把手！” “一！二！三！起！” 透过缝隙我看到五个一脸横肉的汉子，因为忌惮他们人多，我也只好先静观其变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把我抬到哪里去。 …… 一阵摇晃过后，从缝隙透进来的光线越来越暗，直到全部消失！ “行了，就放这里吧。” “走了走了！喝酒去！” 等那五个汉子走后，我推开了盖子爬了出来。这才发现，这里四壁墙面都是由水泥铺城的，地面上放着数不过来的木箱子，每一个上面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墙角都安放着一个烛台，蜡烛上那摇摆不定的小小火苗也异常昏暗，很配这里的环境，这里看起来非常协调，但又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忽然“砰”的一声异响，我被下了一跳，随着声音我看向了一个离自己很近的箱子。 丁小燕？ 我都差点把她给忘了，于是不做犹豫打开了那个箱子。将她救出后，她忽然莫名其妙大笑起来！我被她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捂住她的嘴！ “笑什么？有毛病啊！小声点！嘘～” 她见我不悦、于是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女装大佬啊！哈哈哈哈！”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穿着，我操！我他妈还穿着刚刚丁见明给我的裙子呢！尴尬之余我立刻脱掉了这羞耻的打扮。但丁小燕还是一直在那里笑，我被她整的有些烦了！于是恼羞成怒道：“笑个屁啊！你有毛病是不是！” 她撇了我一眼，转身向黑暗处走去，我一把拉住她问到：“你去哪儿？” 她道：“关你屁事，老娘去厅里喝酒行不行？” 我道：“现在出去不就暴露目标了吗！这里好像是沈腊用来存放东西的地下室，我们先查看一下吧。”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骂到：“你他妈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是我哥需要你，我可不需要你！你爱查查你的，老娘可不想在这黑乎乎的鬼地方多待一分钟！” 见她如此不可理喻，我知道硬的不行得来软的，于是我又道：“你就当帮我好吗？我真的需要你。” 她昂起下巴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道：“这还差不多！” 凭着微弱的烛光我们缓步走进了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巷道，在这种黑暗中我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前后左右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我们。 巷道尽头有一道铁皮门，但是门的左右两边忽然出现了两个诡异的人影，确切的说他们是爬出来的！ 第44章 大战前夕 “别动不然我开枪了！” 我举起手枪对准了那两个人影，但他们却像没听到似的，就那样趴在原地一动不动。见对方对我们造成不了威胁后，我试探性的缓缓靠近。可当看清那两个人时，我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丁小燕直接惊叫了出来！ 黑色铁门前趴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她们被剃光了头发，双手双脚都被血淋淋的纱布包裹着，全身都是被烟头烫过的伤疤！最触目惊心的是她们的双眼已经被挖了，两个黑洞洞的眼眶还在往外留着血，两只耳朵也被割了一半，脖子被一条铁链勒的全是伤痕！面前的两个碗里面盛满了早已腐烂长蛆的黑色粘稠物，还有很多的烟头。她们就像“看门狗”一样，被拴在铁门左右两边！ 天啊，什么样的畜牲才能干的出来这种事啊？居然把活生生的人变成这样！她们可是人啊，不是家禽啊！就算是阿猫阿狗，也没人会狠心做出这种、砍手砍脚、挖眼割耳的事吧…… “起来！快起来！！” 丁小燕流着眼泪冲了上去，拼了命的想要扶起她们。但她们似乎很恐惧，一个劲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团，嘴里不停发出“唉唉”的声音！我这才注意到她们的舌头也被割了！ 我强忍心中不适绕过了她们，一把推开了那道铁门径直走了进去。 可我没想到铁门里面的景象更让人触目惊心，房间内一共五个女人，几乎都是很年轻漂亮的女孩，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可她们洁白的身体上全都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痕，烟疤、鞭痕、烫伤，甚至是被利刃割开的伤口都遍布全身！只是女孩们的精神显然全都崩溃了，同样一个个像狗一样爬在地上。 这一切看得我脊背发凉，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掏出了一根香烟点上，可刚垂下手想弹烟灰时，五个女孩居然齐齐的抬起了脑袋，张开嘴把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凑向烟头，显然是有人长期把她们的嘴当成了烟灰缸，女孩们几乎形成了最本能的条件反射！ 我的脑海里立刻蹦出三个字——美人盂？ 美人盂，顾名思义，这是一件用活人做的痰盂。美人盂是明代所留，明朝后期，圣听闭塞，不用贤能，有许多奸臣宦官趁机掌权得势。朝中的宦官阉党无休无止地搜刮民财，由于这些人都是没有子孙的绝户，所以挥霍受用起来变本加厉，格外丧心病狂。为了满足他们畸形病态的精神需求，发明出了许多穷奢极欲的享乐方式，美人盂便是其中之一。从使钱买来的奴婢中，选那年轻貌美的，令她终日跪在房中伺候，什么时候听主子一咳嗽，美人立刻张开樱桃小口，接住从主子嘴里吐出去的浓痰，强忍着恶心咽进肚里，这就叫美人盂。那“美人盂”越是光鲜漂亮，越能显得主人身份显赫，这种风气一直延续到阉党失势，才逐渐废除。 “这帮人渣！！”丁小燕大骂一声，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将姑娘们抱在怀里哭了起来！浑身颤抖着，眼帘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只见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颤抖的手拭去脸上的泪水……但是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止不住。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呜呜呜呜～” 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我环视四周没有发现曾梅梅，但我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丁小燕忽然起身一把拉住我哽咽道：“陈耀洋，你不是好人吗？你送她们一程吧，她们死了比活着好！让她们痛块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吗？呜呜呜呜” 我摇了摇头道：“不行，在这里开枪等于自杀！” 她咬牙切齿的揪住我的脖领子骂到：“我艹你妈！陈耀洋，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想做这个罪人是吧？我来做！！把枪给我！！” 她彻底失控了，张牙舞爪的想要夺走我手里的枪，一把将她推开后我呵斥道：“丁小燕你冷静点！你以为我的心不痛吗？！老子也是人！老子的心也是肉长的！我们还要杀沈腊那个畜牲，畜牲们不死还会有更多人像这些姑娘一样，现在开枪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你知不知道！傻妞！！” 她愣住了…… 说完，我便不再看她，蹲到一个年纪最小的女孩面前，双手捧着那姑娘的脸颊眼神温柔的看着她，这姑娘不过十五六岁而已，被我捧住脑袋后她麻木的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抹茫然的目光，我微笑着说道：“有大哥哥在这你不用怕，大哥哥答应你，以后不会让你再受半点苦了，你很快就会在天堂里跟你的父母相会，让我送你最后一程好吗？” 看着女孩的脸蛋笑的无比温和，精神都已经崩溃的姑娘就好似听懂了我的话一样，竟然微微的点了点头，麻木的表情也有了一点松动，轻轻吐出了几个艰涩无比的字——求求你，让我死！ 我点了点头，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女孩的脑袋，缓缓将她搂进怀中，一边轻抚着她的长发，一边对她柔声低语着：“好姑娘！忍一忍就会结束了……” 女孩一张麻木的俏脸终于彻底缓和下来，趴在我的肩膀上露出了恬静安详的笑容！ 咔拉！ 我双手一用力，女孩的脖子发出一声惊人的脆响，无力的耷拉在我的臂弯中…… 她死了…… 我缓缓抚摸着女孩的长发，自言自语道：“我陈耀洋发誓，一定要把沈腊那个畜牲千刀万剐！” 几分钟过后，我用同样的方式让其他四个女孩和门外两个女人解脱了…… 丁小燕跪在地上哭泣着不停捶打地面，我想安慰她，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静静的看着她。 她忽然定睛看着我，良久后才道：“陈耀洋，如果有一天我也像她们一样，你也一定要帮我解脱！”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将她扶起后缓缓走出了这个房间。 …… 大厅里宾客们还在把酒狂欢，人已经多的挤都挤不动了。我找了一顶鸭舌帽给自己扣上，低着头牵着丁小燕的手走在人群之中。丁小燕忽然一把挽住了我的胳膊，我愣了一下，她道：“别误会，这样看上去自然一点。” 我环视四周还是不见沈腊的人影，中途有好几个人想拉我一起喝酒，我都是低着头谢绝了。 “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 忽然丁见明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问到：“沈腊为什么还不出现？”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个劲的叫我和丁小燕回到地下室箱子里去。于是我又问到：“曾梅梅在哪儿？你不是说你之前见过她吗？”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见他一直不说，我着急的继续问到：“说啊！曾梅梅在哪儿啊？” 他揉了一下鼻子道：“我忘了。” 忘了？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一把将他脖领子揪住、我骂到：“姓丁的！我艹你妈！耍老子是不是？” 若不是此时情势危急，我真想给这个虚伪的家伙来上一拳！他见我已经动了真怒，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直说，先帮我杀了沈腊，我再告诉你那女人在哪里！” 他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我，我如果不乖乖配合他，曾梅梅将石沉大海！ 他拨开我的手冷笑一声道：“放心，只要沈腊死了，我就会告诉你，现在回到地下室箱子里去吧！” 我瞪着他道：“姓丁的，有我陈耀洋在，你休想做第二个沈腊！” 他也不甘示弱，无比挑衅的用手指戳着我的胸口道：“你该回到箱子里去了。” 为了曾梅梅，我也只好忍了，可当我正准备走时，他又忽然叫住了我：“等等！小燕留下，你们两个在一起我心里不踏实。” 就在这时大厅里的音箱忽然“吱”的一声！音乐戛然而止，一群手持清一色95式步枪的汉子冲到了人群中间，带头的居然是徐啸东！所有人都被这突如而来的变故惊到了，一个个都变得默不作声。见情势不妙我立刻用手压低了帽檐，心说、不好！难道是我没有死，被他们知道了？ 徐啸东提着步枪一步跨上最中间的桌子，杀气腾腾的目光从厅内每一个人身上扫过，就好像在寻找什么一样！ “今天是沈爷的寿宴，沈爷不想看到有流血事件发生！但是！你们中有一些人让沈爷很不高兴！刚刚仓库地下室有七个女人被杀了！！也就是说，你们中有内鬼！是谁？” 徐啸东此话一出，厅内瞬间就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在互相叫自己身边最近的人给自己作证，证明刚刚自己一直在这里喝酒。 丁见明瞪了我与丁小燕一眼，表情十分愤怒。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地下室那七个女人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没人承认是吧？好！我最多等五分钟，五分钟过后再找不出那个内鬼，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说完徐啸东拿出一个金色怀表，展示给所有人看。时间一点一点的流失，众人终于无法再淡定了，一个个都叫嚷到…… “是谁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不要因为你一个人害死所有人行不行！” 丁见明挤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你为什么不再箱子里好好待着？你杀那几个女人做什么？” 丁小燕抢着回答到：“那几个女人都被折磨的不像人了你知道吗？” 丁见明呵斥道：“妇人之见！她们怎么样管你们什么事！这下好了，前功尽弃了！” 我道：“你现在如果想活命，可以把我交出去。” 丁见明道：“你他妈，把我的计划全毁了！早知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我没在意他说什么，现在我只关心曾梅梅的下落，于是我又问到：“曾梅梅在哪儿？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冷笑一声然后才缓缓道出了实情：“那女人吗？我他妈怎么知道她在哪儿，我要是不说我见过她，你会到这里来吗？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就没什么好瞒你的了。你刚刚不是已经去过地下室了吗，那女人如果不在那里，那估计早就死了吧。” “我艹你妈！” 愤怒让我又失去了理智，其实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早晚都是个死，我也没有必要在躲着藏着了。直接用拳头问候了他的脸！ 周围人见我们打起来了，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散开，给我们让出了一片空地。无奈我是个瘸子，丁见明力气又比我大，没有任何悬念我被按倒在了地上。 “快！我抓住他了！他就是内鬼！他就是陈耀洋！” 丁见明近乎疯狂的朝着徐啸东的方向喊话！他想要保命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了。但他似乎忘了，我身上那把手枪！不做犹豫直接在衣服里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几声枪响过后，丁见明无力的瘫软了下来，他瞪着大大的眼睛注视着我，表情不知道是惊愕还是恐惧，这一刻都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丁小燕瘫坐在了地上，注视着丁见明的尸体，我不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也没空去在乎她的感受，将身上尸体一把推开后，起身嚷道：“我是陈耀洋！小太爷我还活着！” 此话一出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我要打光手枪里所有子弹，我要引来丧尸，让这个地方见鬼去吧！只是可怜了这里一直被压迫的人，还有丁小燕。 “陈耀阳？杀了他！” 随着徐啸东一声怒喝，一个个手持95式步枪的汉子齐齐地围了过来！ 砰！砰！ 我不做犹豫开枪打死了其中两个汉子，其余汉子见状一个个都缓缓倒退！他们都惊讶的看着我，手里的步枪就好像摆设一样。 我觉得好笑，又抬手冲天空开了一枪！ 砰！ “来啊！开枪啊！打死我啊！”喊完话后，我又准备开一枪！这时一个汉子紧张的说到：“不要再开枪了！会引来丧尸的！” “是啊是啊，丧尸来了，你也活不了！” 徐啸东见手底下的人这么怂、大骂道：“他只有一个人一把手枪，一起上打死他！” 一个汉子回到：“我们手里的枪连子弹都没有，沈爷又从来不给我们发子弹，怎么打啊？我们可不想死！” 一瞬间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家伙手里的步枪根本就没有子弹，从沈腊控制住这里时起，子弹早就打光了。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 “你们这些废物！没子弹不知道用刀啊！” 徐啸东气的一脚将一张桌子踢翻在地，他意识到刚刚那个汉子已经将真相说漏嘴了！小喽啰们又道：“他手里有枪啊！以前那些软骨头一吓就投降了，谁知道他是个硬骨头啊！” “对啊！早就跟沈爷说过了，这一招不可能百试百灵，他就是不给发子弹！”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我放声大笑着，用枪指向他们每一个人道：“发子弹？你们想多了！沈腊根本就没有什么军火库，你们都被他骗了！” 在场所有小喽啰和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我，就好像中了头彩，结果发现是“天府一日游”似的。我又道：“他说他有军火库你们就信啊？如果是真的，他为什么不给你们发一颗子弹呢？为什么叫你们，枪只能用来吓人，不能用来杀人呢？ 开枪会引来丧尸，这话没错。难道就因为他一句他有军火库，你们就愿意当他的狗？！ 我想问问你们，如果有一天丧尸真的冲进来了，你们靠他、有用吗？ 或者说，你们觉得没关系！只要跟着他饿不死、能不受人欺负、能做人上人、过一天算一天就行了。但请你们扪心自问，你们欠了多少条人命，手上沾了多少无辜者的血啊！ 我们国家很强大！我相信末世总有一天会结束，文明与正义会从新站起来！而你们所犯下的罪行，一辈子也别想洗清！！！” 小喽啰们分分垂下了枪，我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丁小燕忽然厉斥道：“杀了他们！他们都是畜牲！” 我又何曾不想这样做呢，但是我的枪里只剩下一颗子弹了！我可不觉得这些人会因为我刚刚的一番话而改邪归正。 徐啸东似乎看出了我所想，或者说他知道我手里的枪是什么型号，知道一共只有八发子弹。他接下来的话立刻验证了我的想法！ “他只有一颗子弹了！一起上！” 小喽啰们仿佛被点醒了一样，一改面色、一个个跃跃欲试！见情势不妙，我立刻拉着丁小燕举枪冲向前，小喽啰们都不想做这最后一枪下的游魂、分分向左右两边避开！不多时我就来到了徐啸东面前！ 他随手将没有弹药的步枪丢到了一旁，径直走向了我，把自己的胸膛顶在了我的枪口上！ “开枪啊！有胆就开枪啊！！” 他说这话明显没有底气，但他似乎料定我不敢开枪。说实话，我还真不敢开枪。他一死，小喽啰们就会立刻冲上来把我和丁小燕砍的稀巴烂！沈腊不出现，这颗子弹就是我唯一的希望！ “开枪啊！我不信你敢开枪！呵呵～” 他昂起下巴、一副生死看透的样子！ 他在等…… 他在等我的心里防线崩塌，而我在等“援军”，援军指的当然就是外面的丧尸！ 我为拖住时间，于是开启了嘲讽模式…… “徐啸东，你曾经打倒了那么多有名无实的假大师，也算是为人民做了一件好事。” 他笑道：“哦？是吗？” 我道：“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一个立志要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硬汉，居然会甘心做沈腊那个无名之辈身边的一条狗。” “呵呵呵～”他笑了一会道：“哼！你不用在这里激我，我知道你在等什么！大不了一起死就是了！” 丁小燕道：“跟他废什么话！杀了他，让这个世界少一个坏人！反正我们也出不去了！” 我没有理会丁小燕，继续说到：“徐啸东啊徐啸东，你可真是一时英雄、狗熊不如，被沈腊当狗、放去咬李京亮，结果没咬过、反被打成猪头。你这位英雄肚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被英雄气短气炸的一个皮球吗？啊？哈哈哈哈！” “你闭嘴！” 我成功激怒了他，心里战术最忌讳的就是动怒，因为愤怒会让人乱了分寸，失去暂时的思考能力。于是我继续道：“打不过人家李京亮，就开枪打死他，你狗日的还真是脸皮比牛屁股还厚啊。” 他怒斥道：“是我开的枪吗？！是沈腊开枪的！如果李京亮不死，我一定会打败他！” 我立刻抓住这个话题，对他败给李京亮这件事大加讽刺。他也十分配合的一个劲辩解，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件莫大的耻辱一样！ 与他东一句西一句过去了足足四五分钟，只听大厅门“咣”的一声被人撞开，无数惊慌失措的男男女女争先恐后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来了…… 我的“援军”来了。 第45章 血战九眼桥 上 “救命啊！” “怪物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一男一女脚下失足摔倒在了地上，还没等他们爬起来，后面的人群就一窝蜂挤了进来，两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葬送在无数双脚下。 但不到两米宽的大厅门就好像患有厌食症的喉咙、而慌不择路的人群就好像难以下咽的食物卡在那里。挤了半天，进来的人连十分之一都不到，门缝两侧有人因为挤压、口鼻里都渗出了血。 最可怕的还是门外酒吧一条街那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与哀嚎。 这时徐啸东趁我分神一把握住了我手里枪的一头，我大骂一声“我操！”赶紧用力抓牢，以防被他夺走！他十分有技巧把食指伸到了扳机后面，迫使我怎么也扣不下去，我与他就像拔河一样僵持着。但我的力量显然不如他，于是只好向一旁的丁小燕求助！ “丁小燕！帮忙啊！” 我急得几乎快把嗓子都叫破了，而丁小燕她居然就那样站在一旁呆呆的看着我。 咚！ 随着徐啸东这狠狠的一脚，我像滚地葫芦一样翻倒在地，最终还是没能攥紧那把命运之枪。 “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听见徐啸东高声吼了一嗓子，他倒提手枪一步步走向我笑了笑又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夺走这里所有人最后的希望，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好好享受你所造成的一切吧。” 砰！ 一声震天的枪响过后，我闭上了眼睛…… 噗咚！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徐啸东已经躺在了地上，不停往外渗血的太阳穴告诉我…… 徐啸东、自杀了…… “快！堵住门，别让他们进来！” 厅内所有人这时一个个抄起桌椅板凳冲向了卡在大门外的人，他们团结一致的把桌子横在身前，死死的撑住涌入的人群！ “别让他们进来！他们肯定有人被咬了，把门关上，不然我们都要死！” “让我们进去！我们不想死！” 一个个哭泣或哀嚎的男男女女把手从缝隙里伸了进来、无力的在空气中乱抓。而里面的人就好像驱赶暴徒一样死死的顶住横在门口的桌子，生怕他们进来！就算有一两个幸运的人挤了进来，也会立刻遭到众人的毒打，直到断气！ 我又把目光转向了地上的徐啸东，脑海里不断重复着他刚刚的话。 他说的对，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为了杀一个剥削人命的疯子，牺牲这里所有人的性命，我这算是正义吗？那些挡在门口的人，我没有资格去评论他们，因为我们都一样。人性是自私的，越是这种危急关头越明显，虽然我早已见惯不怪，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惋惜。 丁小燕找了一块白色的桌布盖在了丁见明身上，擦去眼角泪水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了恨意。 就在这时一声划破天机的爆炸声忽然响起！ 轰隆！！ 大厅里包括我与丁小燕都噤若寒蝉，明显是这栋建筑外面所发出的动静，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又是“轰隆隆！”两声炸响！ “军队？是军队来了吗？！！” 人群里一个男人兴奋的大叫了起来，一瞬间所有人都高兴的跳了起来。 等等！不对劲！我跑到了大厅门口、透过一个又一个人影往外看去，门外除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什么也看不见。 这时一个馒头大小的黑色东西从天儿降，落在了拥挤的人群里！ “轰隆”一声炸开！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一条条残肢断臂飞的到处都是，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三十多名男男女女被当场炸死，周围很多幸免的人都被四处飞溅的鲜血染了个遍。外面已经是一片人间地狱般的场景，惊叫声和惨叫声、丧尸的嘶吼、还有爆炸声几乎充斥了我能听到的一切，上百个男女惊恐万状的挤成一团、踏着满地的碎肉与滑溜溜的新鲜内脏更加疯狂的往大厅里面挤！ 我很清楚刚刚那个在人群里爆炸的黑色东西是什么——手榴弹！可是为什么会从天而降呢？ 楼顶！ 想到这一点我立刻拉住正在发呆的丁小燕！“快！我们上楼顶！” 丁小燕好像也想到了什么，立刻捡起一把砍刀，飞快的冲向了大厅一角的走廊，我也捡起了地上刚刚那把已经没有了子弹的手枪，因为腿的缘故我跑的很慢，只能连蹦带跳的追着她！ 楼顶是哪个疯子在往下丢手榴弹想必已经不用我多说了吧，沈腊那个疯子见丧尸已经冲进了这里，自知大势已去，他想引来更多丧尸，他想让这里所有人与他陪葬！ 很快就来到了一个楼梯间，但丁小燕早已跑到二楼去了，我又何曾不想快点上楼杀了沈腊呢，但爬楼梯对于我一个瘸子来说真的太难了！我心说、这丫头也不知道扶我一下，万一上面有危险，她一个娇小的女人还不够别人两刀呢。 “啊！！” 随即就听到她从上面传来的惊叫声！我立刻加快步法往上冲，只见三个汉子已经将她按倒在地，不过好在他们手里都没有武器。 “别动！不然老子开枪了！” 三个汉子见我手里有枪，都吓得抱住头蹲在了地上！我又对他们道：“沈腊已经快完蛋了！你们还在为他卖命！滚！！” 三人走后，我飞快的弯下身子把丁小燕给捞了起来，但我还没回过身去就听到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小心”，我根本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后背上立刻就重重的挨了一脚，整个人立马失去了重心，翻身就摔倒在地！ “艹你妈！” 一只大脚狠狠踩在了我的头上，丁小燕趁他不备一刀劈向对方的脖子，那人反应迅速一脚踢倒了她！我一把抱住那人大腿、张嘴便是一口！只听“噗呲”一声，丁小燕已经把那把砍刀送进了那人胸膛，但那人体型壮硕、丁小燕力气也不够大，没有一刀毙命。 那人忍住巨痛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我见状飞快的爬了起来，一脚蹬在那人背上！再次发出“噗呲”一声！ 这个汉子刚刚倒下，又是一个汉子从楼上冲了下来！我拔出尸体上那把砍刀，朝着那个比自己高大的汉子径直冲了过去，而对方脸上也带着疯狂之色，显然也打算跟我拼命了，敌我双方都根本毫不畏惧，他挥起一只布满老茧的拳头狠狠砸向我的脸颊！ 咚！ 钵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我的脸上，那种拳拳到肉的感觉既然让我兴奋了起来，接着只要上前砍断他的脖子就可以轻轻松松结束他的小命，所以我根本毫不在意这一拳！ “死吧！！” 锋利的刀刃刺进了他的小腹，我咬牙切齿把刀柄又搅了一圈，让他尝尝五张六腑被绞杀的感觉！他一口鲜血喷在了我的脸上，嘴里忍不住惨叫了起来，整个后背高高的往后弓着！ “呀！”丁小燕娇喝一声，冲过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去死吧！杂种！” 我难以克制心中的暴虐之情，冲上去一刀斩断他的手臂后去势不减，他大半个脑袋就如同豆腐一般被一切为二，垃圾一样“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成功干掉两个挡路鬼后，我与丁小燕都大口喘着粗气。轰隆隆！！一连串的爆炸声不断的在楼外响起，沈腊那个畜牲还在丢手榴弹害人。我轻轻拍了一下眼前女人的小脸、只说了两个字“上楼！” …… 刚刚走到天台铁皮门口，忽然! 轰隆隆！一连串巨响！ 耳边就像被人同时敲响了一万面铜锣，震的我耳鼻流血的同时，整片天地都开始剧烈颤抖摇晃起来，眼前已经飞快龟裂的地面突然分崩离析，一大股劲爆的气浪迅猛无比的冲破地板，瞬间将我炸飞了起来！ 哗啦！大量钢筋水泥板堆在了一起！ …… 我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缓缓睁开双眼，费力的伸出一只手，摸摸索索的抠住了一块水泥板，连使了好几次力气才终于把水泥板从身上掀开！ “咳…咳咳咳……丁小燕！！” 忍住身上巨痛艰难的从废墟中爬了出来，用手擦了一把脸，发现手掌全是暗红色的血浆与厚厚的灰尘。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全身都是水泥碎块和血浆，身上已有多处伤痕。一条生锈的铁钳贯穿了我那条瘸腿，这无疑是又在我的旧伤上来了一刀！ “啊！！” 惨叫一番后，我忍住巨痛将异物拔了出来！ “丁……小燕……咳咳咳咳！” 想要呼喊她，可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如同被滚油烫过一般艰涩难听，而这一声呼喊好似花费了我不少的气力，我无力的瘫坐在废墟里重重的粗喘了几口大气，双眼惶急的看向灰烟弥漫的四周！ “丁小燕！！” 几经努力，终于把沙哑难听的嗓音调整到可以正常发音了，却依旧像两张腐锈的生铁片在摩擦一样，并且回答我的只有一片浓浓的死寂，就好似整个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一样，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 “丁小燕，你在哪儿！” 拍了拍身上的水泥块，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而这时候头也疼的厉害，不但感觉整个身体摇摆的像在坐船一样，鼻腔里充满了烟尘的味道，每呼吸一下都无比的困难，特别是那混沌一片的脑海里，就如同一千架直升机在同时起飞一般，搅的脑浆都开始天翻地覆！ 咚！ 一块摇摇欲坠的石块落下，却不偏不倚的砸在我的头顶上，一缕暗红色的鲜血立马从头上流了下来，一直冲到眼睛里，让我本就模糊的双眼顷刻成为一片血红色！ 我费力拖着那条早已没有了知觉的右腿翻开一块又一块水泥板，目所能及之处只有一片浓过一片的烟尘，嗡嗡作响的耳朵根本什么也听不清！ 噗咚～ 脚下突然一软，直挺挺的摔倒在地面，来不及做出防护动作，下巴直接就磕在了地上，又是一股咸腥的血液从嘴里渗了出来，我极力的伸出双手艰难的往前爬，可眼前的场景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耀洋～你怎么又倒下了？” 伴随着一道温柔的声音，一位身穿蓝色卫衣的女人突然排开浓烟，缓缓出现在了我眼前，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她瘦的像皮包骨一样，仿佛只有五十多斤，穿在身上的蓝色卫衣显得很宽大，而她的眼神中不知是关怀还是悲哀，抱着双臂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我，轻声说道：“你把那个叫丁小燕的姑娘当做李欢欢了对不对，有了她，你是不是不打算去沪申市找李欢欢了呢？” 我回答到：“老姐，你能不能不要挖苦我了，丁小燕是个不干净的女人，她虽然长得很像李欢欢，但李欢欢就是李欢欢，她丁小燕没资格与其比较。” 老姐又问到：“那曾梅梅呢？你对她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你永远是个多情的种子，见一个爱一个。你摸着你的良心说，这三个女人哪一个、你没动过心？” “不！老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孤独，仅此而已……” 我十分勉强的摇着头，极力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老姐，但对方却轻轻后退了一步，在浓雾中显得若隐若现，声音空洞的道：“弟弟，不是姐姐说你，你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你爱李欢欢是因为她有妈妈的影子，你爱曾梅梅是因为她有我的影子，你总是想找个人保护你，你总是一次又一次逃避责任，难道你就打算被这一个个影子慢慢拖死吗？ 如果没有爆发丧尸危机、没有世界末日，身边对你好的人、那也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你必须要学会独立，学会面对生活的点点滴滴。” “不！姐姐！我不想一个人，我真的害怕一个人！你知道每天对着所有人强颜欢笑有多难吗？妈妈走了……你也走了……我一肚子的苦水，跟谁说去？姐姐！你不要离开我！！” 我咆哮了起来，我又哭了…… 她消失了…… 空气里飘飘忽忽的又传来一道声音：“耀洋！想要活下去，你就必须学会独立，你永远是姐姐心目中的大英雄……” “我不想做什么狗屁英雄！我只想永远做你弟弟，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呜呜呜呜呜～” 我大叫着，但对方早已经在浓浓的迷雾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伸出双手急忙往前撑去想要爬起来，可手下突然却是重重一空，整个人再一次磕在了地面，等一股剧痛冲进脑海之中时，才终于骇然惊醒，眼前出现的哪里还是路，居然是一条深深的鸿沟横摆在面前，只要掉下去必然是粉身碎骨！ “欢欢！！……不，丁小燕！！” 惊慌失措的爬起来看着面前的鸿沟，一阵阵后怕的冷汗如同浆水一般往外狂涌，我足足呆立在原地好几分钟才终于缓过神来，刚刚的幻觉差点要了我的命！ “丁小燕！！没死就回我一声！！” 我满是烦躁的揉着僵硬的脸颊，刚刚那幻觉好像戳中了我的内心，我居然真的因为找不到那个不干净的女人而感到着急与恐惧了，我复杂的内心究竟在想什么？ 飞快的摇了摇脑袋，极力摒弃心中乱七八糟的杂念，我身处在大厅的四楼，刚刚跑到天台铁皮门时，忽然外面有什么东西爆炸了，巨大的威力竟然能将整栋楼楼顶掀飞一半。站在足有五六米宽的裂缝边缘，甚至可以直接看到下面四楼和三楼的场面！ “丁小燕！你在哪，快回答我……” 我估计那丫头正身处裂缝的对面，一边祈祷着她不要有事，一边急忙呼唤着她的名字，这才震惊的发现，原来并不是周围一片安静，根本是自己的耳朵被震聋了，全力倾听之下才能发现外面混乱的叫喊声！ “陈耀洋……我……我在这里！” 突然一个角落的废墟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呼救声，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可她虚弱挥舞的手臂却被我一眼发现，我急忙一瘸一拐的冲过去扑到她的身边，三两下把她身上积压的碎片全部扫开，这才发现丁小燕身上虽然也血迹斑斑，但四肢健全并没有受到重伤害，我立刻惊喜的抱住她问道：“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还…还好……” 她气喘吁吁的点点头，蹙着柳眉硬从地上坐了起来，奇怪的看着我说道：“你刚刚哭了吗？” “啊？” “你……不会是以为我死了，才哭的吧？”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忙说到：“怎么可能！小太爷我只是眼睛进沙子了！” “哦～是吗？” “要不你以为呢！” 她捂嘴笑了笑，我也尴尬的笑了…… “去死吧！” 一声毫无征兆的怒嚎突然打破了这暂时的喜悦，只见一张满是血痂的人脸居然破开浓烟猛的冲了出来，丁小燕大叫一声“小心！”，一个拳头直接迎面袭来，“砰！”我没有防备被打了一个趔趄，身子往后一仰与丁小燕双双坠落楼下！ “啊！！” 我俩都大叫着，惊慌之中，我一个劲的乱抓，居然还真被我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那是一根三四层的接缝处楼板的钢筋！好在刚刚掉下来的瞬间就已经抓住了丁小燕的一只手，她才没有掉下去！ 钢筋很锋利，再加上另一只手拉着丁小燕、臂力本来就欠佳的我，再加上两个人的重量，抓钢筋的手生疼生疼的，不断往下滑！我的体力几乎已经达到了极限！ 一个满脸都是厚厚血痂的男人居高临下的复试着我们，他的脸明显是被刚刚的爆炸给毁容了，就好似戴着一张血液做成的面具一般恐怖，但他就算化成灰老子也能认得出来——沈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畜牲发出一阵恶心的怪笑，两颗白眼珠子显得格外渗人，真像刚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夺命恶鬼，他用左手紧紧箍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右手上锋利的匕首已经把那女人白皙的颈脖刺出了一颗鲜红的血珠！而那个女人就是曾梅梅…… 她还活着…… 沈腊低头瞪着我嘿嘿的笑道：“这个女人还活着，没想到吧？老子还没玩够，不会让她死！哈哈哈！” 而曾梅梅就像失了魂一样，表情十分麻木、双眼无神不知道在看哪里，毫不在意那畜牲的贼爪子一个劲的在她身上乱摸，就像一个脱了线的木偶。她此刻的状态像极了地下室那七个女人，她的精神世界早已崩塌！ 我怒吼到：“沈腊！你个畜牲，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腊不屑的冷笑一声，架着曾梅梅缓缓站到了裂缝边缘，又狞笑着说道：“你不是好人吗？来吧！选一个吧！两个女人你只能选一个！哈哈哈哈哈！” 第46章 血战九眼桥 中 “沈腊！你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如果你还是个人……” 他打断我道：“我不是人！我是神……” 我也打断他骂到：“你不是神！你是神经病！” “哈哈！” 他很是病态的大笑一声，露出一嘴焦黄的牙齿笑的格外狰狞，接着他便瞪着两颗血红的大眼珠子，突然愤怒的说道：“老子大好的天堂就这样被你毁了，你知不知道老子为了稳固这里老子有多么不容易？可现在呢？老子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最痛苦的代价！” 我的手一点一点的打滑，能坚持到现在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实在是没有半点力气跟他说话！他见我此刻没有力气开口，于是又道：“看来这两个女人对你都很重要啊，但你今天只能选一个！时间可不等人啊，看看是你和你下面那个女人先死，还是我手里这个女人先死！咱们就这样耗下去吧，大不了大家一块死就是了，我一个人换你们三条命，怎么算都值了！” 丁小燕大声骂到：“沈腊你就是个畜牲！！” 沈腊闻言突然失控的大声咆哮了起来：“快选啊！！”嘴里的吐沫横飞，状若疯魔，紧接着一把拽住曾梅梅的头发，迫使她痛苦的仰起脑袋，然后用匕首指着我大喊道：“我数到三！”又是嘿嘿一声阴笑，尖利的匕首顺着曾梅梅的颈脖一路向下，慢慢滑过她的喉咙和锁骨，最后顶在了她的左胸上！ “1！！” “2！！” 我竭力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我来！” “3！！” “噗呲”一声，匕首毫不留情的扎了下去，锋利的刀尖瞬间就刺进曾梅梅的胸口一小截，鲜红色的血液马上就染红了她身上唯一一件白色打底衫，曾梅梅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选啊！” 沈腊大喝一声，手里的匕首又加重了一份力量，曾梅梅已经叫的嗓音都沙哑了！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曾梅梅忽然大叫了一声：“耀洋！！！你在哪里！！” …… 简单的六个字，我的眼眶一瞬间全湿了…… 她还记得我…… 即便她的精神世界早已崩塌，但她始终记得我…… 原来她一直承受着畜牲们那如同十大酷刑般的折磨，就是为了等我…… 此刻她依旧双眼无神，吱吱唔唔的自言自语起来，因为伤口的巨痛声音颤抖的很厉害 “耀洋会来救我的，他说过……他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他最听我的话了……他会来救我的……他会来的…… 他什么都教我……他什么都给我，别人都以为是我……其实其实是他……他一直默默付出，但什么都不要……这些……我都知道…… 他会来的……，他一定会来救我的……他会来……” 她那深陷的眼窝里出现了一滴亮晶晶的东西。 她哭了…… 身体猛烈地抽搐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下，每一个字、眼里的每一行泪、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她现在就是我唯一的家人，我不能失去她！ 我的目光缓缓移向下方的丁小燕，发现她正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是诗人，我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我选择了松手…… 没有给她时间回复我……她掉了下去…… 随着她身体的下坠酒红色的长发在空气中飘扬，直到下面发出“噗咚”一声闷响，我才含泪收回了目光…… 对不起，丁小燕…… 虽然我一直都说她不干净，可她的心却像冬天的雪一样白净。回想起昨天，我与她素未平生，想都没想就为我一个陌生人做人工呼吸，见到地下室那七个女人痛哭流泪，这都是一个善良的人在第一时间才能流露出的真情。我不知道她与丁见明到底有什么恩怨，但她在大厅里那充满恨意的目光，我知道，她恨我，因为那是她哥哥，因为我夺走了她唯一的亲人…… “丁小燕……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是我姐姐。下辈子我陈耀洋给你当牛做马！！！” 我强忍心中不适抬头望向曾梅梅，我可不认为做出这个残忍的决定后沈腊那个畜牲会放了她，但至少我不至于会因为体力耗尽摔死，那样的话最后活下来的就一定是沈腊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他，就算救不了曾梅梅，我也要拉他一起死！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还是想救曾梅梅，于是我用另一只手也抓住钢筋爬了上去！ 那畜牲见我逼近，一脸戏谑阴阳怪气的说到：“呵呵，哎哟～你输了，你还是放手了！呵呵～哈哈哈哈哈～” “曾梅梅，我是耀洋啊！” 我没有理会那畜牲，不断呼唤着血流如柱的曾梅梅。刚刚在下面挂着因为距离看不清她的情况，当走近了才看清楚，她的两条大腿上全是烟疤与被利刃隔开的伤口、那些伤口几乎都已经化脓了，两条腿全是黄色的脓水与大片大片的血痂，身上那件脏兮兮的白色打底衫也满是血迹。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她的手指甲和脚指甲里都插着三到四根木签！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来她那遍布全身上下的刀口居然是一个个阿猫阿狗的名字，某某到此一游！ （此处出于人道主义，作者不便继续细说） “梅梅姐～我是耀洋啊～” 我继续轻声呼唤着她，希望她能给我一丝回应…… “姐姐，我是耀洋啊！！” “姐姐，你看看我啊，我是你弟弟耀洋啊！！” 这一幕好熟悉…… 此时此景是那么熟悉，我不愿回想那伤心的过往，但那些似曾相识的画面却像洪流一样强行灌入我的脑海！我不敢再看了，闭上眼睛抱住头就那样蹲在了原地，头痛得就像要爆炸了一样！ “哎哟喂～好感人啊～我都要哭了～” 那畜牲阴阳怪气的不停讥笑着我：“来吧！我的英雄，选一个吧！是你死呢？还是你姐姐先死呢？还是让你看着我一刀一刀一刀一刀把她折磨死！哈哈哈哈哈！” “啊！！！” 我无力的蹲在原地咆哮着，我简直要被逼疯了！ 怎么选？不管怎么选最后死的都是我们…… …… “耀洋，不要哭……” 我闻声抬起头看向曾梅梅，她……她居然笑了…… “眼泪拯救不了什么，你不要管我，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啊！！”她忽然一声怒吼，一把抓住那畜牲握刀的手，沈腊没有防备整个人居然被她死死拽着，缓缓逼近身旁的巨大裂缝，沈腊拼命的挣扎着用刀不停在她身上乱捅！ “畜牲！老娘跟你拼了！！” 曾梅梅双眼赤红直勾勾的瞪着他，沈腊也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他怎么也没料到这个女人此刻的力量居然能够这么大，大到像把铁钳一般牢牢的箍住他动弹不得，而他也没想到这个他认为早已疯掉的女人，居然会苏醒过来！ “耀洋！快！！” 我顺手抄起地上一根钢筋向他们冲去，但是两人此刻扭打在一起，难解难分，一个不小心就会误伤曾梅梅。就在我犹豫之际那畜牲已经挣脱开了束缚！ “呀！！” 怒吼一声我将手中钢筋猛的向他刺去，只听“噗呲”一声，但钢筋却只扎进了他的背部一小截，并没有对其造成多大伤害！ 但他显然不想跟我周旋，忍住背部巨痛头也不回的跑向还没倒塌的楼底间。我想追上去，但无奈右腿这时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反而一脚摔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 那畜牲幸灾乐呵的笑着，沿着楼梯间已经跑到了裂缝对面的下一层。 “沈腊！你别想跑，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不甘心，本来可以杀死他的，就因为我这条不争气的瘸腿，我不甘心就让他这样跑了，气的我狂砸地面！ 那畜牲似乎也意识到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没可能追上他，于是也不跑了，以一种很悠闲的姿态坐在一堆废墟上翘起了二郎腿。 “来啊！有能耐来追我啊！死瘸子！哎呀呀～费了这么大的劲，还不是让老子跑了！就你还想杀老子，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看着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恶心样子，心里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才好！ “沈腊！这栋大楼已经被丧尸围住了，你是跑不掉的！” 他不屑的撇了我一眼道：“你个死瘸子，老子能做这里的王，你以为我没给自己准备后路吗？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老子有暗道，而且就在这栋楼里，但只有老子一个人知道在哪儿！你他妈就等死吧！呵呵～” 我道：“即便你现在逃走了，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你会得到应有的报应！” 他摇了摇头说到：“报应？难道丧尸危机不是一种报应吗？这是我的报应，但也是现在所有人的报应，是现在丑恶人性的报应！” 他变得很激动，继续道：“你以为老老实实当个好人就会被人看得起？你以为靠讲道理或写几本烂书就能让世人反思？真要怨，就怨你生错了时代，人人都这么虚伪、势利、自私、冷血！要怨就怨你想法太多，年少无知到了以为靠一腔热血就能改变这一切！” 我怒斥道：“够了！你这不是在说我！你这是在自怨自艾！！” 他冷笑一声又道：“哼，我只是做了所有人都想做但不敢做的事罢了。”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刚刚转身要走，忽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只听“轰隆隆”一声异响，他所处的那个断裂的平台忽然垮塌，眨眼之间他就坠入了巨大的裂缝之中！ “啊！！！” 他拼命的挣扎着身体企图抓住眼前任何飞逝的一切，“噗呲”一声，一根锋利的钢筋将他直接刺穿挂在废墟之上，胸腔里一根内骨都露在了外面，一大滩鲜红色的血液迅速在其身下晕染开来！ 他咳嗽了几声，震惊的看着那根从自己胸腔刺出的血色钢筋，别说他没想到，我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真的得到报应了。 他缓缓抬头看向我，但此刻眼里居然泛起了泪光。 “陈……陈耀洋，你……你不是好人吗？我……我求你一件事，能不能救救我妈妈？她一定在等我回家……，我家住在……住在……凉山……呃……妈妈……妈妈，我想你…………” 他没有说完，嘴巴空洞的大张着。他死了，但不值得被同情，自作劣不可活。 “耀洋……” “梅梅姐！” 我竭力爬向她，由于用力过猛，大腿膝盖着地，衣服都划破了，吃力地用手撑起上半身，仿佛有千斤顶一样，浑身无力，右腿的麻木感更强了，于是我尝试着一条腿单跪着，刚准备抬起一个膝盖，一个趔趄，又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耀洋……” “梅梅姐！” 曾梅梅躺在硬邦邦的水泥地上不断呼唤着我，胸口和背部一共四处刀伤，都在往外不停的渗着血，由于忍受痛苦，嘴唇咬破的血液在肆虐着。我用胳膊撑起上半身，侧着身子用力起身。 “梅梅姐……” 身体不由得颤悠着，脑袋昏昏沉沉，扶着墙壁单脚弹跳着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扶起紧紧抱在怀里，可是一看到她那不停渗血的伤口眼泪就忍不住往下掉。 她无力的抬起一只手在我脸上抓了一把，她在帮我擦眼泪，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再也不分开了，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耀洋……我想回家……我想回河北老家，菱角、驴肉火烧……好怀恋家乡的味道……带姐姐回家好不好……” “好好好……我们回家，我们现在就回家……” 她此时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脑袋一翩，不醒人事。任凭我怎样拉就是拉不起来，我那条该死的瘸腿就是用不上力气，越是拉不起来我越着急。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好像白纸一样，更像是一个死人…… “来人啊！！啊！救命啊！谁来帮帮我！！来人啊，救命啊！！” 痛心入骨肝肠寸断，我几乎已经绝望到了一个极点，目所能及之处除了废墟还是废墟，没有人能帮我。 …… “陈耀洋～” 一个悦耳的女声忽然响起，声音既然来自楼梯间。一听到这个声音我整个人高兴的都要发疯了，声音的主人缓缓走出楼梯间——丁小燕！ 她还活着，没错就是她！她居然没死！ 但此时她倒提一把银晃晃的砍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睛里却是之前那股恨意，刀身在太阳的映衬下闪闪发亮，看得让人望而生寒。 要么我看到的是她的鬼魂，要么她还活着…… 要么她想要杀我…… 明白了，她想报仇…… “丁小燕，对不起……杀了我给你哥哥报仇吧，但请你救救曾梅梅吧，我求你了……” 她沉默着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向我，我没有选择闭眼，我选择了面对。她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的头高高抬起！ 咔！ 我所期待的那种脖子一凉的感觉并没有发生，头上却有种利刃划过头发的感觉，只见丁小燕站在裂缝边缘，从手里撒下一把头发。 “哥，你的仇，我当妹妹的算是给你报了。以后我们再无半点关系，希望你下辈子做个好人。” 看到这一幕，我心说、这尼玛什么情况啊？薅我一撮毛，这事就算结了吗？ 她转身瞪着我缓缓靠近，“啪！”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我直接被打懵逼了，心说、这女人怕不是疯了吧？！ “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陈耀阳你个死扑街仔居然把老娘丢了下去，要不是正好落在一楼的沙发上老娘就摔死了！！” 我问到：“我杀了你唯一的亲人，为什么不杀了我报仇？” 她一边扶着曾梅梅一边说到：“我哥虽然是坏人，但他始终是我哥，说我心里一点都不恨你是假的。但是，我也恨他，以前我是活在他的安排下，现在他死了，我要为我自己而活，选择用什么方式替他报仇是我的事。你干掉了沈腊，证明你的确是好人，我要是杀了你，我跟着谁？” 跟着我？我正想问她“跟着我”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开口，她又说到：“但是，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成为下一个沈腊，要不然老娘就不只是拔你几根毛那么简单了！” 我与她一左一右搀扶着曾梅梅走向楼梯口，我问到：“那我刚刚差点摔死你，你就不恨我吗？” “你是不是还想挨一巴掌？” “不不不，我只是问问。” 她看着我道：“这仗以后慢慢算，只要我跟着你能做对的事就行。只要你不做坏事，我就一直跟着你。” 说完她不再看我，撇了一眼沈腊挂在废墟上的尸体笑了笑。她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她似乎有很多秘密让我捉摸不透，我只知道她吸过毒也做过牢，别的一无所知。她不说，我也不想去追问。但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在某些方面跟我很有默契。 起初我只是认为她想靠我活下去，但我错了…… 很多年以后回想起现在，这一跟…… 就是一辈子…… 哪怕最后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她都一直跟着我…… …… 第47章 血战九眼桥 下 我与丁小燕扶着曾梅梅下楼后，发现原本一百多人的大厅此刻已经爆满，在我与丁小燕上楼找沈腊这期间，大厅门外侥幸活下来的人几乎都挤进来了。而之前那道“挤不进来的门”此刻也被一堆堆桌椅板凳叠成的小山覆盖，那不断响起的撞门声，如同催命的信号提醒着所有人食人的丧尸仅隔一道门！ “这里还有一个！她也被咬了！” 闻声看去十几个抄着桌椅板凳的人围住一个中年妇女就是一个劲的砸，那中年妇女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蜷缩在地上抱住头一个劲的求他们别打了。但她的哀求并没有起到她想要的结果，反而提醒着施暴者们她还没有死，她还能说话，打的还不够很！在这群施暴者们不懈努力之下，那中年妇女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三十多具尸体像垃圾一样被堆在一个僻静的角落，一分钟后那中年妇女也加入了其中。 施暴者中一个满头大汗的汉子高声喊到：“继续查！都好好检查自己身边的人，有没有被丧尸咬过的！” 叫了一声已经看呆的丁小燕后，她带着我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救她命的沙发。轰走沙发上原有的主人后，我把曾梅梅放了上去，宣布了我对这个沙发的独有全。 “不行，我们不能被困在这里，必须带她走！” 丁小燕看了曾梅梅一眼又看向我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那座桌椅叠成的小山，叹了一口气问到：“怎么出去？去哪儿？还有地方可去吗？” “那也不能在这里等死啊！就算我们等的了，我姐姐也等不了！我们要想办法出去，引开丧尸！！” 丁小燕见我有些急躁厉声道：“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在这里吼有个屁用啊！” “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了！” 这时刚刚那群施暴者没有任何征兆忽然围了上来！“他们三个也被咬了！！” 我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味来了，我们三个这一身的伤和血太炸眼了，刚刚下楼第一时间其实他们就注意到了我们，只是刚刚正在施暴腾不出手来对付我们。 想到这里我立刻抄起一根板凳将丁小燕护在身后，大声说到：“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在围攻一个与恶魔作斗争的人！不仅与恶魔作斗争，还杀死了那个恶魔！ 你们杀过丧尸吗？你们敢杀丧尸吗？我杀过！而且还很多！你们一梭子子弹都打不死的丧尸，我一刀就能要了它的命！现在全城三分之一的丧尸都在锦江下面游泳，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干的！现在被丧尸给围住了，你们敢出去引开它们吗？你们出去后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吗？我能！” 他们先是惊愕，然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后来那种崇拜演变成了愤怒！ “是他！我见过他！就是他把大家害成这样的，我们本来过的好好的，就是因为他的出现！是他把丧尸招来的！” 我深知，比起沈腊，这里的人现在更加憎恨我。冷静、一定要冷静，我在心底告诉自己：陈耀阳，你是一个聪明的人，要多用脑子，少用枪杆子。 “沈腊把你们当做狗一样对待，那样的生活你们很满足吗？你们快乐吗？我们人类几千年的文明礼仪哪儿去了？我们与动物不同的是，我们有感情，我们都是用两条腿走路的，你们甘心一辈子在这里当四条腿的动物吗？” 那汉子不削的看着我道：“说的自己那么伟大，那你现在出去引开丧尸啊！” 我没有看他，回答到：“好！” 那汉子估计没想到我会回答的这么爽快，连丁小燕也十分惊讶地看着我。 “哦？就凭你一个人，你有那么大能耐吗？就算你做到了，要是你跑了怎么办呢？” 我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曾梅梅，然后回答道：“我姐姐受了伤，需要治疗，不用你们提醒我，我也会回来的。可是外面的丧尸太多了，我一个人做不到，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做为回报，我带所有人离开这里。去一个，吃得饱、穿的暖的地方，人人平等的地方！” 说完我不再理他们，拍了拍丁小燕的肩膀对她说道：“我姐姐就麻烦你照顾了。” 她苦笑一声说道：“你不带我一起吗？你觉得这些人他们会跟你一起吗？” …… 十分钟过后，我用大厅里可以找到的材料做了一个弹弓和两把长矛，“热心”的众人还给我提供了三捆鞭炮。上了楼顶观察后才发现，这栋大楼东南北三面都已经被尸海包围，足有六七千，共我与丁小燕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大楼后方的小巷。 丁小燕将其中一捆鞭炮拆开分给了其他人，作用当然是往下扔引开挡路的丧尸。我已经不是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心里很清楚光靠扔鞭炮是绝对不可能引开所有丧尸的，因为下面如同大合唱的嘶吼足够覆盖鞭炮的声音。 “这样还不行，我们还得想办法。” 我拨开人群找到了，刚刚那个汉子对他道：“你多叫些人去把大厅里所有的尸体全部搬上来！” 他疑惑的看了看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但也没有多问，叫上其他人下楼去了。丁小燕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 “你是打算用人肉喂丧尸？” “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疯了！这样做太残忍了！” 我苦笑道：“我也不想，但这样能救更多人。” 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连死了都不能入土，甚至都不能留个全尸。” 这时我绑在围栏边上的两根绳子剧烈的动了起来，我示意丁小燕，一人拉一根绳子，把我们的“猎物”拉上来！她没有多问，只是照做，心里也很清楚，我口里那所谓的猎物指的是什么。 “呃啊！！” 两只爬满蛆虫的臭尸张着臭烘烘的大嘴此刻映入眼帘，丁小燕抄起长矛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了结了它们！“噗嗤”一声，其中一只的肚子像纸一样被我划开，“哗啦啦！”那恶心至极的内脏混杂着无数条蛆虫立刻淌了一地！ “我的天呐，你要干嘛？！哇……” 丁小燕没有任何悬念捧住肚子呕吐了起来，情势紧急，我也没功夫去管她能不能接受接下来我要做的事，直接将手伸进了死尸的肚子里，抓出一把黑乎乎的肠子就往身上涂抹！ “不不不，这太变态了，我做不到！” 丁小燕咽了咽口水用一种看疯子的眼光看着我，我无所谓的笑了笑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就这样，在她一脸嫌弃的注视下，我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黑人。 “小燕，过来帮我闻闻臭不臭？” 她大骂到：“你有毛病！” 我又冲她笑了笑，嘴里一边说着“只有疯子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一边用长矛划开另一个死尸的肚子，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请吧，大美女。” 她一脸惊恐加嫌弃的不断倒退：“不不不，我宁愿死！” “哈哈，这可由不得你！来吧，我的小美人儿！” 我像一个流氓大笑着将她按倒在地，用脏兮兮的手一个劲的揉搓她洁白的小脸。 “啊，不要哇，你这个变态！” 情急之下，这丫头一脚踢在我裤裆中间，将我掀翻在地后又过来补了一脚。我用手枕着头躺在地上无所谓的看着她，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最后重重一拍大腿：“为了活命！不怕变黑鬼！来吧！”说完摆了一个大字型。 “我可警告你，涂就涂，手不许乱摸！不然老娘跟你拼命！” “遵旨，我的女王殿下！” …… 半个小时后，其他人终于一人一尸上来了，我真不明白他们在墨迹什么，背个尸体需要这么久的时间。刚刚那个汉子走上前，上下打量了我与丁小燕一番道：“我的天呐，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 我没有搭理他直接对其他人道：“杀丧尸你们不敢，肢解死人你们总不会也怕吧？” 一听到肢解二字众人都噤若寒蝉，一个个都表示自己干不了，这种事情只有疯子才能干的出来，就好像他们能帮忙把死人背上来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一样。我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自己挖的坑还得自己填，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划开了其中两具尸体的肚子取出了新鲜的内脏。刚死不久的人体内会有一股浊气，这种味道与尸体腐烂后的味道是不一样的，但也足以让人作呕！将一条砍下来的大腿立起来后，我便继续用刀一块一块将上面的肉剃下来，每一刀下去都觉得自己脊背发麻，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湿了我整片额头！小时候看过一部叫《人肉叉烧包》的港片电影，一家包子铺的老板杀了人，为了不被警察发现，将尸体剁成肉酱做成了包子。最可怕的是，这部电影是由1978年的真实案例改编！我不想描述我此刻的心情…… 几分钟过后，两根血淋淋的大腿内骨被丢在一边！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尸体的面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尸体好像在瞪着我！无奈还要继续接下来的剃肉工作。 “你去休息一下吧，接下来交给我！” 丁小燕似乎看出了我的疲态，将我慢慢的扶了起来，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腿都已经软了！要不是她扶着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没问题吧？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她冲我投来安慰的一笑：“这样的罪过不能由你一个人来承受，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找了一个僻静的墙角，蹲了下来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此刻我注意到下面的人几乎上来了一多半，要不是因为爆炸天台只剩下一半，我估计这种难得一见的场面谁都不想错过。 有人看戏就有人说闲话，我很清楚的听到人群里有人在议论我与丁小燕，什么这对狗男女真是变态，什么哪块肉会比较好吃，什么我们是不是准备要煲汤，很多难听的话不堪入耳。人都是这样，总爱贬低别人来提高自己，不分场合与时间的讥笑怒骂、背后却是对事情本身的漠不关心，殊不知他们眼里的疯子做的这一切是为了谁？ “你们想看戏就好好看，别他妈在那里指指点点！” 我毫不客气的指着人群中几个男人说道：“自己他妈没胆没本事，嘴巴还不干净！一个才二十出头的女人都比你们有种！” 我一边说一边指向其中一具尸体：“我刚刚看了一下那些尸体，三十一具，其中只有两具是被丧尸咬伤的，其他都是被手榴弹的弹片打伤的！对付丧尸为手为脚，对付自己人一个比一个狠！” 人群里一个男人攥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我，好像想要冲上来揍我一顿，但被他旁边一个女人给拉住了。我还想继续说什么，丁小燕此刻打断了我。 “好了！你少说两句吧！休息好了就过来帮忙。” …… 足足折腾了五六个小时，但这五六个小时每一分钟对我与丁小燕来说都是度日如年！ 很多年后，我俩每次吃饭只要看到肉，都会忍不住想起当天的场景，以致难以下肚！ …… 一切准备就训后，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一片血红色，我与丁小燕才终于下楼。 楼后的这条小巷因为是背光，即便现在是黄昏也想夜晚一样黑，好在这里没有丧尸。 可当我与丁小燕走过拐角处来到大楼侧面时，终于看到那如同屠宰场一般的场面，一个个只剩半幅身体的男男女女死不瞑目的瞪大眼，眼神说不出是惊恐还是不甘，而一大群丧尸正趴在他们的尸体上大快朵颐，整个脑袋都快钻进了尸体的胸腔之中，不断扯出肠子之类的内脏往嘴里硬塞！好几个丧尸的肚子早已犹如十月怀胎般高高的鼓起，有的肚皮都已经撑破了，一股黑乎乎的杂质正从破开的皮肤里不断往外流淌！ 丁小燕已经看呆了，我连续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将她拽回小巷嘘声说道：“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除了穿过去我们别无选择。” 她此刻抖得像筛糠一样，咕噜咕噜的听不清在说什么，于是为了安慰她，我轻轻捧起她的脸说到：“不要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但是无论一会发生任何事，你也不能大叫、不能逃跑、一定要跟紧我。能做到吗？” “我……” “告诉我，能做到吗？” “我能！” 当我们再次走出转角处时，天已经全黑了，实在是担心丁小燕会因为恐惧而失声大叫，于是我不停用眼神提醒着她，不要慌、有我在、走慢点、跟紧我。她点了点头。 我们无比缓慢的走进了尸群深处，绕过一个又一个挡路的丧尸，虽然这是我第二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么多丧尸，即便已经有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但面对这熟悉的场景与那熏人的臭味，我还是有些肝颤！更不用说此刻的丁小燕了…… 啪嗒！ 一堆新鲜的人肉这时从天而降，十几只挡路的丧尸立刻像恶狗抢屎一样扑了上去！我正想见缝插针，但我低估了它们进食的速度，那一堆肉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周围几只没能赶上的丧尸张着一张张撕裂到耳根的大嘴一个劲怪叫！好像是在抱怨，怎么不给它们留点。 不行！ 肉太少了！ 楼上的人应该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哗啦啦”几大箩筐的肉像不要钱一样被倒了下来！ “呃啊！！！” 身边的丧尸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窝蜂的冲了上去！有五六只不幸被肉淋到的丧尸，也被围上去的其他丧尸扑倒咬了个稀巴烂！顷刻之间，刚刚那片有肉的地方就被无数丧尸覆盖，叠成了一座小山！ “呃啊！” 不断有丧尸从我们身前身后跑过，我与丁小燕被撞倒了不知道多少次，而那座小山也因此越堆越高！ 机会来了！走！ 我哪敢犹豫拉住丁小燕就继续前行，但还是只能缓缓前行！ “哇～” 这时丁小燕忽然一捧肚子呕吐了起来！我强忍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一把捂住她的嘴！ “哇!” 但她还是一个劲的呕吐，黄色的酸水不断从我指缝溢出！吓得我冷汗直冒，我尝试用口型对她说：“不能吐，再吐我们就完蛋了！” “呃啊！！！” 这时一只丧尸张开大嘴冲我们吼了一嗓子，周围二三十只丧尸都闻声围了上来，齐刷刷的瞪着我们，牙齿咬的咔咔作响。 “呜呜呜～” 丁小燕吓得哭了起来，眼泪不断的往下掉！能坚持到现在她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再次用口型说到：“别怕，到我怀里来。” 刚刚将她抱在怀里，五只丧尸就到了我们面前，用鼻子一个劲的在我们身上乱嗅。丁小燕将头死死的扎在我胸口，身体颤抖的很厉害，此时的恐惧已无法形容。可是即便再害怕，她也没有乱叫或乱跑，就像她答应我的一样。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学丧尸叫！ 曾经曾梅梅与李京亮就是这样保护我的！现在轮到我来保护丁小燕了！ “呃啊！！” 于是我学着丧尸的表情与嘶吼瞪着周围的丧尸示威，它们瞪着我、我也瞪着它们！它们撞我、我也撞它们！但是对方数量有增无减，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死定了！ 哗啦啦！ 这时又是一堆肉从天而降，贪婪的丧尸哪能经得住这样的诱惑，不一会儿眼前又腾出了一片空地！ “呃啊！！！” 一只丧尸又冲我嘶吼一声，好像再说“我们走着瞧！”然后也缓缓离开了。我用手抱住丁小燕的头，让她靠在我的身上，像曾梅梅以前保护我一样，用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继续缓缓前行。 “呃啊！！！！呃啊！！” 不断有丧尸从我们身边跑过，遇到挡路的我就嘶吼示威！ “呃啊！！” “呃啊！！！” 我现在深刻体会到了，当初曾梅梅与李京亮为了保护我有多么不容易。 李京亮死了…… 曾梅梅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我回去…… 曾经的一幕幕在脑海回放，不经泪湿眼眶…… …… 被丧尸挤来挤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这样嘶吼，嗓子是真心受不了。好在还有不到十米的距离就可以走出尸群了。 正当我满心欢喜以为马上就要离开这地狱时，一件让我万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轰隆隆！！ 一声炸雷响起，锯齿形的电光冲出天空，转眼之间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也乱哄哄的随风摇摆。突然哗哗下起了雨，随着炸雷不断响起，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我们身上的丧尸内脏也越来越少！ 第48章 战友情 上 “快跑！” 几乎是在我喊完这一声的瞬间，身后的丧尸就扑了过来！好在有一段距离，“噗咚”一声摔在身后，但也在丁小燕的后背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血手印，吓得她一个劲的尖叫！ “啊！！！” 她的叫声简直堪比海豚音，身后所有的丧尸闻声全部望了过来，紧接着就是震天的嘶吼与脚步声，它们冲过来了！ “快跑！” 刚刚迈出两步，大腿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噗咚”一声摔在了地上的积水里！“快起来！”丁小燕拉了我一把，但也只是出于下意识的动作，然后一边回头一边大叫：“快呀！快呀！” 起身之余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多数丧尸被刚刚扑我的家伙绊倒，已经堆成了一道尸墙，没脑子的丧尸也不知道绕路，只知道一个劲的往前冲，那尸墙也因此越堆越高！一番挣扎过后，我终于爬了起来，垫起右腿脚尖连蹦带跳的追着已经跑出去老远的丁小燕。 “呃啊！” 尸墙垮塌一瞬间黑压压的尸群如同咆哮的海浪向地面翻涌溅起一道道水花，震天的脚步参杂着嘶吼声像一场盛大的音乐会，听得我脊背发麻！我是多么想甩开步子，回头看去身后尸群离我此刻距离已不到十米，即便如此也只能连蹦带跳！这样难看又费力的操作，几乎废掉了所有力气，每蹦一下都显得那么不堪重负，更别说鞋子里还灌满了雨水，不知道我这样还能坚持多久。但我很清楚如果现在倒下，可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丁小燕！你他妈在哪儿？！艹你妈！” 恐惧演变成了不满，这丫头居然就这样丢下我了，我破口大骂着那个已经跑得没影的女人。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瓢泼大雨中出现了一道幽幽的身影。 “陈耀洋！快呀！” 只见丁小燕骑着一辆黄色自行车正向我驶来，看到了她如同看到希望，于是我更加卖力地加快了脚步！ “小燕啊！我收回刚刚的话……” 还没等我说完她一个漂移横在我面前，焦急的骂道：“少他妈废话！上车，快！！” 就在丧尸即将抓住我的瞬间，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上了自行车后坐，这一下几乎是跳上去的！还没等我坐稳，她就猛的踩下了踏板，突如而来的惯性一个趔趄差点没仰下车，我正了正身一把环抱住她的腰。不得不说，这丫头身材是真的好，李欢欢是属于那种有点婴儿肥的，而她纤细的小腰上居然没有一点赘肉，很明显她经常锻炼，或许与她以前从事的职业有关吧。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比起她完美的身材，我更关心身后丧尸和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小燕，这一带都是丧尸，怎么办啊？” 她气喘吁吁的回道：“下楼前，你都没有个计划吗？” 对啊，我只想着下楼引开丧尸，可是该怎么引开呢？鞭炮！想到这里我在她身上摸了摸。 “你干嘛？！” 我问道：“鞭炮呢？” 她愣了一下道：“我……我以为你带了，所以……” 我无语的说到：“我的天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忘了啊？！” 她没回我，只是更加努力的踩着自行车踏板。这下好了，两个马大哈凑一块了。 而更加要命的还在后头，自行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不到一分钟“咔嚓”一下直接散架了，把我俩摔了个狗吃屎！追了我们几条街的尸群，见状一个个都兴奋的张着可怕的大嘴，唯恐慢了一步吃不到新鲜的血肉！ 丁小燕反应迅速一个驴打滚就站了起来，然后过来拉我，我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腿，刚刚与伤口接触的地面留下了一摊黄色的脓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天爷像是故意和我们作对一样，前方原本还空荡荡的街道，也冒出来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形怪物，它们在大雨中若隐若现，显得无比慎人！钻下水道这个想法一瞬间闪过，但四下观察这一片空地就像大姑娘的脸一样干净，半个井盖都没有。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这下可真是穷途末路、想入地也无门了啊！ 丁小燕在哭，我则抬起头对着瓢泼大雨的天空怒骂：“老天爷，你个王八蛋，非要玩死我们吗？”自然是没人回应我，要知道，若不是因为这场大雨，我与丁小燕很有可能完好无损的离开这里。 看着一旁的丁小燕我本想问她点什么，比如有没有后悔跟我出来之类的话。但我没想到，老天爷对我关上了一扇窗，却为我打开了一道门。 哗啦啦！ 在我们旁边不远处一块蓝色隔离板忽然倒塌，两只连路都走不稳的丧尸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隔离板后面不知道通往何处、更不知道有没有埋伏在里面的丧尸，但我们此刻还有别的选择吗？ 丁小燕反应迅速的将我拽了起来，抄起自行车车轮就砸倒了那两只丧尸！ “来！我背你！” 或许是绝望真的能激发出人的潜力，她一个瘦小的女人居然真的能背起我这个一米七六的男人。一头扎进半米宽的隔离板缝隙，来到了街道的另一边，三三两两的丧尸正向我们老远的赶来！但丁小燕这丫头不知道是因为大雨挡住了视线，还是因为没有了力气，居然傻傻的愣在了原地。 “走啊，快走啊，小燕！” 眼前是一条漆黑的小巷，或者说是楼缝更为合适。看着身后已经挤出来的四五只丧尸和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蓝色隔离板，我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了，天知道眼前这条小巷是生路还是死路，进去了可就回不了头了。 她抖了抖背上的我，然后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跑了一会，绕过了一个拐角，结果却令我们大呼失望！这是一条死胡同…… “快看！有个下水道！” 随着丁小燕手指的方向看去，昏暗的角落里真的有一个下水道井盖，我的心情是激动的，丁小燕也不例外，为表示她激动的心情，直接把我扔在了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丢下我这个包袱后，她便开始手头的工作了。 “打开呀！快点打开呀，混蛋！” 刚刚还力大如牛的丁小燕此刻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硬是捣鼓了半天，那井盖就是纹丝不动，气的她一个劲的大骂！我躺在积满雨水的泥泞里动弹不得，更别说上去帮忙了，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刚刚追赶我们的丧尸已经进入小巷，天空“咔嚓”一道闪电披在了不远处楼顶的避雷针上，巷内拐角处十几只丧尸的身影因为那道闪电发出的亮光被拉得很长，好似来自地狱的食人恶鬼！血红眼珠子下那张可怕的大嘴里面“滴滴答答”滴下来的就好像不是雨水，而是见到两块新鲜美食渗出的口水！ “叼你老母！拉不动啊！！” 这个时候我不能催促她，越催促她越紧张：“小燕，你行的！” 她用一种“躺着说话不腰疼”的眼神瞪了我一眼，然后伴随着雷声嘶吼道：“天府市以后都要改性尸了，你他妈还不给老娘开！！！” 不知道是她的潜力再次被激发，还是这井盖听懂了她的话，居然发出一阵摩擦声后真的开了！与此同时，两只较近的丧尸也扑了过来！她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动作，直接被压在了身下！怎奈我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帮她了，急得我一个劲的大叫！ 但她居然表现的异常勇敢，没有乱叫更没有挣扎，十分灵活的用双腿扣住了对方的腰，并将对方脑袋塞进了自己的腋下死死夹住，动作一气呵成！“呀！”她发出一声娇呵，对方的脑袋竟随着她双腿与双臂的发力硬生生被扯了下来！ 刚刚干掉这一只，另一只已经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这丫头不但不后退反而弯下腰向对方左腿滚了过去，抱住对方大腿后用惯性将其带倒在地，“咔叭”一声，又以同样的方式将其掰断！见其他丧尸离我们还有六七米的一段距离这才起身作罢！ 她这一通不怎么体面的女子防身术把我都看呆了，但这似乎已经是她的极限，于是不再恋战转身跑向了我。拉了我两下发现根本拉不动，干脆躺在地上用双腿蹬，但她毕竟只是个女人，为了给她减少负担，我也配合着用双手扒拉着地面！ “呀！！” 随着她一声怒吼，内骨差点没被她蹬断，但好在我整个人终于跌进了黑洞洞的下水道！坠落之余我能做出的反应就是在空气中乱抓，但落地时间可比我的反应来的要快，“噗咚”一声，再次被摔了个四仰八叉，下水道里的积水将我整个人淹没，因为是趴姿落地，参杂着屎尿的污水瞬间灌入了鼻腔与喉咙！我竭力昂起脑袋，吐掉了满口的黑泥。 正当我贪婪的猛吸着臭烘烘的空气时，只听头顶传来一道堪比海豚音的尖叫，然后就是一道极速下坠的女性身影。而我正好在下方…… 咚！ 我高高扬起脑袋，大大张开的嘴没有发出声音，倒不是因为惨叫会显得不体面，而是我想叫叫不出来。物体下坠的速度加上物体本身的重量等于什么呢？等于“没压死我，算我命大”……不知道背脊骨断了没有，但我知道背上这女人要是在不滚下去，小太爷这条命可就没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还没死吧……” “额……额……没……死……” 见我还能说话，她便起身抓住我的肩膀像拖死狗一样往后拖！ 噗咚！噗咚！一连串人形身影不断从井口落了下来，层层叠叠如同金字塔一般堆在一起，数量多的把井口都堵住了！ 丁小燕还是倒退着把我往后拖，因为距离井口越来越远，我们所处的环境也越来越黑，此刻丧尸们可不会给我们时间去考虑身后的黑暗之中是否有潜在的危险，一只接着一只丧尸从地上爬起，嘶吼声在整片空间环绕，就好像开了3d环绕一样，耳朵都快被震碎了！ 我们俩彻底被黑暗吞没，唯一能看见的是一颗颗飘浮的红点，它们已两颗为一组并排着，我当然知道，那不是萤火虫，下水道里不可能有萤火虫，更不可能会有红色的萤火虫，这是一颗颗眼珠子！能听到的只有“哗啦哗啦”的水声，就好像船桨在水里打出的那种声音，可是眼下这种声音则是无数双脚正在趟水前行！ 这时抓我的手忽然松了，只听背后发出“噗咚”一声，听声音好像是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怎么了？” “有个台阶！我拽你上来！” 再次感觉肩膀一紧，其实身后台阶并不算高，也就几步楼梯，于是我将上半身坐起，用双手撑住背后台阶，配合着屁股挪动，一点一点爬了上去。我尽量的不去给她制造麻烦，因为她刚刚拉我那一下我能感觉到她已经不行了。 “我……我好像摸到了铁门！对！真的是铁门！……呀！可以拉开！” 只听“嘎吱”一声，那声音非常刺耳，明显这道铁门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我刚刚坐起上半身，丁小燕又抓住了我的肩膀，我急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我可以的！” 手掌接触到的这个台阶没有被雨水打湿，我很快就用手倒退着进入了那道铁门！ 又是“嘎吱”一声，丁晓艳刚刚拉上铁门，门的另一边立刻传来“砰砰砰”的巨响！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若是刚刚慢上一步可就进不来了，好在这道铁门是外拉式，而没脑子的丧尸只会撞门，堵在心里的石头这才终于落地！ …… 周围黑漆漆的，我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仿佛笼罩在身旁的黑暗就要将我吞噬，我有点发慌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想逃，可是这黑暗好像一眼望不到边。冰凉的液体掉落在我的脸颊，冰冷渗骨，那是从天花板裂隙滴下的水。黑暗，这吃人的黑暗，我背靠墙壁将自己蜷缩在了地上，脸颊湿了，那不是刚刚的水，而是自己懦弱的泪水。我很害怕，发自内心的怕……可又有谁能来救我呢？ “耀洋……陈耀洋！！” “我在！我在！” 黑暗中一只小手抓住了我，然后一颗无力的小脑袋垂在了肩头，我立刻伸出手臂将她搂入怀里，尽量让她靠的舒服一点，因为我知道她已经累坏了，也被这黑暗带来的恐惧吓坏了，此刻的我们都想找到能让自己依靠的人…… 若换作以前能将这样一个美女拥入怀中，我肯定会忍不住立刻把她就地正法。但此刻我却没有任何那方面的想法，因为此刻我与她之间有一种微妙且很厚重的感情，那是什么感情呢？那是一种同志加兄弟的战友之情！ …… “陈耀洋……要不是我忘记带鞭炮，我们也不会……” “切～这怪不得你，即便你带了，老天爷这场雨招呼下来还能用吗？” …… “我们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我笑了笑答到：“一定能！” …… 她忽然剧烈颤抖起来：“我……好冷啊……好冷……” 起初我以为她感冒了，于是将她抱的更紧，但她又说：“好难受……好难受，好像万只蚂蚁在骨头里钻……” 她的毒瘾又发作了…… 回想起刚刚她在上面一系列疯狂的操作，其实在那个时候毒瘾就已经发作，她是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一直忍住那种常人无法理解的痛苦坚持到了现在…… “难受你就咬我吧。” “可……可以吗？” “嗯……” “陈耀洋……谢谢你……” …… …… 休息了半个小时，我们在黑暗中将这里彻底摸索了一遍，空间并不大，大概四五十平方米的样子。除了那道被丧尸拍得砰砰作响的铁门，我们还找到了一个长宽高一致的管道，当然我们并不打算进去，天知道这管道有多长，天知道里面有什么，万一要是遇到了死胡同、或者迷了路，在这走路都要小心翼翼伸着手的黑暗里，我们就如同两个瞎子，无论遇到什么都是致命的。 犹豫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横下一条心打算进入管道先探探路，似乎我们犹豫这一个多小时是多余的，除了钻洞，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请大家想象一下，两个瞎子在狭窄管道里行进有多么的艰难，不但行动不方便，对心理素质的要求也是魔鬼般的考验！这里不但潮湿，空气也十分的闭塞，深达小腿的淤泥更是让我们站不起来也趴不下去，只能勾着腰往前走着，为了防止走错路还能回到原点，我与丁小燕都是一边走一边数，走了几步路、过了几个弯、都必须牢牢记住！不一会儿我们累的就已经像牛喘一样了，“呼哧呼哧”的声音几乎响彻了整条下水道！更糟糕的是，我们还是迷路了…… 丁小燕说到：“我不行了，太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 我对身后的声音道：“再坚持一会儿，说不定前面就是井道出口呢。”说完我退了几步，在黑暗中找到了她的手，拉着她继续深一脚浅一脚的以龟速前进着。其实我也累的受不了了，但为了激励她也只能紧咬牙关苦苦坚持！ 又走了一会儿我的手忽然摸到了冰冷的墙壁，我心说、完蛋了，可千万别是死胡同啊！我抱着一丝希望，又左右摸了摸，发现前面墙壁很宽，看来我们遇到的不是死胡同，而是岔路口。 丁小燕撞上了我的后背，焦急的问道：“前面什么情况？可别是个死胡同啊！” 为了稳住她的情绪，我装出无所谓的语气说道：“放心吧，我们才不会那么倒霉。前面有个叉路口，左右两边，你来选一个吧！” 她沉默了，我也十分纠结。 正当我刚想回头再次征询她的意见时，身后传来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下意识回头望去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但我能肯定这声音不是丁小燕弄出的！她忽然问道：“什么鬼声音？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她急忙说道：“会不会是后面的丧尸弄开铁门追上来了？真要是这样我们可就死定了！” 我道：“不像是丧尸的声音，来、你走前面吧。”说完我挤到了她的身后，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声音的来源。 这时那声音忽然越来越密集，悉悉索索就如同千百只鸟儿一同在扑腾！总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是那么的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我也懒得再想了，刚想挤到丁小燕前面继续前进，忽然黑暗里一只只飞快涌来的血红色小光点就冒了出来，吓得我全身寒毛通通乍起！ “操！快跑……” 魂飞魄散的大吼了一声，用力之大差点把声带吼破！我知道那是什么了，那密密麻麻飞涌过来的小光点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一只只如潮水般拥挤在一起的庞大鼠群，叽叽喳喳的声音简直比万鸟齐飞还要震撼人心，而老鼠们那一颗颗不正常的血红眼球，显然也是受到了病毒的感染，成了一群可怕的尸鼠！ 第49章 战友情 下 “跑！快跑！老鼠！！” 我狠狠的推了一把丁小燕，只听她“妈呀”一声大叫，然后就是“哗啦哗啦”的淌水声，用几乎飞奔的速度直接跑向左边通道！丁小燕怕老鼠这一点并不奇怪，因为她是个女人，说实话，我也怕老鼠，从小就怕！更别说我们现在遇到的是吃人的尸鼠！ “啊！” 丁小燕忽然尖叫了一声，黑暗中我一头撞在了她的背上，我试着推她，可是怎么也推不动！ “怎么了！！” “我的脚卡住了！！” 闻声立刻弯下腰，一头扎进淤泥里，摸索着她的腿！ “别管我了，你快跑吧！！” “不行！“我们是同伴，只要我不死，我也一定不会让你死……” 找到她的腿并不难，只不过她的腿现在卡在两根尖锐的棍状物体中间，手里那触感分明就是一堆人骨！凭着我对人骨结构的了如指掌，一把就抓住了，那圆滚滚的头盖骨，举起来就是一通乱砸！“咔叭”一声脆响，卡住丁小燕的那几根内骨终于被我敲碎！ “跑！！” 重获自由的丁小燕也不犹豫，我刚刚喊完这一句前方“哗啦哗啦”的水声又再一次终于响起！我也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趟水狂奔，此时此刻只恨自己爹妈没给自己多生两条腿。无止境的黑暗不知通往何处，身后的红点也近在咫尺，急得我连尿都快出来了！现在只能祈求上天千万不要让我们撞上死胡同！ “有光！前面有光！！” 透过丁小燕的身影，我看到了前方有一束微弱的光芒，虽然不是很亮，但此时此刻它在我们心中就好像明灯一样，指引着逃生方向！而此刻下水道里也逐渐变得宽敞起来，终于能够直起腰来了！ “咔嚓”一声，我好像踩碎了什么东西，下意识低头一看，居然是一堆堆白花花的人骨！这些人骨似乎取代了刚刚的淤泥，它们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以致我们每踏出一步，脚下就会发出“咔嚓咔嚓”的骨裂声！ 随着前方光线逐渐增强，脚下的路也有了变化，一具具被水泡的发白肿胀的尸体、又取代了刚才的人骨！这些人显然和我们一样，都是被逼的没办法才钻下水道，起码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因为长期被水浸泡，皮和肉都已经分了家，肚子比十月怀胎大得都要吓人！为了逃命哪管的了这么多，一脚就踏了下去！“哗啦啦”那肚子就像一个装满水的皮球一样炸开！整只脚都陷进了黑色的内脏之中，密密麻麻的蛆虫射了我一头一脸！ “我靠！” 虽然我已经很小心，但尸体叠在一起的数量还是让我防不胜防，几乎是每迈出两到三步就会有肚子或脑袋被我踩扁！ 借着光亮我回头看了一眼，数只浑身腐烂的灰毛老鼠从黑暗里钻了出来，一个个就像杀红了眼的暴徒一样，看到那些恶心的尸体就拼命的啃咬，甚至成串的钻进尸体的嘴巴里，像寄生虫一般直接从尸体的体内破壳而出，三两下就把那些尸体咬成了一具具恐怖无比的骷髅架！ “找到出口了！！！” 闻声看去，不远处上方有一块锈迹斑斑半掩着的铁质井盖，照亮这里的淡淡月光就是从上面透进来的。只是这里的地势也在呈现一个缓缓上升的态势，就连地面的污水和淤泥也是越来越少。井道边的铁梯就悬在头顶，而已经累到像条死狗一样的丁小燕怎么也够不着，于是我将她抱起，这才攀住了，可很快我就悲哀的发现，以她的臂力根本就攀不上去！ 于是我赶紧弯下腰，让她站在我的肩膀上，这才终于爬了上去！ “呀！”我一声爆呵，左腿一蹬，猛的跃起，把自己也挂了上去，但我显然也高估了自己的臂力，悬空的双腿抽风一样乱踢乱蹬！而这时黑色的鼠群已然到达了脚下！ 丁小燕见状单手抓住梯子，转身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后脖领子，就一个劲的往上拉！一只灰色的丧尸鼠却在这时从我的脚面上闪电般跃起，剃刀一般的獠牙向着我的脸上凌空咬来！ “我艹你妈！！” 我大骂一声，一把将丧尸鼠整个捏在手里，那恶心的小东西一瞬间就蹬直了四肢，“死吧！”大量的内脏直接从两头“哗哗”冒了出来，把我恶心的赶紧一把扔出去老远，顺手在梯子上擦了擦，可转头一看，汹涌的丧尸鼠潮居然阴魂不散的顺着墙壁爬了上来，叽叽喳喳的一路叫嚣着冲来！见丁小燕已经爬出了井口，于是也不再犹豫赶紧已火箭般的速度窜了上去！丁小燕立刻将半掩着的铁制井盖彻底合上！这才安心！ 我四处看了看，但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老子好悬没气晕过去，压根没想到，老子九死一生、千辛万苦在地下道里钻了半天，居然还在九眼桥这个破地方！气的我破口大骂！ “妈卖批！这他妈什么鬼速度……” 虽然这里的丧尸不像酒吧一条街那样多到可怕，但这里的丧尸却依旧多如牛毛，三三两两毫无目的的在周围四处乱晃！ 丁小燕说到：“周围丧尸太多，我们还是去街边店铺先躲躲吧。至于怎样引开酒吧一条街的丧尸，等天亮以后再说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呃啊！” 一只满脸血痂的丧尸忽然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我不慌不忙的捡起地上一块汽车残骸，一个闪身狠狠的砸在它的后脑勺上，“咔”一声，黑血溅的到处都是！这丧尸显然因为腐烂已经变的不堪一击，我这一下直接就把它的脑袋从勃颈处撕裂开来，发黑的颈椎生生从后背上扯出几节，只剩下脖子上一点点的皮肉还连在脑袋上！ 黑夜里越来越多的人形怪物，也闻声齐齐向这边聚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习惯了，老子既然没那么害怕了。 “耀洋，我们走吧。” 我已经完全没了主意，本能的跟着丁小燕往前猛跑，稍稍定定神之后才发现此刻居然身处在大马路的中央，大批的丧尸都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迅速围拢过来！ 身处在城市的主干道，双向四车道的大马路上横七竖八的停满了出事的汽车，海量的丧尸简直无所不在！ “这边！这边！” 闻声看向丁小燕所指的店，一家通体装修成粉色的小店，根本来不及去看门头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只发现那扇半拉着的卷闸门对我们十分有利！ 丁小燕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粗木棒，看到敢拦路的丧尸就砸，而虚弱的我这回倒是根本没敢逞能，老老实实的躲在她的身后。进入店铺回头之余，黑压压的尸群好像洪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几乎成一条直线向我们这边凶狠的追来！ 刚刚拉下卷闸门，而店铺里面几乎顷刻间就响起了丧尸疯狂的嘶吼，我心里当即就是一沉，没想到店铺里居然还躲着丧尸。 “呃啊！” 一只穿着红色制服的丧尸当即从黑暗里冲来，看那娇小的身材就知道生前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但丁小燕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棒打在了它的脖子上，丧尸脑袋只是偏了一下，“咔嚓”一声，丁小燕手里的木棒居然折断了，她干脆手持断木冲上前，狠狠扎进了丧尸的眼眶里，一声怒吼，干净利落的将木棒整个送了进去！ 咣咣咣…… 这时卷闸门也传来雨点般的撞击声，一声赛过一声的凶猛，顷刻之间就弯起一道大大的弧形，我们立刻火急火燎的搬来店里的桌椅板凳，团团将卷闸门给牢牢堵上！ 丁小燕面如土色的看着不断咣咣作响的卷闸门，气喘的简直跟老母牛一样，我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于是把店里的尸体剁了个稀巴烂，洒在了卷闸门下面缝隙处，然后找来两块废纸板一个劲的向外扇风！方法奏效，外面很快就恢复了安静，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 听着门外阵阵雷声，我又没好气地骂了一阵老天爷，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有工夫仔细打量这间小门店，正厅不过十几个平方而已，已经小到了逼仄的程度，一组展示柜、一张小案板、在加上几张小桌小凳就是这里的全部家当了，地上一大滩已经干涸的血迹和骨渣，也不知道是属于哪个倒霉鬼的！ “呀！” 丁小燕忽然没来由的惊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我没好气的道：“你鬼叫什么？你能不能不要乱叫，你那海豚音估计一公里外的丧尸都能听到！” “你的腿，你的腿！” “我的腿？”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但这低头一看，我也叫了出来！只见不断有黄色脓水从裤管破碎处溢出，而真正让我叫出声来的是、此时的右腿比左腿足足粗了两倍，脏兮兮的迷彩裤裤管都被整个填满了！“咔嚓”一生撕开裤管，我倒吸一口凉气！ 被钢筋刺穿的那道伤口，已经发炎溃烂了，翻卷的皮肉流出的不再是血，而是脓黄和透明的体液。 “小燕，过来帮帮我。” “帮你什么？” 我指了指我这条“大象腿”说到：“帮我把脓挤出来。” 她找了一小块木条，示意让我咬住，随着她双手不断的用力挤压，伤口犹如火山喷发，黄色的脓水喷涌而出！ “唔……唔……唔……” 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我的神经。大腿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痛遍布我的全身。一阵又一阵的疼痛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朝我涌来，一波又一波。 “忍住！” 豆大的汗珠细细密密地冒出来，手紧紧握着，指甲嵌进皮肤也不会感觉疼。 “不行，必须把伤口划开，不然最里面的挤不出来。” 听到这话，我瞬间就崩溃了，但为了活命，也为了我这条可怜的腿，只能选择继续咬牙坚持。 丁小燕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水果刀，又在店里翻箱倒柜好一阵找到了火柴，点着一堆废纸把刀放在上面烤了一会儿就算消毒了。 炽热的刀片接触到伤口一瞬间，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声音！我只能在心中声嘶力竭的惨嚎，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了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手臂上青筋暴起，嘴里的木条不再是木条，已经被咬成了木渣！ “好了！” 她从我身上撕下一块碎布，认认真真的为我包扎起了伤口，不得不说，女生在照顾人这方面都有先天性的遗传因子，丁小燕这样大大咧咧的女生也不例外。 她见我在看她，轻笑一声问到：“怎么了？看着我是不是又想起你的那位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谁，觉得有些尴尬，于是默认的笑了笑。她继续道：“我姓丁，不姓李，她是她，我是我。不过呢，为防止你相思成病，现在可以让你抱一下。” 听到这话我就更尴尬了，于是我赶紧解释道：“那啥，其实我和她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打断我道：“你和她的事关我什么事？！你很喜欢跟别人讲你和她的故事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则有话要说：“你跟别人讲了，有什么用呢？难道是为了让别人同情你？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女人叫李欢欢，自己在末世里还有个人牵挂？恐怕真实的情况你自己最清楚吧？”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道：“我的心其实不再天府，而在沪申，其实在不在沪申我也不清楚。我想趁着这条烂腿还能动，去找回我的心。我不想这样没心的活着……你说……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自己已经决定好了的事，干嘛要问别人？！” 她奇怪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白痴，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说到：“自己心里的事有必要让身边所有人都知道吗？你觉得除了你自己，别人会在乎吗？你多大的人了，人吃人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说完她便不再理我，但她的话似乎一瞬间点醒了我。 她说的对…… 毫无掩饰的向别人揭开自己的伤疤，别人只会咀嚼你的痛苦，把你的痛苦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靠怜悯和同情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自身强大了，才有能力去面对现实的种种苦难。 即使是从前太平盛世，我们仍然能感受到身边人的麻木不仁和见死不救。他们问你不幸的过去、问你的悲伤和秘密，并不是关心你，而是为了满足好奇与消遣，咀嚼你痛苦的背后其实是事不关己。所以别说话，默默的。努力过的更好，更优秀。 …… 天亮了， 经过昨晚一夜未眠，我想出了用汽车爆炸引开丧尸这个方法！首先必须，到一公里以外找到汽车，现在满大街几乎都是报废车辆，说选更为合适。考虑到用尖锐物体戳破油箱动静太大会引来丧尸，于是我们打算用放火直接引爆。但怎样去到一公里以外，并且引起爆炸后怎么脱身，成了最大的问题！ 丁小燕道：“现在满大街都是汽车，我们可以开车过去！” 我问到：“你有让报废车起死回生的本事吗？” 我俩陷入了沉默…… 她又道：“踩自行车吧！” 我没说话示意让她看看我这条腿……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等死算了！”她这显然说的是气话，我又萌生出了涂抹丧尸内脏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阵“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传入耳际，听声音很近，似乎就在店外街道的某处，我的第一反应，难道是酒吧一条街的人靠自己下楼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曾梅梅就肯定会被他们抛下！ 透过卷闸门缝隙向外看的丁小燕忽然惊呼道：“外面有车！” “让我看看！” 缝隙可视范围很有限，只见一辆武装到了牙齿的越野车，车体前后左右都被铁丝网包裹着，车头的保险杠还安着两片厚厚的钢板，上面几乎被鲜血染了个遍，显然车头是用来冲撞丧尸的。但这样一个小型坦克此时却以一种慢悠悠的速度缓缓前行，有时会忽然减慢速度，甚至停车，还时不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这样骚断腿的操作，周围海量的尸群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一个个就好像，粉丝遇到明星一样兴奋的追赶着，双向四车道立刻被数以万计的尸群踏的尘土飞扬！越野车想要引开丧尸的目的再明显不过。 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冒着尸骨无存的危险来这里引开丧尸呢？我可不认为楼上的那些人会这么有种，不管开车的是什么人，至少现在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已经不用冒着危险去一公里以外引爆车辆了，现在就可以直接回到酒吧楼顶了！ …… 拉开卷闸门后，除了几只昨天晚上因为冲在最前面被挤烂了脑袋的丧尸尸体外，湿漉漉的大街上几乎很难看到其他丧尸游走的身影。 丁小燕问道：“耀洋，你觉得他们是什么人？” 我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比起他们是什么人，我更关心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这种老练的手法明显不是等闲之辈。说不定他们的目的，就是冲着九眼桥存放的物资而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不管他们，回酒吧大厅带我姐姐走。” 丁小燕胡疑的看着我问道：“那其他人呢？” “哎～能救一个是一个吧～” …… 此时大街上空荡荡的，虽然仍有三三两两的丧尸在那毫无目的的游走，加起来也才不过十几只，我们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不一会就回到了九眼桥一带。 “别动！不然我们开枪了！”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就是拉动枪栓的声音，我心说、这又是碰到哪家的活祖宗了？丁小燕本能的想回头看去，这时又是另外一个声音吼道：“老子叫你别动！你俩耳朵聋了吗？！” 丁小燕显然怕的厉害不停的向我投来求助的眼光，虽然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拿枪指着了，但别人现在在我身后、我连他是谁、什么目的都不清楚、这种未知的恐惧无论经历多少次都无法免疫。 我试探性的问道：“你们是来九眼桥找物资的对吧？我知道在哪里，我可以带你们去……” “把裤子脱了！” 后面的声音将我打断，我无奈的看向身边的丁小燕，这时身后的两个人又是一声暴喝：“快点把裤子脱了！” 丁小燕复杂的看了我一眼，重重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的双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裤带。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又是要让曾梅梅的悲剧重新在我面前上演吗？ 这时身后的两人又说话了：“喂喂，美女！我不是让你脱，我是要你旁边那个死瘸子脱！” 让我脱裤子？！ 一下子惊得我合不拢嘴，吓得冷汗直冒，我的天呐，小太爷今天这菊花怕是要变成向日葵呀！ 第50章 天府之王 上 我虽然以前在医院被人开过洞，但那也是因为得了痔疮做手术啊。我很想宁死不屈，但丁晓燕定会被牵连，曾梅梅还危在旦夕，孰轻孰重心里自然有数！于是我乖乖的脱下了裤子，心里想着只要老子不死一定要杀了这两个变态！ 身后之人又是一身爆呵：“趴在地上！把屁股撅起来！” 我尽量不去看丁小燕，纵使我脸皮再厚，但在一个女生面前摆出这样的姿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真可谓是奇耻大辱！ 砰！ 耻辱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我光溜溜的屁股居然被重重的踹了一脚，没有任何防备，直接被踹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哈哈！！” 身后两人笑的仿佛都要断气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说吧！这个死瘸子肯定会乖乖照做的！老子早就想踢这死瘸子屁股了！哈哈哈！” 这一下直接把我给整懵逼了，叫我脱裤子难不成就是为了踹这一脚？当我回头看到这两个人时，老子费好悬没气炸！居然是张毅、何思源…… “我整死你们！” 骂完这一句连裤子都来不上提就起身将他俩紧紧抱住，张毅还是那身熟悉的打扮，背着他那把黑色的武士刀。何思源带着两把95式自动步枪，一把是他自己用，另一把自然是为主子背着。虽然我们只离别了五天，但对我来说就好像五年一样。 张毅问道：“大当家的和李京亮呢？你们怎么没在一起呢？” 我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了，不知道怎样回答，他见我不说话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已经……” “没有！” “那他们现在人呢？你哑巴了！” “他……他们……” 丁小燕这时替我答道：“放心吧，那个姐姐只是受了些伤，现在正在休息。” 张毅看向了我身后的丁小燕，冲她礼貌的笑了笑，我道：“这是丁小燕，我的……我的战友。” 张毅又问道：“那李京亮呢？那小子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他……他……他已经不在了……” 张毅沉默了，何思源也沉默了…… 我急忙问道：“蒋胖子呢？！他没有来吗？！” 张毅淡淡的说着：“刚刚开车的就是蒋医生，另外还有你岳父那个胆小鬼。” 他向我讲述了我被徐啸东带走后他们的经历，撤出省体育馆后他们找到了一个大型商场。本想当晚来救我，但因为人性的怯懦与自私没人愿意为了我这个半残废堵上信命，曾梅梅才一气之下当晚独自一人杀到了九眼桥。几天过后见曾梅梅与我迟迟未归，张毅和蒋于涵再也坐不住了，强行拉何思源与周勇入了伙，组建了“营救小队”。因为忌惮隔离区大门口的两挺89式127毫米重机枪，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直到我在里面开了枪，附近的丧尸越来越多，他们才被迫撤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张毅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听到里面的枪声，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活着，除了你，没有哪个疯子敢做这种蠢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他们开始思考怎样引开丧尸来救我们，思前想后，最终采纳了蒋于涵提出的方案，用鞭炮与气车来引诱丧尸，谁知刚刚行动还没多久就看到我和丁小燕了…… 何思源插话道：“没走几步就看见，大马路上有一男一女。” 张毅也道：“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一眼就认出是你小子了！” 张毅似乎是因为李京亮的死讯情绪显得很消沉，我不太习惯这样的安静，于是尝试打破沉默道：“刚刚那一脚小太爷可记住了！以后我可要以牙还牙哦。” 张毅丢了烟头只说了一句：“先等蒋医生他们回来吧……” ……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等了十多分钟，刚刚那辆如同小型坦克的越野车这时终于驶了回来。一个带着黑框眼镜胖胖的男人与一个中年方脸男人缓缓开门下了车，蒋于涵看到我先是一愣，刚刚下车像要说些什么，一旁的周勇这时已经先一步冲了过来：“耀洋啊！我的好女婿，我可想死你了！” 见我这位岳父大人一脸狼狈的样子显然是经历了暴力的摧残才被迫参加这次行动。蒋胖子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绿色帆布包，里面八九不离十装的是药品，于是我绕过周勇直接走向他。 “胖哥！快快快！救曾梅梅！” 我很着急几乎是语无伦次的说着，而他却惊呼道：“你的腿，怎么变成这样了！快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曾梅梅快不行了！” 他示意让我不要激动慢慢说，于是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曾梅梅伤势告诉了他，又简单的概述了一下现在九眼桥的情况。 最后众人表示比起回到之前的省体育馆，将我们的人都带过来，是最好的选择，九眼桥这个半军事化隔离区如果修理一下，还可以继续投入使用。 我没有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我的注意力这时完全被一旁的周勇与丁小燕两个人吸引了，他们正莫不做声的互相打量着对方，但又似乎谁都不屑于多看对方一眼，最后干脆都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我感到很奇怪，心说、这两人难不成以前认识？ “还愣着干嘛？！” 被张译叫醒后我们便按照计划分头行动了，张毅、周勇、何思源、负责回去把我们的人都接过来，我与丁小燕则带蒋于涵回到酒吧大厅去找曾梅梅。 …… 一路上我向蒋胖子反反复复重复着曾梅梅的伤势，连拉带拽的想让他动作再快点，即便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提那些不好的事，但是傻瓜也知道曾梅梅肯定遭受了侵犯。丁小燕自从刚刚见到周勇之后变得异常的沉默，但我可没有心情去管她，只想已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吧大厅。 …… 我们走的很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回到了酒吧一条街。进入大厅后，里面的人立刻一窝蜂的就围了上来。 “怎么样了？全部引开了吗？现在是不是安全了？” “滚开！！” 推开一个又一个围住我们问东问西的人，直接拉着气喘吁吁的蒋胖子找到了曾梅梅。 “快，需要心肺复苏！” 蒋胖子虽然累得半死，但也不犹豫，立刻十分认真的投入了工作，检查完曾梅梅的意识、脉搏和呼吸后，又拍着对方肩膀并大声呼叫，观察是否有反应。厅里其他人像看戏一样越聚越多，拉着我就是一个劲问：“现在是不是安全了？外面还有丧尸吗？” 我没好气的冲他们骂道：“滚！你们没长眼啊！不知道自己出去看啊！” 蒋胖子虽然也着急，但比起我显得要理智的多，起身示意让大家都散开：“大家都散一散，给伤者留点空气。”然后又快速的用耳朵靠近曾梅梅的鼻孔同时注视其胸部观察是否有呼吸、胸部是否有起伏。最后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七八瓶五颜六色的瓶子、纱布、还有针线，应该都是他这两天收集到的。 蒋胖子不知道是因为热了还是紧张，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人群中看热闹的一个汉子阴阳怪气的嘲讽道：“哎呦喂～医生擦汗这可不是好兆头，估计这女的是救不活了～” 我本来就对这些人很不满，一听到这话瞬间就爆发了，转身冲入人群直接给那个乌鸦嘴脸上来了一拳，周围人见状生怕波及到自己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集体散开！ “我艹你妈！让你乌鸦嘴！老子弄死你！” 因为腿的缘故，再加上没有武器，那人起身就将我撂倒在地，于是我抱住他改为用牙咬，就算打不过，老子也要撕他一块肉！没有人劝架、更没有人拉架，此刻麻木的众人眼里只有两条扭打在一起的疯狗！ 当我不断处于劣势的时候只听“噗呲”一声，一股鲜血铺面而来，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这家伙已经捂着一只流血的耳朵在身旁打起了滚。只见丁小燕左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右手拿的自然是那家伙的半个耳朵！看来这丫头已经通过这几天的磨练，早已从青铜变成王者了！将半个耳朵随意地丢到一旁然后对其他人说道：“要看戏就找个位置好好坐下，然后闭上嘴！懂了吗？！！” 被割掉耳朵的男人狼狈的冲周围人喊到：“大家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三个人赶出去！别忘了这个地方是我们的！” 一听到这话我心知不妙，果然还没等我爬起来，十多号人已经齐刷刷的向我们围来，这些人都统一穿着同样的迷彩裤，之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大厅里基本上一多半都穿着这种迷彩裤，显然他们以前都是沈腊的狗腿子，而剩下的一小半都是以前被他们奴隶的人！ 我与丁小燕立刻背靠背摆出了攻击的姿势，蒋于涵依然继续着手头的工作，就好像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一样！ 随着那一只耳朵的男人一声令下，十几个暴徒就张牙舞爪的冲向了我们…… “都不许动！” 忽然身后传来蒋于涵一声怒吼，十多号人就好像被他给吓住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我疑惑的回头看去，蒋于涵正手持一根巨大的注射器正对着他们！注射器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医院里面很常见的那种，但是里面那黑乎乎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半个耳朵的男人哈哈大笑：“死胖子，你拿个破针管子吓唬谁呢？” 别说是他，连我看了都想笑，这些人一定是看见他把手伸进了帆布包里，以为要掏出手枪或手榴弹之类的东西才忽然停住，谁知道只是一个注射器！我心说、蒋胖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谁知他淡淡的道：“如果谁不想活了，就往前走一步试试！”他的语气很坚决，就好像握在手里的不是注射器，而是什么高科技武器一样！ 那一只耳朵的男人又道：“艹你妈，死胖子！我就不信你那破针管子里装的是液体炸弹！” 蒋胖子冷笑一声道：“这不是炸弹，而是丧尸病毒。谁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把它摔碎，病毒在空气里传播的很快。谁想试试吗？” 这时默不作声的人群里终于有人说话了：“别别别，千万别啊！我们可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们被咬过。” “对对对，再说了，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军队留给大家的。这种危机关头，我们应该互帮互助才对啊！” 那一只耳朵的男人再次煽动众人说道：“不要相信他们！病毒哪有那么容易搞到！” 蒋于涵把注射器递给了我只说了一句“有人冲上来就直接摔碎”然后又转身继续处理曾梅梅的伤势。低头看了看手里这东西，明显就是一管普通的药剂，不得不佩服这胖子的智慧。 我环视厅里每一个人说到：“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现在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第二个沈腊，当然也包括我！但我与沈腊不同的是、我是个人，我不是畜牲……” “耀洋！”丁小燕打断了我，示意蒋胖子叫我过去，于是我又把注射器递给了她，去问蒋胖子怎么了？ “曾梅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我道：“抽我的！” 他道：“你又不是o型血……” 我打断道：“又什么好担心的！不都一样嘛！” 丁小燕这时骂道：“你懂个屁！血液不符合会死人的！” 说完挽起自己袖子，有对蒋胖子道：“我是o型。” 蒋胖子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又从他的百宝袋里拿出了很多支包装完好的注射器。 说实话，我感到很内疚，自己好像除了制造麻烦，什么忙也帮不上，就连输个血也要麻烦丁小燕。我将目光转向了曾梅梅，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脸上的颧骨像两座小山一样高高的凸起，我用手轻轻帮她拨开凌乱的长发…… 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初第一次进省体育馆时、听到的那个声音…… “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谁是o型血？” “抽我的！我是！” “小梅，这小子我们又不认识，你至于为他流血吗？” “闭嘴！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当时那一枪本该夺走我的生命，是他把我带回了省体育馆，是她用她的血救了我…… 如果可以我愿意流干身体里每一滴血，只要有希望，就不能放弃…… …… 输完血过后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丁小燕脸色有些苍白，我将她扶到一旁坐下说道：“谢谢你，小燕。” 她笑了笑…… 你别说她这一笑，再加上此刻皮肤看着比较白，几乎和李欢欢一模一样，一瞬间让我产生了错觉。 她又笑了笑，然后道：“要不要抱一下？”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问道：“你以前和周勇认识吗？” 她又自顾自的笑了笑，算是回答我的问题了。 “周家大小姐很漂亮，你这家伙艳福不浅啊。” 我知道她说的是周雨婷，说实话，要不是她提起我都快忘记有这么个“老婆”了。 …… 门外大楼的轮廓，被夕阳映照得一片辉煌，这片钢铁森林被涂抹得艳丽多彩，仿佛燃烧的火炬一般。慢慢的它脱下了一层金红色的衣裳，披在了大地的身上。 我们的人这时也陆陆续续被张毅他们接过来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打量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互相招呼着对方，都尽量让自己脸上挤出的笑容看上去有好几分。 一双小手忽然从背后环抱住了我，一颗小脑袋垂在了我的肩头，此时此刻，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将她的小手握住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样背后偷袭啊？” 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伴随着抽泣声肩膀被打湿了一片，她哭了…… “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转身捧起她的小脑袋，端详着她的面容，她双眼红肿声音十分沙哑，这几天的挣扎徘徊还有一个人如此挂念自己，我感到很满足，也是这一刻我打心底真正承认了这个老婆。 “我不会死的，我是不死之身。” 她将整张脸贴在了我的胸膛，把我抱的更紧了，就好像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我不是一个太会安慰女人的男人，此时此景我只能说：“亲爱的，喜欢这里吗？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我不要什么江山，我只要你……” “耀洋！” 刘丽与周勇也走了过来，我大大方方的将他们也搂入了怀中…… 周勇问道：“我的好女婿啊，这个地方是不是以后归我们了啊？” 刘丽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示意他这种时候不该说这种话，周雨婷依旧像膏药一样紧紧贴着我，最后还是在她的父母好半天安慰下才松开。 “哼！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冒险了！” 我进了一个军礼道：“遵命老婆大人！” 周宇婷用小拳头在我身上砸了一下，忽然目光定格在了我身后，我随着她的目光转身看去，只见丁小燕一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墙角瑟瑟发抖，很明显她的毒瘾又犯了！ 我刚想过去看看她，周雨婷忽然一把拉住我，然后操着手大步向她走去！ “哟～是你啊～” 丁小燕无力的抬起脑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我，没有说什么…… 周雨婷昂起下巴十分嫌弃地啐了她一口，立身骂道：“你这个勾引我爸的脏女人！你怎么不死啊？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 说着还要上去补一脚，我立刻上前制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周雨婷操着手十分不屑的将眼神从丁小燕身上移开，周勇站在一旁低着脑袋，我见他俩都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好看向了刘丽。 刘丽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算了吧……”说着想要伸手去拉丁小燕，谁知被她一巴掌打开！ “哼！少在我面前装好人，你们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个贱人！” 周雨婷气的抬起脚就登在了丁小燕的脸上，我立刻将她拉了回来说到：“怎么回事？她是个好姑娘，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周雨婷一听到这话好像更生气了，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我的束缚！ “丁小燕你个不要脸的婊子！你现在是不是还想勾引我老公？！” “够了！” 我被整的有些火了，将目光看向了一旁发呆的周勇质问道：“你跟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周雨婷甩开我的手拉着刘丽大步的走开了，周勇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是丁小燕开口了：“切，周总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呢？不就是之前包养过我嘛～不是说我是你的小甜甜吗？不是还要为了我跟自己老婆离婚吗？呵呵～” 第51章 天府之王 中 “呸！贱女人！真不要脸！” 周勇也啐了她一口，一脸献媚的对我说到：“好女婿，你别听这婊子瞎说。一个野鸡说得话，怎么能信呢，对不对？” 我没好气的骂道：“滚！少在这里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轰走周勇后，我坐到了丁小燕旁边，她颤抖的很厉害，手指甲都抓进了肩膀的皮肉里。我想帮她，可是又担心别人说闲话，只好和她保持一定距离，自己抽起了烟。 “你刚刚说那些话都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面对我的问题，她回答的很直接：“因为我贱啊，像我这种女人除了给别人当小三，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我道：“你没有说实话，通过这两天与你的相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她吸溜了一下鼻子，用一种十分讥讽的语气说道：“哎呦喂～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还不是有你们这些上层人事说了算。恭喜你啊陈公子，攀上了个高枝～” 我有些恼羞成怒，好像在她眼里我就是那种靠富婆包养的男人似的。还有一种权利受到轻视的奇怪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不高兴。于是我提高声音道：“你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要走入歧途呢？为什么偏偏要伪装自己呢？！” “呵呵～伪装？陈公子，我比你们谁都活的真实，伪装是你们这些上层人士玩的游戏。” 她此刻的状态，就跟我第一次见她毒瘾发作时一样，疯狂、不可理喻，就好像我们从来不认识一样。她又道：“我真的很讨厌你劝我从良的样子，装什么伟大啊！” 我道：“我没有觉得自己很伟大，我只是想帮你，你都没有想过你以后未来的生活吗？” 她冷笑一声，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打量着我道：“你就省省力气吧，你以为你这种诚恳的样子讲一大堆大道理，就可以挽救一个失足少女的灵魂吗？动不动就教别人怎么做人，怎么做事，我想请问这个大厅里面哪一个人社会经验不比你丰富！你认为你经历的就一定比我多吗？” 我沉默了…… 她继续道：“你做梦也想不到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孩在家要养七个弟妹，一个好赌的老妈，一个喝醉了酒就打人的老爸，还有一个吸毒、吸到最后没钱了，把妹妹给卖去做鸡的哥哥！ 以前太平盛世，你还有爱你的家人，你幸福，你的命生得好。你以前愁过吃、愁过穿、愁过没书读吗你敢说你以前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吗？ 你以为上班挤个公交车、被老板骂两句、这些就叫体验人生了吗？ 虽然命生的好不是有罪，可是你天天说这些不切实际的话，没有人会觉得你伟大、没有人会觉得你苦口婆心，只会认为你是在说风凉话！ 我找过的工作比你吃的饭都还多，我十五岁就被卖到四川，被人家毛手毛脚，十六岁在酒廊做陪酒，从领班到经理轮流陪上床！ 我的世界跟你的世界完全是两回事，你要说、你要教、是你的自由，因为你现在要拉拢人心！如果大家不是为了活命，谁会这么闲听你在这里说那些狗屁大道理！ 再说了，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李欢欢，你肯定也会骂我是个贱女人吧？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叫曾梅梅的姐姐一直保护你、身后的朋友一直支持你、你也早就听天由命，事不关己了吧？！” 她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抬不起头，她说的对，如果不是因为曾梅梅、李京亮的牺牲，还有蒋于涵、张毅他们、我绝对不可能活着站在这里。我现在的成就可以说是用无数条人命换来的。 她越说越激动，厅里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蒋于涵与张毅，没有帮我说一句话，或者说丁小燕把他们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你也用不着在我们面前扮什么圣人，现在这个地方归你了，你现在是天府之王，你想说谁是好人谁就是好人！想说谁是坏人谁就是坏人！我不会在乎的！你随时可以撵我走，大不了就是个死嘛！也比在这里被精神虐待的好！” 大厅里此刻鸦雀无声，人群中无数种眼神与表情注视着我，我不知道我此刻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或者说我不知道怎样反驳她…… 丁小燕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又说道：“我选择跟着你，不是想求你可怜我，求你保护我！是因为我觉得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说到这里她撇了一眼人群里的周勇与周雨婷，我十分机械的回过头看了看所有人，然后对他说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显示我有多伟大，我是为了让大家都能安全的度过这场灾难，谁都不猜忌谁、谁都能有希望的活着？ 我知道我不配教你，我也没有办法说服每一个人，我只是不想看着我身边再有人死了，难道这也是我的错？” 她道：“你没有错，谁都没有错。也许沈腊说的对，要怪就怪现在的人都这么虚伪、这么势利、这么自私、麻木……” 我回头看了一眼人群里的蒋于涵，然后说道：“既然发现了问题根源，那就要改啊。做都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你不去做、我也不去做、大家都不去做，难道真的要坐等世界继续腐烂吗？ 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操碎了心，我们是不是也该为国家出点绵薄之力呢？总好过那些醉生梦死的吧？” 这次她沉默了…… …… 周勇忽然走出了人群，冲众人大喊道：“来来来！我喊陈耀洋！你们一起喊天府之王！知不知道！” “陈耀洋！”“天府之王！” “陈耀洋！”“天府之王！” “我女婿！”“天府之王！” 周勇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张牙舞爪，丝毫不在意人群中蒋于涵、张毅还有女儿老婆此刻看他的眼神。 “哈哈哈哈！我女婿耀洋，真是太伟大了！来来来，我们一起把我们的大英雄举起来！” 刘丽这时冲出人群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你真是丢人！” 说完拉着周雨婷消失在了人群中，留他一个人原地发呆。 周勇见刘丽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己，感到有些差异，他不会明白自己这个懦弱的老婆为什么会打自己，发愣片刻又冲众人喊到：“陈耀洋！天府之王！我女婿！天府之王！” …… 五天过去了…… 九眼桥地方很大，十几家酒吧、两栋大楼、还有堆满食物的通相塑料包装厂。我们的两百多人再加上这里幸存下来的人，共计四百零二人，也都分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几天张毅带领着何思源与杨准、以及一些年轻力壮的后生维修好了被丧尸冲塌的隔离板，并且加固了工事。 我与蒋胖子则继续照看不醒人事的曾梅梅，周雨婷则天天缠着蒋胖子，说要拜师学医。于是这胖子多了个助手。 至于我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则是上午一大吵下午一小吵，周雨婷和我都懒得管，但好在刘丽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懦弱了，最后两人选择了分居。 丁小燕自从那天就不见了踪影，找遍了整个九眼桥也没有发现她。起初以为她走了，后来才想起、第一次见面那个下水道。 下去找过她很多次，但她却一直把自己关在一个黑黢黢的板房里，我明白、她是因为我和周家的关系不愿意见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在身边的这五天我有些坐立不安，总觉得身边缺少了点什么，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李欢欢，而是觉得她在某些方面能与我产生共鸣，也许最佳拍档说的就是我与她吧。 为了把她劝上来，我找到同在下水道里住的老王一行人，原本也是想劝他们上来一起住。但是他们谢绝了，并表示、在下面挺好的，虽然又脏又臭，但比上面活的轻松。 可以说，没有曾梅梅这五天九眼桥在我的管理之下是一塌糊涂…… 沈腊那些狗腿子还保留着以前嚣张跋扈的品性，三十六个人居然要霸占一整栋楼和四个酒吧。最过分的是，还必须让他们的人来看守与管理塑料厂里的所有粮食。 因为这件事我们双方经常发生口角，气得张毅想杀人，要不是他老婆赵小玲拦着、有好几次都想把这些人给直接突突了。 脾气火爆的张毅说、这些人留着就是祸害，必须把他们全部铲除。而蒋于涵却表示、现在是死人多活人少，先将就着他们，静观其变…… …… 独自一人漫步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夜晚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微风与云的翻动，反而更衬出宁静的气息。月亮在迷雾一般的云层里，朦胧地泛出微微的光晕。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适合当管理者的人，这一点早在自己刚刚步入社会上班时就发现。 我做事没什么主见，最近几乎很多事情都是张毅与蒋于涵做的决定。曾梅梅那种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我怎么也学不来，与其说九眼桥现在归我了，倒不如说我只是个空架子。 我是多么希望她能快点醒过来啊…… 不知不觉就转到了丁小燕与老王他们住的那个下水道所在的巷子里，丢掉最后一个烟头，久久凝视着它。 咔！ 忽然有了异动，但没想到出来的居然是她！ 许久不见、我很想上前问问她最近怎么样，但又害怕让他看到自己。 于是躲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她…… 还是那声熟悉的打扮，浅蓝色衬衣、黑色破洞牛仔裤、脏兮兮的黑色皮靴、还有那一头社会气息的酒红色头发…… 出来先是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抠了抠鼻子，见四下无人，就在自己裤子上擦了擦，又抠了抠屁股…… 我看着想笑，心说、这丫头原来私底下这么不爱干净。 合上井盖后，她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我就那样悄悄的一直跟在后面，陪着转了四五条街最后得出结论，她一定是在下水道里憋坏了出来瞎溜达。 又转了半个小时，最后终于走进了一家酒吧，我也赶紧跟着进去…… “咦？哪去了？” 她摸着黑像做贼一样，在t台旁边一堆盛满灰的乐器里翻找了起来。这时才发现这丫头除了是个邋遢鬼、居然还是个近视眼，加上酒吧里很黑、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发现我，于是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托着腮悠闲的看着她。 “呀！找到了！” 她抱着一把吉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下面有请，最最最美丽的女歌手丁小燕上台表演！大家掌声欢迎！” 说完就自己鼓起了掌，然后抱着吉他一蹦就上了舞台，我心说、这个自恋的丫头难不成还有一个舞台梦？ 她接下来的表现就验证了我的想法，只见她颇有台风的对着台下幻想出来的观众挥着手。 “谢谢，谢谢大家！我叫丁小燕，广东洋城人，今年二十二岁。属牛的！” 我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很明显这丫头从来没上过舞台，女歌手自报姓名与籍贯很正常，但是报属相的、她可谓是第一人…… “我从小就有一个音乐梦，因为家境不好，除了奶奶家人都不支持，说音乐哪是我们这些穷孩子能走的路啊。但奶奶说，小燕，觉得对的事就去做吧。所以我就自己攒钱买了吉他、自己学。今天能站在这里，我感到很激动，我一定会加油的！我……我的未来不是梦！哦耶！” 她大大的鞠了一个躬，终于拨动了琴弦…… “接下来请听，吉他弹唱《漫步人生路》” 在你身边路虽远未疲倦 伴你漫行一段接一段 越过高峰另一峰却又见 目标推远让理想永远在前面 路纵崎岖亦不怕受磨练 愿一生中苦痛快乐也体验 愉快悲哀在身边转又转 风中赏雪雾里赏花快乐回旋 毋用计较快欣赏身边美丽每一天 还愿确信美景良辰在脚边 愿将欢笑声盖掩苦痛那一面 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 让疾风吹呀吹尽管给我俩考验 小雨点放心洒早已决心向着前 说实话，这丫头吉他弹的一般，只能说属于入门偏上水平。但她的歌声充满着诱惑感，很特别，是那种没有人能够模仿的、音准高低把控的非常准，有些沙哑但不低沉的声音似乎在向你讲述一个故事，很美妙、就好像是一朵非常干净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不会问到世间世事，洁白无瑕。比一些只会靠脸博得观众眼球的明星强太多了、再加上她的人生经历，可以说，将这首经典的粤语老歌演唱的淋漓尽致。 陪伴经历人生苦与乐的人很多很多，哪怕那些与你短暂相处的人们，也许在不经意间正在影响着你的人生。丁小燕也一直用这首歌曲来鼓励自己和身边的朋友，如果遇到挫折，就当是种体验，悲也好喜也好，每天找到新发现，就都是快乐的事情。 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大叫了一声“好！” “谁！谁在那里？！” “我啊，你的忠实粉丝。” 主动暴露目标之后，也没什么好再躲躲藏藏的了，一边继续为她鼓掌，一边说道：“最最最美丽的丁小燕小姐，能再唱一首吗？实在是太好听了。” 谁曾想她居然大骂了一声“王八蛋！”然后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不打算回答她，于是刻意的抠了抠鼻子，然后在裤子上擦了擦，看着她傻笑。 “那那那……那你……都听见了？” 虽然现在这里很黑，但我也知道她肯定此刻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一般会躲起来自己一个人唱歌的人，多多少少对于自己这方面都不是很有自信，而丁小燕则是因为自卑，这不难理解，因为在大众眼里一个风尘女子谈梦想就是笑话。 为了让她知道我真的是在赞扬、而不是在讥笑，于是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真诚一点，这才说道：“我发誓，你的歌声是我今年听到最美丽的声音。” 她别过了头不屑的说道：“切，少拍马屁！大半夜的不回去抱着你那个有钱老婆睡觉，干嘛跟踪我？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呵呵，说我耍流氓的，你又不是第一个～” “你！懒得理你！” 见她要走、连忙伸出一只手把她拦住：“唉唉唉唉～” 心里想着要和解今晚似乎是个好机会，毕竟我可不想之后每天晚上蹲守下水道井盖，于是我打算使出浑身解数留住她。我道：“你把刚刚的歌再唱一遍吧，我给你伴奏。” “你” “对啊。” 说着主动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吉他，坐到了舞台的边缘，任凭脑子里的旋律带着手指在琴弦上铮淙。 这久违的琴声让我陶醉，丁小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旁边，让我有种回到曾经校园的错觉，非常开心、感觉和歌一样美好。 弹到最后的一个和弦时，思念与旋律融合在了一起，缠绵极至的音乐，就像两个人生死追随，永不分离。 丁小燕毫不吝啬的献出了掌声，可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的回忆中，直到给她一个脑瓜子打醒。 “喂！你傻了啊！” “啊？” “教我啊！” “哦哦哦哦哦……” 轻轻的握住她两只笨拙的小手，便开始从指法到技巧的耐心讲解，她的样子很认真，毫不介意将整个后背靠在我的胸口，此时此景若是在外人眼中我俩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安静的酒吧里仿佛变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一切丑恶的事物通通被拒之门外，这是一个没有尔虞我诈与勾心斗角的晚上，只有两个都曾被残酷的现实压的抬不起头的迷茫之人。 靠在她的耳边我轻声说到：“小燕，把头发染回来吧……” 她扭过头定睛看着我，这才发现我与她的距离似乎太近了，她就那样看着我，那是一种让我看不透的目光，与它之前的目光都大相径庭。 她终于开口了：“我还没有遇到值得让我把头发重新染回黑色的那个人。” 刚想说些什么，她又道：“一个人可以喜欢很多人，也可以拥有很多人，但心里的人只能有一个。我姓丁，不姓李……” 说到这她抱着吉他走下了台，在黑暗中回过头看着我最后说道：“明天同样的时间，你在这里等我，学吉他和做人一样都是一步一个脚印。” 她走了…… 这才想起来，还没有问她那天的事、和解与否…… 但一细想，她不已经告诉我答案了吗…… …… 第52章 天府之王 下 腐烂世界第52章天府之王下那晚我一个人想了很多。 如果曾梅梅永远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思前想后，管理者我肯定是干不了的。危机爆发时天台上那三十多个同学，可都是死在我手里的，更别说现在的四百零二人了。 有的时候甚至都想干脆全权交予蒋于涵和张毅算了。 但蒋于涵就是一介书生，有文化、很聪明、人也很善良，就是没什么主见，这一点和我一样。 张毅一介武夫，有胆识、有正义感，就是做起事来一根筋、爱钻牛角尖。 他们两个人要是凑在一起，早晚会因为立场的问题而闹翻。 还有那三十六人的沈腊残党，又该怎么办呢？ 表面上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但私底下没少有小动作…… 他们作恶多端，现在却吃的住的比谁都好，有时候真想与张毅一拍而合，送他们上西天算了。 但蒋于涵一直反对使用暴力，说我们没有夺走任何人生命的权利。 该怎么办才好呢…… ……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了街道上，看了一眼丁小燕他们住的下水道方向，似乎有些明白老王为什么说下面比上面活的轻松。 “哎～” 我很想学着曾梅梅做出一身轻松的样子，可是现在做给谁看呢？ 心里不禁感叹 人心隔肚皮啊…… 抽完了最后一支烟，躺在街道中央把玩着手里的空烟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也不知道躺了多久…… 忽然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让一让。” “谁！！” 我被忽然出现这人吓了一跳，起身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蒋于涵推着一辆平板车，神情有些疲倦，不知道他大半夜的怎么也出来瞎溜达。 可当我低下头看见平板车上拉的东西时，又被吓了一跳，既然是一男一女两具尸体！ 我操！这胖子大半夜不睡觉，没事拉两个死人出来玩？ “让一让啊！” “啊？哦哦哦哦哦！”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挡路了。 之前住省体育馆的时候，那时几乎天天有人被饿死，尸体堆得发臭了也没人愿意收拾，谁都觉得碰死人是一件很晦气的事。 听曾梅梅说过，蒋胖子几乎那时每天晚上都在背尸，我没见过，今晚总算是第一次亲眼目睹了。 这两具尸体没有腐烂的迹象，显然是刚死不久，可让我震惊的是尸体的颈部居然有掐痕！ 这一男一女明显是被谋杀的！ 我问到蒋胖子：“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晚上死的吗？” 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刚死的。” 我又问道：“是谁干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言自语道：“那个凶手又开始作案了。” “那个凶手？！”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一件已经被遗忘的事。 以前住省体育馆的时候，有一个女人半夜被人掐死了，当时所有嫌疑都指向我，后来要不是周雨婷帮我作证，我险些死于乱拳之下。 真没想到，那个凶手又开始作案了，而且这一次杀了两个人。 起初我怀疑是那些沈腊的残党干的，但这手法明显就是之前那个凶手所为。 一把抓住蒋胖子的手，急忙说道：“尸体先别埋！走，去把大家都叫醒！一个一个的审！” 他摇了摇头：“还是先埋了吧，这件事情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先不要公开。” 我疑惑道：“为什么？” “不清楚动机，杀人也是随机的，是男是女也不清楚，可以说现在没有一点线索。 哎～现在大家才刚刚安定下来，好不容易有个安全的地方，才住五天就死人了。实在不想让他们天天担惊受怕的过日子……” 我打断他道：“难道就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吗？我可不想大半夜的睡觉被人掐脖子！你怕得罪人就算了，明天我自己去挨个查！” 他忽然定睛看着我，把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我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痔疮吗？” “不，你脸上没有痔疮。我很好奇，你大半夜的在外边干嘛？你去哪儿了？” “我……” 我有些不高兴了，直接问到：“胖哥，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他道：“我只是好奇。” 于是我把刚刚和丁晓燕在酒吧唱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他忽然一改面色，严厉地斥责道：“你怎么能这样？你可是有妻子的人了！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他这明显是在帮周雨婷说话，看来他对自己这个小徒弟挺照顾的。但毕竟我是一个已婚的男人，于情于理，这样做也的确不太合适。 于是我搔了搔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和丁小燕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再说了，她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也很清楚。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又没什么朋友，所以……” “所以你就把她当成李欢欢了，对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很敏锐，就好像是一个老师看破了学生的小把戏一样！ 见我发呆，他自顾自的说到：“你知不知道现在大家都在传，丁小燕就是你之前的相好，还有什么李欢欢改名叫丁小燕了！版本多的数都数不清！” 我骂道：“艹他妈，谁在背后乱讲？”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雨婷对你也不错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便推着平板车要走，我连忙追了上去：“胖哥，胖哥，等等等等！” “又怎么了？” 我问道：“曾梅梅怎么样了？” 他随口回答道：“挺好的，伤口都愈合了。” “哦，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可能就这两天吧。” 他推着平板车走了一会儿，忽然停住了，我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听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回过头又看了我好半天。 “耀洋，听胖哥一句劝，不要再和那个丁小燕来往了，为了雨婷、也为了关心你的每一个人、还有你自己。” 他走了，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今天晚上死了两个人，但对于那个凶手的事，他似乎不想去查。虽然他明面上说为了不引起恐慌，但我总觉得他是在隐瞒什么，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还有比起曾梅梅能不能醒过来，似乎他更关心我和周雨婷、还有丁小燕的事。 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 回到了住的地方，我没有直接回房间，站在门口想着要怎样跟老婆解释自己这么晚去哪了呢？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有愧于她。 周雨婷是真心爱我的，为了我曾经要与父母断绝关系，为了我不惜名分出来作证，她对我的感情天地可鉴。 天气似乎转凉了，我打了个哆嗦。 纵使我已经很小心的开门，但那难听刺耳的嘎吱声还是无法避免。 “嗯～～谁啊？” “哦！我……” “老公～你回来了。” 她用双手揉搓着眼眶，像是被吵醒了。 “对不起，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没有，不是啦，其实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嘻嘻。” 她傻乎乎的笑了笑，然后一个翻身缩到了另一边。 “老公，快睡吧！这里被我捂热了。” 一听到这话，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她居然连我躺下会不会冷这样的小细节都想到了。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不能再与丁小燕来往了…… 还有该忘记那个女人了…… 刚一躺下，她立刻向一只小猫一样黏了上来。 “是不是不打算睡了？” 刚刚把她搂进怀里，一张小嘴就咬在了肩膀上。 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又咬我……”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见她呆呆的看着我，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我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 谁知她问到：“老公，上次在体育馆里把你咬伤了，你还生我的气吗？” “啊？哦哦哦，没事没事，我最讨厌皮光肉滑的娘娘腔了……啊啊！！！” 话还没说完，她又是一口，力道堪比上一次在体育馆里，疼得我一通惨嚎！ …… 半梦半醒中，窗外似乎下起了雨。 “呜呜”的风声，就好像啼哭的厉鬼发出的哀鸣…… 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以至于半掩着的窗户被吹得嘎吱作响…… “耀洋！” 这时窗外忽然有一道女声，细听之下好像是在叫我…… 下意识摸了摸身边，发现周雨婷居然不见了！ 这时窗外那声音又喊了我一声“耀洋！” “雨婷？是你吗？” 没有回应…… 那声音只是一个劲的叫我。 轰隆隆！乌云密布的夜空雷声大作。咔嚓！一道闪电劈下，原本灰暗的房间里被照的一片惨白！ 我心说、周雨婷这丫头这时不会跑到外面去了吧？为了验证想法，我走向了窗台…… 一个人影树立在瓢泼大雨之中，看轮廓是一个女人…… 咔嚓！借助闪电发出的白光，我看清楚了雨中之人，丁小燕？ 不对！她没有丁小燕那头标志性的酒红色头发，皮肤也更白！那是欢欢！ “耀洋！” “欢欢！” 忽然！一双惨白的手从窗外猛的伸了进来，一把就掐住了我的脖子！那手的触感就像冰块一样！锋利的指甲硬生生扎进了皮肉里面！ 我想喊叫，可怎么也喊不出来！与此同时这双手的主人也缓缓的探出了脑袋，凌乱的长发几乎盖住了整张脸！透过发丝我看见一双血红的眼睛，还有一张撕裂到耳根的大嘴！ “你不是说要忘记那个贱人吗？” 脑子一瞬间炸开！周雨婷？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雨婷……你……听……我……说……” 她此刻力量大的惊人，我的脖子都要断了…… “我那么爱你！你还是想着那个贱人，我咬死你！” 她的嘴张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居然比丧尸都还要大！白森森的牙齿就像倒刺一般恐怖！ …… “醒醒，快醒醒！” 从噩梦中被拉回了现实，叫醒我的自然是周雨婷，下意识望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起来！快起来！” 她似乎很焦急，但我还是觉得有些困，于是翻了一个身想要继续睡。 她干脆把被子给我掀了，揉了揉睡意浓浓的双眼问道：“怎么了？” “师傅说已经没有药给你治腿了。” 她口里的师傅自然指的就是蒋胖子，看来两人最近似乎关系不错。我又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师傅还说梅梅姐的情况不太好。” 一听这话瞬间睡意全无！ “什么叫情况不太好？” “我怎么知道，所以叫你快点起来去看啊！” 起床后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就直接冲出了房门。蒋胖子不是说曾梅梅这两天就会醒过来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情况不太好了呢？找到他后，我直接问出了所想。 他缓缓摘下眼镜说道：“伤势没什么大碍，基本上都愈合了，但……哎～” 见他说话吞吞吐吐，心里有些不舒服：“唉什么唉！你可是医生，连你都唉了，病人怎么办？” 此刻他看上去心事很重，显然有什么事想要告诉我，但似乎又不知道怎样开口，以至于最后说了一句：“有烟吗？” 帮他点上后，他十分卖力的猛吸了两口，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抽烟。他抽烟的速度与动作的娴熟，明显是之前戒了，而且戒了很长时间。 “曾梅梅心里的伤、远比肉体的伤更加严重，往往杀死一个人的、就是心里的创伤。” 听他说话像猜谜一样，有这功夫听他在这吧啦吧啦，老子还不如自己去看呢！ 推门进入房间，整间屋子里很暗，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曾梅梅就躺在这里唯一一张病床上。 她整张脸都被汗水打湿，嘴巴大大张开呼吸频率也很急促，用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似乎是发烧了。我注意到她的嘴唇长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溃疡，掰开嘴一看，惊讶的发现居然连舌头上也有！ 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掀开被子的一角，发现她的整条手臂上居然全是紫红色的斑，密集程度就像梅花鹿一样！再掀开被子的另一角，发现腿上也是如此还有一些烂疮已经溃疡了！ 脑海里立刻蹦出两个字——mei毒！ 这些霉菌扩散的程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明显被俘虏那几天就已经染上了。 她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凑近一听、她在呼唤我…… “耀洋……你在哪里……” “我在……”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压抑内心的真实感受，不再放声大哭放声大笑，什么都只是淡淡的点到为止。好像越来越没有什么事，可以伤心到落泪，再也找不出，释放伤感的出口。如果有时间有机会自由的哭，总是好的；如果可以狠狠流出眼泪，就说明心没有干涸。现在明明感觉到痛，却再也无法畅快的流泪。 蒋胖子走到了身后，他惭愧地说道：“对不起耀洋，其实一开始我就看出来她染上mei毒了，但这病我真的无能为力。昨天晚上本来想告诉你，可是，我不知道怎样开口。” “那晚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我问出了这五天一直压抑在内心的这个问题。 但他没有回答，于是我又问了一遍：“那晚你为什么不拦住她？” 他低下了头回答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我回过头看着这个无能为力的胖子：“哦～很好，谢谢你的无能为力！” 这时周雨婷跑了进来！ “老公不好了！张毅他们和那些人打起来了！” 我随口回答道：“哦，知道了。” 起身走到蒋于涵面前，他仍然低着头，但我却很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于是弯下腰，抬起头看着他。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呢？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呢？还是去做点什么呢？” 他忽然看着我，认真的说道：“现在是死人多、活人少，你可千万不能做那种事！” 我道：“哎呦～你的心肠还真好啊～无能的烂好人先生。” 说完不再理他，走出房门，直接去了塑料包装厂的方向！ …… 街道两旁这时已经站满了人，我知道这些都是观众，拨开一个又一个人挤到了最前面。 一到目的地就看见一群人正在厂房门外斗殴，搞得尘土飞扬都分不清谁是谁的人了。 人群中张毅的身影十分炸眼，他前跨出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一个人的小腹，那人直直的飞了出去，连续撞倒了好几个！ 一个男人掏出了口袋里防身的小刀，小刀在手中一番，在张毅的右臂上轻轻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肉一番，鲜红的血液从肉里渗了出来，很快染红了里面的白色衬衫，张毅忍住巨痛，不断用拳头还击！但他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直接就被扑上来的四个人压倒在地！背上的武士刀就像摆设一样…… 似乎张毅并不想闹出人命…… 这时一个酒瓶，说是迟那时快，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砸在了其中一人的脸上，“啪”的一声闷响，酒瓶应声而裂，头上顿时血如泉出！张毅这才得以脱身！ 我看向丟瓶子那人，居然是抱着孩子的赵小玲，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功夫。 张毅速度极快，一根钢管挥来的同时，身形一闪，一把将另一个人拉到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上，钢管狠狠的砸在那个倒霉蛋的头上，顿时砸得血花乱溅。 赵小玲忽然拉住我：“耀洋，你快去帮帮张毅他们啊！” 我道：“观众还不够，再等等。” 她见我似乎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于是又在地上捡任何能捡到的东西往人群里丢！ 打架打红了眼，谁还记得住谁是谁的人啊？几乎是见人就打。 我方杨准早已倒地不起，不一会儿何思源也趴下了，只剩下了张毅和几个还算抗揍的人苦苦坚持！ 沈腊残党一共只有三十六人，而我们有两百多人，但着两百多人百分之九十多都选择了做观众。 以至于我方真正敢为了捍卫主权而战连二十个都不到，这场斗殴输赢没有任何悬念！ 很快那几个人也倒下了，最后只剩下了张毅一个人，无奈之下只他好拔出了背上的刀！ “你们不要打了！” 终于所有人都来了，蒋于涵、周雨婷、周勇、刘丽他们也在人群里…… 好了，观众到齐了…… 该我表演了…… 第53章 蚀骨灼心 上 腐烂世界第53章蚀骨灼心上冲入人群的瞬间一把夺过了张毅手里的刀，朝着离我最近的一个男人的脸、直接劈了下去！“哗啦”一声，那人飞出去的半个脑袋在空中划出一条血箭，“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所有人都惊呆了，刚刚还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此刻表情变得非常难看。围观的群众大叫“杀人了！杀人了！”，一窝疯的四处乱跑。 甩飞粘在刀上的一颗眼球后，回过头看了看张毅、与我认识的所有人，尤其是蒋于涵。他表情很古怪，那眼神好像在对我说、回来吧，做一个像他一样的好人。 “我们不打了。” 对面的三十五人都纷纷丢掉了手里的管制刀具，一个人走了出来，似乎是领头的，我认出了他，那个只有一只耳朵的男人。 他很没底气地说道：“食物……和物资的事好……好商量嘛，也没必要动手啊。得了，看看现在闹出人命了，大家都不想啊……” 见我没有说话，于是又继续道：“都……都住在一起，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实在不行……平分？你们七、我们三，也行～” 咔！ 一刀挑起地上那半个脑袋：“这是为了李京亮……” 那一只耳朵的男人愣了一下，深厚的人也是一阵茫然。很明显，他们已经忘记那晚的事了！ 一声枪响！李京亮的胸口立刻就腾起了一片血污，他看向我与曾梅梅用无声的口型说到：“上车，快跑……” 这一瞬间，浑身杀气奔腾，就连双眼也被血色弥漫，在我的双眸之中，只剩下了血色的世界。 “杀！！” 心念所及，我的喉间亦情不自禁的迫压出一道沉闷的怒吼咆哮，举起武士刀，就朝着一个发愣的家伙砍了下去！ “噗嗤！”一颗脑袋一分为二，收刀转身又砍向另一个人，他刚刚捡起武器的手被我一刀斩断！ 几个胆子大的这时围了上来！再次一刀扫出，刷刷的全被我削掉了脑袋，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四下泼洒！ 脑海里全是那晚的画面！ 十几个小喽啰争先恐后的跑向曾梅梅，情兽们不停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啊！！你们放开我！” “看！多精彩啊，自己的女人被十几个人轮心里感觉怎么样啊？哈哈哈！” “把这小子的眼睛掰开！让他看！” “耀洋救我……耀洋……救我！” “杀！！！” 在仇恨的促使下，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踏着满地滑溜溜的内脏，见人就砍，刚刚砍翻挡在前面的一个人，掉头就迎左右两侧！ 站定的时候，脚下已经堆叠着数具无头尸体，就好像砍的只是一颗棵稻草！ 那么我要让这里“寸草不生！” 手腕轻轻一挑，刀尖儿挽了一个刀花，然后一刀就朝前方扫去，顶在前面的五六个人直接被砍翻在地，鲜血溅了我满脸，很腥。 对待疯狗，只能用棍棒，敲死它它就不乱废了。 对待疯子，只能比他更疯狂！ 对待仇人，只有一个字——杀！ 刺鼻的血腥味灌入鼻腔仿佛转化成了杀气，一时间，心中那股暴虐愈发的旺盛，游走的速度大大加快，凶威更盛！ “啊！快跑啊！” 其中已经有人被吓破了胆，转身落荒而逃，他这一跑、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 “站住！我要杀光你们！” 刚刚迈出一步，忽然一双强有力的臂膀，将我的脖子牢牢箍住！ “住手！你疯了吗？” 听声音，身后这人是张毅，于是我慢慢回过头瞪着他质问道：“那晚你为什么不劝住她？！！” 一个肘击将他打开，举起刀指向他继续问到：“曾梅梅把你当兄弟，你把她当什么了？！” 他没有说话，慢慢地低下了脑袋…… 我转过身，看着蒋于涵、周雨婷、周勇、刘丽，视线从每一个曾经在省体育馆住过的人身上扫过！ “你们都叫她大当家，无非就是给她扣了一顶道德绑架的帽子！那晚，你们有一个人关心过她的死活吗？！你们知不知道她受了多少折磨？！你们知不知道李京亮死得有多惨？！ 现在又给我扣一顶天府之王的帽子，遇到什么事了、就又可以把我推出去挡！老子也是人！不是谁的挡箭牌！老子又不欠你们的！ 凭什么好人被欺负了就只能忍着？！凭什么我要养着那些畜牲？！ 我告诉你们，以后这里老子说了算！要问凭什么，就凭这里是老子打下来的！！！” 说完我便不再理他们，转身追赶那些逃跑的畜牲！ “站住！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 “救命！救命啊！” 一个小喽罗吓破了胆，拼命的呼救，以至于暴露了他们所有人藏身的位置，我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将他们逼到了一个死胡同，这是一条两米多宽的小巷，狭窄的环境，再也不用担心他们谁会逃走了…… 狠狠一刀刺进最前面一个人的胸膛，在他的身体里搅了一圈，恨不得把他的心肝脾肺肾全部搅烂！ “噗嗤”一声！内脏鲜血狂飙，我沐浴在鲜血中发狂，嘶吼着、享受着！ 缩在最里面那一只耳朵的男人，忽然站起来，对其他人喊到：“我们这么多人！不怕他，跟他拼了！” 生死关头，哪怕是再懦弱的人，也会被逼出潜力，他们全部冲了上来！ “来吧！畜牲们！！” 咆哮着、挥舞着手里的刀，那是快刀斩乱麻，霎时残肢碎体横飞，嘶吼声、惨叫声、利刃割开喉管的喷血声！ 不知道身上挨了多少拳，多少脚，我仿佛已经失去了痛觉，脑海里像幻灯片一样一遍又一遍出现那晚的画面，仿佛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我，这些都是仇人，杀光他们！ 仇恨已经将我吞噬，善念在这一刻全部斩断！ “杀！” 我不禁狂笑，一把抹掉了脸上的鲜血，左手提着头颅，右手倒提正在滴血的长刀，以虎入羊群之势一刀一个，一步一杀，所过之处，一具具尸体凌乱了满地！ 回头扫了一眼，看到了满地的尸首，整条巷子里血腥味弥漫，让我心理的愤怒终于平息了一些。 仅剩的四人挤在墙角里，他们抱在一起绝望的哀嚎着，可以说已经是案板上的鱼了。 那个一只耳朵的男人像狗一样爬了过来，一个劲的磕头！ “求求你，放过我吧！” 其余三人也学着他齐刷刷的爬了过来。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现在脑子里完全被另外一个声音占据…… “耀洋！救我！” “不要！啊！！不要！” 曾梅梅的双手在空气中乱抓，声音都已经哭哑了，红肿的双眼泪水一直没有断过，嘴里从始至终都在呼唤着我。 “沈爷！那娘们儿被十几个兄弟干晕死过去了！好多兄弟还没爽过呢！” “每天十个兄弟轮流干她一次，等我这里两百多兄弟玩腻了我才会让她死！” 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头发，咬牙切齿瞪着他说到：“放了你们？那晚你们有想过放过我们吗？！！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下流的畜牲，她才染上脏病，以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被仇恨再次激发出了凶性，一通乱刀下去，四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血雾弥漫，将我笼罩…… 三十六人的沈腊残党全都被我斩杀。 一个不留！ …… 望向不远的一个窗户，透过玻璃的反射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持刀的暴徒，全身被鲜血渲染。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只感觉浑身无力，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疼，似乎连握紧一把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找了一块空地坐下，撕开左腿裤管，伤口又开始发炎了。 “让一让。” 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于是我没好气的骂道：“死胖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神出鬼没的？” 蒋于涵推着那辆他专门用来拉死人的平板车，很明显他是来收尸的。意识到自己又挡路了，于是站了起来，找了一个不会妨碍到他的位置坐下。 蒋胖子半跪着，慢慢的扶起地上死人的脑袋、再是后背，动作很轻、也很慢，然后整个背在背上，放下时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好像生怕把死人弄疼了一样，就好像那人不是死了、而是睡着了…… 见我再看他，他也看了我一眼，我立刻假装看其他地方，谁都没有说话。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被骂了一样！ 他是天使，那老子就是恶魔了？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道：“哎哟哟～改行做收尸队啦？谁给你发工资啊？搬一个多少钱啊？还缺人不？” 他没搭理我…… 我的脸有些烫，清了清嗓子又道：“哟～你也不是什么事都无能为力嘛，现在这工作就挺适合你的！以后我们死了也不愁没人埋了。挺好的！” 他还是不理我…… 就好像除了尸体，我在他眼里就是空气。 第三次被无视，脸皮似乎也厚了一点，于是开始给他制造麻烦，把平板车上的一条腿故意踢了下去。 “哎呀～不好意思～”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回过头捡起来又放了上去…… 我有些生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 捉弄一个没脾气的人着实没什么意思。 “哎呀呀！小太爷先走了！拜拜～” 刚刚想要走，他终于开口了，只说了一句：“你烂了……” “啊？” 我低下头看了看腿随口回道：“哦，对！发炎了。你现在改行了，估计也不能帮我看腿了吧？你也没药了。” 天快黑了，他一个人在巷子里来来回回十几趟，终于只剩下了最后六句尸体，推着尸体从我身边经过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了…… 我升了一个懒腰，也跟了上去，用一种他能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的说着：“烂吧……让它烂吧……早晚都会烂的，烂没了才好！” …… 围观的群众早已散去，可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我们那伙人居然也在帮着蒋于涵处理尸体。 他们都不理我，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没看我一眼，更为合适。 我找了个台阶，坐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悠闲姿态，此时这帮人在我眼里是那么的不顺眼，但似乎又很想与他们打成一片，于是开启了最擅长的嘲讽模式、想引起注意。 望着最忙碌的蒋于涵喊到：“哎哟～你也只会关心死人，活人的忙你一点都帮不上。你除了把我治成个瘸子、把曾梅梅治成个半死不活，也就这点本事了。” 望着张毅喊到：“刀是用来砍人的，不是用来吓唬人的！一个顾小家，忘记顾大家的退伍军人，除了老婆、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人值得你关心的了！” 望着周雨婷，她对我笑了笑，我也没好损她…… 于是把矛头转向了岳父大人周勇：“哎呦喂～岳父大人，什么风让您今天都开始关心别人了？您就装吧！丧尸要是冲进来了，跑的最快的就是你！” 最后看着所有人做出了总结。 “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难何曾见一人？ 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世人结交须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 纵令然诺暂相许，终是悠悠行路心。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周雨婷笑了笑：“老公好有文化呀！” 她回这一句明显是不想让我尴尬，其实从心里我已经能感受得到，自己已经被他们孤立了…… 蒋于涵那句“你烂了”指的不是我的腿…… 而是我这个人…… …… 尸体处理完后，宽敞的塑料包装厂大门口只剩下了自己，月光将我孑然一身的身影拉的很长…… 成功的为自己、为曾美美、为李京亮报了仇，成功的为这里所有人除掉了隐藏的危险，但换来的却是一张张冷漠的脸…… 为什么？ 想着想着又走到了丁小燕与老王他们住的下水道那条巷子。这才回想起与丁小燕的约定！ 但我注定会失约…… 因为我有老婆，不应该去找另外的女人诉苦。 …… 简单吃了口饭，又去看了看曾梅梅，回到自己房间已经很晚了。 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年方弱冠，两鬓已染雪透幽，未老先衰，少年白头！ 面色，更是散发着一股病态的苍白，身上留下的疤痕数都数不清了…… 沧桑、憔悴……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自己，总之，我发现我似乎已经忘记怎么干净纯粹的去笑了。 轻轻抚摸着那条可怜的瘸腿，这是命运赠送给我的东西。 忽然，一双小手环住了我的腰，紧接着一具娇躯从背后贴了上来。 是周雨婷。 此刻我是多么希望她能骂我一顿，狠狠的骂我一顿…… “今天，我是不是让你们觉得很讨厌啊？” 她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到：“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在雨婷心里老公是最棒的！” 犹豫了一下，我伸手轻轻拉开了她环在我腰间的双手，轻声道：“你早点休息吧。” 她没说话，执拗的又一次抱住了我。 窗户未关，外面雷雨阵阵，凉风掀起床帘吹入，拂动她满头的青丝坠落在我脸上，很顺滑，但却有些冷意。 “做为夫妻，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难道不知道吗？” 她的下巴轻轻搁在了我的肩膀上，俏脸轻轻摩挲着我的脸颊，在耳畔喃喃说道：“你只是做了大家想做不敢做的事，那些坏人本来就该死。张毅已经走了，以后这里就是……” “谁走了？！” 我一怔。 她笑了笑道：“处理完尸体过后，张毅那家伙就带着他老婆走了。走了也好，看见他就烦。” 张毅走了？难怪今天吃饭的时候没有见到他与赵小玲，原来他已经走了…… 事后才知道，那晚张毅没有劝住曾梅梅成为了他的心结，而我今天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刺痛着他的良心。一个有妻儿的人，比任何人都惜命，这不是一种自私，这是一种责任…… 我问道：“你们就没劝劝他吗？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她不削的看了一眼我摆在墙角的武士刀：“走了不好吗？梅梅姐没醒这几天，他一直管这管那，搞得好像他是这里的领导一样。 最好别回来，死外面最好。这样老公你就可以踏踏实实当这里的王了。” 我浑身巨震！ 回头看着她，她笑了笑，是那种胜利者的笑。 一时间回想起了不久前、她在体育馆天台对我说的话…… 当时她问我，想不想做末世里的王…… “如果曾梅梅永远醒不过来，如果李京亮永远回不来，如果张毅被赶出去，这样就没人束缚你了，你就可以做这里的王了。我们夫妻俩以后就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了！” 她见我发呆，于是伸出小手拉着我：“老公，该休息了。” 我一把甩开！ 她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拍了拍自己杂乱无章的脑袋：“你先睡吧，我出去透透气。” 她忽然大声问到：“这么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 我拉开门随口道：“去看看梅梅姐。” 她猛的把我拽了回来，一脚把门合上！ “哼！我知道、你又想出去找那个女人。” 我解释道：“我只是想去看看梅梅姐，至于那个女人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我知道你看她不顺眼，我也决定不再与她见面了。” 她昂起下巴，咬牙切齿的说到：“那个丁小燕就是个婊子！他和那个婊子长的一样！” 我知道她说的是李欢欢，强忍心中不适道：“对不起雨婷，我以后不会在和她见面了。我发誓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说完想伸手抱她，他却一把推开我，然后转身拉开了门：“去吧，去看梅梅姐吧！我知道我对你来说是最不重要的！” “耀洋大哥！” 这时何思源和杨准出现在了门口，俩人都大口喘着粗气，全身都被雨水打湿。 我问道：“怎么了？” “曾梅梅她……她不见了！” “什么！！” 周雨婷问道：“我师傅呢？” “哦，胖哥叫我俩来通知你们，他自己已经出去找了。” 我骂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分头找啊！” …… 第54章 蚀骨灼心 中 三百多人倾巢出动，几乎快把整个酒吧一条街翻个底朝天了，可是还是不见曾梅梅的踪影。 我在倾盆大雨中对着所有人咆哮：“找！给老子继续找！找不到今天晚上谁都别想踏实！” 啪！啪！ 两台巨大的探照灯，在发电机的供应下运转了起来，整个九眼桥瞬间被照得犹如白天一般！强光照亮着无数颗从天而降的雨点，地面上的积水如同一面镜子闪闪发亮。此时若再拉一个防空警报，就跟拍战争片似的。 “耀洋！” 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着不远处一个正向我奔来的男人，蒋于涵。 “快！把灯关了，这样会引来丧尸的！” 我没有搭理他，即便知道这样做等于自杀，但我完全不想采纳他的意见！ “耀洋，你能不能不要斗气了？快把灯关了，不然这里会成为丧尸进攻的靶子！” 实在被他整的有些烦了，于是我没好气的骂道：“滚！关你屁事！这里老子说了算，还轮不到你个半吊子兽医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他似乎有些激动，一把抓住我道：“就当我求你，好不好？！快把灯关了！” 砰！砰砰！ 这时蓝色隔离板传来密集的碰撞声，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被惊出一身冷汗！ 蒋于涵大声喊道：“关灯！关灯！快关灯！” 啪！啪！两生脆响，九眼桥再次被黑暗吞没！ 意识到自己差点儿酿成大祸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一个团体、一个三百多人的团体，领导者的一点点疏忽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禁在心里感叹自己还是太年轻了，这里需要一个好的领导者…… “梅梅姐！你在哪儿！梅……” 蒋于涵忽然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扩音喇叭、摔了个粉碎！ “你干什么？！艹你妈！” 他没有理我、转身对其他人说到：“大家安静的找，不要大声喧哗！北面的人找完了、去南面，南面的人找完了、去北面，以免有遗漏的地方！天黑、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即便我再怎么看他不顺眼，但不得不说他的做事能力的确比我强。很快就有了线索…… 两个男人说、发现住宅楼楼顶铁门打不开。 楼顶？ 对！曾梅梅一定在楼顶！ “快！我们上楼！” …… 因为腿的缘故，我爬得很慢，为了赶时间，于是叫了两个人轮流背我上楼！ “梅梅姐！开门！” 黑漆漆的铁皮门被我敲的咣咣作响，到外面除了雷声、没有任何回应。这时，蒋于涵在何思源的搀扶下也终于爬了上来，喘着大气说道：“耀……耀洋……不要敲了，直……直接撞门吧……” 我一拍脑袋，对呀、一时着急居然给忘了，直接撞门不就行了吗…… 砰！ 刚刚破门而出，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靠着栏杆站着，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梅梅姐！不要啊！” 他忽然回过身指着所有人：“别过来！” 我立刻示意让所有人别动，因为她身子是半斜着的。 轰隆隆！雷声阵阵！雨滴顺着她的头发滑下，滑过眼角，像眼泪一样。她颤抖着，那不是冷，而是太虚弱了，皮肤好像直接贴附在骨头上般形销骨立，令人觉得仿佛死神随时会来召唤她一般。 我试探的向前走了两步：“梅梅姐？你坐在那里干嘛？快下来，那里不安全。” “耀洋，你们都走吧，不要管我……” 她用手捧住自己的脸，全身搐动，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她哭了，一边强抑制着又终于抑制不了的哭，一种撕裂人心的哭。 我强忍心中不适，把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没事了，都已经过去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忽然咆哮道：“我现在是个脏女人！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让我面对现在的自己……” 夏天的雨并不算温柔，冷冰冰的，与我如坠冰窟的心相互呼应，冷的彻骨。 看着她此刻伤心的样子，我的心很痛，痛的撕心裂肺、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痛得不能呼吸。 但我不能哭…… 不能…… 我道：“你就当做了个噩梦，什么事都没发生……” “走！你们都走！！呜呜呜～” 这时我立刻上前一把环抱住她的腰，打算把她拽回来！“呀！”她一声惊叫，用腿牢牢的勾住栏杆！ “你放开我！” “帮忙啊！”这一声是对身后的人喊的，蒋于涵反应最快，但脚下一滑摔了一跤，以至于变成了、冲的最快，却最后什么忙也没帮上的尴尬家伙。 在大家的同心协力下，像膏药一样粘在栏杆上的曾梅梅最终被扯了下来。 “你放开我！让我死！我不要谁可怜我！” 我松开了她，狠狠一巴掌打了过去。 她愣住了，我骂到：“这算天大的事吗？！屁大个事！！你那么想死，老子陪你死！” 我继续道：“要说谁最该死，我他妈第一个该死！我害死了多少人啊！一帮同学被我丢在了楼顶，一个老爷爷和一个连的士兵也被我害死了！可我没死成，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你告诉我人只要还活着就是希望！死了、屁都没了！” 我指了指楼下继续说到：“有个女孩、她十二岁就要养七个弟妹，一个好赌的老妈，一个喝醉了酒就打人的老爸，还有一个吸毒、吸到最后没钱了，把她给卖去做鸡的哥哥！ 十五岁就被卖到他乡，十六岁就在酒廊做陪酒，从领班到经理都占过她便宜！给一个比自己爸年龄还大的男人做情人！她比你惨多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大众眼里的脏女人、她不但救了我的狗命，还陪我一起拼死拼活的冒险，涂丧尸内脏、钻满是尸鼠的下水道、就是为了救那些骂她是脏女人的人！ 即便被万人唾弃、被现实压的喘不过气来，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因为她选择跟着我做好人！而我是选择跟着你做好人的！你明不明白？！姐姐！！” “耀洋！呜呜呜～” 她的眼中充满了无助，整个身子开始向下倾斜，接着便是倒了下去。 蒋于涵想要扶她，被我一脚蹬了回去。眼泪一直在打转，于是我只好抬起头望着天空。 “你现在这样算什么？你那表情算什么？你那两行泪又算什么？！！” 我学着她曾经的语气，等到雨水足以冲淡泪水时又道：“眼泪能保护这里三百多人吗？” 她还是在哭，我又提高了声音：“眼泪能保护这里三百多人吗？回答我！！” “不能！！” 她将头扎进了我的怀里，一边轻抚着她的长发，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低语着：“我已经失去一个姐姐了，我不想再失去你……姐姐……” 我心中隐隐作痛，与她相处时的一幕幕场景犹如放幻灯片一样在脑海中划过，彻底撕裂了我的心理防线，眼中隐隐酸涩，不知不觉间视线已经模糊了，也不知道是雨水朦胧了我的双眼，还是泪水黯淡了一切。 …… 那一夜，我成功的劝住了企图自杀的曾梅梅，蒋于涵说的对、她心里的伤远比肉体的伤更加致命。 见我在看她，她立刻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包裹了起来，蜷缩成一团不断抽泣。我几乎一刻都不敢离开她，真的很害怕，一离开她又会睡去，然后永远的睡去…… “你出去，我想一个人呆着。” 听到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于是我立刻回答道：“那可不行，你今天晚上可把我吓坏了，所以我要二十四小时陪着你。” 她道：“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 我笑了笑道：“我又不是没看你哭过，我是你弟弟，所以你想哭就哭吧，不丢人。呵呵～” “不许笑！” “哦，我不笑……” 似乎是为了找话说，于是我各种拍马屁，反正就天有多高、就把她吹的多高！溜须拍马一个多小时，她还是情绪低落，老子嘴巴都说干了。 正当我想去喝口水时，她才终于叹了一口气说话了：“我昏迷这段时间一直都梦到有一个人在我耳朵边跟我说话。” 我笑了笑问道：“是哪位帅哥啊？跟你说什么甜言蜜语了？” 她瞪了我一眼，表情很严肃，似乎不想跟我开玩笑，这才继续道：“他说，曾梅梅这里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在这里就是多余的，你现在是个脏女人……” 我打断道：“是谁？” 她道：“我也不知道，也不记得是男是女了。但我能感受的到，他很恨我。起初我以为只是梦，可那冰凉的触感太真实了，他想掐死我……” 我听的头皮发麻，后背也渗出了冷汗！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他掐死的时候，又忽然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那声音很熟悉。” 我问道：“那个熟悉的声音是谁？” 她拍了拍脑袋，努力回想着：“不记得了，好像是个男的，很熟悉很熟悉。 最后就听到一句，你不要再害人了……其他的想不起来了……似乎是他阻止了那个想杀我的人。” 听完她的讲述，我在心中整理了一下。 显然是有人在曾梅梅昏迷期间、经常刺激她的心里与精神，而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自杀！ 但这个人似乎对自己的催眠手段不够自信，为了以防万一、最终选择了最为直接的方式！ 掐脖子这熟悉的手法、很明显就是那个连环杀人凶手！ 但好巧不巧，凶手行凶时中途被人发现后制止了！ 回想起蒋于涵这两天各种怪异的表现，我觉得那个阻止凶手的人就是他！ 要么就是凶手与他很熟，要么他受到了凶手的威胁…… 等等！还有一个人也很可疑——周雨婷 可是问题来了，昨天晚上死的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她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是不可能做到的，更别说被掐死的还有一个男人…… …… 砰砰砰！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开门一看，是蒋于涵。 我没好气的问道：“你来干嘛？” 他看了一眼曾梅梅，然后示意我出去说话。 “耀洋，最近发生的事情你可不能给曾梅梅说，她现在精神不能受到刺激。” 我不屑的撇了他眼：“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教我。” 他道：“去看看雨婷吧，那丫头又在闹别扭。你们还是……” 我直接打断道：“我们怎么样关你屁事！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毛病，我和我老婆的事关你屁事！ 曾梅梅的病你治不好、凶手的事你也不想查，你没事天天瞎操心我的事干什么？” 他没有说话，我试探性的问道：“这几天，除了你和周雨婷，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来过这个房间啊？” “没有……” 他回答的时候眼睛眨了一下，明显在说谎，我一把揪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按在了墙上：“你不要跟我装！如果让我查到你与那个凶手有什么关联，我不会放过你的！” …… 随后把自己熟悉的人全部都审了一遍！ 周勇说自己从小到大连鸡都不敢杀。 刘丽说自己自从跟周勇分居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唯一一次出门还是昨天我屠杀沈腊残党的时候。 何思源说自己之前一直和张毅在一起，张毅走后，他就和杨准负责看守厂里的食物，没有时间作案。并且表示很希望大当家能早点醒过来。 杨准干脆直接跪在地上大哭，一个劲的大喊冤枉。 至于张毅和赵小玲他们虽然走了，但他们也没有任何理由要杀曾梅梅。 排除这些人后，嫌疑最大的就只剩下周雨停了…… 我怀疑她也不是空口无凭，因为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似乎都如她所愿，张毅走了、李京亮死了、曾梅梅也差点死了，可以说、一切就像被人安排好了一样。 忽然感觉到自己身边这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值得信任…… 我甚至有带着曾梅梅一走了之的想法…… 等等，或许还有一个人值得我信任——丁小燕 …… 天已经快亮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酒吧里。如果在，又会不会因为我不守信用，而不愿帮我呢？ 正当我站在酒吧门口犹豫不决时，酒吧的门忽然打开了。 丁小燕脸上挂着一夜未眠的疲态，看来她在这里等了我一整个晚上，这样我就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早上好。” “哦，早上好。” 互相问过好后，她似乎发现我有心事，笑了笑说道：“没关系，我知道昨天晚上你很忙，整个九眼桥都被闹翻天了。” 我也跟着笑了笑：“对，昨天晚上我也一夜没睡。” 她道：“一大早就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时我忽然犹豫了，因为我不确定他是否真的如我所愿值得我相信。 “如果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 “小燕，等等！” “还有事？” “我需要你……” 走进酒吧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我把凶手的事与我怀疑的对象全部告诉了她，并直言需要她协助我一起调查。 原本以为她会犹豫或者拒绝，毕竟追查一个躲在暗处的杀人疯子是很危险的，但我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而且答应的十分爽快。而理由却让人觉得啼笑皆非，她说她很喜欢《神探狄仁杰》、《名侦探柯南》一类的侦探题材，经常幻想自己也能破一桩大案。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为了好玩。 见我发呆，她冲我打了个响指：“喂！你发什么呆呀？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搔了搔脑袋：“原本准备了很多话，你都答应的这么爽快了，也就没必要说了……” 她似乎还没有从当侦探的兴奋之情中缓过来：“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敢怀疑自己的老婆。不过那个姓蒋的胖子，我能感觉到他是个好人，那个凶手可能对他很重要、或者说这里所有人对他都很重要，所以他才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至于你老婆，我觉得她不大可能是凶手。” 我问道：“为什么？” “以前因为我和她死鬼老爸的事，她找我理论过，可以说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千金小姐，当时我一脚就把她踹翻了。哈哈” 看着她一脸自豪的样子，我心说、真不愧是职业小三！ 我提出了一个简单明了的破案方式，那就是强行逼供蒋于涵说出凶手。但丁小燕却对我竖起了中指，并表示屈打成招这种办法只有我这种蠢人才能想的出来。 我有些不高兴的道：“切～你这么聪明，那你倒是想个好点的办法呀，丁大侦探。” 一听到我叫她丁大侦探，这丫头一瞬间飘了，十分别扭的敲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摸着鼻子，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看的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你不是说那个姓蒋的胖子可能知道凶手是谁吗？其实要撬开他的嘴很简单，不一定要使用暴力。今天晚上我们可以假扮凶手、去掐那个姐姐的脖子，这样他就会以为是真正的凶手。他只要大叫凶手的名字，我们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我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们连那个凶手是男是女高矮胖瘦都不知道，怎么假扮？你以为蒋于涵的眼神像你这么差呀？万一不成功……哎哟！！” 她狠狠的掐了我一把：“反正我觉得可以试试，听不听随你！” 我接着道：“万一不成功，不是反而提醒凶手我们在利用蒋于涵查他吗？这样的话，说不定下一个死的就是蒋于涵了。” 临时调查组刚刚成立不到十分钟、内部就起了分歧，其实丁小燕的这个方法我也不是没想过，只是，风险太大，我倒不是关心蒋于涵，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死了…… 吵了半个多小时，作废了三十多种方案，最终双方达成了一个最为直接的笨办法，蹲守。 …… 夜幕慢慢降临，除了何思源带着二三十个手持棍棒的治安小组还在巡逻以外，九眼桥也归于了平静。 我与丁小燕蹲守的地点就是曾梅梅所住的房间对面，原本这个房间是有人住的，但被我已征用之名将其撵走，并加于警告、若是走漏风声、以沈腊残党罪名论处！ 蹲守、顾名思义，也就是躲在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地方守着，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那叫一个难。窝在黑区区的房间里一个小时不到我就已经没有耐心了，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煎熬，我在卧室床上又是做俯卧撑、又是翻跟头，只感觉头顶的天花板都快被望穿了…… 反观丁小燕，说实话我可真佩服她！这丫头就那样趴在门上一动不动的盯着猫眼，就好像猫眼外面有什么稀奇一样…… 她这样认真的态度，我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刚刚打算睡一会…… 忽然！ “外面有人！” 第55章 蚀骨灼心 下 一听有人我立刻坐了起来，裂手裂脚的蹦到门边，透过猫眼就往外看，对面房间门开着，屋里点着两只蜡烛，借住淡淡的烛光可以看到曾梅梅，她身体似乎比之前更虚弱了，躺在床上不停的咳嗽。 这时一个人影从猫眼闪过，把我吓了一跳，刚想开门冲出去，但下一秒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看清楚了进去那人，蒋于涵…… 他把一盆热水放在了床头，又转身把门关上了。 我心里疑惑道、没什么问题啊？ 回头看了看丁小燕，这丫头正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偷笑，这才反应过来，很明显她是闲着无聊故意戏耍老子。 “抓到凶手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她似乎是有意想要打破沉默，于是我随口答道：“用爱感化他呗。” 她饶有兴致的打量了我一番：“哦?是不是要对那个凶手说、做个好人吧，我爱你。呵呵～” 一想到那个凶手有可能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糙汉、就觉得一阵恶心，见这丫头居然拿我取乐，心里有些不爽。 那可别怪小太爷嘴损了…… 我刻意压低嗓音装出一副唱戏的腔调：“哎哟喂～丁小姐，习得一身魅惑之术，小到奶油小生、大到成熟大叔、都分分拜倒在丁小姐的花柳群下～在下佩服！” 她笑了笑：“哟～谢谢啊～这狗疯了就得乱咬人，自以为咬遍天下无敌手，可是有一天它发现自己咬着自己尾巴了，于是原地打转、忘乎所以，把自己给转死了。” 房间太黑，除了两排牙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虽然这是第一次与她嘴上的交锋…… 但显然这丫头嘴上的功夫绝对不在我之下…… 我保持着自己脸上那僵硬难看的笑容、刚想回敬点什么，她忽然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嘘～有人。” 我笑了笑，像是找到了损她的突破点：“哎哟！丁小姐，狼来了的故事……” “嘘！闭嘴。” 见她的语气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我赶紧又透过猫眼往外看！ 对面的门还是关着，过道没有一点光线，能看到的几乎只是一片黑暗，但如果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对面房门上贴着一个人影，从头到脚都是黑色，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若隐若现好似黑暗中的幽灵。 丁小燕拍了拍我的肩膀，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行动”。我摆了摆手，没有说话，如果在过道抓捕，对方随便找个黑黢黢的角落一钻，我俩立刻就两眼一抹黑！ 可以说在过道里凶手跑掉的几率太大了…… 这时那人像是听到了房间里有异动，勾着腰钻入了一旁的黑暗，对面房门“咔”的一声打开，蒋于涵端着水刚刚走出房门，那人立刻以闪电般的速度一溜烟的钻入了屋内、不动声色合上了门！ “好，我们上！！” 咔的一声拉开门，本想像电影里面的警察一样冲上去潇洒的一脚把门踹开，但我忘记了自己是个瘸子，刚刚抬起腿就一个趔趄向前摔倒！ “砰！”一声闷响，脑门传来火辣辣的疼，门被我直接用头给撞开了。丁小燕一步从我身上跨过大喊道：“别动！你有权保持沉默，将来你说的所有话都会作为陈堂证供！” 我心说、这丫头一定是港片看多了。当我抬起头时，只见那个满身漆黑的人正站于床头，看身材明显是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牛仔裤，脸被一个黑色的口罩和一顶黑色的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我！ 我用手把自己撑起，指着他说道：“别动，你已经跑不掉了！他妈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 话刚说到一半，一把银色的匕首从他腰间缓缓拔出，刀刃在烛光的映射下闪着淡黄色的寒光！ “把刀放下！” 丁小燕厉声喝斥！但明显底气不足，趴在地上的我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腿在发抖。 一连串的动静，把刚刚出门不久的蒋于涵也吸引了回来：“出什么事了？！” 可能是因为光线太暗的缘故，这死胖子居然没有看到趴在门口的我，刚想爬起来，就被他踩了一脚，然后也像丁小燕一样从我身上直接跨了进去。 在心里暗骂了这个死胖子一句，这才仰起身子抓住他的裤子爬了起来。 说实话，经历了这么多、此时此刻眼前这个持刀的暴徒在我眼里就像小孩子拿着玩具耀武扬威似的。于是我大骂一声，正打算冲上去！ “别过来！！” 那人一把抓起昏睡中的曾梅梅，将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愣住了…… 发愣倒不是因为他挟持了曾梅梅，他会这样做，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真正让我反映如此巨大的是他刚刚吼那一声，确切的说是他的声音。 是他? 怎么可能会是他？ 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蒋于涵，他又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为什么非要杀人呢？你不要再犯错误了。”蒋于涵这话显然不是说给我听的。 对面那个挟持曾梅梅的暴徒这时也开口了：“他不死我睡不着。” 说着他摘下了黑色的口罩，露出了真面目。 寸头、方脸，——周勇 虽然我已经知道是他了，可是当真正看到他的脸时，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先不说我与周雨婷的关系，一个有老婆有女儿的人、应该比谁都惜命啊？很难想象为什么他会变成一个杀人疯子？ 但这些想法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而我现在更关心曾梅梅的安全，于是试着套近乎：“岳父大人，您这样被雨婷看到了可不好啊。把刀放下吧……” “我呸！” 他的眼神死死的瞪着我：“你他妈，还好意思提雨婷！你对得起她吗？！” 听到这话我就更加疑惑了…… 蒋于涵这时候也说话了：“周勇，你是个好父亲，可是你的方法错了。你真的错了……” 周勇唾沫横飞的咆哮起来：“住口！反正老子也没打算活了，死，我也要讨回个公道！” 说完他将手里的匕首指向了我。我简直要被整疯了，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啊？自从认识那天起、他一直试图讨好我与曾梅梅，像他这样的势力之徒为了能活下来、别说给我当岳父了、如果形式所逼估计当孙子都愿意。 虽然看他不顺眼，但因为我和周雨婷的关系，我也从来没有难为过他呀。一家人在这里可以说是有吃有住，真不知道哪里亏待这位爷了？ 我直接问出了所想！ 但他却没有回答我，淡淡的将目光移向了蒋于涵：“蒋医生，谢谢你帮我隐瞒了这么久，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现在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跟这姓陈的小子来个了断！” 我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我也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总之、有事咱们楼顶单聊，放了曾梅梅。” 他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考虑我的提意：“好！蒋医生一直因为这件事被夹在中间，正好，今天让他做见证人。还有！那个贱人也要一起！这件事与她也有关！” “我？” 丁小燕有些茫然，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不用怕。 “好！我们一起上楼，哼，我倒要看看、岳父大人您要耍什么把戏……” …… 抵达楼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了，今晚的风很大、如同狼嚎，刮在人身上、有些刺骨，看来今晚注定不安宁。 呼吸着这里冰冷的空气，整个人冷静了很多，然后大步朝着周勇走去。他腰杆子挺得笔直，只不过面色冷漠的很。 我的心情是复杂的，更多的是疑惑与愤怒，有一种好心喂了狗的感觉。 蒋于涵这时候走到了中间，看了看周勇又看了看我，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耀洋……” “滚！！” 他浑身一哆嗦，眼神很是无奈，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丁小燕跑了过来抓住蒋胖子的肩膀，一点点的把他拉了回去。周勇这才昂起了头，静静看着我，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了：“前天晚上那一男一女是我杀的，还有之前体育馆里那个女人也是我杀的。” “哈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狂笑了起来：“这么说掐曾梅梅脖子的也是你了？” 他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哦哦！对！还有曾梅梅。都是我干的！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听到这话，一股杀意在心里冉冉升起，怒吼道：“为什么要伤害曾梅梅！她都变成那样了！你以为这个地方是别人白送给我们的吗？！白眼狼！” 他冷笑一声：“你说得对。你为所有人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你和曾梅梅都是英雄。但、抛开这些你就是个人渣！！” 最后一句他是吼出来的，我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我本想杀了你，可是我又想了想，那样太便宜你了！我要你看着身边对你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的消失！曾梅梅、张毅……”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蒋于涵，最后指着丁小燕继续道：“还有那个贱女人！” 我咬牙，恶狠狠的盯着周勇，一字一顿的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杀！” 我喉腔间爆出了一声怒吼，整个人跟一颗炮弹一样冲了出去，直逼周勇！ 近了…… 愈发的近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忽然冲了出来，然后一下子就横在了中间！ “耀洋，停下！停下！！！” 蒋于涵一边吼着，一边就像失心疯一样疯狂的大叫：“不要啊！他可是雨婷的父亲啊，你的岳父啊！” 看着他那张急得近乎扭曲的脸，我完全是下意识的停止了脚步，右脚在地上狠狠一跺，生生遏制了前冲之势，并且整个人差点摔一跤。 我蹙眉道：“滚开，你就是一个只会唉声叹气的烂好人！” 蒋于涵对我的话置若罔闻，就跟疯了一样疯狂的摇头：“耀洋，耀洋，兄弟一场，求求你了，你给胖哥说几句话的时间，行不行？” “蒋医生！” 忽然，周勇一声断喝打断了蒋于涵：“别说了。” “不行，为什么不能说，我这段时间都快疯了！” 蒋于涵扭头怒吼：“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得先说了！！” 看着平时少言寡语的蒋于涵这番模样，一时间我也有些迟疑了。 这当中……难不成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不成？难道我真的哪里做错了？ “好，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犹豫了一下，长长呼出一口气，咬牙道：“再怎么说你也救过我和曾梅梅的命，也值这几分钟的时间，你抓紧说！” “几分钟就够了，真的够了！！” 蒋于涵不管周勇的不断呵斥，忙不迭的说道：“这件事要从你被沈腊的人带走那天说起…… 其实那天晚上我和曾梅梅还有张毅，原本打算一起去救你，周雨婷当时也吵着要加入，考虑到她没有任何经验、被曾梅梅拒绝了。 可是我们三个人毕竟能力有限，于是去劝其他人，我们都给他们跪下了，磕头、好话说尽、求他们和我们一起，但没有人理我们，甚至受到了威胁，遭到了毒打。 周雨婷气的抢了张毅的枪，就一个人往街上冲，最后引来了丧尸、把门撞开了，曾梅梅和张毅几乎打光了所有子弹才保住了大家，但也有不少人受了伤。 曾梅梅决定让我留下，我也知道我是这里唯一的医生，我心想、有张毅和她一起应该没多大问题。 赵小玲见我留下了，于是去求曾梅梅让张毅也留下，说孩子才一岁半不能没有爸爸。 两百多人个个都有一大堆留下来的理由，曾梅梅一时陷入了绝境…… 但周雨婷扬言如果不去救你，她还会继续引丧尸进来，要让所有人不得安宁。我们当然知道她是因为关心你才这样做，可是其他人不这么想。曾梅梅不想看到大家互相残杀，才最终决定要一个人去冒险。 我和张毅急于阻拦，被她打晕了…… 醒过来时，她已经走了……” …… 听到这里，我忽然没那么恨蒋于涵和张毅了，毕竟曾梅梅要走的确没人能拦得住。可是听蒋于涵说了这么多，我不知道这些跟周勇杀人有什么关系。于是我道：“说了半天，也没说到重点上！” 蒋于涵有些急了、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后来……” 周勇这时打断了他：“蒋医生，还是让我来说吧…… 你们结婚之前，我就经常劝雨婷，可是她不听。 那天晚上我看到雨婷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哭，而你却宁愿找脏女人、也不愿意理她，听到这些、我这个当父亲的心都要碎了。当晚我就把那个脏女人掐死了…… 第二天如我所愿你被所有人怀疑成了杀人凶手，当时我想着只要你死了，雨婷就会忘记你。但我错了，我没想到那个傻丫头居然不惜名分为你作证，那时我才知道，她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以前太平盛世，我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那时我在心里发誓，往后余生一定要补偿她。 你被沈腊的人带走了，曾梅梅一个人去救你，一去就是三天没有任何音讯。那三天雨婷天天哭、天天哭，我想安慰她，而她却说、你要是死了，她也不活了。 我真的好害怕这个傻丫头会做出什么傻事，于是我加入了张毅与蒋医生的队伍，并且向雨婷发誓，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要把你小子活着带回去。那是她第一次对着我笑，第一次对我说爸爸我爱你。” 说到这里，周勇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或许老天有眼吧，你小子命不该绝活了下来。 但你似乎更关心曾梅梅，一点也不关心雨婷，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还带回来了丁小燕这个贱女人！没办法，谁让你是我女儿最爱的男人，我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还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对你溜须拍马。只要雨婷能幸福，我这个当父亲的遭点儿白眼又算什么呢……” 我问道：“即便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人？” 周勇怒吼道：“还不是因为你和丁小燕那个贱人！ 那天晚上我看见雨婷又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我问了她才知道，原来她看见你小子跟着那个贱人进了酒吧！我当时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可是雨婷说、我要是敢伤害你，她又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 这时有一男一女进来了，还骂我们是神经病、吵着他们休息了，于是我气的把他俩掐死了！但好巧不巧，蒋医生碰巧经过目睹了一切。 因为害怕蒋医生会说出去，我原本想把他也杀了，但雨停不肯，于是我只好把我的难处说给蒋医生听，我求他不要说出去，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雨婷有个杀人犯父亲。蒋医生是个好人，当晚他答应帮我隐瞒、帮我处理尸体，我也答应他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雨婷一直希望你能做这里的领导者，于是我又去挑拨沈腊剩下来的那伙人和张毅发生冲突，不负我所望、你把他们全杀了，张毅也走了…… 可是慢慢的我才发现，只要有曾梅梅在，你永远也不会关心雨婷。于是我想方设法在曾梅梅昏睡时去刺激她，最好她永远不要醒过来。我打算把她掐死，但又被蒋医生发现了…… 后来你也注意到了这件事，也询问了我…… 白天我本想去找你自首算了，结果发现你又去找那个贱人了！为了不让雨婷伤心，我没有告诉她，我也不敢告诉她……或许只有杀了曾梅梅，你才会关心雨婷吧？ 然后就被你们发现了，好了，我说完了……” …… 我摇了摇头，苦笑着。 周勇啊周勇，你真的误会我了！ 可我又能说什么呢？不经意被我伤害过的人还少吗？周勇说的对，对于感情我不是个好丈夫…… 因为如今这个世道、人命才是第一位。 曾梅梅倒下了，我必须把她没做完的事做完，既然选择了做末世里的好人，那就必须要承受顾大家、舍小家的辛酸与痛苦…… 或许像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爱情…… 周勇他是坏人吗？他不是坏人…… 他不像我这样一生孑然，他有家庭，所以只能顾小家、舍大家…… 于私、他是个好父亲，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但、于理，杀人、就是杀人，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查凶手，我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或许这就是领导者的无奈吧…… 我装出愤怒的表情，咬牙道：“杀人就是杀人！若今晚不抓住你，我有何颜面面对这里两百多人！只要你肯承认错误，我就当你自首。” 周勇昂首，大声说道：“老子没有错！错就错在杀的是别人、不是你！” “好！好！好！” 喊完，我大吼一声，又一次朝周勇冲了过去，这一次，周勇也动了，抄起匕首朝我杀了过来！ “为什么又打起来了！！！” 蒋胖子怒吼：“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为什么还要你死我活，这是为什么？！” 第56章 人之初性本善 可能是愤怒刺激了他，蒋胖子竟然又一次冲到了我们中间，正对着我，张开自己的双臂，怒吼道：“你们要拼，就先杀我！” 为什么？ 胖哥啊，你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么？这里需要公义，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我们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胖哥啊，你为什么看不清！ 我心中杀意和愤怒崩腾，在冲到蒋胖子身边瞬间，终于还是对他出手了，直接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登时喷出鲜血，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反应。 然后，我脚步不停，直接就朝着周勇碾压了过去，他也一样，我清晰的从他的双眼之中看到了近乎疯狂的杀意。 我们都没有选择。 时至今日，总要有人用鲜血为这一切划上一个句号，不是我，就是周勇，我们都是为了各自心中的公义。 “杀！” 情由心生，我喉腔中爆出了一声极为高亢的嘶吼，然后……终于和周勇发生了最狂猛的碰撞。 他用身体承受着我的拳头，我也承受着他的匕首！而后，我双臂一发力猛然一推，扎在肩膀上的匕首被拔出。找准时机一拳打在周勇咽喉，“砰”他登时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嘴角也不知不觉滑落一丝血线！ 忽然大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我整个人摇摇欲坠，忙不迭的用手撑住腰杆，将重心转移到右腿，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一步步朝着他走去，每一步落下，左腿的伤口就感觉有东西在往外流。周勇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咳嗽，咳出来的全是血痰。明显刚才咽喉那一击他已经不行了，准备上前结果了他的性命。 出乎我预料的是，原本一直静静站着的丁小燕、居然撒腿一口气冲到了我面前，就站在距离我一米的地方，然后一下子张开双臂挡住了我！ 她没说话，挡住我的时候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的。 不过，就是这一个举动，倒是让我吃惊了一把。 蒋胖子会挡我，不意外。 但是，这个丫头，我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不是很恨周勇一家吗？ “你干什么？” 丁小燕道：“放过他吧，他不是坏人。” …… “老公！！”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丽居然也上来了：“耀洋，他可是雨婷的父亲啊！” 说着，“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然后就那么跪着很快朝着我挪动了过来，石子将她的膝盖划破，在地上留下两道血红色的痕迹，上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哇”的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耀洋，求求你了，饶了他吧，你要是把他杀了，我们家就都完了，雨婷就没有爸爸了！” 蒋于涵在丁小燕的搀扶下也走了过来：“耀洋，你不能再杀人了，你要是杀了他、你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陈耀洋了。” 现在的我，难道还是曾经那个陈耀洋吗？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眼神很快凌厉了起来，看着这个无能的胖子，时至今日他仍然没什么出息，就知道唉声叹气…… 刘丽哭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能啊”，听得我心都要碎了，莫名酸楚，眼睛也困顿难受的很。我竟然在践踏着那么多的尸体一去不回头的走了那么远以后，又一次产生了想哭的感觉。可我不能落泪！ 大口喘息着，凉幽幽的空气钻进我的肺里，让我的思维多少清晰了一些，轻轻冷说到：“罢，可以！但周勇必须要离开这里，这里不能留他。” 刘丽愣了。 我叹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要么他走，要么他死！” 我话音刚落，毫无征兆的传来了周勇的怒吼！ “陈耀洋，我杀了你！！” 周勇猛的从蒋胖子与刘丽中间窜出，二人被他直接撞翻在地，当匕首刺来时，我才反应过来，可是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动作了，只有本能的闭眼、往后倒退！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人影冲到了我的前面，原本已经因为倒退失去了平衡、再加上被这人猛的一推，我直接倒在了地上，“砰”的一声闷响，后脑勺与水泥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个娇小的背影，正以一个大字型杵在我刚刚站的位置，匕首深深刺入她的胸膛，我清晰的听到刀锋切过她骨骼时候发出的刺耳骨裂声。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来的那么快、又那么突然。很明显我是被人救了…… 可是等她缓缓回过头看向我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是周雨婷…… “雨婷！” “女……女儿！” 温热的血液顺着匕首喷涌而出，喷洒在了周勇手上！估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刀居然会捅到自己女儿，当然，我也没有想到，这一切发生的都是那么突然。那把匕首像是有千斤重一般，从周勇手里落在了地上。 “雨婷！！” 刘丽大叫着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发呆的周勇、紧紧的抱住周雨婷，两人相拥之余并双双跌倒在地。 周雨婷刚刚张开口叫了一声“妈”，一股暗红色的鲜血顺着嘴角便流了出来，混杂着口水鼓起一个个血泡，胸部的伤口也因为呼吸的频率一张一合，鲜血几乎将她身上的白色T恤全部染成了红色，说不出的触目惊心。 刘丽半跪着用手吃力且疯狂的扶起自己女儿半个身子，一颗接着一颗泪水从她脸颊划落，不断的嘶吼让她的嗓子已然嘶哑。 “雨婷！！” “妈妈……” 周雨婷无力地抬起一只颤抖的手抚摸着刘丽的脸庞，像是为母亲擦眼泪。 一旁的周勇双眼无神、在风中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下一秒终于“噗咚”一声瘫软在地，手脚并用的爬向母女二人，沾满鲜血的双手，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血红的手印。 “雨婷!” “爸……咳咳咳……” 这时周雨婷忽然巨烈咳嗽起来，她的面色已经一片惨白，眼中满是痛苦，一张嘴，“哇”的喷出一口黑血，迎着夜风大口的喘息着，因为风大，好像难以呼吸！ 周勇忽然起身向我扑来，但我任然在发呆，直到一个拳头重重的砸在脸上，那火辣辣的痛感来袭时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周勇又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狠狠地把我按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雨点般的拳头落下！ 丁小燕见状想上来帮忙，我立刻伸手示意让她不要过来！ 落在脸上的拳头，一拳重过一拳、一拳狠过一拳，打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的心情很复杂…… 很痛…… 打吧，让他打吧…… 他只是在做一个父亲该做的事…… “爸……爸，住手……” 愤怒与仇恨已经彻底将周勇吞噬，现在的她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是自己女儿的竭力呼喊。 “爸爸，住手！……爸爸……我求求你了……” 倒在血泊中的周雨婷竭尽全力猛的站了起来，一把环抱住周勇的脖子！ “爸！别打了，你别打了！” 周勇落下的拳头慢慢的不再那么密集，眼泪似乎冲淡了内心的愤怒…… “雨婷……为什么？为什么……” “爸爸，你别打了……” 环住他的那双手一点点的松开，划过肩膀无力地垂在了地上。 “雨婷，爸爸不打了不打了……” …… 周雨婷的眸光终于转移到了我身上，将我从失魂落魄中唤醒，她静静的看着我，语气虽然虚弱，但也竭力的从牙缝中挤出话来：“老公，求求你不要难为我爸爸。是我去挑拨张毅和沈腊那些人打架的，梅梅姐昏迷期间也是我去刺激她的，掐她脖子的也是我……对不起……对不起……” 哗啦啦！ 天空中不知不觉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淋洒在我的身上：“嗯，知道了。” “老公，你能最后再抱抱我吗？” 最后？一听到这两个字，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好。” 说着，她轻轻用脑袋蹭着我的胸口，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从始至终，她的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容。 我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尽可能的让眼泪不要落下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公，你能满足我三个愿望吗？” 我点了点头：“嗯，你说吧……” “第一，不要赶我爸爸走，好吗？他年纪大了，要是把他赶走了，他一个人怎么活啊。他不是一个冷血势利的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和妈妈，为了让我和妈妈在末世里能好好活着，试问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爸爸吗？” 我抬头看了看周勇与刘丽，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第二，以后遇到事了，能跑就跑，不要总是冲第一个，这个世界不缺你一个英雄。活着、是第一位。” 我挤出一个笑容，让自己看上去乐观一些，可是声音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好～～” “第三，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去找到那个李欢欢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 这时她又开口了：“你没有听错，我让你去找她。因为……因为只有那样你才会开心。找到她后，好好过。只要……只要你还记得你的第一个老婆叫周雨婷就行。不要把我忘了就好……知道了吗？” “我……我不会忘记你的……” 说完，她又看向了一旁的周勇与刘丽：“爸爸，妈妈，女儿不孝，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了。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 眼眶的雨泪，划过我的脸颊，在干燥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 我的妻子、周雨婷，享年十九岁…… 那晚，这几个字刻在了我心里…… …… “雨婷！！！我的女儿！” 周勇与刘丽哭喊着女儿的名字，被蒋于涵和丁小燕一次又一次的扶起，一次又一次倒下，就好像没有了骨头的烂泥一般把自己蜷缩在了地上的积水里。 我闭上了眼，他们的痛苦可以说是我一手造成的…… …… “滚开！” 周勇一把将我推翻在地，抱起周雨婷的遗体就拼命的喊：“雨婷！雨婷！爸爸知道，你没死，你跟爸爸闹着玩的对不对？” 刘丽这时也爬了过来，但她显然比周勇要清醒几分：“她已经死了！” “不，她……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雨婷，雨婷，睁开眼睛，爸爸知道错了，雨婷！” “她已经死了！！” 周勇转身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刘丽脸上：“她没有死！！” “她已经死了……呜呜呜呜～” 刘丽又一次蜷缩在了地上…… …… 此情此景一旁的丁小燕也潸然落泪，蒋于涵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这时我注意到了周勇的神志已经变得非常不稳定，他一点一点放开了女儿的遗体，表情呆滞，双眼看东西似乎也没有了焦距，嘴巴一张一合叽里咕噜的不停念着：“雨婷，爸爸错了……都是爸爸的错……是爸爸的错……” 他的双手不停的在积水里摸索，不知道再找什么…… “雨婷，女儿啊……等等爸爸……爸爸这就来了……” 听到这话，我立刻猛的低下了头一阵乱看，心里想着可千万别被我这位岳父大人先找到！但，因为天黑再加上我眼神不好，于是赶紧对着还在哭的蒋于涵大喊：“胖子！你眼神好，快帮忙找！可别让他先找到！” 见他原地发愣，显然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气的我想上去给他一脚！ 但谁曾想，我才刚刚起身，就听见“噗呲”一声…… 一把银晃晃的匕首已经扎进了周勇的脖子，鲜血溅了我一脸，也将他半个身子染红，而那把匕首就握在他自己手里！ 在我与众人震惊的注视下，“噗咚”一声，周勇倒在了周雨婷身边…… …… 我又一次替所有人解决了隐藏的危险，也维护了我所说的公义…… 但，我却没有一点胜利者该有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愧疚与自责，因为这一切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是人都爱给别人贴上好人或坏人的标签，以一个点就去否定或肯定一个人的一切，这是现在所有人的毛病，也是我的毛病。 从一开始认识他们就没给我留下好印象，周勇是个自私的势利之徒，周雨婷是个披着单纯外表的恶毒女人…… 起初丁小燕也没有给我留下好映象，但我却没有给她贴标签，因为我看到了她身上好的一面…… 我很后悔自己没有像对丁小燕那样去对他们，后悔自己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如果我能花哪怕一点点时间去关心他们，去了解他们，去撕掉那些我所认为的标签，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而蒋于涵的细心善良则穿透了世俗的刻板与偏见，比起盲目去给别人贴标签，去观察一个人好的一面更为重要，可以这样说，胖子是这里所有人中离圣人最近的…… …… 砰！砰！ 忽然两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破了一切，只见刘丽正站于楼边护栏，高高举起的手攥着一把还在冒烟的手枪！ 我与丁小燕、蒋于涵都面面相聚，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又是“砰”的一声枪响！由于是在楼顶，那声音仿佛划破天际直冲云端，在这座死一样寂静的城市里就好像开了3D环绕！ 我心知不好，刚想上前制止，下一秒整个九眼桥都被唤醒了，东南西北都爆发出了如同大合唱一样恐怖的吼声，那是丧尸收到活人信号的狂欢！紧接着就是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吼与脚步声！ “住手！” 喊完这一声刚想冲过去，刘丽忽然转身呵斥道：“别动！不然我就引来更多丧尸！” 蒋于涵闻言连忙摆手道：“不要啊！所有人都会因此丧命的！求你了刘姐，不要做傻事！”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蒋胖子你能不能有点脾气？ 于是我道：“刘丽，你敢！” “哈哈~我为什么不敢？我有什么不敢……” 刘丽先是冷笑了几声，脸色瞬间就是一变，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抬手便又冲天空“砰砰砰”连开数枪，然后面容极度扭曲的对我们三人大吼道：“我的女儿和老公都给你们逼死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我要你们死，通通下地狱给他们陪葬！！” “刘丽你千万别冲动！” 我急的大叫一声，急忙收敛态度再也不敢放狠话了，因为此时的刘丽情绪极度不稳定，神经也达到了一种十分癫狂的状态，满是仇恨的双眼中居然还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刘丽咱们有话好好说，周勇还没死，他只是暂时昏迷了而已，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个医生呢，一定能救他的，你要是把丧尸招来了周勇可就死定了。” 我大大的摊开双手缓缓上前几步，傻子都能听得出我的话纯属胡编乱造，已经被割断喉管的周勇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但迷迷糊糊的刘丽却还心挂着周勇，听到我的话、她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晃了晃手里的枪大声叫道：“医生呢？快把医生叫过来，要是救不活你们通通都得死……” “兽医！你他妈还不滚过来救人！！” 我扯着嗓子猛喊了一句，急的喉咙都快炸开了，蒋于涵下意识的直起身跑了过来，而他自然不是个蠢货，急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别急啊，丽姐，周哥受的那是小伤，我给他急救一下再缝合一下，很快就能好的，到时候你们就能白头偕老了！” “动作快点，我老公要是出了一点事，我要你们通通给他陪葬！！” 刘丽扬了扬手里的枪面目狰狞的狂吼着，对楼下不断传来的隔离板倒塌声充耳不闻，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也不停的颤抖，看上去一点保障都没有，随时都有可能走火！ 如果说丧尸是怪物，那现在的刘丽就更像一只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勾魂恶鬼，稍有不慎就能把这里所有人通通带下九幽黄泉！ “快点！！”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周哥身体那么壮，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不停的在给蒋胖子使眼色，但他就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还在那一个劲念到“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心说、你他妈还真能把死人医活啊？！ 这时丁小燕已经正不动声色的悄悄往刘丽那边绕过去了，虽然这丫头敢杀丧尸，但丧尸没脑子啊，刘丽手里可是拿着枪啊！我也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 第57章 丧尸割草机 刘丽一听到自己女儿醒了，居然想都没想直接就跑了过来，我死死的盯着她手里那把枪，等她已经扑到周雨婷尸体旁边与我肩并肩时，手疾眼快一把就抓住了枪身！ 但我显然高估了自己，谁知刘丽情急之下，抠动了扳机，“轰隆”一声巨响，我握在枪身上的手好悬没被震断，我几乎是本能的惨叫、本能地松开了手。 “你骗我！” 刘丽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于是恶狠狠的把枪口指向了我的脑袋，一个人影忽然“嗖”的一声猛的撞在了她的身上，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巨响，一颗灼热的子弹就从枪口飞了出来！一瞬间，我的太阳穴就像被狠狠的砸了一拳，脑子里一片空白，头昏脑胀之余还有一股如同刀割般的疼痛！很明显那颗子弹是贴着我的头皮擦过去的。 只见那个人影已经死死的把刘丽按在了地上，但我的视线此刻如同掉帧一样模糊，耳朵也在嗡嗡作响，似乎是耳鸣了，于是赶紧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视线和脑子这才渐渐清晰。 按住刘丽的自然是蒋于涵，刚在心里感叹这个死胖子终于出息了一回，下一秒刘丽一个甩手就把他干翻在了地上。 我起身想要上去帮忙，刘丽立刻又把枪口朝向了我，吓得我尿都要出来了，慌的一个劲原地乱蹦。 但灼热的子弹并没有向我飞来，蹦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那“咔咔”的空膛声，我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 “啊！！！” 在我的注视下，刘丽爆出一声声极为不甘的怒吼，即便是手里的枪已然没有了弹药，可她仍然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枪身上的三点一线，对着我不停的扣动扳机。 “我不甘心！！” 那把手枪在她最后一声怒吼过后狠狠的砸在了我的胸口。纵使心中有一万个不甘，当那“咔咔”的空膛声响起那一刻就已经彻底宣告了她想要为家人报仇的想法的终结。 我与蒋于涵都静静的看着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 …… “好疼啊！” 一声尖锐又刺耳的惨嚎忽然这时响起！ 刘丽已经没有了威胁，于是我与蒋于涵赶紧跑向了惨叫声的主人，那堪比海豚音的音量不是丁小燕还会有谁。可是，这丫头不是中枪了吗？ “小燕，你还活着啊？子弹打中哪儿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她立马跟收到了信号一样又提高了几个声调，叫的更凄惨，也更大声了。 “啊！我中枪了，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我连忙一把用手捂住这丫头的嘴，因为这丫头要是再嚎我们的耳膜都要碎了。 不知道刘丽是高度近视还是传说中的“夕阳红枪法”，丁小燕别说死了，屁事都没有。 谁知这丫头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拼命的嚎叫：“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一旁的蒋于涵被搞得也是一头黑线…… “咳……咳……你不会死……我可要被你勒死了……” 被她死去活来的折腾了好一阵子，这才终于有空去观察楼下的情况。 虽然九眼桥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丧尸包围了，但那股毁天灭地的恐怖气势还是让我瑟瑟发抖。 “咣”一声巨大的震响吓得我魂飞魄散，楼下的隔离板居然直接被推倒了，海量的丧尸瞬间就从外面涌了进来，就如同井喷一样扑了出来，乌泱泱的简直就跟一群疯狂的暴徒一般，踏的整栋楼都好像在瑟瑟发抖一样，而且像这样的缺口，放盐望去还有五六处。 “呃啊！” 震天的嘶吼就跟针扎一般刺激着我的神经，心情一下就沉到了谷底。但好在因为是刚刚天亮，几乎所有人都在自己房间里，楼下的大门也紧闭着。但整个九眼桥都已经被尸群给淹没了，数量多的简直就跟蚁群一样在我们脚下不断攒动。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去死吧！” 刘丽狂笑不止，嘴里口水不断四溅喷吐，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爬上了护栏，而且半个身子都悬在大楼之外。 末世与亲人离世的沉重打击几乎让她万念俱灰，她怨恨的双眼从我们脸上一一扫过，缓缓张开了双臂，像只即将翱翔的鸟儿一样张开了翅膀，脚步也在一点点的往前挪去，双眼无比眷恋的又看了一眼这个残酷的人世间！ 最后把双眼缓缓定格在我的脸上，似乎是想要把我的长相，深深的刻在自己的灵魂之中，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也要永永远远的诅咒我一般！ 下一秒她从那个平台上消失了…… 从她爬上去再到结束自己生命这期间，我们都没有挽留或劝阻，比起让她痛苦的活着，或事后被百人唾弃，似乎这是最好的选择…… 这时身后的铁皮门被人猛的撞开，七八队男男女女无比惊恐的大叫到：“大当家的！丧尸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知道了。” 丁小燕替我回答完后将目光看向了我，以及蒋于涵和上来的所有人都向我投来了同样的目光。 “哎～” 听着楼里楼外各种恐怖的声音，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盘坐在地上，用手无力的捏着眉心。 丁小燕也叹了一口气，转身对上来的人说到：“你们先下去吧，都回到自己房间去。” “啊？哦，那我们先回去了，大当家是天府之王肯定能带我们化险为夷的。” …… 等其他人走后，我对蒋于涵说到：“你也先下去吧，叫所有人躲好，别出来。” 蒋于涵没有多说什么，摇着头便下楼去了。 “我真的觉得好累，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血的代价来惩罚我。” 丁小燕一点一点的走向了我，我也没有看她，握住她伸出的手，拖着沉重的躯体站了起来。 …… 迅速离开天台后，我首先去了曾梅梅所在的房间，她依旧安静的躺着，只看了一眼我就把门反锁了，然后迅速冲向走廊。 一边跑向尽头的楼梯一边敲响每一扇紧闭的房门！ “女人躲好！男人出来！女人躲好！男人出来！” 下楼梯的时候我又喊了一声：“带上所有能当武器的东西，一起保卫家园！”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一楼，但，除了自己的脚步声，身后却是让人无比心寒的安静。 望着前面那道通往楼外的大门，那恐怖无比的丧尸嘶吼声也越来越清晰，但，身后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其实反锁曾梅梅房门那一刻我就猜到是这样的结果，没关系，习惯了…… 我不认为我一个人冲出去能起到什么作用，或许只是想求死，求解脱…… …… 就在这时， 啪嗒！啪嗒！ 两道急促的奔跑声在楼道响起，一胖一瘦两道人影由远至近…… 丁小燕扔给了我一把消防斧，自己拿着一根缠满铁丝的球棒，有些埋怨的说道：“跑那么快干嘛？也不知道等等我。” “小美人，你是下来陪我一起死的吗？哟，我们的蒋兽医也来了呀？” 我笑了笑很是玩味的看着一旁的蒋于涵，这个死胖子两手空空，他除了是个烂好人、战斗力基本上就是个渣，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也要下来陪我送死，于是嘲讽道：“哎哟喂～兽医今天要开杀戒了？打算用拳头敲丧尸脑壳吗？” 我嘴巴上这么说，但心里此刻却无比的温暖。 其实我们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躲在楼里，即便最后会被渴死饿死，那也比被丧尸撕得粉碎舒服多了。或许，我们三个就是属于那种不愿意坐着等死的人吧…… 嘀嘀嘀！ 就在这时，大楼以外一阵微弱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但那声音距离我们很远，于是我们赶紧冲到了三楼向外查看。 只见距离楼下隔离板以外四五百米的尸海最尾部有一辆小轿车，警报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车灯更是疯了一样不停的闪烁，周围的丧尸立刻闪电般的冲了过去，前仆后继的扑到车身上疯狂的锤砸，几乎眨眼间就将汽车给彻底淹没。 那辆汽车虽然成功吸引了最后面上百来只丧尸，但在群尸的攻击下根本没坚持多久，很快就被拆的支离破碎，层层叠叠的丧尸压在车身上，连警报声都显得那么无力。 “是有人想帮我们吗？” 丁小燕搔着头向蒋于涵抛出了这个问题，蒋于涵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很明显九眼桥以外的地方有人想要帮助我们脱困，知道用汽车报警来引开丧尸，看来也是一个老手。我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 “一定是他！” “谁？” 还没等我说出那位大神的名字，一公里以外又响起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就看一道强烈的火云直冲上天际，随后远处两栋大楼中间也升起了一朵黑色蘑菇云，但如此大的动静海量的丧尸怎么会视而不见呢？ 我扶着窗台将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大叫道：“不够不够，再来一次！” 轰隆隆！ 又是好几声巨爆猛然响起，巨大的火光几乎直冲天际，不但震的天摇地动又是一连串大爆炸，那两栋大楼似乎都在剧烈颤抖，一时间整条街道化为一片火海！ 数以万计的丧尸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全部调转鼻子争先恐后的奔向事故现场，脚步蹋的整个九眼桥尘土飞扬。 仅仅五分钟，楼下隔离板外丧尸的数量已经不像刚刚那样多的吓人了，但还是零零散散的有那么几只，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 但，隔离板以内，楼下的丧尸密密麻麻的足足五六百多只，之前它们是挤破头皮想要进来，好不容易挤进来了，现在又是一股脑的想要出去，以至于全部卡在了出口，被困在了里面。 丁小燕惊呼道：“缺口如果再大一点就好了，要不我们再等等，等它们都挤出去。” 我道：“你还指望它们排队一个个走出去啊。之前隔离板被张毅加固过，没办法，只能冒险下去把缺口弄大。要不然等爆炸声一停止，这些家伙的吼声又会把其他丧尸招回来的。” 丁小燕掐了我一把骂道：“滚蛋！外面活动的范围那么小，躲都没地方躲，一开门就是死路一条，还下去把缺口弄大，我看你是脑壳有泡。” “跟我来！” 蒋于涵忽然冲向了楼梯口，我与丁小燕相视一眼就跟了上去。 其实为了预防被丧尸围攻这种情况，我们早就把一楼所有房间都全部打通了，原有的窗户也被水泥砖块给封了起来，每一个房间只留出一两寸距离的孔洞供我们观察情况。当然，这种设计灵感是来源于电影《地道战》，现在就差每个孔洞放一把机枪了。 因为四通八达，我们很快就来到了一家街边店铺，离外面的丧尸仅隔一道卷帘门，店里面的东西早就被搬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装备和一辆用来冲撞丧尸的越野车，也就是之前张毅他们来救我时那辆武装到牙齿的“小型坦克”，不过与之前不同的是，车门两边都各安装了一把凶悍无比的电锯，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这简直就是一辆丧尸割草机。 上车后，我们简单的梳理了一下作战计划，远处的爆炸尚未停息，所以我们只需要冲到外面去用车门上的电锯把破开的隔离板缺口完全锯开，然后再引诱所有丧尸远离九眼桥就行了。 至于事后怎么脱身、怎么回来、我们没有多想，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因为我和丁小燕都不会开车，蒋于涵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二话不说自觉的坐上了驾驶位。 我试着鼓舞士气说到：“我们要发扬先辈们敢打敢拼的精神，此战有我，有我必胜！奥利给！” 丁小燕白了我一眼，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蒋于涵也没有说话，缓缓地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枚手榴弹，然后又翻找出一根红绳打了一个结，挂在了内后视镜上。 卧槽，这个死胖子连光荣弹都准备好了。 气氛一瞬间变得非常凝重…… 卷帘门打开一刹那，我倒吸一口凉气，外面的丧尸多的简直就跟赶庙会一样热闹，密密麻麻的在路上来回游荡，居然形成了接踵摩肩之势。 蒋于涵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轻轻的拍了拍，一阵刺耳的报警声瞬间就吸引了周围所有的丧尸闻风而动，朝我们这边迎面疯狂的冲了过来。 “耀洋，一会我叫开，你和小燕就启动电锯！” 蒋于涵说完便是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嗡！ 几只倒霉的丧尸直接就被绞进了车轮底下，连屁都没放一个就扁了，蒋于涵双眼狼一般的盯着前面风起云涌的尸群，群尸们几乎全都争先恐后的撞在了车身上。 但我们还是低估了群尸的数量，不断有丧尸前仆后继的围过来，一眼望过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车窗外一张张骇人的脸，表情一个比一个狰狞，恐怖的嘶吼声甚至快盖过了发动机的轰鸣！ “我操！！” 蒋于涵气急败坏的大骂了起来，直接撞翻了十几只丧尸，连同后面扑来的也一起摔倒在地。 丁小燕双手合十望着碧蓝的天空轻声的念叨：“老天爷，请保佑我们度过这一关吧，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老子压死你们！” 蒋于涵开始发狠了，重重的踩下油门直接碾了过去，可怕的骨裂声立马接连不断的传来，就好像压上了无数根竹竿一个样，听的我和丁小燕都面如土色，只要稍微出点差错我们就将尸骨无存。 咚咚咚！ 丧尸疯狂的拍打着车身，但好在所有的玻璃都有铁丝网支撑着，武装过后的越野车如同巨兽，拦路的丧尸几乎一碾就成了肉饼，以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径直朝着隔离门冲了过去。 “开！” 听到这一声开，才反应过来，我这边车窗外已经不再是丧尸了，取而代之是一扇厚厚的蓝色隔离板，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电锯，心里想着、怎么好巧不巧停在我这边？ “额～我不会，这个怎么打开呀？” 蒋于涵回过头大骂道：“陈大少爷，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干脆找一根鞋带吊死得了！”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我现在也只能听着，毕竟我们这些90后有几个会用这玩意儿的啊？ “我来！” 这时丁小燕忽然一屁股坐到了我腿上，捣鼓了一下，那电锯就发出一声恐怖的咆哮！ 嗡嗡嗡！ 一连串的火花灌入车内，落在皮肤上就是一个疙瘩，我和丁小燕自然是无处可躲，只能本能的护住脸。我震惊无比的看着她，而她却对我又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哗啦啦…… 随着蒋于涵一倒车，车头底部大量的残尸断臂立马展示了出来，一堆堆烂肉一节节肠子满地都是！ 隔离板一点一点的被横向切开，眼看缺口就要扩大了，这辆越野车却因为丧尸的数量不断增多，变得就像一头扎进泥坑里的老牛一样动弹不得，所有的窗户也都全部被砸了个稀碎，要不是有铁丝网拦着，估计丧尸早就爬进来了，无数根手指伸进了铁丝网的缝隙，一个劲的往外猛拽，有些丧尸甚至开始啃咬车身！ 砰！ 车头处忽然发出一声炸响，两只靠的最近的丧尸直接被掀飞了出去，这很明显就是爆胎所造成的。 “卧槽，这帮畜牲把轮胎都要爆了！” 不等我惊呼完，后面两个轮胎忽然也相继发出“砰砰”两声炸响，失去了轮胎的支撑，整个车身也是猛的向右边倾斜。 想要打开车门逃出去，无奈左边车门几乎死死地贴在了隔离板上根本就打不开，其他的门几乎都被一张张恶心的脸给堵的严严实实，就连车顶也被砸的咣咣作响，此刻我们身处的这辆越野车就好像被咬断了腿的蚂蚱，只能任由蚁群把自己啃得干干净净。 “他妈的！” 蒋于涵气得狠狠的砸了一拳方向盘，丁小燕则是一个劲猛踹隔离板！ 忽然“咔嚓”一声，焊在窗户上的铁丝网被丧尸从中间撕开了一个口子，一个丧尸发疯似的往里钻，干扁的脑袋被铁丝网划的稀碎，撕裂到耳根的大嘴在空气中咬的咔吧作响！ “滚！！” 丁小燕惊叫一声赶紧拼了命的往外踢踹，而尸群就跟找到了突破口一样，全都疯狂的往里面钻，本就不大的缝隙硬是塞进来了三个脑袋！ 又是“咔嚓”一声，前挡风玻璃上的铁丝网因为面积较宽整个都被丧尸给按进了车内，驾驶坐上的蒋于涵也只能拼了命的用双腿死死顶住！ “蒋胖子，拉雷！快拉雷！” 我急得快把嗓子都喊破了，蒋于涵十分吃力的捡起了掉在副驾驶坐上的光荣弹，丁小燕也不停的喊到：“拉雷！就算被炸死，我也不要被丧尸吃掉！” 但蒋于涵这时却犹豫了，一只丧尸半个身子都已经钻了进来，爪子不停的在他面前挥舞。 “拉呀！你傻了！快拉呀！” 这胖子显然没有那个勇气，正当我打算去抢时，他忽然一把把手雷塞进了自己衣服里。 “不行，我们倒是痛快了，但这样会把原本已经离开的丧尸引回来的，那么楼上的人将失去最后的希望。” 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我的肺都要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想着做烂好人！ “对不起耀洋，如果这样能让更多人活着，哪怕多活一天也值了。请原谅我的自私……” “蒋于涵！我艹你妈！” 第58章 人性与动物性 丁小燕脸上写满了绝望，双腿就像踩踏板车一样疯狂的猛踹想要爬进来的丧尸，惊恐万分的叫声快把嗓子都喊破了。但卡在铁丝网里面的三张脸好像再说、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跟他们拼了！！”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要去见马克思的时候，周围忽然发出了一阵阵高亢的嘶吼，围住我们的丧尸似乎也有了异动，下一秒就四散开来！ “打丧尸！！” 透过窗户只见车窗外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其中一多半都是一张张正常的人脸，他们有男有女，有的拿着砍刀、有的拿着木棒或桌椅板凳，有些甚至赤手空拳。 面对三百多人，丧尸的数量显然不占优势，甚至连他们一半都不到，可以说每一个丧尸都要面对七八个，甚至十几个。而队伍中也参杂着不少敢拼命的猛汉，往往一个人就能干掉两三只丧尸，而大多数则是死于拳脚或棍棒之下！ 爆发丧尸危机快半年了，人们似乎习惯了用躲藏来求得一时安逸，但换来的是恐惧、绝望与饥饿，而现在他们似乎厌倦了这一切，厌倦了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一个瘸子身上。 “好！好！好！” 我连大叫了三声好，若不是坐在车里整个人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 “呀！” 丁小燕一声娇呵，猛的拔下了车门上的电锯，以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挥舞着电锯加入了战场，几秒钟的功夫，身边已堆叠着数具无头尸。 “卧槽，这娘们好狠。” 我感觉自己的风头都快被她抢光了，于是赶紧也拔下电据冲了过去！ 手里这东西可以说是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谁都认识谁都见过，陌生是因为不一定谁都会用，说实话，小时候听到电锯那嗡嗡的声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比腰还粗的木头都能给切成片，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伤到自己，我可不认为我的肉身能比木头硬多少。 “哈哈，手里有这家伙，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随机我将注意力放在一只行动迟缓的瘸腿丧尸身上，瞧它踉踉跄跄的那副傻样就是个绝佳的靶子。打开电锯底部开关后，猛地拉响牵引绳，恐怖的嗡嗡声震得我一个机灵，等掌握些许规律后，才绕开人群一步步逼近眼前的猎物。 “好！小太爷就拿你先练练手！” 双手挥出几乎都没用多大力气，瞬间便将眼前丧尸丑陋的头颅给生生的切了下来！ 但这电锯尖锐的声响犹如扎进耳根的钢针令我全身上下止不住的战栗顷刻间汗流浃背，深呼吸几口气调解下情绪后，看了一眼旁边同样表情的丁小燕。 “小美人，小心点，别伤到自己哦。” 她笑了笑，一脸好胜的说道：“谢过公子。” “好，我们上吧！” 饥饿难耐的尸群嗷嗷叫着向我们冲来，但都可谓是白送人头，一个个都被电锯给开膛破肚，呼啸的齿轮轻而易举的将扑来的丧尸给截断，内脏和血浆哗啦啦的流淌。 丁小燕明显杀红了眼，言语间也透露出了一种霸气。 反观我，气势是够了，但战绩着实不敢恭维，明明可以快刀斩乱麻，但手里这东西时不时就要熄火，搞得好像比挑大粪还狼狈。要不是因为我们人多，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丧尸扑倒。 忽然，一只烂得只有半个脑袋的丧尸撞开几个人以一种挥洒脑浆的速度向我飞扑了过来！我下意识双膝跪地，将手中“嗡嗡”狂啸的电锯向上一升，“哗啦啦”一堆发黑的内脏浇了我一头，离我最近的几个汉子也未能幸免。 只听身后“噗咚”一声！我大骂一声“操！”，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回头看去，刚刚那丧尸已经被切成了两半，而且是从天灵盖直到屁股，那叫一个整齐。而手里的电锯这下子也彻底熄了火。 我振臂高挥：“冲啊冲！冲上去的杨六郎！” 喊完这一句基本上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一人吐口口水也能把剩下的丧尸淹死。 望了一眼，远处燃烧的街道，听着时不时传来的爆炸声，我知道我又赢了…… 这一天我不可能忘记，永远不可能忘记，因为这一天我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勇气与从未有过的团结。 随着最后一只丧尸的尸体被丢出隔离板外， 我笑了 发自内心的笑了…… …… “大当家！” 众人欢呼着簇拥了过来，他们的脸上无疑都挂着笑容。 “很好，辛苦大家了！” 拍了拍离我最近的两个汉子的肩膀，缓缓走入人群找到了丁小燕。 “曾经有两只猴在摘桃的时候，为了不被老虎吃掉，决定合作，一只负责摘桃，一只负责放哨，这就要求两只猴子都不能只想着自己。于是两只猴子变成了猴群，猴群变成了人群。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懂得合作，共同遵守一切规则，才能抵御强敌，创造出更为强大的文明。” 一个汉子起哄道：“大当家你的意思是要和丁小姐生猴子吗？” 所有人被他逗得哄堂大笑，我自己也笑得弯下了腰。但丁小燕却笑不出来，一张脸红的都快渗出血了，那表情简直尴尬到了极点。 “哈哈哈，脸都红了！” “大当家这么帅，你就从了他吧。” 欢声笑语中，丁小燕忽然举起电锯一边向我冲来一边大骂道：“王八蛋，我劈了你！” 我一边跑一边大喊：“谋杀亲夫了！哈哈哈！” 可刚刚跑进人群深处，我的脚步便停止了…… 丁小燕在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别闹！” 意识到不对劲后，所有人停止了起哄…… 只见两个女孩瘫坐在地上不断抽泣，流血的伤口显然是在刚刚的战斗中被丧尸咬的。 “卧槽，她们被咬了！” 见所有人都像避瘟神一样离自己远远的，两个女孩无助地抱在了一起。刚刚欢乐的气氛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耀洋，怎么办？” 丁小燕捅了捅我的胳膊，两个女孩也抬起了脑袋看向了我，看她们的长相也只不过才十七八岁的样子…… “求求你不要赶我们走，我们……我们不想死……” 女孩的话如同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 人群中有几个人不断的在提醒我，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是、要把她们丢出去，而决定权在于我，当然，坏人也是我来做…… “哎～” 我叹了一口气无力的垂下了脑袋，一个汉子这时喊到：“大当家点头了，上！” “我看谁敢！！” 我一把夺过丁小燕手里的电锯站到了两个女孩身前，凶狠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这不看不要紧，因为细看之下我发现被咬伤的似乎还不止她们两人，光是我看到的就有七八个，更别说人群深处。 同时也有人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一时间三百多人都沸腾了起来，每一个人都警惕的看着自己身边最近的人。 “他被咬了！” “他也被咬了！” “这里！这里还有一个！” “快，打死他们！” 顷刻之间所有人乱成了一锅粥，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刚刚才生死与共的战友转瞬之间变成了敌人。 我不想看到这一切，试图将自己置身事外，丁小燕一把拉住我道：“有人被打死了，你不管吗？！” 我没有回答，刚想走出人群，她又道：“见死不救，你还是不是人！！” 她这话由如一把利剑捅在我的心上，让我痛彻心扉，让我愤怒…… “对！你说得对！老子不是人，老子是神行了吧？！如果每死一个人就要算在神头上，神也会累！” 面对我的咆哮丁小燕反驳道：“可是，是你让他们与末世做斗争的啊？” “只要是斗争就肯定会有人牺牲，你我也是如此。没有鲜血，哪来的和平……” 丁小燕如同晴天霹雳般愣在了原地：“呵呵～那他妈以后谁还敢斗争……” 可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强烈的呼啸声突然从天上传了过来，就听有人十分震惊的大叫道：“是直升机！你们快看天上啊，这下我们可有救啦！” “快！把所有尸体搬过来，在地上摆sos，丁小燕你去烧火放烟……” 我心里也一下炸喜起来，那架直升机尽管离的还很远，但我一眼就认出是架迷彩涂装的军用直升机，从它肥硕的个头看来恐怕还是架运输直升机，而一帮人立马就行动了起来，放火的放火，搬尸体的搬尸体，反正什么显眼就拿什么。 “喂！这边啊……” 这一刻谁还顾的上外面的丧尸了，一个个连蹦带跳用力挥舞衣物，反正就是有多大嗓门就喊多大声。谁知直升机却并没有靠近这边，径直飞向了燃烧的街道，晃晃悠悠的悬停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们不会是去灭火吧？快点过来呀……” 丁小燕心急如焚的跺着小脚，我也瞪大眼睛同样焦急无比的朝那里看去，谁知有人跟着就惊讶无比的喊道：“不对！飞机正在升高，舱门也被打开了，里面的人正在往下扔东西！” “咣” 那人话还没落音，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就突然响了起来，跟着就是一道强烈的火云直冲上天际，连身在高空的直升机都狠狠的摇晃起来，巨大的爆炸此时吞噬了整片区域，大量的汽车和丧尸正天女散花一般飞向天空。 “咣” 又一枚炸弹再次被狠狠的扔下，但这次目标却是九眼桥，巨响过后复古的大桥瞬间就垮塌，两大块断裂的桥面板直接插入大江，轰轰两声溅起了两朵巨大的大水花，而后面的桥面也跟着连续断裂，浩大无比的沉进了大江里。 看着浓烟滚滚的跨江大桥，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彻底的傻了！ 但直升机的手工投弹还远远没有结束，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很快就从浓烟中穿出，越飞越远，众人的脸色都是齐齐一变，虽然已经看不到飞机，但谁都知道他们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锦江上游的复兴大桥。 “轰轰……” 又是两声巨爆猛然响起，这时不用说也知道大桥肯定是垮了，丁小燕面色苍白的问道：“他们为什么要炸大桥呀，有这精力为什么不来救人呢？” “大部队肯定被丧尸堵在城外进不来，他们炸桥就是为了防止江那边的丧尸过来。” 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连大桥都给炸了，就足以证明大环境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而且动用的还是这么憋足的手工投弹，恐怕前线现在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连架真正的轰炸机都拿不出来了。 直升机这时发出了人声，明显是上面的人在用大喇叭喊话，但因为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几乎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隐隐约约只听到“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并将付出百倍努力……” 这时一大片黑色的乌云却猛地突破了云层，竟然直接从天而降，朝着直升机凶狠的直追过去，眨眼间就把直升机给活活的吞没了。 而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乌云，竟然是由一大窝尸变的鸟类组成的鸟群，一口被吞噬的直升机瞬间就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巨大的惨叫声竟然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 “哒哒哒……” 一阵剧烈的枪声突然从飞机里传来，里面的人惊慌之下竟然直接在机舱里开枪了！ 丁小燕高举拳头扯破嗓子大喊到：“加油！不能输！” 她这一举动由如一颗星星之火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火焰，高举的拳头由如生命的舞蹈，我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被她给喊醒了！ “不能输！加油！” “不能输！加油！” 三百多人分分高举拳头，共同那喊着希望的战歌！ 轰！！ 天空一声巨响，巨大的火焰吞没了飞机，周围的鸟群也一起彻底被吞没。 一切都恢复了原有的安静…… 但，远处街道的熊熊烈火还在燃烧着…… …… 丁小燕垂头丧气的跳下了车，蒋于涵也刚刚从车里爬了出来…… 见三百多人又把目光看向了我，我觉得做为他们的领导者、这时我似乎该说些什么来鼓舞一下士气。可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豪言壮语上。 “被丧尸咬过的人，都自觉的站出来吧。” 这一次人群出奇的安静，当然除了那两个已经被发现的女孩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我知道你们很害怕，这种事落在谁头上谁都会害怕。 这场灾难夺走了我们的亲人，摧毁了我们的家园，所有人都像动物一样活着，甚至被迫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自私、野蛮、冷漠、讲利己主义，饿了就要吃，就要掠夺其它物种，甚至和同类相残，甚至出现了像沈腊那样真正毫无人性的野兽，就像毫无进化的动物一样，完全是行尸走肉般活着。 而我们，有的曾经是老板、有的曾经是官员，还有打工的、教书的、读书的、可以说个个都是城市精英，我们都经历过文明社会的洗礼，所以我们不可能做到跟他一样。 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个人就非常自相矛盾，人性与动物性在我体内反复的挣扎，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到像沈腊那样冷血无情。 直到遇到了曾梅梅、还有李京亮、才让我自我觉醒，我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人性美好的一面。李京亮到死也没有向徐啸东打出那致命的一拳，曾梅梅受尽折磨也没有向沈腊低头。 刚才都看到了，前线将士明知道是死，也要来帮我们阻断丧尸的进攻。他们不怕死吗？他们难道想死吗？” 众人似乎意识到军队要不了多久就要来了，所以没人愿意再听我说话，一个个表情依旧麻木，多数不耐烦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走回楼里了。 但哪怕还有一个人站在这里，我也要继续说下去。 “每次听到你们说与我无关时，我这里好痛。好痛！” 说到这里，我猛捶自己胸口。一双小手忽然握住了我的拳头，酒红色的头发滑过我的脸颊。 “对不起耀洋，刚才是我的错。你……辛苦了……” 丁小燕叫了一声蒋于涵，两人一起跑向了大楼入口。 “所有人都把衣服脱了，检查过后才能进去！” 一个汉子不悦道：“叫我们脱，你为什么不脱，你就一定没被咬吗？”其他人也集体表示了不满。 “好，我脱。” 丁小燕眼睛里蹦出一缕坚定，居然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脱起了衣服。 “我靠，这女的真脱啊！” 在众人的惊呼下，蒋于涵连忙将自己的衬衣披在丁小燕的身上。 “小燕，你这是干什么？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快穿上！” “有人为了我们命都可以不要了，我这样又算什么呢？” 丁小燕咆哮完一边扣着扣子一边瞪着眼前这汉子问道：“好了吗？你满意了吗？” 汉子震惊之余、羞愧地低下了脑袋：“我又没让你脱那么干净，你……你这是何必呢？” …… 经过检查后，共计四十九人被丧尸咬伤，其中一多半都是上了年纪的女性。但让人感到欣慰的是，这些人都是主动留下来的，没有一个人试图隐瞒伤势混入大楼。 要是丧尸我自然没什么心理障碍，可是现在他们还没有尸变，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无论怎样我都下不了手。 蒋于涵悄悄对我道：“耀洋，说不定明天军队就打进来了，要不先把他们隔离起来。” 我完全不想理这个家伙，走到丁小燕旁边想要让她帮我拿个主意。 一个中年妇女缓缓走出了人群，我注意到她的瞳孔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显然离完全尸变已经不远了。 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我们，什么也没说，最后深深的鞠了一躬，久久才起身一步步走向别处，但她走向的是隔离板缺口…… 下一秒又有一男一女从人群走出，小跑着追上了刚刚那位妇女，三人的手紧紧的牵在一起…… 又是一个、两个、十个，最后所有人都选择了离开，不给众人添麻烦…… 四十九人手牵手静静走在满目疮痍的公路上，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黯淡无光的城市里他们的轮廓是那么的美，香画一样，而他们是画上最美的点缀…… …… 修好隔离板后，丁小燕回了下水道，蒋于涵清理着满地的断肢残骸，在这期间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 天黑了，远处的大火依旧在燃烧……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的上了二楼…… 三楼…… 四楼…… 每一步都是那么无力，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我的身上，而那座山却是一具具尸体堆叠而成。 我总是做着同一个梦，梦里面我也是在爬楼梯，是之前的省体育馆楼梯…… 往上是曾梅梅最喜欢的天台，那里有我们共同立下的誓言…… 往下是世俗的人群，那里有一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路…… 但我没有上天台，也没有去楼下，我把自己放在了中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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