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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海洋》


闲发牢骚,中美目前关系无责任评说

最近忽然想发些牢骚,毕竟所谓南海问题越来越麻烦。但是笔者却不担心,因为这世界上最重yào

的力量站在我们这边。

首先我们看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大国崛起之路,有经济崛起也有军事崛起。诸如美英现代日本还有现代德国都是从经济崛起成为这个世界的大国。倭国的确是世仇但是你也要看到目前我国海军和倭国水师之间的差距,水师是一个技术与传统并存的军种。我们虽然有了一艘瓦良格,但一艘航母决定不了什么。当代海洋战争的胜负已经不能简单的用舰队排水量决定。航母是对外干涉的利器,这一点我们必须有所认识。而这世上所有希望军事崛起的国家无疑都会失败,一战灭亡了霍亨佐伦皇室和哈布斯堡最后一点光荣。二战直接将轴心国送下了地狱。苏联最终没有完成最后的霸业三世而终。德国至今还受到东德地区经济文化不兼容的恶劣影响,日本从此被阉割成太监。意大利?还是别提那些面条了,除了足球还有意大利面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和他们有关。所以一个国家想在几个世纪内成为世界上绝对有影响力的大国经济崛起是唯一之路。

第二点就是我们与美国之间的差距,首先在生活水平上的差距很大。这不是政治制度决定的而是历史决定的。一个没有历史包袱的新兴国家和一个在东亚的凄风苦雨中三百年必有一大战的古老帝国绝不能等量齐观。美国的农场在各方面都可以保证的食物无论是从价格还是质量上都远胜于我们,因为不要忘记我们的同胞数量远胜于他们。我们是一个新兴的国家,而美国在不可遏制的下滑,当然我不是说美国有一天会变成一个二流国家。所有的地缘政治因素均能表明美国永远是这个世界上的一流强国,外无强邻资源丰富的美利坚注定很难衰落。

第三点是中美之间根本不可能爆fā

战争,两个拥有核武器经济上又相互依存的大国永远不可能发生战争。至于经济上的遏制,各位还记得强迫日元升值的《广场协定》吗?那是战后处于美国保护下的日本不得不做的选择,外有世仇苏联,经济和军事上又严重依赖美国。军事崛起的日本不得不吞下这枚苦果,付出了失去的十年。如果我们还长着眼睛的话就把所谓的大前研一之类的经济大师忘掉吧,当利剑能够决定贸易往来的时候懦夫是不可能赢利的。所以让美国的经济战威胁去见鬼吧,我们怕个鸟?虽然发生贸易战会产生剧烈的疼痛,但是这一点我觉得对中国经济本身是一件好事。拥有强dà

生产力的我们绝对可以将自身的经济结构进化的更加完美,真zhèng

要付出代价的是美国。

美国目前的赤字问题本质上是小牛拉大车。美国的福利系统和庞大的海外军事力量以及中情局的各种活动都需yào

资金的支持。小布什如同苏联的勃列日涅夫,穷兵黩武留下了巨大的经济包袱和政治包袱。美国如果经济不能恢复到克林顿时期的繁荣那么它在海外维持庞大的军力就是一句空话。国际地位的高大不能让民众满足,民众的第一需yào

是稳定繁荣的生活,这也是南宋不能收复失地的原因。因为在一个民众掌握话语权的时代必然是让战争走开的时代。

1 无聊的商人与无聊的城市 上

我们的生活如同一团乱麻,婚姻、家庭、友谊、财富交织在一起,带着不同的样色交织在一起。把这些全部拿去以后,还剩下什么?空虚吗,还是一种宁静,甚至是一种满足?

——《希瑞尔之书》

德尔尼堡静静的依偎在爱舍河的怀抱中,蔚蓝色的河水穿过美丽的城市向海洋流去。这蔚蓝色的丝带最终在此地注入亚得里亚海,翡翠之洋。德尔尼堡拥有二十多万人口,这样的城市规模可以排进帝国前十。他的工商业极其发达。有一位诗人曾发出这样的感慨:“行人呦,请在这蔚蓝之都略作停留,那蔚蓝的舍尔河流淌的是金色的梦。”

据说最早在舍尔河两岸建造城市的是早已从大陆上消失的精灵们,他们在这里培植树木,灌溉土地。用一艘艘小船货物向当时生活在舍尔河两岸的所有种族交yì

。那是一个田园牧歌的美好青铜时代。美好的青铜时代现在只能在诗歌中找到痕迹,人类带着钢铁来到了这里,然后,黑铁时代来临了。

人类利用天然水系构建起了廉价的运输网,通过一艘艘货船,德尔尼变得越来越庞大和富有,当然作为拥有高度自治权的德尔尼堡人,这座城市里的自由民仍然会在完成自己应尽的义务后对贪婪的贵族们说不。当然,义务,只有我愿意做的才叫义务,我不愿意做的叫做暴政。年轻而又傲慢的帝国皇帝赫尔蒙特·霍亨佐伦小看了德尔尼堡人的骨气或者说他们的吝啬,他的税吏带着法令和利剑进入了这座蔚蓝之都。然后,德尔尼堡人和整个帝国打了七十年的仗,直到赫尔蒙特死,这位被称作人类历史上武功之盛的伟大帝王仍然不能穿过德尔尼堡的大门,去看一看这流着金色梦想的城市。这是德尔尼堡人,确切的说是德尔尼堡商人的胜利,也是霍亨佐伦王室衰亡的开始。

岁月荏苒,古老的君王已经告别世间,只留下传说供后人凭吊。昔日伟大的帝国也已经渐入暮年,大小贵族们对霍亨佐伦阳奉阴违。这个时代的变局即将来临,而德尔尼堡依旧笼罩在金色的梦中,年复一年,当然这个不怎么美好的时代也有些进步。

有人行走在大街小巷,向所有愿意倾听自己声音的人讲述自己的见解;有人乘船出海,去另一片新大陆上完成自己的梦想,有人将手伸进别人的钱袋,也有人穿上漂亮诱惑的裙子走进夜幕中。这是个与众不同的时代,这是黑铁时代。

共济会,和谐会,所有的思潮在这里交织,贵族,僧侣,商人,工人,奴隶,所有的阶层在这里共舞。当然,德尔尼堡人依旧习惯对官员们说不,还有一个当然,德尔尼堡人只把税吏当做官员。只要你不收税,那么一切都好商量。

三十年前,当诗人歌德经过这里,他厌恶的摇了摇头。“这是最坏的时代,最坏的城市。”

撇开歌德诗人的姓氏,那个伟大的霍亨佐伦不谈,绝大多数的帝国人都不喜欢德尔尼堡。他们普遍认为这是一座寡廉鲜耻的城市。什么?德尔尼堡,这就是男盗女娼。德尔尼堡的女人是娼妓,德尔尼堡的男人是奸商、海盗、小偷和吝啬鬼。这就是德尔尼堡,一座与整个帝国格格不入的城市。“他们不是帝国人,他们更像那些约克牛。”

这就是德尔尼堡,一座属于帝国人和德尔尼堡人的城市。记住德尔尼堡人不是帝国人,他们,是德尔尼堡人。

故事的主人公就生活在德尔尼堡,他是帝国人,他是一个“冯”。最早的时候,伟大的霍亨佐伦的祖先还是一个教堂的主教。他为他的神放牧他的羔羊,然后这位主教在一个喝醉的晚上认为神的羔羊却全是他的,他不是牧羊犬,他是牧羊人。然后教堂就变成了一个男爵领,追随他的骑士们获得了一个“冯”在自己的姓氏前头,如同“让”和“范”一样。他的姓氏是“冯·格鲁曼”。格鲁曼在帝国是勇士的意思,勇士分很多种,格鲁曼特指鲁莽蛮干的那一种。但是德尔尼堡人从不认为这个居住在他们城市里的格鲁曼是一个狡猾的布匹出口商和证券商,虽然这个混蛋只有十七岁,但他已经是个狡猾的混蛋了。德尔尼堡人偶尔也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混蛋。但亲爱的读者,请您相信,比起正直的人,混蛋会更加讨厌混蛋,他们相互厌恶,尤其是他们都很狡猾的时候。,

格鲁曼很大,他们是一个大家族,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一个“冯”的格鲁曼一共有两只,一个是勃兰登堡的格鲁曼,他们是传统上的贵族,祖上可以追溯到五千年前的黄金时代巨龙建立的奥托王朝,虽然他们只是巨龙的厨子。另外一支就是居鲁士的格鲁曼,他们就是那群追随花和尚霍亨佐伦的疯骑士之后。虽然居鲁士不如勃兰登堡历史悠久,但两家格鲁曼都是帝国重yào

的贵族。勃兰登堡的格鲁曼有一位公爵,两位侯爵。而居鲁士的格鲁曼有一圈伯爵,这些伯爵可都是帝国伯爵,决不是某个公爵领或侯爵领的小家伙,而是效忠皇室的疯家伙。

索斯·琴察汗·墨完巴·冯·格鲁曼先生就是这样一位贵族,他的封地还在乌托邦。但是他已经是一位著名的商人了,虽然他依旧仰仗着自己父亲的政治势力,但是他在德尔尼堡生活得很开心,丝毫没有返回德国首都的想法。在给自己母亲的信中他这样写道:“这是一座无聊的城市,红男绿女自由穿梭,无聊空虚,道德沦丧,但是为了金钱,我不得不呆在这里。兄弟们的仕途需yào

我提供资助,家族领地需yào

我帮扶,母亲,我实在是不得不在这里打混,就为了生活,为了高卢葡萄酒和金餐具努力工作。”与这封信一起到达伯爵夫人身边的是两百个奴隶和三千金第纳尔。然后我们的索斯先生在他唾弃的土地上收到了父亲的信。“我亲爱的儿子,你将获得一块膏腴之地,因为你的努力。”和汉语一样,在帝国,奴隶与努力的发音也极为相似。

我们的索斯先生笑了笑,第纳尔和金第纳尔都是帝国承认发行的货币,但是第纳尔是一张纸,一张不断贬值的纸,而金第纳尔是金子,一种开采量越来越少的贵重金属。在这个古典经济学刚刚开始发展的世界金融的概念依旧混乱。但是索斯已经开始展示出牙齿,他刚刚利用和撒克逊人的关系将自己的融资规模翻了一倍,成功的把另外一位竞争对手搞垮,不,确切的说这位昔日的竞争对手现在是他的合伙人了,一个庞大的出口公司?或许是下一个增长点。

“先生,您应该参加今晚的晚宴,”一位精神的老管家说道:“这是您的胜利,理应庆贺。”

“是沃金的胜利,”索斯摇了摇头:“他们不过是拜倒在沃金女士的裙下而已。”

沃金,财富女士,她,嗯,是一位财神。虽然奥术师已经证明世界上并没有神,但是所有人不会相信他们的异端学说,就算是许多奥术师自己也不相信。

但德尔尼堡人痴迷的崇拜这她,并且宣bù

这位女神是自己城市的守护神。实jì

上金钱的确是是德尔尼堡的守护神,这点毋庸置疑。在那场漫长的战争中,德尔尼堡的金钱让皇室的禁卫军颜面扫地,实jì

上漫天遍野的黑森雇佣军击败了皇帝。是的,皇帝从帝国征召的军队数目远远赶不上金钱从帝国征召的士兵。于是赫尔蒙特大帝可耻地输给了金钱,撒克逊的维多利亚后来居上。当然高卢人乐见其成,据考证高卢皇帝的一支秘密军队在德尔尼堡战斗了近二十年,直到这支秘密军队变成了真zhèng

的帝国人。

索斯有个宴会,一个关于新的合zuò

伙伴的宴会,“纺织业者协作有限公司”一个名字漫长到把所有股东和顾客绕晕的公司,一个索斯的公司,他控zhì

了整个德尔尼堡三成的布匹出口,一个即将迎来全新发展时代的公司。矮人兽人侏儒地精,所有愿意付钱的种族在未来都会倒在人类的金钱和商品下。这是一个资本的时代,索斯想到,当然他的想法超前了而且过于乐观。他一向如此,这是他的缺点也是优点。现在是讨论晚会的时候了。

骄傲和荣耀,这是所有帝国人最大的问题。比如他们的名字,帝国的全称是神圣帝国。没错,他们不是撒克逊人,不是高卢人,不是枫叶国不是金雀花国,是该死的神圣帝国,一个从黄金时代开始的神奇国家,而且从民族角度讲现在的神圣帝国人和当初和巨龙生活在一起的神圣帝国人一点联系也没有……死板教条更是他们的通病。而索斯是一个灵活的人,像个哈鲁阿人,是的,他很像那些神mì

的东方人。,

他正在和那些该死的死板的家伙一起参加舞会,这可一点都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对于一个帝国人,清水和黑面包就能让他感激涕零。”这是一句谚语,事实虽然并不是这样但也相去不远。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美食传承的可悲国家,甚至不如该死的撒克逊人。于是你根本不要指望帝国的平民能吃到什么好东西。高卢人可以用简单廉价的食材做出点什么,帝国平民因为意识形态的原因绝不会吃那些奢华而又吊儿郎当的东西。

幸好德尔尼堡人从不把自己当做帝国人,所以索斯在宴会上还能吃到一些什么,虽然舞会上的东西全凉了,而且还有人不断阻止你进食,但索斯至少能勉强填一下肚子。不过他还是会被人阻止一切有关摄取能量的行为,他的合伙人。唐纳先生。

唐纳先生是一个好人,他带着大笔的钞票来到德尔尼堡一拳一脚拼搏出自己的市场份额。在这个重工业已经开始登上历史舞台的时刻,可爱的唐纳先生收购了一家钢铁厂,然后他因为涉嫌威胁国家安全不得不以极低的价格把它脱手给一群该死的官僚。不过很快唐纳先生就通过纺织业收回了应得的利润,沃金在上,棉布不会威胁任何国家的安全。然后索斯的手下就找到了唐纳先生,索斯的计划吸引了他。合并后每一匹棉布的价格并没有提升,但是他的份额会提升很多,而且抵抗成本波动的能力会增强。最重yào

的他和这个国家的官僚搭上了线,一个伯爵的儿子,太美妙了。

“索斯先生,”我们的唐纳先生兴奋地说:“我的会计告sù

我,这个月我们的市场份额增加了不少。”

“感谢那些西里西亚纺织工人吧,”索斯咧嘴一笑:“他们的勤劳和努力让布匹价格下跌了不少。”

“可是国际棉价依旧动荡,”唐纳忧虑地说:“所有的资深外交官都认为金雀花国将不可避免地迎来内战。”

索斯宽慰他道:“金雀花人的麻烦应该让他们自己担忧。”

金雀花联邦的南北双方因为是否蓄奴积怨已久,亚伯拉罕先生当选总统被认为是改变金雀花政治局势的大炸弹,南方的奴隶主们很有可能用步枪把这位失败的律师从总统位置上拉下来。一旦开战,身为重yào

棉花产地的南方很有可能进入混乱的战争状态,而这就意味着棉花的价格在将来不可避免的走高。相应的作为下游产品的布匹价格爬升是应有之事。

唐纳先生耸耸肩,端着酒杯离开了。

在他离开之后,索斯摇了摇头,这个黑铁时代将更加混乱,那涌动的思潮可能会把人类推向一个新的高峰。但在这之前,通往高峰的路上挂着讥讽。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加了进来。

“索老板,您老发财?”

“跟您说过了,我不姓索。我姓格鲁曼。”

“瞧我这记性,老爷好?太太好?生意好?”

索斯看着这个颇像王利发的哈鲁阿商人开心的笑了。

王四是他的名字,这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是哈鲁阿人,而哈鲁阿在很远的地方。

“王先生真是有意思,不知手上有什么新货?”索斯笑着问:“我也好给自家的老爷太太上供。”

王四鼠须一颤:“有一批好青花,好茶砖,不知索爷要什么?”

索斯摇头,灰色的头发随着摆动飘舞:“青花上描金绘银吗?”

“不曾。”

“茶砖可以加奶加糖喝吗?”

“或许可以。”

“你还是卖我点别的吧。或者我卖你点什么。”

“您手上有什么妙品,咱们也好赏玩赏玩。”

“你们哈鲁阿什么没有?丝绸香料布匹,葡萄酒你们也不喝,我只好卖你们钟了。这精巧机械的东西你们哈鲁阿没有吧”

王四尴尬一笑:“我们哈鲁阿人不喜欢钟。”

索斯同样满yì

地点了点头:“不过我想买你的船。”

前面说过哈鲁阿在很远的东方,他们是远古大奥术师的后人,距离神圣帝国很远。但是王四和许多哈鲁阿人都来到了这片土地做生意,他们的货物是非常高档的奢侈品,而他们的船则可以航行很远的距离。三桅杆大福船,这可是真zhèng

的好穿,据说那位维多利亚女王的德雷克爵士也在向哈鲁阿那些没有爱国心的奸商们购满这样的货船作为海盗舰,因为它够快,能装的东西也够多。

“我不想卖船,但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我的同胞,看一下他们是否有人想卖船。”

2 古老的故事与重逢的朋友

这舞会在浪费格鲁曼先生的时间。

这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是浪费时间,而最有趣的事情同样是浪费时间。同样是浪费时间但最有趣和最无聊的事情因为一个人的兴趣奇异的串联到一起。

而格鲁曼先生的兴趣在于赚钱,他希望把舞会这件无聊的事变成有趣的事,转换到他的兴趣点上来。金雀花国的女发明家达芙妮小姐发明了一种全新的尖头子弹和一种新式的连发步枪。奥术师的共和国符文岛开发了一种全新的钢制战船,或许海盗们的黄金时代就要过去了。

新的大威力步枪意味着能力者的优势在进一步减弱,而拥有生产大威力步枪的工业体系的权威会进一步加强。钢制战船意味着工业体系在大海上的能量进一步延伸,昔日凭借着努力和勇敢生存的海贼们的生存空间进一步压缩。

海洋贸易的新时代就要来临了。

索斯·格鲁曼看着舞会里交错的男男女女,神圣帝国甚至推及到旧大陆所有的人类国家都迷醉在这样一个虚幻的梦里,贵族们忘记了昔日高贵血脉所代表的意义,忘记了祖先手中的长剑与胸膛中的烈火,忘记了北方雪原下面的矮人与侏儒,永夜岛上的精灵,甚至至今仍在和罗斯人交战的半兽人。虽然自青铜时代起,人类的强势地位就已经确立,但是在这个黑铁时代,人类不可避免的坠入深渊。

在创世之初,秩序与混乱的战斗中,所有的种族一一出现。那是一个属于伟大的年代,任何生物都可以获得堪比造物威能的年代。这个时代存zài

了无数年月。那时光的漫长足以让所有的记录消失,所以的记载泯灭,只留下依稀的传说。记载着诸神与巨龙的故事,只有那些荒诞的故事里还依稀流传着黄金时代的只言片语。

黄金的时代过去,留在人世间的是白银的故事。三位精灵王带着自己的族人开辟了三个伟大的精灵联邦。所有的种族,暴虐的龙人,粗鲁的半兽人,好奇的人类,矮人侏儒,等等异族都共同的组成三个伟大的国家:撒满宁斯拉尔,晨曦之光,维多安吉利亚,静谧守护以及拉斯纳尔廷斯特,最终汪洋。各组的首领安静的环绕在精灵王者身边,听候他的差遣一同对抗从远古黄金之前流传下来的罪恶。

白银的年代是短暂的,当奥术被人类的首领发xiàn

,一个全新的族群出现了。他们自称维塞尔,这是上古时代龙语中贤者的意思。奥术师,最早出现的法师用狂暴的魔法力量将旧秩序撕个粉碎。精灵们引以为傲的古老神术在魔法的力量前不堪一击。这种场恶战是那样语焉不详,以至于它持续了多久,有多少生命为之消失也不得而知。现在,所有人只知dào

三个精灵联邦全部消失,只剩下撒满宁斯拉尔的移民逃去了永夜岛,直到三千年后的黑铁时代,旧大陆上才又有这些森林之子的歌声飘荡。

从奥术师联盟击败精灵们那一刻起,青铜时代开始了。青铜时代没有一个秩序的制定者,所有的种族在世界上各自游荡。这个时代是那么漫长,青铜时代的世界是流血的时代。鲜血从各种生灵的身上留下,滋养厚重的土地。直到人类各部族的首领组成神圣同盟,大人类沙文主义的浪潮席卷旧大陆的每一片土地,青铜时代三千年漫长的战争终于走向了终点,一个属于人类的时代终于降临了。当神圣帝国第一位君王,阿尔维斯皇室的君士坦丁在被誉为“不灭之星”的帝都乌提卡加冕的那一刻,人类在旧大陆的主宰地位确立无疑。

黑铁时代是一个属于人类欲望的时代,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人类的工业体系击败了奥术神术蛮力,精灵蛰伏,矮人远遁,兽人一次次在人类手中撞得头破血流。商人们带着财富与梦想游荡在各个城市之间,青铜时代的骑士童话破灭了,黑铁时代的一幕幕悲喜剧在世界这个大舞台上上演。所有人不过是一个被时代操纵着喜怒哀乐的演员而已。,

人类流连于新时代的混乱与动荡中,没有人会回忆黄金时代的神mì

,也不会有人在意白银时代那些令人至今犹升起敬意的传奇,更不会有人翻阅青铜时代那如同大爆zhà

般的精神闪光。人类沉浸在这个掺杂着谎言的真实中,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失去过去,不代表没有未来。人类可以在黑铁时代走的更远,这是一个属于人类的时代。因为这是最适合人类的时代。

“抱歉,我没有耽误你挣钱吧?”

格鲁曼闻声抬头,一个身穿帝国校官制服的男人站在他身前,依稀仿佛的眉目,领口下代表功勋的黑铁十字,还有那曾经熟悉的蓝色眼眸。

索斯带着一丝歉然说道:“我听人说你在兰伯特服役,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你来这里度假吗?”

校官看着索斯的眉眼之间的那一丝赧然,开口说:“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来这里做一个贩夫,你要记得你是格鲁曼,霍亨佐伦的格鲁曼,不要忘记你的荣耀和追求。”

校官的名字叫莱因哈特·冯·鲁登道夫,一个典型的保皇党军人。他们是这个国家中最重yào

的人,那位刚当选为金雀花国总统的亚伯拉罕先生说过:“神圣帝国并不是一个拥有军队的国家,他是一支拥有国家的军队。”这里的一切都有一种国防部和总参谋部交织的味道,一种军队的味道。

“对不起,我觉得我做不了那种人。”索斯摇头说,他知dào

莱因哈特会理解他的意思。但这世界上还有一种道理,你做不来,并不代表你可以不做。

“你躲了三年,总参谋部的能量你是明白的,你要肩负责任。”

索斯的苦恼之源是他毕业的学校。神圣帝国人对学习看得十分重yào

,确切地说是对自己后代的教育十分重视。如果让他们自己学习,他们就会说出那句名言,吾老矣,无能为也已。索斯就蛋疼的毕业于帝都电子科技学院。

为什么说蛋疼呢?因为进这所学校的最重yào

一关是政审。它是一所培养情报人员的军部直辖院校。所有的毕业生包分配,包括房子,马车,妻子,父母,什么都发。运气好一点的担任驻外使馆的武官,运气差的就要在无名战线上为帝国奉献终身了。

索斯的运气很好,老格鲁曼虽然一直看他这个儿子不亲,但是一直在运作他的职务,据说已经准bèi

把他送到帝国东方的一片小国中去作威作福。然而校长,也就是莱因哈特的表叔,总参谋部第四司的司长大人说了,像索斯这样的人才应该排到帝国敌人的心脏去。于是,索斯先生的履新之地就从白云鄂博变成了里昂,高卢人太子的居城。

然后索斯先生打了一份辞职下海的报gào

,留下吹胡子瞪眼的老格鲁曼和拍桌子骂娘的司长大人鸿雁传情给这小子擦屁股。然后就是老头三年没让他回家,说是格鲁曼家没有他这样的懦夫。

现在,他的好友莱茵哈特带着委任状来到他面前。

命令:

兹委令该员为帝国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机要参谋。

神圣帝国总参谋部二院第四司

索斯看着用考究的红色缎绳包装的委任状,尴尬的问道:“什么时候德尔尼堡有宪兵司令部了?”

莱因哈特俏皮的一眨眼:“从这份委任状发下来就有了,我是第一任司令官。”

这个司令部,太不讲究了。

结束晚宴,索斯拉着宪兵司令大人坐马车回到他在德尔尼堡郊区的大宅。他们有很多话要说。

金碧辉煌的客厅里,莱因哈特和索斯埋在红色的沙发里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炉发呆。

“世界真是一个轮回,”索斯啜饮一口杯中的巧克力,淡淡的说:“上一次咱俩这样围炉夜话还是在你帝都的家中。”

莱因哈特喝了一口自己杯中略微有些烫的白水,看着索斯说:“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寄宿在我家的学员会成为一个大富商。甚至违背总参谋部的命令。”,

“表哥,你能说一点高兴的事吗?别老扫人家的兴,你这样的性格怎么升到校官的,军部的老爷都傻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真zhèng

的军人。”莱因哈特的眼神略显忧郁,左手食指抚过自己领口下的黑铁十字。

索斯开口说:“兰伯特公国?”

莱因哈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神圣帝国的东方是一片小国,被学者们称作西罗斯诸国。实jì

上这些小国并不全都是罗斯人的国家。人类虽然是一个大类,但和兽人精灵之类一样也有许多分支。罗斯人的起源地就在帝国东方的平原上,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新崛起的兰伯特人占据了西罗斯平原的主导地位。原来的主人罗斯人则在更远的东方建立了一个强dà

的帝国,也就是罗斯西亚。罗斯西亚在罗斯人的语言中就是罗斯人之家的意思。

罗斯西亚固然强dà

,但是留在西罗斯平原的罗斯人却自认为是罗斯正统。而兰伯特人在这里的崛起更是将这里变成了人类中两个分支的决斗场。

值得一提的是最早时候的霍亨佐伦就是作为抵御兰伯特人的一支力量而被教廷分封在帝国东方的居鲁士。接着就是帝国、兰伯特、罗斯人从白银时代一直延绵至今的恩怨情仇。

索斯盯着莱因哈特的黑铁十字,这是帝国奖励给忠诚勇敢的军官的奖励。可实jì

上索斯并不知dào

帝国和兰伯特有什么军事冲突,因为德尔尼堡的报纸上并没有类似的消息。

“这是一场秘而不宣的战斗,法拉亲王领导着我们第九骑兵师攻击了兰伯特人的一个兵站,我杀了九名蓝雕。”莱因哈特并没有用一种欣喜的声音讲述,反而有一种隐含的怒火在他的胸膛燃烧。

仅凭听他的语气,索斯就知dào

这是一场什么等级的战斗。实jì

上,帝国的军人惹麻烦的本事比打胜仗的本事还要强。他们根本不管霍亨佐伦的钱袋里还有多少钱,亦或者在国际上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他们天真地把自己当做神圣帝国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国家的宗主。然而实jì

上没有任何外国人这么看。

驻扎在东方战线的军人们往往喜欢自作主张的向邻国发动一场不痛不痒的军事行动,比如兰伯特公国,再比如西罗斯联盟。军部对这种行为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飘飘地称之为边衅。但是一个师级单位不经过总参谋部的批准私自行动犯了神圣帝国的大忌。

一切政治活动的本质是平衡和妥协,霍亨佐伦家族获得了帝国的最高权力,而追随他南征北战的军事家族们则通过军官团来行使自己的权利。在军队上,皇族掌军以维护皇室,而总参谋部则更多的代表了整个国家机器的声音。一个亲王执掌一支骑兵师是正常现象,但这个骑兵师在没有总参谋部的同意下擅自行动就是大问题了,而且更重yào

的是这只骑兵师的师长是一位亲王。

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外国人认为这是神圣帝国新一轮军事扩张的开始,因为一个师级单位的攻击行动绝不是区区边衅所能解释的。而文官系统会认为这是军人们在给自己找麻烦,新一轮的政治斗争在所难免。军部会认为皇室管得太多给自己带来了麻烦,而皇室则会在军队控zhì

权上加紧和军事家族的博弈。所以这是一件绝对见不得光的事。

莱因哈特惨然说:“军人竟然因为胜利而转入后方工作,这是耻辱,国防部的文官们都应该被吊死。”

索斯拍拍他的肩膀轻松说:“回来安心生活吧,德尔尼堡是一座你来了就不想回去的城市,你会爱上她的。”

3 一觉醒来的客人与司令部里的相顾无言

索斯不记得和莱因哈特聊了多久,只记得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园丁们已经在花园里忙碌的修剪枝叶了。穿好衣服,索斯向餐厅走去,老管家娴熟的递上一张早报恭敬地侍立一旁。

接过报纸,索斯坐在高背椅子上问道:“莱因哈特先生走了?”

老管家赫尔墨斯点点头,“他今天早上六点离开的,并没有用早餐,他说他要到警察局去一趟,为组建宪兵司令部而征用一些器材。”

索斯左手的银色小刀切开盘子里的香肠,上面涂了一层浓浓的番茄酱。

赫尔墨斯斟酌自己的语言,小心地说:“恭喜您,莱因哈特先生会把您的军服派人送过来。”

“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赫尔墨斯。”索斯抬起头,看着一脸惊讶的赫尔墨斯,“在这个时候出任国家公职,尤其是这种灰色强力机关的公职对我的事业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为什么?”

索斯无奈的说:“这里是德尔尼堡,所有的人都讨厌神圣帝国官员的城市,而且我又是一名商人。帝国的贵族们会认为我是一个下三烂的小人,商人们会认为我是一个贪婪的官员。两面不讨好。”

还有一点,在这个霍亨佐伦皇室日渐飘摇的时候成为一个保皇党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先谋身,后谋国。这才是一个成熟政治家的准则,而索斯先生只有谋身的打算,这个神圣帝国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才不屑一顾。

帝国中枢威权日丧,文官体系自成一派,军事贵族和皇室在军部里的角力一刻都没有停止过。这样一个日渐衰朽的统治机器很快就会迎来自己的崩溃。纵然军部力量刚刚教xùn

了西方的高卢人,将这群高傲的家伙逼得割地赔款,但是高卢人的军事改革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在将来一定会和帝国再决高下。总而言之现在的神圣帝国只剩下一张老虎皮了,而这张充门面的老虎皮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被人一把揪下。

这个国家就像一口光鲜的大锅,外面的熊熊烈火不断燃烧。军部这块可怜的金属勉强维持着锅里的汤汤料料,而那些汤料不知停止的沸腾着,一旦飞过来一块石头把该死的军部击碎,这个国家就完了。

索斯从没有为霍亨佐伦皇室献身的打算,所以他对这个注定要架在火上的官位毫无好感。

“对不起先生,”索斯的车夫威尔先生从外面走进来:“有一位女士从外面进来,说是找您的,所以我就把她带进来了。”

索斯无所谓一笑:“没关系,威尔,赫尔墨斯带那位女士去会客室等我。”

老管家一点头,从餐桌旁走开,带着车夫向外走去。索斯举起刀叉向自己的早餐发起新一轮攻势。

依莲小姐静静的坐在莱因哈特曾经坐过的沙发上,她假装自己正在认真观察整个房间的布局和摆设。实jì

上,伊莲小姐原本隶属于特别检查局驻德尔尼堡办事处,主要负责新闻审查和经济犯罪行为的调查。可结果一纸调令把她从她最喜欢的打击犯罪的位置拎到军事部门,而更重yào

的是,她这次奉命迎接的机要参谋正是她在原单位的主要调查对象之一。

伊莲小姐有理由相信索斯在自己经营的范围内有商业欺诈和恶意竞争行为,但是现在她不得不面对一份新的工作和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罪犯共同工作。

“对不起,”索斯从门外走进来:“昨天晚上睡晚了,而我又习惯享用一顿丰盛的早餐,让您这样的女士等这么半天真是失礼。”

依莲巧笑倩兮的站起身来鞠躬道:“我这次是给您送您的尉官衣服和传达最新任务命令的。”

索斯看见依莲的动作脸色微微一僵。这个女人有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女人可以在奥术等多个大威力技能上做得和男人一样,所以并没有出现所谓的父权社会,在社会上女性享有同等的地位和权力。但是帝国的女士们一般遇见朋友时习惯行吻手礼。就是伸出猪蹄让另一个猪头亲一口,一般亲在戒指上很少亲到手部皮肤上。就索斯本人而言他对亲一个陌生女人的手十分反感,但是这位伊莲小姐一见面就对他鞠躬无疑是一种隐隐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是对我有意见吗?

在索斯观察依莲的同时,依莲也在看着这个她心目中的经济犯。索斯很高大,甚至显得有些笨拙。黑发绿眼,皮肤显得有些过于白,有些黑眼圈,听到他说自己睡得晚,依莲女士不无恶意的想他是在哪个女人的床上打滚。这个绣花枕头。

带着虚假的笑容,两个人开始了寒暄。

两个人不无恶意的观察对方之时,莱因哈特则在办公室里焦急地看着早报,这位战斗英雄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因为有一个人死了。实jì

上死了人和宪兵们毫无关系,调查死因或追查凶手应该由当地警察来处理,但是这回死的人不一般。他叫A·维多,在他所有的公民档案中只有这个代号,他具体是谁要到国防部的工程师档案中才能有所发xiàn

。受到困扰的警察们很快就通知了这个新成立的宪兵司令部。莱因哈特刚刚履新就把这个消息交给了国防部,结果国防部和总参谋部的加密信很快发到了他的手上。

这位维多先生负责国防部的一项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设计工作,在这种武器即将完成的时候他向上级请假旅行。考lǜ

到他的辛苦,上级部门很快就批准他和家人在帝国境内择一地点旅行一周。这位维多先生自然的选择了蔚蓝之城,我们可爱的德尔尼堡。然后在一周前,他被发xiàn

死在了租借的别墅中。

于是总参谋部的情报机构要求宪兵们介入调查。莱因哈特苦恼地看着警察移交的调查报gào

,无奈的摁响了桌上的电铃。一个身穿军服的壮年男子闻声走了进来。

“去把索斯中尉和依莲调查官叫到办公室来。”

男人点点头转身从办公室离开。

索斯和依莲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彼此厌恶走进了办公室,即使他们表面上和衷共济,一脸真善美。

莱因哈特开口说:“从今天起依莲你暂时去警察局担任联络官,负责协调我们和警察之间的合zuò

。”

依莲点点头。

莱因哈特看着依莲笔挺的军姿无奈地说:“好了,你可以走了,去完成任务吧,在没有接到新命令前你要服从格鲁曼中尉的指挥。”

依莲一脸尴尬的敬了个军礼离开了。

依莲一走,索斯原本的军姿立kè

松垮的没了样子,随便找了把椅子坐到上面,惫赖地说:“有麻烦了?”

莱因哈特面无表情地把总参谋部发来的信息交给索斯。索斯接过来认真地看着,似乎从里面读出一点东西。

一刻钟后,莱因哈特问道:“看出点什么吗?”

索斯长出一口气说:“很多,太多了。这是仅限特定校级宪兵官了解的信息,我不会被灭口吧?”

莱因哈特哭笑不得地说:“快把你分析的内容说出来听听。”

索斯眯着眼睛说:“上面说这位维多毕业于符文岛炼金学院药剂系,而且他在为国防部服wù

,他在设计中一种特效急救药吗?不可能,我们都清楚国防部的疯子们不会把钱投向任何救治人类的方面,国防部只对杀人感兴趣,他很可能在制造某种毒药。”

莱因哈特也看出来这位维多可能正在扮演一个制毒师的不光彩角色,但索斯剩下的话令他感觉后方的工作就是一坨快掉到他头上的狗屎,一团擦不掉的狗屎。

“如果是什么能毒杀一个人于无形的特别药剂,那么这个计划更可能在国家情报局的实验室里而不是国防部。所以一定是可以短时间杀死大量人的特别毒药,我猜是某种有毒气体,因为这样才能将杀伤效果最大化。”

莱因哈特看着索斯的眼睛,这个混蛋整天都在想什么?毒气,活见鬼的,那个该死的工程师为什么要来自己的辖区度假。此时这位纯粹的军人开始有一些不纯粹的想法了。

“我们的文官早已经让别的国家渗透得像筛子一样了,”索斯继xù

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从来不认为那些该死的笔杆子能保住什么秘密,而且那个工程师在为国防部服wù

。我们有理由相信有某些外国力量掌握了维多先生的研究方向。”,

莱因哈特的手不知不觉的保住了自己的脑袋,外国间谍,这都是什么事啊?

“当然,国防部也算军方力量的支柱之一,毕竟它一直把持在军事贵族手里,所以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可能是国内与军方敌对的某些力量在给我们添恶心。”

没错,这十分恶心。至少,莱因哈特悲观地想到,它已经恶心到我了。

“当然任何反对现有政权的敌对分子和宗派都有可能,共济会、公民党、甚至心有不满教会成员,一两个精神有些问题的强dà

奥术师,种类太多了,不这么说我都不知dào

帝国有这么多隐秘的敌人。”

莱因哈特盯着索斯的脖子,压制着把它拧断的欲望,无奈的想到,这该死的嫌疑人太多了吧?

“实jì

上这件案子不应该由我们管,情报局有一个专门的部门负责类似事件的处理。”索斯回想着说:“我当时因为他们又辛苦挣得又少还嘲笑过一个想进入那个部门的同学,真是太不应该了。”

的确不应该,莱因哈特联系自己的现实悲观地想。这是一个多么辛苦的部门啊。

索斯最后用一种压抑的声音说:“放着专业的部门不用,用我们这些二把刀宪兵,上头这是什么意思啊?”

在索斯的引导下,莱因哈特也开始向黑锅这个悲哀的方向想去。办公室里两个男人相顾无言,腹诽了一句:我擦!

4 德尔尼堡宪兵的第一次行动(上)

一个好下属从不质疑上级的命令。和一个下属是否有足够的人品和能力无关,是否听话才是界定一个下属好坏的公认准则。莱因哈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下属,他对神圣的总参谋部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怀疑。但他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坏下属。完成任务是他的第一规则,所以他把这件事情交给了索斯。因为索斯是他所知的最专业的专业人员。

索斯对神圣帝国从没有什么效忠感,实jì

上就是对他前世的祖国。他的爱国心也仅仅停留在“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这样的口号上。他对自己的任务很放心,他明白自己在和什么样的势力作斗争。首先,对计划真zhèng

重yào

的科学家绝对不会有任何机会离开军部的掌握。如果维多先生真的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规划者,他现在应该在军部的控zhì

下像驴一样工作而不是来德尔尼堡享shòu

生活。所以军部把调查交给这个刚成立不到一星期的宪兵司令部就完全可以解释通了,因为我们的将军们根本不在乎可怜的维多先生是为什么死的。

有一点索斯也很想了解,他迫切的想知dào

这位维多先生的毒气研究是哪个方向,是化学还是生物学。索斯也能列举出很多种化学武器及它们的制作方法,比如硫化氢、氯气。但是把这些物美价廉的魔鬼从纸面上的理论变成真zhèng

的实物还不是他能做到的。

整理一下自己身上蓝色的尉官服,索斯清点着刚从后勤处领来的手枪子弹。他腰间的左轮手枪是那位金雀花国传奇女性达芙妮小姐六岁生日时的即兴大作,现在有人类的地方就能找到这款手枪。索斯很想有一天能够走到达芙妮小姐面前,问上一句:“冰箱、彩电、洗衣机?”压制住对这位达芙妮小姐无限遐思,索斯先生走进自己的马车。

车夫先生看着索斯说:“您天生就是穿军装的。”

神圣帝国的军服源自居鲁士时代,当初的居鲁士军队就是穿着这套蓝色的军服征服整个帝国。白色的十字帽徽和蓝色制服跟随着霍亨佐伦的君主们开创了一个时代。

索斯钻进车门,将身体躺在舒服的红色沙发上,右手食指扣着敲了敲车壁:“去警察局。”

车夫一打唿哨,两匹骏马拉着装饰着格鲁曼家徽的马车沿着德尔尼堡青石的街巷向警察局缓缓驶去。

前面说过,德尔尼堡的水路十分发达。但这里的水路和威尼斯根本不同,它是一个水运节点是大型船舶入海或者转运的重yào

港口。神圣帝国的富人们还是习惯于乘坐他们带着各自贵族家徽马车来往于城市之中。据说金雀花国的罗比卡先生制作了一种不用马拉的车,当然这种机动车只有金雀花那些不讲究的暴发户才热衷使用。真zhèng

的帝国贵族都会选择自己心爱的马车而不是什么钢铁的自动轮子。

索斯的手中微微有些湿,德尔尼堡的淡雾若有若无,仿佛这座城市与帝国之间那若有若无的从属关系,让人无法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中抓到一丝头绪。他要在这样一个帝国掌控力如此衰弱的城市中找到杀害工程人员的凶手谈何容易?

德尔尼堡警察局隐藏在一条不大的街上,整个警局只有三层楼高。毕竟树大招风,在这个普遍厌恶执政官员的城市里盖一座有面子的zf高楼并不是什么好想法。

索斯走出马车,这时天上已经飘起了小点。走进警察局的大门,一种陈腐破旧的压抑味道让人难以呼吸。正当索斯准bèi

抖擞一下身体将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丢到一边时,一个挂着尉官领章的秃顶老警察问他:“格鲁曼先生?”

索斯点点头:“我是。”

“维埃拉先生等您很长时间了。”

维埃拉是德尔尼堡的秘密警察头子,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侦探。他因为得罪了自己的上司无奈的来到了德尔尼堡这座城市。比起秘密警察在其他帝国城市的赫赫凶名,维埃拉先生只能在这座几乎脱离了帝国的城市里勉强栖身。当别的地方的同僚将嫌犯摆出十八个花样的时候,维埃拉先生只能在办公室里精心照顾他那些可爱的兰花。他的手下则和那些当地警察一起出去巡逻,浑然没有一点皇家禁卫军的自觉。,

索斯打量着维埃拉地中海的头皮,感叹这位老人被德尔尼堡折磨得不轻的同时,索斯不禁怀疑德尔尼堡的警察为什么都会谢顶呢?。此时维埃拉先生则在这位索斯先生身上看到了自己东山再起的希望。维埃拉先生本身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毕竟愿意投身秘密警察的人不是真的对这个国家充满感情就是对这个世界充满野心。维埃拉先生当初虽然失败了,但是他一直希望能够有一天把场子搬回来。他渴望风风光光的回到帝都的那座秘密警察总部,而不是在这个凄冷的警察局中结束自己的公职生涯。

维埃拉先生当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索斯和莱因哈特这对组合上,在他眼中,莱因哈特不过是一个脑子坏掉了的贵族军人,他可怜的大脑中除了钢铁和鲜血剩不下什么东西。而索斯则和他见过的绝大多数贵族没什么两样,好逸恶劳,对自己个人利益的关心远超过对这个统治机器的责任感。但是这样一个组合给了维埃拉先生翻本的本钱,莱因哈特是一个手眼通天的家伙,获得了他的认可,维埃拉先生才能够打通和帝国上层的联系真zhèng

回到他满yì

的位置上。而索斯,作为盘踞在德尔尼堡的商人,他一定可以为维埃拉先生提供足够的支持,这是已经濒临倒闭的秘密警察德尔尼堡分部所不能提供的。

索斯开门见山地说:“我就直说了,这次的案件通天了。上面十分关注,而宪兵司令部初建根本无力解决这次的案件。所以要依靠秘密警察的力量。不知您打算从哪里查起呢?”

维埃拉道:“不瞒您说,我当初也是办过几件案子的。我首先派人控zhì

了案发xiàn

场,并且仔细地调查了死者的死因,控zhì

了他的家人。应该很快能把他怎么死的搞清楚。”

索斯问道:“查出死因了吗?”

维埃拉肯定的说:“心脏麻痹。”

心脏麻痹导致身体功能衰竭。这可能出现在一个正常人的身上,如果有一个健康的人因为这样的病症离开人世。大家最多也就会长叹一声人生无常。然而如果一较真的话,这个心脏麻痹能查出很多问题。毒药可以,诅咒之类的巫术也可以。

索斯张嘴问道:“查出是什么毒了吗?”同时他心中还有一个最坏的念头。不会是巫术吧!

维埃拉肯定地说:“不是毒,也不是奥术,应该是黑魔法。”

索斯的头嗡的一下,黑魔法,最坏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可以解释,而有的东西解释不了。比如奥术师的奥术,可以把这些大师想象成一个太阳能手电筒。他们平时吸取能量,等到用的时候就释fàng

出光芒。这就属于可以解释的范畴。再比如那些强的如同半神的战士们,如果你翻过他们的族谱的话多半会指向存zài

着魔鬼、天使、巨龙什么的黄金时代。我们可以用祖上阔过来解释这些彪悍的战士的无dí

战力。但是魔法或者说神术就是没法解释的那一类,一个刚从修道院出来的小修女可以轻松干掉一百个人,可她的年龄还不到那一百个人年龄相加的零头。难道说她是天才?这就是所谓的神恩者。而有的老神父一辈子也放不出一个神术,只能到军火店可耻的买一把手枪防身。所以说这样没有逻辑的力量也就是最麻烦的了,因为他们根本无迹可寻。

索斯跟着维埃拉走进了警察局阴冷的停尸间,这间停尸房是专门给那些因为“躲猫猫”“捉迷藏”“俯卧撑”玩过头的人准bèi

的。威多先生的尸体就躺在其中一个停尸床上。

整个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消毒水挥发和尸体自然腐败所产生的混合气体,令人感到恶心和压抑。然而索斯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在电子科技学院教授们所教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将影响你感官的外力排除在思想之外。而维埃拉则从这混合气体中感到一丝兴奋,那是权力的味道。话说过来如果权力的味道真的如此,那他的味道似乎很糟糕。,

戴着手套的索斯摆弄着工程师的尸体,感觉到尸体上阴冷的气息。索斯的食指划过威多尸体的胸膛,那里很明显后来被手术刀开了一个大口子。

索斯看着这条狰狞的伤口问道:“你们用银针刺过他的心了?”

维埃拉点头说:“变成了紫色。”

在很久以前就已经有奥术师表示所谓的神术也好,魔法也罢。本质上和奥术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使用的能量相比奥术能量更加隐秘莫测罢了。他的著名实验就是银针刺心,所有死于魔法或神术的人只要用银针刺他的心脏,那么银针就会变色。但是这位奥术师的实验很快就因为亵渎尸体而被所有人厌恶,但是秘密警察们没有那么多规矩,他们仍然在继xù

着这位奥术师的研究。

索斯不可抑制的感到一种压力,这件案子有魔法或神术的影子,还能查下去吗?帝国境内掌握着神术或魔法的组织只有荣耀殿堂和隐秘高塔。他们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可不会管你在为什么国家工作,对所有人都是想杀就杀。

维埃拉则有另外一种想法:“您说这件事会不会有人在上面角力,故yì

不让咱们查下去。”

索斯回想自己看到的维多先生的资料,下了一个结论:“他不是有个侍女吗?”

维埃拉点头。

索斯面无表情地说:“报上去,维多死于共济会谋杀,他的女仆是一个隐藏在他身边的共济会分子。共济会刺探到维多先生正在为帝国国防部设计大威力武器所以痛下杀手。嗯,我们强烈谴责共济会无视祖国利益,滥用暴力杀害帝国科技人员的行为。就这么结案吧。”

维埃拉不满地说:“就这么结束了?这可是惊动国防部的重yào

案件,怎么能如此儿戏?”

索斯无奈苦笑:“再查下去死的就是我们了,相信我,我是帝都电子科技学院毕业的。”

维埃拉先生丢下索斯,愤nù

地离开停尸间。电子科技,那是什么鬼东西。等等,想到那所学院所教出来的家伙。维埃拉现身发xiàn

索斯的结论是最好的结论。

5 德尔尼堡宪兵的第一次行动(下)

“什么?结案了!”莱因哈特惊讶的看着索斯:“你就算是专业人士也不能这么快呀,一个上午你就侦破了这件案子,这怎么可能。”

索斯看着还在惊讶惊讶之中的的莱因哈特说:“是共济会干的。”

共济会在帝国贵族心中的地位如同谢亚龙主席和中国球迷的恩怨一样。苦逼了,是共济会干的。股票下跌了,是共济会干的。财产缩水了,是共济会干的。牛肉涨价了,是共济会干的。不论是帝国的宣传,还是贵族中的口碑,共济会都是不折不扣的麻烦制造者。

莱因哈特想了一下:“是他们啊,这就合理了。”

共济会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一个没有国家分野均贫富的理想国,所以一切的现存制度都是他们的敌人。而有钱的有权的统治阶级是他们最终的敌人。共济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消灭一个帝国科技工作者完全可以解释的通,因为共济会杀人是不需yào

理由的。

“索斯告sù

我,”莱因哈特谨慎的问道:“这件案子真的不能查下去了吗?”

索斯回答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件事通天了,我们不能查下去了。我怀疑是荣耀殿堂干的。”

荣耀殿堂是神圣帝国境内最大的神术魔法组织,手下有大量的神术魔法使用者。据说他和帝国的三皇子约瑟夫颇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往来存zài



事涉皇子就连莱因哈特这样的死较真也没有管下去的打算了,他摇头苦笑,难道霍亨佐伦真的堕落了吗?

索斯则深深地叹道:“我就怕这件事还有节外生枝的可能。”

莱因哈特面色一寒:“你看出了什么。”平心而论,莱因哈特对于一名军部人员死于自己人的暗杀十分愤nù

。但是这种暗杀很有可能来自于他最忠诚的皇室时他就会把这种愤nù

压下去。很多像莱因哈特这样的保皇党人并不是真的对霍亨佐伦家族有一种忠诚,而是他们深深的爱着这个神圣帝国。多事之秋,帝国摇摇欲坠的今天,只有高举尊皇的大旗将所有帝国人团结在霍亨佐伦家族的旗号之下才真zhèng

有可能让这个国家不至于分裂,甚至迎来凤凰涅槃重新走向富强。所以为了神圣帝国,一个可怜人就这样无辜的牺牲了。

索斯长叹道:“就算你我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受害人的家属会相信我们的结论吗?霍亨佐伦内部那些盯着约瑟夫的家伙会放过他的小辫子吗?只怕就算是我们军队内部也有些厌倦皇室的自由派要跳出来来找麻烦吧。而且维埃拉也很有可能继xù

调查下去。”

这就是王朝末世的悲哀,各种势力交织起来把一件件事情搅得一片乱麻。

莱因哈特皱着眉头:“维埃拉,秘密警察,他们想干什么?”

索斯苦恼的抚摸着眉心:“不是秘密警察要查下去,是他自己为了回到帝都去也要查下去。殊不知对于现在这个年头,躲起来远离那些漩涡才是最好的办法。”

莱因哈特一拍桌子:“就这么报上去,这样的事情不用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操心,让帝都的老爷们头疼去吧。”说完莱因哈特从桌子里拿出一沓信纸,公公正正的写起了结案报gào



索斯抬起屁股走出了司令办公室,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办。

他穿过走廊,宪兵司令部初建,现在还和当地驻军共用一座大楼,他走进办公室看见依莲正在他对桌生闷气,小嘴翘起来,脸气得粉呼呼的。

他对依莲说:“听说您以前在警察系统工作,麻烦通知一下维埃拉先生,今晚我请您和他在舍下用餐,庆祝一下我们首战告捷,查明了共济会党人的阴谋。”

依莲冷笑一声,翘起下巴问道:“结案了?”

索斯最担心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了,个别人员因为私欲或信仰将这件案子继xù

查下去。这也正是他打算在自己家邀请维埃拉的原因。

他面色严肃地回答道:“有些情况必须要在私下继xù

介shào

,这件案件不是那么简单。”,

依莲低下头:“我会盯着你的,我决不允许某些人不负责任辜负帝国公民给予他的神圣权力。”

索斯无所谓的笑着说:“我欢迎你的监督。”

依莲心中不屑的一笑。

警察局停尸间。

一只乌黑油亮如同一只小豹子的大黑猫盯着维多的尸体发呆,似乎在猜测好吃不好吃。大尾巴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好像在为什么无聊的事情等待某人一样。

维多先生的尸体渐渐弥漫出一层乌黑色的雾,黑雾飘荡在停尸间中,渐渐的,黑雾按着一种奇异的律动膨胀、收缩、膨胀、收缩,然后凝聚成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黑猫,双方用一种无声的方式交流着。“老黑,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黑猫打了一个哈欠:“应该是神圣殿堂的家伙,我也是感觉到这里有微弱的暗能波动才赶过来的。本来是以为有一个新的同类觉醒,没有想到是那个自诩为神圣与荣耀之殿堂的那个大秃头。”

“喀山?”黑衣人似乎无法长时间维持自己的身体,他的左手已经又烟雾化了。“这个家伙是干什么的,要喀山来动手?”

黑猫跳到维多尸体的胸口,右爪伸进了胸腔中:“我的情报说是一个为帝国研制毒气的傻子,不知dào

为什么会被荣耀殿堂的人做掉。”

黑衣人此时只剩下脑袋还凝固着,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已经全部还原成了黑雾。“如果并不是针对我们的话,那就算了吧。不值得为这些烦人的事情操心。我去了……”

黑猫仔细看着维多的尸体:“还是小心些吧,毕竟是那边派喀山动的手。”

黑衣人彻底化作一团黑雾,并且慢慢消失在空中。大黑猫感应一下发xiàn

没有人看见发生在停尸间里的这一幕,也摇摇尾巴瞬间从停尸间里消失了。

索斯位于市郊的大宅中灯火通明,早早来到索斯家的莱因哈特和索斯一起等待着晚上的另外两位来宾,依莲女士和维埃拉先生。莱因哈特在客厅中无聊的踱着步子,心事重重。索斯则在看着莱因哈特带来的一封信。

这封信来自第四司,上面严令他们不得将此案继xù

追查下去,第四司长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仔细的叮嘱他们:“事涉皇子,无论是为了国家和个人都不要调查下去了。”

索斯仔细检查信件,邮戳和信封显示这封信是通过特别的邮寄渠道送来的。这是一封没有被人拆开的信。莱因哈特心有余悸的说:“幸亏决定早早收场,不然查下去很有可能惹出麻烦啊。”

索斯苦恼的挠头说:“我倒是很担心上面不会这么算了。”

莱因哈特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定了一下神问道:“你说这件事查下去对帝国是不是一件好事。”

索斯更加苦恼了,莱因哈特身上那种特别的精神疾病,也就是俗称的愤nù

青年忧国忧民综合征候群现在显示出了自己独有的威力。

索斯想了一下说:“整个王朝建立的时间已经如此漫长,他就像一只巨兽用特有的模式独自漫步在自己的道路上,现在你因为有几棵小草就要被巨兽踩死让巨兽换一种脚步。这只巨兽很有可能会因为不适应新的脚步摔倒在地上。”

莱因哈特盯着自己文案上散乱的文件,长叹道:“可死的不是小草啊,是这只巨兽不断前进的动力。”他停了一下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说:“如果踩死的是我们,你又怎么办呢?”

索斯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我知dào

我不会是小草,你也不是,这就足够了。而且你想得太多了,我的莱因哈特,你就是巨兽的步伐啊。只会踩死那些可怜的小草,没人会踩到你的。”

莱因哈特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dào

,如果他是那位可怜的专家,他也会死。莱因哈特自己不过是一只稍小的巨兽而已,当更高端的肉食动物要牺牲他时,他也就会被放qì

了。

索斯深深的感觉到莱因哈特那种理想破碎之后的痛苦感。理想破碎之后的人大多会走向两条路。第一条是坚持自己的理想,将一切可能伤害到他理想的事实斥责为谎言,生活在自己幻想编织的世界里,另一种人彻底的现实化了,像一个精明的奸商在这个世界里放下了一切的束缚不停地吞下带着别人鲜血的肉。这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永远不会走的路,走第二条路会比死还痛。这正是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区别,对于理想主义者来说有很多东西比死亡更可怕。而现实主义者最害pà

的正是死亡本身。

索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一份报纸读了起来。索斯自认为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虽然他并不是生来现实,他很理解莱因哈特的痛苦感。当自己所坚持的一切变成伤害自己的源泉,一个人的信仰也会崩溃吧。我们赞美牺牲,但当那个被牺牲的人是你时,你又是否心甘情愿呢?如果牺牲是主动的奉献,它是人类最伟大的精神力量。如果他是强者强加到弱者身上的义务,那么他就是因该被推翻的暴政。

6 对峙与不解

“我说。”

索斯的视线从报纸上收回来,看着说话的依莲。她正愤nù

的看着索斯,身后是带着一脸惊讶的维埃拉与浑身显示着歉意的赫尔墨斯。显然这位依莲小姐的怒气与无理让可怜的老管家十分失态。

依莲站在索斯华贵的手织地毯上,眼神带着一种仇恨的冰冷。“你这个奸商,”依莲已经无法控zhì

住自己的情绪了:“你知dào

吗?老娘一直在调查你这个混蛋的经济案子,后来就调到这个见鬼的宪兵司令部来。老娘知dào

你小子的屁股不干净,你记住你做过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总有一天会大白于众人之眼。”

事实上,索斯本人也知dào

德尔尼堡的一些警察在调查自己是否犯有经济罪行。他也知dào

这位依莲小姐是调查小组的一名成员,但他相信自己的经lì

像教堂里的小修女一样纯洁干净。因为已经被有任何人或物可以证明这个小修女是不干净的了。索斯把视线从依莲的身上挪回到报纸上。

依莲已经沉浸那种理想主义献身的高尚情怀中,她带着愤nù

斥责道:“你这个混蛋就这么草草结案,欺上瞒下,你知不知dào

上苍还在看着你的一言一行。维多先生的死你就这么草草结案了,你知不知dào

他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要抚养,你知不知dào

他还有一大家的家人要靠他生活。你就这样让他不明不白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还刚从符文岛毕业,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他能为这个国家做的贡献远胜于你这个蛀虫!”

索斯努力的把精神集中于报纸上的文章,但仍感觉到依莲小姐强dà

的肺活量带着愤nù

形成一道狂风侵袭着他脆弱的精神。索斯竟有一种由衷的赞美感,曼联主教练老佛爷也就是这样化身吹风机侵袭那些伟大的七号吧。

依莲的情绪已经倾泻到了高潮:“你知不知dào

你身处于这个国家什么样的位置上,你明不明白自己所做的工作有怎样神圣的意义?你这个一门心思把自己的生命放在虚无之上的骗子。你还算什么贵族,我呸。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你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依莲小姐的眼中闪动着泪花:“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呜呜呜。”索斯看着嚎啕而哭的依莲,心中带不起一丝愤nù

,反而有一种震惊和略微到乃至他自己也觉察不到的恐惧。

这是一种真实的情感,名为恐惧的种子实jì

上早已经在索斯的心中萌发。达摩克里斯在自己的头上悬了一把剑,他在剑下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索斯的头上也有一把剑,他的生活建立在他对着世界上一切真善美的东西视而不见上。在索思的哲学里,真善美不过是一件伪装。那是一件人类故yì

编织出来欺骗自己欺骗别人的绚烂谎言。当真善美除去那动人的道德色彩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娱人娱己的谎言。

但当你真zhèng

和一个浑身散发着理想的人站在一起时必然会产生一丝恐惧。你在黑夜下无人目睹的残忍眼神,你心中无人所知的贪婪欲望,你所做的一切即使别人不知dào

你自己也是知dào

的。你是否会感觉到一种难以言明的崇高之力正在审视你的灵魂?当有一天为自己曾经做下的罪行付出代价,更多的会是一种对制裁的愤nù

还是一种放下包袱的释然?所以索斯恐惧。他恐惧的不是依莲所谓的愤nù

与审判。而是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自己近乎冰封的良知的恐惧。

依莲调整自己的呼吸将炮火转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莱因哈特:“我的战斗英雄,你看看你的手下是什么人。我不知dào

你是真的被他欺骗了,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帝国的军人之所以受人尊敬就是应为他们是真zhèng

的军人,而不是畏畏缩缩的政客,更不是心怀叵测的奸商。”

莱因哈特还在为依莲小姐的话暗自惭愧时,依莲的火力转向了维埃拉:“我知dào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个肮脏的老泼皮。”说完,依莲大步向外走去,似乎在索斯的家中有什么足以令她窒息的气体。只留下索斯三人各自发呆。,

隔了一会,索斯放下手中的报纸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可以开餐了吧,赫尔墨斯。”

当机许久的老管家忙不迭地说:“当然,早就可以了。”说完就下去准bèi

开餐了。

索斯故作无事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另外两个魂不守舍的家伙说:“行了,我们去吃饭吧。”

“恩。”“谢谢您的招待。”

餐桌上的三个人仍然沉浸在某种挫败的情绪中。三个人都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权威令别人尊重,但是今天一个小女警就把他们所有的自傲砸了个粉碎。就仿佛三个人骄傲的装B,然后一个小女孩蹦出来告sù

他们,你们真的很SB。

莱因哈特用叉子插着一块芙蓉小面包,忽然抬起头来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偷偷查下去呢?我觉得那姑娘说的有道理。”

正在吃东西的维埃拉听到这句话险些被嘴里的牛肉呛到:“莱因哈特先生坚持正义的原则性令人佩服。不过身为帝国官员还是要按规章制度办,这件案子已经在我们手里结案按道理我们是不能再查下去了。更何况索斯先生已经侦破了这件案子。那个小姑娘可能是对索斯先生有一些偏见才会这么讲的。”

索斯搁下刀叉,眼睛看着莱因哈特略显忧郁的眼神。他明白这件案子的复杂性,莱因哈特也明白。正因为如此,他们内心所要受的煎熬更甚于维埃拉。当然,作为早已看透这个世道的索斯绝对没有刚刚从军营走出的莱因哈特痛苦。那是一种自我怀疑的悲哀,我用生命所守护的国家难道就是这么个样子吗?

“这是我们应做的选择,”索斯平静地对莱因哈特说:“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牺牲一两个人无可厚非。”

真的无可厚非吗?索斯知dào

如果那一两个可怜人是自己就绝不是无可厚非了。

莱因哈特接受了索斯的看法,思想简单的军人很快就从挫败感的阴影中走出来。但是维埃拉先生的挫败感就不容易消除了。因为如果说莱因哈特的挫败感源于理想与现实的冲突,索斯的挫败感是一种现实主义者对理想主义者的无奈,那么维埃拉的挫败感就是一个迷恋自己权威的人发xiàn

自己的权威并不为人重视的恼怒了。

维埃拉仔细观察了一下莱因哈特和索斯的表情决定试探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依莲小姐太冲动了,我想她可能不太适合在目前的工作岗位,宪兵毕竟是维持稳定的重yào

力量。依莲小姐的行为很可能个我们带来相反的结果。”

莱因哈特意wài

地说:“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我们需yào

一些原则性强的监督者嘛,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工作更好地进行。”

索斯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维埃拉,很显然维埃拉是他喜欢的同僚,这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一个可以被收买的家伙。金钱、女色、权力只要价码合适我们的维埃拉先生就可以被买下来,当然希望他的价格不要太高。

索斯开口说:“事实上我倒觉得维埃拉先生的意见很有意义,莱因哈特,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你来做司令官就可以保证我们的工作不会偏离正确的方向了。”

维埃拉听到这句话赞同的点点头,心想自己这样表示赞同应该可以博得莱因哈特的好感吧。

索斯停了一下接着说:“实jì

上我觉得依莲小姐更适合在警察局打击犯罪活动,而不是在宪兵司令部。她的性格不适合我们这种相对灰色的工作。”

莱因哈特也觉得如此,像依莲那样嫉恶如仇的姑娘在这个阴暗的灰色战线上会憋死的吧。

索斯笑着说:“我们倒是可以把她调到警察局的重案组,我可以动用一下关系让我们的女士升一下职,重案组的副组长怎么样?”

莱因哈特想了一下赞同的点点头。维埃拉不解的看着索斯,这妮子这么混你还要升她的职?等等,维埃拉想到德尔尼堡警察局的重案组现况满yì

地说:“索斯先生真是度才用人啊。”

德尔尼堡重案组就是一个令人悲伤的笑话。它实jì

上只有两名工作人员,一名组长还有一个只剩下三个月就退休的老警察。你不要怀疑它的能力,这个重案组曾经可是拥有近三百名警察的先锋部门,但是越来越高的死亡率导致它一年不如一年。实jì

上所有的好警察不是战死在任上就是想办法移动到别的部门。它现在只剩下一个被黑帮收买的组长和一心等到退休的老人。那是一个令所有理想破灭的地方,维埃拉想到,这是对所有理想主义者最好的惩罚。

宴会继xù

,腥红的酒浆似乎预示着某种命运。

7 用刑

当一个人黯然回首看到的会是什么?是生命中所有的荣耀还是那永远抹不去的罪恶?当一个人离开世界的时候,他收获的不是世间的赞美而是他永远不会消失的罪行。

索斯毫不在意自己的罪行,他相信这个世界的规则并不公正。只要有规则,就会有不公。因为从某种角度讲,规则本省就是不公平的一种表现。索斯和宪兵司令部告别了那位可爱的依莲小姐迎来了一个大发展时期。

一个连的帝国士兵被整训成全新的宪兵部队部署在新建的宪兵司令部里。在不久的三个月内将会有一个营的兵力加强到宪兵司令部中。总参谋部和国防部的意思是在德尔尼堡部署大约一个团的宪兵。很久没有和真zhèng

军人在一起的莱因哈特现在整天笑得合不拢嘴,这位居鲁士军人把自己的住所从索斯的郊区别墅搬到了宪兵部队的驻地,位于城郊的在建宪兵司令部工地。

告别了这位可爱的战友索斯可以尽情地把业余时间投入到他感兴趣的方面,比如自己的生意。实jì

上,莱因哈特居住在索斯家已经影响到了索斯的精力,导致缺乏重yào

成员的纺织集团在面对市场波动时显得十分被动。但是官僚资本主义的强dà

实力还是在市场中稳定的保留着自己的份额。

维多先生的案子终于彻底了解了,标志不是第四司发回的嘉奖令而是莱因哈特和索斯都升官了。索斯现在已经进入了校官这个军职领域,这标志着索斯先生终于成为了神圣帝国广大中层军官的一员。当然根据一切成功都是在上级领导的指挥下才能获得的神圣定律,莱因哈特上校摇身一变成为了帝国最年轻的少将之一。不过考lǜ

到他那个显赫姓氏,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维埃拉先生也重新在宪兵司令部焕发了自己的第二春。他现在从秘密警察平调到了宪兵部队。根据警衔等同于军衔的原则维埃拉先生成为了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的少校警备处长,负责监视这座城市里的危险分子。

现在的德尔尼堡走进了她最美丽的寒冬,名流仕女们并没有放qì

她们有限度裸露身体的良好习惯,在华美的晚礼服外面加上一件豪奢的皮草就能参加她们所想参加的所有聚会。她们的丈夫和父亲绝对不会因为寒冷就放qì

享shòu

生活。寒风裹挟着的德尔尼堡并没有被寒冷的空气所迟缓,相反的显示出一种粉红色的热情将这一切升温。而这或许就是这座城市最大的魅力所在吧。

维埃拉并没有敲门就走进了索斯的办公室,身穿居鲁士蓝色军服的前任秘密警察带着一种阴冷的气息坐到了索斯对面。索斯把手中的《德尔尼堡晨报》从眼前放到办公桌上,看着一脸愠怒的维埃拉打趣道:“怎么了,我的大密探。”

维埃拉冷笑一声:“该死的共济会,抓到的那两个杂鱼居然比石头还硬。你有什么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吗?”

索斯若无其事的耸耸肩:“垫砖头(即老虎凳,刑求方法几乎全世界都一样,当然包括异世界。),夹手指还有什么灌辣水都是老办法了,肉体上的疼痛并不能够打倒那些共济会员,我实jì

上认为肉体上的痛楚会让那些共济会的石头更加欢愉。”

欢愉,这帮共济会是什么做的?维埃拉头一次听说酷刑居然能够令人欢愉,他几乎不敢相信的问道:“酷刑能够让人快乐?这是什么鬼道理,难不成我还是在伺候那些臭石头?”

索斯暧昧的笑了笑用一种你懂得的口气说:“在帝都的几个贵族小圈子里,酷刑可以让受刑者与施刑者都感到快乐的。”

维埃拉后脖子一炸一炸得,他很难想象帝国的贵族们到底堕落到了什么鸟程度。维埃拉不能相信的说:“你的意思是他们喜欢那种调调,这不太可能吧。”

索斯看了一眼早报的标题,回答说:“在电子科技学院,我们要学的第一门科目就是心理学。你要明白一个人痛苦和快乐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他性格的弱点是什么,他潜意识里最深层次的需求又是什么。明白了这些,撬开一个人的嘴就容易多了。”,

维埃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索斯接着补充说:“一个人如果畏惧死亡,那么有很多种方式可以撬开他的嘴。如果那个人不怕死,我们就可以采取更多的长时间的方法来和他交流。”索斯停顿了一下:“一个不怕死的人往往不是我们的重yào

目标,嗯,的确如此。”

维埃拉说:“共济会就真的不怕死吗?那两个小杂鱼就什么也不说死挺着。他们就是第二类人吗?”

索斯追忆着自己前世从历史上看到的那些例子说:“实jì

上第二类人的人数很少,他们往往在某个特定的历史时间段突然出现一大群。我们应该不会有机会遇到纯粹的理想主义者,他们可是比巨龙还稀少。你遇到的那两个小杂鱼可能还只是不知dào

自己还会恐惧而已。”

维埃拉已经困惑了,他根本不明白索斯神经叨叨的到底在说什么。不明白自己还会恐惧?这他母亲的是什么意思。

索斯似乎想到了什么无比开心的事情,停了一下说:“有一个哲人说过,我们恐惧的正是恐惧本身。他们并没有接受到真zhèng

的恐惧。”

维埃拉现在似乎明白了,索斯根本不想说明什么,他只是想羞辱自己在用刑上的技术而已。不过考lǜ

到两人目前的合zuò

关系,他看不出来这么做对索斯有什么好处。所以索斯绝不会羞辱他,因为索斯是那种如果一件事情对自己没有好处就绝对不会去做的人。

索斯继xù

说道:“当一个人因为自己的信仰而受刑时,他肉体上所受的痛苦并不会让他产生恐惧抑或削弱他的意志。这会对这个有信仰的人产生一种殉道的神圣感,这种神圣感甚至会给他的精神带来一种诡异的愉悦感。这样越重的刑罚反而越会坚定到他的意志,哪怕他只是共济会中毫无重yào

意义的一只蝼蚁,他也会有一种对整个共济会无比重yào

的神圣感。当这种神圣感消失之前,他是绝不会屈服的。”

维埃拉显然明白了:“要想撬出来一点有用的东西首先要击碎他们的信仰,我去找几个政训官给他们洗脑吗?”

索斯摇摇头:“如果政训官能够给他们洗脑,他们也不会变成共济会了。我们只要让他们明白他们并不是真zhèng

热爱信仰甚于生命就好了,那样他们就会把自己所知dào

的一切都交代出来了。”

维埃拉:“怎么让他们明白呢?”

索斯阴沉地说:“只要让他们明白这世上有很多比背叛信仰更值得悲伤的事。”

维埃拉看着端坐在舒适办公椅上的索斯,开口说:“不如你给我们演示一下。”

索斯站了起来,戴上从抽屉里掏出的白手套,“荣幸之至。”

新的宪兵司令部并没有建设好,所以现在宪兵司令部仍然在使用原来的警察局作为主要的办公地点。看押犯人的牢房也是原来秘密警察的地牢。维埃拉这个德尔尼堡秘密警察头子跳槽到宪兵司令部的时候把自己手下的小弟也顺道一并带了过来,所以地牢里没有什么冷清感反而有一种热火朝天的工作热情。

两个青年男子被铁链绑住双手,铁链一直延伸到地牢的房顶,两只脚牢牢地脚镣拖在地上。一个光头汉子赤裸着上身拿着一根铁尺站在其中一个青年的身前。

“爷知dào

你们不服,”光头一铁尺抽在一个青年的大腿上:“但不服没用,只能挨抽。”说完又是一铁尺抽在大腿上。光头这两铁尺抽的狠毒,一次比一次更接近青年的大腿根部,这会令人差生一种他下一次会抽到自己小弟弟的错觉,这往往会让那些普通人交代出自己的一切。当然这里的普通人并不包括有信仰的共济会汉子。被抽击大腿的男青年没有吭一声,只是一双带着愤nù

与鄙夷皆有之的眼睛扫视着地牢里的所有敌人。另一位男青年波澜不惊,似乎此时已经超然物外。换句话说另一位男青年无视了所有的宪兵。,

地牢的门开了,索斯看到地牢里的一切愤nù

地对维埃拉说:“维埃拉先生,我神圣帝国四十年前就已经颁布法律禁止对政治犯使用酷刑,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一下不光维埃拉傻了,连包括光头在内的所有地牢里的人也都傻了。光头和维埃拉想的是这个随便结案的王八羔子贵族什么时候成了人权斗士?两名共济会员则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索斯冷眼旁观,无论是维埃拉的怀疑还是共济会员的复杂眼神他都看得清楚想得明白。

索斯接过光头手中的铁尺,光头仍然在惊讶之中,下意识地把铁尺交给了这位年轻的长官。索斯的白手套抚过黝黑的铁尺,上面似乎有一种渗透着鲜血的味道。索斯右手铁尺一挺狠狠地击中正在受刑的男青年肋下,这次重击几乎打得男青年呼吸为之一窒。

索斯贴近男青年耳朵说:“所以在我心里你们并不是什么劳什子共济会,你们是一群涉嫌强暴未成年少女的人渣。”说完又是一记重击,这次男青年不可遏制的干呕起来。

索斯把铁尺交个光头示意他继xù

自己刚才的动作。然后他对维埃拉笑着说:“赞美你们憎恨的这个肮脏社会,我们很容易就可以在红灯区的志愿者中随便去找一个受害人。”

索斯如毒蛇盯着青蛙一般看着两个共济会党人说:“我要你们死也背不上烈士的名字,我要你们以人渣的恶名离开这个世界。”

8 我就是法律

索斯的话和行为让原本短路的世界彻底回到了正常的运转模式,维埃拉等宪兵恢复了活力并暗自赞叹这个贵族的卑鄙无耻,而两名共济会党人也恢复到自己斗争一切的战斗逻辑中。

维埃拉的手下搬过来两个条凳让索斯和维埃拉坐下,维埃拉兴奋地看着光头不断重击着共济会党人的肋下。他似乎回到了自己青年时在秘密警察的荣光。

索斯坐在条凳上,一边不断拨弄着自己的白手套,一边说:“很想吐是吗?我理解你们现在的想法,这个世道应该改一改。但是你们改世道会砸了我们的饭碗。你们想干什么我管不着,但是想砸我的饭碗就不行了。这位可爱的光头哥哥也是因为你们不想让他吃饭才这么狠心的对你们。你们就不能对我们宽容些吗?”

被重击的共济会党人已经无法说话了,另一位沉默的共济会党人把沉默继xù

下去。

索斯翘起二郎腿用手套弹起靴子上的土,看着另一位沉默的共济会党人没有开口的意思就张嘴继xù

说:“我得提醒一下你们,因为在我印象里共济会往往没有什么文化。”索斯看着被重击的共济会党人开口说道:“长时间重击肋下会导致身体内部组织的永久性损伤,这会永远影响到你们的人生质量以及将来为共济会更好地做贡献。”

索斯的话没有什么回应,地牢里只有铁尺与皮肉接触的噗噗声。大约过了五分钟,索斯站了起来拍了拍光头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维埃拉先生走到受刑者身前翻了翻他的眼皮,吐了口浓痰到他身上说:“这小子倒是好运,昏过去了,光头,一回注意点手劲,他要是晕过去了你不是白费劲吗。”

索斯对那个刚才搬条凳的宪兵说:“再去搬几个凳子,咱给你们上课,怎么用刑又省劲又讨巧。”

维埃拉在一旁帮腔道:“好不快去,格鲁曼少校可是第四司训liàn

出来的专业人士,跟着好好学学手段。老子包你们升官发财。”

那个宪兵猴子一样跑出去搬凳子了。

索斯看了看另外一个宪兵说:“还让这位爷继xù

舒服着啊,去打盆凉水泼醒他。”于是原本地牢里的三个宪兵都忙了起来。

索斯看着光头哥说:“我看档案说你是西里西亚人?”

光头谦卑地说:“我是一个纺织工人的后人。”

索斯笑着说:“这很光荣,我有一点观念和共济会的朋友很像,劳动者是这个世界上最光荣的人。以此推论西里西亚是我们这个国家最神圣光荣的国土,你应该感到自豪。”

维埃拉说:“这个光头小子有一些兰伯特人的血统,是我很久以前就招进来的一个,他有一种特别的狂热,很像我。”

光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想当官,我要成为一个大贵族。”

维埃拉哈哈大笑,笑光头的痴。

打水的宪兵回来了,一桶水下去泼醒了昏迷的共济会党人。

沉默的共济会党人开口了:“我没有想到像你这样的格鲁曼会纵容一个兰伯特人殴打一个纯正的帝国人,我的索斯先生。”

索斯微笑着问道:“尊敬的缄默者,你认识我?”

他回答说:“我当然认识你,我只是一个给你扛活的苦力。你可能不知dào

我的名字,我叫金斯莱。”

索斯点点头:“好吧,金斯莱先生。你知dào

我们为什么可以宽容的对待光头先生而粗暴地对待你们吗?因为光头先生虽然有一些或多或少异族血统,但是他梦想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他维持着我们的秩序。而你则想毁了我们的生活。所以他打你无罪。当然你们共济会习惯称我们为统治阶级。”

金斯莱回答道:“谢谢,你知dào

我们共济会成员有很多人文化程度不高。而我的文化就不高。”

索斯摇摇头说:“一个人的文化水平和他本身没有任何关系,谁说文化高就能统治一切,那是扯淡。文化与能力无关。”,

受刑的共济会党人已经醒了过来,对金斯莱开口说:“别理他,你这个老板就知dào

胡乱臭屁。”

索斯微微眯了眯眼,看着身后坐着的三个宪兵说:“我就先教教大家水刑。”“水刑”,是指一种使犯人以为自己快被溺毙的刑讯方式,犯人被绑成脚比头高的姿势,脸部被毛巾盖住,然后把水倒在犯人脸上。有关专家说,这种酷刑会使犯人产生快要窒息和淹死的感觉。水刑就像是个单向阀。水不断涌入,而毛巾又防止你把水吐出来,因此你只能呼一次气。即便屏住呼吸,还是感觉空气在被吸走,就像个吸尘器。这招自从在中世纪西班牙的宗教裁判所诞生以来就一直被世界各国的广大爱好者们推崇备至广泛使用。至今美帝国主义任然用它对付坚定的伊斯兰圣战者。

受过刑的共济会党人从铁链上放了下来,死死地绑在两条条凳上。光头宪兵一桶水一桶水的泼到他身上,口鼻前的毛巾因为浸水和他自己自然的呼吸行为就会让他产生难以忘怀的窒息感,再加上高高跷起的脚。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在深海之中难以呼吸。

索斯默默地数着数,约半分钟后他挥手让光头宪兵不要倒水了。搬凳子宪兵赶忙上前把罩在共济会员口鼻的毛巾拿下。索斯微微俯下身子,看着仍然在大口喘气的共济会员说:“这是打个招呼。你数了这次水刑有多长时间吗?这次我数的是是三十秒,你现在有二十秒的时间调整自己的情绪。二十秒之后我们继xù

,下一次我想你可以尝试一下三十五秒。”

“混蛋,你不得好死。”

索斯愉快的拍拍手,开心的说:“我喜欢你的态度,现在给他蒙上脸,我们继xù

。”

水继xù

泼下,宪兵们看着在条凳上不断挣扎的共济会员沉默了,金斯莱更是低低的低下了头。

根据著名的相对论时间有时候会很长,又有时候又会很短。你坐在教室里时间就很长,和美女谈情说爱时间就很短。从而推论这一次的三十五秒就显得很漫长。

光头宪兵在临近三十五秒的时候下意识地抬高了水桶。

索斯不满地对他说:“怎么了?你累了,嗯?我有说过三十五秒停吗?再延长十秒。”

共济会员颤抖的更厉害了。

十秒钟过后,毛巾被拿开。共济会员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等他的呼吸略微得到调整,他愤nù

的看着索斯:“你骗我!”

“这很正常,孩子。”索斯对他说:“这一次你要挺一分钟。”说完,他挥手示意水刑继xù



冰冷的水继xù

浇下,索斯冷漠地对他说:“知dào

吗,伙计?如果你此时想象自己在潜水会好受得多,屏住呼吸,那样就不会有窒息的感觉了。”

毛巾的抽搐停止了,很明显共济会员听了索斯的话。索斯笑了,这是一个心理学小手段。如果共济会员开始想象自己在潜水的话他就进入了水刑真zhèng

危险的地方。他的意志不存zài

于这间小小的地牢之内,他会以为自己身处于大洋之内,真zhèng

的无助和对溺死的恐惧就降临到他身上了。

而且,当囚犯信赖起狱卒的时候他就真zhèng

的不能摆脱狱卒了。

时间过去了五十秒,索斯示意停止倒水。

面对大口喘气的共济会员,索斯开心的问道:“我的朋友,你的大洋之旅享shòu

了多长时间呢?”

共济会员短促的看了索斯一眼,喘息着说:“一分半。”

索斯鼓了鼓掌:“你已经改了骂人的习惯,我们可以考lǜ

给你剪短一些时间了。”

索斯挥手示意光头继xù

,然后找了纸笔在上面写着什么。当再一次水刑之后,他把这张纸交给光头宪兵说:“按着上面的时间随机给这小子施刑,放心吧,反正是条小杂鱼,死了也不用心疼。死了以后拍张照片发给报社,就说我们宪兵为民除害击毙了涉嫌强暴未成年少女的嫌疑人,现在公民党不是穷讲究什么服wù

型zf吗。”,

时间一分分过去,索斯无聊地坐在一边听维埃拉讲笑话。实jì

上维埃拉的笑话并不好笑,因为维埃拉的精神被水刑全部吸引了。当他讲了一个胆小鬼的笑话后,他好奇地问道:“索斯兄弟,这个水刑到底是谁谁发明的,这么过瘾。”

兄弟?看来维埃拉已经把自己引为同道中人了。索斯笑笑说:“有些年头了吧,听说是从高卢人那边传过来的,这种刑死亡率很高,没技术的人掌握不好度会练死很多人的,正好拿个杂鱼练练手,省得将来抓到重yào

人物练死了。”

正在受刑的共济会员大喝说:“杂鱼也是有生命的!”

索斯示意光头宪兵停止施刑。他对共济会员说:“看来你想说一些什么了?”

共济会员停了一下,颓废的开口说:“你们想知dào

什么?”

索斯微笑一下:“我们什么都不想知dào

,而且我不喜欢有人在受刑的时候大喊大叫。再给他上一次刑,选时间最长的那组数,当然光头哥,你可以根据你个人喜好加上一些。”

最后一组刑水出奇的漫长,但是很快还是完成了。

共济会员调整完自己的呼吸后,缓缓地说:“对不起金斯莱,我,唉。”

金斯莱继xù

沉默。

索斯对光头宪兵说:“录笔录吧,”然后他指了指金斯莱“今天晚上你们倒班睡,我只是希望金斯莱先生一晚上不要有任何的睡眠。”

光头宪兵敬礼道:“是,长官!”

索斯冲金斯莱挥挥手道:“明天见,金斯莱先生。”

“索斯先生,”金斯莱抬起头,碧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索斯:“你心中还有法律吗?”

“金斯莱先生,”索斯微笑着回答他:“我就是法律。”

9 欢迎来到红磨坊

“我就是法律。”

索斯的话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敲碎了金斯莱的所有幻想。我就是法律,你不服又怎样?你服了又怎样?我就是不把你当人你奈我何?当一个执法者彻底抛弃法律的时候就是这个制度行将灭亡的前兆。

金斯莱看着他,坚定地说:“所以我们的坚持是有意义的。”

索斯摇摇头:“一件事情是否有意义不是他这么做好不好,而是它能不能成功。你们不可能成功,所以你们的事业毫无意义。”

金斯莱同样摇摇头:“时间会证明一切。”

索斯看了他一眼,金斯莱这块硬骨头啃呢个要啃好几天了。索斯转身离开地牢,临出门时加了一句:“如果金斯莱先生实在困得受不了,你们就给他用水刑提提神。”

索斯和维埃拉坐在舒服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似乎想把所有的时间都消磨到这苦涩的液体中。

维埃拉赞叹道:“奴隶,香料还有着神奇的饮料。南大陆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啊。”

索斯啜饮一口,回答道:“实jì

上还是德尔尼堡更神奇,因为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东西。”

维埃拉摇头苦笑:“当你一贫如洗的时候这里是地狱,而你手握权力时这里就是天堂。”

索斯开心地说:“所以远方的客人才带着财富流连于此啊。”

维埃拉谨慎地开口说:“听说你名下有不少产业,能不能帮老哥找一份风险低利润高的生意?”

索斯看着维埃拉有些局促的表情,就是这么一个心黑手辣不要脸皮的屠夫。当他渴望金钱的时候,他一样会感到有局促的感觉。这种局促使他对金钱的渴望和他对金钱的吝啬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因为他渴望金钱,所以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渴望金钱。因为他吝啬,所以他以为这世上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吝啬。于是让别人提携他一起发财就是一件很局促的事情了。

索斯假装认真地想了想,他很清楚维埃拉的现状。原本凋零的秘密警察头子在改换门庭之后焕发了第二春,权力可是最好的春药。这就直接导致了维埃拉的经济情况越来越恶化。

秘密警察往往会拥有自己的家庭,虽然他们有一个灰色的职业,但是他们不喜欢灰色的人生。维埃拉在帝都风云乍起的时候也有一个美丽端庄的恋人,但当他走向人生低谷的时候,他的恋人告别了他一如告别西天的云彩。从此维埃拉先生不相信爱情了,而不相信爱情往往是人生悲剧的开始。

当维埃拉被贬谪到德尔尼堡之后,他的一切欲望都转化成了权力欲并深深隐藏起来。当他重获权力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贪花好色,美酒佳肴。这种情况可以解释为心理学上的补偿效应,但是补偿效应是要花钱的。维埃拉先生的经济因此变得紧张。更何况一直想往上爬的维埃拉需yào

一笔钱来疏通自己的上升通道,帝国的官员一直喜欢拼爹游戏和拼钱游戏。

“你打算出多少钱来投资?”索斯问道:“我好为你参谋参谋。”

沉默半天,维埃拉羞涩地说:“我没多少现金,只有大约一千第纳尔的积蓄。不过我可以把后来的工资追加进投资计划。”

一个帝国校官的月收入在六十到一百第纳尔之间,这样一笔收入足以让一个五六口人的普通的家庭过上富足的生活。享shòu

周末的丰盛野餐和剧院里的最新节目,孩子可以受到很好的教育。而且家庭的主人还能剩下一笔小钱用来投资。而每逢特殊的日子,军方还会发下来一笔数目合适奖金。维埃拉先生在秘密警察的时候绝对享shòu

不了现在的宽松生活方式。

“恕我直言,”索斯说道:“这钱凭的是你手里的钱和你掌握的信息。而我的朋友,如果你想挣大钱的话,我可以向你提供足以发财的信息但是你手里的钱远远不够。”

维埃拉有些消沉,有道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是帝国的官员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捧高踩低,有钱是爷,没钱是孙子。一心上进的维埃拉又怎么能够没有钱!,

索斯接着说:“你如果想开饭店这类的生意一千第纳尔的投资额度是绰绰有余。不过这样的生意我没有做过,给不了什么建议。而且你也没有机会常打理自己的生意,据我所知這类生意最牵扯一个人的精力。不过你还有别的选择,你除了一千第纳尔还有一个少校的牌子。”

维埃拉苦笑道:“像个混子一样去收保护费,说一句某某饭店我罩了。吓得黑社会屁滚尿流?”

索斯同样还以苦笑:“你这么做在别的地方或许还有可能,可是这里是德尔尼堡。你想这么干,也要考lǜ

一下。”

德尔尼堡的土著势力可不是白给的。大家在各自领域里各捞各的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捞过界,你比赫尔穆特大帝还牛吗?他老人家捞过界德尔尼堡人都敢说不,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维埃拉愁道:“那我干什么?”

索斯笑着说:“下班以后和我去趟红磨坊,到了那里你就有办法捞钱了。”

红磨坊是德尔尼堡中声名最著的声色场所,妖艳的驻场歌手和性感的舞蹈,最烈的酒和最棒的美食都能在这里找到。她的下三层是一个巨大的舞厅而上四层是便捷的酒店。这样富有胭脂气的设置怎能不让四面八方的猎艳人群趋之若鹜。

维埃拉几乎是数着数的熬到下班。当他走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看到了在那里早早等候的索斯。索斯脱了蓝色的居鲁士军服,而是换上了一件灰色的休闲服装,德尔尼堡人的休闲服就是索斯前世的西服。燕尾服和高领衬衫是考究的上流人物的必备服饰,而紧身裤则是贵族们和高卢疯子的盛装。

索斯拿着一顶圆顶礼帽和他的车夫说着什么。车夫似乎讲了一个粗野的笑话逗得索斯哈哈大笑。维埃拉略微皱眉,他换了一身自己认为很精神的棕黄色休闲服(以后称为西装以符合阅读习惯)可是和索斯一比显得就有些下乘了。而且他也很不喜欢索斯这个让别人给自己讲笑话的习惯。

车夫似乎看到了维埃拉并且提醒了索斯,索斯转过身来热情地向维埃拉打招呼。维埃拉也快步向索斯走去,和他一起登上了索斯的马车。

索斯舒服地躺在座位上,身体陷进座椅的包围中。开口说:“那个杂鱼招的口供怎么样?”

维埃拉笑着说:“还是问出点什么,共济会可能在最近会利用几个隐藏在印刷厂的成员印刷传单。”维埃拉忽然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然后说:“那个你不让睡觉的金斯莱好像是一个小头目。”

“这我看出来了,那个犯人招供时希望他原谅的眼神告sù

我他在组织内很有威望。”

“而且他就在你的印刷厂工作。”

“是吗?”索斯叹道:“我只是想要平静地挣钱就好了,可为什么手上总是要沾满血腥呢?”

维埃拉沉默不语,因为他不知dào

要说什么,他只是觉得索斯很虚伪地假装出一副脆弱的样子。

“你想知dào

我做生意的座右铭吗?”索斯干涩地说:“看好你的钱让政治走开。”

维埃拉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马车继xù

奔驰,车窗里的景物迅速地向后倒去。索斯从座位的隔断中掏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十年前的勃艮第,我记得那一年勃艮第的气候有些干,然后就有人说这种酒比平时年份的好喝。我就适合扑出来有什么区别。”

维埃拉接过酒杯,右手食指摩搓着高脚杯沉默不语。索斯有些无奈的看着窗外,华灯初上,无所不在的魔网把能量送进奥术师设计的照明系统,整个德尔尼堡笼罩在一片光明之中。这种光明总是让索斯感到一丝温暖,这温暖仿佛是在外的游子在梦中一瞬间回到家乡的感动。

车夫打了一个响鞭,马匹希律律的长鸣一声停了下来。索斯和维埃拉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车夫在他们走后便驾着马车到百米外的路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马车,向车夫们兜售各种小吃的小贩穿梭其间形成了另一种繁荣。,

维埃拉和索斯都不是第一次来到红磨坊,任何一个生活在德尔尼堡的人都不能无视这座七层高的伟岸建筑。他们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到红磨坊朱红的拱门下面,拱门上用精灵文字写着一行烫金大字:“朱红梦幻之乡。”索斯熟稔的和站在门口的保安头子打个招呼,和维埃拉走进红磨坊。

红磨坊的第一层足有六七米高,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台,而四个吧台分散在四个角落。吧台和舞台之间是众多的散座和巨大的舞池。索斯带着维埃拉走向一个吧台,坐在吧台前面的凳子上向四周张望。

索斯敲敲桌面对看着他们的酒保说:“来一杯柳橙汁。”浑然没有一丝丢人的感觉,仿佛在酒吧里喝橙汁是最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维埃拉指了指酒保说:“我在这里存了酒,你不要尝尝吗?”

索斯笑着说:“不了,干我们这行的最好在这里保持清醒。”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的酒保拿着一瓶黑啤和一个大口杯走到维埃拉面前,把手中的大口杯交给维埃拉,同时打个招呼说:“宪兵司令部的两位来我们这里不是抓什么不轨份子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黑啤倒进口杯中。

很快黑啤就填满了大口杯的一半,维埃拉贪婪地闻着黑啤浓郁的香气,叹道:“我们和别人一样,只是想抓一个嫌疑人到床上就地正法。你说呢,我的老朋友?”

大个酒保嘿嘿一笑说:“老板要我给他看场子,所以多问几句,维埃拉少校用不用我帮您物色几个好的?”

索斯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他喊着大个酒保的名字说:“乌拉尔,我们一会要谈生意,就不用你帮忙了扯皮条了。”

乌拉尔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杯橙汁放到索斯面前,看着索斯说:“我跟您说过我们只有橙汁,没有柳橙汁。”

索斯带着一种调戏的感觉说:“真可惜,没有柳橙,所以没有柳橙汁。我建议认真去找一找,柳橙的香气可不是普通橙子能比的。”他永远也找不到,索斯恶意的想到,当然如果他能找到柳橙的话,我祝他在那边生活愉快,因为柳橙是一种地球水果。想着那边的地沟油,合成奶还有俯卧撑,索斯看着乌拉尔默默祝福,“如果你真去了那边我祝你幸福。”

这时一个银发蓝眸尖耳朵的姑娘走到舞台中央,她身形婀娜穿着一件蓝色的晚礼服长裙。台下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阵欢呼声。索斯好奇地问着酒保:“我有些日子没来,怎么就多了一个精灵来驻场?”

维埃拉也很好奇:“咱们前一段光忙了,也不知dào

你们怎么这么神通广大的弄来一个精灵,多少钱买的?”

乌拉尔笑着说:“咱就算失心疯了也不敢弄个精灵奴隶到这样的场合,那不是找死吗?人家可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嘿,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可别想什么坏主意,有不少人为这个横死街头了。”

索斯看着精灵少女,她已经开始唱第一句了。那声音带着一种与世俗无比交融的自然感。

“欢迎来到红磨坊。“

10 这是歌声

精灵摇摆身体,唱着美如梦幻的歌曲:

欢迎来到红磨坊,

且放下往日种种

尽情享shòu

这爱的时空。

这里没有过往的不幸,只有胭脂的香气和美酒的芬芳

我愿你迷醉,永远沉醉在我怀中

可你总要离开,离开红磨坊的一切

只留下往事如烟回荡在风中。

那风声飘荡如轻铃,穿过层层碧绿山岗

山岗上有洁白兰花开放,金黄色的酒浆如此醇香

宝贝,请记住这红磨坊的往事,还有留下我的位置在你梦幻中

岁月如歌,世人常叹挽不住。

又何不留些赏心乐事藏心中?

奈何时光多匆匆,回头再看多半空。只留下一丝倩影倒映你心中。

往事如烟,如烟往事,忘怀吧,

忘记那明媚皓月,忘记那胭脂淡香,忘记红磨坊的一切,

把那往事尽付风中

只留下纯粹的快乐感觉在你我心中

少女的身体伴着轻柔哀怨的乐曲缓缓摆动,台下的众人只剩疯狂。

索斯长叹道:“多美的歌啊,真希望这时间能久一些。”

维埃拉已经呆滞了,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欣赏之中。索斯也有些迷醉了,是啊,时间既然已经过去,留下那清晰的记忆又能怎样。只留下往日那温暖的感觉依旧温暖你我,剩下的就让它随风而逝吧。

“喜欢这首歌吗?”一个清冷淡然的声音问道。

“还好吧。”索斯茫然地回答。

“你总是口是心非。”那声音继xù

说:“明明喜欢得很,却什么也不说,这会失去很多东西的。”

索斯看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她今天穿着白色毛衣和黑色短裙,一双黑色的丝袜包裹著丰盈的大腿,脚上穿着黑色油亮的小皮鞋。

“枫丹白露,”索斯念叨着她的名字:“你,你还好吗?”

她乌黑的长发盘了起来,绿色的眼睛藏在黑框眼镜的后面,看着索斯笑道:“还好啦,还好啦。”

索斯低着头说:“我知dào

你过的很不方便,我明白,回头再说吧。”

枫丹白露看看索斯身边的笑着问道:“我的腿漂亮吗?”

索斯漫不经心地说:“漂亮。”

“喂,这可是达芙妮小姐最新力作,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你就这么反应啊。”

“我看多了。”索斯撇撇嘴:“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么说你看过的黑丝袜不少啊。”

“也没多少。”

“切,我们跳舞吧。”说完,枫丹白露拉起索斯走向舞池。维埃拉幸福地看着索斯和枫丹白露不由叹道:“年轻真好。”说完就继xù

欣赏精灵的歌声了。

索斯和枫丹白露相互依偎着摇晃在舞池中,他们互相拥bào

着依着歌声的旋律摇晃着自己的身体。还有很多同样的男女因为爱情抑或金钱摇晃在舞池中。

枫丹白露的头靠向索斯的胸膛,听着那里规律性的震动。

索斯没有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但仍然小声地在枫丹白露的耳边诉说着心语:“组织的活动必须收敛,虽然共济会的蠢蛋现在基本上吸引走了所有的注意力,但是各方面都加大了排查,据我的线报秘密警察的一个特别小组‘灰衣人’已经准bèi

收拾咱们了。”他停了一下,感受怀中女人的温暖,然后接着说:“注意在各印刷厂的党员,我要彻查那里的共济会,别殃及了我们自己人。”

枫丹白露听着索斯心中有节奏地跳动,这不是恋人间亲切地依偎而是冷静地在用心跳判断对方所说情报的真假。

索斯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继xù

对枫丹白露小心说:“第四司下达了最新命令,所有要害单位彻查隐藏在本机关内部的敌对分子和外国情报人员。这次彻查不符合以往彻查的时间规律,太突然了,不出意wài

将会有大事发生。所以一定要注意行动的安全性。”

枫丹白露抬起头,对着索斯的耳朵如同亲密爱人一样说悄悄话:“组织最近需yào

一些武器,上面的意思是通过你搞到一些,你放心,这次和上次不一样,我们用黄金付款。”,

索斯双手抓住枫丹白露的肩膀,把她从胸前推开一点点距离,看着她明媚的眼睛说:“我是一个真zhèng

的信仰者,我希望你们不要利用我,而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同志。枪的事我会想办法的。”索斯有些懊恼的向舞池外走去,枫丹白露紧紧地从后面跟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索斯心中苦恼地问,明明是对方羁縻自己的棋子可自己总摆不正心态。听好了,他对自己说,你不配享shòu

爱情,她也不会对你产生什么感情。你知dào

她是谁,她也明白你的底细,你们之间不可能产生什么可能,而且她也在要挟你。

不知dào

为什么,索斯感到自己和枫丹白露很像,两人都有一种遗世独立天涯逆旅的萧索气息。天涯逆旅,谁回家的路像索斯一样跨越无数时空?索斯的心乱了,他很少心乱,但他看见枫丹白露的时候的确心乱了。

咚,有一对跳舞的情侣被索斯撞倒在地上。索斯看见了慌忙把两个人扶起来,连声说对不起。

“我说这人怎么不看路啊,”被撞的那人拉风的穿着一件制服,从地上站起来后慌忙把地上的女伴拉起来:“你小子知dào

我是谁吗?”

擦,索斯心想不会上演纨绔子弟欺负真龙天子的狗血剧情吧。自己虽然不是真龙,但是德尔尼堡中敢欺负自己的人应该不多。

“算了,”那个女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他也是不小心,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算了,”那个那人摆摆手,“这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走路小心点,这里人多而且又乱,碰到个不好说话的你就走不了了。”

索斯连声答谢,毕竟这件事情是自己不对,说声对不起也是自己应该做的。话说认个错又死不了人。

然而这个世界往往事与愿违,那个女伴站起来一看,态度立kè

转变了:“不行,你必须赔偿一千第纳尔。”

那个男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女伴,索斯也惊讶的看着这个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的女人。索斯看清那个女人后很自然的明白了态度转换的原因。

她是依莲,就这么简单。

索斯看着依莲身边的男人,露出苍白的牙齿问道:“城管局?”

男人警惕地看着索斯,不确定地问:“你是?”

“宪兵司令部少校政训处长索斯·冯·格鲁曼,奉命在此执行任务。你的女伴要是在阻碍我执行任务,我建议你们晚上回家的时候小心点。”

男人恼怒地说:“你恐xià

我?”

索斯没有搭理他,对依莲说:“你想干什么都可以,那是你的自由。我想怎么干是我的自由,你最好明白这些道理。”

依莲没有回答但是那个男人开口了:“听好了名字里带‘冯’的帝国人,这里是德尔尼堡,把你的威胁收起来。德尔尼堡人不吃那一套。这里不喜欢帝国人。”

索斯轻鄙地看着那个男人说:“看来城市管理局官员的分离倾向十分严重了。我们宪兵司令部有必要详查一下你们的忠诚度了。”

枫丹白露从围观的人群里站了出来,拉着他的臂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索斯眯了眯眼睛,枫丹白露应该避免在这样的场合出现。她不该对自己的正常生活产生过多影响,上面的人不会喜欢她这么干的。

依莲看到她惊讶地说:“白露?”枫丹白露仔细看了看依莲,然后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白露,我们从法学院毕业以后有好多年没有见面了吧?”

“三年?”

“四年。”

两个女人飞快地交换着彼此的想念,一会,依莲惊讶地问:“白露,那个索斯他不会是你?”

枫丹白露幸福地回答道:“男朋友。”

依莲把枫丹白露拉到身后,恶狠狠地对索斯说:“人渣,你最好离白露远点。”索斯眯着眼睛看了看一脸坏笑的枫丹白露和恶狠狠的依莲转过身来对那个男人说:“我劝你小心点,伙计,你的舌头会给你的身子惹祸的。”说完索斯头也不回推开周围偷眼旁观的人离开。

喝酒听歌的维埃拉没有看到舞池里的一切,他看见索斯回来好奇地问道:“那个漂亮的姑娘呢?”“走了。”

索斯拉起维埃拉说:“把酒收好,我带你去谈生意。”

维埃拉向乌拉尔招呼一声跟着索斯上了楼梯,向上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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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所谓生意和画家

维埃拉跟着索斯走上四楼,四楼的装潢和下面三层丝毫不同。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毯子。索斯轻车熟路的引着维埃拉走进四楼的一间包间。

一进包间,里面就是一幅手书精灵文大字“天下为公”,维埃拉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这天下为公可是公民党喊了几百年的口号。作为一个帝国宪兵他如何不紧张?

手书下面的黑胡桃木书桌上一个胖子咬牙切齿的计算什么,听到门开的声音恼怒的抬起头要骂进门的人不懂规矩。一看到索斯,胖子立马笑哈哈地说:“我的老爷,您可算来了,这个月您不来会账,我这里的数也不好出来。”话说完就看着维埃拉说:“您把维埃拉少校也拉进来了?”

维埃拉警惕的看着胖子,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但是这个胖子却能叫上他的名字,可见这个胖子一定调查过他要么就是索斯把自己的底透给了他。再想想那天下为公这四个公民党用了几百年的修宣传口号。他就怨毒地在后面看了一眼索斯,右手摸进了右边的裤兜,那里面藏着一只微型手枪。

胖子桀桀怪笑,看着维埃拉的右裤兜说:“维埃拉少校还想跟咱们动手,还是把你的枪收起来吧。”

索斯回头对维埃拉说:“这是莱曼先生,你别紧张,他是三合会的人,挂那个条幅只是附庸风雅,他根本就不认识精灵文字。”

维埃拉面皮一紧,他可明白三合会是什么。那是一个最近才兴起的黑社会组织,成员极其复杂,源头在金雀花共和国,势力遍布整个文明世界。这样的组织可是心狠手辣的饿狼,血腥程度上不比他们这些屠夫差一点。

索斯指着维埃拉说:“维埃拉先生是警备处长,所有的船只出港现在都要经过他的审批,而且他每星期还又一次让货船免检出港和免检进港的许可权。”

胖子看了看索斯,又看了看维埃拉咬咬牙说:“一个月五百金第纳尔,你要保证我的船不被港务局的孙子们打扰。每季度完事以后,抽一个月按比例给你盈利上的分红。”

维埃拉暗自盘算一会,开口说:“这事很好,我先想一下,想好以后我会派人通知你的。”说完维埃拉拂袖而去。

等他的脚步声从远处消失,莱曼才轻鄙一笑说:“就这么一个货只当的废这么多手脚?”索斯回答道:“别小看他,就他这样的人才对我们有用的很。”

胖子莱曼:“有用?出了事他们就是吃我们血肉的饿狼。”

“实jì

上,”索斯走到手书大字前面,抚摸着那粗糙的纸面:“如果我们倒了,谁都会吃我们的血肉。所以,”索斯眼睛一亮,带着深意的看着莱曼的眼睛:“只要我不倒,谁都别想占我的便宜。”

胖子呵呵笑着,心里却颇不平静。这话是说给胖子听的,这是警告胖子最近的小动作太多了。胖子的脸扭成一朵菊花,笑嘻嘻地说:“您再给我找几条船,我有一批重货要运到金雀花。”

索斯干脆地回答说:“没有,一条船都没有,我的三艘小舢板都在海上漂着呢,哪里有船借你用。”

胖子继xù

干笑的讨好说:“谁不知dào

您在太古船行还有两艘宝贝货船,他们还在港里呢,我就用这两艘船。”

索斯看着胖子笑了:“那可是两艘小快船,装不了多少东西。”

胖子说:“小快船好,就要小快船。”

索斯看着胖子说:“金雀花快要打内战了,我的小船没准就这么沉了。这次的漂没我要调高。”

胖子苦着脸问:“高多少?”

索斯阴笑道:“百分之五。”

“别呀,”胖子急道:“就算小子前一段对不起您老,可这百分之八实在不成的,我要答yīng

了您。第二天我就得从这楼顶跳下去。”

“我的意思是从原来的百分之三升到百分之五,”索斯说:“我还要你三磅白色四号。”,

莱曼回答道:“百分之五有点高,但我们还能接受。这白色四号可是俏货不好搞,我得单收您钱。”

索斯点头道:“这钱我出,不过我跟你说明白了,别把鼻子伸到我屁股底下闻我的家底。我不喜欢。”

“瞧您说的,”莱曼道:“咱们这关系,查您不就是查我?谁要敢查,您是要他的胳膊要他的腿?”

索斯推门而出只留下一句:“到时候我是怕看到你的大肥腿。”

等他走远,莱曼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玩意,也来吓唬老子。”

索斯出门后向着楼梯走去,每次来这座红磨坊它实jì

上都是为了那最高处层之上的天台而来。每当他坐在天台之上看着被灯光装扮的城市总有一种梦回故乡的感觉。索斯静静地坐在楼顶,两条腿悬在半空,恍然在梦中。

“别这样,”一个女声响了起来。

“阿尔娜弥斯,”一个清亮的男声响了起来:“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能在一起吗?”

索斯闻声看去,红磨坊一层那个唱歌的精灵歌手正在和一个漂亮的男人搂抱在一起。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漂亮,没天理的漂亮,漂亮得像个女人。

索斯从地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那个漂亮男人身边,一下把那个男人从地上搂了起来。

“看着你的样子是个读过书的人。”索斯眯着眼睛看着那个倒霉的男人:“因该知dào

那条标志青铜时代著名的法令。”

精灵姑娘听到法令两字浑身一颤,索斯接着用精灵语说:“非精灵者如猪狗。”索斯把漂亮男人放到地上说:“现在明白了吧,我们是禽兽,精灵怎么会对禽兽感兴趣呢?你不要再逼他了,来跟哥哥下楼去吧。”

男人怔怔的瘫在地上说:“非精灵者如猪狗,非精灵者如猪狗,阿尔娜弥斯你也这样看我吗?”

“不,”精灵歌手抱住男人说:“我不这么看,我不这么看,我是爱你的,腓特烈。”

擦,索斯腹诽道,原本以为是英雄救美,原来是棒打鸳鸯。索斯拍拍腓特烈的肩膀说:“哥们,你懂法吗?不懂哥哥跟你说说,我是宪兵。”

宪兵,跨越种族的小情侣一起看着索斯,宪兵里有这样的知心姐姐吗?索斯叹了口气说:“你醒醒吧,你们俩就算真成了也会被捕的。”

腓特烈怒道:“被捕?我倒要看看神圣帝国谁敢抓我。”

索斯鄙视道:“哥们不看报啊?”

腓特烈羞羞地说:“看得少。”

索斯恨铁不成钢地说:“约瑟夫皇子上个月刚和永夜岛精灵们签署了最新的引渡文件,你整天想搞跨种族和国度的爱情相关政策文件总要研究一下吧。”

腓特烈愤恨道:“这个死老三。”

索斯道:“是擦他母亲的死老三,整天不干正事。”

约瑟夫闻言怒道:“你说那个死老三我不反对,可你怎么能骂尊贵的皇后呢?”

索斯奇道:“别逗了,逼急了我,我连他爹都骂。”

“你好大的胆。”

“我胆子不大,是你脑子秀逗了。”

精灵小姑娘生气地说:“别吵了!”

得,把人家这位正主忘了。

腓特烈深情地对精灵小姑娘说:“跟我走吧,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放qì

。”

索斯冷言冷语。

“别逗了,小姑娘你要是答yīng

了第一个抓你们的就是我。”

“相信我,有爱情的力量我们什么都能克服。”

“等那群驴耳朵精灵把你们送上火刑架的时候爱情屁都不是,对不起,唱歌好听的小姑娘你不属于驴耳朵的范围。”

“有了爱,就算是烈焰焚身的时候也是美好的,不是吗?”

“真烤你的时候,你除了痛什么也不知dào

,还他母亲的爱情。”

精灵和美少年同时开口:“闭嘴,你别说了。”

一个悦耳的声音的声音带着愤nù

说道:“我倒觉得这个猴子没说错什么。”

索斯闻声看去,一个身穿红色宫廷长裙得尖耳朵萝莉怒气冲冲的看着美少年,她小胸脯气得一挺一挺的。“下等生物你离我姐姐远点。”

美少年愤nù

地说:“下等生物,你在说谁。”

索斯皱着眉头答道:“尖耳朵的小驴崽子,你骂谁是猴子?”

精灵少女惊讶说:“狄安娜。”

精灵萝莉身后的黑暗中走出几个高大的黑衣汉子,他们身穿紧身黑色夜行衣。全身上下只有耳朵和眼睛露在外面,手中拿着锋利的匕首或者短剑。

精灵萝莉狄安娜一挥手道:“带走那个下等生物,杀了那只猴子。”

索斯从风衣口袋里掏出那只配发的左轮手枪,指着狄安娜说:“你最好让你用冷兵器的手下放qì

任何打算,精灵华丽的战斗技巧没有任何作用,这是属于火药的时代了。”

12 青铜时代的回音(上)

“我脾气可不好,”索斯手中的左轮枪指着狄安娜:“尖耳朵们最好从给我眼前消失,不然老子是要杀人的。”

腓特烈在他身后愤nù

地对狄安娜说:“你疯了?你怎么敢带走我?带走我你们死定了。”

狄安娜看着威胁自己的索斯叹气道:“猴子就是猴子,人类的玩具在真zhèng

的力量面前又算什么呢?”

枪响,左轮手枪冒出璀璨的枪火,准星锁死在狄安娜身上。狄安娜伸出右手,食指上上的红宝石一亮。一道亮光环绕在狄安娜身上。

三重护盾术,这个并非标准奥术的奥术实jì

上是将一个一级防护系奥术的时间延长至三倍。三重法师护甲,一级咒法系奥术的三倍时间版本,最重yào

的是这个戒指中最后释fàng

的那个魔法“朦胧术”,开枪的一瞬间狄安娜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幻影根本无法瞄准。

扑街,索斯看到狄安娜戒指一亮的时候就知dào

麻烦了。精灵们在奥术上的天赋虽然不如人类,但是这个天赋指的是开发新奥术的开创性思维严重不足,但是如果是按部就班的学习下来,精灵比人类还要略胜一筹,更何况漫长的寿命足够让精灵有比人类多得多的时间学习奥术。于是乎,他们的魔法物品也比人类多,因为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去做这些精巧的物品,而人类法师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研究奥术上了。

现在索斯用手枪打不中运动能力差的小萝莉,那些身穿黑衣的精灵特殊部队夜行者运动能力强的更是可以无视这把左轮枪的射击。如果索斯坚持在夜行者们接近的时候射击,那么就很有可能威胁到腓特烈。

“别过来,”索斯把手枪指向阿尔娜弥斯:“你们再有动作,这位小姐就死定了。”

腓特烈大喊道:“你疯了,拿枪指着阿尔娜弥斯算什么?快把枪放下。”

狄安娜复杂地看着索斯,几个黑衣精灵投鼠忌器不敢靠过来。

索斯走到阿尔娜弥斯身后,右手的手枪锁定在她的头上。索斯扫视着精灵们:“你们不就是要把她带回去永夜岛吗?来啊,你们再动一下我就打死她。”

狄安娜眼中复杂的感情转瞬消失,她看看阿尔娜弥斯然后对索斯说:“猴子,你既然知dào

那条青铜时代的著名法令,你也应该知dào

三大王庭在青铜时代的最后法令了,永夜岛外再无精灵。”

在所有种族反抗精灵王廷的青铜时代,精灵族寡不敌众日渐消亡。三只精灵王室为了保存族群下达了总撤tuì

令,所有的精灵撤回永夜岛不得再出,从此永夜岛外再无精灵身影。可是后人津津乐道的这句话并不完全正确。实jì

上这句话应是“永夜岛外再无真zhèng

的精灵。”精灵王庭意思就是凡离开永夜岛的精灵既不是他们的族人。这也是游荡在永夜岛外那些黯精灵的由来。他们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选择了放逐之路,从此也失去了同族的保护,永远带着伤痛游荡在不属与自己的世界里。

“她或许会选择成为一个黯精灵,”狄安娜说:“但我不允许她失去光辉。所以请你杀了她。”

索斯几乎差点把枪丢到一边,无语问苍天,你妈高的,我白当了个坏人。

狄安娜的声音从那一团朦胧的幻象里传了出来:“而你胆敢侮辱精灵,我们一定要杀了你给人类一个教xùn

。”

索斯抬起头来大声说:“既然如此,那么请给我一个骑士挑zhàn

的机会。”

个子最大的黑衣精灵问道:“你是一个骑士?”

索斯装出一副骄傲的样子用高等精灵语告sù

他:“吾,索斯·冯·格鲁曼爵士,提尔皮茨·冯·格鲁曼之子,以古老的青铜之荣耀向你发出共振古老时代的辉光之渴望。”

黑衣精灵答道:“吾,达尔维斯·星陨夜行者,刚加杜尔·星陨之子,以古老的白银圣者之名接受你的挑zhàn

。”

这就是所谓的青铜时代最高荣耀,狗血淋头的无dí

骑士脑残大单挑。对决的双方以祖先的荣誉和自身的生命作赌注选择一个不辱没先祖光荣的死亡。这种挑zhàn

往往发生在其中一方必定灭亡的基础上,用最后战斗继xù

家族的荣耀。那位伟大的诗人歌德·霍亨佐伦在史书上读到这一幕时总要扼腕痛苦发出了一句狗血的长叹:“骑士之花永不死,只是花叶渐凋零。”,

索斯之所以这样选择还是因为对方的人数太多,群殴肯定不行。那边是身为精灵夜行者的精锐斥候,自己这边一个唱歌一个情圣。还是单挑能宰一个是一个比较好。

达尔维斯走到索斯面前三米远的地方,右手短剑左手匕首,拉轰的说:“我一开始就感到你身上那游荡者独有的气息,丢下你手中的玩具让我看看你的斗志。”

索斯把手枪丢到腓特烈面前的地面上,弯腰脱下风衣罩在腓特烈身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要是干不过他,你就用枪打他。”

腓特烈颤抖着轻声答道:“我不会用枪的,我肯定打不到他。”

索斯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说:“该死的,你只要别打到我就好了。”然后双手合十向财富女神沃金祈祷,信誓旦旦的向女神保证如果逃过此劫奉上猪牛羊若干。

再然后索斯又把西装上衣脱下披到精灵歌手身上,淡笑着说:“你的歌声很好听,我刚才是吓唬你呢。”此刻的精灵女歌手接过上衣小声说了一句:“骗鬼呢。”

接着然后索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解下领带。

“喂,猴子”狄安娜鄙夷的笑着说:“再脱上身就光了,你还打不打?”

索斯微微抬起头,头发随着夜风微微波动。他笔直地站在达尔维斯身前依照古老的青铜时代礼节,头颅微微向下一点:“人类格鲁曼家族之子,大地撕裂者耐奥瑞克斯之后。”

达尔维斯低头还礼:“高等精灵星陨家族,落星之箭星陨·那迪特斯之后。”

牛皮吹完,大家准bèi

打一场。无论是索斯还是达尔维斯都在暗笑对方胡吹大气。大地撕裂者耐奥瑞克斯是上古有名的邪龙,干的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将原本一体的大陆撕裂出一部分,永夜岛、符文岛还有新大陆南大陆都是那时候分离出去的。落星之箭的名号更响,这位精灵英雄杀死的巨龙如果把名字抄在纸上可以写一本百万字的书。嗯,一般巨龙的全名多达十几万字,名字有几十万字的巨龙也不是没有。但不管怎样这可是一位屠龙的英雄。一个祖上是巨龙,一个祖上屠过龙,而且都能追溯到黄金时代,啧啧,这两个家伙真能吹啊

这就是表示战斗开始的标志,拍拍胸脯表示自己祖上多牛,你小子小心点。决斗中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祖先崇拜十分浓重的桥段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战士的能力主要是先天决定的。我剑术好,可以堪比西门吹雪。但是大哥这里可没有什么气功内力,你力qì

小挨揍活该。力量,敏捷,体质这三个最主要的身体素质往往是决定战斗胜负的基础。这就好像你轻飘飘的刺出一剑,这一剑慢的堪比蜗牛,人家快若闪电一狼牙棒轮过来势大力沉自然打你个狗血淋头。当然这是指在技巧上相差不大的基础上,如果双方的经验相差很多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索斯长吐一口气,回想着在帝都电子科技大学里学到的一切。近身搏杀最重yào

的就是一种狠劲,有你无我的决心。索斯这样的二流懦夫根本就没有什么武者之心啊。

达尔维斯连迈两步,身形业以接近索斯。右手向手中的短剑下斜指索斯的腹部,左手的匕首暗暗指向咽喉。

进,索斯微微弓腰,左手微握成拳,中指和食指关节略微突出,右手五指并拢成刀斜斜砍向达尔维斯颈部。

如果必死,那就带你一起下地狱。索斯的身体忽然张开左右双臂如同要抱住达尔维斯一样,两只手臂如同百年枯树长长的枝桠,无语的指着苍天带着一种今生无缺的决绝。五指成刀,索斯左右两手狠狠向精灵脖颈击去,一旦成功,达尔维斯必然断颈而亡,一旦成功,索斯也必然死于达尔维斯手中。

达尔维斯看着如同夜幕中巨蝠的索斯,不由得有些讶异,这么一个猥琐的人怎么会一瞬间爆fā

出如此的死志。但是达尔维斯冷静的微调短剑和匕首的角度,转向索斯的锁骨和臂关节。达尔维斯的战斗哲学是对手想做的事情永远不要让他做到,如果你想以命换命,那我就尽可能地削弱你,等你身负重伤再给你最后一击。

13 青铜时代的回音(下)

交错。

达尔维斯和索斯都出人意料的向后倒退数步。达尔维斯不可置信的微微俯下身体,小腹传来剧烈的痛楚感,不时还会产生呕吐的感觉。索斯苦涩的用手感知着胸口的伤口。那里有一道达尔维斯匕首留下的亲切问候,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通过伤口流出鲜血的颜色看来精灵的匕首没有抹毒。

太狡猾了,达尔维斯对这个对手更加谨慎。索斯在刚刚交手的一刹那猫下腰左膝狠狠地撞向达尔维萨小腹,右手握成拳击向达尔维斯的腋窝。然而索斯的变化没有逃过达尔维斯的眼睛,他虽然没有躲过那沉重的一膝盖但是躲过了索斯的右拳。索斯的左手虽然推开了他划向索斯咽喉的短剑但是达尔维斯的匕首还是在索斯的胸口留下了一道问候。

索斯苦笑,想到做不到,依照索斯的计划这一击若成功可以完全废掉达尔维斯。他预想可以在交错的瞬间一脚弹出抽飞达尔维斯,然后利用达尔维斯内脏所受的瘀伤,找机会把胜负的天平向自己的方向倾斜。然而他的腿没有抽出去,而是变成了一记笨拙地膝撞。胸口受的伤也是他反应不及没有挡住达尔维斯的匕首。

看着双手握拳摆在身体两侧的索斯,达尔维斯似乎想起了很久以前在永夜岛森林里和野兽们搏斗的岁月,只有那些够老够狡猾的野兽才有索斯身上的这种气息。危险,而且叵测难以言明。

“老兄,”索斯对达尔维斯说,“你搞不定我的。”鲜血缓缓的从胸口渗透到洁白的衬衣上,如同在夜幕里开着一朵红白相间的野花。

达尔维斯调整呼吸,把下腹的阵痛感压制下去。达尔维斯见过许多危险的野兽死在野兽自己的凶暴下。当那些野兽的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流下,它们焦躁的攻击对手,最终剧烈的运动会导致自己的失血程度进一步加深,最终自己无力地倒在地上。调整呼吸,达尔维斯挥舞短剑再次冲向索斯,就让我一步步耗干你的体力吧。刹那间,达尔维斯宛如疾风而来。

索斯的胸口一阵震颤般的悸动,刚才达尔维斯留下的伤口已经伤害到了胸部的肌肉,上肢力量因此大大衰弱,原本就赤手空拳的索斯此时更加狼狈。

如果打不过,那么我就跑,这是最简单的生存法则。但是面对拥有过人战斗本能的达尔维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索斯弯腰在地上就势一滚躲过了达尔维斯的扑击,但是他还是在左小腿上被短剑亲了一口。

运动能力下降,一个习惯使用右手的人他的承重腿是左腿,左腿对于右手习惯的人的运动能力十分重yào

。左小腿上的伤口带来的运动能力下降并不明显,但是每次移动都会有更多的血液从伤口流出索斯的战斗力和体力会下降的越来越快。

索斯嘶嘶的喘气,他的左手摸索着左腿,用手测量伤口的长度。他的眼睛可丝毫不敢离开达尔维斯这个精英夜行者。每一分每一秒都有鲜血离开索斯的身体,鲜血是向组织运送养分的重yào

物质,大量失血会导致晕厥或死亡。如果索斯大运动量的战斗无疑会加速血液的流失速度,而使用拖延战术得益的还是精灵,血液的流失直接导致索斯的战斗力每一秒都在减少。既然已经看穿了对手,那么就说再见吧。索斯冷笑。

达尔维斯静静地等待,等着索斯松懈,等着索斯体力逐渐耗尽。他越等索斯越不能等,既然时间站在对手一边,那么就速战速决吧。索斯举起双手:“你牛,我不玩了。”达尔维斯皱起眉头,这是要干什么?对手就这么放qì

了,可是心中的直觉告sù

他,这只野兽藏起了爪牙,但依旧危险。

索斯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咧开嘴问:“你知dào

青铜时代为什么结束吗?”

达尔维斯不解的看着索斯,这个男人要干什么?他手中的短剑握的更紧,危险的感觉从后背传到大脑。这是怎么了?,

索斯赤红着眼睛看着他:“因为像你这样的傻子太多了。”索斯加速向达尔维斯冲去,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隐隐闪着一点光芒。

两个人再次相遇,索斯的眼睛一片赤红。崩,索匕首狠狠地刺进索斯的左大臂。索斯顺势在达尔维斯左臂内侧一划。刚才交错之间索斯本可以躲过这一刀,可仓促之间他居然没有躲,达尔维斯惊讶地看着索斯的举动,危险降临了。

“时代改变了,”上身大量出血索斯此刻仿佛穿了一件血红色的衬衫:“武器不涂毒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当啷,达尔维斯左手的匕首掉到地上,麻木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左臂并且不断向他身体的其他地方不断蔓延。

“僧帽水母神经毒素,”索斯冷漠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要轻轻一刺,你就会死于神经麻痹。现在你会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zhì

权,当你主管呼吸和心脏跳动的植物性神经也受到麻痹后,你最后会死于呼吸衰竭和心脏麻痹。”

“就算我中了毒,”达尔维斯说:“你也会比我先倒下。更何况我还有这么多伙伴。”

“去吓唬别人吧,不过是类似镜影术的幻象而已。”索斯说:“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静止得像一张照片,你还想骗过我吗?”

达尔维斯镇定地看着索斯,挥舞着短剑向索斯冲来。

索斯看着达尔维斯逐渐逼近嘲讽道:“就如同我剧烈运动会加速失血一样,你剧烈运动会导致新陈代谢加速使毒素更快的到达全身。”

“一起死吧,”达尔维斯手中的短剑刺向索斯。

索斯迈开伤腿,大步跑开。“追上老子就算你行。”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狄安娜的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咒语。一层狂暴的能量从魔网里召唤出来,依照特殊的能量结构幻化成一团纯粹的电火花向索斯飞去。纯粹的电离态能量飞射向索斯,几乎擦着他的头皮从脑袋上飞过形成了一道绚烂的焰火。

“喔,”索斯几乎感动的泪流满面:“你应该打准点,小妞。”

狄安娜继xù

完成奥术,这一次是狂暴的火焰之力。篮球大的火球飞过夜色的黑暗和索斯的后背,精灵萝莉又打偏了,索斯看着橘黄色的火球在他左前方四米的地方爆开。热量和冲击波几乎掀了他个跟头。

又没打中,索斯十分感谢火球术没有自动跟踪这么坑爹的设定,实jì

上大多数奥术都不会自动跟踪,能不能打中敌人完全看法师自己的战斗经验。所以就算狄安娜的聚能系法术强力,但打不中也是白搭。

然后又是一个火球,不过这个火球直接飞到了天上。

紧跟在索斯身后的达尔维斯冷静地说:“不必停留了,狄安娜小姐,您的奥术今天都用完了,快点离开吧。”

“我还有法杖,”狄安娜愤nù

地说:“我要宰了这只猴子。”

“你打不中的,”达尔维斯泼冷水说:“而且如果您被他捕获的话

那就把事情搞得更复杂了。”

狄安娜看着达尔维斯因为中毒不住颤抖的身体,红着眼睛压抑地说:“干掉他,我等着你回来报道,你要是回来晚了我饶不了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这时腓特烈哆嗦着捡起索斯的左轮枪向受毒素影响严重的达尔维斯开枪了。

枪响,这声音宛如青铜时代遗留至今的婉约回声。

索斯愉快地向后看去,等待着达尔维斯倒地的一刹那。这就是青铜时代结束的原因,人心不古,或者说所有人都变得狡猾了。再见达尔维斯先生。再见,狄安娜小姐,祝你一路顺风。

14 见鬼的,见鬼的!

枪响的一瞬间,索斯恰好扭头看到子弹俏皮地从枪口飞出。那一瞬间这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变慢了。子弹黄色的身体慢慢从枪管里旋转着划出一道诡异的直线,一刹那,索斯似乎成为了时间的主人。

这可不是什么时间能力,而是一种被索斯自己称作乌鸦感的倒霉征兆。一旦索斯发xiàn

时间变慢了的时候往往都是他要倒霉的时候。

比如索斯刚穿过来时,伪装成一个三岁小豆丁的寂寞老男人上街观光,就发xiàn

自己盯着美女看的一瞬间时间变慢了。大喜的索斯以为穿越大礼包包就要兑现,获得一个称王称霸的金手指能力,从此称王称霸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然而很快就有一辆马车从身后飞驰而来把索斯撞飞出去二十米,那一次索斯先生断掉了三根肋骨。

第二次是索斯十二岁的时候在和邻家的小美女一起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聊天吃冰激凌,索斯好说歹说骗得小美女勉强同意亲一口索斯少爷的小嘴,索斯那一刻看着小美女粉红的嘴唇感觉这世界的一切都变慢了,似乎如九年前一样索斯少爷再次成了时间的主人。可是,可是你知dào

公园的长椅是往往在大树树荫之下。然后那一次那棵百年老树最粗壮的一根树枝忽然落下,打断了索斯少爷的脖子。

如果说索斯小朋友和索斯少爷只是感到时间变慢是倒霉的预兆的话,这一次索斯先生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自己是如何倒霉的。

子弹先生告别了弹壳小姐,别着脑袋顺着膛线的方向旋转,走着一条笔直的长线,然后似乎子弹先生他认为走直线不符合自己拉轰的品味于是他走了一条只有电影里刺客信条里才出现的弧形弹道,他缓缓从达尔维斯黑色头巾的上方飞过然后击中了索斯的大腿根部。

痛,索斯的眼泪似乎要流出来了,希望不要打坏。索斯痛苦的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摔倒在前面的地上。这一摔他又向前摩擦了近半米才停下来,睁开眼睛,眼前就是德尔尼堡美丽的夜景。该死的一枪,索斯的脑袋悬在半空中,身体已经到了天台的边缘。

砰,第二枪响了。这一次索斯没有回头看,但是那种时间停止时的感觉又回来了。该死,索斯悲哀地想:“这次又要负什么伤?”

腓特烈开第一枪的时候,因为视角的关系没有看到那颗子弹最后到底击中了什么“宝贝”。不过看到第一枪没有击倒达尔维斯,他很快又开了第二枪,这一枪并没有让子弹划出弧形弹道那么鬼扯,它居然更鬼扯击穿了达尔维斯的头颅,一瞬间脑浆四射。直接吓得腓特烈脸色苍白一阵反胃,精灵歌手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最鬼扯的在后面,这颗子弹在达尔维斯头颅内内做了一个变线又一次击中了索斯的大腿根部。这一下索斯直接晕了过去。

痛啊,痛啊,好痛啊。

索斯的精神在一瞬间向下坠去,这你母亲的也太疼了吧。一阵阵冰冷的感觉袭来,若同一阵阴冷的狂潮席卷一切。这就是死吗?索斯的精神不可避免的自我疑问,我就这么蛋疼的死掉了?(主角在书里十几章因为蛋爆死掉了,然后全书完本,呵呵,作为作者的我绝对可以名留青史啊。)

索斯的精神渐渐下滑只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那里如同一块被黑色包裹的水晶巨石。索斯的精神仿佛泡在一团温暖的水里,那一瞬间他似乎永远沉浸在温暖中不愿离开。

下沉的速度似乎被水晶巨石影响到了,索斯的精神缓缓地向水晶巨石靠拢,在这一片虚空中水晶巨石高大的仿佛传说中的须弥山。越来越近,索斯仿佛能感受到水晶巨石每一个晶莹的棱角。

忽然水晶巨石里亮了一双眼睛,一双蓝色为底的黑瞳巨眼。那眼神呆滞仿佛失去了一切生命力,但索斯对视到他时仿佛感受到一种来自九幽的阴寒。无光者,索斯似乎想起了这个眼睛的主人之名。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一种冰寒侵袭全身。那种阴冷的冰寒似乎要把他拉进永恒的黑暗里,那似乎是永远无法摆脱的黑暗。索斯堕入黑暗冰冷的巨大眼睛之中。,

索斯醒了。

他正躺在自己家中的大床上。

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大床柔软的感觉。索斯愉快地想到:“原来是个梦,我还梦见救到了五皇子腓特烈,小弟弟被打成一团烂泥。皇子怎么会是个连枪都用不好的废物呢?俺的小弟弟又怎么会被崩成一团烂泥呢?”

索斯想直着腰坐起来,然后下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索斯颤抖着用手掀开被子一看,他的下体被石膏包裹成一个半径十公分的类球形。

“擦,快来人啊。”索斯泪流满面:“给我死过来个人!”

半个小时外,行色匆匆的莱因哈特看着焦急地站在门外的老管家赫尔墨斯,他看着老管家一脸愁苦的菊花脸安慰道:“他还是谁也不见?这他也太脆弱了。”

老管家悲切地说:“少爷负了这么重的伤,他一定会想不开的。莱因哈特少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少爷啊。”

莱因哈特拍拍老管家的肩膀说:“放轻松,我会帮他走出来的。”

莱因哈特推开房门,索斯正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右手拿着一只新款的自动手枪,食指不断地打开保险然后又关上。

“怎么了,”莱因哈特说:“你该高兴些,你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一位皇子,我听说国防部还有一枚勋章要颁给你。”

“还有一份光荣退役的证书发给我这个残疾人,”索斯右手抬起,手枪准星瞄准莱因哈特的眉心:“为了拯救皇子而付出了从小到大同生共死的好兄弟。”

莱因哈特耸耸肩强压住笑意说:“别这么说,好像我害死了你一位老战友一样。”

索斯打开保险,食指放在扳机上:“不许笑,他可比任何朋友都贴心。”

莱因哈特笑着说:“好吧,对于你的贴心老友受伤,我很伤心。”

砰,索斯冲天花板开了一枪,“大哥,我他母亲的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然后索斯对门外大喊:“赫尔墨斯,这里没事,你们全都走开。”

莱因哈特说:“最为你的长官,我对你受伤感到自豪。作为你的表哥,我相信你的好兄弟没有什么问题。”

“这叫没问题,”索斯掀开被子:“这该死的包扎足有排球大小,你居然还给我说没事?”

莱因哈特走到床边给他把被子盖好,窃笑着说:“你的伤有些特别之处,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那里,”他停下来笑了一会接着说:“被两颗流弹击中同一个地方,阴囊的表皮被打开一个口子。”

索斯别扭的说:“表皮?哪里的表皮?”

“你的阴囊最下方,”莱因哈特正色说:“而且不能缝针,因为缝针会破坏掉你的蛋黄,莉莉姑姑会掐死我的。”

破坏掉蛋黄?索斯设想着一根针在鸡蛋里搅来搅去的场景浑身一阵阵恶寒。

“而且,”莱因哈特叹气道:“如果不采取措施,你的蛋黄会从蛋底慢慢漏出来,我们只能这样了。”

“你们?”索斯惊问:“这件事情还有谁知dào

?”

“维埃拉少校,因为他要追查凶手。我,因为我既是长官又是你的好表哥。腓特烈皇子,他很关心你,说你是帝国柱石。”

“是蛋坏了的帝国柱石。”

“对了,”莱因哈特像献上礼物一样说:“我还告sù

了你那个在法学院教书的女朋友。”

“枫丹白露?”“没错。”

“财富女神啊。”

莱因哈特一本正经地对索斯说:“她要是来了,你一定要管好你的长毛象,一旦有什么异动可能会永远伤害到你的能力,这可是关乎你一辈子的大事。”

“哥,我知dào

了。”索斯苦着脸说:“我的这个排球什么时候能换掉啊。”

“两三天就能换纱布了。”

“我要是上厕所怎么办啊?”

“放胆去做,这一点腓特烈皇子特别关照过,给你留了个小口。而且我还给了你一个月的假期,你除了必要的文案工作要拿回家来做外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这个样子又能干什么?”

“这个你自己开发吧。”

“我这个能算工伤吗?”“绝对能算,就是**嫖出病来来我说算也能算。”

这日子,真见鬼了。见鬼的命啊!

15 纠结与《若望默示录》

索斯坐在轮椅上,原本的排球经过修养已经变成了纱布。索斯对看病的医生一顿威逼利诱,吓得那个可怜人如坠梦中。而且索斯每次换药都坚持自己亲自来,因为伤口的位置是再是太丢人了。

这几天索斯都会想起在红磨坊发生的一切,自己所采取的每一步动作都像放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重放。他是一直有到天台吹风的习惯,而且当时的腓特烈略微改变了容貌,但当他看见腓特烈的第一眼就把这位五皇子认了出来。身为宪兵,如果连帝国皇子长什么样都不知dào

就太不称职了。那一晚的表现应该可以在腓特烈面前留下一个印象。对于腓特烈这种政治圈的顶级肉食动物,你只要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就行了。没必要计较这个形象的好坏。因为一个优秀的政客使用的决不是所谓的好人,而是在需yào

的位子上安排上合适的人,如果腓特烈有能力竞逐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那他就会用好身边的所有人。

真zhèng

令人纠结的是腓特烈的表现,他身为受过正统皇家教育的五皇子那晚的表现无疑有些秀逗。但是也可以认为这位小爷是在游戏人间,尤其是射中索斯宝贝小兄弟的那两枪难道真的只是所谓的巧合?索斯先生纠结啊。

坐在轮椅上靠着湿寒的窗户,手捧一杯来自东方哈鲁阿的香茗,仔细阅读秘密警察们几百年来在德尔尼堡所查获的违禁书籍,当然那些涉黄涉暴的危险读物不会靠近索斯这个病人。索斯可不是在拿这些邪教气息浓重的鬼书消磨日子而是有真zhèng

的工作要做。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因为德尔尼堡发生了不少邪门之事,所以上面就想好好查一查。可是帝国在德尔尼堡最大的情报机关就是这个实jì

上整合了原来秘密警察的宪兵司令部,于是一封来自帝国参政院的密信发就到了德尔尼堡,同时国防部要求宪兵们必须彻查此事。据小道消息说,这是因为一位很有分量的参政员和国防部的高官都是神mì

事件探索爱好者,所以这次调查有公器私用之嫌。这次的灵异事件发生在德尔尼堡的贫民窟。哪一座城市都有贫民窟,德尔尼堡也不例外,但是在这座温情的城市里市zf的官员们都会给这些可怜的人们按月发放补助。然后灵异事件发生了,发放补助的官员发xiàn

很多人以家庭为单位死亡。死人是正常的,但一次一家无论男女老幼同时暴毙就有点瘆人了。一开始官员们认为是瘟疫所致,于是把尸体送到城管局一查。这事就玄了。

所有的死者都是正常死亡,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而且经过检查后发xiàn

,尸体的内部脏腑完全正常,切片观察后也没有发xiàn

感染任何一种已知瘟疫的迹象。

事情还没有结束,在德尔尼堡的红灯区有发生了令人心冷的碎尸暴行,一个颇有艳名的坐台小姐被人整整切成了四十三块不同的部位,然后这四十三块尸体又让人拼成一件裸尸。说实话,死个把人德尔尼堡的官员也不会放在心上。死个贫民查一查是害pà

文艺散播全城,最终危及到他们自己的生命。死个娼妓,他们更是把这件事当做艳事传来传去。直到这件事被撒克逊人办的著名小报《月亮报》揭露出来,帝国的官员们才开始忙着调查。

帝国官员们选择了自己目前在德尔尼堡最强的强力机关,建成没多长时间的宪兵司令部。而德尔尼堡人则选择了自己的心腹机关德尔尼堡城市管理局。城管局可是德尔尼堡的嫡子,自从三十年战争失败以后,德尔尼堡就不可能再有军队了。而且公检法等各方面官员必需由帝国组织选派,但是狡猾的德尔尼堡人在是参政员通过了《德尔尼堡城市管理局组织法》,批准建立一支负责处理市民纠纷和清洁市场环境的特殊力量。于是德尔尼堡就获得了一只隐性的集警察军队情报法院于一身的特殊机关。这支力量压着帝国原本设在德尔尼堡的各种机关飘飘欲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至于德尔尼堡的警察局设在可怜的三层小楼里,秘密警察们整天忙着浇花钓鱼。,

根据全家突然死亡的尸体的检查结果看,表面上没有任何伤口,但是经过检测尸体内含有少量的残留能量。目前符文岛驻德尔尼堡领事馆的奥术师们取走了一具尸体用来研究这种特殊的能量。淡然些,这可不是亵渎尸体,这是为了破案不得不采取的手段。

因为出现了类似奥术的能量反应所以这件案子也就归结到邪教这种案子类型,众所周知邪教之间总有各种相似之处。所以索斯先生就在自己家中仔细阅读各种邪教经典以希望从中发xiàn

什么奥秘。

《上天下地阴阳和合欢喜禅》看着不堪入目的封面索斯把这本书丢到一边,太不靠谱了,而且不利于伤口恢复。《希瑞克真经》,索斯看了看这位谎言王子教徒的居家旅行的必备品,又丢到一边。因为这本书根本就没人信,现在除了傻子没人会信仰希瑞克,黑日信徒可不想几百年前那么风光了。接着他又在众多的邪教典籍中寻找富有滥杀无辜教义的书。苦苦搜寻,索斯连一本都没有找到。看来滥杀无辜连邪教都尽量避免啊,索斯叹道,他不知dào

在黄金时代以前历史没有记载的时代,曾有邪神为了获取信仰以瘟疫屠城的恐怖记录。

索斯仔细甄选出几本教义晦涩难明似乎提到末日,惨死的经典仔细阅读起来。这些经典大多镌刻在厚厚的金属板上,光凭重量就能成为比板砖更具杀伤力的街头武器。据说在白银时代的牧师已经不像以前一样手持连枷钉头锤大杀四方了,这些金属制成的典籍可能是当时牧师人手一本的妙品,那这又能摆造型传教又能挥起来大杀四方。而且据学者考证白银时代曾经颁布过《废刀令》严禁私人持有武器,所以牧师们不得不放qì

了传承下来的武器。选择金属做成的书籍可能是牧师们走在危险的传教之路时不得不做的无奈选择的选择。

这些经典什么都有,最多的是复仇之神还有黑暗女神的教义,这些经典中最令索斯上心的是一本名叫《若望默示录》和《龙之迷雾》的经典。《龙之迷雾》是如同索斯前世轮子功一样的拜龙教经典。拜龙教宣扬信奉邪龙,这本书主要描写的就是要怎样和邪龙们搞好关系。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一天是要由邪龙统治的。刚开始的时候这本书受到了不少渴望力量的年轻人的追捧,不过几百年后一只巨龙也找不到的今天,你还信邪龙统治世界吗?

而另一部《若望默示录》上绘有萨弗拉斯的圣徽,一颗内部绘有多种眼睛的水晶球。据神圣帝国的官方记载这位萨弗拉斯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邪神,对他的信仰在黄金时代十分盛行。萨弗拉斯教派是已知末日论邪教中最重yào

的一支,他们信奉被称作“全见者”的预言之神萨弗拉斯。因为萨弗拉斯教会不断宣传末日临近的恶劣影响,白银时代的三大精灵王庭联合起来将之取缔,但是这个教会制造的预言和魔法物品仍然影响着现存的末日论教派。那本《若望默示录》上用古老的楔形文字记载着这样一段话。

“那兽从海中来,十只角戴十冠,七个头上都标有亵渎的名号,身体象豹,四脚象熊,口大如狮,七头中一个似受过伤又治好了。巨龙将自己的权柄和座位交给怪兽,任它行权四十二个月,这兽亵渎上帝,战胜圣徒,制服各族各民各方各国。接着另一怪兽从地中上来,它两角如羊羔,发声如巨尤,它施权柄让天降火,叫众人不分大小贫富,无论为主为奴都在右手或额上受一印记,得到兽名或兽名数目,这数目是666。世上的人被他奴役666年。

直到最后的圣徒解开盛满诸神愤nù

的七碗,这世上只剩一片翡翠之洋。”

这段话,索斯脸色不可遏止的变成深红,他在圣经上读到过。

16 所谓的巧合与隐现行踪的间谍们

索斯的手指抚过《若望默示录》上冰冷的铭文。这上面的内容索斯读过,这是圣经新约部分的重yào

篇章。讲述的是最后的末日审判里撒旦战败,但是他又从地狱的硫磺火湖中挣脱。并且联合了两个与它同级别的恶魔共同毁灭世界,最终天使揭开七碗释fàng

代表上帝最强愤nù

的雷霆击败魔鬼。可是后面的内容不太一样,圣经的最后是代表光明的天使战胜了敌人,并且剿灭了恶魔身后的附庸人类。善信者上天堂,恶者下地狱。从此再没有人间。

只剩一片翡翠之洋,那到底指的是什么?索斯的头一阵阵发晕,这本书又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有什么联系?忽然索斯升起一种特别的感觉,我因该读一读它。依照古老的楔形文字发音,一种晦涩难明的声音在索斯的房中响起。

及不溜秋阿斯尔控股户外框架恒瑞,这串乱码是的读音是什么鬼玩意。(我骗字数的干活)索斯念到第五句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这本书真是邪性。读的人想吐,听的人又会有什么感觉呢?读的人是我,听的人也是我,到底是因为我读这本书所以感到反胃呢,还是我听到读音感到反胃呢?最重yào

的一点为什么和圣经里一样呢,难道只是巧合?很值得研究啊。且不提索斯犬儒的自得其乐,莱茵哈特司令官也不会让他自得其乐。

枫丹白露带着一叠文件施施然走进了他的房间。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碎花连衣裙,头发上绑了一根蓝色的头绳。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索斯,不由得有些伤感:“你伤得好重啊。”

索斯脸上一红,撇撇嘴说:“一般般。”伤到那个地方,哪个男人会和女人讲。索斯看看枫丹白露,开口说:“依照安排,你不能频繁到我的家里来找我,我们只能在红磨坊见面。”

索斯的话一出口,枫丹白露脸上的关切仿佛根本不曾存zài

过的瞬间消失。

枫丹白露把手中的文件交给索斯,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情说:“我本来去宪兵司令部找你,但是莱因哈特司令官说你负伤在家休养,让我来你家看看你,顺便把这些资料交给你。”

索斯接过资料,这封用牛皮纸封好的文件看不出有任何拆开的痕迹,而且保密级别也是最低的内部资料。可见枫丹白露和莱因哈特都没有犯错误。私自拆开任何带有保密性质的文件都会让枫丹白露陷入被调查的可能。而莱因哈特也并没有犯将机密文件交给实jì

上并不熟悉的熟人的低级错误。

索斯拆开资料,把轮椅摇到窗边。叹口气说:“我已开始就和纳尔逊先生说过,我只接受隐秘的单线联系。但你们一步步突pò

我的底线到底是为什么?”

枫丹白露没有说话,索斯知dào

为什么,枫丹白露也知dào

为什么,只是两个人都不愿说什么。原本垂朽的帝国皇帝威廉一世开始了大面积打击共济会和公民党的活动,这样一张全国性质的严密运动在那个神mì

的第四司掌控下缓缓拉开。公民党上层已经感到了压力,他们不得不加大对情报的需求以保证自己的组织躲过各种严密的捕杀。

索斯似乎也知dào

枫丹白露不会说什么,他接着说:“我不想因为某些人杀鸡取卵的行为彻底伤害的以德尔尼堡为中心的德尔尼堡情报圈。更不希望因为有些人的愚蠢把你陷入到危险当中,枫丹白露。”

“还记得吗?”枫丹白露笑着说:“三年前我们开始合zuò

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普通的翘家小男孩,这三年我看着你一步步成长到今天的地位。”

“枫丹白露,”索斯摇着轮椅回到她的身边:“你我都明白,一旦我暴露,不管我有多显赫的家世背景,哪怕我是一个格鲁曼,我也死定了。你进入我的生活会把我暴露的可能性成倍提高。”

枫丹白露似乎没有听到索斯的话:“我一直看着你迅速地进步着,只是偶尔会想什么时候会真zhèng

成为一个有信仰的战士呢?”,

“间谍,”索斯说:“我还在学习的时候就明白间谍是不应该有信仰的,有信仰的间谍是活不长的。”

“没有信仰,”枫丹白露略有忧伤地回答:“间谍又和没有感情的机器有什么区别呢?”

“间谍就是一台精密不犯错的机器,”索斯答道:“机器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沉默良久,索斯刚想开口就听到枫丹白露说。

“这是德尔尼堡领导层的决定,”枫丹白露的声音一如以往富有魅力而又有很多说不清的东西。“你我都应该坚决执行。”

“好吧,这是命令。”索斯说:“我们的一切都是公民党给的,不是吗?好好的服wù

吧。”

索斯打开文件说:“一起研究一下吧。”枫丹白露点点头,莱因哈特发来的这份文件基本上就是介shào

受害者的生活背景家庭关系没有什么紧要秘闻。两人仔细地阅读分析,不知不觉,夜色已占据天幕。

夜色依旧。

德尔尼堡的夜色在赫赫有名的天下十景排名中敬陪末座。神圣帝国各方对于人类最正统的帝国居然只有一个搞分离主意的德尔尼堡成为拥有天下十景之名的城市十分不满。舆论界的批评,外交界的请求,甚至是军界的威胁都没有让天下十景的主办方改变主意。因为这届天下十景的主办方是神圣帝国的世仇兰伯特人。但是就算是无比仇恨帝国人的兰伯特人也无法否认德尔尼堡夜色的美丽。黑夜降临,所有的城市陷入沉静,只有几处微弱的光亮显示着城市的繁荣。德尔尼堡的先人们用百年的投入将奥术师们开发的照明系统推广到整个城市的每个角落,生活在辉煌里的德尔尼堡人也把自己的房屋用各种灯火包裹得如梦如幻。

这毕竟是人为的辉煌,德尔尼堡夜色之所以列为天下十景的颁奖词中写得很清楚:这是人类目前所能创造的最大辉煌,德尔尼堡夜色是对人类伟力的最好赞颂。人为的辉煌总有照不到的地方。行走在这辉煌的人们却有着各自不辉煌的命运,阴暗仿佛是灯火不能驱散的夜色的主调。

达芙妮,她是一个歌手。确切的讲她不是那种什么都能卖的歌手,达芙妮小姐有自己的坚持。午夜场散了,达芙妮小姐走在通往贫民区的路上,幻想着那位居住在金雀花国和她同名的小姐过着怎样的生活。她正在享shòu

鱼子酱、高卢鹅肝并且用爽口的红酒佐餐吧。握紧拳头,我一定要努力演出,明天又要努力加油呦,达芙妮也要成为大明星让金雀花的那个达芙妮好好kàn

看。忽然想到夜总会那个毛手毛脚的老板,那股努力向上的精气神就剩不下多少了。

收起自己的一点小梦想,达芙妮走在小路上,灰色的旧风衣勉强替她遮挡夜色中的深寒。咚咚咚,夜色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一个醉汉踉跄着摇摆着自己的身体,不要遇到恶汉啦,达芙妮紧紧风衣的领口,恶汉很麻烦的。

德尔尼堡的先人没有让贫民区进入辉煌的想法,达芙妮小姐根本不知dào

那个喝醉了的醉汉在什么地方。她紧张地挪动着步子,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忽然亮起一道雪亮的刀光,达芙妮小姐的头高高的飞到天上。那一瞬间达芙妮看着自己无头的身体瞬间变成十几块碎肉。一个赤裸着上身没有头的男人用一把雪亮的菜刀疯狂地切,带着如同完成一件艺术品的神圣感。

真可惜,达芙妮忽然想到,我还没有在红磨坊唱过歌呢。

没有头的杀人鬼丢掉菜刀,用双手把头捡回来将尸体完整的拼起来,仿佛在做一件好玩的游戏。

“恶心啊,”一个身穿镶着金边长袍的光头男人对身边的矮个子黑衣人说:“你怎么做出了来这么一个东西?”

矮个子用一种甜美的声音说:“喀山大叔,人家正在研究从无尽深渊碎片发xiàn

的文献哎。”

光头向尸体爆出的血液里吐了一口唾沫,头也不回地走了。

“妮子,别发疯了,游荡在德尔尼堡的疯子已经不少了。别引火烧身啊。”

“真是个有意思的大叔呢,”矮个子掏出一个写字板用铅笔记录着什么。

17 案子要变

(16章上传时少了好几段,现已修正,请大家在本章上传后再看看16章)

很多年以前,索斯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以为死过一次又活过一次的自己不会再有什么感情了,从不动情到最后的决然无情只是一步步地演进而已。

但是今天他居然不知dào

为什么对这件杀人案无比的愤nù

。忽然间宪兵司令部的详细材料把索斯和那群死于非命的陌生人联系到了一起。仿佛所有的遇害者都是他身边熟悉的一个个鲜活生命。

或许是对自己生活中从此多了个枫丹白露的连索斯本人都不知dào

丝丝窃喜,还是对日后可能鬼扯的异界潜伏生活的点点恐惧,索斯先生不能言明的有些癫狂。

“拿幅地图来,”索斯忽然说:“快点。”

“在哪里啊?”枫丹白露问道。

“左边书架第三个格子里。”

枫丹白露找出地图交给索斯,索斯把地图铺在腿上。手指在上面几个地方点来点去。

“一群废物,”索斯闭上眼睛:“光想着从死人的尸体入手,却不知dào

对方杀人完全是个外行啊。”

枫丹白露有些傻了:“外行?”

“所有的全家无声灭门案都有发生的规律,”索斯在地图上划着一个个同心圆:“杀手就是在距离上一家一家的向外杀,根本不曾考lǜ

过自己暴露以后的情形。”

“所以我们就去原点就可以找到他了,对吗?”

“所有可以使用类奥术能量的人智力都不低,”索斯叹口气说:“像我这样的家伙都根本学不了奥术,那么你想想学了奥术的家伙智力会有多强?”

成为一个奥术师需yào

很高的天赋,最重yào

的就是聪明。而且是很聪明。一个人的智力如果足以让他学会高阶奥术,那么他也不会犯这种轻松被人查出藏身处的错误。

“我们只能在这个圆的边缘加强侦查力度,”索斯用铅笔在图表上标了几个点,然后继xù

对枫丹白露说:“对方是个高明的奥术师,简单的方法对这样的人根本没有用。我们只能这样一步步等着他进入我们的视野,光凭搜查找是找不到他的。”

枫丹白露皱着眉的问道:“你不想办法帮zhù

那些尚且不知身处危险中的人吗?提醒一下他们,发动群众或许可以获得不少线索。”

索斯把地图放到桌子上揉揉眉心说:“告sù

群众,贫民区的民众逃离自己生活的地方,整个德尔尼堡人心惶惶,德尔尼堡的国际声誉受到恶劣影响。官员们因为无能受到嘲讽,商人们因为恐慌失去利润。比起这些,所谓的人命就显得不值钱了。”

枫丹白露看着索斯百无聊赖的眼神,忽然问道:“索斯,你告sù

我你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吗?比起所谓的大局,人命无足轻重。”

索斯看着枫丹白露,有些失望地低声说:“你要明白,即使是在我的家里也绝非绝对安全。你不该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你在质疑一个宪政人员对zf政策的支持度,这太危险了。”索斯叹气用更低的声音说:“如果我和你没有相同的坚持,我为什么要用生命作代价参加这疯狂的游戏。”最后,索斯用沉痛的声音说:“每个人的生命价值都应得到相同的尊重。”但这话是真的吗?枫丹白露不知dào

,或许索斯自己也不知dào

这句话的真假。这或许是生活的另一种可爱之处。

枫丹白露没有选择相信,也没有选择不信,她只是听,或许她仅仅是想听这几句不知真假的话语从索斯的嘴里说出来。以此获得什么满足一样。

她微笑,然后准bèi

转身离开。索斯拦住了她,用纸笔赶快写了一张便签。便签上写满了索斯的判断和规划的对策,然后和家里的地图交给她。看着枫丹白露,索斯忽然鬼使神差的说:“把这个交给赫尔墨斯,不要把这件案子传出去。不要,这很危险。现在没什么影响,但将来一旦有人怀疑到你,它就可能是一种证据。”,

“善良也是一种罪吗?”

听到这话,索斯忽然知dào

枫丹白露不会泄露任何消息给那些身陷危险中的人。他是枫丹白露,所以她不会。转身离开,索斯在轮椅上无助地捂住自己的双脸。这他母亲的是怎么了,我怎么这么不像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德尔尼堡也一天天冷了下去。昨天夜里德尔尼堡的人们迎来了入冬以来第一次,索斯的伤已经好了,他可以跑跑跳跳甚至骑马,但他还是赖在轮椅上仿佛cosplay战国名帅孙膑。整天坐着轮椅出现在宪兵司令部,和日渐憔悴的莱因哈特为越来越多的离奇死亡案忙得不可开交。

宪兵司令部的会议室里,莱因哈特苦恼的拿着计算尺算着所有的死亡人数,没有什么心思的听着索斯的最新案情报gào



忽然他抬头说:“你说灭门案和碎尸案不是一个人干的?”

索斯认真回答说:“没错从作案手法和作案时间上分析,这两件案子根本就是两个人或两个团伙所为。”

莱因哈特忽然想到刚听说的一个新词,略带希冀的问道:“你知dào

精神分裂吗?”

“知dào

啊。”

“会不会是一个精神分裂的案犯在两种不同人格的操纵下做的这件案子?”

“精神分裂,可是七天前同时发生的的案子已经证明这不可能是一个人作案,至少是两个人或者一个或两个团伙。”

两个人和团伙?莱因哈特觉得自己的人生所有的美好感情似乎要全部消磨到德尔尼堡的这间宪兵司令部里了。我的一生就这么完了吗?

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维埃拉的大脑袋从门外伸了进来。

莱因哈特没好气的说:“维埃拉,你不去盯梢你到这里干什么?”

维埃拉的声音如同遭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高潮:“腓特烈皇子,他他他,他要私服来我们这里视察。”

皇子?视察?

莱因哈特自己一生中最惨痛的一段无疑将在德尔尼堡的宪兵司令部里上演。而且莱因哈特想到,我不会就这样以少将的军衔死在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司令官的职务上吧。他似乎看到帝国时报上的大照片和大标题《天妒英才——年轻将官忠于职守,累倒在终于帝国的长征路上》。

18 远来的皇子和大术士索斯阁下

“殿下。”宪兵司令部的三个头面人物后脚跟一磕,低头向腓特烈皇子致敬。

腓特烈披着一件灰色的披风,左手一甩手中的白手套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然后伸手解开披风的扣子,身后跟着的侍从赶忙上前接住披风。维埃拉上前给腓特烈拉开座位,五皇子一屁股坐下仔细打量着会议室里的布置,然后挥手示意侍者们退下。

看了一下,腓特烈叹道:“司令部草创,莱因哈特卿辛苦了。”

“为帝国服wù

,是在下的无上荣幸。”莱因哈特答道,心里想的是你要是让我干点别的轻松事我会更荣耀。

“格鲁曼卿,”腓特烈略带笑意地看着索斯身后的轮椅:“你的伤好了吗?”

索斯老脸一红:“卑职无能,劳殿下挂怀。”

腓特烈一笑,摆手示意他们三个人坐下。他停了一下开口说:“吾在德尔尼堡生活有一段时间了,因为种种原因没有通知众卿,这是吾的不对。”他长叹一声说:“我在这里呆的越久,就觉得如此美丽的城市拒绝赫尔穆特大帝是一种悲剧。”腓特烈直言不讳的提及那场被帝国上下是为耻辱的三十年战争。

三个人低下头,这种话题可不应该搭腔。

“黄金之河,璀璨之城。”腓特烈道:“英明神武如赫尔穆特大帝居然不能征服,一直到我们今天帝国尤不能在这里建立起有效的统治真是耻辱啊,诸卿!”

“是。”还能说什么呢,听这位皇子扯吧。

“吾父皇威廉陛下五征高卢,七征兰伯特,三次在南大陆开辟殖民地,可谓武功赫赫,垂拱而治。但陛下心中犹存先祖之痛,这次本皇子来就是集合诸卿之力一起将德尔尼堡彻底归入帝国治下。”

三个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觉得威廉皇帝陛下彻底老糊涂了。

“陛下以为德尔尼堡自三十年战争之后全民厌战,再也不愿流血影响现在的生活。所以陛下认为收服德尔尼堡而今正当其时。”

莱因哈特那种忧国忧民症又犯病了:“殿下,德尔尼堡人固然厌战,可帝国本身也不堪一战了啊。外有高卢、兰伯特这些世仇虎视眈眈意欲开战,内有公民党、共济会传播思想危及统治,文官官僚冗杂不堪人浮于事,这怎么能开兵动仗呢?”

腓特烈长叹一声,仿佛刚才那些足以被判反人类罪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可这也是帝国最好的机会了,更何况那是君父之令,身为臣子哪能不尊?”

索斯则回答道:“殿下恕我直言,想法固然很好。但是我宪兵司令部毫无能力执行这一计划。您知dào

宪兵的职能在于管理军纪,督导驻军。可是德尔尼堡并无我军驻扎,德尔尼堡上层和城管局对我们宪兵司令部原本就怨言颇多,多加限制。职部目前的能力根本不足以完成殿下的大计。更何况这项计划需yào

诸多部门共同配合,我等实在是没有能力推行。”

腓特烈笑着说:“所以说威廉陛下算无遗策,吾此次带来三百卫士,而且将在德尔尼堡艺术学院学习三年的油画艺术。这期间由吾统筹所有行动。”

莱因哈特苦着脸说:“殿下,德尔尼堡仅市区就有近二十万人口以三百卫士和所有的宪兵部队的战力根本不能解决任何突发事件。更何况城管局的战斗力不在帝国精锐部队之下,德尔尼堡zf又动员能力惊人。”

“既然这样我也就明说了,”腓特烈看着莱因哈特三人说:“原本驻扎于德尔尼堡市郊外五十里格的黑森林第三十八师防区再向前挪动二十里,而且我离开帝都时步兵总监兴登堡上将向我保证一旦有突发事件发生,帝国军队随时听候调遣。”

“殿下,一旦事发突然变生肘腋,”索斯大声说:“第三十八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所以我们要精诚合zuò

,”腓特烈理所当然地说:“将这件事情办圆满啊,我对诸卿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就这么办了,你们也别再找理由了。

莱因哈特三人行了个军礼说:“定当完成帝国重托,不负殿下的希望,陛下的命令我等坚决完成。”心中却异口同声地骂着威廉那个老混蛋怎么不早点死,还派了这么个货来消遣老子。

腓特烈似乎被问烦了,丢下一句“还望诸卿以帝国大局为重。”就闭口不谈了。

一种名为尴尬气氛的生物在会议室里迅猛繁殖着。

腓特烈似乎想起来什么问道:“莱因哈特司令官,那件离奇谋杀案快侦破了吗?”

莱因哈特的脸胀得如同猪肝,好半天才回答道:“职等无能,到现在还不能找到凶手,令殿下失望了。”

腓特烈笑着宽慰他道:“没关系,诸位毕竟是赳赳武夫嘛。这家案子你们就不用查了。”

“殿下不必宽慰我等,”莱因哈特闭着眼睛说,忽然好像发xiàn

南大陆一样惊奇地说:“殿下您说我们不用查了?”

“是啊,”腓特烈答到:“皇家贤者联盟要接手这件案子,我希望你们把相关卷宗移交给我。”

莱因哈特强压住心中的狂喜,义正言辞的说:“殿下,依照相关条例,在收到上级命令前职等不能把案卷交给您,请您体谅我等。”

“鲁登道夫卿忠于职守是极好的,”腓特烈点头称赞道:“可现如今我就是你的直属上司啊。交给我并不违反条例。”

甭管莱因哈特心里多高兴,但还是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说:“那就麻烦殿下了。”

呵呵呵,腓特烈摆摆手离开会议室,示意三个人不必相送,但维埃拉还是屁颠屁颠的去为五皇子大人布置保卫工作了。

会议室里,莱因哈特苦恼的揉着头发说:“上会维多的案子是因为约瑟夫皇子不让查了,这会是因为腓特烈皇子不让查。我一来是想不明白咱们这宪兵司令部什么时候成了警察局,二来是想不明白怎么皇子们总在咱们面前打转。”

索斯无聊地趴在桌子上说:“陛下年事已高,大皇子又体弱多病,各位皇子公主有所动作也是应当之事,更何况各方势力站在皇子公主身后推波助澜,你我也不过是随风起舞而已。”

“外有世仇窥测,内有暗斗不断,”莱因哈特长叹道:“只怕这帝国将来一日不如一日啊。”

说完,莱因哈特的头深深低下。自多年前在军校中坚定忠于皇室的信念之后,他便和军中的好友一步步为着振兴国家的目标努力。随着地位阅历一点点提高,那种失望和无助一点点的加重。在离开兰伯特前线之后,后方的尔虞我诈更是让这个军人宝剑蒙尘,提不起一点斗志来。

“大哥,拜托你高兴点。”索斯没干劲的说:“我们可是刚脱手了一个大麻烦啊。”

“帝国的未来,”莱因哈特忽然对索斯说:“是不是应该换个模样才对,共济会的坚持或许真的有道理。”

“别发表危险言论,”索斯说道:“身为宪兵和贵族这种言论还是不要提为妙。”

听完索斯的话,莱因哈特的头无助的低下。“开心点,”索斯忽然想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我的老兄,我给你变个戏法怎么样?”

“算了吧,”莱因哈特随意摆摆手:“我没心情。”

索斯猛搓双手,对着莱因哈特说:“当心朋友,看好了,神说要有光。”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有索斯的双手微微发红。

莱因哈特抬起头来,看得不明所以。

索斯继xù

猛搓双手,说道:“神说要有光。”

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莱因哈特似乎明白了,他笑着说:“你演的蹩脚奥术师演得真像。”

好吧,索斯无奈地一拍巴掌,一团小小的光亮冒了出来,如同鬼火一般在空中飘来荡去。

莱因哈特惊讶地说:“坎帕斯在上,你成了奥术师了?索斯你做到了你的梦想,天啊。”

“不是那样的,”索斯耸耸肩说:“你理解错了,我并不是奥术师。只不过是我体内的什么血脉觉醒了,事实上,我现在是一个比较蹩脚的术士。”

术士,索斯叹道,也不错啊。

19 术士的渊流和拜访皇子

当太初的黑暗遭遇第一缕婉约的月光,两者交融混合,那来自阳光之外的力量变混成了一种名为神mì

的全新基调。那一瞬间,神术、奥术和巫术所有建立的基础终于成型。那一刻起决定世界发展的一支力量就打下了基石。

和牧师同源而生的巫师使用的是类似神术的巫术,而术士和吟游诗人则相看两不厌。奥术师们带着过人的脑子独自走在奥法之路上。这三种人根本是行走在三条不同的路上。神术师和巫师研究各自法则领域内的力量,他们的能力实jì

上是各种领域威能的一种延伸。奥术师利用神mì

的本质,匪夷所思的力量席卷天下。吟游诗人的歌声和术士的奥术则是一种怪胎。

据说吟游诗人的歌声具备魔力的原因根本无人知晓(我也想不通啊,不过想不通就不想了。)而术士们的力量则是来自血脉之中,传说上古时代的巨龙会用一种神奇的变形术把自己变成各种生物,根据这种理论,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有可能含有巨龙血统的可能。当然,上层界和下界也有通婚的可能,想想一个拥有天使血统的凡人。神啊,那绝对是凡间最完美的造物。有天使就一定有邪恶的下层界,魔鬼和恶魔就喜欢创造出强力的后代来。一个拥有炼狱血统的人类,他必然也会显得与众不同。这种种与众不同的人就是术士。

在这个黑铁时代,巴托九狱早就搬迁的空无一人。天堂山也不知去向,所以术士日渐稀少也就不足为奇了。索斯的祖上能追溯到一只具有炼狱血统的红龙,所以索斯此时觉醒的原因就是巨龙的力量在传承过久远年代后苏醒了。于是索斯就成为了一名年轻的术士,确切的讲,是一个龙脉者。

凡是具有龙之血脉的生物就能够称之为龙脉者,他们或多或少显得与众不同。超过常人的身体素质,漂亮的脸蛋,还有旺盛的精力。这一切显示出这个特别族群的惊人之处。然而,他们的力量更多的出自一种本能。比如术士,他们施放的法术就与奥术师不同。对于一个奥术师而言,施放一个奥术要明白它的力量从哪里来,会造成什么后果,自己需yào

从不怎么稳定的魔网中抽出什么东西来构装这个奥术。对于一个术士就不那么麻烦了,我怎么施放奥术?因为奥术就在那里啊。奥术就在那里,没错,术士们施放奥术跟接近于一种本能而非技巧。于是当一个年轻的术士和他的朋友们在一起时,不受控zhì

的能力总是会带来很多麻烦和笑料。比如索斯变出来的那一团光。

索斯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妄想成为一个奥术师,然而现实往往残酷。他的智力水平不足以让一个奥术师传授他奥术知识,因为没有人愿意将精力放在一个注定不会有光明未来的事情上。曾经令这位穿越客极为失落,然而命运今天给他打开了另一条路,一条更加难以预料的术士之路。

莱因哈特倒是很高兴,他明白索斯对奥术这种神mì

力量的推崇和喜爱。索斯终于得偿夙愿,莱因哈特也是很高兴的祝福他。

“听我说,”索斯看着莱因哈特终于从负面情绪中恢复过来便把自己的打算跟他说清楚:“我们得明白腓特烈到底想干什么,他来德尔尼堡绝不是为了那个该死的任务。智力正常的人都知dào

那根本不可能完成。”

莱因哈特从座位上站起来,围着会议室的又长又大的桌子一圈圈踱着步子,他皱紧眉头说:“那他想干什么,他不是说他来德尔尼堡学习油画吗?他来德尔尼堡有何目的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的老哥哥,”索斯又坐回轮椅,舒服的把腿翘起来:“他要是为了夺取皇位,那这里绝对不是个好地方。因为这座城市里的任何力量都不会支持他去争夺荣耀的冠冕。中枢的支持与回报对于这座城市里的一切人都可有可无,因为他们原本就游离于中枢之外。但如果这位皇子要自保呢?”,

“他当皇帝都不会对德尔尼堡人有帮zhù

,他不想当皇帝的话,支持他就更没有用了。”

“事情并非如此啊,”索斯自己也很苦恼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因为若是这位腓特烈真的是索斯判断的那样,将来就有得玩了:“他如果要是为了自保,或许德尔尼堡人会真的帮zhù

他。”

“为什么?”

“利益,德尔尼堡目前的状态就是在侵犯皇帝的利益。一个皇帝绝不会允许这样一座城市脱离自己的掌控。所以支持一位皇子登基对德尔尼堡人来讲根本不明智,因为只要是个皇帝都会是德尔尼堡人的敌人,哪怕他们上一刻还是共同努力的盟友。只要腓特烈登基他就会对德尔尼堡人动手,这就是所谓的屁股决定脑袋。”

莱因哈特虽然是个远离政治漩涡的军人,但出身大族的他又怎么会没有政治头脑?他立kè

想明白了:“而一个寻求自保的皇子必然会获得德尔尼堡人的支持,皇子将来封为亲王或者大公,这样一个上层人士对改善德尔尼堡人目前恶劣的政治生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最重yào

的一点索斯和莱因哈特都想到了但没有说,德尔尼堡人会喜欢一个霍亨佐伦皇室成员在自己的城市中当人质的。

“今晚,”莱因哈特对索斯说:“你去拜访腓特烈皇子,表示我们宪兵司令部在将来的所有行动中均无条件支持皇子的一切意愿。我想这位腓特烈皇子可能是威廉陛下众多继承人中最接近皇位的一个。”

“没错,”索斯摇着轮椅走向莱因哈特:“若他真和我们猜的那样无论他是否能成为君王,我们都要和他搞好关系。不过我认为你最好亲自去以示郑重。”

莱因哈特摇摇头:“我不能去,我身为司令官一旦前往就表示我宪兵司令部彻底卖身投靠了。将来的斗争中我们在将来就少了辗转腾挪的空间。”

索斯摇摇头:“谁会管我们这样的杂鱼?你是一个被强令转入后方工作的失败军人,我是拒绝服役的逃兵。我们注定只能在中层打混,我们没有向上的可能性了。”

莱因哈特瞪视着索斯说:“收起你偷懒不愿为国效力的小心眼来,我不久就会回到军中,总参谋部的鹰派很欣赏我这种人。要不了多久我就可能会到一线部队去。而你怎么办?少校弃职离去可是要枪决的。我一旦离开换一个司令官,你要在这个破司令部里憋气一辈子吗?”

索斯有些感动,他一直就感觉莱因哈特来到德尔尼堡这样的地方完全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像他这样的资历完全可以在总参谋部的某个部门熬两年资历,然后再回作战部队去任军事主官。没必要在这个帝国人受尽闷气的地方受气玩。他真的有些感动了,这就是亲人吧。无论你在怎样的环境之中,他们总是想尽办法让你过得更好更开心。

“去找腓特烈,”莱因哈特笑着说:“这位五皇子要是咸鱼翻身,你的前途就真zhèng

远大了。”

“知dào

了,”索斯看着莱因哈特说:“你我只代表个人支持他,不能把家族牵进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走吧,”莱因哈特开玩笑着说,他走到索斯身后推动轮椅:“去我的收藏室,我记得带来了一把蓝雕用的单手剑,做礼物送给他应该够表示诚意了吧。”

“绰绰有余,”索斯微笑:“他因该能明白这剑的意思。”

两人离开会议室,共同走向一个叵测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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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懒懒的应龙和线民两位同志的书评,最近临近期末。土木工程的课业又很多,所以更新有些疲软。放假后会有新气象,而且会把前文的错字好好改改,嗷嗷嗷!诸位再等很长时间吧,呵呵我们大学虽然放假晚,但是开学是很早的欧!好冷的笑话。(以上算骗字数么?那就算我骗的吧,呵呵。)

20 武装游行

飞雪交加,不知不觉间德尔尼堡就又迎来了一场降雪。路边的高大乔木上黄叶落尽,在飞雪的装点下如同一位位无言的守卫。

宪兵部队驻地,索斯身穿蓝色的居鲁士制式军大衣右臂处带着一个黑色臂章,臂章上面绣着一个简拙有力的白色十字。他的军帽和肩头落满了雪花,但这位年轻的校官一动不动。因为他身前站着同样一动不动的一排蓝色军服战士。

雪花飞落,一个尉官从队伍中站了出来,他看着索斯冻得略微有些发青的面庞敬了个军礼说:“报gào

少校阁下,司令部签发命令鉴别为真。我部已准bèi

好巡城演练。”

索斯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雪花伴随着剧烈的动作从他肩头抖落到地上。他看着队伍里战士们同样冻得铁青的面庞忽然有一种大家一起来装B的渴望。

“尉官阁下,请汇报你部之番号。”

“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第一宪兵大队第一营三连十排。”

“你部之前身为帝国哪一支部队?”

“我部之战士均为东居鲁士第六步兵师抽调,我东居鲁士第六步兵师参加第一次对高卢作战中,在凡尔登会战中死战至全师仅剩一百三十二人尤不后退一步。我部以此战绩国防部授予‘凡尔登磐石’的称号,总参谋部授予金色军旗。”

索斯向所有队伍里的战士又敬了一遍军礼,然后说道:“诸位,你们是自七十年战争之后第一支进入德尔尼堡的正规常驻军事部队。我神圣帝国宪兵本职工作为打击不法,消除军中蛀虫。例行巡城乃是提督军纪的重yào

组成部分。诸君均是我宪兵中的骄子,望此次巡城弘扬军威壮我士气。”

索斯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一挥大声说:“开拔巡城。”

三十余名军人列成一列缓步离开军营,整齐地走在德尔尼堡的大道上。索斯和三营的参谋长汉斯·冯·格鲁曼一起走在队伍的侧方。这位汉斯参谋长说来还和索斯有点亲缘关系,双方的祖父拥有相同的祖父。所以年轻的汉斯就把索斯叫做堂兄了。

索斯腰带上配着制式的左轮枪和一柄精美的蓝色长剑,蓝色长剑长约四尺,剑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蔷薇花纹饰,剑锷是一只振翅欲飞的金色老鹰,剑鞘中央上是一条流畅的银线。这柄利剑就是莱因哈特要索斯转交给腓特烈皇子的礼物,一柄蓝雕佩剑。这柄剑就是莱因哈特在东方战场上最好的战利品之一,缴获自一个贵族蓝雕之手。

蓝雕,顾名思义,指的是一种蓝色猛禽。这种凶猛的飞禽最终可以长成翼长四米的巨型轰炸机,是兰伯特草原上当之无愧的霸主。当兰伯特一族在罗斯平原上崛起的时候,第一代兰伯特大公亚历山大就不惜重金从各地招募勇士作为自己的近卫。他把这些勇士命名为蓝雕,第一代兰伯特大公亚历山大素有大志,他把自己所获的战利品毫不吝惜地赐予勇士。而且只要是真心为兰伯特效力的战士,他绝不会因为这个人种族出身而加以歧视。这种唯才是举的用人态度令在自己国家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出人头地的人才来到兰伯特,成为蓝雕中最勇猛的战士。

在整个兰伯特人的上升期。蓝雕旌旗席卷兰伯特人骏马所能到达的一切土地,罗斯人,神圣帝国人望风披靡。时至今日,身穿重甲手持利剑的蓝雕骑士依旧是兰伯特草原上当之无愧的王牌兵种,是神圣帝国军人最害pà

也最佩服的敌人。莱因哈特在东方战场上浴血拼杀多年,再加上他身为望门之后别人多有照拂才拢共收集了九柄蓝雕长剑。这一把蓝雕银线长剑更是其中的珍品。这份具有艺术气息和象征意义礼物送给腓特烈想必能够投其所好。

雪花继xù

落下,三十多名居鲁士战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在德尔尼堡的街上,德尔尼堡的市民好奇地看着这支从来没有见过的军队。,

士兵们穿着整齐的蓝色军大衣,带着帆船型军帽,帽徽是一只展翅的黑色老鹰。他们身上打着武装带,腰间的皮包里按规定装了六排,每排五发子弹,共计三十发子弹。背着新式的斯宾塞连发枪,寒冷的严冬冻得战士们耳朵通红,但是所有人都无言地迈着整齐的步伐。神圣帝国的士兵采取故乡集训的方法训liàn

,所有的城镇都按行政区域划分组成严密的军团。比如前文提到的黑森林第三十八步兵师就表明该师的主要官兵来自黑森林地区。而每一个帝国青年在所居住地zf预算充足的情况下每年都要参加七天的军事训liàn

,当然德尔尼堡人例外,因为他们几乎不算帝国人。

“黑塔利亚!”汉斯上尉抽出指挥刀,冰冷的刀身紧贴着鼻翼。他双腿踢得笔直,踩在雪地上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队伍中的士兵整齐地呼应着:“霍亨佐伦。”

黑塔利亚,帝国的战神公主,百年前的英雄人物,在百年前高卢人和兰伯特人那次几乎灭国的联合入侵中,她扶起了自己尚在啼哭的幼弟赫尔穆特,率领那个时代的所有人杰聚拢在居鲁士的黑鹰战旗之下,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神圣帝国挽回了国运。自那天起所有居鲁士出身的帝国军队都会呼唤她的名作为自己冲锋的口号。汉斯的呼唤声激起了战士们的荣誉感,整齐的步子踩得雪地咔咔作响。这是自七十年战争之后第一支出现在德尔尼堡的帝国军队,这是自赫尔穆特大帝逝世后第一支全副武装行进在德尔尼堡的居鲁士军人。黑塔利亚,我们居鲁士人的女战神,你看到了吗?赫尔穆特,我们居鲁士人的大帝,你看到了吗?我们居鲁士的战士将您的战旗一直保存着他的荣耀,今天我们的军旗在这座对您说不的城市里飘扬。您看到了吗?我们,居鲁士的军人们,依旧是这大地上最具荣耀与光荣的一群。您的骑士不增衰朽,帝国的光辉将越升越高!

德尔尼堡人复杂的看着这样一群从来没有见过的武装人员。德尔尼堡的商人永远不能明白居鲁士战士的那种坚持,他们不能明白这样一群傻大兵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们对于军队有一种本能似的厌恶感。

“神经病。”“侵略者。”他们窃窃私语,他们或多或少的都听说了德尔尼堡多了一个宪兵司令部,可不明白早就成立有一段时间的宪兵司令部为什么要忽然搞这么一手,或许应该通报一下记者。一个路过的德尔尼堡人如是想到。

居鲁士军人继xù

前进,索斯站在一旁仔细地打量着德尔尼堡人的反应,看到那一张张或好奇或仇恨或满不在乎的脸。索斯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一种如释重负后的迷茫。

这次行动的引子是给腓特烈皇子赠送礼物,可实jì

上是索斯和莱因哈特策划已久的一次行动。宪兵司令部作为帝国军方在德尔尼堡的天然代表必须让这座城市里的人有所感觉和畏惧,而不是这么好无存zài

感的继xù

飘下去。所以他们需yào

用一种烈度不高的军事行动向德尔尼堡的所有人提一下醒:留神哟,我们可不是一群塑像。

思来想去的莱因哈特和索斯把试探的方向定在了一次武装游行上。莱因哈特如是说:“武装游行啊,换成别的什么模式估计就悬了。”索斯倒是很肯定地告sù

他,我的老板啊,德尔尼堡人的反应想想也就知dào

了,我们又不逼他们交税,又不找他们的市民做靶子,他们巴不得有这么一群活动景观在城市里转悠,顺道抓两个小偷什么的。于是这样一队士兵在两个心里没谱的指挥官调动下开始了帝国军队在德尔尼堡自七十年战争之后的第一次武装行动。

汉斯上尉抽刀走了五十米后收刀回鞘,士兵们的步伐也跟着转轻,毕竟长时间用力踩地可是很不舒服的。索斯看着这队精气神均是上乘的士兵意淫着要是帝国中央社的记者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反应。

《帝国荣耀——记德尔尼堡宪兵部队的忠勇骑士》

当索斯少校还沉浸在一种诡异的快乐中,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请问少校阁下,宪兵部队的武装行动是否是有什么企图?”

嗯,索斯循着声音扭头看去,一个带着灰色帽子的绿头发小姑娘穿着灰色的大衣,一支铅笔在她的小手掌控下飞快地在黑皮记事本上记着什么。

“你是?”

“德尔尼堡晨报记者,艾洁尔。”

“军事机密,无可奉告。”索斯忽然有些恼羞成怒,流年不利吗?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家伙。

“请问您这次在执行什么任务?”

“无可奉告。”

“你部队的番号。”

“无可奉告。”

21 为殿下谋万世

“您的性别?”

“无可奉告。”索斯话一出口就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他看着吃吃发笑的女记者说:“小姐,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不然我就以妨碍军务罪逮捕你。”

女记者仿佛偷着腥的猫一样笑了:“少校先生,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威胁记者?”

索斯立kè

感觉到了危险,艾洁尔的大名他可是每天都能在早餐时看到,因为索斯早餐时习惯看一份《德尔尼堡晨报》。这位艾洁尔小姐可是全德尔尼堡最声名显赫的大记者之一。无论是黑心商人的货物还是上流社会圈子里的阴私,在这位大记者的目光下都无所遁形。每天索斯看着自己那些熟悉的老友被这位大记者在报纸上一阵乱枪扫射,总会有一种看好戏的愉悦感觉。倒霉的拉斐尔因为无故克扣工人工资被这位大记者写成了连擦屁股都舍不得用纸的吝啬鬼。喜欢奢华爱往酒里兑水的酒商里宾特若甫被这位记者写成了为了钱可以出卖灵魂的邪教头子。看着自己熟悉的人一个个在大记者的笔下变得面目全非,索斯都会觉得很爽。不过这次看来要换成别人来爽自己了。

“我尊重记者,”索斯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但是今天的行动事关国家机密,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难处。”说完索斯就跟着队伍继xù

向前。把那位可爱的绿头发女记者留在了冰雪中。

“希望明天不要出现什么有关我的报道。”索斯如是想到,“但愿吧,反正我的名誉也不怎么样。”

艾洁尔的态度代表了整个德尔尼堡舆论界,态度上绝对的冷静中立,嗯,确切的讲是他们不喜欢任何人。没错,他们完全就是反对派。而且是绝对的反对派,他们并不是因为一件事不合理于是反对。他们仅仅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当他们的目标是帝国的某一公权部门时,这种倾向就更明显了。

难道说德尔尼堡的媒体都发神经吗?不是这样的,这完全是因为德尔尼堡市民喜欢看而已。市民们喜欢看什么,他们就写什么,这一切毫无节操可言。正如那位出自霍亨佐伦皇室的大文学家歌德所说的一样:“德尔尼堡的居民一生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青春期中,鲁莽而躁动。”哥德先生的群嘲固然导致他的诗集在德尔尼堡无人问津,但是也侧面说明了德尔尼堡人那种旺盛的经lì



撇下歌德和这座城市中躁动的人群,索斯和这只队伍轻松地围绕着宪兵司令部绕了一个大圈子。索斯按住剑鞘,打量着观察自己队伍的德尔尼堡市民。心理面忽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他和莱因哈特最担心的情况明没有发生。比如城管局武装人员的阻挠,再比如不知dào

从哪里射来的子弹,再比如愤nù

的群众的围攻。或许,索斯看着身边带着好奇匆匆过去的德尔尼堡市民,这座城市真的已经失去了对帝国说不的想法。

汉斯上尉走到队伍前方,抽刀示意全军停下。索斯走到整只队伍的前方开口说:“今天的路线就是我军平时的巡城路线,各部返回后像战友进行通报。待我部整训出更多宪兵后,会依次增加巡城范围。剩下的路线是这次的特别路线,希望大家保持旺盛的精气神。”然后索斯向所有的士兵敬了个军礼大声说:“黑塔利亚!”

步枪冰冷的枪身被士兵们举至胸前:“霍亨佐伦!”索斯转过身去带领所有士兵向腓特烈皇子在德尔尼堡的住所行进。索斯心里很清楚此刻才是危险的开始。腓特烈在德尔尼堡的住所在有心人眼中绝不是什么秘密。因为腓特烈要在这里生活很长时间而且他的相貌和性格绝对都是公开的。维埃拉少校做过调查,帝国的各种小报每三天就有一篇文章关于皇室。所以皇室成员的性格相貌绝对是尽人皆知的事情。索斯率领士兵登门拜访绝对不会给腓特烈的安保工作到来问题,因为他的安保已经近乎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索斯和宪兵司令部的士兵们穿过数条街巷,来到了德尔尼堡最富庶的郊外庄园区,索斯本人的庄园也位于这里。腓特烈这样的大人物来到德尔尼堡,就算德尔尼堡的上层人士不怎么表示,帝国贵族也要向这位皇子投效一下。巴伐利亚大公法拉亲王在世界哥弟的名城都有别院,虽然这位大公离开帝国去别的地方度假的可能性为零,但这位亲王还是在各地置办了不少宅子。腓特烈入住的正是他叔叔法拉亲王在德尔尼堡的别院。法拉亲王的别院占地极大,这座共计三层的巨大建筑可谓说是设施齐全,极尽豪奢。庄园外用厚实的青砖围墙护住,院子里高大的松树隐隐能从外面看到。透过镂空的铁艺门能看到里面整齐平整的草坪,当然现在那里是一片洁白。

汉斯见已经走到了铁艺门的门口,扭过头来对所有的士兵说:“诸君,这里是皇子暂居之地也是我们巡城的重点。”他顿了一下:“我们以后将负责外围守护工作,望诸君努力。”

索斯看着士兵们千奇百怪的表情。走到铁门前敲了敲,他心里明白就算是把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搬到这位皇子门口也不足以保护什么。因为比起这位皇子所受的威胁,宪兵的力量还是太弱了。实jì

上索斯无数次对莱因哈特说过,如果共济会或者公民党想暗杀宪兵司令部的任何一名军官,那都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打开了铁艺门,他看了看门外武装人员的装束把铁门打开对着军衔最高的索斯说:“索斯先生您要进来吗?”

索斯看着这个年轻人,年轻人穿着一件针织厚毛衫,穿着灰色的休闲裤子,右手的皮肤比左手的皮肤白一些,眉眼很清秀,有一种淡然闲适的感觉。很好啊,索斯很喜欢这样的人。

索斯很好奇这个年轻人是怎么认识自己的:“我们见过面吗?”

年轻人还以淡笑:“你们是宪兵,宪兵司令部里只有两个少校,很明显你不是维埃拉先生。”

“想不到我这么值得关注。”

“您比您自己想的出名多了,格鲁曼爵士。”

索斯跟着年轻人走进这座归属于法拉亲王的大宅,构思着怎么和腓特烈皇子说,某愿为殿下谋万世不易之基业。这句话怎么样?是不是够惊悚。

22 粉罗帐里话天下

索斯跟着年轻人走进了法拉亲王的大宅。他穿过奢华的大厅,从高悬的水晶灯下,从带着银铃草芳香的地毯上,从描金绘银的拱门下,走到了会客厅里。里面,五六个穿着豪奢女人围着腓特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一刻索斯忽然感觉似曾相识,为什么每次看到腓特烈时他身边总会有女人。

当索斯走进的时候,女人们说话的声音停了,腓特烈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他微笑的对身边的女士们说:“这位先生需yào

我介shào

吗?”

索斯这时仔细打量着皇子身边的女士,德尔尼堡著名的船运大亨茱蒂,德尔尼堡市议会议长的女儿叶娜薇安、著名的文学家伊泽尔女伯爵还有几个他叫不上来的舞会名媛。看来腓特烈皇子已经通过某种方式和德尔尼堡上层接上了头,索斯对完成任务更有信心了、

“不必介shào

,”被称作红女士的豪商茱蒂如是说:“我比殿下您更了解这位毫无弱点的索斯爵士,他可是所有舞会的恶客。”

“没错,”相比三十多岁的茱蒂,叶娜薇安毫不顾及地说:“索斯爵士可从没有在舞会上邀请过任何一个女士跳舞呢,我们都怀疑他的左腿是木头做的,牢牢地长在地板上呢。”

索斯的脸上倒是波澜不惊,这些女人并不是他此行的重点,所以她们怎么讲和索斯都没有任何关系。他要考察的人是腓特烈,腓特烈是否值得支持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腓特烈展示的肌肉足以令索斯满yì

,那么索斯也不介yì

拜在这位皇子门下。如果腓特烈无法让索斯感到支持的价值,那大家还是击鼓卖花各干各家比较好。

索斯看着被几名女士逗得直发笑的腓特烈,心里却对这位皇子隐隐作着评估。人类社会实行一夫一妻制,腓特烈和其他几位皇子公主均是同父同母,所以这父系母系上面的支持力度只是略有不同。而这争夺皇位最重yào

的就是皇帝属意与谁,可是威廉陛下的心思谁也看不明白。所以各位皇子才会有这样的心思。神圣帝国虽然立法支持女性继承人的继承权,但是在这个军事气息浓厚的彪悍国家还是希望选择一位男性皇子作为真zhèng

的继承人。而且根据长幼有序的继承原则,皇位应该是从最年长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依次传承。

原本威廉陛下就有皇长子作为第一继承人,皇长子一来是男性符合帝国上下的期许。二来他又是长子,符合帝国的继承顺序。可惜的是他的身体不争气,今天感冒明天发烧,不少地下盘口已经在计算这位人近三十五的皇长子还有几年可活。据说有人把盘口推到活过四十就一赔十的高位。这样大家心里动小心思也就很自然了。

老大身体不好,老皇帝威廉又态度暧昧,其他的兄弟姐妹自然也就忽然热心了起来。自古以来夺嫡都应该是宫廷秘事,可是像神圣帝国这样闹到地下赌坊都开出盘口与民同乐可谓是其乐融融。不过大家都为了皇位而来自然要掰掰手腕。于是乎索斯就想看看投效一下腓特烈殿下能不能值回票价。

腓特烈倒是干脆的站了起来说:“今晚我们有个舞会,格鲁曼卿要不要来洗涮一下自己的名誉?”

不跳舞就没名誉,索斯看着腓特烈身边的那些女人,这算是什么狗屁逻辑。不过他还是面带微笑地说:“我今晚还有公务,可能就参加不了了。不过莱因哈特司令官有件礼物要我带给殿下,还请殿下鉴赏。”

身穿一身红色宫廷长裙的茱蒂打量着索斯:“果然不出所料呢,格鲁曼先生对舞会绝对不会有什么兴趣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冒昧的问一下,宪兵队的晚上有什么重yào

公务吗?”

索斯瞥了这个女人一眼,他和茱蒂绝对算不上好朋友也不是什么打酱油的路人,而是所谓的你不高兴我就高兴的奇异组合。因为茱蒂女士的主要业务是航运,索斯则是茱蒂女士的对手太古船行的大客户。而且无论茱蒂女士的条件多优厚索斯都不和他合zuò

,所以茱蒂女士对这位织布商人没什么好感也就正常了。,

“我想你听说过那个共济会头子‘银狐’。”索斯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我们的情报组织发xiàn

他已经从罗斯西亚潜入我国,目前尚不清楚他的行动目的。我们要查一查他到底要干什么。”

银狐,一牵扯到这个名字,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光凭银狐这个名字就足以令整个帝国高层缄口不言了。“银狐”高加索是共济会中秘密分支“契卡”的话事人,也是一位精明的老牌间谍。这样一个家伙来到神圣帝国可以说是令所有人心里发颤。共济会要找帝国的麻烦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很多人都分不清公民党和共济会的区别,甚至认为这就是一个组织的两个马甲。然而有见识的人都知dào

共济会和公民党根本就是两路人。公民党起源于高卢的解放思潮,在高呼人性解放天下平等的声音中产生。他们支持者往往是商人和知识分子,因为前者的政纲要求提高这两者的社会地位和政治权利。而共济会的历史远比公民党要长得多。据说共济会一开始的名字叫做石匠兄弟会,主要目的也是传播知识。但是最后不知dào

怎么了就走上了这样一条路。最重yào

一点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共济会都是一个国际组织。它在世界各地都有分支活动,这就导致任何对共济会的打击只要不是各国协同就都是无用功。而且共济会丰富的历史积累导致他手上的底牌甚至超过了许多国家。比起现在国家手中简单单一的工业力量,共济会来自上古的隐秘知识可能会形成更可怕的战斗力量。

所以哪怕是一点关于这位老人的传言也没有人愿意去追寻。这些事情接触了也没用,毕竟广大人民群众就算是知dào

了银狐想干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腓特烈没有把这个问题深究下去,他只是淡笑地问莱因哈特的礼物是什么。索斯二话没说,解下腰间佩剑递到腓特烈手中。

“好贱啊。”(绝非错别字)索斯看着腓特烈抽出蓝雕长剑仔细鉴赏想:“这个家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龙傲天吧。”

腓特烈手中长剑直指前方,右手带着长剑猛地向下一劈。围在他身边的女士们无不为殿下的英姿倾倒,眼睛里红心乱闪。

“殿下既然接到了礼物,”索斯轻松地说:“那我也就回去向司令官复命了。”

索斯要回去?腓特烈眉头不为人察觉的微微一皱,这可是在他预料之外。他本以为宪兵们或许会为了权位投向自己,但没想到索斯这么快就要回去。腓特烈开口问道:“格鲁曼卿没有什么话说吗?”

索斯低头施礼道:“我的职责是向殿下您转交莱因哈特司令官赠予的礼物。现在礼物已经交给了殿下,卑职自然要回去复命了。”

“我听说格鲁曼卿是德尔尼堡有名的织布商人,三年前格鲁曼卿孤身来到德尔尼堡创下诺打一份家业,不知dào

格鲁曼卿请能不能给我讲一讲你的发迹史?”

话说到这里,索斯心中一阵狂跳,因为这个问题他没办法回答。

23 粉罗帐里话天下(2)

三年前,索斯翘家来到德尔尼堡发展。震怒的老格鲁曼断绝了他所有的经济来源。那时的他除了前世已经渐渐模糊了的记忆和知识外只剩下电子科技学院里学到的阴暗手段和贵族身份。正当他为自己未来的生活彷徨时,他听说了这样一个人愿意帮他,他叫纳尔逊,他是公民党情报组织里的巨头。

很快索斯就获得了一大笔启动资金和永远比别人快上一点的商业嗅觉。然而这一切都不是毫无代价的,这只是他和纳尔逊交yì

的一部分。这一切只有纳尔逊和索斯自己知dào



当然纳尔逊给索斯编了一套堪比励志传奇商战偶像剧的发家史,可索斯相信这套故事骗不了所有人。一件事情如果是假的,那么迟早有一天会有人拆穿他。一个吃饭营养均衡接受过正常教育的人听到索斯的故事后都会有所怀疑。更何况是吃的营养丰富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腓特烈?但是索斯还是一如既往的把自己的奋斗史讲了一遍。

腓特烈听完击节赞叹索斯敏锐的商业嗅觉。索斯则深知自己所谓成功的奥秘。一个孤身来到德尔尼堡的帝国贵族短短三年内获得了巨大成功几乎就是天方夜谭,然而索斯出人预料的做到了这一切。索斯却深知这是一个阴暗的故事,一段永远不因公开的秘密。

他的产业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他自己掌控经营的,另一部分是公民党安置在他名下的隐秘产业。索斯在德尔尼堡的产业主要是纺织业和运输业以及其他几项共同组成的。索斯手里面握着效益最好的纺织业而十分重yào

运输业几乎就是公民党的了。公民党利用索斯在太古的船只运输各种违禁物品,船上的船员基本上全部都是公民党的人。公民党利用索斯的帝国贵族身份甚至得到了德尔尼堡最大的私人军火工厂至少百分之五的股权。如果算上他们利用其它方式获得的股权,索斯相信公民党几乎控zhì

了这家军火厂。公民党的胃口很大,他们利用这家合法的军工厂为自己生产武器弹药,以用作他们推翻霍亨佐伦皇室的本钱。

这看起来很复杂,但当你面对的是一个潜伏多年的严密组织时他们很轻松的就能做到这一切。首先会有一名军火商已基本上接近成本的价格订购一大批军火,他表示这批军火会提供给南大陆上和当地土著日夜交战的殖民者。因为军火工厂的董事会基本上由公民党控zhì

,所以他们选出来的经理会同意这样的合同。然后就是利用公民党控zhì

下的运输渠道把这些武器运送到需yào

的地方去,一步步积蓄公民党的实力。而这样一条链条只在纳尔逊的脑子里有这全盘的概念,剩下的所有公民党都是这链条的一部分。他们根本不知dào

会有谁来和他们接头,不知dào

自己的上线或下线的具体身份。纳尔逊如同交响乐团的指挥把这些乐器的声音组织成美妙的音乐。

当然帝国的秘密警察们会盯紧公民党的任何动作,然而纳尔逊的单线联系方法然任何试图顺藤摸瓜的尝试都变成一场空。而且他还利用许多像索斯这样在秘密警察眼中属于绝对安全的人进行隐秘活动。并且利用这些人去掌握很多类似军火厂这样普通人根本不能涉足的领域。公民党在阴暗的角落里积蓄实力等待着推翻神圣帝国的那一天。

腓特烈忽然颇有兴致的问索斯:“格鲁曼卿如此擅长经营,能不能帮吾选一条赚钱的坦途呢?”

索斯心中轻松了一下,叽歪了半天终于等到戏肉了,他略停了一下轻声问:“殿下,德尔尼堡安逸否?”

腓特烈有点摸不着头脑地回答:“安逸啊。”

“德尔尼堡与乌提卡孰安乐?”

腓特烈沉默了,他明白索斯说的是什么。德尔尼堡是令人安逸的城市,但帝国都城乌提卡自然是象征权力的巅峰。索斯的意思隐晦的告sù

他,身为皇子最好的生意除了当皇帝还有什么呢?,

“格鲁曼卿,自然是德尔尼堡安乐啦。”腓特烈也是有城府的人:“乌提卡喧嚣死板,哪里比得上德尔尼堡的轻歌曼舞?”

“殿下,”索斯很明白地说:“今日威廉陛下威加四海,殿下自然可以悠游德尔尼堡。他日新皇登基,只怕要把殿下召回乌提卡呀。”

索斯的话已经露骨了。威廉皇帝在位,腓特烈你自然可以优哉游哉。他日新皇登基,你就不怕被新皇收拾吗?

腓特烈倒是轻松一笑:“只怕索斯卿想得太多了。我本来无心政事,若是新皇登基。我自然可以留在德尔尼堡继xù

生活啊。”

腓特烈的意思很明显,我跳出帝都的圈子不去招惹皇位,难道将来还会有人来清算我吗?

“若是人人都如殿下一般,自然可以高枕无忧。”

腓特烈听到这话心里一叹,这个格鲁曼把人心捉摸透了,每句话都是探自己是否有意于皇位啊。最后一句甚至是在隐晦的表示腓特烈就算无意于皇位也要为自己日后打算,现在就应该着手经营势力了。人心如水,千变万化。腓特烈自然不会再把这个敏感的话题继xù

下去了。

“格鲁曼卿是将门之后,”腓特烈话锋一转:“不如说说这天下的局势。”

“没什么好说的,”索斯基本上已经把此行的目的全部达到了:“金雀花要打内战,撒克逊人日渐强盛,高卢人野心勃勃,罗斯人整天招猫逗狗没完没了,只有兰伯特依旧扮演着挨捶的角色。这世界根本就没什么变化。”

“帝国呢?”“帝国就是帝国。”

话不投机,双方都没有继xù

谈下去的意愿了。

腓特烈微笑着摆摆手:“格鲁曼卿不愿意深谈就退下吧,银,送客。”

索斯微微鞠躬,跟着那个闲适男子离开了腓特烈的庄园。

门外德尔尼堡的宪兵们早就没了刚来时的锐气,一个个在冰天雪地里冻得苦不堪言。汉斯看到索斯出来立kè

集结队伍,居鲁士的大兵们跺跺发麻的双脚迅速的集结好。

“诸君,”索斯扫过士兵们通红的脸:“回营休整。”这支队伍带着旺盛的时期离开了。所以说荣誉感有时甚至不如一碗热汤有魅力。

腓特烈宅内,“红女士”茱蒂带着女士们打起了万圣牌(一种异界扑克牌)。腓特烈看着刚送完索斯回来的闲适男子“银”问道:“他发家的故事是真的吗?”

“假的,”银耸耸肩说:“这种故事根本不用奥术侦测都知dào

是假的,根本没必要用奥术再测一次。”

腓特烈倒是坚持:“奥术测验的结果?”

“假。”

腓特烈皱着眉头说:“侦测谎言这个奥术的原理说是什么?”

“殿下,那个侦测谎言是神术。”

“结果?”

“真。”银调整了一下语言说:“那个神术的原理是探究说话人内心的波动而不是基于了解过往的事实。也就是说一个绝对高明的间谍可以躲过这种神术的侦测。”

“你是说有一个人的撒谎能力比这个四环法术还可怕?”

“不,”银缓了一下说:“我认为他说了实话,但他说的实话并不完全。”

“什么意思。”

“如果索斯先生昨晚吃的是牛排和面包,如果问他昨晚吃的是什么,他只回答吃了面包也一样是实话。”

“你的意思是他说了实话但没有说事实的全部?”

“没错,”银回答说:“他是帝都电子科技学院毕业的职业间谍,他在删减重yào

信息上绝对专业。”

腓特烈皱着眉头问:“那他今天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银更加苦恼地回答他:“殿下,我只是个奥术师。判断一个人的意图并不是我的专长,不过我的预言奥术可能会帮到您。”

提到预言奥术,腓特烈挥挥手说:“不必了,当前的重yào

任务是找到那个不断杀人的奥术师。你们确定能找到他?”

“皇家法师团带来了奥术监测网,这项技术是我们直接从蒙面发实惠的文献中还原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找到他,”腓特烈握紧拳头:“你们确定他在那项技术上获得了完全突pò

?”

“是的,”银略微有些兴奋地说:“所有尸体上代表生命的神mì

本质并没有完全崩坏了,有一部分已经消失了。”

25 鱼与渔(1)

德尔尼堡法学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人类最早在这里定居的时候,南来北往的商人们建立了一家专门教授商业规则的学校。数百年过去了,昔日的商科学校变成了历史悠久的德尔尼堡法学院而德尔尼堡也从一个精灵废弃的小港口变成了大都会。

时间缓缓流逝,生活还会继xù

。索斯走进法学院,他的宪兵制服在校园里显得十分扎眼。法学院的学生们可不是一心读书不管窗外事的人,他们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在学校里晃悠的家伙就是报上常说的宪兵。学院的学生们可并不像宪兵司令部门前游行的群众。他们看着索斯彼此交换一个眼神,然后继xù

自己的生活轨迹。

依照约定,纳尔逊会在这里和索斯接头。纳尔逊对自己的身份掩饰得非常好,没人知dào

他的姓名、职业、体貌特征。第四司司长虽然在总参谋部的碰头会上指出公民党的情报机关很有可能被一个人用新的方式串联在一起。最令总参谋部第四司没有想到的是公民党的情报机关现在显示出了一日强于一日的发展势头。第四司司长对着总参谋部的将军们如是说:“我们正在和一个隐形的敌人交锋,公民党变得越来越隐秘和难以预测。如果再不给我们拨款的话,第四司将彻底失去对公民党的掌控。”

刨去第四司借机要求增加经费的私心,公民党确实在最近几年中得到了跨越性的发展。原来的公民党基层组织建立在黑社会之中,也就是所谓的会党分子。黑社会松散的组织纪律往往导致公民党往往混进其他势力。而且黑社会在社会上的名声直接导致市民阶层对公民党的观感十分不好。然而纳尔逊建立了全新的组织结构,他把公民党的基层组织从黑社会中拿出来,并且把基层机关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主要是地下机关的常规工作,比如宣传组织,给帝国官方添堵等等。另一部分的精英人员则集中起来成立情报处,情报处主要从偏向公民党的市民那里获取普通的情报。而真zhèng

重yào

的间谍们则被纳尔逊的心腹们用单线联系的方法联络成一个隐秘的情报网。纳尔逊就利用这些情报给公民党的中央委员会提供参考。

索斯面无表情地从学生们身边走过,按照枫丹白露的描述寻找她的办公室。法学院的楼宇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年前的老楼,看上去灰蒙蒙的很压抑。索斯找了半天才找到了枫丹白露办公室。走进阴暗的楼道,黑色的军靴踩着带着湿气的地板。索斯走到了枫丹白露门前。

咚、咚、咚。

索斯缓缓敲击三下房门。

门里面响起枫丹白露疲惫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推开房门,枫丹白露的办公室里随意的摆着两个凳子,一个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在办公桌前面。办公桌两侧是密密麻麻的书架,桌子上面散乱地摆着很多文件。

看见索斯进来,枫丹白露惫赖地伸了个懒腰:“你这么早就来啦。我还以为你要到晚上才来呢。”

索斯脱下大衣丢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坐到枫丹白露对面:“我如果不早点过来的话,只怕是要被堵到司令部里了。”

枫丹白露皱着眉头:“你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啊?”

“怀疑?”索斯哼了一声:“无非说我不务正业贪花好色。相比起帝国官方,我更害pà

纳尔逊怀疑我啊。”

枫丹白露没有说话,索斯这样直接对公民党表示不满让她很难表态。

索斯叹了口气,他也明白这样的抱怨没有什么效果。即使这种做法会加大他暴露的风险,他也必须来找纳尔逊。如果被公民党判定为反叛,那可是要死人的。索斯明白他和公民党之间的合zuò

本质上是一种相互利用。公民党利用索斯的贵族身份进军敏感产业,索斯利用公民党的资本开拓自己的商业。可是当索斯进入宪兵司令部以后,双方原本良好的合zuò

关系出现了波澜。原因无它,得知索斯进入宪兵司令部的公民党如获至宝。他们打算让索斯成为公民党在德尔尼堡的情报中心,甚至保护那些可能暴露的公民党人。可是索斯导向公民党的原因是他需yào

公民党在商业上的帮zhù

。当公民党要求索斯像一个饱经考验的情报战士在德尔尼堡开展情报工作的时候,这位公民党的生意合伙人觉得是时候重新讨论双方的关系了。,

索斯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略带沙哑的男性声音:“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忠诚。”

纳尔逊是一个有着蓝色眼睛的高大汉子,他的右手齐肘而断,但是似乎这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态,他习惯性的带着一种淡然冷静地微笑。黑色的头发散乱的长着,在脑后绑成一个辫子,他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大衣,踩着一双旧的棕色皮靴,别人根本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有些落魄的可怜中年人就是公民党隐藏最深的间谍头子。

纳尔逊如同鬼魅一般的出现并没有令索斯吃惊。他知dào

这位看上去毫无战斗力的中年男人是他见过的最强者之一。如同索斯的职阶是术士一样,这位老奸巨猾的情报头子是索斯见过最传奇的游荡者,没有之一。索斯干掉精灵时使用的神经毒素就是这位纳尔逊先生提供的。纳尔逊兴致勃勃的打量着索斯身上的军装,看了一会,他笑着说:“我从没有怀疑过你,因为我知dào

你出卖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索斯出卖公民党的确没有任何好处。出卖公民党,他就是公民党和帝国官方眼中的双料叛徒。公民党会恨他出卖自己的组织,帝国官方会因为它为公民党服wù

而厌恶他。索斯在纳尔逊的心里属于无利不早起的那类人,这种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干的。

但是纳尔逊从来没有真zhèng

信任过索斯,因为他知dào

自己会不断挑zhàn

索斯的底线。索斯真zhèng

想要什么?纳尔逊不知dào

答案,索斯自己也不知dào

怎样回答。但是纳尔逊明白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威胁到索斯的生命。

索斯是一个在正规情报学校毕业的年轻贵族,他的父系和母系在军队中占有一席之地。根据帝国的惯例,像索斯这样的年轻贵族仕途上绝对一帆风顺。就算索斯到不了高位,但是也足以接触到那些对公民党十分有用的秘密了。公民党一向喜欢将自己手中的筹码作用最大化,纳尔逊对自己的同志如此对待情报人员不置可否。但是一旦公民党一次次要求索斯去接触那些机密,及很有可能把索斯惹翻。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暴露的间谍,如果公民党利用索斯占据了优势。第四司就绝对会调查组织体系内的情报安全,索斯就很有可能暴露。一来是第四司的专业水平的确很高:二来是公民党本身就是一个大筛子,索斯因为那些无能同志而暴露的危险相当大。最重yào

的一点,索斯和纳尔逊原本就是相互利用,他该做到的事情都做了、纳尔逊凭什么要求索斯担负起额外的义务呢?

26 鱼与渔(2)

纳尔逊看着索斯,两个人一起维持着无言的沉默。过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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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鱼与渔(3)

纳尔逊大口的吞咽着骨渣丸子,似乎没有听到索斯的话。

索斯看他这样也不说话了,就这样看着他把自己的那份骨渣丸子吃个精光。

“还要些吗?”索斯说:“我帮你再要一份?”

“不必了。”纳尔逊端起了属于索斯的骨渣丸子,把其中的一部分倒进自己盘子里:“我在吃这些就可以了,再说肉酱面看上去也不错。”

索斯没有说话,他拿起叉子搅拌自己的那份肉酱面。德尔尼堡的面条类似意大利面,都是用蛋白含量高的高淀粉粮食制成,索斯搅拌均匀后插起来一团送进嘴里。酒馆隔间虽然有些阴暗,但是纳尔逊还是能观察到索斯的表情。那是一种掺杂着焦虑和不安的复杂神情,纳尔逊吞下一口丸子,打算把事情说明白。

“孩子你听我说,”纳尔逊用黑啤清清嗓子:“我知dào

你现在很不痛快,我理解你。”

索斯用沉默作为回答。

“你买过股票吧,”纳尔逊说:“这东西现在很流行,整个世界的所有国家的商人都在交yì

所挂靠自己的业务来获取金钱。”

索斯依旧吃着自己那份肉酱面,丝毫没有理会纳尔逊的意思。

“当初,我说服他们买进你这支股票。”纳尔逊微微摇头似乎在回忆当初的情景:“他们不愿意把组织的资源用在你这个逃兵身上,是我说

服了他们往你身上投入重注。”

索斯似乎回想起了当初的艰难:“是啊,当初多亏了你。”

那时索斯孤身一人来到德尔尼堡,身上只有一百第纳尔。正在他为将来干什么发愁时,纳尔逊带了一大笔款子来交给他做生意。

“也是你会做生意,”纳尔逊笑了笑:“我原本以为每个月都会给你的公司一大笔补贴来防止它倒闭。我为了这笔钱和委员会的同志们争得面红耳赤。”

纳尔逊笑了一会,然后他赞叹地说:“没有想到你很快就把借给你的本金还完了,每年我们还能从你这里拿上一大笔款子。”

索斯随意地把叉子插进面条里,叹了口气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纳尔逊摇了摇头:“这不是,我知dào

德尔尼堡的同志把你手下的不少产业拿到自己的手里,比如太古船行的那几艘船。我一直叮嘱他们尽量不要这样做。他们还希望你每年提供更多的资金对吗?”

“没错,”索斯又拿起叉子随意的拨弄面条:“他们希望增加一些款项。”

“我已经告sù

他们不要这么做了。”纳尔逊长出一口气:“我们当初约定过,你只是一个保护伞,他们现在把你当做钱囊是不对的。”

索斯心中冷笑,纳尔逊当初找到自己就是想让自己一步步陷入到公民党的掌握之中。现在谈起什么帮zhù

和友谊干什么?公民党是天使投资人还是慈善组织,在这里搏感情干什么?

纳尔逊似乎对德尔尼堡的公民党成员很失望,他接着说:“后来你进入了德尔尼堡的上层,他们利用你作为情报员还在你的工厂里塞进不少人。这些在我们合zuò

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他们不要这么干。以前是我不在,现在我来了,他们也会让这些人自己离开。”

“这倒是不必,”索斯说:“这些人在厂子里也是认真工作的好工人,他们要是不干了我还要找些菜鸟重新训liàn

。”

“不行,”纳尔逊摇摇头:“你既然已经进入了宪兵司令部,那么一切也应以保护你个人的安危为重。”

索斯根本不相信纳尔逊的表态,纳尔逊可是真zhèng

的职业说谎者,索斯要是信他就有鬼了。

纳尔逊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应该知dào

股票吧?那东西现在很流行,所有的商人基本上都打算用发行股票来增加手里的钱。”

索斯点点头:“是很流行。”股份这一概念在人类国家中古已有之,但是仅仅在大投资者之间私下交yì

股份。面对公众公开发行股票这一概念是金雀花国的那位达芙妮小姐提出来的,她通过公开发行股票募集了大量资金,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扩大了自己的生产能力。别的商人看见公开发行股票的好处,也纷纷发行股票。金雀花国zf也设立了专门进行股票交yì

的交yì

所,其他国家有样学样,纷纷在大城市中设立股票,

交yì

所。所以现在股票是一个很流行的概念。

“我们就像在买股票,”纳尔逊暗地里观察着索斯的表情,此时索斯的情绪在他看来很平静,就仿佛跟索斯自己无关一样:“我劝说我的同志选择你这支优绩股,他们一开始不同意,后来你这支股票表现不错,他们自然想从你那里多拿些股息。”

“拿股息是正常的。”索斯拿起叉子拨弄着自己的肉酱面:“不过股息应该和持股比例有关,不应该想拿多少拿多少。金钱上我可以给组织更多的帮zhù

,但是刺探情报的事还是放放吧。”

纳尔逊有些惊讶,他知dào

这次是来摊牌的,所以他对索斯不合zuò

的表态也早有预期。但他没想到锁死这么快就摊牌了。

他调整一下,似乎没有听见一般:“你说什么?”

“我说明白点吧,”索斯看着纳尔逊的眼睛:“我不想给你们提供情报了。”话说完,索斯仔细地看着纳尔逊。他的右手摸进了大衣的内兜,那里面有一支手枪。

纳尔逊只是淡淡地问:“为什么?”

索斯从内兜里掏出一块手帕,他小心拿起手帕擦擦嘴,同样淡笑着说:“您应该知dào

我并不是真zhèng

的公民党。我只是在和你们做生意,你们出钱找我买我这个格鲁曼的姓氏来躲开秘密警察的稽查,仅此而已。”

“所以?”

“我是个商人,花多少钱办多少事。你们现在要我干的事情花费太高,你们出不起价。”

“我不这么看,”纳尔逊的右手食指揉着眉心:“我觉得我们出得起这个价格。”

“我是个自私的人,”索斯把手帕丢在桌子上:“自私的人最怕死。你们现在让我干的事情就是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还有句话索斯没说

,那就是用索斯的生命做赌注的游戏即使赢了也和索斯没有任何关系。赢了,公民党得以完成理想,组建一个新的国家。输了,索斯丢掉性命,若干年后可以在公民党的烈士名单中找到他的名字。可是,公民党的理想关他什么事?

“枫丹白露,”纳尔逊说出一个名字:“她生命的价值你觉得是多少钱?”

索斯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纳尔逊用右手支着脑袋:“我只是提个问题,你觉得那个女孩的性命值多少钱?”

“我不知dào

。”索斯疑惑地看着纳尔逊,不知dào

纳尔逊那枫丹白露做例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的性命不值一个铜板。”纳尔逊摇了摇头:“你知dào

为什么这么说吗?”

纳尔逊不等索斯回答就接着说:“因为她是有信仰的,她愿意为了理想付出自己的一切。她的生命可以无偿的为公民党付出,所以她的性

命不值一个铜板。”

索斯不知dào

该说什么,他只是看着纳尔逊表演。

“而你就值钱多了,”纳尔逊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要钱,你要很多钱,我一开始就给了你不少钱,”他耸耸肩自嘲地笑了笑:“我从没有想过你会把钱挣回来,我只是想收买你。我要用你的名字帮zhù

组织摆脱秘密警察的监控。”

索斯点点头说:“这我知dào

。”

纳尔逊看着索斯的脸:“我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你一开始只是一个刚从电子科技学院毕业的菜鸟。你所有的手段都带着那种从直接书里搬出来的典型呆气。现在你已经是一个老鸟了。”

纳尔逊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黑啤,他右手空荡荡的袖子随着身体的动作缓缓摆动。

“事物总是会成长的,”索斯说:“正如公民党这几年发展的快。”

纳尔逊闻言摇了摇头。

纳尔逊从一开始就在尝试着摸清索斯的真实意图。因为双方合zuò

的基础已经改变了,双方原本仅仅是经济上的联系,现在又要在情报上混搭在一起。纳尔逊对索斯很没有信心,因为索斯是那种只要价码合适什么都能卖的人。他需yào

把索斯真实的想法掏出来,索斯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打算跟公民党从此划清界限,还是借机要一个更高的价码,还是打算出卖公民党?纳尔逊必须把这一切搞清楚。他就像一个老练的渔夫把一个个香饵放进水中,等着索斯这条滑鱼把香饵咬住。这是渔夫和鱼的战斗。

28 鱼与渔(4)

纳尔逊在试探索斯,索斯也在观察纳尔逊的反应。纳尔逊在试探索斯的想法,索斯又何尝不是在想办法试探纳尔逊的底线呢?索斯很清楚自己一旦拒绝公民党意味着什么。在寂静的深夜,一柄涂毒的匕首就能解决一切。索斯很想知dào

自己的独立在公民党面前能够保持多久。

“我们知dào

自己到底要什么,我们有追求,有向往。”纳尔逊看着索斯的眼睛:“你想要什么呢?”

“有人要建一个人人有饭吃的社会,”索斯嗤笑一声接着说:“我只想保证自己有饭吃。有人要让暴政从人间消失,我只想不让暴政强加在我身上。有人想娶一群漂亮姑娘,我只想娶一个漂亮姑娘。有人想成为这个世上的首富,我只想用钱的时候不缺钱花。你说我想要什么?”

“你要的是利益,”纳尔逊说:“你要的是自己的欲望得到满足。”

“谁都是这样,”索斯无所谓的说:“我当然关心自己的利益了。”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人的欲望是永远满足不了的。”纳尔逊说:“你吃得饱就想吃得好,你穿的暖就想穿得美。人类是我见过最没有的智慧种族。比如你,你当初要吃饱现在却在这里享shòu

自己愿意享shòu

的食物,帝国人相信一个人只要清水和面包就可以吃得很好,那我们在这里享用的食物仅仅是吃饱吗?你身上这件衣服是帝国配发的制式军装,这件校官制服的布匹是从西里西亚纺织在帝都纯手工裁剪成型,仅仅做工就要三十第纳尔,当然它在总参谋部上的报价表上标价五十第纳尔。这五十第纳尔都是帝国从老百姓的饭碗里捞出来的,这种不是强加到你身上的暴政又算是什么呢?”

纳尔逊没有等待索斯回答,因为他知dào

索斯无法回答他这些问题:“你总说挣得钱够花就行了,那么多少钱就够你花了?你不知dào

,全世界的人类都不知dào

自己要多少钱才够花。”

索斯低着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要他致富的手段不违反法律,我就支持他。我不知dào

你说得对不对,我只知dào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在赌博,我们搏命去拼一个幸福的未来。这要他在努力,我们就不能去指责什么。”

“答非所问,”纳尔逊摇摇头:“我们说一个人欲望的深渊永远也不会被填平,无论他怎样努力向上爬,都改变不了他这是在满足自我的欲望。”

“满足欲望并不可耻,”索斯同样摇头回应:“生物之所以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雄壮的诗篇就是因为我们和那些无知无觉的死物不一样,我们有欲望所以有追求。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因为渴望光明,我们燃烧了无尽黑夜。为了征服死亡,我们有了科学。为了追求世界的奥秘与力量,我们重重魔网中寻找到了奥术。欲望是我们进步的动力啊。”

“欲望变成对世界的美好追求是值得赞颂的,然而你那套考究的校官制服里有欲望最黑暗的一面。首先这件真实价值为三十第纳尔的制服本来就不应该让那些可怜的纳税人承担。因为那件衣服是你们这些高级军官的特殊享shòu

,它和保家卫国没有任何关系。其次当这件衣服一五十第纳尔做账的时候就有百分之四十的价格落进了丧了良心的军需官手里。这样的欲望难道也对世界有帮zhù

吗?”

“你不觉得我们扯得有点远吗?”索斯说:“这和我们之间的合zuò

毫无关系。”

“不远,一点也不远,你手中的财富,你掌握的权柄,都是满足你私欲的工具。你是格鲁曼家的孩子,这一切特权带来的便利是你应享shòu

的,因为你的父祖将鲜血洒在了霍亨佐伦皇室的宝座下。但你要知dào

,今天你以格鲁曼之名享shòu

的特权一旦遭遇更加强势的名字,那个拥有更崇高姓氏的人就能够把你珍视的一切轻易拿走。你现在有争取幸福的权利,但是更强力的人可以轻松剥夺你争取幸福的权利。你要明白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我们正在构建一个无论谁都不能任意拿走别人争取幸福权利的社会。”,

索斯忽然问道:“纳尔逊先生,你觉得我像枫丹白露吗?”

纳尔逊没有反应过来:“嗯?”

“我不是枫丹白露,我从来不相信有你说的那样的美好社会,你们就算建立新的制度也无非是换一群人做霍亨佐伦皇室现在做的事情罢了。你最好能提一些我关心的话题,如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请恕我离开。”

“你明白的,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规矩。”纳尔逊有些好笑自己怎么会和索斯说这么多没用的话,他本来就可以用最蛮横的方式解决这个简单的问题。自己明明是个一流的间谍为什么要像一个二流社会活动家一样解决问题呢?

纳尔逊左腕一抖,一根近十厘米长钢针插进索斯正前方的桌子里,他叹口气说:“我们不想在你身上追加投资。为了你自己,你最好和我们继xù

合zuò

下去。”然后纳尔逊有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皮本子:“你再看看这个。”

索斯打开蓝皮小本,上面记载了索斯在德尔尼堡所有的仓库的位置和放在仓库里的货物名称和数量。

“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

“没必要,你只要在这里把我做了不就一了百了。”

“我无心杀你。”纳尔逊左手一探,一支钢针定在索斯的胸口发出嘣的声音,然后又随着左手如同灵蛇般缩了回去。索斯左胸顿时一痛,就听到纳尔逊说:“虽然手枪对真zhèng

的能力者意义不大,但我还是不喜欢一个人带着枪和我交流。”

“人就是这样,”纳尔逊嘲讽地说:“你和他好言好语交流还不如一点点威胁有用。”

“我帮zhù

你们干是可以的,”索斯把内兜里的左轮手枪拿出来,纳尔逊刚才手上使用一种旋转的劲道把枪膛的结构彻底破坏掉了,这支手枪和自己的校官大衣算是废了。

“我同样要回报,”索斯丝毫不动摇地说:“我需yào

你们配合,你们要用手中的情报和人力帮zhù

我。因为我升官你们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帮zhù

。”

“我不会向你承诺什么,”纳尔逊站了起来:“以后你要受枫丹白露的直接指挥。我不对索斯你抱任何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纳尔逊把一封信搁在了桌子上,一瞬间从索斯的视野里消失不见了。

纳尔逊这个渔夫在钓鱼未果的情况下用鱼炮把鱼炸了出来。

29 收紧的大网

纳尔逊从索斯的眼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索斯从餐桌上拿起那封信缓缓打开,信上潦草的笔迹写着纳尔逊最近的布置和告sù

索斯的情报。

纳尔逊和第四司的情报人员判断基本相同,那位共济会的“银狐”高加索将来到德尔尼堡。纳尔逊无法预估银狐此来的目的,但是他确信在未来的半年内共济会会有大动作。因为一直盯紧黑市上各种紧要商品的纳尔逊发xiàn

精纹钢和火药黑市价格有所波动。实jì

上这三种物资在黑市上的主要买家就是各种地下反抗组织。精纹钢经过附魔是可以对抗子弹的铠甲原料,炸药更多的是用来制造爆zhà

物而纱布更是用来包扎止血用的重yào

物资。黑手党一般不会购买这些东西,因为他们根本不需yào

这些东西。对于黑手党之徒,他们需yào

的是令人感到恐怖的威慑力,一柄尖刀一支手枪就能做到的事情没必要花更多的钱用精纹钢制成的奥术铠甲做到。更何况精纹钢可是一直在帝国监管下的违禁物品,黑手党更没必要去自找麻烦。至于用炸药药制造危险的爆zhà

物,黑手党不是开矿的老板没有收集这种危险品的爱好。而且炸药最早是符文岛的奥术师进行变化系奥术实验的副产品。这种富含能量的物质本身的不稳定性就是缺乏技术手段的使用者对他说不的主要原因。

所以这种东西出现在黑市上最主要的买家就是造反专业户——公民党和共济会。一旦这两样物资的价格出现波动,第四司的情报人员可能看不明白,但是公民党和共济会就能猜到对方在干什么。纳尔逊发xiàn

了这两样物资的突然走高,他身为公民党中央委员会最位高权重的九长老之一,自然掌握着自己组织从黑石上买进精纹钢和炸药的数量。精纹钢和炸药作为管制严厉的违禁物品在市面上流通的数量原本就少。在公民党采购量甚至略微减少的情况下,这次价格突然走高肯定和共济会有必然联系。

共济会是得到全世界共济会成员支持的国际组织,本来就可以从国外接受大量的援助,所以他们对本土黑市上的物资需求量比公民党少得多。高加索更是在五个国家暗杀榜前列的老家伙,这个搞风搞雨的家伙来到德尔尼堡又有什么好事。更何况虽然大家都是造反专业户但合不到一起去,纳尔逊自然要索斯小心一点。如果帝国情报部门能够让共济会吐一口血,公民党绝对是鼓掌欢迎。

索斯对这只狡诈的银狐也是略有耳闻,因为他在这世界的阴暗角落里拼杀了四十五年。对于一个情报人员来说失手是必然的事情,因为他面对的威胁可能是来自对手严谨的逻辑也可能是不顾一切的偏执。一个人能够在情报一线征战四十五年靠的绝不是近于妖的智慧而是低调和幸运。低调可以模仿,幸运绝不能复制。高加索这样一个人绝不是一两个毛头小伙拍拍脑门就能抓到的。

索斯左手拿起纸条,右手打了个响指,希望右手大拇指上出现一个帅气的火苗。

除了脆响什么也没有发生。

索斯低低地咒骂一声,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把纳尔逊的短信烧成灰烬。虽然不会有人跟到这里查但还是小心一点好。索斯相信小心是一个潜伏人员最重yào

的能力。

推开隔间的门,索斯转身向酒店的门口走去,德尔尼堡的森冷寒风吹拂着人影寥落的街巷。

马车碾压着马路上的积雪,索斯在温暖的车厢里闭着眼睛思考着。

纳尔逊清楚他所有的仓库位置和仓库里存有的物资数量种类。索斯从这一点就能断定他手下的经理人中绝对有公民党的探子或者被公民党要挟的人。仓库的位置和数量经过有心人的调查自然是一清二楚。但存储的物资数量和种类决不是一群高效率探子能摸清的。因为索斯的仓库管理和运作方式完全可以用混乱来形容,任何人都不可能从完全混乱的运货队伍中归结出运输的到底是什么地东西,索斯本人也只有将各仓库的存档放在一起比对才能对自己的货存zài

什么地方有一个直观地认识。纳尔逊可以知dào

索斯手下大部分中层经理人都不知dào

的具体数据就只能说明有高层在为公民党服wù

。,

索斯还有一个不敢想的地方,那就是自己家中。所有的明细存档都放在自己家中的书房里,如果公民党的数据来自书房那才真的麻烦了。能进书房就能进卧房,这不是对索斯的隐晦威胁吗?

虽然索斯从和公民党接触那一天起就设想过今天的情况,但等到这一天来临时,才真zhèng

感到了那种无奈。

索斯内心中的挣扎对于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毫无影响,但有的事情却能吸引大部分人的注意。

“前排蹲式瞄准,后排立定举枪抬枪。”汉斯举起了手中的指挥刀,三十多名身穿蓝色军服的战士举起手中步枪妙处不断向司令部涌来的人群。

莱因哈特站在司令部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些不断高喊口号的人,扭过头对维埃拉说:“或许他们真的不怕死。”

维埃拉指着那些因为激动而脸面通红的示威者说:“他们只是没见过死而已,无知者无畏。秘密警察有一句名言您知dào

吗?”

“什么?”

“那些混蛋之所以不怕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见过真zhèng

的恐惧。”

莱因哈特没有继xù

这个话题,他问道:“机密文件都销毁了吗?”

“销毁了,被评为机密级的文件总共只有两封信而已。”

莱因哈特满yì

地点点头:“那就好,这些东西绝不能落入暴民手中。”

“您确定他们会冲击司令部?我在这个城市工作了很长时间,外面那些家伙喊口号可以,若是动手绝不可能。”

“我会让他们动手的。”莱因哈特看着维埃拉:“我们在这座城市里的驻军太少了,我们需yào

有个借口增加手里的牌面。”

“您的意思是?”

莱因哈特如同看见猎物的猛兽一般眯着眼睛说:“暴民攻击并且烧毁了宪兵司令部,这一点足够让更多的不对进城了吧。”

“什么?”

“再过五分钟,外面的汉斯就会命令军队开枪。”莱因哈特向四周随便指指:“这里就会被暴民烧成白地。三个小时后,来自黑森林的步兵师的两个团就会会换上宪兵的军服进入郊区的新宪兵司令部进行防御。”

“然后?”维埃拉已经明白过来整个计划的要点了,利用德尔尼堡群众的斗争习性制造军队大规模进入德尔尼堡的口实。更重yào

的是德尔尼堡的城管局因为自身对市民游行的监管无力再加上宪兵们的愤nù

直接导致他们无法阻止这支军队进城。

“剩下的还是机密。”莱因哈特胜券在握:“这是是腓特烈皇子带来的来自总参谋部的秘密指令。”

维埃拉皱着眉头:“计划很好,但是我还是原来那句话,就算是开枪制造混乱,那些游行的市民只会乱作一团四散奔逃,根本没有胆量会冲击司令部。”

“你说的我当然知dào

,但总有些胆子大的家伙胡作非为嘛。”

维埃拉依旧坚持地说:“这是绝不可能的,我相当了解外面的那些家伙。我们怎么能把计划能否顺利实施寄托在那些家伙忽然有了骨气上?如果他们四散奔逃,那我们的后续计划一旦实施就立kè

成了笑料了。而且我们的人一旦开枪,德尔尼堡人流血以后更不可能让帝国的军队驻扎了。”

莱因哈特有些不高兴地皱着眉头:“维埃拉,我说有人冲击就是有人冲击。”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维埃拉脑袋上已经起了一层汗珠,他本来是不想这样较真的。如果是别的事情,他自然可以看着莱因哈特胡闹发疯。但是这一次可是关系到宪兵司令部在德尔尼堡的存亡,一旦失败宪兵司令部就只能向当初的秘密警察一样在德尔尼堡一片死气沉沉,这可是关系到维埃拉前途的大事。维埃拉要是在宪兵司令部得不到权力的话,只怕他的余生就要和权力说再见了。

莱因哈特被他缠得有点烦了,只好把实底交代出来:“帝国总有些忠勇的义士藏身于市井之中,这一次他们奉皇室的命令配合我们行动。所以一定会有人来冲击司令部。至于流血造成德尔尼堡人对我们的厌恶,你觉得我们可能让那些家伙支持我们吗?”

维埃拉明白了,帝国在世界上很多国家都有隐藏很深的间谍。这些人在当地娶妻生子,直到帝国召唤才摇身一变站出来响应。这一次应该就是利用这些人来冲击宪兵司令部。维埃拉略微一停,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计划索斯少校知dào

吗?”

莱因哈特表情奇怪的说:“他不知dào

,这个计划只有我和腓特烈皇子知dào

。而且这是总参谋部特别指定的方案绝对万无一失。”

维埃拉脸上带着帝国人谈到无所不能的总参谋部特有的那种敬仰神情:“那里的大人们真是,真是无所不能啊。”

莱因哈特没有说话,多年的军旅生活告sù

莱因哈特更多总参谋部的故事。他知dào

总参谋部那些“无所不能”的参谋们将战斗任务分发到团的军事计划。他们在帝都乌提卡的地图上规定好一个团按时到达某地,向某地进攻的详细作战计划。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按时挺进多少公里。那些坐在帝都总参谋部里拍脑瓜蠢货生怕部队战胜敌人吗?这种丝毫不给前线指挥官留下变通空间的作战计划简直就是潜入我核心部门敌对分子员的杰作啊。

见鬼的无所不能,原本信心满满的莱因哈特因为维埃拉对总参谋部的赞颂担忧地望着窗外。

30 阴霾

示威的人高喊着口号,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一点点向前挪动。汉斯谨记着莱因哈特的指令——“一旦宪兵司令部有任何遭受冲击的可能,你即可获权以任何适宜的方式处理对德尔尼堡宪兵的威胁。”

这个句话的含义就是一旦这群疯子闹翻了,你就开枪赶走他们。汉斯手中的指挥刀自由垂在下面,他瞪大了眼睛扫视着缓缓先前挪动的示威群众。

“帝国屠夫滚出德尔尼堡!”

“德尔尼堡是德尔尼堡人的德尔尼堡!”

汉斯听着示威群众的叫喊声,心中有一丝鄙夷,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在东线,他见过兰伯特人的军队。兰伯特步兵“讨贼报国”的口号比这些德尔尼堡人喊得更短促有力。但口号永远是口号,只要大炮一响,那些色厉内荏的兰伯特步兵就恢复了他们的本来面目。汉斯依稀记得那时他的长官沙赫特——一个来自黑森林地区的大胡子。他拽拽自己的胡须对身旁的见习军官汉斯说:“一个战士叫得越大声就越无能,帝国的战士从不喊叫,我们只是默默的来,默默地杀死他们。”那时的汉斯点点头,同时想起兰伯特还有一只沉默的骑兵——凶残的蓝雕。

此刻士兵们已经无法长时间维持举枪瞄准的姿势了,原本就维持了很长时间的瞄准姿势让他们的肌肉有些僵硬不适。汉斯担忧地看了看部下的士兵,自己手下只有三十个士兵,对面大约有三四百示威的市民。在有心人挑动下,这些士兵很可能挡不住对方暴民的冲击。汉斯正准bèi

让士兵换个轻松的姿势恢复体力,他就看见对面的人群一时间停止了呼喊口号,他们正用一种兴奋略带惊慌的眼神看着汉斯身后。汉斯的身后就是宪兵司令部,他大喊一声:“瞄准暴民,不得挪动。”说完偷偷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司令部。

神啊,汉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宪兵司令部那座土黄的小楼变成了一片火海。

那座原本属于警察的三层小楼如同巨大火炬一样熊熊燃烧。

“万岁!”示威的市民中响起了一声高呼,接着就是更多的响应声。

“万岁!”“帝国猪滚出去!”“烧着了,宪兵司令部着火了!”

“稳住!”汉斯高吼一声,手中的指挥刀平举指向渐渐靠过来的人群。

“赶走这些帝国猪!”纷乱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大吼,然后所有人缓缓地向前移动。

汉斯盯着这群被他鄙夷的家伙带着怯懦却又兴奋的眼神不怀好意的靠过来市民,忽然感觉到这些家伙未必像他前面认识得那么不堪。

砰,一声突兀的枪响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汉斯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他持着指挥刀的右手被一棵突兀的子弹开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那个口子渐渐润湿了他的袖子。

我就这么中弹了?汉斯的脑袋陷入一种诡异的昏沉,他的脸忽然变成了白色,那不是因为失血更多的是恼怒和恐惧。

“开火,射杀这些混蛋。”汉斯的嘴唇不住的颤抖出苍白的语句。

帝国的士兵们打开保险,搂动扳机。子弹从枪膛中喷射而出,带着强dà

的动能射向高呼万岁的市民们。

三十只步枪的一次不整齐的齐射对于几百人的示威队伍队伍来说只能添加一些原本就不少的混乱,因为这些步枪的主人自己本身也陷入了惊慌。

司令部被烧了?士兵们开完枪后扭头看见了化为火炬的司令部小楼,又发xiàn

自己的指挥官中了一枪。于是一种诡异的惊慌从汉斯身上传染到更多士兵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有士兵都有些惊慌了,他们有些端不住手中的步枪缓缓的向后退去。

汉斯左手抓起指挥刀,一个士兵背着步枪给他负伤的右手打上绷带。他看着忽然有些怯懦的士兵们不觉的叹了口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怯懦的市民变得跃跃欲试,勇敢的帝国战士渐渐后退。,

“慌什么?”汉斯怒斥一声,“一把火就烧掉了你们的荣誉吗?”

被训斥的士兵们在长官的领导下渐渐恢复士气,“只不过是一群暴民,”汉斯左手举起指挥刀:“开火。”

几个冲在前面的市民应声倒地,无力的在地上呻吟。枪声和呻吟声让这些示威者原本兴奋的精神向另一个方向滑落。

这一次的齐射几乎打垮了游行市民的士气,人群中原本就有些惊慌的市民更是四散奔逃。

市民们一开始就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所以才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向宪兵司令部发起冲击,也就是所谓的集体无意识。宪兵们开枪之后这些盲目的小市民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果duàn

地四散奔逃。

“长官,”那个给汉斯包扎伤口的士官看着平举指挥刀的汉斯:“我们怎么办?”

一个浑厚的声音给了他答案:“掩护维埃拉少校等文职军官撤离。”

汉斯扭头一看,莱因哈特站在队伍后面上身穿了一件雕刻着一只狮子的半身胸甲,右手中拿着一柄三尺长的精钢剑。

“司令官?”

莱因哈特走到汉斯身边仔细看了一下他右手上的伤:“怎么搞的?”

“挨了一枪,应该是手枪弹,没什么了不起的。”

莱因哈特吸了一口气:“率领你的人护送维埃拉少校退到市郊的宪兵驻地。”

汉斯不解的用指挥刀指着纷乱奔逃的市民:“我只要一次列队冲锋就能把这些懦夫击溃,我们没必要护着文职军官们撤tuì

。”

“参谋长执行命令,”莱因哈特在他耳边轻声道:“司令部着火了,那些机密档案必须挪到安全的地方重新保存。汉斯你务必保护文件的安全,要知dào

你现在是宪兵了,不再是那些脑子发热的步兵。”

汉斯闻言点点头,但他还是坚持地说:“司令官阁下,请您护卫这些文件离开。您只要留给我五个士兵,我要让这些家伙付出代价,帝国的战士绝不接受没有战果的撤tuì

。”

“战果?”莱因哈特摩挲着手中的长剑:“获取战果是我的责任,执行命令吧,参谋长。”

汉斯复杂的看了一眼莱因哈特:“是,长官。”说完怒吼一声:“列队,我们护送维埃拉长官撤tuì

。”

三十多名士兵背起步枪走到汉斯身前看着自己的长官。汉斯一挥指挥刀:“以维埃拉长官为核心组成战斗队形。”

莱因哈特看着不情愿地列队离开的宪兵们,扭过头对站在他身边的五个宪兵说:“现在看我们的了,我的帝国骑士们。”

那五名宪兵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军服沉声回应:“黑塔利亚。”

莱因哈特扭过头看着慌乱的市民们淡淡的回应:“霍亨佐伦。”

————————————————————

德尔尼堡港口区的一个小仓库里,一个头发花白的大鼻子老人大口的吞咽着碗里里的燕麦粥。他脸上留着灰白的络腮胡子,几乎被胡子埋住的嘴巴上面是一个硕大的鼻子,鼻子两侧有两个狡黠的绿色眼睛。他满足的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咽到肚子里,叹了口气说:“德尔尼堡比我十年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更美了。”

他旁边一个高大刚毅的中年工人尴尬道:“很抱歉只能用这个来招待您。”

“没什么,”老人把手里的粥碗放回桌子上:“比起当年的艰辛这又算得了什么?当初在罗斯西亚的大山里,我为了一串能吃的野蘑菇打掉了黑曜石的一颗门牙。现在有这个吃就不错了,当初你跟着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可是衣不蔽体啊。”

中年人也会想起了当初的场景笑了笑说:“那时是艰苦了些,现在您想吃什么我都能搞到。”

老人摇了摇头:“不要惊扰自己人,我这次来呆不了多长时间。”

中年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你老轻易不出山,这次我们德尔尼堡是不是有大动作?”

老人伸了个懒腰:“大动作是有,不过主角不是你们,这次我主要是把这幕大剧的配角们串联了一下。”

中年人听了有些无精打采。

“小石头,”老人拍了拍中年人的肩膀:“别灰心,打起精神来。我让你派到宪兵司令部的任你派去了吗?”

中年人点点头:“去了几个好手,杀了那个少将有用吗?我听说他只是从前线下放回来的,这样的指挥官往往没有什么东山再起的机会吧,而且把我们宝贵的人力用在这上面合适吗?”

老人有些失望,组织内有眼光的人太少了,看不明白自己的目的啊。

“合适,”一个皮肤苍白带着黑眼圈的青年说:“杀了他绝对是物超所值。”

“哦?”老人抬起头看着这个突然插话的青年:“你是帮我搬行李的小伙子吧?”

中年人应了一声:“没错,他在码头给一个贵族帮工,平时十分进步。这次我把他叫过来帮忙,他叫金斯莱。”

说完中年人呵斥道:“别胡乱插嘴,干好你的事就行了。”

老人伸出手阻止中年人继xù

批评,好奇地问道:“你觉得有什么用呢?”

32 局中人

金斯莱有些畏惧的看着那个白发老人,他也听说过那个近乎谜一般的银狐。金斯莱有些紧张的握紧了双手,他调整一下情绪开口说:“杀

了他,就能把帝国和德尔尼堡上层的矛盾激化的更厉害一些,我们就能获得的更大的生存空间。”

“屁话,”中年人恼怒地说:“我们暗杀的人少吗,还是你觉得德尔尼堡上层的商人和帝国贵族都是傻子?只要杀了他,用不了两天帝国就

能查出是我们干的,到时候德尔尼堡对我们的打压只会更加厉害。”

金斯莱诺诺的说:“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事跟以前的不一样……”

中年人哼了一声:“管好你自己的嘴,你觉得大家都是傻子么?这样做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

等到中年人说完,那个老人笑着开口说:“暗杀那个少将的命令是我下的,你是不是想说我愚蠢呢,小石头?”

中年人赶忙致歉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

老人没有对中年人说什么,带着鼓励的笑意对金斯莱说:“你觉得哪里不一样呢?”

金斯莱颤巍巍地说:“我们以前杀的人和这个人不一样。”

金斯莱看着老人鼓励的眼神说:“我们以前暗杀的帝国贵族是给德尔尼堡找麻烦,我觉得这个人德尔尼堡议会的那些商人也想杀他。”

老人点点头:“以前那些死在我们手上的人和这个人不一样,”老人觉得有必要和自己的手下解释一下:“有个数据你们可能不知dào

,那

位穷兵黩武的威廉陛下现在欠金雀花那些银行一大笔款子,所以他需yào

一笔钱来救济。”

老人似乎为自己的老对手惋惜一声:“可是这位战士拔剑四顾能抢到钱的国家要么已经被他抢的家徒四壁,剩下的国家他更是没有实力去

抢。”老人抬起头对着中年人说:“于是这位大帝就把眼睛放在了德尔尼堡上,他这回拼了命也要把德尔尼堡吞到肚子里。”

中年人好奇地问:“德尔尼堡那些商人难道不知dào

威廉的打算?”

老人哼了一声:“别的事情咱们这些穷棒子可能比他们知dào

得多,但这钱上的事情那群商人绝对比咱们清楚得多。”

中年人不解地说:“那他们就不想想办法?”

老人回答了他一个问题:“为什么改变这个世界是我们共济会的责任?”

“啊?”

“因为我们从不妥协,”老人闭着眼睛:“那些商人们怕了,自从赫尔穆特不妥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放qì

了。现在他们认输了,他们再也不

敢打仗了,再也不敢对帝国说不。”

话一说完,老人睁开眼睛:“帝国人把军队开进了德尔尼堡,这些懦弱的商人一个不字都没有说出口。赫尔穆特那场漫长的战争打断了霍亨

佐伦皇室的骨头,也打断了德尔尼堡人的脊梁。”

老人哂笑一声:“那些小商小贩不敢对帝国人动手,但是如果我们把帝国伸进德尔尼堡的手砍断那些家伙也应该是乐见其成。”

老人还有一点没有说,击杀一个鲁登道夫家族中保皇派的核心成员绝对是包赚不赔的生意。真zhèng

的高手只需随便拨动一下琴弦就能让整个交

响乐变了味。杀死一个莱因哈特绝对可以对整个帝国产生一点小小的影响,而这点小小的影响在老人的操控下绝对会变成惊涛骇浪。

金斯莱看着低头哂笑的老人。这就是那个近乎无所不能的银狐吗?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老人似乎是笑累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对中年人说:“小石头,跟我来说几句话。”

说完老人向仓库门口走去,“小石头”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老人走到门口,看着仓库门前那条肮脏的小巷说:“瑞克,你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十年前,”瑞克笑了笑:“我和您一起来到这里,然后就一直在这里为组织服wù

。”,

“你很好,”老人满足地说:“当初跟着我的年轻人中有很多都不在了,他们倒在了世界各地,能活到现在的都是足够幸运的家伙啊。”

瑞克同样感叹道:“是啊,这些年太不容易了。所有的掌权者都是我们为敌,我都不相信我能在这里和您再次见面。”

老人略带哀伤地说:“漫长的斗争让我们失去了太多的同志,我看着他们就那样一个个消失在了夜色里。一声承诺、一句口号,哼,这就是

一个鲜活生命的代价啊。”

“这是为了主义的付出,”瑞克脸上带着一种圣洁的光芒:“这是我们为了解放全世界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啊。”

老人忽然一下子老了很多:“你真是这样想?”

“是啊。”

“你在德尔尼堡十年,名下的财产多了三万第纳尔。这就是你为了解放全世界付出的代价吗?”

“啊……”瑞克听到老人的话眼前一黑,他很清楚这只银狐的性格,只怕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了吧。想到高加索对待敌人时那如严冬的残酷

无情,瑞克仿佛连呼吸都要停止了。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搪塞过去。可经验告sù

他任何谎言在这个老家伙面前都毫无意义,最好的选择就是以

实相告。他结结巴巴地说出了实话:“嗯,我……”

“不必说了,”老人颓唐的摆摆干枯的手臂:“我走了很多地方,也经lì

了很多事情。你放心,我不会惩罚你的。”

瑞克心头的大石落地想说什么话来表示忠诚。

老人枯瘦的手指点在瑞克眉心:“你该庆幸这些钱只是贪污所得,要是来自别的方面,你就要小心了。”

瑞克感受着老人手指的冰凉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从罗斯西亚到神圣帝国来,这一路上……”老人失望地摇摇头:“许多原本坚定的战士都腐化了,把组织准bèi

的物资抛售到黑市上去,

让同志们为他一个人干私活,甚至有人为了钱为秘密警察刺探我们的机密。”

瑞克看着无助叹气的老人忽然眼睛一酸:“大人……”

“不必说了,”老人苦笑着说:“我能理解你们,为组织奉献这么多,自己收取一点利益又怎么样。”

瑞克没有说话,但老人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瑞克当初也是德尔尼堡法学院的优秀学生,他本来可以在商行里谋取一个不错的位置舒服的生

活着。但是他在学院里接触到了共济会的思想和主张,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青年被这些公正平等的思想深深吸引,毅然决然的加入了共济会。

在后来无数个艰难寒冷的夜里,瑞克也时常幻想如果自己没有成为共济会的成员会是怎样的轻松啊。那个她或许会陪伴在自己身边,我们一定

会有很多孩子。每到周末自己一定会带着家人去舍尔河畔钓鱼、野餐、穿着考究的服装品着甘醇的美酒。

但是人作出决定哪有挽回的机会?瑞克只能继xù

自己的生活。

“世间如棋局。”老人将冰冷的手缩到袖子中:“我们不过是局中人而已。这些年你们这些人都不容易啊。”

见老人没有追究的意思,瑞克略微感到有些轻松。

“你不容易,那是因为你放qì

了理想,”老人的声音毫无感情:“如果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就不会有失去什么的感觉。瑞克,你老了。”

瑞克紧张地握紧拳头。

“别紧张,你老了,我不是更老吗?把那两万第纳尔交到总部,剩下的算是这么些年来组织对你的酬劳了。多事之秋,我可不希望你们出什么纰漏。”

瑞克沙哑地回答道:“是。”瑞克担忧的看着老人,这次事情过后,自己还能在这个位置待多久?

老人极目望向远方,那里有一支帝国步兵正在向德尔尼堡前进。

33 德尔尼堡不设防(1)

舍尔河从久远纪元以来就从德尔尼堡汇入茫茫大海,大量的泥沙伴着河水堆积在一起形成了广袤的冲积平原。当精灵离开之后,人类的商人利用这里的港口和世界上的许多国家进行贸易。通过贸易,大量的财富从各地流向德尔尼堡。许多贪婪的海盗和匪帮视德尔尼堡为肥羊,面对这种局面德尔尼堡的商人在城市周围建立了三十余座堡垒,并且雇佣海盗们互相攻击。商人们通过这些手段构建了一个稳定的经营环境。

在接下来的岁月中,这些防御用的堡垒有得获得加强变得更加强dà

,有的沦为废墟,其中的大部分堡垒因为维持费用过高甚至被商人们放qì

。直到赫尔穆特发动那场漫长的战争,大部分堡垒才被重新武装起来,并且在战争中起到了重yào

作用。等到了战争结束,整个德尔尼堡被二十七座装备着重炮的堡垒保护起来,任何试图从陆地上进攻德尔尼堡的行动都变得徒劳无功。

腓特烈皇子骑在一匹洁白的战马上,他的身后簇拥着一群同样骑着骏马校级军官。在更远一点的地方,身穿蓝色军装的步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着德尔尼堡方向开进。

腓特烈懒洋洋地从怀中掏出怀表查看了一下时间,他身边的校官们羡慕的看着王子手中的精巧机械。这个时候的钟表还主要是装在大型公共场所顶层,像这样的精巧之物还是贵人们把玩的艺术品。腓特烈看着这些来自黑森林地区的军官们少见多怪的表情有些好笑。因为帝国习惯将来自同一地区的士兵统一整编成军队,所以这些军官也大多来自黑森林地区。黑森林地区是一个泛称,它横亘在帝国西南部,那里的人们生活单纯,以农业和渔猎生活。在那莽莽森林林里生活的汉子往往特别耐战,而且又因为他们纯朴自然的生活方式所以被乌提卡的贵族们戏称为野蛮人。当地自然环境对于人类来说十分艰苦,所以有很多当地男子成年后选择成为雇佣军去世界各地打仗,等到年迈以后再带着继xù

回到家乡。这样的生活状态使当地很多年轻人从很小的时候就能从父辈那里学到大量的军事技巧,并且形成了一种以崇拜勇士雇佣军为荣的风俗。总参谋部的将军们很欣赏这些黑森林人,因此不断地从黑森林征募当地男子参军。

腓特烈把手中的怀表搁回怀中,对着周围的军官们说:“全军从此刻起加速前进,争取在三个小时内到达宪兵驻地。”

他的命令一下达,那些黑森林的军官们就乱哄哄的交头接耳。

腓特烈看着这些无力的家伙微微厌恶地皱了皱眉头,但他还是和颜悦色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些军官听到了腓特烈的问题,又小声争论了一会才推出来一个大胡子军官。

那个大胡子骑在一匹肥大的黄色战马上,鼻梁左侧有一道弹片划出的疤痕。他双腿死死地夹住战马不让它乱动,敬了一个军礼说:“殿下您有总参谋部的命令,我们自然是一定要执行的。不过我们这些莽汉还是有些问题想问一下您,不然我们也怕出了什么问题。”

腓特烈心中冷笑,这些家伙真是目无法纪,竟然公然质疑总参谋部的命令。更令他恼火的是这些人张口就说是冲着总参谋部的命令,话里面连霍亨佐伦皇室提都没提,丝毫不尊重皇室的威严。不过腓特烈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不快,他微笑着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不解呢?”

大胡子向远处的德尔尼堡城比划着说:“再往前就是德尔尼堡的城市防御圈,咱们要进市郊就要通过这个有二十多座防御堡垒的铁壳子。就算那些堡垒中现在只有少量的维护人员,可光凭我们这两个团只有野战用都嫌小的小铜炮,只怕打不破那些堡垒的小门。而且德尔尼堡城管局也有近千人的武装力量可以动员,再加上短期内就能动员的民兵和雇佣军。咱们可是悬啊。”,

腓特烈听完点点头说:“你的意见很中肯,但事涉机密。我希望你们坚决执行命令。”

说完他扫视一眼那些眼中带着不满愤慨的黑森林蛮子,继xù

说道:“这件事情万无一失,如果有人推脱掉队,帝国是有军法的。”

大胡子看了看这个跋扈的皇子,猛地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打马向队伍跑去。他这一走,其他的军官有样学样也跑去催促队伍了。

看着这些黑森林蛮子,腓特烈冷哼一声,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跪伏在我的旗下。

腓特烈正准bèi

去催促一下部队,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

他身旁的半空中忽然亮起一个银白色的光点,然后那个光点慢慢移动懒洋洋地在空中划了一个不标准的圆形。这个银白色的圆圈从圆周上蜿蜒出五道扭曲的银白光辉,这些光辉渐渐交会在圆心。然后整个圆圈银光一闪,一个人影渐渐在圆心的地方由虚转实。

腓特烈看着那个从圆圈中走出来的年轻人,那个人正懒洋洋的活动着身子,似乎刚才穿梭时空的旅行让他扭伤了身体一样。

“银,”腓特烈看着自己的心腹:“城里情况怎么样?”

那个名为银的法师整理一下衣服说:“宪兵司令部已经燃烧起来,茱蒂女士通知我德尔尼堡市议会的那些老家伙已经被她说服了,殿下您的军队将畅通无阻的进入德尔尼堡。”

腓特烈继xù

问道:“我们剩下的人呢?”

银恭敬地答道:“飞翼正带着剩下的人手看着那个‘东西’,他说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我命令蛮拳带着四个护卫骑士去帮zhù

莱因哈特了,因为殿下您交代过我要注意那位鲁登道夫的安全。”

腓特烈满yì

地说:“你安排得很好,莱因哈特在鲁登道夫家族中颇有影响,若是能通过他获得鲁登道夫家族的支持,我的计划就更有把握了。查出那个技术更是我们最重yào

的根基,飞翼也做得很好。伱派去人盯着维埃拉和格鲁曼了吗?”

银面色尴尬地说:“派去的人都回来啦,维埃拉正护送着一堆文件从司令部往宪兵驻地去,至于格鲁曼先生,”他不明所以地说:“我们的人碰上点麻烦没法跟着他了,也就不知dào

他去哪里了。”

腓特烈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

银心里暗自庆幸自己当时问得清楚,他答道:“格鲁曼先生一出宪兵司令部就上了自己的马车,我们的人立马急了上去。可谁知dào

跟了不过五六十米,他就被一辆飞驰的马车撞昏了。那辆肇事车也跑了,咱们的人让好心的路人抬回去养伤了。”

听完银说的话腓特烈笑了一声。

银赶忙恭谨的问:“殿下?”

腓特烈摆摆手说:“我不是笑你,茱蒂跟我说过很多次这个索斯不简单,我还不信。这次我可看出来他不简单了。”

作为一个好捧哏,银赶紧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宪兵司令部占用的那座警察小楼地处德尔尼堡中心的小街上,那个蠢货会在那种逼仄的小道上赶快车?我们的人刚跟上五六十米就让车撞了,只可能是人家发xiàn

咱们了。至于那个好心人,哼哼,估摸是跟着那个被撞的傻子来摸咱们的底的,你过来的时候那个‘好心人’还在咱们那里吗?”银恍然大悟地说:“他送到门口就走了,咱们这种情况我也没留他。”

“这些人也在盯着格鲁曼先生,”腓特烈咧嘴笑道:“他们可能认为我们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把我们的人清除了。”

腓特烈摇了摇头说:“茱蒂跟我说过很多次这个格鲁曼不一般,一个年轻人用三年时间就如同彗星一般在德尔尼堡商界崛起。看来索斯先生除了过人的天赋,还有不少秘密啊。”

“那我们怎么办?”

“格鲁曼并非我们的重点,我们不必管他。我们只要把自己关心的那两件事管好就行了。茱蒂的事情解决了?”

银点头肯定地说:“红女士今天拜会了议长和市长,把您的意思和条件都和他们说了。那两只老狐狸没有和帝国翻脸的勇气,他们完全答yīng

了您的提议。”

腓特烈满yì

地点点头:“那两只老狐狸虽然够狡猾,但是爪牙都脱落了。也就没什么威风可言了。”

银仔细地观察着腓特烈的表情说:“红女士出力不少,可叶娜薇安小姐也好好劝了劝那位老议长,伊泽尔女伯爵也对市长施加了不少影响力,不然这两只老狐狸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答yīng

咱们……”

腓特烈没有让他说完,皇子殿下眯着眼睛对自己的法师心腹说:“一切顺利,可我为什么总是不放心呢?”

但他这句话更像是在问他自己,腓特烈向在自己身后十几米远的勤务兵招招手示意他们再牵来匹马给银骑。

腓特烈做完这一切,暗自握拳望向德尔尼堡:我的征途开始了。

德尔尼堡不设防。

34 德尔尼堡不设防(2)

宪兵司令部正在燃烧。

莱因哈特上身穿着一件胸口雕刻着黄金狮头的精美胸甲,右手提着一柄普通的精钢长剑,剑柄上缠着一层紧密的白色细麻布。这种剑是神圣帝国各兵种中普及程度最高的种类,剑刃很宽,整把宝剑同其他国家的剑比起来略微有些重。剑锷上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整个剑柄和剑锷像是一个简单的黑色十字。剑虽然普通,可莱因哈特身上的胸甲是由奥术师附魔处理过的精纹钢锻造而成,在甲衣内侧用精灵语刻着鲁登道夫家族的家训——“狮心之怒,伤己伤敌。”莱因哈特手中的长剑兴奋地微微颤抖,一步步向司令部门口的示威者走去。

莱因哈特如同鹰隼盯着猎物一般左右扫视着示威的市民们“我是个骑士,我的信条不允许我向手无寸铁的平民动用武力。”他手中的剑猛地向下一抖发出赫赫的破空之声:“但是我希望那些偷偷用手枪瞄准我的人从里面滚出来,”他一步步走向沉默的市民们:“等我进去揪人的时候,恐怕我就不能保证普通人的安全了。”

戏已经演足,隐藏在游行市民中的秘密警察一边用声音和行动造成周围人群更大的混乱,一边小心翼翼的向人群边缘挪动。目的已经达到,宪兵司令部的小楼烧得正旺,这已经为皇子殿下大兵进城制造好了借口。是时候离开了,毕竟这些秘密警察的任务是长期潜伏在德尔尼堡,并且寻机为帝国提供服wù

。在德尔尼堡的新形势尚未明朗的情况下,还是保全自身继xù

潜伏比较重yào



但世界是公平的,你利用这个机会对付别人,那别人也可能利用这个机会来对付你。人群中又传来一声枪响。

莱因哈特听到了枪声,听声音他断定这是一支手枪在近距离发射产生的声音。当莱因哈特小的时候跟着自己的剑术老师练剑时,在一旁看热闹的索斯曾经问过那个来自北地的剑术老师这样一个问题:“老师,虽然精纹钢铠甲可以挡住子弹,但是人也不能整天穿着件铠甲出门,要是有人趁着我不备开枪,我的剑术不就白学了吗?”

那个来自北地的剑术老师笑了笑说:“一个成熟的战士面对子弹时有两种方法保护自己。第一种,就是让子弹就算击中也无法对你造成严重地影响,比如套一件精纹钢战甲,或者把自己的身体锻炼得更加坚韧。第二种,就是让那颗子弹永远打不到你。”剑术老师当时低笑了一声接着说:“在真zhèng

富有技巧的战士面前,那些只能飞直线的子弹太容易躲开了,而且威力也小了些。”

莱因哈特和索斯听完以后都觉得这是好面子的北地人在为自己热爱的剑术找一个胜过枪支子弹的借口。直到莱因哈特在东线战场上看着那些精巧的同伴躲过一颗颗射来的子弹将利刃送进敌人的胸膛,他才真zhèng

知dào

一个战士的力量。他甚至见到军队强者绝非人类的战斗技巧与力量,那是单人独骑穿过枪林弹雨就击杀近三百名敌人。他亲眼见那个家伙身上至少中了近十枪任然在敌人阵中来回纵横的真zhèng

勇士。

莱因哈特猛地向前加速,他感到那颗子弹从他到后飞过时的风声。砰,又是一声枪响,莱因哈特左腿用力一跳,这一次他已经跃进了人群中。原本就在崩溃边缘的人们顿时四散奔逃,生怕落在后面被莱因哈特一剑劈死。

“你们到底是勇敢呢,还是不知死活?”莱因哈特低声说,他随意地在人群中间乱走以加快人群逃离的速度。这是不得已的下策,大运动量的快速移动可以保证莱因哈特不被冷枪击中,但同时也会大量消耗他的体力。只有赶快把这些碍事的酱油党驱散,才能尽快找到打黑枪的人。莱因哈特心中略微有些讶异,毕竟在和腓特烈商量好的“剧本”里并没有类似打黑枪的剧情,而且黑枪明显是冲着莱因哈特的头部发射,以此断定开枪的射手绝对是要莱因哈特的命。,

莱因哈特一剑抽倒一个正冲着他跑过来的年轻人,有一拳放倒一个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中年人。这是在干什么?莱因哈特想:这些家伙就样乱跑。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从他身边跑过,似乎一不小心绊倒了什么,直直地摔向莱因哈特。

老一套,莱因哈特左臂微微抬起,右手的利剑顺着小臂下方直直刺向那个女人的胸膛。

剑至,血出。

化装成女人的刺客带着惊讶的眼神地倒在地上,血顺着他的胸膛渗入冰冷的大地化作一片湿润的红泥。

然而化装成女人的刺客并不孤单,原本被莱因哈特用剑身抽倒的年轻人忽然从怀中掏出手枪向莱因哈特连射。那个没头苍蝇似的中年人掏出一把匕首从地上跳起来直刺莱因哈特后背。“蠢材,没事跳到空中干什么。”莱因哈特嘴里嘲讽,身子不停。长剑一撩把中年人拿着匕首的右手齐腕削掉,左手拉过尚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中年人向年轻人丢去。噼里啪啦,中年人咬着牙中了三枪,痛得晕了过去。

莱因哈特此时已紧接着中年人的掩护冲到青年身前,毫不犹豫的一剑封喉。

小口径左轮枪?这种东西只有那些吝啬的撒克逊人才生产吧,或许这些刺客有外国背景。莱因哈特看了一眼年轻人的尸体,又看着周围四散奔逃的人群。大约有近二十个人逆着人群逃跑的方向,向着莱因哈特合围而来。

“喂,”莱因哈特招呼着腓特烈侍卫中的一个头目:“看来要好好活动一下了。”

那个名叫蛮拳的侍卫头目从腰间摸出一把弯曲度极高如同新月的腰刀咧嘴说:“我等了好久了。”

莱因哈特看着努力挤开人群正准bèi

围过来的杀手们长吸一口气,渣滓们,我可是很久没有这么爽过了。莱因哈特向人群冲去,手中的剑刃上依稀残留着几点红痕。

——————————————————————

索斯的马车上慢悠悠的向宪兵司令部驶去,马车的主人烦恼地坐在车子上。索斯仔细回想着和纳尔逊接触的全部细节,无奈的断定公民党在自己的公司里安插了不少人手。这些人并不会破坏公司的正常运营,但是公司的数据绝对会源源不断的流向公民党,为了商业安全。索斯看来需yào

找个机会把公司里的鼹鼠们好好清理一下了。

“大人,”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前面的路堵住了,似乎是宪兵司令部出了什么事。”

索斯把头探出车厢,就看到很多人从宪兵司令部的方向往外跑。他们的衣衫略显凌乱,原本高擎的标语也垂到地上,一个个如惊弓之鸟般往外逃。索斯不用猜也知dào

出事了,他敲敲车厢示意车夫把马车停下来。

车夫缓缓把马车停下来:“大人?”

“我下车以后你直接回家,告sù

赫尔墨斯宪兵司令部出事了。”

索斯从柔软的座椅上站起来,打开座椅下面的暗格。他从座椅下摸出一只精巧的小钥匙,打开暗格的锁扣,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一只枪管被截掉一截的斯宾塞连发步枪,一个小牛皮制成的武装带,一小盒子弹和一柄细长的刺剑。索斯静静地穿上武装带,把刺剑在武装带上别好。再把子弹装填进步枪中。

很明显宪兵司令部出了什么乱子,索斯在脑海里推断自己的每一步动作。首先,纳尔逊把他从宪兵司令部找出来,是不是公民党为了帮zhù

他上位策划了什么行动?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公民党很清楚自己的履历根本不足以担任司令官。索斯有着可耻的逃兵历史,总参谋部绝不允许一个逃兵担任那个位置,他们会从别的地方再调一个司令官过来。而这样会大大缩小索斯的作用…………索斯在宪兵中的影响力完全是莱因哈特支持的结果。剩下有动机制造混乱的就是德尔尼堡上层力量了,不过从腓特烈和那几位女士的关系来看,德尔尼堡上层的力量似乎已经和霍亨佐伦皇室媾和,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在给自己找麻烦。现在,索斯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就是用行动保护朋友的时候了。

他身边经过的德尔尼堡人如同看到毒蛇一样从他身边快速跑过,而且原本就很混乱的队伍变得更加混乱了。

有点意思。索斯眯了眯眼睛,枪托一挺击倒一个从他身边跑过的德尔尼堡人,用冰冷的枪口抵着他的下巴。

“你们不是在示威吗?”

那个市民看着索斯身上蓝色的军装呜咽的说:“别杀我,别杀我,你们杀了那么多……”

索斯一横枪托把这个可怜人打晕过去,看到自己的军装那个人显得很恐惧而且喊着别杀我。看来莱因哈特已经动手镇压这些人了。索斯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土。他加速向宪兵司令部走去,那里有很多事情等着格鲁曼先生去处理。

——————————————————————

“真是抱歉,”莱因哈特右手的长剑划过一条弯曲的横线:“我不知dào

各位要干什么,不过既然动手了就不要迟疑了。”

他和腓特烈的五名侍卫站成一个小圈,外面大约有二十多个穿着各异的武装份子拿着武器不怀好意的围住他们。

莱因哈特缓缓调整呼吸,低声对身边的人说:“来吧,我们把他们杀光。”

言毕,身穿狮纹铠甲的骑士一剑当先。

今日三更,大家等一下啊。

35 德尔尼堡不设防(3)

莱因哈特通过休息已经把自己的体力与精神调整到一个巅峰,长剑斜指,那种军旅生涯的铁血味道浸透了宝剑。

不过对面的二十余人也是共济会培养多年的老手,彼此平时虽然并不熟悉。但经验丰富他们互相掩护着各自向敌人攻去。这些人都是共济会隐藏在德尔尼堡的干员,他们有的是普通的厨子有的是你隔壁的裁缝,还有的是每天早上罚学生背课文的中学教师,这些人平时是安分守己的老实市民,一旦收到组织的召唤就是意志坚定的战士。这些人偶尔会接受共济会的专业培训,这种单线通知单线培训的方式然他们彼此并不熟悉,同时也避免了自己被同伴出卖的可能性。共济会利用这种方式在各国各城市培训了很多这样的武装分子。面对这种隐藏程度极高的死士,各国当局往往查无可查,只能等到他们自己在行动时暴露。

人影闪现,莱因哈特的剑在那一刻仿佛活了过来,带着无与伦比的决心和力量将眼前的一切劈碎。斩,莱因哈特手腕因为剑的高速运动略微颤抖,交错,他的右臂向前弯曲,对方被这迅猛一剑拦腰斩作两半。

危险,这个名叫莱因哈特的家伙相当危险。杀手中的六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心中闪过这一个念头。他们可不是那些平时潜伏,在关键时刻启用的死士,他们是共济会在德尔尼堡的真zhèng

高端战力。刚才那一刹那莱因哈特的剑忽然提速了近三倍这才将接近他的共济会死士一剑斩断,一个可以在瞬间将剑速提高至三倍的战士绝对不好对付。

不过尔尔,那一剑将一个对手斩作两半的莱因哈特手中长剑因为受力的缘故顺着右手延伸到身体的后侧。另一个共济会死士以为有机可乘,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如同蝎子高举着自己剧毒的尾刺。莱因哈特只用了三步就跨越了近五米的距离,他的身体几乎紧贴着共济会死士的胸膛。机会,共济会死士眼睛一亮,在这个短小的距离里自己的匕首远比帝国人的阔剑更有威胁。更何况匕首上涂抹着具有轻微麻痹性的毒药,只要这次行动的目标一旦被自己的匕首伤到那他就完蛋了。

莱因哈特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左手合拢化作冲拳击向共济会死士的鼻梁。一拳到肉,共济会死士的脑袋发出诡异的噗噗声,那几个身经百战的共济会杀手明白自己的战友完了。一个人可以拥有坚强的意志,但所有的意志都建立作为基础的身体之上。只要是人,他的意志就要受自己身体的影响。如果他的意志可以超脱自己的身体的话,那他也就不再属于人这个范畴。那个被莱因哈特一拳击中鼻梁的共济会死士很明显没有超脱人类的范畴,鼻梁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出现扭曲,那柄高举的匕首再也不可能刺中莱因哈特了。

莱因哈特手腕一转,原本指向后方的长剑向前穿透了那个可怜人的胸膛,血沫顺着剑刃不断流出,又因为呼吸时肺的运动导致血液流淌的速度不但加快。莱因哈特的左手把这个家伙的身体从剑上推开,每向外推出一点就有更多的血流出来。扑,那个可怜人倒在地上,血液不断地从胸膛上的伤口涌出,他因为失血和肺瓣手上已经几乎无法呼吸,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无助的死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

莱因哈特身后不远处的蛮全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他手中各有一柄锋锐的短斧。就在刚刚他凭借着力量上的优势劈开了一个对手的脑袋,对手腥红的血浆喷了他一身。这不禁令他有所感慨,大概有四五年有多久没有这样爽快过了吧。蛮全利用喘息的机会向四周看看,除了他和莱因哈特有所斩获外,剩下的护卫骑士被敌人围攻的险象环生。真是可悲,蛮拳这次带来的人可都是护卫骑士中的好手,不过这些世袭贵族中选出来的骑士似乎战斗力并不怎么强。,

战场上呈现了一种奇怪的形式,莱因哈特一方的三名战力较差的骑士各被三四个共济会死士围攻的只有招架之力。剩下的共济会死士则围着莱茵哈特和蛮拳乱转,没有一个敢冲到前面去。德尔尼堡共济会中的那几个高手隐晦的交流着各自对战术的打算,到底是先爆掉这两个南啃的骨头,还是先把那些更弱的家伙消掉后反过头来杀死任务目标。

一个教师打扮的杀手低声开口说:“我们先让这些杂鱼消耗一下目标的体力,然后顺势杀死那个少将,干完就各自散去,不要不必要的投入战斗,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另一个打扮的如同脚夫的人食指抚摸过手里的长刀,那把刀很长略微弯曲,尖锐的刀头既可劈斩又能刺杀,这是哈鲁阿传来的长刀,只有精锐的战士才能熟练地掌握这把刀的用法。他摇头低声答道:“我们因该直接杀掉任务目标,然后撤tuì

。在这里呆的时间过长,对方很可能会获得援军的支持,那可是一个少将。”

教师咬了咬牙说:“这是军中高手,他现在正在巅峰状态,我们现在动手很可能被他反噬。等到他的状态随着时间下滑,我们轻松杀他毫不费力。”

剩下的四人点点头表示同意,大家虽然是共济会的信徒,但也不是刀头舔血的亡命,一切还是以自身安全为重。这无关信仰与理想,要知dào

死了可就什么也谈不上了。

脚夫见队伍中的多数同伴都同意教师的战术也就点头同意,多年的血腥生活早就让他们把最初的理想放下,他一开始选择直接突击也是害pà

那个少将有什么后援导致任务无法顺利完成。既然大家都选择保守的方式来完成这次任务那他也没必要特立独行,脚夫摩挲着长刀的刀刃等待着机会的降临。

真zhèng

的高手不动不代表那些长期潜伏的死士能够忍住动手的冲动,他们虽然会定期接受提升他们武力的特别培训但却缺少必要的作战经验。不过他们还是利用了不少在特训中学到的战术,有两个人从左右两侧围住手持双斧的蛮拳,别且通过左右移动迫使蛮拳同样移动身体以保护自己的后背并防止敌人从身侧发动突袭。这样蛮拳就渐渐远离了莱因哈特,共济会的死士们有效地遏制了莱因哈特最近的助力在危险时援助他的可能性。剩下的五个人围着已经远离战友的莱因哈特试探性的向前移动,寻找着莱因哈特动作中的弱点。

这套战术如果放在索斯身上,那么这些共济会死士可能就成功了。因为贪生怕死的索斯很有可能在他们的试探中消耗不必要的体力,最终让他们寻找到战机。但是居鲁士的勇猛战士可不是索斯那样贪生怕死的密探,莱因哈特的解决之道就是用手中的利刃给这些共济会死士一个回答。帝国少将选定一个方向快速突进,严格来讲莱因哈特的剑术流派更接近于在军中广泛流传的“军威”,这一派剑术讲究用对手难以抵挡的力量把对手的肉体和抵挡的决心击个粉碎。所以当那个被莱因哈特选作对手的死士面对着莱因哈特一往无前的长剑时,心神为之所夺,几乎提不起来什么反抗的念头,他只能勉强的举起手里的长剑,妄想架住莱因哈特手中的阔剑。

没有机会,莱因哈特手里的军用阔剑仅仅和他的长剑一接触就把共济会死士手里的长剑击飞出去。那种堪称恐怖的巨力不但把共济会死士握剑的手腕击伤,更把他坚持战斗的意志泯灭。我这是在和什么样的怪物战斗?那个死士几乎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力量,他的信仰,他的坚持,他对共济会的忠诚在那一瞬间变成了可笑的虚妄。他尝试着先转过身体逃跑,但莱因哈特手里的军用阔剑在击飞他长剑之后仍然按照固有的方向劈向他的胸膛。共济会死士没有机会了。

莱因哈特没有怎么观察这个愚蠢到和自己对剑的敌人,他对自己的力量有信心。要知dào

鲁登道夫家族最著名的除了过人的战场直觉外还有着可怕的力量。在血腥的东线战场,莱因哈特的力量可以和那些最著名的蓝雕骑士媲美,对付几个共济会死士绝对不成问题。他真zhèng

留心的是那些六个躲在远处并不出手的家伙。莱因哈特知dào

这些敢于暗杀自己的家伙绝对不怕死,那么躲在远处不懂的六个人就绝对有问题。而且,莱因哈特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一些危险的味道。不过,也仅仅是危险罢了,比起东线战场上那“浓重”的死亡味道,这种程度的战斗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莱因哈特不关心自己的对手,可那个死士的同伴却看到了自己的战友陷入危机之中。他们利用莱因哈特分神的一刹那,两柄长剑从他的左右分别刺来。

36 德尔尼堡不设防(4)

战局在转瞬之间剧烈变化,莱因哈特似乎因为自己的分神陷入到了危机之中。两只长剑狡猾地从他身体两侧刺来,如同两只狡黠的毒蛇般噬咬莱因哈特的两侧。

久经沙场的莱因哈特并不感到出奇,在对手分神的时候攻击对手原本就是高明的战术。他不是整天丢白手绢要求公平决斗的无脑贵族,在这位少将眼中,只要能够用最小的代价杀死对手就是最好的战术。共济会死士利用自己同伴的生命作掩护的偷袭绝对就是一种高明的战术。莱因哈特虽然不会这么做但并不鄙视这样的做法。

但是这两柄剑的主人已经没有机会看到他们手中的利刃刺进莱因哈特的身体了。因为只在一瞬间他们就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比他们用来做诱饵的同伴更早送命。

顺势斩,莱因哈特以左脚为轴,右手的军用阔剑围着身体带着呼啸的长吟划过一条近乎完美的圆形轨迹。他身体中隐藏的全部力量在一瞬间迸发,阔剑快速的切割两个可怜的敌人,两个共济会死士在一瞬间倒下。

原本估计莱因哈特会因为鲁莽受伤的共济会精英杀手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场面,虽然他们心里确定莱茵哈特是一个高明的战士,但这记势大力沉的顺势斩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期。顺势斩是被称作野蛮人的狂暴战士的招牌招数,用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挥动武器,那种恐怖的攻击能让野蛮人身边所能接触到的敌人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野蛮人是最古老的战斗者,所有精通力量而不重视技巧的战士都可以归结到这一类中。他们并不是所谓的无文明的蛮族而是崇拜蛮力的恐怖战士。他们比较喜欢装备着较轻的战甲并且可以操作各种武器——虽然他们缺乏使用武器的技巧。但是他们的蛮力足以让他们撕碎所有的敌人,比如顺势斩。这种可以在击倒一个敌人后再将他同伴劈碎的恐怖战技就是这些信仰力量的武者最完美的杰作。

顺势斩虽然是野蛮人的招牌,但那些经验丰富的战士也可以利用自己的技巧或者力量抑或兼而有之掌握这门恐怖的杀人技术。莱因哈特在一瞬间斩杀两名共济会死士深深震撼到了那六名共济会精英。一记近乎完美的顺势斩不仅证明了莱因哈特的危险程度,跟直接说明了这是一个力量技巧都极其丰富的战士。

莱因哈特似乎轻巧的干掉了两名不开眼的偷袭者,然而顺势斩造成的身体消耗也令他难以负担。莱因哈特的确是一个优秀的战士,但是他的肌肉也因为短时间内剧烈的运动而隐隐作痛。肌肉迅猛的地爆fā

导致大量的乳酸在肌肉组织内沉积,这无疑会影响莱因哈特的战斗力。而且莱因哈特的战斗风格是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军威”流派,这种流派对力量的过度使用往往导致后继乏力。一旦这场战斗拖延的时间够长,而敌人又足够强dà

。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莱因哈特的战斗力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走入低谷。莱因哈特目前最好的战术就是在自己的巅峰状态下速战速决。

莱因哈特顶住身体的不适感,右手虽然因为肌肉酸痛的原因微微颤抖,可他依旧身影不停地攻向剩下的那个已经被卸下武器的共济会死士。手起剑落,血液顺着阔剑造成的伤口洒入半空,共济会死士像他的同伴一样重重的倒在地上。真是无趣,莱因哈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态正在下降。肌肉隐约的酸痛感虽然可以用意志克服,可无论莱因哈特的意志多坚定他的动作也会有所走形。比如刚才解决那个已经丧了胆的共济会员,莱因哈特就已经有些掌握不好手中的阔剑了,原本设想正好切在咽喉的一剑因为肌肉酸痛的影响略微向下了一点。

不过还好,他的正面只剩下一个纠结的共济会死士,他被莱因哈特那几乎撕碎一切的顺势斩吓得几乎不能动弹,可是他心中的信仰依旧迫使他壮着胆子挥舞着手中的钉头锤可笑地迎了上去。,

“哈。”莱因哈特向他快速地迈了一步,手里的阔剑配合的向他头颅的方向一刺。这个可怜人就紧张的被自己换乱的双腿绊倒在地上,手里的钉头锤也甩到了一边。

“真可怜,”莱因哈特手里的阔剑缓缓压上他的咽喉:“你这样性格的人不应该出现在战场上。”倒在地上的共济会死士下意识的试图用右手把丢出去的钉头锤捡回来,但莱因哈特一脚踩在了他的右手上。

莱因哈特这一脚踩得很重,那个人嘶哑的痛吼瞬间传了出来。

这时传来了一声枪响,子弹射在那个被擒共济会死士脑袋的旁边溅起一片泥土。

莱因哈特看着开枪的那个人,他大约在据莱因哈特百米左右的地方,身上穿着一身蓝色军服,拿着一支截去一截枪管的斯宾塞连发步枪,宽大的武装带上插着一柄装饰华丽的刺剑。

“打得不太准啊,格鲁曼少校。”莱因哈特低声呢喃,右手的阔剑用力一划给了正在痛吼的共济会死士一个痛快。

开枪的那个人虽然离他很远,但也嘟嘟囔囔的抱怨道:“这枪管截取一截就是影响射击精度。”

脚夫看了看教师:“你知dào

他吧?”

“德尔尼堡圈子里的名人。”教师对其他的伙伴说:“我和脚夫去对付那位,你们把任务目标解决了。”

没有回答,所有人默契的各自走向自己的目标。

脚夫走在前面,手里的长刀被他压得很低。教师紧随其后,捏着匕首的右手似乎在不住的颤抖。

索斯食指把保护扳机的圆环往下一拉,一粒弹壳就从枪膛里退了出来。他举起步枪瞄准一个正在和蛮拳兜圈子的共济会死士扣动了扳机。枪口冒出一股硝烟,子弹打着转从枪膛飞出,射进了距离那个共济会死士大约二十米的小树里。虽然对自己的这把修改过的步枪射击能力不抱什么希望,但这个结果还是令索斯感到下不去台。再次把弹壳退出枪膛,又一次瞄准了那个死士。枪响声连响两次,几乎所有不知dào

索斯进入战场的人都变得更加紧张,更加快速地变换自己的位置。

但是索斯并没有机会扣动扳机了,因为一抹雪亮的刀光从远处蔓延而来。

一百米是一个不长的距离,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可以在二十秒内轻松跑完。在另一个晶壁系,一个名叫博尔特的黑子可以跑进十秒。这个成绩就算是这个异种横生的世界也相当可观。手持长刀的脚夫仍然属于人类这个范畴,他没有喝速度之油也没有踩着有奥术加成的附魔靴子。可就是手持一柄白刃就如同疾风一般迅速向索斯逼来。

索斯手忙脚乱地扣动扳机,一颗子弹高高射向天际。

37 德尔尼堡不设防(5)

我果然不擅长枪械啊,索斯看着一步步逼来的脚夫从腰间抽出了那柄装饰华丽的刺剑。剑长大约四英尺,剑柄前端是一个半球状护手,护手上细密地雕刻着蔷薇样的花纹,剑刃最宽的地方不过两指。这柄剑的造型说明它是一柄适宜刺击剑术的武器。索斯左手扶住剑鞘,右手抓出剑柄,身体微微前倾,眼睛锁定脚夫的重心。

那个北地人剑术老师告sù

过索斯,一个剑术高手可以用很多精妙的假动作,无论是眼神还是伪装移动都能够让你判断错误,但无论他做什么假动作。他都无法掩饰他重心的变化,重心移动的方向就是他移动的真实方向。那个北地老师虽然揭示了破解假动作的奥秘,但他还是没有说最重yào

的一点:怎样判断重心移动的方向?

但索斯不必去猜测脚夫攻击的真zhèng

意图,因为脚夫接近索斯后就高擎长刀一动不动,刀身死死的压在后面,刀背抵在脚夫的背上。

看着拿着武士刀摆造型的脚夫身后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教师打扮的共济会精英手中手指飞舞,变幻出复杂的造型,口中呢喃着呼唤奥术能量的咒文。索斯的注意力被摆造型的脚夫完全吸引,这时忽然感到空气中产生那一丝不安的气氛,就感到身后袭来一阵恐怖的热浪。那是因为一颗带着澎湃热浪的火球在身后不远处爆开。爆裂的火球产生的高温火焰可以影响爆点周围半径近六米的广泛区域,因为高温差生的热浪让索斯近乎眩晕过去。

战术成功,教师暗自欣喜,这是他和脚夫配合多次的战术。他虽然是个奥术师,但在战斗方面有时还不如那些粗鲁的战士。他在战斗中面临最多的情况就是无法击中对手。因为只有少数奥术师自带瞄准的无dí

导弹,大部分杀伤性奥术都需yào

接触或者瞄准。可在实jì

战斗中,运动能力差劲的法师怎么可能打到那些上蹦下跳堪比猴子的战士?所以教师就和同伴们配合施展奥术,当同伴们把对手的注意力吸引开的时候。并不被人注意的阴损法师就会偷偷给那个大意的家伙一记狠的。

这一次教师选择了自己杀伤力最强的火球术。这个奥术可不是什么篮球大小橙色火焰的意淫货,而是三级奥术中威力最大的几个奥术之一,火球术爆开后的火焰可以融化很多普通金属。而且那火焰的笼罩范围之大就是施术者自己也要小心。

虽然脚夫在看见火焰在索斯身后爆开的一刹那就卧倒身体,但那该死的热量冲击让他很不舒服。该死的法师,脚夫左手撑着地面勉强让自己从地上站起来:他就不能选一个威力小点的法术?

他站起身来双手握紧手中的武士刀,这把武器是他高价从那些狡猾的哈鲁阿商人手中收购的。当他从那个留着老鼠须的奸商手里接过这把刀时就被这把刀的美感和锋利迷倒了。他为了灵活的使用这把威力强dà

但那以操控的武器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联系上。经过漫长而又枯燥的练习,他已经摸索除了这把刀的用法,并且凭借着这把长刀的威力杀死了很多强dà

的对手。脚夫试探的走向前,长刀被他横摆到脑后。他试探性的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索斯,一旦这个看上去是去战斗力的家伙有什么异动,他的长刀就能把那个家伙一刀两断。

索斯此时被轰得七荤八素,虽然他的体质让他对高温的抗力有所提升,但是焦灼的空气让他几乎难以呼吸。这还是因为教师为了不伤到队友和自己故yì

把这个威力极大的法术的爆点射在了较远的地方。如果索斯身处爆点中心绝对会瞬间受重伤失去战斗力。

调整一下状态,索斯睁开眼睛就看到脚夫那双破旧的布鞋踩在据他不到一米的地上。索斯从地面上的影子看出了脚夫持刀的姿势。从脚夫手里的兵器就能判断出那个家伙的危险程度相当高。武士刀是东方哈鲁阿的特产,在神圣帝国境内流通的数量有限而且难以掌握它的招式。帝国电子科技学院的战斗教员就说过:“一个拿着武士刀的战士不是一个耍酷的菜鸟,就是一个真zhèng

危险的杀手。”那个脚夫打扮的共济会精英绝对就是一个危险的杀手。,

索斯仔细观察者脚夫双脚到自己身体的距离,右手握紧刺剑,左手和双腿暗暗支撑起身体,准bèi

一瞬间跳起突袭。

索斯的想法虽好,但是脚夫并不是缺乏战斗经验的泛泛之辈,在接近索斯距离缩小到一米时的一刹那,一直蓄力的武士刀带着呼啸的破空声斩向索斯。

跃起,出剑。索斯从地上一跃而起,右手的刺剑仿佛一条灵动的毒蛇从索斯右侧一闪,刺向脚夫肩胛的位置。

该死,脚夫向后略退一步让过凶狠刺来的一剑,这个家伙似乎没有受到法师火球的影响,那可是自己同伴最强的法术了。

然而脚夫虽向后退了一点避开索斯的刺剑,但是他的武士刀早已经迅速斩下。向后退步的动作直接影响到了脚夫的重心,他身形略微踉跄了一下。

索斯没有放过这一机会,原本刺向肩胛的一剑改刺为抽,冰冷的剑刃如同一条银亮的鞭子横扫脚夫的咽喉。可惜脚夫一步错步步错,因为被索斯抓到了战机无奈之下只能再退几步避开灵活的刺剑。

虽然攻击成功,但是索斯并没有继xù

攻势,因为他已经无力攻击了。客观来讲,索斯并不是莱因哈特那样战阵经验丰富的战士,更没有莱因哈特那种可以调整自己状态和力量的战斗技巧。他对脚夫的优势仅仅在于他抓住了交手时的一点战机。无论在经验、技巧还是力量哪个方面他都处于略势。而且,他已经无力维持自己刚才那样的迅猛攻势了,火球术造成的伤害已经影响到他的战斗能力了。索斯只能停止攻击来蓄养体力与精神。因为他知dào

如果继xù

攻击的话很容易让脚夫抓到自己的破绽,索斯一旦抓住战机就能迫得脚夫狼狈后退,可要是脚夫抓到战机那索斯很有可能就要送命了。

收回刺剑,索斯右手自然垂下,右脚在前,侧身向前紧盯着脚夫。脚夫笔直地竖起长刀,刀身前倾指向索斯。战场再次僵持起来。

38 德尔尼堡不设防(6)

火球术对于战局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比如索斯的受伤,比如莱因哈特那一瞬间的分神,再比如蛮拳的认真。

当火球术爆裂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奥术的力量。蛮拳立kè

就决定要把自己面前的敌人尽快击倒,然后再去击倒那个法师,因为他是最适合击败法师的人。

蛮拳野兽般低吼一声,手中的短斧狠狠砍向一个共济会死士。那个死士显然没有料到蛮拳的突袭,手里的腰刀下意识的一挡,然后蛮拳左手的短斧切开了他的右锁骨,右手短斧横摆,切向他的头颅。

“杀他!”那个被短斧砍中的死士左手死死地把那把短斧摁进自己的身体。他很清楚自己的右锁骨被砍断了,右手因此基本上失去了战斗能力,但是这也是一次机会——只有一柄武器可以对敌的对手很可能因此被队友击杀。

他的同伴没有令他失望,他双手握紧沉重的钉头锤,钉头锤带着呼啸划过一条圆弧轰向蛮拳的头颅。

麻烦,蛮拳虽然对局面感到棘手,但他对自己的战力有着充分的自信。右手短斧以功代守,同样狠狠向着那柄钉头锤砍去。

崩,双手紧握的钉头锤单从力量上就足以胜过蛮拳的短斧,更何况注重锋利的短斧在对磕上根本就不如身为重武器的钉头锤。

蛮拳右手如遭电击,几乎无法握紧手中的短斧。大意了,蛮拳面色一寒,自己虽然力量不俗,但是单手对双手而且是在对手武器占优的情况下,还是为自负付出了代价。

钉头锤一击得手,更不迟疑,下一刻带着更沉重的力量呼啸而下。

我可不是所谓的战士啊,蛮拳双手一缩,两柄锋利的短斧被他轻易遗弃,身体如同一只大号的灵猫灵活一扭。双拳带着暗暗地劲道攻向锁骨受伤的共济会死士。

砰,双拳击打到身上发出一声闷响。双拳上震动向前的劲道严重伤害到了那位锁骨受伤的死士。暗劲一瞬间就伤害了他的内脏,但拳头毕竟是拳头,这种轻微的伤害并没有真zhèng

重创到他。真zhèng

重创到他的是蛮拳在一瞬间轰出的重拳实在太多了。噼里啪啦,短短两秒钟内死士的身体如同沙袋被重拳狠狠蹂躏,嘶,重伤的死士昏了过去陷入濒死状态。

手持钉头锤的死士这时才将沉重的钉头锤再次摆出适合攻击的姿势,他几乎不敢相信赤手空拳的蛮拳仅仅在两秒钟之内就凭借拳头让自己的同伴陷入濒死状态。

蛮拳的嗓音略显嘶哑的响起:“和人动手最好摸清他的底细,没人告sù

你我是个武僧吗?”

武僧是遵守秩序静思修身的敏捷型战士,他们可以利用身体的每个部分打击对手。他们可以通过冥思提升自己的体质,驾驭自己的精神,甚至最终掌握生命的奥秘拥有不老的青春。蛮拳从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修道院中进行武僧的训liàn

。他那位信奉班恩的导师教给他遵从强者让弱者臣服的信条。当他掌握了足够的技巧以后就离开了信奉暴政之主的修道院为真zhèng

的暴政服wù

。蛮拳是腓特烈皇子最忠实的卫士——只要腓特烈对于蛮拳还有利用价值。

手持钉头锤的死士渐渐后退,他听说过武僧的故事。故事里这些家伙赤手空拳就能打碎巨龙的心脏,他们能一瞬间出现在你身旁,用充满诡异能量的双拳把你送进巴托九狱。死士颤栗地看着蛮拳一步步接近自己,双拳上好像附着一层夺人心魄的能力。

蛮拳的拉风快拳不仅让共济会死士心惊肉跳,而且吸引了正在包围着莱因哈特的剩余四名共济会精英的注意。这次任务无疑对于这四位处于德尔尼堡共济会前列的精英是个严重挑zhàn

。原本的任务目标远比他们想象得更加棘手,一个意wài

的援军使他们当中配合最默契的脚夫和教师不得不脱离对目标的攻击序列,而且又多了一个武僧这样稀少棘手的敌人。但是他们当中还是有一名手提圆盾长剑的武士站了出来,他一边注意莱因哈特的行动一边向蛮拳的方向走去。他要阻止这个武僧干扰自己的队友围杀莱因哈特,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选择。,

莱因哈特也注意到了火球术的攻击力,他很清楚索斯那半桶水的近身战实力,他下定决心要在最快时间内解决战斗。但他很清楚盲目的攻击只会导致自己的失败,所以他略微调整呼吸,手中阔剑摆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等待着机会出现的一刹那。

机会很快出现,蛮拳的彪悍让对手中看上去防御力最强的那个人退出了对自己的包围,因为那个人要阻止蛮拳对于整个战场产生影响。所以莱因哈特发动了新一轮快攻。

他正面的对手有三个人,其中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人手持长弓在远处等待机会,他左手持弓右手搭着一只漂亮的白色羽箭,莱因哈特隐隐看到羽箭上赤红色的箭簇。另外的两人一个手持幽绿色的短剑另一个一个拖着一柄沉重的流星锤。那个手持幽绿短剑的对手个子矮小,看上去很灵活。幽绿色的匕首一看就知dào

涂抹上了毒药。拖着流星锤的家伙一脸苦相,不过莱因哈特认为他是最危险的敌人。流星锤可以造成恐怖的粉碎性伤害,而且一旦挥舞起来力量极大,对于莱因哈特这样的力量型战士是个不小的威胁。

莱茵哈尔重复了上一次的战斗动作,他快速地突进右手阔剑砸向手持短剑的矮小对手。那个家伙虽然看上去很灵巧,但是莱因哈特自信自己的阔剑会在他逃脱攻击范围之前击中他。但是莱因哈特也小心的提防着矮个子的队友们,那柄流星锤和一看就知dào

危险的羽箭都需yào

小心对付。

矮个子共济会原本是准bèi

在莱因哈特驱散游行队伍时突然偷袭他,但是莱因哈特驱散游行队伍的方法太过暴力矮个子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莱因哈特。他作为最擅长偷袭的游荡者面对强攻时缺乏有力的反击手段,但是这位狡猾的游荡者对自己的队友很有信心。他面对如同山一般压来的阔剑,他不退反进右手的短剑如同毒蛇的獠牙反向莱因哈特刺去。

战斗展开,年轻帅哥拉开长弓,羽箭流星一般脱弦而出,刁钻的射向莱因哈特没有护甲保护的大腿。年轻人已经通过莱因哈特和死士之间的战斗发xiàn

他的攻击更多的是依赖快速移动制造突袭的机会。如果可以伤到莱因哈特的腿,那么他就不能维持自己的战术节奏,共济会就能更轻松地击杀他。那位一脸苦相的大叔把流星锤插到腰间,双手变换,口中念念有词。

灾难术,一团诡异的能量在苦相大叔的召唤下附着到莱茵哈哈特身体上。这个神术可以让被神术攻击的人陷入莫名的倒霉状态,虽然这个一级神术所能造成的负面效果极其轻微,但是这个神术或许真的能够在某个时候起到关键的作用。

莱因哈特感觉到了一团令人厌恶的能量附着到了自己的身体上,但他的心智并没有被这个神术所动摇。在牧师满地走的东线战场,中一个灾难术对他来说就像太阳每天升起一样自然。他加大了右手的力量,沉重的阔剑以更快的速度劈下。

矮个子仿佛能感受到阔剑下劈时带起的风压,那冷冰冰的死亡感觉几乎压在他的咽喉上。但这位游荡者油绿的短剑并没有因此停滞,宛若一抹绿草的剑刃同样的快速的切向莱因哈特的咽喉。

莱因哈特的眼睛兴奋地赤红,他似乎完全不在意那柄指向他咽喉的毒刃,右手的阔剑丝毫不变的恶狠狠砍下。

就在矮个子的短剑就要刺中莱因哈特咽喉的一刹那,莱因哈特那冰冷的剑锋已经贴近了矮个子脖颈和锁骨的结合部。

杀,就在双方看上去就要同归于尽的一刹那,矮个子游荡者一晃身子向右猛地翻滚出去,让莱因哈特那冰冷的剑锋劈了个空。

危险,矮个子灵活地翻滚躲开这近乎一命换命的一击。虽然变数不断,但是共济会此时依旧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权,矮个子游荡者实在没必要赌上自己的性命。

更远处年轻射手搭上了第二支羽箭,赤红的十字形箭簇再次锁定了莱因哈特未受到保护的大腿。一脸苦相的大叔又完成了一个神术,似乎被某种无形力量保护的他倒拖着自己沉重的流星锤缓步逼了上来。

39 德尔尼堡不设防(7)

持弓的年轻人手中的长弓拉紧,他使用的是奥术师特制的吸血箭。这种名字里带着吸血的箭矢并不能真zhèng

吸取对手的鲜血反哺主人。这种赤红的箭矢之所以名为吸血的原因是它特殊的尖刺型结构所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而且奥术师附加在箭簇上的不洁负能量会使伤口遭到更严重的破坏。负能量是与生命相对代表死亡的能量,它一旦接触到伤口就会造成严重的感染并且削弱中箭人的能力。这样精巧的箭矢可是弓箭使用者们面对子弹时唯一可以自豪的资本。毕竟要让子弹附上奥术能量远比让箭矢附上奥术能量简单得多。

长弓拉紧的一刹那,年轻人默默祈祷,右手松开,箭矢飞射而出。

莱因哈特依旧维持着高速移动的战斗风格,虽然他一直注意节约使用体力,但是长时间的战斗还是让他的体力逐渐下降。

苦相中年的流星锤终于杀到,流星锤蛮横不讲理的当空砸下,莱因哈特连退数步想跳出流星锤的攻击范围。

朱红色的箭簇穿过冰冷的空气深深刺进莱因哈特左腿,箭簇在他左腿上制造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血液不停地从里面流了出来。一箭得手,年轻人压抑住自己的兴奋,他冷静的从腰后的箭囊中再抽出一支吸血箭搭在弓弦上。脚夫和教师是配合最默契的伙伴,而他和那个一脸苦相的牧师同样是有默契的战友。而且他和苦相牧师的配合更胜脚夫和教师之间的配合。脚夫和教师之间的配合是通过精巧的战术让两个人的战斗力发挥到最大,而他与牧师之间的配合则是战略上的互补。他的吸血箭可以让对手大量出血,但是这种程度的出血只能在一定意义上削弱对手的战斗力并不能真zhèng

击倒对手。牧师在神术的帮zhù

下可以让沉重的流星锤轻巧的飞舞起来,但是缺乏格斗技巧的牧师根本不能战胜掌握丰富经验的对手。

所以两个人都需yào

相互配合来,而他们的配合则是天然的适应彼此的战斗风格。吸血箭威力有限,所以年轻射手扮演了控场的角色。他的任务是利用阴狠的吸血箭限制对手的移动能力。当阴狠的吸血箭射入对手的腿部肌肉,阴狠的负能量不仅可以削弱腿部肌肉的力量而且特制的血槽可以让对手不停地出血。出血,就意味着耐力精神专注等作战综合素质的迅速下滑。只要他成功命中对手,苦相牧师的流星锤就能够让对手陷入消耗战中。消耗战,吸血箭这种阴损的箭矢会显出更大的威力来。

莱因哈特腿上一痛,那只阴损的箭矢死死地咬进大腿的肌肉里,血瞬间就从里面流了出来,浸湿了苍蓝色的裤管。

吸血箭,莱因哈特从腿上那一丝丝冰冷的感觉立kè

判断出这是军中最常用的附魔箭矢之一,他很清楚这种箭的阴毒——不少军中健卒就是死在这种箭矢造成的失血和感染上。莱因哈特右腕一转,手中阔剑把箭矢留在外面的木质箭杆削断,双腿微微调整到一个最容易发力的姿势看着威胁最大的牧师。

对手一直想创造的作战环境就是我们一定要破坏的作战环境。

对手最熟知的客观规律就是我们最适合发动突袭的条件。

我们做的事情是否正确并不重yào

,只要我们做的事情对手根本想不到就好了。

以上,莱因哈特低吼一声,人如同一头愤nù

的野兽冲向一脸苦相的牧师,双手紧握阔剑。

这个家伙疯了吗?牧师对这个腿部中箭依然高速跑动的对手感到十分讶异,不过他还是双手拎起流星锤旋至脑后,等待着莱因哈特进入攻击范围的那一刻。

来了,牧师手中的流星锤恶狠狠甩向莱因哈特,流星锤划出一条淡淡的黑线,牧师这一击不求伤敌只是要把莱因哈特逼退。牧师不是蠢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每过一秒种莱因哈特的力量就要有所损失,他只要等到莱因哈特彻底失去威胁的时候再动手就行了。,

牧师的这个想法不能说是愚蠢,甚至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战略。不过他没有想到莱因哈特的战略,一个战场军人的决断。

莱因哈特勉强躲过牧师的流星锤,不过灾难术和吸血箭的相互作用让他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动作。

只是一个瞬间,流星锤击中了莱因哈特的身体。微微侧下身体,莱因哈特选择用自己精良的胸甲去对抗流星锤凶狠的挥击。

砰,流星锤巨大的动能通过胸甲传递到莱因哈特身上,那件精良的铠甲也被砸下去一个小小的凹坑。

被流星锤击中的莱因哈特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他很明白这是脏腑受伤的正常反应。流星锤这样的重兵器根本就是铠甲克星,不同于制造伤口的尖锐武器,流星锤仅仅依靠巨大的冲量就能将对手砸的五劳七伤。莱因哈特这件胸甲对付刀剑的砍杀和长矛的刺击均有不错的防御力,但是对狼牙棒流星锤这样的钝兵器防御力就不是很强了。不过万幸的是这件铠甲的铸造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通过巧妙的工艺成功地将顿武器对使用者的伤害降到了最低。使用魔法附魔?在铠甲上附加抵抗钝兵器的力场魔法绝对是浪费,他们通过调整铠甲的变形这一手段抵消钝兵器的巨大动能。当钝兵器带着巨大的动能击中铠甲的时候,铸造铠甲的钢质材料会发生相应的形变,这个过程会吸收大量的能量,从而使传递到人身体上的动能大大减少。莱因哈特的胸甲通过自身的形变为主人吸收了绝大多数伤害,不过流星锤沉重的攻击还是伤到了莱因哈特的内脏器官。

用意志强忍身体的不适,莱因哈特手里的阔剑向牧师的胸腹斩去,阔剑带着莱因哈特一往无前的意志纵横而去。

牧师已经在刚才见识过莱因哈特的军威流派剑术的威力,那种凶猛狠辣的战斗风格令人畏惧。牧师此刻亲身感觉莱因哈特的决然一击更是感到那种战场求生有你无我的杀气。

退,牧师不是无脑的战士,此刻己方占尽优势又何必付出不必要的伤亡?更何况对手左腿受伤移动力大减,只要退出杀伤范围就能高枕无忧了。

莱因哈特看着牧师逐渐后退的身影冷漠一笑,身体们的向前一突,斩向胸腹的一记横斩化作斜斜向下的劈砍,在牧师身形退出阔剑攻击范围的一刹那击中了牧师尚未来得及收回的右腿。

剑锋划过,一团血浆喷涌而出。割裂伤造成的移动力下降和失血远胜于吸血箭造成的伤口,莱因哈特收剑回防,此刻移动能力相仿佛的我们又回到了公平的战斗条件下。

血浆喷出,无论是长弓射手还是幽绿匕首的游荡者主人心中都是一沉。

他们不是死士而是刺客,他们行动要求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前提是保全自己。牧师的移动力降低会导致他在任务完成后无法摆脱接下来的追捕,如果牧师被捕那就麻烦了。

“离开,”游荡者开口说:“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我还有神术,”牧师坚持说:“这样的伤口一个治疗轻伤就能解决。”

“把那个神术留到更重yào

的时候,”游荡者说:“完成任务后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旅程,我们需yào

你。”

牧师长叹一口气:“愿托姆庇佑你吾友。”说完这位牧师收回流星锤向后退去。

“我对忠诚怎么感兴趣,”游荡者回以低语:“小心啊,老友。”

牧师拖着受伤的右腿经过年轻的巡林客,那个俊朗的年轻人笑着说:“好好包扎伤口,我们很快就去联络点找你。乐观点,你可是托姆的侍者,你不信那个倒霉的伊尔玛特啊。”

“尊重三神,”牧师的伤口又疼了一下:“无论你是否信仰,都请你心存敬畏。”

年轻巡林客无所谓的摇摇头:“我信马拉。”

牧师没有吭声,他继xù

退去,从街巷中消失。

巡林客看着莱因哈特这个狡猾的对手,猎杀之神的信徒可没有心慈手软之辈,愚蠢的任务目标你等着我的报复吧。

39 德尔尼堡不设防(7)

持弓的年轻人手中的长弓拉紧,他使用的是奥术师特制的吸血箭。这种名字里带着吸血的箭矢并不能真zhèng

吸取对手的鲜血反哺主人。这种赤红的箭矢之所以名为吸血的原因是它特殊的尖刺型结构所造成的伤口难以愈合,而且奥术师附加在箭簇上的不洁负能量会使伤口遭到更严重的破坏。负能量是与生命相对代表死亡的能量,它一旦接触到伤口就会造成严重的感染并且削弱中箭人的能力。这样精巧的箭矢可是弓箭使用者们面对子弹时唯一可以自豪的资本。毕竟要让子弹附上奥术能量远比让箭矢附上奥术能量简单得多。

长弓拉紧的一刹那,年轻人默默祈祷,右手松开,箭矢飞射而出。

莱因哈特依旧维持着高速移动的战斗风格,虽然他一直注意节约使用体力,但是长时间的战斗还是让他的体力逐渐下降。

苦相中年的流星锤终于杀到,流星锤蛮横不讲理的当空砸下,莱因哈特连退数步想跳出流星锤的攻击范围。

朱红色的箭簇穿过冰冷的空气深深刺进莱因哈特左腿,箭簇在他左腿上制造了一个深深的伤口,血液不停地从里面流了出来。一箭得手,年轻人压抑住自己的兴奋,他冷静的从腰后的箭囊中再抽出一支吸血箭搭在弓弦上。脚夫和教师是配合最默契的伙伴,而他和那个一脸苦相的牧师同样是有默契的战友。而且他和苦相牧师的配合更胜脚夫和教师之间的配合。脚夫和教师之间的配合是通过精巧的战术让两个人的战斗力发挥到最大,而他与牧师之间的配合则是战略上的互补。他的吸血箭可以让对手大量出血,但是这种程度的出血只能在一定意义上削弱对手的战斗力并不能真zhèng

击倒对手。牧师在神术的帮zhù

下可以让沉重的流星锤轻巧的飞舞起来,但是缺乏格斗技巧的牧师根本不能战胜掌握丰富经验的对手。

所以两个人都需yào

相互配合来,而他们的配合则是天然的适应彼此的战斗风格。吸血箭威力有限,所以年轻射手扮演了控场的角色。他的任务是利用阴狠的吸血箭限制对手的移动能力。当阴狠的吸血箭射入对手的腿部肌肉,阴狠的负能量不仅可以削弱腿部肌肉的力量而且特制的血槽可以让对手不停地出血。出血,就意味着耐力精神专注等作战综合素质的迅速下滑。只要他成功命中对手,苦相牧师的流星锤就能够让对手陷入消耗战中。消耗战,吸血箭这种阴损的箭矢会显出更大的威力来。

莱因哈特腿上一痛,那只阴损的箭矢死死地咬进大腿的肌肉里,血瞬间就从里面流了出来,浸湿了苍蓝色的裤管。

吸血箭,莱因哈特从腿上那一丝丝冰冷的感觉立kè

判断出这是军中最常用的附魔箭矢之一,他很清楚这种箭的阴毒——不少军中健卒就是死在这种箭矢造成的失血和感染上。莱因哈特右腕一转,手中阔剑把箭矢留在外面的木质箭杆削断,双腿微微调整到一个最容易发力的姿势看着威胁最大的牧师。

对手一直想创造的作战环境就是我们一定要破坏的作战环境。

对手最熟知的客观规律就是我们最适合发动突袭的条件。

我们做的事情是否正确并不重yào

,只要我们做的事情对手根本想不到就好了。

以上,莱因哈特低吼一声,人如同一头愤nù

的野兽冲向一脸苦相的牧师,双手紧握阔剑。

这个家伙疯了吗?牧师对这个腿部中箭依然高速跑动的对手感到十分讶异,不过他还是双手拎起流星锤旋至脑后,等待着莱因哈特进入攻击范围的那一刻。

来了,牧师手中的流星锤恶狠狠甩向莱因哈特,流星锤划出一条淡淡的黑线,牧师这一击不求伤敌只是要把莱因哈特逼退。牧师不是蠢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每过一秒种莱因哈特的力量就要有所损失,他只要等到莱因哈特彻底失去威胁的时候再动手就行了。,

牧师的这个想法不能说是愚蠢,甚至绝对是一个优秀的战略。不过他没有想到莱因哈特的战略,一个战场军人的决断。

莱因哈特勉强躲过牧师的流星锤,不过灾难术和吸血箭的相互作用让他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动作。

只是一个瞬间,流星锤击中了莱因哈特的身体。微微侧下身体,莱因哈特选择用自己精良的胸甲去对抗流星锤凶狠的挥击。

砰,流星锤巨大的动能通过胸甲传递到莱因哈特身上,那件精良的铠甲也被砸下去一个小小的凹坑。

被流星锤击中的莱因哈特顿时感到一阵恶心,他很明白这是脏腑受伤的正常反应。流星锤这样的重兵器根本就是铠甲克星,不同于制造伤口的尖锐武器,流星锤仅仅依靠巨大的冲量就能将对手砸的五劳七伤。莱因哈特这件胸甲对付刀剑的砍杀和长矛的刺击均有不错的防御力,但是对狼牙棒流星锤这样的钝兵器防御力就不是很强了。不过万幸的是这件铠甲的铸造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通过巧妙的工艺成功地将顿武器对使用者的伤害降到了最低。使用魔法附魔?在铠甲上附加抵抗钝兵器的力场魔法绝对是浪费,他们通过调整铠甲的变形这一手段抵消钝兵器的巨大动能。当钝兵器带着巨大的动能击中铠甲的时候,铸造铠甲的钢质材料会发生相应的形变,这个过程会吸收大量的能量,从而使传递到人身体上的动能大大减少。莱因哈特的胸甲通过自身的形变为主人吸收了绝大多数伤害,不过流星锤沉重的攻击还是伤到了莱因哈特的内脏器官。

用意志强忍身体的不适,莱因哈特手里的阔剑向牧师的胸腹斩去,阔剑带着莱因哈特一往无前的意志纵横而去。

牧师已经在刚才见识过莱因哈特的军威流派剑术的威力,那种凶猛狠辣的战斗风格令人畏惧。牧师此刻亲身感觉莱因哈特的决然一击更是感到那种战场求生有你无我的杀气。

退,牧师不是无脑的战士,此刻己方占尽优势又何必付出不必要的伤亡?更何况对手左腿受伤移动力大减,只要退出杀伤范围就能高枕无忧了。

莱因哈特看着牧师逐渐后退的身影冷漠一笑,身体们的向前一突,斩向胸腹的一记横斩化作斜斜向下的劈砍,在牧师身形退出阔剑攻击范围的一刹那击中了牧师尚未来得及收回的右腿。

剑锋划过,一团血浆喷涌而出。割裂伤造成的移动力下降和失血远胜于吸血箭造成的伤口,莱因哈特收剑回防,此刻移动能力相仿佛的我们又回到了公平的战斗条件下。

血浆喷出,无论是长弓射手还是幽绿匕首的游荡者主人心中都是一沉。

他们不是死士而是刺客,他们行动要求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前提是保全自己。牧师的移动力降低会导致他在任务完成后无法摆脱接下来的追捕,如果牧师被捕那就麻烦了。

“离开,”游荡者开口说:“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吧。”

“我还有神术,”牧师坚持说:“这样的伤口一个治疗轻伤就能解决。”

“把那个神术留到更重yào

的时候,”游荡者说:“完成任务后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旅程,我们需yào

你。”

牧师长叹一口气:“愿托姆庇佑你吾友。”说完这位牧师收回流星锤向后退去。

“我对忠诚怎么感兴趣,”游荡者回以低语:“小心啊,老友。”

牧师拖着受伤的右腿经过年轻的巡林客,那个俊朗的年轻人笑着说:“好好包扎伤口,我们很快就去联络点找你。乐观点,你可是托姆的侍者,你不信那个倒霉的伊尔玛特啊。”

“尊重三神,”牧师的伤口又疼了一下:“无论你是否信仰,都请你心存敬畏。”

年轻巡林客无所谓的摇摇头:“我信马拉。”

牧师没有吭声,他继xù

退去,从街巷中消失。

巡林客看着莱因哈特这个狡猾的对手,猎杀之神的信徒可没有心慈手软之辈,愚蠢的任务目标你等着我的报复吧。

40 德尔尼堡不设防(8)

巡林客再从箭囊中取出一支吸血箭,箭矢上弦,他虽然没有和游荡者练习过配合但也知dào

这位战友并非擅长近战对攻的战士,要想尽快解决莱因哈特就只有利用吸血箭削弱这个家伙了。

莱因哈特丝毫不顾忌腿上的伤势,他眯着眼睛观察着整个战场的情况:那几个软蛋一样的护卫骑士被不知是什么组织的死士们缠得死死的,蛮拳和如同一团幻影一样和那个剑盾精英战士战作一团,索斯和那个手持东方武士刀的共济会精英仍然维持着僵持的态势。看到整个战局后,莱因哈特已经有了足够的判断:蛮拳可以在苦战之后解决那个手持剑盾的战士,索斯和那个脚夫打扮的敌人之间的僵局不出意wài

的话还能维持一段时间,至于剩下的几个护卫骑士,他们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阻止那些死士给自己制造麻烦。

“你们这次的目标是我吧?”莱因哈特一边喘气一边咧嘴笑着说:“不过你们可能完成不了人不任务了。”

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那两个家伙可都不是泛泛之辈,你们要倒霉了。”

莱因哈特很清楚以现在的战局他根本就无力翻身,长时间的战斗已经严重消耗了他的体力,而且腿部的伤口正一步步削弱他作战能力。从某种角度而言,他已经从作战序列上消失了。他已经无力再击败眼前两个敌人。他原本计划是迅速击败眼前的敌人然后去援助战斗力最弱的索斯,但以他目前的状态去援助索斯绝对是痴人说梦。他现在惟一的做法就是尽自己所能的最大杀伤敌人,这是把时间拖长的唯一办法。

虽然德尔尼堡并非神圣帝国的主场,但是他相信忠于帝国的力量迟早都会来援救他,他只要坚持的时间够久那么一切都还有机会。

莱因哈特左思右想,索斯已经开始了攻心战术。

“好久不见了,”索斯颇为自然地对脚夫身后的教师打着招呼:“我记得在哪个中学见过你,是哪所中学呢?”

教师撇了撇嘴:“您大可不必如此下作,格鲁曼爵士,我根本就不是中学教师。”

“我的意思你理解错了,”索斯微笑地答道,右手刺剑缓缓垂下:“我的意思是经过这件事我记住你们的样子了。”

“没用的废话,”脚夫沙哑的嗓音插了进来:“你记住也好,记不住也罢,都没有意义了。”

“这只是个战术,”索斯一边说一边观察脚夫的表情:“你们上当了。”

脚夫微皱眉头,刀锋也略微有些摆动。

“帝国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我们不过都是棋子。”索斯回忆着某个神贴的内容:“你们永远不明白,德尔尼堡完了,你不想知dào

为什么吗?”

脚夫面色不动,长刀刀锋收回贴至耳边:“德尔尼堡和我们有什么相关。”

了解,索斯知dào

了,这些家伙是共济会的人。这些家伙毫不关心德尔尼堡的死活,这就证明他们不属于德尔尼堡的本土势力,而且这种暴力的行动方式只有那些共济会的疯子才会这么干。既然是共济会那就有具体的办法了。

索斯遗憾地耸耸肩说着没用的废话:“这么说你们这些共济会干完这票怎么办,要远遁异乡?罗斯西亚还是金雀花?”

“哪里都不用去,”脚夫呲着牙说道:“我们只要斩杀了你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索斯点头道:“不过我要是现在就转身跑,你们耐我何?”

“你跑不掉,”脚夫话虽这么说,但双脚还是隐秘地向前微移一步:“我们两人联手还没有失手过。”

“你们不过是被出卖的杂鱼而已,”索斯开口说:“高加索已经和我们达成了协议,你们不过是牺牲品。”

教师冷笑着说:“无稽之谈。”

“你们是来送死的,”索斯同样还以冷笑:“你们的队友已经倒下好几个了,我们三个会把你们全部杀光。”,

“世事无绝对,”索斯摇头道:“我可是有……”

索斯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脚夫手中的武士刀暴力怒斩,他赶忙向后连退数步,雪亮的刀锋险险划过他军大衣的袖子并没有伤到他。

退,索斯脚不停地向后移动,脚夫的刀如同疯了一般,纵横劈斩,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体力消耗。

蔷薇细剑低垂,索斯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向后退去,索斯并不是毫无战斗力的弱者。格鲁曼家和鲁登道夫家同为帝国的大军事贵族岂会不认真教导自己的子弟?虽然索斯很懒的不愿意练习,虽然索斯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虽然索斯迷信奥术和枪支的力量,但他也是军事贵族,不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商人。

莱因哈特有自己的剑术老师,并且通过战场上的锻炼掌握了军威流派的奥义。索斯的父亲提尔皮茨虽然对这个似乎毫无亲情的儿子不怎么关注,但也聘请了一位剑术教师严格督导他的剑术。虽然后来索斯到了鲁登道夫家暂住,但也跟着莱因哈特一起向那位北地剑术老师学习剑术。虽然剑术不怎么强,但索斯也掌握了以灵动诡异著称的闪现流派奥义。

闪现,通过闪避和移动从四面八方攻击敌人。这个剑术流派由那些敏捷的战士们创立,这些人精通寓守于攻的技巧,他们通过狡猾地走位,攻敌必救的攻击让对手一步步陷入自己的圈套中。他们静止下来时像一只蛰伏的毒蛇,一旦发起进攻就像是闪电。他们精通调整攻击节奏的技巧,上一刻疾风骤雨是的快攻下一刻就能变成让人窒息的僵持。这个流派对人的体力要求不高,但要求使用者有很高的感知力。敏捷虽然重yào

,但这一流派的核心技巧是掌握对手的节奏,破坏对手的计划,出其不意的打击敌人。

话说回来,根本掌握不了脚夫攻击节奏的索斯无疑是这个流派的二流选手。

脚夫的武士刀越舞越快,仿佛是来自哈鲁阿的精美织品。月白色的刀光穿梭于德尔尼堡寒冷的空气中,似乎把空气中那阴冷的寒意融汇到刀刃上刻骨的杀意中。

癫狂,索斯感受到对手此刻已经沉醉在这种癫狂的剑舞中。旋舞的刀光中,脚夫此刻已经不再是共济会的精英战士而是被自己长刀驾驭的傀儡。

“少年,你沉迷了。”索斯脚下碎步不停,对于这样近乎痴狂的对手他毫无办法。力量上,他的细剑绝对不占优势。技巧上,他是一个很多年没摸过剑的废柴商人。运气上?索斯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运气上就等于放qì

生命,他这辈子到现在还没有品尝过幸运的滋味。而且这个家伙完全沉迷在那种用武士刀攻击的痛快的感觉中。

脚夫的癫狂不止索斯感到惊讶,就连他的队友也颇感无奈。教师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队友,这个家伙的东方刀术越来越癫狂了。不过教师还是坚信自己的队友完全可以毫不费力地战胜那个毫无战力的奸商。

41 德尔尼堡不设防(9)

脚夫的刀光凌乱但杀气四溢,这种暴战力的战斗方式也对他的体能造成了不少的浪费,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脚夫势若狂风,他不是愚人,己方手中的牌面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原本以为就是一次迅捷凶猛的雷霆行动,谁料到变数这么多:不知dào

从哪里蹦出来的帝国守卫骑士,一个乱入的德尔尼堡著名商人,任务目标的棘手程度更是超出预料。

时间流逝,共济会的优势也会随之一点点消失。脚夫虽然身为战士,但他远比那些张口智慧闭口智力的牧师法师看得更加清楚——如果不能尽快击毙任务目标并且迅速撤离,那么接下来陷入绝境的就是他们这些所谓的共济会干城。

脚夫凶狠的刀锋如同潮头大浪一波波袭来,索斯的身影却安如岸边孤耸的黑色礁石。他左摇右摆如同在刀光中穿梭,仿佛跳着诡异的舞蹈。教师有些担忧,虽然他很清楚这位卖布的商人战斗力一般,但这种在刀锋上游走的精妙技巧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只有那些经过专业训liàn

的游荡者们才能这样在死神的镰刀下翩翩起舞。而且这种技巧需yào

的不仅仅是敏捷灵活的身体,它还需yào

使用者拥有良好的协调性和计算能力。如果索斯真的不是依靠幸运做到这一切的话,那么他们的麻烦才真zhèng

开始。

教师的担忧并非毫无理由,他可能不知dào

在其他晶壁系这样一句名言:一件事情如果有可能变得多糟糕,那它就会变得多糟糕。

这句来自某位复姓紫川的名将的名言揭示了很多客观规律,比如索斯刚刚那突兀的一剑。

刹那,索斯轻松的右脚向前一点,右手的蔷薇花刺剑穿过刀光雪亮的遮蔽在脚夫右手内侧留下了一道赤红的伤痕。

血出,脚夫犹自挥舞着雪白的刀锋,然而索斯已经明白在自己与脚夫的战斗中,胜利的天平正在向自己的方向倾斜。

脚夫虽然刀光不绝,然而嘴里也是一阵阵发苦。大意了,他一开始就没有想到索斯会有伤到自己的能力。从一开始小丑似的远程射击,到被自己和教师的迷惑战术欺骗硬吃一计火球术,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显示出身为军人的战力。当自己的长刀笼罩他时,这个家伙在自己刀光中稳健的移动虽然令自己颇为欣赏,但是那种逃命的技术还是令自己产生了远比欣赏更多的鄙视。脚夫此刻真zhèng

把索斯放到了一个具有足够威胁的敌人位置上。

懦夫,脚夫浑然不顾自己右臂内侧的伤口刀速更快,便让我用我的东方刀术斩下你的头颅。

相比脚夫的认真,教师更加觉得索斯的危险。这个家伙让人看不明白,那么愚蠢的射击技术,百米距离用步枪偷袭连鬼都没有打着。看见对手在百米外白刃冲锋,慌张地丢下手里的步枪拔出自己并不适合新人使用的刺剑,这个家伙是蠢还是故布疑阵?如果是蠢,他又怎么能在脚夫的刀光中进退自如,还有能力反击?如果是故布疑阵,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可惜自己能力有限,剩下的几个奥术还要留到关键时候用。不然任务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索斯没有心情去理对手的心思,他正在等待着第二次反击的机会。

第一次反击之所以成功,那是因为索斯找到了脚夫的节奏。任何人在战斗中都有自己的节奏,比如莱因哈特就习惯于以狂猛的气势压倒对方,蛮拳习惯于拳拳到肉的快速贴身肉搏,索斯习惯于漫长防守后迅猛的一次次反击。这些既是节奏又是战斗风格,一个人的战斗节奏和他的战斗风格就如光与影一般互为依存,有光必有影,有影必有光。莱因哈特的节奏就是快与猛。当他遇到一个气势比他猛,剑速比他快的对手。哪怕他的实力只和对方相差一线,他也会完全惨败。因为他的对手远比他自己更适应双方之间迅速凶猛的战斗节奏。索斯的反击也是如此,他之所以能够以及成功就是在他出剑的时候,他狠辣的反击比脚夫更适合战斗节奏。,

一次成功不代表次次成功,索斯的精力有限,躲避脚夫的刀锋已经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他的反击只有抓住脚夫气势衰竭的一刹那才能成功,不然就是把自己的破绽送到对手面前。

脚夫手中刀刃越发轻灵,那把狭长的长刀仿佛一截丝带婉转飘零,把索斯能够闪避的空间压制的越来越小。

索斯压力顿时上升,这种限制性的刀术远比那刀刀夺命的杀伐之刀更加危险。杀伐之刀尚有闪避的空间,这样压制人的刀术是把索斯的空间一点点压平。可想而知,若是脚夫战术成功索斯绝对会最后无从闪躲最终命丧刀下。

麻烦,索斯最害pà

的就是这样缜密的攻击。若是拼命,大家拼一下也可;若是狂攻,我自然稳守以待反击;但是这样一步步把人逼向死路的战术正是索斯的战斗风格无从破解的战术。原因不是索斯不能和缜密的对手作战,而是这个缜密的家伙无论送力量、技巧还是速度上都完胜自己。和这样的对手作战,拼无可拼,战无可战啊。

“怎么办?”索斯从来都不是一战倾生死的武士,他想得最多的是如何活命而不是将自己的武道再提升一层。

擦,看来只能使用最后的战术了——攻心战。索斯最擅长的就是攻心,人都有弱点,这种弱点根植于人性上,这不是武技和奥术能弥补的弱点,而是心灵上的弱点。要是碰到一个精通附魔或者幻术的奥术大师,他能利用神奇的奥术将对手逼近深渊。要是碰见一个精通心灵之道的灵能大师,这一点心灵上的弱点就能成为自己的死穴。可惜索斯是一个普通的家伙,就算是半生不熟的术士天赋也停留在零级奥术——也就是俗称的戏法状态,他对号称直接面对灵魂本源的灵能更是一知半解。不过他还有嘴,他的攻心战都是利用口舌来完成的。(俗称嘴炮)

“可悲的棋子,”索斯长叹道:“你到现在还不觉悟吗?”

“留着你的废话对凯兰沃(传说中的死神)说吧。”

战术失败,脚夫刀光更猛三分。

索斯咬牙心中一横,既然如此那就拼吧。

细长的蔷薇花刺剑不在沉默,索斯瞬间仿佛换了个人一样步步抢攻。咽喉、双目、下阴,阴损的细剑不住的在这几个方向不住游走。

战局已变,脚夫心中冷笑,这样的战斗你死得更快。

数招交错,长刀终于抓住机会直斩索斯肋下。

“为什么次次都要拼命,国家公职人员好辛苦啊。”索斯心里胡思乱想,无奈之下只有做出最后的选择。

没有后退,而是……向前,用身体阻挡刀锋。

开什么玩笑,脚夫看着索斯忽然冲向刀刃脑子有点发懵。他不是一定会躲开这一刀吗?

痛啊,索斯强忍着刀锋及体的巨大痛感,因为莱因哈特提到过的脑残战术,一向畏刀避剑的格鲁曼先生选择了迎上刀锋。

你还真是缺乏经验呀,趁着脚夫一愣,索斯逼至身前,右手一抬,蔷薇花刺剑瞬间穿过脚夫咽喉。

“哥是练过七伤拳的,”索斯的声音在脚夫耳边响起,然后这位共济会精英眼前一黑倒下。

就这么败了吗?不过,七伤拳是什么?

脚夫永远地陷入黑暗中。

怎么回事?战局转瞬变化,教师看这同时摔落同时坐到地上的脚夫和索斯一呆,脚夫的武士刀划开索斯肋下,鲜血从衣服中不停地流了出来。但是那柄蔷薇花刺剑从脚夫咽喉穿过,那个商人或许还有气,但是自己的同伴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教师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脚夫虽死,战斗仍要继xù

,压制住所有的负面感情。教师双手变换,口中低念咒文。

奥术飞弹,一团能量从魔网中凝聚出来,化作具有自动瞄准功能的魔法导弹击中了索斯身体,原本就身负重伤的索斯像破麻袋一样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教师身为共济会精英自然不会犯什么疏于检查导致重伤对手逃过一劫的低级错误。

他从袖口摸出一把匕首,快步走到索斯身前。

敌人的脸因为失血变得苍白,呼吸也停止了。真是个长得不错的年轻人,教师看着那张脸,枫丹白露的男朋友选的倒是不错,可惜了。教师暗自向那位同事说了声抱歉,毕竟你的男友杀了我的同伴。教师没有伸手去摸对手颈部的动脉,他挺起匕首割向索斯的咽喉。

那双紧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教师猛地一惊,手中匕首加速向下刺去。

枪响,教师直挺挺地倒下,他的眉心让子弹开了一个洞。

感谢纳尔逊,索斯忽然又一种想笑的冲动,要不是你我恐怕也不会带这么多东西。

他的右手,一只左轮手枪无助地从手中滑落。那支手枪原本是索斯为了对付纳尔逊而特意准bèi

的,他一直把它藏在大衣的兜里。

咚,被一枪射杀的教师摔倒到索斯身上,无力地推了推教师的身体,索斯因为肋部的刀伤根本提不起力qì

,根本就推不动教师的尸体。教师的脑浆和血液顺着眉心的小洞不住的流到索斯衣领上。

就这么结束了?

索斯逐渐失去意识。

42 德尔尼堡不设防(10)

倒地的勇士必然是一个好勇士,这个观点可以说是深入人心。那么索斯也可以说是一个极好的勇士,他用自己重伤的代价击垮了共济会杀手中威胁最大的一对组合。这让战场上的整体形势大大改观,原本处于优势的共济会杀手们第一次出在了弱势地位上。

脚夫是共济会众杀手中近战能力最强的人,而教师这样的奥术师更是共济会精英中重yào

一环。这两个人的死让共济会的杀手们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战,未必取胜:败,荡然无存。按照共济会的计划,本来是由脚夫和那个剑盾战士围攻莱因哈特,用牧师的神术限制住莱因哈特的战斗力,盗贼伺机补刀,剩下的人配合法师的强力奥术清场。这个原本万无一失的战术计划因为战场上突然增加了以蛮拳为首的守护骑士而变得难以实行。不过·共济会精英们还是决定不管那些守护骑士全力闪击莱因哈特。可惜祸不单行,索斯的乱入导致他们当中配合默契的武士和法师离开了围杀莱茵哈特的战斗序列。蛮拳的武僧身份和强dà

战力更是逼得他们不得已再次分兵,队伍里最擅长防守的剑盾武士不得不单挑蛮拳,防止莱因哈特收到蛮全的直接援助。一个原本计划完美,配合默契的小队就因此不得不分开作战。随着战斗的进行,不仅莱因哈特爆fā

出了超过他们想象的战力,索斯和蛮拳也给他们造成了意wài

的麻烦。

因为对手这些计划意料外的额外战力,整个共济会的精英小队只剩下年轻的巡林客、游荡者和剑盾勇士三人尚处于战场上,形式对他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紧急。年轻的巡林客视野最为开阔,他清楚地看到脚夫和那个后来赶来支援的敌人倒在一起,脚夫的咽喉被那柄蔷薇花刺剑刺穿。刺穿咽喉这样的重伤就算是牧师在也毫无办法,更何况牧师已经离开战场?虽然年强巡林客心中十分悲,但他明白自己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做,只有完成任务才是对战友最好的祭奠。

正当他挽起吸血箭准bèi

再次攻击莱因哈特时枪响了,他下意识地向枪响的方向看去,那个睿智冷漠的法师重重的摔倒在寒冷的大地上。那个看上去濒死的敌人利用法师的大意一举击杀了法师。真该死,巡林客虽然是新加入这支精英小队的新人,但他已经和这些老鸟打成一片。在他们完成的几个任务里一切都顺风顺水,可是这一次队伍中最强的脚夫和法师就这么突兀的死掉了,死在了那个笨拙地敌人手上。那一刻,懊恼的巡林客从腰间抽出腰刀,准bèi

给这个敌人再去补上一刀。

不过,不光他听到了这一声枪响,他的同伴和敌人们也听到了这一声枪响。

蛮拳听到枪响时身体下意识地一躲,他对面的那个剑盾战士也随之起舞。待两人完成闪避动作后,他们的余光瞥向枪声响起的地方,蛮拳一喜,共济会的剑盾战士一惊。同样的事情也放生在共济会游荡者和莱因哈特身上。不过两人的心情却有些相同的沉重,游荡者暗自叹息着队友的死亡,莱因哈特则为索斯深深担忧。索斯的肋下有一个长长的伤口,鲜红的血浆从伤口留到冰冷的大地上润出一片红泥。如果不及时包扎索斯的伤口并加以救治,寒冷和失血会迟早要了索斯的命。不过莱因哈特清楚所谓的担忧毫无用处,只有尽快击败面前的对手才能真zhèng

意义上帮zhù

到索斯。

糟了,游荡者长叹一声,他最担心的事就是分兵以后己方被对手各个击破。那样不仅起不到消灭对手援军的战术意图,反而会造成己方不仅无力消灭任务目标甚至敌方援军依旧进入战局的糟糕局面。无论怎样的叹息都无力改变已经糟糕透顶的局面,游荡者大声吼道:“拉托娅!”拉托娅是已经死掉了的教师的女儿的名字,也是他们商量好的撤tuì

暗号。,

“你疯了,”巡林客虽然极度不满游荡者的主意,但还是在他身边低声说:“我们就这么撤了?脚夫和教师的仇就不报了?”

“任务情况已经发生根本性改变,必须撤tuì

。”

“我拒绝执行你的命令胆怯的懦夫。”巡林客死死地看着脸上带着冷笑的莱因哈特:“如果撤tuì

,我们的人就白死了。”

“撤tuì

,”游荡者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撤tuì

还能完成任务,不退,就练命都谈不上了。”

巡林客虽然年轻气盛易冲动,但是共济会的精英暗杀小组里绝没有会因为感情影响失去理智的家伙。冷哼一声,巡林客再次提起长弓,搭上羽箭准bèi

掩护队友撤tuì



蛮拳听到了游荡者的怪叫,他立kè

就明白这是对手撤tuì

的暗号,明摆着这些来路不明的刺客再干下去只能倒在德尔尼堡冰冷的土地上。蛮拳可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手,原本保存实力静观其变的心思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双拳一抖,“喝”大吼一声,双拳上隐隐约约带着一点点黑色的雾气狂轰向正准bèi

撤tuì

的剑盾战士。

可恼,巡林客看着原本和剑盾战士战得互有来往分不出胜负的蛮拳忽然大展神威,立kè

也猜出了这厮原本就是在保存实力,现在看共济会大势已去也撕去伪装拿出全部的实力来。

吸血箭呼啸而出,巡林客这一箭直射蛮拳肩头。蛮拳这厮以为有机可乘全力攻击,不察之下被吸血箭射中。剑盾战士见蛮拳中箭老练地一摆盾牌把蛮拳打飞出半步的距离。蛮拳肩头中箭,胸口又挨了一下盾牌,发觉这些刺客也有余力反击。欺软怕硬的武僧蛮拳大人也就继xù

划水,双拳一摆,看似狂轰乱炸实jì

上是保持剑盾战士和自己的距离,目送共济会离开。

蛮拳划水,莱因哈特虽然有心收拾这些刺客奈何腿上中了一箭,再加上连场恶战耗费了许多体力。移动力大损的莱因哈特也无奈看着这几个大敌丢下犹自奋战的其他死士逃进德尔尼堡复杂的街巷里。

大敌已退,莱因哈特颓唐的坐到地上,用尽lì



对还能移动的蛮拳说:“不必管我,那个过来援助的是索斯少校。请您务必尽快把他送到能治伤的地方。”

蛮拳先生岂能错过这种既能在莱因哈特那里落了好又能当著名富商救命恩人的好事?他抖擞精神跑到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几下把索斯从教师的尸体下拽出来,撕下自己衣服草草地包扎了一下索斯身上的伤口,二话不说背起索斯就跑,天知dào

这位武僧知不知dào

哪里能治索斯先生的伤。

蛮拳背走索斯,莱因哈特看着犹自奋战的其他刺客,用阔剑从自己的大衣上割下一块布包扎一下腿上的伤口,一使力qì

站了起来,阔剑仿佛未曾饮满鲜血一般剧烈抖动。莱因哈特手持长剑走向那些犹自抵抗的刺客们。

半天登不上,只好现在发文。明天考试,只能更这么多了。

43 德尔尼堡不设防(完)

黑暗与孤独仿佛成了世界的基调,索斯感觉自己一直被一种温暖的黑暗所笼罩,那黑暗没有阴冷恐怖的感觉,只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温暖。索斯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感觉就像是在家里闲适的晒着太阳,看着空气中那些细小的微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随风飘舞。那种静谧的感觉,就仿佛是安逸地躺在在另一个晶壁系的家中。

家?索斯的意识挣脱那团黑暗,我已经没有家了。

睁眼,依稀仿佛的大床,空气中淡淡的香气,朱红的床饰,不用说,这是自己的家。索斯努力地抬起头,这个愚蠢的动作让他的肋下传来警告似的疼痛感。对,我受伤了。索斯勉强的用力双手让自己的身体坐起来。这个更加愚蠢的举动让他的肋下传来远胜上回的剧痛。不过这回一双轻柔的双手托住了他的后背,这手虽然轻柔,但是那种力量还是让他坐了起来。

枫丹白露,不用说索斯就知dào

这双手的主人是谁,那个温婉的女人。

索斯看着那个温婉略带娇憨的女子,她调皮的笑着说:“最近每次见到你,你都会受伤呢。莫非我把不幸带给了你?”

索斯没有答话,他沉默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屋子里就只有他和枫丹白露,并没有其他人呆在索斯的卧房。索斯伸出双手,感受空气中蕴含的微妙气息。宁静,空气中没有异样的能量气息,看来没人在自己的卧房中不知什么用来监视侦查的奥术。

“怎么不说话了?”枫丹白露宛如百变魔女,语气一转,原来的娇憨气味消失不见,剩下隐隐约约的恼怒。

索斯倒是毫不紧张,他清楚枫丹白露的性格,这个女人绝对不会因为自己不答话而生气。

“真拿你们这些帝国贵族没办法,你一受伤,我就被征召过来照顾你。你不知dào

我还有很多学生要教吗?”

索斯勉强地说:“这似乎和我没关系吧,我可是一直昏迷着呢。”

“谁管那么多,”枫丹白露一撇嘴道:“要不是你这个笨蛋受伤了,我岂会来找你?”

……

不知为什么,索斯和枫丹白露都陷入了沉默,他们这样的人就算是从陌生人一个普通的表情里也能得知很多隐含的信息,更何况是彼此了解如此之深的对方。

“公民党有什么任务?”索斯强忍着说话时肋部一抽一抽的疼痛感:“说吧,趁着我还有精力听你讲话。”

枫丹白露心中略微有点说不出道不明的哀伤。因为组织的任务,自己这个照顾他的人不能第一时间去通知治疗他的医生,关心他的战友,和那些依赖他的友人,只能这样抓住无人注意的空隙冷漠的对这个受伤的病人发布任务。他不会恨我吧?枫丹白露不由自主的想到。

“喂,”索斯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我可是随时会晕过去的人,你要是再不说可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枫丹白露略微显得有些白的双唇凑到索斯耳边低声说:“最新任务,你愿意接受吗?”

“接受?”索斯无所谓地说:“我有的选择吗?”

枫丹白露仿佛没有感觉到所思的不善态度,她接着说:“上级希望你调查清楚这次帝国到底在帝国驻扎了多少军队,这些部队的番号、装备和布防图。”

索斯的第一反应是枫丹白露在开玩笑。帝国驻军?帝国在德尔尼堡不就宪兵司令部那点力量。这点杂鱼还用调查,派几个耐性好的人到城外的驻地慢慢数,两天就数出来了。不过想到

当时宪兵司令部小楼上熊熊燃烧的火焰,还有路上那些纷乱奔逃的示威群众。索斯一刹那就明白了所谓的真相:帝国军队利用这件事布了一个局顺势把己方的军队引进德尔尼堡。

这个计划的开始应该是索斯的那次巡城。一向游离于政治圈子之外的,莱因哈特忽然脑子开窍命令索斯去给腓特烈皇子送礼物。就莱因哈特性格而言是不会做这件事情的。因为莱因哈特一向信奉军人不干政的原则,对皇子们之间的政治漩涡躲得远远地。忽然大张旗鼓的命令索斯率领一队宪兵给腓特烈送礼物本来就不符合他的行事原则。,

当时索斯不清楚莱因哈特这么做的原因,现在回过头想想,这么做无非是让德尔尼堡人产生某种威胁感。一旦德尔尼堡人产生威胁感,那么德尔尼堡的政治形势就变得十分紧张。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任何针对帝国方面的单方面攻击,帝国就毫无疑问的获得了一个插手德尔尼堡的机会。索斯几乎可以确定就算是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被愤nù

的德尔尼堡人围攻,它也会在某个夜晚为照亮德尔尼堡做出自己的贡献,一如希·特·勒熊熊燃烧的的帝国国会。

如果帝国的公权部门受到冲击,帝国的军队完全能够以德尔尼堡当局对帝国官员保护不力作为理由,趁势大规模进入德尔尼堡驻防。在帝国那些脑子里血腥气十足的大佬脑袋里,只有有剑那就有一切。这样一阵巧妙地快拳完全可以在德尔尼堡上层反应过来之前把军队送进德尔尼堡城中。两分巧妙两分狡猾再加上足足六成的对暴力的迷信,索斯完全可以断定这个计划出于帝国总参谋部第四司的那个阴影中的老人。

真是稳准狠,索斯感叹着那位老校长的毒辣。德尔尼堡的上层势力并非人皆可鱼肉的弱者,但他们有一个政治上的致命弱点……他们自私、软弱而且反应迟缓。自私并非错误,无私的政治家的政治生命绝对不比那些自私的政客长。软弱也并非错误,政治上的软弱和妥协或许会造就一个了不起的政坛不倒翁。他们真zhèng

的错误是反应迟缓,政治上最蠢的就是反应迟缓这些傻头傻脑的大兵哥反应迟缓会让对手不不抓住先机,一步步的占得先手部署计划。而那些反应迟缓的从政者会因为自己的反应迟缓越来越被动,永远也跟不上对手的脚步。反应迟缓是德尔尼堡政界的通病,这个通病形成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组成德尔尼堡上层的人本质上是一群商人。商人们习惯用会谈来解决问题,这是一项良好的政治习俗,但这样的政治习俗会让他们产生一种缓慢的政治生活习惯,这样的政治生活习惯让他们的反应速度变得无比迟缓。

而且这次他们的对手是更习惯用剑说话的武夫,这些战场思维浓重的家伙习惯占据一切先机,无论自己这样做是否莽撞。索斯可以肯定这些傻头傻脑的大兵哥进入德尔尼堡号称天下第一的城市防御圈的时候根本就不确定下一刻是否有炮弹落到他们的脑袋上。然而他们的对手是习惯于开会商量的德尔尼堡商人,那些家伙绝对不会在意前线指挥官送来的急报,而是全心全力的防止对手的议案通过。

哼,真是些勇敢而又可怜的人们,闯进主人家里的毛贼身上只有一把生锈的匕首,可手持步枪的主人们却忙着商量这个毛贼到底要干什么和用什么样的方式阻止那个毛贼。如果用的手段太过暴力就会激怒那个毛贼,这样主人的日常生活很有可能被那个毛贼搞得一团糟。可如果不还击一下,主人们又害pà

自己的东西被这个毛贼拿得太多。就在这样的时候,那些心思各异的主人们还各有各的打算,希望对手被毛贼祸害的狠一点,希望自己的利益躲过毛贼的胡闹。结果毛贼走进会议室拿起了步枪彻底地控zhì

了主人们。

不过索斯同样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德尔尼堡上层虽然这次让帝国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实jì

上仅就在德尔尼堡周边地区而言他们的力量还是远胜帝国。等到这些家伙反应过来,德尔尼堡又是一场龙争虎斗。第四司的那位老校长绝对也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个帝国高层中最令自己尊重的老狐狸又会怎么样对呢?还真是期待啊。

枫丹白露看着索斯发了一会儿呆后嗤嗤的笑了出来就知dào

索斯现在的心态远比刚刚苏醒的时候要好得多。俗话说趁热打铁,枫丹白露虽然对德尔尼堡的那些公民党首领对索斯的无情利用不满但还是趁着索斯高兴说:“上面的人还希望你可以搞清楚帝国在德尔尼堡的具体计划而且希望你可以探明德尔尼堡上层的具体应对态度。”

这样截然相反的高难度情报十分难以获取,不过索斯还是笑着回答:“我还是可以先告sù

你我的判断,德尔尼堡不设防,因为最后守护他的是一群来自共济会的破坏者。

44 新时代开始了?

“共济会?”枫丹白露不敢相信的说:“怎么会是他们干的,你能确定吗?”

索斯的右手抚摩着自己的肋下,那里原本应该有一道伤口,现在平滑如初。

“你还记得你那个教民法的同事吗,那个罗斯西亚人。”

“阿瓦隆?你查出来的那个共济会?”

阿瓦隆,索斯利用水刑从金斯莱嘴里撬出来的几个共济会之一,当时索斯根据金斯莱反应的情况推断这位教授是为共济会新人提供理论培训的文职人员。根据帝国情报部门的惯例,这样的人是不用后续调查的,因为这些人在帝国看来威胁等于没有。不过索斯还是通知了枫丹白露,让她多留留心,免得哪天共济会把她这个反dòng

的未来官太太定点清除。

枫丹白露长叹一口气,阿瓦隆平时在学院很受学生和老师的欢迎。他总是穿着一件浆洗得很干净的灰色长袍来给学生们上课。他性格和学识都很好,无论多乖僻的学生都挑不出他的错处。阿瓦隆虽然看上去很刚硬,但实jì

上是一个幽默温柔的人。他从来不和别人发火,他绝不像其他同事们那样四处寻么外快,他静静地完成自己的工作。每天在同一个时间准时回家。他喜欢讲笑话给同事和学生们听,似乎看到别人笑比自己笑还要开心。枫丹白露和她所有的同事也很喜欢这个幽默风趣的人。

及时枫丹白露从索斯那里得知这个人是共济会成员,也把他当做那种钟情共济会理论的学者,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学者被共济会的思想理论吸引,像阿瓦隆这样的人只是其中之一。枫丹白露也没有把这位男同事放在心上。可誰又能料到这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大学教师会是令帝国贵族谈虎色变的共济会呢?

“怎么是他?”枫丹白露不敢相信:“袭击你们的又怎么会是共济会呢?”

索斯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一只狡狐在德尔尼堡的阴暗角落舔着自己银白色的皮毛。高加索,这个传奇所到之处帝国力量一定被他搞得鸡毛鸭血,一次刺杀,帝国、德尔尼堡、公民党还有他自己掌控的共济会都陷入他制造的纷争中,他利用德尔尼堡共济会本身的力量一次行动就让所有对手都陷入他的计划中,这样高明的手段真是令人畏惧啊。

高加索布局虽妙,但是其他三家也不是他可以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蠢货。纳尔逊此次突然到达德尔尼堡只怕还有和高加索博弈的意思在里面。索斯的那位老校长虽然在帝都脱不开身,想必也给在各地的徒子徒孙发去密信叮嘱各自小心。德尔尼堡城管局的那位局长大人也绝非等闲之辈,那位传说中的局长大人谣传可是但年第四司里面最强的七处处长。虽然当初这位局座为何叛出第四司已成为陈年辛秘,但这位能够驾驭七处的猛人决对有能力成为和其他三位巨头博弈的棋手。高加索如此明显的一招难道其他三位看不出来?

索斯绝不相信莱因哈特的价码足以令那位银狐动了杀心,在那样的人物眼中,莱因哈特的少将军衔还不入眼。若是在宪兵司令部门口组织镇压的是腓特烈这样的皇子,这样或许可以把这只老狐狸的胃口吊起来。可既然莱因哈特这样的小脚色不足已经动那只银狐,他为什么又要动用共济会在德尔尼堡的精锐暗杀力量呢?这次行动可是使用了一名五阶奥术师,那样的法师一般都是作为苗子在法师塔里好好学习,绝不会出头做什么死士刺客,为一个深处冷宫的宪兵司令至于吗?就算莱因哈特助腓特烈皇子拿下德尔尼堡把冷灶烧热,那也不知要等待什么时候。高加索又是何苦来有?

枫丹白露见索斯陷入沉思也不说什么,她静悄悄地离开房间,轻轻的把门关好。

另一边,索斯还犹自探索着那只银狐的布局。德尔尼堡现在是支持游离于帝国之外的上层势力独大,剩下几家的力量加一块也不够人家的三成。这次帝国通过这次军事冒险大约可以往城里驻扎至少三千人,这样帝国的势力就会猛增到德尔尼堡上层势力的四成。如果再算上德尔尼堡上层势力里的那些骑墙派,这些家伙在平时打压帝国势力的时候还指的上,要是真和帝国兵戎相见,这些家伙绝对袖手旁观。如果在双方的实力对比中再把这些指不上的家伙刨去,那么帝国与德尔尼堡的实力对比差不多就在五五之数。五五之数,帝国的那些热血上头的疯子绝对就敢对德尔尼堡下手。,

可这对共济会有什么好处呢?如果双方动手,结果只有三种情况。一是帝国惨胜,帝国要想控zhì

德尔尼堡不付出一大笔代价可不行,而且据索斯的了解帝国目前的财政状况并不好。一旦掌握了德尔尼堡一定会在当地人身上个一大块肥肉下来。这样的确能够激化当地人和帝国之间的矛盾。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帝国其他地方,那一定是民怨沸腾,平民纷纷加入共济会成为造反预备分子。可这里是德尔尼堡,一索斯对当地市民的了解,绝大多数人都会老老实实的交上税款继xù

过自己的日子。当然了,这些“应该缴纳的税款”和真zhèng

该缴纳的税款肯定在数字上有所出入。就算是有些真zhèng

热血上头的家伙也会加入当地的分离势力,而不是投入共济会大家庭的怀抱。二是德尔尼堡惨胜,德尔尼堡惨胜后肯定无力打压共济会和公民党的势力,这两个组织很有可能迎来一个在德尔尼堡发展壮大的春天。可是德尔尼堡对于这两个组织来说并非某种意义上的重yào

基地,而是一个重yào

的物资中转站,他们利用帝国无力监管德尔尼堡市场的弱点在这里收购各种物资。可一旦开战这里的商业一定会受到影响,他们可以在这里收集的物资数目和种类也肯定会大大下降,可谓得不偿失。三是,帝国和德尔尼堡维持类似现在的均势,这种均势除了大大消耗德尔尼堡和帝国双方的力量外毫无其他意义,共济会又能落到什么好处呢?

索斯已经陷入了某种混乱状态,他看不明白高加索这么做对共济会有什么好处。

银狐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老油条,不是一个没事搅三分的搅屎棍,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索斯继xù

他的纠结,枫丹白露则去厨房向那位慈眉善目的大厨要了一碗燕麦粥端给索斯喝。

枫丹白露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德尔尼堡人,虽然她并不支持德尔尼堡游离于帝国之外,但她还是很喜欢看到帝国上下的那些蠢货为了德尔尼堡气的上蹿下跳。枫丹白露对于德尔尼堡是否完全归附帝国也持无所谓的态度。在这位公民党人眼里。德尔尼堡上层和帝国上层并无区别,都是利用手里的政治权势盘剥普通民众。二者的唯一区别是德尔尼堡上层对普通民众的盘剥更加巧妙隐蔽,帝国的盘剥则暴力蛮横。两边所谓的上层人物同样腐朽不堪。

这两者的争斗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因为无论谁当政都不会让德尔尼堡的人民享shòu

公平与正义,享shòu

公民的权利。她端起燕麦粥走进索斯的房间,把碗放到索斯面前笑着说:“昏迷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吃,你不饿吗?”

话音把索斯从思考中的阴谋诡计拉回到现实世界,他接过装着燕麦粥的大腕放到床头,略显烦躁的揉揉脸说:“还真没觉出饿。”

枫丹白露看着不愿意喝粥的索斯装出一副鄙夷的样子说“是不是我要的燕麦粥不和你口味,你这样吃惯了美食的人一定没有尝过这样的粗粮吧。”

索斯抬头勉强一笑,他看出来枫丹白露是在想办法让他心情好起来,但这位女士很显然并不精通此道。如果索斯不是很了解她绝不会体会出她的心意。换一个人或许就会恼怒这个说话无理的女人了。

最重yào

的是枫丹白露平时绝不会做这样的事,今天如此反常的状况决不是自己受伤了这么简单。枫丹白露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呢?

45 新时代开始了?(2)

索斯把装满燕麦粥的大碗放到床头,长吐了一口气说:“嗯,枫丹白露,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呢?”

什么事情,枫丹白露忽然想把那碗滚烫的燕麦粥倒在索斯头上,这件麻烦的事情绝对和你有关。

要怎么说呢,枫丹白露不知dào

怎么开口,这样的事情羞死人了啦。

“喂,”索斯忽然有点害pà

,不是公民党又有什么超高难度的任务吧:“到底是什么事情啊,咱么熟归熟,你不把事情说说清楚我可是不会干的。”

居然是这种烂态度,枫丹白露心里面有些不痛快,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不和他一起演戏,自己父母那里也说不过去。

“你知dào

我是德尔尼堡本地人吧?”

“知dào

啊。”

“你知dào

我今年多大吗?”

“不清楚,话说问一个女士的年龄不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哎呀,你不要管这么多了。”女孩子懊恼地说:“我们还是情侣吗?”

“情侣?我们什么时候成了情侣了?”索斯脑袋有些发大,他虽然对枫丹白露颇有好感,但从没有想过在女孩子心中自己已经是对方眼中的伴侣了。

枫丹白露的手不知不觉把整齐的发丝搅得一团乱:“还不是那些当官的突发奇想,让我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和你联系,结果我爸妈知dào

了说什么也要见见你。”

见我,索斯原本就因为失血有些昏沉的脑袋差点晕过去。

这件事根本就不可取,因为双反此时摆给外人看的身份是恋人,这样就能够给他们频繁地接触找到合理的解释。他们两人目前的所有名义上的联系都是在给索斯和枫丹白露的接触寻找

一个理由。这个恋人的关系可以让索斯和枫丹白露的频繁联系不被人怀疑。减少别人的怀疑才是恋人这层名义存zài

的意义。

那么再来看看索斯拜访枫丹白露父母的事情,这件事从表面来看可以让别人更确信枫丹白露和索斯的恋人关系,但实jì

上会把索斯和枫丹白露实jì

上并不存zài

的恋人关系交给别人来推

敲。真的永远都是真的,假的迟早都会被人看出来。索斯和枫丹白露的恋人关系放到有心人眼中只怕很快就会被拆穿。

索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父母有什么政治倾向性吗?”这个问题很重yào

,因为如果枫丹白露的父母是坚定的反帝国者,那索斯和枫丹白露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没有,他们只是最普通的那类德尔尼堡人。”

“最普通的那类德尔尼堡人?”索斯愉快地说:“那我肯定能让他们满yì

。”

什么是最普通的德尔尼堡人?最普通的德尔尼堡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打你不要指望他们有什么伟大的家国情怀。他们坚持过着自己的生活的生活方式,他们这一生都在追求名

望和财富。可以这么说,这类人是索斯最喜欢的一类人,因为索斯总能轻易抓到这些人的神经——那些他们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

“好吧,”索斯说:“我们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以一个合适的理由让你父母放心。”

枫丹白露满yì

地点点头。如果可以轻松把这件事情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索斯忽然鬼使神差地问道:“话说回来,你到底多大啊?”

枫丹白露略微皱着眉头说:“问这个干什么?”

“万一咱们俩要合zuò

很长时间不就把你耽误了吗?”

这个家伙,枫丹白露差点被气晕过去,不过她还是温婉的说:“格鲁曼爵士,我想你还是最好管好你自己的事情。我肯定能嫁出去,你说不好就要打光棍了。”

“嘿嘿,咱现在就年少多金,老了之后也是风度翩翩的美大叔,勾勾手指,就有小姑娘凑上来。”

枫丹白露一脸绝对没料错你果然是个鬼畜的表情看着索斯。

嘿嘿,索斯尴尬的笑声继xù

,然后就是沉默。

索斯的尴尬在沉默中继xù

酝酿发酵。,

“事情说完了,”枫丹白露看着尴尬的索斯说:“我也该走了。”

“在休息一下吧,”索斯诚恳地说:“晚上我请你共进晚餐怎么样?”

“算了吧,”枫丹白露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发饰:“我还是不要影响你这个年少多金的小家伙享shòu

生活了。”

“你多心了。”

“没什么,我送给你的礼物要好好照顾哦。”

礼物?照顾?那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索斯回过神来,枫丹白露施施然地转身离开,留下索斯在床上发呆。

貌似惹了什么很大的麻烦啊,索斯无奈地想,看来枫丹白露哪里的好感度被刷到零了。如果攻略不下枫丹白露,那么换个小妞好了。

乐天派的索斯很快就鬼畜的下达了新的计划。

“格鲁曼先生,”老管家一推门走进来:“您性乐趣,这真是太好了。”

“这伤口是谁治疗的?”索斯指着自己的肋下。

“伤?莱茵哈特将军把您送回来的时候您身上并没有伤口啊。”老管家摸不着头脑地说。

“莱因哈特将军身上也没有伤口吗?”

“没有,只不过看上去很憔悴。”

没有伤口,甚至连原本应该存zài

的疤痕都消失不见,这样的奇迹只有奥术或者神术才能做到吧。索斯现在已经可以肯定帝国方面一定有极为高端的法师或牧师部署在德尔尼堡。至于部署在哪里,不用猜也知dào

是在那位皇子身边了。看来很有必要再去拜会一次皇子殿下了。

索斯勉强得对老管家说:“你看到那个胡桃木书架了吗,赫尔墨斯。”

“先生,恕我直言,您的精神状态不允许您阅读书籍,那会给您的身体带来严重负担。”

“那本《精灵语词典》后面有个蓝色小瓶子你看到了吗?”

既然自己的雇主不是要看书,那老管家也赶紧走过去在书架中翻出了那个蓝色小瓶。

“拿来给我。”

“格鲁曼先生,您最好不要随意服用这种来路不明的药品,这上面没有任何标示。”

“给我。”

“既然您坚持。”赫尔墨斯把手里的蓝色小瓶交到索斯手里:“我还是希望……”

索斯接过小瓶一口把里面的苦涩液体喝了个干干净净。

“水,给我拿些水来喝。”

“是,先生。”老管家赶紧出去给这位情绪不稳定的雇主找点水喝。

该死的炼金术制品,索斯难受的干呕了几下。那个小瓶里装的是刺激肌体生血功能的液体,这种液体同时还能刺激人的神经,激发使用者的精力。这种东西一般都是高阶战士在战场上保证战斗力的兴奋剂,而且就是高阶战士也不一定能够受得了这东西的副作用。

“水。”赫尔墨斯从门外匆忙走进来,手里的罐子里装满了水。

索斯一把接过来大口大口地饮着,奥术和神术的治疗虽然远比自然愈合要快捷的多,但也有很多遗留问题。根据那些奥术师的理论,所谓的治疗魔法的本质就是向受伤者的肌体注入代表生命的正能量。因为伤口和疾病都是代表死亡的负能量的具体表现形式之一,正能量天然的就可以把负能量湮灭。人的身体自然也就好起来了,要知dào

在这些奥术师眼里,所谓的肉体不过就是四大元素和正负能量的巧妙结合罢了,这种组成方式并没有什么神mì

之处。所以有病有伤让奥术师大人们给你来上一发神奇的正能量,保证药到病除。可人类的身体真的就这么简单吗?要是正能量真的那么神奇,大家每天都去晒太阳好了,那个东西才是最纯正的正能量之源啊。

正能量只能治伤祛病,但保证人的身体正常运转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正能量就能够保证的。比如索斯的情况,他的身体现在看来十分正常,高阶奥术的治疗甚至可以治愈他身体中的某些平时难以察觉的疾病,但是伤口造成的失血就不是简单的正能量能够治好的,正能量是能量,它不是无限流里的纳米治伤机器人,正能量不能变成血液,所以索斯会有眩晕,缺乏精神等等具体表现。

老管家也不是见识浅薄之辈,看着索斯前后的反应,老先生也猜出来自己的雇主使用了某种可以短期内可以大量刺激生血的东西。不过这种药剂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身体的某项机能,但这种透支身体的行为会造成身体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陷入某种虚弱状态中。

老管家关心地说:“先生,您这又是何必呢?”

索斯闭着眼睛缓缓调息说:“你拿着我的玺戒去‘乱流百货’找那里的老板,告sù

那个家伙我有笔生意要和影贼工会做,让他们今天晚上来找我,套上马车,我现在就去拜访皇子殿下和莱因哈特将军。”

“可您的身体……?”

“多说无用,快去做吧。”

“是,”老管家点头应道,可他刚走到门口就反过头来接着问:“枫丹白露小姐送的那个礼物?”

索斯无力地回答他:“现在哪里还有工夫管什么礼物,先把事情办好就行了。”

“是。”老管家深鞠一躬,转身离开。

46 新时代开始了?(3)

德尔尼堡乱局,德尔尼堡现在处于一种诡异的混乱中,索斯能做的就是在这帝国、德尔尼堡上层、共济会和公民党四方角逐的战场上为自己的将来谋一个位置。

我从来不为什么国家服wù

,因为我不属于这里任何一个国家;我从来不为什么亲人服wù

,因为那些傲慢的贵族只想拿走我身上的每一个铜板;我所做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我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像以前一样作为一个人活着。没有人可以随意践踏我,侮辱我,损害我应有的权利。我无意去羞辱任何人,也无意践踏任何人,我只希望能够有尊严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这个世界并非公平与正义,我要想过有尊严的生活,就要让那些蛇虫鼠蚁永远不敢对我不敬。我,索斯·冯·格鲁曼,永远都选择尊严的生活。

马车晃晃悠悠的向腓特烈皇子的大宅驶去,马路两侧常人难以觉察的阴暗角落里,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辆马车呢?

索斯推开车门,直直走向腓特烈的宅邸。他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几个阴冷的眼神在他身上徘徊。

愚蠢,索斯头也不回的走向皇子宅邸,现在才知dào

盯紧对手的行动的重yào

性不太晚了吗?现在的主动权可紧紧握在帝国手里,其他几方要想扳回来可太难了。

走到精美的铁艺门口,那个一脸闲适的漂亮青年“银”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索斯饶有兴趣地问道:“皇子殿下的预算很紧张吗?”

银打开大门让索斯进来,颇摸不着头脑地说:“您怎么会有这样的认识?”

“来回就只有你一个当门房,不是太小家子气了吗?”

银笑着回答道:“殿下不喜浮华而且交往的人也少,门房的活有我一个人就能办好,实在没必要再请别的人。”

“这么说来我还真是看错腓特烈殿下了,”索斯饶有兴趣地说,他左臂夹着的手杖放到地上,右手随意地捉着那根手杖杵在地上:“殿下用奥术师看门的豪奢做法,那些德尔尼堡的暴发户一辈子也学不会。光凭这一点,殿下就可以拿下德尔尼堡了。”

“奥术师?”银同样颇感惊奇地说:“格鲁曼大人您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要是成为一名奥术师还怎么会给人家当门房。”

诈出来了,索斯心中一喜,这个银就算不是奥术师,也是类似奥术师一样仅凭个人能力就能对世间权力说不的人。索斯并非没见过世面的小商人,他随着在这个世界的父母见过很多所谓的达官贵人,同样也见过很多达官贵人的门房。这些门房中虽然绝大多数都是无能的平庸之辈。但有的门房很有才华,有的门房甚至在某些领域堪称专家。但有一条是这些门房的通病,他们的尊严只建立在弱者身上,一旦遇到拥有财富或者权力的人,他们会丧失自己所有的尊严。无论这个门房多有才华,他都会下意识地放qì

自己的尊严去侍奉那个有权力。

但是当索斯和银交流的时候,在这个青年身上没有感觉到这个青年的卑躬屈膝。银仿佛是一缕拂过世界的清风,他只是完成自己分内的事情。他的态度里没有自命不凡的傲慢,也没有自轻自贱的谦卑。他平坦的对待他人,这种感觉索斯只在那些成名已久的奥术师身上见过。

“不必再掩饰了,”索斯笑着拍拍银的肩膀:“你属于哪个组织,符文岛还是皇家法师团,还是其他我没听过的法师组织。”

银摇了摇头:“第四司的那位大人对您评价很高。他认为您如果更爱国更有责任心一点的话或许可以接掌他的位置。那位老先生一直都想着去他在黑森林的别院里钓鱼。”

“明明要累死在位置上还要做玩物丧志的美梦,”索斯故作轻鄙地摇了摇头:“你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转告那位大人,我认为他如果少一点爱国和责任心或许可以活个大岁数。”

“我一定转告。”,

两人并肩走过园丁们打理的一片欣欣向荣的花园,走到那座豪奢大宅的门口。银伸出右手去转动把手,但索斯抓住了他的右手。

“趁着我还感兴趣,”索斯诚恳地说:“你到底是哪个组织的。”

银微笑地问:“格鲁曼爵士,您就真的这么想知dào

?”

“当然。”

“我实jì

上已经回答过您了,司长大人对您的评价绝对是空穴来风,事出有因。您猜的基本正确,真是令人羡慕的推断能力。”

索斯微眯眼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最荒谬,对他最不利的答案。

银右手轻弹,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两人笼罩起来,索斯的手敏感地摸进了大衣兜里。

“别紧张,只不过是个静音结界。”银拍拍索斯的肩膀:“你猜的基本正确,符文岛毕业,现在是一名为霍亨佐伦皇室服wù

的皇家法师。还有……”

索斯闭上眼睛无力地问:“还有就是第四司在腓特烈皇子身边的钉子,对吧。”

“回答正确,”银笑呵呵地说:“原本按计划我会成立一个专门盯着腓特烈的情报小组,你会担任副组长。”

见鬼,索斯故作明白地点点头,在皇子身边安插间谍。第四司的那位老校长是什么意思啊。

索斯勉强笑着问:“你不会是……”

“帝都电子科技学院的学生,”银一脸痛苦地说:“我那个班是培训成长期潜伏他国的,那可是第二不受人欢迎的任务了。”

“没关系,我原本是学外交间谍的。”

“那不是最受欢迎的专业吗?”

“可是校长先生让我去里昂,长期潜伏在高卢太子周围。”

“我理解你了,”银一脸同情:“接到这样的任务还没有叛逃他国,你还真是爱国啊。”

索斯推开大门:“而且非常有责任心。”

这次拜访是索斯第二次拜访腓特烈皇子的安乐窝。和上次拜访相比,这次走进腓特烈皇子暂居的豪宅感觉截然不同。上一次拜访时屋子里还有前主人法拉亲王的军旅味道,墙壁陈设的大部分都是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各种各样的盾牌宝剑挂的到处都是,造型狰狞的铠甲更是在走廊里随处可见。这一次的感觉就是玫瑰替换钢铁,墙壁上是各种油画替代了兵刃,走廊里精美的雕塑代替了狰狞的铠甲,就连地上的地毯和墙壁上的帘幕都从原来的冷色调换成了暖色调。

索斯好奇地问:“腓特烈皇子在帝都过得很辛苦吗?”

“差不多吧,”银耸耸肩:“陛下不喜欢他这样热爱艺术的儿子。皇太子防贼一样盯着那些弟弟妹妹,其他的贵族为了避嫌不愿和他联系。虽然生活说不上辛苦,但也可以说过得十分乏味压抑了。我和腓特烈殿下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也感觉出这位殿下不简单。”

特别不简单,索斯还记得自己当初裆部的哪一枪是怎么挨得。这位腓特烈殿下绝对是个人物啊。

银领着:“殿下在二楼的撞球室。”

索斯点点头跟着银走到二楼去,撞球类似于索斯前世的台球,现在是非常流行的一种贵族游戏。

推开樱桃木的红色大门,索斯跟在银身后走进这个以前是法拉亲王演武厅的大厅。放眼看去,原本的箭靶,假人换成了钢琴、撞球桌和豪华沙发。铁血换柔情,索斯心中暗叹,只是这柔情是发自内心还是做给别人看呢?

大厅里乱糟糟地坐着几个男女,腓特烈正在和红女士打撞球,上回在红磨坊唱歌的精灵小姑娘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一个一脸刚愎的中年人抱着一把鲁特琴在酷酷得研究什么。议长的千金和两个女士坐在钢琴旁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

银和索斯一进来,那个刚愎中年人便好奇地望过来,当他把眼神放在索斯身上的时候不可遏止的冒出一种狂热的目光。

危险啊,索斯头皮一炸,他紧张地问银那个抱着鲁特琴的家伙是谁。,

银轻声答道:“那是飞翼大师,和我一起为腓特烈殿下服wù

的奥术师。”

看着那个家伙一身黑袍,眼神似乎隐约冒出绿光,索斯不安地问:“这位大师不会是死灵派系的吧。”

银的回答简短有力:“正解。”

索斯心头一寒,奥术师们把奥术和神术分为八个派别:聚能、幻术、变化、防护、咒法、死灵、预言和附魔。其中的死灵系就是研究生与死之间的奥秘,他们可是玩弄生命的行家。那些危险的负能量在他们手中就像一门艺术,制造不洁的死灵生物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不过他们也是最好的医生,无论你受伤的轻重有何不同,他们都能够治好你的伤。比如抹去索斯疤痕的神奇奥术“治疗重伤”就在索斯身上显现出了神奇的效果。

“格鲁曼先生,”飞翼丢下怀里的鲁特琴走到索斯面前伸出右手:“再次见到您实在是他高兴了。”

索斯赶紧伸出右手握住了死灵法师那阴冷湿寒的手。

银在一旁解释说:“这位是飞翼大师,他可是法师团里几位赫赫有名的死灵派系的大师,您的伤就是飞翼大师治好的。”

索斯赶紧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说:“十分感谢。”

“不必如此,”飞翼刚愎的脸上憋出慈祥的表情:“炼狱红龙耐瑟里奥的血脉时隔漫长纪元后再次苏醒,你的血很有研究价值,我这次正好收集了不少。”

“呵呵呵。”索斯没营养的还以笑容,奥术师这种生物还真是不擅长和人交流啊。明明帮了别人一把,还反过头来说的自己跟偷别人鲜血的小偷一样,索斯现在都隐约怀疑这个家伙救治的时候有没有故yì

放慢止血速度好多收集一点自己的血。

“啊,”腓特烈把手里的球杆放到一边,扭过头来说:“我们的帝国英雄来了,真应该为你的健康喝一杯。”

说完他紧紧抱住索斯:“格鲁曼卿,看到你康复真是太好了。”

47 新时代开始了?

“殿下,”原本正在和腓特烈打撞球的红女士说:“您不会是因为要输球了,所以故yì

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吧。”

腓特烈尴尬地笑笑说:“我怎么会那么不堪,我只不过是看到格鲁曼卿恢复健康感到由衷地高兴而已。”

飞翼看着索斯苍白的脸说:“殿下,格鲁曼爵士可能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健康,让我猜猜,蓝色天使还是黑蘑菇?”

蓝色天使和黑蘑菇都是符文岛药业荣誉出品的高品质兴奋剂,蓝色天使可以提高使用者的造血能力和精神兴奋度,黑蘑菇可以让使用者的肌肉短时间内迸发出远超平时的力量,身体机

能在短时间内也会有飞跃性的提高,不过两者同样对身体都有严重的副作用。

“蓝色天使,”索斯咧咧嘴:“我可是高价从黑市收的原装正品,不是药店里的那些兑水货。”

飞翼淡漠地摇了摇头:“实jì

上兑水货更安全一些,那些符文岛的原品根本就是给兽人喝的,正常人喝了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腓特烈关切地说:“那格鲁曼卿不会有事吧?”

飞翼微笑着答道:“不会,索斯先生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啊。自负为天选之人的术士们可不是区区一瓶兴奋剂就能撂倒的。”

“术士吗?”腓特烈了然地点点头:“吾居然不知dào

格鲁曼卿还有这样的血统。”

“主物质界流着巨龙血脉的凡人说不上近乎绝种也十分稀少了,”飞翼一副怅然的样子说:“巨龙自从黄金时代结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上层界和下层界的超凡存zài

也都消失,没

有新鲜血脉汇入的术士家族日渐稀少,像索斯先生这样后来觉醒能力的术士更是稀少。”

的确如此,如果说奥术师的人生是一曲贫困农家子弟以过人智力考上清华北大从此花插花插的热血传奇,那么术士们的人生就是官二代富二代脑残狗血的拼爹游戏了。谁的爹牛,谁的

血统高,谁自然牛一点,掌握的力量的速度也更快。而且这些术士的力量来源于血统,所以往往经过几代,这种来源于血统的力量就会因为逐渐稀薄而消失。据说当年的术士们为了因对这种

情况,所谓的婚姻往往在几个特殊的家族互相联姻。比如某甲的力量来源于红龙,而众所周知红龙是彻彻底底的邪龙,那么此君如果和一个血统中流着银龙这样善龙血脉的女子结婚,生下的

小宝宝多半是要夭折的。如果和绿龙血脉的女子结婚,那么同为邪龙血脉的两人剩下的爱情结晶很有可能成为术士。但是这个小家伙的成就很有可能及不上他的父母,但也可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术士。如果某甲决定和一个拥有上层界血统的姑娘结婚,他们的孩子夭折的几率也不小。当然某甲色迷心窍决定和某个有魅魔血统的美女结婚,他们的孩子或许会成为一名远超父母的大术士。

这种复杂的情况令那些自觉高人一等的术士们十分苦恼,自以为超脱凡俗的他们如果选不好配偶,那家族就会堕落回凡人,这种结果是术士们绝对不能接受的。而娶一个凡人做配偶会导致血脉稀薄,后代难以成为术士。就算和术士结为夫妇也有可能生下的孩子也有可能夭折或者堕为凡人。这些术士们生个孩子像开老虎机一样,谁也不知dào

会生出个什么东西来。

幸好除了术士这样的天生施法者外还有清华北大的毕业生。符文岛著名的附魔系大师孟德尔经过多年跟踪调查,穷尽半生心血终于揭开了这个谜团。他通过精细的推断理论总结出了术士们血统维持的良方——适当选择,自然交换。

据这位大师的研究,术士的能力本身属于一种身体本身对能量的应用。孟德尔大师经过对比术士和法师的施法方式后发xiàn

,术士对于法术并没有直观地认识。法术这个概念在术士的脑袋里是感性的,火焰就是炙热和毁灭,一个呼唤毁灭的术士就能够让空气中代表毁灭的能量呼啸而出湮灭一切。而法师们施法就像是精密的实验,特具功能的施法材料、精巧准确的施法手势还有精确无误的施法咒文三位一体才能释fàng

出奥术神mì

的能量。

经过这位大师和其他牧师、术士的共同合zuò

,孟德尔断定术士的施法能力源于身体中具有某种控zhì

能量的机制,而法师和牧师释fàng

神术和奥术的力量来源于灵魂。在这个基础上,他撰写了很多关于术士优生优育的书籍,这些书让这位大师转了个盆满钵满。术士这种特殊的施法者也因为这位奥术师的发xiàn

延续到了现在。

可有一名著名的奥术师说过这样一句话:“所有前人的理论本身存zài

的意义就是让后人推翻它。”孟德尔的理论也被无数事实打脸,比如索斯。因为在孟德尔的定律里,如果一个人的家族三代以内都没有出现过一个术士,这样的家族被称为“隐血者”,意思是如果这个家族没有接受其他术士血脉的话他的后人中就不会再出现术士了。可是索斯所属的格鲁曼家族这一支已经七代没有出现过不过就连广义相对论都会找到量子理论做对手,

48 新时代开始了?(5)

大学生活空虚是扯得,

我好可怜啊,

今天码不出来了有木有?

要放元旦假明天还要考试有木有?

高数让拉格朗日了有木有?

制图都是dota有木有?

导员阴狠盯自习有木有?

他喵的明天考试要写六千字的论文有木有?

不光编自己的,他喵的还要帮兄弟编有木有?

我勒个去,俺们的口号是:

虽然我们放假放的晚,但是我们开学开得早。

祝愉快,明天考试结束争取万字回馈大家,但十三号高数考试结束前我只能这样两三千的更了。

这些字数是占座,你们不要清理他。明天自动补位,我可能写论文到四五点了,我恨马哲,我恨思修,我最恨这两科放到一起考,教学秘书脑袋被门挤了吗?

嗯嗯嗯?_

49 新时代开始了?(6)

在人类文明中有着一种名为历史的人文学科,这些裸猿希望可以利用这门学科把发生在过去的故事串联在一起供他们参考。当这些裸猿总结起他们文明前进的动力的时候往往存zài

英雄史观和人民史观两种截然不同的观念。前者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大事往往是在某个与众不同的强者推动下产生,而后者认为那个强者只不过是适逢其会而已。然而实jì

上这两种史观都有可笑之处。成吉思汗在草原上有过以野鼠为生的生活,没有拿破仑法国人也不会和整个欧洲打那么久,将这样强者的崛起的奇迹仅仅归结于时代发展到了某个阶段很难令人信服。有的时候极其微弱的力量也能让整个世界颠覆,如果钓鱼城下宋军将士的利矢没有射中蒙哥汗,那么那位笃信十字教的旭烈兀也没有必要从西亚回军中国帮zhù

自己的哥哥忽必烈争夺大汗之位,那么埃及的马木留克基本上也就不可能战胜同时有着东欧重骑中亚重步的蒙古大军,伊斯兰文明也就会因此被蒙古征服,而且那位笃信十字教的旭烈兀很有可能把拿些新月教的家伙杀个干干净净。再比如法军锡制的纽扣在俄罗斯族无dí

的冬将军的诅咒下灰飞烟灭,很冷的狂风吹裂了法兰西战士的身体和意志,从此法兰西永远失去了拿破仑。再比如和谐党没有李得胜的领导,那么和谐天朝在秦邦宪之流的领导下一辈子也不可能席卷天下。

历史的发展有时候真的可以说是神的意志,可有的时候他又的确有迹可循,所以说任何人文科学都没有绝对意义上的规律可言。德尔尼堡未来发生的一切同样难以解释,它们就像一串串巧合堆积出的必然,巧合或许真是历史前进的真实动力。

索斯右手抓着一支铅笔在那幅地图上钩抹着划出一条条路线。高卢的矿工们在很久以前就发xiàn

了某些特殊特石头可以用来书写,撒克逊的牧民们更是喜欢用这些特殊的石头在他们雪白的绵羊身上画出标记,帝国中只有军人喜欢用这种特殊的石头在地图上涂涂画画。

“德尔尼堡的陆上防线共有三十七座堡垒,”索斯把地图上标志堡垒的圆形用铅笔标出来:“这其中目前只有大约十七座堡垒好保持着战斗能力。”

腓特烈、银、飞翼以及红女士围在他身边,剩下的年轻小姐们仍然在钢琴前讨论着这个金雀花国的新产品。

“其中的五座,”索斯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的五个点:“他们地处交通要地,德尔尼堡人不断加强这里的军备。每座堡垒里的常驻法师和重炮数量都十分惊人。”

“没错,”银点点头附和道:“我听说那里有很多精英法师,大多都是聚能系的炮台,而且学徒的数目也很惊人。”

腓特烈审视着那几座标出来的堡垒说:“德尔尼堡人对帝国从来没有降低过一丝警惕之心。”

“就像帝国不曾一刻放qì

吞并德尔尼堡一样。”索斯把手中的铅笔丢到一边,食指在地图上围绕着德尔尼堡市区画了一个圈子:“德尔尼堡北面和西面都是大海,他们在海上有不少支持者。”

腓特烈点点头:“该死的海盗。”

“海盗?”索斯摇摇头:“撒克逊。”

“关撒克逊人什么事?”

“海盗和撒克逊人就像光和影一样,”索斯耸耸肩用平静的语气说:“撒克逊女王本身就是这世上最大的海盗头子,她广布羽翼,几乎每个大型海盗组织里都有他的代言人。‘血斧’‘北风议会’太多太多了,不然那些撒克逊商人凭什么在海上畅通无阻。”

腓特烈紧皱眉头:“我以为只有高卢人。”

“当然有高卢人,不然只要我们停止向这座城市提供食物就足以让这座城市回到帝国治下,您认为是哪里的面包支持着这些奸商对赫尔穆特大帝说不?”索斯在德尔尼堡西面和北面的海洋上画了一个圈:“除非帝国海军能够有效封锁德尔尼堡的港口,那么经济封锁对于德尔尼堡人根本构不成威胁。”,

“你父亲,提尔皮茨伯爵据悉将在不久后担任新设立的海军后勤官,希望他能够给帝国带来一些新改变。”

索斯开心地说:“那你要失望了,我的殿下。据我所知,我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官僚,不要指望他能给帝国舰队有什么改变。”

“扯得有点远吧,”飞翼苍老的面孔因为皱眉显得更加扭曲:“您一直强调帝国在德尔尼堡的力量陷入危机,您最好解释一下是什么样的危机。”

“我听说宫廷法师们自古以来就担任皇室的顾问,”索斯看着死灵系大师的眼睛,那里面的感情如同一眼枯井:“您似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有多少驻军?”

腓特烈答道:“两个久经沙场的黑森林团队,兵力达到了五千人。”

“德尔尼堡,”索斯看着围着地图的所有人:“他的公职人员加到一起也不会超过六千,表面看来五千人已经足以掌控这个城市了。”

“表面?”红女士皱着眉头:“殿下和我费尽心力让帝国的战士毫发无伤的进入这座防守严密的城市仅仅就是表面功夫?”

索斯撇撇嘴:“恕我直言,更确切的讲是让五千名帝国士兵陷入危险之中。”

腓特烈皱起眉头:“什么危险。”

“轻装前进对吗?”索斯看着腓特烈:“在宪兵司令部火起的时候,您的军团应该是快速越过了沿途的堡垒直插德尔尼堡市郊的军营,并且迅速展开布防对吗?”

“没错,这是错误吗?”

“不,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错误。您的战术行动应该可以放到军校里作为教材,让那些军官生好好学习一下。”

腓特烈盯着索斯:“我不喜欢有人卖关子,我希望您能把我的疑问解释清楚。”

索斯忽然感觉胃里面翻江倒海一般,恶心的异物感从胃里面渗透到口鼻之间,他深吸一口气:“这是成功的战术,五千名精锐士兵没有任何损耗就谈笑间突pò

了德尔尼堡人的乌龟壳。但是他们吃什么?”

“吃?”

“那是五千个壮汉不是五千棵树,他们要吃肉要喝酒。”索斯指出帝国目前的劣势:“他们一天消耗的补给品又从哪里来?”

红女士不屑地答道:“你以为我们没有想到吗?我们在当地采购大部分食物,从外面运输武器弹药。”

“这很简单,对吧?”索斯捡起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三条线:“德尔尼堡南方是帝国的卡普亚行省,东方是帝国的符腾堡,这两条陆路每天都把粮食蔬菜和鲜肉送进这座二十万人的大都市里。舍尔河发达的水运系统更是把帝国经济和德尔尼堡的商人们紧密连接起来。”

“没错,”茱蒂绷着红唇:“我在太古船行的船可以把武器弹药从遥远的帝都直接运到这座背叛者的城市,我手下精明的商人可以用他们的智慧喂饱每一个殿下的战士。我们的后勤系统精密的运行着,亲爱的格鲁曼,我为殿下做过的事情远超你的想象。”

“没错,您的确为殿下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不然五千虎狼之师就要因为饥饿哗变了。”索斯赞同地说,他胃部的不适感让他说话时略显无力:“但是你想过没有,你的经理人有一天不能给这些家伙提供食物会发生什么?”

“不要认为我的经理人和你的那些手下一样无能,”茱蒂坚定的回答道:“你说的情况跟本就不可能发生。”

“你或许不清楚德尔尼堡周围的磨坊主里有一半以上都间接受到城管局的影响,”索斯的回答令所有人心中一寒:“城管局凭什么在德尔尼堡政坛占据一席之地?他管理着所有德尔尼堡人的面包篮子。”

“城管局的那位塔西佗局长今天下令,所有的帝国战士明天就要饿肚子。”索斯仿佛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城管局几乎掌控着所有的小商贩。”

“他们无法控zhì

所有人,”茱蒂冷笑着说:“更何况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组织的小商贩。”,

“可能我说的不清楚,”索斯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杯蜜酒喝了一口:“城管局不可能掌控所有的小贩,但是他们可以轻松地不让所有小贩做生意。粮食、鲜肉、蔬果还有蜜酒,那些黑森林人一定会发疯的。”

“德尔尼堡人不会这么做,”腓特烈说:“德尔尼堡的粮食根本不可能自给自足,如果城管局不让我们获得食物,我们就彻底封锁德尔尼堡与帝国之间的物资联系。德尔尼堡人不能没有帝国的面包,他们会饿死的。”

“帝国有句谚语,”腓特烈丝毫不放在心上地说:“手中握剑的人比手中握犁的人死的晚,如果我们不能从德尔尼堡人手里用钱换到粮食,那么我们就用手里的剑跟他们做生意。”

“还是后勤问题,”索斯指着地图上的舍尔河:“所有的弹药到从舍尔河运进德尔尼堡,如果德尔尼堡人封锁舍尔河我们的部队就会失去弹药补给能力。五千个缺少武器的黑森林人如何面对二十万愤nù

的德尔尼堡人?”

腓特烈阴沉着脸什么也没有说。

“我要提出的是,”索斯停了一下用铅笔标出了五座堡垒:“德尔尼堡人利用这五座堡垒控zhì

舍尔河,我们如果掌握了这五座堡垒就能把舍尔河掌握在自己手中。”

索斯抬起头看着腓特烈:“舍尔河不仅掌握着我们的生死同样也是德尔尼堡人的咽喉。掌握舍尔河,我们不仅可以通过舍尔河运送补给和士兵,还可以利用舍尔河作为攻击路线彻底破坏德尔尼堡市区。”

“我们要怎么做,”银开口说:“怎么夺取舍尔河的控zhì

权。”

索斯摇摇头:“这是一个复杂的动作,他需yào

我们从军事政治商贸等各方面同时采取措施,这个计划不能靠我一个人拍脑门想出来,我需yào

莱因哈特的配合。”

“银,立kè

去请莱因哈特将军。”腓特烈对宫廷法师说:“让他立kè

来到这里,通知维埃拉和蛮拳让他们全面加强这里的防守。”

腓特烈站起来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今天晚上玩得很高兴,我希望各位在这里多玩几天。”

碰,飞翼用一个坚硬的花瓶把索斯击昏到地上。

“飞翼大师,”银惊声道:“你在干什么?”

飞翼舔了舔嘴唇:“格鲁曼先生喝的药剂太多了,我得给他放放血。”

“该死,”腓特烈无力的把手放在脑门上:“这可不是收集素材的时候。”

红女士暗笑着和银把索斯从地上扶起来。

50 旧时代远未结束(1)

索斯睁开眼睛发xiàn

自己躺在床上,一个温柔的红发女生坐在他旁边看着报纸。他依稀看到报纸的头版头条是《疯狂的野兽——帝国镇压德尔尼堡人民始末》。

“你喜欢看高卢语报纸?那上面没什么帝国好话的。”索斯一边说话一边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他略微一用力就做到了床边,但头部还是一阵阵发晕。

“啊,您醒了。”红发女生把报纸丢到一边:“我这就去通知腓特烈殿下。”

“等等,”索斯好奇地看着红发少女:“我们见过面吗?”

红发少女的手不自觉的揪着自己的裙子低声道:“您在我父亲的晚宴上见过我的。”说完就快步跑出房间。

见鬼,这个女生怎么看上去长得那么像茱蒂那个女疯子?索斯似乎想起来那个女生是谁了,好像是德尔尼堡某位重量级议员的女儿,他在宴会上见过几面。

索斯从枕头旁边拿起大衣披到身上,刚想推开房门那个红发小妞就拉着茱蒂从门外走进来。

“你还真是身体健壮啊,”茱蒂嘲讽地看着索斯苍白的面庞:“让飞翼抽了那么多血还能有精力和小姑娘打情骂俏。”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红发小姑娘低声说:“格鲁曼大人他……”

可惜这样的对话丝毫没有小姑娘的存zài

感。

“适当的失血有益于身心健康。”索斯傲慢地伸了个懒腰:“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茱蒂侧过身子让出一条路:“所有人都在二楼会客厅等着我们的阴谋家。”

“既然如此,”索斯微微鞠躬:“烦请两位女士带路。”

茱蒂转过身手里拉紧红发小妞的手走在前面,红发小妞不时扭头委屈地看着索斯。

腓特烈所住的豪宅原本属于帝国的法拉亲王,神圣帝国霍亨佐伦皇室中最有权势的军事领袖。索斯以前根本就不可能被邀请到这座豪宅中做客,因为法拉亲王最厌恶的就是像索斯这样的人。确切的讲是像索斯这样享shòu

着帝国带来的优越地位却丝毫不愿意为帝国付出的人。但是现在索斯可以走在这座豪宅中欣赏法拉亲王留下来的装潢,因为这里现在归腓特烈皇子掌控。他悠闲地踩着来自罗斯西亚的红地毯,欣赏着金雀花国高吊着的水晶灯发出的璀璨光芒。走廊两侧不时出现几具闪耀着钢铁光辉的铠甲,它们大多来自高卢或者撒克逊,这是法拉亲王最钟爱的收藏品。

茱蒂带着索斯走进法拉亲王的作战室,法拉亲王在他的宅子里设计了很多作战室,所有热点地区的战争沙盘都能在他的作战室里找到。虽然腓特烈皇子把大部分作战室变成了餐厅、舞厅和娱乐室,但是那些详实的战争沙盘还是被佣人们保存了起来现在派上了用场。他们要去的那个位于二楼的小房间是少数几个没有被腓特烈整改成娱乐场所的作战室之一。

“请进吧,”茱蒂说:“殿下他们在里面等你。”

索斯颇惊讶地说:“你不参加吗?”

红女士似乎被激怒了,她冷笑着说:“这次你们满yì

了吧,莱因哈特建议殿下远离无用的女人保持军事的纯洁性。你不就想这样吗?把我从殿下的核心圈子里排挤出来。”

索斯推开作战室的门,同时小声说:“我不想管你有什么计划,但你必须清楚我们同时在为那个年轻殿下服wù

,我希望你以后更多的尊重我,我亲爱的红女士,夜幕下的德尔尼堡不只有表面的繁华,还有难以预料的危险,当心你的背后。”

索斯说完走进作战室,他顺手把身后黑檀木制成的沉重大门关好。他仔细地打量着作战室的陈设,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间作战室没有被腓特烈改造成富有人文气息的娱乐场所,黑曜石地板造价昂贵但是那种阴冷的气息让人很难提起兴趣去娱乐。墨绿色的窗帘把这个还算大的房间和德尔尼堡璀璨的夜色分隔开来,加上昏沉阴暗的奥术灯光很难让人可以舒服地呆在这个地方。桌椅和作战室的大门一样用黑檀木制成,这种坚硬的木质材料制成的家具很难让人对他们的舒适性产生什么良好的期许。总而言之,这里像一个孤僻老人寻找心中坚持的回忆之地更甚于某个实用性很强的房间。,

“看上去恢复得不错,”腓特烈朝索斯招招手:“在放了那么多血以后还能精神抖擞的来参加作战会议,”腓特烈从身边拿起一只高脚杯,琥珀色的酒浆画过一条弧线跳进高脚杯中。

“来尝尝这个,”腓特烈热情地说:“这可是从法拉亲王酒庄里搞来珍藏品。”

“多谢殿下,”索斯接过酒杯,那种独特的清香芬馥直冲鼻间:“普多非?”

普多非是高卢酒庄中特别的品种,只有在较干旱的年份就会有许多葡萄在特别的自然能量影响下变成琥珀色。这种葡萄酿成的酒浆同样会保持如同琥珀般的金黄,而且特别的味道绝不是普通葡萄酒能媲美的。不过这种因为自然能量印象变色的葡萄数量很少,只有那些大型酒商才能收集足够数目的普多非原料来酿造这种酒,就像商周之际青铜器是国力的象征一样,只有少数大贵族才能收集几瓶。

“真不错,”索斯虽然对酒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但是普多非那种仿佛沙海绿洲似的特殊甘醇还是俘获了他的好感:“真不愧是液体黄金啊。”

腓特烈也点头称是:“我要不是到这间作战室来,还不知dào

法拉阁下在这里藏着这么好的宝贝。”

“殿下,”一直在旁边研究沙盘的莱因哈特说:“比起液体黄金,我更关心士兵们嘴里的面包。”

面包?索斯担心城管局已经对帝国军队动手了:“怎么了?”

“万能的总参谋部,”莱因哈特冷笑着说:“我们无所不能的参谋官们和那些宁愿把钱塞在自己屁眼里的后勤官们把黑森林军团的食品补助金维持在原来驻地的水平。一磅面包在德尔尼堡的价格是在卡普亚行省的五倍,再过两天我们的部队就要饿肚子了。”

“这是常态,”索斯听到以后平静的说:“在高卢战争时期有十三个师的军队因为愚蠢的后勤官计算错了补给数目而崩溃。我们应该庆幸只是算错了食品补助金而不是补给弹药的数目,不然我们就只能用木棍为殿下征服德尔尼堡了。”

莱因哈特皱着眉头:“补给问题必须解决,不然我们就控zhì

不了那些黑森林蛮子了,他们身上充满了该死的佣兵习气。”

“不是人人都具有居鲁士军人的高尚品质,我的莱茵。”索斯亲切地说:“看来在讨论控zhì

舍尔河之前我们首先应该讨论一下部队的补给问题。”

“我可以提供一部分,”腓特烈说:“但数目可能不会太多。”

莱因哈特左手按住腰间的剑柄说:“让军官们去控zhì

士兵们的不满情绪,如果他们有怨言,那么就用剑去解决。”

“我想你们都错了,”索斯仔细的比对着沙盘上的几个战略要点的距离:“你们的想法很好,但是可行性不高。”

他抬起头看着一头雾水的帝国皇子:“殿下准bèi

一个月投入多少钱放到补助我们的黑森林士兵身上呢?”

“或许三四千第纳尔,”腓特烈看着索斯的表情,然后咬牙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一个月最多能出五千第纳尔。”

“这五千第纳尔包括您的支持者提供的最大限度吗,无论您的支持者是来自帝都还是德尔尼堡?”

腓特烈红着脸说:“这已经是极限了,帝国的财政状况并不好,不然我们也不用来打德尔尼堡的主意。”

“嗯,”索斯点点头沉重地说:“这样的话就是您把自己能提供的资金全力供应这支军队每个士兵也只能得到每月一第纳尔的补助,这些补助要不起因为物价差异造成的所有物资上的缺陷可远远不足。”

“所以要控zhì

部队,”莱因哈特如是说:“居鲁士战士在东线就是吃黑面包和凉水也能战胜兰伯特人。”

“控zhì

什么,”索斯无奈地解释说:“黑森林军团的那些军官可不是我们居鲁士人,他们是该死的黑森林人,你不要指望他们像真zhèng

的居鲁士骑士一样要求自己。如果我们今天逼着他们饿肚子和德尔尼堡人打仗,他们不到明天就会加入到德尔尼堡人的作战序列里去。”,

“该死的佣兵,”腓特烈恼怒地说:“父亲当初就应该立法把黑森林人全部吊死。”

“好吧,该死的。”莱因哈特扬了扬手:“你有什么见鬼的主意。”

“搞到钱就行了,”索斯耸耸肩仿佛在说一个十分轻松的话题:“部队之所以不稳定不就是因为我们手里面的金子不够多吗?”

莱因哈特闻言双手合什:“赞美三神,你决定为帝国的胜利付多少钱?”

索斯嘴里一苦,赶紧摆手笑着说:“老伙计,我可没有钱供养一支五千人的大军。”

莱因哈特眉毛一挑,这里面有阴谋。

腓特烈期盼地看着索斯:“格鲁曼卿既然能看出问题的关键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不是吗?”

索斯鞠躬感谢腓特烈的赞美,虽然就是个傻子也知dào

现在主要问题是缺钱。

“我有一些朋友手上有不少钱,”索斯斟酌着语气说:“或许我们能够获得他们的资助,不过利息的问题却要商量一下。”

“让他们把钱拿来,”莱因哈特说:“等到我们控zhì

了德尔尼堡,我们只需yào

一个夜晚就能变得无债一身轻。”

索斯并没有注意莱因哈特的话,因为他知dào

在这个话题上莱因哈特没有任何发言权,他在等着腓特烈的态度。

“格鲁曼卿,”腓特烈眼中闪烁着某种光芒,这种光芒索斯在纳尔逊身上看到过很多次,那是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腓特烈握紧拳头说:“如果我无法控zhì

德尔尼堡,我的一生无疑就完了,可是如果我为帝国掌控德尔尼堡,那么我人生的辉煌也就刚刚开始。不知dào

你听说过撒克逊赌徒嘴上常说的一句话没有?”

索斯接上他的话说:“要么赢双倍,要么全输光。”

“会议后去通知你的朋友们,吾有一笔好生意和他们谈。”

索斯低下头恭声道:“乐意之至。”

51 旧时代远未结束(2)

“商量完金钱上的俗物,”腓特烈尽量使自己舒服地靠在黑檀木椅子上:“我很想听两位讨论一下具体的战略战术,怎样彻底控zhì

舍尔河。”

“在很久以前帝国的将军们就发xiàn

舍尔河每天的水路交通十分繁忙,”莱因哈特在沙盘上画了一条线:“这使得我们利用水路偷袭德尔尼堡城区成为可能。所以德尔尼堡人建立了五座堡垒来防御我们可能发动的偷袭。”莱因哈特指着沙盘上的五个标示出来的堡垒说:“虽然这些堡垒装配的大炮还是上次战争中的老家伙但也足够给我们造成麻烦。”

腓特烈看着莱因哈特在沙盘上插上代表帝国军队的蓝色小旗,莱因哈特对索斯说:“来一场兵棋推演怎么样,就像我们以前玩的一样。”

索斯无所谓地耸耸肩:“当然可以,不过我们不能客观的推测出德尔尼堡士兵的战斗力。”

“没关系,”腓特烈插嘴说:“把他们等同于帝国军人就行了,这种兵棋推演应该高估我们的对手。”

索斯和莱因哈特点点头,不过索斯略微对腓特烈感到失望,因为帝国高层对德尔尼堡的认知仍然停留在那场漫长的战争时期。在那些脑满肠肥的公爵伯爵眼中,德尔尼堡无非是依靠一群要钱不要命的佣兵还有高卢的无耻支援挺过了帝国军队的攻击。不过索斯很清楚德尔尼堡城管局在过去的漫长时间中在军事上取得了怎样的成绩。新军事变革,确切的讲是军制变革已经发生在德尔尼堡。德尔尼堡城管局的领导者自战争结束以后就一步步调整着自身的军事力量组成,他们平均每年从德尔尼堡议会争取到二十五万到三十万第纳尔的预算,利用这笔钱他们建立起一支精锐的募兵队伍和一个简明有效的情报网络。

帝国今天所面对的德尔尼堡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只有金钱的对手,今天的德尔尼堡已经有了一支可靠的军队和一套反应灵活的情报网络的新对手。而反观帝国,这个老旧陈腐的国家没有任何进步,由各级贵族出任军官的居鲁士军队虽然战力依旧可以称之为人类之冠,但是帝国其他地区的军队却日渐衰朽。当初黑塔利亚手下那支战无不胜的地方驻军已经衰颓,现在的地方驻军只有黑森林地区和东方的低地军团还算可以,其他地区的卫戍部队大多暮气深沉。帝国如同一口沸腾的大锅,军队的力量勉强包裹住里面沸腾的汤汤水水。只要军队失败,那么所谓的人类正统神圣帝国也就会化为灰烬。可惜帝国的当权者仍然迷信自己手中的武力,根本没有考lǜ

一旦帝国最后一点光鲜的外衣让人扒下会发生什么。

“既然如此,”腓特烈拍拍手说:“如果帝国获得舍尔河的控zhì

权就算胜利。”

“同样,”莱因哈特接着补充道:“如果在进攻过程中损失的兵力超过三成就算帝国失败。”

“三成,”索斯解释着说:“这个比率应该是比较客观的,即使是一线的精锐居鲁士军团也只能承shòu四成的战损率。如果战损率超过这个数字的话,就算军官们拿刀把士兵们赶回战线上,那些精神完全崩溃的可怜人除了给自己人制造麻烦外也没什么其他用处。”

腓特烈不甘心地说:“七十年战争的时候,居鲁士第四骑兵团战损率高达八成,但他们还是击败了三倍于己的高卢骑士。我可不认为德尔尼堡人雇佣的流氓和强盗比高卢骑士还难对付。”

“您说的没错,”莱因哈特把代表帝国的蓝色小旗和代表德尔尼堡的绿色小旗插到沙盘的指定位置:“但是那个时候的居鲁士第四骑兵团可不是我们手里的黑森林人。他们是真zhèng

的贵族,根据当时赫尔穆特陛下颁布的总动员令,几乎一半以上的居鲁士一系贵族都把自己的孩子送进了骑兵团。当时居鲁士第四骑兵团无论从单兵素质还是装备和战斗意志都远胜他们的对手。实jì

上如果把当初那支居鲁士第四骑兵团放到德尔尼堡。那么就轮到德尔尼堡市长苦思冥想怎么体面地投降了。”,

索斯拿起酒杯轻啜一口:“而且即使是这样一支精锐部队也在这场战斗后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战斗意志。他们的战斗力一直也没有恢复过来,可以说是被打断了脊梁。”

“同样应该加上时间限制,”索斯放下酒杯后指着德尔尼堡的外海说:“帝国必须在三天至五天之内控zhì

舍尔河,否则必须考lǜ

事态扩大的影响。超过三天,德尔尼堡可能会得到海盗和高卢力量的支持,军力会得到相应提升。超过五天,德尔尼堡事态扩大化,同样判为帝国失败。”

“为什么?”这次换莱因哈特提问了:“即使事态扩大化帝国也能收拾掉德尔尼堡的肮脏商人。”

“这和我们的目的不符,”索斯斟酌着自已应该使用的语句:“事态扩大化后胜利的是帝国不是我们。”

莱因哈特听到索斯的话带着难以置信表情的笑了起来:“伙计,你确定自己没喝醉吗?”

腓特烈点点头:“就这么处理,鲁登道夫卿把这条建议列入规则。”

“好吧,”莱因哈特兴奋地搓搓手:“准bèi

好了吗?”

“等等,”索斯打开兵棋推演手册:“我们应该把对手列为哪个等级的敌人呢?”

兵棋推演就像一场DND桌游,你要有一本记满了关于不同情况下有关战斗胜率计算方法的小本子。同样如果你打算获得一场胜利,你需yào

的不仅仅是灵活的头脑还要有好的运气,攻防双方的行动是否成功完全依靠双方指挥官丢出的骰子决定。

帝国的兵棋推演水平位于世界之巅,近乎偏执的各级参谋编纂了无数战棋推演的方法,但他们对于敌人的推演往往分成三类——盗贼、高卢人、兰伯特人。盗贼实jì

上是指类似农民起义军似的叛乱者,帝国军队一年中绝大多数战斗任务都是在和这样的敌人作战。这些起义者多半是不堪重负的农民或者心怀鬼胎的野心家异教徒之流,他们无论是从军事训liàn

还是武器装备都和帝国军有着巨大的差距。兰伯特人的战争形式还停留在青铜时代,大公一声令下,各层领主组织自己的军队在大公爵领导下对抗帝国军队,这样的非国家军队内耗极为严重。很多兰伯特贵族一遇到敌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保存自己的实力。最令帝国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很多兰伯特贵族为了找到机会坑自己的世仇一把不惜将作战计划透露给帝国人。于是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在帝国东面的那片大平原上。

真zhèng

令帝国人感到担心的是他们西面的邻居——高卢人,在遥远的白银时代他们原来是任由精灵们欺辱的野蛮部落,但他们最早站起来反抗那些尖耳朵。在血腥的青铜时代,高卢战士一直都是血性与坚韧的代名词。代表人类正统的神圣帝国崩溃以后,高卢人拒绝向霍亨佐伦皇室的神圣帝国俯首称臣,并且否认霍亨佐伦皇室的正统性。高卢著名哲人所德尔蒙说过:“现在的神圣帝国,既非神圣,又非帝国,只不过是一支蛮横暴力的军队罢了。”所德尔蒙逝世已近百年,他活着的时候正值神圣帝国的鼎盛时期,当时的帝国皇帝为了维护自己的正统性发动过五次对精灵永夜岛的远征,这位倡导人权的高卢哲人如此嘲讽好大喜功的帝国君王自然没有好结果。他说出这句话两年后就屈辱的死在了浴缸里。

这只是帝国人与高卢人那个彼此厌恶故事的一个小小片段,但也是两国军队彼此设定对方为假想敌的主要原因。高卢军队和帝国军队一样都是国家性的军队,曾经有一位撒克逊学者这样说:“无论帝国军队和高卢军队多想毁灭对方,但在我们看来他们简直就像孪生兄弟。”相同的军队性质,军官同样是大部分由受过专业教育的贵族出任,甚至就连精灵们也认为这两个人类国家是他们面临的最大威胁。

52 兵棋推演

“按高卢军队处理,”莱因哈特把手中的小旗全部插好:“暂定为普通高卢军队的水平,我负责指挥帝国方面。”

索斯把手中的小册交到腓特烈手中:“既然如此就由我来指挥德尔尼堡方面的军队,那么请殿下担任仲裁人。”

腓特烈接过手册点头道:“没问题,你们可以开始了吗?”

索斯点头走到沙盘前面对腓特烈和莱因哈特说:“本次推演以三年前第四司的情报为重yào

参考,三年前第四司的情报人员预估德尔尼堡方面应该有两千名职业军人,现在看来这个数字应该仍然比较准确。考lǜ

到德尔尼堡的军队大部分都是由高卢教官训liàn

的,所以我建议把德尔尼堡的军队战斗力评定为普通高卢军队的战斗力,并以此展开推演。”

莱因哈特指着沙盘上绿色小旗说:“德尔尼堡城管局的军事力量也就是所谓的执法大队主要由轻装步兵组成,大多只装备了普通的火枪,他们缺少肉搏战的勇气,但是考lǜ

到训liàn

他们的是以炮兵闻名的高卢人,所以我么要调高他们在防御战中的胜率。”

“而且根据我们接收的秘密警察情报,德尔尼堡的堡垒中有许多堡垒因为缺少看管所以变得极易攻取。”索斯在沙盘上指出几个圆圈:“这几个堡垒的驻军不超过二十个,而且防御器械年久失修,攻克这几个堡垒的时间可以缩短。”

莱因哈特皱着眉头问:“德尔尼堡人有多少骑兵?”

索斯回想了一下:“如果我没记错应该在两百人左右,好像是叫什么‘骑警’之类的,算成轻骑兵吧,德尔尼堡的军队装甲装备率很低的。”

“他们的炮多吗?”莱因哈特接着问:“大多是什么型号?”

“不清楚,”索斯耸耸肩:“第四司的情报人员在调查的时候主要依靠的是其他方式评估,比如账面上城管局的预算是多少,然后他们减去工资支出和每年的办公费用和武器损耗支出推算出德尔尼堡的军队大体数目。”

莱因哈特认真的在沙盘上部署他的部队:“那我们最好祈祷一下德尔尼堡人没有为他们的城管战士建立什么秘密账户,不然我们就要倒霉了。”

“不用担心,”索斯也把用绿色小旗代表的德尔尼堡军队按照收集到的情报摆到相应的位置:“德尔尼堡伟大的协商体制每年都在减少城管局的预算,议会的议员们认为应该把纳税人的钱花到纳税人身上,而不是一群破坏市场秩序的武夫。”

“我们战斗力最强的友军就是市议会里的议员们,”莱因哈特嘲讽道:“我听说威廉陛下为了征收更多的赋税准bèi

答yīng

那些新派贵族的请求,成立那叫什么来着?”

“制宪会议,”腓特烈说:“从各个阶层推选出一百七十五名代表在帝都讨论修订新的法律,如果成功的话可以极大地缓解帝国现在面临的财政窘境。”

“陛下高瞻远瞩,”莱因哈特口不对心的赞美一声,像他这样的高阶贵族对于霍亨佐伦皇室根本就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居鲁士贵族忠于居鲁士,帝国军官忠于帝国军团,霍亨佐伦的黑鹰徽记已经不再闪耀。那位好大喜功的威廉陛下庞大的战争开支不仅耗尽了前代皇帝留下的积蓄还发行了数目庞大的战争公债,皇室原本平衡的收支状况被拖到了崩溃的边缘。

“两位,”索斯开口说:“现在该设定胜负条件了。”

“获得稳定补给线或者控zhì

德尔尼堡城区,”莱因哈特伸了个懒腰说:“只要达成任意一条就算胜利。”

“战役时间超过五天,”索斯双手撑在沙盘上,眼睛扫过莱因哈特和腓特烈:“即可判定帝国失败。”

腓特烈皱着眉头问道:“五天,是不是太短了。”

面对的敌人数量虽然只是己方的一半,但是对手手中有防御完备的堡垒群,而且己方的补给很成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达成战役目标。,

莱因哈特仔细观察着沙盘上的地形旁盘算着怎样部署部队。

“从高卢最近的港口到德尔尼堡只要三天,”索斯指着沙盘上德尔尼堡西面的那片蓝色海洋说:“高卢王国一向视帝国为仇敌,我相信他们不会放qì

这个给帝国制造麻烦的机会。”

莱因哈特接过来补充说:“这样算上从收到情报到上层定下决策再到部队集结之类活动耗费的时间相叠加,大约五天左右一支高卢军队就会出现在德尔尼堡。”

“而且,”索斯苦笑着说:“如果五天内不能取得令德尔尼堡人畏惧的战果,那么我们也就失败了。”

德尔尼堡是否回归帝国对那些贵族老爷们来说实jì

上并不重yào

。真zhèng

渴望德尔尼堡人回归帝国的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帝国皇帝的威廉陛下,他老人家饥渴的钱袋等着德尔尼堡人的黄金。如果腓特烈不能在短期控zhì

德尔尼堡而是把对德尔尼堡的战事拖成一场和当初七十年战争一样的烂账,那么腓特烈的政治生命也就差不多可以宣告结束了。而且如果你不能在德尔尼堡人反应过来前打服他们,那么以德尔尼堡人的能力一个星期后就会陷入到佣兵战争的汪洋大海中。佣兵们追逐金钱的速度远胜于帝国大军的增援速度。

“既然如此,”莱因哈特干脆地说:“战争爆fā

后,德尔尼堡方面每天会增加两百人的佣兵。”

“是不是有点多啊,”索斯问莱因哈特:“佣兵们不可能在战事刚刚开始的时候就选择一方加入,这不符合常理。”

“料敌从宽,”莱因哈特说了一句帝国参谋们之间常说的名言:“这样实jì

战事遇到突发情况的话,指挥官也会根据有足够的弹性兵力来调整计划,所以这样的推演出的作战计划才有实jì

指导意义。”

“那就开始吧,”索斯把手中绿色小旗摆好:“还要把帝国军队的补给算进去,军械可以坚持烈度高战事三天,食物等补给品可以支持四天,如果在战斗过程中没有获得补充

那么会影响帝国部队的战斗力。”

“那就开始吧,”莱因哈特把一支蓝色小旗分出大队:“我已经很久么玩过这个了。”

“我也很期待,”索斯带着追忆说:“我上次玩推演还是在上居鲁士初等军事学院的时候。”

帝国旧制,贵族子弟年满十二岁就要进入特定的政治军事学校学习。这些小家伙在特定的学校学习四年后才会开始选择自己的人生之路,有的人直接回到部队里服役或者到帝国的行省里担任什么官员,不过天知dào

十六岁的小孩子会把事情办成什么样。所以这项制度就变成了帝国旧制,那些十六岁的毛头小伙即使是到了部队或者行省任职也是作为实习生跟着循吏学习。大部分人会进入更高层的学校继xù

学习,比如帝都电子科技学院。索斯就是在位于帝都的居鲁士初等军事学院完成了四年的军事学习才到帝都电子科技学院学习的。

莱因哈特搓了搓手掌:“可以开始了吧。”

索斯从沙盘旁边摸出一个笔记本用力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好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铅笔:“我会把整个推演做记录的。”

莱因哈特作为进攻方首先行动,他把自己的五千大军分成两部分,一路包括了他所有轻装步兵和骑兵。这只快速部队顺着南方卡普亚行省的方向发动突袭,另一支则是久负盛名的黑森林重装步兵,这些重装武士顺着符腾堡方向一路向东。

分兵,腓特烈心里嘀咕,德尔尼堡守军在两千人左右而莱因哈特手中的帝国军队只有五千,在这种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攻方选择分兵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根据尽可能模拟真实情况的要求,在莱因哈特发动突袭时索斯作为防守方要有一段反应时间。莱因哈特的蓝色军队利用这段时间以多打少取得了不错战绩,但是坚固的堡垒极大地干扰了他们前进的速度,同时索斯也采取了反制措施。,

一支大约五十名轻骑兵从德尔尼堡城区远远缀在卡普亚行省方向的帝国部队后面,另外还有一支五十名轻骑兵穿过战场缀在舍尔河方向帝国部队出现在黑森林重装步兵的侧翼。两条防线上的德尔尼堡部队逐渐向帝国和德尔尼堡交界的几个重yào

堡垒,这几个堡垒因为地处帝国德尔尼堡交界的地方,所以一直得到了德尔尼堡方面的加强,根据帝国情报部门的推测德尔尼堡至少在防线上各部署了二十门以上的火炮。德尔尼堡的火力密度甚至远胜兰伯特人的国都鲁纳斯。

索斯的战术是极为经典的防御战术,以空间换时间,当帝国的部队势如破竹的攻克一个个德尔尼堡堡垒的时候,索斯指挥的德尔尼堡守军不知不觉间慢慢收缩到防御最强的几个堡垒之中。而帝国军队则会因为疲劳和伤亡降低战斗力,况且帝国军队在德尔尼堡这片充满敌意的土地上得不到任何补给,照顾伤员和搜寻补给又要占用不少的人手,帝国军队人数上的优势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点消失。

经典战术之所以称为经典战术不是往往不是应为这个战术有多有效而是因为他多常见,莱因哈特短短人生中主要的时光都是在兰伯特大草原上和神出鬼没的兰伯特轻骑兵搏杀,他见惯了这毫无新意的战术。战斗是否胜利的评价标准不仅仅是己方伤亡数字和歼灭敌方数字的简单比较,而是一个复杂的评估过程,发起战斗的目的是否达到,为达到这一目的所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如果能够打通补给线,莱因哈特毫不在乎这五千人中有多少能够活着回到家乡。

蓝色小旗代表的帝国战士如同洪流一般冲击着德尔尼堡看似孱弱的防线,不过在他们往往付出巨大代价获得的堡垒后面是一座更加难以攻克的堡垒。莱因哈特像一个擅长左勾拳的拳击手,攻击卡普亚行省方向的那支轻装部队在小小的沙盘上浴血奋战,莱因哈特如同教科书一般展示着各种野战技巧,侧翼包围,中央突pò

,代表索斯手底下那些从堡垒中仓皇撤tuì

的守备部队的绿色小旗就这样一只只从沙盘上拔起。而符腾堡方向的黑森林重装步兵则缓缓推进,这支沙盘上战斗力评价最高的王牌兵种在莱因哈特指挥下似乎是郊游一般慢慢想符腾堡方向推进,但索斯不敢掉以轻心。帝国军队虽然在卡普亚行省的方向攻势如洪,但是索斯自信坚固的城防还是可以拖延住这样一支轻装步兵。如果自己把其他两个方向的部队调过来增援那么黑森林重装步兵一旦发力可是难以承shòu。莱因哈特手上还有目前战场上最强的一支骑兵力量,索斯调动任何一支部队都有可能被骑兵截击。索斯绝对不敢在这种情况下把本就在兵力上处于劣势的部队变得更加分散。

战线收缩,索斯把整个卡普亚防线上的一只只绿色小旗缩回到最稳固的几个堡垒中,他手中的剩余兵力在整个堡垒防御体系的外层设下防线。莱因哈特手中的轻装步兵依旧奋勇突击,虽然他们的攻势猛烈,但是在帝国精密的推演计算体系下他们只能变成毫无意义的伤亡数字。莱因哈特手中的步兵还是顽强地将德尔尼堡军队部署在防御核心外的外层防线突pò

。战争永远是公平的天平,防守方虽然可以利用防御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但进攻方手中掌握着主动权。

决战时刻,索斯忽然发xiàn

自己不知不觉间被莱因哈特拖入到一个两难的困境。派兵支援已经陷入危险的卡普亚防线,那么索斯无疑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储备来让这场战争僵持更长的时间,他必须抽出力量把已经陷入危险的卡普亚防线维持住。如果从其他防线向卡普亚投送兵力,那么他根本不能保证另外一支由黑森林重装步兵组成的帝国攻击部队是否会利用对方防线兵力不足的机会一举发力彻底击溃整条防线。对于索斯来说,其他防线崩溃和失去卡普亚防线一样都是失败。既然要避免其他防线因为缺少兵力而崩溃,那么要想达到增援卡普亚防线这个目的,他就必须通过德尔尼堡市区向卡普亚行省方向投入更多的兵力。,

决战时刻之所以是决战时刻,那就是因为无论对于帝国还是德尔尼堡都是一锤定胜负的时候。帝国如果能够攻破德尔尼堡人的外层防线,那么不仅补给品和援兵可以让莱因哈特和他手中的帝国军团变得更加强dà

,而且帝国的铁骑可以直接攻击德尔尼堡城区。要知dào

德尔尼堡人就算是在上一场战争最占劣势的时候也没有让帝国人有直接攻击他们城市的机会。一旦莱因哈特攻击得手,那么德尔尼堡的整体防线也就完了,失去卡普亚防线所付出的代价和失去所有外部防线对于德尔尼堡人来说是完全一样的。

同样,如果索斯能够把这支轻装步兵消灭在德尔尼堡市郊,那么莱因哈特将失去作为进攻方的战场主导权。因为他已经不可能再分兵了,再次削减任何一个进攻方向的兵力都会导致他的进攻根本无力击败德尔尼堡人的防线。而且如果莱因哈特进攻卡普亚防线最终失败那么帝国军队的失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一支代表五百兵力绿色小旗从沙盘上标志为德尔尼堡市区的地方拔起插到帝国军后方。与此同时索斯把卡普亚防线的兵力由紧缩逐渐铺开,他再次在防线核心的外围构筑起外围防线。

“终于等到了,是吧。”莱因哈特笑着说:“终于等到我兵力枯竭的反击时刻了对吗?”说罢,代表整个德尔尼堡战场上最强野战力量的蓝色小旗出现在绿色小旗旁。

“我可不认为德尔尼堡人有能力抵御两百名帝国皇家骑士的攻击,”腓特烈笑着拍拍巴掌,刚才的兵棋推演看得他心里颇为紧张,帝国看似攻势强dà

但是很明显后继不足,而且莱因哈特光让轻步兵们拼命,手里的重装甲部队却丝毫不动更是让他心里说不出什么似的不快。现在他终于看出来莱因哈特留着重骑兵是用来击溃援军的,心中大石落定,当然感到高兴。

围点打援可是老战术了,索斯在以前就看到过无数这样的例子,又是三支绿色小旗出现在那支蓝色小旗旁边。

“两千人能够击败他们吧,”索斯看似轻松的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金黄色的酒浆。

“当然没问题,”莱因哈特平静地说:“而且我至少要失去四分之一的皇家骑士。”

“等等,”腓特烈说:“你完全可以撤tuì

的,就算他有援兵也不可能这么快。”

“战场太小了,”莱因哈特解释说:“我的皇家骑士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出现在德尔尼堡战场上随便一个角落,他的援军同样可以出现在我的骑兵正在冲击他诱饵部队的时候。”

腓特烈接着挑毛病:“他派出了一千八百多人,这太多了,他城中只剩下两百多人怎么防御你的重装步兵。”

“内线作战的优势就在这里,”莱因哈特解释说:“根据兵棋推演的规则,他在情报判定上有优势。如果我不事先安排斥候,我就不能知dào

他在那只作为诱饵的援军后面还有多少人。同样,如果我派出重装步兵开向德尔尼堡,他的人也能更快的撤回。殿下,一切都是因为规则如此。”

53 规则就是如此与所谓公会

规则如此,这是帝国军人在兵棋推演过程中最喜欢说的一句话。那些复杂的胜负关系计算公式复杂到除了负责计算的参谋外任何智力正常的指挥官都不会把它放到心上。所以当这些指挥官看到自己的精锐重装骑士被对手一群刚征召的预备役步兵秒杀时,他们往往捏住负责计算的参谋脖子怒吼着要求给一个解释,而那些或许已经被复杂公式逼疯的参谋们则会镇定地回答他这句推演中最常出现的名言:“长官,一切都是规则如此。”

兵棋推演永远不可能模拟真zhèng

的战争,有很多微妙的东西在兵棋推演中体现不出来因为作战的是人,而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最难以推断的生物。但是复杂的计算公式和详尽的推演手册可以让兵棋推演给决策者一个很好的建议,虽然也仅仅就是建议而已。

“我记得你当初在居鲁士军校学的是炮兵科吧,”莱因哈特手摁在沙盘上:“整天计算各种数据不觉得烦吗?”

“当时选炮兵科是因为炮兵科的薪酬比较高,”索斯手中的绿色小旗分成两部分,代表一千人的小旗飞速向莱因哈特轻装步兵的身后插去。

“是比较高,”腓特烈仔细地看着两人在沙盘上较量:“我记得至少比步兵军官高上一成吧。”

“而且比较安全,”索斯毫不顾忌地说:“距离战线较远,而且又不用冲锋陷阵。”

“你就是喜欢开玩笑,”莱因哈特笑着说,他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轻装步兵已经陷入危局。

“未来的战场属于炮兵,”索斯把剩下的部队继xù

退回德尔尼堡城区防守:“一门大炮在战场上胜过十个聚能法师。”

“法师做到的事情远比大炮要多得多。”腓特烈摇摇头:“不过在破坏力上一个低阶的聚能系法师的确不能胜过一门大炮,但是高阶法师就不一样了。”

“高阶法师那种珍稀动物我们在战场上根本就找不到,”莱因哈特略带嘲讽地说:“他们都躲在符文岛温暖的法师塔里进行神mì

的研究,战场上的主旋律永远是钢铁与鲜血之间的直接对话。”

“不管什么对话,我的老朋友。”索斯手中的绿色小旗已经稳稳的插在莱因哈特轻装步兵的身后:“你都要输掉这场兵棋推演了。”

“事物往往都具有令人难以预料的双重性,”莱因哈特丝毫不感到意wài

地说:“你或许很快就发xiàn

你的优势或许就是最大的劣势。”

莱因哈特把手中的兵力再次调动,重装步兵一改开战之后小脚婆娘似的慵懒摸样全速南下,精锐的骑兵部队反方向抄向索斯援军后路。这一次莱因哈特可是把手中所有的轻重骑兵五百多人全部投向战场,一下子就割断了索斯援军的后路。

“这是什么意思?”腓特烈惊奇地说:“现在调重步兵南下,那轻装步兵前面不是白拼命了。”

“不白白拼命,”莱因哈特志得yì

满地解释说:“如果我一开始全师攻击卡普亚防线,那么索斯自然也会把他手里的所有力量都派到卡普亚一线和我进行主力决战。”

“到时候你遇到的就不仅仅是卡普亚一线的守军和来自德尔尼堡的一千援军,”腓特烈此时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司令旁边拍马屁的参谋形象:“而是索斯手下三条防线上的全部守军和德尔尼堡驻军中的全部力量。”

“也不能这么说,”索斯解释道:“就算一开始莱因哈特不分兵而是全军攻击我的任意一条防线,我也不可能把另外两条防线的绝大多数士兵抽走,除了外层防御圈内的五千帝国士兵,在德尔尼堡的外面还有无数帝国士兵虎视眈眈。我不可能放qì

外线防守。”

莱因哈特的战术无疑是成功的,他的骑兵把索斯的一千援军和德尔尼堡分隔开来,索斯的一千人前方是莱因哈特的轻步兵,后方是莱茵哈特的骑兵,而侧翼则受到莱因哈特重装步兵集团的威胁。索斯这一千人从沙盘上消失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现在索斯唯一能祈祷的就是在结束战斗后在阵亡数字上能够和莱因哈特的帝国军取得一个不错的交换比。,

“那么,”腓特烈斟酌一下语气:“我是不是可以宣bù

帝国军胜利了。”

“为时尚早,殿下。”莱因哈特说:“让我和格鲁曼爵士把这场推演彻底完成在下推论也不迟。”

“不必,”索斯整整衣服说:“帝国取得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我手中的兵力还有不少,但是分散在各个防线上的兵力根本不可能突pò

五百名骑兵组成的封锁线。”

莱因哈特的战术其实很简单,他一开始就没有考lǜ

过分兵,他一直都选择卡普亚行省的方向为主攻方向。德尔尼堡通往符腾堡的路旁有不少生长了很久的茂密树林,那些是步兵对抗骑兵最好的掩护。舍尔河上不仅有德尔尼堡最坚固的堡垒,那条大河的水深到可以让德尔尼堡的炮舰驶进舍尔河为他们的步兵助阵。卡普亚方向是一片广阔的平原,道路两旁都是些农田。莱因哈特对索斯最大的优势就是他手上有一支久经战阵的精锐骑兵,卡普亚方向的平原就是骑兵纵横驰骋的最佳地点。

轻装步兵无论是攻城还是野战的战斗力都不如重装步兵强,在补给有限的情况下吃饭的嘴当然是越少越好,所以莱因哈特一开始就打算牺牲这支部队为整个战役的胜利奠定基石。他在开始就让这支部队不计伤亡的猛攻防线一是为了缩短打通补给线的时间,二也是为了吸引索斯派出德尔尼堡城区的守卫部队。莱因哈特也很清楚如果他的全部主力出现在卡普亚方向会发生什么,索斯一定会抽调另外两条防线上的一部分兵力会同德尔尼堡城区派出的主力部队在野外和他寻机决战。

索斯心中打着德尔尼堡指挥官心中同样打着的小算盘,他只要受够五天自然就会取得胜利,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场血腥的混战打到双方都无力发动进攻。一旦莱因哈特的部队受到重大伤亡,缺少补给品的帝国人也就绝不可能再有能力向德尔尼堡的任何一条防线发动进攻了。战略上的僵持就等于充足的时间,而时间在这次战役中就意味着德尔尼堡方面的胜利。就算双方都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德尔尼堡方面付出的代价远胜帝国方面,只要双方在战略上停下来如同负伤的野兽一般一边警惕着对方一边舔舐伤口,那么过不了多久德尔尼堡就会得到另一只野兽的帮zhù

。这一只名为高卢的野兽可是和帝国同一重量级别的巨兽,那时帝国自然就会向上一场漫长战争中一样无奈的缩回去。

敌人所希望的就应该是我们所避免的,索斯想打一场血腥的会战,那么莱因哈特就要避免在这样的会战发生。莱因哈特希望和索斯打一场会战,因为他在兵力上占优势,即使双方的战损比为一比一他也会在战略上赢得更多的优势。可他不希望这场会战让他陷入无力进攻的窘境,因为那就意味着失败,所以他要让索斯手中的兵力根本不足以雄厚到和他硬碰硬的打一场会战。所以他把自己的骑兵和重装步兵派到注定不是主攻方向的符腾堡方向,为的就是把索斯的防守部队牢牢拴在防线上。

面对莱因哈特手下最强的战力集群,索斯自然不敢松懈符腾堡方向的防守。同样他也不敢让舍尔河方向的守军有所行动,天知dào

莱因哈特会不会把自己手里的兵力突然集结起来,卡普亚方向的轻步兵北上,符腾堡方向的重步兵和骑兵南下。五千帝国一线正规军爆fā

出的战斗持续力很有可能一下子突pò

德尔尼堡人的防线,索斯绝不会拿整条防线的安危去冒险。这样莱因哈特就把索斯两条防线上的兵力牢牢拴住。

同样为了防止莱因哈特手中的五千大军翻头去攻击德尔尼堡城区,所以索斯驻扎在德尔尼堡城区的部队绝不能轻动,况且在实jì

情况中就算是德尔尼堡方面的指挥官打算派出自己手中的主力部队出城决战,那些高坐在上的议员们也不会有足够的勇气去批准指挥官的计划。就这样无形之中又困住了德尔尼堡军的不少军队,所以莱因哈特这一步不仅保存了自己的力量同时还压着德尔尼堡方面三条战线上的部队不敢轻举妄动。,

等到莱因哈特手下的帝国轻步兵损伤大半而卡普亚方向的德尔尼堡守军又岌岌可危,索斯自然会派出援军,可如何让这些援军安心的远离德尔尼堡城区毫无掩护的走在通往卡普亚方向

的广阔平原上呢?莱因哈特派出了他手下的重骑兵,看上去索斯虽然留着后手让莱茵哈特的重骑兵吃了个小亏,但是莱因哈特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或许是莱因哈特手下重步兵的长时间滑水让索斯忘记了这支战场上战力最强的野战兵团,或许是索斯一次漂亮的步兵反击骑兵的好戏让他信心爆棚忘记了莱因哈特手下的骑兵总量是五百人而不是仅仅两百重骑,总而言之索斯手下的一千步兵就这样茫然的走上了毫无遮拦的平原大道。在他们所支援的前方堡垒之前是虽然受到重创进攻无力但固守有余的帝国轻装步兵,后方时突然出现的帝国重骑集团,而他们的侧翼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帝国重装步兵的身影。他们无疑将迎来自己最悲惨的命运,唯一不能确定的是在他们被消灭前能把多少帝国人一同带下地狱,但这个数字肯定不会太多。

虽然兵棋推演到此为止,索斯选择了放qì

,莱因哈特自然而然的获得了胜利,但是将来能放生的事情我们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失去了会战能力的德尔尼堡城区守军会像乌龟一样缩在城区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莱因哈特手中的骑兵自然在战场上占尽优势,虽然骑兵的血肉之躯无法撼动坚固的堡垒,但是他们完完全全有能力封堵住堡垒中敌人的任何行动。无论是舍尔河还是符腾堡防线上的一兵一卒要想支援卡普亚方向的袍泽都要被这支骑兵拦截,可以说在索斯派出的一千援兵被帝国方面击败后整个德尔尼堡战场就已经分出了胜负。莱因哈特利用手头剩余的轻步兵和重步兵推下卡普亚防线上剩下的几个碉堡绝对是轻松加愉快,更何况守军在得知自己援军已经被消灭之后斗志也绝对会烟消云散。帝国方面确定无疑的获得了这次兵棋推演的完全胜利。

啪啪啪,腓特烈略显激动地拍着手掌:“吾原本对德尔尼堡的局势颇为担忧,经过这次推演以后吾对莱因哈特卿的军事指挥能力十分有信心。德尔尼堡现在绝对已经在帝国版图之上了。此番功成,吾一定为诸卿申请勋章,还要给诸位加封一块封地。”

莱因哈特略带得yì

地微鞠一躬,而索斯也毫无尴尬的鞠躬示意。

腓特烈身为皇子,他受到的教育自然让他有办法对付眼前的尴尬局面:“吾对格鲁曼卿的统筹能力也是十分赞誉,格鲁曼卿不仅在情报参谋上令人赞赏,想不到在兵事上也颇有建树,关于筹集款项的各类事宜,吾就拜托格鲁曼卿了。”说完帝国皇子低下头颅表示拜托。

皇子表示的如此,索斯出了心中苦笑表面功夫也毫不逊色,左脚啪的一碰右脚:“敢不为殿下效死。”

“此次推演如此成功,”腓特烈看看自己身旁的两名出身名门的所谓“精英”,他忽然感觉有此等臂助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也并非高不可攀:“我一定要设宴款待两位我们居鲁士的英才。”

“殿下大可不必。”

“臣愧不敢领。”

“不比推辞,这也是吾的一点心意。”

“那就叨扰殿下了。”

“精灵语有句古话是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又要麻烦殿下了。”

哈哈哈,众皆欢悦,皇子殿下尤其高兴。

于是一场除了食物富含丰富营养外毫无影响的晚宴就这样开始,同时也很快结束了。

最后索斯和莱因哈特辞谢了腓特烈留宿的邀请,两人一同坐着索斯的马车打道回府。在索斯装潢豪奢的车厢里,莱因哈特一边把玩着索斯藏在车厢里的狭长刺剑一边带着深意的看着索斯,仿佛格鲁曼爵士的脸上有一张令人困惑的迷宫图。,

车厢内气氛有些尴尬,一直沉默的索斯忽然开口说:“法拉亲王的那瓶酒真不错。”

“是很不错。”

“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着,回头让老赫尔墨斯去给我弄两瓶。”

“普多非,很贵的,不过你应该喝得起。我这个光凭薪饷过生活的傻大兵就不一定了。”

“瞧你说的,有我喝的就有你喝的,而且我有个不错的生意伙伴是酒商,他跟我说过这些所谓的名酒实jì

上未必值钱,只不过是那些阔佬和贵族需yào

让它值钱而已。”

“嗯,说好将来你请我喝这普多非酒,你可不要耍滑头。”

“没问题。”

沉默再次淹没了这并不狭小的车厢,交谈的两人忽然没有了继xù

交谈的意思。

时间有时候让你觉得它跑的飞快,有时又让你感觉它如同个懒婆娘一般寸步不移。索斯不清楚他和莱因哈特为什么忽然都不说话,或许两个人有某种隐藏的默契。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当沉默持续一会之后首先开口的为什么也往往是莱因哈特,或许也是因为两个人有某种隐藏的默契。

莱因哈特忽然放下那柄装饰华美的蔷薇刺剑开口问道:“你很想借钱给腓特烈那个绣花枕头吗?”

“啊?”

“以至于你为了能够坚定他收复德尔尼堡的信心甚至在兵棋推演中故yì

输给我。”

“可不是……”

“不必掩饰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索斯看了一眼莱因哈特,莱因哈特那双幽深的蓝眼睛似乎要看穿他最后那点隐藏。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有故yì

在兵棋推演中故yì

输给你,帝国会肯定胜利的。”

“帝国肯定会胜利,但不会是以那种方式,当我的骑兵截断你援军后路的时候你那两百多轻骑在哪里?”

“哦,我没……”

“当我重装步兵出现在你援军的侧翼,决战态势已经明朗,你的各路援军呢?凭着你在其他防线的力量完全可以再加上德尔尼堡市区的力量凑出一支部队再拼一把,或许你来上一场内外开花就能拖到五天以后。”

“兵棋推演和战争一样没有如果,”索斯手扶在朱红的座椅上平静地说:“我当时选择放qì

,所以就输了,所以输的很正常,军校的教参里不就明确指出指挥官最不能犯的错误就是意志不坚定吗?”

莱因哈特忽然话锋一转:“你很想借钱给腓特烈,你是想捞一笔,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我只不过是为帝国奉献一点自己的力量而已,你可别把我想得太坏。”

莱因哈特身子往前微微一探贴近索斯耳边说:“我们都能看出来那位殿下不仅志大才疏而且缺乏决断力易受他人影响,如果你是想从这个冤大头身上捞一笔那么我还能理解,如果你想影响或者控zhì

他,我的兄弟,你知dào

他面临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吗?皇长子和那位约瑟夫都不是易于之辈,你的麻烦会很大。”

忽然马车停了,车厢的门忽然从外面打开,老赫尔墨斯苍白的老脸从夜色中伸了进来。

“格鲁曼先生,您让我邀请的人等您半天了,我刚得到您离开殿下府上就要了辆车来通知您。”

“我知dào

了,让这辆车先把莱因哈特将军送回去,我做你那辆车回家找那个人。”

索斯挥了挥手示意老管家退下。

“我去你家,”莱因哈特固执地说:“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谈。”

赫尔墨斯微微苦笑道:“那个人没有在家,他坚持在那辆马车上等您。”

索斯皱眉道“就在你那辆马车?”

莱因哈特也皱眉道:“到底是谁?”

索斯把老管家拉进车厢:“带莱因哈特先生去家里,我们有很多话要说,而且把莱因哈特先生上回住的房间整理出来,他要住很长时间。”

索斯又转身拍拍莱茵哈特的肩膀:“我要见一个所谓的公会首领,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讲,去我家等我吧,狮子。”

索斯紧紧身上的大衣走出车厢,刚要踏入浓浓的夜色忽然扭头对车里的莱因哈特说:“无论如何,我都是对帝国忠诚的。”说完,他走进了德尔尼堡寒冷的夜里。

忠诚吗?莱因哈特呢喃一声,他拍拍老赫尔墨斯的肩膀道:“走吧,老先生,到了府上让厨子给我炸点小丸子吃吃。”

两辆马车分向而驰,驶向不同的目的地。

54 影贼工会的交易会

索斯的马车在德尔尼堡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我提醒过你要听我的指令,”索斯没好气地对马车车厢里一个矮小的男人说:“你不应该坐着马车来找我的。”

矮小男人略显瑟缩的在绿呢沙发上站起来,虽然马车不断地摇晃但他站得很稳健,他的双脚如同粘在马车上一样,虽然他的身体随着马车不断晃动,但是他的双脚没有移动一丝一毫。

“我们的评议会很重视和您的联络,”矮小男人恭敬地说:“长老们认为您是我们未来最主要的赞助人之一。”

“评议会,”索斯笑了笑伸出双手向下一压示意那个矮小男人坐下:“我很喜欢你们德尔尼堡这种没事有事找一群人瞎表决商量的传统,请坐下,瑟曼先生,作为一个游荡者中的精英,您可是我的老前辈了。”

矮小男人再次鞠躬道:“您不必高抬我,我不过是凭借一点粗鄙的技巧讨生活的手艺人罢了。”

“您的手艺可不简单啊,”索斯熟稔地从绿呢沙发座椅的暗格中摸出一个朱红色的木头匣子从里面摸出一根粗粗的烟卷:“尝尝这个吗?这可是从南大陆弄过来的稀有产品,德尔尼堡里有门路搞到这东西的人可不多。”

“懂得欣赏的人也不多,”矮小的男人似乎想把自己的身子隐藏在车厢的阴影里:“那东西很多人都觉得呛,但是我很喜欢。”

“是吗?”索斯左手拿着那粗粗的烟卷,右手手指如同弹奏钢琴般跃动,那指尖跳动着一抹闪亮的银光。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索斯指尖的银光就抹去了烟卷的一头并且那银光转瞬消失不见。“尝尝这个吧,金雀花国的达芙妮女士叫这个雪茄,我觉得是个好名字,你说呢?”

“是个好名字,如雪般灿烂容易逝去,又如茄叶般卷曲可爱。”瑟曼接过雪茄把玩一会说:“很多人都觉得它呛人,我倒觉得它醇厚可爱。”

“对了,倒是要给你点着。”索斯右手打了个响指,食指指尖冒出一点橘黄色的火苗,瑟曼把雪茄凑到火苗前深吸一口气让雪茄点着,说完他吐出一口白云般的烟气舒服的呻吟一声。

索斯看了一会瑟曼,忽然开口说:“我那些朋友告sù

我抽这个之前要让整个烟卷被火熏一下,然后点燃的时候要避免火头直接点燃,你不是害pà

我无法维持手上的火焰故yì

直接点燃免得我一会难堪吧?”

当然不是,瑟曼放下烟卷看着索斯说:“像我这样的辛苦人很少有机会停下来抽一支这么贵的烟,有机会当然要猴急的品尝一下了,而且用这样的方法抽烟虽然一开始抽起来很苦,但是苦后面的醇香令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听说影贼公会这几年过得很不如意,”索斯摸摸脑门说:“三合会对你们的,嗯,传统经营项目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是啊,”瑟曼也挠挠头道:“那些金雀花人什么都干,军火,杀手,致幻剂,女人,歌厅,酒肆,我们已经没什么传统生意可以干得了。”

索斯皱着眉头道:“你们不是一直很风光吗?德尔尼堡的上层不是一直很照顾你们的生意嘛,去找他们不就行了。”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那些金雀花人用起来可比我们顺手。”瑟曼苦笑道:“我们这些年过得一点也不轻松。”

“从来都是新人笑,你们这些老人就这么被德尔尼堡的议员大爷们用完扔掉了?”

“还能怎么样,现在无非是靠着公会的信誉和手上的一点小东西讨生活。”

“我找你来就是看重了你们公会的信誉,你们最近的拍卖会在什么时候?”

“三天后,红磨坊。怎么,格鲁曼先生您有兴趣参加。”

红磨坊,德尔尼堡最大的销金窟也是影贼公会最大竞争对手三合会名下最大的产业。

“我听我的朋友们说你们的拍卖会上有不少好东西,我想我要买一些奥术产品,我现在做的事情太危险了,我的买点东西保护我自己的安全。”,

“那您一定会在拍卖会上寻摸到好东西。”瑟曼意犹未尽的慢慢轻吸一口雪茄,右手手指粗鲁地把雪茄犹在燃烧的火苗摁灭:“我们一直都有很多精巧的东西在拍卖场上供顾客选购。”

“我很期待,”索斯一边说一边从暗格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小包递给瑟曼,瑟曼赶忙接住,他手中略微一掂量就知dào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半磅从金雀花运来的高级货,我打算卖给你们,开个价吧。”

瑟曼把小包收进怀中,抬起眼睛谨小慎微地对索斯说:“早知dào

您手底下有船跑德尔尼堡和金雀花的航线,但没想到这种东西的钱您也沾。”

索斯抱着脑袋舒服地躺在绿色的座椅上:“我不沾这种钱,但这半磅是别人送给我的礼物,我自己又享shòu

不了这东西还是交给你们代为出售比较好。”

“能从金雀花弄到这种高级货的只有三合会,您一直在帮着他们?”

“你问的太多了,给个价钱。”索斯闭上眼睛语气平静:“如果是三合会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

“格鲁曼爵士,三合会是一个没有立场的组织,”瑟曼把玩着手里的半根雪茄:“我们影贼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

“所以你们即将被淘汰,”索斯道:“你们那些老旧的传统已经根本不能适应这个新的时代了,三合会那样的组织才真zhèng

有生命力。”

“他们不过是和金雀花财团搭上关系的一群码头区的小混混,除了那个莱曼没有几个手上说得过去的人。”

“游荡者们凭借手里的匕首讨生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索斯睁开眼睛看着瑟曼:“一粒子弹,一滴毒液能做到的事情远比一柄匕首多。”

“那两样只不过对普通人有用罢了,如果有人想暗杀莱因哈特将军,我可不认为那只鲁登道夫家的狮子会被子弹和毒液击倒。”

“但影贼工会要想继xù

生存就必须依靠一个势力,”索斯无聊的搓搓手:“我在这里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

影贼公会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要退休的老盗贼为了自己的晚年生活老有所依而成立的小帮派,再后来几个德尔尼堡的议员看中了这支正在成长的力量,他们利用手里的资源为这些盗贼们提供财路,而盗贼们则以让议员政治对手出自对死亡的恐惧而作出政治妥协作为回报。那是影贼公会的黄金时期,他们几乎代表了德尔尼堡地下力量的一半,但是好景不长,有道是君以此兴之,必以此亡。德尔尼堡的议员们很快就厌恶甚至畏惧这个新兴的怪物,他们需yào

的是一把可以驾驭的匕首,内部分化和外部打压很快就让这个组织没有了当初一统德尔尼堡地下的锐气。

瑟曼现在所在的影贼公会虽然还是德尔尼堡地下赫赫有名的百年老店,但是整个组织不但暮气深沉而且内部派系林立,由一群快死的老头组成的影贼公会最高指挥者——评议会掉进了内部斗争的泥潭,他们不光盯着门外的共济会而且也盯着自己屋子里这些老伙计。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个组织已经烂透了。

“我们当然知dào

您的力量,”瑟曼淡淡地说:“您的能量让我们尊敬,但是我想您能开出的最大价码还不足以收买我们工会,而且,”他苦笑一下:“评议会中的许多长老还没有弄明白现在的形势。”

“我不是一个人,瑟曼。”索斯看着这个身手矫健的盗贼:“我是一个集团,一个即将掌控德尔尼堡未来的统治集团的代表。你认为在帝国贵族和那些德尔尼堡议员的战争中谁将胜利?莱因哈特将军的五千战士已经毫发无损的穿过德尔尼堡人引以为傲的防御工事直接威胁德尔尼堡城区,只要我们的士兵扣动四次扳机,那么十个德尔尼堡人中就会有一个死去。更何况德尔尼堡的议员们对三合会青眼有加,根本没人照顾你们的生意。”,

瑟曼皱眉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帝国要求我们帮着对付德尔尼堡的议员们?”

“当然不是,”索斯道:“如果要靠你们解决德尔尼堡的议员们,那么我们的帝国军队又要干什么?我们所看重的是你们在将来的和平时期所能起到的作用。”

“很抱歉,”瑟曼微笑道:“很多我们的长老就是死也不会和帝国合zuò

的,我也很无奈。”

“不,不,不,”索斯笑着摇摇头,他的手指着瑟曼的胸口:“我,或者说我们从来都不对那个影贼工会感兴趣,我需yào

的是你和你手底下的那批人。我要一群除了唧唧歪歪什么也不能干的老废物干什么?”

瑟曼尴尬地说:“您这是要让我出卖自己的公会,这我可做不到。您不明白我对工会的感情有多深。”

“你又错了,我很理解你的感情。”索斯的右手搭在膝盖上左手放在口鼻之间:“我很了解你,一个码头区的孤儿,生活无依无靠,是公会给你吃的让你长大,是公会交给你阴影与匕首的艺术,这我都知dào

。”他的手轻轻搭在瑟曼肩头:“但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实如何,影贼快完了,你要选一条新的路来拯救你的公会。让该死的评议会见鬼去吧,我们来开创一个新时代。”

“我不清楚,”瑟曼眼神一抖:“说实话,但我知dào

就算是公会垮了我也一样有吃有喝,但跟着您只怕将来的生命安全成问题,”

“唉,看来我的王霸之气还是没有达到四溢的地步,”索斯从兜里摸出一个灰色的硬皮本子丢到瑟曼怀里:“看看吧,我的朋友。”

瑟曼打开硬皮本子一看脸色立kè

发绿:“您这是什么意思?”

“贪污了公民党给影贼工会的好处,”索斯苦恼地摇摇头:“你呀,你呀,怎么这么不小心,贪了就贪了,咋还让人抓住把柄了?你看这下玩大了吧。”

瑟曼把硬皮本子打开一边看一边头上冷汗直冒:“只不过是讨生活而已,想不到帝国宪兵竟然能把手伸进德尔尼堡的公民党里,真是……真是……”

“真是让人没话说是吗?”索斯把他手里硬皮本子扣好顺势放进他的手中:“瑟曼,我能把你这一次,但不代表我哪一次都能帮到你,真zhèng

重yào

的是你自己的选择。”

瑟曼艰难地说:“可实jì

上我不是已经为自己做好选择了吗?”

“公民党经常给影贼公会提供发财的关系吗?”索斯笑着问:“他们不是最讨厌肮脏的手段吗?”

“我在公会做了这么多年,”瑟曼颇有感触地说:“觉得那些和政治沾边的人往往是外表越光鲜里面越不堪。”

索斯从大衣的内兜掏出一张汇票交到瑟曼手里:“这是帝国银行一千第纳尔的现金本票,也是你的活动资金,我要你和你的手下在未来的一年中完全听从帝国的安排。”

“虽然你拿捏着我的把柄,”瑟曼接过现金本票:“但是这点钱还是太少了。”

“这只是开始,”索斯伸了个懒腰说:“新的时代,帝国希望在德尔尼堡的地下也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瑟曼不置可否地说:“现在谈这个不是太早了吗?你们的军队虽然进来了,可是德尔尼堡毕竟还是德尔尼堡啊。”

“无论我们的人是否控zhì

德尔尼堡,”索斯打了个哈欠道:“德尔尼堡永远都是德尔尼堡。”

“我们怎么联系,”瑟曼道:“我不能经常和您见面的,我可不希望您下任务的时候通知不到我。”

“我可以给你的人提供一个宪兵司令部的职务或者一个在我家的工作,”索斯看着马车车厢顶部明亮的水晶灯:“你总有些心腹吧?”

“当然有,可是怎么向评议会解释呢?他们可能不希望你我的关系过于密切。”

“你不用总把那些老不死的放在心上,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索斯说:“你就说这是我提出的明确要求,我需yào

和你们的人时刻保持联络,就这么解释。”,

“为什么选择我们,为什么选择我?”

瑟曼话里前一个我们无疑指的是影贼公会,潜台词是在问索斯为什么不选择三合会。后一个我无疑就是在问索斯为什么选择瑟曼自己做代理人。

“影贼公会虽然腐朽了,但是他的刀刃还很锋利,”索斯微眯起眼睛:“我不喜欢三合会,因为他们太难驾驭了。你要知dào

就连金雀花的财阀们也控zhì

不了他们,更何况是我们这些狗都嫌的帝国人。至于你,你还记得那个前一段时间妻子;离奇死亡的酒商吧?他是我的朋友,他对你的评价某种意义上影响了我。”

“里宾特若夫先生?”瑟曼脸上表情略微软化:“我们可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我和他也相交颇深,”索斯颇有深意地笑着说:“现在我们应该叫他里宾特若夫爵士了。”

“是的”瑟曼笑着答道:“他的妻子死的很是时候。”

“不要再嘲笑那个可怜人了,”索斯脸上的笑意更胜:“他的竞争对手雇佣的小报记者可是讽刺他为了和有钱的帝国贵族寡妇结婚阴谋杀妻呢?”

“完全是无稽之谈,”瑟曼正色说:“里宾虽然是个吝啬的人但是他绝不会有胆量做这样的事情。”

当然里宾特若夫的胆量和那个寡妇名下的财产呈正相关,这一点车厢里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瑟曼从坐椅上站了起来鞠躬说:“三天以后希望您能够赏光参加红磨坊的拍卖会,我们影贼公会的长老们一定很期待您的来访。”

“到时一定参加,”索斯搓搓双掌:“但是现在我要给你第一个任务,完成以后我会给你一笔酬劳。”

“请您吩咐。”

“查清楚贫民区命案的凶手,要低调的查。”

“我么不是警察,坐起来可能……”

“不要推脱,你们在贫民区比警察要厉害得多。”

瑟曼点了一下头直接推开车门跳进了夜色中。

“不怕摔一跤,”索斯嘟囔一声然后敲敲车厢对车夫吩咐道:“回家,困死老子了。”

莱因哈特坐在索斯的会客厅中等着房子的主人回家,老管家赫尔墨斯在一边坐着翻看着账簿。

“赫尔墨斯,索斯中途上的那辆马车拉着谁?”

老管家和索斯早有默契,他知dào

索斯早已经为瑟曼这样的家伙寻找到了存zài

的理由。

“是个混混头子,他在的那个影贼公会在德尔尼堡很有影响力。”

“索斯不是一直在帮着三合会走私吗?怎么又和那些人扯上了关系。”

老管家心里暗叫乖乖,这样的阴私之事莱因哈特怎么知dào

了,但他还是硬装着说:“什么走私,我们少爷一直都是经营正经生意的。”

“算了,”莱因哈特皱着眉头说:“你们这宅子里的人值得信任吗?”

“都是些帝都夫人那片派过来的老家人,”赫尔墨斯回答道:“绝对没有问题。”

“我去睡了,”莱因哈特起身向楼梯走去:“我认识房间,不用找人带路,记得给我送杯热牛奶。”

“知dào

啦,”老管家拿下鼻梁上的眼镜:“都是老规矩了。”

老管家仿佛远远的听到莱因哈特说了一句“万事无绝对。”

55 那是什么鬼东西和我们是什么(上)

阳光透过浅白色的纱帘照进屋子里,索斯舒服的坐在装饰着金色流苏的红色软椅上。他身穿浅白色的睡袍手里捧着一杯茶,膝上摊着一本账簿,格鲁曼正借着正午的阳光审查自己的财务状况。他的对面坐着莱因哈特,年轻的将军穿着红色的睡袍正钻研着一柄装饰华美的左轮手枪。两个人似乎对外面美好的阳光都毫无兴趣各自专心地搞自己的研究。

“两位先生,”老管家从外面推门走进来:“午餐准bèi

好了,请两位移步餐厅吧。”

“不,”莱因哈特把手枪丢到茶几上:“拿到这里吃。”

赫尔墨斯为难地看着自己的雇主,索斯可是一向反对在这间书房里进餐。

索斯依旧低头盯着手里的账簿,但他似乎感受到了老管家为难的目光,于是他开口道:“就听莱因哈特将军的安排,随便端两样,我们两个随意吃一下就行了。”

随便端两样,老管家明白这是在暗示他不必把所有的菜端进书房,他只需yào

随便端上几小盘蛋糕之类的就能糊弄过去,索斯还是不希望把自己的书房弄乱。

老管家低头表示明白,他轻轻地把一个信封放到茶几上:“刚收到的信,是您派到帝都的经理人回来交账时顺路带回来的,您最好现在就看一看。我这就让他们把菜端上来。”

索斯依旧没有抬起头,他抬起手摆了摆示意老管家退下。

莱因哈特拿起信封仔细看了看:“这是你母亲寄过来的,要我给你读一读吗?”

索斯低着的眼睛一亮,但是他还是没有什么直接地表示而是简单的回答道:“不用看,一定是让我往家里汇点钱,我那个大哥在外交部花钱跟流水一样,家里一直想让我分几样产业给他,在咱们帝国想升官没钱可不行。”

索斯很清楚莱因哈特一定知dào

些什么关于他走私的事,但莱因哈特知dào

的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个藏不住心事的鲁登道夫一早就到书房左转右转一定是想找到些什么。

“谁让他偏偏和那些文官混在一起,”莱因哈特端起他面前微烫的红茶喝了一口:“说实话你们这一家子真真怪得很,当初你父亲非要去新成立的海军部工作,你哥哥更绝,从小就立志去当个外交官,你干脆直接拒绝总参谋部的任务。你们这一家啊,哪里还有一点点居鲁士陆军军官世家的样子。”

索斯把手里的账簿放到茶几上,莱因哈特一边喝茶掩饰一边偷看账簿上的记录。索斯假装没有看到莱因哈特的小动作,他拿起茶几上的信拆开来看了两眼。

莱因哈特左右也看不明白账簿上写了什么,他放下茶杯问道:“写的什么?”

信很短,索斯一目十行的把信看完:“没什么,我哥给格鲁曼家添了个小饭桶,我母亲催我回帝都挑个好姑娘成家。我那个三神教会的的神父舅舅叔叔下个月要到德尔尼堡担任地区次席裁决官,母亲让我给老人家物色处房子。”

索斯的母亲出身于著名的牧师家族,家中好几代都是三神教会的高阶神职人员,索斯的那个舅舅就是一个颇为著名的神父。

“帝国看来已经为接手德尔尼堡后的局面布局了啊。”莱因哈特笃定地说:“这么早就安插帝国贵族背景的神职人员进入德尔尼堡的三神教会,看来咱们的威廉陛下是一点都不愿意他这个未来的钱袋子出现什么问题。”

三神教会,是秩序之神、晨曦之神和惩戒之神三位神明教会的统称。据说在比黄金时代更久远的众神时代,这三位神明的教会就结成了同盟。众神时代结束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这三个教会早已经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彼此教义和神职人员的互相补充已经让三神教会成为人类世界最大的宗教组织。当年那位发疯立誓当皇帝的霍亨佐伦主教就是秩序之神手下打杂的众多小弟之一。当然了,在这个能不能修成神术完全看哥们人品如何的时代,三神教会发展成某种超越zf的超级权力机关完全就是扯。实jì

上三神教会在帝国的分支已经快成为神圣帝国的非正式宣传部门了。至于那个听上去很牛的次席裁决官也主要裁决的是经义上的解释,而不是传说中的亵渎者。,

“那你还真说错了,”索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又把视线放到了账簿上:“我那个叔叔只是个一脑袋钻到经文里的书虫,什么弘法利生之类的事他可没心情管。”

莱因哈特脸色怪异的说“叔叔,不是舅舅吗?”

“诶呦。”索斯也尴尬的脸红道:“说错了,很久不见了啊。”

这时候正好老赫尔墨斯把菜端了上来,老头子做得很绝,每个人一小碟烤过得火腿片,两片面包还有一小碟柠檬布丁,这样的吃食只能把两个大汉饿一下午,房间的洁净和气味绝对不会成问题。不过好在索斯和莱茵哈特的心都没有放到这上面,所以老头子也乐的轻松无事。

莱因哈特和索斯三口两口就把各自盘子里食物吃完,谁也没有向老赫尔墨斯再要的意思,老管家利索的把六个小碟放到托盘里转身离开。

吃完东西,莱因哈特仿佛没话找话地说:“让你回去挑姑娘,那你在这的那个女朋友,对了叫什么来着?”

“枫丹白露。”

“对,他可怎么办啊,我可是听维埃拉说你和她很恩爱呢。”

“再说吧。”索斯不知dào

从那里摸出一个计算尺正噼里啪啦的计算着:“现在还早,倒是后再说。”

“她那种身份可是根本不可能得到你父母同意的,”莱因哈特担忧地说:“她是个平民,还是个德尔尼堡人,你们没可能的。”

索斯仿佛把所有的计算工作完成了,他站起来把账簿放回书架里搁好又把计算尺放到书架边上:“大不了我们两个逃到金雀花去,到哪里总没有人管吧。”

心神不定的莱因哈特根本没有听出来索斯的话对于一个帝国贵族来说有多大逆不道,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叛国,如果是平时莱因哈特绝对会批评索斯的幼稚想法,但现在他光想着索斯走私的事,根本没有觉察索斯的回答。

“走,去换衣服练两手。”索斯拉起还在靠椅上发呆的莱因哈特:“我打算练习一下剑术,上回那个用哈鲁阿长刀的刺客搞得我可是很狼狈的。让我意识到手上的功夫不能落下,做宪兵手上功夫不行就得死啊。”

“行,我也想练练。”

“好,一会换好衣服在这里集合。”

“等等,”莱因哈特喘了口气调整一下呼吸认真说:“我们最好讨论一下你走私的事。”

索斯贴近莱因哈特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的那个演武室设在地下,在那里你想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索斯和莱因哈特很快就换好了练习剑术时穿的衣服,两个人脚上都穿着摩擦力很强的高腰靴子,这种鞋不仅能够用摩擦力帮zhù

穿戴者精准的走位而且还能够避免穿戴者不小心在战斗中扭伤脚踝。如果一个战士在战斗中不小心扭伤了自己的脚踝那可就离死不远了。裤子穿的是耐磨贴身的粗布裤子,里面用特制的精细棉布保护裤子主人的腿部皮肤,既吸汗又不影响运动。上身是宽松的麻质衬衫,这可是约定俗成的剑术套装之一。

穿戴完毕的索斯和莱因哈特跟着老管家一起走向索斯家的地下室,老管家颇感欣慰的在两个人前面絮絮叨叨:“当初买这个宅子的时候少爷就看中了这宅子的地下室又大又通风可以做很多事情。别看我老了,当时我可是帮着少爷把那些利剑搬到了地下室,还有那些箭靶和假人,都是我这把老骨头搬的。我当时心里高兴啊,少爷知dào

什么才是咱们居鲁士人真zhèng

安身立命的本钱,当初那个霍亨佐伦的开国老皇帝怎么说来着,对了,不用剑的人将来必然死于剑下。说得多好啊……”

还不等老管家继xù

抒发情感,索斯和莱因哈特就跟着老管家走到了一楼一个很少有人走动的走廊里,老管家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一支支试着打开走廊侧面的一扇门:“我当时还特地找了个法师学徒在里面设了个通风的小魔法阵,你们放心,虽然这建好以后一天也没用过但里面绝对不会有灰尘和蜘蛛网的。”,

试了半天,老管家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钥匙把门开开,而索斯的脸已经在莱因哈特目光的刺激下红得要滴出血来。

打开以后是一条斜着向下的走廊,走廊没有任何装饰,灰扑扑的砖石让人感到一种特殊的压抑。

老管家打开了走廊里控zhì

奥术水警灯的开关:“里面用的也是奥术水晶灯,这可是花了不少钱的,真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亮上几次,唉,……”

“领路吧,赫尔墨斯,”索斯此刻已经不再尴尬:“你不用再说了,我以后会常来练习的。”

“对不起,格鲁曼先生,”赫尔墨斯浑然没意识到自己有透露出了自己雇主老底:“这人一老啊,话就是多,说的不对您多担待。”

“开门吧。”莱因哈特吃吃笑着说:“能有一个赫尔墨斯这样的老管家是你的福气,索斯。”

“是啊,”索斯也颇感慨,以他的处境如果没有赫尔墨斯这样信得过的家人他在德尔尼堡要辛苦得多:“真是我的福气啊。”

“两位先生过奖了。”老管家倒是宠辱不惊,他推开走廊尽头的红木大门:“请进吧,我的先生们。”

“那是什么鬼东西。”眼尖的莱因哈特指着大门打开后地下室的黑暗大喝道。

幽暗的地下室里闪烁着两点幽绿色的光芒。

“早听说这宅子死过人,”索斯脸色也瞬间苍白:“但没想到真有什么幽灵让咱撞见。”

既然这个世界巨龙都能在天上飞过,那么死人变成幽灵不是挺正常一件事吗?

莱因哈特惊恐地说:“你这宅子死过人?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索斯倒是理直气壮地说:“拜托,三年前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哪有钱买这样的大宅子啊,要不是房子的主人暴死在房间里吓得别人不敢买,我哪能买到这么便宜的房子。”

“原来你在这里啊,”老管家忽然脸上带着欣悦的笑容:“我可找了你半天呢。”

老管家顺手打开房间里的奥术水晶灯,一只小豹子一样的大黑猫懒洋洋的趴在地下室的中央。

莱因哈特如释重负:“原来是只猫啊。”

武士最害pà

的就是遇到幽灵之类的能量生命体,他们手中的利刃对于完全由负能量构成的幽灵完全没有任何威胁,武士只有依仗超乎一般的神兵利器才能对付这些代表着痛苦和恐惧的生物。

“它是怎么进来的,”索斯指着黑猫道:“我不记得我养着这样的东西,而且你不是说这间屋子一直锁着,它怎么进来的?”

“这只猫啊,”老管家把大黑猫抱起来放到地下室供人休息的座椅上:“就是枫丹白露送给您的礼物啊,她说您养只宠物可以调整心态延长寿命,整天鼓捣阴谋诡计会折寿的。”

“那它是怎么进来的?”莱因哈特好奇地问:“你不是说这房间一直锁着,……”

老管家尴尬地说:“两位要用这间房间我当然要让人打扫一下了,免得用的时候出什么纰漏。”

“明白了。”索斯和莱因哈特都了然了。

告别了黑猫的小插曲,索斯和莱因哈特各自在地下室墙壁上陈列的兵器上选择自己习惯的兵器。莱因哈特选择了习惯的军用阔剑而索斯也选了最习惯的细剑。

“重心配的很对,”阔剑在莱因哈特手上灵活地随着手腕转动一圈:“你的收藏品都是怎么来的。”

“街边巷尾买的,”索斯一抖手中细长的刺剑发出嗡嗡的蜂鸣声:“一个德尔尼堡破产收藏家的藏品,据说他收集的都是都是当年七十年战争中的帝国军械。”

莱因哈特左手拂过阔剑冰冷的剑身,食指轻轻弹动剑刃:“是焰纹钢,没准还是帝国中级军官的配兵。”

“现在这个时候拿起那时的兵器,”索斯自嘲的笑笑:“此情此景与彼时如何相像。”

“你还没有和我讲你走私的事。”莱因哈特单手杵在剑柄上:“现在总能讲了吧,这里现在有没有别人。”,

老管家此时早就离开,只剩下那只懒洋洋的大黑猫趴在椅子上打盹。

“留神,”索斯左腿一动手中细剑仿佛一只吐信的毒蛇刺向莱因哈特左肩。

当,莱因哈特手中阔剑猛地竖起,他用阔剑厚重的剑身往旁边一磕就撞开了索斯轻薄的刺剑:“你跟我说一说。”

“我的确在走私,”索斯话音一落,莱因哈特也随之脸色一暗,当初童年的挚友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无疑对帝国的经济产生了严重的影响。莱因哈特虽然是个军人但他也是个贵族,他很清楚贵族们成批量的走私对帝国税收和财政的影响。走私不仅让帝国损失了在这些走私品上本应收取的税收,这些走私品还会利用自己远比那些交税商品更低的价格把交了税的商品从市场上排挤出去,同时越来越多的走私品也会同时填充那些原本属于完税商品的市场空间。

更倒霉的连锁反应在后面,缺乏税款的帝国当局不可能找到那些该死的走私贩子,他们只能加重那些老实经商或者软弱可欺者的税赋,帝国上下原本尖锐的社会矛盾也会因此变得更加尖锐。

“你和你的走私贩子朋友们想把钱借给腓特烈好把自己的身份洗白?”莱因哈特一边问,手上的重剑如同惊雷闪动带着呼啸的雷声直劈索斯胸口。

“不,”索斯身子一扭躲过这一击:“那些打算借钱给皇子殿下的人都是些老实的德尔尼堡人,他们只不过是想趁此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罢了,那些拿了走私利润大头的人可不会拿自己的钱供养我们的殿下风花雪月。他们可看不起霍亨佐伦家的小崽子们。”

“他们是谁?”莱因哈特手中重剑先横后竖,一道十字形剑qì

喷薄而出,索斯虽然灵巧的躲开但那剑qì

的余波仍然割得索斯脸上生疼。

“这可是哈鲁阿剑圣的招牌,”索斯惊奇地说:“你怎么学会的。”

“是谁?”莱因哈特大吼一声,一道横斩带起一道圆弧形剑qì

,索斯狼狈地在地上一滚躲开。

“谁?”索斯猛地从地上弹起,右手刺剑扭动的刺向莱因哈特咽喉:“当然是我们。”

“什么我们?”莱因哈特故技重施,阔剑猛地击向索斯手中刺剑细长的剑身:“我们到底是谁?”

“就是我们,”索斯改刺为劈,刺剑割开空气呼啸着劈向莱因哈特下腹:“我们这些肮脏的帝国贵族,世界上最无耻的吸血鬼。”

56 那是什么鬼东西和我们是什么(下)

刺剑那一刹那仿佛真的就要划开莱因哈特的身躯。但是下一刻索斯和他的剑就被澎湃的气浪震开。

莱茵哈特的剑仿佛灌注了他所有的愤nù

,剑锋卷起层层气浪仿佛传说中神mì

的东方剑圣一怒气卷苍茫的萎缩版本。

“都有谁?到底都有谁?”

索斯双腿不停,他的身影在气浪中如同风中枯叶欲落。

“都有谁?居鲁士那些名将之后,勃兰登堡那些辅国之才,帝都里那些国之柱石,能少了谁?”索斯仿佛找到了在电子科技学院里苦练的感觉,莱因哈特毕竟不是真zhèng

掌握类似武僧所谓“气”的剑道圣者,索斯当初苦练的盗贼技巧也一点点回到身上,格鲁曼在莱因哈特散乱的剑风中一点点回忆起当初苦练的各种技巧。

索斯脚步不停,嘴巴也不停:“那些传承千年的勃兰登堡名门比如米希奈尔、沃尔夫斯,财政大臣的侄子,内政部长的内弟,当然也少不了咱们这居鲁士十二家当初追随霍亨佐伦起事的‘持剑者’,司长大人也收过我们的钱。我只不过是这么一个庞大集团的一小部分而已,真zhèng

的主事者可是帝都舞会里翩翩起舞的当今名流。”

“怎么可能,”莱因哈特双目赤红:“这些高阶贵族名下田产超过帝国土地的三分之一,掌握的财富也在全帝国的一半,他们为什么还贪心不足的去赚这些给自己掘墓的钱。”

“利令智昏呗,”索斯嘲讽道,他右手的刺剑接连抽动拨乱莱因哈特空有其形的剑qì

跳出莱因哈特阔剑的攻击范围:“他们可不在乎霍亨佐伦的钱囊里还剩下几个铜板,他们只要自己手里还握着金灿灿的黄金就行。”

“怎么可能?”莱因哈特自己也无法长时间维持这种狂暴的力量输出,他只不过坚挺了不到一分钟就萎靡的瘫倒在地上,脸上带着失落和不甘。

“换句台词吧,”索斯躲在地下室水晶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我都听烦了,这怎么就不可能。”

莱因哈特丢掉手里的阔剑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你和他们是怎么联系的,他们怎么会挣这样的钱?”

“要论对帝国的破坏,走私还是小头。”索斯嘲讽的声音继xù

从阴暗的角落里传来:“黑市上那些流入公民党和共济会的军火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还不是这些混账的手笔。”

“他们就不怕帝国这样被他们害死吗?”莱茵哈特的声音也渐渐无力:“帝国没了他们死得最惨。”

“帝国不是还没完蛋吗,”索斯的声音忽然在莱因哈特身侧响起,细长的刺剑忽然刺进莱因哈特左肋旁的地面上:“我终于想起潜行的技巧了。”索斯气喘吁吁地说:“恭喜我吧。”

“就连我这个政治白痴都知dào

帝国已经是内忧外患,”莱因哈特闭上眼睛:“这群白痴怎么还不如我?”

“说句你不爱听的,”索斯坐到他旁边:“有的人是看明白了最后疯狂一把,有的人是心怀侥幸胡作非为,这些人都是聪明人。最傻的就是你我这样一心复兴帝国的蠢材了。”

“我是很蠢,”莱因哈特哼了一声说:“但我可不认为你跟我一样笨。”

“我们居鲁士这十二家跟随霍亨佐伦起兵的贵族被那些人称为‘帝国的持剑者’,要是帝国完了,最早被清算的就是我们。”

“贵族直领地里面偏向共济会的思潮此起彼伏,各大行省里面那些共济会分子正磨刀霍霍。公民党隔岸观火四处拉人,随时准bèi

跳出来给咱们帝国背后一刀。西有强敌高卢,东边还有那个打了快两百年仗的兰伯特大公国,陛下还准bèi

搞一搞德尔尼堡弄一笔钱花,哼哼,你知dào

为什么偌大个帝国怎么就派过来五千个傻大兵么?”

索斯很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他也不明白帝国怎么会就派出五千多人,这点力量根本不能对德尔尼堡产生绝对优势。根据索斯自己推测至少也要一万五千人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拿,

下德尔尼堡,按道理来讲总参谋部的高人们没道理就派这么点人。

“因为东面兰伯特大公正在策动五十年来最大规模的反击,那些兰伯特贵族把老家底都掀了出来,帝国哪里敢掉以轻心,虽然说整天瞧不起那些骑马的家伙,但真动起手来谁敢拍胸脯说

没问题?至于周边行省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光秘密警察一家就在卡普亚行省去年一年侦缉了三十二次有组织叛乱,这还不算宪兵们的收获。就这样内忧外患老威廉还打算收回德尔尼堡,他不是吃噎着了,他是噎死了。”

“尊重你的君王,”索斯道:“他可是我们的封君,没有他拿来我们这些封臣。”

莱因哈特没好气地回答说:“应该是爱你的国家,没有你的国家,我们什么都不是。”

“你要当心啊,我的将军,”索斯笑着说:“你的思想很危险,这是典型的公民党言论。”

“我不是那些分裂分子,”莱因哈特的声音显得很空洞无力:“我只是对这个国家失望了而已。”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就是居鲁士人,大不了回居鲁士就是了。”索斯轻松的回答他:“如是而已,放轻松些。”

莱因哈特又站了起来猛地向下怒劈一剑,卷扬的气浪澎湃,“帝国若是崩溃,人类一定有一场大灾祸。”

索斯笑笑没有回答他,精灵们图谋大陆的野心一天都没有消失过,对于人类来说帝国若是崩溃,那么最高兴的应该就是精灵这个对旧大陆贼心不死的老朋友了。青铜时代各种族之间的

血腥战争对于人类等短命种族来讲已经是过去几百年的传说,而对精灵而言就是还停留在昨天的故事。精灵们所燃烧的复仇之火远远还没有到熄灭的时候。

“你到底在里面是个什么角色。”

索斯笑着摇摇头:“你又没有想过走私是一个多复杂的过程?”

“没有。”

“就好比把高卢的葡萄酒和南大陆的香料运进帝国只需yào

一艘船就行了,但后面的事情远比在海上躲过帝国海军的侦缉要麻烦得多。”

“什么麻烦。”

“我只是把船上的货运到德尔尼堡,然后呢?我又没有渠道把这些东西卖给顾客,有人会接手它们。”

“谁?”

索斯带着深意看着莱因哈特:“说出来你回不相信的。”

“你只管说,信不信是我的事情。”

“当地的大贵族,给我们中间引荐的是那些帝都的头面人物,这走私利益的大头都让那些头面人物拿去了,我们和地方上的人也不过是挣个辛苦钱而已。”

“秘密警察会揭发你们的,他们是霍亨佐伦的忠犬。”

索斯停了一下接着说:“秘密警察不会把这事报gào

给陛下,也为他们的大头目不敢得罪走私集团,因为他知dào

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把这个利益集团消灭,因为这个利益集团就代表着帝国本身。”

“货品从德尔尼堡通过舍尔河运往帝都,这一路上不会有任何不开眼的人半路拦截调查,因为船属于帝国内政部长内弟名下的运输公司。然后会被运进帝都的几个大仓库里,那几个仓

库属于财政大臣侄子名下的物流公司,然后这些货物会登上帝都专门运送军用物资的马车,这些货物会直接交到各地指挥官的名下,再由他们交给当地势力。仅仅这一项走私,帝国的贵族、

文官、军官三个互为矛盾的阶层精诚团结在一起,如果他们能在别的时候这么团结帝国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内忧外患的境地。”

“都是些混账,又能有什么两样?”莱因哈特嘲讽道,他并非不知dào

那些混账整天都在干什么,要知dào

就算是在帝国东线的战场上这些走私品也比真zhèng

的帝国军资更多。甚至很多时候

给军官们运送红酒的货车原本是运送前线最紧缺的药品,不知dào

有多少战友因为缺医少药死在病床上,仅仅是因为那些药品被换成了有些许杀菌作用的红酒。当然还有子弹被换成香料,火药,

被换成金雀花烟卷的事情,这些莱因哈特都看在眼里。

“我不敢说别的,”索斯脸上带着无奈:“这些人就算是完成威廉陛下的谕令也不可能完成的这么好,而且你也不干净啊。”

“我怎么不干净了,”莱因哈特冷哼一声:“我自问绝不沾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算是我的同僚们不争气,但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

“你自然是干净的,但是你的家族就一定干净吗?”索斯把事情无情的揭开:“两年前,你父亲从帝都寄信给我。”

“他让你干什么?”

“无非是弄点钱花花,但重点是钱去哪里了。”

莱因哈特一时语塞,两年前他忽然从前线的骑兵部队调到法拉亲王身边做参谋。

“这世上的一切事物都有内在上的联系。”索斯弹了弹插在地里的刺剑:“就算是你们家那位隐藏在总参谋部阴影里的司长大人也不干净啊。”

莱因哈特不敢相信地问:“他收你的钱?”

“人家怎么会看上咱们这样的小角色,人家和真zhèng

的大头有联系?”

“谁是真zhèng

的大头?”

“你以为德尔尼堡的老大是谁?”索斯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吗?当然是那些议员们,咱的老校长可是和他们有大大的联系啊。”

“这不可能,这是通敌。”莱因哈特坚定地说:“我叔叔绝不会做这种危害帝国的事情。”

“别这么说,”索斯抱起一直躲在角落里观战的大黑猫,感觉入手颇沉:“走私这种事情对任何一个收税的执政方都是不利的,那些走私的钱又不是全流到德尔尼堡zf的金库里,自

然是落到了议员们的腰包里。咱们的司长大人也有苦衷,光靠帝国的拨款怎么养活这么周密的情报网络,陛下拨给秘密警察的经费一年比一年多,但是第四司那边的预算一年不如一年。”

莱因哈特沉默,帝国皇帝往往喜欢把所有的预算都编给自己手底下的实力,但那位好大喜功的威廉陛下往往忘记了霍亨佐伦是居鲁士的霍亨佐伦,没有了以居鲁士贵族为核心的帝国军

队的支持那么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行了,我现在问你个问题。”

莱因哈特毫无兴致地答道:“什么问题。”

“野战,现在和德尔尼堡的主力部队在卡普亚平原野战你有几成把握?”

“怎么了。”

“如果我们和德尔尼堡军队在卡普亚方向的旷野上会战你有几成把握打赢。”

“六成吧,毕竟这五千兵都是在东线见过血的老兵不是德尔尼堡操练场上练出的新手。”

“那就好,这应该是我们最有胜算的方式了吧。”

“没错,肯定比硬攻堡垒强。除非……”

“除非什么?”

莱因哈特斜眼看着索斯说:“除非那位城管局长把他走私得到的好处拿来养军了。你又怎么让他们出城在卡普亚和我们会战呢?”

索斯一脸尴尬的回答说:“这个你不用担心,塔西佗那样无论在帝国还是德尔尼堡都不受欢迎的人没地位走私的,德尔尼堡的议员们为了监视限制他给他设了七个副局长,他不会是我们麻烦的。至于怎么让德尔尼堡人听我们的话,你只要带着士兵们在卡普亚方向扎营就行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你怎么让敌人在你选择的战场上以你选择的战斗方式和你开战呢?”

索斯叹了口气说:“有句话你听说过吗?”

“什么话?”

“指挥官在战场上的权柄接近众神。”索斯笑着说:“在德尔尼堡这个战场上的权柄属于德尔尼堡的市民,或者说他们选出来的议员。我只要让他们做出这个选择就行了。”

“我要怎么做?”

“扎营后开始限制饮食确保补给能维持很多天,控zhì

部队和外界联络,”索斯郑重地说:“最后派兵把我家值钱的东西护送到军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

两人对视一眼,莱因哈特点头道:“行,还用通知腓特烈吗?”

“不用。”索斯手抚额头道:“他那里跟筛子一样,告sù

他就等于告sù

所有人了,这么重yào

的事情只能我们两个自己处理,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腓特烈整天跟议员的夫人女儿厮混,虽然不知dào

这小子送出去多少顶绿帽,但是也不能指望他没有泄露出去什么重yào

消息。

“我们唯一能和他谈的,”索斯痛苦地说:“除了德尔尼堡哪家的姑娘漂亮外就是我们的补给品严重不足,让他去催茱蒂给我们用更多的食物和弹药。”

“明白了。”莱因哈特右手阔剑一抖:“咱们再来练练。”

“随时奉陪,”索斯把黑猫丢到地上,上前抽出地上的刺剑:“这一次我让你看看我当年苦练多年的二刀流。”

“二刀流?”莱因哈特皱着眉笑着问:“另一把呢?”

索斯忽然右手向前一点,剑锋如同一点寒星直逼莱因哈特眉心:“另一把自然在心中。”

“卑鄙啊,无耻。”莱因哈特笑着封住索斯这一剑,然后右手重剑带着散乱的剑qì

发动如潮汐般奔腾不懈的反攻。

人影闪动,两个人又战在一起。二人均有默契,就像索斯不会问莱茵哈特的剑qì

学自哪里一样,莱因哈特也不会问索斯通过什么渠道实现他的目标。至于告sù

莱因哈特索斯在走私的人,索斯心知肚明。

演武场中,莱因哈特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军道剑术全力展开,那四溢的剑qì

虽然散乱但仍然不容小觑。索斯和他的刺剑就如同一只毒蛇蛰伏在剑qì

卷起的风暴中,每当莱因哈特露出一丁点破绽就如同闪电般反击一下,反击之后就又像冬眠的毒蛇一般蛰伏起来。

“小心了。”莱因哈特剑势一变,原本如同疾风般的剑速逐渐慢下来。原本散乱的剑qì

也渐渐内敛,剑术风格虽然依旧刚硬,但是却少了几分狂暴多了几分慎重。索斯也渐渐移动到水晶灯光芒无法掩映到的阴影中。

“你也要小心啊。”

“烈风。”莱因哈特低吼一声,如同武僧所谓“气”一般的剑qì

呼啸着脱离剑身,喷薄的气浪直直轰向索斯站立的阴影。

然而,那阴影之下什么都没有,剑式“烈风”所卷起的气浪仅仅把墙上的砖石扫落在地。

到底在哪里呢?莱因哈特谨慎的收起长剑停止挥舞,老练的游荡者或者说盗贼可以利用视觉上的阴影变得隐形不可观察,这种隐形并不是利用神mì

的奥术能量而是单纯的利用对手视觉上的误差。只要静心观察肯定能看出破绽,潜行只能让人从视野上消失,但他不小心还是会发出微弱的声音,而且无论这个人潜行的手段多么高超在光线的直射下也会暴露出来。莱因哈特自信只要耐心地等在水晶灯之下就一定能避免被索斯偷袭。

当你不能相信视觉的时候你可以相信你的听觉,所以莱因哈特闭上眼睛静下心来聆听周围的一切。

有细微的呼吸声和……猫咪慵懒的叫声。

但莱因哈特很有耐心的听着,战士并不像法师一样侦查隐形的奥术。当一个战士遇上一个盗贼的时候那么就是一种耐心上的比拼。金九白刃战而言,被人们称为盗贼的游荡者绝不是战士的对手,但是如果是一个会潜行的盗贼躲在阴影里发动一次阴险的背刺,那么胜负就取决于两者的耐心如何。

于是就等待下去了,直到那只慵懒的大黑猫睡醒一觉开始舔自己乌黑的毛发,直到奥术水晶灯的灯光因为储能不足开始闪烁,直到老管家走进地下室通知莱因哈特去享用午餐。

“索斯让你提醒我去吃饭?”一脸高手寂寞的莱因哈特将军惊怒道:“那个混账什么时候出去的?”

虽然自己的雇主很多时候的确很混,但赫尔墨斯不喜欢莱因哈特的这种称呼:“大约两个小时前,他还特别吩咐了我不要打搅您,他说您正在地下室训liàn

盲斗技巧,让我不要打搅您,好让您专心练习。”

“那他人呢?让他下来见我。”

“索斯先生让我告sù

您他去处理和您商量好的正事,就不在家吃晚饭了。”

我去,莱因哈特恼怒地劈出一剑,怎么忘了当初这个阴人最喜欢用这一招。不过凭心讲莱因哈特这一剑所带的剑qì

明显比之以前要凝聚了很多,不知不觉间他对哈鲁阿剑圣们传奇技巧剑qì

的掌握又有进步。

57 多美好的船

在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城市都是分区的,比如有专门的商业区、平民区和贵族聚居区。这些区并非人为规划而成而是自然而然形成的。比如商业区往往比较接近贵族区和zf所在地,因为这两个地方的治安往往比较好,商业贸易需yào

良好的外部环境。而贵族们习惯居住在一起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那些习惯高人一等的臭毛病,而是因为城市的夜幕往往就是不安全的代名词。贵族们喜欢不会在深夜打搅自己的邻居,他们相信如果和一个贵族做邻居的话,晚上被人打搅的概率会大大降低。然后当执政者面对一群达官贵人住在一起的时候就不得不加强达官贵人所住区域的治安。被一个男爵的投诉可比一个普通平民的投诉有力度的多。所以贵族聚居区自然治安就好,但是当时局动荡的时候达官贵人的聚居区往往是最危险的。因为时局动荡的时候敢打贵族们主意的人往往根本就不在乎治安怎么样。

同时在另外一个世界上有一个很强dà

的组织叫做踢门团,他们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踢开富贵人家的大门进行财富探索活动。今夜这个组织的一个成员就活跃在德尔尼堡的夜幕里。

一个带着可笑小丑面具的人端坐在金色花纹坠饰的地毯上,手中握着一柄利剑和一柄手枪,一个瘦弱干枯的老头子在他面前无力的倒在地毯上,脑袋上地下暗红色的血浆,显然头上的伤口正在结痂。老头子低着头等了一会,然后抬起头镇静地看了看小丑。

然后就是小丑手中的刺剑轻轻地拍了拍老头干瘪的皮肤。“别出声,”小丑吹了吹放在唇前的枪管:“说出话来你就死定了。”

老人只是看了小丑一眼就没说什么,这个小丑把他从情妇的床上弄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就一直这样赤身裸体的坐在地毯上,但是坐的越久这个赤裸老人的内心就越平静。如果这个小丑是政治对手派来的杀手,那么他只需yào

在床上刺上两剑,就会有无数小报记者给他把龌龊议员死于床上的消息散播出去,老头自然死的身败名裂。既然不是自己最担心的害命,那么无论对方开出什么条件都有的谈。

“带上这个”小丑拿出一个仅仅能够罩住脑袋的破麻袋:“套到头上,快点。”

老人虽然赤裸,但是老政客又怎么会在意这种小事,他镇定地笑笑说:“这位……”

“别说话。”小丑似乎很暴躁:“快点,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很难交流啊,老人遇见过很多次威胁到生命的危机,但是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可以从容的摆脱困难。既然多说无益,老人干脆地带上麻袋,任凭这个小丑摆布。带上麻袋,老人就感觉麻袋被人系紧,他也显得有些呼吸不畅,紧接着双手就被粗糙的绳索紧紧系住,然后就被小丑推搡起来。

“别出声,你的大美人被我注射了点安神补脑的药剂,一时半会醒不了。”小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可能是因为失去视觉后听觉自然会变得敏锐,他忽然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

小丑的手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同时用冰冷的枪管顶住他的头部,他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枪口下自己的脉动。

然后又传来小丑冷漠的声音:“跟着我走,别出声,不然德尔尼堡的大街上就多了个议员的尸体。”

这里是德尔尼堡著名的豪宅区,不少上层人物都把自己的家安在这里。一旦枪响,要不了多久就会有城管局的人过来查看,这个混账小丑不一定能跑掉,但自己就死定了。这种情况身为被害人的自己最好听从绑架者的命令,议员先生认为不应该用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议员先生随着小丑的拖拽向大门走去,他对自己的那两个贴身保镖已经不报任何希望,那个小丑的夜行衣和刺剑上都沾着血,议员先生的保镖应该已经永远的安眠在这宁静的夜里了。,

吱呀一声,房子的大门被小丑拉开,外面刺骨的寒风吹到议员先生干瘪的皮肤上,他不断地瑟缩着。但愿不会让自己这样在夜里走太久,老议员心里想着,不然就这样赤身裸体的冻死了。

老议员静静地数着自己的步子,虽然眼睛被蒙住,但是他依然有办法计算自己所处的位置。小丑带着他向右一拐,他紧跟着小丑变向。东面?老议员心中想到东面好像有一栋房子,难道说这小丑这几天一直在那栋房子里等着自己出现,这次算是栽在女人的床上了。

小丑领着议员大约走了十几步然后就停了下来。应该不是那栋房子,老议员心里想着,从自己的房子走到那栋房子至少要三十步。

然后他就该觉面前有一个类似马车门的东西打开了,因为他忽然感觉到前方突然出现的热流。小丑把他丢进马车里,然后把门关上。

他不确定小丑是不是在马车里,因为他这一路跟着小丑一起走根本就没有听到小丑的脚步声。这是一个擅长无声行动的盗贼,老议员算着是哪个地下组织来找自己的麻烦,是那个一天不如一天的影贼公会,还是那个让人看不明白的三合会?

这时马车里传来一个声音:“朋友到底要什么,我马卡罗自认在这德尔尼堡还有几分地位,不管你后面站着什么人,你要是肯为我效力,他开出什么条件,我双倍给你。”

老议员惊讶得差点叫出来,马卡罗和他一样都是德尔尼堡的议员,而且两个人交往甚密。他怎么也被这小丑抓过来了?

马车里传来小丑疲惫的声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胡咧咧?现在还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到了地方,自然有人跟你们谈。”

老议员心里一松,既然能谈条件,那么事态的发展就还在控zhì

范围之内。他们这些政客最擅长的就是妥协和谈条件了。

他顺着马卡罗出声的方向摸过去,马车里虽然暖和,但是这暖和也是和外面的寒冷相对而言的暖和,老议员在马车里虽然不受冻,但是身体依旧僵硬。

他冰冷的手刚摸到一个温暖的肉体,就感到鼻梁一酸,罩着面罩的老议员涕泗横流的向后倒去。

“别动手,”老议员呜咽地说:“马卡罗是我。”

马卡罗的声音有些狐疑:“你是?”

“丹泽尔。”

“你怎么也……”

“别提了,你知dào

是谁抓的咱们吗?”

“能在晚上摸清咱们归路抓住咱们的只有两个人。”马卡罗冷哼一声:“以为派个遮住面孔的小丑就能瞒住我,也不看看我是谁。”

“那是,那是,”虽然对马卡罗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吹自擂感到好笑,但是老议员丹泽尔现在还是恭维着他:“可是到底是谁呢?”

“能摸清咱们行踪的在整个德尔尼堡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手上掌握着城管局的那个帝国人,另外一个就是咱们的议长。”

想到自己在外面养情人的事情可能让别人知dào

,丹泽尔脸色一绿,这样的事情要是在选举前被人捅出来,自己的政治生命就悬了。不过那两个人的丑事自己也不是不知dào

,更何况久经沙场的老政客有一百种方法把这件事抹平,于是丹泽尔也就放下心来。

虽然丹泽尔想到马卡罗那厮和自己一样赤身裸体还在这里分析很搞笑,但他还是听马卡罗认真地分析,虽然平时看不起马卡罗的政治眼光,但是他对马卡罗的推理能力还是很放心的。“虽然咱们不属于议长那一派,可咱们一直没有违逆议长他老人家的意思。”

你是没有违逆,可我已经投靠了市长那一边,丹泽尔忽然感觉到议长平日和蔼的目光下隐藏的阴冷狠毒。

“再加上现在帝国大军开到,哼哼,有的叛徒已经迫不及待的洗白了。”

“什么叛徒?”

“当然是那位塔西佗了,他当初能背叛帝国,现在自然能在背叛德尔尼堡一次。”,

“你是说?”

“我早就对你们说那个混账是帝国派过来的间谍。可你们还是一年又一年的委任他为城管局长,现在帝国大军开了过来,那个间谍当然要帮着帝国猪做事了。”

“做事?绑架咱们有什么意义?”

“咱们是什么?”

“议员啊?”

“重点是咱们是什么议员。”

“城市监察委员会啊。”

德尔尼堡一共有三十多个议员,他们按照各自的兴趣加入不同的委员会,比如外交理事会、商贸理事会之类的。马卡罗和丹泽尔最大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城市监察委员会的成员,其中丹泽尔作为一名资深议员还是这个委员会的召集人,至于城市监察委员会,这个委员会的职能只有一个,那就是监察城市管理局。

马卡罗冷哼一声:“没有我们,那个混账当然可以更轻松的帮着帝国人了。”

两名德尔尼堡议员在马车里讨论着绑架者的阴谋,而绑架者则在寒冷的夜色中驾着马车。

身为绑架者的小丑披着斗篷驾着马车奔向西方,他旁边坐着一个同样带着小丑面具的裹着大衣的人,不过从这个人的打扮来看应该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小丑驾驭马车的技巧十分生疏,马车磕磕绊绊的顺着德尔尼堡的青石大道向着海洋的方向驶去。

带着面具的女人忽然开口说:“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那只黑猫?很好啊,这么大的猫你是从哪个店里买到的?”

“我看见它一直在你家外面徘徊就抱进去啦。”

“野猫啊。”

“怎么,你不喜欢啊?”

“哪有。”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喜欢那些温柔小巧的白猫是吧?这些独立生长的野东西根本就没有你喜欢的。”

正在驾车的小丑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经意之间触动了女人某根敏感的神经:“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宠物的。活着的东西都很脏,死了的更麻烦。”

“嗯。”

沉默如同夜幕铺开的天空,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如同天空上依稀的星光闪动。小丑面具下的索斯忽然感觉一种难以说出的压抑,这压抑来自他身旁的枫丹白露。今晚他主动去找了枫丹白露,他知dào

公民党对德尔尼堡所有的议员都有严谨的调查,为了帝国的胜利他现在需yào

这份材料。

当时枫丹白露告sù

他,这份材料就在枫丹白露的脑袋里藏着。然后枫丹白露带着他去寻找那些家伙可能存zài

的地方。

让他压抑的问题就出在这里,纳尔逊在招募他的时候就告sù

过他,和他联系的枫丹白露只不过是一个支持公民党的普通老师。然而在今天这个夜里,这个普通的老师却掌握着德尔尼堡公民党最核心的情报成果。索斯看了一眼那个把身体紧紧裹在大衣里的女人,枫丹白露依旧是枫丹白露,依旧是他看不透的对手。

马车上的四个人带着截然不同的心奔向翻滚着铅色波浪的海洋。

马车里的丹泽尔一直在思考着脱身的妙招,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感到马车停了下来。

“下来吧。”小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就是头上的麻袋被摘下来眼前一亮。丹泽尔仔细的观察四周,他们坐的马车是德尔尼堡很常见的货运马车,车厢比他平日乘坐的马车显得大一些,这辆马车和其他货用马车不同的是别的货运马车大多用篷子遮住而这辆马车则是实木制成的车顶。

小丑右手拿着一个水晶座灯,水晶灯发出昏黄的光芒照亮整个车厢,他轻轻一敲灯罩,水晶灯原本略显暗淡的灯光在外力刺激下变得明亮起来。

“两位安好,”小丑淡淡地说:“有什么要说的吗?”

丹泽尔刚想开口说话他旁边的马卡罗就大声喝道:“不管你身后站着什么人他都保不了你,你还是赶紧放了我们,不然你会后会一辈子的。”

“这就是最后的遗言吗?”小丑的声音略显惊奇:“你这辈子最后几句话就是威胁我?”,

丹泽尔的手拍了一下马卡罗,他下意识的开始使用谈判时常用的手段,一个好人,一个坏人,既然马卡罗自动带入到了坏人的角色,那么他丹泽尔自然就要扮演那个谈判中柔声细语的好人角色。

“年轻人,”丹泽尔微笑着说:“不管你身后的人给你许诺了什么样的好处,我都希望你明白你在德尔尼堡的历史上并不是第一个企图谋杀在任议员的人,你知dào

哪些谋杀者的下场吗?”

小丑听到丹泽尔的话好奇地看着这个一脸微笑浑身赤裸的老头子。

“德尔尼堡一直都有条规矩,永远不要暗杀在任议员,如果有议员死于暗杀,无论是动手的刺客还是背后的主谋都要面对所有德尔尼堡议员的报复。”

“然后呢?”

丹泽尔微笑着看着小丑一如看着一个和蔼的父亲看着犯错的孩子:“我不想骗你,高明的主谋可能躲过一劫,动手的刺客都死了。”

“哦,”小丑应了一声:“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我是说如果,”丹泽尔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小丑:“孩子,你的身手很好,你的未来本应一片光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和我旁边这位议员都会帮你的。”

马卡罗看了一眼小丑哼了一声:“我不能多说别的,就看你自己选择了。”

小丑看了看眼前两个赤裸的德尔尼堡议员,然后他笑了起来。

“两位议员阁下又怎么知dào

我背后的主使者许诺给我什么样的好处吗?”

“真是死到临头不自知。”马卡罗还以冷笑:“你以为自己可以活着享shòu

到他许诺的好处吗?”

“是啊,”丹泽尔痛心地说:“你觉得你背后的主使者不会杀你灭口?你太天真了。”

“我背后的主使者?”小丑笑了一声:“你们还是先下车吧。”

马卡罗还想说什么,他旁边的丹泽尔推了推他然后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出车厢。

马车外面是寒冷又带着腥气的空气,铅灰色的海浪不断地起伏,脚下是略显腐朽的木板,不远处停着一艘三帆快船。

“欢迎两位,”小丑走到两个人面前:“恭喜你们获得一个选择权。”

选择权?丹泽尔心中一沉,这个小丑到底想干什么。

小丑拍拍手道:“关于主使人之类的讨论可以停止了,我们开始讨论点别的东西,关于你们的生命。”

小丑摘下面具鞠了一躬:“请允许我重新介shào

一下自己,鄙人索斯·冯·格鲁曼,现在担任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的负责人。”

“帝国人?”马卡罗道:“你想干什么?”

丹泽尔倒是若有所悟的看着这位依稀见过几面的帝国军官。

“因为考lǜ

到两位的身份,”索斯恭敬地说:“我们不得不和两位说再见。”

丹泽尔不确定地问道:“再见?”

“是这样的,”索斯解释道:“因为两位对帝国吞并德尔尼堡的大计产生了威胁,所以我们不得不让两位消失。”

“不过,我们同样需yào

有人将来在德尔尼堡的重建过程中为帝国效力,所以我们需yào

你们两人中的一人死,另外一个,”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三帆快船;“可以登上帝国海军的最新快速帆船‘和谐号’,等到帝国掌控德尔尼堡之后再回来成为帝国zf的要员。”

索斯面带微笑地看着两个议员:“现在你们谁愿意死,谁愿意为帝国效力呢?”

丹泽尔和马卡罗平日里都是议会中对帝国最强硬的人,现在到了强硬者死软弱者活的时候,两个人的选择也惊人的相同。

“我的内心一直向着帝国啊,今天这个机会鄙人期待已久啊。”

“帝国才是人类的过去和未来,能为帝国服wù

是我的荣幸。”

不出意wài

,在场的三个人对这样的回答都心中有数。

索斯为难地说:“这样啊,两位都愿意为帝国服wù

,但是我该选谁呢?”

丹泽尔和马卡罗都紧张的看着对方。,

索斯欣喜地说:“不如这样吧,你们两个都活着怎么样?”

“好啊,”丹泽尔欣喜地说:“能够和马卡罗老弟这样怀着同样梦想的人一起为帝国服wù

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

这时索斯为难地说:“可是根据计划你们必须有个人死才行。”

“但是让谁死呢?”

丹泽尔感觉索斯的眼神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扫过自己和马卡罗。

“不如这样吧,”索斯从怀中掏出一支左轮手枪:“这里面只有一颗子弹,你们一个个轮流开枪,谁要是被打死了,那就抱歉了。”

“我先来。”马卡罗的身体虽然被寒气冻得不轻但他还是敏捷的从索斯手里夺过手枪,冲着丹泽尔扣动扳机。

咔哒,扳机扣动,丹泽尔无力的闭上眼睛。

“真是抱歉啊,”索斯诚挚地说:“现在该丹泽尔议员了。”

帝国军官走上前从马卡罗僵硬的手上夺下手枪交到丹泽尔手里。

“现在就看你运气如何了。”索斯道:“祝你好运。”

丹泽尔颤抖的接过手枪:“谢谢您,索斯先生。”他说,他右手颤巍巍的举起手枪瞄准马卡罗胸口,这次命运一定要掌握自己手里。

咔哒,扳机扣动,马卡罗兴奋地看着丹泽尔惨白的脸。

然而,丹泽尔并没有停止扣动扳机,咔哒,咔哒,砰,枪响了。

丹泽尔闭着眼睛颤抖的把枪交给索斯:“现在已经有死人了,索斯先生。”

“当然,”索斯毫不吃惊的接过手枪:“你可以上船了,祝旅途愉快,丹泽尔先生。”

丹泽尔点点头瑟缩着向远处的船走去。

“对了,欢迎上船。”他身后传来帝国军官的声音:“好好活着,你的情人很漂亮。”

丹泽尔忽然发觉那艘看上去十分瘦小的“和谐号”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船。

另注:鉴于八大行星今天运行到一个和谐的角度,而且推荐票和收藏都达到了一个神mì

度很高的神mì

,所以加更五千,可能加更在今天,也可能在明天。反正无论如何,都会又一次史无前例的日更万字,德尔尼堡的征程很快就会结束了,还真是舍不得啊。快二十万字本书才刚起步,我这个作者的确废柴啊,哇哈哈哈哈。

58 大家来开会

索斯一脸疲惫的出现在自己的公司里,实话实说,索斯现在呆着的这个二层小楼就是他那个什么见鬼的“纺织业者协作有限公司”的办公大楼,这座小楼接近德尔尼堡的港口区,周围全是各种类型的仓库,周围的货运马车每天跑个不停。喧闹、肮脏是这个小楼周围环境的最好形容。索斯和他的合zuò

伙伴很少在这里办公,实jì

上公司的股东们实jì

上各有各的工作。里宾特若夫先生是德尔尼堡著名的酒商之一,索斯本人在成为帝国军官之前一直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船运,换句话说就是走私上。唐纳先生的主要产业也是在金雀花,他在那里有一个很大的零售公司。还有在德尔尼堡拥有大块土地和大量仓库等地产的伍德先生,他们四个加起来掌握着这个公司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除了这些主要的合zuò

伙伴,索斯还有不少商业上的合zuò

伙伴,比如德尔尼堡议员预算审查委员会的拉夫罗夫议员,一个和善的罗斯人,当然他实jì

上比谁都贪婪。德尔尼堡城管局负责缉私和港口区管理的副局长温瑟先生。还有很多把钱投资给他的股东,身后可能有共济会背景的卡麦尔先生,代表金雀花财团的某些隐藏起来的资本。索斯对这些人都心中有数,他的这些商业上的合zuò

伙伴大多都很有用。

拉夫罗夫是议长的人,有这样一个人在官面上站着可以让索斯的公司省下很多麻烦。公司有了温瑟先生站在背后,那么公司名下所有船只进出港口都不必接受不开眼的检查。卡麦尔先生可以解决很多码头上的小问题,只要有他在,索斯的公司就不必考lǜ

码头工人们带来的小麻烦,同时他也不会缺少运送货物的劳力。金雀花的那些财团可以替他解决那些公司在金雀花的麻烦。

索斯的公司实jì

上名下并没有几个纺纱厂或者织布厂,这些厂子大多集中在靠近棉花产地的西里西亚行省,公司名下最多的不动产就是各式各样的仓库和货运马车,货船。可以这么说“纺织业者协作有限公司”和纺织业者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在和真zhèng

的纺织业者“协作”而已。

这个公司的主要客户是金雀花人,三神在上,金雀花本身是比帝国更大的棉花主产国,不过他们的棉花大多出口到了撒克逊王国,所以金雀花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棉花产地,他的国民身上的衣服居然要靠进口的棉布制作,这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纺织业者协作公司最大的收益也不是靠给金雀花人卖布头挣得那些钱,他们最大的收益来自于德尔尼堡海鲜远洋贸易公司的运费。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地方都会进口棉布,比如南大陆,比如高卢,但是索斯之所以选择金雀花的主要原因就在于相比其他几个地方,金雀花提供的走私品更有利润。如果仅仅从账面上的利润来看,索斯的这家公司实jì

上的主业并不是出口棉布的贸易公司而是一家经营良好的运输公司。

今天是开董事会的日子,实jì

上最大的四个股东很少聚在一起开会,他们各自有自己的业务。唐纳先生的其他时间主要在各种舞会宴会上穿梭,希望自己可以进入德尔尼堡的核心权力圈子里。里宾特若夫先生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自己位于市郊的酒庄里。伍德先生则更习惯去视察自己位于德尔尼堡各地的仓库,提醒他的工人小心谨慎。索斯在没有回到帝国军官行列之前也主要关注他名下另一家公司的账目,也就是“德尔尼堡海鲜远洋贸易公司”的走私业务。

“先生,”鲍尔曼推门进来:“里宾特若夫先生已经到了。”

索斯点点头表示明白,鲍尔曼自觉地退下了。

鲍尔曼作为纺织业者协作有限公司的资深经理人之一深知要想在公司做的长久就要学会保守秘密和分清场合。保守秘密很多人都能做得很好,但是鲍尔曼作为总经理的热门人选有他自己成功的秘诀,他很会分清场合。作为在很多公司摸爬滚打过的老家伙,鲍尔曼很清楚公司最大的赢利项目就是给一个卖给德尔尼堡人正统金雀花海鲜的狗屁货运公司运海鲜。公司里很多有资格阅读公司账目的经理人都喜欢讨论那些金雀花海鲜可以在那个餐厅吃到。但鲍尔曼却明白的不谈这类有关那个合zuò

伙伴的事情,所以鲍尔曼升值很快。,

一个消瘦儒雅的男人走进索斯所在的会议室中,他里面穿一件墨绿色的燕尾服外面罩着一件同样颜色的大衣,左手拿着一根黑色手杖左手中指上的祖母绿戒指显得格外发亮,头上的灰发整齐地向脑后梳去,他几步走到索斯旁边的座椅上坐下,若有深意的看着索斯:“听说我们的将军要参加影贼公会的拍卖会?”

“里宾特若夫阁下,”索斯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娶个帝国贵族太太是不是会增加生活压力啊?”

“那怎么会呢?”里宾特若夫拉开座椅坐好:“你见过瑟曼了?”

“的确是个值得信任的人。”索斯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交到里宾特若夫手里:“分红。”

“还不到分红的时候吧。”里宾特若夫接过信封放进大衣的内兜里:“到底有什么事?”

里宾特若夫一直认为自己的才华更适合做一个政客而不是酒商。当初他第一眼看到索斯的时候,他还没有听那个从帝都逃跑出来的年轻人信心满满的讲他的致富计划,他就认为这是一个天赐的机会。当时里宾特若夫认为就算是这个年轻人经商失败了他也可以凭借这个年轻人和帝国真zhèng

的掌权者——居鲁士的军事贵族们搭上关系。最后里宾特若夫果然利用索斯的身份和帝国的几个家族搭上了关系,最近也刚刚迎娶了一个守寡的帝国贵妇。

“最近人财两得啊,”索斯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不仅在自己的名字里加了一个冯,还娶到了有钱的帝国贵女,文森斯特家族的庄园不错吧?”

“还好,”里宾特若夫笑着回道:“要不是老弟引见,老哥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啊。”

“哪有我什么功劳,都是您会选择罢了。”

“这次提前分红,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吧。”

德尔尼堡现在的紧张局势都在明眼人眼中一清二楚,里宾特若夫心里明白得很,帝国这次是要和德尔尼堡翻脸了。他可不是那些整天上街游行的小年轻,帝国大军名声在外,这一次他决定把宝压在帝国这一边。

“倒是有点事要和大家一起参详参详。”

“先看看今天的报纸。”里宾特若夫从大衣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一打报纸,“你们动作不小啊。”

“啊?”索斯接过报纸草草扫过标题。

德尔尼堡晨报,《两名议员遇害,背后隐现帝国黑手》

“这是怎么回事?”索斯惊讶地说:“谁在栽赃我们?”

“栽赃?不是吧。”里宾特若夫打开报纸指着里面的词句说:“你看看这里,‘据悉这两位议员均为城市监察委员会的成员,联系城市管理局现任局长的履历和近期离奇出现在德尔尼堡市郊的帝国军团,我们有必要提醒当局某些可能祸及德尔尼堡全体公民的事情发生。’,说得多好啊,连我都开始担心了。”

“如果我是你,亲爱的里宾,”索斯笑着说:“我会把自己的财产转移到暴民找不到的地方去,我负责任的告sù

你将来可能发生很多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比如?”

“比如你心爱的酒庄被愤nù

的德尔尼堡市民烧毁。”

“那可太糟糕了。”里宾特若夫笑着说:“那么将来我能得到什么补偿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这可说不清楚,我只能告sù

你我的管家已经把家里的古董和艺术品装上了船。”

“船?”

“我们忙了一晚上,货运马车在家里进进出出,金银器皿,宝石,昂贵的古典家具,都运上了‘和谐号’。”

“和谐号?你的那艘走私快船?”

“是私人游船,我的朋友。”索斯笑着说:“作为谨守自己原则的帝国贵族,我和走私那种肮脏的生意可不沾边。”

有行动啊?里宾特若夫很清楚帝国在进行着某些行动。昨天太古船行的红女士找他领了五十桶麦酒,红女士当时的意思是这些东西是作为帝国军队的补给征用的,所以也就没有付钱只是写了份文书。里宾特若夫相信凭借自己和索斯的关系可以轻松的在将来把这些好处绕回来。,

各国军队都喜欢给自己的士兵们补充一些酒精饮料,特别是那些远离家乡在远方作战的士兵更需yào

酒精来放松一下自己的神经。里宾特若夫还听说茱蒂正在通过手下的各种渠道为帝国军队寻找补给品,已经有不少德尔尼堡报纸猜测帝国军队已经陷入缺乏补给品的困境之中。里宾特若夫也这么看,他相信帝国会在补给品消耗光之前和德尔尼堡人决战。索斯是目前帝国军队在德尔尼堡数得上的高官,他很想从这位朋友身上弄清楚帝国具体的计划。

“这么说很快就要动手了?”

“你很想知dào

?”

“那是自然,而且我知dào

你们的后勤系统已经出了问题。”

“已经进来的五千部队的确是缺乏补给。”索斯平静的爆出这个大内幕:“即使是最乐观地估计也不相信我们还能在撑上三天。”

“已经到了这样的情况?”里宾特若夫虽然不是军人,但他也知dào

吃不饱饭的部队是不可能胜利的。

“我们很快就会发动会战,”索斯眨眨眼睛:“帝国已经委任陆军总军需官兴登堡上将担任总指挥官,超过五万大军正在集结的路上。”

“这么多?”

“帝国已经被德尔尼堡的若即若离磨得失去了耐心。”说着索斯声音放低小声道:“从宫廷里传来的小道消息,威廉陛下自觉时日无多,他决定在自己回归三神怀抱之前完成人生最后一次功业,统一德尔尼堡。”

里宾特若夫倒吸一口凉气,他不是为将来这场即将发生的大战将祸害多少德尔尼堡人民而悲伤,而是害pà

自己的财产被将来战争中愤nù

的市民毁灭而心痛。

“你手里还有别的船没有?”

“当然有啊。”索斯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你要用吗?”

“装什么啊?”里宾特若夫道:“我也得搬东西啊。”

“想用这个事发一笔吗?”

“怎么挣?”

“要是动手肯定有不少贵族在德尔尼堡的利益受损,法拉亲王那套豪宅我看就保不住了。”

“所以一定会给财产受损的人补充这些损失。”

“一点就透啊。”

德尔尼堡一旦回归帝国,那么那些手上掌握着巨大财富的德尔尼堡上层就是最大的牺牲者,帝国的高层贵族们正磨刀霍霍的等待着这只肥羊。

“到时候你把这权力争取过来?”里宾特若夫看着索斯:“咱们借机多报一些,赚一笔?”

“这才是开始,”索斯笑着说:“肯定还会有不少逆产,比如议长大人他们家族的积蓄,这是一定要充公的。”

“所以,如果我们能从未来的这场盛宴中分到一杯羹。”

“你打算怎么做。”

“办个银行。”

“银行?”

“将来会有很多账目上的事情要处理。”

社会是有规则的,吞并德尔尼堡肥羊的财产不是简单的掠夺。帝国权贵要想吃的漂亮就要讲究技巧,而讲究技巧就需yào

洗钱,银行结算等等不同的方式把这些沾着鲜血的钱洗得白白净净香喷喷。这就需yào

一个熟练的会计,一个账户,还有一群心狠手辣的强力部门成员。

里宾特若夫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开口说:“不仅仅如此吧?”

“德尔尼堡的这些财产会有很多人盯上的,我们要做的是替他们洗白,银行就是这么来的。”

里宾特若夫点点头:“可是有很多人会盯着这次洗白的机会发财,我们怎么抢得先机?”

“我听说腓特烈皇子最近急用钱,”索斯闭上眼睛道:“据说将来他是第一任德尔尼堡总督,我们银行的第一笔业务就是借钱给他怎么样?”

“不错。对于剩下两个……,我是说唐纳和伍德。”

“老规矩,”索斯的脸上带着里宾特若夫熟悉的笑容:“有钱大家赚,但是咱们两个定决策。”

“这样啊,”里宾特若夫笑着说:“我很期待今天的会议能达成共识。”,

一定会达成共识的,索斯心里补充,这样的故事在过去三年中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今天也会一如从前。

索斯决定开办银行也不是心血来潮,他虽然号称是德尔尼堡最有影响力的纺织品商人之一,但是和其他同样拥有这个名号的人相比他更像是个中介。他名下没有一家纺织工厂,他最大的物质资产就是几艘登记或没有登记的快速船只。在格鲁曼的整个财富系统里,他在德尔尼堡最大的不动产就是名下的房产和几个仓库。

另一个世界的资本家们告sù

索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挣钱法门就是用钱生钱,而用钱生钱的极致就是金融业,虽然索斯同样是个毛头小菜鸟,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可能除了那位近乎无所不能的达芙妮小姐大家对新生的金融业还没有什么概念。就算是在索斯眼中最接近后世财团的金雀花财团也不过是传统的产业链条集合而已。至于后世米英鬼畜那些雇佣私人军队的财团估摸还要几百年才能出现在这块大地上。

很快那位一直脸上泛着酒红的唐纳先生和圆滚滚的伍德先生都出现在会议室里,然后纺织业者协作有限公司的会议就像以往一样掌握在酒商和宪兵的手里进行着他们两人关心的议题。

两三个小时之后,掌握着绝对优势的酒商和宪兵就说服了他们的伙伴,一个名为“德尔尼堡商业银行”的小型银行就获得了唐纳先生和伍德先生的接受,并且身为金雀花人的唐纳先生拍板在金雀花的重yào

港口纽波特开设一个营业点以方便来往德尔尼堡和金雀花的商人们。

同时担任董事会主席的格鲁曼先生发放了本季度的红利,并且隐晦的通知了几位朋友帝国即将对德尔尼堡动手的通知。

结束和商业伙伴的会面之后,索斯快步离开这座属于自己公司名下的小楼。自己能为帝国所做的布局都已经完成,剩下的就等着德尔尼堡人自己反映了。

59 您被捕了

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等待,索斯舒服的坐在自己的房子里。主要的商业伙伴都不知不觉的按照自己的指挥行动,有了银行赫尔墨斯和公司的货运工人们效率很高,除了做饭用的器具和简单的床铺外所有的物品都从家中搬到了一艘停泊在德尔尼堡的船上,只等着枪声一响就起锚离开。

索斯的计划基本布置完成,他所能布置的伏线都已经布下,剩下的就是等待德尔尼堡人自己的反应。如果有什么事情能够挑动德尔尼堡人的神经的话,那么昨天夜里发生的议员离奇失踪案就绝对是一把可以挑断德尔尼堡人神经的尖刀。

在行动的那天夜里,索斯详细询问了专门管控城市管理局的德尔尼堡议员的住处。他当时选择了最好下手的几个,虽然有好几个议员因为种种原因没法下手,但是在公民党的配合下他还是抓住了马卡罗和丹泽尔。德尔尼堡人想来排外,他们对于一个帝国人窃据城市管理局局长的高位一向颇有微词。这次索斯在帝国大军逼近德尔尼堡之际绑架两位直接有权监察城管局长塔西佗的德尔尼堡议员绝对是给那些早就想把塔西佗换下来的政客们提供炮弹。

索斯面前摊着的报纸里大部分文章都把这次事件的黑手指向帝国,绝大多数德尔尼堡报人的结论是潜入德尔尼堡多年的塔西佗局长现在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个一心为帝国服wù

的野心家终于开始清扫那些可能阻碍到他把德尔尼堡出卖给帝国的人。或许是因为德尔尼堡人天生就喜欢阴谋论的基调,也有很多文章把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指向德尔尼堡的强力人物,比如某位对这些议员不满的上层人物接着帝国军队逼近德尔尼堡的当口顺势解决自己的眼中钉,帝国只不过是背了黑锅而已。当然也有报纸认为这是帝国所为意在破坏德尔尼堡的团结。

“这就是你期待的结果?”身穿白色罩衣的枫丹白露抱着大黑猫嘲讽道:“已经有人猜到这件事是你们干的了。”

“是吗?”索斯抓起大铁壶给自己和枫丹白露的破旧的木质杯子里注满热水:“他们心里知dào

不是塔西佗干的,但他们会相信是塔西佗杀的两位议员。”

“见鬼的逻辑,”枫丹白露手指在黑猫耳朵周围转来转去:“完全弄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dào

吗?”索斯捧着大杯子感受里面散发出来的温暖,“还是故yì

让我在你身上寻找一下成就感?”

“我当然是不知dào

的。”枫丹白露抓住黑猫的尾巴在自己鼻尖晃啊晃,“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德尔尼堡城管局一共有七个副局长,他们都属于德尔尼堡上层家族。”

“然后呢?”

“塔西佗从帝国叛逃到德尔尼堡除了能力什么也没有。”

“所以?”

“所以塔西陀的确是一个好局长,但是他会被取代。”

“取代?”枫丹白露抱着那只大黑猫惊奇地说:“就因为子虚乌有的推测?”

“没错啊,”索斯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他们要一个理由,我给了他们理由。”

“你就这么确定?”枫丹白露嘲讽道:“如果议长不同意也是白搭。”

“的确如此,”索斯故作烦恼的挠挠头:“要是议长或者市长这两个老家伙不同意那么也是白搭。”

“所以说……”枫丹白露得yì

地说,但是她的话没说完就被索斯打断了。

“所以说塔西佗更是死定了。”

“为什么?”

“如果德尔尼堡只有老议长占据在权力最高层,那么他够聪明的话就会让塔西佗留下来继xù

抵抗帝国,可惜还有一个市长先生存zài

。”

索斯停了一下接着说:“所以如果议长先生凭借着他的智慧决定让塔西佗留任,那么市长先生绝对会想方设法罢免塔西佗,以此来获得那些副局长们身后上层家族的支持。因此老议长为了不让自己的政治对手得利也不会去保护那位帝国叛徒。”,

“所以他就会黯然下台,”枫丹白露笑着说:“议会和市zf会给他一个高参的位置,虽然塔西佗先生忠诚有问题,但是他的能力还是很受那些老家伙信任的。”

“不错啊,”索斯叹口气道:“做叛徒的确很辛苦。”

“格鲁曼。”

“啊?”

“帝国胜利后,应该是你接任宪兵司令吧。”枫丹白露一双眼睛带着明亮的闪光兴奋地说:“那样最好了,你可以把我们的核心成员全收编进宪兵系统,我们就不怕秘密警察了。”

“不会,”索斯摇摇头:“以我对那位司长的了解,不出意wài

的话,我会调到其他部门,而你们会真zhèng

进入危险的境地。”

“少爷,”赫尔墨斯从门外走了进来,老管家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大衣,搬家的事可把老管家累得不轻:“有位年轻的军官来找您,”然后老管家在他耳边低声说:“带了不少城管局的人。”

“是吗?”索斯丝毫不惊奇地说:“那就拜托你们先缠住他。”

索斯从坐椅上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低头对枫丹白露说:“不出意wài

的话,再见面时德尔尼堡飘扬的就是霍亨佐伦的黑鹰旗了。”

说完索斯抬步走向二楼的一间客房,推开二楼房间的窗子,索斯向下探头看了看,没有人。

索斯熟稔的从房间的角落里摸出一根绳索寄到窗子上方一个凸起的金属棍上。索斯一直都准bèi

着跑路的手段,他房子的大门面向南方,这间客房的窗户却是向北开的,那些第一次进入他家的城管局人员肯定不会留意到有人会从二楼的窗户里逃跑。

一楼已经响起了脚步声,索斯拽紧绳子向下一跃。虽然在电影里看过无数次,在帝都电子科技学院的课程里也练过很多次,但是真zhèng

用绳索从窗户里缓缓倒退到地上的确是太费手了。索斯在地上用力的搓了搓略显红肿的双手,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墙皮下还有因为潮湿产生的苔藓,不远处就是围着索斯宅院的石墙,翻过石墙,索斯就能走到帝国军营里,那时就真zhèng

安全了。

索斯直起身子,活动一下身体,准bèi

一下子翻过去,这时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女声:“别动你被捕了。”

索斯微微偏过脑袋,昔日的同僚依莲正举着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听到后面动静的城管很快就围了过来。手中长枪利刃对准索斯,仿佛索斯会暴起伤人。

“举起手来抱住脑袋,”一个索斯略见过几面的城管局军官走到索斯面前:“红磨坊一别,想不到还能在今天相见。”

“在下萨尔基奥拉·伊斯特伍德。”军官笑着说:“那个被你撞到的小军官。”

依莲穿着整齐的城管局军服,城管局的军装基本上是高卢军装的复刻版,恶俗的红色裤子,蓝色上衣和蓝色帽子,索斯看到依莲旁边那一片恶俗的红色就觉得倒尽了胃口。

依莲开口道:“作为被俘虏的第一个帝国军官同时也是我们目前俘获的最高阶军官,我们不会给你带上手铐和脚镣,但是我们会把你送到监狱里去。”

索斯不能相信地问道:“开战了?”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索斯几乎不敢相信这件事发生了。

“鉴于帝国方面的恶劣暗杀行为,”伊斯特伍德一脸鄙夷的对索斯说:“德尔尼堡议会已经通过了市长先生对帝国宣战的请求,你们那些饥寒交迫的帝国军队将被光荣的德尔尼堡人民聚而歼之。”

索斯一脸惊讶:“饥寒交迫,我们补给不足的事情你们都知dào

了?不可能啊,我们……”

伊斯特伍德脸上带着胜利者的淡淡笑意:“请维持一个军官的体面,格鲁曼爵士,帝国军运送弹药的船只已经被我们亢,统帅部已经征召了城里的佣兵,再饿上你们这些强盗几天,光荣到德尔尼堡军队就可以给你带来更多的同伴了,你在监狱里不会寂寞太久的。”,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索斯模拟着前世某点小说中败犬的哀嚎:“你们怎么会提前做出判断,反应这么快,我不服啊,我不服啊。”

伊斯特伍德厌恶地看了看索斯:“带他上车。查封他在德尔尼堡的所有财产。”

依莲看着索斯被伊斯特伍德的手下粗鲁地推搡到外面的马车上,她那个昔日的同僚依然高叫着“不可能”之类的话语。

依莲抬起头看着身边的伴侣:“总感觉有点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索斯的表现不正常,”依莲走到前面看着索斯从窗户里放下来的绳索,“在我印象里他是一个阴险刻薄的奸商和无耻的官员,他今天的表现和我对他的印象不符。”

“没什么不正常的,很多看上去无比强力的人物实jì

上本身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伊斯特伍德的手温柔的搭在依莲肩头,“放轻松些,我们很快就能完成我们的正义了。”

依莲嗯了一声,抬起头看着伊斯特伍德温柔的绿色眼睛。两个人彼此注视仿佛那一刻就是永恒。

伊斯特伍德身后的士兵们自觉地离开,两位长官谈情说爱,咱们这样的大头兵还是去查封那个帝国鬼子有什么财产比较好。

————————————————————

索斯闭着眼睛在马车里思考,国人大都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未料胜先料败,索斯在绑架那两位德尔尼堡议员的时候心里就做好了被德尔尼堡当局抓起来的准bèi

,但当这一刻真zhèng

降临,索斯还是乱了心神。

马车很快就停了下来,外面传来熟悉的波浪声,港口区?索斯释然了。德尔尼堡有一座关押重刑犯的监狱设在距离德尔尼堡不远的小岛上,看来德尔尼堡人是想把自己关到那座监狱里去。

“下来吧。”坐在他对面的押送士兵如是说:“到站了。”

索斯点点头走下马车。

踩着略显腐朽的木板,闻着带着一丝腥气的海风,索斯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刚刚在这样的环境里送走了德尔尼堡人的议员,只过了一晚上,德尔尼堡人就在类似的环境里把自己流放到装满重刑犯的小岛上,不得不说命运跟自己开了个玩笑。

“你好啊,”一个穿着长相都十分普通的中年男人在车下跟他打招呼:“我送你上岛,”他对剩下的人说,“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押运的士兵本来就不愿意多停留一会,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坐着马车离开。

那个什么都很普通的中年人看了一眼索斯道:“你也上船吧,索斯先生。”

索斯看了看周围,只有一条小舟停泊在一旁,索斯自觉地走上小舟。中年人似乎很满yì

索斯的表现,他解开小舟拴在码头上的绳索跳上小舟。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我是塔西佗。”

索斯点点头:“环顾整个德尔尼堡也只有学长了。”

塔西佗开口道:“你很聪明。”

“只不过是您的一个小校友,当不起您这样评价。”

“让那两个议员消失是步好棋。”

“不过是急中生智罢了。”索斯实话实说。他心里很明白面对这位老校友他除了实话实说没有更好的选择,塔西佗当初在第四司中能混到处长一级就证明这位帝国情报组织的大叛徒绝对是很有能力的老狐狸。

“如果是别的议员也就罢了,”塔西佗摇着小船在铅灰色的海浪中慢慢行驶,“丹泽尔私底下是市长的人,马卡罗私底下是议长的人,最可笑的是议长和市长都不知dào

这些家伙实jì

上各自已经站好了队。你只不过让两个议员在德尔尼堡消失,不仅给那些想把我赶下来的副局长们提供炮弹,还挑动了市长和议长之间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关系。真是高明啊,第四司有你这样的新锐,那位司长怕是要愁死了。”

“学长说笑了。”

“说笑?”塔西佗摇摇头:“比起我这样的所谓叛徒,你这样的家伙才是帝国真zhèng

的敌人。”,

“不是吧。”索斯笑了笑,“您还是不要吓唬我了。”

“你这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那个躲在第四司阴暗角落里的老头子。”塔西佗正色道:“将来你会一步步看明白的。”

“不过话说回来,”索斯想了想说:“还真是对不起您了,让您以这样不光彩的身份脱离德尔尼堡这个大舞台。”

“没什么,德尔尼堡人已经疯了,”塔西佗用力摇着手中的船桨:“以为自己当年稀里糊涂的打赢一次帝国就能永远有利于帝国之外?帝国不过十年就能恢复元气,当年德尔尼堡那四大佣兵团哪里去了?全城上上下下以为自己靠着一群城管局的官僚就能打败帝国,你要是我让留下来指挥这群没事有事给自己人扯后腿的混帐才是真zhèng

的坑我。”

“前辈对德尔尼堡怨气很深啊。”

“你如果换到我的位置上你也会对这群混账产生怨气的。”

索斯倒是很明白塔西佗的处境。塔西佗名为城管局局长可实jì

上却被下面那七个副局长分权监视,事实不能顺心倒还罢了,可恨的是那七个副手个个自以为聪明绝顶后台够硬不买领导的帐。议长和市长虽然明着一团和气可下面暗斗不断,塔西佗手底下的城管局早就变成两人角力的战场。塔西佗背叛帝国早就不可能回到黑鹰旗下,他本人更是被帝国列在重犯悬赏榜的前十位,可是当帝国步步紧逼时自己的队友们还争权夺利个不停。这种现实早就让塔西佗倒尽胃口,现在迎来这样的结局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并非不能接受。

远方小岛灰黑色的悬崖在午后斜阳的照射下宛若一团化不开的阴云,海浪翻滚着拍打着小船,索斯的心中仿佛放下了自己即将身陷囹圄的纠结开口道:“学长将来打算去哪里?”

“金雀花,”想不到塔西佗痛快地回答了索斯,“我帮zhù

你这么多次,你就不打算谢谢我?”

“谢您?”

“没有我点头,你这么些年的走私能顺顺畅畅?”塔西佗笑着说:“你会感谢我把你送进监狱的。”

“走私的事您和我都心知肚明,”索斯点点头说:“我也隐隐能感觉到您对我的照顾,不过送监狱这种事就不用感谢您了吧?”

“德尔尼堡人本来打算把你送回军中,然后和你们决战。”塔西佗嘲讽的大笑着说:“那群蠢货认为你们的部队已经吃不饱饭了,红女士茱蒂那个蠢女人四处购买补给以为德尔尼堡的权贵都是傻子吗?你们那个混账皇子身边也透风漏气,德尔尼堡人以为摸清了你们的底牌。他们打算送你回去然后在战场上光荣的再次俘虏你们。但我说要把你关进监狱里,他们以为我是迫不及待的表忠心就同意了。”

“我看不出要感谢您什么?让我失去自由吗?”

“听着小子,”塔西佗摇着小船道:“你越优秀,职位升得越高,你就越难在帝国和公民党之间找到平衡。你越优秀。帝国会提升你的职务,你职务升的越高,公民党就利用你越狠,你暴露的危险系数就越大。”

塔西佗话音已落,但索斯感觉海风的声音越发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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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我欲越狱(上)

德尔尼堡人把关押重刑犯的监狱设在一个名叫鲨鱼牙的小岛上,那一直就是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重刑犯”,倒卖毒品但不属于大公会的倒霉贩子,想卖军火但后台不够硬的可怜商人,斗争失败的海贼山贼盗贼,总之真zhèng

对社会威胁大的人都在外面优哉游哉,这里的人大多有威胁社会的打算但是却不可得。

索斯基本上忘记了他是怎么被德尔尼堡人送进这间牢房的,他脑袋里只有塔西佗的那个词“公民党”。他现在不想知dào

塔西佗是如何知dào

公民党和他之间的联系,他只是想帝国控zhì

德尔尼堡之后他是不是也会被某个看上去距离十万八千里远的某个人神mì

兮兮的说上一句:“你和公民党的关系我知dào

了,……”他不会去想老管家等等家人会被德尔尼堡当局怎样处理,他不会去想莱因哈特知dào

自己被抓之后的反应,他只是本能的在想:是那个老学长太过牛,还是公民党太过混账。

如果是前者,那么帝国派到德尔尼堡的第一任情报头子肯定不会太弱,索斯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发觉。如果是后者,那么无论帝国派到德尔尼堡的第一任情报头子多么白痴,索斯也死定了。

果然人所走的每一步捷径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索斯看着监牢青灰色的天花板,当初自以为穿越者天生主角模式所向无dí

,可是自己没有什么天赋异禀,而且还是天生的奥术废柴,以为可以利用公民党的顺风车混的风生水起,结果身份却被一个看上去十分遥远的人轻易揭穿。现在身陷囹圄,索斯眯起眼睛,这真的是塔西佗所谓的保护吗?

“索斯先生。”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索斯抬头一看是一个矮胖的年轻人。

“鄙人是这里的典狱长,”矮胖的年轻人似乎心情很好,“因为您是一名帝国军官,我们特别给您准bèi

了这间单间。希望您在这里能过上一段舒服的日子。”

索斯站起来回应道:“谢谢您,典狱长先生。”

“没关系,”典狱长笑眯眯地说:“高尚的契约束缚着交战双方,我们都不应违背战神的训示。”

典狱长说完也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很快就带着他的手下离开了。

战神的教会最喜欢推行类似于《日内瓦公约》的各种教条比如“败军不受辱”、“即使是被俘军官的尊严也不容士兵践踏。”之类的战争公约,他们的这种主张也为自己的组织赢得了“战俘之友”的“美誉”。很显然德尔尼堡当局还是打算按照战神教会的公约来对待索斯。

监牢虽然阴湿,而且德尔尼堡人也没有给冬日的牢房增加温暖的意思,索斯略显瑟缩的坐在墙角。监牢上面摆着兽皮制成的垫子,不过在阴湿的环境中已经长出了虫子。牢房接近天花板的地方开着一面用铁栅保护好窗子,从里面洒过来的阳光看,应该还是中午。怎么做?是在这里等着外面的一切尘埃落定,还是想办法离开?老管家应该可以处理好一切,至于以自己浅薄智商根本就无法窥测的枫丹白露就更没问题了。

寻找个机会逃出去?塔西佗的警告还在耳边回响,索斯不得不承认他的话很有道理,以索斯目前的情况而言如果他和公民党翻脸,不是公民党玩死他就是帝国玩死他。他不和公民党翻脸,也会迟早被公民党或者帝国中的一方玩死。或许在监狱里静静地等着一切尘埃落定是最好的选择。

索斯就算是想越狱也没有办法,手中原本的武器都被德尔尼堡人收走,只有鞋底的小刀片还在。受过游荡者训liàn

的盗贼们都擅长开锁,可索斯和他的同学根本就没有练习过这种不名誉的技巧,打开监牢的铁锁对于索斯来说可谓难比登天。用刀片磨开监牢的铁栅?就算刀片不被铁栅磨钝,等到索斯躲过看守的监视把铁栅磨坏的时候帝国和德尔尼堡之间早已尘埃落定。总而言之,眼前的事实和心底的潜意识都让索斯在这冰冷的监牢里陷入茫然的等待。,

不过这种茫然并没有持续多久,当夕阳的光芒不舍得照射在鲨鱼牙监狱冰冷的墙上,索斯的牢房迎来了一个端着食物和水的看守,一个特殊的客人。

“我没想到我们第二次会面竟然是在这里。”矮小的看守把食物和水从铁栅里递进来后如是说,“我和评议会都担心您可能参加不了我们的拍卖会了。”

“是吗?”索斯挑起眉头,“你来这里就是告sù

我这个令人伤感的消息?”

“我本来是要派人去您府上和您联系的。”瑟曼穿着一身监牢守卫的灰色制服,他的脸完全笼罩在帽子的阴影下,“可是您的管家告sù

我们您被抓走了,我们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寻找您。公会的兄弟告sù

我们您在这里,于是我就来了,向您发出参加我们拍卖会的邀请。”

“拍卖会是在明天晚上对吗?”索斯从牢房里站起来走到铁栅前方低声说,“我觉得你不用这么早来找我。”

“实jì

上我们得到情报说有几个共济会的人也在寻找你,”瑟曼低声答道,“他们看上去似乎不像我这么友善。而且我们认为以现在的情况您可能需yào

一点时间筹集参加拍卖会的款项,所以我个人决定动用我手头的力量提前搭救您出来。”

“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索斯看着瑟曼,“你不会是指望你我并肩作战把这个监狱里看守全部斩成碎肉,然后大家微微一笑游回德尔尼堡吧?”

“当然不会,”瑟曼递进来一个小包,“这里面是看守的衣服和护身用的短剑还有钥匙,今天晚上我会带着艘小船在外面等你。”

“影贼们还真是手段丰富啊,”索斯接过小包,“直接放我走不是更痛快?”

“那个典狱长是个少见的预言法师,”瑟曼谨慎地说,“非常不好对付,家里面后台也过硬,据说是议长的远房亲戚。我们可不敢在他手底下搞小动作。”

“大晚上的,我怎么找的你的小船?”

“很好辨认,”瑟曼回答道,“那是唯一一艘停靠在鲨鱼牙的货船。”

“货船?”

“我们公会一直负责给鲨鱼牙监狱运送补给。”

“明白。”

瑟曼交代完转身离开,索斯则闭上眼睛等待夜色的降临。

作为一个阴谋论者,索斯本人并不相信瑟曼会对一个刚认识的所谓的未来主顾如此忠诚。要知dào

战神教会虽然要求交战双方保护战俘的基本权利,但是打算逃跑的战俘可是没有任何权利可言的。索斯认为与其相信别人的善意,倒不如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样才能避开所谓“善意”带来的危险。

——————————————————————

夜幕降临,原本明亮的月光被天空的乌云遮住,索斯的牢房时而明亮时而阴暗,他已经换好了守卫的衣服,原本穿着的衣服被他小心地装进瑟曼提供的小包里,守卫的衣服可以帮zhù

他离开监狱,却不能让他走在德尔尼堡的街道上而不受怀疑。有些东西他必须做好准bèi

。瑟曼提供的短剑并不锋利,索斯谨慎地把他放到腰后藏好因为那可不是守卫们的制式兵器,一旦遇到谨慎的警卫这就可能导致他暴露。

手中破旧的铁制钥匙捅开监牢的大门,索斯回过身来把大门锁好。

牢房四周没有安排着其他囚犯,所以索斯也不用担心这看守从紧缩的牢房中走出来的惊奇一幕吓到那些囚犯。左臂夹紧那个装着自己衣服的小包,索斯迈着悠闲的步子寻找着楼梯的位置。监狱应该会早晚点名以确定犯人是否离开,索斯必须在那些守卫确定他越狱之前从守卫的搜索范围内消失,首先要做的就是离开这座密不透风的监狱。索斯虽然并不是很了解鲨鱼牙监狱的具体情况,但他明白这座监狱根本就没有任何除犯人和狱卒外的任何其他居民居住。这是一座单独的狱岛,他如果逃出监狱就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小岛,这个小岛根本没有任何藏身之处保护他免受监狱看守的追捕。而且在他进来的时候他发xiàn

监狱周围有一面至少三米的高墙,索斯不认为自己在不利用其它工具的情况下可以翻过这样的高墙。他要想突pò

高墙就只能利用自己身上的衣服蒙混过去,万幸的是这座监狱和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监狱一样,狱卒们到了晚上都会回自己家过夜,所以索斯根本面临的看守数目无疑不会很多。,

看来城市管理局的领导们给这个监狱的预算不足,监狱走廊上的每个火把之间的距离至少在六米以上,这就给索斯以机会,这给了他使用潜行技巧的足够空间。潜行不是利用无所不能的奥术能量让自己在别人视野中消失,而是保证自己的行动不会被别人发xiàn

,或者说自己的行动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对方视野之内。潜行的技巧主要由两个,一个是悄无声息的移动,另一个就是学会判断观察者注意的方向,优秀的潜行者往往擅长这两个方向的技巧。

索斯如同一道影子跳跃在火光照不到的阴影里慢慢走向楼梯。没走几步,就听到前方不远出点名的声音。

“卡尔·沃侃迪。”

“在。”

“弗拉沃斯·约德尔。”

“在。”

“索斯·格鲁曼,对了,那个帝国佬在前面的牢房。”

“你们几个躺下睡好,要是我听到你们这里有什么该死的声音你们知dào

会发生什么!”

说完这个声音的主人迈着脚步向索斯的方向走来。

这似乎是个机会?索斯把自己的身子藏在两个火把照明范围的中间位置,这里的光芒最均匀也最弱,是潜行的理想位置,索斯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剑藏在身后等待着猎物进入攻击范围。

一个高大的胖子哼着小调从远处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本宽厚的褐色大书。

倒霉。索斯暗叹一声,如果那个点名的看守和他体型差不多那么他就可以冒充点名的看守混出监狱,但是这个胖子和他体型相差太远了。

不过你还是去死吧,免得越狱的事被你发xiàn



索斯的脚上依然穿着他那双硬底皮鞋,瑟曼那个蠢货只准bèi

了守卫的衣服去没有准bèi

守卫的鞋子,索斯只能穿着他那双走起来发出的声音如同打铁一样的硬底皮鞋浑水摸鱼。

胖子走到接近索斯的地方本能的抬起头停顿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的地方,胖子嘀咕了一声继xù

向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胖子走过了索斯隐藏的地方把他的后背露给了索斯。

索斯弯下身子,迈着细碎的步伐缓缓接近胖子,手中的短剑也从背后缓缓挪到身前。

胖子夹着褐色大书猛地一停,心中那种强烈的违和感让他想扭过头来看一看。

然后一只干净的手搭上他的肩头,胖子本能的扭过头去。

银光闪动,索斯手中的短剑飞快地击中胖子咽喉。索斯心里清楚人要发声主要依靠声带的振动,索斯的短剑深深地插进胖子的咽喉。非洲草原上的狮子在猎杀动物时往往用他们锋利的獠牙刺进猎物的咽喉,獠牙阻塞了猎物的呼吸道,缺氧和失血让猎物连哀鸣都做不到的离开世界。索斯的短剑第一次只刺中了胖子咽喉,鲜血瞬间从伤口涌出来,胖子无力的发出赫赫的声音,他的身体也被索斯借着那一击的冲劲扑倒在地上。胖子的手无力的摸索着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一只配发的左轮手枪。不过索斯没有给胖子机会,他左手扶正胖子的脑袋,右手反握住短剑的剑柄缓缓用力向下刺去,剑刃刺穿了胖子的脖子,他的脊椎被短剑破坏掉了。因为索斯是慢慢用力向下刺,所以胖子的咽喉没有出现血液一喷三尺高的景象,血液在心脏跳动和重力的双重影响下缓缓从咽喉涌了出来。

索斯喘了口气瘫坐在胖子的旁边,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杀过人。用枪杀人和用匕首杀人的感觉完全不同,扣动扳机带走一个生命给人的触动完全不同于短剑撕开他的皮肤,剑刃割裂他的肌肉,听到骨头在钢铁下缓缓变形破裂的声音。当受害人的鲜血缓缓从伤口中涌出,你脚下的地面变得殷红,猎手的心中必然会产生动摇。

真抱歉啊,索斯从胖子手中夺过褐皮大书,你死于不幸,我的朋友。

胖子的眼珠不住转动,他咽喉处的肌肉已经被短剑破坏不能发声,但是死亡这个漫长的过程还要很久才能真zhèng

夺走他的生命,胖子无助的看着索斯,眼睛里没有仇恨只有求生的渴望。,

索斯把嘴凑到胖子耳边:“先生,我只会杀人不会救人。不过我可以让你走的痛苦更少一些。”

短剑刺穿了胖子的脖子伤害到了他的脊椎,脊椎是人类神经系统的重yào

组成部分,脊椎受到重创会导致人高位截瘫。索斯的短剑已经夺取了胖子对脖子以下身体的感觉,他不可能在指挥着她的身体,隶属于植物性神经掌控的心跳和呼吸还在继xù

,而心跳和呼吸在加速胖子的死亡速度,他的血液正因为前者不停地从身体流失。

“如果三神真的存zài

,那么愿你在他们的身边获得永恒的幸福。”索斯低声祷告,索斯并不信神但这不妨碍他为别人祈祷,当这个人死的时候得到祷告或许他离开世界时还能轻松一些。他的右手缓缓拔出那柄短剑,此时胖子因为失血彻底昏死过去。

索斯搜索着胖子的身体,他把胖子身上的钱钞和佩戴的戒指全部装到兜里。根据索斯前世玩arpg游戏的可笑经验,这些从死人手里拿来的物品往往很有用。比如老滚里的一支铁箭在关键时刻可以射倒一个巨人,一个小紫瓶可以让你的野蛮人在地狱难度的自爆怪群里保住一命。更何况德尔尼堡人在俘虏他的时候取走了他身上每一颗铜板,索斯需yào

从德尔尼堡人身上收回一点利息。

索斯拔下胖子的武装带系到自己身上,顺路接受了胖子的制式匕首和左轮手枪。钢制的匕首插在左边的腰带上,而手枪插在右边,虽然左轮手枪注定毫无用处,但是它能让索斯看上去更像一个军官,而自由在就在不远处向索斯招手。

61 我欲越狱(下)

索斯拉低帽檐,左手夹着小包和那本褐皮大书,沉默地从走廊走过。索斯记得很清楚,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那里应该安排着守卫。

走廊里的套在铁环上的火把发出松油的特殊香气,索斯走过一座座空无一人的监牢到达走廊的尽头。

两个看守无聊的坐在走廊尽头的椅子上,一个坐在桌子上借着桌子上不怎么明亮的灯光无聊的翻动着报纸,一个趴在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呼噜声。

索斯仔细观察着楼梯周围的牢房,还好没有囚犯,不然索斯如果动手的话就要多杀一个目击者,虽然索斯不避讳亲手杀人这种事,但是在没有监牢钥匙的的情况下杀死一个躲在监牢里的目击者的确是麻烦了些。索斯悄无声息的从看守身边走过,他刚夹着大书踏上楼梯就听到守卫说:“哇,你小子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啊,这次,你可别像上回一样自己吃独食。有钱大家一起赚才对,上回你私自放跑了那个海盗害得老子晚上查狱的时候差点吓死,这次你可别再和我们玩这一手了。”

晚上还要查狱?索斯心中暗自叹气,监狱如此严密,如果自己不小心一定会付出代价。

“有个问题,”索斯走到桌前把书丢到桌子上打开,他左手随意的翻开一页指给那个看报纸的看守让他仔细观察。

“这是二楼的记录表,”看守不明所以地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看守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等等,你不是……”

回答他疑问的是一柄短剑,剑刃快速的割开他的喉咙,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索斯向后一跳躲开喷涌的血液,自己身上这件守卫的衣服如果沾染上了鲜血才是真zhèng

的麻烦。

守卫捧着喉咙惊诧的看着索斯,鲜血不住的从他的伤口中流出,他的嘴发出赫赫的声音,然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真的很抱歉,”索斯小心的避开地上的血液走到他身边。索斯手中的短剑对准他的脊椎用力刺下,脖子发出断裂般的咔咔声,短剑瞬间就刺穿了守卫的脖子。

索斯站起来拿起那本记载着所有犯人姓名的花名册,他以为这个花名册可以让第三层的守卫产生索斯就是那个胖子巡查员的错觉,不过现在看来是一个让别人发xiàn

他的败笔。

随手把花名册丢到一旁,索斯拔出短剑看着那个熟睡的看守。你可真幸运,索斯心里说,能够在安详的睡梦中离开尘世,这是何等的幸福啊。他长吸一口气,短剑狠狠刺下。

整理自己从这两个倒霉守卫身上得来的装备,两把普通的铁制匕首,几个零碎的铜币和纸钞。清点完毕,索斯伸出沾满鲜血的鞋子在看守的尸体上擦了擦免得一会在鞋上出现漏洞。

索斯草草整理一下衣服,拉低帽檐走下楼梯。

整座监狱静悄悄的,犯人们大多眯着眼睛躺在自己的牢房里或者躲在牢房的角落里偷偷地观察自己的狱友或者看守。

索斯悠闲地从走廊走过,没有犯人或者狱卒留心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喂,兄弟。”一个看守拦住了他,“你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典狱长吗?”

索斯看着这个大众脸的守卫交过来的一封信:“你怎么不自己去送?我可没空。”

“帮帮忙,好吗?”

“不行。”索斯干脆地拒绝了他,一来他根本就不知dào

那个该死的典狱长到底在哪里办公,二来索斯相信和这些真zhèng

的看守们交流越多他暴露的可能就越大。

“等等,”那个人皱着眉头指着索斯的裤腿说,“你裤腿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你要替那些牢里的人渣主持正义了?”索斯怒气冲冲地说,“什么时候像你这样的家伙也能当看守了。”

那个守卫明显是个新人,他愣了一下赶快回应说:“对不起,先生,我是新来的,规矩什么的都还不明白。”,

“不明白?”索斯哼了一声,“不要对这里的人露出你软弱的一面,他们都是饿狼,孩子。”

那个守卫不明所以地说:“您是指什么?”

“听着,”索斯的右手抓住他的衣领,“这里的人可不像我这么友善。”他脑袋偏了偏示意那个守卫看看旁边牢里的犯人,“你要和这些人打交道,孩子。你要比这些人还狠还恶毒,不然我们都会瞧不起你。”

“晨曦之主告sù

我们要尊重每一个独立的灵魂,我想哪怕是犯人也值得我们尊重。”

“真是疯了,”索斯在这个菜鸟的耳边大声吼道:“我们这座城市的守护神是无所不能的财富女士,让你那个闪闪发光小帅哥去帝国人那里传播他的教导吧。记住菜鸟,你越恨,这个世界越尊重你。尊重那些罪犯,你真是疯了。”

“不,先生。”新人守卫一脸坚持道:“我们拥有控zhì

他人生活的权力,因此我们更有责任让那些我们掌控的人生活的更有尊严。”

“听起来像个市长一样,管好你自己,小子。”索斯怒气冲冲地说,“不要教xùn

比你资历更深的前辈。”

“对不起,先生。”那个新人守卫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言行上的错误,“我刚从三神教会的学校毕业,希望您不要在意我这样冒犯的举动。”

“对别人狠一些,”索斯语重心长地说:“日子久了你就会发xiàn

这是真理。”

说完索斯大摇大摆的离去,留下那个新人守卫一个人发呆。

走出那个新人守卫的视线,索斯看着左小腿上那块紫红色的血迹心中一叹,这块血迹应该是做掉三楼的那三个守卫时不小心沾上去的,幸好那个新人很好骗,三言两语就把他的话题岔开,不然很有可能被那个守卫察觉出什么东西出来。

索斯正在感慨小腿上的血迹的时候,迎面又走过来三个守卫,而当中的正是典狱长。

索斯刚抬起头就看见典狱长迎面而来,他赶紧把头低下,快步从那三个守卫身旁经过。

“站住。”典狱长旁边的守卫喊道:“你过来一下。”

索斯心里一沉,典狱长绝对见过他的面貌,如果双方照面,那么典狱长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内把他这个监狱内第一要犯认出来。

索斯右手背在后边抓住藏在腰间的短剑,镇定的一步步走向那三个人,用枪是肯定不行的,枪声一响,所有的守卫都会赶过来,到时候一通乱战自己就很有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只能看看可不可以先糊弄过去,实在不行再找机会用短剑解决,如果典狱长一上来就认出索斯,那么也只好开枪了。

索斯走到那三个守卫面前恭声问道:“几位长官有什么命令吗?”

典狱长左边的那个军官狐疑地说:“你看上去有点面生,把你的帽子摘下来。”

索斯停了一下,他果duàn

地用左手把帽子摘了下来,右手隐秘地掏出来放在兜里的手枪藏在帽子后面。

那个军官仔细地看着索斯,他紧锁眉头似乎想把索斯的脸和他的记忆里的那些面孔联系起来。

“是你啊,”典狱长皱着眉头说:“不是让你去城里给我买东西吗,这该死的小岛上什么也没有。”

典狱长旁边的军官好奇地看着典狱长,典狱长兀自说道:“是不是忘了拿通过大门的通行证?来,我给你拿。”说完,典狱长就伸手从大衣里往外掏东西。

“装得很像啊?”索斯左手放下帽子,右手抬起瞄准扣动扳机,碰,碰,碰,三声枪响,三个军官瞬间倒地,第一枪击中典狱长的胸口,第二枪击中了那个开口发问军官的头部,第三枪击穿了那个很明显出现在错误地点的军官的咽喉。

刻不容缓,索斯上前各在这三个军官眉心补了一枪,然后他把三个军官的尸体翻转过来背心朝上,免得眉心的伤口引起其他守卫的怀疑。索斯顺手从典狱长的大衣里掏出他的的手,尚有余温的手中握着一只左轮手枪。索斯嘲讽地撇撇嘴,他把典狱长的手枪从他手中抠下来,把自己那只打光了子弹的左轮枪塞到典狱长手中,抓起典狱长的手枪一咬牙给自己的左臂来了一枪。

“快,快。”索斯高吼着向外跑去,“有人越狱,典狱长中枪了,你们这些混球快去支援。”

走廊里很快就出现了几个守卫,索斯愤慨地用抓着手枪的右手捧着自己的左手怒吼道:“混账快去支援,有人劫狱,快去支援,典狱长受伤了。”

惊慌失措的守卫们下意识地听从了这位看上去光荣负伤的“同伴”的命令,争先恐后的向走廊内部冲去,希望自己的勇敢可以得到典狱长的赏识。

索斯这样一路大呼小叫的冲过听到枪声赶来的守卫们,没有任何守卫怀疑这样一个看上去面生的同伴会是那个卑鄙的越狱者。

62 德尔尼堡会战的序幕

帝国人很喜欢探讨历史,他们认为从历史中得到的教xùn

对于今天的一切都有很好的教育意义。若干年后的帝国人反过头来看着当初他们在德尔尼堡会战中遇到的一切,他们总会说出帝国传奇将领索斯·冯·格鲁曼在德尔尼堡会战后的一句名言:“如果你在战役发起时犯了一个错误,那么你可能在整个战役过程中的任何时候为这个错误付出代价。”

谈起德尔尼堡会战,很多帝国人喜欢讨论那个莱因哈特——格鲁曼——腓特烈的经典黄金三角是如何形成的,他们也愿意说格鲁曼的那次传奇式的越狱,他们讨论着帝国军队在皇子殿下的指挥下巧妙地通过德尔尼堡人的外层防御圈使得德尔尼堡人不得不在自己的市郊面对来自帝国的大军。高卢人也以这个战例告sù

自己的军官炮兵在部队中的重yào

作用。可是在帝国总参谋部内部的总结小册子里,帝国方面的最高指挥官莱因哈特明确指出:帝国之所以取得胜利完全是因为德尔尼堡人自己所犯的错误,这些错误不断的叠加最终害死了德尔尼堡人。不过在一份由索斯将军本人起草的总结报gào

中明确指出,德尔尼堡人所犯的错误都是在格鲁曼将军的误导下产生的,不过帝国人根据格鲁曼将军一贯自吹自擂的习惯把这份报gào

丢到一边。

但是所有的帝国人都同意德尔尼堡人在对帝国军队的判断上仿佛变成了猪一样,然后他们犯了许多让整个局势彻底崩溃的两个错误。第一个错误,他们错误地估计了帝国军的战斗力。根据后来解密的德尔尼堡方面内部文件,德尔尼堡城管局的高级官员们明确的告sù

议员们帝国军队即将断粮而且缺乏必要的武器弹药。第二个错误就是政客们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们决定在卡普亚方向的平原上和帝国人来上一场华丽的会战,用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振奋市民们坚决抵抗的信心。许多报纸记者在报纸上大声鼓吹帝国军队一触即溃,德尔尼堡人即将获得前所未有的大胜,甚至已经有文章讨论如何对待那些身份特殊的战俘,比如霍亨佐伦皇室的第三顺位继承人腓特烈。大量的市民受到了报纸的影响,他们拖家带口仿佛去市郊野餐一样出现在德尔尼堡军队后方,当帝国军队取得战术性的胜利后,这些目睹了战争全过程的市民把沮丧和失败的情绪带回了德尔尼堡彻底动摇了德尔尼堡人的抵抗决心,最终导致德尔尼堡人在一场野战失利后宣bù

投降,并且放qì

自治地位成为帝国皇室直辖的一个行省。

除去这些不谈,帝国人还是愿意站在胜利者的角度高呼一声:“帝国才是人类正统,任何分裂者都是自寻死路。”

帝国人相信他们优秀的的将领和勇敢的士兵在这场发生在德尔尼堡的会战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站在了胜利者的位置上。

当帝国军官成功越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德尔尼堡高层的耳朵里的时候,索斯和瑟曼已经闯过了德尔尼堡人松散的封锁离开了德尔尼堡城区。

在德尔尼堡城郊,两个骑着马的男人交谈着。

瑟曼遗憾地问道:“您确定不参加我们的拍卖会了?”

“当然,”索斯道:“比起停留在在德尔尼堡这个危险的地方参加拍卖会,我更喜欢呆在安全的军营里。”

瑟曼呵呵一笑:“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德尔尼堡军队准bèi

明天进攻你们,多加小心吧。”

“是吗?”索斯勒住缰绳:“这可是个好消息啊。”

“这么说谣传是真的了?”瑟曼不敢相信地说:“帝国军队真的补给不足?”

“是啊,”索斯认真地说:“军中只怕没有过夜之粮。腓特烈率军通过德尔尼堡外层防线的时候没有准bèi

着足够的补给,越早打越有利。”

“那德尔尼堡人不是犯傻?”瑟曼不相信地说:“等到你们饿死了过去收尸岂不是又清闲又安全。”,

索斯的眼睛看了一会前方的黑暗,转过头来对瑟曼说:“德尔尼堡人自己也明白一旦和帝国开战那就是一场漫长的战争,他们需yào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鼓舞民众,不然他们会首先被自己的市民抛弃。”索斯停了一下接着对瑟曼说:“你只要相信帝国会胜利就足够了,相信我,你这一生都会因为你今天晚上做的一切受益的。”

瑟曼点头道:“但愿如此。”

索斯笑着回应道:“但愿如此,祝好运。”

年轻的骑士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消失在瑟曼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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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军营一片忙碌,黑森林的士兵,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的宪兵还有那些皇家骑士团的贵族兵一个个脸上都带着晦气。军营已经控zhì

饮食好几天了,吃惯了苦的老兵还好说,那些新兵和贵族们可受不了,一顿饭只给个土豆吃,豆子汤里一点咸味也没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新兵们怨气大,不过帝国军中最重军法,口吐怨言抓出去就是一顿军棍,莱因哈特奉命统管全军,他以前的手下可都是宪兵司令部的,宪兵们带着黑色头盔如同秃鹫一般在军营里摇来晃去,新兵们都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暗自开小灶,不然哪里来的那些力qì

打军棍?

新兵好糊弄,军官们和贵族们可不好惹,帝国军中军规像严冬的寒风一样管着大头兵,可是这森严的军规放到军官身上就成了春风一般温暖。四十六条军规制约着士兵,犯了最轻的军规也是足足四十军棍。军官们只有三条军规,特别好记。第一条,违抗军令。第二条,畏敌怯战。第三条,贪污军资。不管犯了哪一条都是死。放到现在的情况,军官们只要不到伙房偷东西吃那就没有事。军官们跟着士兵们吃了一天的豆子土豆原本想让伙房的大师傅改善一下,结果那些莱因哈特司令官的宪兵们摆明了告sù

他们想都别想只有这个吃。军官们原本愤恚但听说莱因哈特也跟着士兵吃这劳什子也就不说什么了。军官们本身就习惯性的听从长官的命令,更何况最高指挥官也和大家一样足以说明军中困难,军官们也自觉地跟着吃土豆豆子汤。

军官们认怂,贵族们可不好欺负。军规固然厉害,可是还有国法在,帝国法律明确规定一个贵族不管犯有何种罪行只有专门的贵族法庭才能判决他。贵族们自负军法管不着就想方设法的从军需官手里抢东西,不过腓特烈认命了维埃拉为军需官,这厮为了在殿下面前露脸特别嘱咐了光头和猴子两个手下,凡是来抢东西的贵族都用水刑伺候一遍。收拾过两遍,那些明白事的贵族们就明白不能这么干,一群人抱着团去找腓特烈帮忙,结果五皇子明确地揭开盘子让他们看看里面的大土豆。皇子殿下告sù

贵族们,全军上下都是这个,不过考lǜ

到诸位爱卿的身份,皇子特地命令伙房给贵族们准bèi

的土豆要大一些。虽然不堪土豆折磨贵族们表示很愿意吃土豆,但是他们心里面准bèi

如何报复莱因哈特就不得而知了。

“谁?”防守营房大门的十几个士兵端起步枪瞄准前方的黑影:“通报口令。”

“你们的上校,蠢材。”索斯右手牵着战马从阴影中走出来:“去通报莱因哈特将军,索斯·冯·格鲁曼上校回来报道。”

“是”士兵放下步枪敬了个军礼:“德尔尼堡宪兵第二营,鲍曼军士向您致敬,长官。”

“向你致敬,军士长。”索斯回了个军礼,高举起双手向鲍曼走去。

鲍曼从自己腰间的小包中拿出一段绳子走上前去绑住索斯的双手。

“对不起长官,条令如此。”

“没关系,我的军士。”索斯轻松地说:“小心我的左臂,那里中了枪伤。”

“是的,长官。”鲍曼绑好以后,在前方带路,剩下的士兵留在原处继xù

防守。,

上来绑住所有进入营房的人,易容的奥术被开发出来很多年了,在那个奥术刚被开发出来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支军队被敌方间谍智慧的乌龙事件。在后来的易容指明石被开发出来之前,军官们想出了加密口令,特殊腰牌,详细记载体貌特征等等方法希望脱离这种奥术的影响。想象一下,你的指挥官可能是对方间谍伪装的,。你很有可能被这个指挥官指上一条死路。你的卫士可能是对方间谍伪装的,他很有可能在你睡觉的时候给你一刀。你的伙夫可能是对方间谍伪装的,你可能不知不觉中被人投毒。当军中不存zài

信任的时候,那么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组织性可言了。

幸好奥术师们发明了易容指明石,奥术师们发xiàn

易容奥术虽然属于幻术系奥术。但他所使用的众多奥术能量中有一种极为特殊,他们制成了一种感受到这种特殊能量就会发光的石头。从此易容奥术就渐渐从战场上消失,但也有了那句名言:“在战场上只有奥术才能对付奥术。”

鲍曼带着索斯走到莱茵哈特的帐外,负责守卫的卫士们拦住了他们。

“止步,士兵。”负责守卫的卫士们的长矛遥遥指着鲍曼的胸口,“讲明你的意图,否则就是冲击军官宿地。”

“索斯·冯·格鲁曼上校请求归队,但是我不能甄别他的身份。”鲍曼如是说:“请司令官进行鉴别。”

“你随便找个军官就能鉴别,”卫士没好气地说:“没必要为了献殷勤走这么一截路。”

索斯冷哼一声:“完成你的义务,士兵。鲍曼军士的行为不用你下判断。”

虽然还不能确定索斯的身份,卫士还是向下一顿长矛行了个军礼,给一个潜伏进来的敌人敬礼并不会损失什么,但是如果不小心得罪了军官那就麻烦了。

卫士进去不过一会,莱因哈特就披着大衣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被关在大牢里。”他笑着说:“没想到这么快就从敌人那里脱身了。”

“还是检查一下吧。”索斯无奈地说:“军中的一切条例必须执行。”

“好的。”莱因哈特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灰扑扑的戒指交给身边的卫士:“去看看是不是易容的敌人。”

卫士接过戒指先走到鲍曼身边晃了晃,又走到索斯身边晃了晃,戒指没有亮光。卫士赶紧走到莱因哈特身边把戒指交还自己的司令官:“报gào

长官,戒指没有亮光。”

“我的这枚戒指应该没问题。”莱因哈特说:“那么这位先生应该就是我们的格鲁曼上校。”

鲍曼赶忙走回去给索斯把绳子解开。

“对不起,长官。”鲍曼解开绳子后又敬了个军礼说:“向您致歉。”

“都是条例。”索斯笑着回了个军礼,“军士,你做的没错。”

“士兵,呆在外面等着。”莱因哈特指着鲍曼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格鲁曼上校的传令兵。”

“是。”鲍曼高兴地敬了个军礼,传令兵和卫士都是极容易升职的位子,他可没想过自己能够这么幸运的混成一个上校的传令兵。

63 腓特烈的天才计划

清晨,索斯昏头昏脑的从自己的帐篷里走出来,他的传令兵抱着一盆热水跟在自己长官的屁股后面。

索斯把手伸进热水里揉搓,然后又洗了洗脸,从另一个亲兵手中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最近你们吃的怎么样?”索斯问道,“我听莱因哈特将军说部队已经控zhì

饮食很长时间了。”

“是啊,大家整天吃土豆土豆的,德尔尼堡的土豆特别便宜吗?”那个拿着毛巾的亲兵抱怨说,“我当兵可不是为了吃土豆。”

“那你当兵是为什么?”索斯把毛巾丢到他怀中笑着说,“我的拉辛,你看上了那些军饷?”

“我是居鲁士人,长官。”拉辛抱着毛巾扬起头,“居鲁士人的第一职业就是士兵。”

索斯笑着拍拍拉辛的肩头,“你可能不相信,我的拉辛。”他说,“据历史学家考证居鲁士人在巨龙时代可大部分都是巨龙的厨师。”

“那也是巨龙的厨师,”拉辛嘻嘻笑着回答,“其他帝国人可不配给巨龙做饭。”

索斯揉了揉拉辛的头发,他看着这个刚过了十八岁的新兵说:“你知dào

吗?我一直在想巨龙们的胃口和脾气有多好才能忍受居鲁士人做的饭菜。”

“好了。”索斯说,“我们去吃早餐。”

“上校,”鲍曼提醒道,“昨天晚上莱因哈特说让您去他的营帐和所有的高阶军官一起进餐。”

“我知dào

,不过就算去莱茵哈特的餐桌上进餐也只能吃土豆。”索斯伸了个懒腰,向着莱茵哈特的营帐走去。

莱茵哈特的营帐距离索斯的营帐不超过五十步,索斯走到莱因哈特帐前推开营帐厚厚的门帘走了进去。

“欢迎,欢迎。”莱因哈特指指自己前面的凳子示意索斯坐下,“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还行。”索斯说,“我昨天晚上随便看了看,士兵们斗志不高啊。”

“你如果天天吃土豆也受不了。”

“吃了没几天吧?”索斯板着手指头替莱因哈特计算着天数,“部队穿过德尔尼堡外层防御圈不到一周,就算是吃一个月土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

莱因哈特叹了口气,他和索斯心里都明白部队士气不振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吃土豆这么鬼扯的事情,而是因为部队自己的焦躁。士兵和军官都不是傻子,自己身在敌人的领土上,而补给已经出现问题,全军上下都一起啃土豆足以说明自己这边的补给系统已经面临崩溃。大家都有脑子,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部队如果失败那么大家只能一起去做俘虏,这种焦躁的情绪在士兵和军官之间相互传递,导致整支军队显得难以驾驭。

莱因哈特忧心忡忡地对索斯说:“昨天,维埃拉就处理了二十多个顶撞军官的士兵,已经有老兵开始顶撞军官了,这样下去军中的秩序恐怕维持不了多少时间。”

帝国军制中,军官和士兵之间的地位有天壤之别,按照军法规定,凡士兵语言顶撞军官鞭二十,士兵与军官肢体冲突鞭八十,士兵殴打军官即刻斩首示众。虽然帝国军法也要求军官爱惜士卒,不过对于军官虐待士兵的惩罚只不过是罚钱了事。帝国士兵甚至往往因为畏惧不敢和主管自己的军官说话。现在就连最懂规矩的老兵都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可见军中的焦躁情绪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说起维埃拉,”索斯皱着眉头问:“怎么见不到他?”

“他很忙,”莱因哈特一脸痛苦地说:“他除了要执掌军纪监管后倾,腓特烈殿下还经常把他叫过去一起讨论战术阵型。”

“这样啊,”索斯明白地点点头:“你说咱们现在就投降会不会有个比较体面的结局?”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莱因哈特惊奇地说:“这可不是一个高级军官在战前应该想的。”

索斯撇着嘴纠正他:“首先一个上校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什么见鬼的高级军官,其次屈辱的投降总比耻辱的死在战场上强。”,

莱因哈特感叹道:“是啊,一个大部分时间研究绘画的皇子加上一个蹩脚的秘密警察,有什么比这个组合更合理的指挥组合吗?”

索斯坐到那张铺着军用地图的桌子前,端桌子上两份土豆中颜色看上去正常一点的一盘吃了一口,“说实话,老吃这种土豆的确影响心情。”

“行了,你才吃了一顿。”莱因哈特坐到他对面拿起一个黑乎乎的烤土豆塞到嘴里脚了几下咽到肚里,“给咱们烤土豆的厨师是所有伙夫里烤的最好的。”

“军官特权啊,”索斯把土豆搁到桌子上:“真应该让那些总参谋部的笨蛋们吃吃这个,这群混账……”

当索斯正在向莱因哈特抱怨总参谋部愚蠢的安排,营帐的帘子被一个怒气冲冲的高大胡子男掀开,胡子男三步两步走到桌子前面把一张纸狠狠拍在桌子上。

“莱因哈特将军!”胡子男张开大口咆哮着,索斯仿佛看见一点疑似土豆残渣的混合物飞到了莱因哈特脸上。

“这份愚蠢的作战计划是你起草的吗?”胡子男挥舞着手中的那份作战报gào

,“这是什么狗屁东西?你是德尔尼堡人的间谍吗?”

莱因哈特向后靠着把脸从胡子男的血盆大口前挪得往后一点,索斯笑嘻嘻地端着盘子从座位上逃开,远远的看着胡子男在那里表演。

“让我看看,”莱因哈特抹了一下自己的脸愤nù

地说:“你最好声音小一点,不然我很有可能认为你是在顶撞你的上司。”

“那你就看吧,”帝国军规在胡子心中还是有点地位的,他把手里的报gào

塞到莱因哈特手中:“看完之后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莱因哈特接过报gào

仔细地研读起来。

胡子男这时回过头来看看四周,他的目光扫到索斯还带着笑意的脸上。

“你是谁?”胡子男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没穿军装抱着一碟子土豆片躲在一旁坏笑的人。

“嗯嗯,”索斯清理一下嗓子,用类似前世中华韵律的精灵语朗诵道:“好男儿,豹头环眼,燕颌虎须,声若奔雷……”

“毋庸言哉,”胡子男用精灵语回应道:“君何为焉?”

“啊,”索斯尴尬的笑了笑用通用语回答说:“帝国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上校索斯·冯·格鲁曼。”

“向您致敬,帝国黑森林步兵师少校古斯塔夫·西泽尔·冯·阿道夫。”胡子男古斯塔夫敬了个军礼接着好奇地问道:“我听人说您因为忙着搬运自己的财产因此没有和大部分宪兵一起撤离反而被德尔尼堡人俘虏了。”

“我越狱了,”索斯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说:“你知dào

的,我们在德尔尼堡多少也有些情报网络把自己人从军营里弄出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越狱?真是个有用的技能。”古斯塔夫面无表情地说:“但愿你下一次能够正常发挥,把我们这些人都从德尔尼堡的监狱里弄出来。”

“怎么了?”索斯摸不着头脑,“古斯塔夫少校你过于悲观了吧?”

“一点都不悲观。”莱因哈特走过来把手中的那张纸递到索斯手里:“看看吧,能够当战俘或许都是幸运的,我们可能连战俘都当不成。”

索斯仔细地看看那张纸,上面写着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这份计划的起草人非常乐观的估计了帝国军队的战斗力,他设计了对战德尔尼堡人的阵型,他的左翼全部是轻装步兵,黑森林重装步兵集中在中央和右翼,五百多名重装骑兵和两百多皇家骑士也被安排在左翼。而且最令人佩服的是起草人在作战计划中充分表现了一个帝国军人的勇气,他没有立下一个人当预备队,他本着充分利用兵力的原则把所有人都放到了战线上。

“这份计划,”索斯想方设法的从脑海里找一个词来形容它。起草计划的人是白痴还是脑残?或者有自杀倾向,嗯,当然不排除他和帝国人有血海深仇的可能。,

索斯刚想开口就有一个声音作了评价。

“非常勇敢,对吗,格鲁曼卿?”腓特烈面带微笑的从营帐外走进来,他身边跟着四五个年轻漂亮的少女还有一脸光荣的维埃拉。

“是的。”索斯带着艰难的笑容点点头:“非常的勇敢。”

“听说你越狱了。”腓特烈高兴地拍拍索斯的肩膀,他虽然比索斯矮半头但是他还是努力地整了整索斯的头发,“在女士面前要注意形象啊。”

“谢谢,殿下。”索斯感谢道:“嗯,的确,这份计划非常勇敢,他的起草人可以和我们帝国最伟大的烈士们相媲美。”

的确如此,莱因哈特在心里补充,要是按照这份计划排兵布阵我们都可以做烈士了。

“这是我起草的计划,”腓特烈的眼睛看着他身边那些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的贵族少女,“我精心制定的战斗策略一定帮zhù

勇敢的帝国男儿大获全胜。”

莱因哈特心里冷笑,你的战斗策略一定可以帮zhù

那些可怜的帝国男儿回到众神温暖的怀抱,你实jì

上是德尔尼堡人的指挥官吧?

“我希望您能够仁慈的对待德尔尼堡人。”一个脸上带着知性气息的少女仰慕的对腓特烈说:“他们毕竟是我们的父兄。”

你不如希望你们的父兄仁慈的对待我们,莱因哈特撇撇嘴,你的王子会让你们的父兄迎来一场辉煌的胜利的。

“莱因哈特卿?”腓特烈注意到莱因哈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你有什么问题吗?”

“啊,”索斯快步走到莱因哈特身边隐晦的踢了他一脚,“他只是不想再吃土豆了,我们刚刚正在抱怨土豆很难吃呢。”

“没关系,格鲁曼卿。”腓特烈笑着说:“我邀请你和莱因哈特卿一起去我那里吃午餐,你放心,餐桌上绝对没有土豆和豆子汤。还有贴心的女士们相伴。”

莱因哈特绷着脸回答道:“军中事务繁忙,就不麻烦殿下了。”他说完也隐晦的一脚踹到索斯的脚跟。

索斯点点头道:“我们还有很多宪兵司令部的机密文件要处理,就不麻烦殿下了。”

“机密文件?”维埃拉瞪大了眼睛:“我怎么不知dào

?”

“级别不够。”莱因哈特厌恶地回答他。

“哦。”维埃拉看到莱因哈特脸色不对赶紧闭嘴,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这位顶头上司了。

“殿下,”古斯塔夫这个愣头青可没有那么多心思,“这份计划漏洞百出根本就不能执行。”

腓特烈恼火的皱起眉头,但他还是有涵养地问道:“古斯塔夫中校是什么意思?”

“这份计划没有准bèi

着预备队,我们的战线一旦危急我们连增援部队都没有。”

“这就是计划的高明之处。”维埃拉替腓特烈抗辩道:“你如果是敌军你会攻击那里?”

“当然是我军右翼,那里全都是轻装步兵,我只要把只穿着一层皮甲的火枪手击溃,我就胜券在握了。”

“这正是殿下的高明之处。”维埃拉说:“敌人的重点都放在攻击我们的右翼上,那么我们的左翼就可以像一柄大锤敲碎敌人的阵线,这就叫诱敌以弱,击敌以强。”

“你这是废话,我如果是德尔尼堡人,我只要增强我的右翼保证我的右翼在我击溃你左翼之前不被击溃就行了。”

“你这也是废话,我们只需yào

在帝国人击溃我们右翼之前首先击溃你的左翼就行了。”

“古斯塔夫!”一个愤nù

的声音加入了阵营使那位貌似张飞的古斯塔夫少校闭上了嘴巴,“你这个混球在这里厮混什么,拉出去打五十军棍。”

“不必,不必,”莱因哈特拦住那个愤nù

声音的主人:“古斯塔夫少校不过是在探讨军情罢了,没有胡乱厮混。”

腓特烈也对那个愤nù

声音的主人道:“古斯塔夫少校不过是在探讨战术,没有胡乱厮混。”

那个愤nù

声音的主人长长的胡须几乎垂到胸口,鹰钩鼻子上面一双黑眼睛凌厉地看着古斯塔夫:“再敢胡言乱语打断你的腿。”,

古斯塔夫少校看了一眼那个胡子更长的家伙,如同生气的孩子一样回瞪了一眼不再开口。

腓特烈似乎被这两个胡子男搞坏了心情带着一票姑娘离开了莱茵哈特的营帐。

等到腓特烈走后那个长胡子冲索斯敬了个礼道:“帝国黑森林步兵师上校古斯塔夫·诺尔伦道思·冯·阿道夫。那个不成器顶撞皇子的混账是我弟弟。”

“向您敬礼,索斯·冯·格鲁曼,令弟是真zhèng

的军人,我们自愧不如。”

“别互相捧了。”莱因哈特苦恼地说:“想想怎么活命吧。”

四个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如果把战斗比作一场拳击,那么腓特烈那份天才的计划本质上就是让自己的拳击手变成一个擅长左勾拳的拳击手。不过他这个擅长左勾拳的拳击手的左臂和腰一样粗,右手却连行动的能力都没有,对手只要不被他的左勾拳击中认真的进攻这个怪物拳击手的右手方向就能赢,因为这个怪物拳击手的右手连基本的招架功能都没有。

“这根本就是送死。”小古斯塔夫愤nù

地说:“没有预备队,敌人击溃了我们的右翼就能包抄我们的中央方阵,中央方阵崩溃以后让左翼的骑兵们陷入敌人步兵的汪洋大海之中淹死吗?”

“莱因哈特将军,你是东线有名的骑兵将领,依你看左翼的骑兵在对方击溃我们右翼之前能击穿对方防线吗?”

“若是法拉亲王的骑兵师绝对没有问题,你们的那些重装骑兵,”莱因哈特摇摇头道:“不行。”

“那我们就更改他的作战计划。”小古斯塔夫说:“咱们不听他的。”

“糊涂,”大古斯塔夫皱着眉头说:“不听军令,在阵前砍了你。”

“让下面的军官一起反对,”小古斯塔夫恶狠狠地说:“他能把军官全砍了?”

小古斯塔夫话音一落,老古斯塔夫和莱因哈特都面露思索之色。

“这倒是个好主意,”莱因哈特说:“你们能控zhì

那些黑森林人吗?”

大古斯塔夫想了想说:“军官们都是明白人,说清楚了他们应该会支持我们。”

“那就行,”莱因哈特皱着眉头说:“我去说服我们宪兵的军官。”

“他在战阵之前可能会服软,”索斯嘲笑着说:“但战斗结束以后他就能把你们这几个领头的家伙全处置了,你们还指望这些士兵接着跟你们对抗帝国吗?”

大古斯塔夫和莱因哈特一时沉默,小古斯塔夫生气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

“按殿下的旨意来,就这么布阵。”

“那不是死了白死,大家一起当战俘。”小古斯塔夫冷笑着说:“不过到时候没准你能从战俘营里逃出来。”

“布阵他来布。”索斯说:“指挥系统在我们手里,到时候把他安排到左翼的骑兵里出风头。我们掌控全军,打成什么样,怎么打,不是我们说了算。”

莱因哈特和大古斯塔夫眼睛一亮异口同声说:“好。”

64 战?战。战!

帝国士兵安静地等待着,新兵们擦拭着自己的武器希望这些杀人工具能够在战场上救他们一名,老兵则自然的聚在一起聊天打屁,他们的军官们手杵着腰间的指挥刀或者短剑一脸镇定地在营地间走来走去。斥候兵已经传回了消息,德尔尼堡人正全副武装的向营地赶来,帝国人可不认为那些德尔尼堡奸商是来野餐的。莱因哈特将军已经召集了军官们开会讨论过了,帝国军队将在自己的营门口和德尔尼堡人来上一场会战,给眼前这该死的局势一个结束。

莱因哈特在自己的营帐中披上铠甲,整件铠甲全是由焰纹钢手工打造而成,精巧的帝国工匠再开加上雕饰着精美的花纹,铠甲的头盔仿佛一个张开大嘴的狮首,肘部和肩部的金属板上延伸出一串尖锐的短刺,厚实的钢板保护住主人的胸口和腹部,腿上也有厚厚的装甲作为防护,整具铠甲除了边角的精美花纹外都是平滑明亮的钢板,铠甲上的短刺和手套和腿部如同狮子爪牙的花纹让穿上这具铠甲的人如同被钢铁武装起来的恐怖机器一般给人冰冷和死亡的感觉。

“哇,帅爆了。”索斯穿着一件半身铠抱着一顶头盔站在这只钢铁巨兽身边,“这套钢铠还真是符合鲁登道夫家族的狮子家徽。”

“足足一千五百个金第纳尔,”莱因哈特笑着说,“因为是自家名下的产业所以只花了造价,你如果想买我可以给你个成本价。”

索斯拍拍胸口的钢板发出咚咚的声响:“我有这个就行了,你这件铠甲可是能当传家宝的吧。”

“那是自然,”莱因哈特骄傲地说:“今天我鲁登道夫家族的战士穿着它手持利剑为帝国开疆扩土,明天我的后人也会穿着它守护居鲁士的神圣帝国。”

“真是美好的感情啊,”索斯赞叹道:“听你这么说我都想开个装甲店了。”

索斯前后不搭的表述倒是没有搞蒙莱因哈特,在卫士的帮zhù

下刚刚穿好战甲的帝国军队最高指挥官笑着说:“你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兴趣从金银转换到你的军刀上呢?”

索斯抽出指挥刀猛地向下一劈,刀刃划开空气发出嘶嘶的声响。“当然是军刀带来的收益超过我那些生意带来的真金白银的时候。我跟你可不一样,你身后站着个大家族给你送钱,我要给我身后的那个大家族送钱,咱俩根本没法比啊。”

索斯身后的卫兵们张开嘴偷笑,大战将临,指挥官们还有心情开玩笑,他们的确从军官身上感受到了信心,对于这些简单的士兵来说有胜利的信心就足够了。

“莱因哈特,”大胡子的大古斯塔夫同样穿着威猛的板铠从营帐外走进来,“什么时候开始发布任务?外面的军官已经等不急了,德尔尼堡人来得很快。”

跟在大古斯塔夫后面进来的小古斯塔夫看着索斯身上相对其他军官来说简单的半身铠和作为内衬的锁子甲惊讶地说:“你连件板甲也没有吗?你这么有钱也该知dào

有命在才能有钱花,你要是白白死在战场上你的钱不都便宜别人了。”

“住嘴,”大古斯塔夫一敲他的脑袋道:“大战将临怎么竟说晦气话。”

“没什么,”索斯摇头道:“我想一个身穿和普通重装士兵一样铠甲的指挥官站在第一线可能会更好的提振士兵们的士气。”

索斯言毕,无论是古斯塔夫兄弟还是莱因哈特都对索斯的话颇为敬重,为了能于无形中提升士卒的士气而不惜冒受伤的危险,索斯的行为恐怕能和古之名将比肩了。殊不知索斯这么做纯粹是因为他找不到安全性良好的板铠,所以只能用这种普通的铠甲对付。

当莱茵哈特的卫士给他把铠甲上最后一个系带系好,莱因哈特提起身旁的利刃起身道:“走!”

索斯等三人一磕脚后跟发出响亮的撞击声紧跟在莱因哈特身后走出营帐。,

等候在营帐外的士兵们将手里的缰绳递到指挥官手中,莱因哈特等四人翻身上马,战马迈着缓慢的脚步向营外走去。

营帐的大门外五千帝国军人已经大半列成一条长长的战线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莱因哈特从已经列队完毕的士兵面前走过,他身后的士兵高擎着他的战旗,乌黑的旗面上绣着一只站立起来手持长矛的金色狮子,那是属于鲁登道夫家族的骄傲。古斯塔夫兄弟和索斯等校官骑着战马跟在莱因哈特身后,他们后面也有骑兵举着属于他们的旗帜。

莱因哈特每走到一个方阵前,方阵前列的军官都会抽出指挥刀斜指向天,嘶吼道:“黑塔利亚!”

方阵中的士兵跟着怒吼:“黑塔利亚!”仿佛那个属于昔日帝国最伟大的女骑士的名号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词语而是真实存zài

的帝国战神。

莱因哈特和他身后的军官们沉默地走过一个个方阵,高级军官们冷冽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士兵仿佛这样能给自己的军队注入勇气。

很快军官们就检阅完了所有的方阵,他们勒住缰绳一起望着营门的方向。

号角声,军鼓声,横笛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支军乐队踩着鼓点从营门中走出然后分别走向每个方阵的前列。军乐队后面是身穿华丽金色铠甲的皇家骑士团的骑士们,鬼知dào

这些年轻贵族们为什么在秘密保护皇子的同时还保留着这样耀眼的铠甲。皇家骑士的最前面,腓特烈穿着金色的板铠骑着一匹漂亮的白色战马,铠甲上雕饰着象征神圣帝国皇室的矢车菊花纹,蛮拳在他的后面高擎着象征霍亨佐伦家族的黑鹰战棋。

“他们的铠甲是怎么回事?”莱因哈特小声问他左侧的索斯:“我可不记得她们是带着铠甲来的。”

“这是红女士船队运来的最后一批物资,”索斯撇撇嘴:“不是食物,不是武器弹药,是贵族们骄傲的皇家骑士战甲。”

莱因哈特平淡的下了个定义:“迟早是别人的战利品。”

两百多个皇家骑士后面是强dà

的重装骑兵,他们明亮的半身铠下面是亮黄色的锁子甲胯下的兰伯特良驹兴奋地嘶鸣着。

当骑兵们离开营地之后,莱因哈特大马上前,站到全军之前。

“帝国总参谋部命令,我德尔尼堡军团务必达成占领德尔尼堡之目的。”他左手勒住缰绳,高高举起右手,“我,鲁登道夫家的莱因哈特为本次战役的最高指挥官。”

莱因哈特的眼睛扫过每一个方阵,高举着长矛的黑森林重装步兵,一身蓝色居鲁士军服外边罩着皮甲的宪兵,明亮半身铠保护着的重装骑兵,还有如同一团金色光斑的皇家骑士。士兵们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古斯塔夫上校。”他高声吼道。

大古斯塔夫打马上前,他身后的卫兵高举着他的旗帜跟在后面。

两个人的战马反向交错,莱茵哈特的马鞭搭在大古斯塔夫肩头:“你是我左翼指挥官,我能信任你吗?”

“左翼有我,所向披靡。”古斯塔夫低下头颅,然后骑着战马在所有的方阵跑过,士兵们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索斯上校,古斯塔夫中校。”他高声吼道,“你们要确保我们的右翼,我能信任你们吗?”

“右翼有我,安若磐石。”索斯高声答道,小古斯塔夫起码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起骑马跑过所有的方阵,士兵们同样用欢呼欢迎他们。

“腓特烈·冯·霍亨佐伦,”莱因哈特高声吼道:“我将全军骑兵交你指挥,骑兵能否发挥出自己的战力关乎我全军生死,我能信任你吗?”

“尽可放心。”腓特烈身后的皇家骑士异口同声的说。

“帝国军队,”莱因哈特高举的右臂猛地向前落下:“出发!”

“黑塔利亚!”士兵们高呼,全军按着各自指挥官和军旗的指引向德尔尼堡人前进。,

索斯身后的鲍曼高举着格鲁曼上校的旗帜,黑色的旗面上一只独角兽和一只黑狼立起来护着中间的一棵树木,除了独角兽看上去像驴和黑狼看起来像只黑狗外,这面战旗就是很不错的战旗。

“幸亏听你的进行了这么一场仪式。”小古斯塔夫在索斯身边兴奋地说:“部队的士气看上去不错。”

“真zhèng

值得高兴的应该是我们终于把那位艺术家丢到了骑兵里,”索斯左手扶了扶自己的头盔,“这样就不会有人干扰我们指挥了。”

小古斯塔夫苦着脸说:“真要按那家伙的部署来?”

“那当然,”索斯看着小古斯塔夫认真地说:“那是一份很不错的作战计划,你要有信心,拿出帝国军人的荣誉感来,把右翼交给我们是对我们的信任。”

小古斯塔夫点点头:“对,就像我们承诺的那样,右翼有我,安若磐石。”

“这才对嘛。”

黑森林的胡子中校骑着战马去巡视队伍了。

索斯撇撇嘴,这个麻烦的中校和那个麻烦的皇子本质上是一种人,那就是他们都属于狂热地追逐战场上荣誉的人,对付他们就用忽悠就可以了,忽悠腓特烈骑兵如何重yào

,如何了不起,如何危险,殿下最好亲自坐镇身先士卒鼓舞士气云云,那位擅长油画的殿下就高高兴兴的从指挥部离开去骑马舞刀了,这个整天挑刺的小古斯塔夫不是随便忽悠一下就乖乖地不去在指挥部干扰莱因哈特了。

索斯停下马来看着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向德尔尼堡方向开去,远远望去,一条长龙顺着卡普亚与德尔尼堡之间的平原向远方蔓延。

“不过是五千多人就有这样的气势,”索斯扭头对身后的鲍曼说:“能够活在这么一个时代真是幸运啊。”

虽然鲍曼听不懂上校先生根本就前后矛盾的话到底有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赞同的点点头。

这时前方响起了苍凉的号角声。

“遇敌,遇敌。”一个骑兵高呼着从前方跑过来,“德尔尼堡人来了,莱因哈特将军命令列阵。”

开始了吗?索斯看看身后的三十多个骑兵开口说:“跟上我,右翼列阵。”说完他鞭策战马向队伍右方开进。

莱因哈特为了积蓄士兵体力并且在遇敌时可以灵活反应把速度最快的轻步兵放到最后,重步兵则走在步兵队伍的最前面。

“怎么了?”维埃拉穿着一身明晃晃的铠甲骑在一匹黄色的战马跑过来,他和所有名义上归属腓特烈指挥的骑兵一起被莱因哈特命令保护大军的侧翼。

“德尔尼堡人来了,”索斯扭头看着身后的轻步兵方阵踩着军乐队的鼓点向队伍右侧开去,“小心点,维埃拉,别出事,跟在腓特烈后面,嗯?”

“不用担心,”维埃拉说不怕是假的,但是这个脑袋里已经迷信权力到疯的人相信跟着腓特烈一定安全,就算莱因哈特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他也得在乎皇子的性命。

索斯点点头策马向前奔去,他身后的三十多名骑兵紧随其后。

整条队伍瞬间分成三个方阵,最前面的重装步兵止住步伐列阵以待,后面一些的重步兵向队伍的左侧开进,更后面一些的轻步兵冲向队伍的右侧。原本如同一条长河的帝国军队分成了三部分,战马拉着的大炮在军官的指挥下进入合适的炮位。

军官们走在各个方阵的最前面,按照上级军官的指示把部队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

“让那群宪兵再往前走走,我们的兵力并不占优,不能给德尔尼堡人流出缝隙。”小古斯塔夫指着一个宪兵方队对他的传令兵说:“如果我们在磨蹭的话就不用打仗了,德尔尼堡人一个冲锋就能打散我们这散乱的战线。”

“你的长官呢?”他又扭过头来问举着索斯战旗的鲍曼:“他的战旗怎么没有和他的人在一起。”

“中校先生,”鲍曼指着远处忙碌地炮兵对古斯塔夫解释说:“我的长官在那里。”,

“见鬼,”古斯塔夫往地上吐了口痰,“最高指挥官不安排部队列阵去关心炮兵干什么?”

更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皮甲的德尔尼堡宪兵看着身旁忙碌地炮兵问自己的长官:“上尉,为什么我们这边没有一个重步兵方阵。”

“你要关心的是你自己的队伍齐不齐,不是你身边有多少战友,我的军士。”汉斯·冯·格鲁曼抽出军刀横放在胸前比量了一下,“你们看我的军刀,自己标齐。”

“汉斯,我的表亲。”一个身穿铠甲的骑士在汉斯身旁勒住战马跳了下来,“你最近好吗?”

“向您致敬,”汉斯向骑士敬了个军礼:“除了土豆其他都很好。”

“那你们呢?”骑士摘下头盔露出里面那个士兵们熟悉的面孔:“光荣的宪兵们,昔日的‘凡尔登磐石’?”

那些和索斯一起巡城的士兵露出微笑,一个老兵大声回答:“除了土豆,一切都好。”

“很好,很好。”索斯挥挥手指着那个老兵:“等回了德尔尼堡我请你吃丸子,我最喜欢的东西,你请客。”

“哈哈哈。”士兵们发出愉快的哄笑。

“放轻松些,”索斯高举着双手大声说:“放轻松些,帝国的士兵们。”

其他方阵的宪兵和黑森林士兵同样好奇地看着这个铠甲上印着上校标志的军官。

“你们的部队在过去创造了惊人的战绩,”索斯高擎着双手大声呼喊着:“但今天这个创造光荣的时刻属于我们。”

“我们,这个时刻属于我们。”

他离开了汉斯和他的方阵,他走向那些把好奇的目光投向他的方阵,汉斯牵着他的战马跟在后面。

“帝国的战士终有一天倒在战场上,这是我们共同的命运。”他的声音充满着忧郁和苍凉。

士兵们忧心忡忡地看着演讲的军官。

“但不是今天,今天是我们展示光荣的一刻!”

“但不是今天,今天是我们书写传奇的一刻!”

“但不是今天,今天是我们创造历史的一刻!”

“我的士兵,我的战友,我的兄弟,黑塔利亚大人一生也没有征服的土地即将在我们的旗帜下屈服,那个忤逆帝国的逆子今天将垂下他的头颅,我们的对面不仅有德尔尼堡的分离分子,还有恶毒的共济会,贪婪的公民党,来自高卢的一千五百名职业军人。”

军官和士兵虽然面带忧虑,但是他们的脸上略微闪过一丝激动。

“如果死,那就死在今朝,死在现在这个战场上,”索斯的双眼冒着狂热的光芒:“死在统一帝国的路上,死在我们骄傲的军旗下,死在帝国万世的地基上。”

索斯语气一停。

“黑塔利亚!”汉斯高举右手,他身后的宪兵们也同样高喊着帝国女武神的名字。

“我们等太久了,帝国等太久了,这个世界等太久了。”

索斯高举的双手仿佛要托起那高高在上的天空。

“黑塔利亚殿下没有完成的事业今天将在我们手上完成,敌人虽众,但我们心怀信念,如果死使我们的命运,就让我们死在对抗强敌的路上,死在追寻光荣的路上,死在完成黑塔利亚殿下未竟事业的路上,黑塔利亚殿下在天上,她在看着你们,等着你们的回答,帝国的士兵们,你们能做到吗,完成她未竟的事业?”

“黑塔利亚!”右翼的轻装步兵高举右手呼唤着那个令帝国人感动令帝国人勇敢的名字。

“就在今天,就在今天,我们的功业就在今天!”索斯接过汉斯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他抽出腰间的指挥刀高高举起策马奔腾。

“黑塔利亚!”他从右翼步兵方阵的阵前奔驰而过高呼着。

“黑塔利亚!”士兵们应和着,方阵里的军旗翻动,军乐队卖力的发出更响亮的乐曲声。

小古斯塔夫好奇地问正在摇动战旗的鲍曼:“你听清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啊。”

“那你摇什么旗?”

“大家士气那么高,我当然也要摇摇旗了。”

“哦,”小古斯塔夫点点头,然后猛地举起右臂对着周围的人高呼:“黑塔利亚!”

右翼的响动很快就影响到了中央,中央的黑森林士兵虽然不明白那些右边的战友为什么呼喊着黑塔利亚的名字,但是他们很快就被这种气氛感染,黑塔利亚的名字在中央方阵响了起来,这种士气很快传播开来,整个阵地都高呼着黑塔利亚的名字,似乎帝国人在这个名字的魔力下忘记了所有的负面情感。

莱因哈特看看身后欢腾的士兵点了点头,军心可用,他看着远方渐渐显露出来的红色身影露出微笑。

远处,德尔尼堡人穿着红裤子的军队露出了隐约的轮廓,在这支军队后面是德尔尼堡市民组成的“野餐”人群。

德尔尼堡会战终于开始了。

65 接触

德尔尼堡人的军队列成一条横线从远方一步步推进过来,队列最前面的军乐队奏鸣着前进的曲调。德尔尼堡人的军队同样旌旗飘扬,这次战斗的指挥官德尔尼堡城管局的伊斯特伍德副局长和他们的军事顾问高卢志愿军的司令官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德尔尼堡人在帝国人的对面,他们的战术看上去很简单也很标准,最前面的是手持弓箭和火枪的轻步兵,轻步兵后面是身穿重铠的重步兵方阵。大炮平均的分配在各条战线上。这是整个兰伯特平原以东人类诸国的标准战术。精灵们则更习惯把这种战争叫做排队枪毙的战争,在这些自诩为高贵生物的家伙眼里人类进行的是一种愚蠢的肮脏战斗,和优雅与高尚没有一点关系。

“很奇怪啊,”伊斯特伍德指了指帝国军队的方阵:“左翼和中央全是重装步兵,右翼全都是轻步兵,帝国人想干什么?”

“你不用管帝国人想干什么。”那位高卢司令冷笑着说:“你只要找到他们的弱点,然后利用他们的弱点击败他们就行了。”

伊斯特伍德点点头,这位副局长实jì

上在德尔尼堡城管局主要负责治安,他会抓小偷,但是打仗这种事他一点也不擅长。因为塔西佗那个帝国鬼子辞职跑路,所以德尔尼堡城管局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因为伊斯特伍德家族在整个德尔尼堡也是坐三望二的大家族,再加上议长也有心给不安心的市长添点堵,所以伊斯特伍德也就理所当然的混到了代理局长的位子上。议长已经放出风来,如果这次会战德尔尼堡取胜,那他伊斯特伍德先生就能扶正成为新一任德尔尼堡城管局局长。

他没有别的特殊能力,最擅长的就是明白自己的能耐有多大。伊斯特伍德直接把部队交给那个高卢人指挥,在这一点上伊斯特伍德远比某个画了一辈子油画的艺术家皇子强。

高卢指挥官从腰间的小包里掏出望远镜拉长,他透过这个工具观察着帝国军队的具体情况。在他的对面,莱因哈特也在用同样的工具观察着德尔尼堡人的具体情况。

“你怎么看?”小古斯塔夫放下手里的望远镜问道,他现在觉得他身边的这个宪兵上校很不简单,短短几句废话就能提振起帝国军队的士气,这样的事古斯塔夫中校自认为做不到。

“没看法。”索斯在马上挺直了身子说:“我这辈子第一次打仗就在今天,我这样的新兵蛋子根本就不知dào

怎么看。”

古斯塔夫听得眼睛一瞪:“你刚才鼓舞士气鼓舞得很好啊。”

“那是政工干部负责的事情,”索斯面露骄傲:“我虽然军事上不行,但是骗骗人还是蛮在行的。”

古斯塔夫哼了一声举起望远镜不再理索斯了。

德尔尼堡军队很快就在远处列阵完毕,他们兴奋地挥舞着军旗。几个骑士策动战马奔向帝国军队,莱因哈特和他身后的几个骑士也迎了上去。

“向您致敬,帝国的将军。”

几人的战马在战场的中央相遇,对面的德尔尼堡指挥官高举右手致敬,莱因哈特也扬起右手回礼。

“天堂山的永恒神圣者托斯亚里斯之后,德尔尼堡的伊斯特伍德向您致敬,尊敬的将军。”

“星之王庭的公正裁决者提斯米亚斯之后,鲁登道夫的莱因哈特向您致敬,尊敬的德尔尼堡人。”

一如当初的青铜荣耀,现在的两军正面交锋依然保留了很多当初的古风。

“您的部队缺乏必要的弹药和食物。”伊斯特伍德弯下腰说:“请您命令您的战士放下武器,德尔尼堡人会展示我们的仁慈与宽容。”

“食物不足,但是我们的身体已经被信念填满,弹药虽少但足以消灭敌人。”莱因哈特同样弯下腰说:“让我们用战士的荣誉为证明,解决双方的纷争吧。”

“如你所愿。”伊斯特伍德直起身子把手放下,“祝您取得自己的光荣。”,

“同样祝福你。”莱因哈特说完就返身离开。

嘿,双方的战士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迎接他们的主帅,毫无意义的和平谈判后就是决定一切的战争。

“谁先行动?”索斯问道:“是我们首先进攻还是他们首先进攻?”

“不知dào

?”古斯塔夫拿起望远镜观察,“德尔尼堡人的阵势很平均,看不出他们可能的进攻方向。”

索斯点点头,然后他骑着他的战马走到炮兵阵地,那里有莱因哈特配属给他指挥的八门大炮。

“贝尔上尉。”索斯问那个负责炮兵阵地的军官,“大炮都安置好了吗?”

“是的,上校先生,虽然我们的大炮都是些小家伙,但是我们帝国军队的最新产品,我们有八门三磅炮,虽然是些小家伙但是请相信它们会给你一个惊喜。”

“我很同意,我在军校的时候就迷上了这些小家伙,相当可爱。”索斯的脸上带着一种迷醉的表情,“快速,凶狠,他们是天生的步兵杀手。”

“您的事迹,我在军校里听说过,”贝尔上尉笑着说:“我是您的校友,不过后来我去了帝都皇家军事学院。”

“十九岁?”索斯看着这个年轻的上尉,能一毕业就成为上尉除了要有足够的能力和才干外最重yào

的就是有个好的姓氏,这位贝尔上尉应该是勃兰登堡哪个大家族的孩子。

“人生中最美妙的年龄不是吗?”索斯感叹着说:“一个人在自己的黄金年华把自己的名字写进辉煌的历史里,可以说得上是幸运了。”

索斯拿起望远镜观察着他的对面,德尔尼堡人的军服和高卢人的军服一模一样,索斯根本就看不出来自己的对面是高卢人还是德尔尼堡人。他的最前面是身穿靛蓝色上衣红色军裤的轻装步兵,他们身上穿着简单的皮甲背着火枪,头顶上戴着闪亮的头盔,头盔前面横着同样闪亮的护面,那层钢板可以保护士兵的头部不被对方的子弹射穿。他们的后面是高卢人的重装步兵,高耸的长矛如同古老的森林一样无声的直指天空。他们身上穿着整齐的半身铠和锁甲。然后就是他们身后的炮兵阵地,德尔尼堡人的火炮也大多是三磅炮,索斯面临的敌军右翼有十门三磅炮和两门六磅炮。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死神的眼眸注视着帝国方面孱弱的左翼。

“我数过了,”贝尔上尉作为炮兵军官同样配备着价格昂贵的望远镜,不过他的望远镜是自己花钱买的并非帝国配发的。“他们把自己的火炮主要压在我们这边,我们一共带来了十三门三磅炮,虽然大多配属给了我们但是和他们比起来我们仍然处于劣势。”

嘟嘟嘟,高卢式军号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对面那只巨兽似乎从沉睡中醒来,那条红色军裤组成的红线缓缓向帝国军队压了过来。

红色的确能迷惑人的眼睛,索斯在那一刹那仿佛感觉自己面前的德尔尼堡人数目多的铺天盖地。

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汉斯上尉紧张的握紧腰间的指挥刀,帝国军队的呼吸寒冷的空气产生的白雾在德尔尼堡人开始行动那一刻仿佛也浓密了很多。

莱因哈特看着渐渐逼来的德尔尼堡人举起了自己的右臂。

“候!”他身后的传令兵们同时张开嘴吼道。

“侯!”“候!”“候!”帝国军官门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站在第一线的步兵们举起了自己手中的火枪。士兵们按着操典里要求的那样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火枪尖锐的刺刀斜向上指着。

“右翼,”莱因哈特收下右臂对身后的掌旗卫士说:“试探进攻。”卫士摇动手中旗帜,另一名跟在莱因哈特身后的号手吹响了帝国人声音低沉的号角。

低沉苍凉的号角声从战线的中央传来,索斯凭借这脑海中所剩不多的旗语知识回想着这是什么意思。

右翼……,命令右翼干什么来着?,

“上校,莱因哈特准将命令我们发动试探性进攻。”贝尔上尉惊讶地对索斯说:“我们连固守都做不到,还怎么……”

“注意我的命令,上尉。”索斯骑马返回他的右翼指挥位置,“做好你职责内的事情,不要想太多。”

索斯骑马赶回到古斯塔夫面前,他拍拍自己战马的脖子问道:“中校,你怎么看。”

“虽然是个十足的混账命令,”古斯塔夫咽了口唾沫:“但是我们必须执行。”

“很好。”索斯点点头,他抽出腰间的指挥刀指向前方:“帝国军,试探进攻。”

小军鼓的敲击声,横笛的奏鸣声还有军号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来,左翼最前面的三个连队的指挥官抽出了自己的指挥刀。

“前进,”指挥官声嘶力竭的喊着,他身后的帝国士兵们踩着音乐的节奏缓缓前进。

“帝国人疯了,”高卢人的指挥官笑着对自己身边的伊斯特伍德说:“轻步兵就像冲击我们的防线,他们的指挥官完全疯了。”

“全线压上,”他对自己身后的传令兵喊道:“把帝国人的队伍笼罩在我们的炮火范围之内。”

旗帜摇动,号角长鸣,德尔尼堡军队的指挥官们大喊着命令军队前进,帝国军右翼的那三个连队仿佛是红色海啸下随时都有可能颠覆的小舟。

黑森林轻装步兵沃伦德站在队列里看着自己的上尉坚定地走向高卢人,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他从小就听村子里的长辈说黑森林男人注定就成为战场上传奇的故事,虽然新兵营里的军棍并不像老人们嘴里那样富有浪漫色彩,但是身边都是黑森林的同胞,这让他在部队里感到十分的温暖。

“留神。”他身旁的老兵提醒着他:“小伙子,你根本就无法躲开子弹,你只能吓跑他。”

沃伦德张开嘴巴笑了笑,干枯的嘴唇让德尔尼堡的寒风冷酷的吹过。

轰,他们的前方传来一声巨响。“六磅炮,”老兵裂开嘴笑了笑:“小子我们已经在他们射程之内了。”

“安静,”前面的连长扭过头来大声喊道:“想吃军棍吗?”

“他能听见我们说话?”沃伦德惊讶地说:“他怎么做到的?”

“他是猜的。”老兵撇了撇嘴,“他听见大炮开火的声音就扭过头来恐xià

我们,他害pà

我们害pà

。”

“阿卡伦斯,”沃伦德身边的另一个老兵开口了:“如果你在废话,我就绝对让你挨军棍。”队列里响起一片嗤笑声。

“随你的意愿,亲爱的军士长。”那个名叫阿卡伦斯的老兵很明显害pà

这个军士的威胁:“我不会多说什么了。”

老兵话音刚落,一颗炮弹就击中了他旁边的队伍,虽然队伍距离大炮的位置还很远,但是六磅炮发射出来的大铁球还是带着可观的能量横冲直撞,那个队伍里三四个倒霉的帝国宪兵被打得四分五裂,还有两三个被炮弹擦伤瘫倒在地上。

白森森的骨头外面包裹着鲜红的血肉,血肉外面的蓝色军服还依旧笔挺漂亮,不过这些东西昔日代表的那些生命已经随着渗入大地的鲜血永远的逝去了。

沃伦德看着那些残渣咽了口唾沫压住胃部的不适,他感觉脑袋里天旋地转,他几乎紧张的不能呼吸。

“不要看也不要想,”军士长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目视前方的那些德尔尼堡人,看他们的红裤子,你只要记住把那些穿着恶心红裤子的混蛋都消灭掉就可以了。”

沃伦德紧盯着对面的那些身穿红裤子的德尔尼堡人握紧了手中的步枪。他和他的战友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德尔尼堡人的军队前进。

砰,砰,砰。对面的火炮接连开火,德尔尼堡人的三磅炮也加入到对帝国军的杀戮比赛中来。

德尔尼堡人的战线上升起一层浓重的烟雾,一颗颗铁球带着呼啸的吼声穿进帝国军队的方阵,带走了一个个生命。,

古斯塔夫举起扳着手指头数着,三个连队三百多人,对面十五门大炮,因为部队才刚走到德尔尼堡人的三磅炮的射程边上,,所以他们发射一轮差不多杀伤五十多个人。

“是继xù

前进测试他们的火力还是就这么撤tuì

呢?”古斯塔夫皱起眉头想着。

“后退,退出他们的炮火范围。”索斯对身后的传令兵高喊着自己的决断。

“你疯了?”古斯塔夫抓住索斯的肩膀:“咱们还没有测试出来德尔尼堡人部署在正面和右翼的支援火力有多强,他们现在退回来那些已经死在敌人炮火下的人就白死了。”

“我没疯!”索斯挥起右臂向后一甩:“撤tuì

。”

他身后的鲍曼高举起手中的战旗向后挥舞。战场上再次响起帝国军低沉的号角声。

怎么回事?莱因哈特皱着眉头看着索斯的旗帜,就这样退了?还没有测试出德尔尼堡人部署在正面和左翼的火力有多强,莱因哈特担忧的看着德尔尼堡人正在逼近的红色浪潮。

“这就不测试了?”大古斯塔夫看着他身边跃跃欲试的腓特烈皇子担心地想着,“火力的多寡可不能简单地数大炮啊。”

沃伦德在军阵中听到了上尉身边的副连长做了一个代表撤tuì

的手势,他兴奋地问身旁的阿卡伦斯:”撤tuì

,是这个意思吧?“

阿卡伦斯闻言一愣,艰难地点点头:“是,我们可以撤tuì

了。”

“那你怎么不太高兴,远离那些该死的炮火是好事啊。”

“撤tuì

远比进攻要复杂得多。”老兵咽了口唾沫:“而且我们这三个连的任务是试探进攻,敌人刚开炮我们就往后退,可能是……”

沃伦德好奇地问道:“可能怎么了?”

“可能长官害pà

我们伤亡过大,”他身边的军士长补充说:“所以他要我们撤tuì

。”

“这是好事啊?”沃伦德不明所以地说。

“我们本来就要付出巨大的伤亡,”老军士长接着解释说:“指挥官这么做可能是因为他确定我们马上就要迎来一场苦战,那么每一个能够参战的士兵都会很重yào

。”

索斯在右翼全军的最前面勒住战马,鲍曼在他身后擎着他的旗帜。他右眼凑到手中的望远镜的镜片上观察着德尔尼堡人的阵型,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

“向后转,”连长的声音响了起来:“快步前进。”帝国军队一向都是军官进攻时走在队伍前列,后退时走在队伍后面。帝国人相信这样可以让他们的士兵在进攻时胸怀勇气而撤tuì

时不会慌乱。

德尔尼堡人看到帝国人向后撤tuì

纷纷发出兴奋地喊叫声,他们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前进的步伐。

“将军?”伊斯特伍德笑着问他身边的高卢军官:“是不是让我们的骑兵把这些败退的帝国人歼灭?”

高卢军官摇摇了头,他指着帝国人的军队说:“步伐不乱,队列整齐,而且我们的骑兵并不占优势,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转过身对身旁的传令兵说:“命令各部加速前进,我倒要看看这些帝国人在我军压力下会不会乱了阵脚。”

66 看,我们的格鲁曼像磐石

德尔尼堡人踩着鼓点如同红色的海浪气势汹汹的压了过来,莱因哈特眼睛一亮,敌人犯了一个错误,德尔尼堡人的炮火明显占据优势,他们的大炮不仅在数目上占优而且还有威力更大的六磅炮,这种接近四百五十公斤的火炮可以摧毁四百米内任何质疑它威力的蠢货,双方一旦接近开始肉搏战,那么帝国就能占据更多的优势。

但是他必须要有耐心,德尔尼堡人并不愚蠢,相比帝国人近乎癫狂的阵型他们的战线更加均衡合理,莱因哈特必须要找到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

“传令兵,”索斯的眼睛放在德尔尼堡人的阵线上,他发xiàn

了一个似乎可以利用的弱点:“命令那三个连队加速后退。”

“你疯了吗?”小古斯塔夫震惊地说:“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再好的士兵也有可能冲乱我们的阵型,你想让我们被自己人冲乱吗?”

“告sù

莱因哈特将军,”索斯没有搭理黑森林的中校,他转过身来对着一脸紧张的传令兵说:“如果不出意wài

,我军右翼崩溃只是时间问题,我部决定主动进攻敌军左翼,德尔尼堡军队的左翼因为追击我军的试探兵力已经在和中央方阵出现微小的间隙,我部尽量扩大这一缝隙,希望将军允许。记住了吗?”

传令兵点点头表示记住了。

“那就快去,”索斯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不能浪费在这样的路上。”然后他指着德尔尼堡军队漫长战列对小古斯塔夫说:“看到那里没有,他们的左翼略微突出了一些。”

小古斯塔夫拿起望远镜观察,部署在德尔尼堡军队左翼的士兵们为了追击帝国军队后撤的部队略微超出了他们中央方阵的水平位置。

“这是个……机会,”小古斯塔夫肯定地说:“如果利用得好,我们的部队就能穿插过去彻底分隔他们的左翼和中央,不过我们没有兵力穿插过去,骑兵都被安排到左翼了。”

“谁说我们要穿插了,”索斯指着德尔尼堡军队那个略微不和谐的突出说:“我们要把他们彻底拉开,我们主动发起攻击。”

小古斯塔夫忽然感觉口干舌燥:“那样,那样我们的伤亡会很大,我们都是轻步兵,穿过对方的炮火和对方的重步兵白刃战,这简直是送死。”

“而且,”小古斯塔夫继xù

说:“而且我们会崩溃的很快,那时候德尔尼堡人就能从侧面包抄我们。”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索斯凑到小古斯塔夫耳边:“既然右翼注定要崩溃那么就让他们崩溃的更有意义一些。”

“什么?”

“白刃战开始,在我军的冲击下德尔尼堡人那个左翼和中央的缝隙就会越扩越大,如果你是德尔尼堡人的将军你会怎么做。”

“我会填补上他。”小古斯塔夫回答道,他不明白索斯为什么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用什么填补上他?”

“当然是快速部队,你是说骑兵?”

“没错,”索斯左手举起仿佛一把利刃:“如果我是德尔尼堡人的司令官我会把骑兵填补上来,这样做首先填上了自己部队的漏洞避免了他的侧翼被我军夹击,其次还可以把我们手下这些轻步兵碾碎在他骑兵的铁蹄之下。一举两得,他何乐而不为?”

“你想用轻步兵对抗他的骑兵?”小古斯塔夫拍拍自己的脑门:“是我疯了吗?”

“战场上只有骑兵才能对付骑兵,”索斯指着己方的左翼:“等到那时候我军的重骑兵就能从侧面攻击德尔尼堡人的右翼。我军骑兵无论是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完胜德尔尼堡人,我军右翼崩溃换来敌人右翼崩溃,我们赚了,用一个注定崩溃的右翼换来一个敌人可以倚重的右翼。我们本来就在火力上弱于对手,一旦贴身战,肉搏战,我们就能抵消他们的优势,用本来就是消耗品的轻步兵牵制住德尔尼堡人不多的骑兵,这就是我们的战术。”,

“会死很多人的,”小古斯塔夫看了看身前排成整齐队形的士兵说:“很多人都会死在这块战场上。”

“仁慈的人不应执掌军旗,”索斯说了一句帝国军中的谚语,这句话就类似慈不掌兵之类的中华谚语:“这是为了赢得胜利而注定的牺牲。”他肯定地说道,“我们必须这么做。”

小古斯塔夫叹了口气:“但愿你是对的。”

这时那个传令兵已经从莱因哈特身边赶了回来。

“司令官怎么说?”

“司令……司令完全同意,他要求我们务必拖延到敌人右翼崩溃。”

“退下吧,”索斯一摆手对身边的小古斯塔夫说:“把那三个连队放到后面做预备队,然后我们进行第一波攻击。”

沃森德在队伍里向自己的战线的快步走去,他甚至能感觉到他身后德尔尼堡人冰冷的眼神,他好几次都想不顾一切的拔腿跑回去,但是身边的战友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后退,耳边传来的军乐声也让他下意识的按照军乐的鼓点踩着步子。他们的方阵距离帝国的队列越来越近,当距离帝国队列不到二十步的时候,他们前面的队列忽然裂开一条缝隙让他们通过。

“预备,”对面连队的一个军官抽出指挥刀,那个身穿普通骑兵铠甲的指挥官索斯上校从队伍里走了出来,他右手一挥,五个连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前进。沃森德不自觉的观察着着些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的战友,他身边的那个老兵告sù

他这几个连队大部分都是居鲁士宪兵和黑森林军队里的老兵,沃伦德好奇地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那些老兵,老兵的眼中没有没有勇气,没有荣耀,没有对生命的怜悯,只有冷酷,没错,沃伦德对自己说,这些人仿佛冰冷的工具。

“这几个连队,”小古斯塔夫指着正迈步走向死亡的五个方阵:“都是在东线见过血的老兵,他们杀过可怜的兰伯特农兵,也被兰伯特骑兵冲杀过,都是真zhèng

的好兵。”

“希望他们有上乘的表现。”索斯点点头:“我很想知dào

他们的表现。”

沃伦德他们走过帝国队列的缝隙一直走到帝国队列的后面。“全体坐下。”连长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先生们,你们可以休息一下了。”

“赞美太摩拉,”阿卡伦斯在一旁双手合什赞美美丽的幸运女神:“您又一次在危险边缘拯救了我。”

“太摩拉是个顽皮的孩子,她性格多变难以预料,指望她保佑你还不如指望她保佑你的对手,女神在上,原谅我这么说。”军士长从自己军装的口袋里掏出来一点烟叶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真zhèng

能够在战场上庇佑士兵的只有战争之主,伟大的坦帕斯,只有他在我们身边我们才能胜利。”

阿卡伦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xù

在那里念念叨叨的感谢着太摩拉。沃伦德没有关心阿卡伦斯和军士长关于信仰的争论,因为他心里相信奥术师们的理论也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神明。他看着远处的几个帝国连队,那些战友已经接近了德尔尼堡人的战线。

“止步,”帝国军官在队列侧面高举指挥刀,“举枪。”军官喊道,士兵们自觉地转换队形,原本厚厚的方阵变成了两列横队,他们手中的步枪举起来瞄准对面的敌人。军官看着渐渐逼近的敌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他仔细的估算着距离,自己部队的火枪在一百步内就有杀伤力但是很低,在五十步之内杀伤力达到最大。他等待着敌人接近,身旁的军乐手还在那里鸣奏着军乐的声音,军官莫名地感到一种烦躁。

德尔尼堡人的轻步兵正撞了过来,他们手中步枪上的刺刀闪闪发亮。

“瞄准!”军官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敌人高声吼道,“注意你们的敌人,不要怜悯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会怜悯你。”军官手中的指挥刀猛地劈下,仿佛这样能够掀起气浪毁灭他眼前的敌人一样。,

“射击!”

同样的命令声在其他四个方阵响起,五个向前迎敌的连队中升腾起一股白色的浓烟。

“不要观察战果,装弹,”军官命令道,他心里很明白在这样远的距离上火枪的杀伤效果根本可以忽略不计,现在火枪不过是发出声响的玩具罢了,子弹的弹头不过是勉强击穿轻步兵们的皮甲而已,根本不可能真zhèng

有效的杀伤敌人。

步兵们从口袋里掏出子弹再次填进枪膛中,他们是用的火枪还是比较老的品种只能打一次装一次弹并不是达芙妮女士发明的那种可以快速射击的斯宾塞连发步枪。

索斯拿着望远镜在帝国步兵的后面观察着。德尔尼堡人的队伍在枪响的时候混乱了一下,但很快在军官的调整下恢复了秩序,他们张开嘴嘲笑着帝国人的射击准头,大步前进走向注定让双方流尽鲜血的战场。

“德尔尼堡人真是不堪一击。”小古斯塔夫嘲讽道:“就算是帝国新兵也不会畏惧对方一百米远处开火的火枪,他们的队伍居然混乱了一下。”

“土豆和焦躁只会让我们的士兵更加暴躁更加冷酷无情。”索斯评价道:“德尔尼堡这次一开始就算错了。”

“瞄准!”军官高声叫道:“对准那些让我们吃土豆混账,送他们下地狱。”

老兵们淡漠地举起步枪,难熬的训liàn

教会了他们各种技巧,残酷的战争经验让他们在这时忘记了畏惧和怜悯。他们的脸贴在冰冷的枪身上,枪口麻木的向前瞄准,不用管谁是你的目标,也不用管这颗子弹会打中哪个倒霉鬼,你只要在军官的命令下开火就好了。

“射击!”又升腾起白色的烟雾。

“射击。”“射击”

德尔尼堡人越来越近,身穿红色军裤的德尔尼堡军官也向前指着军刀:“开火。”

砰,砰,砰。步枪的声音也在德尔尼堡军队中响了起来。

双方的战线大约只剩六十步,德尔尼堡的军官们打算在这里击溃这支不知好歹的轻步兵。

帝国军队的士兵们不忙不慌的给自己的步枪装着子弹,仿佛德尔尼堡人射来的子弹根本就不会打中他们一样。“放下护面,”军官放下了自己头盔的护面,轻步兵身上的皮甲可以保护她们的躯干,但是被子弹击中面部可就不好说了。

说实话,火枪在这个神奇的世界并非最好的杀人武器,各国的军方对于长矛和重甲的喜爱远胜于这种杀伤力明显靠边站的武器。究其原因无非是花费比较大而且杀伤力不足,在这个世界作为发射药的所谓“火药”明显没有索斯原来那个世界的各种火药给力,五十步内击穿皮甲,二十步内击穿重甲,至于重骑兵装备的板甲,对不起,我们的火枪没有破甲能力,这种事拜托大炮比较好。

所以装备了火枪的轻步兵们就只能集结成密集的队形作战,军官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一杆枪杀伤力不大,那么两杆,五杆,十杆呢?直言我增加了子弹的密度,杀伤的效果自然会增加。在这中思想的指导下,被精灵们成为“排队枪毙”的轻步兵时代降临了。既然是排队枪毙,那么自然需yào

士兵们有更加伟大的牺牲精神,不过这种鬼扯的精神貌似只能在在教会武装的狂信徒们身上能够找到,所以军官们只能退而求其次用棍棒和皮鞭让士兵们牢记队形的重yào

,人类诸国的军队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从封建军队到近代军队的跨越,这种跨越也别后来历史学家认为是帝国能够对兰伯特和罗斯西亚诸国维持强势的根本。

索斯伸出右手,他的大拇指翘了起来,简单的三角函数帮zhù

他估算敌人和他手下火炮的距离。

“告sù

贝尔上尉,他的火炮可以发射了。”他对身后的传令兵说:“敌人已在三磅炮射程之内。”

他的话音刚落,一颗铁球就击中了他身旁的土地溅起一片泥土。,

“六磅炮,”索斯看了看铁球对身边的小古斯塔夫说:“从炮弹落地时的能量看来他们并没有把大炮往前推进太远。”

“那也足够打到我们,”小古斯塔夫清理了一下溅到身上的泥土:“我虽然不清楚炮兵里的那些歪门邪道,但是我知dào

他们能打到我们。”

“是时候了,”索斯看着远处莱因哈特的战旗:“我们该前进了。”

德尔尼堡人和帝国人已经互相发射了四五轮子弹,现在所有的士兵都在自由射击。

帝国步兵们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眼前的敌人,枪管因为连续发射开始发热。对面的德尔尼堡步兵也在用同样的方式瞄准他们的敌人,短短三十步的距离,两支军队互相举起手中令对方死亡的武器扣动扳机。

惨白的烟雾,痛苦的呻吟还有不停消失的生命,这一刻成为战场上的主调。

军官往自己的手枪里填装子弹,他坚信他的部队能够击溃他们正面的德尔尼堡人,首先双方装备着火枪的轻步兵数量都差不多,其次他们的士兵无论是装弹速度还是设计技巧上都胜过对面德尔尼堡人,战场上往往是帝国人发射三次子弹,德尔尼堡人才能发射两次子弹,军官相信在这样下去即使德尔尼堡人有火炮上的优势他们也会首先崩溃。

“够了,”高卢军官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身后的伊斯特伍德说:“炮兵已经就位,我们的队伍全线压上,下令重步兵前进。”

昨天回学校所以没更成,这是补昨天的,一会开完会,晚上再补一章,谢谢大家包涵,新学期,新气象,争取每天更新维持在五千以上。再次鞠躬感谢大家。

67 他防守坚决意志坚

死亡的炮火轰鸣着,沉重的铁球带着强沛的能量击碎人类单薄的身体,前方的五个帝国连队里身穿笔挺服装的帝国士兵在交火中一个个倒下,但是军乐的声音依旧昂扬。帝国人倒下了,德尔尼堡人也同样会倒下,死亡同时考验着交战双方的意志。而事实也是如此,正如坦帕斯的侍者们常说的那样:战争之主永远亲睐那些意志坚定的人。

德尔尼堡人的轻步兵没有支撑多长时间就溃散而去,因为在他们身后的重步兵已经开始发力。指挥官的命令已经布置下来,德尔尼堡人放下了他们手中的长矛,长矛寒锋指向帝国轻步兵被皮甲保护起来的身体。

“是时候了。”索斯举起右臂命令道:“除炮兵和刚退下来的三个连队外,全员前进。”

虽然小古斯塔夫很想提醒他除了炮兵和刚退下来的三个连队他手上只剩下区区四个连队,要知dào

索斯第一次试探性攻击动用了三个连队,后面又动用了五个连队冲击对方的轻步兵,一来二去索斯就犯下了最忌讳的添油战术,他不停的派兵到战场上,但是他派过去的士兵永远都在人数上处于劣势,这种愚蠢的做法很浪费自己有限的兵力。依着小古斯塔夫的意思,现在就是大家并肩子上拼个生死输赢。

但索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一开始就打算拖延时间,添油战术也好,浪费兵力也罢,只要能让他的右翼晚一秒崩溃,他都会去做。帝国军人相信指挥官应该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到怎样达到胜利,赫尔穆特说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胜利,如果能够胜利,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是值得的,如果失败,那么一切就都是愚蠢的。这就是帝国军人的哲学,用一切可能的手段追求胜利。

德尔尼堡的轻步兵虽然略显溃乱,但当他们身后那些身穿重甲的战友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战场的第一线,他们发出狂热的呐喊,这呐喊或许是发自内心中对胜利的渴望,或许是对自己可以逃离死亡的第一线而感到轻松。

“全军迎击,”莱因哈特抽出了腰间的利刃,他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右手的长剑指向前方:“帝国军,”他用他最大的声音高吼道:“前进。”

军号和横笛响了起来,但这声音只是帝国军发出宏大奏鸣曲中的一部分,沉重的脚步踩踏着德尔尼堡郊外寒冷坚硬的土地。呼吸带出的白雾逐渐消散在空气中,沉默而又阴冷的帝国重步兵迈着脚步走向德尔尼堡人。

百步的距离,有时很远,有时又很近。德尔尼堡人和帝国人就仿佛是两条颜色不同的河流撞击到了一起,没有多余的杂音只有几朵颜色不同的浪花消失在对方的阵营中。

德尔尼堡人的火炮没有停止轰鸣,巨大的铁球撕裂着帝国步兵单薄的身体。帝国和德尔尼堡全军的交锋成功的把德尔尼堡指挥官的目光从索斯手下的右翼放到了整个全局上。

德尔尼堡人的轻步兵用手中的火枪射击着帝国重步兵,但是重步兵身上的铠甲吸收了绝大多数能量。前胸处半身甲铁板的形变吸收了绝大多数能量,射倒胸腹部的子弹除了把半身甲圆滑光泽的平面打得坑坑洼洼外没有造成更多的伤害。虽然如此但是还是有不少子弹射穿了防御相对单薄的手臂和大腿。

帝国人没有发出声音,除了脚步和军乐的声音他们就仿佛一群沉默的行军者,德尔尼堡人眼中看到的是一群眼睛里几乎看不到波动的人,他们金握着长矛跟在军官的后面,第一列的军乐手簇拥着他们自己的军旗。军官们挺起胸膛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手中的指挥刀垂在下面,他们迎着德尔尼堡人的弹幕前进,就算是有人倒下,身边的同伴也会小心地迈过他的身体站在他原本的位置上继xù

前进。掌旗兵倒下了,他身旁的军乐手放下手中的横笛接过他的旗帜。领队的军官倒下了,他后面的士兵迈过他们的长官继xù

前进。,

当德尔尼堡人面对这样一支无惧死亡和牺牲的部队,他们的队伍不自觉的因为士兵的乱了,填装子弹也显得手忙脚乱。

“我原本以为你们会有更好的表现,”高卢指挥官摇了摇头,“没有想到你们的战斗力从一开始就没有提升,帝国人还没有还击,你们不过是杀了几个帝国人就被他们逼得手忙脚乱。当年我们高卢和帝国的血战,王牌部队的战损率不是超过六成还能在战场上坚决杀敌。”

伊斯特伍德倒是笑着说:“轻步兵主要是由我们在城市里的执法力量组成,第一次上战场手忙脚乱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们的重步兵可是真材实料练出来的好兵。”

“但愿如此。”高卢指挥官又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左翼,他把身后的一名军官叫过来耳语了几句。高卢军官指着自己左翼对那个面庞带着自然红色的军官说:“内伊少校,那里有一个缝隙你看到了吗?”

“是的长官,”内伊少校观察了一下,左翼和中央方阵已经略微拉开了一个小口子,从现在的局势上来看,德尔尼堡人攻势如潮,帝国人的轻步兵已经被重步兵压迫的步步后退,已经可以预见到过不了多久这个小口子就会变成两条战线之间的一条缺口。

“我认为有必要在哪里准bèi

一只预备队,等到缺口出现就迅速填补上去。”少校指着右翼说:“或许安排上两个步兵连比较好。”

“不,”高卢指挥官摇了摇头:“我想让你的铁骑军在那条缝隙后面待命,只要那条口子拉开了,那么你就直接冲击他的右翼,只要帝国人的右翼崩溃,我们就能够包抄……”

“我知dào

,”红脸庞的内伊少校显得很不礼貌地打断了长官的话:“可是将军,我们铁骑军的战马都是在当地征用的马,战士们还没有适应自己的新伙伴,而且帝国也有至少五百名骑兵,您如果把我们投入到战场中,您手上还有多少机动力量可用呢?”

“德尔尼堡人还有一些轻骑兵,虽然战斗力不行,应该还可以勉强应付一下。”高卢指挥官笑笑说:“你在前面打得越好越坚决,我这里被帝国骑兵击破的可能性就越低,现在我们就是在和帝国人赌速度,而我们将会是胜利者。如果这场战斗我们胜利了,那么德尔尼堡人的反抗决心将更加坚定,帝国人的力量就会被德尔尼堡和兰伯特牢牢吸引住,查理九世陛下的改革就会获得一个更加良好的外部环境。算了,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你放手去做吧。”

“是,长官。”内伊虽然对那个高卢国王的所谓改革没什么兴趣,但是他还是很尊重自己的这位老指挥官。他敬了一个军礼就一夹马腹去指挥自己的铁骑军了。

此时的帝国军右翼已经开始和德尔尼堡人的重步兵交锋,轻步兵们用火枪上尖锐的刺刀和厚重硬实的枪托还击德尔尼堡重步兵的长矛利剑。战场上已经一团混乱,帝国轻步兵刚和重步兵交手时就被对方一次整齐的冲击打乱了队形,但是帝国军人深知自己已经身陷死地,如果他们不能击败自己的敌人就只能去做一个可耻的战俘。帝国人喜欢谈论历史,他们都记得上一次赫尔穆特大帝和德尔尼堡那场漫长的战争,他们担心自己成为战俘后会在德尔尼堡人的战俘营里度过自己的余生。

兵临死地,要么彻底崩溃弃械投降,要么迸发斗志决一死战。从这一点上来看,通过这场战斗出名的所谓“黄金三角”都应该感谢他们自己的幸运,他们拥有整个人类历史上最优秀的士兵。虽然帝国的军官是目前人类世界中水平最高的一批人,但是经过改革后的高卢人很快就超越了他们,帝国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而且放眼整个世界,帝国军官也不可能和精灵军队那些了不起的百年老妖们去拼个人素质或者从军经验。但是帝国的士兵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士兵,他们受过严格的训liàn

,他们身强力壮有良好的尚武传统。不过符文岛的大师奥德修斯曾经在五十年前的一本专著《伊利亚特与黑塔利亚》中指出:帝国军人虽然受过严格的训liàn

而且具有从居鲁士身上传承来的尚武传统,但是兽人也同样拥有这些东西,但从战绩和战力两个方面考lǜ

,帝国的士兵的确是世界上最好的士兵,因为他们怀有一种浪漫的思想,刚直死板的帝国人却拥有整个世界上最美好的浪漫情感,所谓的家国情怀。在帝国人眼中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人类国家的正统,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帝国更加伟大,让人类更加崇高。这一点就让他们和为了钱去打仗的撒克逊人,为了鲜花去打仗的高卢人,为了躲过领主皮鞭和惩罚作战的兰伯特人都不一样,在这些简单淳朴的士兵眼中,这个帝国就是他们家庭的集合,他们为帝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家庭更加美好。而这种浪漫的情怀就是黑塔利亚带给这个陈腐帝国的最好礼物。总有一天整个世界会发xiàn

黑塔利亚虽然如同闪电划过这个国家的历史,她的举动在这个陈腐国家中仿佛暗夜中的一次闪电,虽然耀眼夺目但是根本改变不了这个国家黑暗的现实。可是这一点闪电已经点亮了黑暗笼罩下的帝国森林,闪电不小心引燃的火苗已经在帝国点燃,并且伴随着黑塔利亚的名字在帝国传播开来,黑暗的帝国森林总有一天会在这闪电点燃的野火燃烧下发出灿烂的光芒。那时我们才会发xiàn

黑塔利亚带给这个国家的不仅仅是一个女武神的名号和一个不败将领的传说而是这个国家新生的希望。,

所以帝国的轻步兵们没有溃散,虽然德尔尼堡方面的重步兵无情的撕开了他们的战线,但是他们坚持着用手中的武器给自己的敌人一个教xùn

。刺刀虽然尖锐,但是刀身太薄而且材质很脆。它在击穿敌人后就会很快因为骨头或者铠甲的阻挡而产生暗伤,在金属疲劳度这个无论在异世界还是地球都存zài

的伟大科学定律的影响下,刺刀的刀刃很快就会在和敌人兵器或者铠甲的碰撞中折断。有经验的德尔尼堡老兵都喜欢用实木制成的枪托狠击他们的对手。毕竟德尔尼堡的重装步兵的穿着对劈砍有着很好防御性的锁环甲,而且他们上身穿着的半身胸甲也可以很好的防御对胸腹要害的穿刺型攻击。从这个角度看来,相比刀劈剑砍造成的伤害,枪托这样类似重物钝器猛击的杀伤效果更好一些。

老兵们呼喝着用枪身挡开攒刺来的长矛,他们中的幸运者可能会反手一击击倒面前的敌人,然后迅速的用刺刀或者枪托在倒地者的咽喉或者脖颈补上一击,但他们中的不幸者就可能被雪亮的矛尖刺穿胸膛永远的倒在异乡的大地上。新兵们跟在自己的前辈身旁用他们从教官那里学到的技巧勉力支撑。帝国的步兵操典里明确规定使用火枪的轻步兵近战接敌后应该依靠配发的短兵接敌,军官们认为士兵们乱用步枪的刺刀或者枪托的话或磨损枪械,相比于士兵们生命的价值,帝国参谋部的参谋们认为还是枪更值钱一些。有一个帝国参谋有这样的理论,士兵是按月拿钱的,如果发饷的前几天作战会比较节省开销。而且有不少后勤部门的文官们认为应该给轻装步兵们配发和重步兵同样的长矛,他们认为既然帝国有的是进行过军事训liàn

的预备兵,那么还不如省下添置步枪的花费和弹药钱,在黑塔利亚殿下证明步枪是最适合轻步兵的武器之前官员们甚至因为练习步枪射击会消耗子弹产生额外的费用而拒绝向总参谋部拨款的事情发生。

“真是好兵,”索斯赞叹道:“遇强敌不退,受炮击不乱,就算是在这种乱战之中新兵仍然跟在老兵身旁,军官奋勇拼杀在一线,我从没想到帝国军竟然如此威武。”

“帝国军队自黑塔利亚殿下改革军事,从原来的贵族们征召自己领地的农民和附庸打仗变成雇佣受过军事教育的国民军人之后,荣誉和骄傲就已经流进了帝国军队的血液里。”小古斯塔夫笑着对索斯说:“黑森林有很多人宣扬我们黑森林和帝国毫无关系,而且这个所谓的神圣帝国就是勃兰登堡大贵族和居鲁士军阀的合流,这个腐朽的zf和我们的黑森林毫无关系,他每年都征召无数的黑森林儿女为她流血,我们黑森林人永远都是勃兰登堡人和居鲁士人后面的二流公民,但我进入帝国军队之后才真zhèng

发觉,这里才有我们所追求的一切,所谓的居鲁士人和黑森林人真zhèng

的平等。那一刻我才明白帝国军的伟大,她不只是一支军队,她才是一个我们所希望的那个国家。”

“虽然你似乎受到了极端危险的分裂主义言论的影响,但是我身为宪兵官在这里就不处理你了。”索斯笑了笑说:“打完这一仗有什么打算?”

“我吗?”小古斯塔夫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样的话不是战斗结束以后一对同生共死的好战友躺在尸山血海里看着垂暮的夕阳说的话吗?”

“是啊。”索斯指了指已经从前方德尔尼堡左翼和中央缝隙中冲出来的部队:“想不到高卢人带来了铁骑军,所以我想还是在咱们死之前把话说明白的好。”

人类世界各大国大都拥有着其他种族所畏惧的骑兵部队,帝国的精锐代表黑塔利亚昔日近卫的黑骷髅骑兵队,兰伯特公国自开国君主一直流传至今的蓝雕骑士,还有罗斯西亚令人敬畏的游骑兵团,但最令高卢人骄傲的就是他们有三支最强的骑兵部队,猎骑兵、鸢尾花骑兵团和铁骑兵。其他两支骑兵都是著名的骑士团传承,但是铁骑兵的荣誉能够推及到查理一世时代,他们原本是一群虔诚的教徒,在高卢王朝内部大贵族组建军队整个国家陷入内战的时候,他们站在国王查理一世的身边最终拯救了濒临崩溃的王朝,被誉为永远的虔诚者,高卢王室的最后屏障。

“麻烦大了呀。”莱因哈特看着出现在战场左翼的铁骑军叹道:“是时候尘埃落定了。”

68 尘埃落定于预料之外

铁骑军自建立以来就和人类世界的其他骑兵部队不同,他们不追求所谓的骑士荣耀,他们是最尊重上级命令的骑兵。后来被护国公砍下脑袋的查理一世曾经说过他的铁骑军虽然武技不强,但是纪律严明,万人如同一人。而且从军史铁骑军也是最早装备火器的骑兵部队,就算是现在还有许多历史悠久的骑兵部队拒绝装备弓弩和火枪这种卑鄙的武器。而且严格的来讲铁骑军并不算是标准的重骑兵,他们和铁骑这个威武的名字相去甚远,他们更像是一支装备了一部分重甲和火枪的轻骑兵。

内伊的铁骑兵从缝隙中涌了出来,他们胯下的战马在主人的驾驭下迈着细碎的快步逐渐加速。铁骑军列着整齐的队伍,他们

侧翼的帝国步兵像操典里记载的一样举起手中的步枪,他们用枪口旁边尖锐的刺刀指着越来越近的敌人,马蹄踏在大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一些士兵恐惧的闭上了眼睛。

铁骑军骑兵从腰间取下了他们配发的左轮手枪,他们不忌讳使用这类火器对付他们的敌人,实jì

上他们每个人都配备着两把手枪,虽然这种武器对付重甲目标不怎么行,但是高卢军方认为他们的铁骑军的主要敌人不是什么重甲目标,铁骑军原本就是为了对付起义者和敌人的轻步兵,他们尽量避免自己的铁骑军和对方的重甲单位作战。

“完蛋了,”小古斯塔夫握紧手中的缰绳:“他们要攻击我们的侧面,前线的部队连阵型都乱了,没有结阵的轻步兵怎么对抗高速冲锋的骑兵?”

“命令剩下的部队做集结准bèi

,”索斯深吸一口气:“告sù

贝尔先生,我允许他和他的炮兵部队转移到其他方向,这里已经不用他和他的炮兵了。”他停了一下扭过头对身后的传令兵说:“去告sù

莱因哈特将军,我右翼崩溃已成定局,不过我已决定尽量拖延敌人的步伐,请他放心发动攻击,我右翼稳若磐石。”

传令兵点点头转身欲走,但索斯留住了他:“告sù

将军,无论如何我右翼全体官兵都怀着必死的决心,请他不要把右翼的局势放在心上。”

小古斯塔夫放下头盔上的护面转过头来说:“我这个人嘴巴的确很臭。”

“哦,这一点我多少有点了解。”索斯点点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铠甲。

“而且我开始的时候对你有些偏见,语言上有些冒犯。”

“没关系,我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涵养的。”

小古斯塔夫笑了笑:“如果今天没有死的话,我们或许会成为真zhèng

的朋友。”

“如果你和我后来成了朋友,”索斯认真地说:“我想你会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死在今天的战场上。”

“结婚了吗?”

“问这个干什么?”索斯十分好奇。

“我有一个小孩子,”小古斯塔夫低声道:“如果我死了而你还活着,那你就告sù

这个孩子,父亲是死在追寻荣耀的路上,他是一个光荣的帝国军官。”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那就算了,女孩我就考lǜ

一下。”索斯笑着说:“我们又不是必死无疑,放轻松些。”

“必须减缓铁骑军的速度,”小古斯塔夫看着索斯的眼睛:“如果他们全速冲击我们的侧翼,那么我们就完了,所以让我去减缓他们的速度吧。”

“你?你要率领骑兵去阻挡他们?”索斯摇摇头道:“我早就想到这个主意了,可是我们这里只有四十多个骑兵,而且前面都是我们自己的步兵。如果你打算迎击那些铁骑军,你就要先把我们自己人冲开。”

“那你有什么主意?坐在这里等着我们的右翼被敌人彻底打崩?”

“我是右翼指挥官,”索斯勒紧缰绳,他胯下的战马不安的躁动:“听我的命令。”

索斯举起自己的右手向前一挥,“帝国军前进。”剩下的三个连队整理了一下队伍,他们再次迈向前线。,

贝尔在自己的阵地上接到了索斯的命令。

“你说什么,”贝尔上尉看着传令兵:“上校要求我们撤tuì

?”

“是的,上校说左翼全部的兵力都会投入到前线的战斗中,他想让你们去更安全的地方战斗。而且我想上校可能没有多余的兵力来保护你们。”

啪,贝尔手中鞭子抽到传令兵的脸上:“听好了,蠢货。我们炮兵是战斗兵,远比骑兵和步兵都厉害的战斗兵,懂吗?你给我滚回去,我们炮兵不会离开,德尔尼堡人想要来送死就让他们来好了。”

传令兵敬了个军礼却并没有离开。

“怎么心里有气?”贝尔刚想转头继xù

指导自己的炮兵开火就看到那个被自己抽了一鞭子的年轻传令兵并没有离开。

“报gào

长官,请允许我留下来保护你们,我是骑兵。”

贝尔闻言举起了手中的皮鞭,但是他忽然一笑,说:“如果你坚持,骑兵,就留下来吧。”

“是。”

索斯这里即将崩溃,莱因哈特也看在眼里,他身后的掌旗亲兵是他从东线带过来的亲信,他深知右翼指挥官格鲁曼上校和自己长官之间的亲密关系,他在莱因哈特身后轻声说:“将军,格鲁曼上校那边似乎不怎么乐观,是不是?”

“握好你的旗子,士兵。”莱因哈特说了一句:“等你成了军官之后再来问我吧。”

掌旗亲兵撇了撇嘴,他不能说自己很了解莱因哈特,但他也摸透了莱茵哈特的脾气。这位将军如果高兴的话就会叫他威廉,心里不痛快的话就会叫他士兵,很显然自己的长官心里很不痛快。掌旗亲兵很懂得管理自己的嘴,既然将军不愿意提,他就闭上了嘴。

“莱因哈特,”大古斯塔夫猛地在莱因哈特身旁勒住缰绳:“右翼陷入危险,咱们怎么办?”

“你来这里干什么?”莱因哈特看见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黑森林上校低声喝道:“你来了,左翼怎么办,谁在哪里指挥?”

“右翼危险,右翼要是完蛋了怎么都要完蛋,我的左翼有没有人指挥不都一个结果?”

“你给我回去,你今天做的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影响到你的军官生涯。”

“我弟弟,”大古斯塔夫用鞭子指着左翼吼道:“他就在左翼,以他的脾气他绝不会撤tuì

,。”

莱因哈特冷哼了一声:“这很好,这种行为很符合一个军官的荣誉。”

“很好,他会死的,快派出援兵吧。”

“我手头没有多余的力量。”

“有的,我们还有差不多六百骑兵,让他们去增援右翼。”

“不行,那是我们手中的决定性力量。”莱因哈特摇头说:“我们需yào

等待机会,不要让感情影响你的判断,要知dào

格鲁曼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表弟。”

“将军,”那个掌旗亲兵不合时宜的开口说:“我想我有必要跟您说一下……”

“有屁快放,”莱因哈特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了。一个愚蠢的皇子强压着自己做出堪称白痴的作战部署。一个愚蠢的指挥官丢下自己的职责到自己面前要求派出援军,右翼本来就是吸引德尔尼堡人的诱饵,派什么见鬼的援兵。还有更愚蠢的高卢人,他们发生么疯向德尔尼堡派出援军,让自己的军队陷入彻底被动。现在这个跟了自己很长时间的亲兵都管不住自己那张愚蠢的嘴,这个该死的世界是怎么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古斯塔夫也怒气冲冲地看着那个打断自己和莱因哈特交流的士兵。

亲兵左手抓着莱茵哈特的战旗,右手指着两名高级军官身后,结结巴巴地说:“将军……骑兵……骑兵出动了。”

骑兵?莱因哈特心里一凉,他猛地抓过头眼睛凑到望远镜上,只见一群穿着华丽装甲的骑兵簇拥着黑鹰战旗从他的左翼杀出,恶狠狠地扑向对面的德尔尼堡人。

我怎么没有想到,莱因哈特怨毒地看着他身边的大胡子上校,既然这个蠢货到了我的身边,那么整个左翼还有谁能够压住那个愚蠢的皇子。,

他扭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大胡子上校:“这下你满yì

了吗?现在一个该死的援兵都没有了,没有了!滚回去,督导你的士兵冲锋,滚,滚!”

大胡子上校低声回答了句抱歉,就飞快的向自己的战线跑去。

“我要是因为你这个蠢蛋进了战俘营,”莱因哈特往地上啐了口痰低声说:“我就在战俘营里干死你。”

“愣着干什么?”他扭过头来看着已经呆住的传令兵们,“吹号,总攻,我们发起总攻,你们这些蠢货。”

激昂的军号声响了起来,听到号声的军官们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加快进攻的速度,帝国士兵们也知dào

决定胜负的时候到了,他们高吼着向敌人攻击,一时间黑塔利亚的名字成为战场上最响亮的声音。

索斯此时已经丢下了所谓的指挥系统,实jì

上整个帝国军右翼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外了,士兵们依照这距自己最近的军官的指令或者干脆根据自己的判断攻击面前的敌人。军乐和军旗这两样重yào

的指挥手段已经毫无用场,前线的军乐手们在队形崩溃的时候就已经抄起了附近的武器,右翼战场上现在没有任何军乐声。索斯也把自己手中的所有兵力丢到战场上,当他看见腓特烈的骑兵发动冲击的时候,他和古斯塔夫就立kè

率领着三十多个骑兵从侧面迂回向德尔尼堡人的战线发起冲击。

当帝国军右翼陷入被动莱因哈特还在为何时动用骑兵的时候,腓特烈皇子用行动为莱因哈特下了决定。

现在的战场发展已经超出了帝国方面的掌握,无论多优秀的指挥官都不可能在这种已经白热化的战斗中做得更好一些,他们只能鼓舞自己的士兵冲冲冲。帝国像一个疯狂的赌徒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放到了赌局上,所有的一切只有等到骰钟打开的一刻才能明了。

但是出人预料的是四十分钟后一切尘埃落定,德尔尼堡军队的右翼先于帝国军的右翼被击溃,腓特烈的骑兵在发动冲锋后不久就击穿了德尔尼堡军队的右翼,等到战事结束时他甚至俘虏了不少在后方观战的德尔尼堡市民。莱因哈特将军在后来表示自己被德尔尼堡军队攻击左翼格鲁曼将军指挥的右翼时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误导了,他严重高估了德尔尼堡军队的战斗力,所以他没有更早的派出骑兵部队。

这场发生在德尔尼堡市郊的会战最终以帝国军队的胜利而告终,值得一提的是德尔尼堡军队的右翼在腓特烈殿下发起冲击二十分钟后就分崩离析,德尔尼堡人的中央方阵在陷入帝国军队中央方阵左翼和中央方阵的夹击二十分钟后就彻底崩溃,德尔尼堡军队最高指挥官伊斯特伍德当时就向帝国军队投降。莱因哈特将军在当时一边命令重步兵围攻还在苦战的德尔尼堡军左翼,一边命令腓特烈皇子包抄德尔尼堡军队后方观战的德尔尼堡市民。

虽然德尔尼堡军队大半崩溃,但是德尔尼堡军队的右翼在全军大半崩溃的情况下又坚持了近半个小时,当半个小时后这支坚强的军队向帝国军队投降。莱因哈特将军出于对这支武装的敬意允许他们的指挥官保留自己的佩剑。后来帝国军队才发xiàn

他们面对的“坚强的德尔尼堡军队右翼”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是高卢人,这些志愿军的优秀表现严重误导了莱因哈特将军,让这位将军严重高估了德尔尼堡军队的战斗力。

这次被称作“德尔尼堡会战”的战斗最终以帝国军队的胜利告终,德尔尼堡议长和市长在得到军队战败和大量市民被俘的消息后率领部分议员及其家族乘坐早就准bèi

在港口的船只离开,在高卢建立了流亡zf。帝国军队在会战结束后大约有一千两百人失去战斗能力,其中有大约六百人死在了右翼,死在其他战线上的士兵不超过两百人,右翼的重伤士兵也远超其他战线。这场战斗中很多帝国的名将都崭露头角,除了本来就小有威名的莱茵哈特将军,格鲁曼将军也为自己迎来了“磐石”的称号,腓特烈皇子被帝国民众称为“勇敢的腓特烈”、“敏锐的骑士”“霍亨佐伦家族的雄鹰”等诸多称号,并且通过此战成为帝国著名的战术大师之一。帝国军日后著名的几位战将也在这场会战中开始了他们的战争生涯。

从此德尔尼堡彻底归附帝国统治之下,帝国军人完成了黑塔利亚当年未竟的事业。

本书第一卷《衰朽的帝国》完

P.S.经过慎重考lǜ

和仔细观察,我最后向大家推荐一部小说,这是一部很成功的竞技类小说,书名只有三个字,林书豪。另外告sù

大家,大韩民国已经发来贺电表示林书豪具有韩国血统,并且希望他早日归附王化为宇宙制霸大韩民国效力,他们终于动手了,感谢韩国人,他们让我在和舍友的赌博中获得了一根烤肠的奖励。鞠躬,感谢。

最近发xiàn

收藏长得很快,原来是在龙空推书了,感谢在龙空推书的两位书友,我会用努力的更新回报大家,嗯,虽然我的节操很不值钱,但是有总比没有强,不是吗?另外谢谢在龙空评书的网友,已经修改了简介,这样是不是看上去更好一点呢?本月有计算机一级考试,更新可能不给力一些,头一次听说上了大学还有星期天补课的搞笑事情。不过幸好就不到两三个星期,不然就真的崩溃了。

1 姗姗来迟的拍卖会

“真抱歉,让你久等了。”索斯摘下自己的礼帽放到等在外面的门童手里,他一旁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没有回答。

男人示意门童推开大门,索斯便走了进去。

“事情总是太多,你知dào

,帝国有很多事情要做,很多。”索斯扳起手指慢慢算着:“城管局的那些混蛋处理下普通的案件还行,但是那些流亡高卢的叛国者名下的财产就不能让他们处理,这件事还得我们宪兵统筹才行。德尔尼堡军火库和兵工厂里的武器铠甲,这都是军国重器,我们有严加看管。我们还要捕捉叛国者,德尔尼堡的事情总是太多了些。”

“长老们很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拍卖会,”瑟曼身穿一身普通的礼服,他整个人虽然看上去很疲倦,但是他的眼睛却显得非常敏锐:“他们很想和您仔细地谈一谈,他们很希望您可以和我们的评议会坐下来仔细讨论一下。”

“我没有时间搭理那些老骨头,”索斯笑了笑:“你在关键的时候做了正确的选择,所以我们成了朋友,那些老家伙又做了什么?现在想见我,他们应该带着真金白银来拜访我,搞不清形势。”

瑟曼点点头,他不想多说什么,索斯说过他只需yào

瑟曼和他手底下的“业务人员”,这个阴险的帝国军官对影贼公会的评议会没什么兴趣。他领着索斯走到走廊的尽头,那里竖着一扇黑胡桃木大门,瑟曼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地给索斯:“这是规矩,所有的客人都要蒙面进场。”

“是个好规矩,”索斯接过面具戴到脸上:“你们喜欢这座酒店吗?”

瑟曼嘴角一挑:“还好吧,就是有点贵,搞得公会的活动资金一点也不充裕。”

“这是议长家族名下的逆产,”索斯笑着拍拍瑟曼的肩膀:“这么便宜就弄到手里只能说明你们运气很好。”

“听说评议会还给了你不少回扣。”瑟曼摇摇头:“这就是你对我们的回报?”

“回扣又不是我一个人拿,”索斯冷哼一声拉开那扇黑胡桃木大门:“而且就算是所谓的回报也只会对你一个人,和这个愚蠢的影贼公会毫无关系。”

瑟曼拉住索斯,他清楚索斯所指的愚蠢是什么意思,帝国人彻底掌握德尔尼堡之后没几天那个腓特烈皇子就传话过来要求影贼公会臣服于他,而他开出来的好处是帮zhù

影贼公会干掉城里的三合会,如果影贼公会拒绝,那么就腓特烈殿下换三合会来毁灭他们。然后有原则的评议会隐晦的拒绝了腓特烈皇子,长老们认为影贼公会现在的主要经营项目并没有多大的冲突和竞争,公会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统一德尔尼堡地下这样根本就毫无意义的目标和一个横跨金雀花等多国的地下势力拼个你死我活。

“那小子的提议太蠢了,”瑟曼微笑着说:“评议会的长老本来就不大喜欢帝国人,他的提议有太愚蠢,对不起,我是说太危险了。”

“听着伙计,”索斯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听说过维埃拉吗?那个我们宪兵司令部的二号人物。”

“当然,我亲爱的宪兵司令部一号人物。”瑟曼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杀人立威,伙计。”索斯轻松地拍拍瑟曼的肩膀:“那个家伙建议殿下把你们这些胆敢拒绝他的人通通剁下脑袋。”

说完索斯转身离去,留下瑟曼留在原地呆若木鸡。

拍卖会的会场原本是议长家族名下的一家旅馆,这里原本是富商大贾一掷千金的地方,影贼公会付了一笔钱以后从“德尔尼堡逆产处理委员会”得到了这家旅馆,他们把旅馆的一个歌剧大厅改成拍卖会的会场,所有的竞拍者戴着面具在自己的房间里拍下他们喜欢的物品。

索斯按照瑟曼告sù

他的号码找到了自己的包厢,他一推开门,里宾特若夫正捧着一杯葡萄酒眯着眼睛陶醉在酒的芬芳中。,

“我从来没有闻出来那东西有什么见鬼的芳香。”索斯一屁股坐在里宾特若夫对面的沙发上痛苦地揉着眉头:“你和殿下聊得怎么样?”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里宾特若夫露出漂亮的白牙,一头金发在昏暗的包厢里显得更加灿烂,“殿下基本同意了我们的条款,他本来是不想借款的,但是他忽然需yào

一大笔钱,所以他通知了我,接受了我们的条件。你要知dào

我们的利息相对其他放高利贷的人真的很低。”

“这我当然知dào

,”索斯仰头躺在沙发上:“腓特烈一直都不缺钱花,他母亲给他在符腾堡置办了好几个大庄园,约瑟夫皇子在南大陆给他准bèi

了好几个大的种植园。不过最近他的开销忽然增加了不少。”

“以我的经验,搞女人不用花太多钱。”里宾特若夫粗俗的笑笑说:“而且我们的腓特烈应该可以通过搞女人弄到些额外的赚头,红女士她们可不缺钱啊。”

“他和维埃拉商量好了,他们准bèi

组建一支情报队伍,直接归腓特烈掌控。”索斯坐在沙发上几乎不知dào

自己要说什么,腓特烈在完成了击败德尔尼堡军队的“伟业”后已经丧失了对自己能力的基本判断,他居然打算在帝都和德尔尼堡各建立一个情报系统。

“哦,”里宾特若夫点点头:“这又怎么了,嗯?”

索斯笑了笑,建立情报系统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安插情报人员和付出一笔维持情报网的支出都还是相对简单的事情。索斯可以保证只要腓特烈决定建立情报网络,他的情报网络就会被秘密警察和第四司的间谍渗透成筛子,一个皇子私底下构建只属于自己的情报网络,腓特烈真的是发了疯,他觉得那些盯在他身上的恶意眼神太少了吗?

里宾特若夫还在那里想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包厢里忽然响起了一阵音乐声。

“女士们,先生们。”一个身穿考究礼服的消瘦老人站在舞台的正中央,他一头银发整齐地拢到后面去,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我仅代表影贼公会欢迎大家参加德尔尼堡光复以后的第一次拍卖会,真抱歉,有很多我们的老朋友从下面消失了,愿他们在另一个国家生活的幸福。”

老人话音一落,包厢里传来一阵阵嗤笑声。的确,以前参加这个拍卖会的大部分都是德尔尼堡的那些当权家族的成员,帝国攻下德尔尼堡后那些拍卖会上昔日的座上客大半流亡他乡,不知不觉间拍卖会的主顾们已经换了一批人。现在包厢里的主顾要么是帝国来的贵族豪客要么就是在最后关头投降帝国的当地大族,那些昔日呼风唤雨的议长市长等家族多半仓皇流亡异国他乡。

“好了,闲话不多说。”老人笑了笑:“我们开始拍卖,首先是用来暖场的几件小东西。”

老人拍了拍手,两个身穿晚礼裙的漂亮姑娘举着一幅油画从幕后走了出来。

“朗索先生在四十年前的作品,”老人弹了弹画框,“朗索最擅长绘画静物,比如林间绿地,但是这幅奔马图是他在绘画上的一个新突pò

。起价一千第纳尔,竞拍开始。”

朗索是神圣帝国著名的宫廷画家,他的静物写生和庭院景观都价值不菲,这幅奔马图据说是朗索存世不多的珍品。

“那东西一直藏在议长的保险库里,听说你们宪兵在他把那做保险库搬空以前控zhì

了那里。”

“议长很喜欢朗索的作品,这简直不过是其中绝大多数珍品的一件,”索斯拿起沙发前面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红茶,“我手上截留了不少,你可以去挑两幅。”

“我可不敢占你的便宜,”里宾特若夫撇撇嘴:“占你便宜的人往往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这是我的经验。”

“你不打算买下它吗?朗索很少画人物和动物,”索斯品了一口杯中的红茶,喝起来仿佛是从金雀花运来的垃圾货色:“我记得你很喜欢在自己的房子里挂上这些东西。”,

“不过是一点小爱好,朗索之所以很少画人物和动物是因为他画的并不好。”里宾特若夫喝了一口红酒:“所谓的奔马图不过是噱头,真zhèng

有价值的话应该是你们藏起来的那些静物写生,那才是真zhèng

的珍品,这个东西就让冤大头们抢去吧。”

索斯敷衍地点点头,他根本不关心这些所谓的艺术品,他今天出现在这里仅仅代表一种姿态,首先影贼公会的存zài

得到帝国的承认,其次帝国尊重德尔尼堡原本的生活规则,至于拍卖会上卖什么他都不想管。

最后朗索的大作以一千两百第纳尔的价格成交,看来拍卖者也明白这种话完全是靠噱头坑人的完蛋货。然后影贼公会又拍卖了些雕塑和油画,虽然没有流拍但是成交额都不高。不过那位主持仪式的老人似乎并没有因此扫兴,他在台上高兴地拍拍手说:“帝国人总说德尔尼堡人为了金钱冷酷无情,今天我们就迎来了最冷酷无情的金钱游戏。”

“终于来了,”里宾特若夫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炭笔:“今天我要花上一大笔钱啊。”

“该死的,”索斯无聊的闭上了眼睛,德尔尼堡这座城市的残忍在今天显露无疑。

“第一位,”老人拍了拍手掌:“是德雷克船长给我们的商品,一个来自永夜岛的精灵。”

一个孱弱的女精灵从后台推到前面来,她站在明亮的灯光中看着台下一片昏暗,苍白的肌肤如同玉石但是透着冰冷的色调,她的眼睛惊慌地看着台下,那里是一片昏暗,精灵的微光视觉可以在暗夜里看到细微的光芒,但是在台上的她却看不透底下的昏暗。

女精灵身上罩着一层薄纱,在舞台上的强光照射下她近乎赤裸,晶亮的光芒在她巨大的绿色眼眸中闪动,她的脖子上耻辱的挂着一个皮环。

“永夜岛的精灵,”老人笑着说:“美好的滋味只有品尝过的人才会懂得她的美妙,无助而又苍白的生命,三千第纳尔起拍。”

里宾特若夫在索斯旁边低头计算着他是否要购进这个商品,索斯则闭目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会场的气氛并不火爆,但是一个个冰冷的声音把数字喊得越来越高。

“索斯,”里宾特若夫坏笑着说:“你不看看吗?只要你喊话要买下来,绝对不会有人跟你抢的。”

“没胸没屁股,买下来当个男人养吗?真是肤浅。”

里宾特若夫笑了笑没有说话。

“五千第纳尔成交,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啊。“老人鼓掌祝hè拍下这个精灵的人:“下一样商品,议长的侄女,这个小姑娘疯狂地迷恋着一个吟游诗人,帝国人战胜德尔尼堡人的军队以后这个小姑娘很不幸的认为机会到了,她要和她的吟游诗人情人私奔,结果被我们抓住,起拍价三千五百第纳尔,谁有兴趣把这个小姑娘领回家教教她这个世界有多险恶恐怖。”

包厢里响起了一阵粗俗的笑声,这些所谓的上等人今天吹着口哨大声地喊着卧秽语。

一个身穿漂亮连衣裙的小姑娘被绑着双手从后面推了出来,嘴巴里塞着布条,一双红肿的眼睛无助地看着台下,这楚楚动人的哀怨激起了台下更大的兽欲。

“这个看上去有胸有屁股,你不买下她?”

索斯冷哼一声:“一群懦夫,只有在老虎离开以后再从他的后裔身上找到成就感,德尔尼堡就是有么多卑怯的东西才会被我们征服。”

里宾特若夫倒是饶有兴趣地开着玩笑:“这么说来你要给那些喊价钱的人发勋章了?”

“我会赏他们一颗子弹。”

很快这个小姑娘就以八千第纳尔的价格卖了出去,老人兴奋的点点头接着又推出了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要么是家族在帝国入主德尔尼堡后败落的家族之后,要么是被抓走调教后作为优质商品出售的可怜人。

肮脏的奴隶交yì

很快就在竞价中结束,老人很快就开始了第二部分拍卖,也是索斯比较重视的魔法物品拍卖。,

“魅惑之眼,”老人举起一个精致的头环,头环的正中央镶嵌着一个琥珀色的眼眸型宝石,“真zhèng

的无上妙品,只要戴着它,里面恒定的魅惑人类魔法就能影响你周围的人,底价三千第纳尔,快快喊价吧,诸位来宾。”

很快这个所谓的“无上妙品”就被人抢走,接着又有几件具备魅惑功能的饰品被人高价买走。

“果然啊,”索斯无奈地笑了笑,“指望这群东西买什么附魔兵器还有魔法戒指都是犯浑,这么一群东西就算有钱也不会把钱花在这上面。”

“今天的拍卖到此结束,”老人拍拍手:“感谢大家的光临,最后是我们的神mì

拍卖,接下来拍卖的东西都是我们无法鉴定的神奇之物,每件以底价一千第纳尔起拍。”

很快就有女侍者把所谓的神mì

之物送上来拍掉,比如断了一截的矛尖,神mì

发光却没有任何能量反应的戒指,以及很多神奇的生物。

当一只长着六条腿的豹子被人买走以后,一个浑身长满灰色鳞状物的生物被抬了上来,他被绑在木桩上一条尾巴卷住木桩,他的眼睛如同蛇类的瞳孔,黄色的瞳仁闪烁着残暴和怯懦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他如同一只小狗被人困住以后愤nù

地吠鸣着。

听到他如同败犬哀鸣的声音,索斯忽然睁开眼睛看着这个如同蜥蜴和野狗混血而成的怪物,他的头上长着几根略微突起的小角,用近乎嘶哑的犬吠声诉说着什么。

怎么这么熟悉?索斯看着那只奇怪的生物,一种在心脏里脉动的力量一直暗示着他,买下它,买下它。

忽然这支奇怪的生物抬头看向索斯的方向,用那种犬吠声传达着索斯似乎明白的信息:“龙裔,救我。”

索斯扭头对身边的里宾特若夫说:“出钱,买下它。”

里宾特若夫一挑眉毛,难怪你不买美女买怪物,品味独特,果然不同凡响。里宾特若夫表面上不动声色,举手喊了一个价格,其他人似乎对这个生物没什么兴趣。索斯以一千两百第纳尔的价格买到了这个神奇的生物。

希望大家看一下新更的作品相关,有剧透和设定。

2 夜中的相会

德尔尼堡夜色名列人类世界十景之一自然有其灯火阑珊之美,但是现在的德尔尼堡璀璨的灯光下却少了几分人气多了几分寂寥。究其原因便是帝国人已经在德尔尼堡推行了严格甚至可以说是的宵禁制度,过了晚上八点任何没有通行证的人只要出现在街道上就会被帝国军人当做抵抗组织成员就地枪决。德尔尼堡人倒是十分适应帝国人的残暴,毕竟如果你真想在宵禁之后继xù

自己的夜生活完全可以去宪兵司令部申请一张通行证。

新任德尔尼堡宪兵司令索斯·格鲁曼曾这样对来采访他的《德尔尼堡晨报》的记者这样说:“帝国并不是来征服德尔尼堡的,我不愿意提征服这个字眼,德尔尼堡人永远是我们的孩子。以前德尔尼堡和帝国之间的确有矛盾,但是这种矛盾就像一个儿子在十五六岁的时候经常和自己的父亲吵架一样,这是可以理解的。实jì

上我们并不是征服者而是解放者,你去看一看那些所谓的议长和议员的名下有多少财产就知dào

他们对德尔尼堡民众的盘剥多么严重。我们会把他们的财产分发给每一个德尔尼堡市民,帝国并不是为了钱而来到德尔尼堡的,我们来到这里更多地是源于一种责任,一种情感,帝国永远是所有人类的帝国,帝国军队永远都是为了解放全人类而存zài

的。我们相信德尔尼堡的未来无限美好。”当记者提到帝国在德尔尼堡推行的宵禁制度似乎伤害到了德尔尼堡的经济,格鲁曼将军提起了他和德尔尼堡的关系:“我三年前离开自己的家来到这块充满财富的土地上,我在这块土地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我热爱这里,我热爱德尔尼堡空气中那微微的海洋味道,我喜欢德尔尼堡夜中璀璨的灯光。有人说宵禁会伤害到德尔尼堡的经济,这完全就是诡辩。宵禁的目的是为了稳定秩序,没有稳定的秩序何谈发展经济?如果那些敌对势力和破坏分子不受到严格的管控,那才是对德尔尼堡的人民和这座城市的最大犯罪。”

当然,德尔尼堡市民对于这样的话已经听得太多了,以前是议长领着议员们说,现在是帝国人喋喋不休。以前那些敌视帝国的报纸在帝国军队进入德尔尼堡以后一夜之间全部改口,帝国从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一夜之间变成拯救德尔尼堡人民的大救星。德尔尼堡人依旧过着自己以前的生活,晚上不能去小酒馆了就回家睡觉,那些有闲有钱去红磨坊的人自然有门路弄到一张通行证。毕竟只要你有证件就算那些帝国军人脾气不好还是会让你自由的行走在德尔尼堡的夜色里。

德尔尼堡的贫民区也一样,这个角落以前被德尔尼堡人的议员们忘记了,不过帝国人似乎也没有想起来它。负责宵禁的帝国军官根本不打算派他的士兵到这里执勤,他更注重那那些繁华宽阔的大街和紧要的路口。昏暗夜色下的那些贫民区小街小巷依旧处于无人管理的处境。

一个手持菜刀样宽刃砍刀的人站在街巷墙壁下,他上身赤裸露出里面红色的皮肤和健硕的肌肉,下身胡乱套着一条绿色的长裤,长裤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和油腻。他没有穿鞋,赤裸的双脚上的指甲如同狼的爪子一般弯曲。他没有脑袋,但是他仍然像一个有生命的生物一样自然的躲在墙角下似乎等待着什么。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转进这条小巷,他嘴里似乎呢喃着什么歌谣,沙哑微弱的嗓音在夜里显得略微吵闹。

那个无头怪物微微弯下腰,他略微弯下背,双手自然下垂,右手的砍刀与地面平行,整个身体如同即将离弦的利箭。

醉汉猛地转身,他朦胧的醉眼仿佛看到前方有什么东西。

无头怪物启动了,他沉重的脚步践踏着脚下的土地,他如同德尔尼堡呼啸的北风一般快速而无情,两个人影交错,静静一瞬之间醉汉的头颅就被砍刀从脖子上斩下来。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头颅在空中划过一条轨迹然后重重的落到地面上。,

可是怪物似乎好不满足,他以自己的左腿为轴身体猛地转了过来,厚重的砍刀疯狂的把醉汉还没有完全倒下的身体斩成一堆碎肉,肉块、碎骨还有鲜红的血浆仿佛猛地从醉汉失去头颅的身体里爆开沾满一地。怪物的上身沾满了碎肉和血滴,他饶有兴味的把地上的内脏和肉块拼接在一起,似乎想把醉汉再捏合在一起。

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紫色斗篷的少女从街巷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黑色的头发绑成两个双马尾扎在脑后,紫色的眼睛盯在手里的笔记本上,右手的炭笔在笔记本上忙个不停。“看来还是没法解释他这种行为,杀戮是血肉魔像的原始设定,但是为什么会产生这么拼接尸体的行为呢?”少女用手中的炭笔挠了挠头发:“真是苦恼啊。”

“住手吧。”一个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那不过是个来自无尽深渊的玩具,不要再多做杀戮了。”

少女抬头看了看声音的主人,一个身材修长的黑发女人穿着一件考究的黑色法袍,法袍上面绘制着精美的金色花纹。她饱满的胸口上挂着一枚刻着黑色高塔的徽章。真讨厌,少女比较着自己和那个高挑女人之间的身高差距,她目测了一下自己平坦的胸部和人家饱满胸部之间的距离,身材好的阿姨什么的最讨厌了。老师说的很对,少女愤愤地想,隐秘高塔就是想方设法的不让我们荣耀殿堂的人高兴。

“真是可笑,”少女撇撇嘴:“隐秘高塔的阿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别人的生命了?”

“你的行为已经给我们带来了麻烦。”黑发女人说:“无休止的杀戮必须停止,已经有人开始调查你了。”

双马尾少女把手中的小本本和炭笔塞到自己腰间的小包里,她拍拍胸口说:“艾莉才不会弱了气势,我的实验绝不会放qì

,这是一件伟大的研究,才不要你们隐秘高塔的人管。”

“小姑娘,”那个高挑女人笑着说:“我已经得到了消息,德尔尼堡的那个宪兵司令已经雇佣了影贼公会的人调查城里的死亡案件,虽然你们和我们都在寻找的那条大鱼没有找到,但是他们已经找到了你和你可爱玩具的线索。如果我是你就停止这种自杀行为。”

“骗谁呢?”艾莉怒气冲冲地说:“老师说的没错,你们这些隐秘高塔的人最会撒谎了,约瑟夫殿下已经命令他们停止所有的调查,你以为我不知dào

吗?只要我们一句话,那些愚蠢的帝国大兵就会把你们这群害人精抓起来,哼,隐秘高塔的臭阿姨。”

“真是吓死我了,”被称作臭阿姨的某位女士拍拍自己饱满的胸口让某个贫乳小姑娘更加生气,“不过你就是让你们的皇子下命令抓我,恐怕那位司令官也舍不得抓我啊。”

小姑娘一时语噎道:“舍不得?”

“真可怜,像你这样的小家伙还没有尝过被人迷恋的滋味吧?那位格鲁曼司令官绝对宁愿违逆皇子的命令也不会伤害我。”

“不会。”

“这就是爱情,小姑娘。”某位因为被称作阿姨而毒舌的女人如是说:“像你这样没头没屁股一辈子长不大的小女孩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没头没屁股?一辈子长不大?小女孩?艾莉彻底被激怒了。

“你这是自寻死路。”艾莉双手交错,伴随着她口中神mì

的语言一股能量从魔网中凝聚成耀眼的电火花飞射而出,闪耀法球耀眼的光芒之下的电离能量直射高挑女人。这个二级奥术在艾莉手中飞快地完成,来自魔网第二层的电离能量狂暴而又不羁。

不过高挑女人的反应更快,她手中手势翻动,口中低声念了几句,一道透明的圆形防御罩瞬间包裹住她,防护能量伤害这个经典的三级防御系奥术套在了高挑女人的身上,这个能够防御电火等能量类伤害的透明防御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力量等级提升防御力,高挑女人在奥术力量等级上绝对可以无视这个可爱的电离球。,

虽然成功防御住这一击,但是她的手没有停,右手一指,几声呢喃,土地上的小草就疯狂的滋生为巨大的蔓藤。狭小的街巷内瞬间就被从土里冒出来的蔓藤占据,幽绿色的蔓藤仿佛活着的生物,蔓藤如同触手般飞舞,把它所有能触及的物体全部紧缚起来。

“讨厌,”艾莉生气地哼了一声:“实验品,把这些该死的蔓藤砍光光。”

原本正在拼接尸体的肉躯魔像此时身上已经搭着好几根粗大的藤蔓,绿色的藤蔓围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勒紧,但是这句肉躯魔像本身就有着恐怖的力量,粗大的藤蔓根本就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挥舞手中的砍刀把蔓藤砍成碎末。

“真是麻烦啊。”高挑女人颇为头痛的看着肉躯魔像。所谓魔像,就是法师们利用奥术制成的机械人,大多数魔像都是用金属或者泥土石块制成,但是也有少部分特殊的种类使用尸体等特殊材质制造而成。奥术师们制造一个复杂的动力装置给这些魔像供能,绝大多数“电池”都是土元素,他们来自主物质界之外的土元素位面,奥术师们把这些来自异位面的生物装在魔像内部的动力装置里把这些原本单纯的介乎于生命与非生命之间的能量转换为近乎无穷的力量。

最麻烦的是魔像的魔抗性都很高,简单的奥术对他们的伤害几乎等于零。高挑女人见过不少魔像,她深知这些类似生命的东西虽然智力不高但是不仅有一身惊人的蛮力而且根本就几乎不会被一般的攻击性奥术伤害到。魔像仅从表面来看绝对是标准的法师杀手,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存zài

真zhèng

的克制或者杀手,对于一个法师学徒来说魔像基本上就是无解的存zài

,而这位隐秘高塔的高挑女士可是掌握奥术和神术的双料施法者,即使是这个远比一般血肉魔像速度和力量都强的断头魔像她也有足够的手段来应付。

高挑女士从自己腰间的小包里抽出两张魔法卷轴,法师们并不能无限制的施法,他们在施法之前必须准bèi

好自己的法术。他们需yào

再一次充足的睡眠前在脑海里选择好自己要使用的魔法。然后无所不在的魔网就会回应他,在睡眠之中为他选择的魔法补充上能量。这就好比法师是一只步枪,他必须准bèi

好子弹才能起到步枪的作用,一旦打光了子弹,步枪也就变成了铁棍。对付身体沉重的魔像有一个经典的应对奥术组,但是因为生僻一般情况下根本就没有法师会准bèi

这个魔法。但是今天这个高挑的女人为了对付这个愣头青的小姑娘还是准bèi

了两张卷轴。法师们通过抄录魔法卷轴领悟魔法,但是这种学习魔法的方式并不能让所有人都通过抄卷轴来学会魔法。无论是神术魔法还是奥术魔法都需yào

天赋,而奥术所需的天赋就是智力,换一个通俗点的比喻就是智商高的人玩奥术,情商高的人玩神术。一个智商不高的人注定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奥术师,普通人的智力根本就不可能掌握三阶以上的奥术,比如我们的格鲁曼先生,他就曾经疯狂的学习过奥术,可唯一的结果是他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奥术师,因为他的智力和大多数人相同,奥术的大门对他是关闭的。

第一个卷轴泛起了光芒,这是高挑女士为了对付艾莉那个麻烦的魔像特别准bèi

了两个五阶奥术之一,化石为泥,这个奥术可以让石头或者固态的土质变成一团稀烂的软泥。神奇的能量从魔网中溢出改变着大地的形状,原本结实的地面根据高挑女人的意志转化为稀软的烂泥状沼泽,肉躯魔像和艾莉瞬间就陷入烂泥中。

这些烂泥很明显让肉躯魔像感到不快,他身体的主要部分虽然是来自其他生物经过加工的血肉,但是他内部的功能装置却因为种种原因比其他肉躯魔像来得重一些。软泥虽然没过了艾莉的小腿,但是音轻体柔的小姑娘并没有接着陷下去,而身体沉重的肉躯魔像却转瞬间腰部以下全部陷进了软泥之中。,

“你别高兴得太早。”艾莉愤恨的说:“我的宝贝力qì

可是很大的。”

肉躯魔像仿佛要验证艾莉的话一般,他在软泥中大步开进,扭动着身体把身前的软泥挤到一边,一步不坚定的向高挑女子走去。

“的确力qì

很大,”高挑女子饶有兴趣地说:“不愧是深渊为血战准bèi

的造物,就算是在这么多年之后还有这么恐怖的力量。”

高挑女子嘴上夸奖,但是手也没有停,一个简单地一级奥术瞬间在高挑女子手上编织成型,法师之手,这个简单奥术可以让五斤重的物体随着施法者的心意随处飘动,换句话说就是制造一个能够搬动五斤重物的隐形能量之手,再换句话说他能偶提供一个大约二十五牛顿的力。(这种描述真的可以吗?)

艾莉笑着说:“真可笑,一个法师之手就像挡住我的魔像前进,阿姨你已经疯了吗?”

高挑女人右手向下一按:“傻丫头,谁说我要阻止这个蠢物前进了?我不过是要把它摁下去而已。”

果然如同高挑女人所说的那样,肉躯魔像的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压住,缓缓地向下沉去。德尔尼堡贫民区的街道上忽然变成一片烂泥沼泽,一个断了头的身体缓缓沉到烂泥之内。

“这……”艾莉震惊地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一幕,“……怎么可能?”

更不可能的事情在后面,当肉躯魔像陷入烂泥中之后,高挑女人撕开了第二个卷轴,这一次是类似的奥术能量,神mì

的能量再次笼罩德尔尼堡的街道,那些烂泥地转瞬之间变成了结实的石头。

“变化系奥术组合,化石为泥,化泥为石。”高挑女人拍了拍手掌:“你还有很多是要学呢,我的孩子。”

小姑娘艾莉此时呆若木鸡。

3 龙脉术士喀山

奥术一共有八个支脉,预言、聚能、幻术、咒法、死灵、防护、变化和附魔。预言派系奥术并不能真zhèng

预言未来会发生什么,就算是上古神灵也做不到这一点,它主要的作用在于感知,正如预言派法师的那句名言:“领悟过去,掌握现在必能感知未来。”预言系奥术的主要作用在于过去和现在,未来并不是他们的研究范畴。聚能系法师精通能量的运用,熊熊燃烧的火焰、狂暴不羁的雷电、寒冷刺骨的寒冰,甚至是强沛的力场都是他们掌中的玩具,聚能派系法师或许并不擅长制造,但他们是破坏领域的王者。死灵派系法师研究生与死这个永恒的话题,实jì

上他们对于“生”的研究并不比“死”少,他们掌握着永不死亡的奥秘。防护系法师最受人欢迎,他们研究如何利用奥术的伟大力量保护他人免受伤害。而幻术系法师多半显得有些神经质,他们擅长操控神mì

的奥术能量制造出声光幻象,据说他们甚至可以利用近乎奇迹般的幻术制造出一个和自己完全一样的幻影,这个幻影甚至可以和本体一样施展强dà

的法术。变化系的法师则研究物质的本质,他们利用奥术的力量干涉这个世界上物质的存zài

形态,而附魔系法师人如其名,从字面意思上看精通给物体附加上魔法效果,可实jì

上他们精研控zhì

生物思想的奥秘。这就是奥术的八个支派,他们共同组成了奥术本身。咒法系则精通召唤生物或者物质的技巧,被誉为最庞杂的奥术派系。

高挑女人使用的两个奥术都是五级变化系奥术,通常来说能够释fàng

五级奥术就可以算是相当高杆的奥术师了,不过卷轴在手,就是一个小心的学徒也能放出惊天动地的魔法。高挑女人虽然是相当高位的奥术师,可是她也受到自己法术位的限制,她在得到充足的睡眠休息前只能释fàng

几次这样类似这样的强力法术。所以她绝对不会记忆这两个看似有用的奥术,她会记忆更具杀伤力的死灵派系或者聚能派系奥术。要知dào

隐秘高塔和荣耀殿堂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双方同为最大的魔法组织之一本来就相互忌惮,现在德尔尼堡又隐藏着一个两大组织都想谋取的秘密,高挑女人身为隐秘高塔驻扎在德尔尼堡的重yào

成员自然要多加小心。

在某些相当久远的文件中荣耀殿堂和隐秘高塔都曾经属于同一个组织,但经过了漫长岁月之后他们分裂了,有很多流言讨论他们分裂的原因,不过最受大家认可的解释源自他们不同的名字。一派选择隐秘的生活,另一派选择了取得荣耀,截然相反的生存之道注定了这个组织的分崩离析。但还是那句老话,时间是最伟大的魔法。时至今日,隐秘高塔和荣耀殿堂都忘记或者装作忘记了他们昔日伟大的同盟,现在他们是竞争对手。

高挑女人深知德尔尼堡的离奇命案里有一个双方都想得到的奥秘,组织的成员认为最好可以通过平和的手段得到那个奥秘,不过荣耀殿堂的这个小姑娘滥杀无辜的行为实在是带来了太多的麻烦。高挑女人已经得到了准确消息,神圣帝国的皇家法师们已经不断赶来寻找线索。必须给这个小姑娘一点教xùn

,不然她这种行为会吸引更多人的注意。在现在,注意就意味着麻烦。

高挑女人看看这个小腿已经被封进石中的艾莉笑了笑说:“的确有很多普通人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接触神mì

的魔网,可是能够学习奥术的所谓天才还有的是,但你知dào

为什么高阶施法者这么稀少吗?”

艾莉根本无心搭理这个恶毒的女人,她想着摆脱这个困境的方法。该死的,艾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只不过是封住双脚又不是捆住双手不能施法。想到这里艾莉眼睛一亮。她还有一个四级奥术可以使用,着也是她能使用的唯一一个四级奥术,不过要想脱身似乎要不错的运气才行。

太摩拉呀,保护小小艾莉吧,如果能够逃出去,我一定成为您的信徒。

4 听从你心的声音(上)

“我不想对女人动手,”喀山闭着眼睛,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解除魔法,放了艾莉和那个魔像,今天的事就算扯平了。”

枫丹白露看着喀山,这位颇具盛名的聚能系法师,对手距离自己大约有三十多米,不过自己已经在这个恐怖的法师射程范围之内。

“我不想惹麻烦,但我也不怕麻烦,”枫丹白露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想救人,可以,你自己救,想找回魔像,可以,你自己找。”话音一落,枫丹白露屏气凝神等待着对方的答话。

喀山这厮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和他打交道的法师们大多被他狂暴的聚能奥术撕成了碎片。

“麻烦?”喀山冷笑一下:“这从来就不是麻烦。”喀山右手一点,艾莉身上就涂满了滑腻的油脂,失去摩擦力帮zhù

的黑色触手再也抓不住这个可怜的女法师,艾莉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小姑娘从地上爬起来,沾满油脂的小手揉了揉屁股。

艾莉看着一脸冷酷的喀山不满地说:“大叔,你弄得身上好脏啊。”

“吵死了。”喀山眉头一皱:“闭上嘴。”

“可是她把我的魔像封到街道下面的石头里了。”

封到街道下面的石头里了?喀山跺了跺脚下的地面,抬起头看着枫丹白露:“化石为泥和化泥为石?的确是克制魔像的好组合,一般人也不会平时准bèi

这两个奥术,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特

意出手的。”

枫丹白露没有说话,右手从腰间的小包里翻出来一根半米多长的红色短杖。

喀山自顾自地说:“特意在这里找这丫头的麻烦,想必也坐好和我翻脸的准bèi

吧?”

“德尔尼堡城里的那个秘密我们都想知dào

,”枫丹白露看着喀山:“但是你们这边的小姑娘会打草惊蛇。”

“不用再提那个秘密了,”喀山冷笑一声:“毫无意义。”

“骗鬼呢。”

“不信也罢。”喀山活动一下脖颈和手腕:“妄想依靠外力提高自己的施法水平,这种蠢蛋的思想应该不会有法师相信。”

“杀戮必须停止,”枫丹白露摆弄着手中通红的短杖:“帝国官方已经在调查了,我已经可以确信你们的那个可爱小姑娘已经暴露出来。”

“不可能,”浑身油腻的艾莉小姐愤nù

地说:“所有的目击者都已经被消灭了,我的血肉魔像接收到的命令是消灭他感知范围内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

“愚蠢的地点,愚蠢的人。”枫丹白露冷笑一声:“寄希望于一个连脑袋都没有的肉躯魔像,知dào

有种工具叫做望远镜吗?”

“望远镜?”艾莉转过头呆呆地问喀山:“那到底是什么呀?”

“一种可以帮zhù

人远距离观察目标的工具。”喀山答了一句,“不过那东西要在有光的地方用,怎么会有人拿着那种昂贵的工具观察贫民区的巷子。”

人类眼睛所能看到的东西本质上是光线照在物体上在反射到人的眼睛中所成的像,望远镜只能把这种像放大,所以你用望远镜观察黑暗所能看到的还是一团黑暗。喀山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知识,但他还是隐约明白望远镜成像的原理。

“一个有微光视觉的小贼罢了。”枫丹白露冷哼一声:“你们那个迷糊姑娘的相貌特征已经摆在德尔尼堡宪兵司令的桌子上了。”

“索斯·格鲁曼?”喀山饶有兴味的看了一眼枫丹白露:“那个笨蛋还没有觉察出你的身份吧?”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枫丹白露说:“这种和奥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事情就不劳挂怀了。”

喀山倒是点点头:“我本来是打算代表约瑟夫殿下收纳他的,不过他似乎和你们那个愚蠢的公民党玩具有关系。”

“公民党?那是什么东西,和我们隐秘高塔有关系吗?”

“在知情者面前说出谎话不仅需yào

愚蠢更需yào

勇气。”喀山冷笑着说:“约瑟夫殿下早就摸清了你们的组织,公民党大头目纳尔逊居然是撒克逊人的海军中将,维多利亚想的可真深。”,

“那也和我们隐秘高塔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我们荣耀殿堂选择帝国创造人类的辉煌,你们隐秘高塔只知dào

躲在一边冷眼旁观,现在居然和撒克逊人搅在了一起,你敢说不是针对我们荣耀殿堂吗?”

“我说过,公民党和我们隐秘高塔毫无关系。”枫丹白露看着喀山:“而且索斯·格鲁曼也在我隐秘高塔保护之下。”

“保护?”喀山嘴角依旧带着笑意:“你们用什么保护他?你们保护得了他吗?换句话说,他自己接受你们的保护吗?”

枫丹白露握紧手中短杖:“你问了这么多是想试一试我们有么有能力保护他吗?”

喀山盯着枫丹白露的眼睛说:“以我对索斯的了解只要他知dào

了你放在他房间里的那只魔宠和你隐秘高塔成员的身份,你们这些欺骗者就没有了在他身边停留的土壤。”

枫丹白露略微沉默了一会,她心里同样明白喀山所说的话的确很符合索斯的性格,那个男人最恨的事情就是欺骗。她还记得三年前一次偶然和索斯聊天时说起的话:“有人背叛我倒是无所谓,那只能说明他眼瞎或者我的确能力上有欠缺之处,如果有人胆敢欺骗我那就是彻底的蔑视我的能力和智力了。”枫丹白露还记得自己戏谑地回答:“背叛你的人不都等于在欺骗你吗?怎么他们还排在欺骗你的人后面。”索斯自然地回答道:“也就是中二一下,别当真嘛。”虽然枫丹白露不明白中二是什么意思,但是通过索斯说话时的语气表情她知dào

索斯是真的痛恨那些欺骗他的人。

“你说的毫无意义,”枫丹白露嘲讽道:“索斯已经是腓特烈殿下的人,而且他不接受我们的支配,还会接受你们的支配吗?”

“这是政治话题,”喀山回答道:“政客们有更好的回答,约瑟夫殿下已经有了他自己的办法。我们还是谈论一下法师们的解决方式。”

“我帮zhù

你们拜托帝国宪兵的追查还要付出代价吗?”

“那个深渊肉躯魔像是我们从不死帝王的一个崇拜者遗迹中费尽辛苦找到的,你就这样把它封进土里面实在是不合适。”

“那就练练吧。”枫丹白露右手的短杖猛地射出一道螺旋扭曲的电光,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直线射击的方向赫然是喀山。

电光逼近,喀山连眼皮都不眨,闪电属于聚能系的范畴,喀山除了擅长用聚能奥术破坏之外自然也擅长防御聚能奥术,能量护盾,隐形的能量护罩快速布置完成,闪电术落在护罩上发出蓝色的闪光。

枫丹白露眼睛一眯,手中红色短杖一抖,一个标志着怪异符号的法阵出现在喀山身侧,法阵之中不断产生诡异的能量波动。喀山想也不想的在枫丹白露布下的法阵旁边布下一个相同的法阵。几乎差相仿佛之间,两个法阵中各钻出来一只巨熊,狰狞着厮打在一起。

枫丹白露接连两个奥术都被喀山克制住,但是她心里并不担忧。喀山名声在外是有名的擅长战斗的法师,枫丹白露的多半研究都在改变物质的变化系奥术上,但就战力而言枫丹白露也认为自己和喀山相去甚远。

但是枫丹白露也有自己的战术,那就是磨。喀山虽然名声在外,但是他具体的特点谁也说不明白,但是大家都是法师,那么肯定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大家施法的能力都是悠闲的。枫丹白露的战术就是尽量耗费喀山的法术,最好是等到喀山的法术消耗一空,我们的公民党女士还有足够的法术收拾这个老棒子。

“很古老的战术,”喀山忽然说道:“你往自己的小包包里塞了多少根法杖和卷轴?”

既然对方看穿了这个堪称古老腐朽的战术,枫丹白露也就直说:“足够堆死你了,我带来了隐秘高塔大半库存,光火球术法杖就足够打崩半座德尔尼堡。”

“先是大言欺敌再是用钱来堆,有心算无心的确能够给我带来麻烦。”喀山点点头说:“可惜,你这样的蠢货都能想到的办法,别人就想不到吗?我这么多年遇到过无数次这样的情况了。”,

喀山说完解下外袍露出里面健硕的肌肉。

法师练肌肉,枫丹白露看着光头男人强壮的体魄,这货是痴呆吗?

艾莉看着喀山雄健的背影心中叹息,就连喀山大叔也要靠卖肉求生存吗?

喝,喀山大喝一声,双臂向前平伸,手掌向上仿佛托住什么东西一样,手臂上古铜色的肌肤渐渐产生蓝色的花纹,花纹由浅变深竟长成一块块蓝色的鳞片。

“凡人,”喀山高吼一声:“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术士们强横的血脉之力。”

“蠢材,”枫丹白露暗自讥讽,在这种一看就是要放大招的关头还不忘开口说话,你老是觉得自己在吸引火力方面不够醒目吗?

枫丹白露没有改变战术,她手上快速变换三根不同的法杖,巨大的火球,奔腾的闪电还有一道阴狠的负能量射线攻击毫不设防的喀山。

能量护盾吸收了一部分伤害,但是三道截然不同的能量攻击还是有不少能量渗透过喀山的能量护盾击中他的身体。

“果然有戏,”既然复合攻击显得颇为有效那么枫丹白露岂有不利用之理?火球、闪电和负能量不停地倾泻到喀山身上。

“真真愚蠢。”喀山怒吼一声:“你以为透过能量护盾的这些微弱能量就能伤害到拥有巨龙之力的我吗?”

此刻,喀山身后已经伸展开一对蝙蝠状的蓝色巨翼,精赤的上身大半已经被蓝色的龙鳞覆盖,一双眼睛散发着白色淡光。

那双白色的眼睛带着嘲讽和戏弄盯着枫丹白露,喀山的嘴巴张开,喉咙处喷发出莫名的蓝色闪光。

危险,枫丹白露心中产生了第一感觉就是危险,喀山嘴里的蓝色闪光明显就是闪电的光芒,枫丹白露自负寻常闪电还伤害不了自己,但是这蓝色的闪光却让她下意识的产生一种躲避的情绪。女人往往信赖自己的直觉,枫丹白露下意识的做好了防范,飞行术已经准bèi

就绪。

吼,喀山咆哮一声,粗大的蓝色闪电从他口中喷吐而出,口中闪电直直射出,蓝色的电光之中无数微小的电蛇四散,电光恐怖的威压几乎让在喀山身后观战的艾莉瘫倒在地,而电光旁边犹自激斗正酣的两只异界生物投影也瞬间崩溃。

幸好,直面这闪电恐怖威能的枫丹白露此时早已飞升至天空之上躲过这毁灭性的一击,枫丹白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电光所经过的五十米范围,那电光所经过之处具已变成焦黑一片,小巷两侧的墙壁被电光散发的热量烤得发黑,街道上所有能点燃的物体都在闪电的影响下自燃起来。

“逃得掉吗?”喀山抬头看着悬浮在空中的枫丹白露,上一次枫丹白露是在喀山喷吐闪电之前提前启动躲过一击,这一次就未必这么幸运了。喀山的嘴巴对着半空再次张开……

枫丹白露看见喀山嘴中再次闪动蓝光,心中再也没有沉着和冷静,她从腰间的空间袋里摸出一张卷抽撕开,一道圆型光圈闪过,枫丹白露的身影就此消失。

不傻嘛,喀山闭上嘴巴,他没有使用可以封闭任何空间传送的次元锚就是无心在这里杀掉枫丹白露,即使是他也不愿意为这种事情和隐秘高塔撕破脸,这次小小的教xùn

了一下那个丫头应该就可以搞定那个索斯了。

喀山转过身来对还痴呆的看着电光破坏痕迹的艾莉说:“发什么呆,还不快走,非等到别人追查来吗?”

“可是人家的魔像还在下面啊。”

“封在石头里又跑不了。”

“啊?噢。”艾莉被喀山恐怖的破坏力吓呆了,自然是这位前辈说什么就做什么了。

“放隐形术,我们走。”

在这个夜里,索斯同样感受着龙之血脉的力量。

5 听从你心的声音(下)

德尔尼堡市郊的一座宅院里灯火辉煌,赫尔墨斯苍老的脸颊因为酒精的影响也变得红润起来。

帝国和德尔尼堡人会战并没有影响到索斯的生意和财产,从表面看来是帝国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击败了德尔尼堡人并且占领了他们的城市,所以德尔尼堡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解决索斯的生意。可实jì

上,索斯的背后并不只有一个人,如果索斯就是一个普通的在德尔尼堡做生意的帝国贵族,那些贪婪的议员们自然不会放过嘴里的肥肉,但是索斯不是一个人,他代表了一种联系,一种帝国高层和德尔尼堡上层合zuò

走私的渠道。德尔尼堡人如果对他的财产动手就等于告sù

对面的高层,对不起,我们不和你们玩了,德尔尼堡再也不会保证你们走私的安全性了。

所以精明的议员们没有对索斯名下的公司和仓库动手,他们还想着和帝国做生意,不要说双方即将开战,就算是在惨烈的七十年战争时期帝国和德尔尼堡之间的走私往来还是没有断绝。据说赫尔穆特大帝在围城期间看到来往于舍尔河上的走私船比给军队运送补给的运输船还要多便一病不起就此逝世。帝国贵族自然表示他们的一代英主不会死得这么憋屈,而且贵族们指出这个故事是高卢人和兰伯特人编造的。但是帝国人嘴里的那个所谓的大帝离世的事实真实与否同样无人知晓。

能够短时间内回到自己的家里,老赫尔墨斯显得十分高兴,他在宴客厅准bèi

了丰盛的晚餐,老赫尔墨斯和车夫厨师、园丁等仆人们品着美酒庆贺回到家中。他们的雇主,索斯先生则在阴寒的地下室里面对着自己从拍卖会上买来的怪物。

地下室顶部的水晶灯发出清冷的光芒,索斯和那只怪物坐在灯下注视着彼此。

“为什么我能听懂你说话?”索斯问道,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听懂那个怪物近似毒蛇吐信的嘶鸣声。

怪物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索斯毫不意wài

,自从他把这个东西买回来以后他就无数次和这个生物交流,可惜的是这个生物听不懂他说的通用语。听不懂通用语意味着很多事情,通用语顾名思义就是世界通用的语言,世界上的绝大多数种族都会流利或者不流利的使用通用语。它在兽人精灵等其他种族嘴里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人类语,在所有的人类国家都是用这种语言和配套的文字,无论是白雪覆盖的罗斯西亚还是骄阳似火的南大陆,所有的人类仿佛天生就共用这一种语言,某些热衷于研究的奥术师们也认为这是无数年前人类属于同一个国家的重yào

标志。

随着人类在世界上的影响越来越大,他们的语言也被越来越多的种族使用,粗鲁的半兽人和愚蠢的地精也会使用这种人类的语言,侏儒和矮人在北方的地下世界同样偶尔对从远方而来的人类客人用这种语言致以问候。精灵们虽然矜持且傲慢的愿意用他们古老而又优雅的精灵语说话,但是面对那些贪婪的人类商人,他们还是会大声地用通用语讨价还价,可以这么说,凡是有人类文明的地方,通用语就是交流的第一语言。这个怪物不会说通用语只能说明他来自远离人类文明的地方,可是如今的世界,从北地冰雪覆盖下的茫茫雪山到东方哈鲁阿的云梦水乡,所有的地方都有人类活动的痕迹,这个怪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怪物看了索斯很长时间然后开口了:“龙裔……你好。”

如同毒蛇吐信似的声音响起,索斯像在拍卖场时一样听懂了这怪物的语言。

“龙裔,你是指我吗,你到底属于哪个种族,你说的是什么语言?”

“龙裔……饿。”

索斯指了指桌子上的几块蛋糕,又把手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吃的动作。那个怪物拿起一块蛋糕小心的放到嘴里胡乱嚼了两下然后就咽了下去。,

“怎么样?”索斯不知dào

为什么对这个怪物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个怪物很明显没有听懂索斯说得通用语,不过他痛苦的表情还是显示出他不太习惯人类的食物。

“我怎么样才能说你说的话。”索斯一边比划嘴一边比划耳朵。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幸好肢体语言大概是通的,那个怪物看着索斯用那种怪异的声音说:“你……会说的,听……你心的声音。”

听我心的声音,索斯摸不着头脑,心跳的声音他不是没听过,他又是晚上常常一闭眼就是自己的心跳声,听了这么多次也没学会一门新的语言啊?

索斯闭上眼睛,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他感受着他熟悉的一切,然而他熟悉的一切同样熟悉他,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不是……不是……,”怪物看着索斯老神在在的闭上眼睛赶紧用不满鳞片的爪子摇摇他:“看……我……眼睛……内心。”

你的眼睛和内心,那是什么鬼东西?索斯看着那怪物黄色的眼睛,那一瞬间他仿佛真的感觉到了什么。

那个从拍卖场买来的怪物仿佛化作一团污浊腐败的沼泽,腐蚀性的空气仿佛就环绕在索斯身边。

“看看你自己。”那怪物的声音虽然依旧晦涩,但是却变得十分流利。

索斯还未看自己就发xiàn

自己已经变成一团微小的火苗,红色的光滑笼罩着那团微小的火苗,光华中仿佛含有淡淡的硫磺气息。

“这是什么?”

“我们龙裔术士的力量源泉,龙之心。”

索斯此刻已经从那种奇异的状态醒来,他发xiàn

自己忽然可以用那种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和怪物交流。

“我们之所以能够使用无所不在的奥术力量就是因为我们的心脏是巨龙的心脏。”那怪物解释说:“每一个觉醒了能力的术士都要在前辈的引导下领悟自己的血脉,然后就会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施法者,你的天赋是什么呢?啊,真了不起。”

索斯想到自己那只声名显赫的红龙祖先兴奋地说:“是不是七头炼狱红龙……”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那只小怪物打断了:“炼狱,不不不,你身上可没有下层界的那种味道,你很明显是一只红龙的血脉。”

“红龙的血脉?”

“红龙,这世界上最邪恶的五种龙之一,在很久以前被人们称作五色龙,在那个黄金时代就算是随便一只成年龙都能毁灭一个城市。”

“你在开玩笑吧?”

“怎么会?你居然不了解那些世界上最强dà

的生物,我的朋友,你们似乎很缺乏这类知识。”

“那当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巨龙翱翔在天空之上了,巨龙现在等于传说。”索斯笑了笑用那种嘶哑的语言回答他:“我倒是对于那些巨龙喜爱金光闪闪的东西有所耳闻。”

“巨龙”那个怪物脸上诡异的做出神圣的表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也是我们的祖先,当说起他们时每一个流着龙之血脉的人都要恭敬谦卑。”

“是的,”索斯无奈地看着这位仿佛陷入狂信徒情绪中的龙裔点点头:“嗯,我了解了。”

“在久远的上古,他们被分为两类。”怪物指了指索斯又指了指自己:“我们的祖先被称作五色龙,因为他们的龙鳞有五种不同的颜色,红龙,白龙,绿龙,蓝龙和黑龙,”怪物想了一下接着说:“嗯,我的祖先黑龙是最强的,你们红龙还算可以。”

“是吗?”索斯根据自己的经验感觉这个怪物在说谎。

“当然,”怪物说道:“每只巨龙都有惊人的奥术天赋,而且拥有漫长的生命。而且就算他们不学习奥术也能释fàng

出威力惊人的魔法。”

怪物故作高深的停了一下接着说:“那种魔法的奥秘就藏在我们的心里,当我们身上这些微薄的龙之血脉觉醒以后,我们的心脏就在不断的吸取周围环境中的能量,你看到我是一团沼泽而你自己是一团火焰都是因为我们的心脏在每一次跳动时都会吸收游离在身体周围的力量,这也就是我们能够释fàng

奥术的原因。”,

“奥术,我能最高能施放几阶奥术?”索斯兴奋地问道。

“当你的血脉有一天完全苏醒,”那怪物阴恻恻地说:“你就会成为真zhèng

的巨龙,那时候所谓的奥术根本就不是问题。”

今天上论坛看了一下,上了龙粮榜了,果然犀利了一下,不过已经做好了被喷的准bèi

,呵呵呵。感谢应龙兄和字母兄两位书友提名啊。另外本书不会完全套用dnd的设定而是修改过的,因为坑爹和难写,比如变化系里有一个缩小术可以把一个物体变成原来的十六分之一大小,但是物体的重量是不是会随之变成十六分之一呢?如果是,那十六分之十五的质量去哪里了?如果不是,那么恭喜大家,这个缩小术理论上在破坏力上比传奇奥术还要夸张,因为我们可以利用他创造一个黑洞。黑洞的本质是质量无限大,体积无限小,那么只要密度达到无限大,那么无论这个黑洞的大小是多少他都可以吞噬周围的一切。理论上把地球缩小到乒乓球大小就差不多形成了一个黑洞,地球半径是六千三百多公里,乒乓球的半径是二十毫米,双方差距的倍数在三十亿倍左右,而缩小术可以让物体的体积变成原来的十六分之一,由于体积和半径成三次方关系,十六是二的四次方,我们料敌从宽,就算缩小术可以让物体的半径缩小一半,亲,也就是说施放一次缩小术至少可以让物体的半径变成原来的二分之一,您知dào

三十亿倍相当于二的几次方吗?二的六十次方远远大于三十亿这个数字,也就是说我只需yào

六十个法师对一个物体同时施放一次缩小术,那么我就能制造出一个理论上和黑洞密度相同的极微小黑洞,实jì

上就是创造出来了一个黑洞,那么,拜拜了世界,你要被黑洞吞噬掉了,就因为六十十个法师的一次玩笑般的缩小术。

什么?你说这样的微小黑洞灭世太慢,那如果我一年制造三百六十五个,而且还可以有很多组法师同时合zuò

呢?要知dào

,缩小术在dnd中真不算什么高阶奥术。

所以说穿越到异界真zhèng

强的不是什么中华武术,中华医术,太极拳,道德经之类的,是科学知识啊。魔法女神因为卡尔萨斯封神术封印九层以上魔网真的弱爆了,伟大的神明们最应该小心的就是这个恐怖的缩小术一不小心毁灭世界了了。当然了,要是说以上推论所根据的物理规则在dnd根本不适用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我真的不会写物理规则不存zài

的书啊,所以大家忍了吧。今天上论坛看了一下,上了龙粮榜了,果然犀利了一下,不过已经做好了被喷的准bèi

,呵呵呵。感谢应龙兄和字母兄两位书友提名啊。另外本书不会完全套用dnd的设定而是修改过的,因为坑爹和难写,比如变化系里有一个缩小术可以把一个物体变成原来的十六分之一大小,但是物体的重量是不是会随之变成十六分之一呢?

如果是,那十六分之十五的质量去哪里了?

如果不是,那么恭喜大家,这个缩小术理论上在破坏力上比传奇奥术还要夸张,因为我们可以利用他创造一个黑洞。黑洞的本质是质量无限大,体积无限小,那么只要密度达到无限大,那么无论这个黑洞的大小是多少他都可以吞噬周围的一切。

理论上把地球缩小到乒乓球大小就差不多形成了一个黑洞,地球半径是六千三百多公里,乒乓球的半径是二十毫米,双方差距的倍数在三十亿倍左右,而缩小术可以让物体的体积变成原来的十六分之一,由于体积和半径成三次方关系,十六是二的四次方,我们料敌从宽,就算缩小术可以让物体的半径缩小一半,亲,也就是说施放一次缩小术至少可以让物体的半径变成原来的二分之一,您知dào

三十亿倍相当于二的几次方吗?

二的六十次方远远大于三十亿这个数字,也就是说我只需yào

六十个法师对一个物体同时施放一次缩小术,那么我就能制造出一个理论上和黑洞密度相同的极微小黑洞,实jì

上就是创造出来了一个黑洞,那么,拜拜了世界,你要被黑洞吞噬掉了,就因为六十十个法师的一次玩笑般的缩小术。

什么?你说这样的微小黑洞灭世太慢,那如果我一年制造三百六十五个,而且还可以有很多组法师同时合zuò

呢?要知dào

,缩小术在dnd中真不算什么高阶奥术。

所以说穿越到异界真zhèng

强的不是什么中华武术,中华医术,太极拳,道德经之类的,是科学知识啊。魔法女神因为卡尔萨斯封神术封印九层以上魔网真的弱爆了,伟大的神明们最应该小心的就是这个恐怖的缩小术一不小心毁灭世界了了。

当然了,要是说以上推论所根据的物理规则在dnd根本不适用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我真的不会写物理规则不存zài

的书啊,所以大家忍了吧。

6 我的魔宠和我的命运

索斯以前相信人终究是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生物,他的思想和性格不会受到肉体的拘束,虽然身处大地但可以心在星空。但是事实往往无情的证明肉体和精神的高度统一,你的思想永远无法逃出肉体的樊笼。那个怪物给他打开了一扇门,打开了一扇通往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道路的门,可门后面同时苏醒的是红龙邪恶混乱本性中的那种狂躁和暴怒的情绪。

我的心仿佛一点火苗,但他点燃的是整个世界。每当索斯闭上眼睛沉浸在那团火焰之中,他仿佛感受到了奥术的真实。那是一张网,他曾经听很多人说魔网这个魔网那个,但他根本不明白所谓的魔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叫作网,但今天他真的看到了那层网。

这就是法师们所说的接触到了魔网吗?世界在索斯眼中忽然不一样了,层层叠叠的丝线若隐若现,一根根粗细不均的无形之线布满整个空间。他们有的就在索斯身边仿佛轻易便可触及,有的隐藏在空间的阴影中只露出浅显的影子。红龙的火焰之心每一次跳动都会从那些已经显现出来的丝线里抽取微弱的能量,他体内的火焰之心也随着挑动缓慢的成长着。

“感觉到了吗?”一团如同腐败沼泽的黑色在他身前说:“那种来自魔网的力量。”

“好像……感觉到了。”

“那是融合了月光和黑夜的神mì

之力,好好品尝吧。”

那一丝丝无形的力量在索斯的火焰之心中凝结,最终组成了六个不同的的结构。

“感觉到了吗?你心中形成的那些完美的构型,”那怪物低声说:“感受到那完美的形状了吗?”

“有点感应,但是不过还是看上去不太清楚。”索斯感觉着自己的那团火焰感觉特别扭:“根本感觉不出来是什么啊?”

“每一道奥术都对应着一个结构,”怪物解释说:“魔网的能量注入到这些结构里然后再施放释fàng

出来就是所谓的奥术,法师们因为掌握了奥术的理论所以能够创造新的结构,也就有了新的奥术。”

“每一个奥术的能量来源于我们身体里储存的能量?”

“当然不是啦,”怪物回答道:“身体里的那一点点能量只是引子,要想释fàng

奥术还需yào

魔网提供绝大多数能量才行。”

“那我们的结构是从哪里来的?”索斯好奇地问:“我可一点也不了解奥术理论啊。”

“来自祖先的血脉。”进入狂信徒模式的怪物回答道:“伟大的巨龙祖先学习了奥术然后把这种力量记录到自己的血脉之中,我们也因此掌握了祖先们曾今掌握的奥术。”

“原来如此啊,”索斯皱着眉头问道:“不过这么说来那些最新的奥术我们永远学不会了?”

怪物似乎很没脾气地说:“虽然那些人类掌握了一些新的奥术,但那又怎么样?那些凡物能和天生掌握奥术的我们相比吗?更何况他们储存奥术能量的区区凡人之身怎么能和身体中流着巨龙之血的我们相比。我们能释fàng

的奥术仅就数量而言比他们多很多倍!”

“这么说来,我们和那些奥术师相比不过是躺在前人基业上吃老本的纨绔子弟罢了。”

“你怎么这么悲观?”怪物愤慨地说:“那些家伙永远都是凡人……”

索斯此刻根本没有心情听怪物的废话,因为那无穷无尽的魔网让他几乎兴奋得不能呼吸。索斯并非对奥术一无所知,他甚至还盲目的学习过奥术,可无情的事实告sù

他:奥术是高智商者的游戏,你这样的普通人还是玩泥巴的比较好。作为穿越者,索斯很明显没有任何优势,他知dào

火药的口诀是一硝二磺三木炭,但很可惜这里已经有了发射药,而索斯根本就不知dào

所谓的硝是指什么东西,他那位教化学的班主任好像提过是某种氮族元素的化合物,但是在这个万物都是由四大元素和正负能量组成的世界里谈所谓的氮族元素似乎有点脑残。至于传说中的中华诗歌,似乎也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念给自己听。

当他真zhèng

接触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发xiàn

所谓的穿越者的身份不能真zhèng

意义上给他带来什么优势。因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符合他的已知经验,帝国的骑士们可以在火枪的弹雨中通过,对于身穿重甲的士兵来说经过附魔的箭矢比子弹更有威胁,法师和大炮同时出现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虽然他和他当时暗自瞧不起的“土著”相比并没有什么优势,但他还是有一点点信心。因为他是穿越者,这已经注定了他与众不同。

但事实往往喜欢打脸,无情的事实干脆地告sù

这个可怜的家伙:你不过是个凡人,你又想干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

于是索斯也就无所谓的生活了,他不是金雀花那位看似无所不能的小姑娘,他也没有莱因哈特那样对帝国的忠诚,他打算混吃等死的混过去。索斯曾经开心的盘算过自己的人生,在居鲁士的乡下买一座宅院,然后取一个自己爱着的人,轻轻松松的度过一生,金戈铁马,纵横捭阖,这种事情都不过是过往云烟。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他打算毕业之后轻松度过自己的外交官生涯,然后回到乡间过那种田园牧歌式的生活。但是他的那位校长给了他一张前往高卢太子身边的任务书,

7 来自约瑟夫殿下的信息

赫尔墨斯他们一直庆祝到了很晚的时候,兴奋的老管家和索斯的车夫威尔先生两个人一直跳舞跳到快天亮。索斯也兴奋地睡不着觉,虽然昨天召唤出魔宠以后他的那颗火焰之心就几乎耗尽了能量,但是他还是和他的魔宠一直玩到了很晚。所以当他起床之后,那些仆人们大多还在梦乡里。

“啊,您醒了?”赫尔墨斯看着穿着休闲装的索斯:“昨天晚上大家都太高兴了,所以,嗯,都没起来。”

“没关系,”刚刚打开了奥术之门的索斯也很高兴:“既然大家都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吧。”

赫尔墨斯忽然发xiàn

趴在索斯肩头的某只小东西,三角形的头颅靠在索斯的脖子旁边显得很没有精神。

“那是什么?”老管家看到自己雇主的脖子旁边躺着一只没精打采的毒蛇不由的紧张起来:“看上去像是毒蛇啊。”

“我叫他马沃罗,”索斯的右手食指轻轻抚摸蝰蛇的下颌:“这是我的魔宠,很帅吧。”

“帅?”老管家无奈地看着那个明显充满致命毒素的三角头颅:“我劝您还是把它藏起来……”

“好主意,”索斯点点头说:“聪明的人总是想到一起,我打算把它藏起来,等到必要的时候给对手一个惊喜。”

老管家有些无奈,索斯先生和帝国的其他贵族比起来无疑优点多多,他在男女关系上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至少老管家很少发xiàn

自己的雇主带一些不知dào

身份的年轻姑娘回家。要知dào

帝都的年轻贵族们往往不知dào

他们昨夜枕边人的姓名。不乱花钱,甚至有些吝啬,老管家很少看到自己的雇主加一些新衣服,他往往把自己的钱都买了运货的船只。虽然老管家认为这些钱用来租船更明智一些。当然这是因为他不了解他雇主脑海中那些阴暗的念头。

可是不管怎么看随身准bèi

条毒蛇咬人这种行为都不是很符合索斯先生的身份,于是老管家低声提醒道:“您是帝国贵族又是军官,这种手段似乎不太妥当吧?”

“你懂什么,当年天下五绝中还有耍蛇的呢,比起他来我还差得远。”

天下五绝?老管家心里念叨着这个拗口的词组,这是什么鬼东西?

不过虽然老管家不知dào

天下五绝是什么,但他还是断定应该是一群无名之辈,不然见多识广的赫尔墨斯先生怎么会不知dào

呢?于是他开口劝道:“不过是些小丑,您又怎么能学他们?”

这下轮到索斯发呆了:“你知dào

天下五绝?”

“虽然没有听说过的,但也能猜出来他们是伟大的冒险者。”老管家郑重地说:“我以前也曾经有过成为一个伟大冒险家的梦乡。”

“原来你也中二过啊。”索斯不知所谓的赞叹了一声。

这个时候同时兼任车夫和保安的威尔先生从门外走了进来:“先生已经醒了啊,有一位自称喀山的人来拜见您,您见他吗?”

喀山?索斯最近有很多访客,他们有的来自已经逃跑到高卢的议员身边,有的来自对权力充满野心的野心家。莱因哈特现在忙着在城外整编部队,维埃拉忙着看管那些德尔尼堡战俘,重新组建议会这件美差阴差阳错的落在了索斯头上。既然有需求那么就有供应,索斯对于卖官鬻爵的事情没有什么负罪感,实jì

上他对于这种往德尔尼堡议会注水的行为十分支持。要知dào

,索斯往议会里塞进一个议员不仅意味着可以从那个议员身上捞取一大笔好处,更意味着在德尔尼堡议会里增加了一个可以被索斯影响甚至操控的议员。

当然了,这些好处会有一笔送到腓特烈的府上,而且索斯也会告sù

这位打算通过自己的魅力征服德尔尼堡所有豪门名媛的皇子,那些议员实jì

上受无所不能的腓特烈殿下操控。

“当然,”索斯回答道:“我会在会客厅等他。”

很快,一个高大的光头男人带着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姑娘走进了索斯的会客厅。

“欢迎,欢迎。”索斯站起身来伸出右手示意这两位客人坐到自己旁边的红色沙发上。

那个被叫做喀山的男人没有答话直接坐在了索斯旁边,倒是那个小姑娘好奇的多看了索斯几眼。

索斯看到这里心中略有不快,你们既然是求人办事怎么态度如此恶劣?不过索斯没必要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他带着满脸笑意坐下说:“不知两位因为什么事情拜访在下啊?”

“听说你就是那个喜欢枫丹白露的大花痴?”那个小姑娘颇愤慨地说:“如果你和那个女人真有什么关系,你最好赔偿艾莉的损失。”

兴师问罪吗?索斯看了一眼这个长得甜美的小姑娘,黑发紫眸,皮肤细腻白净,脸上的稚气和较弱的身材的确能卖个好价钱。听里宾特若夫那厮说他有不少朋友喜欢这种调调,不知dào

这个小姑娘能值多少第纳尔,不过从影贼公会那边的行市来看应该不会低于三千第纳尔。看来能小赚一笔啊,索斯暗自准bèi

拉动他座椅旁边的摇铃。莱因哈特为了防止德尔尼堡反抗者暗杀帝国军官特意给索斯配了十多名卫兵,只要索斯一摇铃这些荷枪实弹的帝国老兵就会赶过来把这两个明显脑袋坏掉的拜访者打成蜂窝煤。

8 君欲何为

神圣帝国皇帝,居鲁士人的国王,勃兰登堡大公,三神教会的保护者,拥有这些耀眼头衔的威廉陛下一共有五个孩子,长子弗里德里希迎娶了罗斯西亚公主罗曼诺娃,不过这位殿下虽

然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但是无论是军方还是官僚都不看好他,因为他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而且他只有一个女儿。因为帝国的继承法不认为女儿拥有继承权,所以大家都认为即使这位殿下戴

上了皇冠恐怕也做不了多长时间的皇帝,那至尊的权杖迟早要交到他的弟弟们手里。不过这位殿下一直担任贵族院议长的位置,大家都公认贵族们在他制定的法令下都很老实。

这位被称作“勇者”的威廉陛下把他的长女瓦莱丽长公主殿下嫁给了现任约克公爵,撒克逊维多利亚女王的哥哥奥兰治。虽然文官们认为这种联姻极大地改善了帝国四面树敌的外交环

境,但是军官们认为这给帝国带来了麻烦,霍亨佐伦骄傲的血脉流进了撒克逊王室的谱系中,那些撒克逊人可是支持女性继承权的,如果有一天霍亨佐伦家族的直系中没有了男性继承人,那

些撒克逊海盗就有了找麻烦的借口。当然,撇去这些话题不提,这位瓦莱丽公主在撒克逊过得十分轻松。

威廉陛下的第三个孩子就是被称作无所不能的约瑟夫殿下,大部分帝国人都相信如果不出意wài

的话他将戴上帝国皇帝的冠冕。这位殿下很受文官们的喜欢,因为他和其他两位皇子完全

不同,约瑟夫殿下没有军方背景,他是文官学校“乌提卡公学”的优秀毕业生,然后在符腾堡行省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长官,而弗里德里希和腓特烈都是军官学校的毕业生,这种相同的

出身再加上这位殿下对文官的优容让文官们觉得这位皇子是他们的“自己人”,这对于大多数皇帝都是军人出身的神圣帝国来说显得极为特殊。军方也很喜欢这位殿下,因为这位现在担任帝

国第二财政大臣的约瑟夫殿下是提高国防开支的坚定支持者,军官们对于这位一直拨款给军方的皇子印象很好。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位殿下的妻子来自帝国人的世仇兰伯特,他的妻子是现任兰

伯特大公的爱女,这层婚姻关系是帝国对兰伯特胜利的战利品,这样的身份让下层帝国民众也很喜欢这个行为上侮辱了兰伯特的人。

威廉陛下的第四子就是最近被称作“无所不能”的腓特烈殿下,这位殿下除了在帝国的社交圈子里名声不错外,无论是帝国军方还是文官们都不太喜欢他,不过最近倒是在德尔尼堡搞

得风生水起,不过绝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鲁登道夫家族的莱因哈特和格鲁曼家族的索斯两个人为他保驾护航的结果。

威廉陛下的第五个孩子就是准bèi

出嫁的安杰尔公主,她准bèi

嫁给那位声名的怎么好的高卢太子,大部分帝国人都相信这是安抚高卢人不得不采用的手段。他们相信自己的皇帝无心把自

己最心爱的小女儿送到高卢人的手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在和兰伯特开战的时候稳住那些高卢人罢了。

索斯也接触了不少上层中的秘闻,他对于这五位殿下评价最高的不是不靠谱的腓特烈也不是约瑟夫而是那位久卧病榻的弗里德里希。帝国三大政治派别无非是军官、文官和贵族。从一个穿越者的角度看,文官和军官之间的斗争无非是路线和权力之争,军官们喜欢打仗,因为只要有战争他们就能混上军功,率兵掠夺。文官们讨厌战争,因为打仗会消耗财政资金,而那些钱本来是应该放在国库里等他们慢慢贪污掉的。这种权力斗争放到哪个世界哪个国家都会发生,他真zhèng

佩服的是弗里德里希他居然压服了那些桀骜不驯的贵族,他在贵族院一共推行了三条法令,第一条《财产令》这条法令规定平民的财产和贵族的财产具有同样的地位,任何贵族不得以任何名义盘剥掠夺自己领民的财产。而是下达了《备武令》。这条法令规定贵族不再拥有训liàn

招募私兵的权力,虽然七十年战争已经把各级贵族的私兵消耗一空势力大减,但是这条法令彻底堵死了贵族叛乱的根基,它从法理上剥夺了贵族们征募军队的权力把军事武装彻底国家化。最后一条《分制令》则狠辣的把国家分成两种制度,第一种制度是行省制,弗里德里希在居鲁士和勃兰登堡贵族等亲皇室贵族的封地强制性建立行省,把原来的贵族封地强制置换为受文官控zhì

的行省,而在那些帝国掌控力不足的地方,比如黑森林这样的地方分离倾向严重的地方实施分封制,他把当地贵族和勃兰登堡、居鲁士贵族分封到一起,而且这位太子十分喜欢给别人做媒,他选择那些已经式微的古老贵族和分离地区的贵族联姻,通过这种手段把当地贵族拉近帝国的最高统治圈内,这样很大程度上增强了贵族们的向心力,至于那些死要封地的贵族,他往往在遥远的南大陆给他们划了一大块封地,不过那些沙漠上能长出什么来就不好说了。,

可以这么说,弗里德里希所做的一切都极大程度上削弱了贵族们的特权加强了国家的统一,相比之下,约瑟夫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两面讨好的家伙,他不过是用自己手中的权力讨好所有人,并没有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益处反而因为增加了财政支出加重了帝国的负担。

索斯看着眼前这个处处流露出危险气息的男人,虽然这位约瑟夫先生在他眼里并不怎么优秀,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子才是真zhèng

的未来帝王。

“不知dào

约瑟夫大人有什么要委托在下办理,毕竟殿下的这份人情我可不知dào

该怎么还。”

“格鲁曼先生不必如此,”喀山随意的从桌子上拿起一只杯子把玩着:“殿下的意思很简单,你弱势愿意效忠约瑟夫殿下,他便把你在第四司的那些档案全部修改掉,而且保证你再上一层楼当上将官。”

“我若是不从呢?”

“德尔尼堡是约瑟夫殿下势在必得之地,你若是不从,也就只好流亡异国他乡了。”喀山倒是无所谓地说:“我们不过是传话的。”

“我只是不知dào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约瑟夫殿下的赏识。”索斯笑了笑:“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约瑟夫殿下要想改变我档案中的记载就要通过司长那一关,那可不容易啊。”

索斯实jì

上一直在借此观察进来的喀山二人,他打算接着交谈获得这两人的一些信息。首先,枫丹白露不简单,这一点索斯早就知dào

,他当初向枫丹白露索要德尔尼堡议员的隐秘住处,枫丹白露没有调查没有查看任何资料就能告sù

他两名极为重yào

的议员身在何处,这样重yào

的信息绝不可能是一个仅仅凭这一点单纯的愿望义无反顾支持公民党的女教师所能掌握的。但是枫丹白露掌握着这么重yào

的资料但是德尔尼堡公民党的其他几个头头脑脑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组织内位置极高的人,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枫丹白露并不是公民党在德尔尼堡的高层人物,但她却掌握着公民党非常重yào

的内部资料,而她还是纳尔逊安排到索斯身边的联系人,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枫丹白露属于一个和公民党有深层合zuò

的组织成员。

虽然已经意识到枫丹白露属于一个神mì

组织的成员但索斯并不敢轻举妄动,他的命脉还掌握在公民党手里,虽然他不在乎和那些公民党的混蛋翻脸,但是翻脸之后流亡异国他乡的后果他现在还不愿意承担。今天喀山他们当着索斯的面直接说出要索斯赔偿枫丹白露造成的损失,那就说明他们和枫丹白露有交集而且枫丹白露给他们带来了一些损失。再联系上那个自称喀山的男人近乎恐怖的威压和身上那种属于龙裔的特别力量,更何况谣言中约瑟夫和荣耀殿堂勾结的内容,再加上这些约瑟夫派来的说客根本就不明白政治谈判上的一些规则,那就只能说明喀山他们属于荣耀殿堂的能力者。

枫丹白露既然可以和荣耀殿堂放对,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她是和荣耀殿堂对抗多年的另一个强力组织隐秘高塔的成员!

索斯既然想明白了事情的脉络,也渐渐把躁动的心抚平。他笑笑说:“既然约瑟夫殿下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我又怎么会拒绝呢?”

“算你识相,”艾莉冷哼一声:“不然这里就要变成屠宰场了。”

索斯看着这个没胸没屁股的小娘皮,她对枫丹白露的怨念就这样深吗?

“不愧是约瑟夫殿下亲口赞叹过的人中俊杰,”喀山脸上忽然闪过开心的笑容:“当初我来德尔尼堡之前殿下特意对我说你当初离家出走远赴德尔尼堡打拼的旧事,殿下说就凭这一点你就远胜那些不敢离开帝国制度庇护的年轻贵族,当代贵族青年之中少有你这样蔑视规则的保护,敢于用自己力量开创事业的人。”

这样的评语吗?索斯倒是通过这些话对那位约瑟夫殿下的印象大为改观,倒不是因为这位殿下对索斯的评价很高,而是从这些话里能够听出来这位殿下渴望打破规则,而约瑟夫现在所做的事情大部分都在维护帝国腐朽的规则,如果这位殿下真的有心改变规则那么他现在做的这些都不过是为了将来上位铺路而已。当然这话也有可能是抚慰索斯的违心之言,不过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能说明这位殿下绝不是腓特烈那样的泛泛之辈,这就好比是两个矮子在打架,虽然他们都不超过一米高但是很明显还是那个稍微高一点的看上去赢面大一些。

“殿下让你接任新任帝国第三舰队司令官。”喀山如是说:“你接任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向金雀花南部运送武器,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把德尔尼堡的所有逆党荡平。”

索斯看着喀山杀气腾腾的脸问道:“那些逆党有谁?”

“公民党,共济会,杀。”

索斯皱起眉头,德尔尼堡刚刚归附,当务之急应该是处理战俘和稳定秩序,大开杀戒显然不是很明智,而且要是对公民党和共济会动手势必把自己和公民党逼到对立面上去,这就不太明智了。

喀山忽然有从兜里掏出一枚指环拍到桌子上:“另外我请你加入我的组织,万物归环!”

9 万物归环与荣耀殿堂

“万物归环?”索斯很明显跟不上喀山这厮的跳跃式思维,明明在讨论剿灭共济会和公民党的问题却立kè

跳跃到加入什么劳什子万物归环上。

喀山解释说:“我们荣耀殿堂内部的一个组织,你愿意加入吗?”

“当然,”索斯认为在目前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得罪这个光头的好:“不过剿灭逆党要怎么做呢?”

喀山看了看索斯,他自己对于这个人也有自己的看法。索斯这几年的发家之路在有心人眼里绝对不是秘密,一个孤身出走的贵族青年白手起家挣下偌大的家业只能用奇迹解释,但是这个世界上跟本就没有几个人会相信奇迹。约瑟夫对他讲过可能站在索斯背后的几个势力,不过约瑟夫殿下通过索斯参股的军火厂猜测索斯被后很有可能就是公民党。

虽然喀山本人对于政治上的蝇营狗苟不感兴趣,但是约瑟夫的事情经他手办理的也有不少,像索斯这种一看就知dào

是脚踩两只船的人他当然看得出来。

“这些事不麻烦你,”喀山看着索斯的眼睛:“你只要到时候把武器给南方的奴隶主送到手上就算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索斯没有继xù

说什么,从喀山的表现来看,约瑟夫或者说帝国高层都认为自己和共济会或者公民党有某种程度上的联系,他们害pà

自己把消息透露给公民党,不过话说回来,索斯真的会傻呼呼的把这样的消息告sù

公民党吗?公民党遭遇重创对索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少了一个随时可以变成敌人的的不可靠盟友,而且公民党那些名义上属于他的财产多半还要落到索斯手里,这样的好事谁会拒绝?

“万物归环,”索斯念叨着喀山那个组织的名字:“又是什么,你们不是荣耀殿堂吗?”

荣耀殿堂的名字那些普通的民众可能没有听过,但是索斯这样的居鲁士贵族绝对耳熟能详。神圣帝国境内最大的神术组织,隐隐可以和三神教会、符文岛等巨头抗衡的庞然大物,它可绝对不能小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组织比帝国皇帝还要让索斯畏惧。原因很简单,如果皇帝想杀索斯,他或许还能逃得掉,甚至帝国的敌对国家里过上不错的生活。但如果荣耀殿堂要杀他,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荣耀殿堂?”喀山玩味的看了一眼索斯:“你真的懂这个组织吗?”

大凡掌握超凡知识或者掌握超凡力量的人都愿意结成一个垄断性的组织,比如掌握着世界上最顶尖奥术知识的符文岛,当你发xiàn

自己和周围的人不一样的时候或者说你认为自己比周围的凡物优越得多的时候就会选择一个和你本人能力类似的圈子,在索斯印象中所谓的“荣耀殿堂”大抵是一群掌握了神术的“天才儿童”集散地,不过他看喀山的意思,那个荣耀殿堂似乎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我们为什么叫做荣耀殿堂?我们为什么掌握着毁天灭地的能力却行走在阴暗的影子里?我们为什么愿意站在约瑟夫的身后?”

大概是你们脑残,索斯心中冷笑,再强的强者也有力乏之时,一个强者就能对抗一个国家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荣耀殿堂要是妄想凭借自己手中的超凡能力掌握一个国家绝对是自取灭亡,索斯敢保证如果这些家伙站出来对政治说东道西那么或许过上几十年他们的这个组织就只能躲到深山里做隐士了。

喀山看了一眼索斯,他实jì

上很希望这个人加入万物归环。

“你知dào

这个世界上掌握最多奥术和神术知识的是哪个组织吗?”

“大概是符文岛吧。”索斯想了想回答说,符文岛的历史可以和反抗精灵的贤者们联系起来,至今许多底层人类依旧把那个在大洋之中神mì

的岛屿国家视为人类文明的导师。索斯回答这个问题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毕竟国家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暴力的组织,荣耀殿堂之流也不过是在国家的大旗下生存,符文岛从白银时代之末就立国于大洋之中,这么多年来人类文明所有的在奥术的创新多半产生于那里,而且符文岛又是著名的法师之国,无论什么奥术师都是最重yào

的战争资源,更何况谣传符文岛在击败精灵王庭的过程中获得了许多精灵们关于神术和上古历史的资料,索斯一直相信这些资料绝对非常重yào

,要知dào

当年的精灵帝国可是成批量的训liàn

神术师,而现在的人类神术使用者多半依靠天赋。,

喀山摇了摇头:“实jì

上是三神教会那些宗教武装,上古时代结束以后众神消失大部分文献都逐渐湮没,只有那些教会还保留着完整的知识传承,而我们荣耀殿堂和隐秘高塔的原始组织就是领悟了神术奥秘打算带领人类破除迷信走向光明的先贤。”

怎么听着像中二小说的开头,索斯看着喀山在那里平静地诉说着荣耀殿堂前辈的伟光正,这个组织不会是愤青集中地吧?

“符文岛的先辈们找到了被精灵们无耻隐藏的奥术知识,而我们的先辈掌握了精灵们鱼肉其他种族的神mì

力量——神术。”

索斯听到这里打断了喀山的话:“那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你不是说三神教会他们不是一直保留着远古的知识传承,怎么这神术又成了精灵鱼肉其他种族的神mì

力量?”

喀山冷笑着回答说:“教会?那些不作为的家伙一直都是有奶就是娘,指望他们干什么,要想拯救人类只有依靠人类本身。”

索斯听到喀山这个回答更加确定了荣耀殿堂或许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武力最强的愤青集团,毕竟除了邪教外没有那个宗教组织是以推翻国家统治为自己教义的,不管怎么说精灵们当时也号称建立的是各种族共同的共和国。

“我们的先辈牺牲性命不停地打击精灵,这才把那些驴耳朵的蠢货赶出了大陆,为人类迎来了新的篇章。先贤们以人类的大业为重,在精灵远遁之后我们依旧为整个人类种族服wù

,是谁把骄傲的矮人赶到北方白雪皑皑的雪山之下,是谁把粗鲁的兽人赶到东方的草原上,是谁让低能的地精永远沦为人类的仆从?”

应该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索斯看着激动化的喀山,就连他身旁的那个艾莉都兴奋的小脸通红。矮人躲到雪山之下大部分是因为在人类的人口和文化优势之下他们马上就要成为人类之中的少数种族,那些矮冬瓜害pà

自己的种族彻底成为人类的一部分才躲到遥远的北方地下。兽人们现在被迫到东方草原厮混多半是罗斯人和兰伯特人崛起的原因,要知dào

兰伯特平原和罗斯西亚的广大土地才是兽人们真zhèng

的家乡。至于地精,那些可怜生物沦为奴隶完全是奴隶贩子和第纳尔的功劳和荣耀殿堂有什么关系?

“你感受到我体内的那种雷霆之力了吗?”喀山握紧双拳说:“你是龙裔,天生的施法者,我们的万物归环欢迎你。”

加入荣耀殿堂?索斯看着喀山的脸,这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身后有这么一个暴力组织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

让索斯加入万物归环这个主意实jì

上在喀山的计划里已经不知很久了,换句话说就是喀山一直在寻找像索斯这样的成员。龙裔的生命往往会因为龙之血脉的觉醒变得漫长,当一个人可以活得很久的时候他想的往往比那些短命鬼多得多,喀山就往往想得多一些。

喀山需yào

盟友,荣耀殿堂也需yào

盟友,他们不想永远做打手,所以他们需yào

一些在名利场上有发展前途的成员,换句话说,他正在组建一个秘密的倾向荣耀殿堂的政治团体,不过他选的这个目标似乎不大合适。

“当然,”索斯回答说:“我为什么要说不呢?”

喀山听到他的回答把戒指推到索斯面前:“戴上它你就是我们的成员,我会亲自训liàn

你掌握龙之力量。”

“那倒不必了,”索斯拿起那枚银白色的指环,指环的造型是一只咬住自己尾巴的大蛇,索斯把指环套到左手中指上看了看满yì

地说:“看上去不错的嘛。”

“你是指望那只狗头人教你吧?”喀山嘲讽道:“那种没有脑子的低级生物能教你什么?”

狗头人,这是指那只从拍卖会上买回来的怪物吗?听到这个名字就知dào

那种货色应该不是很强力。

“那您有时间教我吗?”

“只要找,肯定能找到。”喀山倒是回答的很有范:“一个红龙的后裔怎么能让黑龙那种劣等生物的后裔教导呢?”

喀山从自己腰间的小包里掏出一本厚书丢到桌子上:“没事多看看这个,约瑟夫殿下有任务自然会吩咐下来,你到时候照做就行了。”

然后大叔就拉着小姑娘离开了,等在门外的赫尔墨斯忙不迭的给这两位客人带路。

索斯站起身来长出一口气,公民党、共济会、帝国皇子们还有荣耀殿堂这样的组织,德尔尼堡这台大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索斯相信自己会是这台大戏的主角。

10 议员们

太阳的光芒穿过早霞用晨曦之主的热量温暖这个世界。

德尔尼堡的清晨与帝国其他地方相比显得热闹得多,码头上闲散的工人一早就会到码头上等着生意,行人也多一些,德尔尼堡的生活节奏的确比帝国其他地方快得多。

索斯位于市郊的庄园一如既往的沉默着,仿佛一个沉默的晚会女郎,等待着一个访客请她共舞一曲。赫尔墨斯岁数有些大了,整个人的睡眠时间也短一些,他一大早就在院子里指挥着园丁收拾花园。庄园里除了管家赫尔墨斯是索斯在德尔尼堡打开局面以后家里从帝都派过来的外大都是直接在德尔尼堡当地雇佣的。赫尔墨斯看着那几个花匠收拾草坪想着最近几天的安排,这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索斯庄园门口,一个颦颦婷婷的军装女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赫尔墨斯走过去几步指挥着园丁把门打开让那个军装女士走进来。

“老先生还记得我吗?”军装女士看着赫尔墨斯委婉地笑了笑。

赫尔墨斯看了看这个打扮英气漂亮的女人露出谨慎地微笑:“感谢几天前依莲小姐对我们的照顾,您这次也是要来抓捕格鲁曼先生吗?”

听到老管家软中带硬的回答依莲心中一苦,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德尔尼堡的失败,她当初来抓捕索斯完全建立在她坚信索斯的经济罪行。至于接着发生的种种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根据事实而言,依莲应该属于支持帝国的那部分德尔尼堡人,而且她本身也出自德尔尼堡比较有实力的家族,所以在战后清算中她不仅没有被罚还帮zhù

维埃拉维护治安,这次她奉命来请索斯前往德尔尼堡议院。

看见这个少女尴尬,赫尔墨斯笑了笑,老人在云波诡谲的帝都看过太多这样的戏码,今夜阶下囚,明日座上客,帝国这样的故事太多了。

“请进吧,”赫尔墨斯弯下腰请这位女士进来:“格鲁曼先生应该在书房读书。”

依莲点点头,跟在赫尔墨斯后面走进索斯的大宅,她一共四次拜访索斯家,每一次拜访都不怎么愉快。穿过豪奢的客厅,依莲看到几幅属于几位流亡议员的著名油画,装饰房间的坠饰和雕塑比之以前几次都名贵得多。

看到这些,依莲原本心中的忐忑更多的变成愤nù

,帝国没收的逆产大半进入大员们的口袋,维埃拉在议员们的房产上吃相很难看,他直把议员房产放到自己名下,茱蒂底价收购议员们的公司仓库和货物。作为维埃拉的助手,依莲把这些肮脏的行为看得很清楚,她本来以为索斯和莱因哈特没有加入这场肮脏的盛宴,但今天看来索斯从里面攫取了一块蛋糕。

赫尔墨斯走在前面推开书房的门,索斯坐在红色沙发上看着一本古旧的书籍,淡淡的阳光洒在他黑色的头发上,红色厚袍子里面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一种儒雅的气息从这个家伙身上撒发出来,依莲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多少有些魅力,不然枫丹白露也不会喜欢这个家伙。

“先生。”赫尔墨斯出声提醒正认真阅读的索斯:“依莲小姐来了。”

“嗯?”索斯把手中的书籍放到桌子上,抬头看着那个把自己关进监狱的姑娘,笔挺的军大衣包裹着姣好的身体,船形帽盖住一头乌发,绿色的眼睛无畏的和索斯对视着。

“哼,”索斯嘴角微微弯笑了出来,然后他正色对依莲说:“你居然还敢来见我?”

“我没有做错事,”依莲一磕脚上的皮鞋挺胸抬头:“就算有错误帝国自然会有公正的论断。”

“嘴硬。”这个不知深浅的小姑娘彻底搅坏了索斯的心情,他本来是想把这个一直调查自己的小姑娘直接弄到牢里弄死,但是维埃拉那蠢货不知怎么回事拼命把她抱下来,联想到莱因哈特之前对他走私的询问,索斯百分之百肯定这个脑残的维埃拉打算和自己做政敌了。这算什么,向腓特烈表明他和索斯不是一党的吗?,

“格鲁曼将军,”依莲从身后掏出一个小包:“这是您的军服,帝国已经任命您为帝国第三舰队司令官,腓特烈殿下,莱因哈特将军在议会等着您一起召开统一德尔尼堡后第一次议会。

海军吗?索斯接过小包,这不是一个坏结果,对于索斯来说他拒绝去里昂是他军事生涯中跳不过去的一个坑。帝国军方不会喜欢一个拒绝帝国征召的人,就算约瑟夫可以在档案上抹平这件事情,但是帝国将军们心里有一个公正的天平,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反对索斯成为将军,但是这次索斯的功劳放在那里,他们根本就压不住这个他们不喜欢的家伙。

于是就会有一次自然的妥协,索斯的父亲提尔皮茨此时在海军身居高位,他的大哥在贵族院也颇有影响力,帝国的将军们只有捏着鼻子把这个家伙扔到海军去做将军。

依莲放下东西后就和赫尔墨斯退出房间让索斯在里面换衣服。

帝国海军?索斯一边换衣服一边想自己今后应该走的路,帝国海军和帝国陆军相比就是一个笑话。如果你七十年前随便问一个人关于帝国陆军的第一感觉会得到一个千篇一律的回答:天下无dí

。而帝国海军则更像是一个被大家忘记的词汇,不过当那场漫长的七十年战争开始后,赫尔穆特大帝开始建立帝国海军,帝国从符文岛引进了大量先进技术,等到七十年扎挣结束,帝国已经是拥有三支舰队并且在南大陆建立殖民地。第一舰队常驻北方卑尔根基地,主要盯防撒克逊王国和压制兰伯特人。帝国第二舰队位于帝国南方的科托尔军港,主要任务是吸引高卢海军的注意,帝国远洋舰队常驻在帝国的南大陆殖民地,只要负责护卫商船和打击海盗,不过远洋舰队的船只多半老旧,军官和水兵的素质很差。

索斯被任命为第三舰队司令,一般来说各大舰队司令官多半是大将或者上将军衔,从索斯脑袋上的这个少将军衔就能推断出这支即将在未来组建的第三舰队规模不会太大。

感冒了,大家注意身体啊。一会儿补完。

11 开会了

帝国需yào

的德尔尼堡不是动乱的德尔尼堡,帝国需yào

这里繁华稳定不断地提供财富给帝国。所以德尔尼堡的议员们可以继xù

做他们的议员,所以那些德尔尼堡当地的家族可以继xù

维持自己的存zài

。维持稳定才是帝国第一要做的事情。

索斯推开议院二层小会议室的黑胡桃木大门走了进去。

莱因哈特一脸喜色的坐在座椅上来回翻看手里的文件连索斯他们走进来都没有发xiàn



“看什么呢?”索斯走到他身后一起看那份文件:“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莱因哈特抬头看了看索斯肩上的金星,“真不错啊,”莱因哈特站起来拍了拍索斯肩膀:“这么快就混上少将了。”

“彼此彼此,”索斯看到莱因哈特肩上的两颗金星:“你不也中将了吗,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看看吧,”莱因哈特把手里的文件放到索斯手里:“我要去东线了。”

索斯接过文件,这是一份普通的内参,帝国向他的官员们提供消息的材料,一般来讲上面都是些官方新闻和动向。索斯扫过文件,上面除了一如既往的要求贵族加强对自己行为的控zhì

外特别提到了兴登堡担任第三集团军司令,莱因哈特担任第三集团军副参谋长的消息。

“又要收拾兰伯特了?”索斯把文件还给莱因哈特:“这些兰伯特人是不是倒霉了一点,这还没多久呢,就又要挨揍了。”

莱因哈特笑嘻嘻地说:“收拾完德尔尼堡人,帝国发了笔外财,威廉陛下就要花出去了。”

“嗯,”索斯坐到莱因哈特旁边的椅子上:“不过这次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什么不简单?”莱因哈特听到索斯的提醒似乎醒悟了过来:“你是说……这次的安排的确不大一样。”

帝国为了防止将领长期掌管大军形成军阀,所以在严格控zhì

补给限制指挥官对地方影响之外特别规定非一线部队的最高编制为师级单位,也就是说在战区以外最高的军事长官也就是个师长,绝不会让和平地区出现几万人长期听从一个人指挥的现象。每当开战以前帝国总参谋部会同国防部把几个师编成为集团军,然后任命战功赫赫的沙场宿将为司令官,而且这些担任司令官的老将多半和他指挥的几个师有些联系,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某个将领把部队大规模的军阀化也能防止上级指挥不动下级,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事情发生。

莱因哈特又看了看这份最新的内参,从以前的情况来看,帝国对兰伯特进攻多半出动一个集团军在某一个方向上发起一次进攻,这次帝国组建了三个集团军就令人心中多了几分想法。莱因哈特之前一直拼死拼活根本没心思看内参,现在再看他就感觉出一点意思。

兴登堡做过东部防区的司令官,而且是做过陆军教育总长和步兵总监的老将,他无论是战绩还是出身经lì

都是帝国战将中的顶尖人物,这样的宿将担任第三集团军司令官,那么另外两个集团军的司令官恐怕也是这样的老将。如此一来,帝国在东线部署前所未有的重兵集团,而且派出了自己最优秀的将领,这一次对兰伯特动手恐怕不会像以前那样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帝国人应该是玩真的了。

莱因哈特兴奋地看着索斯:“你是说?”

索斯把手放在桌子上一边敲一边说:“约瑟夫和精灵们谈妥最新的外交协议的时候应该从精灵们那里弄来了一大笔贷款,威廉陛下的身体据说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今年帝国的面粉价格比之以前向上增长了不少,听说兰伯特今年收成倒是不错,今年的预算让弗里德里希殿下压缩出来不少多余的款项,所以……”

“废话太多,”莱因哈特一拍桌子:“你就说是不是要打大仗了。”

“战争,”索斯看着莱因哈特笑着说:“屠城,灭国,男儿立万世功业的时候到了。”,

莱因哈特看到这个家伙的表情不知dào

为什么原本高涨的情绪忽然低落起来:“又在胡开玩笑。”

“格鲁曼先生说的应该没有错,”维埃拉谨慎地插嘴说:“我听腓特烈殿下说过威廉陛下像在离世前完成几件前代帝王没有做过的伟业。”

疯了就是疯了,索斯心里对于威廉这种近乎疯狂的行为十分厌烦,帝国对于世界上的其他国家来说就像一个庞然大物,帝国只要凭借外交官的一张利口就能给自己争取到利益,威廉为了自己在历史上的名声一次次发动战争,不仅消耗了内忧外患的帝国不少国力,而且还把那些帝国的盟友推到了敌人那边,就算是曾经和帝国关系密切的撒克逊王国现在都有不少报纸整天鼓吹警惕帝国的思想,据说原本就是帝国世仇的高卢直接就和兰伯特签订了密约,只要帝国对兰伯特发动全面进攻,那么高卢人必须进攻帝国。

一个愚蠢的皇帝为了自己所谓的功业把整个国家不知不觉中推进了死胡同,索斯倒是很想看看下一任皇帝怎么收拾他老子留下来的烂摊子。

莱因哈特看了一眼插话的维埃拉,这个家伙在会战时的表现倒尽了莱茵哈特的胃口,他根本不想跟这个家伙说一句话。

莱因哈特不理维埃拉,索斯也没有心思管这个竟给自己添麻烦的人,维埃拉见没人搭理自己便涩涩一笑坐到一边。

没过多久,腓特烈就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索斯一看,原来都是熟人。蛮拳穿着一身紧绷着的警官制服走在腓特烈左手一言不发,腓特烈右边是那位在德尔尼堡有着“杀妻酒商”之称的里宾特若夫先生。

莱因哈特领着索斯和维埃拉站起来向腓特烈敬礼,皇子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我来介shào

一下,”腓特烈指了指左手边的蛮拳:“虽然大家都很熟悉这位忠诚勇敢的骑士,但是在这里我还是要在介shào

一下,蛮拳,德尔尼堡警察局局长。”

索斯带头鼓起掌来,蛮拳显得既紧张又开心,但是他还是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表情。

“这一位可能大家不太熟悉,”腓特烈又指了指在他身旁谦和的笑着的里宾特若夫:“德尔尼堡的慈善家,也是新补选的议员,里宾特若夫先生,他的太太是文森斯特男爵夫人。”

这一次带头鼓掌的人换成了维埃拉。

腓特烈走到主座前面看着所有人坐好,然后他坐下来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说:“这上面的消息大家可能都知dào

了,鲁登道夫卿。”

刚坐下来的莱因哈特站起来大声回答道:“在。”

“你已经被任命为第三集团军副参谋长,总参谋部要求你在二十天内必须到西里西亚的第三集团军司令部报道。”

“是。”

索斯在他坐下来的时候小声说:“不用担心交通问题,我的船队经常往来于西里西亚和德尔尼堡之间,你可以坐船去,我保证那些水手会像对待老板一样对待你。”

腓特烈笑着等索斯和莱因哈特说完才宣bù

第二条命令:“格鲁曼卿?”

“在。”

“你已经被任命为帝国第三舰队少将司令官,第三舰队的四艘战舰未来十天内就会抵达,你全权负责组建舰队事宜。”

“是。”

“友情提示一下,”腓特烈暧昧不明的笑着说:“你父亲提尔皮茨伯爵也会随舰到达。”

索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今天,”腓特烈的手按在桌子上整个人猛地立了起来:“我们会开始德尔尼堡统一以后的第一次议员议事会,帝国决定这次会议允许各国记者在旁边做观察员,整个世界都等着看我们的笑话,他们能得逞吗?”

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不能!”

“这次我决定让格鲁曼卿担任议会召集人,格鲁曼卿是第四司司长的高徒,他原本就接受过正规的外交礼仪训liàn

,我们去哪里闭上一张嘴,不要乱说话。”

索斯闻言一愣,他的确受过外交礼仪训liàn

,不过他早把那些知识还给老师了,而且这样的议会议事本来就和外交礼仪没关系吧。

维埃拉听到腓特烈的命令微微一笑,这个主意是他出给腓特烈听得。维埃拉一直在思考自己将来的权力之路,跟紧腓特烈是绝对没有错的。(他一直认为德尔尼堡会战胜利的根本原因是他和腓特烈的战术十分成功)可是要想和腓特烈保持紧密的关系就要把能影响到他和腓特烈关系的人抹干净。他看出来莱因哈特大概是不喜欢腓特烈的,所以他和莱因哈特之间并没有竞争关系,他又不是蛮拳那样近似于保镖一样的角色,所以他和蛮拳也没有竞争关系,他也没有取代茱蒂地位的意思,老头子维埃拉永远也不可能成为腓特烈的金主和床伴。唯一和他类似谋士的只有索斯,他想把索斯挤掉来保证自己的地位。

可惜,他不知dào

索斯已经对腓特烈绝望了,此时的格鲁曼先生已经跳到了约瑟夫的大船上。

“行啊,”索斯笑了笑回答说:“我可是做好把它们一一驳倒的准bèi

了。”

“好。”腓特烈一拍巴掌说:“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说完她站起来第一个走向德尔尼堡议会的议事大厅。

12 翻云覆雨等闲间(上)

德尔尼堡人一直自称信奉平等与自由的举世法则,所以他们把议会修成圆形象征他们所谓的平等,不过议长的位置还是高高在上,议员们的位置也按照资历从远到近的排下来。索斯跟在

腓特烈身后走进这座有着高高圆形穹顶的大厅。

腓特烈看了看发xiàn

会场上没有几个议员就随便挑了一个议员的座位坐好,索斯倒是自然地坐到了议长的位置上看着底下空荡荡的座椅。

不过议员们很快就三三两两的赶了过来,他们聚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什么,不少记者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索斯数了数下面的人数,还算不错,所有的议员都来了,索斯原本以为会有很多帝国控zhì

德尔尼堡之前就成为议员的老资格议员会拒绝前来参加会议,不过从场面上来看索斯应该是高估

了德尔尼堡人的节操。

“诸位,”索斯的声音一响起来下面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停了,然后索斯满yì

的拍拍手:“今天,我们开始德尔尼堡回归帝国之下后的第一次议事会。”

下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腓特烈颇为满yì

地点点头,那些不愿意给帝国鼓掌的人多半逃到高卢去了。

索斯坐的位置是以前议长的位置,左翼前面的正方形书桌上叠放着今天的主要议题,索斯拿出第一张纸看了看然后说:“由于叛国集团之前窃据议员的位置,所以现在我们把原来叛国集团的人员剔除以后,根据大家的要求和推荐从我们德尔尼堡人中选出了正直的人担任德尔尼堡议员。”

“请问你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发言?”

索斯听到之后抬起头看了看发问的那个人,长耳朵,原来是个精灵记者。

索斯没有理他继xù

念那张纸上的内容,那个精灵记者在他讲话的时候不断出声试图打断他,不过索斯自顾自的把纸上的内容念完。

“格鲁曼将军,”精灵记者趁着索斯刚念完大声发难:“请您回答我,您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发言?”

索斯倒是笑了笑回答道:“这位记者先生,你有什么权力在我念东西的时候打断我?”

“因为我认为你这样帝国的屠夫没有资格在这里管辖原本自由的人民,你们不过是用刺刀和利刃建立了强权。”

“强权,你是说我们帝国无权管理德尔尼堡了?”

“德尔尼堡人民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至少我在德尔尼堡会战的战场上没有感觉到德尔尼堡人民期待帝国人管理他们的城市。”

“那你也不会在这块土地上感受到人类期待你们的先祖管理整个世界。”索斯抬起手挥了挥:“宪兵,把这个家伙拉出去关几天。”

索斯刚下完命令,坐在他下面的里宾特若夫小声说:“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管那么多干什么。”索斯答了他一句然后接着大声说:“请大家举手表决。”

仅存的几个旧议员手举得仿佛小树林一样,索斯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说:“通过,下面进行第二项,选举议长,大家可以给自己提名,但是不能个别人提名,最后进行选举,哪个候选人获得的票数多,谁就当议长。”

索斯话音一落所有的人就紧张的彼此看一看,他们不是不想当议长,但是走后门的人觉得自己不能服众不敢上,原来的遗老遗少能够自保就不错了根本就不打算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

“我参选。”一个声音响了一下,所有人转过头去看这个声音的主人,丹泽尔,德尔尼堡会战之前离奇消失,会战之后再次出现的德尔尼堡议员。

他一冒头下面的人都嗡嗡嗡的议论起来,他在德尔尼堡会战之前被帝国军方绑架已经是大家众所周知的消息,这个时候居然敢来抢这个议长的位置,要么是他和帝国人早就达成一致,要么就是这厮来送死了,不过以大家对这个家伙的了解多半是已经成了帝国的走狗。,

丹泽尔看了看下面交头接耳的人们,这些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德尔尼堡最大的权力机构永远不可能再是这个狗屁议会了,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唧唧歪歪,要不是丹泽尔不得不服从索斯的命令,他早就想办法混到市zf里面去了,市zf才是将来德尔尼堡的大头啊。

“没有人出来竞选吗?”索斯看了看周围的人,“真是遗憾啊,那么我就只好宣bù

……”

“等一等,”议事堂的大门被人狠狠推开,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我马卡罗也要参选议长。”

马卡罗?丹泽尔看着那个曾经倒在他枪下的德尔尼堡议员,他不是永远地躺在德尔尼堡冰冷的土地上了吗?丹泽尔猛地抬头看着那个在议长座位上一脸惊讶的索斯,这个小子,丹泽尔几乎咬碎嘴里的钢牙,是你阴我吗?

“索斯先生,”马卡罗虽然衣服破旧脸色苍白,但是说话声音还是有些底气:“不知dào

我有资格参选吗?”

“当然,当然。”索斯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您的名字没有在叛国集团名单上,您当然可以参选议长了。”

此刻,维埃拉看着议长位置上那个年轻人的影子忽然脸色苍白出了一身冷汗,难道说自己和茱蒂等人商量的计划被这个人察觉了?维埃拉这一刻才感觉出来他的对手是何等的缜密。

索斯此刻脸上虽然是一脸尴尬和紧张,但是心里面却是十分放心,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躲在阴影里控zhì

德尔尼堡这样的诱惑。现在就是他的机会,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他如果抓住这次机会将来的格局绝对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如果这次机会被他的对手们抓住,将来就未必那么好走了。

“既然我可以参选,”马卡罗眼睛扫过议事堂的所有人,“那么我就要选,看看你们帝国人保护德尔尼堡人民的利益是说说看还是来真的。”

“我有问题。”一个一直站在议事堂边缘观察的记者忽然举起手示意说:“我有几个不成熟的问题想问问马卡罗议员。”

索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发问,索斯清楚这里面每一个记者的身份和背后的背景,要想做到这点看上去很难,但操作上很容易,索斯完全不需yào

把每个记者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他只需yào

让那些他清楚底细的记者可以进入会场,而那些他不清楚的记者自然会被宪兵们挡在外面。索斯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维埃拉,那个中年人的脸上挂满了沮丧和隐隐约约的败象,索斯心中轻笑了一声,一个命悬人手的议员加上一个女商人和弄臣就想和自己放对,你们这些人还差得远呢!

“您几天前在德尔尼堡离奇消失,我们都在怀疑您失踪的原因,您能告sù

我们吗?”

听到这个问题索斯隐隐笑了一下,这个记者是他安排的,他要的就是让马卡罗在这里营造一个氛围,一个放抗帝国的德尔尼堡议员在强权压迫下毫不退缩的气场。

“既然你问了,我就告sù

你,我让人打了黑枪!”马卡罗愤慨地看着索斯和丹泽尔,他的眼睛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反而衬得他脸色更加不健康的苍白。

“但是我没有死,我活了回来,老天让我回来替德尔尼堡人民睁大眼睛。”马卡罗说完这两句就闭上眼睛,被破旧衣服包裹着的胸膛起伏着表达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议员席上那些新近或者老资格的议员们都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大家都很清楚打他黑枪的肯定是帝国人,但是要是在这里把盖子揭开就怕帝国人恼羞成怒直接硬吃德尔尼堡、难道他们这些人也指望高卢人或者撒克逊人为德尔尼堡出头吗?

“我有提问,”一个记者举起了手,索斯看了一眼示意他可以提问,这个记者身后就有红女士的身影,这个时候发难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不过索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马卡罗先生,我对您讲的的离奇经lì

持怀疑的态度,我可不可以认为这是高卢人间谍在您后面帮zhù

您,让您会来破坏帝国。”

“荒谬,”马卡罗冷笑一声:“到了高卢的德尔尼堡议员不下三十人,这么多人就跑回来我一个,这么说来高卢人还是很看中我的,至少他们相信我比其他几个人有气节。”

问的漂亮,答得也漂亮,不枉索斯安排瑟曼忙了一圈,这剧本一步步上演,看来是时候揭开最后高潮的大幕了。

“既然这样,”索斯看了一眼丹泽尔,“我们进行不记名投票,得票多者就是德尔尼堡议长。”

早就准bèi

好的宪兵们拿着提前制作好的选票一一发到议员们手里,三分钟过后,马卡罗高票当选德尔尼堡议会新一届议长。

丹泽尔当初答yīng

红女士时虽然心里早有准bèi

,但是没有想到最后会是这么个结果,他深呼吸之后和马卡罗宛若老友一般握握手,然后走向议长席像索斯伸出右手。

“非常遗憾,”索斯握住他的右手一脸惋惜和尴尬地说:“最后怎么会是这个情况。”

“没什么,”丹泽尔化我收尾拥bào

紧紧抱住索斯,他在索斯耳边小声耳语说:“他不是被我打了一枪吗。你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

“一颗子弹罢了,又没有打中脑袋,送你上船之后说救就救了。”

“了不起,你当时就料定我会反水?”

“一颗闲子,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索斯安慰似的拍拍丹泽尔肩膀,大声宣bù

开始下一个议题。

我今天烧三十八度,你妹的我同学居然说我平时更新的太少所以遭报应了,我勒个去。明天尝试多更一些看看病情会不会有好转。

13 翻云覆雨等闲间(下)

索斯宣bù

开始下一个议题,不过无论是议员还是腓特烈等帝国官员都没有反应过来,毕竟马卡罗当选议长的事实实在是太震撼人了。

不过索斯没时间搭理这些被震住的家伙,他大声宣读道:“根据议员们的要求,我们对宣bù

前任议长等叛逃到高卢的议员是否为人民公敌进行举手表决,同意的举手。”

有了马卡罗担任议长这样可以给所有议员带来麻烦的决议,谁还敢在这个时候给帝国人再找麻烦?高举的手臂像树林一样,索斯随意地看了一眼就宣bù

决议通过。

腓特烈表面上笑嘻嘻的,实jì

上心里头很乱。虽然索斯很早就讲过德尔尼堡的地方势力力量很强,但他没有想到在议长等大家伙纷纷倒霉之后这些德尔尼堡人还敢选一个和帝国对着干的议长。皇子知dào

自己塞了不少人进议会,但是从选票的结果来看,选择马卡罗的议员还是大有人在,帝国携军威而来还在议会收到这样的结果,在整天高吼自由口号的德尔尼堡街头,民间又会给帝国一个怎样的答复?

腓特烈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红女士茱蒂前几天对他说要把索斯、莱因哈特这些人从德尔尼堡的权力圈子里拿下去,维埃拉也谨慎的提醒过他说索斯和德尔尼堡地方势力结合得很深。当时腓特烈没有什么表示,他很清楚相比茱蒂和维埃拉而言索斯和莱因哈特更那驾驭,不过他必须要和这些人搞好关系。茱蒂和维埃拉一旦失去了自己的支持就根本不可能在德尔尼堡掀起什么浪花,索斯就算没有自己支持也会在德尔尼堡拥有一席之地,原因无他,因为索斯他们身后还有帝国那些大家族的影子。腓特烈如果想在将来的帝国政坛上扮演什么重yào

角色除了自己高贵的出身外还比要有这些大家族的支持,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压索斯给自己找麻烦。毕竟当前最大的问题是控zhì

德尔尼堡的局势,熊还没有打死,讨论熊皮的归属实在是早了点。

腓特烈胡思乱想,莱因哈特倒是没有想太多,一来是他的心神此刻已经在军营之中了,二来是他相信德尔尼堡再怎么闹腾也翻不了身,这些鸟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暴力支持,他们的话在这里是建议,出了这里连听都没有人听。

“第三个议题就是战俘处理问题。”索斯看了看下面的议员们:“大家有什么意见要提吗?”

沉默,会场内没有一个人开口,战俘中的那些士兵命运如何除了他们的家人外应该没有更多的人关心,可是军官生命和议会中坐着的家伙们往往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在现在的情势下根本就没有人敢多说几句。

“我认为应该立kè

释fàng

。”马卡罗大声地说:“既然德尔尼堡是帝国的一部分,那么德尔尼堡的孩子也是帝国的孩子,应该立kè

释fàng

!”

索斯看了看憔悴的马卡罗,这个家伙眼睛通红脸色苍白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这些政客还真是天生的演员。当初自己和他交流的时候,这个家伙还卑躬屈膝地问自己要怎么做帝国才会高兴。不过这个家伙倒是蛮上道的,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算这次这么一搞绝对变成帝国人眼中钉他也答yīng

了下来。

“还是应该考lǜ

考lǜ

,”刚刚被提名为议员的里宾特若夫站起来接着说:“毕竟里面有不少和高卢人沆瀣一气的败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高卢记者打断了。

“这位议员的意思是高卢一直在和德尔尼堡人合zuò

暗地里对抗帝国?”一个记者站起来说:“或者我可以理解为帝国对高卢和德尔尼堡怀有很深的敌意?”

敌意个脑袋,高卢人和帝国人彼此仇恨是今天的新闻吗?里宾特若夫盯着那个高卢记者的红鼻头,虽然大家心里头狠的对方要死,但是在大面上还是要说得过去,里宾特若夫先生本来就对帝国和高卢之间的乱帐不感兴趣,今天的发言都是索斯让他和马卡罗在议员们面前来上一场表演,要的就是把这两个人塑造成德尔尼堡议会之中帝国派和反帝国派的领袖,将来好幕后操纵德尔尼堡议会。,

里宾特若夫回答道:“我说的话你可以随意理解,但是这些战俘,我不建议随便释fàng

,应该有选择的释fàng

。我建议立kè

释fàng

士兵,军官经过甄别以后有选择的释fàng

,毕竟军官们大多是受过教育的社会中坚力量,他们应该是我们保护的对象。”

维埃拉虽然不明白此时在议会发言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还是希望丹泽尔能站在帝国的立场上表达意见,毕竟这是在腓特烈的面前,如果丹泽尔能够替帝国说话,无疑会在腓特烈心里给丹泽尔加上一分,大家既然结为同盟,给丹泽尔加上一分不就等于给他维埃拉加上一分吗?

丹泽尔假装没有看到维埃拉用眼神暗示自己,他根本就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为帝国说话,因为他毕竟和里宾特若夫身份不同。里宾特若夫是帝国推荐的,他为帝国说话对于那些平民来说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就算是最仇恨低过的人听到里宾特若夫这样的家伙为帝国说话也只会骂上:“果然如此,帝国鬼子果然没安好心。”之类的话。但是他如果为帝国说话,那么那些平民绝对会认为他是为了权力低头的虚伪政客,一个背叛者,要知dào

,叛徒比敌人更可恨。

丹泽尔不想开口不代表他不愿意开口,一个记者插话进来:“丹泽尔议员对此有何看法?”

老议员闻言一苦,他抬头看看是那个记者坑害自己,《帝都晨报》的那个记者正冲自己眨眨眼睛,这个家伙下船之后还是索斯领着自己给这个家伙接的风,这个家伙大概是认为自己和帝国在这个问题上早有默契,所以故yì

引自己回答,丹泽尔看着那个家伙脸上得yì

的笑容连骂娘的心情的没有。

战俘,一直都是问题,这些人放下武器就是百姓,拿起武器就是军人。现在要是把这些家伙放回去,原本还是谣言的抵抗组织立kè

就能变成现实。更何况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战俘里头还有不少高卢军人,要怎么处理这些人才真zhèng

让莱因哈特等人头疼关键,本来依照索斯和莱茵哈特的意见这些人应当立kè

枪决,偏偏帝国的文官们不断写私信给他们,说什么“事涉友邦,应当小心。”、“于理不合,应当释fàng

。”之类的屁话,气的莱因哈特当时就说要把这些卖国的混帐全部抓起来一起枪毙。

“以我的愚见,还是先控zhì

一下比较好,”丹泽尔回答道,他可是议会里的老油子了,既然这时候一定要表现出自己的态度那就完全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这些士兵刚刚从战场上回来,心态上恐怕还需yào

教育,直接释fàng

可能会给社会带来动荡。”

果然,丹泽尔这句话一出口,议员们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丹泽尔。丹泽尔心里发苦嘴上还是接着说:“分成两个教育营地,一个就设在鲨鱼牙岛上,另外一个设在城郊。”

这句话实jì

上是废话,莱因哈特建立的战俘营就是分开管制,所有的军官都被他丢到鲨鱼牙岛上严加看管,关押士兵的战俘营直接就被帝国驻军的军营围得严严实实。

德尔尼堡市区的人口大约二十多万,也就是说每四十个德尔尼堡人中就有一个参加了德尔尼堡会战的人,再算上这些人的亲属和好友,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德尔尼堡人会直接受这些人的影响,怎么处理这些人就成了帝国的难点。而且这些战俘中就算是最普通的士兵不少也是德尔尼堡其他部门的公职人员,他们往往和德尔尼堡的各种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皇帝要一个可以当聚宝盆的德尔尼堡,如果帝国不想德尔尼堡出什么大乱子就只能采取怀柔手段。

丹泽尔不是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政治就是这么混蛋,他必须表现出来站在帝国一方的强硬立场,所以他的建议就不能太软。而且不仅是他,议员位置上的那些无论新旧的议员们都必须显示出站在帝国一方的那种强硬姿态,马卡罗当上议长就已经是大家抹不干净的烂账了,这会在公开跳出来显示出自己和帝国不是一条心,你以为帝国是和你真的在这里玩民主啊?,

“我讲两句。”

这个声音一响,大家都去看声音的主人,他们一看是这个人就乖乖闭嘴什么都不说,为什么?发言的是帝国强硬派的头子,帝国军方在德尔尼堡的一号人物,莱因哈特·冯·鲁登道夫中将。

“现在实行军事管制也是不得已的做法,”莱因哈特谈着和这个议题无关的话,不过却没有记者干打断他:“我们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毕竟反抗者一直都是我们必须正视的威胁。”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让下面的人鼓鼓掌之类的,不过却是留下了一段尴尬的空白。

掌声在几秒钟之后姗姗来迟,一起到的还有各种虚伪的赞同声。

莱因哈特在他们赞同声和掌声最高涨的时候忽然开口说:“但是我不赞同严酷的对待德尔尼堡的战俘们。”

赞同声和掌声无奈的停止,索斯压住嘴角的笑意,他心里清楚这不是莱因哈特不会演讲的技巧,莱因哈特只是单纯的想恶心一下这些人。

“他们毕竟勇敢地战斗过,他们的勇气值得每一个军人学习,他们不仅是德尔尼堡骄傲的儿子,也是帝国骄傲的儿子,奋斗的人即使失败了也不可耻,我们不会扣留任何一个战俘,所有人都会释fàng

回家,而且我们会征召他们当中的优秀者作为帝国的战士。我的话完了,不用鼓掌。”

原来您老下面就这么短啊,那还停顿个球啊。被调戏了的议员们虽然不鼓掌但还是响起了一片赞叹声。仁义之师,骑士精神的马屁一阵乱拍。

等赞叹声渐渐微弱,索斯开口说:“接下来的议题是为将来的德尔尼堡献言献策,因为有了新的议长,我就不再这里占着位置了。”

说完索斯就离开议长席直接朝大门走去,下面的议员们赶紧站起来鼓掌送行。

他更走出议事厅的大门,议员们的掌声也刚停,腓特烈就站起身来说了一句:“今天的事差不多完了,我也就离席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冲大门走去,他这一走,本来坐在他旁边的莱因哈特,维埃拉等也跟着走了出去。

议员们一片寂静,本来这个议会就是帝国手中的玩物,你们这么一走,我们这些家伙已不是连玩都没人玩?正在尴尬,就听见不知dào

谁居然鼓了一声掌,然后掌声愈发响亮,最后所有人的掌声都想了起来直到菲特烈等人离开议事厅。

丹泽尔心里一紧,这下玩大了。

14 这是要干什么?

腓特烈一出门就看见索斯拉住一个宪兵不知dào

在说什么。

“干什么呢?”腓特烈压住自己的脾气问道。

索斯听见腓特烈的声音回头答道:“验票。”

“不用验了,都让马卡罗那个家伙当上议长了,还验什么?”腓特烈气恼地摆摆手:“不验了,不验了。”说完带头向休息室走去。

后面的蛮拳、维埃拉和莱因哈特跟着腓特烈一块走向休息室,索斯对那个宪兵交代了几句也跟了上去。

“怎么搞的?”莱因哈特对这件事情也很不痛快,明明已经在战场上打赢了这些德尔尼堡人,谁料到议会选议长的时候还闹出来这么一出。

“谁知dào

?”索斯知dào

这些话不能跟莱因哈特说清楚:“新补选的议员占多数,那些人都是殿下和我精挑细选出来的,搞成现在这个模样我还想问为什么呢。”

莱因哈特没有说什么,两个人跟着腓特烈后面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原本就是为了给议长等德尔尼堡高层在议事的间隙提供一个休息的地方,所以虽然面积不大装饰也不奢华,但是一点一滴之处都显露出仔细。

腓特烈从酒柜里拿出一只银质高脚杯,他后面的蛮拳赶紧从酒柜里挑出一瓶好酒生生拧断瓶塞给他斟上。此是腓特烈抓着高脚杯的手不住的颤动,脸也越来越红。

“莱因哈特?”

原本进来以后就老神在在的莱因哈特赶紧应了一声:“在,殿下,我在。”

“调兵,派你的兵把这些混帐统统吊死,把他们的家人抓起来送到东线战场上当苦役!”

这样的话也就是说说,要真是把议会里的那些人都抓走枪毙,那德尔尼堡非乱上一两年不成。

莱因哈特对于这道情绪化严重的命令光笑笑不说话,索斯也微闭着双眼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军方的两个领头人物不说话,蛮拳这位暴政之主的信徒倒是颇有头脑地说:“恐惧才是统治的利器,不如这样,我带警察们先抓起来一部分吓唬一下,然后再放了?”

“这个主意好,”维埃拉点头说:“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帝国软弱可欺,刚开始就这个鬼样子,将来怎么办?”

索斯闭口不言,德尔尼堡议会再也不可能成为以前那样凌驾于市zf之上的权力机构,那些议员们本来就是花瓶的命,留着他们在议会上蹿下跳还能够帮着帝国把民间对帝国的怨气释fàng

一下。更何况那些议员的选票多半是投给丹泽尔或者里宾特若夫的,要是真的抓起来吓唬没准会出问题。

“不行,”索斯不说话,但是莱因哈特站住来反对:“本来就是要以安定为主,这么一搞全乱了,不行,不行。”

莱因哈特跳出来反对在其他几个人心里也是应有之义,毕竟腓特烈也是在气头上说几句气话,真要这么干他也没有办法向等着用钱的威廉皇帝交代。这些话说出来消消气可以,操纵性一点都没有。

“要招募战俘组织部队?”维埃拉现在已经感觉出军方对他的排斥,他手底下的宪兵和驻军多半对他有些抵制,莱因哈特这次根本就没有告sù

他处理战俘的计划。

“不过是继xù

羁押换种说法说法罢了,”索斯看了一眼维埃拉说:“分离倾向比较轻的士兵和军官会在几周之内分批释fàng

,分离倾向严重或者和叛逃高卢的前议长等关系比较深的会组成一支部队,到时候莱因哈特将军会直接把他们押送到东线,过一阵也就死光了,不过他们还能落个烈士的名声。”

“这倒是不错,”腓特烈笑了笑:“有点讽刺的意味,我喜欢。”

“那个马卡罗是怎么回事?”维埃拉看着索斯的眼睛想看出点更深的东西:“你上回不是说他已经被丹泽尔一枪打死了吗,怎么这会又跑出来了?”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其他几个人关心的,索斯当初在德尔尼堡晚上做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当时的那种冒险行为也被其他人认为是功绩,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其他人自然想问一问。,

“你的意思是我当初故yì

放走马卡罗?”索斯看着维埃拉:“还是想说我就是在等现在的这一步?我,一个居鲁士贵族将军”

“怎么会,您想得太多了。”维埃拉尴尬地笑一笑,维埃拉还不敢和索斯当面翻脸,背后捅刀子是私下来的,他可没有正面冲突的胆量。

索斯转过头对腓特烈接着说:“不过让人担心的是这些德尔尼堡人并没有心服啊,议员里面一半以上的人都是您审核过才推荐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明目张胆的投票给马卡罗,事情真是麻烦啊。”

蛮拳不解地看着索斯说:“票在我们手上,验票也是我们验,为什么还要让那个马卡罗当选,直接宣bù

丹泽尔当选不就行了?”

他这话一说完,不仅维埃拉兴奋地看着索斯,就连腓特烈和莱因哈特也等着索斯回答。毕竟这里的硬伤太明显了,一个完全可以操纵的选举没有理由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索斯笑了一下解释说:“我本来拿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也震惊了一下。”

其他人点点头,换做谁都要震惊,大家都没有料到德尔尼堡人的胆子会这么大。

“我当时也有很多想法,但是我脑子转了一圈后还是决定要让马卡罗当选。”

“不知dào

格鲁曼将军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让马卡罗当选呢?”维埃拉插嘴,他刻意的把话题转到索斯的选择上面,这样就能把腓特烈对德尔尼堡议员们的怨气转移到索斯身上。

索斯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维埃拉对腓特烈说:“当时我就想这些德尔尼堡的混账真的是不怕死,不过我又觉得让马卡罗当议长也不错。”“不错?”腓特烈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来说说到底那里不错啊?”

“将来的德尔尼堡议会永远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成为整个城市的最高权力机关,我想把这些人聚集到一起整天批评一下我们反而能体现出我们尊重德尔尼堡的传统。”

“所以你就让一个对帝国怀有敌意的家伙来当议长?”

索斯摇了摇头:“通过今天的事情您认为这个城市里对我们怀有敌意的人多吗?”

腓特烈回答道:“多如牛毛,靠我们扶持才能成为议员的人居然敢在议会里选出来一个敌视帝国的人当议长,你听到我们离开时他们欢送的掌声了吗?”

索斯在开会以前和里宾特若夫的推演中就模拟了马卡罗当选以后的各种情况。无论是腓特烈恼羞成怒立kè

动手使用暴力还是腓特烈愤然离场,索斯都做好了应对的准bèi

。腓特烈属于那种理智容易被情绪左右很情绪化的人,当德尔尼堡议会的掌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心中一定会把这种礼貌性的掌声归结到“这是敌人对我的羞辱。”上来。

实jì

上绝大多数议员在选票中都把票投给了丹泽尔,索斯虽然在议会中有不少隐性支持者,而且他对于那些议员有些影响力,但他绝不会让那些议员把选票直接投给马卡罗,首先是因为那些支持者绝对不会做这种引火上身的事情,其次就是保密性太差,这要有一个人把马卡罗当选的内幕传出去,索斯也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

所以索斯用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议员们不过三十多个人,他们的那种选票索斯那里多的是,他只要提前伪造好三十多张选马卡罗当议长的假选票就够了。瑟曼手底下有人会伪装成宪兵把这些选票掉包,而且这些议员表示自己投票给丹泽尔也不会有人相信,犯罪嫌疑人的自辩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这个计划的关键之处就是误导腓特烈让他认为德尔尼堡人对帝国都有一种非常强的反抗情绪,而且德尔尼堡背后有一个几乎无孔不入的反抗组织存zài

。今天的议会只不过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

“是躲在暗处的对手容易对付还是暴露在阳光里的对手容易对付?”

“自然是暴露出来的。”,

“这就对了,有马卡罗这样一个明面上的领袖存zài

,那些抵抗主义者自然会通过各种手段表示对马卡罗的支持或者直接和他联系,我们只要盯紧马卡罗就能把那些支持他的抵抗者一个个引出来,等那些阴暗中的懦夫暴露出来,就让他们试一试帝国的利刃是不是还依旧锋利吧。”

索斯的话让其他几个人想了一会,虽然总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都挑不出来,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能说有什么问题。

腓特烈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我也实在想不出更好地解决办法,”索斯苦着脸回答道:“毕竟里面那些议员是我们还不容易选出来的,要是把他们在抓起来,那非彻底乱起来不行,我们是来替陛下收钱的,闹大了什么钱都收不到。”

“那就算了。”腓特烈似乎磨尽了最后一点耐性,他无力的摆摆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们散了吧,格鲁曼卿和鲁登道夫卿留下。”

蛮拳和维埃拉对视一眼,自觉地离开了。莱因哈特和索斯站在那里等着腓特烈说话。

“鲁登道夫卿看过内参了吧?”

莱因哈特点点头回答道:“看了,让我去东部第三集团军效力。”

“东线将星璀璨,鲁登道夫卿正当其时。今天晚上银和飞翼两位大师会回帝都,我已经请求他们带你一起传送回去,能免去不少鞍马劳顿之苦。”

莱因哈特弯腰鞠躬道:“谢谢殿下的安排。”

“格鲁曼卿不好奇为什么换的是海军少将的衣服了吗?”

索斯已经从喀山那里得知自己即将担任第三舰队司令的消息,不过在这时候还是装出来一副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说:“本来就很好奇,不过还没有来得及问殿下。”

“帝国要在德尔尼堡组建第三舰队,你父亲提尔皮茨伯爵也会一起来,最近这段时间把宪兵那边的事情放一放,去准bèi

筹建舰队的事情,要什么尽管提,我尽量给你解决。”

“那就多谢殿下了,不过刚收复德尔尼堡,我要是不管宪兵司令部的事,我怕出问题啊。”

“先交给维埃拉,省得他整天在吾耳边上蹿下跳的。”

“是。”

腓特烈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当索斯正要推门离开的时候就听到腓特烈说:“对了,提尔皮茨伯爵还给你带来了个小礼物,这里提前恭喜你了。”

莫名其妙,索斯推开大门,莱因哈特今夜就要走了应该好好践行一下,下次见面就不知dào

什么时候了。

15 把酒而歌与消失的战舰

索斯在郊外的家以前很少有访客,就算是索斯举办商业性质的宴会也会选择在红磨坊那样的酒店而非自己的家中。虽然偶尔还是会有人应邀来家中赴宴,但是赫尔墨斯先生一直觉得自己的雇主一直在避免自己的个人生活被其他不堪的因素影响。不过今天中午索斯倒是在这里宴请一位常客。

德尔尼堡的冬天已经过去大半,外面还是有些阴冷。索斯在自己二楼的小餐厅里被莱因哈特轻松的聊着东线的战事。

两个人的盘子里剩下两三块煎的油汪汪的蜜汁火腿,索斯满面通红的倚在椅子上斜着眼睛听莱因哈特大声说着他的计划。

“我好好查了查,第一集团军司令官是法拉亲王,副总参谋长毛奇上将担任第一集团军的参谋长,这两位随便一个都能把那些兰伯特贵族打得满地找牙。第二集团军的欧根亲王和卡尔公爵都是帝国最擅长使用步兵的将领,第三集团军有兴登堡将军这样在东线战场上和兰伯特人交手近二十年的老将,这一次兰伯特人要倒大霉了。”

“真是乐观啊,”索斯手晃晃悠悠地给自己再续上一些酒:“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一些,毕竟这次有些门道。”

“什么门道?”

“你不觉得出自霍亨佐伦家族的高级指挥官太多了吗?”索斯板着手指头说:“法拉亲王和欧根亲王都是威廉陛下的兄弟,卡尔公爵是陛下的堂弟,三个集团军司令的位置里头皇室的将领占了两个,这有点步步紧逼的意思了。”

莱因哈特摇了摇头:“你呀,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帝国军人只要想好怎么大胜仗就行了,东想西想有什么用?”

索斯笑了笑举起酒杯:“不说那么多,祝你在东线百战百胜。”

“愿你在海上也去的荣耀。”莱因哈特和索斯碰了一下酒杯。

然后莱因哈特轻声唱道:

“鸢尾花凋零,黑十字高高飘荡,自古英雄半少年,

万里疆域锦绣,战甲冰寒,铁刃苍凉如夜雪,月照影单。

蓝雕折翼,黑鹰舞长空,人生惶惶五十年,生死多半旦夕间,

今日且放歌声伴日月,明日晚霞故人血,世事幻化无常,天地之间岂有长生不灭?”

这首歌是黑塔利亚在战死之前的夜里唱的,当时她率领帝国军队在兰伯特平原上歼灭了五万兰伯特精骑,把整个兰伯特公国逼到了亡国的边缘。不过被黑塔利亚打败没多久的高卢人又凭借着韧性再次聚集了大军进攻帝国,黑塔利亚无奈之下率领一部分帝国军队全速返回西线战场,她在和高卢人决战前夜吟唱了这首短歌,然后在第二天的战斗中这位帝国女武神就战死沙场,她疲惫的部队也全军覆没,这首短歌就成了她最后的挽歌。

“岂有长生不灭?”索斯叹息道:“黑塔利亚殿下的这首短歌可以让我们这些后来人传唱一百年。”

“我当初刚上军校的时候最喜欢唱的就是这首歌,天地之间岂有长生不灭?只要这一生做到了军人的本分,不辱没我鲁登道夫家族的荣耀,就算是死又有什么呢?”

索斯笑了笑,两个人本来就不一样,莱因哈特才是真zhèng

的帝国军人,自己不过是个商人罢了。莱因哈特愿意为这个国家流血,而自己则实jì

上在吸食这个国家的血液。索斯又举起杯子和莱因哈特碰了一下,好友既然要上战场就何必再提那些蝇营狗苟的无聊之事,还不如放声高歌来得痛快。

“去了海军就好好干,提尔皮茨伯爵可以照顾到你,总比在陆军让一群不喜欢你的参谋们压制的强。”

无尽的海洋把已知的三块文明大陆分隔开来,但是勇敢的水手和贪婪的商人还是把这三块大陆连接起来,人类的文明也随之登上了另外两块当时被认为是蛮荒之地的大陆。随着三块大陆上的人类文明渐渐发展,海上贸易也成为财富的一个新的增长点,然后海盗也就来了,同时一起成长的还有各国的海军。,

帝国海军起步比较晚但是发展很快,虽然不能和撒克逊王国这样的海上霸主相比,但是还是能够和高卢人平分秋色。兰伯特人的封建制度导致大部分国力都分散到各个领主手上,他们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组建一支强dà

的海军。罗斯西亚虽然是世界上有名的大国但是无论是文化还是经济相对其他国家来说都处于落后的位置上,他们的皇帝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东方草原上的半兽人部落身上,罗斯西亚人的野心没有大海的位置。

帝国军队原本就是纯粹的陆军,海军的出现也是当初那场漫长战争的产物,帝国军官尤其是居鲁士的军事贵族都认为海军和陆军之间彼此竞争资源,毕竟一艘一级战舰上的大炮可比陆军的炮兵团里的大炮还要多。提尔皮茨伯爵这样出身居鲁士军事贵族家庭的海军高官相当少见,因为正如居鲁士军事贵族排斥海军一样,海军本身也不太欢迎贵族军官。

德尔尼堡海港外的大海上,四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正劈波斩浪航向德尔尼堡。世界各国划分战舰的标准很简单,第一是看这艘船有几个桅杆,然后就是看这艘船装了多少门大炮。然后根据这个原则划分战舰类型,最专业和优秀的撒克逊海军军官们把战舰分为六个等级,第一级战舰、第二级战舰和第三级战舰都被称作战列舰,第一级战舰拥有厚实的木质船壳和三层甲板,这种海上巨兽能够装备超过一百门大炮,而且这些大炮可不是陆军的那种三磅小炮而是十二磅以上的重炮,三根高大的桅杆虽然能提供不小的动力,但是对于这样的巨兽来说还是太小了,所以第一级战舰虽然威力强dà

但是速度缓慢,所以它一般作为主力舰队的旗舰,换句话说,他是海战中的决定性武器不会轻易出场。二级战舰一般装备着九十门火炮,它同样是三层甲板和厚实船壳的大家伙。

三级战舰只有两层甲板,装备的火炮数在六十门到七十门之间,一般来说三级战舰才是各国海军中真zhèng

的主力,毕竟一级和二级那种庞然大物太稀少了。四级战舰更像是一种折中产品,他也有两层甲板能够装备五十门大炮,不过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程度都远远不及他后面的小家伙,所以各国海军很少制造这种十分占用资源的家伙。五级战舰才是各国指挥官的宠儿,他身形虽然瘦小但是性价比很高,三根桅杆能够保证他的速度,火炮数量也在二十门至四十门之间,这足以保证他在面对海盗和商船时的优势。

萨尔加斯上校的爱船“睿智”号就是一艘很典型的五级战舰,她拥有三十八门火炮,这个数字虽然比其他五级战舰要少一些但是保证了她更快的速度和略微增加的那么一点空间。船匠们在船首加上了一个漂亮的人鱼船首像。这一次,萨尔加斯上校和“睿智”号将脱离帝国第一舰队成为新成立的第三舰队的一员,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两艘五级战舰和一艘三级战舰。

海上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是军官们还是能够享shòu

到比较多的特权,萨尔加斯和他的大副就在宽敞的军官休息室里下棋,外面的海上阴云密布,虽然光线很差但是船尾的军官休息室里的奥术水晶灯还是能够提供足够的光照。

大副先生的棋下得不错,他和萨尔加斯常玩的这种象棋类似于国际象棋,不过这里面威力最大的棋子是国王旁边的巨龙,而灵活多变的城堡变成了奥术师。萨尔加斯虽然棋力略胜于大副但是明显的心不在焉导致他在场面上看来处于劣势。

“将军,我的上校。”大副的奥术师横移过来对准萨尔加斯的国王:“请允许我给您一次王车易位的机会。”

“不必了,”萨尔加斯把手头的棋子丢到棋盘上,有着磁性的棋子立kè

就粘到了铁制的棋盘上:“你说我们这次会面临什么样的前途啊?”,

大副看了一眼萨尔加斯,他和这位船长虽然关系不错但是有些话不适合当面讲出来。他敷衍道:“这次的格鲁曼少将是提尔皮茨伯爵的次子,能到他手上讨生活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第三舰队设在德尔尼堡,将来的规模肯定少不了,要我说你没准过不了多久就能指挥一艘三级战舰了。”

“但愿如此,”萨尔加斯走到休息室的玻璃前面,船尾划过一道道波浪,天空之中乌云密布,根据他的经验今晚很有可能有一场暴雨。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格鲁曼今年不到二十五岁,对吧。”

大副倒是很清楚索斯的履历:“炮兵出身,后来去的帝都电子科技学院学间谍。德尔尼堡会战坚守右翼一战成名,当上少将应该不稀奇。”

的确不稀奇,萨尔加斯这样四十岁当上海军上校都属于军中的“少壮派”,索斯他们这样二十多岁的少将放到帝都的贵族圈子里也并非少年俊杰的典范,居鲁士那些追随霍亨佐伦皇室起兵的家族中谁不是刚成年就是帝国的将军了?相比之下,萨尔加斯更关心索斯的能力和战绩。

帝国军队中的晋升顺序也有自己的规律,比如大致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级是居鲁士和勃兰登堡贵族,其中居鲁士的那些军事贵族排在最前面,第二级是帝国各地的贵族们,第三级是居鲁士人和勃兰登堡人,第四级才是普通的帝国人。萨尔加斯这样有能力的军官在四十多岁时能当上海军上校还要多亏他是居鲁士人而且有一个符腾堡贵族出身的妻子。

“这是第几次消失了?”萨尔加斯指着海面问他的大副。

“第三次吧,”大副看着海面感叹道:“真是神奇的技术啊。”

海面上浪涛翻滚,远远看过去还有三个大小不一影子在海面上航行,提尔皮茨伯爵的座驾“居鲁士”号一级战舰在海面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16 矢车菊计划

大海上巨浪翻滚,天空中阴暗的乌云仿佛要把下面的一切东西碾碎一样。“居鲁士”号一级战舰如同一只张狂的野兽蛮横地破开海浪向前高速驶去。

宽阔的甲板上,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身穿上将制服牢牢地站在甲板上,他面目和索斯有些仿佛,不过他鹰眉隼目看上去过于阴沉。

“计算速度。”提尔皮茨伯爵看着身边的年轻军官吩咐道:“看一看动力炉的输出功率。”

年轻军官点了点头,他肩膀上的渡鸦拍拍翅膀飞走。年轻军官走到甲板边缘向着几个水手喊道:“计算航速。”

水手们麻利地把身边的测速器丢进海水中。钢制链条拽着仪器在海面上划出一道水浪,水手旁边的技术军官飞快地读出一个数字:“十二节,无帆状态航行速度十六节。”

那个年轻军官转过头来说:“报gào

将军,我舰在无帆行驶状态下速度达到十二节。”

十二节?老人心中默默计算着,他并非海军专业出身的将领,但是他进入海军以后也掌握了不少海军知识。一般来说,像“居鲁士”号这样的一级战舰航速达到九节就已经是标准的数据了,“居鲁士”号现在能达到十二节的航速绝对是空前绝后。

一个身穿海军上尉制服的年轻军官从甲板下爬上来,圆圆的娃娃脸上面全是兴奋,肩膀上站着一只渡鸦,他右手抓住腰间的佩剑兴奋地问道:“航速多少?”

提尔皮茨伯爵旁边的年轻军官压抑住对这个年轻人无礼的怒气没好气地说:“十二节。”

“无帆状态?”

“有没有帆你不会自己看啊。”年轻军官又指了指自己的肩章:“提醒你多少次,见到长官要敬礼。”

“是,”年轻人似乎听不出自己上司的怒气举起右手行了个礼说:“放下帆来看看航速达到多少。”

年轻军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这个从符文岛毕业的混球就是不明白军中阶级的重yào

性,回头把他弄去看仓库他就学会尊重长官了。

提尔皮茨伯爵拿起望远镜看了看远方成一字列队航行的四艘战舰,然后转过头来问身边的那个年轻军官:“拉格朗日子爵,你认为我们以这种隐性状态插进他们队伍中胜算在多少。”

“十成,”拉格朗日子爵指了指脚下的战舰:“一百零六门重炮,我们的航速远胜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艘战舰,三艘五级战舰,一艘三级战舰,无论是航速还是火力他们都不占优势,对抗我们矢车菊计划中最完美的作品,他们一丝胜算都没有。”

提尔皮茨伯爵点点头,似乎对拉格朗日子爵的话十分赞同。

看到提尔皮茨点头,拉格朗日十分得yì

,这位伯爵大人执掌整个帝国海军的财政,要是得到他的赏识,那前途自然光明。

“我倒不这么看,”年轻人板着手指头说:“就算是一级战舰有一百门大炮击毁一艘三级战舰也需yào

一段时间,对方如果坚定地进行接舷战那胜败的结果很难确定。”

拉格朗日子爵不满地看着那个莽撞的年轻人,帝国海军的矢车菊计划在威廉陛下登记之后就悄然进行,“居鲁士”号今天所用的技术完全可以说是这项计划的杰作,否定“居鲁士”号战舰就等于否认帝国海军在过去二十余年中的所有努力。

“你懂什么?”拉格朗日子爵用力踩了踩甲板:“居鲁士号一次齐射能够打出的炮弹足有半吨,什么破船能够在这样的火力中生存下来?而且矢车菊计划所带来的技术革新绝对让我们的这艘巨舰威力倍增。”

“他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提尔皮茨伯爵倒是点了点头:“再好的武器终归是要让人来使用,我们不应该把目光全放在武器上,拉格朗日子爵,你的水手也要勤加操练才行。”

“是,”拉格朗日点头说:“我一定训liàn

他们接舷战的水平,打仗毕竟不是完全依赖武器的。”,

提尔皮茨伯爵听到他的回答暗暗摇头,他有办法提高帝国海军舰艇的战斗力,但是提高军官素质他就没有办法了。这个拉格朗日子爵在第一舰队里也算是比较不错的指挥官了,但是指挥素质还是不能和那些撒克逊海军将领相比。

年轻人倒是接过话头说:“动力炉的功率还是不太稳定,土元素提供的动力不像在魔像里那么稳定,螺旋桨的速度时快时慢,隐形效果也不尽如人意,我们根本保证不了隐形时间,而且掀起的浪花根本就不受隐形术的影响。”

提尔皮茨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心里都清楚。矢车菊计划的目的就是把奥术力量和战舰结合起来,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一个是利用类似魔像动力源的动力炉制造新的动力系统,已经有不少比较先进的工厂已经在使用利用土元素提供动力的装置,不过整个装置太大,只有经过改装才能放到战舰上使用。第二部分是利用奥术对战舰进行伪装处理,帝国海军在这方面的进步乏善可陈,虽然法师们设计出了给整个战舰附加隐形术的装置,但无论是充能还是效果都不太好。这种施加在战舰上的隐形术无法掩饰战舰行驶时带出来的浪花,而且到现在隐形术的工作时间很不稳定,最长的记录是一个小时,最短纪录不过三秒钟,这种波动太大的系统已经可以宣告失败了。

提尔皮茨真zhèng

关心的是第三部分,远程信息传输系统,这是提尔皮茨一直在推动的技术,这位伯爵一直小心的看着这种技术一步步走向成熟。这项技术原本是一个符文岛法师最先提出来的,可以说是预言系奥术的新成果,这个奥术的原理是先制造一个可以被探查的奥术道标,然后在使用预言系奥术进行探查,最后用密码本对探查出来的信息进行解码。这项技术通过这次试验可以说是基本成功了。

“卑尔根海港发来的消息,”年轻人从兜里面拿出一个封号的信封交到提尔皮茨手上,他是这艘军舰上的奥术军官,主要负责维护和使用各种附加了奥术的工具。

提尔皮茨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看,然后把信封收到兜里面。他转过头在甲板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年轻军官作为翻译者看过了这封信,他对这位上将喜怒不动于心的性格十分钦佩。

拉格朗日子爵倒是很有军官的素养,他根本就不提信笺的事,跟在提尔皮茨伯爵后面一起视察战舰。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你应该还是上校吧?”提尔皮茨忽然转过头来对拉格朗日子爵说:“你今年三十几岁?”

“我十八岁就到海军,到今年已经为帝国服wù

了十五年了,三年前因为打击海盗立下的战功被晋升为海军上校。”

“第一舰队里像你这样扎实肯干的贵族很少,”提尔皮茨伯爵颇有感触地说:“你做的很好,我记得你是居鲁士人吧?”

“我是丹泽人,家里面的爵位是赫尔穆特大帝时封下来的。”

“好好做,”提尔皮茨拍拍他的肩膀:“将来这艘船还要你来指挥。”说完伯爵就立在甲板上看着远方四艘列队航行的战舰。

拉格朗日子爵闻言一喜,一级战舰的船长一般都是少将和中将,提尔皮茨伯爵这么说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晋升为少将。不过他还是压抑住脸上的笑意站在提尔皮茨伯爵身边。

“提尔皮茨伯爵大人,”一个清亮悦耳的女声响了起来,“还有多久就到德尔尼堡了呢?”

提尔皮茨扭头一看,那位客人正站在甲板上打着伞看着自己,她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伴恭敬的站在一旁。

“芝纹苔琳小姐,”提尔皮茨伯爵看着那个看上去还是个孩子的姑娘:“索斯正在德尔尼堡等着我们,他一定很期待和您见面。”

芝纹苔琳不过一米三到一米四左右,白白的皮肤如同凝脂一般娇滑,金色的头发仿佛蛋卷一般卷曲着,她蓝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提尔皮茨伯爵。,

芝纹苔琳看着自己的脚尖低声说:“我也很期待和自己未来的夫君见面,虽然我是兰伯特人,但是无论是哪里的人都会崇敬英雄,您的儿子在德尔尼堡战场上的表现不负‘磐石’之名。”

“您的父亲把您托付给我格鲁曼家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提尔皮茨看着自己未来的儿媳:“索斯对于您的到来一定会很高兴的,他在德尔尼堡还有些财产,您在那里的生活将会很幸福的。”

“帝国是个伟大的国度,”芝纹苔琳走到提尔皮茨身边:“兰伯特对于这样雄伟神奇的战舰连幻想都想不到,虽然双方都流了不少鲜血,但是我们对于彼此仍然不够了解。”

提尔皮茨看着这个作为政治联姻一部分筹码的可怜姑娘,不过十四岁就要离开故乡去院方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结婚,也亏得这个小姑娘忍得住思乡之痛。他开口说:“索斯是个好孩子,你应该能从他身上更了解我们的国家。亚盖洛家族一直都是兰伯特各贵族中的中流砥柱,我相信帝国和兰伯特之间的交流和理解会越来越深。”

“尊敬的伯爵,”芝纹苔琳看着提尔皮茨阴沉的面孔问道:“兰伯特就要灭亡了吧?”

提尔皮茨看着这个聪明的姑娘:“或许是,或许不是,就连我们看似强盛的帝国也在灭亡的边缘。”

“我们亚盖洛家族,还有安茹,涅瓦等家族都忽然和帝国的贵族们联姻,虽然我的历史知识很浅薄,但是这样的事情在过去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我想来是帝国有什么伟大的征服行动,这些贵族们已经选择了新的君主。”

提尔皮茨对于这位姑娘能把事情看得这么明白一点也不吃惊,贵族家庭的孩子对于政治上的阴暗有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他笑了笑说:“这么多年来的恩怨终于有一个结束,对于帝国人和兰伯特人来说都是好事。”

芝纹苔琳听到伯爵肯定的答复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她静静地带着自己的女伴走下甲板回自己的船舱休息去了。

拉格朗日子爵震惊地看着身边的提尔皮茨伯爵,帝国要和兰伯特最后一战的小道消息满天飞,但是从提尔皮茨刚才的回答来看这件事看来是真的了。

提尔皮茨留恋的看了一会天空中压抑的阴云,然后转身走向甲板下的军官休息室,他兜里面的那封信笺只有一个简短的词汇——巴巴罗萨。

17 代号巴巴罗萨(上)

帝国和兰伯特公国的交界是广袤着名的帝国三大平原,波西米亚平原、居鲁士平原和西里西亚平原。帝国当初在居鲁士平原崛起之后除了一直向西进攻收服那些分裂的邦国之外还时时不忘欺负一下自己东面的邻居。兰伯特人一步步丢失了西里西亚平原和波西米亚平原这两块膏腴之地。帝国人修建了宽阔平整的大道,把这三块平原连接的如同蛛网一般,舍尔河有着黄金水道之名,德尔尼堡的货船可以直接航行到西里西亚平原的首府布拉格。

西里西亚首府布拉格是一座漂亮的城市,高大的尖塔式建筑分布在各个城区,偶尔可以看见身穿蓝色帝国军服的帝国士兵列成一列整齐的走过街道。西里西亚行省的土地肥沃,而且这里是旧大陆最着名的几个棉花产地之一,衣着考究的绅士淑女们不时乘坐马车穿梭于古老的建筑之间。

不过布拉格的街道最近多了许多肩膀上挂着金星的帝国将军,莱因哈特的第三集团军司令部就设在布拉格最大的三神教会秩序大教堂之中。将军们的马车在城区和军营之间穿梭个不停,秩序大教堂也有很多地方被设为军事禁区,不过布拉格市民们往往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像以往一样生活。

莱因哈特站在高大的晨曦之主塑像前,那位太阳和光明的神明带着好奇地笑意看着他脚下的拜访者,三十米高的巨大塑像并非是化泥为石奥术的速成品而是无数能工巧匠和牧师们的奇迹,这尊有着百年历史的雕像代表着三神教会西里西亚交去教区无数信徒的崇敬之心。莱因哈特闭着眼睛感受着塑像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的暖意,那是属于新生的力量。

“感觉到了吗?”一个鬓角略微有些花白的将领站在莱因哈特身旁,他肩上挂着三颗金星,笔挺的军大衣罩在身上,眉眼之中略带着倦意:“伟大的洛山达喜爱那些年轻富有活力的孩子,你感觉到他那温和的力量了吗?”

莱因哈特一磕脚跟低首说:“魏德迈上将。”

魏德迈摇了摇头示意莱因哈特不必多礼,然后他抬起头看着洛山达的雕像:“我年轻时是这位神明的信徒,太阳公平的给大地上的每一寸土地带去光和热,我曾奢望自己会成为这位神明的一位牧师,可惜我最后也没能在光明的领域中收到洛山达殿下的认可,只能听从父亲的命令去做一个骑兵。”

莱因哈特看着洛山达脸上和煦的笑意回答道:“幸好如此,不然帝国就失去了一位了不起的将军。”

约瑟夫·魏德迈,居鲁士十二家军事贵族中魏德迈家族的当代领路人,总参谋部副总参谋长,莱因哈特未来的岳父。

“安娜很想念你,”魏德迈转过来整理了一下莱因哈特的衣领:“战争结束后你们结婚吧。”

莱因哈特脸上一红:“是。”

“到时候你也会是一个优秀的将领,”魏德迈的脸上带着笑意:“我和安娜母亲结婚的时候不过是个在东线战场上混吃等死的少校,等到安娜等着他的心上人时,她的对象已经是帝国最年轻的中将之一了。”

他们正说着话,一队晨曦之主的牧师默默从他们身边走过,低声念叨着晨曦之主的训词。

莱因哈特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双手合什在洛山达雕像前默默祈祷着,魏德迈也闭上双眼向着这位代表太阳无尽光和热的伟大神明祈祷。

整个大厅陷入静谧的沉默,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两位将军,”一个帝国少校气喘吁吁地冲进大厅大声说:“兴登堡上将让我来通知两位,五分钟之后在秩序大厅召开军事会议。”

魏德迈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莱因哈特摆摆手让那个少校离开然后看着他未来的岳父。

“摧城灭国,”魏德迈长长地叹息一声:“生在这样一个年代是我们军人的幸运。”

说完上将就领着中将向秩序大厅走去。,

秩序大厅属于三神教会中秩序之主提尔,那是一个装饰着繁复花纹和提尔圣像的大型大厅,自从第三集团军在布拉格周围集结之后这里就被司令官兴登堡阁下征用作为将军们的议事大厅。三神教会的主教们对于这种可以加进帝国和三神教会之间联系的行为十分支持,他们还本来还特别安排了秩序之手的武来僧加强那里的守卫,不过被兴登堡上将谢绝了。

兴登堡闭着眼睛坐在提尔圣像下的椅子上,他面前是一张又长又宽的桌子,桌子上铺着绿色的呢绒桌布,每个椅子前都摆着一份文件,兴登堡手里也拿着一份一模一样的文件。

魏德迈走进秩序大厅,他没有心思欣赏秩序大厅那高高的穹顶和精雕细刻的石柱,他满脸期待的看着兴登堡上将但是没有开口。

兴登堡在东线服役的时间比莱因哈特一生的长度都长,而且结束一线的服役之后就回到帝都担任帝国皇家第一军事学院的校长,几乎所有的帝国将军都在他老人家手下调教过,他不开口,魏德迈和莱因哈特根本就不敢打扰这位老将。

“约瑟夫,你来了?”兴登堡忽然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还把你那个鲁登道夫家的女婿带着,怎么害pà

我这个老东西欺负你吗?”

魏德迈紧张地说:“将军?”

依照这位老将的古板性格是根本不会说这样的话的,看来发生了什么让这位老将心境难以自持的事情。

“没什么,”兴登堡把手中的文件丢到桌面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头:“一个老对手就要这样谢幕了,忽然感觉自己这辈子奋斗一生的目标一下子就要实现了,惊喜之下难免有些失态。”

莱因哈特拿起文件就要看,魏德迈训斥道:“还不到时候,着什么急?”

“看就看吧,”兴登堡知dào

魏德迈这么说是害pà

自己会因此对莱因哈特产生什么不良印象:“有些规矩等他到了总参谋部再教也不迟。”

莱因哈特看着文件开头标题“巴巴罗萨计划——阅后即焚,一级机密。”

巴巴罗萨,神圣帝国历史上的第一位皇帝,霍亨斯陶芬王朝的开国君主,历史上第二个统一人类的人。用这样一位君王作为这个计划的名字,这个计划所代表的帝国野心一眼便知。

他轻轻翻开计划一页一页的翻看,看完以后他抬起头紧张地看着还在那里揉着眉头的兴登堡上将。

“真是人世间虚幻一场梦,”兴登堡看着自己苍老的手掌:“也不知dào

我现在还能不能握剑。”

莱因哈特放下手里文件,他怔怔的看着兴登堡上将:“这上面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兴登堡指了指身边的魏德迈:“问你岳父,他是这份计划的起草人之一。”

魏德迈点点头:“都是真的,所有的情况经过侦查已经确定属实。”

“真是难以置信,”莱因哈特指着文件一脸不可思议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象过……”

魏德迈和兴登堡没有理他,两个人各自等待着所有人到齐。很快,一个个肩膀上挂着金星的将军们就走进秩序大厅,他们学着莱因哈特拿起手中的文件仔细阅读,然后闭着嘴巴等待着两位军衔最高的帝国上将发话。

兴登堡睁开眼睛看着身前这些熟悉的将军们,他们有的是这位老人的部下,有的是这位老人的亲戚,还有的是这位老人的学生。他们同样把自己的岁月耗费在东线几乎没有尽头的冲突中,想必他们看完这份计划也难以压抑自己心中的悸动吧。

“诸位,”兴登堡清了清嗓子说:“这份计划的原始起草者是已经故去的黑塔利亚殿下,我身边的魏德迈上将是这份修改计划的重yào

参与者,你们听听他那些代表总参谋部的意见吧。”

魏德迈看着下面的将军们,第三集团军有十六个师,每个师的师长都至少是个少将衔,这些家伙在东线都是地头蛇,如果没有兴登堡做司令官压阵自己这个直接从总参谋部出来的上将还未必能压服住他们。,

“巴巴罗萨计划的主体部分是黑塔利亚殿下设计规划的,不过因为当时的作战环境和现在面临的状况已经有了很大改变,所以总参谋部也进行了修改。”

下面的将军们一言不发的看着魏德迈,他们从这份计划里已经可以看出帝国一举吞并兰伯特的野心,这种野心在帝国的作战计划中已经体现过无数次了,他们真zhèng

关心的是可行性有多少。

“三个集团军,近五十个师的兵力,明天同一向兰伯特公国发起攻击,诸位,仅我们第一进攻批次的三个集团军的兵力就达到了四十五万人,兰伯特公国的贵族军队根本无力抵抗帝国的铁血雄师。巴巴罗萨计划规定了严格的进攻速度,我军的推进速度必须每天要在四十里以上,请各位做好心理准bèi

,有拖延全军进攻速度的一律军法处置。”

“上将,”下面一个略显枯瘦的将军举起手来问道:“兰伯特部署一线的防御部队接近十万人,计划里的各部推进速度每天至少要五十里,就算我们的兵力几乎是他们的五倍,他们也有足够的时间征召更多的部队来抵抗,巴巴罗萨计划的速攻战略根本就不能实现。”

“只要帝国军队踏上兰伯特的土地,我们就会增加六万人的援军,兰伯特的一线部队就会减少六万人,四十五万人对三万人,如果诸位不能完成任务的话就脱下军装回自己的庄园里享清福吧,帝国不需yào

这种无能的军官。”魏德迈扫视着下面的军官:“弗里德里希殿下和约瑟夫殿下将担任总军法官提督全军,诸位要小心了,到时候出了事情可说不过去。”

“怎么可能?兰伯特国内有什么变化吗?”一个将军高声问道。

魏德迈冷冰冰地说:“在进入兰伯特以前,我不会回答任何类似这个问题的问题。”

兴登堡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仿佛一只刚从冬眠中醒来的巨熊:“看什么看,滚回去准bèi

开拔,一群混账行子。”

军官们作鸟兽散去,兴登堡长吸一口气一拳砸到桌子上:“报效帝国就在当时!”

18 代号巴巴罗萨(中)

布隆热子爵骑着战马奔驰在兰伯特宽广的平原上,他身上的链甲不时和腰间的马刀碰撞发出一声声脆响,他马鞍后面插着两根用羽毛装饰的木棍,修长的羽毛随着风摆动。他身后还有二十多个马鞍上同样插着羽毛装饰的骑士,他们是兰伯特最精锐的轻骑兵部队“翼骑兵”。他们骑乘的兰伯特马虽然不像居鲁士马那样高大强壮,但是耐力和速度都远胜他们敌人胯下的居鲁士战马。翼骑兵历史悠久,他们擅长使用长矛和马刀作战,是列国中最出名的轻骑兵。

大道两旁的麦田盖着一层还未化开的白雪,大道旁边还每隔几米就种着一棵树。布隆热子爵带着身后的精锐翼骑兵加速向着兰伯特军队的位于奥博莱的大营奔驰而去。

“大人,”一个翼骑兵在布隆热子爵身边好奇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回家啊?”

布隆热看了一眼那个一脸期待的翼骑兵回答了一句:“不知dào

,少说话,免得灌一肚子风。”

其他几个翼骑兵发出一阵哄笑,那个被嘲笑的翼骑兵愤慨地加了两鞭。布隆热子爵暗暗摇了摇头,亚盖洛家族的军队已经在边境线上防御了两年,士兵们已经想家了。

兰伯特公国的制度还是很原始的分封制,大公把土地分封给伯爵,伯爵在分封给手底下的男爵。平时男爵把赋税交给伯爵,等到打仗的时候募集军队跟随伯爵出征、布隆热子爵家族的子爵爵位来自他们一直为亚盖洛家族训liàn

指挥精锐的翼骑兵军团。

在正常的和平情况下,每位伯爵都会组织两万多人的军队在防线上驻守一年的时间。不过这次亚盖洛家族的军队已经在接近帝国西里西亚行省的奥博莱驻守了超过两年的时间,从土地上征召的农兵虽然已经轮换过好几茬,但是作为骑兵的各级贵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家了。而且军中还有谣言说索斯维辛大公根本就是利用戍守消耗亚盖洛家族的财力,所以今年根本也不可能回到故乡。

布隆热子爵摇摇头把这些谣言从脑袋里甩出去,帝国人已经在他们的正面集结,他们这两万多人的前方至少有十万帝国人,他必须赶回大营向亚盖洛伯爵提供建议和力量,这是他作为附庸的责任。

很快布隆热和他的骑兵就到达了奥博莱城外亚盖洛家族的大营,一队队巡哨骑着快马围着大营巡逻,他们打着绘着亚盖洛家族白马家徽的旗号,手中的马刀划开空气带着呼啸围着大营高速奔驰。

“这些家伙疯了吗?”一个翼骑兵笑着说:“这么浪费马力,回头就让他们拉着自己的坐骑发起冲锋。”

几个翼骑兵笑了起来,布隆热皱起了眉头,大营虽然安排着日常的巡哨,但是绝对不会这么密集的派出这么多轻骑。

他一打自己胯下的战马向着营门驰去,翼骑兵赶紧停止调笑跟着他向营门奔去。

“止步,”营门处的骑兵竖起长矛挡住他们的前进路线:“下马接受检查。”

“我是布隆热子爵,”布隆热一勒缰绳看着那些阻挡他的骑兵:“让你们的指挥官见我。”

几个骑兵赶紧说:“我们当然认识大人,请您进去吧。”骑兵基本上是由贵族骑士们组成的,他们平时效忠自己的男爵,但是到了军队中还是要听布隆热子爵这个骑兵指挥官的指挥。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布隆热翻身下马,军营中不得驰马的军令还是他建议亚盖洛伯爵设定的。

“没什么,”骑兵讨好地接过布隆热子爵手里的缰绳:“就是前两天伯爵大人命令全军加强戒备,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布隆热子爵点了点头带着三个卫士向亚盖洛伯爵的营帐走去。他发xiàn

军营中的纪律比以前要严格得多,巡营的战士在骑士的率领下严密的监视着大营里的一切。

“莫非伯爵大人已经知dào

居鲁士人发动攻击的消息了?”布隆热一边走一边想:“这是在做出征的准bèi

吗?”,

他推开亚盖洛伯爵帐篷那厚厚的毛毡帘子,看到伯爵正在和一个颇帅气的年轻人喝茶。

“大人,”布隆热子爵弯下腰说:“您的布隆热带来了坏消息。”

亚盖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现在没有坏消息,只有好消息。”然后他对正在和自己喝茶的那个年轻人说:“这是我的骑兵指挥官,布隆热子爵,一个勇敢的翼骑兵。”

年轻人点了点头,他脖子下面的扣子上挂着一枚微小的铁十字:“的确英武不凡。”

“玛塔斯基和莱因哈特将军很快就会回来,”亚盖洛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一定要请两位好好尝尝我们兰伯特的特产。”

玛塔斯基也是亚盖洛伯爵领下的子爵之一,他一直负责打理亚盖洛家族的财政,布隆热子爵和他的关系一直都有点僵。

“大人,”布隆热看了一亚盖洛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说:“有写前线的消息要汇报给您。”

亚盖洛挥了挥手说:“直接讲,这些话不用避讳奥托先生。”

布隆热子爵想到反正消息很快就会传开,所以也就直接说:“帝国军队已经越过边境,我们正面应该是帝国第三集团军,人数超过十万人。他们推进速度很快,保守估计四天之后就会和我们遭遇。”

亚盖洛的眉毛一挑对奥托说:“米希奈尔先生,帝国军队果然神速。”

米希奈尔?布隆热觉得自己很熟悉这个姓氏,但是具体的事情又想不起来。

“一切都在伯爵大人意料之中,”奥托·冯·米希奈尔回答道:“是时候下决断了,伯爵大人。”

布隆热好奇地看着亚盖洛伯爵,他不知dào

自己的领主要做什么决断。

“索斯·冯·格鲁曼,”亚盖洛忽然说了一个典型的帝国贵族名字:“他是叫这个吗,米希奈尔先生。”

“帝国海军最年轻的将军,德尔尼堡会战中一战成名,固守右翼,被帝国军人骄傲的称作‘磐石’。”奥托回答说:“芝纹苔琳小姐会很幸福的。”

布隆热忽然想起来了,米希奈尔,勃兰登堡最显赫的家族之一,神圣帝国的大贵族。他下意识地把手放到腰间的刀柄上。

“莱因哈特将军对我们的轻骑兵很满yì

。”又高又瘦的玛塔斯基领着一个身穿帝国军服的人走进亚盖洛的大帐:“他认为我们应该立即攻击奥博莱城,为帝国军队扫清障碍。”

“向您致敬,伯爵。”莱因哈特向亚盖洛敬了个军礼:“虽然是曾经的对手,但是兰伯特轻骑兵的战斗力值得我们尊敬。”

亚盖洛摇了摇手:“帝国的将军,黄金狮子旗帜下的鲁登道夫,你在东线那些勇敢的战斗经lì

还停留在我脑海中,而且我听说你是德尔尼堡会战的指挥官?”

“我有幸指挥帝国的将士在德尔尼堡获胜,”莱因哈特回答说:“如果您想问高卢人是否有勇气在西线发动战役支持索斯维辛,那么我会告sù

您高卢人已经失去了他们面对黑塔利亚殿下时的韧性和勇气。”

亚盖洛颇丧气的摇摇头:“我不关心高卢人,我只想问问你知dào

索斯·冯·格鲁曼吗?”

索斯?莱因哈特想不到到了距离德尔尼堡如此远的地方还能听到这个名字:“他是我的表弟,我们曾经在德尔尼堡战场上合zuò

过。”

亚盖洛听到以后笑笑说:“这么说来我们也能算亲戚了,我是他岳父。”

岳父?莱因哈特忽然想起索斯身边那个看不出深浅的枫丹白露,不知dào

这个亚盖洛家的小姑娘比之如何。

布隆热子爵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亚盖洛伯爵说:“大人,莫非……”

亚盖洛点点头:“我也不瞒你,我亚盖洛家族已经决定,我们不会阻挡帝国军队,我们去对付那个不让我们回家的公爵。”

“对不起,我的大人。”布隆热子爵说:“我不建议您这样做,我们自然站在您这一边,但是领民的感情我们很难控zhì

。”,

帝国和兰伯特之间的血泪情仇绝对会把亚盖洛淹没的,布隆热已经确定现在公然站在帝国一边是自寻死路。

“亚盖洛伯爵并非为帝国做什么,”奥托拿出一封书信放到桌子上然后用食指敲了敲说:“这是一场继承权的战争,穆斯塔法兰·索斯维辛破坏了贵族之间的规则,所以亚盖洛伯爵要求维娜·索斯维辛殿下来主持大局。我们这些帝国人不过是保护维娜殿下归国执政的卫兵罢了,毕竟维娜殿下也是我约瑟夫殿下的妻子。”

继承战争吗?布隆热虽然并非政客,但是这一条的确可以让许多贵族作壁上观,毕竟索斯维辛大公对待亚盖洛的行为的确让大小贵族们颇为寒心,但是下层民众对帝国人绝对不欢迎。帝国人无论以什么样的理由进入兰伯特都会受到兰伯特人的敌视。

布隆热正考lǜ

着如何对自己的领主提出建议就听见帐外响起了一个声音。

“让我进去,我是大公大人的信使,你们怎么干阻挡我。”

亚盖洛一挥手对布隆热说:“让他进来。”

布隆热点了点头,走出帐外对守在帐外的卫兵吩咐道:“让他进来。”

那个信使冷哼一声走进亚盖洛的大帐。

“伯爵,”信使刚一进帐就鞠躬施礼道:“我带来了大公殿下的命令。”

亚盖洛点点头说:“念吧。”

那个信使抬起头看了看营帐,当他看到莱因哈特身上笔挺的帝国军服时他冷笑着说:“或许我不用再说什么了。”

“那就我来说,”奥托·米希奈尔笑着说:“帝国军第一集团军今天凌晨之前已经控zhì

了奥尔什丁,负责防御奥尔什丁的涅瓦伯爵宣bù

支持维娜·索斯维辛殿下对兰伯特的权力。第二集团军歼灭了波兹南的兰伯特军队,安茹的苏瓦伦伯爵宣bù

支持维娜殿下,你应该是命令亚盖洛伯爵向后撤tuì

到罗兹的吧。”

那个信使一脸苦涩:“你知dào

的远比我全面,穆斯塔法兰殿下害pà

位于突出部分的亚盖洛家军队被帝国军队歼灭,特别让我来通报消息。”

亚盖洛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说:“下去吧,我会让人给你一个痛快的。”

信使点点头:“伯爵,百年之后兰伯特人会怎么评价你们呢?”

亚盖洛闻言身子一摇,脸色瞬间苍白。

“百年之后没有兰伯特人。”奥托大声地回答他:“只有亲如一家的帝国人。”

信使冷笑一声:“兰伯特不会灭亡!”说罢,他从靴子中拔出匕首刺进自己胸口。

“是个勇士,”莱因哈特对布隆热子爵说:“厚葬了他吧。”

布隆热子爵小意地看着亚盖洛伯爵,伯爵点了点头,他便出去叫卫士把尸体抬出去。

奥托看着脸色苍白的亚盖洛说:“莱因哈特将军负责的前锋部队居鲁士第八骑兵师已经在十里之外。”

亚盖洛明白这个帝国人的意思,他点点头说:“我的两千翼骑兵已经集结完毕,一会儿我会让布隆热和莱因哈特将军一同向罗兹进发。”

他无力的闭上眼睛,百年之后,只要亚盖洛家族还依旧傲然的统治着这里,他就算背负骂名又如何?

此时的兰伯特大地,四十余万帝国军队在兰伯特贵族军队引导下狂飙突进。

19 代号巴巴罗萨(下)

兰伯特人的首都鲁纳斯骄傲的横跨维斯瓦河两岸,这里承载着蓝雕骑士的荣耀和兽人驱逐者的光辉,还有大地女神最大的教堂“丰收琼浆”何从各国赶来参观朝拜的信徒和游人,这座城市散发给世人的记忆太多太多。以至于总有旅人流连在这座城市之中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归处。

星云宫,兰伯特大公的寝宫位于维斯瓦河西岸的一处高地上,如果站在星云宫最高的尖塔上正好可以俯瞰整个鲁纳斯的内城,西里西亚区和波西米亚区的灯火是这一代兰伯特大公穆斯塔法兰·索斯维辛最喜爱的景致,他之所以这么命名这两个城区就是要提醒兰伯特人不要忘记被帝国人侵占的两块土地。星云宫一切在这个晚上显得与众不同的寂静,穆斯塔法兰殿下穿着厚实暖和的皮袍站在最高的尖塔上呆呆地看着城中的灯火。

“殿下,”一个满脸胡茬的金发男子在他身后说:“夜已经深了。”

“左昂,”穆斯塔法兰指了指地上的垫子说:“你坐。”

大公喜欢在这高塔之巅欣赏夜景,自然有宫人在这里铺上厚实的地毯和柔软的垫子供大公休息。

左昂是蓝雕骑士团的三位大骑士之一,他平时负责保护大公的安全。因此他和这位在贵族中风评不是很好的大公才有很多接触的机会。

“我兰伯特自七代之前便和帝国征战不休,等到我执政之时,西里西亚和波西米亚两地已经割让给帝国百年,”穆斯塔法兰仿佛在述说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我小的时候就在想,我兰伯特立国之初便横扫天下,就算是最适合当战士的半兽人都被我们逼到东方的草原上,这块土地更是我们从罗斯人手里夺来的,为什么我们遇到居鲁士人时就一败再败呢?”

左昂没有说话,兰伯特积弱已久,究其原因根本就不是一代人或者两代人的责任,帝国虽然日渐衰落,但是居鲁士人中的英杰层出不穷,赫尔穆特和黑塔利亚都是一时之杰。两人生生把帝国从分裂崩溃的边缘扳了回来。等到威廉从他父亲那里接过帝国的时候,那个邪恶的国家已经是中央权威空前强dà

,贵族们失去私兵,皇帝对大部分地区实行直辖统治的集权国家。兰伯特则在贵族内耗中失去了太多崛起的机会。

“我祖先创建蓝雕骑士团,以三千骑兵君临天下,居鲁士人惨败,罗斯人的国家崩溃,兰伯特骑兵之名威震天下。今天,”穆斯塔法兰无奈的瘫坐在地上:“这个国家难道要迎来自己的终点吗?”

“殿下,”左昂在地上说:“今日正午,帝国骑兵在亚盖洛家族翼骑兵的引导下攻克罗兹。”

罗兹位于鲁纳斯西南是鲁纳斯的桥头堡,罗兹失守就意味着从南方发起攻击的帝国第三集团军和鲁纳斯之间最大的障碍已经不存zài

了,鲁纳斯攻防战即将发生。

“安茹家的军队到哪里了?”穆斯塔法兰倒是波澜不惊地问道:“他们到哪里了?”

左昂偷偷看了一眼这位大公,这一任兰伯特大公可不是什么宽厚之主,他可不敢在穆斯塔法兰面前说错什么。

“他们已经到达了明斯克,”左昂想了一下接着说:“安茹伯爵已经命令部队停止前进,他请求您即刻退位,他说他不会对自己的封君挥剑,但是……”

明斯克在鲁纳斯城东方四十五里处,安茹家族的私军已经可以直接对兰伯特首都发起攻击了。

“不必多说,”穆斯塔法兰笑着摇了摇手:“不过是个小人罢了,如果没有帝国人的四十万大军那个佞贼敢率军威逼孤?”

穆斯塔法兰舒服地躺在垫子上,手指摆弄着垫子上的花纹:“最早威胁鲁纳斯的军队居然是我们自己的安茹,真是嘲讽啊。”

左昂闭紧嘴巴,这类话题他绝对不会提。

“各地的贵族不会来增援了吧?”兰伯特大公仿佛是在问左昂又仿佛是在问自己:“我这样一个失德的君主怎么会得到他们的支持。”,

的确,兰伯特大公的信使已经从各地带回了消息,各地贵族对于这场女儿取代父亲的战争不感兴趣。他们不会为鲁纳斯那个苛刻对待贵族的兰伯特大公出一兵一卒。

“市民们已经自发的集结起来,”左昂不知dào

该怎么说:“我们的骑士已经开始训liàn

他们,他们不愿意接受帝国人的统治,我听说乡间已经有不少年轻人自发的抵抗帝国人,他们的行动甚至迟滞了帝国第一集团军的进攻速度,嗯,”左昂想了想接着说:“我们并非毫无希望,殿下。”

“左昂,”穆斯塔法兰眼中有着藏不住的疲倦:“你们都在想我这是咎由自取,如果我不减少安茹家的封地,那么他们就不会反对我,如果我不把涅瓦家族和亚盖洛家族的军队放在前线不让他们回家,他们就不会把帝国人引进来。如果我不苛刻的对待贵族,那么他们就不会在这个关头离弃我,可是如果我如同父祖那样宽容的对待他们,帝国不以维娜那可怜的姑娘做战争的借口,你说他们会拿起剑站在我身边吗?”

“抱歉,殿下。”左昂心中已有答案但是他不会说出口:“我想不明白。”

“我明白,”穆斯塔法兰虽然疲倦但是整个人的锐气犹在:“他们不会来,他们当务之急是保住他们的领地,是对付他们家族的仇敌,如果追随索斯维辛可以获得更多的田产,那他们会追随我的旗帜。如果帝国强dà

,他们不介yì

捅我一刀。”兰伯特大公一挥手臂:“帝国如今的局面真的是因为他们在崩溃之前拥有了赫尔穆特和黑塔利亚吗?”

左昂选择了沉默,他的身份让他不能参与这样的话题。

“那个威廉,”兰伯特大公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的外交一塌糊涂,世界上没有一个帝国的友邦,他横征暴敛,帝国内部离心倾向越来越重,公民党、共济会在下面挑动着他们统治的基础,为什么他还有余力攻击我们兰伯特?”

“因为他们的贵族力量衰弱到了极点,皇帝的权威空前强dà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漫长的战争和不断的战败把贵族们的实力消耗的一干二净,等到赫尔穆特和黑塔利亚力挽狂澜之后,他们内部的贵族力量衰弱,居鲁士和勃兰登堡的贵族虽然嚣张,但是他们的基础还依旧是国家的军队。各地贵族的封建领地被代表皇室的文官统治,贵族的特权被不停控zhì

,那个威廉外交手腕不如我,战略眼光不如我,但他有个好父亲,赫尔穆特给他扫清了障碍,而我却因为一点点改革落得如此下场,如果诸神还能给我十年时光,我一定让西里西亚和波西米亚回归兰伯特,若是给我三十年,我便能让帝国永远臣服在蓝雕的旗帜下面。”

说到底志大才疏罢了,左昂低着头想到,兰伯特的问题不是没有人想到,而是历代先君都没有解决的办法罢了,就好比帝国,他们的贵族力量可以在战败中渐渐消耗,那是因为他们拥有庞大的帝国,一次两次战败要不了他们的命。兰伯特的贵族力量要是像帝国一向在战争中一点点后劲,那兰伯特只有亡国一条路可以走了。在这种内忧外患的关头选择了这么激进的一条路,穆斯塔法兰今天的境地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

“城中只剩下五千蓝雕,地方贵族不会拍来一兵一卒。”穆斯塔法兰摇头叹道:“威廉他命不久矣,为了身后的名声他就算是留下一个烂摊子也要灭了我兰伯特,这本来是我们的机会,谁知dào

亚盖洛他们如此不堪……”

穆斯塔法兰笑了笑然后拍拍左昂的肩膀示意他退下:“到现在这个关头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左昂站起来鞠躬然后静静的离去,穆斯塔法兰转过头看着天空的繁星。

“吾一声兢兢业业,每日睡眠时间不过六个小时,自接过权杖以来无时无刻不提醒自己割地之痛,今天帝国军兵锋直指鲁纳斯城下,乃吾咎由自取。左昂卿,今夜之后请你向帝国人说,星云宫最后一个主人不过是个运气不佳的蠢货罢了。”,

“殿下,”左昂停住步伐低声回答他的主君:“我们都是运气不佳的人。”

当夜,兰伯特大公穆斯塔法兰·索斯维辛聚集其直系子孙后放火焚烧星云宫,兰伯特大公索斯维辛家族只剩维娜·索斯维辛一人。

三日后,蓝雕骑士团全员在鲁纳斯郊外与帝国军队遭遇,双方鏖战一日,在中午之前,帝国损失已经七千五百六十四人,其中一名中将,一名少将,五名上校,其他战死军官共计三百余人,战斗一直持续到夕阳欲垂,蓝雕骑士团焚毁军旗后发动最后冲锋,包括三位大骑士在内的全军五千三百二十四人全部战死。

帝国军队在击败鲁纳斯外围兰伯特军队后被鲁纳斯市民组成的义勇军阻击,这支完全由市民组成的义勇军利用鲁纳斯城中的地形和帝国军展开苦战。直至七日后帝国军才彻底控zhì

了鲁纳斯,维斯瓦河西岸包括星云宫旧址的鲁纳斯西城区被战火破坏成一片白地。鲁纳斯的人口从战前的十八万锐减到十一万,其中成年男子的数目不足一万。

自鲁纳斯陷落之后,兰伯特公国宣告加入神圣帝国,维娜·索斯维辛成为最后一任兰伯特大公。帝国总参谋部宣bù

巴巴罗萨计划成功,亚盖洛、涅瓦、安茹等家族被威廉陛下分封为帝国伯爵。当帝国对兰伯特发起攻击直至兰伯特首都鲁纳斯陷落的一个月中,高卢方面除了向帝国宣战之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军事对抗。大量对本国贵族失望的兰伯特军官和平民流亡他国,同时兰伯特的乡间活跃着多支抵抗帝国统治的轻骑兵这种有组织的抵抗一共维持了进一年时间。

神圣帝国霍亨佐伦王朝两大世仇之一的兰伯特公国从此灭亡。

20 再见,维埃拉(上)

帝国的军队还在兰伯特的原野上狂飙突进,提尔皮茨伯爵的战舰还在海上航行,腓特烈殿下依旧在法拉亲王的宅院里召开酒会。索斯则带着一队士兵封锁了贫民区的一条小巷。

“这就是你说的重yào

地点?”索斯看着面前那个穿着红格子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家伙:“我除了看出这里可能发生过火灾外根本就看不出别的什么和重yào

这个词有关的东西。”

枫丹白露和喀山昔日交手的小巷此刻已经被身穿制服的宪兵们封锁,几个高大的宪兵拿着鹤嘴锄拼命地挖着什么。

“就在那里,”艾莉指着鹤嘴锄上下翻飞的地方说:“我的魔像被你的那个情人封到了下面。”

“首先,枫丹白露不是我的情人,”索斯无聊地搓了搓手:“其次,让宪兵清场给你挖玩具真的合适吗?”

可恨,艾莉看着索斯略显削瘦的脸,要不是因为你查来查去,我的魔像也不会被那个女人弄到土里去。

“都说了不是玩具,是从深渊塔纳厘恶魔的遗迹中收集到的重yào

物品,对于殿堂研究深渊恶魔们的造物能力有很重yào

的意义。”

“深渊地狱啊,”索斯一副了然的样子:“这么说来的确很有意义。”

“深渊是深渊,地狱是地狱,塔纳厘不是巴特兹,巴特兹不是塔纳厘,虽然深渊和地狱两个地方都是邪恶的,但是巴特兹邪恶但是不混乱,塔纳厘邪恶但是不守序,他们两族对中立都不感兴趣,所以邪恶守序的巴特兹要打邪恶混乱的塔纳厘,邪恶混乱的塔纳厘要攻击邪恶守序的巴特兹,你明白了吗?”

“你说的这种疯话谁听得明白?”

“就知dào

你这种俗人根本就听不懂,这种神mì

的知识根本就不是你们这种凡人能理解的。”

索斯瞥了一眼一脸优越感的小姑娘:“那我就把这些凡人叫走,您这样伟大的法师在这里好好找你的宝贝魔像吧。”

这个家伙还真是没品,无奈之下,艾莉强挤出笑容:“别呀,你答yīng

好的。”

“长官。”汉斯·冯·格鲁曼少校过来敬了个军礼,他在德尔尼堡会战结束后被索斯晋升为宪兵少校,算是索斯插进宪兵司令部的一根钉子。

“没什么情况吧?”索斯从兜里掏出铁质的烟盒拿出一支卷烟交到他手上:“海军的人还没全,麻烦你们了。”

“我们也能算您的老部下了,”汉斯笑着接过烟:“莱因哈特将军去东线之前也交代过让我们多听听您的意见。”

汉斯这些宪兵大部分都是莱因哈特在东线战场带过来的旧部,莱因哈特去第三集团军之前把他们留在宪兵司令部。

“你这么说维埃拉不会有意见吧?”索斯笑着问道:“腓特烈殿下可是授权他完全掌控宪兵司令部的一切啊。”

“您可是我们的老长官,”汉斯从兜里掏出火柴把烟点着:“他应该不会有意见的,就算有意见他又能怎么样。”

索斯踩了踩脚下:“这全是石头怎么刨啊,让大家休息一下慢慢干。”

“长官,”汉斯看着他开口说:“我听说您正在组建海军陆战队?”

“是啊,”索斯一边招呼士兵们休息一边回答道:“是有这个计划,毕竟接舷战仍然是海军一种重yào

的战法,怎么了?”

汉斯一咬牙说:“那能不能把我调到海军去啊?”

“调海军?”索斯看着这个和自己出生同一个家族的人:“你可要想清楚,而且你就算要来我也不敢收,陆军少校跳槽的海军,总参谋部那些陆军大佬非把我戳死不行。”

“维埃拉先生对我们很不友好,”汉斯低下头说:“我本来不想麻烦您,但是很多我们的军官都被他排挤到军营里去了,司令部的要害部门里已经没有什么老人了。”

这是在抱怨吗?维埃拉在索斯走后大搞派系斗争,他在秘密警察时的那些部下把持了宪兵司令部的要害部门。汉斯估计也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从宪兵调到海军去,他这么说的意思应该是让索斯给他们出头。,

“他现在暂时负责宪兵司令部,而且我已经去了海军,我已经不可能插手宪兵司令部的事了,不过我和莱因哈特好歹都是帝国的将军,我会提醒他的。”

汉斯感激地说:“那就谢谢您了。”

“没什么,”索斯拍拍他的肩膀:“听说你结婚了?”

“啊,”汉斯一愣然后回答说:“是啊,本来在会战之前她就已经到了,但是因为战争的关系,我跟他说在结束以后结婚,免得……但她还是坚持在战前和我结婚。”

“谁家的姑娘这么幸运?”

“一个南大陆男爵家的姑娘,她还有个弟弟。”

南大陆原本是到处地精的蛮荒之地,在躲避追捕的海盗发xiàn

它之后,撒克逊人在那里开拓了很多殖民地,当时的帝国皇帝虽然没有足够的海军来开疆拓土,但是他利用民间的力量,凡是在那里控zhì

方圆四十里的帝国公民就会获得一个男爵的封号,于是拥有神圣帝国国籍的海盗们纷纷摇身一变成为了霍亨佐伦的男爵,帝国没有花一分钱就从地图上拿下来一大块土地。

“有房子了吗?”索斯关心地问道:“那姑娘对德尔尼堡的生活还适应吧。”

汉斯有些干涩地说:“他们家那边也是比较艰苦的,豺狼人和地精们经常侵袭他们家的领地,她很喜欢德尔尼堡这种安逸的生活,就是这里比起南大陆来说还是太冷了。”

“的确如此,”索斯点点头:“德尔尼堡的气候和南大陆那种有些炎热的气候相比还是冷了些。”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有到场,”索斯笑了笑从兜里摸出一个信封:“听他们说你结婚以后,我觉得该给你们补上一份礼物。”

说完他把信封交给汉斯:“我听说你还在租房子,我正好在贵族区有空房子,家具什么的还算齐全,你先搬过去住吧。”

汉斯接过信封,里面硬邦邦的好像有一把钥匙。

“这怎么好意思呢?”

“没什么,那姑娘能这么对你真好,”索斯伸了个懒腰:“我舅舅要过来接任三神教会德尔尼堡教区的次席裁决官,我到时候会在家里举办宴会,你到时候一定要参加。”

“一定一定。”

索斯点点头带着笑意转身向自己停在巷口的马车走去。

“喂!你去干什么?”艾莉在他身后大声叫道:“就这么跑了算什么事。”

“要这么挖到什么时候?”索斯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我还有事,不能和你在这里耗一天。”

枫丹白露的化泥为石把整个街巷的地下全部变成了石头,索斯本来说直接用炸药炸开再仔细找找,但艾莉又害pà

弄坏了那个魔像不让用炸药炸,这丫头也没有化石为泥魔法,只能让大兵们一点一点刨,索斯可没功夫在这里耗。

待索斯走远,汉斯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两张纸和一把古色古香的钥匙,他看了看两张纸,一张是银行的现金本票,只要拿着这张纸就能从“德尔尼堡商业银行”领取两千第纳尔,另外一张纸上写着房子的地址和索斯的一段话:“是个好姑娘,别委屈了人家,祝你们幸福。”

汉斯看到这里心中莫名的有几分悲凉,

索斯刚登上马车,马车里的赫尔墨斯就开口说:“什么时候去给伯爵大人买礼物啊,家里面已经寄信过来说伯爵大人可能会比次席裁决官到的还要早一些。”

“礼物?这个季度不是已经给家里寄过钱了吗。”

“身为人子还是对父亲尊重写好,”赫尔墨斯严肃地劝诫说:“您和提尔皮茨伯爵已经三年没有见过面了,如果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到子女的义务,那么做些安慰老人家的事情也是应当的。”

“我已经定好了礼物,”索斯揉了揉眉心:“我拜托影贼公会弄来了两件珍品,等到宴会的时候再送给父亲。”

赫尔墨斯脸上带着笑意答道:“这才对啊。”,

“你放心的准bèi

好宴会,父亲到了以后,麻烦是少不了的。”

索斯闭上眼睛,提尔皮茨要来就让他来吧,自己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情。

“先生,”车夫威尔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有辆马车跟了我们好久了。”

“什么样的马车?”

威尔半响才回答道:“黑黑瘦瘦的……”

黑黑瘦瘦?赫尔墨斯不明白什么样的马车才会对应黑黑瘦瘦这样的评语。

“好得很。”索斯说了一句:“停车,我有事要办。”

说完这位海军少将直接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只留下一句“晚上不回去吃饭了”。

黑瘦的马车吱吱呀呀的经过索斯身边,当人和车身影交错的一刹那一双手把索斯拉到了车上。

“有必要这么小心吗?”那只手的主人坐在矮小逼仄的车厢里不痛快的哼哼唧唧:“你们帝国的情报网络根本就没有建立起来。”

“哈鲁阿有句古话,无论多大的船只有小心才能够平安。”索斯缩在车厢里回答说:“你的人都布置下去了?”

“布置下去了,”瑟曼哼了一声:“你现在做事这么大胆,你就没想管过我把你的秘密全抖出去?”

索斯好奇的敲了敲车顶:“你向谁告密?”

瑟曼缩在角落里说:“维埃拉现在好歹在我们眼里也是执掌宪兵的一号人物,你这么把他做掉,将来哪个环节走漏了风声怎么办?”

“他活着,我麻烦不断,他死了,万事皆轻。懂了吗?”

瑟曼在狭小的车厢里伸了个懒腰:“有点懂了。”

21 再见吧,维埃拉(下)

德尔尼堡的寒气渐渐散去,春天的脚步随着一天比天长的白昼渐渐临近,帝国的军队还在东线战场上狂飙突进,兰伯特的灭亡似乎只是时间问题。虽然还有不少德尔尼堡人被帝国人关在鲨鱼牙岛的监牢里,街上却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德尔尼堡是做商业城市,德尔尼堡人本质上都是商人,他们终究是要做生意的,更何况德尔尼堡会战时的德尔尼堡指挥官伊斯特伍德据说已经回到了自己家里,这就说明那件事已经是过去了,德尔你报人也没有必要刻意的去牢记什么。

维埃拉,二十多年前从帝都警察学院毕业后一直在帝都的秘密警察总部工作,然后她几年前得罪了内部的要人被排挤到德尔尼堡。他在德尔尼堡的秘密警察生涯一直都在德尔尼堡城管局的阴影下,他曾经的野心就这样都在种花弄草中渐渐消磨掉了。

虽然现在他也算是德尔尼堡掌握实权的一号人物,但是家人还在帝都生活。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一个人的生活,没必要在横生枝节。维埃拉走到自己的小院门口从口袋了摸出钥匙,他的房子就在商业区的一个小巷子里,没有仆人和管家,宪兵司令部的马车每天会接送他上下班。

推开小院吱吱呀呀的大门,维埃拉夹着从司令部拿出来的文件看了一眼他种在墙角的南瓜,有点新芽冒了出来,种这东西要大水大肥,他今年可能没机会好好收拾自己院子里的这一角了。

他家一向冷清,以前是没有人愿意登门拜访,现在是没有人敢登门拜访,维埃拉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他有时候都在想既然自己对于权力的欲望基本上都磨平了,为什么现在还这么不知疲倦的追逐呢?是为了报复那些当初把自己赶出帝都的人,还是仅仅为了自己的一个执念,现在都已经说不清楚了。

他又摸出来一个小一点的钥匙打开屋子的大门就这样在黑暗中直接走向自己的书房,外面早就没有了日光,太阳也很早就下山了,但是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已经让他记住了屋子里摆设的位置,他没有碰到任何障碍就打开了书房的门。维埃拉熟稔的摸开奥术水晶灯的开关,这种灯很贵,他也只有在书房才用这种灯,不过现在他的手头阔绰了些,或许过两天清闲下来就把这种灯安到其他屋子里去。

他走到那张熟悉的书桌前面打开文件夹翻看他从宪兵司令部拿出来的文件,根据帝国的制度这些文件是不允许拿回家的,不过现在宪兵司令部已经没有人能够监察他了。

《德尔尼堡商业银行的若干说明》《德尔尼堡枪炮厂的股东结构》《索斯·格鲁曼在德尔尼堡的活动情况》,这三份资料都是帝国从德尔尼堡城市管理局接收过来的,里面记载了德尔尼堡城管局对索斯的几分调查,虽然关于商业银行的那部分报gào

因为调查的时间很短而显得有些单薄,但是关于枪炮厂和索斯在德尔尼堡早期的活动记录记载的非常详细。

维埃拉翻看文件,他想从这里面看出来索斯在德尔尼堡三年聚拢财富的真zhèng

奥秘,直觉告sù

他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他的几个老部下都认为他现在不应该针对索斯,光头和猴子都劝他不要得罪这样背后有背景的实权将军,这些家伙又怎么明白这不过是自己向上爬不得不迈出的一步。维埃拉从腓特烈那里听说过索斯当初的事情,那件事就已经决定了索斯这个人根本就不受陆军和文官的欢迎,平民阶层出身的大佬们绝不喜欢看到一个当了逃兵的贵族在台上优哉游哉,他维埃拉在帝国内部并不缺乏支持者。

更何况就算是跟着索斯的后面也没有什么好处,做索斯在宪兵司令部的朋党基本上对于他的权力之路毫无帮zhù

。他出身秘密警察,宪兵是总参谋部的亲儿子,他在这里寻找晋升的机会注定很困难。更何况索斯本身就不受总参谋部大佬欢迎,自己要是靠着索斯绝对不会有什么上升空间。所以他要依靠腓特烈,他必须明确地告sù

腓特烈自己并非索斯的朋党,而是一个有能力不受其它人影响的人,这样他才能被吸收到腓特烈的班底里,才能有可能给那些把他赶出帝都的人一个教xùn

。要想证明自己并非索斯的人,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给索斯找麻烦,这样做不仅能够收获腓特烈的信任,或许还能收到总参谋部大佬的赏识。,

权力是最甜美的毒药,维埃拉明知dào

选择和索斯对抗充满了危险,但是他还是选择了这条路,这是他的选择。

维埃拉家不远的地方,一辆乌黑的小马车停在大树下,车夫把脸缩在衣领里,手上的马鞭懒散的辍着。

瑟曼往自己的烟斗里装着烟草,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尤其是他紧张的时候就特别依赖这种辛辣的气息。

“维埃拉是个优秀的官员,”索斯颇眼馋的看着瑟曼把烟草点着一口口缓慢的吸着:“你的人都潜进去了?”

“还没有。”瑟曼把烟斗放下看了看烟草的燃烧情况,烟草虽然是个好东西,但是想用烟斗享shòu

烟草的味道就有些麻烦,你需yào

时刻盯着烟斗里的烟叶有没有充分点燃。

瑟曼又吸了一口烟斗:“你又不想弄的动静太大,我们自然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好动手。”

“那你要等很久,”索斯靠在马车的靠椅上:“据我所知维埃拉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

“那倒是无所谓,”瑟曼笑得仿佛一个等待猎物进入陷阱地老辣猎人:“我们两个都有的是耐心。”

索斯笑了笑,他的目光转向维埃拉书房窗户处散发的灯光。

维埃拉不知dào

死神的阴影已经笼罩了他的灵魂,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对索斯资料的调查之中,这些资料彼此遮盖,把索斯的财产来源一层层的覆盖起来,让人看不透里面所隐含的信息。德尔尼堡商业银行、德尔尼堡枪炮厂,纺织业者协作有限公司和太古船行这四个机构里都有属于索斯的资本在里面流转。德尔尼堡商业银行才刚刚出现,这个银行还向腓特烈提供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贷款,那些钱被腓特烈用来构建关系网和情报网,维埃拉就在用这些钱给腓特烈构建一个严密的情报网,他很清楚这些钱对于腓特烈有多重yào



真是麻烦,维埃拉很清楚就算把这件事情告sù

腓特烈,那位皇子除了更加小心索斯之外不会有更多的动作,腓特烈很需yào

那笔钱。不过或许可以利用这条信息和索斯讨价还价。维埃拉虽然前半生不是很得yì

,但是他也从生活经lì

里明白了“政治是一种妥协的游戏”这句话的意思。

纺织业者协作公司的账面一直都很干净,维埃拉虽然不懂商业记账的奥秘,但是德尔尼堡城管局的财务专家们的结论告sù

他这是一家经营的非常好的公司,资金流宽裕,利润非常稳定而且规模在逐渐扩大。既然财务专家都没有从这里找到什么纰漏,那么维埃拉也不认为自己可以从里面发xiàn

什么有意义的东西。

纺织业者协作有限公司比三神教会的小修女还要纯洁干净,但是太古船行的那几条船就比血斧海盗加上德雷克船长还要肮脏。就算是德尔尼堡大街上的路人都知dào

太古船行的船有一半都在走私。可惜的是这根本就不能查,因为走私的产业链把帝国的大大小小统治者们拴在了一条链子上,维埃拉不可能为了给索斯找麻烦给自己树敌。更何况他已经发xiàn

了漏洞,德尔尼堡枪炮厂。

德尔尼堡一共有七家枪炮厂,名字听上去最响亮的德尔尼堡枪炮厂在里面排名最后,这个厂子大部分业务都是向南大陆的庄园主们提供抵抗豺狼人和地精的步枪,枪炮厂的利润率很低而且生产能力也很差,它根本就没有能力生产大炮,德尔尼堡城管局的检察官在报gào

里直接建议当局命令这个厂子改名为德尔尼堡火枪厂免得名不符实被人嘲笑。

问题不在于这家工厂可怜的盈利能力,而是他最后几天的账面问题,上面写着在德尔尼堡会战前一周这家工厂向南大陆提供了六百支步枪。维埃拉一直都在让和三合会的人利用宪兵司令部的免检名额进行走私贸易,他很清楚的记得会战前一周德尔尼堡的港口进行修理改造,导致只有一半的泊位还能使用,他在和港务局争辩的时候港务局的负责人告sù

他根本就没有一艘走金雀花和南大陆航线的船可以利用泊位,因为要把泊位留给高卢和撒克逊航线的船只,他为此还仔细检查了港务局的记录,这次港务局检修让他损失了不少钱。,

六百支步枪没有到南大陆,那他们去了哪里?帝国不是金雀花,火枪在这里不是平民的玩具。六百支火枪不是一个小数目,这家厂子绝对有问题。索斯作为股东肯定有问题,而且索斯在三年前就拥有了这家工厂的股份,如果仔细调查肯定能查出大量的问题。

维埃拉满足地叹了口气,右手的铅笔在德尔尼堡枪炮厂的账面记录上做了个标记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走向卧室。问题查出来了,只要仔细追查下去肯定能有所收获。维埃拉关上奥术水晶灯推开房门走进黑暗的客厅。

他熟稔的行走在黑暗中,他多年的生活习惯已经忘记了蜡烛在夜间的作用,他没走两步忽然绊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维埃拉已经不记得上次在黑暗中绊倒是什么时候了,难道是因为今天晚上太兴奋的原因?

但是腿部的触感告sù

他是被绳索绊倒的。绳索?维埃拉紧张的从怀中掏出手枪,他一直防备着暗杀,不仅身上有一把左轮枪,他还在家里面的各个隐秘地点藏了不少武器。

他刚掏出手枪耳边就想起空气被割开的声音,一只又短又尖锐的弩箭刺穿了他的咽喉,血一瞬间就流了出来,维埃拉强忍着疼痛把手枪从怀里掏出来,只要枪声一响就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德尔尼堡的宵禁制度非常严格,枪声一响宪兵司令部的宪兵很快就会赶过来,维埃拉心里知dào

自己这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但还是下意识的希望能够逃过一劫。

黑暗之中隐隐传来脚步声,一个人似乎走到了他身边,维埃拉无力地瘫坐到地上,大口地呼吸空气,但是咽喉上的伤口把血液和精力一点点的从他身边抽走。那个人似乎看到了他手上的动作,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手枪,用蹩脚的通用语说:“这个家伙手里有枪。”

“快点了解了他。”一个阴冷的女声响起:“瑟曼等不了多长时间,他吩咐过的。”

瑟曼?维埃拉从三合会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影贼公会的一个头目,似乎让三合会颇为头痛。

“知dào

了。”蹩脚的通用语回答了一声,维埃拉胸口一痛,那是心脏被短剑刺穿传来的痛感。

维埃拉勉力忍受着痛感,他拼力想留下一点线索给后来的人,他右手中指的戒指上有一块尖锐的锐角,用尽最后的力qì

刻下影贼公会的标志,一个圆圈内交叉着两条直线。可惜工作还未完成,一柄弯刀就斩下了他的脑袋。

“你把首级带走,”阴冷的女声传过来:“我来把这座房子烧掉。”

瑟曼要求把这里焚成白地,阴冷声音的主人很喜欢这个决定,没有什么抹去线索的方法比火焰更合适了。

另外一个瘦小的身影接过首级从黑暗中消失。

黑暗的马车里,索斯已经小睡了一会,不过瑟曼把他推醒了。

索斯睡眼惺忪地问道:“什么情况?”

“我要是有您这样的好心脏就好了,”瑟曼苦笑道:“巡夜的士兵要是查到咱们,今天晚上的事情咱们可洗不清。”

“今晚这里没有巡夜的士兵。”索斯扭了扭身子,长时间的维持一个姿势让他的身体有些麻了:“这是内部消息,不用担心什么。”

“事情已经办妥了,”瑟曼看着索斯的眼睛:“首级已经拿过来了,你要检查一下吗?办事的人就在外面。”

索斯点点头:“看一下吧,多少也算是军中的战友,办事的人嘴严吗?”

索斯的意思就是问一下办事人的保密性如何,但是瑟曼联想到了其他类似杀人灭口的方向。

“都是我的心腹,”瑟曼一脸苦涩:“手艺也很好。”

“你想到什么地方了,”索斯笑着说:“让他进来吧。”

瑟曼见索斯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就敲了敲车门,一个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索斯先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人。

碧绿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皮肤细腻,鼻梁不是很挺,脸上带着一丝羞怯,长长的耳朵掠向脑后。她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消瘦,身上穿着普通的家居裙子,如果不是手上拿着一把短小的弩弓,腰间有一柄短剑,那这个姑娘就是一个看上去有个小迷糊的精灵姑娘。

“精灵,”索斯用精灵语惊叹地说:“瑟曼你从哪里弄来的?”

瑟曼很明显不懂精灵语,而那个小姑娘很明显有了什么不好的联想,匆忙把手里的匣子放到马车里就跑了出去。

“乡下孩子,”瑟曼笑呵呵地说:“你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索斯打开匣子,里面是维埃拉苍白的面庞:“的确是他,把这个丢到宪兵司令部门口。”

索斯推开车门走进夜色里,他的车夫威尔在几百米外等着他。

22 风暴领主特训

索斯不愿意走在夜里,德尔尼堡的青年都梦想着杀掉一个帝国军官来证明自己如何的英雄。他可不希望自己稀里糊涂的被一颗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的子弹结果了性命。人生往往有很多

惊喜,小心谨慎永远好过迷信自己的运气。

就好像维埃拉之所以死实jì

上并不简单的仅仅是因为他得罪了索斯,而是因为他以为德尔尼堡没有人会杀他,而他自己可以指望安排在大街上领着宪兵来回巡视的心腹。可是那心腹和

巡视的士兵根本就不会来,里宾特若夫今天晚上会在自己的酒庄里宴请腓特烈皇子,那位心腹和众多宪兵司令部的军官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上,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维埃拉住所旁的大街上。帝

国的宪兵没有什么高尚的觉悟让他们在寒冷的夜里出来寻找叛逆者。明天一早,宪兵司令部的人就会发xiàn

维埃拉的首级,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德尔尼堡的反抗者们。

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如果有人仔细调查维埃拉的命案,总会有人把怀疑的目光投放到索斯身上,但是维埃拉已经死了,为他找出真凶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和一个有着深厚背景的帝

国将军结仇,没有人会这么做的。所以维埃拉死于抵抗者之手,也只能死于抵抗者之手。

“你来了?”马车的车门打开,喀山的大光头在月光下颇为闪亮,“事情解决完了?”

“我这也算是投名状吧,”索斯走入马车:“这么一来,我不可能再成为腓特烈那一派的人了吧?”

喀山倒是无所谓的摇了摇头:“约瑟夫殿下和腓特烈之间并无矛盾,另外投名状是什么?”

“哈鲁阿的一种黑话,不知dào

也罢。”

“去城郊。”喀山对车夫吩咐一声:“我们去郊外。”

威尔倒是接受了喀山的命令,一扬马鞭,马车向城郊驶去。

“你要教我什么?”索斯好奇地问道:“术士的技巧吗?”

喀山要教导索斯掌握真zhèng

的力量,他很早就和索斯说过这一点,万物归环的组织中不应该出现像索斯这么弱的成员。索斯也担心自己在什么时候被摸上门的刺客干掉,双方自然是一拍

即合,虽然索斯的岁数已经不小了,但是喀山决定好好教导这个新成员。

马车很快就到了郊外,威尔停下马车让索斯和喀山下来。

喀山满yì

地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很幽静,应该没有什么人回来打扰我们。”

说完他眯着眼睛看了几眼裹着厚厚的大衣在车夫位置上闭目养神的威尔说:“你的这个车夫不简单啊。”

索斯肯定地回答说:“威尔先生是在东线服役的老兵,他做过我父亲的卫士,退役之后就到我家工作。”

“是个了不起的战士啊,有他在身边,你的安全有更多的保证。”

喀山说完就向路边的林子里走去,索斯跟在他身后走进密林。

德尔尼堡城郊有一大片树林,经常有附近的农户来这里砍倒树木做木柴送到城市里去给德尔尼堡的市民门取暖。偶尔也会有猎人来这里猎取一些小兽,偶尔也听说德尔尼堡城郊森林里

有狼之类的谣言,不过鹿和兔子还是有一些。

初春的森林还是有些寒冷,索斯的脚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喀山在他前面一边走一边说:“术士之道,从一出生就流淌在血脉中了,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我们术士生来就与众

不同,天生能掌控磅礴的奥术能量,你只需yào

等待,当时光这最伟大的魔法把你血脉中的力量慢慢唤醒,你自然就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dà

的一群人之一。”

“一群人?”索斯颇为好奇地问道:“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很多吗?”

“强者?”喀山倒是畅怀的笑了几声,让这林中黑夜平添几分阴冷的感觉:“强永远都是相对而言的,不过说起凡夫眼中的强者,这世界上还真不少。”,

索斯心里也知dào

大概的所谓强者都在哪里,各式各样的教会,荣耀殿堂和隐秘高塔的能力者,还有隐藏在大海之中的符文岛。寿命漫长的精灵也应该有不少高端的强者,漫长的生命让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学习知识,知识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力量。比如索斯受自己本身的天赋所限放qì

了学习奥术,并不是因为索斯根本就是奥术能量的绝缘体,而是因为他这样天赋一般的普通人

要想接触奥术需yào

漫长的时间才能渐渐提高自己的施法水平。

格鲁曼先生可能需yào

一生的时光才能学会他第一个三阶奥术,相较而言与其把生命放在注定不可能成功的事业上,还不如多赚一些黄金。带来奥术的知识是力量,财富和权力一样是力

量。所以索斯虽然很喜欢神mì

的奥术知识,但是他的理智还是让他走上另外一条路,一条离所谓的成功更接近一些的路。

精灵们就不用做这么痛苦的抉择,他们有的是时间来学习各种技艺,武技、奥术或者神术,这些长耳朵的家伙有足够的时间成为一名强者。

“你们觉得自己的德尔尼堡会战打得很漂亮吗?”喀山在前面嘲讽道:“在我眼里你们的表现相当垃圾。”

索斯心中腹诽,很显然我们在这方面有共同语言,帝国军的表现相当差劲。

不过喀山很明显不是看不上帝国军队阵型而是带着一种优越感嘲讽没有超自然力量的凡人:“我只要五十个高阶牧师就能把你们赶回乌提卡,可怜的凡人永远不知dào

超凡的力量对于你

们有多可怕。”

索斯没有说话,这个一脸优越感的家伙一会就要传授自己“无dí

的超凡力量奥秘”,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和他争辩什么。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一块林中空地,喀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带笑意。

索斯当然看不到喀山脸上的笑意,他好奇地看着这块林间空地问道:“这就是你精心选的训liàn

场所吗?”

喀山双腕一挥,掌中飞出两个光团贴在树上。

“只不过是看这里顺眼罢了。”喀山搓搓手掌说:“你准bèi

好了吗?”

索斯借着光亮仿佛看到了喀山脸上淡淡的恶意:“准bèi

好了什么?”

喀山双手虚握,眼睛此时已经渐渐变成毒蛇一般的蓝色竖瞳:“我说过了,术士之道不需yào

我教你,你的天赋不适合成为法师,所以我只能教授你神术的奥秘。”

“这很好啊。”索斯倒是对给神当小弟这种事情没有什么逆反的感觉,更何况喀山这种根本不信神的家伙都能用神术更能说明信神和用神术是两回事。

“神术的力量来源于这个世界上的神圣之源,”喀山摇了摇头:“只有接触到神圣之源才能从中既吸取能量成为伟大的神术师,不过你可能没有机会了。”

“不是吧,”索斯不敢相信地看着喀山:“没机会你还叫我干什么。”

喀山脸上既有惋惜又有隐约的痛快:“你有世俗的智慧还有一定的天赋,这些足够让你后天领悟到神术的奥秘了,不过……”

索斯心头闪过一丝不安:“既然可以学习神术又不过什么呢?”

“没有时间了,”喀山摇了摇头,双手指间跳跃着一丝丝电火花:“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学习感应神圣之源的方法了,那需yào

几年的时光,你现在不具备学习的条件。所以我决定让你从

另一个方向领悟一个特定的神圣之源。”

索斯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什么?”

“风暴领主!”喀山双手之间跃出一道蓝色电光,电光如蛇一般蜿蜒流向索斯。他当下就向旁边翻滚,但是蓝色电光瞬间就淹没了他。不过这电光就维持了一刹那就退去,索斯从电光中

勉强站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双手还因为电流的缘故略微抽搐:“电一下就能成为风暴领主吗?”,

“你懂什么,”喀山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为你准bèi

的特别训liàn

,帮zhù

你成为特殊的神术师。风暴领主是精通风暴这种领域的神术使用者,只有经受过雷电考验的人才能理解风暴的

奥义,你幸好遇见了我这个蓝龙血脉的术士,不然你所承shòu的雷电之威会让你更加痛楚。”

索斯一边哆嗦一边不服气地说:“你开什么玩笑,挨雷劈就能成为风暴领主?那大家都等着雷来劈好了。”

“所以说你没有知识。”喀山带着痛惜说道:“被雷劈的人要么直接死了,要么苟活下来却得不到指导,只有像你这样的幸运儿才有机会成为真zhèng

的风暴领主。”

索斯本想接着说几句,喀山就两步走到他身边,这次指间雷电的一丝丝跃动显得更加危险。

“痛一下就好了。”喀山的双手按住索斯的后背,一条条蓝色的电蛇穿透空气钻进索斯身体里,电能游走刺激着每一块肌肉,索斯不住的抽搐。

电击持续了半分钟,喀山带着微笑收回双手:“感觉怎么样?”

索斯趴在地上大口的喘气,脑海里忽然想到这是不是自己当初滥用水刑的现世报。

“不说话就是感觉不错了。”喀山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完成最后一个项目好了。”

半夜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电击几下吗?索斯不甘的看着喀山,你不会是故yì

玩我的吧。

喀山一脸正色,双手变化出好几个手势,口中隐约呢喃着咒语,一丝丝电光从空气中扭曲到他双手中间,渐渐幻化成一道电流射出。

蓝色的电流直接贯穿了索斯的身体,海军少将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真是可惜,”喀山看着昏死在地上的索斯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你可以掌握得更好一些。”

他正打算弯腰把地上的索斯扶起来耳边就听到“一点都不可惜。”

喀山眉头一挑向后连退数步。

索斯右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双眼同喀山一样闪动着金色的竖瞳,双手手指的尖端长出如同野兽一般尖锐的爪子,破碎的衣袖露出下面星星点点一块块仿佛红宝石般的鳞片。

“大约要让你失望了。”索斯话音未落,人已经加速向喀山冲来,右手的利爪狠狠挥向喀山。

喀山心中暗自惊讶索斯这么快就让自己的红龙血脉更进一步,这个格鲁曼家族的龙之血脉果然不简单。喀山暗自给自己加上一个蛮力术,待索斯刚刚接近就弹出双手抓住索斯的双腕把他狠狠地甩飞出去。

“很惊讶是吗?”喀山语气和蔼地说:“你很快也能掌握这个神术的。”一道七彩虹光从他手指射出,笼罩在红光中的索斯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喀山满yì

地看着索斯,受到攻击之后产生这样的暴戾之气,果然是红龙的血脉。

“很满yì

吧?”一个高挑的女人从林子里走出来,她走到索斯身边紧紧地抱住那个倒在地上的男人:“这个家伙身上有着过人的天赋。”

喀山看了一眼跟在女人脚边的大黑猫:“就这么离开,也不给他留个念想?”

“那能这么样,”枫丹白露理了理耳边的头发:“既然双方都已经达成了协议,我也不该在这里多呆,他是个聪明的人,我呆得更久一些,人和人之间就不一样了。”

“嗯,当然了,就算你不拜托我,我也会把他领进门的。”喀山挠了挠他的脑袋:“不过你真的喜欢他吗?”

“喜不喜欢都是无所谓的。”枫丹白露笑着说:“自己心里知dào

就行了。”

喀山忽然开口说:“他要结婚了,对方是兰伯特的亚盖洛伯爵之女。”

“这我知dào

,”枫丹白露点点头,她的手轻轻拂过索斯的面庞:“谢谢你带他到这里跟我见一面,我现在跟本就没有勇气面对他的眼睛。”

喀山根本就不知dào

现在该怎么回答,不过枫丹白露也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

就这样抱着索斯站了良久,枫丹白露忽然弯下脑袋在索斯额头上轻轻地用嘴唇点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进林中。

她走在阴影中,一滴泪珠轻轻的从眼角滑落。你说过,若是心离得近,那么距离就不会是问题,那么我们的距离会是问题吗?我依旧记得你说过的那些拗口的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故人的心真的那么容易变吗?那个刚刚来到德尔尼堡一脸锐气的索斯,那个和自己在公园中带着心机交谈的索斯,那个让自己不知不觉间略略沉醉的索斯,再见了,我们终有再会的时候,希望那时的你还和现在一样。

23 提尔皮茨伯爵的野望

德尔尼堡的港口非常有意思,以前的港务局一般情况下只管收钱,只要不是挂着三四十门大炮的海盗船只要愿意交钱都可以停,不过船员要想上岸就有麻烦了,你必须要在城管局报备,然后付一笔保证金。你要是被人举报为海盗?那就对不起了,咱们德尔尼堡是商业城市,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破坏贸易的人,请您老去鲨鱼牙岛玩一玩吧。等到帝国人来了以后规矩改了很多,帝国人把港口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继xù

作为商业码头运营,另一部分作为专门的军事码头。不过你要是有门路也可以把自己的货船停到军事码头里。

索斯带着一队军官走在码头的防波堤上,德尔尼堡人修筑的防波堤像一只刺向大海的长矛,坚硬的石堤把波浪阻隔开来,让泊位中的船只他身后那些对他毕恭毕敬的家伙是刚刚脱下陆军军装换上海军制服的陆战队军官。

“没事的话记得让士兵在这上面巡逻一下。”索斯双手背在后面,海风从他耳边飞过,天际有几个灰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将军。”一个士兵匆忙跑过来:“舰队,帝国舰队。”

“士兵,你不知dào

敬礼吗?”索斯身后的一个少校训斥道:“没有礼数的东西,回去等着挨军棍吧。”

“算了,埃姆斯。”索斯看着那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士兵:“他只是有点紧张,再说都是当初在右翼拼过命的老弟兄了。”

埃姆斯原本是古斯塔夫兄弟手底下的一个上尉,索斯组建海军陆战队的时候从当初德尔尼堡会战的右翼抽调了好几个连队,他也跟着变成了海军陆战队的第一批指挥官。

“回去吧,”埃姆斯瞪了一眼那个可怜的士兵:“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沃伦德无奈地往回跑,他总算知dào

为什么那几个老兵油子让他来报gào

了,这和高级军官对话果然是件比较让士兵们紧张头疼的事情。

“我父亲就要来了。”索斯看着身后的军官们:“我们这些小卒子准bèi

好欢迎帝国海军上将,提尔皮茨伯爵大人吧。”

军官们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跟着索斯向士兵列队的地方走去。

索斯为提尔皮茨准bèi

了还算是“”的欢迎仪式,从宪兵和驻军抓来了不少军乐手,八百多名陆战队士兵来了接近五百人。士兵们身上都套着胸甲,手里的步枪长矛指着天空。全副武装的军官们在队伍里督导着队形。

很快,海天之际就驶来一艘巨舰,三根高大的桅杆上张着洁白的软帆,桅杆的顶端挂着神圣帝国的黑十字旗帜,甲板上的水手像蚂蚁一样忙碌地跑来跑去。提尔皮茨如同鹰隼一样的眼睛透过望远镜看着防波堤上整齐的欢迎队伍。“

“我这个儿子还算是上点心。”他把单孔望远镜交给一旁的拉格朗日子爵:“看看迎接我们的盛况。”

拉格朗日接过望远镜看了看:“的确啊,我还以为德尔尼堡的大部分力量都去盯着分离主义者了。”

提尔皮茨看着防波堤上整齐的队列低声说:“恐怕德尔尼堡最大的分离主义者就是他呢。”

“居鲁士”号巨舰乘风破浪,他的身后远远跟着另外几艘组成第三舰队的战舰,他们本应该是今天的主角,不过风头全让“居鲁士”抢去了。

“我听说这个索斯有一套的,”萨尔加斯对身边的大副说:“我有个朋友和勃兰登堡那些大家族有些联系,这个家伙的走私生意做的不错。”

大副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在见自己的上司之前最好整理一下衣装:“那再好不过了,我们可能会有一笔不错的额外收入。”

“也要人家肯分给我们这些小家伙才行,”萨尔加斯的右手紧紧握住佩剑:“他的父亲现在还在居鲁士号上呢。”

大副还想和舰长继xù

讨论他们的前途,但是居鲁士号已经稳稳地停靠在码头上,萨尔加斯的目光已经顺着望远镜投向防波堤。,

“父亲,”居鲁士号刚刚靠岸,索斯就第一个走上战舰向立在船头的提尔皮茨伯爵问好:“我刚从约瑟夫殿下那里得知您来的消息。”

提尔皮茨仔细地审视这个和自己一直以来都很疏远的儿子,外貌上的变化不大,但是眼睛更加锐利了。

“老大在贵族院的同僚们经常感谢你的帮zhù

。”提尔皮茨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干得不错。”

“父亲请。”索斯右手放到帽檐边缘:“第三舰队司令部向您致敬。”

提尔皮茨没有穿军装,他穿着一件厚实的灰色大衣,领口别着一枚黑铁十字勋章。他看了一眼下面整齐列队的官兵,然后向下挥了挥手。

“后勤部门组建的怎么样?”提尔皮茨一边挥手一边说:“你要立kè

给居鲁士号战舰运送一批补给品,这艘一级战舰要马上出航。”

“没有问题,”索斯回答道:“附近的仓库有一些补给品,现在没有什么新鲜的水果,但是我有些果酱之类的替代品。”

“那就去办吧。”海上的长途旅行似乎让伯爵很疲惫,他向后摇了摇手:“我给你的信,你看到了吧?”

索斯脸色颇复杂的答道:“看到了,那个姑娘的情况……”

“说起来有点对不起你,”提尔皮茨脸上挂着一丝憾意:“我本来打算让你在婚姻的事情上自由一些,不过陛下让我们家作为联姻的贵族也是逃不掉的事情。”

伯爵看着儿子肩膀的那颗金星感慨道:“我像你这个岁数的时候还在乌提卡和其他年轻贵族胡混,你爷爷整天说我要把家里的荣光丢干净了。说陆军不会要我这种混吃等死的货。”

“没想到啊,”他笑着说:“我这个一心做生意的儿子反而是在军职上进步最快的。”

这两句话词不达意前后矛盾,索斯倒是听出了提尔皮茨的那种喜悦和说不出的怅然。家族的力量已经从陆军渐渐退出去了,现在和陆军的联系主要依靠和其他家族的关系网。居鲁士格鲁曼家族的这个昔日帝国的陆军门阀已经渐渐退出了陆军。贵族圈子里都认为格鲁曼家族的这一支很快就会从军界退出来提尔皮茨伯爵三个儿子,长子在贵族院参政,次子在德尔尼堡经商,他的小儿子也是在三神教会的学校学习的神学,所有人都认为提尔皮茨的下一代应该不会再带着军方的标志了。

“看看你的未婚妻?”提尔皮茨问道:“见一面吗?”

索斯脸上一红:“这个场合不太合适。”

提尔皮茨笑了笑,索斯变站在一边跟着伯爵走下战舰。战舰下等待已久的军官们站着整齐的队伍向这位身穿便服的老人致敬,老人的目光随意的从他们脸上掠过,偶尔会对里面的几个人露出一点点笑容。

索斯在伯爵耳边低声说:“本来还是要放礼炮的,但是考lǜ

到形势有点不稳定,我害pà

会有人利用。所以就组织了大家在这里欢迎。”

“皇帝练兵歌?”提尔皮茨低声问道:“怎么让军乐队奏这首歌。”

“这是父亲最喜欢的军乐。”索斯答道:“今天本来就是父子见面,我就自作主张了。”

“你是司令嘛,”伯爵倒是很高兴:“你自己高兴就行。”

提尔皮茨检阅过军官,又从整齐的士兵方队前面走过,帝国的海军士兵列着队伍等待伯爵检阅。

“海军想搞陆战队一直都有很多困难,”提尔皮茨看着士兵们闪亮的胸甲颇有感触地说:“总参谋部那边一直都不大希望海军有自己的陆战部队,说什么各有分工。”

海军和陆军之间对资源的争夺在从参谋部中体现得很明显,总参谋部一个总长五个副长,参谋总长出自陆军,五个副长里也是皇族占一个,陆军占三个,海军才有一个。海军的那一个名额还是近几年才加进去的。海军一直要求建立陆战部队,登岛战,接舷战还有港口守卫都有用到陆战队的时候,但是陆军总是以军种职能不同阻挠海军成立陆战队。不过等到陆军要建造内河巡防舰的时候也会被海军以同样的原因阻挠。

“检阅完了,我会拜访一下腓特烈皇子,你和我一起去?”

拜访腓特烈?索斯心中暗自冷笑,皇子殿下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吧。

提尔皮茨在检阅过这些新加入的海军官兵后草草的发表了一下演说便登上索斯的马车直接拜访腓特烈去了。

24 腓特烈的麻烦

一队身穿蓝色军服袖间系着黑色袖标的宪兵骑着马护卫在马车两旁,前面身穿胸甲的步兵在前面手持长矛开道。马路上的德尔尼堡人下意识地躲开这些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但是他们看到帝国人时眼睛中的兴奋却掩饰不掉。

等车队走到法拉亲王的宅院,腓特烈皇子的住处此时已经被手持武器的宪兵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

“这就是法拉亲王的宅院吗?”提尔皮茨伯爵走下马车站在腓特烈在城郊庄园的铁艺门外好奇地问道:“听说那个老家伙还在这里藏了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索斯跟在他后面走下马车,门口的宪兵看见他知dào

是长官赶紧敬礼。

“血腥十字剑,一把还算得上是出名的宝剑。”一身便装的提尔皮茨伯爵看了看宅院边上的卫兵:“殿下周围一向守卫如此森严吗?”

“不是的,”索斯回答道:“应该是事了。”

索斯话音刚落一个光头宪兵军官抱着军帽跑到他面前敬了个礼,那光头一脸疲惫,腥红的双眼透着疲乏。

“长官,”光头苦着脸说:“维埃拉长官他……”

索斯皱起眉头:“维埃拉他怎么了?”

“他让人杀了,”光头军官哭丧着脸:“昨天晚上维埃拉长官的家里失火了,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只找到他没有脑袋的尸骸,今天早上有人丢了个匣子到司令部门口,里面是维埃拉长官的脑袋。”

“废物,”索斯狠狠地给了光头一个耳光:“我不在了,你们就搞成这样。我不是规定了吗,帝国军官住宅处至少要有二十人以上的护卫,昨天谁在维埃拉家里盯着的,把他提到狱里去审,难道还查不出来吗?”

“谁知dào

啊。”光头虽然捧着脸但是心里的石头还是放了下去,索斯肯给自己这一巴掌就证明这位将军还是记挂着司令部的事,到时候没准能靠这位将军把自己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

光头看了一眼索斯的脸色开口说:“昨天晚上,那个里宾特若夫议员宴请我们宪兵司令部的军官,维埃拉先生也接到了邀请,所以我们就没有派人去守卫维埃拉长官的住所。谁知dào

维埃拉长官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去。”

“怎么了?”提尔皮茨问道:“遇刺的那个维埃拉是干什么的?”

索斯回答道:“是现在宪兵司令部的负责人,以前是秘密警察在德尔尼堡这边的负责人。”

“初步断定是哪个组制作的了吗?”提尔皮茨问那个光头军官:“你们有调查方向了吗?”

光头看了看索斯又看了看这个发问的老头低声问道:“您是……”

“这是我父亲,”索斯向光头军官解释说:“帝国海军上将,提尔皮茨伯爵。”

光头军官赶紧敬礼:“伯爵大人。”

提尔皮茨摇了摇手:“不用这样,烦劳你引见一下腓特烈殿下,就说提尔皮茨前来拜访。”

光头军官赶紧招手示意列在门前的宪兵们散开。

“大人请进,”光头军官一边笑一边说:“只不过就怕殿下此时的心情不太好。”

“那倒是无妨,”提尔皮茨伯爵看了看身边的索斯:“我不过是来送封信罢了。”

索斯眼皮一跳:“那我还是在门口等父亲好了。”

提尔皮茨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光头的后面走进腓特烈的宅子。

伯爵走后不久,索斯的一个熟人就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怎么不进去啊,”蛮拳好奇地看着索斯:“海军那边事情清闲多了吧。”

“我父亲让我在这里等他,”索斯的语气就像是个恭顺的孩子:“儿子一定要听父亲的话啊。”

“伯爵大人来了?”蛮拳一脸惊讶:“他怎么不叫你一起进去。”

“兄弟,”索斯把蛮拳拉到一边低声说:“咱们自己人不说别的,恐怕是帝都那边有什么直接针对腓特烈殿下的命令,到了里面自己注意一下。”,

“我知dào

了,”蛮拳点点头然后问道:“维埃拉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两个人都很自然的没有提为什么帝都的命令为什么会让腓特烈不快。在德尔尼堡会战之后,腓特烈几乎已经成为了德尔尼堡事实上的统治者,蛮拳给他把持着警察局,维埃拉盯着宪兵司令部,整个德尔尼堡都在这两只斗犬的目下疯狂的运转,索斯和德尔尼堡原来的一部分人也站在腓特烈身后组成他权力的基石,可以说整个德尔尼堡现在都在这位殿下的意志控zhì

下。这种情况在谣传威廉陛下身体欠佳的现在应该是很受忌讳的。

“这是在挑衅,也是在宣示。”索斯看着蛮拳的眼睛分析道:“宪兵司令部的负责人在自己家中被害,不知dào

有多少分离主义者正兴奋的庆祝这次伟大的行动。”

蛮拳的回答中带着残酷和冰冷:“我在暴政之主的教会里学过这些懦夫的心理,他们正在自鸣得yì

吧,帝国暴政的目标就这样被正义之士消灭掉了,那些平日里只能对朋友喊口号的家伙们这个时候应该呼朋引伴举杯庆祝吧。”

“这是普通的懦夫,”索斯的淡漠语气很符合蛮拳此时的心境:“更值得担心的是那些原本就有意行动的人会在这件事的刺激下把计划变成现实。”

“所以有错杀无放过,”蛮拳恶狠狠地说:“把他们的这股邪火狠狠地杀一杀。”

这就是世界,没有人为维埃拉的死伤心难过,光头他们的忧虑出自靠山崩塌的恐惧,蛮拳更关注自己分内的职责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索斯则是他死亡的主谋者。

“还是自己当头痛快,”蛮拳冲索斯眨眨眼睛说:“我还要向殿下汇报案件的处理情况,殿下为这事大发雷霆,宪兵司令部原来是维埃拉手下的军官大部分都被关了禁闭,我走了。”

蛮拳说完直接离开,索斯也没有说话,有些话不必讲大家都明白。维埃拉接到的是里宾特若夫的晚宴邀请函,其他的宪兵军官也是因为参加里宾特若夫的晚宴才疏忽了对维埃拉的保护。蛮拳完全有理由去找里宾特若夫的麻烦,但是里宾特若夫是所思的朋友。蛮拳对于力量有着直观的感受,索斯在德尔尼堡的力量很强,腓特烈不可能在这里呆太长时间。不巧的是,蛮拳很喜欢自己现在的生活,他有理由为以后的路布局了。所以他很自然的不会去找里宾特若夫的麻烦,而且可以预见他的汇报里也会主要强调遏制激进分子的重yào

性而不是如何稽查真凶。

“让谁负责比较合适呢?”索斯微笑着想:“共济会还是公民党?”

暗杀这种事情需yào

专业人士,德尔尼堡的普通激进者应该不会有能力把暗杀做得这么专业,所以需yào

有人来负责,公民党和共济会就是最好的选择。

在索斯正盘算如何栽赃的时候,提尔皮茨手里拿着一柄包着红色剑鞘的单手剑从宅子里走了出来。

“父亲,”索斯恭敬地拉开车门:“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猜了半天了吧,”提尔皮茨坐在马车里缩在靠垫上揉着眉头:“你应该猜出来了,腓特烈一个月内就会离开德尔尼堡。”

索斯明智地没有问那把红色剑鞘包裹着的古剑是不是所谓的“血腥十字剑”,他低声说:“陛下最近身体不太好吧。”

“小子,这句话本可以不必说的。”提尔皮茨低声说:“不符合逻辑的发动战争,这个时候把在帝都外的皇子们召回去,这些事结合上威廉的性格完全能说明帝国皇帝的身体出了问题,但是这些话心里明白就好,完全没必要说出来给自己惹麻烦。”

说完,提尔皮茨看着窗外的街景叹了口气说:“长则半年,短则三月,帝国要变天了。”

25 父子

提尔皮茨和索斯都是那种有城府的人,有些事情既然索斯不提那提尔皮茨也不会开口。两个人就这样闭着眼睛等着马车慢慢跑回家。

“我以为你会问问的,”提尔皮茨忽然睁开眼睛说:“没想到你比以前还能沉得住气。”

提尔皮茨经常开玩笑说自己这个父亲对索斯来说没有什么存zài

感,这个孩子根本就一直在按照自己的条理做自己的事情,父亲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力。

“不是沉得住气,而是懂了点东西。”索斯笑了笑回答说:“也就是那么回事。”

“听你的话里有怨气啊,”提尔皮茨脸上同样带着笑容:“这件事情没有征求你的意思,你很不痛快吧。”

索斯已经知dào

了芝纹苔琳,一个兰伯特贵族家的姑娘将成为他的妻子,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帝国政治考量的一部分而已。

“我从帝都跑到德尔尼堡,”索斯尽量控zhì

自己的语气:“我本以为这样大概就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应该知dào

懦夫之类的评价根本影响不到我。”

提尔皮茨点点头,耐心地听着索斯发牢骚。

“我本来过得好好的,结果莱因哈特带着一张委任状来了,”索斯手指不住地敲打着座椅,似乎这样做能把心中的怒气散发出去:“莱因哈特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不去总参谋部混资历,到德尔尼堡当一个狗屁宪兵司令,我看不出他是为了什么吗?他不要自己的前程也要跑过来把我拉回去,事情搞成这样,我怎么拒绝他。”

“能有这么好的朋友的确很不容易,”提尔皮茨点点头:“大部分贵族之间的友谊都是相互利用,莱茵哈特这样的朋友可不多见。”

“所以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索斯哼了一声:“父亲,三个月内从一个普通的商人变成帝国海军少将,我不相信这件事背后没有人操纵。”

“就算是有人操纵,那个人也是为了你好。”提尔皮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索斯手上:“你之前在德尔尼堡经商的利润大部分来自走私,你如果不是出自我们的格鲁曼,那些人会放心的让你成为这链条中的一份子吗?”

提尔皮茨叹了口气:“家族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不应尽自己的责任吗?”

索斯摇了摇头:“我和别人不一样的,父亲,您应该是了解我的。将军的头衔也好,德尔尼堡磐石的绰号也好,明白的人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大小古斯塔夫兄弟在战场上的作用比我重yào

得多,有哪家报纸报导他们的战绩?我在德尔尼堡走私这件事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为什么任何对我的调查都戛然而止?有些事不必提,我不去做,自然有别人去做。”

“威廉他老了,”提尔皮茨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不相干的事:“我这两年在帝都看着这位皇帝的所作所为,我都能感觉出来他已经快疯了,黑塔利亚纵横一生也没有解决的敌人,他却想在死前彻底消灭,你告sù

我,这可能吗?”

索斯没有说话,父子两人都是极端固执的人,他们本来就没有说服对方的意思,这马车中的谈话无非是抒发一下胸中的怨气罢了。

“不可能啊,根本就是笑话。”提尔皮茨冷笑了几声:“这两个国家的仇恨已经刻到骨子里了,灭了索斯维辛家族又怎样?对我们居鲁士人来说,兰伯特的土地只能毁灭,根本就不可能征服。”

当居鲁士还不是神圣帝国的时候,兰伯特人的祖先就和居鲁士人的祖先在战场上交锋,那种彼此之间的仇恨随着不断的冲突越来越深。

“兰伯特能被别的国家征服,但是绝对不会向帝国低头。这么浅显的道理,威廉他不懂吗?”

“我记得总参谋部计算过这么个数据,”索斯忽然开口说:“似乎是占领兰伯特后的治安费用比东线的军费要多一倍。帝国的经济情况差,军方就不打算阻止皇帝吗?”,

“都看着自己眼前的一点利益,谁会去管这个国家的明天?”提尔皮茨一脸忧国忧民:“威廉死前的疯狂会把整个帝国推向深渊。”

“您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索斯抬起头来说:“您是在为威廉陛下去世之后的家族布局吧?”

老威廉死期将近,贵族们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讨他的霉头。弗里德里希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已经注定要成为下一任皇帝了。众所周知,这位殿下对于贵族们可不太友善,提尔皮茨要维持家族的政治地位就要正经卖些力qì

才行。

“您觉得这位弗里德里希殿下即位以后会怎么样?”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吧,”提尔皮茨看着自己的儿子:“约瑟夫可是在帝都为你费了不少劲,第四司的原始记录都被他毁掉了。”

提尔皮茨很清楚索斯现在能够成为海军少将,除了自己的原因外,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属于约瑟夫的。

“我有一种感觉,”索斯眯着眼睛:“约瑟夫和弗里德里希甚至是威廉本质上是一体的,现在的种种不过是皇家演的一出戏罢了。威廉、弗里德里希和约瑟夫三人不过是在舞台上尽量扮演好自己角色的演员。”

“什么意思?”

“帝国现在已经是一团乱麻,很多有忧患意识的人都认为帝国应该改变一下了,但是我们内部缺乏一种变革的力量。”

“的确如此。”,

“我从来不认为威廉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名声什么也不顾的人。”索斯摇了摇头:“赫尔穆特大帝的儿子绝不是目光短浅的人,我猜他是在布局。帝国的变革需yào

一个借口,一个条件,威廉正在用人生中最后一点时光让这个条件产生。”

提尔皮茨的眼睛里流露着精光。

“兰伯特战后,帝国内部的矛盾将暴露无遗,促成变革的力量将会大大加强,这个时候最需yào

的就是弗里德里希。”索斯眉毛一扬:“这位殿下手腕强硬,要想由上而下的变革就必须要有强硬的手腕才行。”

“约瑟夫是一万年的好好先生,”提尔皮茨接过索斯的话:“弗里德里希的身体不好而且也没有子嗣,等到将来必定是约瑟夫成为下一任皇帝。弗里德里希推动变革的手腕肯定会伤害到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甚至有可能会威胁霍亨佐伦家族。有一个约瑟夫这样的好好先生会让那些人心头怀有希望,变革也会有一个泄压阀。”

索斯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最绝妙的是将来约瑟夫即位以后不仅可以接收一个完成变革之后的强dà

帝国,而且他还有很好的权力基础,只要把那些变革过程中冲在前面的刀锋走狗交给下面的人泄愤,霍亨佐伦家族的帝国将更加稳固强dà

。”

“这个推论是我和其他几个帝国上层讨论很多次之后的结论,”提尔皮茨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yì

:“你在德尔尼堡这个远离权力中心的地方还能敏锐地体会到这些,我对家族的未来也能放心了。”

这种智慧在另一个世界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历史上从来不会缺少商鞅晁错这样的可怜人。无论在哪个世界,所谓的“雄主”都是行走在人心最阴暗之处的阴谋家。

索斯收起脸上的笑意:“这么说来……”

“我们决定顺其自然,”伯爵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神圣帝国是我们居鲁士人的神圣帝国,能让帝国更加强dà

稳固符合我们居鲁士人的利益。我们原本就是霍亨佐伦家族的骑士,让王朝更加强盛更使我们的职责。”

“这话我是不信的,”索斯看了看车窗,马车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您还不如直接说是大势所趋,不得不低头。”

半响,索斯忽然叹了口气说:“霍亨佐伦还真是幸运啊,兰伯特的索斯维辛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提尔皮茨点点头,弗里德里希这样的异数极为少见,他没有和弟弟们斗得你死我话而是大刀阔斧的改革,不惜自己背负起别人仇恨的目光也要给这个家族留下新的希望。

“或许如果他有个儿子的话将完全不一样呢,”索斯接着说:“那样他和约瑟夫就会是帝国的掘墓人。”

“这一次进攻兰伯特也并非毫无把握,”提尔皮茨弹了弹索斯手中的信封:“你的未婚妻的姓氏是亚盖洛,你明白了吧。”

“我这算是为帝国卖身吗?”索斯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纸:“有亚盖洛这样的兰伯特贵族支持,索斯维辛统治兰伯特的历史也该结束了。”

索斯说完快速的浏览一遍信纸,上面写满了约瑟夫对他的祝福和期冀。

“这是在表态给你看吧?”索斯摇了摇信纸:“他现在就这么渴望得到你们的支持吗?”

“就像你前面说的一样,”提尔皮茨闭上眼睛:“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明天弗里德里希忽然有了个儿子,那么约瑟夫就用的上我们了。”

索斯撇了撇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到德尔尼堡来的原因,我想想这种事情就觉得恶心。”

“为什么我倒是感觉你很兴奋?”提尔皮茨轻轻敲击着座椅:“更何况你又不可能躲开这些麻烦事。”

“两位先生,”车夫维多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到家了。”

26 我叫芝纹苔琳

“你说他说是个什么样的人?”亚盖洛伯爵的女儿芝纹苔琳站在索斯家的客厅里小声地询问自己的侍女:“你看人的眼光不是一向很准吗?”

不过她的侍女似乎因为旅行显得很疲劳:“这我怎么清楚,不过我想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危险人物。”

“危险?”芝纹苔琳看着客厅的装饰:“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你那个迷糊脑袋,”侍女吃吃的笑了两声:“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懂什么危险。”

芝纹苔琳一脸的不乐意说:“你不也是一样?”

侍女收起脸上的笑意小声说:“二十多岁的将军,你听说过几个?”

“帝国人不是很喜欢这样吗?”芝纹苔琳倒是一点都不奇怪地说:“他们不是最喜欢这种年轻的骑士为帝国冲锋陷阵的少年英雄传说吗?”

“不一样的,”侍女指指这房间的装饰:“看到墙壁上的那幅画了吗?那是勒芒的真迹,至少值七千第纳尔,他居然把这幅画挂在这里,这不是有钱烧的吗?”

“没错,”芝纹苔琳皱起自己的小鼻子:“就应该放到静室之中,等到自己的好友到来,然后几个人低调的欣赏。”

“就是这样,”年轻的侍女脸上闪动着光芒:“最好是在幽静的下午,阳光和煦,清风吹过花园……”

“你这是病,亲爱的娜塔亚,”芝纹苔琳笑着说:“得好好治一治。”

“不跟你说了。”娜塔莎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恭喜你嫁了个有钱的老头,以后吃穿不愁了。”

芝纹苔琳听到这话就不干了:“才大六岁而已,怎么能说是老头子呢?”

“亚盖洛那个老头就是会做生意,”娜塔亚的手抚过芝纹苔琳光滑如玉的面庞:“一个娇滴滴的女儿换来帝国的信任和支持,还多了格鲁曼家族这样的奥援,就是可惜你这只小白兔要便宜了大灰狼了,勒芒的那幅画是德尔尼堡议长的珍藏,你的丈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在自己的客厅里,啧啧,这是挂给谁看呢?”

娜塔亚,芝纹苔琳看着自己这个一起长大的玩伴心里面充满歉疚和哀伤:“我父亲他们……”

“没什么的,你这个小笨蛋。”娜塔亚刮刮芝纹苔琳的鼻子:“这世界哪有什么永恒,兰伯特和帝国都一样是世界的过客而已,我看得很开。”

芝纹苔琳知dào

父亲要做什么,她也知dào

父亲的做法会给自己的侍女带来怎样的伤害。

“你那么聪明一定知dào

要怎么做,”娜塔亚的脸上带着笑容:“你能把我带到这里来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一定要走吗?”芝纹苔琳紧紧抓住她的手:“你就不能……”

“我怎么能留在你身边?”娜塔亚拍拍芝纹苔琳的脑袋:“我会去南大陆的海边生活,当你看着你的孩子发愁或者为自己的丈夫是否忠诚担忧的时候,你就羡慕我的自由吧!”

27 从今天开始做已婚人士

“啊,格鲁曼先生,”老管家恭敬地向走进房间的男人施礼:“我正向芝纹苔琳小姐简单地介shào

……”

索斯看着眼前这个留着漂亮蛋卷头的小姑娘露出微笑:“鄙人就是帝国海军少将索斯·格鲁曼。”

“您好,先生。”蛋卷头小姑娘站起来伸出自己的右手:“我是亚盖洛家的芝纹苔琳。”

索斯先是一愣然后接过小姑娘的右手狠狠地摇了摇:“见到您很高兴,亲爱的小姐。”

娜塔亚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来,芝纹苔琳的本意是让索斯亲吻她右手上的戒指,谁知到这位未婚夫像两个个商人见面一样抓住未婚妻的手摇了摇。

“刚才在码头的欢迎仪式上没有让您出现是我失礼。”索斯首先解释为什么在码头上没有去见自己的未婚妻:“我首先是帝国的将军,我的第一要务是完成自己作为军人的职责,所以没有去见您。”

老管家听见索斯这话心里一颤,自己的这位雇主什么时候这么重视帝国了?索斯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损公肥私了。

“没有关系的,”芝纹苔琳笑了笑:“作为妻子的第一要务就是支持丈夫的工作,我又怎么会有怨言呢?”

很多时候没有怨言就是有怨言,索斯自认为在芝纹苔琳这里碰到了个软钉子。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其他的方法找回场子。

“我有几句话要和您说,”索斯看了看娜塔亚:“不知dào

方便不方便。”

“当然,娜塔亚是可以放心的人,您想说什么?”芝纹苔琳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个未婚夫显然不怎么重视自己的权力,如果赫尔墨斯有权力留下来的话,那么娜塔亚作为自己的侍女完全有权力在这里旁听。

索斯仿佛斟酌了好久,然后开口说:“您在兰伯特和其他年轻贵族接触过吗?”

“啊?”芝纹苔琳感觉自己的脑袋大了一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我们换句话说,”索斯尴尬的搓了搓手:“您在兰伯特有喜欢的人吗?比如一个年轻有为的贵族青年,漂亮有才的吟游诗人,或者……”

“没有,”芝纹苔琳感觉有什么爆zhà

性的力量在自己胸膛中滚动:“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说,嗯,”索斯一脸诚恳地笑着说:“其实有也没有关系,如果您有喜欢的人,您现在有机会和他过您想过的生活了。”

“那我父亲怎么办?我们可是政治婚姻啊。”芝纹苔琳危险地眯着眼睛,她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个混蛋肯定是在外面有什么情人之类的。

“这个很好办,”索斯解释说:“有很多种方法让您意wài

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可以安排您乘船去金雀花之类的地方旅游,然后告sù

大家船沉了,您就可以和您的爱人过幸福的生活了。”

“有倒是有一个,”芝纹苔琳脸上挂着羞涩的红晕:“我们也算是从小认识的朋友了,不过那是个平民,我父亲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他。”

娜塔亚诧异地看着小姑娘,作为和芝纹苔琳一起长大的朋友,她自己怎么不知dào

有这么有一个人存zài



“那我就恭喜这位人生赢家了,”索斯鼓鼓掌:“碰见我这样一个欣赏真挚爱情的人,替我祝福他一下。”

“可是我们没有钱,”芝纹苔琳一脸的楚楚可怜:“他只是个贫穷的吟游诗人,虽然我很爱他但是我过不了那种生活。”

赫尔墨斯已经感觉自己老迈的心脏已经承shòu不了这件事了,这个未来的女主人不仅有一个贫穷的吟游诗人情人还打算从索斯这里敲一笔钱去花。但是索斯接下来的回答几乎让这位老人的脑血管爆掉。

“当然可以,我最相信爱情了。”索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本票:“我愿意支持你们的爱情,这是德尔尼堡商业银行的现金本票,你可以从银行里取出来两千金第纳尔。”

“是吗?”芝纹苔琳一脸惊喜,她拿起自己的手包从里面摸出来一张银行本票再接过索斯手里的那张说:“一共是四千金第纳尔,这些钱加在一起足以杀掉你那个在外面的小情人了吧?”,

“啊?”“什么?”娜塔莎和赫尔墨斯两人仿佛应景似的惊讶地叫出来。

“您这么期待我消失是因为什么女人在您耳边吹了枕头风吧,这完全可以理解,毕竟年轻贵族们往往都不懂得控zhì

自己。”芝纹苔琳笑得如同一个得胜的将军,娜塔莎一时间都不认得这个蛋卷头小姑娘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玩伴了。

索斯也是目瞪口呆,不过他很快笑着回答:“怎么会呢?我只不过是……”

“您没必要掩饰什么,”芝纹苔琳的表情告sù

索斯这个小女孩是个又善良又有包容心的小姑娘:“我理解您,不过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在这样下去了,您可能不知dào

,和你们居鲁士男人喜欢用剑讲道理一样,我们兰伯特女人一向喜欢用马刀讲道理。”

真是何苦来哉,索斯感觉自己嘴巴发苦,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个极品,看样子也不过十三四岁啊,怎么说话这么老辣。

“我来之前父亲告sù

过我,”芝纹苔琳笑得很甜:“对自己的丈夫要体贴,不过母亲说不能娇惯着你们,我想了想,决定听母亲的,要想罗斯西亚的寒冬一样无情。”

“您母亲真是……”

索斯正想好好的评价一下生出来自己未婚妻的那位女士,这个时候身穿灰色大衣的提尔皮茨伯爵从客厅外面走了进来。

“你们在谈什么?”提尔皮茨看到自己的那位老管家脸上有一种病态的红晕便下意识感觉这里的谈话似乎有些问题。

“索斯先生很贴心的问我想请什么神父来主持我们的婚礼,”芝纹苔琳拉住索斯的手臂把他的肘部贴在自己平坦的胸部上:“我想让欢乐女神淑妮或者大地女神的牧师来主持,欢乐女神能让我们的婚姻充满快乐,大地女神可以给我们带了很多宝宝。”

“没错,”索斯看了看身边一脸幸福的小姑娘:“我们就是在讨论这个。”

演得太假了,提尔皮茨知dào

自己眼前的场景绝对不正常,不过他现在没有功夫讨论这个。

“你们结婚的事往后放一放,”提尔皮茨皱着眉头说:“到时候让索斯的舅舅给你们主持,就在德尔尼堡办了。”

老伯爵吸了口气:“索斯有事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芝纹苔琳你就先在家里把事情管理起来。”

“怎么了?”索斯好奇地问提尔皮茨:“让我去干什么?”

“南大陆变乱,帝国总参谋部命令你迅速率领第三舰队去支持远洋舰队和南大陆总督。”

“南大陆?”索斯眼皮一跳,那里和现在的人类世界相比近乎蛮荒:“那里怎么了。”

老伯爵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地精们被金雀花人的胡闹刺激到了,要什么自由独立,已经开始攻击人类定居点了,帝国的军力主要集中在兰伯特方向或者和高卢人对峙,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镇压他们。”

金雀花人脑子发抽要解放国内的地精奴隶,但是南大陆的地精土著们不知dào

受了什么影响要独立建国,据说还得到了不少当地人类的支持。

“居鲁士号上有三台奥术信息收发仪器,这是帝都刚刚传过来的。”提尔皮茨长叹一声:“要你尽快集结一支不少于一千五百人的部队支援南大陆,并且尽量带上最够的枪支弹药和武器铠甲,那里的叛乱规模应该不小。”

“知dào

了。”索斯揉了揉眉头:“德尔尼堡人还有一批装备存zài

仓库里没有动,不过船队和部队的规模不会太大,最多只能抽调一千人左右。”

“赶紧去办吧,”提尔皮茨伯爵吩咐道:“地精们的进军不会等着我们。”

芝纹苔琳忽然拉紧索斯的手臂:“小心一点,你可是有家室的已婚人士了。”

索斯看着芝纹苔琳身边的娜塔莎低声说:“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拜托我去做尽管吩咐。”

芝纹苔琳抬起头,索斯的眼中透着平和与善意。小姑娘下意识的点点头。

28 卡巴!卡巴!

南大陆原本是没有人类的,这里是地精、豺狼人和狗头人等等被人类称作“劣等智能生物”的家园,这些生物各自组成部落在这里过着原始的生活。这里虽然气候炎热,但是大部分地区都被草原覆盖,在河流密布的地方还有稀稀疏疏的丛林。这些种族在这里年复一年的过着自己的生活直到人类的冒险家发xiàn

这块原始蒙昧的荒野。在已知的所有人类最具有好奇心,他们探索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过,人类从青铜时代结束时就开始走上了一条探索和征服的道路

29 卿莫舞(上)【出宫采办第一季】

欣逢六一儿童节,奉太后娘娘懿旨出宫采办。

万里汪洋上,

帝国并不知dào

地精郎多思或者说以他为代表的另一股势力在南大陆翻云覆雨,他们简单地认为是几个不知所谓的地精强盗一次不知所谓的抢劫行动。但是索斯能够真切地感受出这里面不一般的气息,一种阴谋的味道。

“或许是德尔尼堡的阴谋味道搞乱了脑袋。”索斯摇摇头,把那些纷乱的念头从脑袋里清除出去,现在想这些太不合时宜了。

芝纹苔琳的女佣,娜塔亚捧着一杯暖茶从舱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好奇说:“您在这里想什么?”

索斯转过头看着娜塔亚黑色的眼睛,里面透着这个女孩子的好奇和快乐。

丝毫看不出伪装啊,索斯摇了摇头,这个女孩子已经学会如何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隐藏在虚假的表情下了。

她捧着手里的茶杯,等索斯索斯接过之后开口问道:“航船上一般不会有女人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索斯反问道:“你从哪里听到这样的传言的。”

“都这么说啊,”娜塔亚紧张地把自己的双手叠放在裙前:“如果船上有女人的话就会带来各种不幸,风暴,瘟疫,还有海怪袭击之类的,老水手们都这么说。”

“都是些骗人的,”索斯一口饮尽茶杯中的热茶然后接着说:“船上的生活比较苦闷,船员们平时很辛苦,难免火气足一些。要是有女人在船上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船长们就严令不许带女人出港,久而久之就成了一项传统,然后就有了许多牵强附会到传统上的传说。”

索斯弯下腰把茶杯放到甲板上:“现在船员的生活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你又是又是在纪律性很强的军舰上,所以没什么关系的。”

娜塔亚眼睛偷瞟了一眼索斯接着低头说:“可是还是有老水手说我给战舰带来了不幸,会倒霉的。”

“他们是对我使用特权不满而已,”索斯左手握住挂在腰带上的匕首,匕首的末梢上镶嵌着一颗漂亮的红宝石,这支精灵制造的附魔匕首是索斯从一个跑到高卢去的德尔尼堡议员家里弄到的战利品。他左手拇指不住地摸搓着那块透着温热的红宝石。水手们的叛乱是海洋上所有船长都要面临的问题,在很久以前只有亡命徒才愿意在危险的风浪之中讨生活,枯燥的海上生活把这些暴徒变得更加冲动易怒,谁也不知dào

蔚蓝色的海面下面不知dào

有多少倒霉船长的冤魂。

“不想逃走吗?”索斯忽然正色看着娜塔亚:“感受不到危险吗?”

“什么?”娜塔亚脸色一变,不过她还是温婉的说:“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索斯弯下腰向这位女士致意:“搏击长空者之女,索斯维辛家族骄傲的血脉。格鲁曼家的索斯向您致敬,华伦沃夫娜女士。”

沉默,名义上的主人弯下腰诚恳地向一个仆人致意,这似乎仿佛是一个荒诞的梦境。

“怎么看出来的?”娜塔亚,或者说华伦沃夫娜一瞬间便改变了自身的气质,从一个谨慎卑微的女仆变成了一个矜持而又高傲的女士:“我的伪装应该是完美的。”

“我对各国的宝物都有了解,”索斯的右手握住腰间的匕首:“我记得兰伯特的索斯维辛家族有一张神奇的面具,它可以不留任何痕迹的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据说这种易容没有任何手段可以探测出来。”

“那你是怎么推测出我是华伦沃夫娜呢?”兰伯特公国的娇女抚了抚自己额前的头发带着笑意看着如临大敌的索斯:“我很好奇。”

“每个人都有秘密,”索斯低下头:“而我想保留自己的秘密,希望殿下能够理解。”

华伦沃夫娜闭上眼睛,左手食指和中指不住的搓动着,举动看似随意,但是已经初窥神术之密的索斯已经感受到里面彻彻底底的威能。…,

“我三岁就放出了第一个神术,是兰伯特公国历史上觉醒最早的天启者,我的领域是秩序,对应着这个世界上最强dà

的神圣之源。”华伦沃夫娜忽然睁开眼睛,瞳孔之中闪动着银白色的光芒:“你又凭什么?”

“我是龙脉,更何况这是在汪洋之上,”索斯抽出匕首,银白色的锋刃上隐约透着幽蓝色的光芒,握着匕首的右手上亮着仿佛符咒一般的红色条纹,似上古时蒙昧蛮荒的图画又像是毒蛇细密的鳞片:“船沉了我们都要死,你再强也不可能独自穿越大海到陆地上。”

“你也会死,”华伦沃夫娜手指搓动的更快:“我听说你很怕死。”

索斯怕死,所以他不会和华伦沃夫娜交手,所以会有谈判。

“我有的时候是不怕死的,”索斯反握匕首嘴角掀起一丝笑意:“但是我不会做对自己毫无好处的事情,更何况和您处于敌对关系不仅毫无好处还会给自己带来不小的麻烦。”

华伦沃夫娜是大陆著名的天启者,她在三岁的时候就领悟到了秩序的力量,如果她不是兰伯特大公的爱女,那么三神教会的神父们一定会把她带走作为秩序之主的神迹供信众们朝拜礼赞,这是秩序之主的神力,一个普通的女孩获得了秩序之主所赐予的天赋威能,全世界的信徒们都会称颂秩序之主的神圣不可思议。可惜她是华伦沃夫娜,蓝雕旗帜下的娇女,教会明白如果和世俗牵扯的过深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所以她继xù

在兰伯特的宫廷里过着金丝雀般的生活,等待着某一天嫁给一个贵族家的男孩。

但是战争改变了一切,她在帝国军队入侵之前就已经通过某种途径了解到了兰伯特的毁灭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于是她从索斯维辛家族的宝库中取出了几件宝物,然后登上了芝纹苔琳的马车。车轮之后,古老的兰伯特大公国正一步步滑向毁灭的深渊。

“帝国总参谋部曾向各地的宪兵机构签发动员令,”索斯尝试着坐到华伦沃夫娜身边,他能感觉到女仆装里的女人所散发出的警觉和敌意。

很好,索斯轻松地坐在甲板上,华伦沃夫娜如果在心神剧烈波动的情况下更容易说出索斯想要知dào

的信息。

兰伯特公国兵败覆国的消息转来没有多久,据说末代兰伯特大公选择了以身殉国的刚烈之路,而且几乎所有的兰伯特王位继承人都死在了王宫的那场大火之中。从表面来看兰伯特这个世代传承的强国就这样近乎儿戏的在外部打击和内部背叛的双重作用下化成了历史的云烟。可实jì

上并非如此,世人对兰伯特人的评价多为“自大”、“愚蠢”抑或“傲慢”。但是帝国的领导者们深知他们东面的邻居性格里那种骨子里的执拗倔强。

“居鲁士和兰伯特的战争会打到世界末日。”曾经的帝国统帅黑塔利亚殿下如是说,帝国的后来者们也对这句话深信不疑。当兰伯特大公以身殉国蓝雕骑士尽数覆灭的消息传来时,那位不可一世的威廉陛下正在享shòu

自己的早餐,他脑袋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杀光所有兰伯特王族。”

在帝国皇帝里,来自兰伯特普通民众的反抗就像每天早晨升起的太阳一样自然。无论帝国是使用怀柔政策优渥的对待兰伯特人也好,还是严刑重典用酷吏去折服当地人也罢,兰伯特人都只有一个回答,那就是抄起家伙来反抗。干仗这种事从来都放在威廉陛下的心上,实jì

上对于这位生性嗜血的君主来说只有死掉的兰伯特人才是好兰伯特人。但是他却这不能真的对兰伯特人举起屠刀,因为无论如何兰伯特人此时都是帝国治下的一员,帝国虽然是以居鲁士人为主体,但是各地的离心倾向一向严重,屠杀兰伯特人这样的是最好还是不要做为好,不然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连锁反应,那就真捅了马蜂窝,所以兰伯特人现在就像一块藏在美味蛋糕里的沙石一样,随时等着膈应一下那位张口打算品尝的帝国皇帝。…,

兰伯特大公国已经成为历史,帝国在这里设立了新的行省。来自奥托家族的纳布利兹·冯·奥托伯爵即将成为第一任兰伯特总督。

不过看起来这粒沙石没有让帝国皇帝咯牙的可能,因为他们缺乏一个领导者,一个在这个时候统和所有反对力量的领袖。虽然来自兰伯特各个阶层的反对势力已经给帝国带来了一定的麻烦,但并没有真zhèng

意义上影响到帝国吞并兰伯特的计划。兰伯特的下层人民对贵族极其失望,他们都认为兰伯特公国的沦陷完全就是贵族们为了一己私利出卖国家利益的表现,几位兰伯特伯爵和帝国的密约也在帝国间谍的有心利用下渐渐传播开来,普通百姓和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加深。虽然平民之中有不少英杰在抵抗运动中获得了大量下层民众的支持,但是兰伯特的贵族们根本不可能服从那些来自下层抵抗运动首领的命令。

可是如果某位兰伯特大公的后人站了出来那情况就绝对不同了,当索斯维辛大公刚烈的用火焰结束自己和公国的生命之时,这位一直被民众视为昏庸之主的末代大公为自己的家族收获了下层民众的同情,而传统贵族更希望一个出身高贵的英杰重新建立公国。华伦沃夫娜无疑就是一个极好的切入点。

索斯甚至为这位女士盘算过复国之路,首先秘密潜回国内和抵抗势力接头,然后向高卢等国群求支持。那些仇视帝国的对手一定会把军火库里即将报废的破烂货们打包送给这位公主。然后就是动员民众,然后再选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从此在兰伯特平原上坚持斗争,直到帝国无法支撑高昂的统治成本灰溜溜的退出兰伯特。更何况她本身就是秩序之主的天选者,说三神教会的牧师们没有政治野心那是假的,他们只不过是一直没有找到插手的机会而已,现在的兰伯特绝对可以他们最好的傀儡。贵族势力缩水,王族几乎一扫而空,王权的影响已降至冰点,下层民众本身浓浓的失落情绪,他们绝对不会放qì

这个机会。

“你在想什么呢?”娜塔莎忽然展颜而笑:“你是格鲁曼家族的,对吧?”

“没错,鄙人出身居鲁士十二家之一的格鲁曼家,不是勃兰登堡的那一家。””原来是霍亨佐伦家的御用走狗,“华伦沃夫娜的话很难听,但是索斯能够接受这不善的语气,毕竟这个女孩刚刚失去了父母兄弟,还有一直生活的祖国。索斯作为典型的居鲁士军事贵族,他毫无疑问是属于那些毁灭华伦沃夫娜美好生活的众多凶手的一员。

“怎么了?”索斯心头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发生。

“帮我啊,”华伦沃夫娜自然而然地说:“你帮我复国,怎么样?”

这姑娘被刺激傻了吗?索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修长的身材,乌黑油亮的头发绑成一个马尾在脑后飘来荡去,皮肤宛若牛乳一般光泽诱人,鹅蛋脸上的蓝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身边那个投来惊讶目光的男人。

“开玩笑的,”华伦沃夫娜爽朗笑道:“我可是付出了巨大代价,好不容易才丢掉了原来那些束缚,以后要过轻松的生活。”

“哦,那祝你快乐。”索斯一时反应不过来。

“也祝你幸福,”华伦沃夫娜眼睛里闪烁着一层特别的笑意:“你可要好好对待芝纹苔琳呢!”

“是是是……,”

“不过我有什么能为殿下服wù

的地方吗?”

索斯和华伦沃夫娜在船上交流着,阳光洒在甲板上仿佛为战舰镀上一层金色的外壳,灰蓝色的海浪不住的翻腾,浪花顺着船身向两侧滚去,帝国舰队一点点向目的地驶去。这条航线的终点是上孟菲斯城,帝国南大陆殖民地的商业中心。

30 卿莫舞(中)

下孟菲斯城,郊外,地精营地。

郎多思从土地上拔出一根野草,他熟稔地把野草的地下茎揪下来,抹去上面的土粒放进嘴里咀嚼,甘美中带着一丝辛辣的汁液在口中散开,香甜而且提神。他身后站着几个高大的地精战士,这些大地精都是下孟菲斯城附近农场里的奴隶,卡巴的队伍不仅把他们从艰苦的劳役中解救了出来,更给这些奴隶带来了希望。

并不是没有地精奴隶逃离人类的农场,这些可怜的生物从来没有放qì

对自由的追求,可是当他们逃出农场主的掌控,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在逃往荒野的路上被人类抓住,受尽折磨之后吊死在路边,要么逃进荒野成为一个地精强盗,运气好的或许会被来清剿盗匪的人类割下头皮去换赏金,运气不好的会被来荒野猎捕奴隶的奴隶贩子抓走,重新成为奴隶。

似乎对于南大陆的地精们来说,幸运女神的光芒不曾照在他们头上,他们不像住在荒野之南的同族们一样有一个部落保护他们,也不像那些金雀花南方的地精同伴一样有一群失心疯的人类为他们的权利奔走呼号,至于有幸生在金雀花北方的地精所过的生活就像是是传说中的神国天堂,接受教育,为自己工作,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财产。

郎多思就是一个出生在金雀花北方的“幸运儿”,他的父母经营着一家杂货铺,或许是家学渊源,郎多思不仅能读写通用语,而且他对数字很敏感,他甚至会用复式记账法。对于一个地精来讲,对于一个金雀花北方的地精来讲,这也是非常优秀的了。他的父母总是骄傲地向朋友们介shào

自己的儿子:“这就是我们家老大,他记的帐就算是联邦税务署的吸血鬼们也挑不出错。”

未来的生活对于郎多思来说似乎已经确定了,接手父母的杂货店,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然后成家,像无数金雀花北方的地精一样在狭小逼仄的贫民区里走完自己的一生。直到他遇见了自己的老师,那个男人教给了他剑术,为他支付学费帮zhù

他进入大学,告sù

他这世界上还有无数的同胞在水深火热中等着他拯救。

“想什么呢?”卡巴从郎多思身后的营地了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酒气,仅存的一只眼睛被酒精刺激得通红。

“帝国军队,”郎多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交到卡巴手里:“帝国海军少将的援军已经到达了上孟菲斯,兵力在一千人左右,都是能战的老兵。”

卡巴打开手里的信笺吃力地读着,他是土生土长的南大陆地精强盗,十四岁的时候便子承父业在荒野上游荡,不过卡巴还是自学了通用语,虽然他不会写但是读是没有问题的。

“消息准确吗?”卡巴把手里的信交还给郎多思,卡巴心里清楚这消息绝对属实,他真zhèng

好奇的是郎多思的情报来源。

两年前,卡巴的强盗集团因为缺粮陷入窘境,他的副手甚至准bèi

出卖他去人类那里换赏金,像这样的戏剧在荒原上布置上演过多少次,曾经为手下带来食物和财富的首领再一次为手下带来食物和财富,只不过这一次首领的角色不太光彩。本来一切都会像荒原上发生过的无数次出卖一样,卡巴的首级会被割下来挂在路边警示其他强盗,而他的副手会用赏金买来食物率领残存的强盗们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不过这一次的剧本改变了,郎多思斩下了副手的首级,原本躁动的手下也被郎多思压制住,卡巴重新坐回了首领。接下来的故事就更简单了,卡巴和郎多思率领着手下的强盗成功洗劫了几个商队,郎多思手上的销赃渠道给卡巴的强盗集团带回了食物和武器。

卡巴从获救一天起就对这个地精心存敌意,原因无他,郎多思阻止他惩罚那些试图背叛他的强盗们。郎多思作为中间人协调卡巴和手下强盗协议,他提出的第一条条件就是卡巴不得报复背叛者,当时的背叛者自然而然的聚拢在郎多思身边。…,

“你是在等我死了以后正好接手我手下的队伍吧?”卡巴偷偷瞄了一眼郎多思:“我可不会让你如愿的。”当地精们攻进下孟菲斯平原,卡巴从新聚拢了一批心腹,这些地精都是解放出来的奴隶,对待人类俘虏最狠毒的也是这些人。郎多思对这些人报复人类的行为很不痛快,卡巴倒是颇为支持报复行动,卡巴给他们报复人类的机会,他们回报卡巴以忠诚,公平的交yì



“想不到,”卡巴摇摇头说:“我们的动静都闹得这么大了,人类才派来一千多人来对付我们吗?”

郎多思带来的情报清晰的记录了帝国援军的兵力配置和到达日期。卡巴对于帝国方面的反应倒是颇为轻蔑:“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担任指挥官,从警察和水手中抽调了一千人就想击败我们,他们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

“据说是居鲁士贵族出身的宿将,”郎多思啐了一口把嘴里的块茎吐出来,蹲到地上抠索着土块。“德尔尼堡城下的铁血右翼,这位年轻将军的故事就连南大陆的报纸都登了。”

“打是一定要打的,就是怎么打?”卡巴坐在地上看着远方夕阳下的下孟菲斯城:“面前一座坚城,几只聚在一起的队伍又刚被艾萨克教xùn

了一顿,来自帝国本土的精锐之师气势汹汹,咱们怎么打?”

“能赢,”郎多思指着远处的下孟菲斯城:“我们胜利的秘诀就在那城里。”

“秘诀?”卡巴抬眼看着远处下孟菲斯城低矮的城墙。

下孟菲斯城建于剑河边上,蜿蜒的剑河水从城边万年如一日的流淌,滋润着下孟菲斯平原。剑河水灌溉着下孟菲斯平原,来自帝国的农人们尝试着将这片当时的荒野开拓成适宜耕种的沃土,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下孟菲斯平原上形成了这是帝国南大陆殖民地中最重yào

的产粮区。当地的领主每年秋收之后都要大量征发领民进行工程,积年累月,下孟菲斯出产的粮食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而且还装上了驶往帝国本土的货船。

城中的领主出自帝国的孟德尔家族,这个家族一开始只是平民出身,不过他们连续几代都有人担任三神教会的神官,地位也因此迅速抬升。等到居鲁士人的主教率领他的骑士们重新建立神圣帝国的时候,孟德尔家族已经获得了旧帝国黑森林公爵的头衔。那时的孟德尔公爵成为了开国皇帝的忠实盟友,并且成功的保住了家族的权势。等到帝国开拓南大陆殖民地时,这位黑森林公爵大力支持,率领自己的家族来到南大陆开辟新领地,当然,孟德尔家族的黑森林领地已经被霍亨佐伦皇室巧取豪夺为直领地了。

等到黑塔利亚时代各贵族的领地被变相剥夺,已经不再权力圈中央的孟德尔家族彻底放qì

了在帝国本土的经营,来到他们开辟多时的南大陆殖民地,开始新的生活。

“黑森林公爵,下孟菲斯子爵,三神教会在南大陆的保护人,那个拥有这么多头衔的老家伙就躲在下孟菲斯城低矮的城墙后面瑟瑟发抖。”郎多思绿色的脸上透着自信的笑意:“那个老头被我们困在里面,他可是帝国在南大陆的头号人物,艾萨克一定会带着他的人来的。”

艾萨克爵士原本是上下孟菲斯地区的警备队长,他现在指挥着一支五百人左右的骑兵部队,这支部队凭借着灵活性和机动性给地精们造成了巨大杀伤。当地精强盗集团深入到下孟菲斯城下,艾萨克意识到自己手中不到两百人的警备队根本无法和地精们正面作战,他的兵力太少了,这位参加过威廉陛下数次东征兰伯特的老兵征召了他遇见的每一个赏金猎人,带走了他看见的所有战马,用这些力量重新组建一支快速凶狠的警备队,而且他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战果。已经有数只打算攻击激流堡要塞的地精部队被艾萨克爵士挫败,激流堡是链接上孟菲斯和下孟菲斯两座城市的咽喉。…,

“如果我们进攻激流堡,那么艾萨克掌握主动权,他可以选择合适的时机,在最有利于他的地点和我们战斗,我们必败无疑。”郎多思指着远处的下孟菲斯城:“如果我们攻击那里,他就不得不来支援,那时候主动权在我,胜负的结果……”

“我去联系泰泽,”卡巴点点头:“借此机会把各个头领的步调统一。”

“若是日后独立建国,”郎多思看着卡巴的眼睛:“今日的举动或许能奠定自己日后的地位,请您一定要重视这次机会。”

“我知dào

,”卡巴大咧咧地挥挥手:“不过那只来自帝国本土的援军?”

郎多思似乎并不把索斯统领的援军放在心上:“主将少年得yì

,部队又是新胜之师,全军上下气焰高涨,这是战败的第一个诱因。不了解我军的虚实,只把我们当做普通的奴隶盗匪,这是战败的第二个诱因。初来乍到,地理环境,天气气候,士兵水土不服,这是战败的第三个诱因,南大陆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人类互相掣肘,十分力qì

只能使出六分,这是战败的第四个诱因。有这四点在,只要我们好好打,帝国的援军远比土生土长的艾萨克老头好对付。”

卡巴点点头转身向营地走去,郎多思看着映衬在夕阳余晖中的下孟菲斯城,这座人类的城市仿佛涂上了一层鲜血。

“大时代的开端。”

郎多思的目光似乎穿过了下孟菲斯城低矮的城墙看到了遥远的未来。

31 卿莫舞(下)

月光透过天上的浓云撒到海面上,点点繁星化作银河与月亮交相争辉。帝国人的舰队顺着航线一点点驶向南大陆。

“就到这里吧,”索斯对身边的娜塔莉说:“我们已经接近南大陆的海岸线,我的护卫会用小船把你送上岸。”

“你确定不把我抓去领赏?”娜塔亚眉毛一挑:“这可是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你就这么放qì

了。”

“不抓你,把你送给皇帝又有什么好处?”索斯摇摇头:“我家本来就是帝国望族,不用你这点功劳打底,我的仕途也一帆风顺,至于钱财,你觉得我缺那种东西吗?”

但有些话索斯没有说出口,但娜塔亚也知dào

,兰伯特公主是芝纹苔琳从兰伯特带出来的。而芝纹苔琳出身的亚盖洛家族在兰伯特灭亡的过程中扮演了一个不太光彩的背叛者角色,在这个帝国正巩固在兰伯特统治的时候,爆出亚盖洛家族将兰伯特公主偷偷送走的丑闻对帝国和芝纹苔琳的家族都不是什么好事。

“是为了芝纹苔琳吗?”娜塔亚看着索斯的眼睛:“你不会对她一见钟情吧,这时候爆出亚盖洛家族的丑闻对帝国来说是好事吧,借机敲打一下桀骜地兰伯特贵族,你和芝纹苔琳的婚约也会告吹,你不正可以在居鲁士贵族里找一个对你更有用的妻子吗?”

芝纹苔琳,或者说亚盖洛家族把娜塔亚送出兰伯特的行为可以说不负责任,这件事如果被帝国上层得知,那索斯出身的格鲁曼家族必然会在帝国政界处于一个很不利的位置。索斯和格鲁曼家族最好的选择就是把亚盖洛家族卖个干干净净,死道友不死贫道。但索斯选了一条对自己家族最不利的路,他使用自己的权力帮zhù

芝纹苔琳把娜塔亚送走,直接卷进这场是非的格鲁曼家族将处于一个极为不利的位置。

“一见钟情?”索斯摇了摇头:“我从来不觉得世上有那种东西。”

“那是为什么?”娜塔亚在临走之前显得很好奇。

“责任吧,”索斯不置可否的说:“虽然之前没有和芝纹苔琳有什么接触,不过她既然是我的妻子,那我就要进一个丈夫的责任,为她收拾一下首尾是应该的。”

“你真是个怪人,”娜塔亚展演一笑:“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索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嗯,去吧。”

说完,他招招手,几个穿着平民服装的高大汉子簇拥着娜塔亚走到悬在船边的一艘小艇上,然后小艇慢慢从船上吊下去,迅速地从海面上消失。

“您这么做并不明智,”莫西里斯,提尔皮茨伯爵家中的侍卫长如是说,“应该杀了她的。”

“人要有恻隐之心,”索斯看着他忠诚的侍卫长:“更何况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没准我们有用到她的时候。”

莫西里斯保持沉默,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索斯到底是出于所谓的恻隐之心还是另有打算,这个问题不是他有资格探究的,那些和兰伯特公主一起下船的是格鲁曼家族的秘密力量“红衣裁决”,这是直属于格鲁曼家主的特殊力量,他不能继xù

问下去了。

“好了,我们继xù

前进。“索斯意兴阑珊:“我们明天一早就能到达上孟菲斯港了。”

帝国的舰队按照预定的计划穿过海洋到达目的地,而在上孟菲斯城和下孟菲斯城之间的路上,一队逃难的难民涌进了连接两座城池的要塞——激流堡。中年人带着卡尔等邻居穿过了地精的封锁到达了这座在孟德尔家族内战时建立起的坚固堡垒。不过在激流堡的大门前已经积满了安营扎寨的难民,好几个似乎是头目的人在和守门的卫兵激烈地交涉。

“终于安全了,”少年卡尔没有失去家园的沮丧,这种刺激的新生活满足了他骨子里冒险的天性,略显消瘦的脸庞透着兴奋的光泽,“我们什么时候能进城。”

“等等,我已经让人去问了。”中年人瘫坐在四轮马车旁,逃亡之路不仅耗尽了他的体力而且损耗了他不少心神。…,

很快,中年人派去的人就穿过一群群在城门外等待的难民走到中年人身边。

“贝鲁特,”领头的人接过同伴递来的皮囊喝了一口,然后他艰难地说:“不行,士兵们得到命令不允许我们通过,他们担心地精打过来,我们进去会消耗他们的存粮。”

“我知dào

了,”名为贝鲁特的男人点点头,他在逃亡路上表现出来的的智慧已经让他收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和肯定。被派去打探消息的几个人见他没有反应,索性也坐到地上休息起来。

年长的人经lì

的事情多,面对困境还能保持一分冷静,年轻的卡尔就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

卡尔觉得自己喉咙里仿佛滚着一团火:“大叔,那些地精迟早要打过来的,他们不让我们进去不就是逼我们送死吗?我们不呆在激流堡里,只要他们让我们往上孟菲斯城那里走就行。”

“别胡思乱想了,”中年人摸摸卡尔杂乱的头发:“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进入上孟菲斯平原的,我们只会把恐慌和绝望带给别人,大人们是不喜欢混乱的。”

“可就算是我们不进入上孟菲斯,绝望和恐慌也迟早会跟着地精冲进去,他们不知dào

么?”

中年人嘲笑道:“大人们当然比我们明白,他们只不过打算到时候再说罢了。”

中年人看上去谈性正浓,不过他很快就闭上嘴看着一个高大的老人骑着战马从城门中走了出来,他身边跟着几个骑手,老人旁边是一个身穿重铠的中年骑士,骑士手上抓着一只马鞭心不在焉的走着。

艾萨克?中年人一把拉起旁边的卡尔几步挤到那几个骑手旁边,拦住了中年骑士的去路。

“大人,能不能帮个忙?”贝鲁特盯着中年骑士透着恼怒的眼睛:“拜托您了。”

骑在马上的中年男人扫了一眼下面那个肮脏邋遢的同龄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气,不过他很快就睁大了眼睛,怒气也变成了惊喜。

“是你?那个……”

“是我,大人。”贝鲁特咧着嘴里的白牙:“我们完成了任务,不过把大人给我们的命令弄丢了,守门的兄弟不让我们进去。”

任务?艾萨克不明所以,不过他看到贝鲁特身边那个衣衫蓝缕男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点点头然后对身后的一个骑手喊道:“伊阿宋,带这个兄弟和他的家眷进去,这是我派出去的斥候。”

“斥候,”艾萨克身边那个高大的老人冷哼一声:“艾萨克爵士应该记得卢瑟子爵的命令吧?”

“当然,孟德尔大人。”艾萨克冲着老人欠了欠身子:“不过他的确是我派去的斥候。”

“是吗?”老人脸色阴沉:“不如试试这几位斥候的身手,阿尔卡娜!”

“是,师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骑士从马上跳了下来,马裤紧紧绷在圆润的大腿上,棕色的短发用发带紧紧勒住,小麦色的皮肤带着一点点油汗,健康充满活力。

“请了,斥候先生。”女骑士一振长枪,手里近两米长的骑枪遥遥锁住贝鲁特的咽喉,仿佛一只刚刚从冬眠中醒来渴望血肉的毒蛇。

贝鲁特点点头,插在腰间的帝国制式长剑已然出鞘,他两只宽厚粗大的手掌握在剑柄上,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冰冷的剑身贴在耳边。他的脚步微微移动,左脚在前带着腿部微微下收,右腿狠狠踩在地上蓄势待发。

军道剑术?老人眼前一亮,这个家伙虽然不是什么斥候,但也是个精通帝国军中剑术的高手,放着样的人进关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阿尔卡娜。”老人抬起马鞭指了指贝鲁特身边的卡尔:“我要你试试那个年轻斥候。”

艾萨克面色一冷,这个老东西明显是不想给自己留面子,贝鲁特近乎剑豪一般的身手自然能对付阿尔卡娜这样年轻的魂刃,那个孩子又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对方近乎魔法的武技。…,

“没问题,”贝鲁特瞧了一眼阿尔卡娜手中的长枪把手里的长剑丢给卡尔,“去和那个大姐姐玩玩。”

没问题吗?艾萨克看着充满自信的贝鲁特,似乎有点意思啊。老人倒是毫不意wài

,他笑得像个慈爱的祖父:“好好玩,别伤了那孩子。”

阿尔卡娜点点头,右手抓住长枪的末梢,枪头垂在地上,两只眼睛盯着卡尔锁骨之间的节点,微风拂过,女骑士仿佛一截枯木毫无动静。

卡尔深吸一口气,双脚与肩同宽,两手手高高举起贝鲁特的长剑,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眼睛盯着阿尔卡娜的枪尖,原本杂乱的呼吸也越来越平静有力。

雕塑对枯木,两个人仿佛被固定住一般。

晴天霹雳?艾萨克,阿尔卡娜和老人同时想到了这种传奇剑术,难道这个小家伙居然懂得使用晴天霹雳?阿尔卡娜紧张起来,一个能使用晴天霹雳的小孩仅凭这种过人的天赋就不容轻视。

一秒,两秒,时间一点点过去,旁边围观的闲汉们纷纷指指点点哄笑起来。

“小娘们怎么了?”“都是花架子。”“散了吧,散了吧。”

闲汉调笑的声音让阿尔卡娜脸色一红,怕什么,就算那个孩子天赋过人又怎样,更何况或许那孩子就会摆个样子,难道是个人高举长剑就把自己吓住吗?

决心已下,阿尔卡娜左手猛地扶住枪身,右手带着长枪螺旋而出,目标正是卡尔的咽喉,女骑士出手就是必杀的死招。

长枪如电,瞬间就接近卡尔面前,少年的呼吸一如既往的平静,他顺着自己的节奏想做横跨一步,长剑在双臂的带动下竖劈,平静的少年脸上不带一丝波动仿佛是春日里的暖阳,和煦而安静,但这一剑如雷霆洪音骤然响起,将女骑士无坚不摧的突刺斩开。剑刃的冲力把枪杆从少年身前劈开,女骑士此次进攻竟毫无结果。完成了这一切的少年脸上无悲无喜,只有一柄高举的长剑直插天空。

真的是晴天霹雳!艾萨克吞了一口唾沫,这年轻人竟有如此天赋。老人眯起眼睛,眼神中没有嫉恨和阴毒,只有惊讶和一丝期待。贝鲁特面色平静,似乎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

阿尔卡娜收回长枪,左手在前,右手在后,枪尖略微颤抖地指着目标。真的是晴空霹雳,真的是晴空霹雳。阿尔卡娜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一个普通的难民小子竟有继承传奇剑术衣钵的潜质?

不过你还差得远,阿尔卡娜再次出枪,这一次长枪的角度,力度,乃至时机都和上一次进攻如出一辙。卡尔的长剑顺势斩下,不过这一次他被枪杆狠狠地抽飞。

卡尔的确击中了长枪,但是这一次的长枪已经不再是长枪了,剑刃击中枪身的一瞬间,“长枪”就变了,原本坚硬的枪杆化作绕指柔,如同长鞭一般划过一条曲线击中卡尔肩头,把少年打倒在地。

阿尔卡娜右腕一抖,长枪仿佛一只活过来的毒蛇,枪身一卷,卡尔的长剑就到了女骑士手中。

“不错,”老人拍了拍手然后对身边的艾萨克说:“我今晚就要赶去上孟菲斯迎接索斯阁下,这个斥候麻烦您为我照顾一下。”说完老人一打马带着女骑士等向北而去。

卡尔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大叔,而那位萧索的中年人贝鲁特笑着对骑在马上的艾萨克爵士说:“好久不见。”

艾萨克眼中闪着激动地泪光:“好久不见,军士长。”

32 名为卢瑟的成功者(上)

莫西里斯恭敬地站在一旁,作为侍卫长,他并不是提尔皮茨手下战斗力最强的,但他是最适合这个位置的。

索斯已经换上了帝国少将制服,胸前宽大的绶带上挂着他在德尔尼堡获得的奖章,手指在几片薄薄的纸页上敲来敲去。纸页上记载了他需yào

记住的几个头面人物,以及他们的性格和行为习惯。

帝国海军少将闭着眼睛,眉头紧皱,脸色阴郁。莫西里斯一声不吭,他静静地等待着。

“复杂。”

“怯懦。”

“看不到未来。”帝国少将把文件撕成一条一条的泄愤:“你应该早点把这些东西给我。”

“这毕竟是伯爵大人的吩咐,”莫西里斯头埋的很低:“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索斯似乎并不奇怪他的回答,“以后注意吧,你接到这份命令的时候还是我父亲的侍卫长,所以我理解你,并且尊重你。不过你现在是我的侍卫长,明白吗?”

莫西里斯单膝跪地恭声说:“如您所愿,我的领主。”

少将吐了一口气走出船舱。

“万岁!”“黑塔利亚!”“帝国万岁。”

战舰之下,群众的欢呼声响彻云霄。帝国少将谦恭地笑着,举起右手向欢迎他们的上孟菲斯市民挥手致意。

萨尔加斯和他的大副跟在队伍里一起向群众们挥手。

“这应该会是一次轻松的行动,”萨尔加斯低声对他的大副说:“我们的指挥官看上去心情不错。”

大副撇撇嘴:“他们那种人就算是刚刚死了母亲脸上也会带着

“士兵们已经秘密下船集结了。”已经晋升为少校的汉斯跟在他身后:“卢瑟子爵为我们安排好了驻地,远洋舰队司令官伯恩斯阁下问我们是么时候能做好出征前的准bèi

。”

索斯微微点头示意知dào

,汉斯便跟在他身后随着军官们一起走下舷梯。他的身后不仅有汉斯等远征军的军官还有萨尔加斯等德尔尼堡舰队的舰长们。

“欢迎您,”一个矮小身材壮硕的老人专注了索斯的右手:“在这里能看见来自帝国本土的同袍真是太好了。”

“向您致敬,长官。”索斯把左手放到老人的右手上:“我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我父亲认为您是海军中最优秀的军官,施佩海军上将。”

“当然,我也认为你父亲是下一任海军参谋长的最好人选。”老人哈哈大笑,左手大力拍着索斯的肩膀。

“谢谢您。”索斯谦恭地弯下腰,这位老人在海军中资格极老,施配在黑塔利亚时代就是著名的海军战将,他凶猛的攻击方式让高卢海军十分头疼,这位老人虽然不是帝国海军的缔造者,但是他绝对可以说是帝国海军从无到有历史的见证者。

“哦,让我给你介shào

。”老人向后错了一步右手指着他身后的金发年轻人:“卢瑟·冯·孟德尔,黑森林的穆尔伯爵,上孟菲斯子爵,大地女神教会在南大陆的保护人。”

“见到您很高兴,伯爵先生。”索斯伸出右手,金发年轻人牢牢抓住了他的右手,然后张开左臂给了他一个拥bào

:“很高兴见到你,德尔尼堡的索伦顿男爵。”

“什么?”索斯显得很疑惑,他可不习惯被一个男人热情拥bào



“你的爵位,我的先生。”年轻的卢瑟笑着说:“帝国贵族会给我寄来了意见帖,你哥哥正在说服我们给你一个封爵,腓特烈和约瑟夫两位皇子都十分支持,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位男爵了。”

“是吗?”索斯耸耸肩膀:“真是令人意wài

。”

“这是你应得的,”卢瑟热情地笑着:“就连消息闭塞的南大陆都知dào

您在德尔尼堡战场上的英勇表现,我每次读到那些报道都热血喷张。”

“谢谢,伯爵先生。”索斯礼貌地表示谢意,然后施配上将接着为他引荐其他欢迎者。

帝国监察长布加特·冯·纳西尔男爵,下孟菲斯当地的四位男爵,还有几个著名的富商,然后施佩带着索斯登上马车前往远洋舰队在上孟菲斯城的司令部。…,

“你说我们的小将军什么时候。”萨尔加斯扭头低声问自己的大副:“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不必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萨尔加斯抬起头,一个身穿黑色帝国军装的少校一脸不快地提醒他:“非议长官是非常失礼和不道德的,萨尔加斯先生。”

说完这少校就带着他身后军官们傲慢地从萨尔加斯身边走过。周围的几个海军军官等少校带人离开便围了过来。

“这帮该死的家伙,”一个圆滚滚的胖军官阴阳怪气地说道:“非议长官是非常失礼和不道德的,他就不知dào

他就是在当面非议自己的长官吗?一个混蛋少校。”

“行了胖查理,”萨尔加斯的大副瓮声瓮气地说:“人家可是德尔尼堡宪兵司令部出身的宪兵少校,索斯的铁杆。”

另一个皮肤黑黝的军官接着说:“而且姓格鲁曼,那可是同族,忍忍就算了吧。”

“就怕他告你的刁状,”胖查理装出一脸忧虑的样子:“索斯那家伙的爹可是提尔皮茨啊,那家伙据说已经内定为下一任海军部长了,到时候全国的海军都要听他的号令。”

“拼爹啊,”皮肤黑黝的军官摇头晃脑的叹息一声:“咱们可拼不起。”

说完两个人便一脸忧伤走下舷梯,然后高举起手向欢迎他们的的群众招手致意了。

“鲁莽号的人,哼,”大副的脸上一脸怒气:“游荡者号,咱们舰队唯一的一艘三级战舰的舰长再有两年就要退役了,最有力的竞争者就是你和查理,你这一倒霉,那胖子就高兴成这样,假惺惺。”

“走吧,”萨尔加斯叹了口气:“咱们也就是当当运输队。”

远征军的军官们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他们的最高指挥官正在和远洋舰队的指挥官施佩将军盯着地图发呆。

“地精目前聚拢在下孟菲斯城下,孟菲斯伯爵被围在城内。”施佩将军在地图前介shào

具体情况:“当地守备队提供的消息是地精的数目至少有两万,而且数目在不断增加。”

说完老将军对身边人吩咐道:“具体的情况让我的参谋萨兰卡说明一下。”

“孟菲斯地区的警备队长艾萨克爵士刚刚在激流堡附近击败了地精们的试探性进攻。”一个中年参谋用蓝铅笔把地图上的一个点标出来:“这就是激流堡,东面是大海,西边是艾莱山系,剑河从激流堡边穿过,这是连接上下孟菲斯的唯一通路。”

“只有一条路吗?”索斯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可以海运进入下孟菲斯平原,而敌人如果想进攻上孟菲斯或者帝国在南大陆就必须闯过激流堡的阻拦,漫长的艾莱山系把文明世界和荒原分隔开来,可以说如果激流堡还在我们手上,那地精就不会威胁到我们其他地区。”

索斯一脸微笑:“你们认为激流堡只要还在我们手上,那南大陆就是安全的。”

“当然,”萨兰卡点头回应道:“地精的海军实力基本停留在木筏的水平,至于穿越艾莱山系,几个猎户还行,有组织规模的军队是不可能的。”

索斯抬头看着施佩将军:“南大陆有七位子爵,二十三位男爵,数百名骑士,就没有人组织军队支援这位南大陆身份最显赫的帝国公爵吗?”

“没有,”萨兰卡一脸苦相:“帝国的规矩套不到这里来,这里有身份的贵族大部分是……”

“海盗和自私鬼。”施佩将军毫不留情:“平时把钱都用到花天酒地上,出了事就躲起来,把头埋到海边的沙子和姑娘的裙子里,好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将军,严重了吧。”萨兰卡讪笑几声:“各位领主都是有心无力而已。”

“只有艾萨克的警备队?”索斯一语评价道:“其他的领主都没有心思帮忙,或者说他们的队伍里集结完毕还有一段时间。”

司令部里一片沉默,所有人的眼神都同意索斯的话。…,

“好吧,警备队有多少人?”

“五百,”萨兰卡赶忙答道:“艾萨克爵士的部队完全可以和帝国正规军相提并论。”

“五百人中只有两百是守备队的老兵,”施佩老头如是说:“剩下的三百人都是从当地征召的猎手和赏金猎人。”

“懂了,”索斯点头微笑:“我们只有两百值得信任的友军,而那个该死的城下有两万敌人等着我们,那么谁能告sù

我,总参谋部的参谋们都是死人吗?”

“他们早就是死人了,”施佩哼道:“那里,”他重重的戳在地图上:“还有近十万帝国人类子民。”

司令部的军官们都下意识地点头赞同,这些混蛋早就该吊死了。

汉斯插嘴问道:“萨兰卡中校,地精们的动作不小啊,怎么以前没有闹这么大。”

“地精们年年都闹,遇到收成不好的时候更厉害,只是不知dào

今年怎么这么厉害?”萨兰卡解释道:“我们认为可能有外国势力在里面推波助澜,因为这次的地精们使用了大量的新火器,我们已经确定这些火枪都是外国产的。”

给地精自由呼声最高的金雀花,帝国目前最大的世仇高卢,一直躲在阴暗角落里使绊子撒克逊,甚至是因为没有从兰伯特灭亡中分到一杯羹的罗斯西亚,他们都有可能是那只幕后的黑手。索斯想到这也不禁感叹帝国举世皆敌的外交环境。

“卢瑟子爵,”他忽然敲敲地图:“他在孟德尔家里算什么。”

正说话的时候,一个少尉从外面走进来:“两位将军,卢瑟子爵邀请各位长官参加他今晚举行的欢迎晚宴。”

“知dào

了,”施佩摆摆手然后对索斯说:“走吧,这位卢瑟,可是整个南大陆最有意思的人了。”

凯子赢下第五战天王山,四巨头对三巨头,马刺又打进了西部决赛,老头子们今年如此生猛,是威少季候赛和联盟东西双老碰个遍,还是二老会师总决赛,美职篮这是要闹哪样啊?愿强者胜吧。另外注明,本人是活塞球迷,所以不要觉得我对马刺有啥好感。

33 名为卢瑟的成功者(中)

“蛋黄酱准bèi

好了吗,亲爱的。”正在努力穿上衬衣的卢瑟忽然开口对他身边的妻子问道:“贵族们对食物是非常讲究的。”

“亲爱的,要我给你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呢?”穿着蓝色缎质晚礼裙的少妇给丈夫系紧蝴蝶结:“帝国的贵族并不像高卢人一样热衷于口腹之欲,而且这位索斯先生是贵族里最不挑食的了。”

年轻的伯爵好奇地问道“你们以前认识吗?”

“有过一面之缘,”少妇捂着嘴笑道:“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个风云人物,他是我们女孩子交谈的重点人物呢。”

“哦,怎么回事?”妻子的话激起了卢瑟的好奇心,上一代上孟菲斯子爵生性风流,,卢瑟在在成为继承人之前他一直都是个普通的猎手,在莱拉山系中凭借自己敏捷的身手混一晚饭吃。后来他的生父再一次打猎中从马上掉了下来,身负重伤濒临死亡,这位四处留情的孟德尔在为他治伤的牧师赶来之前就去世了,而他的遗愿就是让上孟菲斯的玺戒留给他的血裔。不过令人感到奇妙的是,虽然这位领主大人的绝大多数时间都在为自己制造后裔,但是只有莱拉山系的那个猎人才是他唯一的儿子。于是在上孟菲斯子爵的部下和几位好友的推动下,卢瑟用手段赶走了他父亲名义上的妻子和从下孟菲斯赶来继承遗产的堂兄弟们,这个洗衣女工的儿子最后成为上孟菲斯城的最高统治者。

为了稳固他统治的合法性,他父亲留给他的左右臂膀不惜重金从帝国本土的望族,居鲁士的奥托,为这位私生子礼聘了一位妻子,卢瑟从此拥有帝国贵族中排名前三的奥托家族支持,他的合法性也同时得到了帝国本土的认可。而且这位子爵爱惜民力,生活简朴,对待其他贵族又宽厚温和,这个猎人很快就收获了上孟菲斯居民的支持。

“那位格鲁曼先生以前可是个怪人呢。”孟德尔夫人掩口笑道:“他可是晚宴上一道独特的风景呢。”

卢瑟想了一下说:“那位少将的确长得算是俊朗。”

“不,不,不。”孟德尔夫人摇摇手:“晚宴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女士和帅气的绅士,那位格鲁曼先生最特别的就是他的表现。”

“什么表现?”卢瑟颇为好奇。

“他从不和任何女士跳舞,从不出现在任何女士身边。”孟德尔夫人陷入了自己对婚前生活的回忆中:“当他吃饱喝足之后,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一切结束。”

“这没什么啊,”卢瑟皱着眉头:“他或许只是不太受人欢迎罢了。”

“问题不在这里,”孟德尔夫人呵呵笑道:“那位格鲁曼先生的父亲可是提尔皮茨,贵族圈里的头面人物,不知dào

有多少贵族少女等着嫁进格鲁曼家呢。可无论这些姑娘怎么献殷勤,我们的索斯先生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时间一久,这位索斯就成了晚宴上的一道风景。”

索斯的过去倒是激起了卢瑟的好感,这个出身高贵的年轻贵族似乎和他一样和贵族圈子一样格格不入。

“没准人家不过是不太感兴趣罢了,”卢瑟挠挠头:“我也对舞会不怎么感兴趣。”

“但他今年已经二十多岁了,”少妇一脸奇怪的笑容:“他还没有结婚呢。”

“你是说?”卢瑟看着自己一脸兴奋的太太,她上回带着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呢?

“高卢太子,”少妇兴奋地说:“我们他和高卢太子是一类人,然后做了一个小实验。”

卢瑟感到后背一股莫名的寒意,夜夜伴在枕边的妻子仿佛化身某种黑夜中的野兽,危险,诡异,腐朽堕落。

“秘密,”孟德尔夫人在他脑门轻轻弹了一下:“我们要赶紧准bèi

迎接客人呢。”

说完孟德尔夫人抓住自己的裙边一蹦一跳的从丈夫身边小步跑开,就像是一个刚刚获得了心爱玩具的小姑娘。…,

有意思,卢瑟整整自己的衣领,他一直都不习惯被人侍候,穿衣这种事情他一贯都是自己来的。或许,他想到,我会找到第一个出身贵族里的朋友呢。

孟德尔夫妇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晚宴忙前忙后,索斯和施佩将军乘着马车从远洋舰队司令部在军官的簇拥护卫下驶向向卢瑟位于上孟菲斯城中的大宅。军官们骑着高头大马,笔挺的军装胸前挂满了各种勋章,马刀和佩剑上缀饰着宝石和金银。索斯右臂倚在马车车窗旁,看着城中的街景,心里盘算着什么。

“我还有一年就退役了,”施佩看着自己的后辈:“没想到在自己握剑的最后几年竟遇到这样的事情,地精奴隶包围城市,这在人类历史上是第一次。”

“这只是开始,将军。”索斯转过头看着年迈的将军:“以后还会有地精奴隶第一次击败人类正规军,第一次俘虏人类将军,第一次攻陷人类城市,地精的觉醒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大势,我们都无力扭转什么,这事情就像收获的秋天之后是冰封一切的严冬一样,这是自然规律,我们都无法避免,我想帝都的将军们也都看到了这一点。”

“那你呢,孩子。”施佩对这个后辈的言论颇为不快:“做第一个被地精击败的军队指挥官,做第一个被俘虏的人类将军,让地精从你手上夺取第一座人类的城市?那些混账在南方可是把我们的婴儿放进铁锅里煮成肉汤。”

索斯看着面色不善的老将军回答道:“备好厚衣与木柴,严冬迟早会来到,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领帝国的子民度过这个艰难的严冬。”

“你打算怎么做?”施佩看着这个曾被他寄以厚望的晚辈,施佩与格鲁曼家是故交,他和索斯的祖父曾经在同一只部队服wù

,双方结下了厚谊,这种亲密关系一直延续到现在。

“什么都不做。”索斯回答道:“这就是我的做法。”

“下孟菲斯怎么办?”

“不去管它,”索斯闭上了眼睛,脸色略有一些苍白,“必须付出一些代价,这样傲慢的我们才会正视南大陆发生的问题,这样总参谋部才不会愚蠢的做出一千人解决南大陆事变的愚蠢决策。”

“那里有十万人,”施佩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下孟菲斯城里有十万人,如果地精攻陷了下孟菲斯,你知dào

那里会发生什么。”

现在有十万人挤在下孟菲斯城中,地精强盗们把他们围困起来,所有人都知dào

一旦下孟菲斯沦陷,城里会发生怎样的惨剧。施佩无法想象那时的场景,如果他坐视这一切发生,他的余生将在噩梦和心悸中度过。

“整个帝国南大陆有近百万人,而这里的地精奴隶接近九十万,而在南边的旷野里不知dào

有多少个地精部落,”索斯沉重地说:“这是必要的牺牲,会有更多的人类因此保存下来。”

“你要记住,”老将军靠在座椅上:“帝国之所以神圣,就因为我们竭尽全力保护自己治下的人民,这神圣的契约从霍亨佐伦之前就开始了,当我们不再遵守这份契约,帝国不仅不再神圣,他也再也不会是帝国了。”

“谨记。”索斯答道:“我一定记住这句话。”

施佩叹口气说:“那一年赫尔穆特刚接过他父亲的权杖,兰伯特人的骑兵就接近了乌提卡,贵族们都认为应该将军队聚拢在帝都固守,黑塔利亚在兰伯特人骑兵接近帝都的夜晚,带领两百名忠于她的骑士离开乌提卡,迎向兰伯特人的兵锋。仗打得很苦,死了很多人。一个月后,入侵的三万兰伯特骑兵损失了近五千,他们退出帝国。”

“孩子,你知dào

黑塔利亚殿下当时手下有多少士兵吗?”

“五万。”索斯回答道,这个故事是黑塔利亚女武神传说中相当精彩的几个篇章之一,帝国的军官们都非常熟知这几个故事。

“我是在那一年进入殿下军队的。”老将军回忆着自己军旅生涯刚开始的那段时光:“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你的祖父,一个刚有了自己第一个孩子的伯爵和一个农夫的儿子,我们成了好朋友,他救过我好几次,我也帮了他不少忙。”

老将军看着索斯的眼睛:“我永远记得兰伯特人给我家庭带来的苦难,我恨他们,而我也很帝国。”

“帝国,”他摇头:“当我的妹妹冻死在逃亡的路上,帝国在哪里?当我的父亲被兰伯特人杀死在农田上,帝国在哪里?当我的家被火焰吞噬,财产被人掠夺,帝国在哪里?”

“幸好有殿下,殿下给了我答案,而我也用一生去追随她。”老将军握紧拳头:“我这辈子杀过两百二十七个高卢人,我对得起殿下,而你,我的小伙子,我不想让下孟菲斯的人民产生我当年的疑问。”

“如您所愿。”索斯恭声答道。

老将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有高考的兄弟吗?祝大家蟾宫折桂,金榜题名,鱼跃龙门,享shòu

快乐暑假。话说我们这边每年高考的时候都下雨,莫非有什么特殊规律,各位书友,你们高考的时候下雨了吗?

34 名为卢瑟的成功者(下)

卢瑟的宅邸外聚集了一大群贵族,他们低声地交谈着,有的人讨论着上孟菲斯城里的权力排名,也有人讨论着岌岌可危的下孟菲斯局势,不过讨论最多的还是今夜晚宴的主角,来自本土的格鲁曼将军。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索斯乘坐的马车已经到达,帝国两位仿佛祖孙的将军走下马车,来到这座城市的主人面前。

“欢迎,感谢您光临。”卢瑟谨慎地和索斯握了握手,他已经从他妻子那里得到了所谓“索斯和高卢太子一样”的传闻,他可不愿意在拥bào

索斯了。

“礼物,”索斯对身后的侍卫长吩咐道,莫西里斯递来一个包裹,索斯接过交到卢瑟手上:“一点小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根据帝国贵族们的习俗,礼物要当着客人面拆开,卢瑟觉得索斯匆匆来到南大陆,肯定不可能准bèi

的十分周全,他为了照顾这位将军的面子并不打算打开索斯的礼物。

“打开来看看,小孟德尔。”施佩说道:“格鲁曼将军会给你个惊喜的。”

卢瑟尴尬地笑笑然后拆开厚厚的包裹,露出里面的礼物,一件镶着金丝的紫色丝绸长袍。

“我自己经营些布匹生意,这是我的偶然从别的商人手里收到的。”索斯解释这礼物的来路:“这是一件哈鲁阿长袍,上面的附魔可以调节你的体温,穿着这件长袍,就算是正午站在沙漠中也只会感到清凉。”

聚在一起的贵族们顿时响起了一片赞叹声,或者说礼物贵重,或者赞叹索斯大方,或者羡慕卢瑟的好运。

“不用太高兴,这个小家伙之前一直都在德尔尼堡卖布头。”老将军大笑着说:“这估摸是他手里的一件旧衣服罢了。”

说完,老将军就大笑起来,索斯也跟着笑出声来:“您总是揭我的底,我也不容易啊。”

“那是没错,”老将军擦擦笑出来的眼泪:“听说你在德尔尼堡卖布头,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你把第四司的那个老头得罪的多厉害,不然怎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喂,说实话,你是不是拐跑了人家的掌上明珠啊。”

“三神在上,”索斯一脸虔诚的合掌祈祷:“这世界上最大的不幸就是一个不喜欢你的校长成了你的老丈人,不过幸好我不是那个不幸的人。”

他的回答刺激得老将军笑得更加厉害,卢瑟也跟着笑了起来。第四司那位光头司长的赫赫凶名就算是在远离本土的南大陆也是人尽皆知,要是摊上这么一个岳父,那可真是不幸。

笑归笑,但是有资格在这里笑出声的不过寥寥几人,帝国的两位将军,此地的主人卢瑟夫妇,作陪的大地女神教会查莫斯教长,几位从远方赶来的子爵,至于那些男爵和普通军官无论他们觉得好不好笑都从嘴边挤出一个恭谨的笑容,以他们的地位就不能笑的开怀,更不能一脸严肃,只有恭谨才是适宜的。

“请进吧,”卢瑟道:“我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晚宴了。”

“哦,当然。相信我,卢瑟。”老将军眨眨眼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海上的饮食有多糟糕,那些咸肉足够当凶器了。”

“我曾经打算给总参谋部写封信,你知dào

吗?”索斯在卢瑟的带领下走进他们的房子:“我写信给那些后勤官,不要再给水兵配备钉头锤之类的钝器了,每人多配送一块咸肉,在防御时硬的堪比胸甲,进攻时可以砸碎对手的头盔。”

“我觉得我们或许要给水手们更好地生活?”卢瑟看上去颇多感慨:“听起来饮食糟透了。”

“算了吧,我的伯爵。”作陪的大地女神教会查莫斯教长笑着说:“我还记得这样一件事,那时候我还是个学徒,从本土坐船来这里传教。”

索斯插话道:“这么说来,您是这个郊区的开辟者?”

“之一,我的大人,”查莫斯耸耸肩:“我是来到这里以后才晓得我有多光荣,早知dào

我就不来了。”…,

旁听的贵族们哄笑一声,农业和随之而生的粮食出口业是孟菲斯经济的支柱,大地女神的影响力在这里很大,虽然奥术师们反复说明他们找不到众神存zài

的证据,但是教会的地位从来都没有动摇过,这就仿佛索斯出身的那个科学教横行的行星,即使在大牛顿,大爱因斯坦,大赫兹等科学教领袖的带领下基本上获得了绝对的统治地位,如来教、新月教和十字教的影响力也没有减弱多少。

“我走上船,船长也是女神的信徒,他向我介shào

他的船。”这个灰发老人很健谈:“他指着一块不到十平米的地方骄傲地告sù

我,先生,这里要睡二十个水手。”

哦,几位在他们身边的女士发出一声惊叹。

“我当时就对他说,天啊,这怎么能睡二十个人。”老教长眨眨眼接着说:“他回答我,先生,是二十个水手,不是二十个人。”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不过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他们。

一个穿着男式西装,带着圆顶礼帽的女人,金色短发藏在帽子下面,蓝色的眼睛仿佛雨后展览的天空,两只手插在裤袋里,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您好,格鲁曼先生。”她伸出手:“久闻大名,我是玛丽安,莉莉·玛丽安。”

“您好,小姐。”索斯伸出右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

手很白也很软,握上去感觉不错。

一个高大的老人跟在这位女士身后,在老人后面是一位有着麦色皮肤的女士。

“这位玛丽安小姐来自金雀花,”卢瑟介shào

道:“她为那位女士服wù

,那位奇迹。”

接着卢瑟介shào

那位站在玛丽安之后的高大老人:“这是我的叔叔,提昂·孟德尔男爵。我能站在这里全拜他所赐。”

“那是兄长的遗愿。”提昂伸出右手和索斯摇了摇:“我只是在尽责而已。”

“这是高贵的责任,”索斯点点头:“我们都应遵循兄长的意思维持家族,这是我们的责任,我十分理解。”

施佩笑着揭了索斯的老底:“别听他的,他哥哥是贵族院的议员,如果让哥哥帮忙擦屁股算是尽责的话,我们的少将的确帮了他哥哥不小。”

“我听说您擅长弹钢琴。”玛丽安问道:“您能为我们展示一下吗?”

帝国的军官们都擅长乐器,军校中甚至有专门的乐器课。帝国军官的乐器都和高卢军官的情书都闻名国际。

“钢琴?哦,”卢瑟的夫人用右手掩住自己的嘴巴:“你会弹钢琴,那东西才刚刚发明出来而且特别难学。”

“亲爱的玛格丽特,”索斯笑了笑:“如果你愿意用大量的时光去做一件无聊的事情,那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任何难事。”

孟德尔伯爵夫人伸出自己的右手:“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想忘记您很难,”索斯抓住她的右手使劲摇了摇:“您的太太可不简单,卢瑟先生。”

卢瑟倒是想不到索斯居然记得自己的妻子,玛格丽塔出身奥托家族,但是她是个旁系,像索斯这样的大家族核心血脉没理由记住这样一个小角色。

“如果您住在帝都,”索斯眨眨眼睛:“您的太太会让您每天晚上都出现在各个舞会上,玛格丽特在那些女孩中吃得很开。”

索斯长出了口气搓了搓双手:“那么今天就为我们的玛丽安小姐弹奏一曲,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几位头面人物自然鼓掌表示欢迎,他们这里掌声一起,那些时刻盯着核心人物的与会者自然侧目。

“各位,”玛格丽特高举着手臂道:“索斯少将要为演奏钢琴。”

鼓掌的声音迅速响了起来,“我们的军校有钢琴课吗?”一个宪兵中校问他旁边的汉斯:“我记得我们都是一个军校毕业的。”

“嗯,团长。”汉斯想了想:“或许是电子科技学院,那里的人什么都学。”

中校耸了耸肩:“或许吧,你要好好待我的团啊,小子。”…,

“真要退役吗?”汉斯惋惜地说:“马上就要迎来大场面了。”

“该死的大场面,”中校打了个哈欠:“我已经把青春打包廉价卖给帝国,我需yào

休息了,清凉的湖水,打猎的猎狗,郁郁葱葱的森林,我一年只能陪我母亲三个月,我得回居鲁士。汉斯,我的军旅生涯结束了,你才刚刚开始。”

他说着朝索斯努努嘴:“你现在有背景了,你也有能力,好好做吧。”

“谢谢团长。”汉斯低声说。

“听,”中校吩咐道:“这声音的确美妙。”

索斯坐在琴凳上,两只手在黑白键盘上舞动,倾诉出一曲心声。《致爱丽丝》,虽然技法简单,而且表现的对象单一,但是贝多芬的经典作品的魅力还是席卷全场,钢琴跃动的琴音仿佛让他们看见一个漫步在花园里的女孩。

小姐料事如神,玛丽安看着紧闭双目在钢琴上倾诉的索斯,这个年轻的帝国将军真的很擅长演奏钢琴。她早就叹服于小姐的无所不知,但还是总去印证小姐的每一句话。

“我认为在未来的二十年里,”那个穿着白色睡衣的小姐光着脚坐在地板上对她说:“这个男人将搅动整个世界,整个帝国都会在他的控zhì

之下,去盯紧他。”

“从情报上看他的确很优秀,”玛丽安皱着眉头:“不过比起雷德·奥托,或者莱因哈特·鲁登道夫,他还欠缺不少,帝国的未来之星应该是那两位才对。”

“历史会证明的。”小姐嘴角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对了,你不仅会倾听到他演奏钢琴的技法,而且还会知dào

我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定义。”

帝国未来的掌控者吗?玛丽安看着索斯专注的面庞,我拭目以待。

35 乱(上)

一曲终了。

“的确很好听,”玛格丽特鼓掌道:“不过相同的节奏是不是重复太多了?”

“这是一首送给小女孩的曲子,”索斯张开手臂作无辜状:“反复吟唱没什么不好的。”

听众们响起热烈的掌声,虽然听众们天天吟游诗人们魔法般的音乐洗礼,但是吟游诗人的音乐世界还没有怎么被钢琴曲这样的大杀器侵蚀过,异界传奇吟游诗人的经典之作自然震惊四座。

“这首曲子是您谱的吗?”玛丽安问道:“我可一点都不吃惊,电子科技学院的学生一向都以多才多艺闻名。”

索斯摇摇头:“不是我,是我在第四司的一个朋友,他叫约翰·克里斯多夫,他写的这首钢琴曲。”

“是写给女儿的吗?”玛格丽特问道:“我能从里面感受到他对这个小女孩的喜爱。”

“不是女儿,”索斯咳嗽了两声:“他只是喜欢带小姑娘们看金鱼罢了。”

“索斯,”施佩面色不好地说:“我们几个要谈一谈。”

“晚宴正式开始之前?”卢瑟问道,他准bèi

这个晚宴很长时间了,他可不想晚宴上的几个主角在开始之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将军的回答短促而有力:“立kè

,马上,现在。”

“当然,”索斯点点头,然后对参加晚宴的宾客们大声说:“失陪一下,我立kè

回来。”

“有什么清静的地方吗?”老将军问卢瑟:“不会被人打扰。”

“当然,”卢瑟点点头:“跟我来。”

老将军又叫了几个人跟上,四五个人进了卢瑟的书房。

“最新消息,”老将军瞥了一眼萨兰卡:“介shào

一下。”

远洋舰队的参谋脸色苍白,嘴唇不经意间偶尔抽搐一下,他勉强的吞了吞口水,低声说:“艾萨克爵士被击败,有可能全军覆没,斥候回报,大约五千名地精正在攻击激流堡的路上。”

他话音一落,剩下的几个人脸色全变了。艾萨克虽然败了,但是兵死了可以再练,更何况现在帝国本土的精锐之师已经到达。但是激流堡可不能失守。激流堡对于上孟菲斯来说就等于武关和函谷关对于秦国一样,若退守,那就是一道铁闸,若进攻,那就是桥头堡。如果地精攻下了激流堡,不仅整个下孟菲斯要沦入敌手,而且从激流堡到上孟菲斯之间的广阔空间都会受到地精的威胁。

“诸位,”索斯看了一眼几个贵族:“我们愿意提供船只为各位将贵重物品和家人运送到本土。”

“不必了,”卢瑟坚决地说:“身为帝国贵族就应该有和领地共存亡的觉悟,我们都有准bèi

。”

索斯没有理他接着说:“船只三天以后出发,有兴趣的可以联系我。”

“你怎么看?”老将军看着索斯:“你有什么想法?”

“艾萨克爵士是个什么样的人?”索斯问道。

“稳重,”施佩评价道:“曾经在东线战场上取得过不少战功,南大陆警备部队中最有军事经验的人。”

“那么他在援军到来之前主动出击的解释只有一个了,”索斯嘴里发苦:“下孟菲斯遭到攻击,形势十分严峻,他不得不去支援。”

然后他中了地精的埋伏,不然机动性差的地精不可能让一只占据机动性优势的援军连撤tuì

都做不到,短腿的地精强盗就算是全骑上他们的战猪也追不上艾萨克的警备队,再加上逼近激流堡的万人地精部队,有谋略有组织的地精强盗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强盗了。

“我?”索斯撇撇嘴:“我能有什么想法。为今之计,只有进攻了。”

“进攻?”卢瑟问道。

“激流堡的重yào

性毋庸赘述,”索斯一边揉脸一边无奈地说:“以我的本意,是等部队修正一下之后便联合艾萨克手里的部队一起向下孟菲斯进军,稳扎稳打,三个月内把地精们赶进荒野,然后恢复生产。”他喘了口气:“不过现在就只有先进军激流堡一条路了。”…,

索斯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卢瑟先生,您能征用多少匹战马?”

卢瑟想了一下:“两百,我会尽量多弄一些。”

“宁缺毋滥,”索斯转头对施佩上将说:“激流堡有港口吗?”

“北面两里有一个渔村,但是那附近的登陆场可能不太好。”萨兰卡说:“渔港也进不了大船。”

“今晚,我会派三百名远征军走水路去激流堡,”索斯对施佩将军说:“我想让萨兰卡中校做向导官。”

“没问题,”施佩点点头:“需yào

我们做什么吗?”

“远征军用我的船运过去,”索斯手扶着额头:“上孟菲斯有不少地精,我怕出什么万一。”

施佩拽了拽自己的白胡子:“交给我就你放心吧。”

“从这里骑马到激流堡要多长时间?”

“马不停蹄要两天两夜。”萨兰卡答道:“您有什么打算?”

“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出发去激流堡,但愿我们到的时候它还在我们手里。”

索斯解释自己的计划:“明天一早,我会带一支部队赶去激流堡,我能带多少人去取决于卢瑟伯爵今晚能准bèi

好多少匹战马。然后我会让萨兰卡中校引导着我的炮兵乘船去激流堡,他们的武器比较笨重,乘船会快一些,汉斯中校会率领我剩下的步兵会在后天上午出发。”

“您不打算率领部队连夜启程吗?”卢瑟问道:“整个孟菲斯地区岌岌可危。”

“如果我真的连夜启程整个孟菲斯地区才真的岌岌可危,”索斯笑着说:“等我们赶到激流堡也没有力qì

战斗了,我的人需yào

休整。”

“应该留下来,”帝国驻南大陆监察长纳西尔说:“这或许是个陷阱,地精们就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那你的意见呢?”施佩将军没好气地问他:“监察长又有什么高见?”

“留守,”纳西尔说:“我们在这里等待帝国派来更多的援军。”

“懦夫。”

老将军怒斥后拂袖而去。

索斯尴尬地笑笑:“我要去召开作战会议,先告辞了。”

“您去忙吧,”卢瑟说:“我会继xù

晚宴,不能让恐慌沾染这个城市。”

“保密,”索斯看了看其他贵族,他们可不像施佩那样勇武:“这不仅是为了消除恐慌,我的船上也没有足够的空间装那些东西,而且即日起没有我和施佩将军的手令,任何船只不得离港,否则击沉。”

贵族们一片沉默,汗珠从他们脸上不住淌下。

“十足的垃圾,”施佩将军在离开的马车上评价道,“只知dào

自己保命,我们船上的大炮可以都卸下来了,好腾出空间让这些狗娘养的把他们珍藏的油画、雕塑、珠宝和情妇送上来。”

“我们不接收情妇,”索斯郑重地说:“不过油画和雕塑这些值钱的东西可以接受,等到局势平定下来,我们再告sù

他们,对不起,先生,装着您物品的船只不幸沉没了,如果您需yào

赔偿,我们可以为您提供自助打捞服wù

,凡是选择自主打捞的人都会被丢进水里。”

“局势如此糟糕,你心情却不错啊。”

“都是死,笑着死好一点。”

两位将军进行着没有营养的对话,而在下孟菲斯城外的一座农场里,三百多名战败的士兵带着惊恐和慌乱看着他们的领导人。

“我没有想到,”一个贵族青年脸色苍白:“他们就在城外等着我们。”

“一万地精从战场上消失,”一个矮小的女孩紧紧抓住他的领子:“你居然不知dào

?”

青年苍白的脸上颓丧的神情一览无余,他仿佛一块死肉一般任由小姑娘抓着他的领子荡来荡去,无神的双眼盯着地面,颤抖的嘴唇说不出一个字。

“米莎,”艾萨克脸上的颓唐不比那个贵族青年脸上的少多少,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嘱咐自己的女儿:“战场形势翕忽即变,此次受挫也是我料敌不清,嘀咕了这些地精。”…,

庄园低矮的围墙后面,战败的士兵们或者互相帮着包扎伤口,或者眯着眼睛强迫自己进入梦乡,最多的还是睁着眼睛发呆的佣兵们。这些佣兵也都是好汉子,他们以前追杀地精盗匪时能不合眼追袭两百里,平日里也是杀惯了人的。他们之所以出现在队伍里也并非艾萨克重金收买,他们可不把地精当做可堪一战对手,他们是为了安定地方自发加入的志愿军。谁想到地精们竟如此顽强,平日里一触即溃的地精今天惊人的敢战,近一万地精将他们逼的连连败退,不得已退到这里休息。

“完蛋了,”贵族青年瘫坐在地上,浑身不住的颤抖:“下孟菲斯被他们包围,我们也完蛋了,我孟德尔家……完了。”

“没那么糟糕,”艾萨克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各路地精盗匪加到一起也不过两万多,在我们这里就接近万人,下孟菲斯那里的压力能缓轻不少。”

“父亲,”米莎指着远处的地精营地:“他们好像扎营了。”

艾萨克远望地精营地,那里已经燃起了点点篝火,影影绰绰的。地精们的歌声隐隐传来,听起来是地精奴隶平时唱的灵歌,看样子他们是打算休息了。

奴隶种,艾萨克心中评价,地精不同于人类,他们有着优秀的夜间视觉,一个健康的人类行走于夜间还需yào

火光和星月光芒的帮zhù

,地精在无光的情况下还能视物,他们在夜战时也占尽优势,艾萨克是第一次对付这种在夜战中占尽优势的敌人,不过好在人类曾和有着同样夜战优势的精灵交战多年,总结出一套防止夜袭的手段,艾萨克也索性照本宣科安排值守。这一战中他本部兵马损失最大,本部人马虽然只占半数但作战中起到了主心骨的作用。本部受创颇重,艾萨克也没有胆气和地精们继xù

野战了,现在只有固守待援一途。不过佣兵们虽说大多桀骜不驯,但说起值夜的手段却更加丰富。

最令他担心的就是地精在此战中的表现,先是围攻下孟菲斯,然后是伏击自己的警备队,这一切都表明艾萨克现在面对的地精不同以往,他们居然可以做出这种程度的战术动作,要么是这群地精建立了统一的指挥系统,要么就是荒野上的那几个地精部落已经过来了。这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人类观察着他们的对手,而地精也在观察着人类。南大陆的土地已成为这两个种族第二次交手的舞台,上一次地精失败沦为奴隶,这一次他们卷土重来。

一个花脸地精看着身边一脸神mì

微笑的郎多思转过头来对卡巴赞叹道:“我说你小子怎么光占便宜不吃亏,原来身边有这么个人物。”

“泰泽大哥才知dào

啊,”卡巴笑着说:“咱们第一次联合就把艾萨克逼成这样,没想到吧?”

花脸地精也是个颇具实力的地精头目,他刚刚在艾萨克手下吃了几场败仗成了惊弓之鸟,这次反攻尝到了联合的好处,自然应诺道:“确实妙,原本都觉得人类不会打败仗,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

“既然如此,”郎多思笑着说:“各位头领何不现在即刻动身攻击激流堡。”

“你不用提醒,”泰泽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干的好处你都给我们说清楚了,我们怎么不会做?”

“不错。”“是这个道理。”“泰泽大哥讲得好。”余下几个地精头子纷纷开腔应喝。

倒是卡巴颇为小心地说:“我们去激流堡,艾萨克怎么办?”

“我们带精锐去,”郎多思笑得莫名:“这里的人类已经吓破胆了。”

终于,人类也会因失败而不敢攻击地精了,这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36 乱(下)

大地被夜幕笼罩,人们相信那无边的夜幕是黑暗女神的面纱,那位神mì

的女士不喜欢有人窥见她的面容,所以当世界交给她统治的时候便一片黑暗。直到晨曦之主乘着燃烧王座巡视天空,光明才会再次温暖大地,大地女神也会命令作物生长以迎接自己的恋人。

一个穿着破烂巫师袍的年轻人碎嘴子地说个不清:“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晨曦之主会喜欢大地女神,晨曦之主是个帅哥,而大地女神明显是个……”

“大妈,”一头金色短发的年轻人回答道:“你不知dào

原因?”

“当然,大地女神除了胸部一无是处。”巫师伸着手指头数落着大地女神的不是:“且不论她恶心的穿衣品味和脸上的皱纹,肥硕的屁股就足以让我瞬间死亡了,那绝对是比死亡一指还要可怕的即死魔法。”

“至少看上去营养丰富。”游侠反对道。

巫师皱着眉头:“什么营养丰富?”

游侠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富含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这在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

“该死,”巫师小声嘟囔道:“怎么听起来更恶心了,我……”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游侠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巫师努力地挣扎了几下但毫不起作用,他只能愤nù

地看着游侠。

游侠的眼睛盯着前方不远处,那里似乎有几个矮小的身影来回晃动。

“地精,三个。”游侠小声说道,他能从脚步声里判断出那里有什么东西,那里有三种脚步声,而且都属于比较小的人型生物,她听得出来。

“老办法。”游侠松开巫师的嘴从背后取下短弓搭上一支箭。

“明白,你这个野蛮人,该死的垃圾货。”巫师嘴里依旧小声嘟囔着什么,他的手转化出几个不同的手型然后右手一指,虚空之中产生出一个不亮的光点。

光芒虽然暗淡但是照亮了周围的空间,三个肮脏邋遢的地精武士用六只黄褐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出现在空中的光点,他们的影子拉长到周围的灌木丛里,宛若地狱里的恶鬼伸出自己狰狞的爪牙攫取灵魂。

这一刻游侠突然放开了弓弦,嘣的一声,一个地精应声而倒,一只短箭离弦而出,直中他的眉心,转瞬之间游侠从背后的箭囊中摸出第二只短箭,弓开满月。此时那一点暗淡的光芒已从空中消失,周围再次变成一片黑暗。

两只地精惊恐地对望一眼,他们知dào

这次是遇到对手了,虽然他们搞不明白一开始的光芒从何而来,但是对方精准的箭术证明他们这次的对手是一个阴险的战士。其中一个地精弯下腰查看战友的尸体,鲜血还不住地从战友头颅里流出,虽然他的身体偶尔还抽搐一下,但是两个地精都明白这个可怜的家伙绝对死了。他们默不作声地弯下腰将战友身上的皮甲扒下来,地精们缺乏铠甲和武器,他们要精心利用每一点物资。

“人类,还很远。”一个地精说:“听弓弦的声音约莫有几十步。”另一个地精点点头,他可不像那个出声说话的笨蛋。他知dào

人类在夜里没光的情况下看不见东西,他们在这个无光林子里被发xiàn

只可能是因为那个人听见了他们,那些精锐的人类射手可是能凭借声音射杀敌人的。

他们一边掠夺自己同伴的遗物,一边谨慎地趴在地上,生怕被一只冷箭干掉。

可惜命运没有眷顾他们,一个催命的光点有在空中宛若残烛一般摇摇晃晃。

嗖的一声,地精拉尔仿佛能感受到箭矢从他耳边飞过,那个人类战士失手了吗?他心中暗喜,居然这样躲过一劫,可等他回头一看,自己仅剩的一名战友瘫倒在地,一支箭矢穿透了他的左眼,刺穿了整个头颅。

拉尔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重,原本强健的臂膀竟然提不起自己的战斧,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些被自己烧死在房子里的人类一样,绝望已悬头顶,滚烫的空气压抑地无法呼吸,只有慢慢地等待死亡的火舌吞噬一切。…,

死定了,死定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既然死定了就不担心高声求救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他张开大嘴刚想大叫,就看见眼前的土地上忽然飞出几粒土块直奔自己嘴里,原本蓄势已久的惊恐大叫变成了一阵阵短促有力的咳嗽。

这是怎么回事?催命的鬼火,要命的土块,他感觉自己身上每一点力qì

都被夜色抽走,这到底是在和什么战斗?

他的心神还没有从袭击里缓过来就看见距离他不过十步远的草丛里窜出一个如同猎豹一般的战士,他左手拿着一只剑刃长约一米半的巨剑飞奔而来,剑刃将隐约的星光反射到他的眼睛里,而他除了咳嗽得更急促生么也做不到。

斩,游侠出手毫不留情,剑刃割开地精的喉咙,撕裂他的肌肉,绷得闷响一声看开了他的颈椎,地精的脑袋划过一道两米多长的弧线重重砸在地上。

巫师好整以暇地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拍拍手掌,“舞光术,幻音术,不过两个零级的戏法就制造了这么个杀局,我约翰·法米特就是个天才。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让这些地精溜到我们身前五米才发xiàn

他们?要不是我的法术,哼,你用那只大笨剑就能瞬间解决三个地精,他们要是发出声来我们就都完了。还好有我在,不然……”

巫师约翰嘴巴不停地小声叙说着自己的英明伟大,而游侠则仔细地检查三个地精的尸体寻找战利品。当巫师发xiàn

队友没有搭理自己以后又嘟囔了几句,然后他走到队友旁边,那个家伙正一脸迷醉的看着手上的东西。

“你找到了什么?”巫师好奇的低下头借着星光仔细观察:“这几个臭奴隶带着金币吗?”

“蜥蜴干,”游侠的脸上带着一种莫名的迷醉:“这可相当难得,他能给你补充足够的能量,只要砍下头,那是不能吃的,他们的尾巴尤其美味,吃起来像鸡肉一样,而且很脆,嘎嘣脆,嘎嘣脆的。”

一直仿佛死去壁虎的动物干尸呈现在巫师眼前,这个可怜生物仿佛一截干枯的树枝,它卷曲的尾巴让约翰忽然想起墓园里接骨木干枯的树皮。

“恶心,”他撇着嘴往地上啐了一口:“该死的格里尔斯,你爸爸没告sù

过你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吗?你这该死的低龄儿童。”

他抬起头,他口中的低龄儿童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肩膀。

这家伙想干什么?巫师心里腹诽,整天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今天决定吃个人尝尝鲜?他顺着格里尔斯的目光看到自己的肩膀,那上面躺着一只巴掌大的蜘蛛,蜘蛛肚皮上长着宛若人脸的花纹,八只长着粗毛的腿紧紧抱着他肩膀。该死,约翰眼睛一沉晕了过去。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睁开眼睛,格里尔斯正一脸惋惜地看着他。

这惋惜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那个混蛋是觉得我没有死太可惜了吗?年轻的巫师胸中闷着一口恶气,本来被蜘蛛吓晕就够丢人的了,一醒过来同伴还用这样的眼神打招呼。

“你要吃吗?你不吃就太可惜了”格里尔斯把蜘蛛拿在手上:“去了头营养丰富,吃起来像鸡肉一样。”

“你那该死的舌头吃什么都像鸡肉吗?”约翰压不住胸口的怒火:“那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

“那更应该吃了它复仇,”格里尔斯劝说道:“这种蜘蛛没有毒,它们只不过看上去个大一点,它带给你的能量在关键时刻能救你的命。”

“如果要吃掉和自己有仇的东西,那拜托你去把包围艾萨克笨蛋的一万地精吃到肚子里,我想他们的味道和鸡肉差不多。”约翰翻了个白眼:“而且一定是嘎嘣脆,吃起来特别有嚼头。”

“实jì

上地精的味道比较像腌肉干,而且太腥了。”格里尔斯眨眨眼:“我比较喜欢地精婴儿的眼球汤,色香味俱全。”

巫师感到胃里一阵阵泛酸:“你恶心到我了,”他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我们到底是在什么鬼地方。”…,

“你滚进了一个大坑里。”格里尔斯说:“幸好你没摔伤。”

巫师看了看这将近三米深的大坑说:“所以你就跳进来了。”

“当然,”格里尔斯说:“我们是同伴。”

一种莫名的感动在约翰胸口酝酿,就连格里尔斯生吃蜘蛛的恶心模样都变得可爱起来:“你就不怕爬不出去,嗯,那东西味道怎么样?”

“嘎嘣脆,吃起来像鸡肉,腿上的肉比较少,有几个品种腿上的肉比较多,吃起来比较有嚼头。”格里尔斯吞下了蜘蛛的肚子:“你上一句问什么?”

“没什么,我的奥术用完了,”约翰伸了个懒腰:“我睡一觉补个魔,然后明天我用活化绳帮咱们爬上去。”

“不,”格里尔斯阻止了他:“我带着你完全能爬上去。”

“混蛋,把我的感动还给我!”约翰此刻觉得格里尔斯嘴边那类似蜘蛛内脏的绿色液体竟如此恶形恶状,而且右腿忽然感到有些疼:“什么东西把腿扎破了?”他向下摸去,抓起一块碎石,这块碎石一面平整而另一面凹凸,平整的一面上仿佛刻着如同毒蛇一般的字母。

该死的,我这是要发财了吗?约翰眼中充满惊喜。

夜风将这两个旅人的疲倦吹向远方,他们是艾萨克派出的士兵,他们的任务极其简单,将艾萨克被包围的消息传播出去。犯了大错的艾萨克爵士没有祈求援军的打算,他只是想把这重yào

的信息传播出去,他不想让从帝国远道而来的援军犯和他一样的错误。格里尔斯和约翰就是他选出来的佣兵,他们虽然在战阵上不能令行禁止,蹈火场如平地,但是在渗透上的能力远胜他手下的大兵。

就在这两个信使以北两里左右的地方,一队风尘朴朴的骑兵正在安营扎寨。

索斯拉下脸上的面罩,这才是初春光景,骑在战马上能感到刀子般的寒风割破面庞,而且除了疼痛以外这风还会带来感冒等病痛,索斯在当前的局势下需yào

每一个士兵,他要保持这些人的战斗力。低矮的帐篷从战马上卸下来,骑手们有的去打柴,有的去烧水,整个营地井然有序,看不出这样一队骑士是经过了长途跋涉赶来这里的。

卢瑟无力地坐在毛毡上,他从来没有这样长时间的骑马,大腿内侧的嫩肉磨了个稀烂,他咬着牙齿一声不吭,他的助手正用热毛巾擦洗他大腿两侧,免得这里的擦伤在汗水的刺激下感染。

“真该死,”他眉毛因为疼痛一跳一跳的:“你怎么就不疼,咱们都是养尊处优的,我好歹还在山里当过猎人。”

“因为你是用腿跑的猎人而我是骑着马的商人。”索斯回答道:“我十二岁的时候腿上就磨出了茧子,他们能保护我到二十多岁。你可以尝试一下女士骑法。”

所谓的女士骑法就是侧坐在马上,这样不用双腿分开,不过肯定骑不快。

索斯的嘲笑并没有激怒年轻的伯爵,他咧嘴道:“那可不必,我一直想问你几个问题,你想回答吗?”

“当然,”索斯坐在地上打开水囊喝了一口:“我或许以后没机会回答了。你我明天或许就会战死沙场。”

索斯率领三百骑兵踏上征途已经有三天了,他们这三天来只有白天行进,晚上一定休息。原本索斯只准bèi

带两百自己会骑马的部下先到达激流堡,但是卢瑟坚决要带自己部下的五十多位骑士一起进军,索斯本想拒绝,但是卢瑟一夜之间找到了四百匹战马,一来多个人多份力量,索斯对于以寡击众的英雄行为向来不感冒,能多份力量自然也是好事。二来索斯也不好驳了这位贵族的面子,毕竟人家提供了四百匹战马。于是索斯的部队中的骑兵就达到了三百人,索斯带来的一千两百多远征军中,能在马上冲杀的骑兵不过百人,他还给后面的步队留了五十人,这三百人中剩下的两百人不过是能骑马的步兵而已。…,

“既然激流堡危若累卵为什么不日夜兼程早日赶到呢?”

卢瑟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激流堡位置如此重yào

,索斯进军却不紧不慢,常人遇此紧急情况必然日夜兼程,他不得不怀疑索斯是为了保存实力,话说回来,南大陆今天的这个烂摊子和索斯关系不大,他不愿意冒战败的危险也算正常。

“我的战略一向堂堂正正,激流堡不容有失,部队分为三个批次,若是激流堡未曾沦陷,那我就帅这三百骑兵和地精们决战于城下,若是激流堡已经沦陷,我就和地精对峙,等我的火炮从海路运来,汉斯的步队一到,我来攻城,再夺回激流堡。”

索斯笑着为卢瑟一一分析:“地精们号称两万,实jì

上的战斗力能有多少?地精奴隶们或许对我们怀有深仇能死战不退,但是仇恨不是刀子,它杀不了人,我们反而能利用他们的仇恨制造战机。地精强盗或许有些战力,但是堂堂战阵又哪里有那么简单?地精们有攻城经验吗?就算他们攻下激流堡,他们能守得住吗?地精虽然人数众多,依我看不过是乌合之众。”

索斯说的声音越来越大:“反观我军,卢瑟你带来的骑士都是南大陆贵族,骑马冲阵,单骑拼杀的本事不用说,我的人马也是从东线走回来的老兵,这些汉子都是和我在德尔尼堡同生共死的兄弟,他们的本事我最清楚,我们右翼可是最耐苦战的了。”

他正说着,旁听的士兵已经围了一大圈。

“将军说的不错,我们的本事他都知dào

。”

“我们德尔尼堡宪兵都是最能战的,我当时就在右翼。”

“老约克你在右翼,我们哪个不在右翼?将军挑我们就是知dào

我们是最敢战,最耐苦战的。”

“高卢人铁骑军我都不怕,会怕几个奴隶种?”

士兵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索斯嘴角挂着微笑,明日便是一场鏖战,部队到南大路后本来就未曾休整,这几日来又长途跋涉,他也只好趁此机会鼓动一下士气。

“我军若是日夜兼程,等到了激流堡能剩多少体力,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战马?我军有三个优势地精无法解决,一是我军都是久战的精锐,军阵森严,地精们从来没有遇见过,二是我军火器犀利,步枪大炮,地精闻所未闻,三是我军铁骑无dí

,地精没有克制之法。若是急行军,这三个优势只剩火器,而且贝尔的火炮也不能运到激流堡,这火器之威也就只剩一半,这样虽然能赢,可仗也要难打许多,我又何必便宜那些奴隶。”

“将军神算。”“我就说将军早就有了打算,就跟当时在德尔尼堡一样,看上去咱们九死一生,实jì

上都是将军们计算好的。”“嗯,说来我都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觉了。”

索斯扫过士兵们一张张兴奋的脸庞:“早日休息,平日一场大战,卢瑟伯爵就在这里,看看能不能给帝国添几个贵族。”

士兵们更加兴奋了,依帝国律法,伯爵是有权向贵族院举荐册封贵族的,虽然不过是个不能世袭的爵士,但那也是真真切切的贵族身份啊。

等兴奋的士兵渐渐散去,索斯走到卢瑟身边低声说:“多谢卢瑟兄助我。”

“你这是什么话,”卢瑟也是一脸兴奋:“你计算精详,有如此把握,我为你搭台鼓舞士气有什么好谢。”

索斯嘴上笑着心里却知dào

,这野战是最适合地精的战法,明日之战能有多少胜算还未可知。

“将军,”一个巡逻的游骑走到他身边:“我们找到两个信使。”

索斯低声说:“带过来,军中规矩,你懂得。”

游骑点点头,不一会带着两个人悄悄走进索斯刚搭起来的营帐。

“在下是约翰·法米特,这位是我的同伴格里尔斯。”那个巫师打扮的人鞠躬行礼道:“我们带来了艾萨克爵士的消息。”

营帐里,索斯高坐在上,莫西里斯侍立在他旁边,旁边坐着卢瑟和汉斯等军官。…,

“艾萨克到底怎样?”卢瑟当先问道。

格里尔斯闭着嘴巴看着自己的鞋子,约翰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坐在首位的索斯。

“这位是卢瑟子爵,我是帝国援军司令官索斯·格鲁曼。”

约翰听到以后点点头说:“我们本来在激流堡休整,然后艾萨克爵士接到拉姆塞男爵的急报,说地精集结两万大军攻击下孟菲斯,艾萨克无奈之下出兵,结果在城外被地精伏兵击败,现在退到一个农场里休息,艾萨克将军让我们把信息送到激流堡去,敢问将军是从激流堡过来的吗,那里情况怎样?”

“等你们去了自然便知,”汉斯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们两个笨蛋走过了,这里距离激流堡也有小半天路要走呢。”

居然走过了?这个白痴游侠怎么带的路,约翰看了一眼旁边的同伴,害我丢这么大的人。为了挽回在几位大人心中的地位,他无奈之下做出了个决定。

约翰从自己背上取下一口利剑送到索斯面前:“我们在路上遇到一处古墓,在里面找到了这口宝剑,古墓的雕刻都是龙语,想来这剑应是件神兵,我思来想去只有将军配得上这件神兵。”

听他这么一说,索斯是又好气又好笑,送信的路上还有心盗墓,这些家伙还真是不改佣兵本色。莫西里斯走下去接过宝剑,这口剑剑刃长约九十公分,剑柄长约三十公分,这样的长度虽不是双手巨剑,但绝对比一般的单手剑长一些,这种剑在帝国被称作大剑,可以说得上是最受欢迎的冷兵器之一了。莫西里斯本身就是使剑的行家,他以看这剑就不是冒险者糊弄人的西贝货,而是真zhèng

的宝剑,这剑的材质绝对是寒铁。上面那些暗红色的花纹乍看如同装饰的花纹,但他却知dào

这是内含魔法效果的“龙纹”,格鲁曼家的秘密战力“红衣裁决”那超人的力量就来自于这种技术的一种变种“魔纹符字”。

他把剑交到索斯手里点点头,暗示他这是一柄真zhèng

的神兵,无论这柄剑真的是冒险者们从古墓中取出来的,还是他们的珍藏,这两个家伙赠与了不俗的礼物。

索斯刚接手大剑,就听见剑身传来如同毒蛇吐信的嘶哑剑吟,把其他人吓了一跳,而索斯的脸上则变得异常诡异,吃惊和无奈在他脸上不停叫错。

因为他听出来这柄剑是在用龙语说:“竟然遇到了那个混蛋的后人,老夫无dí

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恭喜将军,”约翰恭声道:“这剑在我们手里如同凡铁,在将军手里竟如同龙吟,恭喜将军获得这柄神兵。”

索斯笑着问道:“你是个普通冒险者吧?”

“在下是个法师。”

“哦,我还以为遇见了个术士兄弟,”索斯对这个家伙倒是有一种好感:“我缺个书记官,你就来做我的书记官吧。”

约翰表面称谢,心里却叫苦,一来是损了一件神兵,心里有些肉疼。二来听这将军管术士们叫兄弟,想来是个术士。术士和法师有些不对眼,他要是自称术士会不会换个更大的官当。

约翰在那里乱想,索斯却盯着自己手里的折扣长剑。会说话的剑,这里面有什么玄奥?

约翰·法米特,书友内窥镜提供龙套登场,希望各位书友多提供自己的设定和龙套哦,我的盒饭很贵的,不会乱发哟。今天六千字,大家高兴不?高兴就赏几张推荐票吧,俺挺想他们的。

37 第一次交手

卡巴看着激流堡高耸的堡垒,地精已经攻击这个人类的据点五天了。为了夺取这个据点,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五天的围攻没有任何结果,巨大的伤亡让他手下的地精盗匪已经不愿在这么攻击下去了,现在担当攻城主力的是被解放的奴隶,也只有这些满怀仇恨的人才会如此坚韧。

砰,砰,砰。高大的大地精奋力敲响战鼓,呐喊着鼓动战友奋力前进,然而城墙上的人类依然顽强地坚持着。

“里面明明没有正规军了啊,没有了啊。”泰泽的大花脸显得无比扭曲:“他们怎么还能守这么长时间。”

人类的抵抗让地精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当他们逼近激流堡的时候居然遇到了一支来抵抗他们的警备部队,虽然是由难民组成的,但还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逼近城下,大部分难民要么已经越过激流堡逃往上孟菲斯,要么已经进入激流堡成为守城的生力军。

弓箭火枪组成的防御火力让他们损失惨重,地精们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只能用云梯采取蚁附的办法攻城,不过他们面对准bèi

充足的人类守军除了付出更多的鲜血没有别的办法。

“又失败了,”卡巴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探子的消息传回来了,帝国人的援军马上就到。”

城墙久攻不下,使用攻城槌的部队又在城门下被弓箭和火器集中打击损失惨重,郎多思无奈之下用小车将大量的柴火堆到城门下,然后浇上油脂点燃,打算用火攻法烧坏城门,但守军很快就将准bèi

好的沙袋从城墙上推下来,大量的沙袋掩灭了大火,这次火攻失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郎多思挤出一丝笑容:“我们还有预备队没有上,先击败他们的援军,动摇他们守城的意志再说。”

几个地精头目点点头,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他们可不想在攻城的时候被人突击。既然首领们达成一致,郎多思对身边的传令兵下了几个命令,先把攻城的部队退下来再说。

苍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地精从云梯上缓缓退了下来重新在城下组成战线。城下的地精犹自用短弓将箭矢抛射进来,但是杀伤力小的可怜。

卡尔站在城头看着地精如潮水般退去兴奋地举起手臂高声欢呼,其他守城的兵士也兴奋地高叫起来,他们三天来又一次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地精们这三天攻势虽然凶恶,但是一次不如一次,这些被强征来守城的难民仿佛看到了求生的希望。

“大叔,”卡尔看着这个略显陌生的男子兴奋地喊道:“他们退了,他们退了。”

大叔,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大叔了,卡尔心头有些落寞的想到。当时艾萨克接到急报率军出击,他在临走之前把激流堡交给大叔管理。大叔在当时就命令难民进城,并且让难民前往上孟菲斯城,大叔放走了多少难民,八千还是一万,他已经记不清了。大叔组织难民中的壮年组成一支新的卫戍部队,交给他们操纵守城武器的办法,大叔还把城里的佣兵和剩下的守军组成起来,等到地精们灰绿色的脑袋出现在城下的时候,大叔已经成了所有人眼中的救世主。

但是地精们进攻的太急了,很多人都抵挡不住,他们希望大叔放他们离开,大叔把这些懦夫的脑袋都砍了下来,这里面包括一个大叔以前的邻居。慈不掌兵,大叔就是这样说的,但是卡尔却不能理解,不让他们离开就是了,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呢?

“退了吗?”中年人手里握着一支长弓,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这样射杀敌人是在什么时候了,是兰伯特还是高卢?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他观察着地精的队形,他清楚城下有多少地精,那些灰绿色的牲口至少也有一万,攻城的部队不过是其中的五千多人来回轮换,还有五千在养精蓄锐。中年人不用想都知dào

地精在打什么算盘,他们把这座城市当做诱饵,就像他们用下孟菲斯当做诱饵钓走艾萨克,他们打算用这激流堡钓走帝国来的援军。他转过头看着北方,如果帝国援军也受到重创,那局势就真的糜烂到不可救药了。…,

熟悉的鼓乐,短笛和歌声,中年人的脸上既有期待也有落寞,那时帝国人行军的声音。马蹄声响起城墙上的防守者们带着期待望向北方,他们想知dào

那里的援军到底是什么模样。

索斯没有让他们失望,三百余名骑士卷起烟尘从北方奔驰而来,最前面的骑士高擎着一面铁十字军旗,钢铁碰撞的铿锵声不住传来。当他们距离城下约五百步的时候,那个高擎旗帜的骑士夹住马腹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中间画着铁十字的军旗被举得更高。

“叛逆者,”举起的骑士用兽人语高呼:“吾,索斯·冯·格鲁曼,以帝国之名裁决你们死刑。”

他话音未落,便有许多骑兵从马上跳下来,他们大多手持步枪或者长矛,军官呼喊着他们组成阵列。厚厚的披风下面没有铠甲,他们身上只有一件普通的军装。

“不趁他们立足未稳冲一下?”泰泽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正在列阵的帝国士兵,他本能的感到一丝危险。

“我们同样立足未稳。”卡巴冲正在城下撤tuì

的地精努努嘴:“瞧瞧那里,我们的攻城部队不仅会成为对方的攻击目标,而且也会阻滞我们进军。”

帝国军人们组成两块长条形的方阵,每个方阵约有百人,方阵后面是穿着轻甲的骑兵,他们身上披着一层皮甲,手中的武器多半是短矛和战斧。这些骑兵站在战马旁边,他们刚刚骑马行进了一个上午,战马需yào

时间积蓄马力。

手持铁十字旗的骑士重重地把旗帜插在土里翻身下马,他身边的扈从递来一个铁制的角盔,如同山羊角般的装饰物扭曲向上,他解下披风,露出穿着的半身铠。腰间系着一口大剑。他和十几个扈从站在两个方阵中间。

方阵中的帝国士兵分成两部分,长矛手站在方阵的后面,前方是弓箭手和火枪手,方阵的最右边站着方阵的指挥官,他们在帝国被称作连队长,一般都是从军校毕业三到五年的年轻人,富有活力但是没有多少毛躁和冲动,连队长的经验对他们以后的军事生涯很有帮zhù

。一般来讲,贵族出身的连队长一般仕途会一帆风顺。

迅速集结,高亢的军乐,还有从来没有见过的方阵。地精头目和他们的族人看着北面那些从来没有见过的对手,郎多思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莫名奇妙的神圣感,或许第一个地精国家的奠基就在今天一样。

郎多思心中的神圣感没有影响到旁边的卡巴,他拿起腰间的号角吹了起来。呜呜呜的号角声仿佛是暗夜里一个接一个点燃的烽火台,地精隐藏起来的部队响应着号角声迈入战场。

“真他妈多啊,”卢瑟看着排着队伍整齐前进的地精们,有道是大军过万,地动连天。战场上地精的数目接近万人,三百多人类士兵感觉自己仿佛是风暴中的孤舟,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士兵们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但是他们已经不是战场初哥,他们在士官和老兵的影响下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五千地精士兵组成一个巨大的方阵走过来,脚步并不整齐,身上的皮甲更不合身,手里的武器像是长满铁锈的农具。但是五千人的庞大兵力就足以令人动容了。一个地精骑着战猪来到方阵前方高高举起手里的战斧嘶哑的怒吼着。每当他怒吼一声,方阵中的那些地精就兴奋地用手中的兵器击打地面跟着一起嘶吼。

“那些蠢货想干什么?”索斯问身边的卢瑟:“看上去很兴奋啊。”

卢瑟的脸色特别难看,他低声说:“那些混蛋正激励士气,他们要杀人了。”索斯没听明白卢瑟的意思,不过他很快就知dào

地精们是如何激励士气的。

几个人类被地精从方阵里推了出来,押解他们的地精把他们按倒在地,然后用手中的兵刃刺进胸膛,割下他们的首级,杀了人的地精抓着人类的首级兴奋地冲着帝国士兵们吼叫,他们身后的方阵中更是响起一阵阵兴奋地欢呼。…,

“现在你明白了吧?”卢瑟压抑地说:“这是他们的欢迎仪式。”

“就这样?”索斯高声说:“就这点本事?”帝国士兵们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既没有愤nù

也没有恐惧。

“穆斯塔,伊西斯。”索斯挥动右臂喊道:“把我们的礼物还回去。”

两队骑兵从方阵后方飞奔而出,领头的两个骑兵军官的马头挂着近十个地精首级,两队骑兵从左右两方划出一道圆弧,当他们行进到据地精阵前三十步的时候纷纷解下马头下绑着的地精首级丢进地精方阵中,一个个墨绿色的地精首级带着腥臭扔进地精的方阵中,原本紧凑的地精方阵变得更加混乱。丢完首级的骑兵们跑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回到方阵中。

“干得漂亮,小伙子们。”索斯在军旗下高声叫道:“让这些不知战争为何物的家伙知dào

什么是战争!”

原本就亢奋的地精在同胞头颅的刺激下变得更加愤nù

,队伍混乱起来,几个无法忍受愤nù

的地精甚至从队伍里冲了出来,不过很快就被同伴拉了回去。

索斯指着地精的队伍对卢瑟说:“他们由两部分人,刚解放的奴隶血气十足但是没有惊讶,战斗力也不合格,积年的老土匪手段倒是不少,可没有一决生死的勇气,合格的指挥官会把这两部分人分开使用,一上来的冲阵要的是勇气,应该用刚解放的奴隶,中间的恶战要有经验的土匪,他们把两部分人混编起来,一样优点也没有,只剩下混乱。”

索斯正说话间一个骑着战猪的地精来到索斯阵前约五十步的地方高声叫着。

“帝国的将军,”他喊道:“我们无意多造杀戮,我们所求的只有自由,我们不愿再做奴隶,我们给你一个机会。要知dào

,我们的愤nù

能烤干无尽汪洋,我们的志气能击破苍穹,你们的人数是那么少,我们愿意释fàng

你们回去,作为和平的诚意。”

索斯从身边的扈从手里夺过一只短矛然后猛地丢了出去,锋锐的短矛插在战猪头上,那畜生呜咽一声轰然倒地,说话的地精费了半天劲才推开战猪的尸体从地上爬起来。

“喂,奴隶。”索斯高声叫道:“别费劲求饶了,我们是来杀光你们的。”

“真不明白,”索斯低声对卢瑟说:“他们的指挥官怎么还有自寻耻辱的优点。”

郎多思看了看战猪头上的伤口,短矛刺穿了战猪的头盖骨,矛尖从下颌伸出来,战猪头的正面只剩下一截木质矛身。好大的蛮力,他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帝国指挥官,如果这一矛直接冲着他的身体来,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进攻,”他的右手从上向下猛地一挥:“他们拒绝和平。”

五千余人的地精方阵迈着细碎的步伐向人类走来,索斯和地精的第一次交手开始了。

38 寓攻于守

帝国的军事手册上清楚的规定了面对数量占优的敌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以防守为进攻,将对手的精力和士气渐渐消耗,等到最后一刻在发动反击。话虽然说得容易,但做起来就难了。帝国名将老毛奇就曾说过:“不要管那份见鬼的军事手册,那本烂书只能成为我卷烟的材料,想知dào

怎么对付数量占优的敌人吗?那就是永远不要给他们数量占优的机会。”

长坂坡里七进七出的白马银枪固然牛到爆,可像这样的英雄有的人是不愿意做的,更何况这样的英雄如果本事不够的话往往不长命啊。做人还是要做九里山上把令旗摇的韩信啊,力能扛鼎的楚霸王不就悲剧了吗?

所以当地精们的队伍排山倒海一样涌过来的时候,索斯就有一种扇自己脸的感觉,我真傻,真的,我就不应该从莱因哈特手里接过那件该死的帝国军装,这样我也就不用在德尔尼堡战场上当什么磐石,这样我就不用在这个该死的南大陆和发臭的地精拼个你死我活。

索斯骨子里就少一种莱因哈特那种长河落日般的战将血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骨子里那种来自远祖的力量帮zhù

他变成一个无dí

的战将。

“呵呵呵,大屠杀,来吧,小兔崽子们,大爷已经饥渴了千年,让我满饮你们肮脏污浊的鲜血吧!”索斯腰间的大剑发出近乎疯狂地咆哮,不过它所说的龙语在他人耳中类似是毫无意义的毒蛇嘶鸣。索斯握紧手里的长弓,腰际的箭囊中摸出一支长长的箭矢,右手摸着箭矢的尾羽缓缓拉开长弓。

“等一等,”莫西里斯这样的老佣兵在他旁边低声说:“还太远了。”

最前面的地精距离他们不到百步,“步枪手瞄准,弓箭手等待。”方阵最右侧的连队长拔出指挥刀指向前方,又过了一会,地精的前锋距离帝国人的阵线只有八十步。“开火。”军官高声命令。砰砰的枪声响了起来,橘红色的枪火从枪口冒出来,一阵刺鼻的白烟笼罩住帝国人的方阵。

“装弹,”连队长把军刀搭在肩上:“弓箭手向上四十五度抛射。”命令一下,索斯就松开了弓弦,箭矢颤抖着划开一条轨迹落进地精的方阵中。

“循环往复,自由射击。”连队长们挥舞着指挥刀下达命令,帝国人往自己的步枪里重新装填子弹,弓手们再次摸出箭矢搭上弓弦,弥漫的硝烟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但是他们还是机械地装填弹药,这是战场上求生的最好选择。

索斯射出一支箭矢后又从箭囊中摸出一只箭矢,平心而论,索斯射箭的技巧远远比不上他用步枪阴人的水平,可是他现在强沛的蛮力让他手上的长弓比步枪更有威慑力。他的双眼如同寻找猎物的贪狼穿过正在消散的浓烟,他找到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一个捉着号角呜呜吹着的地精,他深吸一口气来开长弓,箭簇指着那个可怜人的咽喉,手臂随着地精的移动微微调整,然后他猛地松开弓弦。嘣,弓弦发出一声闷响,那个地精应声倒地,锋利的箭簇并没有射穿他的咽喉,而是从他锁骨下方穿透了胸膛。

能赢吗?卡巴看着战场上的局势,步枪和弓箭组成的一道线划开地精方阵的皮肤,中箭和受了枪伤的地精渐渐停止了前进的步伐,原本就不整齐的队伍变得更加纷乱,地精们原本就是缓步前进,速度不快,受到了打击自然更慢了。

差不多了,卡巴站在远处的高地上看着地精的队伍攻势趋缓,他举起腰间的号角吹了起来,呜呜呜,号角的响声彼此迎合,地精们听见了指挥官的命令一个个迈开步子跑了起来。索斯又摸出箭矢搭上弓弦对准敌人。

此时地精已经冲到距离他们不到三十步的地方。

“弓箭手,步枪手后退。”连队长挥舞着指挥刀:“长矛手前压,快。”

帝国步兵们呐喊一声,长矛手从战友之间的缝隙穿过走到阵前,他们整齐的将长矛指向不住前进的地精,而他们身后的步枪手和弓手纷纷拔出了腰间的短剑,排在后面的士官们把小盾发给他们每一个人。…,

地精们咆哮着,刻着花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冲向帝国人的方阵。

“刺杀!”连队长此刻已经从方阵的右侧走到长矛手身后,他高举着手中的指挥刀咆哮着:“前进,帝国人,前进!”

地精们带着冲力狠狠地撞在了帝国人的方阵上,帝国人的长矛把他们从身边隔开,锋锐的矛尖借着他们奔跑的冲力刺穿了他们的身体。短短瞬间,帝国人的长矛就让地精们付出了鲜血和生命作代价。

“果然很强啊,”郎多思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上看着:“我们的士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敌人。”

郎多思还有闲心发表感慨,花脸泰泽的心里就像有把火在烧,他手下的弟兄像割麦子一样倒下,而人类部队的阵型还没有被冲乱,他怎么能不着急,这些人可是他将来吃肉喝酒的本钱。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战斧开口说:“不行就让他们上。”

郎多思摇了摇头:“不行,还要再等等。”泰泽见郎多思如此坚决也就没说什么,等等便等等吧。

地精熏人的体臭和鲜血的腥气组成了战场上的基调,他们仿佛海浪一般拍击着人类的阵型,而人类的两块方阵就仿佛是两块黑色的礁石,顽固地抵抗着地精的冲击。

莫西里斯左手提着一块巨大的圆盾遮护住身体,右手的长剑劈开一个意图冲击到索斯的地精,锋锐的剑锋从上而下劈开了这个家伙的头颅,鲜血和脑浆四溢,莫西里斯顺势用左手的盾牌将这个家伙的尸体拍倒在地。他和几个卫士组成的防御圈遮护住最里面的索斯。索斯左手依旧提着长弓,他不紧不慢的将箭矢搭上弓弦然后缓缓拉开,弓身形变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仿佛是死神的奏乐,每一次响起就要带走一个地精的生命。

卢瑟此时已经被索斯安排到后面的骑兵队伍里,他牵着缰绳看着帝国的步兵们在前方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阵线,长矛方阵并不是无dí

的,地精们手中飞掷而出的短斧和匕首就给长矛兵们带来了不小的伤害,他们的标准配备是半身铠,但是为了赶路只能把护甲留在后方,缺乏护甲的帝国士兵很难保护自已免于地精的伤害。

卢瑟伯爵牢牢的握紧手中的缰绳,他所在的骑兵队伍和索斯的步兵之间大约有五十步的间隔,这么一段距离已经可以让骑兵积蓄起速度了。索斯的战术安排就是让地精在步兵组成的铜墙铁壁面前碰的头破血流,耗尽精力,然后再利用骑兵碾压这些矮小的地精。不过计划归计划,当你看着战友在你面前死亡的时候,你能站得住吗?

一个地精挥舞着长满铁锈的镰刀恶狠狠的劈来,索斯拉开长弓,箭矢带着呼啸刺进了他口腔,从后颅冒出来,索斯身边的扈从一记犀利的横斩切掉了这个家伙的首级。索斯右手继xù

摸向箭囊可是摸了个空。射完了吗?索斯拔出腰间的大剑,双手握住剑柄高举至头顶,他可不会什么类似晴天霹雳的剑术,只不过是这个姿势最能体现他力量上的优势而已。

“杀,杀,杀。”手里的大剑犹自用龙语吼叫:“杀光他们。”

站在军旗下的索斯无疑是地精们眼中的最佳目标,无论是手擎军旗,战马人立而起的装逼表现,还是掷向郎多思的短矛都说明这个人类是这只队伍的指挥官。地精们此时脑袋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杀了他。

一个矮小的地精躲过索斯身边扈从的阻截,挥舞着手斧咆哮着冲过来,索斯甚至能看见他口中黄牙上的黏液。真他妈恶心,索斯手中大剑奋力一挥,磅礴的巨力带动剑刃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地精挥去,灰绿色的剑刃在地精的手斧攻击到索斯之前劈开了他的脑袋,剑锋顺着脖颈而下,不仅将地精的脑袋分成两半,还顺势将他的右肩与右臂一道斩了下来。

果然是神兵利器啊,索斯颇赞叹的看着手里的大剑,虽然知dào

这是一柄不会锈蚀的寒铁长剑,但是没有想到沉默千年之后竟然依旧如此锋利。…,

“小子,小心左边,那里有一个绿皮矮子。”长剑用龙语嘶哑的提醒着。

年轻的帝国将军已经瞥见了意图偷袭的地精士兵,那地精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向他胸口的方向扑来,不过还没等他动手,一个来自格鲁曼家的精英卫士就用弯刀割开了偷袭者的咽喉。

“注意力,”莫西里斯手持剑盾站在他右边:“将军,小心了。”

索斯点点头,他第一次经lì

这样的乱战,经验上面还很不足。

“你在等什么,”大剑嘶鸣着:“割开他们的咽喉,让他们恐惧!”

废话真多,索斯喘了口气,似乎知dào

了为什么这样一口利刃最后会被主人带进坟墓里,应该是太过烦人而没有人愿意用了吧。

“攻击他们的军旗,”卡巴指着索斯所在的位置高声叫道:“那里的防御最为薄弱,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御阵型。”

“我们已经这么做了,白痴。”泰泽哼哼唧唧地说:“你认为我们的人在干什么?”参与攻击的地精大部分都是泰泽的人,现在他的人正在战场上流血,他怎么高兴得起来。卡巴知dào

泰泽为什么不高兴,可他并不打算照顾泰泽的感情。

“我们必须加大攻击力度,”卡巴叫道:“这样的攻击没什么效果。”

的确,双方交战就已经接近五分钟了了,帝国步兵不仅没有一触即溃,反而打得有声有色。五千多名地精化成一个半圆形的包围圈扣在帝国步兵的前方,但是他们不敢包围这些敌人,因为在后面五十步的地方还有帝国的骑兵虎视眈眈,地精头领们都担心在形成包围的那一刻,后面的帝国骑兵突然发难,攻击他们阵型不整的部队。

“到时候了吗?”莫西里斯心中也有些焦急,他已经干掉了差不多十个地精,但是地精们的冲击力丝毫没有减弱,他都不知dào

还要撑到什么时候。

“再等一等,”索斯说着一脚踹到一个意图偷袭他的地精,顺手一剑刺进了这个家伙的胸膛,血液在血压的作用喷到他的半身铠上,他整个人仿佛都在血浆里泡过一样,再加上他头上那带着螺旋双角的头盔,索斯此刻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战场上的两个步兵方阵仿佛两个巨大的血肉磨坊,他们用长矛引导着地精冲击链接他们的中央,而索斯和他的精锐扈从则仿佛是绞肉机一般将对手搅成碎末。

“我去冲一冲,”泰泽虎着脸愤愤地说:“我带着我的亲卫队。”那里流血的都是他的手下,别人不会心疼,他可舍不得。

“还是等一等吧,”郎多思劝道:“我们最多损失了两百人,后面的步队还没有插上,攻击面太小了,兵力优势发挥不出来。”的确,地精在后面骑兵的威胁下根本不敢包抄,他们只能在正面和帝国人硬拼,人数上的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

“不等了。”泰泽从背后卸下长柄战斧:“在等老子的人就死光了。”说完他就招呼着自己的卫队冲向帝国军旗所在之地。

索斯并没有站在阵线的最前面,他的前面有莫西里斯手下的红衣裁决撑着,这些格鲁曼家的隐藏力量仿佛是战场上永不疲倦的死神,两口飞舞的弯刀永不停歇的斩杀着地精,十几个人组成了一条不断割去地精血肉的防线,不过地精的数目太多,还是有不少地精能穿透他们的防线来到索斯身边。

“呼哈,呼哈!”地精阵中忽然想起了一阵阵欢呼声,厚厚的方阵中间裂开一道缝隙,一队骑着战猪的地精咆哮着冲了过来,甚至有几个来不及闪开的地精被奔腾的战猪踩在蹄下化作一团肉酱。

泰泽的大花脸上尽是狰狞,他紧紧夹住胯下的战猪,左手抓住猪头上长长的鬃毛,右手举起一只短小的飞斧,吃痛的战猪跑得更快。他后面的战猪骑兵们呼吼着在战猪身上一上一下的起伏。

“泰泽的战猪真的很强啊!”郎多思有感而发,这样的冲击力就是人类的重骑也不过如此了吧。…,

卡巴给他解释说:“他就是凭着这一手混饭吃的。”

他们正在交流对泰泽骑兵的认识,而泰泽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他的目标身上,那个黑十字军旗下的高大战士,那个该死的人类首领,他泰泽要做的就是斩下他的首级,用他的死亡击溃人类军队。

去,卡巴借着战猪的冲击力丢出了一只手斧,飞斧旋转着奔向索斯的面门。

开玩笑吗?就凭一把烂斧子就想要我的命。索斯手中大剑一挥将这柄飞斧弹飞,剑刃击在斧柄上,高速自转的飞斧变线击中索斯脚下的土地,这个家伙,索斯感受着刚才那一下的力量,有些蛮力啊。

冲冲冲,泰泽坐下的战猪已经奔近阵前,他握紧手里的长柄战斧高高扬起。我要把你们的天灵盖削下来,战猪已经挤开了索斯身前的护卫,虽然红衣裁决手中的弯刀给战猪身上留下几道伤口,但是战猪用高速冲击抵达索斯身边。

透,泰泽心中暗喜,他手里的战斧划过一条弧线劈向那个站在他战猪正前方对手。高速运动的战斧划过一道残像,以极高的速度劈向索斯的头颅,如果击中,索斯就算带着角盔头也会像个破西瓜一样爆开。

索斯握紧大剑,没有硬碰硬的截击,没有斩杀战猪的惊天一剑,他只是忽然向左挪移了三步,避开了泰泽的直接冲击,然后伸出右腿。猛地一踹。刹那间,高举战斧的泰泽感觉自己飞了起来。这个混蛋,他下意识地抓紧战斧,好大的蛮力啊。他还没有想完,战猪就带着他在空中自转三周重重的摔在地上。

地精里克也是个积年的老手了,他跟着泰泽抢劫过各种商队,有武装护卫的,没有武装护卫的,他甚至用手里的长矛杀死过一个法师,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接近六百斤的战猪和上面的骑手被人一脚踹飞的场面。太该死了,里克下意识的想撤回去,但是他还没有真切地实现自己的想法,那个一脚踹翻泰泽的家伙就小跑着向他冲来。我该怎么办,他握紧了手里的短矛,下意识的扭曲着身体刺向索斯。

正在小跑的索斯看了一眼这个动作扭曲的地精,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地精的战猪虽然看上去冲击力十足,但是阵型一团乱麻,根本不能将冲击力释fàng

出来,他调整一下呼吸,弯腰然后身体右侧的大剑向上一挥,一个巨大的猪头和地精的上半截身子带着喷涌而出鲜血化作一道弧线,真是轻松啊,完成了这个动作的索斯顺势向左下劈,剑刃将一个从他左侧冲过的战猪骑兵连人带猪劈成前后两截。

泰泽的战猪亲卫队不过三十骑上下,他们的冲锋很快就在索斯扈从的攻击下变成一次屠杀,红衣裁决矫健地用弯刀斩断战猪的腿部关节,这些畜生体重上的优势变成压到自己的致命弱点,红衣裁决迅速地在落地的地精骑手咽喉处补上一刀,泰泽和他亲卫队的努力很快就以一幕悲剧收场。

索斯持着大剑寻找着那个被自己一脚踹飞的花脸地精,那个家伙看上去似乎是个头目,他很快就在军旗右边五六米的地方找到了那个家伙,两个红衣裁决一左一右的包夹着他,不过被包夹的对象正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索斯一腿不仅踹翻乐战猪的肋骨,而且站住翻滚落地后压断了泰泽的左腿,花脸地精根本不能从战猪的压迫下脱身。

泰泽努力地把自己的左腿从战猪身下抽出来,左腿似乎被压断了,浑身上下好像粉碎了一样提不起力qì

,那个给过他强盗生涯不小帮zhù

的畜生正无力的哀鸣,踹断的肋骨刺进了战猪的内脏,这个庞大的家伙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索斯仿佛死神一般走到泰泽面前,花脸地精一边喘气一边摸起战斧,但是还不等他抓起武器,那个踹飞了他战猪的右腿就踩在他的战斧上。

泰泽看着这个取走他性命的对手,钢制半身铠的胸口处是一个类似狼头的雕纹,头上戴着的角盔看不见这家伙长什么模样,那家伙戴着铁手套的左手死死按住他的胸口。泰泽知dào

他自己已经没有力量抵抗了。索斯手里的大剑切开泰泽的咽喉,然后缓缓的向下压去,割开了肌肉,然后是颈椎,这个过程有些缓慢,以至于泰泽的身体一直在剧烈地抖动。索斯左手拿起泰泽的首级高高举起,然后他抬头望天高声咆哮。他身边的扈从也纷纷示威般的嚎叫,兴奋的嚎叫感染着帝国士兵,两边方阵中的帝国士兵也纷纷高声咆哮起来。…,

而他们前方的地精们也停止了进攻,前排的地精战士不住颤抖着后退,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呢喃声。“首领死了。”“花脸死了。”“那个家伙不是人。”……本来在后面不明所以的地精也被前面地精的恐慌所传染,似乎一瞬间地精们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

“这么强?”卡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泰泽的战猪冲阵连浪花都没有翻起就送掉了性命,原本以为是个机会的中央方阵原来是个知名的陷阱。

“退,让他们撤tuì

。”卡巴吩咐道:“快,要快。”

“为什么?”郎多思反对道:“我们还有优势。”

“那些家伙已经丧了胆了。”卡巴解释说:“让他们退下来,我带着本部再冲一冲。”

还不等这两位指挥官达成一致,帝国方面就做出了新的动作。索斯左手高高擎起战旗,右手大剑指着前方。

“黑塔利亚!”他高声叫着,而在他身后五十步的地方,卢瑟已经骑上了他的战马,同样做出这个动作的还有近百名帝国骑兵。

“冲锋,”卢瑟握紧缰绳跟随着骑兵指挥官,近百名骑兵变成两个约五十人的方阵从步兵的左右两侧缓缓加速,他握紧手里的短斧弯下身子。

“完了,”卡巴摇了摇头:“撤tuì

吧。”

帝国骑士已然加速,而他们前方的地精则慌乱的后退。前面后退的地精冲乱了后面地精的队伍,等到帝国骑士真zhèng

冲进地精方阵的时候,五千多地精已经全部向后转,迈开短腿开始了死亡长跑。

“结束了吗?”卢瑟心中想到,他手里的短斧从后面切开一个地精的后颅,战马将几个落在后面的可怜人掀翻在地,而在帝国骑士的后面,步兵正列着方阵开始屠杀。

“走吧,”郎多思吐了一口气:“我们退向荒野。”他知dào

地精的机会已经消失了,现在唯有退回荒野等待时机。

39 战后之梦

“胜了!”激流堡的城门缓缓打开,在城墙上观战的难民们高声地欢呼着,帝国军队平日里只存zài

于他们口耳相传的故事里,而今天这支黑十字旗下的军队拯救了他们的生命。他们丝毫不吝啬自己的欢呼声,他们大声地赞颂这支把他们从地精手中拯救出来的军队。“帝国万岁!”“光荣属于人类!”之类的口号不绝于耳。

愚蠢而又短视的民众,索斯骑着战马穿过城门,他们永远意识不到是正是自己拯救了自己。街道两侧的难民兴奋的欢呼着。他强作出微笑,伸出右手招呼这些躲过一劫的可怜人,他的目的地在激流堡中,他很想见一见那个在这个时候拯救了激流堡的人。他手中没有可战之兵,激流堡内外全是不安躁动的难民,这个守城的指挥官能做到这一点,绝对当得起人才这样的评价。想到这里,帝国将军一勒缰绳向高耸的堡垒冲去。而旁观的难民们则用更大的欢呼声回应他。

激流堡和德尔尼堡都有堡这个词根,但是两者的规模相差甚远,德尔尼堡人口接近二十万,其规模足以排进世界前十,而激流堡的人口规模不过千人,其中大部分还是随军的工匠和商人。作为一道几乎被人类遗忘的防御工事,它像一个普通的商路小镇一样平凡。

索斯翻身下马走进激流堡要塞,当地的行政长官已经早早地等在那里。

“欢迎您,”胖乎乎的小老头弯下腰:“鄙人是镇长,里察诺。我们全镇所有居民感谢您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拯救了我们。”

“只是职责,”索斯摇了摇手,他现在需yào

休息,洗一个澡,换下沾满血迹的衣物,“你应该给我的士兵准bèi

好休息的地方了吧。”

“当然,”里察诺不停地鞠躬:“我们这里有足够的营房和食物,而且还有些麦酒……”

“士兵们不需yào

麦酒,”索斯摆了摆手然后接着说:“不介yì

给我来上一点吧?”

镇长先生心里刚夸奖帝国军人果然军纪严明,如此严格的执行严禁军中饮酒的条例。听到索斯后来的要求也不说什么,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的军官都有特权。

“防御战是谁指挥的?”索斯皱着眉头问道:“打得不错。”

“是我,将军。”;老镇长眼中闪烁过一丝其妙的光芒:“我指挥大家打得。”

老家伙在撒谎,索斯一看他的脸色就知dào

他说话的真假,他可不打算给这样的小人物留什么面子。

“是吗,在军事长官面前说谎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你不会以为你能让所有人都说这场防御战是你指挥的吧?”

“当然是我,”老家伙的表情更加自然:“艾萨克爵士不在,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就是我。”

“很好,”索斯点点头:“带我去房间吧。”

老镇长谦卑一笑带着索斯走进要塞里的客房。

“什么,你要离开?”卡尔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大叔:“为什么?”

“因为麻烦,”神mì

中年人贝鲁特如是说:“我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你们尤其是你的生活很有可能因此改变。”

平静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侈品,中年人把自己的随身物品装到一个小包里,年轻的时候犯下了错,自己就要用一生来偿还。贝鲁特叹了口气拍了拍卡尔的头:“晴天霹雳的剑术要多练习,这门剑术变化不多,只要用心早晚能登堂入室,成为剑豪也不是不可能。”

“大叔,你……”卡尔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情绪,或者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这个大叔了吧。

两个男人正在那里酝酿自己的情绪,却有人来败坏他们的情绪。镇长推开门一脸油汗,这个圆滚滚的小老头嘴里叼着烟斗直接走到贝鲁特身前。

“你现在走不了,”他脸上尽是颓唐:“有人盯上你了。”

“谁?”贝鲁特心脏不争气地加速,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妙。…,

“那个帝国将军,”老镇长说:“他问我是谁在城堡里只会防御,我说是我,但我知dào

他根本就不信。”

“麻烦你了,”贝鲁特一脸歉疚:“我会尽快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老镇长倒是颇义气的摇摇头:“你说的什么话,我们能活着多亏了你坐镇指挥,再说你也是艾萨克的朋友,我帮你不是应该的嘛。”

“那我现在就走。”中年人下了个决断:“我今夜就离开。”

“不行,”老镇长摇了摇头反对道:“帝国将军命令实行宵禁,负责城门的都是他们的人,你夜里出不去。要是白天走会被难民认出来,刚刚还有几个人为了要来感谢你向我打听你的住处呢。”

“那就再等等吧,”中年人叹了口气,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位功臣出于某种原因要逃离这座城市,而在索斯的房间里,帝国军官们兴奋地讨论着战局的变化。

“我军阵亡五十人,八十多人受重伤。”索斯向手下的军官介shào

队伍的伤亡情况:“我已经写信给上孟菲斯的施佩将军,他会督促大地女神教会派出一支牧师队伍。”

两个步兵方队的连队长之一,来自黑森林的萨伏伊上尉建议道:“我军近三分之一失去战斗力,不应该继xù

冒险了。”

“没错,”骑兵指挥官穆斯塔赞同这位同僚的意见:“我们需yào

休整,不能再像这样一样了,我们需yào

补充兵器,骑兵的半身甲还没有运来,我不能让士兵们穿着皮甲去和地精拼杀。”

“战马也需yào

休整,”另一位骑兵指挥官伊西斯的意见也差不多:“本来长途行军就让战马吃不消了,我们为了赶路还是对战马用了刺激性的药物以减少他们对食物的需求提高他们的兴奋度,骑兵现在也没有多少可以使用的战马了。”

卢瑟本来还是蛮期待继xù

进攻的,但是听到军官们都觉得部队需yào

休整也就没说什么,他只是强调会命令自己的手下尽快向这里运送补给品,他保证会为帝国士兵提供足够的鲜肉,面包和麦酒。

“就是这样,”索斯总结性发言:“我们现在没有力量继xù

进攻。”

“可是下孟菲斯局势依然严峻,而且我们也要知dào

艾萨克的部队到底怎么样了。”卢瑟分析道:“我们应该主动一些。”

“我会派出侦察兵的,”索斯最后解释道:“先生们好好休整一下吧,不要喝太多酒,不要惹麻烦。”

卢瑟很快就和军官们一起回去了,他很快就会回到上孟菲斯,索斯让他带着捷报回去安抚惊慌的上孟菲斯民众。

“您打算观望吗?”莫西里斯作为索斯的侍卫长旁听了整个会议:“激流堡以南有不少地精溃兵,你不想把它们变成军功?”

“为什么?”索斯拿起桌上的大杯子喝了一口,清冽的麦酒然他精神一振:“我为什么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您需yào

资历,而且,”莫西里斯停顿了一下:“我觉得这里是个培养势力的好地方。”

想当然的可怜人,索斯如此评价莫西里斯,索斯是德尔尼堡舰队的司令官,地精的首级除了让陆军更加讨厌他之外没有其他作用。如果他能歼灭一支地精舰队或许能给他带来些资历。至于在这里培养势力。一个依靠帝国中央权柄的帝国海军少将在一个当地势力占据优势的地方发展自己的力量,而且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工业基础,对外出口主要依靠香料,棉花和粮食。有没有比这个更有意思的笑话?

“士兵们不想打仗,”索斯这样解释:“杀地精不会带来荣誉,人们觉得地精就是一触即溃的垃圾,一个成年人打败了一个小孩子,会有人称赞那个成年人勇敢吗?”

“当然不会,”索斯接着说:“贫穷的地精也不会为我们的战士提供什么战利品,而且在这个地方建立军功有什么用,没有人想一辈子呆在这里,我带领他们胜利的确会获得支持,但所谓的胜利比起带他们回到德尔尼堡那个花花世界如何?没有荣誉,没有财富,没有未来,白痴才会在这里拼命。”…,

“我不是莱因哈特,莫西里斯。”索斯摇了摇头:“这支部队里属于我的印记太少了,我只不过是这些大兵的上级,要想获得他们的效忠还有很多路要走。”

“我明白了,大人。”莫西里斯答道:“我的人一直在盯着那个镇长,他一离开就去了个房间,里面有个中年人,当地的难民也说是个名叫贝鲁特的中年人指挥他们获得的胜利。”

“知dào

了,”索斯饶有兴味地点点头:“盯紧那个贝鲁特,这是个人才,或许可以帮到我。”

“是,明白了。”

最后一点事情办完,莫西里斯也推门离开。索斯伸了个懒腰,拔出腰间的大剑放在桌子上。

“你是谁?”索斯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手里的大剑,结果那位战场上废话很多的利剑一点反应都没有。

什么玩意,他把这口废话很多的宝剑丢到一片,然后躺倒床上睡了。他很累,第一次作为一军主将熬干了他的精力,布阵扎营,太麻烦了。所以索斯睡了,而且睡的很香,他甚至做了一个梦,他是很少做梦的。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仿佛梦幻一般的过去。

没错,索斯梦见自己坐在肯德基里一边吃着巧克力圣代一边用笔记本看美剧。

《绝命毒师》果然很赞啊,一勺冰激凌送进肚里,浑身上下一阵清爽。索斯看着这部身怀癌症的高中化学老师为了攒钱而制毒的精彩剧集。这一集正好是高中化学老师的妻子和自己的老板那啥,给某个未来的大毒枭戴了一顶油绿绿的小帽子。

果然女主不被上,男主不戴帽就不是美剧想不到连《绝命毒师》这种大叔剧都逃不出这个怪圈。索斯颇多感慨,以后的生活一定要低调,不然套一个美剧的绿帽主角模版岂不苦哉。

“想不到你的梦是这样的,”一个枯瘦但是很高的肯德基服wù

生坐在索斯面前:“真的蛮有意思的。”

“你要收餐盘吗?”索斯一脸不痛快:“哥们还没吃完,你一会再来拿。”

瘦高小伙颇为惊奇:“你难道不知dào

我是谁吗?”

当然知dào

,索斯听见了那个家伙刚才的话,一个可以进入别人梦里的家伙,一个怎么看都记不住他样貌的肯德基服wù

生,这样的家伙他根本就没听说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法师?仿佛行走在人间的真神一般的强dà

牧师?还是可以化身巨龙的大德鲁伊?反正这个出现在别人梦里的家伙绝对不是可以一骑当千的剑豪。

“您是一位强dà

的存zài

,”索斯虽然说的很谦恭但是眼睛依旧停在笔记本上:“我根本猜不出来,还是等您提出来比较好,免得白费力qì

。”

“翡翠海洋,”对面的肯德基服wù

生似乎听到索斯的话颇为开心:“我要你找到翡翠海洋。”

“翡翠海洋?”索斯抬起头看着那个家伙模糊不清的脸:“很好,我会帮你找到的,或许就在金雀花的南端,等我找到了会通知你的。”

“真干脆啊,”肯德基的服wù

生赞叹了一声:“你就不想知dào

我是谁?”

“没兴趣,”索斯摇了摇头:“无论您是谁,都碾死我跟玩一样。”

“我是希瑞克,小混蛋。”肯德基的服wù

生如是说:“你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果然肯德基的服wù

生都不简单啊?索斯眉毛一挑然后他答道:“你知dào

我是谁吗?”

“索斯·冯·格鲁曼。”

“不,”索斯摇了摇头:“我是公正之主提尔在人间的化身。”

放嘴炮,老子也很擅长啊。

40 希瑞克

索斯不信这个家伙是什么希瑞克,因为奥术师们已经宣bù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了。索斯不是相信这些奥术师,而是他相信没有一个神会好脾气到不报复这些否认他们存zài

的混帐。既然大逆不道的奥术师们都活得好好的,那么所谓的神到底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想当你的神那就尽管当好了,不过你最好把你的真实身份告sù

我,这就是索斯的真实想法。

“你不是泰尔,这一点我很确定。”肯德基的神奇服wù

生一本正经地说:“你身上没有那种让我浑身不自在的东西,公平和正义。”

“我身上剩下的公正的确不多,你到底是谁?”索斯把最后一点圣代送进嘴里,就算是在这个虚幻的梦里大量吃冰的头痛感都如此真实。

“希瑞克,”肯德基的服wù

生如是答道:“我是这个宇宙中唯一的希瑞克。”

希瑞克,这是一个神明的名字,他还有很多绰号,金雀花人称他为谎言王子,帝国人习惯叫他幻影之主,在高卢人们用“谋杀者”称呼他,撒克逊人尊敬的称呼他为“黑日”。但无论是在哪国人眼中,希瑞克都不是个善良的神明。他是一个邪神,骗子、小偷和谋杀者的庇护者,谎言和虚幻的守护神,一个躲藏在阴影里的疯子。据说他曾经制造过一本名为《希瑞克之书》的强dà

魔法物品,每一个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会认为他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真神,他打算让世界上所有的神明都看一次这本书,然后他就将成为被众神拥护的神王。可悲的是,只有一个神明看了这本书,那就是他自己,然后他就疯了。

“是吗?那你面前就是这个宇宙中唯一的索斯。”帝国将军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正视这个不一般的肯德基服wù

生:“你到底是谁?”

肯德基的服wù

生似乎感到索斯的不信任仿佛并不是某种羞辱而是对他的赏识。

“没错,没错。”他说:“伟大如我这般的存zài

,因为自己的谎言而不被人信任,这是某种报应吗?”

“好吧,”希瑞克打了个响指:“让我看看迷雾之中的你我。”

肯德基餐厅里的一切瞬间破碎成无数道肉眼可见的碎片,这些碎片仿佛都是某种特别材料制成的,然后这些碎片迅速地转化成一团浓雾四散,等到浓雾散开,索斯已经看到了他真zhèng

所在的位置。

一块悬空的小岛,面积最多五百平方米,高高悬浮在空中,岛屿下面翻卷着黑色的海浪。整个岛屿都是暗红色的沙土构成,在岛屿的最中央竖着一个巨大而又粗糙的石头宝座,座位上一个黑色头发的纤瘦男子用狂热的黑色眼睛打量着索斯,他苍白的皮肤也因此反射出一种兴奋的光芒。

的确,希瑞克在索斯听到过的所有传说里就是这么一副营养不良外加精神不正常的鸟样。不过在一个肯德基这样的梦境都可以被人制造出来的世界里,一个被人扮演的希瑞克又算得了什么呢?至少相比对于这个世界的人属于完全不可知的美国间谍交通站,捏造出希瑞克这样的本土疯子算不上困难。

“我能看破人心,”希瑞克摇了摇头:“我知dào

你不相信。”

当然不相信,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做一个梦就会遇见一个神明。

“所以我会证明我是希瑞克,你看好了。”高瘦男子拢了拢头发然后伸出右手,五指微张。

“你心中最美的对象是……御坂美琴?这是什么怪名字。”

“你内心中最崇拜的是孙悟空,虽然你自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不过你居然会崇拜一只猴子?真见鬼。”

是的,就算是猴子也是一只能一棍子打死你的猴子。

“你最恐惧的是……祥瑞御免,什么东西让你下意识里连名字也不愿意提。”

“我知dào

你是希瑞克了,”索斯摆了摆手:“我相信你。”

无论对方是不是希瑞克,一个可以构建梦境并且读心的人都强dà

的和神明差不多,而且神明托梦这种狗血方式一向被这个世界的众神所重视。…,

“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索斯。”这位自称为希瑞克的家伙一脸痛苦的说:“我需yào

你拯救我,把我从牢狱里放出来。”

“当然,我会做的。”索斯如是说:“我需yào

为你做什么?”

“像你这样的恶棍不是先开出条件吗?”希瑞克如是说:“你不开出一个条件的话,我很难相信你会认真帮zhù

我。”

“像我这样的恶棍开出条件之后又怎样,你觉得我会认真完成吗?”索斯答道:“不过你最好告sù

我翡翠海洋到底是什么,是个地名,还是个东西,你需yào

他做什么,最后,”索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好处么?”希瑞克坐在石质王座上想了想:“让你永生怎么样,这应该是你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了吧?”

的确,任何智能生物的最大敌人就是死亡,那些说什么活得久了生无可恋的家伙完全就是太监讨论上青楼的坏处,索斯也希望永生,但是永生也分很多种。有好的也有坏的。比如索斯就知dào

栖息在古墓里的僵尸、骷髅和幽灵某种程度上也算永生,这些已经死过的东西已经不可能再死第二次了。对于一个穿越到魔法世界的穿越客来说,最大的目标和梦想就是征服死亡。可是我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依靠你?

索斯血管里流淌着巨龙的血脉,这不仅让他更有力量,而且还会带来奥术威能和更加漫长的寿命。所以他并不着急,其次,实现永生的方法有很多,何况索斯有足够的时间去实现他的梦想。所谓的永生如此说来也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罢了。

“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索斯摇了摇头:“我想回去,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虽然很想骗你说我可以把你送回去,但实话实说,我不能。”希瑞克十分抱歉:“因为你的出现正是这个宇宙中最大的混乱。”

人总会有个问题,比如我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有的时候,这是唐僧介shào

自己的第一句话,有的时候这是一个深刻的哲学问题。不过在索斯这里,“我从何而来”这个问题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他真zhèng

想知dào

的是“我为什么到这里来”。

“你的意思是,”索斯斟酌一下语气:“我出现在这里是你的杰作?”

索斯的这个问题蕴含了一种怨气,没人想到这里来,如果那个人命犯天煞孤星,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无友无仇,那他换个地图重新开始人生游戏或许还能开心自在。不过像索斯这样的平凡人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真zhèng

养育自己的父母。儿子离奇消失,父母将来要怎么生活,爱人离奇失踪,女友会让哪个王八蛋占了便宜,损友离奇不见,朋友们会如何哀伤。如果我能遇见那个让我穿越而来的人,索斯无数次表示,我要让他生不如死,不死不活,生死不知。

“我可做不到,”传说中的邪恶神明裂开嘴笑着说:“你难道不知dào

自己是什么吗?”

“索斯·冯·格鲁曼。”

“听我说,索斯,”希瑞克说:“可能你无法理解,但是我得告sù

你,这个世界一直存zài

着战争,一种超乎你想想形势的战争。”

“好吧,你是不是要我灭了某个神明的教会或者干掉谁谁谁的主教?”

“如果你能听完就好了,”希瑞克如是说:“我所说的战争并非你想想的那么粗浅,而是这个多元宇宙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永不停顿的秩序和混乱的战争。”

“秩序与混乱的战争?”

“多元宇宙的一切事物都从属于两种不同的伟大规律,秩序和混乱,这两者构成了宇宙万物的基础,当一个生物出生,他在秩序的引导下渐渐生长,凡人哟,这就是牡牛为何不会长成骏马。”

“《秩序绪言》第七章第一节。”希瑞克所说的话语出自秩序之主的神圣之书《秩序绪言》,这本书是三神教会认可的众多神圣经文中的一本,主要描述秩序之主降临将教义传授给人类的故事。…,

“整个宇宙依靠秩序和混乱生长,只有秩序,一切会死板僵化失去活力,只有混乱,一切会颠狂走向灭亡。”希瑞克指着索斯说:“你所在的组织,也就是所谓的万物归环,也是为了保证多元宇宙秩序与混乱的对立与统一才存zài

的。”

索斯一拍脑门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我还是恐怖主义组织成员了。”

“希瑞克无所不知,希瑞克无所不见,希瑞克是宇宙中唯一的真神。”谎言王子一开始兴致颇高但是说到后来心情就很低落了:“但是这个宇宙变了,我的确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神了,其他的混蛋都走了。”

“走了?”索斯问道,诸神从世界上消失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奥法师们一直都在宣传众神根本不存zài

的研究成果,而且能否成为牧师的最主要条件也从是否虔信变成是否具备某种天赋。

“大约六千多年前,”希瑞克说:“我就感觉到有神明离开了这个宇宙,等到了五千年前,最后一个神明也消失了。现在这个宇宙只剩下我了。”

“他们为什么消失?”索斯惊讶了,依照这个自称为希瑞克的存zài

的说法,整个宇宙的神明大概在六千年前开始离开,等到五千年前的时候便走的干干净净了。

索斯停了一下接着补充道:“或者说你为什么没有离开。”

说起这个话题,这位谎言王子竟然流露出一种哀伤的表情:“我犯了一个错误,被某个人关了一千年。”

“一千年以后他没有来放你离开。”索斯如是说:“他不见了。”索斯惊讶地看着希瑞克:“是谁,谁能把一个神明关一千年呢?”

“当然也是神明,”希瑞克说:“一个比我强dà

得多的神明。我们称呼他为艾欧,或者源头。”

苦苦等待释fàng

的希瑞克没有等到那位伟大存zài

将他从牢狱里放出来,他只能感觉到其他神明正在消失,而且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威能越强dà

的神明消失得越快,直到五千年前,这位疯狂的神明就发xiàn

他的《希瑞克之书》居然成了一本预言书,他真的是这个宇宙中唯一的真神了。

索斯不敢相信地说:“你不会让我去找到艾欧,然后释fàng

你吧?”

“不,当然不。”希瑞克摇摇头:“我虽然算得上是众神中强者,但是比我更强比我更古老更有知识的古神都看不穿所谓艾欧,我又怎么会让你这样的凡人去寻找他呢?”

“那翡翠海洋,到底是什么?”索斯叙述着希瑞克让他寻找的东西。

“我不知dào

,”希瑞克摇了摇头:“而且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选择你。”

是的,为什么选择索斯,他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也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威能的人,他只是一个穿越者。希瑞克需yào

一个穿越者?索斯想到这里眼睛亮了。

“或许,”索斯想到自己曾经看到的那本启示录:“我出现在这里,就是众神消失的原因。”

“没错,”希瑞克笑着说:“我本来不知dào

他们为什么离开,但是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知dào

他们为什么是离开而不是死亡了。”

“因为这个宇宙要完蛋了,”希瑞克指着索斯的胸口:“所以,你来了。”

“宇宙要因为我而毁灭?”索斯不可思议地说:“我可看不出来我靠什么毁灭宇宙。”

“你们这些凡人这是可悲,”希瑞克嘲笑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不是宇宙因为你而毁灭,而是宇宙要毁灭,所以你来了。”

“所有万物,都是这个宇宙中秩序和混乱的结合物,从天堂山的天族到巴托九狱的魔鬼,从元素面到无尽深渊,无论他们是什么,信奉什么,他们都是这个世界秩序和混乱的造物。而你,你身上有来自其他宇宙的味道。”

“有力量的人都可以穿梭于其他宇宙之中,”希瑞克接着说:“但是他们到达其他宇宙之后就要受那个宇宙秩序和混乱的支配,而你,这个世界的秩序和混乱并不能完全掌握你。”…,

“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宇宙已经出现伤口了,他正在淌着鲜血。”希瑞克兴奋地说:“很快就会有东西顺着血腥味将这个宇宙彻底崩溃,万物,无论秩序还是混乱都将迎来自己的终点。”

“所以我要离开,”谎言王子最后说:“翡翠海洋,可以打开我的牢笼。”

“你是说,我是这个宇宙的伤口?”

“不要过于高估自己,”希瑞克说:“你不过是因为这个伤口出现而出现的副作用。”

“最后几个问题,第一,为什么是我,第二,为什么你现在才找到我。”

希瑞克已经被索斯的问题快折腾疯了:“为什么是你,因为只有你才找得到,为什么现在才找到你,那是因为我也是才发xiàn

你的。”

“才发xiàn

……我?”

“那把剑,那把废话特别多的剑叫做艾斯瑞特,是我的教会制作的众多物品之一,持剑者就是我的选民,可以借用我的黑暗力量,与我产生联系。”

“滚回去吧,我已经不想和你说话了。”忽然间,希瑞克创造的梦境里的所有物体都在飞速变大,疯狂神希瑞克变成了一个巨人,而索斯不过他手指大小。

“一千年啊,本来以为会有兴致和你多说几句。”希瑞克叹息道:“没想到还是这么没耐性,回去好好kàn

看我给你的那本书。”说完,谎言王子就抓起索斯向天际丢去。

“记得找到翡翠海洋,多注意各个教会的文件。”希瑞克的声音遥遥传来。

该死,索斯猛地睁开眼,他正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出了一身冷汗,不远处的桌子上,那把来自陵墓的艾斯瑞特之剑旁边,出现了一本羊皮纸制作的书,上面仿佛干涸血迹一样的文字写着“亵渎纸卷”。

41 亵渎纸卷

据说在无数年以前,一个渴望力量与永生的国王向统治邪恶地狱的魔鬼献祭,他奉献了自己所有的家人,最终从祭坛中升腾的地狱之火里得到了一本名为《地狱文书》的书籍,上面据说写满了亵渎之语和地狱的智慧。国王利用这本书的力量甚至奴役巨龙为他服wù

,他将书中亵渎的知识传播给他的民众,他的国度也因此飞速扩张。然而他的行为最后惊动了众神,晨曦之主的光芒不在照射那里的土地,一切变得冰冷黑暗,夜之女神降下阴影中的怪物捕杀这个国度里的儿童,死神派出他手持镰刀的使徒收割国王的不死生物大军,瘟疫女神散播瘟疫,谎言王子用谋杀和背叛破坏这个国家的基石。最后,伟大的守卫者,守卫之神海姆亲自降临世界,亲手将这个堕落的国王化为灰烬,甚至连宽厚的大地女神也放qì

了这里的人民,原本肥沃的土地变成荒漠,最后陷入海底永远消失。

而那本带来一切灾祸的《地狱文书》最后被地狱之王收回,诸神视那本书为禁忌,从此凡物们就用“亵渎纸卷”来代指那本书。据说那本书的存zài

就是魔鬼们为了亵渎众神而将地狱的智慧散播的主物质界,以此动摇生物对众神信仰的本质,所以众神无论善恶都要毁灭这本书。

想不到希瑞克居然留下了这本书,索斯发xiàn

那位谎言王子果然像传说中一样是个疯子,居然将这种可以引起众神愤nù

的东西收藏起来,要是被其他神明发xiàn

希瑞克手中居然有这本书,那他绝对会变成众神公敌,不过谎言王子好像迟早都要变成众神公敌的。

“想不到你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艾斯瑞特之刃用龙语开口说:“希瑞克,我的主君似乎需yào

你的帮zhù

,但是我奉劝你小心,永远不要相信谎言王子希瑞克能有真诚的时候。”

“我倒不这么想,”索斯拿起桌上的木杯喝了一口水:“他毕竟需yào

我的帮zhù

。”

“你永远不知dào

神明的本质是什么,凡人。”艾斯瑞特说:“作为他曾经的使徒,我很清楚所谓的谎言王子到底是什么。”

这把剑曾经是希瑞克的使徒?索斯看着桌上的长剑,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曾经是个人?”索斯问道:“希瑞克的牧师还是什么?”

“我曾经和你一样,”艾斯瑞特讽刺道:“天资卓越,自命不凡,我是贵族,还是希瑞克王座下的黑暗卫士。我为谎言王子消灭敌人,无论是班恩、莎尔这样的邪神还是洛山达、泰尔这样的善神,我手上沾满了他们信徒的鲜血。可是到了最后,我选择了一条愚蠢的道路。”

“永生,”艾斯瑞特剑上灵动的红色印记似乎在显示这把利刃的愤nù

:“我害pà

死亡,因此我拒绝了希瑞克征召我到神国的呼唤,因此我向深渊里的恶魔祈愿,希望自己可以在拥有强dà

威能的情况下永生,然后就变成了这幅模样,恶魔们让我作为一把兵刃永生。”

“看上去糟透了,”索斯说:“恶魔远比魔鬼不堪。”

“实jì

上差不多,”艾斯瑞特剑回答道:“恶魔与魔鬼就像是强盗和讼棍,都是混蛋和十足的垃圾。不过你以为我变成这幅模样是因为自己的愚蠢吗?这是希瑞克的惩罚,你永远想不到那些邪神和下层界的邪物们的联系有多紧密。”

“所以说你辛苦一辈子然后被神明给坑了。”索斯拿起桌子上的羊皮古书,手指一触及封面就感到一股阴风吹向他后背。

“永远不要相信神明,更不要相信一个有着谎言神职的神明。而且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小心对待这本书里的知识。”

“这本书……怎么了?”

“当初讨伐格瑞玛的那次大战我也参加了,你知dào

那个使用了这本书上力量的国王最后变成了什么吗?”

“什么?”

“一个幻影,失去了灵魂和肉体的凭依,充斥着地狱邪恶力量的邪恶影子。”艾斯瑞特回忆起当初的那一场恶战:“你能想象一个高贵的人,一个神圣的国王最后变成一团携带着一点点灵魂碎片的空虚能量,一个国度的活人变成不眠不休的活死人军团,原本肥沃的土地也变成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你说是为什么?”…,

索斯没有说话,这个故事怎么听怎么像某个中二王子的堕落史啊。

“心比天高不自量,以为神明是什么?那就是天就是地。”艾斯瑞特继xù

嘲讽:“不过他的确很强,能够让守护之神亲自降临将他轰杀,上一次引动神明降临来轰杀的凡物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巫妖教主呢。话说回来,凡物就是凡物,无论他多强和神相比也是差之天渊,自己犯二导致身死国灭也怨不得别人。”

索斯已经听明白了,首先这本亵渎纸卷里面的只是很厉害,因为上一个学习了里面知识的人只有神明降临才能干掉,这就说明神明的一众人间走狗都对那个人没办法,可见掌握亵渎纸卷力量的人的确很强。第二就是这本书里的知识很危险,稍不注意就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所以一定要小心。

索斯忽然说:“我在想这本书里会不会让希瑞克掺了什么私货。”

“以那个疯子的人品,你觉得不会吗?”

艾斯瑞特剑的回答似乎对这个希瑞克神的神品不是很肯定。

“这里面会不会留一个后门,比如他可以直接操控我,或者影响我的精神之类的。”索斯十分担心这一点,毕竟梦里没有美女反而出现各种离奇古怪的疯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这位希瑞克殿下的名声可不怎么好,索斯可不希望最后变成一个疯子。

“他没有告sù

你我是希瑞克制造的少数神器之一吗?他能找到你是利用了我作为剑所储备的神之威能,”艾斯瑞特解释说:“现在他储存的威能已经剩不了多少了,我可以肯定他甚至连监视你都做不到,而且你根本理解不了艾欧的恐怖,他在那个东西制造的囚牢里根本就和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模一样。”

好消息,索斯心里如此评价,这么看来希瑞克真的是学习雷锋免费服wù

了。没有监视,没有监督,任务无期限,甚至还没有做什么就得到了

一般来讲,所谓的猪脚都会捡到一本强dà

无比的武功秘籍,这本秘籍见效快,威力大,毫无副作用,简直就是升级中的金克拉。不过那些是主角的特殊待遇,比如说张无忌,从白猿肚里捡到一本九阳神功,不仅治好了病还未以后的打脸立威,泡妞造反奠定了基础。而反派代表“西毒”欧阳锋前辈也从黄蓉那里得到了一本《九阴真经》,不过这本掺了私货的神功秘籍让欧阳前辈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索斯自问不是什么忠厚仁义的名臣猛将,也不是扶危济困的豪杰大侠,如果碰见了掺了私货的坑爹物岂不苦哉?不过他还是忍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翻开了这本书。

“当万物归于寂灭,灵魂将进入神明的国度,最终成为神明的一部分,可这是为什么?人类是万物灵长,为什么要遵从众神的指令,为什么要最终走进虚无?因为身受束缚,所以我们心向自由。因为命运被神明玩弄,所以我们走上这条不归路,就算明知未来一片荒芜,死亡的阴影已笼罩我们脆弱的生命,但是当我们离开的一天,犹能高呼,我的灵魂是自由的……”

“我好像明白他们为什么完蛋了,”索斯仿佛明悟了一般:“这不是直接向神明宣战吗?”

“一群白痴,”艾斯瑞特剑尖刻的评价道:“他们以为神明是什么?向他们一样充满贪婪的愚蠢混蛋吗?”

“这么说你知dào

神明的本质?”

索斯觉得这个艾斯瑞特再变成兵刃之前应该是希瑞克的首席走狗,对于神明的了解应该远胜于一般人。有一位先哲说过,全知即全能。知识越多,自然能力越大。索斯觉得自己多一些关于神明的知识,在以后对上这些和神明有关敌人的时候,胜率也就越大。

“我虽然不甚了了,但是也清楚神明就是这个世界某一方面的具现。比如希瑞克,他或许曾经是个有些癫狂的凡人,但是当他成为拥有谎言、谋杀、幻影、阴谋和欺骗神职之后,他就是宇宙中这几种现象的具体呈现,成为一个阴险嗜杀的疯子也就成了他的必然趋势,就算希瑞克在成为神明之前像神殿里的小处女一样纯洁,当他成为神明以后也会变成彻底的疯子。反而言之,就算是一个十足的恶棍变成公正之主以后也会变成一个真zhèng

公正的天平。”

“所以说抵抗诸神就是抵抗这个世界?”

“差不多可以这样理解,”艾斯瑞特解答道:“根据更古老的知识,神明曾经过多的干涉尘世,不过后来发生了什么,神明从此尽量不干涉尘世,格瑞玛被守卫之神消灭是诸神有数的几次直接干预尘世的行动之一。如果你想真的了解这本书的内容,我建议你除了寻找隐藏在文明世界里的禁忌知识之外,还应该前往北方,那里的冰洋下面就有这个古国最后的几个遗迹,没有人在亵渎的道路上比那个国度的人走的更远。”

“这本书里的邪恶智慧,”索斯弹了弹亵渎纸卷的封皮,他刚刚已经粗粗的翻看了一下这本书:“众神的确要尽全力毁灭它。”

的确,因为这本书里除了教授来自地狱的邪恶仪式和魔鬼崇拜之外,还教给人们如何篡夺众神的荣光,也就是偷取神明的力量。

42 交易

索斯陷入了一个难题,他要不要选择亵渎纸卷中的邪恶力量。一直以来,索斯本人的战斗力都不强,现在最大的王牌就是龙之血脉觉醒以后带来的蛮力和二流的剑术。他虽然一直都在喀山的帮zhù

下进行着风暴领主训liàn

,但是他似乎距离喀山嘴里感受到雷霆的神圣领域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亵渎力量虽然是个快速增长的好选择,但是隐患很大,而且索斯现在似乎不怎么需yào

快速提升力量。他既不需yào

力量报仇,也不需yào

用力量谋求权势,所以索斯似乎没有必要用这种危险的方式提升力量。更何况若是学习亵渎纸卷中的邪恶力量怎么看也应该在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激流堡的某个房间?还是算了吧。虽然众神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已经不可能再干涉尘世了,但是如果让那些教会知dào

索斯手里有这样的书籍,那么会发生什么绝对不言而喻。

“格鲁曼将军,可以进来吗?”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起来是卢瑟伯爵。

“当然可以,”索斯喊道:“门没有关,请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卢瑟陪着以为老人从门外走进来。

索斯发xiàn

这个老人似乎在卢瑟组织的晚宴上见过,好像是卢瑟的叔叔。

“又见面了,”卢瑟的叔叔伸出右手:“没有想到您这么快就获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谢谢,提昂男爵。”索斯和他握了握手:“不知dào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索斯这种开门见上的交流方式让提昂不是很适应,不过他调整一下情绪接着说:“可能让您见笑了,我们希望您可以暂停向下孟菲斯进军。”

停止向下孟菲斯进军?索斯虽然从远洋舰队司令官施佩那里听说过下孟菲斯和上孟菲斯虽然都属于孟德尔家族的领地,但是这两个分支彼此并不对付。索斯以为他们之间的不对付仅仅停留在互相拆台这种程度上,但是双方的矛盾居然到了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这种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估计。

“不,”索斯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向下孟菲斯进军是我军的已经决定的战略,不可能改变。”

“我们愿意向您提供一块港口,”提昂根本就无视身边卢瑟的不快表情:“我们知dào

您经营什么生意,南大陆的香料在帝国可是抢手货,我们可以给您免税,并且愿意作为您在南大陆的合zuò

伙伴,在这方面,孟德尔家族远比普通的二道贩子更有发言权。”

帝国的走私中大部分是来自金雀花的违禁品和酒、香料等等帝国课以重税的奢侈品,南大陆盛产各种香料,帝国对于香料的需求很大。孟德尔家族作为南大陆的地头蛇可是掌握着不小的香料产量,如果能够和孟德尔家族合zuò

,索斯和他身后的走私网络就能够获得稳定的香料来源,借此可以获得的利润将更加惊人。

索斯奇怪地看了一眼提昂:“您开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提昂先生,我有点不明白,同属于孟德尔家族,又何必看着下孟菲斯衰落呢?”

这种同门相残的事件在贵族中很少见,因为毕竟大家系出同源,平时在内部互相倾轧也就罢了,一旦出现有可能严重破坏本家族利益的重大危机,贵族们绝对会放下平时的成见团结在一起。更何况孟德尔家族最显赫的头衔“黑森林公爵”此刻就在下孟菲斯子爵头上,这种分支迫害宗家的行为一向为贵族所忌讳。提昂为首的上孟菲斯孟德尔家族在这个时候将本宗的下孟菲斯推入深渊绝对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提昂男爵,我有一个疑问希望你为我解惑。”索斯手指轻轻的敲击桌子,看着站着的两位孟德尔家族的当家人。

“到底是什么深层次的原因让你对本宗的同胞痛下杀手呢?”索斯叹口气说:“放任地精蹂躏下孟菲斯,他们不仅会破坏下孟菲斯的农场和田地,而且地精会裹挟走大量的地精奴隶,这会动摇下孟菲斯的农业基础,最终将极大地削弱黑森林公爵的实力,你到底为了什么呢?”…,

这件事情一旦传播开来,不仅上孟菲斯的孟德尔分支会备受抨击,索斯作为贵族的声望会大受影响。格鲁曼将军在军界的名声本来就不大好,如果在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那最后的结果就相当微妙了。

“都是为了这个孩子,”提昂把手放到卢瑟肩头:“兄长想把上孟菲斯子爵的位置交给这个孩子,但是宗家认为这个孩子是私生子没有资格继承,虽然我用手段为他寻找到了奥托家族的支持,但是宗家并没有放qì

,他们一直希望能由当代黑森林公爵的亲生儿子继承上孟菲斯的爵位……”

索斯打断了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孟菲斯子爵应该是你的堂兄,这么说来你和你堂兄的儿子都有资格接受上孟菲斯的爵位,你为什么没有继承你兄长的爵位呢?”

提昂面色一苦:“这是兄长的意愿,我应当遵从。”

这个老货在撒谎,索斯立kè

就判断出来这个老家伙在玩弄什么手段。一般来讲,爵位的继承必须经过帝国贵族院的认可,提昂这样已经有了男爵封号的分支根本就在法理上竞争不过来自宗家的继承者,更何况宗家的继承者和这位已故的上孟菲斯子爵有着非常亲密的血缘关系,如果直接继承的话,这个老鬼根本就没什么胜算。

不过他推出卢瑟做自己的代理人,一方面防止宗家的权力触手伸过来,另一方面卢瑟作为私生子名望和出身根本不够,作为叔父的提昂绝对可以轻松变身上孟菲斯幕后的统治者,等他再仔细经营一段时间,他甚至可以一脚踹掉卢瑟将他的子孙捧上上孟菲斯子爵的位置。不过他要让自己的子孙成为上孟菲斯的统治者就要面临一个同样的问题,下孟菲斯孟德尔宗家的影响,所以他必须削弱孟德尔宗家的力量。

好算计,索斯心中不由赞叹这个老东西的算盘打得够精明,这一手借机上位的手法如此老道,他甚至怀疑地精盗匪们如此强势背后会不会有这老鬼幕后支持。

“我必须承认您开出的条件十分令人心动。而且卢瑟也是我的朋友,我一向喜欢帮zhù

朋友。”索斯右手食指不住地点击桌面:“但是条件还不够。您要知dào

,我不过是整个走私网络中的一个小小节点而已,您送来的肥肉固然鲜美,但是还喂不饱我,您必须拿出更多的诚意。”

贪婪的帝国贵族,提昂心里骂道,当他得知索斯已经在激流堡城下击败了地精的军队的时候吓了一大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索斯的确很能打,而且这个家伙已经对他操控上孟菲斯的计划造成了十分不利的影响,尤其是卢瑟率领骑兵一起参加战斗更是让这位私生子在上孟菲斯的声望上涨了一大截,这对他的计划十分不利。他必须采取行动,不过幸好索斯虽然很善战,但本质上还是一个普通的帝国贵族。只要付出一些代价,那就能达成他希望的交yì



“战场上刀枪无眼,即使是格鲁曼将军这样的英杰也难免会遇到危险”提昂笑着说:“我们家族一共保存了四具从巨龙时代留下来的黄铜魔像,如果将军愿意帮zhù

鄙家族达成所愿,我们愿意赠送将军一具黄铜魔像。”

魔像,用魔法动力驱动的机械人,不眠不休力大无穷,艾莉小朋友的那具无头尸体就是一具被破坏掉的肉躯魔像。提昂愿意出一具黄铜魔像作贿赂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提昂先生愿意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索斯带着深意笑了笑:“这可是物超所值啊,我会记住提昂先生的好意的,我仅代表格鲁曼家族预祝您达成所愿,格鲁曼永远都是您的朋友。”

“将军果然爽快,”提昂从口袋里套出来一个不到二十公分的金属棒:“这是魔像控zhì

棒,等将军回到上孟菲斯就能操控我们送给您的礼物了。”

魔像控zhì

棒就是魔像的唯一遥控器,真是难为提昂这个老家伙带着他风尘仆仆的从上孟菲斯赶过来。…,

“下孟菲斯城里还有近十万人啊,”卢瑟叹息一声,“那些人又有什么罪行竟然……”

在卢瑟看来这么做无疑会将下孟菲斯城的那些难民逼上绝路,他实在是不愿意因为几个人的野心让这么多人陷入苦难中。

“合zuò

愉快,”索斯接过控zhì

棒顺势还拍了拍卢瑟的肩膀:“伙计,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啊。”

达成交yì

,几个人带着不同的心情分开,卢瑟恍然若有所失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提昂则在自己弟子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房间,女骑士手持长枪站在门口担当守卫。

“老东西回来了?”一个又甜又软的女声响了起来,冰凉的小手摸着提昂裆下那团物事:“有没有不老实啊?”

小骚货,提昂暗骂一声,他右手顺势滑向那女子两瓣丰臀之间的一点滑腻,左手在胸口的那两团软肉上揉来揉去。

他低笑一声:“玛格丽特,有没有想叔叔啊?”

“好想好想啊,”卢瑟的贵族娇妻呢喃道:“不知dào

叔叔把事情办得怎么样呢?”

“你还真是了解那个家伙呢,”提昂伸出舌头舔舐着玛格丽特的耳垂:“他答yīng

了。”

玛格丽特讥诮说“那恭喜叔叔了。”

“你打算怎么恭喜,”提昂哼了一声,这小娘已经把他的欲火全勾出来了。

玛格丽特娇嗔一声:“当然是叔叔想怎样就怎样了?”

提昂大手一挥将玛格丽特身上红裙扯烂,然后顺手将玉体翻到身下用力一挺:“我要让我的儿子成为上孟菲斯子爵。”

“是我的儿子,你这个老家伙。”提昂的粗暴让玛格丽特一阵阵娇呼。提昂听到女人的回应更加兴奋的发起一阵阵冲锋。

可怜的卢瑟不知dào

自己的帽子悄然变色,他刚回到房间没多久就等来了客人。

“你怎么来了?”卢瑟看着背着手走进来的索斯问道。

“我就不能来吗?”索斯笑了笑说:“我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愿不愿意救那些下孟菲斯人。”

“叔叔说……”

“我不管你叔叔怎么想,我只问你,你打算怎么做。”

卢瑟一咬牙坚定地说:“救人,我要救人。”

“明白。”索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只在卢瑟耳边留下一句话。

“记住,我们是同志。”

本人因为说到了护士长事件,龙空号被封了,喵了个咪咪的,怨气很大。要到年底才能恢复,要刷多少精华才能刷回俺那可怜的9积分。心灰意冷不痛快,啊啊啊,念头不通达,奉劝lker土星果然是处处地雷阵啊,珍爱生命远离土星,还是原评最安全了,啊啊啊啊啊啊,不痛快啊啊啊,尝试着写一点福利犒劳大家了。

43 魔焰

呼,索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小刀割开自已的右腕,鲜血顺着皮肤滴到摆在地上的一个小碗里。

真是麻烦啊,将军心中觉得颇为无奈,依照亵渎纸卷上的记载,若想获得掌握亵渎力量的资格,第一步就是用鲜血去混杂这世界上原本就存zài

的亵渎力量。然后才有资格修习下一步更深奥的亵渎力量。而最开始的第一步就是所谓的鲜血之符文献祭。鲜血的献祭是亵渎纸卷中邪恶力量的基石,这种献祭的目标并非地狱或者某位邪神,而是整个宇宙之中无所不在的邪恶基调,仿佛是向整个宇宙中的邪恶同盟宣誓忠诚。

索斯左手翻看着透着阴冷气息的古籍,右手食指在一张普通的原木桌子上画出一道道血腥的红色曲线,等到一切完成以后,右手五指微微张开按到桌子上。血色的符文法阵迅速挥发,变化成一道微弱的红色雾气进入索斯的右手里,然后索斯缓缓张开右手露出里面一块微小的红色晶石。

果然性价比太低了,索斯心里面略微有些不快,刚入门的亵渎者在使用亵渎法术的时候需yào

某种介质,最佳的选择就是用自己血液炼制的亵渎晶石,可惜索斯的施法能力不怎么强,一大碗鲜血只凝结出一点点亵渎结晶,不禁令他着恼。

产出比低还是小事,最讨厌的是非常麻烦,索斯的龙之血脉觉醒以后身上伤口恢复的特别快,往往割开一个口子没多久,伤口就结痂长好了,只能狠下心来再补一刀。如此往复,索斯已经成功变身割腕狂人。

桌子上的红色曲线渐渐消失,空气中的那种阴冷气息也渐渐消弭,最后桌子恢复了自已的原貌。

接下来索斯继xù

在桌子上刻画符文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用他自己的学业而是用新鲜出炉的亵渎结晶。右手抓着细小的晶石仿佛在黑板上用粉笔书写一般轻巧地在桌子上刻画出一个细小的法阵,然后用龙语吟诵亵渎纸卷上的亵渎之言。

“诸神时代已经结束,人类当追寻自己的独立与幸福,吾之灵魂永不受诸神光辉笼罩,三月之风,六月之火,来自下界的盟友,呼唤你的力量!”

吟唱刚刚结束,彭,空气中突兀的出现一团微小的紫色火焰,同他那些释fàng

温暖或者毁灭的同宗不同,这团紫色火焰给人的感觉是不折不扣的冰冷和邪恶。亵渎纸卷中记载的三种邪恶力量:邪言、魔焰和亵渎神术之一,能够点燃灵魂的邪恶之火。而且不同于点燃万物的地狱之火,魔焰的本质类似于扭曲的灵魂能量,你心灵情感上的任何波动都能让他变成不同的颜色或者说变成不同性质的魔焰。

不过,万物都是平衡与等价的,你想掌握这种力量就必须付出代价。如果想获得使用魔焰的能力,第一步就是用魔焰扭曲自己的灵魂,而灵魂则是生命中最精妙神mì

的部分。扭曲自己的灵魂,这无疑相当危险。然而亵渎纸卷上的三种力量三位一体,彼此本质相连,缺一不可。每一种能力的前提就是扭曲自己的灵魂,这是为了获取力量付出的代价。

“放了那么多血,到这个时候退缩了?”艾斯瑞特剑成功地扮演了一个不受欢迎的导师角色:“踏出这一步,你从此就是诸神的敌人。”

诸神的敌人吗?索斯心头冷笑,在这个众神消失的年代,诸神之敌这个成就可是风险相当低的。

他平静地伸出右手,右手触及那一团冰冷的火焰,冰冷苍凉,这是索斯的第一感觉也是唯一的感觉。魔焰如同某种流质顺着手指深入他的身体,化成血液中的某一种本质,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流动过他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血,变得冷了。索斯伏在桌子上,感受着胸口心脏每一次跳动,原本就在胸口里的红龙之火显得疯狂躁动,两种邪恶的能量达成了某种诡异的交流,仿佛天生如此一般。索斯的皮肤上长出一块块红色的鳞片,左眼也变成金黄色的蛇瞳,五指的指甲生长弯曲,变成透着杀戮气息的爪子。肺部好像酝酿着一团爆zhà

性的火焰要喷出来一样。…,

“你的祖上似乎有炼狱背景啊,”艾斯瑞特剑赞叹道:“红龙之火焰和魔焰竟然如此相同,真是值得赞颂。”

“不会产生竞争吗?”索斯觉得非常难受,浑身上下觉得冰冷刺骨而心脏处又仿佛有一种被火焰焚烧的感觉,这让他不住的抽搐。

“当然不会,”艾斯瑞特剑的声音传到他耳边:“龙之火源自你身体的血脉,而魔焰的本质则是灵魂的某种扭曲,彼此并不交融,你现在只不过是因为祖上具有炼狱的邪恶力量,魔焰刺激你的身体,加剧了返祖的程度,算是一点点红利吧。”

阴森的魔焰完成了索斯体内一日游的旅行变得无影无踪,但是索斯知dào

,只要他一个念头,魔焰就会忠实地出现,魔焰已经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了。

他喘了口气,然后继xù

将碗里的鲜血涂抹到桌子上,亵渎结晶还需yào

继xù

提炼。重复的枯燥工作没有耗干索斯的精力,不过很快就有人打断了他的工作。

“将军,”莫西里斯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书记官约翰先生求见。”

约翰?索斯把桌子上的亵渎晶石装进一个小包放进口袋里,然后说:“让他进来。”

约翰·法米特兴奋地推开木门说:“将军,汉斯少校和贝尔上尉的部队已经到达了激流堡,您要去看一看吗?”

到了吗?帝国远征军的主力再次集结了,汉斯携带着辎重和贝尔准bèi

的火炮都赶到了。这不仅意味着激流堡的安全得到了彻底的保证,更意味着索斯肩上的压力更大了,那些希望他进军下孟菲斯城的呼声会更加高涨。

“让他们到我房间来,”索斯下令道:“我要召开军事会议。”

“要请卢瑟阁下和提昂阁下参加吗?”

“军事会议,你只用请各位军官来就好了。”“是,将军。”

很快,帝国军官们就挤进索斯的小屋,炮兵指挥官贝尔上尉,索斯的标准狗腿子汉斯少校,远洋舰队的地头蛇萨兰卡中校,以及两位骑兵指挥官穆斯塔上尉和伊西斯上尉还有一位索斯预料之外的熟人,表面上是第三皇子腓特烈的心腹,实jì

上是第二皇子约瑟夫间谍的法师“银”。

“银?”索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你怎么来啦?”

“等你开完会再说,”银还以苦笑:“有些事情要通知你。”

索斯点点头清了清嗓子说:“诸位既然都来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我军当前的任务还是以防御为主。”

下面的军官没有一个人说话,索斯已经用实jì

行动赢得了他们的尊敬,既然索斯下了这样一个命令,那下级军官们就没有什么质疑。

他们不质疑,索斯也要解释一下。

“我已经就南大陆的形势写了一份报gào

准bèi

上报国防部,我在里面具体说明了对地精应采取的几项措施。”索斯说:“而且当前进攻地精是十分不明智的。”

“部队的作战欲望不高。”第一个插话补充的是汉斯少校,少校先生很有作为索斯影子的自觉:“部队不希望在南大陆作战,我们希望回德尔尼堡。”

既然两个人一唱一和,剩下的军官们也纷纷表示支持,不过索斯还是向他们介shào

了自己的理由,这是必须做的。

按照索斯先生的话来说,他已经找到了地精们的命脉,粮食。地精自去年秋收时发动侵袭,席卷了整个下孟菲斯地区,严重的破坏了冬季作物的播种,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消耗他们手里的存粮已经不多了,为了保证粮食供应,地精下一步必然将缩小部队规模,分成各种小部队去各地就食。这也就是说地精部队的规模将缩小。帝国部队和地精相比唯一的弱势就是在数量上相差太多,地精要想对帝国部队构成威胁就必须占据绝对的数量优势。也就是说,帝国人只需yào

多等几天,地精就会毫无威胁。

完美的计划,所有的军官都这么认为,充分增强了帝国部队的优势,不过没有人提起下落不明的艾萨克爵士和陷入包围的下孟菲斯城,这两者比起将军的意思毫无重yào

性可言。…,

战争收割所有参与者的生命,没有怜悯和慈悲,战神的荣光之下是死神疯狂的笑声。这是金雀花诗人惠灵顿先生的诗歌,也是郎多思现在心情的写照。下孟菲斯城依旧被地精们团团围住,懦弱的人类守军似乎就打算在里面等死一样。可惜的是地精们已经没有士气攻击了。

激流堡的溃败打掉了地精的士气,只有苦大仇深的地精奴隶们还有士气进攻,剩下的地精盗匪已经没有士气继xù

进攻了。这一切都是泰泽战死的后遗症,泰泽这样横行南大陆的老头目被人类击杀的事实让地精们的士气下落了不少。郎多思先生心情抑郁,卡巴先生则兴致颇高,毕竟泰泽一死他手下的部队就彻底乱了,当然要趁着这个时候兼并一下提高自己的实力。

“或许,这里真的没有地精的未来,”郎多思叹了口气,费尽心血却迎来当头一棒,地精和人类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或许地精的未来在金雀花,而不是南大陆。

他正想着,一个平时里特别尊敬他的地精走到他身边说:“卡巴先生让您快点去他的营帐。”

卡巴怎么会有心情找我?他不是正忙着吞并泰泽的遗产么?郎多思心里这样想着走进了卡巴的大帐。

大帐里面有三个人,卡巴正向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蒙面客介shào

着什么,另一个他特别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地毯上闭目养神。

“老师,”郎多思激动地一鞠躬:“学生无能,竟然劳动老师来此。”

“无妨,”郎多思的老师摆了摆手:“这不是你的能力有问题,实在是你手里的牌面和对方比起来差太多了。”

郎多思看着自己的老师,长长的耳朵掠向脑后,银白色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辫绑在脑后,绿色的眼睛还是那么明亮,紫色的长裙拖到地上,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同初次相逢时那样自然亲切。

“这位玛丽安小姐来自金雀花,”老师和蔼地笑笑指着自己身后的蒙面客:“她是来帮zhù

你们的。”

蒙面客结束和卡巴的交谈转向看着郎多思:“五千支步枪,一个月后就会交到你们手里,前提是你们必须在索斯彻底击败你们之前退往荒原整军。”

人类?郎多思掩饰住自己的惊讶,果然和老师说过的一样,人类总是给自己找麻烦,他们的失败都是因为自己的内斗。

“不知dào

您到底想要什么?”郎多思恭敬地问道。

“缠住格鲁曼,”玛丽安重复着来自小姐的命令:“不要让他有机会回国,我要你将他留在南大陆!”

44 消息

帝国的军官们有一个普遍的优点,那就是听领导的话,既然索斯说不能打那就自然是不能打的,至于艾萨克的死活,下孟菲斯的存亡,关这些兵老爷鸟事。于是乎,基本上帝国援军上上下下都忘了自己还有任务,整日里在军营中练练体能然后各自玩去。

索斯也搬出了激流堡,他把那座堡垒让给卢瑟和提昂两位,听说卢瑟的妻子已经从上孟菲斯赶过来了,而且已经有不少南大陆的贵族召集手下的骑士组成军队向激流堡运动,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组成一支大军。那个时候就算是帝国的军队不动手也够地精们受的。

不过唯一出乎他预料之外的就是银这个家伙居然到南大陆来找他,这位同样毕业于帝都电子科技学院的学长平时一般都在腓特烈身边,怎么到他这里打秋风?

军帐之中,索斯和银分别坐在两个马扎上捧着一杯热饮喝着。

索斯开口问道:“学长,这次来我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

银苦笑一下接着喝茶。

索斯想了又想低声问道:“是不是陛下……”

银竖起一根手指:“怕是熬不过一个月了。”

索斯大惊失色:“这么快?”

当今帝国皇帝威廉陛下身体不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据说威廉的身体在兰伯特灭国之前就已经是病入膏肓,这位陛下不惜用上了三神教会提供的秘药延长寿命,这才看到了宿敌在自己手上灭国的完美结局。既然银特意从德尔尼堡赶来通知索斯,只怕帝国皇帝时日无多了。既然皇帝时日无多,那么皇子们自然会有所动作。

银冷哼一声:“陛下的天寿已到尽头,为了看到兰伯特灭亡让三神教会的晨曦之主大主祭施展了圣言,再过二十天,圣言的力量就将耗尽,陛下必死无疑。”

生与死,是任何超自然力量的掌控者都想掌握的领域,虽然法师的奥术魔法能够解析这个世界上的奥秘,但是在生死的领域中,牧师们的神圣魔法更有发言权。

“腓特烈有想法?”索斯不确定地说:“不会吧。”

三皇子腓特烈和索斯在德尔尼堡时有过合zuò

,索斯十分了解这位殿下不靠谱的个性,如果他想在这个时候有所动作,索斯绝对相信这个家伙会脑残到把自己玩死。

银一脸苦笑:“腓特烈殿下正在为自己的婚姻之事和陛下闹矛盾,被陛下一怒关进了贵族院的至高塔,绝对没心思和力qì

掺和进去了。”

索斯知dào

腓特烈这个多情种子是一朵娇嫩的奇葩,但是因为婚姻被皇帝关进至高塔?这里面就值得玩味了。至高塔的历史比霍亨佐伦王朝要悠久的多,这座高近百米的巨塔是巨龙时代的产物,自从人类建立神圣帝国以后那里就是皇家法师团的驻地,同时作为高级监狱囚禁一些特殊的犯人。腓特烈不会想让他劫狱吧?索斯不认为自己可以把帝国最高端的战力集团皇家法师全灭掉,嗯,就算是再加上一万个索斯也做不到。

“是约瑟夫殿下的意思。”银叹了口气:“殿下对那个位置起了心思。”

二皇子约瑟夫,此君比起腓特烈来有实力的多,不仅手下有不少英才,而且背后还有神圣殿堂和帝国各大家族的支持,如果他有心发动一场政变,绝对有可行性。

“真是疯了,根本不可能成功。”索斯对这位一致评价很高的约瑟夫殿下颇觉无语:“军方是不会同意的。”

皇长子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弗里德里希殿下一向待人苛刻,不过军方对这位殿下的评价很高,认为重新整顿帝国濒临崩溃的财政唯有依靠这位殿下的力量,而且帝国现在还处在同高卢王国的战斗中,军方决不允许帝国内部出现动乱,约瑟夫如果没有军方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取代弗里德里希登上皇位。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约瑟夫这么不理智?”索斯问道。…,

“伊丽莎白怀孕了。”银叹了一口气,“三神教会的牧师们正在保护着她,皇家法师团根本就插不了手。”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但是索斯还是从里面接收了不少信息。第一,弗里德里希殿下的妻子,撒克逊王国的公主伊丽莎白殿下怀孕了,弗里德里希殿下有后了。本来弗里德里希殿下无嗣并且身体一直不好,约瑟夫很有可能依照兄终弟及的继承法则继承神圣帝国皇帝的位置,不过伊丽莎白怀孕的话就不好说了,如果撒克逊公主为霍亨佐伦皇室生下一个男性继承人,那么约瑟夫殿下的位置就尴尬了。

最引人遐思的是第二句话,撒克逊公主此时由三神教会的牧师们保护,拒绝皇家法师团插手。众所周知,皇家法师团一直担任皇室成员的守卫工作,而且是约瑟夫殿下背后的支持者,不让他们插手可能是害pà

约瑟夫做出什么不明智地举动。还有一种隐秘的可能就是弗里德里希的无嗣本身就是约瑟夫操弄的结果!而从当前的情况来看,弗里德里希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一切,所以约瑟夫才会如此惊慌做出这样的举动。

帝国的麻烦事真恶心啊,索斯颇为感叹,还是在德尔尼堡老老实实的做生意比较痛快,不应该听了莱因哈特来做官啊。

“殿下要我做什么呢?”索斯问道:“你从本土赶过来不会是就为了告sù

我这条坏消息吧?”

银伸出三根手指:“三位,三位殿下都带来了消息,不知dào

你想先问谁的。”

三个皇子的消息,这位学长脚踏三只船看来是立于不败之地了。

索斯吐了口气:“学长,我想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帝国人,第四司永远是陛下的人。”

索斯伸出大拇指:“高,司长什么意思。”

他算是明白了,这位学长压根就是第四司派到皇子们身边的间谍,第四司司长出自鲁登道夫家族,只怕居鲁士十二家大贵族都在冷眼旁观这次皇室内部的闹剧。

“皇长子弗里德里希殿下让你不要有任何动作,南大陆局势还不稳定,你要留下来控zhì

局势,不要让地精卷土重来。”

“了解,”索斯点点头:“皇长子果然以大业为重,在下佩服。”

银接着说:“约瑟夫殿下让你约束部队静观其变,不要妄动。”

“明白,”索斯点点头问道:“腓特烈殿下也不会是让我等在南大陆吧?”

银的脸色颇喜感:“腓特烈让你动用关系把德尔尼堡的那个精灵歌女保护起来。”

这位殿下,真是,真是腓特烈啊。

“陛下已经签署了一项命令,”银接着说:“将有一百位各级官员将被免职,其中包括你和莱因哈特,你们五年内不许出任行政和军事职位。”

“陛下是想保护我们吗?”索斯想了一下明白过来:“让我们免于这场风波。”

“一个星期。”银叹口气说:“你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再过一个星期你就要卸任回家了。”

“时间足够,”索斯点点头:“谢谢你赶来通知我,学长。”

“哪里,”银笑了笑:“这是工作,工作。”

索斯眼睛眯了眯:“帮我个忙吧,毕竟都来了。”

说完他冲帐外喊了一嗓子:“都准bèi

好了吗?”

莫西里斯在外面应道:“都准bèi

好了。”

索斯一把拉起银:“走吧,去对付一个逃犯。”

贝鲁特吗?索斯心中暗笑,你跑不掉的。

45 愚蠢的布局杀(上)

空中落下几滴雨丝,早春的夜色也透着渗人的寒意,几处稀疏的梧桐在风中摇摆。

“大叔?”少年卡尔跟在中年人身后:“真的要离开吗?”

贝鲁特笑得有些萧索:“碰见了以前的一个老部下,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你不用跟过来了,好好练剑,”他摸了摸少年的头发:“你性格比我好,这门剑术一定能在你手上发扬光大。”

他说完就走进稀疏的夜雨里,一个身穿黑色军装的军官在不远处等着他。

“想不到会在南大陆再遇见军士长,”汉斯·冯·格鲁曼恭敬地说:“真是太令人意wài

了。”

贝鲁特的兴致似乎不是很高,他转过头来问道:“你说我保全了激流堡却暴露了自己,这么做会不会太傻了?”

“帝国军人之剑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我们存zài

的意义是为了庇护全人类。”汉斯恭敬地答道:“军士长做到了这句话。”

“像我这样的罪犯,最好的选择就是隐姓埋名不出头。想不到做了件大好事反而把自己暴露出来。”

面对如此消沉的前长官,汉斯几乎压制不住胸口的袍泽之情:“无论如何,您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南大陆的人民都因您而得救,不必变成地精的口粮,不必忍受饥荒和恐惧……”

“你说会送我离开?”贝鲁特意兴阑珊:“我感觉自己已经被你现在的长官盯上了,你有多大的把握送我安全离开?”

“我多少还是有点权力的,”汉斯解释说:“索斯将军很信任我。”

“所以派你来诱杀我吗?”贝鲁特一瞬间拔出长剑指向汉斯咽喉:“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汉斯?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早就清楚了。我记得我手下每一个士兵的性格。”

“维萨吉,”汉斯抽出佩刀步步后退:“你以为做下的事情不用承担责任吗?”

“维萨吉早就死了,”贝鲁特叹了一口气:“站在你面前的是贝鲁特!”

被发xiàn

了?夜幕中的索斯叹了口气,看来这位维萨吉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啊。他一挥手,响亮的号角声刺穿了夜幕。

维萨吉·纳塔,化名为贝鲁特。原本是帝国东线军队中的一名资深军士长,擅长使用晴天霹雳剑术,在军队中颇具名气,本来他的长官已经写好了报gào

让他去上军校了。结果他在一次不公平的决斗中杀害了托尔·冯·魏格纳,也就是莱茵哈特的大舅哥,居鲁士十二家中魏格纳家族的继承人。此君击杀魏格纳之后潜逃,帝国军方悬赏五千第纳尔追捕他,至今未果。想不到他居然逃到了帝国控zhì

力最薄弱的南大陆。

号角声尚未停止,近百名帝国士兵就将维萨吉所在的小广场围了起来。身穿重铠的步兵列着方队把他困在中央。钢铁铠甲在夜色中反射着银白的月光,锋利的长矛指着这位击杀了帝国核心贵族的老兵。步兵后面,几位手持骑枪的骑士安抚着自己的坐骑,帝国人对付强者有自己的战术。

“传奇十二阶,”银看了看持剑而立的老兵:“这个家伙能到多少阶?”

作为有魔法存zài

的奇幻位面,人类在很早以前就建立的了一套对于所谓强者的等级系统,也就是“传奇十二阶”。三神教会的牧师们将所有人的战斗力分为十二阶层,超过这个阶层的被他们称作“传奇”。传奇之后,再无凡物。一旦达到了传奇等级,那就是活着的史诗英雄,真zhèng

的不朽传说,不过这样超出人类社会法则之外的强者们往往就像他们的传奇等级一样成为飘渺的传说。

“第七阶还是第八阶?”索斯想了想:“这些战士的阶位很难评定,他们往往出乎我们的意料。”

银赞同地点点头,他也是手上有不少人命的凶人,这些武者最令人头疼的就是他们的战斗力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波动很大,出人预料,并不像施法者一样可以预先判定。…,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出他来的?”

“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索斯也十分遗憾,以他的本意,贝鲁特这样的人才最好能收为己用,当初激流堡内部有难民造成的混乱和恐慌,外面还有攻势如潮的地精军队,贝鲁特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固守激流堡等来援军,不得不说是一个人才。索斯原本也是有一番在南大陆施展抱负的大计划,他需yào

贝鲁特这样在难民中有威望的人来帮zhù

他完成。不过用人之前必须要调查清楚对方的背景,汉斯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贝鲁特就是当初那个在东线战场上悍然杀死魏格纳家族继承人的老兵。

贝鲁特双手握剑举至头顶,他的晴天霹雳剑术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高度,比起那些成名已久的剑豪们也只是略逊一筹。这么一个简单架势竟让围攻他的帝国士兵们略微胆寒,仿佛这个破旧灰袍子里的中年人有着震慑天地的力量。

帝国士兵虽然心头有些淡淡的畏惧,但是没有等待,五个帝国士兵排成一排,每个士兵中间约有半米宽的间隔,他们手中的长矛长约两米根本就不是闪转腾挪的单兵格斗装备,对敌讲究互相掩护,连绵突击不给敌人留下一丝喘息之机。

贝鲁特也是在军中厮混多年的老兵,帝国士兵围攻强者的那一套技术他都十分清楚,当这五人手持长矛攻过来的时候,他调整脚步一步步后退躲开长矛紧密地连环攒刺,不过这五人之后还有四人分别站在前面五人之间半米间隔的地方,手中的长矛一方面起到防御前方战友的作用,另一方面也能抓住战机寻找贝鲁特后退中暴露出来的漏洞。

可惜,贝鲁特对这一切十分熟稔,他连退三四米,等到长矛阵露出一点点破绽,他一个箭步仿佛蓄势已久的饿虎扑进长矛阵中,左手五指并拢成刀砍向一个士兵的喉咙,右手长剑顺势画出几个光弧,原本整齐的队列瞬间散乱。

而散乱就意味着死,贝鲁特并没有使用晴天霹雳这种剑术而是用上了辛辣狠毒的军道剑术,丝毫不在意下阴之类的忌讳,前排的五个帝国士兵短短瞬间就躺下了三个。

索斯身边的莫西里斯正打算号令第二队步兵出击,他旁边的索斯就下令道:“伊西斯,穆斯塔!”

等候多时的两位骑兵指挥官策马冲出,他们胯下的战马都是精心选育的两种,连人带马都披着重铠,手中的钢制骑枪在马速的叠加效果下冲击力更加惊人。他们二人彼此之间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如此紧靠着并排冲向贝鲁特,给对手心灵上的冲击力更为恐怖。沉重的马蹄跺在土地上发出死亡的轰鸣声,两位既有经验的骑士将骑枪对准贝鲁特的胸腹。

冰冷的雨水从天而降,顺着铠甲滴落在大地上,战马踩着略显泥泞的土地,一丝丝汗气透过铠甲流进空气里,黑色的重甲骑兵仿佛死神的使者呼啸而来,在兰伯特的草原上,这样的死亡冲阵就是剑豪也要饮恨。

不过这种死亡旋风式的冲锋并没有让贝鲁特丧胆,他用自己的方式做出了反击。

当那两支骑枪冰冷的锋刃距离他胸口还有十公分的时候,他向上一跳,动作敏捷得不像一个人类,锋利的剑刃横过来亘在前方,仿佛在等待骑手们冲过来一样。然后挥手,剑锋透过铠甲间的缝隙深深刺中伊西斯的右肩,鲜血和雨珠顺着剑刃洒在空中,贝鲁特左手在穆斯塔左肩一按,整个人翻过了两名骑士,双脚稳稳落在地面上。而倒霉的伊西斯没跑过几步就从马上摔了下来,鲜血和雨水浸湿了他身下的大地。

虽然同伴落马,穆斯塔还是调转马头准bèi

第二次冲锋,不过索斯举手阻止了他。重装骑兵的冲锋并非无用,如果索斯手上有更多精锐的重装骑兵,他就可以把一个三排五列的重骑方阵,贝鲁特就算弹跳力再好也避无可避。不过现在两个骑兵指挥官已经倒下了一个,索斯更不能把另外一个折进去了。

“莫西里斯先生,”索斯转过头来问自己的卫士长:“你对上他有几成胜算?”

“我做佣兵的时候和他的实力差不多,”莫西里斯答道:“不过被提尔皮茨伯爵招进家族以后,这个家伙绝不是我的对手。”

索斯闻言点点头:“那就拜托先生了。”

莫西里斯拔出腰间的长剑从护卫的步兵方阵后面走出来,他手中的长剑就是提尔皮茨伯爵为儿子寻来的名剑“血腥十字剑”,索斯现在手上有了废话剑“艾斯瑞特”,这把颇具神mì

色彩的名剑就成了莫西里斯手里的神兵。

卫士长一步步走向贝鲁特,他解下身上的衬衣丢在地上,露出上身结实的肌肉,肌肉上不仅有狰狞的疤痕还有露出几丝邪气的红色符文。

银看到以后赞叹说:“久闻格鲁曼家红衣裁决的厉害,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看见一个有五个红衣符文的高位裁决者。”

46 愚蠢的布局杀(中)

传奇十二阶,法师很难做到越阶挑zhàn

,两个法师之间的战斗就是简单地数字比大小游戏,低阶法师战胜高阶法师基本不可能。但是战士、游侠、盗贼或者武僧,阶位并不是衡量他们战斗力的标准,你的装备,经验都是非常重yào

的因素。一个全副武装的三阶战士完全有能力干翻一个拿着破旧匕首的四阶战士。当然了,如果一个一阶战士拿着传说中的神器“灾厄黑刃”,那么干翻一个传奇法师也不是不可能。

装备对于战斗非常作用,权势和财富都可以用来获得非常优秀的装备。所以莫西里斯觉得自己很有优势,他手上的长剑名曰“血腥十字剑”,在传说中是一个堕落圣武士的兵器,具有某种特殊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秘技,一种近乎超自然力量的武技。

绝世剑豪阿里巴巴古德三世曾经对弟子说过:“最高深的武技,不是源自肉体的蛮力,不是血脉的赋予,而是心灵的领悟。”这也就是所谓秘技的来源,秘技源于战士们的刻苦训liàn

,但其本质已经超出了物质世界的束缚,成为类似超自然能量的神奇之术,用个人的意志干涉世界。后人从中汲取知识,开创了心灵能量,也就是灵能的神mì

大门,心灵术士,魂刃等等特殊能力都是源于战士之道的秘技。

血腥十字剑之所以被人们看重推崇并不是因为它的锋锐,而是传说它能让人领悟到前主人遗留在剑中的一丝意志,感应之下领悟这里面的秘技·血腥十字。而晴天霹雳之所以被人们推崇为传奇剑术就是因为修习者必然可以从中领悟出许多不同的秘技,然后完成自己的秘技成为剑豪,甚至一步步成为传奇强者!

手中的长剑不过是莫西里斯优势的一部分,他加入格鲁曼家不仅成为了红衣裁决者而且还有机会修习格鲁曼家中流传的几种剑术,虽然他没有资格修习格鲁曼家中最高深的传奇剑术“不动铁壁”,但是他也有机会学习其他的剑术,比如“狂风之影”。

莫西里斯身上的赤红色符文是他最后的保险,格鲁曼家的不传之秘“魔纹印记”。众所周知,法师们之所以站在所有传奇十二阶所包含的能力者之巅就是因为他们能够使用近乎奇迹的奥术力量,不过法师们的奥术力量并不是来自于他们体内,每一个奥术要想成功的释fàng

出来除了法师本身体内的能量做引子之外还需yào

游离于外的奥术能量产生共鸣。而法师们因为研习法术常常身体孱弱,而且法师施法时的手势又极为重yào

,手势稍稍有所变化导致的结果都足以令施法者目瞪口呆。曾经就有一个愚蠢的法师原本打算用法师之手为他的未婚妻献花,结果他激动之下放出了一个魔法飞弹,这个能量团打得可怜的女士鼻血长流,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指望一个法师在身披重甲手持长剑的同时还能轰出华丽的法术基本等同于做梦。

于是人们开发出了各种技术让奥术魔法和战士结合在一起,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魔法装备,不过可以用来附魔金属往往十分昂贵而且能附加的魔法往往比较低阶,最重yào

的是魔法武器是外物,解决不了很多突发情况,于是人们就开发出各种新奇的技术来达到这个目的,格鲁曼家这种镶嵌在皮肤上的“魔纹印记”不过是其中的一种,他们利用一种比较柔软的魔导金属制成符文,每一个符文都拥有完整的奥术能量,战士在使用之前只需yào

用意志将能量引导出来就能释fàng

完整的奥术,虽然同样不能储存高级奥术,但是便携性和实用性都胜过昂贵的奥术铠甲,最重yào

的是这种技术还十分廉价,当然廉价是相对而言的廉价,不然这项技术早在帝国士兵中普及了。

法师盔甲、鬼影术、隐形、加速、石肤术,莫西里斯的身上一共有五个魔纹印记,这五个印记的价值随他们的等级呈几何级数递增,雕刻法师盔甲和鬼影术所需的材料和人工费用或许一般的冒险者还承担得起,但是隐形、加速、石肤术这几个中阶奥术所需的费用就需yào

大家族在背后支撑了。…,

所以莫西里斯很有信心,哪怕贝鲁特的实力在他之上,他也有信心战胜这个落魄的老兵,战斗永远不是简单的比较阶数。

心念一动,符文中储藏的魔法力量弥漫出来,莫西里斯选择的第一个奥术是法师盔甲,这是他战术的一部分,法师盔甲是等级最低的奥术符文,激活它不需yào

多少时间,而且持续的时间也很可观,它能持续十分钟,而且充能也很快。莫西里斯的固有战术第一步就是激活它,他自己也很清楚,如果十分钟之后他依旧没有胜利,那么他输定了。

贝鲁特的剑式是他最擅长的晴天霹雳,老兵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丝毫不像一场刚刚经过生死搏杀的人,他脚下的尸体还流淌着温热的鲜血,但是老兵的心却比这夜色更凉。他知dào

今日之战,只怕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战了。

莫西里斯一步步靠近,厚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敲打在每个观战者的心头,原因无他,就是这两个人太能装,一个右手长剑指着地面一步步逼近,一个高举长剑如同山岳丝毫不动,所谓的高手气势喷薄而出。不过在远处的索斯眼里,高手气度和自杀无异,当初的贝鲁特不就是为了所谓的高手之名变得家破人亡,流亡海外?索斯已经安排下了阴人的手段,一切就等贝鲁特中招。

莫西里斯此时距离贝鲁特不到三步,他双手举起血腥十字剑,脚步迅速加快,硬生生地劈向贝鲁特。

晴天霹雳,贝鲁特的还击同样生硬,剑锋带起呼啸向下斩去。

貌似高手,两把剑没有任何道理的碰在一起,两个看上去像高手一样的蛮子在雨夜中的第一次交锋就是力量上的拼搏。

各退一步,这是结果,但不是唯一的结果。

贝鲁特暗自调整自己的臂膀,他通过刚才的一次迎击摸清了莫西里斯的膂力,彼此在力量上差不了多少。

莫西里斯也通过发麻的虎口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不过他也摸清了自己的一条优势,那就是剑。

血腥十字剑原本就是三神教会特别制作的魔法武器,精钢混杂着秘银在教会铸造大师的秘银锤下一点点成型,这把剑就是不算里面蕴藏的秘技传承其锋利程度都足以令世界上的战士们心动。而贝鲁特手里的长剑不过是帝国士兵们手上的寻常之物,虽然悉心保养但是其本质和莫西里斯的血腥十字剑相差甚远。所以仅仅一次撞击,贝鲁特的长剑就裂出一个豁口!莫西里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所以莫西里斯选择的下一步战术很简单,那就是接着硬拼,这是佣兵的战术,我不会选择光荣的战斗,因为稳妥的胜利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所以剑不会停。

深红色的剑身再次掀开细雨编织成的幕布,贝鲁特的长剑也如晴天中突兀响起的霹雳雷音一次次阻挡。

莫西里斯脚步不停,手腕不停,全身的力量一次次顺着长剑倾泻而出。

两个八阶战士仿佛是北方雪原上不知疲倦的白熊,用厚大的熊掌比较着自己的蛮力

一次,两次,三次……

嘣的一声,贝鲁特的长剑断作两截。

莫西里斯下意识地笑了,他知dào

自己这么简单的战术居然成功了。

索斯想笑但是没有笑,因为他看到贝鲁特笑了。

贝鲁特笑得很寂寞,他知dào

这是一次翻盘的机会,但是他也知dào

自己翻不了盘。

厚颜无耻地说俺要期末考试了,所以原本不多的更新量会变的更少,但是不会断,然后开心地告sù

大家:既然要考试了,那假期还远吗?

47 愚蠢的布局杀(下)

初春冰冷的雨丝划过夜幕,两个经验丰富的战士彼此心中都产生了胜券在握的错觉。

贝鲁特的长剑已经断开,莫西里斯的红色长剑兴奋地刺向他胸膛。

但是贝鲁特还在笑,这一切都是他布的局,索斯布局来杀他,他又何尝不是布局逃走呢?

他知dào

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而他做下的案子根本瞒不了人,尤其瞒不了原本就是帝国贵族的索斯,他可是让帝国贵族恨之入骨的人。

但是他也想活命!

他从帝国逃到南大陆隐姓埋名为了什么?为了活命!所以他绝不会束手待毙,当汉斯找到他告sù

他已经被发xiàn

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惊讶,这太正常了。他对汉斯的出卖也是了然于胸,当索斯布下一个猎杀他的局,他又何尝不是布下一个逃生的局呢?他要逃生就要破局,现在就是破局的一个机会。

所以当莫西里斯的剑锋刺开胸膛,剑刃顺着胸骨的缝隙向下刺去,他没有躲,他向前一步牢牢地抓住剑刃,手掌微弱的使力让剑刃偏离原本的方向,原本指向心脏的剑锋刺向了肺部。

但这只是第一步,贝鲁特右手的半截断剑刺向了莫西里斯胸膛。

以伤换伤,以命搏命。这就是帝国老兵的求生之路。

法师铠甲起到了防护作用,但是这个可怜的一级奥术还不足以扭转局面,断剑在魔法力场的作用下偏离心脏,但是贝鲁特却斜斜地将剑刃挑向莫西里斯右肩,既然他要不了莫西里斯的性命,他要的是莫西里斯的右手!

莫西里斯有些惊了,如果他不闪避,断剑就会刺中他的右肩,这个疯狂的老兵完全会把他的右臂卸下来。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退,可是你想退对手未必让你退,他刚刚向后退一步,贝鲁特就往前冲一步,断剑从他右肩划下改为刺向他的右腕。

索斯看着叹了一口气,贝鲁特果然心思缜密,莫西里斯也算是北地佣兵中的老手但还是不知不觉中让帝国老兵玩弄于掌间,贝鲁特不惜以命换伤招招不离莫西里斯的右手,就是料定了莫西里斯一定会退,相同阶位交手,莫西里斯一步退步步退,立kè

变成弱势。莫西里斯为什么会退?因为莫西里斯已经在交谈中把自己的经lì

告sù

了贝鲁特。

北地佣兵,莫西里斯是北地佣兵出身,所谓佣兵,并不是索斯前世小说中信义为先保家卫国的艾米之流,在这个世界,佣兵就是刀头舔血的亡命徒,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婊子养的,莫西里斯的佣兵出身就决定了他作战的风格和习惯,一切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对于佣兵来说,失去了右手就意味着失去一切。这就是莫西里斯的习惯,无可更改的习惯,几十年的佣兵生涯除了赋予他八阶的实力外还有一些无可更改的习惯。

莫西里斯不是真zhèng

的战士,当他面临失去右手击杀敌人的选择时,他会选择放qì

,他为格鲁曼家服wù

的基础就是他的实力,他不知dào

自己失去右手会面临什么。牧师有一种神圣魔法可以让断肢重生,但是格鲁曼家绝对不会让他恢复,施放那个神术所需付出的代价足够招募五个像他这样的佣兵了。格鲁曼家当然会照顾他,他可以悠闲的度过自己下半生,平淡无味的生活,他为格鲁曼服wù

所图的是权势财富不是平静的生活,所以他绝对会退。

一个人的实力不仅仅体现在他的阶位上,经验、习惯和思维都是实力的表现,贝鲁特一下子扭转了被动的局面,然而他做得更多,他占据了优势,步步抢攻。

索斯暗暗摇头,莫西里斯步步败退也在他预料之内,贝鲁特当初在杀死魏格纳家继承人之后尚能摆脱追捕逃到南大陆必然有其过人之处。索斯相信他现在展示出来的战术只是他当初能逃出来的一部分因素,还有一些隐藏在阴影里的东西让人猜不透,索斯之所以费劲麻烦布局就是想看看贝鲁特在阴影下面藏了什么。…,

在索斯的记忆里,魏格纳约贝鲁特单挑时还带了七个助手,其中包括已经一个七阶的战士,而那时的贝鲁特是个四阶战士,他当时能够将这八人统统斩杀而且顺利逃脱,不应该仅仅凭借晴天霹雳这门传奇剑术,应该还有其他隐秘的手段。索斯在一开始先使用步兵围攻再用骑兵冲击,最后派卫士长决斗都是为了摸清贝鲁特最后的秘密。

难道我猜错了?索斯暗想,贝鲁特莫非只是凭借晴天霹雳剑术击杀了魏格纳然后逃脱?不对,不对,魏格纳并非纨绔,他单挑贝鲁特时一定有必胜的把握,不然用不光彩的手段所获得的名誉也一钱不值,所以他一定是自信剑术胜过贝鲁特,但是他一定察觉了什么,所以才带上更多的助手。这个贝鲁特一定还隐含着什么其他的手段。

索斯继xù

仔细分析贝鲁特的性格,当时的贝鲁特为了一争高下竟然答yīng

了和魏格纳决斗,可见这个人当时非常的虚荣,在索斯看来一个正常的帝国平民绝不会为了所谓的战士名誉得罪魏格纳这样的大家族,更不会悍然杀死大家族的继承人。

所以贝鲁特以前肯定是个虚荣的人,他绝不会隐藏自己的实力,他当时不就是在军中以传奇剑术“晴天霹雳”闻名的吗?所以他剩下的手段一定不能见光!索斯费力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探一探贝鲁特这个不能见光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如果你还想隐藏手段,索斯冷笑,那我就帮你把底牌露出来。

“银学长,”索斯对自己左边的银说:“请您限制一下他们的动作速度。”

“他们?”银开始有些不解不过他一下就明白了,“我可以替你取了他的性命,这样不是干脆些?”

“我还想看看这个家伙。”索斯指了指步步紧逼的贝鲁特:“他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索斯一直有一个信条,那就是从来不要欺骗一个法师或者牧师,因为这两者一个智商高一个情商高,与其被拆穿后下不来台,不如大家干脆一点比较好。所以索斯一般不对银说假话,而且这一次也没有必要说假话。

银点点头,双手十个指头在空中舞出一道道弧线,已经初步接触了亵渎纸卷知识的索斯知dào

他口中呢喃着来自古代的魔法咒文。

仿佛来自远古的咒语声持续了不过十秒,但是这十秒所塑造的奇迹已经从天而降。

夜雨停了,莫西里斯和贝鲁特周围方圆二十米的区域内居然没有一丝雨滴落下,而在这块区域之外,阴冷的雨滴继xù

洗刷着夜色中的杀气。

这奇妙的景象存zài

了不过两秒,突如其来的风雪打断了这奇异的宁静。

数十块巨大的冰团从天而降,索斯知dào

那不是真zhèng

的冰块而是高度凝结的寒冷能量,银刚刚施展的奥术“暴风雪”就是塑造一团从天而降的寒冷能量侵袭地面上的敌人。

银脸上带着一丝不满的神情:“我明明是个预言系奥术的研习者,真不愿意干这种塑能系蛮子的活,你手下的那个死灵师就可以做这样的工作嘛。”

“约翰?”索斯摇了摇头:“他还不足以施展这样的高级奥术。”

“也是,”银四处看了看寻找某人的身影:“这么大的场面他怎么没跟过来?”

“另有任务。”

两个人没营养的对话还在继xù

,两个交战的战士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寒霜,这就是奥术,任你武技再高超也避无可避,蛮横不讲理的力量。

莫西里斯抓住了这个机会,虽然他和贝鲁特的动作都变得缓慢僵硬,但是他有了时间。

激活魔纹印记的时间。

第一个被引导出来的是石肤术,莫西里斯的身上覆盖了一层石质皮肤,表面上看来不过是一团石头硬壳,但实jì

上是土元素凝结具现的结果,石肤术制造的魔法防御近乎于生命体,这个硬壳可以吸收阻碍任何物理攻击,无论是战锤钝击还是匕首穿刺都不能伤害到石肤术保护的人。…,

莫西里斯喘了口气,有这层防护在就不用担心贝鲁特伤害到自己了,他接着激活了第二个魔纹“加速”,这个奥术颇为奇特,说它奇特不仅仅因为这个法术是巨龙遗留下来的上古魔法之一,而且法师们发xiàn

它的原理似乎是通过让施术者的肉体时间比周围的时间走的更慢一些来实现加速的,也就是说外界经过一分钟而施术者本人的时间则经过了两分钟,据说在法师们的天堂“符文岛”,有近百位高级法师在钻研时空的奥秘,加速就是他们研究的一个重yào

方向。

莫西里斯想要发动的秘技·狂风之舞就需yào

这个奥术的配合。

然而莫西里斯的魔纹组合还没有结束,第三个魔纹鬼面术发动,来自影界的阴影能量将莫西里斯包裹起来,他的身体变得乌黑半透明,仿佛是从冥界逃回来的恶灵。鬼面术,一种低阶幻术,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这个奥术,因为他可以减免自己遭受的攻击。阴影能量不仅可以将对方的攻击的一部分伤害导入虚无,而且这是一个幻术,表面上看来对方的身体似乎变得半透明了,你实jì

上看到的也不过是被误导的景象,对方身体实jì

的位置和你观察的结果有微弱的误差,这个误差在战斗中会要了那些粗心对手的性命。

最后一个奥术也激活了,隐形,莫西里斯使用了他的绝杀战术,隐形是个简单的奥术,它可以从对手的视野中消失直到奥术的效力停止或者对方发xiàn

你的的动作,因为这个奥术本身就是一种视觉上的欺骗,类似索斯前世的魔术或者说催眠暗示,附着在施术者身上的奥术力量欺骗了观察者的眼睛。老道的游侠和盗贼都可以用自己的肉眼破去这个奥术,甚至借施术者以为对方看不见自己这个误区发动反击。

当两个人的身体摆脱了寒冷的束缚,莫西里斯的身影已经从夜色里消失。

贝鲁特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眼睛既然受到了蒙蔽,那就不要让他干扰自己的判断。对方既然是用了隐形,那么接下来就一定会偷袭,偷袭的方向才是贝鲁特真zhèng

需yào

关心的问题。

他没有等太久,莫西里斯很快就用长剑告sù

了贝鲁特他在那里,用他的秘技——狂风之影。

狂风之影是秘技的名字,风暴狂暴不羁令人恐惧,自由的风又怎么会有影子?

莫西里斯的意念附加在剑上,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精魂都附着在赤红的剑刃上,这一剑很快,而且很强。因为这一剑是莫西里斯在北地佣兵生涯的总结,这一剑中有着北地狂暴的冰雪,有着北地不羁的寒风,有着莫西里斯一生武道的印记。所谓秘技,就是战士的意志让自然万物敬畏的结果!

他的意志似乎获得了空气的共鸣,剑刃上旋转着不断呼啸的狂风,狂风之影,眼睛又如何捕捉到狂风的影子?但这一剑的确是狂风的影子,因为此刻,剑身已经透明。

莫西里斯忽然出现在贝鲁特身后,而他的右手抓着一团虚无,一团名为狂风之影的虚无。

果然,贝鲁特的眼睛一亮,他早就料到莫西里斯会从背后发动突袭,所以他虽然高举着半截断剑,但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自己背后,当莫西里斯在他背后出现,半截短剑就带着晴天霹雳积蓄的力量向后格挡,贝鲁特的转身极快,他感觉自己的双臂从来没有这样有力过。

可他看到的是莫西里斯嘲讽的笑意,那一瞬间他读懂了莫西里斯的意思。

你就算猜中了我攻击的方向,你挡得住吗?

挡得住吗?

疼痛的感觉从右肋传来,他下意思地向下看去,他的右肋开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何等的快剑,莫西里斯在他转身前的一瞬就用透明的剑刃刺穿了他的右肋。

莫西里斯冷笑着伸出左手食指在沾满贝鲁特鲜血的剑刃上捻了捻。

他在心里问道:我还能再用一次狂风之影,你呢?

夜幕之中,冷雨依旧。

48 黯魂挽歌(上)

“想不到,”贝鲁特叹了口气:“你居然也会这么高超的秘技,刚才那一剑叫什么名字?”

肋部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莫西里斯蕴含了狂风之力的一剑撕裂了他的身体,肋部的肌肉组织已经彻底坏掉了。贝鲁特勉强压制住咳嗽的冲动,肺部的伤口也在渗血,莫西里斯一开始的一剑刺伤了肺叶,他每呼吸一次,肺叶上伤口的鲜血都会刺激他咳嗽,而咳嗽也会加剧肺叶上的伤势。

看来是没有逃生的机会了,贝鲁特看着躲在防线后面谈笑的索斯,那个年轻的帝国将军笑得很开心,自己的对手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却不全部使出来,就像是猫在吃老鼠之前一定要玩弄一遍一样,贝鲁特知dào

对方正在欣赏自己最后的挣扎。

该死的帝国贵族!

亡命天涯,娇妻弱子不知生死,父母年迈需人照顾,自己现在所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因为那些帝国贵族愚蠢的逼迫!夜幕下的贝鲁特如同受伤的困兽,他要报复,他要用帝国贵族的鲜血谱写自己告别的挽歌。

贝鲁特闭上双眼,心中一片平静,有的人如果愤nù

就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随时会爆zhà

的火药桶,有的人越愤nù

,心里却越冷静,像是等到猎物落入网中的蜘蛛,一动不动仿若死物。贝鲁特就是后者,他一直记着帝国军中的一句谚语,“愤nù

会让刀子变钝的。”他仔细估算着战场上的形式,确定了自己的计划。

贝鲁特睁开眼睛,他要让帝国人付出足够的代价。

首先是第一步。

贝鲁特张开嘴开始吟诵一种古老的语言,他的声音仿佛镌刻着自宇宙开辟之时流传至今的最原始的憎恨,寒冷,暴烈,苍凉。

“深渊语,”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这家伙怎么会用深渊语。”

根据教会中记载的创世神话,宇宙开辟之初,善良的力量上升,邪恶的力量下降,分别形成了上层界和下层界。善良力量互相团结,他们聚合成了善良的源头光辉之树“米纳斯”,光辉之树伸展出的枝叶上形成一个个平滑的位面,天堂山,天界,星之旷野等等善良天族的家园就是光辉之树的分支。而邪恶的力量却彼此厌恶斗争,支离破碎的邪恶力量并没有形成稳定的位面,下层界只有无数破碎的空间,但是象征原始邪恶冲动“原罪”的冥河贯穿所有的破碎空间,这样的岁月又不知dào

过了多少年,在上层界和下层界诞生生命之前,一部分象征秩序的邪恶力量聚合起来,下层界三分之一的空间碎片聚合在一切形成了一个九层空间组成的稳定结构,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九层地狱”,而被混乱所控zhì

的空间碎片因为厌恶秩序远离了九层地狱,而且不知为何彼此贯通形成了一个新的空间组合体,混乱的空间碎片向海洋里不断翻滚的海浪一样不断滚动,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规律可言,因为这些空间碎片的数量根本数不清,而且有的空间碎片崩溃同时又有许多新的碎片生成,所以人们称呼这个空间聚合体为“无尽深渊”。

当下层界的邪恶力量孕育出生命,九层地狱里出现了邪恶的典范“魔鬼”,他们是狡猾的奸商,无耻的讼棍,用契约诱惑凡人的灵魂。索斯手上的亵渎纸卷就记载了他们的邪恶知识。而他们最痛恨的表兄弟也同时出现了,无尽深渊的玩具“恶魔”像疯子一样把邪恶这种瘟疫四处传播。恶魔们是强盗,是疯子,是邪恶的哲学家,永远捕捉不到他的念头。或许它们的诡异可以用人类的一句俗语来形容,“你热恋的女友就像恶魔一样不可捉摸。”。深渊语就是这些家伙的语言。…,

对于上层界和下层界的生物来说,语言并不仅仅是交流的工具,更是善良或者邪恶力量的载体。深渊语中的每一个语音都对应着自己的力量。当你吐出那些来自邪恶的语言时,宇宙中的邪恶力量就是你操控的玩偶。

“破碎的灵魂,崩溃的命运,吾在此祈祷灵之力量,三层连环空间的污秽主人,白骨之上的不死帝王,深渊沼泽里的恶魔王子,万事皆三,三生万物,黯魂召来。”

深渊语的歌谣听起来就像月光下枯树仿佛狰狞怪物的枝杈,阴冷而又灰暗。

贝鲁特的眼中流下一道血液,脸色苍白,他左手抚摸着自己的肋部,乌黑粘稠的气息从他的伤口里渗透出来,原本不同出血的伤口一点点变成苍白色的死肉,失去生命活性,当然也不再流血,接着贝鲁特又对自己肺部的伤口做了同样的处理,乌黑色的气体将胸口处的伤口变成僵硬的死肉。

“用负能量处理伤口吗?”银颇为惊讶:“这样虽然能够不再让伤口出血,但是本质上是将那里的组织彻底杀死,这家伙想干什么?”

更令两个人惊讶地事情还在后面,贝鲁特的右手伸进那团乌暗的气体中,然后从那团粘稠的气体里抽出一柄周身缠绕着黑色雾气的蛇形长剑,剑身上雕刻着恶魔的图像,剑刃上游走着幽绿色的灵光,缠绕剑身的黑色雾气中偶尔凝结成一张狰狞的人脸。贝鲁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当这柄剑从他左手的黑色雾气里抽出来之后,他整个人仿佛都失去了精气神,皮肤失去血色,显得十分疲惫。

“这是……黯魂武装?”索斯已经知dào

了贝鲁特的底牌,黯魂武装,最邪恶的深渊力量。

索斯在德尔尼堡调查国防部毒气专家被杀案件时曾经阅读过很多邪教的材料,黯魂武装,就是那些进行恶魔崇拜的邪教中最大的一个分支“黯魂教”的一个特征。黯魂教和其他恶魔系的邪教不同,他们并不崇拜某一个特定的恶魔,他们崇拜的对象是整个无尽深渊的邪恶力量,强dà

而且混乱。这个教派很快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但是依旧有一些关于他们暴行的记载,某些他们扭曲灵魂,改造生物的古老实验记录至今还保存zài

帝国皇家法师团的记录塔里。至今帝国的母亲们还用“黯魂教”吓唬她们爱哭的孩子。

根据索斯掌握的资料,黯魂武装本质就是将人类的灵魂破坏成碎片然后在深渊邪恶力量的作用下形成类似魂刃师意念形成的类似“魂刃”的意念武装,不过两者的区别非常明显,魂刃是魂刃师本人心灵力量的投影,而黯魂武装则是用邪恶仪式塑造的禁忌之物。

这就是贝鲁特不能见人的底牌了吗?这种邪恶力量自然不能见光,三神教会的圣武士绝对会把使用黯魂武装的邪教徒送到他们崇拜的对象身边,不过是以灵魂的方式回到恶魔身边。

贝鲁特的脚步非常沉重,他似乎已经失去了全部力qì

,莫西里斯看着他渗出鲜血的眼睛莫明的感到畏惧。这个对手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冤魂,周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他这是怎么了?”索斯问道:“伪装,还是真的非常损耗体力?”

“魂刃才是战士的游戏,”银解释说:“根据皇家法师团内部的记载,黯魂武装的使用者一般是牧师或者法师,战士恐怕没有足够的威能来使用这种禁忌的力量,这么硬来对他的身体负担很重吧。”

莫西里斯对这个危险的对手没有丝毫留手,狂风之影,战士意志裹挟的风暴再次完成,变成透明的长剑准bèi

发动第二次攻击。

49 黯魂挽歌(中)

“愚蠢如你,”贝鲁特喘息着说:“又怎会理解力量的奥义?”

侍卫长没有答话,他手中的长剑就是回答,透明的长剑再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挥下,一瞬之间,便分生死。

狂风之影依旧快的令人那以想象,侍卫长和贝鲁特两人的身影交错一下,旁观者似乎看到老兵的身体已经被侍卫长的长剑刺穿。

一人倒地,重重摔在泥泞的地上。不过结果却是莫西里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倒在地上。

莫西里斯确定自己已经刺中了贝鲁特,狂风之影不仅迅捷如风而且力量也如同风一般狂暴不羁,侍卫长确定自己这一剑已经刺穿了贝鲁特胸腔。

然而这一剑却没有任何结果,反而侍卫长面色苍白的颓坐在地上,浑身不住颤抖。

贝鲁特手中的黯魂武装指向莫西里斯,阴冷的剑刃上还在不住的翻滚着粘稠的黑色雾气。

“力量的奥秘,你永远不会懂。”帝国老兵如是评价道:“肉体又如何拘束灵魂?”

夜雨依旧,不过观战的人短短的瞬间已经是两种不同的心境,莫西里斯,五重奥术叠加的战士使用秘技居然摆在这个家伙手上。贝鲁特,这个帝国传说中的凶残杀手到底有多强?

胜负逆转,真zhèng

明白此中精妙的人却要讨论一下。

索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卸下了胸中的负担:“刚才那一剑,不是人类武技所能达到的吧?”

“表面上看来似乎一剑切中了灵魂的本质,”银猜测道:“实jì

上或许是一种幻术。”

“幻术,不可能。”索斯摇了摇头:“莫西里斯的剑绝对刺中了他,没有任何幻术可以治疗自己身上的伤势。”

“相信我,”银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贝鲁特:“那个家伙身上没有任何施展魔法导致的能量波动,他的伤绝对不是用魔法治好的。”

索斯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他知dào

莫西里斯所使用的狂风之影这个秘技具有的特殊性质。狂风之影原本脱胎于神mì

组织“疾风之犬”的秘传剑术,这个组织据说可以接收到风元素女神阿卡蒂的神谕,狂风之影就是风元素女神所加持的特殊秘技之一,一旦使用狂风之影,剑刃会被风元素包裹形成一道三米左右的风之剑刃,其本身的攻击范围会远超剑身所能及的范围,理论上距离剑手三米以内的任何敌人都会受到攻击,只不过隔空攻击造成的伤口很不好控zhì

而且也容易打偏。比如莫西里斯如果在在三米外对贝鲁特的胸口使用狂风之影,那么结果造成的伤口可能在贝鲁特的肩膀上。

幻术系奥术,本质上是制造一种虚假,比如制造出自己虚假的镜像,或者让自己在对方眼中变得不可知,甚至某种幻术可以制造出具有恐怖威能的幻象,种种怪兽甚至龙。不过幻术也有自己的极限,幻术系大师大卫·科波菲尔就曾提出确立了“幻术三不可能原则”。其中第一条就是“幻术永远不可能扭曲现实。”。幻术系的能量可以制造假象,但是却不能影响现实中的一草一木。幻术可以制造出一条可以毁灭一座城市的太古巨龙,却不能让一株小草自然枯萎。因为后者本身枯萎的过程是不会被幻术扭曲的。扭曲现实是另外一个奥术学派变化系的内容。

索斯一刹那间想到了其他的某一种可能,下意识的捏碎了口袋里的几颗亵渎晶石,口中吟诵着地狱的语言。…,

而另外一位法师银的身上已经闪动着数道魔法灵光,索斯甚至感觉银召唤的能量似乎要把自己的亵渎能量推开一样。

石肤术,鬼面术,法师护甲,克敌机先,法师之眼,五道法术在十几秒钟内编制完毕,索斯对这位法师的施法能力大为咋舌。

不过银的脸上挂着一丝讥诮的笑意,隐形术,银的身影在夜色里消失。

“对不起了,”索斯耳边响起银的声音,“先让你当一下诱饵了,反正你比我能挨刀。”

这话倒是不错,索斯是具有红龙血统的术士,天赋基本上走的是血牛类型,而且贪生怕死的索斯这次身上除了外面的半身铠外,里面还套了两层锁甲。

索斯嘴里的咒语也吟诵完毕,他的脚下形成了一个半径约有两米的红色圆圈,圆圈内部绘制满了猩红色的符文,每一道符文看上去仿佛是不住扭动的蛇身。暗红的光芒带着邪恶的气息笼罩在这个圆圈内部。这个源自地狱的神术“负能量法阵”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晶石储备,这是亵渎纸卷上记载的一种使用代表死亡负能量的控场魔法,在圆圈范围内的所有人都会在负能量的影响下变得虚弱没有力qì



索斯闭上眼睛呼唤自己体内不多的亵渎能量活跃起来,这些四散于索斯身体各处的邪恶能量在召唤下一点点向索斯的左眼移动,原本黑色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的蛇瞳。龙之眼,作为龙裔血脉觉醒后有可能出现的几种特殊能力之一在索斯的操控下提前出现在他身上,金色的蛇瞳让索斯的动态视力提升了一个台阶。一般来说,随着先祖的血脉在体内一步步觉醒,那些身负特殊血脉的人也会觉醒自己本身特有的能力,比如龙裔就可以觉醒出龙鳞,龙之眼,龙心,龙翼等等不同的原本属于祖先的器官。索斯现在就初步觉醒了龙之眼和龙心,他的龙之眼还需yào

其他能量的刺激才能出现,而龙心中储备的能量也少的可怜。如果他的龙心完全觉醒的话,那么索斯就能像喀山那样使用龙息了。

银和索斯这么紧张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发xiàn

自己已经受到了贝鲁特幻术的影响。

这个推断的基础就是贝鲁特根本不可能躲过狂风之影的攻击,索斯他们看到的结果是贝鲁特被狂风之影击中了却丝毫不受影响,而且莫西里斯倒在地上失去了战斗力。这妖异的一幕只能用幻术解释。贝鲁特如果和莫西里斯交手,那么他一定会受伤,可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伤口,那么表面上的解释只有两个,一,他的伤势自愈了,二,他根本就没受伤。根据前面的推论,贝鲁特必然会受伤,所以肯定是伤势恢复了。

而伤口的恢复依靠本身的自愈力和外界的影响,考lǜ

到前面贝鲁特已经受过伤,不过似乎是依靠黯魂武装的诡异能力强行让伤口腐朽坏死来阻止流血,所以依靠自愈力这一点就可以排除了,而银表示贝鲁特没有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而且也没有观察到贝鲁特有使用医药之类的表现,所以他的伤口也不可能恢复。

用逻辑分析的结果自相矛盾,那么结果只有一个,那个和莫西里斯交手的贝鲁特是假的,是一个幻象,所以他身上不会出现伤口,所以他可以让莫西里斯瘫倒在地。要么,莫西里斯受到了幻术影响瘫倒在地上,要么,索斯和银受到了误导“看见”莫西里斯倒在地上,在这个神奇的世界上,你的眼睛并不值得信任。

接下来发生第一幕更加确定了索斯的想法,贝鲁特轻轻卖出一步便瞬间出现在防御士兵面前。他一步瞬间跨过了近十米的距离,一瞬之间,跨越空间,这是“瞬步”才有的能力。

瞬步是十阶以上的战士才会掌握的一种秘技,被誉为“传奇三技”之一,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一般来说战系只有领悟了这三样秘技才能迈入传奇领域,所有的战系传奇在成为传奇之前无一例外地在十二阶之前领悟了这三种秘技。而贝鲁特是绝对不可能使用这门秘技的,因为他的阶位最多不过第九阶位,相差一层即为天渊,他是不可能学会这个技能的。

所以他要做到这一切只有依靠幻术!

50 黯魂挽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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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以前贝鲁特就听长辈们说过自己家族的历史和曾经的黯魂教彼此纠缠相互交融,但那个曾经令所有智慧种族胆寒的邪教没有给他的生活留下过的一点点影子,似乎有关黯魂教的所有一切都尘封在教会和法师塔厚厚的典籍中,然后历史在光阴的作用下一点点从历史变成故事,从故事变成传说,最后传说归于虚无,不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

虽然邪教已经成为消失的传说,但是邪教留下来的邪恶力量却依旧在贝鲁特的家族中一代代传承下来,原本来源于邪恶深渊的力量作为先祖遗留给后人的庇佑到如今仿佛是一种祝福。但是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律。你想掌握一种能力,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黯魂武装是邪教中的法师和牧师们在恶魔帮zhù

下开发出来的一种特殊魔法,在设计上就是专门提供给施法者使用的。对于那些并非施法者的人来说,强行使用黯魂武装家族会让他们的精神在不断的刺激下濒临崩溃。贝鲁特出身的纳塔家族成员不断减少,血脉日渐稀薄,甚至在很长时间内没有具有施法者天赋的人出现。年少的贝鲁特为了振兴家族便用邪恶仪式掠夺他人的负面情感来掌握这种力量。

贝鲁特的黯魂武装用的是一种幻术,黯魂武装看似有着超凡的恶魔之力,但其本质不过是虚假而已。

幻术的本质就是虚假,欺骗一个普通的平民,让他误把石头当做钻石,看着他抱着石头胆战心惊,欺骗一个富商,让他把破纸当成珍贵的手稿,为此一掷千金,这不过是愚弄凡夫的手段。相比这些用魔法制造的假象,更高深的幻术可以干扰心灵深处的潜意识和用幻象干扰世界中的现实。心灵,无限小的一个唯一意识。世界,无限大的一个广阔空间。幻术可以制造出一个行走在世间的幻象,也能在你的心头编制出绮丽的谎言。虚假游走在庞大和细微的两个极端之间,玩弄智慧生物的心灵,变幻世界的影像。

贝鲁特的黯魂武装是一把剑,但是这把剑并没有实体,不能刺也不能砍,甚至连一丝丝质量都没有,它只是一个幻术的载体。

那柄黑雾包裹着的恶魔之剑实jì

上是作为施展幻术的一个引子。当帝国人看见那柄剑从黑雾中凝结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就已经不知不觉地陷入了贝鲁特的幻术之中。

索斯紧张地握紧手里的大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最令人恐怖的事情就是未知,比如人类对黑夜的恐惧,我们并不是害pà

黑暗,我们所畏惧的是黑暗中那些无法探知的危险。越聪明、想得越多的人就越恐惧未知,比如索斯。

如果现在那个靠着瞬步无视防线冲过来的贝鲁特是假的,那么贝鲁特的本体又在哪里?

索斯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贝鲁特一定会逃走。身负重伤,不停出血,武器毁坏,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战士面对这样不利的局面都会趁机逃走,没有必要参与这样一场注定无法胜利的战斗。

但是他很快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没有一个正常的帝国平民会在决斗中杀死魏格纳家族的继承人,所以贝鲁特这个人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绝对不能用常理去推断。所以当贝鲁特的幻象以奇快的速度一剑刺过来的时候,索斯选择了用手中的长剑进行格挡。…,

索斯装出一副没有看穿贝鲁特幻术的样子,他心里不是很清楚贝鲁特的幻象是否具有伤人的能力,但是贝鲁特本体一定可以让他受到重创。一个在东线战场上活下来的帝国老兵绝对有几手绝活让你失去战斗能力。所以索斯要赌一赌,他要赌贝鲁特贝鲁特的幻象是否具有杀伤力,要赌贝鲁特到底有没有离开,要赌贝鲁特会不会放qì

这个攻击他的机会,最后还要赌自己的防御力能否撑住贝鲁特的攻击。

真是一次愚蠢的布局杀,索斯心里苦笑,他使用了手上的全部牌面,甚至在布局之前还得到了银的意wài

支援,最后还是让贝鲁特把局面搞成一团乱麻,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不过索斯并不后悔,贝鲁特的这张底牌竟然具有如此威力,他之所以布下这个局就是为了用贝鲁特的底牌来增强自己的实力。索斯陷入危局源于他的贪婪,但是贪婪不正是增长实力的一种情感吗?中二少年的逆天之心,仁慈圣母的保护欲望,这些都是增长实力的一种情感,比起那些临时爆种一样的逆天之心或者保护欲,贪婪增长的实力更加稳妥一些,总比被打成猪头之后再高喊:“我是绝不会放qì

的……”,然后飚出二斤狗血反败为胜要安稳一些。

可世界上的事情多半有些奇异,当黑色长剑就要刺中索斯之时,索斯忽然感觉自己被一种清凉的能量所包围,然后下一瞬间,他就看穿了贝鲁特的幻术。

那个施展瞬步的“贝鲁特”是一个周身闪烁着光芒的虚幻人影,贝鲁特的正体此刻已经绕过索斯身前的防线到了他身后四五步远的地方。

人品爆fā

了?索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假装自己还在贝鲁特幻术的影响下,他匆忙地躲开贝鲁特幻象的攻击,然后迅速转身,一剑斩下了贝鲁特的右臂。

艾斯瑞特剑纵然在古墓中尘封千年但是锋锐依旧,贝鲁特还没有反应过来,索斯的大剑就把他的右手斩了下来,鲜血喷洒而出。贝鲁特原本身上就有两处伤口,此刻又失去了右手,黯魂武装失去效力,他的脸色愈发灰败,但是竟然有一丝解脱的表情。

贝鲁特低声呻吟,他右手上的黯魂长剑瞬间化成一团黑雾渐渐消失,他咬着牙忍住右肩传来的阵痛,左手捉着断剑刺向索斯胸膛。

不过随着黯魂长剑的消失,那个闪烁着光芒的贝鲁特幻象也就从脑海中消失,摆脱幻术影响的帝国士兵渐渐明悟过来。

索斯一剑得手,攻击却丝毫不停,他右腿一扫将严重失血的贝鲁特扫翻在地,大剑横斩,这一击冲着贝鲁特左腿膝盖。贝鲁特平时用惯了右手,他的承重腿就是左腿,索斯不仅要让贝鲁特失去惯用手无法反击,还要让他失去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剑下,血流如注,贝鲁特脸色苍白,他甚至连一丝在地上挣扎的力qì

都没有了。

“银,”索斯高叫一声:“你还呆看着干什么?”

某个隐形躲在一边的法师此刻很有义气的开始施法,一根仿佛灵蛇一样的绳子从他法袍的袖子里飞了出来,自动地把贝鲁特绑了一个很有索斯前世东洋绳缚艺术的造型。

索斯弯下腰伸出左手按在贝鲁特肩上,他的魔宠,一支真zhèng

具有剧毒的蝰蛇在贝鲁特脖子上补了一口,毒蛇的神经毒素迅速随着贝鲁特的动脉血流遍全身,失去神经系统控zhì

权的贝鲁特彻底晕了过去。…,

“作战完成,”索斯轻松地叹了口气:“把犯人抓回去吧。”

几个组成防线的帝国步兵将手里的长矛交给同伴,在军官的指挥下架起贝鲁特向军营走去。

战场一百五米之外,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站在一个魔法力场中观望着战场上的形式,一个女人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枉我把他当做好人,想不到心肠如此恶毒。”

另外一个女人摇了摇头:“你不懂他。”

“这么说你很了解他了?”那个叹气的女人颇为好奇地问道:“没有想到隐秘高塔的女贤者也会说自己了解男人,你们平时不都在水晶球前说梦话么?”

那个为索斯辩解的女人摘下头上的兜帽露出里面的容颜,如瀑的长发垂到腰际,仿佛大理石般白皙的皮肤在夜雨中透着一丝寒冷的气息。

枫丹白露,索斯昔日的故友,此刻站在一百五十米外的黑暗里看着那个自己生命中已经消逝的过去。

“好人,”隐秘高塔的女法师语气不善:“兰伯特大公国的公主居然认为一个帝国将军是好人,这是我今年听到过的最有意思的事了,这个笑话的保质期至少有三个月。”

唯一没有说话的黑衣人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大汉,那层黑袍子紧紧裹在他身上非常不合身,下过雨之后就更不合身了。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右腕上的钢爪,三根淬过毒的利刃在夜雨中闪着幽蓝色的光芒。他下意识地舔舔嘴唇,感觉到几丝危险。他不知dào

枫丹白露和娜塔亚为什么执意要来这里看帝国人的闹剧,但是他下意识地感觉自己要倒霉了。他的乌鸦感一向很准。

将岸,神mì

组织“隐秘高塔”的年轻法师猎手,来自遥远的哈鲁阿,已经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合。他原本是隐秘高塔布置在南大陆的几个暗线之一,这次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配合枫丹白露行动。

华伦沃夫娜,现在自称娜塔亚,兰伯特大公的爱女,隐秘高塔苦苦寻找的重yào

人物。组织需yào

这位女士的支持以对抗帝国。

枫丹白露,隐秘高塔培养的高阶法师之一,被组织中最高的施法团体“黯法塔”评价为组织内最有可能晋升传奇的十二人之一。

这两个人要是闹矛盾,很有可能殃及他这个来自遥远东方的雇佣兵。真该死,他低下脑袋瑟缩着身子,似乎想把自己近两米的高大身材隐藏在夜色里。

娜塔亚问道:“你为什么会帮zhù

那个帝国人摆脱幻术的影响呢?”

“算是朋友吧,”枫丹白露淡淡地解释说:“你呢?当了几天女仆就培养出来感情了吗?”

“枫丹白露女士曾经作为组织在公民党中的代表在德尔尼堡工作过,”将岸插嘴解释完还不忘赞美一句:“不愧是枫丹白露大人,不知不觉间就将情报触手伸到了帝国将军这个层级上。”

“哼,”枫丹白露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高大的法师猎人:“我说过了只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他和我之间没有情报往来!”

娜塔亚若有所悟地笑着说:“你就算是不出手帮他,我也会帮他的,他毕竟是我最好朋友的未婚夫,我怎么能让我的小芝纹苔琳这么早就带上黑色面纱呢?”

枫丹白露心里没由来的一种伤感和一丝愤nù



你就不会为我守候几年吗?枫丹白露心里产生出一种对自己的愤nù

。一种这个人不知dào

痴情的愤nù

,一种对自己错过这个人而产生的十分离奇诡异的愤nù



“走啦,走啦。塔里的老古板们一直在等你。”她拉住娜塔亚的袖口向远方走去。

回想起枫丹白露那一瞥中隐藏的某些阴森寒意,某位法师猎人下意识地感觉自己要被整成猪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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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往事

激流堡外,帝国军营。

军营中央扎着索斯的大帐,汉斯在帐外监督着士兵保持严警戒。

军帐之中,索斯和银坐在座椅上,宽敞的营帐里只有几个红衣裁决者按剑而立,身负重伤的贝鲁特坐在厚厚的织毯上闭目不语。他的伤口已经被仔细的包扎过,厚厚的绷带

索斯和银手里各拿着一轴纸卷研究,这是黯魂武装古籍的抄本,贝鲁特在逃跑的时候还有心带着这本书,可见他对将这门力量传承下去的渴望。

三天了,银和索斯三天来都在研究黯魂武装的奥秘,两个人越研究心里的压抑感就越浓重,因为根据这本书上的记载使用黯魂武装的人要么灵魂化作碎片,要么灵魂会被深渊的力量同化,最后变成恶魔。

灵魂,这是生命领域中最神mì

的一块领域,只有智慧生命才会产生灵魂,而且只有强dà

的施法者才有机会一窥其中的奥秘。在教会古老的传说中,灵魂是生命消亡后后唯一存zài

过的证明,信徒死亡以后。灵魂会上升到他们所信仰的神明所创造的国度里永生,信仰魔鬼或者恶魔的灵魂会堕落到下层界,这些灵魂大部分都会被下层界的邪恶力量同化,只有一少部分强有力的邪恶灵魂会变成他们生前信仰的对象,魔鬼或者恶魔。

最悲惨的是那些没有任何信仰的人,那些没有皈依对象的灵魂会被死神钉在一面名为“叹息之墙”的墙上,任由烈火焚烧他们的灵魂。这些无信者的灵魂终日在烈火中哀鸣,直到痛苦撕裂他们的灵魂。

据说教会的这个传说是某个牧师故yì

编出来恶心法师的,因为法师们基本上不信仰任何神明,他们只相信自己。

不过对于下层界那些邪恶生物的来源这个传说倒是说得很对,有相当一部分魔鬼和恶魔就是智慧生命堕落的灵魂形成的。善神的教会一直以来都严厉打击这些灵魂已经接近下层界的堕落者。

教会,因为崇奉神明而组织的宗教信徒集合体。它的力量自黄金时代开始之后就在下降,但是一直都是大陆各国都极为重视的力量。大型教会都有自己的牧师施法者集团,这些可以身披重甲施法的牧师在战争中一直扮演着十分重yào

的角色。而且许多教会都拥有自己的法师集团,虽然大部分法师都是十足的渎神者,但是还有相当一部分法师选择神明作为自己心灵的依托。其中以魔法女神座下的法师集团最为盛名。

极个别教会,比如三神教会和森林之友这两个教会组织还掌握着自己独有的特别力量,三神教会的圣武士和森林之友的德鲁伊一直都是享誉世界的强dà

武力。不过最强dà

的组织还属于法师,这一点从法师们整天叫嚣无神论却没有一家教会敢真zhèng

把这些渎神者审判掉便可见一斑。法师们在海外建立的神mì

国家“符文岛”一直都在用隐秘的方式影响着整个大陆。符文岛是世界上奥术魔法的研究中心,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技术开发地,大量的新技术理论在这里面世,然后在世界的其他地方转化为生产力。

所以是否学习黯魂武装变成一件令人十分头疼的问题。

首先学习这种恶魔的力量会让索斯可怜的灵魂距离邪恶残忍的深渊更进一步,代表着未知的危险。

其次教会在打击邪恶方面的成绩令人敬畏,世界上最大的教会组织三神教会便是打击邪恶的狂热爱好者。帝国贵族对于恶魔、魔鬼等下层界也持排斥态度,他们更推崇来自祖先的遗泽。也就是说贵族们可以对一个强dà

深渊恶魔的后代表示出善意,却绝对不会给从恶魔那里获取力量的人什么好脸。贵族们的逻辑看上去很神奇,但实jì

上也是出于他们自己的立场,贵族之所以是贵族不就是因为血统里有着超过常人的力量吗?所以他们会对一个祖上是恶魔的贵族表示善意,但对于拼命提升自己力量的下层人物非常敌视。贵族们视后者为破坏秩序的元凶祸首。…,

最后还有法师们的态度,那些天才只相信自己,他们固然不喜欢神明,但这不代表他们就会对恶魔有什么好感。法师们否认神明的存zài

,但是承认世界上的确有魔鬼和恶魔,不过他们把这些下层界的生物当做奴仆和炮灰。下层界的邪恶生物同样对法师们持鄙视态度,他们承认法师的确是了不起的天才,他们承认法师们拥有着超凡的智慧和过人的力量,但是下层界的邪恶存zài

同样认为法师们的傲慢最终会毁了他们自己。

所以学习黯魂武装就变成了一项危险而又诱人的事情,处理这类事情的人往往都会十分头痛。

贝鲁特身上记载黯魂武装奥秘的卷轴被发xiàn

以后,索斯和银都各自手抄了副本。两位先生都有着充分的理由,银认为皇家法师团有必要保存一份这样重yào

的文献,这对法师们研究下层界有着十分积极的作用。索斯将军认为自己作为神圣殿堂的一员有必要为组织提供这份资料。于是贝鲁特身上的卷轴就变成了三份,一份留给帝国存档,一份手抄本送给皇家法师团,而另外一份则是神圣殿堂的纪念品。

不过我们可以从索斯和银两位先生深夜里依旧点着灯火作着辛苦的研究看出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贝鲁特先生,”索斯彬彬有礼地说:“这是我们三天来第一次见面,我认为我有必要向您介shào

一下。”

贝鲁特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索斯并不着恼,脸上依旧挂着谦和的笑意。

“我身边的这位先生您见过了,你应该还对他的魔法留有印象。”索斯指着身边的银说:“皇家法师团的法师银先生,他精通预言系魔法,您的谎言只能让他发笑。”

然后索斯接着介shào

自己:“我出身于格鲁曼家,家父是提尔皮茨伯爵,不过我有必要提醒您,我毕业于帝都电子科技学院,我没有一百种令铁汉开口的法子,但是我肯定能让你开口说话。”

索斯拍拍手接着说:“我们现在已经初步的认识对方了,那么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贝鲁特睁开眼睛,老兵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眼睛锐利依旧。

“我想说什么?”他哼了一声:“或许应该是你们想问什么吧?”

“黯魂武装。”银冷着脸问道:“你掌握这种力量多久了,你对这个力量有什么体会,现在有什么副作用?”

说完,银又从袖口里摸出一个水晶球:“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说谎话这个水晶球就会变色,不要妄图欺骗我。”

贝鲁特笑了笑:“我只能告sù

你那是恶魔的力量,凡是使用它的必然要付出代价,你们都会后悔的。”

“贝鲁特先生,您这种不配合的态度令我十分为难,”索斯揉了揉眉头:“您难道不想知dào

亲人的近况吗?”

老兵看了一眼一脸愁苦的索斯没有说话。

“那我告sù

你吧,”索斯看着贝鲁特冷漠的面孔说:“你的父母在你杀死魏格纳家继承人之后就被人残忍地杀害了,他们的尸体被愤nù

的魏格纳伯爵绞成肉酱,而享用肉酱的是你的妻子和儿子。”

索斯看到贝鲁特嘴角隐隐抽动。他心中冷笑然后接着说:“你的妻子自你走后就沦为娼妓,魏格纳家先是做了一个局让你的妻子爱上一个吟游诗人,那个可怜的女人把你家中剩下的所有财产都交到了那个吟游诗人手里,然后他们又命令那个吟游诗人抛弃你的妻子,那个可怜的女人只能靠卖身谋生,现在已经是一身的病痛,却依旧沿街卖笑,因为她要生存,要治病。”…,

“至于你的儿子?”索斯揉了揉自己额头:“你想知dào

吗?”

贝鲁特嘴里蹦出一个字:“说。”

“他倒是过得不错,”索斯暧昧地笑着:“锦衣玉食,学习礼仪、乐器,不过他从你离开以后一直都穿着百褶裙生活。我曾经在帝都见过他,的确十分迷人。而且这种生活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他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卖到高卢去,他这样的少年在那边很受欢迎。”

贝鲁特脸上没有愤nù

也没有痛苦,他只是抬起头静静地问索斯:“为什么告sù

我这些?”

“我同样需yào

黯魂武装的资料,我请求你告sù

我。”

“我为什么要告sù

你,”贝鲁特冷笑:“我就是因为你才失去自由的。”

“是你自己害得自己,夺取你自由和幸福生活的元凶是你自己,你如果没有脑袋一热杀死魏格纳先生,你此刻应该和我一样是一位光荣的帝国军官。告sù

我,我可以救你的儿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贝鲁特冷笑:“你在骗我。”

“你可以选择不信,”索斯理解地点点头:“你也可以认为我上面说的话都在骗你,但你真的不愿意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一个机会吗?”

“好,”贝鲁特盯着索斯的眼睛说道:“你知dào

我为什么要杀魏格纳家的继承人吗?你知dào

我是怎么拜托帝国的追捕逃到南大陆的吗?因为是奥托家族指使我这么干的,不然我一个平民会傻到为了荣誉杀死魏格纳家继承人吗,我……”

索斯此刻脸色大变,他狠狠地一挥手喊道:“堵上他的嘴,拖出去,拖出去,立kè

斩首。”

等士兵们把堵上嘴的贝鲁特拖出去之后,银战战兢兢地问道:“魏格纳家族对他的家人真的这么狠?”

“我瞎编的,”索斯一边回想着贝鲁特的话一边解释说:“不过相信我,他的家人绝对比我编的还要惨。”

奥托家族,索斯下意识地眯着眼睛,这潭水很混啊。

54 以屠夫之名离去(下)

强制退役,这对一个帝国军官来说绝对是一个耻辱。只有被上级军官认为无能、不称职的军官才会被强制退役。对于索斯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军职,最多不过是调到闲职,好好养起来。绝对不会用强制退役这种大家都下不来的处分。汉斯他们怎么也想不出来国防部怎么会用强制退役这么恶心的方式处理索斯这样的将军。

他们都疯了么?汉斯等人如是想到,这么做国防部的贵族们会同意就有鬼了。

“是银先生从帝国本土带来的消息,”索斯脸上波澜不惊,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诸位都知dào

我和腓特烈皇子交好,陛下厌恶我们这样的人,勒令强制退役是陛下的意思。”

听到这样的解释,汉斯等人也明白过来。能用如此暴戾的手段处理贵族军官的,除了那位至高无上的霍亨佐伦陛下还能有谁?

“皇帝陛下莫非……”汉斯小意说道。

贝尔少校虽然军衔已经升到了校官,但是毕竟年轻,压不住心里话。

“肯定是不行了,”他狠狠说道:“皇长子一向苛刻,不管是文官还是贵族都不喜欢他,皇帝陛下这是在给他铺路。”

其他嫡系也颇为愤恨,从德尔尼堡到南大陆,他们这些人身上已经刻上了格鲁曼家的印子,不管放到哪里都是格鲁曼一党,本来可以跟着索斯顺风顺水的升官发财。索斯要是被勒令退役,他们这些人的前途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他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将军,将军可是立过功的人。”骑兵指挥官穆斯塔是平民出身,索斯倒台,贝尔和汉斯还能凭借着贵族身份舒舒服服的继xù

当官,他这样的平民只怕不仅晋升无望,而且也会挪到闲职不死不活。

“帝国方略如此,君主更替,一切当以稳定为主。”索斯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我们这些和皇子关系匪浅的军官离职也是应有之义。”

一干嫡系听到索斯这么说也无话可说,己方大头目一脸忧国忧民的鸟样子,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好说的,还是各顾前途吧。

索斯看着手下的嫡系继xù

说道:“不过帝国还有一项命令,关系到各位的前途。”

汉斯等人听到以后无不认真的看着索斯,想听听这位自己几人的恩主能说些什么。

“皇长子弗里德里希殿下对南大陆游离于帝国之外十分痛心,”索斯眉眼之中满是自信:“特别制订了南大陆改革计划,我们就是要为殿下铺平这第一步。”

虽然大家都公认弗里德里希对待统治机器的成员十分苛刻,但是这位殿下对待有功绩的人一向优渥,如果自己这几个人能够凭借在南大陆的表现让他老人家满yì

,那前途自然一片光明。

“与我本心,这官职是无所谓的。”索斯此刻倒是对着手底下的几个嫡系有感而发:“我最想做的就是在德尔尼堡当个富翁,结果谁料到卷入后来的是是非非,竟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听他这么说,汉斯几个人自然奉承道:“都是将军才能过人。”

“我能够在今日退出这些是是非非也算是一件好事。”索斯一脸满足:“反转德尔尼堡老老实实做生意,几位日后步步高升做了将军,我自然会奉上贺礼。”

嫡系们齐声应和道:“将军怎么能如此想,将来还是要为帝国效力的。”…,

“你们不必多说,”索斯摇了摇头:“我意已决,强制退役也好,我回德尔尼堡安生做生意,你们留在军中也会有人照应,毕竟是我格鲁曼家出来的人。”

他转过头一个个看着手下的嫡系:“我去职以后,这帝国远征军就要归陆军统管,我家在陆军之中没有什么势力。你们若留在陆军,我也只好向莱因哈特打个招呼,让鲁登道夫家照顾你们,不过毕竟是外人,你们要做好准bèi

。你们也可以转到海军,家父出任海军参谋长已经是必然,进了海军,我家自然不会亏待诸位。”

汉斯看了看其他几人,他和索斯算是同族,关系最近。他第一个开口说:“我去海军,我本来就是陆军一个小小的尉官,自从遇上了将军这才做到了校官,日后还要跟着将军混出一份前程。”

贝尔笑着说:“我是炮兵出身,到了海军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只怕我是几位之中第一个当将军的。”

他本来就是贵族出身,家族在勃兰登堡贵族圈中也算小有势力,他跟着索斯除了德尔尼堡当时的情谊之外,他家族也希望能够加深和格鲁曼家的交往。

索斯见自己嫡系中军衔最高的两个人都表了态,心里头也放心了不少,这些军中的奥援如果进了海军,对他的走私事业帮zhù

不小。

“伊西斯,穆斯塔,你们几个也好好做。”索斯看着几个还没有表态的嫡系军官,这几个人平时统带的都是骑兵,步兵。若是转去海军只怕前途不旺,所以见汉斯等人表态并不作声只是笑。

“海军方面的意思是要练出来一只陆战队的,”索斯揉了揉眉头,演练陆战队也是海军和陆军矛盾最深的地方,“你们几个尉官都是有战功的,陆战队里有你们的位置。”

索斯安排好部下的前程,这几个人心里有了底,都开始为索斯的前途长吁短叹的抱怨。

“诸位不必多说,”索斯笑着看看手下的几个嫡系:“格鲁曼家能有今天的地位,就是因为前人以帝国为重,我既然注定要退役,不妨在脱下军装之前为国家做几件事情。”

几人见他如此慷慨也不多说,只是静静地听他指示。

“帝国要想改革南大陆,第一步就是削平贵族们手里的私军,打击南大陆所有不受约束的武装力量。”索斯停了一下就接着说:“这第一步就是打击艾萨克,他的警卫队是贵族手里最强的一直常备军,然后就是削弱本土贵族的势力。”

贝尔闻言问道:“将军不援救下孟菲斯也是出于这个考lǜ

吗?”

他这么问倒是夸奖索斯了,索斯不救下孟菲斯一是害pà

损失手上的兵力影响接下来的部署,二是收了提昂的好处,提昂许诺的那具黄铜魔像已经装船运往德尔尼堡了,拿了人家的好处就得办事。不过有人往自己脸上贴金,索斯也乐得承认。

索斯笑着点点头接着说:“下面的士兵以为我是怯战,他们又怎么明白的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这么说下面的军官自然又是一阵赞颂。

“第二步要做的就是整顿地方,那些冒险者,雇佣兵要严厉打击,绝不姑息。”索斯低声说,“这些人一旦动乱产生就能产生极大的危害,一定要小心。”

“最后,就是打击地精。”索斯一个个看过手下兴奋的脸:“若要改革,就要有一个安稳的环境,决不允许地精们跳上跳下,明白了么?”…,

手下军官自然齐声应和。

“我会下达手令,命令贵族们率领各自的私军前往德尔尼堡集结。”索斯看着汉斯说:“你岳父是这里的男爵,你不妨向他透露一点内幕,谁要是逾期不到,我可是要下狠手的。”

汉斯赶紧点头应承。

“好了各位,”索斯拍拍手说:“诸位赶紧去整备部队吧,还有一场恶战呢。”

“将军,”贝尔小声劝谏道:“您这么处理固然会给后来者留下个好底子,不过您的名声……”

“坏透了,”索斯笑着说:“苛刻的对待贵族,对友军痛下杀手,为了削弱孟德尔家族的力量,我还要坐视地精在下孟菲斯平原上肆虐,我的名声好不了,或许到最后,以屠夫之名离去。”

说到最后,索斯竟然有些伤感。

几个军官纷纷表示对将军一心为国的苦心非常理解。

看着手底下装出一副感动模样的嫡系,索斯嘴角冷笑。

弗里德里希,索斯心想,未来的皇帝陛下最欣赏的就是这样不顾及自己名声私利的屠夫吧。

55 痛下杀手

帝国军队仿佛一条长蛇从激流堡的大营里出发,步兵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炮队,骑兵却位于最后。

军官在队伍中来回巡视,喝令士兵们提起精神,鼓号手们吹吹打打,士兵们依着响亮的军乐声列着队伍向南进军。

卢瑟和他叔叔提昂两个人不自在的骑着马跟在队伍后面,两人愁眉不展毫无精神。

这次索斯出兵一千,有七百是帝国本土来的远征军,剩下三百都是他们孟德尔家这几日来陆陆续续从上孟菲斯抽调来的私兵。这三百私兵除了一百五十多人是他们本家族平日养下的护卫,剩下一百五十余都是附庸的几位男爵、爵士带来的本族子弟,他们孟德尔家除了要派私兵应战,索斯还让他家组织后勤,这一来一去,金钱上的损耗就让卢瑟颇为头大。卢瑟子爵心痛自家金银,提昂则是被索斯的举动骇的浑身酸软,索斯这么明着对自家任命的守备队长出手,里面莫不是含着什么其他的意思?

提昂绝非蠢人,他能从下孟菲斯的宗家手里硬生生将上孟菲斯子爵的位置夺回来,这等人物又怎么是有头无脑的蠢类,索斯一开始平心静气,一副不找麻烦的样子,令他心安不少,现在看索斯搅动是非,他也想的多了一些,隐隐猜到帝国似乎要施展什么手段。

不过他毕竟说起来不过是南大陆的一个土著,对皇长子弗里德里希了解不深,猜不出来帝国对南大陆政策的变动,只能一头雾水的苦思。

部队走出激流堡不到两里,一个骑兵就骑着战马从远处赶来。

索斯领着骑兵走在最后,他身边除了骑兵指挥官外还有同行的几个贵族,索斯正向他们谈起德尔尼堡的繁华,唬得几个领主一愣一愣的。

他正讲到德尔尼堡入夜之后,全城的奥术灯光闪亮,整个城市宛若不夜一般的胜景。那个骑兵已经勒住缰绳,大声报gào



“艾萨克已在三里之外,请将军下令。”

“对方可派出侦骑?”

“没有。”

索斯点了点头,艾萨克没有派出侦骑,一来是因为他觉得这段路程在己方的掌握之中,二来可以证明他已经摆脱了地精的攻击。

三里也就是一千五百米,行军也就最多半个小时。索斯想了想,当即下令部队摆开阵型准bèi

攻击。

索斯下令之后,七百人的队伍迅速摆开阵型,步兵以连队为单位铺开,拉成一条长长的战线,中央是三个步兵连队,每个连队百人左右,军官吆喝着士兵列好队列,每个连队最前面是身穿皮甲的步枪手,长矛手穿着胸甲排在后面。

第一线的三个步兵队后面是两个作为预备队的步兵连,艾萨克手上大多是骑兵,冲锋时的冲击力很强,索斯必须留下一支预备队。

步兵队后面是贝尔少校指挥的炮队,索斯这次带上了所有的火炮,虽然都是些三磅炮之类的小家伙,但是对付艾萨克是足够了。八门三磅炮,四门六磅炮,一共十二各炮组,每个炮组六人,这样的火力足够让艾萨克目瞪口呆了。

战线的两翼是索斯带来的帝国骑兵,伊西斯和穆斯塔各自带领五十多个骑兵留在两翼。索斯带着剩下的二十多个骑兵和贵族们的私军留在战阵的最后面。

战阵很快就布置好,索斯骑着战马带着几个军官和贵族从士兵们的方阵之间驰骋而过。…,

巡视完,索斯和军官们骑着战马立在阵线后面的一道缓坡上,索斯拿着单筒望远镜向远处观望。

“索斯,”卢瑟小心问道:“真的要和艾萨克对阵吗?”

“卢瑟子爵,”索斯看了看身边的南大陆贵族:“请你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索斯用单筒望远镜仔细地观察前方,他选择的地形是一个平缓的坡地,帝国军队在缓坡的坡顶,艾萨克的部队会在平地上遭遇他的骑兵冲击。

能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索斯想了想,他悠闲地把单筒望远镜交给身边的汉斯,静静地等待着艾萨克的到来。

他没有等多久,一直拿着望远镜观察的汉斯就兴奋地对他说:“将军,他们来了。”

索斯接过望远镜向那边望去,艾萨克手下的残兵败将列着松散的队伍1正向他们走来。

这支队伍里的骑兵已经不多了,大概是在被围困期间被杀掉作为军粮了,剩下的战马也因为缺少马料看上去病恹恹的。

士气不高,证明艾萨克的确被地精们坑的不浅。队伍松散,看来军官对士兵的约束力也下降到一个程度了。

“贝尔少校,”索斯对骑着马跟在他身后的军官们说:“做好炮火准bèi

,剩下的各位也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候命令。”

军官们骑着战马奔向各自的方阵,索斯身边只剩下作为预备队看热闹的贵族们。

艾萨克的队伍很快就发xiàn

了在他们面前列队的帝国士兵,一个骑手从艾萨克的队伍里跑出来向帝国军队高喊:“我们是孟菲斯守备队,你们是哪一支部队?”

“有信心射杀他吗?”索斯转过头对担任护卫队的格里尔斯说,这位游侠现在是索斯近卫队的一员。

格里尔斯目测了一下双方的距离,摇了摇头。

“太远了,将军。”格里尔斯回答说:“我用弓箭射不到他。”

“那就冲过去,”索斯命令道:“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去杀掉他。”

格里尔斯点点头,他一勒缰绳,战马从队伍的缝隙中穿过,他右手抓着一杆骑枪,左臂上套着一个小圆盾,左手牢牢抓住缰绳。

战马压着步子,小跑着奔向那个艾萨克军的骑士。

“我是托德·萨伏伊。”那个骑士大声说:“守备队副队长,请问你们是哪支支部队,是帝国远征军吗?”

格里尔斯计算着他和这个家伙的距离,当双方差不多还剩二十步的时候,他猛地用马刺鞭策自己的战马,乌黑色的战马嘶鸣一声,开始加速。

萨伏伊还没有反应过来,格里尔斯手中的骑枪就击中他的胸膛,锋利的枪尖刺穿了他身上的锁子甲,巨大的冲力把他从马背上掀倒在地。

“格里尔斯骑术不错,”索斯对他身边的书记官约翰说:“我以为他只是会射箭罢了。”

约翰紧张地点点头,他此刻心里全是后怕,如果他没有找到帝国军,而是像其他人一样留在艾萨克的警备队里,那么被格里尔斯一枪刺穿的人会不会是他?

游侠不知dào

自己的上司正在和自己的朋友讨论自己的骑术。他翻身下马,萨伏伊躺在地上,骑枪还留在他的胸膛里,他大口大口的喘气,因为肺部被刺穿了,血沫从他嘴角不断流出,他哀求地看着格里尔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格里尔斯从腰间抽出马刀,对准萨伏伊脖颈用力劈下去。第一刀割开了他的气管和肌肉,但是被颈椎挡住了。格里尔斯吐了口唾沫,稍稍调整了一下刀的方向,再一次用力劈下,萨伏伊的头颅就这样和身体分了家。格里尔斯右脚踩住萨伏伊失去头颅的尸身,双手抓住骑枪的枪杆用力把骑枪拔出来,他一边冷静的观察着艾萨克队伍的动向,一边把萨伏伊的头颅穿在枪杆上,完成这个工作以后,他用力地把枪杆戳进土里。萨伏伊的头颅和格里尔斯的骑枪就仿佛一个奇怪的纪念碑一样立在两支军队之间。…,

游侠完成这些工作以后翻身上马,战马缓步向军阵返回。

帝国士兵用响亮的欢呼声欢迎他归来。

“幸不辱命,将军。”格里尔斯骑着马回到索斯面前,脸上有些不忍。

“干得漂亮,格里尔斯。”索斯用马鞭轻轻打了打他的肩膀,马鞭和他身上的胸甲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另一支松散的队伍里,艾萨克紧张地看着远处的帝国士兵。

他的士兵已经因为萨伏伊的被杀开始小声议论起来,此起彼伏的低语声让他有些心烦。

“父亲,”他的女儿紧张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了萨伏伊叔叔。”

“不知dào

,”艾萨克有些焦躁地说:“我怎么知dào

他们怎么想的。”

艾萨克脑子里一片乱麻,对面那支队伍绝对是帝国军队,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自己的守备队。地精的数目那么庞大,帝国的指挥官应该尽量争取自己的帮zhù

才是正理。

他很快想到了更多可能,比如贝鲁特被人发xiàn

之类的,这让他更加焦躁。

“守备队长先生,”那个出身孟德尔家族的贵族青年惊慌地跑到他身边:“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这个该死的混账,艾萨克看了一眼这个害自己吃败仗的混账强压住火气说:“是帝国军队,至于他们为什么攻击我们,我也不知dào

。”

米莎紧张地看着对面的帝国军队,整齐的步兵方阵,步兵后面依稀可见的炮兵,还有部署在两翼的骑兵,她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这方毫无胜算。

“如果帝国人继xù

向我们攻击,”艾萨克忽然低声对自己的女儿说:“你要在我们的队伍崩溃前一刻离开,明白吗?”

米莎含着眼泪点点头。

她明白父亲的意思,己方的队伍已经承shòu了战败和饥饿的双重打击,士气已经低迷到一个相当严重的程度。如果她现在立kè

就骑马撤tuì

的话,绝对会导致队伍崩溃。

“我们的战马缺少饲料,战马已经没有什么体力了。”艾萨克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的女儿才能听得到,“这附近全是平原,我们也只剩下三百多人,一旦战败,基本上不会有人逃出去,你懂么?”

“我知dào

的,父亲。”

“你现在就退到队伍后面去,等到崩溃的时候,就逃吧,不要为我报仇。”

艾萨克的声音很凄凉,米莎眼睛里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的父亲没有理他,艾萨克骑着战马走到队伍前面高声吼道:“大家看到了,帝国人不想让我们活了。”

守备队和征召来的佣兵听着这位指挥官最后的演讲。

艾萨克骑着战马在队伍间走来走去,他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每一个士兵耳朵里。

“我们不知dào

为什么,但是只有拼了。”艾萨克抽出腰间的长剑大声吼道:“拼了!”

士兵们愤nù

的睁大眼睛跟着吼道:“拼了!”

艾萨克接着高声吼道:“拼了!”

“拼了!”士兵们应和的声音更加响亮。

“真是恼人,”索斯用望远镜看着艾萨克在那里拼命的鼓舞士气:“告sù

贝尔,用火炮把这些家伙的嗡嗡声压一压。”

他身边的传令兵迅速吹响了号声。

指挥炮队的贝尔少校听到军号声向后看了看,他转过头大声吼道:“六磅炮准bèi

,对准叛军,一发试射,放。”…,

他身前的那个炮组手中的火捻伸进六磅炮的火门,一颗炮弹带着尖啸钻向守备队松散的队伍。

铁制的弹丸在地上弹了一下,然后滚进艾萨克的队伍里,他的士兵在炮弹面前好像纸人一样,炮弹削掉了一个家伙的脑袋,顺道带走了一个倒霉蛋的半拉身子还有一个可怜人的右臂。

贝尔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战果,满yì

的点点头。他扭过头对士兵们吼道:“六磅炮,目前参数,齐射。”

四门六磅炮全部轰鸣起来,四颗铁球划过一道弧线奔向艾萨克的方阵。

有点可惜了,贝尔少校看着自己的火炮想到,看来三磅炮用不上了。

他想的没错,仅仅一波齐射之后,士气低迷的艾萨克队伍就彻底崩溃了,艾萨克费劲鼓舞起来的士气瞬间消失,绝望的士兵四散奔逃。

“命令骑兵出击吧,”索斯命令道:“快点结束战斗,我们的目标是下孟菲斯。”

传令兵的军号再次响了起来,两翼的骑兵呐喊着发动冲锋,锋利的骑枪放平,左右两翼的骑兵组成了两个圆弧形的冲击阵型。

艾萨克的队伍彻底崩溃,他的骑兵四散奔逃,脑子里只想着离战场远一点,步兵们原本稀疏的阵型彻底崩溃,把他们的后背露给发动冲锋的帝国骑兵。

这些家伙完蛋了,索斯在心里下了一个结论,骑兵追击崩溃的敌人再好不过了。

“让贝尔把他的大炮收起来吧,”索斯在战马上伸了个懒腰,此刻战场上的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下孟菲斯还等着我们救援呢。”

他叹了口气对身边目瞪口呆的南大陆贵族说:“有哪位阁下愿意去帮帮忙吗?”

艾萨克的守备队仅仅一个瞬间就崩溃了,这样的现实让贵族们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自盘算这支帝国远征军的真zhèng

实力。

“那么就让我的亲卫队出发吧。”索斯点点头,“汉斯?”

“是,将军。”

“带着我的亲卫队出发吧,”索斯命令道:“记住,不要俘虏。”

“明白,将军。”

帝国上校一夹马腹,带着索斯身边的二十多个帝国骑兵冲向战场。

我还真是对友军痛下杀手啊,索斯无奈地想到,这样一来会把南大陆的贵族得罪光吧,毕竟自己的行为实在是他无视所谓的规则了。

56 各自阴谋

夜空之下,帝国军队的帐篷如同一个个雨后长出来的蘑菇,松松垮垮的聚在一起。

打着火把的帝国士兵紧紧身上的斗篷,在初春寒冷的夜风中巡视着军营。

几个帝国骑兵聚在一起给自己的战马添些草料,战马嘴里咀嚼着草料不时嘶鸣一声,骑兵们一边喂马一边低声谈笑。炮兵们拿着长官发下来作为福利的啤酒大口大口的喝着,炮兵技术军种的待遇比普通的步兵好很多。闲散无事的士兵围坐在篝火旁,唱起帝国古老的情歌,士兵们的歌声在军营上空回荡。

“帝国人,真是强军啊。”卢瑟站在自己营帐外面看着不远处的帝国军人颇为感慨,索斯为了方便管理把贵族们的私军和帝国远征军的营盘分开,卢瑟和其他贵族的营地距离帝国军队的营地约有一百余步,彼此的士兵都能听到对方营地的动静。

“的确是强军,”卢瑟的叔叔提昂男爵点点头:“不过不一定是盟友。”

“怎么这么说?”卢瑟看着他:“他们可是从帝国本土赶过来帮我们解决地精的,怎么还不是盟友?”

“解决你现在困境的不一定是朋友,”提昂看着帝国军营里的点点篝火:“给你找麻烦的不一定是敌人。”

卢瑟还在回味提昂这句没有任何营养的高深箴言,旁边就有一个贵族走过来在提昂耳边低语了几句。

“走吧,”提昂拍拍卢瑟的肩膀:“大家都到齐了。”

提昂走在前面,卢瑟跟在他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一个帐篷里,里面站着十几个贵族打扮的人。这些人虽然都是贵族打扮,但是脸上的疲惫和身上衣服的污渍都让他们的贵族气度打了一个折扣。

提昂男爵看了一圈,虽然大部分人的面孔都隐藏在帐篷内的阴影里,但是他还是熟稔地认出了这些相识多年的朋友和敌人。

“各位能抽出时间不顾危险的赶来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清清嗓子:“我感到十分荣幸。”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卢瑟似乎能感到那些贵族的心情就像帐篷里的阴影一样,虽然有些模糊但让人感觉十分沉重。

“南大陆有七座城市,六家数得上的名门贵族,手里面有实力的贵族至少也有三十多家。”提昂如同鹰隼盯视猎物一样的眼神扫过帐篷里的每一个人,“我相信,今天帐篷里的诸位能让我的消息传遍整个南大陆。而我们今晚做出的决定,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南大陆全体贵族的共同意志。”

沉默再继xù

,帐篷里的客人们都想听听这个阴险的老货到底打算说什么。

“诸位都是从激流堡赶过来的吧,路过那处人头林了吗?”

阴影里的气息更加压抑,这几位都是

57 尔虞我诈

“好胆魄,”索斯看着那个矮小的地精赞叹了一声:“阁下敢到我军中来,就不怕死吗?”

郎多思微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们和索斯先生是多年的朋友了,”玛丽安微笑着说:“达芙妮财团和您在两年前就已经深入合zuò

,说实话,我没想到您有一天会在今天这个位置上。”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达芙妮女士的代理人,”索斯轻笑着说:“玛丽安小姐这一次也是来帮我发财的吗?”

玛丽安笑了笑:“当然,让合zuò

伙伴得到最好的发展一向是我们的宗旨之一。”

“地精也是你们的盟友吗?”索斯指了指对面的郎多思:“我如果在下孟菲斯城下看见贵公司生产的军火绝对不会感到意wài

。”

“只有买武器打击自己祖国的军火商才是真zhèng

的国际军火商,”玛丽安回答道:“这是达芙妮女士的一句名言,我想您听到过这句话吧。”

“当然,”索斯点点头表示明白:“不过我是在另外一个人的嘴里听到这句话的,话说回来,两位找我到底是为什么呢?”

“当然是议和,”玛丽安说:“郎多思先生这次来是为了议和的。”

议和?索斯看了一眼看上去有些儒雅味道的郎多思,这些地精是脑子进水了吧。

“您在说笑吗?”索斯冷笑一声:“地精想议和,也要看我们同不同意。”

为什么要和注定的失败者议和,地精根本不可能赢,南大陆背后站着帝国,帝国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庞大的军事集团,几千万人口,可以在一个月内紧急动员百万人规模的军队。帝国的军校里源源不断的培养着军官,兵工厂里生产的火炮和步枪不计其数,地精有什么?地精只有屈辱和仇恨比人类多。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将军。我不想看到我的同胞继xù

流血,鲜血,已经够多了。”郎多思用带着高卢口音的通用语回答道,“激流堡的战斗结束以后,士兵们基本上丧失斗志了,他们不相信自己能够战胜帝国军。”

“仅仅是丧失斗志吗,这位地精先生?”索斯冷漠地看着郎多思:“如果你渴望和平,不希望地精们倒在帝国的剑下,那你最好说实话。”

“好吧,”郎多思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一个地精头目在激流堡战死了,我们内部正在争抢他的部属,不过我劝您不要认为这是帝国的机会。”

“地精们很有可能在帝国的压力下团结起来。”玛丽安补充道:“这一点毋庸置疑。”

“您果然没有实话呀,郎多思先生。”索斯闭上眼睛低声说道:“粮食。”

索斯说出这个词以后郎多思的绿脸变得有些扭曲,玛丽安倒是波澜不惊。帝国将军如果连粮食问题都看不透的话就连最普通的地精强盗都不如。

这个时候已经是初春了,农夫们去年的收成经过了一个冬天的消耗大概还剩下一半,除了种粮还有些盈余,但是地精们点燃战火,农夫们纷纷逃难,很多不能带走的粮食储备都被农夫们隐藏起来了。地精们虽然劫掠了不少粮食,但是他们的消耗也很大,地精们在南大陆疯狂了尽三个月,他们的粮食储备应该接近崩溃了。而这个时候南大陆的农民们在正常情况下已经开始播种了,但是下孟菲斯处于战争之中,所以农业生产基本属于停滞状态。下孟菲斯又恰恰是南大陆的粮食主产区,每年甚至有大量的粮食运往本土,地精折腾得这么厉害,帝国今年的粮食价格肯定会有波动。…,

“幸好我来南大陆之前就让赫尔穆特着手收购粮食了,”索斯忽然想到:“这种发国难财的感觉真不错啊。”

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从无关的事情上转回来,他仔细看着那个地精,皱了皱眉头。

“你是金雀花人吧?”索斯问道:“嗯,应该是,亚伯拉罕总统打算帮zhù

南大陆的地精走向民主新生活吗?”

郎多思没有回答索斯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直接回答他第二个问题。

“任何人都有资格选择有尊严的生活,地精不是天生就是人类的奴隶,我们也有平等生存zài

世界上的权力。”郎多思回答道:“自由是我们地精的渴望,这一点独裁腐朽的帝国人是不会懂的。”

“这世上本来就无所谓自由和民主,”索斯摇了摇头:“弱肉强食的法则刻在每一个生物的血管里。地精天生就应该被人类统治,因为你们是弱者,弱就要认,如果有一天你们比人类强dà

了,自然可以来奴役人类。”

“这就是帝国人吗?”郎多思同样用摇头回应索斯:“心中毫无怜悯之心,您认为弱就要被奴役吗?”

“弱当然要被奴役,不过我们人类可以弱,”索斯好像忽然来了谈兴:“老人,儿童还有残疾人都是弱者,但他们是我们的同类,自然会有强者站出来庇佑他们。”

“地精也可以强,”郎多思回应道:“地精是奴隶,没有知识,没有武器弹药,但是我们有追求自由平等的心,这是强者之心,有这心自然会有强者来保护地精的权利。”

“当然可以,”索斯点点头冷笑道:“不过你们还是不够强。所以才会给自己带来灾祸,你们的错误就在于一群弱者在一个不够强的强者领导下妄想着虚幻的果实。最后只能收获理想破灭的痛苦。”

郎多思还想继xù

说,但是他被玛丽安拉住了。

“他在逼你动怒,”玛丽安小声说:“控zhì

你的脾气,记住你是来做什么的。”

“你就是这样领导地精走向光明的强者吗?”索斯冷哼一声:“你的背后不是同样有着别的国家的影子,你们不过是为了一个虚幻的理想搭上一切的蠢人。让我猜猜,你这个金雀花的奴隶能跑到南大陆来是靠了谁的力量?应该不是金雀花,你的祖国自顾不暇,他们正忙着处理自己的分裂问题,亚伯拉罕先生还没有博爱到动用国力来帮zhù

南大陆奴隶的程度。高卢人自顾不暇,他们忙着对付帝国,双方的军队正在西线对峙着。撒克逊人倒是有这种到处给别人找小麻烦的优点,不过……,他们是不会挑动地精的,因为金雀花的奴隶本来就是这些奴隶贩子卖过去的,金雀花南方的奴隶主们可是他们的大金山,谁会和自己的银行账户过不去,撒克逊人虽然很骄横,但是从来不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让我想想,”索斯闭着眼睛轻轻敲着额头:“给你们提供帮zhù

,搅乱各国事态,让神圣帝国,撒克逊王国,金雀花共和国都陷入泥潭,这样的手笔只有矮人和地精才做的出来吧?不过矮人可培养不出来你身上的那种儒雅范,是精灵吧?那些被我们人类赶走之后,贼心不死的长耳朵?”

索斯睁开眼睛轻轻击掌:“你的导师是精灵吧,嗯,这些长耳朵懦夫只能躲在背后用阴谋发泄自己的仇恨吗?的确是弱者的表现啊。”…,

我为什么要和这么一个混蛋议和?郎多思愤nù

的咬紧牙看着索斯自得的表情,他居然看穿了自己和精灵之间的联系,这让一向小心谨慎的地精十分恐惧,而恐惧很快就转化成了仇恨。

“那么我们能不能把这些虚无的话题放到一边,”玛丽安小姐认为自己应该从郎多思手里接过谈判的主动权,“好好谈论一下对各位都有利的交yì

。”

索斯义正言辞地拒绝道:“对不起,玛丽安小姐。地精们已经退无可退,他们除了战士还有解放的老幼妇孺,粮食会把他们拖死的。”

“地精们会放qì

老幼妇孺的,如果地精的精锐退向荒原,您手中的兵力似乎拦不住。”

“我的确拦不住,”索斯先是一笑承认了这一点,然后他看着郎多思恶狠狠地说:“但是地精们敢这么做吗?一个号称给地精带来自由的领导者把他们的父母子女丢给邪恶的人类,你认为那些所谓的地精战士会同意吗?”

“更何况这么做的地精又和普通的地精强盗有什么区别?”索斯补充道:“这样的格局闹到最后也不过是一个大一号的地精土匪集团罢了。这位地精领袖和以前的土匪头子有什么区别?”

“而且议和就是出卖帝国利益,你这是质疑我的操守,玛丽安小姐。”

玛丽安忽然嫣然一笑:“亲爱的格鲁曼先生,您是想告sù

我一个走私头子居然是一个帝国利益的维护者吗?”

索斯当然不是帝国利益的维护者,他只是觉得玛丽安的价码开的还不够高而已。

漫天开价,落地还钱。古往今来的交yì

法则都是如此。

58 你敢信我吗?

“下孟菲斯城,”玛丽安淡淡说道:“地精们愿意放qì

攻城,你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下孟菲斯。”

“真是慷他人之慨,”索斯冷笑一声:“区区一个下孟菲斯城,你以为打不下来吗?”

地精们倾尽精锐也没有拿下激流堡,和帝国军野战更是一败涂地。这样的战斗力根本就不可能阻止帝国军队将他们脆弱的下孟菲斯包围圈彻底粉碎。

实jì

上,索斯一直怀疑地精们对下孟菲斯城的包围力度,他一直认为地精们没有力量将下孟菲斯攻陷,这也是他之前拒绝增援下孟菲斯的主要理由之一。

“我们没有后路了,”郎多思真诚地说:“昔日的奴隶品尝到了自由的滋味,他们不愿意再次成为奴隶了。我们愿意为了自由付出任何代价。”

“那真是祝hè你们了,种族意识终于觉醒了吗?”索斯讽刺道:“然后回去吧,准bèi

好刀枪,为你们可贵的自由拼尽全力。”

玛丽安不说话了,索斯这种明显的不配合行为让她非常不适应。

达芙妮财团和以索斯为代表的帝国走私分子有着密切的合zuò

关系,两者都是为了个人利益不顾一切的奸商集团。实jì

上,索斯在离开德尔尼堡前刚刚把一批德尔尼堡人储备的军火卖给了达芙妮财团,而达芙妮财团则把这些武器交给了金雀花南方的分裂主义者。

索斯不是真zhèng

的爱国者,达芙妮财团也不是民权斗士,两者都是十足十的黑心商人。双方僵持不下无非是交yì

不够公平谈不拢。

“说句实话,”索斯摇了摇头:“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和你们议和呢?狼和羊之间会有所谓的合约吗?话说这么多,我不和你们议和就是因为你们太弱了,不具备和我交yì

的本钱,你们的所有东西都是我想拿就拿的,我为什么要议和?”

这就是典型的强盗逻辑,如果我用刀就能抢过来,我为什么要和你老老实实地做生意?所以汉唐的和亲是成功的,因为汉武唐宗有实力把场子搬回来,所以澶渊之盟是成功的,因为宋朝的神臂弩射死了契丹大将萧挞凛,寇老西能把宋真宗逼上澶州城。城下之盟就是愚蠢的,我既然可以攻到你城下,为什么不能拿更多的东西?郎多思所谓的筹码,在索斯眼里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既然注定是我的东西,我又何必从你手上换回自己的东西?

“如果说你不愿意做这种交yì

的话,那你开个价吧。”郎多思说:“我们手上肯定有你想要的东西。”

“金银珠宝,雕塑绘画,”郎多思接着有气无力地说:“这些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意义,您大可以开个价,我们只求议和,在下孟菲斯平原接近荒野的地方给我们一块土地就好了。”

郎多思如此降低身段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地精的存粮已经不多,主力部队在激流堡战后士气已经降至低点。几个地精首领纷纷抢夺花脸泰泽的部下,内部纷争不断,不可能再把力qì

使到一起了。现在的地精们不是简单的强盗集团,他们在郎多思的带领下有自己的纲领,他们除了成年的地精战士之外还有老幼妇孺。如果这个时候退到缺乏食物,野兽密布的荒野,郎多思不知dào

有多少人能幸存下来。

地精的动乱可以说是郎多思一手挑起来的,让所有的地精在属于自己的国度里生活也是他的夙愿。他知dào

要想建立地精的国家一定会有牺牲,但是他还是不愿意看到老幼妇孺就这样倒在下孟菲斯城下和荒原上。…,

玛丽安倒是有点不痛快,按照她心中的剧本,郎多思手上的财富都是他们达芙妮财团的囊中之物。这个脑袋发热的地精要是把财富喂给了索斯这个奸商,他们财团赚什么?

“我没有兴趣,”索斯摇了摇头:“我自然希望财富,但是这种沾满了同胞鲜血的钱,我是不会碰的。”

满嘴放炮,你手上沾满同胞鲜血的钱还少吗?玛丽安心头十分不快。

“那格鲁曼你知dào

吗,”虽然索斯的态度十分差劲,但是玛丽安脸上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你很快就会面对一支被现代武器武装起来的地精军队了。”

“是吗?”索斯嘴巴依旧不饶人:“那恭喜你了,发了一笔小财吗?”

“那批武器是你卖给我们的。”玛丽安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那批德尔尼堡zf库存的产品。”

“果然,和你们打交道没有任何好处。”

令玛丽安惊讶的是索斯的表情居然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德尔尼堡zf的库存武器大多数是高卢产的,”索斯胸有成竹地说:“地精们持有高卢产的武器完全可以充费说明地精叛乱背后有高卢人的影子。”

“总会有人怀疑到你的,”玛丽安说:“你认为我们在你们帝国内部没有代言人吗?”

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不用辨认真伪,听听就够了的。

高卢军官的谦虚,帝国文官的操守,撒克逊船长的理智,还有金雀花商人的诚信。

索斯对这句话有着深刻的体会,所以他毫不怀疑帝国的文官会不会义正言辞的调查他是否存zài

盗卖武器的罪行。只要给足够的钱,他们会调查索斯是不是提前把自己未出生的孩子贩卖给了兽人。

“我总是低估自己金雀花合zuò

伙伴的下限,”索斯笑了笑:“不过你真的认为我把库存武器卖给你们真的是我个人行为吗?”

“那么说帝国在试图制造金雀花内乱了。”玛丽安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是这样吗,格鲁曼将军。”

在玛丽安看来,索斯之所以说贩卖武器不是他个人行为,无疑是因为他可以利用权势让帝国的其他部门为他承担责任,海军,陆军,甚至还有国防部那个神mì

第四司。不过如果索斯真的这么干的话就说明帝国在蓄意制造金雀花内乱。

举世皆敌寂寞如雪的帝国是不在乎金雀花这个几乎没有陆军的国家盯上自己的,但是索斯就不一样了。

如果金雀花政界认为索斯是帝国人搞乱金雀花局势的一个棋子,那么索斯就要损失一大笔钱了。

玛丽安知dào

索斯最讨厌什么,这个不像居鲁士人的帝国将军最恨的就是赔钱。

“人的贪欲要有度,”索斯颇有感慨地说,“欲壑难填最后就会让欲壑成为自己的埋骨地。”

玛丽安心头一喜,以她和索斯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位帝国贵族开始吟诵那些规劝遏制欲望的古老谚语就意味着他要服软了。

“给你们说句实话,”

郎多思此时惊奇地发xiàn

这位油盐不进的格鲁曼将军竟然有些伤感。

“这一战后我就被强制退役了,”索斯叹了口气:“放你们一条生路也可以,粮食我给你,下孟菲斯我要拿回来。”

郎多思听不懂索斯前面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的他听懂了。求了半天的交yì

就这样什么都不用花费的达成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

郎多思兴奋地问道:“什么要求,粮食在哪里?”

玛丽安不禁叹了口气,这个郎多思太沉不住气了。

“帮我杀人。”

“谁?”

索斯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说:“我不会直接把粮食给你,这是我未来的行军计划,我要你帮我把贵族们的私军干掉,你要的粮食在他们手里,敢不敢拿?”

郎多思想了一下,接过索斯手里的行军计划。

他还想接着说什么,但是索斯已经说话了。

“现在不是招待两位的时候,还请两位离开吧。现在这交yì

做不做掌握在你们手里了。”

话说到这个程度,郎多思两人也必须离开了。

临走时郎多思忽然问道:“我能信任阁下吗?”

“你可以问问玛丽安,”索斯笑着回答道:“你问她敢不敢信我,你再问问你自己,你敢信我吗?”

郎多思也不答话,掀开帐帘,潇洒地走进夜色中。

“太年轻,太简单了。”莫西里斯的声音忽然从帐篷里响起来:“先生为什么不让我按照计划动手留下他们两人。”

“我还有很长时间的生意要做,”索斯冷笑一声:“不能坏了规矩啊。”

59 夜袭(7月10日)

夜幕笼罩,人类营地的篝火同天上的繁星交相呼应,黯淡的月光无力地洒在地面上然后被帝国人军靴的影子踩得一团粉碎。士兵们不停地巡逻,帝国军营的暗哨已经布置到了五百米以外,自从帝国军队深入下孟菲斯平原之后,他们的夜间警备级别就提升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

帝国将军的帐篷里灯火通明,索斯和汉斯两人手里的棋子你来我往在黑白相间的棋盘上杀得不亦乐乎。

汉斯左手扶住小木几,右手抓起自己的主教将黑棋的骑士从碉堡里吃掉,将索斯的一个主要子力吃掉让汉斯上校感觉不错。

他笑着问道:“将军,没有必要把警戒程度提升这么多吧?”

索斯盯着棋盘苦思冥想,他实jì

上并不擅长下这种类似国际象棋的龙棋,和汉斯手谈几局完全是因为闲得无聊所致。

“这是罗斯西亚人和兽人们战斗的经验,”索斯想好一招,将自己的奥术师穿过对方两个棋子放到汉斯那边的一块山地上,“兽人们经常利用自己的夜视能力对罗斯西亚人发动偷袭,据罗斯西亚皇家军事委员会的统计,罗斯西亚的阵亡士兵大多死于夜袭,地精和受人们同样都具备夜视能力,我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那有必要通知那些南大陆贵族吗?”汉斯问道:“削弱他们的实力可是我们的目标之一。”

“地精和贵族都是我们的敌人。”索斯发愁地看着棋盘,他预感到自己输定了:“谁胜谁败都无所谓,因为只有我们才是赢家。”

“对了,”汉斯的骑士不客气的把索斯的奥术师吃掉,“书记官先生好像还在贵族的营地里吧,他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吧?”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索斯苦恼地揪着自己的灰发,黑色的眼睛里全是懊恼:“你吃掉我的奥术师合理吗,我记得其实在攻击山地的时候攻击力有减成效果吧?”

“奥术师穿越棋子属于特技,释fàng

特级后的奥术师战斗力等于步兵,所以……”

“所以拿走吧,”索斯从棋盘上站了起来:“我根本就记不住这些复杂的规则。”

汉斯耸耸肩开始收拾棋盘,激流堡城下对艾萨克的歼灭战已经过去接近半个月了,据说帝国已经确认了的下一任帝国远征军的司令官。索斯这段时间莫名的有些焦躁,棋品也就差了一些,虽然不悔棋,但是只要落了下风自然是停手不下的。汉斯这个胜利者还要收拾棋盘。

不过汉斯上校不必担心自己因为赢棋了而被打击报复。

帐帘忽然被一个高大的汉子掀开,守在帐篷门口的两个红衣裁决者跟着骑兵指挥官穆斯塔从帐外走了进来。

穆斯塔摘下头盔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吞吞吐吐地说:“地精,数目不详,正在从从南边向贵族军的营地涌过去。”

“地精夜袭部队的人数能估算出来吗?”

“不知dào

,晚上看过去全是冒着绿光的眼睛。”

索斯满yì

地点点头:“通知部队,做好准bèi

。”

“是。”两名军官敬礼之后离开了营帐。索斯等他们离开后,坐在马扎上手扶着额头不知dào

思考着什么。

“心里没有做好准bèi

吗?”大剑艾斯卡瑞特用龙语问道:“还是你脆弱的心灵无法承shòu这样的打击。”

“笑话,”索斯闭着眼睛低哼着说:“我实在想怎样才不会被人家看出破绽。”…,

“这次的计划如果能成功,你肯定能成为你们现在这些人口中的第九阶的施法者,你也可以掌握黯魂武装的力量。”

索斯睁开眼睛,叹了口气说:“可是我真的不知dào

我要力量干什么。”

“永生。”废话剑的回答很简单但是很有说服力。

帝国军的将军在准bèi

着邪恶的计划,贵族们的几位首领也有各自的忧虑。帝国人为了对付下孟菲斯城下的地精征召了大量的贵族私军,现在帝国人的南大陆友军接近一千人。索斯以管理不便的理由将贵族军从自己身边赶走,坚决不让帝国军和贵族军把营地设在一起。贵族们当然同意了,他们本来就不愿意接受索斯的指挥,这样的安排正和他们的心意。

不过双方的矛盾却有激化的倾向。

“帝国人就没有好东西,”久经沙场的老将巴里安愤慨地说:“明明是我们南大陆人的粮食,为什么要让帝国人来管理?”

老头子这也是有感而发,帝国远征军的所有粮秣都是南大陆的贵族们自愿或者不自愿的慷慨解囊,按理说应该由南大陆的贵族们选举出一位代表进行管理。可索斯蛮横地控zhì

了两军所有的粮食储备,贵族们原本是打算据理力争的,但是索斯手下的帝国军队毕竟实力强dà

,要想击败地精还需yào

这些帝国人出力,所以几位贵族也就捏着鼻子认下了。

虽然捏着鼻子认下了,但是几位贵族首领还是认为应该把粮食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他们一方面命令自己的领地运送一批粮食过来作为紧急储备,一方面不断地要求共同管理两军的粮食储备。一开始还好,帝国人虽然掌握着粮食,但是从来不耽误贵族军的供应,后来就不行了,尤其是最近这三天来,帝国方面的换了一个后勤官之后,粮食下拨的就不痛快了,而且就算是下拨之后也往往是缺斤短两让人骂娘。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提昂摸着下巴说道:“到底是什么呢?”

“贪污,”老将军哼了一声:“无非是想贪污军粮。”

一个贵族插嘴说:“就那么点粮食能贪污多少?”

他说得倒也不错,这几天的送来的粮食和定量之间最多也就差了百分之五,摊到一千人里头最多也不过三百斤,索斯没必要贪这么点小钱。

“那也贪不到咱们头上啊,”卢瑟惊讶地说:“我们好歹也是南大陆的贵族。”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一个贵族一咬牙说:“咱们去闹他一闹。”

“糊涂,”老将军瞪眼斥责道:“发什么混,已经入了夜了,惊动全营,乱起来了你负责么?”

巴里安正是这群贵族中军事经验最丰富,手下战力最强的人,那个贵族要是在平时绝不会买他的帐,不过现在是特殊情况,他也只好陪着笑脸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明天一早,咱们去找格鲁曼问个清楚,让他那个说法来。”

贵族们商量好了各自散去,只有提昂还在那里皱着眉头不动。

“叔叔,大家都散了,咱们也回去吧。”卢瑟对这位把自己扶上上孟菲斯子爵位置的叔叔一向十分感激,见他在这里苦思冥想觉得非常不忍。

不过提昂却没有领他的情,反而皱着眉头对他说:“你刚才说什么?”

卢瑟笑着说:“大家都散了,咱们也回去吧。”…,

“不,之前在他们面前说的那句。”

卢瑟看叔叔面色不善还以为自己在贵族面前说错了话,小心地说:“那也贪不到咱们头上啊,我们好歹也是南大陆的贵族。”

提昂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怕是要出大事了。”

“叔叔,”卢瑟一脸不解:“怎么了?”

“走,”提昂面色一寒,“咱们去后勤官那里。”

贵族军的后勤官是由索斯的书记官约翰·法米特担任的。这个家伙之前就是个普通的冒险者,不知dào

怎么回事得到了索斯的赏识,居然成了帝国将军的书记官,现在更是整个贵族军的后勤官。索斯派了三十多个士兵来辅助他,这位约翰大人倒是在贵族军中混的有声有色。

卢瑟跟在提昂身后走进这位军需官的营地,他远远地就听见约翰和一个游侠打扮的人一边喝酒一边高谈阔论。周围的帝国士兵们躲得远远的看他们热闹。

“格里尔斯啊,你说咱俩幸运不?”约翰大人打了个酒嗝,然后接着说道:“咱们从地精手底下跑出来遇到大人,没有像那些倒霉的伙计一样死在地精刀下。”

“老伙计……”格里尔斯也是一脸通红,卢瑟隔着十几步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后来也死在了大人的剑下,”约翰大声说:“所以说咱们幸运啊,不然咱们也就跟着艾萨克死在会激流堡的路上了。”

“兄弟们啊……”格里尔斯似乎想到了那些佣兵伙计倒在帝国军剑刃下的惨样,竟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你别哭啊,”约翰安慰他道:“他们死了,所以说我们更要活的风光啊。”

“我是恨他们死了,他们欠我的钱谁还?”

格里尔斯一脸愤恨。

卢瑟看到这里一声长叹,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这两个家伙难道还能在这里破口大骂索斯毫无人性吗?他们只能用这种异样的方式祭奠一下死去的佣兵好友,借此抒发自己觉得命运无常的感慨而已。

提昂走到约翰跟前:“军需官,我们的粮食呢?”

“我喝酒,不谈正事,明天请早。”

提昂气急败坏地说:“我要看粮食!”

“我说了,看粮食,明天请早!”约翰两眼通红的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这位南大陆的大人物。他旁边的格里尔斯从腰间摸出匕首腾地站了起来,哪里还有喝醉的样子?

“我要提醒您,男爵和子爵阁下,”约翰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擅自冲击军需官依照条例是可以就地正法的。”

提昂盯着约翰那张可恨的脸呵斥道:“小人得志!”

他话音刚落就抽出自己的佩剑掷向约翰背后的粮车,四轮大篷车上的粮食袋子瞬间裂开,黄呼呼的燕麦从袋子喷出来落到地上。

提昂瞪了一眼约翰扭头离去。

“男爵阁下,宝剑明天一早我就送回去,不过这流出来的燕麦可要克扣掉了。”

约翰惫赖的声音从他脑后传来。

“叔叔,您莫要和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卢瑟小心地劝导着自己的叔叔,生怕提昂为了这件事情生气。

“生什么气?”提昂停下步子叹了口气指着几十步外的营帐说:“三十个士兵有十个是红衣裁决者,我要是不走,只怕这些家伙就把我留在那里了。”

“什么?”

“粮食绝对有问题,”提昂长出了一口气:“卢瑟,你赶紧让我们的人收拾行装,明天一早我们就回上孟菲斯,这潭浑水不能掺和。”

“回去?”卢瑟问道:“帝国方面不好交代吧。”

“不回去就没有人向我们交代了。”提昂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但愿事情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提昂话音刚落,贵族军营帐的南边就想起一阵阵喧哗声。

“怎么了,失火了吗?”卢瑟看着南方,那里升起了几团浓烟,乌黑向上的黑烟在星光下分外显眼。

“这是劫营!”提昂的脸已经因为愤nù

变得一片苍白:“快,找匹马,我们赶紧走。”

“怎么了叔叔?”卢瑟不明所以。

“你看不出来,咱们没准已经让格鲁曼给卖了。”

话一说完,提昂一把抓住卢瑟就往马棚走去。

约翰看到营帐南方的浓烟举起酒杯和格里尔斯一碰。

“权势财富藏在烈火中,只有不怕灼伤的人才能偷走它。”约翰先生叹息道:“走吧,咱们也该离开了。”

那三十多个帝国士兵纷纷站起来整理自己的装备,开始着甲。伪装成普通士兵的莫西里斯微微对约翰和格里尔斯的背影投以欣赏的目光。

60 覆灭

贵族军营地外,地精的战线不停地攻击着贵族军的防线。地精们几十人一组,手中各种武器从黑色的夜幕里一钻出来。地精们的夜袭异常迅猛,贵族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地精们很明显接受过夜战训liàn

,他们不断地向军营中的点燃篝火的方向发动攻击。只要他们将人类从篝火边赶开,他们就用沙土将篝火掩埋,失去照明的人类军队更加混乱。贵族军队下意识得向光明的地方退去,然后下意识的冲散队友的防御阵型。

贵族军队原本就是几支贵族的私军组合而成,一旦陷入乱局缺乏基本的军官来维持秩序,地精们攻势凶狠,营地就更加纷乱了。

“你们怕什么?”巴里安推开两个挡在他身前的护卫,“杀回去,杀回去!”

老将军愤nù

地咆哮着,他抽出剑鞘中的长剑

嗯,家里有事喝了点酒,一会儿补完

61 信(第一更

郎多思坐在一块大石上看着远处的帝国军营地,他身边侍立着几个高大的大地精战士,他白色的长袍上沾着点点血痕,昨夜的杀戮让地精见到这位头领惊人的力量,他们敬畏的看着这位儒雅的领导人。

“你猜的没有错,”卡巴从远处走过来:“他骗了我们。粮食袋里只有一成是真zhèng

的粮食,剩下的九成全是砂石。”

“格鲁曼,”郎多思抬起头问着卡巴:“你说他是个什么人?”

“什么?”卡巴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的导师告sù

过我,要想战胜你的敌人,那你一定要了解他,我在想我们这个敌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还用说,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卡巴简单评价道:“出卖自己的友军,和我们约定然后又违背,真是个阴险的家伙。”

“仅仅是阴险吗?”郎多思的目光从远处的收回来:“那么要和他学的还不多。”

“什么?”卡巴有些根本上郎多思的思路:“你说什么?”

“战胜你对手的最好方法就是比他还像他,”郎多思如是说:“这是我师傅告sù

我的,因为无论什么智慧生命很难战胜他自己。”

“那你师父一定有病,”卡巴嘲讽道:“按照这个逻辑,战胜一个白痴就要比他还白痴吗?”

听到卡巴无懈可击的回答,郎多思绿脸涨的发青没有回答。

“话说回来,我们没有粮食,你打算怎么办?”卡巴问道。

地精们夜袭贵族军营地本来就是为了获得贵族军的粮食,但是令他们失望的是索斯并没有按照约定中所说的那样在这里留下足够的粮食。

“我从来就不会相信他会在贵族军中给我们留下了足够的粮食,”郎多思站在大石上望着索斯的营地:“我们这一战的目的自然是街机消灭贵族军削弱人类的军力,初始的作战目的已经达到了。”

郎多思云淡风轻的回答自然无法让卡巴满yì

,他们两个人并不是地精联军的总指挥,他们只是整个地精联军中的一部分,他们需yào

处理的问题要更加复杂。

“粮食怎么处理?”卡巴问道:“剩下的那点粮食怎么处理?几乎所有的头领都在向我所有他们分内的粮食,咱们的手下还盯着那些粮食,该怎么处理?”

“卡巴,我们能在荒野上活下来吗?”

荒原,南大陆南方广大原野的代名词,文明和蛮荒的分野。荒原上游荡着凶猛的野兽,在更南方游荡着几个智慧种族的部落,地精、狗头人、豺狼人。荒原上恶劣的生存环境让这些部落对其他人缺乏善意,所以退回到荒原是郎多思最不愿意选择的退路。

“不可能的,”卡巴说:“大家都习惯了在下孟菲斯的生活,没有人会去的。”

下孟菲斯平原上的地精要么是起义的奴隶要么是荒原上横行的盗匪,下孟菲斯的富饶安逸让他们不愿意离开。卡巴很怀疑如果他下令退回荒原会有多少人愿意服从,在这位地精头子心中,如果下达了这样的命令,那么他手下的地精们多半会跳槽到其他首领旗下。

“留在这里没有任何希望,”郎多思说:“帝国的阴影会渐渐将我们吞噬。不管你们打算怎么做,我会带人离开。”

地精的精灵剑咏从大石上跳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向营地走去。…,

在索斯的营帐里,帝国军的军官们坐在马扎上小心地看着他们的长官。

索斯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信,他对面站着一位老熟人,远洋舰队的萨兰卡中校。他满是抬头纹的额头湿漉漉的全是汗水,一种特别的懊丧感在这位中校心头打着螺旋。

萨兰卡这次是作为信使从上孟菲斯赶来的,他的来的消息可不是好消息。

一封来自国防部的信,这封信在前面高度评价了索斯为帝国作出的贡献,仔细总结了索斯先生短短不到半年的军事生涯,索斯少将作为有史以来帝国晋升最快的军官之一将永远记入史册,最后国防部的大人们对格鲁曼将军不得不因为健康原因离开帝国军队表示遗憾,并且认为这对于帝国军队来说是一个难以估量的损失。后面告sù

索斯他的继任者已经率领一支人数高达八千的军队漂洋过海。

简单来说,这封信就只有一个信息,亲爱的索斯,你已经退役了,回家玩蛋去吧!

这也是军官们愤nù

的原因,除了因为他们都是索斯的党羽之外还和帝国军队现在的局面有关,帝国军已经深入到下孟菲斯平原,下孟菲斯城巍然在望。军官们认为现在的地精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击破地精对下孟菲斯的包围圈可以说是易如反掌。如果等到新指挥官带着八千军队到来之后,这些索斯的党羽自然要去坐冷板凳了,这份到手的军功就算是飞了。

军官们义愤填膺,带来坏消息的萨兰卡自然成了不受欢迎的对象。

索斯仔细地浏览信笺,不放过上面每一个微小的信息。

“新任指挥官是奥托·米希奈尔,我记得他是个文官吧?”索斯皱着眉头右手的手指不住的敲击着左手上的信封。

“是的,”萨兰卡点点头:“我们远洋舰队得到的消息是这位大人已经获得授权全权指挥南大陆的所有军队。”

如果说索斯这个海军少将指挥陆军远征军还只是让总参谋部的陆军将军们感到反胃和恶心,那么让一个文官负责南大陆的所有军事行动基本上就等于在所有军官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巴掌。帝国军队虽说名义上属于国防部管辖,但大家都知dào

所谓国防部不过是将军们和文官们扯皮的场所,真zhèng

掌握军权的还是总参谋部。文官对军队的影响力基本等同于无。这一次居然任命一个文官来做部队的指挥官,帝国的将军们危险的脑血管不会阻塞吗?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等一等吧。”索斯叹了口气:“命令部队收拾行装,我们退回激流堡以缩短补给线。”

“将军?”

军官们惊讶地从马扎上站起来。

“诸位,”索斯转过头说:“执行命令吧!”

话说回来这位奥托·米希奈尔算得上是索斯的老相识了。索斯整理一下自己的军装走出营帐,留下一群摸不着头脑的军官在营帐里面面相觑。

以节操为名,今日三更!天明不过夜也要三更!

62 故友

激流堡不大的堡垒下面聚集了大量的士兵,除了原本的帝国远征军外,来自帝国本土的更多援军和溃下来的贵族私军将这里挤得满满地。激流堡镇的胖镇长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南大陆贵族在不久前的夜袭中损失大半,南大陆的统治体系近乎崩溃,贵族家庭争夺继承权的斗争搞得整个南大陆乌烟瘴气,索斯不得不分派自己的手下去各地征集军粮。

汉斯走到一道木门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然后轻轻敲击木门。

“进来。”索斯的声音从木门里传出来。

“将军,米希奈尔先生要来拜访您。”汉斯走进索斯的房间,看见这位年轻的海军少将穿着笔挺的海军将官服整理自己的佩剑。

米希奈尔吗?索斯想了想,心里头忽然有些负疚感。

“算了吧,”索斯说:“嗯,我还要赶回德尔尼堡,这件事就算了。”

索斯和这位奥托·米希奈尔先生也算是老相识了,不过索斯遇见他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愧疚感,所以也不打算在这里见他。

“怎么,是恼恨我抢了你的位置,还是因为悔婚没有脸面见我?”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人从木门外闯进来,他倒是典型的勃兰登堡贵族的长相,金发碧眼,唇上蓄着短须,脸上带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这个家伙就是奥托·冯·米希奈尔,出身居鲁士十二家的米希奈尔家,他之所以名叫奥托是因为他的母亲出身奥托家族的嫡系血脉。他可以说是帝国贵族中的一个异类,一般的帝国贵族都是挖空心思的上军校做军官,他却另辟蹊径,从小立志做一个文官,可以说是帝国贵族圈中的一个异类。不过作为文官这位米希奈尔先生展露出了自己惊人的才华,无论是他在财政部的表现还是后来出过担任帝国驻撒克逊王国公使馆的文化参赞都展示出这位先生过人的能力。最令人惊讶的是这个异类似乎受到了另外一个帝国异类的赏识,皇长子弗里德里希殿下似乎非常赏识他。当米希奈尔先生完成了在兰伯特的工作以后他就一直在弗里德里希殿下身边担任幕僚。他这一次能够压服各处的反对意见接替索斯背后肯定站着那位皇长子的身影。

不过最令索斯头疼的是另外一件事,这位米希奈尔先生的妹妹是一位非常奇怪的女士,嗯,非常的特立独行。一直为自己女儿嫁给谁发愁的米希奈尔伯爵看中了在舞会上同样表现的十分特立独行的格鲁曼先生,并且认为他们的与众不同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扰。不过事与愿违,米希奈尔先生的妹妹最后成为了三神教会的一名修女,嗯,是否虔诚搁到一边。索斯的婚姻大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米希奈尔先生建立一种独特的心理优势,这位擅长强词夺理的外交官一向视索斯为夺走自己妹妹芳心的登徒子,然后获得一种名为大舅哥的特殊成就。

“你妹妹喜欢的是女人,”索斯直言不讳地说:“咱们虽然很熟,但是你总是把你喜欢女人的妹妹推到我身上,很让别人困扰的。”

“咦,会有人困扰吗?”米希奈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索斯无奈地叹口气:“你父亲不是又一次喝醉了酒拍着你的肩膀说终于有人接手你妹妹了吗,还说什么反正接手的人也不喜欢女人,对自己的妻子喜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太在意,你妹妹未来的家庭生活或许还会比一般人和谐什么的。”…,

米希奈尔脸色一红,然后拍拍索斯的肩膀说:“我是不知dào

谁乱讲这种没有根据的话,话说回来,你的未婚妻还是我从兰伯特给你弄回来的,你是不是要感谢我?”

“感谢你拿别人的婚姻大事当做筹码吗?”索斯撇撇嘴:“先是把自己只喜欢女人的妹妹送过来,然后又是来自异国他乡的政治联姻,我可以肯定下一次你一定是把自己的私生子送个我帮忙教养了。”

米希奈尔尴尬地大声笑着,干燥的笑声让还在房间里的汉斯感到一丝丝阴寒。

索斯仿佛想到什么一样忽然也笑了出来,两个人的笑声就这样交融,直到两个人对视一眼回归平静。

对于那些彼此存zài

友情的聪明人来说情分不一定是他们做出决断最重yào

的决定因素,但也是值得他们考量的重yào

因素。索斯和米希奈尔之间因为帝国任命的种种不满在这对过去的点滴回忆中渐渐消散,只剩下两位老友相识一笑继xù

最后的话题。

“你这次表现的很好,”米希奈尔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本来陛下是决定让你强制退役的,腓特烈殿下还因为给你求情被陛下禁足一个月。不过你在南大陆干的很漂亮,先是轻骑支援激流堡,后来又是不惜为帝国对南大陆改革打下基础而败坏自己的名誉,这几点不仅让陛下改变了对你这个著名逃兵的印象,就连总参谋部和皇长子殿下都对你的印象大大改观。原本的强制退役也变成了退居闲职,你这次算是撞上大运了。”

“原来如此,”索斯点了点头:“看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米希奈尔忽然看了一眼身后的汉斯,索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挥挥手让汉斯退下,汉斯敬礼之后转身离开。

“这里也没有别人,我只想问你几句话,”米希奈尔郑重地对索斯说:“你不要瞒我,要说实话。”

“如果是问我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那你最好别问。”

米希奈尔盯着索斯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索斯眉毛一翘,他到底算谁的人呢?那个糊涂得近乎可爱的腓特烈皇子,看上去礼贤下士对自己寄以厚望的约瑟夫殿下,还是隐藏在幕后的公民党人?索斯忽然发xiàn

自己的身份有点多,看来有必要清洗几个了。

“我是帝国的人,”索斯回答道,“我也是我自己的人。”

回答得很妙,前一句表现自己的忠诚,先说明自己是忠于帝国的人,帝国在自己心中高于一切。后一句说明自己并不属于任何势力,撇清自己的身份。

不过米希奈尔似乎不是很买账。

“你可能不太清楚,”米希奈尔摇了摇头:“银,这个家伙的名声很不好。”

银?这个家伙怎么了。

“我的确是和这个法师有过接触,”索斯点点头:“他是腓特烈殿下的人,我和腓特烈殿下在德尔尼堡会战中算是战友吧,所以彼此交往密切一些。”

的确是战友,索斯心里补充,他只不过差一点就把我害死了。

“皇家法师团一向没有什么操守,”米希奈尔脸上带着一丝针对索斯的嘲讽:“更何况你这位学长也算是其中的典型,你真的以为他只是在为约瑟夫服wù

吗?”

很好,看来这位学长果然是一个有操守的间谍,只有多重间谍的收益才能最大化呀。索斯心里丝毫没有被出卖的感觉,反而感觉理所应当。因为索斯先生就是这样脚踩好几条船,节操满满的汉子。而且他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这位学长手里。…,

“你既然可以结好约瑟夫和腓特烈两位皇子,为什么不同时结好未来的陛下呢?”米希奈尔问道:“索斯你不是一向号称是个生意人吗?这才是真zhèng

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好吧,”索斯看着米希奈尔:“皇长子要我在德尔尼堡干什么?”

索斯一向认为自己才学有限,皇长子殿下手里一把好牌,应该是不缺他这么一张不大不小的牌面。他转入闲职以后更没有什么拉拢的价值,皇长子要是为了拉拢格鲁曼家族,索斯的亲哥哥可是一直在皇长子手下任职,弗里德里希根本没有必要舍近求远。所以如果皇长子有什么意志要让米希奈尔转达给他的话,那么也只有索斯看上去颇有实力的德尔尼堡了。

“腓特烈殿下回到帝都乌提卡之后即将接任德尔尼堡总督的是温斯特先生,这位平民出身的文官是税务系统出身……”

“他代表了弗里德里希殿下的意志,”索斯打断了他:“皇长子陛下希望我能够好好的配合他,对吧?”

“是这样的,”米希奈尔点头说:“不过你最好有所准bèi

,这位先生可是出了名的清廉,很不好打交道。”

“你可能有些不太清楚,我亲爱的米希奈尔。”索斯笑了笑:“清廉的人有的时候比贪腐的人更容易操控。”

“好吧,”米希奈尔点点头:“我想转告的都已经告sù

你了,现在只有祝你一路顺风了。”

米希奈尔面看着眼前这个从德尔尼堡飞速崛起然后又进入低谷的帝国贵族心中有些感慨,这个儿时玩伴已经在帝国权力地图上展现自己的力量了。

索斯从口袋里掏出两封信交到米希奈尔手上。

“这里面有一封是我对南大陆时局的建议,希望你能够看一看,或许会有些帮zhù

。另外一封信是一份名单,都是我的人,希望你看在咱们两人的情分上好好照顾,你是文官,下面的骄兵悍将不一定服从命令,有我的班底帮zhù

,你掌握军队可能更从容一些。”

“索斯,”米希奈尔看着一脸轻松的索斯问道:“南大陆的地精到底该怎么处理呢?”

“我不知dào

怎么处理,”索斯如是说:“但是我知dào

你要想处理好地精问题第一步就是要把这些割据贵族们处理掉。”

当你想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时不妨先增强自己的实力。这个逻辑可以帮zhù

人解决很多问题。

索斯吐了一口气拍拍米希奈尔的肩膀走出房间。他的行李已经由勤务兵用马车送往港口了。

最近的作品相关希望大家去看一看,《沙漠圣贤》的作者同学在书评区转了一圈留下一些问题,而且最近的几位书友也在书评区或在其他什么地方向我提出了意见或者疑问,我在写了一个回答,希望大家可以看一下。第二更奉上,咱的节操,嗯,还是要的嘛。

63 索斯归来

索斯坐在船上发呆,火辣的阳光洒在甲板上,几个红衣裁决者一脸无奈的打着伞为这位将军遮阳。

找到翡翠海洋,然后放出被封禁的大邪神,大邪神带着自己跑路顺便永生一个,这样的命题无论怎么样都看上去像是一个为邪神卖命然后果duàn

悲剧的伪命题。

不过真zhèng

令索斯头痛的是那位谎言王子交待的翡翠海洋就在他的脚下,亚得里亚海,它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做翡翠海洋因为这块接近德尔尼堡的海域的海水有时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绿色,如果谎言王子希瑞克交代他寻找的翡翠海洋就是眼前这片汪洋大海,索斯真看不出来这和希瑞克从那位神奇大能的牢笼中越狱有什么必然联系。

可是亚得里亚海的确有一个称号叫做翡翠海洋,难道真zhèng

能释fàng

希瑞克的“翡翠海洋”和索斯眼前的这片大海有什么关系不成?

这可真是令人头疼不解呀,不过索斯很快就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对于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来说永生似乎还远了一点,而且德尔尼堡港已经巍然在望了,他似乎能看见鲨鱼牙岛灰黑色的身影在大海上孤独的站立着。

“睿智”号五级战舰乘风破浪,白色的软帆借着风力张得鼓鼓的,装饰华美的战舰驶向德尔尼堡的母港,这艘战舰这次返航除了是要将索斯送回德尔尼堡外,还要将船上的大量来自南大陆的珍贵宝物送抵德尔尼堡,这些财物都是南大陆贵族的珍藏,南大陆紧张的局势虽然有所缓解,但是贵族们还是下意识地将这些财宝送到更安全的地方去,索斯名下的德尔尼堡商业银行也因此获得了一大笔保管费。

战舰很快就停靠在德尔尼堡的军用港口里,索斯走下舷梯,在睿智号战舰不远的地方,一艘货船正在紧张的卸货。索斯瞥了一眼,这艘船好像是属于太古船行的走私舰,虽然并不在索斯名下,但是索斯可以从这些货船的主人身上收取一大笔管理费。

索斯走下战舰没有几步,一个高瘦的老人就迎面走来。索斯的老管家赫尔墨斯先生脸上满是兴奋,布满皱纹的脸上比索斯离开之前多了几分红润的光泽。

看来老头最近过得不错,索斯原本略微有些担忧的心也放平了一些。

“哦,将军,”赫尔墨斯嘴上开着玩笑和索斯拥bào

:“您看上去胖了。”

“哦,管家,”索斯嘴上应和着:“您看上去也胖了。”

拥bào

过后,赫尔墨斯在前面带路,引着索斯向自己的马车走去。

老管家一边走一边向索斯述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过老管家平时主要负责处理索斯的家庭事务,所以他嘴里的话题也离不开索斯那个最近有些不平静的家。

“家里面一切都很好,您的封爵也下来了,在德尔尼堡城外,我去看了看,那里可以作为秋天的猎场。”

索斯因为收复德尔尼堡的战功被封为德尔尼堡的索伦顿男爵,德尔尼堡虽然可以说是帝国最富庶的城市之一,不过索伦顿却是德尔尼堡城郊的一处山林,荒无人烟,所以这块封地能带来的收益也就可想而知。

“夫人最经正忙着改信,最近经常有三神教会的修女来拜会夫人。”老管家提起这件事情倒是很兴奋:“她们每次都谈得非常尽兴,我想着对您来说可是一件好消息。”…,

这件事情的确是一件好事,虽然世人对于不同信仰的包容性很强,但是世界上的教会往往都有他自己的背景。三神教会在整个世界范围内拥有最大的影响力,而且更是获得神圣帝国、撒克逊王国和高卢王国支持的国教,但是在个别国家或者个别的某一个地区往往是某一种教会占据优势。比如索斯的未婚妻芝纹苔琳小姐出身兰伯特,而兰伯特影响力最大的教会就是大地女神教会,这些信仰平时不会对生活造成什么麻烦,但是在特别的场合或者说特别的背景下就会有特别的含义。

比如芝纹苔琳信仰的大地女神教会,那么索斯的婚礼要让谁来主持呢?如果是大地女神教会的牧师来主持,那索斯的母亲和他的舅舅很明显不会同意。这不是因为索斯的母亲或者舅舅对三神教会的信仰有多么坚定,而是因为赤裸裸的利益。索斯母亲的家族在三神教会中颇具影响力,索斯的婚礼要是让其他教会的人主持无疑会对家族在三神教会内的地位产生负面影响。可是如果索斯压服芝纹苔琳由三神教会的牧师主持婚礼,那么这很明显不符合帝国高层团结兰伯特上层势力的意愿,而且也会得罪大地女神教会和亚盖洛家族。

如果芝纹苔琳在三神教会的影响下改变自己的信仰,那无疑给各方都有了一个下台阶的机会,想来战败的兰伯特人和急于在帝国上层打开局面的大地女神教会不会产生太多的抵触情绪。

索斯停下脚步问道:“嗯,我记得大地女神教会在德尔尼堡的神殿似乎很破败吧?”

“没错,他们的祭坛位于平民区,而且德尔尼堡并不是传统的农业区,所以财政上面似乎一直不是很宽裕。”

“回头以我的名义向大地女神教会捐献两千第纳尔,名义嘛,就说是我感谢大地女神教会南大陆分部对我的支持。”

“这一点我明白,先生,不过您是否要向三神教会捐献呢?您的舅舅和弟弟在半个月前就抵达德尔尼堡了,家里面也设宴招待过两位先生了。”

“舅舅和洛根来了,”索斯有些兴奋地说:“洛根来干什么,他不是还在上学吗?”

提尔皮茨伯爵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霍夫曼在贵族院担任议员,次子就是索斯,最小的儿子洛根今年才十六岁,还在帝都乌提卡的军校里上学。提尔皮茨家作为格鲁曼家族的一支虽然已经从陆军变成了海军,但是在贵族和军队中都还有相当强的影响力,依照提尔皮茨原本的规划,长子要在政界纵横捭阖,次子老老实实做生意为家族提供发动银弹攻势的资本,幼子将来要继承家族在军队中的地位。

不过这个计划看上去很完美,但是越完美的计划就距离实jì

越远,比如洛根·冯·格鲁曼先生就没有做军官的兴趣,索斯幼弟所有的兴趣都在研究三神教会的教义和修女上,而且索斯的便宜母亲是十分支持洛根当神官的,所以不出意wài

的话,这一次洛根应该是正是从军官预备队跳槽到神官预备队了。

“洛根先生已经不愿继xù

在军校的学业了,他打算跟着佩里阁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牧师。”

索斯点了点头,佩里就是他母亲的兄弟,目前在三神教会中地位颇高。索斯还是比较关心他这个弟弟的。他和提尔皮茨一家之间还是存zài

亲情的。就好比大家养了一只宠物一直养了好几年最后多少都会产生感情,更何况提尔皮茨一家对索斯的无私关爱送来没有停止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索斯对这位幼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关爱之情。

“过几天安稳一些后,就宴请德尔尼堡的朋友们,”索斯想了想:“到时候正是让大家认识一下洛根,免得又不开眼的人找他麻烦。”

“洛根先生来了以后,我就通知了那几个掌权的部门,应该没有人会不开眼的找麻烦。”

老管家就是这样令人放心,虽然没有过人的武力或者惊人的智慧,最令人欣赏的就是他办事的细致,老管家不可能给你带来意wài

的惊喜,但是他细致耐心的办事方法非常让人放心。

“赫尔墨斯,”索斯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约翰和格里尔斯:“这位是约翰·法雷尔,另一位是格里尔斯,他们都是我给你找来的帮手,平时多教教他们。”

“我知dào

了,格鲁曼先生先生。”

索斯信步走上马车,忽然转过头来望着身后的亚得里亚海似乎想通了什么。

好吧,这是迟来的第三更,节操算保住了吗?一会儿还有今天的两更,不过可能会有些晚了,嗯,下一卷开始了。

1 妹妹,来,让姐姐看看手相

马车顺着德尔尼堡宽敞的街道像索斯的宅邸是去,索斯眯着眼睛养神,赫尔墨斯笑眯眯地看着坐在他对面的约翰和格里尔斯,两个从小在南大陆摸爬滚打的雇佣兵紧张兮兮的看着车窗外的德尔尼堡。

在索斯看来这座城市的改变并不大,街道两旁的行人总是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索斯见过南大陆人那慢悠悠的生活节奏之后总觉得德尔尼堡人的生活节奏有些太快了。

“新任总督有些苛刻,”赫尔墨斯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说道:“德尔尼堡人的税率定得比较高,最近市民的怨言很多。”

德尔尼堡的市民们看上去依旧是过去的那副样子,冷漠,一贯行色匆匆。

“市议会的几个议员几次来宅子里留下一些礼物,”赫尔墨斯低声述说着:“他们都希望您回来以后可以再来拜会您。”

“拜会我?”索斯皱了皱眉头:“议员们的日子不好过吗?”

“市长先生加了不少针对德尔尼堡富商的税赋,几位议员对此颇有微词。”

索斯点了点头,德尔尼堡的这些富商本来就是帝国皇帝里的肥猪,这时候挨上几刀才算正常,要是威廉好好优待他们,赫尔穆特大帝的英灵在地下知dào

了,非要跳脚痛骂补课不可。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索斯的住所前,索斯推开车门,德尔尼堡的微风吹拂着他灰色的头发向脑后飘去,他看了一下自己熟悉的宅院,转过头对刚从车里爬出来的约翰和格里尔斯说:“走吧,你们这两天先住在我这里。赫尔墨斯去带你们换几件衣服,一会我开宴招待你们。”

“两位先跟我这边来。”赫尔墨斯在前面笑了笑带着他们两个向索斯宅院的西侧走过去,那里有一座留给雇员们居住的二层小楼,虽说是个仆人们用的但是也非常宽敞舒适。

索斯目送约翰和格里尔斯两个人

先占地,一会补齐,话说我是欠大家六章还是七章来着?以节操为名,这个星期一定补齐。

2 我是一个禽兽不如的人

三神教会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它内部也有很多不同的组织,比如秩序兄弟会,惩戒之眼之类的分支,妮亚所属的光辉蔷薇不过是这个庞大教会无数内部分支中的一支而已,这个骑士团人数不多,但是在帝国贵族圈中非常出名。原因无他,因为这个组织完全是由信仰晨曦之主的美丽少女组成的骑士团。这似乎刺激到了某些败类的萌点,猎取一个光辉蔷薇的芳心是贵族青年们永远不会放qì

的梦想。

百合是严重浪费资源的行为,某位贵族青年曾经打着这样的标语屹立在三神教会位于帝都的总部大门外,然后这位可怜的先生在那里足足站了半年,这倒不是因为他多有毅力,而是被一个不知dào

从哪里冒出来石化诅咒变成了雕像,直到半年后才恢复正常。

“格鲁曼先生,”妮亚皱着眉头问道:“您最近接触过什么不洁的东西吗?”

“不洁?”索斯一脸惊讶:“什么不洁。”

这个女人莫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索斯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这次索斯去过南大陆之后,他的生命形态就彻底不同了。”

“下层界,”妮亚的脸上

4 遇刺之后

刺杀,从来都是解决对手的最好方法,比如圣枪修女蒋志清给革mìng

败类陶成章的那一枪,比如马拉在浴缸里屈辱的死掉,在政治上讲,刺杀导致的后续混乱远比不上直接毁灭肉体带来的好处,在很多时候,肉体上的毁灭绝对是一个好选择。

比如意图杀死索斯的共济会刺客,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简单的复仇还是背后有更多让人看不出来的东西?

然而他的尸体已经不能再告sù

我们更多的东西了,纯粹负能量组成的能量风暴不仅毁掉了他自己的性命,更让所有的证据湮灭化为无形。

刺客最后所用的神术非常怪异,这个神术的名字叫做“造成重伤”,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似乎是因为牧师们的大部分才华都用在赞颂神明上了,当他们给神术取名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文采来命名了。所谓造成重伤,就是使用纯粹的负能量杀伤对手,这个神术最奇特之处就在于神术本身并不受等级限制,初出茅庐的小家伙可以用这个神术来杀昆虫,第十阶位的大神官可以用这个神术杀巨人,可以说是最普通不过的神术了,但是这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刺杀神术,因为这个神术只有接触才会起作用,而这种莽夫一样的刺杀手段对于一个处心积虑打算刺杀的人来说太过粗陋了。

在索斯眼中这次刺杀不过是一次准bèi

粗陋的闹剧,如果刺客和他背后的指使者认为这种刺杀可以成功,那只能说明刺客的智力有问题,或者刺客认为自己目标的智力有问题。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索斯现在看不到的东西。

不过虽然刺杀非常粗陋,但是索斯还是躺在自己的大床上修养,刺客最后不惜自裁造成人工法术失败,以此掀起的负能量风暴还是伤害到了他的身体。

索斯现在不得不躺在床上接受他人的陪护,刺客掀起的负能量爆fā

让他的身体变得虚弱起来,仿佛得了重感冒一样,浑身酸软无力,索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莫非我和精灵八字不合吗?每一次倒霉都和精灵有关系,索斯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脑袋里翻来覆去的回荡着各种名为后悔的负面感觉。如果我摸进了芝纹苔琳的房间会不会躲过刺杀,果然禽兽不如是要遭天谴的。

索斯想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思路渐渐回到正常的方向上来,负能量风暴的中心是刺客的身体,所以刺客没有留下更多的线索,他的遗物只剩下一堆白骨和破负能量侵蚀成破烂的衣物,唯一能确定的是刺客共济会的身份,不过他行刺的背后到底是有共济会指使还是简单的复仇呢?

“以后一定要小心了,”芝纹苔琳坐在他身边一脸不悦:“晚上不好好睡觉,和什么女精灵一起夜谈,结果招来灾祸,我妈妈说过,你们这些……”

女精灵?索斯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当初他因为阿尔娜弥斯而蛋痛因为涉及到腓特烈所以知dào

的人甚少,除了腓特烈身边的那几人外就只有枫丹白露才知dào

这事情的经过,莫非之事情背后还有公民党阴魂不散的影子?不过公民党又为什么要做这种和自己翻脸对立的事呢?

“阁下,瑟曼先生带了另一位先生来拜访您。”赫尔墨斯从门外走来,他身边站着约翰,约翰先生已经接受了书记官的职务,正在整理索斯书房的文件。…,

瑟曼?索斯的确需yào

从影贼公会手里获得一些消息,这些城狐社鼠或许真的掌握某些非常关键的信息。索斯还需yào

人手帮他确认这件事情背后到底站着谁,本着“谁受益,谁行动。”的简单逻辑,此时索斯心中最大的嫌疑犯实jì

上是现在德尔尼堡的执政当局。

当索斯回到德尔尼堡的时候,德尔尼堡的总督并没有表达出一点点善意,总督阁下似乎忘了德尔尼堡还有索斯这么一号人物,这种态度对于索斯来说无疑是地方执政官对他的一一种无视,这绝对不科学。

一般来讲,地方执政官的正确态度应该是主动上门嘘寒问暖,地头蛇感激肺腑,从此你好我好大家好,两个人沆瀣一气,共同堕落,一起捞钱才是正道。德尔尼堡总督的行为无疑是非常不讲究的。

对比这位执政官的出身皇长子门下的背景,再加上弗里德里希殿下对帝国内部走私集团十分不满的传闻,索斯几乎可以确定这位德尔尼堡总督对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善意。

但是如果说德尔尼堡当局在这次暗杀中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却又没有什么证据,一切都是索斯的自由心证。

“除了瑟曼还有谁?”索斯现在对那些身份不明的拜访者十分小心,如果瑟曼此时反水的话,索斯此刻就危险了。

“不太清楚,”

5 公民党

金斯莱静静地离去,芝纹苔琳有些小意地看着闭着眼睛坐在床上的索斯,瑟曼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索斯。“说吧,”索斯揉了揉眉心:“影贼公会到底想干什么?”索斯一直是想把影贼公会作为自己私人的地下集团使用的,不过今天的事情很明显的告sù

他,影贼公会似乎对他的安排有不同意见。“长老们一直希望可以保持相对独立的地位,而且对您的安全也没有直接威胁,所以才有了这次行动,帮zhù

共济会联系您。”瑟曼没有说假话,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掩饰什么,无论如何,索斯到最后总会知dào

一切。影贼工会的长老们也有自己的骄傲,一个拥有漫长历史的地下暴力组织,绝对不会简单地将控zhì

权移交给权贵,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虽然他们一直是吃的是权贵的残羹剩饭,但是他们愿意做雇佣兵,而不是家奴,在索斯看来这是一种奇怪的坚持,不过只要有坚持,就值得肯定。但是索斯肯定他们这种坚持并不意味他们这么做一点后果都没有。“我真的不理解,你们的脑子里想得都是什么东西,”索斯看着瑟曼不断冒出油汗的大脸,“这种喂不熟的恶犬很不讨人喜欢,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客户了,这种肆无忌惮利用和客户的关系为自己组织牟利的行为合理吗?”德尔尼堡已经是初春天气,气温依旧很低,索斯的房间内还烧着木炭,但是瑟曼此刻感觉不到那橘黄色火光所散发出来的热量,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感觉觉得四肢无力。影贼公会可以尝试着冒犯索斯,但是瑟曼绝对不可以冒犯,他如果有任何举动让索斯产生误判,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要知dào

维埃拉这个家伙可是直接死在他手上,索斯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不知dào

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瑟曼知dào

,现在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决断了,他要决定自己效忠的对象到底是影贼公会还是索斯。他抬起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索斯,被负能量侵袭之后的帝国将军闲的面色苍白,脆弱无助,索斯身边的少女也毫无威胁力。这是一个机会,瑟曼小腿发紧,他左腿的靴子里那柄浸过毒的匕首提醒他这是一个机会。影贼公会的游荡者高手调整自己的呼吸,面上不露出任何情感波动,他低下头颅,左腿膝盖着地,身体重量压在右腿上,右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他左手自然地搭在小腿上。“请不要怀疑我的忠诚,男爵殿下。”瑟曼低下头看着从索斯床上垂到地上的白色床单,喉咙剧烈地抖动几下:“我会用行动证明我的忠诚。”索斯伸出右手,他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黄金包裹着如同血滴一样的红宝石显得特别俗气。“智者常胜,是因为他永远站在胜利者一方。”索斯念着戒指上的精灵语铭文,“你愿意加入胜利者一方吗?”“如果您需yào

一场战争,”瑟曼双手捧着索斯的右手亲吻上面的戒指:“请让我作为您的匕首。”“我的对手很多。”索斯缩回右手,上面的红宝石戒指隐晦地在床单上擦了擦。瑟曼坚定地回答道:“我的忠诚将一如既往。”“很好,”索斯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退下吧,我想你是知dào

该怎么做的。”“如您所愿。”瑟曼仿佛一个接受过正规礼仪训liàn

的贵族一样静静地倒退到门口,然后转身离开。“他小腿里有东西,”瑟曼刚刚离开,芝纹苔琳就紧张的看着索斯:“匕首,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他很有可能在跪下来的时候打算杀了你。”索斯无所谓的看了一眼芝纹苔琳。“那有什么关系?”索斯一脸无所谓,这世界上的事情多半如此,,这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问题,而是每个人都会有犹豫的时候,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一直对你无限忠诚,那种情况只能出现在游戏里,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利益,遇到问题就会自己权衡,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选择,在这期间总会伴随着犹豫甚至背叛,但只要他最后仍然站在你这一方,那你就要原谅对方的这种犹豫。如果对那些曾经起过小心思的人赶尽杀绝,那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把这些人推向自己的敌人一方,曹操在官渡之战后就焚烧己方官员写给袁绍的通敌信笺大抵就是如此。“记住,”索斯叹了口气:“与其要求你的手下忠诚无比,不如让你自己成为最后的胜利者,没有人会背叛胜利者。”索斯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接着说:“或许让你的手下认为你是最后的胜利者。”芝纹苔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妈妈告sù

过她,聪明的女人应该让男人觉得她傻。芝纹苔琳一向非常信任母亲的智慧,而且她也非常想做一个聪明的女人。“把那封信给我,然后打开我左手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索斯吩咐道,他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憔悴的眼神似乎告sù

所有人,这双眼睛的主人状态非常不妙。芝纹苔琳按照索斯的指示代开他左边的床头柜,抽屉里面塞满了衣服。这应该好好收拾一下了,芝纹苔琳想着,似乎管家先生不是很关心这位格鲁曼先生的生活质量啊。不过她倒是冤枉赫尔墨斯了,索斯的这间卧室一向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所以这些衣物都是索斯一个人收拾的,不过一个人收拾的最后结果似乎不怎么乐观。“找出来那双白手套,”索斯闭着眼睛哼哼着吩咐道:“就是上面绣着金色蔷薇花的那一副,嗯,这个抽屉里面应该只有那一副手套。”芝纹苔琳翻了翻抽屉,几双袜子下面藏着一个记事本和两本书,《高级解毒药剂研究》,《礼仪技巧,轻松了解高卢菜》。芝纹苔琳扫过这两本书,然后从里面摸出来一副白色手套,这白色的丝质手套摸起来滑滑的,很冰,芝纹苔琳猜测这副手套的材质应该是从哈鲁阿运来的某种特质丝绸,她听家里的法师提起过,各国每年都要从哈鲁阿进口大量的特殊丝绸作为法师衣物的材料,据说这些丝绸有很多非常受法师欢迎的特质。“您对高卢料理有研究吗?”芝纹苔琳试探地问道,她问之前有些担心,自己这样问无疑是等于告sù

索斯自己在翻动抽屉的时候看到了放在里面的书籍,她在试探索斯对她这种行为是什么态度。“主要是为了防毒,你知dào

,大部分聚会采用的菜式都是高卢菜,如果你能记住这些菜式所用的原料的话,就能躲过很多精心布置的暗杀。”索斯之所以让她打开那个抽屉,本来就是有意让她看到这些东西,当索斯看到芝纹苔琳小心地掩饰她脸上的试探意味,索斯心底暗笑一下:“我对各种毒素非常有研究。”芝纹苔琳点点头,收藏起脸上的笑意,对她来说,装出这么一副一边掩饰自己试探一边又无比好奇的脸色也有些让人厌倦。你在试探别人,又安知别人不是在试探你?这对未婚夫妇就这样互相试探着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知dào

谁是最后获胜的智者。索斯戴上芝纹苔琳送过来的手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打开金斯莱送来的信。他手上戴着的这幅手套是那个名叫王四的哈鲁阿商人赠送的礼物,按照帝国皇家法师团的正确命名应该叫做“哈鲁阿冰丝高度隔绝手套”,这副手套的神奇之处在于它能让使用者的手和接触物品完全隔绝开来,这种隔绝并不是简单地物理隔绝,它甚至可以隔绝大部分探测魔法、毒素以及溢出的魔法能量。这副手套之所以可以做到如此传奇的事情主要原因是他特殊的制作材料和制作工艺。如果穿着一件有哈鲁阿冰丝制成的斗篷甚至可以拜托大多数低级奥术的影响。索斯轻轻撕开信封,各国的间谍们经常利用信封玩弄一些手段,高卢王国的间谍比较喜欢在信纸上抹一点点特制的毒药,这毒药虽然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是会让接触到的人发烧萎靡一段时间,罗斯西亚间谍和他们的王朝一样穷困潦倒,财政紧张,他们就喜欢在信封上涂抹一种特殊的颜料,这种颜料在低温时不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温度升高,那颜料就会变成一种特殊的黄色,罗斯西亚人可以一眼看出是谁拆开了他们的信。不过这些特制的信封都不够危险,财大气粗的金雀花间谍发明了一种特殊的暗杀武器,一个特制的火球术陷阱。要是有哪个粗心的间谍一不小心撕开了它,致命的高温和火焰会要了这个笨蛋的性命。这件阴毒的武器原本是金雀花议员们相互坑害的必备良品,不过它出色的刺杀能力再搭配上一个不停冒出奇思妙想的脑子就能产生奇迹。帝都的间谍学校专门有一门选修课讲解信封陷阱的妙用。所以拆信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就像比比多味豆一样,你永远不知dào

下一颗是什么味道,索斯听说国防部负责研发工作的疯子们正在试图制造一个可以将拆信人吸进虚空的信封,诸神保佑,希望他们永远不要成功。索斯将信封放到鼻子下面十公分左右,右手轻轻带动上方的空气,观察是不是有什么异味,要知dào

绝大多数毒药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一种信纸独有的纸卷味,看来没有特别的加料。索斯闭上眼睛仔细摩挲着信封,没有特别的感应,他可以确定这信封没有什么特殊的能量波动,所以他大胆的拆开信封,然后又对信纸做了一遍相同的动作。完成着一切之后,索斯将信纸摊开静静地阅读着。

6 魔法徽记

芝纹苔琳静静地坐在旁边,看着索斯灰色的头发,神圣帝国的大诗人歌德·冯·霍亨佐伦曾经说过很多著名的废话,其中就有一句“认真的人最美丽。”。芝纹苔琳小姐作为一个兰伯特人,以一个兰伯特人固有的观点看来,歌德先生因为留着霍亨佐伦家族的血,所以这位诗人的政治屁股是不正的,凡是屁股不正的东西芝纹苔琳小姐是一贯不看的,不考lǜ

到这位诗人水平有很高,所以芝纹苔琳一般也就批判性的鉴赏一下。芝纹苔琳小姐以歌德先生的观点立足用批判的革mìng

精神来鉴赏,此刻的索斯将军无疑是美丽的,因为首先索斯将军现在很专注,连芝纹苔琳小姐故yì

露出的小胸脯都不知dào

,其次,这位将军的侧脸真的比较好kàn

,所以芝纹苔琳小姐对自己的未婚夫还算比较满yì

。作为耳朵里听过无数贵族怨妇悲泣的新一代贵族小姐,兰伯特的芝纹苔琳小姐对待男人的态度也大抵如此,大凡男人的屁股都不会坐到女性这一边,而且往往喜新厌旧,从来都喜欢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放在手里越不知dào

珍惜。所以芝纹苔琳小姐对待索斯的态度也是批判性的鉴赏一下,不过考lǜ

到这个家伙是未婚夫,芝纹苔琳小姐略有忧愁了。有的东西越好你越担心,害pà

它会坏掉,害pà

它丢失,芝纹苔琳小姐就有一点这样的小忧愁,这样的一个男人将来一定很麻烦吧?芝纹苔琳默默温习临来前母亲语重心长的教诲,希望将兰伯特女性的传统智慧发扬光大。索斯没有注意到芝纹苔琳小姐此刻的纠结,他全部的精力都被吸引到那封信上了,欣赏的废话不多,寥寥几笔将索斯的住处以及生活习惯描写的淋漓尽致,并且给出了行动建议。上面简述了几个可以直接和索斯接触的人物,这些人物因为特殊的身份不会受到严格的检查而且索斯绝对不能拒绝他们拜访,比如腓特烈的情人,比如索斯的合伙人。最让他意wài

的是这张信纸右下角一处闪烁着光芒的魔法徽记,这是用一种特制的印章盖上去的,上面蕴含一种特殊的能量,这魔法徽记梅花纹章的后面代表了公民党这个集团的权威。这是公民党的印章。大多数权力机关或者暴力组织都有自己的魔法印章,这些充沛着能量的印章可以盖下绝对无法仿造的特殊徽记,不同的魔法徽记都有不同的验证方法,索斯就知dào

很多不同的验证方法。公民党的魔法徽记上的那枚梅花会在日光下闭合,然后在月光下盛开,帝国国防部印章上的两把利剑如果遇到液体就会断裂,诸如此类。索斯伸出右手食指摩挲着信纸,淡淡的不适感透过手套传到他皮肤上,绝对错不了,索斯接触过许多次这种公民党的徽记,这些印章都是公民党用特殊的方法制作而成,帝国情报部门一直都想仿制但却一直没有成功。所有的魔法印章都有自己的工作时间,充斥在印章中的能量一般在一段时间后都会散去,所以他们大部分都要再一次充能,这也基本上防止了被缴获的印章被敌方所用。没有人会把获胜的希望放在一个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不能用的破印章上,也不会有人把所有盖着印章写满字的纸张当做命令,人总是会思考的,尤其是那些被称做敌人的人。呼,索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似乎把胸中的所有感情都抹去。他伸出略微有些凉的无名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个从中华人民共和国带来的小习惯一直在他身上体现着所谓“穿越者”的身份,虽然他的确很让在异界大杀四方的穿越者同僚们感到丢脸。真的要大杀四方吗?索斯静静地看着那封信,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书架上有一本《颂神典章》,请您给我拿过来,”索斯略显疲惫的声音把芝纹苔琳小姐从遐思中唤醒:“里面有一张绿色的信笺。”芝纹苔琳惘然地点点头,走到书架前面找到那本书从里面找出了一张绿色信笺交到索斯手上。绿色信笺被索斯轻轻地放到魔法徽记上,然后几秒钟间,绿色的信笺中央盛开了一朵紫色的梅花。果不其然,看来最后一丝幻想也算是破灭了,索斯脸上带着嘲讽,右手将绿色信笺揉成一团,然后在手掌闪动的火光中化为灰烬。这信笺就是公民党发给情报人员的验证手段之一,如果遇到组织的魔法徽记就会变色,不过索斯再也不会用到这东西了。索斯撩开被子,猛地从床上跃下来,两只手胡乱揉了揉自己的脸。“麻烦你今晚睡在这里,芝纹苔琳。”索斯黑色的眼睛看着芝纹苔琳:“我还有些事情要做。”芝纹苔琳点点头,索斯走到书架旁边从里面摸出一把钥匙。当索斯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芝纹苔琳在他身后低声问道。“您的身体……?”索斯转过头,苍白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你应该问掩饰多长时间。”说完,他转过头,离开房间,这个夜晚很长,要做的事情很多。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基本上可以确定的确和公民党有关了,虽然索斯不知dào

这些家伙为什么脑子进水一样玩弄这些低级手段,但是这的确玩过火了。实jì

上,公民党和索斯都是攫取德尔尼堡利益的同伴,他们目的一致,将德尔尼堡的资源尽可能的控zhì

在自己名下。不过他们就像斗地主时的两个面和心不合的农民,虽然彼此站在同一阵营,但是总有一个想要作为第一名出线,而另外一个人最好去当吸引地主火力的炮灰。问题是到底让谁去当炮灰?不过很明显,这一次公民党不择手段的去让索斯去当炮灰了,他不玩了。现在的局面和索斯刚到德尔尼堡时不同,他已经不需yào

公民党帮zhù

了,他左右逢源,索斯这个农民现在就算是投靠地主也能混个管家之类的位置欺男霸女,所以他要掀桌,让公民党玩完。公民党想吞了索斯,索斯又何尝不想将公民党盘子里的份额吃到嘴里呢?当初纳尔逊步步紧逼,索斯只能畏畏缩缩的应承,因为那时的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有着显赫身份,在帝都有一定交际圈的普通贵族青年,他甚至连本钱都没有。现在呢?他已经是德尔尼堡的头面人物,他有一支可以在黑夜中利用的力量,三合会是他的合zuò

伙伴,影贼公会是他的匕首,市议会里的议员有一半以上都是他塞进去的,德尔尼堡警察局的局长和他都是腓特烈的人。他是德尔尼堡一战的英雄,他是帝国的海军少将,德尔尼堡城外的驻军都曾经是他好友和他的部下,他甚至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势让这些家伙变成他手中的屠刀。这座城市是我的,索斯走在自己家的走廊里,他刚刚换上一件温暖但是轻薄的风衣,乌黑油亮的皮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仿佛漫步云端。未来在我手中,他握紧拳头,公民党也好,共济会也罢,是时候让你们知dào

这座城市的主人是谁了。

7 会计卢卡诺

德尔尼堡初春的寒夜一如刚刚过去的严冬,温暖的海水不断将同样温暖的湿气送到这座城市,然后变成凄冷的雨水从天而降,让这座城市的人们变成冰冷的落汤鸡。乔治·卢卡诺先生并不喜欢这里的天气,阴森寒冷,充满湿气,他更怀念自己高卢老家那温暖的阳光,如果是在老家,这个时候一定充满了花香和尘土的味道。卢卡诺非常思念那种味道。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了,十五年还是十六年?虽说他经常回想起自己的故乡,但是他却记不得自己到底离开家多长时间了。或许我并不是真的想家,而是工作太累了,想逃避吧?卢卡诺想到这里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干涩的双眼,然后低下头继xù

编织那充满谎言的账目。乔治·卢卡诺,童年和家乡都在高卢王国南部的一个小镇,成人以后在撒克逊王国接受训liàn

,最后在神圣帝国的土地上工作。卢卡诺先生走遍了整个旧大陆的主要国家,当然,蒙昧残暴的罗斯西亚没有卢卡诺的足迹,一来卢卡诺先生不喜欢那里的寒冬,二来那里并不是公民党的地盘,罗斯西亚的寒冬永远是共济会的所有品。这该死的账目,卢卡诺愤nù

的将手中的铅笔扔到桌上,他从抽屉里摸出一瓶高度数酒和一个玻璃杯清醒一下,然后在心里诅咒一下该死的总部。卢卡诺先生原来是没有这么忙的,但是最近几个月,尤其是德尔尼堡落入帝国手中之后,卢卡诺先生的工作越来越繁重,总部对德尔尼堡要求的资源越来越多,钱,药品,武器,德尔尼堡分部已经快要无法满足这些贪婪的家伙了。卢卡诺听说过一些风声,似乎最近在计划一些大行动,帝国已经占领了兰伯特,组织内部有一些人对于帝国强横的武力感到绝望,而组织的那些外国盟友,比如高卢和撒克逊,都希望组织能够有所行动。所以卢卡诺先生要编造更多的假账目来欺骗帝国人,然后攫取更多的物资交给总部。不过这还远远不够,卢卡诺和其他公民党的上层准bèi

了一个计划,他们打算用一些特殊的手段让他们的合zuò

伙伴,那个索斯·冯·格鲁曼吐出更多的东西来。新来的负责人似乎很满yì

这个计划,在他看来帝国贵族们都很软弱,热切索斯以前表现得也不像个硬汉,所说一切都会像以前一样。贵族服软,公民党吃饱,但是卢卡诺先生一直持反对意见,和他的同志们不太一样,卢卡诺一直认为索斯是一个危险的家伙,因为在卢卡诺看来索斯的所有行为都毫无任何逻辑。离开帝都到德尔尼堡这样一座对帝国贵族充满敌意的地方讨生活,这家伙要么疯狂要么愚蠢;一个贵族和公民党这样的组织合谋发财,而且还涉足危险的军火生意,依旧疯狂而且愚蠢;德尔尼堡一战中先越狱,然后参加会战,毫无军事经验却指挥最危险的右翼,这绝对是十足的疯狂加上十分的愚蠢才能达到的完美造物。不过卢卡诺先生转过头来看,这个混球居然每一次都成功,那么他就绝不是一个蠢货,而是一个绝对聪明的疯子。永远不要惹疯子,这是卢卡诺先生的老祖母从下就教育他的一句话,他也一直奉若圭臬。让官僚都去死吧,他们永远不知dào

实jì

操作时的难度。卢卡诺啜饮一口,清冽的酒浆让他稍微有些精神,最重yào

的是这能给了他一些温暖的错觉,这该死的寒夜太冷了。美酒入腹,酒浆不仅带来的温暖而且似乎提醒卢卡诺发xiàn

一些东西,他皱了皱眉头,拿起他丢到桌上的铅笔然后又丢了下去。没有声音,没有清脆的碰撞声,甚至连他自己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这个夜太静了。静得有些渗人。卢卡诺拉开一个抽屉,那里有一只装满子弹的左轮手枪,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次,然后将转轮上填满子弹。寂静无声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把声音抹去了。沉默术,一个可以将施术者身边五米范围内声音全部吃掉的神术。不受欢迎的拜访者,卢卡诺不知dào

来的是谁,皇家密探,国防部第四司的间谍,甚至公民党内部的同志,这些家伙都有可能,不过卢卡诺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所依仗的就是谨慎,他把伪造的账目丢到一边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册子装在上衣口袋里,右手抓着手枪,走到窗户旁边,轻轻打开窗户。吱呀的机械转动声告sù

卢卡诺这里在沉默术的作用范围之外,那个神术的作用范围只有可怜的五米,他只要稍稍计算一下自己办公室的面积就知dào

那个拜访者用这个神术是想对付他门外的那几个守卫而不惊动他,但是那个蠢货失败了,他悄无声息的计划还是被卢卡诺识破了。卢卡诺将自己隐藏在墙后观察了一下,他不知dào

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是不是有人埋伏在窗子下面等着他自投罗网。办公室下面的小巷静悄悄的,卢卡诺借着青石板上雨水的反光可以确定下面没有人。他站到窗沿上,小心地转过身子用枪指着办公室的门。如果外面是一片灌木群或者树林我绝不会这么干,卢卡诺想着,默默向自己信奉的财富女神祈祷一下,虽然财富女神并不掌管运气,但是幸运女神貌似是她的好友。两秒钟之后,卢卡诺向后一跃,然后精准地在空中完成了转身动作。砰,卢卡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他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的右手小臂的骨头因为这一下断掉了,至少是裂开了。蠢货,卢卡诺评价这个刺杀者,他左手抓着手枪观察着街巷,没有一个人,这个家伙难道没有想到我会提前预知然后从后窗逃跑吗?他收起手枪转身欲去,然后右腿一痛,然后麻木感顺着右腿向上身传来。什么鬼东西?卢卡诺看着那个造成自己伤口的东西,一个三角头的蝰蛇蜷缩在墙角,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刚刚伤害了自己。见鬼,卢卡诺压抑住给这个鬼东西一枪的冲动。这条蝰蛇出现在这里或许是敌人预谋的陷阱,也可能是单纯的巧合,但无论是哪种可能,卢卡诺都不会射击。枪声会提醒那个刺客,卢卡诺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离开。他迈了几步躲开蝰蛇的攻击范围,然后从口袋里某处一包药粉吞下去,那是公民党特制的解毒粉,卢卡诺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带上一包以防万一。一定要快点离开,卢卡诺几乎毫不迟疑的转过身子,那个家伙不知dào

会什么时候来袭击他,作为公民党的文职人员,卢卡诺除了会做假账外没有其他长处。你能指望一个已经十几年没有动过手的游荡者干什么?麻木感不断从右腿传来,卢卡诺一瘸一拐的向巷子尽头跑去可惜的是事情的发展和卢卡诺想的不一样,他刚没跑多远就被一个高大的黑衣汉子一把掀翻在地,还没等他喘过气来就挨了一记重拳,然后一支冰凉的枪管指着他的额头。袭击者?卢卡诺抬起头看着袭击他的黑衣人。那个家伙穿着一件漂亮的黑色羊绒大衣,看起来是件高级货,卢卡诺最近刚刚借着德尔尼堡变天的机会捞了一笔,他一直想为自己订一件。那个家伙的右手抓着一杆步枪,枪管被削去一截,这样就能把这枪隐藏在风衣下面。那步枪粗粗的口径看起来像是高卢造的“太阳王”,一种需yào

枪架才能使用的大口径步枪,士兵们习惯把这东西称作手炮,只有少数壮汉才习惯这东西的后坐力,那玩意设计出来后基本上没有几个人愿意用。实jì

上以前的德尔尼堡zf就定了不少这东西放在军火库里充样子,卢卡诺就经手了不少这种步枪,现在德尔尼堡的黑市上到处都是这种大家伙。卢卡诺看到那只袭击了自己的蝰蛇游动到那家伙的左臂上,他意识到自己踩进了一个卑鄙的陷阱里,这个家伙准bèi

的相当充足。“伙计,我可以帮你,你想要什么?”那个家伙背对月光,卢卡诺看不清他的脸,他知dào

自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他打算拖延时间,公民党对自己的账目一向小心,很快就会有巡查的人过来,他要赌一赌,拖延一下时间。刺客听到这话停了一下,似乎被他的话打动了。卢卡诺心头暗喜,有的商量就有机会。刺客从裤袋里摸出一块暗红色的晶石,然后淡淡地说了一个词:“静。”一道蓝光闪过,卢卡诺耳边的所有声音似乎都消失了,这里的所有声音仿佛都被抹去一样毫无痕迹。咚,他头上又挨了重重的一拳,剧烈的疼痛感几乎让他昏死过去。那个刺客左脚踩着他的胸口站了起来,“太阳王”乌黑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卢卡诺看口型发xiàn

刺客口中絮叨地说了几个词,然后他仿佛看清了刺客的脸。索斯·格鲁曼?卢卡,诺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受伤了躺在家里一动不能动吗?不过那个刺客就扣动了扳机。“王者最后的论据。”索斯恶趣味的念叨着扣动扳机,德尔尼堡兵工厂会计的脑袋在弹丸的重击下变成一团碎肉和骨渣,鲜血四处飞溅。索斯厌恶得甩了甩裤腿,然后弯下腰在卢卡诺胸口摸索着,他很快发xiàn

了自己的目标一个小小的账目和一个钱包。他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虽然这声音注定谁也听不见。索斯满yì

地把账目放到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点了点钱包里的钱。收获颇丰,他轻轻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粒红色晶体扔到卢卡诺的尸体上,然后眯了眯眼睛看看四周,静静地走进夜幕里。小巷里,七八具尸体被大口径步枪轰得四分五裂,鲜血顺着雨水散开。

8 这只是开始

依莲小姐最近非常不痛快,首先是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德尔尼堡被帝国人占领了,虽然这并没有影响到依莲小姐的心情,依莲小姐虽然曾经是德尔尼堡城管局的一员,但是德尔尼堡落到帝国手中对她来说利大于弊。因为依莲小姐并不是单纯的德尔尼堡人,实jì

上,她的姓氏是奥托,神圣帝国仅次于皇室的光荣姓氏。不过依莲小姐很少使用这个姓氏,她更习惯人们叫她依莲,依莲是一个私生女,她的父亲据说是帝都的一位大人物,而且这位大人物似乎没有忘记自己飘零在外的血脉,一直以来都对她照顾有加。不过在依莲看来这位父亲大概是把自己作为一个圈养在猪圈中的小猪来看,在关键时刻推出去嫁给某个没有背景却前途光明的年轻人。肉弹战术,依莲就是这样评价的,所以她来到了距离帝国比敌国还远的帝国城市德尔尼堡,然后给自己谋了一个位置,令依莲小姐伤心的是德尔尼堡人很明显有些外强中干,帝国人的军队控zhì

了这里,而这一切的背后有着那个奸商索斯·格鲁曼的身影。该死的奸商,除了经济犯罪居然还让依莲小姐最后一块净土从人间消失,真是可恶至极,不过看上去依莲小姐平复一下心境,然后裹紧了身上的制服大衣,昨天晚上德尔尼堡下了一场夜雨,清晨的空气有些阴冷。万幸的是,警局就在前面,依莲小姐可以从这该死的寒冷中摆脱出来,然后享shòu

一下来自南大陆的热咖啡,三神在上,幸好帝国军队控zhì

住了那里的局势,不然咖啡肯定要涨价了。依莲脑子里胡乱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一个更加讨厌的声音打扰了她。“奥托小姐,”一个悦耳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需yào

我载你一程吗?”依莲转过头,诺依曼,一个该死的中年记者坐在他的汽车上发出邀请,她厌恶地看了看那个三个轮子冒着黑烟的怪物然后说:“不了,警局就在前方。而且我们的目的地并不相同,不是吗?”“您难道就不想知dào

那位帝国将军为什么遇刺吗?”诺依曼眨了眨眼睛:“我们德尔尼堡晨报花了五百第纳尔得到了最隐秘的消息,这可是从三合会老大嘴里透露出来的。”“哦,谢谢了,我没有兴趣。”依莲无趣地说道:“三合会那些家伙嘴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除了他们自己的犯罪事实。”德尔尼堡晨报的金牌记者皱了皱眉头,然后低声说:“是情杀,我知dào

你不相信,但的确是情杀。”依莲愈发不敢相信了,三合会居然说这事情是情杀?自杀都比情杀更合理一些。但是情杀?依莲皱紧了眉头,这种事情会发生在索斯这样的家伙身上,不过考lǜ

到这位记者的消息来源,一切也就可以理解了,三合会这种杂鱼怎么会知dào

这里面得水到底有多深?“那个人的未婚妻,”诺依曼接着说:“据说有一个情人,是兰伯特的一个吟游诗人,这一次这个吟游诗人是在他未婚妻的帮zhù

下来报复的。他们两个人计划好了,杀死那个屠夫,然后双双殉情。”“你前面说你为这消息花了多少钱?”依莲忽然发xiàn

自己的心情离奇的好了起来。“五百第纳尔,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那么我恭喜你了,”依莲笑着说:“我告sù

你真zhèng

的内部消息,而且不收你一分钱。”“哦?”诺依曼看着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家伙,看来对方已经上套了。“那不是什么情杀,而是共济会,你明白吗?还记得帝国军队是以什么借口进入德尔尼堡的吗?”“因为共济会的暗杀,共济会的刺客试图杀害当时的宪兵指挥官莱因哈特,现在那位将军已经荣升中将坐在总参谋部里了,我们的索斯也成了将军,舰队司令。”依莲耐心的解释着,一想到这个没有节操的记者损失了五百第纳尔,她的心情就特别愉快:“这一次的刺客就是上一次的漏网之鱼。”“谢谢您,”诺依曼摘下他的帽子扬了扬:“感谢您的信息,另外我也回赠您一条宝贵的消息,德尔尼堡兵工厂的会计被杀了,就在兵工厂后面的小巷子里,我就是去警局采访的。”兵工厂?依莲扬了扬眉毛,跳上诺依曼的三轮怪车:“我们走,诺依曼先生。”德尔尼堡兵工厂的会计在自己的办公室旁边自杀,这的确是一件大事。依莲和诺依曼坐在最新式的运载机械上赶往德尔尼堡警局了解更多的信息,而德尔尼堡的正派警长蛮拳先生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蛮拳,黑手暴君团的一名武僧,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传播恐惧,让软弱的平民畏惧,他从来没有处理过今天这样的事情。一封信来自里宾特若夫,索斯·格鲁曼的商业合zuò

伙伴,他邀请自己一起去探望遇刺受伤的格鲁曼将军,另外一封信来自新任德尔尼堡总督的办公室,这位先生寄来的公函希望自己在最近的动乱局势中保持克制,不要扩大事态的影响。活见鬼,蛮拳将这两封信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他觉得最近的局势非常奇妙,最好保持谨慎。“先生,”有人敲了敲他的门:“德尔尼堡晨报的记者诺依曼先生想要采访您关于那个会计的的事,依莲小姐也到了,您打算让她现在就进来吗?”“不,”蛮拳大声吼道:“让他们滚去那个该死的案发xiàn

场,我不需yào

任何人拜访,任何人。”“是的,先生。”然后蛮拳接着开始翻看那两封信。德尔尼堡重归帝国怀抱没有多久,这里发生地一幕幕悲喜剧足以让人书写一首长诗,但是对这一幕感情最深厚的应该算上光头和猴子。他们原本是秘密警察驻在德尔尼堡混吃等死的小喽啰,随着维埃拉攀升为腓特烈殿下在德尔尼堡的左膀右臂,他们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成为警察局里的二号人物,但随着维埃拉被德尔尼堡的抵抗分子暗杀,他们再次变得分文不值,带着上尉的警衔混吃等死,凭借着专业知识混一碗饭吃。两位德尔尼堡巨变的见证人正漫步在德尔尼堡兵工厂办公楼旁边的一条小巷子里,这里已经被帝国士兵团团围住,一群记者好奇地站在巷子外面向里张望。“我和你赌一第纳尔,这混蛋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光头用白色的丝质手帕掩住自己的嘴,手帕上香水的味道可以冲淡这空气中弥漫的尸臭气息。“匕首和大口径步枪,”猴子摇了摇头:“如果不是黑市上到处都是太阳王那种手炮,我甚至会怀疑这些家伙都是被人用火炮干掉的。”“十三个人,猴子。”光头拿下手帕放到口袋里,他眼神带着一丝谨慎:“毫无声息,附近的人没有听到枪声,没有求救声,全部无声无息的死掉,这个不是一般人能干掉的,这家伙绝对是个老手。”“会是谁呢?”猴子精瘦的身材在寒风里显得很渺小:“本地人还是外来户?你知dào

我发xiàn

了什么,这个混蛋把所有人的钱包都拿走了,这个家伙是来劫财的,三神在上,这到底算什么?”“我不太关心这件案子到底是谁干的,我只关心他的目的是什么。”光头狠狠地用鞋碾着一块碎肉:“死人的身份都确认了吗?”“大部分是这里的雇员,保安,马夫之类的,身家清白。”猴子低声说,他尖细的嗓音在寒风中略显微小:“有的人不能,他们的脑袋被轰成碎片。”“碎颅杀手?”光头怪笑一声:“我的这位朋友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检查他的办公室了吗?”“没有,我们不被允许进去,这是家兵工厂。”“兵工厂?”光头有些不解:“兵工厂拒绝警察调查吗?”“见鬼,”猴子啐了口唾沫然后贴近光头耳根:“伙计,这是索斯将军的兵工厂,不要给我们找麻烦。”“进去,”光头转头对着猴子:“查尔斯,我告sù

你,这是个机会,你要明白,总会有人进去,如果我们把那些机要文件拿出来,保护好,将军会感激我们的,我们会再次飞黄腾达,记得吗?就像赶着维埃拉先生一样。”“你疯了,”猴子查尔斯看着光头,眼中满是震惊:“格鲁曼刚刚被人刺杀,他的兵工厂就被刺客袭击,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一连串的阴谋吗?有人要对付他。”“我不在乎,”光头抓住猴子的肩膀把他提了起来:“我忍不下去了,伙计。我有一大家人,我要变成大亨,我不能这么平庸下去。”“皇帝要死了,索斯不是皇长子的人,”猴子精明地分析道:“这件事情不简单,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听着,等在这里,我要进去。”光头说道:“谁也当不了我。”“那你最好快点,”猴子的表情略显阴冷,“依莲来了。”不远处,依莲和诺依曼挤开围观的记者走进封锁圈。

9 那个混蛋到底是谁

赫尔墨斯,总有人以为我好欺负,他们认为我的力量来源于我的身份,我的出身,我遇见的机会,但是我告sù

你,我之所以站在德尔尼堡,只是因为我是我。因为我是我,所以我才有力量,有雄心,有抱负。他们以为我是一个没有经过事情的小菜鸟,他们以为粗陋的计划就能让我陷入窘境,我告sù

你,现在给我找麻烦的人,共济会,影贼公会,公民党,德尔尼堡当局,他们都是海底的小虾米,以为自己是这片海域的领主,而我?我是鲨鱼,食物链的终结者,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掌控的,海水难以捉摸,像是最古怪的女人,但是我能把我这里的平衡,我要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付出代价。老管家耳边还回响着格鲁曼先生充满野心和权力欲的演讲,平心而论,赫尔墨斯见过很多格鲁曼家的年轻人如此充满自信,以为自己可以征服眼前的一切,不过他们大多都失败了。不过索斯不同,他与众不同,赫尔墨斯知dào

很多事情,在德尔尼堡,索斯真的可以影响一切,因为他权力的基础还没有任何一个人动摇,现在格鲁曼先生又要为他权力塔加上一块基石,一座名为德尔尼堡的城市。“皇帝远在天边,这里的公理掌握在我手上。”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的索斯先生就这样坐着轮椅被赫尔墨斯先生推上马车,事态紧急,格鲁曼先生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我们都还年轻,所以未来在我们掌中,两位。”索斯在马车里闭着眼睛,他对面坐着约翰和格里尔斯。“我们今天会遇到很多人,你们最好睁大眼睛,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告sù

我,你们发xiàn

了什么,学到了什么。”索斯说完看着车窗外,他已经向公民党开战,德尔尼堡大大小小的各种势力都会卷进去,他的敌人会一个个跳出来然后走进陷阱里。杀死卢卡诺只是第一步,卢卡诺不仅仅是公民党在兵工厂的会计,他实jì

上是公民党在德尔尼堡的财务总监,公民党所有的入账和出账都在他的笔下。如果说德尔尼堡公民党是一张蜘蛛网,那这个蜘蛛网中心的那一点并不是所谓的首领,而是卢卡诺,他的金钱和所有公民党的成员都有联系。他的死会制造财务上的混乱,混乱是削弱对手的第一步。马车很快停了下来,索斯的轮椅被车夫从车上拿下来搁到地上,格里尔斯和约翰把他从车上搀下来坐到轮椅上。“约翰为我推车,格里尔斯带着护卫。”索斯身上裹着厚重的大衣坐在轮椅上,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礼帽,侧倚着身子。四个高大的护卫站在他身边把他围起来,格里尔斯警惕地站在他右边,身上别着一把短剑。“这里是德尔尼堡兵工厂,两百年的历史,已经私人化了,我拥有百分之六十的股权。”索斯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天知dào

,我名下百分之九十的利润都要付给帝都上上下下的各级官僚。”“军火,真是一件赔钱的生意。”索斯如此评价道:“要在这里面插手分一口走的人太多,还不如当棉花交yì

的中间人有赚头。”索斯一行人远远的走过来,外面的记者显得有些激动。“格鲁曼,他不是重伤卧床吗?”“兵工厂是他的大生意,出了事他一定要过来,我和你打赌,会计办公室里的暗账足够判这位将军死刑。”记者们的讨论尚未结束,但是已经有几个大胆的记者走了过来。“将军阁下,我是《德尔尼堡新闻》的记者,请问您的刺客到底有何背景,您的刺杀和您名下产业受到威胁有任何关系吗?”“男爵大人,我是《帝都早报》的记者,请问您认为是谁策划了这些袭击?”“先生,您认为这件事情和德尔尼堡的反抗运动有关吗?”“索斯先生,有消息指出您之所以被暗杀记者层层围住,提问的声音几乎淹没了索斯。“诸位,诸位先生。”索斯扬起双臂低声说着,记者们很快就静了下来。“德尔尼堡回归以后,一切恢复正轨,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我非常欣喜的看到这座美丽的城市在帝国的领导下走向新的辉煌。”索斯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是总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文明的敌人,繁荣的破坏者,我们已经可以确认刺杀我的刺客来自共济会。就这些,至于是谁伤害了兵工厂里那些可怜的劳动者,我并不知情,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的亲人感受到帝国的温暖,抚恤从来不是问题。”“至于你们,我亲爱的先生们。”索斯看着记者们:“不如把关注度放到最近发生的连环杀人案上,那些死者虽然身份卑微低贱,但是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罪犯会对那些女士下手,再见。”壮士开道,索斯一行轻松地穿过身材单薄的记者们来到被军人封锁起来的小巷里。“德尔尼堡卫戍部队向您致敬,司令官阁下。”一个上尉走过来敬了个军礼:“职部奉命封锁这里。”“如果我是你,加蓬特,”索斯还记得这个军官的名字:“就派人盯紧军火库,这条巷子归警察管,明白吗?”“是,将军。”帝国的军官立kè

组织自己的人去兵工厂的军火库,人数较少的警察更难维持这条封锁线。“来吧,约翰。”索斯说:“我们回去。”“就这么结束了,”约翰惊讶地说:“只是在记者面前发表一下演说?”“那你要怎样?我是个病人,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了。”索斯肯定地说。不过很多事情都不像他们看起来那样,大部分都会失控。“我想您不能,病人格鲁曼。”一个索斯非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依莲·冯·奥托,德尔尼堡高级警察,警局里警衔仅次于局长的女人,充满正义感。这就意味着麻烦,索斯看着漂亮制服包裹着的警察女士“不知dào

为什么?”索斯仰视着这位女士,脸上带着好奇与无奈。“您的手下,光头和猴子,封锁了死者的办公室,如果里面的重yào

文件有所遗失,这对我们的工作非常不利。”漂亮,年轻,富有活力,充足的进取精神,索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依莲,这位女士是一位好警察,当然如果她的眼睛没有时刻盯着自己就更好了。“我是海军的将领,依莲小姐。”索斯语速缓慢让听者感觉声音的主人此刻非常疲惫,“但是您不能调用里面的任何文件,我还要做生意,如果您能申请下来一道查封令,一切都好说,如果不能,您最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分内的工作。奥托,我告sù

你,方便之门永远不会一直向你打开的。”奥托?依莲咬紧牙关控zhì

自己的脾气,这个家伙一定是故yì

用这个词刺激自己的,一定要控zhì

住。“我听说所有人的钱包都被人拿走了,”索斯笑了笑:“以我的专业眼光看,这应该是一起抢劫案,动手的家伙一定穷疯了,手段居然如此凶残,真是令人咋舌。查尔斯,如果我是你,我会这样结案的。”索斯扫了一眼依莲身边的猴子,点点头,示意约翰推着他离开。看着索斯的背影,依莲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家伙的确依旧保留着草菅人命的恶劣品性,十几条人命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居然用一句抢劫杀人就结束了。依莲冷哼一声,贵族的血永远都是冰凉的。走到一半,索斯忽然举起右臂示意约翰把自己转回去。他的目光有些深邃,依莲和他对视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他的眼底藏着什么难以言明的光芒。“不要查下去了,依莲,”索斯看着女警:“既不会有任何结果,而且会给你惹上无数麻烦。”索斯停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东西,他露出苦涩的笑容:“我绝对不是在威胁你,女士。”“那就请您告sù

我,做这一切的混蛋是谁?”依莲坚定地问道:“否则我还会查下去。”索斯扫了一眼周围投来兴奋目光的记者们叹了口气。劝说这样的蠢丫头除了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他已经可以想象明天报纸的标题了,《遇刺将军不顾伤痛威胁警探,兵工厂血案内幕如何?》,非常好,索斯,你太能给自己找麻烦了。“我们走,”索斯低声说:“不用管这丫头了。”

10 野心

起始目标很简单,解决公民党,其实目标之后的东西很麻烦,因为索斯的胃口很大,他要吞下整个德尔尼堡。德尔尼堡商业银行的金库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堆满了金银珠宝,几个巨大的袋子,整齐嵌进墙壁里保险箱,这就是金库的全部。几个人静静地坐在金库里,手中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或精明或浑浊的眼睛彼此交错,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我的朋友。”索斯低声说着:“他们把我推进战争之中,直接威胁我的生命安全,这是一场战争,我需yào

你们站在我身边。”沉默,索斯发言,剩下的三个人还以沉默。“你是不是反应过激了?”里宾特若夫放下手里的茶杯:“只不过是共济会的一次暗杀,还有一点点兵工厂的小麻烦,你的智慧受到了情绪和身体的影响,伙计。”其他两人赞同的点点头,事实的确如此,更重yào

的是他们不想掺进去,这里面水很深。“的确如此,索斯。”蛮拳解释说:“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刺杀你的刺客背后有更多的势力,只是共济会,明白吗,只是共济会。”“没错,如果一个帝国贵族没有被共济会暗杀过只能说明他没有地位,你应该骄傲,索斯,我们连被暗杀的机会的没有。”三神教会的代表迪特里希如是说,“放轻松,回家喝一杯热牛奶然后睡觉,我们的圣武士会保护你的。”“这就是你们的意思吗?”索斯说:“不要怪我没有警告你们,我所面临的问题只是开始,你们所有人都会遇到冲击。”另外三名参加会议的先生似乎并不在意。金库的大门缓缓拉起,约翰从门外慌张地跑进来。“劫案,商业银行在贵族区的储蓄所被劫了,九名劫匪让我们损失了三万第纳尔。”“很好,非常好。”索斯看着里宾特若夫:“这就是我说的,连锁反应已经开始了。”“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嗯,我想我要去调查了。”蛮拳站起来整理了一下制服,转身离开。“嗯……”迪特里希也站起来有些局促。“请便,牧师。”索斯伸出右手示意他离开。“虽然裁决官阁下和您的弟弟奉命离开一段时间,”迪特里希解释道:“但是教会对您的支持绝对不会产生任何动摇,我会派一队圣武士到您的宅邸附近,不会有任何人再对您产生威胁了。”“谢谢,”索斯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发到嘴边咳嗽了两声:“感谢教会对我们一贯的支持。”迪特里希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去。原本就有些寂寥的金库显得更加寂寥,蛮拳和迪特里希的热茶还在冒着香气,索斯闭着眼睛等着里宾特若夫说话。“这一次你玩大了,伙计,自己抢自己,三神在上。”里宾特若夫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雪茄,右手哆哆嗦嗦的点着了它:“不该这样的,储户们会怎么说,股东们会怎么说?”“我们会恢复储户信心,”索斯解释道:“我们有足够的承兑能力,挤兑不会搞垮我们,三艘装满了南大陆贵族贵金属储备的船已经停在码头了。”“示弱永远是一个危险战术,格鲁曼,我的老朋友。”里宾特若夫有些着急:“你隐藏的敌人固然会跳出来,但是你的朋友会躲开你,这会增强敌人的力量,而削弱你自己。除非有十足的把握,永远不要尝试这样的战术。”“永远没有十足把握。”索斯看着里宾特若夫:“有五成胜算就值得冒险了。”“这两个人,”里宾特若夫左手指着门的方向,侧过脸看着索斯:“会把你想传达的消息散播出去,你要知dào

,我在警察局里的眼线告sù

我,蛮拳收到了一封信,来自总督阁下,这位先生似乎对你没有什么好感。”德尔尼堡总督自从索斯受伤以来甚至根本没有来拜会过,索斯从南大陆前线回来以后,这个家伙也没有来拜访过。这能充分说明总督阁下对索斯的态度,充满恶意,甚至连虚伪的客套都不愿维持。“他是敌人,里宾。”索斯打了个哈欠:“他是从帝都跑过来抢食的野狗豺狼,皇长子门下的文官,腓特烈殿下最近和你有联系吗?”“没有,殿下最近非常小心,整天躲在屋子里。”里宾特若夫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听说了吗?约瑟夫殿下联合了军方的大贵族们准bèi

一次政变。”“这种事情不必挂怀,”索斯解释道:“这种小道消息只可能是皇长子的手下放出来恶心人的,威廉,军队一直在他的掌控中。”“那我也走了,”里宾特若夫从位置上站起来,“贵族区的那个储蓄所还有很多人等着我去抚慰呢。再补充一句,不要让那些中立的人受到误导,这是在玩火,他们或许克制不住诱惑变成敌人。”里宾特若夫三步两步走到金库门口,索斯的声音从他背后传过来。“德尔尼堡是我们的,你站在我这一边,里宾。”“我永远站在胜利者一边,而你一直都是赢家。”里宾特若夫转身离开,心里补充了一句,但你不可能总是赢家,我的朋友。阴谋家永远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如同冰冷的毒蛇默默等待着偷袭的机会。如果你想消灭这些隐藏起来的敌人,为他们搭建一个平台,他们会自己蹦出来。比如红女士,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索斯倒霉了。茱蒂年轻美丽,永远是舞会上的焦点,她的家族在德尔尼堡一直都很有影响力,而且在茱蒂父亲的领导下走上巅峰。这位被人们称作“红男爵”的船运大亨组建了一个真zhèng

了不起的船队,在巅峰时掌控了德尔尼堡近一半的航运业务,红女士的父亲解决过很多对手,让她的家族创造了一个真zhèng

的传奇,但是强者从来就不缺少挑zhàn

者。在茱蒂接手家族业务的第二年,一个名叫索斯·格鲁曼的贵族青年背着行囊来到德尔尼堡,他的背后站着帝国海军和帝都的一打贵族。茱蒂用尽所有的商业手段对付这个家伙,提高码头租金,降低运送货物的佣金,但是她根本阻止不了索斯的崛起,因为茱蒂的行动在规则框架内,而索斯的主要业务站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外,但是他的业务同时又被该死的规则保护着。所以茱蒂需yào

让规则站在自己这一边,她去寻找腓特烈,希望获得可以和索斯等同的力量,但是很不幸,那位倒霉的皇子非常欣赏索斯,双方没有成为仇敌,索斯利用德尔尼堡一战成为了腓特烈旗下的重yào

支持者。红女士现在已经受够了失败,她一直都知dào

自己为什么不能在竞争中取得上风。她身上一直有规则的束缚,而索斯无视所有规则,这并不是一场真zhèng

意义上的公平较量。所以要想击败索斯,红女士必须将她所珍视的规则放到一边,这样才足够“公平”。如果父亲在,他会怎么想?茱蒂低下头,父亲是最珍视规则的人,他宁愿陷自己于窘境也不会去破坏规则。“记住,茱蒂。如果你用超出规则的力量去谋得胜利,那你永远守不住胜利,因为总有人比你更能践踏规则。在规则之内失败,最多失去金钱,在规则之外失败,你会失去一切。”这就是父亲的话,茱蒂闭上眼睛,捏紧了手里的信,信封上盖着德尔尼堡总督的印章。

11 我是英特纳雄奈尔

午后斜阳融化了早春雨水带来的阴寒,茱蒂捏着信封皱紧眉头,为这封信的内容苦恼。“你好吗,美女?”一个陌生的男声在他身后响了起来。闯入者,茱蒂从来不让男人进她的房间,这个家伙是谁?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个怪客。没错,一个怪客,仿佛剧场里精心打扮过的演员,黑色的斗篷,黑色的长袍,黑色的马靴,脸上带着一张惨白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这个家伙看起来全副武装,腰间挂着一柄精巧的刺剑,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抱在胸前,右手五指不断轻轻敲击左臂,茱蒂似乎看到这个家伙戏谑的眼神不断打量自己的身体。该死,茱蒂毫不示弱地挺了挺胸膛,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裙,什么都让这个家伙看光了。“尊敬的女士,”这个家伙行了一个蹩脚的鞠躬礼,他前后乱跳的双脚差点蹩倒到他自己:“鄙人,英特纳雄奈尔向您致敬。”英特纳雄奈尔,真是个奇怪的名字。茱蒂更关心这个家伙的来意,陌生人闯进的美丽女士防卫森严的房间绝不会是为了一次邂逅。“这位绅士,我能帮你什么?”茱蒂走到桌前拿起酒瓶把一些橘黄色的酒浆倒进一个玻璃杯里,“要来点吗?嗯,英特纳雄奈尔先生。”回答她的是一剑,快逾闪电,刺剑的剑锋割断了她睡裙的左肩带。“见鬼,”茱蒂将手里的就被丢到地上抓住自己的裙子,然后她检查了自己的肩带:“你是来劫色的吗,英特纳雄奈尔先生?”“您非常诱人,红女士,就像这早春花圃中盛开的玫瑰。”蒙面怪客又行了一个鞠躬礼,这一次他做的像一个真zhèng

的帝国贵族,“但是我对致命的玫瑰从来不感兴趣。”茱蒂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但是她把这种表情演示下去。“抱歉,英特,我不知dào

你什么意思?”“美丽的女士,”蒙面人低声笑着说:“你听说过巫妖之梦吗?”“没有,”茱蒂摇摇头:“那是什么鬼东西?”“哇哇哇,想您这样的腐朽阶级应该尽量避免使用‘见鬼’这种词,这是**的特权。”英特纳雄奈尔像一个共济会,实jì

在茱蒂心里上他就是共济会。“巫妖之梦,一枚被死灵大法师铸造的戒指,充满魔力,就像死灵系魔法一样,危险,致命,但是隐藏的很深,任何低于第八阶位的法师都不会看到他的魔法灵光,只会把这个死神当成一件凡物。据我所知,这枚戒指每天会产生三滴液体,如果戒指的主人把这液体滴进酒中,那酒水会挥发,变成足以迷倒巨龙的迷雾。”蒙面男将刺剑收回剑鞘中,指了指茱蒂左手:“而我又恰巧知dào

,这间威力无穷的东西一直是贵家族的珍藏。”“好吧,”茱蒂坐到床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英特那雄奈尔,我可以叫你英特吗?”“你可以叫我奈尔,”蒙面男说:“虽然我喜欢字数多一点的名字,但是考lǜ

到某些能够跨越空间直接干涉这个晶壁系的伟大存zài

,还是用一个简短的名字好一点。”“那么你到底要什么?”茱蒂有些冷漠地看着蒙面客:“钱,船,还是什么?”蒙面客走到茱蒂身边,撩起她火红的长发放在鼻尖嗅了嗅:“玫瑰的味道,奢侈的贵族阶级,你们用玫瑰精油做洗发水吗?”“对不起,”茱蒂向后躲了躲坐到床上:“我不知dào

你是什么意思。”“我需yào

你的帮zhù

,红女士。”蒙面客向后退了数步:“我们正集中全力击败索斯格鲁曼,共济会已经行动了,我需yào

您向德尔尼堡总督提供信息,我们双方可以合zuò

。”“合zuò

,什么合zuò

,”茱蒂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我们不是你们革mìng

的对象吗?”“这是统一战线,女士。”英特纳雄奈尔如是说,丝毫没有尴尬的情绪:“过去,你我之间的阶级矛盾是主要矛盾,现在,我们的主要矛盾是我们和索斯之间的矛盾,我们要他死。”“然后要我们死,”茱蒂回答:“我拒绝,你知dào

我们家族很多事,但是有一条你应该也记得,我们从不做违反规则的事情,所以再见。”蒙面客惋惜地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丢在地上:“交给德尔尼堡总督,”他的手滑过茱蒂颈间,“再见,女士。”他一抖斗篷,打开茱蒂房间的窗户,转过身微笑一下,从那里跳了下去。该死,这里足足有三层楼高,茱蒂压抑住自己去窗户那里看一眼的欲望捡起地上的信,但愿那个家伙没有摔伤。真是高,索斯在地上揉了揉略有些发麻的双腿,他下一次绝对不会这么干了,装成怪客V进入一个守卫森严的富商家,这浪费了他不少亵渎结晶,看来他必须制造一些新的,那是他释fàng

神术的材料,没有那东西他就是一个最蹩脚的神术施放者。索斯走进夜幕里,脑子里想着下一步的计划,他不想独自击败公民党,也不能独自击败。一个存续数百年的组织一定有其过人之处,索斯不会让公民党发xiàn

自己已经变成他们的敌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算他能将公民党的德尔尼堡分支杀个干干净净,在撒克逊和高卢,还有无数饥饿受过训liàn

的公民党等着杀回来。如果你正在进行一场看不见尽头的战争,那么你已经输掉这场战争了。索斯不想参与到这样的战争之中,但是三神在上,已经有一个庞然大物和公民党在决斗场上一决生死了。帝国,索斯要做的就是让公民党认为他们在德尔尼堡的真zhèng

对手是帝国。恰巧,帝国的总督对索斯也没有什么好感,而公民党的力量隐藏在索斯名下。非常好的巧合,公民党会认为帝国人在对付他们,而总督阁下觉得自己在削弱索斯的力量。棒极了,只需yào

一个虚构的共济会成员轻轻搅动湖水,水面下的两只怪兽就会把对方当做仇敌生吞活剥。英特纳雄奈尔,赞美共济会,有什么比一个共济会成员更能搅动这已经有些浑浊的湖水呢?月光黯淡,星光闪耀,面具怪人轻轻吟诵着歌德的诗歌前进,直到一个人打断了他。一个看上去非常落魄的流浪汉站在街角的阴影里挡住了索斯去路。“刚从化妆舞会上回来?”流浪汉平伸双臂:“为什么不给可怜人一点微薄的慰藉,你的生命是如此幸运,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幸运分给别人一些呢?”这种感觉,索斯看着这个衣着破烂的流浪汉眼角抽搐,他抽出腰间的刺剑,剑刃指着流浪汉的心脏。“夜之子,”索斯低声说:“离开,我不是你的猎物。”流浪汉看着索斯的起手剑式皱了皱眉头:“北地剑术?”话音一落,流浪汉右脚猛地踩动地面,整个人借着冲力在空中悬浮的冲了过来,沾满污渍的双手此时已经变成锐利的黑色利爪,乌黑色角质锋刃带着充沛的负能量呼啸而来。该死,索斯向右一错希望躲开这一击,但是流浪汉虽然悬在半空无法改变方向,但是速度依旧致命。就算索斯躲闪及时,但流浪汉的左爪依旧在他的面具上留下一道划痕。“面具质量不错啊,”流浪汉看了看自己的左爪赞叹地说:“如此说来,更不能留你了。”“夜之子,真是危险啊。”索斯左手抚摸着自己的面具,那上面沾染的负能量提醒着他刚才这一击的阴毒狠辣。流浪汉的双爪上沾染着致命的负能量,一般来说,直接将能量作为武器附加在肉体上的人除了自杀袭击的恐怖分子就只有某些异类,比如这个流浪汉。吸血鬼,一种特殊的不死生物,在教会典籍中少数集中在失去生命之后还保存着灵魂的邪物。在某些更加古老的典籍中,这些生物被称作夜之子,有某些邪教徒认为这些生物是夜之女神莎尔的造物,可以在黑夜的庇佑下肆无忌惮的杀戮。只有阳光才能阻挡这些堕落的生物,他们在阳光下十分脆弱。而具有讽刺意义的是,晨曦之主的信徒恨这些生物入骨,这些生物在晨曦使徒的攻击下几乎变成了濒临绝种的保护动物,曾经活跃在所有大都市里的吸血鬼几乎变成了某种不曾存zài

过的幻影。居然在这里遇见一只吸血鬼,索斯的眉毛在面具下跳动着,真是麻烦啊。

12 北地剑术,蛇刺

在德尔尼堡遇到吸血鬼的概率基本上和在上海的大街上碰见藏羚羊差不多,唯一的一点不同是上海的街上不会有时刻想着剥藏羚羊皮的偷猎者,而德尔尼堡有一打等着干掉吸血鬼的圣武士。这吸血鬼要多疯狂才会到德尔尼堡这样危险的环境中来?据索斯所知的情况,吸血鬼们大多隐藏在相对闭塞的山村或者干脆在荒野游荡,很少有吸血鬼敢于或者愚蠢到大城市中生活。要知dào

,基本上所有的教会都排斥不死生物,将消灭不死生物作为自己的守则。当一个高级不死生物出现在遍布教会的大城市里,索斯几乎可以肯定那些虔诚的牧师们要高潮了。不过摆在索斯面前的唯一问题是如何摆脱目前的麻烦。如何猎杀吸血鬼,或者说怎么对付各种各样的不死生物?侍奉神明的牧师们研究这个课题的狂热程度几乎令旁观者窒息。装在小瓶里的圣水,依附着正能量光辉的魔法武器,遇到不死生物时可以发出警报的小饰品,还有一大群精通太阳领域神术的牧师,这一切让在世界上游荡的邪恶生物越来越少。对于许多在城市中长大的儿童来说,所谓不死生物只在他们睡前故事和梦里出现过。但是当你真zhèng

面对吸血鬼这样位于不死生物金字塔巅峰的不死生物时,你能采取的手段十分有限。索斯苦恼地不知dào

怎样对付眼前的邪物,而伪装成流浪汉吸血鬼也是颇为苦恼。作为容颜永驻的不死者,布列塔尼先生作为一个吸血鬼已经有三百年了,就他自己所知dào

的情况来看,像他这样年龄的吸血鬼可以算是相当少见的长者了。大部分吸血鬼的年龄都不超过两百岁,大多数的年长者都在三神教会的圣武士手中走向了真zhèng

的死亡。布列塔尼之所以能够依然吮吸他人鲜血中的力量,只是因为他比他的同类要小心得多,仅此而已。但是今天,他也为自己的马虎大意付出了代价。一定要喝道那家伙的血,布列塔尼看着索斯的脖颈幻想着从那里一口咬下去的滋味,他受了伤,需yào

特殊的血液来治疗,他在德尔尼堡寻觅了很多天才找到一个具有红龙血脉的人。不过现在看来要喝这家伙的血有些困难。不过这是他目前最好的机会,那些圣武士所制造的伤口无时无刻不在燃烧他的躯体,只有喝下与天界或者火元素面有关的生物之血才能让他抵抗这种伤害。虽然知dào

干掉眼前这个家伙十分困难,但是如果不能治好自己的伤,那布列塔尼先生很快就会被追杀者杀掉。月光黯淡,星光点点,索斯双眼盯着布列塔尼的眉心,右手刺剑仿佛毒蛇吐信一般略微颤动,白色的面具背后露出冷冽的微笑。“说起来,”面具怪客猛地撩起背后的斗篷:“还从来没有杀过一个吸血鬼呢。”刺剑反射着星光急速向吸血鬼刺去,身影交错之间,面具怪客已经刺出十二剑,剑势连绵,每一次刺击似乎都是为下一次做准bèi

,整个剑术就仿佛是海浪中的怒涛,一波未定,一波又起极速剑术?吸血鬼在夜色中不断闪动,躲避着索斯手中几乎永不停歇的利刃,但是身体已经被刺穿数次,不过对于吸血鬼来说,他们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弱点,这些伤口很快就能恢复。索斯所做的一切无非是让他破烂的衣服更加凄凉而已。“这样的剑术,是北地的剑术流派怒涛?”吸血鬼跃出索斯的攻击圈,两者大约相距五米,不过即使在这个距离,吸血鬼心中也不确定自己彻底脱离了那把刺剑的威胁。北地,就像是南大陆一样是一个简称,所指的是帝国北方的一块陆地。从帝都出发,一路向东,穿过兰伯特平原进入罗斯人的细碎领地,让后向北进入罗斯人王国罗斯西亚,一路向北走进北方的冰雪之中再转路向西,最终就能到达这块冰雪覆盖的大陆。当然,更简单一些的方法是从帝国本土坐船向北,如果船够快,运气有比较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那么大约一个月后,就能踏上那块旷野。冰封的雪原是伟大战士的故乡,四处流荡的兽人狂潮,雪原之下岩洞中的矮人城市,地面上殖民者建立的商业城市,还有被称作野蛮人的未开化人类。北地是一块伟大的土地,他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再流血。有这么一句谚语,人类所有的悲剧之源,就是高卢的诗人,帝国的将军,金雀花的议员,撒克逊的法官,北地的战士和南大陆的奴隶主。之所以说是源头,只不过是因为这些家伙太多了些,如果少一点会让这个世界更加和谐。流血会让世界成长。北地人或许在其他方面贡献不多,但是他们创造了各种流派的剑术,各地传授剑术的老师多半是从北地冒险归来的老佣兵。吸血鬼三百年的阅历让他很快就判断出索斯用的是哪一种剑术,怒涛,北地人开创,最终发扬光大于撒克逊王国。这一流派一共出现过十二位剑豪,三位传奇,几乎对所有的剑术流派都产生了巨大影响。“你不可能再伤害到我了,”吸血鬼用锋利的爪子敲敲自己脑门:“我已经看穿了你可怜的套路,洗干净脖子等着我品尝吧。”吸血鬼身影在夜色中不断膨胀,最后变成了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巨大生物。巨大化,一柄刺剑对于一个普通人或许是个威胁,但是如果对手是身高三米的巨大生物,那么威胁度一定会下降到一个很低的程度。怒涛剑术的细密剑式对于这样体型的敌人杀伤效果也会差得多。不过,所谓剑术,可不仅仅是剑招,而是一套连贯的系统。对于以刀剑为生的战士,剑术所代表的东西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多得多。剑术不仅是杀人技,更是一种意志,一种哲学。不同的剑道流派都有自己独有的秘技,这就好像有人要从广州到北京,他可以坐火车也可以做飞机,坐火车看到的风景与坐飞机不同,走不同的路线看到的风景也不相似,而看风景的感悟就更是一个人一个摸样。所谓秘技就是这一路上看风景得来的感悟,虽然领悟不同,但是最后总有到北京的时候,而北京就是传奇。传奇之上,再无凡物。索斯手中的刺剑忽然一转,凛冽的剑锋冒出滔天的气势。吸血怪物猩红色的瞳孔微微扩张,他下意识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剑锋转瞬之间化为三道虚影,吸血鬼化身的庞大邪物瞬间就被三道虚影刺穿。苍白面具掩饰着索斯的笑意,表面上看来索斯是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但是他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丢下剑术。当初面对共济会的暗杀,弯曲的武士刀从他身体穿过而没有伤到脏器。常人只说是索斯运气好,可谁又能看到这背后索斯那精准的判断力?这可是十余年如一日的苦练换来的。十余年的苦练换来这一剑,北地剑术中最阴险的蛇刺之剑。毒蛇无刺,暗影无隙。所谓蛇刺,就是毒蛇自暗影中暴起伤人的那一瞬。蛇刺之术,往往是那些心性阴沉的刺客最爱的一种剑术。索斯的剑术教师本来就和剑豪只差一线,而且对于北地剑术涉猎颇丰,当初遇见索斯就觉得这孩子及适合这种剑术,索斯也就因缘际会接触到了这阴毒之剑。如果说晴天霹雳剑术的秘技是长空惊雷,那这蛇刺剑术的秘技就是一抹毒药,阴毒深沉。虚影入体,吸血鬼结实的肉体从内部崩裂,血肉从骨骼上裂解下来,吸血鬼光滑的内脏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青紫色的内脏失去了原本属于“生命”的光泽,反而映射出属于“死物”的邪异紫光。裂解之刃,蛇刺剑术。吸血鬼认出这是属于某个特殊暗杀集团刺客特有的剑术,剑刃上特殊的震波可以让对手的肉体的崩解,这原本是极为了得的剑术,但是对于吸血鬼这样的死物来说,所谓肉体不过是一层还未损毁的皮囊罢了。巨大的吸血鬼伸出肉掌抓起地上的碎肉随意的将其摁倒伤口上。原本碎开的肉块伸出无数仿佛蚯蚓一般的触手彼此再次组合在一起。“你要死,”吸血巨怪仿佛会想到了什么久远的记忆,表情颇为复杂,“不过在死之前告sù

我你导师的名字。”

13 任意门和次元锚

果然,索斯将剑刃收回剑鞘,胸中别有一番感触。刚才那一剑已是他最强的杀招,从小苦练剑术所凝结的最强剑术,他最强的便是这蛇刺之术,一击无效,索斯便知dào

自己的其他能力距离破去这吸血怪物的防御还有很长的距离。自从索斯知dào

自己一生基本上与高阶奥术无缘之后便将十二分的精力投入到剑术的修习中。穿越者,这个尴尬身份注定索斯缺乏安全感。有这样一个身份,便失去了亲情的基础,而获得的则是对身份有一天被揭穿的无尽恐惧和不安。因为穿越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渴求力量。这一切的直接结果就是索斯从小就苦练最阴狠的剑术。“虽然这孩子很下苦功,但是我恐怕在剑术上的成就不会太高。”索斯的导师如此对提尔皮茨伯爵说,一头白发的老剑手说这句话时眼神颇为复杂,“他不能极于剑,因为他不相信自己手中剑的力量。他所求的不是剑术的极致而是杀人的手段,他一生若无奇遇当与剑豪无缘。”当初在宪兵司令部门口力敌共济会的刺客,索斯敢让那使武士刀的刺客一刀穿胸便是他对自己的身体掌控度非常有信心,料定对手不会伤到内脏,由此可见他在剑术上的刻苦程度,否则断断不能将身体掌握度达到这种程度。吸血鬼已经是不死者,本身就是依靠负能量驱动的亵渎生物。索斯除了作为王牌隐而不发的剑术之外只有九流的术士法术和根本不能见光的“亵渎纸卷”神术,这两者要么对吸血鬼的杀伤力,要么就算使用了毫无结果反会引来麻烦。索斯已经打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张牌,这张牌既然毫无结果,索斯也只好跑路了。“在下的导师是‘银狐’高加索,阁下虽强但是高加索老师犹在你之上。”索斯跑路之前也不忘给共济会拉足仇恨,不过他真的能从吸血鬼手上逃走吗?“共济会?”吸血鬼似是而非地笑了笑,右手五根粗大的手指在邪异力量的刺激下变化成五根粗大的触手,触手的尖端生长着黑色的角质层,看上去非常邪异:“你恐怕没有机会实现自己的理想了……”言毕,五根触手电射而出。“我可不是魔法少女,触手对我是没有攻击加成的。”索斯脸上带笑,右腕用力,原本入鞘的刺剑再次拔出,锋利的剑刃划过一道弧线,堪堪将即将插入他体内五根触手斩断三根。吸血鬼怪笑一声,剩下的两根触手在空中变向,黑色的角质层飞速插向他双眼。索斯一个后空翻连退数步,躲过两根触手,刺剑狭长的剑刃微微摆动。看来是无法轻松离开了,索斯的左手非常隐蔽地向腰后摸去,厚厚的斗篷干扰着吸血鬼的视线,让吸血鬼不知dào

他到底要干什么。索斯的左手食指抓住腰后小包里的一张卷轴。任意门,一个可以让施法者瞬间移动到他视线所及的任意位置,索斯可以利用这个发动一次突击或者拉开和吸血鬼的距离彻底逃离。吸血鬼的触手被斩断后立kè

分泌出粘稠的黄色液体,伤口处的肉芽很快就重新长成了一根新的触手。索斯手中的刺剑看上去对他根本毫无威胁,吸血鬼恐怖的恢复力加上庞大的体型让索斯的刺剑就像是一根脆弱的牙签一样毫无威胁。看来必须离开了,索斯心中打定主意,只有真zhèng

的疯子才会和这个吸血鬼硬拼下去,他心里实jì

上已经确定对方绝对不是普通的吸血鬼。这个普通并不是指布列塔尼作为吸血鬼的实力,而是布列塔尼所表现出的力量已经超过了吸血鬼的这个种类。没有吸血鬼可以不在奥术的作用下膨胀成三米高的巨怪,也没有吸血鬼可以随便让手指变成夺人性命的怪异触手。似乎参与到了什么非常隐秘的事情里呀,索斯心中想到,能够改造不死生物的死灵师很多,但是能改造吸血鬼这样高阶的不死生物的死灵师绝对是凤毛麟角,这个吸血鬼的背后似乎有什么非常了不起的庞大法师组织呢。索斯左手握住口袋里的卷轴偷偷撕开,他血脉中蕴藏的属于巨龙的奥术力量灌满了卷轴。索斯感到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似乎是什么东西将他从这个世界剥离一样。一道带着闪电银白光泽的圆形光圈将他包围起来,五道白色电光从光圈上扭动下来奔向他心脏的位置。“再见了,吸血鬼先生。”索斯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见面了。”吸血鬼皱起了眉头,他虽然料到这个留着巨龙血脉的家伙多半是个术士或者吟游诗人,交手之后根据索斯的剑术更是断定这是一个有着不俗剑术的吟游诗人。不过他还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这么快就丧失斗志转身逃跑。这城中还有不少力量在抓捕他,他可不想陷入到一场有可能暴露自己行踪的追击战中。看来只能放qì

了,吸血鬼心中颇有些惋惜。白光闪过,索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吸血鬼的脸上挂满了只属于死者的阴寒。任意门已经奏效但是索斯仍然留在原地的解释只有一个,有什么人阻止了这次空间移动,令索斯和吸血鬼吃惊的是组织空间移动的并非他们两人。德尔尼堡的小巷中还有其他人正关注着这场战斗。“看来并没有来晚呢。”一个甜嗲的女声响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呢,妮亚?”一个穿着洁白牧师袍服的少女懒洋洋的靠在街角,她身上穿着一件略有些不合身的巨大胸甲,手里面抓着一根双手才能抓牢的大铁锤。“特蕾西亚小姐,”金发的女圣武士从阴影里走出来:“对方是经过‘着紫者’改造过的古种吸血鬼,请您务必小心。”泰尔的牧师和圣武士?吸血鬼看着还保持着目瞪口呆表情的索斯,这个术士莫非是对方派出的诱饵?“喂,黑衣先生,快点离开这里。”特蕾西亚轻声说:“这个东西非常危险。”原来三神教会在猎杀他,阻止索斯任意门法术的很明显就是特蕾西亚。“在下英特纳雄奈尔,共济会映射小组成员,向您致敬。”索斯弯下腰非常诚恳地说:“请让我们共同努力将这个腐朽的生物消灭掉吧!”“喂,”金发圣武士一亮手中的阔剑,银白色的剑锋闪动着金黄色的光纹:“不想死就快点走吧,这个东西可不是你能对付的。”索斯从斗篷后面摸出仿佛是一门小炮的重型火铳对准吸血鬼:“请各位放手一搏,在下愿意在一旁掠阵。”特蕾西亚颇为好奇地看了一眼黑衣人然后定睛看着十指已经变成触手的吸血鬼说:“布列塔尼先生,只要您愿意交出那件东西,我们可以保证您安全离开。”妮亚颇为不满地在一旁低声说道:“特蕾西亚……”特蕾西亚摇了摇头,“我以我家族的名誉向您保证,您绝对会安全的离开这里。”吸血鬼颇为不屑,他身上仿佛蚯蚓般的血管不住地游动:“教会没有任何名誉可言,贵族的名誉还不如娼妓。不如你们听听的我的条件如何?”“你们两个互相亲一口怎么样?”布列塔尼张开大嘴:“或者随便摸一摸,你们这些寂寞的姑娘平时应该经常这么干吧?”作死!索斯心中除了升起一股吾道不孤的感慨外更多的是感觉这位吸血鬼的无畏精神。被三神教会找上门来还不忘调戏小姑娘,这个吸血鬼可以死得瞑目了。没有任何迟疑,年轻的女圣武士已经出手。妮亚轻轻一个滑步,她双足虽然只是向前迈了一步,但这一步就已经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到达吸血鬼面前,手中闪着金色光波的阔剑不带一丝怜悯的斩开空气,剑刃上剧烈波动的正能量让吸血鬼似乎看到了已经从他记忆里消失了近三百年的太阳。金发飘舞,一柄剑划开长夜斩断吸血鬼三百年尘世最后的羁绊。

14 影法师

圣武士在神像前立誓用生命去宣导神明的教义,庇护弱小不被欺凌,保护愚者免受愚弄,维护世界上的秩序,劝导一切善行。三神教会的三位神明都有自己的圣武士团体,妮亚就是代表太阳与光明的晨曦之主所选择的圣武士。她所奉行的教义第一条就是劝导光明,歌颂生命。若要劝导光明就要抹杀黑暗,若要歌颂生命就要正视死亡。不死生物就是第一个要消灭的对象,光明照耀之下,决不允许这些邪物污染晨曦所庇佑的世界。妮亚不动声色的一个瞬步到达吸血鬼布列塔尼身边再然后就是一级凶狠的横斩,她手上的阔剑是教会保存的神兵,虽然不如传说中的圣剑“神圣复仇者”,但是她手上的“光明礼赞”已经是整个物质界少有的神兵。实jì

上当妮亚手持神兵出现的时候,布列塔尼就已经意识到了危险。长剑散发出的正能量虽然微弱,却让他心里一直战栗,他是三百年前经过那位着紫者改造的不死生物,对于危险有一种独特的敏感,他仿佛在那剑锋出鞘的一刻看到了死神狰狞的盯着他的灵魂,那是死神三百年前错手失去的猎物。妮亚长剑当空,布列塔尼已经胆寒,他甚至忘却了躲避,就这样呆头呆脑的等着剑锋刺进他的身体。当剑锋即将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刻,那柄令布列塔尼胆寒的剑锋再也不能靠近一分,剑上的正能量焦灼着吸血鬼的皮肤,吸血鬼十根巨大的触手瞬间发动反击。飞舞的触手距离妮亚还有一丝距离,圣武士已经一个瞬步回到特蕾西亚身边。“你还能再用几次瞬步?”特蕾西亚的意念波再次在妮亚脑海中响起:“我们可能要面对一个隐藏在异界中的法师。”保护布列塔尼的魔法并非吸血鬼自己所放,阴影护盾,一个用危险的影界能量组成的护盾格挡了妮亚的攻击,施展这个奥术保护吸血鬼的强dà

法师很有可能隐身于影界之中。“影界?”妮亚有些忧虑,那是主物质界的反面,充满了虚无黑暗的阴影能量,只有最强dà

最危险的法师才有能力操控那里的阴冷力量。看来施法的那个强dà

法师似乎站在吸血鬼那一边。这个法师虽然强dà

但是还不足以让三神教会感到恐惧,他们真zhèng

关心的是这个法师背后到底是什么力量,毕竟这个吸血鬼身上有着关于着紫者复活的重yào

物品。“着紫者”,想到那个古籍中令人颤抖的名字,妮亚甚至能感受到自己骨头里伸出的恐惧,那种冰封骨髓的阴寒。那位着紫者可是曾经让神明流血的恐怖存zài

啊!当绝望的阴霾笼罩天空,金色的光辉必将升起,这是神所允诺的,这是神所庇佑的,信仰光之善,必得救赎。三尺长的宽阔剑锋带着光芒再次投入到战场上,妮亚闭上了眼睛,她的脚步跨过空间上的阻碍。相位移动,所谓“瞬步”的源头,用意志将自己的身体投射在以太位面中,用这无所不在的介质作为前进的阶梯,用一往无前的意志作动力将着紫者的秘密从时间抹去。妮亚的剑很快,非常之快,仅仅一个瞬间,她的金色剑锋就从布列塔尼腰间滑过,吸血鬼青紫色的内脏从伤口滑落到地上。没有鲜血,没有体液,仿佛是空罐中装着的杂物狠狠摔落在地上。光明礼赞上仿佛太阳光辉的正能量四散,吸血鬼的内脏迅速干瘪,仿佛是在吐鲁番烈日下的葡萄。第一剑斩去内脏,第二剑划开膝盖。布列塔尼重重的摔倒在地,妮亚一个滑步转到他身后,金色的剑刃横斩,空气发出爆鸣。吸血鬼肌肉组织虬结的膝盖被蛮不讲理的暴力生生割裂。布列塔尼发出一声哀鸣,五根粗大的触手仿佛暴怒的蟒蛇插向身后。仅仅一个瞬间,触手上乌黑色的就穿过了妮亚胸膛,但是触手仿佛击中了一团幻影,没有鲜血,没有伤口。不可能!一个躲在幽闭空间内的法师根本不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切,他所释fàng

的暗影能量护盾足以湮灭所有针对吸血鬼的能量攻击,而吸血鬼本身对物理攻击的抗性有非常高。所以当他的护盾保护吸血鬼的时候,吸血鬼几乎可以说是无dí

的。然而妮亚一剑在根本不影响他释fàng

护盾的情况下将吸血鬼重创,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法师略微调整思绪,他忽然想到了其中一种可能性。天界族裔,命运之子,传说中有一种可以操控因果律,自身威能媲美诸神的伟大生物,炽天使,天堂山最伟大的存zài

,每一位炽天使都是可以威震诸位面的伟大存zài

。在某些文明比较弱的地区,当地种族甚至会把他们遇到的炽天使当做神明崇拜。这种强dà

生物就具备操控因果律的威能,这个圣武士必然具有类似炽天使的血脉,因此可以干涉因果律,直接用剑斩杀某些特殊的“本质”。妮亚收剑回鞘,血液中那种近乎沸腾的痛楚让她几乎失去意志,凭借操纵命运之线强行无视吸血鬼的防御特性,直接用最纯粹的“伤害”破坏吸血鬼的身体。这种高端的异能操控已经突pò

了妮亚自身血脉的承shòu程度,带来的反噬也是极为痛苦的。“秩序圣言·宁静”特蕾西亚右手抓住战锤,口中颂祷每一个音律都代表着秩序之力的圣言,宁静的力量流转在圣武士体内,减缓她的痛苦。“已经完成了,”妮亚单膝跪在地上闭上眼睛,汗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淌下:“他的命运之线已经破碎了。”命运,横亘在所有存zài

之上的力量,无论是神明还是蝼蚁,都被命运之线所操控,从诞生到消亡,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妮亚作为天堂山最伟大的炽天使之一,“万物汪洋”大衮的后裔,本身可以通过血脉的力量看到生物繁复的命运之线,她现在看来,那个吸血生物的命运之线已经彻底消失,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这一切可以说明那个吸血鬼已经从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当命运归于空白,唯有消失。“法师先生,请现身吧。”特蕾西亚走到妮亚身前用身体掩护她:“不必在自己构造的阴影领域里隐藏了。”街巷寂寥,看来神mì

法师没有现身的意思。“三神教会有一份名录,记录了各地中阶以上法师的简略资料。”特蕾西亚对着寂静的街道说:“德尔尼堡的法师不少,但是能如此娴熟的操纵暗影能量,可以将自身投射到影界躲藏起来的只有一个。”特蕾西亚仿佛某个东洋死亡小学生一样伸出左手食指:“那就是隐秘高塔的‘影法师’路德维希先生。”虚空之中传来一声叹息,一个削瘦的人影从街角的阴暗中浮现出来,他浑身上下罩着一层厚厚的阴影,一丝丝淡淡的黑雾从他身上升起,就算是皎洁的月光也无法照开他身上的那一层阴霾。那个化身黑雾的强dà

法师,隐秘高塔的德尔尼堡地方领袖,“影法师”路德维希叹息一声,终于现身。“炽天使之血,天界族裔。秩序圣言,龙脉者。三神教会的人才储备令人钦羡啊。”路德维希的声音有些疲惫,似乎面对这对牧师与圣武士的组合让他颇为头痛。影法师话锋一转阴影遮蔽的面庞冲向索斯:“留着恶魔与红龙血液的年轻人,你身边暗影能量非常兴奋,能不能告sù

我,你又是什么人呢?”“英特纳雄奈尔,共济会特派员。”索斯低头示意:“向您致敬。”

15 着紫者的造物

影法师沉默不语,似乎考lǜ

着什么。“共济会还是改不了偷偷摸摸的老毛病啊。”影法师长叹一声:“如果我是你,我就把自己右手的那块石头扔到地上。”索斯心中一惊,他趁着其他双方交谈时不注意,偷偷地从吸血鬼身上卷走一块石头,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被影法师识破。吸血鬼倒下以后,索斯就感觉到吸血鬼身体里忽然多了一种对他非常有诱惑力的东西。他感到了一种“饥饿”,血液中的某些东西催促他吃掉这块石头。“如果你不愿意交出来,我也能理解。”影法师仿佛说着某些和自己无关的话:“毕竟那是着紫者大人的造物,对于流淌着巨龙血脉的人都有着无可比拟的诱惑力。”影法师停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忽然对特蕾西亚说:“对不起,我倒是忘了你也是龙脉,现在忍得非常痛苦吧,特蕾西亚小姐,你也对那东西产生渴望了吧?”果然阴险,索斯评价道,这个影法师短短几句话就让己方这个松散的联盟濒临破碎,不可不谓之高明。影法师先前帮zhù

吸血鬼的行为无疑隐隐将他自己放在索斯、妮亚和特蕾西亚三人的对立面,可是他简短的一句话就让特蕾西亚二人对索斯从原本若有若无的同盟关系转化为提防,更是不忘挑拨特蕾西亚和妮亚,虽然这种挑拨必然不可能成功,但是这种时刻阴人的状态不得不让索斯心里喊一句佩服。特蕾西亚不屑地撇撇嘴:“我和那家伙不一样,我体内流淌着银龙的血液。我的龙脉告sù

我一定要摧毁那充满邪恶力量的东西。”龙,强dà

优美的生物,但是这个种族本身就同人类一样内部充斥着矛盾。邪龙和善龙之间的矛盾就像是冰与火一样不可调和。索斯血脉的源头就是红龙,一种疯狂暴怒的邪龙,充斥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特蕾西亚继承了家族中属于银龙的血脉,作为善龙的代表,她血液里所存zài

的天性就十分厌弃索斯手中所散发出的邪恶气息。“是吗?”影法师嘲笑了一声:“多少巨龙磨破头也要得到的不死奥秘就这样被弃之敝履,着紫者应该十分失望吧。”“隐秘高塔也想得到着紫者的力量吗?”特蕾西亚压抑住心中的厌恶反问路德维希:“请阁下说明隐秘高塔的立场。”路德维希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三百年前,着紫者大人的复生仪式被三神教会破坏,龙巫会的最后一点余孽都上了火刑架。三百年过去了,就连最后几个龙巫会的造物都被三神教会格杀殆尽,我们隐秘高塔何德何能?敢挑zhàn

三神教会复生着紫者呢?”索斯家族与三神教会联系颇深,他对于着紫者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印象。这个人据说是黄金时代末期的人类法师之一,本人除了擅长死灵系奥术外还对神术有所研究。这位法师平时喜欢穿紫袍,他所创建的组织也以紫色为尊,所以大家都称呼他为“着紫者”。据说他创立了一个以崇拜不死生物的邪教,甚至蛊惑了许多巨龙作为他的手下,他最终被巨龙和教会势力联合诛杀。在帝国史学家来看,这位大法师的陨落是黄金时代结束的重yào

标志之一。索斯左手抓牢手里冰冷的石头,难道这块东西是关乎什么大秘密的关键?想到这里,索斯笑声中颇有些羞涩:“那个啥,从小就喜欢捡街上的东西,臭毛病,臭毛病。”说着他把手里的石头丢到地上,虽然索斯下意识地感觉这东西对自己很重yào

,但是实jì

作用却完全不清楚。这种用途效果不明的烫手的山芋不要也罢。石头滴溜溜的滚到地上,索斯才看清了它的样子。四四方方,普普通通,上面刻着几个粗疏的纹络,就像是某个石匠闲来无事的随手作品。影法师左手一招,一道纯粹由阴影能量幻化成的怪手就从他身上伸出去,抓起那块石头,然后飞快的缩回去。看到这里,妮亚眉头一皱。“传说有人要在德尔尼堡下面那座龙族城市遗迹里举行复活仪式,”影法师的身影在黑暗中淡淡消散:“据说只有拥有‘钥匙’的人才能进去。”当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他最后一句话才在街巷中回响。“所以,这枚钥匙,我收下了。”影法师的声音有些惫懒,的确,三言两语就把这个非常重yào

的东西拿到手上足以令人骄傲,他所付出的不过是一记暗影护盾和影界传送。却拿到了最重yào

的那件钥匙。索斯也不禁长叹一声老奸巨猾。路德维希简单几句话竟然隐含着这么多深刻意思,这个影法师真是腹有山川之险,日后相遇一定要小心了。特蕾西亚的表情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看来路德维希这一手也让她十分难受。“那么就此别过了,”索斯颇为尴尬地说了一声:“在下英特纳雄奈尔,日后相逢一杯酒,莫要忘了咱们共济会的兄弟。”说完,索斯便逃也似的跑开了。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妮亚转过头肯定地对特蕾西亚说:“我们见过他……”“当然,”特蕾西亚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连枷:“而且我确定我们会再次相遇。”“上层对着紫者到底是什么态度?”妮亚有些紧张,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这座城市的地下躺着一个足以毁灭整个三神教会的恐怖邪物。在三神教会的古老典籍中,着紫者曾经和晨曦之主的化身展开过恶战,那也是上古时代少数被记载在案的诸神直接干预世界的有数案例之一。“无所谓态度,”特蕾西亚伸出右手揉乱了妮亚的金发:“无论是怎样强dà

的亵渎者,这个世界都没有让他们存zài

的基础了。”特蕾西亚似乎清楚一些教团内部的秘密,妮亚作为教会手中的利刃并不需yào

思想,她只要简单地服从教会的命令就好了,不过特蕾西亚的的确确知dào

某些特别的秘闻。索斯甩开大步低头向一处下水道的入口,德尔尼堡作为世界上排的上号的大城市,地下下水管道纵横交错仿佛蜘蛛网一般,是各路毛贼最喜欢的隐秘通路。索斯刚刚走到下水道的入口就听到一声叹息。“格鲁曼先生何必打扮成这个样子呢?”影法师,索斯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他怎么会认出自己?“旭日低垂,暗影蔽空,诸神失去光辉,命运支离破碎,唯有死亡之龙主宰世界。”影法师在索斯背后出现,手里面拿着那枚被称做“钥匙”的符石。“不知dào

路德维希大人有什么吩咐,”索斯转过身,右手握紧亵渎结晶,黯魂武装蓄势待发。一道道黑色的雾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幻化成一张张人脸,人脸上的表情或欢喜,或悲伤,或愤nù

,或好奇,不一而足。“亵渎者,再加上来自深渊依靠血祭成长的黯魂武装。”影法师将石头丢过来,索斯顺手接住,“将军很有可能被三神教会清除掉啊。”“阁下是什么意思,”索斯抓住符石:“就这么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我?”没有回答,影法师一瞬间出现又一瞬间消失,就仿佛是一道暗影源于虚空又归于虚空。“这石头对我毫无意义,”索斯如是说,他轻轻松开手掌,符石从他手上滚下来落到地上:“这滩浑水,我是不会蹚的。”符石在地上滚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龙脉者,”狗头人语重心长地说:“莫要忘记自己的责任啊……”

16 你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上)

“责任?”索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喜感,先是隐秘高塔的高级成员识破了自己的伪装,然后又是自己家老老实实吃闲饭的仆人成功变身隐藏幕后的神mì

人。这到底是啥世道啊……“我们是带着使命来的,龙之血脉召唤我们恢复黄金时代的荣光,而我,则是伟大的神龙命令我来到这里迎接伟大时代的开端。”狗头人郑重地说,嘶哑的龙语带着古老的腐朽气息,仿佛是古墓上模糊的壁画,记录着远古时代就开端的阴谋。“哦,”索斯点点头:“知dào

了,还有什么?”“你应该很惊讶的。”狗头人颇为郁卒,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但是索斯的平静的出乎他预料。毕竟自己家打酱油的异族奴隶是从遥远的南大陆跑过来的间谍,这基本上等于奥观海家的小狗忽然开口说:“我代表汪星人宣bù

地球自古以来都是汪汪帝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自由灯塔你们可以洗洗睡了”狗头人术士本来就是带着一个使命离开部落漂洋过海来到德尔尼堡。他根据自己所得到的指示找到了索斯,等待着打开那道门,让伟大的着紫者再次驾临这个世界。“你要说的东西很多,但是我没有时间听。”索斯没有摘下脸上的面罩,狗头人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这让狗头人非常焦躁。索斯脚步没有停走进湿滑的地下网络中,仿佛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可怜的狗头人捧着一枚符石在寒风中一脸哀怨的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地下永不消散的阴影中,狗头人长叹一声转身离去。“就这么离开吗?”寒冷的气息吹拂着狗头人身上细碎的鳞片,黄色的蛇瞳透露出危险的气息,血脉中的腐蚀之力毫不掩饰的散发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刺鼻的酸气。一个高大的光头穿过德尔尼堡的雾气,他背上长着一对硕大的蓝色羽翼,,一道道白色电弧在他的皮肤上跃动,他上身的衣服已经被外力蹂躏成一道道布条,左胸有一道深可坚固的伤口,黑色雾气萦绕在伤口上,鲜血顺着若隐若现的蓝色鳞片渗下来。“他不愿听,”狗头人已经听出这个老朋友的声音:“那我就不去讲。”“老白龙的身体到底怎么样?”喀山已经问过他好几次这个问题了,但是狗头人都没有正面回答他。不过这一次狗头人终于口风松了一些。狗头人仿佛蜥蜴一样的脸上扭曲出一个非常复杂的表情:“我以为你能猜出来我们为什么这么重视这次着紫者能否归来。”“龙巫妖?”喀山皱着眉头:“难道真的要到这一步?”“荒原上的神龙们已经不想等待下去了,”狗头人握紧了手里的符石:“即使是伟大的神龙,生命也终有尽头,耐心,所剩无多……”喀山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南大陆的荒野,整个世界上所有剩余巨龙的两个家园之一,巨龙在黄金时代末期所圈定的栖所。“影法师?”狗头人看着他身上的伤口问道:“法师们真是创造奇迹的人啊,凡人能如此操纵暗影能量……”喀山闭上眼睛,狗头人的手指捅进他刚刚愈合的伤口里迅速的转动,鲜血又流了出来。“好了,”狗头人术士把手指从伤口里抽出来:“真是非常复杂的暗影能量啊。”“嗯?”“七分暗影能量,两分特殊调配的奥术毒药,再加上一分无尽深渊中恶魔特制的哀恸灵魂。”狗头人术士摇摇头:“这就是为龙脉者强dà

恢复力准bèi

的杀招,不知不觉间就让你的身体脆弱到连凡人都不如的地步……”“影法师,”喀山说着摇摇头:“他最出名的不就是这个吗?层出不穷的阴毒手段,幻术派系法师的特质。”“隐秘高塔的影法师,”狗头人有些困惑:“他们不是你们的盟友吗?”盟友,喀山有些不痛快,他从破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这是索斯去南大陆之前给他的礼物。手指尖电光闪动,雪茄不用切就烧掉一截,红色的火光在暗夜中分外惹人注意。“法师们和我们并不是一路人,”喀山冷哼一声:“我们眼中重yào

的是自己的族群,他们心中只追寻苍白的真理。”苍白的真理?狗头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喀山,心想这个光头的文青病该看看了。喀山吸了一口烟问道:“索斯那边还是你和我一起说比较合适。”狗头人点点头。清冷的寒风吹拂着夜幕下闪烁着璀璨灯光的德尔尼堡,这个晚上注定有很多人难以入眠。“这是根据您带回来的资料所统和出的信息,”赫尔墨斯将一个本子放到索斯手里:“虽然他们使用了简单的加密系统,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加密方式。”索斯点点头,接过本子,在上面勾出几个名字。“交给瑟曼,”索斯闭上眼睛,他需yào

好好考lǜ

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这是第一批。”赫尔墨斯点点头接过本子正打算离开,忽然抬起头说:“那个狗头人?”“继xù

让红衣裁决们跟着他,”索斯冷笑一声:“反正现在也不怕他发觉什么异常了。”老管家点点头:“那柄剑我已经封存起来了,还有什么药不值得吗?”“芝纹苔琳,”索斯轻轻敲击桌面:“最近尽量让她留在家里面,出去的时候你要跟着。”“那您?”老管家欲言又止。“我嘛,”索斯冷笑一声:“我等着解释啊。”有些事情还是挑破了比较好,虽然彼此心知,但是还要等对方主动提出来。比如狗头人,比如那柄会说话的大剑,再比如从一开始就若隐若现的影法师。事情不会无缘无故发生,你所碰到的所有际遇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某些人刻意的安排。有些东西是缘分,比如突如其来的芝纹苔琳,某些东西来的过于匠气,比如等在交yì

会上的狗头人。那只狗头人就更像是一个特殊的楔子,索斯刚刚觉醒龙脉,那个狗头人就乖乖等在交yì

会上等着帮zhù

索斯控zhì

体内来自先祖的力量。刚刚踏足南大陆,就有一柄尘封数千年之久的大剑来到自己手上,让自己帮着完成邪神复苏的任务。这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巧合,但是当所有的巧合在一个非常短的时间段内接二连三的发生,那么总会让人感到一丝迷惑,或者说危险。仔细抽丝剥茧,将这一系列巧合串接在一起的只有——龙,龙脉者狗头人,操着龙语的废话剑,长着蓝色鸡翅膀的光头龙脉术士。似乎一切都和龙连接到了一起,直到了今天,什么狗屁着紫者复活也和龙有关。原本传说中的生物怎么会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和索斯的生活迅速建立起了联系?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而解释一切的人很快就会到来。我等着你,索斯看着脚底下装着他夜行装备的小箱子,喀山,你和你的荣耀殿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索斯的左手,一枚衔尾蛇银色戒指发出诡异的光芒。

17 你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中)

索斯没有等多长时间,赫尔墨斯就通知他,狗头人和喀山回来了。“让他们进来吧,”索斯揉了揉眉毛,“把红衣裁决者都撤出去。”自从索斯决定和公民党翻脸以来,他的住宅就被红衣裁决者牢牢地保护起来。喀山他们虽然来意不明,但是索斯将红衣裁决者都撤出去也是表示出一种善意,为接下来双方会面奠定一个较为友善的基调。狗头人和喀山并没有让他等多长时间,两个人很快就走进索斯的书房,正好kàn

着索斯拿着两个试管将不同颜色的液体倒到一个小玻璃瓶里。“来了?”索斯看到他们来了放下手头的工作,把玻璃瓶放到桌子上盖好。“那是什么?”喀山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有些事提起来很尴尬,所以不妨用一些看似无关的话题挑起话头。“怨妇,”索斯笑了一声:“一种毒药。”“哦。”喀山仿佛明白一样,他的确听说过这种毒药,但是他的兴趣并不在那个小玻璃瓶里。长时间的沉默像一种毒药塞在喀山和狗头人胸口,憋得他们难以呼吸。喀山等了好久才说道:“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荣耀殿堂……”索斯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到底是什么?”只要开口就好,喀山心里感慨,他低声解释道:“那是一个很复杂又很松散的组织,所有人抱着一个目的加入,但是组织对于成员并没有硬性要求。”“目的?”索斯皱起了眉头,他最害pà

的就是理想主义者,看来荣耀殿堂像是个理想主义疯子集中营。但是他所接触的那些属于荣耀殿堂的人身上基本上没有那些属于理想主义者的特质。“为了人类荣耀,”喀山说道:“你应该知dào

的。”索斯的确知dào

,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荣耀殿堂非常松散,”喀山解释说:“成员之间很少有直接联系,组织的核心是数目不明的圣殿骑士,头目身份不明,被称作主祭。”“也就是说你们在挂羊头卖狗肉,”索斯笑着说:“利用荣耀殿堂的名号做自己的事情,你们所做的应该和让人类荣耀没什么关系吧?”喀山点点头,眼神示意狗头人接着解释。狗头人用嘶哑地龙语接着说:“我们是一个龙脉者组织,寻找志同道合的龙脉者,目的是创造一个属于龙脉者的时代。”“应该不是龙脉者的时代吧,”索斯哂笑:“巨龙时代,对吧?”“龙脉者的尽头就是化身为龙,”喀山解释说:“巨龙时代也就是我们的时代。”“那现在到底有多少龙呢?”索斯问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不用保密吧?”“总数不明,一般生活在北地的冰雪和南大陆的荒原里,”喀山说道:“和我们有联系的有十七支,具体分布在哪里还要对你保密。”真的是不同的世界,索斯忽然感到无力,以他的地位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秘闻都是敞开的,他所能了解到的信息量是普通平民的无数倍。但是喀山所说的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艾斯瑞特剑和亵渎纸卷也是你提供给我的吧?”喀山点点头:“那是一位巨龙送给你的。”“为什么?”“不知dào

。”喀山耸耸肩:“巨龙们做事往往都毫无逻辑。”“那隐秘高塔呢?”索斯问道:“他们是不是也有什么秘闻啊……”“这个真有,”喀山说:“帝国皇家法师团的驻地是什么?”“高塔,你是说……”索斯脑袋里仿佛抓到了什么特殊的东西。“隐秘高塔,符文岛的法师学院,还有帝国皇家法师团,撒克逊法环还有金雀花的法师联合会,”喀山叹了口气:“这些都是一个东西,从上古时代传承至今的法师会。”世界各国都有各自的官方法师组织管理法师,毕竟奥术其确实非常危险的工具或者说武器。但是索斯还是没有想到各国的法师管理组织原本就是一体。“隐秘高塔就是所有法师组织的中枢,他们不会控zhì

那些底层的普通法师,但是八成的中阶法师都是他们的人,九成高阶法师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他们的首脑据说是三位从上古时代就存zài

的传奇巫妖,每一个的法力都足以让帝都从世界上抹去。”“那他们怎么不去争霸天下?”索斯摇摇头:“如果光算暴力,他们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强了吧。”“精灵,”喀山解释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足以和他们匹敌的暴力组织,永夜岛的精灵和他们可是死敌,白银时代对于我们来说是久远的历史。可对于精灵来说,那是人类强加于他们祖父,父亲身上的耻辱,他们被驱逐出时代生存的土地,不得不蜗居于一个小岛上,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隐秘高塔的前身。”“精灵可是从来都没有放qì

夺回大陆啊。”喀山接着说:“你应该有所耳闻。”索斯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确从帝国情报组织所收集的情报中看到了精灵不断扩军备战的信息,不过精灵人丁单薄而且繁衍周期漫长,所以帝国对于这些长耳朵的警惕一直在一个很低的标准上。帝国当前的大敌还是高卢人和撒克逊人,毕竟深究起来,帝国现在和高卢和撒克逊正处于战争状态。“着紫者,”索斯低声问:“你们一定要让他复活吗?”“这也是我们为什么不遗余力地让你加入我们组织,”喀山说:“根据我们的推算,这次着紫者大人复活的契机应该就在德尔尼堡城下面的龙族遗迹里。我们需yào

当地势力配合,我们的上层选择了你。”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索斯这也明白了喀山他们为什么给他送上这么多好处。“我出现在这里是遵循我们部族守护者的命令,”狗头人解释说:“守护者需yào

着紫者延长它的寿命,我的部族需yào

守护者。”索斯点点头,现在终于把一切都串起来了。

18 你们的世界、我们的世界(下)

赫尔墨斯轻轻推开房门,走到书桌前,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喀山和狗头人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索斯依旧坐在书桌前面闭目养神。“赫尔墨斯,你怎么看?”索斯捧起托盘里的青瓷茶杯喝了一口,茶包里的香气让人醇醉。赫尔墨斯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心,他自从随着小姐来到格鲁曼家就一直负责照看小姐的生活,小姐和提尔皮茨伯爵一共育有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中他最喜欢的就是索斯,但是索斯现在所面临的情形让他也有些头痛。“我们本来不应该卷进来的。”赫尔墨斯实话实说,他们所生活的圈子和荣耀殿堂的圈子本来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今天却奇妙的产生了交集,这让老管家有些头痛。“父亲清楚隐秘高塔还有荣耀殿堂这类组织吗?”索斯虽然心里有一个答案但是他还是发问。“如果您是说这些组织存zài

的所谓真相,那不仅仅是老爷,我也是清除这些事情的。”赫尔墨斯不急不缓地说,这些东西对于达到了某些层级的人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是正常情况,索斯很快也会从提尔皮茨伯爵那里接收到类似的讯息,不过谁又能料到事情居然会迅速发展到现在的阶段。“我有必要提醒您,”赫尔墨斯说道:“帝国上层一向是不欢迎这些组织成员掌握权力,如果你要加入荣耀殿堂,您一定要深思熟虑才行。”索斯的权力欲本来就小的可怜,结果阴差阳错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他说放qì

就能放qì

的。他的党羽,亲戚,友人,所有人都需yào

他在攫取权力的路上越走越远。不过权力的基础是绝对的暴力,如果真的掌握了让帝国高层敬服的暴力,所谓的权力也就是无所谓的枝叶了。帝国这个世俗的暴力组织以世界强国的姿态横亘与世界之上已经有数百年的历史,在这之前,精灵王朝的漫长统治更是让所有知dào

当初历史的人产生出深深的恐惧。这才是所谓绝对暴力的基础,荣耀殿堂这种松散的恐怖组织和帝国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加入荣耀殿堂固然会有很多麻烦,但同时也肯定会有很多好处,无论是亵渎纸卷还是艾斯瑞特剑都是让索斯无从拒绝的贿赂,也不知dào

加入以后会不会还有类似的好处。至于麻烦肯定会有一些,但是又会有什么样的麻烦呢?着紫者的复活仪式?将一个隐藏BOSS复活似乎是一件很拉仇恨的事情,建立龙脉者帝国这种事不仅是向所有强国开炮,而且根据各大教会的反应,应该还是稳稳拉住教会仇恨的大事。一旦成功,索斯就是二鬼子汉奸永世不得安宁了,不过索斯并不看好这件事的可行性。从他获得的信息来看,复活这位着紫者大人似乎已经被无数人无数次的尝试过,但是结果还是很可悲的失败失败再失败。索斯可不认为这件事有他掺和就能人品爆棚获得成功。“如果他们不知dào

呢?”索斯放下茶杯心里有了决断。赫尔墨斯点点头退下,如果他们不知dào

,看来少爷是下定决心要加入那个组织了。“放出风声,”索斯在他离开时吩咐道:“有人出十万第纳尔收德尔尼堡总督的人头,不是我要收他的人头,是放出消息,让他知dào

有人要收他的人头。”看来是真的要对这位不来拜码头的德尔尼堡总督动手了,赫尔墨斯有些皱眉头,他实jì

上并不赞同索斯这种伤和气的行为,但是也不多说什么就退下了,赫尔墨斯虽然在索斯的体系中地位超然,但是有些话题不适合他表达意见。老管家刚走,芝纹苔琳就好像一个去厨房偷吃的小孩一样穿着宽松的睡袍蹑手蹑脚地走进书房。“有事?”索斯抬起头看着他,小姑娘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开,但是已经有了一种浓浓的少女风情,胸前的两个小丘还没有变成高耸的山脉但是已经颇具规模,若是有人肯费力耕耘必定会有惊人的收获,睡裤有些短露出洁白如玉的小腿,她穿着一双厚厚的毛拖做贼一样偷偷走进来。“能不能借我点钱啊?”少女尴尬地笑了笑:“最近手头有些紧,能不能借给我点……”如果是在索斯前世,如果女朋友向男朋友借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个男生非常之不开眼,另一种就是男生是可悲的备胎。所以索斯听到少女忽然的话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莫非老子是备胎?索斯忽然有一种悲怆的感觉。“哼,没品。”芝纹苔琳的脸色已经坠下来,“不愿戒就不戒。”“嗯,你要多少?”索斯摸出支票簿:“直接去德尔尼堡商业银行取吧。”“死也不要。”小姑娘高高抬起下巴一扭头横冲冲地离开。时运不济么?索斯摇了摇头继xù

研究手里的笔记本。同样的夜晚,距离德尔尼堡议会不远的一座大宅里,一个和索斯年纪相仿的青年同样在灯火辉煌的房间里久久不能入眠。羊皮纸透着一股沉重的腐朽味道,青年眼睛通红的翻看着一份份古旧账簿,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工作,眼神中流出一丝丝爱怜。“菲儿,”青年伸出右手拂过女人的金发:“真抱歉让你等我这么长时间,你先去休息吧。”那个女人摇摇头,脸上甜蜜的笑容不曾减少一丝一毫,手指变化如莲花盛开做出一个个手势。“你不用等我的,”青年晃晃手里的账本:“这些东西一时半会也清理不全,你还是早些休息吧。”菲儿点点头转身离开,红色的长裙如同晚霞流动,她走到门口露出灿烂的笑颜轻轻把门关上。“一个哑巴值得你这样?我的总督大人!”一个干脆的声音冷漠响起,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人从窗户外翻进来,她脸上带着乌黑的面罩只露出紫色的眼睛,红发绑成一个马尾倔强的竖在脑后,丰满的胸口在紧身衣的包裹下显得更加诱人,右手抓着一柄匕首无聊地转动着,刀刃在她手指尖舞动。“殿下有什么消息么?”男青年的眼睛牢牢地盯着手里的账簿,甚至连抬头饱餐秀色的兴趣都没有。“你不如他,”女人的声音充满嘲意:“你不敢看我,因为你害pà

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欲望让我看低你。他却敢堂堂正正的看着我。”男青年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他轻轻敲击着桌面说道:“你不用挑拨我和他的关系,我如果要收拾他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要真zhèng

控zhì

这座城市就要毁掉他。”女人的声音无比阴寒:“毁掉他!”“然后呢?”总督大人轻轻把账簿放到一边抬起头,他眼中一片澄清毫无欲念:“他会回到你身边?”那个女人身体冒出一丝丝黑气,没过多久,她就从总督的视野中消失。影子战士,帝国皇家密探中的佼佼者。总督心中赞叹,可惜就是和自己的对手之间羁绊太深了。他把目光投到身边的账簿上,这个索斯看来把德尔尼堡人留下的遗产吞噬一空啊,想到这里他脸上的冷漠更加浓重。这位总督的思绪忽然又转到某些不想干的地方,他悠然叹息了一声:“可悲的暗恋啊。”

我会告sù

你今天还有两章吗?

19 猪头和死人头,相亲相爱一家人

索斯平时的睡眠时间很短,不过自从他诈伤以来,他的休息时间一直都特别充足。所以他早上起来有闲工夫坐在床上翻看今天的晨报。松软的床上立着一个小茶几,一个装着几样茶点的小盘子,一个茶杯,一个茶壶,茶点的数目绝对是可以挑起你食欲,但是绝对不会吃饱。这是老管家诱惑他起床的一种老方法,老人家非常看不惯他这种坐在床上不起的生活方式。过于懒散了,帝国贵族可以享shòu

,但是不能懒散。这是老人家淳朴的观点。不过索斯没有放在心上,他颇有闲情的看着晨报,德尔尼堡晨报在这座城市还算是非常有影响力的,报社的老板据说是符文岛的某位法师,一般来说这家报社的立场还算中立,除了极端分子,大部分人还是都喜欢中立一些的报纸。所以晨报这两年倒是越来越强了。今天的头版头条是专访帝国派到德尔尼堡的司库,这位看上去有些岁数的中年人以前是帝国财政部审计司的官员,他面对记者大谈如何振兴德尔尼堡经济,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先生无非是来德尔尼堡攫取金银的。帝国的财政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大量的税收因为特权阶层的原因从财政收入里消失,庞大的军队需yào

更加庞大的军费开支,更何况现在帝国的陆军和海军还在和高卢、撒克逊的军队对峙着,这笔钱必须要花,兰伯特驻军需yào

更多的经费,在当地建立有效统治需yào

大量的维持费,新增的军警和官员都要让帝国财政部花更多的钱来维持,兰伯特公国在短时间内不会为帝国提供收入,相反,这个新占领的地区会吸收帝国大量的经费。所以在德尔尼堡捞一笔就是帝国zf所要做的第一件事,类似的行动不仅仅发生在德尔尼堡,据说帝国已经派出了大量官员前往兰伯特公国,他们打算将兰伯特平原上的所有粮食、牲畜全部掠走,肥沃的兰伯特平原上很快就要发生一次大饥荒了,丰收却要发生饥荒,这种事情肯定会让兰伯特人更加反抗帝国的统治。不过帝国zf并不关心,因为这些兰伯特人反正都是要反抗的,倒不如多饿死几个。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策,这样露骨的剥削注定会造成当地人民对帝国的仇视,更何况无论兰伯特还是德尔尼堡都和帝国积怨已久,如此敲骨吸髓注定会让原本就势同水火的统治环境一步步滑入更深的深渊。已经有官员提出通过加税来挽救帝国濒临崩溃的财政,但是考lǜ

到帝国各地对以居鲁士为核心的霍亨佐伦王朝渐渐产生离心倾向,这笔钱注定要让那些特权阶级付出一点代价。索斯手上的走私业务无疑将会首当其冲,这种本来就属于违法范围的收入肯定会是第一个被打击的对象,现在要考lǜ

的就是如何处理了。走私是一定要搞下去的,这项违法事业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索斯说抽手就能抽手的。帝都有多少人等着索斯分钱,下面各家族和官员控zhì

的分销网络还等着从他这里进货,忽然抽手不干了肯定会引来人家的怨恨。自己又不是帝国皇帝,索斯又何必为霍亨佐伦家族承担这部分怨恨?有些事情没有人说,但是却总要有人做。皇帝陛下身体眼看就要不行了,皇长子继承皇位已经是日程上的事情。面对那位刻薄的大殿下,索斯总要有所表示才行。看来有必要登门拜访一下那位总督阁下了。索斯心里打定主意,和帝国官方的关系总不能为了一点不值钱的面子就这样担着。父亲前两天寄来信件,虽然高层的各大家族对他在南大陆捅马蜂窝将那里的贵族坑了个干干净净非常不满,但他毕竟是居鲁士贵族圈子内部的人,板子虽然是高高举起,但是落下来不会太重。毕竟南大陆都是一群失势贵族,在帝国本土的话语权并不大,而且三位皇子居然对他的处置达成一致,都认为不应该从重处罚。不过德尔尼堡应该是呆不下去了,他很快就会调回帝都去。这可能也有帝国要打击德尔尼堡日渐繁盛的走私业这一层原因,他如果留在德尔尼堡,有些事情注定是做不成的。索斯刚刚想好打算下床,就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声音很熟悉,不过一下子想不起来。“猪头,都当上将军了还这么懒散,我看你迟早要当俘虏啊。”索斯抬起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笑着说:“我说是谁,学姐你怎么来了。”来人穿着皇家密探的灰色军服,头上的军帽压住红色的长发,额头上突出两个黑色的小角,一双紫色的眼睛牢牢地盯着索斯,死板的军服包裹着圆润的胸部,盈盈一握的细腰,宽宽的臀部足以诱惑世界上所有男人。不过索斯却不敢有心猿意马。这个人是比他大两届的学姐,帝都电子科技学院的高材生,现在应该是皇家密探中的中级军官了吧。她直接躺倒索斯的床上,松软的床垫让她压得一晃一晃,左手支起脑袋,紫色的唇瓣一张一闭:“格瓦拉那个死人头让人家跑到德尔尼堡拼死拼活,我一想到你这个猪头就在德尔尼堡,鬼使神差的就答yīng

了,你说,你该怎么回报学姐啊?”马纹·格里尔斯,代号黑荆棘,索斯上学时的学姐,那时候非常照顾他,后来毕业后被皇家密探招走,本身具有非常高的恶魔血统,非常擅长幻术和附魔术。“无论怎么说中午都要请学姐吃饭了,”索斯从床上爬起来,他也有点受不了这样的制服诱惑:“中午请您吃面怎么样?”“切,”黑荆棘笑颜如花:“没诚意,好歹要加几个荷包蛋才行,不过你最好快一点,不然就要请吃宵夜了。”“就这么办了,”索斯拍拍手掌:“麻烦您老先避避嫌,让小弟换好衣服再说。”“又不是没看过,”学姐一脸不屑地说:“老娘这么多年什么鸟没见过,害pà

你这只小家雀?”索斯自信可以对付着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但是这样的学姐还是没有办法,老脸一红,打算跑到另一个房间换衣服。他刚走到门口,门就让一只小手给推开了。“诶呦喂,这位美女是谁啊?”芝纹苔琳闯进门来一把抓住索斯的胳膊,小胸直往上蹭。黑荆棘面色一寒:“这就是你家里给你找的兰伯特小妞?”索斯脑门上的血管一蹦一蹦的直跳,这就对上了?“学姐,”他灿灿笑道,右手胳膊从芝纹苔琳的怀抱中抽出来,然后揽住少女的腰:“这是我的未婚妻,芝纹苔琳·亚盖洛女子爵。”他左手指着黑荆棘:“马纹·格里尔斯,帝国皇家密探,我的学姐,上学的时候非常照顾我。”“绰号黑荆棘,”学姐伸出右手:“现在奉命稽查地方上的反对者,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那是当然的,”芝纹苔琳牢牢抓住她的手:“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对吧。”后半句倒是直接向索斯发问。索斯笑呵呵地说“大家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嘛。”猪头,死人头,两个女士心中腹诽一声,脸上依旧一副温良恭俭让。索斯心里又一次热泪庆祝兰伯特祖传驯夫术又一次派上用场。

我会告sù

你学姐的最终归宿是断头吗?厚颜无耻地求收藏……啥也不说了……

21 相见恨晚与不如不见

所谓交友是讲究境界的,有的人一见就相逢恨晚,彼此之间很快就能成为一生的好友,有的人就算是成为朋友,带给对方的恚怒却远超常人,这样的朋友倒是不如不见。

芝纹苔琳和黑荆棘很快就成为一对朋友,不过在索斯看来,这对朋友带给对方的怒气远胜仇人。

总而言之这顿午饭吃的剑拔弩张,好像黑社会老大在瓜分地盘一样。

吃过午饭,黑荆棘很快就离开了,倒是芝纹苔琳好像看贼一样看着索斯,让他心里毛乎乎的。

“怎么了?”索斯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就是一脸春风得yì

的样子让人很不爽啊。”

少女有些不痛快,嘴撅的老高,扭过头去不理索斯。

“怎么了?”索斯摸不着头脑:“怎么这么不高兴。”

他说着把少女的头扳过来,就看到泪珠不断地从少女脸上顺着脖子流下来。

“嘿,这又是谁惹着你了?”

“你!”少女一怒之下站了起来手指头都要指到索斯连上了:“都是你欺负我。”

说着少女就两只手捧着自己的脸不住的抽泣一边哭一边抱怨:“好像以为人家喜欢你一样,还不是家里面逼的,以为能和你好好生活,结果你整天勾引些不着四六的狐媚子进家,这回好了,人家都打上门了。”

少女越说越悲痛后来直接抽泣的说不出话来。

索斯倒是没有说什么话,毕竟大家都是聪明人,亚盖洛家族的家族哲学绝对培养不出来所谓的泼妇,芝纹苔琳也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让索斯表明心意而已。

“嗯,我倒是有点话想说,不知dào

你愿不愿意听。”索斯坐到她旁边伸出左手揉乱她的头发。

“我也不明白爱情是什么东西,但是有一样东西倒是很清楚,那就是责任。”索斯的语气非常平静:“你选择我并非出自你的本意,我娶你也是家族的安排,这一点你我毋庸赘述。”

芝纹苔琳点点头,抽泣声渐渐低了下去。

“你是一个明事理的好姑娘,”索斯叙说着她的优点:“你漂亮,很有智慧,还很有善心,你前几天找我借钱不就是因为你把自己的钱都用在办义学上了吗?这些我心里都是有数的。”

原来你也不是什么也不知dào

,芝纹苔琳心机再深沉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听到索斯这些话也知dào

他在默默地关心自己。

“我和别人是不一样的,”索斯似乎说着毫无关系的话题:“我觉得男男女女都是一样的,男人既然可以喜欢很多个女人,女人自然也会喜欢很多男人。”

这一点倒是索斯前世得来的知识,他虽然不是女人,但是想一想女人们爱看的暮光之城之类的也会明白所谓男女不过是一个窠臼。

“有的人相爱了,所以他们结婚,共同生活,又过了很多年,忽然说不爱了,选错了。”索斯摇了摇头:“然后就为自己去破坏这段婚姻寻找借口,这都是错的。”

“除了爱情,还有一种东西叫责任。”索斯肯定地说,眼睛毫不顾忌地看着芝纹苔琳,少女的脸上满是红晕,眼神闪躲着。

“我是男人注定要负起更多的责任,你是孩子,你的命运不是你所选择的。”索斯低声说:“这也是我为什么一见到你就问你有没有爱人,我不是厌弃你,是想让你过得幸福,这就是我的责任。”…,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确有一个爱人呢?”芝纹苔琳红着脸怯怯地问道。

“如果有……”索斯脸一红接着说:“那我就看看他是不是骗子,能不能承担起爱hù

你的责任。如果他能承担起这份责任,那我就用我全部的能力让你去获得幸福。”

“可是你也没有见过人家……”芝纹苔琳已经抬不起头了。

“我是男人啊,”索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身上的责任要更重一些。”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后来又遇见了让我心动的男子,最后离开你呢?”芝纹苔琳抬起头,眼睛里一片狡黠。

“结婚之前,那是你的自由,如果已经结婚了,那就是你自己背弃自己的责任。”索斯平淡地说:“以我们老家的规矩,女的活生生淹死,男的千刀万剐。”

“如果是你变心了呢?”芝纹苔琳幽幽的声音好似深闺怨妇。

“在我心里,男女地位平等,所以同样处理。”

“如果你在我之前遇见一个让你倾心的女子,两情相悦,我却插了进来,你又会怎么办呢?”芝纹苔琳的问题虽然简单,却让索斯很难回答。

“人生只能有一种选择的。”

“如果我愿意和她一起分享你呢?”

“那不可能,人都是自私的,所谓感情更是如此,这种事能让很多人一起分享的只有娼妓,不过是一种交yì

。”

芝纹苔琳笑了笑:“你的心意我明白了,那么我们以后算是彼此有了肩负对方的责任吗?。”

“当你乘船来到德尔尼堡的时候,我就应该开始负责了。”索斯的声音有些寂寥:“不过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勇气去承担责任,事情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理应承担起应该承担的一切。”

“枫丹白露,”芝纹苔琳小声说:“这个名字很美呢。”

“曾经有这么一个姑娘,”索斯也没有隐瞒什么:“我觉得自己很喜欢她,她应该也是喜欢我的,但是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了一段日子,我甚至不会再想起她,只是偶尔还会想起那么一两个片段。我不知dào

是因为贪心还是什么,但是我已经有你了。”

“所以说这不是爱,”芝纹苔琳肯定地说:“我们以后要好好生活,要尝试去爱啊。”

“说实话,我是不相信爱的。”索斯说:“在古书里有这样一个国度,那个国家的夫妻在结婚之前往往是不会见面的。但是他们的婚姻却很稳定,我不知dào

他们有没有爱情,但是他们的婚姻大多会很美满。”

“哪有这样的国家,就知dào

瞎编骗人。”芝纹苔琳以为索斯是编一个故事隐晦的告sù

自己他对两人婚姻的意见,却不知dào

索斯真的是有感而发。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我一个人,”芝纹苔琳狠狠地说:“不然抓起来千刀万剐。”

呼,索斯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无知少女好骗一些啊。这些话大部分都是他的真心话,不过这时候说出来倒是为了敷衍暴走边缘的小姑娘。一个未成年的少女远离父母亲人来到充满敌意的异国土地上,自己如果不给她更多支持和温暖。这个姑娘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午夜梦回,她的心里会不会恐惧悲伤?怜爱大约就是如此吧,这样一个姑娘是要给人呵护的。

想着想着,他眼睛扫到芝纹苔琳嘴角的笑意,也知dào

这一番口舌没有白费。

看着现在的形势,索斯只怕很快就要到帝都去,毕竟他在德尔尼堡一天,就等于让帝国中枢损失大量的税收。为了将来大家反面成仇,他大概会被调往帝都担任一个闲职吧。皇长子登基以后,他肯定也要雪藏很长时间,毕竟不论明里暗里,他都不是皇长子那边的人。

帝都的环境对于芝纹苔琳来说不会很友好,在那里他就是芝纹苔琳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有些隔膜还是戳破的好。

“今晚睡在一起吧。”小姑娘低声说,脸羞得能滴出血来。

“嗯?”

“只是睡在一起……”

说着小姑娘就忙不迭的逃走了。

22 挥一挥衣袖,留下一地烂摊子

细细推究的话,现任帝国德尔尼堡总督温斯特先生理所当然的算是少年得志加**丝逆袭。

他的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除了擅长耕地给温斯特总督添了很多弟弟妹妹外对他的人生帮zhù

不大。

他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是在他们村子三神教会牧师的帮zhù

下在十一岁的时候考上了帝国税务学校,然后校长大人慧识珠,等他毕业以后直接让他担任自己的书记官。后来认识了校长的女儿,成了校长的女婿。校长日渐高升,他也跟着水涨船高。最近两年搭上了皇长子弗里德里希这条线,他的校长丈人因为理财有术被陛下破格提拔一路从审计司司长到财政部长,温斯特总督阁下也一步步成了帝都中的风云人物。

这一路行来,虽然说有几分运气在里面,但是温斯特的能力的确是让人放心的。弗里德里希看人很准,当德尔尼堡重新回到帝国手里的时候,他就提出让温斯特去担当总督。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帝国又有长子继承的规矩在,皇长子说出来的话自然和寻常皇子不同,官僚机构很自然的对这位年轻人放了绿灯。

温斯特来德尔尼堡之前也曾经向皇长子询问过具体执政要怎么做。

人到中年却老态尽显的皇长子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不做,多看,多问。”

不做,德尔尼堡这么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套通知系统,现在的公职人员和当初半独立的时候一样,还都是原来那批人,统治机器没有什么具体的变动,既然德尔尼堡以前玩得转,那么以后自然一样玩得转。温斯特自然没必要摆出一副勤政的样子把原来形成的规矩全破坏掉。多看,多问,实jì

上就是让下边人明白自己上面还有一双眼睛,不要糊弄上面,老老实实工作。古往今来的道理大概差不多,就好像士绅就是那些士绅,明朝的时候就是不交税,一交税就急眼,到了大清,官绅一体纳粮就跟玩一样。人大约就是如此,好言抚慰或许不行,吓唬吓唬倒是跑的贼快。德尔尼堡人碰见了后娘也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地为帝国财政做贡献。

但是财富不是凭空而来的,德尔尼堡不是粮食主产区,工业也不发达,最兴盛的商业还大多是收不上税的走私业,温斯特敢收拾当地的走私业主,但是有些人他是不能碰的,比如索斯·冯·格鲁曼。

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帝国贵族还是抱团的,而且和文官系统之间的角力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无缘无故的去撩拨贵族集团对于温斯特总督的前途不利。多说多错,多做多错,老老实实地看着才是好选择。心里暗自叹息自己已经没有了当初的锐气,总督还是和尚手里的文件对身边的书记官吩咐道:“准bèi

一下马车,我们去拜会格鲁曼将军。”

人到中年的书记官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离去。

温斯特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拽平了大衣上的褶皱。总督夫人静静地递过来一条围巾。

“我很快就回来,给我准bèi

午餐。”

总督夫人点点头。

温斯特的左手轻轻拍拍她的面颊:“我走了。”

总督官邸外一辆黑色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温斯特利落地翻上马车。

黑荆棘躲在马车里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黑面包。

黑面包,下层苦力用来果腹的食物,苦涩,充斥着木屑,野草之类的东西,温斯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品尝这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小时候的记忆,”黑荆棘摇了摇手里的黑面包:“今天你打算去那里?”

“我打算听从你的建议,”温斯特舒服地缩在座位上:“拜访格鲁曼将军。”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黑荆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看来可以轻松一下了。”

“随时保护我很危险?”温斯特闭上眼睛:“德尔尼堡让人失望啊。”

“你看来很失望?”黑荆棘挺好奇地说:“是不是每天大街上跑出来百十个刺客暗杀你,你才满足了?”

总督阁下摇了摇头声音略显落寞:“原本以为明里暗里会有很多反对的力量,准bèi

得很重复却无处施展,有力无处使啊。”

矫情,黑荆棘没有搭理他,女密探来到德尔尼堡有两个任务,一来是在德尔尼堡建立皇家密探的网络,第二个就是保证温斯特的安全。密探头子原本打算大展身手顺手破开共济会之流的联系网络。结果德尔尼堡大大小小的抵抗势力都像猫一样温顺,到时让皇家密探的重拳打到了空处。

“商人总是有软弱性的。”黑荆棘摸出一柄匕首仔细擦拭着:“德尔尼堡人不就是这样?”

“很有道理,这话谁说的?”

“那个你要拜访的人。”

“他也算是商人,这么说我很容易就能完成任务喽?”

“他还说过一句话,贵族的顽固性是最强的,所以你别抱什么期待。”

温斯特的马车很快就到了索斯的大宅外,他刚走下马车就看到一大群黑色制服的宪兵把索斯的房子牢牢围起来。德尔尼堡这时候还是很冷的,宪兵们笔直的站着,几个军官摸样的人聚在一旁抽烟闲聊。宪兵的数目大约五十多人,数目不多,倒是把索斯

“这是怎么回事?”温斯特皱着眉头轻声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下面人献殷勤罢了,”黑荆棘点破了这里面的奥秘:“索斯毕竟是他们系统里出来的人,自家人当然要殷勤一些。”

温斯特好像明白一样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正在聊天的军官看到他走下马车赶紧上前敬礼。大家虽然分属不同系统,但是德尔尼堡总督可不是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得罪的。

“将军在吗?”温斯特状似无意的问道,他实jì

上早就知dào

索斯一直猫在家里,不过还是装作偶然摆放的样子。

“格鲁曼将军在里面招待客人。”下面的宪兵军官正说着,赫尔墨斯就从宅子里走出来迎接温斯特。

“总督大人,”老管家恭敬地鞠躬道:“格鲁曼先生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温斯特和煦地笑了笑,看来大家都关注着对方,他也不多说什么举手示意赫尔墨斯在前面带路。

赫尔墨斯走在他前面,心里却想着其他事情,在他离开会客室来迎接温斯特之前,索斯刚刚在里面郑重地对里宾特若夫说他要彻底放下德尔尼堡的所有产业。

看来少爷是想在这盘棋局中脱身了,做人做事,眼光毕竟要长远一些啊。

23 临行布局

当温斯特第一眼看到索斯的时候心里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了不起的枭雄人物,或者是外表刻板内心阴毒的军人,或者是做事肆无忌惮的纨绔,但没有想到看到的更像一个普通人的格鲁曼。

穿着普通,拿着一张报纸坐在轻轻松松看着,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师,透着一种书卷气味,如果不是知dào

这个人的身份,温斯特或许会把他当成德尔尼堡商学院的一位老师。

“将军的伤没有问题了吧?”温斯特很自然地坐到他身边:“听说您受伤之后本来就想来看一看,但是事情还是太多了。”

“总督先生有心了。”索斯放下报纸,“德尔尼堡的政务错综复杂,您抽时间来看我,我已经非常感谢了。”

还是没有什么惊艳的感觉,温斯特总有一种一拳打到空处的感觉,原本以为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交锋,没有想到却是普通的寒暄。

“如果总督阁下不来拜访我,”索斯从身边拿出一个小本子:“我也要拜访您的,这是德尔尼堡公民党和共济会重yào

成员的详细资料,请您酌情处理。”

太突然了吧,温斯特看着平静的索斯,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直接拿出这样一份东西未免太突兀了些。

索斯的声音淡漠:“您是知dào

的,我原本就是情报学校毕业,因为某些原因潜伏到德尔尼堡。”

温斯特点点头,索斯到底如何姑且不论,大家还是按照官方的说法来讲。

“皇帝陛下的厚恩,”索斯眼中泪光闪动:“我们这些居鲁士人是不能忘得,身为军人又怎能不尽心竭力?”

温斯特见他一脸激动也照本宣科的出言抚慰,倒是旁边的黑荆棘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屑。

“所以德尔尼堡一战,我绝不后退一步,远征南大陆,更是日行千里,毕其功于一役。”索斯奋力挥手:“我对得起自己的身份,对得起皇帝陛下的重托。”

“将军辛苦了。”温斯特心里胡思乱想但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

“但是我也有私心,”索斯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我是宪兵出身,你说咱们帝国什么功劳最受皇帝陛下看重?”

“当然是军功。”温斯特右手被他抓着强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将军的军功明眼人都看得到,您能从尉官一路高升到将官,这就是将军的军功啊。”

索斯狠狠地摇摇头:“但是我不甘心,我本来就是情报官出身,自然打算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做出些什么。”

“将军豪情壮志令人佩服。”

“所以才有了这个,”索斯指了指那个本子:“上面记载了两个叛逆组织在德尔尼堡的资料,老弟,这剿灭叛逆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咱们自家兄弟,这份功劳就给你了。”

“这怎么成,”温斯特心里想着自己比他还大上几岁,怎么就成了老弟,嘴上却连连推辞:“宪兵里面都是将军的老部下,这里面的资料多半也有他们的功劳,将军理应照顾照顾他们才是,我这个外人拿了这么烫手的好处会挨骂的。”

“他们?”索斯笑了笑:“他们不成,”说着变戏法的从手里又摸出一个档案袋:“老弟猜猜这是什么?”

“兄弟实在猜不出来,还是大哥帮帮忙直接告sù

我好了。”温斯特隐隐猜到了那里面是什么,但是却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

“德尔尼堡那些叛党的逆产资料,”索斯轻轻拍拍纸袋:“有不少逆产被某些人吞掉了,到底是谁吞掉了这些逆产,这里面都有资料。”

温斯特吞了口唾沫,看着那袋资料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可是个烫手山芋啊。德尔尼堡虽说是帝国眼里的肥肉,但是这块肥肉的精华并不在德尔尼堡zf手里,大部分都在那些德尔尼堡当初的各大寡头家族手中,德尔尼堡被帝国占领之后,这部分财产就转移到了各个特权人物的手里。居鲁士的各大家族还有几位皇子把这块肥肉刮了个干干净净。温斯特要是接下来这个袋子就可以找到把这些财产追回来的由头,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而且温斯特来德尔尼堡的时候,皇长子弗里德里希殿下更是吩咐他一定要把这些财产追到手的。

“老弟,我帮你这么多,你怎么谢我?”

索斯一副奸商漫天要价的样子让温斯特也有些发毛。

“将军,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办好。”

索斯笑着拍拍手,里宾特若夫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下里宾特若夫,见过总督阁下。”

“原来是男爵先生。”温斯特赶紧站了起来,这个里宾特若夫可是索斯在经济领域的化身,他的立场和索斯基本相同,温斯特原本就打算通过他和索斯搭上头。

“我马上就要去帝都疗伤,以后两位可要多亲近亲近,”索斯轻轻拍手:“我身体不适,需yào

休息,两位换个地方聊聊吧。”

送上两份大礼,然后撵人,温斯特被索斯敲得头晕目眩,让里宾特若夫拉着糊里糊涂地走出索斯的宅邸,倒是黑荆棘依旧一脸嘲讽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离去。

“学姐不是要保护总督大人吗,怎么没有离开啊?”索斯捧起报纸问道。

“你还真是肯下本钱啊,”黑荆棘双手捧着脑袋好奇地看着索斯的脸:“你挺看得起他啊。”

“被推上前台随时有可能被牺牲掉的可怜人而已,”索斯放下报纸喝了一口茶:“少年高位,一头热血,被皇长子送到德尔尼堡趟地雷而已,他自己也看得出来。”

德尔尼堡的财富都被帝国内部的特权阶层用各种方式侵吞了,要想把这些利益重新夺回来,就要有人勇敢地去趟地雷,然后牺牲掉平复那些特权者的怒气。温斯特大概也有这样的觉悟。所以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看来你是在坑他啊,”黑荆棘捧着嘴笑着说:“他这次岂不是要彻底完蛋?”

“皇长子一直欣赏那些有能力的年轻人,”索斯笑着说:“他如果做出一番成绩,自然前途光明。”

言下之意就是做不好便万劫不复了。

黑荆棘点点头:“这要回去吗?”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索斯这么做的目的,大概是要离开德尔尼堡,所以为自己离开以后布局罢了。所以黑荆棘这样问他,也是看出来索斯很有可能要离开德尔尼堡了。

“父亲来信了,要我会帝都养伤。”索斯笑了笑:“回去担任帝国海军学院的教员,你还留在德尔尼堡?”

“本来就是奉命帮着温斯特接收德尔尼堡的那些逆产,这些事的大头你都替我做了,我也要回去了。”

“可惜不顺路,”索斯喝了一口茶,“我走水路,先去北面的丹泽港,然后走陆路去帝都,得罪了公民党和共济会,我还是小心点好。”

切,黑荆棘一脸不信。

“你要是没事就走吧,”索斯直接送客:“我还要有些事情要处理。”

索斯直接送客,黑荆棘无奈的走了。她刚走,芝纹苔琳就拎着一个小包从楼上走下来。

“我准bèi

好了,咱们什么时候走?”

“下午的船,我会让赫尔墨斯留下来继xù

管理德尔尼堡的产业。”索斯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下午我们坐朋友的船前往帝国北部的丹泽港,然后乘车前往帝都。”

外人看来索斯没由来的捅了共济会和公民党的马蜂窝,自然还是要跑路了。

不过这都是索斯和喀山等人商量好的,在海上还有一只巨龙在等着他。

24 永不沉没的林深河

索斯既然要离开,他就不会在这里停留太长的时间,船只就停在他港口,和芝纹苔琳收拾好行李就直接上船。

他走时候没有大张旗鼓的宣传,所以也就也没有什么人来送。外人看来索斯似乎是放下数年的辛苦经营,老老实实地放下一切会老家了。德尔尼堡议会里那些和他有牵连的议员,算是半个战友的蛮拳,还有留在宪兵系统里的那些部下,索斯一个都没有通知,这么看来倒是索斯走得有些落寞了。德尔尼堡倒是有不少流言说是索斯被新任总督用皇长子压了压,曾经翻云覆雨的帝国将军又怎么能扛得住未来的帝国皇帝,索性丢下一切偷偷跑回去了。

谣言止于智者,看看索斯的那些盟友牢牢把握着权势,帝国总督对他名下的那些企业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也就知dào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肮脏的交yì

了。

走的干脆,除了索斯已经把德尔尼堡的事物处理的差不多之外,还有两件事,一个是帝国皇帝命不久矣,老伯爵命令他迅速返回帝都准bèi

在接下来的变局中谋夺好处,第二件事就是那群龙裔背后的巨龙终于要露面了。

狗头人部落的那条老白龙据说已经偷偷潜入到帝国境内,喀山有意让索斯和这位巨龙接触一下。各个组织对帝国本土的掌控能力都很强,巨龙绝对不可能在他们的控zhì

范围内隐藏自己的行踪。从他们的言行来看,只要那条老白龙现身,只怕很快就被各路屠龙英雄碾成废渣了。

在索斯看来,喀山他们可以说是胆大包天,背后只有这样孱弱的后台还想虎口夺食做成前人都玩不成的事情,除了鲁莽就是愚蠢,反正不会有什么正面评价。

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双方约好将这次会面放到海上进行,不过为了掩去首尾,索斯没有选择自家的货船,用了那位哈鲁阿老朋友王四的货船。

王四的生意越做越大,手底下的船队也算是形成了规模,他这次正好有一艘武装商船要到帝都北面的丹泽港,索斯也就坐他的船。

哈鲁阿的船只往往用硬帆,舰船的结构也和帝国这边惯用的结构不同,这艘大船便是典型的哈鲁阿大舰,船长是王四的一个亲戚,名字叫林深河,岁数不大,却有个了不起的诨号“永不沉没”。

林深河年近三十,虽然整日在海上漂泊,但是人还是白胖白胖的。三十多岁的商船舰长不多,而且林深河又和王四有这么一层亲戚关系在,按理说水手大半不会服他。但是索斯却从水手的言行中看出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汉子对这位文静船长是非常尊崇的。

索斯倒是打听过,原来这位舰长虽然年轻,但是一手航海术还是拿的出手的,不过毕竟年轻,比起那些积年的老船长还是差一截,但是这些水手对他的尊崇绝不仅仅是他年轻有为,更多的是因为他的运气。

据说,林深河船长的诨号之前不是“永不沉没”,而是“舰在人在”。这倒是个笑话,林深河虽然大小立志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舰长,但是生来就不会水,无论是蛙泳还是狗刨,我们林舰长是一概不会的。王四对这一点也是深恶痛绝,身为舰长,怎能不会水呢?哈鲁阿有句古话,猪浮三江,狗游四海。王四便寻了一个大水池,将他这个外甥和一群猪狗扔进去,还打算这个外甥向牲口学习,练成游泳之术。谁想到人泡发了,也白了,游泳依旧是一窍不通。…,

王四无奈,也只好让这个外甥去做他想做的舰长。谁料到水手却大多愿意到他手下,索斯就听过一个唤作萧白狼的水手评价这位舰长,“林管带虽然不会水,但是大家都愿意随他,官人你想,若是船沉了,我等多半能够活命,林深河怕是要一命呜呼了,所以他定然注意安全。”

事实倒是于此相仿,林深河下海十年不曾遇到过一次风暴,没有见过一次海盗,就连水手闹事都没有碰见过一次。水手们更是佩服他的运气,在水手里的声望倒是一天天涨了起来,现在整个哈鲁阿都知dào

这位林舰长的运气。

据萧白狼讲,那位林舰长的故事倒是很多“智斗妖姬”“永不中枪”“深山挖洞”之类的,还有很多家中秘闻,萧白狼眼眉虽然一副意动的样子,但还是憋着没有说,据说是和什么深叶之类的有关。

索斯倒是感觉这位林舰长有些意思,他正在甲板上欣赏海景,那位林舰长捧着几块红薯从船舱里一步三晃地挪出来。

看见那几块烤的金黄的红薯,索斯倒是有些食欲,他跟林深河混得有些熟,便走上前去:“林舰长,这红薯分我一块?”

自从德尔尼堡启程以来,这位林舰长对索斯是有求必应,甚至曾经对他吟过:“断袖分桃古今赞,龙阳邓通千年叹,把臂赏菊夕阳斜,莫怜同舟寥落人。”。索斯对哈鲁阿文化不甚了解,不过看到林深河吟诗时脸上羞涩为难的神情还是没有请他继xù

解释。

不过这一口红薯却不好吃到嘴里,林深河叹息一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这块红薯乃是故国之情。季鹰归未?莼菜鲈鱼,寥落天涯,深叶送我的红薯……”

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啊,索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没有说什么。反倒是让他机器了自己的感情,眼睛也有些发红。

“我哭我的,你哭谁?”林深河倒是个妙人,见他流泪居然抱怨出来。

“我见你如此伤悲,便也忍不住泪流。”

“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不懂那星星为何会坠跌。”林深河用哈鲁阿小调哼唱着,哼了几句转过来说:“这种思念虽然伤痛,却是只有我一个人能享shòu

的快乐,格鲁曼先生莫要窃取我的乐趣。”哭的眼睛通红还有乐趣?索斯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还是点点头,他正打算道歉,就看见格里尔斯提着一张大弓从船舱里走出来做了个手势。索斯微微点头示意,向沉浸在悲伤中快乐的林深河道了一生歉,向甲板下走去。

是时候看看那些巨龙到底是什么了。

每次在论坛潜水的时候都能看到有同修在推书,搞得我耻感十足……

p.s.林深河同学可是一位了不起的重yào

配角啊,绝对不会出现一次就像彗星一样消失的,悲伤中快乐……

25 白龙

索斯和喀山走进船舱,分隔开的舱室堆满了王四要运往丹泽的货物。

他们走进来的时候,狗头人在地上认真地勾画着一个复杂的图形。他左手抓着一个灌满了红色液体的大碗,右手食指蘸着里面的红色液体在木质板上图画。一个暗红色的倒五角星,五角星的顶点用一个外接圆连了起来,圆圈内外涂写着红色的字符。

“这是?”索斯带着疑问的语气问道:“看上去像是和下层界的邪物联系用的……”

喀山点点头,这个魔法阵原本就是用来和下层界邪物联系的召唤阵改来的。无论是魔鬼还是恶魔,这些邪物本质上是不能进入诸位面的,所以邪恶的法师或者牧师要想使用这些生物,就要使用异位面召唤将对方的投影送到主位面来。

原来是空间用的法阵,索斯看着法阵上的红色字符,他体内的恶魔血统渐渐苏醒,对于这些属于恶魔的深渊文字也有了直观的认识。虽然并不明白红色的字符到底叙述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感觉是为一个强dà

的邪恶灵魂打开通往凡间的道路。

“白龙?”索斯斟酌一下接着说:“是不是已经死了?”

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尽头,只要还在命运的束缚范围之内,总有兴盛与衰亡。无论是天上的众神还是地上的凡人,总有走向尽头的一天,传说中巨龙的力量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强dà

,但是巨龙也有走向消亡的一天。如果狗头人所说的守护者是一条走向衰亡的巨龙,那这条老龙现在的力量绝对是巨龙一生中的巅峰时期,虽然肉体的力量日渐衰朽,可同时魔法的力量将走上巨龙所能达到的巅峰,这样的老龙可是可以和传奇高手相媲美的恐怖存zài



喀山似乎看出了索斯心中所想,开口说:“不要有太高的期待,五色龙中白龙的力量最弱,这一只也并不是太古龙,只不过是被人诅咒,在力量走向巅峰之前未老先衰而已。”

让一只巨龙未老先衰?索斯有些不能相信,巨龙天生就有非常恐怖的魔法抗力,就算是其中最垃圾的白龙也不是寻常诅咒所能伤害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对手才能让巨龙沾染上未老先衰的诅咒?

索斯正盘算着,狗头人已经完成了法阵的绘制工作,他走到喀山旁边说道:“可以开始了。”

喀山点点头,从腰际摸出一柄白骨制成的匕首,他和狗头人站到法阵两侧,用匕首割开自己的腕口,红色的血珠光带一样渗透进法阵上的文字,那些红色的字符缓缓变动,变成另外一种语言。

透骨的寒气从法阵里渗出来,原本就很昏暗的舱室更加黑暗,若隐若无的黑影从法阵中央射出,仅仅是一个瞬间,一个白色的光团就在法阵中央出现。

嘶哑地龙语在舱室里响了起来。

“你们好。”龙语中透着侵人的寒气,光团中隐隐约约出现无数张面孔,或喜或怒,或悲或怨。

“守护者,”狗头人介shào

着:“卡托弗兰斯,最精通死灵术的巨龙。”

索斯倒是有些明白了,这团白色的光团虽然不断向外散发寒气,但绝不是真实存zài

的,而是一团来自星界的投影。

宇宙之中有许多不同的位面,从满满爱与正义的天堂山到精神病集中营的无尽深渊,这些位面中有一个则是最让人感到着迷的——星界,一个和主位面有着深刻联系的位面。只有威能惊人的施法者才能接触到那个神奇的位面,索斯也只是在极少数的典籍中看到这个位面的记载,实jì

上让他记住这个位面的是它的另外一个名字“神灵坟冢”。…,

他之所以能判断出这是一个来自星界的投影是因为投影给人的虚无感。幻象有很多,有的是光与影的游戏,有的是来自异位面的投影,还有的是一个附魔法术对心灵的欺骗。但是这个投影却能给人一种虚无的感觉。光影幻象的弱点在于它的不真实,异位面投影总会带上异位面的气息,附魔法术最大的弱点是它的粗糙。这个光团身上的那种异位面气息则是完完全全的虚无,就好像这个东西根本就不在世间出现,仅仅是某个梦中的惊魂一瞥。

虚无,梦幻,这就是星界独有的气息。

“很久没有这么深入的接触人类世界了,”光团好像和所有人都很熟稔:“我们离开这里太久了。”

“卡托弗兰斯,”狗头人对着光团鞠躬指着索斯说:“这就是预言中提到的那个人。”

预言?索斯掩饰住自己面色的变化。实jì

上,预言系法术非常常见,但是预言系法术并不能真zhèng

预言未来发生的事情,它更像是一个回溯过往的工具。曾经在预言系法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贝利曾经说过:“因为全知,所以全见。”正是说明语言系法术的特殊性,并非简单地预言未来,而是深深地植根于过去之中,通过了解过去,来掌握未来的走向。

但这并不是说预言系法术和预言未来没有关系,少数非常高深的预言法术可以通过穿透传说中的命运之线预言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我已经感受到了,”光团震颤着,里面一张张或喜或悲的面孔扭曲发出无声的悲鸣:“这种感觉,这种力量,我看到了命运的帷幕掀开了一角……死亡与不朽……着紫者的光辉,孩子,你非常特殊。”

光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森已经得到了新的启示,帝都下面有很多值得我们的探索的东西,带这个孩子去见识见识。”

森?启示?索斯分析着语言里蕴含的信息,看来巨龙们是通过名为“森”的人或物来获得预言,看样子他们非常信任这个森的力量。

“孩子,”光团的声音带上一丝暖意:“精灵们的军队已经在准bèi

了,他们的研究即将完成,人类的命运即将走向尽头,只有我们可以扭转这样的命运……”

索斯打断了他的话:“卡托弗兰斯大人,我实jì

上对人类的命运并不关心。”

光团的话语一滞,索斯的话却没有停。

“人间的权力,”索斯摇了摇头:“以我的身份只要用心,不过是唾手可得的玩物,我所求的,无非是力量而已。在这上面,你又能给我什么?”

索斯的话让喀山和狗头人有些吃惊,不过也在他们预料之内,没有利益,谁会出头?更何况他们以后的动作基本上是天下皆敌,如果没有利益,索斯又何必和他们为伍?

话音一落,光团透着的邪气更加浓重,仿佛索斯这些话非常和他的脾胃。

“力量?我们已经给你了,巨龙的血脉,只是我们给你的第一个礼物,亵渎纸卷,那可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收藏,只要你愿意,我们能给你更多的东西,只要你足够忠心。”

话说到一半,光团忽然一闪,从船舱中消失了,刻画在船舱里的法阵也同时消失,只有索斯等三人站在那里。

喀山和狗头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喀山开口说道:“有什么想法?”

索斯一张脸紧绷着,忽然他笑着摇摇头:“不知所谓。”

狗头人有些尴尬:“怎么了?”

“听不明白这个灵魂到底想说什么。”索斯叹了口气:“帝都到底有什么?”

“一个精灵城市的遗迹,”喀山回答道:“我们准bèi

控zhì

那里作为一个基地,里面有一些东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yào

。”

索斯点点头,他手上没有太多关于着紫者的资料,或许皇家法师团有类似的资料,而且帝都地下的精灵遗迹他倒是有所耳闻,一切都等到了帝都再说。

三个人正说着,舱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格里尔斯推门跑进来喘着气说:“将军,皇帝,皇帝驾崩了。”

威廉死了?索斯心里长叹一声,这位老皇帝终于死了。

26 帝都

航船到达帝国北方的丹泽港,然后转乘马车马不停蹄的敢往帝都,一路上能看到很多臂缠黑纱的帝国军人在路面上巡视。皇帝的离世让帝国原本就有些混乱的政治游戏更加复杂,街面上的流言千奇百怪,大概离不开哪位皇子要摇身一变成为皇帝,不过从民间谣言来看最有竞争力的大概是腓特烈同志,所以这些民间谣言的价值也就可想而知了。

“帝国无论多么复杂,他也是帝国。”索斯坐在马车上毫不避讳地对约翰和格里尔斯两个新扎助手说:“体制内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和皇帝掰腕子,贵族有文官和下级武官盯着,文官又被军官们压制,下级军官上面有贵族压制,谁都离不开皇帝,现在看上去混乱是因为没有皇帝,等皇长子登基,一切也就结束了。”

格里尔斯点点头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地说:“现在可是在打仗啊,没有了皇帝……”

对于帝国来说,皇帝是一个非常重yào

的政治符号,这个符号大多数时间都代表着稳定。虽然帝国现在和高卢,撒克逊两大国维持着可笑的静坐战争状态,但是谁知dào

这两国知dào

皇帝逝世这个消息之后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如果没有战争,”索斯轻轻地敲击着车壁:“那么皇长子或许会受到贵族和文官的阻击,不过既然是战争状态,那他的登基之路一定一帆风顺。”

帝都很大,皇家法师团的高塔直插云霄,虽然没有城墙,但是市区外还是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堡垒,索斯的马车进城之后直接前往他位于云顶区的家。

云顶区位于帝都中心,原本耸立着各大家族不知dào

多少城堡,但是后来被赫尔穆特用各种理由给扒掉了,原来的城堡就变成了一座座大型宅院。索斯的家族是居鲁士格鲁曼家的一个重yào

分支,家里面的宅子虽然不小,但是和奥托家族那仿佛皇宫的豪宅还是不能比的。

老伯爵和伯爵夫人都在皇宫之中,索斯的兄长奥斯特在贵族院里招待各地赶来吊唁的贵族,索斯的嫂子出身奥托家族,这一次帝国皇帝逝世,她也走夫人路线去拜访皇长子的妻子。索斯只能指挥着不太相熟的仆人们把带给老伯爵的东西放下。

实jì

上,无论是索斯的兄长奥斯特还是索斯都在帝都有自己的房子,平时很少到云顶区这边来,索斯因为在海军有军职,所以海军部的大院里给他准bèi

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宅子,之前索斯也托人在帝都购买了一些房产,还是有地方安排约翰和格里尔斯的。

既然提尔皮茨不在家,索斯就招呼着家里的车夫把他们送到海军部的大院。帝国的继承制度毕竟是长子继承制,有些事情还是要避一避的。

可惜他刚刚让车夫掉头就被人拦了下来。

银,曾经和索斯有数面之缘的皇家法师团法师,本身也是第四司安插的密探,带着满腔的诚意邀请索斯现在就去拜访腓特烈。

“皇子殿下听说您要回帝都任职,特意准bèi

了宴会为您接风,”银眨眨眼睛:“还请您拔冗前往。”

索斯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我累了,还是先休息吧。”

如果说有什么蠢事排行榜的话,那么现在私下接触皇子应该排在第二位,牢牢占据第一位的是私下接触根本不可能即位皇子,也就是私下接触腓特烈。…,

没有更多的搭理银,在德尔尼堡那个舞台上,银是约瑟夫和腓特烈两位皇子的代表人,代表着帝国中枢。现在,帝都政治舞台上能排在他前面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他的面子做一些明显愚蠢的事情。

又随便敷衍了几句,索斯便坐车前往海军部给海军将军们准bèi

的宅院,一个位于郊区院落群,考lǜ

到帝国的将官们大多是贵族出身,大部分人都愿意在云顶区弄一套房子,所以海军部的房子那里倒是人少得很,除了守卫的士兵外没有什么人气。

房子一直有海军的人打理,索斯刚刚入住就有一个尉官跑过来献殷勤,索斯留下来那个胖乎乎的尉官吃了顿午饭,然后那个尉官就一头热血的回去工作了。

“真是奇怪,“芝纹苔琳和索斯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喝着下午茶:“明明住着一群将军,为什么留一个尉官在这里负责呢?怎么讲也应该是一个校官之类的。”

“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将军们一般都住在云顶区,除了我们这样的特例很少有人会在这里住的,就算有,也是一些失势的老家伙,哪里会有人来献殷勤?帝国军队里面的人情味很淡的。”索斯抿了一口茶:“我们选择住在这里也是怕麻烦。”

但是很多时候怕麻烦意味着有麻烦,有句古话说,若山不能就我,我便去寻山。同理,如果你不去找麻烦,麻烦也会找到你头上。索斯和芝纹苔琳舒舒服服地喝着下午茶,麻烦就带着礼物自己跑上门了。

“殿下,你来干什么?”索斯吃惊地看着腓特烈笑眯眯地站在自己家门口还指挥着后面的仆人往自己家里搬东西。

“听说你回来了,当然要送礼了。”腓特烈搭着他的肩膀往他家里走去:“咱们在德尔尼堡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你搬家怎么着也要送上一份心意,这几幅画都是德尔尼堡的景色,你就别推辞了。”

索斯的眼睛很尖,看出来腓特烈所带的礼物无外是些油画,也不算是么犯忌讳的东西。

他笑了笑说:“这画不错啊,不知dào

是哪个大师的手笔。”

刚说完,芝纹苔琳就摇了摇头:“不太好,虽然建筑画的很好,但是人物太呆板了。”

腓特烈脸上一红,索斯就知dào

这些画大概是这位殿下的手笔。芝纹苔琳也知dào

自己说错了画,赶忙补救道:“不过画里面的气度倒是逼人,这个画师勉强是个二流,不过若是做将军应该是个一流。”

三皇子这下才高兴起来:“听说格鲁曼卿娶了一个兰伯特的名门淑女,我们这些当初血海里趟过来的战友都替他高兴啊。”

虽然德尔尼堡远远称不上什么血海,不过腓特烈殿下觉得自己也算是久经沙场的将军了,据说前一段打仗的时候,他经常在总参谋部里经常据理力争,驳得那些老参谋们抬不起头来。

“芝纹苔琳,”索斯柔声说:“你不是擅长兰伯特糕点吗?去为殿下准bèi

一些。”

腓特烈这个时候来找他一定有事,索斯还是要安排出个空间让三皇子把想说的事情都说出来。

芝纹苔琳晓事地点点头退了下去,新家里没有什么仆人,除了一个厨娘就是一个男仆,芝纹苔琳一走,小花院也就流出了让两人密谈的空间。

“索斯,”腓特烈苦着脸说:“二哥要去兰伯特了,我该怎么办啊?”

二皇子要去兰伯特?索斯瞪大了眼睛,既然二皇子的命运已定,那这么说来帝国皇帝之争已经结束了,皇长子即位已成定局。

看来未来的帝国皇帝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有力量,索斯抬头看了一眼帝都蔚蓝的天空,看来自己要被冷藏一段时间了。

26 夜不能寐

黑色的夜笼罩着帝都,古老的城市中涌动着动荡的人心,帝国最大的权力场上的角斗士们彼此拼杀的头破血流。

制度毕竟是制度,约瑟夫和弗里德里希双方的政治力量相仿佛,但是在制度的力量下约瑟夫不得不黯然失败,去兰伯特那个盛产暴乱的占领区度过接下来的岁月。这或许对帝国和约瑟夫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腓特烈的影响力太小了,帝国的各种力量根本没有把这位皇子放到这个角斗场上,他只能是个看客,一个渴慕上场战斗的看客。

索斯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户旁边,偷偷掀开窗帘,月色下的院子里静悄悄的,但是他的眼睛略显冰冷。

家族的红衣裁决者们还没有休息,一楼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光。院子外面的巡夜人三分钟就要在这里晃上一圈,未免有些焦躁,应该不是专业的情报人员。倒是几个躲在大院阴影中的影子有些让人熟悉,大概是当年的同学或者校友。

他转过身看着躺在床上的枫丹白露,嘴角挂起一丝微笑,轻轻地走出房间,乌黑的走廊里带着几丝深夜独有的冰冷,一种寂寥的味道。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从书房堆积的十几个箱子里摸出一件编织精细的夜行衣,带上银白色的面具,呼吸着带着金属味道的空气,曾经活跃在德尔尼堡夜色里的英特纳雄奈尔再一次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穿好行头,索斯轻轻地从皮箱里取出一个小包,里面垫满了柔软的棉花,一个个精致的玻璃小瓶安稳地躺在皮包里,他仔细地清点玻璃瓶的数量和保存情况,确认无误后将皮包绑在腰际。顺手从皮箱中摸出一柄匕首插在后腰。

艾斯瑞特,索斯走到另外一个大箱子前面,他轻轻打开这个看上去略微有些笨拙的箱子。同时适合双手和单手使用的大剑艾斯瑞特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什么打扮?”艾斯瑞特剑絮叨地说:“我可是已经饥渴难耐了。”

废话还是太多,索斯摇摇头将盖子合上,今晚并非这把剑表演的时候,还是让他在这里磨一磨性子好了。缓缓扣上箱子,良好的隔音效果阻挡了艾斯瑞特用龙语咆哮出来的那些卧秽语,索斯轻轻地走到楼下,走到一楼那间亮着灯的房间门外。

口袋里取出一枚紫红色的晶石放在地上,口中轻轻呢喃,一个被弱化的静音术释fàng

出来。

索斯知dào

红衣裁决者是家族中重yào

的特殊战力,除了能在战场上破阵杀敌之外还接受过包围方面的特殊训liàn

,以索斯目前程度的潜行根本不能骗过他们的耳朵,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种方法。

红衣裁决者都有自己的魔法雕文,本身对于奥术能量就十分敏感,索斯在门口释fàng

的弱化静音术在他们的感觉就像是战场上火炮的轰鸣声。

没有更多的迟疑,两个红衣裁决者一前一后走出房间大门,乌黑油亮的单手斧银白色的斧刃反射着走廊里昏黄的灯光。

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两个人同时看向能量波动的产生地点,也就是门外的地面。

木质地板上透着一股浓重的邪气,那种能量让他们想起了传说中那些游荡在荒野中的邪恶术士,这种感觉就仿佛是邪物所留下的脚印。

但是狡猾的对手往往从不经意的地方发起攻击,一个黑影从他们头上飘下,手里的匕首在他们脖颈后面蜻蜓点水似的轻轻点击两下,如同被某种不知名昆虫啮咬。…,

有毒?麻痹已经在不经意之间扩散,两个红衣裁决者同时反映过来对手使用的是用来麻痹神经的神经毒素,脖颈处的颈椎是人体神经相当密集之处,也是大脑协调身体的通道,对手如果使用神经毒素麻痹这里的神经,那他们的战斗力将直线下降。

没有任何犹豫,红衣裁决者同时激活自己身上的奥术雕文,但是他们的对手反应更快,匕首柄末的圆形金属突起像是一柄小锤敲击在他们前额,眩晕感瞬间控zhì

了大脑,两个红衣裁决者重重的倒在地上,只隐约看到袭击者脸上银白色的面具。

缺乏经验,索斯如是评价,他轻轻蹲下来抚摸两个人的脖颈,右手牢牢握紧匕首随时准bèi

再次出手,如果这些家伙伪装昏倒也会有个防备。

真的是晕过去了,掐住咽喉也没有过激反应,索斯心里点点头,从一个窗户里跳了出去。

相比位于海边的德尔尼堡,帝都夜晚的寒气更刺骨,早春的阴寒让人心头不快,空气中的湿气有些烦人。

索斯顺着墙边一步步摸过去,没有惊动躲在门口的监视者,就这样从将军大院里潜行出来。

一路上小心谨慎地躲过路上的巡逻队,他漫步走在帝都幽深的小巷子里,和商业发达的德尔尼堡不同,帝都一直都执行着严格的宵禁制度,除了贵族和校级以上军官,其他人只要在入夜之后出现在街道上,格杀勿论。

寂静的街上,从繁华的云顶区一步步走到中层的磐石区,索斯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高耸的法师塔,皇家法师团的驻地此刻还亮着惑人眼目的光芒,那是魔法特有的灵光,强dà

到可以扭曲物理法则的魔法能量集聚在一起所形成的特别景色。

“很期待?”喀山一如约定走到他身边,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斗篷,脸藏在兜帽的阴影里,看不出他的表情。

艾莉在他身后一步步挪着,似乎有些不痛快。

“是啊,”索斯晃了晃脑袋:“精灵城市的遗迹,想一想就觉得身后发凉。”

精灵是优雅的种族,但是这种优雅是对他们的同胞而言。对于白银时代的其他种族来说,精灵是他们永远不可能忘记的仇敌。在三大王庭统治世界的那个年代,每个家庭的长子都要被精灵征召作为奴仆使用六十年,这些奴仆很少能够活着回到他们的故乡。精灵近乎疯狂地盘剥各种族,百分之五十的税收,再加上层层盘剥,普通人大约只能留下自己劳动成果的十分之一。仇恨的种子就这样播种下去,在各族的心中成长,各族心中的愤nù

是肥沃的土地,精灵施加的暴虐是温润的雨水,仇恨之树渐渐成长,但是精灵还是太强了,恐怖的武士,强dà

的牧师,屡屡降临的精灵众神。而被奴役的各族的强者根本没有成长的空间,直到法师们举起反抗的大旗,无数场大战,各族的鲜血滋润了脚下的大地,昔日巍然耸立的精灵都市一个个沦为废墟,三大王庭一个个沦陷,精灵不得已带着积攒的宝藏乘船远离大陆,退守到他们的发源地永夜岛。白银时代也因此结束,大地进入了下一个动荡的时代。

时间一点点过去,精灵城市废墟里的财富被各族继承,但是因为大战有一些精灵废墟远离了人群的目光,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访客,那里,有着精灵时代所保存的财富。从某些意义来说,这些远离人们目光的地方往往意味着更加惊人的财富,一是因为这里很少有人拜访,二是因为越是远离人群的目光,对于精灵来说就越重yào

,同样也越危险。

“我们这次的目标是祖安卡,精灵供奉精灵憎恨之神的大神庙,它原本在帝都北方百里之外,在大战中被符文岛的法师用法术挪到了我们脚底。”喀山向索斯和艾莉介shào

这次行动的目的地,狗头人因为容易暴露所以没有参加这次的行动,这让喀山心里很没有底。

“我们的目的就是寻找里面的一部重yào

文献。”喀山指着不远处的贫民窟:“入口就在那里,前进吧。”

欠一章哈,昨天有事没有写成,一会儿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如果没有明天一定补上,新校区十一点断网,我也没招,抱歉了。

27 祖安卡入口

帝都的贫民窟让索斯想起了昔日看到的三哥恒河水,不知dào

为什么,仅仅是从这些低矮的屋檐,空气中浓重的骚臭气,偶尔在窗户里闪过的木然眼光,就让人感觉到一种沉重的绝望。

这里就是祖安卡的入口?索斯看了看前面低头前行的喀山,那么入口到底在哪里呢?

喀山在前面无言的领路,艾莉倒是兴致颇高地在身后一步步踩着喀山的影子,索斯走在最后面,脚步有些沉重。

街上偶尔跑过老鼠或者野猫,倒是能让艾莉兴奋地低喊一声,很快,喀山停下了脚步。

他伸出右手,指着不远处的一个一层建筑:“三神教会,那里就是祖安卡的入口。”

索斯在路上已经听说过了祖安卡的历史,精灵众神中很少有信条比较邪恶的神明,但是祖安卡所侍奉的憎恨之神就是少数可以和邪恶挂钩的神明,他暴力恶毒的教义曾经在白银时代火最动荡的时候大行其道,无数战俘被信徒献祭在这位神明面前,在战火最炽的那段时间,战俘首级落地的声音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在后来的战争中,符文岛的大法师们用魔法引发地壳变动,将这个血腥的殿堂送到帝都地下数百米的地下。但是供奉在憎恨之神面前的祭品就这样掩埋在地下,三神教会后来获得了相关方面的情报,就在这里修建了一个神庙作为掩护,劳工在牧师的带领下开掘出一条通往祖安卡废墟的通路,但是后来的结果却是三神教会封印了这条通道,再次将祖安卡和尘世分隔开来。根据喀山掌握的资料,封闭的原因似乎是祖安卡已经成了亡灵的乐园,大量的幽灵类不死生物很有可能逃逸出来,对地面上的帝都造成威胁,为了不让帝国翻脸。无奈的三神教会不得已封印了这条通道,不过留下一队守卫者不让某些人闯进地下那个禁忌的领域。

神庙的门口贴着封条,从上面已经模糊的字迹看来这个地方已经被封印一段时间了。喀山似乎根本不在意神庙中的守卫者或者隐藏在暗处的监视者,直接翻墙进了神庙。索斯和艾莉也有样学样,翻过低矮的院墙跳进神庙内。

果然,索斯看了看无人收拾的小院,这里的守卫者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既然喀山敢这样直接闯进来,那就说明三神教会已经放qì

了对这里的控zhì

。看来三神教会中也有万物归环的人,而且很有地位,至少对帝都分部非常有影响力,居然可以撤销这里的守卫,索斯闭上眼睛想了想,心中有了一个人选。

推开神殿的大门,地上胡乱铺着些青石板,三位神明冰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们身后一个看不到底的黝黑大坑仿佛是怪兽张开的嘴巴。

“一百米,足够摔死人了。”喀山讲一个卷轴放到索斯手里:“这是最好的防盗手段。”

没有上下的阶梯,如果要到地下的祖安卡废墟,只能跳下去。索斯已经知dào

那批劳工的命运了。

喀山走到大坑前向下望了一眼,然后猛地一跃,身后两翼张开,仿佛是暗夜中飘逸的蝙蝠,乘着腐败污浊的空气向下滑翔。

“笨蛋,别害pà

啊。”艾莉跳起来拍拍他肩膀然后勇敢地跳了下去。

索斯摇了摇头,这两个人难道没有发xiàn

这间神殿的青石地板过于干净了些吗?没有什么灰尘,自己这一方绝对不是唯一的访客,还有一些人在这之前就已经访问过这里了,从石板的情况看,他们应该在这里呆过一段时间,不然没有必要把石板弄的这么干净,或许是有女人吧,索斯走到大坑前,猛地跃了下去。…,

失重下滑,那种血液冲向大脑的感觉让人兴奋的尖叫,但是索斯的心有些发沉。

龙之心脉动,血脉中的力量依凭在血液中流动到双目,金色的蛇瞳看穿了黑暗,大坑的壁上有一道道划痕,从土壤的颜色看来应该是最近留下来的,划痕那里富有湿气的泥土和已经发干的坑壁完全不同,应该是攀爬用的爪子所留下的痕迹。

索斯摸出卷轴,体内的魔力和卷轴中储藏的魔法共鸣,一道如同轻风一样的力量萦绕在他脚上,原本急速下降的身体渐渐减速,缓缓落到地面上,一个十米见方的空间。

周围一片透着千年孤寂的黑暗,脚下是坚实的土壤,寒冷的空气带着久远时代的回忆,索斯仿佛看到了无数身着不同样式铠甲的战士奋勇的向前冲锋,但是如同涌上岩石的潮水一般被一队金甲武士粉碎,鲜血浸湿了脚下的土地。绝望如同潮水,憎恨如同风暴,头脑中的愤恨如同野火燎原,索斯无法控zhì

身体,他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似乎要用这种方式将愤nù

宣泄出去。

但是敌人的数目太多了,金甲战士节节后退,直到他们身后一个身穿白骨战甲的战士冲了出来,他手上挥舞着一柄恐怖的双手剑,幽绿的剑身上沸腾着黑色的死气,对手纷纷倒在在这柄双手剑下,金甲战士在这位白骨武士的领导下渐渐扭转颓势,展开反攻,这时,一支锋利的箭矢从天际射来,如同闪电一般射穿了白骨战士的头颅。死亡的气息从索斯心里升起,就好像他就是那个被一箭射杀的白骨战士,绝望,痛苦,愤恨,负面感情如同燃料,痛苦化作火焰焚烧着身体。

这是?一种阴冷的在体内升腾,将这些涌至心间的负面情感转化为阴冷的气息,然后顺着身体渐渐散去,索斯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这是黯魂武装的力量,索斯在南大陆就通过献祭战俘获得了黯魂武装,但是这种力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索斯甚至以为自己得到的方法是错误的,就随随便便把那个他现在已经记不起名字的家伙杀掉了,反正他就算把那个家伙也不可能当做功劳送到帝都,只能让帝都的贵族们原本就激烈的争斗更加白热化。

仅仅是一个瞬间,索斯的身体不再颤抖,走在他前面的艾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维持着脸上一贯的淡漠,但是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索斯看着前方的道路,虽然周围一片黑暗,但前方的路在龙之瞳孔看来却非常清晰,三神教会开凿出一条宽约两米,高约三米的通道,这似乎过于宽敞,看上去他们当时是想把什么高大的东西从外面运进来,因此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手段。

他看了一眼一脸轻松的喀山,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不过喀山的反应倒是出乎他意料。

“好了,我们继xù

前进吧,”他笑了笑说:“我们很快就要进入祖安卡的前殿,那里绝对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难道他对刚才自己释fàng

的那种阴冷气息没有任何感觉,还是说只有自己刚才受到了精神冲击?

喀山没有给他留下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蓝龙术士在前面带路,艾莉紧紧跟着,索斯走在最后,三个人顺着长长的甬道向前走去。

很快,就走到了甬道的尽头,祖安卡的全貌展现在索斯眼前。

28 前殿

甬道被甩到身后,眼前是一块小小的广场,大概有五百平米,上面铺着厚厚的青石板,青石板上隐隐约约雕刻着一些文字,看上去很像精灵文字,但仔细观察又有些不同,如果这块空地是三神教会的人开凿出来的,那索斯不得不惊叹他们的耐心,在地下开凿出这样广大的空间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恒心”所能解释的。

“我们脚下就是祖安卡前殿前的广场,”喀山低声说:“当三神教会的探险队达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地下两百米的地方会有这样一个巨大的空间隐藏一个这样的建筑群。”

喀山转过身子指着上方:“这是一个高达五十米的巨大洞窟,整个祖安卡神殿就这样和上方的土地相隔绝,完完整整的保存zài

帝都地下。”

祖安卡废墟用无言的沉默回应兴奋地来访者,索斯的前方,三座隐隐约约的大殿耸立着,这三座建筑彼此相连,构成了的祖安卡神殿的前殿,大殿的圆形拱顶上雕刻着诡异的浮雕,篆刻在墙壁上的巨大文字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蛇虫,将远古的憎恨散播到这个孤寂的地下世界。

他眼眶中银色的蛇瞳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对我们来说最重yào

的资料,也就是记载着着紫者资料的古老典籍就保存zài

祖安卡神殿的资料库中。”

前殿后面似乎能看到一个更加高耸的高塔,前殿的三座大殿大概似乎能看到一个更加高耸的高塔,前殿的三座大殿大概有二十米高,通过前殿来推测,那座高塔大概有四十米高。索斯知dào

,他们的目标就在那座高塔里,根据帝国图书馆里某些古老典籍的记载,精灵们会在神殿的中央修建整个神殿建筑群中最高大的建筑,也就是一般被称作知识之塔的高大建筑,他们会把所有重yào

的文献保存zài

这里。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本记载着着紫者资料的具体文献,那它一定就保存zài

这座高塔中。

“前殿是否安全?”索斯忽然问道:“我希望你可以把自己掌握的资料全部公开,不然我会选择放qì

。”

危险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不散,诡异的精神冲击,喀山莫名其妙的兴奋和对这里资料的掌握程度都在提醒索斯这个地方非常不对劲。

“前殿是安全区,中央的院落有部分亡灵,后殿属于绝对不能进入的区域。”喀山介shào

:“不过还是要小心其他的东西,毕竟是非常久远的古迹,不知dào

里面有多少超出我们预料的东西。”

超出预料无所谓,超出能力才会要命。索斯看着前方,祖安卡前殿带给他的感觉绝对不是安全这两个字,倒是感觉到几丝绝望,和一种莫名的悲凉。

想到这里,索斯忽然发觉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多情起来?以前的时候可不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喀山带着他们向前走去,走到祖安卡前殿高大的铜铸大门前。

两块五米高的巨大铜块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和诡异的图案,两扇铜铸大门一起拼凑出一个巨大的兽首浮雕,细密的花纹刻着古精灵文字的诗歌。索斯和艾莉好奇地走到大门前仔细观看着这两扇门上精细的古精灵文字。

光头的龙脉术士喀山咧了咧嘴:“这东西可在我预料之外,”他回头看着索斯:“我听说你很擅长这个。”

索斯扬了扬眉毛,他小时候因为梦想成为法师,所以对于各类文献接触的比较多。后来虽然没有成为一个法师,但是对于古代文化的爱好算是培养出来了,一般的古精灵文字的确是难不倒他。…,

不过这件事喀山是如何知dào

的?索斯看着前面挂着和煦微小的喀山,这件事只有他的家人和几个比较熟的朋友清楚,他心里那隐隐约约的感觉更加清晰一些。

“一级法术通晓语言可以让使用者解读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语言。”索斯笑着弯下腰赏玩着门上的文字:“不过那些每一个字符和发音本身就带着魔力的语言就无法解答了,比如龙语,比如我们眼前的古精灵文字。”

索斯站直身子,手背到身后就像大学里饱学的教授:“罗森教授在他的长篇巨著《阿里不达大学语言杂记》中立足于当代精灵语言仔细地概述白银时代精灵语言的三大种类。”

他笑了笑,手抚在铜质大门上,手指在那些刻纹上游动:“精灵社会一直都非常注重‘秩序’,也就是上下层之间的分野,所以他们的语言也不同,分为底层平民‘吠陀’所用的古精灵文,小贵族和各级官僚‘卿士’所使用的古精灵妙音,精灵妙音中的部分词汇就已经有魔力了,而这扇门上则是古代精灵社会中最高的阶级‘奥古斯都’所使用的语言古精灵雅言,这种语言所具有的魔力绝对不在龙语之下,从某种程度上讲雅言所具备的魔力甚至比龙语更前,个别词句无限接近传说中可以仅凭语言就操控世间万物的言灵。”

指尖传来精致的花纹那冰冷的触感,索斯轻声翻译着门上的语言:“心怀憧憬,星空之上,尚有永恒。”

幸好这语言已经随着古老的精灵王朝死去了,索斯有些感慨,这句话刻在这里并非没有意义,这句话应该是提醒来访者心中永远怀有恭敬,凡人的力量无论达到何种程度,就算是站在世界巅峰的所谓传奇强者,在永恒的诸神面前也要时刻不忘谦卑。

他两只手掌摁在冰冷的铜质大门上,龙血中蕴含的力量伴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顺着血液传送到肌肉,每一丝肌肉纤维都兴奋地颤栗,门枢在这股扭力的带动下缓缓转动,强dà

肉体的力量将铜门推开一条缝。

虽然是仅仅是一条仅容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空间,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门缝从阴暗的前殿向外涌来,恐惧,愤nù

,怨恨……,索斯从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助愤恨的绝望。黯魂武装独特的能力让他心中若有一丝明悟,或许三神教会所使用的劳工没有一个能逃出生天。

没有任何犹豫,索斯一步踏进祖安卡前殿落满尘土的大理石地砖上,

虽然周围一片黑暗,但是金色蛇瞳所及,一切了然。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一座高大的神像,其他的东西大概都已经被三神教会掠夺一空,神像是一个端坐在宝座上的精灵神明,他的座下堆满了人头,有人类,魔鬼,矮人,半兽人,甚至精灵,面目狰狞的首级散发出浓浓的憎恨味道,雕刻的非常传神,索斯仅仅看上几眼就感觉到这位神明的暴虐,将死者的灵魂困在自己的座位之下接受永恒的痛苦,这位神不用说也是祖安卡神殿的主人,精灵的憎恨之神。

“啊,”艾莉发出一声惊讶的叫声,索斯听着声音的方向应该是前殿左边的偏殿,他和喀山对视一眼,小心谨慎地走进通往偏殿的走廊。这段走廊并不长,但是精灵在走廊两侧绘着精美的图画,虽然岁月悠悠,但是今天依旧能从那显眼的壁画中看到昔日的故事,单单从壁画的故事来看,大约是一个精灵如何成长为英雄的故事,看壁画主角的样貌和外面精灵憎恨之神的神像相仿佛,就不难猜出壁画应该讲的是憎恨之神成为神明之前的故事。

走进左侧的偏殿,艾莉正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眼前那一片白骨,很明显这个小姑年似乎是被这修罗场一样的景色吓呆了。索斯刚想哂笑两声,但是面色一寒,艾莉绝对不是那种看见这种场面就大惊失色的小姑娘,她可是擅长玩弄尸体魔像的法师,绝对不会就这样被一堆腐朽的白骨吓到。

喀山走到艾莉身前,少女已经闭着眼睛昏了过去,他蹲下身子仔细检查她的身体,艾莉身上并没有外伤的痕迹,可是他刚才明明没有察觉到任何魔力波动,到底是什么力量让艾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索斯仔细检查那一堆白骨,白骨已经散乱不堪,骷髅头,胸骨,腿骨,到处都是,他转过身对喀山说:“全部都是人类,而且死亡时间应该在十年之内。”

29 斩首

喀山抱着艾莉走到索斯身边弯下腰看着,索斯在那里抱着一具胸骨指着颈椎的位置只给他看。

“这些颈椎都是被人用利刃斩断的,”索斯指着两段被绑在一起的手骨说:“而且他们死之前应该是被捆绑着,”他拿起那接近朽坏的绳子:“这种绳子的原料比较特殊,大概是十年前,符文岛培育出来的新品种,编织成织物韧性特别好,军警部门都大量订购,流向民用领域的数量特别少,我在学校的时候特别了解过,他们很有可能就是当初为三神教会服wù

的那一批劳工。”

当他们顺着大坑落到这个遗迹的时候,索斯心里就渐渐有了一点觉悟,但是真zhèng

看到这里,他还是为三神教会那些人心狠手辣的手段感到一丝佩服。

进行掘地工程最好的方法莫过于使用类似“化石为泥”这类的奥术改变土质,或者召唤出土元素之类的土系召唤物进行掘进工作,但是这里毕竟是帝都,皇家法师团的总部所在地,换句话说,这里是法师集团的掌控区域,索斯已经不止一次听人说皇家法师团在帝都建立了庞大的监视网络,任何最轻微的魔法波动都不能躲过他们的监视。所以三神教会要想瞒过皇家法师团挖掘这座遗迹除了要避过其他势力的耳目外,还绝不能使用任何奥术或者神术,因为任何能量波动都会引起皇家法师团的注意。

他们就只能使用简单的人力掘进,想都不用想,躺在这里的人应该都是三神教会的忠诚信徒或者教会的成员,这样才会绝对保密,当他们掘进到遗迹的时候,三神教会出于保密考lǜ

将他们全部处死。

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真是无趣的废话,索斯站了起来,这么多忠实信徒被杀掉,仅仅就为了掩饰三神教会偷偷开发这里的秘密,但是最后这条消息不还是被人散播出来?真不知dào

当时动手杀害这些信徒的三神教会成员经过这件事之后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对他们的神虔信无比。

索斯打量着左侧偏殿的布置,同样是一副洗劫一空的衰败样子,不过偏殿中央的神祗雕像却是一个精灵少年的模样,他左手挽着长弓,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脚下倒着一只鹿,腰间别着一柄别致的短剑。这大概就是那位憎恨之神年轻之时的样子,单从面貌上看这位憎恨之神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个满阳光的猎人,不知dào

后来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成为后来那个暴君一般的人物。

“艾莉怎么样?”索斯看着喀山怀里的小姑娘,她虽然闭着眼睛一副熟睡的样子,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小姑娘的不正常。汗水已经浸湿她的长袍,身体偶尔抽搐一下,似乎沉浸在某个恐怖的噩梦之中。

“似乎是某种诅咒,”喀山担忧地说:“不过没有任何负能量反应,如果是幻术的话……”

喀山没有多说,但是索斯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情况不妙。一般来讲,一个正常人忽然陷入这种噩梦般的长眠之中一般是两种魔法的结果,诅咒或者幻术。诅咒魔法是死灵系法术下的一个大类,通过各种操纵负能量的诅咒法术让对手陷入负面状态之中,不过艾莉身上没有任何负能量的反应,那就不可能是诅咒魔法,因为负能量石诅咒魔法的基础,基础不存,诅咒也就不可能发挥作用。…,

第二种可能就是幻术,通过幻影,声音,让受术者陷入某种不良状态之中,可是在艾莉倒下的时候喀山没有感受到任何魔法能量的波动,也就是说当时没有任何魔法被释fàng

出来。总而言之,艾莉现在的状态明显是魔法导致的,但是却没有任何魔法痕迹。

真zhèng

让他们两人恐惧的是他们根本就不明白艾莉是如何倒下的,也就是说喀山和索斯随时都有可能向艾莉一样倒下去。

“方案一,”索斯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我们现在立kè

退出去,找到治疗艾莉的方法,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下来。”

喀山摇了摇头,这次的机会非常重yào

,三神教会本来在这里布置了一支护卫,己方位于三神教会的人员终于找到一个机会将这支护卫遣走,如果这次不能得到那些精灵储藏在中央高塔中的珍贵典籍,以后可能永远找不到机会再回来继xù

这个未竟的任务。

“方案二,”索斯摇摇手指:“我们去右侧大殿寻找线索,艾莉是自己莫名其妙跑到左殿之后晕倒的,从她的叫声来看,她到左殿的时候还清醒着,那么我们可以去右侧那间偏殿看一看,或许有什么线索。不过我不建议这么做,我们并不知dào

右侧偏殿有什么样的危险,我们最好稳妥一点。”

“我们去右侧偏殿,”喀山咬牙道:“我们不能放qì

这次机会。”

“那你去好了,”索斯摇摇头否决道:“我要回去了。”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来打酱油的,这种舍生忘死的事

“不行!”喀山银色的蛇瞳死死盯着索斯的金色蛇瞳:“我们应当同进同退。”

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索斯心中冷笑,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好吧,无所谓。”

索斯小步跟在喀山后面,光头术士倒是很着急的抱着艾莉大步的朝右边的偏殿走去。

果然,刚刚走进右侧偏殿之后没有走几步,喀山抱着艾莉突兀的重重倒在地上,整个右侧偏殿中一片寂静,索斯下意识绷紧了身体,右手反握匕首,左手抓着一瓶红色液体,背后的汗毛一个个炸起来,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一样。

右侧偏殿的装饰和它对面的朋友差不多,空荡荡的大殿内站着一个披甲精灵武士雕像,不用猜也知dào

这是那位精灵憎恨之神成长后的样子。

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大殿,索斯脸上挂着冷冽的笑容,既然喀山前面这么不上道,虽然他没有逼着索斯走在最前面,也还算是把索斯当做盟友对待,但是这个见鬼的时候大家还是自保为妙,那么现在这个时候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他一步步小心的向后退去,龙之心脏疯狂的跳跃,赤红如血的红色能量伴随着心跳传遍全身,原本的紧张的情绪在这能量的刺激下渐渐变得冷静,大脑中甚至产生出一丝丝兴奋的感觉。

索斯就这样一步步退到前殿的大门口,后背对着那两扇铜质大门,左手轻轻摸在大门之上,但是让索斯惊讶的是,前一眼还是大门的地方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堵墙。

大门呢?索斯仔细打量着大殿,金色蛇瞳的视力让他心中一凉,原来的那两扇大门的的确确是消失了,而且同时消失的还有通往左侧偏殿和右侧偏殿的大门,眼前只有前进一条路可以走。…,

心里面虽然惊慌,索斯还是镇定地从袖口摸出一张金色羊皮纸卷轴,这张定点传送术卷轴是他在德尔尼堡时的收获,一共只有三张,这次为了预防发生什么类似现在这种情况的恶心事特别准bèi

了一一张,传送的地点是他那个海军大院里的家。原本喀山前面翻脸的时候,他就打算使用掉,直接回去算球,但是忌惮喀山翻脸,要知dào

这个传送术可是有一段施法时间,要是逼得喀山彻底翻脸动手,那就得不偿失,他可不知dào

这个看不出深浅的蓝龙术士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过现在正是使用这张卷轴的时候,他小心的将卷轴展开,心中不禁绝望。

手上的感觉清楚地告sù

他,这张卷轴已经逝去了作用,原本记录在羊皮纸上的奥术构型已经被隔断,没有任何能量可以催动这个卷轴使它发挥效力。

正当心情向绝望的深渊滑去时,一个掌声在大殿里响了起来。

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笑着说:“好久不见了,格鲁曼先生。”

这几天流年不利,自行车丢了,还是那种一骑就响的那种,昨天晚上网线坏掉,求人品啊……

30 诅咒

非常熟悉的声音,不过索斯对这个声音出现在这里毫不惊讶,他实jì

上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和这个声音再次产生交集。

换句话说,他一直非常期待和这个声音的主人再次相逢。

这个世界上仅存的神明之一,谎言王子,暗日,白骨王座上骄傲的君王,现在被困在牢笼中的囚徒。

“殿下,”索斯鞠躬致意:“能在这里见到您真是万分荣幸,说实话,您使用的幻术堪称杰作,您戏弄了一个十四阶的强dà

龙脉术士,他距离传奇不过是一步之遥。”

索斯曾经私下揣摩过喀山的力量,他和这位光头术士虽然交集不多,但是也能隐隐察觉到喀山躯体中所隐藏的强dà

力量。他心脏中那种如渊似海的能量潮汐,蓝龙蓬勃脉动的雷霆之力,

相比他强dà

的力量,索斯和狗头人血脉中的力量不过是上苍开的玩笑罢了。这样强dà

的术士,本身的龙族血脉又给了他惊人的魔法抗性,这样的强者也被大殿中所隐藏的法术所控zhì

,可见祖

安卡大殿中那个法术有多么强dà



“首先,我和那个法术没有一丝关系。”黑头发的谎言王子右手从虚空之中拉出一把骨制长椅放到地上,然后舒服的坐在上面,整整自己身上的燕尾服:“其次,这个法术和你还算有些渊

源,不然你怎么没有昏迷过去,你觉得自己比别人长得美么?”

谎言王子嘴上丝毫不留口德,拍拍长椅示意索斯和他并排上。

“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小妞,一个浑身肌肉的光头,”邪神希瑞克撇了撇嘴:“虽然说是口味奇特,不过我还是蛮欣赏这种创意的,要不要让我帮你调教一下,保证那个小妞从此变成人形母

兽,那个光头就挫一些了,直接吸收掉他的血肉好了。”

邪神的恶劣口味自然不必多说,索斯笑着表示拒绝:“还是不用了,他们毕竟是我现在的盟友,着紫者这个称号您听说过吗?”

“当然,他可是当初那些小家伙中我印象最深的几个,是一个非常有野心的人呢,他当初可是把神明都打出血的绝代强人。”希瑞克伸出手蹂躏着索斯的头发:“明明都是一样天赋惊人的家伙,为什么人家就能泡上女神,而你却还是个可怜又可爱的处男呢?”

“我这是身怀绝技,”索斯没好气地把他的手从头上拿下来:“他们打算复活着紫者,不知dào

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没有看法,”邪神扬起眉毛:“我这个可怜人还等着您老人家抽出空来搭救,哪有功夫去管一个法师的死活。”

“死活?”索斯问道:“他难道还没有死吗?”

谎言王子似乎对索斯的孤陋寡闻非常痛心,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所谓传奇,怎么会轻易消亡,通往永生不朽的道路哪里有那么简单?着紫者萨马斯虽然并非我所知存世传奇中资历最老的,但在对力量的了解远在一般传奇之上,就是一般的神明也赶不上他,命匣若在,一个巫妖都能死后复活,更不要说萨马斯特那种用星辰作为命匣的家伙了。”

法师或牧师到了生命的尽头如果不愿意让生命就这样自然消亡的话就会想办法延长自己的生命,最简单的就是转化为吸血鬼或者巫妖,其中最常见的就是转化为巫妖,除了巫妖比吸血鬼更容易掌握魔法之外,还因为巫妖只要命匣不碎就可以无限复活,这一点可比弱点多多的吸血鬼要强一万倍。萨马斯特可以用星辰作为自己的命匣,这种嚣张霸气可见一斑。…,

“你如果打算复活他的话,我是没有意见的。”希瑞克揉了揉额头:“他如果复活的话可以为我减轻压力,我的越狱行动就更不容易被人察觉了。”说到这里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亵渎纸卷上面记载的能力你掌握了多少?”

“没多少,实在是没有机会啊。”索斯摇了摇头,亵渎纸卷不负名字里的亵渎二字,邪恶异常,上面记载的力量都需yào

大量的血祭,动辄就要百条人命,在这种和平时期搞出这种大动静,索斯就可以坐等三神教会上门消灭邪恶了。当初他在南大陆倒是有机会,索斯也做好了献祭几千地精战俘的打算,不过后来也因为调任而耽搁下来。

“真是可惜啊,”邪神大人感慨地说:“比起当初的安格玛王国的那种胜景,现在人类的胆量未免太小了些。”

索斯倒是听艾斯瑞特剑提到过当初那段听起来很燃的历史,王国受到恶魔蛊惑走上渎神之路,最终被众神的使徒们率领各国镇压,最终成为历史上的一段飘渺的云烟,这个国家所使用的亵渎力量就记载在亵渎纸卷上。

“你们现在北方的那块大地就是曾经的安格玛王国,忤逆众神,甚至侵略南方的土地,各国的军队屡屡安格玛人击败,最后还是晨曦之主和大地女神这对奸夫淫妇亲自降临,施展绝罚,将安格玛王国移动到了冰冷的北方,然后大地诸国等着安格玛王国渐渐衰落再组成联军才将安格玛彻底毁灭。”

“虽然精灵众神比较废,但是精灵们还是得到了不少好处,”谎言王子一振衣袖:“这里的诅咒就是标准的安格玛风格啊!看来精灵们的确是进行了一部分亵渎的研究呢,不过这也是你为什么没有被诅咒影响的原因。”

希瑞克邪邪地看着索斯:“安格玛族裔加上亵渎纸卷中的邪火,还有黯魂武装的力量,这也就是你为什么没有昏过去的原因了。”

谎言王子伸出右手,手臂向外伸展,手掌握成拳头好像拉住了什么东西,然后猛地向下一拉,一道无形的大幕缓缓拉开。

下一个刹那,索斯仿佛置身于那个动荡的战场上。

这是一处海湾,海岸上列着一队队披着黑色铠甲的战士,无边无际的大海上,造型各异的战舰扯满了船帆,桨手们吼着号子奋力将战船向海岸驶去。

天空之中,造型各异的巨龙们分裂两个阵营,在空中展开搏杀,不同属性的龙息在天空中爆出彩虹一样的光芒。

“这可是大场面呢,”希瑞克站在他身边:“你们现在的战斗手段已经退化太多了。”

正说话间,海上的舰队中升起一道耀眼的光芒。

31 安格玛的军团

身着各式铠甲的各族战士在光芒的照耀下从船上跳进海水里,他们高呼着索斯听不懂的口号排着紧密的队形分开海水,向海滩冲去。海面松软的沙滩上,安格玛的战士们高擎着弩弓,密集的箭雨从弓臂上弹射而出,收割着冲锋者的生命。安格玛的巫师们在战士的保护下释fàng

着致命的咒语,巨大的火球飞射而出,引燃着冰冷的海水,一团团由负能量组成的乌黑云团覆盖海面,致命的毒气杀死了很多披着铠甲的各族战士,无数黑色的触手从海水里面伸出来,将冲锋的战士拽进冰冷的海水中溺死。安格玛的巫师们使用法术所造成的杀伤远超过弓箭手,但是这并没有阻止联军的进攻步伐,联军的绝命冲锋还是冲破了海水和魔法的阻挠,和海滩上严阵以待的安格玛军团展开死战。

钢铁和钢铁碰撞在一起,鲜血横飞,无论是安格玛的战士还是联军的战士都表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在经lì

过堪称死亡之旅的泅渡之后,联军战士的体力已经被身上沉重的铠甲和冰冷的海水消耗大半,但是他们的勇气化作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切割着安格玛战士整齐的阵线。安格玛战士组成的钢铁壁垒稳稳地挡住他们的进攻,攻守双方的士兵不停的倒下,鲜血流进铅色的海水中,让死寂的色调添上一抹妖异的红晕。

轰鸣的擂鼓声从来没有停息,人皮缝制而成的大鼓在安格玛战士的身后咆哮着,一个又一个方阵的安格玛战士列着队伍一步步坚定地走向海边,大船上的联军似乎同样没有尽头,一艘艘战船将战士送进海水中,双方在海滩上展开死战,这场战斗似乎要一直僵持到世界末日,直到战舰上的牧师们加入战斗。

身着重铠的牧师站在船头高声呼喊着自己所信奉的神名,那一个个代表着宇宙中至高无上规则的名号在信徒口中以一种强劲的声音响彻战场,他们赞颂着神明的力量,神术的能量包裹了战场上的一切,原本死去的战士从冰冷的海水中爬了起来,擅长操纵生与死的牧师将他们的尸体变成不死的邪物重现站立起来,不管他们生前属于哪个阵营,此刻都是联军中的战力,苍白的皮肤,尚未冰冷的热血,不知疲倦,带着对所有生灵的恨意,僵尸军团将战线渐渐向安格玛的军团压过去。

安格玛的战士并非无穷无尽,伴着死灵大军的攻击,安格玛军团渐渐后退,远处海面的战舰上响起一阵阵欢呼,一队又一队的联军战士跃下战船,趟过冰冷的海水冲向岸边。他们高呼着神明的名字,挥舞着手里的武器,向安格玛军团的战线发动新一轮冲击。

苍凉的号角声从战舰上响了起来,在亡灵军团和联军战士的冲击下,安格玛的大军渐渐后退。联军方面的战术很明显,利用己方牧师众多的优势,先和安格玛方面进行消耗战,然后唤起死尸做最后一击。这个战术的效果很明显,一开始联军的添油战术虽然造成了己方不小的伤亡,但是也极大地消耗了安格玛一线军队的体力,当联军唤起亡灵军团发动反攻的时候,安格玛一线的军队已经没有力量再作战下去了,整个队伍就这样一层层退下去,就像是一个被剥开的洋葱,联军就像是一双有力的手一层层剥开安格玛军队的外壳,在索斯看来,安格玛军队的败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精灵,人类,兽人,还有那些善良的巨龙,各大教会……”坐在白骨王座上的希瑞克感慨地说:“原本互相仇恨的各方因为安格玛人变得如此团结,真是让人无限感慨啊。”

希瑞克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安格玛军队的上空就出现了几个身着红色袍服的施法者,他们脸上带着雕刻着诡异花纹的白色面具,魔力在手中凝结成一道道魔法文字,最后在虚空中召唤出一道乌黑色的圆形光圈、希瑞克编织的景象十分真实,索斯看着那道乌黑色的光圈感到胸口涌动着莫明的力量,那团黑色的圆环似乎唤醒了他记忆里某些随着血液传递下来的远古秘闻。

“很激动?”希瑞克感慨地说:“毕竟你的血液也可以和那个家伙联系起来,说实话,我一直很好奇他的后代怎么会像你一样老实。”

光圈渐渐扩大,在半空中形成了一道半径大约二十米的巨大空洞,光圈中央的黑色光芒组成一道漩涡向内旋转,邪恶冰冷的气息从光圈中向外渗透出来,一种疯狂的味道在安格玛军队中传递开来。

“乌黯主君,”希瑞克看着那道光环一脸感伤:“很久没有见面了呢……”

一个身穿白骨铠甲的恶魔从光圈中走了出来,他左手抱着一个身后伸展着巨大蝠翼的雌性恶魔,那雌性恶魔胸口的两团肥肉像是火红色的朱玉,皮质的紧身衣仅仅裹住她的胸口和,倒是更加诱人,她看着下面成群的战士舔了舔紫色的嘴唇,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之意。身穿白色骨甲的恶魔大约两米高,灰色的皮肤上蔓延着诡异的花纹,绿色的眼睛扫过下面的联军,复活的死尸在他的目光下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他头上伸出两个短短的小角,乌黑的短发随着风飘舞。

“渣滓,”他取下背后长约两米的巨剑,绿色的剑刃上涌动着黑色的雾气:“明明是神明的牧师却让我以为是和奥喀斯那个死胖子交手。”

手持巨剑的恶魔将怀抱里的雌性恶魔粗暴地推到一边,冷漠的一挥手中的巨剑:“毁灭他们!”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伴随着他的号令,无数魔物从乌黑的光圈中冲了出来,如同潮水一般向联军冲去,这些魔物有的狮身人面,有的下半身如同巨蟒,上半身却是一个长着六只臂膀的妖艳女人,有的如同巨猿,有的却顶着一颗狗头,这些魔物无穷无尽,他们释fàng

出各种各样的法术,联军慌乱的向大海退去。

希瑞克变化出的景象到此为止,一道闪亮的光辉之后,大殿中只有谎言王子和索斯两个孤单的身影。

“这就是祖安卡力量的来源,”谎言王子叹了一口气:“来自被诅咒的国度安格玛,来自无尽深渊的恶魔们。”

索斯没有说话,他的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白色雾气,紧紧贴着衣服,看不分明,倒是有几分像是一件袍子。

黯魂法袍,索斯的黯魂武装,在南大陆用五十个地精俘虏的性命制造出来的天厌之物,每一件黯魂武装都是用他人生命献祭而成的亵渎之物,本身具有着亵渎的力量,索斯凝结出来的这件法袍本身就具有“戏弄的阴影”这一属性。

“再有五分钟,”希瑞克坐在白骨王座上欣赏着索斯的黯魂武装:“光头和小孩就会醒来,”他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恶意:“我劝你把他们都杀掉,不然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的……”

一道烟雾升起,谎言王子从大殿中消失,索斯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喀山和艾莉安稳的呼吸声,谎言王子的到来就像是一个梦,一个突然而又迅速破碎的梦。

杀掉?索斯看看喀山然后闭上眼睛,这座被诅咒的殿堂里到底有什么?

32 最后的堕的落者

希瑞克,传说中的谎言王子,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邪神之一,他的神职中有谋杀,谎言,阴谋的属性,他的话本身就是不可信的。索斯对他也保持着警惕,实jì

上,他一直认为以希瑞克形象出现的很有可能是某个来自下层界的邪魔,所谓的翡翠海洋不过是封印邪魔的一个封印而已。

毕竟这才符合传说故事中的套路,一个凡人因为愚蠢或者野心,释fàng

了毁灭世界的邪魔,那个邪魔在凡间大肆破坏,最后被赶来的勇者击杀,最后勇者带着权力和他的美女伙伴一起幸福的生活的世界末日。很明显,索斯很像是在这样一个俗套的传说故事中扮演着那个愚蠢凡人的角色。他这样的角色一般在故事中下场一般都很可悲。

而且幻象中那个恐怖的恶魔君主并不是索斯所了解到的乌黯主君,在他所接触的典籍中,乌黯主君这个长着六根手指,生性淫荡,曾经完成过调教女神伟大事业的恶魔领主,他并不是冲杀在前的战士,更不可能是领军冲阵之辈,那个戴着面具恶的家伙只能是别人,而希瑞克无疑在欺骗他。

杀死喀山?索斯冷漠地看着脚下的那个光头男人,他看不出自己杀死这个家伙的理由。他实jì

上对于找上门来的这些龙脉者有一点自己的怀疑,如果你用阴谋的眼光去打量这个世界,所收获的只有阴寒的暗影。索斯心里有一种感觉,他自以为飞得很自由,但实jì

上还是在某些人的掌握之中。相对于他的家族来说,他飞得还不够远。

德尔尼堡是一座美妙的城市,但并非格鲁曼家族的光辉照耀不到的地方,索斯身上的龙之血脉还不足以让奥术的光辉在他身上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但是神圣殿堂的行者们还是走到了他的门前。这一切总要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神圣殿堂寻找到他是因为着紫者将在德尔尼堡某处的一个神殿里复活,那么是谁让他在德尔尼堡等待着呢?再结合着祖安卡这座三神教会掌握的据点形同虚设的看守力度。索斯相信这背后有着格鲁曼家族,或者说他母亲的影子,他的母系家族可是和三神教会有着很深的纠葛。

他本来是想把这个谜题慢慢解开的,但是现在似乎有必要提前揭开了,那个自称为“希瑞克”的家伙既然已经透露出他很有可能要杀掉喀山和艾莉,那么一定有什么道理,但是他还要再看一看等一等。但他没有等待多长时间,寂静的走廊里响起了几声异响,脸色颓丧的喀山和艾莉从侧殿回到了大殿当中。

“哦,睡美人醒过来了,”喀山脸上带着掩饰不下的疲倦:“伙计,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索斯指了指大殿尽头通往更深处的铜质大门:“实jì

上在你们醒过来之前,我也被困在回廊中,正在看不见尽头的逃跑,我刚刚跑到大殿,你们就醒过来了。”

“逃跑,真是勇敢的帝国将军。”艾莉不善的评价道:“看来你为了唤醒我们做了不小的努力。”

索斯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喀山,光头的龙脉术士一脸凝重。

“索斯,”他皱着眉头,脸色阴沉:“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的气体。我听说帝国的将军们正在命令他们的法师完成这种神mì

的气体。”

索斯点点头:“略有耳闻,总参谋部每年都要在研发武器上花费大量的资金,你的意思是……我们刚才遇到了某种机关?”…,

帝国的将军们每年都会把大把大把的第纳尔花费到杀人武器的研究上,比如永不沉没的钢铁巨舰,口径惊人的重炮,杀人无形的毒气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的研究项目罢了。不过帝国虽然花费了大量金钱,但是收获的结果却往往不尽人意,很多项目最后只能得到一个似是而非的尴尬成品

“可能是毒气吧,毕竟这类机关已经在历史上存zài

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索斯说,他并不希望喀山看出里面隐藏的秘密,安格玛这个国度既然可以激怒整个世界的众神,那就说明他有着恐怖的实力,而索斯的私心,就是将这个国度的全部秘密掌握在手上,这个世界上,权力是力量,金钱是力量,而知识更是力量。

喀山看着索斯默然不语,既然某人不愿意多说,他也不会过度追问,他在昏迷的时候隐隐感觉到一种莫明的邪恶降临,但是他的感触并不清晰,那种感觉如同夜幕笼罩下的湖面上的点点星光,虽然闪动,但是看不分明。龙之血脉里不只有强dà

的力量,还有过人的感知,当从昏迷中醒过来以后,他就知dào

这一次的任务看来更加难以完成了。

艾莉头昏沉沉的,左手紧紧抱住喀山的右臂:“任务还要继xù

吗?”

“当然,”喀山看着空洞寂静的门廊:“为什么不?未知让人恐惧,但是探索未知更给人力量!”

光头术士抓着小姑娘的胳膊向内走去,索斯冷冷地跟在后面,手指间跃动着紫色的火焰。

邪火,魔焰,或者其它的名字,本质上是将自己一部分灵魂通过最邪恶的契约扭曲成恐怖的力量,亵渎纸卷上封存着的两个不同系统中属于最古老的“安格玛邪术师”的知识。

“没错,就是这样,等待机会,用鲜血抹去这里的一切痕迹。”

希瑞克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响着,这位邪神并没有消失,在这个某种意义上属于他的主场上,他可以利用的力量超过许多其他神明。

“相信我,当你看到黑色的高塔时,一切终将结束,戴上那白骨面具,让血液抛洒人间荒凉的土地,让灵魂填饱恶魔饥饿的胃肠。”

这声音中透着令人战栗的疯狂,对于邪神来说,计划已经展开,剩下的就是最后的果实了。

索斯知dào

当这条甬道走到尽头的时候,他们三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够重新呼吸地面上的空气,所以他在想,到底要如何。

心中并非没有善良,但是先比对于人生被他人所操控的愤nù

,这种善良也就迅速地贬值。

当喀山搂着艾莉走过甬道的时候,看着那个宽厚的背影,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迟疑,索斯手中的紫色火焰幻化成告死的乌鸦飞射而出,而这紫色火焰所燃烧的,并不是血肉,而是恐惧!

“早知dào

你有问题。”

喀山处变不惊,背后巨大的蓝色龙翼张开,恐怖的魔法抗性抵挡住了索斯的紫火攻击,他右手食指一弹,一道蓝色雷光冲着索斯的身体飞射而出。

事发突然,喀山尽量反击,所以闪电束的攻击力并不高,他也没有指望这记闪电束产生什么了不起的结果。

但是真zhèng

让他吃惊的是,这道闪电束从索斯的胸口穿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居然可以欺骗我的感官,这是什么幻术?这一次的的确确让喀山吃惊了。

忽然感觉咱好像那个疯子希瑞克一样口牙,不知dào

《希瑞经》有谁愿意读的样子~~~~~~不过看到大家对俺善意的批评,俺感觉好羞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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