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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爱》


1-5

缚爱 第一部 养父子 年下

1. 回家

傍晚的乡间总是透着寂静。

再次踏上这片许久未曾触碰的土地,听着蝉鸣与稻田间传来的蛙声,柏锡彦深深吸了一口气,任凭湿热的空气从鼻尖灌入,缓缓迈出步伐。

从车站回到家,不过十分锺的路程,如今却显得极为漫长。感受着朦胧的灯光渐渐凝成淡淡的薄雾,柏锡彦踩灭了手中的烟,从后面叫住了那个瘦弱的男人。

“祈雅。”

听到柏锡彦的声音,段祈雅愣了一下,缓缓扭过头。

“小彦?!”轻唤着柏锡彦的名,段祈雅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司放大假就回来了。”对着段祈雅微微一笑,柏锡彦缓缓走到他面前。

“这半年,还好么?”

“嗯。”勾起嘴角,段祈雅对着柏锡彦轻柔一笑,好似和煦的晚风,吹拂在他的心间。

像是想到了什么,段祈雅转过头,打开黑色的公文包,伸手翻找起来。包是十年前的旧款,乌黑的漆皮因为年代久远早就蹭的泛白,如今除了他以外,恐怕再也没有人会去用了。

“不好意思小彦,请再等一会儿,钥匙……突然间找不到了……”回过头对柏锡彦笑了笑,段祈雅的手继续在公文包中翻找,微微颤抖的指尖却连包也有些抓不住。

叹了口气,柏锡彦抬起手,任凭黑色的倒影逐渐笼罩住段祈雅的全身。

“小彦……”没有想到柏锡彦会突然从背后贴上自己的身体,段祈雅震了一下,微微颤抖的感觉,就算隔着衬衫也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钥匙在这里。”淡淡的从门梁上的取下一把备用钥匙,柏锡彦微笑着交到他的手上。祈雅总是这样,只要自己一不在他身边就会慌乱到迷糊,所以才会有了这把备用钥匙的存在。

伸手接过钥匙,段祈雅的脸上有一丝不着痕迹的尴尬,赤红的耳根却是格外的显眼。

“谢谢……”开了门,段祈雅拿了双拖鞋放到柏锡彦面前,柔柔一笑。

“小彦,欢迎回家……”

“嗯。”换了拖鞋,柏锡彦将行李放在门口,缓缓扫了一眼这间阔别半年的老房子。

这里是城郊的一座小屋,从外面看已经是那么的不起眼,里面却是更加老旧,让柏锡彦联想到了上个世纪中期的破败与萧条。大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两把木椅,除此之外连张像样的沙发都没有。原本光洁的墙面早已不再,留下的只是泛黄的墙皮与破裂的橱窗。

以前这里住着一对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养父子,但是现在,只有一个孤独的中年人,以及一个

──背负着罪恶的男人。

“吃过饭了吗,小彦?”将公文包拿回里屋,段祈雅换了一件稍微居家的衣服走出来。

“还没。”摇摇头,柏锡彦看着段祈雅卷起袖口,打开冰箱看了看又合上。

“不好意思,家里好像没什么菜了。小彦你能不能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买点菜,很快回来。”

“不用了,你在家里休息一会儿,我去买。”说着,柏锡彦走到门口,穿上皮鞋。

“可是……”

没有理会段祈雅的话,柏锡彦徐徐地走到记忆中的菜摊子。

祈雅住的村子很小,而眼前的地方说是菜市场,不过就是几个农民在路边摆的几个摊子,连间像样的店面都没有。

蹲下身子,柏锡彦在一个菜摊子面前买了两把青菜,缓缓站起身。

“是小彦么?”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柏锡彦一扭头便看到对面摊卖肉的大伯正在对着自己笑。

“真的是小彦啊,好久没回来了吧。”擦了擦手上的猪油,大伯大步走上前,给了柏锡彦一个热情的拥抱。

“是啊梁伯。”扯起一抹淡淡的笑,柏锡彦象征性的回抱了他一下。乡下地方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繁华与热闹的程度虽然比不上现在工作的城市,人却相对淳朴的多,就算是不怎么熟悉的卖肉大伯也会对你掏心挖肺,满心的热忱。

“是回来看段老师的吧?

“嗯。”

“看你难得回来,我给你切块好肉。”说着,梁伯从肉架上割了一块上等的五花肉交到柏锡彦手中。

“那谢谢梁伯了。”

“不用客气,你爸平时也挺照顾我们家小优的,叫他没事过来吃饭啊,不然自己一个人又搞到胃出血就不好了。”

听到梁伯的话,柏锡彦的眉动了一下,“怎么他有过胃出血么?”

“是啊,就前两个星期的事情,在学校上课上一半突然说要改成自习,结果门还没出就倒下了。那时候疼的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就不动了,村子里面也没个像样的大夫,本来想说给你打电话的,但他说你工作忙,怕你分心,就没打。”

这边还没从梁伯的话里反应过来,柏锡彦的耳边又听到他的话。

“小彦啊,你也别怪梁伯多嘴。我知道你在城里工作事情多,但也尽量多回来看看。你爸这人吧,虽然啥都不说,但是我们这些人都看得出来,他挺惦记你的。连我女儿都说了,老是看到段老师一个人在学校一边吃着馒头青菜,一边看着你的照片,那眼神就跟要哭出来似的,连她那么小的娃都觉得可怜。”

梁伯这辈子都在这个村子里卖肉,为人老实,虽然没读过什么书,说话却是实在,一字一句打在柏锡彦的心上,让他难受的不得了。

要说这事儿,如果放在别人家的儿子身上,柏锡彦一定会笑那人是个白眼狼,不想这会儿从别人嘴巴里说出来才觉得,原来自己才是那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搞得他完全没有心思留在菜场,随便买了些菜便匆匆忙忙赶回家。

作家的话:

好吧,我承认,最近退订的人太多,于是加个新坑来振奋一下士气。

这个坑阿福写了一个多月,期间改了很多次,和以往写的文文,文风有很大改变,也是真的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个全新的阿福。

也许有人会问说段祈雅和柏锡彦两个人明明是父子为什么不同姓,因为是养父子文,姓氏还有别的各种疑团都会在以后的故事中提到。

总之是一个平凡的故事,两颗平凡的心,却是一丁点儿也不平凡的爱情。

p.s:看这个文文的时候,希望大家可以放慢速度去看,因为看得太快的话味道不是那么浓,谢谢大家了!!!

2 别再让人担心了

回到家,柏锡彦看着段祈雅忙碌的背影突然定在了那里,心就像是被人从外面扒了一层皮一般,疼得自己全身都没了力气,倒是段祈雅先注意到柏锡彦,笑着走到他面前,接过他手中的菜。

将菜放在厨房的台子上,段祈雅伸出手揉了揉柏锡彦的发,眼中满是宠溺。

“我们的小彦,已经长大了呢……”

柏锡彦知道段祈雅指的是买菜的事情,却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狠狠甩了两个耳光子。

眼前的男子从以前就一直很疼自己,样样都帮自己做到最好,却不曾让自己帮他做过什么。买菜这种事情要是换了别人家的小孩,在几岁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帮家里人做了,可是自己都活了二十七个年头了,帮他买菜的次数却寥寥可数。

看着眼前矮了自己一个头的段祈雅,柏锡彦突然觉得喉咙里梗了一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张开双臂,紧紧地搂着面前的男子。

“小……彦?”没有料到柏锡彦会突然这样抱住自己,段祈雅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他的背,就和小时候一样,却让柏彦锡更加难过,鼻子里的酸楚,挡也挡不住。

“祈雅……对不起……”

感受着柏锡彦搂着自己的力道越变越大,段祈雅也不知他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只得用更加温柔的声音问着他,期望可以借此消除一丝他心底的不安。

“怎么了小彦?好好的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耳边听着段祈雅醇厚的嗓音,柏锡彦忍不住用耳鬓蹭了蹭他的发,声音低沈,却又有些沙哑。

“我以后……”

“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所以……所以……不要再让别人担心了……”

说实话,柏锡彦是想说要段祈雅不要再让自己担心的,可是话到了嘴边,硬是被他吞了回去。不是因为他不担心祈雅,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资格说那句话。

“小彦……”没有想到柏锡彦会突然搂着自己说这种话,段祈雅抚着他背的手顿了一下,却不自觉的自嘴角弯起一道绝美的弧线。

段祈雅从刚见到柏锡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个养子脾气倔,不喜欢把自己的感情表露的太明显,因此他要做什么,自己也从来不会多问,即使到了现在他半年回一趟家,自己也不会打电话去数落他的不是。

虽然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孤独,但他知道柏锡彦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大了自然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也没必要老是忘家里跑。更何况他也年轻过,他也住过城里,所以知道男孩子比起女孩子更喜欢那种无拘无束,漂泊而自主的生活,而他会做的,就只有留在这个乡间的小屋,等着柏锡彦有一天突然想到自己,能回来看上一眼。

放开眼前的段祈雅,柏锡彦不着声色地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头,问道:“需要……帮忙么?”

“小彦已经帮了很多了,接下来的我做就好了。”摇摇头,祈雅抬起头,对着柏锡彦露出的竟还是那一抹温柔的笑容,看得柏锡彦心中更加郁闷。

“可是你不是才得过胃出血?”

听到柏锡彦提起这件事,段祈雅愣了一下,这才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么些个奇怪举动。“已经没事了,医生帮着开了点药。”

“可是……”

“我都说了没事了,而且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说着,段祈雅将柏锡彦推出厨房。

“厨房油烟大,你出去坐着就好了。”

锅里的热水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白色的水蒸气顺着发黄的墙沿徐徐上升,让人有一种虚幻而又飘渺的感觉。

看着段祈雅忙碌的身影,柏锡彦叹了口气。

“那你别做的太复杂了,能吃就行。”离家那么久,柏锡彦对于吃早就没了要求,然而眼前的这个男子依然把自己当做当年的孩童,努力的,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

“小彦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我怎么说也要多给你做些好吃的。”回头对柏锡彦微微一笑,段祈雅转过身,用心将菜放入水中过了一遍,剥了两片蒜瓣放在一旁。

不想浪费他的一片好意,柏锡彦低下头,漫无目的地打开手机翻看着今天的新闻。如此安静的看了一会儿,柏锡彦感受到些许的冷意,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下那个正在做饭的男人。

“祈雅,你不觉得家里有点冷么?”虽说夏天还未完全过去,可夜晚的乡间已经染上一丝秋意,虽没有冬日的刺骨冷风,却能清楚的让人感受到那一丝凉意,隐隐爬上心尖。

听见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对他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小彦,厨房的窗户破了,所以会有冷风灌进来。”

皱了皱眉,柏锡彦走到窗前,果然看到一个碗口大小的破洞正对着厨房透着冷风。

“我记得我上次回来,这里就已经破了吧?”

“你不在家,我也就没有在意。”温柔的笑了笑,祈雅好似也感受到了一丝凉意,用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看着这样的他,柏锡彦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柔软了下来,轻轻抓起他的手,摆在自己的xiōng前。

“你明明很冷,连指尖都是冰的。”

作家的话:

时隔半年,柏锡彦一回来就吃人豆腐啊啊啊啊~~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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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回忆

感受着柏锡彦xiōng膛的热度,段祈雅有了片刻的失神,指尖难以抗拒的在他xiōng前动了动,隐隐骚刮着彼此的心。

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段祈雅对着柏锡彦尴尬的笑了笑,缩回手,耳根却泛着一丝红。

“等我明天找人来补,现在先吃饭吧。”说着,祈雅将锅里的菜盛到盘子里,端上了桌。

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柏锡彦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蒸鱼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的感觉让他幸福的眯起双眼,是一种许久未尝过,却怎么也无法忘怀的味道。

“怎么样,好吃么?”

“嗯。”点点头,柏锡彦埋头于饭桌前,心中却泛起了一丝酸楚。

他喜欢吃祈雅做的饭菜,很喜欢。可有些事情,有些东西,就算你再怎么喜欢,依然没有办法将他据为己有。就好像现在的自己,明明很喜欢吃祈雅做的饭,明明很喜欢祈雅,却还是只能尝试着慢慢疏远他,让时间来帮自己冲淡那份,浓烈到心疼的爱……

“太好了,我太久没有做饭,还怕自己的厨艺退步了呢……”说着,段祈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到柏锡彦碗里。

“多吃一点,饭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夹起碗里的肉,柏锡彦突然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个雪夜。

那时候的自己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跪在父母的遗像旁,目无表情地看着宾客们一个个走进,鞠躬,再走出去。

每个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怜悯、冷漠,除了那个水一般的男子

──段祈雅。

即使到了今天,柏锡彦都还清楚地记得祈雅温柔的眼神以及暖人心扉的怀抱。

“小彦,想哭就哭出来吧……”摸着自己的头,祈雅蹲下身子,轻轻将自己搂在怀中,一边轻拍着自己的背。

想起已经不在了的父母,当时的柏锡彦哽咽了起来。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来说,突如其来的噩耗是多么的令人绝望,任凭自己再怎么坚强,也忍不住低下头,将那满心的不安,化作悲鸣。

父亲死的时候留下一大笔的遗产,亲戚们只将自己看成是一个不懂世事的小鬼,一边扬起伪善的笑脸,一边盘算着要怎样才可以将那笔钱收入囊中,只有祈雅一个人,单纯的把自己看做一个没有家的孩子,温柔的搂着自己。

“我会照顾你的。”不顾亲戚的反对,祈雅硬是把自己带到了这个满是麦田的穷地方,坚持领着那点微薄的工资将自己带大。

自己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从来不用父亲留下的那笔遗产,而他只是抓着自己的肩,温柔的看着自己说:“那些钱我只是暂时替小彦保管,等以后我们的小彦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家,我再还给你。”

柏锡彦知道段祈雅是父亲的学生,为人内敛,又不懂得为自己设想,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是穿着一件十年前买的旧背心,满是补丁。但是就是这样一名男子,让柏锡彦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子,甚至比自己死去的父母还要好,让柏锡彦暗自发誓要照顾他一辈子。

22岁那年,柏锡彦从一所一流大学毕业,在城中找了个待遇不错的工作。柏锡彦曾经问过他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搬到城里,那时的段祈雅只是温柔的摇摇头说,他是一名教师,虽然工资不多,但乡下的孩子需要他,而他不能,也不忍心丢下他们。

虽然无奈,柏锡彦还是接受了他的说法,独自生活在那喧嚣的都市。

刚开始的时候,柏锡彦很不习惯。

都市人的冷漠与快速的生活节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以至于每个星期都会回来一次。望着段祈雅的背影,柏锡彦的心总会慢慢平静下来,那种找到属于自己的避风港的感觉,是那么的安逸而令人沈醉。

柏锡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会这么单纯的崇敬着段祈雅,像是对待最亲的家人一样的崇敬他,直到柏锡彦二十三岁那年在酒吧跟同事喝到烂醉,和一个陌生的瘦弱男子发生了关系,这才发现,自己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扭曲、污浊。

当时的男子对柏锡彦说,柏锡彦和他发生关系的那一晚,嘴里叫着的全是一个叫做“祈雅”的名字,那时候柏锡彦才发现,一直以来,他对祈雅的感情不止是单纯的亲情,而是带着欲望的,丑恶的爱。

柏锡彦开始慢慢疏远段祈雅,从一个星期回来一次,一个月回来一次,直到现在,半年才回来一次。而他也不可避免的被那个污秽的大都市改变,从一个单纯而青涩的青年,变成现在这个经验老道的成熟男性。

4

为了忘记段祈雅,柏锡彦几乎每晚都会拥抱不同的男女。

看着他们在自己身下迷醉的表情,柏锡彦的心却异常的空洞,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沈溺在这大都市的泥潭中,无论自己如何挣扎,只会继续沈溺下去,没有一丝希望。

柏锡彦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想着那个所谓的养父,可越是拥抱不同的人,柏锡彦心间的罪恶感便愈发深重。

心,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刻上了属于段祈雅的印记,肉体上的交合只会让柏锡彦觉得自己背叛了对祈雅的爱,一边告诫着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毁了他,让他陪着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一边,却更加想要侵犯他……

蹂躏他……

“小彦,小彦?”

被段祈雅的声音拉回现实,柏锡彦看着他温柔的笑,露出了片刻的痴缠。

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男子好似受到了时间之神的眷顾,十几年来一直都没什么变化,周身的皮肤还是一样的白皙而富有弹性,就连眼角也没有一丝皱纹,看得柏锡彦如痴如醉,却更加憎恨这样的自己。

吃过晚饭,柏锡彦主动站起身,将所有碗筷拿到水池边。

“小彦你放着就好,一会儿我来洗。”说着,段祈雅带着柏锡彦来到他以前一直住的小房间。

电灯闪了两下,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了整间屋子。

“你走了之后这间房子就一直为你留着,我每天都有打扫,不会脏,所以你可以放心睡下。”说着,段祈雅从隔壁的屋子里搬出一张矮凳,踮着脚尖从衣橱的最上方抱下一床被子。

看了眼段祈雅因为自己而忙碌的背影,柏锡彦打开下方的衣橱,看了看里面的旧衣服,忍不住用手随意翻了两下。

“这些衣服,你还留着啊……”

“嗯。”点点头,段祈雅微红了脸,眼神中多了一丝柔和的眷恋。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都有好好保存……”

知道自己……会回来么……

听到段祈雅的说辞,柏锡彦苦涩的笑了笑。

柏锡彦不懂,就算他头脑再怎么精明,身边的男女伴侣再怎么多,他总是猜不透段祈雅那颗看似好懂的心。

也不知是自己真的放不下,还是祈雅真的有一种能够让人沈溺于他温柔之中的魔力,在柏锡彦看来,自己的这个养父总能在若无其事的情况下,说出一些温柔到令人心疼的话。

明明早已经决定疏远他,甚至一辈子不回来见他,最后却还是忍受不住那份蚀骨的空虚,疯狂的思念他。

合上衣橱转过身,柏锡彦坐在刚铺好的床铺上,强迫自己收拾好情绪,试着变回那个冷漠的男人。

“其实你可以把它们都丢掉或者捐出去,我已经用不着了。”

听闻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微微蹙起眉,有些局促的用手搓着自己的裤缝。“可它们都还很新……”

打断了段祈雅的话,柏锡彦的语调不自觉的抬高。

“祈雅,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小孩了!我的工作待遇很好,生活的也很好,你不用为我省,真的,况且我不是一直都有寄钱回来么?”

“可那些都是你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我不想乱用,况且我自己的工资,够花……”

叹了口气,柏锡彦一直都知道段祈雅很疼自己,明明自己只是他恩师的小孩,硬要扯也扯不上多大点关系,可他还是把自己当成是亲生儿子那么对待,把最好的都留给自己。

早几年柏锡彦回来的次数还算频繁,也就没怎么发现段祈雅的生活有什么问题,直到后来他一个月回来一次,三个月回来一次,这才渐渐发现,这个原本就算不上新的家,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更加破旧。

5 慎入

柏锡彦不是傻子,也知道段祈雅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虽然他害怕和段祈雅有过多的接触,到底还是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可以过得好,因此当他看到祈雅为了给自己存那些所谓的创业基金而吃馒头青菜的时候,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那天晚上,段祈雅留在柏锡彦的房间和他聊了很久。那温柔的眼神,以及残留于嘴角的笑容让柏锡彦再次觉得,眼前的男子,就是他的全部。

“小彦,你这次回来,会留多久?”

“你想让我留多久?”

对于柏锡彦的反问,段祈雅显然没有想到,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眷恋,却止于沉默。

虽然段祈雅什么都没说,但是柏锡彦还是从他那略微苦涩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心思。

他总是这样,笨拙、敏感,却隐隐带着一份外人所不懂的温柔与坚持,就好像现在,明明孤独的每晚都会躲在屋子里默默哭泣,却不愿对自己道出丝毫他内心的脆弱;明明只要他和自己说一声“不要走”,自己便会乖乖的留在他身边,不管内心有多么的痛苦和空虚,也会留在他身边……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有回到这个地方,柏锡彦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无法入眠。脑海中回忆着白天与祈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又开始变得燥热,难以抗拒的邪恶念头充斥着他的脑海,让他难以喘息。

坐起身,柏锡彦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一边看着窗外的月光,一边听着田间的蛙声,好似这样就可以让他疲惫的心略微喘一口气。

隐约间,柏锡彦听到一丝妩媚的呻吟声从隔壁传来。

对于柏锡彦这样的情场老手,他当然知道这种呻吟代表着什么,不过从那熟悉的嗓音中传出,还是让他的心,“咯!”了一下。

熄灭了手中的烟头,柏锡彦坐起身,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了段祈雅光洁的背脊。

月光下的他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苍白的肌肤早已因为激情而泛着片片红痕。整个背脊压成了一道弯曲迷人的弧线。骨感的手指不断的在自己的jīng身摩擦,却是青涩的套弄,毫无任何技巧可言。

柏锡彦被眼前的美景慑住了心神,一时之间变得口干舌燥,双手也不自觉来到胯下,掏出早已昂扬的巨物。

祈雅……祈雅……

心中不断呼喊着段祈雅的名字,柏锡彦的手加重了力道,随着他的节奏上下套弄起来。手中的男根热烫无比,却让他疯狂的想要触碰祈雅那比自己小了许多的粉嫩玉jīng,想着他紧致的后穴,以及他在自己身下喘息的娇媚模样。

说来可笑,和段祈雅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这是柏锡彦第一次这么清楚地见到他的东西,却是在如此荒唐的情况之下。

用着鹰一般的锐利眼神紧紧盯着祈雅的动作,柏锡彦看着他的眉渐渐蹙在一起,樱红小嘴微微张开,吐出的,是令人难以抗拒的诱人香气,却是该死的性感。

从祈雅的表情,柏锡彦知道他就快达到欲望的顶峰,双手也不自觉的加快速度,想着如果可以就这样和祈雅一起射出来,该是何等舒爽的感觉。

就这样,柏锡彦看着段祈雅那rǔ白色的jīng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诱人的弧线,喷射在不远处的地板上,而他也闷哼了两下,满手都是自己浓稠的腥液。

看着祈雅因为疲累而不断喘息的娇媚面庞,柏锡彦的下体又开始迅速胀大,那种带着疼痛的激爽,却让他的身心都倍感空虚。

不够……

怎么也不够……

像这样一边想着祈雅一边做着可耻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可越是这样,心中的饥渴不减反增,强烈的欲望就快将柏锡彦燃烧殆尽,脑海中充斥的全是他柔软的躯体,骨感的指尖,以及那动情时细碎的呻吟。

柏锡彦以为大都市的繁华可以让他忘记这个平凡的老男人,可是有些东西忘不了就是忘不了,对于段祈雅的感情早就像是老树盘根一般,牢牢扎在自己的心间,

怎么,

都忘不了……

作家的话:

咳咳……

阿福这篇文文走的是煽情路线有木有!!!

连码肉都这么文艺=。=

不过大家放心~~以后会有大口肉给大人们吃滴!!!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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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0

6

“祈雅,你有没有想过要为自己找个女人?”坐在赤红色的木凳上,柏锡彦淡淡地问了一句。

昨晚的一切都有些失控,让他在不知觉之间又变回了当年那个无措而又青涩的少年。

即使是面对面坐着的现在,柏锡彦的血液还是一样的沸腾,脑中也还是会忍不住幻想着祈雅在自己身下哭叫的样子,而理智告诉他,与其让两人的父子关系就这么破裂,他宁愿现在就帮祈雅找一个女人,一个可以帮着自己照顾他,呵护他的女人……

“女人?”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段祈雅显然有些诧异,望着柏锡彦的眼神微微带着恐惧。

“明年你就三十九岁了吧,这样一直单身,不寂寞么?”

“怎……怎么会,爸爸有小彦陪着啊……”说着,段祈雅微微一笑,却不似往日的从容与温柔,眉眼间隐藏着一丝虐恋的绝望,好似一个被抛弃的孩童,不断的对着柏锡彦轻唤,叫他不要放开自己的手……

仔细观察着段祈雅的表情,柏锡彦自嘲的笑了一声,最终将自己的想法列为毫无根据的猜想。

“可我现在长大了不是么?迟早也会有自己的家,而且我半年才回来一次。正好我现在在一家婚姻介绍所工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帮你找一个合适的女人。”

“可是爸爸……爸爸现在真的很满足,过的也很清闲,爸爸……爸爸……”

对于“爸爸”这个词,柏锡彦一向都很敏感,而段祈雅看到他微微皱起的眉也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局促的吸了一口气。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耳边传来的寂静是那么的清晰。

像是想通了一般,段祈雅突然问柏锡彦:“小彦……希望我找么?”

诧异于他那突如其来的疑问,柏锡彦笑了笑,心却在微微的抽痛。

“我只是提个意见,而且我昨晚看到你……好像在手yín……”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整个人局促了起来,泛红的脸庞是如此的娇媚,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红霞。

“对……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

相对于段祈雅的无措,柏锡彦却显得极为沈稳,低沈的声音有如上好的佳酿,透过xiōng腔,缓缓流泻于整间屋子,好似自己才是那个人生课堂中的导师,教导着他,何谓情欲。

“我明白的……”

“男人么,都有欲望……”

听着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再没有回答,一整天都沈浸在难以释怀的尴尬之中,好似被自己的养子看见那种事,是一件多么可耻的事情。

看着段祈雅的侧脸,柏锡彦的心突然有了那么一丝释怀,最起码他知道祈雅是青涩的,内敛的,而情欲对于他来说,只不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虽然无可避免,却又不可放纵。

而对于柏锡彦来说,白天的对话像是一种试探,试探祈雅,同时也是在试探自己。

柏锡彦想知道祈雅到底对爱欲有几分了解,也想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接受自己最心爱的祈雅去接受另外一个女人,是否允许别人独占那个,一直属于他的祈雅……

──────────────

晚上,段祈雅敲了敲柏锡彦的房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羞斥,却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坚定。

“早上的提议……我有认真想过,所以……麻烦你了……小彦……”

听到段祈雅的话,柏锡彦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错愕,随后而来的是紧张、焦虑、以及暴怒。

柏锡彦没有想到段祈雅会真的接受自己的提议,毕竟他那么的惧怕陌生人,惧怕到每次接触到不认识的人的时候,都会颤抖。

柏锡彦曾经见过他和一名女性外出,那个时候自己才十五岁,半开玩笑的叫他给自己找一个“妈”回来,结果没过两天,祈雅就真的请了一个陌生女人到家里吃饭。

柏锡彦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羞涩、焦虑,甚至可以说是──

害怕……

当时的祈雅虽然什么也没说,柏锡彦还是看到了他指尖的颤抖以及被自己捏到发紫的大腿。而女方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来家里吃过两次饭便再没有出现过。

那次之后,柏锡彦就再没有提过叫段祈雅找女朋友的事情,而他对于柏锡彦的沉默也好似松了一口气,选择让这件事在他们之间慢慢被冲淡,直到今天。

作家的话:

柏锡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咩=。=

7

对于段祈雅的表态,柏锡彦始终无法释怀,以至于第二天天刚亮便拎起行李包,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这个朴实的乡村。

对于柏锡彦这短暂的停留,段祈雅显然有着那么一丝错愕,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打了不止一遍的电话给柏锡彦,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一点错也没有,错的那个,其实是柏锡彦。

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柏锡彦的心紧紧揪在一起。

对于段祈雅的思念不减反增。

想听他的声音,想见他,想要和他说自己爱他,可最终,柏锡彦还是选择了放手,为他仔细挑选了一个“匹配”他的女性。

“李小姐今年已经三十五岁了是么?”看着面前的女人,柏锡彦露出了一抹公式化的笑容。

李怡清,三十五岁,一直都是一名安份守己的公务员,三十岁的时候结过一次婚,后来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于两年后离婚,没有孩子,没有不良嗜好。

其实对于她的事情,柏锡彦已经查的很清楚,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遍。

“是的……”对着柏锡彦点点头,李怡清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对于眼前男人的迷恋。那是柏锡彦经常看到的眼神,充斥着爱欲的,污浊的眼神,让他不禁厌恶起眼前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和祈雅走在一起!

“之前有过相亲的经验么?”

略微惊讶了看着柏锡彦,李怡清有些不高兴的点点头。

其实对于一般来相亲的人来说,柏锡彦是不会问这种问题的,但是对于这个有可能与祈雅走在一起的女人,柏锡彦变得尖锐,变得敏感,就连一向良好的职业cāo守也可以破坏的一干二净,只因为他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帮祈雅找到一位完美的女性,代替自己,照顾他一生一世。

之后柏锡彦又和她闲聊了几句,从她的话语和行动间,柏锡彦深刻的了解到她的丑陋,谎称之后还有事情便打发了她。

接下来的几天,柏锡彦找了无数的女人,问了她们无数的问题,当他以为这个世界到底还是没有能与祈雅匹配的女性的时候,却被自己找到了一个勉强配的上祈雅的女人,陈雅曼。

看着这个新找来的陈雅曼走出房门,柏锡彦拿起电话,第一次给段祈雅回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段祈雅声音有些沙哑,好像曾经哭过,听到柏锡彦的声音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你……没事吧?”听着段祈雅的声音,柏锡彦不免有些担心。想要马上飞回他身边,却怕太过主动会让他察觉到什么,因此只是淡淡的问了这么一句。

“我没事。”像是不想让柏锡彦担心,电话那头的段祈雅轻轻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亮出一如既往的温柔嗓音。

“那个……你那天怎么突然就走了?没什么事吧……”

对于段祈雅的关心,柏锡彦撒了谎。“公司临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急事,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有点担心,不过没事就好。”说着,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对了,我帮你找了一个合适的女人,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一趟市区么?”

听到柏锡彦的话,电话那头的声音稍显苦涩,却还是应允了他的要求。

“周一到周五我都要上课,周六可以么?”

“可以,那我帮你和女方约周日见面可以吗?我想趁周六带你出去逛一逛。”

显然,段祈雅对于柏锡彦的突然邀约显得有些欣喜,温柔的嗓音透着轻快的愉悦。“好的。”

“那就周六见。”

“嗯!”

挂了电话,柏锡彦便投身于忙碌的工作中。虽说升上总经理这个职位以后,要做的事情不是很多,但是这几天为了帮祈雅找个合适的女人,手头上的工作都被他搁置了,导致现在不得不加班赶工才行。

8

星期六的早上天还没亮,柏锡彦便听到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被这扰人清梦的声音弄的有些烦躁,柏锡彦抓了抓头发,一脸惺忪的打开门,却看到段祈雅局促的站在他面前。

“祈雅?”眯起双眼,柏锡彦有些不适应门外的光线。

看到柏锡彦的样子,段祈雅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我来得太早了么?”

“没有,是我昨天睡得比较晚。”拧了拧眉心,柏锡彦为他让开一条道。

星期五的晚上柏锡彦总会在酒吧玩到比较晚,不过还好昨晚事情比较多,只是喝了两杯便回到家里,也没有带其他床伴回家,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祈雅解释。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澡。”

“嗯!”相比于柏锡彦的慵懒,段祈雅显得很兴奋,语气中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与稚气,仿佛对这新环境有着无比的好奇心。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柏锡彦换了身衣服,这才觉得有些清醒,正眼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段祈雅。

“你不用坐的这么正。”看到段祈雅的样子,柏锡彦微微皱了皱眉。

“我怕把小彦的沙发弄脏呢……”说着,段祈雅局促的扭了扭臀部,可以看出他维持着这种别扭的姿势已经过了好一阵子。“不过话说回来,小彦的家还真是漂亮呢,所以才不愿意回去了么……”

像是知道自己说错话,段祈雅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要是我的话,也会宁愿呆在这么舒适的环境里呢……”

听着他的话,柏锡彦什么也没有回答,心间却忍不住泛起一丝不舍。

果然是自己太过刻意的回避,让祈雅觉得寂寞了吧……

“如果你喜欢,可以经常过来。”不忍看到段祈雅落寞的表情,柏锡彦回了这么一句,却在随后觉得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不过要先打个电话给我就是……”

“嗯。”点点头,段祈雅对于柏锡彦这种难得的温和显得有些受宠若惊,对着他甜甜一笑,不似以往的温和,让柏锡彦的心沈了一下,隐藏在血液中的爱意又开始加速流淌。

不想让段祈雅看出些什么,柏锡彦看了眼他一身的装束,皱了皱眉。

“你不是准备穿成这样去相亲吧?”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段祈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的衣服都比较旧,这已经是最新的了……”

听着他的话,柏锡彦的心微微抽痛起来,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问题,却还是心疼。

抓起他的手,柏锡彦将他带到楼下的车库,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

“走,我带你去买衣服。”

看着面前的轿车,段祈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还是乖乖的坐上车,什么也没有问。

柏锡彦知道段祈雅为什么惊讶,因为他从来没有开车回过家,也没告诉他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车。在这座繁华的大城市生活了六年,对于自己的物质生活,柏锡彦一向很少向祈雅提到,如今却忍不住开了口。

“车是去年买的,不过之前已经换了两辆了。”对于今年二十七岁的柏锡彦来说,事业上的成功可能是他唯一值得骄傲的东西了。

“诶?小彦好厉害。”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毫不犹豫的对他进行赞赏。

听到祈雅的这种不带丝毫虚情假意的称赞,柏锡彦体内的大男子主意心理开始慢慢膨胀,不禁勾起嘴角,和他说了更多五年来关于自己的事情,而段祈雅则是一脸温柔的听着,时不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柏锡彦,称赞他如何厉害。

柏锡彦被段祈雅的赞美弄得有些飘飘然,以致于开错了两个路口,绕了半天才折回这条城市中最繁华的街道。

带着祈雅走进一家高级的服装店,柏锡彦仔细挑选了几套西装,交到了售货员手上。“麻烦你带他进去换下衣服。”

9

“好的,先生。”售货员对着柏锡彦甜甜一笑,却在看到段祈雅那一身装束的时候皱起眉头,不情不愿的带他进了试衣间。

对于售货员这种明显的差别态度,柏锡彦皱了皱眉,却也知道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

在这都市繁华的外表之下,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不同的定位,不管你是有能力,有钱,或者是有权,总能在这社会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骄傲。不管别人对你的态度是真心的赞赏,或是虚伪的假意,听在心里舒服就行,又何必太过认真。反之,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就像现在的祈雅一样的时候,便会受到大家的排挤与冷眼。

坐在沙发上,柏锡彦随意的翻阅了一下一旁的杂志,便看到祈雅一脸局促的走出试衣间。

不记得是谁说过,衣服对于人来说就像是一件可有可无的艺术品,当你不在乎的时候,穿在身上的只不过是一块用来遮风挡雨的破布,可是当你学会在意的时候,衣服便会成为你最有利的战袍,使你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更进一步。

看着眼前的段祈雅,柏锡彦的心底不禁又多了一丝迷恋。是谁说一个快要四十岁的老男人就不可以活得精彩?

在柏锡彦看来,段祈雅就好似一颗刚刚成型而稍欠雕琢的美玉,清丽、温润,只要有人轻轻的帮他擦拭一下表面,周身便会散发出通透的光彩,摄人心魂。

“怎么了小彦,不好看么?”看着柏锡彦的脸,段祈雅低下头,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衣角,浓密的睫毛遮着他比常人更加墨黑的眸,让柏锡彦的眼眸一黯,小腹也不自觉地紧绷。

“没有,很好看。”微微扭过头,柏锡彦感受到自己脸部的温度不断上升,就像是初识恋爱滋味的小男生一般,懵懂而怀着激情。

“那你为什么会皱眉?我果然还是应该换回原来的衣服……”说着,段祈雅转过身想要走进试衣间,却被柏锡彦拉住了他的手。

彼此触碰到的一瞬间,柏锡彦和他都愣了一下。指尖传来的温度是那么的真实而清晰,骚刮着柏锡彦的心,明明知道在这种场合应该立即放开,却怎么也舍不得松手。而段祈雅看着柏锡彦的手,羞涩的低下头,有如怀春的少女,面颊上泛起一丝娇媚的红。

“那个……你该放手了……”感受到周遭人的视线,段祈雅张开口,轻声提醒了柏锡彦一句,这才把他拉回现实的世界。

急忙放开手,柏锡彦对着他抱歉的笑了笑,却忍不住动了动手指,感受着掌心内残留的余温。

“把这几件都包起来。”对着服务员说了一声,柏锡彦从钱包中抽出一张金卡。

压下柏锡彦的手,段祈雅小心翼翼的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包着的,全是一张张残破的现金。

“我自己付吧。”

注意到收银员厌恶的眼神,柏锡彦收起段祈雅的现金,坚持将卡送到收银员的手上,这才让她松了一口气。

“不用,就当儿子孝敬你的。”和段祈雅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柏锡彦从来没有送过什么给他,即使每个月都有寄钱给他,他也一定不会花。意识到了这点,柏锡彦半开玩笑的说了这么一句,却让段祈雅皱起眉头。

“你的钱留着哄女朋友就好了,留着给我一个糟老头子做什么?”

“谁说你老了?在我眼里,你一点也不老!”

没想到柏锡彦会突然说出这种类似表白的话语,段祈雅愣了一下,随即便沉默下来,而柏锡彦好像也觉得自己这句话冲的太快,默默 拎起新买的衣服,将他带进一间发廊,叫理发师给他剪了一个适合他的细碎短发,又去鞋店帮他定做了几款像样的皮鞋。

看着眼前的段祈雅在一天之内逐渐蜕变,柏锡彦突然开始嫉妒起那个叫做陈雅曼的女人。明明自己不是一个会为他人做嫁裳的老好人,却为了明天的约会而把祈雅打造成了一个趋于完美的男人。

晚上,柏锡彦带着段祈雅在城中一家有名的富豪酒店吃了餐饭,看着菜单上的报价,祈雅皱了皱眉头,最后只点了一小份蔬菜色拉。柏锡彦知道段祈雅是心疼自己的钱,却不忍心看他这样委屈自己,于是另外帮他叫了许多他从未吃过的美食,直到他叫嚷着说吃不下了才将剩下的菜打包回家。

“今晚你就睡这。”为段祈雅准备了一套睡衣,柏锡彦趁他去洗澡的时候换了一套新的被子和床单,因为以前的被子上有着自己与其他人爱欲的痕迹,而他,不想让祈雅被这种污秽的东西所玷污。

“那小彦呢?”拨弄了一下新剪得头发,段祈雅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我睡沙发。”用微笑掩饰了内心的局促,其实只有柏锡彦自己知道,要是让自己与祈雅同睡在一张床上,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他,什么也不顾地占有他。

“可是……”

“别可是了,你难得来一次,我总不好让你睡沙发吧。”说着,柏锡彦不顾段祈雅的反对,抱了一床薄被躺上沙发,听着隔壁传来他逐渐沈稳的呼吸声。

今天的一切虽说都是为了明日的相亲做准备,却是柏锡彦这五年来过的最快乐的一天,看着自己此生最爱的男子经过自己的双手而变得明亮,那种甜蜜到苦涩的情感让柏锡彦的心隐隐泛着一丝酸楚。

勾起嘴角,柏锡彦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全是段祈雅的一颦一笑,而他也只有在梦中,才能拖起这个美好人儿的手,轻轻说着,他爱他……

10

第二天一大早,柏锡彦带着段祈雅来到了指定的相亲地点,任由他和陈雅曼两个人坐在公园的一角,而他则躲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两人。

“您好……”看到陈雅曼的第一眼,段祈雅对着她微微一笑,轻柔的笑容任是谁看了都会将整颗心化了开去,唯独柏锡彦心头,堵了一口闷气。

“您好……”点点头,陈雅曼缓缓坐在段祈雅的对面,柔软的长发披散在肩上,更显出她恬静的气质。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陈雅曼真的是一个很配祈雅的女性。她温柔、贤淑、恬静、内敛,所有能和祈雅搭得上边的特质,她基本都有了。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仍然让他觉得不由自主的紧张。

尽管段祈雅拼命的掩饰,柏锡彦还是从他颤抖的指尖发现了他的恐惧。况且女人这种生物,其实远比常人想象的来得敏锐,任是台面上的祈雅如何掩饰他的抗拒,陈雅曼还是看出了端倪,只是静静的和他闲聊了几句便客气的离开了座椅。

“对不起小彦,我辜负了你的心意……”低下头,段祈雅有些落寞的望着柏锡彦,眼神中尽是浓浓的歉意。

“没事,这次不行就算了。”微笑着,柏锡彦学着段祈雅一贯的做法,将大掌覆在他头上,轻轻抚摸他的发丝。

不得不承认,相比于段祈雅相亲失败的沮丧心情,柏锡彦的心却止不住飘上云端。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之前的做法,而祈雅却在消沈了一会儿之后抬起头,用着不同于以往的复杂眼神望着柏锡彦。

“我会继续努力的……”

“所以小彦,请你……不要生气……”

面对这样的段祈雅,柏锡彦有片刻的冲动想将他搂入怀中,告诉他即使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也可以,可柏锡彦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违心的笑了笑,告诉他自己会和他一起努力。

从此以后,柏锡彦便用为段祈雅相亲为名,每个周末都会叫他过来住上两天。

为了祈雅,柏锡彦慢慢改变了之前的生活习惯,远离都市的喧嚣与吵闹。

他比以前更加努力地工作,不再去酒吧,不再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男女搞在一起。

每个星期五的晚上,柏锡彦都会早早地回到家,将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因为第二天,祈雅就会出现在这里……

又是一个星期六的早晨,柏锡彦被一股早餐的香味给弄醒,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

“小彦,起来了吗?”听到柏锡彦的声音,段祈雅从厨房走了进来,微笑着帮他拉开窗帘,让清晨的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趁着一股半梦半醒的睡意,柏锡彦将段祈雅揽入怀中,闻着他发间的清香,满足地感受着他的体温。

这是柏锡彦最近才发现的方法,以睡意做借口确实是可笑了点,可是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可以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搂住祈雅,告诉自己,他是属于自己的……

“小彦,快醒醒,我身上都是油烟……”努力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将柏锡彦架起,段祈雅用着极具骨感的手推着他的xiōng膛,虽然带着些许的抗拒,还是让柏锡彦幸福的不能自己。

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柏锡彦对段祈雅微微一笑,慵懒的道了一声,“早安。”

说实话,柏锡彦和段祈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很痛苦,那种想爱又不敢爱的矛盾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内心。他不怕自己死后下地狱,却怕祈雅会因为他的爱而受到世人的唾骂;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沈沦下去,却忍不住放纵自己享受着祈雅所带来的每一丝甜蜜,一边在心里想着,

只要再一会儿……

再让他多爱祈雅那么一会儿,就够了……

11-15

11

被段祈雅推进浴室,柏锡彦看着已经沾湿的毛巾和挤上牙膏的牙刷,心中泛起一丝甜蜜。从小到大祈雅一直都是这样,努力帮他把什么都准备好,一点儿苦也舍不得让他吃。

还记得自己刚刚失去父母的时候,祈雅和自己说过,他觉得自己那时候还太小,不应该承受太多的悲伤,所以不用那么快的试着长大也可以,而那些琐事,由他来就好了。

再大一点,祈雅又对自己说,自己的时间是用来读书的,乖乖用功才是对他最好的回报,所以其他的琐事,就让他来cāo心。

等自己长大以后,找到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祈雅还是对自己说,自己的时间需要花在工作上,不需要顾及他,所以到了现在,一直还都是祈雅照顾着自己,而自己,从来都不曾为祈雅做过些什么……

转过头,柏锡彦仔细地看着段祈雅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前没有注意,围裙这种东西其实远比想象中,更加适合他,让柏锡彦突然有了一种新婚夫夫的感觉。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柏锡彦走进厨房,桌上已经放了一叠叠香喷喷的食物和一碗清粥。

“我不知道小彦你进城后有没有变了口味,所以我中式、西式都做了一点点。”说着,段祈雅低下头,静静的坐在那里,却是一动也不动。

柏锡彦看着他,问道,“怎么不动筷子,没胃口么?”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摇了摇头,眉眼间满是对柏锡彦的宠溺。

“我想让你先选,剩下的给我吃就好了。”

段祈雅是从乡下出来的,除了做柏锡彦父亲学生的那四年,其余时间都在那个地方度过。对于那种乡下地方,柏锡彦的心底其实是有着一丝不屑的,因为那里没有林立的高楼,没有涌动的人群,有的只是一大片麦田以及一群无知的村民。然而就是那样一个地方,才让段祈雅在过了三十九个年头之后,还是如一张白纸般纯真,用着他独有的温柔,一次又一次的在柏锡彦心间刻上无法磨灭的烙印。

心疼祈雅的体贴,柏锡彦淡淡的道:“其实你不用搞这么麻烦,我吃什么都可以。”说着,柏锡彦拿起一片面包,在上面抹了一层果酱,放入口中。

柏锡彦知道段祈雅是个守旧的人,从小到大吃惯了中式的餐点,因此他选择了西式的早餐,选择用他独有的沉默,带给段祈雅一丝──

柏锡彦式的体贴。

看到柏锡彦拿起面包,段祈雅笑了笑,这才为自己盛了一碗清粥,夹起一旁的小菜。

注意到祈雅泛红的指尖,柏锡彦皱了皱眉头。“你受伤了?”

“刚才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小事而已。”

“小伤口也是要注意的,不然发炎感染了就不好了。”站起身,柏锡彦从大厅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简易的药箱,从里面找出一瓶碘酒和一张创可贴。

听着柏锡彦不自觉的训斥,段祈雅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小彦……真的长大了……已经不用我照顾了呢……”

一边专心帮祈雅处理伤口,柏锡彦的心里其实很想告诉他,自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早已变成了一个可以让他依靠的男人。

“祈雅……”

“嗯?”

“以后……就由我来保护你吧……”

听了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明明是个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笑,却让柏锡彦尝到了当中的一点苦涩,那种苦涩夹杂着甜蜜的感觉,让柏锡彦的心微微抽痛着,却抵抗不住那些许的甜蜜……

段祈雅的认同让柏锡彦觉得自己突然间变得强大了。

那种强大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真正的强大,而不只是外在的强势。无关钱财的多少,无关外表的俊逸,只是单纯的,因为想要呵护一个人,而变得强大。

也许段祈雅并没有在意柏锡彦当时的那句誓言,但是柏锡彦知道,自己是真的心疼那个温柔如水的男子,希望用自己日渐丰满的羽翼爱护他,保护他,就算只是替他还未出现的老婆照顾着他,也好。

12

不管是在公司还是下了班,柏锡彦的脑海中全部都是段祈雅的影子。每个星期的周末变成了柏锡彦一周以来唯一的期待,那种想爱却不敢爱的感觉很痛苦,无时无刻不在骚刮着柏锡彦的心,却还是让他甘之如荠。

这个周末,柏锡彦醒得很早,打开窗帘的时候窗外依然是一片灰蒙蒙的暗。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柏锡彦亲自为段祈雅做了一顿丰盛的中式早餐,觉着时间还早又回浴室冲了个凉,确定身上没了那恼人的油烟味才套上早已选好的黑色西装,一边幻想着祈雅见到早餐时惊喜的表情。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柏锡彦这才发现自己最近真的是太过于在意祈雅了,让他觉得,没有祈雅的日子,就算只是一分一秒,也是那么的难熬。

早上九点,柏锡彦有些局促地看了看墙上的挂锺。以往这个时候,祈雅早该拿着自己给他的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如今却连个影子也不见,只有一间空房子,配上墙壁上的纯色,苍白的可怕。

拿起手机,柏锡彦给段祈雅家中的座机拨了个电话,而电话那头“嘟嘟”了两声之后便自动转入了留言信箱。

因为节约,段祈雅并没有买过手机,家中也只有一部老旧的座机。

柏锡彦也曾和他提过,叫他弄个手机,毕竟现在这社会,哪还有人没有手机的?祈雅却是笑着和他说,他们村子里很多村民都没有手机,而且他在乡下教书又不需要和太多人打电话,家里有个座机,已经足够了。

沉沉的舒了一口气,柏锡彦努力对自己说:放宽心,祈雅偶尔迟到一次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如果没有接电话的话就说明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柏锡彦以为自己可以表现的更有耐心一些,就像对待那些迟到的客户一般,可他等不住,真的等不住。心底的惴惴不安任凭他找来多少理由也掩盖不了,而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着段祈雅家中的座机,一边望着门口,希望他什么时候可以打开大门,用着那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告诉自己,他迟到了。

说他疯狂也好,说他太过在意段祈雅也好,柏锡彦在一个小时之内打了不下五十个电话给家里,手机的另一头却是永无止境的“嘟嘟”声,连带着把他的心也拽了去。

段祈雅住的地方虽然是在乡下,要是真的算起来,离自己所在的市区倒也不算太远,从自己打第一个电话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半小时,怎么说他也该到了。

除非……

摇了摇头,柏锡彦强迫自己甩掉脑中那些不好的预警,心中却难免更加焦躁起来。

祈雅……

接电话啊,祈雅……

时间拖得越久,柏锡彦的心中就越是紧张,到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的拿起桌上的车钥匙,飞驰着回到了那片记忆中的麦田。

祈雅住的房子虽说老旧,位置却是不错,每年秋天都能看到一大片金灿灿的黄,如今柏锡彦却没有心思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打开门,柏锡彦在屋子里面大喊着段祈雅的名,一路冲进他的卧室,却怎么也不见人。

祈雅呢?为什么不在家?那他会去哪里?

满心的焦虑就快要将柏锡彦吞噬殆尽。

他不知道原来担心一个人的心情是如此的难过,好似自己的整个心都被心中牵挂的人给硬生生的,扯了开来。

恍惚间,柏锡彦好像听到了段祈雅的声音,那么的微弱,当中还隐含着一丝痛苦。

“祈雅?你在么祈雅?”大声喊着段祈雅的名,柏锡彦冲进隔壁的小房间,而祈雅则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孤零零的,缩成一团。

“祈雅?你怎么了祈雅?”坐在床沿,柏锡彦将段祈雅抱在怀中,不住地轻拍着他的脸颊,直到他缓缓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柏锡彦。

“小……彦……?”吃力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单音,段祈雅的一呼一吸之间尽是痛苦的表情,原本榛白的脸蛋亦是苍白的可怕,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唇如今已成绛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的人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看到段祈雅睁开双眼,柏锡彦微微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祈雅……”

而如今的祈雅已顾不得听柏锡彦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蹙着眉,颤抖着唇瓣道:“疼……”

“哪里疼?告诉我哪里疼,祈雅……”

“胃……”

“胃?好好的怎么又会胃疼?”听到祈雅叫疼,柏锡彦的一颗心也隐隐泛着疼,却是扯开一抹牵强的笑,一边安抚着怀中的人儿。

“没关系的祈雅,我……我带你去看医生,很快就不会疼了……”

13

抱着段祈雅上了车,柏锡彦以极快的速度带着他进了城里的一家私家医院,眼看着他被医生护士推入手术室,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手术室前,柏锡彦死死地抓着主治医师的手,连声音都有着那么一丝颤抖。

“医生,祈雅……祈雅一直叫疼,他会不会有事?”

“病人的胃大量出血,有胃穿孔的迹象,我们需要立即为他准备手术,请你留在这里耐心等候。”说着,医生扒开了柏锡彦的手,径自走入手术室。

手术室门前的红灯亮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期间柏锡彦不住的踱步,整颗心像是要停止跳动一般,僵硬的酸麻感从头灌到脚,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痛。

柏锡彦这辈子有过两次这种感觉,第一次是父母死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不同的是,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很幸运,有祈雅可以照顾他,而这次……

受不了的坐到一旁的蓝色塑料椅上,柏锡彦低着头,不断用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头皮被抓的生疼,但那种疼痛远远比不上心中无止境的恐惧。

自己已经死了父母,在这个世界上,祈雅就是自己唯一牵挂的人,如果连他也出了什么事的话,那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办……

────────────────────

等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柏锡彦看着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立马迎了上去。

“医生,祈雅怎么样了?他……他没事吧?”

看着面前的柏锡彦,医生摘下口罩,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病人没事,手术很成功。”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祈雅没事,柏锡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听医生嘱咐了几句便跟着医护人员将他送到了病房大楼的单人间内。

以前总没有机会细细看着眼前的男子,在这静谧的午夜,柏锡彦的目光却怎么也舍不得移开,眼神中的温柔连自己都没有察觉。

病床上的段祈雅紧闭着双眼,苍白的面容给人一种很柔弱的感觉,让柏锡彦觉得,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人来保护。

静静的坐在段祈雅身旁,柏锡彦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守护在他的身旁,而上一次,居然是在十五年前。

柏锡彦的亲生父亲除了是段祈雅的大学导师以外,还是城中一位很有名的大画家,平日里随便一幅画都能卖上好几十万,因此柏锡彦的童年是在极尽奢华的环境中度过的。

这样的他,难免有着时下公子哥的坏习惯,铺张、浪费、爱使唤人,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的心底,其实是有些歧视那时候的段祈雅的。

学习艺术这条路不好走,不单是因为这条路很难出头,更是因为所需的花费比普通学生要多得多,而要在柏锡彦父亲那样的名师手下学画,价格更是不菲。

虽然柏锡彦的父亲有在段祈雅上课的大学做荣誉导师,每个星期都会在系里上一节课,可艺术生嘛,有几个没有在课下吃过小灶?以当时的生活水平,几个学生就算是一齐上一节课,一个人也需要交一千块左右的学费,然而父亲手上也曾有过一些特例,其中一个,就是段祈雅。

不像父亲的其他学生,当时的祈雅没什么钱,整日都穿着一件洗的泛白的蓝白格子衫,有的只是对于艺术的一份热忱。

记忆中的柏锡彦也曾听父亲称赞过他,说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画家,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天才,最后还是带着自己,隐没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

柏锡彦不知道是应该说段祈雅没志气好,还是没有野心好,总之他就是怎么都想不通祈雅为什么要带着他去到那种乡下地方。

要说画功,当时的祈雅当然比不上死去的父亲,可是要让他在城里找一份教人绘画的工作也不是那么难,可他还是带着自己去到了那么一个穷乡僻壤。

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变为一个什么都要自给自足的农村小男孩,柏锡彦当然很不适应,因此当时的他,脾气真的很差。

柏锡彦还记得,自己刚刚失去父母的时候,真的很倔强。虽然祈雅对着自己的时候一直都很忍让,可自己就是什么都看不顺眼,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住的地方不好发脾气,饭菜没有大鱼大肉也对他发脾气,甚至于喝个凉水也会和他抱怨说,水是涩的。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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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刚刚被段祈雅领到村子里的那一年冬天,柏锡彦发烧烧到了四十度。那个时候的祈雅很害怕,去村子里找了个大夫,可柏锡彦怎么都看不顺眼,说那种江湖郎中信不过,要不就不看,要看,就要去城里的大医院看诊。祈雅最后被他弄得没办法,大半夜的又找不到班车,不得已之下背着他在雪地里走了好几个锺头。

当时的柏锡彦虽然穿着棉袄,还是被冻得嘴唇发紫,身上的热度和外面的冷风交叉着袭来,让他受不了的在祈雅背上捶打着,最后两个人一齐摔在了路旁。

“你让我病死算了!”揉着摔得生疼的胳膊,柏锡彦赌气的扭过头,怎么也不肯继续走。“反正爸爸妈妈都死了,留着我一个人,又有什么用?!”

“我不许你说这种话!”

清脆的巴掌声连带着脸上的热辣,让柏锡彦愣了好久。

记忆中的祈雅一直没什么脾气,就算自己再怎么想法子刁难,他也还是扬着一抹笑,就像一个完全不知道脾气为何物的圣人一般。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当时狠狠的骂了柏锡彦一顿,骂完以后自己也跟着红了眼角。

瞪着将自己抱的死紧的段祈雅,柏锡彦当时是极为不情愿的,可惜还在发烧的他浑身都使不上力气,微微挣了两下便由着他搂着自己,那怀抱,坚定而温暖,让柏锡彦的眼中也忍不住流下了透明的液体。

那天晚上,柏锡彦哭了很久,而祈雅只是默不作声的背起他,用着最快的速度跑到医院,让医生给他挂了盐水,打了退烧针。

柏锡彦的体质本来就好,在医院休息了一天之后,烧很快就退了,但是祈雅就不那么幸运,因为那天晚上背着柏锡彦在雪地走了一夜,再加上整日不敢合眼的照顾他,整个人一病就是小半个月,原本就清瘦的身型变得和个枯木一般。

看着病得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段祈雅,柏锡彦本来想叫他和自己一样,在医院安心住下,可他怎么也不肯,第二天一大早硬是拉着自己坐上回村的小巴,和一帮农民挤啊挤的,回到家。

躺在家里的硬板床上,段祈雅不停的向外呼着气,进气却比出气还要少,让柏锡彦以为他很有可能和自己的父母一样,就这么离开自己。那时候的柏锡彦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可能真的有些过分。

要说发烧这种事谁都会遇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村子里的大夫一样能看,可那时的自己就是那么倔得要去城里看。

一边守着床上的段祈雅,柏锡彦一边看着苍白的四面墙壁,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从一个小少爷,变成了一个农村娃子。

因为倔强,柏锡彦当初并没有承认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对,只是别扭的煮了一锅半糊掉的清粥摆在段祈雅面前。

“护士姐姐说,生病了就要吃点清淡的。”用纱布包着砂锅的长柄,柏锡彦将粥摆在了段祈雅的床前,脸上还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而祈雅则是缓缓睁开眼,一边看着自己,眼中隐隐泛着泪光。

“谢谢你,小彦……”

柏锡彦还记得祈雅当时看到清粥的表情,一边叫着自己的小名,一边微微笑着。整张脸因为发烧而憋得通红,却没有半句怨言,到了晚上还怕饿着自己,硬是要爬起来帮着做饭。

那次以后,柏锡彦就变得很听话,不再因为一些小事而发脾气,对着祈雅的时候也是尽可能的显得成熟一些,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的父母之外,还有一个段祈雅,是真真正正的,掏心挖肺的对自己好。

现在想来,祈雅那个时候应该是真的不好过。虽然在自己面前,祈雅永远都是一副“天塌下来由他顶着”的样子,可那时候的他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一个人已经很辛苦,还要顾着这样一个臭脾气的自己,可想而知,日子有多难熬……

15

一边想着那些苦涩而又甜蜜的回忆,柏锡彦在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终于看到眼前的人儿睁开双眼。

“祈雅……你终于醒了,祈雅……”

惊喜的叫着段祈雅的名字,柏锡彦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眼,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怕自己看漏了什么。

“小彦……”扭过头,段祈雅原本温润的嗓音充斥着一丝沙哑,让柏锡彦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发。

“这里是哪里?”

“这是医院。”

“医院?”抬眼看了看四周纯白的墙壁,再看看手背上插的针管,段祈雅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他记得自己昨天正在帮小彦打扫房间,就和往常的每个星期五一样,谁知道清理到一半的时候,胃疼的毛病又犯了,疼得自己怎么都动不了,本来以为休息一下就会没事,不想这一趴,就趴到了医院。

清了清嗓子,段祈雅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看你这么迟都没来,打电话也不接,所以……”

听了柏锡彦的话,段祈雅这才意识到自己隐约听到电话的声音,可是自己当时实在是太疼了,根本没有办法起床接电话。

“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呢……”硬是扯开一抹软绵绵的笑,段祈雅的双眸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一丝温愠,里面流出的,满是对柏锡彦的歉意。

“笨蛋!”对于祈雅这样的温柔,柏锡彦骂了他一句,却忍不住伏在他身上,环抱住他稍嫌冰冷的身躯。

感受着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段祈雅愣了一下,随即抬起手,轻轻拍着柏锡彦的背,好似有病的那个人是柏锡彦,而不是他。

“小彦……我没事的……”尽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段祈雅的声音还是胡在了一起。

刚刚做完手术的身体,真的很疼,尤其是小腹的位置,被柏锡彦的拥抱这么挤压着,疼到连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任由着柏锡彦这么抱着自己,感受着已经长成男人的,柏锡彦的温热怀抱。

“什么没事……笨蛋!傻瓜!为什么要让我担心……”

没有察觉到段祈雅的不适,柏锡彦的手臂收的更紧,整个身体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似只有这样,才可以稍稍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而祈雅,才不会就这么从自己手中溜走。

“你在发抖呢……小彦……”感受着身上的震颤,段祈雅突然感觉,原来那个爱跟在自己屁股后面闹别扭的柏锡彦,又回来了。

还记得早几年的时候,柏锡彦很黏自己,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同自己分享,就算后来在市里找了工作,每天也至少会打一通电话回来和自己报平安。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遥远起来,每天惯例的电话没有了,就连面,也很少见。虽然嘴上不说,但段祈雅的心,很不舒服。

他这半辈子,一直过得浑浑噩噩,唯独柏锡彦,算是他生命中唯一值得牵挂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懂得要怎样和柏锡彦说出自己心中的感受,他会做的,就只有等待。等柏锡彦什么时候记起自己这个养父,等柏锡彦什么时候有空,回来看看自己,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看着柏锡彦如此紧张自己的模样,段祈雅突然觉得,自己生的这个病也不是那么难受,起码可以让他看到以前的小彦,那个在乎自己的小彦。

深吸了一口气,柏锡彦缓缓放开手,从一旁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药瓶,又倒了杯温水,递给段祈雅。

“来,把药吃了,然后再好好睡一觉,明天……应该就不那么疼了……”

从柏锡彦手中接过药,段祈雅乖乖吃了药,道:“小彦也回去睡吧。”

虽然不清楚现在到底几点了,可是看看外面的天色,应该也不早了,自己是个成年人,又有医院这么些个医护人员照看着,不用小彦一直这么辛苦的守着。

“现在……应该很晚了吧?”

听到段祈雅这种催促自己离开的口气,柏锡彦皱了皱眉。

“你都这个样子了,要我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可是……”缓缓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只有自己睡的这张病床,连个可以躺的沙发都没有。

“不然,你和我挤一张床?”说这话的时候,段祈雅的脸颊泛上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傻瓜,你说什么傻话!”轻笑了一声,柏锡彦突然觉得一直照顾着自己的段祈雅,怎么就变得这么孩子气,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自己觉得暖心又烫肺。“你一个病人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我身体好,在这里坐一晚,没什么的。”

说着,柏锡彦为段祈雅掖好被子,关上了床头的小灯。

“快点睡觉!”

乖乖闭上眼,段祈雅静静的听着柏锡彦的呼吸声与自己的融为一体,轻唤着他的小名。

“小彦……”

“嗯?”

“晚安……”

用着极近温柔的嗓音,柏锡彦微微一笑,跟着道了一声:“晚安……”

16-20

16

痴痴的在段祈雅身边守了一整晚,柏锡彦时不时会帮他量量体温,擦擦额头泛起的汗珠。

刚刚动过手术的人,很容易因为伤口发炎而发烧,虽然祈雅一直挂着点滴,又有医院的医生护士照顾着,可柏锡彦就是怎么也不放心,来来回回折腾来,折腾去的,却又怕自己动静太大吵到他,做任何一步都是轻手轻脚的。

就这么折腾了大半个晚上,柏锡彦抵不过一阵困倦,这才趴在段祈雅的床边,睡了过去。

段祈雅是被外面清脆的鸟叫声吵醒的,在这样一个微凉的时节,外面的鸟儿们依旧很有精神,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扭过头,段祈雅看到了柏锡彦疲惫的睡颜,睡梦中的他好像做着什么不好的梦,睡得很不安稳,两道浓眉紧皱在一起,和他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的时候,柏锡彦经常会做噩梦,每次睡觉的时候都会将整个人缩起来,两只手紧紧拽着被子,看得段祈雅不知道有多心疼。

每当这个时候,段祈雅就会守在他的床边,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为他唱着自己所不熟悉的摇篮曲,而柏锡彦好像也能感受到似的,睡着睡着便会放松下来。

学着以前的样子,段祈雅抬起手,一边摸着柏锡彦的头,一边轻唱着那首年代久远的摇篮曲。

刚刚起来的段祈雅声音有些沙哑,五音也有些不全,要是放在平时,是怎么也不会开口唱歌的,也只有在柏锡彦睡着的时候,他才能放开嗓子,静静的唱着,希望以自己这种稍显滑稽的声音安抚着身旁的男人。

手上的盐水已经挂的差不多了,可段祈雅并没有叫护士来拔针管,而是将针管上的旋钮调到不滴的程度,继续为柏锡彦唱着曲子,直到他动了动头,有些迷茫的睁开双眼。

“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么?”猛地缩回手,段祈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没有。”摇摇头,柏锡彦用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盐水瓶,结果一撇就撇到接着盐水瓶的管子里都是血。

“怎么回事?!”看到那刺眼的红,柏锡彦顿时困意全无,床头的电铃按了一次又一次,语气也有些冲动。“挂完了为什么不叫护士过来?”

“我看你睡得那么熟,不想吵醒你……”低下头,段祈雅道:“而且冒一点血,只是小事,你不用太担心。”

听着段祈雅的话,柏锡彦叹了口气,低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知不知道……”

柏锡彦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进来的护士给打断了。护士看了眼段祈雅肿起的左手念叨了两句,而他只是抱歉的笑了笑,凭着护士拔下针管,将盐水瓶拿出病房。

针管拔出来的时候,段祈雅的手背上不停的冒着血,用棉签压了好一阵子,总算止住了血,左手却肿起了好大一块,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淤血堵得太久,散不开了。

叹了一口气,柏锡彦以极快的速度从外面弄了个热水袋回来,一边敷着段祈雅的手背,时不时放开来帮他揉一揉。

“你看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什么轻什么重么?肿成这样,一定很疼吧……”

柏锡彦的手势又轻又柔,像是在呵护着自己这辈子最珍视的宝物一般,掌心的温度竟然不比热水袋的温度来得低,让段祈雅的心也跟着颤抖。那种被另一个男人捧在手心里的错觉,让段祈雅尴尬的缩回手,一面揉着自己的手背道:“不疼的小彦,真的不疼……”

说着,段祈雅低下头,怎么也不敢看柏锡彦的眼。

“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一直麻烦你。”

看了眼段祈雅,柏锡彦好像也意识到自己那样的举动有些不合适,可是大掌就是怎么也适应不了那种突然间的空虚,微微动了几下后紧握成拳,站起身。

“那你在这乖乖按着,我去给你买早饭。”

“嗯。”轻轻应了一声,段祈雅看着柏锡彦的背影渐渐远去,深吸了一口气。从左手传来的温度依然热烫,烫得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热,心尖的颤抖,让他连呼吸,也觉得痛。

作家的话:

因为25号到28号鲜网会搬家,大家估计上不来了,所以阿福今天把明天的份提早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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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恍惚之间,柏锡彦已经提着早餐回来了。

一边将买来的早餐一样一样的从塑料袋中拿出来,柏锡彦道:“你才刚刚做过手术,医生嘱咐要吃些流质食品和清淡一些的东西。这几天你就将就一下,等你好了,我再带你吃别的。”

“嗯。”支支吾吾的应着,段祈雅突然不知道该和柏锡彦说些什么。这段时间的柏锡彦对他太好,好到让他差点遗忘了之前许久的等待岁月,忘了师母临终前的嘱咐。

一边喝着柏锡彦买回来的清粥,段祈雅问道:“对了小彦,现在是星期天么?”

“嗯,怎么了?”

“我……想回去,你可以送我么?”想了想,段祈雅又觉得有些不妥。他已经让小彦在这里陪了自己一整天了,这样一直麻烦小彦,一直麻烦小彦的话……

“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是有点过分,不然我一个人回去也行,但是我……我现在的肚子还有些疼,你能不能帮我办出院手续?”

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柏锡彦突然想把段祈雅的脑袋瓜撬开来,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你昨天才刚做完手术,现在这样回去是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听着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只是抱歉地笑了笑,温润的声音背后藏着一丝隐隐不为人知的苦涩。

“明天……还要上课……”

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段祈雅,柏锡彦皱了皱眉头。

上课?这种时候他居然还想着上课?他的腹部昨天才被医生开了个大口子,而他现在,居然想要回到那个连一丁点儿人气也没有的家?

柏锡彦气段祈雅,很气,气他连这种时候也不会为自己想一想,气他什么时候都把别人摆在更前面的位置,对自己是这样,对他的学生也是这样,就算是对素不相识的老大爷,也是这样。

不过也因为这一点,让柏锡彦沈溺于对他的爱,难以自拔。

爱他的温柔,爱他的无私,以至于爱的太过痛苦,希望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少爱他一些,希望段祈雅有一天会变得自私一点,那么自己,可能也就不会那么喜欢他了……

“祈雅,你记得你们校长家的电话号码么?”

微微点了点头,段祈雅微蹙起的眉头中,显着几分莫名的局促。

“嗯。怎么了?”

“我去帮你和学校请假。”说着,柏锡彦为段祈雅盖好被子,一边从西装的口袋中掏出手机。“你都病成这个样子了,明天还怎么上课?”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要是还把我当成你儿子……就听我一句,别乱来。”

听到“儿子”两个字,段祈雅愣了一下。

从很久以前段祈雅就知道,柏锡彦不喜欢让自己以养父的身份自居,所以自己连姓什么也由着他,让他一直姓柏,而自己则是姓段。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突然间把自己叫做“儿子”,让段祈雅好生不适应,犹豫中带了一丝怅然。

看着碗里喝了一半的粥,段祈雅道:“校长家的电话,好像坏了。”

“坏了?”

“前一阵子村子里下了场大雨,把线路给刮断了,所以……”

听段祈雅这么说,柏锡彦这才想起来前一阵子天气的确不怎么好,不过如果真的像祈雅说的这样,没有办法给校长打电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再跑回去一趟?可祈雅怎么办?他现在这样,自己真的很不放心……

想了半天,柏锡彦道:“祈雅,你等我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

“嗯。”

走出单人病房,柏锡彦拨了一个电话。

“楚洁么?”楚洁是柏锡彦在大学就认识的朋友,人长得漂亮,为人又豪爽,说起来和祈雅也是同行,不过祈雅是乡村小学的美术老师,而楚洁则是名牌大学的美术老师。

“柏锡彦?你怎么会有闲情逸致给我打电话的?”

“没有,想问你现在有没时间,帮我照顾个人。”

“哟,是哪位小姐这么大排场,要你柏大少找人陪着?”

“别胡说。”听了楚洁的话,柏锡彦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是我养父,他昨天刚刚做完手术,本来我是准备一直在这陪他的,不过现在正好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我不放心他一个人,所以……”

“这样啊,你在哪家医院?”

“仁和。”

“那你等着,我二十分锺后到。”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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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情敌??

“嗯。”收了线,柏锡彦进屋和段祈雅知会了一声,又问了校长家的地址,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走出来。而楚洁做事一向麻利,答应了柏锡彦二十分锺到,结果就真的一分不差的来了。

“伯父您好,我叫楚洁,是柏锡彦叫过来照顾您的。”

“你好。”看着面前的长发女孩,段祈雅的心紧了一下。

眼前的楚洁,高高瘦瘦,白白静静,是属于走在哪儿都能引人注目的美人胚子,尤其那一双眼,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带着笑意,有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勃勃生机,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和小彦,很配。

“祈雅,楚洁和我玩的不错,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嗯……”

“那你们先聊着,我会尽量早点回来。”说着,柏锡彦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看着柏锡彦的背影,段祈雅有些局促的叫住了他,平日里不多见的软弱与不安完全显现在眼眸中。

“小彦……”

“嗯?”

“早点回来……”

看着段祈雅那一双眼,柏锡彦多么想将他圈在自己怀里,或者干脆叫他跟着自己一起回村子里找校长,可是他舍不得让段祈雅颠簸,只是轻轻应了一声,消失在转角。

柏锡彦走后,房内的两人瞬时陷入了沉默。段祈雅天生一副怕生的毛病,不管对着谁都不大多话,倒是楚洁生性开朗,先开了口。

“伯父,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我说,想要什么知会一声就行。我和柏锡彦是好朋友,您不用和我客气。”

“谢谢。”对着楚洁扯开一抹苍白的笑容,段祈雅的眼中流动着温润的光彩。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多数时间都是楚洁在说,而段祈雅则是默默的听着。聊着聊着,楚洁突然聊到了柏锡彦。她口中的柏锡彦是那么的俊逸,潇洒,受欢迎而又有承担,与自己知道的小彦完全不同,让病床上的段祈雅怔怔的,平白多了一丝惆怅。

“还记得大学那会儿我还有另外几个朋友经常开锡彦玩笑,说他一定是有恋父情结,要么就是爱上您了,不然怎么别的大学生都喜欢往外面跑,唯独他,只要一放假就冲家里跑,不管我们怎么催怎么请,也不出来和我们几个聚一聚。

听着楚洁口中的“爱”,段祈雅的心神一荡,xiōng间的躁动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急速的流淌起来,原本没有血色的脸霎时间充斥着淡淡的粉,却只是腼腆的抿着唇,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黑亮的色彩。

“怎……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但是说实话,以我和锡彦的交情,有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学时候明明那么多女生倒追他,他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楚洁原本就长得漂亮,巴掌大的笑脸总是闪着盈盈的光彩,提到柏锡彦的时候更是兴奋,整个人闪耀着光彩,让段祈雅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是喜欢小彦的。

“楚洁,你……”

“怎么了伯父?”

“没什么。”摇摇头,段祈雅扯开一抹笑。

段祈雅这辈子虽然没有和谁好好谈过恋爱,却也懂得情爱,因此当他看到楚洁眼中那种对柏锡彦毫不掩饰的倾慕以及失落时,他的心,突然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柏锡彦是段祈雅看着长大的,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好。别说是现在,即使是在十年前,在那个朴实的小村庄里,柏锡彦也有着一大群爱慕者,只是那孩子一直以来都顶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也没怎么在自己面前提过女孩子,自己也就没怎么理会。

各自怀着心思,两人坐在这午后的病房内,听着窗外的鸟叫,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个男人。

那就是──

柏锡彦。

19 守着他

柏锡彦为段祈雅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差不多有两个月。校长虽然有些为难,到底也是疼惜他们学校这位唯一的美术老师,于是在权衡了柏锡彦的话之后,还是答应了。而段祈雅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后,终究还是舍不得花那些个“冤枉钱”,硬是要柏锡彦为他办了出院手续。

出了院之后,段祈雅本来是想一个人回乡下休养的,可柏锡彦怎么都不同意,半胁迫之下硬是将他接回了自己的公寓。要说柏锡彦这样做并不是没有私心,一来要他放着祈雅一个病号在乡下,自己实在不放心,二来他也私心的想要多留点时间给彼此,让自己可以多看上段祈雅两眼。

吃过早饭,柏锡彦让段祈雅在沙发上休息,自己则拿起碗筷在洗碗池前忙碌起来。

“小彦,你不用这么迁就我,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呢。”说着,祈雅忍不住的咳了几声,让柏锡彦心疼不已。

“还说好了,这不是还在咳着。”抱怨了一声,柏锡彦倒了杯温水,拿着之前从医生那里开的药走到他面前。“吃完饭快点吃药,不然病情又要恶化了。”

再次和段祈雅生活在一起,柏锡彦这才意识到他的身子比起原来弱了许多。这边胃病还没好全,那头又染上了伤风,一天到晚咳个不停,让柏锡彦觉得他会就这么咳死。

乖乖的拿起水服了药,段祈雅微微一笑:“小彦现在这样,倒是比我更像爸爸了呢……”

听到那句“爸爸”,柏锡彦的脸僵了一下,随即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去。

“祈雅,你的身子太弱了,趁着最近放假,和我一起去运动吧……”

“运动?”

“是啊,你也很久没有好好锻炼过身体了吧?我有帮你想过,你身子太弱了,再不锻炼的话我怕你再过几年连路都要走不动了。”柏锡彦说的是玩笑话,不过他是真的希望段祈雅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

看了眼墙上的日历,柏锡彦道:“下个周末行么?等你咳得没那么厉害,我们就开始。”

“嗯。”点点头,段祈雅也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壮一些,不然再过几年,小彦可能就真的会受不了自己这个没用的爸爸了吧……

“对了,这个给你。”没有看出段祈雅的心思,柏锡彦从书房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

“是什么?”

“手机。”将盒子打开,柏锡彦将银白色的手机交到段祈雅手中。

因为知道段祈雅对于这些高端的电子产品一向不大会用,所以柏锡彦挑选的手机款式不算新,只是时下最普通的智能机,但在业界的测评倒算是比较高的。

“我已经把我的号码输进去了,以后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再像之前那样,胃疼也找不到人。”

宝贝似的将电话攒在手上,段祈雅点点头,欢喜的不得了。

看到段祈雅的样子,柏锡彦也跟着开心起来,连声音也是低沈而蛊惑。“会用么?”

“我……试试。”

“嗯。打个电话给我试试。”

“电话……电话……”在电话按键上看了好半天,段祈雅抬起头。“小彦,你能不能让我先看看说明书?等我看懂了再告诉你好不好?”段祈雅望着柏锡彦的眼神有着无助的羞斥,因为生病的他脸庞变得更加消瘦,衬托出那一双灵动的水眸,简直就像一只搞不清状况的小鹿,惹人怜爱。

“就知道你不会。”微笑着,柏锡彦将头靠了过来,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喷在段祈雅的耳边,让他红透了整张脸。

“呐,看到这个绿色的按键了么?单击电话簿就出来了。”

“还有啊,你如果打电话不方便的话就给我发短信,要发短信就按中间这个键,手机后面有只手写笔,你如果不会用拼音或者五笔输入法就用写的,知道么?”

“嗯。”虚心的点点头,段祈雅一边听一边拿着一旁的说明书研究起来。

“电话费我一次性帮你交了一年的,两千块应该够用吧?”

“两千?怎么现在打电话要这么贵么?”他记得家里的座机一个月连二十块都用不到。

“倒也不是,普通市话的话,一分锺也就两毛钱,我怕你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就帮你多充点。”

叹了口气,段祈雅道:“小彦,你其实不用帮我交那么多钱,这样……挺浪费的。”再说他不像小彦,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社交圈子,叫他拿那么多话费打给谁?

想着柏锡彦这种挥霍的方式,段祈雅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其实小彦,你有没有想过要稍稍改变一下你的花钱方式?”

“我不是想质疑你的生活方式,我只是……只是觉得……你应该趁年轻多存点钱,这样以后有些什么事也可以拿来应急。”段祈雅是不知道柏锡彦一个月赚多少,也对高品质的生活水平没什么概念,不过和他一起住的这段日子,他吃的用的都要用好的,和自己那种节俭作风太过格格不入,难免让人有些担心。

听了段祈雅的话,柏锡彦挑了挑眉。

“要不我把工资卡交给你保管?以后你觉得该花的我们再花,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那样也不好。你一个大男人总要出去应酬的,怎么可以没钱留在身上。”

“那我以后自己留一半,你帮我保管另外一半,我要是没钱了再去找你要,你说好不好?”

考虑了一下,段祈雅点点头。“嗯。”

看着段祈雅被自己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柏锡彦是真的觉得他傻的可爱,不过看着段祈雅像个“老婆”一样的为自己设想,柏锡彦是真的甜在心坎里。

说他不知足也好,说他贪心也罢,柏锡彦这段时间总是用着这种方式,若有似无的将自己的一切融入段祈雅的生活中。一心想让段祈雅可以依赖自己多一些,再多一些,最好到离不开自己的地步,那么他,就可以一辈子守着这个可爱的老男人。

20 偶遇

在柏锡彦的悉心照顾之下,段祈雅的病拖了没多久便好了,只是面容相较之前还较为苍白,平白多了一种羸弱的美感。

一大清早,段祈雅换了一件新买的运动衫从卧房内走出来,腼腆的笑了。

“小彦,我准备好了。”

“嗯。那准备走吧。”准备了一下,柏锡彦从更衣室走出来,看了一眼门口的段祈雅。

穿着淡蓝色运动衫的段祈雅周身散发出一种不符合他年龄的恬静与淡雅,比起快要四十岁的老男人,那股气质让他更像一个刚刚升上大学的青涩少年。

细碎的短发低垂在眼眉之间,一双丹凤眼盈盈的带着笑意,顺着尖细的下巴到性感的脖颈,不应属于男性的白皙肌肤有着无限的蛊惑,让柏锡彦好想就这么扒去他的外衣,想着他是否会颤抖着在自己身下哭叫。

该死……

闭上眼,柏锡彦深吸了两口气,直到心中的欲火渐渐平息这才带着段祈雅来到一家他常去的健身房。

和许多市内的健身房一样,这家健身房采用的是会员制,没有卡就不得进入,所以刚进门的时候,柏锡彦帮着段祈雅也办了一张。

原本段祈雅不同意,说是在河边的小路上或者公园里随便跑跑就好了,可柏锡彦觉得他病刚刚好不应该去外面吹风,也不管段祈雅同不同意,硬是帮他办了一张会员卡。

无奈的拿起手中的黑色镶金会员卡,段祈雅在上面细细抚摸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的收到衣服口袋中,拉上拉链。

“祈雅,这家健身房的一楼是游泳池、网球场和羽毛球场,二楼是器材室,三楼是瑜伽和体cāo房。我们今天先在二楼活动,等你身子练好一点再去别的楼层。”

点点头,段祈雅跟着柏锡彦两人刚刚走上二楼,就看到一个俊逸男子迎面而来。

眼前的男子周身都散发出一股不容人忽视的侵略气息,像是午夜十分的黑豹一般,性感、邪魅,茶色的瞳孔中闪耀的是段祈雅从未见过的异国风情,微微上挑的眼角,使得原本就很狭长的的眼更能摄人心魂。

抬起手,周宏逸对着柏锡彦痞气的笑了一下。

“哟,柏锡彦,你什么时候换了口味,喜欢这种清纯小男生了?”

看到周宏逸,柏锡彦直觉的将段祈雅护在自己身后,俨然一副母**护着小**般的警戒。

和柏锡彦不一样,周宏逸是那种真正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身为混血儿的他,同时拥有着亚洲人的内敛,美国人的开放,以及法国人的浪漫。平日里的两人偶尔也会一起去酒吧喝喝酒,聊聊女人,关系还算过得去,不过现在的柏锡彦,很不高兴,尤其是看到周宏逸看着段祈雅的眼神之后,更加不高兴。

“他是我父亲……”冷冷的,柏锡彦瞥了周宏逸一眼,再简单不过的介绍中透露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不好意思啊,伯父,您长得太年轻了,害我都认不清楚了。”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周宏逸完全无视了柏锡彦的态度,而是微笑着面对段祈雅,热情地伸出手。

“我是周宏逸,柏锡彦的同事。”

“你好。”不同于柏锡彦的心烦气躁,段祈雅踌躇了一下,随即勉强的展开一抹温婉的笑容,和对方握了手。

周宏逸的手很大,每一根手指都是修长而极具骨感的,但是段祈雅还是比较喜欢小彦的那一双手,那双有些粗糙但又温热的大掌。

两人的手在空中握了很久,久到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凝固。一开始段祈雅还可以接受,但是到了后面他的手心开始冒汗,整个人摇摇晃晃,连那一抹强撑下来的笑容也快要挂不住。

“请你放开祈雅的手!”

作家的话:

最近鲜小受真的好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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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5

21 碰撞 新年加更~~

“请你放开祈雅的手!”

注意到段祈雅脸上那极为不自在的表情,柏锡彦知道他是怕了眼前的周宏逸,于是冷声冷气的警告了一句。

“啊……不好意思。”悻悻的收回手,周宏逸将段祈雅那有趣的反应看在眼里。

“对了伯父,这里我经常来,但是平时都没见过你呢,是第一次来么?”

“嗯。”点点头,段祈雅的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连看也不敢看周宏逸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眼前的男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那种像是盯着猎物的目光,是他这辈子都未曾感受过的。

“小彦说……我需要多出来锻炼锻炼,所以就跟来了。”

“那伯父您可真是来对了。这家健身房不错的,有空可以多过来玩玩。”说着,周宏逸从xiōng前的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递到他手中。“不过柏锡彦那么忙,您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有专业的教练执照的。”

替段祈雅接过名片,柏锡彦的心头窜上了一股无名火。

和周宏逸做了这么久同事,他有什么手段,柏锡彦再清楚不过。天生的俊逸长相再加上一张油嘴,只要是他愿意,没有什么人搞不定。不过周宏逸这样的举动算是什么意思?

且不说祈雅的年纪大了他将近一倍,对于同事的父亲怎么也该尊重一些,而他那种露骨的眼神分明就是把祈雅当做他的猎物了,但祈雅是自己的!自己偷偷喜欢了祈雅这么久,周宏逸凭什么和自己抢!

柏锡彦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嫉妒心会这么强,强到想要什么都不顾的将祈雅从这里带走,强到不想让祈雅和周宏逸说上半句话,强到想要将祈雅囚禁在自己的怀抱,连看,也不让姓周的多看一眼。

往前又站了一步,柏锡彦狠狠地瞪了周宏逸一眼,连xiōng口都要碰上对方的xiōng口。

“我和我爸还有事。不、送!”

听到柏锡彦的话,周宏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很识趣的对段祈雅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了眼周宏逸的背影,段祈雅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为柏锡彦担心。

“小彦,他是你的同事吧?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段祈雅的话,柏锡彦的脸僵了一下。他知道祈雅是在担心自己,却舍不得让他受到任何人的滋扰。眼前的祈雅明明还未完全从那恐惧中走出来,明明怕的连指尖都在颤抖,却还是强压下一切,只懂得关心自己。

“对不起祈雅,刚刚的情况,让你不舒服了吧?”因为知道段祈雅怕生,柏锡彦已经专门选了一个很早的时间来健身房。早上七点多的时间连门口的营业员都有些昏昏欲睡,又有谁会想到他们会在这里碰上周宏逸。

“没有的事。”摇摇头,段祈雅深吸了一口气,状似轻松的拍了拍柏锡彦的肩头。

“别说他了,你不是说要带着我跑步的么?我们开始吧。”

作家的话:

新年加更~~阿福不会说什么祝福的话,只能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心想事成~~万事如意~^_^当然~新的一年还请各位大人继续支持阿福哦~~~

爱你们~!!!

22 不经意的触碰 新年加更2~~~

“嗯。”点点头,柏锡彦带着段祈雅站在一部跑步机上。

“你的病才刚刚好,那些锻炼肌肉的器材就免了,先在这里的跑步机上跑跑步,热热身。”说着,柏锡彦为他调整了适合他的坡度与速度,按下开始键,自己则在一旁的跑步机上陪着他一起跑。

相比于柏锡彦的健硕,段祈雅一看就知道很久没有做过运动,或者应该说,他这辈子都没怎么运动过。

因为害怕生人,段祈雅这半辈子都很少外出,除了照顾柏锡彦或是教书的时候会走动一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呆在画室。对于这样的他,跑了十分锺就已经变得气喘吁吁,苍白的皮肤也染上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一副就快要到极限的样子。

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段祈雅一边跑,一边用余光瞟着一旁的柏锡彦。

和自己不一样,柏锡彦从小就是个运动健将,就算到了现在还是很爱运动,所以他的身体一向很精壮,身形也是所有男人都羡慕的倒三角。

且不说他跑了这么久连大气也没喘过一个,就算隔着运动衫,段祈雅也能想象到那肌理分明的线条是自己不曾有过的精壮与性感,让他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怎么?不舒服么?”注意到段祈雅的目光,柏锡彦扭过头问道。

“没……”摇摇头,段祈雅再没有看向柏锡彦,而是专注于跑步机前的仪表盘。

很快的,前方的屏幕显示段祈雅的心率已经超过了一百五,那种从气管中传来的冰冷与刺痛让他每迈出一步都觉得困难,可他没有放慢脚步,而是用着他少见的执拗继续跑下去,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看到段祈雅跑得如此辛苦,柏锡彦的心微微泛着疼。

“祈雅,你先休息一会儿,我们等会儿再跑。”

“小彦,我……我还可以继续的。”对着柏锡彦亮起一抹微笑,段祈雅的一双手紧紧握着跑步机前的扶手,怎么也不愿停下来。

段祈雅虽然体质不好,好歹也是个男人,因此在他看到一旁的柏锡彦的时候,动容了。

段祈雅不指望可以变得和柏锡彦一样健壮,但他也渴望有着一般人的强健体魄。虽然他嘴上没有提到过,但他这两年真的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在慢慢衰退,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的熬夜,也受不了辛苦,现在就连吹一点风也能感染上风寒。

面对这样的自己,段祈雅是真的觉得自己正在被一旁的男人慢慢甩在身后,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被甩得更远……

更远……

看到段祈雅如此的固执,柏锡彦叹了一口气。

“你这样跑下去会受伤的!听话,快下来。”

“我还行的小彦……”

“你……你再让我跑五分锺……就五分锺……”

段祈雅的话才刚刚说完,他便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从跑步机上摔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酿跄让段祈雅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硬生生的往前倾倒,幸好柏锡彦眼捷手快,拉了他一把,顺势将他搂入自己怀中。

大口喘着气,段祈雅在男人的怀中休息了好一阵子,一边感受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缓缓抬起头。

“不好意思小彦……”

“我……我又笨手笨脚的了……”

段祈雅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落寞,正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一边想着只要自己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便可以赶上柏锡彦的脚步,天却怎么也不让他遂愿,还让他在自己的养子面前露出了这么糗的一面。

“没事,你太勉强自己了。”低下头,柏锡彦宠溺的笑着,暗暗感受着怀中人儿瘦弱的身躯以及那温热的体温。

本是一个不经意的低头,却让柏锡彦的唇扫过了段祈雅的额头,温热的触感让两人都愣了一下,呆呆的,连句话也不会说。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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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我吧~~哈哈~

23 间接接吻 新年加更3~~~

彼此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一喘一吸之间尽是骚动人心的麻痒感,让这偌大的器材室中无端端多了一分暧昧的迷醉。

动了动自己的喉结,柏锡彦的唇上依稀残留着段祈雅肌肤的姣好触感,而他此刻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祈雅的眼,祈雅的眉,祈雅那因为震惊而露出的不知所措,以及那因为娇羞而泛红的脸庞。

渐渐地,周围的空气缓缓凝结在一起,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缠了许久,彼此的眼中好似只剩下了对方,以致于健身房的工作人员进来查看的时候都没有注意。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推开二楼的玻璃门,穿着工作服的保安人员询问了一句。

愣了一下,柏锡彦看着段祈雅猛地推开自己,一脸局促的站在跑步机旁,连脸也不好意思抬起来。

“没事,谢谢关心。”对着保安人员道了一声,柏锡彦率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略微失望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我们……去休息室坐一下吧。”

点点头,段祈雅跟着柏锡彦来到一旁的休息室,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水,一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的体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得出来的,尤其是你才刚开始,不用太勉强,一点点来,以后自然会变得更好。”

仔细的看着段祈雅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动作,柏锡彦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沈有力,表现出来的也是一如既往的沈稳,唯有他自己知道,刚才的轻吻对于他的冲击有多大。

暗恋了段祈雅这么久,柏锡彦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像今天这般,如此近距离的触碰他的肌肤。就算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早已将身旁的男子占有过千百遍,在现实世界中,他却怎么也不敢有半点逾矩的举动,怎么也不敢越过雷池半步,因为他怕,怕自己的一个冲动会使两人都踏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怕段祈雅会怕自己,更怕他,再也不会如过去的十五年一般的爱护自己,宠溺自己,疼惜自己……

轻轻应了一声,段祈雅接过柏锡彦的水,打开瓶盖喝了一口,又将水交还给他。

“小彦,你也喝一点吧。”

低下头,柏锡彦看着瓶口那若隐似无的唇印,全身都止不住的发热,更可笑的是,握着水瓶的手,居然有着那么一丝颤抖。

原本的柏锡彦根本不会去在意两个人共喝一瓶水的事情,如今的他却紧张的不得了。手中的唇印对于他无意是今日接踵而至的第二个恩赐,让他有机会可以再一次细细品味祈雅的唇,再一次体会那种甜蜜到心疼的爱恋。

幻想着段祈雅唇齿的味道,柏锡彦抬起手,将自己的唇印在了祈雅触碰过的同一个地方,感受着薄荷的清香──

充满口腔……

充斥脑海……

充盈全身……

作家的话:

加更完毕~~

阿福祝大家新的一年玩的开心,看文看的开心~~吃的更开心^_^~~~

24 吻

午夜12点,整间公寓的灯都暗了下来。

因为过度的锻炼,段祈雅很早就累的睡下,留下柏锡彦一个人坐在大厅,随意的转换着电视频道,再百无聊赖的关上电视,对着月光躺在沙发上。

闭上眼,柏锡彦的脑海中全身段祈雅的影子。

想要亲吻他……

想要品尝他唇齿间的清香……

想要推倒他、占有他,让他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在之前的许多个深夜,柏锡彦从来都没有过如此深刻的执念,如今却忍不住那心头的狂乱,疯狂的想要触碰属于他的祈雅。

打开卧室的门,柏锡彦静静的走到段祈雅的床前,静静的看着床上的他,心里想着,如果只是一个吻的话……

“祈雅……”试探性的叫了段祈雅一声,柏锡彦的目光炽热过撒哈拉沙漠的烈日,放在床沿的手臂不断的震颤。

心,止不住的剧烈跳动,柏锡彦就像是一个初识恋爱滋味的小男生一般,缓缓将自己的唇印上了段祈雅的,小心翼翼的感受着那属于祈雅的甜蜜气息在自己的口腔中缠绕。

两唇相接的触感是如此的美好,在柏锡彦的脑中炸开了花。

体内最原始的冲动胜过一切,击败了理智,摧毁了底线,留下的,只是想要将段祈雅据为己有的深切渴望。

“祈雅……”低低的叫着段祈雅的名,柏锡彦用尽了毕生的灵魂一般,叫得深切,叫得痴缠,好像亲吻他的唇是这世上最为奢侈的举动,禁忌,而又情不自禁的举动……

像是感受到了柏锡彦的呼唤,段祈雅嘤咛了一下,原本平和的容颜动了动,唇舌不自觉的伸出口腔,轻舔了一下柏锡彦的薄唇。

薄唇上的湿热是如此的震撼人心,让柏锡彦的心蓦地停止了跳动,僵在半空中的身子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等柏锡彦反应过来的时候,来自心底的恐惧早已将他整个人紧紧笼罩在了一起。

他以为段祈雅会睁开眼惊恐的看着自己,以为他会像疯了似的谩骂自己,甚至是哭泣,离开自己,但眼前的人儿在那样的举动过后便再没了动静,只是静静的闭着双眼,微微浮动着xiōng口。

看着这样的段祈雅,柏锡彦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再呆在卧室里面,轻手轻脚的躺回大厅的沙发上,触摸着自己的唇。

有那么一瞬间,柏锡彦以为段祈雅会如自己期望的一般,因为爱而轻舔自己的唇角,可那到底是自己的空想。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刺激,过后却又伴随着浓重的失落感,一边想着如果自己可以再大胆一些的舔舐那红嫩的软舌,却又没有胆子承受那样做的后果……

整整一晚,柏锡彦都难以成眠,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敌不住睡意,缓缓睡下去。

“小彦,起床了,太阳晒到屁股了。”

看着段祈雅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脸,柏锡彦怔了一下,看着那诱人的红唇,下意识的用手抚了一下他的唇,笑的苦涩而又痴迷。

“祈雅……”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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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们的家

“小彦……”没有想到柏锡彦为何会有这种举动,段祈雅被抚触的唇动了一下,随即退后了一步,呆呆的望着他,眼中充满了一丝迷惘与不知所措。

看着这样的祈雅,柏锡彦这才注意到自己做了件多么不应该的事情,赶忙挡住祈雅背后的阳光,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祈雅……好亮……”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好似松了一口气,回头将窗帘拉住了一半,让他习惯了一会儿,这才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好了,这么大的人就不要撒娇了,快去洗漱。”

站在洗脸池旁,柏锡彦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唇。昨日的温润感受还残留在唇角,让他怎么也舍不得洗漱,倒是段祈雅看他一动不动的以为他没睡醒,主动帮他挤了牙膏,递到他面前。

从段祈雅手中接过牙刷,柏锡彦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抹去了薄唇上的味道,简单洗漱了一下便坐回餐厅。

“对了小彦,你的休假到今天就用完了,一会儿吃完早餐记得去上班。”为柏锡彦盛了碗粥,段祈雅提醒道。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一边吃着早餐,柏锡彦一边注意着段祈雅的一举一动,确定他并未察觉昨晚的一切,这才不动声色的将煎蛋吞到肚子里。

“我就知道你会忘,所以我把你要做的事情都记在手机里了,一会儿我给你发条短信,这样你就不会忘了。”

“嗯。”一边为段祈雅的贴心感动,柏锡彦道:“对了祈雅,我帮你买了画板和画笔,我上班以后中午一般没办法回来,你如果觉得在家呆的无聊的话,就画画吧。”

“诶?”看着柏锡彦翻出来的两大袋子工具,段祈雅有些迟疑。

“可是我怕把小彦家里弄脏呢……”

画画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在画室做,小彦的家里这么干净漂亮,万一把水彩什么的弄到墙壁或者地板上,真的很难处理。

笑了笑,柏锡彦道:“没事,你放心画,颜料洒了我们就重新刷过,这次选你喜欢的颜色。”

柏锡彦的公寓有着很浓的现代感,黑白两色永远是他房子的主调,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不好,不过如果是为了祈雅,换成什么颜色他都高兴。

“还有啊,以后别老是我的家、你的家的,乡下的房子是我们的家,这里的,也是我们的家。”

听到那句“我们的家”,段祈雅的心沈了一下,望着柏锡彦的眼神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段祈雅这辈子没结过婚,也没有过想要结婚的对象。二十岁之前的事情他不想提,二十岁以后,他有的除了自己,就只是面前的这个养子。

看着柏锡彦在自己的照料下一天天长大,段祈雅是真的觉得自己也有可能会拥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可是他一直很怕,很不安。他不知道这种没有血缘维系的父子关系到底可以维持多久,也不知道柏锡彦什么时候会成家立室,找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而那时候,他就会再次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也许,就这么孤独至终老……

柏锡彦不知道段祈雅心中的不安,却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套上西装,拿起一旁的公文包,穿上皮鞋,道了一声:“晚上见。”

走到车库,柏锡彦刚刚准备启动车子就看到段祈雅拿着两个袋子走过来。

“祈雅?怎么了?”按下车窗,柏锡彦从里面探了个头出来。

“那个……饭盒……”将袋子放在副驾驶的位子,段祈雅道:“我也不知道你平时在公司是怎么吃午饭的,不过最近老听新闻说外面的饭店不干净,所以我就自己做了点。还有这些饼干,都是新烤的,带去给同事们尝尝吧。你请了那么长时间的假,老受人家照顾也不好。”

看了眼一旁的饭盒,柏锡彦笑了笑。那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让他打从心底觉得幸福,再次觉得眼前的段祈雅就是他的全部,即使无法拥有他的身,他的心,也还是觉得这样的他,是最好的。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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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

26 “关心”朋友

启动了车子,柏锡彦透过后视镜看着段祈雅的影子渐渐变小,转过路口开上大路,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公司。

再次回到这间阔别了一个月的公司,柏锡彦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大门。一个个还是熟悉的面孔,对着自己的每一张脸都是那么的热情洋溢,却总让柏锡彦觉得少了什么,细细想来,兴许是和祈雅过得太久,突然之间不习惯没了那温婉笑容的感觉。

坐在办公桌前,柏锡彦看了一份又一份的文件,打了不知道多少电话给那些vip客户。虽然请了一个月的假,该做的工作一样都没减少,林林总总堆了两大箱子的文件要看,因此柏锡彦忙了一整个上午,大小事件根本没有断过,让他忙的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午饭时间,柏锡彦一边吃着祈雅为自己做的爱心午餐,一边看着电脑上的文件。不知不觉间已经快到年终,每年差不多这个时候,公司总会举办一场特别盛大的相亲活动,而他则负责历年的活动策划以及宣传。

脑子里一边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做这次的宣传活动,办公室的门响起清脆的“叩叩”声。

“进来。”

看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柏锡彦连人都还没看到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哟,柏总今天居然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吃盒饭?真是稀有啊。”

“周宏逸?你来这里干什么。”看到周宏逸,柏锡彦皱了皱眉,脸色马上便冷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一个月没见过你,有点想你。”

听着周宏逸这好笑的说辞,柏锡彦挑了下眉毛,只希望能快点将他打发走。

柏锡彦平日里与周宏逸的关系不算差但也不算好,硬要说来,也只能算作是泛泛之交,或者说是酒肉朋友。因此当他听到周宏逸这番话之后立马便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深邃的黑眸沈了一下,闪过一道警戒的精光。

“我们昨天才见过……”

听到柏锡彦的话,周宏逸温润的笑了笑,漂亮的丹凤眼中充斥着一种猜不透的神采。

“对了,你们昨天在健身房玩的开心吧?”

“很开心,谢谢关心。”公式化的回答了一句,柏锡彦继续埋头于工作,希望对方可以识趣的离开,可惜周宏逸只是悠闲的拉了张椅子坐在他办公桌面,一边用手撑着头,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白金戒指。

“对了,我来公司上班这么久,第一次看到你爸呢,没想到他那么年轻。”说着,周宏逸的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茶色的眼中闪着深沈的光。

听到祈雅的名字从周宏逸口中说出,柏锡彦合上手中的文件,与他相交的目光深沈而悠远。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多关心一下朋友的家庭生活。”

“多谢关心。”礼貌上的寒暄了一句,柏锡彦的话中透着深意。“我们家父慈子孝,关系好得很,不过,是怎么也容忍不了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的。”

说到“打扰”二字的时候,柏锡彦特意顿了一下,话中的语义再怎么明显不过。

“是么?”

“就是这样。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

“那我不打扰你。”站起身,周宏逸优雅的转过身,关上办公室的大门,留下柏锡彦一个人坐在老板椅上,稍显烦躁的为自己点了根烟。

27 被爱的感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周宏逸其实是同一类人,要是放在平时,听到周宏逸以今天这种口气和自己谈论别人,柏锡彦大多也只是一笑置之,并不会放在心上。可祈雅不一样,他的美丽,他的温柔是那么的一尘不染,就连自己这个和他生活了十五年的人也不忍心在其中加上一丝瑕疵,更何况是周宏逸?

周宏逸的态度让柏锡彦耿耿于怀,一整个下午都沈浸在前所未有的焦躁之中。以前和祈雅住在那么小的一个村子里,从来没见他受过谁的追求,也从来没想过祈雅也会有被别人抢走的一天,可如今祈雅才住进城里不过短短一个月时间,便被有心人给盯上了,让他被一股深重的危机感所缠绕,怎么也放不下心。

下午五点半,柏锡彦再也坐不住,抱着一摞公文一路飞奔回家,拿着钥匙打开了厚重的安全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柏锡彦突然觉得自己的家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自己从来不曾进入过的静谧天堂,天堂的中心坐着一位柔美的天神,只肖静静的一个侧面便能让他顿时脱离城市的喧嚣,沈浸到祈雅身上那份宁静与安逸之中。

因为怕把家里弄脏,地板和沙发上都被他铺满了旧报纸,而段祈雅则专注于看着眼前的画,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拿着画盘,在斜阳的映照下显出一份沁润的静逸。

“祈雅。”放下手中的文件,柏锡彦缓缓走到他面前,原本喧噪了一下午的心渐渐沈静下来,深沈的爱意缓缓流淌在心间,只希望将眼前这一尘不染的灵魂禁锢在自己怀中。

“小彦?”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的手抖了一下,随即扭过头,看着一旁的男人。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你回来了。”

“没事。”摇摇头,柏锡彦的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祈雅的画。

画中有的是一大片金色的麦田,金灿灿的黄任是谁的心都能觉得喜悦起来。就在那片麦田之中,一男一女两个人紧紧牵着彼此的手,那种相视而笑莫逆于心的感觉让人只要看一眼便难以忘怀。

“这幅画,很美。”看着眼前的话,柏锡彦是发自内心的赞叹。

记忆中的段祈雅画画得很好,就算是自己这个门外汉也能感受到他画中那一份特殊的清新感受,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关系,如今的柏锡彦再看段祈雅的画则觉得里面多了一份说不上来的澄净,笔触早已不似往日的青涩,而是混合着一份可以包容一切的坚韧与温柔,就和他这个人一般。

“这……只是我随便画的。”笑着,段祈雅腼腆的放下手中的画笔,将画板移到了一旁。

“祈雅画的很好!”不愿听到段祈雅那种妄自菲薄的话,柏锡彦的语调突然抬高了几个声调。

“我虽然不是很懂绘画,但是也能从祈雅的画里面感受到呢……”

“那种被爱的感觉……”

28 画的更好一些

“小彦……”听着柏锡彦称赞自己的画,段祈雅略显诧异的望着他,眼眸中闪过的是短暂的失神。

还记得很久以前,也有那样一个人像这样称赞过他的画,也说可以从他的画中感受到那种被爱的感觉,可惜那个人现在已经不在了,而他的儿子,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用着同样的口吻,称赞着自己。

望着眼前的柏锡彦,段祈雅突然见到了恩师的影子。自己这个养子虽然不爱画画,到底也是流着艺术家的血,骨子里还是继承了他父亲的艺术天赋,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说这一番话。

看着望着自己出神的段祈雅,柏锡彦叫了他两声。

“祈雅……祈雅?”

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段祈雅愣了一下,随即定了定心神,扬起一抹抱歉的笑容。

“什么?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没事,我问你这幅画画完以后可不可以送给我?”

“诶?”

“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最近要举行一个大型活动,而我负责准备一些宣传事宜。你那副画真的很符合我们那个活动的主题,所以……”

拿这种画来做相亲活动的宣传在业界可以算是前所未有的,不过柏锡彦是真的很喜欢祈雅的这幅画。画中那种平凡而又深刻的爱意让他的整颗心都在震颤,而他也相信所有见过这幅画的人也一定能够体会到那种深沈而又包容的情感。

“可以啊。不过你可以把活动的主题描述的更详细一点么?我想画得更好一点。”

“你已经画得很好了……”

“可是我想画得更好一些……”低下头,段祈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流光。

活了这么大年纪,段祈雅心知自己在工作上没有什么成就,无法像柏锡彦的亲生父亲那般给他良好的住宿环境,也无法让他骄傲的和别人炫耀说自己有个很出色的父亲,自己能做的就只有教他要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做一个事情有担当、有责任心的男子汉,而自己能够给他的,就只有那段充满苦涩的日子。

对于这样的自己,柏锡彦鲜少要求自己帮忙,所以这次的机会对段祈雅来讲无疑是一项“恩宠”,让他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失礼于人,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因为自己的过失而看轻他的小彦。

“那我待会儿把文件拿给你看看,不过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吃饭?不按时吃饭的话,小心你胃病又要犯了。”

“啊……不好意思,我马上收拾。”捡起地上的报纸,段祈雅慌慌忙忙的清理起画具,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是让柏锡彦有些心疼。

帮着收好画具,两人一起做了一顿简单的晚餐,本来段祈雅说他来做就好了,可是柏锡彦怎么也看不得他辛苦,于是两人一个切菜一个炒菜,看似平淡却拥有着最真挚的情感包含于其中。

29 不用为我省

吃完晚饭,柏锡彦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银行卡以及一本存折。

“祈雅,我以你的名义新办了张卡,里面有我这个月一半的工资。以后里面的钱就当做是家用,如果有剩下的话就帮我存起来,没有剩或者不够用的话就问我要。”

点点头,段祈雅打开存折看了一眼,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六万?!”

“嗯。”

“这……只是一半?”

“嗯。”微微笑着,柏锡彦此刻可以说是非常的享受祈雅这种惊讶而又带着崇拜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终于也有什么可以让祈雅过的舒心的资本。

一直以来,祈雅总是把他当成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事事都要照顾着,而这样的关系,让他打从心底觉得不舒服。

不知有多少次,柏锡彦想要告诉段祈雅,自己已经长成了一个男人,一个养得起祈雅,扛得起一个家的男人。他有着一般成熟男性的特质,甚至比许多同龄人都要优秀得多,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祈雅,也只为祈雅。

刚进婚介这一行的时候,柏锡彦没少挨过骂,许多事情就算做了好几遍也还是上不了手。他的个性不像周宏逸那般洒脱,也不像其他同事一般乖巧、圆滑,或是精明。他的话不多,个性好听一点叫做内敛含蓄,说得不好听了,就是压抑、yīn沈,好在父母给他生了一副俊逸的外形,加上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他在众多男女客户中打开了路子,这才一步一步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经过了几年的磨砺,现在的柏锡彦整个人都变得圆滑许多,虽然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那一份冷漠与高傲。他也数不清自己究竟付出过多少努力,却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换取祈雅的一句称赞或是一个稍显崇拜的眼神,那么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所以说祈雅,你真的不用为我省,以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微笑着喝着祈雅刚泡的水果茶,柏锡彦的举手投足之间突然又多了一分自信,墨黑的眼眸就如黑曜石一般,沈稳中透着蛊惑。

“嗯。”点点头,段祈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收起存折,一边在心中为柏锡彦计划着将来。

从刚刚领养柏锡彦的那一天起,段祈雅便偷偷为他制定了大大小小的人生计划。

初中、高中、大学,到现在,一天一天,一年一年,都在尽量为他打算着。而小彦这个人虽然固执却也懂事,除了刚开始和自己相处的那一年,每一天都照着自己的安排,努力学习,努力工作,而现在的他,已然变成了一只苍鹰,飞的比自己高,也比自己远。

小彦今年二十八岁,说大不大,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要是放在别人家,父母早就应该急着为他寻找对象,而段祈雅却在这个问题上拖了一年又一年,直到他拿到存折的这一刻。

30 你觉得我好么?

说到底,一切都源于他的自私。

这半辈子,段祈雅除了柏锡彦以外,没什么特别亲近的人,这样的他虽然不会开口叫在城里工作的柏锡彦经常回村子里看他,却是怎么也舍不得放手,一边期望他不要那么快的长大,却又为他的能干而感到欣慰。

要是再早两年,段祈雅可能会为自己找个借口,不过小彦现在都这么大了,事业上也有了一定的成就,自己再没有任何理由束缚着他,也应该像一般的父母一样,替他找一个合适的对象。

于是他开口了,在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夜晚,试探性的开了口。

“小彦,我现在这样住在这里,真的好么?女朋友……应该会吃醋吧……”说着,段祈雅微微低下头,略微干涩的唇紧紧抿在一起。

没想到祈雅会突然这么问,柏锡彦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

“怎么会,我没有女朋友……”

听了柏锡彦的说辞,段祈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流转着不知名的情绪。

和他住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段祈雅隐隐也能感觉到柏锡彦的感情生活,平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和自己呆在一起,就算有时候接到别人的电话也是草草收了线,可那并不代表他不受欢迎,更不代表他要一直把终身大事拖下去。

“可是……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暗恋你吧……况且小彦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吧,这个年纪还没有交到女朋友,不是很奇怪么?”

“女人那种东西,不要也罢。”听到段祈雅的话,柏锡彦的声调一扬,黑色的眸中印着的只有一个消瘦的人影。“况且我心里早就有了心仪的对象。”

“是吗?”听闻柏锡彦的话,段祈雅的心疼了一下,还是强压住心头的不适,摆出一副家长的样子。

“那有机会……带回来给我看看吧……”

听了段祈雅的话,柏锡彦沉默了,盯着祈雅的眼睛一动不动。

“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而且我也不确定……

“不确定什么?”

“他会不会喜欢我……”

勾了勾唇角,段祈雅看着柏锡彦的眼神又柔又暖,好似春日的柳絮,扬着的,是对眼前男人无限的肯定与鼓励。

“小彦这么优秀的男人,对方一定会喜欢的。”

轻笑了一下,柏锡彦的眼直直的看着段祈雅。“你,觉得我好么?”

没有想到柏锡彦会突然问自己这种问题,段祈雅腼腆的点了点头,心中细细数着他的好。

“小彦,很好呢。”

“那如果是你呢?如果我喜欢的人是你,你会怎么办?”

这句话冲出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柏锡彦。

暗自低咒一句,柏锡彦有些懊恼自己的一时口快,身体却又不自觉的微微前倾,每一寸毛发,每一个毛孔,都在期待,却又害怕着什么。

是的,柏锡彦怕。

他怕祈雅会因为那句莫名的话而发现什么,却又期待他的答案,很期待。

“别……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情……”

相对于柏锡彦的期待,段祈雅脸上的只有尴尬和局促,让柏锡彦的心止不住的泛着疼,有些紧绷的身体一面垮在沙发上,自嘲的笑了笑。

“很滑稽,是么?”

“不是滑稽,只是……只是……”话卡在喉中,段祈雅不知该怎么和柏锡彦说,最终止于沉默,缓缓低下头。

见到段祈雅这种反应,柏锡彦再没有说话,只是稍显苦涩的笑了笑,状似轻松的道:“我是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抿着唇,两人并没有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而是肩并着肩,一边看着电视,无聊的时候聊上两句,为对方倒一杯清茶,虽是宁静,却洋溢着对对方的关心,以及一份隐隐流动的──

爱意。

31-35

31 故友

日子一天天过去,柏锡彦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有段祈雅陪在身旁的日子。享受着每天清晨的第一句问候,享受着他内敛含蓄的笑,享受着静静看着他画画的时光。

这天,柏锡彦再次带着段祈雅来到之前来过的健身房。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祈雅的体质好了许多,原本苍白的面容多了一些血色,运动过后的双颊染上红扑扑的粉,加上清秀白净的面容,让人说不出的怜爱。

从健身房走出来,两人本来是准备在一家很有特色的面馆吃个早餐然后出去买些日用品,结果就遇上了对面街的楚洁和一大帮子型男靓女。

“柏锡彦?那不是柏锡彦么?!”站在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旁,李洪亮率先认出了柏锡彦,兴奋的大叫起来,之后一群人也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声朝他叫喊着。

听着熟悉的声音,柏锡彦回过头,下意识搜寻着声源。

“锡彦!我们在这里!”对着柏锡彦挥挥手,楚洁下一秒穿过马路,站在两人面前。

今天的楚洁与那天在病房的样子不同,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加上有些卷曲的长发,衬得她整个人多了一分冶艳,三分高贵。

“伯父,您病好了啊。”看到段祈雅,楚洁有礼貌的冲他笑了笑,然后转向柏锡彦。

“怎么这么巧,我们几个刚说要打电话给你,就在街上碰到你了。”

看着对面街的李洪亮,柏锡彦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对面那个,是洪亮?”

李洪亮和楚洁一样,都是柏锡彦大学时代的好友,两人的性格虽然截然不同,却是意外的谈得来,可惜他大学毕业以后就出国了,而柏锡彦也因为工作的关系忙碌奔波,渐渐少了联系。

“洪亮他昨天刚从美国回来,惦记着我们这些大学同学就说要一起出来聚聚。现在倒巧了,连电话都不用打。有空么现在?一起吧。”

“可是祈雅……”看着一旁的段祈雅,柏锡彦有些顾虑的皱了皱眉。

祈雅这个人这么内向,又那么怕生,让自己放着他一个人离开,始终不太好。

“算了,我今天已经和祈雅约好了,下次再请你们出来。”

“可是洪亮这次回来的行程很紧啊,过几天又要走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

“这样……”听着楚洁的话,柏锡彦陷入深思。能够再次见到李洪亮,他心里说不兴奋是骗人的,可是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丢下祈雅,也不好带他一起参加自己的同学聚会。

“我没事的,你和他们去玩吧。”推了推柏锡彦的后背,段祈雅的眼中有的只是包容以及一抹了然于心的温润。虽然小彦嘴上没说,可段祈雅看得出,他很兴奋,也很激动,只是这个养子一向爱把心思藏在心底,常人很难看得出他内心的起伏。

“可……”

三个人在马路边上站了许久,久到李洪亮一群人陆续穿过马路,走了过来。

“楚洁,你们好了没?我们一群人都在这边等着呢。”

32 巧遇

“行了行了,马上的。”楚洁对着后面的人耸耸肩,又将目光移到柏锡彦身上。“你就来吧,伯父都同意了。”

“那我先送祈雅回家,一会儿再去找你们。”

“好了小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要你撇下朋友把我送回家,多不好意思。”微笑着,段祈雅主动和柏锡彦道了别,看着他跟着楚洁和几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男女打了招呼,去了对面街,然后坐进一辆宝蓝色的敞篷跑车。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段祈雅一个人站在大马路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

段祈雅怕生,或许应该说,他怕人。

怕男人,怕女人,怕这种令人窒息的都市,更怕都市人眼中的冷漠,因此他当年宁愿躲在一个小村落里,也不愿意呆在这种一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呼吸着污浊的空气。

本来段祈雅是想立刻回家的,却在无意中撇到了那家本该进去的拉面店。

拉面店离段祈雅不过三米左右的距离,从外面看来,暗木色的招牌不失格调,又隐约透着一丝俏皮,一看就知道拉面店的主人有着很好的装潢品味。

“先生,要不要尝尝我们家的拉面,很好吃的哦。”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女孩走了过来,递给段祈雅一张传单。

拿着手上的传单,段祈雅踌躇了许久,最终还是抓着手中的小背包,踏进了拉面店的门框。一来向自己推介的小女孩看起来真的很真诚,二来这家拉面店柏锡彦和自己推介了好几次,说是怎么也想带着自己尝一尝。

既然都来了,没理由不进去尝尝……

抱着这样的心态,段祈雅对着吧台前的拉面师傅道:“那个……请给我一份外卖。”

“请给我一份外卖。”

听着同时发出的声音,段祈雅虽然愣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转过头看旁边的那个人。

他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也没有一般人所拥有的那份好奇心,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的头已经开始有些晕眩,因此现在的他什么也不想想,只想快一点离开这个喧闹的地方,回归属于他一个人的静谧天地。

不同于段祈雅的冷淡,一旁的男人扭过头瞅了瞅他,微微上挑的丹凤眼闪着流光。

“伯父?”认出段祈雅,周宏逸率先笑了出来。

听到旁边的男子好像在叫自己,段祈雅这才微微扭过头,看了一眼高了自己一个头的周宏逸。

周宏逸今天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服,亚麻色的头发慵懒的散在耳旁,少了一分危险,多了一毫亲昵,就像邻家大哥哥一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卸下心防。

“周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周宏逸,段祈雅冲着他抿了抿唇,疏离而有礼的叫着他的名字。

听着段祈雅如此生疏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周宏逸笑了笑。

“怎么这么巧?你不用叫我周先生那么生疏,叫我宏逸就好了。”

听到周宏逸的话,段祈雅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叫了他的名字。

“宏逸。”

33 晕厥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段祈雅口中叫出,周宏逸好心情的眯起眼,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动声色的将四周扫视了一遍,周宏逸拉起台子一旁的高脚凳,坐了上去。

“怎么伯父今天一个人,柏锡彦呢?”

“小彦他和以前的同学出去聚会了,我……买碗外卖也准备走了。”看着拉面师傅将揉好的面团拉成一条条均匀的挂面,段祈雅额头的汗冒得更多。

段祈雅怕生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还记得很久以前,他并没有那么怕生,也可以和陌生人进行正常的对话,也许是小彦走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在那村子里待久了,久到已经不习惯有那么多人在他面前进进出出,不习惯和人说话,更不习惯和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发展到现在已经渐渐趋于一种病态。

这段时间,段祈雅每次出门都有小彦陪着,因此症状还没那么明显,如今他独自一个人站在这人流不息的拉面店,不禁觉得xiōng闷心悸,如果再多留五分锺的话,他真的很怕自己会支撑不住。

“那个……不好意思师傅,我刚刚点的拉面不要了……我把钱放在这里。”说着,段祈雅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小面值的现金。现在的他连钱也拿不稳,两张十块钱攒在手里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看到段祈雅的样子,周宏逸道:“伯父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相请不如偶遇,既然让我在这儿遇到您了,就让我请您吃碗面吧。”

“不是……我……我……”

“还是说伯父您不赏脸?”

“不是不赏脸,而是……而是……”支持不住的用手扶着额头,段祈雅下一秒陷入了黑暗,本就清瘦的身形摇晃了两下便倒在地上。

“这位先生,你怎么了?!”看到有人晕倒在店里,拉面师傅吓了一跳,而周宏逸霎时也慌了,蹲下身摇晃了他好一阵子,又听心跳又掐人中,生怕他有什么三长两短。

“伯父,伯父你怎么了?!”

“救护车,叫救护车!”对着旁边吼了一声,周宏逸疏散了人群,心焦的等待着救护车的来临。

等到段祈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纯白色的床上,消毒药水的味道熟悉而又刺鼻。

“这里……是哪里?”用手揉了揉眉心,段祈雅缓缓坐起身。

“医院。”

松了口气,周宏逸的眉这才舒展开来。“你突然就那么晕倒了,我差点被你吓死。”

“不好意思……”

“没事。不过拉面在送你来的时候忘了拿,我随便又买了点吃的来,不介意吧?”

“不介意,真是麻烦你了。”

接过周宏逸递过来的皮蛋瘦肉粥,段祈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在周宏逸面前晕倒已经很丢脸了,现在还要让人送着来医院,连午饭都买好。

“别这么说。”看着段祈雅舀起一勺粥,周宏逸问道:“味道如何?外面的粥也不知道有没有放味精。”

“很好。”抿了抿唇,段祈雅对周宏逸笑了笑。那种笑容不是敷衍了事的假笑,而是发自肺腑的感激,一边笑着,还一边对他道着谢。

“谢谢你,周先生……”

“不对,宏逸……。”

34 名字

这是段祈雅第一次在周宏逸面前这么笑。淡淡的浅笑配上清润的面孔有着别样的风情,直入他的心扉,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慌了心神,失了魂。

“没什么……”低下头,周宏逸看着段祈雅喝了粥又陪着他在医院做了些例行检查,直到傍晚才替他办了出院手续。

因为怕段祈雅又在路上晕倒,周宏逸主动开车送他回了家。

从医院到柏锡彦家的距离不算短,一边开着车,周宏逸突然问起段祈雅下午晕倒的事情。

“对了伯父,您上午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

听到周宏逸的询问,段祈雅的身子僵了一下,嘴唇开开合合,却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可他心底的伤却怎么也无法抹平,就算是在十五年后的今天,只要一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是会害怕得发抖。

“算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用余光扫了眼一旁的段祈雅,周宏逸好似也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一股不寻常的气氛,于是换了个话题。

“对了,上午你晕倒那会儿,护士小姐让我填一份信息表,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段祈雅。”

“段、祈、雅?好名字。不过恕我唐突,为什么柏锡彦姓柏,而伯父姓段?”

“哦,我不是想故意挖人隐私什么的,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小彦是我养子……所以……”

“不好意思……我不应该问你的……”口中说着抱歉的话,周宏逸的脸上却找不出丝毫歉疚的表情,依然是扬着他那对茶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的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低着头的段祈雅。

“没事。”摇摇头,段祈雅看着杯子里新买的热柠蜜,喝了一口。

“只是小彦一直都不喜欢叫我做父亲,可能是嫌我太没用了吧……”说起柏锡彦,段祈雅的眼中总是止不住的闪着一丝温润的光,让坐在一旁的周宏逸突然想要看看,眼前的段祈雅是否也会为了自己,露出同样的光彩。

“既然出来了,我们就别提他了,说说别的。”

“说说别的?”

“比如……我以后能不能叫你……祈雅。”

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周宏逸的车正好停在柏锡彦家楼下,茶色的眼在黑色里有着一抹别样的蛊惑,看得段祈雅有些局促的往后退了退。

“周先生……”

“我说了叫我宏逸。”

“那个……宏逸……我……”解了安全带,段祈雅逃也似的打开车门,对周宏逸匆匆道了一声谢便跑上楼去。

段祈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逃,明明只不过是一个称谓而已,只不过从周宏逸的口中听到,就是有种怪怪的感觉。更何况,那个名字一直都是小彦在叫,也只有小彦在叫……

回到家,段祈雅打开灯往家里环顾了一周,下意识的搜寻着柏锡彦的身影。找了一圈,确定柏锡彦不在家里,段祈雅叹了一口气,暗暗纾解了一下内心的失落。

35 我想你……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明明不想让一个人担心,却忍不住去期待。期待他对自己的关切,期待他对自己的好,期待他对自己,时时刻刻的关注。

早上晕倒的事情,段祈雅没有告诉柏锡彦,也拜托周宏逸不要告诉他,因此柏锡彦现在应该还在和他那帮旧同学玩在一起。他不想让柏锡彦担心,却忍不住在这个静谧的夜晚暗自伤神,就好似几个月前的每一个夜晚,一边一个人度过一个个孤独的夜,一边想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什么时候能来看上他一眼……

为自己煮了碗面,段祈雅静静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看着挂锺上的指针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

段祈雅在家里等了一整晚,看着墙上的挂锺从晚上七点一直指到十二点还不见柏锡彦的人影,终于耐不住性子,给他打了个电话。

“小彦,你在哪里?”

电话那头的柏锡彦喝得很醉,低沈的声音混着混乱的呓语,让人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和往常那个沈稳的男人截然不同,呢呢喃喃之间有着浓重的撒娇意味。

皱了皱眉,段祈雅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小彦,你在哪里?喝醉了么?”

没有回答段祈雅的问题,柏锡彦又嘟哝了两句,却盖不过酒吧那嘲杂的音乐声以及人潮的高呼,唯独一声极近温柔的呢喃。

“我想你……”

听着那句突如其来的“我想你”,段祈雅的心漏跳了一拍,攒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你……你说什么傻话……”安抚了一下自己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段祈雅的声音有些颤抖,却暗笑自己痴傻。以小彦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说那种话,应该,应该是喝醉后的胡言乱语,或者是说给别人听的吧……

如此想着,段祈雅苦涩的动了动嘴,一个劲儿的告诫自己不要因为那句意义不明的话语而变得不像自己。

“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在哪儿?好像是华容道245号……转角第一家酒吧……”

“锡彦,快点过来喝酒!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洪亮的男声,接着是一片嘲杂的音乐。

“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接你,记得别到处乱跑。”

挂了电话,段祈雅随意披了件外套,拦了辆的士来到位于华容道的酒吧。

一下车,满街的灯红酒绿让段祈雅瞬时晃了眼。

强忍着晕眩的呕吐感,段祈雅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冲进一家酒吧。

段祈雅一辈子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下意识的用手环住自己的双臂。里面的音乐震耳欲聋,五彩的霓虹灯不断旋转,配合着鼎沸的人声和涌动的人潮,简直要把他的心震出喉咙。

拿出手机,段祈雅打了个电话给柏锡彦,可能是酒吧里太吵,怎么也没人接。无奈之下,他开始一滩滩找寻着柏锡彦的身影,最终在一个拐角的位置找到了楚洁。

和楚洁一起的那一大帮子人早就喝得烂醉,要么倒在一旁的沙发上,要么就在一旁继续喝酒划拳,气氛正浓。

36-40

36 我的祈雅

“那个……楚小姐,你知道小彦在哪儿么?”走到楚洁面前,段祈雅轻轻叫了一声。

“你说什么?”

“我说……你知道小彦在哪儿么?”对着楚洁的耳朵,段祈雅扯着嗓子叫着。这里的音乐实在太过大声,就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柏锡彦?”此刻的楚洁也喝的有些迷糊,涣散着眼神环视了一下周围,最终在沙发另一头找到柏锡彦。“喂,锡彦,伯父找你!”

“嗯?”嘟嘟哝哝应了两声,柏锡彦的手抬了一下又搭回沙发上。

看到不远处的柏锡彦,段祈雅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点。

“小彦,你怎么喝得这么醉?”

挥开段祈雅的手,柏锡彦皱了皱眉。

“你……是谁?”

“我是祈雅,我来接你回家了!”

“祈雅?”微眯起双眼,柏锡彦扬起一抹性感的笑,纯白色的衬衫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大半,露出厚实的xiōng膛,随着呼吸起伏,邪魅而又性感的模样是段祈雅从来不曾见过的。

“祈雅,你也是过来陪我喝酒的么?”呵呵笑着,柏锡彦举起酒杯,拿到段祈雅面前。

“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你别喝了,快起来。”

“回家?”

“对,回家!”说着,段祈雅擦了擦柏锡彦额上的汗,将他扶了起来。

柏锡彦身形比段祈雅高大很多,此刻的他喝得烂醉,将他搭在肩上已经很不容易,没想到两人还没走两步,却被李洪亮拉住柏锡彦的衣角,往后一拽,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

“柏锡彦你不是吧,这才几点……就想走了?我们还没拼出个胜负呢……”一手揪着柏锡彦的衣服,李洪亮和柏锡彦差不了多少,也是喝得醉醺醺的,拿着酒瓶的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另一只手却是怎么也不肯放开。

“呵,谁……谁说我们没分出胜负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喝成这样了……”指着一旁的好友,柏锡彦醉得厉害,一边笑着。

“柏锡彦你少在这儿得瑟,谁说我拼不过你了,咱们再来!”说着,李洪亮又从冰桶中拿出两瓶啤酒,自己开了一瓶,往柏锡彦手里塞了一瓶。

两人也不管段祈雅在旁边等得头晕目眩,就这么喝了起来,你一口我一口的,怎么劝也劝不住。喝到一半,柏锡彦支持不住的吐了,看得段祈雅心疼不已,可当事人却是怎么也不听话,被好友激了两句还要继续喝。

“呵,我就说你没我能喝了。”

“我没你能喝?你……开玩笑的吧?”一旁的李洪亮举起酒瓶,看那架势就像要和他吹瓶。

“怎么会,我还可以。”

紧蹙着眉头,段祈雅一把拿过柏锡彦手中的酒瓶。“小彦,你真的不能喝了!”

“不能喝?柏锡彦,这个男的是谁啊他?”

“他?”看了眼一旁的段祈雅,柏锡彦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就是怎么也不肯放开。

“他是祈雅……我的祈雅……”

作家的话:

下节上肉肉额~~真的是隔了好久的肉~~两人的第一次!!!

虽然隔了很久,但是阿福这次会让各位大人吃饱饱的!!!

有肉的生活现在才刚刚开始有木有!!!

捂大脸>///.

41-45

41 身体好骚 hhh

段祈雅的穴内比较干涩,只是一根手指都难以进入。面对这样的他,柏锡彦当然知道他很辛苦,而他也不想让他疼,更舍不得让他受苦。因此他在安抚了段祈雅两句之后便将他重新翻过来,一边掰开他的雪臀,伸出舌头,舔舐起那淡粉色的褶皱。

“别舔……脏……”看着柏锡彦舔着如此肮脏的地方,段祈雅索瑟了一下,整个腰骨瞬间软了下来,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波斯猫,长长的伸着腰,却忍不住将臀部撅得更高。

段祈雅的下体很美,线条更是流畅,尤其是从腰骨到菊穴的那一条缝隙,唯美中充斥着诱惑,让柏锡彦整个人都燥热起来,忍不住用舌尖轻轻在穴口舔了两下,戳了进去。

刚刚开始的时候,柏锡彦的舌头被夹得很疼,虽说是第一次,可段祈雅的后穴真的夹得很紧,整个舌头被穴肉绞得没有一丝空隙,疼的他舌尖都有些发麻。可柏锡彦怎么都不舍得退出来,只想继续感受着那褶皱不断挤压着自己的舌尖,以及鼻尖闻到的那一股子骚浪味道。

双手奋力的扒着段祈雅的臀瓣,柏锡彦觉得自己一定是爱祈雅爱到了变态的程度,要不然此刻的他为何会觉得齐雅的后穴如此的诱人,就连萦绕在鼻尖的气息更是骚浪至极,让他忍不住深长舌头,舔遍柔软的褶皱。

舔了一圈,柏锡彦的舌尖顶到了内壁的一小片凸起,不像其他地方那么光滑,却泛着水润,让他意思到那里就是祈雅的g点。

立起舌尖往那上面用力一顶,段祈雅立即仰起头吟叫出来,娇媚的声音又细又软,比他平日那种温润到让人心疼的声音更加惹人怜爱,让人心动。

“啊……”蓦地睁大双眼,象牙白的身体瑟瑟发抖,从未经历过的快感从后方最可耻的地方传遍下体,全身,紧致的穴内隐隐生出一股麻痒,从被顶到的那一点蔓延而出。

听着段祈雅的吟哦,柏锡彦轻揉着他的臀部,舌尖戳刺得更加用力,感觉那紧闭的菊穴慢慢松开,微微张开肉缝,像张小嘴一般的吐息,然后吸住他的舌头,往更里面送。

“祈雅……你里面……已经开始流骚水了……”舌尖轻轻戳刺着段祈雅的肉缝,柏锡彦抬起头,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色情而又邪魅,看得段祈雅心跳如鼓。

“别说……”懦懦的,段祈雅害羞的用手遮住,口中残留的酒香喷洒在空气中,淡淡的,就和他这个人一般,淡淡的,却是怎么都让人无法忽视。

“我就要说……”抓起段祈雅的手,柏锡彦强迫他看着自己,看着自己黑耀的瞳孔中,他的影子,用着此生最为神情的目光凝着他。“祈雅……”

“我喜欢你……我爱你……你的每个地方……都是我的……”

柏锡彦的话强硬又霸道,眼底的迷恋又深又重,让段祈雅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得摇晃着头颅,感受着柏锡彦取而代之的手指在自己的肉缝中又抠又掐,两根手指掐着自己的骚心快速的抖动,抖得他整个人都没了主意,越来越多的骚液从yín穴中分泌而出,沾湿了他的下体。

“呜……不要掐……小彦……嗯……”

“为什么不掐?祈雅不是喜欢我这样?”含着段祈雅的耳垂,柏锡彦的声音低沈,两片薄唇露出性感的弧度,黑耀的眼中闪着激情的光。

“你看,我稍微抖一抖你就流出这么多水……你的身体真的好骚……怎么可以这么骚……被我的手这么玩弄这么爽么?”柏锡彦越说越兴奋,两根手指掐的更是用力,对着最为水润的菊心一阵狂拧乱掐,肥厚的骚心被他掐到红肿,火辣辣的感觉又疼又瘙痒,让段祈雅哭的梨花带泪,躺在他怀里又哭又叫。

“呜呜……小彦……求你了……我……呜……会死掉……”捂着自己的下体,一股深重的shè精感让他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42 进来了 hhh

“乖,你不会死的……傻瓜……”

颤着手,柏锡彦一边亲吻着段祈雅的唇,下体的粗大的肉jīng早已忍到极限,缓缓将那紧窄的肉缝撑开、深入,感受着湿热的sāo穴将他的巨物吸裹着。

“疼……好疼……小彦……我疼……”从未被人入侵过的后穴被紫红色的粗大肉jīng满满占有,疼得段祈雅整个背脊紧绷成一道弧线,白皙的xiōng膛紧紧贴着柏锡彦的xiōng肌,冷汗从额上缓缓流下。

看着段祈雅在自己身下哭叫的yín媚模样,柏锡彦整个人陷入了痴缠,一边轻吻着他的额头,一面疼惜的将指腹在两人的结合处不断按压,希望以此减轻祈雅的痛苦。

“祈雅乖……别哭……我疼你……让我爱你……”

“可是……疼……”酒精的力量让段祈雅完全没了平日的沈静与内敛,只是撇开小嘴,一双水润大眼瞅着柏锡彦,凝得他心都化了。

深吸一口气,柏锡彦抽出整根肉韧,调整了一下角度,对着离穴口处不远的敏感点轻浅的戳刺起来。段祈雅的敏感点很浅,只在穴口靠里面不到五公分的地方,随便用一根手指就可以碰到,而这种深度正好让柏锡彦可以将整个guī头深入。

“啊……”敏感点被戳刺的刺激是段祈雅从未感受过的,每被戳弄一次,xiāo穴就夹得更紧,一吸一含之间将柏锡彦的蘑菇头紧紧吸住,骚心上的软肉有如千百张小嘴,一点一点的按摩着男人的马眼,时不时吐露出透明的yín水,润泽着整个内壁。

“你里面好会吸……”

柏锡彦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光是guī头进入就可以让自己兴奋的快要射出来。

忍不住将肉jīng缓缓往内推进,柏锡彦由着自己的巨物沿着祈雅最为骚浪的穴心往内滑动,一寸一寸的挤开里面绞得死紧的肠壁,每进入一寸便会感受到前方的软肉被自己旋开,然后不餍足的吸住后方的jīng身。

“唔……不行……”摇着头,段祈雅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的整根巨物正在往自己的后穴送,可是自己里面真的好满好难过,强硬的撑入感让他软了腰,大腿根部更是酸麻到圈不住男人的腰。

“你……呜……太大了……进不来……”

“进得去……你忍一忍……”半根肉jīng露在外面的感觉着实让柏锡彦有些受不了,一咬牙,一狠心,将腰一沈,整根埋入yín湿的软穴。

“啊啊啊……”扬起脖颈,段祈雅觉得男人的那根就快顶上自己的喉咙,那感觉很充实,却又很奇怪,让他久久不能回神。

“祈雅……进来了……我进来了……”

紧紧吻住段祈雅的红唇,柏锡彦的身心都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爽感。

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合在一起,原来是这种感觉……

火烫的肉jīng被祈雅的xiāo穴紧紧吸住,软肉对着马眼处的疯狂吮吸让柏锡彦忍不住冲刺起来,额上滴下点点汗液。

柏锡彦不是什么青涩小伙儿,对于情爱的事情甚至可以算作专家,此刻的他却觉得以前所做的那些情事,和别人做的那些情事,一点儿意义,一点儿快感也没有。

他曾无数次的听别人说过,灵与肉的结合才是这世间上最美妙的东西。

过去的他不屑于听那种话,一半是因为他不相信那种只有小说情节中才会提到的感受;而另一半,则是因为他从不敢奢望与自己此生最爱的人过上一晚。

如今的他不得不承认,埋在祈雅身体里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妙,他的每一个挤压,每一寸移动,甚至是近乎呜咽的低鸣都令他发狂、发痴、甚至于成颠……

将自己的肉jīng向外退了两寸,柏锡彦受不了的将整根ròu棒埋入段祈雅的体内,力道又深又沈,打在他内壁的另外一个位置,引得他浑身又是一个剧烈的颤抖,喷出更多白色的液体。

43 叫老公 hhh

“啊……啊啊……”惊叫着,段祈雅的浊液洒在自己与柏锡彦的肚子上,顺着一阵阵更为深沈的挺动慢慢划开,又黏又滑,将自己的整根玉jīng都裹住,连卵蛋都沾上那一股子腥。

“呜……彦……小彦……我……”口中不断吞吐着气,段祈雅以为自己就要被这疯狂的抽插夺了呼吸,抢了意识,薄唇张合了好一阵子也只能吐出几个气音,而其他的力气,所有的感觉都好像集中到了自己的后穴,本能的吸着男人的ròu棒,感受着那热烫带给自己的激狂,麻痒,冲撞之间引起肠壁最深处的麻痒,隐隐挤出更多汁水,顺着两人的结合处流出。

“祈雅,叫老公好不好?我想听你叫老公……”看着段祈雅在自己身下释放出第二次,一种身为男人的满足感充斥在柏锡彦的心间,让他想要更多,不止想要祈雅的身体,还想要成为祈雅的男人……

只属于祈雅一人的,男人……

柏锡彦从来不是一个爱撒娇的男人,此刻却一边蹭着段祈雅的发,一边用着极尽柔情的声音诱哄着,渴求着。唇齿间的柔情让段祈雅沈溺其中,一边轻咬着下唇,轻唤着柏锡彦的小名。

“小彦……”略微沙哑的声线带着气音,段祈雅的眸中满是透明的水液,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蛊惑人心的光,看得柏锡彦更为激动。

“叫老公……祈雅……我不要你把我当成孩子……祈雅……祈雅……”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段祈雅的名字,柏锡彦的声音又急又沈,好似只要一直这样叫着,怀中的男子就可以任他欲与欲求,可以听话的叫他一声,老公……

听着柏锡彦的呼唤,段祈雅的身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冲撞抖了一下。

“啊啊……”水嫩的骚心被顶弄的快感是如此的强烈而又鲜明,麻痒到疼痛的舒爽感让他的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滑过,片片湿液爬满略带粉红的脸蛋,一如那yín湿的穴口。

“你不叫我就一直顶你那里……”

说着,柏锡彦一个退出,对着段祈雅的骚心又是一顶,蛋大的guī头直挺挺的戳在水嫩的穴肉之上,立即引得他缩起穴口,紧紧圈着男人的ròu棒吸吮。

“该死!别吸了……”被那灵动的小嘴不住的吸吮,柏锡彦的肉jīng又胀大一分,已经被撑到极限的后穴被塞得更满,湿漉漉的肠液顺着每一寸的内壁浸泡着肉jīng的表皮,犹如最上等的春药,泡得男人青筋暴起,一下下的捣弄着xiāo穴,连灵魂都要捣入。

大口喘着气,段祈雅最终还是受不了的臣服在男人的身下,软软的扒着他的肩膀,嘤嘤的叫着。

“我、我叫……别顶了……呜……受不了……”

“那你快叫……”

“老……老公……”

听到那一声渴求已久的老公,柏锡彦的眼眸一黯,结实的臀瓣动得更为用力,每一次的抽插都会撞到湿穴内不同的位置,时不时撞击着段祈雅体内那两个不同的敏感点,引出汩汩的水液,顺着两人的交合处顺流而下,直至两人的大腿。

“多叫几声来听听……祈雅……我爱听……”一边轻揉着段祈雅的xiōng部,柏锡彦的双腿紧紧纠缠着段祈雅纤细的腿。

“呜……老公……”双眸中闪着水润的光,段祈雅的后穴被男人撑得极开,每一次的插入都像是连自己的肠子也捣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今晚的段祈雅放得很开,诺红的脸蛋配上微醺的眼眸,怎么看都有一种魅人的风情,平日的沈静、羞涩与那微微扬起的眉眼结合的刚刚好,是一种柏锡彦怎么都无法忘怀的情怀。

“祈雅……喜不喜欢老公这么cāo你?喜欢么?”扒着段祈雅的两片臀瓣,柏锡彦突然张开口咬住他的脖颈,一边奋力冲撞着更深处的骚点,噗嗤噗嗤的cāo干配着脖子上的微疼不断刺激着段祈雅的感官。

“喜欢……呜呜……好喜欢……老公……嗯……不要一直cāo那里……会被cāo坏……呜……”受不了的软叫着,段祈雅的喉动了动,整个内壁揪紧到了极点,一圈一圈的吸着男人的ròu棒,从最根部到顶端的guī头,吸得柏锡彦受不了的抖动了两下,射出大量浓稠的液体,“噗噗”打在段祈雅最深处的骚心之上。

44 再一次就好 hhh

“啊啊啊……啊……”毫无预警的喷射让段祈雅一时间晃了神。骚心被如此热烫的东西拍打着,让他整个人疯狂的扭动起来,翘挺的玉jīng持续的喷洒出有些稀薄的液体,yín穴更是搅得死紧,一点一滴的吸吮着男人的精华,就像真正的小嘴一般,将他的东西满满的含在穴中,与自己透明的湿液混成一体,再借由男人的抽插挤在被单上,白浓浓的一片。

“老公……射了好多……呜……装不下……”扭了扭下体,段祈雅细长的手指紧紧抓着男人的发,原本清亮的眼有些模糊。

“那祈雅喜不喜欢老公都喷给你?”

“喜欢……喜欢……老公……多多的……”

听着段祈雅语无伦次的话语,柏锡彦愣了一下,将耳朵靠向他的唇。“什么?”

“jīng液……吃……下面……”

感觉自己的ròu棒被段祈雅下面的小嘴吸了又吸,柏锡彦低沈的笑了,一边笑一边吻着他的唇,他的眉,他的眼。

“祈雅,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低沈的叹了一声,柏锡彦简直想将怀中的人揉进骨子里,与自己的血肉融为一体。“再多叫几声老公……我爱你……好爱你……祈雅……”

对他的爱太多,太多,多到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不停的冲撞,将爆着青筋的肉jīng送的更深。

原本装得满满的肉穴不断被挤出白色的液体,浓重的腥味与段祈雅的体液味道混在一起,刺激着彼此的感官。

一个前所未有的挺身,柏锡彦的guī头好似触到了一片极为不平坦的肉壁,位置很深,好像一个鼓起的包,随着自己的深入越鼓越高。

“祈雅,你腿张开点……”大掌将段祈雅的大腿根部推得更开,柏锡彦一个用力,将肉jīng往最深处送,从那凸起的边缘处一直深入,直直戳到顶端。

“呜呜呜……”一小股水柱从正中的一点“噗嗤”地喷出来,正正好打在男人的马眼之上,让他抖了一下臀,强烈的快感从尾椎骨直窜而上。

“是这里么?这里舒服是么?”试探性的又顶了顶,柏锡彦看着怀中的段祈雅整个人抽搐了一下,随即紧紧搂住自己的脖子,如小兽一般的呜咽着,声音又细又软,打在他的心坎上。

“不要顶……会……真的会坏掉……”摇着头,段祈雅汗湿的黑发在夜光下贴着他的额,两只眼睛无助的瞅着柏锡彦。

看到段祈雅的样子,柏锡彦只觉得心头一热,酸酸麻麻的感觉让他又怜又爱。

要说他抱过的男女不算多却也不算少,像祈雅这么敏感的,却是头一遭遇见。

从以往的经历来看,一般男人只有一个敏感点,碰上有两个的也是极少有,而像祈雅这样有三个敏感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闻所未闻。明明对方是一个快要四十的老男人,却是该死的清澈,该死的媚惑人心,就连激情时流下的泪水也会勾着自己的魂,叫人怎么都放不下……

将肉jīng抽离段祈雅的身体,柏锡彦将他翻了个身,顺着后面的体位插了进去。这样的体位让两人结合的更深,也让柏锡彦更容易的刺激着最里面的那一点,感受软软的肠壁紧紧绞着他的肉jīng,一层一层的包裹着。

感受着sāo穴内的三张小嘴同时吸吮着自己的ròu棒,柏锡彦疯狂的戳刺起来,次次捣在段祈雅骚心的边缘处,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点。

“老公……嗯……小彦……”哭叫着,段祈雅的翘臀不自觉的向后摇摆,让自己的肉缝与男人的ròu棒连得更紧。明明叫着不要,yín湿的穴肉却一个劲儿的将ròu棒往最深处吸吮,就想让他碰上自己最瘙痒的一点。

碰上的一瞬间,男人紧紧扒着段祈雅的臀,往那上面捣了又捣,任着那一点持续不断的喷出透明的yín湿水液,一小股一小股的拍着自己的粗长ròu棒,听着“噗嗤噗嗤”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祈雅好骚……骚得老公受不了……”两只手泄愤一般的拧着段祈雅xiōng前的两粒rǔ珠,柏锡彦不停的在他体内抽插,就像一只永不饱足的野兽,一次次的占有,一下下的冲撞,连着做了三次,直到段祈雅哑着嗓子低吟。

“呜……老公……不要……嗯……真的不行……我……疼……”

柏锡彦的肉jīng本就是异于常人的大,就算段祈雅的体质天生yín媚也受不了他那么长时间的冲撞,整个后穴被抽插的红肿不堪,艳红的穴肉随着男人的抽出向外翻开,再随着他的深入缩回。

“再一次……再一次就好了祈雅……你里面好湿……好骚……这样一直吸着我……怎么可能离得开……”近乎于甜腻的抱怨从柏锡彦的口中吐出,听得段祈雅兴奋又激动,肿胀的穴肉不自觉吸得更紧,夹着男人的ròu棒,一寸一寸。

他不年轻,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再过一年便是四十岁,这样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过多的激情,可是此刻的他却任由着身上的男人对自己欲与欲求,享受着他每一次的冲撞,每一寸的疼惜,还有那甜蜜而又苦涩的爱语。

“呜呜……”

呜咽着,段祈雅的穴口早已被自己的yín水以及男人的jīng液浸泡到yín湿,略微泛白的液体一滴一滴滴在床单和被褥之上,形成一个深深的水洼,再让那汁液与被单融为一体,好似此刻的他与小彦,紧紧的,纠缠在一起。

“老公……嗯……想射……”双手抓着前方的被单,段祈雅的脸泛着潮红,全身上下都因为男人不断的疼惜而变得敏感不已,

“等我,祈雅……我们一起……”肉jīng在段祈雅的体内冲撞了几下,柏锡彦的肉jīng调整了角度,将新一波的jīng液喷在祈雅的骚心之上,火热的骚心立即喷出一道水柱迎接着一注接着一注的jīng液。

迷蒙着双眼,段祈雅感受着柏锡彦将一股股精华再一次射入自己体内,仰着头和他一起射了出来,一边射一边扭着头与男人的唇舌相交,紧紧吸吮着对方的舌。

“祈雅……我爱你……祈雅……”

搂着被自己cāo到腿软的祈雅,柏锡彦的唇角露出一抹笑,一抹满足的,深情的笑,混着甜腻的爱语,相伴着段祈雅进入梦乡。

作家的话:

这次的肉肉终于在今天撸完了=。=

原谅阿福卡肉卡这么久额,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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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放手

如果不说酒后乱性的话,他应该说些什么?

说自己暗恋了他很久,因此在醉意的驱使之下忍不住强要了他么?

还是说自己每天都在疯狂的想他,想他的温柔,想他的滋味,想他在自己身下哭叫的模样么?

柏锡彦不能,也不敢……

如果有这个胆子的话,他就不会踟蹰了这么多年而没有行动;如果他再多一点担当的话,此刻便不会由着祈雅站在自己面前,强忍着痛意,颤抖着双腿……

“你什么都不用说……”看着柏锡彦张张合合的嘴,段祈雅往后退了一步,骨感的手扒在柏锡彦的手上。

“我、我想先回乡下……”

男子的指尖,很冰,比冬日里的冰晶更加冰凉,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让柏锡彦心疼的连心窝都在刺痛。

用尽全身的力气,柏锡彦将段祈雅紧紧搂在怀中,满心的爱意再也隐藏不住。

“祈雅,做我的人吧!我会对你好的!”用力将段祈雅揉在自己怀中,柏锡彦低低的吐露出自己深埋在心中多年的爱。

纯粹的,酸涩的爱……

他爱祈雅,很爱很爱。

那种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倾尽了他灵魂的每一缕,让他坚信,就算全世界都毁灭,他也还是会用尽一切的,爱着祈雅。

因此他下定决心,不再欺骗自己,也不再让祈雅不明不白的承受这一切,因为他想要做一个靠得住的,能够保护祈雅一生一世的,男人。

对于柏锡彦突如其来的告白,祈雅的眼中闪过片刻的痴缠,随即用着柏锡彦从未见过的复杂眼神望着他,嘴边轻唤着他的小名。

“小彦……”

段祈雅看着柏锡彦的眼神很温柔,隐约闪着一点泪光。

痛苦、纠缠、绝望,一切的一切都隐藏在那点点泪光之下,让柏锡彦看不真,忘不切。

有那么一刻,柏锡彦以为祈雅会回应自己的爱,会告诉自己,他其实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不想他最后只是低下头,轻轻的左右摇晃着。

“我们……不能这样……”

呵……

不能这样……

这就是他给的答案么……

抓着段祈雅肩头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柏锡彦根本没有想过,被祈雅拒绝的感觉会是那么的难以承受,那么痛,痛到他从头到脚没了力气,就像溺水的人一般,连呼吸,都困难……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我爱你啊……”是的,柏锡彦爱他,从很久以前就爱他,这份爱让他痛苦,让他悲伤,却心甘情愿的沈溺于其中,无法自拔。

“祈雅……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向你证明……证明我是一个值得你依靠的男人。”

“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真的!我会努力工作,努力把最好的都给你,努力爱你,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只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对你好的机会……”

面对着段祈雅,柏锡彦说了很长一串,把自己想到的,想不到的承诺都说了。

他以为祈雅会答应自己,会笑着拥抱自己,和自己说他愿意,可祈雅只是微微低下头,略微哽咽的对着柏锡彦道:

“小彦……”

“我们……是父子啊……”

“我们明明就没有血缘关系!”

“可我早就把我们两个当成亲父子来看!”

“我不管,我不管!亲父子也好,养父子也好,我爱你啊祈雅……爱了你好多年……真的……好多好多年……”

柏锡彦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也很脆弱,不管他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多么冷淡,多么无动于衷,心底的他只是一个渴求被爱的男人,只是单纯的希望,眼前的男子能够爱他。

一手揽过段祈雅的肩头,柏锡彦印上了自己的唇,想要借着肢体的语言向祈雅传达自己那份浓烈到窒息的爱意,可他最终只是得到一个巴掌,一个用力到响彻楼道的,巴掌。

“你清醒一点小彦,我们这样……真的不行……”

柏锡彦从未见过段祈雅像今天这般激动,拒绝自己的话语一字一句拍打在自己的心上,每每都在提醒着自己,自己的感情有多么的不可取,多么的禁忌,甚至于──

变态……

“你……能不能放开我……”

抓着段祈雅的手动了动,最后还是放了手。

“我……送你回去……”

“不用。”

“可是你这样……”暗示性的看了看段祈雅的下体,柏锡彦真的舍不得再让他一个人承受这种痛苦。他想保护祈雅,即使是在被拒绝的现在,也还是想保护他……

“我都说了不用!”

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慌乱,段祈雅顿了一下,原本温润的声音多了一份沧桑与疲惫。

“小彦,我自己一个人就好……真的……”

“祈雅……

喉结动了动,柏锡彦看着段祈雅下了楼,坐上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绝尘而去。这才摸着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脸,默默流着泪。

柏锡彦不是个会轻易表露情绪的人,更加不容易哭,可他此刻却像个孩子一般,一边盯着渐渐远去的出租车,任凭一滴滴清透的泪水,滑落眼眶。

脸,很疼,火辣辣的,可怎么也比不上他的心疼。

他很后悔,后悔和祈雅告白,后悔将自己的爱传达给他,甚至后悔把祈雅接到城里来,后悔对他的过度在意,因为如果不是那样,他便不会和祈雅发生关系,不会让祈雅知道他的爱,他的痛苦,那么两人,便还可以像一对平凡的父子一样,平平淡淡的生活,起码自己,还可以和祈雅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可以看着他的背影,可以感受他那种,温柔到令人想哭的──

关怀……

47 见你一面

整整一个月,柏锡彦都没和段祈雅说过一句话。

那天的事情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般,看似透明,却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也更加让柏锡彦清楚的明白,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得到祈雅的爱。

“祈雅……祈雅……”

躺在床上,柏锡彦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段祈雅的名字,一边睡在他曾经睡过的床上,痛苦的蜷缩在一起。

柏锡彦很想祈雅,很想,很想……

想听他的声音,想看他的样子,想到整个人都快发狂,却还是只能蜷缩在祈雅曾经睡过的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呼唤他的名字。

他也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懦弱、卑微,渺小到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有好几次,柏锡彦都趁着半夜开车回到乡下,为的只是看上祈雅一眼。

秋季是个多雨的季节,yīn冷、潮湿。

因为经费的问题,段祈雅所住的村子里总是有很多水坑,走夜路的时候更是要加倍小心,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被滑倒。

因为害怕被祈雅发现,柏锡彦总是把车停在离村子很远的公路旁,踩着满脚的泥泞,一步一步的走向那间记忆中的小屋。

慢慢靠近,为的,只是看上他一眼。

他也有想过给祈雅打电话,可他不敢,真的不敢。

每当柏锡彦按下那个最熟悉的电话号码的时候,他总是在第一时间按掉,因为他怕,怕听到祈雅说出决绝的话,怕祈雅再次拒绝他,更怕自己连做个养子留在他身边的权力,也被剥夺……

────────────

“祈雅……你不要走……祈雅……我……我爱你啊……祈雅……”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柏锡彦在噩梦中惊醒。

最近的他,总是做着这样一个梦。一样的人物,一样的情节,就算他在现实生活中安慰自己多少次,结局却总是朝着最为不好的方向发展。

梦中的他与祈雅离得好远,越来越远,曾经那个用尽全力爱护自己的男子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陌生,变得疏远,无论自己怎么请求,都还是摆着一张漠不关心的脸,一边嘲笑自己那卑微的爱,满脸的不屑与厌恶。

起床为自己倒了杯水,柏锡彦再一次拿起手机,按下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打出去的下一秒,他又按掉了,趁着还没有接通的那一秒,按掉了。

烦躁的将手机甩在一旁,柏锡彦把头埋在自己的腿间好一阵子,重新拿起手机,给段祈雅打了条短信。

祈雅,我想你……

祈雅,我错了……

祈雅,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会伤害你……

祈雅,我……会一直等你……

简单的一条短信,柏锡彦打了很久,不是因为他的打字速度慢,而是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祈雅说。

两个小时的时间,他重复的打了好多遍,好多不同的版本,字里行间饱含了他太多的情绪,而到最后,他全都删了,只留下一句──

祈雅……你能原谅我么?

短信发出的一瞬间,柏锡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很激动,也有些后悔,可发出去的短信就像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怎么也收不回来的。

而他会做的,就只有等……

等了一整晚,柏锡彦连一个字也没有等到,只有电视机上的雪花点陪着自己,“刺啦刺啦”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那么的空虚,让他难过的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就在柏锡彦以为祈雅这辈子都不会再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接到了祈雅的电话。

“祈雅……”接起电话,柏锡彦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彦,你这个周末有没有空?我……想找你谈谈……”

听闻段祈雅主动找上自己,柏锡彦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欣喜、惧怕,所有对立的情感此刻都交织在了一起,将他整个人紧紧缠绕。

“有!我有!你要过来么?不行,这个天和人挤大巴太累了,还是我去接你好了。你想几点过来?祈雅?祈雅你在听我说话么?”

沉默了一会儿,段祈雅道:“不了,我应该不会用到你太多时间,所以这周六……可以约在你们家楼下的咖啡馆么?”

“这样啊……”听闻祈雅要和自己在咖啡馆见面,柏锡彦有些失落,还是强打精神的答应了,毕竟现在的祈雅只要还愿意和自己见面,就很令人满足了……

48 有些东西,不适合我

两人见面的那天,柏锡彦穿着他选了好几日才选出来的衣服来到咖啡馆,银灰色的高档西装,怎么看都是一个俊美有为的成功男士,而段祈雅只是穿着很久以前的旧衣服,拎着两袋东西,朝他走来。

“祈雅。”见到段祈雅,柏锡彦冲他挥了挥手,脸上不自觉露出一抹兴奋而又压抑的笑,那模样就像是一个长期得不到爱,却又渴望爱的孩童,让人心疼的想哭。

“小彦。”看到柏锡彦的表情,段祈雅整颗心揪在一起,却还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静静坐下。

“想喝什么?热柠蜜好不好?”

“嗯。”

“麻烦来一杯热柠蜜,一杯黑咖啡。”

“好的。”写下餐单,服务员拿着餐牌缓缓离开,留下两个人无言的看着对方,什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沉默了好久,直到服务员拿着两杯饮料,端上桌,再次离开。

踌躇了许久,段祈雅突然弯下腰,拿起一旁的纸袋。

“这些东西……我想还给你……”

“是什么?”

接过段祈雅手中的袋子,柏锡彦看了一眼,眼神霎时间变得复杂。

为什么……

会是这样……

低下头,段祈雅的睫毛像两把羽扇,在他的眼睑下印出两片深沈的眼影。

此刻的他根本不敢看柏锡彦的脸,只得盯着自己的破布鞋,淡淡的道:

“我还是穿回我自己的衣服比较好,这些衣服不适合我……”

“就像有的东西……一样不适合我……”

听了段祈雅的话,柏锡彦笑了,苦涩的滋味比杯中浓郁的黑咖啡还要苦。

他知道祈雅指的是什么,只是他不懂祈雅为何要如此绝情,明明以前的他不是这样,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为何现在却要用这种方式来伤害自己,拒绝的话语,说完一遍,又一遍……

“所以……这就是你要和我说的事么?”

“……”

永无止境的沉默像是抹了铁锈的刀,割下的,是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一边透着刺目的红,让人疼得连心底都发麻。

从柏锡彦知道自己对祈雅的心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他也知道这份爱一定会很辛苦,很沈痛,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最心爱的人再一次拒绝的感觉,会是这般的令人难以忍受。

祈雅可以不喜欢自己,也可以选择不见自己,可他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因为自己也是人,也会受伤……

也会疼……

“呵……我还有事,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的话,我先走了……”站起身,柏锡彦拎着两袋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留下段祈雅一个人死死的咬着下唇,再重一些,就会渗出鲜红的血。

一个人住在乡下的这段时间,段祈雅想了很多,也挣扎了很久。

他不笨,也不傻,因此在很久以前,他便隐约感受到小彦那份自以为隐藏的很深,很好的感情。

刚刚知道的时候,他欣喜过,也忧虑过,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和小彦说自己其实和他有着同样的心情,同样的爱,很深、很沈的爱……

可最终,他还是装成什么事都没有,一边用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包容着小彦,一边从一点一滴中感受他对自己的爱。

他知道小彦个性很闷,对待感情的时候更是出奇的胆小,因此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个养子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出那样一番爱语,而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让他欣喜,却又痛苦。

如果他再年轻个十几二十岁,又或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小彦的父亲,没有过儿时的那一段记忆,那么他现在真的有可能会因为那句“我爱你”而感到狂喜,不顾一切的回吻他,求他爱自己,深切的占有自己,可他知道,“如果”这个词只是为了慰藉那些看不清现实的小孩子用的,而他所处的这个世界里,没有“如果”。

他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不再年轻,也没了棱角,年少时的那份冲动早已在岁月的冲刷之下磨平。留下的,是理智、是束缚,是那些不可逾越的教条,以及自己很久以前许下的承诺。

小彦虽说已经二十多岁,有了自己的主见,可他从小到大除了自己,也没得到过什么人的疼惜,因此难免会对自己有些情感上的转嫁,可自己不一样,自己从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也比任何人都清楚同性恋会受的苦,因此就算他再怎么舍不得小彦,再怎么爱着小彦,也还是不能让自己毁了他,只能选择一个薄弱到不能再薄弱的理由,阻止他继续沈沦在这注定苦涩的爱中……。

“祈雅……”看到祈雅,柏锡彦“噌”的站起身,想去触碰他,却连靠近一步,也不敢……

“不好意思……我很累……我……我先走了。”说着,段祈雅逃也似的离开了柏锡彦的公寓,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有些滑稽,但柏锡彦知道,那全都是因为后穴的伤痛。

“祈雅……祈雅你别跑!”跟着段祈雅冲出去,柏锡彦三两下追上了他,抓住他的手臂。

“对不起祈雅,我……”

“我只是……我只是……”

站在段祈雅面前,柏锡彦想和他解释,可他想了半天都不懂得该如何解释。

他爱祈雅,所以他不想用酒后乱性这种可笑而又不负责的理由和祈雅解释,可他到底该怎么说?

如果不说酒后乱性的话,他该说些什么?

49 男人四十一枝花

就这样,段祈雅沈浸在一个人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看着外面yīn沉沉的天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任凭泪水爬满他的脸,直到一名男子走到他面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祈雅?”

听到周宏逸的声音,段祈雅震了一下,迅速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眼角还泛着一丝红。

“周、周先生!”

“你……没事吧?”

“没,没事。”怕被周宏逸看出什么,段祈雅又眨了眨眼睛,意图挥去眼角那一股不适的酸涩感。

“那个,我还有事,先走了。”站起身,段祈雅提起脚步就想逃。

他不知道周宏逸为什么会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却没有心思知道,因为此刻的他,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更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心思,他那份扭曲而压抑的爱。

不想周宏逸只是挡在他面前,一手按着他的肩膀。

“祈雅你等等。”

“嗯?”

“我们是朋友吧?”

“怎……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朋友之间应该多聊聊天,谈谈心。”

周宏逸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诚恳,却让段祈雅的心慌了一下。

他不知道周宏逸为何会突然和自己说出这番话,却感觉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只能僵着身子低着头,一语不发的,站在他面前。

“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能不能打电话约你出来喝杯茶,聊聊天?”

“再说吧……”说完,段祈雅慌乱的逃离咖啡店,冲入雨中,任凭那雨水洗刷着他的背影。

看着段祈雅的背影,周宏逸什么也没说,只是勾了勾嘴角,坐在柏锡彦之前坐过的位置,悠闲的为自己点了一品茶,享受着这难得的雨季。

────────────────

以后的日子里,段祈雅经常接到周宏逸的电话。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周宏逸是那种外表华丽、内心腐败的公子哥,不爱,也不习惯去搭理他,可是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个男人其实并不像外人看起来的那般纨!,相反,他也有一颗细腻的心,有的时候更是体贴、周到,还有着一份自己与小彦都没有的韧劲。

“祈雅,我没打扰你吧?”站在段祈雅家门口,周宏逸亮出一抹笑,茶色的眼眸与身后的稻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整个人有着无限飞扬的神采。

“宏逸。”看到他,段祈雅叹了口气,径自开了门,请他进屋。

他不知道周宏逸是从哪里查到自己的住址,总之从两个星期前开始,他几乎每晚都会跑来自己这里,而自己虽然不习惯有陌生人走进自己的这栋破房子,却也不好意思赶人,毕竟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周宏逸都是笑着的。

“我今天带了你爱吃的酱牛肉加菜。”提起手中的精装纸盒,周宏逸走进厨房,拿了碗筷放在有些破旧的红木桌子上,一点儿也不把自己当生人。

看着这样的他,段祈雅叹了口气,倒也不罗嗦,而是洗了手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

“怎么样,好吃么?”

“嗯。谢谢。”点点头,段祈雅笑的腼腆,隐隐带着一份疏离。

说实话,像段祈雅这么怕生的人到现在也很不习惯周宏逸每天的不请自来,不过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就是周宏逸的心思,真的很细。就好像现在,自己不过在他面前吃过一次酱牛肉,他就好像认定自己喜欢吃一样,每次来都会带上一点点,不多,一个人的分量,两个人吃,却像他说的一般,有的东西吃的多了,就不会喜欢,不会珍惜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也会聊上几句,自己的话不多,但周宏逸总能从他的话中找出什么,然后抽丝剥茧般的将他的秘密一层一层的拨开,而他自己却对周宏逸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是小彦的同事,家境不错以外,便一无所知。

吃完饭,周宏逸将身子靠在厨房门旁的柱子上,看着段祈雅在水池边上洗碗。

“祈雅,我觉得你不能一直逃避,这样单纯的将自己关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周宏逸的声音很好听,中性偏低的声音比电视里的播报员还有磁性,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一种特殊的声线,让段祈雅这个保守了几十年的人有了一丝撼动。

“宏逸……”

“你应该为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你还这么年轻,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太残忍了。”

“你别笑话我了,我都快四十了,怎么能算年轻。”

“四十怎么了?你没听过男人四十一枝花么?又不是个女人,怎么可以因为年龄这种问题而淹没了自己的光彩……”

周宏逸讲话很具有艺术性,虽然坦白却不让人觉得讨厌,反而能被他话语中的深意点破,在体内流淌一丝蠢蠢欲动的激情,一份消逝了很久的,以为再也找不回来的,激情。

那晚,周宏逸又在段祈雅家中呆到九点,直到段祈雅同意以后和他一起出去走走,才满意的拿起外套,开着一辆白色的路虎,顺着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回到市区。

50 以身相许怎么样?

这个周末,周宏逸带着段祈雅来到城内的一家咖啡馆。晚上八点,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两个人虽然坐在包厢却还是能感受到人潮中那份难得的悠闲。

“祈雅你不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么?”坐在段祈雅的对面,周宏逸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茶色的眸与咖啡店的昏暗灯光遥相辉映,隐隐流着光。

“跟着外面那群人,坐在吧台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谈笑。这样的生活,才是生活。”

伸出手,周宏逸的大掌就这么放在段祈雅的面前。

“来,跟我去外面坐坐吧。”

看着磨砂玻璃外的人群,段祈雅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不习惯。”

知道段祈雅怕生,周宏逸也不强迫他,而是陪着他坐在包厢内,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段祈雅出于歉意的打开门,走出那个束缚着他的牢笼。

走出门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好奇的、疑惑的,所有的情绪都打在他身上,混着咖啡店那慵懒而不失格调的音乐,让人在紧张的同时生出一分别样的兴奋。

“祈雅你看,有那么多人看着你。”微微弯下腰,周宏逸的话轻响在段祈雅的耳边。

“我,我想走了。”顿了一下,段祈雅最终还是敌不过常年养成的惧怕,整个人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没事,不习惯的话我们就走。”说着,周宏逸付了钱,载着段祈雅回到那间乡间的小屋。

“你应该习惯,然后试着学会享受,心里想着,正是因为你的得天独厚,才会让别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移到你的身上,离不开眼。”

临走的时候,周宏逸对段祈雅说了这样一番话,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却让段祈雅紧紧记在心底,让许久未曾起过波澜的心,泛着点点涟漪。

以后的每个周末,周宏逸都会带他来到同样的一间咖啡店,点着一杯他不常喝的卡布奇诺,尝试着一点、一点的融入这个有些陌生的环境。

坐在吧台上,周宏逸用左手抵着头,笑看着段祈雅。

“你好像已经没那么怕生了呢,你看你,已经可以在这种地方坐上二十分锺了。”

听周宏逸这么一说,段祈雅莞尔一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怕生的症状真的减轻了许多。

“谢谢你,宏逸。”

对于段祈雅的道谢,周宏逸只是回以微笑,然后带着他离开咖啡店,走在这缓缓进入冬季的,清冷的街道。

“呵呵,如果真要谢我的话,以身相许怎么样?”

“宏逸……”

停在段祈雅的面前,周宏逸的脸突然显现出从未有过的郑重。

“我对你的心意,你知道的。接受我,好么?”

“宏逸,我……”

不等段祈雅拒绝,周宏逸主动牵起他的手,温暖的大掌将祈雅冰凉的指尖包在手中,透着一份心安。

脸上浮起一丝尴尬,段祈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缓缓抽回自己的手。

“对不起,宏逸,我……”

这段日子,段祈雅的生活中虽然少了小彦的陪伴,却多了周宏逸的鼓励与支持。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让自己缓缓蜕变着。

说实话,他的心里其实是感激周宏逸的,感谢他一直以来的陪伴,但也只是感激。

对于小彦的情他不曾忘怀,也忘不了,所以他没办法去接受其他人,怎么,也没有办法。

51-54

51 无眠的夜

心里想着柏锡彦,段祈雅居然就真的见到了他,那个从隔壁酒吧街歪歪斜斜走出来的,柏锡彦。

风雪中的柏锡彦瘦了很多,原本宽阔的身形只剩得一副骨架,消瘦的脸庞让那两只本就漆黑的眸子显得更墨。

“小彦……”看到柏锡彦的第一眼,段祈雅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扶住他,却被周宏逸拽住了手。

“别去。”

“可是……”言语之间,段祈雅看着柏锡彦在马路对面倒下,整个人躺在大马路上,一动也不动。

甩开周宏逸的手,段祈雅冲到对面,一边扶起他的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怀里的柏锡彦浑身都是冰凉的,比自己这个常年热不起来的人更加冰凉,躺在自己怀中的模样更是让人心疼。

“小彦,小彦!”轻拍着柏锡彦的脸,段祈雅看着他皱了皱眉头,哼哼了两声,这才安心的抬起头,看着从马路对面赶过来的周宏逸。

“他只是喝醉了,我们替他叫辆车吧。”

“嗯。”

看着段祈雅对自己点点头,周宏逸在路边张望着,站了半天却不见一辆出租车,而祈雅紧张柏锡彦的样子更是让他不舒服,两道好看的眉紧紧锁在一起。

和祈雅在一起这么久,周宏逸当然知道祈雅的心是向着柏锡彦的,可他以为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他不是圣人,没有办法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献殷勤,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祈雅的养子。

好不容易拦了一辆的士,周宏逸将柏锡彦扶了进去,正准备拉着段祈雅走,就看到他已经坐在了柏锡彦的身边。

“你……”看着这样的段祈雅,周宏逸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口闷气堵在xiōng口,想骂却骂不出来。

“对不起宏逸,可是小彦这样很危险,我、我没办法扔下他不管。”说这话的时候,祈雅的头低的很低,语气中的那种纠结与苦楚让周宏逸就算不看着他的脸,也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叹了口气,周宏逸也管不上停在对面的路虎,陪着段祈雅将柏锡彦送回家,放在床上。

看了看表,午夜十二点,周宏逸打开大门,催促着段祈雅。

“已经很晚了祈雅,你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吧?”

坐在柏锡彦身旁,段祈雅的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他身上那慢慢回升的温度。

“可是小彦他喝得这么醉,我真的很不放心……”

盯着段祈雅看了好一会儿,周宏逸道:“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不用麻烦你了,小彦有我照顾就好了。”

拧不过段祈雅,周宏逸拿起外套,又看了他一眼。“那我明早来接你。”

“嗯。”

点点头,段祈雅送周宏逸出了门,一面拿起浴室里的毛巾,为柏锡彦细细敷着面,眼波中流转的满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爱意。

心很疼,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小彦。

一段时间不见,他瘦了。原本骨感挺立的脸充满了疲惫,一刀、一刻,深邃过刀子雕凿出来的石膏像,却凭白多出了一分无力的沧桑感。

用手抚着柏锡彦的眉,段祈雅一边为他擦着额头冒出的汗,一边看着他紧锁的眉眼,冒着胡渣的下巴,以及微微张开的,有些干裂的唇。

“祈雅……我……爱你……”

听着柏锡彦的酒后呓语,段祈雅哭了。一点点的泪滴顺着眼眶流到尖细的下巴,再滴到衣服上,堆积成一片泪渍。

抬起头,段祈雅吸了吸鼻子,又为柏锡彦擦了遍身子,这才走到卧房外,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月光,整夜,无眠……

52 真***好

第二天一大早,柏锡彦是被一阵饭香给弄醒的。那种熟悉的油烟味他记得,是只有祈雅才能炒出的味道。

缓缓坐起身,柏锡彦拧了拧眉心,抱着一丝期待的走出卧室。

“祈雅!”见到段祈雅的那一刻,柏锡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对方轻轻唤了一声自己的名。

“小彦……”

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段祈雅有些不自在的和柏锡彦打了声招呼。“我……吵醒你了么?”

“没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缠了许久,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段祈雅的手机响起铃声,催促着他离开这里。

“不好意思小彦,我该走了。”挂断电话,段祈雅脱下围裙。“那个……早饭我帮你做好了,你一会儿洗漱完后就可以吃了。”

“走?”看了眼墙上的挂锺,早上五点多,回乡下的班车根本不可能这么早发车,他又会去哪里找车?

“有人会来接我,所以……”下意识的看了看窗外,段祈雅的视线却被柏锡彦给捕捉到。

“有人接你?”走到阳台边上,柏锡彦向下望了望,就看到一辆白色的路虎停在楼下。是他最熟悉的,公司里经常停着的一辆车。

“来接你的是周宏逸?”看了眼面前的段祈雅,再看了看楼下的白色路虎,柏锡彦皱起了眉。

“嗯。”点点头,段祈雅局促的扯起一抹笑。“宏逸是来接我回家的。今天周一,我还有课,所以……”

“宏逸?”听到段祈雅如此亲昵的叫着周宏逸的名字,柏锡彦微微眯起双眼,好看的星眸中透着寒光。

“他……是好人。”说着,段祈雅微微低下头,那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让柏锡彦妒红了双眼。

“祈雅,以后不许和那个人离得太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可是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我怕……”

“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怕你休息不好精神恍惚,况且你一会儿还要上班不是么?应该在家里多休息一会儿。”

说着,段祈雅打开门准备走出去,却不知周宏逸从何时开始站在门外,让柏锡彦和段祈雅都愣了一下。

“宏逸,你怎么上来了?

“我看你这么半天还没下去,就上来看看。怎么,没事吧?”说着,周宏逸牵起段祈雅的手,一面用眼角挑向柏锡彦,宣誓主权的意味不言而喻。

看着自己被牵住的手,段祈雅下意识的想抽回它,无奈周宏逸握的很紧,紧到他怎么也无法挣脱,只能由着他,一边感受着柏锡彦寒凉到刺目的眼神。

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柏锡彦冷笑了一下,嘴角的笑有着一种浓重的自嘲意味,却是看得人心里发紧。

“好!”

“很好!”

“真***太好了!”

一边说着好,柏锡彦笑了,充斥着愤怒以及自嘲的笑。

他不懂,怎么都不懂。不懂为何他爱的人可以如此若无其事的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当着自己的面,手牵着手,而他自己却不得不天天跑到酒吧街去买醉,一边用酒精麻痹着自己,怎么,也忘不了那个人……

“你就是因为这个王八蛋拒绝我的么?”抬起头,柏锡彦的目光直直的刺向周宏逸,里面有妒,有恨,以及深重的埋怨。

“小彦,我……”

不等段祈雅解释,柏锡彦突然上前一步,狠狠打了周宏逸一拳,打得他的脸偏向一边,嘴角也溢出了鲜红的血。

被柏锡彦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段祈雅扶起一旁的周宏逸,担忧的道:“宏逸,你没事吧?!”

“我没事。”

扭过头,段祈雅轻轻叱责了一句,一边看着周宏逸被打得有些浮肿的脸。

“小彦,你怎么可以打人!”

看着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此刻如此维护另一个男人,柏锡彦简直嫉妒的要发狂!

“周、宏、逸!你好样的!”柏锡彦不想打人,不想在今时今日还表现得那么放不下,更不想让自己的情敌看轻。可他就是控制不住xiōng前的那一团火,那股要将自己燃烧殆尽的,恨意。

段祈雅从没看柏锡彦发过这么大的火,因为愤怒,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脖颈的青筋蔓延自下往上一直到下巴,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没了理智的野兽,留下的只是愤怒。

看着盛怒中的柏锡彦,段祈雅的心中全然没有惧怕,有的只是心尖上绵软的疼。他知道柏锡彦的怒全因自己而起,而他却什么也辩解不了,只能陪着他,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心疼。

拉了拉段祈雅的衣角,周宏逸一边抹着嘴角的血,缓缓站起身。

“祈雅,我们走。”

“可是小彦……”看了眼柏锡彦,再看一眼周宏逸,段祈雅踟蹰了一下,最终还是扶起周宏逸,走向门外。

“小彦,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一语不发的看着两人从自己的视线离开,柏锡彦狠狠踢了下桌角,心底的愤怒让他疯狂的想将餐桌上的菜全都扫下桌,却终究狠不下心,挫败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一边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放声大笑,笑到心肝脾肺肾都觉得通通透透的疼,眼眶里溢满了自嘲的泪。

53 我也爱过人

“你怎么回事?我不是和你说过这些文件要再三检查的么?为什么还会把客户信息搞乱!”办公室内,柏锡彦yīn沉着脸,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而一旁的助理则蹲在地上,慌忙的捡着飘到地上的文件。

“对不起柏经理,我、我马上去改。”

“快!去!下午三点之前我要看到新的材料放在我桌上!”

“是!”点点头,负责编辑客户资料的小刘畏首畏尾的走出房门,然后沉沉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怎么样?”一见小刘出来,门口的一大堆职员马上围了上来,小声的议论着。

“简直比十六级超强台风还要带劲,你待会儿进去也小心点。”摇摇头,小刘一脸的愁云惨淡。这几天柏经理也不知怎么了,暴躁的要命,稍微出一小点儿错都要发上一顿脾气,已经不知道有几个小职员被骂哭了。

听到小刘的话,众人撇了撇嘴,一脸世界末日来临的表情。

要说柏经理以前就算冷淡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yīn沈,一整天下来别说笑容,连个正常的脸都没有,弄得他们这些可怜的打工仔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我是分割线君──────────────────────

晚上十一点,柏锡彦独自坐在吧台的一角,看着舞池的男女,饮下琉璃色的酒液。

像这样独自一人躲在这里喝酒,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

说来讽刺,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可以潇洒的坐在这个位置喝酒,一边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在舞池中跳舞,一边与他们调情,可现在的他,为何只能坐在这里酗酒……

柏锡彦爱段祈雅。从很久以前就爱,可不知是为什么,自从与祈雅发生过关系以后,一切都变了。

以前的他爱祈雅,爱的同时却能将自己的身心与感情全部分开,能够一边想着他,一边和其他人做爱做的事,可现在的他不管试多少次,都不行。

他曾试着从酒吧带个女人回家,那是一个雨后的夜,尽管当时的自己喝得酩酊大醉,连路都有些认不清,可不知怎的,唯独能认得出祈雅那张脸,认得出旁边那张,不是祈雅的脸……

因为喝了酒,那晚的他并没有开车,而是随便叫了辆的士,载着两人去了一家附近的宾馆。谁知两人还没到那,他便叫那女人滚下了车,而他自己则一边吐,一边在雨中酿跄的走着,宁可淋湿自己大病一场,只为找个理由,让祈雅来看看自己。

那次之后,老天爷好像故意和他作对似的,并没有让他染上任何的风寒,却让他明明白白的意识到,他再也没有办法将任何陌生人带到那个属于他与祈雅的家中,再也没有办法去爱其他人,甚至与他们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和祈雅之间的那一次好像在他的心里和身上都上了一道锁,一道除了祈雅以外,谁也打不开的锁,就连自己,也打不开……

叫酒保倒了一杯新的马提尼,柏锡彦一饮而尽,意图驱走心中的空虚,驱走心间的孤寂。

一边喝着,柏锡彦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柏锡彦!你给我清醒一点!”

“楚洁?”将眼眯成一条缝,柏锡彦看着楚洁的身型在自己面前摇晃,晃得自己头晕眼花。

“呵,你来的正好,陪我喝酒。”

“喝什么喝,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皱了皱眉头,楚洁一把抢过柏锡彦的酒杯,替他付了钱,将他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搞什么,要不是酒吧的酒保打电话给自己,自己还不知道柏锡彦最近酗酒酗得这么严重,满身的酒气不说,连一向良好的形象也不顾,胡渣都冒出来了。

“回家?”听到要回家,柏锡彦一把甩开楚洁的手,重新拿起酒杯。

“我不回家,不回家……”想起那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家,柏锡彦嗤笑了一下,再次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不是不想回家,而是,回不去了……

现在的他,根本没办法面对那间什么也没有的空房子,因为只要一回去,他便会想到祈雅,想到祈雅的笑,想到祈雅的细心与笨拙,以及与周宏逸,紧紧牵在一起的那双手……

“好了好了,不回家你想干嘛?”看着柏锡彦再一次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楚洁提高了声调。“柏锡彦,你这么喝会伤身的!伯父也会担心你的!”

“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不要……”

看着柏锡彦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楚洁意识到他最近可能和伯父吵架了,于是叹了口气,索性在他对面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好好,我不管你,那请问柏大少现在想干嘛?”

“来,陪我喝!”

帮楚洁叫了杯酒,柏锡彦满意的看着她喝下,也为自己倒了杯,品着杯中那独特的苦涩。

心,很累,那种疲累的感觉让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整个灵魂都溺于杯中的酒液,沈得抬不起来。

三杯酒下肚,两个人都有些上了头,说不上醉得不省人事,但是在酒精的催发下,还是吐出了许多平日里不敢说出的话。

“楚洁,你说,人为什么要这么贱?明明知道对方不爱你,却还是忍不住去想他,忍不住去爱他,明明是没有结果的一段情,还是舍不得放手……这样……真的好辛苦……”

“呵,人就是这么贱呢……”看着面前的柏锡彦,楚洁呢喃了一句,落寞的眼中印着的满是男人的影子。“我懂……”

“你懂?你怎么会懂?你……不会懂……”摇摇头,柏锡彦又喝了口酒。连他自己都不懂的东西,楚洁又怎么会懂……

“我懂!我都懂!我也爱过人……”

“呵,是哪家的公子哥这么幸运,能得到楚小姐的青睐?”

“你。”

作家的话:

《缚爱》的第一部明日就要完结啦~~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缚爱的支持~~柏锡彦和祈雅两个人真是让人很心疼呢>.

第二部 1-5

缚爱 第二部 养父子 年下

1 谁能得到他(改)

段祈雅不知道是什么使得眼前的男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只觉得今天的小彦很不一样,有着一种从来不曾感受过的成熟魅力,举手投足间的每一次吐纳都让他心跳不已。

扯开嘴角笑了笑,段祈雅压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的小彦,只是在心底拼命的告诫自己,他是自己的养子。

是的,养子。

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就算自己头发花白,老眼昏花,就连路也走不动了,柏锡彦也只会是自己的养子,而他们两个,永远不可能。

面对沉默不语的段祈雅,柏锡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做着他想做的事。

表面上,两个人还是和以前一样,父慈子孝,对于之前的那段关系也闭口不提,不过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慢慢变质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年底。

柏锡彦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变得异常忙碌,而周宏逸跟他在同一间公司工作,难免有些碰撞。

坐在办公桌前,柏锡彦喝了一口桌上的黑咖啡,有些淡淡的酸涩。

这段时间,他变了很多。

看着每天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祈雅,柏锡彦偶尔也会回顾从前,想到以前的自己,那个胆小的自己。

明明祈雅并不如想象中来的坚强,对于感情的处理方式更不比自己来的老道,可他就是怕。

怕他受伤害,也怕自己受伤害。

一来一回之间,两人浪费了很多时间,而那些逝去的时光,就像流水一般,溜走了,就不会回来。

笑叹自己的小心翼翼,门,轻轻的开了。

“你来干什么?”

看到门口的周宏逸,柏锡彦脸色微变,却在下一秒变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我来看看你下个月活动的宣传画搞定了没有,上面催得紧。”

“明天给你。”冷冷的应了一声,柏锡彦再没有看向周宏逸,倒是周宏逸挑着琉璃色的眼,似笑非笑的靠在墙角。

“我听说,你最近和祈雅……和好了?”

低下头,柏锡彦随意翻阅着手中的报表,眼眸中隐隐透出一丝不耐烦。

“我和祈雅的事不用你管。还有,祈雅的名字是我叫的,以后请你对他放尊重点,叫他伯父。”

这段时间,柏锡彦偶尔也会在祈雅乡下的房子看到周宏逸,看着他们坐在一起吃饭,坐在一起聊天,而祈雅的表情,则是自己很久都没有见过的轻松模样。

柏锡彦不知道周宏逸是用什么手段让祈雅接受他的,只知道他很不喜欢这个人。

他不像祈雅那般单纯,出来工作这么些年,当初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儿早已被现实磨光了棱角,褪去了稚嫩的茧,慢慢掌握了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

因为祈雅喜欢,柏锡彦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祈雅远离周宏逸,只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替他挡住外面所有的风雨。

在祈雅看不到的地方,呵护他,保护他。

耸耸肩,周宏逸还是一副令人玩味的态度。

而那对琉璃色的眼,以及微微上挑的眼角,看似轻浮,却远比外表来得深沈。

“伯父?”听到柏锡彦的话,周宏逸笑了。他笑声不大,却能让柏锡彦深深的体会到他对自己的嘲笑与不屑。

“祈雅现在是我男朋友,不是你的。而且我们感情很稳定,说不定……”

说到这里,周宏逸往前走了几步,性感的薄唇贴着柏锡彦的耳廓轻轻道:“说不定我以后还会变成你、后、爸……”

柏锡彦一直以为自己的自制力惊人,面对任何人的羞辱都能保持一副冷淡的态度,不愠、不躁,可是这样的他却发现,自己从没在关于祈雅的问题上冷静过。

就像现在。

只需要周宏逸的一句话,就能感受到心口的火焰直上,而他此刻的感觉,就只有愤怒。

“砰……”

空荡的办公室内,黑色的皮质老板椅猛地撞击着洁白的墙面,发出一声巨响,而柏锡彦已然站了起来,一手揪着周宏逸的衣领。

“怎么,想打人?”瞄了眼贴近自己下巴的拳头,周宏逸勾了勾嘴角,精致而立体的五官非但没有一丝惧怕,反而凸显出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屑。

是的,周宏逸不怕柏锡彦。

对他来说,柏锡彦只不过是个从乡下出来没几年的黄毛小子。

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更加没资格和他争些什么。

而柏锡彦本想给这男人一拳,却又觉得不值,几次深呼吸之后缓缓松开手,放开了他。

沉沉的舒了一口气,柏锡彦用手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领带,再睁眼的时候,眼中已经没了之前的浮躁,而是一片近乎死寂的淡漠,隐隐透着寒光。

“你知道么周宏逸?你说这话我一点都不生气,相反的,我觉得你很可悲。”

柏锡彦的声音很冷,在这大雪纷飞的冬日里,更加凸显出一股凉意。

他知道周宏逸是故意挑衅,也知道周宏逸与祈雅之间根本没什么。

从决心追回祈雅的第二天,就知道了。

以前的柏锡彦对于祈雅总是有着一份近乎于病态的执着,离得太远,自己痛苦;离得太近,又怕难以掌握。

久而久之,柏锡彦便被那份过分的执着冲昏了头脑,看不清祈雅本来的样子,忘了最初那个温柔而又内敛的他,那个比水还要温柔的男子。

现在回想起来,就连柏锡彦自己也不知道,当初的那个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盲目,会以为像祈雅那么含蓄的一个人,会跟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交往。

“祈雅对你什么态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如果真的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根本不会任我住回去。”

这句话戳中了周宏逸的痛处,在他原本从容的脸上刻出一道扭曲的疤,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柏锡彦经常从镜子里见到的,与自己一样的苦涩。

因为家庭的关系,周宏逸的家教很好。平日里的他不会和别人说粗话,偶尔几句揶揄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但是就在此刻,这样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午后,他被柏锡彦的这番话激怒了。琉璃色的双眸微微眯起,骨子里那不服输的倔完完全全的被激了出来。

“那我们就看看,最后谁能得到祈雅!”说完,周宏逸转身离去,留下柏锡彦一个人,默不作声的盯着男人的背影。

作家的话:

缚爱第二部回归啦~~

这一部开始阿福会用满满的激情回报大家的哦~~

希望各位大人能够继续支持阿福以及这部作品~~

求票求包养~~

2 我可以去的!(改)

晚上,柏锡彦开着车回到乡下,感受着汽车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颠簸,心情却比平时好上了三分。

和情敌在一起工作的滋味不好受。

虽然柏锡彦嘴上没说什么,心底却一直有这么一丝的不确定。

不确定祈雅对周宏逸的态度,不确定两人之间的关系。

关于祈雅对周宏逸的感觉,柏锡彦本来还抱有三分的不确定,但是看了周宏逸今天的态度,他明白了。

之前的yīn霾在那一瞬间被扫空了,剩下的只是满心的欢喜,以及对祈雅满满的爱。

“祈雅,我回来了。”

对着屋里喊了一声,柏锡彦脱了鞋子,下意识的寻找着段祈雅的身影。

为了让祈雅不会太过不自在,柏锡彦在对他表明心迹的那天,答应了和他做回父子的要求,不过这些对柏锡彦来说都是暂时的,他有信心,也有这个魅力让祈雅慢慢爱上他。

与祈雅坐回父子的这段时间,柏锡彦早已习惯每天回来和祈雅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有的时候闹得晚了便会在以前的房间住下,等到第二天一大早再回公司。

这样的日子虽然辛苦了一点,不过对于现在的柏锡彦来说,只要可以天天见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吃完晚饭,段祈雅为柏锡彦切了盘苹果,看着他时而盯着自己带回来的笔记本电脑,时而在面前的文件上涂涂画画,眉头紧锁。

为柏锡彦拿来了自己屋里的台灯,段祈雅找了个离他不远的位置坐下,一边拿着从书架上随意抽出的书翻阅着,时不时偷偷抬起头,静静的盯着那个正在工作的男人。

注意到段祈雅的眼神,柏锡彦抬起头,问了一句:“怎么了祈雅,有事吗?”

“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段祈雅腼腆的低下头,白皙的面颊上有着淡淡的粉。

“我就是在想,你最近……好像很忙。”

“年终公司事情比较多,忙过这段就好了。”微微侧着头,柏锡彦看着祈雅那种近乎于羞涩的反应,不着痕迹的勾了一下唇。

最近这段时间,柏锡彦总能在有意无意间发现祈雅对于自己的关注。

他喜欢像刚才那样偷偷的盯着自己看,有的时候被自己戳破了,就会像现在这样低下头,极力表现出一副正常的表现,可能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那微微闪躲的羞涩表情,已经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以前的柏锡彦没发现,现在却越来越觉得,在祈雅的心底,兴许,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

没有注意到柏锡彦的那点心思,段祈雅只是心疼男人的辛苦,沉默了几秒之后微微抬起头,很努力的学着用一副平淡的口吻道:“既然忙就不要一天到晚跑来跑去的了,我这儿什么时候不能来?每天在路上……要花不少时间吧?”

段祈雅去过城里,知道自己住的地方离小彦工作的地方并不近,一来一回少说也要四个锺头。看着这样的柏锡彦,段祈雅是真的心疼他的辛苦。

“不辛苦。况且我不过是想多挤点时间,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话,段祈雅沉默了,而柏锡彦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冲得太快,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此刻这种不协调的气氛。

“那个……你之前帮我画的画,我已经找人做成宣传海报了,反响不错。”

“那就好。”微微低下头,段祈雅不自觉的想起那段全心全意为柏锡彦作画的时光,嘴角显出一抹疑似幸福的苦涩。

“如果可以,真的很想带你去看看呢,由我策划的宴会……”没有察觉到段祈雅的苦笑,柏锡彦拿着手中的报表,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祈雅没见过吧?我工作的地方。”

听柏锡彦这么一说,段祈雅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从来没了解过他毕业后的生活,看小彦拿着工作回来做也是近期才开始发生的事。

“如果是一般的家长的话,不是都会因为担心子女而打探公司的消息么?或者是托人帮忙照顾照顾自家的孩子。”柏锡彦知道自己说的这个话有些好笑,而那些举动也是那些过分溺爱孩子的家长才会做出的事。明明以前的他怎么也不愿意被祈雅当成孩子,什么都不想让祈雅担心,什么都学着独立,现在却又止不住想让他多关心自己一点,多了解自己一些。

“我可以去的!如果你想我去的话……”

“再说吧,会场的人那么多,你会不习惯的。”温和的笑了笑,柏锡彦摆摆手道:“再说了,我都这么大了,要关心的话,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吧……”

沉默着,段祈雅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彦说的话是事实,自己确实怕生,即使去了会场也只能给他添麻烦,可是小彦越是这种态度,段祈雅就越觉得难以释怀,以至于一件心事梗在心上,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在想着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养子。

3 一起睡吧 (改)

“你等等,我去找蜡烛。”

应了一声,柏锡彦看着段祈雅在大厅的老旧柜子里翻了两下,找出一根烧了一半的蜡烛。

“不好意思,蜡烛只剩这么半根了。”拿着手上的蜡烛,段祈雅尴尬的笑了笑,就看着柏锡彦将那根蜡烛折成两段,从椅子上的西装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将它们点燃。

“这样就可以了。”微笑着,柏锡彦滴了几滴蜡油,将其中一根蜡烛固定在桌上,印的满室红光。

叫柏锡彦坐在椅子上,段祈雅拿着另外一根蜡烛,一边看着他的后脑勺,皱起眉头。

“真的被砸破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摇摇头,柏锡彦看了眼外面的风雨。

“这点小伤不碍事,况且外面现在这种情况,出去太危险了。”

考虑了一下,段祈雅最终还是选择从卧室找了个简易急救箱出来,小心翼翼的为他清洗了下伤口,涂了点紫药水,包了纱布。

“好了。”将其余的东西收回药箱,段祈雅替柏锡彦从房间里拿了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出来。“淋得这么湿,你要不要先去洗洗澡?”

“你也被淋湿了,你先去。”

推了推柏锡彦的背,黑暗中的段祈雅难得有了自己的坚持。

“伤患先来。”

看着祈雅的表情,柏锡彦不再推脱,径自走进浴室,冲刷起满身的泥沙和雨水。

洗到一半的时候,段祈雅的尖叫伴随着玻璃被砸碎的声音回响在柏锡彦耳朵里,紧接着,浴室外响起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

“怎么了祈雅?”害怕段祈雅出了什么事,柏锡彦也顾不得穿衣服,只是在下体裹了条浴巾就从浴室冲了出来,找寻着他的身影。

“没、没事……”从厨房找了个水盆,段祈雅一边用它挡着窗外的风雨和冰雹,无奈的道:“卧室的窗户被冰雹砸碎了……”

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两人相视一笑,这才体会到什么叫作真正的屋漏偏逢连夜雨。

从工具箱里找了卷生胶带,段祈雅看着男人用它封在窗户上,无奈这冰雹实在太大,手头上又没什么现成的工具,只能任由它将刚糊上的胶带纸砸开,就那么破着。

“算了,别弄了。”叹了口气,段祈雅也知道这种方法行不通。

“等等,我再试试。”

“你这样又要砸伤自己了!”心急的扯了下男人腰间的浴巾,段祈雅怔怔的看着男人全裸着站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手上则是那条纯白的浴巾。

“不、不好意思!”

透过红色的烛光,段祈雅看着眼前的柏锡彦,心狠狠撞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很性感,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肌理分明的xiōng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xiōng前的水珠顺着xiōng膛滑过结实的八块腹肌,再来到茂密的丛林,下体的性器就算是在沈睡的状态也是那么的不容忽视,看得段祈雅脸一热,不禁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咽了咽口水。

“这个……还给你……”

没想到自己的浴巾会这么被扯开,柏锡彦也愣了一下,随即从祈雅手中拿回浴巾,裹在腰间。

“我……再去冲一下,很快出来。”

等柏锡彦洗好走出来的时候,段祈雅仍然站在破掉的窗户边上摆弄着什么,单薄的身体就这么迎着风雨,希望可以堵住那扇半人高的窗户。

“祈雅别弄了,快去洗洗。”

“哦哦……好。”听到柏锡彦的声音,段祈雅的背脊僵了一下,紧接着,慌慌张张地抓起睡衣,像个毛糙青年一般的冲进浴室,连看也不敢多看柏锡彦一眼。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段祈雅什么话也没说,轻手轻脚的走回自己房间,倒是坐在电脑面前的柏锡彦看他那么久都没有出来,不放心的放下手上的资料,走到门口,斜靠在门上,看着段祈雅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墙角的床上。

“你刚洗好澡又进来做什么?”

“那个……睡觉。”揪着自己的破棉被,祈雅的身子缩得更紧。

“窗户都破成那样了,还怎么睡!”瞪了段祈雅一眼,柏锡彦顾不得他的反对,硬是把他拽进自己的房间,丢上床,盖上被子。

“睡吧。”坐在床边,柏锡彦像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背,就差学着以前的段祈雅,替他唱首摇篮曲来助眠。

男人的大掌很温暖,这样摸着自己的背让段祈雅忍不住舒服的眯起眼,心间的鼓动却让他全身燥热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揪紧被子,问了一句:“我睡了,你怎么办?”

“我坐着就好。”说着,柏锡彦打了个哈欠,“反正我的工作还没做完,等你睡着我就出去。”

“可你是伤患,这样坐一晚上怎么行?”看着柏锡彦的头,段祈雅坐起身。

“公司的事情再多也要休息啊,再不然的话,我先去外面靠一会儿,过会儿再叫你起来。”虽然柏锡彦没说,但是段祈雅知道,他身上的伤又何止头上那一处,光是自己刚刚趁着他裸体的时候看到的就有好几处了。

“我不碍事。”微微一笑,柏锡彦用手把段祈雅压回床上。“你先睡吧,我出去了。”

“可是……”拽着,柏锡彦的衣角,段祈雅的眼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在柏锡彦的眼里却是意外的温暖。

叹了口气,柏锡彦看着床上的段祈雅,正想说些什么,就感到整个房间暗了下来,留下的只有蜡油熄灭以后劈里啪啦的声音,以及那么一丝焦味。

看着外面漆黑的大厅,段祈雅温柔的轻笑了一声,声音轻柔而温润。“这下你想继续工作也不行了。”

“是啊是啊,如你所愿了。”摸着黑,柏锡彦叹了一口气,“现在怎么办?这里就只有一张单人床,总不能两个人挤一张吧?”

“其实……也不是不行……”

4 你可以靠近一点

“祈雅……”没想到祈雅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柏锡彦愣了一下,眼神中的柔情在这样一个黑夜里,闪着曜黑的光。

“不过只是睡觉,你别误会什么……”红着脸,段祈雅下意识的掖了掖被子,心跳得飞快。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在心中叹了口气,柏锡彦虽然早就知道祈雅的态度,还是免不了有些不舒服,抑郁的情绪压在xiōng口,怎么也发不出来。

看着段祈雅往床的内侧移了移,柏锡彦缓缓躺在他的身旁,两个男人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什么话也不说。

柏锡彦的床很小,平日里就连自己一个人睡也很勉强,现在躺了两个大男人,难免有些拥挤,想要翻个身都难,然而就是这样一张小床,柏锡彦还是努力做到不去触碰段祈雅,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塞得下一个枕头。

“你……可以躺近一点……”看着体贴的睡在床沿的柏锡彦,段祈雅轻轻拽了拽他的睡衣。“你都快掉下去了……”

“我以为你会介意。”语气中显出无奈,柏锡彦作势往里移了移,两人之间的距离却是掌握的恰到好处,连段祈雅的衣角也没有碰到半分。

看着柏锡彦的背影,段祈雅突然觉得有些心疼。心疼他的小心翼翼,也心疼他对自己那种默不作声的关怀。

恍惚之间,窗外的风雨骤起,乒乓球大的冰雹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响彻在耳际。

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段祈雅已经被柏锡彦护在xiōng前,感受着那种不属于自己的温热体温。

“那、那个……小彦……”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角,段祈雅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识的动了动头。

注意到段祈雅的举动,柏锡彦忍不住将他搂得更紧,xiōng腔微微的震动一点、一点地打在他的心上。

“刚才……窗户又被砸碎了,我怕你受伤。”低下头,柏锡彦看着怀里的段祈雅,“需要我把手拿开么?”

“不用了。”轻喃了一声,段祈雅感受着男人的xiōng就这么炙烤着自己,鼻尖吸入的全是他的味道。

“那睡吧……”抬起手,柏锡彦轻轻拍着段祈雅的背,让段祈雅觉得莫名的安心。

“嗯……”

外面的雨不停的下着,雷声很大,轰隆隆的听在耳朵里,不知为何,意外的令人心安。

渐渐的,冰雹停了,随之而来的细雨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微微击打着地面,而段祈雅也因为这种大雨过后的沈静,缓缓进入梦乡。

5 欠你一个人情 (改)

周末的时候,段祈雅主动联系了周宏逸,相约在两人常去的那家咖啡馆。

坐在咖啡厅的小包间内,段祈雅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对周宏逸道了声谢,着实让男人有些受宠若惊。

“和我还客气什么?其实只要你想,我可以为你做的更多。”

微微一笑,周宏逸抿了口面前香浓的黑咖啡,琉璃色的眼中流转着情愫,在咖啡厅昏暗的灯光下,隐隐泛光。

“我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旅游,或者在你喜欢的地方买栋别墅,闲来无事看你画画,让你做你喜欢的事。”

“宏逸,你别这样……”周宏逸话中的语义,段祈雅明白,事实上他也不止一次的表明过自己的态度,告诉周宏逸,自己的心只可能是小彦的。

有的时候段祈雅也会想,自己这样一直厚脸皮的维持着和周宏逸之间的“朋友”关系,是不是真的合适,可是他真的孤独了太久,而周宏逸这个人又太过于完美,太过于细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自己根本不需要去烦恼些什么,只需要完完全全的释放自己。

久而久之,段祈雅便开始觉得,周宏逸的出现就好像是上帝对他的一种救赎,如果没了他的存在,自己可能真的会崩溃。所以说他自私也好,什么都好,他就是不想把这个对自己很好的朋友,白白送走。

深吸一口气,段祈雅的心像是灌了铅一般的厚重。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周宏逸不公平,却依然厚着脸皮开了口。

“宏逸,其实我今天找你……是想请你帮忙。”

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段祈雅,周宏逸笑笑的道:“有什么事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想问你要一张你们公司年终晚宴的入场券。”

“年终晚宴?”

“我知道这可能有些不合规矩,可是有朋友说……希望我去……”

听到段祈雅的话,周宏逸的脸僵了一下,当下明白了。

虽然祈雅没有明说,但周宏逸就是知道,他口中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柏锡彦。

收起情绪,周宏逸的脸在下一秒又挂上了那个优雅而又体贴的笑容。

“祈雅,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你的病是长久压抑的结果,这种情绪病比较难根治,就连医生也都建议你尽量放松心情,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为了别人而勉强自己,只要做你平时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可是……”低下头,段祈雅的手不自觉的抓着腿上的裤子,难以言喻的失落表情看得周宏逸心头一紧,那种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抓不住的感情让他觉得挫败,觉得颓唐,却是怎么也不想放弃。

“你也说你想早点治好你的病,而且你这样是何苦呢?我的那些医生朋友都说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不适合去那种人太多的场合,况且那种晚宴年年都有,你没必要今年去不是吗?明年,后年,或者以后,总有机会的不是么?”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那里看看,一眼也好……”

其实周宏逸说的话,段祈雅都懂。

他只是舍不得让小彦失望,舍不得让他难过。

因为某些原因,自己已经给不了他最想要的爱,所以这种小小的愿望,他怎么也想帮小彦实现……

抬起眼,段祈雅表现的有些焦躁。

“宏逸,就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么?我以后……以后一定会努力报答你的恩情,所以……”

“报答?怎么报答?”

“我不知道……”

看着段祈雅,周宏逸在这一刻突然很想看,他想看祈雅到底能为柏锡彦做到什么程度,更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占了多大的位置,所以他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话,带着少有的强硬态度。

“不,你知道的。”

果然,段祈雅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扬起一丝苦楚,夹杂着不安。

“宏逸,我求你别逼我……”为难的侧过脸,段祈雅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原先还有点血色的唇被他咬的泛白,眼底剩下的,除了纠结,还是纠结。

他焦虑,他不安,他甚至有些后悔今晚来找周宏逸,尤其在看到周宏逸的表情之后,更加后悔自己伤害了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个,“朋友”。

“我知道,你的心在柏锡彦那儿嘛,呵,我都知道。”

“对不起,宏逸……”

真的,对不起……

自嘲的笑了笑,周宏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聊。

这种再明显不过的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问上一遍。

或许是想让自己死心么?

呵,也许吧……

就这样,两人沉默着坐在昏暗的包厢内,直到周宏逸站起身,拿起挂在衣架上的长款风衣。

“我们回去吧。”

“……”

话题到了这里,段祈雅觉得两个人是没有办法继续谈下去了,而他没想到的是,周宏逸在临走之前竟然忽然转过了头,用着一贯包容的态度,答应了他的要求。

6-10

6 还不快叫救护车

很快,一年一度的婚介活动就在这样一个星空璀璨的夜晚举办了。

一大早,周宏逸便带着段祈雅买衣服,做造型,难得的奢侈了一把,只为了看看柏锡彦所说的那个,可以帮千万人找到真爱的晚宴。

本来周宏逸心底也不是很愿意,毕竟晚宴是由柏锡彦主持,而他现在又在和自己争祈雅,可祈雅难得提一次要求,他怎么也不好拒绝,不得已之下还是带着他来了。

“你今晚,很帅。”站在会场门外,周宏逸这么说了一句,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倾慕。

“谢谢。”腼腆的笑了笑,段祈雅抬起头,跟在周宏逸身后进了这片布满花球的绿荫地。

走到门口的时候,段祈雅突然停了下来,对着面前那一张大型的海报看了好久,久久不能回神。

看着面前的段祈雅,再看看海报,周宏逸笑了笑。

“这是我们公司今年的宣传画,柏锡彦也算有本事了,不知道从哪儿找人画了这么一幅画回来,吸引了不少顾客。”

看着眼前的海报,段祈雅陷入了片刻的沉默,温润的眼神像是透过面前的海报看到了过去,那段一心一意为小彦付出的时光。周宏逸也许不知道这幅画是谁画的,但段祈雅比谁都清楚,因为这幅画是他为小彦画的,倾尽他所有爱意的画……

突然,不远处的霓虹灯闪耀了起来,紧接着照亮了一个红色的讲台,而柏锡彦就这么站在上面,一手拿着话筒,微微笑着。

灯光下的柏锡彦很帅,深邃的眼眸,微微抿起的薄唇,以及流线型的剪裁,将他整个人衬托的闪闪发光,只能用“完美”两个字来形容。

“各位来宾,欢迎参加由美丽人生举办的晚宴,在今晚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我,柏锡彦仅代表美丽人生的全体员工,祝您在这里渡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在一片掌声中,柏锡彦从容的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向了站在门边的段祈雅。

“祈雅?你怎么会在这里?”皱着眉头,柏锡彦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祈雅。

“是宏逸带我来的。”

看了眼段祈雅后面笑的无害的周宏逸,柏锡彦瞪了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对他道:“我爸的事情让我来cāo心就好了,周经理,这里不用麻烦你了。”

“祈雅既然是我请来的就是我的客人,cāo心是理所当然的,倒是你,应该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吧?在这里和我们聊天真的没问题么?”

“多谢周经理的关心,不过我想我还能应付的来。”咬着牙,柏锡彦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口中蹦出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连旁边来相亲的女客人都感受到了。

不想看到两人因为自己而发生无谓的口角,段祈雅干脆谎称肚子不舒服要去厕所,拉着柏锡彦就走。

刚从厕所出来,段祈雅便看到守在外面的柏锡彦,像个傻子一般,而周宏逸已经不见了踪影。

“祈雅,你这样真的没事么?这里人这么多……”一见到段祈雅,柏锡彦应了上去,语气中满是担忧。

“没事的,小彦。”深吸了一口气,段祈雅突然举起手,一边微微笑着,拍了拍自己的手臂。“你看,我也是个男人呢,哪有你想的那么没用。”

“可……”还想说什么,柏锡彦被一旁的司仪小姐叫了一声。

“柏经理,你能过来一下么?”

“啊,好。”扭过头,柏锡彦对着司仪打了声招呼,又对段祈雅道:“祈雅,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实在不行就先出去,别勉强自己。”

“嗯。”点点头,段祈雅看着柏锡彦向会场的另一头走去,而他自己则靠在一根白色的大理石柱旁,静静的看着会场里的每个人。

渐渐的,会场里的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络,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今晚的活动而兴奋,唯独段祈雅一个人,恐惧的站在一旁,整个人不正常的颤抖着。

他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自己已经能够很好的应付人群,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不行,这才不到十分锺,他就开始感到无力,流冷汗,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呕吐感和快要将自己淹没的晕眩。

身形晃了一下,段祈雅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间突然变轻,变柔,再接下来的事情,他什么也记不清,也无力去记。

柏锡彦本来正在和场外的工作人员谈话,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尖叫,紧接着便听到有人昏倒了。

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柏锡彦扒开人群,看着周宏逸跪在祈雅边上一边掐着他的人中,一边轻微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你给我放开祈雅!”一把推开周宏逸,柏锡彦跪在祈雅身边,紧张的将他的头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祈雅,祈雅你怎么了?”拍了拍祈雅的脸蛋,柏锡彦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紧张的连手都在颤抖。

“祈雅……祈雅……”不住的叫着段祈雅的名字,柏锡彦突然抬起头,愤恨的叫着周宏逸的名字,好像他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眼神犀利而冰冷。“你刚刚去哪儿了?你明知道我今晚很忙,为什么不好好陪着他?”

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周宏逸一边疏散着周围的人群,一边拿着手机大吼。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责备我?还不快叫救护车!”

7 他有病

被周宏逸这么一吼,柏锡彦这才稍微冷静了点,匆匆叫了救护车,并且找人代替了他的工作。

等救护车把祈雅送进医院的时候,柏锡彦的情绪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健硕的身躯不停的在急诊室前踱步。

第二次了……

亲手将祈雅送进医院,已经是第二次了……

柏锡彦不知道祈雅到底怎么了,以前的他明明没那么脆弱,就算身子孱弱了点,脸色苍白了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半年进两次医院。

靠在医院的白色墙壁上,周宏逸也没想到祈雅会就这么晕倒在会场,虽然他事先警告过祈雅,也有为他做过必要的考虑,但他还是疏忽了。

侧着头,周宏逸瞄到一个黑影朝他冲来,下一刻,他的头朝旁边一扭,轻松接住了男人的拳头。

瞪着周宏逸抓着自己拳头的手,柏锡彦一手甩开,改为揪起他的衣领:“周宏逸!祈雅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呵,不放过我?你现在是想把错都归在我身上么?”周宏逸承认祈雅的事情是他疏忽大意了,可柏锡彦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

他不是祈雅的保姆,就算他喜欢祈雅,愿意带祈雅去会场,愿意一次又一次的包容他,保护他,但那不代表他愿意替柏锡彦做嫁衣,更何况他当时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在身!

连日来的怨气加上柏锡彦的催化让一向有着良好教养的周宏逸也来了火,一个推手,一个撞肘,柏锡彦已经被他摔在地上,捂着肚子。

“柏锡彦你给我听好了,你他妈别以为我以前不还手就是颗软柿子!我那不是怕你,而是看在祈雅的面子上!我知道!我知道祈雅怕生,也知道他不应该出现在人那么多的地方,可你***知道他今晚为什么会去会场么?就为了你的一句屁话!”

没错,屁话!

在周宏逸心里,柏锡彦所说的话全都可以当成是放屁,偏偏祈雅把他的话当成圣旨一般,只要他动一动嘴,祈雅就会尽了全力的去满足他,丝毫不顾自己的情况,更不会去理会旁人的感受。

深吸一口气,周宏逸也察觉到自己的心情太过激动,只是一谈到祈雅的事情,他就没有办法冷静,更没有办法做回之前那个游戏人间的周宏逸。

“你知不知道他前几天跑来求过我?他他妈求、我、带他来这里看你,你都不知道他当时的模样,他……他……”

想到那天的情景,周宏逸的xiōng腔依然泛着一阵浓浓的伤感。

也许祈雅看不清自己当时的表情,可周宏逸那时候就坐在他对面,把他身体所有的变化都看的很清楚,就连他眼角的一丝丝颤抖都看的通透。

昏黄的灯光下,祈雅就像一尊易碎的玻璃制品,一边用着愧疚而悲伤的眼神望着自己,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满身的罪孽,永世都难以洗清。

周宏逸不知道祈雅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只是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祈雅的心中是什么样的一个位置。

为此,周宏逸曾不止一次的嘲笑过自己。

明明以前的他是那么的玩世不恭,那么的浪荡不羁,偏偏碰上了那个人,一切,就都变了。

心很累,无止境的追逐让周宏逸突然很想就这么放下祈雅,把一切的烦恼都交给柏锡彦。

想到这里,周宏逸后退了两步,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抵在灰白的墙壁上。

“柏锡彦,你知道祈雅有病么?”

“有病?你说祈雅有病?”

“怎么,你不知道?”嗤笑了一下,周宏逸突然发现,相比对自己,祈雅对柏锡彦这小子真的好了太多太多,多到连自己有病这件事情也不肯告诉他。

从地上爬起来,柏锡彦一听祈雅有病整个急了,也不管自己与周宏逸之间的实力悬殊,整个人顶上他的肩。“你给我说清楚,祈雅有什么病?”

“social phobia,长期的心理压抑而导致的社交恐惧症。他这个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一般人最多只会心悸,晕眩,xiōng闷和呼吸急促,可是他根本不能在外面多呆,只要超过十分锺就会晕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那之前呢?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知道在哪儿和你那帮同学风流快活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死心眼,病成这样也不告诉你。”

社交恐惧症?

听着周宏逸的话,柏锡彦的脸色不断变化着。

从周宏逸口中知道祈雅的病,让柏锡彦很不舒服,但那种感觉再不舒服,也不及对于祈雅的歉疚与悔恨来得让人难受。就好像溺水的人在离水面十几米以下的深潭,一口气憋在xiōng腔,却是怎么也发不出。

8 我听你的!

正当柏锡彦在为自己的失职而悔恨之际,急诊室的门开了,躺在病床上的祈雅接着被护士小姐推了出来,转入病房。

“医生,祈雅他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病人只是因为刺激而引发的暂时性昏厥,过一段时间就会醒了。”

听着医生的话,两个人同时松了口气。

“谢谢医生……”

看着和自己异口同声的彼此,周宏逸和柏锡彦互瞪了两眼,抢着进了病房。

本来周宏逸打死都不让柏锡彦碰祈雅,因为他觉得祈雅这个养子太过没用,根本没有资格和能力照顾祈雅,谁知道后来接了一通电话后脸色就变了,愤恨的瞪了柏锡彦一眼就匆匆离开,留下柏锡彦一个人,紧紧的握着祈雅的手,一刻也不放开。

后半夜的时候,段祈雅的手指动了动,接着听到几声模糊的叫喊声,好像……是小彦的声音。

睁开眼,段祈雅的眼中有着片刻的失神,然后扭过头,对着柏锡彦柔柔一笑。

“不好意思小彦,我好像……昏倒了呢……”

祈雅的笑一直都是那么的温柔,带着温韵的光彩,就算是在昏厥后的现在,也还是温柔的令人想哭。

看着这样的段祈雅,柏锡彦鼻子一酸,握着他的手又紧了一分。

“对不起……”

“什么?”刚刚睡醒的段祈雅还处在有些迷糊的状态,听人讲话也不是那么清楚。

“我说对不起!”深吸一口气,柏锡彦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边细数着自己的错误。“我之前不该和你说那种话,不该让你去那什么鬼宴会看我,不该刺激你,更不该把我自己的感情强加在你的身上。是我太幼稚了,所以,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太累了,才会……”

把手放在段祈雅的唇边,柏锡彦闷闷地道:“周宏逸都告诉我了!关于你的病,都告诉我了……”

听闻柏锡彦知道了实情,段祈雅紧张的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着:“小彦你听我说,我那根本不是什么大事,精神压力这种事,人人都有,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真的!”

将祈雅的身体缓缓压回病床上,柏锡彦此刻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

“我知道你只是不想我担心,祈雅,可是你以为你这样我会好过么?我不会的!我会歉疚,我会觉得自己没用,才会让你不敢把你的事情告诉我;我会觉得我不够可靠,所以没有办法好好照顾你,答应我,以后只要有一丁点的不舒服都要告诉我!不许再有什么事瞒着我了!”

看着面前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的柏锡彦,段祈雅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了声:

“嗯……”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我会定期带你去看医生!”

“嗯。”

“饮食要规律,以后家里的活都留着我来干!”

“嗯!”

“那我明天就去把工作辞了,专心在家陪你。”

“这不行!”

“为什么?”

“我这不过是小问题,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就辞工,况且你很喜欢现在的这份工作吧?”

“什么小问题?我觉得是大问题就是大问题!”嘴上这么说,柏锡彦还是妥协了。

“不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听你的,不辞工!但是先说好,从今以后我都要搬回家住!天天看着你!然后以后不许再叫我回城里住,除非你跟我一起!”

“嗯!”柏锡彦的语气带着些许的霸道,听在段祈雅耳朵里却是柔柔的,比任何时候都能感受到小彦的温柔。所以,段祈雅笑了,在这漆黑的夜,在这静谧的医院病房,笑得那么好看,那么明亮。

从此,柏锡彦把所有的重要文件和平时常用的生活用品都搬到了这间乡下的小房子,找人翻新了旧屋,买了家具,拉了光缆,加了冷暖双用的空调,整个房间瞬时就变得亮眼了,温暖了。

再后来,柏锡彦定期陪着段祈雅去精神科看病,一周一次。

开始的时候,祈雅还算配合,医生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可是越到后面,医生越来越频繁的向柏锡彦反应,祈雅变得很焦躁。

9 我心疼

他开始在治疗的过程中刻意转移话题,开始不安的搓手,到后来,他干脆变得沉默,一次治疗下来,能说的话也就只有那两句。而医生也告诉过柏锡彦,祈雅的那种焦躁很明显是为了掩饰些什么,而那不为人知的秘密也许就是他症结的关键。

再一次跟着段祈雅从市里最好的精神科医院走出来,柏锡彦叹了口气。

“祈雅,你不是答应我要好好配合医生治疗的么?为什么不回答医生的问题?”

“我……”紧咬着下唇,段祈雅表现的有些慌乱,眼神中隐隐泛着恐惧。

这段时间,段祈雅很努力的配合医生的指导,定期去谈话,有空的时候也会多出来走动走动,可是有些话,有些人,他宁愿埋在心里一辈子,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像是决定了什么,段祈雅扒着柏锡彦的手臂道:“小彦,我能不能不看了?其实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得很,我……我觉得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真的!所以……我们能不能别再来了?”

也许连段祈雅自己都没发现,此时此刻的他显得多么的不安,扒着柏锡彦手臂的手,又是怎样的颤抖着,但是柏锡彦知道,他看在眼里,忧在心底。

“祈雅你要听话,你看看你,还说自己好了,脸都白了。”

“我没事……”撇开脸,段祈雅的眼神闪烁。

“你没事我有事。”拉起段祈雅的手,柏锡彦把他放在自己的xiōng前,墨黑的眸子里有的只是段祈雅的倒影。“我心疼……”

“小彦……”看着眼前的柏锡彦,段祈雅动了动指尖。

小彦的手心很暖,掌心的灼热烘烤着自己的指尖,连带着让他的心也跟着暖了。

段祈雅不知该怎样回应这样的柏锡彦,只觉得心间又胀又麻,男人的心跳顺着自己的指尖传遍全身,沈稳的令人心颤。

渐渐的,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近了,段祈雅看着柏锡彦的脸逐渐在自己面前放大,唇,碰上一个温热的东西。

噗通……

噗通……

段祈雅的心跳声很大,眼睛睁得更大,冰凉的唇微微颤抖着,感受着男人那炽热的唇在自己的唇上撕磨,舔吻。

第一时间,段祈雅脑中闪过一丝抗拒。

理智告诉他,自己应该立马推开这个养子,可是心底,却怎么也舍不得。

是的。

段祈雅爱柏锡彦,所以他舍不得。

舍不得拒绝,舍不得放手,更加舍不得挣脱这个用心爱着自己的养子。

恍然间,唇间的力道加大了,原本细腻的舔吻变得炽热而疯狂,男人湿滑的火舌顺着段祈雅的薄唇扫了一圈,然后探入口中,揪着他的舌嬉戏。

青涩的接受男人的吻,段祈雅的脑袋逐渐放空,任由自己的指尖被男人摆在xiōng前,浑身上下的欲火渐渐被挑起。

“唔……”舒展的指尖渐渐勾起,段祈雅与男人的十指相扣,感受着那沈稳的心跳变得跌宕,连带着自己也变得不正常了。

他开始觉得兴奋,整个人都开始发烫,就连脑袋里也是懵懵的一片,只懂得跟着身体最原始的欲望去动作。

“祈雅……我爱你,祈雅……”火热的唇舌渐渐放开祈雅的舌尖,柏锡彦改用一个个细碎的吻,抚触着段祈雅的心灵。从他的嘴角,尖细的下巴,性感的锁骨,一路向下。

“嗯……小彦……”揪着柏锡彦的xiōng,段祈雅的头微微上扬,气息也变得极其不稳。

他这辈子一直都很懂得如何克制欲望,如今却觉得整个人都乱了。那种全身战栗,脑袋缺氧的感觉让他很兴奋,许久未曾发泄过的嫩jīng也跟着抬头,磨蹭着自己的裤裆。

感受到自己胯间那可耻的反应,段祈雅突然脸色发白,猛力推开男人,唇齿间的银丝依然留在唇角,yín靡而蛊惑。

轻喘着气,段祈雅的第一反应就是逃,可是下一秒又被男人从背后捞进怀中,低沈而富有磁性的男音在自己耳边回荡。

“别跑……”

短短两个字,却在段祈雅的心湖中荡起圈圈涟漪,让他紧张的不知所措。

“小……小彦……”

段祈雅的声音有些颤抖,闪烁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地面,脑袋里只是想着,柏锡彦变了,变得不一样了。

对!

没错!

这不是他的小彦,不是。可是他的小彦呢?以前的小彦呢?到底去哪儿了?

不断在心底问着自己这样的问题,段祈雅的脑子里面只是想着,以前的小彦明明不会主动吻他,不会这样抱着他,更加不会……不会像这样和自己说话。

“你……你放开我……”微微动了动肩膀,段祈雅有些不自然。

“不放。”说着,柏锡彦搂得更紧。“我不会放开你的!”

柏锡彦的声音很轻,但是段祈雅却从当中品味到那层不曾用到过自己身上的执着与坚定。

“为什么?”

“你知道的。”

“……”

搂着沉默中的段祈雅,柏锡彦的唇贴在他的耳侧,霸道中不失温柔:“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休息一段时间,等你适应了再回来见医生,不过你也要乖乖听话,乖乖的按照医生的指示继续吃药,如果被我发现你不听话,我见一次就吻你。你回绝一次,我就多吻你一次,直到你听话为止。”

听着柏锡彦的话,段祈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记忆中的小彦总是很听自己的话,更不会做出这种……这种有违道德的事情。

“你是……小彦?”

“呵呵,怎么,不适应?”

“嗯。”沉默着点点头,段祈雅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眼前的男人。

“我只是……不想再原地踏步了。”

10 多了解你一点

说着,两人都沉默了。段祈雅是因为无奈,而柏锡彦则是在等待。

他与祈雅两人都知道,他们的这种养父子关系不可能维持到永远,而他也没准备一直迁就祈雅,做个什么也不做的乖儿子。

这段时间,柏锡彦一直在观察,一直在揣摩,找寻着两人关系的突破点,终于被他发现,祈雅这个人其实很好掌控。

以前的他不敢对祈雅做些什么,怕坏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却觉得,祈雅也许只是害怕由他自己走出第一步,所以他就要更为主动一些,该收的时候收,该放的时候放,就算偶尔耍个赖皮,或是强硬一点,只要力道适中,那么一切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祈雅的表情,柏锡彦主动牵起他的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好了,我们先不说这些,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礼物?”跟着柏锡彦上了车,段祈雅有些好奇,“是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了。”

听话的坐在副驾驶的位子,段祈雅看着车子在三环绕了大半圈,然后停在一间画廊门面。

“进去说。”示意段祈雅走进去,柏锡彦的唇边始终挂着笑容,而段祈雅自己却有些不确定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因为小彦从没有陪自己来过这种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对着祈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柏锡彦一脸神秘的带着他来到画廊尽头,空旷的室内只有一副用布遮住的巨型油画。

将红布从油画上掀开,柏锡彦一边观察着段祈雅的反应,亮出一副极其亮丽的印象派作品。

“这是……”看着眼前的画,段祈雅的眼神中充满惊喜,缓缓勾起的嘴角显示出他的激动。“这、这是……”

看看柏锡彦,再看看油画,段祈雅简直兴奋的说不出话来,眼神中闪现出难以言喻的流光溢彩。

“菲拉德的画。”看着祈雅像个孩子手足无措的样子,柏锡彦的笑容更甚。“喜欢么?”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段祈雅将手摆在空中好一会儿,想要伸手去触摸却又不舍得破坏那一丝一毫的美感,只是睁大眼睛细细欣赏这难得的珍品。

“喜欢的话,这画以后就是你的了。”

“你买下来了?”

“嗯。”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微微皱起眉头,“小彦你又乱花钱,这种画,看看就好了。”嘴上念叨着柏锡彦,段祈雅却看得仔细,稍显单薄的身子微微向前倾着,鼻子都快贴到油画上了。

“只要你喜欢,花点钱算什么。”看着段祈雅的侧脸,柏锡彦的话里饱含了浓浓的深情。这段时间,柏锡彦一直想要送给祈雅点什么。祈雅并不是个看重物质的人,也没有一般人所拥有的虚荣心,唯一的兴趣就是画画,所以他想了很久,这才决定送他一幅画。

原本柏锡彦也不确定祈雅是不是喜欢这些,不过看到他现在的模样,柏锡彦知道,自己这次的礼物是送对了。

示意工作人员将油画收好装车,柏锡彦往前走了一步,硬是挡住祈雅恋恋不舍的目光。

“好了祈雅,想看画一会儿回家再看,现在我还有另外一份礼物要送你。”

“还有?”

“先闭上眼。”

“我又不是小女孩,闭什么眼。”

“快了,先闭上。”

看了眼柏锡彦,段祈雅最后还是乖乖的闭上眼。

黑暗中,段祈雅感觉小彦抓住自己的手,往里面塞了什么东西。

“机票?”睁开眼,两张飞往法国巴黎的机票就这么躺在手心。

“我问过医生,你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可以尝试着多出去走动走动,所以我想趁这次公司放假陪你去一次法国,先去看菲尔德的画展,然后再到处逛逛。”

再次从柏锡彦口中听到菲尔德的名字,段祈雅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他喜欢菲尔德已经是好多年的事情了,不过会从小彦口中说出,段祈雅还是有些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菲尔德?”小心翼翼的抚着手中的机票,段祈雅的眼中充满了对未知国度的憧憬。

“你那些画里经常出现法国的影子不是么?还有你的那些藏书里面就属菲尔德的作品最多,有一本你还特别喜欢,没事就会拿出来翻一翻。”

听着柏锡彦的话,段祈雅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心中满是被心爱之人捧在手心里的幸福感以及一丝丝揪心的酸涩。

“你……注意到了?”

“嗯。”点点头,柏锡彦看着眼前这个矮了自己一个头的小养父,眼神中尽是宠溺。

“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想多了解一点……”

两人就这么站在空荡荡的画室中,谁也不说话,直至过了半晌,段祈雅闷闷地道:“我还是不去了。”

挑了挑眉,柏锡彦有些意外。

“为什么?”

“因为……”

段祈雅心底,一直不希望小彦对他太好,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控制得住自己的心,才不会将满心的爱意都告诉小彦,才能遵守师母临终前的遗愿,可是最近的小彦真的对自己太好太好,让他不忍心再对他说些残忍的话,只得用“浪费钱”这种理由敷衍过去。

听闻祈雅为了这种理由而要放弃难得的机会,柏锡彦在心底叹了口气,微微弯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祈雅的齐平。

“真的不去?”

11-15

11 我都要吃醋了

摇摇头,段祈雅下意识的躲避着柏锡彦的视线。

“不去……”

盯着祈雅看了好一阵子,柏锡彦突然一个伸手,从祈雅手中抽回两张机票,作势要撕。

眼看着手上的东西被人抢了去,段祈雅抬起头,伸手就想上去抓那机票,结果又对上了柏锡彦的眼神,扭扭捏捏的把手收了回来。

“我现在可是要把这两张机票撕了哦~”

双手不安分的拧着自己的手指,段祈雅依旧不做声。

“不后悔?”

“……”

眼见祈雅一副想要又不敢要的样子,柏锡彦微笑着侧过脸,故意放大声音道:“哎!可怜我的两万块钱,这下子也要打水漂咯。”

听到这数字,段祈雅的眉毛动了动。

他很想叫自己不要出声,可是两万块,对他一个乡下的画画老师来说,真的好多……

“小彦……”抬起头,段祈雅看着柏锡彦手中的机票,心中摇摆不定。

“嗯?”

“那个……真的要两万那么贵么?”

“是啊,而且这机票只能我们俩用,所以你不去的话,就只能作废咯~”

柏锡彦知道祈雅这辈子都过的节俭,很多时候为了省上几块钱连的士都不舍得坐,这样的他更不可能眼看着两万块在瞬间化为泡影。

纠结了半天,段祈雅用手指了指柏锡彦手上的机票。

“那个……机票,先别撕……”

“想好要跟我去了?”

“你让我想想……”段祈雅依旧有些踟蹰。

“还要想?实话告诉你吧,这次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一个月的时间里吃住交通再加各种琐碎的费用,我可花了二十万都不止,而且这些东西定了就不能退,你自己想想到底去不去吧。”

听闻出行的花费一下从两万块跳到二十万,段祈雅的脸都吓白了。

他是一个乡下老师,一个月也就赚那几个钱,就算像小彦这种经理级别的,一个月赚的也不过几万块,现在他一次把几个月的工资都投进去了,叫自己怎么能不心疼!

“小彦,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乱花钱!”拉下脸,段祈雅急了,要他从自己身上取二十万出来,对他来说就像割肉一样疼,偏偏小彦还是一副慢悠悠的样子,一点儿自觉都没有。

“那你去不去?”

“我……”

“嗯?”

“我去!”咬咬牙,段祈雅怎么都舍不得让柏锡彦的辛苦钱变成泡影,只能在心底不断的告诫自己,到时候一定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心,一定不能再在小彦的温柔之下沦陷。

***********************我是迎风招展的小菊花花****************************

吃过晚饭,柏锡彦一边洗碗,一边看着大厅里的祈雅傻呆呆地站在新买回来的油画面前,脸上显出的,是对于偶像的全然崇拜。

将碗筷摆放整齐,柏锡彦擦了擦手上的水,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祈雅身旁的茶几上。

抬起眼,柏锡彦站在祈雅身后,陪着他看着面前这幅画。

虽然祈雅很喜欢,可说实话,柏锡彦一点儿也不觉得菲尔德的这幅画画得有多好。

要说色彩,柏锡彦更喜欢祈雅的,暖色调的基底加上偶尔的几处淡笔,给人一种温而不燥润的感觉,就像他的人一样,永远都是一副温吞的样子;要说笔触,祈雅的也比菲尔德的来得细腻,一笔一划之间,尽处牵动人心,就好像现在的他,只要自己轻轻挑拨一下,就会表现出不符合他年龄的青涩与可爱。

想到这里,柏锡彦又忍不住逗弄起面前的祈雅,微微弯下身子,对着他的脖颈道:

“祈雅,这幅画不会跑,你用不着一天到晚盯着它看,搞得我都要吃醋了。”

“你、你吃什么醋……”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的脸一红,倒也不好意思继续看那画。

“我吃什么醋?你、懂、的。”将唇贴在祈雅的耳边,柏锡彦的话很轻,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旁,让他红了耳根,忍不住移开两步,用手捏捏发烫的耳根。

“我……我不和你说,我去收拾行李。”

看着祈雅可爱的反应,柏锡彦微微一笑,愈发沈浸在难得的好心情中。

这段时间,周宏逸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公司请了假,也没有打过电话给祈雅。

对于柏锡彦来说,他并不会太在意那个男人,只是一想到他有一段时间都不会打扰到自己与祈雅的平静生活,心里就舒畅了许多。

笑呵呵地看着祈雅一个人钻进屋里,柏锡彦打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直到把新一季的年度报表上传到网上才进屋看了看自己那个可爱的养父。

“祈雅,你在干什么?”站在门边,柏锡彦看着祈雅手里拿着一张小清单,地上摆了个超大size的黑色行李箱,而他忙碌的身影显示着他正把清单上列的东西一件一件的往行李箱里面塞。

“收拾行李啊。”说着,段祈雅走出小房间,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套餐具。

看着祈雅把餐具放进行李箱的角落位置,柏锡彦笑了:“你……不会想把那玩意也带上吧?”

“这些应该都是旅行的必需品,我们一次去那么长时间,一定要好好准备才行!”说着,段祈雅很认真的点点头,一边细数着自己到底带了哪些东西。

“换洗衣服,牙膏,牙刷,毛巾,面霜,刮胡刀,雨伞,拖鞋,洗发精,沐浴露,零食,对了小彦,我们住的地方有厨房么?有的话我们就可以自己买食材煮着吃了,不过那边有锅么?碗呢?”

看着祈雅和个孩子似的叽叽喳喳,柏锡彦眼睛都笑得眯成一条缝了。

“呵呵,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些东西宾馆里面都有提供,而且你带这么多东西,我到时候还怎么带你到处玩。”

以前,柏锡彦总以为女人出门才是最麻烦的,没想到他的祈雅比那些女人还麻烦。不过麻烦归麻烦,祈雅麻烦得可爱,居然连被子都想装到行李箱里面去,简直萌的他有些受不了。

12 让我多握一会儿

“我以为这样比较省……”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微微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看着行李箱里的东西发起呆来。

长这么大,段祈雅除了从家里逃出来的那一次,再没出过远门。

对于外面的世界,他幻想过许多,也有过很多憧憬。不过那些东西始终都是幻想,而他也知道理想与现实的差距,更何况小彦笑的那么夸张,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个小白痴。

憋着一股闷气,段祈雅有些委屈地蹲下身子,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回原位,一边摆,心里越发觉得难过。

他知道自己能力有限,也不指望自己能为小彦做出多大贡献,只是希望自己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替小彦多考虑一些,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我只是想……能省一点是一点……”站在灶台边上,祈雅的背影有些孤寂,话语中有着不易察觉的落寞。“你都为我花了那么多钱了……”

“嗯,我知道。”走到祈雅身旁,柏锡彦轻轻揉了揉他的发,表现得像个比祈雅还要年长的男人,黑耀的眼中满是温柔。

“谢谢你……”

闷闷地低下头,祈雅别扭地揉了揉鼻子。

“谢我做什么?我就只会给你添麻烦……”

“你的确很麻烦,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看着祈雅微微颤抖的肩头,柏锡彦微微一笑,很自然的从背后揽过他的肩,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的心。

“不过……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谢谢你,这么努力的替我着想。”

被柏锡彦揽在怀里,段祈雅的身子有些动摇。

他看不见小彦的表情,却依然能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他对自己的温柔。

只是这温柔对他来讲太过甜蜜,太过……

沉重……

“这只是我应该做的……”

深吸了一口气,段祈雅很努力的用着平淡而又冷静的声音回应柏锡彦的一切,只是他心里清楚,自己正一步一步地陷进小彦对自己的关怀中,一步一步地沈溺于他对自己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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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飞机的那天,段祈雅听了柏锡彦的话,只是随身带了一个小小的黑色旅行箱,其他不必要的东西一概等到法国再买。

看着背着小背包的段祈雅,柏锡彦突然有了一种回到学生时代的错觉,只不过这次的自己是个领队的老师,而祈雅则是队伍里一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的学生。

带着祈雅从优先通道到达机舱头部,柏锡彦看着祈雅弯下身,小心翼翼地脱掉鞋子,拎在手上。

“祈雅你干嘛?”

“脱鞋。”

“为什么要脱鞋?”

“因为……上飞机……”看看柏锡彦,再看看机舱门口站着的乘务员,段祈雅顿时意识到,自己出糗了。

面红耳赤地穿回鞋子,段祈雅跟在柏锡彦后面,迅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柏锡彦问了个一头愣。

坐在段祈雅身旁,柏锡彦一边替他系好安全带,一边问:“祈雅,你从哪儿看说上飞机要脱鞋的?”

听到柏锡彦一上来就提这种糗事,段祈雅有些不好意思。

“就……那个……”

“什么?”

“动画片。”

没想到祈雅的回答居然是动画片,柏锡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点儿面子也不给。

“哈哈,动画片?祈雅你真是……真是……哈哈哈……动画片……”

看着一旁的小彦笑得那么不给面子,段祈雅板着脸扭过头,脸颊和耳根却依旧红得发烫。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情有多傻,只是他又没坐过飞机,对外面的世界又不了解,又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事实上,段祈雅长久以来都把自己关在属于自己的牢笼里,从不轻易接触外界的事物。

他不听广播,也很少看电视,就算偶尔打开电视机也不会去看任何新闻,唯一会看的,就是些与自己专业有关联的绘画节目以及动画片。

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懦弱,这么封闭,可他就是怕。

他怕听到任何与那个家有关的新闻,更怕在电视机里看到任何一张属于那个家的脸。

可惜相比于那个家里的其他成员,自己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渣滓,一个只需要一根手指,就可以捏得粉身碎骨的蝼蚁,所以他能做的除了封闭自己,别无他法……

怀着难以言喻的悲伤,段祈雅再次看向一旁这个依然笑得开怀的养子,突然觉得他就是自己此生唯一的太阳,明亮而耀眼,可惜如此罪孽深重,如此污秽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而自己这辈子都只能怀着卑微的小心思,偷偷爱着这个男人……

不明白段祈雅心中所想,柏锡彦依然沈浸在与祈雅一起旅行的愉悦中,一边笑,一边指着窗外的蓝天。

“祈雅你看,飞机已经飞到云层上面了。”

顺着柏锡彦的手指看向窗外,段祈雅的瞳孔逐渐放大,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情绪冲击着他的灵魂。

他不知道飞机是什么时候起飞的,只知道外面的天好蓝,朵朵棉云飘在身旁,看起来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悠闲,没有一丝烦恼。

侧过身,段祈雅把手扒在窗户上,一动也不动地看着那些云。

无边无际的云絮一眼望不到头,无论飞机飞了多久,飞了多远,却还是保持着一样的姿态,广阔而包容。

勾起嘴角,段祈雅不自觉地放松了身心,想象着自己就是这广阔天际中的那片闲云,没了内里的污秽,没了心中的苦楚,变成了一片可以配得上小彦的,纯净的云。

正当段祈雅沈浸于片刻的遐想,他的耳朵里传来尖细的鸣叫声,再下来,整个耳朵疼得发紧,针扎似的疼痛直达脑际,脸色刷白。

放下攀在窗边的手,段祈雅微微弓起身子,隐隐忍耐着那种从未出现过的疼痛。

他不想让小彦发现一个这么没用的自己,更不想在这个时候替小彦增添任何麻烦,可惜他的举动还是引来了柏锡彦的注意。

“怎么了祈雅?”看着祈雅泛白的脸色,柏锡彦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没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段祈雅好不容易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就感到剧烈的疼痛感再次袭来,一浪高过一浪,整个脑子像是要炸开一般。

微微扭过头,段祈雅看着小彦一脸焦急的拍着自己的脸,口中好像喊着什么,可自己却什么也听不到,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嗡嗡声。

“疼……”

抓着柏锡彦的手臂,段祈雅的力气大得出奇,瞬间在男人手上捏出一块青紫,而柏锡彦也借由手臂上的疼痛感受到了他的痛楚。

“疼?哪儿疼?”

“耳朵……”

“除了耳朵呢?”

“头疼……真的好疼……”捂着自己的头,段祈雅弓起身子,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看着祈雅这个样子,柏锡彦迅速从空姐那儿要了杯水,小心翼翼地扶起祈雅的头。

“来,喝水,喝了应该会好些。”

因为耳朵太疼了,段祈雅根本听不见小彦在说些什么,只是凭着本能接过杯子,喝了整整一大口。

第一口水下肚的时候,段祈雅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起了明显的变化。

之前鼓鼓胀胀的感觉消失了大半,只是耳朵里面依旧疼的发紧。

敲了敲头,段祈雅又喝了一口,效果没有第一口来得明显,却也有所缓解。

就这样,段祈雅一口一口地喝着水,直到把最后一滴水灌进肚里,耳朵这才觉得通畅了许多。

看着段祈雅逐渐缓和的脸色,柏锡彦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还疼么?”

“好多了。”看到小彦一脸慌张的样子,段祈雅知道自己又给他添麻烦了。

对柏锡彦道了声对不起,段祈雅的手紧紧捏着安全带的金属扣,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他很想告诉小彦,一切都是自己不好,是自己没有搞清楚状况,是自己不肯去了解外面的世界。

如果自己肯再多和外界接触一点,哪怕多看几本书,也会知道这些连小学生都知道的基础知识,可他偏偏什么都不会,什么也不懂,什么事情,都要小彦去打理。

“是我不好,我应该在上飞机之前就把这些注意事项和你说清楚,免得你像刚才那么难过。”

拉过段祈雅的手,柏锡彦把它放在自己的掌心,绵密的细汗就算他自己不说,也能让祈雅感受到他方才的恐惧。

“小彦……”动动手指,段祈雅想把手抽回去,无奈柏锡彦握得死紧,一边握着,一边道:“你就让我多握一会儿吧……”

“一会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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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柏锡彦的侧脸,段祈雅低下头,一边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一颗心酥麻不已,连带着连脸上甚至是身上都热烫起来。

得到祈雅的同意之后,柏锡彦的手势放松了许多,不会让祈雅觉得有半点疼痛与不适感,却依旧让他不敢多动。

13 你喜欢我

就这么过了好久,段祈雅紧张的连肩膀都僵硬了,酸疼得实在受不了,这才敢轻轻问一句:

“那、那个……小彦,你握够了没?”

段祈雅本来是想叫柏锡彦别握那么久,不想男人突然鼓起个腮帮子,用着极其搞笑的表情转过身对着他,看得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小彦你干嘛?”

隐忍着笑意,段祈雅看着柏锡彦那一脸滑稽的表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报告祈雅大人,小人正在用真人表演的方法向您演示如何预防晕机。”鼓着腮帮子,柏锡彦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以后您要是再觉得耳朵疼或是头疼的话就嚼口香糖,或者鼓起腮帮子,对着耳朵吹气,就像这样。”说着,柏锡彦的腮帮子鼓得更大,那么英俊的一个男人瞬间变成一只放大版的花栗鼠,看得祈雅嘴角一弯,差点笑出声来,原先僵硬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

“好笑?”

“嗯。”点点头,祈雅捂着肚子,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这么不给面子的一直笑,可是小彦的样子真的好好笑,让他忍得好辛苦。

看着祈雅恢复成之前那个自然的他,柏锡彦这才用另一只手揉揉自己的腮帮子,用那极黑的眸子温柔地望着他。

“只要你喜欢,随便你怎么笑都好,就是别再那么抗拒我……”

“我没有抗拒你。”

段祈雅的话说的很没底气。

“我知道你没有抗拒我,只是不习惯我这么握着你的手,是么?”

“小彦……”

不等段祈雅再说什么,柏锡彦微微张开口,道:

“我只是想让你快乐……”

说着,柏锡彦主动松开牵着祈雅的手,用着极为轻柔的手势按摩着段祈雅的手臂,直至肩头。

感受着男人给与的按摩,段祈雅的心却好似空了一块,连同失去温度的手心,有的除了对柏锡彦的愧疚感,只剩下深深的疼惜与无奈。

段祈雅知道,小彦其实是个比谁都要温柔的人。

虽然他对别人有些冷硬,也不喜欢泄露情绪,却有一颗比谁都要脆弱,比谁都需要被呵护的心。

看着面前的柏锡彦,段祈雅最终只是闭上眼,用着尽可能平和的声音对着前方的空气道:“飞机应该还要飞很久,我想睡一会儿……”

知道那只是祈雅试图逃避的反应,柏锡彦收了手,深深地看了眼祈雅的脸,继而扭过头,跟着闭上双眼。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折腾的太久,段祈雅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等自己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柏锡彦抱在怀里。

动了动身子,段祈雅本来想叫柏锡彦放开自己,谁知自己一抬头才发现抱着自己的男人也睡着了。

睁大眼睛,段祈雅盯着柏锡彦的下巴,一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像这样被小彦抱在怀里并不是第一次,只是每次被他这样抱着,段祈雅总会有种情难自禁的感觉。

他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更加渴望小彦更深层次的抚触,渴望做一个敢爱之人,做一个,可以回应小彦的段祈雅……

持着这样卑微的爱意,段祈雅微微抬起脖颈,用那淡色的唇轻轻抵着男人的刚毅下巴,微微摩挲。

“嗯……”

睡梦中,柏锡彦感觉自己的下巴被人轻轻抚触着,那种感觉,很轻,很柔,小心翼翼的轻吻接踵而至,却像是要把他的心给揉碎了。

一瞬间,柏锡彦睁开眼,怀里的祈雅则像只惊弓之鸟一般,整个从座位上跳起来,有些惶恐地盯着自己。

“我……”段祈雅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不小心才会蹭到你的下巴……”

蹭到了么?

摸摸自己的下巴,柏锡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解开座位上的安全扣,一把将祈雅拉进自己怀里,坐回座位。

怀里的段祈雅吓得发抖,却让柏锡彦更加认定自己这个胆小的养父在撒谎。

以他们两个人的身高差距,祈雅根本不可能不小心用唇蹭到自己的下巴,更何况刚才那种感觉好似维持了好一段时间,并不是一句“不小心”就可以敷衍过去的。

想到这里,柏锡彦笑了,刚毅的薄唇勾着一抹笑意,一边抬起手勾起段祈雅尖细的下巴,火热的舌就这么侵入他的口中。

“唔……”

没想到柏锡彦会突然吻他,段祈雅蓦地睁大双眼,一双手抵着男人的肩膀,拼命的想要挣脱,无奈自己越挣脱,柏锡彦的吻更为剧烈,濡湿的舌尖不停的在自己的口腔内搅动,霸道张狂的气息让他为之迷醉。

一吻下来,两人都没了力气,段祈雅只会趴在男人怀里喘气,而柏锡彦则是笑着摸着他的背,笃定地道:

“你喜欢我。”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一把推开他,死命的摇头。

“我没有!”

“你有。”

“我、我说了我没有。”

“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我知道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不然也不可能趁我偷偷睡着的时候吻我!”

“我都说了我没有偷吻你!那……那只是不小心蹭到的。”

“不小心?”低下头,柏锡彦看了眼段祈雅的裤裆,虽然不易察觉,但是深色的牛仔布下确确实实地支起了一个小帐篷,可爱的紧。“可你并不讨厌我,只是一个吻,就有反应了。”

“我……”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下体,段祈雅立即胀红了脸,两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裤裆。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小彦面前露出如此猥亵的一面,在与小彦发生关系的那晚以前,他的性欲一向淡薄,连自慰都很少有,谁知他后来会变成这样,只要被小彦随便一碰都会脸红脑热,情难自禁,现在还可耻的有了反应,还好整个机舱只有他们两人,不然非得羞死不可。

知道祈雅脸皮薄,柏锡彦也没再说什么,看着他一个人冲进卫生间,过了半个锺头还不出来。

走到卫生间门口,柏锡彦敲了敲门:“祈雅,别不好意思了,快出来。”

14 等我帮你洗

“谁、谁不好意思了?我只是肚子不舒服……”

门的内侧发出闷闷的声音。

“祈雅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把空姐叫过来看看?”

“没事,就是有点……肚子疼,过一会儿就好了。”

“过一会儿?你都已经呆在里面半个锺头了!不行,我还是找人过来看看你。”微笑着,柏锡彦作势要走。“不过你确定只有肚子疼么?下面……有没有被裤裆夹疼了?”

“柏锡彦!”一听柏锡彦对着自己开黄腔,段祈雅整个急了。他知道小彦是存心揶揄他,可他真的很怕别人会看到自己的这副糗样。

“怎么了?”

“我……我疼一下而已,现在已经不疼了。”

“真的?”

“真的。”

“那你出来给我看看。”

“……”

等了半天,柏锡彦才看到段祈雅打开卫生间的门,探着个头钻出来。

“怎么样祈雅,肚子……还疼么?”

顺着柏锡彦的眼神,柏锡彦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再看看已经消下去的小帐篷,有些懊恼。

“你就知道捉弄我!”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你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怕你闷坏了。”

“我不理你!”

轻哼一声,段祈雅一扭头,有些僵硬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就感觉柏锡彦搂住自己的腰,抱起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

“小彦!”

“让我抱着你。”低下头,柏锡彦显出一副霸道又轻浮的痞子样,一边轻舔着段祈雅的耳垂,“你如果不让我抱你,我就吻你……不过这次你如果再挺起个小帐篷,我一定不会再让你躲起来……”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简直羞得快要烧起来。

他的小彦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却会对自己做出这般轻浮的举动?偏偏自己口才不好又容易害羞,完全没有抗拒他的能力,只能由他抱着自己,无力反抗。

感受着小彦的心跳与xiōng口微微的起伏,段祈雅虽然有些羞斥,却是真的觉得幸福。

活了近四十个年头,段祈雅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挺喜欢这样痞痞的小彦,看似无赖,却只是对自己耍些嘴皮子功夫,偶尔的两下轻浮举动也只会让自己脸红心跳。

就这样,十个小时的机程,段祈雅有一大半的时间都被柏锡彦半强制性地搂在怀里,直到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再被叫醒。

“祈雅,祈雅。”

睡梦之中,祈雅被人摇晃了下肩头,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嗯?”

“我们到了,起来吧。”

“啊!”揉揉眼睛,段祈雅从柏锡彦的怀里站起来,看着男人略微动了动肩,从上方的架子上拿出行李。

“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

“没事”替祈雅从行李箱中拿了件外套披上,柏锡彦细心的替他扣好扣子,围上围巾,这才提起行李,握着他的手往外走。“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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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柏锡彦身后,段祈雅看着男人宽大的背影,下了飞机。

一出机场,段祈雅很明显地感受到一股强冷空气迎面袭来,顿时打了个哆嗦,清醒不少。

“冷么?”握着祈雅的手又紧了一分。

“还好。”

“走吧,我先带你去酒店。”

“嗯。”

从机场附近取了之前已经预定好的轿车,段祈雅看着柏锡彦开着车在巴黎的街道上穿梭,好似对这里的每条路都很熟悉。

看着窗外的一切,段祈雅不禁感叹:“小彦你好厉害,居然认得路。”

“以前公干时来过一次,所以认得路。”

“那也很厉害,如果是我的话,只走一次,一定什么都记不住。”

听着祈雅的赞扬,柏锡彦微微勾起唇角,一边驶着车子来到一间五星级酒店门口。

“下车吧,祈雅。”打开车门,柏锡彦将行李从后车厢搬出来,便将钥匙交给了等在一旁的一个小伙子,说了几句法语。

“车……”看着小伙子将他们坐的车开走,段祈雅的眼神有些闪烁。

“放心,那个人只是帮我们把车子停好,等我们出去了会再把车子开出来。

点点头,段祈雅知道小彦一定是认为自己见识浅,不知道这些事情,而他也不多解释,只是默默地跟在柏锡彦身后,看着他跟柜台小姐说了几句话,便被带着上了楼,停在一间房门口。

拿出房卡,柏锡彦在门口刷了一下,打开门,两人的行李已经被人送了上来。

“累了么?”脱了外套,柏锡彦将它随手挂在门口的小衣柜中。

“不累。”

“那你先休息会儿,洗个澡,吃点东西,等傍晚的时候,我再带你出去逛逛。”

“嗯。”

“那我先去洗个澡,卧房里面还有一间浴室,你等一下可以用那一间。

“好。”

趁着柏锡彦洗澡的空档,段祈雅环视了一下这间套房。

房内的摆设让段祈雅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段时光。

明媚的阳光,华丽的摆设,奢华的家具,以及床边的帷幔,这一切的一切,段祈雅都曾体验过。

年少时的他可以说是生活无忧,吃的用的皆为极品,而他住的房间,甚至比小彦订的这间更为豪华,更为奢侈,加上成群的女仆,只要是个人,应该都很向往那样的生活。

曾经的他也很享受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只是现在想来,那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如果他可以选择,他宁愿不曾生在那样的家庭,宁愿做个普通人,有份普通的工作,好像现在一样,只要能和自己此生最爱的男人呆在同一个屋檐下,偷偷地爱着他,就够了。

回忆之际,柏锡彦已经洗好澡,换了件浴袍走出来。

“祈雅你怎么还没洗?”看着段祈雅依然穿着那身脏衣服,柏锡彦调笑道,“你不会是想等我帮你洗吧?”

听着柏锡彦没正经的话,段祈雅又红了脸。

“谁在等你……我马上去。”

微笑地看着段祈雅冲进浴室,柏锡彦坐在沙发上,大致翻阅了一下刚才从酒店大堂拿上来的旅游介绍,等待着祈雅的出现。

15 快来帮帮我 慎入

当天晚上,柏锡彦带着段祈雅来了一家附近有名的法国餐厅。

浪漫的气氛,旖旎的灯光,配上那么一丁点儿的红酒,让不怎么喝酒的段祈雅三两下便觉得有些微醺,水雾迷蒙的眼中映照着的,满是男人俊逸的面庞。

“小彦~~”

指着柏锡彦的鼻子,段祈雅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有些不稳地环住男人的脖子,语义中的撒娇意味十足。

环抱住段祈雅的腰,柏锡彦温柔的在他耳边呢喃着:

“祈雅你醉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回家?”

“嗯。回家。”

环视了一下满室的外国人,段祈雅傻呵呵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手环着柏锡彦的脖子:“是回我们的家么?”

“是。”

“我们的家……”

不知是不是人在异国,连人的性情也有了变化,今晚的祈雅特别难搞,拖着柏锡彦这晃一下,那晃一下,就连坐在车里也不老实,全然不似以往那个沈静的段祈雅。

“乖了祈雅,快把衣服穿上。”

擦了擦额上的汗,柏锡彦好不容易将段祈雅弄回宾馆,抱上床,无奈祈雅的酒疯撒的厉害,三两下便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榛白的躯体就这么崭新在柏锡彦眼前,弄得他痛苦不已。

“我不要!”挣扎着,段祈雅把刚刚披上的衣服丢得老远。

“乖了祈雅,你这样会着凉的!”

巴黎的冬天异常的冷,祈雅的身子又弱,因此尽管房间里面有暖气,柏锡彦还是怕他会感冒。

“我才不会!小彦你好罗嗦,好像老婆婆……”

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柏锡彦妥协了。

“好了好了,你不穿就算了,不过要给我盖好被子,乖乖睡觉。”

“哦……”

嘴上应得乖巧,段祈雅的眼睛却没闭上过,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床畔的柏锡彦,闪着皎洁的光。

“小彦,我睡不着……”

“睡不着先闭上眼,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话的闭上眼,段祈雅在床上翻过来,倒过去,过了十分锺,终于忍不住地坐起身,一脸委屈地盯着面前的柏锡彦。“唔……不行不行啦!”

“怎么不行?”

“难受!”

“怎么又难受了?不会着凉了吧?”

说着,柏锡彦担心地摸摸段祈雅的额头,就怕他经不起折腾的病倒了。

将柏锡彦的手掌挥开,段祈雅有些不耐烦。

“不是那里难受……”

“不是那里,那是哪里?”

“就是……”掀开被子,段祈雅也不避忌,白花花的身子就这么崭新在柏锡彦的面前。

“就是下面……涨的好疼……”

因为羞耻,段祈雅在飞机上的时候硬是把情欲压了下去,这会儿受了酒精的催发,一下子上了头,一根小玉jīng直挺挺的竖在腿间,怎么也软不下去。

不等柏锡彦反应,段祈雅主动用手扶起自己的小玉jīng,一双手在上面来回揉搓着,粉嫩的玉jīng就这么被他握在手里。

微蹙的双眉,段祈雅的力道轻柔而有规律。

他本不是一个性欲旺盛的人,对性方面的知识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就算喝醉了酒,放开了性情,也还是不懂得太多让自己快乐的方法,只知道上上下下的用手为自己的下体做着一成不变的活塞运动。

“小彦……小彦……嗯……舒服……”

“祈雅你在做什么?”眼看着段祈雅叫着自己的名字自慰,柏锡彦的黑眸一黯,全身的血液都往下体冲去,黑色的西装裤下包裹的是一块不断膨胀的硬块。

没注意柏锡彦的反应,段祈雅只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难受,玉jīng里面的东西好像憋得太久,怎么都出不来,只希望有个人能帮他一把,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才好。

“小彦你帮帮我好不好?一个人……弄不出来……”

和段祈雅在一起相处这么久,柏锡彦哪听过他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血气上涌,一把扑倒了正在自慰的段祈雅。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柏锡彦,段祈雅的眼中充满水雾,一边用细腿不停蹭着男人的腿根,“小彦……你快帮帮我……下面……下面真的好难受……呜……想射……”

“你个妖精!”

低吼一声,柏锡彦堵住段祈雅的唇。一只手撑在他的身侧,另一只手颤抖着探向他的下体,轻轻握住那根自己向往已久的小嫩jīng。

与段祈雅的手不同,柏锡彦的大掌温热,热烫的掌心上还有一层厚茧,微微搓弄着祈雅细嫩的表皮,让他在疼痛的同时,有种难以言喻的舒爽感。

“唔……”揪紧柏锡彦的衣服,段祈雅舒服的想要呻吟,无奈全数细语全都湮没在与男人交合的双唇之中,变成了依依呀呀的吟叫。

与祈雅第一次做的时候,柏锡彦醉得厉害,就算事后再怎么回想,也还是记不清楚那天晚上的全部,因此现在的柏锡彦,像是要补偿第一次的遗憾似的,亲吻得特别的仔细。从最开始的轻吻,到渐渐升温的热吻,每一次的碰触,每一次的纠缠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情意绵绵。

一边吸着段祈雅的舌尖儿,柏锡彦的大掌小心翼翼地揉搓着段祈雅的嫩jīng。月光下的玉jīng白中透着点粉,细嫩的表皮之下布着几条细细的青筋,玉jīng的顶端更是渗出些许透明的液体,透着水光。

“唔唔……嗯……”不满柏锡彦的小心翼翼,段祈雅从口中溢出几许呻吟,催促着他加快手中的速度,好让自己快些解放。

知道祈雅心急,柏锡彦也不加快速度,反而将手拿开,任凭那根可怜的小东西翘得如何高,哭得有多厉害。

“嗯嗯……”

哀怨地看着面前的柏锡彦,段祈雅撇下嘴,放开环住男人脖子的手,想要自己解放自己的下体,不想两只手被男人圈得死紧,怎么也动不了。

“你快放开我!!”气闷地盯着柏锡彦,段祈雅就差张嘴咬人。

16-20

16 吸一吸就不痒了 慎入

“不放。”看着面前张牙舞爪的小猫,柏锡彦也知道他难受,不过……

“在我解放你之前,我想确定一些事情。”

“不能弄出来再说么?”撇下嘴,段祈雅难耐地蹭了蹭男人的腿。

虽然段祈雅也想好好听小彦讲话,可他现在真的好难受,哪等得了小彦这么慢慢腾腾的问话。

“不能。”轻轻抚触着段祈雅的面颊,柏锡彦再一次在他面前吐露着爱语。

“祈雅你知道么?我是真的爱你。所以不管我再怎么想要你,也不希望你和我做过以后又后悔。”

第一次以后的记忆对于柏锡彦来说依然记忆犹新。

那时的祈雅有多痛苦,他全都看在眼里;被人拒绝的感觉是多么的撕心裂肺,他也记在心里。所以他不想再错一次,不想因为今晚的一切让两人长久以来努力经营的关系毁于一旦。因此他必须确定,确定祈雅是否和自己抱着同样的心情,确定他是否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才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如此放荡。

“祈雅,你……爱我么?”

柏锡彦问得郑重,黑曜石般的眸中闪着些许的不安。

对于他来说,祈雅的回应就是一切。

爱他,或者不爱他,只要短短一句话,就能左右两人接下来的命运。

想了想,段祈雅扭过头,给了柏锡彦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搂上柏锡彦的脖子,细细亲吻着他的脸颊。

“我最爱小彦了……”

轻轻的一句话在柏锡彦脑中炸开了花。

一时之间,无数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心间。兴奋,欣喜,释然,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这么长时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真的?”

颤抖着,柏锡彦用手捧起段祈雅的脸颊,再次确认着。

“嗯!”没有注意到柏锡彦的心理变化,此刻的段祈雅只知道自己被欲望折磨的好难受,再没有人帮他弄弄他的小弟弟,他估计会被憋死。

可怜巴巴的眨着眼,段祈雅用着极近哀求的语气盯着面前的柏锡彦,“小彦……有什么话等我出来了再说好不好?我……呜……我这样真的好难受……你快帮我弄弄……快点让我射出来……好不好?”

“祈雅……”看着面前正对着自己撒娇的段祈雅,柏锡彦不懂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知道祈雅忍得辛苦,而他自己也忍得辛苦,恨不得快点将祈雅扑倒,吃到连骨头都不剩,所以现在的他决定放开所有的疑虑,专心取悦面前的小东西,至于其他的,就等两人醒来以后慢慢解决。

松开禁锢着段祈雅的手,柏锡彦在祈雅的唇上轻轻啄吻了两下,一边诱哄着祈雅为自己脱去衬衫,解开西裤的扣子。

享受着柏锡彦的亲吻,段祈雅的细长手指急切的解开男人的西裤,本能的将手贴在男人的裤裆前,感受着他那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硕大男根。

像是要回应祈雅的手,内裤下的巨龙跳了跳,热烫的触感让段祈雅整个手都发烫了,连自己的小yīnjīng也变得烫烫的,滴着透明的泪液。

“小彦……”无助地瞅着柏锡彦,段祈雅的脸烧得厉害,小小玉jīng隔着内裤戳着柏锡彦的那根,求欢意味十足。

轻笑着,柏锡彦眼看着自己的内裤都快被祈雅玉jīng上的泪液给浸湿,一边轻咬着他的耳垂,又添又含。

“祈雅想玩我的那根了?”

耳垂被男人含在嘴里,湿湿热热的,弄得段祈雅全身酥酥麻麻,只能软着身子摊在软绵的大床上,轻轻哼着。

“嗯……小彦的……好烫……”

“小色狼!”

利落地褪去身上所有衣物,柏锡彦举着下体的巨刃,与祈雅的那根小东西坦诚相见,时不时轻轻蹭着他的那根,蹭的段祈雅心也痒,下面也痒,就连不常问津的后穴也有些奇异的酥麻感。

紧紧盯着柏锡彦下体的粗长yīnjīng,段祈雅吞了口口水,一面又觉得害羞,不好意思看得太露骨,一面又忍不住偷窥。

“想摸么?”

轻轻点点头,段祈雅的脸颊烧烫,骨感的手指轻颤着扶上男人的那一根,一股子不容忽视的侵略感迎面袭来,让他的心跳也跟着青筋上的脉搏鼓动。

微皱着眉,柏锡彦感受着祈雅的手在自己的下体抚弄,薄唇也不闲着,由耳垂处一路下滑,舔舐着他的下巴,锁骨,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细微,直到xiōng口处。

紧紧盯着段祈雅的xiōng,柏锡彦看着两颗平坦的rǔ粒散发着无比的诱惑。

伸出手,柏锡彦在那上面搓了一下,立即引得段祈雅一声轻吟。

那地方的手感很好,被自己呼出来的热气稍微喷了一下便敏感的立了起来,又硬、又嫩,rǔ头和rǔ晕都是可爱的淡粉色,看着就想叫人咬上一口。

羞耻地看着柏锡彦对着自己的rǔ头猛看,段祈雅很想告诉自己不能如此放荡,可是rǔ头不知是怎么回事,越是被男人猛瞧就越是觉得瘙痒,连带着下面的小东西也愈发兴奋起来。

“呜……小彦……你别一直盯着看……”

“为什么?祈雅的这里很好看……”

“被你盯得……rǔ头好痒……”

微微扭过头,段祈雅羞得不敢看男人,只得小声地嘟囔着,语气中带着点儿撒娇的意味,听得柏锡彦心坎一软,却忍不住捉弄起这个可爱的小养父,用指甲盖狠狠掐了一下柔嫩的rǔ粒,疼得段祈雅皱起眉头。

“还痒么?”

“呜……痒……”rǔ头的部分虽然被抠得很疼,但还是好痒,又疼又痒的感觉让段祈雅很想自己把手放到xiōng部上揉一揉,却不好意思这么做。

“痒?吸一吸就不痒了。”说着,柏锡彦的头一低,嘴巴往那上面一吸,逗得段祈雅整个人抖了一下。

男人的口腔湿漉漉的,舌苔上粗糙的舌粒一点点的摩擦着段祈雅的rǔ尖儿,蹭的他舒服的仰起脸,另一边的rǔ头却也痒的发胀。

17 帮我舔干净 慎入

“另一边也好痒……呜呜……要吸吸……呜呜呜……怎么会这样……”

段祈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yín荡,以前的自己就算自慰到高潮也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可是为什么现在,为什么只不过是被碰了一下rǔ头,身体就变得不像是自己的,瘙痒到不像话。

rǔ粒被吸得发疼,红红肿肿的泛着水光,明明再被多吸一吸便会胀的发疼,却还是渴望男人在那上面多舔一舔,最好从那里面吸出奶汁。

“呜呜……小彦……xiōng部好奇怪……被吸得……被吸得……”

“被吸得怎么样?”

“好像会被吸出奶奶一样……”

“呵,那祈雅的xiōng部真的有奶给我喝么?”

“呜……我不知道……”

“那祈雅要不要试试看?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能帮你把里面的奶给吸出来……”

说着,柏锡彦张开嘴,一边用两根手指技巧性地夹住另外一边的rǔ头,迅速的抖动拧转,直到祈雅受不了的眯起双眼,哭着叫着地推着他的肩头。

“呜呜呜……小彦……小彦你别玩了……rǔ头……rǔ头好奇怪……呜呜……要被你玩坏掉了……”

用舌尖轻轻舔了两下被自己吸到肿起来的艳红rǔ粒,柏锡彦怜爱地抚着他的发尾,细软的发丝与他的手指缠绕在一起,在月光下显得旖旎又缠绵。

“祈雅乖,不会被我玩坏掉的。”

“谁说不会!”撇开嘴,段祈雅用手指着自己的xiōng脯,点点殷红全都在控诉着柏锡彦的罪行。“你看你看,都肿的这么厉害了,还说不会玩坏掉……呜呜呜……你欺负我……我讨厌小彦!”

抓起段祈雅的小手,柏锡彦将他放在自己唇边亲吻着,一边安抚着怀里有些炸毛的小养父。

“乖,祈雅乖,我不欺负你,我让你舒服好不好?”

微眯着双眼,段祈雅看着自己的指尖被男人含在嘴巴里,湿湿热热的舌时不时伸出来,缠绕在自己的指缝之间,舔得他的心噗通、噗通的乱跳,又麻又软,连语气都软了下来。

“真的?”

“真的。”

诱哄着拿起段祈雅的手,柏锡彦一边舔着他的指尖,一边将他的手朝自己的xiōng部贴近,用那细长的指尖戳着自己的rǔ晕。

“疼么?”

摇摇头,段祈雅看着柏锡彦的舌尖逐渐从自己的指缝移到指尖与rǔ晕的结合处,轻轻舔着。

“那现在呢?疼么?”

“不、不疼……”

“那舒服么?”将段祈雅的手拿开,柏锡彦的舌软成一滩,绵绵密密地吸含着他的rǔ珠,力道又轻又柔,让肿胀的老高的rǔ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说痒又不是真的痒,总之就是舒服到不行,让他的小玉jīng瞬间翘得老高,两条细长的腿情不自禁地缠上柏锡彦的腰骨,对着他的腹肌猛蹭,一边蹭还偷偷摸摸的让男人的巨刃戳着自己的yīn囊,舒服得紧。

见祈雅被自己挑逗得乱扭,柏锡彦加快舌尖的速度,越来越迅速的扫着他的rǔ粒,啧啧的吸着,一边利用吸吮时的强烈震感让翘挺的rǔ粒在自己口中颤抖。

段祈雅这辈子都不曾被人这样玩弄过rǔ头,三两下便憋红了脸,玉jīng处更是受不了的颤抖,噗噗地喷射出浓稠的腥液。

“小彦……要射……快放开……嗯……啊啊……”

搂着柏锡彦的头,段祈雅的xiōng部不停的被男人的舌刺激,玉jīng不停射出白花花的jīng液,溅在柏锡彦的腹部,yīnjīng处,就连yīn囊上也都是他的体液。

“祈雅……”感觉到一注注热烫的水柱打在自己的下体,柏锡彦将段祈雅的rǔ晕吸到有原先的两倍大,这才缓缓放开口,用手刮了一口祈雅的甜精,放入口中。

“射了很多嘛……”

腥甜的气味逐渐在空气中扩散,柏锡彦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自己湿漉漉的下体,笑得邪魅,而段祈雅看着男人被自己溅的白白的下体,一时之间也羞红了脸,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见祈雅害羞了,柏锡彦使坏的笑看着他,一边指指自己的下体。

“自己的东西要不要乖乖清理干净?”

“我……我去帮你找纸巾。”

一把捞回四处寻找纸巾的段祈雅,柏锡彦从背后搂着他,一边把玩着他有些疲软的玉jīng。

“我不要纸巾。我要你……”

“要、要我做什么?”

段祈雅的眼神闪烁。被jīng液喷湿的巨大男根依然浮现在自己眼前,加上男人现在毫不避忌的用下体蹭着自己的小屁股,让他更难忽视刚刚发生的一切。

“帮我舔干净……”

“小、小彦……”

“嗯?”

“能不能不舔?”

“不想舔啊?”柏锡彦状似苦恼的想了想,“不舔也行,我直接把他们全都塞进你的小屁股,让你里面吃干净,你说好不好?”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苦了脸,下意识的想捂住自己的小屁股,无奈两人的下体贴的紧紧的,自己连根手指都塞不进去。

“呜……我舔就是了……”

挣扎了半天,段祈雅还是妥协了,有些气恼的撞了撞柏锡彦的小腹。

“你放开我啦!这样我怎么……怎么舔……”

勾起唇角,柏锡彦亲了亲段祈雅的面颊,眼神中满是浓到化不开的宠溺。“乖。”

撇开嘴,段祈雅扒在柏锡彦的下体前,雄壮的性器又粗又长,直挺挺的竖在自己面前,原先白色的jīng液在空气的氧化下逐渐变得透明,只是那一股腥腥的气味依然留在空气中。

抬眼看了看柏锡彦,段祈雅只要一想到要把自己射进去的东西再吃到肚子里就觉得好委屈,微微张开的小嘴儿在空气中颤了半天也没舔下去。

见段祈雅下不去嘴,柏锡彦也知道他面皮薄,索性长臂一伸,将他抱在怀里,走向浴室。

18 真的不要舔?

“小彦……”搂着柏锡彦的脖颈,段祈雅被男人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进浴室,在水池前停了下来。

“给我洗干净。”

打开水龙头,柏锡彦指了指自己的下体,段祈雅立即识趣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将他的男根放在水龙头前清洗。

“这次放过你,不过一会儿要给我乖乖的,知道么?”

“嗯……”红着脸,段祈雅的手上满是自己射出来的粘腻。因为长度的问题,他没有办法把小彦的那一根直接对着水龙头冲洗,只能用手一点一点的接着水,再把小彦下体的黏液一点点的弄干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越弄越脏的感觉,jīng身的浊液是清洗的差不多了没错,可是柱头的地方就是怎么也洗不干净,滑滑的感觉配上热烫的触感,让他刚刚疲软下去的小玉jīng也跟着再次抬头。

“小、小彦……”一边努力清洗着柏锡彦的下体,段祈雅支支吾吾地道。

“嗯?”

“你……能不能软下去一点?这样……洗不干净……”

段祈雅越说越小声,好像也知道很难要求一个男人就这么让自己的那根东西软下去,而柏锡彦听到祈雅说出这么可爱的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他圈在怀里,低头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湿吻。

“唔……”半眯着双眸,段祈雅微仰着头,口腔中满是男人的雄性气息,配上先前自己jīng液的味道,熏得他有些飘飘然,伸出双臂,主动圈住男人的脖颈。

努力吸含着对方的唇,柏锡彦的手也不闲着,捏着翘臀的大掌微微陷在那一团绵肉之中,反复揉捏,一双长腿抵在他的两腿之间,不断摩蹭着他的大腿根部,最后还很不规矩的将手流连于紧闭的菊穴口处。

感觉到mī穴口不属于自己的手指,段祈雅索瑟了一下,搂着男人脖颈的手变得有些抗拒。

“唔……小彦……别……嗯……”

“别什么?”轻轻啄吻着祈雅的唇,柏锡彦的气息充盈他的鼻息。“祈雅乖,让我爱你……”

“可是……”

“可是什么?”加重了手间的力道,柏锡彦微微按压着穴口处,试图让紧闭的穴口慢慢软化。

“是谁说一会儿会给我乖乖的?”

“呜……”

哀怨地瞪了眼柏锡彦,段祈雅恨他拿自己的话来堵自己的嘴,可他却又无法反驳,只得由着对方一点点的侵占那片连自己都不常触碰的领地,感受那片陌生的领域逐渐升起奇异的快感。

“啊哈……”微张着唇,段祈雅感觉自己的内壁泛起阵阵麻痒的感觉,柔嫩的肠壁内部好像能自动分泌出液体一般,让那湿湿热热的汁水顺着肉缝流出体外。

这边还未从那种奇怪的反应中回神,柏锡彦已经跪在他面前,一口含住他半硬起来的玉jīng。

“小彦……嗯……”

一边舔着段祈雅的玉jīng,柏锡彦一边抠着他的肉缝,让他慢慢习惯异物的进入。

抓紧一旁的洗脸池,段祈雅看着连自己都不好意思看的下体被男人含在口中,像个宝贝一般的舔着,一边用手套着自己的jīng身,上上下下,每一下的力道都恰到好处,到后面越变越快,就在他快要射出的时候硬生生停了下来。

微微抖动着自己的玉jīng,段祈雅轻哼一声,难耐的在柏锡彦口中抽动了两下,立马被吸得紧紧的,动都动不了。

“小彦……”

轻轻唤着柏锡彦的小名,段祈雅的眼中充满水雾。被人吊在一半的感觉很难过,偏偏后穴处依然被男人的手指微微撑开,缓慢分泌着的汁液顺着那一丝缝隙源源不断的向外流,量虽然不多,却足以让他感觉到那份让人脸红心跳的羞耻感。

“让我射……小彦……我想出来……”

“可是我也想出来。”吐出段祈雅的玉jīng,柏锡彦站起身,让他看着自己硕大的男根,原本就比一般人都雄壮的性器没过几分锺居然比先前更胀大了一圈,青筋暴涨。

“祈雅不能这么自私……你舒服了我怎么办?”

“我……”被憋得急了,段祈雅懦懦地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那根热烫的东西。“我帮你,不过你也要帮我……”

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柏锡彦迅速将他抱回床上,以六九的姿势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用手握住它……”

命令祈雅将自己的ròu棒握紧,柏锡彦看着他努力的取悦着自己那根硬的发疼的东西,骨感的手指在上面一上一下的滑动。

紧紧盯着面前这根大东西,段祈雅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属于男性的麝香味道在他鼻尖萦绕,好似有魔力似的蛊惑着他,伸出舌尖对着顶端的蘑菇头舔了一下。

看着手中的庞然大物抖了一下,段祈雅笑了,一边凝视着顶端的小孔流出和自己相似的透明水液,张开口将整个guī头吞进一半。

满意的感受着祈雅将自己的东西吞含进去,柏锡彦一边用手把玩起他的小玉jīng,一边微仰起头,用舌舔了舔他的两粒卵蛋,又凑到那白嫩的股沟之间一点点的舔着,直到蠕动着的菊穴口。

“呜……不要……”感觉着湿滑的舌尖在穴口舔了一圈,段祈雅的sāo穴缩了一下,又麻又痒的感觉立即从穴肉中溢出,勾着一点湿漉漉的水液。

“真的不要舔?你的屁股都骚得流水了,真不想我舔?”说着,柏锡彦的嘴又凑了过去,立起舌尖往sāo穴里面一戳,汩汩的汁水就这么顺着肉缝流到他口中。

被柏锡彦舔的全身颤抖,段祈雅忍不住用手抓紧面前的粗长ròu棒,一边用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穴口,将那sāo穴往外扒着,好方便柏锡彦往里面舔。

看着段祈雅可爱的反应,柏锡彦黑眸一黯,下体的ròu棒更是胀的发痛,就想快点捣入这sāo穴之中,品尝真正身心结合的滋味。

19 多往上面磨一磨

想着,柏锡彦抖了抖被祈雅抓在手中的yáng具,找到他的小嘴捅了进去。

“唔唔……”嘴巴里塞满了男人的东西,段祈雅被弄得有些呼吸不过来,偏偏他又好喜欢男人的味道,屁眼里面更是瘙痒的不像话,只能摇晃着屁股将自己的穴儿往男人嘴里送。

柏锡彦这辈子都没见过段祈雅像今天这么骚浪,平日里的他要么沈静,那么含蓄,连话都不多,又怎么可能像今天这样,一边扒着屁股,叫自己帮他舔穴?

将舌头伸得更加里面,柏锡彦一边享受着舌尖被嫩肉挤压的感觉,一边不忘捉弄怀里的小养父。

“小东西,你发骚了……”

“呜……你欺负我……里面好痒……求你快一点……呜呜……小彦……舔深点儿……”摇晃着屁股,段祈雅一面哭着,一边止不住将自己的翘臀抬得更高,感受着柏锡彦的舌头在里面不断戳着,越舔越进去,直到舔到自己最为瘙痒的一点。

“嗯啊……”挺立的舌尖往上面一顶,立即有骚水呲出来,喷在柏锡彦的舌尖上,骚骚的,还有点腥甜的味道。

往那地方又舔了一下,柏锡彦将从穴内涌出的汁水一点点灌进喉咙,一边吸一边感受着自己的ròu棒被祈雅放在嘴里努力舔弄,guī头处更是被他的舌尖不停缠绕,湿乎乎,软绵绵的触感让他更加渴望埋在祈雅体内的感觉。

抽出祈雅口中的肉jīng,柏锡彦喘着粗气,一边将爱人翻了个个儿,硕大的guī头抵着依然流着汁水的sāo穴口,眼眶赤红的低哑着嗓子:“祈雅,穴里痒不痒了?想不想……把我吃进去?”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也觉得屁股里面又骚又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用腿蹭着男人的腰骨。

见祈雅不说话,柏锡彦难耐的拍了下他的白皙翘臀,“啪”的一声响彻房间,打得他的白嫩肌肤一下多出一个红色的手掌印。

“想我进去么……”

“想就出声……乖……”

“呜……想……快进来……”此刻的段祈雅早就被柏锡彦逗得全身发痒,尤其是穴里那块嫩肉,揪着揪着的发痒,就想要有什么东西进去cāo一cāo才能解痒。

“想什么?”

“想……呜……想要小彦的……大ròu棒……快点cāo进来……”

“祈雅……”低吼着叫了声骚货,柏锡彦的ròu棒就着那穴口捅了进去,一次捅进五公分左右,感受着祈雅的sāo穴将自己的guī头箍得紧紧的,一边箍还一边吸,整个肠道软软的按摩着他前端的一小部分jīng身,就连最前端的马眼也被紧紧吸着往sāo穴的更深处拽着。

屁股里面满满的撑得都是男人的东西,让段祈雅觉得喉咙发紧,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喉头里面塞了什么东西进去,又胀又爽。

“呜……小彦……”嘤嘤软叫着,段祈雅的眼中满是细密的水雾,看着柏锡彦心中胀满了爱意,下体的巨物胀的更大,就想快些把整根ròu棒都捅进去。

又一个挺进,柏锡彦加重了力道,意图将整根ròu棒都顶进去,可是祈雅的肉穴实在太小,就算有了刚才的些许扩张,到底不能跟自己ròu棒的尺寸相提并论,就这样不上不下的卡在一半,好不难受。

“嗯啊……你慢点……”难耐地蹙着眉,段祈雅推着男人的xiōng膛,想叫他退出去一些,等到柏锡彦真的退出去了倒也开始不愿意,sāo穴里面的yín洞越破越大,愈发想让人进去捅一捅。

柏锡彦舍不得祈雅难过,见他难受的都快哭出来了,一边哄一边耐着性子的将ròu棒重新插入汁水淋漓的骚洞,一点点儿的用guī头往穴里面顶,过了好一阵子才将整根ròu棒插进去。

感受着ròu棒上的脉动与肠道的脉动融为一体,两人都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祈雅的穴内又烫又紧,绵密的嫩肉不断吸吮着男人的巨大性器,舒服的两人浑身颤抖,连呼吸都觉得痛。

轻轻的,柏锡彦动了动腰,微微把yīnjīng向外退出几许,立即引来段祈雅的一阵呻吟,淌着yín水的湿穴更是将男人的ròu棒圈的紧实,怎么都舍不得他出去。

“呜……小彦……”圈着柏锡彦的脖子,段祈雅难耐的动了动后穴,充满水雾的双眸中充满哀求与渴望,好似在求柏锡彦不要出去,多cāocāo他的小sāo穴,把他的mī穴填满玩坏,再将他浓浓的jīng液全都喷射进去,与他的yín荡汁水融为一体……

看到祈雅如此的眼神,柏锡彦哪还能忍得下去,虎腰一沈,整根ròu棒直挺挺的戳入到最深处,布满青筋的yáng具不断磨擦着柔嫩的肠壁,一下又一下,cāo得祈雅张着嘴拼命喘气。

“哈……啊哈……小彦……小彦……呜……”呜咽着嗓子,段祈雅任凭男人无止境的侵占他的身体,后穴被男人的大ròu棒蹭的越发的麻痒,不断分泌出粘腻的汁液,无奈骚心处始终没有被男人真正疼爱过,每一次的戳刺都只是在肥厚的肠壁边缘磨蹭,弄得他的骚心处无比难耐,揪着揪着的发疼发烫。

“小彦……呜……cāo、多往边上cāocāo好不好……嗯……痒……痒的疼……小彦……”难以承受的欢愉使口腔中的yín液自嘴角溢出,蜿蜒着低落至他的颈部,段祈雅一边呜咽,一边扭动着水蛇般的腰,期望男人可以真正cāo到他的敏感处,可惜男人好像有心捉弄他似的,听了他的话就真的将ròu棒拔出大半,在穴口处轻轻研磨起来。

“是这里的边上么祈雅?我这样磨你舒服么……”将那硕大的guī头在祈雅的穴口处轻轻戳弄了两下,男人的肉jīng上满是从肠壁中带出来的yín荡汁水,每次轻轻将guī头戳入穴口,再拔出来的时候总会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听在段祈雅的耳朵里更是致命的催情剂。

“进……进来……不要在外面……痒……呜呜……好痒……小彦……”气闷地凝着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段祈雅细长的双腿紧紧勾住男人的腰,本就被男人cāo到没什么力气的腰骨凭着最后一口气,猛力一夹,整根粗长的深红色ròu棒“噗嗤”一声激烈刺入祈雅的yín湿穴眼,舒爽得他整个内壁痉挛了一下,紧接着便因没了力气而整个松开,只留下一小部分的男根停留在穴口,被急速蠕动的yín穴不断吸吮放开。

20 会被戳坏的

“呜呜……小彦……小彦……”突然间少了可以吸含的热烫男根,让祈雅急速痉挛的肥嫩肉壁饥渴难耐,粘腻的内壁只得互相吸吮着彼此间的肠壁,借以缓解那极度空虚的麻痒湿穴。

凝望着眼前的男人,段祈雅此刻饥渴到了极点。内壁处的酸痒感受让他大哭不止,一边拼命的将男人仅剩在里面的一段guī头往内吸含,吸得男人也有些按耐不住。

“祈雅乖,这么想让**你后面么?把我……嗯……吸得这么紧……”半眯双眸,柏锡彦一边舔弄着祈雅的艳红rǔ粒,暗红色的粗长yín器猛力向内挺进,磨过大约二十厘米的肉壁,“噗嗤”一声,直挺挺地插入他的最深处,捣上他体内最为yín乱的那一点。

“啊啊……”扬起脖颈,段祈雅没有想到柏锡彦会突然cāo上自己的骚点,半阖的双眸猛地睁开,沾着泪液的两扇睫毛在空中抖了又抖,伴随着“噗唧、噗唧”的声音,再一次射出纯白的精华。

高潮中的玉jīng随着男人的每次抽插不断射出新的液体,伴随着强烈收缩的肉壁将男人的巨根裹得绵实,挤压着男人脆弱的guī头,强烈的shè精感接踵而至。

“祈雅,说你爱我……”激情的汗液不断滴落在被单上,柏锡彦忍着想要shè精的超强快感,一边猛力捣着祈雅的骚心,双臂紧紧抱住此生最爱的男人。

“我……哈……啊哈……彦……呜……别……别再捣了……呜呜……这样戳……会……啊哈……会被戳坏的……小彦……嗯啊……”此刻的段祈雅被柏锡彦cāo到不住呓语,整个肉壁高度痉挛,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的嫩jīng因为男人的不断戳刺依然挺得直直的,偶有几滴前列腺液从顶端滴出,顺着原先溅出的粘稠jīng液一起蹭上男人的小腹,湿漉漉的一片,让两个人都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奇妙感受。

奋力抽插了两个回合,柏锡彦受不了的将yīnjīng抽出,粗壮的yín物在稍嫌湿冷的空气中抖得厉害,伴随着两人的喘息声,让整个室内都是一股yín靡的气息。

“祈雅……”紧皱着眉头,柏锡彦的脖颈不停蹭着爱人的颈侧,感受着他高潮过后的颤栗。硕大的男根早已怒张,顶端的马眼更是沾着几滴rǔ白色的腥稠液体,只要再进洞抽插几下马上就能将他全数的精华喷入祈雅的后穴,可他硬是挺住了,因为他想听祈雅说爱他,尤其是在这种身体结合的时候,

比任何时候都想……

“哈……啊哈……小彦……”

少了柏锡彦的猛力抽插,段祈雅渐渐回复了些意识,呼吸也逐渐平顺。

刚刚经历过高潮的他显得有些困惑,想睡的感觉更是飞快地袭上他的脑后,可他无法入眠,只因他看到了柏锡彦的眼,看到了那墨色双眸中的情谊。

深沈,而又包容的绵长情意……

不加任何的思索,段祈雅微微一笑,被男人吻到红肿的淡唇在空气中说了几个字,紧接着便感觉到一根被冷空气浸染的深深埋入自己体内,比任何时候都要深。

“啊啊……”柔嫩的肠壁被那微凉的柱体刺激得再次痉挛,段祈雅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到一束滚烫的热流shè精自己体内,微微凸起的骚心更是被那股水柱拍打的不停向内收缩着。

“我爱你……呜呜……小彦……我爱你……”

再一次对柏锡彦诉说着自己心底压抑了许久的感情,段祈雅的眼前闪现一道白光,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瞬,听见的是男人无比温柔,而又激情的话语──

“我也爱你!祈雅……我也爱你……”

──────────────────

再一次与柏锡彦躺在同一张大床上,段祈雅的心跳快得不像话。除去刚刚清醒时的震惊,现在的他心里只有懊恼。

一次是这样,两次还是这样,他明明告诫过自己不应该再触碰任何的酒精饮品,为何昨晚的他还会喝那么多,还会犯上一个难以弥补的错误?

闭着眼,段祈雅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生怕会惊醒一旁的男人,可惜柏锡彦醒得比他想象中来得还要早,温热而宽厚的xiōng膛紧紧贴着自己的背,比起任何时候的阳光都要来得温暖,让他不舍离去。

紧紧攒着被子下的手,段祈雅鼓起勇气,正准备说话,便听到身后的柏锡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祈雅,你喜欢我吧?”

轻轻一句话,在段祈雅心中荡起千层波澜,更是让他紧张的忘了呼吸。紧闭的双眼,紧抿的双唇,此刻的他除了沉默,真的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

见段祈雅不说话,柏锡彦耐着性子问了一遍,修长的手臂紧紧圈住怀中的人儿,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祈雅,我知道你醒了……”

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下去,段祈雅缓缓睁开眼,意图挣脱男人的怀抱,却被紧紧圈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放开我……”背对着男人,段祈雅的语调中透着几许无奈。

“不放。”

“小彦……”

“不放。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

柏锡彦知道,以祈雅的个性,他绝对不可能就这么乖乖承认对自己的情感,所以自己在昨晚抱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手。

低下头,柏锡彦将段祈雅抱得更紧,一边用鬓角轻蹭他细软的发丝,感受着他些许的惧意。

是的,他能感受到。

怀里的祈雅在颤抖,微微震颤的身体通过两人相连的部分紧紧传递到他心底。

他可以感受到怀里的祈雅该是多么的彷徨,多么的凄楚,可那都撼动不了他想要将祈雅圈在怀中的意愿。

“祈雅,把自己交给我吧……

“你知道我会对你好的。”

因为……

我爱你……

21-25

21 抱我……

耳边不断回荡着柏锡彦的缠绵爱语,一声,一声,击打着段祈雅的心,却让他无言以对。

他知道小彦对自己的爱,也时常沈溺在那点滴的温柔中无法自拔,可那本该缠绵悱恻的爱意,却让他陷入了更深的苦痛当中。

一切的一切都偏离了他的预想。

他没办法控制眼前的局面,更加无法控制面前的人。

曾几何时,他以为只要努力否认,就可以逃离这段不被祝福的爱,现在却发现那一招没了效用。

是。

小彦不再怕他了……

他不再怕自己悲伤,不再怕自己流泪,甚至不怕自己的抗拒。

一切的一切都让段祈雅害怕,痛苦的感情中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窃喜,让他深深的意识到──

也许从很久以前,自己就期望小彦能够像今天这样更加坚持地拥抱自己,不顾自己的反抗,将自己束缚在他所给予的爱之中……

“怎么可能,你……别乱说。”摇摇头,段祈雅很努力的告诉自己一定不可以在这种时候憧憬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可他真的好想就这么躺在小彦的怀中,不去理会自己的过去,不去回想两人之间的鸿沟,做一个只属于小彦的男子,乞求他温柔地怜爱,一辈子不放手……

内心渴望着男人的爱,段祈雅的身体又开始不由自主的发热。

耳边的红霞,湿热的眼眶,全都落入柏锡彦的眼中,再一次向他证明,祈雅其实是爱着他的。

用着近乎邪魅的低沈嗓音,柏锡彦一点点地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段祈雅的耳廓,让他紧张的连四肢都开始发麻,身体更是难以抑制地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回想起两人交缠的四肢,相濡的津液,以及男人一次又一次的猛力贯穿……

“你别否认了祈雅……你昨晚什么都说了……”

轻轻勾起祈雅的耳垂,柏锡彦湿热的舌不断吸含他的敏感点,大掌一边伸到他的跨前,温柔而极近挑逗意味地握住他的玉jīng,放在自己手中缓缓揉搓。

“你说你爱我……”

“你说你想我好好爱你……”

“一辈子保护你……”

“一辈子……疼爱你……”

柏锡彦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世上最轻柔而又悱恻的咒语,让段祈雅不受控制的浑身颤抖。

他明知自己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任何反应,可他就是无法抗拒身后的一切。

他无法抗拒小彦的温柔抚触,无法抗拒小彦的低喃,更加无法抗拒……

自己的心……

双眸半合,段祈雅觉得这副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被男人握在手中的性器早已挺立,从顶端流出越来越多的前列腺液,昨夜才刚刚被男人填满的后穴现在又开始发烫发痒,重新分泌出粘腻的透明肠液,无耻地期待男人的再次贯穿。

弓起身子,段祈雅忍不住轻扭起腰臀,若有似无地蹭着男人那根发烫的性器,后方的菊穴更是忍不住微微张合,好想就这么把男人的那根吸入自己的后穴。

知道祈雅已然动情,柏锡彦的薄唇弯起一道姣好的弧线,性感而修长的食指尖技巧性的滑过他的喉结,继而用指腹微微摩挲。

“想要了么?祈雅……”

低沈而沙哑的嗓音充斥在段祈雅的耳际,让他凭白多了份不尽不实的虚幻感,指尖下的喉结更是忍不住的轻微颤抖。

“呜……”

摇摇头,段祈雅拼尽全身力气地抗拒着来自于男人的蛊惑,可男人的话语依旧回荡在他的发际,又轻又柔,时不时舔吻他的耳廓,连自己的侧脸都沾满了男人的津液。

“把自己交给我,祈雅……”深长舌,柏锡彦轻舔了一下祈雅的脖颈,舌尖向上一勾,滑过他的下颌,“你知道我会好好爱你的……”

“呜……小彦……”忍不住地低鸣着,段祈雅就像一只发情期的幼兽,对于男人的调情全然没有抵抗力,只能凭着本能的伸长脖颈,任凭男人在他身上施展名为情欲的魔法。

“我知道你也想要我……祈雅……想要就告诉我……乖……”一边用巨刃轻轻戳弄祈雅的穴口,柏锡彦已经可以自guī头处明显感受到怀中人儿对自己的渴望。“只要说一声……我就会给你……”

“呜……”

终于,段祈雅被男人挑逗得没了办法,带着哭腔的嗓音微微扬起,细长的手指一边攀着男人的手臂,难以抑制的轻颤。

“抱……我……”

得到祈雅的许可,柏锡彦的手指从喉结处缓缓上升,一边扶起祈雅的尖细下巴,给了他一个缠绵而又情动的湿吻。

“我爱你,祈雅……我爱你……”

轻轻固定住祈雅的臀瓣,柏锡彦扶起性器,对准前方的yín穴,缓缓滑了进去。

昨夜才刚经过润泽的肠壁轻易接受了男人的巨物,完完全全地包裹住已然插入体内的粗长物体,不受控制的吸含,挤压,好似渴望了许久一般,细致而又急切地摩擦着男人的那根阳物。

感受yín穴内强烈的濡湿感,柏锡彦忍不住轻抽起腰臀,缓慢的感受着属于祈雅的温热体温。

轻微的抽动使段祈雅忍不住扭摆起腰臀,原本就圆润翘臀的臀部更是努力向后迎合,整条腰线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弧度,更加方便男人的抽动。

“呜呜……小彦……小彦……”

迷乱地唤着柏锡彦的名,段祈雅只觉得身体深处的渴望被男人的撞击一点点的激发出来。

轻柔的抽动逐渐难以满足他那yín荡而又饥渴的躯体……

身体的疼痛昭示着他对男人的深切渴望……

真的……

好想要……

想要小彦的性器更加猛烈的抽出再深入……

想要小彦更加用力地磨蹭他的肠壁……

想要小彦那硕大的红色guī头努力研磨他冒着yín水的骚心……

面对这样无止境的渴望,他本该觉得羞耻的……

本该推开小彦的……

可如今的他是那么的渴望被占有,渴望被男人一下、一下的用力撞击……

22 多玩玩里面

被祈雅的后穴夹得有些疼痛,柏锡彦忍不住用牙轻咬住他的后颈,更加用力地贯穿他的身体。

“祈雅……你里面……嗯……真的很喜欢我这根……一直吸着我不放……还夹这么紧……”

“呜……不要说……求你不要说……”摇晃着头颅,段祈雅汗湿的发与丝绒制的枕套互相摩擦,凌乱了他的发,看在柏锡彦眼中更是显出了无限的风情。

涣散的双眸……

诺红的脸蛋……

汗湿的肌理……

一切的一切都因为自己……

也只因为自己……

属于男人的虚荣心瞬间充斥在xiōng间,让柏锡彦兴奋的赤红了眼,一边将祈雅整个抱坐于自己怀中,以双腿朝天的姿势承接自己的侵占。

“我要说……”

将祈雅的腰臀抬起一寸,柏锡彦一边用言语持续挑逗着怀里的男子,拔出一半的粗长yīnjīng变换了个角度,轻轻捣着祈雅靠近穴口的yín点,享受着那yín靡的湿滑液体一点一点的被自己的粗长挤出体外,咕啾、咕啾地朝着穴口溅射。

“祈雅其实很想我用力cāo进去吧?你里面那么yín荡……如果我的力道不够的话……你会满足么?”

“呜……小彦……”

缓缓放开扶着祈雅大腿根部的手,柏锡彦一边揉搓着爱人的卵蛋,一边看着祈雅暴露在空气中的迷乱神情,下身的性器又胀大了一分。

“是不是开始发痒了?”

“呜……”

“是不是……痒得都痛了?”

“呜呜……”

“是不是想我更加用力的cāo你下面?cāo得你里面满满都是水……把我下面泡得肿肿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呜……求你……”

“不要再说了……”

紧紧揪着身侧的床单,段祈雅真的觉得自己好无耻。

明明不想变成这样……

明明被小彦用如此猥亵的言语挑逗着……

身体却能轻而易举的被那灼热的呼吸所牵动,与那些话语产生奇异的共鸣。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的不知道……

脑中的氧气逐渐被吸光,被男人不断轻戳的骚点不停泛着汁水,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只想疯狂的向身后的男人索取,直到自己精疲力竭为止……

“往……里面……一点……”哽咽着,段祈雅主动伸出手,细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男人裸露在空气中的半段yīnjīng,像是对待珍宝一般,任凭细滑的指腹亲昵的与男人敏感的表皮接触,后穴一边努力的向外伸展,以便男人可以更加轻易的深入到自己的更深处。

被祈雅的指腹蹭的按耐不住,柏锡彦猛地抓起他的手,身形往前一晃,完完全全的将他推倒,禁锢在自己怀中。

粗壮的肉jīng飞快的进出于的穴中,柏锡彦一边感受着下体yín湿的浸泡,耳边满是祈雅因承受不住激情而发出的喘息。

“里面?是这里么?这样就够了么?”

紧紧揪着前方的床单,段祈雅很努力的支起身子,以背对着男人的方式趴跪在他的跨前,任凭他一次比一次深入的闯入自己的身体,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臀部。

圆润而翘臀的臀被男人的胯骨拍得发麻。

玉jīng下方的卵蛋不停的被男人两粒巨大的囊袋击打。

他应该觉得疼痛的……

可那些许的疼痛之中,传来的却是更为深切的渴望,随着抽插的韵律,感受那一浪高过一浪的──

深深的麻痒……

“呜……”被男人撞击的腰肢酸软,段祈雅努力张开的双腿自柔软的被褥中深陷下去,四周的床幔因为两人激情的缠扭而晃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不够……呜……不够……小彦……嗯……快一点……再快一点……呜呜……顶、顶我的骚屁股……呜呜呜……你……多cāocāo里面……嗯啊……痒……”

“我不是一直都在顶你的小屁股么?还想让我怎么做?你里面那么多敏感点,想**你哪一个?”

薄唇弯起,柏锡彦缠绵而又兴奋的声音在祈雅的耳边响起,属于男性的沙哑声线像是最致命的催情剂,让他浑身酥软,上肢支撑不住的陷在床褥中。

“不知道……呜呜呜……我不知道……你别欺负我……小彦……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呜……”

揪着床单,段祈雅的臀瓣被男人抱在怀里,纤细的腰肢顺着男人的节奏扭动,玉jīng上方滴满了透明的yín液,随着每一次的抽插不停晃动,洒在床单上,湿哒哒的一片。

“乖……祈雅……我想听你说……说你想我怎么做……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放缓抽插的速度,柏锡彦将肉jīng埋在祈雅体内,一动也不动的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肠道急速蠕动。绵密的挤压感一浪高过一浪,甚至可以让柏锡彦感受到内壁周围的某个点拼命吸吮,像是一只渴望吸食的小嘴,不停地揪着他的肉jīng表皮不放。

惩罚性的抽出性器,柏锡彦用他的guī头往那小嘴上一顶,下身的男子立即抽搐般的颤抖起来,rǔ白色的jīng液“噗唧”一下顺着玉jīng上方的小孔迅速喷出,肉壁中的小嘴更是不餍足的猛力吸吮起男人的guī头顶端,对着他的马眼处汩汩喷出一道又一道又细又长的yín水。

“嗯啊……”

情不自禁的吟叫出声,段祈雅被那种深切的shè精感束缚在天堂的顶端,不停的从玉jīng中喷出一束又一束的jīng液。

高潮中的他感受着男人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整个身心都被男人撞得发疼,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好棒……呜……小彦……”瘫软成一滩春泥,段祈雅努力的扭过头,努力的望着面前的小彦,看着他因为自己而迷醉的眼,因为自己而情欲高涨的性感神情。

万千情绪回荡在心间,段祈雅的灵魂有那么一瞬间好似脱离了体内,用着前所未有的客观角度凝视着床上的两具躯体,心间有的是爱慕,是惆怅,还有一丝──

疼惜的无力感……

23 应该叫老公

有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上天对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如果对他好,上天又何必让他出生在那样一个家庭?

如果对他不好,上天又为何要安排小彦的出现?

而他,明明是个快要四十的中年男子,又是为了什么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个年轻气盛的yín荡少年一般,稍微被小彦玩弄一下便会抑制不住身体的渴望,任凭穴内的yín水泡得男人的下体又滑又胀,噗嗤噗嗤的声音不绝于耳。

感受到祈雅的视线,柏锡彦低下头,给了他一个激情而缠绵的法式湿吻。

交缠的蠕舌在口腔外不断纠缠,柏锡彦手中摸着祈雅玉jīng,看着它在空气中变得疲软再挺立,恨不得将那小巧的性器整个吞入口中。

“有没有cāo到你最痒的地方?”

轻轻套弄祈雅的玉jīng,柏锡彦的guī头不断捣着方才使得他shè精的骚点。

“有……有……呜……”

“那这里呢?这里也痒么?”

变换着角度,柏锡彦的肉jīng又向内深了一寸。斜上方的另一个凸起处被他猛地一顶,“噗唧”一声呲出满满的骚水,泡得男人的那根又红又肿,连耻毛上都沾满了从穴口处飞溅出来的yín水。

“痒……呜……被小彦……被小彦cāo得好舒服……哈……啊哈……太激烈了……会受不了……呜呜呜……”

仰着脖子,段祈雅大张着嘴呼吸。

被男人cāo入的地方又痛又痒,而他却想就这么无止境的被小彦占有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干我……呜……小彦……好想……好想……”

“想什么?祈雅?”

“想……呜……想射……嗯……好想……小彦的大棒棒……啊哈……从里面……再把**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段祈雅被男人不断占有,整个穴口被cāo得红肿外翻。细嫩的表皮内充斥着另一股水液,只要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溅出更多的水花。

“祈雅真的好贪吃……老公这就把你cāo出水来!”抱着段祈雅的纤腰,柏锡彦跪着一条腿,另一条腿站在一旁,对着段祈雅的骚心就是一阵狂cāo,深深浅浅的,cāo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嘤嘤的软叫着。

“嗯啊……好胀……里面……呜……不行了……又要……”

骚心被猛力cāo干的感觉让段祈雅连尾椎骨都酸了,又麻又痒的感觉让他连脚趾都蜷在一起,小巧的玉jīng口滴答滴答的滴着水液,被男人每cāo一下便会流出一点rǔ白色的jīng液。

“老婆……又想出来了么?”

不是祈雅,不是爸爸,而是老婆,听在段祈雅耳朵里,却是异常的想哭。

“小彦……”

湿润着眼眶,段祈雅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此刻的他太过幸福,太过满足,而小彦的怀抱,太过温暖……

“这个时候……应该叫老公才对……”

轻蹭着祈雅的发,柏锡彦的双臂再次收紧,以那宽大的xiōng怀拥抱着怀中的人儿,将自己的心跳,一点一滴的传递给他。

24 不能这么用力

“老……公……”

“对。老公……”

“老公……”

“嗯……”

“老公!”

“老公!!”

一遍又一遍,段祈雅不停的叫着老公。眼中的迷醉完完全全的展现在柏锡彦的眼前,看得他心头一颤,想要占有祈雅的欲望一浪高过一浪。

“祈雅……我的祈雅……”

迅速从祈雅体内抽出,柏锡彦以极快的速度将祈雅翻了过来,面对着面的再次插入,力道又深又沈。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受不了……”

“诶?”

“不行了!”

张大眼睛,祈雅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男人固定住双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急速抽插起来。

“呜呜……老、老公cāo得好深……嗯……里面……穴……里面被老公干得好酸……”

一边大腿被男人挂在肩上,段祈雅的嫩穴被男人半强迫性的占有着。

“再一会儿……祈雅……再让我多爱你一会儿……”

“呜……哈……啊哈……老公不要了……又……又要射出来了……啊呜……老公好用力……不能……不能这么用力……会坏掉……”

亲亲祈雅的唇,柏锡彦一边诱哄,一边无法抑制的流连于埋于祈雅体内的舒爽感,不止是身,还有心。

“不会坏的。祈雅乖……再多给老公cāocāo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好喜欢在你里面的感觉……”

“呜……老公……”

举起双臂,段祈雅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感受着两人融为一体的奇妙感觉,直到自己忍不住被男人又玩射出来两次,才迎来了男人腥稠的白色jīng液,满满灌入自己的后穴。

“别射了……呜……装不下了……小彦……轻点……嗯……你这样真的会把我玩坏……呜呜……”

轻启着唇,段祈雅的眼中充斥着慌乱。

男人的jīng液又多又浓,热烫烫的灌满自己的屁股,让他抑制不住的全身颤抖。

紧接着顶进了两下,男人的guī头紧紧顶住祈雅的骚心处,对着那柔嫩的肠壁溅射出自己全部的jīng液,这才满足地放松肌理,环抱住怀里的爱人。

“祈雅,我爱你……”

再一次在段祈雅耳边呢喃着爱语,柏锡彦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将祈雅束缚在自己身边的念头。

祈雅,你跑不掉了!

抱紧怀里的祈雅,柏锡彦亲了亲他缓缓闭上的眼睑。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人……

一辈子都是……

────────────────

第一次,段祈雅如此清晰的感受到小彦的那一根停留在自己体内。

后穴中的粗大物体就算处于疲软的状态,也还是那么的不容忽视,让段祈雅深深切切的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不受控制的,

把一切都毁了。

紧闭上双眼,段祈雅再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小彦。

一次,两次,他都可以用酒后乱性来掩盖自己对小彦的爱。

可是这次呢?

他该以什么理由来逃脱?该以什么心情去斩断两人之间的情丝?

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段祈雅的力道很大,大得将自己的唇咬出血,腥苦的滋味占满口腔。

努力移动自己的身体,段祈雅以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对环抱着自己的柏锡彦道:

“放开我。”

“不放。”回应他的是男人异常坚定的语气,让段祈雅在愣了一秒之后以更加激烈的行动挣脱男人的怀抱,颤着腿从床上跳起来。

“祈雅!”

“你不要过来!”大叫一声,段祈雅随手拿起一旁的玻璃杯,毫不犹豫的将其打碎,让破碎的玻璃口对着自己。

“你如果过来,我就……我就……”

紧咬着下唇,段祈雅的双腿颤抖得不像话。

被男人长时间扒开的两条腿酸软而无力,之前被灌入体内的jīng液此刻正沿着大腿内侧缓缓流下,热烫的液体与自己冰凉的肌肤互相接触,那种感觉,是那么的鲜明,又是那么的讽刺……

“好,我不过去,你冷静一点,别伤害自己。”

站在床沿,柏锡彦的眼紧盯着面前的男子,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唇上的血,心底不知该说心疼还是什么。

他没想到祈雅会这么抗拒和自己在一起,抗拒到要这样伤害自己,可他真的不懂,祈雅明明也爱他,为何,为何就是不肯给两人一个机会。

警戒地盯着柏锡彦,段祈雅缓缓后退至浴室,紧紧锁上门,这才无力地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抱头痛哭。

轻轻抚摸着浴室的门把,门外的柏锡彦紧抿着双唇,静静地听着祈雅的哭声,一声一声,令人肝肠寸断。

很想紧紧抱住里面的人……

很想温柔地拂去他脸上的泪……

很想求他别哭……

可如今的柏锡彦连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默默地靠在浴室的另一面,听着祈雅一声高过一声的呜鸣,以及那意图洗刷两人欢爱痕迹的──

水声……

25 我要出去

等了很久,段祈雅终于从浴室中走出来。

浑身沾湿的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走到衣柜前,换了一套干净衣服,安静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祈雅……”

小心翼翼地跪在段祈雅面前,柏锡彦仔细地凝着他的脸,期望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端倪,可回应他的却只有无止境的沉默,以及平静得吓人的双眸。

柏锡彦害怕见到祈雅这样。

虽然祈雅平日里的话也不多,可像现在这种近乎于死寂的平静不该属于他……

一时之间,柏锡彦乱了。

不光为祈雅那对没有波澜的眼,也为自己。

他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了解祈雅,尤其在这种时刻,他突然不懂该怎样面对这样的祈雅,更加不懂要怎样让祈雅对自己敞开心扉,而他能做的,只是用悔恨的声音吐露着自己对于祈雅的感情。

“祈雅,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在你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做出那种事,可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只是……我只是太爱你了……”

柏锡彦的声音很轻,当中的小心翼翼段祈雅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他依旧低着头,静静地盯着自己的鞋尖,让人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祈雅你别这样……”

忍不住握住祈雅的双手,柏锡彦是真的感到不安。

掌心的指尖是那么的冰凉,祈雅又是这副模样,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正确,其实他不知道,生在异国的祈雅只是因为无处可逃,

只是没有除了沉默以外的选择……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呆在那里,谁也不动一下,直到下午三点,柏锡彦终于有些受不了的开了口。

“祈雅……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你这样不吃东西,胃会坏的。”

“我想出去。”回应他的是平静无波的声音。

“可你的身体……”

早上看他的时候,他明明连站都站不稳。

“我要出去。”

抬起头,段祈雅以着平静而又执着的目光看着柏锡彦,让柏锡彦一时间噤了声。

沉默了许久,柏锡彦妥协了。

“我陪你。”

这次段祈雅没有拒绝,而是缓缓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裤,往门外走去。

────────────────

傍晚时分的街道上人很多,密密麻麻地簇拥在炫丽迷人的花车旁,而段祈雅的手则被柏锡彦紧紧牵着,穿梭在人群之中,体验着这难得的异国风情。

因为怕祈雅无法适应这么拥挤的人潮,柏锡彦在整个游行时分都表现的十分小心翼翼,用他宽厚的身躯替祈雅挡住了大量的人群,可惜段祈雅还是表现得极不舒服,在街上晃了两下更是软了腿,一把跌坐在地上。

“祈雅,你没事吧?”

抱起瘫软在地上的段祈雅,柏锡彦被他吓得不轻,立马将他打横抱起,飞快地移到一旁的矮凳上坐下。

看着矮凳上的段祈雅,柏锡彦的眉头紧锁,只想快点将他带离这个人头涌动的地方。

“祈雅,还能走么?”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柏锡彦替他拉紧了衣领。

巴黎的冬天出了名的冷,尤其祈雅现在又是这种情况,让他更加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好在游行的地方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只要带着祈雅徒步走过两条街就可以回到他们下榻的酒店。

“啊啾!”点点头,段祈雅吸了吸鼻子,看得柏锡彦眉头皱得更紧,二话不说的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祈雅身上。

“小彦……”吸吸鼻子,段祈雅抬起头。

“嗯?”

“你能不能替我去买杯咖啡?我冷……”

不放心地看了眼段祈雅,柏锡彦站起身,对着四周环视了一圈。

“那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很快回来。”

目送柏锡彦跻身钻入街对面的咖啡店,段祈雅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肩头,迅速走到矮凳旁的小报亭,用着熟练的法语请求卖报大叔替他传话给柏锡彦,而他自己则朝着与酒店相反的方向走去。

段祈雅承认自己很胆小,也很自私,为了逃离小彦,他不惜装病,可他天性就是如此,尤其在发生了昨天的那件事以后,他除了逃避以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余地。

他知道小彦喜欢自己,而自己也很爱他,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感到痛苦。

被他抱在怀里,捧在手心的感觉很好,可是小彦长得真的很像他的师父师母,以至于每当他每次看到小彦的那张脸,便会想起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想到自己的满身罪孽。

走着走着,段祈雅来到一间画廊门口。

说是画廊,其实也不过是一间破旧的小店,陈旧的橱窗前摆着几幅年代久远的油画,却让段祈雅心中一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

迎接自己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沈的痕迹,只是那笑容依然可掬,看在段祈雅心中只觉得暖洋洋的,就好像年少时期外婆那温柔而又慈爱的笑容。

“您好。”礼貌性的对老婆婆点点头,段祈雅环视了小店一周,最后停在一幅描绘二战景象的画前。

“现在很少有人对这种题材的画感兴趣了呢。”

老婆婆迈着迟缓的步伐走到段祈雅身旁。

“嗯。”轻轻应着,就连段祈雅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样的一副灰色调的陈旧油画产生兴趣。

悉心的听着老婆婆的解说,段祈雅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嘲杂的声音,紧接而来的是一道苍老的闷哼声。

“不好意思,你等我一下。”听到屋内的动静,老婆婆抱歉的对段祈雅笑了笑,继而匆忙的走进里屋。

目送老婆婆进了屋内,段祈雅回过头继续看着那幅油画,没过多久又听到老婆婆的叫声,在这冷清的店内显得那么明显而突兀。

不放心地走进内室,段祈雅看到的是一位趴倒在地上的老人,以及努力想要将他扶起的老婆婆。

一个快步,段祈雅急匆匆的将老人扶回轮椅,无意中撇到了老人两条空荡荡的裤管

26-30

26 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他……”

看着坐回轮椅上的老人,段祈雅的眼神中露出了些许的惊讶,最终噤了声。

“他是我老伴。”

望着轮椅上的老人,老婆婆的眼神极其温柔,瞳孔中透出的光芒是不符合年纪的深沈爱恋。

“不好意思,今天恐怕没办法继续招呼你了……”

扭过头,老婆婆看了看满室的凌乱,抱歉的对段祈雅笑了笑:

“我要先收拾收拾房间,一会儿还要陪他出去买点东西。”

说着,老婆婆独自忙碌起来,一边将老人推到一旁,一边捡起刚才被老人撞翻的小相册,放回柜子上方。

看到老婆婆一个人要收拾这么多的东西,段祈雅有些于心不忍,主动开了口。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帮您吧……”

“那先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

勾起嘴角,段祈雅一边打扫,一边偷看着老婆婆佝偻的背影。

从老婆婆的外表来判断,她今年应该有八十多岁了。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老婆婆做起事来始终有些迟缓,只是坐在一旁的老人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地看着老伴的背影,连一句话也没说过。

面对这样的一个老人,段祈雅嘴上没说,心里却难免有些生气。

虽然说一个人没了双腿是很凄惨,可那老人未免太不懂得珍惜眼前人,眼看着自己的发妻为他辛苦cāo劳,却连一句“辛苦了”也吝啬说出口。

想到这里,段祈雅不免为老婆婆觉得不值,倒是老婆婆,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缓缓开了口。

“他有老年痴呆。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听到老婆婆的话,段祈雅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以抱歉的目光看着老婆婆,以求她的原谅。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看到这样一个年轻人,老婆婆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从不远处的椅背上替老人披上一件厚重的棉袄,围上围巾。

“这种事没什么,况且不知者无罪,他也一定不会怪你的……”

老婆婆的眼神很温柔,望着老人的眼光更是充满了依恋,而就是这样一种眼神,让段祈雅的灵魂猛地震了一下,只因为老婆婆望着老人的这种眼神,自己也时常可以从小彦的眼中看到……

“好了,我们出去吧,亚尔。”

对着老人的耳畔说了一句,老婆婆缓缓推起轮椅,蹒跚的步履看在段祈雅眼中很是心疼。

“还是我来吧。”

主动扶住轮椅的把手,段祈雅推着老人往门外走去,而老婆婆则走在老人的身侧,时不时替他掖紧衣领。

一路上,段祈雅清清楚楚地看着两位老人之间的互动,心间着实感慨万千。

忍不住心中的触动,段祈雅用着极其羡慕的语气吐了一句:

“两位的感情真好。”

回过头,老婆婆笑呵呵地看着段祈雅。

“你又何必羡慕别人?你也应该有一个你深爱的,同时也深爱着你的人吧?”

听到老婆婆的话,段祈雅突然想起了小彦。

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逃走了,他一定很担心吧……

想到这里,段祈雅的脸上显出一抹落寞而又不安的神情,而老婆婆的声音此刻又回荡在他耳边。

“呵呵,别看我们现在这么恩爱,以前可是死对头呢。”

“诶?”

将买回来的东西放进厨房,老婆婆端了杯热茶,递到段祈雅手中。

“如果有空的话,要不要来听听我们的故事?”

迟疑了一下,段祈雅点点头。

“嗯。”

坐在椅子上,段祈雅喝了口热茶,整个身体瞬时觉得暖和了许多,连有些彷徨的心也莫名变得平静了许多。

“我和他是在二战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的他是德军的一名士官,而我只是一个因为战乱而失去亲友的少女。”

“那您是?”

“我是法国人。”

说到这里,老婆婆缓缓回忆起过去,那个充斥着战乱与痛苦的过去。

“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一间废弃的教堂。当时的我紧紧抱着怀里的弟弟,眼看着一个德国军官就这么拿着长枪,闯进屋内。我当时很怕,真的。我不会说德语,只能拼命用法语喊着,叫着,求他别杀死我们。”

“而那个德国士兵当时就站在那里,眉头也没皱一下的分开了我们两姐弟,用着极其残酷地方式杀害了我唯一的弟弟。”说到这里,老婆婆免不了激动起来,年老而岣嵝的身躯颤抖起来,满是对于当时情形的恐惧。

“我以为他当时也会把我杀了的,或者说,我其实很想跟着弟弟一起去死,因为我除了弟弟,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可亚尔却在最危急的一刻冲了进来,带走了那名德国兵。”

老婆婆至今还记得老伴当时的眼神。

那时候的他什么话也没对自己说,只是默默地看了自己一眼,但她却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深深的歉疚,以及一句──

对不起……

段祈雅万万没有想到两位老人之间的故事会是这样的开头,当下懵了。

“那您……”

“他们走了以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被仇恨蒙蔽住双眼。我加入了当地的陆军部队,一心想着找德军报仇,替我死去的家人,也为我那些死去的同胞们报仇。”

老婆婆的举动段祈雅能明白。在那种时候,双方都有各自的立场,尤其自己的家人都被对方杀死了,如果是自己的话,可能也会像她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可在理解的同时,段祈雅又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

说来,他早就过了那会做梦的年纪,早就过了那依靠本能去刨根问底的年纪。

可他依然想知道,为什么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甚至是不同立场的两个人最后可以走到了一起。

27 给自己一个机会

说来,段祈雅早就过了那个会做梦的年纪,早就过了那个依靠本能去刨根问底的年纪。

可他依然想知道,为什么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甚至是不同立场的两个人,最后可以走在一起。

所以他明知道后面的故事可能会不平坦,依旧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缓缓开了口。

“那您……为什么……还会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会在一起啊……”

缓缓重复着段祈雅的话,老婆婆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感伤,苍老而年迈的声音在这不大的房间中缓缓回荡,散开。

“也许那就是缘分吧……当时的我被上面选中,作为我军的间谍深入敌营。可惜刚刚潜入敌营的那天晚上,我就被他发现了。他那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语不发的将我打晕,然后绑在他的房间衣柜里,并且将我的嘴堵上。”

“后来呢?”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只是一个人被困在他的房间里,看着他每天走出去,再走回来。偶尔的时候,我会发现他身上多出几道新伤口。那个时候我就忍不住偷看他,看他在充斥着战乱的夜晚,独自一人包扎着伤口。”

“他这个人很坚强,就算受了伤也不会哼一声,可惜我当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一意只想找出那个杀了我弟弟的凶手,就算对他萌生了不一样的情感也没发觉。”

“然后我做到了,在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午后,挣脱了绳索的束缚,找到了那个杀害我弟弟的士兵。我看着那个士兵在我面前倒下,眼泪就那么流下来。当时我的心很乱,脑袋里面嗡嗡作响,就连他推门进来也没发现。后来我才发现,我杀的那个士兵,是他的亲弟弟……”

茶杯中的两片茶叶徐徐漂浮在水面,杯中的热气依旧飘渺,而淼淼白烟后的段祈雅,就那么怔住了……

他没想到在这异国的雪夜中,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位老婆婆,虽然和自己处在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年代,却有着和自己极其相似的经历……

曾几何时,他不停的怨恨上天。

他恨上天为什么会对他如此不公平,为什么会让自己毁了小彦的家,却又无法自拔的爱上他,可是现在──

看着眼前的老婆婆,一丝希望从段祈雅的心中升起。

他希望从老婆婆这里得到勇气,希望从老婆婆这里学会如何去爱,更加希望从老婆婆这里学会,如何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得到一段,他渴望了很久的爱……

紧紧捏着自己的指关节,段祈雅努力隐藏着心中的万丈波澜,静静地等待老婆婆告诉他接下来的故事,而老婆婆只是用着近乎无奈的悲凉声音感叹着。

“我杀了他弟弟呢……可他弟弟的的确确杀了我弟弟……呵呵……命运真的很会作弄人吧……”

“他当时很气愤,恨不得杀了我,可他直到最后也没有动手。”

“我想他那个时候应该已经爱上我了,才会怎么也忍不下心来杀了我……”

“很快,我的行踪被其他德国士兵发现了。他们吵着要将我处以极刑,而他则趁着深夜带着我逃了。”

28 因为爱……

老婆婆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郊外的废墟之中,无数的弹片在两人身边飞射,当时的自己被男人奋力推出几米外,而男人自己则因此被炸断了腿,哀嚎着用手指掐着自己只剩下一半的腿根,凄惨的悲鸣着……

“当时他就扒在地上,拼了命的叫我走,可我怎么也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说什么也不肯走,只是跑回他身边,含着泪抱着他被炸得血肉模糊的身躯。”

“我想我当时一定是傻了,才会和一个连沟通都无法沟通的德国军人搂在一起。不过那时候的我如果没有经历过生死,可能也没有办法正视自己的情感,没有办法告诉他我爱他,更加没有办法将他视为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也是唯一一个珍视的人……”

说到这里,老婆婆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段祈雅依旧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想知道,疯狂的想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可以在以后那么漫长的岁月里依赖着彼此,才可以像现在这样,紧紧拖着彼此的手……

“可以告诉我么?”抬起眼,段祈雅的眼中充满了渴望。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最后可以在一起?”

焦急地等待着老婆婆的答案,段祈雅看着她轻柔地托着老人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他已然发皱的手背,没有丝毫的厌倦。

然后,老婆婆给了他一个答案,一个非常简单,却又很不简单的答案。

“坚持。”

“还有──爱。”

老婆婆的声音很轻柔,温柔的眼神充满对自己的包容与慈爱,像极了很久以前曾经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会为自己讲故事的外婆;而“爱”这个字,也好似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让他不断地去揣摩,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爱,才可以让自己和小彦两人,走到永远……

爱啊……

深吸了口气,段祈雅的头微微扭向窗外,看着路旁被风吹动的树影,看着自乌云中缓缓显露出来的明月,心中产生了一种很奇妙的情感。

多少年了?

他就这么躲在自己铸造的软壳里面,一个人孤零零地看着外面的小彦,看着他一天天长大,看着他学会去爱,因爱而伤,而自己却只能默默地舔着过去遗留下来的伤口,做着一些自以为对他好的事情。

现在想来,这样的日子也许真的过了太久,久到让他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去爱,让他觉得,“爱”这个字,已经在自己的世界里,成为了一种奢侈品……

老婆婆的声音依旧回荡在他耳边,可是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心里只是不断的想着,如果连那么难在一起的两人也最终走到了一起,那么自己和小彦两个人,是不是也有那么一丝的可能……可以一直走下去?

想到这里,段祈雅开始疯狂地想念起柏锡彦。

想念他的声音……

想念他的怀抱……

想念他温柔的目光……

以及他那无论何时,都那么温暖的怀抱……

放下茶杯,段祈雅站起身,对着老婆婆鞠了一个躬,表示了他深深的谢意。

“我想我该走了,谢谢您的款待。”

陪着段祈雅走到门口,老婆婆微笑着对他挥挥手。

“等下次有空的时候,再来玩吧……”

“嗯。”

对着老婆婆浅浅一笑,段祈雅打开手机,给柏锡彦打了从昨天到现在为止的第一通电话,而他很快便在街角看到了那个自己爱了许久的男人,朝着自己狂奔而来。

“祈雅!”

风雪中的柏锡彦显得那么焦急,向他走来的脚步又是那么的仓促,但段祈雅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男人爱着自己的证明……

“你跑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紧紧拥抱住怀里的段祈雅,柏锡彦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一时之间又笑又怒,想去责备祈雅,却是怎么也舍不得……

“对不起。”

第一次,段祈雅主动回抱住柏锡彦宽大的身躯,细细地感受着男人的体温,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温暖。

“是我太任性,让你担心了……”

没有想到段祈雅会主动道歉,柏锡彦愣了一下,继而用着更加温柔的手势托起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像是对待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宝。

“在外面等了这么久,应该冷了吧……”

对着祈雅的掌心呵了两口热气,柏锡彦很自然的将他罩在自己宽大的风衣里,紧紧搂住他。

“我们回去吧……”

“嗯。”

微微勾起唇角,段祈雅看着两人的影子在这雪夜里拉得极长,而自己,正被男人用前所未有的爱,包裹着……

29 我的宝贝 慎入

那晚的柏锡彦并没说过什么煽情的话,平实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却让段祈雅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好。

静静地走在男人身侧,段祈雅透过月光,看着他刚毅的轮廓,心中突然觉得异常踏实。

而心灵最深处的另一个自己……

好像……

被解放了……

那是一种不曾有过的感觉。

从xiōng腔深处缓缓升起的温热感觉让段祈雅整个人都变暖了。

不止是从小彦那里得到的温暖,还有从心灵深处得到的,因爱而生的温暖……

“小彦……”

拉住柏锡彦的手,段祈雅突然停在yīn湿的小路旁,就着昏暗的路灯,仔仔细细地凝望着男人的眼。

“我以后……”

“会更加、更加努力的对你好……”

像是对柏锡彦,也像是对自己落下的誓言,段祈雅的语气很坚定。

风雪中的他明明拥有比谁都要怯懦的性格,萦绕在两人耳旁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晰……

一下……

又一下的……

敲打着两个人的心……

低下头,柏锡彦静静地看着身旁的祈雅,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从他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嗯……”

轻轻应了一声,柏锡彦笑了。

温柔的微笑顺着嘴角蔓延至眼底,在这平淡无奇的夜里闪闪发光。

然后,段祈雅也笑了。

那么多年来,第一次的,扬起了一抹──

发自内心的微笑。

从那以后,柏锡彦发现,他的祈雅,一点、一点的变了。

他不再拘泥于一些亲昵的小动作,有的时候甚至会主动亲吻自己,而自己便会在那个时候热情地托住他的头,情难自抑的回以一个温柔而又激情的吻,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被爱的感觉。

又是一个明媚的午后,段祈雅被柏锡彦带着参观了由菲尔德举办的个人油画展,临走之前更是幸运的见到了他本人。

看着段祈雅兴奋地抱着从菲尔德那里要来的签名画册,柏锡彦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发丝。

“今天开心么?祈雅。”

“嗯!”

重重地点了点头,段祈雅笑得像个孩子似的,一边将摆在xiōng口的小册子藏得更紧。

看着祈雅将别人的签名藏得那么紧,柏锡彦的眼微微眯起,吐露在他耳边的话语,带着些许的恶趣味。

“祈雅这么宝贝别人的签名,我可是会吃醋的呢……”

“因为这是我的宝贝啊……”

沈浸在刚刚见到偶像的兴奋情绪中,段祈雅想也不想地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话冲出口的那一瞬间,却感受到了一份令人心底发颤的视线。

不好意思地僵了下身子,段祈雅微微低下头,耳边的红霞却是清清楚楚的显现在柏锡彦的眼前。

“宝贝啊……”

饶有兴趣地盯着祈雅的脸,柏锡彦叹了一句,听在段祈雅的耳朵里却是像极了深闺怨妇的口吻,让他心底愈发不安起来。

下意识地攒紧手中的小画册,段祈雅很想告诉小彦,他才是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宝贝,可是他天性就很腼腆,尤其是在人这么多的画廊里,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面低着头,一边害羞地扯扯柏锡彦的衣角。

“小彦……”

“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宝贝。”

睨了段祈雅一眼,柏锡彦状似冷漠地抽起自己衣角,径自往前走去。

“不是这样的!”

眼看着小彦的温度从自己手中抽离,段祈雅不安的跟了上去,纤细的手指扒上了男人的肩头,脸上的焦急与无措,一览无遗地展现在男人的面前。

“那是怎么样?”

再次面对着男人的视线,段祈雅表现的极为不好意思,到了嘴边的话也变得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知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憋了半天,祈雅只吐出了这么一句,听着柏锡彦的耳朵里却是意外的受用。

牵起祈雅的手,柏锡彦突然将他拽到画廊的一角,用自己宽大的身形将他禁锢在自己怀中,富有弹性的xiōng肌紧贴着他单薄的xiōng膛,沿着xiōng线微微磨蹭。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宝贝么?”

“我……”

听到柏锡彦的话,段祈雅不好意思的胀红了脸。

他知道小彦是在故意逗自己,可是这么害羞的话,他真的说不出口,只能左顾右盼地推着男人的肩膀,希望他快点放开自己。

“你先放开我……”

“不放。你不说就不放。”

“你、你别这样……”眼看着男人一副痞子样,段祈雅变得有些焦躁,不过小彦的个性他最清楚,如果自己不把那句话说出口,他估计真的会不顾一切的把自己一直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段祈雅低下头,以极小的声音道:

“你……宝贝……”

“什么?我没听见。”

深吸一口气,段祈雅稍微放大了点儿声音,纤细的十指将男人的衣服抓得皱皱巴巴。

“你是……宝贝……”

微微勾起唇角,柏锡彦若有似无的在段祈雅耳旁吹着气,湿润的舌尖微微伸出口腔,含舔着他的耳垂。

“再大声点……我还是听不清呢……”

“小……小彦……”

忍不住呻吟出声,段祈雅难以自制地握紧手中的小画册,熟悉的情欲缓缓自耳垂的部位流至全身,引得他浑身颤抖。

舔吻着祈雅的耳廓,柏锡彦继续诱哄着他,泛着情欲的目光热切注视着祈雅的侧脸,看着他脸上的红霞逐渐蔓延至脖颈,再到那原本白皙的xiōng膛。

“快说……祈雅……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呜……”

被男人挑逗的没了办法,段祈雅忍不住仰起头,任凭男人一边啃噬着自己的脖颈,修长的指尖坏心眼的透过自己的衬衣,微微戳着自己的rǔ尖。

“你是……嗯……你是……我的宝贝……”

作家的话:

画展play神马的好让人害羞啊>//

31-35

31 我的王子

将祈雅的反应尽收眼底,柏锡彦的眼尾一挑,轻舔着rǔ尖的舌尖对着rǔ晕的部位一戳,一顶,立即见到小帐篷的顶端染上一抹湿润的颜色。

“祈雅果然很色……”

“不光是rǔ尖……连下面也翘起来了呢……”

满意地看着祈雅的变化,柏锡彦的手缓缓下滑,移至他的裤裆,作势要把里面的小玉jīng掏出来。

“小彦……不要在这里……”

眼看着男人要将自己的那根东西掏出来,段祈雅吓得整个人都僵了。

虽然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整个画廊又没什么人,可是万一、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了,自己和小彦两个人搞不好会被列入所有画馆的黑名单,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在这么神圣的地方被别人看到自己的这根东西,自己真的、真的一辈子都不敢再出来见人了!

“要做……回去再做……”

“呜……求你……”

无助地推了推柏锡彦的xiōng口,段祈雅真的好怕两人这么亲密的举动被其他人发现,微微眯起的眼眸泛满泪水,就连西装裤下的小东西也都害怕的发抖。

用指尖轻轻挑了下祈雅的小玉jīng,柏锡彦的薄唇一勾,坏心眼的在西裤的拉链口捏了捏玉jīng顶端的嫩色柱头,惹得祈雅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回家以后么?”

“是不是真的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呢?”

“小、小彦……”

“像是这样轻轻地捏着你的小东西……”

“或者把它吸在嘴巴里面……”

“一边玩你的小屁股……”

“一边把你的东西都吃进去……”

“这些……”

“都可以么?”

尽可能地捂住双唇,此刻的段祈雅早已没了力气,只能摊软在男人怀里,用那无比无辜的眼神瞅着面前的男人。

“呜……不要欺负我……”

看着这个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小养父被自己逗到快要哭出来,柏锡彦怜爱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正准备放开怀里的人儿,就听到回廊中发出了“啪嗒”一声,再后来,整室的亮光骤减,只留下些许微弱的光线,微微照亮路面。?!

第一时间,柏锡彦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衣衫不整的祈雅,确定周围没有什么难以应对的突发状况,这才转过身替祈雅把衣服穿好。

“小彦,怎么了?”

不安地扣好衬衫的扣子,段祈雅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不知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说着,柏锡彦刚要转身,却被祈雅牵住了衣角。

“等我!”紧紧揪着男人的衣角,段祈雅的手有些颤抖,“我想和你一起去……”

“嗯……”

勾起唇角,柏锡彦牵起段祈雅的手,两个人走在画馆的长廊上,时不时左右张望一下。

“请问,有人在么?”

对着空旷的房间大喊一声,柏锡彦一边看着周围的环境,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画馆关闭的时间是晚上八点,而现在──

八点十五分……

意识到眼前的状况,两人再没心情继续在原地慢慢悠悠的走,而是以极快的速度跑到大门口,希望可以在大门关闭之前找到还没有离开的工作人员。

可惜外国人对于工作时间的安排很是讲究,写明八点下班,还真的就是一个人都不剩。

看看紧闭的大门,再看看空无一人的黑暗大厅,柏锡彦试着按照宣传单上的号码给画廊的工作人员打了好几个电话,可惜平日里看起来非常可靠的客服号码这会儿全都被转去了语音留言信箱,让他在叹息之余,乖乖做好了被祈雅责备的准备。

“那个……祈雅……”

对着祈雅干笑了笑,柏锡彦吐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事实。

“我们……好像被关在这里了……”

“……”

“……”

微微皱起眉头,段祈雅沉默了许久,久到柏锡彦以为他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飙,这才抬起手,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

看到祈雅这种反应,柏锡彦有些错愕。

“你……不生气?”

“气啊。”

“那你还笑!”

“因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说着,段祈雅笑了。

和煦的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柔和的光。浓密的睫毛在撒着荧光的夜色中轻盈舞动,眼神中有的则是一如既往的包容。

看着这样的祈雅,柏锡彦很自责,比起被祈雅责备自己来得更加自责。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在角落坏心眼的挑逗祈雅,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落得个被人关在这里的下场。

所以他想补偿,就算是被关在画廊的现在,还是想要变着法子补偿。

“跟我来。”

牵起段祈雅的手,柏锡彦靠着之前的记忆,一步一步的往画廊深处走去。

“我们去哪里?”

“来了就知道。”

被男人拉着走了好一阵子,段祈雅的眼睛有些难以适应如此昏暗的灯光,以致于连男人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停下都不知道,更是很不小心的撞上了男人的背。

“!”

闷哼了一声,段祈雅揉了揉自己被撞痛的鼻头,一抬眼便看到了满眼不可思议的景光。

“这里……好漂亮……”

忍不住用手捂着自己的唇,段祈雅的眼睛蓦地张大,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景色,心间涌上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法国,在段祈雅的印象里一直都是一个浪漫的国度。

这样的一个国家,配上这样的一个称号,不光是因为这里的人浪漫,更是因为这里有着能够让任何人都享受到的浪漫气氛。

就好像现在这样──

山顶的一角,两人身处的画馆被这漆黑的夜色完全笼罩,山间的雪景,满眼的星光,配上远处辉煌的灯火,让他有一种置身于天堂的错觉。

“我的王子,请。”

微笑着弯下腰,柏锡彦牵着段祈雅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到超大的玻璃墙前,陪他坐在墙边的台阶上,看着这得来不易的美景,只属于两个人的美景。

顺着祈雅的目光,柏锡彦坐在他的身侧,静静看着满天星河,还有星光照耀下的,祈雅绝美的脸庞……

作家的话: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种浪漫的气氛呢~

阿福可是超想在旁边看着两个人尖叫的啊啊啊啊啊啊!!!!

王子神马的是我的特别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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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塞进来

疯狂地扭摆着下臀,段祈雅只觉得体内的两根手指越来越难以满足他渐渐膨胀起来的欲望。

他想要……

想要更热更烫的东西……

想要小彦的大ròu棒……

想要他快快地cāo进来,然后很用力很用力的摩擦自己的yín穴,好让自己的里面可以不用再那么瘙痒……

眼角沾着水雾,段祈雅难耐地张开口,轻咬住男人的肩膀。

“里面好痒……呜……会死掉……”

眼底染上一抹笑意,柏锡彦调笑道:“会死么?真的会死么?”

“嗯!”重重的点了点头,段祈雅刚想开口,就感到男人的大掌“啪啪啪”的打起他的屁股,一边打还一边加重两根手指抽插的力道。

“是这样会死,还是……这样会死?”一边打着他的屁股,男人热烫的guī头对着段祈雅的湿穴口戳了戳,随即滑了过去,轻蹭着他的股缝。

“小……小彦,别欺负我……呜……”

“我没有呢,我现在正在很努力的疼爱祈雅啊……”

说着,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段祈雅的臀瓣。

“嗯啊……”

轻瞪了下月光下的男人,段祈雅只觉得自己的两片臀瓣被打得火辣辣的疼,可那一点儿都不影响自己想要男人的心,下体的那朵邪花更是痒的出水儿,好想就这么把男人的那根大ròu棒塞进自己的小屁股,用力的夹住它……

提着一口气,段祈雅一手抓住男人进出与自己后穴的那只手,往外一拉,一股前所未有的空虚感立即填满整个后穴,让他难过的想哭。

失去了男人的支撑,段祈雅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可那一点也不影响他想要男人的心,干脆整个人翻过身,用手扒开自己的屁股。

“小彦……快……快点进来……”

难为情的张开口,趴在地上的段祈雅一脸的春情,臀瓣之中的那朵邪花更是一张一合地吐着水液,在月光下闪着银光,那样子就好像在求男人cāo他一样。

动了动喉结,男人只觉得自己的性器胀的发痛,好想就这么狠狠cāo进祈雅的小嫩穴中。

可他还想看祈雅更加yín荡的样子,所以他一动也不动的站在一旁,举着一根肿胀的竖直性器,马眼上还滴着几滴透明的粘液。

“祈雅学坏了,有这么想吃我的东西么?”

“还不是你……”羞红着脸,段祈雅一边以一副“一切都是你的错”的表情看着男人,一边摇晃着屁股,“你……嗯……快点……”

缓缓走到段祈雅身旁,男人一边盯着爱人那朵沾满yín水的蜜花,指腹轻轻戳着水润的边缘。

“祈雅想要吃我的东西……是不是要有点表示?”

“呜……”

摇晃着屁股,段祈雅的身体往后挪了挪,粗糙的手指立即被湿漉漉的xiāo穴吞了进去。

“小彦……嗯……不要玩了……快……塞进来……”

“塞什么东西进去?”男人的手指在后穴中多搅了两下。

37 忍不住了

“肉……”

“嗯?”

“ròu棒……”

绯红着脸颊,段祈雅说得小声。

“ròu棒”什么的其实是男人最近的恶趣味。明明以前的小彦那么正经,现在却好像一只邪恶的大饿狼一般,动不动就叫自己说些露骨到不行的话,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

想到这里,段祈雅的脸红得更甚,身体却因为这种露骨的言语而变得更加敏感。

“可是你还没有表示诶……”

“……”

沉默着,段祈雅心想小彦真的是越来越坏心眼了!自己都已经主动要求他插进来了,他还想怎么样……

终于,难耐中的祈雅爆发了,被情欲折磨的难以忍耐的他再也顾不得矜持,两腿一张,整个人跨坐到了男人身上。

“嗯……”

轻咬着下唇,段祈雅一手扶起男人的巨根,细腰一沈,将整根粗大的东西含进自己的yín穴之中。

“嗯啊啊……”

股间传来的饱胀感让段祈雅轻叹了一声,整个甬道开始疯狂的吸吮起男人的ròu棒,尤其是guī头的部分,被夹得密密实实,生怕它跑掉一样。

好舒服……

插入的一瞬间,段祈雅只能想到这三个字。小彦的ròu棒好烫,比自己的后穴还烫,热乎乎的感觉从内壁传遍全身,好像要把他整个人给融化了一般。可那还不够,他想要更多的,想要小彦更用力地磨蹭他的嫩壁,就算把自己玩坏掉也没有关系……

难耐地扭摆着下臀,段祈雅一边吸着男人的性器,一边很努力的上下运动,将男人的ròu棒自自己体内埋入又拔出,来来回回没有几下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小彦……动……”

哀怨地瞅着面前的男人,段祈雅轻垂了一下他的xiōng膛,气他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不肯动。

“你、你要是再不动……我就……我就不理你了!”

“祈雅真的舍得不理我么?”

被祈雅骑在身下,柏锡彦看着他很努力地撑着双手,雪白的窄臀在自己的胯间上上下下的运动,深黑色的耻毛上沾满了从他嫩穴中流出的yín液。

“嗯……舍得……”微微眯起双眸,段祈雅感觉男人的ròu棒在自己的yín穴中转了一圈,突然戳上他最敏感的一点,激得他整个人抽搐起来,任凭前方的玉柱头挤出点点浓白的液体。

“嗯啊啊……”

“那这样呢?这样还舍得么?”

享受着后穴的挤弄,男人的性器又涨大一圈。

“继……继续……嗯……”

大口喘着气,段祈雅稍稍从那刺激的感觉中回过神。

“快点动……啊……”

“想我继续的话祈雅应该说什么?”

水眸半张地睨着身下的男人,段祈雅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经过男人调教出来的yín语。

“嗯啊……好棒好棒……呜……小彦的那根……一直在里面动……呜呜……要……哈……啊哈……要被cāo化了……嗯……”

“再多说几句……我喜欢听你说这么yín荡的话……”听到此生最爱的人骑在自己身上说这种话,男人的下体动得更快,像个小马达似的不断翻搅着祈雅的下体,次次cāo到他的肠壁最深处,一下一下的撑开他肥嫩的水壁。

“呜……cāo……cāo进屁股里面……哈……啊哈……想小彦的……大ròu棒……整根……拔出去……嗯……再……cāo进屁股里面……”

黑眸一黯,男人的大掌抬高了祈雅的臀瓣,粗长的ròu棒再“噗嗤”一声顶入他的嫩bī。

“**进来了……然后呢?”

“动……呜……”

“动?怎么动?滑出去也可以么?”

“不……嗯……不行……”

“怎么不行?”

扒着男人的xiōng口,段祈雅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哭腔。

“不能……只滑出去……”

“那祈雅想要怎么办?”

“要……要……”

“要我干进去么?”

“呜……”

“要我的大ròu棒干进你的骚屁股里面,cāo得你里面得冒骚水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知道的祈雅……”伸手掐住祈雅xiōng前的一朵嫩rǔ,男人的另一只手不断撸动爱人的玉柱,借此让他得到更多的快感。

“这个时候应该叫我什么?说些什么?”

“请、请老公……快点cāo进……嗯……祈雅的小屁眼……呜呜……”

“还有呢?”

“还有……大ròu棒……cāo进来……呜……把……小骚bīcāo烂……嗯……cāo得里面……冒骚水……呜呜……”

“乖……”用力揪了一下祈雅的rǔ尖儿,男人激动地双眼泛红,暴着青筋的凶器不停顶弄起祈雅的身体,最后还不满足地扒住祈雅的两瓣臀瓣,死命的往下体的方向挤压。

“小彦……不行了,我真的不行……嗯……想射……呜呜……要被cāo射了……忍不住嗯……啊……”趴在男人xiōng前,段祈雅被他cāo到全身发软,整个肉壁被他暗红地巨屌磨的红红肿肿,直泛酸水儿,原本笔直修长的玉jīng也好似憋到了极致,白乎乎的粘液一小撮一小撮地从顶端的马眼冒出来,好像真的再过一下子就会喷出大量的jīng液。

“等我……嗯……”

拍拍祈雅的翘臀,男人一手掐住爱人的柱头,整个下体动得更加疯狂,来来回回不停磨蹭,直到自己将一股股腥臭的浓精喷入他的嫩壁。

“呜……好烫……小彦别射那么深……里面……嗯啊……要被烫化了……呜呜呜……不行……被cāo死了……呜啊……”

感受到男人不断的撞击,段祈雅的眼蓦地张大,yín湿的xiāo穴蠕动着吸入男人的浓精,再也经受不住刺激的喷洒出前方的精华。

第二天一大早,段祈雅是被男人扶着走出画廊的。

感受着工作人员好奇的视线,段祈雅的腰突然被男人不规矩地掐了一把,腿软的同时,脸更是红得不像话。

轻瞪了一眼扶着自己的男人,段祈雅看着他唇角的弧度,一颗心突然觉得比沾了蜜还要甜。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他们恐怕再也不好意思来到这间画廊了……

38 偶遇

告别了巴黎繁华的街道,两人第二天就来到了法国南部的著名小镇──

普罗旺斯。

与巴黎的严寒不同,初春的普罗旺斯虽然还未到熏衣草开放的季节,四处却也沾染了一份粉红的春意。

“柏锡彦!”

来机场接机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

女孩戴了顶嫩黄色的鸭舌帽,穿着件花格子衬衫加牛仔裤。小麦色的肌肤,湛蓝的眼瞳,随意扎起的金色马尾,让她全身上下都洋溢着一份青春的活力。

也许是外国血统的关系,女孩长得很高,和段祈雅站在一起甚至比他还要高上五公分,无形之中给他带来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

“菲娜。”见到女孩,柏锡彦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好久不见,最近还好么?”

“不错啊,家里来了个帅哥呢!”笑眯眯的替两人将行李放进汽车的后备箱,菲娜看了眼男人身边的段祈雅,有些好奇地眨着双眼。

“这位是?”

“段祈雅,我的爱人!”

爱、爱人……

睁大双眼,段祈雅的第一个反应是惊愕。

虽然他已经接受了小彦的爱,可他从来没想过小彦会在其他人面前这么坦然的介绍自己为他的爱人,担心之余,心底还有一层淡淡的甜蜜。

“诶?爱人啊……”

弯下身子,菲娜的脸突然凑到段祈雅面前,湛蓝色的眼仔仔细细的将他看了个遍,吓得他动也不敢动一下,只是下意识地握紧男人的手。

知道祈雅害怕,柏锡彦一手揽过他的肩头,从后面搂住他,巧妙的拉开了他与菲娜的距离。

“好了菲娜,你吓到祈雅了。”

悻悻地撇撇嘴,菲娜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要不要这么宝贝啊?多看两眼也不许,人家我也想要个男人啊!”

微笑着替祈雅开了车门,两人坐上了车后座。

“你家里不是来了个帅哥。”

“那个帅哥碰不得啦,明明长得那么帅。”说着,菲娜泄气地拍了拍方向盘,表现的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可恶!”

看着菲娜逗趣的反应,柏锡彦挑了挑眉,很自然的和她斗起嘴来,而段祈雅就这么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身旁的小彦明明还是一直以来守护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可是段祈雅就是觉得,这样的小彦很陌生,陌生到让他害怕……

也许是早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段祈雅不怎么会和别人交往。

这样的他,没试过像菲娜那样和小彦说话,更没见过小彦如此轻松的表情。

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小彦太过耀眼,太过闪亮,就好像是晴空下的苍鹰,让他忍不住去怀疑,这样的小彦是否真的适合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又是否真的有能力陪在小彦身边,让他过他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里,段祈雅忍不住低下头,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裤腿,而手背上突然出现的重量让他的心蓦地颤了一下。

抬起脸,段祈雅看着一旁的小彦,那个依然看向前方的小彦。

他并没有看向自己,但段祈雅还是可以从他的手中感受到他的关怀,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的关怀……

**********************************

车绕过了弯弯曲曲的山坡,最终停在了山顶的一间小酒馆门口。

“好了,到了。”摇下车窗,菲娜对着酒馆二楼大叫了一声:“stuart,出来接客了!”

紧接着,段祈雅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飘过耳际,然后他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混血面容出现在自己面前。

“祈雅?”微微愣了一下,来人明显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种地方见到段祈雅。

“宏逸?”

在这个异国小镇遇到周宏逸,着实让段祈雅吃惊了许久,不过他很快便被柏锡彦拉住了右手,整个人陷入了男人的怀抱。

“哟。”

看到柏锡彦,周宏逸挑了挑眉,象征性的和他打了声招呼,而对面的柏锡彦显然没有他那么好的心情,眉头立即拧成了麻花。

握紧段祈雅的手,柏锡彦紧抿着双唇,宣誓主权的意味不言而喻,而菲娜的出现适时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原来你们认识啊。”走下车,菲娜把两人的行李丢给了周宏逸。

“嗯。”

“不是很熟。”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出现,让段祈雅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局促地拉了拉柏锡彦的手。

他知道小彦不是很喜欢宏逸,可是他欠宏逸的太多了,所以他怎么都不想在和小彦修成正果的现在继续伤害他。

“这样……”饶有兴趣地看着三个人之间的互动,菲娜的大眼睛转了一圈,拍了拍周宏逸的肩膀。

“和你们介绍,stuart,我表哥!”

“表哥?”

段祈雅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世界真的很小。

漠视了柏锡彦的敌意,周宏逸对着段祈雅微笑道:“我的曾祖父是法国人,所以要真算起来,我的确是菲娜的表哥。”

“嗯嗯,就是这样。”点点头,菲娜看了眼周围的气氛,打了个圆场。

“看你们也累了,我先带你们去看房间。”

说罢,菲娜一把抢回周宏逸手上的行李,露出一副“你欠我一次”的眼神,带着两人上了二楼。

********************************

因为柏锡彦的关系,段祈雅并没有和周宏逸说上太多话,只是对他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便跟着男人上了楼,等两人再见面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了。

傍晚的普罗旺斯很美,满地的杏花和漫天的红霞,将整个小镇衬出一抹特有粉红色,宁静中透着灵动。

望着阳台外的美景,段祈雅不由得伸了个懒腰,任凭这种宁静而舒缓的气息洒遍全身。

而后,一道澄净而温和的声音飘过耳际。

“很美吧……普罗旺斯……”

“宏逸?”听到周宏逸的声音,段祈雅扭过头,对他露出一抹抱歉的笑。

“不好意思,这几天……”

“没事。”微微一笑,周宏逸走到段祈雅面前,递上一杯粉红色的葡萄酒。

“尝尝吧,普罗旺斯的酒。”

39 占有欲

从周宏逸手中接过酒杯,段祈雅微微晃了晃,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顿时,一股甘香的气味冲击着他的味蕾,粉红色的酒液,带着普罗旺斯独有的浪漫情怀,和这漫天的红霞融为了一体,让段祈雅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美好……

“你变了……”

静静地望着面前的段祈雅,周宏逸突然冒出一句感叹,让段祈雅蓦地扭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像是知道祈雅心底的不解,周宏逸道。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么?”

没想到周宏逸会突然问起这个,段祈雅愣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嗯。”

“……”

果然啊……

再次看到祈雅的时候,周宏逸就已经有了这种预感,没想到亲耳听到的时候,他的心底除了一层淡淡的忧伤,有的只是对于世事的感慨……

“这个世界,变得还真是快啊……”

说罢,周宏逸自嘲的笑了笑,嘴角扬起的,是不符合他形象的苦涩。

“宏逸……”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周宏逸,段祈雅觉得他变了。

虽然他还是一样的温柔体贴,充满了绅士风度,可是从他的眼神中,段祈雅看出了些许的不同,好像有些东西,已经从他的心底,遗失了。

“宏逸。我希望我们两个还是朋友,所以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和我说……”

对于段祈雅来说,周宏逸曾是他那段苦难日子里的救赎,所以他希望自己可以帮到他,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

默默地看着段祈雅,周宏逸愣了一下,接着回以了一个更加柔和的微笑,让段祈雅突然有一种眼眶发酸的感觉。

“你太温柔了。跟着柏锡彦,可惜了……”

抬起手,周宏逸的手指轻轻抚过段祈雅的刘海,而段祈雅就这么怔怔的由着他拨弄自己的发,直到柏锡彦的出现。

“可不可惜都不关你的事。”

牵起段祈雅的手,柏锡彦冷冷地瞪了周宏逸一眼。

“小彦?”

“祈雅,我们走。”

冷着脸,柏锡彦紧拉着段祈雅的手,一声不吭的向外走去。

“可是……”

回头看了眼阳台上的周宏逸,段祈雅有些踟蹰,不是因为他对周宏逸有爱,而是他觉得,这样的宏逸太像曾经的自己,让他心底不由的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我没事的,你和他走吧。”

举起酒杯,周宏逸对着段祈雅动了动唇,而不远处的段祈雅好似在风中听到了一句淡然却令人动容的──

谢谢你……

“小彦,小彦你走慢点。”

被柏锡彦牵着往三楼的客房里走,段祈雅微蹙起眉头。

“小彦,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对于段祈雅的叫喊置若罔闻,柏锡彦整颗心都被强烈的妒意所侵占,直到手中的重量突然加重,而段祈雅则满脸痛苦地趴跪在楼梯上。

“对不起,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所以……”

一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脚踝,段祈雅有些局促地看了眼楼梯上的男人。而下一秒,男人突然跑下楼梯,紧紧抱住了他。

男人的力道很大,甚至让段祈雅感觉到一丝的呼吸困难,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由着男人这样静静地抱着自己,直到两人感受到楼下一丝丝好奇的目光。

“我们先回房好么?”抚摸着男人的背,段祈雅的声音又轻又柔。

“我不在乎……”嘟哝了一句,男人还是听话的放开段祈雅,将他打横抱回房间。

“早知道周宏逸在这里,我一定不会带你来!”

坐在床沿,段祈雅看着男人急躁地抓着他的头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斥着无尽的恐惧,而他本人就表现的像个孩子一般,生怕自己喜欢的玩具就这么被别人硬生生的抢走。

“你是我一个人的……”

听着男人如此孩子气的说法,段祈雅莞尔一笑,轻轻搂住他的肩头,让他听着自己的心跳。

“小彦,我和宏逸之间没什么的。”

“你对他没什么,可是他对你有!”

想起自己刚才在阳台上看到的那一幕,男人不甘心地咬咬牙,墨黑的发在段祈雅怀里蹭了蹭,意图让他沾染上更多,属于自己的气味。

柏锡彦知道自己很自私,明明祈雅的生活里不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可他就是看不得祈雅对任何人好,尤其是对周宏逸。

是的。

他怕。

他怕属于自己的祈雅被任何人抢走……

他怕这段好不容易盼来的情感禁不起外人的介入……

更怕祈雅会随时从自己的指缝中溜走……

长年累月的情感像是一堵堵堆砌起来的城墙,让他想要将祈雅禁锢在只属于自己的牢笼里面,让他只看着自己,只想着自己,只──

属于自己……

突然,男人抬起头,急匆匆地跑向门口。

“祈雅,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小彦……”

以为男人会因为自己做出什么傻事,段祈雅跟着站了起来,等到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时,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男人的再次出现,等到段祈雅再次见到他的时候,男人正满头大汗地抵着门框,粗喘着气。

“祈雅,我们结婚吧!”

40 will you marry me?

“祈雅,我们结婚吧!”单脚跪在段祈雅面前,男人手中的绒盒中摆着一枚铂金戒指,在夕阳的映衬下闪耀着无可比拟的光芒。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段祈雅愣了一下,身侧的双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结婚……

段祈雅做梦也没想过,小彦会向同为男性的自己求婚。

对他来说,能够和小彦一起生活,能够每天看着他的脸庞,被他像现在这样疼宠,已经是上天给予的最大恩赐。

但是结婚……

“对不起,小彦。”微微侧过脸,段祈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不能和你结婚……”

没想到祈雅会那么直接的拒绝自己,柏锡彦的脸色微变。

“为什么?”

“结婚什么的,太快了……”

想想连日来的种种,段祈雅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也许只是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就在几天前,自己还在躲避着小彦对自己的爱,可是现在,他居然向自己求婚了……

像这样,跪在自己面前……

“我不觉得快!祈雅,难道你不爱我么?”

“我爱,可是……”

“没有可是!正是因为我们浪费了太长的时间,我不想再在这个方面继续浪费时间。”

向前移动了一步,柏锡彦显得有些焦躁。

对于他来说,两个人的相爱才是最重要的。

他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祈雅了,早在自己发觉到自己对祈雅的感情之前,就已经深深的爱上他了,所以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再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面。

他想和祈雅拥有一种可以支持下去的关系,想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呵护他。

可是对于段祈雅,他们两人之间隔了太多的鸿沟。

“你不要忘了,在法律上我依然是你的养父……我……”

“可我想做你真正的老公!一辈子的老公……”撇了撇嘴,柏锡彦有些不甘心地扭过头。

“况且养父子什么的不过只是一时的,如果你那么介意,我们解除关系就好了。”

“你让我想想。”

“……”

用着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面前的段祈雅,柏锡彦最终收起了戒指,微微动了动唇角。

“我会等你。”

“……”

撇开头,段祈雅突然有些不敢看男人。

他知道小彦是用怎样的心情来和自己求婚,也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收起戒指,可是他们两个人真的不是说结婚就能够结婚的。

年龄的差距,身份的悬殊,“同性恋”的头衔,自己的过去还有他对师母的承诺……

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太多了……

他不知道是小彦把结婚想得太简单,还是自己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

又可能他真的只是需要多一点的时间,多一点的勇气,顺着自己的心意,缓缓踏出那一步……

不过不管段祈雅怎么想,接下来的几天,男人每天都会以不同的方式来向自己求婚。

看着每天都会被自己拒绝一次的男人,段祈雅渐渐无法承受那种痛苦的折磨。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在想,如果小彦在这段时间能够对自己发一次脾气也好,可他对自己太温柔了,温柔到让自己不知所措的地步。

站在一株名为“歌海娜”的葡萄树前,段祈雅看着身旁的男人,突然想起前几天从当地人那里听来的故事。

六十年前,埃维塔和路瑟的爱情故事。

说起来,今天正好是埃维塔接受路瑟求婚的那一天呢……

想到这里,段祈雅又听到不远处的几个姑娘在那里议论他的小彦。

段祈雅知道小彦长得帅,到哪儿都是众人瞩目的对象,只是没想到他的魅力如此之大,就算到了外国,也还是有那么多的人盯着小彦看,倾慕之色一览无遗。

对于这样的情况,段祈雅知道自己无权去管,现在却忍不住有些不开心起来。

他不喜欢这些人用那种眼光看着小彦,明明自己亲口拒绝了小彦的求婚,心中那种嫉妒的感觉却让他异常的难堪。

注意到段祈雅略微yīn沈的脸色,柏锡彦揉了揉他的发丝:“怎么了祈雅?”

“没事。”

“你明明就有事,为什么不承认?”

“我都说没事了!”

撇开脸,段祈雅显得有些懊恼。

和小彦明确关系的这段时间,段祈雅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小气了。

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接受小彦的求婚,现在却舍不得让小彦和别人多说上一句话……

就在此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插入了两人之间。

“先生,买朵花吧!送给您的爱人。”

“爱人么?”

饶有兴趣地看了眼一旁的段祈雅,柏锡彦拿出两张大面额的钞票,从小男孩手中抽出一束花,转身送到段祈雅手中。

“送给你。”

“小彦,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看着手中的花,再看看一旁的小男孩,段祈雅顿时有些尴尬,倒是那小男孩好似没什么反应似的,只是抿着嘴笑了笑,拿着花篮走向前方。

“祈雅,我们现在在法国。在这里你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也不用觉得有任何的压力,只要知道我爱你,这辈子就只爱你段祈雅一个人,就够了!”

“小彦……”柏锡彦的话在段祈雅心中荡起层层涟漪,一颗心被男人毫不掩饰的爱语胀的满满的,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像是早料到段祈雅的反应,柏锡彦突然用法语在街头对着周围的人大喊了一句,继而跪了下来,从衣服口袋中掏出那个红色的绒盒。

“will you marry me?”

一时之间,唏嘘声,掌声从四处响起,所有人都微笑着祝福这对同性恋人,热情的对着他们喊着同一句法语,而段祈雅听得清楚,那是“嫁给他”的意思……

微笑着,柏锡彦对着段祈雅道出一段发自肺腑的话。

“祈雅,我知道你有你的考虑,也知道你有多么的不安。可是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会答应你,用我一生的时间去理解你,爱护你,为你挡去所有的风风雨雨。”

“所以,请答应我……”

“嫁给我……”

心很疼……

微微拧起的痛楚从段祈雅那颗跳动的心逐渐扩散,让他快要窒息;然而就是这样一种疼痛的感觉,让他沈溺其中,不可自拔。

只因为这是自己……

幸福的证明……

“嗯!”

点点头,段祈雅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不过他愿意相信小彦。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他们两个人,都要一起面对……

41-45

41 试着主动

那天晚上,两人在郊外的一间小教堂里举行了婚礼。

他们的婚礼极其简单。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有的只是两个人,在神父的祝福下交换了戒指,成为彼此一生的伴侣……

“祈雅,我的祈雅……”

拥抱着怀里的男子,柏锡彦热切地吻住他的唇,大手疯狂的在他身上摸索。

终于……

追寻了许久的爱情,在今天终于有了开花结果的一天……

抓紧男人的手,段祈雅也显得异常的激动,以往那个害羞的男子今天却像换了个人似的学着主动。

微微低下头,男人看着双眼迷蒙的伴侣,调笑道:

“祈雅原来也这么开放,居然敢在教堂里面和我做爱……”

“……”

轻瞪了男人一眼,段祈雅被这么说着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环着男人的双手渐渐放了下来。

“怎么,害羞了?”

“……”

段祈雅轻轻点点头,随即被男人双手一抬,抱上了面前的圣台。

“小彦……”

惊叫了一身,段祈雅有些惊慌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还叫小彦?以后该改口叫老公了。”

“老、老公……”

眼眸轻抬,段祈雅的眼中染满笑意,而男人就这么看着他,樱红的双唇,酡红的双颊,修长浓密的睫毛,都在月色的映照下泛着银色的光彩。

“祈雅!”紧紧抱住怀中的男子,柏锡彦低吼着回以一个激情的吻,倾尽自己满心的爱意,而怀中的祈雅则轻轻推开他,颤抖着解开男人的领带。

“这次……我想试着主动……”

“嗯……”

着迷地看着面前的段祈雅,柏锡彦看着他细长的指尖缓缓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直至将自己古铜色的xiōng肌显现在这银白的夜,在上面落下一个又一个羞涩又令人怜爱的轻吻。

“这里……有感觉么?”

轻轻戳了戳男人的xiōng膛,段祈雅的睫毛微微低垂。

“一点点。”

“那……这里呢?”

说罢,段祈雅的指腹拂过男人的rǔ晕,期望他可以和自己一样的剧烈反应,可惜面前的男人连抖都没抖一下,只是微笑地看着自己。

“就……一点点吧……”

一点点啊……

学着男人平日里挑逗自己的样子,段祈雅将男人的rǔ珠含在口中,青涩的舔弄着,时不时用舌尖戳着最中心的一点。

“那……这样呢?”

看着祈雅在自己xiōng前又啃又咬的样子,柏锡彦很想告诉他,自己的xiōng前并没有他的那么敏感,可是看到他如此努力的想要取悦自己的模样,又舍不得打击他的积极性,只能由着他在自己身上不断探索。

终于,段祈雅好像也意识到男人和自己身体构造的不同,轻轻跳下圣台,濡湿的唇舌逐渐下滑,舔舐着男人结实的腹部。

“嗯……”

微微眯起双眸,男人的身躯一震,胯下的巨龙急速膨胀。

抬起手,男人带着祈雅的指尖放在自己的胯间,沈甸甸的一块让段祈雅的心“砰砰”直跳,尤其在这样一个神圣的地方,整个身子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

“小、小彦……”

“你不希望我这里有感觉么?”

“不是……”吞了口口水,段祈雅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男人的热度。

“只是觉得……好大……”

听到祈雅如此直率地称赞自己的这根东西,柏锡彦呵呵一笑,低沈的笑声透过xiōng腔缓缓流泻在这初春的夜。

“大的东西……才能满足你吧……”

“……”段祈雅的脸“噌”的红了。

虽然最近经常见到小彦的这一根,可是每次看到的时候,段祈雅都会感叹,这样一根又粗又大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放到自己后面的。

不过他很快就没有心情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因为男人迅速的将自己的裤链拉开,火热的巨龙就这么弹出来,直指段祈雅的菊穴口。

“……”

吞了吞口水,段祈雅感觉男人的热烫guī头对着自己的穴口戳了戳,瞬间表示自己不淡定了。

他们两个这样……

会不会太急了……?

而男人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深红色的guī头继续在小老婆的mī穴口戳了戳,一边戳,一边含住他的红唇,咕哝着道:

“新婚之夜,老公忍不住……”

忍、忍不住什么的……

好害羞……

羞红着面颊,段祈雅的后穴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而男人的guī头顺理成章的往内移了一寸,一边握住段祈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掏出来的小玉柱。

“祈雅的小东西已经开始流眼泪了呢……”男人的指腹往柱头上蹭了蹭。

“嗯……”闷哼一声,段祈雅像只小猫一样半眯起双眼,任凭男人用自己的体液把自己前面的小东西给涂得湿漉漉的,再用手掌心不停的摩擦起来。

“呜……”段祈雅的小玉jīng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雪白的臀瓣夹着男人的顶端来回摇晃。

“祈雅,我的东西有那么好吃么?”

微微将性器往内顶了顶,男人发现怀里的小新娘突然不动了。不过在那短暂的停滞之后,男人依然可以感受到祈雅的小嘴巴正在一点、一点的把自己的东西吃进去,虽然“吃”的速度,跟自己想要插入的心比起来,慢了那么……很多点……

“不要……嗯……太快了……”段祈雅感觉男人的推进速度突然快了起来,整个甬道被半强迫性的撑开,弄得他的小屁股里面胀呼呼的,好不难受……

“不快了已经……”大手更加用力地掰开爱妻的小屁股,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居然对着老婆撒起娇来。

“老公下面好想老婆的小嘴……想得快爆了……”

“色狼……”

见段祈雅羞得满面春情,柏锡彦用唇轻轻啄了一下对方的双唇,继而举起性器,“噗嗤”一声向着菊穴的最深处探进。

“嗯啊……”被男人的ròu棒向上顶了顶,段祈雅有些承受不住的呻吟出声。

“太、太深了……呜……”

42 被cāo得好痒

“还不够深……”说着,男人稍稍退后了一些,再一个挺身,重重埋了进去。

“呜……唔啊……”段祈雅又受不了的叫了出来,一边咬上男人的肩头。

这个坏男人,都要把自己的蛋蛋挤进来了……

还说不深……

继续往爱妻的小菊穴中捣弄,男人不知足地诱哄道:

“叫老公,乖……”

“老公……”段祈雅带着哭腔地叫了一句。

好、好萌……

听见一向害羞的祈雅这么娇羞地叫了声老公,男人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突然多了好多的粉色泡泡,一颗铁血丹青汉子心就这么化了……

结婚什么的,真是好物啊……

沈浸于成为祈雅老公的满足感中,男人越想越激动,越激动腰动得越快,一根烧火棍就这么不停的在娇妻的小屁股里面插进去,拔出来,再插进去,再拔出来,于是乎,祈雅的小嫩穴被男人越捣越多水,越捣越多汁,直捣得他头脑发胀,眼角发红,最重要的是……

自己的小屁股……

快被这个男人给捣烂了啦……

“呜……老公……嗯……啊……不要太快……”段祈雅被男人捣得屁股发麻,尤其是菊穴口的位置,被他的两颗卵蛋不停击打,“啪啪啪”的声音听在耳朵里面,不知道有多yín荡。

“这种时候应该说再快一点才对……”享受着新婚妻子紧致的小嫩穴,男人的性器胀大了一圈,guī头对着上面最敏感的一片凸起一顶,一股水柱“噗唧”一声,立马喷上了他的顶端。

小家伙又开始乱喷骚水了……

意思到这一点,男人的黑眸一黯,整个腰臀动得更厉害,次次都往祈雅最骚浪的一点捣去,捣得他yín水乱喷,噗唧噗唧的流了一屁股。

“呜……老公别……别cāo那么用力……啊啊……”

躺在教堂的圣台前,段祈雅的手很努力地扒着两边的桌沿,白嫩的腰臀不断承受着男人来自后方的撞击,一下又一下。

“嗯啊……小彦……不行了……呜……想……想射……要被cāo射了……啊啊……要被老公的大……哈……大棒棒cāo射了……”

喘着气,段祈雅的眼角湿润,体内的yáng具不停抽插,变换着姿势地磨蹭着穴内的软肉。

他可以听到……

自己的下面因为男人的抽插,不停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那声音就好像在对自己说,自己其实好喜欢好喜欢小彦用力地cāo自己的屁股,好想好想他再多往自己的骚心上面多顶一顶……最好把自己cāo得整个屁股里都是yín水,这样自己就可以一直含着小彦的那根东西,再把他浓浓的jīng液全部吸进来,喷得自己的小屁股里里外外都是白浓浓的一片……

想到这里,段祈雅的yín穴突然痉挛了起来,吸着ròu棒的软肉剧烈的收缩挤压,而前方的玉jīng则喷出大量粘稠的jīng液,弄得自己和男人的耻毛间全是yín荡的白色……

喘着气,段祈雅感觉到男人的眼神微变,粗壮的性具跟着抖了两下,然后,又烫又浓的jīng液不停的灌入自己的菊穴。

噗……

男人的第一注jīng液打上yín穴的内壁,烫得段祈雅哆嗦了一下。

噗……

噗啾……

第二注jīng液,男人的巨根有意识的变换了方向,朝着祈雅的骚心上喷去,强烈的快感激得祈雅的yín洞蜜芯也开始!水,一点点的回应着男人的灌溉。

噗唧……噗唧……

噗呲……噗呲……

第三注jīng液,男人的浓精盖过了祈雅喷出的那一点儿yín蜜,源源不断地朝那骚心孔拍去,那种感觉犹如海浪拍打在暗礁之上,排山倒海的快感一浪接着一浪袭来,而段祈雅本人就被男人cāo得两眼翻白,两条玉腿紧紧缠着男人的虎腰。

“呜呜……老公……老公……”

哭叫着,段祈雅的双臂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像是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在男人坚实的怀抱中寻求安慰。

“嗯……祈雅……”双手扒着娇妻的臀瓣,男人皱起眉头,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因为……

他的小娇妻现在正在一边哭,一边很努力、很努力的把自己的整根东西往里面吸……

“呜……老公……”

双眸半垂,段祈雅的眼波中流转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那眼神就好像在对男人说──

老公大人,请快点用你的大ròu棒把人家的小屁股给填满,多用力也没有关系,最好把他的小yín穴cāo得到处流水,就算给捣烂掉也没有关系……

忍不住用手把祈雅的头发揉得更加散乱,柏锡彦喉头一紧,刚刚射出浓精的ròu棒直接跳过了疲软的状态,再次变得雄赳赳气昂昂。

“祈雅……你再这么看着老公……老公会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诶?

水眸微微睁大,段祈雅愣了一下,泛着情欲的脸庞染上了三分的不知所措,让男人真心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娇妻可爱起来简直萌到他的心坎里,不多欺负几下简直对不起自己。

抽出干劲正浓的性器,男人就着满是粘液的肉棍在段祈雅的卵蛋上拍了几下,深吸一口气,用着极快的速度将他翻过身来,“噗嗤”一声又插了进去,一次顶到娇妻最瘙痒的那一点。

“啊啊……啊……”惊叫一声,段祈雅的小屁股下意识的夹住男人的肉棍不放,sāo穴眼儿被男人干得又麻又痒,那股子瘙痒劲儿,让他卯足了劲的吃起男人的大ròu棒,一边吸,一边夹,夹得不够还会扭扭屁股,自己往后方顶一顶。

“呜……老公的大ròu棒好会顶……大棒棒……嗯……好粗好烫……呜……不要……屁股里面……嗯……被cāo得好痒……呜呜呜……痒死了……”

43 打屁股

“痒?”男人被娇妻yín乱的样子搞得心痒难耐,重重多顶了几下,“祈雅里面真是骚透了……被老公这么用力地干,还是觉得痒么?”

“呜……痒……好痒……又麻又痒……老公……老公多干几下……干深一点……呜啊啊……棒棒……棒棒……好满……屁股里面好满……”

“有把老婆的骚屁股给cāo舒服了么?该死!屁股放松点,夹这么紧……嗯……”

“呜……”听话地松开夹紧男人的细腿,段祈雅很努力的想要放松含着男人的yín穴,无奈那穴儿好像有自己的意志一般,不管自己如何控制,都阻止不了它以更加深沈而绵长的力道吸吮着男人的yīnjīng。

眼见不管自己怎么放松,下体就是不听话的吸着男人的yín器,段祈雅急得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更为努力地夹住男人的大肉棍。

“老公……我……呜……不是故意的……呜呜……下面……下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多含含老公的棒棒……呜……就是……很好吃……嗯啊……又、又cāo到了……”

好、好吃么……

仔细地回味着小娇妻的话,柏锡彦的一张俊脸诡异地笑了起来。

嘿……

嘿嘿……

嘿嘿嘿……

祈雅居然说自己的那根好吃……

好高兴……

于是乎,男人大掌一伸,只听得“啪……”的一声,段祈雅的半边屁股已经红了一半。

“呜……”

摸摸自己的屁股,段祈雅哀怨地扭过头,哀怨地瞪了男人一眼,然后──

“啪……”

哀怨的……又受了一巴掌……

屁股被男人打得火辣辣的,段祈雅只觉得自己的两瓣屁股快要与身体的其他部位分离了,无奈自己这副yín荡的身体都被男人打屁股打成这样了,居然还是觉得很爽,一股又疼又痒的诡异快感直冲脑际。

就这样,刚刚成为人妻的段祈雅一边承受着男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无止境抽插,一边在心里想……

自己这辈子……

都会被小彦绑在身子下面,做个yín荡又幸福的……

小妻子吧……

*****************************************

那次的法国之旅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新婚的那几天更是天天黏在床上,一刻也不分开,然而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那么一点点,就算两个人再怎么舍不得他们的二人世界,两人最后还是回国了。

“老婆~~~!”一回来,柏锡彦便从后面一把搂住正在做菜的段祈雅,一边亲昵地蹭蹭他的脖颈。

“啊……”捂着自己的侧颈,段祈雅胀红了脸,整个颈部甚至都泛起一片红痕。

感受着男人喷在耳边的气息,段祈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近和小彦做得太多了,搞得自己现在稍微被他碰一下都会觉得异常的敏感,就好像现在,小彦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自己围裙下面的小玉jīng就已经有了渐渐抬头的趋势,还夸张到将裤裆前面的小围裙给顶起了两公分。

“老婆……你好色……”

看到亲亲老婆围裙下的小东西,男人笑了一笑,一双大掌不客气的伸到了围裙下面,轻轻摆弄起下面那根羞到红彤彤的东西。

“嗯……”

轻哼一声,段祈雅手中的小菜刀表示,主人握着自己的手,明显不稳了……

44 公开关系

不过,他的另外一个主人貌似注意到了自己的小身板儿有多脆弱,就在自己快要碎成几半儿之前大手一伸,瞬间挽救了自己岌岌可危的小生命。

呼……

小菜刀这厢为自己捏了把汗,就看到自己的男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祈雅主人的小裤裤扒个精光,从后面开始了他们今日爱的“啪啪啪”。

非礼勿视……

非礼勿听……

一边忍受祈雅主人那一声高过一声的yín叫声,苦逼的小菜刀在心中默念了上百遍的玉女心经……

因为……

自己木有小****……

听多了主人们的呻吟……

很惨的……

一顿激烈的厨房普累(play)之后,男人抱着段祈雅在新买回来的大浴缸中又来了一次爱的泡泡浴,这才抱着累到腿软的小妻子上了床。

“老婆……”抱着两个月前还是自己养父的小妻子,男人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这段时间,两人的幸福指数可谓达到了本世纪最高点,白天男人就一个人出去工作,而祈雅也恢复了小学教师的职位,每天在学校教孩子们画画,等到两人都各自忙完各自的事情,就会窝在家里你侬我侬,卧室厨房浴室沙发更是各种普累,每每都叫男人欲罢不能,唯一的不足就是,祈雅总是不肯在外面表现的与自己太过亲近……

想到这里,男人的眉头一皱,抱着段祈雅的手又收紧了一分。

“老婆,我们公开关系吧……”

“嗯……”被男人累到昏昏沉沉的段祈雅随意应了一声。

“真的么?真的么老婆?”没有想到怀里的小妻子会这么容易的答应,男人有些难以置信的直起身,激动地晃着段祈雅的肩头。

“嗯?”被男人摇晃的晕晕乎乎,段祈雅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萌呆了好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应许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个,我是说……”

“什么?”男人眨巴着大眼睛。

“……”讨、讨厌,小彦居然又对着自己卖萌!

对着男人一双状似天真实则腹黑的大眼睛,段祈雅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缩回男人怀里。

卖萌这一招,好可恶!

段祈雅在心中恨恨地想,而男人则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样儿,搂着怀里的小妻子在那儿偷笑。

祈雅受不了萌物这一点是男人前段时间偶然发现的。

刚开始的时候,男人只是纯粹的想哄爱人开心而学着卖萌,没想到这一招意外的好用,搞得现在不管是大事小事,只要男人一卖萌,祈雅就会绯红着脸颊答应他……

想到这里,我们的柏锡彦在床上得意的笑啊,得意的笑,丝毫没有发现一个大男人顶着张萌脸是有多么的想让人起**皮疙瘩,也就只有他家的那个小娇妻会被他给萌住。

躺在床上,本来男人已经信心满满,一边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向世人公开自己与祈雅的关系,怀里的小娇妻突然动了动,一脸挣扎地抓着自己的手。

“小彦……”

“叫老公。”男人挑了挑眉。

“……”

段祈雅羞红了脸,小小声地叫了声,“老公……”

“乖~~~~~”

揉揉段祈雅的短发,男人表示自己已经被自己的新婚小妻子萌到一脸血。

懦懦地叫自己老公什么的……

真是可爱到爆了啊!!!

没有注意到段祈雅的一脸为难,男人继续幸福地冒着他的粉色泡泡。

咕嘟、咕嘟……

祈雅好可爱……

咕嘟、咕嘟、咕嘟……

唔……好爱他……

一边冒着他的粉色泡泡,柏锡彦一边沈浸在他的幸福世界里,就看到怀里的小妻子满脸焦急地扭过头。

“不是,小彦,我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

“我还是觉得……我们不能公开结婚的事情……”

“……”

听到这里,男人的泡泡“啪”的一下破了……

“为什么不能公开?”自己爱祈雅,而祈雅也爱自己,不是么?

“如果公开了,你会被人说闲话……”

说着,段祈雅低下头,如水的眼中充满不安。

对于“同性恋”这三个字的意义,段祈雅比谁都清楚,也比谁都懂得那三个字能够给人带来的伤害,所以就算他们两个人现在再怎么幸福,再怎么想要将他们的喜悦公诸于世,也还是需要一份比任何人都要小心翼翼的态度。

“傻瓜!”听了段祈雅的话,柏锡彦轻轻骂了他一声,却是极近宠溺地望着他。

对于祈雅,他是真的心疼。

心疼他的温柔,心疼他的脆弱,心疼他总是替别人着想的心,以及对自己的不管不顾。

“我既然选择了跟你在一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以后别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只要乖乖地躺在我怀里,做我的小妻子就好了。”

“可是……”

“没有可是。”

说着,男人突然听到小娇妻的肚子“咕咕咕”地叫起来。

“……”

好丢脸……

段祈雅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而男人则“噗嗤”一笑,把他从床上拉了下来。

“走,我们出去吃。”

看着被柏锡彦握着的手,段祈雅很想挣脱,却又舍不得,最后只得由着他牵着去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像是故意想将两个人的关系公诸于世,柏锡彦没有定包厢,而是找了间人不多的餐厅,在大厅的位置坐下。

“服务员。”对着角落的服务员招招手,柏锡彦为祈雅点了个丁骨牛排,而自己则要了一份腓力。

看着柏锡彦细心的替自己把牛排去骨,一块一块的切成小块,段祈雅的心依然彷徨不定。

公开两个人是同性恋是事情是多么大的一件事,甚至有可能害得小彦丢了工作,偏偏当事人又是一副怎样都无所谓的样子,只能让自己在这儿替他干着急。

恍惚之际,一名身穿西装的男人朝两人走来。

“雅?”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中等身高,身穿一件非常经典的三件套西装,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见段祈雅没反应,柏锡彦用脚踢了踢他的小腿,暗示性地叫了他一声。

“祈雅,你认识这位先生么?”

“啊?”摸了摸被踢得有些疼的小腿,段祈雅依旧显得有些迷惘,一双眼睛像小鹿斑比一样地瞅着面前的柏锡彦。

“有人找你。”看着祈雅如此迷糊的神情,柏锡彦的一颗心又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泡,硬是压下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冲动,对着桌旁努了努嘴。

回过神来的段祈雅看到站在一旁的男人,顿时清醒了,原本还有些红光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眼神中隐隐泛着一丝绝望。

45 心不在焉

“尹、尹商?你怎么会在这里?”迅速站起身,段祈雅对面前的男人点点头,背脊依旧有些僵硬。“你不是……不是出国了么?”

“前一段被朋友叫回来,合伙开了间律师事务所。”看到段祈雅的样子,尹律师眼底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光,嘴边却依旧挂着一抹和煦的笑,对待祈雅更是像对待久违的朋友般亲昵。

“这么久不见,雅也变得开朗了呢。”

“……”

低下头,段祈雅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从柏锡彦的角度看过去倒是很像因为尴尬而羞红的脸庞,惹人怜爱。

以为段祈雅害羞,柏锡彦主动站起身,替他挡去那些不必要的视线,举手投足之间尽是成熟男人的风范。

“你好,我是柏锡彦。”

“尹商。”有些玩味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尹商和柏锡彦握了手,从西装内袋中抽出一张名片。

“友诚律师行。”礼貌性地看了眼手上的名片,柏锡彦道:“尹先生是大律师?”

“混口饭吃。”对着两人寒暄了两句,尹商的手机响了。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男人皱了皱眉头,随即快速的挂断,“那我不打扰两位用餐了。雅你有时间记得来律师楼看看我,你知道,怎么走的……”

“嗯。”

僵硬地点点头,段祈雅对着他的背影呆了好一阵子,再看了看柏锡彦,陷入了沉默。

接下来的一顿饭,段祈雅吃的心不在焉,就算和柏锡彦说话的时候也只是敷衍的嗯嗯啊啊,丝毫不见刚进餐厅的那份羞窘。

看到段祈雅这个样子,柏锡彦好像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静静地陪着他吃完晚餐,早早的回家休息。

连着两天,段祈雅都显得极为魂不守舍,原本话就不多的一个人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就连熨衣服的时候都显得心不在焉,纯白色的衬衫就这么印出一个洞。

“祈雅,你这两天怎么了?”拿开段祈雅手中的熨斗,柏锡彦弯下腰,拔掉插销。

“没事。”后知后觉的摇摇头,段祈雅低头一看,手中的衬衫已然报废。

“对不起小彦,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给你买件新的!”

“不用。”顺手将衬衫丢进垃圾桶,柏锡彦把段祈雅推到沙发上坐下,而自己则拉了张椅子,面对着他坐下来。

“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

“没、没事啊。”段祈雅扯开嘴角。

“是不是和那个叫尹商的律师有关?”

听到柏锡彦提起尹商,段祈雅局促地抓起手边的沙发,整个边缘立即被抓得凹陷下去。

“没有的事……”

深吸了一口气,段祈雅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指尖紧紧地掐住沙发,继而缓缓放开。

“没有?没有你这几天会变成这样?”

抓起段祈雅的手,柏锡彦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才刚结婚不久,按道理来说,祈雅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某律师紧张成这样,可他现在的表现就好像回到了之前的自闭期,甚至更加严重。

“你看看你这两天,叫你出去你也不出去,留在家里碗也打破了,手也割了,衣服也熨坏了,就连煮个菜也能把糖当成盐,你这样……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听着柏锡彦的话,段祈雅的头越变越低,最后干脆拿出之前在医院应付心理医生的那套沉默对着柏锡彦,看得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叹了口气,柏锡彦抬起双手,硬是将他的头掰起来,看着自己。

“祈雅!祈雅你看着我!”

“……”段祈雅的眼神缩缩闪闪。

“我是你老公!结婚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不管你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保护你么?所以你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我心疼……”

“小彦……”

看着面前的柏锡彦,段祈雅有了片刻的感动,甚至有冲动想把一直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这么告诉他。

可是一想到小彦知道事情以后该有的反应,段祈雅猛地推开他,从沙发上酿跄着站起来。

“我没事,你别管我。”

“祈雅……”男人跟着站起来。

“我说了我没事了,你别跟着我!”说着,段祈雅作势要走,却被男人从背后紧紧地抱住。

“你今天不说清楚就不许走!”

“……”

深吸一口气,男人看着沉默中的祈雅,两个月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无措。

“你怎么能让我不管你?”

怎么能让自己眼睁睁地看着你痛苦……

一边心疼怀里的段祈雅,男人的手感受到一丝湿润。

“啪……”

“……”

“啪……啪……”

“…………”

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点,一点的打在自己的手背上,而男人知道,那是祈雅的泪……

“求你了小彦,别逼我……”

仰起头,段祈雅很想叫自己别哭,因为自己越是这样,小彦一定越担心自己……

可他控制不住内心那种恐惧又酸涩的感觉,只能任凭自己的眼泪一点点的打在男人的心上……

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柏锡彦放开段祈雅,用手朝着他的方向指了好一会儿,嘴巴张张合合,最终挫败的放下手,钻进自己之前的小房间。

“我下个星期要去外地公干,你如果想通了,给我打电话……”说完,柏锡彦关上房门,留下段祈雅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历尽了沧桑般的看着纯白的天花板,默不作声。

柏锡彦走的那一天,段祈雅送完机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拿着一张名片来到尹商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走向前台。

“您好,我找尹商尹律师。”对着前台小姐礼貌的点了点头,段祈雅有些局促的用手搓着自己的裤缝。

“请问先生有预约吗?”抬起头,前台小姐对段祈雅报以一个公式化的微笑。

“没有……”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尹律师的档期排的很满,麻烦您在这个本子上注册一下可以吗?我们会尽快为您安排与他见面的时间。”说着,秘书小姐站了起来,递给他一个深蓝色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

看了眼手边的本子,段祈雅皱了皱眉头,“不好意思,我……我有急事,您可以帮我转达一下么?就说段祈雅找他,只要耽误他五分锺就够了。”

“这样……您稍等一下。”

“嗯。”

等待中,段祈雅看着秘书小姐按下内线,和电话那头的尹商说了两句话。

接着,门开了。

“雅。”打开办公室的门,尹商依然是一身黑色的西装三件套,典雅而不失优雅,与穿着老土的段祈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尹、尹律师。”看了眼尹商,再看看一旁的女秘书,段祈雅看着尹商对着门口的秘书点了点头,示意她离开一会儿,这才将段祈雅迎进办公室,关上房门。

“想喝点什么?”

不疾不徐的替自己倒了杯咖啡,尹商打开办公室角落的小冰箱道:“咖啡?茶?还是你以前最爱的……‘脱、脂、牛、奶’?”

“那个,尹律师。”

看着面前这个高了自己半个头的男人,段祈雅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起来,单薄的身形微微摇晃着,好似风中的落叶,随时都有可能随风飘零。

“你不用这么紧张,叫我小尹就可以了,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叫我的么?”对着段祈雅笑了笑,尹商缓缓咧开嘴角,轻轻叫了一声──

“哥……”

46-49

46 放过我

听到尹商的那一句“哥”,段祈雅瞬间变了脸色,激动的大叫了一声:“我已经不是你哥了!”

“……”尹商的眼眸黯了一下。

看着那许久未见的恐怖眼神,段祈雅下意识的缩瑟起来。

“我、我是说……”段祈雅的身体开始发抖。

“我是说……”紧紧抓住尹商的手,段祈雅几近哀求地道:“你放过我好不好?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才从过去的yīn影里走出来,才和小彦走到一起,他不想属于自己的那点幸福就这么被人抢走……

他不想!

“哥你说的真难听呢……”看着手腕上的疤痕,尹商那双看似温柔的眼渐渐渗入一丝丝的yīn狠,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

“什么放不放过你,说的我这个弟弟好像洪水猛兽一样,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呢……”

“……“

“不过要说起来,放不放过你,真的不是你说的算呢,哥……”缓缓靠近段祈雅,尹商一步、一步的逼近,直到把他逼到墙角,这才伸出手,用着自己饱满的指腹轻轻摩搓着他的侧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哥的名字,好像还没从我们家的家谱里面移除呢……”

撇开脸,段祈雅表现出了很明显的抗拒。

家谱……

他们明明从没把自己当成过一家人!

不过面前的尹商并没有因为段祈雅的抗拒而显得不开心,相反,他现在找到了更加好玩的东西。

“那天和你吃饭的那个,就是他儿子?”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听到“他的儿子”四个字,段祈雅的心“咯!”了一下,绵薄的细汗不自觉的从额角泌出。

从那个家里逃出来以后,自己明明过得那么小心翼翼,明明已经躲到了最偏僻最卑微的那个小角落,更没有和那个家再有任何的联系,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会知道小彦的事,会知道恩师的事?

看着段祈雅不断变换的表情,尹商笑了笑,从容地坐回自己的老板椅。

“哥你不会忘了我究竟是干什么的吧?”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他想查的事情,根本没有查不出来的。

“不过我倒是可以答应你,放过你和那小子。”

“?”

没有想到尹商会这么好心的放过自己,段祈雅愣了一下,一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真的?”段祈雅的语气中有着几不可闻的不确定。

“真的哦。”喝了口面前的咖啡,尹商的眼尾轻挑,看了眼桌子对面的段祈雅。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我能在餐厅偶遇到你,大哥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遇到你。”

“这十几年来,大哥可是一直在找你呢……”

大哥……

大哥!

听到“大哥”两个字,段祈雅抖得更厉害,整个人就像随风飘摇的柳絮,被一团团的绝望包裹着。

看到段祈雅那副老鼠见到猫的样子,尹商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如果不想被大哥找到,就给我从这个地方搬走。”

“可是……”

他才刚刚和小彦结婚,他舍不得小彦,舍不得他们的家,更舍不得和小彦一起度过的幸福时光……

“都这种时候了还和我讨价还价,你应该知道如果被大哥发现你住在这个城市,而我知情不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吧?”

“我知道……”

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你运气好。本来我回国,大哥说他会过来看看我的,不过他现在正好在西班牙处理一桩生意走不开,要一个星期后才会回来,所以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一个星期以后,你还是没有搬走,我就会和他说,他的小宠物,回、来、了……”

听到尹商的话,段祈雅害怕得冷汗直流,望着尹商的眼神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我、我会搬,不过请你一定一定要遵守和我的约定,不要把见过我的事情告诉那个……那个人……”

“我不像你,还没活腻……”尹商轻哼了一声,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到时间见客了。你自便。”

“那我……先走了……”

“嗯。”

**************************

段祈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尹商的律师事务所里走出来的,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好怕。

他怕那个纠缠了他大半辈子的梦魇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怕他毁了自己,毁了小彦,毁了他刚刚才得到手的幸福……

坐在家中的沙发上,段祈雅怕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而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地方,这个充满了他与小彦回忆的地方,让他突然眼眶发酸……

如果逃避可以的话摆脱那个梦魇的话,他宁愿就这么逃一辈子。

但他舍不得一个人走,舍不得小彦。

可小彦呢?

小彦会理解自己,跟着自己一起逃么?

他不知道,毕竟小彦在这座城市生活了那么久,金钱,地位,名誉,许多事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

就算他真的愿意放下一切和自己走,他又可以做到什么都不问么?

想到这里,段祈雅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更加麻乱,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觉得纠结无助。

仰起头,段祈雅无力地瘫倒在新买回来的大床上,而自己与小彦的结婚照就这么印在他眼前。

照片中的两人笑的很开心,而他们背后那大片的熏衣草也好似在替两人祝福似的,满眼的紫色中沾染着点点春意。

说起来,那也算是个奇迹……

众所周知,一般的熏衣草其实并不会在初春盛开,但不知为何,就在自己与小彦结为夫夫的第二天,原本只是开满杏花的普罗旺斯便开满了熏衣草,而当地的人们也因为这难得的奇景走上街头,一起目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奇观。

47 我想搬家

想想当时的情景,段祈雅原本浮躁的心中蓦地扬起一丝柔软,而在那片柔软之中,有的只是一个名字──

柏锡彦。

小彦……

他的小彦……

他的丈夫……

他一辈子的伴侣,此生的最爱……

结婚的时候,小彦和自己说过的那番话,段祈雅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他亦没有忘记自己在神父面前许下的誓言:从今日直至永远,无论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快乐或是忧愁,他,段祈雅,都会永远的爱着柏锡彦,珍惜他,保护他,直到……

永永远远……

下一刻,段祈雅毅然地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

“祈雅……”接到亲亲老婆的电话,男人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可那笑容维持不过短短十秒锺,就因段祈雅的一句话而僵住了。

“小彦……”

“我,想搬家……”

“……”

电话这头的柏锡彦微微皱起眉头,心中升起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发生了什么事么?”柏锡彦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住的太久了,想换个环境。”

“……”

对于段祈雅的这段说辞,男人持着很明显的怀疑态度,而他也不准备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给祈雅任何的许诺,所以他在思考了几秒之后便对段祈雅说:

“祈雅你乖,我现在要见客,有什么事情等我回家说。”

说着,男人挂了线,转头走进刚刚走出的机场,对着面前的服务人员道:

“您好,我想买一张回城的机票,现在。”

*******************************************************************

被男人挂了电话之后,段祈雅有了片刻的失神,整颗心像是突然被人掏空了一般的难受。

他知道自己不该埋怨小彦些什么,毕竟小彦什么都不知道,可他就是觉得委屈,觉得自己的信任被自己这辈子最心爱的人给无视了,两滴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大床上,段祈雅想了许久,也想了很多,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从衣柜的最上方找出一个牛皮纸做的大信封。

这个信封是他替年幼时的小彦保存的,里面装着恩师很多年以前立下的遗嘱,而遗嘱的受益人除了和恩师一起出车祸去世的师母以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小彦,还有一个,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段祈雅缓缓打开手中的牛皮信封,找出了一份遗嘱的影印本,一把保险柜的钥匙,还有一张名片。

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影印本和名片早已泛黄,只有那把钥匙,这么多年来因为被段祈雅使用了无数次,被磨得光滑发亮。

也许,是时候将一切都还给小彦了……

在心中叹了一句,段祈雅刚想把东西从手中收回信封里,就听到“啪嗒”一声,门开了。

“小彦?”看着站在门口的人,段祈雅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不知所措地站起身。

“你怎么回来了?”

“你哭了。”没有理会段祈雅的问话,男人皱了皱眉头。

“没有啊。”

“……”

走到段祈雅面前,男人用指腹轻轻抹去他脸上的泪痕,一边亲吻,一边将他搂在怀里。

“告诉老公,怎么了?”

“老公……”

被男人抱在怀里,段祈雅喃喃地叫着那两个字,心中的空洞不知为什么,瞬间被填得满满的……

抱着自己的男人,是自己的老公啊……

轻轻蹭了蹭男人的xiōng膛,段祈雅借机把脸上的泪痕擦得干干净净,而男人就这么由着他,直到他突然抬起头,一脸失措地看着自己的脸:

“你不是还在出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用食指轻刮了一下段祈雅的鼻梁,男人笑得温柔:“你都哭成这个样子了,我哪还有心思在外地出差,早交给公司同事了。”

“……”

听到男人的话,段祈雅有些窘迫,却又打从心底觉得开心。

原来自己在小彦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么……

想到这里,段祈雅突然抬起头,温柔如水的眸影里,蓦地多了一份坚强。

“老公,我有话想和你说。”

“什么?”

“我们,搬家吧!”

“……”

沉默了一会儿,男人问道:

“有什么原因么?”

“原因什么的……我还没准备好要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可以信我一次,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

没错!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勇气,可是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一定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将埋藏在心底十五年的秘密全部告诉小彦!而从现在开始,他,三十九岁的段祈雅,要按自己的意志而活,要为属于两人的幸福,奋斗到底。

看着段祈雅眼中的坚定,男人的眉拧成了一圈,又缓缓舒展开来。

“我答应你。”

“小彦……”

段祈雅没想到男人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自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自己是在梦境还是现实,鼻子一酸,喜悦的泪水就这么冲出眼眶。

小彦相信自己……

他居然真的会像现在这样,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谢谢你,小彦……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全心全意地相信着这样的我……

看着段祈雅又哭又笑的样子,男人温柔地抹去他的泪水,眼眸中有的只是深沈的包容。

“傻瓜!我们是夫妻不是么?做丈夫的体贴一下他的小妻子,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嗯!”

得到了男人的应允,段祈雅的心突然轻松了一大半,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没做,一件他一定要完成的事情。

“小彦,我……我太高兴了,有件事情差点忘了告诉你……”

“什么?”

“是关于你父亲的遗嘱。”将手中的牛皮纸袋交到柏锡彦的手中,段祈雅擦了擦眼泪。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从我这里把你父亲当年给你的遗嘱全都拿回去?”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么?放在你那里,我很放心。”

“可是……”

“还是连你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其实是不值得我去信任的?”

48 梦魇

“……”

小彦……

对于男人对自己的全然信任,段祈雅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就算要逃一辈子又怎样?

就算要在担惊受怕中生活一辈子又怎么样?

只要有小彦,他就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紧紧拥着这个答应照顾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段祈雅和男人计划好,等小彦辞了婚介所的工作,他们两个就去外国,短期之内都不会再回来;可是命运往往不遂人愿,在他和小彦准备离开的前两天,他接到了尹商的电话。

“尹、尹商……”

看着面前的尹商,段祈雅依旧觉得很害怕,可是一想到在家里等着自己的男人,他就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跟我来。”瞥了眼杵在巷尾的段祈雅,尹商扔了件黑色风衣给他,随即替自己戴上帽子:“这里说话不方便。”

跟在尹商后面,段祈雅看着他带着自己在数条小巷之中穿梭,那样子好像在刻意摆脱什么人,而后终于在一间废弃的工厂大楼前停下。

“进来。”

推开门,尹商迅速地将他拉进屋内,随即从门缝处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站在黑漆漆的小屋内,段祈雅不安地摸了摸裤子里的手机,想要打开显示屏,看清周围的状况。

“这里是哪里?”微微眯起眼,段祈雅拿出手机,谁知他的手机刚打开,就被尹商一手拍开。

“不许有光!”

紧接着,段祈雅感到自己的手机飞离了他可以抓住的范围,下一秒,他听到自己手机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地面,段祈雅愣了一下,随即感受到一丝紧张的气氛。

“怎么了?”

“总之就是不许开灯。”

“……”

沉默了一会儿,段祈雅主动开了口。

“我和小彦,已经决定搬走了……”

他以为尹商会满意自己的回答,谁知道他非但不满意,反而严厉地拒绝了自己。

“你不能走。”看着月光下的段祈雅,尹商眯起双眼。

听闻尹商的话,段祈雅的脸色整个变了,就连那一向温润的声线也高了好几个音。

“是你说要我们走的!现在我们都已经准备走了,你又跑来和我说不能走?”

紧皱着眉头,尹商表现的很冷静,但是其实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他在怕。

因为如果不是怕,他又何苦联系面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如果不是怕,他又何苦专门为俩人的会面找了这么一个地方?

“总之计划有变,你暂时还不能走。”

“不能走?为什么?”

“大哥他不知从哪里收到消息,提前回来了……”

“你是说,他……他……”

“嗯。”

看着尹商的表情,段祈雅酿跄了一下,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被他发现了自己,自己……自己一定会被他折磨到死的……

猛地抬起头,段祈雅几步冲到门口,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被发现,说什么也不能被发现。他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他和小彦,他和小彦才刚刚开始……

强烈的恐惧感紧紧笼罩住段祈雅的全身,却被后面的尹商一把拉住。

“你放开我!我要走!我求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马上走!”

死命拖拽着尹商的手,段祈雅惊慌的像只受惊过度的幼狮,一只手不住的往小门的方向伸去。

差一点点……

还差一点点……

他就可以逃了!

可他实在太久没有锻炼过身体,只是被尹商轻轻拽了那么一下,便被甩到了粗糙的水泥地上。

“太迟了。”望着地上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尹商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楚。

“为什么?”

为什么会太迟?

为什么不让他逃?

他还可以跑……

他明明可以和小彦永远的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尹商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道威严而又低沈的声音。

“因为,我不许你走。”

49 再见了,我的爱 (完)

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入这个地方,段祈雅和尹商都吓了一跳,而当他们看到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两个人更是吓得连动也不敢动一下。

“大、大哥。”

望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尹商的神情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黑色风衣下的手更是颤抖的不像话。

瞥了眼一旁的尹商,男人闪着幽光的狭长眸子微微眯起,强势而张狂的气息顿时盈满整个废弃大楼。

“我和你的帐,回去再算。”

说着,男人的目光从尹商的身上离开,如鹰的狭长眼眸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段祈雅,一瞬也不瞬地看着这个在月光下瑟瑟发抖的“好”弟弟。

噗通、噗通……

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段祈雅告诉自己他要逃,他一定要逃!

可是无论他逃跑的欲望有多么的强烈,他依然和十五年前一样,只需要被眼前的男人盯上一眼就已觉得全身无力,像只可悲的爬虫,在他面前屈辱的爬行……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男人笑了。

由父辈继承而来的俊逸面容让他即使在四十六岁的今天,也还是拥有一份倾倒众生的魔力。

而地上的段祈雅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俯视着自己的男人,看着他依然俊朗的轮廓,以及嘴角那抹,令人头皮发麻的笑……

十五年了……

距离自己上次见到这个男人,已经十五年了……

段祈雅以为过了这么久,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惧怕他了,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

可他不行。

眼前的男人虽然是笑着的,自己还是能从他眼中读出那丝久违的嗜血,读出他瞳孔中,那个痛苦挣扎的自己……

缓缓蹲下身,男人扯下戴在右手的白色丝绒手套,一把捏住段祈雅的下巴,像是观赏自己许久不见的玩具。

“你瘦了。”男人叹了一句,随即皱起眉头。

“……”

动了动喉咙,段祈雅惊恐着屏住气息,原本清润的眼像是要曝出眼眶似的,死死地盯着男人掐住自己的手,随即感受到一丝剧痛。

“啊啊啊啊…………”

“吧嗒”一声,段祈雅听到了自己下颌骨移位的声音,整张脸更是因为疼痛而扭曲。

疼……

很疼……

整个下巴像是要掉下来一样的疼,让段祈雅的眼泪不停的从自己的眼眶低落。

可他知道……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知道这只是男人千万种惩罚方式中的一种……

捂着已然移位的下颌,段祈雅疼得蜷起身子,下一秒又被男人揪住头发,整颗头吊在他面前,像只无生命的木偶。

一脸心疼地看着不断流泪的段祈雅,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修长的食指轻柔地划过他扭曲的脸。

“啧啧啧……”

微微歪过头,男人的大么指轻轻在段祈雅那移位的下颌骨上按了一下,一边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

“疼么?”

拼命流着泪,段祈雅疼得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摸着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随即猛地拍开男人的手,往后爬了几步。

“哈……”

“哈……”

大口喘着气,段祈雅无法阻止自己的口水从唇角滴落,冷汗亦一点点的从额角泌出。

他太疼了……

只是短短几步而已,他就觉得自己的下颌已然承受不住突然移动而带来的晃动,疼得他连太阳穴也在不停的抖动,而男人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突然像个疯子似的站起身,擦得噌亮的尖头皮鞋对着自己的肚子就是一阵狂踢乱踹。

“是你!硬要从我身边逃开!”男人狠狠踢了段祈雅一脚,随即抓狂似的抓了抓自己的头皮,来回踱步。

“是你!都是你的错!”停下步伐,男人指着地上的段祈雅,随即又是两脚。

“我有什么地方对你们不好!?嗯?你是这样,你妈也是这样!都是婊子!全都是些忘恩负义的贱婊子!!!”

死命踹着地上的段祈雅,男人像是发狂了一般,俊逸的一张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而一旁的尹商则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切,一动也不动。

有多久了?

他真的,好久都没见过大哥像今天这样激动了……

月光下的他虽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虽然恨得满眼都充满了血丝,就连裤脚也染上了段祈雅的血,可尹商依旧觉得,这样的大哥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值得他奉献一生的男人……

默默看着男人将地上的二哥折磨得不成人形,尹商的嘴角诡异的咧开,却依然嫉妒的要死。

不在乎,就不会恨……

不在乎,就不会发狂……

不在乎,就不会去伤害……

所以尹商知道,面前的大哥,到底还是爱着他二哥的……

这样的认知让尹商痛苦的要死。他甚至希望大哥可以就这么把段祈雅弄死!可他终究没有完成心愿,因为他看到了,看到属于他的大哥突然跪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地上的二哥流泪。

“祈雅……祈雅……”

抱着怀里的人儿,男人无声地流着泪,口中一直叫着段祈雅的名字,可段祈雅知道,这个男人叫着的,不是他……

“……”

颤抖着双唇,段祈雅的眼木讷地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无声地流着泪,任由男人将他抱离这间废弃了许久的工厂大楼。

十五年了……

为了逃离男人的掌控,他不惜换了姓氏,舍弃一切地逃到那个小村庄……

朋友……

家庭……

金钱……

自由……

他全都可以不要,为的只是那么一丝卑微的安宁,以及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人……

看着黑漆漆的夜,段祈雅突然想到了小彦,那个温柔而包容的男人,自己这一生,唯一的,丈夫……

闭上眼,段祈雅的心中充满了苦楚。

如果可以,他很想就这么和小彦过一辈子,做一对平凡而幸福的小夫妻,可他太了解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了……

尹家的势力太大了,就算放眼全世界,可以与之匹敌的家族也没有几个。而他今天落在他大哥的手上,这辈子根本没机会再逃出去,所以他不希望小彦来找他……

别说小彦不可能找得到自己,就算找到了,以他一个婚介所的小经理,根本就不可能和偌大的尹家抗衡,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所以他能为小彦做的,就只有最后的这一点点事情……

咬咬牙,段祈雅忍着全身的剧痛,偷偷取下了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

小彦……

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段祈雅缓缓闭上眼,任凭今夜的最后一滴泪滑落眼眶;而下一秒,那枚象征着永恒的铂金戒指,就这么从段祈雅的手中滑落,跌进巷尾的下水道。

再见了,小彦……

再见了,我的爱……(完)

作家的话:

缚爱第二部就此完结哦~~~

第三部开始故事将进入白热化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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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1-5

3. 缚爱

1 追寻

不对劲……

很不对劲……

一遍又一遍地打着祈雅的手提电话,柏锡彦的眉头越皱越紧。

距离上次见到祈雅已经过了十六个小时了。

本来柏锡彦准备向公司递交一下辞职信,接着和公司的职员交代一下后续的事情就陪祈雅一起回来吃晚饭的。可现在都已经十二点了,祈雅还没回来……

看了看墙上的挂锺,再看看手机,柏锡彦又将那串熟悉的号码多拨了一次,可他得到的依然是对方关机的讯息。

关机,关机,又是关机!

就算手机没电了,祈雅也应该用外面的公用电话给自己打通电话报个平安啊,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留着自己一个人在家替他担心,他真的很少这么没交代……

想到这里,柏锡彦突然想到客厅茶几下有个小电话簿,里面记下了所有祈雅平日里会用到的电话号码。

翻开小电话簿,柏锡彦逐个逐个的打了过去,一边庆幸祈雅对于手机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一直都不是很在行,才会有了这个小电话簿的存在。

可惜他打完了电话簿里的所有电话,依然没有得到丝毫关于祈雅的消息。

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柏锡彦仔细地想着关于祈雅的一切。

他的生活圈子本来就不大,除了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以外,认识的应该就只有周宏逸一个,所以尽管柏锡彦再怎么不喜欢周宏逸,还是打了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听着电话对面传来的智能回复,柏锡彦恨不得将手机给甩出去。

该死!

该死!该死!该死!

狠狠踢了下床头的矮柜,柏锡彦急躁得不像话,整个人就好像离开水的鱼儿一般,惊慌的快要窒息。

看看墙上的挂锺,已经凌晨两点了!

柏锡彦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留在家里继续等,于是迅速留了张字条贴在门上,以防祈雅随时回家又找不到自己,而他本人则披上外套,一家一户的敲门询问祈雅的消息。

“对不起,这么晚打搅您,请问您今天有没有见过祈雅?”站在村里卖菜大婶的家门口,柏锡彦的心跳个不停。

这已经是最后一户了……

如果再没有祈雅的消息,他就要考虑报案了……

“老公,你昨天见过段老师么?”卖菜大婶睡眼惺忪的叫了一声里屋的老伴,随即打了个哈欠。

“段老师?没有啊。”

“你也听到了,没有。”语罢,卖菜大婶关了门,留下柏锡彦一个人站在这漆黑的夜,心乱如麻。

没有……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没有的?

再次看了看手机,柏锡彦正想确认没有人给他打过电话,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祈雅随时都有可能联系自己的!万一他回到家又联系不到自己,自己不是在这儿瞎着急了?!

没错!

说不定祈雅已经回家了!

说不定只是自己虚惊一场!

想到这里,柏锡彦又像疯了一般的迅速跑回家,可等待他的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没有……

还是没有……

家里和他走的时候一样,依然什么都没有……

看着满室的空旷,再看看已然升起的太阳,柏锡彦觉得自己就快疯了,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报警!

来到最近的警察局,柏锡彦焦躁地坐在椅子上,一手抓着对面的工作人员。

“我老婆,我老婆失踪了!他叫段祈雅!差不多一米七二,长这样……”说着,男人从皮夹中抽出一张两人的合照,再也顾不得“同性恋”这三个字在这个社会上的含义。

“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联系不到他,你们能不能派人帮我查一查?或者、或者查查附近的医院,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出过什么交通事故,或者有人入院也好!”

看着柏锡彦手中的照片,警察同志皱了皱眉头,随即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公式化地道: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说的那位叫……‘段祈雅’的……先生失踪还不够四十八小时,所以我们暂时无法做出任何行动;而且如果医院真的有这样一位……先生的存在,他们应该很快就会给您打电话。”

明知工作人员的话,柏锡彦却觉得自己连一秒锺也等不了,只是焦躁地拧着眉头。

“可他确实失踪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没有交代的!不然,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才肯帮我找他?多少钱我都肯给!”

“对不起,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上面规定一定要四十八个小时,我们也没办法。”

四十八小时……

他原本明天就要和祈雅离开这个地方了!他们明明早就约好的,还等什么四十八小时?!

无助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柏锡彦的眼中充满了血丝,而工作人员看到他这副样子也皱皱眉头:

“这位先生,您再怎么坐在这里也没有办法,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在这儿陪着你。”

“……”

“或者您可以试一下其他方法,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您的……妻子。”

“其他方法其他方法,如果我还有其他方法的话,还来警察局干什么?!”

看着面前乱作一团的暴怒男子,椅子上的年轻警员吞了吞口水,小声地道:

“又或者您试一试想想……您要找的那个人,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过怨,或者有哪里表现的……比较古怪?”

结怨……

古怪?

遵循警员的话,柏锡彦的脑中不断地搜寻着某些有用的讯息,可是他在那里一直想,一直想,就是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线索……

然后他想到了,祈雅最近的确表现的心神不定,还突然想要搬家……

虽然柏锡彦不知道祈雅为什么那么想要搬家,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切的一切,都与那个姓尹名商的律师有关。

想到这里,柏锡彦猛地起身飞奔出警察局,心里想着──

祈雅!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2 消失

疯狂地翻箱倒柜,柏锡彦像是要把整个家翻过来一样,努力地搜寻着尹商之前给他的名片。

他记得自己是把尹商的名片放在名片夹里面的……

可是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他明明放在那里的……

又翻了一遍手中的名片夹,柏锡彦看着满室的狼藉,很努力地思考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

自己和祈雅结婚以后,两个人一直都很甜蜜,直到那天自己和祈雅一起出去吃晚饭,然后他们在那里遇到了尹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祈雅从那以后就变得很不对劲……

接着自己去出差,而祈雅在自己走之后没多久就打电话来告诉自己他想搬家……

将一切的一切全部链接在一起,柏锡彦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祈雅曾经拿着自己的名片出去找过尹商!

想到这里,柏锡彦打开皮箱,将祈雅的衣物一件一件的从里面翻出来,最后果然在最底层的一件外套里找到属于尹商的名片。

摸了摸手中的名片,柏锡彦飞快的拿起电话,拨打了上面的电话,然后──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经暂停服务。”

暂停服务……

他明明上个星期才收到这张名片,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暂停服务?!

抱着一丝很不好的预感,柏锡彦照着名片上的地点找到了那间传说中的律师事务所。本该写着“友诚律师行”的办公室此时空无一物,留下的只是柏锡彦一个人,站在偌大的办公室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没了……

尹商的律师行……

就这么没了……

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柏锡彦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或者,“友诚律师行”这个地方根本从没存在过,而自己一直都是祈雅与尹商中间,唯一那个被欺骗的对象……

了解到这个事实,柏锡彦只觉得自己全身冰冷,找不到祈雅的绝望将他层层淹没……

祈雅……

祈雅……

你到底在哪里?

不停的在心底呼唤着段祈雅的名字,柏锡彦突然接到一通从警局打来的电话。

“……”

看着手中的电话号码,柏锡彦突然不知到底该不该接起这个电话,因为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

他很怕……

他怕自己如果不接电话的话,就收不到祈雅已经被人找回来的事实;可他更怕听到一些对祈雅不利的消息,怕祈雅突然之间出了什么事,

就这么犹豫了好久,柏锡彦在电话被挂断的前一秒终于按下了接听键,静静地听着电话对面的动静。

“柏锡彦先生是么?”

“我是……”

“这里是远郊派出所。我们的工作人员刚刚帮您查了一下您说的那位失踪人士。然后我们发现了一件事,想请您确认一下。”

“什么?”动了动喉头,柏锡彦的手蓦地捏紧了手中的电话。

然后他听到了……

那个令他彻底绝望的消息……

“根据我们的系统显示,在全国这么多的人口里面,根本没有像您之前形容过的那样一个人注册过。”

“你的意思是?”

“我们国家,没有这个人……”

3 坚持

“啪……”

柏锡彦的手机蓦地从指间跌落到地上,而电话那头的警务人员依然对着听筒不停地叫着:

“柏先生,柏先生你还在吗?”

我在吗?

我还在吗?

动了动手指,柏锡彦突然笑了……

他应该给对面的警察回个话的……

应该很大声的跟对面的警察说:他的祈雅是确实存在过的!

自己明明见过他的身份证……

明明和他一起去过医院……

明明一起办过银行账户……

明明一起在神父面前发过誓……

可是为什么……

这一次的柏锡彦就是觉得,自己再也找不回属于他的祈雅了呢?

静静地跪坐在地上,柏锡彦哭了。

他很想叫自己不要哭,很想叫自己站起来,继续努力的去寻找他的祈雅,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因为……

他弄丢了这一世,最珍贵的宝物啊……

*************************

躺在雕刻繁复的瑰丽四柱床上,段祈雅身着一件金丝制的连身睡裙,苍白无力的脸,竟与床头相框里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了无生气地看着人工筑成的温室吊顶,段祈雅疲累地闭上眼。

回到尹家已经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男人没少折磨过自己,唯独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就是,他到现在还没碰过自己……

想到这里,厚重的胡桃木门被人缓缓推开。

“祈雅,吃饭了。”让一旁的侍应将今日的饭菜放在床头,男人挥了挥手指,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自己与祈雅两个人。

“……”

听见男人的声音,段祈雅紧闭的眼睑抖了一下,金丝被下的手指无力的动了动,却连握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祈雅乖,哥哥来陪你吃饭了……”

说着,男人微笑着坐上四柱床的床沿,修长的手指轻轻磨蹭着他的脸颊。

哥哥?

听到男人这可笑的说辞,段祈雅在心中冷哼了一下,紧闭的双眼依旧没有睁开的迹象。

这一个星期,自己这个所谓的哥哥每天都会像现在这样,微笑着替自己送上晚餐,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气冲冲的离开。

就像现在这样……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将刚刚拿进来的饭碗打落在地,男人如天神凿刻的俊逸面孔扭曲成了一团。

“你既然回来了就给我乖乖听话,不然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慢慢折磨你!”

折磨我么?

呵……

听到男人的话,段祈雅笑了,不知是笑自己的无力,还是笑男人的威胁。

是你将我的我下巴捏到脱臼被办法吃饭……

是你在我面前亲手杀死了母亲……

现在又来怪罪我不听话了么……

“侵犯……死……”

紧紧咬着自己的牙关,段祈雅很努力的吐出几个字,原本清润的声线如今变得像是木头锯过银线的声音,低哑诡异。

“你!”

听到段祈雅吐出一个“死”字,男人顿时气得发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十五年了……

祈雅从自己身边逃开已经十五年了……

这十五年来,男人没有一晚睡得好,虽然他也不乏床伴,甚至让他的那些床伴跑去整容,整成和祈雅一模一样的面孔……

可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因为那些人不是祈雅,不是那个女人的的儿子……

想到这里,男人望着段祈雅的眼神中出现了片刻的痴迷,但那痴迷很快就化成了暴戾,恶狠狠地瞪着躺在床上的段祈雅。

祈雅……

祈雅……!

我好不容易找回了你,可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伸手捏住段祈雅的下巴,男人看着他又开始流血的舌尖,愤恨不已。

如果他不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子嗣,自己根本不需要去管他的死活!

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的话,自己就不会这么痛苦!

男人后悔……

为什么自己当初要杀了她呢……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管是那个女人,还是祈雅,都那么讨厌自己呢……

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出房间,男人一边走,一边笑,而祈雅看着甩门而去的男人,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泪却止不住的滑落眼眶。

小彦……

又一次在心底叫着柏锡彦的小名,段祈雅只觉得自己空落落的无名指就好像自己的心一般,来了这里以后,就被掏空了……

小彦……

小彦……

隐忍住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段祈雅的身体在被罩下不停抖动,然而现在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小彦的日子里……

他真的不知道……

自己还可以支持多久……

4 寻找

一个月后

站在尹家大宅的门口,柏锡彦穿着一件褐色的风衣,小心翼翼地躲在树后,注意着周遭的动向。

为了找到祈雅,柏锡彦辞了工作,找了一个又一个的私家侦探,甚至找到了祈雅以前就读的学校,问了可能认识他的所有同学,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丝丝的蛛丝马迹,来到这栋犹如中世纪古堡一般宏伟的大宅前。

祈雅!

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

在心中默默发誓,柏锡彦一动不动地站在树后,等待着夜幕的来临。

尹家……

那个在商政各界都拥有着呼风唤雨的力量的家族,柏锡彦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报纸上看到过。

只是柏锡彦做梦也没想过,那么笨拙自闭的祈雅会和尹家扯上任何关系,现在还极有可能被尹家的人给绑走了。

看了看表,晚上八点多,越来越多的人流朝着尹家大宅涌动,而柏锡彦就准备趁着这个时候偷偷混进去。

作为一个国家的中流砥柱,尹家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对外的**尾酒会,邀请的全都是些商政名流,而自己一个刚刚向公司地上辞呈的人按照常理是怎么都不可能被邀请出席这种酒会的。

但是为了祈雅,他怎么也要试一试了!

看准时机,柏锡彦脱下穿在身上的风衣,正想趁着门口的侍从与其他客人寒暄的空档溜进去,就听到一声凛冽的叫喊声。

“站住!”

“……”

站在原地,柏锡彦的额角流下一滴冷汗,紧接着,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便向自己不断靠近。

“这位先生,您刚才还没有向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过您的邀请卡,请您现在把卡拿出来。”

站在柏锡彦的背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沈声道,而背对着他的柏锡彦则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

紧握着口袋中的小刀,他当然知道非法闯入他人宅邸是多么严重的一个问题,更加知道自己接下来的举动有多么危险,但是为了祈雅,他别无选择。

“先生,请您把邀请卡拿出来。”身后的保镖再次出声。

用余光扫了扫周围的情况,柏锡彦的手越握越紧。

因为保镖们的两次询问,越来越多的客人已经往他们的方向看来,照这个情况继续下去,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保镖们丢出门外,说不定再也进不了这栋宅邸,再也见不到他的祈雅,所以就算不行,也要乱来这一次了!

闭上眼,柏锡彦咬咬牙,正准备拿出口袋中的小刀,就感到一只熟悉的大手按在了自己的肩头。

“不好意思,他是我的随从。”

“周先生。”看到突然出现的周宏逸,几名保镖往后退了退,而带头的那名保镖则毕恭毕敬地对他点了点头。

“不过即使是周先生的随从,我们也还是要例行公事,请他向我们出示一下邀请卡。”

“……”皱了皱眉头,周宏逸随即以柏锡彦从没看到过的威严与从容对着保镖大叫了一声,“你不要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而周宏逸刚刚的那一身吼叫更是引来一群商政名流对保镖们的不满与议论。

看着周围不断涌现的人群,带头的保镖脸色微变,随即低下头,心有不甘地对着周宏逸做了个“请”的姿势。

“既然是周先生的随从,这次的事情姑且就这么算了。不过下次还请这位先生小心一点,进门的时候需要向我们出示邀请卡,这样我们也好向上头交代。”

“知道了。”对着带头的保镖笑了笑,周宏逸瞥了眼僵在那里的柏锡彦,故意露出一副责备的表情,随即沉着声对他道:“跟我过来。”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柏锡彦最后还是跟着周宏逸来到他专属的休息室,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周宏逸?”看着一身华服,意气风发的昔日同事,柏锡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替自己倒了杯红茶,周宏逸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坐在休息室中心的名贵沙发上,“你好好的一个经理不在公司上班,跑到这种地方干什么?”

“我辞职了……”

“……”听着柏锡彦的话,周宏逸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

“先不要说这些,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找到祈雅?”

“祈雅?”

听到男人在这种场合之下提到段祈雅的名字,周宏逸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紧接而来的消息更是让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失踪了……”

“你说什么?!”

“你小声点……”

“……”

看了看门口,周宏逸压低了声音,语气之中却免不了多了一份责备。

“他之前不是还和你一起去法国旅行了?怎么好好的就失踪了?”

“我……”

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柏锡彦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面前的周宏逸,而周宏逸则一直皱着眉头,直到听到男人说祈雅很有可能就被囚禁在这栋大宅里。

站在休息室的窗口处,周宏逸稍稍翻开了厚重的窗帘,小心翼翼地盯着楼下的情况,一脸的若有所思。

就算柏锡彦不说,周宏逸也隐隐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妥。

相比自己上次来尹家时见到的情况,这里的守卫的确多了很多,而且就刚才保镖们的表情看来,尹家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他们如此紧张。

况且照道理来说,周家与尹家虽然经营的地域和范围有所不同,两大家族怎么也算是世交,而身为周家新任继承人的自己进门这么久,尹易寒不单没有来找过他,甚至连个面也没露过,这种情况,太反常了。

“你先回去。”

合上窗帘,周宏逸当即作出这样一个决定。

“可……”

“祈雅的事情我来搞定。”看看手表,晚上八点三十七分,尹易寒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而且你别忘了,你现在也只是猜测祈雅被关在这里,在事情没有明朗化之前,就算让你留在这儿也帮不了什么忙。”

尹易寒是什么人他比柏锡彦要清楚的多。

那么大的一个家族,有能耐的人不止是一两个,而他能够稳坐家族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拥有的也不单单只是表面上看到的巨额财产以及高超的交际手腕。要是让那样一个人发现自己的地盘里出现一只老鼠,那么柏锡彦就只有死的份。

“我不走。”

“柏锡彦!”见柏锡彦不肯听自己的话,周宏逸以为他还一直在意自己曾经追求过祈雅的事情,态度也变得强硬起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你现在在跟什么人打交道!”

“我没有意气用事!”对着周宏逸低吼了一声,柏锡彦挫败的低下头,整个人就像一只斗败的公**,萎靡地捂住自己的脸。

“祈雅他,是我老婆啊……”

5 伤害

看到柏锡彦的样子,周宏逸沉默了。

一直以来,祈雅和柏锡彦之间的爱情他不想管,也没心力去管,况且他始终认为像柏锡彦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祈雅。可是看到如今的柏锡彦,他又觉得,也许柏锡彦真的有一些足够吸引祈雅的魅力,只是曾经的自己,不明白。

叹了口气,周宏逸拍了拍柏锡彦的肩头:“尹家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我知道。”

抬起头,柏锡彦那坚定的决心直直地印在周宏逸的眼中,没有一丝保留。

“可我还是想找到他……”

亲手找到他……

暗自在心中发誓,柏锡彦摸了摸右手无名指的铂金戒指,回忆着祈雅的一颦一笑。

结婚的时候,柏锡彦对自己发过誓。

这一辈子,不管遇到什么事,自己都会陪在他身边,陪着祈雅度过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替他挡住所有的风风雨雨,所以他现在说什么也不能逃避,一定要把祈雅给找回来!

最终,周宏逸还是答应了让柏锡彦留在尹家大宅搜寻祈雅的下落,并且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把小型的半自动手枪。

拿过从周宏逸那里得到的小型手枪,柏锡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立马见到周宏逸从腰间掏出另一把相同型号的消音枪,在他面前做了个示范。

“有什么事情就像这样,瞄准目标,扣动扳机。”说着,周宏逸利落的将枪收回腰间,顺便帮柏锡彦把枪别在他的背后。

“谢谢你……”

摸了摸背后的那把手枪,柏锡彦低声道了声谢,而柏锡彦在听到他的那声感谢之后勾了勾唇角,继而打开门。

“小心点用,别把自己给‘!’了。”

说着,周宏逸率先走出房间,按照原定计划往楼下的大厅走去。

柏锡彦么……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可以和背后的那个男人,成为朋友吧……

宅邸的另一头

“起来,别给我在这儿装死。”

看着床上的段祈雅,尹商露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一个月了……

距离段祈雅到这座宅邸,已经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里,大哥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而自己这个陪了他十几年的亲弟弟,却只能在无尽的夜晚中成为他二哥的替代品……

想到这里,尹商对于段祈雅的厌恶情绪更甚,一只脚踩上了他被子下的大腿。

“你再不起来,我不保证你的那个小情人还会不会活在这个世上。”

听到柏锡彦的名字,段祈雅这才缓缓睁开眼,黯淡无光的眼眸中有的只是一抹对于所爱之人的牵挂。

“怎么,终于有反应了?”

看到眼前的这个“好哥哥”终于扭过头看向自己,尹商的嘴角勾起一抹yīn狠的笑容,踩着段祈雅大腿的脚又往上移了一分。

“他……在……哪?”

勉强张开口,段祈雅的声音已经到了气游若丝的地步。

一整个月的折磨让他原本就清瘦的身形变得如同枯槁,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而自己那个所谓的“好大哥”看自己每次见到他都不愿理他,暴怒之下干脆也不管自己的死活,只是命人每日给自己注射一定剂量的营养液,借以维持自己最低限度的生命力。

“他现在就在这栋宅子里面。”脚下又加了三分力,尹商看了看手机上的监视器,随即移到段祈雅的面前。“看,我没骗你吧。”

看着手机里的画面,段祈雅的眼睛蓦地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球因为过度紧张而凸出眼眶。

小彦……

真的是小彦!

看着监视器中的男人,段祈雅陷入了片刻的痴缠,那深沈的迷恋与思念随即又化作了一缕忧愁。

一个月不见,他瘦了……

段祈雅知道那一定是因为自己,却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该哭还是笑……

小彦来救自己,自己应该开心才对……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落下来……

为什么他的心,还是那么痛……

欣赏着段祈雅满脸的泪痕,尹商满意地收起手机,嘴边的笑容却越咧越大。

是这样……

就是这样!

他要让段祈雅把自己这十几年来所受的苦全都还回来!

“没想到,你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呢……”仔仔细细的看着段祈雅的每一个表情,尹商整个人都沈浸在报复的快感中。

“求你……别……伤……害……他……”

紧紧咬着牙关,段祈雅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与绝望,可那依然撼动不了尹商的心,只是徒增他报复的快感以及心中的忿恨。

“不要伤害他?”尹商嗤笑了一下,看着段祈雅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只怪物一样。

没错,是怪物,和他那个母亲一样,两个人都是怪物。

因为如果不是怪物的话,他为什么还不死?

如果不是怪物的话,他为什么在十五年后的今天还是一样的年轻?还能让大哥为他付出那么多?

“可你应该知道的,大哥想做的事,我们都没办法阻止。”

以这个家族中最有权势的男人做为挡箭牌,尹商的话虽然残酷,但段祈雅知道……

他的话……

全都是事实……

6-10

6 躲藏

大哥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如果不是的话,自己也不可能像这样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

可正因为这样,段祈雅更加想救小彦!更加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用尽所有的力气,段祈雅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努力乞求着面前的弟弟,乞求他分给自己一点点的怜悯之心,可惜尹商非但没有帮他,反而将手机放到段祈雅的枕边,笑得yīn狠。

“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看着我怎么迎接那个姓柏的男人。”

说着,尹商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段祈雅一个人,心乱如麻地躺在床上。

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到底想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就这么眼看着小彦陷入危机。

想到这里,段祈雅很努力地撑起身子,很努力地掀开床罩……

他想要去找小彦……

想要保护他……

可他的身体太虚弱了,虚弱到让他只能一个人在床边蠕动,连走出房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小彦……

小彦!

不停的唤着柏锡彦的名字,段祈雅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如果自己当初能够好好控制住对小彦的情感,能够不要决定和他结婚,那么小彦根本就不会跑到这栋宅邸,不会和尹家扯上任何关系……

可是现在自己说什么都太迟了……

因为,小彦已经来了……

一个人走在尹家的大宅里,柏锡彦好像听到了祈雅的呼唤,那声音,哀怨之中充满凄楚,听得自己的心没来由的痛了起来。

站在宅邸二楼的雕花栋梁后,柏锡彦一边注意着周遭的情况,一边摸了摸背后的小手枪。

自己在这座宅邸中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

在这期间,自己曾经遇到过三波警卫:一波在回廊,一波在二楼,还有一波,就在前面的转角处。

正如周宏逸的话,尹家的警卫虽然严密,但是自己依然有办法从中获得一条相较安全的路线。拿出从周宏逸那里得到的卫星定位地图,柏锡彦以极快的速度在上面按了两下,地图上立马出现了这一层楼内所有有可能的逃生路线。

看了眼卫星地图中警卫的行进路线,柏锡彦深吸了一口气,预先想象了一下等一下的躲避路线,猛地加快脚步往雕花栋梁的另一头冲去。

十……

九……

八……

七……

在心中默默数着警卫将会抵达自己所处的这条长廊的剩余时间,柏锡彦拼尽全力的往前跑,却发现定位地图的发信器突然闪起红光,而且闪动的频率还越来越快。

前面有人!

这是柏锡彦的第一个反应。

下一秒,柏锡彦停下脚步,迅速的在卫星地图上搜寻着其他有可能的逃生路线。

可是时间越来越短,卫星地图却在这时显示,柏锡彦所处的位置,已经无处可躲。

镇定……

别紧张……

祈雅还在等着我……

深吸了一口气,柏锡彦前后看了看,迅速选择了一间位于前方左手边的房间,转身躲入一扇梨花木制的雕花木门。

紧接着,柏锡彦听到一阵低沈的交谈声。

“三少爷。”带头的警卫对着尹商鞠了个躬。

“嗯。”

随意地瞟了眼面前的警卫,尹商问道:“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报告三少爷,没有。”

“没有?”

听着警卫的话,尹商陷入沈思。

自己刚才明明在祈雅的房间里看到柏锡彦往这个方向走,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没了?

狐疑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尹商瞄到了这条走廊上唯一的房间。

虽然柏锡彦很有可能藏在这间房间里,可是大哥曾经明令禁止任何人进入这间房间,就算是自己这个亲弟弟也不行。

想到这里,尹商犹豫了一下,对着一旁的警卫道:“你们先去巡逻吧,我在附近看看。”

“是。”

看着警卫们消失在转角,尹商抬起手,依然在思考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

如果柏锡彦真的在里面,自己抓到他以后怎么都比较好向大哥交代;可是如果不在的话……

咬咬牙,尹商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十几年因为段祈雅而受的苦,就觉得心中愤懑难平。

不管了!

进去看了再说!

想着,尹商推开门,而他转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看到柏锡彦的踪影,更没看到任何可以被大哥当做珍宝藏起来的东西。

什么啊……

尹商失望地皱了皱眉头,继而迅速退出房间,留下柏锡彦一个人躲在书柜的暗墙后,“呼”地松了一口气。

拿出打火机,柏锡彦小心地看着暗墙后的一切,企图搜寻着任何可以让自己从这里出去的办法。

刚才的情况太过危机,好在柏锡彦在紧急之下碰到了书柜旁边的开关,才可以在被发现之前钻进这个暗室;不过他也因此失去了一个找回祈雅的方法──

尹商……

尽管柏锡彦只和他说过短短几句话,但是柏锡彦还是听出来了,刚才和警卫们说话的那个人,是尹商!

叹了一口气,柏锡彦不免有些自责。

也许是自己做了太久的平民,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很好的应对刚才的那种情况,才会在下意识中心生惧意,寻找地方躲藏。如果不是的话,现在的他说不定已经从尹商的口中问出了祈雅的下落,或者已经把祈雅带回家……

想到这里,柏锡彦抬起头,继续搜索着暗室的开关。

因为心虚,柏锡彦不敢开灯,只能凭着打火机的那一点亮光搜寻着所有有可能被当成开关的东西,然后他看到了,暗室的更深处,摆着一幅画,上面披着块暗红色的画布。

他记得,祈雅也爱画画……

他画画的样子很美,每次画画的时候都会忘记周遭的一切,只是用他的一双秋瞳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画板。

心里回忆着祈雅画画的样子,柏锡彦的心底生出一丝柔软,突然莫名的想要看一看这幅画上到底画了些什么,是否也像祈雅的画那样,静谧中,带着点点温暖……

伸出手,柏锡彦扯开了罩着画板的大红色画布,然后他看到了,巨型的油画中站着一个人,而画上面的那个人是……

祈雅?!

7 yīn谋

看着面前的大型油画,柏锡彦怔住了。

他没想过自己会在尹家的一间密室中看到祈雅的画像,却更加肯定祈雅一定和尹家有着某种程度的关联。

往前走进了一步,柏锡彦将手中的打火机靠近了一寸,仔仔细细地看着眼前的这幅画,看着画祈雅的眉,祈雅的眼,祈雅嘴边的笑容,还有那一头漆黑柔亮的……

长发?

盯着画中的人,柏锡彦的眉头皱的很紧。

是祈雅……

又好像不是祈雅……

潜意识里,柏锡彦怎么都不觉得画里的人是祈雅,尽管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当他看到油画右下角的署名时,他犹豫了。

至──

最爱的祈雅……

呵……

自己真傻……

如果连署名都是一模一样的话,画中的那个人又有什么理由不是祈雅呢?

扯开一抹笑,柏锡彦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上,爱着祈雅的,不止自己一个呢……

不过柏锡彦很快就振作了起来。

因为他相信祈雅,相信与祈雅一起度过的十几年光yīn。

不管其他人多么喜欢祈雅,多么爱祈雅,祈雅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选择成为他柏锡彦一个人的小妻子,那样,就足够了……

将暗红色的画布重新罩在油画上,柏锡彦继续努力地寻找着密室的开关。

距离今晚的舞会结束还有一个小时十七分锺,当务之急是先把祈雅找出来,带出去。至于其他的事,他可以等以后再向祈雅问清楚,无谓在这里胡思乱想。

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柏锡彦定了定心神,敲了敲密室的墙壁,看看那个所谓的开关有没有可能嵌在墙上,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柏锡彦慢慢开始急了。

距离舞会结束只剩下三十几分锺了,可他依然被关在这间密不透风的密室中,怎么也找不到出去的开关,更别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祈雅并将他带出去。

瘫坐在段祈雅的油画面前,柏锡彦急得满头是汗,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书柜背面,装饰品,地毯,能找的地方他都找了,可以试的方法他也都试了,可他依然没有找到密室的开关,只能呆在这种地方干着急。

祈雅……

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告诉我该怎么办……

再次掀开画布,柏锡彦的双手抓着油画的雕花金边,静静地看着段祈雅的画像,期望可以想出一些自己还没试过的方法,却不小心移动了油画的底座。

然后,门开了。

看着从后方透过来的点点光亮,柏锡彦笑了。

谢谢你,祈雅……

深深地看了眼画上的段祈雅,柏锡彦迅速从暗室中跑出去,并且重新打开周宏逸丢给自己的卫星定位地图。

也不知是不是刚才在密室中收不到信号,柏锡彦怎么都联系不到周宏逸,这会儿一出来就收到手机上传来的一条匿名短信:

祈雅在大宅三楼的西面。

是谁发的信息?

周宏逸么?

看着手中的信息,柏锡彦有了片刻的犹豫。

不是他自己太过优柔寡断,而是手中的短信来得太过突然,让柏锡彦不得不去考虑这条信息的真实性。

今晚之前,周宏逸还一直都不知道祈雅失踪的消息,况且他现在应该还在舞会大厅盯着这栋大宅的主人尹易寒,又是怎么知道祈雅在哪里并且发短信给自己的?

看看手上的表,距离舞会结束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锺的时间,他没时间想这么多了!

提起脚步,柏锡彦拼尽全力地朝着三楼西面的方向跑去,而在通往三楼的唯一一个楼梯口,尹商则笑着等待着柏锡彦的出现。

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手机,尹商好心情的等待着他二哥的那个平民小情人,不过他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人,而是看到了一个他怎么想也没想到的男人。

“三少爷,别来无恙。”xiōng前挡着一块被酒渍浸湿的方巾,穿着燕尾服的周宏逸朝着面前的尹商笑了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看着面前的周宏逸,尹商冷冷地问了一句,眼睛又往自己的手机上瞟了一下。

“为什么不能是我?”将尹商的举动看在眼里,周宏逸笑了笑,随即向着三楼的方向走了两步。

“先别急着走!”将手挡在周宏逸面前,尹商也不准备和眼前的男人绕圈子,而是很直接地问道:“柏锡彦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指了指xiōng前的酒渍,周宏逸依然扬着一抹极尽优雅的微笑,“是你大哥叫我上来换衣服的。”

“你!”听闻周宏逸将自己的大哥搬出来压人,尹商的眼神又犀利了三分,对着周宏逸的态度也不如在外人面前表现的那么好:“别以为你拿我大哥来压我就可以过去,我知道你认识柏锡彦,而且你在门口帮了他的事情,我也全、部、都、看、到、了!”

“那又怎么样?”低下头,周宏逸状似满不在乎地用方巾扫了扫被酒渍弄脏的白色衬衫,一点也不把尹商的话放在心上。

“那又怎么样??什么叫那又怎么样?!”看着周宏逸一副自以为很有本事的讨人脸孔,尹商气得浑身发抖,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扬高了好几个语调。

“你就不怕我现在下去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大哥?到时候管你是什么周家新任的继承人还是其他什么人,大哥一样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没错!

周家势力是大,不过周家的势力多半侧重在欧洲的几个国家,要说到国内的根基,始终没有他们尹家来得牢靠。

况且面前的这个周宏逸只不过是个新继任的新人,听说之前还不靠谱的跑到什么小婚介所去当业务经理。这种玩世不恭的男人,论年资,论经验,论魄力,又有哪一点可以和他的大哥比?!

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尹商,周宏逸在原地站了好久,久到尹商以为面前的男人终于有了些惧意,才看到他慢慢俯下身,笃定地在自己耳边道了一句:

“你不会……”

8 交易

微微眯起双眼,尹商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不过他到底在尹易寒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不动声色的功夫学不了五成也有三成;于是在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尹商眼中的讶异很快化为了yīn砺,连带着连那一向儒雅的脸色也yīn郁起来。

但是就像周宏逸说的那样,自己的确不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大哥。

因为如果自己真要那么做的话,自己就不会瞒着大哥做这么多小动作……

如果自己真的不念一点血液亲情的话,自己当年就不会放走二哥……

不过这些事他没准备告诉任何一个人,更别提周宏逸这个外人。

yīn沉着脸,尹商低低地在周宏逸耳边说道:“不要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听着尹商的话,周宏逸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愉快,反而更加确认了心底的猜测。

“我的确不了解你,不过我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

“你喜欢你大哥……”

听到周宏逸的话,尹商震了一下,随即用着稍显焦躁的语气对着面前的男人道: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就凭你刚刚说的话,已经足够让你死一百次了!”

“你知道我是什么出生。”言下之意就是,周宏逸他不怕死。“况且你现在也不应该为了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打破我们两大家族的利益关系。别忘了你大哥多想和我们周家合作在西班牙的那单生意。”

无关紧要么……

说实话,就连尹商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大哥的眼里,到底是现在跑来救他二哥的周宏逸和柏锡彦比较无关紧要一点,还是自己这个弟弟更加无关紧要一些……

如果硬要让他选的话,他根本就不会在乎自己这个亲弟弟吧……

沉默着,尹商在心底权衡了一下利弊。

虽说如果是为了二哥,就算让大哥再放弃几单像在西班牙那样规模的生意,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尹商怎么都不想自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就这么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而放弃那么多,所以他开了口。

“你想要什么?”

“让我把祈雅带走。”

“不可能。”尹商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周宏逸的要求。

别说他不会帮着面前的男人把二哥弄出去,就算他肯,大哥也不会放过他……

“有可能。”周宏逸继续游说着尹商,“我虽然不是很清楚祈雅和你们尹家是什么关系,不过就算你帮着你大哥把祈雅留在这里,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不是么?”

不知道么……

细细地盯着面前的周宏逸,尹商一脸的若有所思。

不过知不知道又有什么所谓呢?

反正自己今天是不可能让他和柏锡彦两个人把二哥给带出去的。

微微侧过身,尹商假意表现出一副很认真在考虑的样子,随即趁周宏逸一个不注意用了一招擒拿术将他撂倒在地,一把手刀利索地砍向他的后颈。

“记住,不要再拿对付你们家那些老不死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我和你之间,没有利益关系。”

“你……”

翻了个白眼,周宏逸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远,整个身子好像被什么人给抬到了二楼的窗边,硬生生的往下坠,而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好像听到了尹商那冰冷到没有一丝人气的声音:

“永远不要去猜度一个人的心思,尤其是……”

“你的敌人。”

瞥了眼跌入树丛的周宏逸,尹商拍了拍手,看了看手上的腕表。

今晚的舞会还有不到十五分锺的时间就要结束了,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大哥也会发现柏锡彦的存在。

也罢……

这次只能怪二哥的那个小情人运气不好,落到大哥手上,他恐怕会过得比死还难过吧……

看着守卫重重的胡桃木门,柏锡彦深吸了一口气,顺势摸了摸藏在后背的小型消音枪。

十五分锺前,他原本是要跑上三楼的,不过就在最紧要的关头,周宏逸出现在了他面前。

看着一身酒渍的周宏逸,柏锡彦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就听到周宏逸告诉自己往地下一层跑,直到看到一扇双开的胡桃木门,就可以在里面见到祈雅。

面对周宏逸的说辞,柏锡彦不是没有过疑虑,只是此刻的他除了相信以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吧……

紧紧地盯着木门前的四个保镖,柏锡彦仔仔细细地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这四个人给引开。

从小到大,柏锡彦连和同学打架都很少有,更别说是一次性对付这么多个彪形大汉。他没有受过任何的专业训练,在体格上也比那几个保镖略逊一筹,怎么样也不可能从正面取胜,可是为了祈雅,他说什么也要试一试。

掏出手枪,柏锡彦告诉自己一会儿一定要镇定,一次不中就多打几枪,如果见到祈雅就马上带他走!

然后就听得“咻──”的一声,一颗子弹划过其中一个保镖的肩头,深深地嵌进后方的白色墙壁中。

“什么人?!”

中枪的保镖闷哼了一声,随即大叫了一声。

霎时间,四个保镖迅速掏出xiōng前的手枪,朝着柏锡彦的方向走来。

该死!

举着枪,柏锡彦看着卫星地图中的几个红点越来越近,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自己现在就这么贸贸然的冲出去开枪的话,自己很有可能就这么被几个保镖打死,可是这里连个遮蔽物都没有,难道要他就这么逃走吗?!

挣扎之际,柏锡彦听到厚重的胡桃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四个保镖的其中一个快速折回了木门的方向。

“二少爷,请您先进去,外面现在很危险。”

二少爷?

房间里面的是尹家二少爷?那他的祈雅呢?他的祈雅在哪里?!

找不到祈雅的失望情绪让柏锡彦乱了心神,一时之间竟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就应该这么离开,然后柏锡彦听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二少爷缓缓张开口,沙哑而微弱如蚊鸣的声音中透着苦苦的哀求。

“别……开……枪……”

9 重逢

紧揪着保镖的黑色西装,段祈雅的声音细若蚊鸣。

是小彦!

是小彦!!

他的小彦来找他了!!!

眼框中溢满泪水,段祈雅只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澎湃到了极点。

明明是不想让小彦来找自己的……

明明是希望他忘了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

xiōng腔间的那抹悸动与鼻腔的酸涩感是那么的真实……

那么的──

令人心安……

“彦……”

“小……彦……”

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段祈雅一步一步的往柏锡彦所在的方向迈进。

差一点……

还差一点……

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见到了……

伸出手,段祈雅多么希望此刻的自己可以走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可他真的好累,累到每往前挪动一步都觉得困难。

一个酿跄,段祈雅的双脚像是突然麻痹一般,整个人就这么瘫软在地上,而他的眼就这么望着前方,五根手指头死命的向前伸直,直指长廊的转角处……

小彦……

小彦…………

他想见小彦……

一眼,也好……

然后他看到了……

虽然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但是段祈雅还是看到了……

长廊尽头的那个男人……

那个自己,爱了一生的男人……

站在墙角边,柏锡彦看着瘫倒在地的段祈雅,愣了一下。

“祈雅!”

拼命吼出段祈雅的名字,柏锡彦抠着扳机的手就这么顿在空中。

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段祈雅身后的保镖举起枪,对着男人的xiōng口就是一枪。

“砰──!”

“砰──砰──!!”

这是段祈雅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听着子弹弹射出枪支的声音,饱满而高亮的声音中包含着一分令人难以承受的尖刺,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响,而柏锡彦的xiōng膛因为子弹穿刺的后坐力往后震了一下,接着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往后倒去。

“彦……”

“彦……”

“啊……啊啊……啊……”

张大喉咙,段祈雅就这么看着他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倒下,沙哑而干涸的喉咙想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缓缓伸出手,段祈雅奋力地往柏锡彦的方向爬去,但他很快就被保镖拖回了房间,扒着门锁拼命地叫喊着:

“彦……”

“彦……啊……”

“彦……”

死命地敲着房门,段祈雅的舌尖尝出一丝腥甜,之前被自己咬伤的舌根如今又开始龟裂,流血。

又唤了一声男人的名字,段祈雅的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腥红,艳红的血色就这么沿着颈部流到了他的金丝睡裙上,染成点点绚丽而妖艳的图案。而下一秒,段祈雅便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在血泊之中,昏睡不起。

恍惚之中,柏锡彦好像听到了祈雅的哭声。

一声、一声,凄惨而悲凉,宛若午夜湖畔的孤兽,声声哀鸣都在泣诉他的苦楚。

动了动手指,柏锡彦很想就这么站起身,笑着抹去他眼角的泪,笑着亲亲他的眉眼,笑着叫他,别哭……

可如今的柏锡彦连祈雅的人也见不到,只能看着白茫茫的一片雾,听着子弹射出弹膛的“砰砰”声。

微微动了动唇角,柏锡彦的眼前突然晃过了好多年以前的情景。

牵着自己的祈雅……

背着自己的祈雅……

替自己遮风挡雨的祈雅……

包容一切的祈雅……

伸出手,柏锡彦很想象小时候那样,努力地抓住祈雅的手,可他怎么也抓不住,而自己二十八岁的生命,就要在今天逝去……

靠在墙角,周宏逸看着血泊中的柏锡彦,不由得皱起眉头,爆了句粗口。

“shit!”

对着走廊外面的保镖射了两枪,两个保镖顺利倒地,而另外两个则适时的躲到了墙边,一边推进,一边不停的向周宏逸的方向开枪。

捂着自己的xiōng口,周宏逸听着那种要把自己耳朵吵爆掉的枪击声,一边在心里咒骂道:

尹家的保镖都是猪么?!明知道这栋宅子里面正在开舞会也不懂得给手枪装个消音器,震天的枪击声都把外面的宾客都吓得一团乱了。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周宏逸才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柏锡彦,并且确保两人的逃生路线。

对着外面又射了几枪,周宏逸本来已经拟定了一条完美的逃生路线,谁知道他一不小心被尹商从二楼硬生生的丢下去,柏锡彦又在这个时候给他出这种岔子,让他不得不为他们两个人的命途担忧起来。

“砰──砰──”

耳边又响起两声子弹出膛的声音,周宏逸一手扶着快要趴下的柏锡彦,就看到一抹矫健地身形从自己面前窜出,下一秒,剩下的两名保镖也被他击倒在地。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周扬,周宏逸皱了皱眉头。

“别说了,出去再说。”

“嗯。”

对着周扬点了点头,周宏逸扶起躺在血泊中的柏锡彦,而他口中不停叫着的,正是段祈雅的名字。

“祈……雅……”

迷迷糊糊地,柏锡彦指了指木门的方向,示意周宏逸一定要把祈雅一并救出去,而当周宏逸踹开门,扶起倒在血泊中的段祈雅时,硬是被替他做掩护的周扬给拉到了一旁。

“我得救他!”

冲着周扬低吼了一声,周宏逸作势要扶起倒在血泊中的段祈雅,就被周扬在脑袋上硬生生的敲了个板栗。

“你***脑子是坏掉了还是怎么着?不想活了?!尹易寒那个变态男可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我们,你要是再在这时候给我带多一个拖油瓶试试?!”

“可他……”

“他什么他,你没看到他脖子上栓的是什么么?遥控用的电击颈圈诶!”说着,周扬扯了扯段祈雅脖颈上的颈圈。

“我可告诉你了,你要是把这人放这儿他兴许还死不了,不过跟你出去了,立马得死。”

“……”

听着自家老弟把什么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周宏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周宏逸知道周扬说的是事实。祈雅现在流了这么多血,别说他脖子上的颈圈一时半会儿去不下来,就算去下来了,贸贸然这么移动他,万一又碰上枪战,惹上枪伤,他的小命一定不保。

挣扎着,周宏逸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小心翼翼地将段祈雅抱回床上。

“祈雅,等着我们!”

深深地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段祈雅,周宏逸默默地在心中起誓,随后便跟着周扬和柏锡彦出了尹家大宅,而躺在床上的段祈雅在三个人走后,莫名的挂上了一抹安心的笑……

10 醒来

柏锡彦是在从尹家逃出来的第三天醒过来的。

睁开眼,柏锡彦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而视线的尽头,依然没有段祈雅的身影。

“祈雅……”

张开口,柏锡彦第一个呼唤的就是段祈雅的名字,可是当他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祈雅最终还是被他们留在那个尹家大宅中,孤零零的一个人……

“你为什么不救祈雅?我问你为什么不救他!”

激动地摇晃着周宏逸的肩膀,柏锡彦的眼急得煞红,而周宏逸则一脸无言的盯着他,缓缓吐出一句:

“抱歉……”

听到周宏逸的那句抱歉,柏锡彦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抓着周宏逸的动作更加剧烈,就连xiōng口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也印出了点点红痕。

“抱歉抱歉我不要抱歉!我要的是祈雅!”捂着自己疼得发麻的xiōng口,柏锡彦深吸了一口气,瞪着周宏逸的一双眼就好像随时要吃人似的。

“你明明答应过会帮我救他的!为什么?为什么到最后又把他一个人抛下?为什么……”

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柏锡彦,周宏逸面对他的指责,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倒是一直站在一旁的周扬看到自己一向崇拜的大哥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混小子乱骂一通,指着鼻子就给骂回去了。

“哎,我说你这人也有点太奇葩了吧?我和我大哥两个拼死拼活的才把你从尹家给救出来,你还在这儿给我嫌七嫌八,怎么的,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是不是?我他妈还真的很乐意再把你给丢回去!”

“你!”

瞪着面前的周扬,柏锡彦一醒来就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给劈头盖脸的这么骂了一顿,心里更加不爽,刚要张嘴就被周扬抢先一步堵住了嘴。

“我什么我,我***还没骂够呢我!”

“周扬……”

扶着自己的额头,周宏逸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都这种时候了,自己这个暴脾气的弟弟还在这儿瞎搅合什么。

“哥你别替他说好话,这种人就***欠骂,看我一次给他骂醒了下次就不敢再得瑟了!”

无视周宏逸的警告,周扬这下是骂上瘾了,腰一插,脚一抬,黑色的橙子高帮靴直挺挺地踩上了柏锡彦的病床。

“我说你***有什么资格怪我大哥?如果不是为了你们家那点儿破事,他也不用受伤!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我们能把你一个人弄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看你穿的人五人六的,谁知道是只软脚虾,当初要你走你不走,拖了后腿又来怪我们。你说你如果不给我弄个半死不活的样,我们就不用顾虑你。不用顾虑你我们说不定就直接把那大叔给扛回来了。要我看,你就整个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阻止社会正常发展的准废柴!”

“你!”无力地指着周扬,柏锡彦简直要被眼前的这个臭小子气到肺气肿,一只手压着xiōng口不停的在那儿咳啊咳。

“你……咳咳……你给我……咳……你给我出去!咳咳咳……”

“周扬,你先出去。”

见到柏锡彦气成这副样子,周宏逸的眉头皱得更紧,连语气也严厉了三分。

“我不出去!哥你才应该先出去,看他一副病怏怏还摆臭脸的样子我就来气,让我在这儿把这他给骂醒了才好!”

“周扬!”

眼看着柏锡彦一个刚刚醒来的病人就这么被自家弟弟气得快晕过去,周宏逸大吼了一声,那种从内到外的威严连柏锡彦都愣住了,更别说是身为当事人的周扬。

“出去就出去,我又没说错。”不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声,周扬嚼着口香糖,双手插着口袋的走出去,留下周宏逸和柏锡彦两个人在房间里,谁也不说话。

“祈雅的事情,对不起……”

未免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尴尬,周宏逸率先开了口,而床上的柏锡彦则是一脸淡漠地扭过头,显然被周扬气得不轻。

叹了口气,周宏逸继续道:

“我知道周扬刚才的话是重了一点,不过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危急。你那时候xiōng口中了一枪,迷迷糊糊地连路都走不了,我又遇到一点事情受了点儿伤,如果不是周扬的话,我和你估计都有可能死在里面……”

柏锡彦:“……”

看到柏锡彦一副和自己没话讲的样子,周宏逸叹了口气,随即从椅子上站起来。

“既然你现在不想和我谈,我也不勉强你。你自己好好在这里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佣人,或者打电话给我。我先出去了。”

说着,周宏逸作势往外走,临走之前终于听到柏锡彦开了口。

“等一下。”

“?”周宏逸扭过头。

“下次……可以再帮我……把祈雅救出来么?”

“一定!”

11-15

11 自求多福

从柏锡彦的房间里走出来,周宏逸直接走回书房,就看到周扬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挂着一副极度不爽的大便脸。

“我要的资料呢?”

“桌上。”对着桌面努努嘴,周扬的黑色橙子高帮靴大刺刺地翘在桌上,丝毫不把周宏逸放在眼里。

“把脚放下来。”看着周扬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周宏逸皱了皱眉头。

“不要。”

“不要?那你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周黎,叫他过来收拾你。”

“……”周扬额角出现三滴汗。

放下来就放下来……

小气鬼!

大恶魔!

居然敢拿周黎那个死变态来威胁我!

心里一边咒骂着面前的大哥,周扬不情不愿的让出座位,一屁股又坐上了周宏逸办公用的桃木办公桌。

“我说大哥,你没事对那个废柴和在尹家的那个大叔的事情那么上心干嘛?你前两天在尹家闹的那一出,搞得本家那边已经很不高兴了,要是你再继续帮着那家伙和尹家做对的话,我怕你大当家的位子连屁股都没做热就要被人给拽下来了。”

翻开面前的活页夹,周宏逸知道周扬说的是事实,可他怎么都没办法放着祈雅不管,尤其他在尹家的样子又是那么的凄惨。

想到这里,周宏逸忍不住皱起眉头,美艳的混血脸孔难得郑重的对着自家老弟。

“小扬。”

“?”大、大哥居然叫自己小扬!

“很感谢你至今为止的帮忙,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我一个人来就好了。”

周宏逸以为自己这个从小被人宠坏了的弟弟会松一口气,没想到他突然间又赏了自己个板栗头,一脸的怒气冲冲。

“哥你说什么傻话?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你有事,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定会一路挺到底!”

摸着被周扬上了个大板栗的额头,周宏逸突然笑了,一边笑,琉璃般的眼神中透露着弄弄的温情。

“谢谢……”

看到老哥难得跟自己说声谢谢,周扬不习惯地挠挠头,嘟囔着道:

“哥你啥时候开始走煽情路线了,搞得我**皮疙瘩都掉满地了。”

看着周扬那一副滑稽样,周宏逸轻笑了两声,随即轻瞪了他一眼,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

“没大没小。”

“再没大没小也是你宠的。”对着周宏逸吐吐舌头,周扬突然听到自家大哥吐出一句:

“对了,你上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尹家?”

“还不是你家那个姓楚的小情人……”

恒翊?

“他怎么知道我在哪?”

“这个……”

“这个?”

“那个……”

“那个?”

“还真不好说啊……”

眼看着老哥的脸色越变越yīn沈,周扬急中生智,来了一招尿遁。

“啊……啊啊……哎哟喂,我肚子疼,等我去个厕所回来再说!”

捂着肚子,周扬正准备开溜就被自家老哥给揪住衣领,提溜到面前。

“别给我打马虎眼,快!说!”

拽拽自己的衣领,周扬对着周宏逸干笑了两声。

“嘿……嘿嘿……那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

“他……在你身上……安了一个……小小的……追踪器……”

“什──么???!!!”

“说了哥你不许生气了。那小子也是紧张你……”揉揉自己快被震聋的小耳朵,周扬暗叹自己怎么就那么命苦,一天到晚就被这小两口给折磨来,折磨去,“况且这次如果不是有他的话,哥你估计就要跟那个废柴一起死在尹易寒手上了……”

“……”

放开周扬,周宏逸冷下一张脸。

“以后不许你再和他有任何来往。”

“哥你还在为那件事情和他生气啊……”

“这事跟你没关系。”听到老弟提起“那件事”,周宏逸的眼神犀利到随时都可以放出几万焦耳的激光光束。

“是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俩的事我不搀和,嘿嘿,绝对不搀和!我先走了,你在这里慢慢看资料,慢慢来哈~”

说着,周扬夹着尾巴就往外溜。

开玩笑,大哥要是真发起脾气自己有九条命也不够死,所以小恒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你……

看着手中的资料,周宏逸的眉头越皱越紧。

如果不是他太相信自家探子的侦查能力,周宏逸怎么也不会相信祈雅就是尹家那个传说中的二少爷。

不过既然祈雅是他们家的二少爷,为什么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他会倒在血泊里?还有他脖子上的颈环……

那种东西,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奴隶才会戴的东西……

想到这里,周宏逸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如果自己的猜测没错的话,他们一定要尽快救出祈雅,可是经过上次那件事,尹家那边一定会有所防范,而自己想要救出祈雅就更难了。

坐在书桌前,周宏逸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

如果要硬来的话,周家不一定会输,可是正如周扬说的,自己现在的这个位子还没坐稳,家族中也还有很多人想方设法的想把自己给拉下来,而他还要履行自己对过世的祖母的承诺,将意大利那边的势力给抢回来,还有小翊和他母亲的事……

太多太多的事情全都压在自己身上……

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周宏逸看着手机屏幕中,上百个的未接来电,一颗心止不住地抽痛起来。

小翊……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与周恒翊的爱恨纠葛,周宏逸的一颗心更觉得疲惫不堪。

如果可以,他宁愿放下身上的重担,和小翊两个人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往往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鸿沟,加注了太多的错误,而他甚至不敢让其他人知道,小翊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如尹商不敢让外人知道他对尹易寒的情感一样……

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也可以算作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啊……

呆呆地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周宏逸的脑袋放空了两秒钟,随即猛地坐起身,拨下一串电话号码:

“帮我联络尹商,就说我有生意要和他谈。”

12 密会

看着手中的纸条,尹商不动声色地拿出打火机,将它烧成了灰烬。

周宏逸那小子也算大胆的了,上次被自己从楼上丢下去还记不住教训,这次居然敢在他们尹家安插间谍。不过他倒是要看看周宏逸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整了整身上那套常年不变的西装三件套,尹商趁着夜幕一个人开车来到周宏逸所安排的餐厅,空旷的大厅中间只有一张长方形的餐桌,而周宏逸就坐在桌子的一头。

“你对我好像很放心。”

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尹商连一个保镖也没见到,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你不也是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说着,周宏逸举起面前的酒杯,径自品了一口。

“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长话短说,我来这里不是吃东西的。”拉开凳子,尹商缓缓坐到周宏逸的对面。“我的时间很宝贵。”

“既然这样,我想请你放了祈雅。”

“……”盯着面前的周宏逸,尹商的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谈的生意,我想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说着,尹商站起身,径自往门外走去,而周宏逸则在这个时候不疾不徐的开了口。

“我说了和你谈生意,就一定会给你相应的好处,何况你既然来了,就应该想到我找你谈什么事。”

沉默着,尹商转过身,重新审视起对面的周宏逸。

周宏逸说的没错。来这里之前,自己确实已经想到他要和自己谈些什么,只是自己没想到他会说的这么的坦然,这么的泰然自若。

“既然是生意,你应该知道放了他对我来说是件有多亏本生意。”尹商不疾不徐地道。

“那要等你听了条件以后再决定。”

“条件?”挑了挑眉,尹商瞬时来了兴趣,缓缓走向之前的位子。“呵,那你先把条件开出来,我考虑一下。”

见到尹商重新坐回座位上,周宏逸满意的勾了勾唇角,随即拿出一个黑色的活页夹,推到尹商面前。

“放了段祈雅,西班牙的那单生意,马上就是你们的。”

打开面前的活页夹,尹商挑了挑眉,再一脸淡定的将它合上。

“就算你不说,那单生意也是我们尹家的囊中之物。”

“可是那么大的一笔生意,你们尹家想要吃独食的话,也绝非这么容易。”说着,周宏逸又从西装的内衬口袋中抽出一张现金支票,摆在尹商面前。

“再加三千万,美金。”

“钱那种东西,我不缺。”

“你是不缺钱,可是有一样东西,你一定很想要。”

将整个上半身微微前倾,周宏逸早知道尹商会这么回答,几经思量之下突然冒出一句话,让尹商觉得有些好奇。

“什么?”

“爱。”

周宏逸的声音很低沈,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在俩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极为紧张的气氛。

“你什么意思?”眯起双眼,尹商一听面前的这个臭小子跟自己提到这个字就异常的不爽,还算和颜悦色的一张脸立马冷了下来。

“周宏逸,你好像忘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小心祸从口出!”

面对盛怒中的尹商,周宏逸依然表现的很淡定,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赌。

对于尹商和尹易寒之间的爱恨纠葛,周宏逸不是很了解,也没有办法去了解,但是就这几次尹商对于“尹易寒”这个名字的反应来看,他对尹易寒的那份执着已经超乎了常人的想象,就好像尹易寒对于祈雅的执着那样,扭曲而深刻。

“我只会记得应该记住的话。所以就算你再把我从三楼多摔下去几次,也还是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况且就算我不说出来,你的心也骗不了你,不是么?”

“呵,我的心?你又懂我的心?”

再次张开口,尹商的语气有些软化,当中带了一些外人不为人知的苦涩。

像是明白尹商的苦楚,周宏逸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沈,难得的轻柔语调中,带着一丝他自己才懂的感慨。

“我不懂,但是感情的事,你自己一个人懂就够了。”

自己一个人懂,就够了么?

听闻周宏逸的话,尹商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一边想着那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那个永远都显得遥不可及的男人。

见尹商有些动摇,周宏逸继续游说道:

“当是为你大哥也好,为你自己也好。放了祈雅,你们三个人才有继续往前走的可能。”

继续往前走?

不可能的……

过了十五年这么久,大哥依然没有忘掉段祈雅,难道现在放了他,大哥就会学着放下了么?

可笑……

再次站起身,尹商打从心底否定了周宏逸的那一套说法,整整衣角就准备往外走。

“你提出的条件很诱人,不过还是不值得让我放走段祈雅。”

临走的那一刻,周宏逸将合约书抛给了尹商,大叫了一声:

“合约你先拿着,真的想好了,再答复我。”

这一次,尹商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收起合约书,一个人走向门外,思考着那继续前行的可能性。

回到家,尹商连车都还没停好就听见守门的警卫毕恭毕敬地对自己鞠了个躬,客气地敲了敲自己的车窗:

“三少爷,老爷叫你去他房里。”

听到警卫的传话,尹商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地问道:

“大哥有说是为了什么事么?”

“没有。”

没有么?

沈凝了一会儿,尹商对着警卫摆摆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看着渐渐远去的警卫,尹商缓缓吐了一口气,借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恐惧。

三天前的事情在这个尹家大宅里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接踵而至的枪战,恐慌中的名流政客,二哥的昏迷,使得大哥这几天都处于一种焦躁到暴戾的状态中,搞得宅子里的每个人都提心吊胆,尤其是自己这个弟弟兼床伴。

走到尹易寒的卧房前,尹商深吸了一口气,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就听到一阵低沈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耳侧传来。

“你准备在门口站到什么时候?”

“大、大哥……”听到尹易寒声音的下一秒,尹商的耳垂被男人用舌尖舔了一口,耳垂后方的湿润感觉让他的心跳蓦地开始加速。

☆、13 慎入

下意识的半眯起双眸,尹商的喉头滚动了一下,那种紧张中带著一丝蛊惑的感觉让他根本分不清自己心中此刻的悸动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挑逗。

像个青涩的少年一般,尹商沈浸在男人些许的温柔之中,呆呆地看著他打开门,径自坐到落地窗边的真皮沙发上,难得和颜悦色的对著自己笑了笑。

“过来。”对著尹商勾勾手指,男人一手撑著头,任凭饱满的水珠从黑色的发梢滴落在xiōng膛,而尹商则像是被人下了蛊一般缓缓走到男人面前,继而跪在他的腿边,仰望著这个宛若天神一般的男人。

一手勾起尹商的下巴,尹易寒看著弟弟那痴迷的眼神,突然用脚踩上他的裤裆,左右摇晃著揉了两下。

“嗯……”闷哼了一声,尹商的性器被男人的脚揉得有些痛,却意外的享受男人那种近乎於折磨的爱抚,连带著整根ròu棒也缓缓撑起他的裤裆。

“真是骚货。”感觉到尹商逐渐勃起的性器,男人踩得更加用力,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情欲,混合著那股由内而外的狂乱气息,让尹商迷恋到了极点。

“嗯……啊……哥……”半眯起双眸,尹商一边享受著男人的爱抚,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喜悦还是痛苦。

“怎麽,想要了麽?”

敞开双腿,男人的金丝睡袍微微敞开,古铜色的油亮肌理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倍显yín靡,而那张狂而暴戾的气息随著他嘴边的一抹笑散发开来,宛若王者天神,俯视著地上的尹商。

“想要就帮我舔。”

听话地撩起男人的睡袍,尹商趴跪在他的双腿之间,一手握住尹易寒那狰狞的性器,一手托住他的两粒卵蛋。

像是舔食著全世界最美味的东西,尹商伸出湿软的舌尖,舔了舔男人的卵蛋,然後张开口将大半颗的卵蛋含进口中,感受著那冰冰凉凉的触感,以及在口腔中不停滑动的yīn囊。

满意的闭起双眼,男人享受著亲弟弟的口技,张开薄唇命令道:“不要只舔下面,上面也要照顾到。”

听话的松开口,尹商双手握住男人的巨大性器,从根部开始舔吻,湿滑的舌头一遍遍的舔著他的粗大jīng身,直到把男人的整根ròu棒都舔得湿漉漉的发亮,这才张开口,将男人的guī头整个含进口中。

“嗯……”微微皱起眉头,尹易寒感觉到尹商的舌尖对著自己的冠沟舔了一圈,然後戳入最顶端的马眼,迅速地抖动舌尖,在那上面戳来戳去,顶进又放开,直到舔到一丝咸咸的腥味,这才不餍足地用力吸含起来,好像要把男人的骨髓也给吸出来一般。

作家的话:

上肉了~上肉了~~~

因为人物属性的关系,这次的肉是属於赤裸裸的露骨暗黑系肉肉哟~~

明日继续~求票求包养~

☆、(12鲜币)14 慎入

发文时间: 7/13 2013更新时间: 07/13 2013

微微动了动喉结,尹易寒一手抓住尹商的头发,有些受不了的将他的头拽离自己的性器,看著他充满情欲的脸庞以及嘴边露出的一丝津液,好似饥渴的yín兽,疯狂地渴求著男人的插入。

“哥……哥……”

将嘴角的yín液舔入口中,尹商的眼紧紧盯著男人的巨大性器,只觉得屁眼深处又酸又痒,好想就这麽把亲哥哥的粗长性器塞进自己的屁眼,狠狠地摩擦cāo干。

可他不敢,常年来的调教让他不敢在男人面前有丝毫的逾矩,只能一边盯著男人的性器,一边叫著男人的名字,希望他能快点把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屁眼。

深吸了一口气,尹易寒压制著体内蠢动的情欲因子,示意尹商脱下西裤站起身,跨坐在自己的双腿之间。

“商儿乖,哥哥平时是怎麽教你的?”

一手攀住男人的肩头,尹商一手抚摸著男人那充满弹性的xiōng肌,挺立的玉jīng不停地蹭著男人的狰狞,享受著那令他颤栗的热度。

低下头,尹商看著两根交缠在一起的性器,兴奋的不得了,整个胯间激动的胀痛,粘腻的前列腺液就这麽流出马眼,沾在男人青筋暴现的jīng身之上,来回磨蹭。

“哥……唔嗯……哥的ròu棒好大好烫……呜……商儿好痒……好想……嗯……好想哥哥快点cāo进来……”继续用自己的性器磨蹭著男人的狰狞,尹商逐渐无法满足於表面的安抚,白嫩的屁股越翘越高,最後终於让男人的ròu棒划过自己的yīn囊,抵在自己的菊穴口。

自动自发地张开菊洞,尹商只觉得男人的guī头又大又烫,就这麽紧紧地贴著自己的屁眼又不进去,简直比死还难过。

“哥……”抬起眼,尹商的眼尾沾染著情欲的泪水,无声地请求男人的插入,而男人也应了他的需求,“噗嗤”一声猛地捣入,一下子进入到他的最深处,宣誓自己的主权。

“啊啊……”感受著男人的猛力刺入,尹商的身体蓦地紧绷,肠道被撑开的饱胀感让他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两秒之後才回过神来,凶猛地吸含起男人的ròu棒。

被亲弟弟的菊穴吸得受不了,尹易寒抬起大掌,“啪”的一声就在尹商的屁股上留下五个手指印,可惜这种极具激情“惩罚”非但没有让尹商松开半分,反而更加剧烈的吸吮起男人的狰狞肉jīng,一边分泌出粘湿的肠液,润泽著紧密结合的部位。

双腿跪在真皮沙发的边缘,尹商的大腿很努力地夹住男人的腿根,想要借力让男人多动两下,可是男人插进去之後就没有动过半分,让处於崩溃边缘的尹商难受地不停扭动,却是怎麽也满足不了自己长期被男人贯穿的yín洞。

“哥……呜……哥你动一动好不好?屁股里面……嗯……好痒……呜……再不动的话……会死……”

紧搂著男人的脖子,尹商一边努力上下晃动著臀瓣,就听到男人略微沙哑的低沈嗓音,在自己耳边轻轻念道:

“你这只贱狗不记得了麽?想要主人动的话,应该说些什麽?”

听到男人将自己比作母狗,尹商的上半身颤了一下,豔色的红唇在空气中顿了好久,随即缓缓张开口,“母狗……嗯……母狗想要主人的大ròu棒……求主人……快点给母狗……快点cāocāo母狗的骚屁眼……帮母狗解痒……”

“真是贱,明明是个男人,却叫自己母狗。”

听著尹商的恳求,男人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一把拽开尹商扒著自己脖颈的双手,撕扯开他凌乱不堪的上衣。

“贱狗,把你的衣服脱掉。”

做了这麽久,这只贱狗居然还穿著衣服,这对尹易寒来说是对於主人的蔑视,绝对无法容忍。

听话的将上衣脱掉,尹商正准备将自己的领带也取下来,男人的性器突然在自己的股间挺动起来,一边抽插,一边兴奋得拍打起自己的屁股:

“贱狗,你的骚屁股不是痒的难受麽?还不快点把你的骚bī翘高点……”

听话的将臀瓣撅高两分,尹商的整个屁股里面全是男人又大又硬的ròu棒,cāo得他眼泪直流,屁股里面更是随著男人的摩擦流出越来越多的yín水,“咕啾、咕啾”的顺著男人的抽插溅在两人黑亮的体毛上。

“呜……主人好棒……嗯啊……主人……主人cāo快一点……嗯……再快一点……贱母狗……嗯……贱母狗好喜欢主人的大屌……呜啊啊……大屌cāo得贱狗的骚bī里面……都是骚水……呜呜……主人你听到没有……听到……呜……听到了麽?”

听到尹商如此yín叫,尹易寒也兴奋的双眼泛红,双手微微使力,抱著亲弟弟就这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呜……哥……”突然被男人从沙发上抱起来,尹商吓得赶忙圈起双腿,死死缠住男人的腰臀,整个身体的重量就这麽落在两人交合的一点上,拧绞著将男人的ròu棒吞的更加深入,蓦地顶上整个肠壁内最为瘙痒的一点。

“啊啊啊……不、不行啊哥……深……插得太深了……呜呜……会坏掉……”骚心被男人这麽用力地顶弄让尹商整个人都陷入了抽搐,前端的玉jīng抖了两下“噗噗”地射出一注注白花花的jīng液,溅射在男人的金丝睡袍上。

看著自己的衣服上沾满了弟弟的体液,男人皱了皱眉头,一把将高潮过後的尹商丢到地上,一脚踩上他微微疲软的下体,一点儿也不留情。

“啊──”捂著自己被踩得生疼的下体,尹商的额角滴下两滴冷汗,原本只有些许疲软的ròu棒瞬间软了下来。

看著在自己面前蜷成一团的弟弟,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yīn冷,不屑地道:

“贱母狗就是贱母狗,稍微玩一玩就射得我满身都是,这麽不耐玩,还不如我从外面买回来的那些低等公狗。”说著,男人也不管地上被自己踹得冷汗直流的弟弟,就这麽翘著狰狞的ròu棒走到床头,在座机这头吩咐了几句,叫了几个经验丰富的男宠。

看著男人将电话挂断,尹商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他什麽都能忍,就是忍不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去找别的人发泄欲火,所以他一见男人要去找别人,再也顾不得疼痛,忍著痛从地上爬起来,抓著尹易寒的脚哀求道:

“呜……哥……哥我可以的……呜呜……你别去找别人好不好?我……我让你一直cāo著好不好?母狗……母狗求求主人……别去找别人……求你……”

“可你刚刚居然把自己的脏东西射在我身上。”

作家的话:

暗黑系肉肉~下章继续~

☆、15 慎入

“我、我帮你舔干净,母狗立即帮主人舔干净……”跪著往前走了几步,尹商果真像只狗一样的趴在男人胯间,舔起自己刚刚射出来的液体。

看到自己的亲弟弟露出一副如此可怜的样子,男人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痛,烦躁地踹开了跪在地上的尹商。

“好了,别舔了。”

“哥,哥你别不要我,我知道错了,我、不、母狗还可以舔的,主人要母狗怎麽服侍主人都行……”

以为男人不满意自己刚刚的举动,尹商舔得更加卖力,活脱脱一只被人调教得极好的小母狗,而男人见他这副德性也懒得再叫他停手,就这麽坐在床边,看著尹商将睡袍上的体液都舔干净了才罢休。

看著依旧有些脏污的睡袍,尹商用手蹭了蹭,这才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著男人。

“主人,母狗……母狗帮你舔干净了……所以……别再去找别人了……”

看著眼泪汪汪的尹商,男人叹了口气,霎时没了做爱的心情,索性一个人闭目躺在大床上,看也不看尹商一眼。

“出去,我要休息。”

见到男人这种态度,尹商急了。

他知道男人的性情一向都是这麽的yīn晴不定,几十年来都是如此,可他就是不想让男人有丝毫的不开心,情急之下爬上了尹易寒的床,大著胆子地舔起男人依然硬挺的性器。

感受著胯间的湿热,尹易寒猛地睁开眼,一脚踹开了跪在自己跨前的尹商,丝毫不留情面。

“滚开。”瞪了眼被自己踹得歪倒在床沿的尹商,尹易寒看著他落寞的表情,突然觉得心间烦躁不已,猛地坐起身。

“该死!你给我回来。”

“哥!”一听到自己最爱的大哥叫自己回去,尹商的眼眸一亮,整个人乖乖地爬到他身边,腼腆地笑了笑。

看著弟弟的笑容,尹易寒的心里更加烦躁,连带著连面色也变得更加凶狠。

“你就这麽想要?”

“我……”

我只是想要你开心……

没等尹商把心底话说出来,尹易寒打断了他,恶声恶气地道:

“算了,怎麽都好,你给我乖乖躺好,要是一会儿再弄得我满身都是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会了哥,我一定不会再犯!”听话地躺在尹易寒身边,尹商看著男人脸臭臭的用脚踩上自己的性器,极富技巧性地左右揉搓著,三两下就把自己的玉jīng揉得竖直挺立,可怜巴巴地流著泪水。

看著脚底再次勃起的性器,男人不屑地道:

“贱母狗就是贱母狗,刚才还痛得软下去,现在又硬成这样,是有多想主人干你的贱bī,嗯?”

“母狗……母狗想要主人快点……嗯……快点干进来……干进母狗的贱bī里面……”

16-20

☆、16 慎入

“贱母狗就是贱母狗,刚才还痛得软下去,现在又硬成这样,到底是有多想主人干你的贱bī,嗯?”

听著男人拼命地用言语侮辱自己,尹商非但没有觉得羞耻,反而觉得很兴奋,整个身体都因为男人长久以来的调教而兴奋的颤抖。

“主人……”

眼泪汪汪地盯著男人的大屌,尹商吞了口口水,让尹易寒突然有一种自己被一只小幼犬给视奸了的错觉,而这只yín荡又色情的小幼犬,则是被自己一手调教大的。

“贱母狗就是贱母狗,连样子也像狗。”郁卒地低喃了一句,男人移开脚,踹了踹尹商的大腿骨。

“贱母狗,想要麽?想要就自己把屁股抬起来。”

听话的翻过身,尹商用趴跪的姿势让自己的菊穴口对著男人的巨根,一边用言语挑逗身後的男人。

“呜……主人……母狗想要主人快点……嗯……快点干进来……干进母狗的贱bī里面……呜呜……”

“真是贱母狗!”

用狰狞的大ròu棒在尹商的股缝之间拍了两下,男人举著guī头,一点一点地往亲弟弟的菊缝中推进,很快便顺理的一查到底。

感觉男人的巨屌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体内,尹商动了动肠壁,急促地吸吮起男人的巨根,一边用腰往後顶了顶。

“主人……啊啊……主人别顶……求你别顶那里,贱母狗……呜……会……又会……被主人cāo射出来的……嗯啊……”

尹商本来只是想偷偷的往後挪一挪,好让男人可以更加深入自己体内一点点,谁知道男人会突然扒住自己的大腿根往里面大力地顶起来,又大又肿的烫guī头每次都顶著自己的前列腺不放,烫得自己又酥又麻,全身更是像过了电一般的拼命抽搐。

不行……呜……

如果再继续这样顶下去,自己一定又会像刚才那样,没两下就被大哥给cāo射出来的……

双手掐住自己的yīnjīng根部,尹商拼命告诫自己不能射,一定要忍住,可是被自己最爱的哥哥这麽cāo干的感觉真的好难忍,让他越是忍耐屁股夹得越紧,夹得越紧男人越是用力干,干得自己全身不停的流汗,连墨黑的发丝也因汗水而贴在自己的额间。

“啊啊啊……啊啊……哥你别顶了……呜呜……求你……漏出来了……商儿……商儿要被哥的大屌干漏出来了……呜呜……不要……哥……我不要了……商儿不要了……”看著guī头处逐渐冒出的白色汁液,尹商再也忍耐不住地蹬了两下腿,仓皇地逃出男人怀里,一边趴在床上大口喘气。

看著自己沾满yín液的性器,cāo得正在兴头上的男人突然觉得怀里一空,顿时不爽的皱了皱眉头,恶声恶气地对著尹商吼了一句:

“你给我滚过来。”

作家的话:

免费的福利啊福利,再不丢票票~~咬死你们>.

21-25完5结

☆、(10鲜币)21

发文时间:7/19 2013

很多人都说,人死之前会记起很多事。

那些生前记挂的人,忌恨的人,统统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随著自己的灵魂随风飘散。

而段祈雅的记忆中,除了他爱了一辈子的柏锡彦,还有尹商。

段祈雅隐隐还记得,小时候的尹商不是这样的……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的感情也和其他所有普通的兄弟一样,好得不得了。

虽然他们的母亲不是同一个人,虽然他们的父亲总喜欢去外面玩不同的女人,可他们依然很努力的在这偌大的宅邸中过著他们的每一天,笑著面对所有的人和事,直到尹易寒的出现。

尹易寒,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是家中的长子,更是尹家现在的主事人,可他并不是一出生就呆在这个家里的。

段祈雅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大哥之前经历过些什麽,只是他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大哥当时的眼神很空洞,很冷漠,而他周身散发出的那股子戾气,只有自己那个温柔的母亲可以安抚。

而他母亲的名字,就叫──

段祈雅……

原本的段祈雅叫做尹曦,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母亲是希望自己好像晨光一样,用自己的笑容,温暖周围所有的人,而小时候的段祈雅也的确很爱笑,虽然他的父亲有很多女人,虽然母亲时不时会用一种悲伤到令人想哭的表情看著自己,可段祈雅依然笑著面对周围的一切,直到“尹易寒”这三个字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年轻时候的尹易寒身上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那种孤寂而又冷逸的感觉,让十三岁的段祈雅常常躲在大树後,偷偷地看著这个比自己大了七岁的哥哥。

又过了两年,情窦初开的段祈雅逐渐发现自己对尹易寒的情感不同於一般人,而他被男人占有的那一晚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错念,居然会造成整个家族永久的伤痛。

没错……

段祈雅藏在男人身後整整七年,那七年的时间可以说是他人生当中曾经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也是他最痛苦的一段回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自始至终都只是母亲的代替品,而他与尹易寒在一起的最後一个晚上,母亲尖叫著扯开了两人,哭著求尹易寒不要这样糟蹋自己,不要因为从她那里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就把所有的爱和恨全都转嫁到自己身上。

当时的段祈雅并不知道什麽叫做糟蹋,只是恨母亲,恨她为什麽那麽狠心地拆散自己与最心爱的大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嫉恨,母亲在与尹易寒争执的过程当中丢了性命,而自己最後只能抱著倒在血泊中的母亲,哭著摸著母亲的脸,听完她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话。

从那以後,段祈雅在尹易寒的强迫之下改了名字,不过他对此事并没有过为剧烈的反应,因为他的心底也很後悔,他想忏悔自己曾经对母亲所犯下的错,同时也想遵照母亲最後的遗愿──

“代替我,好好活下去……”

一个人在床上躺了三天,段祈雅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尹商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替自己解开了脖子上的项圈。

“你走吧。”

听著尹商的话,段祈雅迷迷糊糊了好一阵子,直到周宏逸带著一个不是小彦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才意识到他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你肯放我走?”

套上尹商为自己准备的衣服,段祈雅怎麽都没想到自己还会有逃出这里的那一天,更没想到这个恨自己入骨的弟弟,最後才是放走自己的人。

盯著段祈雅看了两秒,尹商刚想说些什麽,就被耳边响起的警报声给打断,急急忙忙打开窗。

“快点,大哥他要过来了!”

“谢谢。”对尹商点点头,周宏逸背起段祈雅,在周扬的护送下迅速离开了段祈雅的房间,而没过几秒锺,段祈雅的房门就被盛怒中的尹易寒一脚踹开。

“尹──商!”看著空无一人的房间,尹易寒二话不说就赏了尹商一巴掌,紧接著便带人冲了出去,而段祈雅和周宏逸一群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男人一个人站在大门口,气得浑身发抖。

命人将尹商拖回尹家独有的刑具室,尹易寒拿著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打在尹商身上。看著尹商满身的鞭痕,尹易寒的愤怒不减反增,丝毫不把瘫软在面前的人看做自己的弟弟,只是纯粹地发泄著自己的怒气,面目狰狞地瞪著尹商。

“我应该已经警告过你了,为什麽你还是要这麽做?为什麽还是要背叛我?!”

一鞭落下,尹商的xiōng前又多了一条鞭痕。

紧咬著牙关,尹商忍著剧痛,死死地盯著面前的男人。

“为什麽?”

“?”

“为什麽你的眼里从来就只有段祈雅一个人?为什麽你不能看看我?看看我为你所做的一切?”

扔掉手上的鞭子,男人一边捏住尹商的脸,像是看待怪物一样地看著他,淡淡的薄唇中吐出一句令人心碎的语句。

“你算什麽东西?也配跟祈雅比?”

呵……

我算什麽东西……

狗麽?

还是说,自己在大哥的眼里,其实连家门口养的一条狗也比不上?

惨淡地笑了笑,尹商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有如今的这个下场,可还是觉得疼。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整颗心都碎了,而没有了男人的爱,他再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

“你杀了我吧,哥……”

看著盛怒中的男人,尹商突然留下晶莹的泪水,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就这麽纠缠下去了。

十五年了……

十五年来,他倾尽了自己的所有,最後换来的不过是男人的一声唾弃。

原来过了这麽多年,自己还是没能取代段祈雅在大哥心目中的地位,甚至连他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

冷眼看著尹商的泪,暴怒中的男人恨不得就这麽把他给掐死,可他最後还是松了手,一脸yīn霾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

“你滚!”

“……”

“滚啊!我不想再见到你!”

☆、(10鲜币)22

发文时间: 7/20 2013更新时间: 07/20 2013

拖著满身是血的身躯,尹商缓缓走出大宅,宛若行尸走肉一般,一边回忆著过往的一切。

尹易寒。

这是他大哥的名字,自己一辈子的挚爱。

曾经有一段时间,大哥为了凭空消失的二哥萎靡了好久,甚至乎连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霸业也不管不顾。

在那段腹背受敌的艰难时光,只有自己一个人陪著他,替他扫除一切的障碍,为的只是能让他爱的人专心的去思念另一个人。

而现在,自己再也没有心力去维持那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可尹商不知道,外面等待著自己的,到底是一片崭新的天空,还是──

无尽的沈沦……

*********************************************************

摆脱了尹家的追击,周宏逸等人顺利把段祈雅接回了周家,而柏锡彦则一直在门口等著,一步也没有离开过。

因为之前的枪伤,柏锡彦选择了留在周家,不过那不代表他不紧张祈雅。相反,他很紧张,比周宏逸或是其他任何人都要紧张,但他不想再因自己的无力而让祈雅陷入又一次的困境,所以这一次,他选择了等待,选择了相信周宏逸。

从周宏逸手中接过奄奄一息的段祈雅,柏锡彦很想笑著和他说一声,“欢迎回来”,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麽也说不出口,只能紧紧搂著怀里的段祈雅。

“祈雅,对不起祈雅,是我没有能力,没有保护好你……”

“小彦,我没事……”伸出手,段祈雅轻柔地抚摸著柏锡彦的脸,露出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的笑容。

终於……

自己终於又见到小彦了……

脸上挂著淡淡的微笑,段祈雅缓缓闭上眼,再下一秒,便陷入了沈沈的昏睡当中,而柏锡彦看著突然瘫软的段祈雅霎时间没了主意,抬起头问道:

“周宏逸,祈雅他怎麽会这样?你们之前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又发生了些什麽?”

“他没事,只是需要休息。”不似於柏锡彦的紧张,周宏逸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来人,先把祈雅抬进屋。”

看著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医护人员将祈雅扶上了担架,柏锡彦一路跟著进了房,直到医护人员替祈雅做了检查,打了点滴,确认没有什麽太大的问题,这才把周宏逸拉到角落,小声地对他道:“我欠你的东西,就算用上一辈子的时间,也会还给你。”

“我救祈雅不是为了让你欠我什麽,你就在这里好好陪陪他,我先出去了。”

目送周宏逸离开,柏锡彦回到床边,一手握著段祈雅骨瘦如柴的手,仔仔细细地看著他的脸。

一段时间不见,祈雅瘦了很多,整个人更是憔悴不堪。柏锡彦不知道他到底在尹家受了多少苦,只是他看得到,祈雅的眉眼就算在现在这种时候,也是微微拧起的。

心疼他所受的苦,柏锡彦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中。

虽然祈雅从没和自己提过他的过去,柏锡彦也从没问过,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柏锡彦知道,祈雅和自己,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尹家二少爷……

柏锡彦不知道为什麽祈雅好好的会变成尹家二少爷,只知道如果祈雅真的是尹家二少爷的话,以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保护不了他。

该死!

再一次悲叹自己的无力,柏锡彦拿出从周宏逸那里借来的资料,一页页地翻著。

受了枪伤的这段时间,柏锡彦有好好想过两个人的未来。

虽然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到再普通的男人,可是身为祈雅的另一半,自己怎麽也不能继续眼睁睁地看著祈雅担惊受怕而什麽都不去做。

所以他和周宏逸之间有了一个约定:为了祈雅,也为了两个人的将来,他,柏锡彦,从今以後会留在周家学习,学做生意,学著拿枪,学著如何去做一个,真正有担当的,男人。

在段祈雅的床边守了整整两天,柏锡彦终於看到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祈雅……”

看著另一半睁开眼的那一刻,柏锡彦的情绪激动的无以复加,就连眼眶里也有些湿热。

“小彦……”躺在床上,段祈雅看著床边的柏锡彦,看著他眼里的泪,颤抖著伸出手。

“别哭……”

“我不哭!”

握住段祈雅的手,柏锡彦拿著自己的脸在那儿蹭了许久,很努力的展开一抹笑颜,然後祈雅也笑了,两个人就在那儿痴痴地对望了好久,直到周宏逸敲门打断了这一片难得的宁静。

“我没打扰你们吧?”端著一个餐盘,周宏逸站在门口笑了笑。

“宏逸。”看著门口的周宏逸,段祈雅在柏锡彦的帮助下缓缓坐起身,回了他一个有气无力的笑容。

“怎麽样?觉得有哪里不舒服麽?”

“我很好。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如果你还拿我当朋友就别说什麽谢谢。再说了,你欠我的这一份,我会从你老公那里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小彦?”段祈雅一头雾水的将目光转向柏锡彦。

“怎麽,你还没告诉他?”圈起柏锡彦的脖子,周宏逸暧昧的对著男人的脖子吹了一口气,玻璃色的凤眼带著笑意地看向段祈雅,“你老公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哦。”

一把拍开周宏逸的手,柏锡彦恶寒地甩了甩身上冒出来的**皮疙瘩,大叫道:

“祈雅你别乱想,我只是跟在周宏逸身边学习罢了,我的人还有我的心都是你的!”

“什麽嘛,有没必要在我面前和祈雅再做一次爱的告白?我的心都碎了……”

“你少在那儿恶心了周宏逸!以前怎麽没看出来你对我也有兴趣。”

看看自家老公,再看看一旁的周宏逸,段祈雅愣了一下,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学习麽?

笑看著一直在那儿抖**皮疙瘩的老公,段祈雅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不是不知道小彦原来有多讨厌宏逸,不过他现在居然会为了自己在宏逸的手下做事,应该,挣扎了很久吧……

作家的话:

《缚爱》正文这两天就会完结了哦~~

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完结以後阿福会更几个关於缚爱的小番外,然後就是《涩欲》和《不举》两篇文文~~

还希望大人们以後继续支持阿福哦~~求票求包养~~啾啾啾……

☆、(11鲜币)23

发文时间: 7/21 2013更新时间: 07/20 2013

看著段祈雅一脸的沈默不语,柏锡彦有些紧张。

“祈雅,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麽会。你能和宏逸相处的这麽好,我很高兴。”

“祈雅……”

看著深情对望的两个人,周宏逸状似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在我面前上演‘甜蜜蜜’的戏码了,祈雅,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老公谈谈,你不会怪我吧?”

“你们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

“那祈雅你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很快回来。”说著,男人在段祈雅额上印下一吻,小心翼翼地替他将床的顶部调到适宜休息的高度。

跟著周宏逸走出房门,两个人一改刚才的轻松表情,面色瞬时凝重不少。

“是尹易寒麽?”从把祈雅从尹家救出来的那一刻起,柏锡彦就做好了面对尹易寒的准备。不过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麽快。

“嗯。”点点头,周宏逸不由得替柏锡彦担心起来。

“你真的要这麽做麽?其实只要你和祈雅两个人说一声,你们想在这里留多久都可以,况且你之前的枪伤还没好,用这样的身体去对付尹易寒那样的人物,太勉强了。”

“我可以的,而且你帮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欠你些什麽。”

拍拍周宏逸的肩膀,柏锡彦是真的感激他替自己和祈雅两个人做的一切。

不得不承认,柏锡彦以前的确很讨厌周宏逸,认为他是一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柏锡彦对周宏逸这个人算是彻底改观了。且不说周宏逸原先对祈雅的那点小心思已经没有了,看著周宏逸为了自己和祈雅的事情忙里忙外,说实话,柏锡彦早就把他当成自家兄弟那样看待,毕竟以周宏逸的立场,他根本没必要为自己和祈雅做这麽多,而他能够在这种时候还留著他们两人在周家,一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况且如果想要打败尹易寒的话,现在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柏锡彦从没和尹易寒正式见过面,可是从他得来的资料看来,尹易寒这个人为人yīn狠处事暴力,就算是在尹家内部也有很多人对他有所不满,而唯一对他好的尹商早起也被尹易寒赶出了家门,所以日後就算周家抓了尹易寒也根本不用担心会有其他尹家的人来救他或是替他报仇。

再者,虽然尹易寒这个人对很多人都不留情面,可他对祈雅的事情却是在乎得不得了,而他居然会为了祈雅赶走跟在他身边那麽多年的弟弟,可见他现在的情绪有多不稳定,内心有多混乱,而一个人的内心越是困惑,越是焦躁,就越是容易让有心人有机可乘,所以为了祈雅,为了自己,柏锡彦这次怎麽也要赌一把了。

“那你到时候把这个带在身上,有什麽事情我们就马上冲进去。”

“嗯。”

从周宏逸手上收下接收器,柏锡彦默默地回房陪祈雅吃了午餐,一边计算著尹易寒出现的时机。

这两天,柏锡彦为了让尹易寒能够在合适的时间段找上周家,和周宏逸两个人费了不少功夫,也在尹易寒身边安插了不少线人。以往这些小动作当然不可能逃得过尹易寒的眼睛,不过此刻的他太过焦躁了,才会在如此重要的时刻著了两人的道。

不出所料,当天晚上,尹易寒就在两人的诱导之下带著一帮人冲到了周家。

“把祈雅还给我。”

一脚踹开段祈雅的房门,尹易寒整个人暴躁到了极点,脸上的表情好像随时会把面前的柏锡彦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祈雅!”

看著床上的段祈雅,再看看床边的柏锡彦,尹易寒气得双目煞红,整个人好似再世修罗一般面目狰狞。

“跟我回去。”

“小彦……”害怕的往床的内侧缩了缩,段祈雅紧紧牵著柏锡彦的手。他没想到尹易寒这麽快就会找上自己,不过这一切又好似发生的那麽理所当然。

尹家……

那麽大的一个家,就算宏逸再有本事,小彦再怎麽用心的想要保护自己,

自己最终,也还是逃不过麽……

安抚性地捏紧段祈雅的手,柏锡彦挡在了两个人中间,不让尹易寒再靠近一分一毫。

“滚开!”看著面前这个不识相的毛头小子,尹易寒只以为他是周家请回来的某个保镖,没想到“某保镖”的背脊挺得极其的直,就连吐出的话也异常的坚定,不容置疑。

“我不会让你把祈雅带走的!”

微微眯起眼,尹易寒冷笑了一下。

“小子,你凭什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凭我是他丈夫!”

“丈夫?”

听到“丈夫”两个字,尹易寒愣了一下,随即发了狂似的把柏锡彦揍倒在地,死命的用脚碾著他的xiōng膛。

“你刚刚说什麽?有胆子再说一次?!”

“不管你怎麽不承认都好……唔……我和祈雅……已经结婚了。”

xiōng口顶著一口气,柏锡彦不怕死的亮出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明晃晃的铂金戒指在白炽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光亮,更是看得尹易寒勃然大怒。

“结婚?”提起脚,尹易寒又狠狠踩了柏锡彦一脚,一边踹,一边骂。

“我叫你结婚!见鬼的结婚!祈雅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就凭你这种渣滓也配得到他?!”

一脚抬起,一脚又落,尹易寒激动的整个人直喘气,而地上的柏锡彦早就被他踹得满身是血。

“我不配……你……更……不配……”

xiōng口原先中枪的地方又开始渗血,疼得他整张脸都发青了,可柏锡彦依然从尹易寒脚下挺了起来,因为祈雅还等著自己去保护。

如果祈雅真的和面前的男人真心相爱,自己还有半点可能会放手,可尹易寒的为人这麽暴戾又yīn晴不定,根本不把祈雅当人看!祈雅在尹家那麽久,尹易寒非但没有对他好过,反而还那样的折磨他,叫自己怎麽可以放祈雅给那种人渣!

看著在自己脚下挣扎的柏锡彦,尹易寒的脚一使劲,又把他踩了回去。

“小子,你知道我是什麽人麽?”

“尹……易寒。”

“既然知道的话,你又知不知道我现在随时可以一枪崩了你。”

“不要!我求你不要伤害小彦……”

望向一旁的段祈雅,尹易寒的笑容更甚。

“听你这麽说,我倒是更想杀了他了。”

“祈……雅……”看著在床上瑟瑟发抖的段祈雅,柏锡彦觉得自己真的好心疼,心疼他的眼泪,心疼他的脆弱,可是纵使自己现在再心疼,为了将祈雅从永远的梦魇之中解救出来,他怎麽也要狠下心来做一次。

☆、(13鲜币)24

发文时间: 7/21 2013更新时间: 07/21 2013

为了将整场戏演得逼真一点,柏锡彦并没有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祈雅听,因为以自己对祈雅的了解,别说他听了以後不会答应,就算他最後勉强答应了也会有诸多顾虑,到时候反倒更容易在尹易寒面前露出马脚。

缓缓将手移到身侧,柏锡彦摸索著藏在自己身後的手枪,思索著到底该如何从这种一边倒的情形之下逆转局势。

“你要杀……就杀我好了……唔……不要……为难祈雅!”

一边将尹易寒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柏锡彦知道自己在尹家的主事人面前真的算不上什麽,可他想要保护祈雅!就算只是尽上自己些微的绵力,拖延一丁点的时间,也想保护祈雅!

看著地上像个爬虫一般的柏锡彦,尹易寒突然扬起一抹嗜血的笑。

“好一个情深意重的小子!看在祈雅的份上,我不杀你,不过我倒是要看看你如果变成一辈子的废人的话,祈雅还爱不爱你!”

说著,尹易寒在柏锡彦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一脚踩断了他的腿,霎时之间,柏锡彦的右小腿从他的关节处硬生生的脱离出来,而他下一秒便感觉到一种难以承受的疼痛感直达他的脑际。

“啊啊啊……”

哀嚎了一声,柏锡彦一手掐著自己被踩断的腿骨,一手死死地握著身後的手枪。

忍住……

柏锡彦你要忍住……

现在认输,一切就都完了……

亲眼看著柏锡彦被男人打断一条腿,段祈雅大叫了一声,哭著从床上爬起来,却在下一刻被尹易寒带来的保镖给按倒在床上,只能抬著头看著面前的尹易寒与柏锡彦,看著自己这辈子最疼惜的男人被自己最恨的男人踩在脚下。

“我求你,你放过小彦,我跟你走,我跟你回去……呜呜……我……跟你回去……”

“那你以後还敢不敢再跑了?”

“不敢了,我再也不跑了……呜……我答应你,马上……马上和地上的男人离婚……只求你放过他……呜呜啊……”

“祈……雅……”

抬头看了眼床上的爱人,柏锡彦留著冷汗,硬是扯出一抹“自己没事”的笑容,可是段祈雅看到男人的笑容反而哭得更厉害,那肝肠寸断地模样让男人看了整个疼到了心底,比起身体上的疼痛更令他难以忍受。

自己真是没用,又让祈雅……

哭了呢……

满意地听著段祈雅的答案,尹易寒的脚又在柏锡彦的腿骨关节处拧了拧,接著扬起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

“这样才乖。不过这小子看著太讨厌了,你居然会为了想保护他而跟我回去,就说明你的心会一直留在他身上,所以我留他在世上也没意思,还是早点放他去投胎比较好。”

说著,尹易寒抬起手,在段祈雅面前用枪顶上柏锡彦的额头,笑著扣下扳机。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惨地叫了声“不要”,段祈雅以为柏锡彦会就这麽被尹易寒给一枪打死,没想到等自己再睁开眼的时候,被枪击中的不是小彦,而是尹易寒。

粗喘著气,柏锡彦看著受了枪伤的尹易寒往後退了两步,立即撑著没有受伤的另一只脚从地上爬了起来,对著旁边的几个保镖胡乱开了两枪就拽著祈雅跳出窗外,跳到楼下早已准备好的弹簧床上。

“别……别跑……”捂著受了伤的小腹,尹易寒的脸色很不好,不过他依然指示著旁边的保镖往门外追下去。

“给我杀了那个臭小子!”一手扶上段祈雅曾经睡过的大床,尹易寒明显被柏锡彦一枪射中了要害,整个小腹瞬间染成了血红,不过他的气势依旧不减,扯了快布条绑住小腹就跟著追了出去。

一瘸一拐地带著段祈雅往大门口跑去,柏锡彦二人很快就被一群保镖团团围住。

“祈雅……”紧握著段祈雅的手,柏锡彦看著尹易寒从一群保镖中走了出来,整个人挡在段祈雅前方。

迅速计算著保镖的数量和他们的位置,柏锡彦拼著最後一口气也想替祈雅多做些什麽。虽说这个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方法是自己想出来的,可是现在的状况对於毫不知情的祈雅来说太过残忍了,而且自己之前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尹易寒弄断一条腿,在这种情况之下,等一会儿两方势力真的打起来的时候,自己恐怕连带祈雅跑的力气都没有。

“祈雅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紧紧抓著段祈雅的手,柏锡彦看著尹易寒再次向自己举起枪,整个人一动不动地挡在祈雅面前,按动了周宏逸之前给自己的发信器。

“砰──”

“砰砰──”

千钧一发之际,周宏逸带著一堆人从门口冲了进来,一时之间,人声,枪声,惨叫声,声声震天,所有人都拼了命似的对著地方开枪,而柏锡彦就这麽一把抱住段祈雅的头,蹲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祈雅……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就算是死,也会把你从尹易寒的魔掌中解救出来……

用自己的身体替段祈雅做著人肉防弹衣,柏锡彦在原地听著震天的枪响,感受著子弹从自己身边划过的惊心动魄,好在这场枪战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地势的关系,尹易寒带来的人马避无可避,陆续的被周宏逸带来的精英们击倒,最後在一震激烈的枪战之後便只剩下尹易寒一个人,捂著伤口站在空旷的前厅。

“周宏逸!”

恨恨地瞪著眼前矮了自己半个头的周宏逸,尹易寒整个人都在咆哮,可他如今没了帮手,只能像只没了尖牙的困兽一般在笼子里吼叫。

“尹易寒,我们又见面了。”

看著满身是血的尹易寒,周宏逸知道自己这次赢了一场很漂亮的仗。

本来以自己的身手绝对不可能是尹易寒的对手,可是尹易寒对祈雅太过执著了。

那麽精明的一个人应该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周家的地盘上恋战,应该知道自己受了伤就要先离开这里,可他不甘心,也放不下。而这纠缠了他大半辈子的执著成了他最後的弱点,才会让他在毫无防备之下被柏锡彦射中一枪,还是射在要害处,让周宏逸不感叹老天有眼都不行。

“把他带下去关起来。”

面无表情地对著身後的手下交代了一声,周宏逸再没有看向尹易寒,留下尹易寒一个人在他们身後做著最後的咆哮。

“周宏逸你好样的!还有段祈雅,你和你那个奸夫都躲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我要你们所有人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永远消失!”

眼看著昔日里意气风发的大哥此刻正被人押著走向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地方,段祈雅突然觉得好不真实。

他没想过这一切会结束的这麽快,或者应该说他从来都不敢去想,因为他活在大哥的yīn影之下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压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解放的一天。

“祈雅……”

“柏锡彦……”

朦胧中,段祈雅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和小彦的名字,但他很快就失去了知觉,和断了一条腿的小彦一起,双双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小彦依然躺在自己身边,他的腿上打著石膏,身上也缠满了绷带,活像一个古埃及的木乃伊,可他依然紧紧地牵著自己的手,笑著和自己说,他爱自己。

再後来,段祈雅从周宏逸的口中得知,原来尹易寒那天的到访并不是偶然,而是他和小彦一起设的一个局。

作家的话:

突然觉得自己好好~居然趁周末一次把结局放粗来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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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鲜币)25 完

发文时间: 7/21 2013更新时间: 07/21 2013

关於自己的事情,小彦通通从周宏逸手下的探子那里知道了。包括自己的过去,尹易寒,尹商,母亲,还有那个已经记不清楚样子的父亲,不过小彦在知道了全部的事实之後并没有说什麽,只说他不希望自己永远活在过去,而他也不会。

虽然他们之後再没有好好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段祈雅可以理解,小彦一定是不想让自己过得那麽辛苦,不想让自己一直活在过去的yīn影之下,怎麽都走不出来,所以才走了这一步险招,赌上了他的性命,也赌上了两人的未来。

根据周宏逸的话,其实尹易寒来的时候,他和他的手下们就躲在他们隔壁的房间,看著当时发生的一切,看著小彦被尹易寒打断一条腿,看著他差一点成了尹易寒的枪下亡魂。

好在小彦最後成功地伤了尹易寒,没了尹商的尹易寒至今还被关在周家的某一个角落,至於具体在那里,段祈雅不得而知,但他某一天突然听到小彦提起那个男人的时候,他说,尹易寒不知从什麽时候起变得疯疯癫癫,一个人被关在房里胡闹的样子,就像一个心智只有几岁的大孩子。

段祈雅不知道自己该以什麽样的心情去接受这个事实,却隐隐觉得,也许这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说到底,段祈雅虽然怕尹易寒,却也恨他,毕竟他杀了自己的母亲,骗了自己那麽多年,也折磨了这麽多年,而疯了的尹易寒总是一个人蹲在角落,“祈雅,祈雅”的叫著,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叫出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名字的主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带著满脸的伤心欲绝。

“二哥……”

春去秋来,转眼间又是一年,而面前的尹商,变了很多。

虽然尹商原本在外人眼中一直都是那麽的温和有礼,以前是,现在也是,可是段祈雅知道,他是真的变了,不然他也不会叫自己一声,“二哥”。

“我这次来,想把大哥给接回去……”

“不行。我不可以再让尹易寒伤害祈雅。”

站在段祈雅面前,柏锡彦想也不想地替他拒绝了。

一年的时间让柏锡彦也变了很多,他再不是原来那个只会坐在办公室的小经理,而是一个愈发成熟的稳重男人。

“可大哥已经疯了,他不可能再对你们造成任何伤害不是麽?二哥,我知道我过去做过很多错事,可我当初毕竟放了你一马,就算你不念一点亲情血缘,就不能看在当初的份上,放大哥回来麽?”

“我……”

“祈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别忘了尹易寒以前是怎麽对你的。还是你希望我把尹易寒放出来,让你继续活在他的yīn影之下,就这麽躲躲藏藏的过一辈子?”

听到柏锡彦的话,尹商急了,整个人好像穷途末路一般,突然跪倒在两人面前。

“二哥!”尹商表现的声泪俱下,“我这辈子都没求你帮我做过些什麽,这次算我求你。我保证,我保证把大哥接出来以後再也不回尹家,就让我一个人照顾他,陪著他,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小商……”

看著面前的尹商,段祈雅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尹商是自己的弟弟,就算他们之间经历得再多,他也还是自己的弟弟。而且自己看得出来,他爱尹易寒,很爱。

“我答应你。”淡淡地,段祈雅扶起尹商,对著他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你,二哥!”看到段祈雅点头,尹商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而一旁的柏锡彦却不怎麽高兴。

“祈雅!”

“小彦你不用说了,我会和宏逸说清楚的。”

“可是……”

用手堵住柏锡彦的嘴,段祈雅的眼波中流转著一丝伤感。

“小彦,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麽,可他们毕竟是我的血亲,我,狠不下心。”

看到这样的段祈雅,柏锡彦沈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算了,以後如果再有什麽事的话,我来保护你。”

“嗯。”

靠在男人的xiōng前,段祈雅和他一起看著夕阳映照下的天空,看著那漫天的红霞,看著被周家放出来的尹易寒,以及牵著尹易寒的尹商。

对於段祈雅来说,选择原谅,或是不原谅都已经不那麽重要了,因为现在的他,只想和自己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在一片宁静的天地之中,去过属於两人自己的生活。

(完)

作家的话:

《缚爱》正文在今天就完结了~~

很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这是阿福完结的第三篇v文,说实话,最後写出来的结局和当初的预期有了很大的差别,只能说写了四个多月,很多当初的想法都变了。

关於正文,阿福知道自己依然残留了很多的疑点没有解密,这些疑点全部都会在之後的番外中写到,例如大哥和段祈雅生母的关系,後来大哥为什麽会疯,为什麽隔了那麽久才有一个尹商来找段祈雅,段祈雅和柏锡彦父母的往事,还有尹易寒和尹商的未来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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