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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法典》 001 死亡颂歌 黑夜，向来是诡秘的摇篮，只有朝阳，才能驱散黑夜。 而朝阳亮到极致，便是纯白。 方元抬起头，不知道周围有什么。 因为他的眼前只有一片光，一片耀眼无比的光。 这道光，将除开他以外所有东西，全部染成白色。 这里，是一片纯白大地。 “这是哪？” “我是谁？” “发生了什么事？” 方元意识有些模糊，光着脚，走在这片纯白大地，努力寻找一丝丝的过往痕迹。 大地上，不时出现令人心颤的呓语，还有模样恐怖的白色魔物！ 那是种什么样的生物？ 或高大，或纤细，或胖，或瘦，它们能在几秒内，完完全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总而言之，它们就像一团不断变化的白色雾霾。 方元被吓到了，他尽可能地躲避那些魔物。 蜷缩在一个深坑里，脑中忽然出现一个想法。 “这也许这只是场梦？” “只要我闭上眼，醒过来就会回到现实。” 他这么想，就这么去做了。 猛地睁开眼，方元发现眼前蒙着一层血色。 眨了眨眼，视线还是很模糊。 抬起手，用胳膊蹭了蹭眼皮，视线终于变得清晰起来。 方元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手上戴着的皮手套。 皮革，上边涂抹着某种油腻的物质，边缘上沾着点血渍。 “不会吧。” 念叨一声，方元睁大眼，左右看了下四肢躯干，还好，这些部件都在。 他感觉额头上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于是用手臂蹭了一下。 一道鲜红的印子出现在手臂上。 “头上有伤，还在流血？” 想要找个镜子似的物品确定下情况，却发现周围都只有冰冷的铁床，有些昏黄的灯光，将它们映衬得无比诡异。 在他不远的地方，悬挂着一盏煤油灯，它正拼尽力气，给四周带来光明。 方元一下就愣了。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还在做梦？ 一场梦中梦？ 低下头，一根爬满铁锈的三角架，横卧在铁床上。 三角架上沾满了血。 “我一定还没醒。” “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睡到自然醒。” “看来这几天真是累糊涂了，以后必须十二点前就睡。” 方元最先想到的是梦还没有结束，刚才的白色梦境不也正是这样诡异吗？ 可闭上眼睛的下一刻，方元确定了他不是在做梦。 额角，正在不断传来刺痛，这个发现让他神经急速绷紧。 “啪——” 一声清脆声响，在空洞环境里，迅速传开。 “疼，很疼，非常疼……” 方元确定了没有在做梦，一切都是真实存在。 梦里，是感觉不到疼痛的。 微微眯眼，额头上滑落的血液表明，他正在经历着某种不寻常的事。 再次打量了下四周，方元发现这里很有可能是一个古老的，有历史的，接近于中世纪的停尸房。 这一次，他发现了刚才没有注意到一幕。 一道匍匐的身影，正在某张铁床后轻微地起伏着。 方元将目光投了过去，正好看到那道身影猛地向上扬头，这种行为非常像——撕咬。 注意力高度集中，方元确定了，它真的是在撕咬！ 借助着昏黄的煤油灯光，方元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上，嘴边沾满了血迹。 “丧尸？” 方元心中一颤，这种生物为什么会存在于这里？ 思绪不断翻飞，最终只化为了一个动作。 他伸出手，握住了面前的三角架。 至于那头…正在进食的丧尸？ 方元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了它身上。 这一幕如果出现在恐怖片中，倒非常符合现代观众美学，可当自己处于这幕场景中，那就变得不怎么美好了。 “烧煤油灯的地方，怎么可能出现丧尸嘛！！！” 方元心里是愤怒的，这完全不科学，可心里的愤怒并不能改变现实。 他小心地观察周围。 他要寻找出口。 搏斗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会搏斗的，按照丧尸的设定，说不定蹭破皮都能变成同类，所以近身这一选项，绝对是不可能的。 整间屋子并不大，也就三十来个平米，比平常住宅客厅大那么一些。 房间里除了五张铁床，就是一个燃烧的锅炉，或许能叫焚物间？那头疑是丧尸的存在，正堵在房间门口。 大门，排除。 方元将目标转向窗户这类的紧急出口，既然是烧煤油灯的地方，那么房屋高度绝对不会太高，撑死了也就三层，在这种高度跳窗… 额，还是有很大风险残疾的。 那么是残疾，还是被丧尸吃掉，方元很快有了决定。 先找着窗户再说。 视线扫了一圈，方元猛地看到了希望。 一道窄小的横窗。 这……方元不用考虑，他根本穿不过去，即便强行穿过，也有很大概率肚子卡在中间，身体分处两边。 反复探查了几遍，方元确定了一个事实。 这里唯一的出口，就是疑是丧尸所占据的地方。 他只能选择放手一搏，又或者是选择… “如果找个地方躲起来，是不是能撑到这头丧尸自动离开？”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闪过，就被否决了。 整间屋子，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除非伪装成雕塑，那就是摆在丧尸案板上的肉？ 缓缓地呼吸，方元的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起来，或许真的只能选择刚正面了。 那头丧尸在进食，至于食物是尸体，还是之前和他一样的活人，方元不得而知。 丧尸一直在不停起伏，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方元发觉它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要么是它在进食期间注意力变差，要么就是它的感知能力并不强。” 他给丧尸进行着特征侧写，试图增加几分胜率。 现有武器只有三脚架，当然在紧急时刻，铁床也能作为盾牌来使用。 看了眼手中的三角架，方元想了想，两手拿住不同支架，双手用力，试图弯曲铁架，然后…… 他成功了… “我……” 有些无语地看着变弯的三角架。 看来这个世界的铁制品，硬度真不够啊… 是技术问题，还是偷工减料，当然，最大可能，还是在于它只是一个用来盛放木盆的三脚架而已… 方元注意到左侧铁床上有道细微反光。 看了眼大门前“开怀畅饮”的疑似丧尸，他用最快速度，将那件反光体找到。 一柄，简单、普通的手术刀。 也可称呼为餐刀，只是正常人都不会在停尸房，用餐刀吧… 一个会变弯的三脚架，一柄短小的手术刀。 这就是方元所有的武器。 “呼。” 深呼吸一口，方元决定拼一拼，搏一搏。 正打算动手的时候，一首清澈颂歌从门外响起。 “我愿是小鱼。” “在您温柔的港湾里徘徊，纯净的浪花，洗涤全身。” “我愿是小鸟。” “在您深邃的丛林里放歌，和煦的光明，陶醉灵魂。” “我愿是猎狗。” “在您广袤的神国里围猎，用猎物鲜血，献上忠诚。” “女神啊，乞求您，让无辜者远离，让生者恒生，让死者永眠。” 002 奇妙的预感 方元眼睁睁地看着那头堵门丧尸，浑身在颂诗里燃起蓝色火焰，不过眨眼的功夫，就随着颂诗结束，化为一滩粉末，消散在风里。 风，是一名穿着黑风衣的神秘男人带来的。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间。 那是一名上了年纪的男人，有着标准的欧洲脸庞，金发，蓝眼，大鹰钩鼻，颧骨高凸。 那名神秘男人刚走进来，就看到愣在一旁的方元。 两人四目相对，很明显，方元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愕然，仿佛惊讶为什么还会有活人在这里。 不过很快，那名男人就反应过来，径直朝方元走来。 “您好先生，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与您相遇，现在您安全了，不用再担心其他问题了。” 方元没有接话，也没有动，只是谨慎地看着那名男人。 神秘男人对方元的表现，一点都不诧异，他从风衣里掏出一枚精致的怀表，金色表盖上纹着细腻图案，看着价值不菲。 “先生，请看着这枚怀表，它能解决你脑中所有的困扰。” 神秘男人言语里，仿佛有某种奇特的魔力，让方元不自觉地就将目光投向了怀表。 然后，怀表在神秘男人驱动下，开始摇摆起来。 “先生，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并不存在的噩梦。” “那头恶魔只是你在生活中遇到的烦心事化身，恶魔的驱散，正是代表纠缠你很久的烦心事，正在化解。” “赞美女神，歌颂女神。” “在稍晚的时间，你会在这里醒来，而醒来后，你只会觉得刚才做了一场梦。” “睡吧，睡吧。” “在阴影里沉眠，在寂静中平息一切。” 神秘男人说到最后，带着满满地颂唱的味道。 方元眼皮在他的注视下，逐渐，逐渐变得沉重。 正当神秘男人期待方元沉睡过去的时候，方元身上猛得一抖，就像是被人惊醒一般，双眼重新变得有神起来。 看到神秘男人吃惊的面庞，方元轻咳一声。 “非常抱歉先生，我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睡过去，可我的身体好像并不赞成。” 方元耸耸肩，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从神秘人入场，他就知道，应该是碰上特殊事件了，这名神秘人应该是专门处理这档事的存在。 而神秘人接下来的表现，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神秘人不仅是专门处理这事的人，也是处理接触过这种事的人… 甚至，他还隶属于官方势力。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方元瞄到了神秘人风衣里的徽章… 一缕零碎记忆浮上心头，那枚徽章代表的是——爱与文艺教会。 神秘男人看上去也有些发愣，他张开手，手心冲着方元，表示没有任何威胁的含义，他皱着眉头说道。 “先生，您这样的话，就让我难办了。” 方元看着神秘男人，思绪迅速运转，无数记忆碎片浮出。 下一秒，他开口道：“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为女神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神秘男人打量了一下方元，嘴角忽然上翘。 “嗯？你说的，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思索了一下，然后他冲方元问道。 “该怎么称呼你？” “艾伦，艾伦·菲尔伍德。” 脑海里浮现出名字，应该是原主人的名姓。 “好的，艾伦先生，现在麻烦你跟我走一趟，能够抗拒我的力量，不得不说，你或许有什么独特天赋呢。” “好的先生，不知道您该怎么称呼？”方元也开口问道，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艾伦。 神秘男人冲他笑笑，然后说，“你可以称呼我为威尔，威尔·卡彤斯。” “好的威尔先生，很高兴遇见你。”艾伦面带笑容，快速将手中三角架放下，并把手术刀放置在一旁。 “那我很庆幸，庆幸你没有责怪我来得太慢，毕竟，如果刚才祈灵诗再慢一点，你就可能要感受到活尸的热情了。” 威尔·卡彤斯开了个玩笑，他冲门口摆摆头，示意艾伦跟着他。 艾伦挑了挑眉毛，对此表示遗憾，跟在威尔身后，一边向门外走，一边问道。 “威尔先生，我能请教几个问题吗？” 威尔·卡彤斯看了眼艾伦，没有拒绝，“你想知道什么？” “威尔先生，刚才那个怪物，就是您口中的活尸，它不是正常产物吧？” 威尔·卡彤斯晃了晃身子，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艾伦，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晃动起来，还真有些诡异反差萌。 “那是当然，我们都知道，正常人死后只会安静地享受长眠，而不是像它那样。” 回想起刚才那头活尸的表现，艾伦觉得遍体生寒，如果不是威尔·卡彤斯赶到，他的生死可真就成了一个迷。 “威尔先生，我相信您所在的部门，应该不是常见机构吧？” 这一点上，威尔·卡彤斯并没有隐瞒艾伦，他冲着艾伦点点头，轻松地说道。 “艾伦先生，你的猜测没有错，说起来这是我的失误。” 威尔·卡彤斯伸手在风衣里掏了掏，然后拿出了一本刻有精致纹章的小册子。 “这是我的证件，我是隶属于警察厅特别行动部的探员。” 艾伦接过小册子，入手质感十足，表皮是某种生物的皮革，黑褐色纹理，在册子中央，有一枚独特的纹章。 打开册子，上边有一张黑白简照，还有威尔·卡彤斯的职务证明等一系列文字。 看了一眼后，艾伦将小册子递还给了威尔·卡彤斯。 他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谢谢您威尔先生，看来您部门对保密要求并不高” 威尔·卡彤斯笑了笑，接过册子，摇摇头。 “不，并不全是，能告诉你这些，只是因为我有一种预感。” “嗯？什么预感？” 艾伦有些好奇，这位神秘先生，难道还有预言家的潜质？ 威尔·卡彤斯停下脚步，目光看向艾伦，脸上变得有些严肃，他认真地说。 “我的那种预感。” 他的双眼紧盯着艾伦。 艾伦被他的目光弄得毛毛的，忍不住追问道。 “有什么话，您可以直接说。” “我觉得，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同事。” 003 女人的直觉 艾伦跟着威尔·卡彤斯走出小楼，他发现，刚才所在的地方，应该是一栋医院的附属楼。 在楼门口，他遇上了另一位同样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 那名男子看上去年龄并不大，没有威尔·卡彤斯看上去沧桑，大概也就二十好几不到三十的样子。 “副队长，他是？” 那名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威尔·卡彤斯。 威尔冲他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幸存者，带他回去检查一下。” 男子有些恍然，然后接着说，“可以收队了？” “可以，异常已经排除。” 艾伦仔细地观察他们，心里思索，一会的检查将会是怎么一回事。 跟着威尔·卡彤斯上了一辆简朴的汽车，说简朴，那是真简朴，一点都不谦虚，看上去就和四轮单车没有太大区别。 看着它，艾伦想起了当年卡尔·本茨发明的三轮汽车… 威尔·卡彤斯上车坐在后座，另外那名男子作为驾驶员，坐在了前座。 艾伦考虑了一下，他该坐哪里，结果威尔·卡彤斯朝他招了招手，他就跟威尔·卡彤斯一齐坐在了后排。 …… …… 三人最终来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 男子停好车，威尔·卡彤斯直接跨步走了下去，值得一提的是，这种简易汽车，暂时没有门… “好了，艾伦先生，请在这里做一个简单的检查，之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威尔·卡彤斯站在车旁，冲着艾伦说道。 艾伦点点头，他倒没有想逃避，陷入先前那种莫名情况里，总要弄清楚一些原因，才能放得下心。 跟在威尔·卡彤斯身后，一齐步入小楼。 刚进门，是一个狭窄的过道，顺着过道往里走，一间宽敞的大厅出现在艾伦面前。 大厅里面放满了办公桌，最前方的一张办公桌上，一名女子猛地抬头，看得出来，刚才她是趴着的。 “副队长，你们回来了？” 女子开口说道。 威尔冲着她笑笑，点点头，然后回过头来对艾伦说，“你跟我来。” 看到有个陌生人跟着副队长，那名女子也就没有继续说了，她重新坐好，随意翻看着资料。 艾伦笑了笑，心里想到，不论是哪个时代，桌子总有一个共通的功能。 睡觉。 随着威尔·卡彤斯进到最里面的屋子，屋内的摆设很简单，几张椅子，一张小桌子，还有一张躺椅，在最前方，还有黑色大黑板。 “你在这里等一下。”威尔·卡彤斯对艾伦说。 艾伦点点头，四处打量了一下。 房间不大，正常卧室大小，几张椅子一摆，就占据了大部分面积，四周墙壁上都有了斑驳的灰影，看起来修建时间并不短。 考虑了一下，艾伦直接找了张椅子坐下，既然来了，就看看是什么检查吧。 没有等多久，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威尔·卡彤斯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穿黑色常服的女士，她的头上戴着纱帽，帽檐别着一颗闪亮的珠花。 “艾伦先生，这位是卡玲娜女士，接下来将由她为你进行检查。” 艾伦站起身来，冲着卡玲娜问好，而卡玲娜女士的脸，因为纱帽有些不透明的缘故，只能看到姣好的脸型。 “你好，艾伦先生。” 卡玲娜的声线很柔和，听起来很有邻家大姐姐的感觉。 “不用麻烦，请坐下艾伦先生，你的事情，威尔副队长刚才都跟我说过了。” 艾伦脸上露出微笑，他听从卡玲娜的建议，重新坐了下来。 “接下来就有劳卡玲娜女士了，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很迷糊。” “不用担心艾伦先生，或许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知道所有的事呢。” 卡玲娜找了一张椅子，直接坐在他的面前，艾伦注意到，她手里拎着一个包，小花包。 “希望如此。”艾伦回答道。 卡玲娜坐好后，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艾伦。 “艾伦先生，接下来的事，可能会有一些奇特，但请相信我，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对你的健康造成什么危害。” 艾伦勉强地笑了笑，什么鬼，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会造成危害，这是以前伤害过多少人才有的提示？ “我相信卡玲娜女士，您会是一位职业技能娴熟的高贵女士。” 艾伦奉承了一句，毕竟接下来的时间，他得让人做主。 卡玲娜听到艾伦不留痕迹的奉承，嘴角露出微笑，伸出手打开放在一旁的小包，从小包里面拿出了三根蜡烛。 艾伦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三根蜡烛。 “只是普通的蜡烛而已。” 察觉到艾伦的目光，卡玲娜开口解释起来。 “艾伦先生，请你坐在那张躺椅上。” 卡玲娜指了指摆在最靠近墙边的长椅。 艾伦站起身来，走向躺椅，顺便又看了一眼蜡烛。 蜡烛是白色的，很粗但很短，也就半个手掌的长度。 卡玲娜看着艾伦躺好，将蜡烛拿在手上，然后冲一旁的威尔·卡彤斯说道。 “你能不能帮我将那张桌子搬过来，难道还需要女士亲自动手干这种体力活吗？” 威尔·卡彤斯的脸上露出一丝歉然，他点点头。 “很荣幸能为你服务。” 等桌子搬到艾伦身旁时，卡玲娜将三根蜡烛用一种独特顺序摆放好，一根蜡烛在前，两根蜡烛在后。 摆好蜡烛后，卡玲娜又从小包里拿出一碟熏香，将蜡烛与熏香点燃，她看向艾伦，轻声说道。 “放松点，放松点艾伦先生，一切都在女神的注视下。” 艾伦点点头，背靠躺椅，鼻子开始闻到一股微甜的气味，精神在闻到这股味道的时候，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开始了吗？是迷香吗？效果真快…” 心里暗暗想着，艾伦不一会就陷入了梦乡。 …… …… 威尔·卡彤斯与卡玲娜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艾伦，威尔关上了门。 “怎么样？他有问题吗？” 卡玲娜白了他一眼，“有，问题很大。” 看着威尔·卡彤斯的脸变得严肃起来，卡玲娜忽然笑了。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呢，他并没有什么问题。” 面对卡玲娜的玩笑，威尔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的脸有些抽搐。 “我在他的灵觉中，没有发现被腐蚀的痕迹。” “那深层梦境呢？” “也没有。” 威尔·卡彤斯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双眼看向卡玲娜。 “那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卡玲娜无所谓地摊开手，“还能有什么，一片漫无目的大平原，不断翻腾的河流，还有能在天上飞的机械大鸟。” 说到这，卡玲娜忽然岔开话题，“说不定这位艾伦先生，以后会是一名出色的发明家呢。” “这样的话，一切正常咯。”威尔没有理会她的这个打岔，嘴里默默地念着。 “对了，还有一件事。” 威尔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卡玲娜，卡玲娜手指交叉，互相抵着按了按。 “他的身上有些我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威尔皱起眉头，“不是腐蚀，却又让你熟悉的味道？” “对。” 卡玲娜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敲了敲，好像在考虑什么。 “我的建议是继续观察。” “会有坏的变化吗？”威尔问道。 卡玲娜摇摇头，“不，并不会有坏的变化，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有他在，一直困恼你们的悬案，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威尔·卡彤斯的眉毛向上挑了一点，低声说了一句。 “啧，又是女人的直觉。” 004 神秘金币 艾伦从特别行动部离开的时候，威尔·卡彤斯给了他一张名片，告诉他，如果有感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以照名片上的地址来找他。 走出小楼，艾伦看着外边宽阔的马路，忽然陷入沉思。 他该怎么回去呢？ 脑中的记忆显示，他的家，应该位于胡格林大街23号。 看了一下周围环境，离特别行动部不远的一处住宅灯火辉煌，马车络绎不绝，穿着正装的绅士与礼服小姐不断出入。 “那应该是贵族们的宅邸吧。” 艾伦心中有所明悟。 费了很大功夫，艾伦才一路问到了家。 看着面前破旧的公寓楼，一股熟悉印象涌上心头，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我是方元，也是艾伦·菲尔伍德。” 站在楼下，艾伦握了握拳头。 走上楼，按照记忆的指引，他来到302号房。 从口袋里掏了掏，艾伦拿出一柄铜质钥匙打开了门。 进了屋。 “艾伦，你回来了？”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嗯，我回来了。” 记忆表示，这女声应该是他的妹妹，丹妮拉·菲尔伍德。 “好的，你回来，我们就能开饭了。” 艾伦忽然有些小感触，这种有人等着回家吃饭的感觉，真好。 点了点头，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挂在一旁衣架上。 屋子并不大，空间也很狭小，一进屋就是餐厅。 一张不大的桌上，摆着一盘黑面包，还有一些蔬菜拌的沙拉。 桌子旁，坐着两名男孩。 “艾伦，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医院的事情比较多吗？”一名男孩对他说道。 这是他的三弟，奥德维奇·菲尔伍德，今年十六岁，正在攻读医学，打算和他一样，以后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嗯。” 口中含糊的应了一句，另一个男孩挥着手招呼他落座。 “洛根，你今天怎么回来了。”看到那名男孩，艾伦有些意外，他的记忆里，最小的这个弟弟，应该在学校寄宿来着。 洛根看上去很腼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艾伦也没有追问。 等到丹妮拉落座，艾伦一家人正式开始了晚餐。 晚餐之前，兄弟姐妹们将手递给彼此，手牵手，低头闭眼，做了一次餐前祷告。 在这个时代，神灵可是真实存在。 一块黑面包，一小碗拌蔬菜，准确来说，应该是豌豆和豌豆藤的结合体。 艾伦吃了一口，黑面包的硬度可以媲美皮革，有些艰涩地咽下面包，再吃了两口豌豆，艾伦觉得自己可以了。 放下了手中的餐具，这是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差劲的饭菜。 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弟弟妹妹们都吃得很香，丹妮拉甚至连掉在桌上的面包渣，都捡起来吃下。 察觉到艾伦放下餐具，最小的那名弟弟，也就是洛根，他也停了下来，看向艾伦。 “嗯？”艾伦看着他的眼睛，轻哼了一声，表示疑问。 “那个…” 洛根显得有些犹豫，见到他这副模样，艾伦笑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是的…” 洛根小声地回答。 “什么事？” 听到艾伦他俩的问答，丹妮拉也停下手，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洛根。 洛根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看向艾伦，他鼓起勇气说道。 “艾伦，我不想继续上学了。” “？”艾伦表现出一丝惊讶。 洛根一开口，就将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倾吐出来。 “我想去教会学院。” “今天学校通知说要缴纳取暖费，我觉得花这笔钱太愚蠢了，我完全可以去教会学院去上学，听说那边上学不仅不要钱，还会给薪水。” 艾伦没有出声，丹妮拉则是在旁边皱着眉说，“这学期住宿费里不是包含有取暖费吗？怎么又要交钱了？” “因为最近宿舍进行了改装，加装了一种取暖的器材，所以才需要额外补交一笔费用。” “又要交多少？” “2银克朗。” 艾伦想了想，作为一名普通的实习医生，他每周的薪水是3银克朗又13铜克朗，而公寓每周的费用只需要20铜克朗。 对了，1银克朗等于24铜克朗，所以这笔费用相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挺多了。 当然如果将取暖费平摊到六个月里，每个月就只需要交8铜克朗。 “如果你去教会学院的话，未来你就只能成为一名牧师，虽然牧师是一个很高尚的职业，但你的理想不是成为一名蒸汽学家吗？” 丹妮拉在一旁说着，洛根听到她的话，重新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艾伦注意到，他拿餐具的手，明显更用力了。 好吧，真是懂事的孩子，作为兄长，他不允许弟弟因为这种原因而放弃自己的理想，虽然现在他还很穷，但，只要活着，总会有翻身的一天不是？ 艾伦知道该他发言了，他们的父母，在一场事故中去世，所以艾伦很早就负担起了整个家庭，弟弟妹妹们都习惯听从他的结论。 稍作思考，艾伦敲了敲桌子，语气沉稳地说道，“洛根，钱的事情不需要你担心，你唯一要担心的只有一个问题，就是以后不能成为一名蒸汽学家。” “可是…”洛根很想说什么，可艾伦阻止了他。 “虽然我们现在的条件不算好，但至少要比原来好多了，以前的我们，条件比起现在，更加恶劣呢。” 艾伦看着洛根，然后又将目光移到其他两人身上。 “而且以后，我们的条件会比现在更好，所以放心地去追寻自己的梦吧，至少，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去支持你，不让你年老后，为今天的选择而后悔。” 洛根的双眼看着艾伦，他抿了抿嘴唇，轻声地说了一声。 “谢谢你，艾伦。” “呵呵，我可是你的大哥，以后不用说这些话。” 艾伦将餐具向前推了推，“我吃饱了丹妮拉，一会你给洛根2银克朗，我就先回房间了。” 丹妮拉撅噘嘴，点点头道，“好的，艾伦大哥。” 看得出来，丹妮拉对这笔费用有些不满，可艾伦做出决定的事，她也不会再说什么。 整间公寓，除了客厅外，还有三个卧室，艾伦一间，丹妮拉一间，两个小弟共同住一间。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卧室并不大，也就十来平米左右，里面放了一张床与一张小桌子，旁边甚至还有一个小书柜。 关上卧室门，艾伦终于可以放松自己。 真是光怪陆离的一天啊，他到现在为止，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坐在椅子上，艾伦小心地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 这是一枚略椭圆型的金币，正面是一个戴礼帽的男人头像，后面则是一副莫名的图案。 威尔·卡彤斯与卡玲娜替他做检查的时候，这枚金币都会发热，并借此干扰了他们的检查。 所以，这枚金币到底是什么呢？ 反复翻看着金币，艾伦用手抚摸金币的每一处纹理，甚至用牙咬了咬，最后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就是一枚普通金币。 可先前的经历告诉他，这枚金币，绝对不可能是简单的金币。 越简单，就越不简单。 …………………………………………………………………………………………………………………… ps： 翻看一些论文数据表明，在13世纪，腐国一便士可以购买24枚鸡蛋，而现在一枚鸡蛋大约rmb五角。 所以本书设定中，经济体系都以鸡蛋购买力作为标准设置。 故： 1铜克朗=24枚鸡蛋=12元=12枚小铜币。 1银克朗=24铜克朗=288元 1金克朗=24银克朗=6912元 005 窗边的恐怖 将金币研究了许久，艾伦并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他只能将金币放到一旁，比这枚未知的金币，现实问题同样重要。 整个家，只有他与丹妮拉成年了，两名弟弟都未成年，正处于上学阶段。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这样的家庭，并没有条件支持家庭成员普遍上大学，可因为他们的父母是在一次事故中丧生的。 而那笔事故给了他们丰厚的赔偿金，所以才能支持他们上学。 丹妮拉并没有上学，在艾伦成为一名医生后，她找了一份类似的工作，一名医院护工，对，是护工，不是护士。 可她的薪水比艾伦低多了，每周只有23铜克朗，男女的不平衡与职业区别，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家人想要过上更体面点的生活，靠现在的收入，是远远不够的，一个礼拜至少得6银克朗才能稍稍过得好一些，毕竟他们有四口人。 脑海里整理了一下原主人的记忆，艾伦发现了一些先前被忽视的地方。 原主人虽然是一名医生，但很明显，他有些不好的习惯，不然也不会趁着没人往停尸房跑。 或许是想从死人身上弄点遗产？ 可是由于某种不知道的因素影响，这一次的致富之路，被终结了，甚至还赔上了性命。 细细审视原主人的视角，他仿佛重回当时的场景。 在那副场景中，艾伦发现了蜡烛。 蜡烛，对，又是蜡烛。 揉了揉额角，艾伦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卡玲娜为他做检查的时候，点了三根蜡烛，而原主人去停尸房的时候，也不经意地看到过角落里点了三根蜡烛。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艾伦思索了一下，如果蜡烛是用来进行某种仪式的必备品，那么停尸房里点的蜡烛，应该是为了进行某种仪式。 后来的那头活尸，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这个仪式属性并不是那么光明。 然后就是作为蓝星人的方元穿越过来，接管艾伦死去的身体，可当时他非常认真地观察过周围环境。 并没有在停尸房里，发现任何蜡烛的痕迹。 停尸房很昏暗，煤油灯的光芒覆盖不了多远，真有蜡烛，那么烛光是很容易被观察到的。 再后来，就是威尔·卡彤斯出现，他直接净化了那头活尸。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只不过他一进也没有发现蜡烛的事，只是将这件事情定义为某种不可说的异常影响。 “不，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艾伦感慨了一句，叹了口气。 他这是越陷越深了啊。 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找威尔·卡彤斯知会一声，要不然，他很有可能会面临某种威胁。 作为唯一的知情者，通常是要受死亡威胁的… 坐在椅子上，艾伦拿起金币，不断上抛。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神灵真实存在，超凡力量也是真的。 威尔·卡彤斯，卡玲娜，甚至那个没有接触过的开车男子，他们都是超凡力量的掌握者。 一首空灵的颂诗，就能让一头活尸化为飞灰。 艾伦不自觉假设起来，假如，那颂诗的对象，针对地是普通人呢？ 他有种极度不安全的感觉，这个世界，对普通人来讲也太危险了吧，神不知鬼不觉就有可能被净化了。 以这个时代的治安环境来看，普通人即便消失了，恐怕也会大概率划到失踪那栏吧。 艾伦打了个冷颤。 他无法接受！ 绝对不能这么卑微的死去。 抛掷着金币，艾伦觉得，金钱，体面的生活，都不是最重要的事。 最重要的事情，是能够掌控自由的力量。 从兜里掏出威尔·卡彤斯的名片，艾伦忽然露出一丝笑容。 “至少，我已经初步接触到了这种力量。” 比起其他人来说，已经足够幸运了。 威尔·卡彤斯就是他的突破点，或许，加入到特别行动队里，会对这个世界有更深的了解。 艾伦将手里的名片与金币收好，想了想，又把金币拿起来放到枕头底下，万一大半夜来个小偷，将他的金币偷走就完了。 脱下麻布里衫，熄灭了煤油灯，艾伦躺到床上。 看着窗外的月光，他用手枕着头，默默无言。 明天，明天就把蜡烛的消息告诉威尔·卡彤斯，或许还能趁机了解更多的超凡力量消息。 随着时间推移，艾伦逐渐步入梦乡。 “尤格……尤格……菲尔……扎克里德…” 梦境里，疯狂的呓语不断徘徊，艾伦感到一股无边的黑暗朝他袭来，那股黑暗快速吞噬了他的梦境。 梦里的大地不断坍塌，一片深邃幽深的黑影，不断发出疯狂呓语，咆哮着追赶他。 梦里的他，仿佛是一名超级战士，不断在大地上穿梭，躲避着暗影侵袭，一步跨过高山，两步飞跃海峡，甚至能在海底潜行。 速度，时间，空间，在梦境里有了新的定义。 可即便他这么超凡，也没能逃脱那片黑影的吞噬。 梦境里，黑影张开血红且密布利齿的大嘴，朝他咬来，一口咬断了他的身躯。 “不！” 艾伦猛地坐起，瞬间就被噩梦惊醒。 神智逐渐恢复，最后他只能记起那张血红色，布满利齿的大嘴。 深呼吸几下，艾伦有些后怕的重新躺下。 窗外的月光，依然明亮。 艾伦思绪有些混乱，如果还在蓝星上，他对做噩梦这件事绝对不会想太多，可现在是某个神奇国度里。 这里有真神，有超凡力量。 噩梦的产生，不由得让他多想，刚才的噩梦，仅仅是混乱的臆想吗？ 这里面，会不会存在某种未知因素引导？ 不得不说，他有些谨慎，甚至还有些神经质。 作为一个穿越者，见识过非凡一幕之后，或多或少，都会有过激反应。 躺在床上的艾伦，忽然闻到某种气味，他立刻从床上坐来。 借着月光，他摸索着走向味道传来的方位。 他不敢点燃煤油灯，万一是什么瓦斯泄露的事件，点煤油灯怕不是与家里漏天然气，打开窗户后抽根烟压压惊，异曲同工… 那股味道传来的方位，是窗台。 艾伦小心地靠近窗台，由于月光的存在，窗外的景色一丝不落地印在眼中。 走到窗户边上，艾伦瞳孔猛然一缩，冷汗一下就汗湿了背心。 他看到了什么？ 三根粗大的蜡烛，正插在窗台边缘！ 006 好市民的责任 窗外的蜡烛，早已熄灭，不过从残留部分来看，应该是没有燃烧多久便熄灭了，因为剩下的部分还挺多。 艾伦贴墙站着，如同雕塑一般，在窗边站了至少有十分钟。 他不敢出声，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窗外熄灭的蜡烛意味着什么？ 停尸房里的神秘凶手知道他没死？所以神秘凶手想要将他变成跟活尸类似的东西？ 短短的几分钟内，他的思绪翻飞，等到心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艾伦才开始分析。 三根蜡烛绝对是属于神秘仪式里的必备材料，那么，刚才的噩梦，极有可能是神秘仪式带来的效果。 另外，凶手还会在附近吗？他会不会一直监视着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艾伦给这个猜想划上了句号。 凶手应该不在。 如果凶手还在，那么蜡烛的熄灭，他会有所反应，可艾伦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有什么动静，可能代表凶手对神秘仪式非常放心，所以早早的离去了。 这一刻，艾伦忽然想起了停尸房里的蜡烛，那三根蜡烛在他穿越前是存在的，但在他穿越后，蜡烛却不见了。 所以，一个符合逻辑的推论浮现在脑海。 三根蜡烛，可能会随着仪式结束，而消耗殆尽，甚至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只有这样，神秘凶手才会放心离去，因为不论事情结果怎样，都不会暴露他。 可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么另一个问题又出现了。 既然神秘凶手对仪式这么有信心，为何蜡烛会熄灭呢？ 联想到噩梦中那张血红的大口，艾伦初步推断，或许是因为他醒过来了？ 随即，艾伦又推翻了这个判断。 要是因为受术人突然醒来就中止仪式，那神秘凶手也不会放心地走了。 所以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因素在起作用。 艾伦想了想，忽然动身走到床边，他在枕头下摸索一番，将那枚神秘金币拿了出来。 或许，是这枚金币在起作用？ 联想到威尔·卡彤斯与卡玲娜的探查，艾伦不得不有理由怀疑这一次也是金币帮了他。 这枚金币并不是他穿越带来的，而是原主人就有的，或许，这枚金币才是吸引凶手的真正原因？ 可如果凶手知道这枚金币的存在，那么应该不会忽略掉金币的影响，要不然就是凶手不知道金币的存在，或者不清楚金币的效果。 思考了一下，艾伦决定不再探究，他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很多东西就算推断出来，也很有可能与真相差距极大。 他还是等着天亮后，赶紧去找威尔·卡彤斯吧，作为一个良好市民，遇到麻烦找警察有问题吗？ 威尔·卡彤斯还是直隶警察厅的探员呢！ 把事情交给专业人士，才是最合适的办法。 想明白，艾伦也就放松多了。 睡是不敢睡的，艾伦也没有去动窗台上的蜡烛，谁知道破坏了它的平衡，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关于超凡力量，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有一句话，艾伦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试试就逝世。 …… …… 艰难地等到了天亮，大半夜就没睡的艾伦打着哈欠，伸伸懒腰，穿上衣服，直接去找威尔·卡彤斯。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丹妮拉。 “你这是要出去？” “嗯。” “早餐不吃了吗？” 丹妮拉系着围裙正在收拾桌子，看样子是给他们几人准备早饭。 “不了，我突然想起来，昨天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得趁早去处理一下，要不然人多了就不好办了。” 艾伦随便说了个理由，丹妮拉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记得给洛根取暖费。” 出门前，他又补充了一句。 丹妮拉白了他一眼，“知道了，昨天就给他了。” “好的，那么我先走了。” 关上门，艾伦拦了一辆马车，蒸汽汽车现在还是个稀罕物，大部分交通还得靠脚与马车来解决。 给马车夫报了一下名片上的地址，艾伦就靠着座椅眯起了眼。 直到马夫把他叫醒，说到地方了，他才从昏睡中醒过来。 看到特别行动部的小楼，他感到一阵心安，紧接着又是一阵后怕，刚才竟然在马车上睡着了？要是这名车夫是神秘凶手，那他恐怕今天就玩完了。 幸好一切还算平安，但以后绝对不能这么大意，大半夜都熬过去了，怎么就差了这么点时间？ 自我检讨了一番，艾伦向马车夫付了车费。 总共是2铜克朗，有些心疼地从兜里掏出纸币付账，给洛根付完取暖费后，他身上的钱币已经不足20铜克朗了。 走下马车，来到小楼前，艾伦扣了扣门上的铜把手。 没过一会，一名女子开了门。 艾伦记得她，是昨天趴在桌上的那名女子。 “先生，您是？” 女子看样子对艾伦还有些印象。 艾伦赶紧说出自己的目的：“您好女士，我是来找威尔·卡彤斯副队长的。” 他这么一说，女子倒是想起来了。 “哦，我记得你，你是昨天跟着副队长来的那名先生。” 艾伦笑笑，“对，就是我，我有一些消息，需要告知威尔·卡彤斯先生。” “好的，请进，你先在大厅等一等，我去找他。” 跟着女子走进大厅，没有等多久，艾伦就见到了高大的威尔·卡彤斯。 “早上好，艾伦先生。” 威尔·卡彤斯脸上保持着笑容，冲艾伦点头。 “早上好，威尔先生。” 艾伦站起来回礼。 威尔·卡彤斯伸出手，示意他去会议室，也就是昨天做检查的房间。 “艾伦先生，你今天这么早来，是昨天有什么事情遗漏了吗？”一边走，威尔一边问。 艾伦跟在他身后，听到提问，他点了点头。 “对的，威尔先生，我想，昨天的事情，恐怕并不是一起简单的事情。” 威尔打开会议室的门，稍稍侧身，让艾伦先进。 艾伦直接走进会议室，后者跟着进来，并关上了门。 “请坐。” 威尔·卡彤斯微微皱眉，他从艾伦刚才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寻常。 艾伦找了一张椅子，直接坐下。 “艾伦先生，你可以详细地说一下吗？” 威尔·卡彤斯坐在他面前，开口问。 艾伦点点头，开始了叙述。 007 幸运先生，艾伦 要让别人最快弄清楚一件事情的经过，最好方法，就是不掺杂任何感情色彩的直白描述。 艾伦就是这样做的。 “艾伦先生，你确定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出于你的臆想？” 威尔·卡彤斯对他刚才的谈话内容，表示谨慎。 艾伦点点头，肯定地说。 “威尔先生，我敢肯定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您在停尸房净化的活尸，的确是有人依靠某种神奇力量唤起的。” “不但如此，昨天夜里，那名神秘人还在我家窗台上，摆上了三根蜡烛，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去公寓查看一番。” “不，不，请不要误会，艾伦先生你所说的一切，我都相信，只是你能从隐秘仪式中清醒过来，这让我有些惊讶。”威尔·卡彤斯解释道。 艾伦知道这一点绝对是没办法瞒过去的，所以他没有编织谎言。 “威尔先生，这对我来说，同样是无法解释的事情，当然，我很庆幸有这样的运气，不然今天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或许，我天生就对这一方面的东西有抗性吧。”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过艾伦先生，你说的事情很重要，这将对整件事情的判断，产生重要影响。” “要知道，昨天我们只是将那件事情，当成偶发的异常事件，但经过你的描述后，现在我可以肯定了。” “昨天的事情，绝对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说完这番话，两人都有些冷场，一个在思考，一个在回顾。 艾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威尔先生，我能不能申请保护，毕竟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路人，莫名其妙地卷入到这种事件当中，我也是很无奈的。” “假若只有我一个人倒也罢了，但我的家里，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 艾伦相信，卖惨在哪个时代，都能得到些许优待，他也不是要故意这样做，可现在问题确实很严重。 面对超凡力量的影响，作为一名普通人，艾伦认为自己不会次次都那么幸运，一旦有一天幸运女神不在冲他微笑… 威尔·卡彤斯坐在对面，开口安慰道。 “艾伦先生，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我们有义务保护一个良好市民的人身安全。” 艾伦知道，一步到位获取超凡力量，肯定没那么简单，事情总是需要时间沉淀的。 “艾伦先生，你先在这里等候一下，我需要征求一下上头的意见。” 威尔·卡彤斯对他表示歉意，然后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艾伦看着威尔·卡彤斯的背影，心里思考着接下来的问题。 既然神秘凶手能够找到他家，那么那一个公寓，已经不安全了，如果没有其他力量干预的话，艾伦觉得他很有可能熬不过今晚。 失败一次情有可原，失败两次，艾伦并不觉得神秘凶手会有那么愚蠢。 等等。 艾伦的思绪忽然察觉到有些不对，神秘凶手可能并不是第一次向他下手，停尸房的时候，如果不是他穿越过来，那么凶手就已经成功了。 因为实际上，原艾伦已经死去了，所以这是那名神秘凶手第二次向他下手！ 第一次的活尸，可能只是混淆视听的烟雾弹，真正目标也是艾伦！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威尔·卡彤斯，但冷静下来后，却发现这个消息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 因为一旦告知这个消息，必然涉及到一个问题，神秘凶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下手。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可受不了别人用放大镜的目光去审视他，这意味着他很有可能在某些地方露馅。 另外，这件事同样会涉及到那枚神秘金币，神秘金币帮他抵挡威尔·卡彤斯与卡玲娜的审查，一旦没有了那枚金币。 他不确定自己来自蓝星的事实，会不会泄露，毕竟在这种高魔世界，谁知道有什么奇特能力？这里不能用常理去解释。 当然，他也不能确定，上次没有在卡玲娜的神秘仪式里泄露蓝星，是因为金币起到了作用，或许是因为穿越本身？ 毕竟穿越这种事，本身就有不可抗的力量在进行掩饰。 胡思想了一会，威尔·卡彤斯敲门走进了会议室，他身后，跟着一个奇特的人——一名拄着双拐的男人。 那名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每一根头发，都好像被规定好了距离，皮肤白皙，容貌端正，眉毛向上翘着。 身上穿着非常正统的绅士服装，波乐帽，黑外衣，小夹克。 他双手撑着拐杖，配合着较为正式的外装，看上去有种诡异的反差。 “你好，艾伦先生，我是特别行动部在威斯顿的引路人小队队长——卡尔特·霍狄劳斯。” “你好，霍狄劳斯先生。”艾伦打了一个招呼。 对方轻轻颔首，看着他说道，“其实你可以叫我卡尔特，关于之前你对威尔说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艾伦先生，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艾伦耸了耸肩膀，“是的，卡尔特先生，所以我一大早就跑来了，就是想要请求你们的帮助。” 卡尔特看着他，稍稍停顿一下。 “艾伦先生，其实你现在的这种情况，说实话，就算结束了事件，想要再回到那种平静的生活里，都是不太可能的奢望了。” 艾伦闻言皱起眉头，有些困惑地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卡尔特先生，您能否详细的说一下。” 卡尔特的面容很严肃。 “艾伦先生，你遇上的这些超凡事件，在我们内部，有一个特殊称呼。” 艾伦眼神里有些疑惑，“不知道是什么称呼？” “特殊接触。” “特殊接触？” “对，这个名称你只要知道就可以了，具体为什么，那是另外一码事。” “好吧，看样子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艾伦摊开手，有些无奈地说道。 卡尔特依然是那副模样，继续说。 “根据我们的观察，百分之八十经历过特殊接触的人，至今幸存比例，不足百分之一。” 艾伦这下好了，根本就不用卖惨了，这已经是惨无人道了。 “卡尔特先生……” 他想说什么，却被卡尔特伸手打断了，“当然了，艾伦先生你非常幸运。” “这还非常幸运？幸运在哪里？” 艾伦有些苦着脸。 “当然很幸运，因为你幸运的遇上了我们，甚至能够在第二天主动找上门来。”卡尔特脸上依然保持着那副严谨模样。 听他这么一说，艾伦不得不赞同道。 “听您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幸运呢…” “毕竟，我还活着呢。” 008 代号：引路人！ 一番谈话后，艾伦终于明白了卡尔特的意思。 “艾伦先生，其实我们特别行动部，一直在招人手，经历过特殊接触的人群，是我们比较中意的对象。” “毕竟有过这种遭遇的人员，不用进行太多解释与培训。” 艾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合着“特殊接触”就是岗前培训了呗。 “当然，我们会充分的尊重你个人意见，如果你不想加入的话，只需要签一份保密协议，我们也不会强求。” 这能拒绝吗？想都不用想，绝对无法拒绝啊！ 百分之八十的人，只有百分之一的幸存率，很显然，如果不掌控超凡力量，那么艾伦也必定会成为那百分之八十的大多数。 “额，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另外那百分之二十的人呢？” 卡尔特嘴角微微上翘，笑得很含蓄。 “另外百分之二十的人，都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 “那他们的…幸存率呢？很抱歉这样问，不过我确实很想知道，毕竟它关系到我的生死，不是吗？” 艾伦向卡尔特微微低头致歉，卡尔特摆摆手。 “艾伦先生你不必如此，这是每个人的最基本权利，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虽然他们加入了我们。” “但并不代表就没有了威胁，加入我们的另外百分之二十，他们的生存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 但至少要比百分之一好多了，艾伦心里吐槽了一下。 听完卡尔特的说明，艾伦脑中冒出一个问题，他遭遇的事情，好像只是一件普通的神秘力量谋杀案啊，怎么到了卡尔特口中，就变得这么可怕。 想到就问道，不懂不问最终坑自己。 “卡尔特先生，稍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艾伦开口，对方示意他继续。 “卡尔特先生，我不明白，虽然我的情况很危险，但只要你们抓住凶手，我就能从现在的处境中脱离，为什么听您这么一说，感觉抓住了凶手也没有用呢？” 卡尔特看了一眼身旁的威尔·卡彤斯，虽然威尔·卡彤斯要比卡尔特高一些，但气势方面却矮上不少。 看到卡尔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微微低头，朝艾伦解释了一句：“艾伦先生，这件事情涉及到某种隐秘，暂时不便为你透露。” “我明白了，是我权限不够呗？” “是的，不过艾伦先生如果成为了我们中一员，这一切就不再是秘密。”威尔·卡彤斯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说话。 艾伦点点头，“我明白，这样看来，我没得选了？” 他有些无奈地看向卡尔特，后者脸上恢复严谨的表情。 “艾伦先生，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你的职业生涯，可能会因此发生改变，而根据我的了解，你现在是一名医生不是？” “只是一名普通实习医生。” 卡尔特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这样的话，或许我们这里，有一个职业非常适合你呢。” “不知道卡尔特队长，这个职业是什么？” “验尸官。” 艾伦的额头忽然有些抽搐，验尸官其实就是法医的另一种说法吧？或者说现在还没有那么细的划分。 “我相信从斯威特医学院毕业的艾伦先生，一定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 艾伦点点头，摊开手，“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尽快签订合同。” “当然，如果资料没有错的话，艾伦先生是爱与文艺女神的信徒吧？” “是的，这是我母亲的唯一信仰，而我完整地继承了它。” 卡尔特伸出一只手，好像是想与艾伦握手。 没有犹豫，艾伦同样伸出手，向前走了两步，两人双手交错握住，上下挥动了一下。 “欢迎你的加入，艾伦，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 “没有问题，卡尔特队长？我这样称呼您，也没错吧？” 卡尔特与艾伦相互注视一眼，然后脸上同时露出微笑。 “好了，艾伦，接下来的事情，将由威尔为你交接。” 艾伦收回手，对着威尔·卡彤斯点点头，“看来要麻烦威尔副队长了。” 威尔·卡彤斯站在一旁，脸上同样浮出笑容，他用手摸着下巴。 “我说的没错吧，先前我就觉得，总有一天我们会成为同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卡尔特从衣服内兜里掏出一份卷起的纸卷，将纸卷递给威尔。 “你们两个慢慢聊，我先回办公室了。” 威尔接过纸卷，朝他点点头，“好的，我会把注意事项，都交代给艾伦的。” 卡尔特用手撑着拐杖，快速而又坚定地走出了会议室。 等到卡尔特离开，威尔·卡彤斯松了一口气，他看向艾伦。 “来，你先坐，队长走了，我们可以随意点。” 艾伦点点头，有些迟疑地说。 “威尔先生，看样子，你好像有些害怕队长啊。” 威尔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这个嘛，倒也不是害怕，往后的日子里，你与队长接触多了，自然会了解的。” “好了，下面我们该说正事了，你先前不是好奇，只是一起普通的有关神秘力量案件，怎么会一直持续下去呢？” 艾伦坐直了身子，这个问题，他确实非常关心。 “其实道理很简单，这关系到一个定律。” “什么定律？” “超凡蔓延定律。” 这倒是一个非常新鲜的名词，艾伦无法从字面上理解它。 “还请威尔先生说明一下。” 威尔笑了笑，“说这个之前，我必须解释一下，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其实有着非同常人的能力。” 艾伦点点头，一首颂诗就能解决活尸，威尔·卡彤斯怎么可能是正常人。 “我们这一类人，就是许多民众有所了解，却又不常接触的存在，超凡者。” “超凡者？” “当然，超越凡人的存在，呵呵，说起这个，我倒宁愿一辈子都只是个普通人。” 威尔感慨了一句，艾伦可以感受到，这句话是他发自内心的。 这就有意思了，作为一名超凡者，竟然羡慕普通人，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故事呢？ “好了，我们话又说回来，虽然对外宣称是隶属警察厅的特别行动部，但请记住，这只是对外的宣称。” 艾伦稍微皱了下眉头，对外宣称，那么说还有其他秘密番号？ 对了，艾伦忽然记起卡尔特最开始的那番介绍，“特别行动部在威斯顿的引路人小队队长”，引路人小队？ 接下来，威尔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事实上，我们其实是隶属于爱与文艺教会的特殊队伍。” “代号：引路人。” 009 超凡世界的基本法 在威尔的叙述下，艾伦对穿越来的世界，有了一些模糊的概念。 虽然这个世界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甚至还有些不可名状的神秘存在，但整体而言，世界还是平稳的，安定的。 那些神秘的存在，被划分为了三大类，一类是被无数人信仰的正神，另一类，则是不可轻信的邪神，最后一类是隐匿于世的隐秘存在。 邪神与隐秘存在的区别，在于邪神经常干些违反人类社会道德与风俗的事情，比如活祭，灭世这种。 祂们的信徒，大多都是疯子，即便平常表现得很正常，但也只是伪装。 而隐秘存在，却没有那么多的想法，祂们大多喜欢引诱信徒，干些谁也想不通的事情。 隐秘存在的信徒，结局都会很惨，因为大部分隐秘存在的思考方式与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不过，祂们的威胁并没有邪神那么强。 如果把邪神当成有组织的犯罪集团，那么隐秘存在，就只是路边单干的窃贼，也就偷个鸡，摸个狗啥的。 超凡者也不是艾伦想象中那么美好，获得某些东西，就要舍弃某些东西。 这个世界，在这一点上，是公平的。 每一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人，既是强者，也是弱者，他们在掌控力量的同时，也会被力量所掌控。 被力量掌控的代价，就是失控，自身完全成为某种力量的显性存在。 威尔·卡彤斯向艾伦举了一个简单的例子，假如现在他失控的话，他可能会变成一团不可名状物，身上长出七八支触须什么。 失控的模样各种各样，有一点是共通的。 最终的失控者，不会呈现人类形态。 超凡力量蔓延，其实也跟这些因素有关，因为力量的终极指向，都是超凡存在。 所以，信仰正神途径的超凡者还好，释放超凡力量的时候，由于神灵的特殊规则，超凡力量并不会感染周边的人。 但信奉那些隐秘存在，或者邪神的，他们使用超凡力量时，力量不会被约束，也就是说，一旦不小心接触了这类人。 超凡力量，就会传染。 传染并不是说，正常人从此之后就掌握了超凡力量，那可不是一件坏事，反倒成了好人好事… 正常人被超凡力量侵染，由于本身十分弱小，并不属于超凡力量阶梯中的一员，所以会被超凡力量所干扰，进而快速被掌控。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变成某种力量规则的显性表现，类似七腿八足什么的，想想就够了。 艾伦听完后，心里不自觉地吐槽了一句，力量的本质其实是光吧？光的干涉现象，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按照威尔·卡彤斯的说法，别看艾伦现在表现得很正常，指不定体内早就已经被某种力量感染了。 如果不掌握对应层级的力量，早晚都会被那股超凡力量控制。 对此，艾伦自然是要询问一下的。 怎么才能掌控对应层级的力量？ 威尔·卡彤斯对他表示，只要他有足够的功劳，就可以获得这种机会。 作为一名没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他的功劳够了之后，就能获得晋升，那是一次可以自由选择超凡力量途径的仪式。 交谈到最后，艾伦接过威尔·卡彤斯递来的纸卷与笔，签下了引路人小队保密协议书与聘用书。 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他便是引路人小队的临时成员了。 正式成员，只有成为超凡者，才能加入。 “好了，艾伦，恭喜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我们小队的验尸官，因为某种原因空缺了许久，希望你的到来，能为我们带来福音。” 艾伦伸出手，与威尔·卡彤斯握了握手。 “威尔副队长，在我没有被袭击者干掉的情况下，我会尽全力干好这份工作。” 艾伦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威尔·卡彤斯，他今天来这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找工作，虽然这也是他最终的目的，但更重要的还是寻求保护。 这番话，让威尔·卡彤斯笑了笑，他拍了拍艾伦的肩膀。 “你还年轻，相信我，还能活很久。” “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好了艾伦，你先去找梅琳女士，提前领取这一周的薪水与制服。” 艾伦看到威尔·卡彤斯并没有给出纸条，或者其他证明文件，于是开口反问道：“直接去领吗？” “直接去就行，梅琳女士是我们小队的出纳及后勤主管，以后要想过得好点，记得让她对你有些好印象。” 威尔打趣道，拿着纸卷，走出了会议室。 看来梅琳女士在小队里也有些故事… 艾伦心里想着事，跟在他身后，同样也离开了会议室。 梅琳女士，就是今天早晨为他开门的那位女士。 看到艾伦站在她的面前，没等艾伦开口，她便大声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就是我们的新同事，验尸官艾伦吧？” 艾伦耸耸肩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我了。” 梅琳鹅鹅鹅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小伙子，队长刚才告诉我了，让我给你安排一下，你先跟我来。” 艾伦跟着梅琳，顺着过道，来到了大厅的一个角落。 “这里是你的工位，当然，只是你正常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我可接受不了，你将一具尸体，搬到这里来‘办公’。” 艾伦笑了笑，“那是自然，这么说，我还有专门的外勤地点咯？” 梅琳点点头，“不远，就在一条街后边的警察厅，如果出了我们负责的案件，警察厅会来通报的。” “好了，希望这张桌子能让你满意。” 艾伦走上前，桌子只是普通的桌子，没有什么特殊，唯一特殊的地方，或许是这张桌子的年纪吧。 用手按压了几下，推动了几把，艾伦心里浮出一个结论，有些陈旧，但还很坚实。 “你在这里稍等等，我记得还要给你一套制服与一周的薪水吧。” 艾伦点点头，难怪先前威尔·卡彤斯没有给什么证明文件，原来卡尔特队长早就吩咐好了，看来他们早就认定了自己会加入小队。 这倒也是，有哪个正常人，会放弃生的希望呢？ 作为引路人小队的“临时”人员，他一周的薪水是4银克朗又7铜克朗，比上一份工作要高上不少。 拿到提前预支的薪水与制服，艾伦不禁想到，或许该去趟医院，将自己的辞职报告给递交一下… 不过，要是不辞职的话，同时拿两份薪水，该多好。 ps： （光的干涉现象：它是指因两束光波相遇而引起光的强度重新分布的现象，普通人失控，正是因为力量进行了重新分布，而普通人无法承受转移的力量。） 010 一家之主艾伦 等到处理完一切回到家中，又是下午的五六点了。 丹妮拉已经下班回家，并且准备好了晚饭，看到熟悉的黑面包与豌豆，艾伦觉得生活一下子就很灰暗。 洛根回学校去了，奥德维奇并不需要住校，所以今天的晚餐，就是艾伦，丹妮拉与奥德维奇一起享用。 与往常一样，三兄妹互相手牵着手，开始晚餐祷告。 做完祷告，丹妮拉给他们分配好食物，艾伦一边切着面包，一边说道。 “丹妮拉，我觉得我们的晚餐可以再丰盛一些，你看，奥德维奇多么瘦弱，他现在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他需要更多的营养，我们需要吃点肉。” 丹妮拉吃着黑面包，歪了歪脑袋，“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不错，每周的食物，我们只需要支付1银克朗又15铜克朗。” “这样一来，除去公寓的租金，以及日常开销，我们每周还能结余十几铜克朗。” 丹妮拉放下手中的面包，开始扳着手指计算起来。 “一周能够结余10铜克朗的话，一个月就能有1银克朗又16铜克朗，一年下来就是整整20银克朗！” 丹妮拉重新端起餐盘，“20银克朗，勉强能让奥德维奇与洛根交完学费，但要想取得学位，我们还需要其他的渠道筹措资金。” 艾伦看了一眼丹妮拉，这一股当家掌门人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不过，原来我们的收入水平，只能勉强供两个小弟上大学吗？ 甚至让他们毕不了业？ 艾伦想了想，重新拿起泛着酸味的黑面包吃了起来，并不是黑面包坏了，时间久了放酸了，而是它本身味道就是这样。 “或许我能去找份学徒的工作。” 奥德维奇吃着面包，发出自己的声音。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不耽误学业。” 丹妮拉斟酌了一下，开口否定了他的打算。 “嗯，我会尽力做到这点的。” 看着弟弟妹妹这么正式的对话，艾伦不禁有些汗颜，让未成年的弟弟挣钱养家，看起来是他这位哥哥做得不到位。 放下手里的餐刀，艾伦敲了敲木桌。 “丹妮拉，奥德维奇，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看到他们目光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艾伦认真地说。 “我涨薪水了。” 丹妮拉眉眼向上一弯，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涨薪水了？是多少？” 艾伦伸出手，“现在我一周的薪水是4银克朗又7铜克朗。” 丹妮拉马上就搬着手指头计算起来。 “4银克朗又7铜克朗，比你之前的周薪要多上…” 算了一会，她高兴地喊了起来。 “这样一来，我们每周结余又能多上18铜克朗，一月下来，就是多3银克朗。” 丹妮拉变得非常开心，她不断搬着手指。 “一年的话，我们就能多1金克朗又12银克朗。” 丹妮拉算完了，抬起头看着艾伦，有些满足地说，“艾伦，这样的话，奥德维奇与洛根的学位费用，我们也可以完全负担了。” 艾伦的嘴角有些僵硬，他才说一句话，丹妮拉却已经算到将两名弟弟的学业费用完全交完… “好了丹妮拉。” 他打断了丹妮拉的兴奋畅想。 “我说这个消息呢，并不是说我们又能结余更多的薪水了。” 丹妮拉有些奇怪地看着艾伦，“难道不是吗？” “不是。” “那是什么意思？” 艾伦伸出手，抚了抚自己的额角。 “我觉得多出来的这部分呢，我们可以用来改善一下饮食，至少我们可以尝试每周都能吃两次肉。” “等洛根回来的那两天，我们就可以吃肉，这样一来，奥德维奇与洛根就能更好的发育，成为两个棒小伙。” 不过艾伦的建议，并没有得到丹妮拉的赞成，她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可是这样的话，一份肉至少要花掉10铜克朗，奥德维奇与洛根他们的学位费用，我们还需要另外想办法解决呢。” “丹妮拉，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艾伦制止了丹妮拉接下来的分析。 “我之所以涨薪水，是因为我换了一份工作，而这份工作，我暂时只是试用期，等过了这段时间，我的薪水还会做调整。” 艾伦高兴地拍了拍手，“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奥德维奇与洛根的学位费用，甚至以后其他费用，我的收入，完全可以覆盖。” 不过，艾伦很明显忽视了一点，换工作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有多么重大。 “什么？艾伦，你竟然换工作了？” 丹妮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对啊，怎么？”艾伦有些不解地反问。 “那我之前算的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了。” “为什么？” 丹妮拉有些忧郁地说了起来：“一份新的工作，你根本就不能保证能长久的干下去，一旦失去这份工作，对了，你刚才说你才是试用期。” “那就说明你的这份工作，很有可能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现在那些大老板都很喜欢用这点来骗人，等你干完了试用期，就把你解雇了…” “等等。” 艾伦打断了丹妮拉，什么鬼，怎么换个工作在她看来这么可怕，还有，虽然是试用期，但这份工作好歹也有官方背景好不好。 怎么就成短时间了？ “丹妮拉，你不用担心这些，我这份工作，比原来工作更稳定。” 丹妮拉睁着大眼睛反问道：“是吗？” “是，必须是，绝对是。” 艾伦斩钉截铁，要是有丝犹豫，今天这道坎，算是过不去了… “丹妮拉，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艾伦硬气地将预支的薪水，从怀里掏出，交给了丹妮拉。 看着丹妮拉有些犹豫，却有点了点头的样子，他稍稍找回了一些家中老大的感觉。 “这样才对嘛，毕竟我是一家之主。” ………………………………………………………………………………………… ps： 中世纪上大学的费用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不同阶层的人，缴纳的费用不一样，大致来讲，贫困学生是标准费用，中产是两倍，富人是四倍甚至更多。 另外，除了注册费，还有很多繁杂收费，不同课程要单独收费，学位要收费，膳食要收费等等。 学生如果付不起钱，甚至可以去乞讨，并且大学会赋予学生乞讨权，这叫为知识付费。 另外，由于各个时期，各个国家大学生的年龄要求都不一样，有些时期大学生要求14-16岁，而有些时期，年龄层变成了十八岁以上，所以年龄方面，按本书设定。 毕竟，这是一个奇幻世界不是，笑。 011 突发手术 隔天，艾伦去了一趟原来供职的医院，向主管医生申请辞职。 虽然他也被称为医生，但实际上只是一名助手，想要成为主刀医生，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要走。 不过他刚到医院，护士便来通知了。 “艾伦医生，麻烦您尽快赶到手术室，一名急症患者需要做手术，安弗列医生已经过去了。” 好吧，这是碰上急症了，辞职的事情还是等会再说吧，艾伦还是有职业道德的。 走到更衣室，换好手术服，艾伦立刻赶到了手术室。 这个时代的手术，还没有无菌的概念，所以… 一进手术室，艾伦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法庭，不，更像是小型的歌剧院，唔，也可以说是椭圆型的阶梯教室。 手术台放在整个房间的最前方，以它为中心，周围是一圈梯形座椅，上边坐满了身着黑衬衫的围观者。 看上去，就像是一幕戏剧正要上演。 安弗列医生是一名秃顶的中年医生，虽然他的头顶能反光，但胡子非常长，是典型的络腮胡，看上去也就比某位钻烟囱的老爷爷短那么一点。 他看到了艾伦，冲艾伦点点头，开口说了一句，“艾伦，你来了，太好了，放松点，今天这个患者是个很常见的病例。” 艾伦嗯了一声，然后将手肘曲折冲着胸部，手掌举高靠近脸颊，站在手术台旁。 安弗列穿着白色内衬，胸前套着一副黑色围裙，那是为了防止血液溅射到身上的措施。 “各位，今天的患者，是一名不辛与马车做搏斗，却失败了的先生，不过，他用腹腔狠狠地教训了一番马蹄先生…” 艾伦看着安弗列用委婉的玩笑话，描述着患者的病情，一时有些感触。 作为一名拥有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穿越者，他很明白现在的情况。 一名外科医生，在没有抗生素与消炎药的时代，只能依靠这种开放式的手术，让病人情况公之于众，好引起某些医生的灵感，提高患者生存率。 不过有时候现实比戏剧更荒诞，这种公开手术，在艾伦的记忆里，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医生的表演秀，还是真实的活体解刨艺术秀！ 这个时代的群众们，由于娱乐项目缺失，所以倒非常喜欢参加这种公开手术。 对了，观赏手术，是需要收门票费的… 想象一下，开放的环境，无数陌生人的呼吸，交谈，唾沫与细菌横生，然后你躺在手术桌上，如同一头牲口一般，开膛破肚，然后缝合。 先不说能不能治好原有的病症，就是说不发炎，都是你生命力顽强的表现！ 在没有消炎药与抗生素之前，大部分病人都死于术后感染，只有等消炎药与抗生素发明后，外科的黄金时代才会正式来临，也才有手术隔离的概念。 在这之前，即便手术很成功，但随之而来的感染与发炎，同样会将外科医生所有努力给葬送。 艾伦记忆里，医学院有过不完全的统计，大概百分之七八十的病人，会死于术后感染。 正在艾伦思考的时候，两名护士将患者推了进来，而坐在观众席上的人群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这是基本要求。 安弗列看了眼病人，然后中止了术前的热场。 艾伦伸手，帮着将病人搬上手术台，说是手术台，艾伦更觉得像切菜案板，还是那种加长型的案板。 手术台上有着不少的切痕，那都是截肢手术留下来的，如果不知道切痕大概是什么模样，可以参考自家厨房砧板。 安弗列向观众们做了一下术前施术方式讲解，然后迅速地向护士要来手术刀，刀口朝向患者，下刀非常精准。 艾伦愣了一下，这就开刀了？ 他突然想起，这个时代，不但没有抗生素，甚至连麻醉剂都没有… 看着病人一下就惨白的脸，艾伦默念了一句，愿女神保佑你… 作为第三助手，艾伦需要为病人进行清理，主刀医生动手，第一助手辅助，第二助手缝合，第三助手要吸纳病人伤口溢出来的血液。 棉球，手摇吸血仪… 这个时代的外科医生为什么要追求手速，或许是为了在患者血液流光之前，完成手术吧… “艾伦，看仔细了。” 安弗列对艾伦特意说道。 “好的，导师。” 艾伦是安弗列在大学里带的学生，吩咐了一句艾伦后，安弗列没有丝毫犹豫，手中手术刀继续动作，患者肚皮被切开，露出腹腔。 或许是因为疼痛，患者开始不安分起来。 “按住他！！” 艾伦手上棉球一丢，立刻上前按住挣扎的患者，没有麻药的世界，还敢开刀的朋友，都是真的勇士。 旁边的两名护士，一名接过清理血液的任务，另一名快速用一团纱布将患者口腔堵住，让他只能发出哼哼声。 安弗列没有管患者，手速非常快，切开患者的腹腔后，开始处理损伤。 出血量很大，而且血液非常粘稠，透过伤口溢出的血液，也不再是鲜红颜色，反倒近乎与墨黑。 患者挣扎的力量很大，不过幸好，艾伦很年轻，他的力量更大。 一直按着患者，豆大的汗珠从艾伦额头落下，随着手术进行，患者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 “麦斯汀女士，患者的脉搏怎么样。” 安弗列问了一句。 “很微弱。” 他再次加快了速度，拿出一些切离的破损脏器。 “安弗列医生，患者血液超大量涌出！！” 第一助手开口喊道。 “有血管破了，找到出血口。”安弗列头也不抬地回答，他全神贯注地切除另一处坏死的组织。 第一助手尝试了几次，有些慌乱地说。 “不行，缝合不上，找不到出血口，缝了这边，另外那边的血管又破了。” “那你就一直缝，一直缝到止血！”安弗列大喊了一声。 第一助手停顿了一下，艾伦感觉他咽了一下口水，第一助手再次尝试缝合，不过这一次，艾伦看到他的手在颤抖。 “不，不，不不！完全止不住，出血口太多了。” 第一助手发疯般的叫了起来。 “医生，病人的脉搏完全没有了。” “安弗列医生，病人没有气息了。” 两名监控的护士开始汇报。 安弗列医生没有在继续下去，他看了一眼病人溢洒出来的血液，然后又看了一眼抽血的罐子。 愣了一下。 安弗列医生停下了手，缓缓地转过身去，看着观众席上的诸人。 “有时候，我们总是在试图对抗某种命运的安排，但那该死的命运，总能肆意地达成它的目的。” “哈瓦比先生，看样子并没有战胜那喜爱捉弄人的命运。” 安弗列医生放下了手术刀，看着观众席上的人群，微微躬身，声音里带着很浓厚的不甘。 “这一次，它赢了，我们失去了哈瓦比先生。” “希望这次的失败，能给大家一些启示吧，我们会在下次与命运较量时，吸取教训，不让它那么轻易获胜…” 艾伦放开了患者的手，看着患者苍白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安弗列医生说完，转身离开了手术室，其他人，除了护士以外，同样也离开了手术室，只留下患者遗体陈列在手术台上。 艾伦回到准备间，用清水清洗着手上的血渍，他看到安弗列医生已经清洗完，正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想了想，他走上前去。 “导师，这只是一场意外而已，您依然是最好的医生。” 安弗列缓缓地回过头，他看着艾伦，语气平静地说道。 “在这场与命运该死的战争中，我们不知道还有花多久时间才能看到光明，但我相信，这一天总会到来的，我们总能解决内出血，动脉瘤…” 艾伦点点头。 “是的，我相信。” “谢谢你艾伦，你会是一名好医生。” 012 非正常死亡 犹豫了一下，艾伦还是决定将离职的事告诉安弗列，毕竟引路人那边已经签了协议，继续待在这里，意义不大。 虽然现在的时间点并不是很恰当，但他也不能因为手术失败而耽搁正事，毕竟早一步成为超凡者，就能早一步掌握自己的命运。 性命攸关，可耽误不得。 “导师，我有一件事情需要跟您说一声。” 安弗列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艾伦，不要告诉我，你被刚才的困难所击倒，所以你想要放弃这条艰苦卓绝的道路。” “不，并不是这样。” 艾伦摇摇头，他看着安弗列。 “安弗列导师，你明白的，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需要上大学，他们两个的开支让我压力很大，所以我需要更多的收入，才能供养他们上完大学。” “你想要涨薪水？” 安弗列平静地看着艾伦。 他会这么想，也是正常，一般情况下，说起家里经济困难什么的，都是想要更多的收入。 艾伦摆摆手，解释起来，他不想安弗列因为这件事而产生误会。 “非常感谢安弗列导师您给我开的薪水，这份薪水对于一名助理来说，已经足够高了，我也非常满意。” 安弗列静静地看着艾伦，没有说话，等待他的摊牌。 “但对于我的家庭来说，它还有些不够，如果安弗列导师继续给我涨薪水，我完全无法原谅自己，因为这是超标的。” “前天晚间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很久不见的朋友，他能给我提供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那笔薪水足够我两位弟弟上完大学。” “所以你今天是来向我辞职的是吗？” 安弗列的眼里，流露着异样的情绪，不过艾伦并没有注意到，他还在为开口辞职的事情，感到愧疚，如果不是遇上了超凡事件，他也不想这样选择。 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在这个社会，还是很好的职业道路。 “非常抱歉，安弗列导师，我需要为家庭负责。” 安弗列叹息一声，眼神略微有些闪烁，他冲着艾伦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道。 “既然你有更好的选择，自然是选择更好的，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在医学的领域，还有许多奥秘等待我们攻克。” 艾伦点点头，再次说道：“抱歉，安弗列导师。” 安弗列没有说什么了，他走近艾伦，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用向我道歉，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你觉得值得，那就好了，毕竟自由的意志无法被控制。” 说完，他直接离开。 看着安弗列快速地离去，艾伦忽然有种想留下来的冲动。 不过他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他明白刚才的冲动，只是原主人残留的情绪。 现在他就是艾伦，艾伦就是他，这种情感的流露，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怎么了？” 手术中的第一助手，布尔曼医生从后方走过来，看到艾伦愣在路上，问了一声。 “没，没什么。”摇了摇头，艾伦转过身，“只是有些难受。” 布尔曼以为艾伦还在为刚才手术的失败而难过，他开口安慰道：“我们的职业就是这样，永远都在与命运女神做斗争。” “虽然她赢的很多，但我们也不会一直输下去，只要我们找到胜利的原因，以后命运女神就会对我们无能为力了。” 艾伦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布尔曼也没有多说什么，顺着走廊，向病房走去。 艾伦跟在他身后，他需要去办公室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回到办公室后，没花多少时间就整理完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遇上了超凡力量，他留下来能和安弗列学到很多东西，只是已经被超凡力量感染的他，没得选择。 他只能为幸存而奋斗。 拿起东西，正打算去和安弗列道别的时候。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艾伦立刻警觉起来。 “这是，枪声？” 他并不能肯定，因为他从来也没有接触过枪械，只是觉得这声音，很像枪声，像压低声量的爆竹。 可一会之后，走廊里就闹腾起来，一名护士慌慌张张地跑进办公室。 “艾伦医生，不好了，安弗列医生，他，他……” 护士满脸惊慌，说话都有些不利落。 “他怎么了？”艾伦看着护士，安抚道：“别着急，慢慢说，现在一切都很好，放松，放松一点。” 护士眼角忽然流下了眼泪，她抹着眼泪，朝艾伦说道：“安弗列医生他自杀了。” “什么？” 艾伦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跑了出去。 怎么可能？ 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自杀了？ 他朝安弗列的办公室跑去，还没赶到，就发现那边已经围了不少人。 “让让，稍让让。” 艾伦挤开人群，发现布尔曼医生已经在屋里了，另外还有两名护士，以及医院的书记官。 安弗列医生正歪着脑袋，斜靠在沙发上，沙发上还垫上了一块洁白的床单，他手上拿着一柄左轮手枪，眼睛是闭着的。 整副场景看上去就像是他闭着眼，对着额头来了一枪。 “大家都散了，散了。” 书记官看到来的人多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开始驱散人群。 “有工作的，快去工作，其他人没事的也离开这里。” 艾伦在书记官走出来的时候，就走进了房间，所以书记官驱散人群的时候，他并没有走，悄然靠近了安弗列的遗体。 “艾伦医生。” 布尔曼医生看着艾伦来了，他脸上还是一副不可思议以及悲伤的神色。 “布尔曼医生。” 艾伦朝他回应了一下，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实在无法相信，安弗列医生竟然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也不能相信。” 艾伦确实不敢相信，刚才还好好的人，转眼间，就开枪自杀了？ 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那名幕后凶手又向他下手了，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错杀了安弗列医生。 不过看了一眼现场，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当然，也有可能凶手是使用超凡力量，那样的话，就必须要找专业人士才能明白。 艾伦尝试着更靠近一些，可在与安弗列身体距离不足半米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有异常！！ 他怀里的金币，正在发烫！！ 艾伦不动声色，悄悄又退开了。 他离开了安弗列的办公室，他需要支援，这不是正常死亡！ 而是谋杀。 甚至说，他现在的处境也相当危险，很有可能，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趁着人多，艾伦从大门离开了医院。 医院距离特别行动部的地址并不远，绕过三条街道，就到了。 将头顶的圆礼帽压低，艾伦快速混在人群中。 神秘凶手再怎么疯狂，也不会当街杀人吧，要不然他也不会每次都用这种隐蔽谋杀的方式了。 想起安弗列之前对他说的话，艾伦握紧了拳头，那名神秘凶手！ 该死！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 “然后…” “干掉你！” 013 我们是警察 很快，艾伦便赶到了特别行动部小楼。 一进门，梅琳便向他打招呼，“嗨，艾伦，今天来的可有点晚哦，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队长的。” 事情虽然紧急，但打个招呼的时间还是有的。 “早上好，梅琳女士，队长现在在办公室吗？” 梅琳坐在位子上，点点头。 “当然，他向来都是最早的一个，我甚至怀疑他从来没有回过家。” 她开了一个委婉的玩笑，艾伦附和地笑了笑，然后直接走向队长办公室。 “你是要去找队长吗？” 梅琳有些不解地叫住他。 “对。”艾伦点点头。 “那我想，你需要这样一下。” 梅琳站起身来，走到艾伦身前，她个子很高，不比艾伦矮。 伸出手，她将艾伦胸前的领结给捋正了，并且系紧了领巾，在他胸前拍了拍。 “这样，就好了。” 艾伦看了看胸前，抬起头来，冲着梅琳说道。 “多谢梅琳女士。” 梅琳捋了捋头发，开口道：“我可不想听到一会听到队长对你的负面评价，嗯，关于生活作风方面的。” “额，队长是这么一位严谨的绅士么。” 梅琳拍了拍他的肩膀，“快去吧，有事情，先去处理完事。” 艾伦点点头，说了句谢谢，便朝队长室走去。 梅琳女士年纪并不小，称呼她为梅琳阿姨也可以，她是这里的老人了，既然出手矫正了他的衣冠，那看来这一点，在卡尔特队长那有些在乎。 艾伦心里默默想着，敲响了队长室的门。 “请进。” 卡尔特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艾伦推开门，走了进去。 “艾伦，来找我有事吗？” 卡尔特坐在椅子上，整个身子看上去都是笔直的，如果不是放在旁边的那副拐杖，艾伦甚至觉得他随时可以站起来。 “队长，我是来…” 艾伦一下子愣住了，他是来汇报情况，还是报案的？ 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队长，我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卡尔特双眼看着他，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抬了抬手，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今天我去了一趟原来医院，毕竟离职什么需要说清楚，但随后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 斟酌了一下，艾伦接着说道。 “一名很有名望的医生自杀了。” 卡尔特皱着眉头，开口问道：“自杀？自杀难道会有什么问题吗？在这个时代，无时无刻都在发生这种悲剧。” “不。”艾伦否定了。 “这并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那名医生和我的关系很深，在我以往的接触中，他不会是这么懦弱的人，他是一个坚强的战士，一名在黑暗中寻找出路的勇者。” “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卡尔特看着艾伦。 “你确定？” 艾伦吸了一口气，面色变得坚毅起来。 “我确定。” 卡尔特用手摸着下巴，微微眯眼，思考了一会。 “这么说，一名坚强的医生，因为某种原因，自杀了？而这名坚强的医生，从来都不会给人自杀的印象。” “这样的反差确实有些大，但你并不能否认，他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比如债务问题，比如生活中突然接到噩耗，让他丧失了人生的意义。” 艾伦摇摇头，卡尔特说的这些情况都有可能，但奈何神秘金币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只是这个答案并不能直接分享给卡尔特。 他总不能直接对卡尔特说，队长，我这里有一块神秘的金币，它有判断超凡力量的干预的能力，那卡尔特可能直接对他说谢谢，然后收走金币… 作为一个特事部门，卡尔特的想法很正常，总不能因为熟人出了事，就将问题往超凡力量上扣吧，那他们每天得多忙。 艾伦琢磨了一下语言，然后提出了一个新设想。 “卡尔特队长，你是知道我的情况，昨天晚上虽然神秘凶手并没有来找我，但有可能他将目光放到了其他人身上。” “假设他想用我的某个熟人来设计我，甚至他今天本来就是想向我下手，但因为某种原因，失误了，所以才导致了那位熟人的死亡。” “卡尔特队长，我不希望这样想，可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今天出了事。” 艾伦希望用合理的推测，将卡尔特的注意吸引到这件事上。 听了他的话，卡尔特摸了摸下巴。 “你说的这些，倒不是没有可能。” 过了一会，他拍手道。 “既然这样，那就去调查一下，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让一个肆意妄为的邪教徒到处游走，可是我们的失职。” 艾伦心里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用，只要去调查，总能发现超凡力量干涉的痕迹，金币对超凡力量感应，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过错。 “导师，等着吧，我一定会为你找出凶手。”心里默默想着。 安弗列对于医学的追求，以及他在艾伦原来学业上的照顾，都让现在继承艾伦记忆与身躯的方元为他查明真相。 在来小楼的路上，他甚至有一种自己逼死了安弗列的错觉，或许如果不是他提出离职，安弗列也就不会自杀。 当然，罪魁祸首一定是某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人。 在艾伦的努力下，卡尔特指定了威尔·卡彤斯与詹尼尔·威廉姆斯一同前往调查，詹尼尔就是上次开车的年轻人。 “艾伦，你能说说这位医生的情况吗。” 坐在简易汽车上，威尔·卡彤斯向艾伦开口了解基本情况。 艾伦对安弗列的印象并不少，综合来看，他是一名非常有原则，醉心于人体奥秘的医生，他的很多想法，在穿越者艾伦看来，是很超前的。 如果不自杀，他一定能够开创外科的新纪元。 路口熄火等了几辆马车，他们才进入到主路，艾伦注意到，这个时候大部分马车都是空的，只有一辆马车里，坐了一名男士。 想想倒也很正常，城市繁忙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而已。 没有花多久时间，詹尼尔在前车座回过头说道。 “我们到了。”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然后朝艾伦说道。“对了艾伦，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其实，我们是警察。” 014 护工 等艾伦几人来到安弗列的办公室时，安弗列的遗体，早就不见了。 不但如此，甚至还有一名护工在打扫… 看到走进办公室的几人，那名护工毫不客气地问。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威尔·卡彤斯站了出去，他掏出一本小册子。 “你好，我是警务官威尔·卡彤斯，在路上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这里出了一起人命。” 护工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她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口说道。 “警务官先生，这里确实死了人，不过那人是自杀，已经送到停尸房去了。” 威尔·卡彤斯看了一眼艾伦与詹尼尔，再回过头看向护工。 “具体是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护工紧张地说，“不，我不知道，如果想要问详细情况的话，还请您去找书记官，这件事，医院的书记官先生会更清楚。”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好的，不过这里不准收拾了，一切都保持原来的样子，等我们回来再处理，明白吗？” 护工连忙点头，“好的，警务官先生，在您回来之前，我都不会收拾这里。” “很好，这里的东西，你还没打扫多少吧？” 威尔·卡彤斯多问了一句。 “没有，我才刚刚来，这里的东西没怎么动。” “好的，还得麻烦你一件事，你给我看好这里，不要让其他人进来，在我回来前，这里只准有你一个人，明白吗？” 护工点头，“放心吧先生，我会听你的，这里在你回来之前，只会有我一个人。” 威尔·卡彤斯这才转过身，跟詹尼尔与艾伦说道，“你们跟我走吧。” “那个，副队长，我觉得还是你一个人去吧，我和艾伦在这里等着，我有点不放心。” 詹尼尔后面的话，说得很轻。 威尔卡彤斯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那好，你跟艾伦在这里等着，我去书记官办公室了解情况。” 艾伦想开口说点什么，不过想想，还是先看看吧，这是他第一次出任务，少说话多干事。 等到威尔离开后，詹尼尔对艾伦说道：“你去跟那名女士聊一聊。” “聊什么？”艾伦不知道詹尼尔想干什么？ 和那名女士闲聊吗？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詹尼尔压低声音说：“随便你们聊什么，总之让她的注意力放到你身上。” 这下艾伦知道了，看来詹尼尔是想做点什么，有其他人在的话，会不方便。 他点了点头，整了整袖口，朝护工挥了挥手。 “女士，您过来一下。” 护工一直站在刚才的地方没有动，神情看上去有些紧张，她听到艾伦的呼喊，走了过来。 刚站在艾伦面前时，她眉头动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认识你，你是艾伦医生。” 艾伦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医生，原来他很少注意医院的其他人。 “嗯，没错，我是艾伦。” 护工有些奇怪地问道：“艾伦医生，为什么你会跟他们在一起？” 艾伦看着护工，护工年纪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岁了，在这家医院应该不短了，只是他没有什么印象。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话长，你可以把它当成是巧合吧，我在下边遇上了他们，然后你知道的，警务官先生的邀请，一般人没法拒绝。” 艾伦瞬间想到了一个好理由，护工听他这么一解释，也没有追问，她有些呆呆地看着艾伦。 “艾伦医生，你说为什么安弗列医生会发生这种事？” 她并没有等艾伦回答，自顾自地说起来。 “医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这要是重新换一份工作的话，我家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家里就指着我一个人的薪水，如果没了这份工作，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艾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艾伦医生你还好，毕竟你是正经的医学生，走到哪里都有人要，可我只是一个普通护工，要是医院倒闭了，我又到哪里去找工作？” 护工念念叨叨，好嘛，艾伦这都不用找话题，女工自己就完成了詹尼尔的希望。 艾伦一边听着护工的碎碎念，一边用余光关注着詹尼尔。 詹尼尔现在手上拿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到处乱逛。 那是什么？ 艾伦有些不明白，不过不明白的话，等下问问就行，既然能拿出来，应该不会说什么保密级别不够，不给他说明。 继续听着护工叙述生活的艰难，自己的痛苦，艾伦不知道该怎么插话，对于这个时代的下层人民来说。 丢掉工作，真有可能一家人都饿死。 贫困者抵抗风险的能力，总是最差的，像护工女士这样，一家人只有她有正式工作，一旦没了这份工作，整个家庭就会面临崩溃。 “女士，我觉得医院不会这么倒闭的。” 艾伦找了个理由安慰起护工来，他也不是瞎说。 “安弗列医生虽然是这家医院的招牌，但不意味着安弗列医生的离去，就会让整间医院倒闭，毕竟这家医院里，除了安弗列医生，还有其他优秀医生。” 护工抬起头看了看艾伦，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可是，可是这家医院叫安弗列医院啊，现在安弗列医生都不在了，医院还能开下去？” 艾伦点点头，脸上保持着和善的笑容。 “当然能，医院虽然以安弗列医生为名，但不会因为安弗列医生的意外而倒闭，医院叫这个名字，只是为了继承安弗列医生的精神。” 护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说了一声：“艾伦医生，你知道得真多。” “这也是安弗列医生教会我的。” 艾伦微微欠身。 “安弗列医生真是个好人啊。”护工抹了抹眼睛，“怎么就能这么想不开呢。” 一时间，艾伦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稍稍等了一会，艾伦发现詹尼尔在护工后边给他比了一个手势。 “好了女士，这一切都会过去。”詹尼尔从护工身后走了过来。 艾伦顺着他的话说：“女士不用担心医院的经营问题，这些问题，会有其他人去思考。” 护工拿着扫帚，说了两声。 “那就好，那就好。” “先生们，既然你们在这里，那么我就先离开了，毕竟刚才那名警务官是打算让你们一起走的。” 詹尼尔想了想，对她点点头，“可以的女士，希望你能早点找回信心。” 护工朝詹尼尔低下头，“多谢您的祝福。” 她返身走到沙发边上，拿起了打扫的工具，从艾伦两人身旁默默离开了。 “怎么样？” 看到护工离开，艾伦有些迫不及待地朝詹尼尔问道。 ……………………………………………………………………………………………… ps：警务官是职位，警察是体系。 015 密室杀人案件 詹尼尔摊开手，他手中是刚才艾伦感到新奇的小黑盒。 艾伦靠近了一些。 小黑盒其实并不是全都黑色，在小黑盒的中间部位，有一条蓝色细线。 “看到这根细线没有。” “嗯。” 詹尼尔收起小黑盒，“这根细线呈蓝色，证明这里曾经存在过超凡力量。” 艾伦抬起头，厉害啊，就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能检测出超凡力量，看样子这个世界对超凡力量的探索，一点都不差。 “这是什么原理。” 艾伦忍不住问道。 詹尼尔笑了笑，将小黑盒放到口袋里，“原理很简单。” 艾伦正期待呢，詹尼尔张了张嘴，忽然改口道。 “欸，威尔副队长来了。” 艾伦回过头，发现威尔·卡彤斯正带一人走了过来，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原理了，他们两人走向威尔·卡彤斯。 “你们好，先生们。” 威尔·卡彤斯身旁的那名男人率先说道。 “诶，你不是艾伦吗？” 他对艾伦的出现，表示了一下疑惑。 威尔·卡彤斯笑着点点头，“对的，艾伦医生非常有潜力，所以我们警察厅就将他挖了过来，现在他是我们的验尸官了。” 那名男人这才解惑地点头，对艾伦说道：“看来你已经有更好的选择，恭喜你，艾伦先生。” 艾伦认识这名男人，他正是这家医院的书记官，乔登·罗米尔。 医院是由某个贵族投资的，书记官只负责日常的运营，类似于职业经理人。 “谢谢。” 艾伦有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威尔·卡彤斯转向詹尼尔，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詹尼尔对他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看到这一幕，艾伦心里有些明悟，看来超凡力量的事情，不宜公之于众。 威尔·卡彤斯看到詹尼尔的样子，心里有数了，转过身，对书记官说道。 “罗米尔先生，能带我们去看看安弗列医生的遗体吗？” 书记官没有拒绝，他回答道：“可以，当然可以，安弗列医生现在就在停尸房，你们跟我来。” 说完，他转身带路。 威尔·卡彤斯对艾伦两人甩了一个眼神，他们就跟在书记官后边，一齐走了过去。 一路上，书记官一直感慨安弗列医生的突然自杀，他宣称这简直是一场悲剧。 艾伦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早晨见到安弗列医生的场景，他忽然有些不一样的看法。 安弗列医生的死，很大程度上，或许是与那场手术有关。 回顾了一下手术前的安弗列医生，艾伦发现记忆里的安弗列医生，神情似乎有些紧张，只是当时情况太过紧急，他没有认真去观察。 转念一想，紧张一点也很正常吧，毕竟这次手术，是安弗列医生的第十二次腹内器官修补术，前面十一次全部失败。 这一次手术成功的话，他就能将这种独特的手术方式，写成论文，告知其他医生，成为最先进的腹内器官修补方法。 只可惜手术还是失败了，之后安弗列医生表现得有些失魂落魄，即便他鼓舞了一番团队成员，可他自己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艾伦脑中回顾着与安弗列医生的接触，从记忆来看，安弗列医生从绝望到自杀，理论上是能够说得通的。 毕竟连续的失败，将他在医学上的探索，完全否定了。 可为什么金币会提醒他，有超凡力量干涉呢？ 几人在艾伦思索的过程中，来到了停尸间。 书记官走到最里边的柜子，打开柜子门，将安弗列的遗体露了出来。 威尔·卡彤斯走上前，认真观察起来。 “子弹穿过头颅，从角度来看，这应该是自杀没错，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控制住双手，假装自杀。” 艾伦发现了一件事情，卡尔特与威尔他们都有一个习惯，事情大多只说半截，然后来个转折，说出与之前完全相反的结论。 威尔·卡彤斯继续观察，看了一会后，他伸出手，将停放安弗列医生的木板拖了出来，他凑到安弗列医生手掌旁，鼻子狠吸了两口。 “手上有火药的味道，看来是这只手扣下的扳机。” 观察完双手后，威尔·卡彤斯又凑到安弗列的面前，用手扯下了他的上衫。 “卡彤斯警官，您这……”书记官在旁边制止道，这样的行为，对死者来说，并不是很友好。 詹尼尔站了出来，他为威尔·卡彤斯的行为解释了一下。 “书记官阁下，根据我们现有的资料，我们有理由认定这不是一件简单的自杀事件，所以还请您不要妨碍调查。” “不是自杀事件？”书记官有些惊愕地张大嘴巴，“我的天呐，难道是有人谋杀了安弗列医生？” 詹尼尔面容冷峻，点了点头，“是的，书记官阁下，由于现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所以还请您不要随意泄露出去。” 书记官平复了一下心情，慌乱地在原地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他才转过身，冲着詹尼尔点点头。 “好的，警官先生们尽可以放心，这件事情对我们医院声誉也有很大影响，如果传出去安弗列医生死于谋杀，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威尔·卡彤斯一直在检查安弗列的尸体，过了好一会，他才站起身，首先冲艾伦眨眨眼，开口道。 “看样子，这件事情被你猜对了。” 艾伦瞳孔猛地一缩，安弗列医生真的是被人谋杀？并且死于超凡力量的影响？ 威尔·卡彤斯没有接着说下去，他转过身来，看向詹尼尔，“你去通知一下队长，我们这里需要一些特殊支援。” 詹尼尔听了他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艾伦在一旁有些不解，什么是特殊支援？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询问，整个现场并不只有他们几人，保密还是需要的。 威尔·卡彤斯吩咐完詹尼尔，最后才看向书记官。 “罗米尔先生，现在请您将所有关于安弗列医生的消息，都告诉我。” “从这一刻起，我们有理由认定，这是一起典型密室杀人事件。” ………………………………………………………………………… ps： 威尔·卡彤斯。 威尔是名，卡彤斯是姓，而陌生人一般先称呼姓，熟悉后才会称呼名。 所以书记官称呼的是卡彤斯，艾伦称呼的是威尔，这，并不是笔误… 016 离奇的结论 詹尼尔很快就回来了，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与艾伦见过一面的卡玲娜女士。 “嘿，艾伦，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卡玲娜女士。” 艾伦向卡玲娜回礼。 今天的卡玲娜女士，穿着一身浅色的洛可可风格长裙，褶裥、荷叶边、随意的花边与隆起的衬裙，典型的贵族女士服装。 看起来，卡玲娜女士的出身，并不太差。 她的手上，依然提着一个小包，只不过这次的小包，与上次完全不一样，这次是一个白色精致小包。 “你好，卡玲娜，几天不见，你还是那么的美丽。”威尔·卡彤斯冲着卡玲娜微微欠身。 卡玲娜白了他一眼，“哼，只要你少给我找点事，才能让我更加美丽。” 威尔·卡彤斯讪讪地笑了笑。 卡玲娜没有管他，直接走到安弗列尸体旁。 她看了一眼安弗列的尸体，皱了下眉头，然后看向威尔·卡彤斯。 “难怪你要找我来。” 现在整个停尸房里只有艾伦，威尔，卡玲娜与詹尼尔，所以他们的交谈，并不需要顾忌什么。 卡玲娜将小白包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打开白包，从里面拿出两瓶浅蓝色药剂。 她将药剂瓶打开，小心地将药剂滴了几滴在安弗列身上，然后才开口问道。 “死因是枪伤，这点没有疑惑了吧？” “没有。”威尔·卡彤斯答道 “那么死者的胃有没有检查？” 卡玲娜从这一刻，完全转变了风格，就像一名高傲的女皇，肆意地问询着威尔·卡彤斯。 威尔·卡彤斯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看到威尔·卡彤斯的模样，卡玲娜没有多说什么，她看向艾伦。 “你不是新上任的验尸官么，现在不该表示下什么？” 艾伦同样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反问道。 “你是想让我解刨吗？” “不然还打算把他埋到土里，裹上一层鲜花，蜜蜡，丝绸，放置一百年后，我们再来看他的胃里有什么？” emmm…工作中的卡玲娜女士，真是一个毒舌女王… “就在这里吗。”艾伦看了一眼周围环境。 “不然？” “我记得医院地下室有个病理解刨中心。” 艾伦想要给自己导师一个体面点的待遇。 卡玲娜想了想，将药剂放回到小包里。 “好。” 艾伦几人用担架搬着安弗列的尸体，来到病理解剖中心，艾伦穿上黑色的皮围裙，站在安弗列尸体前，他觉得自己像个屠夫。 “艾伦，相信自己，克服你心中的恐惧，在你面前的，不再是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而是一个需要我们帮助的可怜人。” 威尔·卡彤斯在他身后轻声说道。 艾伦回头看了一眼，认真问道：“威尔副队长，你也有过这种体验吗？” 威尔·卡彤斯没有回话，只是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艾伦重新回过头，看向安弗列，就算是死了，他也依然那么严肃。 拿起一旁的手术刀，艾伦平复了一下心情，走上前去。 他回忆起脑海里的知识，不得不说，原艾伦是一个非常勤奋刻苦的人，他对于医学的理解，确实像安弗列说的那样，有着极高的天赋。 伸出手术刀，艾伦很诧异自己的熟练程度，仿佛演练练过无数遍，身体本能地驱使手术刀划开皮肤，露出安弗列的胸腔。 …… 一番解刨后，艾伦将安弗列的胃给摘了出来。 卡玲娜用有些异样地目光看着艾伦，她刚才一直在旁边全程观看，艾伦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一般女士们都会避免看到这些东西。 “艾伦，你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医生。”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旁边小包拿出一瓶淡黄色液体，卡玲娜并在病理室找到了一个大碟子，有点类似于餐碟，向内凹。 她将大碟子放在艾伦面前。 “将胃里的东西倒入碟子。” 艾伦照做了。 然后卡玲娜将碟子收走，滴入几滴淡黄色药液。 “你的手法很娴熟，看起来并不像一名实习医生。” 趁着药剂反应的时间，卡玲娜与艾伦闲聊起来。 “嗯，我在学校的时候，一直在都有尝试，对象并不是尸体，而是其他动物，比如猪一类的。” 艾伦脑海浮起一些记忆，那是原艾伦在市场帮屠夫杀猪的记忆。 卡玲娜点点头，看了眼胃液的颜色。 “手速是一名医生的根本，我刚才看你的速度非常快，如果只做验尸官的话，有些可惜。” 艾伦挑了挑眉毛，“至少暂时只能这样，我要对得起薪水。” 卡玲娜笑了笑，说道：“你难道不想发明一些什么东西，很抱歉，我在给你例行检查的时候，查看了你的梦境。” 她琢磨了一下语言，“那些东西，可是惊人，钢铁大鸟或许真的能实现。” 艾伦愣了愣，然后他明白过来，卡玲娜并没有意识到他是穿越者，而只是把他当做一名与众不同的幻想家。 这样也好，不用想办法掩盖。 “我也想，但现在我的家庭情况，不允许我做出这样的改变，我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需要抚养。” 卡玲娜点点头，眸子里流露一丝同情，“你倒也是个可怜人，在这个年纪就要承担起这么重的负担。” 她的目光再次瞟了眼碟子，这一次，碟子里的胃液发现了变化。 “好了，我们的结果出来了。” 艾伦将目光放在碟子上，碟子中的胃液正在向外放出白色荧光。 “看来我们的安弗列先生，并没有被有害物质影响。” 听卡玲娜这么一说，艾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卡玲娜让他解刨的意义在这里，他先前还有些不明白，没有生化检验室，光是解刨了胃，又有什么用。 原来这个世界，超凡力量也能做到类似的效果。 听到卡玲娜得出的结论，威尔·卡彤斯靠近了安弗列，他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安弗列的尸体，开口说道。 “所以，安弗列医生，是自己开枪杀死了自己，并没有受到其他力量干扰。” 艾伦伸出手来冲着威尔·卡彤斯。 “等等，不是还有超凡力量存在吗，即便安弗列医生不是被迷药一类的物品控制住，也有可能是被超凡力量所控制！” 威尔·卡彤斯一手架在胸前，一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安弗列的尸体，认真地回答道。 “你说的很好，即便安弗列不是被药物所控制，类似控制效果的超凡力量也是有的，不过。” “不过什么？” 艾伦追问。 威尔·卡彤斯抬起头看向艾伦。 “不过超凡力量的来源并不是其他，而正是安弗列！” “什么？” 017 意想不到的人 安弗列医生是一名超凡者？ 这个结论让艾伦愣住了，威尔·卡彤斯的说法，他之前从来没有考虑过。 不过，如果照这个结论去说的话，整件事情就能说清楚。 安弗列医生因为手术接连失败，所以丧失了生活的希望，然后开枪自杀了。 而神秘金币表现的异常，正恰好是因为安弗列医生是超凡者。 “等等，威尔副队长，你之前不是说这件事，是典型的密室杀人案吗？” 艾伦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看向威尔·卡彤斯，他敏锐地注意到威尔·卡彤斯的脸上，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他还有什么没说出来？ “嗯，没错，虽然安弗列是一名超凡者，但并不影响这件事情的结论。” 艾伦很想敲自己一下，没错啊，在威尔·卡彤斯他们的眼里，安弗列是不是超凡者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依靠金币的提醒，才误解成由于超凡力量的干涉，安弗列医生才会死亡，所以在得知安弗列医生是超凡者时，才觉得整件事情有了错位。 但威尔·卡彤斯他们并没有这个先入为主的判断，所以安弗列医生是否为超凡者，都不影响结论。 快速地理清思路，艾伦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他看向威尔·卡彤斯，等待说明。 “詹尼尔，你给艾伦说明一下。” 威尔·卡彤斯将事情抛给了詹尼尔，他自己反倒用手撑着嘴巴，皱着眉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艾伦，先前我用的那个小黑盒，你知道吧。” 艾伦点点头，“当时我记得，你给我看了一眼上边有一条蓝线。” 詹尼尔将小黑盒拿了出来。 “你现在再看看。” 艾伦凑上去，发现原本的蓝线，变成了绿线。 “这是什么意思？” 线段竟然会变色，真是太神奇了。 “蓝线的话，代表只有一股超凡力量的感染，而绿线，则表示有两股超凡力量感染。” 艾伦抬起头，“这么说，那个房间里面，存在两个超凡者？所以是另外一名超凡者用超凡能力，杀了安弗列医生！” “不一定。” 詹尼尔皱着眉头，“从墨线变色的速度来看，另一名超凡者并没有使用超凡力量，很有可能只是偶然散发出来的。” 艾伦开口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超凡力量会感染，如果这样的话，那进过那间办公室的人，不都被超凡力量感染了吗？” 他有几分担忧，如果事情真演变成那样，过不了几天，整间医院，就没几个活人了吧… 旁边的卡玲娜忽然笑了起来，她朝艾伦说道。 “又是卡尔特告诉你的那套特殊接触理论吧？” 艾伦有些愣神，这个事情，卡玲娜也知道吗？ 不过想想也很正常，毕竟都是一个体系的人。 “好了，那套理论虽然从逻辑方面来看没有什么问题，但你要清楚，这是一个有神灵存在的国度。” 卡玲娜一脸虔诚的模样。 “你是指，那些非正途的超凡力量，被神灵遏止了吗？” “不不不。” 卡玲娜修长的手指，在艾伦面前晃动，“我没有这样说过呢。” “在神灵的注视下，那些非正途的力量，只有亲身接触，比如你当时在现场，它才会蔓延开来。” 卡玲娜抑扬顿挫地说道：“如果你只是偶然路过一场超凡仪式，只要仪式没有开始，亦或是结束了，只要不是过程中，你都不会被超凡力量所污染。” “污染？” 艾伦注意到卡玲娜的用词，有些不一样。 “难道不是吗？” 卡玲娜收拾起东西，将小包拉好，拎在手上。 “对了，这名超凡者的特性呢？” 她突然向威尔·卡彤斯问道，“快给我，我拿回去好交差。” 威尔·卡彤斯猛地回头，“你说什么？特性，对，特性！” 他敲了敲脑袋，“我竟然给忘了这件事。” 艾伦在一旁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他没有特性析出！” “怎么可能！”卡玲娜大声说道，“一名超凡者的尸体就在你面前，你竟然告诉我没有特性析出？” 威尔与詹尼尔对视一眼，神色忽然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同时说了一句。 “护工！是那名护工！” 艾伦的反应有些慢一拍，护工，怎么又和护工扯上关系了。 威尔与詹尼尔直接冲了出去，艾伦看着他们的背影，决定问一问卡玲娜女士。 “咳咳。” 艾伦清了清喉咙。 “你是想问什么是特性吧？” 卡玲娜直接点出了他的目的。 硬着头皮，艾伦点点头，“嗯，是的，我想请教一下卡玲娜女士，什么是特性。” 卡玲娜瞟了他一眼，斟酌了一下。 “好吧，我看你的样子，早晚都会迈入这场超凡旅途，只不过提前告诉你，可是违反纪律的事情，你以后该怎么报答我？” 艾伦没想到卡玲娜会这么说，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像，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注重承诺？ “呵呵。”卡玲娜见他为难的样子，轻笑起来，“看你那模样，难不成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艾伦有一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拍了拍手，清理掉手上的药剂粉末。 “告诉你也没事，他们应该跟你讲过超凡者失控吧？” “是的。”老实人艾伦点头。 “超凡者失控，是由于体内力量无法掌控，从而导致自身成为该力量的一部分，那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如果超凡者本身没有失控的话，他身体内存在的力量会是什么呢？” 卡玲娜的说法很耐人寻味，既然失控的超凡者会变成力量的一种体现，那么同理，没有失控前的超凡者，本身就应该拥有力量某种可控特性。 “所以这特性，指得是超凡力量本身？是超凡者掌控的力量显性体现？” 艾伦一下子想明白了。 卡玲娜点点头，“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超凡者死亡后，会暴露出他所掌控力量的特性，这种暴露，我们叫它析出，是需要时间的。” “每一名超凡者，不管他成为超凡者前想的是什么，只要成为了超凡者，就会在这条不归路上永远回不了头。” “超凡者的归宿，最终不是被力量所同化，就是同化为力量本身，总而言之，越来越不像普通人。” 她有些感触，多说了几句。 艾伦没有听出她的感触，只是觉得超凡本身，就拥有许多奥秘。 “所以安弗列导师身上没有析出力量特性，就证明有人提前拿走了它，而超凡特性的析出，是需要时间的，那么最有可能拿走它的人，就是那名打扫办公室的护工！” 018考验 威尔·卡彤斯与詹尼尔·威廉姆斯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 在寻遍整家医院后，那名护工早已经潇洒离去。 “所以说，你们与一名嫌疑犯聊了半天，最后还安慰人家，让人家平平安安地离开了你们视线？” 特别行动部小楼，会议室，卡尔特坐在所有人最前方，揉着太阳穴说道。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揽过责任说道。 “这都是我的疏忽，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她会有问题。” 卡尔特摆摆手，“这不是你的问题，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一名护工有问题，虽然走了一个嫌疑人，但至少我们明白了下一步调查方向是什么，继续追查那名女子吧。” 威尔·卡彤斯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开口说道：“我们并不能确定他是女子。” 卡尔特面无表情地看着威尔，“怎么说？” “我们只看到了她的脸，而光看脸并不能分辨她是不是真的女人。” 艾伦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声酷，看来分辨男女，并不是一个时代的难题，光看脸就知道是女孩，那女装大佬怎么办。 “甚至，那张脸都有可能是伪装过的，队长，你知道有几种超凡力量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威尔有些谨慎地说，不加入自己的情感因素，不增添额外的推测，只是原原本本地将事件说清楚，就是对将要参与调查的人员最好帮助。 卡尔特沉默了一会，“好吧，按照这个说法，我们现在对整件事，完全没有任何线索是吧。” 威尔·卡彤斯迟疑了一下，“如果严谨来说的话，就是这样。” 艾伦有种想要捂脸的冲动，真是好严谨的讨论会啊，说来说去，啥都没有了。 卡尔特在前方深呼吸了两口，然后将目光看向艾伦。 “你在这次的行动中，功劳不小，让我们发现了一个潜藏的隐秘组织。” 先是表扬了一下艾伦，然后转头看向威尔·卡彤斯：“威尔，虽然我们作为调查员需要严谨，但大胆的想象，才是我们侦破案件最关键的因素。” “那名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护工，暂且先不说，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情，安弗列是一名超凡者，而一名不属于正规途径的超凡者，他留下的线索，绝对会有很多。” “他是怎么成为超凡者的？他成为超凡者后做了什么？他是哪个途径的超凡者？这些事情，只要你去查，绝对能挖出许多线索。”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是的，所以我需要一份搜查令。” 听到威尔·卡彤斯的话，卡尔特笑了，他指了指威尔·卡彤斯，“你啊你，看来，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为了套我的话。” “并不是，队长你的意见，有些时候的确能给我带来很大的灵感。” 看着威尔·卡彤斯面部红心不跳，还一脸正经地说着彩虹话，艾伦突然觉得，威尔能成为副队长，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了好了，搜查令我会找警察厅批复，对了，鉴于我们的验尸官艾伦已经入职，警察厅方面，对我们有新的请求。” “什么请求？”威尔·卡彤斯开口问道。 卡尔特拿出一份文件，打开看了一眼，“他们请求我们的验尸官艾伦先生，能够帮助他们定性一起案件的侦查。” “他们不是有自己的验尸官吗？”威尔·卡彤斯看来对这个请求很不理解。 卡尔特敲了敲桌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当然，他们有，可在他们的印象中，我们的验尸官会更‘专业’一些。” “涉及到超凡力量？” “不，暂时还不清楚。” 当正副两名队长同时看向艾伦的时候，他其实压力很大，今天才算正式入职，警察厅方面的消息就这么灵通吗？ 不过想想引路人小队挂靠的，就是警察厅特别行动部，他们对小队成员了解一点，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那个，卡尔特队长，威尔副队长，虽然我很想帮助警察厅，但你们也知道，我毕竟只是刚刚接手，很多事并不是太了解。” 艾伦开口，他想要说一下面临的困难，好让他们不抱太大的希望，期望值越低，压力才会越小。 卡尔特摇了摇头，“艾伦先生，相信我，你绝对会比你想象中还要好，你难道真以为我是随便找个人，加入我们小队的吗？” 艾伦抬起头来，很想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作为斯威特医学院最优秀的医学生毕业，曾经在安弗列医院参与大小手术上百起，另外在各处市场，帮助屠夫们免费宰杀生猪，一度被称为快刀手的艾伦·菲尔伍德先生。” “你难道真觉得自己不优秀吗。” 艾伦很想回一句，你如果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优秀…看起来，原艾伦确实是挺厉害的一人… 不过很可惜，现在他是艾伦·方元… “看来卡尔特队长，对我有过调查。” 卡尔特脸上重新恢复笑容，“当然，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我们今后是队友，多一些了解，对大家都有好处。” 艾伦点点头，他之前还好奇怎么就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引路人小队，没想到是人家早就做过背景调查。 “虽然我在医学方面，有些信心，但我相信，警察厅让我帮忙的对象，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卡尔特正襟危坐，“你或许可以把它看成一次考验呢。” 艾伦明白了，加入引路人的队伍，果然没有那么轻松，也难怪他今天入职，就有警察厅的要求，原来这是试用期的考验吗？ 看来不管在哪里，本事都是通行证啊。 “好的，我明白了。”艾伦这下没有拒绝了。 卡尔特将文件递给威尔·卡彤斯，“你与詹尼尔继续追查安弗列医生事件，艾伦你与珍妮一会去趟警察厅。” “珍妮？” 艾伦有些奇怪，是原来的老同事吗？引路人小队，果然不止五个人啊… 卡尔特看艾伦疑惑的样子，说了两句。 “她前两天休息，今天刚回来，早上你们走的急，所以没有见到。” 艾伦明白了，原来是时间岔开了，没见着。 “到时候，她会带你去警察厅，做一个身份登记，并且领取相应的证明文件与制服。” “我在警察厅也有身份吗？” “当然，我们可是直属特别行动部。” 019 普通案件不普通 珍妮的全名叫做珍妮·j·泰勒，中间的j是继承姓氏的缩写。 见到她的时候，并不是艾伦想象中的美女同事，只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甚至脸上还有两点雀斑。 年纪也不是太大，最多二十二，不要问为什么这么精准，这是威尔·卡彤斯告诉他的。 只不过二十二岁的姑娘，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威尔·卡彤斯带着艾伦与她互相认识了一下，就走了，幸好艾伦并不是沉闷，虽然不太熟，但这个时代同事之间，也不会那么生疏。 两人一齐去了警察厅，珍妮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相关负责人。 “嗨嗨嗨，这不是珍妮嘛，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里。”负责人有些热情地说。 “我们老大叫我带他过来，这是你们发来的文件。” 珍妮的声音很温柔，非常清脆，她从口袋里掏出文件递给负责人，负责人接过文件，然后看了一遍，抬起头，瞟了艾伦两眼。 “唷，这就是你们新上任的验尸官？小伙子还挺年轻的，你们不怕出问题？” 负责人前半句是对艾伦，后半句则是冲着珍妮。 “人我可带来了，你有什么事，赶紧说。”珍妮的声线虽然温柔，但脾气却好像不怎么好… 负责人见怪不怪，他将文件放下，看着艾伦。 “好吧，好吧，既然你珍妮都来了，我当然要给你面子，小伙子，来，跟我去停尸房，那里才是干正事的地方。” 负责人一边带路，一边说起案情，“今天早些时候，我们接到一起报案，于是…” 早晨时分，有早起的人在公寓地砖上发现了血迹，他顺着痕迹发现了被害人。 经过初步勘探，这起案子被认定为入室抢劫，现在只需要验尸官从尸体上，找到支撑这一论点的证据。 “所以，你们需要找到入室抢劫的证据，而不是其他证据？”艾伦突然对负责人说道，负责人愣了一下，他自然明白艾伦话里的意思。 有些好笑地看着艾伦，负责人开口道：“如果你能找到不是入室抢劫的证据，就更好了。” “抱歉，我并没有针对的意思，但我希望不要先入为主地将一件事情直接定性，在案件没有完全结案前，一切可能都能推翻。” 艾伦微微低头，表示对负责人的尊敬。 负责人听到他这么说，脸上显得有些若有所思，“你这样说，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嘿，珍妮，看来你们招了个不得了的验尸官呢。” 珍妮看了负责人几眼，然后说道。 “别想用这种话，跟我套近乎。” 负责人被噎了一下，有些讪讪地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还用得着跟你套近乎么。” 珍妮瞟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艾伦走进停尸间，负责人很熟练地打开柜子，将尸体拉了出来。 这名被害人是男性，从面貌来看，应该是三十多岁，他的头上开了一道口子，看样子那是致命一击。 “我需要做一下解剖。” 艾伦看了一眼负责人，负责人显得有些犹豫，“事情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只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案，他的家属在外边等候很久了。” 负责人的潜台词就是，人家家属就等着完整尸体举行葬礼，别解剖了吧。 艾伦双眼很认真地看着负责人，什么话也没有说，看了半天后，负责人被他看毛了，举起手开口道。 “好好好，我这就安排。” 等到负责人走了，珍妮凑了上来，先是看了一眼艾伦，然后有些惊异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竟然能让他帮你干活。” 艾伦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这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心理学运用。 负责人没有让艾伦久等，很快就拿了一副担架过来。 “来，跟我一起把他运走。” 艾伦接过担架，两人便抬着尸体离开了停尸房，警察厅的解剖室，就在离停尸房不远的地方。 将尸体放好，艾伦穿上黑色皮围裙，再次拿起了手术刀。 “那个，我出去等你。” 珍妮向艾伦说道，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解剖室，艾伦有些诧异，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等到珍妮离开了，那名负责人却还留在原地。 “你不需要出去一下吗？” 艾伦扭了扭胳膊，做起了热身。 负责人笑着说：“呵，再惨的现场我都看过，不需要回避什么，你只管弄你的。” 艾伦没有说什么，深呼吸一口。 锋利的手术刀，沿着尸体脖子一直向下划。 …… 珍妮瞪着小眼睛，看着从解剖室冲出来的负责人，她突然对艾伦在里面的活动，感到一丝好奇。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扶墙干呕的负责人，珍妮小声问道。 负责人想要跟她解释什么，只可惜刚张口，就又干呕起来。 反复几次后，他挥了挥手，离开了这里。 珍妮想了想，打算进去看看，不过负责人的遭遇，让她又停下了脚步。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到底进不进去？ 很快，她就不用纠结了，艾伦从解剖室走了出来。 “咦，你弄完了？”珍妮有些惊异。 艾伦笑了笑，问道：“怎么，还想让我在里面呆多久。” 珍妮想了想，“以前的验尸官做解剖，起码得要两个小时吧。” 艾伦朝她挑挑眉毛，歪了歪头，“那是他，我是我，我的速度比他要快点。” “这可不是快了一点，现在可连半个小时都没有，有句话我不应该问，但，你真的检查清楚了吗？” “没事，没事，我想解剖这种事，对于斯威特医学院毕业生来说，应该不算有难度吧。” 看到艾伦自信的脸庞，珍妮没有继续话题，转而问道。 “那斯威特医学院的毕业生，艾伦先生，您有什么发现呢？” 说起案子，艾伦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 “发现？有，这并不是一起简单的入室抢劫案。” “不是普通案子？”珍妮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兴奋起来。 虽然艾伦有些奇怪珍妮为什么会兴奋，不过他没有想那么多。 “对的，这是一件有超凡力量参与的案件。” “？？” 珍妮一下子被他的消息给惊住了，有超凡力量参与？ 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艾伦，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面前这名新同事就是因为参与了超凡仪式，才加入到组织当中的。 而这才多久，他又碰上了有关超凡力量的案子？ 不是第二次了，听说他上午才碰上一名超凡者自杀的案件，难道他对超凡力量有着自动牵引的魔力？ 想到这，珍妮摊开手。 “好吧，这样的话，我们就必须向上报告了。” 020 尸体会说话 艾伦也有些头疼，只是一件普通入室抢劫案啊，为什么金币又发烫了？ 这才多久，就接二连三地遇上了多少件关于超凡力量的事，他难道真与超凡力量有缘，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接触得越多，越有可能引动体内隐患。 看着珍妮离开警察厅，艾伦前去找到了负责人。 负责人的脸色很是苍白，他看到艾伦来了，感觉喉咙有些发痒。 “那个，菲尔伍德先生，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他客套地问了起来，艾伦走进办公间，放下手里的东西，那是刚才领取的制服以及一些零星物品。 “督察先生，我想找您了解一下刚才死者的情况。” 提起死者，负责人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刚想说话，马上又用手捂住嘴巴。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来。 “菲尔伍德先生，不得不说，您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验尸官。” 艾伦笑了笑，刚才解剖的那一幕，可能对负责人来说有些刺激了，不过他事先已经提醒过，人家不领情又有什么办法？ “好了，督察先生，我们来谈正事吧。” “你想问什么？” 负责人开口问道，尽量不再回想刚才那一幕。 艾伦整了整衣襟，“我想请教一下，这名死者的基本情况，有什么背景，干什么工作，平常有什么爱好。” 负责人弯下身子，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叠纸。 左右翻看几眼，才对艾伦说道。 “他是一名博物馆管理员，平常都是一个人住在公寓，他父母在另外的街区居住，他的人际关系非常简单，每天就是上班，休息，上班。” “对了，他最近还打算报考大学，所以大多数的夜晚，都会主动留在博物馆里值夜，我想他应该是想省些灯油钱。” 负责人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被害人，从基本情况来看，这名被害人社会关系确实很简单，不像是能卷入超凡力量中的样子。 可越简单的社会关系，艾伦就越觉得有问题。 一名与世无争的博物馆管理员，有什么地方值得超凡者关注，并且要灭口的呢？ “对了，菲尔伍德先生，您已经把尸体缝合了吧。” 负责人转口问道。 艾伦正想着事情，下意识地点点头。 “那我就让家属将尸体领走了。” “不。” 听到负责人这么说，艾伦忽然惊醒，“这并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 “嗯？”负责人皱起眉头，“事实不是很清楚吗，这就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 艾伦摇摇头，“督察先生，很抱歉忘了告诉你，这并不是先前你们所推断的普通案件，接下来这起案件……” “将由我们特别行动部接管。”一道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外响起。 珍妮回来了。 艾伦回过头去，发现珍妮身后，跟着卡尔特队长。 “卡尔特队长，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他有些惊讶地站了起来。 卡尔特撑着拐杖走进了办公室。 负责人同样有些惊讶，他站起身，热情地迎向卡尔特：“很久不见，卡尔特队长。” 卡尔特脸上带着微笑，“同样很久不见，你的样子和原来没有什么变化。” “你怎么来了，难道这件案子这么重要？” “本来只是顺路来办点事情，没想到路上碰上了珍妮，如果你要问这件案子，是的，珍妮给我的报告上显示，它很重要。” “可它不过是件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 “不不不，我的验尸官告诉我，这并不是一起简单案子，而且，这案子，让我想起了某些事情，所以我要来确定一下。” 艾伦在一旁听着卡尔特与负责人对话，卡尔特这么一说，他倒有些琢磨不准了，虽然案情涉及到超凡力量，但看卡尔特队长的样子，好像还有什么其他隐情。 卡尔特对负责人说了一番后，又转过头冲着艾伦。 “艾伦，能带我去看看尸体吗。” “当然可以，只要负责人阁下并不着急将尸体交还给家属。” “不着急，不着急。” 负责人的脸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你们跟我来。” ……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被害人面前。 “说说你的判断。” 卡尔特看了眼艾伦，艾伦点点头。 他走上前去掀开了遮尸布，被害人冰冷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 “虽然督察先生一直强调，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杀人案，但被害人告诉我，案件并没有那么简单。” 负责人脸色变得有些惊恐。 “什么？它说话了？” “是的。” 负责人的脸色变得比原来更白了一些。 艾伦看他这副模样，又解释起来：“督察先生不用紧张，没有什么害怕的，一会你就知道，它怎么会说话的。” 将尸体从柜子里拉了出来，尸体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地针脚。 看到尸体表面的针线，珍妮终于知道为什么负责人会干呕着离开解剖室了，那些针脚看上去就像大蜈蚣。 它们在尸体上四处趴着，可想而知先前被切得有多么零碎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道伤痕，督察先生看到了吗？” 负责人凑近了一些，认真看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然后请您再看下这里。” 看到负责人的目光，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艾伦继续开口。 “这里就是先前判定为致命伤的地方。” 负责人点点头，“没错。” 艾伦走到另外一侧，打开了另外一扇藏尸柜。 “不好意思，事先没有征求您的同意，不过我想您也不会介意的吧。” 负责人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艾伦将另外一具尸体拖了出来。 “督察先生，您在看看这一处伤口。”艾伦指了一处伤口说道。 督察走了过来，认真看了一眼，然后抬头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 艾伦笑了笑，将尸体重新放好。 “有问题，大大的问题。” 他重新走回被害人尸体旁，“看到没有督察先生，这名死者伤口是什么颜色？” “白，偏白。” “那么刚才那具尸体的伤口颜色呢？” “紫，发紫。” 负责人忽然有些明白了，“两者的伤口颜色不一样，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伤口位置也不同。” “不，你错了，督察先生。” 艾伦摇摇头，“在我们医生的眼里，伤口颜色不同，就代表了两个意思。” “什么意思？” “受伤时间点不同。” 负责人有些奇怪，重复念叨了一遍：“受伤时间点不同？” 艾伦指了指被害人发白的伤口，“这种伤口颜色，只会出现在一种情况下。” “什么？”负责人有些好奇。 “死亡后。” 负责人猛地睁大眼，“什么？死亡后，你是指被害人所有伤口，都是死亡以后再造成的？” 艾伦点点头。 “没错，这就是尸体告诉我的秘密。” 021 偶遇 听完艾伦的结论，负责人反复对比了两具尸体，甚至又找了几具死于械斗的尸体。 最终他确定了，艾伦说的没错。 其他尸体上，伤口全是泛紫色，而所认定地抢劫杀人案的被害人，伤口是泛白色。 “菲尔伍德医生，这可是一个大发现啊。” 负责人有些喃喃地说。 “当然，被害人身上伤口都是死后伪装出来的，不是真正的致命伤。” 艾伦接话道。 “不不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伤口的颜色。” 听到负责人的关注点，艾伦稍稍有些愣住了，咦，辨识伤口的造成时间，难道不是验尸官们的基本常识吗？ 不过很快，他可能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年代，或许还没有达到他想象中的发达程度，毕竟现在的手术，连麻醉都不带的… “好吧，那我继续说？”艾伦挑了挑眉毛，开口问道。 负责人点点头，“嗯，很抱歉干扰到你了。” “没事，我接着说了。” 艾伦清了清嗓子。 “在发现伤口都是死者死亡后补上去后，我再次查看了一下伤口创面，发现创面很规整，这进一步验证了伤痕是死后伪造的观点。” “可这里面有一个疑问，当我检查过所有的伤口后，突然意识到，被害人的致命伤到底在哪里？” “要知道被害人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是死后补上去的。” 艾伦看了一眼负责人，后者又开口了，“所以这就是你将他完全剖开的缘故了？” “对的，我必须要确认他的死亡，到底是什么原因。” 艾伦将手放在尸体缝合完的接口上。 “然后我发现了。” “发现了什么。” 负责人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内脏。” “内脏？” 艾伦叹息一声，“他的内脏化为了零碎。” “零碎？怎么可能！” 负责人惊了，他之前没有坚持多久，毕竟艾伦像一个变态狂一样，不断切开尸体，所以并不知道这些。 “当然可能，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过来了。”卡尔特接过话茬，他靠近尸体，朝艾伦说道。 “打开胸腔，让我看看。” “好。” 艾伦左右找了找，在不远处拿出了一柄手术刀。 “一名好的医生，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手术刀具。” 珍妮看他翻找手术刀，开口说道。 艾伦眼皮跳了跳，珍妮你当真说的不是厨师？ 拿着手术刀，艾伦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满脸严肃而又平静。 顺着皮肤切口，他再次划开胸膛。 …… 从停尸房走出，卡尔特对艾伦说道。 “这次的任务，你完成的很好，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你负责，我会转交给珍妮和其他人，你在家好好休息两天，再来工作。” “休息两天？”艾伦有些奇怪，不过既然老大给开假了，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呢，他也害怕继续工作下去，会天天碰上超凡案件。 他是来寻求保护的，不是加速死亡的！ 卡尔特又向珍妮交代了一些事情，大部分都与艾伦无关，艾伦站在一旁，思绪发散，他有些感觉到他的定位有些模糊。 作为一名特殊队伍的验尸官，他主要工作内容是什么？ 如果说是主要服务于引路人小队，从合同上来说，当然得这样，不过作为一个普通人，有关超凡力量的案子他都没法插手。 他能干啥？ 解剖普通案件尸体？只是涉及非超凡力量的尸体，都是警察厅内部解决，又用不着他出手。 艾伦忽然有些明悟，很有可能，他的工作内容，并不是现在的他能接触的，或许是需要他掌握超凡力量后，才能真正地接触到。 呆了一会后，看到卡尔特没有事情要交代他的，艾伦便提前享受两天的休假了。 走在路上，想着事情，艾伦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安弗列医院。 看了眼医院大门，本想直接走过去的艾伦，忽然被一阵低声哭泣吸引了注意力。 一名老妇人，正抱着一坛骨灰哭着从大门走出来。 看着老妇人白发苍苍，却紧紧抱住骨灰坛的模样，艾伦感到一阵心酸。 在出大楼阶梯的时候，不知道老妇人是不是没有站稳还是其他原因，她脚下一个跄踉。 艾伦立刻冲上去扶住了老妇人。 “谢谢你，先生，你可真是个绅士。” 老妇人用手紧紧扶着骨灰坛，抬起头向艾伦道谢。 “不用客气，我想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艾伦客气地回答道，松开了扶住老妇人的手。 老妇人抱着骨灰坛，尝试着走动，可不知道是刚才崴了脚还是怎么，没走两步，身子又向前扑倒。 “小心。” 艾伦再一次扶住了老妇人，瞧了瞧她的腿，开口道。 “我想您可能需要一点帮助。” 老妇人默不作声，她动了动腿，发现确实有些站不稳，这才开口说：“非常抱歉先生，看来是刚才下楼崴到了，我真没有办法了，不知道您能不能送我回家？” “当然，乐意之至，不知道您家住在哪里，我可以扶您回去。” “谢谢您，真是一个好心的先生，我家在…” 老妇人的家并不远，也就隔着七八条街的距离，走过去也就需要半个小时。 一路上两人不急不慢地走着，艾伦与老妇人也不能什么也不说，所以两人闲聊了起来。 这么一聊，艾伦惊讶地发现，老妇人竟然是安弗列医生，最后一次开刀患者的母亲。 “您是哈瓦比先生的母亲？” “对，我就是不幸哈瓦比的母亲。” “真是一件让人感到遗憾的事，说起来我还在医院见过哈瓦比先生。” 老妇人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艾伦，开口说道。 “先生，他们跟我说，哈瓦比是在去工作的路上被马车撞到的，见鬼，我的哈瓦比怎么会这么愚蠢。” “我绝对不相信哈瓦比是被马车撞到的，从他住的地方到博物馆，根本就不需要过马路！” 艾伦忽然注意到了一个词。 “女士，您刚才说到了博物馆，哈瓦比先生是在博物馆工作吗？” 老妇人点点头，继续朝前走着，手里抱着的骨灰坛，一点都没有放松。 “要不是那该死的博物馆，我的哈尔比怎么会出事。” “哈尔比先生是被马车撞倒的，怎么能怪到博物馆上呢？” 艾伦有些奇怪地说。 老妇人看了一眼艾伦，想了想，解释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的先生，所以你不能理解我，这也很正常。” “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博物馆，我的哈瓦比就不会一天天老神神秘秘地念叨要发财了。” “不是这样的话，他或许不会死。” “发财？”艾伦这下是真有些好奇了。 老妇人倒也没有隐瞒，“都是些骗人的鬼话，如果真那么容易，为什么别人不去做，我那可怜的哈瓦比也不动脑想想，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从老妇人的话里面，艾伦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讯息。 哈瓦比先生的“发财之路”，好像是别人指导的。 这里面有问题，大问题。 022 博物馆 艾伦有意识地引导老妇人交谈，他发现，哈尔比不但也是一名博物馆管理员，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他变得和原来不一样了。 原来的哈瓦比，每个礼拜都会回家看望母亲两三次，可这一段时间以来，他不仅没有回去，还让老妇人担心不已，亲自上门找他。 一位老母亲担心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不是？ 可当老母亲上门看儿子的时候，总能看到儿子与某位陌生人经常见面，并且在每次会面结束后，他都会向母亲叙述一番发财的论断。 老妇人觉得那名陌生人是个大骗子，甚至为此与儿子争吵过，可惜儿子一意孤行，所以到后来，母子俩的关系一度变得紧张。 老妇人念念叨叨中，一直在说那名陌生男人害了自己的儿子。 “那您为什么不去找警务官报案呢？” 老妇人对艾伦摇摇头：“好心的先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您一样仁慈，如果我去找警务官，又该跟他们说什么呢？” “说一个陌生人害死了我儿子吗？” 老妇人停顿了一下，“不，他们不会相信的，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他们会对我说。” “哦，不幸的女士，我们对您的遭遇很抱歉，但可惜的是，您儿子确实是被马车撞倒，在医院抢救失败，不幸身亡的。” 老妇人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这片街区的警务官口吻。 按照艾伦的记忆，老妇人这番话还真没有什么问题，虽然警察制度确立了，但很明显，现在还处于比较初级的阶段。 只不过，虽然老妇人没有找警察，但却碰上了我啊，艾伦心里想到。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刚才解剖的被害人也是博物馆管理员，一天之内，两名博物馆管理员的死亡。 这并不是一件巧合的事情，艾伦感到自己已经找到了链接整件事的关键。 博物馆。 艾伦将老妇人一直送到家门口。 “谢谢你，善良的先生，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到家里。” 艾伦欠欠身子。 “我也只能帮您这些，希望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快些走出这场悲剧的影响。” 老妇人闻言，再次抹起了眼泪。 “多谢你，愿女神保佑你。” 看着老妇人抱着骨灰坛走进屋子，艾伦皱了皱眉头，老妇人反复向他强调博物馆，陌生人，看样子博物馆会是很关键的地方。 或许事件的真相就能在那里找到！ 市里只有一家博物馆，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 离开了老妇人的家门，艾伦朝家的方向走去，他有些纠结，到底是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队长他们，还是自己先去博物馆查探一番？ 思索很久，最终艾伦伸出手，招了一辆正在路边揽客的马车。 “去市立博物馆。” 他还是决定去一趟博物馆。 做出这个决定，是有原因的。 第一，现在天色还早，也才下午四五点钟，毕竟他是提早下班，也就是说，博物馆这个点应该还会有其他人。 所以即便在博物馆里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事后也能假装是参观者。 第二，如果超凡者无缘无故就对普通人出手，那么博物馆的事早就该暴露了，作为参观者去博物馆的威胁，应该不大。 第三，他毕竟只是一个新人，在引路人的组织里，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如果呆的时间久了，他还有信心去说服别人一起行动。 可这才几天，他并没有把握其他人会听他的，再有，想要在引路人内部晋升的话，是需要功劳的。 如果什么事情都交给其他人，他能获得什么功劳？ 晋升可是直接关系到他的生命安全，即便现在卡尔特承诺会有人暗中保护他，可万一人家没用心，半夜打了个盹呢？ 生命是自己的，任务是别人的，任务可以失败，生命难道可以重来？ 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艾伦应该去做的事情，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 非常不好。 探查一番博物馆，如果真有什么发现，他也有证据交给卡尔特，这样即便是后续卡尔特再派人，也不能抹去他首位发现者的功劳。 拼一拼，搏一搏，艾伦才能早些获得晋升资格。 这个时代的马车，就跟后世出租车一般，乘客报出目的地，马车夫便赶着马车前往，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时代的马车夫，正装领结一样不差，看上去就像一名成熟的管家。 博物馆不远，或者说其实整个城市也不算大。 路上没有花费太多时间，马车便赶到了博物馆门口，有些心疼地付给马车夫车钱，艾伦整了整衣服，走下马车。 博物馆非常大，正门很气派，一股哥特式艺术范。 艾伦调整了一下头顶上圆礼帽，抬腿走上楼梯，推开了大门。 博物馆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藏书，一部分是展览，这让刚走进门的艾伦感到很新奇。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一名中年男士，从旁边的小房间走了出来。 艾伦转了转目光，冲他摇摇头。 “并没有，我只是偶尔路过这里，平时就很喜欢看一些古历史方面的东西，所以就冒昧进来了。” 男士脸上露出笑容，“既然这样的话，您可以先在我这里登记一下，然后就可以自由参观。” 艾伦点点头，跟着那名男人走到一旁登记台。 在登记的时候，艾伦有些随意地问道。 “这么大的博物馆，难道就您一名工作人员吗？这可是够累人的。” 男人摇摇头，“这么大的地方，光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我还有两名同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两名同事该休假回来了，可一整天都不见人。” 艾伦心里默默地想，你的两名同事再也不会来了，要想见他们，只能是下辈子了，那两个倒霉鬼都出事了，可你还能安然无恙地上班，真是命运女神的青睐者啊。 “嗯，我填好了。” 艾伦面带微笑，他看着仅存的博物馆管理员，将表格递给了他。 博物馆管理员接过表格，看了一眼，微微皱眉。 “秦明·柯南道尔？真是少见的名字。” “嗯，我出生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乡下地方，给我取名的那人没什么文化。” 管理员也没有纠结，放下表格，“也正是因为这座城市没有任何身份上的偏见，才显得这么迷人。” “好了，柯南道尔先生，您可以参观了。” “好的，希望我能在这里看到一些别致的东西。” 艾伦笑了笑，走出了登记台。 023 纯白时代 艾伦走进展厅，才发觉为什么管理员会放心让他独自参观。 “您好先生，我是博物馆的讲解员，施华伦·奥古斯特。” 一名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看他的模样，好像并没有成年，一身正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松松垮垮。 “你好，奥古斯特。” 艾伦向他打了个招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姓氏，好像是一个大贵族呢。” 小奥古斯特摊开手，脸上有些无奈地说。 “先生，您知道的，姓氏的荣耀，并不能给个体带来无尽的光辉，他们是他们，而我是我，我只是一名为了生活而努力的奥古斯特家分支男丁。” 艾伦笑了笑，小奥古斯特的一番话说明白了他的处境，看样子他是一名不受宠爱的私生子，还是一名分支名下的私生子。 “我明白，劳动最光荣。” 小奥古斯特眼前一亮，朝艾伦说道：“先生，您的智慧真是让人惊叹，劳动最光荣，确实如此。” 额，这个小奥古斯特有故事啊，艾伦心里想到。 “那是自然，我能叫你施华伦吗？” 艾伦问道。 “当然，比起姓，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名字，施华伦。” 小奥古斯特流露出一些自豪地味道，艾伦点点头，“那么施华伦先生，能不能为我讲解一下这间博物馆呢？” “好的先生，请这边来，如果您一会觉得我说的不错，可以打赏我一笔小费，我会感激不尽的。” 艾伦点点头，“这是自然。” 从小奥古斯特的言语里，艾伦判断出他并不属于博物馆的员工，他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赚钱，而自发来到博物馆兼职讲解员。 这样一来，他比起博物馆的员工，或许能说更多。 大部分时候，内部员工对于服务单位都不喜欢评论，毕竟如果评论传到了同事耳中，又或者传到了雇主那边，他们可就没法说清楚。 一名局外人，反倒更容易说些有主观性的评价，毕竟不需要考虑太多。 一边走着，艾伦一边听小奥古斯特讲述起整个博物馆。 市立博物馆，收藏了不少东西，不过说实话，大多都是普通物品，最多也就一些五六十年的老物件而已，艾伦甚至看到了水力风车模型。 不过东西虽然普通，小奥古斯特倒是讲得津津有味。 过了一会，艾伦打断了小奥古斯特的讲解。 “施华伦，这里有没有历史更悠久一点的东西，我个人比较喜欢古物件，因为它们更有故事。” 小奥古斯特抬抬眉毛，冲着他高兴地说道。 “看来你跟我一样，说实话，这里大部分东西都挺无聊的，不过还真有几样好东西，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 艾伦看着小奥古斯特变得兴奋起来，笑了笑，跟在他身后上了楼梯。 博物馆内部空间很大，而且还分层，上到二楼，小奥古斯特对一旁摆设的东西兴趣缺失，直接带着艾伦走到最里面。 出现在艾伦面前的是一个石冕，不过艾伦一眼就看出了这块石冕的不同。 它是纯白大理石整块做成的。 “看到了没有？” “这块石冕，绝对是这家博物馆最重量级的藏品。” 小奥古斯特在旁边兴奋地说道。 “从它的模样你就能看出来，它与众不同，它是一个时代的象征。” 艾伦看了几眼纯白石冕，这块石冕确实有些不同，听小奥古斯特在旁边这么说，倒有些不解地问。 “怎么说？” “先生，这块石冕的选材与它表面花纹来看，它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纯白时代产物。” “纯白时代？” 艾伦搜索了一下记忆，倒有这么一个印象，具体是什么却记不清楚了，看来原艾伦也不是个历史爱好者。 “没错，就是纯白时代，那个传说中有着独特风格与众多宝藏的时代。” 艾伦对小奥古斯特说的纯白时代，挺感兴趣。 “嗯？看来你对它挺了解？” 小奥古斯特一脸骄傲地说：“那是当然，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考古学家，来博物馆工作，也只是募集上大学的费用。” 考古学家？倒是一个不错的梦想呢，不过，在这个时代里，普通考古学家真能活下去吗？ 艾伦想到了超凡力量的存在，古物上有些恶灵或者诅咒，也是没有问题的吧… 作为一个普通人，小奥古斯特的兴趣很致命。 “不错的想法，能不能跟我说说纯白时代的事情。” 很明显，一个未知的时代，或许有些不一样的收获。 小奥古斯特没有拒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先生，您的提问，让我突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不知道您想知道哪一方面的事情？” 艾伦随便举了几个例子：“比如特征，风俗，宝藏？” “好的先生，纯白时代距离现在也并不遥远，也就一千多年的样子，纯白时代的结束标志是纯白大帝的陨落。” “从纯白大帝陨落，整个大陆就分裂为了数个王国，然后…” 艾伦打断了一下小奥古斯特，“你就说纯白时代好了。” 小奥古斯特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好的好的，在纯白时代，由于纯白大帝的习惯，所以整个时代都宣扬白净素雅的颜色。” “在这个时期，建筑，民俗，艺术画作，都倾向于白色，刚才这块石冕您也看到了，整体都是白色的，这就是纯白时代最显著的特征。” “另外，有传说，纯白大帝时期，海盗凶徒盛行，所以在他的大力打击下，无数暴徒被扫入尘土。” “随着那些暴徒被清算，他们留下的财富却没有被人找到，再加上纯白大帝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喜欢修筑一些奇怪的建筑。” “那些建筑里面，普遍都隐藏有宝藏，久而久之，也就有了纯白时代流传很久的名号，宝藏时代。” 艾伦有些好奇，开口问道：“这位大帝都留下了什么宝藏？金银财宝吗？” 小奥古斯特摇摇头，“有一部分是金银财宝，另外一部分却是什么人都看不懂的艺术品，比如书籍，画作，小说。” 艾伦这下可真的不明白了，“艺术品难道还能保留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再结实的皮革，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风化殆尽吧。” 小奥古斯特脸色露出一股奇怪的笑容。 “先生，您可真是小瞧了这位纯白大帝。” “哦？不知道我想岔了什么。” “那些艺术品，可都是金银制品呢！” 024 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 金书银书，这谁顶得住啊。 艾伦被小奥古斯特的说法吓住了，要是像他说的那样，金书银书本身就是一笔不菲的财富，难怪说纯白大帝留下的遗迹，都藏着宝藏。 “所以那个时代，才会被称为宝藏时代。” 艾伦有些惊叹。 “是不是听上去挺诱人的？” 小奥古斯特开口问道，他看向艾伦的表情有些奇怪，只是艾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当然，我想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拒绝这笔财富的。” 小奥古斯特站在原地轻笑起来，他有些神秘地说，“那先生您有机会了，据说纯白大帝留下来的遗迹，总共有十八座，而现在被发现的遗迹，只有五座。” “这意味着什么，先生您该清楚吧。” “还有十三座遗迹没有被发现？”艾伦有些意外。 照理说，即便纯白大帝的宝藏藏得再严实，经过上千年的时光，也足够让后人探索到蛛丝马迹，将其发现。 可至今为止，也才有五座遗迹被打开，这个结果，艾伦听起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的，纯白大帝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小奥古斯特小声感慨。 两人都同时看向纯白石冕，一时间没有人出声。 过了一会，小奥古斯特才开口。 “哈哈，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一说就有点说远了，纯白大帝的宝藏有许多人想要寻找，可成功的人一个没有。” 一个成功的都没有？艾伦对这个数据表示怀疑。 “不是有五座被人发现的遗迹吗？” “对，确实有五座，可那五座遗迹是自然暴露出来的。” “自然暴露？” 看到艾伦有些不解的样子，小奥古斯特拍了拍脑袋，解释道：“先生，您可能不太清楚，我们所在的这块大陆，其实每年都有发生地震。” “而那些暴露出来的遗迹，就是地震改变了地形，才会被人发现的。” 艾伦一下就懂了，不就是地质运动吗，看来纯白大帝的布局挺好，就是大自然不怎么给他面子。 “就算是这样，也足够令人惊讶了，这么长的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找到过纯白大帝的遗迹，或许他不想将这些宝藏重现天日呢。” 艾伦随口说了一句。 “不可能，据说这些遗迹，是纯白大帝专门留给后人的启灵书。”小奥古斯特抛出一个新概念。 “启灵书？” 面对艾伦的追问，小奥古斯特摇了摇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要是我能知道的话，也不在这客串讲解员了。” “呵呵。”艾伦笑了起来，他这么一说，倒让艾伦想起来博物馆的目的。 看了几眼石冕，他对小奥古斯特问道。 “除了它，这里还有其他有意思的东西吗？” “有，当然有，您跟我来。” 小奥古斯特又带着艾伦穿过几排展架，来到了藏书的一侧。 “嗯？”艾伦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小奥古斯特在前方带路，顺口给他解释起来。 “如果先生您想看比那个石冕更久远的东西，我想，除了这里，就再也没有别的地方更合适了。” “这里不就是些书籍吗？” “当然，如您所见，这片全都是放置书籍的地方，只不过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小奥古斯特卖了一个小关子，引起了艾伦的注意。 “什么话？” “比历史更沉重的，可能就是文字了。” 小奥古斯特说了一句箴言。 艾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书籍就是你觉得有意思的东西？” “当然，先生您设想一下，看一件物品，您最多只能知道它的模样，它的材质，可看一本书，您却可以触碰到一个独特的灵魂。” “你的这个解释，让我想起了某种可怕的生物。” 艾伦确实有一些不好的联想，貌似魔鬼就是透过羊皮纸卷，进行交易的，而书籍最早的诞生就是在皮革上。 当然，这是艾伦带着其他目的来博物馆才会产生的想法，小奥古斯特刚才的说法对于正常人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很抱歉先生，看来这番话，我得修改修改了。” “不不，只是我个人的想法而已，你的这番话，足以说明你能上一所优秀的大学。” 艾伦不留痕迹地夸赞了一番小奥古斯特，后者带着艾伦来到了一排书架旁。 “就是这里了先生，这里是整座博物馆的精华，它们描述的东西，是这个世间上最美妙的存在，我保证，您绝对没有接触过。” 小奥古斯特的神情有些异样，仿佛书架上的东西，是了不起的珍品。 “先生，您了解仁慈的真谛吗？” 他突然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艾伦猛地看向小奥古斯特，这话，有问题。 可小奥古斯特仿佛没有感觉到艾伦的诧异似的，径直走到书架前，伸出手轻轻地碰触一本书的封装。 然后，他打开了它。 于是，艾伦看到了至今为止，最不可思议地一幕。 无数金沙从小奥古斯特手指接触书籍的地方漏出，先是一缕缕，然后就如同开闸的水坝，不断打着旋儿，缠绕着小奥古斯特。 而被金沙缠绕的小奥古斯特，回过头，一脸诡异地笑容看着艾伦。 他张开口，艾伦看到他的口中吐出一个个由金沙组成的符号！ 紧接着，艾伦发觉整个博物馆都开始扭曲、旋转，原本摆放在各地的东西，都开始向那个金沙构成的符号飞去。 “完了…” 艾伦知道他这是中彩了，博物馆里的神秘存在，一不小心就被他触发了。 眼前的景象开始出现重影，一片恍惚中，艾伦看到无数散发金色光芒东西不断盘旋，而当他想要细看的时候，那些金光闪闪的东西，又猛然变成凶猛的野兽与毒蛇。 小奥古斯特的声音，不断在他耳畔回响。 “您…了解…了解…仁慈…仁慈的…真谛吗？” 小奥古斯特的模样，也在金沙里变得扭曲，他在重影里进行变幻，一会是人，一会是树，一会是大象，一会是八爪鱼… 艾伦觉得自己要凉，这趟探查简直就是送货上门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现在这里的情况，一定是触发某种超凡力量了，或许他会在这种扭曲景象中，变成一团扭曲的光影。 也有可能是成为这股神秘力量的一分子，就此扭曲了思维，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个疯子。 艾伦忽然回想起威尔·卡彤斯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 025 艾伦的冒险故事 就在艾伦觉得今天要玩完的时候，胸前的兜里，神秘金币突然放出极大热量，烫得他猛的一哆嗦。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眼前那不可思议地一幕，全都停了下来。 小奥古斯特还保持着张嘴说话的模样，那些扭曲的重影，全都维持在刚才的瞬间。 没有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艾伦很清楚，这可能是他唯一的逃生机会。 必须赶紧离开这里！ 马不停蹄地跑下二楼，可是赶到一楼打开大门的时候，大门外只有一片黝黑的星空。 “要完…” 虽然金币帮了他，但威尔·卡彤斯说得没错，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 很明显，现在整个空间，都被某种力量给笼罩了，如果不破除这种力量，他是无法逃出去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到超凡力量。 无路可逃！ 在这一刻，艾伦开始变得冷静下来。 逃是逃不出去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破除超凡力量的方法。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金币带来的影响，甚至这种影响还能持续多久的事情，他认真仔细地回忆起刚才事情发生前的每一个细节。 很显然，小奥古斯特的考古爱好，已经让他遭遇到了某种超凡力量，并且成为那股力量的奴仆。 关于超凡力量，艾伦无法理解，可人类的行为，他却能进行推测。 小奥古斯特既然成为了某种力量的奴仆，那么他刚才的一切行为，都有着必然的某种目的性。 回想起与小奥古斯特接触中，发生的所有事。 他首先是假装成讲解者，不，也不一定是假装，或许他原来的身份就是讲解者。 从这一点去推测，小奥古斯特一定是在博物馆里，被那股超凡力量捕获的。 这很关键。 博物馆存在这么多年，艾伦一直都没有听说过这里出过什么异常，所以很有可能，这种超凡力量原来并不存在于博物馆。 当然也有可能是原本处于封印状态，只是由于某种外力的干涉，才让超凡力量在博物馆里显现。 艾伦想起了两名死去的博物馆管理员。 这种超凡力量平时绝对是可控的，要是不可控的话，来一个死一个，引路人小队早就介入了。 所以，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艾伦不断回顾记忆，原本被神秘金币暂停的时间，又有了一丝恢复的痕迹。 “不好，金币对那股超凡力量的干扰，已经坚持不住了吗？”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不在短时间内找到原因，他，艾伦今天就将死在这里。 “问题在哪里，问题在哪里。” 艾伦反复地思索。 他忽然记起一件事，一切异变的开始，都在于小奥古斯特触碰了一本书。 快速跑上楼，艾伦看着变成重影状的小奥古斯特，一咬牙，伸手一抓，用肩膀扛起他。 不管怎么样，小奥古斯特绝对是超凡力量的触发媒介，解决他再说。 由于神秘金币对超凡力量的干扰，小奥古斯特虽然有挣扎，但很慢、很无力。 将小奥古斯特抗在肩膀上的感觉很奇怪，如同扛着一条滑溜溜的鱼，一只手都抓不住，肩膀上还黏糊糊的。 不过艾伦也没有办法，就算小奥古斯特变成了春天里的作物营养品，他也要扛着。 为了活下去！ 扛着小奥古斯特，艾伦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一口气下二楼，直接跑到大门口。 看着门外的星空，一点都没有犹豫，大力将小奥古斯特甩了出去。 麻蛋，叫你坑我！ 艾伦的想法很简单，整个博物馆都被超凡力量所隔离，那么门外的星空绝对不正常，所以不管门外有什么，将小奥古斯特丢出去，都会给现在的情况带来些变化。 一旦有变化，才会有生机。 直接接触小奥古斯特，其实是有风险的，但艾伦如果不在这时候拼一把，那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小奥古斯特被丢出大门，他的身影立刻被星空所侵染，艾伦看着他一点点消逝在星空里，就像淹没在深海中一般，没有起一点波澜。 可惜小奥古斯特的消失，并没有让情况发生改变。 艾伦一咬牙，再次跑回楼上。 除了小奥古斯特以外，还有一本书，直接碰触超凡力量的源头，风险可比小奥古斯特更大，所以他才先接触小奥古斯特。 小奥古斯特确定无法改变超凡力量的存续，所以现在，他也只能尝试从那本神秘书籍上，寻找活路了。 神秘书籍在原地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艾伦看到书籍表面有蓝色光芒闪烁。 怎么办，是直接作死用手去拿它，还是用其他办法？ 如果说小奥古斯特是开关，那神秘书籍就是力量源泉，当开关没了的时候，只会出现两种情况。 要么就是事件中止，要么就是永远关不住… “不行，不能直接碰。” 艾伦的理智告诉他，如果直接碰触，很有可能他会成为新的开关… 所以绝对不能直接碰触，可如果不接触的话，他又怎么能让神秘书籍回归平静呢？ 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 艾伦又一次记起了这句话，他从兜里拿出了那枚神秘金币，不管这枚金币多珍贵，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没有犹豫，拿着金币，他快步靠近了那本书，越靠近，金币上的热量越高。 “手指有些烫伤，没有时间了！” 艾伦心里闪过一丝坚决，一把将金币按在了神秘书上。 然后。 他听到了轻微的一声。 咔—— 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周围所有扭曲的一切，全部恢复成原样。 感觉到手上的金币没有再发热，艾伦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尝试着将金币拿走，发现周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看来是结束了。 将那本神秘书用金币挑拨着关上后，艾伦立刻离开了这里。 再来一次，他可能就没这么好运了。 博物馆的大门都跑了几趟了，轻车熟路地来到大门口，那名最开始接待他的管理员正站在一旁。 看到艾伦要离开博物馆，管理员脸上带着微笑，微微躬身。 “欢迎您下次再来。” 还来？ 不了不了，自小体弱多病，这里太刺激，身体吃不消。 可惜这话不能对他说，艾伦脸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冲管理员点了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博物馆。 走出博物馆后，呼吸着傍晚的空气，他才真正感觉到，活着，真好。 想想小奥古斯特那变幻的身形，超凡力量失控真是可怕。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博物馆遇险的事，要不要上报？ 上报的话，怎么解释他从超凡现象中脱离出来？ 毕竟，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 026 神秘先生讲故事 “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 艾伦最终还是选择将事情上报，隐瞒是没有用的，经过博物馆的事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 如果他身上没有那枚神秘金币，作为一名普通人，博物馆的意外事件，就将是他生命的终点。 那种奇怪而扭曲的力量，无论他怎么样，都无法与之抗衡，超凡力量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无解的。 不把博物馆发现的情况上报，以后要是有其他人因为这个原因而死，他的良心会不安。 另外，如果不上报，他也会丧失一次立功机会。 很明显，博物馆里的异常，是由那本超凡书籍带来的，只要引路人小队知道了情报，前去收服一件超凡物品，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至于艾伦为什么不等到他成为了超凡者，再去拿取那件超凡物品。 这就涉及到一个悖论了。 如果没有足够的功劳，他就不能成为超凡者，而要有足够的功劳，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贡献。 作为普通人，平时积攒的功劳，想要获得晋升机会，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只有超凡者，才能快速积攒功劳。 一名普通人想要成为超凡者，艾伦看过内部档案，如果没有什么突出贡献的话，起码得五年起步。 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件超凡物品的秘密还会是秘密吗？ 只要有一个普通人出事，就会有两个普通人出事，出事的人多了，也就不存在秘密了。 到了那个时候，这件神秘物品要么被其他人拿走，要么就是被引路人或其他特殊队伍收纳，总而言之，都不会轮到艾伦。 艾伦不想去赌运气，更何况这已经不是运气能够决定的事情了，很明显，用不了多久，那件超凡物品就会被人发现，然后拿走。 拿到手里的东西才是真的，等的时间太久，那都是月亮牌大饼，看得见，摸不着，还一碰就散。 “所以你一把扛起了那名神秘男人，将他丢出大门外，再回去，很轻松地关上了那本书的封面？” “然后因为这样，所以事情结束了，你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 威尔·卡彤斯一副你别把我当傻子的表情看着艾伦，艾伦用一副我没有，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他。 两人互相看了许久，最后威尔·卡彤斯耸了耸肩膀，开口打破了沉默，。 “好吧，看来我们的艾伦，是位神秘先生，你完美地打破了只有超凡，才能对抗超凡的定律。” “或许我本身就很超凡…” 艾伦小声解释道。 “哈哈哈，行了，既然你是我们中的一员，那我也不追究那么多了，每个人都会有秘密的，对吧？” 威尔·卡彤斯冲他挤了挤眉毛，一米九的大个在艾伦面前挤眉弄眼，这个画面太美。 “我就没有秘密。” 承认？打死都不会承认的，他才不会一时头热，露出破绽，想套话，不可能。 威尔·卡彤斯用一副便秘地表情看着他，嘴唇紧闭，眼神不住地打量艾伦。 “是真的，威尔副队长。” 艾伦强调了一声。 “好了好了，神秘先生，你没有秘密，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明白的。” 威尔·卡彤斯站起身来，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 “这件事情，我去跟队长汇报一下，如果是真的，那么恭喜你，神秘先生，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 艾伦眉头一挑，随即脸上露出微笑，“其实我这个人对于立功，并没有太大的想法，只要能帮住到大家，就好了。” 威尔·卡彤斯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哦哦，神秘先生还是个谦虚的先生，你可别谦虚了，放松点。” “也还行，也还好。”艾伦小声回答。 威尔·卡彤斯没有管艾伦，直接去了队长室。 看到他的离去，艾伦这才放下心来。 不管怎么样，这一关总算是过了，以后成为了超凡者，就不用这样遮遮掩掩了。 没有多久，卡尔特从办公室出来，威尔跟在他身后，一副冷酷保镖头子的模样。 卡尔特拄着拐杖来到艾伦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的不错，只是这一次你有些冒险了，作为普通人，你第一个选择，就是将问题汇报上来。” 艾伦点点头，“这次确实有些冒险，不过队长，我也是想快点找出那些鬼鬼祟祟的老鼠。” “不管怎么说，如果这次博物馆的超凡物品能够取回的话，你当算首功。” 说完后，卡尔特便拄着双拐离开了，威尔跟在他后面，路过艾伦的时候，冲他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看来艾伦的秘密，他没有跟卡尔特说。 艾伦冲他笑了笑，一直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办公室。 等到两人都走了，梅琳女士才走过来。 她瞧了一眼艾伦，小声地说道，“听说，你今天有一次大冒险？” “还行吧，也不算大冒险…” “给我说说呗。”梅琳女士拉了一张椅子，坐到艾伦的身旁，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看到她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艾伦有些小不适应。 “梅琳女士，您怎么喜欢听这种事。” 梅琳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这个人胆子小，不适合出外勤，只能干干内务活，但我又对这些事情比较好奇，所以经常会买些奇奇怪怪的书看。”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加入到这里吗？” “因为你想免费听故事？” “啪。” 艾伦的身上挨了一下。 “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 梅琳装作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艾伦笑笑，摊开手，“梅琳大姐……” “叫姨。” 梅琳纠正了一下艾伦的叫法，然后开口说道。 “其实我有一个侄子，也跟你差不多大的年纪。” “嗯？” “他也很喜欢听这种事，只是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这种事情是骗人的，他从小就没了父母，一直是我收养的。” 艾伦看着梅琳，梅琳的眼神一下变得忧伤起来。 “后来他遇上了这种事，然后人就没了，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发现，原来这些事情是真的。” 艾伦没有说话。 “所以我想听你的故事，其实也不算是我听了。” 梅琳抹了抹眼角。 “我会把你的故事写下来，有时间去看他的时候，在墓碑前念给他听。” 艾伦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默。 “非常抱歉。” 梅琳笑了笑，“没事，都怨我，这人大了，就喜欢什么事都往外说，你应该怪我才对，把这么不开心的事情告诉你，让你也变得不开心。” 艾伦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 “好吧，梅琳姨，您还想听故事吗？” “说，快说。” 027 每个人都有秘密 卡尔特与威尔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艾伦还在给梅琳讲故事，就发现他们俩回来了。 卡尔特的衣服还和出门一样，纽扣一个不落，扣得一丝不苟，就连发型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拐杖有点变化。 有些地方看上去，就像烧焦了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威尔·卡彤斯，与出门的时候相比，却有些不一样了，他的衣服好像被某种动物抓过一样，密布着缺口，而且脸上也有伤痕。 威尔·卡彤斯手中抱着一个盒子，看上去并不大，刚好比那本神秘书籍大上一点。 难道里面就是被封印起来的神秘书籍？ 艾伦心里想到。 两人走进办公室，卡尔特发现艾伦在看他，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 “艾伦，你的情报很好，等我将超凡物品送到教会，你会因此获得一次晋升的机会。” 艾伦瞪大了眼睛，晋升的机会？他可是知道晋升机会有多难得。 引路人内部采用积分制，按照处理事件的难易程度，判定事件的评分，不同层级的人，在一次事件中获得的分数会有额外系数。 想要获得一次晋升机会，需要一百分，而一件普通的超凡事件，总共评分不会超过十分，并且这个总分数，还需要由参加的人员共同划分。 主要出力的得几分，提供情报的得几分，这样子。 整个几分体系非常严密，像艾伦这样刚入职的成员，想要获得积分，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一次事件能有个一两分就不错了。 可卡尔特刚才说，这件事上报教会后，他就能直接获得晋升机会，可想而知那件超凡物品价值有多大了。 卡尔特又说了几句，然后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走向了办公室。 而威尔·卡彤斯路过艾伦的时候，脸上朝他露出一副奇怪又无奈的模样。 梅琳看到卡尔特走远了，于是站在艾伦旁边，小声向威尔问了一句，“副队长，那是一件什么层次的超凡物品啊？” 威尔·卡彤斯悄悄给她比了两根指头。 梅琳惊讶地捂住嘴，“2级超凡物品？”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 梅琳有些惊讶地看着艾伦，突然来了一句。 “小艾伦，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说了，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艾伦虽然是临时员工，但他有资格获取这些消息，超凡物品不使用时必须封印，不然它们会自发地影响周围环境。 而超凡物品划分，总共分为六个层次，从0到5。 0级超凡物品，属于无解级物品，也就是说，面对这种级别物品的干扰或对抗，除非有等价物，不然就等死吧。 1级超凡物品，属于噩梦级物品，它可以影响的范围，非常广阔，并且有极强的破坏性，最小范围是一座城市，最大可以影响到半个大陆。 2级超凡物品，属于失衡级物品，有着令人无法想象的特殊能力，破坏力极强，没有强力物品进行对抗，不能存活。 3级超凡物品，属于强力级物品，影响人数不多，但破坏力一点不弱。 4级超凡物品，属于普通级物品，视同三名失控超凡者造成的危害。 5级超凡物品，属于轻量级物品，有特殊效果，但破坏性不强。 一件2级超凡物品，也难怪梅琳会疑惑艾伦怎么活下来的，艾伦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名普通人被马车反复撞，然后还被闪电反复劈，最后却笑嘻嘻地比个yes剪刀手… 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威尔·卡彤斯没有多做停留，瞅了一眼艾伦，就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艾伦不禁皱起眉头。 如果是4级或者5级的超凡物品，即便他有秘密，也不值得别人去探寻，可现在威尔·卡彤斯明确那本神秘书籍是2级超凡物品。 他们难道不对他的秘密动心吗？ 艾伦心里有些忐忑。 过了一会，办公室里的挂钟敲响了，这是下班的时间到了。 没有多想，艾伦给梅琳打了个招呼，就回去了。 两天后，艾伦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吃过干涩的早饭，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前往了引路人小楼。 他不知道这两天里，引路人内部会对他做什么决定，是要挖掘他的秘密呢，还是当这件事情过去了。 2级超凡物品，必须要有强力物品，才能对抗。 来到小楼，艾伦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一切和平常一样，没有围成一圈等待他的特殊行动小组，也没有四五百个刀斧手… “艾伦，你来了，恭喜你！” 梅琳在艾伦进门后，大声说道。 “哦？” “刚才队长可是说了，等你来直接去找他，你要晋升了！” 艾伦愣了一下，看来引路人内部还是选择了无视吗？ 将东西放到自己的座位上，艾伦直接去了队长办公室。 “咚咚。” “请进。” 艾伦推门进入了办公室。 卡尔特正一脸严肃地坐在桌子后边，看到他来，示意关上门。 “坐。” 他伸出手，指了指桌子前方的椅子。 艾伦坐了下去。 “艾伦，艾伦·菲尔伍德。” 听到卡尔特这么正式，艾伦心里一惊，难道他猜错了，引路人内部并不是选择无视，而是选择要深究吗？ 他现在还是一名普通人，该如何应付呢？ “艾伦，我知道你身上有许多秘密。” 卡尔特看着他，不急不慢地说道。 “但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 艾伦心里一惊，难道卡尔特下一句就要说，这些秘密以后都会变成他的了么… 卡尔特并没有那样说，他稍稍向后仰了一下。 “威尔告诉我，你是被命运女神眷顾的人，所以才能成功从2级超凡物品失控中活下来。” 艾伦看着卡尔特，他并不知道前天威尔·卡彤斯对卡尔特说了什么。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威尔·卡彤斯这种说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问题啊… “我信了。” 卡尔特敲了敲桌子。 艾伦惊讶了，他是什么意思？信了？所以他不去追究那些秘密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拄着拐杖吗？” 卡尔特反问了一句。 艾伦摇摇头，他只是个新人，怎么能知道这种事。 “因为我的腿断了。” “……” 腿断了，所以拄拐杖，好吧，卡尔特先生你赢了，逻辑完全没有毛病。 “在一次执行任务中，由于判断失误，陷入死境，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我的一名队友，向我吐露了他的秘密。” “凭借着他的秘密，他让我活了下来，可惜他并没有撑过去。” “死了。” 艾伦愣了一下，卡尔特似乎在怀念过去那段日子。 “我不会去追究你有什么秘密，因为我知道，你是我的队员，我们是队友，队友就应该能够彼此信任对方。” “一个人不肯说的秘密，都是有苦衷的，作为队友，我们不需要去像探求真理那般，探寻队友的秘密。” “你明白了吗？” 028 抉择 艾伦明白了，只要明白本质，表象都不重要，他们是一队的队友，是以后面对超凡力量一同战斗的战友。 刨根问底探寻秘密，没有任何意义。 知道秘密了又如何，难道多一个可以交付后背的队友，不比多一份秘密要强吗？ 谁也说不清楚，下次遇到的超凡事件，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看到艾伦恍然的样子，卡尔特笑了笑，接着说。 “我对上边交的报告里，说的是你在探查前，提前给我们留了封信，所以我们才能在博物馆的超凡物品失控后，及时赶到，并救下了你。” “记住了没有。” 艾伦点点头，看来卡尔特已经帮他把隐患抹除了，这件事情除了他们几个，真相是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 “那好，现在我要恭喜你，由于此次事件中你有突出贡献，所以你为自己获得了一份晋升的机会。” “如果你不害怕超凡力量的失控，以及后续需要承担的责任，那么我会为你举行晋升仪式。” 艾伦心里有些激动，终于能够接触到超凡力量了吗？ 看他有些兴奋的模样，卡尔特敲了敲桌子，语气平静地说，“或许你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有时候，超凡力量带来的并不止是力量，可能是一种诅咒。” “平静而安宁的生活，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无聊。” 艾伦冲他摇了摇头，“但我已经没得选，不是吗？” 卡尔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点了点头。 “倒也是，你已经经历过几次特殊遭遇了，如果不掌握超凡力量，踏上力量阶梯，早晚也得被超凡力量所掌控。” “那么艾伦，现在要跟你说明一下，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超凡者，总共有十八条途径可以选择。” “途径？” “对，每一条途径，都可以通向未知的永恒。” 卡尔特开始为艾伦讲解起来。 “十八条途径是教会公认的正途，至于其他途径，都是些未知的隐秘。” 途径，是指得不同属性的超凡力量。 如果将超凡力量比喻成一条道路，每一条道路的终点都不一样，在探寻这条道路的过程里，超凡者们会获取不同的神秘力量。 同一条途径上，不同人有不同力量偏向，但本质都是一样。 每一条途径，都有不同力量层次的划分，就好像是爬楼梯一样，所以每条途径依照力量层次的不同，划分出不同层次的力量阶梯。 从lv1到lv9，其中lv9是刚入门，lv1是最上层。 “不过，由于未知原因，十八条正途当中，现在只剩下十一条可以正常探寻，有七条途径，由于经常使超凡者变得疯狂，所以被称为歧路。” 简单讲解了一下基础知识，这些理论，只会口耳相传，不见于资料。 “随着你所在力量阶梯的上升，能知道的消息会变得更多，现在我只是简单跟你讲解一下，希望你能有些印象。” “多谢卡尔特队长。” 卡尔特挥挥手，“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地方来了，我这里有三条力量途径可以给你选择，你打算选哪条途径晋升。” “第一条：歌颂者途径lv9：吟游诗人，这是我们爱与文艺教会掌控的主要途径，它的后续晋升问题，我们都能为你解决。” “第二条：阴影途径lv9：巡林客，这一条途径，教会内部只能提供到lv6。” “第三条：绯红途径lv9：外科医生，这一条途径有些特殊，教会只掌握了lv9的晋升仪式，其他层级的晋升仪式，需要你自己搜寻。” 卡尔特将艾伦可以选择的三条超凡力量途径说了出来。 艾伦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默，三条途径，从可发展性来看，歌颂者途径才是最好的，毕竟教会可以提供每层力量阶梯所需要的晋升仪式。 其他两条途径，向高位晋升的话，会很难，至少要比歌颂者途径难上一倍不止，所以答案显而易见了。 正当艾伦想要做出决定的时候，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轮新月。 这一个突发事件，让他愣了一下。 月亮，绯红。 这轮新月从哪里来的？ 艾伦感觉到金币在发烫，看来金币是与绯红途径有关的超凡物品啊。 再次考虑了一下，如果选择绯红途径的话，他就必须从lv8开始，自己准备晋升仪式了，相比歌颂者途径，绯红途径晋升道途会相当艰难。 那么，是选择绯红，还是选择歌颂者？至于阴影途径，已经完全被他抛弃了。 歌颂者途径的话，基本上可以说从此以后与教会捆绑在一起，许多事情会有掣肘，好处到很明显，晋升仪式方面不需要考虑太多。 歌颂者途径，是一条明确可以看到终点的道路。 选择绯红途径，一切就得靠自己，是一条需要艰苦探索的道路。 艾伦的脑海里，两股力量不断交锋。 忽然间，他想到了那枚神秘金币。 神秘金币是什么意思？ 脑海中的新月代表什么含义？ 经过一番艰难地思索后，艾伦向卡尔特询问道。 “队长，我想知道，如果我选择歌颂者途径的话，最后能站到哪里。” 卡尔特看着艾伦，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过了一会后，他才开口道：“我们都是女神永恒且忠诚的信徒。” 艾伦明白了，选择歌颂者的话，永远都是神祇的侍从。 “我选择成为外科医生。” 卡尔特双眼盯着艾伦，想要知道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是一名医生，而且，我喜欢挑战命运的感觉，安弗列医生是我的导师，我觉得我有必要继承他的意志，外科医生的能力，有助于我更好的成为一名医生。”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卡尔特站起身来。 “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艾伦同样站了起来，“歌颂者途径非常好，但我还是喜欢我的职业。” 他最终选择了相信那枚金币，按步就班固然不错，但在这个神秘纵横的世界里，没有足够的力量，就意味着会面临极大危险。 金币中蕴含着秘密，一件能够抵御2级超凡物品的东西，它其中的秘密，绝对不会是小秘密。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么今天午夜十二点，你回到这里，我会给你举行晋升仪式。” “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按时吃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午夜十二点是吗？” “没错。” “我会准时到的。” 029 奇妙的通道 午夜十二点，正是月亮处于天空最中心的时刻。 艾伦按照卡尔特的吩咐，一个人来到了小楼。 其他人已经回家了，整件小楼里，只有卡尔特办公室的煤油灯还亮着。 下午卡尔特给了艾伦小楼大门的钥匙，这是正式员工才拥有的待遇，艾伦是提前享受。 “咚咚。” “请进。” 艾伦推开门，发现卡尔特在写些什么。 “你来了。” “嗯。” 卡尔特放下手中的东西，从旁边拿起拐杖。 “跟我来。” 扶着拐杖站起来，卡尔特撑着双拐一前一后，朝门外走去。 艾伦站在门口，等他出门，才跟在后边。 卡尔特带他下了楼，穿过大厅，来到地下室的木门口。 “一会注意一点。” 卡尔特的表情有些严肃。 “需要注意什么？” 艾伦询问道。 “等下不管你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都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 “对，除非我给你做了这个姿势。” 卡尔特抬起一只手，大拇指与食指、无名指掐在一起，中指与小拇指向上竖直。 艾伦微微皱眉，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 虽然有些疑惑，他还是点点头。 “明白了。” “我再强调一遍，一会听到任何声音，你都不要开口，即便是听到我的声音，也是一样，只有在看到我做出这个手势，你才能开口，明白吗？” “明白。” 或许一会真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艾伦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些小期待。 看到艾伦确定了，卡尔特才将手放在拐杖上，他用拐杖，推开了地下室的大门。 向艾伦比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大门。 大门后，是一个旋转向下的楼梯间。 艾伦紧随其后，进入楼梯间。 当两人都进入大门后，那扇被推开的门，嘎吱一声，又自行关上了。 艾伦绝对可以肯定，不是风的原因！ 引路人小队地下室，看来蕴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艾伦也没有过多的在意门是怎么关上的，好歹地下室也是内部区域，如果引路人小队日常办公的地方，都不能保证安全，就有些搞笑了。 楼梯螺旋向下，每隔一段，就会有一盏蜡烛放置在墙壁上，充当光源。 跟着卡尔特一直向下走，艾伦发现体表有些发冷，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冷气。 一股深入冰窖的感觉，不断渗入他的体重。 走了一会后，艾伦有些好奇竟然还没有走完楼梯，随着深度的加深，他发现周围墙壁开始有了变化。 木墙上出现了一些红色的血丝，那些血丝如同会呼吸一样，缓慢地闪烁光芒，最开始只是一条细纹。 然后不断分支，到后来，艾伦看到它们如果蛛网一般，密密麻麻。 “咚，咚，咚。” 卡尔特下楼的时候，拐杖不断发出声音，那些声音传到艾伦耳朵里，十分有节奏。 他就感觉声音，仿佛是敲打在自己心上一样，每响一次，他的心脏就会跳动一下。 逐渐地，艾伦看卡尔特的背影越来越陌生，感觉他整个人不应该是那个样子，应该… 应该再多点东西，比如头不能这么小，要变大点才协调，而且肩膀上也不应该光秃秃地，应该多上几根手臂。 到了这个时候，艾伦明白自己是出现幻觉了，不过他没有迟疑，依然跟在卡尔特身后向下下楼梯。 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很多想法仿佛被某种莫名力量屏蔽了一样，他就像一名局外人。 观看着他的躯体，不断向下。 到现在为止没有停下脚步，是因为卡尔特的拐杖，它敲击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引导着他的脚步。 拐杖每敲一下，他便下一级台阶。 一下，一台阶，一下，一台阶。 周围的烛光也开始变成某种奇特光华，红的，银的，绿的，不断飘拂，光芒如同丝绸，可以接触。 艾伦明白自己是进入了一个神秘空间，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楼梯间。 “艾伦，艾伦，艾伦…” 他听到了某种呼唤，是一些细微且温柔的女声，这些呼唤让他的头脑猛地清醒过来，原本变幻无常的墙壁，重新变回呆版的木墙。 脑子里还记着先前的卡尔特说过的话，没有看到约定暗号前，绝对不能开口。 所以他并没有去回应那些呼唤声，正常人都知道这些声音，绝对不正常！ 不过心中却有些忍不住分析起来。 墙壁闪烁迷离光芒的时候，人会像被操控的木偶一般，只能像局外人一样呆看着，而在奇怪声音响起的时候，木偶状态又会还原成正常人的姿态。 看来楼梯间里的神秘力量之间，也是有互相克制效果。 楼梯仿佛永远也走不完，卡尔特一直在前边走，艾伦当然也不能停下来，当一直在耳边呼唤的声音没有获得回复时。 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在艾伦耳边响起，男声，女声，低音，高音，尖锐童声，各式各样，如同菜市场一样。 他们有些在议论，有些在嘶吼，有些在评述，有些在惊叫，不过有一点是共同的，它们都会呼喊一遍艾伦的名字。 艾伦牢记着卡尔特的吩咐，没有见到暗号前，绝对不开口，他沉默得如同木偶，安安静静地跟在卡尔特身后，一步一步向下走。 走着走着，耳边的声音变小了，然后他惊讶地发现，周围开始下雪了。 在昏暗的木质楼梯间里，雪花开始飘舞。 楼梯也不再是向下，反倒是向上，白色的光芒开始一点点取代烛火。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艾伦走出了楼梯间，从地下来到了地上，站到了一片雪地里。 周围全是树木，一条笔直的道路，通向前方一座磅礴大气的城堡。 艾伦有些惊讶地看着四周，雪花稀稀落落从天空飘下，树枝被落雪堆满，有些地方还冻成了冰棱。 正前方的道路两旁，每隔一段路程，就会有两盏对称的路灯矗立。 虽然是白天，但那些路灯，随着艾伦两人的到来，开始一盏一盏地亮起。 艾伦记得进入地下室之前，是午夜十二点，而现在，艾伦抬头看了眼飘落雪花的天空，应该是白天。 难道他在那通道里渡过了一夜？ 前方的卡尔特转过身来，他向艾伦比了一个手势。 是暗号。 “好了艾伦，恭喜你经过了考验，现在你有资格成为一名真正的超凡者了。” 艾伦表情有些惊异，不过出于谨慎，他并没有直接开口，只是一副疑惑的模样看着卡尔特。 卡尔特抬起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一柄黑色雨伞凭空浮出，漂浮到他的头顶，雨伞打开，飘落的雪花被雨伞接下。 卡尔特又朝着艾伦打了一个响指，另一柄雨伞出现在艾伦头顶，撑开。 发现艾伦没有开口，他也不在意，继续说道。 “那条通道是由教宗阁下亲自建立，我们现在所在的区域，是与现世隔离的空间，你在刚才通道里感受到的一切，都是超凡力量对普通人的干扰。” “虽然有危险，但并不严重，成为超凡者后会更安全一些。” 艾伦确定了，他面前的卡尔特并不是幻觉或是其他。 于是他开口了。 “要是在通道里不小心开口会怎样？” 卡尔特朝他笑了笑，“如果把你比作是一个闭塞的瓶子，刚才的通道，就是超凡力量的河流。” “一旦瓶子开了口，你觉得会怎么样？” 卡尔特胳膊下架着拐杖，双手猛然一拍。 “砰——” 不堪设想。 030 晋升仪式 艾伦看着漂浮在头顶的雨伞，又看了看四周空旷的空间，谁能想到，这是一片超凡者隔离出来的天地。 教宗，应该是教会中的至强者吧，他的超凡能力会在什么层次？ lv1还是lv2？ 艾伦忽然对超凡力量相当感兴趣，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强大，让凡人拥有创造奇迹的可能。 “队长，前面那座城堡，就是今天的目的地吗？” 他也没有过多的浮想，今天可是他的晋升时间。 “没错，晋升仪式需要做许多准备，即便你只是晋升lv9，超凡者不论所处力量阶梯有多低，超凡力量本身是没有任何限制的。” “对于超凡力量而言，我们所划分出来的力量阶梯，完全没有意义，晋升仪式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我们逐步掌控超凡力量。” “通过晋升仪式，你体内的超凡力量，与我体内的超凡力量，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我们对这股力量掌控程度不一样。” 卡尔特这么一解释，艾伦就有些明白了，晋升仪式或许像是一种特殊封印，它将超凡力量引入普通人体内，并且给它安上阀门，让普通人能逐步接受。 这或许也是失控的主要原因，当阀门无法控制时，普通人体内的控制端失效，超凡力量便无限制地外泄。 然后通过神秘联系，将载体同化，表现出超凡力量本身所拥有的显性特征。 失控对于超凡力量而言，只是一种无意识地显现，比如太阳会发光，它体现在超凡者身上，就是产生各种奇特变化。 假设超凡力量是轮太阳的话，失控以后，超凡者全身开始发光发热，对于太阳而言是正常的表现，可对于人类而言，就是悲剧与灾难。 八千度的高温，谁能扛得住。 卡尔特看到艾伦在思考，也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等了一会，他才朝艾伦说道。 “来吧，去接受你最终的命运吧，既然选择走上了这条道路，就不要犹豫。” 拄着拐杖，卡尔特不急不慢地朝城堡走去。 随着他迈步，原本覆盖在道路上的积雪，全部被某种无形力量向外排开，露出干干净净的地面。 艾伦深吸一口气，是啊，都到这个时候，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论未来会怎样，总之先迈入超凡领域再说吧。 城堡远看很小，近看却很大。 站在厚实的城门前，艾伦觉得这座城堡，至少能住十万人。 门口没有任何守卫，卡尔特走到门前，城门自动向里打开。 “队长，这座城堡应该不止我们小队使用吧？”艾伦快步跟上，在卡尔特身旁小声问道。 卡尔特依然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样子，“那是自然，这是所有引路人的总部，通过这里，教会可以随时支援任何城市突发状况。” 艾伦有些惊讶，一个随时支援的节点，教会力量很强大啊。 进了门，街上的人就开始变多了，他们都穿着标准引路人制服，黑色风衣与圆顶帽。 艾伦左右打量着，整座城堡既是防御措施，也是一座生活城市，无数教会成员生活在这里，这里就是教会天然的避风港。 跟着卡尔特，艾伦来到一座教堂前。 “卡尔特，你终于来了。” 一名身穿白色教服的中年神官站在教堂外，他看到卡尔特到来，显得十分高兴。 “罗斯特，这次要麻烦你了。” 卡尔特打了一个响指，漂浮在艾伦与他头顶上的黑伞瞬间消失。 “不碍事，这是你们的新成员？” 罗斯特神官是一名中年发福男子，有些圆弧的脸，看上去和蔼可亲。 “你好，我是艾伦，是卡尔特队长最近新招收的队员。” 艾伦不失去礼貌地朝罗斯特问候道。 “你好，我是罗斯特·艾登，你也可以叫我发福的罗斯特，哈哈哈。” “罗斯特先生真爱开玩笑。”艾伦回了一句。 卡尔特不动声色，拄着拐杖走上了台阶。 “好了，罗斯特，快点准备晋升仪式吧，绯红途径的lv9，不是件轻松的事。” 罗斯特点点头，“好，你们跟我来。” …… …… 艾伦现在正站在一道法阵中央，一个怪异地符号是整个法阵中心。 “梦魇羔羊的角，漩涡蜗牛的粘液，低语蘑菇的伞柄作为主要材料。” “纯净的水，饱满的麦子，一块大于拳头的石英石…” 在他身旁，罗斯特不断发出低语。 发福的中年神官正带着一副眼镜，看着手上泛着皱纹的古老羊皮纸，似乎在核对材料是否正确。 “罗斯特神父，还需要保持这个姿势多久。” 艾伦单腿站立在法阵中，双手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看上去像……捧着什么瓶子似的。 “就快好了，年轻人，你知道的，教会已经很久没有过引路人选择绯红途径lv9了，要不是原来我有过经验，你的队长也不会找到我。” 艾伦没有办法，只能保持着古怪的捧壶姿势一动不动，手臂开始发酸了，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快要站不住了。 “好了，材料没有失误，下面就是最关键的晋升仪式了。” 罗斯特神官终于核对完毕，他高兴地说。 “听好了艾伦，等下我就会发动仪式，整个仪式当中，你需要保持高度的注意力，如果你耳中响起什么奇怪的声音。” “不要听，不要想，不要有任何异动，保持姿势，直到你脑海里浮现出一轮月亮，整个仪式才能算成功，听明白了吗？” 艾伦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明白了，罗斯特先生您开始吧。” 罗斯特没有犹豫，将手中羊皮卷放下，拿起放在一旁的厚重书典，开始大声念了起来。 随着他的诵读，艾伦发现周围场景逐步变得黯淡，只有他所在的地方，变得明亮。 他脚下的法阵，发出亮银色的光华，仿佛有一轮新月直射到他头顶。 艾伦站立的地方，成为整个空间最耀眼的舞台。 罗斯特的诵念声逐步在他耳边变小，直至无法听见，奇怪的杂音不断加大，艾伦仿佛听到了海浪的声音。 浪花排岸，一次比一次大声，除了海浪，还有无数人私语。 他们说的什么，艾伦全都听不清，只是越这样，他就越好奇，不断凝神想要听清楚那些私语。 可当私语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他胸前猛然发烫。 神秘金币！ 艾伦一下子清醒过来，刚才的情况，差点使他脱离原本的姿势，冷汗从背后冒出，他不敢想象，如果刚才真听清楚了那些私语声，整个仪式会变成什么样。 但很显然，绝对不会是好事。 毕竟卡尔特提醒过他，晋升仪式可不是百分百安全，神官先前也在提醒别被奇怪的声音所吸引。 耳边罗斯特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艾伦将注意力放回到仪式上。 慢慢地，他眼前出现了一轮圆月，当他把注意力放到圆月上时。 月亮发生了一次魔幻的变化。 圆月逐渐从饱满的形态，简化成了一个特殊符号。 艾伦那贫瘠的超凡知识告诉他，那枚符号只有一个意思。 绯红！ 031 外科医生：艾伦 当脑海中的符号完全隐去，整个晋升仪式正式宣告结束。 一道清澈的月光，从昏暗的祭坛上亮起。 这幕场景非常奇特，那道月光并不是直接照在艾伦身上，而是从他的头顶开始，月光一点点向下推移，逐渐将他的模样完全囊括进去。 从外人的角度去看，就是艾伦一点点地变亮。 等到他的脚尖也被月光所笼罩，艾伦浑身力气完全消失，双腿一软，跌倒在地，月光也随即消散无踪。 “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罗斯特神官从旁边走了过来，他脸上的木框眼镜没有摘除。 艾伦两手扶着地板，嘴里喘着粗气，仅仅只是一场晋升仪式，可他的感觉仿佛跑了几万米的马拉松。 原本脚下的亮银色法阵，现在已经变得灰暗，仿佛里面的精华，都被什么存在给收走了。 艾伦感觉浑身酸痛又无力，尝试着站起来，可双手撑在地上刚使劲，便不断颤抖，反复几次后，他放弃了，他要歇一歇。 “不怎么样，我感觉有某种东西，在我身体里面乱逛，而且一不小心，它就会冲出来。” 罗斯特神官站在一旁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仪式很成功了，不用担心，你体内的那股东西，就是超凡者们都会拥有的东西。” “超凡力量本质吗？” “没错，完整的晋升仪式会让超凡力量在你的身体里停留，从此之后，你就能掌握它的一部分威能，做到以往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 “恭喜你，艾伦。”卡尔特在旁边插话道，“现在的你可能会很不舒服，但不要紧，你要去习惯它，利用它，掌控它，千万不要被它所掌控。” 艾伦点点头，再一次尝试从地上爬起，这么一会功夫，体内消失的力气，好像恢复了一点。 低着头，艾伦双手用劲，从地上成功的站了起来。 罗斯特与卡尔特都没有注意到，他低头时双眼里边，正好浮现出一枚奇特符号。 看到艾伦爬了起来，卡尔特在一旁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能行，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我们小队新的超凡者。” “我有很多东西，想要向队长您学习。”艾伦谦虚道。 “那是当然，所以现在我就教你一些关于超凡者的基本常识。” 艾伦晃了晃身子，脚步还是有些虚浮。 “听起来很不错。” 卡尔特站在一旁不急不慢地说，“那我们先从基础的来说，作为绯红途径的超凡者，你应该会一项特殊能力。” 艾伦期待着他的教学。 “先去感受你体内的那股力量，然后接触它，碰触它，感受它，并用你脑海中对于它的理解，将那股力量牵引出来。” 艾伦听从卡尔特的教导，尝试去接触体内的超凡力量，他能感受到，在意志的驱使下，那股力量正在发生奇妙变化。 “额，这难道是观测者效应？” 脑海中浮出一个名词，然后艾伦感受到了超凡力量的反馈。 感觉很奇妙，非要用某种语句来形容的话，就像是流水划过身躯，你能感到水流经过的痕迹。 超凡力量不断在他体内游走，然后逐渐集中在双眼。 艾伦猛然间发现，世界变了！ 站在他面前的卡尔特不再是原来那副样子，他变成了一团由不同光谱构成的人物。 “是否感受到了不一样？” 卡尔特发现艾伦在看自己，开口问道。 “对，不一样，不一样了，我眼前的世界变了，你们不在是…单纯的人了。” 可能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艾伦又补充道：“你们身上在发光。” 卡尔特与罗斯特神官对视一眼，然后才向艾伦说道。 “没错了，看来你拥有了一双明辨超凡的眼睛。” “现在你看到的光泽，其实是绯红途径专有的特殊能力，你应该能看到我们身上的光泽有不同吧。” “对的，没错。” “因为我不是绯红途径的超凡者，所以我只能告诉你这几点。”卡尔特清了清嗓子。 “白色的光华代表生机，黑色的光华代表死亡，蓝色的光华代表灵魂，其他的颜色，就得由你自己去探索了。” “不过有一点，你可以参考，光华的颜色越浓郁，就代表光华指代的某种特征强度越高。” “好的。”艾伦有些好奇地看着卡尔特。 在他的视界中，卡尔特头部散发着浓郁的蓝色光芒，不过那道蓝光中，还掺杂了一些金色。 难道金色代表信仰？艾伦做出了一些猜测。 而卡尔特的身躯，除了双腿以外，其他都呈现微黄的白色，双腿部分是象征死亡的黑色，但在肺部，那里的白色更接近于浅黄。 白色是健康的话，那黄色是代表亚健康？或者是不健康，肺部那团浅黄光泽，是说卡尔特队长肺部有毛病吗？ “或许只是些肺部感染，毕竟外边的空气不怎么好。” 艾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绯红途径的lv9叫做外科医生，有了这双能看透健康的眼睛，看病什么的，还不是看一个确诊一个。 “lv9阶段除了拥有一项特殊能力以外，你还能将超凡力量引导出来，凝结成一件特殊物品，也就是专属于你的超凡物品。” 卡尔特思索了一下，“你这样，在脑海里想象某件物品，然后去调动体内的那股力量，用那股力量替换脑中想象的物品，对了，不能想象太大的东西。” “等等，眼睛的力量可以关闭吗？” “撤销掉就行了。” 艾伦按照他的说法去做，卡尔特他们重新变得现实起来，看来关闭这项能力很容易。 没有犹豫，他又继续按照卡尔特教导试验起来，脑海中先是想象出一柄手术刀，作为外科医生，手术刀是最合适不过的超凡物品了。 想象着手术刀的模样，艾伦忽然觉得手术刀或许有些单薄，虽然它很锋利，不过如果遇到战斗，过于单薄的手术刀，会不会容易折断呢。 而且手术刀的模样也太小，就算造成创口，也不容易达成致命一击。 这么一想，艾伦的思绪就开始翻飞，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首模糊的歌谣，居家旅行必备，咱们工人有力量… 然后… 一道银色光芒闪过，卡尔特与罗斯特看着艾伦面前的那件物品，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一种工具？” 两人看着艾伦面前出现的银色物品，目光有些呆滞，卡尔特想起了卡玲娜第一次给他提交的报告。 艾伦梦境里，有许多怪异地蒸汽机械。 而现在艾伦凝聚出来的超凡物品，非常像是一种蒸汽学家使用的工具。 “看来艾伦你果然是想要成为蒸汽学家，却误入医学界的人啊。”他感慨地说了一句。 艾伦同样看着眼前的银色物品有些懵。 怎么会这样，他想要的手术刀呢…早知道就不瞎想了！！ 用手拿住银色物品，艾伦感到了某种莫名力量在体内涌动。 这不是超凡力量，这是来自精神的加持！ 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这件超凡物品仿佛是肢体的另外衍生。 “咳咳，那个艾伦啊，关于你体内的超凡力量，还需要你不断去探索，另外，想要获得接下来的晋升，就必须靠你自己搜集晋升资料了，材料可以在教会用功劳兑换。” “好的，我明白了。” “如果你想要晋升下一阶梯，一定要注意一点。” “什么？” “只有完全掌控所处阶梯，才能晋升下一级，不然晋升仪式很有可能会变成失控仪式。” “怎么去判断完全掌控？” 卡尔特笑了笑，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很简单，到了那一步，自然会知道。” 032 金币的变化 从地下室回来，艾伦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是一名超凡者了？ 看到手中若隐若现的银色物品。 哦，算了，别在看它了，看到它，艾伦就想流眼泪。 有哪个医生，凝聚出来的超凡物品，会是它的？真是辱没了医生的职业风格… “艾伦，非必要，请控制好自己的超凡力量。” 卡尔特看到了艾伦手中光影闪烁，提醒了一声。 艾伦挑挑眉，无奈地说：“好的队长，我会尽量控制。” “不是尽量，是必须，这关系到你是否能够顺利掌控超凡力量，而不是走向失控。” 艾伦愣了一下，还有这么一说？ “对于超凡者来说，力量不受控制，就是失控的前兆，所以这不仅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别人的安全。” “如果你周围有类似于我们这样的特殊组织成员，看到你有失控的风险，甚至会先干掉你，再去做解释。” 卡尔特强调了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你知道的，这座城市，并不只有我们引路人，其他教会也有类似组织。” “好的，我明白了。” 艾伦点点头，没有嬉皮笑脸，卡尔特这是在教他超凡者的规则。 “你明白就好，早些回去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额，队长，现在都这个点了，明天上班是不是能晚点来。” “不能。” “好的…” 走出办公小楼，艾伦第一次感到放松，他再也不是那个遭遇超凡事件，无法反抗的普通人了。 看着不大的小楼，竟然能联通另一个世界，说出来，谁会相信啊？ 难怪引路人的办公楼不大，办公人员看着也就五六个人，教会却能放心他们对整个城市进行超凡案件管理。 要是他们搞不定，还可以随时支援啊！ 想想城堡里面来往的人，真要是这座城市有什么事发生了，分分钟就给镇压了。 凌晨的城市，已经没有其他人在街上游荡，除了守夜人。 走在冰冷的夜风里，艾伦因为获得晋升产生的喜悦，一点点凉了下来。 虽然成为了超凡者，但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还没有散去，窗台上蜡烛，停尸房里的活尸，最后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抓到。 “不过，那凶手大概也想不到，我会这么快就成为超凡者吧。” 艾伦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主动出击。 没有人能每天都不犯错，一直花费精力去提防幕后黑手，还不如主动点，设置一个陷阱，将凶手解决掉。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没有任何办法抑制住，时间方面带来的误区，没有人能够预料到。 一名普通人进入引路人小队，没有一个礼拜就成为了超凡者，谁能想得到？ 对于凶手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盲区，而这个盲区，最终会成为艾伦抓住他，解决他的关键因素。 轻轻抛掷着手里的金币，艾伦心里有了答案。 明天或许要和卡尔特好好的谈谈。 回到家里，艾伦没有打扰到休息的丹妮拉与奥德维奇。 快步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先走到窗户旁，掀开窗帘看了一眼窗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他重新拉好窗帘，坐在椅子上，开始回顾起今天的经历。 晋升仪式中，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内出现了一股强大力量，这股力量的出现，让他无法控制身体。 随着仪式进行，那股力量被不断压制，最终压制成为他能掌控的程度。 艾伦记得在仪式前，罗斯特明明说过，脑海中会出现一轮月亮，可为什么仪式中，他脑海里的月亮，变化成为了一枚绯红符号呢？ 说来也奇怪，那枚符号看上去就像凌乱的涂鸦，可只要看到那枚符号，艾伦就能认出它的含义。 绯红？到底是代表着什么呢？ 会不会是金币的缘故。 艾伦想到一种可能，他将金币从兜里掏了出来，放在煤油灯下，忽然有了惊人发现。 怎么可能！ 原本金币正面上的男人头像，正在变得模糊起来，这样说可能不太准确，应该说是金币正面的男人轮廓没有改变，可它的脸，已经看不清楚了。 是因为晋升仪式的缘故吗？ 艾伦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 或许金币的变化，真与先前晋升仪式里，脑海中出现的绯红符号有关呢。 不过这也说不准，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 但怎么说，都与他晋升超凡者有关。 绯红，金币，超凡者，它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 注视着手中的金币，艾伦用手指摸了摸变得模糊的男人头像，翻看了一下背面，发现除了正面，背后并没有变化。 将金币放在桌子上，艾伦思索起来。 神秘金币至少是2级以上的超凡物品，这一点经过了博物馆验证，能够压制2级超凡物品的只有2级及以上层次。 另外，神秘金币也应该是关于绯红途径的超凡物品，要不然，它也不会干扰到他选择晋升途径。 所以，这枚神秘金币是2级以上的绯红途径超凡物品，就是不知道它有些什么功能，或许能够打听打听？ 询问一下绯红途径的金币状超凡物品？ 思索了一下，艾伦否定了这个想法。 卡尔特几人都知道他有秘密，只要他开口打听，必然就知道了他的秘密和金币有关。 如果他们不知道相关线索还好，要是知道了的话，不就直接明白了他的底牌？ 这种傻事，艾伦不会去干，看来以后只能通过其他渠道去打听了。 金币的事，先放到一边，那不是件一时半会能得出结论的事情，还是研究一下超凡力量的问题。 手边浮现出专属于他的银白色超凡物品，艾伦观察了一下，这件物品的模样，就是按照记忆中的样子印刻出来的。 东西不大，比正常人半个胳膊短点，但厚实感非常给力，艾伦估摸了一下，大约有个七八斤的样子。 掂量了几下，艾伦发现了其他事情。 他的身体素质，要比原来更好了。 七八斤的东西，如果是没有经历晋升仪式，拎一会他就会感到肌肉酸痛、劳累，可现在完全没有感觉，甚至还能左右挥舞，继续拎多久都没问题。 看了一眼房间，艾伦没有继续做测试。 毕竟半夜了，身体素质方面的测试，可以明天白天找个宽阔的地方测试。 看着超凡力量凝聚出来的银白物品，艾伦拿出抽屉里的小刻刀，打算试一试它的硬度。 结果小刻刀不管怎么划，都不能在它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很好，硬度很够，七八斤的重量再加上这种硬度。 咱们工人很有力量… 033 诱饵计划 一觉睡到天亮，艾伦感觉浑身神清气爽。 “早安。” 走出房门，早餐已经摆在餐桌上。 虽然艾伦觉得他们的伙食太差，实际上他们要比其他普通人吃得好太多，大部分平民，一天只吃两顿饭。 可他们，早在艾伦的要求下，早中晚三餐不断。 看着外表酷似巧克力面包，实质只是又黑又硬又有酸味的黑面包，艾伦心情感觉一下又恢复成正常水平。 洗漱完，坐在餐桌上，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成为超凡者后，他是不是要涨工资了？ 如果工资不涨，那他是不是得想想其他办法，老这么下去，天天吃黑面包什么的，他会受不了的。 他担心自己会习惯吃黑面包的日子，毕竟他是一名有追求的穿越者！ “我吃饱了。” 吃了几口黑面包后，艾伦放下了手中的食物。 “嗯？今天吃这么少。” “肚子不怎么饿，好了，我该出门工作了。” 艾伦整理了一下衣物，站了起来。 “路上小心。” 丹妮拉还在吃早餐，看着艾伦走到门口，抬头叮嘱了一句。 “不用担心。” 艾伦推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门外的天空，艾伦耸了耸肩膀，早晨的天空，竟然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是阴天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看着远处几个大烟囱，一直再外吞吐着烟雾，艾伦更倾向于是污染。 “看样子，要找机会搬离这里了。” 烟囱里的浓烟，就是大雾霾的起源啊。 雾霾有多大伤害力，艾伦可知道。 现在他的家就处于烟囱排污下风口，简直再糟糕不过了。 “今天如果涨工资了，我就搬家。” 与健康相比，多花点钱，还是值得的，没有叫马车，艾伦一路步行走到引路人小楼。 路上行人倒不少，不过大多都是脸色匆匆，看来不论哪个年代，着急上班的人，心情都是一样。 打开小楼大门，梅琳早在办公室了，她看到艾伦用钥匙开门，倒有些惊讶。 不过艾伦看得出来，她的惊讶当中，更多得是惊喜。 “艾伦，你晋升了？” 将外套脱下，架在手中。 “是的，非常幸运，我成功了。”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你可是我见过最快晋升的人。” 梅琳坐在原地，用夸张的肢体语言，表示着她的惊讶。 艾伦笑了笑，“我想，喜悦是能够分享的，梅琳姨还请别嫌弃礼物太简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糖，放到梅琳桌上。 这是在街口特意买的。 梅琳一只手捂着嘴，看着艾伦放下的糖果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可真是太客气了。” 艾伦耸耸肩膀，回到自己工位上。 梅琳收好糖果，想起某件事，回头提醒道，“哦对了，艾伦，队长说了，让你来了之后去办公室找他。” “好的，明白。” 艾伦将东西全都放好，才起身走去队长办公室。 “咚咚。” “请进。” 卡尔特依然和平时一样，拿着笔正在处理什么文件。 “艾伦你来了。” “嗯，不知道队长找我有什么事？” 卡尔特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你先坐下。” 艾伦走上前，坐好。 “这是一份正式文件，你签下字。” 艾伦接过卡尔特递过来的文件看了一眼，文件标题是引路人小队正式雇员协议。 看来是要转正了，艾伦心里微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花费那么大的代价晋升超凡者，引路人小队不可能让他随意的脱离组织。 看了一遍协议中的内容，基本上是制式协议，交代双方的责任与义务，最让艾伦关注的地方，是薪金那栏。 6银克朗又18铜克朗。 他涨薪水了！ 不但是涨薪水，而且薪水直接涨了百分之五十！ 这样一来，每周接近7银克朗的薪水，完全足够他搬家了。 没有犹豫，拿起放在一旁的羽毛笔，艾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协议书递还给卡尔特。 “嗯，恭喜你成为我们小队的正式队员。” 艾伦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卡尔特，他明白卡尔特还有话没说完。 “从今天起，你将有一次进修的机会，作为我们小队的验尸官，你要掌握的知识，可不只是解剖尸体。” “嗯？” “你会有一次为期十天的培训，就在昨天的晋升教堂旁边，有专门的教导员教你。” 艾伦点了点头，他果然没有猜错，作为超凡力量的执法者，验尸官怎么可能只解剖普通人尸体。 “队长，能不能先延迟一下培训，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艾伦将昨晚的想法，完全告诉了卡尔特，他打算利用自己为诱饵，将潜伏在暗处的神秘凶手给钓出来。 趁着他刚成为超凡者的时间，神秘凶手绝对不会想到他能这么快晋升超凡者，上钩的概率很大。 两人商量了一会，卡尔特陷入沉思。 从计划来看，艾伦提出的方案富有可行性，以自身为饵，凶手如果想要遮掩真相，必然会进入陷阱。 但整个计划也相当危险，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名凶手，到底是什么层次的存在。 lv9？lv7？甚至更高？ 更高倒是不可能了，高层次超凡者不会对普通人屡屡出手的。 艾伦在整场行动中，如果出现判断失误，就很容易造成额外伤害。 能够操纵活尸的超凡者，绝对有能力波及无辜。 “这样一来，你会很危险。” 卡尔特沉默了半晌后，说了这么一句。 艾伦冲他笑了笑。 “现在干什么事没有风险，就算我现在坐在这里跟你聊天，都有可能因为头顶上的天花板坍塌，而陷入危机。” “放任神秘凶手自由活动的威胁，会比我们主动去设计凶手，更加不可控，既然危险不可避免，为什么不选择更主动一点的方式呢？” 卡尔特思索了一下，“不得不说，你很大胆，刚才那套方案有很高的成功率。” “我不会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艾伦认真地看着卡尔特。 原来不去找凶手，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凶手的对手，而现在，成为超凡者后，超凡力量给他带来了拼一拼的勇气。 早点找到那名神秘凶手，不仅能一劳永逸，而且还能保住神秘金币的秘密。 或许那名神秘凶手不知道神秘金币的事，可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他知道，艾伦不需要这种概率存在。 神秘金币知道的人，只有他就好了。 034 利奥先生 说起来倒是简单，主动出击，伏击神秘凶手。 做起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连续几天，艾伦的生活都是还是平静无任何波澜，仿佛凶手已经将他给遗忘了一般。 “看来我们追查的凶手，选择了隐藏自己。” 艾伦有些无奈地对卡尔特说道，这已经是第五天了，他前几天故意落单，独自夜出，假装误入偏僻的小巷子，都没有引来凶手袭击。 卡尔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身体笔直，他比了个手势。 “看来凶手很聪明，也是一个谨慎的人，他是真正的超凡者，明白这个世界所需的生存法则。” 卡尔特对凶手的评价很高。 “好了，艾伦，既然他一直不上钩，那么教区那边的培训，你也该去听听了，我没有办法再给你拖下去了。” “我们不能为了凶手，一直耽误下去，凶手很狡猾，一击不中，立刻消失，不留任何痕迹，和他的战斗，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我们需要维持自己的节奏。” 艾伦也很无奈，他是真的想一劳永逸解决神秘凶手，可没想到对方一点想法都没有，一次杀不死，就要接着来嘛。 第二次没干掉，也没关系啊，可以尝试第三次啊！ 为什么凶手这些天就跟空气一样，消失无踪了呢？艾伦感受到了这个世界“野生超凡者”的谨慎。 事不过三吗？ 面对卡尔特的劝说，他没有理由拒绝。 “队长，你说的对，我会保持耐性，总有一天他会露出踪影。” 卡尔特点点头，伸出手拉开了旁边一张抽屉，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黄褐色的信封，艾伦注意到，信封上已经贴好了封泥。 “拿着它，这一次，你必须自己从通道去圣蒙亚戈城堡。” 艾伦从卡尔特口中知道了那座异空间城市的名字，圣蒙亚戈。 名字前方凡是带个圣的，在这个神秘永存的世界，都是相当危险的…力量阶梯中，至少也得lv3起步，才能冠以圣名。 而异空间中的那座城市，能被冠以圣名，就代表了它在教会中的重要性。 “好的。” 艾伦没有多想，伸出手接过信封。 “不过，队长，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吗？” 艾伦没有忘记上次在通道里发生的异常，他脸上露出几分犹豫，那个神秘通道，可是有些危险的。 “只要你不说话，一切都没问题，身为普通人的时候，你都已经走过一次，现在作为超凡者，应该更加轻松，不会有问题的。” 卡尔特一脸轻松地说，听他这么一说，艾伦也只能点点头。 毕竟是教会自己的通道，就算有危险，也不会太大，他需要相信卡尔特与自己。 “一会你就可以去了。” 卡尔特补充了一句，“教会那边的课程，白天开课，按时结课，不用担心什么。” “好的，我收拾下，马上过去。” …… 独自一人通过了那条神秘旋梯通道，艾伦再一次看到了圣蒙亚戈城堡。 这片区域依然处于大雪纷飞的季节，与上次不同，这里的天空变黑了。 “是黑夜吗？这片空间是与威斯顿处于两个相反的地区，还是两个区域的时间流有差别？” 艾伦对于两地白天不同步，做了一个猜测，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这一次走过神秘通道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体内对外界异常，散发出了一些抗拒力量，所以他在通道里没有陷入上次那种处境。 他果然和原来不一样了。 径直走向城门，不需要任何验证，每一个引路人小队，都有一条对应城堡的道路，虽然看上去只是简单的一条道路，实际上却涉及到了复杂的空间维度。 从远处观看圣蒙亚戈城堡，城堡显得宏伟又大气，连绵的尖塔，高低有致地房屋，城墙与门楼上，结实的城砖散发着历史痕迹。 还没走进门，艾伦眼尖的发现路边多了一个“东西”。 “诶嘿嘿！” 一头戴着红色围巾与黑色礼帽的猫头鹰，正站在一旁路灯上。 “你就是那个来培训的菜鸟吧！” 猫头鹰张开翅膀，扑通一下，飞到艾伦面前停住，它昂着脑袋打量着艾伦。 “你是谁？” 艾伦并没有过多的警惕，毕竟这里是教会的据点，大概率不会是敌人。 “你可以叫我利奥先生。” “利奥先生？一只猫头鹰？” 艾伦低了低头，看着脚下的古怪猫头鹰。 “嘿，你这没礼貌的小子，难道教会的新人，都是这样子？我的天呐，你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听到艾伦说起猫头鹰，利奥先生非常生气，它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然后一转身，用尾巴狠狠地抽了艾伦一下。 艾伦飞了出去… 躺在地上，艾伦被惊住了，这是猫头鹰？？？ 是武僧吧？？ 用手按着被抽击的地方，艾伦迟疑了一会，是反击还是算了，最终他站起身来。 “非常抱歉，利奥先生，您的存在，确实让人有些惊讶。” 虽然被猫头鹰抽一下有些丢人，但…好像他也有些错误，看来这名利奥先生，脾气火爆，并且不喜欢别人称呼它为猫头鹰。 “哼，你这个愚蠢的人类，看东西只会着眼于表面，既然你是新人，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但我必须提醒你。” “对于超凡世界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只看表面，内在，内在才是你真正该洞察的东西！” “谢谢您的提醒。” 艾伦揉了揉刚才被抽的地方，说实话，并不疼。 不过他刚才怎么会飞出去呢，猫头鹰用尾巴抽击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异常波动，绝对不是正常力量。 猫头鹰用翅膀扶了扶头顶上的礼帽，“都是你，害得我又没有保持好风度，真是一个大错误，大错误。” 它在原地走来走去，翅膀挥个不停。 额，利奥先生对礼仪问题，有着非常强烈的追求…艾伦在心里分析到。 “愚蠢的小子，你的介绍信呢？” 猫头鹰好像记起了什么，回过身子，一双黑乎乎的眼睛盯着艾伦。 “在这里。” 艾伦赶紧从衣服兜里掏出卡尔特给他的信封。 猫头鹰翅膀一挥，那封信就从艾伦手里脱出，飘到了猫头鹰翅膀上。 艾伦微微眯眼，刚才的感觉，没有错的，是超凡力量带给他的独特感觉。 这头猫头鹰也是名超凡者？或者说超凡动物更合适。 难道超凡生物并不止人类？ 艾伦忽然感觉到今天的培训，会有很大收获。 …………………………………………………… ps： 圣蒙亚戈城堡可以参考——霍亨索伦城堡（个人认为西方最有气质的城堡。） 035 不是大事，不是大事 猫头鹰一把撕开信封，用翅膀拿出里边的信纸。 它在身上掏了掏，一副精巧地金边眼镜出现在翅膀上。 戴上眼镜，它认真地看起了信纸。 “嗯，艾伦…艾伦·菲尔伍德…威斯顿引路人…晋升…卡尔特…” 它嘴里碎碎念，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 “好了菜鸟，你的身份核对完了，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培训结束，我都是你的培训导师。” “等等。” 艾伦有些意外，“就你一个人？” “怎么？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猫头鹰爆竹脾气，说点就点，这不，看到艾伦有些瞧不上，立刻撸起了翅膀。 “不不不，利奥先生身强力壮，超凡能力出神入化，并不是我看不起您，只是觉得您一个人的话，可能会有点累。” 感觉到猫头鹰的暴躁，艾伦立刻开口安抚，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说利奥只是一头猫头鹰，但它是一头强大的猫头鹰。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还要验证身份呢，难道这地方，还会有其他人来？” 艾伦岔开了话题。 猫头鹰瞅了他两眼，晃了晃身子，先将金边眼镜给收了起来，然后才说道。 “只是一些传统罢了，这些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你跟我来。” 猫头鹰说完，扑扇着翅膀飞到了艾伦肩膀上。 艾伦看着它，它看着艾伦。 “……” “怎么跟？” “愚蠢的小子，我老人家年纪大了，难道还要我带你走吗，来，听我指挥，向前，向前！” …… …… 艾伦在猫头鹰的指挥下，来到了一座类似于博物馆的地方。 “小子，听好了，从今天起，你就将接触普通人一辈子都无法接触到的秘密，所以你不要感到惊讶，也不要感到恐怖。” 猫头鹰站在艾伦肩膀上，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今天的第一课，就是带你揭开世界奥秘的起源，来，先把这扇门推开。” 站在大门前，艾伦尝试了下推门，可大门纹丝不动。 “愚蠢的小子，别用你普通人的力量，去推这座陈列厅的门！” 猫头鹰扑扇着翅膀，拍了拍艾伦后脑勺。 “好歹也是一名超凡者，怎么还跟个灵克一样？” “灵克？” 艾伦思索了一下，灵克是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具特殊强烈气味，根茎横卧，叶宽肥厚，易倒伏，是绿色可食用植物。 他知道这种植物，配合鸡蛋一起烹饪，可是一绝。 猫头鹰没有再用翅膀拍他后脑勺，反而拍在了它自己额头上。 “嘿，我给忘了，你才成为超凡者没几天，推不开也正常。” “利奥先生，您还没给我解释什么是灵克呢？” “灵克就是那些没有超凡力量，容易被超凡事件影响，生命力脆弱却又生生不息的普通人。” 艾伦忽然有些明悟，这只死猫头鹰在鄙视他？ 普通人就普通人，为什么要加个其他别称呢？这不是鄙视是什么。 “利奥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普通人。” “我一直都很尊重他们。” “那为什么不直接称呼他们，反而用个别称？” “这个称呼只对你有用。” 这只死猫头鹰是故意的吧！！拐着弯在说他吧？ “利奥先生，我们有过节吗。” “有。” “什么过节？” “你骂我了。” “？？？” “你在心里骂我猫头鹰。” 艾伦用有些奇怪的眼神看着肩膀上的猫头鹰，这只超凡生物有毒吧，难道会读心术？ “别猜我有什么能力，也别奇怪我为什么能看穿你的想法，因为我很强，非常强。” 艾伦变得有些小心起来，“利奥先生，请问您现在处于几级阶梯？” “lv……不告诉你。” 猫头鹰扭了扭身子，一副得意的样子。 “好了好了，别捉弄他了，回来吧，利奥。” 这时，一道略带磁性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艾伦扭头看去，一名身穿黑色长袍，头戴珠花斜礼帽的女士安静地站在一旁。 他吓了一跳，这名神秘女士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刚走过来的时候，明明没有人啊？ 站在艾伦肩膀上的利奥，听到女子开口，于是扑扇着翅膀，飞到女子抬起的左手上。 “哈哈哈，伊莉莎，你来了，这小子真是太笨了，” “伊莉莎？”艾伦嘀咕了一声。 “对不起了艾伦先生，利奥虽然顽皮，但它不是一个坏蛋。” 伊莉莎的模样只有二十来岁，看起来和他差不多。 “我是这一次培训的负责人，它是我的超凡伙伴。” 伊莉莎郑重地介绍了一下，“因为一点突发状况，我才让它单独去接待你，没想到它竟然玩心不改，我会好好教育它的。” “嘿嘿嘿，伊莉莎，别这样，不就调戏了一下新人嘛，你干嘛这幅样子，我又没犯什么错，超凡生物管理细则里边，可没有不准与超凡者开玩笑的规定！” 猫头鹰看起来有些慌了，它扑扇着翅膀，打算溜走，不过伊莉莎的眼神瞟过去，它就一动不动了。 “好吧好吧，我承认有点过火，但你不能怪我，谁让这个新人呆头呆脑的，我只是让他见识一下超凡世界的凶险，不然就他这幅样子，出去做任务还不得死在任务里。” “好了，别再这样看我了，我认错了不行嘛。” 猫头鹰在伊莉莎视线逼迫下，小声叨叨，它转过身子来，看向艾伦。 “嘿，那边的小子，利奥大人向你道歉了，快点原谅我！” 艾伦嘴角抽动了一下，搞了半天，这头猫头鹰是个山寨货，不过它的性格倒和人差不多，除了比较… “伊莉莎女士？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艾伦朝着黑衣女士问道。 “没有问题，艾伦先生非常抱歉，让您见笑了。” 伊莉莎看起来比较无奈，艾伦换位思考一下，如果遇上猫头鹰这样的超凡伙伴，可能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要紧，利奥先生只是爱开点玩笑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就是，我就说嘛，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 猫头鹰站在伊莉莎的手臂上，不断地点头。 一瞬间，艾伦在利奥身上，依稀看到了鹦鹉的影子。 它真是一头猫头鹰吗？ 036 第一课 经过一番交谈，艾伦确定了伊莉莎的身份，确实是来培训他的导师。 毕竟当伊莉莎掏出一封与卡尔特交给他差不多的信封，并且看过信封里的信后，艾伦不会在这一点上弄错的。 伊莉莎小步来到艾伦面前，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有一股独特香味。 有些类似椰香。 “艾伦先生，鉴于你已经是一名超凡者了，所以我现在要教导你的第一课，就是习惯体内的超凡力量。” 伊莉莎来到大门前，细长的手指拂过大门。 然后… 门，便开了。 艾伦面露惊讶，刚才他可是亲自试过的，那扇门可不是普通人能推动的，像伊莉莎那样轻轻一拂，更加不可能推开。 可是，事实就在眼前，门确实开了！ “这就是超凡力量带来的好处。” 仿佛看穿了艾伦的想法，伊莉莎转过身，朝他解释道。 “超凡力量可以这样用？”艾伦有些不解地问道。 在他原来的想法里，超凡力量应该是… 等等，艾伦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一番，突然发现他对超凡力量的理解，其实并没有任何理解，原来对于超凡力量的想象，都只是虚幻的“认为，以为，或许是”。 脑海里的概念都是，觉得这样不可以，觉得那样可以。 可真要说为什么不可以，落实到实际上，他对于超凡力量的固有印象，一下子就崩塌了。 深吸一口气，艾伦知道卡尔特让他来培训的意义，就在这里了。 目光看向伊莉莎，心里却想到：不需要仪式，不需要漫长的等待，轻轻一挥手就能达成普通人办不到的事情，就是超凡者了吗。 伊莉莎在一旁保持着微笑，轻声道：“艾伦先生，看来你有所察觉了。” “这是今天培训的内容吗？” 艾伦有些明白了，新晋超凡者的培训，就是一个转变思维的过程，他要从一名普通人，转变成为超凡者。 “对，这就是第一课——” “超凡世界，不超凡。” 伊莉莎语气轻淡地说着。 “大部分人会觉得，超凡力量应该怎么怎么样，实际上，它并是怎么怎么样，它就是世界的另一面，它的存在是合理的，不会超出世界的规则。” “比如我需要推开门，可门推不开，但这门在概念上，只是普通人推不开，并不代表超凡力量不能推开，所以只要你能驱使它，大门就可以被推开。” 艾伦有些诧异地问道，“那为什么不需要进行仪式？” “为什么会需要仪式？” 伊莉莎的反问，让艾伦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想要弄明白这个问题，你得知道，超凡者们所说的仪式是什么东西。” 伊莉莎站在原处，思考了一下，给艾伦讲解起来。 “仪式的主要作用，是沟通某种未知存在，准确来讲，是沟通某种强大的超凡生物。” “那么为什么要借用仪式这种行为呢？” “因为超凡者需要处理的事情，超过了他本身掌控的力量，所以才需要沟通另外一个强大的存在。” “如果你能自己解决问题的话，又怎么会用上仪式呢？当你明白这个问题后，其他的事情，就好说了。” 伊莉莎的说法，对艾伦冲击很大，他突然觉得，原来他就像一只愚蠢的土拨鼠，只知道尖叫，而不知道为什么尖叫。 “你的意思是，仪式存在，是为了解决自己能力不足的缺陷？” “难道不是吗？”伊莉莎眼睛里面放出一丝光彩。 艾伦想了想，她的逻辑没有错，如果自己能解决的问题，还会去找别人吗？ “好吧，我接受你的说法。”可他脑中还有其他想法，“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请说。” “仪式的存在，会不会只是为了解决某种特殊情况，比如我需要利用仪式，来增强我的超凡能力。” 伊莉莎所谓的仪式，是一种沟通用的仪式，主要作为沟通服务的渠道，而艾伦想的仪式，却是力量组成的一部分。 这种仪式，有些类似电路板作用，只是为了点亮体内超凡力量而存在，是一种工具。 “嗯，你能说出这个问题，证明你在思考。” 伊莉莎没有立刻回答，转而说道：“解释这个问题的话，我们就得清楚，有哪些超凡力量，需要增幅仪式。” “看来是存在我说的那种仪式吧？”艾伦笑着说道。 “是，也不是。” 伊莉莎对他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怎么说？” 伊莉莎想了想，“你的思路很广阔，但现实不是这样，我问你，晋升仪式是什么？” “晋升仪式？” 艾伦琢磨了一下，皱着眉头说，“是为了让普通人掌控超凡力量存在的仪式？” “没错，既然是为了控制超凡力量，那就代表，超凡力量本身很强大，毕竟只有强大的东西，才需要控制。” 艾伦安静地听着。 “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对你说，两名超凡者之间，不管他们所处的力量阶梯层次差距有多远，比如你是lv9，我是lv1。” “当然我没有lv1，只是做个比喻，我们两人体内所拥有的超凡力量，在本质上是同样层次的，不存在你的力量会比我更高级。” 伊莉莎缓慢地说道，“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艾伦点点头，“明白的。” “好，那我们接着说，既然超凡力量是对等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所拥有的超凡力量，就足够应付所有的事。” 艾伦想了想，“这样说没错，但超凡者体内的超凡力量会被力量阶梯所限制，所以实际上，超凡者并不能应付所有的事。” “好了，问题就在这里了。” 伊莉莎笑了笑，看着艾伦，就像看一头误入陷阱的小兽。 “既然你所拥有的超凡力量被力量阶梯所束缚，那么依靠额外的仪式，又怎么能放大你所控制的超凡力量？” “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艾伦思索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伊莉莎的意思就好像一杯水，水杯的量就那么大，要想将一杯水变成一个湖，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从这点来说，作为增幅工具存在的仪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你能掌控的力量已经全部使用出来了。 如果不能掌控，那么力量也会被力量阶梯所限制，除非超出力量阶梯，不过那样就失控了。 “这么看的话，仪式的存在，就只能是为了沟通某种强大超凡的存在？” “bingo！” “艾伦先生，你很有天赋。” 伊莉莎笑着回答。 “好吧，我感觉自己需要学的东西，可能会很多。” “呵呵，不会的，都是一些简单的东西而已。” 037 昏迷的男人 没有在门口耽误多久，看到艾伦有所领悟，伊莉莎便带着他，走进了陈列厅。 厅内，艾伦见到许多从未见过，甚至想到过的东西。 有长得如同牛头人一样的生物，有着蛇尾巴的人形生物，身后两对羽翼，看着如天使一般，可脑袋却只是一只鸟模样的生物。 整个陈列厅，就是异型生物展览馆。 它们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根据伊莉莎的介绍，这些奇怪生物们，都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超凡生物，只不过它们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座不会说话与活动的标本。 没错，它们每一个生前，都是掌控超凡能力的存在。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教会捕杀，然后搬到了这座陈列厅，成为新晋超凡者的第一课。 超凡力量的影响，让原本平常的动物，产生了异化，各种奇特突变，才是构成超凡世界的独特风情。 看到它们，才让艾伦真正明悟到，世界，并不只有人类才能成为超凡者，人类只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 超凡世界中，还存在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独特生物。 它们与人类一样，共同享有这个世界。 看着那些形形色色的展品，艾伦脑中突然有一个想法，那天晚上想要利用仪式解决他的凶手，真的是人嘛？ 是不是人，并不是贬义，艾伦是真的在考虑不是人类的可能性。 艾伦的家在三楼，他的窗台，是背靠一片空地，这个高度，很显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爬上去的。 正常人如果要爬上去，也得找些落脚点。 一名成年人，体重在100斤左右，不过分吧？那么一百斤的重量，在艾伦租住的公寓楼墙壁上攀爬。 以公寓楼年久失修的程度判断，只要随便踩踏一下，都能踩坏点什么。 可事后勘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楼体表面有什么地方受到损伤。 要么就是那个人会飞，要么就是有其他方法完成仪式。 见识这些超凡生物后，尤其是那头多嘴又顽皮的猫头鹰，艾伦的想法趋向于行凶者可能并不是人类。 假设凶手是一头超凡生物呢？ 鸟类，壁虎，或者其他生物，它们都能很轻松地落到他家窗台，并且不引起任何人注意。 没有人会在晚上去在意一只猫头鹰，或者壁虎，甚至其他动物的。 这样也能够解释，为什么凶手都到他家阳台了，为什么不直接爬进窗，走到床边给他一刀，不是不想，可能是不能！ 而超凡生物，并不会无缘无故谋杀一个人类，除了觅食，所以他需要追查的凶手，极大可能有一头超凡生物作为伙伴！ 艾伦现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前几天他四处充当诱饵，可凶手并没有出现，因为凶手有眼线啊！ 他没有放弃，只是有超凡生物充当侦察兵，艾伦他们的埋伏，全被那头未知的超凡生物看得透透的！ 这一点，必须回去之后，马上告诉卡尔特队长，艾伦心里有了决定。 伊莉莎接着给艾伦讲了很多超凡世界的基本规则，这让他对体内所掌控的力量，有了新的理解。 不同途径的超凡者，拥有不同偏向的超凡能力，即便是同途径的超凡者，也有不同重点。 这种感觉就好像超凡能力是一种文字，每个人写出来的笔迹都是不一样的，具体能写成什么样，还得个人去琢磨。 超凡力量的这种特征，也很符合艾伦对于它的理解。 时间，就在艾伦接触新知识中，不断消逝。 一天培训下来，让艾伦最有感触的，不是神奇的超凡世界，而是总部提供的午餐。 白面包，牛奶，以及一些午餐肉。 这才是生活嘛！ 黑面包是什么鬼？又酸又硬还磕牙！ 伊莉莎的课程，仿佛精确计算好了时间，差不多下午四点钟的模样，课程就彻底结束。 交代了一声明天的内容后，她便翩然消失。 艾伦一个人重新穿过通道，回到引路人小楼。 回去后，立刻找了一下卡尔特队长，艾伦将上午对凶手的猜测，全都说了出来。 卡尔特没有当场作出决定，只是面容平静地说了声知道，让他回去等待下班。 回到办公位，艾伦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等培训结束，他也将正式踏入超凡者这个大圈子，那个时候，他的任务也不再是坐在办公室里。 作为小队的验尸官，他的职责将要发生改变。 他必须参与到小队任务中，并且回收超凡生物死后的尸体！ 这是引路人小队，验尸官的真正任务。 别以为超凡生物死后就不危险，要明白，超凡生物活着的时候，超凡力量是受到禁锢与约束的。 可当超凡生物死亡后，那些超凡力量就没有了约束。 所以死去的超凡生物，比活着更可怕。 超凡者们死后，超凡特性会大概率析出，可超凡生物死后，超凡特性会大概率异变，这也是绝大多数超凡物品的由来。 收拾了一下办公位上的东西，艾伦看了看时间，正好到下班的点。 引路人从不加班！ 当墙上壁钟敲响，所有人都拿起自己的东西，下班回家。 艾伦选择走路回家，马车虽然爽，花钱可不行，他很穷…要养一大家子。 走在路上，艾伦前方不远处一位男士，突然浑身抽搐，直接摔倒在地， 周围人惊呼一声，艾伦立刻跑了上去。 “先生，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了？” 摔倒的男人，四肢还在抽搐，看上去如同癫痫发作。 查探了一下情况后，艾伦立刻大喊：“有没有人，快，帮我一把，我是医生，来人帮我一把，将他送到安弗列医院。” 旁边一辆马车夫立刻驱马赶了过来。 “先生，需要帮助吗？” “来帮我一把，注意下动作，不要摇晃病人，小幅度将他抬起来。”艾伦快速说道。 马车夫走下马车，与艾伦一起，将昏倒的男人抬上马车。 “注意保持平衡！” “没问题的先生，我的马，是整个城市最温顺的马！” “去安弗列医院，就在前面不远。” 交代一声，艾伦跟在马车后头，打算步行去医院。 “等一下医生先生，这是刚才那名男士的东西。” 一名小男孩，捡起一个黑色公文包，还有手杖，礼帽，递给了艾伦。 “谢谢，你可真是个善良的小伙子。” 艾伦接过东西，快速跟上马车。 既然病人被他看到了，那就不能见死不救。 毕竟。 他也是个医生。 038 请你出去 将病人送到安弗列医院，接手的医生是艾伦熟人，布尔曼医生。 他是安弗列的第一助手。 “艾伦，你怎么来了？” 布尔曼看到艾伦的时候，脸上有些吃惊。 “我在路上遇上了这名患者，他是突发性晕眩，需要立刻抢救，所以我将他送到这里。” 艾伦解释了一下，布尔曼看着从马车上接下来的病人，皱了皱眉头。 “昏迷了？” “对。”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艾伦，我们会立刻进行手术。” 布尔曼医生朝后边挥了挥手，两名护工抬着担架过来，将病人接走。 “我也不多说了，患者情况紧急，我先去找主任医生商量一下。” “额，医院已经聘请了新的主任医生吗？”艾伦有些疑惑，医院的行动也太快了吧。 布尔曼点点头，脸色并不太好，没有和艾伦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医院。 艾伦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不是滋味。 安弗列医生的死，让他有些心结，医院的董事会也真是雷厉风行，安弗列医生才出事几天，新的主任医生已经走马上任了。 这个时代的医院，与艾伦原来接触到的并不一样。 每一名医生都是独立的，医院类似于大商场，由股东投资，雇佣每个科室的主任医生，主任医生再去雇佣他需要的助手，组成医疗团队。 所以主任医生对医院负责，其他人员对主任医生负责，一般能被大医院主任医生看上的助手，也是比较厉害的医生。 安弗列医院已经雇佣了新的主任医生，作为原来安弗列医生雇佣的助手，布尔曼医生，自然脸色不太好。 他不属于新主任医生的一员，甚至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被新来的主任医生开除出团队，除非他能让新的主任医生接受他。 艾伦摇摇头，自己已经脱离了这里，还想那么多干嘛，他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平凡的生活，已经渐行渐远。 一旦踏入超凡，就永远回不了头。 病人交给医院，他也该回家了。 不过正当他想要转身回家的时候，忽然发现手上还拎着病人的文件包与礼帽，手杖。 拍了拍脑袋，真是耽误事，他又立刻走进医院。 别人的东西，还是还给别人好。 进入医院，艾伦径直走向手术室，由于是急救，所以手术并不向外公开。 艾伦没有进手术室，而是通过旁边的门，去了观众席。 那名男子已经被推到了手术台上，不过医生没有来，看样子医生还在做术前准备。 放下东西，艾伦忽然想到他已经是lv9的外科医生了，他的双眼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为什么不在这男子身上试一试？ 想到就做，正好四周没人。 尝试着引动体内的超凡力量，艾伦眼眸里，浮现出一枚金色符文，符文一闪而过。 在艾伦眼前，世界逐渐变得不一样。 躺在手术台上的男人，浑身闪烁着白色光芒，躯干部分呈现健康的白光，四肢也是如此。 比起第一次进入这种探查视界，现在艾伦可以清晰地看到患者体内身体的白光，是由内脏器官发出的。 “这感觉，跟看x光差不多啊。”小小感慨一声。 艾伦目光继续在男人身上扫过，看完全身后，他有些惊讶。 患者体内器官放出的光芒，都是健康的白色，他怎么会突然晕倒呢？照理说，这名男子的身体素质，在普通人中已经相当不错了。 再认真地查看一遍，这一下，艾伦发现了些不正常的地方。 那人代表灵魂的蓝色光芒里，有一道纤细的白光。 艾伦记得当时看卡尔特的时候，头部是蓝光中带着金色，可这个人是蓝光里夹杂白光，灵魂发出的蓝光与白光泾渭分明，没有一点融和的感觉。 患者突然昏倒，是因为什么原因？ 艾伦发现那道白光动了一下。 “这是！！”他惊讶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两名护士走进了手术室。 护士往往比医生来得更早，因为她们需要准备的东西更多。 一人看到艾伦站在观众席上，她连忙靠了过来说道。 “嘿，先生，您不能在这里…” 看到艾伦的样子，她脸上又闪烁出几分惊讶说道。 “艾伦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伦平复了一下心情，朝她露出一丝微笑，用手拎起放在一旁的文件包，开口道：“这是那名病人的东西，我打算一会还给他。” “艾伦医生，你可以将东西放在这里，我一会替你转交。” 艾伦耸了耸肩膀，“我旁观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毕竟这名病人，还是我送进来的。” “艾伦医生…” 护士显得有些为难。 “我会保持沉默，毕竟原来我也是医院一份子，手术室的规矩，我明白，不会出什么事情。” 护士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外，然后小声地对艾伦说。 “艾伦医生，你这是在为难我，新来的主任医生看到你会不高兴的。” 艾伦皱了皱眉头，新来的医生脾气不好么？ “我就看一看，又不会碍事，从理论上来说，我现在可以代表病人家属，我想主刀医不会那么不讲理。” 护士没有办法，只能说一句：“那艾伦医生你别出声，安静地坐下。” “好的，我知道规矩。” 护士转过身，回去继续准备手术用品，艾伦坐在观众席上，思索着刚才的发现。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名男人，绝对是因为…而昏迷的。 他不能死！ 没有过多久，准备间里传来窸窣的声音，一名艾伦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推门走出。 他穿着皮质围裙，身着白色衬衣，双手袖子挽高，一进门，就看到艾伦坐在一旁，他皱起了眉头，小步靠近了艾伦。 “你是谁？” “今天的手术不公开，请离开这里。” 他刚说完，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一名手术助手，发出一声惊呼。 “艾伦，你怎么在这里。” 那名中年男人回过头看了眼助手，艾伦也看了他一眼，是布尔曼医生，不过他原来是第一助手，现在却只能充当第三助手了。 第一助手正站在中年男人身旁。 中年男人朝他问道：“你认识他？他是你的朋友？” “不，不是的，他是原来安弗列医生的学生，也是这里的实习医生。”布尔曼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 中年男人好像明白了情况，转过身来看着艾伦。 “这位安弗列的学员，我很抱歉安弗列医生不幸逝世，现在这里，已经由我的团队接手，接下来的手术，会涉及到我的独特技巧，不便公开。” 他的目光看着艾伦，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 “请你离开我的手术室。” 艾伦皱皱眉头，中年男人突然起来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想放在他身上？ “我今天并不是以安弗列的学生身份来的。”艾伦开口道，“我是以那名患者朋友的身份站在这里。” “我需要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039 放血疗法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中年医生听到艾伦的话，眉头立刻皱起。 “我再说一遍，艾伦，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现在，这里是我的手术间，请你出去，立刻离开。” “我不希望有人，光明正大地在这里，偷学我的特殊技巧！” 他的声音里一片冷漠。 艾伦看着中年医生，眉角微微皱起，“我说过了，今天我不是以安弗列学生的身份站在这里，而是以这名伤者的朋友身份站在这里。” “难道病人亲属，没有权利知晓主治医生准备的医疗方案？手术我可以不看，但治疗方法，我必须问清楚。” “现在，告诉我，你会采取什么方案，来救醒他！”艾伦的言语里，丝毫不让，“治疗方案，如果亲属在场，必须要沟通，可不是我的规定。” 艾伦与中年医生双目交错，谁也没有退让，对于艾伦来说，这名病人不能死，他有艾伦需要的线索。 跟在中年医生旁的第一助手有些忍不住了，他大声说道：“你只是一名实习医生，刚从学院毕业才多久？你有什么资格，来询问索罗医生的手术方案？” “赶紧离开这里，别耽误索罗医生治病，要是这名患者出了什么问题，你能负责吗？” 艾伦看了他一眼，陌生人，看来是新来的索罗医生聘请的自己人。 他瞪了助手一眼，大声说道：“连方案都不敢说出来，就不怕我上报医疗督察委员会，控诉你们合伙谋杀？” “你…” 那名助手还想说什么，索罗医生拦住了他。 “你的请求是合理的，我会告诉你治疗方案，不过听完以后，你给我立刻离开这里。” 艾伦丝毫不惧，“如果方案没有问题，我绝不会留在这里。” 他一点都不担心索罗医生能够治好患者，因为这名患者面临的问题，普通人绝对解决不了！ “好。” 索罗医生没有猜到艾伦的信心来自哪里，不过他也没有废话，走向昏迷的患者，伸出手拿过护士手中病例记录。 看了一眼后，开口说道：“没有自发行为，脉搏心跳无问题，外界刺激无反应。” 将病例交给护士，他转头看向艾伦。 “我将在接下来的手术里，进行放血疗法，只要将患者体内变坏的血液通通放出，患者就能够清醒过来。” 索罗医生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觉得，这个方案，已经可以让艾伦直接出去了。 不过观众席上的艾伦听完后，直接呆住了。 开玩笑吧？ 啥毛病都不知道，这个索罗医生直接就放血了？ 不怕死人吗？ 不过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好像还真没有其他办法。 放血治百病，可是时代特征。 看到艾伦没有说话，索罗医生脸上重新恢复原本的样子，他朝着艾伦大声说道。 “如果不是为了遵守医生的道德准则，我的手术方案绝对不会公开，不过现在既然你已经明白了，就赶紧给我出去，我的手术技巧，不会让你偷学。” 看着索罗医生那副你得了便宜，就赶紧走的样子，艾伦一下子笑了起来。 “你连病人什么原因昏倒都不知道，就敢直接放血？” “你知道人体中有多少血液吗？你知道失去多少血液，人体会陷入休克吗？你知道体内血液少于多少，人就会死亡吗？” 听到艾伦的三个问题，索罗医生愣了一下，随后变得暴躁起来。 “你一个实习医生能知道什么，我当医生二十年多年了，光凭我的这门独特疗法，治好了多少病人？你明白了吗？” “对，你是治好了不少人，但死于这方法的人起码得多上几倍。” 艾伦对索罗医生的表现十分理解，放血疗法，可是统治愚昧时代接近两千年的时间，连蓝星上著名的鹰酱国总统，都被这种疗法坑死过。 何况在这个时代，外科医生们，连抗生素都没有发现，放血疗法被称为万用疗法，一点问题没有。 艾伦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索罗医生，一直坚持要让他离开。 每一名医生，都有一套独门的放血手法，不同手法，治愈病人的几率也不同。 不让人偷学，倒也正常。 索罗脸色一变，指着艾伦说道：“你这是污蔑，你在污蔑一名在学界有着良好声誉的医生！” 艾伦脸色同样变冷，开口说道：“不管你靠这套方法治好了多少人，但你如果要将这套放血疗法用到他的身上，我决不允许。” 艾伦刚才用超凡能力查探过，这名昏倒的病人，身体情况非常良好，根本不是因为疾病而昏到。 放血疗法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产生新的问题，如果他一直不醒，是真的会被索罗放血导致死亡的！ 在这个时代，就算索罗治死了人，也丝毫不用承担责任，因为他的选择在这个时代看来，并没有问题。 死了白死！ “你再不离开，我就要叫护工了。” 艾伦扶着观众席上的栏杆，一跃而起，翻过栏杆直接进入手术场地。 “你不用叫他们，我会自己走，但不是现在。” 索罗瞅了他一眼，“你怎么能进来！我现在有权控告你耽误治疗，试图谋杀病人。” “别废话了，按照你的方法，这个病人百分百会死，我可不能让他死了，我的一些问题，还需要他来解答。” 索罗摇着头，“你是个疯子，你们赶紧去叫护工，这个人疯了，他要谋杀病人。” “最好去找下警务官，我要起诉他，干扰医疗。”他身后的第一助手立刻点头离开了。 艾伦没有管他们，自顾自地说走到了患者身旁，仔细看了一会。 病人卖相还不错，长得挺英俊，一副典型的忧郁中年人模样，看样子有三十岁了，现在脸色苍白，额头汗珠不断冒出。 “不行，不能再耽搁了！” 艾伦心里一惊。 他朝旁边索罗医生看去，“现在你们都给我离开这，我需要抢救这名病人，如果出了事，你们担不起这个责任。” “你再说什么？你是不是说反了，现在耽误救人的，正是你！” 索罗医生严厉地说。 “怎么了怎么了。”手术室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一名穿着警务服的人，以及三名精壮的汉子走了进来，那名助手找人回来了。 “警务官先生，就是他，他想要谋杀这名病人！” 040 治病救人艾伦医生 警务官的到来，让艾伦有些惊讶，这才几分钟，前后不到三分钟，那名助手就真的找来了警务官？ “还有这事？如果不是今天到医院处理点事情，还真不好办了。”警务官听了助手的指控，开口说了一句。 他有些谨慎地抽出腰间的左轮手枪，“这位先生，请举起双手，离开病人，你有权保持沉默。” 艾伦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有些无奈，虽然他是超凡者，但貌似还没有试验过，对枪械有无防御能力。 他举起双手，开口说道：“警务官先生，我并不是坏人，你可以在我胸口衣服兜里，找到证据。” 警务官小心地朝他走去，枪口一直对着他。 伸出手，从他怀里掏出一本册子，然后退后几步，打开那本册子。 艾伦看到册子已经在他手中了，于是开口说道。 “我是隶属于警察厅的特别探员，我在这里有要事处理，刚才那名先生涉嫌诬告，还请带他回去审讯一番吧。” 警务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将左轮手枪重新放入腰间皮套中，然后朝带路的助手走过去。 那名助手听到艾伦的话，明显愣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怎么可能！” “你不是安弗列医生的学员吗，怎么可能是警察厅特别探员，你一定是在骗人，警务官先生，千万不要被他骗到。” 助手立即向警务官解释道。 艾伦看着助手，目光就如同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鱼。 “非常抱歉，探员先生，打扰到您了，我会立刻将他拘留回去，涉嫌诬陷执行公务的警务人员，他一定会在看守所好好地忏悔。” “不，不会的，他的证件一定是假的，警务官先生，您千万别被骗了。”助手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壮实的警务官皱了皱眉头，拿起艾伦的证件，大声说道。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警察厅下发的证件，没有人能伪造！你当我和你一样是白痴吗？” 那名助手战战兢兢地走上来，他看了一眼艾伦的证件，发出一声无力呼喊。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是警察厅的特别探员。” 警务官懒得再和他废话，回过身将证件转交给了艾伦。 “探员阁下，我一定会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艾伦耸耸肩，“给个教训就行。” 他的证件当然没有人会伪造，应该说警察厅特别探员的证件都无法伪造，因为上边有超凡力量的镌刻。 当然，一般人并不知道那是超凡力量，只会当成某种特殊印记。 “现在，索罗医生，你还要告我谋杀吗？”侧过身去，艾伦冲一旁的索罗医生开口道。 索罗医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有些不甘地说。 “即便你是警察厅的特别探员，但你也没有权利谋杀一名患者，你只是一名见习医生，你会让这名患者死掉！只有我，才能救他！” 艾伦摇摇头，“不，你错了，我可以保住他的性命，而你，却会让他彻底失去希望。” “不，不可能，我当了医生二十年，救过的病人不知道有多少，我的方法绝对不会有问题。” 艾伦翻了翻眼皮，“对，你的方法是没有问题，救人与杀人反正都看命运女神的心情，可我的方法，却能让他百分百活下去。” “好了好了，你也别跟我废话了，你们都出去，三分钟后，自然会知道结果。” “事实会证明我，不会骗人。” 警务官听说过一些关于特别探员的故事，听到艾伦这么一说，立刻帮他驱赶起手术室的人来。 “好了，这里一切都听艾伦探员的，大家都出去吧。” “不，我不相信他能救活他，警务官先生，他只是一名见习医生啊，如果乱来的话，这名患者就死定了。” 艾伦看着索罗医生，开口说道：“我不怎么喜欢你，现在你看上去像是在关心病人，实际上却只是为了自己的权威而已。” “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摆在面前的是一条人命！”艾伦双眼直直地盯着索罗，索罗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记住，医生不分见习不见习，只要能救活病人，谁都是医生！” “好了，你现在给我出去吧。” 艾伦挥了挥手，警务官就将手术室所有人都清了出去。 “探员阁下，我就在门外守候，如果有事的话，直接叫我就行。”警务官出门的时候，向艾伦打了一声招呼。 从级别来看，警察厅的特别探员可比他要高多了。 “好的，谢谢你。” 当手术室大门关闭，艾伦将目光重新放到病人身上，这名患者昏迷并不是其他疾病影响，而只是单纯的神经受到压迫。 压迫他脑神经的东西，不是肿瘤也不是其他东西，而是一条活的虫子！ 在艾伦的超凡视界下，那条散发白光的虫子，还在病人脑部不断蠕动。 “不是寄生虫。” 艾伦首先就排除了自然感染的寄生虫，因为如果是寄生虫的话，病人体内不可能就一条活的虫子。 寄生虫的生命周期没有人类长，所以它们从成长到成熟非常快速，排出新的虫卵用不了多久。 所以如果是寄生虫捣乱，那么现在病人体内，一定有许多虫子，而不光脑部这一条。 “是超凡力量影响吗？” 艾伦思索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先将这条虫子弄出来再说，等人醒了，事情自然会搞明白。 手上浮现他的专属超凡物品，握住银色手柄。 一股磅礴的力量，充斥全身。 艾伦将它小心地移到昏迷男人的头部，今天的培训，他可一点没忘记。 超凡者不使用特殊能力时，超凡力量本身就可以蔓延至体外三到五米，这也就是为什么利奥可以直接拿走他的书信，伊莉莎站在原地就能推开展览厅的门。 他现在也要利用超凡力量的这种特性，将病人脑袋里的那条虫子拿出来。 因为他还没有彻底掌控体内的超凡力量，所以必须借用自身凝聚出来的专属物品，进行强化掌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超凡者专属的超凡物品，都是体内超凡力量某种权柄映射。 “好了，让我来看看，这头不听话的小虫子，到底是属于谁的，是大自然，又或者是——” “badman。” 041事件 在艾伦的视界中，那条细长的虫子，不断想要反抗他延伸出去的超凡力量。 不过即便艾伦只是一名lv9的超凡者，可也货真价实的超凡者。 在超凡力量压迫下，那条虫子不断扭着身子在病人脑中蠕动。 “快出来，快出来。” 艾伦看到病人已经开始无意识地抽搐，一旦那条虫子继续压迫神经，很有可能会损伤到其他部位，比如脑干。 事情如果变成那副样子，这个人就完了。 不过幸运的是，超凡力量不是一条虫子可以抗衡的。 在艾伦引导下，那条细长蠕虫被迫从病人鼻孔中爬出。 手疾眼快，用早已准备好的镊子，夹住虫子露出的地方，轻轻一拉，艾伦便将整条虫子全部扯出。 “真长。” 看着不断扭动的长虫，艾伦感慨了一声，找来一旁准备盛放血液的玻璃瓶，将白色长虫丢了进去。 “啧啧，又白又长，感觉像蛔虫，也有点绦虫的感觉。”盖上盖，艾伦回头看了眼病人。 在虫子脱离后，他的呼吸明显比刚才稳定多了。 走过去，翻开病人的眼皮，艾伦发现他的瞳孔开始对光有反应。 “看样子，用不了两小时，他就可以从昏迷中醒来。” 松了一口气，艾伦抱起玻璃瓶，打开了手术室的门。 索罗医生就在一旁，并没有离开，看到艾伦打开门，眼神就不住地向里瞟去，警务官站在门口，在教训那名报假案的助手… “探员阁下，您完成了？”警务官发现艾伦出来了，立刻回过身问道。 “嗯，来两个护工，将病人抬到病房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醒来。” 艾伦有些累，要控制虫子不损伤病人的大脑，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怎么可能，他进来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你难道会巫术？不用开刀，就能救人？”索罗医生显得有些愤怒。 艾伦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 “不好意思，我还真会。” 索罗医生被艾伦的直白噎得无话可说，目光忽然瞟到了艾伦架在胳膊下的玻璃瓶子，他眼神一亮。 “那是医院的财产，你想干嘛，你没有权利拿走它！” 艾伦举起瓶子，“你想要。” 关在瓶子里的细长绦虫正好不断扭动，看上去令人有些恶心。 “我可提前告诉你哦，这条虫子如果不好好盯住了，它很有可能逃出来，跑到你的脑子呢。不过索罗医生既然提出来了，那一定不会在乎了。” “拿，给你。”艾伦作势将玻璃瓶交出。 索罗脸色大变，“算了算了，就是一个瓶子而已，你拿走吧，拿走吧。” 过了一会，他又开口问道：“这条虫子，是从病人身上取下来的？” “不然是我变出来的吗？”艾伦没有管他。 叫了两名护工，将昏迷病人抬去病房，想了想，又交代了护士一声。 “一会如果他醒了，你让他在医院等我回来，他的东西我先拿着，我处理一些事情马上就回来。” 护士看了眼索罗，低着头，小声回道：“好的，艾伦阁下。” 刚才那一幕，对于她的冲击还是有点大，谁能想到原本的实习小医生，竟然变成了警察厅的大人物，连警务官都对他客客气气。 “好了，索罗医生，非常感谢你的手术室，我宣布，这场手术，非常成功。” 艾伦轻轻取下头顶圆礼帽，放在胸前，鞠了一躬，然后重新戴好礼帽，抱着装有虫子的玻璃罐，离开了医院。 他需要赶回引路人小楼，罐子里的虫子，绝对不是一头普通生物，他从它身上感到了一丝超凡气息。 它能害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能够驾驭超凡生物的，只有超凡者，引路人或许能从它身上，发现一些线索。 夜长梦多，为了防止意外，必须尽早赶回去找卡尔特队长。 至于担心卡尔特下班回家了？ 不存在的。 艾伦没见过卡尔特不在办公室的时候，大多时间，他去的比别人早，走得也比别人晚。 有时候，艾伦甚至怀疑卡尔特队长，是不是在办公室有个小隔间，里面放着洗漱用具，还有床。 …… 等他赶回去后，发现卡尔特队长果然没有离开。 “队长，队长，我发现了一条特殊线索。” 艾伦冲进卡尔特的办公室。 “哦？是什么东西？” 艾伦将抱着的罐子，直接放在了卡尔特面前办公桌上。 “这是我在回去的路上，发现的。” “有人昏倒，他的脑子里就是这东西在捣乱。” 卡尔特拿起罐子，透明的玻璃罐，很容易就看到里面不断蠕动的虫子，皱了皱眉头，他开口问道，“那人还活着吗？” “嗯，我没有损伤他的大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虫子，白色的虫子。” 卡尔特小声地念叨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停下来。 “艾伦，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接触那名患者，搞清楚他最近干了些什么，很有可能，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有人要灭口？” “只是猜测，具体事实会是怎样，还需要调查一番。” 艾伦点点头，“好的，我立刻回去。” “希望你能带来好消息。” 卡尔特没有说太多，艾伦也不着急，可能卡尔特还在假设阶段呢，事实是什么，只有调查清楚了，才能说出来。 要不然，就会带来误导，这一点，很危险。 卡尔特与威尔的风格就是谨慎，非常谨慎，似乎受过什么教训一样，可正是因为这样，艾伦才安心与他们共事。 和他们一起工作，不会出太大差错。 离开小楼，艾伦快步赶回了医院，引路人小楼离医院也不远，几条街的距离，没花多久，就赶到了。 找了几名护士问了一下，艾伦来到病人所在房间。 走入病房，艾伦发现病人清醒得比他预想的早，他正坐在病床上，安静地看着报纸。 考虑到外边的天色不太亮，艾伦有理由相信，这是病人故意摆出来的姿态。 自信，悠闲，又充满随性。 听到脚步声，病人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他目光看向艾伦。 “让我来猜猜，你应该就是那位勇敢，仁慈，又富有正义感的艾伦医生了。” 艾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走到男子身旁。 “我也来猜猜，你之所以能够猜到我是艾伦医生，应该是在清醒后，询问过相关护士了，并且，你是不是看到了我手里的这件东西？” 艾伦将男子的黑色公文包举高，放到了床边。 “哦哦哦，不错唷，没想到艾伦医生，是一个观察力与想象力都非常丰富的人呢。” 男子并没有否定艾伦的猜测。 “好了，我们长话短说，我需要提醒你，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 男子昂起头，目光直视艾伦，眼神很有压迫感。 “不知道艾伦医生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您在做手术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吗？可我没有发现身上有动刀的痕迹。” 他的言语里，充满了挑衅的味道。 042 守原则的侦探？ 真是一个不错的开头，充满敌意的病人，艾伦耸了耸肩膀。 “先生，来，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男人坐在病床上，将报纸放到一旁，他看着艾伦。 “好吧，你是医生，你想问什么都可以。” 艾伦看了男人一眼，拿过旁边的椅子，放好，坐下。 “我感觉到了你的抗拒，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这种抗拒是从哪里来的，但我确信，我和你之间，没有矛盾。” 男人微微低头，笑了笑，“好吧，艾伦医生，我向您道歉，其实并不是我对你抱有敌意，这只是一种职业习惯而已。” “作为一名侦探，我会对任何东西，都下意识地去质疑，我想对你说，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男人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豪伦斯·笛卡尔，是一名私家侦探。” 艾伦和他握了握手，回道：“你好，侦探先生，我是艾伦·菲尔伍德，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 “艾伦先生，你可不是普通医生，我可是听说了，你是警察厅特别探员。” 艾伦挑了挑眉毛，消息倒是传得很快，“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愿望，我的愿望只是当一名普通医生。” “可问题并没有，对吗？”豪伦斯笑着说。 艾伦点点头，有些为难地说，“好吧，我得承认，有时候，命运总是那么奇怪，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只将我当成一名普通医生。” “你说了算，普通的艾伦医生。”豪伦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到，“不过普通的艾伦医生，我感觉你接下来问的问题，并不普通。” 豪伦斯抬起脑袋，看向艾伦，脸上有些古怪的笑容。 艾伦同样也笑了笑。 “好吧，看样子侦探先生很明白，那么我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有些介意，不过还请你认真回答。” “不然的话，我敢保证，今天你遭遇到的事，不是唯一。” 豪伦斯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好的艾伦医生，我会认真考虑你接下来的问题，毕竟以我的身体素质，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昏倒。” “可能我摊上了什么事，毕竟你也知道，作为一名侦探，总会招惹些不该招惹的人。” 艾伦点头，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侦探先生，你摊上的可不是普通事，我想一般人可没有能力，将一条虫子放入你脑子里。” 豪伦斯有些惊讶，皱了皱眉头，“虫子？” “对，一条大约这么长的绦虫。” 艾伦用手比划了一下。 “可我没有发现开刀的痕迹，艾伦医生，那条虫子是怎么拿出来的？” 豪伦斯倒没有纠结虫子存不存在，他之前也听人说了，心里早有准备。 艾伦撇撇嘴，摇了摇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念了几句咒语，它便出来了。” 豪伦斯愣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艾伦医生，这个玩笑并不可笑。” 艾伦变得认真起来，“侦探先生，请问你有行医执照吗？” 豪伦斯摇摇头，“没有，我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医学上。” “那就是了，医学对于你来说是陌生领域，我就算说一些专业名词，你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所以那些专业术语，与咒语，又有什么区别？” 豪伦斯想了想，点点头，“很不错的比喻，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觉得你只是单纯地不想告诉我。” “这有意义吗？” “当然，这可能涉及到我还没有踏足的领域。” 豪伦斯看着艾伦。 “或许它会让我灵感爆发，突然就想起一些什么事呢？” 艾伦看着豪伦斯，豪伦斯也同样看着他。 双方都感觉对方有些难缠… “好吧，侦探先生，希望这几天不会接到你的讣告。” 艾伦摊开手，豪伦斯却笑了。 “艾伦医生，你不用这么说，我们之间并没有矛盾，刚才我只是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你要理解，一名侦探想要知道一些陌生领域的求知精神。” “你或许是想从我身上，找到一些你最近想要的线索，我们两人有合作的可能。” 艾伦思索了一下，他原本只想找豪伦斯问问情况，可现在好像变成了两人在针锋相对？ 琢磨了一下，他发现了问题的本质。 在他的想法里，豪伦斯应该配合他，可在豪伦斯的想法中，他应该是消息的提供方，其他事情，豪伦斯自己可以完成。 所以两人都想自己去解决问题，沟通中有交锋，很正常。 “侦探先生，我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你现在情况真的很危险。” 艾伦说到这，左右看了一眼，看到没有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说道。 “我现在有明确证据表明，你陷入一场谋杀案当中。” 豪伦斯耸了耸肩膀，“嗯哼，你是想说，我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有人想要杀我灭口？” 艾伦点点头，“根据现在所掌握的证据，的确是这样。” “但艾伦医生，你不是一名普通的医生吗？” 豪伦斯双眼里，透露着些许狡黠。 “救你的时候，我是一名普通医生，但现在，我是一名警察厅特别探员。” 艾伦的眼皮都不带眨地说道。 “艾伦医生，你可真是一名‘普通’医生呢。” 艾伦不在乎豪伦斯话里的其他意思，朝他继续说道。 “这毕竟能关系到你的生命，我不能骗你。” “十分感谢。” “那给我说说看，最近一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事情，或许这能给我们带来一些启发。” 豪伦斯看着艾伦，有些认真地说，“艾伦医生，或者艾伦探员，我想，你明白我的职业吗？” “私家侦探？” “既然你知道我是一名私家侦探，那么你也应该明白，真正的侦探对客户的一切，绝对要对外保密。” “明白，但那是对外。” 豪伦斯看着艾伦，有些愣住。 “现在是你卷入一桩谋杀案中，如果不找出原因，很有可能你再也不能为其他客人保守秘密了。” “我想没有哪项保密协议会规定，私家侦探需要为客户保守犯罪的秘密吧？” “你认为我的客户是名罪犯？” “不，我只是认为你的客户想要你永远闭嘴。” 豪伦斯摸了摸下巴，“虽然你有百分之一百的可能在骗我，不过这个理由很不错，一名无辜的，要被客户灭口的侦探，确实不需要遵守保密协议。” “我答应了！” 043 碎骨蠕虫 值得庆幸的是，豪伦斯手里的案子并不多。 一番叙述后，艾伦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你最近就接受了一个委托？好吧，这可真棒，我们只需要排查很小的范围，就能搞定整件事了。” 豪伦斯平靠在床头，抿了抿嘴，“先别高兴的太早，普通的艾伦医生，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我可能不是一名普通的侦探。” “嗯？” “对于接活，我是有自己原则的人。” “什么原则？” “寻人，不接。” “婚外情，不接。” “干涉调查的雇主，不接。” “所有，一切在我看来没有挑战性的案件。” “我都不接。” 艾伦一脸愕然地看着豪伦斯，好嘛，寻人，婚外情都不接，那他作为私家侦探的百分之六十的案子都完了。 “还真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么有个性的大侦探。” 艾伦觉得案子，可能不会像刚才想的那么简单了。 “嗯哼，我觉得如果让我的大脑，参与那些简单事情里面，简直就是对造物主的一种侮辱，因为它值得最棒的待遇。” 艾伦撇撇嘴，“好吧，豪伦斯大侦探先生，我们回到正题，很显然，你的雇主隐瞒了你真相，而这些真相，导致了你陷入死亡深渊里。”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是一名普通的侦探。” “这有什么关系吗？” 豪伦斯白了艾伦一眼，“关系大了，如果你不是救了我，光凭你现在的表现，我都不想开口说话了，这有种让我蒙羞的感觉。” “什么意思，说直白点。” 艾伦微微眯眼。 “简单来说，虽然我只接了一个案子，但我调查对象，可能会有点多吧，涉及到了三十多个不同背景身份以及家庭的嫌疑人。” 艾伦松了一口气，“才三十多个而已。” “还有一句话没说完，三十多个不同背景身份以及家庭的人，以及他们平时社交接触过的人，也在我的调查范围内。” “你忙得过来吗？？？” 艾伦脑仁有些疼，“好吧，豪伦斯先生，感谢你的独特个性，看来接下来这段日子我会很忙了。” “我可以提一个建议吗？”豪伦斯看着艾伦。 “嗯？什么建议？” “虽然调查的人员很多，如果说这些人中，有能力下手，并且也有意愿干掉我的，我可能有目标了。” “是谁？” “可能是前天热情招待过我的那位了。” 艾伦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他？人家还热情招待过你。” 豪伦斯的眼神中流露着一些无奈，“艾伦医生，你知道这个世界最危险的是什么吗？” “你说？” “充满蜜糖的言语，如果有人对你这样，要么他对你有其他想法，要么就是他想要干掉你，并且不想让别人怀疑他。” 艾伦耸耸肩，“好吧，难道这个世界就不能多点温暖吗？” “你的想法很好，但不现实，而且根据我的观察，你刚才那句话里有百分之九十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 “好吧，我们将目光放到那名嫌疑人身上吧，你为什么能肯定觉得他就是凶手？我想听实话。” 豪伦斯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思索了一下。 “艾伦医生，你真想听实话？” “是的。” “那好吧，因为我在他身上，嗅到了和你一样的味道。” 艾伦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哦？什么味道。” “神秘。” “非常感谢豪伦斯大侦探提供的情报，如果有具体情况，我会再来通知你，对了，请给我留一个通讯地址，你的，还有他的。” 豪伦斯偏了偏头，“这就好了？” “我相信你的判断。” 从豪伦斯手中得到具体地址后，艾伦就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怀疑豪伦斯的情报，因为在刚才，他的脑海里闪现过一副画面。 是豪伦斯与那名可疑目标交谈的画面，虽然画面很短暂，但艾伦看到那人一个不寻常的动作。 那副画面可能是神秘金币给他的提醒，因为它刚才发烫了。 他要把豪伦斯的情报反馈给卡尔特队长，并且说服卡尔特队长采取行动。 超凡世界，从来赶早不赶晚。 从医院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晚了下来，路上行人开始变得稀少，不过相对于深夜，行人还是有不少。 一路小跑到引路人小楼，艾伦打开门，直接冲向了卡尔特的办公室。 “队长，有新发现。” 推开卡尔特的办公室大门，艾伦发现卡尔特还在盯着罐子里的长虫。 “嘿，队长，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艾伦有些兴奋地说，一名作恶的野生超凡者，这也该算他一次功劳吧！ “嗯？你发现了什么？” “虽然不太确定，但我们至少有方向可以调查了。” 卡尔特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还是那张严肃的脸。 “艾伦。”卡尔特将目光从虫子身上收了回来，看向艾伦。 双手撑在下巴上，他看着艾伦十分认真地说道。 “今天的培训可能会让你产生一些错误的理解，它可能让你觉得这个世界非常美好而有趣，但我要你明白。” “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的美好，甚至还有些丑恶，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每一个不属于正途的超凡者，都具有极大危险。” 卡尔特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罐子。 “你觉得它是不是很安全。” 艾伦想了想，“还行吧，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危险很大。” 卡尔特摇了摇头，他伸出手。 “你对它的认识，太纯粹，而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纯粹。” 说完，他的手对着罐子里的虫子，做出某种奇怪的手势。 “现在，你再看一下。” 罐子里的虫子，在他的催化下，发生了令人惊恐的变化。 原本白色的皮肤，一下子变得红肿起来，然后它的整个身子挤成一团，迅速缩短。 纤细的模样，变得臃肿起来，红色皮肤上，细小的鳞甲长出，一片接一片的硬疙瘩出现在身上。 没过一会，它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 一头外型凶恶的怪物！ 没有眼睛，没有脸，只有一张血盆大口，甚至带着满口锐利的小尖牙。 看上去，就跟一条无脸怪蛇差不多。 变化完成后，它便张开大嘴，朝卡尔特的方向猛地咬过去，玻璃瓶应声而碎。 卡尔特轻轻拂手，那头凶恶的怪物，便停滞在半空。 “艾伦，看到没有？” 卡尔特非常认真看着艾伦，艾伦有些不可思议地摇摇头， “这…这才是它的真面目吗？” 卡尔特摇摇头，“谁知道呢，这些怪物总是不稳定。” “你知道它们？” “嗯，我刚才才想起来。” “是什么？” “碎骨蠕虫。” 听着陌生的名字，艾伦看向罐子里怪物，“碎骨蠕虫？” “对，它会寄生到任何生物体内，最开始的模样可能是一条普通虫子，但如果受到某种特殊刺激，它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这种形态下，它会将宿主体内所有骨骼全部吃掉，对，它的主要食物是骨骼，被寄生的生物，就会变成一滩没有骨骼的肉泥。” 听着描述，艾伦有些胆寒。 卡尔特看着艾伦，没有停下来。 “而且它在没有受到刺激前，可以是任何一种虫子模样，它就像一名伪装者，等待最后的指令。” “你明白吗？” “这个世界，真的很危险。” 044 突袭 艾伦沉默了，原来在心里徘徊的兴奋消失了。 他有些自我检讨起来，是什么原因，让他从谨慎，变得有些鲁莽呢？ 如果碎骨蠕虫在没有受到刺激前，可以是任何模样，那么就意味着，它其实可以潜藏在任何地方。 回想了一下，从救人到现在的表现，他真的一点都没有本该有的警惕。 卡尔特还没有放过艾伦，他接着说道。 “我们来做个假想，凶手既然将碎骨蠕虫寄生在那名病人身上，而碎骨蠕虫只要激活，就能变成这个模样。” 他伸手指了指罐子里的无脸怪蛇。 “你猜猜看，你发现病人的时候，凶手会不会在旁边？” “甚至，你将病人送回医院，他会不会跟着去一趟？” 艾伦脸色一变，如果那名凶手徘徊在豪伦斯周围的话，那他刚才其实是在危险边缘徘徊了一圈？ 看到艾伦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卡尔特接着说道。 “你很幸运。” 艾伦有些不明白，“我很幸运？” “对的，虽然凶手用了碎骨蠕虫，但他并不会去关注。” 艾伦没有理解，“为什么？” “你最开始看到的虫子，是什么模样？” “类似绦虫？” “对，这证明凶手其实想让那名患者自然死亡，一个昏迷的病人，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会死在手术台上。” 卡尔特淡然地说，“即便没有死，他过几天假意路过一趟，激活了碎骨蠕虫，那名病人也得死，并且他还能回收这条虫子。” 听完卡尔特的分析，艾伦对凶手的危险程度加深了。 看着艾伦陷入思索的样子，卡尔特没有继续加压，脸上稍微露出一些笑容。 “不过，虽然这个世界很危险，但我们引路人存在的意义，也正在这里。” 他站起身来，随着他的起身，罐子里的碎骨蠕虫开始变得焦躁，艾伦看到它体表出现了一片黑色，那片黑色区域不断加深。 “哄——” 碎骨蠕虫如同火把一样，彻底燃烧起来。 “艾伦，今天你得加班了。” 艾伦微微低头，“如您所愿。” …… 没有多久，回家的威尔·卡彤斯与詹尼尔·威廉姆斯都赶了回来，就连卡玲娜女士，也坐着马车来到了引路人小楼。 看到人员都齐了，卡尔特拄着拐杖站起来。 “各位先生女士们，很抱歉打扰到诸位美好的夜晚时光了，我想你们并不会介意。” 其他人没有说话，卡玲娜女士还用某种指甲剪，剃着手指甲。 “今天我们的艾伦先生，发现了一名擅用超凡能力，谋杀普通人的邪教徒，为了不让这个坏家伙逃跑，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给他点好看。” 威尔·卡彤斯看了一眼艾伦，开口对卡尔特说道，“队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让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好好学学规矩吧。” 卡尔特看了一圈众人，“那么，很好，那卡玲娜你先给这次的任务，进行一下占卜吧，我知道你最近新收藏了一件占卜类超凡物品。” “该死，你怎么知道的！” 在卡玲娜占卜结果出来后，卡尔特便下达了行动开始的命令。 行动第一阶段，赶往目的地。 卡玲娜不去，所以就是卡尔特，威尔，詹尼尔与艾伦四人赶往豪伦斯报出的地点。 一路上，艾伦有些惊奇地发现，虽然卡尔特队长拄着拐杖，可他行动速度一点都不慢，甚至由于拐杖长度足够，他比艾伦几人速度更快。 如果不是小跑，艾伦甚至赶不上卡尔特正常走路的速度。 几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极快地赶到了目的地。 行动第二阶段，任务分配。 看着不远处那栋独立宅院，卡尔特开始布置任务。 “詹尼尔你将负责外围区域，不要让邪教徒逃出去，艾伦、威尔，你们两个将和我一起突袭。” 卡尔特特意看了一眼艾伦。 “今天是你第一次参与行动，所以你并不需要出手，只要旁观就好，但你要记住一点，战斗发生后，一切都有可能，所以进入战斗后，你必须自己保护好自己。” “每一次的战斗，都务必万分小心。” 艾伦点点头，掐灭心里生出的兴奋情绪。 卡尔特从腰间风衣下，掏出一把左轮，丢给艾伦。 “拿着它，在必要的时候，它会帮你解决麻烦。” 艾伦接过左轮，口径不小，里面有五发子弹。 左轮丢给艾伦后，卡尔特与其他人一一对视，他们同时点了一下头。 卡尔特叩了一下手腕，低声说道。 “行动，开始！” 威尔·卡彤斯大步走上前，手中凭空出现一本黑色羊皮书，摘下头顶的帽子，威尔·卡彤斯的声线逐步提高。 “我结束了战争，却找不到和平。” “我发烧又发冷，希望混合着恐怖。” “我乘风飞翔，又离不开泥土。” “我占有整个世界，却两手空空。” “我并无绳索缠身，枷锁套颈。” “我却仍是个无法逃脱的囚徒。” “我既无生之路，也无死之途。” “啊，女神啊，啊，我的女神啊。” “告诉我，今天，那罪恶的囚徒，必将得到惩处。” 随着吟唱声，艾伦发现周围起了一片雾，那片雾气将整个宅院全部包围。 “好了，该我们了。”卡尔特拄着拐杖开口说道。 艾伦点点头。 卡尔特整了整身上风衣，压了压头顶帽子，拿稳拐杖，直接冲进了雾里。 艾伦与詹尼尔也同样如此。 刚进迷雾，艾伦就有些发愣，心里发出一声惊讶。 虽然知道卡尔特的速度很快，可撑着拐杖还能跑那么快的，他绝对是第一个！ 艾伦的视线所及处，卡尔特已经冲到住宅大门前了。 “砰——” 大门被他用拐杖直接解决。 立正，站好，躺下，大门的门板一气呵成，配合无比。 “别发呆，快跟上。”旁边詹尼尔小声说了一声。 艾伦醒悟过来，立刻追了上去。 超凡视界开启！ 在这种状态下，只要是活物，就没有办法逃过他的眼睛。 “砰——” 还没有到门口，一声剧烈的爆炸，就从房子里传了出来。 一道灰色人影从大门处跑出，没有犹豫，艾伦伸出手，想要利用超凡力量制止人影逃跑。 作为绯红途径的lv9，他其实并没有适合的能力，除非他能够接触到那道人影，不然他的超凡能力无法起到作用。 这个阶段，他唯一的特殊能力，就是虚化。 将自身的一部分虚化，可以用来手术或者…规避伤害。 延伸出去的超凡力量，如同料想的一样，并没有起作用，艾伦感觉，那部分力量仿佛撞到了些什么，直接缩了回来。 “该死！” 超凡力量延展，没有带来想要的效果，不过却给了旁边詹尼尔机会。 他手中出现碧绿的光芒，那些光芒如同有生命一样，猛然化成流丝，冲向灰色人影。 人影才跑出不远，就炸裂开来。 艾伦注意到，那道人影刚分开，就变成了无数条虫子。 碎骨蠕虫！ 那些虫子就是艾伦见到过的无脸似蛇怪物！ 它们身上每一条都缠绕着一道碧绿丝线，那是刚才詹尼尔的超凡能力！ 虫子落到地上，就被丝线腐蚀，变成一滩绿色的液体，看上去十分恶心。 “别发愣，快去帮队长。” 詹尼尔一击得手，没有任何迟疑，冲向大门。 艾伦跟在他身后，冲进了大门。 …………………………………………………………………… ps： 颂诗部分节选彼特拉克《爱的矛盾》 045 垂死挣扎 刚进大门，艾伦就听到房子大厅里边发出剧烈炸响，是家具碎裂的声音。 没有犹豫，立刻跟在詹尼尔身后，冲向大厅。 屋子里四处都点了煤油灯，所以周围一片通明，不愁找不到路。 冲到大厅，艾伦看到卡尔特正与一名身穿长袍的男人，打得热火朝天。 他手持双拐，一些攻击动作，连艾伦这个正常人都模仿不过来。 拐杖在他手上，不仅是一件代步用品，更是一件超强武器！ “艾伦，詹尼尔，你们比我预想中，要慢上一分钟。”卡尔特一边压制长袍男人，一边向两人说道。 只不过他刚说完，那名长袍男人就抓住了这次机会，一面快步向后飞撤，一面从手里洒出灰色沙雾。 沙雾直接凝结成一道人影，斜着身子朝卡尔特撞去。 卡尔特双手撑住拐杖，左侧拐杖用力一翘，如同跳高运动员一般，他侧身跳起，避开了人影冲击。 可那道人影并没有停下，一条直线朝外头冲去。 看到人影模样，艾伦忽然想起了冲出屋子的虫人！ “小心，是刚才的虫人！” 他立刻提醒了詹尼尔一声，他们正好在人影冲刺的道路上，詹尼尔其实不用艾伦提醒，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手中，一道绿色流光浮现，冲向虫人，仿佛是门前那一幕的重演，人影炸裂开来，然后所有虫子，被绿色流光腐蚀成恶心的液体。 “启灵lv8，疫病术士？” 长袍男人看到这一幕，他用沙哑地声音说道。 “答对了，但没有奖励。” 卡尔特继续对他保持压制，拐杖是最好的武器，只要被他的拐杖碰到，没有什么东西能完好无损。 “真是谨慎呢。” 长袍男人低骂一声。 不过这对卡尔特来说，够不成任何威胁，在长袍男人洒出沙雾后，便一直抢攻，让他没有空闲继续播撒沙雾。 长袍男人躲避着卡尔特的拐杖，艾伦注意到，这名长袍人，好像非常在意卡尔特手上双拐。 超凡视界下，卡尔特的拐杖呈现黑色光芒，这表明，那只是死物。 可如果是死物，长袍人为何那么忌惮呢？ 看着四周逐渐被打成零碎的家具，艾伦可能有些明白了，就算是死物，可如果被卡尔特拐杖给抽中，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哈沃斯先生，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我的荣幸。”卡尔特一边抢攻，一边用语言挑拨长袍男子。 长袍男子脸色难看地躲避拐杖追击，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脱离了卡尔特的攻击，有些疯狂地喊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谁知道呢，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不过或许是你在我们的通缉列表上，呆太久了，久到命运女神都看不下去了呢。” 卡尔特接着发起攻击，攻势如同潮水，他的近战能力极强，长袍人身上不断有地方被击中，而只要被击中，绝对会留下一条伤口，鲜血乱洒。 “该死，该死，该死！” 哈沃斯呵骂了一会，用一道替身人偶，躲过了卡尔特的致命一击，他站在不远处，从怀里掏出一枚发光水晶。 “这是…” 他话还没说完，卡尔特的眼睛反倒亮了起来，一手持拐，一手抚胸，开口说道。 “我说这里，神秘将与神秘对等。” 艾伦突然发现自己双眼，可以看见更多内容，除了原本就存在的光团外，现在还可以看到灰袍人体内不断奔流的血液，那是一条由无数光点组成的河流。 “律令？”长袍人有些惊讶地说道，将水晶重新收了起来，脸色变得难看地说，“没想到你又变强了。” 卡尔特没有回话，继续朝他发起攻势。 这一次，在某种力量的加成下，艾伦发现了卡尔特双拐的异常，拐杖内部，正有银色光芒在流动。 “那是！” 艾伦惊讶了。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詹尼尔的加入，灰袍人完全撑不住，连续挨了卡尔特好几下。 如果不是身上长袍起了一定作用，他可能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是你们逼我的！” 长袍人怒吼一声，“你们就不怕我将这片街区葬送掉？” “引路人守则第一条，不受胁迫，宁愿付出巨大代价，也不会放过任何无义者！” 卡尔特没有接受哈沃斯的胁迫，反倒继续逼迫。 “哈沃斯，今天，你就老老实实地留在这吧！” 长袍人不断逃避，也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能力，一下子离开五六米远，他喘着粗气，手上有无数黑色斑点在蔓延。 “威斯顿的卡尔特，我还会回来的，你可要好好给我等…” 他话还没有说话，一柄银色天平出现在他头顶，然后，他停滞了，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柄银色长剑，从身后穿透了心脏。 “不！” 看着胸前的剑尖，哈沃斯发出绝望的吼声。 艾伦在一旁也看愣了，刚才卡尔特是怎么出现在哈沃斯身后的？ 当事人卡尔特一点都没有自觉，他用手推了哈沃斯一把，染血的剑头从哈沃斯体内拔出。 艾伦眼尖的发现，那哪是长剑啊，明明是卡尔特拐杖变出来的剑锋！ “既然都知道是你了，我们哪能不郑重对待，抱歉了虫师哈沃斯，这一次，你必须留在这里。” 哈沃斯瘫倒在地上，胸腔里无数鲜血涌出，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没有彻底死去！ 超凡者的生命力，很顽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你…这是你们逼我的！” 他一边狂笑，又一边哭泣。 “永恒的主啊，您的信徒，要回归您的乐园。” “您的光辉，您的模样，您的永恒伊甸园。” “您的信徒用生命，呼唤您，惩戒眼前的罪人吧，一切的罪过都是我，一切的源头都是我，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无知！” “我愿意，献出我的今生，我愿意，献出我的明日。” 艾伦感到大脑一阵昏沉，仿佛有极大压力，从头顶压迫下来。 “不好！” 在他不远处的詹尼尔惊讶地叫出了声，卡尔特双眼一瞪，没有任何迟疑，风衣中掏出三枚蜡烛，用力打出。 蜡烛瞬间定位，哈沃斯头顶一枚，身体左右两方各一枚。 接下来，艾伦看到了这一夜，最离奇的一幕。 哈沃斯的身体，在蜡烛构成的三角区域内不断膨胀，他胸腔上的破洞冲出了一条手臂，然后后背也逐渐抽出两条手臂。 整个脑袋砰的一下炸开，他体表的长袍被撕裂，无数黑色斑纹如同流水，从脚趾开始，不断朝他身上蔓延。 黑紫色的血管浮出体表，整个人，不，他已经不能叫人了。 哈沃斯现在的模样，看着就和血肉橡皮泥没什么区别，站在原地不断变幻着形态。 卡尔特丢出的蜡烛开始燃烧，另一股庞大的压力蜡烛上传来，四周光芒开始收敛，唯有三根蜡烛中间区域维持光明。 “联结心灵的始动者，掌控灵魂的仁慈牧者，用声音安抚罪恶的无眠之主。” “您是心灵的归宿，您是灵魂的归途，您是一切美的象征。” “迷途的信徒卡尔特·霍狄劳斯在此乞求您的帮助，让眼前罪恶之人恢复平静。” 卡尔特双膝跪地，双手握紧合十，闭眼大声祷告。 三根蜡烛在一瞬间，燃成灰烬，只剩下最后一丝火苗冲到哈沃斯头顶上，三缕火苗合而为一，变幻出一枚奇特符号。 艾伦看着那枚符号，双眼猛然放大。 他的眼前只剩下了那枚符号，其他东西全部消失。 身体不自觉地抽搐起来，体内超凡力量开始向外涌出。 他要失控了！ 046 寻灵术 艾伦感觉全身血液开始沸腾，超凡力量已经不受控制地探出体表，一些模糊影像出现在他背后。 “闭眼！” 一旁的詹尼尔察觉到他的不对，立刻赶来将他脑袋按到地上，避免直视那枚符号。 感到外力的推动，艾伦回过神来，不过他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 “那是什么…” 刚才一瞬间，他好像有种面对死亡的感觉，不对，并不是死亡，而是整个宇宙的感觉，在那短短的瞬间，他明白了许多不曾明白的道理。 不过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却无法回忆起刚才所获得的任何讯息。 “祈祷仪式，不可直视，不可倾听，不可感知。” 詹尼尔在艾伦耳旁小声说道。 艾伦晃了晃身子，终于能够控制自己了，他小声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遵守这几项规矩，就会刚才的你一样，最终只有无声的死亡。” 詹尼尔没有说原因，或许真正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吧。 艾伦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将目光放在哈沃斯身上，不去看那枚符号。 哈沃斯变出来的怪物，在一片充盈的光芒里，不断消逝，他的血肉如同分解的砂砾，一点点一丝丝向符号所在位置飘去。 整个场面如同橡皮檫擦过，哈沃斯在光芒里，缓慢却坚定的消逝。 没有过多久，周围的煤油灯重新散发出光亮，消失的光线也重新变得充盈起来。 可被卡尔特利用仪式镇压的哈沃斯，彻底没了身影。 艾伦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哈沃斯所在的位置，只留下一地灰烬。 “完蛋了？” 哈沃斯不见了，除了地上的那摊黑色粉末，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连超凡特性也没有。 “嗯，已经被女神收走了。” “刚才是真神降临？” 詹尼尔敲了敲艾伦的肩膀，“你是不是突然间变傻了一点？” “怎么？” “只是力量投影而已，如果是真神降临，整个威斯顿起码要少掉一半建筑。” “为什么？” “神祇降临带来的冲击，即便不是神祇有意的，但也会造成巨大的能量风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承受那股力量的。” 卡尔特忽然插话道：“刚才三根蜡烛圈出来的范围，你可以当成异域空间，它们实际上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有这样，神灵才能出手。”。 他手中的拐杖恢复正常，整了整因为打斗而变得凌乱的风衣，脸上一本正经地接着说。 “今天可是大丰收，没想到这里竟然能逮到哈沃斯。” “队长，刚才，刚才最后哈沃斯，怎么就变成那副样子了？”艾伦有些困惑，他记得哈沃斯疯狂的模样，最后那一刻，完全就不是正常人了。 “他放开了自己，将自己交给了邪神，而邪神对他做的事情更加简单，让他体内超凡力量直接爆发，也就是说，他失控了。” 卡尔特从破口的风衣里掏出一盒香烟，点上，“幸好今晚来了，要不然明天我们可找不到他了。” “不至于吧。”艾伦从地上站了起来，刚才虽然没怎么动手，但现在他全身都是酸麻的，这是被超越掌控强度的超凡力量压迫，带来的后遗症。 简单来说，就是太弱了，承受不了高级别的超凡者交锋余波。 “你不信？”卡尔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将烟盒递给他，“你要不要也来一根。” “不不不，我不抽烟。” 旁边詹尼尔笑了起来。 “放心吧，这不是烟，是一种抑制剂，刚才的仪式，让队长体内的超凡力量有点抑制不住了吧。” “呼——”卡尔特长吸模样类似香烟的抑制剂，叹了一口气，“年纪大了，它们越来越不听话了，人啊，还是得服老。” “队长，现在安全了吗？”艾伦有些担忧地说。 “不然呢？” 卡尔特向他眨了眨眼。 “没有同伙？” “他们这种人，是不会有同伙的。” 艾伦有些不解了，“为什么？” “因为这里，不允许。” 卡尔特用手点了点自己太阳穴。 艾伦有些没看懂，疯子不需要同伴吗？难道他们害怕同伴突然发疯？ 这还真是个问题。 “好了，詹尼尔，打扫一下战场，排查一下这座住宅，看看我们能有什么发现，虫师哈沃斯，可不是小人物，他来威斯顿一定有目的。” “是的队长。” 整个房子和卡尔特猜的一样，除了哈沃斯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 “不应该啊，这么大一个房子，难道连仆人都没有？” 詹尼尔查探一圈后，有些疑惑地说了起来。 原本在外警戒的威尔·卡彤斯，已经叫了进来，他对这种情况一点都不意外。 “他很狡猾，所有仆人都是临时雇用，只在白天上班。”他手里拿了一本合同文档，里面是一些雇佣资料。 整个房子都搜过一圈，哈沃斯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看样子，我们需要卡玲娜女士过来一趟了。”詹尼尔撇撇嘴，有些无奈地说道。 艾伦问了一句，“卡玲娜女士过来有什么用？” 威尔·卡彤斯刚想解释，卡彤斯却打断了。 “不用让她来，我有发现。” 他走到大厅的一个角落，用手摸了摸地板，将手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 “有其他超凡者？” 威尔·卡彤斯走近了一点，同样看了看地板，他发现地板上有些灰色痕迹，和卡尔特一样，蹲下身子，用手在那些痕迹上比划了几下。 “是一个特殊法阵，或许这里发生了点事情。” 卡尔特站起身，重新撑好拐棍，“你说得对，从残余精油味道来看，法阵泯灭时间，不会超过一小时。” “那我们还有机会？” 詹尼尔走了过去，艾伦想了想，同样也靠了过去。 “当然，不但有机会，而且女神刚才告诉我，可能还有大丰收。”卡尔特看着地上的法阵残留，眼皮微微跳动。 “一些猫猫狗狗，看样子在下水道里呆不住了，想要着急跳出来。” “队长，会不会和那件事情有关？” 威尔·卡彤斯忽然朝卡尔特说道。 艾伦在一旁听得有些迷糊，那件事情，那件是什么事情？ 卡尔特皱着眉头，“有可能，不过没有抓到人前，什么事情都不能确定，保持适当的怀疑。” “好的，队长，” “詹尼尔，现在麻烦你用一下寻灵术。” 詹尼尔点点头，手中出现一柄黑色手杖，看上去应该是他的超凡物品了。 “命运的路口，不受约束的灵光精灵，告诉我，这些痕迹的主人在哪里。” 047 艾伦的中场提问时间 随着詹尼尔的念诵，一道由灰尘构成的旋风逐渐浮出，它将地上的碎屑不断收集，然后盘旋上升。 绕着詹尼尔转了几圈，最后留在了黑色手杖上。 艾伦感觉那道旋风好像要搬动黑色手杖，事实也是如此，原本杖头朝下，现在逐渐抬平，手杖顶端直直指向前方。 詹尼尔看了眼手杖的朝向，开口说道，“那人从这边走的。” “很好，看来今天晚上的行动，注定会浪费很多时间，希望各位先生们，不要感到疲惫。” 卡尔特环视了三人一圈，比了一个前进的手势。 詹尼尔率先迈开步伐，他在前方带路。 “先生们，今晚的下半场开始了！” …… 艾伦看着詹尼尔的手杖，一路上仿佛通灵了一般，不断变换方位，不由得感慨超凡世界真是什么力量都有。 找人也可以这么便捷，要是詹尼尔去当侦探，估计会很火爆吧。 趁着路上的空闲，他找卡尔特问了一下先前的情况，尤其是关于哈沃斯。 先前的战斗虽然结束很快，但其中惊险可一点不少，从卡尔特进屋开始，然后再到哈沃斯抓住机会反击。 詹尼尔被迫提前出手应付沙雾人影，到最后哈沃斯想要拼死一搏，结果被卡尔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给打断。 最终结果就是哈沃斯放弃治疗，献身邪神。 先前那一幕，他虽然看到了，却有些不理解。 “队长，能不能跟我讲一下先前的战斗，我感觉即便是旁观，也有许多地方没弄明白，另外那个叫哈沃斯的邪教徒，是什么途径的超凡者？” 卡尔特对于艾伦的请求没有拒绝，或许是因为艾伦成为超凡者不久吧，他说得还很详细。 “哈沃斯是一个邪恶教派的刽子手，他身上至少牵扯到十桩灭门惨案，一直都在我们教会的通缉名单上。” “如果你有兴趣，那份名单可以在你培训完后，看一看。” “谢谢队长。”艾伦得到第一份收获。 卡尔特保持着匀速，接着说道。 “至于哈沃斯的途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瘟疫。” 他又想了想，“没错，就是瘟疫途径的lv6癌法师。” lv6，中位超凡者。 在力量阶梯中，lv9到lv8是低位，lv7到lv5是中位，lv4及以上是高位。 作为一名中位超凡者，哈沃斯的实力其实挺不错，只是瘟疫途径的超凡者，更多偏向于群体类伤害。 当然，单体攻击也不错，从碎骨蠕虫就可以看出来，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甚至能拥有一只虫人队伍。 一旦他发起疯来，毁掉一个街区不是在开玩笑，建筑或许还留着，但普通人，绝对是死绝了。 “队长，我记得他拿出来过一枚水晶，那是干什么用的？” 卡尔特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能被他拿出来的东西，绝对不是简单东西，所以我直接将它限制了。” “就是先前他说的律令吗？” “对，这是我的超凡能力。” 艾伦想到一件事，在卡尔特说完神秘与神秘相等后，他的超凡视界仿佛得到了进化，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这可以说明几个问题。 第一，他的超凡视界可以随着力量阶梯提升而提升，第二，在那一刻，卡尔特周围至少二十米范围内，超凡者的超凡力量被强行平衡了。 他的力量属于低位，所以在平衡法则下，超凡视界被加强了，于是他能看到更多的东西。 “所以，哈沃斯才又收起水晶。”艾伦终于想明白了。 他有些理解，卡尔特为什么能够快速解决哈沃斯了，哈沃斯一看就是法爷类型，面对卡尔特这个拿着双拐就上的男人，怎么扛得住。 等等，艾伦又记起一句话，只有超凡才能对付超凡，但前提是，超凡之间差距不太大。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超凡之间差距过大，那这条定理就成了笑话。 所以能够对付lv6的哈沃斯，卡尔特至少也是lv6左右的超凡者。 “队长，你是lv6吗？”艾伦没有揣测，直接开口问了一句，小队成员之间，这种消息应该不会太严苛。 毕竟，只有知道队友是什么层次，才能更好安排任务，执行任务。 “嗯。” 卡尔特没有纠结，轻轻点了下头。 这就让艾伦对小队成员实力，有了初步印象。 队长卡尔特是lv6的话，副队长威尔应该是lv7，而詹尼尔的途径已经被哈沃斯念出来了，他是lv8疫病术士。 好吧，这里面，就艾伦处于最底层。 接下来的时间中，在艾伦有意问询下，卡尔特毫不隐瞒地给他上了一堂战斗课。 超凡者能力看上去很强，实际上超凡者本身是很脆弱的存在。 一场战斗中，低位超凡者大多无法抵挡火药武器，所以卡尔特才会给艾伦一把左轮。 普通人有一把枪在手，干掉一名超凡者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不是指一对一的情况。 如果单挑的话，那么普通人即便拿着枪，也没有办法对一名超凡者造成任何威胁。 因为普通人对超凡力量没有任何抵抗力，超凡者五米内，都是力量延伸区域，普通人即便开枪，超凡者都有能力处理。 另外，到中位超凡者阶段，由于中位超凡者已经经历过很长一段时间适应超凡能力，基本上都掌握了自己途径的超凡特性。 所以战斗会变得很单调，大多数情况都在兑子。 你有什么能力，我有什么能力，大家都是超凡者中的老油条，心里都有数，所以你用一项能力攻击我，我就用一种能力限制住。 这种兑子包括使用超凡物品，一旦哪一方没有应付下来，战斗胜利自然分晓。 谁的底牌多，谁就有可能笑到最后。 说了一会后，卡尔特没有再说，毕竟他们还在追索犯人的路上。 艾伦也没有追问，他也要养精蓄锐，一会不知道是场什么样的战斗等着他们。 不集中精神，很有可能翻车。 随着詹尼尔手杖指引的路线，大概一个小时后，几人来到了一所公寓门前。 “是这里么？” 卡尔特问了一下詹尼尔，詹尼尔点点头，将手杖收起。 “指引就在这里。” 看着公寓外墙上密密麻麻的窗户，卡尔特摇了摇头。 “看样子我们有麻烦了。” “要不要启用3-11？”威尔·卡彤斯在一旁问道。 3-11？ 艾伦想起了超凡物品分类，3级超凡物品，难道是群体特殊类的效果吗？ “不用，先探查一下情况，现在回去可能有些来不及。”卡尔特否定了他的提议。 “詹尼尔，指引就到公寓门口吗？你还能知道更多么？比如是哪间房？” 詹尼尔思索了一下，“我再试试。” 他又拿出了黑色手杖，默念了什么，然后再将手杖松开，手杖就在某种力量灌注下，漂浮在原地，杖头冲下，开始在地上写起来。 “201房。”看了一眼手杖写的东西，詹尼尔给出了准确消息。 卡尔特点点头，“很好，既然知道是哪间房，事情就好办了。” “大家做好遭遇战准备，不过也不要太紧张，能在威斯顿出现的‘大人物’，绝对不会住这种地方。” 艾伦看了一眼破旧的公寓楼，觉得卡尔特说得很有道理。 如果是中位或者更高位的超凡者，绝对不会选择居住在这种公寓楼里，毕竟他们也是要面子的。 即便是邪教徒，不能随意出现在人前，可到了那个层次，实力已经能够无视掉很多威胁，面子也会重新出现。 来这里办事可以，但住，一定不行。 048 特性贩子 由于周围的普通人相当多，谁知道一间出租房里会睡几口人？塞个八九口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像先前那场战斗的风格，就不太合适，这一次的战斗需要短，平，快。 卡尔特没有说太多，看了艾伦几人一眼，分配起任务。 “第一时间进去必须控制住局势，如果有普通人，只要他们有任何动作，直接压制，超凡者直接动手打击。” “詹尼尔，你负责远程支援。” “威尔，你负责和我一起突进大门。” “艾伦，你负责把手门口，警惕可能出现的帮手。” “都明白了吗？” 艾伦三人一齐点头，卡尔特伸出手腕，左手在上边轻扣一下。 “愿女神保佑我们。” “行动，开始！” 卡尔特一马当先，撑着拐杖快速上楼，威尔紧随其后，然后是詹尼尔，最后是艾伦。 艾伦抢先将左轮掏了出来，并快速打开保险，虽然他枪法不太好，但在这个狭窄的公寓里，他觉得枪法修正应该会很大。 201是公寓二楼第一间房，三十秒不到，冲到门口，卡尔特看着紧闭的大门，回头与威尔对视一眼。 没有迟疑，拐杖猛地砸向锁把，大门应声而开，卡尔特顺着大门缝隙撞入房内，与此同时，右手拐杖平放在后，如同隐藏的长剑。 看到卡尔特行动，威尔立即跟上，手中黑色羊皮书再次浮现，左手捧书，右手快速翻动，一只脚跟着卡尔特迈入了大门。 在他的身影被大门吞没的那刻，艾伦听到了久违的唱诗。 詹尼尔深呼吸一下，手里亮起绿色流光，紧随威尔冲进大门。 最后是艾伦，左右看了一眼，打起最大注意，冲入大门。 进门后，随手关门。 一气呵成，即便门锁已经被破坏，但关门习惯不能忘。 房间中的情况，不像艾伦想象那样剑拔弩张，卡尔特的拐杖架在一名男人脖子上。 威尔正在探索其他房间，詹尼尔也是，他俩一左一右，快速查探有没有其他人员存在。 “住手，住手，我的钱都在这里，你们都可以拿走，不要杀我。” 那名男子双手僵硬地举起，脸上惶恐不安，看上去就像一个无辜的居民，遭遇了强盗一般。 卡尔特轻晃了一下脑袋，“嗯，表演的很不错，不过隔着老远，我就闻到了你身上那股腐蚀的味道。” “你应该知道我，所以最好跟我讲实话，要不然。” 卡尔特手中的拐杖微微发出银光。 “我懂，我懂，您是威斯顿的引路人，霍狄劳斯大人。” 那名男子立刻改口，非常配合。 “安全。” “安全。” 詹尼尔与威尔将屋子探查了一遍，回到客厅。 卡尔特冲着他们点点头，然后将视线放到那名男子身上。 艾伦看了一眼，那名男子穿着比较宽松的衣服，好像是睡衣？ 不过这个点了，还在大厅里晃荡，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 “姓名。”卡尔特手上用劲，拐棍一扭。 “赫斯卡林·劳迪恩。” 卡尔特点点头，“好的，劳迪恩，现在告诉我，你是谁的人。” “我谁都不是，霍狄劳斯大人，我冤枉啊我。” “嗯哼，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开始说冤枉，你觉得我是可以被欺骗的人？” 卡尔特的目光透着冷意。 “不不不不，霍狄劳斯大人，真的不是这样，您千万别这样想，我真的，我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市民。” 劳迪恩不断解释，他的面容无比惊慌。 “放松，放松，劳迪恩，我不是吃人的魔鬼，没必要这样子，我们其实可以好好谈谈不是吗？” 卡尔特一边说，一边给威尔·卡彤斯递了个眼神。 威尔·卡彤斯立刻走上前，他从腰间掏出一捆白色的绳索，将赫斯卡林·劳迪恩给绑了起来。 “坐吧。” 卡尔特看到威尔·卡彤斯将他绑好，冲他指了指沙发。 “不不不，霍狄劳斯大人在这里，我怎么敢坐。” “那就是不想坐呢？” 劳迪恩脸色一变，“不不不，大人说的是，您说坐，我就坐。” 当他坐好，威尔·卡彤斯直接站在了他身后，旁边詹尼尔稍微离得远了一些，他和艾伦一样，在周围警戒。 “来，告诉我，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劳迪恩用眼神偷偷瞄了一眼卡尔特，然后立刻又低下头，“我什么都没干，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还有逛街。” 卡尔特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笑容。 “嚯，我们的劳迪恩先生，竟然什么都没干，只是吃饭睡觉还有逛街呢？” “砰！” 他用手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神色变冷。 “你当我们这么晚来找你，是为了玩呢？” “再不老实，你也就不用再说话了，直接用你的尸体通灵就好了。” “不不不，霍狄劳斯大人，我说，我说，我都交代。” 劳迪恩变得异常恐惧，双手不直接地抽动了两下。 “我说，我全都交代，我今天上午在家睡觉，下午出去逛了一圈，不过碰上了哈沃斯，然后我就去了一趟他的家里。” “嗯哼？” “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干，我们就喝喝茶，聊聊天，讲了一些关于超凡方面的知识。” 卡尔特重新站起，紧了紧头上的黑礼帽。 “威尔，将他带回去，直接通灵。” “别别别，我真的，我真的都说了。”劳迪恩双手被捆住，但是手指还能动，他扯着身后威尔·卡彤斯的衣服，双脚不断蹬着。 “霍狄劳斯大人饶命，我是被钱迷了眼，我真的被万恶的哈沃斯吓到了，不是有意要瞒你们的。” 劳迪恩连番解释。 卡尔特双眼盯着他，然后重新坐了下来，伸出手，对他比了一个指头。 “最后一次机会。” “好的，好的，霍狄劳斯大人，我全都说。” “万恶的哈沃斯找我，其实是卖超凡特性的，他手上有一道特性，想要将它变现，而且价格很低，您知道的，lv9的超凡特性，都得五百银克朗起步。” “他给我的超凡特性，只要三百银克朗，我一时被克朗迷了眼，就跟他交易了，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干啊！” 卡尔特皱了皱眉头，“三百银克朗？” “作为lv6的哈沃斯，怎么会找你卖特性？” “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 049 逮捕 一名lv6的存在，会找一个低位超凡者买卖超凡特性，说出来确实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劳迪恩绞尽脑汁想要说服卡尔特。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他找的我，又不是我找的他。” “他找到我，我有什么办法，你不能因为这样就怀疑我啊，我只是一个商人，有人卖货，我收货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他还是lv6，手上特性也是真的，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卡尔特盯着劳迪恩，没有说话。 艾伦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有人卖，自然有人买，况且价格还很低，看上去好像是一个合理的事，但套用到一名lv6身上，就有问题了。 这名lv6不但要卖，还卖出了一个低价，这里面绝对有文章。 艾伦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他是哈沃斯，手里有一个超凡特性，先不说自身财富问题，即便他再有钱，也不会打折处理。 除非特性有问题。 艾伦双眼一亮，对，除非那道特性有问题。 不过有问题的特性为什么要卖掉，不怕别人顺藤摸瓜找上门么？卖三百银克朗是很多，但艾伦觉得一名lv6的存在，三百银克朗不是太大数目。 一名普通且不太成功的商人，一年赚上一两千银克朗都不成问题，就连艾伦自己，一年薪水，也接近两百银克朗。 金克朗大多用来兑换，方便携带，基本计价偏向于银克朗，因为它是使用人数最多的币额，除开大贵族与大富豪。 “特性有问题。” 卡尔特说出了艾伦刚想到的答案。 劳迪恩愣了一下，点点头。 “对的，霍狄劳斯大人真是英明，那道特性里蕴含一部分原主人怨念，所以不太好处理。” 卡尔特这才点点头，“一个有瑕疵的特性，卖给你，倒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这些年你转手卖出的特性，可是赚了不少吧。” “作为一个特性贩子，这几年也没少挣，就住这么个地方？是为了给我们办案增加难度？”卡尔特提高了音量。 劳迪恩立刻否认，“不不不，怎么可能，我是一个好市民，我觉得财富并不重要，更多的朋友才最重要，这地方就很好，我能认识到很多新朋友。” 卡尔特坐在他对面沙发上，听他这么一说，身子向前探，双眼直视劳迪恩，“好了，别说这些鬼话糊弄我。” “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哈沃斯的。” 劳迪恩的眼睛四处乱瞟，下意识地说道：“就这么认识的。” 看到卡尔特脸色变得不好时，又立刻改口道。 “通过一个交易会认识。” “谁的交易会？” “我不知道，你懂的，我们这些地下超凡者都很谨慎。” 卡尔特靠在沙发背上，抬头看着天花板，皱着眉头：“一个地下交易会。” “对的，地下交易会里，大家都戴面具，穿着伪装，谁也不认识谁，买卖离手，出门各自独走。” “哈沃斯是去交易的，还是交易方的人。” 卡尔特问了个重要的问题，如果哈沃斯是交易方的人，那么代表邪恶教派在威斯顿有所行动。 “好像，好像只是个普通会员，他只是去参加交易的。” 劳迪恩有些神经质地抖着手。 卡尔特盯着劳迪恩，语速极快地问道。 “你们认识多久了。” “不久，不久，好像不到一个月。” “别考虑！直接给我说答案！” 卡尔特呵斥了一下劳恩斯，接着又快速地提问。 “你卖给他东西了？” “没有没有，是他卖给我。” “超凡特性是你向他要的。” “不是，是他卖给我的。” “那件超凡特性是假的。” “不是，是真的啊真的啊！” “那件超凡特性是赠品？” “不，是买卖，真的是他卖给我的。” “你已经有买家了？” “没有。” “那你是跟他通过中间人认识的。” “不，我们真的是在交易会上认识的。” 卡尔特的问题，随机且带有矛盾，劳迪恩都快被快速提问逼疯了。 “霍狄劳斯大人，求求您，别折磨我了，我真的，我真的只是跟他交易了这一笔。” “早知道会惹上你们，打死我也不去找他。” 卡尔特面无表情地看着劳迪恩，“那件超凡特性在哪里。” 劳迪恩仿佛得到了解脱，他伸出双手，指着一个方向，“那里，那张柜子底下有块木板是松的，打开木板有个铁盒，我把它藏在了里面。” 卡尔特没有直接照他说的去做，看向旁边警戒的詹尼尔 “詹尼尔，去把那个柜子处理掉。” 詹尼尔点点头，走了过去，手中的碧绿流光浮现，伸手一抛，柜子就好像被流光蚕食的食物，迅速腐化成一滩污泥。 木柜子消失了，就剩下一个铁箱子在柜子原来的地方。 卡尔特看向威尔·卡彤斯，指了指劳迪恩。 “带着他，我们先回去。” 说完，然后用拐杖撑起身子，站起身来，转过头，看了眼铁盒子，又指了指，“詹尼尔，这个也带回去。” 詹尼尔点点头，挥了挥手，铁盒子上沾的东西全部剥离，他走过去，捡起来铁盒子。 “不在这里打开吗？” 艾伦插了一句。 “不了，先回去，回去经过处理后再打开，这个世界，有些东西不能随便打开。”卡尔特一边说，一边瞄了眼劳迪恩。 发现他的神情很平静，仿佛一名囚犯得到了最后的宣判。 “赫斯卡林·劳迪恩先生，由于你接触过极恶之徒虫师哈沃斯，并且没有上报教会，所以现在我们以危害公众罪，将你拘留。” “如果你能通过教会陪审团的审问，你或许还有机会回来。” 威尔·卡彤斯义正言辞地说着，一把抓起劳迪恩。 “走吧，劳迪恩先生。” 赫斯卡林·劳迪恩仿佛打了霜的茄子，他除了手臂有些不自觉地抽动，腿也有些问题。 他突然露出笑容，如同一个病人一样。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能不再提心吊胆了。” 他的目光落在卡尔特身上，咧着嘴笑着说。 “感谢您，霍狄劳斯先生，是您解救了我。” 050 怨魂晶石 第二天，由于昨晚上加班，所以卡尔特给所有人放了半天假。 上午休息，下午才上班。 吃过午饭后，艾伦准时到达小楼门口，办公时间，大门没有锁。 推开门，却发现其他人早就到了，威尔·卡彤斯坐在工位上，脸色有些不好，看到艾伦过来了，开口冲他说道。 “艾伦，你先放下东西，去队长办公室一趟，队长有事找你。” 艾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旁边詹尼尔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他用胳膊撞了撞艾伦，小声说道。 “别管副队长，他是被卡玲娜给收拾了。” 艾伦一下子就明白了，看样子是昨天晚上占卜的事。 将东西放到工位，艾伦转身去了卡尔特办公室。 “咚咚。” “请进。” 推开门，卡尔特今天并没有坐在办公桌后面，而是站在窗户边上。 “队长，你有事找我？” 卡尔特面色如常，他转过头看了着艾伦，伸出手，朝办公桌前指了指。 “坐。” 艾伦走过去坐下。 “艾伦，我有一个消息需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他心里咯噔一下，卡尔特的语气并不好，甚至有些低沉，看来这个消息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我们找到了你导师的死因了。” 艾伦愣了一下，马上站起身来。 “队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卡尔特从窗边走向艾伦，“对，是真的，昨天那件超凡特性，就是你导师析出的。” 得知这个消息，艾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中记忆陆续浮出，虽然他没有经历过那些日子。 可记忆流过，他同样能感受到记忆中所包含的情绪。 卡尔特靠近他，拍了拍他肩膀，轻声说道。 “他是一个真正的勇士，一名纯粹的医生。” 卡尔特绕过艾伦，走到办公桌旁的柜子前，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型盒子。 打开了盒子，他将盒子放在艾伦面前。 艾伦凝神看去，盒子里是一枚晶莹且不规则的水晶。 “这是怨灵晶石，昨天晚上内务人员处理超凡特性时留下来的，刚开始我们并不知道那头缠绕超凡特性的怨魂，就是你导师。” “等到一切落定后，我们才发现这个事实。” “它是怨魂纯粹记忆的载体，我们通过它，才发现怨魂是你的导师，我觉得这东西有必要交给你保管。” 艾伦有些发愣，看着盒子里的水晶，心里有些难受，这就是安弗列导师最后的遗物了吗？ “你可以握紧它，只要调动超凡力量，就能感受安弗列最后，不对，是最深刻的记忆，嗯，都是他最执着的记忆。” 伸出手，快要碰触到水晶的时候，艾伦显得有些迟疑。 “你的导师是一名纯粹的理想主义者，我为他的遭遇感到惋惜。” 卡尔特在旁边轻声说话。 艾伦最终还是握住了那枚晶石，调动体内超凡力量。 一瞬间，他四周景物极快变幻，他来到了一处昏暗场地。 “病理解剖室？” 他一眼就认出了是什么地方。 一道人影，穿着皮围裙，背对着他，正在手术台上不断做着什么。” 艾伦靠近了点。 人影忽然发出兴奋的声音，“原来是这样，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他看着那道人影，人影却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只要将这里缝合，并且施加足够的力，就能将……” 人影一直念念叨叨，如同一个疯子般不断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会半天时间，都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不知道有多久，人影放声大笑，不过就在他笑的时候，一道模糊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安弗列，到时间，我们该走了。” 人影慌忙地朝外看了一眼，然后答道：“好的，立刻就来。” 艾伦看得分明，那人影的模样，就是年轻时的安弗列。 一样的分明的外观，只是皮肤与模样更为有活力。 随着安弗列离去，整个场景迅速褪色，重新化为一片灰色空间。 没有让他等多久，灰色空间重新填满颜色。 安弗列变得比原来更成熟了，场地也换成了一台手术的准备间。 周围的人影憧憧，安弗列与他们互相激励了一番，然后推门走进了手术间。 艾伦跟着看过去，手术间内，安弗列清晰可见，其他人员都是模糊一片，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什么印象。 还有一个可以看清楚的人，就是手术台上的患者，他的脸庞，他的痛苦，都能看得很清楚。 整副场景中，安弗列是手术第一助手，他小心地辅助主任医生进行手术。 手术才开始不久，他的眉头就皱了一下，小声地对主任医生说。 “导师，这个病人不能直接手术，他的腹腔有问题。” 可那名主任医生并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拿起手术刀，切开了病人的腹部。 然后和安弗列想象中一样，病人开始大出血，血液无法止住。 最终，病人满脸惨白地死在了手术台。 安弗列站在手术台旁愣了很久，他一直与病人双目对视，不过一个人的眼神里有光，一个人的眼神里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所有不以病人为目的医生，都是谋杀犯！” 他将病人双眼合上，离开了手术间。 艾伦静静地看着，周围环境再一次变幻，这一次场景变化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存在。 “这是！” 安弗列再一次出现在手术室里，他向周围观众说明了一下患者情况，然后交代了手术方法。 最后，和艾伦记忆中一样，手术失败了。 安弗列失望地走出手术室，场景还没有消失，没有褪色。 准备间大门打开着，艾伦走了进去。 他听到了自己在向安弗列提出离职，也看到了原来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安弗列听到离职申请后，肩膀抖了两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他鼓舞了一番所有人，然后推门离开了，背影看上去格外的孤独。 艾伦跟了上去。 安弗列来到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艾伦依稀能看出来，那道人影是名女子。 事实也是如此，看到安弗列进来，模糊人影发出轻柔地声音。 “恭喜你，安弗列医生，你成功地完成了任务。” 安弗列没有回答，他关上了门，并且反锁了门。 “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不要犹豫，只要你再做完这件事，就可以彻底实现你的愿望了。” 那道人影掏出了一张纸，上边画着一个人头像，不过艾伦并不能看清画面。 他唯一能看清的，只有安弗列，整个场景只有他真实存在，其他都好像是背景，存在却不清晰。 “想办法，杀了他，组织会帮你完成愿望。” 安弗列盯着那道人影，并没有回话，他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根雪茄。 点燃了雪茄。 “你知道吗？一名顶级的外科医生，绝对不能抽烟和酒，因为它们能麻痹神经，让外科医生的手不再灵敏。” “这是我第二次抽它。” “第一次是我女儿出生的时候。” 他轻轻吐出烟圈，然后将雪茄按在了桌上。 051 谁也不比谁高贵 安弗列将双脚搭在办工桌上，背靠在椅子上，向后撑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 “我从来没有这么放肆过，这感觉，还真别扭，学不来，学不来了。” 女人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直视他，至少艾伦觉得她应该这样。 安弗列重新坐直，后背挺起，他看向女人。 “给你讲个故事吧。” 女人没有出声，安弗列自顾自地讲了起来。 “在某一个世界里，魔鬼这种生物真实存在，它们肆意收割灵魂，诱惑愚蠢的凡人，不过它们不是混乱生物。” “在那个世界中，它们遵守约定，说来好笑吧，魔鬼们竟然会遵守约定？” 女人笑没笑，艾伦不知道，但安弗列确实是笑了。 “那些魔鬼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找一个背时鬼，签下契约，一般来说，被它们找上的人大多会以灵魂作为代价，从魔鬼手里获取任何东西。” “权利，力量，生命，甚至是死人复活。” 安弗列的眼睛看着天花板，慢慢叙述起来。 有那么一天，一名魔鬼找上了一位小男孩，它拿出契约书，对小男孩说，只要你按上一个手印，就能拥有想要的一切。 你能变成世界的国王，也能变成财富惊人的大富翁，甚至能够变成可以屠龙的勇士。 小男孩看着魔鬼，伸出小手，指着契约书说。 “只要我按下手印就可以吗？” 魔鬼点了点头，它的尾巴不断摆动，它心里想着，又有一个愚昧的灵魂即将进账，真是非常美妙的一件事。 小男孩继续问，“我按下手印后，爸爸就不会病死了吗？” 魔鬼点头，平静地说，“孩子，只要你按下手印，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面对诱惑，小男孩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那我要付出什么？” “灵魂。”在这一点上，魔鬼没有欺骗小男孩，只要付出灵魂，它确实可以实现小男孩的大部分愿望。 小男孩接着问，“我的灵魂，你会什么时候拿走？” 魔鬼很清楚契约的条件，“孩子，契约里面已经约定好了，只有你死掉以后，我才会带走你的灵魂。” 小男孩有些好奇，向魔鬼问道。 “你要我的灵魂干什么？难道不能把它留给我吗？” 魔鬼沉思了一下，还是给小男孩解释起来，毕竟它们是守规则的不是？ 安弗列说到这里，又笑了一会，好像魔鬼守规则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 “具体用途很复杂，不过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用它释放出强大的力量，然后可以比那些长翅膀的鸟人更强大。”魔鬼将真相告诉了男孩。 小男孩也不知道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单纯地说，“好吧，我想要爸爸活下来。” 小男孩伸出手，在魔鬼的契约上，按下了手印。 不过事情没有结束，魔鬼继续和小男孩说。 “虽然我们签订的契约，完全符合程序，但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长翅膀的鸟人，它们非常喜欢干一些令人难以理喻的事。” “他们会在你死后，动用手里的权利与力量，将你的灵魂从我手上夺去。” 小男孩不解地问，“为什么？” 魔鬼甩了甩尾巴，认真说道：“没有为什么，他们就是非常喜欢做这种事，并且还会美其名曰，哦，这个可怜人，只是为了让他的爸爸活下去，而选错了道路，我们必须要帮助他。” “再然后，他们就会把我们之间的契约，撕毁掉。” 魔鬼看上去可怜极了，好像经常被他口中长翅膀的鸟人欺负。 “那怎么办？”小男孩有些可怜起它来，“我们已经约定好了，我是不会反悔的，爸爸教育过我，人一定要守承诺。” 魔鬼咧嘴笑了，他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所以…” 它拿出了第二份契约。 “孩子，我们可以再签一份补充契约。” 小男孩却摇摇头。 “叔叔，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 魔鬼伸出手，制止了他，“不用担心，我的孩子，这份契约并不需要你提供任何东西，它只是上一份契约的补充。” “签下这份契约后，你可以在活着的时候，获得世间无与伦比的权利与力量，你会成为一名传奇王者，一个非凡英雄！” “但你要承诺一件事情，从此之后，你不能爱人，一旦动了爱，你所有一切，都会化为泡影。” 小男孩摇摇头。 “不，我爱爸爸，姐姐，还有几个好朋友。” 魔鬼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你放心好了，我不是坏人，在契约签订之前，所有你爱过及所爱的人，都不会计算在内。” “你以后可以继续爱他们，不过，除了这些人，你一旦爱上了其他人，契约就失效了，签下这份契约，那些讨厌的鸟人，就没有任何借口干扰我们了。” “一个丧失了爱的人，不能让它们出手。” 小男孩有些迟疑，“那这份契约，能给我和家人带来面包与牛奶吗？” “当然，这只是非常小的愿望。” “那么它能让爸爸不要再向爵爷缴纳税金吗？” “等等，孩子，这些事情你不用考虑，只要签下契约，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那个人，你说的这些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好吧，只要我能做到不爱其他人，就能拥有这一切不是？” 小男孩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纯洁。 魔鬼同样笑了，不过却有些狡诈，“当然，我的孩子，只要你一生没有再爱过其他人，你会拥有一切，并且在死后，还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甚至能加入我们，成为不朽。” “我这里有一把剑，你拿着它，它会帮你战胜任何困难与挑战。” 小男孩接过剑，冲魔鬼点点头。 “叔叔，我知道了，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 魔鬼挑了挑眉毛，看着小男孩在第二份契约上按下手印。 它卷起契约，有些遗憾地说，“我原本以为你会有所不同，但你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孩子，祝你这辈子，能够过得幸福。” 魔鬼站起身，准备离去。 “没有人，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不爱其他人，哎。” 它感慨一声，转身就走。 然后它停下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安弗列说到这里，咧着嘴冲着女人笑着问，“你知道它意识到了什么吗？” 女人摇摇头，安弗列嘟囔了一下，接着说。 魔鬼回过头，它看到了一份无比纯洁的灵魂就飘在它面前。 “叔叔，我们的契约完成了，灵魂你可以拿走了。” “这一辈子，我没有再爱其他人对吧？” “我的家人，从此以后，都会过上每天有牛奶，面包，还不要向爵爷交税的生活了吧？” 魔鬼愣住了，那是小男孩的灵魂，小男孩用刚才它交予的宝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它展现出原型，跪在了小男孩灵魂面前，谦卑地说。 “您的命令，就将是我的使命。” 那一天，魔鬼们获得了它们的第五位新君王，还有一份契约修正法案，从那一天起，任何契约签订仪式将停止授权给儿童，因为儿童不可预测的风险太高。 安弗列晃了晃身子，冲着面前女子摊开手。 “我的故事讲完了，你听明白了吗？” 女子好像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出声。 “听完了，可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安弗列站起身，笑着说道。 “当然有关系呐，人嘛，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们让我违背自己的原则，只要我做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是一个无尽深渊。” “可你已经在做了。” 安弗列猛地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我没有！” “我没有杀他，这场手术真的失败了，我想救他，我想救许多被疾病困扰的人，可我没有能力实现。” “原本我以为成为超凡者后，能改变这个情况，可现实是，超凡力量与治病救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们欺骗了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精致手枪。 女子有些不屑地说。 “你想用它来杀我？太可笑了吧！” 安弗列的表情很奇怪，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 “我为你感到悲哀，虽然你的力量强过我，甚至是我永远无法想象或者触及的高度，但我知道。” “在灵魂这方面，你和我都一样，在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比谁高贵。” “你们能控制我去干任何事，但没有办法控制我，走向毁灭。” “抱歉，你们的要求，我拒绝！” “砰——” 安弗列的手枪，在自己额头扣动，只留下掷地有声地那句话。 这个世界上，谁也不比谁高贵。 ………………………………………… ps： 关于这个魔鬼的小故事忘记是什么时候看到的，不过我觉得用在这里非常合适。 花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找到来源。 《塔希里亚故事集》，一本有趣又深刻的漫画集。 另外说明一下，天有不测风云，我的责编竟然离职了……所以按照现在的更新进度，我可能连一个推荐都没有，就直接奔着二十多万上架去了… 一切都在与新编辑交接中，最近更新会改成两更，周末可能有加更，朋友们请理解我一下，一本书没有推荐就上架，等于上班不发工资… 作为一名不新的作者，上架以后每天五更是可以的，但现在真的不能再快了。 请大家谅解，新书期更新会放缓一些，这才十来天，就发了十多万字…比其他书多了一半。 鞠躬，致歉。 052 推论 艾伦从晶石世界脱离出来，已经是一小时以后了。 卡尔特仍然端坐在办公桌后头，改着什么文件，看到艾伦动了一下，抬起头，冲他说道。 “看来你好了。” 艾伦摇了摇脑袋，用手撑着额头，现在脑袋里面仿佛塞了很多东西，感觉脑袋变得非常沉重。 “不要紧，这是正常现象，过一会就好了。” 卡尔特看出了他的窘态，提醒了一声。 艾伦没有回答，他用手扶着脑袋，肩肘架在桌上，过了许久，他才缓过来。 “看来你清醒了。”卡尔特再一次说道。 艾伦将手放下，刚才的沉重感，完全消失，他晃了晃身子，朝卡尔特问道：“刚才那都是安弗列导师的记忆吗？” “没错，怨魂晶石能够保留怨魂最深刻的记忆，不得不说，安弗列医生是一个比大多数人，都要纯粹的医生。” 是啊，安弗列的记忆里只有关于病症以及患者，他一生都好像为了攻克医学上的难题而存在，独自解剖，安抚病人，对病人遭遇感到同情。 “卡尔特队长，安弗列导师自杀的原因已经确定无疑了，但很明显，他死前遭受了胁迫，我们不能这么放过他们。” 安弗列的遭遇，艾伦清楚，卡尔特更加清楚，他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敲击着桌面。 他在思索。 艾伦双眼弥漫着一股坚毅，他决定要为导师报仇。 “卡尔特队长，我们不能放过这个组织，他们能让安弗列导师杀人，就能让其他人去杀人，甚至，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自己动手。” “他们这个组织可以把普通人变成超凡者，他们的威胁性很强，我们不能让这么一个组织，游离在掌控之外。” “当然。”卡尔特适时点点头，“你不用怀疑，这个组织不会出现在白名单上，不过想要在威斯顿找出他们来，很难啊。” “我们的工作，说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却很掣肘，整个小队一直维持在七八个人的样子，就这么点人，放到威斯顿连点水花都溅不起。” 七八个人，说起来确实很少，但考虑到超凡者本身也不多，另外一座城市也不止一支队伍负责，每个教会都会类似处理超凡事件的队伍。 所以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即便出了什么大问题，圣蒙亚戈城堡也能随时支援。 但这种能接受，只是出于全盘考虑，王国有多少城市，而每座城市都需要引路人去监察，威斯顿的情况不是特例。 大多城市都只能维持基本的应急状态。 应急状态是说，有能力处理超凡事件的发生，但对超凡问题前期调查，显得有些单薄。 “当然，事情再难办，我们也必须要去做。” 卡尔特话锋一转，“正如你说的那样，一个不受控制的超凡组织，不管从什么层面去看，都是不能接受的。” “你在安弗列医生身边呆的时间很长，对那道影像中的女人，有什么印象吗？” 这就已经开始调查上了？艾伦思索一下，摇了摇头。 “我原来和他接触的大部分时间是手术室或者病理解剖中心，他身边不怎么会出现其他人，我没有印象。” “不过队长，我觉得可以从另一个角度去调查。”他又补充了一句。 卡尔特瞧了一眼艾伦，示意他说下去。 “刚才那道女人影像不是说过吗，她的组织想要安弗列医生杀掉当天做手术的那人，我们可以从他入手。” “从逻辑上看，不管那个组织有多神秘，他们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找一个普通病人试刀吧？” 卡尔特敲了敲桌子，摇摇头。 “怎么不可能，他们或许只是为了测试安弗列医生的忠诚，又或者像安弗列医生说的那样，让他违背自己的内心。” “他们很清楚，当内心防线被击溃，底线就会掉得飞快，那样他们就可以完全掌控安弗列医生了。” 艾伦愣了一下，反问道。 “队长，你说的有道理，但那名女人，很显然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如果他们想要掌控安弗列医生，为什么不早点。” 卡尔特看着他，“那你能确定安弗列医生是什么时候成为超凡者吗？如果安弗列医生刚好是那几天在他们帮助下，成为的超凡者呢？” “他们那天突然弄点事情，可能性非常高，你不是之前也报告过么，那名病人只是一名急症患者，那天是突然手术。” “这么一想的话，真有可能是他们当天，现找的人呢。” 卡尔特的逻辑很清晰，这让艾伦踌躇了一下。 思考一会后，艾伦又提出了新的意见。 “好吧，卡尔特队长，我们假设您说的是事实，那名病人只是那个组织临时安排的，可他的身份是博物馆管理员啊。” 艾伦试图摆出证据。 “当天早上的手术，死者为博物馆管理员，下午，我去警察厅执行任务的时候，死者又是一名博物馆的管理员。” “除此之外，我们还在博物馆里收获了一份2级的超凡物品，您就不觉得奇怪吗？这也太巧了吧？” 卡尔特想了想，皱起眉头，“确实有些巧合，但如果那个组织与博物馆有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为了将一件2级超凡物品送给我们？那也太大方了吧。” 卡尔特说得不错，一件2级超凡物品，放到哪都不是多余的，2级超凡物品对应能力并不比高位超凡者弱，甚至有些还要超过。 “圣蒙亚戈城堡里，收纳的2级超凡物品，不会超过两位数，这种东西，不可能拿来做诱饵。” 卡尔特补充了一句。 这下，轮到艾伦说不了，“队长，您就这么肯定？有人说过，如果商人不肯冒险，那一定是利益太低，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就会变成野兽。” “这个组织不管怎么说，一定有着他们共同的诉求，不然也不会成为组织，而一个组织的存在，绝对是能够衡量利益的。” “我觉得他们这次想要获得的利益，一定非常大，不然也不会舍得一件2级超凡物品，您考虑一下，如果这件物品一直存在于博物馆里。” “那为什么我们原来一直没有发现？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那件超凡物品，原本是他们打算谋划，却被咱们莫名其妙地截下了。” “这里面可能会有很多巧合，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博物馆与组织之间，一定存在某种联系！” 艾伦的分析不无道理，卡尔特被他说动了。 神情有些阴沉，嘴里无意识地念了起来。 “神秘组织，博物馆，死亡的管理员，超凡物品，这里面或许有着某些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053 唤灵教派 卡尔特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过了好一会，摇了摇头。 “你的推测有些道理，不过你忘了一些事情。” “什么？” 艾伦看向卡尔特，他刚才的思路应该不会有问题。 “哈沃斯。” 卡尔特点出了一个关键的地方，“哈沃斯拿着安弗列的超凡特性，并且将它卖给了一个特性贩子。” “能够拿到安弗列特性的，一定是那个女人，从这点来看，哈沃斯至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并且还有一定的交情。” “为什么不说他们是一个组织？”艾伦反问。 卡尔特晃了晃手指，“不，他们不会是一个组织的人。” “哈沃斯同样也喜欢滥杀无辜，他如果不向豪伦斯下手，我们也不会找到他，更加不会找到安弗列老师的超凡特性，为什么就不会是同一组织的人？” 艾伦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卡尔特的组织里，没有一个正常人，另外，它们的组织，有一个很鲜明的特征。” 艾伦愣了一下，目光直视卡尔特。 感受到他的目光，卡尔特知道艾伦心里想些什么，接着说起来。 “哈沃斯的组织，叫做唤灵教派，它们的成员都是瘟疫与死灵途径的超凡者。” “这个教派主要特征，就是疯狂，他们能干出许多令人意想不到的疯狂举措，我记得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小城，就是因为他们，彻底变成了死城。” “他们用那座城市作为祭品，毁灭整座城市，就为了满足脑中的疯狂欲望！” 听到唤灵教派做的事情，艾伦惊了，唤灵教派拿一座城市做祭品吗？ 这世界的邪恶教派竟然这么大胆？ 而且他们还成功了，这是最关键的地方，如果只是单纯的疯狂想法还罢，这种疯狂的想法竟然能够变成现实，就很可怕了。 从这件事上，能说明他们并不是完全的疯子，是聪明又有行动力的疯子。 “如果他们是同一组织的人，安弗列绝对不会是你印象中那副样子，另外，他的超凡特性也表明，他与哈沃斯并不是一个组织的人。” 卡尔特又提出了另一个证明，“安弗列医生的超凡特性，是黑狱途径的lv9，这不是唤灵教派能掌控的力量。” “或许，他们只想将安弗列导师当成外围成员呢？” 卡尔特摇摇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就没必要在他身上下那么大的功夫，艾伦，你要明白，你能成为超凡者，是经过严格挑选的。” “很多人，并没有这个资格。” 卡尔特给艾伦强调了一下。 “超凡世界并不是一个无限扩展的领域，你明白的，我们所有能力，都来自超凡力量本身，而超凡力量，是有限的。” “它是一段长度有限的存在，同一途径下，超凡者越多，就代表这个途径强者很少，一名高位超凡者，能够掌握的超凡力量，是低位的数十倍。” 艾伦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理论，竟然还有这事？ 超凡者愈多，同途径上的强者就愈少？ “如果没有必要，类似唤灵教派这样的组织，绝对不会发展多余的超凡者，他们不像正统教会，组织内的超凡者越多，他们越容易发生倾轧。” “有些时候，上位超凡者的特性，是可以填补下位晋升仪式需要的。” 艾伦懂了，上位能被下位拿去当晋升的途径，真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呢。 不过从这个角度去看，安弗列导师是唤灵教派下属成员可能性，就相当低了。 “所以我们现在有两个目标，一个是隐藏的未知组织，另一个是哈沃斯所效力的唤灵教派？” 艾伦向卡尔特问道。 已经暴露的邪恶教派，一定要去关注，尤其是哈沃斯所在的唤灵教派，他们劣迹斑斑，绝对不能让他们在威斯顿生根发芽。 就算无法彻底清除，也必须阻止他们的任何行动，因为很有可能，他们会重演死城事件。 卡尔特对艾伦的敏锐表示欣赏。 “你说的没错，这两个组织，都将是我们接下来行动的目标，在培训结束后，你将与珍妮组成一个小组，去追查其中一个组织。” “对了，在我们内部，两人一组，平常办事探案都是共同行动，除非像昨天晚上的那种行动，不然很少有大部分人集中起来，共同发起行动。” “作为我们小队未来的验尸官，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来接岗。” 引路人小队，相对比较宽松，平常两两办案，只有线索搜集得差不多，才会统一起来进行汇总。 有大行动的时候，每个人各司其职，比如威尔·卡彤斯与卡尔特·霍狄劳斯就专门负责突破充当先锋，而詹尼尔·威廉姆斯与珍妮·j·泰勒就是支援型队友。 卡玲娜女士，一般不会参与到战斗环节，她的作用主要在事前准备与后勤保障。 艾伦的定位，暂时看上去应该属于保障型队员，可以在行动时救急，也可以在行动后，回收超凡生物尸体，亦或是特性。 职位，只是用来分工的，具体干活的时候，谁还不是多面手了… 艾伦与卡尔特又交流了一会，然后收起晶石，揣着方盒子走出了办公室。 他今天还需要去圣蒙亚戈进行培训。 不过安弗列的事情，占用了他很多的精力，在伊莉莎进行培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培训教员，伊莉莎并没有追问，只是负责任地教授他超凡世界的知识与规则。 今天培训的主要内容，正是卡尔特在办公室里提过的，超凡力量唯一性与有限性。 很显然，超凡力量不是种适合普及的力量，它不像枪械一样，可以富裕到人手一把，它是类似核武器一般的存在。 数量不多，但威力十足。 培训时，有些东西艾伦不能理解，也强行记忆下来，指不定以后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 如果说第一天的培训，是让艾伦对超凡世界重塑认识，那么第二天的培训，就是给他讲解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由于昨天晚上行动耽误了事件，所以这一次没有按时结束培训，艾伦在圣蒙亚戈吃了一顿晚饭，又继续上完了全天课程。 等到艾伦回到引路人小楼，其他人都下班了，看着外边的天色，他终于能够得出一个结论。 圣蒙亚戈，应该处于这个世界另外一面。 如同东西半球一样，当这边太阳升起，那边就开始迎来黑夜。 054 男子汉的秘密 回到家，时间已经很晚了，家里挂钟显示，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 “艾伦，你回来了。” 丹妮拉在煤油灯下，缝着什么。 “嗯，今天晚上还是加班。” 脱下外套，艾伦走进屋子，“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丹妮拉没有回答，反倒问道：“你新找的那活，还适应吗？能干下去吗？” 她显得有些担忧，艾伦这几天老是半夜回来，让她不由得多想。 “还不错，现在拿的薪水比原来多多了，干得活也自然要多些。” “如果不行的话，别勉强。”丹妮拉以为艾伦只是在找借口，放下手上的衣服，对他说了一句。 “我们现在还有点积蓄，就算再换一份工作，也能应付好一阵子，你不用这么拼…” “昨天的衣服上，都破了好些口子，你到底再干些什么事？真不行的话，那你就别干了，咱们换工作吧？” 艾伦听完丹妮拉的话，笑了笑。 “你真不用担心，那些口子只是不小心蹭到的，当时我在帮忙搬东西，没注意就划破了。” 丹妮拉迟疑了一下，看样子有些不相信他的解释。 “好了，这么晚还不去睡觉？” “睡不着，正好帮你把衣服给补补，你就这么两件衣服，破了一件，不补补，过两天又只能穿着破衣服出去，同事们看到会笑话的。” 艾伦有些尴尬地左右看了看，原来日子确实过得有些苦，连衣服都没有几件，大部分钱都用在整个家庭的花销上。 “对了丹妮拉，我打算搬家。” 他正琢磨着怎么转移话题，忽然想起一直忙碌，结果给忘了的正事。 “怎么？这里住得不好么。” 艾伦当然不能说，这里不行，要知道原来这个家，还是他自己定下的。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地方，离你上班的地方比较远，而且也跟奥德维奇的学校离得远，你们俩早上都不方便。” “所以我想换个近点的地方，这样你们就不要每天早起，然后在路上花太多时间。” 丹妮拉显得有些犹豫，皱起眉头。 “不过那些地方可不便宜呢。” 艾伦露出笑容，只要她肯同意，一切都好说。 “不用担心，我现在的薪水足够应付，况且住这间公寓久了，现在也跟不上咱们的条件了，如果我的朋友要来做客，你看这么小的屋子，怎么方便。” 拿什么样的薪水，就过什么样的生活，这一点丹妮拉没有太多抵触，这是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现在家里的环境确实和艾伦薪水不搭，除了一个小客厅，就剩下几间屋子了，艾伦房间也只是一个小单间。 如果来什么朋友，确实干什么事情都不方便，又不能总是拒绝朋友的好意，互相走访做客，是增加友情的好办法。 “好吧，那你有意向了吗？”丹妮拉这么问，就表示她同意了。 艾伦思索了一下，考虑起来。 如果真要搬家，那么就要首先保证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空间，从这个角度出发，可以租一套小屋，现在一套两层的小屋，好像并不太贵。 另外，新房子一定要离工厂远，至少不能选择工厂下风向，那样的话，房子尽量靠北面，北面的城区坏境要好。 考虑了一下，他对丹妮拉做出答复。 “我这个礼拜六就去找房子，你争取这几天将家里收拾一下，把东西都整理好，等房子定好了，我们就搬家。” 丹妮拉还是有些犹豫，她又改口道：“如果太贵的话，还是不搬了吧。” 艾伦看着她反复纠结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丹妮拉，你现在也不小了，过几年奥德维奇他们也长大了，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其实已经有些不方便了。” “原来我们条件不好，所以一家人挤在这里还行，可以后呢？” “我们都要为以后做打算，换个房子，能够更好地进行人际交际，你知道吗，那些贵族们，据说一年有五个月，都在举行宴会，沙龙呢！” “而我们…” 艾伦撇撇嘴，接着说道，“你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的工作只要我不辞职，就没有人能赶走我，明白吗？” “日子，总要一天天过，你想想，其实咱们在这个世上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难道你等到四五十了，才住好房子吗？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你过几年可能会找一个好男人嫁了，不过如果我们一直住这种地方，那些好男人，会认识你吗？” “我不是嫌弃这间房子，它确实有些破旧，但住起来并没有问题，我要为你们未来考虑，所以你要知道，搬家，是一件必然的事。” “现在不搬，以后也得搬。” 丹妮拉被艾伦说服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好吧，好吧，你说了算，我还没有考虑过那么多，你说的有道理。” “你现在的薪水，确实应该过点体面些的生活。” 艾伦看着煤油灯下的丹妮拉，感觉她的话里有些不开心，可他又不知道是原因，只当是丹妮拉觉得太费钱了吧。 “艾伦，你回来了。” 奥德维奇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他穿着短衣短裤，站在门口。 “对，今天回来晚了，怎么，你还没睡呢？” 奥德维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呢，还没睡。” “你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看到他的模样，艾伦觉得他藏着心事。 “没有，只是这几天都没看到你，今天正好睡得晚点而已，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出来看看。” 艾伦笑了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早点睡，学校里的事情，可还顺心？” “都挺好，除了老教授，他很喜欢让我帮他干活。” “哈哈，老教授找你干活，是看得起你，你要跟人家多学着点。” 奥德维奇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要是能给点补助，就更好了。” “好吧，你是不是缺钱了？” 艾伦用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了奥德维奇想说却没有说出来的隐藏意思。 “走，我们进去说。” 他推着奥德维奇走进房间，看了一眼屋外重新捡起针线的丹妮拉，小心地掩了掩大门。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 奥德维奇看了眼掩上的大门，耸了耸肩膀。 “艾伦，是这样的，我在学校里面，认识了一些朋友。” “嗯？” “我们经常一起学习，一起玩。” 艾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靠在双人床的立柱上，点着头。 “然后呢。” “最近我们打算做一台仪器。” 奥德维奇显得有些难为情。 “我们说好了，每个人都准备一部分材料，可我去货店里问的时候，才发现那材料的价格，我承担不起。” 艾伦翻了个白眼，“好吧，原来是这事，不过你们作为医学生，打算做什么仪器啊？” 问了之后，艾伦又摇摇头，“当我多问了吧，说吧，你要多少钱？” “十五铜克朗。” 艾伦在口袋里掏了掏，“一，二，三…唔，你先拿着着这八铜克朗，我再回房间里找找。” 奥德维奇接过艾伦手里的铜色纸钞，小声地说了一声。 “谢谢你，艾伦。” 艾伦耸了耸肩膀，“说什么呢，我的傻弟弟，你不要告诉丹妮拉我给了你钱，不然咱们以后可没有任何机会了。” 奥德维奇点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也不敢向丹妮拉要钱，她会把人从活人说成死人。” 艾伦笑了笑，“哈哈，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找剩下的钱，这是我们男子汉的秘密，懂吗？” “非常懂！” 055 搬家 接下来的几天里，艾伦的主要任务，就是接受伊莉莎的培训，用威尔·卡彤斯的话说，没有经历过培训的超凡者，都是潜在罪犯。 刚开始的时候，艾伦还不以为意，等到上了几次课后，他认同了这个观点。 圣蒙亚戈城堡里的培训，主要目的，就是教会新晋超凡者如何掌握自己的力量，如何抵御突入起来的呓语。 说起呓语，艾伦已经感受到了。 有时候睡觉的时候，总会梦到一些诡异的画面，画面经常回荡晋升仪式上听到的疯狂呓语。 他这才是lv9，根据伊莉莎的说法，超凡者越强大，遭遇到的疯狂呓语越有威胁，他们可能会被呓语逼疯。 如何处理呓语，教会有一套成熟的方法，而野生的超凡者，就没有这个幸运。 等到了周末，艾伦花了一些功夫，找到了一处价格合适，甚至能说便宜的独栋小屋。 根据房东的说法，其实是打算整体卖出，不过经过艾伦一番洽谈后，主人答应出租给他，不过租金要提前缴纳一年的。 房子位于香丽尔大街78号，在威斯顿北城区，周围住户根据艾伦的观察，应该属于这个时代的中产阶级。 整栋房子买下来需要900银克朗，如果用金克朗做交易，只需要35金克朗，总价相当于艾伦10年的收入。 他自然是买不起的… 一年期的租金便宜很多，只需要35银克朗，至于为什么租金会比售价低那么多，自然是因为投资回报率不高的缘故了。 依靠租金想要获得900银克朗的话，大概需要25年。 不过35银克朗，对于艾伦来说，也要一个半月的工资，他…暂时没有。 抽空去找到卡尔特说明了一下情况，好说歹说，才从梅琳手里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整整27银克朗。 他的周薪是6银克朗又18铜克朗，折算成铜克朗是162铜克朗，四个礼拜就是648铜克朗，折算回来就是27银克朗了。 加上一些积蓄，好不容易才凑齐一年的租金。 租了一辆马车，在周末的时候，将家里东西全部搬到了新家，看到丹妮拉他们脸上的笑容，艾伦觉得自己这件事干得很对。 小屋是两层格局，有一个小院子，就是门口多出一块地方，大概就是半个蓝球场大小，第一层有客厅，餐厅，以及厨房卫生间，另外，还有几间小房子。 它们是用来充当储物空间以及仆人的房间。 二层是几间较大的房间，这是主人们的卧室。 除了一二层以外，还有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空间也很足，沿着楼梯走下去，艾伦打算将它改造成一个休息间。 地下室并不昏暗，因为两侧有开窗，不用担心有人会从窗户进来，因为窗户并不在地表，而是延伸在墙面上，看上去如同天井。 房子挺不错，价格却相当便宜，并不是房东人傻钱多，艾伦打听过，据说这间房子有点不正常。 作为一名合格的“家长”，艾伦在入住前，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叫威尔·卡彤斯过来念了一首诗，事情就解决了，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诞生的怨魂，直接被净化了。 不过怨魂并没有形成怨魂晶石，晶石形成不是那么容易的，从条件上来讲，只有执念极深的怨魂，才能形成晶石。 艾伦并没有兴趣探究怨魂形成的原因，不管它怎么产生的，现在它已经被解决了，有什么历史故事，他不关心。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艾伦几天的培训并没有白费功夫，他正在践行一个道理，在诡秘丛生的年代，少管一些闲事，能活得更久。 由于怨魂的存在，房子价格要比附近便宜一半，所以理论上来说，艾伦是捡漏了。 他们在搬家的时候，隔壁房子走出一名老太太，她看着艾伦他们在屋前屋后地忙来忙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走了。 艾伦并没有在意那名老太太，反倒是有些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艾伦，这屋子好大啊，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吗？” 洛根周末都会回来，正好赶上搬家，他也出了一份力，看着宽敞明亮，还分层的房子，他显得有些兴奋。 “艾伦，我以后能带朋友来家里玩吗？”他有些难为情地说。 “我同学老叫我去他们家玩，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去了他们家，也要邀请他们来我家做客才是。” “原来住的地方小，我都拒绝了，现在我们住大房子了，能接受他们的邀请吗？” 艾伦偏了偏脑袋，轻哼一声，“嗯哼，有来有往，没有关系，你也快成年了，你可以为自己的行为做主，当然，不要犯错。” 洛根抬起头，双眼瞪大，兴奋地说：“谢谢艾伦，我一定会努力的。” 丹妮拉端着一个盆子走进了屋子，“喂喂喂，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再不收拾出来，天就要黑了，难道你们打算今天晚上睡地板？” 艾伦冲两个弟弟拍拍手，“好了，伙计们，我们该开始干活了，要不然，丹妮拉大姐姐会开始念缠人的咒语，不停在你们耳边碎碎念呢！” 奥德维奇与洛根立刻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现在有独立屋子，自己的屋子，当然自己收拾。 艾伦走过去，接过丹妮拉手里的大盆子，他看了一眼，盆子里面放了一些餐具。 “丹妮拉，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尝试换点食物了。” 丹妮拉晃动了一下手臂，有些不情愿地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吃的很好啦，每周都能吃到肉，你还想换什么东西？” 艾伦将盆子搬进厨房，声音从前方飘过。 “我觉得黑面包可以换成白面包了，白面包才是我们该吃的！” 放好盆子，艾伦又去帮丹妮拉做其他的事情。 “另外，我们可以买点牛奶与奶酪，这并不是太贵。” 丹妮拉摇摇头，“不，这样的话，花费就太多了，我不觉得可以这么浪费，我们刚搬完家，积蓄已经没有太多了。” “如果按你的说法，白面包与牛奶、奶酪和肉，我们一周在食品上的花费，得超过3银克朗，这太多了。” 艾伦想了想，退让了一步，“好吧，那黑面包必须换成白面包，毕竟我们已经住在这种房子里了，如果有客人来的话，总不能让人家吃黑面包吧。” 丹妮拉扳着手指算了算，最后咬着牙说道：“好吧，换成白面包的话，我们每周在食品上的花费，就将超过了2银克朗又17铜克朗。” “不要紧，丹妮拉，薪水总会涨的。” 艾伦笑了起来，而正在这时，大门外传来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 “有人在家吗？” “我找普通的艾伦医生。” 056 探案吧，艾伦 艾伦走出屋子，门外的人，正是他抢救过的豪伦斯。 “嗯？豪伦斯大侦探，真巧，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伦有些惊讶，他才刚刚搬家，怎么这么巧地遇上他？ 豪伦斯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街道对面的一间屋子，“说实话，那里是我家。” 斜对角竟然是豪伦斯的家，艾伦感觉有些尴尬了，呵好嘛，真是有缘呢。 “没想到艾伦医生，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看来真是女神的眷顾呢。” 豪伦斯脸上带着满满的笑容。 “普通的艾伦医生，难道不想干些‘普通’事情吗？比如跟我去探案怎么样，我保证你能度过一天精彩的时光。” 艾伦看着豪伦斯，他没有想到，豪伦斯竟然是这么直白的人，刚见面，就约人出去探案，这家伙是不是就只有这个爱好了？ 有些无奈，摊了摊手。 “没兴趣，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我们就算是问候过来，今天我打算和家人一起度过。” 豪伦斯却一点都不介意，他伸手，拦住艾伦将要关门的动作。 “艾伦医生，你先别着急拒绝，你就不听听我为什么会找你吗？” 讲真，艾伦对豪伦斯的理由一点都没兴趣，最近这阵子他很忙，能抽空休息一下，还东奔西走找房子，今天已经不想再折腾了。 只是，豪伦斯都这么说了，还是要给些面子的，毕竟大家以后是邻居了，作为一名特别探员，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求到人家头上。 “好吧，你说说？如果故事不错，我就帮你。”艾伦斜着眼，两手交叉放在胸前。 豪伦斯拿开挡门的手，仰着头看了一眼艾伦身后的屋内情况。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不了，我们刚搬家，东西还没收拾好，还没有做好招待客人的准备，什么都不太方便。” 艾伦倒不是不好客，只是他不想让弟弟妹妹，知道他现在的工作到底干啥，谁会希望自己家人一直担心呢？ “艾伦医生，你就这么直白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感觉已经惹上了麻烦。” 艾伦实话实说。 豪伦斯听完，笑了起来，“哈哈哈，艾伦医生真会开玩笑。” “好吧，既然你不邀请我，我也不勉强了，不过有一点需要纠正你，这一次，你并不是在帮我，而是帮你自己。” 艾伦打量了一眼豪伦斯，他今天的穿着，倒挺有绅士范。 “怎么就是帮我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要调查的这件事，跟上次你问我的那些事有关。” 艾伦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如果和上次的事情有关，那就必须注意了，上次事件，最后牵出了唤灵教派，他们可是屠城的疯子。 “你先等等。” 艾伦制止了豪伦斯接下来想说的话，“我进去交代一声。” 转身进屋并随手关门。 看着关上的门，豪伦斯并没有生气，只是无奈得眉眼与嘴角反方向抽动了几下。 一分钟后，艾伦重新出现，并且穿上了外套。 “好吧，请说吧。” 豪伦斯愣了一下，他现在的动作，是刚走到艾伦家庭院准备看草坪。 转过身来，张开手，“你这就好了？” “当然，时间就是生命，我的朋友。” 艾伦走出门，反手关上大门。 “好吧。” 豪伦斯愕然，点了下头，等艾伦走到身边，小声说道。 “你知道的，我之前不是差点被人给谋杀了么，作为一名侦探，我自然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我没想到你们办案的效率，比我更快。” 豪伦斯开始说起今天的目的。 那天夜里，他将消息告诉艾伦后，就离开了医院，很显然，上一名客户的委托，已经严重违反侦探服务条例。 侦探可以承受调查带来的追杀甚至其他危害，不过这些风险，必须在事前进行说明，因为接下任务，就意味着侦探已经做好风险评估与应对措施。 但这一次，他的客户没有提醒这些风险，所以这是严重违约行为。 对于一个违约的客户，豪伦斯大侦探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他隔天去找了那名委托人。 可并没有联系上他，他花了一些时间进行调查，结果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结论，委托他调查的客户，早就已经死了。 很惊讶不是，但问题还没有结束，那名客户死亡时间，甚至在委托之前。 这可要了命了，如果这个客户早就死了，那么委托他调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作为一名有原则的侦探，豪伦斯被这个古怪的委托案子给吸引了。 他第一个想法不是将事情通告官方，而是靠自己，去调查整件事情，直到他遇到了问题… 今天在看到艾伦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案件终于能够继续调查下去了。 听着豪伦斯三分讲述，七分吐槽的讲述，艾伦终于弄清楚了事情。 “你是说，后来继续调查的时候，再一次遇上了那种不可抗力？” 豪伦斯露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是的，所以我感觉艾伦医生，你的机会来了。” 艾伦摇摇头，“我倒不觉得，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透露着诡异，我认为继续调查下去，是不明智的选择。” 他看着豪伦斯，认真说：“你知道现在最明智的办法是什么吗？” 豪伦斯看着艾伦，没有说话。 “现在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中止任何调查，然后将情况整理后，报告给警方，让警方去调查。” 豪伦斯的眼珠斜着看了眼天空，然后直视艾伦。 “我现在不正是这样做的吗？普通的艾伦医生。” 艾伦愣了一下，豪伦斯说得没错，现在他确实是这样做的，艾伦当初给他留下的身份，可是有一个警察厅的特别探员…… “呵呵，你倒提醒了我，我会把你的情况，报告给上边的。” 艾伦两手一摊，准备回家，他不打算接下这事。 “艾伦医生，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不想。” 豪伦斯盯着艾伦，想要看出他是不是在说谎，过了一会他放弃了，他从艾伦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意思。 “好吧好吧，其实我知道一条额外线索，如果艾伦医生答应和我一起去探案的话，我就把这条线索告诉你。” 艾伦皱了皱眉头，严肃说道。 “大侦探先生，首先，今天是你来找我，其次，你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说服我和你一起去？你将线索告诉我，是应该的事情。” “为什么，现在你把线索告诉我了，还觉得我让你吃亏了呢？” 豪伦斯尴尬地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艾伦医生，我觉得你身上有股独特魅力，我的直觉告诉我，你肯定能帮我干成这事。” “干成这事？干啥？绑票还是卖货？”艾伦不留痕迹地向后撤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豪伦斯他整个人就感觉不对。 侦探，不应该是这种风格！ 057 我有一种预感 一轮交涉后，豪伦斯还是败下阵来，艾伦是他见过的，最顽固的人。 “艾伦医生，我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立功吗？据我了解，特别探员们，都希望发现大案子，办理大案子呢。” 艾伦摇摇头，“不，我不是，那不是我，你看到我身后的房子了吗？” “嗯？” “那里面有我的亲人，他们需要我的照顾，尤其是我两个弟弟，他们大学还没有毕业，另外，我的妹妹也还没有嫁人。” “一旦我出了什么事情，谁来照顾他们？办案，办大案，请问这些能让他们吃饱饭吗，过上好生活吗？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他们会变成什么样？” “大侦探，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情况，但现在，这个世界有人还需要我，我是整个家的支柱，所以我不能冒险。” 豪伦斯愣了，他看着艾伦，想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些不同。 “艾伦医生，你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好吧，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整件事情我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虽然我的雇主是一名死人。” “但很显然，这名‘死人’并不专业，他留下了很多痕迹，顺着线索，我这几天已经排查了大多数地方，其中有一个地方，给我感觉非常危险。”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所以没有太冒险，如果今天不是刚好碰上你搬家，出现在我面前，也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 豪伦斯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他给艾伦留了一些思考时间，过了一会，才开口。 “有时候我会认为女神是不是太照顾我了，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就站在了我面前，怎么看，都是女神的旨意啊。” 他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确实，如果今天不是艾伦搬家正好搬到了他家门口，他下一步打算，就是前往警察厅，汇报案情了。 也就是艾伦出现，给了他新的想法，通过上次的手术与交谈，他能肯定，艾伦与普通人不一样。 他身上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自信，这种信心并不是来源于盲目，那种自信是无知，无知与自信给人的感觉，两码事。 豪伦斯见过很多人，但像艾伦这样的，基本没有，这是他找过来的原因。 “你先别忙着拒绝，听我把话说完，如果觉得超过了你能承受范围，我并不强求。” 艾伦点了点头，“你说吧，不过我有一个消息还没告诉你，上次暗算你的人物，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角色，如果还有同类型的人，我也只能上报了。” 他算是给豪伦斯划出了一条线，什么程度的危险，能够接受。 豪伦斯明白了，没有迟疑，讲出了他所获得的信息。 自从知道委托人死亡后，他没有顺着委托人给出的资料继续调查，很明显，这套资料有问题。 至于有什么问题？ 差点让他死了，算不算是最大问题。 从委托人给予的任务进行倒推，豪伦斯分析出来的结果是，或许有可能，这名假委托人，想要通过它，向外界传达某种信息。 而这种信息，不能通过正常的通讯途径，毕竟见面，写信，又或是其他方法。 他接到的委托，很有可能只是起到一个信息提示作用，至于后来差点被杀，那是因为他的作用达到了，所以是死是活都和委托人没有任何关系了。 从这一点，他反推假委托人，到底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经过一番验证，他得出了一些结论，利用这几天的时间，他一一去验证了，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些东西。 虽然没搞明白假委托人想要传达什么消息，但他发现了一个诡异地方。 一所教堂。 那里给他的感觉，就好像碰上哈沃斯一样，纯粹是直觉判断，极度危险与不友好。 从表面上看，那只是一座普通的骸骨教堂，也可以叫骷髅教堂。 它主要作用不是用来做祈祷，而是存放尸骨。 骸骨教堂里面都是洗净的人骨，属于墓园的一种存在形式。 引起他注意的是，那座教堂，到了晚上就不安宁。 豪伦斯的胆子很大，他曾私自偷偷查探过，结果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深夜，骸骨教堂里的尸骨，都会神奇地活过来。 他当时是隔着窗户看的，再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确实有些吓到，不过作为一名侦探，他接的委托都是稀奇古怪类型，所以倒养成了良好的心理素质。 虽然复苏的骨架很可怕，但豪伦斯还是在窗户外认真观察了很久，直到感觉有危险了，才离开现场。 艾伦不得不说佩服他的运气，这种特殊遭遇也能被他遇上。 他的目光看得豪伦斯有些发毛，以至于开口问道。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难道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艾伦点点头，转着圈看着豪伦斯，好像再找什么东西，过了一会才停下来，“对，我确实再找不对的地方，不过还好，你并没有多一条手多一条腿。” 他看向豪伦斯，如果没有错的话，豪伦斯算是亲眼目睹了邪恶仪式，体内应该被超凡力量侵染。 不过，他上次被哈沃斯下碎骨蠕虫，应该也就被侵染过了吧。 “你的问题很大，我们以后或许能够经常见面了。” 豪伦斯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艾伦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伦看着他露出了笑容，他这个样子，很像当初的自己啊。 “字面意思，你确定今天要去那个地方吗？” 虽然不知道艾伦是什么意思，不过豪伦斯还是点点头，“确定。” 艾伦的笑容更加灿烂，“很好，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艾伦却没有说，只是双眼盯着他。 豪伦斯被艾伦看了很久，久到心里都有些发毛了，才开口又问了一句。 “艾伦医生，你有什么预感？” 艾伦笑出了声。 “今天过后，很有可能，我会多出一名新同事。” 正如当初的威尔·卡彤斯一样，现在的艾伦，也有资格这么说了。 毕竟，他已经是超凡者。 lv9外科医生，艾伦。 058 骸骨教堂 艾伦最后，还是跟豪伦斯去了他发现的骸骨教堂。 教堂地址离北城区很远，在下东区。 那里是混乱以及贫困的聚集地，刚到下东区，艾伦就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下东区的街道上，到处都是穿着烂布麻衣的行人。 有些人甚至在垃圾堆旁坐着，不时翻翻垃圾，有些人则是在道路一旁就地小解。 路边店面也与其他街区不一样，给人更多的印象是铁条，铁窗，艾伦注意到，街道旁边，总有三三两两的人，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盯着他们。 “嘿，伙计，看到没，我们被人当成了大肥羊。”艾伦身旁的豪伦斯朝他侧了侧身子，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艾伦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目光被街道旁神情麻木的小孩给吸引了。 豪伦斯发现了这点，清了清嗓子嘴唇。 “那些都是一些贫困家庭的孩子，别看他们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只要你不注意，他们就会偷走你身上所有东西。” “在这里，混乱是主流，别抱有太多的仁慈。” 艾伦摇了摇头，他没有多说什么，记忆中，他也住过这里，只是等到赚到钱了，他就早早搬离了这里。 这里房租非常便宜，只要二铜克朗就可以住一周，根据他刚才的观察，下东区的人口好像比原来更多了。 原来他记得并没有这么多人在街道上游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你发现的那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 艾伦将话题转到正事上，他们俩并不是步行，而是叫了一辆马车，马车夫听到是下东区，他们多付出一倍的费用，马车夫才肯到这边来。 “没有多久了，很快就要到了。” 豪伦斯作为侦探，记忆里非常好，他看向一个地方，然后…… “你看，前边那里就是了。” 艾伦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栋与周围建筑格格不入的教堂，出现在眼前。 它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和其他建筑离得很远，周围除了树木，就只有一圈短小的围墙。 方方正正的模样，只有中间突起一圈，镌刻着残缺的符号。 马车并没有在教堂门口停下，反而向前又走了一个街区，才停下。 艾伦两人下了车，豪伦斯给了车费，马车夫赶着马车直接离开了。 “有什么计划？” 豪伦斯向艾伦问了一声。 “如果没有什么计划，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呆着，等到晚上？” 艾伦摇摇头，他来这里是调查情报的，现在是白天，这所教堂敢光明正大地建在这里，白天去探探情况，一定不会触发危险。 要不然，早就被监察的超凡者小队给处理掉了。 “我们进去看看。” “进去？” 豪伦斯呆了一下，不过一会功夫就从脸上露出笑容，“我喜欢这个建议，那天我也想进去看看，只是没有成功。” 艾伦看了他一眼，问了一下，“你是怎么进去的？” “怎么进去？直接走进去啊？” 艾伦叹了一口气，“你的方式不对。” 对于艾伦的质疑，豪伦斯有些纳闷，“方式，什么方式？” “跟我走吧。” 他和艾伦走回上一个街区，不过在路口的时候，艾伦并没有继续走下去。 “哎，这边才是教堂的入口。” “不，那里不是，跟我走。” 豪伦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教堂大门，然后有些奇怪地跟在艾伦身后，绕向另一个街区。 走了一会，艾伦直接走进了一家居民楼。 “你这是干什么？” 豪伦斯被艾伦的行为给弄迷惑了，过了一会，他眼神一亮，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大门打开了，一个胖女人穿着围裙走了出来。 “先生，您是？” 胖女人有些疑惑。 “女士，是这样的，我们想要找您买两件旧衣服。” “旧衣服？” 胖女人有些警觉地看着艾伦，“先生，您想干什么？” 艾伦脸上带着笑容：“您不用担心什么，我们只是单纯的想要买两套旧衣服，我这朋友，他有一个独特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各个时期的服饰。” “今天正好走到这里，我们就冒昧打扰了。” 胖女人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了一眼豪伦斯，豪伦斯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们不会让你吃亏，一件衣服8铜克朗，这价格完全可以买一件新衣服了。” 胖女人犹豫了一下。 “10铜克朗，再多我们就换其他人了，你知道的，这里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要卖给我们。” 艾伦直接给出最后价格。 “好的，好的，先生您稍等一下，两套吗？” 艾伦点点头。 胖女人关上门，过了一会，又打开了门，手里拿着两套衣服。 艾伦看了豪伦斯一眼，晃了晃脑袋。 豪伦斯睁大眼，一副无奈地表情，从兜里掏出皮夹，拿出一张银色纸钞。 “一银克朗，不用找零了女士。” 胖女人惊讶地接过纸钞，高兴地说。 “谢谢你们，先生们，你们真是好人。” 艾伦拿过衣服，朝胖女人挥了挥手，“再见了夫人。” 他与豪伦斯一人拿一套衣服，一套的意思是包括外衣内衬与裤子。 “找个地方换衣服，这一次，应该没有人会拦你了。” 豪伦斯笑了起来，“这倒是挺有趣，我怎么没想到呢？” 艾伦看了一眼豪伦斯，“因为你没有过这种生活，自然不知道。” “骸骨教堂里存放的都是贫民尸骨，他们没有多余的钱去买公墓，即便是贫民，他们也不希望自己先辈受人打扰，你的穿着明显不是贫民，自然不会让你随意进入。” 豪伦斯点点头，“你说的很对，这又给我提了个醒，什么环境下，做什么环境的事。” 艾伦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换好了衣服。 原来的衣服找东西装了起来，拖着布包，穿着略微发白的服装，他们两人除了发型以外，差不多和街区的行人一个模样了。 “emm，你等等。” 艾伦给豪伦斯的头发弄撒了一些，让发胶的感觉，没有那么明显。 “这样，才好了。” “豪伦斯表弟，记住了，我们今天是去拜祭祖辈的。” “为什么我是表弟。” “因为表哥都不是好人。” 059 骸骨，十字架，活老鼠 按照艾伦的方法，他们很轻松地混进了骸骨教堂。 在骸骨教堂里面，有一名神父作为管理员，听到他们是来拜祭祖先的，将他们引到一间存放骸骨的大屋子，就离开了。 他倒是不担心艾伦两人会在屋子里做什么，毕竟整个屋子里就只有骨头，难道他们俩会一根根地捏碎？ 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人，前事没有师，后人怎么能为鉴？ 说是屋子，实际上说大厅也可以，一个宽大的陈列厅，靠墙开始，摆满已经清理干净的骨骸。 骨骸如同柴火一般，摞叠码放，最高不超过成人肩头，除了骨骼以外，在大厅最里边墙上，还挂着一副十字架。 十字架与墙壁等高等长，两扇窗户开在十字架的顶端两侧。 艾伦在豪伦斯没有注意的时候，开启了超凡视界，认真地扫了一圈。 屋子里除豪伦斯的生命灵光以外，不管看哪里，都是漆黑一片，这能证明那些骸骨真的是死物。 不过艾伦可没有忘记，上次看卡尔特拐杖时发生的事，虽然现在这些骸骨看上去是死物，不过却不能说得太绝对。 毕竟按照豪伦斯的说法，晚上的某个时刻，骸骨们就会自行活过来。 所以骸骨虽然现在看着是死物，但在某种超凡力量影响下，就会变成令人心颤的活物呢，现在它们只是还未触发而已。 心里思索了一下，艾伦将目光望向最里边贴墙的十字架，他先前没有在十字架上感到什么不妥，应该可以直视… 可以直视个鬼啊！ 艾伦猛地回头，动作幅度之大，让身旁的豪伦斯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艾伦捂着眼，转向一旁的骸骨堆，回答道。 “没，没事。” 豪伦斯撇撇嘴，继续观察起骸骨来，他想要找到这些骸骨能够复活的秘密。 过了很久，艾伦才恢复过来。 他取消了超凡视界，重新将视线看向十字架。 刚才他在超凡视界中，看到了极度不寻常的东西，在那副巨大十字架中间，有一道残缺的符文。 看到符文的刹那，他立刻惊醒。 也幸亏上次在哈沃斯那里吃过亏，不然这一次差点中招了。 一个诡异的十字架，摆放在一栋充满骸骨的房间。 想了想，艾伦再次开启超凡视界，这一次，他很小心，眼神并没有转向十字架方向，而是认真看起骸骨来。 他走到一个角落，准备拿起一根骸骨查探一下，不过刚伸出手，他又停了下来。 如果说这些骸骨真是某种超凡物品构成部分，那么他伸手触摸，是极端不明智的行为，他可没有忘记博物馆里发生的事情。 不过正当他纠结的时候，豪伦斯却旁若无人地拿起了骸骨。 艾伦侧过头，看着豪伦斯。 豪伦斯感受到一股非同寻常的目光，自然而然看过去，发现是艾伦在看他，并且还冲他举起了大拇指。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晃了晃脑袋，继续看向手里的骸骨。 既然豪伦斯没事，那么… 那么就不代表他也没事，艾伦没有选择拿起骸骨，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谨慎一点比较好。 他走到豪伦斯身旁，借着他的动作，观察起骸骨来。 “转一转，看看中间是空的吗？” 豪伦斯手里拿的是一条大腿骨，他将骨头转了个方向，看向中间空洞。 艾伦皱起眉头，在超凡视界下，骨骼空洞里有一些非同寻常的光点，不过那些光点非常小，只是一些斑点而已，如果不注意，差点被他忽略。 这是什么情况？ 艾伦没见过这场面，不知道是什么含义，但，骸骨们不正常，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了。 存放骸骨的地方，并不止一间大厅，还有好几个。 他们两人都一一去看了个遍，神父也没有管，毕竟人家都说了，先辈遗骸并不知道是那一块，所以干脆所有骸骨都看一圈。 盛放骸骨的厅，一共有七个，分别是一号厅，二号厅，三号厅等。 中间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走了三个骸骨厅，艾伦在第四个骸骨大厅里，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老鼠。 四五只老鼠，呆在一个小角落里，它们排成一行，如同雕塑一样，直立站着，没有任何动静。 刚开始艾伦还以为是某种标本，就连豪伦斯也这么觉得。 不过在开启超凡视界后，艾伦却发现那些老鼠身上，闪烁着活物的白光！ 不过也只有白光，没有代表精神的蓝光。 呆滞的老鼠，不寻常的骸骨，无法直视的十字架，这座教堂暴露出来的东西，让艾伦有些想法了。 没有多呆，看完之后，他们就果断离开了。 从骸骨教堂出来，两人没有离开很远，先是找了个地方吃晚饭，然后在街边游荡起来。 他们如同下东区的普通流浪者那般，四处徘徊。 “艾伦医生，我们为什么要到处乱窜，找个地方等到天黑不行吗？” 艾伦摇了摇头，“在这里，一个陌生人，没有办法轻松地呆在原地的，只要你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我们现在，最不要招惹的，就是麻烦。” 他伸出手，指了一下街道对面的游荡者，他们一副阴冷的表情。 “看到那些人了没有？他们才是这些街道的主人，一旦你在他们地盘呆久了，他们就会把你当成入侵者。” 豪伦斯耸了耸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我知道你不害怕他们，但一旦起冲突，我们的计划就完了。” “只要跟他们打上一架，不管是谁先动手，只要进了警察署，今天晚上的目标，就注定要泡汤。” “另外，即便没有去警察署，他们也会尾随你，找回丢失的面子，你不可能干正事的时候，希望后边还跟着一个小尾巴吧？” 豪伦斯皱了皱眉头，偃旗息鼓地说。 “好吧，艾伦医生，我发现你在这里的经验，比我丰富多了，是不是有些难以忘怀的往事。” 艾伦看着豪伦斯，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豪伦斯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错了，打探他人隐私确实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艾伦并没有和他说太多，抬头看了看天色。 “留点精力，夜晚已经来了，我们的行动，快要开始了。” “记得之前的约定吧？” 豪伦斯摇了摇身子，“当然，第一，一切行动听你的，第二，一切行动听你的，第三，还是一切行动听你的。” “你上次发现异常是什么时候。” “大约晚上十一点左右。” “现在几点了？” 豪伦斯掏出怀表。 “七点一刻。” “还有最后三小时。” 060 一定要活下去 深夜，活力再充足的人，都到了该补充能量的时候。 街区里的灯光，早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熄灭的差不多了。 下东区的居民们，可没有本钱点上整晚的煤油灯，除了天上的月亮，就只有街区两旁燃烧的火把了。 相比起煤油灯，主事者们更喜欢价钱更便宜的柴火，当然，如果有可能的话，什么都不点，才更划算。 艾伦与豪伦斯两人，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没有再游荡了。 他们两人藏在一栋公寓的垃圾堆旁，不要想歪，不是散发着恶臭的生活垃圾，而是一些箱子堆砌的柴火区。 柴火还是居民们首选的清洁能源。 随着入夜，气温一点点降下来，没有穿大衣的两人，感受到了寒意。 丰收之月，金色之秋。 如果说冬风是一位拿着斧子的破坏者，那么秋风就是一名拿着连枷的暴徒。 “呼。” 豪伦斯呼出一长串雾气，艾伦看了他一眼，用手捂着嘴，小声说道。 “别大喘气，用手遮住雾气，别暴露。” 豪伦斯没有抗拒，他将手放在嘴上，同样用轻微的声音回道。 “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格外的冷。” 艾伦没有回话，他要省着点力气，一会还要干大事，只要找到超凡者存在的证据，引路人小队立刻就会派人行动。 光凭白天调查的那些东西，还不够，艾伦必须要亲眼看到异象。 豪伦斯只是一名普通人，他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准确，没有把握的行动，不是引路人的风格。 即便艾伦上报了，到时候还是需要来确定，还不如提前就做完这一切，他还能捞点功劳。 月亮散发的月光很明亮，将周围街道上的情况，照得通透，黑洞洞的骸骨教堂坐落在不远处，就好像一头吃人的巨兽，等待着无辜的受害者。 艾伦他们的等待并没有白费，当豪伦斯将怀表递给艾伦的时候，午夜剧场，终于拉开序幕。 原本黑黝黝的骸骨教堂，开始发出烛光。 烛光很微弱，从窗户透出，就好像狰狞的巨兽睁开了双眼。 “就是现在了。” 豪伦斯贴近了艾伦，小声地说。 艾伦将怀表递还给豪伦斯，现在时间已经是深夜凌晨十二点了。 看了一下空荡荡的街道，除了一些无家可归者，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深呼吸一下，行动之前，平复一下心情。 艾伦与豪伦斯对视一眼，默默点了一下头，两人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教堂小心摸去。 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轻松地横过马路，翻过教堂的低矮围墙。 豪伦斯在前，艾伦在后，他们要重现一下上次豪伦斯看到的场景，一定确实，就能上报卡尔特，动用官方的力量。 不过刚从灌木中走出，艾伦就伸出手，拉住了豪伦斯。 豪伦斯有些疑惑地转回头，眼神好像在询问为什么？ 艾伦将他拉回了灌木，并且做出蹲下的姿势，豪伦斯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地蹲下。 艾伦的目光看向骸骨教堂后方的小树林。 树林里，一道悠扬的口风琴声，不断飘到他的耳中。 口风琴声悠扬绵长，琴音低沉而跳跃，不知不觉就能让人入迷。 艾伦猛然惊醒，他发现豪伦斯还是一副不解地模样看着自己。 声音压到最低，几乎只剩下口型，“你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豪伦斯琢磨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摇头同样回道：“没有，除了夜鸟并没有其他声音，甚至连虫子都没有。” 艾伦不由得思索起来，为什么他能听到口风琴声，而豪伦斯不能呢？ 难道这个琴音不是普通人能听的？ 他猛地瞪大眼，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琴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单独针对超凡者存在的声音，怎么可能是好东西。 不过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琴音越来越大，感觉就像演奏者，逐步靠近。 艾伦小心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教堂的一侧，空旷大地上，一名吹奏口风琴的男人，正缓步走来。 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体表，都浮现一层银色光辉。 可艾伦知道，那并不是月光带来的效果，而是超凡力量发动，造成的影像。 神秘男人每走一步，都仿佛是踩在琴音节奏上，虽然缓慢，却能看出，他的目标，应该就是艾伦他们藏身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伦的眼睛微微眯起，脑中快速翻过所掌握的超凡知识。 月光下，缓步吹奏口风琴的神秘人，看上去优雅又娴静，不过随着他走过教堂侧缘，令人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当他越过教堂一侧建筑时，他身后跟着十多个匍匐在地，如同壁虎一般爬行的黑影。 超凡视界，启动！ 借助超凡视界，艾伦发现那些黑影，竟然都是人形生物，在他的目光中，黑影的轮廓清晰可见，他们吐着长舌头，长着长指甲。 食尸鬼！ 是艾伦上次在超凡生物展厅中见到的怪物！ 食尸鬼，演奏男人，口风琴。 牧灵！ 艾伦终于想起来了，这个看似优雅的男人，其实是最为疯狂的唤灵教派成员，死灵途径lv8牧灵！ 他们是放牧活人的死者，对，他们的本质上接近于活尸，利用超凡力量，可以使正常人变异成他们的专属战士——食尸鬼！ 完了，艾伦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是想来探探情况啊，为什么普通人豪伦斯能没事，轮到他来，却遇上了唤灵教派的lv8？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怎么解决问题才是最关键的。 “豪伦斯，你，立刻逃跑，跑的越远越好，最好找到警察厅，将这里的情况报告给值班人员，就说这里有唤灵教派的成员！” 艾伦没有遮遮掩掩了，既然人家都是直接往他这边来，必然是已经发现了他们，不，或许只是发现了他。 他突然想起先前问豪伦斯的问题，豪伦斯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或许声音就是起到定位作用？ “别站起来，你藏在灌木里，赶紧离开，也别出声，我被人发现了。” 豪伦斯有些惊讶地看着艾伦，不过看到艾伦坚定的目光，他用手比了比，告诉艾伦他明白了，并且祝他好运。 然后没有任何迟疑地，开始向来的方向撤离，路过艾伦的时候，右手用力的在他肩膀敲了敲。 “一定要活下去。” 061 艾伦的超凡战！ 前去探案，被坏蛋发现了怎么办？ 急，在线等不了。 艾伦站起身来，跑是跑不了了，现在逃跑，就是将背后要害让给敌人，拼上一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成为超凡者虽然没几天，但艾伦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菜鸟，经历过2级超凡物品外泄，虫师哈沃斯之战，他对超凡世界有自己的理解。 下位超凡者之间，差距并没有想象那么大，只要能够安排好超凡能力… 安排个西红柿能力啊！ 艾伦看着跟在牧灵身旁的十来个黑影，有些头疼，开什么玩笑，人家玩单挑呢！他们一群单挑艾伦一个。 回忆伊莉莎在前几天对他的授课，直接攻击食尸鬼是最差选择，只要控灵者不死，他可以不断修复食尸鬼。 所以目标只能放在牧灵身上。 擒贼先擒王！ 可牧灵看上去也不蠢，随着距离拉近，他身后食尸鬼已经逐步超过他。 看现在的样子，牧灵会留原地，在背后一直操控那些食尸鬼。 平生最恨法师了！ 艾伦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这是上次战斗后，卡尔特送给他的配枪。 左轮只有五发子弹，如果针对食尸鬼，那么它缺少十发子弹，但针对牧灵，它就会多出四枚子弹。 这场战斗的关键，在于能不能在食尸鬼包围下，干掉牧灵。 艾伦的目光朝两侧看了一圈，周围是灌木丛，正前方是教堂前的平地，再前方则是牧灵与他的残暴食尸鬼。 默念起脑海中资料，艾伦做好战斗准备。 食尸鬼爪子上带有毒素，所以不能被食尸鬼抓到。 食尸鬼力量大于正常人，所以不能和它拼正面。 食尸鬼敏捷低于平常人，所以可以利用走位躲避食尸鬼攻击，不过由于需要面对的食尸鬼数量太多，走位不太现实。 只是一瞬间，艾伦就分析出现在的情况，情况非常不妙。 想赢，就得出奇制胜。 他再一次坚定了战斗方案，目标，牧灵！ 左手在腰间一摸，一柄手术刀入手，作为一名外科医生，随身带几把手术刀不过分吧？ 说起来，带的手术刀还得感谢珍妮·j·泰勒，要不是上次她在警察厅的那话，艾伦也不会花钱备上几把。 他腰间现在有一条宽宽皮带，左侧放了四把手术刀，右侧则放了左轮。 四把手术刀，五发子弹的左轮，这就是艾伦全部战斗资源。 不，还有一柄超凡力量专属物品！ 牧灵彻底停下脚步，他看着灌木里的艾伦，手中按下琴键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 他身旁食尸鬼，就跟打鸡血一般，匍匐在地高昂起脑袋，朝着艾伦快速奔跑起来。 战斗开始！ “不能正面对抗。” 艾伦眯着眼，侧向奔跑，如果牧灵原来与他站的位置，成一条笔直的直线，那么现在，艾伦与他的位置，就是一条斜线，和原来正好构成六十度角！ 跑向艾伦的食尸鬼们，也不由得改变方向，斜向奔跑，正好与原来的路径构成一个等边三角！ “食尸鬼的敏捷低于常人。” 艾伦猛地停步，然后直接面朝教堂方向奔跑，这一下，等于在路径上，他又画出了一条垂直向上的直线！ 先前跑去拦截艾伦的食尸鬼们，下一刻路线也做了改变，所以原本它们只需要笔直冲向艾伦的路径，在艾伦调动下，已经变成了一条向下凹的弧线。 艾伦凭借跑位，在有限的空间里，挤出了更多的时间。 他与食尸鬼们的接触时间，最少延长了十秒！ “第一头食尸鬼将在五秒后接触。” 艾伦眯着眼，脑中自动分析出结果。 “有开枪的机会。” 艾伦一直奔跑，然后猛然停滞，左轮指向牧灵，他们俩的距离，不足十米。 牧灵对此没有丝毫反应，仿佛艾伦的行动，都是无用功。 “砰——” 毫不迟疑扣下扳机，撞针敲打着底火，左轮枪口迸发出火焰，弹头以燃火的姿态，急速冲向牧灵人。 “咚——” 一声沉闷声响，一头食尸鬼跳起来，替牧灵挡下子弹。 艾伦没有停下，仍然冲着牧灵跑去。 “果然如此吗。” 刚才那一枪只是试探，如果牧灵能够这么简单的解决，也不会是lv8的超凡者。 枪械，在超凡者战斗中，只有一丝成功几率。 一枪没中，那些被艾伦调开的食尸鬼们，现在又全都回到了原来路径，如果不想办法，三秒后，第一头食尸鬼就将扑到身上。 深吸一口气，先前的行动，让艾伦极度靠近教堂。 “没有办法的办法，试一试吧！” 他盯着牧灵，然后扭头就朝着教堂跑去，不是教堂大门，而是笔直冲向教堂墙壁！ 牧灵对于艾伦的行为，明显有些不能理解，不过他没有任何表示，依然吹着口风琴，调集食尸鬼围攻艾伦。 接近十头食尸鬼跟在艾伦身后，虽然慢了一拍，但却胜在量多！ 就差两个身位，它们就能抓到艾伦。 摆在艾伦面前的，是一堵坚固石墙，教堂的墙壁并不是木材，而特地采购的青石。 他想干什么？ 牧灵眼里流露着疑惑，手里按键速度变得更快，食尸鬼们也变得更加迅速起来，琴声竟然有增益效果！ 只差一步，艾伦就将撞在教堂墙壁上。 “想要撞开教堂墙壁？还是撞墙而死？” 牧灵在心里笑了起来，撞开墙壁绝对是不可能的，教堂墙壁是大块整岩打造而成，由于是教派据点，建造起来不计成本。 想要撞破教堂墙壁，除非是lv7以上，拥有特殊强化能力的超凡者，毕竟墙壁厚度，足足有半个胳膊宽！ 艾伦面对近在咫尺的墙壁，脚下用力一踏，临近石墙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横着飞了起来。 双脚接触到墙壁，然后就仿佛被墙壁所吞噬一般，瞬间穿了过去！ 对，是穿了过去，就好像教堂石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洞，他从洞里穿过了石墙！ 超凡能力，虚化！ 艾伦在接触墙面的那一刻，从脚部开始，一直将头部全部虚化了一遍。 并不是全身化虚，只是维持在接触墙壁的瞬间，身体一部分虚化就可以。 这非常考验判断能力！ 不过作为一名外科医生，要精确切割厘米级的肿瘤，不能多切或者少切一丝，这种精准判断能力早就锻炼出来了。 于是，艾伦完美地穿过了教堂墙壁！ 超凡能力运用——虚化穿墙术！ 艾伦落地，就地一滚，心跳加速，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下一秒，他感到墙壁有些颤抖，那是紧追不舍地食尸鬼们来不及刹车，直接撞上墙壁！ 很显然，食尸鬼们靠它们证明了教堂墙壁坚实程度，嗯，不是一般人能够靠血肉之躯撞开的。 看着消失在墙壁上的艾伦，牧灵嘴里的口风琴都停了一刹那。 他是谁？ 这又是什么能力？ 逃过食尸鬼追杀，战斗还没有结束，教堂里面比外边更加危险，因为艾伦看到了整屋的活动骸骨。 黑洞洞的眼眶，现在有无数个盯着他。 深吸一口气，教堂里面也不能久留！ “大家晚上好，大家慢慢玩，大家别送了。” 艾伦拔腿就跑！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不跑连急救都不需要了。 062 穿墙一时爽，一直穿墙一直爽 除了跑，还能怎么样？ 他只是一个无辜的潜伏者，要不是因为莫名原因暴露了，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发现多出来的活人，骸骨们暴乱了。 单一的骸骨，艾伦是不怕的，他就担心骸骨们成群结队地扑上来，要是被限制住了行动，那可真成了关门打狗了。 有人说，危机是使人成长的最佳导师。 艾伦觉得这话说的一点不差，原本还有些不纯熟的虚化能力，在骷髅海压迫下，变得相当成熟。 他如同幽灵一般，利用虚化躲开骷髅们的攻击。 实在不行了，继续穿墙。 但穿墙并没有什么用，反而引起了另一群骷髅们暴动。 白天来查看的时候，教堂里面存放骸骨的大厅，足足有七个！ 艾伦刚从七号厅冲到五号厅，面对的又是一道骷髅海。 看着“热情似火”的骷髅们，艾伦没有办法，强闯估计会有些伤，另外外边的牧灵不知道会不会追进来，不过很大的可能，并不会。 因为他不会穿墙，只要他进教堂，就是艾伦逃跑的契机。 艾伦开始像一根缝缝补补的针线，围着七号厅与五号厅的隔墙进行缝合，准确来说，是穿过去又穿过来。 在七号厅骷髅们追击的时候，跑到五号厅躲避，而在五号厅骷髅们追击的时候，又穿回七号厅躲藏。 由于每次穿墙，不能出现在同一个地方，那里会有骷髅盯着，所以穿来穿去后，他终于穿到了走廊… 走廊里同样不平静，骷髅们站成整齐地两排，呆呆地站在原地，它们的朝向，都是向着教堂的中心大厅，也就是布道大厅。 艾伦刚穿过来，便发现一头骷髅离他仅有十厘米。 “胸骨形似一把剑，上柄中体下刀尖，柄体交界胸骨角，平对二肋是特点。” 口里念着不知从哪里记下的口诀，艾伦给那头骷髅进行了一次深层正骨，双手用力一拧，骷髅甲胸骨就被拆掉。 “颅骨二十三块整，脑面颅骨要分清，脑颅八块围颅腔，腔内藏脑很适应。” 咔咔，骷髅乙的脑袋也被艾伦摘下。 “前观脊柱有特点，上细下粗尾部尖，粗粗细细有道理，承受压力密相关，翻过脊柱后面观，棘突连成一条线。” “老哥，我看你的脊椎有毛病，免费给你治治！” 双手如同纷飞蝴蝶，骷髅丙的脊椎被拿掉。 第一时间解决三头贴身骷髅，看着脑袋在同一时间转过来的骷髅们，艾伦耸耸肩。 “抱歉，打扰了，下次不见。” 超凡力量发动！ 虚化穿墙术。 在布道厅里，有两道人影，骷髅们的骚动，让他们有些皱眉。 布道厅的中心高台上，艾伦白天见过的神父正和一名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影，交谈。 人影全身笼罩在斗篷里，艾伦拆骨穿墙的一幕，虽然隔得很远，但都被斗篷人看得清清楚楚，他站在原地，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呵呵，有趣，竟然让人找上门来了。” 穿着黑袍的神父，没有回话，他皱着眉头。 “看来这个据点不能呆了，可惜了。” 他手上浮出一本经书，嘴上开始念叨起来，随着他的开口，所有矗立不动的骷髅开始沸腾了，原本黑洞洞的眼眶里，蓦然燃起碧蓝魂火。 神父竟然能够操纵整个教堂的骷髅！ 艾伦虽然没有看清布道厅里的两人，但他知道今天晚上怕是玩大了，教堂外一名lv8牧灵，教堂里还有两名层次未知的超凡者。 要应付三名上位超凡者，开玩笑吧！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不，绝对是豪伦斯克他！ 艾伦没有选择冲出走廊，他在五号厅，即便那两名超凡者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时间！时间才是他今天能否活下去的关键。 背靠墙角，艾伦做出决定，先拆掉点骷髅再说！ 骷髅太多，密集的攻击，让他腾不出时间思考，由于是墙角，他同一时间需要应付的骷髅其实并不多。 刚才迫于形势与三头骷髅交手，让他发现骷髅们只是样子货，只要不被太多骷髅围上，就算是普通人，都有机会干掉它们。 没了血肉作为调节，骷髅的行动非常僵硬，在超凡视界下，艾伦发现它们关节处闪烁着微光。 看来那就是它们能动的原因！超凡力量！ 艾伦调动体内超凡力量，双手不时虚化，避免骸骨对躯体造成实质伤害。 骸骨们的攻击全被虚化免除，而艾伦的攻击，却将它们拆成一堆废骨。 在攻击中，艾伦发现，如果只是单纯地依靠力量，即便骸骨被拆散，也会在短时间内，重新组装站起来。 只有用超凡力量对抗骸骨中闪烁的光点，才能让它们彻底安静。 “超凡对抗原则么。” 艾伦眼神闪烁，拆了十来头骸骨后，他心里重新浮出一个计划。 不能在这里久耗，教堂里的超凡者明显想用骷髅们消耗他的力量，等到他筋疲力尽，才是他们的出手时间。 骸骨骷髅的强度已经体验过，只要注意点威胁并不大。 “既然如此，就这么做吧！” 时间拖得越久，事情越遭，艾伦一咬牙，彻底放开了，今天别想着能不能活着回去，先考虑怎么解决敌人再说。 艾伦卸掉两头骷髅骸骨的手臂，朝着教堂一号厅方向冲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承受着骸骨们的疯狂攻击，除了一些要害利用虚化躲开，其他地方只能硬抗，毕竟骸骨们同时攻击的地方太多了。 不过也幸好它们只是骸骨，力量比起普通人要弱一些，不然艾伦可又得受了。 现在艾伦的身体素质，大约是普通人一点五倍，所以骸骨们的力量，在他看来，只是青少年而已。 如果不是它们的攻击，带有部分超凡力量特征，艾伦根本不用在意。 “一！” 艾伦默数，屈膝，斜着身子，大步向前冲锋。 “二！” 五号厅，三号厅，一号厅。 艾伦在最短的时间内，从五号厅笔直冲到了一号厅，如此鲁莽的代价，就是身上布满血痕。 骸骨骷髅，可不是用拳头打人的！ 它们的指骨如爪，只要碰上一下，就是一条血痕。 “九十八！一共花了一分半！” 艾伦刚才的默数，竟然是时间。 “现在时间差不多了。” 没有犹豫，马上转头，又冲向了教堂的外侧墙壁。 超凡力量发动！ 虚化穿墙术！ 从墙壁撞出，左手边，正好是拿着口风琴的牧灵。 右手猛地拔出左轮。 举枪，开枪，没有任何瞄准。 “砰——” 牧灵没有被打中，一头食尸鬼，再次挡枪。 两人相见，没有多余话语。 牧灵吹响口风琴，这一次琴声低沉且悠长。 那些先前失去目标，而重新围拢到牧灵周围的食尸鬼，躯体上发出红光，它们发出咆哮，冲向艾伦。 艾伦没有想刚才那一枪能干掉牧灵，那只是一枪信号。 我来了！ 盯了牧灵一眼，艾伦重新穿墙进入教堂，骸骨骷髅们再次“热情”地围了上来。 “滚开！” 艾伦眯着双眼，低下头，猛地朝三号厅的方向撞去。 这一次，他还时不时，用虚化能力向外探出一条胳膊，仿佛在勾引食尸鬼。 来呀，有本事来咬我啊！ 艾伦到底想干嘛？ 063 不走寻常路 小规模的战斗中，形成局部优势非常重要。 简单来说，就是在小范围里，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如果用在游戏中，这叫微操作，用在现实里，就叫策略。 而现在，艾伦再怎么变，也是一打多，谁让他只有一个人！ 唯一的机会，也只是将人数差距弥补至平手，也就是—— 1v1。 牧灵身旁有十五头食尸鬼，刚才已经枪击两头，不过左轮对于它们的效果，几乎没有，所以牧灵还有十五头食尸鬼。 先前两次交手，艾伦都发现了，不管怎么样，总有两头食尸鬼会留在牧灵身边。 这是两发子弹，确定下来的结果。 所以，他能面对的最好局面，就是牧灵与两头食尸鬼。 超凡者能力大方向不变，具体到每个人却各有不同，牧灵的大方向是御使灵魂，所以他能控制食尸鬼。 除了这个能力以外，lv8的超凡者，应该还有至少一项特殊能力。 每上一层力量阶梯，就会开启一项特殊能力，所以lv8，最少有两项特殊能力。 no1御使食尸鬼，剩下的那个会是什么呢？ 艾伦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冲回三号厅，他并没有接着冲向五号厅，取消超凡视界后，将目光投向占满整座墙壁的十字架。 十字架很大，也很粗，可以用来充当工具。 二话没说，他猛地扑向十字架。 …… 牧灵吹着口风琴，指挥着食尸鬼追捕艾伦，不管他是谁，属于什么势力，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就注定要死。 干掉他后，教派据点也要转移，暴露过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安全可言。 他们教派，毕竟与世为敌。 在牧灵的调配下，三头食尸鬼提前埋伏在教堂最外一侧，剩下的食尸鬼依次绕着整个教堂外侧墙体。 只要那名超凡者敢出来，就别想着活着回去。 牧灵吹起了口风琴，琴声变得悠扬，如同他心情一般。 月光在琴声中，显得有些羞涩，若隐若现。 牧灵侧了侧身子，看了眼身边的食尸鬼，虽然它们很丑，但却是最安心的守护者。 腹腔提气，口风琴节奏逐渐变得激昂，如果能放牧一名超凡者，他或许可以有所突破。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头顶月光彻底消失。 不过，为什么两侧会有月光呢？难道… 不！ 牧灵猛地抬头，却见半空中出现一道人影。 有人从天而降！ 半空中的人影，手里拿着一柄银色物品，闪烁着银色光华，直指牧灵头顶。 来人，正是艾伦！ 他利用十字架接连屋顶的特点，爬上最顶层，利用超凡能力虚化穿墙，上了教堂屋顶，然后抓准机会，空中打击！ 牧灵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用这种方法！ 要知道教堂屋顶，距离地面起码二十多米。 而且，也从来没有人从教堂屋顶上，发起过这种自杀袭击！ 即便是超凡者，也承受不住高处跌落的冲击！ 艾伦没有在意这些，要想活，先疯魔！ 没有人想到的东西，才是他能击败牧灵的机会。 面对艾伦天降正义，牧灵人身旁两头食尸鬼立刻做出了反应，它们猛然跳起，想要撕碎空中的敌人，保护主人。 可艾伦之所以敢这么做，其中一个原因，也就是因为它们啊！ 一脚踏在一头食尸鬼身上，利用它向上的冲力，缓解降落时的冲击。 那头食尸鬼被艾伦下袭的力量差点踩成两截，刚刚跃起，就开始下坠，另一头食尸鬼更惨，还没有碰到艾伦，就被它同伴一起压着向下。 艾伦借用它们的躯体，做了缓冲，以及当成——跳板！ 手中超凡力量演化出来银色物品，带着不可匹敌的威势，砸向了牧灵头颅。 “成功了吗？” 看着牧灵来不及反应，整个额头遭受重创。 可受创后，他直接化为一团泡影。 没有成功！ 牧灵只是一道幻影！ 猛地朝一侧看去，牧灵竟然出现在四五米远的地方，正不慌不忙地吹起口风琴。 “是幻影，还是幻镜？” 刚才明明有砸中实物的感觉，牧灵却化为泡影消散，绝对是牧灵的另一项特殊能力。 “再试试。” 就算牧灵躲开了第一击，现在的局面，也是艾伦争取到的最好场景。 艾伦与他之间，没有了食尸鬼，其他食尸鬼，至少需要二十秒的时间，才能赶到。 伸手，左轮抬起。 “砰——” 底火再次激发，弹头带着硝烟的味道，冲向牧灵人。 可是！ 弹头和刚才一样，穿过了牧灵，他的身影如同被石子砸过的水面，泛起了波纹，消散在原地。 “不是幻觉！” 艾伦刚才开启了超凡视界，牧灵身上灵光还在，绝对不是他产生的幻觉。 超凡视界，有克制幻觉的效果。 “折射！” 艾伦想到了什么，左轮打旋被抛向天空。 他微微抬头，眯着眼扫了一眼空中的左轮，然后右手超凡物品再次浮现。 “就在这！” 银光最终砸向身旁某个地方。 那里原本空空如野，在超凡物品砸去的时候，忽然出现一阵扭曲，牧灵从虚空浮出，伸出手挡住了艾伦这一击。 他竟然在这？ 可事情没有结束，左轮正好落下，艾伦左手不偏不倚，正好握住枪把。 “再见吧！” 扳机扣动。 最后两发子弹，全部打出！ 牧灵身上与头顶，同时出现一个窟窿。 “为…为什么…” 艾伦没有开口解释，难道他会告诉别人，因为折射光线的程度，已经被抛起的左轮确定了坐标系吗？ 万一牧灵没死透怎么办，秘密不就暴露了。 手中银光再次闪烁，补刀。 双重保险，物理与超凡打击双重奏，牧灵除非有其他底牌，不然真的没有机会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银光褪去，手中超凡物品现出模样。 赫然是一柄扳手！ 咱们工人超级有力量！ lv9也能反杀lv8！ 这个时代大部分外科手术，都要截肢，所以扳手用来定骨没有毛病吧？ 那作为一名外科医生，随身带点手术工具没毛病吧？ 解决完牧灵，艾伦没有犹豫，立刻转身逃离。 教堂里还有两名超凡者，他可没有兴趣，再去拼命一把。 不过当他转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却惊讶地发现，自教堂外侧低矮围墙开始，再向外看，都是一片璀璨星空。 这种景象，他见过！ 博物馆里的超凡物品激发，整片空间都被隔开了！ 现在的教堂，就是一个封闭空间，如果不封印那件超凡物品，艾伦就没有办法离开。 他用小拇指去思考，都知道。 那件超凡物品，绝对是教堂里剩下的两名超凡者激活的！ 难怪这些人不怕教堂的异常，会被人发现，这里早就是一个封闭空间，谁能发现？ 他该怎么办？ 064 危险又迷人 能对抗超凡的，只有超凡。 可以覆盖一片区域，并封锁整个地区的超凡物品，必然是3级以上。 艾伦手里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超凡物品，只有神秘金币了，但金币会不会管用，他不知道，上次博物馆事件是碰运气。 没有人掌控的超凡物品，与被人掌控的超凡物品，是两码事。 即便是拥有神秘金币，也只是代表艾伦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可能，并不代表他今天能活着走出去。 教堂里面，是两名层次未知的超凡者，守门的超凡者，就是lv8，里面那两人，绝对不会比守门人弱吧？ 一时间，艾伦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就在他下定决心，打算再拼上一把的时候。 一声沉闷钟声，在耳边响起。 “咚——” 钟声回音绵长，艾伦听到后，却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围墙外黝黑的星空。 声音，是从外边传来的！ “咚——” 又是一声绵长钟响。 然后，艾伦见到了今天最让人欣喜的一幕。 卡尔特高举着一口铜钟，从星空里走了出来，黝黑星空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 在他身后，威尔·卡彤斯，詹尼尔·威廉姆斯，珍妮·j！以及多名艾伦不认识，却可以从穿着看出，是引路人的风衣人。 “队长！” 艾伦不禁开口，叫出了声。 卡尔特没有回话，刚走出星空，便单手撑着拐杖，将另一只手举着的大钟，猛然砸向教堂顶层残缺符号。 砸完之后，快步走向艾伦。 “呵呵，我没有迟到吧。” “咚——咚——” 大钟撞向教堂，竟然出现非常奇特一幕，它卡在教堂位置大约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下，然后不断自响。 艾伦被大钟吸引了注意力，不过听到卡尔特的问话，就立刻将注意力收回来，放到卡尔特身上。 “队长，你们是怎么来的？” 他是真的有些激动，差点就要豁出去拼命了，结果却立刻反转，谁能不高兴。 “嘿，艾伦医生，你没事就好。” 豪伦斯的声音，从卡尔特背后传出，他露出脑袋，朝艾伦挥了挥手。 艾伦一下子心里就有谱了，看样子是豪伦斯成功接头。 卡尔特脸上露出笑容，对着艾伦说道。 “总部每天夜里，都会对各地引路人小队成员进行占卜，今天你的卦象可不太好。” 艾伦惊了，还有这回事？ 不过想起超凡世界里的种种奇妙，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除了那些被特意遮掩的，一般情况下，占卜结果不会有太大偏差，你的情况就是由总部通传给我。” “然后我又刚好遇上了这名大侦探前来报案，你也算命大，这种地方也敢一个人闯。” 卡尔特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目光看向地上的牧灵。 “死灵途径lv8——牧灵？也难怪你会被发现。” 卡尔特说着话，举起右手，指向教堂。 “包围，清理，灭杀。” “是！” 整齐地声音从他身后发出，那些总部调来的引路人，开始有秩序地分工合作，包围教堂。 “其他事情，待会再说，你还有什么情报需要补充吗？” 卡尔特看向艾伦。 艾伦想了想，“里面至少有数百头能活动的骷髅，它们的实力比正常人稍弱一点，对了，还有两名不知层级的超凡者，至少大于lv8。” “教堂大门进去是布道厅，左侧是骸骨陈列厅，一共七个，右侧是讲经室，忏悔厅……” 艾伦将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卡尔特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 “好了，这次你的情况虽然很危险，不过功劳可不小，先休息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艾伦松了一口气。 “看来，我还真得感谢一下，总部的占卜制度呢，再晚点，我估计就要冲进去拼命了。” 卡尔特没有回话，他撑着拐杖，朝前走了两步，原本举钟的手，蓦然浮出另一支拐杖，果然是超凡物品！ 卡尔特专属物品竟然是一副双拐！ 威尔·卡彤斯走上来，瞧了瞧艾伦，“嗯，神秘先生，你的运气真不错，没有变成故事里的主人公。” “？？？” “故事里的主人公，一般都会被人用来祭奠称颂。”旁边詹尼尔·威廉姆斯，小声解释了一下。 “副队长，你过分了呀！”艾伦打趣道，刚才见到众人的一刻，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们在这里，很安心。 威尔·卡彤斯看了一眼地上的牧灵，大笑起来，“哈哈，这个该死的蛆虫，没想到藏在了这里，艾伦，你知道我们找他，找了多久吗？” “多久？” “半年！”威尔·卡彤斯咬牙切齿地说。 他指向因为牧灵死亡，而自行暴毙的十来头食尸鬼。 “食尸鬼，必须用活人才能成功转化，而成功率大约只有不到百分之十，你看看这里有多少头食尸鬼，就知道这人怎么的轻贱人命！” “我跟詹尼尔一直在追查他，今天可倒好，被你抢先拿下。” 威尔·卡彤斯拍了拍艾伦，靠到他耳边，小声说，“改天我请你吃饭。” 艾伦笑了笑，爽快地回道。 “好！” “好了好了，先干正事。”卡尔特在前方转头喊了一声。 威尔·卡彤斯无奈地朝艾伦耸了耸肩，手中出现一本黑皮书，向前几步，开始了颂唱。 詹尼尔也没有拖延，手里绿色流光浮现，朝着教堂大门走去，旁边珍妮·j路过艾伦时，表情有些意外，朝他说了一句。 “唉哟，竟然被你干掉了一位牧灵，一会可得好好跟我说说！” 艾伦发现，珍妮·j手里，握着两柄弯刀，那种类似于波斯弯刀的风格，纤细又危险。 不但如此，她的腰间还挂着两幅刀鞘，身上穿着金属风格明显的护具，看样子，这才是她的战斗状态！ 也是，引路人里面，除了梅琳，谁又不是超凡者呢？ 他们这些正途超凡者，大多数时间，都在战斗里度过，这个世界上肯守规矩的超凡者。 太少。 有些力量，便肆意妄为的“聪明人”。 太多。 “好的，有时间再说。” 艾伦没有拒绝珍妮·j，或许今天才是他融入引路人的正确打开方式吧，做出成绩，让人看到。 大家自然就会接纳，吸收。 所有人都冲向教堂，除了豪伦斯。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来到艾伦身旁，小声问道。 “这就是那个不为人知的世界另一面？” 艾伦有些奇怪，作为普通人的豪伦斯，怎么会允许跟过来，不过暂时不好深究，毕竟人家拼死拼活把消息传到位了。 “对，这就是世界的另一面，危险又惊奇的超凡世界。” 豪伦斯看着许多引路人手上，散发出的光泽，眼中，有些莫名光彩。 “危险又迷人。” 065 医生 亨特是一名普通的工人，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觉得浑身不舒服，干活也使不上力气。 他生病了，病得很严重，甚至无法正常上班。 不能工作，就意味着没有收入，没有收入，他就会饿死，所以他需要找医生，即便付给医生的诊金不便宜。 躺在床上，他忽然记起，前一阵子听人说过，在橡树大街有位医生，看病不需要花多少钱，而且还能治好病，就是有些奇怪的规矩。 不过就算有些奇怪的规矩，只要能少花钱，什么都值得。 撑着病恹恹的身子，亨特一路求人，终于有人肯送到他到橡树大街。 等亨特来到橡树大街148号，他看到了那名医生的诊所。 虽然只是一座独栋小屋，可屋子周围养了一圈树木与花草，房子面对大街的一扇窗户上，还画有一只大大的蜜蜂，看着有些像马蜂。 亨特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名医生，开的蜂蜜诊所了吧，真是个让人感到愉悦的名字啊，蜂蜜，甜甜的，希望看过医生后，日子也能变得甜起来。 亨特看了一会，就走上前去，敲响了诊所大门。 虽然不知道院子里种的是什么花草，不过闻起来就是香。 亨特心想这名医生爱好还真是有些独特，不过听说那些有钱的贵族，也喜欢在庄园里整点什么树景之类的。 这医生有些特殊爱好，又有什么问题，即便这些树木茂密得如同丛林，花草味道浓郁到腻人。 诊所大门，被一名略微佝偻的老人打开了。 “你好，我找维特医生。” 亨特强撑着精神开口问。 开门的老人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亨特觉得老人很奇怪，那双眼睛里仿佛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想要跑出来。 “你好，我找维特医生。” 他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老人有反应了，他冲亨特点点头。 “我就是，你应该是来看病的吧。” 亨特眼睛一亮，“你好你好，维特医生，我听别人说，你这可以治好任何病。” 老人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开口。 “既然你来了，知道我的规矩吧？” “当然，当然。” 亨特举起手里拎的东西，“都在这儿呢。” 老人看了一眼东西，侧过身，让开大门。 “那就进来吧，不管你有什么病，我都能治好。” “谢谢维特医生，一切就拜托你了。” 亨特跟着老人，走进了略显阴暗的大门。 “砰——” 大门关上了。 …… …… 距离上次在骷髅教堂遇险，已经过去有一个礼拜。 在引路人的强势攻击下，骷髅教堂里的超凡者全部暴露出来，并不是艾伦以为的两名超凡者。 赫然有五名超凡者！ 加上外边守门的牧灵，唤灵教派在这里驻扎了六名超凡者！ 这是一个很大的数量。 六名超凡者中，只有一名超凡者得以逃脱，那是一位lv6层次的超凡者。 经过反复清理与验证，引路人确认了骷髅教堂，正是唤灵教派在威斯顿的主要据点之一。 虽然不知道他们收纳那么多骸骨是为了什么，不过慎重起见，所有骸骨被拉回总部，进行了圣水洗涤与去灵处理。 只是骷髅教堂打下来了，引路人也不能一走了之，毕竟原来的骷髅教堂，是整片街区的亡者寄生所。 为了维护社区稳定，教会派人接管了这座教堂，于是骷髅教堂，摇身一变，变成了爱与文艺教会的一间社区布道处。 当然，骷髅教堂原来的用途不变，民众们照样可以祭拜祖先与寄托骸骨，只是里面的那些骸骨不再可能站起来了… 艾伦后来了解到，唤灵教派用来封锁空间的超凡物品，直接被卡尔特带去的大钟给摧毁了，两件超凡物品造成的余波，差点波及到普通人。 也正是为了保护普通人，才让那名lv6的超凡者趁机逃脱，毕竟最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唤灵教派在这里囤了这么多超凡者。 况且，也没有想到，他们除了有哈沃斯以外，还有另一名lv6也潜伏在威斯顿。 lv6又不是路边大白菜，像卡尔特这种层次的，整个威斯顿官面上，也就三大教会自己队伍的领头人了。 从超凡者的数量，以及层次来看，唤灵教派在威斯顿绝对有极大图谋，不过他们这把利剑没有斩下来，谁也不知道会瞄向哪里。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都与艾伦无关了。 他在随后的几天里，正式结束了新人期培训，并被分配到警察厅，日常工作就是处理警察厅里的尸体。 处理尸体，不是要他负责处理尸检这些法医该干的工作，而是要他判断，死者到底是因为超凡力量而死，还是正常的刑事案件，亦或是意外死亡。 由于超凡者的存在，所以这个世界的规矩就是，只要有人死亡，必须送到警察厅进行检查，拿着警察厅开具的死亡证明，才可以进行葬礼。 要不然，就是扰乱社会秩序，会处于相应惩罚。 当然，具体实施起来，大城市还好，小乡镇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言归正传，划分死者死因，是引路人小队验尸官的基础工作，艾伦原本还想着培训完，就可以接手超凡生物的尸体。 没想到，直接分配到警察厅里干活，心情一落千丈。 不得不说，事情哪能像他想的那么简单，超凡者数量不多，超凡生物同样稀少，有些超凡者，甚至大半辈子都遇不上一头超凡生物。 不是谁，都有他这种天生吸引超凡事件的光环… 分辨一具尸体，因为超凡力量死亡，还是正常凶杀，对普通小队验尸官来说，是件不轻松的工作。 因为超凡力量性质多种多样，且特殊化严重。 比如诅咒类的超凡力量，被诅咒弄死的尸体，身上特征一切正常，看着就像是急性心脏病发作，又或者是先天性疾病意外发生。 表面看没有任何问题，验尸官们就需要用辅助材料，经过漫长反应后，才能检验出尸体是否含有超凡力量成分。 可到艾伦这里，他只需要开启超凡视界，在超凡视界下，死者的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只要体内残留有光点，比如银色光泽的斑点。 就没有任何意外，死者绝对死于超凡力量。 在艾伦的视界中，银色光影，就是超凡力量的标签，只是即便他的判断很快，艾伦也没有放弃这些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个时代，外科医生想要熟悉人体，没有那么容易，一具尸体在各个医院疯抢中，已经高达35银克朗。 一名外科医生，没有经过长期解剖与研究人体，绝对没有办法进步。 亲自开刀多少例，手术总时长是多少，才是外科医生的金字招牌。 对于正常死亡的尸体，艾伦无法下手，毕竟死者为大，但对于那些凶杀案的残尸，他可没有犹豫，全都非常仔细地检查了尸体每一处。 甚至还在手札上，画出了肌肉，骨骼等等和人体有关的导向图。 毕竟都是为了工作！ 或许是因为记忆的影响，医学，竟然变成了他的第一爱好… 做一个医生，挺好。 066 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忙碌了一天，从警察厅回来的时候，正好不超过六点。 吃晚饭的时候，艾伦发现丹妮拉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他放下手里的白面包，自从不吃黑面包，他每天能多吃二两…面包片… “丹妮拉，你有心事？” 丹妮拉吃着面包，晃了晃脑袋。 “没，没有，没有心事。” 艾伦看着她的模样，笑了起来，就这个样子，还说没心事，当我傻呀，他将手一放，整个人压在桌子上。 “丹妮拉，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并不适合说谎，你应该是个善良诚实的好姑娘，作为一个善良诚实的姑娘，是不会欺骗无辜的大哥，对不对？” 艾伦双眼直视丹妮拉，丹妮拉在他目光逼视下，败退了。 “好吧好吧，艾伦，你别盯着我看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丹妮拉放弃了最后的倔强，“前些日子你天天大半夜才回来，这几天，你倒是每天都回得很早，我想，艾伦你是不是要干不下去了？” “或者你已经被开了，每天都只是做做样子给我们看，其实你是出门找工作了对吧？” 听了丹妮拉的一番话，艾伦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脑洞如此大的妹妹。 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就算生活要比戏剧荒诞，但丹妮拉你的脑洞，明显可以去做心灵导师了。 男人为了不使信赖他的人失望，每天都伪装成努力工作的模样，早起出门干活，实际上却是在外边各种苦逼地找工作，偶尔还要蹲在垃圾桶旁默默哭泣。 多完美的青年文学啊！ “咳咳。” 艾伦清了清嗓子。 “丹妮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不过我从你的想法里能看出点东西，你是不是一直就没有放心过，天天都很担心对吗？” 艾伦看着丹妮拉，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其实你的内心感到很不安，你害怕现在拥有的一切，害怕这些只是一场梦，害怕某一天你起来，这些生活，这些东西，全部化为泡影消散。” 丹妮拉有这样的想法，艾伦其实挺理解。 这好比从来没有过上好日子的人，突然一天，生活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之后，就会觉得日子很不真实，总想做点什么未雨绸缪。 艾伦原来在老一辈身上经常能看到这种事情，丹妮拉的情况，还算好。 自从他加入引路人，薪水一直翻番，还不是一倍，现在都快接近两倍了，也难怪丹妮拉会东想西想。 最主要的因素，还是在于丹妮拉害怕失去现在的生活，她没有能力创造现在的生活。 说起来很残酷，白手起家的人，即便是失败，也不会害怕生活从零开始，而一直过惯平稳生活的人，一旦失去所有，就很有可能一蹶不振。 归根结底还是能力，会做饭的不怕饿死，会游泳的不怕淹死，心理上的信心，多数来源于掌握的能力。 艾伦是个医生，外科医也能成为心理医！ 没有等丹妮拉的回答，他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你有这样的担心，不是什么问题，只是丹妮拉，我要告诉你一句话。” 他看着丹妮拉，神情变得严肃。 “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虚幻，我们现在能吃上白面包，也不是梦境，我们现在能住上独立房子，更不是水中倒影。” “我们现在的生活，都是靠我努力争取来的，前些日子天天加班，那是为了工作需要，这些天，回家早，同样也是工作需要。” 艾伦的目光从丹妮拉，转到一旁默默吃面包的奥德维奇身上。 “工作有松有紧才是常态，天天加班到深夜，没人受得了，你们能明白吗？”艾伦重新将目光放回丹妮拉身上。 “这几天我回家早了，不意味着我以后也会这样，很可能明天开始，我就变成天天半夜才能回家。” “另外，我记得原来就跟你说过，只要我不自己选择离开，那么这份工作，就没有人能让我离开。” “丹妮拉，你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担心我会怎么怎么样，而是要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你们以后能怎么怎么样，才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艾伦上辈子总是喜欢考虑生活是什么，生活还能是什么？ 它又不是具体存在的东西，只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每个人对这种概念有不同理解，有些人喜欢把轻松，快乐，无忧愁放在里面。 也有人喜欢把责任，义务，负重前行加在里面，其实都没有问题，概念这东西，想怎么变，就怎么变，想怎么去定义就怎么定义。 它不是苹果，西瓜，大菠萝，这些都是有实体存在。 你爱生活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不需要考虑，对或不对。 概念是什么东西？ 张开双臂，就可以说，拥抱了整个世界，翻身倒立，就可以说，举起了星球。 概念，只是存在于意识的产物。 大多数被人们赞同和拥护的叫做真理，可宏观与微观倒挂，宏观上认为必定可以的东西，微观上却还有“测不准定理”。 所以概念这东西，没有人能说一定正确。 丹妮拉现在的状态，就有点像这样，觉得生活不应该是这样，然后对生活抱有极大的不确定感。 艾伦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消她心里的不安，并且将事情，引导到一个正确的方向，比如丹妮拉的再就业问题…光做护工，不是个事儿。 一番劝导后，丹妮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一直在旁边听两人谈话的奥德维奇，主动开口了。 “艾伦，我也有事想说。” 他刚开口，艾伦与丹妮拉两人就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那个，那个…我打算过几天，休息时间就去朋友父亲开的诊所帮忙。”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小，看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我的朋友说，他父亲开的诊所现在有些忙不过来，病人太多了，所以想请我们医学院的同学去做帮工。” 奥德维奇想到什么，连忙又快速补充道：“他父亲会给我们薪水，并不是白干活。” “如果可以的话，他父亲还会跟我们签订合同，可以按小时付薪水。” 艾伦看着奥德维奇，忽然有个想法出现在脑海。 刚搬完家，其实现在家里经济状况不太好，经过几次超凡事件，他还发现了自身的很多不足。 首先是体力问题，虽然超凡者强化了身体素质，但也不能每天二两面包，三两青菜就应付了。 没有肉，没有充足营养，怎么能有好体魄？ 引路人只包午餐，不包早晚饭，所以想要吃好，还得自己准备，而想要改善伙食，最重要的，还得有钱。 吃肉得花钱，喝牛奶也要钱，没钱啥都干不成。 而他现在除了引路人的薪水外，就没有其他经济来源，薪水刚够开销，怎么可能挤出多余的钱，买肉买牛奶呢？ 另外，除了身体素质，武器装备也是一个问题，引路人可不报销装备，除了一把左轮与两套制服，其他一概没有。 艾伦经过几次战斗，觉得是时候买几件防身物品了，但有一个问题，缺钱。 没钱干啥都不行，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能开个私人诊所赚点钱？ 不，作为一名斯威特医学院毕业优秀外科医生，开个诊所，怎么能说为了赚钱呢？ 艾伦医生开诊所，是为了信念与理想。 治病，救人，以及…… 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067 自由石匠 行走在威斯顿的街道，很明显能发觉警务官的身影变得更多了。 两名男子穿着老旧外套，不急不慢走在大街上。 “该死的哈沃斯，要不是他的暴露，怎么会丢掉教堂。” 另一名男子冲他摇摇头。 “保持平静，那些引路人还没有发现我们的计划，虽然巡街的警务官变多了，但也代表了一个事实，他们现在还是呆头鹅一样。” “等到教派计划完成，整个威斯顿，都将成为主的祭品，我们也能在主的荣光下，向前迈上一步。” 那名焦躁男子听完，情绪有些恢复，不过双眼里的狂热，却怎么也无法掩盖。 “这一切，都为了主的荣光。” 如果艾伦在这里，或许会认出来，其中开口安抚暴躁男子的人，就是教堂里的斗篷人。 两人走进一条小巷，来到一间破旧公寓门前，他们走上楼梯，潮湿脏乱的楼梯，很明显让那名暴躁男子感到厌恶。 “这种破地方，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我们不需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只需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能帮助我们更好完成计划的朋友。” “一切都是为了主的荣光。” 两人开始保持沉默，一直走到楼顶，然后通过布满房门的狭长走廊，来到最里边的一间屋子。 “咚咚咚，咚，咚咚。” 敲三下，停一会，敲一下，然后再敲两下。 下一刻，门便打开了，刚一打开，就有四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不用紧张，我们是来找好朋友，布兰·诺尔，你可以跟她说，是坎兰要找她。” 枪口依然对准他们，不过能听到有人跑动的声音，看样子是去确认了。 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壮实的男人过来。 “你们两个，进来。” 他刚说完，四杆枪立刻撤下。 坎兰带着那名明显有些暴躁的手下，走进屋子。 刚进门，屋子里的装饰，就让那暴躁男子冷静下来。 一道手指粗的铁护栏，分隔在大门两侧，它们后边，站着七八个人，每人手上都有一杆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长枪。 进门后，在那名壮实汉子带领下，没走多久，便转向来时的方向。 整个楼层，竟然被打通了！ 前面在走廊里看到的密密麻麻房间门，都是伪装，这一层的入口，只有刚才那扇门！ 房间里，不时能看到截然不同的蒸汽造物，大多数都是黝黑的枪械，不过低矮房间里面，还有人操纵着小型蒸汽臂，安装着什么！ 不，不是低矮的房间，不止是顶层被打通串联，甚至下面一整层，也被打通！ 甚至还有更多的楼层？ 暴躁男子不再暴躁，反倒思考起一个问题。 这里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人物，竟然将一栋公寓伪装成基地，不不不，是将基地伪装成了一栋破旧公寓。 壮实汉子将两人带到了一处隔间，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进去吧，导师正在等你们。” 推开门，坎兰直接进入了隔间。 “你知道吗，现在三大教会联合通缉，一名唤灵教派的执行主教的赏金奖励，让我都有些心动呢。” 坎兰刚进门，就听到一声温雅的嗓音，不过声音主人的言语里，却透露着一丝丝凉意。 “布兰，好歹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干。” 坎兰摊开手，脸上带着笑容，向房间主人走去。 “我和你们，可不是朋友，和你们做朋友的，想想那座死城就够了。” 布兰的语气里，透露着极度不信任，她是一名有着蓝眼睛，金色长发的成熟女人。 “最好在三分钟内说服我，要不然，你们唤灵教派，就会又少一名执行主教了。” …… …… 过了许久，坎兰带着那名暴躁男子离开了公寓。 “为什么要帮他们？” 原本为坎兰带路的壮实男子，从隔间另一侧墙壁走了出来。 “为什么不帮他们？” 布兰站在窗口，望着唤灵教派两人离去的背影。 “你知道的，你这是在玩火。” 壮实男子好像有些生气，他急切地说道。 “唤灵教派是生灵的公敌，自从他们毁灭一座城市以后，没有人，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你在和疯子跳舞，你是在自寻死路！” 布兰回过头来，她看向壮实男子，“其实我可以什么都不说，毕竟我是导师，而你只是副手。” “但我们存在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创造阶级，而是为了消灭阶级，组织里的内部构架，只是不同分工，不存在谁比谁高贵。” “所以，我纯真的副手啊，请不要用你那简单的大脑，衡量我的行为。” 布兰抽出一把旋转椅子，坐了下去，左手搁在椅子扶手上，一条腿抬起，架在另一条腿上，浑身慵懒地靠在椅子背上。 “我们来威斯顿的任务是什么，想必你也是清楚的，弄了这么久，却没有任何成果，原因你应该也了解吧？” “当然，要不是三大教会的…”男子有些愤愤不平。 布兰右手比在嘴唇上。 “慎言。” “既然这里的主人不欢迎我们，那就让凶恶的客人，给主人铁屋子上开几道口子，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的人嘛。” “你说，对吧？” 壮实男子认真地看着布兰，过了好一会，才说道。 “我明白了，希望你的选择不会将我们带入深渊。” 布兰转过椅子，看向窗外。 “深渊？”她轻嗤一声。 “我们早就在了，我们早就活在超凡者的阴影下了，这个世界的超凡者们，高高在上很久了，凭什么荣誉都要归于超凡？” “唤灵教派说灭城就灭城，他们哪里来的勇气，还不是高高在上久了，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了呢。” 布兰右手从旋转椅子底下掏出一把手枪，看都不看，对着隔间一侧的人偶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响起。 竟然是半自动枪械！ 收回手枪，布兰的目光如同看情人一般，看着它。 “格鲁p09，这才是我们的未来，属于平民的未来！” “神灵，不过只是些强大的蛀虫，只有蒸汽，才是平民最后的守护者。” “人民的自由意志，必将实现！” …… …… 离去的路上，坎兰一言不发，暴躁男子倒是显得颇为不平。 “那群杂碎，凭什么要给他们那么多好处。” 坎兰倒没有介意暴躁男子的语气，他小声地说道。 “能够起作用的东西，才是资源，不能产生效果的东西，那只是垃圾。” 他侧过头看着暴躁男子。 “能够让自由石匠加入到这场盛宴里面，你不觉得，已经很划算了吗？” 暴躁男子一下子变得平静起来，他谨言慎语地说道。 “主教大人您说得对，只要能够完成主的意志，没有什么不能接受。” 说完他划出几个手势，小声祈祷。 “没有什么可以比拟主的光辉，他会帮助我们，翱翔于天空，驰行于冥域，苏伊！” 坎兰也划了一下手势，和声。 “苏伊。” 068 艾伦诊所的美妙畅想 那天在饭桌上说的事情，在艾伦脑海中生根发芽了，如果说他对自己什么能力最满意，一定是医术。 完全继承了原主人的实操经验，再加上上辈子对医疗行业的了解，艾伦可以大胆地说，这个时代的外科医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开一间诊所，没有什么弯弯绕绕，有本事的、没本事的，都能开，只要给足税务官税金，干什么都不违法。 当然，想要开诊所的人，还是得有承受一定程度医闹的能力，这时代，医生治死人太正常了。 可这些对艾伦来说，是事吗？ 完全不是事！ 作为引路人，他还有些优待，只要是引路人的一份子，他干任何事情，税金都是完全免除的。 这种待遇，也不意外，在他的印象里，上辈子的僧侣们，税金也是完全豁免的。 引路人也在教会底下，还是直隶，享受免税政策没毛病啊。 不用交税，意味着最大的开支已经没有了。 艾伦只需要准备一些手术设备，还有用来坐诊的店面就行。 不过，这些东西都要钱。 所以一下子，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想要赚钱，就去开诊所，想要开诊所，就要花钱，可艾伦没有钱，所以他想要赚钱，想要赚钱就要去开… 好吧，无限死循环了。 艾伦琢磨着开诊所的事情，不用那么着急，可以等到下个月，再找卡尔特预支一下薪水，或者拉着几个人来投资入股。 作为发达商业体系下出来的艾伦，金融方面能借鉴的手段太多了。 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投资他，可是稳赚不赔啊！ 资金方面只是时间问题，那么真正需要解决的，就是人手与医疗器械了？ 好吧，这还真不是一个简单活计。 医院用的东西，没那么容易买到，而且他的小诊所，应该有些自己特色。 等等，他是lv9的外科医生啊！ 一名超凡者当医生，还怕没特色吗？ 当然，超凡能力也不能包治百病，或许他可以“发明”一些亟需的东西。 比如，抗生素。 青霉素可是大名鼎鼎的东西，即便艾伦上辈子再不怎么关注医学，这种东西可是上过课本的！ 所以，要爱学习，学习使人快乐。 他记得青霉素的发现，是一场实验意外，试验品长出了霉菌，然后经过检测，那些霉菌干掉了需要处理的细菌。 所以，他现在应该可以多买点快发霉的水果了，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发表一篇关于抗生素的论文呢。 咦，为什么想到发论文上去了。 艾伦拍了拍脑袋，将注意力放在面前一具尸体上，上班时间发呆可不是他的风格。 看着尸体，他又不禁想起第一次来警察厅的时候，那时候，他处理的第一具尸体，正好是死于超凡能力。 虽然刚成为超凡者没多久，但艾伦明显可以感受到，体内的超凡力量，正在不断稳固，掌控程度也越来越高。 或许用不了两个月，他就能完全掌握lv9阶段的超凡力量了。 只是到那个时候，lv8又该如何晋升呢？卡尔特事前就说过，教会并没有绯红途径lv9以上的晋升仪式。 难道他一辈子就只能当个lv9的超凡者？ 卡尔特当然也向艾伦承诺过，会帮他打听打听，可这种事情，谁知道会打听多久。 艾伦不由得砸吧嘴，看来除了引路人途径外，他还得拓展一些别的渠道，只是现在他的生活，太单调了，真正的三点一线。 家，警察厅，引路人小楼。 果然，宅男在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出路的吗！ 上次想要打听打听神秘金币的事，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等等，不知道伊莉莎可不可以。 她是教会的人，而且和卡尔特他们并不是太熟，毕竟新晋成员培训，只是教会固定的环节，所以她应该不知道博物馆事件的真相吧？ 艾伦思索了一下，觉得可以尝试，只是不能直说，还需要设计一些台词，比如，我有一个朋友… 正在思索的时候，一道男声，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嘿，艾伦医生，怎么样，现在可以签字了吗？” 开口说话的人，是警察厅的法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引路人小队的验尸官，要比法医高上一级。 验尸官领导法医，法医进行尸检，验尸官签字背黑锅，这样的安排很合理，毕竟验尸官都是特殊队伍出来的。 超凡者不是每个人，都像艾伦这样好相处。 说话的那名法医，叫杰瑞·汤姆森。 刚开始知道这名字的时候，艾伦有些意外，汤姆与杰瑞在一起，不对，是汤姆森。 好名字啊，好名字。 “怎么，杰瑞你今天想早点下班？” 艾伦双眼开启超凡视界，如往常一样，判断面前尸体是否死于超凡力量，杰瑞找他签字的是另外一具尸体尸检报告。 “啊哈，我就知道瞒不过艾伦医生，其实今天晚上，我有一个约会。” 杰瑞脸上带着些许兴奋，他的年纪并不大，和艾伦相仿。 “唷，不错啊，看样子我们的杰瑞先生，今天会有一个美妙的夜晚了。” 艾伦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尸体，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 “等等，杰瑞先生，我可能要对你说声抱歉了，今天晚上，可能你并不能提前下班，甚至需要加班了。” 杰瑞脸色一变，“怎么了？” “帮我将这名死者的资料拿过来。” 艾伦没有解释，反倒吩咐他办另一件事。 杰瑞没有迟疑，立刻跑去档案柜翻找起来，经过一段时间接触，他对艾伦，很是信服。 虽然艾伦医生原来只给活人开刀，不过现在，死人方面他也应付地非常好。 艾伦医生，是个有本事的医生！ ……………………………………………… ps： 说说青霉素，没有现代工艺的辅助，自然界最高菌种产量好像不过200单位/ml（或许数值不太准确，反正不会超过三位数。） 而经过现代工艺，各种射线照射后，青霉素的产量可以达到2w单位/ml，甚至更多，没有看错，就是几百与几万的区别。 正常来说，一般成人防止感染，一次用药需要几百万单位，而一天大概打几次吧…持续几天的用量，没有现代工艺，土法青霉素，忙上一个月，可能都治不好一个人。 本书以后提及的产量，会经过艺术加工，勿以为真，先写在这，怕误人子弟。 069 邪灵 没有多久，杰瑞便将尸体的资料找了出来，他将文件递给艾伦。 接过资料，艾伦认真看起来。 “艾伦医生，你发现了什么吗？是这具尸体不正常吗？” 杰瑞有些凝重地问，虽然他年纪不大，但也是警察厅的老人了，平常如果是他们检查出来的问题，那都不是大事。 可一旦验尸官开口了，从来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小事！ 虽然艾伦没有明说，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事情可能真像杰瑞心里想得那样。 不简单。 尸体的资料并不复杂，匆匆看了一眼，艾伦便放到一旁了。 约翰·赛纳，一名死于意外的可怜人，身边并没有亲人，平常都是和朋友合租一间公寓，年纪不大，才二十来岁，从其他地区来到威斯顿务工。 他的死，还是合租人报的案，今天早晨，合租人怎么叫他都不醒，最后伸手探了探鼻息，才发现他死了，由片区警务官送来进行常规尸检。 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人就没了，看着就跟睡着一样，由于没有发现伤口，所以他的死亡没有引起警方注意。 只是例行公事，送到这里进行检查。 资料上的东西就这些了。 艾伦思考了一会，才开口回复杰瑞，“具体情况我还不能肯定，但可以断定地是，这具尸体不是简单的猝死。” “麻烦你，帮我把他的胃取出来。” “好的。”杰瑞没有拖延，走到一旁，将全套工具推了过来。 艾伦让了让地方，重新拿起约翰·赛纳的资料，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功夫，杰瑞就将尸体的胃给取了下来。 艾伦走上前。 “划开它。” 杰瑞老实地划开胃壁，露出胃里面的情况。 令人惊异的是，胃里面是一片金色的粘稠液态物。 “这，这怎么可能。” 杰瑞愣住了，通常胃里的东西，都是呈墨绿色调，因为胃液与胆汁会在胃里共同促进消化。 整个胃打开是金色粘稠的状态，还真是少见，不，是罕见！ 杰瑞根本就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 艾伦也默然，一声不吭开启超凡视界。 只是看了一眼，他心里便有数了。 “果然。” 他走过去，看着暗红色胃袋，拍了拍杰瑞肩膀。 “将它包起来，放到证物袋里。” 杰瑞这才回过神来，“艾伦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已经不关你的事了，将这具尸体检查一遍，写出尸检报告，注意看看有什么地方受到损伤，早点把这事干完，你也好早点下班。” “哦，行的。” 听艾伦这么说，杰瑞自然也不会再追问，在这个行当里，他自有分寸，什么事情该知道的，什么是不该知道，他都清楚。 有些秘密，知道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不一会，艾伦拿着包好的胃囊，离开了警察厅，发现超凡痕迹后，就该由引路人介入了。 引路人的据点，是有人值夜的，原来艾伦不清楚，等到培训结束后，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大半夜卡尔特都还在小楼里。 大部分值夜的工作，都由卡尔特揽走。 照他的话说，他一个人无牵无挂，值夜没什么不好，反倒是其他人，早点回家还能和亲人聊聊天，促进感情。 回到引路人小楼，艾伦发现今天值夜的人，并不是卡尔特。 是威尔·卡彤斯。 看到威尔·卡彤斯的时候，艾伦有些惊讶，卡尔特队长竟然不在？真是怪事呢。 “看什么看，你现在的这副眼神，我很不喜欢。”威尔·卡彤斯有些无奈地看着艾伦，他坐在办公桌后边，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看起来，他打算用报纸度过今天晚上。 “好吧，卡尔特队长临时有事，所以我今天轮替，充当值夜人。” 艾伦抬起手，用一副你别向我解释的表情看着威尔·卡彤斯，差点将他憋出内伤。 “有新案子。” 没有卖关子，艾伦直接进入正题。 “就在刚才，我发现一名尸体中，残留有超凡力量的痕迹，我将相关物件带来了，本想问问队长，他能不能看出点什么。” “现在队长不在，副队长你应该也能看出点东西吧？” 威尔·卡彤斯抬起头，眯着眼。 “哦，是什么东西，我先瞧瞧。” 艾伦走上前，将包好的胃囊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 威尔·卡彤斯打开证物袋，看到暗红色的胃袋，还有里边的金色液体，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有头绪吗？” 看威尔·卡彤斯这副模样，艾伦追问了一下。 “等等，你先让我想想，我记得原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 威尔·卡彤斯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敲着手肘，思索起来。 过了一会，他站了起来。 他从休息室拿出一套碗具，递给艾伦一个勺子。 “来，帮把手，将那些金色液体弄出点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他动手，不过艾伦还是很听话地接过勺子，小心地从胃囊里弄了一小勺金色液体出来。 “倒在这里面。” 威尔·卡彤斯双眼盯着艾伦手上的勺子，不，应该是说盯着勺子里的金色液体。 艾伦听了他的建议，将金色液体倒入一个陶碗中。 威尔·卡彤斯小心地端着它，又去了一次休息室。 过了好一会，他才端着陶碗回来。 “等一等，只要等一等，我们就能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 艾伦看他的模样，忽然想起卡玲娜在警察厅里做过的事情，难道刚才威尔·卡彤斯去休息室加了一些神秘检测粉末？ “我们要不找卡玲娜女士协助一下？”他忽然开口说道。 虽然威尔副队长很能打…但论起神秘炼金学方面的东西，还是卡玲娜女士感觉更靠谱啊。 “不用，我已经有眉目了，刚才我给这里面加了一些卡玲娜给我的东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会答案就能浮现了。” “好吧。” 艾伦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和威尔·卡彤斯两个人，一直盯着陶碗里的液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陶碗里的液体，逐步发生变化。 它就好像承受着难以承受的痛苦一般，不断颤动起来，原本只是液体表面起起伏伏，到后来，整个陶碗都像有生命一样，抖了起来。 “快了，快了。” 威尔·卡彤斯在一旁念念叨叨。 突然，一道黑色缩小人影，从液体里一跃而起，从碗里想要冲出来，它的模样和艾伦看到的约翰·赛纳一样，除了身体偏黑。 人影想要挣脱陶碗，不过怎么弄，都没有办法挣脱，只能再陶碗里不断动来动去，看着就像个小型娃娃。 没有一会，那道人影便化为一道青烟，瞬间消散了踪影。 “果然如此。” “恭喜，神秘先生，你这是遇上邪灵了！” 070 道德困境 威尔·卡彤斯提出来的邪灵，让艾伦有些好奇，这是他第一次遇上这种生物。 “副队长，邪灵是什么东西？” 虽然经过了培训，艾伦知道有邪灵这种东西，但就跟大部分人上课一样，艾伦也只是听过而已。 邪灵具体是什么东西，还需要威尔“老前辈”的指点。 他撑着下巴，蹙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才对艾伦解释起来。 “邪灵是什么？这个问题可以谈很久，我记得总部有一个教授先生，就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 “？？”艾伦保持满脸疑惑。 威尔·卡彤斯用简易的方法，说了起来。 “邪灵，其实一直没有人弄明白是怎么产生的，只是知道它属于灵体类超凡生物，一般物理手段对它很难起到作用。” “当然，如果是我们这种歌颂者途径的超凡者，对它们还是有些针对作用的。” 说了一句题外话，威尔·卡彤斯又回到正题。 “一般邪灵的产生，要具备三个要素，1、无法磨灭的怨念，2、恰到好处的超凡力量，3、超越寻常的载体。” “只有这三项要素合在一起，才会产生邪灵。” 艾伦点点头，从邪灵的诞生条件来看，它是很特殊的。 威尔·卡彤斯继续说，“邪灵诞生后，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毁灭，这点很重要，只要我们超凡者遇上邪灵，都必须要争取消灭它。” “因为有着无法磨灭的怨念，所以它将那股怨念重现任何活人身上。” 艾伦想到了一件事，插了一句话，“那么怨魂呢？” “怨魂和它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怨魂只要一项条件满足，就可以产生，无法磨灭的心愿或怨气，都是可以。” “而邪灵我刚才说了，它必须是三项要素合一，才能诞生，从层次上看，它要比怨魂高级，当然，危害也更大。” 艾伦明白了，点点头。 “那这么说，我们威斯顿出了一头作恶的邪灵咯，刚才那个小影子是被害人的灵魂吗？我感觉他们的模样很像。” 威尔·卡彤斯摇摇头，“不，只是邪灵害人产生的怨气，也正是这个特征，我才能判定是邪灵。” “这头邪灵是最近产生的吗？会不会和唤灵教派有关？”艾伦追问了一句。 他想法，从一件正常事件，引申到了最近总被打击的某个组织。 “不，也不一定。” 威尔·卡彤斯没有点头，“邪灵这东西，说不准什么时候诞生的，它们可以长期存在，只要有人触发它的杀人机制，才会动手，或许也可能是你的被害人恰巧赶上了。” “嗯？” 这下艾伦有些不解了，不是说邪灵是为了毁灭存在的吗？这东西为什么能长期存在？像这种东西，不该只要发现，就被消灭掉吗？ 好像是看出了艾伦的疑惑，威尔·卡彤斯进一步解释道。 “邪灵虽然是为了毁灭而存在，不过它同样也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它的杀人方式，有自己的规律，如果没有人达成条件，邪灵就不会杀人。” “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因为邪灵而死，那么意味着，那个人一定达成了邪灵杀人的条件，大多数情况，它并不会去残杀其他人。” 经过威尔·卡彤斯的一番解释，艾伦明白了邪灵是什么。 这家伙就是定时炸弹啊！ 只要触发它的杀人条件，它就会变成最凶恶的灵魂收割者，如果没有触发它的条件，可能从它身旁路过，也没有任何事情。 它就和死神一般，连超凡者都无法避免死亡。 “当然，鉴于现在威斯顿的情况，唤灵教派在其中参与的可能性，也很大。” 威尔·卡彤斯微微认真地说。 “威斯顿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艾伦摇了摇头，“这个地方什么时候安静过。” 培训期间，艾伦看过一些内部资料，超凡者的斗争从未停止，在总部宣传资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打破敌人阴谋，击碎邪恶势力企划等等标语。 胜利，自然不是靠和平赢来的，超凡者之间的战斗，也不是坐下来吃饭，你好我也好，总有一方被彻底消灭。 威尔·卡彤斯附和了一声，“你说的不错，这里就没有平静过，看来是之前的一些事情，让我产生了些幻想。” 艾伦看了威尔·卡彤斯一眼，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产生的这种幻想。 “那些邪恶份子要怎么做，我们管不了，但只要他们作恶，我们就一定将他们完全粉碎。” “艾伦，暂时就先给这头邪灵建档吧。” 听了威尔·卡彤斯的吩咐，艾伦显得有些迟疑，“难道不进行调查？” 威尔·卡彤斯摇摇头，“现有情报不足以调查。” “可是已经有人遇难，如果不尽快找出它的话，会导致更多人死亡。” 对于威尔·卡彤斯的态度，艾伦有些不理解，既然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去解决它，放任邪灵进行杀戮，民众何其无辜。 “艾伦，我也想调查，可调查总得有个方向啊，你要明白一点，邪灵杀人，是有规律的，没有摸清楚杀人规律之前，谁能去制止？” “就算是超凡者，只要符合邪灵杀人规律，要死还得死，刚才我就说过了，邪灵三大要素，第二项就是恰到好处的超凡力量。” “它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体内的超凡力量是被禁锢的，邪灵体内的超凡力量，可没有任何限制。” “你难道以为邪灵会举行晋升仪式？别开玩笑了。” 威尔·卡彤斯无奈地摊开手，“邪灵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一种超凡力量失控的体现。” “你别以为我是怕死，不想去调查这回事，有些问题你得明白，即使要牺牲，作为一名正途的超凡者，也要牺牲的意义。” 威尔·卡彤斯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 “艾伦，当你踏入这个世界，超凡本身就是承载超越凡人的责任，如果不弄清楚邪灵杀人规律，为了拯救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不明不白地被邪灵杀死。” “你的死亡，会让邪灵掌控更强的力量，它会吞噬你躯体内的超凡力量，强化它的杀戮能力，你觉得这是对民众负责任的行为？” “无目的的调查，只会带来更大恶果。” “到时候，因为你死亡而获得增强的邪灵，改变杀人规律，甚至修正了原本可以击败它的弱点，死的人就不止这么几个，几十个。” “甚至连整座城市，几十万人口完全沦陷都有可能，我记得七年前就出过这么一场事故。” 威尔·卡彤斯的目光变得深沉，艾伦也沉默下来。 鲁莽的调查行为，会导致邪灵危害性加大，最好的选择，是沉默下来，选择时机等待出手，这段时间中死亡的人，只能放任他们的死亡。 艾伦不禁想起了一个故事。 一辆火车在铁轨上正常运行，发现前面分岔路口不远处铁轨上有三个小孩在玩耍，想要刹车，结果刹车坏了。 火车司机鸣笛，想要驱散孩童，可看到火车到来，三个孩子却蒙圈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火车司机为了避让他们，打算转向另一条铁轨，结果发现另一条轨道上，还有一名孩子同样在玩耍。 他是选择撞三个孩子，还是撞那一个孩子？ 071 祈祷吧 关于这个故事，大部分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不同选择，意味着不同的倾向。 艾伦曾经听过某位教授讲起过这个故事。 即便是不选择，但事实上也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不选择改变的人，其实是选择了火车一直向前开的结果。 在这场选择中，大部分人会选择火车转向，撞向那一个人。 因为很多人会认为，如果不论怎么选择，都会有人死的话，那不如牺牲一个人，以拯救五个人。 少部分人会选择直接撞向五个小孩一方，他们会觉得，人数少的那名孩子遵守了规矩，所以他不应该承受破坏规则的人，带去的坏结果。 甚至可以是更夸大的理由，比如牺牲少部分人的选择，看上去就像法xi斯宣传的谬论那样，对少数族裔展开屠杀是为了世界更美好。 暂且不论有什么原因，选择的结果是不会变的，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撞向一个人的铁轨，少部分人会选择不变道，撞向人多的一方。 艾伦记得，接下来，那名教授提出了另一个问题，还是刚才那辆火车，还是同样的问题，不过这一次，你不需要作为火车司机去做选择。 你会站在一座铁架桥上，桥下是快要经过的火车，火车前边是五个小孩，另一条轨道上是一个小孩。 但这个时候，你旁边坐着一个很胖很胖，胖到只要推下去，咔，火车就能停下的那种胖子… 只要将这个胖子推下去，就能拯救六个孩子，你是推，还是不推？ 第二个问题的结果，就有意思了，绝大多数人会选择不推胖子。 第二次选择的结果很奇怪，同样是选择牺牲少部分人去拯救大多数人，可当你站在桥上时，不会选择牺牲那个胖子。 有人就会有说法，比如，你主动推那个胖子下去，可能会涉及到谋杀啊，况且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一定做出选择，毕竟胖子是无辜的。 可在第一个问题中，单独玩耍的小孩，是不是和胖子一样，他也并没有参与到整个事件当中来啊，只是在废弃铁道上玩耍呢？ 他不无辜吗？他没有犯错，也没有干什么事情，就和现在的胖子一样，胖子在桥上看风景，他在废弃铁道上玩耍，本质不一样？ 先前能够选择撞向他，现在难道就不能选择推胖子下去吗？ 至于谋杀，难道将列车撞向无辜小孩时就不是吗？又有人会讲紧急避险原则，既然提出紧急避险，那也应该知道它的含义吧。 为了使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免受损害的情况下，都可以适用这项原则。 从描述来看，选择推胖子和撞无辜孩子之间，没有什么不同。 好吧，还有人要说，第一个问题，是你充当司机，那个时候，你需要面对的只是选择拨动方向盘，最终结果是列车让孩子们受到创伤。 可现在要你自己去推胖子，是你用手，这个直接行为让胖子掉下去的。 很好，那我们将问题改一下，你还是在桥上，但你开着一辆铲车，而那个胖子，现在正坐在铲车前置货斗里看风景。 你只要拉一下操纵杆，他就能掉下去，并且让火车停下来。 emmm… 到这个时候，就会有人发现，适用于第一个问题中的那些，为了救大部分人而放弃绝大多数人的行为准则，不适用了。 它神奇的消失了，两个问题之间产生了矛盾。 很神奇是不是？ 艾伦还记得当时那名教授说的话，第一个问题中大部分人的选择，是结果zhu义，即道德推理取决于道德行为的后果。 要不要遭受良心不安，主要看结果，选牺牲小部分人，更容易获得良心上的慰藉。 在这个问题中，选择撞一个人，带来的自我谴责，远远小于去撞五个人。 相对，那少部分人的选择，是绝对zhu义，即道德有一定的准则和行为规范，只需注重行为的意图，而不用管结果如何。 也就是说，选择撞五个人的这一个举动，是符合这部分人对于自身价值标准判断的。 五个小孩在正在运营的铁路上玩耍，违背了大众尊崇的秩序原则，所以就应该选择撞过去，结果是怎么样的，那不太重要。 第一种观点，继续发展，就会变成众所周知的功利zhu义，以结果为导向。 艾伦记得当时他的看法，不管是结果zhu义还是绝对zhu义，其实上都是为了维护自身心理的感受。 也既是，完成一次自我逃避。 把问题放开思路去想，假设不是普通人在开火车，而是超人在开火车，他发现了这种情况，会纠结与选择吗？ 他只会把西装一扯，那啥外穿，直接飞出去用双脚刹车吧！ 大部分人没有改变现实的能力，就只能找点安慰自己内心的东西，这个事情太正常不过了。 艾伦看着威尔·卡彤斯，他先前那番话，不也正是这样嘛。 看上去很在理，实际上也就是功利主义的典型，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虽然牺牲了一部分人，但只要摸清楚了邪灵的杀人规律。 那么这部分人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听上去多么有道理，不过如果将这些将要牺牲的人，替换成自己的熟人呢？ 又有谁会说这种道理，说得很好？ 超凡者，亦不能免俗。 不过，艾伦也不会就因此就头脑一热，说普通人也一个不能少。 他没有这份能力，也不会去挥洒这份热血与激情。 冲动的代价，他已经付出过了。 卡尔特的提醒，已经在夜探教堂的那次印证过了，现在，艾伦不会再重蹈覆辙。 “好吧，那我会将这件案子整理，做成档案，暂且封存。” “这些东西看起来像融化的蜜糖，又是邪灵作祟，那么就将档案名称定为——” “邪蜜。” 威尔·卡彤斯点头，“既然是你发现的案子，档案名称自然由你来决定，邪蜜，好吧，挺好的名字。” “希望我们能够尽快解决它。” 威尔·卡彤斯挑了挑眉毛。 “祈祷吧。” “这是我们现阶段唯一能做的事情。” 072 迟来的奖励 建立档案很费时间，要将资料写清楚，还要加上自己对整个案子的判断，以及对案子后续情况分析。 最费时间的，还是封存相关物品。 普通东西就算了，沾染超凡力量的东西，一定得妥善封存，不然超凡力量外泄，可不是开玩笑。 邪灵这种东西的超凡力量，甚至可以用来制造邪灵分灵，也就是分身。 弄完档案，已经是深夜。 艾伦看看墙上挂的大钟，时针与指针正对着最顶端，摇了摇头，还真和上次，他对丹妮拉说的那样，指不定哪天就加班了。 今天可不就加班了！ 将档案拿到卡尔特办公室，放到他办公桌上，明天一早，卡尔特就能看到档案，并送去归档。 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艾伦刚准备出门，就听到小楼里响起人声。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在这里？是威尔副队长在自言自语吗？不过声音并不是从大厅里传来的。 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越靠近，艾伦就越觉得说话人，像他的一个熟人。 “嘿，艾伦医生。” 一声轻呼，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艾伦面前。 “豪…豪伦斯？” 艾伦对豪伦斯的出现，有些惊讶，不过看到他身后的卡尔特时，又有些了然，他们是从地下室的门出来的。 这么说卡尔特有事，就是为了送豪伦斯去圣蒙亚戈城堡咯？ “哈哈哈，艾伦医生，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豪伦斯大大方方地朝他走过来。 艾伦皱了皱眉头，他在豪伦斯身上感受到了某种超凡力量存在，他不由得看向豪伦斯身后的卡尔特。 卡尔特看出了他的疑惑，开口说道。 “艾伦，从今天起，豪伦斯·笛卡尔先生，就是我们小队的正式成员了。” 额，豪伦斯大侦探可幸运。 艾伦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豪伦斯是正式成员，不是普通成员，这意味着他从一个普通人，成功晋级成超凡者。 豪伦斯冲艾伦眨眨眼，小声说道，“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快就能成为超凡者？” 豪伦斯你难道是一只蛔虫吗？艾伦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要知道，我们这一行，可是掌握许多秘密的。” “咳咳，艾伦，豪伦斯是经过严格检验，并通过功勋认证，才获得的晋升机会。”卡尔特在后边解释起来。 艾伦是普通人加入教会，最快晋升的典型，而豪伦斯晋升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不解释一下，容易造成误会。 有卡尔特开口，艾伦也没有多想，就和豪伦斯说得一样，作为一名侦探，知道一些隐秘，用那些隐秘换取功劳，获得晋升机会，正常人都能理解。 他冲豪伦斯露出微笑，“看来我的预感灵验了。” 豪伦斯同样笑了笑，双眼看着艾伦，“艾伦医生，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也没有这个机会，接触到世界的另一面。” 艾伦仿佛在豪伦斯身上，看到了刚晋升时的自己，力量，超凡能力，以及接触隐秘带来的欣喜与膨胀。 他忽然意识到，其实他并一点也不比其他人特殊，大家都一样，都是从菜鸟长起来的。 他也没有打算提醒豪伦斯，这些东西，还是等卡尔特去处理吧。 “对了，艾伦，你一会跟我来一下，有件事情需要跟你说。” 卡尔特想起了什么，插言道。 “哦？什么事情？” 艾伦看向卡尔特，“队长，我也有事，今天验尸的时候，发现一头邪灵作祟，我已经将档案放到你的桌上了。” 卡尔特听了，微微皱了下眉头，很快又恢复原样。 “好的，我知道了，今天说的事情，和上次教堂有关。” 听到和上次教堂有关，艾伦立刻打起来精神，上次教堂他可差点就跪了，事后卡尔特曾对他说过，教堂的事，他有很大的功劳，总部会给予奖励。 现在卡尔特要说的，难道是奖励的事？ “你跟我来，艾伦，豪伦斯，你现在可以回家了，明天记得准时来上班。” 豪伦斯点点头，倒没有好奇卡尔特要对艾伦说什么，冲艾伦眨眨眼，转身离去。 艾伦跟着卡尔特，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卡尔特从一个密封的箱子里，拿出一柄口琴。 “这是那名lv6牧灵使用的超凡物品净化而成，作为你独立击毙的奖励，不用担心会有副作用，总部净化处理很成功。” 超凡物品，除了正途超凡者专属的以外，其他途径超凡物品，或多或少都有些副作用，想要去除副作用，就得由高位正途超凡者进行净化。 副作用带来的效果千奇百怪，有些超凡物品使用后，会让使用者三天三夜一直处于亢奋状态，有些超凡物品，则需要献祭自身一部分血肉，甚至是屠杀普通人作为祭品。 有组织的好处，就在这个时候体现，如果是野生超凡者，即便干掉了牧灵，也无可避免要承受口风琴带来的副作用，艾伦就不用。 “经过处理后，原本的口风琴变成了口琴，体型虽然小了，但效果并没有变化。”卡尔特缓缓说道。 艾伦记得牧灵使用的确实是口风琴，又大又长，现在变成口琴，体积小，也便于携带。 口风琴作为牧灵的专属物品，自然不在乎有多大，反正平时不需要携带，可现在牧灵被击杀，其他人想要用口风琴，就得考虑存放问题。 总不能天天带个琴盒吧，额，那倒也可以，艺术家艾伦。 “净化还能改变超凡物品的模样？”艾伦不禁问了一句。 卡尔特笑了笑，反问道。 “超凡者的专属物品是怎么来的？” 超凡者的专属物品，自然是由超凡者自行想象出来的！ 卡尔特这么一说，艾伦就明白了，既然超凡物品是超凡者自行想象出来的，本质上它也只是超凡者力量延伸。 所以当超凡者死后，它就没有了力量后援，而且因为超凡者体内力量析出，从理论上来讲，只要有人重新接纳那股超凡力量，就能让它重新定型。 当然拉，整个过程没有想象中简单，不然也不可能只有正途教会才可以净化。 艾伦没有多想，目光放到口琴上，通体银白，中间是碧绿的簧板，看起来精致又漂亮，他伸出手，拿起了口琴。 过了一会，卡尔特再次开口，“不得不说一声，你上次太莽撞了。” 他批评了艾伦一下，然后回归正题。 “我给你讲一下口琴的效果，第一，可以用声音，去甄别周围大概五百米左右的超凡者。第二，可以给死物，注入超凡力量，进行操纵，视同傀儡。” 艾伦听完，脑海里一直有的那个疑惑，就彻底解决了。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为什么潜伏到教堂灌木里，普通人豪伦斯没有被发现，作为超凡者的他，反倒被发现了。 原来当时听到的那股琴声，就是牧灵用来甄别超凡者的。 看来以后不能以普通人的经历，去自我衡量。 超凡世界中大部分力量，都指向超凡者。 他必须，更加小心。 073 金主在哪里 如果沉迷某件事情，时间就会很快过去。 艾伦就是这样，白天工作，晚上就琢磨怎么开诊所。 为了能顺顺利利地开一间赚钱的诊所，艾伦特地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做了swot分析… swot四大项：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 他开诊所的优势，在于治愈率，作为一名超凡者，他现在已经熟练掌握虚化能力，这代表什么？ 代表他可以做无创手术啊！ 全麻，无创，多少病人的梦想啊。 这个时代去医院做手术，哪一台手术不像杀猪那样，病人在手术台上疼得嗷嗷叫，然后被医生从肚子上拉上一刀？ 拉开口子，如果不感染的话，倒也不用害怕，可现在感染致死率达到百分之七十啊！ 基本上只要开刀做手术，就是赌命硬不硬了。 所以只要能做无创手术，即便艾伦的医术差点，他手下病人因为术后感染的几率，也绝对比其他医生低，更何况他的手术技术并不差。 当然，现阶段的无创手术，只能用于封闭环境，不能向大众公开，这也是他一直默默培养青霉素的原因。 想要在公开手术室里，众多观众眼皮底下开刀做手术，还得用抗生素啊！ 无创，治愈率高，就是艾伦诊所的优势。 劣势呢？ 作为一家私人诊所，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名声怎么来，大多是病人口耳传播，或者搞宣传。 搞宣传是不可能搞的，有钱搞宣传，谁还开诊所啊…所以资金这方面，绝对是他的劣势，名声同样也是劣势。 劣势很明显，那开私人诊所，就没有机会了吗？ 机会还是有，经过分析，艾伦觉得他的艾伦诊所，崛起机会就在于下东区。 没错，就是那个贫困人口扎堆的下东区！ 想要赚钱，自然得面向中产与贵族阶层，可问题是，艾伦现在是一个没钱没势，还没名声的年轻外科医生，谁会来找他？ 贵族们，中产者都不缺钱，他们得病，自然会花大钱，找有名气的医生。 所以他的机会才在下东区，只有下东区里的平民，才不介意给自己治病的是什么人，只要能少付点诊金，他们什么都能承受。 诊金少没问题，艾伦可以薄利多治嘛！ 反正救人本身，就是快乐的，别谈钱，钱只要够花就行，艾伦医生可是有大胸怀的人。 在平民身上赚什么钱，赚名声就够了。 积攒名望，让更多人听说他，无论是好名声，还是坏名声，都是名声。 名声大了，机会自然来了。 同样有机会，也有威胁。 下东区的名医，可能要承受被人看不起的代价，毕竟平民区里的神医，在某些贵族眼里，就跟哪个乡下医生一样。 他们会拒绝邀请他看病，不过也不要紧，这些事情以后再说，作为引路人，艾伦自然有办法提高身价。 现在最主要的事，还是将诊所开起来，不然天天吃饭，都要看着丹妮拉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艾伦真是难受极了。 说丹妮拉一番吧，她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可过不了两天，又恢复原样了。 不说吧，她那副你快要失业了吧，不要逞强了吧，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家里兄妹还很支持你的样子也让人无可奈何。 艾伦能怎么办？ 没有办法… 信心不是被人说出来的，信心是干事情，干出来的！ 开诊所，实际上艾伦也有一些特殊想法。 丹妮拉在医院做护工，如果他的诊所开成了，丹妮拉就能来帮他，只要诊所红火了，她自然会对他有信心。 另外，弟弟奥德维奇不也是医科生吗，等他毕业了，还能在白天坐诊，艾伦诊所也就有成为家族企业的潜力… 艾伦自己来经营诊所的话，除了营业时间需要在晚上，其他都好商量，诊所毕竟是副业，他白天还要上班。 不过想要在下东区拓展的话，就得到那边租房，可如果那样的话，不就意味着这边的房子会空置了吗。 诊所本来就半夜营业，大半夜难道还从诊所回家睡觉吗？自然不会，在诊所睡就行了。 所以刚租下的房子，就变成了一项多出的开支，真是让人心疼的问题。 问题有很多，艾伦得一项一项解决，他最后决定，先解决资金问题。 反复思考后，找了一天空闲，吃过晚饭不久，他便敲响了豪伦斯的家门。 他们俩现在可是邻居，虽然隔了一点距离，也不过是斜对角的距离。 豪伦斯听到敲门声，很快就打开了门，他看到艾伦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点惊讶。 “嘿，艾伦医生。”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艾伦看到了他的表情，站在门外，脸上带着笑容，笑着问豪伦斯。 豪伦斯摇摇头，解释起来，“那倒不是，艾伦医生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下班了，来看看新同事。” 听艾伦这么说，豪伦斯翻了个白眼，当然不相信艾伦就是来看新同事的。 他也没有让艾伦站在大门口说话，侧身让开大门，“好吧，拜访新同事，艾伦医生果然是那个喜欢说自己是普通医生的人啊。” “进来吧，家里有些乱，不要介意。” 艾伦当然不介意，今天可是来找豪伦斯大侦探谈大买卖的！作为一名引路人的正式员工，豪伦斯的收入水平不会低于他吧？ 既然如此，只要说动豪伦斯，就算他现在没有现金，可他能找梅琳预支啊！ 艾伦就这么干过了！ 确认过眼神，是金主。 豪伦斯的家，确实有些乱，但不是脏乱，他的客厅天花板上挂满了资料。 几根粗大的绳索穿过大厅，直接连到玄关，绳子下面，无数涨写满了字的纸条飘舞，房子布局与艾伦家差不多。 所以艾伦并没有怎么关注房子，反倒将注意力放到了挂着的纸条上。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豪伦斯，后者将大门关上，开口解释起来。 “你知道的，作为一名侦探，总有些特殊习惯，我就喜欢挂这些东西，它们能让我的思路更为清晰，你应该理解吧？” 豪伦斯都这么说了，艾伦还能怎么说呢？ “理解，理解，不过这些资料，看上去有点多啊。” 纸条挂得密密麻麻的，看上去就跟田里麦穗一样密集，要是艾伦有个密集恐惧症，进门恐怕就得跪了。 “没有办法，作为一名侦探，我需要准备的资料太多了，准备得越充分，发现真相的可能性越大。” 豪伦斯将艾伦引到客厅里的沙发旁。 “坐，要不要给来点吃的？” “不用不用，我已经吃过饭了。” 豪伦斯有些失望地摊开手，“好吧，我以为你会想在我这里吃点晚餐。” 艾伦当然不是来吃晚饭的，就算要来吃晚饭，也会提前通知豪伦斯，并自带菜肴，拉上家人一起，那样才是最正统的共进晚餐。 “我想着，上次教堂后，都没有时间好好跟你聊聊，现在你都成了新同事，怎么说，我也得找个时间来看看你。” 现在艾伦每天都在警察厅，而豪伦斯是新晋超凡者，他需要去圣蒙亚戈城堡进行培训，所以他们在工作时间里，是见不到的。 艾伦的理由很充分。 “好吧，说起教堂，我也还没好好感谢你，上次的事，得多谢你了，没有你的掩护，我估计会死在那里。” 艾伦摇摇头，“那是我应该做的，你当时也只是普通人，把你也牵扯进来，是我太大意了。” 豪伦斯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伸出手竖起一根手指。 “等我一分钟。” 他转身去了厨房，厨房里传出锅碗的响声，没有一会，他端着一盘蒸好的土豆，来到了客厅。他将土豆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当着艾伦的面，洒了一些粗盐。 “你要尝尝吗？” “味道很不错。” 074 金主爸爸要画饼 艾伦来找豪伦斯，不是一时脑热，他盘算过了，身边关系最密切的人，数来数去，就是豪伦斯了。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不久，但艾伦救过他一次，而他也救过艾伦一次。 上次的教堂事件，如果不是豪伦斯及时赶到引导卡尔特他们，艾伦很有可能等不到引路人的大部队。 这么一说，他们这就是过命的交情。 另外，艾伦还分析过豪伦斯，他是一名侦探，还是个非常有性格的侦探，以商业的角度去看他，个性十足的豪伦斯，就是典型的差异化经营。 他的四不接原则，很容易让人记住他，而记住他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名气，有名气，找他办事的人，自然不会少。 所以，豪伦斯手里应该会有些积蓄，有钱的豪伦斯，那就是潜在的金主！ 坐在沙发上，看着豪伦斯吃起烤土豆，艾伦稍稍整理一下思路，他打算好好跟“金主爸爸”谈谈梦想。 不过是单刀直入呢，还是拐弯抹角呢，不不不，是委婉地表达自己想要赞助的心情呢。 可他还没说话，吃着烤土豆的豪伦斯倒是开口了。 “艾伦医生，说起来，咱们的关系可不简单呢。” 嗯？？这种开场白，怎么有些不详的预感。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估计我早就完蛋了，上次去教堂，同样也是，不是你拖住那名超凡者，一旦我被卷入战斗，活下来的几率也很小。” 豪伦斯将两个土豆，缓缓地吃完，有些满足地拍了拍胸脯，打了一个小嗝。 “不好意思，有些失礼了，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当然，怎么能介意“金主爸爸”呢…艾伦保持微笑。 “艾伦医生，今天恰好你来找我了，我其实一直有个事情想要跟你说，可能会让你感到意外，不过请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艾伦看着豪伦斯，脸上露出一副迟疑地表情。 “什么事？” 豪伦斯大大方方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放在沙发两侧的椅背上。 “艾伦医生，我觉得你就是命运女神送给我的天然合伙人，有你在，我能避免许多厄运，怎么样，艾伦医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开家侦探事务所？” “？？” 不，我不要，我不要开侦探事务所，说好的金主爸爸，不要一下子就变成乙方好嘛！ “咳咳咳。” 艾伦咳嗽了两声，掩饰住刚才的惊讶，豪伦斯大兄弟，你这是抢了我的台词啊，今天明明是我来找你当金主爸爸的！ 看着豪伦斯热切地目光，艾伦琢磨了一下，不好一下就拒绝，于是开口说道。 “不知道你这个侦探事务所，是怎么运作的？” 先问问情况。 “哈哈，我就知道艾伦医生一定是命运女神送给我的幸运星，艾伦医生你就放心吧，跟我开侦探事务所，绝对让你的生活从此充满激情！” 豪伦斯坐直了身子，开始进入亢奋状态。 “艾伦医生，我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侦探了，不过因为只有我一个人的缘故，所以很多委托，都没有办法接下来。” “以后不会这样了，有你的帮助，我们的侦探事务所，委托会越来越多，结案效率会越来越快。” 艾伦皱了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一起，完成雇主的委托？” 这个合伙人看样子是个卖力气的干事啊。 “对，艾伦医生，我有自己的侦探事务所，只是一直没有合伙人，偶尔有一两个，他们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原则，我觉得你应该能接受那四个不接的原则吧？” 豪伦斯一脸期待。 艾伦看着豪伦斯，心里呵了呵，难怪这么久，还是个光杆司令，就那四个不接原则，大部分侦探都得饿死吧，明眼人一看就很没钱途！ “你说一下那四个不接原则。”艾伦想要确定一下。 “寻人，不接。” “婚外情，不接。” “干涉调查的雇主，不接。” “一切在我看来没有挑战性的案件，都不接！” 豪伦斯说得激情澎湃，艾伦长叹一口气。 他的四不接原则，把没有难度，简单来钱快的委托全都毙掉了，剩下的委托要么是难度高，要么是很有威胁，还是那种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干掉的威胁。 怎么可能有人当他的合伙人！ 不过艾伦注意到一点。 “你有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听到艾伦的问题，豪伦斯一脸骄傲，“那当然，那是我花了好几年的积蓄，才买下来的。” “是排屋还是独栋？” “独栋！” “一名侦探，如果没有自己的事务所，怎么能成为大侦探！” 艾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现在你和我都是引路人，白天会有正式工作。” “不，没有问题。” 豪伦斯看起来胸有成竹。 “我在加入之前，已经问过卡尔特队长了，我的主要工作，以调查为主，外出调查邪恶教派的踪迹与我做委托并不冲突。” 艾伦一下就愣住了，怎么能这样，为什么能这样！为什么他能在上班时间干私活，而艾伦自己却只能在警察厅的验尸间等到正点下班。 太过分了！ “好吧，看来卡尔特队长对你很有优待呢。” 豪伦斯有些奇怪地看着艾伦，“艾伦医生，难道你不是吗？” 艾伦松松肩膀，“不，并不是，我需要每天在警察厅干活，只能下班后，才有空闲时间。” 豪伦斯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就恢复了。 “那也没有关系，大部分委托，都需要夜晚潜入调查资料，艾伦医生，只要你成为我的合伙人，我们照样能够很好的配合起来！” 豪伦斯你也太拼了吧，就算只能上夜班，你也要争取？ 艾伦想了想，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不知道现在侦探事务所，每个月能挣多少钱呢？” 能不能赚钱才是真的，如果赚得多…当个合伙人也不是问题，不过怎么感觉怪怪的。 豪伦斯笑了起来，不过艾伦注意到，他的脸部肌肉有些特意控制，这是想要掩饰什么？ “艾伦医生，你放心，成为我的合伙人，未来很广阔，现在由于人手的问题，我拒绝了很多委托，只能挑选比较合适的委托进行调查……” 看着豪伦斯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艾伦心里叹息一声，看样子这家伙跟自己一样，都是来画饼的呀！ 075 特殊通知 一番交谈后，艾伦算是听明白了，豪伦斯在侦探行，名声是有的，不过适合他接的委托却没有几个。 要不然，他也不会接那单差点死掉的委托。 可不接单不行啊，他的财务情况和艾伦一个样，两个人秃子不笑和尚，大家都一样。 “嘿嘿，艾伦医生你要相信我，我们侦探事务所，很快就能打出名气，到了那时候，找我们委托任务的人，绝对会超乎你的想象。” 看着越说越来劲的豪伦斯，艾伦琢磨一下，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今天来，不就是找豪伦斯入伙的吗？ 既然豪伦斯也想让他入伙侦探事务所，那干脆就来个股权置换吧，艾伦开诊所，豪伦斯开侦探事务所。 他成为侦探事务所的合伙人，豪伦斯就成为艾伦诊所的合伙人。 简直就是完美！ 这样一来，两人的目的都达到了，双赢才是王道嘛。 “豪伦斯，你说的设想，让我有些心动，差点忘了我来这里的其他目的。” 豪伦斯愣了一下，“额，艾伦医生你还有其他目的？” 艾伦脸上保持着微笑，开口说了起来。 “刚才你说过，你的侦探事务所，是有办公地点的吧？还是独栋小楼。” 豪伦斯点点头，对，不仅是独栋小楼，还花了他好几年的积蓄。 “太棒了，豪伦斯大侦探！你对我的称呼是什么？” “艾伦医生…啊？” 艾伦点点头，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对啊，我是医生，作为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才是我永恒的追求，现在每天忙于查验尸体，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偏离了航向。” “现在我想要转回正途，打算开一间夜间诊所。” 艾伦双眼看着豪伦斯，豪伦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 “艾伦医生，你的意思是？” “实话说吧，我觉得你非常有责任感，侦探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行业啊，在查案探奇的过程中，很多时候都需要解决一些不长眼的社会渣滓。” 艾伦开始进入他的节奏。 “我是治病救人，你是为社会重新分类渣滓，看着不一样，本质上都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所以我打算让你成为我夜间诊所的合伙人，这样，我们就能更好地完成最终追求，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艾伦停了一下，但没有给豪伦斯开口说话的机会，快速接着说。 “你成为我的合伙人，还是我成为你的合伙人，听上去会有些别扭，但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因为，你我以后，就是合伙人。” 目光炯炯地看着豪伦斯，虽然他说得很绕，不过中心意思，豪伦斯算是听明白了，两个合伙人，一个诊所合伙人，一个侦探事务所合伙人。 考虑了一下，豪伦斯忽然笑了起来。 “艾伦医生，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你说的对，我们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为了这个目标，彼此成为合伙人确实是在合适不过了。” “不知道艾伦医生，你需要我为夜间诊所做些什么呢？” 艾伦松了一口气，完美，豪伦斯是空手套白狼，他难道就不是了？ 不过既然同意了，那接下来就应该是谈正事了。 “我得先问一下，不知道豪伦斯你的侦探事务所开在了哪？” “在橡树大街。” 艾伦琢磨了一下，橡树大街应该是北城区与下东区的中间区域，那地方倒是一个不错的地点，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豪伦斯，我觉得我们可以将诊所与事务所合在一起，你想想看，事务所平常的业务并不需要太多办公空间，而诊所会有许多人就诊。” “你的侦探事务所和我的夜间诊所在一起，那些人来诊所的同事，也等于到了你的侦探事务所，这就是变相地为侦探事务所做宣传啊。” “当夜间诊所的名气越大，你的侦探事务所被人知道的概率，也就越大，这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豪伦斯想了想，“你是说，要把夜间将诊所开在我的事务所里面？” “对，我只需要一层楼就可以，独栋的话，你的空余场地应该会很大吧。” 豪伦斯听了，很久都没有说话，他靠在沙发上，认真思索着艾伦的提议。 艾伦的提议，其实也就是合伙的条件，他提供场地，艾伦提供技术。 看着豪伦斯思索起来，艾伦决定加把火。 “豪伦斯，其实这件事情对你很有利，你的侦探事务所很大，平常根本用不着的地方太多，地方空置起来能干什么？” “等着落灰？” “你想想，凭我的医术，用不了多久，夜间诊所的名气就会上来，到时候诊所与事务所在一起，诊所名气上来了，事务所的名气，不也上来了吗？” “名气大了，找你的委托也就自然多了，更何况，我的诊所与你的事务所在一起，一旦你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也能及时支援。” “毕竟我们是合伙人啊！” 艾伦与豪伦斯一直谈到深夜，才结束今天的合伙大会……。 走出豪伦斯的家，艾伦信心满满。 豪伦斯这片金矿，妥了。 …… …… 第二天，艾伦在上班的时候，收到了一份特殊通知。 他被卡尔特要求，后天晚上出一趟夜勤。 “真是个奇怪的要求。” 看完卡尔特给他的公函，艾伦挑了挑眉毛，对来送信的珍妮问道。 “珍妮，咱们平时要给人当保镖吗？” 卡尔特给他的任务，是后天晚上，去一名贵族举行的宴会，负责安全问题。 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威尔·卡彤斯，詹尼尔·威廉姆斯与珍妮·j，他们四个人一起行动，威尔·卡彤斯作为领队。 珍妮嘴里嚼着某种类似于口香糖的东西——香果，嚼起来会有哈密瓜的清香，不用咽下，反复咀嚼能产生甜味。 “偶尔，不过这种任务好处还是挺多的，毕竟只有大贵族才会有这种任务，一般贵族，不用我们出手。” 珍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用想太多，咱们其实只是去溜达一圈，顺便蹭口吃的，大贵族的宴会，好吃东西可有不少呢！” 艾伦看着珍妮一副欣喜的样子，不由得感慨一声，吃货啊。 “是吗？” 艾伦对晚宴有几分期待，不知道大贵族们会吃些什么，这些天，他的伙食就是凉拌沙拉，凉拌沙拉和凉拌沙拉… 礼拜六才能吃小块肉，弄得现在他都有些消瘦了。 “当然，这可是个好差事。” 珍妮说得很轻松，但艾伦却没有放松，继续问道。 “你参与的任务多，这种任务有没有发生过意外？” 珍妮摇摇头，挑着手指看着艾伦，“怎么会有意外，除了一些没有邀请函，却想要过来蹭吃蹭喝但被拒绝，然后借机闹事的人，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她似笑非笑地着看向艾伦，反问了一句。 “你觉得什么是大贵族？每天活在刺杀里的那种吗？” 艾伦耸耸肩，如果是那样的大贵族，他也不用太担心，刺客，可没有邪教徒来得疯狂。 现在的威斯顿可不平静，一个待调查的神秘组织，四处作乱的唤灵教派，它们可都计划着想干一番大动作。 小心一点，才能活得更长久。 076 贵族晚宴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艾伦出门前，可是认真打扮了一下自己，不是化妆也不是整理衣物，而是全副武装！ 腰间的手术刀数量再次增多，从教堂事件以后，他便开始勤练艾伦飞刀… 左边腰间装了七柄手术刀，从肚脐开始一直排到尾椎骨，不用担心刺伤自己，每柄手术刀都用皮革装好，长度也不超过手掌大小。 右边腰间则是五发子弹的左轮，由于击杀过超凡者，现在艾伦给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夺灵者！ 先不说威力吧，光是这名号，就很响亮，跟邪教徒硬钢的时候，大喊一声，看我的夺灵者，光这气势，就得让人迟疑个两秒吧。 一秒就能决定胜负了！ 除了腰间武备齐全，胸口兜里还装着上次的战利品——牧灵口琴，这是一件5级的超凡物品。 别看牧灵威风堂堂，刨去食尸鬼，他的超凡能力并不突出，留下来的口风琴也偏向于辅助，净化之后就更突出。 口琴能力一为探查，二是注灵，破坏性不大，所以属于有特殊效果的轻量级超凡物品。 但不管怎么说，它好歹也是件超凡物品，必须装上，反正口琴的探查功能，并不对普通人起作用，也不怕误伤。 除了牧灵口琴，艾伦还有专属物品——银色正义（扳手），暂时没有发觉它有什么特殊能力，只是特别坚固。 手里的东西越多越好，就连神秘金币也被他伪装成了一枚怀表模样，他找人打了个外轮廓，将金币镶了进去，然后在表面贴了一个假的指针图案。 这个主意，来源于拿水笔在手上画手表！ 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装备齐全，艾伦叫了辆马车，就出发了，今晚的集合地点，在奎塔林大街铜像处。 奎塔林大街是著名的富人街区，每名住户都拥有充足的空间，充足到用来开大型宴会，都不嫌拥挤，和小庄园有的一比。 上东区离奎塔林大街并不远，没有花多久时间，艾伦便赶到了集合地点，走下马车，铜像处已经有人在等了。 “嗨，威尔副队长，你来的真早。” 艾伦给威尔·卡彤斯打起了招呼，他今天穿着正式礼服，看到艾伦，还左右扫了两眼，十分正式地回了一句。 “晚上好，艾伦先生。” “副队长，就你到了吗？其他人呢？” 艾伦看了一眼周围，往来的马车络绎不绝，可铜像旁边的人，就只有威尔·卡彤斯一个。 “他们或许要来得晚一些，毕竟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 “好吧，看来是我们来的早了。”艾伦有些小激动，毕竟是大贵族开宴席，不知道能不能体验一次，扶墙进，扶墙出呢？ 没有让两人多等，没过几分钟，詹尼尔与珍妮都到了，看到人齐了，威尔·卡彤斯咳了两声，开始交代起来。 “今天的任务，主要保护宾客们的安全，除了我们以外，还会有其他两个教会的队伍，所以大家要打起精神来，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艾伦这段时间也补了不少知识，在威斯顿公开的教会有三个，一个是爱与文艺教会，二是丰收教会，第三是启灵教会。 作为引路人，其实是有竞争者的，他们的对手，就是其他两个教会的特殊队伍。 “放心好了，副队长，出不了事的。” 珍妮一副迫不及待地样子，艾伦知道，她应该是饿了…那天他俩还聊到过，如何在大贵族的晚宴上，获得最大的满足感… 威尔·卡彤斯保持着严肃地模样，开口提醒珍妮，“珍妮，你今天要收敛点，这阵子，威斯顿并不安宁，我们不能排除今天会有遭遇邪教徒的可能。” 詹尼尔很认真地问道：“副队长，今天的任务，你觉得会有变故？” 威尔·卡彤斯摇摇头，“这个事情，谁也说不准，但唤灵教派这些天，已经被我们重创过两次，如果想要进行报复性袭击，也符合他们一贯风格。” 艾伦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唤灵教派可是有一名lv6在潜逃呢，如果真要闹出点动静，只怕不小。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这一次的主角并不是我们，我们只需要保证宾客们不受伤害就行，至于大贵族。” 威尔·卡彤斯停顿了一下。 “他们自有其他人保护。” “是其他教会的人？” 艾伦开口问了一下，威尔·卡彤斯摇摇头。 “不，是皇室的超凡者。” 艾伦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 是啊，如果贵族们也要教会进行保护，那整个王国哪里还会有贵族，早就是一水的主教进行执政了… 没有实力，可坐不稳位子。 威尔·卡彤斯见几人都没有问什么了，又交代了一些东西，才带着三人，离开了铜像。 大贵族的府邸并不远，没有走多久，便来到了府邸门口。 艾伦看到有许多豪华马车，停在专门划出来的等候区里，那些马车可不是他半路拦的马车能比的，他的马车只能说是多了一匹马的黄包车。 而人家的马车，大多是两匹马，还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封闭车厢。 不能比，不能比… 进了大门，路上尽是穿着蓬蓬裙的贵妇人，她们都挽着一名看起来像穿着紧身衣的贵族男性，绑腿加长衣。 嗯，他们的穿着，大多是鸠斯特科尔风格演变而来的夫拉克服饰，前襟敞开不系扣，肩胸向外扩张，垫肩使肩部变宽，再进一步就是燕尾服了。 艾伦发现，贵妇人的脖子上，大多挂满了首饰，除了珍珠链，白银链以外，还有一枚分量极重的珠宝吊坠。 他不禁想到，难怪她们需要保护，就这种打扮，出门怎么能不碰上强盗…下东区，可是看不到这一幕的。 晚宴与艾伦想得并不一样，不是那种敞开庭院的自助式餐厅，而是规规矩矩，大家都要坐在餐桌上的那种。 召开晚宴的大贵族，非常阔气，整个宴会厅极为宽阔，可以容纳上百人。 不过现在到达的宾客没有人进去，大多都在庭院里闲聊，他们需要等主人的到来，然后按照地位高低，依次进去落座。 艾伦他们提前进去了，是为了排查风险。 一进宴会厅，两排大长桌靠近两侧墙壁，笔直放置，上面摆满了精致的灯饰与餐碟，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有佩戴武器的卫兵与准备服务的侍从贴墙站着。 中间是一截空出来的场地，看摸样像是用来跳舞或者交流的地方。 最顶端，有一张单独放置的大长桌，那是宴会主人的餐桌，大厅空间很足，艾伦抬起头，天花板至少离了有十米，顶上挂满了灯饰。 那是一种复杂且精美的莲花型烛台，现在有许多侍从正将它们降下来，将上边的白色长蜡烛点燃。 整个场地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大型展览厅，长桌上的餐具大多都是银器打造，在白色桌布映衬下，流光溢彩。 白桌布，银餐具，不间断地黄色烛火。 一股奢华气息迎面扑来。 077 布兰·诺尔 银汤勺，金琉璃，精美的瓷器，来来往往的侍者。 艾伦有些乏味地看着热闹的晚宴。 和他想得不一样，他们这些执勤人员，并没有入座的资格。 看着那些贵族太太小姐，甚至是身强力壮的男子，都斯斯文文，只吃一小口的模样，艾伦就觉得太浪费了。 一百零八道不同菜品，简直超乎艾伦的想象。 这个菜品不是指大家一起吃，就一百零八个盘子，而是每个人都会有一份，整整一百零八道菜品，每个人都会尝一遍。 太阔气了，太过瘾了。 艾伦在一旁看得羡慕极了，原本以为在蓝星上的自助餐花样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群贵族们的生活更加超乎想象。 每道菜不重复，这是什么，这是技术！是享受生活的技术！ 在有限物资的年代，贵族们都能玩出花来，艾伦想要在食品这方面找回优越感，或许只能从口感了… 虽然他们不入席，但晚宴结束后，同样有精美餐食供应，所以艾伦才能站得住，不，是珍妮才能站得住。 他们在大厅的角落警戒着四周，和他们同来的其他两个教会，各自占了一个角落，总共四个角，三大教会各一个，剩下一个归皇室的超凡者。 “香，真香。” 詹尼尔小声在珍妮旁边说着，引起对方的怒目而视。 “嘿嘿。” 看到珍妮满脸不开心，詹尼尔笑了笑，重新站直了身体，注视起周围来。 艾伦会心一笑，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还不是美食在面前，身为吃货却无法触摸，看着人吃美食，最难受不过！ 整个大厅除了刀叉以及侍从们走过发出的声音，其他客人即便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 这幅场面和艾伦预想的不一样，在他的想法里，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主人大声说些什么，引动客人们附和么。 看来还是想当然了。 正餐的时间很长，毕竟一百零八道菜呢。 闲着没事，艾伦倒是留意起宴席络绎不绝地菜品来。 记下一点，以后也好找丹妮拉他们炫耀不是！ 不过一道道菜品从眼前流过，艾伦发现这群贵族，大商人们都挺喜欢吃甜食啊，很多菜品都有一层金黄的蜜。 以后医生干不下去了，开家蜜汁烤排酒馆，估计会很火吧… “珍妮，你前两天那么期待这次任务，是不是你很喜欢吃甜食啊？” 艾伦悄悄地晃了一下身子，靠近珍妮问道。 珍妮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小声回答。 “甜食可贵了，就算是我，平时也舍不得吃。” 艾伦了然，甜品一直都是海外贸易热门商品，零售价格也是不菲，一丁点的糖，就比肉要贵上好几倍。 看着不断交流地人群，艾伦忽然注意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对方长得漂亮，也不是因为对方吃起来非常豪迈。 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一直都没怎么动餐具，偶尔也是吃一些素菜。 她的行为与其他人比起来，完全就是黑夜中的萤火虫。 艾伦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了，那个女人带给他的感觉有些特别，仿佛，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看她的模样，却又不像藏着秘密的样子，她一直与周围人交谈甚欢。 思索了一下，他微微靠近威尔·卡彤斯。 “副队长，我们的任务，是不是只要负责外来的威胁？” 他需要搞清楚一件事。 威尔·卡彤斯听了艾伦的问题，目光从周围收敛回来。 “嗯？怎么了，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艾伦摇摇头，有人不喜欢吃东西，算不上什么特殊，只是他碰巧一直在观察那个区域而已。 “就问问，心里多点数。” 威尔·卡彤斯笑了笑，“挺好的，神秘先生，这是一个好习惯。” “我们要负责的事情，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外部威胁，如果你有能力的话，发现了内部威胁，我也不介意你去干涉。” 艾伦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这是什么意思，内部威胁不介意干涉。 威尔·卡彤斯小声地接着说。 “一般来说，这里面坐的人，大多都有着某种特定身份，你知道的，贵族不会邀请平民，不是这个圈子的人也不会坐在这里。” “如果这里面的人有问题，那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掺和的，懂了吗，神秘先生。” 艾伦双眼直直地看着威尔·卡彤斯。 嚯，好家伙，没想到威尔同志，你才隐藏得最深的老狐狸啊。 懂了，懂了，不仅懂了，我还会举一反三了。 艾伦朝着威尔·卡彤斯点点头，“我觉得副队长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真的可以不掺和进去吗？” 艾伦对威尔·卡彤斯说的中立保持怀疑。 “当然可以，毕竟我们代表着教会。” 威尔·卡彤斯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十足，一名真神所在的教会，不是凡人可以冒犯的。 艾伦默默地回到了原位，琢磨着刚才威尔·卡彤斯说的话。 越想，越觉得有某种东西在心底破壳而出。 他将目光重新放回宾客身上，当目光再次扫过那名女子的时候，他发现对方竟然直接看了过来。 对视了一眼，艾伦发现那名女子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起来就像在跟他打招呼。 怎么回事？ 艾伦有些惊讶，不过却脸上丝毫看不出来。 他看了一眼女子所在的位置，宾客们并不是胡乱入座的，男女分列，座位越靠近主办人，地位越高。 那名女子虽然不是女宾第一，但也在前列。 她是个地位不低的女子。 不过艾伦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自己，毕竟他们的距离太远了，很有可能只是看这个方位的某个相识宾客。 不过，威尔·卡彤斯在他身旁说了一声。 “咦？那个女宾是在看你吗？” 艾伦回过头，有些疑惑地问。 “副队长，你也这么觉得？” 威尔·卡彤斯打量了一会那名女宾，虽然隔得远，不过超凡者是什么视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诶，她应该是自由石匠在威斯顿的导师。” “布兰·诺尔。” 078 眼睛 威尔·卡彤斯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惊讶，这让艾伦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自由石匠？自由石匠是什么？”他直接开口问道。 威尔·卡彤斯想了一会，才解释起来。 自由石匠其实是一个半公开组织，经过了王国认证，最开始是一些石匠工人的集会，有点类似于职业公会。 不过由于当石匠的，大多是知识分子，也必须是知识分子，不懂知识只能造出小木屋，甚至连小木屋都造不出，更别提城堡，高塔这些精巧的建筑了。 这群知识分子联合起来的目的，最开始是为了传承知识，石匠的传承是师傅带徒弟，但有些独特技术容易断传承。 大家联合到一起，都把技术都交出来，内部划分出不同级别，到了什么级别就学习什么层次的知识，就不会出现知识断档了。 可这样一来，原本是为了传承知识，逐渐就变成了垄断知识，自由石匠也发展成了一种职业公会。 想要当石匠，就得入会。 知识不会平白产生，它是无数人的积累与时间的叠加产物，除非是回到原始时代，要不然一个人想靠自己，就获得与其他知识分子相等的教育水平。 完全是做梦！ 许多问题，是无数人花费百年甚至几百年才绕过的门槛，从1推倒出2、3、4都很容易，但从1直接跨步到100，就很难。 石匠公会中传承的知识，大概就100的层次，所以自由石匠势力很大，甚至连贵族中也有人加入。 布兰·诺尔就是一名贵族。 即便她的家族早已落魄，但无可否认，她的血液里承袭着祖先荣耀。 自由石匠的层级很简单，有一名共同领袖，被尊称为大导师，其次是九个区域导师，再是石匠副手，最基础一级是入门学徒。 四个层次，是内部职级，作为一个类似于职业公会的组织，除了职级以外还有三十三种不同分工。 不同职级能担任的分工也不同，入门学徒只能承担五种分工，越往上能承担的分工越多。 艾伦听完后不由得感到诧异，这种组织怎么能被王国认证，井然有序，还是进步知识分子与中产阶级的利益结合体。 石匠是手艺人不错，可把他们当成穷人就大错特错，换个名词可能会更好理解，谁见过包工头和搞地产的是穷人？ 不过，石匠们再怎么样厉害，都与艾伦无关，他们两者不是一个层次。 教会与世俗要保持相应的距离，一入引路人就不能参与世俗争斗，这是新晋人员培训中特别强调的一点。 “副队长，你刚才好像对布兰·诺尔的出现，感到惊讶？”艾伦想起威尔刚才刹那间的恍惚。 威尔·卡彤斯没有掩饰，点点头。 “对，虽然自由石匠在明面上获得了王国承认，可我最近了解到的消息，这一段时间一来，他们与王国之间有不小矛盾，有些地区甚至还在秘密捕捉他们成员。” “布兰·诺尔这种自由石匠的高层人员，公然出现在大贵族的晚宴上，绝对有着某种特殊意义，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威尔·卡彤斯皱起眉头，陷入思索中。 艾伦将目光重新放回女子身上。 布兰·诺尔。 一名在自由石匠中，排行强十的导师大佬，公然出现在大贵族晚宴上，并且所处位置靠前，说是无意的，打死他都不信。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这名大贵族，难道是支持自由石匠一系的？ 威尔·卡彤斯不知想到了什么，对艾伦几人打了个招呼。 “我离开一会，很快就回来，你们提高一些警惕，我感觉到了一些不对。” 看着威尔·卡彤斯离开，艾伦没有开口问为什么，有答案的时候，他自然会说清楚，现在不开口可能只是一些分析而已。 按照卡尔特与威尔的一致习惯，他们只有八成把握的时候才会说出来。 摇了摇头，艾伦将思绪收回，他想起先前威尔·卡彤斯说过的话，只要不是外部威胁，内部怎么闹都不要掺和。 神职人员与世俗之间，非常忌讳相互掺和。 这是正确的。 超凡者比普通战士强大太多了，看过圣蒙亚戈城堡，艾伦不会认为教会要比王国的战力差，战力方面可以抗衡。 那么教会与王国之间，看成两个军事集团更为妥帖，谁向对方伸手，必然会引起对方反扑。 只是王国能保持与教会均分的局面，倒是一件值得思索的事情。 如果将真神的存在比作核武，斯特威灵王国能保持现在的局面，一定有某种艾伦不知道因素在支持。 晃了晃脑袋，艾伦没有继续想下去，想太多没有任何意义，他现在的目标是改善生活条件，以及寻找晋升途径。 最开始袭击他的人，到现在都没有解决，这是一个隐患。 或许是那人觉得干掉艾伦需要付出的代价有点大，所以放弃了，可艾伦不能这么想。 他是被动承受袭击的一方，只能随时做好遇袭准备。 等有时间，他还是要探索一下重生之时的活尸真相，以便找出那名幕后黑手。 现在的生活，远远没有到达安逸的程度。 又是一排裹着蜜的美食从眼前划过，艾伦忽然愣住了。 面前金碧辉煌，灯火通明的大厅忽然消失，他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随即，黑暗快速消退，他出现在一间破烂屋子里。 整间屋子都蒙上了一层灰，不论艾伦怎么看，四周都是灰蒙蒙，没有任何颜色存在，就像身处黑白片中。 蛛网，摇椅，大餐桌，看上去好像是某个房子的餐厅。 一片寂静中，忽然响起嘎吱嘎吱声。 艾伦有种毛骨悚然地感觉，他提高警惕，这是哪里，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砰——” 屋子大门猛地被打开，一名看不清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艾伦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掏出左轮，只是那名进来的人好像没有看到他，也没有关门，径直走向屋子里的餐桌。 那人看起来同样也是灰色，没有丝毫色彩。 “是怨魂空间？” 艾伦想起安弗列的事情，不过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那人坐在餐桌上，揭开餐桌上的金属餐罩。 下一刻，艾伦看到了第一缕不是灰白的颜色。 金灿灿。 一只烤得焦脆松软，还淌着蜜油的乳猪摆在餐桌上。 那人伸出手，撕扯着蜜汁烤乳猪，不断吞咽，看起来是饿极了，很快就吃掉了一大半。 “这是什么意思？” 艾伦皱着眉头，思索着现在的情况，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进入一个类似怨魂空间的地方？ 那人好像是吃得急了，还咳嗽了两声，想要找水喝，不过他左看右看，都没有在餐桌上发现水，于是。 他猛然回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艾伦方向。 那人的面目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一双眼睛，不，他没有眼睛，他眼眶里只有流淌不息的蜜汁，金色蜜汁！！！ 嘎吱嘎吱声再次响起。 艾伦头上，猛地落下一道黑影。 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眼对眼，面对面。 超酸爽的体验。 079 还记得上次的邪灵吗？ 艾伦本能地想要给它一拳，不过好在，很快他就克制住了体内的冲动。 现在这种情况，任何动作都代表着危险。 艾伦以前很喜欢一个法则，叫做黑暗森林法则，讲得是一片漆黑的森林里面，有着无数持枪的猎人。 一旦有人发出声音，暴露位置，有人会迟疑，有人会等待，但无数猎人中，总会几个会选择朝暴露方向开枪。 所以在黑暗森林里面，只要暴露，就会被人消灭。 后来才明白过来一个道理，所有不加前置条件的假设都是耍流氓，黑暗森林的前置条件，就是猎人只能是高级文明。 一名拿着木矛的原始人，面对着全身板甲的铁浮屠，主动用矛戳一下，那不是找死嘛。 只有消灭敌人的能力，才能率先出手，要不然老说威慑，威慑的，差距大了还用什么威慑。 艾伦对自己力量很有谱，即便他有些不同常人，但现在所处力量阶梯也才刚入门而已！ 面前这玩意，看着吓人，可吓人不代表有威胁。 它很丑，万一它很温柔呢… 颜值不一定会正义… 一拳下去，万一把它给激活了怎么办？ 他的身子绷紧，万一有什么不对，还是得出手。 不过事情没有变得更糟糕，面前的那张恐怖人脸，没有任何表现，只是静静看着他，然后距离逐渐拉开，它在悄悄远离！ 嘎吱，嘎吱，嘎吱… 好像有谁在推动摇椅一般，刺耳的音调有规律地响起。 那道恐怖身影，逐渐逼近了餐桌旁的人。 艾伦刚才被吓得够呛，等到身影远离了，倒是回过神来。 那名餐桌旁的人，即便是双眼不断在流淌蜜汁，但他的那副脸型与模样，不就是前几天归档时发现的那具尸体吗？ 档案：诡蜜！ 这是邪灵空间！ 艾伦忽然明白了什么，有些庆幸起来，辛亏刚才忍住了，万一朝那道恐怖身影动手了，他今天就别想完好出去了。 默默地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出声，静静看着倒悬的身影逐渐靠近那人。 然后，那身影从天花板上跌落下来，一把抱紧了那人。 艾伦现在可以确定了，那道倒悬身影就是诡蜜档案里所记录的邪灵。 邪灵抱住那人，然后开始融入到那人体内。 被害人不断挣扎，身子左摇右晃，可他与邪灵之间，就像融在一起了一样，血肉随便一动，就拉出道道丝线。 邪灵没有花多久时间，便完全融入到那人体内。 人影变得木然起来，他呆呆地站在餐桌旁，看着艾伦这个方位。 忽然，人影朝艾伦露出一个笑脸。 口腔里，填满了金色的蜜。 “嘶——” 艾伦双眼瞪大，下一刻，眼前世界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晃了晃身子，他还有些没回过神来，旁边的珍妮嚼着香果，好心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站不稳了？是不是太饿了？” 艾伦没有回话，神色一片茫然，过了一会才反过味来，这是脱离了邪灵空间？ 正好一队侍者送上新的菜品，餐盘上黄橙橙的蜜汁鳕鱼排，格外诱人。 “啊，不，我不饿，非常饱。” 刚才那一幕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了，吃？ 金色的东西能吃吗？ 不怕双眼流蜜，内脏化成一团蜜汁么？ 只是，刚才是怎么回事。 艾伦感到胸口一阵发烫，他不动声色，是怀表？ 神秘金币吗？ 他记起神秘金币，曾经在医院里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只是那时候，他是在问豪伦斯哈沃斯的消息。 这一次可不一样，这一次他是直接拉进了邪灵空间，还完整地目睹了邪灵杀人的过程，不，不一定是完整的过程。 他只看到了邪灵融入那人体内，而那人在邪灵融入前，就已经不正常了。 他没有忘记，除了邪灵黝黑的眼睛，那人的眼眶里也是淌着蜜的，所以神秘金币到底想干什么？ 是给他的警示，还是其他原因？ 艾伦皱着眉头，他意识到神秘金币给他的提醒很重要，可却不知道神秘金币到底想要提醒他什么？ 邪灵出来的时间并不长，从天花板上落下，对视一眼后，便去到被害人面前，融为一体。 真是头疼啊，要是神秘金币能说话该多好。 “艾伦，艾伦？” 旁边的詹尼尔推了他一下。 艾伦回过神，“额？怎么了？” “哦，没事，我看你一直在发呆，是在想什么呢？” “没有，没有想什么。” 艾伦赶紧否定。 “嗯？真没什么吗，那还在那里呆呆地站了十来分钟？” 旁边珍妮插言说道。 艾伦看向珍妮，皱起眉头，开口问道。 “你说什么？十来分钟？你确定过了那么久？” 珍妮轻哼一下，白了他一眼。 “这里的侍者，大约每两分钟经过一批，已经走了差不多七波人，你说我会弄错吗？” 艾伦愣住了，十来分钟，这次神秘金币给他的提醒，不是一闪而过啊，原来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上次还是瞬间的场面，这次是什么原因，拉长了事件。 难道附近有什么抑制超凡力量的东西？又或者是神秘金币这次提供的信息，特别重要，需要更多时间？ 还说，是那名邪灵的能力产生了干扰？ 艾伦想了想，赶紧止住了思路，按照这个列举法，可能性太多了。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神秘金币一定想提醒他什么，每次神秘金币起作用，都是为了解决他的麻烦。 等等。 艾伦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 神秘金币每次起作用，要么是干扰超凡，要么中断仪式，要么是提醒他某种和他有关的重要事情。 所以刚才的那副场景，如果不是要提醒他什么呢？ 是为了中断什么仪式，或者干扰超凡力量呢！ 联想起刚才邪灵空间里看到的那一幕，艾伦不禁喃喃自语道。 “不会吧…” “不会什么？” 他的私语，被回来的威尔·卡彤斯刚好听到了。 艾伦看向威尔·卡彤斯，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事情如果真和他想的那样，那今天的乐子可就大了。 他深呼吸一口，想要平复一下纷乱的思绪。 “怎么了？你又有什么发现？神秘先生？” 威尔·卡彤斯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半开玩笑地调侃着艾伦。 艾伦双眼看着威尔·卡彤斯，十分认真地说。 “副队长，你还记得那头邪灵吗？” 威尔·卡彤斯双眼瞪了起来。 “上次那头？” “对，档案编号：诡蜜。” ………………………………………………………… ps： 黑暗森林法则在其逻辑范畴能够自洽，不需过多引申。 080 疯狂的唤灵教派 威尔·卡彤斯一时间没有说话，艾伦与他对视着。 “你确定？” “对，成为超凡者后，我对危险有特别感应，如果我没有感应错的话，今天这里可能会出大事。” 怎么能不出大事呢？ 如果邪灵是他看到的那种杀人方式，这里一百多口子贵族，全得完蛋，威斯顿一下子死了百多口贵族和大商人，整个王国都会震惊。 威尔·卡彤斯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大厅，压低声音说。 “你把情况跟我说一下。” 艾伦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听到他发问，便按照先前的思路说了起来。 “副队长，你还记得上次我带回去的证物吧？” “嗯。”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邪灵还是他鉴定出来的，怎么会忘记。 “当时我们在胃袋里面看到的那团金黄色黏液，我怀疑是蜂蜜。” “蜂蜜？”艾伦的说法，让威尔·卡彤斯思索起来。 “对，一种特殊的蜂蜜，是那个邪灵用来杀人的判定物，你不是说每个邪灵都有独特的杀人方式吗？它的规律可能就是谁吃了蜂蜜，就找上谁。” 威尔·卡彤斯根本不知道，艾伦这是亲眼看到邪灵才判断出来的结果。 很多事情，知道结果以后再去倒推，就会简单很多。 邪灵空间里，不管被害人到底是怎么触发的邪灵，可他吃东西的场面，总不会有错，而他吃完东西后，五官里溢洒出来的蜂蜜，怎么想都不正常。 “邪灵这种东西不会太常见，出现一只，不用多久，就会被教会力量给解决，即便解决不了，也会留有档案。” “可前几天发现的邪灵，我们是新建的档案，关于邪灵的事，教会内部是互相通传的消息，所以其他教会也没有它的档案。” “如果它长期存在，即便以前的引路人找不到它，也会有相应的记录，甚至形成民间怪谈，而那头邪灵恰恰什么都没有。” 艾伦认真分析起来，“所以这头邪灵，不会是威斯顿原本就有的！在它出现之前，我们才狠狠打击了唤灵教派，他们的执行主教都被杀了一个。” “作为一个邪恶教派，遭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不进行报复，那他们就不会成为邪恶教派。” 这是一个很经典的推论，坏人不干坏事，就不能称为坏人，如果动不动就屠城的唤灵教派能忍下这口气，他们恐怕就是假的唤灵教派。 “将报复延后的情况，也不符合他们的秉性，所以来一次大规模，且影响极坏的报复行动，很符合他们的现阶段目标。” 艾伦的眉头一直就没有放松过，“这样的话，邪灵的出现就有原因了，是唤灵教派弄出来的报复！” “而且唤灵教派能够控制几头邪灵，并不是问题，他们本身就是死灵与瘟疫途径的超凡者。” 听着艾伦的分析，威尔·卡彤斯眉头凝成了一团。 是啊，唤灵教派极有可能做出这种疯狂事情，人一旦没了底线，就别在乎其他人怎么构陷，最开始艾伦也只是这么一说，好掩饰神秘金币的示警。 只是看起来效果不错，唤灵教派这种没底线，还有实力的黑锅侠，真是格外合适的对象呢，甩起锅来都没人会怀疑。 说着说着，即便是为了掩饰神秘金币，可艾伦却越来越觉得唤灵教派就是幕后黑手，唤灵教派不疯狂，又怎么会干那些骇人听闻的祸事呢？ “那群混蛋。” 威尔·卡彤斯低喝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看到场中享受晚宴的众人，他们的脸上布满笑容。 “如果是蜂蜜作为触发物，今天的菜品里可有不少，不过邪灵存在有一段时间了，如果光是蜂蜜作为触发，那威斯顿早就应该出现大量暴毙现象。” 威尔·卡彤斯回过头来，对艾伦问道，“你的推论里面，少了一些关键东西，邪灵即便与蜂蜜有关，但还少了一个作为判定的关键因素。” 艾伦没有回话，他刚才也只是将自己在邪灵空间看到的东西，说了出来。 “或许是某种超凡干涉？” 蜂蜜虽然很珍贵，但也不至于没有人能享用，威斯顿有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些人爱吃蜂蜜，就像这大贵族一样，他的菜品道道都偏爱蜂蜜。 艾伦突然想起布兰·诺尔，她刚才很少吃东西，就算吃，也只是吃一些素菜，怕是知道有问题吧！ 他眼神一亮，对威尔·卡彤斯建议道：“副队长，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很有必要去后厨一趟，在大厅里，怕是没有什么收获。” “如果蜂蜜是源头，后厨应该就是它的发源地。”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我去跟其他人沟通一下，你们稍等一下。” 他们俩的沟通，早就引起了詹尼尔与珍妮的关注，他俩也靠拢了过来。 “好的。” 艾伦看着威尔·卡彤斯去和各个教会进行沟通。 情况虽然很紧急，但这种联合任务中，不告而别，只怕是更大的祸事，人都是站在自己利益上的。 如果事后贵族与大商人们有人，或者全部被邪灵们杀了，总要有人为此负责，最大锅是唤灵教派，可不告而别的艾伦他们，也会甩上一口黑锅。 如果不是他们的离开，怎么会让邪灵有机可趁呢？所以他们反倒没有任何功劳，还会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艾伦，真会像你说的那样吗？” 珍妮在旁边有些犹豫地说道，“那头邪灵真的以蜂蜜作为触发？” 艾伦点点头，小声地说，“只怕如此，我的感应不会出错，上次去教堂那次其实我也有过感应，不过却没有在意，结果差点死在那里。” 艾伦撒了一个谎，不过这种谎言对其他人并没有坏处，只是为了掩藏神秘金币的善意谎言 “太可怕了，那些人渣真是太疯狂了。” 珍妮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是超凡者，不是真理探寻者，超凡力量能做到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而每个人的特殊性，就让超凡者的能力千变万化。 只要当事人一直咬定，就没有办法否认。 “危机预感，真是羡慕你。” 詹尼尔没有纠结于邪灵，反倒冲着艾伦来了这么一句。 艾伦没有回话，只是叹息一声，满脸惆怅地看着场内宾客。 “希望这次的危机，能够安稳度过吧。” 081 你们来晚了！ 超凡者们行动很快，威尔·卡彤斯没有多久，就带着几个人过来了。 他先将艾伦拉到一旁，小声问道，“艾伦，你对邪灵的事情，有把握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艾伦能说什么？ 叹息一声，“多大把握不确定，但至少比我们光站着等出事要好。” 艾伦先前其实可以选择不将邪灵消息，透露给威尔·卡彤斯，他完全可以放任晚宴正常进行，然后等着贵族与大商人们一个个死亡。 这看起来好像对他，没有任何坏处，实际上是最差的选择。 贵族与大商人代表的可不只是权力与金钱，还有秩序。 他们是社会的秩序力量！ 当秩序力量被一一拔出，黑暗与无序力量就会逐步增长，唤灵教派这种隐藏在社会阴暗面的势力，也会随之膨胀。 或许威斯顿，到时候会成为他们制造出来的第二座死城。 那个时候，艾伦又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在秩序力量占据大势的时候，他绝对不能放任唤灵教派胡作非为，即便邪灵不是他们弄出来的，也是对他们有利的变化。 威尔·卡彤斯同样也明白这个道理，再问问也只给心里多点底气。 不过，就像艾伦说的那样，即便他的预感是错的，又能忽视不管吗？ 他不能啊！ “好吧，我现在既希望你的预感不正确，又期望你的预感没错。” 威尔·卡彤斯用一副复杂的神色看着他，艾伦耸耸肩，摊摊手，怪我咯。 威尔转向身后跟来的几人，“这里麻烦你们接管一下，既然这件事是我们先提出来，自然也由我们先行探索，如果没问题最好，假如真有问题。” 威尔·卡彤斯迟疑了一下。 “有我们在前面拖点时间，你们也能反应过来。” 听了威尔·卡彤斯的话，一名看上去是领头的中年人回道。 “呵呵，道理不用说了，我们都懂的，这次要辛苦你们了。” 威尔·卡彤斯无奈地笑笑，转过身来，看着艾伦几人。 “诸位，我们的任务目标进行变更，先去后厨查探情况，再进行下一步说明。” …… …… 后厨并不远，专门独立出来的一片区域，去的路上，侍者们络绎不绝，为了这次宴席能够顺利举行，服务的侍者不少于两百人。 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艾伦明白，这么大的排场，绝对不是为了让大家吃吃喝喝，一定有着其他目的，只是现在他可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走了几分钟，后厨大门就在眼前，侍者们不断进出。 “走吧，打起精神。” 威尔·卡彤斯提醒了一句，然后迈步进入大门，艾伦他们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进门，艾伦就敏锐地发觉，胸口的金币发烫了！ 这里有问题，大问题！ 不光是艾伦发现有问题，威尔·卡彤斯他们也在同一时间感应到了不对。 四人对视一眼，威尔·卡彤斯咬着牙说道。 “看样子，真的出问题了。” 不用神秘金币继续提示，艾伦也感到一股异样力量萦绕在屋子里，外边不能感受到异常，一旦跨入大门，就能感受到超凡波动。 “超凡物品干涉！” 几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口。 别看先前侍者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可现在他们四个人绝对出不去了。 整个空间将他们封锁起来了，而且只是针对超凡者的封锁，艾伦眼见着身边走过一名侍者，对方端着做好的餐食走出后厨。 他们几个被隔离在这片空间里了，普通人已经和他们不在一个维度。 “艾伦，真像你说的那样，那群地下老鼠，开始掀桌子闹事了。” 虽然误入陷阱，不过威尔·卡彤斯并没有过于担心。 “做好战斗准备。” 不要寄希望于外界会即时救援，超凡物品形成的隔离空间，时间流动，与外界不一定是什么比例。 或许里面闹腾大半小时，外边才过去一分钟，当然，一般超凡物品是达不到这种程度的，最大可能，也就是一比十。 里面一小时，外边十分钟。 检查后厨，起码也得废个十来分钟吧，所以短时间内，不会有超凡者发现他们的异常，现在开始他们只能靠自己。 威尔·卡彤斯的手里浮现出一本黑色书典，詹尼尔手里的绿色流火若隐若现，就连珍妮，空置的手上都浮出两柄弯刀。 “这里除了我们，还有两大教会与皇室的超凡者，所以即便唤灵教派真设下陷阱，也不会拖得太久，大家小心点，说不定有超凡者潜伏在周围。” 威尔·卡彤斯分析了一下情况，他说的不错，即便唤灵教派做了手脚，也不能持续多久。 超凡物品形成的空间干涉确实很无解，除非以物破物，不过只要时间久了，超凡物品发出的波动，也会被其他人感知。 波动一旦暴露，立刻就会有人赶来。 艾伦拿出装在口袋里口琴，开始吹奏起来。 在琴声响起的瞬间，他感觉到体内超凡力量，如同水波一样，顺着琴声，一圈一圈地向周围荡去。 然后，荡漾的水波在某一处被完全吸收了，催动水波的艾伦感受相当明显。 “在那里！” 他停下吹奏，伸手指向烘焙间。 威尔他们没有迟疑，立刻奔向烘焙间。 “书页和烈焰，麦粒和磨盘。” “锐利的斧和斩断的发！” “宽恕的言词和爱的话语。” “女神说：那词语中，脉搏会撕扯，骨骼会爆裂。” “语言的力量，赐予生者铁锹的敲击！” “生命仅一次，所以死者话语更清晰。” “女神啊！” “跨越山川与海洋的跪礼，向着你！” “也向着那熟睡在冥土中易腐的尸体。” 随着威尔·卡彤斯的吟唱，无数金色麦粒从天而落，如同下雨一般，砸入烘焙间。 然后那些麦粒如同被磨盘碾过，一颗颗炸裂开来。 一柄利斧随即浮现，冲着烘焙间里斩去。 “啊，可恶！你们这些该死的教会走狗，这一次一定要让你们尝尝绝望的滋味。” 烘焙间里果然藏着人！ 烘焙间的隔墙，被麦粒炸裂给破开，一名身穿黑袍的阴兀男人，出现在几人面前。 他身上正向外淌着血，看样子是刚才被威尔的颂诗伤着了。 不过他并没有在乎这些，脸上带着一些痛快地神情。 “晚了，你们来晚了，我们的计划已经达成了！” 他忽然跪倒在地，神色变得无比虔诚。 “生命的终结，不是遗憾，而是新的开始。” “我的生命以被这世污染，用我这肮脏的生命，诞生出最美的花朵吧。” “仁慈的您，必将君临。” 黑袍男人从身后掏出一柄匕首，然后对着自己的心脏狠狠刺去。 “感受邪灵的愤怒吧！” 匕首刺入，可却没有血液流出。 他的口腔，眼眶，鼻子，耳朵都开始流出金色的蜜汁。 而刺入体内的匕首上，也开始蔓延出金色的蜜汁。 “不好，他要用自己为媒介，接引邪灵降临！” …………………………………………………… ps： 颂诗节选约瑟夫布罗斯基，节选是有改编的！不是直接引用。 082 余波而已 同一时间，詹尼尔与威尔·卡彤斯同时出手。 碧火与利斧落在了黑袍邪教徒的身上。 “没有用，没有用的，圣教计划已经成功，你们这些走狗，等死吧。” 詹尼尔的碧火将黑袍人焚烧成粉末，但从他身体里涌出来的蜜汁，却在火中熠熠生辉。 威尔·卡彤斯叹息一声。 “他说得对，我们晚了，邪灵已经降临了。” 艾伦有些茫然，黑袍人不是已经被干掉了么。 威尔·卡彤斯端着黑色书典，高声吟唱。 “他微笑：是对悲伤最恶毒的嘲讽。” “他说话：是冷言冷语的言不由衷。” “他像别人一样贪饮欢乐酒盅。” “却期望着，也害怕着，某天死去。” “他渴望抵达，却又似乎想要逃避。” “乏味人生中，那最终的归宿。” 随着颂唱，艾伦超凡视界清晰地看到，威尔·卡彤斯手持书典里涌出了一股银色光辉，光辉覆盖住地上闪光的蜜汁。 然后和上次晚上检测略有不同，一道蜜汁小人想要冲出蜜团，可却被银色枷锁缠绕，无法脱身。 “收。” 银色枷锁向内勒紧，那道蜜汁小人咆哮一声，化为零碎。 “那头邪灵很狡猾。” 威尔·卡彤斯凝重地说。 “它并没有选择降临此处，而是另找区域盘踞。” “什么意思？” 艾伦有些不懂，“黑袍人的献祭出错了吗？” “没有，黑袍的献祭只是一道定位，主要是为了牵引邪灵的到来，现在邪灵来了，可邪灵没有进来，只是在外边徘徊。” 威尔·卡彤斯这么一说，事情就很明朗了。 原本黑袍人想要在后厨召唤邪灵，可那头邪灵并没有选择响应降临，它只是借着机会，来到了附近，在外边徘徊。 “糟了，这样一来，宴席上的宾客。” 詹尼尔忽然想到了什么，小声轻呼。 “对，是糟了，就看外边的超凡者们，能不能有办法解决它。” 威尔·卡彤斯满脸严肃。 艾伦却是想起邪灵空间的那一幕。 外边的餐品大多数都裹着蜜，如果蜂蜜是邪灵的触发媒介，那今天晚上这件事情，可算是捅破天了。 “我们先压制住那件超凡物品再说吧。” 黑袍人已经死亡，可周围的隔离空间并没有消失，所以那件被激活的超凡物品，还得费些时间解决。 …… …… 几名侍者端着餐盘准备回到后厨，离开宴会厅后，他们终于有时间放松一下，在那些大人物的眼前，他们可是一点都不敢逾越。 “尤克铎，你说今天夜里怎么这么黑？” 其中一名侍者有些疑惑，刚才还有些月光，现在道路上只剩下了火把的光芒，而且那光芒并不能传播太远。 它们好像是囚禁在黑暗中的孤岛，一团一团却不相连。 尤克铎抬头看了看天空，他发现星星与月亮完全消失了。 “什么破天气，看样子一会要下雨了，乌云都把天空遮住了。” 尤克铎不由得发愁起来，要是一会下雨了，他要怎么样才能将餐品安全，完整地送到宴会厅呢？ “普科里？” 尤克铎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反应，不由得叫了一声刚才问话的侍者名字。 “普科里？你怎么了？” 发现还是没有回复，他不由得转头看去，却惊恐的发现，他的身后，并没有人！ 刚才还在的人呢？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人？ 站在漆黑的走道上，尤克铎浑身冰冷，他立刻跑进火把照亮的范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黑暗。 不仅是普科里消失了，原来走道上来来往往地其他人，也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尤克铎与无尽的火把。 问题是，真是其他人消失了吗？ …… “咦？尤克铎呢？” 几名侍者刚抬头看了看天空，再回头，眼前的尤克铎已经不见了。 “别管了，说不定他走在前面呢，这天黑的奇怪，除了火把的光，其他的地方黑得一塌糊涂，伸手都看不见。” “嗯，快去后厨吧，还有二十几道菜要上呢，尤克铎那小子真幸运，大厨先前让他尝了尝蜜汁烤排，真香啊。” …… 接替艾伦他们的超凡者小队，领头的队长忽然眉头一皱。 “有些不对。” 他走到墙壁旁边的窗户前，皱着眉头。 “这股感觉，没错了，唤灵教派真的疯了。” 他立刻回到小队当中。 “华谷森，立刻通知其他人，唤灵教派有行动，让他们做好准备，另外再调一组人来接岗，其他人跟着我去支援引路人。” 一名汉子向前一步，“是，科斯特队长。” 科斯特带着剩下的三人，一齐走出了宴会厅。 刚出宴会厅他就感到了不对。 “不好，我们已经迟了。” 他再回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全部消失。 他正站在一间破旧屋子里。 蛛网，摇椅，大餐桌。 他蹙着眉头，暗自思索，这是哪，他明明只是跨出宴会厅而已，怎么会来到这样一个地方。 不过身为皇室超凡者小队的队长，也不是浪得虚名之人，虽然一时间没有头绪，不过他也没有担心。 毕竟，他是lv6的超凡者。 高位超凡者不是大白菜，唤灵教派也没几个，他们不会轻易出手。 正思索的时候。 嘎吱—— 小屋的门打开了。 一道人影出现在他面前。 “来了。” 没有迟疑，他随即发起攻击。 先下手为强！ …… …… 宴会厅的蜡烛，忽然一盏盏熄灭，没有一会功夫，整个宴会厅就陷入黑暗。 不过即便如此，宾客们也没有感到纷乱，因为主人开口了。 “先生们，女士们，不用感到惊讶，这是晚宴的特殊节目。” 主人的声音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原本打起警惕的宾客，瞬间放松了不少。 而刚安抚完宾客的主人，正怒火中烧。 “这就是你们对我说的，万无一失？” 旁边一名中年人快速说道。 “不用担心，科斯特队长已经出去镇压了。” “那为什么这里漆黑一片。” “或许，只是——” “余波而已。” ………………………… 颂诗节选雪莱，孤独者第三节，参考杨熙龄，江枫译文，感觉译得不太喜欢，又改了改。 原文如下： hesmiles--‘tissorrow‘sdeadliestmoc hespeaks--thecoldwordsflownotfromhis heactslikeothers，drainsthegenialbowl，-- yet，yethelongs--althoughhefears--t hepantstoreachwhatyetheseemstofly， dulllife‘sextremestgoal 083 恐怖的邪灵 费了一番功夫，艾伦他们将一件银铃模样的超凡物品联手封印。 封印解除，后厨的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 他们刚才是凭空浮现！ “不用紧张，我们是负责宴会安全的探员，经过我们的特殊探访，你们的工作流程没有什么问题。” 威尔·卡彤斯很有经验地说道。 后厨的帮工与厨师才回过神来，各忙各的，有一名大厨朝他们走来。 “您好，我是这里的厨师长，希望刚才探访的时候，我们的表现，能让你们满意。” “嗯，我们检查了一下，你们的操作都没有违反相关条例，等到宴会结束，我会向伯爵大人汇报的。” 威尔·卡彤斯的脸上带着笑容，他的话，让厨师长松了一口气。 “多谢各位，多谢您的美言。” “没事，职责所在，你继续做好接下来的餐品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厨师长虽然对几人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不过他是有见识的，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伯爵府的厨师长。 对一般人而言的超凡者，反倒对他来说不怎么陌生。 他微微低头，一手按在腹部，一手侧着伸直。 “各位探员请这边走。” 威尔·卡彤斯直接迈步离开烘焙间，艾伦他们也跟在他身后，什么话都没有说。 走到半路，威尔·卡彤斯从怀里掏出几枚精致的水晶。 他将水晶分给了艾伦几人，并小声地说。 “多亏了艾伦你之前的提醒，虽然皇室那帮家伙不怎么相信，但也给了我们这些宝贝。” 艾伦接过水晶，蓝幽幽的水晶，刚好一个巴掌大小。 “这是什么？” “封印水晶。” 威尔·卡彤斯开口解释起来。 “对付邪灵，它们才是最好的容器。” 艾伦仔细看着手上的水晶，透过蓝色的晶体，能看到水晶中间，有一道金色的符阵，看上去好像是三角形与椭圆形的立体成像。 威尔·卡彤斯抓紧时间，给艾伦普及起邪灵的知识来。 “邪灵没有实体，它的形成与怨念分不开，唯一真实存在的，只有一项怨念承载物，它所让人看到的模样，都只是虚妄。” “这一点得特别注意，邪灵由于本身的特性，很容易营造出虚假的幻象，在幻象中沉浸地越深，越容易触发它的杀人规律。” 艾伦点点头，若有所思起来，威尔·卡彤斯接着说。 “这枚水晶的作用，就是用来封印怨念承载物的，只要你们有谁确定了邪灵的怨念承载物，就能靠它封印邪灵，别看它的模样有些小。” 威尔·卡彤斯撇了一下嘴。 “这种封印水晶，曾经封印过的最大物体，是一整栋楼。” 听到这个消息，艾伦与詹尼尔，珍妮都惊住了。 “副队长，真这么厉害？” 珍妮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当然，不过现在给你们这个，并不是为了封印邪灵，它是被人召唤过来的，所以怨念承载物并不在这里，你们只能用它封印邪灵在这里的分身。” “这样也足够了，先解决眼前的事，更多的事，以后再说吧，只要能让保住宴会厅的宾客，事后总能找到这头邪灵的痕迹。”艾伦插言道。 “不管唤灵教派再怎么厉害，面对团结一致的贵族与大商人们，他们在威斯顿的好日子，已经结束了。” 威尔·卡彤斯点点头，“好吧，你这样想也是对的。”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出去以后，一定要小心，我们先回宴会厅，看看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如果没有出事，再联合其他人，一起来封印这头邪灵分身。” “明白。” 几人同时应和道。 刚一踏出大门，几人的脸色猛然一变，原本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区域，现在已经变成漆黑一片，就连天空，也不见一缕星光。 整个世界，只有走道旁的火把，还在尽职尽责，一道遮天蔽日的漆黑天幕，四四方方笼罩在不远处 “糟了。”威尔·卡彤斯不禁叫出了声，他的目光变得非常严肃。 后厨里面短暂地只出不进，让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外边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故。 宴会厅已经完全沦陷在黑色天幕里了。 “是魂域的力量，没想到这头邪灵竟然成长到这个高度！珍妮，你赶紧离开这里，向卡尔特队长求援，向总部求援！就说奎塔林大街伯爵府出现魂域邪灵！” “是！” 珍妮没有犹豫，拔腿就跑，她朝着院墙方向进行撤离，身手矫健如兔，几个弧跃便消失在几人眼前。 整个宴会厅都沦陷了，邪灵的威胁程度，已经急剧攀升到令人惊惧的程度，要知道那里面可不止一个两个超凡者！ 看着珍妮背影完全消失，卡尔特深呼吸一口，手中黑色书典再现，他举起一根黑色手杖，转头向艾伦他们问道。 “你们俩害怕嘛？” 詹尼尔冷哼一声，手中碧绿火焰浮现，丝毫没有犹豫。 艾伦同样耸耸肩膀，小声说道。 “如果害怕能击败邪灵的话，我现在可以缩在墙角一动不动画圈圈。” 很显然，艾伦的冷幽默没有让威尔·卡彤斯增添几分信心。 他又看向那片漆黑天幕，语气有些沉重。 “这头邪灵的厉害程度，已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一头魂域邪灵啊！真该死，那群唤灵教派的疯子，到底做了什么！” “这一次，说不定我们都会死！” 詹尼尔却无所谓地说道， “副队长，成为超凡者后，我们谁又能安然度过每一天？” 威尔晃了晃脑袋。 “你说得倒是实在话，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拼一拼吧。” 艾伦挑了挑眉头，妈耶，副队长你不要这么实在吧，既然这样，我们不应该是转头等待增援吗。 不过他也明白威尔的心情，现在所有人都陷在邪灵手中，如果事后就他们引路人四人全部存活，只怕也是祸事一件。 即便事前他们已经通知过其他人，可现在知情人全都在邪灵魂域当中，人证物证何在？ “副队长，拼之前，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魂域…” 084 魂域 魂域这种东西，其实就和超凡物品产生的禁锢空间一样，当邪灵强大到某种程度，就会产生类似超凡物品分割空间的能力。 一般来说，一头产生了魂域的邪灵，危害能力是相当恐怖的，如果给它足够时间，它能在一个月内，随意湮灭一座数十万人的城市。 虽然不知道这头邪灵是怎么被唤灵教派找到，并培养成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很显然，这头邪灵，绝对是他们压箱底的东西。 如果这次参加宴会的宾客，全都被唤灵教派解决，威斯顿真要大震荡了，不，整个王国都要大震荡。 威斯顿是贝德郡的首府，整个斯特威灵王国十九个郡数百座城市，它能稳居前五！ 这样一座城市，里面的贵族与大商人们大量死亡，他们衍生出的交际网，该有多宽广？ 会不会引起人人自危，然后被有心人利用，造成更大的风波，这都不得而知。 经过威尔·卡彤斯的一番讲解，艾伦很快就对魂域有了了解，没有魂域的邪灵，每次杀人或许只能杀一两个，十来个，受害者总能想办法逃出去。 而有了魂域的邪灵，它就像是拥有土地的君主，可以慢慢地杀掉魂域中每一个人。 魂域中如果没有2级以上超凡物品，基本上是无法打破魂域的，邪灵三大形成条件中，就有恰到好处的超凡力量。 魂域也可以看成异变的超凡力量，并且这超凡力量已经失控到2级超凡物品的程度。 “副队长，根据你的推论，宾客们现在还没有全部死亡，他们只是失陷在魂域中了？” “对，没错，所以一会我们冲进魂域的第一目标，并不是击杀邪灵，而是找到那些宾客，收拢他们，安抚他们，坚持到总部支援到来。” “这头邪灵虽然产生了魂域，但我跟你们说过，邪灵杀人并不是直接动手，而是触发杀人规律。” “如果杀人规律没有触发，即便你站在它面前，它也不会动你，但如果触发了杀人规律，即使你离得再远，它也会瞬间达到你身边，将你抹除。” 威尔·卡彤斯的目光变得深邃，冲进魂域是一场赌博，但不进魂域，就是他的失职了。 “艾伦，你刚踏入超凡者阶梯，在这里，你的力量最弱，按理来说，不应该让你进入到魂域中的，可我希望你能明白。” “保护弱小与普通人不受超凡侵犯，是我们引路人的准则！即便可能会死，我们也必须坚守底线！” “副队长我明白的，保证完成任务！” 威尔·卡彤斯深呼吸一口，“詹尼尔，艾伦，进入魂域之后，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情况，你们要记住一点，千万别忘记！” “认真观察，管住双手，这是我曾经面对邪灵并且活下来的领悟。” 说完这话，威尔·卡彤斯握住手中黑色书典，转头看向暗黑天幕。 “出发！” 艾伦他们站在原地，平复呼吸，立刻跟上。 三两步迈进魂域，穿过暗黑天幕的时候，艾伦感到有一种如同跳入水池的恍惚。 耳鸣，眼花，时间仿佛被拉长，不过这段时间，没有持续多久。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在另一片空间里了。 艾伦发现威尔·卡彤斯，詹尼尔两人失去了踪影。 “被分割了吗。” 心里分析了一下，魂域是邪灵所掌握的空间，在他所获悉的资料里，邪灵并不是生灵，它没有主观思维，更像是一种遵从规则的机器。 就如同电脑与人脑一样，电脑能做很多事情，可如果没有输入相应条件，电脑只会静默不动，而人脑不一样，即便是睡觉状态，也会快速自主地运动。 最大的区别，也在这里。 人会主动设下陷阱，电脑只会根据规则，演变出陷阱，这是两码事，一个是主观能动性，一个是被动触发状态。 邪灵的这种特征，也是威尔·卡彤斯没有收队，坚持冲进来的最关键因素。 他们是有机会救人的！即便是lv9，只要掌握好规律，艾伦也不见得会死！这是一场赌博，但不是一场必死游戏。 艾伦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 周围一片漆黑，不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而是如同正常夜晚，有些光亮，普通人不会磕磕碰碰，超凡者，甚至能完全看清的黑。 魂域中的环境与外界截然不同，原本魂域笼罩区域，是大贵族修建的宴会楼，可现在，好像是一座阿拉伯小城。 四周建筑全是方方正正的平屋，屋子没有窗户，只有开孔，当然，开孔也能充当窗户作用，房子很低，大多只有一层。 艾伦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居民区与集市的交界，左边是连绵的平房，右边是小推车搭成的市集。 小推车上边，大多都蒙着一层布，看上去像遮雨棚。 市集的大体模样，也是四四方方，摊位整整齐齐地罗列，看着如同一圈方型蚊香。 艾伦粗略地看了一眼，他发现摊面上还有许多货物，不过有些货物原封未动，有些货物肆意倾斜，有些货物则凌乱满地。 不动神色，开启超凡视界，他也不知道在魂域中开启超凡视界，会有什么变化，不过是下一秒，他就明白了。 整个世界，到处都弥漫着银色光芒，超凡视界看上去完全失效了！ 根本无法分辨超凡力量的存在。 魂域是邪灵形成，能媲美2级超凡物品的特殊领域，在它的笼罩范围里，超凡力量肆意弥漫，完全是正常情况。 艾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连空气中都漂浮着超凡力量的银色光芒，超凡视界哪还能起作用。 “不，还是有些作用的。” 艾伦转念想到，既然放眼所及都是超凡力量的光泽，那如果遇上活人的话，看一眼躯体范围有没有超凡力量覆盖，不就可以确认是活人，还是邪灵伪装了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艾伦倒发现了超凡视界的另类用法。 关闭超凡视界，眼前银光闪闪全部消失，视线恢复正常模样。 艾伦想了想，决定找一处高点，确认一下城市大概模样。 左边是平房，右边是集市。 看了一圈，他找了一座两层楼的平房，用手击打了一下墙壁，还好，即便是超凡力量构筑出来的假象，但还是很尊重原有风格的。 一拳，下去，洒落无数黄尘。 墙体有些粗糙并且不是很平，利用超凡力量完全可以爬上去，艾伦不动神色地爬上了这栋屋子楼顶。 站得高，看得远。 放眼望去，集市应该是小城的中心，城市并不大，只有几百户的样子，再往远处看，就只有一望无际地沙地与高大仙人掌。 站在屋顶上，艾伦不禁陷入思索。 邪灵耗费力量营造出这座城市，是为了什么？ 085 艾伦的特殊待遇 正当艾伦认真思索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寒意在蔓延，就像有一台冷风机对着吹一样。 “不会吧…” 他有些僵硬地回过头，那双曾经在邪灵空间遇见过的黝黑眼眶，出现在面前。 眼对眼，距离不足十厘米。 呵…呵呵…mmp我是招你惹你了？ 艾伦没有任何动作，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身后汗毛一个个立起。 邪灵，是邪灵！ 任谁看到他面前这张干枯青色人脸，都不会有好脸色，艾伦不敢动，邪灵同样也没有动作，两人就这样相持。 为什么会这样！ 邪灵为什么会找到他？ 他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不就爬了一个墙，怎么就把它给勾过来了… 完全不科学！ 正当艾伦苦思冥想解脱的方法时，一阵慌乱的奔跑声从一层集市响起。 那头邪灵瞬间受到了什么刺激，眨眼便消失在艾伦面前。 下一会功夫，集市那边响起一声尖叫。 “别过来，你别过来！” 艾伦长出一口气，他没有兴趣管那位倒霉蛋，赶紧趁着空荡，逃跑吧！ 邪灵是遵循规律的杀手，他刚才一定有某种行为触发了邪灵的规律，要不然也不会瞬间被邪灵卡位… 离开楼顶不久，那个倒霉蛋的声音就完全消失了，看样子已经遭了邪灵毒手。 默默为倒霉孩子祈福了两句，艾伦皱着眉头，一边远离，一边回忆刚才的行动。 邪灵的出现，是因为他身上的超凡力量波动？还是因为移动发出来的脚步？又或者是纯粹运气问题，正好赶上邪灵在这片地区？ 艾伦需要判断的因素太多了，一下子难以推断邪灵的规律。 不过那位倒霉蛋的经历，至少告诉了艾伦一条规律，在邪灵附近，绝对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那会瞬间引起邪灵注意。 除了这条规律，倒霉蛋的出现也告诉了艾伦一件事，宴会上的宾客，确实没有全部遇难，他们应该就在这座小城的各个角落里潜藏着。 “嘿，过来，来这里。” 走到半路，艾伦听到一声小声呼唤。 扭头一看，平房旁一个大坛子正掀着盖子，里面有人朝他招手，轻声喊着。 艾伦微微眯眼，左右看了一下，径直走了过去。 临近的时候，艾伦看到坛子那人胸口有一枚徽章，是同行，启灵教会的守秘人，他开口问道。“这里情况怎么样？” 坛子里的那人看了他一眼，同样也看到了他胸口的徽章。 “嘿，别提了，现在只能等外界支援了，那头邪灵在这个魂域里面，简直就没有任何人是对手。” “嗯？”艾伦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伦是同行，那人小声地将魂域里先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邪灵刚出来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人当回事，结果没想到它趁着机会，陆续干掉了两名队长级存在！” 坛子里的人目光有些恍惚，仿佛还在回味先前的不可思议战斗。 “我们剩下的人也不少，在最后一位队长带领下，我们将近十五名超凡者和它硬拼了一次。” “结果你现在看到了，我只能躲在这里等待支援。” 艾伦的眉头皱起，邪灵干掉了两名队长？还打败了超凡者们的联合？它竟然这么厉害的吗？ 刚才是不是死里逃生了… “你们还剩多少人？” 坛子里的兄弟摇摇头，“不知道，我们被邪灵分割了，我的能力比较特殊，所以才能逃出来。” 好吧，艾伦忽然想起了神秘金币给他的提醒，难道神秘金币当时浮现出的画面，是其他人的？ “进入空间以后，你记得至今为止，一共过了多长时间？” 艾伦又问了一个问题。 “大概有半天了，怎么，你觉得魂域里的时间流逝有些不对吗？” 坛子里的兄弟倒也机警，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艾伦叹息一声，何止不对啊，他们从宴会厅出去，再到解决后厨中的超凡物品，绝对没有超过一刻钟。 可就这么会功夫，邪灵魂域里面，已经过了半天。 “时差是多少。” 坛子里的兄弟也不是个菜鸟，看到艾伦神情不对，立刻接着问。 “我进来之前，外边才过去不到一刻钟。” 艾伦没有隐瞒，现在大家都面临着邪灵的共同威胁，要是能有谁发现一些规律，也好应付邪灵袭杀。 “怎么会……” 那人愣了一下，艾伦说的消息让他有些惊讶。 “这头邪灵竟然能干涉到时间…” 艾伦有些不解，“干涉时间很奇怪吗？” “何止奇怪！！”坛子里的兄弟差点跳起来。 “这证明邪灵体内失控的超凡力量，可以直接干涉时间啊！” 那人躲在坛子里，面容显得有些慌张。 “能干涉时间的存在，这可是能干涉时间的存在啊！” 艾伦比了一个手势，面容变得严肃。 “冷静点。” 躲在坛子里的兄弟深呼吸一下，他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眼。 “完了，我们都完了。” 看到那名兄弟变得有些精神不振，甚至有些崩溃，艾伦决定多问一些东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老兄你快受不了，就把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吧。 要是一会疯了，打算自寻死路的话，他也好赶紧溜… “能够干涉时间的超凡力量很独特吗？” 那坛中的兄弟，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艾伦。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艾伦摇摇头，“我真不知道。” 坛子兄弟开始解释起来，“能够干涉时间的超凡途径，除了我们启灵以外，就只有绯红途径了！” “而能释放出魂域，并且轻易击杀两名队长级任务，这头邪灵至少也是一头lv5以上的超凡生物。” “lv5啊！你拿什么和它斗？” 坛子兄弟说完，直接盖上盖子，完全陷入鸵鸟状态。 “喂，喂？” 艾伦叫了两声，坛子兄弟没有任何反应，他眯着眼，离开了这里。 “干涉时间的除了启灵，只有绯红吗？” 艾伦走在路上低声重复一声，他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这头邪灵恐怕真像坛子兄弟说的那样，无人可挡！ 不过，这头邪灵掌握的超凡力量，是启灵或者绯红途径吗？ 思索一下，艾伦觉得邪灵掌握的超凡力量，一定是绯红途径，因为启灵是启灵教会的对应途径，他们如果有这种层次的超凡者失控，绝对不会一无所知！ 那名坛子里的老兄，胸前可是佩戴的启灵教会徽章！ 艾伦眯着眼，这头邪灵掌控着绯红途径？ 是因为同途径，它才会第一时间找到他吗？这种特殊待遇… 真头疼… 086 封印邪灵的关键 现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已经没有用了。 他都已经进来了，在人家邪灵地盘上，靠什么干扰邪灵对他的“热爱”？ 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艾伦所考虑的，自然是别的事。 比如，怎么活下去。 根据刚才接触邪灵，还有启灵守秘人口中获得的信息，他能暂时推断出两条规律。 第一、邪灵对声音，或者动作很敏感，如果邪灵附近有太大声音或动静，就会被邪灵感知，发现。 第二、邪灵或许对同途径的超凡者，有超常待遇，这种待遇，或许会让同途径超凡者死得更早…嗯，并不算利好。 这两条推断，除了第一条是能明确的，第二条推断，主要来源邪灵当时在他身后，却没有直接干掉他，或许是他没有符合它的杀人规律，又或许是别的原因。 总之，艾伦先将它笼统地归纳起来。 快速在小城里转移，为了躲开邪灵，艾伦行走速度很快，但却没有留下任何声响，不能选择奔跑，奔跑发出的动静太大。 只是疾走的话，呼吸还能控制，换做奔跑，光是呼吸发出来的动静，就能引起邪灵注意，更别提百十斤的重量跑起来，落脚时发出的踢踏声。 小城里的道路挺规则，全是笔直的道路，竖着，横着，看上去如同田字格。 艾伦现在第一目的，是远离邪灵，第二目的就是寻找更多线索，小城里躲着的人，就是他最好对象。 因为他们，已经安全地活了半天时间。 路过一间平房的时候，艾伦停了脚步，他微微皱眉，开启了超凡视界，然后走到门口，打开房门，里面藏着两名慌乱的宾客。 “不要紧张，我是特别探员。” 引路人对外的名头，一致宣传警察厅特别探员，能明白的自然知道是什么，不明白的，警察厅的名号也够了。 两名宾客看起来是一对，一男一女，正躲在墙角。 男子虽然看上去有些慌乱，不过看到艾伦后，还是迅速回复平静。 “探员先生，麻烦你赶紧进来，并把门关上。” 艾伦思索了一下，听从了他的建议，他主要考虑男子被邪灵误导的可能性。 邪灵确实是按照规律杀人，可它的规律不一定就是表现出来的那样，比如只要不发出声音，在它附近就能苟住，可能就是误导。 或许发出声音的目标，是邪灵第一目标，安静活体则是第二目标呢？ 邪灵存在目的，是重复它的死亡场景，那些动作激烈的人，或许因为不太适合它的“小剧场”而首先排除呢… 这名贵族的素质看上去挺不错，虽然慌乱，但并没有慌了头，慌乱也只是普通人面对不可抗力的正常表现。 艾伦靠近两人，蹲了下来，这样就不存在仰视与俯视问题，说起来，艾伦也挺照顾人呢… “先生，能不能将你的经历告诉我，这对我们干掉那头怪物很有作用。” 艾伦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他不想听那些废话，都这个时候，一分一秒都是珍贵资源。 那名贵族男子思索一下，点了点头。 “好，好的，探员先生，我会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部告诉你。” …… …… 艾伦获得消息之后，就离开了，他没有让那两人跟着，因为他本身很受邪灵偏爱，在他身边，死得更快。 多两个炮灰确实不错，但在两人不存在矛盾的情况下，这种祸水东引的行为有些违背他心里的底线。 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心底自然有杆秤。 按照邪灵杀人的速度，宴会厅里的人，活下来的应该够多，在这座狭小的城池里，被艾伦遇上概率也应该挺高。 半个小时后，经过归纳数名幸存贵族与侍者的描述，艾伦差不多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弄清楚了。 他们离开宴会厅没有多久，大厅里的烛火突然熄灭，一开始所有人在主人安抚下，还以为是特殊节目，并没有在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漆黑的大厅里响起了一些奇怪声音。 宾客们虽然有些议论声，不过出于对主人的尊重，并不是太大，所以大部分人都听到那些古怪声音。 根据多名幸存者的描述，那声音就好像是一个人低声说什么，语气很急，仿佛下一刻就有重要事情发生。 另外，根据一个幸存者的描述，当时他发现餐桌上，有什么东西在挪动。 当那个古怪声音响起时，大部分人都以为是主人策划的东西，非常期待主人掀开神秘面纱。 可惜事与愿违，情况在古怪声音响起后，急速恶化，有些人身后出现了一道干枯的，浑身青色的身影。 那些青色干尸出来后，便抱住了面前的人，开始融合在一起，就像艾伦在神秘金币提示里看到的那样。 青色干尸与活人黏在一起，这种可怕的事情，立刻就引起恐慌。 更可怕的是，那些被融合的人，一点都不知道，还能有说有笑，想象一下，一个人身后黏附着一具青色干尸，干尸半边身子还融入那人躯体中，成了他的一部分。 他还在那里，吃着东西，说着话，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当整具干尸都被融入，那些人面孔也发生改变，他们都开始变得干枯起来，有些人意识到了不对，有些人则是木然无知。 不过最后，他们都变成了同一个模样，眼眶，口腔，鼻孔，耳朵都流淌出蜜汁！ 他们还没有死，即便变成这副鬼模样，他们还活着，会惊恐地叫救命。 可宾客们早就吓疯了，全都拥挤着冲向宴会厅外，结果一踏出宴会厅，就发现世界变了，他们三三两两地出现在这座陌生的小城里。 有些人早早地藏了起来，有些人却幸运地碰到了类似艾伦一样的特别探员，跟过去后，才发现他们联合在一起，在城市集市口，与什么东西在战斗。 据幸存者所说，当时什么都有，蓝火啊，红火啊，绿火啊，歌声啊，唱诗啊，各种各样，场面纷乱极了。 提取所有信息后，艾伦觉得事情的关键，还在于当时宴会厅里发生的事情。 古怪声音，青色干尸，以及桌面上可挪动的未知物品。 邪灵的出现，是为了毁灭，可它的毁灭，是为了重现死亡场景，那它在这场毁灭盛宴里，想表达的场景是什么呢？ 只要找到它，或许就能封印邪灵。 邪灵是依托怨念承载物形成的，即便是分身，也不能脱离这个规律。 那么它的怨念承载物是什么呢？ 087 情况不妙 在艾伦他们进入魂域后不久，许多穿着制服的警察赶到伯爵府，他们按照上头吩咐，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将伯爵府彻底隔离。 “情况怎么样？” 卡尔特对着身旁一名穿着白色风衣的男子问道。 在接到珍妮通知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上报总部，并且在总部命令下达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那名风衣男子，手里拿着一枚金币，正在不断抛抛停停，面容悠然。 “情况有些不妙啊，他们的状况，现在正被某种力量隔绝，即便是我，想要看出点什么，都没有办法，除非是冲到魂域里。” 卡尔特点点头，示意明白了。 “这里的情况，你也清楚了，打算怎么处理？” 刚才的金币占卜，只是风衣男子顺手而为，他的真实身份，是教会总部派来处理邪灵的现场负责人。 听到卡尔特的问题，男子收起手里金币，脸上带着些许的笑容。 “我带了1-021号封印物，有它在，即便这头邪灵衍生出了魂域，也不能逃离毁灭的道路，要消灭它很简单。” “不过，现在麻烦的是，如果用1-021号封印物突破它的魂域，想要顺着分身，找到它的本体就难了，1-021封印物对分魂类产物可以起到彻底湮灭效果。” 卡尔特想了下，开口说道。 “可不打破魂域，伯爵府里的宾客真死绝了，恐怕坏处更大。” 风衣男子笑了笑，目光看向前方。 “你倒是看得明白，只是今天伯爵府里的超凡者，也不是一个两个，如果它们都给这头邪灵杀掉，充当了超凡力量的祭品，等到分体回归，它的本体，会变得更加恐怖。” “按照我的意愿，宁愿伯爵府里的人全死光，也不能放过这头邪灵，可惜啊，这里情况，不能按我的意思去做。” 卡尔特摇了摇头，有些不太接受他的想法。 “当然不能按照你的想法来，如果伯爵府的宾客全死了，即便你今天杀了这头邪灵分身，也会造成更恶劣的影响。” “这次事件一个处理不好，教会与皇室之间会产生很多矛盾。” 风衣男子看了卡尔特一眼，耸了耸肩，“我在乎？” 卡尔特失笑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 “对，是我忘了，你确实不用在意他们，不过即便这样，少些麻烦总是好的，早点解决魂域，我的队员还陷在里面。” “真是一件让人感到头疼的事，他们真是一群愚蠢的家伙，我听说他们当时都在魂域外了，也不老实呆着，实力不够还往里钻，这不是送死么。” 卡尔特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 “这些不需要你去操心，作为引路人的使命，保护弱小，打击超凡，当时被邪灵卷进去起码有几百口人命，不那样做，反倒是失职。” “无意义的死亡，只能反向增添邪恶力量。” 风衣男子毫不留情地评价。 “好了，费伦斯，我不是和你来争论对错的，总部给你任务，也不是让你和我说教的，快点动手吧。” 风衣男子耸了耸肩膀，脸上露出一些无所谓地神色，他伸出手，弹了一下领夹，上面好像粘了点东西。 “好吧，你就是这样，到现在为止，都不肯放弃那些虚伪的假面吗？如果那时候你能听我的，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卡尔特没有说话，只是撑着双拐，盯着不远处的暗黑天幕。 “事情已经过去了。” “好吧，你说得对，事情已经过去了，那让我们来解决今天的问题吧。” …… …… “为什么，为什么这头邪灵没被封印。” 黑色小屋里，破旧的餐厅中，皇室超凡者队长，正逐步陷入窒息。 他身后，一道青色身影，正紧紧粘着，一个干枯的脑袋，歪着头看着他。 干枯的手爪融入了他的躯体，不，现在看着，应该是他的背后上，多出了半截青色尸体。 “不可能，不可能的，规律我绝对没有猜错。” “为什么，为什么不起作用？” 破旧的小屋里，摇椅再次嘎吱，嘎吱地晃动起来。 那名超凡者队长，脸色变得越来越青，脖子上血管暴起，看上去正在承受极大痛楚一般，蓦然，他好像想通了什么，挣扎着走向餐桌旁。 “不，即便是死，我也要留下点东西…” 那名超凡者队长没走两步，就碰的一下，双腿跪在了地上，他憋红了脸，即便是跪着，也一步，一步挪到餐桌旁。 他用颤抖的手，使劲抠着餐桌桌面。 “即便是死，也要留下点东西！” 这么想着，然后喀嚓一声。 他的手指竟然折断了！ “不——” 一张干枯人脸面无表情地贴近他的脸颊，逐渐靠在一起，如同亲密的恋人。 血与肉，灵与骨，逐步合二为一。 他身上的青色干尸消失了，因为—— 他双眼猛然睁开，眼眶中漆黑一片，没有任何白色眼仁。 两道金色蜜泪，从眼眶里潺潺流出。 …… …… 艾伦正蹲在一处街道交叉口。 作为一名超凡者，他更趋向于用超凡思维去考虑邪灵的特性。 如果邪灵是遇着就死，他早就死了，可第一次的相遇，他并没有受到邪灵攻击，即便邪灵仅仅贴在他身后。 当然，这种情况和幸存者说的邪灵融入身体很像。 不过艾伦能够分得清，那头邪灵当时绝对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这种感觉无法解释，就好像上辈子打羽毛球一样，一个球能不能打到，心里会有股玄妙的念头。 艾伦本来还打算找找威尔·卡彤斯与詹尼尔，可他都快饶了小城一圈了，都没有看到他们的影子。 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要么他们已经被邪灵干掉了，要么就是这个小城，并不是邪灵掌控魂域的全部，再不然就是他们只是岔开了。 最后一种情况还好，如果是前两个，情况就不妙了。 艾伦一路上也发现了不少幸存者，至少有二十来个吧，但超凡者除了那个坛子兄弟，就没有看到了。 这个比例，让他感到不安。 超凡者这么少，要么就是一开始和邪灵拼死了，要么就是邪灵对超凡者特别钟爱。 不论是什么原因，都对艾伦没好处。 他也是超凡者，还是推测中的同途径“香饽饽”… 088 一闪而过的灵感 同途径的超凡者，可不是相见两行泪。 根据卡尔特的超凡聚合理论，同一途径中，低位超凡者越多，就代表高位超凡者越少，而高位超凡者越多，则低位超凡者越少。 绯红这一途径，连教会都找不到lv8以上的晋升仪式，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绯红途径很稀少啊！ 以教会的体量，都没有lv8以上的晋升仪式，要么就代表绯红途径中的低位超凡者少，要么就代表绯红途径的超凡者强到超乎想象，能让教会避免收集相关物品。 不过，第二个可能性比较小，教会毕竟是存在正神的组织，又不是其他杂牌组织，能让正神感到威胁的强者，或许有，但是不是绯红途径的不好说。 艾伦更倾向于低位超凡者少，只有低位超凡者少，教会才没有那么容易补全晋升仪式，毕竟这种东西不会轻易流传出来，要么是袭杀，要么是交换。 同一途径的低位超凡者少的话，就是说这一途径中，高位超凡者会很多…这是一个很推论，只是这个推论让艾伦有些发愁… 自己未来想要晋升到更高层次，或许面对的敌人，都是些大佬啊… 艾伦对卡尔特的理论，也有自己的补充，通过观察与推测后，他在卡尔特的理论上，又进行了一些推导。 貌似每个正神存在的教会，都有一条不受这理论干预的超凡途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观察样本太少，也有可能卡尔特说的少量，是以千或万为单位。 蹲在路口，艾伦看上去有些紧张，一只手一直放在胸口处，仿佛想要压低心跳频率。 小城里不时传来幸存者惨叫，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不用多久，那头邪灵就会路过这片区域。 他蹲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找死，经过认真细致的调查分析，他不得不否认，威尔·卡彤斯的行动判断，是场严重的事故。 最开始冲进魂域的时候，威尔·卡彤斯认为，只要不触碰邪灵杀人规律，就能保住性命，他们可以凭借这一点，救下更多的宾客。 可这个打算，从一开始就完全错了！ 根据艾伦从幸存者口中得知的信息，接触蜂蜜，绝对在邪灵杀人榜上排行前列，因为他刚才发现的幸存者，以侍者居多。 幸存的贵族，三三两两，数量极少。 所以，威尔·卡彤斯的判断，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他想要救下更多的宾客，可宾客大多都吃过蜜制食品，他们都在邪灵杀戮名单上。 艾伦他们那时候冲进来，除了送死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不过艾伦也不能去怪威尔·卡彤斯，当时谁也不知道会是这个情况。 蹲在马路交叉口，他在心里反复验证自己的想法，如果一会真的见到了邪灵，就代表他的推断没有错。 整个验证过程，蕴含的风险很大，很有可能会死，可如果不验证，死亡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这件事，不做，也得做。 心里默默计数，大约一分钟后，艾伦感到周围空气明显变得冷清起来。 这种变化非常容易察觉，就和进了商场一样，门外与门内的区别，非常明显。 邪灵来了。 艾伦眯着眼，没有四处乱瞟，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他缓缓地转过身。 一张干枯发青的脸，果然出现在身后。 他俩的距离，近到艾伦可以清晰看到邪灵脸上每一根暴起的血管。 “不要冲动，不要有任何动作。” 这已经是他与邪灵的第三次接触了！虽然有些心跳加速，但也就只是这样。 他与邪灵对视着，那张干枯的青色脑袋上，一双没有眼仁的眼睛，鼻子被人挖去，只剩下一个黑窟窿。 邪灵的牙齿非常突出，看上去就和龅牙一样，可艾伦知道，那是因为肌肉萎缩，而导致牙床露出。 两人就这样，你不动，我也不动。 事情仿佛僵住了。 不过盯邪灵的压力，可比邪灵盯他要大得多，逐渐的，艾伦感到一阵心慌。 这种不受控制的心慌，让他一惊，怎么回事，除了刚开始接触的那会，随时间推移，照理说，会越来越平静，可现在突然的心慌是怎么回事？ 事情正走向他未知的领域，他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僵硬的身体，身体也开始发出抖动。 邪灵那双漆黑的双眼里，在最中心处，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色彩。 即便现在艾伦大部分注意力放在失控的身上，但他还是注意到了这一点，那是一点红色。 邪灵双眼，如一点红墨滴落在幽深水潭。 红色开始扩大，扩大速度还极快，先是一小点，然后逐渐成了一个小球，只不过三五个呼吸，红点开始变成一个极小眼瞳。 不能在继续下去，邪灵的变化，已经超出了艾伦的预设。 没有犹豫。 放在胸口的那只手，猛地按向邪灵，他手中握着一个精装怀表！ 一动不动的邪灵，仿佛感觉在艾伦手上感到了什么危险似的，身影瞬间消失。 邪灵刚一消失，艾伦感觉那种进冰窟的感觉，一下就没了，周围温度又重新回到正常。 直到这时候，艾伦才松下一口气。 邪灵撤走了！ 刚才的这番行为，自然不是为了寻死，艾伦是有把握的，即便有危险，他还有那枚神秘金币。 神秘金币能对抗博物馆里失控的超凡物品，那镇压这头邪灵分身，自然也是有几分把握。 这次行动，虽然看上去危险极了，不过一切还算在掌控之中。 艾伦从邪灵的接触中，冷静下来。 这次行动，获得了他需要的信息，不过邪灵最后眼里的变化，让他有些心有余悸，那双漆黑眼眶里，忽然出现的红色眼瞳。 到底是邪灵原本就有的，还是经过今天的杀戮，新出现的变化？ 刚才的验证，让艾伦推翻了一个结论。 这头邪灵的杀人规律，绝对不是先前所想的那样，它是见谁杀谁，见超凡者，杀得更厉害！ 它绝对跟超凡者有仇，不然先前宴会上二十来个超凡者，现在也不会就剩下一个坛子兄弟，不，很有可能坛子兄弟也牺牲了。 根据刚才的冒险接触，躲藏，不是隔绝邪灵关注的方法，他刚才可没有见到邪灵，它就出现在背后了好吗？ 这证明，要么邪灵是飞着巡查，要么就是依靠其他方式，进行搜索定位。 想到这一点，艾伦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一路走过，多少人将自己藏在掩体当中，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邪灵的追杀，可惜他们不知道，这种行为就跟躲猫猫一样幼稚。 在邪灵开启的杀戮游戏里面，躲藏，或许只是为了增添杀戮的快感吧。 等等。 艾伦忽然想起什么，邪灵并不是拥有主观能动性的人类，它更像是一道杀人规则驱使的机器，如果躲藏能够延缓邪灵杀人的速度。 那就代表，躲藏这种行为，是符合它某些规则的事情。 艾伦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一个马路交叉口，左边是一栋平房，右边也是一栋平房，房子有扇小窗对着马路，房子顶上架着数根木头。 马路旁边，有些草丛，由于气温较低，草丛旁边凝聚了一小滩水渍。 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就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为什么我的躲藏会被邪灵直接发现，而其他人的躲藏，可以有效延缓邪灵杀戮？” 艾伦陷入沉思。 089 交给命运女神做抉择 艾伦站在原地考虑了很久，论实力，他完全不是邪灵的对手，刚才只是互相对视，就感觉身体逐渐失控。 真要和邪灵动手，保证扑街的命。 这种情况很罕见，但艾伦知道是为什么。 超凡压制！ 邪灵体内所承载的超凡力量，已经超出他的承受极限，同途径中，上位者保持对下位者的绝对压制，所以他的身体才会失控。 时间拖得越久，邪灵对他的影响越重，所以即便他有办法解决这头邪灵，也必须将战斗压缩在一分钟内。 一分钟以后，他的超凡力量就会彻底失控，身躯反被邪灵掌握。 刚才的情况，看上去很不妙，但神秘金币依然坚挺，没有辜负艾伦对它的期望，邪灵刚才就是因为神秘金币才瞬间退去。 握紧手里的神秘金币，艾伦又一次对它的来历产生疑惑，这么强大的超凡物品，怎么遗落到停尸间的那具尸体上呢？ 神秘金币不仅能对抗2级超凡物品，还能让邪灵瞬间退却，怎么看都不应该是普通人能触摸的东西啊。 不过不管现在艾伦怎么想，神秘金币是不会开口回答他疑惑的，他只能靠时间去摸查探它的底细。 思路继续回到刚才的问题上，为什么其他人的隐藏能起到一定作用，而他却不能。 艾伦的目光不经意瞟到一个东西上，脑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或许，是因为这样。” 他伸出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封装好的口琴，验证了神秘金币依然能够对抗邪灵，他可以做些更大胆的事了。 解开口琴封装，拿起口琴，没有迟疑，直接吹奏起来。 口琴有一条超凡能力，就是探查超凡！ 艾伦想靠它查证一下，周围是否还存在超凡者，或者邪灵潜伏。 不过他刚吹起口琴，就发现周围空间瞬间发生改变，四周环境快速变幻，如同看幻灯片一样，变得恍惚起来。 走马观花一般出现不同样式的场景，然后又一道道全部崩裂，最后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空间，与一栋阴森森的木屋小楼。 艾伦被这个突然变化弄懵了，魂域里面还能玩界中界？ 不过这个变化虽然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如果邪灵没有些特殊手段的话，也不可能是那些超凡者联合在一起的对手。 超凡者们，虽然力量强大，但中、低位超凡者之间，没有绝对的强弱划分，超凡力量掌控程度越高，也只代表身体素质略高。 每个超凡者体内，超凡力量都处于同一层次，即便是lv9的超凡者，释放出来的超凡能力，也能对高位超凡者产生效果。 中高位超凡者的战力强大，更多的原因，是他们的力量阶梯所处层次很高，毕竟每登上一层阶梯，就会多出一项超凡能力。 能力越多，优势越大，毕竟你刚学会出拳，人家已经会一套组合拳，甚至有可能还会摇出一套必杀技… 重拳、轻脚vs八稚女，你能怎么破？ 但超凡者在lv4的时候，会有一次极大的蜕变，这次改变会彻底改变这种装填，说的有些远了。 回到正题，现在艾伦面前的，是一栋很有历史感的木屋小楼，它的整体构造，采用木质结构，二楼向外突出，给一层造成类似屋顶的效果。 大门向外不远，有两根承重木柱，支撑着二楼的地板。 承重柱一左一右，上边还挂着两盏油灯。 艾伦特意在油灯上多看了几眼，发现油灯与房子的整体氛围有些不协调，这么老旧的房子，按理来说，不会有油灯的。 艾伦绕着小楼逛了一圈，窗户都封死了，而且窗帘都拉上，让人看不见里面的布局。 绕了几圈后，艾伦尝试着向周围灰雾走去。 随着脚步，艾伦发现身后的小楼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发现，让他停下脚步。 灰雾看起来没有边界，可一旦走的过远，他可能会完全迷失在灰雾当中。 别说原路返回，邪灵存在的地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探索灰雾，艾伦会面临三种结果，一，永远迷失在灰雾里，找不到出路，这样的话，不用多久，三天不喝水，艾伦就要完蛋。 二，在灰雾中找到某种东西，或者发现击败邪灵的线索。 三，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走过去的，怎么走回来。 这三种可能，对艾伦来说，都是有风险的，选择深入灰雾，他所需要承受的最坏结果，是死亡。 回过头，如果选择进入木屋，他要面临的结果，就比灰雾要多不少。 他可能在木屋里发现关于邪灵的一些线索，也有可能在木屋里遭受邪灵的攻击，当然，同样有可能在木屋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另外，邪灵将他转移到这个空间，绝对是他所不知道的规则在起作用，艾伦的脑洞很大，他甚至想到了木屋可能是某位超凡者留下的遗产。 木屋等于房屋等于居所，也能等于安全屋，而灰雾，代表着未知，恐怖，或者就是邪灵。 进入木屋，等于进入安全屋，选择灰雾，可能就是选择邪灵。 光是这两样东西，就能勾起艾伦无限考虑。 看着木屋小楼，又看了眼浓密灰雾，艾伦在这一刻，什么都不想，让幸运女神去做判断吧！ 他从怀表里取出了神秘金币，抛起，按下。 如果是符文，就进入灰雾，如果是人像，就进入木屋，很公平的选择。 艾伦小心地揭开按着的手。 人像。 没有犹豫，他将神秘金币再次装入怀表，转身向木屋走去。 大门是木质的，并没有挂锁，艾伦一推，门就开了。 吱—— 门一打开，一股腐臭的味道迎面扑来。 艾伦只是闻了一下，就知道，这个屋子恐怕是和邪灵有关了。 那股腐臭的味道，是尸体发出来的。 作为一名医生，现在是一名专业的验尸官，他对这股味道，很熟悉。 屋内漆黑一片，艾伦想了想，回过头，在大门口的两个承重柱上，取下了悬挂的油灯。 看样子一切都在邪灵的掌控之中。 思考了一下，艾伦脱下贴身穿的衣物，将内衣扯下一截，叠成规则的长条，蒙到了鼻子上。 由于冷汗一直不绝，现在内衣上很湿，蒙在鼻子上，可以用来过滤某些不良气体，比如致幻剂，毒烟一类的大分子气体。 看了一眼油灯，说实话，艾伦费这么大工夫，最主要还是为了防止油灯燃烧后悔有问题，油灯里油料看上去充足。 只需要一根小小的火柴，就能让光芒回归到这片凄凉之地。 在这个时代，火柴盒是每个绅士都需要带的东西，没有电的时代，不带火柴怎么点油灯或者蜡烛，甚至是灶台？ 艾伦也不例外。 拿出火柴，点燃油灯，艾伦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遗漏了，他做得已经很谨慎了。 于是大大方方地一手提一盏油灯，走进了木屋小楼。 “嘎吱——” 门，关上了。 090 是生，还是死！ 魂域之外，风衣男子决定使用1-021号封印物。 他走到一辆马车旁，从马车里，拿出来一个木制箱子。 打开箱子，五颗明亮水晶占据木箱五个角落，不时闪烁，每次闪烁，都会构建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法阵。 它们正在共同压制中心位置的一枚眼珠！ 1-021号封印物：真实之眼。 1级超凡物品。 破除一切虚妄之体以及领域类规则。 在真实之眼的照射下，只有最纯粹的东西才能保留。 比如，血肉。 一个普通人被真实之眼照射一次，剩下的可能是一堆肉泥，威胁极大，但对木质，金属类物品，没有什么效果。 所以采用超凡抑制法阵压制其超凡力量，并将它与任何活物隔离，每次使用，必须采用特殊方法，不能直接接触。 风衣男费伦斯，继续从马车上拿出一柄超长铁钳，不过铁钳模样与平常看到的不同，它的最顶端是一个碗型的。 他用铁钳夹住真实之眼的两侧，铁钳前端那个小碗正好套住真实之眼，让真实之眼的目光，只能对准铁钳前端，并不能威胁到后方。 费伦斯很谨慎地将真实之眼，从木箱的超凡抑制法阵里夹出，然后笔直对准邪灵所衍生出来的魂域。 “破除眼前的迷障，让我们看看那名罪恶之徒的真面目。” 费伦斯小声嘀咕。 真实之眼朝魂域方向爆发出一股强烈光彩，赤橙黄绿青蓝紫，总共七色光芒直接照射到漆黑如墨的魂域里。 魂域那团墨汁，仿佛被七色光芒所感染，逐渐开始变淡起来，七色光于魂域交汇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不断旋转的空洞。 魂域被击破了！ 不过，正当七色光芒突进魂域的时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实之眼猛地切断了光芒。 旁边教会来的观察员惊讶地叫了起来。 “它合上了，它合上了眼皮。” 费伦斯当然不会直接观察真实之眼，他直接将真实之眼放入封印木箱，拿开铁钳后，真实之眼果然如观察员所说的，合上了眼皮！ 真实之眼竟然闭眼了？ 太奇怪了！ 卡尔特从旁边拄着拐过来，看到闭眼的真实之眼，同样惊讶不已。 “这，这太奇怪了。” 费伦斯撑着下巴，细细琢磨了一下。 “这头邪灵的魂域里面，难道有更强大的力量在干扰？” “有问题吗？”卡尔特在旁边问道。 费伦斯点点头，“有问题，大有问题。” “这个邪灵不简单啊，它的魂域当中，有能够对抗真实之眼的超凡物品，我们没有办法破除魂域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回去写抚慰信吧，这个魂域，有进无出。” …… …… 走进木屋，抬头所见，艾伦有种别样的熟悉感。 蛛网，摇椅，大餐桌。 这是神秘金币给他预警的地方！ 打起精神，艾伦保持万分警惕，目光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餐厅里四处打量。 破旧的地毯，墙边有扇更衣镜，镜子旁有放置厚重衣物的挂衣架，以及一个三脚架，架子上是洗手盆。 认真地看了一圈，餐厅的东西并不多，哦对了，艾伦将目光放到餐桌上，想了想，他将一盏油灯放在餐桌上。 餐桌上和神秘金币上次预警时一样，盖着几道菜。 他很自然得抽出椅子，不过忽然发现，餐桌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 “noth？” 他站在字的旁边，考虑了一下，他将剩下的那盏油灯，放到了摇椅上。 如果预的画面没有记错，邪灵出现前，会有嘎吱的摇椅摆动声，将油灯放在上面，摇椅一摇，灯油就会洒出来。 灯油洒出来，火种也会随着洒出来，摇椅就会烧起来。 燃烧的摇椅，总会给事情带来一些变化，艾伦觉得这个想法很棒。 放好油灯后，艾伦重新回到餐桌上，虽然不知道那个刻痕想要表达的是什么，但很明显，这一定是某个警示。 因为艾伦发现那道刻痕，有些抖动，并不是一次成型，而是反复得抠出来的模样。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里，才是邪灵最强大的地方，这里应该是邪灵成型的地方！ 它在这里被人杀死，怨念逐步积攒成为邪灵！ 怨念最深的地方，自然也是它最强大的地方，从规则上来说，这很符合逻辑。 如果魂域只是普通狩猎场，那么这栋小屋，就该是它的特别狩猎场！ 邪灵一旦在魂域里杀不死目标，就会启动这条规律，将目标拉入到它的殒身之地。 在这里，它的力量应该会有极大增幅，原本杀不死的目标，也就能杀死了！ 先前在马路口，艾伦用神秘金币怼了它一脸，所以在它判定中，艾伦属于魂域里杀不死的目标。 将他拉到这里来，没有任何问题，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魂域里大多数超凡者都不见了。 因为他们都被拉到这里，一一杀死！ 艾伦浑身有些冰冷，血气直冲脑门。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这里可能会死，也有可能真正地封印邪灵，因为邪灵的殒身之地，一定会有它的怨念承载物。 只要找到它，就能封印邪灵。 艾伦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封印水晶。 他脑中的思维，变得极度活跃。 所有的线索，全部一一亮起。 宴会里的古怪声音，桌上会挪动的物品，突然出现的青色干尸，潜藏却不会被找到的幸存者。 甚至更久一点的线索，胃袋里盛满的诡蜜，正常死亡的尸体，神秘金币给予的预警画面，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在这里得到解答。 那头邪灵，它的怨念承载物到底是什么呢。 艾伦眯着眼，猛地掀开餐桌上的餐罩，里面果然是一头烘烤得金黄，看上去十分诱人的小乳猪。 在乳猪旁边，还有一小碟金色蜂蜜。 是它吗？是它吗？ 蜂蜜，一切怨念的源头，也是一切怨念的终结？ 如果说进入魂域是一场赌博，那么现在，就是这场赌博最终开盘时刻。 艾伦握紧了封印水晶，到底是不是它？ 再过一会，邪灵就将现身，而邪灵现身后，他就没有任何机会了，预警画面里已经看得明明白白，只要邪灵出现，就是死亡降临的时候！ 选择它，是生，还是死！ 091 揭秘与新线索 不，不，不是它！ 艾伦猛然想起神秘金币的预警画面，转过头，一道凉气从脚底直升心头。 “嘎吱，嘎吱，嘎吱——” 一道青色身影，正笔直地吊在墙边，透过它的身体，艾伦甚至还看到了自己那惊恐的面庞。 墙边那——有更衣镜！ 掏出口袋里的封印水晶，艾伦已经感觉到躯体开始不受控制。 这才几秒钟啊！ 在这个地方，邪灵带来的超凡压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吗！ “不，我绝对不认输！” 艾伦咬着牙，单脚向前跨步，屈身，转体，猛地抛出封印水晶，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施加了迟缓咒语。 他清楚地看到封印水晶，以一种坚定而又缓慢地姿态，飞过邪灵脸庞，然后，击中墙边那面镜子。 “砰——” 一声镜子碎裂的声音响起，可邪灵还在！ 艾伦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是吗，不是镜子吗？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只是，封印水晶带来的变化，还没有完全结束，只是两个呼吸，事情又发生了让他目瞪口呆的转变。 落在地上的封印水晶，开始发出强烈光芒，镜子破裂的碎片，竟然全都被光芒吸收进去，而吊在天花板上不断紧逼的邪灵，也好像受到干扰。 它不断扭动，却无法挣脱，无奈地被封印水晶里的光芒，吸了过去。 艾伦眼睛一亮，成功了，他赌对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镜子！邪灵的怨念承载物，就是镜子！ 邪灵平时寄居在镜子当中，通过镜子，甚至再扩展一些，一切镜面物体，都能充当它的进出口。 宴会中发出的古怪声响，餐桌上会挪动的物品，突然出现在人背后的青色干尸，从某种角度去看，就是邪灵重复它死亡的过程。 这些事件，必须结合神秘金币给予的预警去看。 在预警画面里，邪灵突然出现，与艾伦眼对眼，那名满嘴流蜜的被害人，也在同一时间转头看向艾伦。 当时艾伦以为是再看他，实际上并不是，他们看得是墙边那面镜子。 邪灵的怨念承载物！ 镜子这个东西，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点，就是里面的一切都是相反的。 这种相反，不仅仅是镜子里的人看过去，左手是右手，右手是左手，还要引申到某种规则上去看。 邪灵遵循的死亡过程，都是相反的。 古怪的声响，餐桌上挪动的物品，突然出现的青色干尸，要反着去看。 邪灵想要重复出来的死亡场景，正确顺序应该是，从活人体内驱逐出来的青色干尸，被驱逐后，仍然不甘心想要夺回活人躯体。 可最终无奈，只能被吸入镜子凝结怨气，快被吸入时，它发出了几声不甘的吼叫。 宴会厅里没有镜子，可是有光洁如新的餐具，明亮发光的餐刀，餐盘，都是镜子的替代品，它们在某些时刻，是可以充当镜面用的。 这样去看，也恰恰解释了，潜藏着却不会被邪灵发现的幸存者这条规则，因为那些幸存者身边，并没有成型的镜面。 艾伦会所以被发现，是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对面就有一扇窗户，而且路边还有一小滩水渍。 窗户和水面，都能充当镜面，所以他被邪灵感知与发现，一点都不意外。 另外，如果怨念承载物是镜子的话，餐桌上的留言也就能看懂了。 “noth？” 指得是nothoney，不是蜂蜜的意思！ 不是蜂蜜，就剩下墙边的镜子了！ 要不然神秘金币里的预警画面，就无法解释，邪灵与艾伦在那个空间中，近距离接触过，可当时没有出现超凡压制。 因为那一切，都是神秘金币截取出来的世界！ 在神秘金币影响下，邪灵自然影响不到艾伦，而那个时候，邪灵与被害人共同转头看向艾伦，就是因为那个时候，艾伦挡在镜子前。 艾伦现在所站的角度，和邪灵所处的角度，完全成一条直线，也正好与更衣镜成一条直线！ 这些线索加在一起，已经能让艾伦豁出去，赌一把怨念承载物是什么了，至于关于邪灵的其他故事。 抱歉，先活下去，再说别的，甚至可以将这些故事交给总部去探寻。 艾伦看着邪灵被封印水晶所收纳，长出一口气，走上前，捡起变得漆黑的水晶，这代表邪灵分身真的被吸收进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等着魂域自行破碎就好，他已经感到周围环境有些不稳了。 拿着水晶，艾伦眼前忽然又闪现出一副画面，一名佝偻的老人，一间类似邪灵空间的破旧小屋。 同样也在餐厅，餐厅的天花板上，一道残缺符文闪烁。 艾伦注意到它的时候，竟然发现那道残缺符文自动补全，他愣了一下，然后吃了一惊，那是—— 绯红！ 艾伦抬头，刚才的画面瞬间消失，他重新回到现实，现在他看着的，只是邪灵幻化出来的天花板。 等等，天花板上边裂开了数条缝隙，一些恍恍惚惚地人影在里面闪动。 缝隙有人！ 艾伦猛地一惊，然后就见十几道身影，从缝隙中落下。 “副队长，詹尼尔！” 艾伦第一时间看清楚了落下来的人影，竟然是威尔·卡彤斯他们，他朝他们的位置跑了过去。 同一时间，超凡视界开启。 并不是虚幻的化身，而是活生生的人，并且艾伦在他们胃部，发现了一大团银色光芒，如果猜得不错的话，应该是混杂邪灵意志的诡蜜。 伸出手，在他们两人脖子上按压了一会。 还有呼吸！ 艾伦长出一口气，威尔·卡彤斯他们还有救，治病救人，还得看我艾伦医生！ 身上的装备不是白带的，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手术刀，想了想还是不开刀，万一死了怎么办。 不开刀的话，只能用虚化能力，将诡蜜掏出来，可万一邪灵力量提前引爆了怎么办？ 认真思索后，艾伦决定还是将他们交给教会去解决吧，现在还活着，一会也应该也死不了，这个空间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邪灵本体还没有解决，这次也只是干掉分身而已，所以魂域还能持续一些时间，要是艾伦干掉的是本体，魂域会立刻崩塌。 一一排查了一遍掉下来的超凡者，艾伦发现他们都没死，只是有些人与威尔·卡彤斯、詹尼尔的情况不同。 他们体内的蜜团，已经开始成蛛网状，蔓延至其他部位，艾伦依靠超凡视界，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 “邪灵难道是依靠蜜团，从超凡者体内吸取力量的？” 艾伦不禁有了一个想法。 邪灵承载物虽然找到了，可邪灵与蜂蜜的关系还没有解决，那头邪灵与蜂蜜之间又会是怎样的关系呢？ 是寄生，还是一体？ 想了想，艾伦摇摇头，管它们有什么关系，在这个时间段，还不如想想刚才神秘金币给出的新提示。 那枚天花板上的绯红符号，难道说那里有绯红途径隐藏的物品？ 不过，那里应该是邪灵本体所在的地方吧。 思考了一下，他走到那几名体内蜜团已经扩张开的超凡者身旁，弯下身子，在他们身上掏了掏，果然有封印水晶！ “哥几个，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如果活不了的话，我会为你们报仇的。” 艾伦小声嘀咕了几声，将封印水晶装到自己兜里，只要那头邪灵没有达到lv4的层次，封印水晶都能起作用。 他的lv8晋升仪式，应该落在这头邪灵身上了，反正已经知道了怨念承载物和杀人规律，邪灵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他需要找时间，去赌一把。 092 卡尔特讲故事 卡尔特拄着拐杖一直盯着漆黑的天幕，他在原地站了十多分钟。 “别看了，没机会了，他们完了。” 费伦斯走到他的身旁，双眼同样看着那道笼罩在前方的天幕。 “真的嘛，真的没有办法吗，如果我们冲进去，能不能将他们救出来？” 费伦斯将目光转向卡尔特，他发现卡尔特的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肯放弃吗，在真实之眼失败后，我们不可能冒险进入邪灵的魂域，你要知道，邪灵在魂域当中，一般人完全无解，除非教会的大主教赶来。” “但你知道的，现在大主教们…” 卡尔特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可我就是不甘心啊，难道就能站在这里，什么事情都不做，让那头邪灵将他们全部杀死？” “他们的死，会让邪灵撤离，你知道的，这只是邪灵分身，有了足够的祭品，早晚会回归本体。”费伦斯认真说道。 “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着魂域消散就可以，这头邪灵不会在这里呆多久。” 卡尔特侧过头，看着费伦斯。 “可我的队员在里面！” “我的队员在里面啊！” “你让我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安静地等着他们一一死去吗？” 费伦斯面无表情，“不然你能做什么？冲进去，冲进一头邪灵的魂域当中？”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卡尔特的嘴唇轻微抖了抖，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我同样也知道，这该死的邪灵，正在屠杀我的队友！” 费伦斯没有回话，卡尔特也没有在说话。 两人之间，维持着沉默。 “你还是没变，你从来就没有后悔过？” 卡尔特瞟了费伦斯一眼，又将目光放回到魂域上。 “不，我一直都在后悔，我一直后悔原来太天真，才让邪恶有了机会！” “至于其他的。” 卡尔特动了动身子，“至于其他的，我从不后悔。” “而且，邪灵这种东西，也不是没有碰过，我想试试，这头邪灵，与其他邪灵，到底有什么不同。” 他说完，晃了晃身子，拄着拐杖，开始向魂域迈步。 费伦斯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忍不住叫到。 “队长！” 卡尔特回过头来，嘴角露出些许的笑意。 “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犯错。”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费伦斯的双眼睁大，有些惊异地看着前方的魂域。 “邪灵的魂域，被人破除了！” 魂域是自动消散，还是被人破除，很容易辨认。 一个是如雾气般逐渐消失，一个是如同镜子般，一一碎裂。 现在那前方的魂域，正在一一碎裂。 卡尔特猛地回头，惊奇看着魂域一一碎裂。 “邪灵被封印了？” …… 随着邪灵分身被封印，魂域也如艾伦想象中那样，逐步破碎。 在外等候许久的各大教会与皇室超凡者队伍，在魂域还没有完全破损之前，就提前冲入魂域进行抢救工作。 他们不必害怕邪灵，因为魂域破碎，只有一种可能，主持魂域的邪灵分身被封印。 当卡尔特拄着双拐，快速来到艾伦身旁的时候，艾伦竟然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 “没想到，你还活着，怎么样，还有几分精力。”卡尔特开玩笑地问道。 艾伦笑了笑，摇摇头，双手插兜，“哪还有精力，这头邪灵差点没弄死我。” “呵呵，还能站着的超凡者没几个，看来邪灵分身是被你封印的？” 卡尔特试探着问道，当魂域破碎后，所有人都出现在原本的宴会厅区域。 艾伦想了想，并没有掩饰，他好歹有组织的人，有功劳何必遮遮掩掩，这头邪灵的封印过程，完全可以说清楚，摘除神秘金币影响完全没问题。 封印这头邪灵的方法，无论是谁，都可以重复一遍，说谎反倒会引出更多的事情。 艾伦想得明白，只要有人能猜到怨念承载物，以及发现邪灵杀人规律，邪灵就是一个可以用bug，越级挑战的超凡生物。 “那当然，差点被它弄死，可不得好好照顾它一番。” 艾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些许回味，麻蛋，这次宴会亏大了，饭没吃着，还差点完蛋，说好的吃好喝好无风险呢！ “哈哈，果然是你，年轻人就是不一样，要是我在你这个年纪，恐怕和他们没有什么两样，被邪灵顺手干掉。” 卡尔特看着躺一地的超凡者，叹了一声气。 艾伦看了眼卡尔特，他才不相信中年男人说的话，中年男人说过的每一个字，最好都别信，因为他们太奸诈。 “队长，你这是谦虚，我觉得换做是你，事情会结束得更快。” 卡尔特看着艾伦，他们现在是在宴会厅的二楼阳台上，这里也是邪灵二层空间对应的地方。 他忽然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这次威尔的处理，有些不妥？” “没，我没有，副队长的决定坚决拥护。” 艾伦矢口否认，他才不会承认确实有问题呢，威尔·卡彤斯的选择他能理解，可理解不代表心里没有小声逼逼。 他才lv9啊，面对近乎高位超凡者的邪灵，能干什么？ 威尔当时要珍妮去报信，其他人跟着救人，看样子导向正确大过了实际意义。 要不是有神秘金币，再加上他的脑筋转得快点，这次只怕要完蛋，明明不需要拼，还傻啦吧唧地拼一波，图啥啊。 “不要对我说谎，说实话，我有时候也会和你有一样的想法。” 艾伦有些诧异地看着卡尔特，别瞎说，不是我，我没有，我才没有什么想法。 卡尔特走到阳台边缘，靠着围栏。 看着外边忙碌的救人景象，有些凝重地说：“很多新人都不理解，作为一名超凡者，有着常人不可匹敌的力量，为什么还要冒生命威胁，与那些无法对抗的超凡存在进行战斗。” “这么想的超凡者原来有很多，他们活在这世界上最大目的，就是为了提升实力，去掌控更强大的超凡力量。” 卡尔特好像记起什么事情，停顿了一下，看向艾伦。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超凡者变得少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的这番话，倒是勾起了艾伦好奇，一心想要变得更强，确实挺符合超凡者本身的性质。 行走于超凡，本来就会与常人隔离，当你能飞檐走壁，无所不能的时候，人们要么选择崇拜你，要么选择敌视你，要么选择向你看齐。 不过大多数情况，都会因为羡慕嫉妒，产生贪婪与怨恨，能够做到苛责自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多。 看到艾伦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卡尔特笑着说，“我从你第一天加入时，就和你说过，超凡者的世界，并不是那么美好。” 卡尔特回忆着什么，“失控，超凡陷阱以及强大又嗜杀的超凡生物，它们每一样，都能引起现世极大灾难。” “就拿失控来说吧，现在你还没有那么深的感受，毕竟你还年轻，所处的力量阶梯还很低。” 说到这里，卡尔特愣了一下。 “对了，你成为超凡者的时间还很短，真是让人感慨啊，你才成为超凡者不到一个月，可为什么我觉得你像是一名老牌超凡者了呢。” 艾伦很想说一句，那是因为我已经靠命拼出好几条活路了… 摇了摇头，卡尔特接着说道。 “越是追求力量的超凡者，越是容易陷入死路，他们不是失控，就是陷入超凡陷阱，要么迷失在未知领域。”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 “反倒是心里有念想，身上有责任的超凡者，更容易获取强大的力量。” “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093 大新闻 确实挺奇怪的，一心追求力量反倒死得快，有事有牵挂的人，反倒不容易出事，按理来说，一心追求力量的人，会有更多的机会，解决危机。 不应该，不应该呀。 卡尔特站在原地，拄着双拐，轻轻叹息一声。 “就说失控吧，你现在没有感觉，那是因为你刚踏入超凡者行列没多久，像我这样子，基本上每七天都要经历一次。”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在你脑袋里面，放上一个大市场，各种各样的杂音，让你烦躁不安，却又想要找到那些杂音的源头。” “在那段时间里，体内的超凡力量如果掌握不深，你就会发现，它们会逐步改变你，一些奇怪的异象出现。” “想要度过这段时间，教会内部的方法是给自己立一个念头，找到一份牵挂。” 卡尔特斟酌了一下。 “其实主要意思就是给自己找一个避风港，将那些迷奇呓语挡在外边，当呓语响起时，你不去琢磨它们说的是什么，而是反复思考内心深处的牵挂念头。” 艾伦理解能力很强，卡尔特虽然说得很绕，但他明白了。 卡尔特的意思，简单来讲，就好像是去热闹菜场买菜，摊贩们会叫嚷各自的菜蔬，什么白菜白菜便宜了，萝卜萝卜五毛了。 这些叫卖声，不要去管，只要自己一直默念，我要买茄子、我要买青椒还有肉，就不会买错东西，也不会改变原本去菜场的目的。 不采用这种方式，很多人会买比原来计划更多的东西，也有完全忘记想要买什么的，买了一大堆其他菜品，当然，也有那种啥都不知道，一通乱买。 暂且不说呓语能不能和菜市场喧闹的叫卖声等同，至少艾伦是明白卡尔特的意思了。 失控的人，就像那些目标不明确的买菜人，不过失控的代价，比菜场乱买菜要惨多了，菜买错了，大不了错买错吃，而呓语中迷失自己，结局就是死亡。 “那些想要提升自己力量的超凡者，在这些呓语干扰下，非常容易失控，因为呓语本身就是一种强大力量的体现。” 卡尔特说了一个令艾伦非常关注的点——呓语本身，就是强大力量的体现。 “不要怀疑，虽然没有人知道呓语是怎么产生的，不过根据教会内部资料，原本的超凡途径，是没有这些呓障的。”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你有许多秘密，我不想探寻那么多，我只知道你是我的队员，我是你的队长。” 卡尔特目光炯炯地看着艾伦，“作为队长，我有责任让你在这个世界里，活得更长远，威尔的行为是有些冲动。” “主要是他忘了一件事，忘了我们作为超凡者本身，其实也是一条生命，他想得太多，所以就会出现错误。”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产生怨恨，希望你能理解他，他的目的并不是让你送死。” 艾伦耸耸肩膀，毫不介意地说道。 “当然，我不会在意这些，副队长的初衷是好的，只是当时我们不知道这头邪灵的杀人规律而已，其实我当时还有些奇怪。” “最开始建立邪灵档案的时候，副队长还跟我说，尽量摸清了邪灵杀人规律再行动，没想到他这次就这么冲动。” 卡尔特将视线转向楼下纷乱的抢救现场，“你知道那些被邪灵囊括进去的，都是些什么人嘛？” “大概有所了解。” “不，你不了解，你只知道他们地位高，却不知道他们地位为什么会高。” 卡尔特转回头，看着艾伦。 “如果我说，这下面的人全死了，王国或许会爆发内战，你信么？” “内战？？” 卡尔特的这个措词，让艾伦真的惊到了，他原本觉得就算死了这些贵族，也只是伤筋动骨一点，没想到竟然会引发内战？ 战争一响，可比邪灵杀人快多了。 “是的，在这里的人，都是国王陛下的忠实拥簇，而最近我们的国王陛下…” 卡尔特停顿了一下，“呵，说这么多对你来讲，没有一点用处，还是不讲了。” “队长，我想听…” 队长你知不知道，说话就说一半，出门会被人打死的！ “哦？那你就听听，别乱传，要不是看你今天干的这活太漂亮了，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明白，了解，队长放心，我没有朋友！！” 艾伦眼前一亮，没有朋友，自然也不会透露给其他人。 卡尔特笑了笑，然后小声说。 “你知道我们的王国名称叫什么吗？是全称。” “斯特威灵与北洛伦联合王国？” “没错，可是现在，我们的国王陛下想要将它的名字改为，斯特威灵神圣大帝国。” 艾伦震惊了，这可真是个天大的消息啊！ 斯特威灵神圣大帝国！ 冠以神圣，那说明教会的力量，会渗透到日常行政当中，而大帝国，则表明了国王陛下想要加冕为皇帝了。 光是一个名字，就能引起无数猜测。 不过有一点艾伦必须承认，这绝对是一场席卷全国的强烈风波。 难怪这里的贵族如果全部死亡，王国内部会爆发内战，怎么不引战！ 王国都要改制了！ 忠于国王的贵族们却一次死了大半，是不是唤灵教派干的先不说，国王陛下绝对不会放过这次的事件。 他手里的力量被削弱，要么抢先出手，要么选择将对手同样进行削弱。 可无论选择怎么闹，王国都不会平静了。 等等，艾伦忽然意识到什么。 这种消息，卡尔特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想了一下，他又忍不住给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真是秀逗了，卡尔特可是教会在威斯顿的外勤部门首要负责人。 他如果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国王陛下想要改制成为神圣大帝国，只怕是骗人的吧。 大新闻，真是大新闻。 “所以，你这次的功劳不小，封印了这头邪灵分身，拯救了上百名贵族与大商人，你让国王陛下，有了更多的选择。” 艾伦的注意点却歪了。 既然功劳这么大，能捞点什么好处呢？队长，我不贪，我真的不贪的！嘿嘿。 094 诡异的梦 有什么奖励卡尔特也说不准，反正艾伦是这一次的功臣，准没跑。 虽然说不出有什么奖励，但卡尔特还是告诉艾伦，也许他能获得国王陛下的召见。 妈耶，听到这个消息艾伦首先就是震惊，作为一个思想来自异界的好同志，虽然信奉因特纳雄耐尔必将会实现，但能见一下封建主义大头头，还是挺激动呀！ 不是经常听说，国王一高兴，就会赏赏赏嘛，只要国王陛下随便来点，他的苦日子不就能奔小康了？ 好吧，真的很想第二天就见到国王陛下呢…可艾伦知道，这是件不可能的事，至少要等到善后完成，起码也得半个月以上。 鉴于现在拖拖拉拉的官僚主义横行，没有一个月，就别想实现他的小目标。 所以，日子还是得一天天过，可恶的卡尔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放假，还让他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好加班。 剥削，这就是赤果果的剥削好员工！ 将手里邪灵分身交出后，艾伦满脸疲惫地回家了。 虽然这次没有什么动手的地方，可是伤脑啊，精神疲劳不是疲劳吗！ 这一次的经历，也给艾伦提了个醒，超凡力量虽然不是全部，可低位超凡者，有时候，是没有选择权的。 进入组织有组织的好处，选择独狼也有独狼的自由，两者不可兼得，但力量加强总会提高自身的话语权，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如果这次他与卡尔特同级，不，只要和威尔·卡彤斯同级，威尔做出决定的时候，他就能大声说不。 今天，差点，死了呢。 燃烧的街灯，映射着艾伦复杂的神情。 逆着人群，他压低帽檐，缓步往家走去。 …… …… 一片纯白的大地上，艾伦小心地躲避着四处咆哮的魔影。 他猫着腰，两眼不断扫视周围，身手敏捷地在白色荒野上，不断游走。 这是哪里，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将要去干什么，同样也不知道。 反正，只要不被那些扭曲、奇怪的魔影抓到就好。 一直向前走着，白色荒原上也能明确区分路程。 现在他身边，是无尽碎石，而上一段路，是稀疏的灌木丛。 碎石看上去，没有灌木丛好隐藏，不过，艾伦倒不在乎。 一头白色雾魔从他面前走过，他便迅速跟在雾魔身后，协同向前。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他觉得这样做应该没有错。 现在的他，就像一台机器，没有任何感情，就连想要做什么，都没有明确目标。 反正，躲开白色魔影，不断向前，就对了。 刚跟白色雾魔没走多远，雾魔便忽然消散，而同一时间，他的身侧，突然出现一道怪异身影。 看着，就像一头站立的毛象人！ 艾伦被发现了！ 毛象人甩着鼻子，朝天吼了两声，大步朝他冲来。 想要逃跑，可是没跑多远，就被毛象人一把抓住了。 然后，那头毛象人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用巨大的手，捏住他的脑袋。 喀嚓，砰—— 他醒了！ 艾伦猛地睁眼，思绪还有些不清晰，可毛象人的大手，炸裂的血水，刚才那幕快速在脑中回荡。 诡梦，他穿越过来时就做过的那个诡梦！至今为止，第二次出现白色梦魇的怪梦！ “白色的大地，白色的魔影，如雾般的怪物，抓着必死，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艾伦并不傻，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普通人了，作为一名超凡者，他想的东西更多，两次出现同样的梦境，而且很明显有前后继承关系。 第一个梦走了一截，是灌木丛散布的路段，第二个梦突破了灌木丛，是碎石滩的路段。 如果按照某位著名精神病医生，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著作——梦的解析中描述的那样。 梦是愿望的达成，也即是，梦在一定程度上，能使人的本能***获得满足，所有的梦，都应该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一次主观行为。 成年人的梦有些复杂，儿童就很简单，想什么，就会梦到什么，动物的梦更简单，小鸟会梦到谷子，骏马会梦到青草。 但，哥们是多么想不开，会梦到白色魔影，还会在梦里被抓住干掉？ 难道这意味着哥们是个抖曼？ 不，艾伦绝对不会承认这一点，白色的诡梦绝对不是他的主观行为，应该是别的因素影响的。 而能影响到他本身的超凡力量，且不被神秘金币干扰，那真相就只有一个！ 艾伦掏出枕头底下的神秘金币，借着月光看着它。 白色梦境，应该就是它带来的吧！ 反复翻看着金币，人像那面的痕迹变得更淡了，好吧，先不说人像消失是好还是坏，但不可否认，一旦人像消失是坏结果，按照现在他的力量，一定没有办法抗住的吧。 一瞬间，艾伦就想起那个被超凡物品操纵的苦逼讲解员，嗯，还被他丢进了深邃星空结界里。 调查神秘金币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还有那头邪灵本体，应该找机会去拼一拼，虽然邪灵很强大，但它的一切已经被看破，看破的邪灵，只是谐灵了。 一名绯红超凡者所转变成的邪灵，应该能给他带来不小的收获。 艾伦将神秘金币放下，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月色，思绪开始纷飞。 这段时间的重点，需要好好的规划一下。 第一优先级是调查神秘金币相关信息，然后是将诊所布置开业，有了金钱的支持，才能提升自己。 邪灵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现在lv9阶段还没有完全掌控，不过艾伦自己心里有数，距离完全掌控，没有多远了。 这两次超凡历险下来，体内的超凡力量已经有大半被掌握了。 看来掌握超凡力量的捷径，就是反复作死啊… 艾伦打消了走捷径的念头，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莫作死，作死必成功。 好好做个平凡的超凡者，不好吗？ 神秘金币的事情要想办法去圣蒙亚戈一趟，而开诊所的事情，明天就能去找豪伦斯谈谈！ 早一天开业，早一天盈利。 时间就是金钱，我的朋友！ 095 黑色穆丁 第二天，艾伦很早就起床了，主要是晚上那场噩梦让他惊醒，随后就没有睡着过，强打起精神去上班。 叫了一辆马车，没有去警察厅，而是去了本部小楼，这是昨晚卡尔特的吩咐。 刚到小楼，他就发现，本部小楼和原来有些不一样。 具体是怎么样的变化，他也说不出来，不过灵觉告诉他，小楼现在有些危险。 灵觉是普通人掌控超凡力量后，第六感具象出来的一种感知形式，每名超凡者都有，只是强弱不同。 艾伦的灵觉一向很敏锐，他不知道其他人的灵觉准不准，反正只要他觉得不妙的事情，基本没有跑脱过… 不过，引路人的办公小楼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要是引路人的办公场所都出问题了，那教会总部早就翻天了。 出现那种情况，他也不会安安稳稳走到这里，一路上绝对极度混乱。 将车费付给车夫，虽然分析是那样分析，但艾伦也没有放松警惕，谁知道那些唤灵教派的疯子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专门挑战超越心理底线的疯狂事情。 有些小心地打开小楼大门，推开门，还好，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办公室里传来梅琳大声呼喊的声音。 艾伦歪歪脑袋，砸吧嘴，看样子刚才他感应到的危险，应该是经过邪灵教育后，教会临时加强的防御。 走进小楼，艾伦在大厅门口，看到了一群身穿白色教士袍的男人，他们胸口上，有用黑色墨笔，勾勒一枚他完全看不懂的符号。 艾伦看到了他们，他们同样也看到了艾伦，随着艾伦迈步，那群身穿白色教士袍的男人，全都扭过脸来，盯着他。 一瞬间，艾伦感觉一股很强的压力朝他袭来。 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办公楼来了这么多的陌生人？ “啊，艾伦，你来了，来的正好。”梅琳带着金边眼镜，站在办公大厅，看到艾伦的身影，高兴地朝他挥手。 “快来，来帮我一下。” 艾伦快步走进大厅，听到梅琳的叫喊，那些陌生人撤走了大部分视线，有几人却依然在打量着他。 就这么会儿功夫，刚才那种压迫感完全消失。 艾伦走到梅琳身边，小声地问道，“怎么，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梅琳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白衣教士袍众，轻声说道。 “是这样的，他们都是总部派来的人，你帮我一下，将他们带到会议室去，我给他们准备些资料。” 艾伦扬了扬眉头，点点头。 “如你所愿，这件事非常简单。” 说完，他侧过身子，朝那群白衣众说道，“先生们，麻烦你们跟我来，我先带你们去会议室休息。” 白衣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艾伦，弄得艾伦压力好大。 不过艾伦在前方引路的时候，他们还是跟了过去。 将这些沉默的陌生人安排好，艾伦关上会议室大门，回到了工位上，他发现詹尼尔已经到了，拉开椅子，放好东西，艾伦朝他打了个招呼。 “嗨，早上好，你好了？” 詹尼尔脸上带着笑意，扭头看向艾伦，“嗯，这次多谢你了，听说是你将那头邪灵分身给封印了，如果不是你，可能我这次就醒不过来了。” 艾伦同样笑了笑，摆了摆手。 “这算什么，我要不把它封印了，也得死，都是应该的。” 趁着讲话的空隙，艾伦尝试开启了一下超凡视界。 他发现，詹尼尔身体里的那些银色光团确实不见了，看来教会出手还是靠谱啊，一晚上就把问题解决了。 又随意聊了两句，艾伦在工位上坐好，按照日程表，今天是要在警察厅干活的，不过昨天晚上卡尔特让他直接来办公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詹尼尔，你知道刚才那些人是干啥的吗？”坐在椅子上，艾伦忍不住向詹尼尔问道。 詹尼尔在他旁边一个工位，他们的工位，是两两互对，艾伦对面是珍妮，詹尼尔对面是威尔，那两人现在还没有来。 詹尼尔思索了一下，小声地对他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直隶于教会的特殊武装力量——黑色穆丁。” “黑色穆丁？” 艾伦被这个名字惊到了，这名字，听着就很厉害呀。 “他们干什么的？” 追问了一句，教会的直隶队伍，艾伦兴趣很浓。 “听说他们一般都是执行教会发布的特殊任务，能加入他们的超凡者，至少也是lv7以上！” lv7以上超凡者组成的队伍？ 艾伦表示很好很强大，那可是真是精英队伍。 “他们是怎么收人的？” 他有些好奇地问。 “据说是内部选拔，必须要达到lv7，而且还要各分部的队长进行推荐。” 听完要求，艾伦不由得撇撇嘴，按照这个要求，威斯顿分部，或许只有威尔·卡彤斯能达标吧，可威尔·卡彤斯已经是副队长了。 “你有没有考虑过加入他们？”艾伦看着詹尼尔，有些八卦起来。 詹尼尔拿着一份最新的早报，听到艾伦的问话，笑着摇摇头。 “没有，我嘛，好好过日子就行，我只希望威斯顿少来点唤灵教派的疯子，每天能安稳地坐在这里，一直到正常下班，就是最理想的状态。” 啧，谁不是这么想的呢，艾伦摆摆手，没有再继续讨论下去，一会还要与卡尔特见面呢。 詹尼尔看着报纸，艾伦想了想，打算去泡杯咖啡，这种饮品现在很贵，靠他的薪水买是买不起的…但对引路人来说，就不是事了，基本上每个分部都会配备有。 平常艾伦也不会去喝，今天不是来了客人吗，稍稍喝一点，也不会有人在意，光明正大挖教会墙角！ 只是他刚泡好咖啡，走在半道，珍妮便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她先是抬头看了眼挂钟，发现并没有迟到，才高兴地捂着胸口，放松地说道，“太好了，竟然没有迟到。” 不过，艾伦正好目睹了这一切，因为他就站在她的身旁，珍妮转过头，看到他手里端着的咖啡。 “嗯？” “嗯。” 先前说了，泡咖啡是挖教会的墙角，咖啡是作为招待用品的，于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艾伦心里哀叹一声，将咖啡递了过去。 “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哈哈，谢谢了。”珍妮非常自然地接过艾伦手中的咖啡。 艾伦无奈地耸耸肩，算了，今天就不挖教会墙角了，再过一会，估计卡尔特队长就要出来找他了。 还是老老实实，等着吧。 096 教会的奖励 艾伦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快要到九点的时候，豪伦斯竟然踩着点来上班了。 看到艾伦，他还打了个招呼。 差不多所有人都到了，当大厅挂钟，走到九点整的时候，卡尔特从办公室里出来了，他身边跟着一位身穿白色风衣的男子，看起来神色有些阴郁。 他们来到大厅，卡尔特拍了拍手，让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他身上，先是看了一眼大厅里到了的队员，然后才开口。 “除了威尔·卡彤斯请假以外，我们小队所有人都在这了，下面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黑色穆丁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费伦斯·阿森德雷特。” “从今天开始，我们威斯顿分部，正式进入特别警备状态，主要工作重心，就是找寻并且打击唤灵教派据点。” 艾伦心里明白，看来是邪灵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差点干掉百多名贵族，教会和王国要是没有什么表示，怎么都说不过去。 “阿森德雷特队长，这一次来我们分部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协助我们，一同完成教会布置的这项工作任务。” “黑色穆丁特别行动队的到来，会解决我们一直以来人手不够的问题，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是——” “将唤灵教派连根拔起！” 卡尔特举起了右手，右手成拳。 “不管他们有多少人，不管他们牵扯到多少人，不管他们隐藏有多少据点，也不管他们有多少超凡者！”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卡尔特右手用力向下一挥，“找到他们，干掉他们！” “都听明白了没有？” 艾伦几人附和道：“明白了！” 卡尔特点点头，开始分配任务。 “从今天开始，詹尼尔与豪伦斯、珍妮，主要调查唤灵教派可能存在据点的工作，艾伦，你和原来一样，负责警察厅的超凡鉴别工作。” “如果有情况，外勤人员必须第一时间回来汇报，不要擅自行动，唤灵教派现在很疯狂，一个处理不好，不仅是你们的生命得不到保障，更会牵连无数普通平民。” 卡尔特说得很认真。 “是！”詹尼尔他们异口同声回答。 交代完任务以后，卡尔特转过身，对费伦斯说道，“既然你们被教会调遣过来了，那么楼上的办公区域，现在属于你们了。” “好的，老队长，你就放心好了，或许你们还没有调查出什么，唤灵教派就已经被我们黑色穆丁清除干净了。” 费伦斯双手插兜，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我的队员呢？” “他们在会议室里。”梅琳小声地回了一句。 费伦斯看了她一眼，伸出手，比了一下致谢的手势。 “感谢你，美丽的女士。” 然后转身便走，卡尔特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开口。 “费伦斯，不要冲动。” 费伦斯回过头，歪着脑袋说。 “老队长，现在已经不是原来了，我已经是lv5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办公大厅，走向会议室。 卡尔特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口气，回过头来，神色保持着严肃。 “基本情况，已经给你们交代清楚了，现在都开始干活吧，那个，艾伦，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说完，他也转身走了。 艾伦看着刚才费伦斯与卡尔特的对话，觉得他俩之间绝对有故事，不过他一点都不好奇，该说的时候，人家自然会说，不该说的时候。 问多了，反倒不美。 从工位上站起来，他跟在卡尔特身后，一齐去了办公室。 “砰。” 将队长办公室的门关上，艾伦跟在卡尔特身后，来到了办公桌前。 “坐。” 没有拒绝，艾伦直接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卡尔特绕过办公桌，同样坐在了属于他的椅子上。 “知道我找你的原因吗。” 卡尔特问了一下。 艾伦摇摇头，鬼知道你找我干什么，不过好好想想，不外乎是关于昨天邪灵的事情，要么就是工作问题咯。 “艾伦，你很幸运，同样也很优秀，我今天代表教会，向你授予奖励。” 卡尔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封印邪灵分身，拯救一百二十三名贵族与大商人的性命，教会决定给予你奖励。” 听到奖励两个字，艾伦眼睛一亮，奖励这东西，就是意外之喜啊，不过不知道会是什么奖励。 “首先，教会将会给予你三百功劳点。” 卡尔特不慌不忙地开始说起来，三百功劳点，按照教会的标准，一百功劳就可以换取一次晋升机会，就算每次晋升后功劳点会折算，三百点也能连升两级！ 这种晋升，是不需要自己出材料，如果教会现在有绯红途径到lv7的晋升仪式，艾伦只要完全掌控体内超凡力量，就可以直接晋级，果然大手笔啊！ “另外，对你的考察期结束，你的薪水从今天开始，上浮到10银克朗又13铜克朗。” 原来还有考察期一说，难怪一直没涨薪水，不过10银克朗又13铜克朗，相对于原来6银克朗又18铜克朗，上涨了百分之五十啊！ 这个水准的周薪，奔小康了呀！ 功劳点艾伦并不是很在意，虽然功劳点可以兑换很多教会内部的资源，包括超凡物品，超凡材料，教会特产圣水，以及晋升机会等等。 但问题是，现在艾伦最想要的晋升仪式，教会并没有，而超凡物品不是越多越好，每件超凡物品是需要滋养的。 而滋养消耗的，是他自身的力量。 超凡力量取之不尽，但需要时间恢复，超凡物品太多，每天滋养一遍，艾伦就差不多要半死不活了，还怎么战斗！ 走路都打颤，难道要靠碰瓷击败敌人吗！ 涨薪水才是最好的酬劳，别说艾伦太拜金，每天连肉都吃不着的时候，不想着挣钱，还能想啥。 只有满足基本生活的需求，比如：水，食物，温暖度，才能有更高的追求啊！ “除了这两点，你还获得一次洗礼的机会。” 卡尔特继续说着。 “艾伦，教会给予的洗礼机会并不多，这是你的机会，要好好珍惜。” 洗礼？ 听上去好神圣的样子，又是什么东西？ 097 洗礼与诊所开业 艾伦至今都忘不了那场神圣至极的洗礼。 那天谈话结束后，他就去圣蒙亚戈呆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他穿着一身洁白布袍，在一名侍者的带领下，赤着脚，跪坐在洗礼堂。 他的面前只有一尊神秘的符号，还有几束袅袅熏香。 整个洗礼堂并不大，和普通人家的客厅一样，只是窗户经过独特设计，让所有的光亮全都集中在他跪坐的地方。 他在哪里整整跪坐了十个小时，除了闻熏香的味道，就是倾听隔壁传来的唱诗。 那十个小时里，艾伦除了刚开始脑袋里有些胡思乱想以外，到后面不知怎么的，竟然是一片空白。 十个小时后，当一名穿着红衣主教来到他面前，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红衣主教长着一头白发和长长的胡子，看样子非常慈祥，他抱着一本黑色的经书，朝他问了一连串问题。 你能友好的对待弱者吗？ 你能勇敢的面对强者吗？ 你能和做错事的人战斗吗？ 你能为不能战斗者战斗吗？ 你能帮助那些请求你帮助的人吗？ 你能不伤害女人吗？ 你能帮助教会兄弟吗？ 你能忠诚对待朋友吗？ 你能真诚对待爱情吗？ 而艾伦的答案都很一致。 我能！ 问完这些问题后，那名红衣主教，打开黑色经书，诵念起一首颂诗。 “破晓的晨曦，充满了希望。” “新雨落大地，彩虹飞天堂。” “你将拥有晨曦，你将拥有朝阳。” “女神啊，你曾对我讲述福音，说救赎这一切。” “女神啊，你曾对我讲述福音，说钟爱这世界。” “女神啊，你曾对我讲述福音，说清露真甘甜。” 在红衣主教的颂诗里，屋外阳光格外明亮，照在艾伦身上，温暖又柔和。 而他体内的超凡力量，以一种无法理解的脉动，震颤着。 对，是震颤，艾伦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不过在那个环境下，他体内的超凡力量，完全失控了，不，应该说是被人给剥夺走了一样。 掌控他体内超凡力量的，变成了另外一人，而那个人，用某种未知方法，让他体内的超凡力量渗透到他的身体里。 如果说洗礼前，艾伦体内的超凡力量是盘踞在某个部位，那么洗礼之后，那股超凡力量已经分散到细胞层面。 艾伦都不知道那天，他是怎么回到家的，一直到现在，他都有些迷糊。 洗礼已经过去三天了。 三天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在适应洗礼后的身躯。 用手轻轻拂过一个杯子，杯子十分听话的碎成粉末。 艾伦收回手掌，他有些感觉了。 洗礼之后，他的超凡力量掌控程度提升了一大截，到今天，他有了一种完全掌握的感觉。 刚才的测试，验证了他的想法并不是错觉。 利用超凡力量可以蔓延至身边四五米的特点，如果能轻易将一个陶瓷杯子碾成粉末，就可以证明超凡者在lv9阶段的掌控力已经达标。 只要通过晋升仪式，他就能升到lv8了。 反复看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艾伦叹息一声，可惜没有打听到lv8的晋升仪式啊。 洗礼不仅让他对自身的超凡力量掌控提高一截，他这几天下来还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好像再次提升了。 体内的细胞活性比原来更加充沛，与普通人相比，他现在细胞活性可以说是惊人了。 昨天手术刀不小心划了自己一道口子，只是半个小时后，那道口子就消失不见了，这种修复力度，只要不是当场死亡，感觉都能挨到抢救成功啊… 这些都只是洗礼能够看到的直接变化，还有一些艾伦看不到的层面，同样也有变化，那些变化只能等以后他才能察觉。 处理完手上的这具尸体，艾伦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时钟。 正好，下班时间到了。 今天可是他艾伦诊所，正式营业的日子，可不能耽误了。 脱下工作服，和办公室里的其他几位法医打了招呼，艾伦拎着自己的包，一边穿外套，一边向门外走去。 “去橡树大街。” 报上地点，艾伦直接打车去！ “叮铃铃，叮铃铃。” 马车夫一点没有耽误，甩起车绳，便赶着马儿走起来。 …… …… 等艾伦赶到橡树大街，豪伦斯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嘿，艾伦，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豪伦斯与他现在是合伙人了，自然称呼也变得随意了。 “不急不急，这不是还没到时间吗？” “你可真是心大呢。” 豪伦斯走到艾伦面前，一把抓着他就往楼里跑。 现在那栋独栋小楼，已经挂了一副艾伦诊所的牌子。 “我前天让你印的那些东西，都发完了吗？” 艾伦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豪伦斯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当然，我干活，你还担心啥，现在都已经有病人来了。” 难怪豪伦斯这么急，原来已经有病人找来了。 艾伦没有迟疑，“真的？” 问了一句后，立刻加快了脚步。 一进门，大厅被艾伦用屏风隔成了几个病床，原本的厨房现在是接待大厅，会诊在一间次卧，一楼的另外两间卧室，被当成了手术室以及值班室。 别看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走进接待室，艾伦看到一名病恹恹的中年男人。 “你好，我是艾伦医生，是这家诊所的主治医生。” 那名中年男人看上去有些迟钝，艾伦重复两遍之后，才抬头看着他，问道。 “你也是医生？” 虽然觉得这名病人可能没救了…老年帕金森拿什么救，不过艾伦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 “没错，我就是艾伦医生，先生，你有什么病状，可以跟我说说吧。” 那名男子确实有些迟钝，艾伦说了两遍，他才点点头，开口回道。 “今天我来晚了，老神医关门了，听说你这里诊病不要钱，就顺便过来看看。” 中年男子说得没错，艾伦提前让豪伦斯印了一叠小传单… 传单按照他的吩咐，特别突出了四个大字，看病免费！ 只要是今天开业的前十名患者，就可以享受免除诊金的优惠，当然他也不傻，药品收费另算。 “对，今天看病免费，你给我说说，你是什么病状？” 098 邪灵本体！ 中年男人并没有得病。 艾伦通过超凡视界，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名男人，竟然是被邪灵寄生了。 他在病人体内，发现了银色光团，与上次那些超凡者一样！ 不过，很奇怪的是，病人能够正常行动，并不像那些超凡者一样陷入昏迷，这又是怎么回事。 艾伦将病人安抚了一番，然后走出了诊室。 刚一出来，豪伦斯就小声地问道。 “怎么样，有把握吗？” 艾伦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了一下，开口道。 “豪伦斯，你相信我吗？” 豪伦斯有些奇怪地看着艾伦，点了点头，“当然。” “给我点时间，我需要考虑一下，哦对了，这名患者别让他回去，他的病我有办法治好。” 艾伦这番话让豪伦斯有些不解，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看着豪伦斯走进诊室，艾伦找了一张椅子，他需要冷静一下。 这名病人是被邪灵寄生的对象，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陷入昏迷甚至死亡，另外根据他的说法，他之前是得了很严重的病，看过老神医之后，便好了。 毋庸置疑，那名老神医一定与邪灵有关，只是一个是杀人不眨眼，一个却是救人出水火。 病人体内除了那团银色光团外，其他器官看山去都很健康，可就是这个样子，才让艾伦有些不解。 如果病人的描述没有错的话，他最开始得的病应该是肺结核，也就是常说的肺痨，胸疼，咳嗽，浑身乏力。 刚才在超凡视界中，他肺部情况非常良好，呈现健康的灵光。 所以，邪灵确实是治好了他。 但，它的这种治疗是有缺陷的，邪灵本质还是邪灵，它的治疗手段是依靠诡异蜜团，这点也通过病人证实了，他需要按时过来取药，而药剂看上去就像一罐蜜。 艾伦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名病人最开始是说，他今天本来是看老神医的，结果老神医的诊所关门了，才到他这里来看看。 免费治病，还是很诱惑人的。 对于治病，有条件能多看几个医生，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 “诊所关门，诊所关门了。” 艾伦反复说着这句话。 突然，他眼睛一亮，没错了，就是这样。 邪灵释放出去一道分身，在伯爵府大闹了一通，如果那头分身返回的话，邪灵可能会变得更强大，可分身并没有回来。 这样，邪灵无可避免地陷入虚弱当中。 邪灵分身可不是闹着玩的，分身都是承载相应力量的躯体，可以说，分身一次，就相当于将自己撕成两半一次。 因为分身被封印，所以也导致邪灵陷入极度虚弱状态，这样也就能说清楚，邪灵开的诊所，为什么会关门了！ 想明白了这点，艾伦忽然有些心动。 一头陷入虚弱的邪灵，一头被看透规律的邪灵，一头与绯红途径有关的邪灵。 怎么看，都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艾伦反复深呼吸，他需要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情绪波动太大，做出来的决定，往往都会让人后悔。 先不说邪灵的事情，这名患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他开业的这天到来，而且他开业的时间，还是傍晚，临近晚上。 怎么看都有些巧合啊，但，从情理来说，这一切完全没有问题，白天病人需要上班，而且这两天看到过他诊所的小传单。 特意选择这个恰当的时间过来，也很正常。 所以邪灵是注定要死在他手上的吗？ 艾伦两手交叉，捂着嘴唇，神色变得严肃。 现在他只有一个问题，那头邪灵本体，是不是在病人说的那间诊所，如果不是，一切罢了。 想明白后，他决定去确定一下。 确定邪灵真的在那里，才能想后续的事情。 做出决定后，艾伦没有迟疑，快步走向诊室，一进门，就发现豪伦斯和病人聊得真欢。 他走过去，不时插句话，终于从病人口中，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了地址。 橡树大街148号。 他朝豪伦斯丢了个眼神，后者了然地点点头。 走出诊室，豪伦斯果然跟了过来。 “怎么了？”他开口问道。 “我可能发现了那头邪灵的踪影。”艾伦没有保留。 万一去确认地址就翻车了怎么办？ 即便那头邪灵是虚弱状态，可瘦死的骆驼总比马要大点，先给豪伦斯透个底，万一真栽了，还能抢救一下。 至于为什么不让引路人直接干涉，如果没有神秘金币透露出来的画面，他会选择让他们直接介入。 可神秘金币给过他提示，他就只能先自己尝试一下了，如果真和绯红途径有关，那可关系到未来道路问题。 在这个超凡世界，留点自己的底牌，总好过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真的？” 豪伦斯被这个消息弄得有些紧张，这些天，邪灵的事情，早就传遍了。 艾伦点点头，“没错，不过我需要确定一下。” “要我一起吗？” 豪伦斯立刻说道。 艾伦摇摇头，“不用，我只是去确认，如果风险太大，我会直接放弃行动。” 他并没有说，如果风险不大，他会直接出手… 豪伦斯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想法，开口问道。 “也是，那你是需要我做点什么？” 有个机智的伙伴，果然交流起来畅快很多。 “没错，我需要你作为我的应急阀。” 应急阀，豪伦斯懂，是蒸汽机械上的一个安全防护措施，如果机器处于失控状态，可以随时关闭应急阀中止。 “可以。” 艾伦考虑了一下，联想到魂域当中的时间比例，其实应该不用，如果邪灵本体真的再次爆发魂域，那就可以直接抢救了… “如果十五分钟后，我没能回来，你就立刻向队长他们求援。” 豪伦斯点点头，顺便说了一句。 “希望你不要出事，这两天那些黑色穆丁的人，真是讨厌，总是有意无意地向我们展示优越，你要是在这当口出事了。” “下次我跟詹尼尔，出任务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会高兴成什么样呢。” 艾伦笑着点点头，这件事他也听说了。 现在黑色穆丁与他们之间，说的好听，是支援关系，说的不好听点，是两批人马互相竞争，大家都争先恐后地，看谁先解决唤灵教派。 不过邪灵本体所在，或许还有唤灵教派的人，这点不得不防。 099 惊醒，神秘金币的秘密！（求订阅~） 艾伦很快就来到了橡树大街148号。 只是站在面前，艾伦就已经确定了它绝对是邪灵本体所在。 因为面前的房子，他曾经看到过。 这座房子，与魂域当中见到的那所木屋一模一样。 他没有选择进去，那样也太大意了。 站在马路对面，先是开启了超凡视界，扫查一圈后，结果不出所料，从外边看不出任何痕迹。 这种情况也是应该的，如果那么简单就能发现超凡气息，邪灵也不会在这里藏匿那么久。 他在过来之前，已经找人打听过，据说这家诊所，已经开了有些日子。 只是原来一直都没有营业，直到最近才开始营业。 站在马路对面，考虑了一下，艾伦直接原路返回了。 他得先去找下豪伦斯，打算等到夜深的时候，再去诊所探探情况。 他的诊所离这里并不远，毕竟都在同一条街上。 十来分钟后，艾伦回到了诊所。 “嗯？你回来了？” 看到艾伦安然无恙地回来，豪伦斯显得有些失望，见到豪伦斯那副失望的模样，艾伦有些不爽。 怎么着，难道回来要缺条胳膊，少条腿，才高兴？ “看来邪灵不在那里是吧。”豪伦斯有些随意地说道。 “不，就在那里。” “嗯，你好好休息，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豪伦斯原本还无精打采，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什么。 他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凑到艾伦跟前问道。 “那头邪灵真的在？” 艾伦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当然，绝对没有错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豪伦斯开始变得兴奋，他左右走了几步，回过头来。 “太棒了，这样一来，我们算是抢先他们一步，立了大功了。” 不过看到艾伦并没有高兴的样子，他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会想要自己先去吧？” 艾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他对这趟冒险其实是有些抵触的，不过神秘金币的提示，让他无法平静下来。 “你疯了！” 豪伦斯压低了声音，喝问道，“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什么？” “是邪灵，是唤灵教派的王牌，是差点弄死二十几个超凡者的刽子手！” 豪伦斯将艾伦拉到一旁，双眼炯炯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知道那地方有多少超凡陷阱吗？” 他的语气很快，继续说道。 “即便没有超凡陷阱，你知道那地方有多少唤灵教派的人手吗？就算那里没有唤灵教派的人手，你又知道，那里不会出现比邪灵更恐怖的东西？” 一连串的问题，让艾伦有些迟疑。 被豪伦斯这么一顿喝问，他突然有一种打破认知障碍的感觉，对啊，那是邪灵本体所在的地方，那里有多少危险的陷阱，那里有多少未知的超凡者，全不清楚。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打算一个人去探险？ 这不是找死吗？ 等等，艾伦皱起眉头，他先前的想法，好像都是基于神秘金币的提示，是神秘金币给了他一副画面，然后他忍不住想要去独自探索。 想到这里，他猛地出了一身冷汗。 去直面邪灵本体，以及未知风险，这到底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神秘金币施加给他的臆想？ 这一刻，艾伦忽然觉得神秘金币，或许并不和他想象中那样。 没错，神秘金币确实救了他几次，但那几次的帮助，真的是神秘金币的意思吗？ 神秘金币是绯红途径的超凡物品，这点没有问题，前面几次遇险，并不涉及到绯红途径，所以神秘金币可以正常救他。 可这一次的邪灵，明确与绯红途径超凡者有关，神秘金币真的能帮他吗？ 每一件超凡物品，都有缺陷，只要没有通过教会净化，还会有极大的副作用，而一般3级以上的超凡物品，教会是不会净化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这一点明确写在引路人资料上。 神秘金币是几级超凡物品艾伦不知道，但很明显，它绝对是2级以上的超凡物品，因为它曾经压制过一件2级超凡物品！ 神秘金币一直没有暴露过副作用是什么，为什么艾伦可以一直很放心它呢？ 在超凡世界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为什么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甚至想过，神秘金币有着极大坏处呢。 比如，神秘金币会将他变成和博物馆讲解员那样一般的附庸？ 艾伦的脸色不断变化，豪伦斯看得一阵惊奇，他以为艾伦被他刚才的讲话，所打动，正为自己的鲁莽行为而后悔呢。 神秘金币有问题。 这一想法刚出现在艾伦脑海里，便立刻让他联想到了很多，很多疑点。 他回顾自己最近一个月的行为，发现很多地方都违背了自己行事原则，比如夜探骷髅教堂，比如冲入邪灵魂域，再比如即将要进行的探险。 明明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为什么那多的选择，表现出来的却是鲁莽呢？ 一法通，万法通。 艾伦忽然明白了什么，从骷髅教堂开始，神秘金币应该一直在引导他接近绯红途径的事情，或者物品。 最近一月以来，许多看似没有关联的东西，如果加上神秘金币作为润滑剂串联，就会发现，他其实很多时候，都在倚仗神秘金币横行无忌。 这段时间里，他到底是艾伦，是穿越而来的方元，还是被神秘金币操纵的傀儡？ 明白这点后，艾伦身上不禁汗毛耸立。 超凡世界很危险，他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危险在哪里！ 危险都在他想象不到的地方！ 或许神秘金币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坏，可一旦是真的有问题呢？ 要知道，神秘金币上，原本的人面像，已经开始消失了，未来那张人面里面会出现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 万一出现他的人像？ 当他的人像出现，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这辈子都被神秘金币所掌控？ 不管神秘金币是什么东西，超凡物品的副作用，绝对没有想象中的好承受。 艾伦抬起头，十分认真地看着豪伦斯。 “谢谢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豪伦斯并不知道艾伦心里过了这么一大圈想法，只当是为了打消他鲁莽行为的道谢，有些不在意地摆摆手。 “小事而已。” 艾伦笑了，既然知道神秘金币可能存在缺陷，他自然不会再按先前计划行动了。 即便那里面真有关于绯红途径的秘密，可他活着，并不是为了解谜的。 活着就是活着，过想过的生活，吃想吃的东西，玩想玩的项目，找个亲爱的热爱的牵手一辈子。 重生还要打游戏，凭什么，好好跟所爱的，钟爱的以及爱着的家人再过一辈子不行吗？ 一辈子的陪伴时光，也就四五十年，重生一遍，再和父母多过一点时间又如何？ 等到亲人离世，整个世界就剩下自己独自生活，那些奋斗的，争取的，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这一辈子，他还有三个亲人需要照顾。 丹妮拉，奥德维奇，洛根，要是他嗝屁了，这些人又靠谁来帮忙？ 他们中最大的丹妮拉，也才十七岁，还是群孩子，怎么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面，好好的活下去。 感慨一声，艾伦露出笑容。 “走，我们求援去！” …………………… ps： 神秘金币的问题，总算是在这里揭开了，前面挖的坑，也算是填上了。 今天上架，以后更新多多，希望大家支持也多多。 对橙子有些信心！ 有些东西写出来不是水文用的，每次橙子写东西前，都会琢磨一个问题，这玩意写出来能干嘛。 有很多地方，其实都是埋下的伏笔。 相信橙子，会将他们一串串的连起来，让你们意想不到！ 啊哈，想不到吧jpg 100 蜜渍人传说·壹（求订阅~） 接到豪伦斯的通报，卡尔特对邪灵本体出现，引起了高度重视。 不仅将已经下班的成员们都叫了回来，还通知了总部，然后带着黑色穆丁小队，赶到橡树大街。 艾伦一直在邪灵所在区域监控，看到他们过来，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半夜，街道上面早就没有人了，艾伦也是在一栋小屋楼顶潜藏，才没有引起别人注意。 夜深人静倒也不错，方便行动。 …… “很好，艾伦你的情报很及时，如果邪灵本体被消灭，唤灵教派在威斯顿的威胁，又要小上一截。” 卡尔特一来，就表扬起艾伦起来。 “队长，你放心，今天这头邪灵注定跑不了。”艾伦信心满满。 卡尔特没有继续询问艾伦是否确定邪灵在里面，艾伦毕竟也只是个lv9的超凡者，要他确定邪灵本体实在是强人所难。 有邪灵的线索就行了，艾伦让豪伦斯带去的人证，已经被总部确认过，那名患者确实被邪灵寄生了。 “这次我们黑色穆丁出手就行，你们还是别参加了。”费伦斯走到卡尔特身旁，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他这话，让卡尔特有些蹙眉，看着费伦斯认真地说道。 “费伦斯，请你不要用队员的生命，开玩笑。” 费伦斯摇摇头，看着卡尔特的双眼，脸上不带丝毫调侃地回道。 “我没有用他们的生命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卡尔特身后的艾伦以及豪伦斯，脸上保持着那副毫不在意地模样。 “我们黑色穆丁的队员，不论是从超凡层次还是从战斗经验上，哪个角度去看，都要比你手里的菜鸟们更有资格扫除邪灵。” 卡尔特没有回话，虽然费伦斯的话很不中听，但却是事实。 黑色穆丁正式成员，都是lv7起步，而他手下达到lv7的成员，仅仅只有威尔·卡彤斯一人，甚至威尔·卡彤斯今天还请假… 转过身，卡尔特看了一眼艾伦与豪伦斯两人，他们的实力，确实比不上费伦斯手底的黑色穆丁。 教会的直隶战斗小队，不是开玩笑的。 艾伦看到卡尔特的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了，他其实倒不在意费伦斯的态度，人家是lv5的存在。 教会直隶特别行动队的队长，自然有资格看不起他们这些小咸鱼，不让上，就不上呗，邪灵居所，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地方。 要是里面宝藏成堆，还有可能考虑打先锋，现在明摆着里面是个龙潭虎穴，还着急上去打前锋，不是送死嘛。 这么一想，他便朝着卡尔特说道。 “队长，我觉得费伦斯队长也是一片好意，他们打先锋确实是应该的。” 说着话，艾伦的视线扫到了黑色穆丁队员身上，他们一个个都站得笔直，面无表情，果然铁血真汉子。 “黑色穆丁是总部派来的特别行动部队，他们要是来我们这里，啥事也没不干成，回去叙职的时候，脸上也不好看，我们大方点，让他们先上就先上。” 虽然艾伦不打算冲前阵，可自己不想上，跟被别人看不起，不让上，是两码事！ 他的这番话，软中带刺，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卡尔特听完，瞪了他一眼，然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朝着费伦斯说道。 “既然你们愿意当先锋，那就你们当先锋，我们在后面压阵。” 费伦斯多看了艾伦几眼，不过对他刚才那番话，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原地轻笑了两声。 “呵呵，有意思，好，就这样定了。” 他转过身，回到黑色穆丁队伍里，安排起任务。 过了一会，詹尼尔与珍妮都赶了过来，卡尔特看着他们，才开始说起任务安排。 “一会我将启用3-008号封印物，里面的超凡物品，会将这片区域内的所有超凡生物囊括进去。” “在它形成的空间里，所有破坏行为，都对现世没有任何影响，等到重新封印3-008号超凡物品，那些破坏痕迹都会消失，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影响到普通居民。” 卡尔特对3-008封印物的描述，让艾伦很感兴趣，能隔出一片不受普通人干扰的空间，并且可以在里面肆意爆发力量，绝对是清场必备啊！ “黑色穆丁小队会首先冲进邪灵居所，我们小队等五分钟后再跟进，记住，在邪灵本体所在区域里，或许还有我们不知道的超凡存在，大家不要大意。” “另外，艾伦分析出来的那套对付邪灵方法，你们都记住了没有，如果没有，现在赶紧确认，等到一会进场，再确认就来不及了。” 卡尔特说话的时候，十分严肃，让艾伦都有些心虚，他的那套方法，或许只是巧合而已…连神秘金币都存在问题，别说神秘金币提前预警的画面。 或许邪灵分身被封印，有神秘金币的一份功劳… “邪灵本体因为分身被封印，现在已经受到重创，如果遭遇到它，或许会直接抽取你们体内超凡力量进行修复，它现在的危险程度，要比没有受伤前更加凶猛。” “你们都提高警惕点，我不希望你们小看了它。” 卡尔特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 邪灵不是正常的超凡生物，它体内的超凡力量，早已经失控状态，所以直接掠夺其他个体的超凡力量，并不会产生其他影响。 正常人如果体内容纳两种不同的超凡力量，绝对会失控，可对于早就失控的邪灵，即便再失控点，又能怎么样呢？ 这种抽取力量修复自己的方法，也就邪灵能用，正常点的超凡者都不会自寻死路。 一番安排后，今晚的邪灵扫除行动。 正式开始！ 卡尔特从蒸汽小汽车上拿出一个木箱子，木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类似海螺的超凡物品。 解除木箱中的教会封印，卡尔特举起海螺，用力吹响。 艾伦感到一种类似于口琴产生的音浪，扫过他，然后周围景象变得模糊了一些，就跟1080高清变成720p一样。 他明白，这是3-008起了作用，他们已经被隔离到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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