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俘虏 - xp1024.com
《粉色的俘虏》


第一章 转朱阁,低绮户

窈窕淑女,

顽将嬉乐抛春逮。

目不暇接,

责放浪形骸。

一束衣裙,

却袭宝剑随。

笑将罢,

情迷意乱,

微香过窗台。

呤这首词的是一个书生,写这首词的也是书生。

当他摇头晃脑的呤完这首词后,颇为得意地露齿一笑。

他的牙齿白到是挺白,却很难看,参差不齐。

也亏他有这么一副牙齿,那得意中的笑容却也不使人感到十分憎恶。

他还陶醉在自己的词意中。

也不知他怎么的会胡诌出这样的一首词。

他向窗外看去,窗外的景色很不符合他写的这首词。

窗外的一个女人正扳着脸在教训她的一个孩子。

那女人可是他的妻子,那被教训的肯定也是他的孩子。

不然,那孩子怎么会一声不响的受她教训?

那女人教训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即会。”

这句话听在书生耳朵里,就是硬梆梆的刺耳。

书生郎声而出:“唯女子和小子难养呀。”

此话一出,马上若祸上身。只见那女子杏眉一竖,却是对那孩子说的:“去,叫你爸给你放风筝。”

坐在地上的孩子本来哭丧着脸,即将“哇”的一声哭出来时,忽然脸色一敛,破涕一笑,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那书生喊道:“爸,妈妈说叫你给我放风筝。”

此话一出,差点没将书生的书生帽气歪掉落地上,书生一扯书生帽,心想歪着就歪着吧。嘴里却笑嘻嘻地答道:“遵夫人命。”说罢,随着又嘟嘟嚷嚷加一句:“遵儿子之命。”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书生姓田,名无勤。

田无勤念了前几句,念到后面那几句时,颇觉不妥,马上转脸寻思。

还未等他从这句词意中回过神来,那女子却不依不绕地在那里满脸堆着讥笑:“你家有朱阁,有绮户啊?臭美。”

这顿臭骂就象一盆凉水兜头往田无勤的头上浇落。田无勤的心马上凉了半截,争辩道:“我还是书生嘛。”

那女子嘴却是更不饶人:“还有脸说自己是书生。别人十年寒窗,不是进士就是举人。那象你十年寒窗,连个穷秀才都没有捞取。”

田无勤只得欠身道:“夫人教训得极是。”

他们两人说的话,他们的儿子却不懂。那儿子见他的爸爸迟迟不来给他放风筝,心里冒火了,若得他一张嘴就说:“田无勤,快来给我放风筝。”

这是什么话?田无勤听得皱了皱眉头。

无妨。他的脸马上就笑嘻嘻开了:“儿子教训极是,老子马上过来。”

在任何情况下,当老子永远记着他是老子。田无勤也不例外。说完这通话,也象捞足了当老子的面子,一颠一颠的就想在他的妻子面前开溜。

那知那女子却“哇”的一声哭开了:“我怎么嫁了个这样没出息的男人。”

田无勤只得回过身来,说道:“夫人息怒,我回到书房里去,发愤读书,准备弄个举人,当状元。”

谁知那女子反而更哭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当什么状元的,只要好好的待弄这个家,我就心满意足了。”

田无勤听了这话,瞪起了眼睛说:“这象什么话?大丈夫志在四方,呆在这个家有什么出息?”

那女子也就不哭了,仰起脸瞪得比田无勤的眼睛还要大:“那你是不要这个家了?你走啊,你去志在四方啊?”

田无勤吓了一跳,赶紧陪着笑脸说:“夫人息怒,我是舍不得离开夫人的啊。”

她听罢,脸色更加恹恹,却底里有丝喜色,口气也就缓和了许多:“就是没出息的家伙。”

书生田无勤听了此言,书生帽忽地一跳。那是他的头太斜了,差点将这顶书生帽给搞得摔了下来。因为他歪着头斜着眼要仔细地看他的这位夫人此话到底有多大的含义。不将这么个意思弄清楚,他就这么让她的这么一句话就一拍屁股走人,将来可是后悔都来不及的。急急间,他好容易看清了夫人暗底里隐隐渗透上来的丝抹喜色,知道夫人也舍不得他离开她。等回味到这些时,他不觉发了一下呆。

第二章 臭水沟里臭美

可他的儿子在那边等他来给他放风筝,却是容不得他发这样的呆的,在那里龇牙咧嘴地又喊道:“田无勤,你又发什么神经?快过来给我放风筝。”

田无勤听罢又是皱了皱眉头,嘴里还是嘟嘟嚷嚷道:“子不教,父之过啊。”

劈头一句:“老儿子,你也该喊爸爸的?”

儿子斜着眼,把田无勤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可是妈妈教的。在你不听话的时侯,就可以喊你的名字。你敢不听吗?”说罢,儿子肚子还满有气的,再大声叫嚷道:“田无勤,你敢不来吗?田无勤,你敢不来吗?”

喊的是他爸爸的名字,眼光和大嘴却是对着他妈妈方向的。

当然,他可得看他妈妈的脸色行事。

他妈妈好象很赞同他这一种做法,在那里学着说一句:“子不教,父之过啊。”

田无勤象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把它举得老高:“老儿子呀,这下我可以好好地揍你一顿了。”

儿子没等他将手举得老高,就大喝一声:“错,”

这字喊得底气儿十足,田无勤浑身象被蝎子戳了一下一麻。

很不情愿,很恼火地责问道:“错在哪里?”

儿子摇头晃脑起来:“子不教,父之过呀,这错本来就是在当老子的自己身上。你要揍,也只得揍你自己。”

田无勤是书生,是读书人,觉得儿子说的这句话十分有理,无可辩驳,不觉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呆在家受小老儿的气。”

儿子紧逼一句:“你舍得离开我吗?”

田无勤只得道:“舍不得。小老儿哎,爸爸给你放风筝去。”

放风筝的时节大多是在春天。

与万物争个热闹是个好兆头。

但却不知田无勤出于何种原因胡诌出那句“顽将嬉乐抛春逮”的词句来?

春天是蠢蠢欲动的时节,作为书生胡诌出这句词来也是出于他心中的一种渴望吧。

换言之,他的儿子就想极了放风筝,要把那风筝放到天上去,就象他胡诌出这句词是同样的道理。

于是,他们俩就放起了风筝,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当然,扯着风筝跑的是田无勤,不然那个风筝永远都放不起来。

儿子在后边撵得头上冒汗:“爸爸捧。妈妈笨,老是放不起风筝。”

听了这句话,田无勤当然是嘻笑颜开。

其实,这只风筝扎得也太差劲了,怪不得刚才他们娘儿俩放不起来。

田无勤在前头跑,那只风筝就晃着尾巴,就象要一头扎下来。

儿子在后面焦急地喊了一声:“爸爸,快跑。”

偏偏前头有一条臭水沟挡住了去路。田无勤一看,大惊失色:“儿子哎,前面有条水沟。”

儿子刚被这只会飞的风筝吊起胃口,兴奋得小脸红通通的,那该就此罢手,就喊道:“爸爸,你跳过去。”

田无勤停下来的刹间,那只本来就飞不高的风筝慢慢地往下掉。儿子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再看田无勤站在那条臭水沟前消极怠工,马上来气:“田无勤,你要跳过去。田无勤,你怎么还不跳?”

他又来这一招了,把田无勤唬得脸色羞红,一咬牙:“跳就跳吧。难道老子跳不过儿子?”

他这一跳,风筝一受力,“呼”地往上窜了一下。

它这时要不那么窜一下该多么好,田无勤肯定能跳过这条臭水沟。

光责怪风筝也没有用。

他就那么臭地摔倒了臭水沟里,还是四脚朝天。儿子不信他的爸爸摔倒了水沟里,还探头看个究竟。

第二章 臭水沟里臭美

可他的儿子在那边等他来给他放风筝,却是容不得他发这样的呆的,在那里龇牙咧嘴地又喊道:“田无勤,你又发什么神经?快过来给我放风筝。”

田无勤听罢又是皱了皱眉头,嘴里还是嘟嘟嚷嚷道:“子不教,父之过啊。”

劈头一句:“老儿子,你也该喊爸爸的?”

儿子斜着眼,把田无勤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可是妈妈教的。在你不听话的时侯,就可以喊你的名字。你敢不听吗?”说罢,儿子肚子还满有气的,再大声叫嚷道:“田无勤,你敢不来吗?田无勤,你敢不来吗?”

喊的是他爸爸的名字,眼光和大嘴却是对着他妈妈方向的。

当然,他可得看他妈妈的脸色行事。

他妈妈好象很赞同他这一种做法,在那里学着说一句:“子不教,父之过啊。”

田无勤象抓住了一根稻草一样把它举得老高:“老儿子呀,这下我可以好好地揍你一顿了。”

儿子没等他将手举得老高,就大喝一声:“错,”

这字喊得底气儿十足,田无勤浑身象被蝎子戳了一下一麻。

很不情愿,很恼火地责问道:“错在哪里?”

儿子摇头晃脑起来:“子不教,父之过呀,这错本来就是在当老子的自己身上。你要揍,也只得揍你自己。”

田无勤是书生,是读书人,觉得儿子说的这句话十分有理,无可辩驳,不觉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必呆在家受小老儿的气。”

儿子紧逼一句:“你舍得离开我吗?”

田无勤只得道:“舍不得。小老儿哎,爸爸给你放风筝去。”

放风筝的时节大多是在春天。

与万物争个热闹是个好兆头。

但却不知田无勤出于何种原因胡诌出那句“顽将嬉乐抛春逮”的词句来?

春天是蠢蠢欲动的时节,作为书生胡诌出这句词来也是出于他心中的一种渴望吧。

换言之,他的儿子就想极了放风筝,要把那风筝放到天上去,就象他胡诌出这句词是同样的道理。

于是,他们俩就放起了风筝,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当然,扯着风筝跑的是田无勤,不然那个风筝永远都放不起来。

儿子在后边撵得头上冒汗:“爸爸捧。妈妈笨,老是放不起风筝。”

听了这句话,田无勤当然是嘻笑颜开。

其实,这只风筝扎得也太差劲了,怪不得刚才他们娘儿俩放不起来。

田无勤在前头跑,那只风筝就晃着尾巴,就象要一头扎下来。

儿子在后面焦急地喊了一声:“爸爸,快跑。”

偏偏前头有一条臭水沟挡住了去路。田无勤一看,大惊失色:“儿子哎,前面有条水沟。”

儿子刚被这只会飞的风筝吊起胃口,兴奋得小脸红通通的,那该就此罢手,就喊道:“爸爸,你跳过去。”

田无勤停下来的刹间,那只本来就飞不高的风筝慢慢地往下掉。儿子看得心都揪了起来。再看田无勤站在那条臭水沟前消极怠工,马上来气:“田无勤,你要跳过去。田无勤,你怎么还不跳?”

他又来这一招了,把田无勤唬得脸色羞红,一咬牙:“跳就跳吧。难道老子跳不过儿子?”

他这一跳,风筝一受力,“呼”地往上窜了一下。

它这时要不那么窜一下该多么好,田无勤肯定能跳过这条臭水沟。

光责怪风筝也没有用。

他就那么臭地摔倒了臭水沟里,还是四脚朝天。儿子不信他的爸爸摔倒了水沟里,还探头看个究竟。

第三章 红衣女子

这是一条怎样的臭水沟?儿子捂着嘴皱着眉头却笑了起来。

肯定这摔倒臭水沟里去的不是他爸爸,是经常同他玩的却要争个高低的玩伴。他装模作样地站在他老爸摔倒的水沟边,用好奇的眼光打量下面的人怎么还不爬起来。他想到一个极坏的结果,他老爸掉到水沟里淹死了。但他也不着急,因为他看到水沟里的人还在动,还冲着他笑。他也还他一个笑,却又去打量着这条不宽的臭水沟。他肯定在打什么歪主意。

果然不错,他退后几步,一个冲刺,“腾”的一声就轻轻松松地跳过了这条水沟。虽有些气喘,但嘴里却能出言不逊:“爸爸真笨。喏,就象我一样,一下子就过去了。”

说罢,又象刚才一样,“腾”的一声又跳回了水沟。

获得了一阵掌声。田无勤已坐起了身子,巴掌就是他拍的:“好小子,一个练武的奇才。”

闻言不乐。儿子道:“爸爸,风筝掉下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突然窜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也不打话,就扯起风筝的牵头,要放起那个风筝来。

儿子急叫:“这是我的风筝。”

那人也不答话,“咯咯”地笑了起来。一扯住那线,风筝就被他抖动着,却一摇一摆的要往上窜。

儿子又叫:“你放不起来的。我爸爸都没有放起来,还摔倒臭水沟里去了。”

那却是一个女子。只是她的样子不象一般的农家女子。来不及他们细看,那女子竞一跃就跃过了水沟。

儿子当然想到她是来抢他的风筝。见她跃过了水沟,急得直叫:“这是我的风筝。”

这位女子年龄不大,只有二十岁上下。只见她听到田无勤的儿子这一声喊叫,拽着风筝跑得更快了。

田无勤的儿子也赶忙想跳过这条水沟追,可是行事匆忙,他也竞没有跳过去,在水沟的对面沟岸边滑到,扒在了那里。

当然他有话可说:“爸爸,刚才有一位红衣服的阿姨把我的风筝给抢去了,你也不给我去夺回来?”

田无勤刚才已在水沟里站了起来。正当他刚想从水沟里往上爬的时侯,却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子就那么一晃,在他眼前划过一道红色的弧线。不可想象,那身姿是美哉,优哉。

更是她那么一跃,是那么的轻柔,随意地跨过这条他田无勤却没有跳过去的水沟。使他是不敢想象。她那身影一闪,不觉使他呆了呆。她是那样的漂亮: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田无勤象触电一般的充分被击中。

恍惚之中记忆起什么。哦,他心中不来由地涌起了几句词句。当他神情有种跃动的时侯。那几句词就是他刚才在书房里填写的那首词句《点绛唇》:

窈窕女子,

顽将嬉乐抛春逮。

粉妆红影,

责放浪形骸。

一束衣裙,

却袭宝剑随。

笑将罢,

情迷意乱,

微香过窗台。

念罢,他不觉暗暗叫绝。为何?这首词不就是为她写的吗?准有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就知道她会来,就早早地为她写了这首《点绛唇》。

第四章 臭文章的臭

想罢,不觉拳头往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上击去。却那知,他两手满是污泥,这么拳头一击,到是激起无数的污泥溅到他的脸上。这可不是什么美的事,看到的人准会笑他傻不伶仃的。

他呆了呆。这是他的儿子趴在沟岸边,看到田无勤这副模样,不觉得哈哈大笑起来。当然他正在恼他爸田无勤没有理睬他刚才的话,没有去夺回那位红色女子手中的风筝,说出的话谁听了都会跌落眼镜来。他说:“田无勤,看你弄得一身泥水,看我不回家去,告诉妈妈?揍烂你的屁股。”他说这话,竞还是咬牙切齿的。

田无勤却避傻了一般地站在那里,竞又回味起了他的那首《点绛唇》了,嘴里不觉自言自语道:“唯有那句微香过窗台不入意境。”哪改那要句呢?他在心里想,照眼前的意境,应是“微香臭水沟”。不行,哪有这样的词句?

站在臭水沟里,肯定弄不出什么好词句的。

更可恨的是,他儿子竞捧了一把污泥向他泼来。嘴里大喊:“田无勤又犯书呆子的毛病哦。”

说罢,他到是很快的就三二下爬上了水沟,撒腿就想跑。可是眼前有样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一个声音在说:“哎哟哟,儿子欺负起老子来了?”

他到挺会说话:“这是玩的。”说完这话,他抬头一看,竞是刚才的那位红衣阿姨,不禁恶狠地问道:“你为什么抢了我的风筝就跑?”

这话说得够味,把红衣阿姨呛得眼睛直眨,说道:“小朋友,话可不是那样说。我刚才是帮你试飞一下风筝,知道你这个风筝有很大的毛病。”

他道:“我不信,这是我爸爸给我扎的。我爸爸可伟大呢,他不但能给我扎风筝,他还能写文章,写词。”

这话在田无勤听来,很是中听,不觉就一点也不发声响让他的儿子将话说完,还留一个很大的空间让他发挥。

可他的儿子说对这里突然一个大大的停业顿。

这停顿之后是那位红衣女子的说话声:“你爸爸真的那么伟大?我又没有看见过。他在哪里?”

田无勤的儿子一指站在水沟里的田无勤:“喏,他就是我爸爸。”

她点了点头:“哦,有其父必有其子。怪不得父子俩都掉到了水沟里。”

他赶紧道:“我没有。掉到水沟里去的是我爸爸。”

他真能说话,若得她笑了:“你爸爸还不如你。”

他说:“那也不是的是。”他竞能辩开话头:“我叫小虎。大老虎的虎。”突然他想到什么,又瞪着眼对这位红衣女子喊道:“快把我的风筝还给我。”

她已经将他的风筝捏在手中拿回来了。因为这风筝她也放不起来。她道:“这个风筝放不起来的。这样的风筝还不如扔掉算了。”

小虎斜着眼说:“你有风筝吗?”

她答道:“没有。”

小虎道:“那你说什么风凉话?”

这时,田无勤已从水沟里爬了上来。听到她说他的风筝是没有用的风筝,很不高兴,就在一旁咕噜说:“小虎,我们走。”

小虎还不忘他的风筝,问道:“哪风筝呢?”

田无勤道:“不要了,我给你扎一个好的漂亮的风筝。”

小虎道:“好,这次爸爸不要骗我,一定给我做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风筝。一言为定。”

第五章 弄个三妇女六妾

田无勤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生出无尽的感叹。他不知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是没有一点睡意。可想而知,他肯定是为了考举人,中状元,彻夜发愤读书,到现在都没有入睡。

可是,却同样弄不清楚他在读什么书。他的书桌上弄得一塌糊涂。对,他肯定是在干另一件事,彻夜在为他的儿子小虎扎风筝。

可是,书桌上仅是几本破书之外,却是没有一点迹象他是在扎风筝而彻底未眠。

那窗外月光多么美好。

他的心也随着那如水的月光奔泻千里。

他是因为睡不着,而爬起床。

屋子里也没有油灯,只有月光从窗户中透进来的朦胧的暗色。

借着那朦胧的暗色,他还是在踱步填词。

可是一点灵感也没有,脑袋就象浆糊一般而板硬。

所以他越发想起窗外的月光是多么美好,就想破窗而出同窗外的月光一起翩翩起舞。

白天的那首词他不知道为什么填得会那么好。

肯定都是白天他摔倒臭水沟里去而遇到的那位红衣女子害的。什么话?没有她,他肯定不知道他填了那么好的一首《点绛唇》。现在心潮起伏,死定了,认准了她,要为她填很多的词。此时,却一句词也填不出。为什么?摇摇头。

到是那句“转朱阁,低倚户,照无眠――”现在是脱口而出,那可是苏东坡的《水调歌头》。

可惜被他妻子臭骂的一样,他家那有朱阁,倚户,真正是自欺欺人,臭美。但老苏的《水调歌头》就是好。这被时时念着的那几句正是他们读书人梦寐以求的憧憬,简直是写到了他们的心坎里面去的。

田无勤无奈地咽了一口口水,将多余的废气排出体外。这有一个讲究,读书人每每想到美好的东西却一时得不到往往就是这样一种心态。还好,他还没有将多余的废气从排出,不然,可以肯定他想这种事情已到了痴迷的程度,以致有点疯颠。

没有人在他的旁边,不至于打扰他对着月光的沉思。

对着月光,他又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位红衣女子。

她为什么那么美呢?这使田无勤不敢想象她的美是为谁而夸耀的。当然,所有男人都希望漂亮的女子所以漂亮都是为他长的。当这种假设成为可能时,男人就喜欢弄个三妻六妾。所以不能说田无勤有这种想法,是他没有把女人当作一个整体的人看。

所以田无勤很想那个漂亮的红衣女了是他的第二个妻子那敢多好。

想得到美,他也不瞧瞧他自己是怎么一副模样。话到这里,田无勤真正感到考取功名的重要性。可是这功名能象说说的那么容易吗?不然,他又何必经常会被他的妻子骂得狗血喷头?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屡试不弟。这也不能怪他啊,他十年寒窗可也够刻苦的。

哼,黄脸婆,老是骂。想到这里田无勤很是愤愤不平。大凡人处在这样的处境下,就爱见异思迁。

其实这样也未必就是不好的事,看田无勤一介书生,好吃懒做。说他能做的事也就是念念书,作作八股文。当然哦,他能求得半点功名,他的老婆也就不会说他是好吃懒做的了。

第六章 把自己弄上了床

于是,田无勤愈发想起日间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瞧她的模样,大约也就是在二十岁上下左右,比他的妻子少不了几岁。唯一特别的是她那一种与常人不同的气质,使田无勤久久不能忘怀。

想她是大家闺秀,绝对不是。普通家的姑娘,也不象。

她应该是一身劲装打扮?哦,田无勤一拍自己的脑门,直说自己是太笨了。她那走江湖的一身劲装打扮,应该是女侠?

是女侠。田无勤想得这个问题半明半白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眼瞧见她,就象在那里见到过她一样。

在这种思想的蠢蠢欲动下,田无勤更引起无限的遐想来。走江湖是那般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根本不会象他田无勤那样,不能求取到半点功名而伤透了脑筋。

对,走江湖去,再也不受这份窝囊气了。

突然,田无勤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啊?他想到白天遇到她时怎么不将她的名字问来?这样的话,田无勤走江湖去就好有一个目的,去找她。还有,田无勤走江湖走得不顺利时,也好去找她帮帮忙。

真笨。田无勤骂了自己一声。骂了之后,就想象着那个红衣女子叫什么名字。名字想了一大堆,但还是不能确切那个名字是她的名字。无法,田无勤只得暂时了却想她是怎样一个名字的念头。

走江湖的侠女必定是武功高强。怪不得白天她在那个臭水沟上就那么轻轻一跃,就跃了过去。姿态是那样的优美,动看。

想到这里,田无勤不禁又呆了一呆。走江湖是要有武功的,他田无勤有功夫吗?没有。他这样回答自己。哪没有武功怎么走江湖?田无勤又这样问自己。

这个问题其实是不能多问,多想的。想得多,问得多,就会一事无成。而且还可能有一个问题,田无勤到现在还没有领悟的一个问题,就是他十年寒窗,没有获取功名,就是因为他问得多,想得多的缘故。

人家又考取了,榜上有名。为什么他田无勤没有呢?难道是他的文章写得不好?真是废话。不是文章写得不好,怎么会榜上无名呢?

因此,一个读书人如不能捞取功名,就象没有读过书一样。

这种情况照一般的说法,就象田无勤没有武功同他没有读过书一样。

当然,话不能这样说得绝对的死。这里面还有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那就是田无勤到如今没有考取一个功名,下次全国大考时他是不是还要去赶考呢?

答案是肯定的。

这样的话,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走江湖呢?

答案是肯定的。

没有武功的人同样可以走江湖。

不过话又要说回来,没有武功走江湖,风险肯定比较大一点。

当然,这个道理田无勤很难去明白。不然,他绝不会一门心思去想着要去走江湖。

在这种很不现实的思想蠢动下,田无勤已在暗中定下走江湖的计划。

当这下想法决定下后,他手足舞蹈地对着窗外的月光捉弄了一阵。

月光刹时间是静止的。

所以田无勤只能说是他自己捉弄自己。

第七章 他家的贵客

他把自己这样捉弄了一阵子后,终于把自己弄上了床。

他现在睡觉的地方,是一间很偏僻的偏房。房子很小,所以是他专用的书房。往常他在书房折腾了一阵子后,多是跑到他妻子的那个房间里去睡觉,可今天他没有去。

但是,他虽然把自己弄上了床,但一时还很睡不着。有这么一个令人兴奋,令人鼓舞的计划,人肯定睡不着觉。

他躺在床上,连翻个身的时间都没有,书房外的门被敲响了。刹期,他躺在床上的胡思乱想就被打断了。

不用问就可以知道,那是他的妻子来敲他书房的门。但他还是问:“是谁啊,这么晚了,还来敲我的门?”

一点都不会错的,就是他的妻子一副盛气凌人的声音:“你别装模作样的象头猪。是我,你以为你家半夜三更还有贵客来到。”

田无勤翻身起床。他的油灯已很暗了。他挑了一下,书房内刹那亮堂了许多。

他打开书房的门,装作正读书用功得头昏脑胀般地站在了他的妻子面前,一边问道:“夫人,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

夫人却一脸没好气地说:“来看看你这个状元公在怎样的用功读书?”

呀?她手里竞还捧着夜点心。

田无勤毫不客气地伸手过去,要拿夜点心。

他的手伸了一半,却只能缩着。这样子很难看,象讨饭的乞丐。因为他在心里想,要是她不给呢,不是自讨没趣。

亏他识相。果真不错,女人骂他了:“就馋,又没人同你抢着吃。”

田无勤有话问:“小虎呢?”

她答道:“他睡着了。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他在她跟前很不自在:“我又不是这个意思。他睡得好吗?”

她答道:“睡得象小猪一样。”

边说边走着,已到了田无勤的书房内。

这下可放开肚子吃了。田无勤觉得肚子特别饿。刚才他没有这个感觉,现在这个感觉却是那样的强烈。

女人小心地问道:“你刚才在读些什么书?”

她问这话的口气很柔和,还有一点讨好的意味儿。

田无勤打马虎道:“我刚才在读《论语》。”

她问得有点外行:“读得怎么样?”

当然,这下可以轮到田无勤胡吹了。要是田无勤能真正的读懂这部《论语》,田无勤当然不会到现在连个酸秀才也没有考取?当然,田无勤识得《论语》中的字,唯有那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啊”,可以说被他活学活用了。

现在绝不能说这句话。他的妻子就只好听他胡吹了。其实她什么也听不懂,但她就爱这份情调。

这也是一份很不错的生活情调。她最懂得享受,把田无勤也美滋滋胡吹得上嘴唇快贴到天上。

但她爱听。

突然她说:“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诗我就能背。”

田无勤可能是吃完了那盘夜点心,有点倦意,就打马虎说:“这首诗不好,还是这首词好。”

她问道:“这首词可是李白写的。有谁的诗还能比他的好?”

田无勤胡吹《论语》可能吹累了吧。何况他妻子也转了话头,就知道他妻子也不爱他胡吹《论语》了。现在就有一首现做现卖的《点绛唇》,当然要在他妻子面前卖弄卖弄的了。

于是面对着灯光,田无勤摇头晃脑地念起了他的那首《点绛唇》:

第八章 焖干饭焖出红烧肉

窈窕淑女,顽将嬉乐抛春逮。粉妆红影,责放浪形骸。

一束衣裙,却把宝剑随。笑将罢,情迷意乱,微香过窗台。

念罢,田无勤问了一句:“老婆,写得好吗?”

她听罢。她听田无勤念书念得多了,有几句到能听懂。她反问道:“谁写的?就象咬烂蕃茹一样的。”

田无勤听罢,很不高兴,就说:“是我刚填的一首《点绛唇》。”

她就道:“你写的,怪不得这样不好听。嗯,这首诗好象是写一个女子的。你为谁写的?”

后面这一句问话好象被好抓住了田无勤什么不老实之处一样的,他受到了她的责问。田无勤只顾得意,却忘记了这里面还有这么一个问题,心中一慌,就忙回答道:“当然是为老婆你写的。”

她一听,心中一时高兴,继而一想,黛眉微耸:“不对,这个女子好象是穿着红色衣服,身上还带着一把宝剑。”

田无勤被她说得脸微一红,只得无奈地道:“老婆,这可是填词写诗,不象你做饭,放什么下去,就做起什么饭。词,你懂吗?它可是要想象和夸张的,那样才够词味儿。以为就象你一样焖干饭就焖干饭,烧稀饭就烧稀饭啊?”

她吃惊地张了张嘴巴:“这么深奥啊?打个比喻,我焖干饭可能焖出一大盆红烧肉出来。”

一说到红烧肉这个词,田无勤直觉得他老婆能说话:“对,填词就象你焖干饭却焖出一大盆红烧肉来。”

他老婆的眼睛更亮了。焖干饭能焖出一盆红烧肉来,那可是多么的啊。这样的巧妇可到那里去寻找哦。她发了一阵感慨。突然一想不对,马上发怒说: “田无勤,你耍滑头。焖干饭就焖干饭,烧红烧肉就是烧红烧肉,怎能混为一谈?不然的话,到使人以为我不是一个好主妇了?”

田无勤被她这么一说,只有吐舌头的份儿:“是这样说的吗?打个比喻,可也是你先说的。”

她却继续道:“你焖干饭能做出红烧肉来,今后,烧饭的事儿都让你来做。”

好好的一段富于浪漫情调的插曲,就被现实那本质彻彻底底给粉碎了,让人好生烦恼。田无勤急切间蹋出一句话来:“对牛弹琴,牛不入耳。”

这句话又好象十分深奥。她被噎了一口气。但她能说:“你把我当作什么啊?”

田无勤道:“我又没有弹琴。”

女人道:“就充你,你也不会弹琴。”

田无勤道:“所以你就不是牛了。”

老婆走后,田无勤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女人本来还想叫他一起去她那里睡觉的,但田无勤说他还要挑灯读书。女人拗不过他。这读书可是男人最大的事。虽然她不知道他读了那么多书,有没有用。最明显他就是考不到功名,不能给家里多挣钱。但她还是希望他读书。

对啊,田无勤他不读书他还能干什么?女人是心知肚明的。不管他是怎样读书的,就管他是好好读书的。如有一日,田无勤读书考取状元,她可就是状元夫人了。

想到这,她满脸红光,就不再打扰田无勤读书了。

书房里刹间寂静下来,田无勤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古人读书曾有悬梁刺股的典故,田无勤是不是也敢这样做呢?

当然,这个想法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现就刹间消逝。有什么样的原动力促使田无勤这样子做呢?这样,这个问题就象刺猬一样扎着田无勤的屁股不放,让他坐卧不安。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田无勤不悬梁刺股不行。这次赶考,他无论如何也得要考个功名,不然他读书人的脸面何在。

哎,他叹了一口气。这时白天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形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走江湖多好,何必要受这样的一份累,去受孔夫子毫无生气的书本气。

第九章 飞娥扑火

想到这,他一把扔掉那部《论语》,倒床蒙头就睡。

油灯也不吹,鞋子也不脱,那部《论语》到是可怜巴巴地掀着书页,象看着田无勤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恍恍惚惚间,外却传来了吆喝声和打斗声,还夹杂着几匹马的嘶叫声。田无勤马上惊醒,出了什么事?

他猛地一声吹灭油灯。要知道,这夜里点着灯最引人注目,最能将心怀不轨的人引来。

要知道,这么夜了,这户人家还点着灯,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事,不是在埋金银财宝,就是这户人家钱多,长夜点着油灯在数钱。

况且人同样有一种趁光性,就象飞娥扑火一样。

就算这户人家清贫得让那样的人大失所望,临走时也肯定会给这户人家的主人几记耳光,再蹿上几脚。

这种情况极有可能发生,田无勤不是没有听别人说过。

田无勤的家当然不富有哦,不然他的家为何住在郊外?若有钱人家,早就跑到城里去住了。

但是,田无勤家的几亩田地就在旁边。那几亩田地够他温饱。所以在这郊外他也还有这么几间象模象样的草房,他还能在这草房中另搞了一间书房。

因此,他在这月夜中听到外边的吆喝声和打斗声,就格外小心。

他听了一会,连大气也不敢喘。

他听了一会,渐渐放松了心。

他听了一会,忽觉得那打杀声是那般的动听。打斗声其实是很冷酷的,他却能听出美妙的音乐韵味。可见他这时的心情近似狂颠。

他竖起耳朵,不放过刀与刀,枪与枪,剑与剑相碰撞发出的金属声音。他仿佛就觉得自己置身于那一片刀光剑影之中。听着听着,他也伸出双拳。

听着听着,他心中又有一种不踏实。什么人在这深夜里打斗呢?

要知道在深夜里打斗绝不是一般的百姓,要知道在深夜里有人打斗的情况很少。虽然那打斗声是那般的动听,但是那打斗声要是打到了他的草房旁,是不是会发生很多变故来?

他躺不住了,他坐起身,他推开窗户向外观看。

窗外还是那一片朦朦胧胧的月色。树影暗暗的。却就是看不到打斗声出自何方。似远非远,似近非近。

在这种情况下,他心中又有一种渴望,是不是该过去看看?

因为这样的机会极少,错过了今朝,下次想看到很难。就象看流星,那机会也同样是一纵即逝。

但是要考虑到那边的打斗声确实存在着一种危险。

这危险会危险到何种程度?而且他总算考虑到了不让这种危险靠近自己却也是一种好办法。

终于,他推开了那扇窗户,从窗口翻身而出。

夜是怎样的夜,月色是怎样的月色,田无勤此时象看明白了又仿佛没有看明白。

第一章 书生把江湖轻戏

自古来,刀光剑影,是事可歌可泣。

更有孤胆,惊空夜深,撇笔嘘唏。

人影怂,夜鸟稀。

红妆血染心尤悸。

胆肝,突上心头悍,男儿当此。

侠影初识,方了知,女儿妆犹奇。

愧而疚,原将一身书气,博得月色霁。

奈何他,奈何你。

赤手空拳威尤存,却道,书生也把江湖轻戏。

当人决定了某一件事后,就有一种原动力和一股冲动力。翻窗而出的田无勤现在正在向那危险靠近。

在深夜里打斗的肯定是坏人。他们是走江湖的人?肯定。为什么是坏人?

不能肯定。

因为他一想到是江湖中人,不觉就热血沸腾。

那个美丽的红衣女子。

诱惑。

江湖是一种风险。

江湖是一种诱惑。

江湖是怎样的一种生活?使人对它深深的向往。

田无勤不知不觉间加快了步伐,一种想看个明白的促使他加快了脚步。但是那迈出的脚步却又是颤抖着。

当他看到那打斗的场面时,不觉又害怕了,赶紧矮子躲在了一棵树丛下。

他偷偷的窥探着,从树枝的缝隙间看去,隐隐约约,弥漫的夜气。

月光在他面前起落,刀光,剑光同它一起交给。

约模有三五个人,围着一个人打。

被围的人象是支持不住了。

然而,被围的人就是田无勤白天碰到过的那个红衣女子。但这是夜里,虽然有月光,但田无勤是看不清她的。

围着她打的是三四个劲装汉子,他们是什么人?

红衣女子此时手中的那把剑舞得密不透风,把那几个汉子砍向她的刀挡在了圈外。

这样,过不了多久,红衣女子肯定是挨不住的。

一个比较矮小的汉子,在这当儿趁机一闪,脸上狡诈地一笑,竞挪身旋出一招“单刀直刺”。

把刀变成剑一样直刺,这是吃刀不讨好的。但在此情况下,况且使刀的人不懂剑术。这矮个汉子这一刀刺去,看似有多拙笨就有多拙笨。但他这一刀却是向红衣女子最没有防御能力的下路刺去的。

红衣女子正在吃紧的时侯,忽然感到舞起的剑圈一松,不觉心中略安了一些。她当然还没发觉那个矮个汉子有这种变故。

正当她长舒了一口气,正想趁机反击时,暗感不妙。

一把刀借着月光就那般明晃晃向她的右膝盖刺来,眼看就要刺中她膝盖上的一处大穴。

看得真切,红衣女子不觉一咬银牙,将那舞动的剑先发出了一招“声东击西”,避开砍向她的刀。随着使出续招“釜底抽薪”,将她的右腿往内一挪,却已是弯腰向后疾退了一步。

险险地避开了矮个汉子的“单刀直刺”,但弯着腰的身子露出了破绽,被另几个拿刀的汉子有机可乘。

电光火闪的一刹间,红衣女子虽避开了矮个汉子的“单刀直刺”,但却没有躲得开那几个汉子的连续刀招。

终于被一个高个的汉子拿的刀削在了她的左肩上。

就那么轻轻的一刀使她的左臂一麻,血流了出来。

但她的人已退出圈外,她的嘴不觉发出“哎哟”一声。

这一切都岸躲在树丛中的田无勤看得真切。田无勤的脸上满是紧张的汗水,特别是那红衣女子“哎哟”一声的叫,使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旁观者都有同情弱者的假象。

更何况三四个粗壮汉子欺负一个弱小的女子。

不管怎样的女子,这种借口能朗朗上口,这种借口使人毫气顿生。

树丛中的田无勤随着握紧的拳头,不觉脱口而出:“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人,还象不象男子汉?”

这喊声在夜空中是那样的响亮,连田无勤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从没有想到自己的声音是那样的粗壮,豪放。

这喊声一出,田无勤不觉热血沸腾起来,灌木丛象失去控制一样地被狂风一卷,“哗哗”直响。

田无葺已跳出了灌木丛,他已站在月光下的草地上,一览无余。他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在打斗的场面。他站的地方离那里有二十多步左右。

场中在打斗的人都被这突然而来的喊声吃了一惊。所有的人手脚都慢了一慢,所有人所扮演的角色都发生了变化。

险险的,红衣女子被田无勤的这一声喝声救了。

因以在她受伤的刹间,她的身形凝了一凝,另有一把刀已向她卷来。

若此时,若被这样的刀卷着,她不死也得受重伤。

那提刀向她卷来的那个汉子,眼看就要得手,却突然被这一声喝声惊得全身一麻,那刀就慢了一慢。

那喝声在空旷的草地上响起,是很响亮,象一个中气十足的武林高手所喊出一样,他的头皮不觉一紧,脑思维肯定出了问题。

别的人也就象他一样,都处在这样一种临界的状态中。

第二章 天神的雕像原是木桩

等他们这几个汉子缓了一缓神时,红衣女子已在他们的视目中疾退而去,不觉心中连喊可惜。因为他们看到场中只有他们自己人,没有发现别的人,他们第一下想到的是有人使诈救走了那个红衣女子。

当然,这是由于他们心中惊恐的原因,不敢抬眼向远处看。而田无勤还是站在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

他的全身凝住了,象雕像一样,所以那些人看了好久都没有看清楚他。不是他们没有看见他,而是他站着不动,他们看过来就象一棵木桩。当然声音就是这棵木桩发出的。但是木桩就木桩吧,只要他不出手,可必去招若他。他们肯定,在这么一个深夜出现的人,肯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

在一切都不明白时,贸然上手,若吃了败仗是谁都不愿意的。

所以走江湖的人比一般人机警,聪明。

但有时也恰恰被自己的聪明所误。

现在的场面就说明这一点。

田无勤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们却惊若他为天神。

天神象巨塔一般耸立着,他们越看越害怕,也有向后疾退的打算。

不能乱了方寸。那其中一个架势象领头模样的挥了一个手势,低声咕噜着说了一句什么,那几个人重新稳定下来。

他对着巨塔般的天神说:“不知是何方朋友,请出来大家认识一下。”他话说得很客气,双手还向田无勤拱了拱。

田无勤看不清他的双手是向他拱了拱,还以为他是怎样发招,不觉一丝骇怕从脚底往上直窜。田无勤应该做为应招的准备,但田无勤不知什么招数,也不知退让,呆呆的就只有挨招的份儿。

领头见说了那般客气的话,对方还是一动不动,以为对方根本看不上他们这几个人,不觉怒从胆边生,大喊一声:“我们一起上。”

一刹间功夫,那几个人就向田无勤围了上来。

田无勤手无寸铁,站在那里岿然不动。

好大的架势?看到的人大吃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这种情况下,那几个人不觉相互对视了一眼,各人在各自的心中打着小算盘:你先上啊。这是各人想的第一种想法。

有许多事许多人都爱抢先,这推给别人先上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说穿了,还不就是那个意思:你先上啊,你先去死。

“哼,谁愿立第一功?”那领头的不高兴了。这第一功的字眼儿挺诱惑人,那不是先去找死,而是去立第一功。

第一功谁都喜欢。领头说话了,立了第一功肯定有赏。这样,其余的几个人都将手中的刀掂了掂,再看了看。

好象份量不重。

都有点怯怯的。

不象是江湖好汉有那种视死如归的气慨。

也不能一棺论定。

领头的就不一样,他光火了,他骂道:“刚才看到那个妞儿,精神头儿倒挺足的,现在都跑到哪里去了?”

有嘟嘟嚷嚷的:“那是奖赏不同呗。”

挺有同感,那些人都想着打退堂鼓。犯不着与夜鬼一样的田无勤较真吗?

第三章 尿裤子武功

想得到美,领头的他是干什么的,靠什么吃饭的?只听得他喝道:“兄弟们,一起上,先放到那小子,我们再去找那个妞儿。”

这话挺有号召力。“唿啦”一声,其余的汉子都亮起了手中的刀。

五把刀寒光闪闪,五个人的嘴角都歪斜着,心中都怀着歹意。

他们对田无勤形成包围圈逼了上来,草地上传来很逼人的气息。

连月光下的树影都矮了几寸。

这些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他们是名震江湖的“天方夜谭”镖局的镖师。除那个领头的镖头还能拿得到几两银子外,其余的都是提了一块骨头就跑得欢的伙计。

他们这样的包抄过来,肯定想到等会能多捡几块骨头回去。

若是一个人上,不见得能多捡几块骨头,有反被对方捡去骨头的可能。

多捡几块骨头的可能等于零。

零点飘渺,这是谁也不愿做的事。

所以他们换了一个模样,兴致很高。

刹间,他们一撇腿摆开了架势。

惊心动魄的一招“得道多助”。

毫无疑问,他们兜头就要向田无勤的头上砍下来。这一招若成功,田无勤肯定会被剁成肉酱。

这是恨极了的江湖人最拿手的报复手段。

谁能指责他们这样做太残忍了?没有人敢出来说话。

所以田无勤吓呆了,木然的站着。不但他那顶象征他是书生又是正人君子的书生帽簌簌发抖外,他的腿肚子也簌簌着,裤子下竟流出一股水柱来。

田无勤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镖局的几个人却不知道,都以为他在运功发气呢。谁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般功夫,不禁呆了一呆。

所以刀光闪闪的架势很不美观。谁都以为是些什么小鬼举起鬼头刀,“咔嚓”一声,底下的肯定惨不忍睹。

但这种情况一般很少见。镖头挥了挥手势,那些人竟收了这齐刷刷的刀招。

有人埋怨了:“老大,难道我们打不过这个夜鬼?”说话的肯定瞧出了一些端睨,说话声粗声粗气的。

镖头自有他的一般见识,说出的话笑死人:“在江湖上,遇到这样的几种人不可轻视。书生,病夫,是首为者。而你们看,眼前的这个人恰恰是书生。”

他的话还未说完,手底下一个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我闻到了一股水躁味,这算那门子功夫?”

镖头闻言,脸忽地红了起来。因为他也闻到了这股水躁味。但他能镇定自若,装模作样地问道:“你们谁吓得尿裤子了?”

那几个伙计一听,当然不乐意哦。这镖头无中生有出他们的丑,让他们老脸往哪里放?不过镖头问了,情况不同,可不能甩老大的耳光,只得齐声回答说: “我们没有,我们没有。”

镖头道:“那到奇了,难道是我自己吗?”他说这话很不踏实。说实话,他此时有一点尿意。

“不会吧,应该是那个书生尿裤子了吧?”

镖头说:“不止于吧,那个书生的武功是尿裤子的武功?”

“不对,应该是那书生吓得尿裤子了。”

第四章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一句话刹间使他们醒悟过来,这尿裤子明明是吓破了胆,那有什么尿裤子的武功?镖头一想,绝对错不了,不禁得意得嘿嘿地笑出声来。

他道:“哪我们还等什么?”

底下朗声回答,气势恢宏:“听镖头大哥的。”

刹间齐刷刷的,五个人又亮起了寒光闪闪的刀。

这次的刀光十分刺眼。他们都用足了劲。他们竟被尿裤子的书生吓破了胆,这事传出去江湖上的同行不笑掉了牙?

只等镖头一声令下。

镖头的刀高高举起,只要他做个手势,他们的这五把刀就会一齐向田无勤当头砍去。

突然镖头缓了缓身子,使其余的几个人一下子象泄了劲。

他缓了缓身子说:“哎,对面的那位书生大英雄,拿出你的功夫来,我们就要拿刀来砍你了。”

田无勤这段时间还在这里?

他尿裤子就尿裤子吧,天底下没有武功的人多的是,又不只是他一个。但是他想不透这个道理,就是那么浑然不知他是谁地站在那里。从他尿裤子起,他就吓破了胆,他从没见过五把寒光闪闪的刀举在他头上,就要往他砍下来。

刚吓破胆时,他知道今天大难临头了。那五把砍头刀,就会把他五马分尸一般,然后将他剁成肉酱。

既然被五马分尸,他也就无意识了。

所以那“天方夜谭”镖局的五个人收了那招“得道多助”,那么以下的一些事,他就浑然不知了。

他仿佛象是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是真正的力大无穷,一股真气就象从全身散出,罩住了全身。

这个梦却是真实的情况。刚才他全身发抖时,还尿了裤子,就是他自身的真气发出护住了全身,以致“天方夜谭”镖局的几个人发出的刀招“得道多助”,象遇到了一层劈不开的柔网一样,使他们心中产生了寒意,才有了他们刚才使人发笑的一幕。

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比刚才更糟。他们已明确无误地认为田无勤那是尿裤子就是尿裤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尿裤子武功,一下子就变得胆大妄为了。就算田无勤有什么柔网功,也总有破损的时候。

况且,刚才田无勤一直来木呆呆的站着,毫无疑问,他就是吓破了胆的尿裤子。若有什么柔网功的话,他必定会乘胜追击。但这些都没有发生,他连句大话吓唬人家都没有。

“天方夜谭”的镖头也太小心过头了,他拿那句话又一次试探田无勤的反应。田无勤就是毫无反应,不觉嘴里噗哧一笑,又做了一个手势。

反应神速,镖头这样一个手势,五个人就心领神会地发出一招“失道寡助”,刚好同刚才的刀招“得道多助”反转过来,有着了本质的差别。

这差别在于上一招砍向田无勤是准确无误的,这后一招却有点怪异了。那刀不是一齐砍向田无勤的,而是他们自己砍向自己的。

第五章 练武的天才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田无勤就看到了这个场面。他觉得他们这下子所作的很好笑,却不知道自己已死到临头。

其实田无勤早就回过神来了,他吓得尿裤子那是真事,他们一直呆呆的象傻子一样是假的。

其实这些变故从时间上说也仅是一会儿的事。不能说田无勤就站在那里等着挨刀子,而是他在意识中也没有来得及想到他转身就跑。

这样,就留下一个谁看了,都觉得田无勤是在等着挨刀子。

田无勤现在连逃跑的时间都没有了。

那五把刀还留着“失道多助”那后一着。这一着非常厉害,不是一般的人都可以看得出的,象田无勤这样的书生对此只能说是刚进私塾的孩子能写得歪歪斜斜的几个毛笔字。

他到能看出这一点来,应该说是一个练武的奇才。

可惜他从未练过武,只练过毛笔字。可惜他现在就要身首异处,被五刀分尸,从此江湖上又少了这样一个奇才。

死到临头,田无勤脱口说出一句:“你们是在练毛笔字?”

镖头被他这一说,心中一愣。他们的这招功夫就是从练毛笔字的手法中领悟过来的,是他们“天方夜谭”的二当家所传授的。他不知道田无勤为何能看出他们这一招的来处。他又不能这样承认,马上朗声道:“不是,这是我们的‘失道多助’。”

一句话未完,五把刀的刀招齐刷刷一转方向,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向田无勤砍去。

田无勤虽然能看出他们刀招的来处,却根本无法破解了这一刀招方法。他就等待着那五把刀把他五马分尸。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看出他是死在怎样的刀招之下,也死而无憾了。

夜空中一阵阴沉沉的冷风卷来,可以想象得出黑白无常两鬼头来拘田无勤的魂魄。

所以田无勤索性放松了身体,一点也不害怕。

黑白无常的勾魂叉就要勾着了田无勤的魂魄。

突然“呜--”的一声长啸,在田无勤的耳边想起。

来得那么突然。谁也弄不清,这会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随着“啪,啪--”接连的五声闷响,黑白无常的勾魂叉突然不见了。

田无勤浑身好舒服,虽然汗水淋淋的,但就象是被从油锅中捞了起来。黑白无常也有怕的?田无勤嘿嘿一笑。

笑得有份苦涩,但却充满生的希望。

因为,“天方夜谭”镖局的五个人,他们的大刀都被一样东西打折了。

会是一样什么东西?谁扔了石头?

田无勤脑子确实不够用。想了很久,才想出这个是江湖上使用的暗器。那么说,应该是谁投了暗器救了田无勤的性命。

转了这么一个大的弯,田无勤才想明白,不觉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副情景。

那五个人才象真正的是被黑白无常的勾魂叉勾了魂一般,目瞪口呆看着那五把被折断了的刀。

要知道,他们五人使出这一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败得这样惨。要知道,这精钢铸成的刀,在他们再在刀上充灌了真气的同时,那发来的暗器竟将他们的折断。这想都不能去想的事,却偏偏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六神无主的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要知道,他们使出这一招“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来取田无勤的性命,本来就有点杀鸡用牛刀。但是,他们觉得田无勤这家伙有些邪门,才破格这样款待田无勤。

正当他们象无头苍蝇一样准备乱碰乱撞一下时,远处传来揪心撕肺的马叫声。

“天方夜谭”镖局的那个镖头一愣,侧耳一听,马上慌张地说:“兄弟们,不好,我们可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第六章 她从月光中走来

田无勤看着那五个人急匆匆的离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们的离去,对田无勤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他突然象泄了劲一般,就要往地上瘫去,刚才挺硬脖子的劲头没有了。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随着听到“哎哟”一声。田无勤奇了,这声“哎哟”是他坐到地上发出的?可他明明没有发出这一声“哎哟”啊?田无勤更奇了,探头往四下看,却是一个人也没有。是不是听觉有问题?

肯定没有问题。刚才那一声“哎哟”听得是那么真切,绝对是他耳朵听到的,不是幻觉。可是,再看一下,四周还是看不到一个人影。难道真是自己的幻觉产生的?有这个可能?刚才自己在生与死的界限中太紧张了,现在这样一放松,肯定产生幻觉。

这样,田无勤又放松了一下心情,坐在地上的感觉挺好,一点也不累。

但是一声非常清淅的叹息声就在他的耳边传来。他吓了一跳,毛骨悚然地问了声:“谁?”就要从地上站起身来。

一声非常轻柔的声音颤颤地传过来:“自己连一点武功也没有,还想当大英雄。”

这次田无勤听清楚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仿佛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不觉心中一喜,恐惧顿时消失了,失口就道:“哎哟哟,你是人就出来吧,别象鬼一样般在那里不出声,吓得人心一跳又一跳的。刚才尿了裤子,现在又快要被你吓得尿裤子了。”

似乎那声音是红着脸说的:“呸,不要脸,这样的脏话也说得出口了。”

田无勤现在明白无误地听出这声音就是他白天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的声音,心更加宽了,不觉又道:“这可是真话,不然我现在也不会累得动也不想动了。”

这时,那女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的右手捂着左肩,那受伤的左肩还流着血,想必受伤不轻。

刚才她肯定是躲在一角。

她为什么不逃走?他田无勤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还可以替她挡一挡,让她逃得远远的。

她既然走了过来?这里刚才可是最危险的地方。

她还很天真地问田无勤:“你真的不会武功?”

田无勤只好简短地回答:“是的。”

她很不理解他的做法:“哪你允那门子好汉?你不想活了?”

只要活着的人都是想活着的,所以他这句话田无勤很不好回答。

不会回答的人通常被人看不起。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红衣女子非但没有看不起他,而是非常感激又略带惊讶的看着他。

“你要是死了,我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那么照这种情况再继续下去,田无勤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田无勤却有相反的意见:“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我难道就眼看着那些人把你给杀了?”

听了这话,她笑了:“你这个人真有趣,一股子书呆子气。”

田无勤答道:“对,我就是读书人。”

她又笑了:“可惜你当不了大侠,不然--”

田无勤被她贬低了一下,就问道:“为什么?”

她答道:“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当大侠可是要会武功的。”

田无勤脸上露出非常无奈的神色:“哪我不是侠士是什么?”

第七章 受伤的月色

她觉得他这句话问得是那么的有美感,不觉忘形地笑着说:“呵呵,我看你就象一只等着挨宰的猪。”

她刚说完这句话,不觉眉头一皱,嘴里呻吟了一声:“哎哟。”

田无勤见到了,很是关切。虽然看不清她的花容是怎样的失色,但凭想象就能知道,不觉揪紧了一下心:“你受伤了?”

她听了这句话,又将思维集中到受伤的痛楚上,因此此时感到伤口是一种特有感觉的痛:“没事的,挺一会儿点会好的。”

田无勤这时已站了起来。他捷步上前,要去查看她的伤口。她忸怩了一下,一种羞涩的情怀如欲掩盖住她的痛楚。

月色朦胧,但田无勤还是能看得出,她的左肩上湿湿的一片。

他对她说:“你流了很多的血。”

她轻描淡写地答道:“我知道。”

他对她说:“我替你包扎一下。”

她道:“我已经包扎过了。”

他说:“好象还在流着血?”

她道:“这个伤口太偏后了,我看不清楚,就胡乱包扎了一下。”

他说:“那可不行。伤口还在流血。你的血流光了,你就会死掉的。”

她骂道:“你一张乌鸦嘴,巴不得我死啊,你又何必救我?”

她的骂也象流莺一般滑行,在夜空中跳跃着很不安份的情愫。于是乎,田无勤说:“我不想你死,只想你的伤快点好。”

她就说道:“我这里有金创药,你帮我仔细的敷一下。”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为难的事。男女有别的观念根固蒂深。她是多么有勇气地说出这句话,但那颤悸的声音中还是有一份羞涩。

让他给她敷上金创药,那可是要相触的,所以她的担心是那么恰当地在她的动作中流露出来。

谁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还有是在荒野之中。

因为让他给她的伤口敷上金创药,她要脱掉外面的衣服。这是最好的方法。除此之外,就是要将伤口旁的衣服撕开一个大破洞。

她的选择是脱掉外面的衣服。

在一个男人面前脱掉外衣,她的神情有怎样的恐慌就有怎样的恐慌。

她雪白的就会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的眼光之下。

她的伤口原来并不怎么重的。她刚才也躲在树丛中。她要看一看是那位英雄好汉出手相救。

而且进一步想,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仔细一看,从树丛中蹦出来的却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连她自己都以为眼睛看花了。

她很不相信地搓了搓自己的眼睛,一点也不错,就是个书生。那模样看过去?她忽然心中一动,这不就是她白天遇到过的为他儿子放风筝而摔倒臭水沟里的那位书生?

她更奇了,他会武功?未等她想个仔细,那天方夜谭镖局的几个人已向他动刀。

他可是手无寸铁,他难道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武功?

因此,她得要看看,这位书生能用怎样的武功将那五个人打走。

第八章 悸动的心跳

于是,她看到了刚才很荒唐可笑的一幕。

但是,她的心揪得更紧了。因为场面中有结局只有一个可能,那位弱不禁风的书生替代她去死。

本来死的是她,与那位书生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若代她死了,她活着于心何忍。

但是,她同样知道她现在跳出去也只是多送一条命。

何况,每个人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她也是这种思想。

她也奇怪,这位书生为什么不跑呢?难道他真有什么藏而不露的绝世武功?这个想法很美好,虽然忍受不住现实的打击,但人往往在失望中派生出许多希望。

不知他不跑,原来是吓破了胆,尿了裤子。

这些她都已知道了。因此在最后的危险关头,她向那举刀砍向田无勤的五个家伙发了五枚暗器。

她发这五枚暗器,可是聚集了一身的真气于右手上。这样一使劲,她右肩上的伤口再一次被撕拉开了。

她刚才胡乱上的一点金创药,已不起一点作用。她是右肩后方受伤。她自己敷金创药是那样的不方便。她为了止住伤口的流血,是浪费了不少的金创药。金创药是很贵的,这种金创药可不是一般的金创药。

当伤口又一次的撕开,她感到伤口上的血象是涌了出来。

她已发了暗器,她的左手腾出来捂住伤口。

她也知道她的暗器发出去肯定不起什么作用,反而还暴露了自己隐藏的地方。

但她在发出暗器的同时,却听到了另一个地方发出的暗器。那暗器发出的力道特别大,暗器划空而去的声音刺得她的耳膜也隐隐作痛。那暗器发出时比她的迟一步,但到达的时间却刚好是她发出的暗器到达的时间。

毫无疑问,在这夜色朦胧的地方,还隐藏着另一个武林高手。

那是一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他的暗器一出手就打折了那五个镖局的人手中的刀。

无暇顾及那个武林高手隐藏在什么地方。当他不愿暴露自己的行踪,依她的本领是无法找到他的。

但是,还是有蛛丝马迹可寻,那就是暗器跌落在那地方,找到暗器就可以知道他的一些情况。

现在,田无勤就在她的身后,为她的伤口敷上金创药。

田无勤一过为她敷金创药,一过问她:“你是女侠?”

她忍着伤口的痛。田无勤在她的伤口上敷金创药,笨手笨脚的。她伤口的有点麻木,但她还是感觉到他的双手在那里游走着,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游走。

田无勤看到了她那一览无余的,是那么的白,白得炫人眼目。他只看过她妻子的,从未看到过别的女人的。她的在月光下亮得出奇。他不觉多看了几眼,不觉心旌摇曳。

所以他在这种心情下,显得更是笨手笨脚。

当颤悸的心情告一段落时,红衣女子反手一记耳光,“啪”是那般响亮地甩在田无勤的脸上。

田无勤吓了一跳,捂着脸哭丧着问道:“你打我?”

她甩了他一巴掌毫不在乎,说:“你耍流氓。不高兴,我再甩你一巴掌。”

田无勤低垂下了他的头。他在替她敷金创药时,就胡思乱想过。若说耍流氓到无动作,有点心怀不轨到是事实。他象被他说穿了心事一般楞了楞神:“我愿意,你要再打就打吧。”

第九章 他要拜师学武

他将他的另一边没有被揍的脸也凑了过去。他觉得那边没有被揍的脸出奇的痒。

她推了他一把:“哪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男人?”

这时她已穿好了她的衣服。

她的衣服还是让他给穿上的。当他帮她穿上衣服后,她就腾出手甩了他一巴掌。

她的被他一览无余的看了,她还让他帮她穿上了衣服,这副情景让她的心里忐忑不安的起伏,扑腾了许久。

当这一巴掌甩出去后,她感觉到了一份平衡。

一股无名之气在这一巴掌下消失殆尽。

剩下的是她突然对他嫣然一笑:“那个小男孩是你的儿子。”

田无勤见问,不觉一愣。忽然间那悠然悠然哉飘渺的情愫突然变得涩涩的:“是的,是我的儿子,叫小虎。”

仿佛这句话是不及时的,多余的。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你这样的深更半夜跑出来干什么?”

这句话指责多于关怀,田无勤一时话塞。

她还在发表她的高见:“你也太不负责任了。你这做,若有个三长二短,怎么向你的儿子小虎交待?那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孩子。要是你死了,他没有爹,这种情况你说是多么的糟糕。”

田无勤破涕一笑:“不呀,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红衣女侠可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童芝姑。她今天败在五个“天方夜谭”镖局的高手之下,本来心情就不好,不觉出言懊恼:“你就会耍贫嘴。刚才要不是有人发了暗器救了你,你现在早就被五刀分尸了。丢下你的妻子,还有那活泼可爱的儿子小虎,你于心何忍。”

她说的这一通话把田无勤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好久才憋出这样一句话:“对啊,我刚才也明明觉得这下命可保不住了,却突然有这么一个意外,肯定是你救了我。”

这一下,田无勤才算弄明白了刚才那“天方夜谭”镖局的五个人会刀折人逃的变故,不觉就将童芝姑当作了救命恩人。

然而,童芝姑却打断了他的话说:“救你的人是另有其人。我也不知道是那一位侠士。”

田无勤听罢心中一惊:“这里还有一位大侠?”

童芝姑道:“没有那位大侠,你肯定死了。”

田无勤道:“那你快告诉我那位大侠在哪里?我要去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红衣女侠童芝姑道:“那位大侠你可是找不到。”

田无勤直接地问:“为什么?”

童芝姑道:“他可能有事先走了。”

田无勤道:“哪我这事不就落空了?”

童芝姑道:“什么事有哪么重要?”

田无勤认真道:“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经过这件事后,我觉得人没有武功不行。我要拜他为师学武功。”

那知红衣女侠童芝姑一听田无勤的这句话不禁咯咯笑了起来:“你想拜那位大侠为师?你是个练武的料吗?”

一语说到田无勤的要害之处,把田无勤说得只有咽口水的份儿。要知道,象田无勤这样的身材,去泡泡妞到有人会赞他几句,若说其去练武,听到的人肯定会牙酸。也难怪田无勤有这样的想法,他说得可更是理直气壮:“怎么不行?你看我这般弱不禁风,若去练武,岂不能改变这副模样。虽不能当什么大侠行侠仗义,但强身健体已足够焉。况且,我可以说是练武的奇才。刚才我手无寸铁,面对那五个强人,就是没有逃跑。”

第十章 她一他拜她为师

他没有逃跑到是事实,把童芝姑说得一时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当时,童芝姑听了他这番话,怎么想?只觉得他这番话味道怪怪的不可理喻。

童芝姑问道:“你真的很想学武练功?”

田无勤道:“我是认真的。”

童芝姑笑了:“那你就拜我为师吧。”

这句话一出,田无勤好大一会儿功夫都缓不过劲来。虽然田无勤是那样的窝窝囊囊,但书生的那种大男子主义的思想却是在他的脑子里扎深根的。听他怎样回答童芝姑的?他道:“不可。要是让我拜你为师,可真是羞煞人呵。”

他说得堂而皇之,童芝姑听得却是把他呸了一声:“我就知道你们臭读书人的大男子主义,不愿拜我为师。”

她这样一说,他又慌了:“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以为你的武功太差了。”

说来说去,还是同一个意思,还是瞧不起她这个女流。

她憋了憋嘴说:“能有我江湖女侠童芝姑收你为徒,那可是太抬举你了。”

田无勤问道:“你就是江湖女侠童芝姑?”童芝姑他听说过,想不到就是眼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

“怎么,不信?”

田无勤连连点头。传说中江湖女侠童芝姑就爱穿一袭红衣,爱在这一带活动。

可是,说实话,让田无勤拜比自己小几岁的童芝姑为师,是太为难田无勤了。

“你想做我的徒弟,可要行叩拜大礼的。”

田无勤道:“能不能不行这个礼?”

童芝姑面不改色地说:“不行。不行这个大礼,就没有师徒之称了。”

田无勤道:“哪不是更好?我们可以兄妹相称。”

童芝姑道:“读书人就爱嚼烂舌头。就依你这个称呼吧。”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童芝姑既无收田无勤为徒之意,又无同田无勤兄妹相称之意。只是田无勤也救过他的命,而且还给她的左肩敷上金创药,总得表示点什么。说罢这话,童芝姑又说:“后会有期。”

田无勤道:“你就这样走了?”

童芝姑道:“你还有什么事?”

田无勤吞吞吐吐地说:“我想跟你一起闯江湖去?”

童芝姑听了,嘴巴都笑裂了:“你跟我一起闯江湖去?”

田无勤道:“是的。我想拜你为师,就是想跟你闯江湖去。”

童芝姑道:“你刚才不是说不拜我为师,以兄妹相称吗?”

田无勤小心奕奕地试探道:“我们就以兄妹相称闯江湖吧?”

童芝姑听了这话,脸微一红,急急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了句:“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说罢这话,童芝姑双脚一用劲,快疾如飞。她没有使展轻功,因为她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但她这快疾如飞,一般人也是望尘莫及。

刹间,童芝姑已在月色中隐去,夜空中抛过来一句话:“快回家去看好你的儿子和妻子。我走了,后会有期。”

田无勤想不到童芝姑说走就走,也想拨腿就追。可他那里能追得上她。没有多大一会儿,童芝姑消失在月色中,人影也不见了。田无勤可真的追了几个弯,随着就不知往那里追了。

他只得停下来,在一棵大树下暗暗神伤。

想不到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行走如飞。这闯江湖的人要说自由就有多自由。

第一章 一方八卦案

一方八卦案,

嬉把江湖行。

乍然惊起落雁飞,

寒空一冰凌。

险中把歌呤,

护送美女情。

回头若有回头时,

顾井蛙伶仃。

驿外断桥边,人也来来往往的不断。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在鹊桥上的节日,痴男怨女到也派生出几分喜庆的气氛。

断桥边的一个偏角,一个人摆着推子。他戴着一副墨镜,装模作样的摸索着几个铜钱。

围观的人不多,他的生意清淡。他站起身,伸了一个手脚,又重新坐了下来。长时间的无生意也使人聊无生趣。

这时从那边走来了一个女子,约摸二十多岁年纪。她满脸愁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用眼瞟了瞟这个瞎子摆的算命推子,先是不屑一顾,然后她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摆推人不露声色。他是瞎子,当然只能不知道这个年轻女子对他产生了好奇。

那女子开口了:“算命的,算一卦几文钱?”

有生意来了,他着实高兴。他道:“算得不准,不要钱。算得准,就请女施主随便施舍在下钱吧。”这话说得有玄机。

那女子嘟嚷一句:“原来是从和尚庙跑出来的。又不象。”

他答道:“在下不是从和尚庙跑出来的。在下走江湖几十年了,每算一卦,都能使客人逢凶化吉。”这下他不说女施主了。

那女子似乎很不相信他在江湖闯荡了几十年,还是嘟嚷一句:“瞎子就会说瞎话。”

他听她骂他也不恼,反而更加装模作样地捡起几个铜钱,问道:“不知客人有什么忧虑?”

女子见问,叹一口气说:“我那当家的也出去走江湖好几年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音讯,不知是生是死。不知你能不能算?”

他马上回答:“能算出,能算出。”

她似乎很相信他能算出的三个字,就道:“那先生你就替我算一卦。”

他问道:“女施主家住何方,姓什名甚?”

她道:“小女子的家驿外断桥的东首。小女子的名字也要说吗?”

他道:“要得,要得。说得清清楚楚,才能灵验。”

她道:“那我就说了。小女子的姓名叫汪蕾蕾。”

他听了名字,侧眼看了她一眼。瞎子也能看人?他有这种爱好,越是看不见东西,偏要装出一副能看的样子。不必去管他。

她被他看得有点什么意思?他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她看不清他的双眼。她小心奕奕地问:“你能看得见我吗?”

他被她问得一惊,马上将眼光收回来,连点头道:“能,能。哦,不能,不能。我是瞎子。”

汪蕾蕾似乎很放心了,还是问道:“哪你看什么?”

他答道:“我虽是瞎子,但我感觉到女施主好一副花容月貌哦,故而失态,不觉将这双根本看不见的东西盯着你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汪蕾蕾在心中想,他从瞎眼里能看出她的容貌,想必他肯定会算得很准的。因此,汪蕾蕾毫无保留对瞎子先生说:“奴家今年芳龄刚好二十岁。先生你能否帮奴家算一卦,奴家的夫君何时能回家?”

瞎子先生听她报出了芳龄,心中不觉大乐。比他还少四岁,不禁美滋滋的正想出言,忽然听她那么关心自己的夫君,不禁脸沉了沉。但无妨,这并不影响他做生意的情绪。

第二章 古色古香

瞎眼先生眉眼马上堆起笑。这副做生意赚钱的嘴脸谁都有一套,但是不知瞎眼先生感知到这位汪蕾蕾的女子是怎样的花容月貌?也只有他心明肚知。大凡漂亮的女子,男人见了多爱胡思乱想。瞎眼先生也不例外。

他对那个汪蕾蕾说道:“你就在我的香案上点上清香三支,默默祷告一番,你的疑难之事马上就会在卦象中显露出来。”

汪蕾蕾闻言欣喜地道:“真的。”

瞎眼先生很神秘地额了一下首:“那还能骗你。绝对不会骗你的。”

汪蕾蕾依言,照瞎眼先生分咐的那一般做了。三支清香烟雾袅袅,竟将这里的气氛搞得神秘紧张起来。围观的人这时到也有几个,原指手划脚的也收敛了许多,高声喧哗的也抿紧了嘴唇。因为他们看到的景象太稀奇了。

照说这个时候是有风的,站着的人也感到微风扑面。可这三支清香点燃在那里,那烟气却是直直地往上透,不偏不倚,直直的象一条线般的垂直着。看的人终于发出了一声赞叹:“想必这个瞎子老先生真的有些许道行。”

听到夸张,瞎眼先生颇为得意的一扬手,三枚古色古香的铜钱向空中一抛,斜斜地穿过三线香烟,落在了他算命堆子的空板上。刹间跌落,就象有人用手把它按住一般纹丝不动。

这一手功夫更把看的人惊呆了。汪蕾蕾也看得花容失色,失口叫道:“瞎子先生,你就象能看见一样。”

瞎子先生赶紧嘿嘿一笑,掩饰了他脸上霎间乍现的慌张。仅是霎间,不是眼力特别好的人绝对看不清。

当下无话,瞎子先生将铜钱连抛六次。每次花样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就象耍杂技一样的赢得了一阵掌声。瞎子先生收起铜钱,对汪蕾蕾说道:“小姐,我已给你卜了一卦。”

汪蕾蕾惊佩得连将她那善解风情的眼睛连瞅了他几下,连他现在称呼她上小姐也理会不得。想刚才瞎子先生先是称呼她女施主,又是客人,现在却是小姐。转了几转,不知他是在转着何种心思。

汪蕾蕾问道:“是好卦,还是坏卦?”

瞎子先生道:“不能这样简单地来判断一个卦的好坏的。八卦的含义博大精深,要旁通贯汇,才能正确地判断这卦的好坏。小姐,刚才我给你卜了一个谦卦。”

想必他这么一番作为,这卜的谦卦已断定了这女子所问之事的凶吉。

汪蕾蕾问道:“此卦怎么讲?”

瞎子先生反问她道:“你所问是何事?”

他倒问了她为何事求卦,引得旁观的人笑嘻嘻起来。也难怪,瞎子先生刚才聚精会神为她占得此卦,已抛却了全部杂念。

汪蕾蕾此时有些羞答答的欲言又止。

真有点含羞答答,也有份象大家闺秀的风范,瞎子先生看得呆了。哦,不,应是他的第六感觉,感觉得呆了。真是绝美绝妙的女子,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上妻,平生无憾兮。

他们这番眉来眼去的动作,引得旁观的人不满了,起了醋意。有人就嚷道:“瞎子先生,你可别犯花痴。不成你能看得见她吧?”

他连连摇头:“看不见,看不见。”也是面不红,心不跳。因为是瞎子,所以就有这番镇定自若的定性。

汪蕾蕾也不得不说。她好象被旁人看穿了心思那般神思恍惚,说道:“先生,奴家问的是我的婚姻状况如何。”

先生一拍脑门,大声说道:“对,小姐问得是婚姻。谦卦日,亨,君子有终。是说小姐会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夫君。你的夫君将来可以中举人,点状元,能为将拜相。”

第三章 心怀不轨

汪蕾蕾闻言,眉梢有春色,问道:“那么说我的夫君还在世上哦。可是有好几年了,不知他在何方?也不想他能中举人,点状元,官做到宰相,只要能平安回来就是了。”

先生恍然大悟:“哦,小姐原来是有夫君的了。有好几年没有回家?那就怪了,这就有点非常不正常了。问一下,他是否真的连一点音讯都没有?”

汪蕾蕾道:“就是连一点音讯也没有。”

先生道:“这样的话,按常理不外乎有几种可能。他在外已死也有可能?”

汪蕾蕾道:“奴家担心的就是这个。”说罢竟眼泪汪汪。

先生马上道:“但还有另一种可能,他在外有了外室。”

一听这话,汪蕾蕾马上睁大了眼睛:“外室?你说他在外娶了小老婆。”

先生又打马虎道:“这也只是一种可能,不能肯定。说来说去,他出外到底是干什么去的,做生意还是求学?”

汪蕾蕾从他的话意中听出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不禁略微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小女子眼下要先生给我算的。”

绕来绕去,还是将那一堆事重新推到了瞎子先生的头上。瞎子先生是会算的,他可不会被这一桩事难到。只见他轻描淡写地一笑说:“照此卦谦的意思来说,他不可能在外边娶了小老婆,也没有在外边死掉。他应该为人谦虚,还有所成高,必定在外边大有作为。那么照几年没有给家里的人一点音讯,就可以说他在外边正忙着事呢。”

听了他这通言语,小女子汪蕾蕾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但是不知道的事怎能让她放心。这犹如隔靴抓痒。果然她说:“那么,老先生,你说,他在外边干什么呢?”

瞎子先生被她称作老先生,不觉呆了一下神。继而摸了摸下巴蓄着的那把稀拉的胡须,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着,就咳嗽一声。这咳嗽声象清了一把火,又使他眉眼展开了:“小姐,你听我说好了。谦卦的六四动爻日:无不利,挥谦。不违则也。也就是说他所做的事是光明正大的。”说到这,他抬头看了汪蕾蕾一眼,忽然发觉她的眉眼处有股英气,不觉心中微楞:这个女子怎么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刚才为何没有注意碰到?

人是瞎子,怎么又能看到她的眉眼处有股英气?哦,这又是他的第六感觉。他将这第六感觉当眼使用,当然跟旁人看到的绝不一样。

所以,瞎子老先生留了一下神,接下去说:“看小姐象位巾帼英雄。”

汪蕾蕾听他这么一言,却象当作没有听见一样,说:“老先生我问的是我的夫君呢?”

舍本求末本是走江湖的算命先生惯用伎俩。他听言一晒笑,说道:“不瞒小姐说,老朽早就给你算中了,你的夫君是干什么的。”

话虽这么说,瞎子先生心里还有几丝虚。突然他道:“你是女侠?”

汪蕾蕾被他说得一楞,就不假思索地脱口问道:“老先生怎么知道?”

老先生就有些眉飞色舞了。颇自得地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须说:“老朽一生的宏愿就是想去走江湖,行侠仗义。那知事不由人,只得摆弄这么个算命推子,聊以。”

汪蕾蕾却是天真地问道:“那么老先生是否还有此愿?”

老先生却是又一转话头说:“刚才,我问你夫君在外干什么,我已在话意中说了。”见汪蕾蕾是很不明白地摇了摇头,不觉索性挑明了地说:“小姐,你的夫君也就是老朽最崇拜的行侠仗义的侠士。”

汪蕾蕾脱口惊叫:“老先生你算得真准啊。奴家真的是,真的是--”

看戏常见的噱头。一位小姐被花花公子欺辱,一个公子哥出手相救。事后,那小女子就会说:奴家以身相许。

第四章 响尾蛇的手

他不觉感慨一下,心想这句奴家以身相许的话虽然很难一口气说出来,但断断续续的也总得说出来。

汪蕾蕾终于说出来了:“奴家真的是好佩服,好佩服瞎子老先生哦。”

到胃口。瞎子先生肚子里不觉怎么地作了一个呕。肯定是他自己被什么呛着了。但瞎子老先生见多识广,也不去与她计较这句话了。况且这句也是好话,听在耳里,喜在心里。

汪蕾蕾却不领情,继续追问道:“那么瞎子先生,我夫君现在在什么地方?”

老先生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

他见她颇有点失望的神情,又无精打彩的补充了一句说:“反正他还活着就是了。”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伸过一只手。

那只手青筋毕露,而且还是那样的肮脏。老先生只好向后仰,坐的椅子吱嘎吱嘎直响,好象也来凑个热闹。

那只手随着又向前一伸,一把抓住了瞎子老先生的前襟。一揪,前襟衣服的布纤维蹋紧了,随着一声声音也憋得紧绷绷地斥道:“瞎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小心我拆了你的堆子。”

寻声望去,原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用他的右手揪住瞎子老先生要论个说法。

瞎子老先生用手去拧那青年的手几下,却是不能挣脱,只好抬脸对那位青年求饶般地说:“啊,这位大爷,有话好好说。”

那青年身材结实,双臂有力,抓住瞎子不放:“哼,这里没有大爷。”

瞎子老先生马上又道:“啊,是大侠,请你放手。”

那青年手抓得更紧实一些,还是颇不满地道:“哼,大侠,我有你这般老吗?”

瞎子老先生噢了一声:“啊,小侠,你高抬贵手。”

那青年脸色总算微微松了一下,可抓住他的手还是没有放。

这突然其来的变故,把在场围观的人吓了一跳。汪蕾蕾也是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时她好象看出了什么缘由,不禁就喝了一声:“虞惟社,你来捣蛋什么?”

虞惟社听到汪蕾蕾的话音,就转过头去对汪蕾蕾讨对地一笑说:“表妹,你也是闲得发慌,才会听这瞎子胡言乱诌。”

汪蕾蕾道:“这位老先生可灵验呢,卜得真准。你还不放手?”

趁这机会,瞎子老先生用力一挣脱,到也挣脱了虞惟社抓住他前襟的手。

虞惟社绰号可是响尾蛇。他见瞎子挣脱了他的手,再听到汪蕾蕾的那一句话,更火了。他怒不可竭地道:“瞎子,你想打架啊?”

瞎子老先生慌慌地道:“少侠,没有的事。只是你的手抓住我,我不好受。”

响尾蛇本就是无事找事。人家好好的在做生意,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要他出什么风头。可响尾蛇是好事之徒,他一边摆谱一边说:“想同我打架?这几天可是没有好好打过架,浑身痒得难受。”他将双手往上举了举,真的是那种痒得难受的模样。然后摆动了一下脖子,再扭动了几下腿。这叫活络筋骨,也是一种明显的挑衅。他已摆好了打架的架势,瞎子你赶快准备吧。

汪蕾蕾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就喝出了他的绰号来:“响尾蛇,人家是瞎子,你也欺负他啊?”

响尾蛇不恼,笑嘻嘻地道:“表妹,你那么大声叫我的雅号干吗?你这一喊,不让这瞎子吓得尿裤子不可。表妹,其实是这个瞎子先欺负我的。”

第五章 螳臂当车

汪蕾蕾问道:“这瞎子老先生又怎地欺负你了?”

响尾蛇在汪蕾蕾面前又是很委屈地道:“表妹,表妹夫明明已是死了,这瞎子却是瞎子说瞎话,说他还好好的活在世上,还他妈的能建功立业,真是瞎子吹牛不用眼睛。”

这句话,汪蕾蕾也听得笑了:“你道怎地?人家老先生只不过是替我卜了一卦,说你表妹夫在外行侠仗义。”

响尾蛇说得更绝:“什么行侠仗义?在外拈花若草,被真正的好汉给杀了。”

汪蕾蕾神色一呆,口气不好:“响尾蛇,你瞎说什么,咒你表妹夫死了?”

响尾蛇又赶紧陪上笑脸道:“表妹,不是我咒他死,是我得到可靠消息,他已死了。”

这话响尾蛇不知对汪蕾蕾说了多少次,但汪蕾蕾就是不信。

汪蕾蕾自己有她自己的想法。

要知道响尾蛇说汪蕾蕾的夫君死了是心怀不轨。

现在汪蕾蕾就抡白响尾蛇道:“谁知道你的消息是什么乌鸦嘴消息?”

响尾蛇一听,马上对天发誓道:“表妹,我这消息是千真万确。我响尾蛇若是说谎,必遭天打五雷轰。”

发了誓,响尾蛇还觉不够,又接着道:“表妹,你的夫君是不是快三年了没有一点音讯?”

这是事实,汪蕾蕾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

响尾蛇进一步说:“想表妹妹是这般花容月貌,连我一看到表妹,就情不自禁想多看几眼。而想想你的那位,三年都没有一点音讯,不是死了还是何的?”

见汪蕾蕾还是沉呤不语,响尾蛇更进一步说:“表妹,你别死心眼了,他死了就是死了,难道天下就没有好男人了?象我。你看我吗,表妹,我已想好了,就想同表妹拜堂成亲。”

汪蕾蕾怒不可竭地斥道:“响尾蛇,你给我闭嘴。就算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会嫁给你。”

响尾蛇听言,不觉得意嘿嘿笑着说:“表妹还是有另想嫁人的打算吗,却偏偏要摆什么正经架子,说什么好女不嫁二夫。”

汪蕾蕾被响尾蛇说得羞红了脸。

这时,那个不知好歹的瞎子老先生却插嘴说:“古人云,好女不嫁二夫,是句很有——”

还未等瞎子老先生说出很有什么的话来,响尾蛇却是猛地转过脸,对瞎子道:“你站在那里是不是嫌腰酸了?”话未说完,响尾蛇已抡起了一拳向瞎子老先生打来。这一拳叫做“黑虎捣心”,直往瞎子老先生的门面而去。

无奈之下,瞎子老先生抖擞精神,双手往上一伸,不伦不类地就划出一招“螳臂当车”,到也有几分精彩。

可无论响尾蛇这一招“黑虎捣心”纯是偷袭的一招,是被江湖人所不齿的攻招,还是他摆明了同瞎子老先生挑战,他施开来到也脸不红,心不跳,瞎子老先生注定了要挨他这一拳。

瞎子老先生的“螳臂当车”没有用,只得将头一偏。响尾蛇的一拳刚好击在瞎子老先生的墨镜的框架上。刹间折落。瞎子老先生倒吸了一口冷气,猝不及防自己的一招“螳臂当车”竟将自己下巴的胡须也给扯落了。

瞎子老先生惊魂未定,到是围观中有人喊出了一声:“田无勤。”

这一声喊声管用,连响尾蛇也惊愕不已。

他摆好架势准备再往瞎子老先生脸上捣去了拳也收住了。若这一拳下去瞎子老先生的脸必定开花不可。

趁着大众都惊愕不已的空儿。场中跳出了一个拿剑的女子,将剑搁开响尾蛇的拳头,大喝一声:“住手。”

剑的剑光闪闪,划出一道缤纷的色彩,响尾蛇更是呆了呆。

瞎子老先生也不禁喊出了一声:“童芝姑,”

这女子正是江湖女侠童芝姑。

第六章 原形毕露

瞎子老先生正是落拓书生田无勤。刚才他那副打扮,到是过足了算命卜八卦的瘾。

田无勤那夜逃回家,心有余悸,但还是按捺不住他走江湖的这种想法。左思右想,总算被他想出了扮成瞎子先生摆八卦算命推子的这一招。

他做得没错,这八卦推子也是走江湖,闯江湖的一个方法。别人可以拿着刀剑,行侠仗义走江湖,他也同样可以摆算命堆子走四方,闯江湖。

驿外断桥边,他为那位小女子汪蕾蕾卜了一卦,差点就快要赢得了美娇娘的芳心,骗完她兜里的钱更是不在话下。

偏偏出来个楞头青响尾蛇,一拳就把他打得原形毕露,以致他的大名田无勤就被江湖女侠童芝姑喊得一笕无余。

田无勤缩了一下脑袋。他怕童芝姑?更是怕她的那把宝剑。那把宝剑就在他脑袋的前方不远,一晃一晃的。若是被响尾蛇的蛮拳击飞,就有可能落在他的脑袋上。当然他头也可以一偏。但是有一种可能,他的耳朵在他头一偏的同时被童芝姑的那把宝剑削飞。

童芝姑的那把宝剑是大有来头的,名叫沉鱼一咕噜剑,是她祖上代代相传的宝剑。只是传到童芝姑这一代,后继乏人,也就没有男丁,就传到了童芝姑手里。这沉鱼一咕噜剑也怪,在它的上几代人手中,毫无起色,连个出名点的人也没有;等传到了童芝姑手中,这把沉鱼一咕噜剑就特别来劲,斩贪官、杀污吏,样样事它都能在童芝姑手中干得。于是乎,童芝姑也就有了江湖女侠的美名。她行侠仗义,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现在她提着那把宝剑就是那般的晃来晃去,看不出她使的是那路招数,到使田无勤看得额头都冒出了汗水珠。去那知童芝姑所发的这一剑招是既要挡住响尾蛇的拳头、又要保护住田无勤的剑招。她用的是什么招田无勤就不懂了。不过好到也是好,田无勤越看越觉得热闹,也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水了,老毛病重犯,只傻乎乎地一味看他们一个出拳,一个划剑。

拳头肯定比不过剑,一个是肉做的,一个是铁做的。不信谁都可以上前试试看,也不必卖肉的非得要用屠刀斩肉卖了。

这个道理浅薄易懂,可愣头青响尾蛇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格外地将拳头摆弄得就象是响尾蛇的尾巴一样叫绝,一般人看得当然害怕。

这就象是红色警告一样:他响尾蛇有毒,识趣的赶快走开。

响尾蛇可是使出了他最拿手的绝招:响尾弄影。

看,他的拳头到底击向那里,谁也看不清楚。

往常响尾蛇不太多用这绝招,因为这一招太耗费内力,除非他遇到了极强的高手。而现在在他眼前就是平常很难遇到的强中高手、江湖女侠童芝姑。

看不清楚的绝招使出往往很容易使人取得胜利。响尾蛇是这样想的。哼,什么江湖女侠童芝姑,就指望着她能被他的响尾弄影拳影一扫中,他响尾蛇就能重拳出击。就象真的响尾蛇一样,突然掉转头,昂首起来,猛扑过来咬中你一样。

这样的情况当然谁都不愿意是发生在他身上,童芝姑也一样。童芝姑起先也被响尾蛇的响尾弄影之招给弄糊涂了,不知怎么破他的拳招。不管是用她的四两拨千之斤也好,还是蛇头虎尾也好,可一碰到响尾弄影拳影却是处处不着力。

要知道,响尾蛇这响尾弄影可不能等闲视之,许多江湖上有名的人物都败在他这一招之下。特别是很成名的人物,总是败在他这招之下,还是败得分外的惨,不知什么缘故。到是有几个徒有虚名的人物,说什么刀侠、剑侠之类的,却还能在他身上捡到一点便宜,也不知什么缘故,到在江湖上若得许多笑话。

第七章 书呆子爱找死

眼下还是救人要紧,童芝姑在慌乱中剑不成招,只得大喝一声:“田无勤,你这个书呆子,不要命了,还不赶快躲开?”

书呆子田无勤被此一喝,更犯糊涂了。那当然是书呆子气在作崇。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写照在田无勤身上一点也没错。田无勤答道:“我的八卦堆子在这里呢。”依照他说的话,性命是重要,但八卦堆子比性命还重要。虽然这算命堆子不值钱,但田无勤能将那句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的古话活学活用。

童芝姑一听这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书呆子,书腐气,你要找死,怨不得我。”

田无勤一醒,恍然大悟,原来他这样站着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而是找死,怪不得额头上的冷汗要直流。于是他赶紧缩头,低眉顺眼,就要开溜。还好,他总算还没有将那句话问出来。

本来田无勤思想直转,想上前帮童芝姑打架。那是响尾蛇无理在先,他上去帮打架也是打抱不平,行侠仗义。他本想问他怎么帮她。

田无勤现在这样一开溜,到是腾出了一大片空地。

因为童芝姑的沉鱼剑可以毫无顾忌的大幅的劈刺。

这样童芝姑也想不着沉鱼剑用怎么样的剑招,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想到怎样就怎样,乱刺乱划一通。

当然,这乱刺乱划也有讲究,不是普通人拿起剑就可以比划的。

因为童芝姑看出了一个门道,对付响尾蛇的响尾弄影不是一般的剑招可以被解的。除非你的剑术练就了乾坤混元术数,不然是很难将响尾蛇的响尾弄影破解的。

可童芝姑那有乾坤混元的剑术,所以刚才认真使出使出的几个剑招,都被响尾蛇的响尾弄影缠住,只有挨打的份儿。

也亏刚才田无勤站在那里,使得童芝姑发招时剑招偏了偏,却骗出了响尾蛇响尾弄影的破绽。

响尾弄影的破绽微露,童芝姑的剑招也一样是破绽微露。两人同时猛喝一声,想一击之下击败对方。

各有破绽,就要靠各自的武功修为修正。这一击却又是相差不大,想必两人的功力也相差不大。

这样,童芝姑认准了一个理儿,对付响尾蛇的响尾弄影,她的剑招越是乱划,乱劈,乱刺,响尾蛇的响尾弄影破绽就越多。但是要牢牢记住,要将自己剑招的破绽露得越少越好。

果然不出所料,这破绽对破绽就象四两拨千斤一样。

这样,响尾蛇的响尾弄影的破绽就越来越大。在沉鱼剑的不断的挑拨下,绝有响绝影断的可能。

当然,响尾蛇一看情况不妙,就将响尾弄影的功力再加上几分。

一股透入的力量震得沉鱼剑呜呜作响,童芝姑心头也不禁一热。但童芝姑这时却在乱刺乱划中,已撑握了响尾弄影的拳术套路,不禁跟着响尾弄影硬生生地练出了一招剑术:散花弄影。

只见童芝姑沉鱼剑的剑光在四散错开又合扰,将响尾蛇的响尾弄影剪得是头尾不能相顾。

头尾不能相顾的响尾弄影肯定是一条断手。

响尾蛇的那条手就有这种命运的可能。响尾蛇眼看拳影老是脱离不了童芝姑的剑影,不觉心头大骇。

这一骇却是高手过招时大忌,响尾蛇的拳头不觉就凝了一凝,童芝姑的剑影却是随影就到。这一剑若是挑中响尾蛇的拳影,响尾蛇手上的筋脉尽断无疑。

谁都不愿错过这大好的机会,屏住气息的看。但是就仅这些围观的人看,也是怎么看也是看不明白的。但他们就是喜欢看,看到过热闹回家去也好在饭桌上去凑个热闹。谁都想看血流如注的场面。但是他们看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出一点血来。只看到拳影、剑影晃动不已。好看是好看,却少了激动人心的刺激。

第八章 紫影中的剑光

现在却象看出了一点端睨,竟也很是宛惜地叹了一口气:响尾蛇的拳头就要吃亏了。

响尾蛇的拳头,他们曾把它奉之为神拳。因为这些人谁都没有敌得过他的拳头,而且经常要受这个拳头的欺负。

因为拳头象神拳一样的屠夫,他的拳头总是以大欺少的。

响尾蛇他就是屠夫。

再大的一个原因屠夫不好讲话,除非你敬上好烟,陪上笑脸,但绝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所以,响尾蛇的神拳,这些人是又惊又怕。

这样,围观的人心理是十分的矛盾。一方面是希望江湖女侠童芝姑的剑能将响尾蛇的神拳除去,可是另一方面,响尾蛇的神拳却又是这地方的人心目中的骄傲,又想响尾蛇的神拳能将童芝姑的沉鱼剑击断。

所以在这种又好受又难受的心理作用下,这些人的嘴巴张开大大的,啊啊的发出叹息别有滋味。

突然场面中一个紫影一闪,将他们张开大大的嘴巴给紧闭了,就象有人大喝一声一样:“闭上你们的臭嘴。”

当然,这突然而来的紫影不会横生枝节,她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救响尾蛇于童芝姑的剑影之下。

因为紫影中有一道闪亮的剑光,围观的人就是怕这一道剑光。因为嘴巴张得大大的,弄不好,那剑影唿喇一声送入他们的口中怎么办。所以紧闭着嘴巴要比张开嘴巴好得多。紧闭的嘴巴有防御作用,他们觉得很安全。大概紫影中的剑光有点邪门,他们深深记得这一点。

在非常安全的心理作用下,抬头往场面中一看,原来打斗的地方多了一个人。响尾蛇却是垂着手站在一旁气急败坏的,不知他那神拳是不是被童芝姑的沉鱼剑给毁了?没有看,不清楚。

这些都是人民想看好戏又于心不忍的原因造成的,怨不得别人。

对打的已变成了二个女子,一个红衣,一个紫衣。仿佛有点紫气东来的场面。那红衣女子当然是江湖女侠童芝姑无疑,那紫衣的女子却是刚才找田无勤卜卦的小女子汪蕾蕾。

汪蕾蕾也是位巾帼英雄?

许多人不奇怪,田无勤却奇怪。他不是奇怪汪蕾蕾也是一位女侠,而奇怪的是汪蕾蕾也有这么好的剑术。

汪蕾蕾的那把剑刚才卜卦时就挂在她的身边,田无勤当时就看到的,却不能说。那时他可是瞎子老先生哦,若连汪蕾蕾佩着剑也看得一清二楚,怕不定他摆八卦堆子骗江湖饭吃的脑袋都肯定搬家了。

那时,田无勤忍住不说,现在却是不得不说:“女侠,她可是江湖女侠童芝姑。”他叫汪蕾蕾也直呼女侠了,还那般柔情万千。

场中的童芝姑和汪蕾蕾拆了几招后霎然分开。汪蕾蕾微喘着气说道:“哦,你就是江湖女侠童芝姑。”

田无勤见她们这时停下了手来,满心喜欢地就向她们俩旁边奔去,一边说道:“女侠,不骗你的,她就是江湖女侠童芝姑,如假包换。你们停下来不再打就好了。”

还未等田无勤跑到她们身边,汪蕾蕾一指剑,剑尖恰好对准了田无勤的胸口:“站住。你刚才不是瞎子老先生吗?”那把剑若再进半寸,就刺入了田无勤的胸口。

田无勤可是小跑而去的,汪蕾蕾的剑一指,他一下子收势不住,将胸口往她的剑尖上撞。这当儿,童芝姑拉了他一把,他才站住了脚。惊魂未定,看到了胸口一把明晃晃的剑。

田无勤马上冷汗透背,脱口又道:“女侠,我与你无怨无仇,你干吗要杀我?”

汪蕾蕾冷笑着说:“瞎子老先生装得到挺象。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剑又一指,就想一剑把他戳个穿心凉。

田无勤这时才明白汪蕾蕾为什么一剑指向他会是那样的冷酷无情。事出有因,不得不争辩道:“女侠,我只不过是走江湖骗口饭吃?”

汪蕾蕾道:“你骗饭吃骗到我头上了。那么刚才都是骗人的?”

第九章 人猪还是猪人

田无勤一个骗字出口,后悔不迭。刚才是他的假面目被揭穿:墨镜跌碎了,假胡子没了。现在汪蕾蕾这样一责问,是说他是以假面目骗饭吃,情有可愿,但绝不能说他所卜的卦也是骗她的。汪蕾蕾却是这种意思。田无勤一急就说:“女侠,我不是这样子的。不骗你的,绝不骗你。那卜的卦是绝准绝灵验的。”

汪蕾蕾立即就停在那里,剑尖就是离田无勤的胸口半寸,好象静止一般。这时,被童芝姑打败的响尾蛇却心有不甘,在一旁添油加醋地道:“表妹,这种假瞎子说的话你还能听吗?瞎子说瞎话,不可听。假瞎子说假话,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骗光也有可能,也不可听。表妹,你想想,这瞎子说的什么表妹夫在外行侠仗义,还能建功立业?哼。表妹,你肯定被他灌迷魂汤了。“

响尾蛇说罢这话,就裂着嘴笑,就等着汪蕾蕾夸他几句,随后汪蕾蕾就将那把剑往田无勤的胸口一送。“嘿嘿”他等的就是这一幕,也为心中的愤愤不平出口鸟气。

那知汪蕾蕾听罢他的这番话,把脸一沉。可能有打算将剑往前一送,却不知又为何将剑往回一撤。响尾蛇看不清她使的是那一剑招,只有连喊可惜。田无勤离那种危险更远了。

汪蕾蕾一撤回剑说道:“我就爱听瞎子老先生的瞎话,我就爱听假瞎子老先生的假话。这瞎话、假话,就比你乌鸦嘴里发出的话强。”可想而知,汪蕾蕾宁可听老先生的瞎话、假话,她的夫君还活着,也不愿听响尾蛇说她的夫君已死的实话。这是人之常情,要是有人在一个人面前说他的亲人在外过死了,准会遭白眼,准有什么企图。而响尾蛇是心怀不轨要泡汪蕾蕾,故此有此一顿臭骂。

响尾蛇拍马拍在马脚上,皱了几下眉头,连痛也不喊,就对田无勤挑衅地骂道:“你这假瞎子,人家的好事就被你的几句狗屁给搅了。我要弄瞎你的眼睛,让你变成真瞎子,让你走江湖走个痛快。”说罢,响尾蛇的手中已拿着了一把杀猪的屠刀。他一边挥起屠刀,一边大声说:“谁敢再护着这个假瞎子,我的屠刀就跟她没完。”

他的响尾拳在童芝姑的沉鱼剑中败下阵来,同样是心有不甘。但他顾忌童芝姑手中的沉鱼剑。他知道那不是一把普通的剑。他同样不能知道他的这把屠刀能不能比得过童芝姑的沉鱼剑,所以他说起大话。说大话有好处。先将话拿住,最不好的预料后果就吓唬人家,能吓死最好,其次能吓唬住也好,这样他的屠刀就能把田无勤象杀猪一般的给肢解掉。

响尾蛇他是一个屠夫。他杀猪杀出了名堂,竟在旁通融会的过程中练就了他的响尾拳。不知他的屠刀又是练就了怎样的招数。

想必他屠刀练成的功夫肯定比他的响尾拳还要厉害,不然他不会大言不惭,不然汪蕾蕾见他挥起了那把屠刀,也不会脸色一凝。

汪蕾蕾知道响尾蛇拿起了他的屠刀,他的野性子上来了。

刚才只顾着注意和童芝姑比剑,没有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已拿来了那把屠刀。

他拿来了屠刀就要杀一个人。不能杀一个人,也要找一头牲口来发泄。

汪蕾蕾于是装作不解地问道:“响尾蛇,你想杀猪啊?这里又没有猪,你跑到这里来撤什么野?”

响尾蛇答道:“哼,那个家伙就是猪。瞎眼猪、瘟猪,竟敢碰撞本大爷。本大爷现在就要将他象猪一样的宰了。”

汪蕾蕾道:“响尾蛇,他可是一个人。要说猪,你到象猪。你是不是能拿你的屠刀宰了你自己?”

响尾蛇道:“表妹,你干吗替外人说话?他就是人,我就是猪。哦,不,他就是人猪,我就是猪人。哎哟哟,表妹,我到被你这句话给弄糊涂了,到底谁是猪、谁是人?”

汪蕾蕾捂了一下嘴道:“响尾蛇,你若是人,就得把自己象猪一样的给宰掉。”

响尾蛇不明白了:“我总不能象人一样把自己象猪一样的给宰掉?”

汪蕾蕾笑道:“你现在就象猪。这么多人在这里,你要把他象猪一样宰掉,肯定你的脑袋是猪脑子。”

响尾蛇听了此话,心里着实是不好受。在大庭广众下行凶,说给谁听谁都不会认为你有理。响尾蛇拿着屠刀的手凝了凝,用另一只空手拂了拂面孔,好象是要找回一点面子。突然他又将眼一瞪:“我却不管。我就要将他象猪一样宰掉。喂,那只猪,你叫什么名字?快报上来,不然我就要宰猪了。”

第十章 重如泰山,轻如鸿毛

人不要面子时谁也奈何不了他,连法度在他面前也苍白。响尾蛇就是这样的人。田无勤吓是吓,但不至于尿裤子。因为场中有许多人。要想到,在那个深夜有天方夜谭的五个人要宰了他,都被他逃了过来。有了这点经验,田无勤此时胆是大了许多,但还是小心奕奕地陪着笑脸对响尾蛇一拱手说:“少侠,在下田无勤。本是读书人,只因功名无成,于心不忍,就摆了这个八卦堆子,走走江湖。望少侠格外开恩,高抬贵手。”

他话说得谦虚,响尾蛇面子上缓了缓。但他自有一番理论:“哦,你是读书人啊?读书人就会懂得骗人。说好了,留你一个全尸。你要横着死,还是竖着死?让你选择。”

田无勤本来以为说了那么多好话,响尾蛇会放他一条生路的,那知响尾蛇铁定田无勤就是一个死人了。

人将死,其言也善。田无勤说道:“少侠,人死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的。你这样叫我去死,不知是重如泰山,还是轻如鸿毛?”

响尾蛇一听田无勤说出这般话,不禁是太好笑了。笑得嘴一歪一歪的,那把屠刀也尤自跟着会冷笑:“真是书呆子,一股酸腐臭。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轻如鸿毛,重如泰山。你死了就是一只猪,就象我宰的一只猪。你这只猪头到还挺白净。喂,这只猪头谁要啊?先定下来。过了这店就没有这个村。”

田无勤被他说得着实是恼。士可杀而不可辱。田无勤刚想发表一通康慨言词,准备英雄就义,那江湖女侠童芝姑却先说话了:“喂,那位屠夫,你就叫响尾蛇啊?”

她这句话好没礼貌,将响尾蛇的脸说得冷了下去。

童芝姑还是接着说:“哼,少侠?田无勤,你称他是少侠,简直是给我们江湖人脸上抹黑。我看他就象泼皮、无赖。”

响尾蛇本来听别人叫他响尾蛇是很忌讳的。别人都不敢称他为响尾蛇。只有他的表妹汪蕾蕾敢称他为响尾蛇。他表妹称他为响尾蛇,他还能陪上笑脸。因为汪蕾蕾一是他表妹,亲戚的缘故;最主要的是他表妹汪蕾蕾是个大美人。照他的话说她丈夫已在外死掉了,他很懂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时时做出一副讨好的表情想获取美人的芳心。

他虽然是一厢情愿,但他却能时时依这个标准行事。而江湖女侠童芝姑喊他为响尾蛇,他却是恼怒得不得了,恨不得拿起屠刀一刀就将她宰了。难道他这种想法已是不再怜香惜玉了、童芝姑长得不美?

在自然界自然性过程中,童芝姑是江湖女侠,就是美对他来说也是雾里看花花不明。第一的自然感觉能杀掉童芝姑可是好事?第二的自然感觉能打败童芝姑把她了也未尝不可?第三的自然感觉再好纳童芝姑为小妾?

可是,他怕童芝姑手中的那把沉鱼剑。所以第一感觉很勉强为之,第二感觉只能避而远之,第三感觉只能自欺欺人。

因为杀死一个人比打败一个人更难,所以他就喜欢找一个比较好杀之的田无勤,也不敢若这个杀不死又很难打败的童芝姑。

但眼下的江湖女侠童芝姑出口骂人,骂他是泼皮、无赖。这可不是仅仅是面子问题,连人格也被她给侮辱了。响尾蛇没有人格,但在这里却又要人格。这种矛盾的心理使他脸上是红一阵,青一阵,更是恨不得将童芝姑生吞活剥。

但是人有一个弱点,就是欺软怕硬。响尾蛇敢不敢上前去跟童芝姑打一架,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理性认识上。

响尾蛇高举起了刀,说道:“我得先教训你这个臭娘们。”当人有了一个弱点后,他都会以一种行动方法掩饰他的这一缺点。

响尾蛇现在就直奔童芝姑。

刚才那一架肯定打得不过瘾,他败在童芝姑手中也觉无脸。刚才是空手赤拳,现在却是有一把寒光闪闪的屠刀。

他拿来这把屠刀本来就是用来对付童芝姑手中的觉鱼剑的。

但是,童芝姑和汪蕾蕾的突然住手,使他一时有些错愕。更在汪蕾蕾的剑指向了田无勤,使他有幸灾乐祸的惊讶。

使他不觉对田无勤更有了气。

所以他转移了方向。

所以他拿起了屠刀,准备拿童芝姑出手。这是他原本就这样想的。

难道他不怕了童芝姑手中的那把沉鱼剑?

第一章 叶公好龙

沉鱼剑开歌白,

重重险,

历历难,

气长忾。

书生意气搅动,

柔情自天籁。

挽曲残留一傲,

笑痴呆。

响尾蛇虞唯社被江湖女侠童芝姑的这番话若得火起,拿起他的那把屠刀要找童芝姑拼命。照他的意思就是拿起屠刀象宰猪一样的把童芝姑给宰掉。

于是乎,他哇哇直叫地举起屠刀向童芝姑冲去。

田无勤的这劫好象是险险躲过。但不能高兴得太早,响尾蛇宰掉童芝姑之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他。

但是人多活一口气总比少活一口气强。田无勤看到那把被响尾蛇高高举在头顶的屠刀离他远去时,不禁就很畅快地呼吸了一口长气,刚才憋着劲呼气吸气确是很使人难受。

爽爽快快地呼吸了一口长气,田无勤的脸色是很大的好转。肯定是脸皮下僵硬的细胞又开始分裂了。脸色出奇的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

他可以大大放心了,有童芝姑替他顶着,他暂时没有了被象猪宰的命运。

响尾蛇高举着屠刀声势浩大,童芝姑不能小看他。

响尾蛇一边向童芝姑奔去,一边将屠刀耍了几圈。这叫做夺人眼目,能在声势上压到童芝姑。

童芝姑象耍花枪般地将她的沉鱼剑耍了一下,却将身避开响尾蛇的这一招攻势。

响尾蛇扑了个空,只好先停一下手,兀自他已犯了一个错误。

童芝姑出口道:“响尾蛇,你连一点江湖义气也没有,还以为自己是少侠呢?”

响尾蛇的那把屠刀不知往那里放,只得道:“我是屠夫,管它江湖上的那一套。”

童芝姑听他不打自招,到觉有趣:“哦,你是屠夫,原是杀猪的。”

要知道那时候的屠夫社会地位是低贱的,向来被人瞧不起。响尾蛇也索性撒赖撒到底:“我不但宰猪,我还宰人。宰你就象宰猪一样。”

响尾蛇再次举起了他的那把屠刀。那把屠刀还能咋咋响。反正是屠夫了,杀猪的英雄豪气一下子就袭裹了他。手心痒痒的,嘴里叫道:“我要宰你,管你是什么江湖女侠。”

这次响尾蛇举起屠刀变了一下招,不象刚才那样耍了几圈,再拿刀砍过去。这次他用上了屠刀的第二招式“叶公好龙”。

他的屠刀舞起的花样象一条龙在翻滚扑腾。寒光一闪,那把屠刀就象龙的爪子般就向童芝姑的脸面抓去。

童芝姑的脸面若被抓破,脸面必定是象开花了般不可。如此花容月貌刹间变成花容失色,不,应该是血肉模糊,谁都不忍。可这屠夫响尾蛇就有这般残忍,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到也体现了一种精神。许多人还会拿这种精神津津乐道。所以响尾蛇这种做法是最直截了当的,就将此分外的事一抓就抓个精光。

他想得到挺容易:对方就象是被捆住手脚的猪,就等着他拿屠刀一刀就把她给宰了。要知道,他的对手可是江湖女侠童芝姑。童芝姑见他来势汹汹,那把屠刀被他这样的招式一弄,就变成了重愈千斤的大屠刀。她的沉鱼剑虽然厉害,但也不敢与他的大屠刀硬碰。于是童芝姑虚剑一晃,以退为进,又一闪到了汪蕾蕾的身后。

响尾蛇这次是想好了主意要让童芝姑伤在他的那招叶公好龙之下,已准备了让童芝姑说几句遗言就让她死去的,那场中的变故刹间出了他的意料之中。童芝姑竟躲到了汪蕾蕾身后,响尾蛇想想就有气。心里就在骂了,这个臭娘们,他的叶公好龙展开的招式可是连绵不绝。刚才是一爪定中原,接下去就是龙尾扫残叶。他就是为童芝姑这样的江湖女侠量身定做的。

第二章 红色的风景线

如龙尾扫残叶这残招能实现的话,不但是童芝姑的沉鱼剑、就是她整个人也象残叶一样被龙尾扫得一干二净。

投鼠忌器,童芝姑将身子躲在了汪蕾蕾的身后,响尾蛇虽是屠夫,但不至于将汪蕾蕾也象扫残叶一样扫掉。

响尾蛇只好收招,那重愈千斤的大屠刀猛然之间一收,重心往下,到把响尾蛇拖了一个踉跄。响尾蛇恼羞成怒,出言相讥道:“还号称什么江湖女侠,就象是见不得男人的婊妓。”

这话说得不够火候,婊妓见不得男人何为婊妓呀?是响尾蛇说错了话?也不见得。这是响尾蛇下三槛骂人的话,不能计较他话的成份。响尾蛇就是要童芝姑能同他决斗,越是污言秽语越好。不过响尾蛇空耍了二个招式,却是以实击虚,却也累得他有些气虚了。

他的话刚说罢,童芝姑已从汪蕾蕾身后亮身而出。这一亮身好漂亮,就象一道红色的风景线,美不胜收。

响尾蛇看了,呆了半响。心中想着这么美的美娇娘,他刚才怎么就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呢?怎么就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呢?就想那么一屠刀把她给宰掉?

这情绪很不好,影响了他的正常思维,竟使他脱口又问道:“你就是江湖女侠童芝姑?”

看他现在有这么一副熊样,童芝姑觉得他有了一点儿可爱。于是就反问道:“你不是要杀我吗?”

响尾蛇竟会是裂开嘴笑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现在我又另有一个主意。”

童芝姑问道:“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响尾蛇道:“看你长得这么美,杀了你挺是可惜的。这样吧,我不杀你,却有个条件,那就是你嫁给我。”

他这话说得不成体统,这样的条件也使人忘而生畏。不过,童芝姑是江湖女侠,遇到的不屑之徒是经常有的,听到这话也多。不然若是一般的女子,脸早就红了,嘴上会骂:“流氓。”童芝姑没有骂,反而笑嘻嘻地反问道:“你打得过我手上的这把沉鱼剑吗?”

这话说得响尾蛇心思混乱,一种突然从心中冒起,就想去把童芝姑给抱了。因此他的情绪更加兴奋了,就道:“只要我打得过你手上的那把剑,你就嫁给我?哦,你手上的是把沉鱼剑,什么来头?”

童芝姑道:“不知道。你手上拿的可是杀猪的屠刀,能打败我的沉鱼剑吗?未必。”

说他手中是杀猪的屠刀那也是不假。可屠刀是杀猪用的,与兵器那是相差甚远。童芝姑这么一说,点在兵器上占了响尾蛇的上风。可是响尾蛇就只会使用这屠刀,他的招数也就是从杀猪的过程中领悟出来的。要是他顾及面子,不使用杀猪的屠刀,就使他很为难了。因为刚才他没有用屠刀,赤手空拳,使的是从屠刀招数演化而来的响尾弄影,就在童芝姑的沉鱼剑散花弄影下败得一塌糊涂。

响尾蛇不能不顾及面子,所以他忍了好久,还是紧握着他的那把屠刀。但气势已不如刚才那样了,少了一份霸气。

原来,这一番动作他已上了童芝姑的当。故兵书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响尾蛇的霸气就连续在童芝姑的二次避招下荡然无存。这第三次面对面时,就象兵书云的三而竭。他的屠刀的霸气已没有了。

响尾蛇想不到这一层,只觉得提着屠刀的手软不着力,还以为现在可以不打架,童芝姑就会向他认输了,马上就会向他投怀送抱。

第三章 虎头蛇尾

那知童芝姑却说:“响尾蛇,举起你的屠刀来,看我的沉鱼剑把你的屠刀削成一堆废铁。”

这话说得够呛,童芝姑根本没有把他的屠刀放在眼里,也即根本没有把他响尾蛇放在眼里。响尾蛇被呛得快要流眼泪水了:“你别认刀不认人,你别认人不认刀。”这说的什么话,真的是神经有点不太正常。

这样的人,举动往往就很特别。他又要举起他的那把屠刀了。他大声嚎叫着说:“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响尾蛇虞唯社,你可听清楚了。我别的没有能耐。我就是有这把屠龙刀。你的剑能将我的屠龙刀削成废铁?难道我的屠龙刀就不能将你的破剑砍成十八截?”

这话说得有水准,把自己的那把屠猪刀说成了屠龙刀,也是一种发明创造。屠猪刀就是屠猪刀,能将屠猪刀说成屠龙刀的人也肯定是英雄好汉。说罢这话,心里到觉爽快,不觉有些得意洋洋,愈发觉得眼前站着的童芝姑那般的美丽可人。

童芝姑一沉呤,说道:“你废话少说,快举起你的屠猪刀来。”

响尾蛇不知怎么地到也是很听话,举起了他的那把屠猪刀。

童芝姑接着说道:“你还有什么烂招,接着使吧。”

响尾蛇象被什么牵住了一样,使出了他的屠猪刀的第三招。

这一招声势夺人。

这一招有着极其强大的潜力。看他一使出竟能使这里的尘土飞扬。当然特别吃亏的是田无勤。他离得近。因为他时时担心着童芝姑,左看右看还是童芝姑。这童芝姑的身影就象是在他的眼睛里定格了一样,就是不能离开。那响尾蛇使出这一招,尘土飞扬起来,袭裹了他的门面。这时,他才猛然醒悟:这里是在打架,虽然好看、好玩,但被搞得灰头土脸的也确实难受。这样,不觉恨恨地问道:“响尾蛇,你这屠猪刀使的是什么烂招?”

响尾蛇好不得意地说:“我这招是虎头蛇尾。”

世上的武功有什虎头蛇尾的刀招很少听说过,有人当面使出更是少见。响尾蛇就不折不扣地使出这招虎头蛇尾更是使人大饱眼福……

他的屠猪刀高高举起。气势当然不同前二招盛气凌人,少了一份霸气,多了一份温柔。想必他心中就在思衬该不该就将童芝姑真的一刀给宰了?他这种想法,更使他的这一招缺乏杀伤力。

但在旁人看来,这一招还是挺厉害的。不要说响尾蛇举起这把屠猪刀用劲砍下去,就是他气绝了,这把屠猪刀掉下地去也能将一般人的脑袋劈开两半。田无勤一看,那把刀举在响尾蛇的头上晃来晃去的,赶紧抱头鼠窜。

童芝姑见响尾蛇准备出招,也扬起沉鱼剑蓄势待发。这一触见高低的拼杀,谁也不敢马虎。

虽然童芝姑看出了响尾蛇这一招的弱点之处,但也不敢松怠。要知道他这一招是虎头蛇尾,先给人看的是老虎的嘴巴,那架势就有点张牙舞爪,一不小心被吞入虎口,那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不愧是江湖女侠童芝姑,手中的沉鱼剑一扬,已变幻出千变万化的藏龙卧虎剑招。

这时候,响尾蛇竟开口说话道:“江湖女侠童芝姑,你接招吧。”

童芝姑道:“我正等着你出招。”

响尾蛇呵呵一笑:“我看你那把剑怎么能接我这一招?怕不定你的沉鱼剑一碰到我的屠龙刀就一磕即飞。可惜。”

童芝姑凝着脸道:“可惜什么?你等会可得好好领教我这藏龙卧虎的绝招。”

响尾蛇满脸惊讶,高高举起的屠猪刀也晃了一晃。他赶紧站稳,千万不能让童芝姑有什么破绽可寻。

第四章 斩猪剑

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童芝姑正等着他慌中自乱。她不主动出击,就等着响尾蛇拿着屠猪刀向她砍来。

响尾蛇还能说:“女侠,那我就不客气了,我砍过来了。”他好象就担心童芝姑接不住他这一招,万一把这位美人剁成肉酱,那是大大可惜。

响尾蛇怀着这一招必胜的想法,就不十分卖力地向童芝姑攻出了这招虎头蛇尾。

空气一暗,是他的那把屠猪刀使出这招时所形成的。

许多人都捂住了眼睛不想看,田无勤是赶紧低头去找他那副断落到地上的墨镜。

墨镜没有找到。却只见尘土飞扬直扑田无勤的眼睛而来。田无勤赶紧闭上眼睛,这样总比别人的捂着眼睛来得强。

金属相碰的声音很是刺耳,想必响尾蛇和童芝姑已硬碰硬拼了一招。田无勤赶紧睁开眼睛,要看个究竟,是谁输谁赢?这可是有关他小命的事,他可不能大意。

等他睁开眼,好时机已错过。田无勤暗骂了一声自己是笨蛋。场中,响尾蛇和童芝姑已各自分开,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这是那门子的打斗?田无勤感觉自己被她们骗了。

要知道,刚才田无勤也想捂着眼睛不看的。那响尾蛇的屠猪刀好大好恐怖哦!童芝姑的那把沉鱼剑怎能吃得消?剑被折断不消说,童芝姑肯定再会断胳膊少腿的。田无勤当然是不愿意这样子的结果,但场中的人不看就能知道这种结果,所以都去捂眼睛,所以他们制造出如此的气氛同样感染了田无勤的思想。

田无勤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脸傻笑地看着他们,好象看到过刚才那一招是童芝姑赢了,响尾蛇输了。

响尾蛇憋着一口气。当他的屠猪刀碰着童芝姑的沉鱼剑后,才知道童芝姑剑力非凡。她的沉鱼剑打败他的响尾弄影神拳并不是占了兵器上的便宜,不禁呆了半响,装作是看不明白童芝姑的沉鱼剑是怎样的一把剑,以掩饰自己的心慌。他问道:“你的是一把什么剑?”

童芝姑刚才沉鱼剑与响尾蛇的屠猪刀硬碰硬了一招后,也知响尾蛇的臂力不是小觑的。但她能用沉鱼剑抵住他这一招,她的沉鱼剑就有希望打败他的屠猪刀,不觉心中放松了许多,笑得有点花枝招展地道:“我的这把是沉鱼剑。要是这剑名雅得听不懂,你就索性放便地称它为斩猪剑好了。”

响尾蛇道:“斩猪剑这名字通俗易懂,就象我的屠龙刀一样好记、好叫、好听。”

童芝姑听了,咯咯一笑:“今天它叫斩猪剑,就要斩掉你这头猪。”

当听说童芝姑的这把沉鱼剑是为了斩他响尾蛇故委屈叫做斩猪剑,把响尾蛇恨得乱咬。他宰过猪,知道猪被杀时是何种滋味。他就是用他的那把屠刀宰猪的。他作为人宰猪只知道一份快乐,不会去考虑被斩的猪的痛苦。现在童芝姑说要将他象猪一般宰猪,他就不得不去考虑被他宰的猪那种痛苦了。

当然这种痛苦他不愿意接受,因为他是响尾蛇。向来是他宰猪的,宰人也当作猪一样宰的。所以他喝了声:“未必。”

同时他又举起了他的那把屠猪刀,一边叫嚣着说:“本来我看你那般花容月貌,把你当作猪宰了挺是可惜。既然你卖乖不知死活,本大爷响尾蛇就拿这把屠猪刀,哦,不,屠龙刀就把你给屠了。”

屠猪刀就是屠猪刀,非要给它弄个雅号屠龙刀,绕来绕去的绕口舌,费功夫,将他刚提起的一股蛮力也绕得软绵绵的。

童芝姑也同样将手中的剑一扬,也问道:“你的是屠龙刀?”随后也不多说,就等着响尾蛇的屠猪刀砍来时,她好一剑将它挑飞。

各自心中打着如意算盘,却也是将内力暗暗往手臂上聚集。

第五章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响尾蛇大开刀门,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都舞得风雨不透,却是为了使人着弄不清楚这是攻招,还是守招。

刀口摆动的幅度极大,围观的人也隐隐感到一股刀风的寒芒。田无勤离得近,不禁骇得到退一步,随后用手扶了扶头上的方巾帽。他有一点想法,他是不是没有戴帽子,抑或他的帽子被响尾蛇的刀风给吹落。当用手扶着方巾帽时,不禁暗松了一口气。

响尾蛇的刀法极快,快得田无勤稍微分了一下神时,响尾蛇的屠猪刀就与童芝姑的沉鱼剑碰上了。田无勤又暗叹了一口气,他没有看清响尾蛇刚才那般大咋大呼的屠猪刀是怎样的碰上童芝姑的沉鱼剑的。

现在应该知道这响尾蛇的刀招是守中有攻,攻中有守。怪不得他那般卖大力气将他的屠猪刀舞得风雨不透。但是这刀招攻中有守,守中有攻,就使他凌厉的杀着大打折扣。

江湖女侠童芝姑到是神定气闲,每攻一招都是无所顾忌,让她着实占了很大的便宜。

怪不得响尾蛇要将这屠猪刀的第三招称作虎头蛇尾,原来他这一招有着极其狡诈的变招。

他的屠猪刀砍去时,就象虎头,张牙舞爪。

一般的武林高手就有可能被这半招吓破了胆,弃戈而逃,那么响尾蛇再用半招就可以解决了对手。

但目前的情况不一样,江湖女侠童芝姑就挺剑向他半招的虎头空门处刺入。

这下,响尾蛇大呼不妙。他的刀招虎头蛇尾怕就怕敌手不怕死挺剑而进。

有一个情况,响尾蛇至今还参悟不透的是刀招的半招虎头还没能练成很圆满的抵招。

童芝姑这样挺剑而进,剑尖就要刹入他捏刀的虎门。

这一剑若刺个正着,响尾蛇肯定要弃刀而逃。

而且他就算弃了那把屠猪刀能不能逃走也是一个问题。

眼看响尾蛇的虎门就要血流如注。

童芝姑已扬起了她最拿手的一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一招若能刺个正着,响尾蛇肯定放下屠刀。

这一招若能连续后半招,响尾蛇肯定是武功尽废。

响尾蛇见她的剑招来得厉害,屠猪刀往上一翻,都是险险地脱离开了童芝姑的前半剑招,放下屠刀未能让童芝姑的沉鱼剑将响尾蛇的屠猪刀击落,到是响尾蛇的屠猪刀监视往上一翻,随后一缩,随着再一缩,响尾蛇的屠猪刀不再是象虎头一样张牙舞爪那般嚣张,却是象蛇的尾巴一样吱溜一声缩进草丛不见。

这就是叫做什么的虎头蛇尾,响尾蛇这招式的后半招蛇尾原来是为了逃命用的。

也不能说纯是逃命用的。这招式中本身就夹杂了强中有弱,弱中有强的变化,实是一招很管用的绝招。只是响尾蛇刚发这一招时,已上了江湖女侠童芝姑的恶当,犯了兵家之忌,被童芝姑活学活用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计策给耍了。要是响尾蛇一上来就同童芝姑拼上,在打斗中连续的使用这三招式,也不止于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前二招他是连用都没有用到实在处,就被童芝姑的一躲一避给化解了。响尾蛇的第二招是叶公好龙,第一招是夺人眼目,这二招都是最凌气盛人的杀招。

等到第三招虎头蛇尾,那是响尾蛇打不过就逃的招式。要知道前二招攻不下敌手,这第三招就得留有余地。

此时,响尾第三招虎头蛇尾一过,屠猪刀往回一缩,身子就疾退一步,已退出了童芝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剑招的包围之中,使童芝姑的这一剑招也是不能得逞。

童芝姑也惊得微咦了一声。想她这一剑招已从六个方面围住了响尾蛇的屠猪刀,虽然不能一下子让响尾蛇立马立地成佛,也能促使响尾蛇首尾不能相顾而弃掉屠猪刀,那么她这半招放下屠刀就成功了。

第六章 拿得起,放得下

童芝姑只得强撑着门面问道:“响尾蛇,你打不过,跑得到快?”

响尾蛇落败也不恼,颇为得意地答道:“我这招虎头蛇尾就业问题逃命用的,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童芝姑的沉鱼剑兀自在那里震动不已,就象弹奏一曲音乐一般。这音乐到底是胜利呢,还是失败?也只有它自己知道。但是它的一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把响尾蛇打得抱头鼠窜,也能自鸣得意不已。

童芝姑道:“那可以说我把你打败了。你还有什么意见?”

响尾蛇道:“没有意见。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那象你们娘们占了一点便宜,就以为天下第一。”

童芝姑道:“我就知道你有情绪。要不然,咱们再比划几招?”

面对童芝姑的挑战,把响尾蛇恨得牙齿直痒,就想上前把童芝姑好好的修理一顿。但技不如人,不得不叹口气。一转念,污言秽语就出来了:“我就想上前把你的衣服都。”

童芝姑闻言,杏眉倒竖:“响尾蛇,你找死。”话罢,一剑就向响尾蛇快速的刺来。

这一剑刺得剑花翻滚,煞是好看。童芝姑的身形掩藏在剑花之中,分不清那是剑花,那是人影,让响尾蛇看得目瞪口呆,惊愕得光顾用自己的屠猪刀护住门面。

他伧促间那样子做,不外乎有这样的想法,既然看不清童芝姑的来招,就先护住门面,不至于丢脸。这是他太惶急了之下的下下策。

要知道童芝姑刺来的是剑,他光顾着面子有什么用。童芝姑这一招叫做波谲云诡,那里面的变化是无法几句言词就可以说明白的。

这句话,响尾蛇只在脸面护住,别的地方露出了大大的空门。

正因为这招是波谲云诡,才使得响尾蛇惊慌失措,笨得只要自己的脸面,不要自己的性命。这句话也好,响尾蛇就是被童芝姑这一招刺死,到阎王报到,也还有个完好的脸面。

人的面子肯定是非常重要的,要是响尾蛇不一门死脑筋的顾及他的面子,其实这一招波谲云诡是很好破解的。

只要他屠猪刀先不动,等童芝姑剑招到来,屠猪刀后发制人,就能反败为胜。

人急了的思想往往与平常时所想的不一样。童芝姑这招波谲云诡虽然令人眼花缭乱,其实这一招就是好看,好看得叫人目瞪口呆而取胜,但却是没有实力的剑招。要知道人的内力本限,一个剑招使出这样多的变招,肯定内力分散,碰到任何的一个抵招,就丧失了它的杀着力。

响尾蛇对于童芝姑的这一剑刺来,就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拿小刀来割响尾蛇的肉一样简单。

所以,响尾蛇就被童芝姑很简单的割了肉。不是别处,就是响尾蛇拿屠猪刀的右手臂。

剑刺入了右手臂。

但谁都没有看清这剑是怎样刺入的。童芝姑这一招是连续招法,一招得手,随即收招。只见他们俩打得挺热闹的,正起劲,就突然收招不打了。

这就象小孩子玩火,正抱来大捆茅草准备烧个透天红时,突然他的大人提来一桶水,兜头往那火堆上浇去一样,就没戏看了。

第七章 瞎子的墨镜

响尾蛇的手臂上血流如注,就象浇火的那桶水一样.

童芝姑一招得手,心定气闲,倚着剑,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为什么刚才童芝姑同响尾蛇打了那么久都没有取得决定性的胜利,而现在童芝姑就那么一招波谲云诡刺伤了响尾蛇的手臂,这主要原因就是响尾蛇怯阵的原因.

那么刚才响尾蛇为什么不使那招虎头蛇尾呢?

这也是刚才响尾蛇吃了亏,心有余悸,恐怕他使出的招数越多,越容易被童芝姑找到破绽.他的想法最大的程度上就是逃走.

一个越是不想打的人,他受伤落败的可能性就越大.响尾蛇的吃亏就吃亏在这上面.假如响尾蛇面对童芝姑的波谲云诡放开手一搏,也不至于败得如此难看.他只好扔掉屠猪刀,用手紧紧的捂住受伤的手臂.

童芝姑道:"不让你知道厉害,你就不知道江湖女侠的名头了."

响尾蛇捂住手臂,口中不住地叫嚷:"童芝姑,我跟你没完."

童芝姑道:"你还不认输?"

响尾蛇到也英雄:"这次是败给你了,下次肯定要赢你.赢得你,你的衣服搞定你."

童芝姑又一怒:"你还欠打?"

响尾蛇又吓了一跳.

假如这时候童芝姑再次出手的话,肯定会要响尾蛇的命.

江湖女侠童芝姑又提剑在手,这次她会怎样的出手?

田无勤站在那里,看到这一切的结果,嘴巴都笑裂开了.他是兴奋不已.他现在是无事可做.他本来是摆八卦推子算命赚钱,却被响尾蛇一搅混,生意是做不成了.恼恼的.但有架打可看,而且打架的正是响尾蛇,不觉格外留心打斗的场面,唯恐童芝姑落败.

响尾蛇就那么一拳把他摆噱头,装瞎子的墨镜打断落地了.他现在找到了,拿在手里,却也仅是些碎片.想必这墨镜是不能用了,又得花钱去买.这还不算,响尾蛇那一拳确实厉害,不但打断落了他的墨镜,还擦着他的左眼而过.眼睛虽没有被打瞎,不然就真的是瞎子了,可眼圈这时却红肿起来,看什么都不好受.

但就是爱看打斗的场面.忍着痛到看得兴高采烈,暂时忘却了一些不快.因为江湖女侠童芝姑已彻底打败了响尾蛇虞唯社,这大快人心的事他当然不能错过.不过看得还是不过瘾,因为童芝姑没有打出他心中所想的结果.

也只能怪他不会武功.照他的想法童芝姑就一剑把响尾蛇给宰了.

看别人打架过了一点瘾,但不满足.

但是,想想这也不错了,毕竟是别人替他报仇.

田无勤带头鼓起掌来,叫道:"好,江湖女侠童芝姑就是棒,巾帼英雄,女中豪杰.现在看江湖女侠上前将响尾蛇一剑给宰猪一样的给宰了,才过瘾."

原来他带头鼓掌还有着这么一番心思,把别人也鼓动得心痒痒的,也跟着稀稀拉拉的鼓起掌来.

田无勤喊罢当然不过瘾,因为童芝姑提着剑站在那里还是没有动.虽然嘴里说要拿剑刺响尾蛇,但那种迟疑的动作牵着田无勤的心.田无勤恨不能自己拿剑去宰掉响尾蛇.可也仅是心里想,人却没有动.

心有思而人未动,那是因为他根本不会使剑.不过他嘴巴还是能说的.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耍起嘴皮子可也能丑态百出.

田无勤振臂一呼:"江湖女侠童芝姑为民除害!"

第八章 为民除害

这为民除害到底是怎样一种局面,把围观的人也呼得心痒痒的.就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跟着把臂一举:"江湖女侠童芝姑为民除害."为什么说他们是不三不四人呢?因为田无勤喊什么,他们就跟着喊什么.

田无勤喊道:"铲除恶霸!"

跟着喊道:"铲除恶霸."

田无勤喊道:"……"

未等他再喊出来,响尾蛇恶狠狠地转过脸狂叫道:"再喊,再喊,小心我扭断你们的脖子."

不三不四的人有点扭口,田无勤怎能喊出这句话?但也无妨,跟着喊准是没错.又齐声喊道:"再喊,再喊,小心我扭断你们的脖子!"

这一喊出,方知他们喊错了.这句话喊出,不就是要他们自己扭断他们自己的脖子吗?这不三不四的人虽不三不四,但肯定不会自己扭断自己的脖子.于是心念一转,就对着田无勤喊道:"你自己将自己的脖子先扭断了看看?"

田无勤马上惊道:"这不是我喊的,是响尾蛇喊的."

哦,这些人终于明白过来了,是响尾蛇要扭断他们的脖子.他要扭断他们的脖子干什么?因为他们喊的就是要江湖女侠童芝砬扭断他的脖子.这拿剑斩掉响尾蛇与扭断响尾蛇的脖子是一样的道理.这下他们想得更明白了,知道自己喊错了,就都冲着田无勤嚷道:"你是谁?他可是响尾蛇."

他可是响尾蛇哦!他田无勤算老几?这话的意思很明了:你臭先生打得过响尾蛇吗?

田无勤也没好气地道:"现在是江湖女侠童芝姑为民除害."

哦,他们又终于明白了,那个江湖女侠童芝姑的名头可不是小睨的.

于是乎,一翻脸又对响尾蛇道:"响尾蛇,你打得过江湖女侠童芝姑吗?"

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就爱起闹闹,却也把响尾蛇将了一军.响尾蛇脸涨得象猪肝一般地道:"大男人不跟女斗."说罢,到象很含羞地低下头.

他这材一萎,场中的气氛马上就活跃了起来.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笑嘻嘻地说:"其实我们是挺崇拜你的.你那神拳,曾打得天下无敌.只是你那把屠龙刀, 我们今天是第一次大开眼界,可惜被那娘们给毁了."

一捧一贬,也把响尾蛇弄得既高兴又难过.不过,那被剑刺伤的手臂是真痛苦.于是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说:"我应该去养伤?我应该再打下去?啊呀呸,那娘们,我跟你没完?"说罢,响尾蛇竟是夹着尾巴溜了,连那地上的屠猪刀也不要了.

眼看着响尾蛇就要这样溜了,田无勤很着急.不把响尾蛇斩了,就留下一个祸根,叫他田无勤今后怎样摆八卦,走江湖?

他将眼睛朝童芝姑看去.

江湖女侠童芝姑怎么不提剑去杀响尾蛇呢?田无勤是这样想的,也想不明白.原因有一个,他不是江湖女侠童芝姑.他若是江湖女侠童芝姑,肯定趁这个机会就把响尾蛇一剑给宰了.

他却忘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汪蕾蕾.她也是一个提剑的女侠.

她是响尾蛇的表妹.当童芝姑真的要出手杀掉响尾蛇时,她肯定要阻止.果然不错,就是她阻止了童芝姑对响尾蛇的阻杀.

汪蕾蕾手中的那把剑,可是落雁剑.这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名剑.这剑一出,童芝姑的沉鱼剑就象遇到了知已一样,一股杀随之收敛.

童芝姑感到诧异.她不是对汪蕾蕾的剑说,却是对汪蕾蕾说,但她却又象是对着汪蕾蕾的剑发火一样的:"你干吗阻止我?"

汪蕾蕾只得替她的剑回答道:"女侠,我有私心.那响尾蛇可是我的表哥."

这事童芝姑是知道的,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地问:"他是你表哥?你怎么有这样的表哥?"

她这一成问.汪蕾蕾的脸红了:"他是我表哥,总不能说他不是我表哥."

第九章 她们原是姐妹

这是人之常情,童芝姑叹了一口气.况且,她也没有权利杀死响尾蛇,她只是凭江湖义气可以杀掉响尾蛇.可眼前响尾蛇的所作所为,她也没有正确的心理可以杀掉响尾蛇.

所以,不杀掉响尾蛇才在情理之中.

当童芝姑将火热的怒气冷静下来后,也觉得汪蕾蕾的所作所为也合情合理.

再有是汪蕾蕾的那把落雁剑,好象同童芝姑的这把沉鱼剑挺投缘似的,一交手就产生了共鸣.

也就是童芝姑与汪蕾蕾一碰面没有比划几招就分开的原因.现在也是这种情况,当童芝姑挺剑又要去刺响尾蛇几剑时,汪蕾蕾提剑一阻,剑碰上剑,童芝姑的满腔怒火就冰消瓦解了,满肚的怒气也荡然无尽了.所以说童芝姑没有去追杀响尾蛇,这剑就是更大的原因.

可田无勤不知这里面的缘故,一蹋三跳的就到了童芝姑面前说:"女侠,你不杀响尾蛇,那是放虎归山."

他的话音刚落,汪蕾蕾一亮剑,唰的一声,剑就挨在了他的脖子上:"就是你这个臭书生若事生非.一会是瞎子,一会是算命老先生.先把你给宰了,就没有祸根了."

这突然其来的意外,使田无勤大吃一惊.田无勤赶紧缩了一下脖子,嘴里叫道:"女侠,手下留情,这是我的脖子."

汪蕾蕾讥笑道:"我知道这是你的脖子,我想把它砍下来,再扭断几下."

这话说得田无勤哭笑不得.他从那把落雁剑根本没有一点杀气的感觉中,知道汪蕾蕾最大的可能是吓唬他.

他不禁壮了壮胆子说:"等砍下来再扭断它,就不好玩了.不如你现在就扭断它几下."

这话也把汪蕾蕾说得只是拿着剑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童芝姑在一旁打圆场:"臭书生就爱耍贫嘴.汪女侠,你就别同他一般见识了."

一句汪女侠也把汪蕾蕾说笑了.汪蕾蕾收回架在田无勤脖子上的剑对童芝姑说:"不要叫我汪女侠,叫我的名字蕾蕾好了."

把田无勤晾在了一边,使得田无勤心有不甘.他可有点是兴师问罪来的.但被汪蕾蕾这样子剑一架脖子,有火也不敢发.等汪蕾蕾收回好剑,不禁臭架子又来了.他道:"汪女侠,响尾蛇就算是你表哥,你也不能这样有私心."

汪蕾蕾又是一亮剑:"我私心怎么啦,你打得过我这把剑吗?"

田无勤道:"汪女侠,你虽有本领,可也不能这样欺负我."

他说得有理,汪蕾蕾说得比他更有理由:"臭书生田无勤,响尾蛇他犯了什么罪?他的罪有死那么严重吗?"

这一问,把田无勤问得一愣.

汪蕾蕾接着还是道:"响尾蛇没有那么大的罪非要至他于死地,你是不是有私心?"

田无勤被汪蕾蕾一句话击中要害,只得哭丧着脸说:"要是那响尾蛇来找我麻烦,用他的那把屠龙刀屠了我,我敢怎么办?"

看这个臭书生,说这话也能耍贫嘴,竟将响尾蛇的屠猪刀说成屠龙刀.这有玄机,万一响尾蛇真的把他田无勤屠了,也是屠的一条龙,不是宰的一只猪.而且就眼前,他活着说话时也能给自己脸上贴金.

田无勤为自己说了这么一句大有学问的话沾沾自喜,但是二位女侠却理也没有理他这句话,顾自在说话了.

童芝姑对汪蕾蕾说:"你就别理这个臭书生.他就爱臭话连篇,你越是去理他越是理不清."

汪蕾蕾道:"理不清,剪还乱.你看他说话多有学问啊.响尾蛇就是杀了他,他都能说自己是条龙."

童芝姑笑了:"什么龙啊?我看是条虫,还是条懒虫."

汪蕾蕾道:"我挺有同感.可是我们走了,扔下这条懒虫到也是挺可怜的."

童芝姑道:"汪女侠,这你就放心了.他会摆八卦,能知道祸福凶吉.他知道他怎么做,不用我们担心."

她的话把田无勤说得一脸无奈相,正想再哭丧着脸说什么时,汪蕾蕾说了:"童女侠,你干么这么见外?叫我汪女侠干吗,叫我汪蕾蕾就是了."

她的一句童女侠叫得童芝姑也感到别扭.要知道她们经过这么多时间的相处,感情上也亲密起来了,这江湖上的客套叫法童芝姑在此时听来也是见外.

童芝姑急中生智,对汪蕾蕾说:"那我们就不必谦虚了,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就是了."

第十章 兄妹相称

这话一说,汪蕾蕾马上叫好.

田无勤在一旁干着急,插进话说:"哪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好吗?"

汪蕾蕾白了他一眼:"谁同你兄妹相称.你会舞剑吗?"

童芝姑道:"我们的事同你不相干的."

田无勤无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俩姐妹相称.汪蕾蕾长童芝姑二岁,以姐姐相称,童芝姑少她二岁,就以妹妹相称.

童芝姑道:"汪姐姐,这下我们俩就是姐妹了.走,我们到酒店去,为咱们俩今天成为姐妹庆贺庆贺."

田无勤眼看着二位女侠就要离开这里,心里更急了.他急急巴巴地叫道:"二位女侠,你们就这样子走了?"

汪蕾蕾转过头看了一眼田无勤,却对童芝姑道:"咦,芝姑妹妹,这个书生到奇了,他这般婆婆妈妈干什么?"

童芝姑道:"这个臭书生怕响尾蛇等会过来找他的麻烦."

汪蕾蕾一听这话,到也有点于心不忍.她知道她的表哥响尾蛇的性格和脾气,等她们俩走后,响尾蛇肯定会来找田无勤算帐的.想到这里,她就对田无勤说:"哪你怎么还不赶快逃跑?"

田无勤看了那个八卦推子道:"我拿着这个推子怎会跑得快?"

汪蕾蕾只得道:"真是要钱不要命.你这个推子值多少钱?我给你银子,你赶快逃命去吧."

田无勤却说道:"不好."

汪蕾蕾道:"这就奇了,难道你想在这里等响尾蛇把你象猪一般的宰了?"

田无勤涎着脸说:"我想跟在二位女侠身边,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要知道,我不会武功,不管跑到那里,响尾蛇追上我都会要我的命."

这是实话,汪蕾蕾听罢叹了一口气,又对童芝姑说道:"芝姑妹妹,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好?"

童芝姑看了一眼田无勤说:"你弄个破算命推子干什么?还不回家去?"

田无勤一听这话,眼珠子都快要急直了.他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也想走江湖,行侠仗义."

童芝姑好笑地看了一眼他道:"你走江湖,行侠仗义,你靠什么?"

话下之意,你田无勤不会武功,也敢说走江湖,行侠仗义,不怕人听了笑断了牙?说罢,童芝姑调侃道:"大丈夫志在四方,你应该去考取功名,将来当个清官."

田无勤被她说得很不自在,他忙道:"不好,现在的天下当官的都是些脏官,贪官.俗话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去当官,肯定也要变成一个被天下老百姓辱骂的贪官.我想好了,能象二位女侠一样,行走江湖,杀贪官,脏官,是我平生所愿啊."

汪蕾蕾道:"他到说得有点道理."

田无勤接着说:"我现在虽然不会武功,但我能排八卦,断凶吉,也可为天下迷糊的人指点迷津.这不也是闯江湖,行侠仗义吗?"他这话说得附强牵会, 把二位女侠说笑了.

童芝姑道:"就是你这排八卦算命,给自己若来了这么大的祸.你就不能给自己卜一卦,算一算?"

田无勤一听这话,来精神头了.他道:"我就是为自己排过八卦的,说我这次出来闯江湖,行侠仗义,是有惊无险的,还能逢凶化吉."

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不是真的为自己卜过卦,反正是说得头头是道的.童芝姑就说:"臭书生就会爱耍嘴皮子."

田无勤一听这话,快要蹋起来道:"哪二位女侠是答应我跟在你们身边走江湖了?"

汪蕾蕾白了一眼他道:"谁答应你了?我们带着你可是个累赘."

田无勤马上争辩道:"不会的,我可以卜卦算命挣钱.还有二位女侠要干什么事去,我卜上一卦,肯定也能让你们逢凶化吉."

童芝姑道:"乌鸦嘴,巴不得我们遇到凶事,你好找乐子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臭书生鬼点子多.蕾蕾姐姐,你说,这书生给你卜的卦准不准?"

汪蕾蕾答道:"谁知道他卜的卦准不准?不过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江湖先生卜卦都是骗钱的."

这一褒一贬,把田无勤急得浑身不自在.他急了就说:"不是骗钱的.要不,二位女侠,我请客."

童芝姑道:"你有钱的?"

田无勤道:"你以为我是穷书生啊!"

童芝姑道:"那好,今天这顿你请客.不过,我们去吃饭,你算一卦,会不会有什么凶险之事?"

田无勤听了这话,眉开眼笑了.看来跟着这二位女侠走江湖有希望.他急忙道:"好哩,哪你们是答应我跟着你们了?"

童芝姑道:"你卜了这卦再说."

第一章 有吃有喝有玩

弯弯斜斜一点凝,

沉鱼落雁水天齐。

得到的,

累累水滴,

冲天一笑英气逼。

旁人无言婚宴开,

那知嬉嬉贺宾疑。

麻烦事,

剑开花散,

强龙也把地头欺。

田无勤装神弄鬼一番,卜了一卦贲。

田无勤什么也不多说,只说:“没有什么凶事,我们还有热闹可看。”

童芝姑问道:“什么热闹啊!酒店里人多,就是热闹,谁不会算啊?你总得说得具体点,我们才能相信你。”

田无勤只得神秘兮兮地道:“那热闹瞧了,你就会想夫君哦。”

童芝姑斥道:“又耍贫嘴,小心我揍你。”

田无勤怕再讲下去要露馅,马上道:“那我们就走吧。”

说罢,田无勤将他那用来混饭吃的八卦推子一折一叠,竟是一副很精致的行李。他把它背在肩上,极象一位走方郎中。

汪蕾蕾问道:“芝姑妹妹,我们要那么信他干吗?管它是什么热闹,我们还是得要保护他的。喂,江湖瞎眼老先生,你有钱吗?”

田无勤答道:“问有钱没钱干吗?”

汪蕾蕾道:“这顿饭,你不是说你请客?”

田无勤刚想回答什么,汪蕾蕾马上又道:“穷书生,我知道你没钱的。要不,你再卜一卦,这顿饭的饭钱谁出?”

童芝姑道:“蕾蕾姐姐,别为难这个穷书生了。你看他这皮包骨头的模样,能榨出几两油来?”

田无勤听了这话,突然灵感顿现。他把刚才卜的贲卦几个动爻的爻言一推敲,竟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们别小看我,这顿只要不是山珍海味,我还是请得起。但今天情况不同,不是你们两人成为姐妹的庆贺,而是我们三人成了死党的庆贺,所以我们这顿饭不但是山珍海味,还是不用付钱的。”

田无勤说得摇头晃脑,好象那桌山珍海味就摆在他们面前一样的。汪蕾蕾把他一顿斥:“穷书生就是穷书生,说出话来一乍一惊的。你是要我们吃白食,吃了不付钱就溜走,仗着我们姐妹俩有二把宝剑给你开路。”

田无勤马上叫屈道:“不是啦,是有人见到我们三人结成死党,摆了一桌酒席庆贺我们。”

汪蕾蕾和童芝姑听罢这话,竟是很不相信地互看了对方一眼。但这种偶然的也有可能,她们走江湖的人时有碰到这种事。因此,就不再强烈否定田无勤的这番话。

但是,她们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汪蕾蕾说得很挖苦:“穷书生,你要是骗我们,小心我把你的八卦推子给拆了,扔到臭水沟里去。”

她的话音未落,童芝姑却笑了。她想起了田无勤那天放风筝摔到臭水沟里的那副狼狈样。汪蕾蕾不知道,还以为自己的话说得童芝姑笑了。

童芝姑道:“你拆了他的牌子,扔到臭水沟里去,他是不怕的。他自己就把自己扔到臭水沟里去过。”

汪蕾蕾有些莫明地睁眼看了童芝姑一下,童芝姑就将那天的事跟汪蕾蕾说了。汪蕾蕾听了,也笑得乐不可支。

看田无勤也跟着傻笑,汪蕾蕾就将眼一瞪说:“你不怕臭水沟,那好。到时没有人请我们吃这顿饭,我就你的衣服榨出银子来。”

童芝姑道:“要是那样还是没有银子呢?”

汪蕾蕾也自觉说出他的衣服,榨出他的银子出来的话不雅。但已经说了,就索性接下说:“那我们姐妹俩就揍烂他的光屁股。”

第二章 最好的饭庄

田无勤只得老是说这么一句话:“我不骗你们的。”

说罢,三人就往城中心走去。

这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小城镇,城名叫红城。沿着那条大街,到能看到许多家酒家,饭店。

走过几家,不是童芝姑嫌这家的酒家太脏了,就是汪蕾蕾嫌这家饭店的档次不够高。把田无勤跟在屁股跑,累得直冒汗。田无勤出怨言了:“二位姑奶奶,你们要选择怎样的地方吃饭?这里不好的,那里又不好的。”

汪蕾蕾回了一句:“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老老实实跟着就是了。”

田无勤好久又蹋出一句话:“我可没有带很多银子的。”

他的话音刚落,童芝姑叫道:“蕾蕾姐姐,你看这家饭庄好气派的。”

汪蕾蕾将手指往嘴唇上一抿说:“嘘,小声点,这家饭庄的酒菜挺贵的。”

童芝姑听汪蕾蕾这么一说,转过头看了一眼田无勤又回过头来道:“哪我们又要另换一家?”

汪蕾蕾说:“不,就这家。这家饭庄可是这里最好的一家饭庄了。”

汪蕾蕾想好了主意要到这家饭庄吃饭,算定了要敲田无勤的竹杠。她还附在童芝姑的耳边说:“反正又不是我们自己掏腰包,这顿饭有人请客的。”说罢,她又将嘴朝田无勤那边努了努。

童芝姑可能口袋里也没有多大的银子,就有些担心地说:“哪这穷书生能付得起吗?”

汪蕾蕾说:“这家饭庄的掌柜我认识的,他们正缺少劳动力。那穷书生付不起钱,就把他扣在这里做长工,一来可抵酒菜钱,二来省却我们许多的麻烦。”

这主意到挺不错,把童芝姑说得也频频点头。童芝姑说:“咦,这穷书生到也不怕,我得问问他,我们到这家饭庄吃饭好不好?”

说罢,童芝姑就对田无勤说:“穷书生,我们想好了到这家饭庄吃饭。听说这里的酒菜挺贵的,你可得先有思想准备。”

什么思想准备啊?还不是要田无勤先准备好银子。田无勤一听,再看看这家饭庄的门面,就口吃起来了:“我们能不能换一家啊?这样的饭庄,我这样的穷书生进去,要被他们赶出来的。”

童芝姑在一旁小声替他说话:“他怕付不起银子。”

汪蕾蕾却说:“这穷书生可是瞎子老先生,他已替我们推算好了,能白吃白喝一顿,兴许还能带点礼物回去。”

这一说,说得田无勤有苦说不出苦来。凡事都有其本质性在驱动着人的意识产生,田无勤虽然很是荒谬地为这种吃饭的事卜了一卦贲,其目的实际上就是要沾上这二个江湖女侠,以求得她们的保护。

想田无勤从少到大,从来没有上个这样高档次的饭庄吃过饭,连看到这样的门面头就发晕。因为他那有钱上这样的饭庄吃饭。

他大多是就在街头的面推上弄碗面什么的吃一下就是了。

他已经非常慷慨地答应了他掏腰包请她们两位吃饭。至于卜的卦就是利用了人的好奇心而为。这童芝姑和汪蕾蕾好奇心一起,就准定会同他一起去吃饭的。

他自己只是在街头的小推弄碗面什么的,想当然地认为童芝姑和汪蕾蕾虽不会吃他请面吃就满足了,但也不至于夸大到到这样的饭庄里去吃饭。

所以这时的田无勤虚汗直流。再还有汪蕾蕾说的话,他若付不起饭钱,就让他在这家饭庄做苦工,抵饭钱。他想,这一回总算栽在这二个娘们的手里了。

第三章 玉楼春酒家

正当田无勤叹声挨气地象被二位女侠勒住了脖子一样跟着进入这家饭庄时,却从饭庄的大门口里跑出来了一个迎宾模样的人.

此人三十岁上下,满脸堆着笑,拦住她们三人说:“请问一下,你们谁是领头的?”

这样一句话就把三个人问住了,汪蕾蕾没好气地反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他还是满脸堆笑,看了看汪蕾蕾又不象领头的。但是看到了她佩着一把很好的宝剑,到也是刮目相看,所以也就对汪蕾蕾继续道:“你们谁是领头的,我也好去通个万儿。”

这象什么话?童芝姑也在一旁愠色地道:“我们到这里来吃饭,干吗要有这一套摆头?”

迎宾模样的依旧满脸堆着笑,瞥了瞥童芝姑也佩着剑,脸上的笑更加讨好了,说道:“这是我们主人吩咐的。”

他说他的主人什么的,汪蕾蕾更加狐疑了:“这里的主人是什么人?不就是这家饭庄的掌柜。什么时候定的这个规矩?我得要把这个烂眼糊叫出来问个明白。”

童芝姑却没有汪蕾蕾那般泼辣,就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汪蕾蕾听罢,不由得抬头看了一下这家饭庄的招牌,嘴里念出声来:“玉楼春酒家!明明是啊,没有错啊。”她也很犹豫,就对着那个迎宾模样的人大声问道:“哎,我问你,这里是不是玉楼春酒家?”

那人脸面神色依旧不改,好象画在纸上一样,满脸堆着笑回道:“是的,这里是玉楼春酒家。”

汪蕾蕾继续问道:“哪你们的掌柜是不是叫烂眼糊?”

迎宾一呆,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烂眼糊是谁?”

这下汪蕾蕾犯糊涂了:“难道你们的掌柜换了?”

迎宾道:“这个在下不知道。”

汪蕾蕾只得又问道:“哪你是谁啊?”

那人却没有问答这个问题,只是将刚才的话重新来说:“噢,你说的烂眼糊就是邱掌柜?”

汪蕾蕾眼一瞪:“这个烂眼糊邱掌柜还没有死?”

迎宾赶紧陪着笑脸说:“他还活着,还活着,活得好好的。他就要同我家主人成为翁婿了。”

汪蕾蕾只得又问道:“哪你家主人是谁?”

迎宾好象挺失望地说:“这个你也不知道,真是少见识。我家的主人就是邱掌柜的女婿。你不看看,这大门口外挂着大红灯笼,是双喜临门啊。”

汪蕾蕾被他这一番绕来绕去的话说得恼了,就索性问道:“你就不能讲个明白出来?我们要在这里吃饭,你拦着我们干什么?以往,可却是来不及将客人往里迎。我也从没有看到过你这个人,象个看门狗似的。”

那人被骂,还是面不改色,满脸堆笑,依旧说:“想必你是领头的。你就将名字报上来,我好去通知我家主人一声。”

汪蕾蕾一跺脚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饭没有吃就先受了一肚子气。”

童芝姑道:“想必这人脑袋有问题,什么事都讲不清楚。我们还是另换一家饭店吧?”

田无勤一听,马上赞同童芝姑的意见:“对,我们趁早换个地方。我也受了一肚子气。”

那迎宾一听,对田无勤很感兴趣的凑了过来:“想必你是领头的?”

第四章 手痒痒的直搓

田无勤一窘.在这二位女侠面前,他连个跟班也不是.但也有一种可能,跟班的连他这副模样的身份也没有。所以田无勤干脆回答:“不是。”

那人却马上又是一副满脸堆笑说:“你不能走,你们先将你们的身份讲清楚。”

他这时那副满脸堆笑,有点蛮不讲理了。既阻三阻四的不让人家进玉楼春酒家,又不让人家走,可能是闲着无事找事了。

汪蕾蕾一听他这句话,若得火起,马上就有走的意思了。她一拨剑交到胸前道:“我们现在就走怎么样?”

那人见她拨出这把明晃晃的剑,也不害怕,反而笑容更可掬了:“好剑,一把好剑。能拥有这样的剑肯定不是一般人物。”

童芝姑在一旁嘲讥道:“算你还识货。我们还以为你是有眼无珠呢。”

那人这时就干脆说:“想必你们二位是女侠。哎,你也亮出剑让我看看?”

童芝姑听言,很恼他有这番话。叫她也亮出剑,是不是叫她同汪蕾蕾一起同他比剑啊?这不是挺瞧不起她们两姐妹了?于是童芝姑在一怒之下,拨出了她的剑。

童芝姑拨出了她的那把剑,却是剑尖往他跟前一伸:“你看啊,看得清楚一点,看得明白一点。”

童芝姑拨出的剑,也是寒光闪闪,不比汪蕾蕾的那把剑差。那人见剑快要刺到了他的喉咙也不害怕,眼睛贼亮地盯着童芝姑的这把剑,赞不绝口:“好剑,好剑。毕生竟能看到这么二把好剑,也不枉在江湖上走一圈了。”

他看到这二把宝剑,忘乎所以,江湖人的臭牌气,竟是倚少卖老起来,恨不得将这二把宝剑归为己有。

童芝姑看出他的心思,剑又不能真的往前直刺入他的喉咙,只得将剑往回收。

那人手痒痒的只好自己双手搓了搓。这样也挺管用,总算没有伸出手去使用擒拿法来夺童芝姑手中的那把沉鱼剑。但还是心有不甘,脸上更堆起可掬的笑容,说道:“好剑,好剑,只可惜落在女子手上。”

汪蕾蕾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的。我们女子就不能配有这样的剑?我这里也还有一把。”

那人一下子讪讪地说:“知道,我知道,我早就看到了。”

本来就有那么一回事,那人在心中不禁感憾起来:“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想必他也看出了童芝姑和汪蕾蕾能配有这样的好剑,身手也肯定了得,不然,江湖上鼠窃之辈很多,早将这二把宝剑捞到自己手中了。

所以,他的身体,行为,表情,不象刚才那样僵硬,态度是真正的热乎起来。他说道:“你们也真是叫本人为难。你们只要随便说谁是领头,叫什么名字,我去通报一声我们的主人就是了。”

他讲的话还是不明白。他趁着她们三个人脑筋还没有转过弯来的时候,就对田无勤说:“二位女侠谦虚。这位……走方郎中应该是豪爽之人,就当你们三的领头吧。你报上名字来,我去向我们的主人通报一声。”

田无勤早就打好了主意要走的,趁着他们三个人在斗嘴时,却也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热闹。反正他又挨不着什么边儿,乐得清闲。但他这么一副打扮也确煞有介事,让人觉得是个走方郎中。

汪蕾蕾在旁边调侃说:“他不是走方郎中,他是算命老先生。”

迎宾模样的人一听,马上接口说:“就是仅凭二片嘴丫子说得唾沫乱飞的算命老先生?怪不得是这么一副行头打扮。我家主人最喜欢干这一行的人。可他还那么年轻啊?”

第五章 留下二位女侠

汪蕾蕾笑笑接着说:“他不但是算命老先生,还是瞎眼老先生呢?”

田无勤暗中叫苦。他是遭了何种罪,被他们说来说去的?他勉强挤出笑容,问道:“你家主人真的喜欢象干我这一行的?”

那人却道:“那当然哦。不过可要看你这两片嘴皮子说得怎样?”

田无勤一听,心中无底了。要知道他可是刚出道几天,编谎话有时也要编穿帮。于是他干脆对童芝姑和汪蕾蕾说:“二位女侠,我们走吧。”

那人却怎么一晃就晃到了田无勤跟前,把田无勤吓得到退了一步。那人说:“这位老先生,你可不能走。”

那人这时却又说:“我家主人要留下二位女侠。”

他说的话就是那么怪,到现在都没有说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又不让田无勤他们走?他有武功,刚才他那招晃到田无勤跟前的就是摇身一变。会这手动夫的人不多,童芝姑和汪蕾蕾看到了也暗暗纳闷。

但是他说得又很有问题,一会儿叫田无勤不能走,一会儿又说他家主人只要留下二位女侠。这其中的矛盾冲突很明显,若把握不好的话,肯定要引起轩然大波。他的话中透露出的意思一仔细揣摩就能感知,他的主人要留下二位女侠,是叫田无勤回去向二位女侠的家人通报一声。

能体会出他的话中有这种意思也只有象田无勤这样读过四书的书生,别人是没有那么高的领悟了。

果然不出所料,童芝姑和汪蕾蕾扬起手中的剑,齐声说道:“你说让我们留下就留下,也不问问我们手中的剑答应不答应?”

那人想不到会引起这样的误会。只有象他那么笨的人才会说刚才那样的话,笨得不可理喻。但是他们在这里斗嘴了半天,都已搞不清这里到底是玉楼春酒家,还是在什么地方的斗剑山庄?

那人一愣。他没有武器。虽然刚才他露了那么一手,但肯定打不过二位拿剑的女侠。他只会急急地争辩说:“我是好心好意的要留下二位女侠,同你们打架干什么?”

汪蕾蕾的脾气更直截了当:“你不想打架,怎么能留下我们?”

童芝姑也道:“也有好大的口气,不知你鼻子上栽了几棵葱,竟想留下我们两个?”

两个女侠你一言,我一语,马上把那个迎宾模样的人搞懵了。他赶紧说:“二位女侠,你们误会了。今天是黄道吉日,我家主人成亲,所以想请你们留下来喝杯喜酒。”

一听这话,到把童芝姑和汪蕾蕾弄得不好意思了,汪蕾蕾道:“你怎么不早点说,害得我们气都快胀破了肚子。”

童芝姑也接着说:“我看你这个人就是二百五,说了那么长时间才说到正点上。”

田无勤在旁一听,终于松了一口气:“你家主人那么好客啊,什么人都请?”

这句话却马上给田无勤若来了祸。那迎宾说:“这位老先生?不象啊。走方郎中?嗯哼,应该是算命先生。哎,算命先生,你听清了,我家主人可没有说过请算命先生喝喜酒的。”

田无勤听了,脸马上红了起来:“你家主人不是说过最喜欢我们这一行的?”

那迎宾这时却面无表情地说:“喜欢是喜欢?请喝喜酒那可是另外一回事了。”

田无勤这时觉得肚子也饿了起来。可是迎宾的话拒人千里之外。只好巴结地道:“办喜席的酒菜肯定好。”

汪蕾蕾说:“你就不能进去看看。”

那迎宾模样的人把手一阻说:“且慢,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第六章 且慢

汪蕾蕾不高兴了,就说:“你不是说你家主人今天娶亲吗?办喜宴请客,为什么又不让他进去?”

那迎宾模样的人忽地摆了摆谱子,腰板挺了一挺说:“我现在是全权代表我们家主人。我要保证我家主人今天的绝对安全。”

童芝姑道:“你看他这么一副穷酸样,能对今天的新郎倌构成人生威胁?”

那人却道出了书面话:“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谁知道他是什么来路,是不是心怀不轨?”

这顶帽子不大不少的飞来,扣得田无勤眼冒金星。可他又没有能耐将这顶帽子击飞回去,只急得道:“可是、可是……”

那人好象又找到了出气筒:“你看,你看,看他连话都说不全,肯定是个二百五。”

也没等田无勤怎样,童芝姑噗哧一声笑了。心想,刚才她们骂了他是二百五,他可是这么快就将这个词学会了,骂回到田无勤身上。于是她说道:“他象二百五,这样的人安全,怎么会对你家主人构成人生威胁呢?”

汪蕾蕾有点不耐烦。她们来了好长时间,就同这个迎宾模样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答到现在还是不知所云。她道:“既然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还是另换一家饭店吃饭吧。”

“且慢。”这次这二个字却是二个人同时说出来的。

田无勤做了个象迎宾一模一样的手势。

那迎宾已看到了,对于田无勤也作出这样的手势,他的手不觉就僵硬了一下。突然他一甩手,恼恼地对田无勤道:“你说。”

田无勤也象他那样子一甩手,对他道:“你说。”

迎宾咽了一口唾沫。说就说吧,他说:“二位女侠,你们不能走。”

田无勤接着说:“对的,二位女侠,你们不能走。有这样的好酒好肉等着你们去吃,除非二百五才会说不去吃。”

他们两人这一番动作,把二位女侠逗笑了。汪蕾蕾道:“人家可没有请你去吃。”

童芝姑道:“你可不能死赖乞脸的去吃白食。”

田无勤见没有好的话可说,就索性说:“我就当一次叫化子去吃一顿吧?”

谁知那人却冷冰冰地道:“你就算是叫化子也不能让你进去吃。”

田无勤想到什么,就道:“我们是一起的。你不让我进去,她们两人也不会进去的。”

那人听了这话,颇是为难,就吞吞吐吐地问道:“二位女侠,是不是象这个叫化子所说的那样?”

二位女侠答道:“是的。可是他不是叫化子,是老先生。”

“哦。”那人点点头,“这样我得慢慢考虑。”

田无勤道:“考虑个球。二位女侠,他肯定是二百五,我们到别处去他又不让,这里又不让我们进去。不管他,我们进去就是了。”

那知那人又说了句:“且慢!”

第七章 大红灯笼

玉楼春酒家大门口挂着的两盏大红灯笼,足有萝筐那么大。比平常时大,比平常时更显气派。贴在上面的二个大大的双红喜字,确实增添了无限的喜庆。

因为玉楼春酒家当家的邱掌柜的女儿今天要出嫁。他的女婿肯定也是一个非常有体面的人。但到如今田无勤他们三人还是不知这个人是谁。

可是奇怪,田无勤他们三人在这里呆了那么长时间,却还是没有看到有客人来往。照说现在离喝酒吃肉的时光也差不多了。

这些田无勤他们三人没有顾及,他们只是同那个迎宾模样的人斗嘴。斗到现在,那迎宾模样的人还是一句且慢,把这三个人弄得是进好还是退好那样地唱起了独脚戏。

唱独脚戏很累。所以汪蕾蕾就跺了一下脚,说道:“你这个人也真是的,说你是二百五,你又死不承认。难道是脑筋出了毛病?”

那知那人还是说了一句:“且慢。”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震得这四个人的耳朵也嗡嗡乱响:“余管家,不可怠慢了客人。”

随着话音,从大门口走出来一个人。那人身着大红袍,头戴大红帽。这副打扮的人不就是新郎倌还有谁?

不错,那迎宾模样的被喊作余管家的人赶紧向前几步,迈到那新郎倌身边,说了声:“是,七爷。可是她们……”

他的话音未落,新郎倌也即七爷说:“来的都是客吗,就让他们进去吧。”

余管家还是不依,他道:“七爷,你有所不知,他们既没有请柬,也不说他们是什么来路。故此,我就将他们拦在了外边。”

七爷道:“哦,是这样,我知道了。”

说罢,七爷就把那个叫余管家的人晒在了一旁,对童芝姑和汪蕾蕾拱了拱手道:“二位女侠,多有得罪。”

汪蕾蕾受了余管家一肚子气,意不卖这新郎倌七爷的帐,开口就道:“你就是新郎倌啊?烂眼糊邱庄柜的乘龙快婿?哪有象你们这样对待客人的?“

新郎倌七爷赔着笑脸说:”二位女侠说的是。这都是这个余管家臭奴才有眼无珠,望二位女侠看在今天的好日子上,就饶恕他吧。“

余管家在一旁叫屈道:”七爷,她们三个人既无请柬,又不肯说领头的是谁,连个名字也不说,我怎么能将她们放进来啊?“

他说得有理。原来这新郎倌七爷今天成亲,在这里摆酒宴,所叫的客人是发了请柬的。七爷听言,就笑了笑,不作答。

童芝姑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刚才余管家非得要问她们领头的是谁,却是这么一般道理,于是就说:”七爷,很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请柬的。”

七爷摆了摆手道:“不妨事的,不妨事。这请柬只是多一些繁文礼节。今天能有二位女侠光临敝人的喜宴,也是我的荣幸呀。”

这话把田无勤听得一喜一忧,于是就开口道:“原来要有请柬才能进去,现在没有请柬也可所进去喝喜酒了。”

七爷还是笑呵呵地道:“正是,正是。请问这位是……”

余管家在一旁满有意见,嘟嘟嚷嚷道:“她们连个名字也不报一下,谁知他们是谁?可是坏了七爷你定的规矩。”

七爷摆了摆手:“这些都是多一个繁文礼节。就冲这二位女侠这般身手和这二把剑,就是不一般的人物,我恐怕是想请她简,她们都不来呢。这下她们来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余管家,迎客人进来。”

第八章 也能赚吃

余管家走过来,嘴里还是说:“规矩还是要的,不然在贺宾的礼单上怎样写上她们的名字?”

七爷站在一旁笑笑,很同意余管家讲这句话。他也同样很想知道她们是谁,不然,将来说起来,这二个吃了他喜宴的女侠,连个名字、是谁都不知道,不让他的朋友笑话他?

规矩灵活机动,七爷还是要他的规矩。

田无勤这时忙不迭地自我介绍,唯恐他们把他漏下了。他道:“我叫田无勤,这二位,一位是童芝姑女侠,一位是汪蕾蕾女侠。”

嘴巴学着乖,说得会,也能赚吃。田无勤把自己推销出去了,就等着今天能白吃白喝一顿,还是好酒好肉好菜。

那知七爷一听他的介绍,却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童芝姑惊叫道:“哦,原来是名扬江湖的江南女侠童芝姑驾到,真是羞煞敝人呀。闻其名不如见其人,余管家,快请,快请。”

童芝姑见七爷只把她的名字叫得震天响,有些不满,就说:“还有这位汪女侠呢?”

七爷当然没有小看汪蕾蕾的,只是童芝姑的名头知道的人多,而汪蕾蕾知道的人少。七爷在心里也不知汪蕾蕾是怎样的一个女侠,现在听了童芝姑的话,七爷就满脸赔笑说:“这位是汪女侠?不知汪女侠驾到,敝人刚才没有出来迎接,请多包涵。余管家,快请二位女侠,快请二位女侠。”

七爷的吩咐,把余管家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他好象有些冷笑地看了一眼田无勤,问七爷:“七爷,是请她们二个?”

七爷撇了撇嘴说:“对呀,这里就只有二位女侠啊。”

余管家听了,觉得自己揣摩到了七爷的心思,心中万分高兴,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他答道:“是,七爷。”

童芝姑却道:“七爷,你可忘了一个人。”

七爷转过头,明知故问:“这里还有什么大人物?”

童芝姑道:“现在不是什么大人物。可他将来能考个壮元什么的,不就是一个大人物了?”

七爷马上一跺脚说:“敢死,看我这眼睛,就是看不到有一个壮元在这里。可他在哪里啊?”

睁着眼睛说瞎话,把田无勤窘得就想将脸往那八卦推子的板子里钻进去。这是不可能的。田无勤就将眼睛看向童芝姑说道:“童女侠,你说的壮元是不是就是我啊?”

童芝姑答道:“是啊,看七爷就是眼光掘。哦,不,他今天是新郎倌,眼睛里可能只有新娘子,没有看到你了。”

七爷赶紧在一旁说:“没有,没有。我已看到他了。我以为他会跟着你们两人一起进来的。原来他是壮元啊。可是……”

“别可是了。”汪蕾蕾在一旁说,“他就是壮元。不但是壮元,而且比壮元还要厉害。”说到这里,汪蕾蕾停顿一下说:“不过,七爷,你请我们喝喜酒,可我们来得匆忙,连一点贺礼也没有带呢?”

七爷一听这话,赶忙说:“女侠说那里的话呢。今天敝人人逢喜事精神爽。女侠能来参加我的婚宴,我是请都请不到的。算得巧不如碰得巧。女侠能参加我的婚宴,是给敝人赏脸添光呢。余管家,快请二位女侠。”

第九章 待客之道

说来说去,他眼中只有童芝姑和汪蕾蕾,对田无勤他压根儿就没有放在心中。

田无勤脸上当然无光,嘟嚷着说:“哪我能不能进去呢?”

童芝姑马上大张旗鼓道:“七爷,还有一位老先生呢?”

七爷一听,满脸惊愕,道:“怎么又多了一位老先生了?”

余管家觉得现在能表现一下他的待客之道了,说道:“七爷,就是那位状元公嘛,又是老先生?”

七爷松了一下表情:“说来说去,不就是他嘛。余管家,快请二位女侠和那个状元公。老先生?”

本来,童芝姑想好了许多话要说的,就被七爷这句话给轻轻松松打发掉了,于是不必再说田无勤也同他们一起的。现在是老先生,将来也有可能是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士。不请田无勤,不但她们二位女侠的脸上无光,连七爷也脸上无光。但这些话都可以不说了,却觉得有份空落。

也罢,就将这番话蹩在肚里吧,等有了机会再说。

这样,童芝姑她们三人就在余管家的带领下,走进了玉楼春酒家。

今天果然同往日不一样,店堂的大厅里到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来的贺宾也不少,但奇怪的是,还有几张若大的桌子上竟空无一人。

想必还有什么人没来。

童芝姑她们不是在被邀请的客人行例中,只是误打误撞地恰好碰到了七爷的婚礼,所以她们不是重要的客人,余管家就把她们领到了一个偏角的桌子上。

这也是张大桌子。童芝姑她们三人坐到这张桌子上,显得很空荡荡的。余管家还在一旁自言自语地道:“要请的人都没有来,没有请的人到都来了。”

汪蕾蕾听他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了,就问道:“余管家,你们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余管家很有情绪,头也不回地答道:“同你说你也不知道。”说完他就随即走开了。一边走一边他说:“你们先坐着吧。也不知这张桌子能不能坐满人?真是伤人脑筋的。”

余管家是迎宾身份,要是请的客人来不齐,他脸上肯定无光。

眼看这时离吃中午饭的时间已很近了,但好象还没有开饭的意思。

汪蕾蕾也很有情绪,她不满地对田无勤说:“都是你这个瞎眼老先生讲胡话,说什么有人请客我们,祝贺我与芝姑妹妹结为姐妹。”

田无勤争辨道:“不是差不多吗?”

汪蕾蕾道:“这还差不多呢?要不是听你说能白吃白喝一顿,我们现在还能空着肚子受罪吗?”

这话说得不错,要是不是碰到这种情况,汪蕾蕾她们一进来就可以大声吆喝店家上酒上菜。只要有银子,要吃什么就吃什么,多么自由自在啊,那里能受这份拘束。想必白吃白喝一顿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承受的。

田无勤却满肚子高兴,就接过汪蕾蕾的话说:“不就是等一会吗?我们有的是时间,怕熬不过他们?”

童芝姑在一旁一把打断他的话:“你说什么啊?我们来喝喜酒,好象是同谁呕气来的。”

汪蕾蕾道:“芝姑妹妹,我们就是同他呕气吗。不然,我们何必来这里吃饭,主动变成被动,连叫声上酒上菜都不可以,好象是我们欠他们的?”

田无勤道:“你带了贺礼了吗?人家带了贺礼的都是兴高采烈的在等呢。”

汪蕾蕾却道:“穷书生,这份贺礼是少不了的。你想,我们以二位江湖女侠的身份,参加了他们的婚宴,喝了他们的喜酒,不送上份贺礼说得过去吗?”

第十章 贺礼

童芝姑一听,也恍然大悟道:“蕾蕾姐姐说的话不错。不送贺礼,不是我们太抠门了?我们自己也脸上无光。哦,壮元公,你准备送什么贺礼?”

“这……”田无勤又被喊作了壮元公,这顶帽子特别大,这份贺礼绝不能少,而且还有一层意思这份贺礼也不能太寒酸,“还是不能白吃白喝一顿。”

童芝姑道:“除非你现在赶紧作成叫化子的身份。”

汪蕾蕾道:“他现在这种身份,我都觉得丢脸了。他要是作成叫化子的身份,我一下子就把它赶下桌子去。”

童芝姑道:“赶下桌子下去变成了什么啊?象狗?只能在桌子下啃剩下的骨头。”

这话说得二位女侠笑了起来,暂时肚子肯定不饿了。田无勤却道:“我肚子有点饿。”不管二位女侠怎样拿话说他,他只能当作没有听见。可恼人就是恼在这话田无勤就是听见,而且听得明明白白,连脸上都起了明显的变化。所以他心里有话,但嘴巴上说出的话却是这样的话。要知道,在这种场合下,田无勤就是有话,但他能说得过这二位女侠?所以他说这句话是很好的选择,而且还能把二位女侠的话意中损他的含义一笔带过。

这个方法极其灵验,一下子就转移了二位女侠的思维。因为谁都想着宴席上会是有什么好菜?

这诱惑当然挺大哦,特别是对于肚子饿着的人。

汪蕾蕾的感觉比谁都大,所以就对田无勤没好和地说:“就你知道肚子饿啊?”

好象等那酒菜摆上桌子还需一段时间。汪蕾蕾随即对田无勤又说道:“瞎子老先生,你刚才卜了什么卦,知道今天能白吃白喝一顿?”

田无勤一听这话,兴致更加好了。这可是他用来混饭吃的行具,他现在更有理由将它发挥光大。他道:“刚才我占卜了一卦贲卦。这贲卦含有色彩的意义。这不,我们来到这里吃饭的方不是张灯结彩的?”

汪蕾蕾点点头,嗯了一声。

就这么嗯一声,田无勤象受到了极大的鼓励,声音提高了一些说:“它还有二个动爻。六二动爻,贲其须。须,男人的胡须也。一个男子累到修饰他的胡须,肯定有了什么喜事。”

童芝姑的书念得不多,不觉听得有些糊里糊涂的“真的有这么一回事!?”既有肯定又有怀疑。

“童女侠,你别打岔,听我慢慢再说。”桌子上到有现成的茶水,田无勤呷了一口茶,象模象样的象如老先生。他道:“第四个动爻,四动爻,更紧扣主题。爻词说,贲如,皤如,白马翰如。匪寇,婚媾。那不是活脱脱的娶亲场面了?”

汪蕾蕾却听出了这话的一个毛病,她问道:“既然是热热闹闹的娶亲场面,为什么要说匪寇,婚媾呢?”

田无勤听了一愣,为什么这婚媾前要加上匪寇呢?这二个字真是大煞风景。田无勤不能在这方面上作更好的解释,就含糊地答道:“反正这场面就是刺激,令人惊心动魄。”

汪蕾蕾还是问道:“老先生,这罪寇二字什么意思?”

田无勤答道:“这二个字可以解释为土匪和强盗。”他这句话没有说完,就赶紧捂住了嘴巴,后边那四五个字说得更轻,发声到象是蚊子叫的嗡嗡响。

但汪蕾蕾还是听清,面色一动,眼睛一凝,似乎感悟到了什么.

要知道,过去民间漂亮的女人被山寨什么的抢去做压寨夫人的事例很多,那么……汪蕾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就冲田无勤劈头一句:“老先生,你可别将这个爻辞解释错歪了?”

田无勤说了这句话后,也感觉到这整个婚宴的场面就有所不对头,他的额头微微渗出了汗,赶紧用另一句话搪塞说:“不妨事的,不妨事,我卜的这贲卦,还有一个动爻。白贲,无咎。爻辞可以解释成这样说的,我们可以放开肚皮白吃白喝。不妨事!”

汪蕾蕾听他竟说出白吃白喝的解释来,不禁也咯咯地笑了几声:“你就放开肚皮白吃白喝吧。”

童芝姑见他们俩说得既神秘又投机,自己却挨不到话说,不禁又急又气。听了汪蕾蕾最后那句话,就随声附和着田无勤道:“就是白吃白喝嘛!我可听不懂壮元公说出的那一肚子学问。”

她的话干脆利落,一句话就道破了矛盾的焦点。田无勤心有不甘,他的底意识里的活动分子就象被童芝姑抓住了那般难受。田无勤正想争辨什么,突然大厅里噪动了起来。

余管家急匆匆地赶来,对她们说道:“喜宴开始了!说开始就开始,马上就上菜了。你们这一桌就是你们三个人,怎么凑也凑不齐一桌的人。应该说往常到这里来吃饭的人应该是很多的,今天却是会没有人?”

汪蕾蕾见他忘骚满腹的,就问道:“余管家,你们请了多少客人?”

第十一章 白吃白喝

余管家却又面有得意之色地说:“请的人当然多哦。要是人来齐肯定连这里都坐不下。请的人当然是多哦!唉。”余管家说到这里,怎么地又叹了一口气: “当然哦,那七爷原就不指望那发出请柬请的人都能到来,原本估计七八成的人会来的,那知现在连一半的人都没有到来。这空出的桌子各位就将就哦。”

田无勤却是笑嘻嘻地道:“这白吃白喝的,还说什么将就?我连高兴都来不及哩!”

余管家频频点头:“当然,当然,摊到这挡事我也是高兴都来不及。可我今天是迎宾,客人来得不齐,我也脸上无光啊!”

汪蕾蕾又是问道:“那你们请的都是些什么客人,他们为什么不来?”

余管家还未出声回答,一个待者已拿来了碗筷,调匙之物过来了。待者是这家饭庄的伙计,却好象是皱着眉头就想从余管家的身边溜过去。

余管家一见,马上叫道:“哎,伙计,这里只有三位客人,你拿这么多东西过来干吗?”

伙计一下子言听计从低眉顺眼的:“那我放下三样碗筷,其余的都拿回去。”

汪蕾蕾却高兴叫道:“喂,伙计,别听他的,都放在这里。”

伙计看了一眼汪蕾蕾,叫了声:“哎哟,汪女侠,你也是客人啊?”话语似很惊愕。

汪蕾蕾却顾不得他这般,依旧问道:“你们的掌柜烂眼糊呢?”

好象这句话问到伙计的痛处一样,伙计刚有的一丝高兴马上不见了,又是皱起了眉:“他,他在里边呢。”

汪蕾蕾却还是道:“这个烂眼糊,连嫁女儿这桩大事,也不同我说一声?”

伙计却说:“你不是他们请来的客人吗?”他嘟了嘟嘴,似乎满肚子委曲。

汪蕾蕾笑了:“我只是他们拉来的客人。”

伙计马上说:“我就知道他们没有那么多的客人。”

这句话却又是说到余管家的痛处:“你放下碗筷就是了,怎么有那么多的废话?要不是今天是好日子,我非得好好的把你一顿臭骂不可。”

伙计却不发一言语,放下碗筷就想走,余管家又叫住了他说:“我不是说过不要放这么多吗?”

汪蕾蕾已说过叫那伙计将这一桌子的碗筷都放下,自有她的道理。她就对余管家说:“余管家,你也不想想,你们请的客人到现在还没有来齐,等会就会又有客人来的,慢慢地往这桌子上凑,不就是可以凑上一桌子吗?”

她说得一点也不难为情。要是等宴席散了,也没有再一个客人过来,她们三人不是可以大嚼这一桌子的酒席?余管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也上了她的当,频频点头说:“汪女侠说的极是。”可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又使汪蕾蕾大跌眼镜。他说:“这样,凑凑数也可以说是一桌啊!”

到这个时候,你越是焦急,就越是觉得这酒席上菜上得是那么的慢啊。只要你不去这样想,你就很快觉得那一盘一盘的菜已上来了,将酒桌摆得满满的。

田无勤他们三人现在就是这种情况。他们三人现在是吃得津津有味。田无勤喝了一口酒,竟渍渍嘴说:“有酒无拳不开心。”他把自己当成贵宾了,因为别的几张桌子上就喝五吆六的猜起拳来了。

童芝姑对此话不懂,就一点也不通顺地道:“这有酒有肉还不开心?”

汪蕾蕾在一旁说:“男人的臭毛病,一喝上酒就觉得全世界都得顺他的心。”汪蕾蕾是有夫之妇,不象童芝姑还是单身女子,说出的话象是见足了世面的那般可爱:“老先生,你是不是想划拳助酒兴啊?”

田无勤手足舞蹈了一下说:“正有此意。可同谁划拳喝酒助兴呢?”

“我呀。”汪蕾蕾喝了几杯酒下去,脸色红粉粉起来,煞是好看,把田无勤眼睛都看得直了。他的丑态很有点馋涎欲滴之样。他咽了一口快流到嘴角边的口水,还以为是一口上好的美酒。

汪蕾蕾看他那一副丑样,就低头将嘴凑到童芝姑耳边嘀咕了一声,把童芝姑的脸上也弄出份开心的笑来。然后,汪蕾蕾对田无勤道:“老先生,你可要让让我。”

“让,让。”田无勤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汪蕾蕾要他让什么,只要是汪蕾蕾说的,就是叫他往玉楼春酒家里的这个窗台跳下去,他也是随口答应。

他却是挟了一大块红烧肉,往嘴巴上送去。

酒桌上的酒菜到挺丰盛,有鱼有肉有菜,虽不是山珍海味,但是这样的酒席也使田无勤大开眼界了。要知道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条件都还很差的,特别是象田无勤这样的穷书生,经常吃大鱼大肉是不可能的。而田无勤这样的穷书生却又是特别喜欢吃肉,所以那盘放在他面前的红烧肉已被他吃了好多块了。

他田无勤吃红烧肉吃得有滋有味,汪蕾蕾却不依了:“老先生,你别光顾着吃了,你不想助酒兴了?”

第一章 红烧肉没有了

风吹惊语起。

笑盈盈,同喜同贺,天亦恩赐。

底角暗影桌面浪,抹平星斗转移。

太虚拂尘长着地。

半张半狂拖曳转,拖曳转,道破亦无奇。

谁的脸,苦迷离?

人生本多喜沉迷。

惊鸿飞,回眸处,山盟海誓。

谁道无情却有情,长夜低泣伤别离。

尘土扬,孤注一掷。

两情相悦谁奈何?把拳头,也敢匹敌。

落雁剑,彷徨意。

酒桌上的鱼肉就快要见盘底,还是不见有什么客人来凑齐她们这一桌。她们是见了便宜还卖乖,肚子里暗暗高兴。

本来是八个人一桌的。八个人一桌可想而知,这一桌酒席肯定早就一扫而光了;可想而知,八个人吃的只是三个人吃,肯定是吃得肚皮快要撑不下去了。其实不然,这一桌的菜份量极其少,可能就只够她们三个人的肚皮吃。

汪蕾蕾和田无勤俩猜拳,田无勤这个将来的状元公竟是猜不过汪蕾蕾,猜拳亦是输多赢少,把田无勤灌得脸象猪肝一般的红。

田无勤硬着舌头吐着酒气道:“红烧肉没有了。”

汪蕾蕾道:“老先生,这一盘的红烧肉都快被你一个人吃了?”

田无勤很不相信探头看了看那盘红烧肉:“奇怪,都被我一个人吃掉了?怎么象没有吃过红烧肉一样?”

汪蕾蕾道:“你别不知道,这桌酒席可是白吃白喝的?”

正在一边闷闷不乐的童芝姑听了这话,象被注入了兴奋剂一样道:“状元公真是料事如神,我们这一顿真的是白吃白喝。”

要知道刚才汪蕾蕾和田无勤猜拳喝酒,到是把她凉在了一旁。那二个家伙,一个是女侠,一个是书生,喝起酒来却是无遮无拦的。哼,再喝下去,这两个家伙非勾勾搭搭不可?

古人云,男女有别,她们俩竟不知道这点?但江湖女侠豪爽,田无勤又是落拓书生,正准备浪迹江湖,她们俩就不会被这一点道理所拘束。

但是,童芝姑却是恼得不得了。虽然她是江湖女侠,但还是心中升起阵阵酸意。在她的眼中看来,田无勤和汪蕾蕾每猜一次拳,每喝一杯酒都象是眉来眼去般一样。

现在,她终于等到了能摆脱她这种局面的时机。

因此,她的一句话说出去,把田无勤的眉眼激得竖了起来。但他还是吐着酒气说:“那是我的八卦卜得准,这回你们可以相信了吧。不是我吹牛,要是连这一点小事也算不准,我将来怎么在江湖上混?”

也不知是他真的算中,还是心中有这么一种渴望而胡言乱诌却被碰巧凑中?反正田无勤的眼光里闪着贼亮的光芒,以为自己扬眉吐气的日子到来了。

她们二位女侠也不去点破田无勤的心思,她们也知道田无勤原算了说这顿饭会白吃白喝也是为了挑起她们的好奇心,她们中了他的激将法也心甘情愿。但是结果却正象田无勤所说的那样,她们真的可以不花钱就吃到这顿不花钱的酒席,这下使她们也不得不对田无勤刮目相看。想必这个臭书生真的有一点神通,二人不觉颇对他有点好感起来。

汪蕾蕾见田无勤那副模样,不觉忍俊一笑。她说道:“老先生,那你为我卜的那卦,说我的夫君主外边扬名立万,是真的吗?”

田无勤渍了渍油光光的嘴唇,很了不起地说:“那当然哦,不然我们怎么能坐在这里吃鱼吃肉?”

童芝姑在一旁却大煞风景地说:“红烧肉被你吃光了。”她就不信田无勤卜的卦会那么灵验,可是眼前的这个事实却又使她无话可说,可她又不赞同田无勤的话,就将这句话来调侃田无勤。

田无勤听罢,脸红了红,他被她说得有贪吃红烧肉之嫌,他说出的话更是有水平:“你们女孩子家少吃为妙,红烧肉是为我们大男人特意烧制的。”

占了便宜还卖乖。童芝姑问:“老先生,这也又有什么缘由吗?”

田无勤实话实说:“没有缘由,就是我们男人爱吃红烧肉,你们女人家不爱吃。”

童芝姑气鼓鼓地道:“没有这个道理,你贪吃就是贪吃吗。”

眼看他们还要斗嘴下去,忽然一阵风袭来,一个身影是那么快的飘然而至。一个声音似细非细,似粗非粗的飘进他们的耳朵:“没有红烧肉了,还算什么宴席?”

田无勤直想去捂住耳朵。是不是那话说得是羞他?也不是,实是那似细非细,似粗非粗的声音刺得他的耳膜隐隐作痛。

汪蕾蕾和童芝姑也心中一楞:什么人有这般似阴非阴,似阳非阳的内力搅和在他的话音之中,使她们也辩不出这声音的真实着力处。随着她们俩急速地一聚内力,她们的样子就不象田无勤那样狼狈。

田无勤惊魂未定,汪蕾蕾和童芝姑却看到了来人,是一位道长。他一身道袍,走起路来竟卷起一阵风。他卖弄自己的武功啊?

汪蕾蕾心中一气,但嘴上还是客气地问道:“道长,你也是来赴宴的啊?”

那知那道长将手中的拂尘一扬说道:“我不是客人。”

要知道汪蕾蕾那一问也聚内力于话音之中送出去的,故有那道长拂苍蝇般的用拂尘一拂。

童芝姑在一旁不依不饶地说道:“道长,这里可没有苍蝇啊?”

道长只能又将拂尘一卷,就象把童芝姑的话给卷进拂尘中去一样,他随后陪上笑脸道:“原来碰到了二位女侠。啊?有苍蝇啊。”说罢他将拂尘朝田无勤坐的地方拂了拂。

童芝姑道:“道长,你别作戒他了。你是不是想取他而代之啊?”

这位道长面正额圆,不是肖肖之辈。他留着一把浓重的胡须。他捋了捋他的一把胡须,说出的话却是嬉皮笑脸:“正有此意。有二位如此美貌的江湖女侠相陪,我可以比他还要厉害,二盘红烧肉都能吃光。”

他的一捧一贬把二位女侠弄得心底不住地流露出喜悦之情,想掩饰也掩饰不住。但欢喜管欢喜,女人不能轻薄自己。童芝姑一正脸色,但眉眼间还是娇媚之态,她道:“道长,你也可是半个出家人了,怎么说话油腔滑调的?”

汪苑苑在一旁更是说得言正色厉,她说:“道长,你应该是吃素一心向道的,怎么也说起吃红烧肉的话来?”

道长听了这些话,不由自主地站端正了一子,随后将他的拂尘又拂了一拂,象在赶一只讨厌的苍蝇那样,随后说道:“道家吃素养性,吃肉除恶。”

他那般道貌岸然的话,把汪蕾蕾也若笑了。她知道这道长刚才拂了一拂拂尘的意思,但她有更好的话可说。汪蕾蕾道:“既然道长这么说,想必今天是来除恶的了?可惜红烧肉没有了。”

但听这道长一脸正色道:“贫道不吃肉。”

他这样出尔反尔的话把田无勤也若笑了:“那么你是只吃素食来的?”

但听道长面有怒色地道:“贫道根本没有这种打算。”

童芝姑奇了,问道:“道长,今天是七爷的大婚之日,你是来赴宴的吧?”

但听这道长面色稍微放松了一下道:“贫道不是来赴宴。”

汪蕾蕾也被听得莫明其妙了。这道长一连回答这三个不的问题,可见问题大了。她问道:“那么道长是贵客了?”

但听这道长面有喜色地道:“贫道不是贵客。”

他还是那个不是,田无勤又忍不住了,问道:“那么道长来干什么?”

但听这道长面容一敛,恨声道:“贫道想来吃红烧肉。”

他说来说去,原来还是想吃红烧肉,把田无勤呛得差点将嘴里的最后一块还未吃完的红烧肉给呛出来。因为,盘里的最后一块红烧肉已被田无勤塞到了嘴巴里,盘子里现在已没有了红烧肉,有只有一点肉汤。

“那你怎么不早说呢?”田无勤感到很委曲,“刚才你说不吃红烧肉的,我看盘子里还有一小块红烧肉,嘴馋,又将它放到嘴巴里了,不然,也留一块给你?”

道长听罢田无勤的话,就在他的旁边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这下都以为他可能说他自己也喜欢吃红烧肉了,那知道道长张口又是说:“贫道不想吃这块红烧肉。”

这讲话讲来讲去也讲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道长是谁啊?却是无门无派的浪迹江湖的太虚道长。太虚道长说完这话,又啧了啧嘴巴,眼看眼地看着田无勤怎样将这最后的一块红烧肉咽下肚。

田无勤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揩了揩嘴角的油腻,又问道长道:“你是不是很想吃这块红烧肉?”

太虚道长还是正色道:“贫道不吃肉的。”

田无勤奇怪地问道:“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太虚道长答道:“是有人请我来的。”

田无勤又问道:“那么说,道长是新郎倌七爷请来的贵客哦?”

太虚道长答道:“也不是。”

他们的一问一答把童芝姑和汪蕾蕾逗得吃吃地又笑了。

汪蕾蕾道:“道长,那你坐在这里干什么?你就坐在这里看我们白吃白喝,你不快乐?”

太虚道长没有回答汪蕾蕾的问题,只是把汪蕾蕾很很地看了一眼,恨声道:“你们三个人怎么在一起,是什么关系?”

第二章 太虚道长

他的这句问话却把汪蕾蕾问得一愣。因为太虚道长的语气里有着极其不安份的因素在跳跃着,逗弄着,责怪着汪蕾蕾的情愫。本来汪蕾蕾是同他不相干,但就这么一句话把汪蕾蕾拉到了一个左右封闭着的角落。太虚道长的眼光里却似乎在责问她汪蕾蕾怎么会同田无勤在一起?

汪蕾蕾在他的眼光下似解体般松跨。他是什么人?会有如此般的魔力?

童芝姑在一旁看到太虚道长这副模样,太虚道长在看汪蕾蕾时象在挖汪蕾蕾的肉一样,非常不满意。她声音有些尖地说:“太虚道长不但想吃红烧肉,好象还有爱看美人的癖好。”

太虚道长将拂尘一拂,说道:“也不是。”

太虚道长这次的拂尘拂去却很有讲究的,他已在拂尘中暗聚了内力,拂尘的丝线就象针刺一样散开,象一蓬散开的针花往童芝姑的门面而来。他恼童芝姑出言无遮无拦,把他说成了好色鬼。

童芝姑一见不妙,吓得花容失色。

若要是这拂尘刺中她的面孔,她的脸面就会有千百个洞孔。

她一点防备也没有。她没有估计到这个太虚道长会有这么阴毒的一招。

靠的是太虚道长斜坐着身子,那拂尘拂去有顾忌扫翻桌上的宴席,速度到也不快,却是有点张牙舞爪而己。

但童芝姑还是坐着身子急退了一步。她坐的凳子的四条腿在木地板上划去,吱吱哑哑的十分难听。平常拖动凳子绝不会发出这撕心裂肺的声音,所以这声音把所有在喝喜酒的人都弄得十分难受。

刹间,原来喝着酒,吃着肉谈笑风生的贺宾突然停止了一切动作。头背着她们,头偏着她们的贺宾都将头洒转过来,看着她们这地方。

有人不乐了:“好好的有酒不喝,弄点什么名堂?”

更有人快要骂出声,就是这喜宴之上也无所顾忌:“搞吗?搞吗?道长也要调戏良家妇女?”

汪蕾蕾在一旁看出太虚道长的这一招张牙舞爪也仅是吓唬人的意思,没有真正的恶意,也就没有起身要助童芝姑的忙,而是对着道长道:“道长,他们把你称作耍无赖的老流氓了。”

被吓得花容失色的童芝姑退后一步,忽然知道是有惊无险,把太虚道长恨得不得了。她被别人看了笑话,江湖女侠也那样胆小,于是就骂道:“臭鼻子,你好扫兴哦!”

太虚道长讪讪地收回拂尘,却对着汪蕾蕾道:“他们敢骂我?哼,他们快要喝不成酒,吃不成肉了。”

太虚道长说罢,竟不站起身,就那么坐在凳子上,身子往前一移一旋,整个姿态就象坐了桩般脱离开了那张凳子。凳子纹丝不动,他的身子就平移般移出了这张桌子旁,比童芝姑那一着坐在凳子上向后疾退的功夫高了一筹,也漂亮多了。他使出这一招仍是太虚幻景,是他意念中派生出的最上系武功。

这一招太虚幻景使出之后,他那骑马桩,坐马步般的姿态依然没改,不断向前移动,旋转,朝一个方向而去。

刹间,整个婚宴的大厅就象被旋转起来一样。坐着喝酒吃肉的都张皇失措,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象喝醉了酒般的东倒西歪起来。

原来这是太虚道长继太虚幻景后的天罗地网。

他就想着将骂他的人一网打尽,给以教训。

若是真的被他这样一捣乱了,这喜宴还能喝得下去吗?

太虚道长是这场婚宴中的捣乱分子吗?

有点可疑,他刚才坐在田无勤那边时讲话就颠三倒四的。

眼看吃喜酒就要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竟是要喧宾夺主了。

突然,太虚道长觉得眼前有比他高出半截的物件把他给挡住了。太虚道长还以为自己眼花,就不禁使劲将眼睛睁开看一下,却原来是那个余管家站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太虚道长不认得余管家,出声就问道:“你为什么挡住我?咦,你怎么比我高?”

余管家也有一身非凡的本领,当然不怕太虚道长这种蹋蹋跳跳的马步功夫,就说道:“道长这般象癞蛤蟆一般蹋蹋跳跳的功夫,是太影响了客人们赴宴喝酒的兴致。”其实太虚道长使出的这招天罗地网绝没有象余管家所说的那样是蹋蹋跳跳的癞蛤蟆功夫。那是余管家有点嫉妒,是有意出言贬低他。

太虚道长的这一招天罗地网眼看就要得手。如那样的话,这里酒桌上的酒菜肯定会被他的天罗地网旋得摔得平平相碰乱飞,喝酒的客人肯定都有些功夫,若没有功夫的,肯定会被那些盆盆碗碗摔得脸青鼻肿。

想想,太虚道长这一招有多歹毒,他肯定是纯粹是要让这些人不高兴。也亏了余管家这么出手一阻,使太虚道长这一着不能实现。

太虚道长被余管家一阻,又听得余管家这么一言,忽然将身子一涨,竟比余管家高出半头。他恼余管家那一言,随着身子一涨,拂尘一甩,竟出了一招普天同庆。

嘴上也出言不逊:“既然是喝喜酒,为啥薄此厚非?贫道坐在那张桌子上那么长时间,竟没有人来端上酒?”

那一招晋天同庆一使出,他的拂尘就象这几个字般向余管家的脸面狂草而去。

这样的招式很难有破解的方法,因为是普天同庆之招,余管家若出手破招,肯定是破坏了这里的喜庆之气氛,余管家到成了今天婚宴的捣乱分子。所以余管家什么招也不出,就落败而退。

虽是落败而退,也还是使出全身功力才能落败而退。

不然的话,太虚道长的拂尘就有可能在他的脸上写字。

一个人的脸上若被写上字,肯定会被人嗤笑一辈子。

所以不管余管家怎样努力,还是要将太虚道长的这招普天同庆吃扬光大。这样,大厅里的气氛就不一样了,一下子光芒万丈般,每个来宾的脸上都喜气洋洋。

余管家退了一步,随即扬口叫道:“待宾,给太虚道长上酒席。”他虽是说话,但却是一股真气随声而出,将太虚道长拂尘的丝线束缚住,就象被结成一个同心结一样。

也是非常喜庆的一招,太虚道长不得不佩服。但太虚道长就是寻心找麻烦来的,他将拂尘一收,说道:“且慢,请问一下你是这里的什么人?”

余管家也只得将内力一收,答道:“我是这里的迎宾。”

太虚道长笑呵呵地又问道:“哪是不是今天的主角?”

余管家一愣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虚道长反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余管家答道:“今天是我们七爷的大喜日子。”

太虚道长又是问道:“你们七爷是干什么的?”

余管家闻此言,脸勃然变色道:“道长,你也算是出家人了,管得也太多了。你要问我家七爷是干什么的干什么?”

太虚道长道:“这事一定要非得问清楚不可,不然这里在座的许多人都要被你们所蒙骗。”

余管家道:“道长,你也太危言耸听了。这里在座的人都是我们请的贵客。”

太虚道长道:“哦,是这样,那么请问你这位迎宾,珠人脚鹧鸪寨的七寨主他在那里?”

余管家听到此言,脸又是骤然变色,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太虚道长还是笑呵呵地说:“贫道游历江湖几截,交给过许多朋友,今天就想会会这位七寨主。”

余管家却是强硬地道:“今天是七爷大喜日子,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转告一下。你若是来喝喜酒,我就叫待宾给你奉上酒席,你若是来找麻烦,休怪我不客气。”

一言即罢,余管家暗提一口气,他手膊上的筋络也啪啪地作响。

那么为什么太虚道长提及珠人脚鹧鸪寨的七寨主,为何余管宾的脸色如此骤变?这却要说这鹧鸪寨山高皇帝远,都是一帮亡命之徒聚集起的绿林好汉,说白了就是山匪。

第三章 压寨夫人

因此,今天的这位七爷就是鹧鸪寨山寨的第七位寨主,今天的新郎倌黄元甫,坐第七把交椅。这些事,对于田无勤他们三个人是不知道的。因此,他们从一开始到这玉楼春酒家来,就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神秘气氛。现在听太虚道长说了这一番话,恍然大悟。因点凭想象也能猜测得出,玉楼春酒家的邱掌柜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七寨主黄元甫,就是有通匪之嫌。因此,他肯定不是心甘情愿地将女儿嫁给这位七寨主黄元甫做压寨夫人的。

想明白了这件事,田无勤感到很有些紧张,就对二位女侠小声嘀咕道:“我们这下不是进了土匪窝?”

但是二位女侠落落大方,把田无勤斥了一顿:“有这样好酒好肉白吃一顿,你还嫌不满意啊?”

田无勤还是疑心重重地说:“怕不定有什么诈。”

这话说得二位女侠也一呆。汪蕾蕾说:“穷书生就会无聊透顶,能有什么诈?吃了就吃了,能将我们吃下的给掏出来?”

童芝姑也道:“臭书生就是无稽之谈。你不是算准说我们能白吃白喝一顿的?现在吃都吃了,却弄出这番读书人的臭道理来。“

田无勤却说:”我怕,我怕他们把二位女侠也要留下来做压寨夫人。

汪蕾蕾和童芝姑一听,两人竟双地呛啷啷地拨出落雁剑和沉鱼剑,手中一扬,很大声地道:“你敢?”

田无勤马上说:“不是我,不是我。”

她们这一番动作把大厅里喝喜酒的人都惊动了,特别是那拨剑的响声,使那些人都认为余管家和太虚道长的架还没有打完,又有人要打架了。

同样地,太虚道长和余管家也吃了一惊,却被汪蕾蕾和童芝姑那一声喝“你敢?”弄得面面相觑,两人都以为她们俩那一声喝是阻止他们两人出手打架。

这样凝了一凝,却看到田无勤已抱着头在那里叫嚷,不觉通史相视一笑。一个道:“好象一对小冤家?”一个道:“错了,他们是三人行,则损一人。”

“看不出,那二个女的要杀掉那个男的?”

“何其争风吃醋,倒不如杀掉那个男的干脆?”

“道长是出家人,莫不是也看了眼红?”这样,说这话的应该是余管家。

太虚道长眼一瞪,喝了一声:“你知道什么?”说罢,又咽回了一口口水,象是他知道的也不能说,就将下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余管家偏不知好歹,竟说出这样的话:“难道道长知道那二个女的同那个男的一起私奔?哎,若是那样,那个男的真是艳福不浅啊,换了我,我也要眼红。”

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太虚道长已将拂尘一扬,一招天罗地网就向余管家当头罩去。

看似这一招象是软不着力,可那拂尘上的丝线每一根都暗伏着杀机,若被其中一根碰着,余管家的脸上就多一个血洞,若是有被一根刺中,余管家的脸上肯定不只是一个血洞那么简单。

余管家那白白净净的脸上若有了许多个密密麻麻的血洞,谁都会为他大叫可惜。特别是这贺宾中的几个女宾此时就眼巴巴地紧张地瞧着太虚道长的拂尘向余管家的头脸罩去,想解救他的法子一个也没有。

余管家当然不会坐待以毙,不然他的家中有万贯家财也被抢劫而光了。只见余管家的头发突然散开,也象太虚道长的拂尘一样,头发一根一根的竖起,竟向太虚道长的拂尘绕去。这一招叫做怒发冲冠,没有象余管家有一翻功力的的人是发不出这么一招的,以致坐宾席中发出尖而细的感叹声:“余管家能来这一手?”这应该是女宾,她们不知道余管家这一招如何而发,只是看看也觉得眼花缭乱,发出这一声感叹相当于佩服死了。

当然还是童芝姑说得好:“余管家这一招发出去,看那个牛鼻子道长有何化解的方法?”好象她对太虚道长很有成见,她没有忘记刚才太虚道长在她面前吓唬了她的那一招,而且这话是对田无勤说的,希望田无勤也帮她的腔,那知田无勤连忙摇头:“这个我不知道,这个我不知道的。”

童芝姑定睛一看,忽然明白了自己对田无勤说这句话,无疑是对牛弹琴,牛不入耳,顿觉好不扫兴,就冲田无勤骂了一句:“对牛弹琴,牛不入耳。”

汪蕾蕾却在一旁笑嘻嘻地打趣道:“芝姑妹妹,你又何必对着这条牛弹琴?快看,那条牛鼻子道长有新花样。”

童芝姑撇了撇嘴说:“他有什么新花样?还不是将他的牛鼻子伸得长一点?”

果然不出所料,童芝姑的这句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太虚道长的拂尘被余管家的长发一缠一绕,竟将他的拂尘拖了过去。没有意外的话,余管家甩他的长发肯定将太虚道长的拂尘甩掉落地。余管家就是这样想的。那知太虚道长不愧为牛鼻子,他见余管家发出这招他从未见过的怒发冲冠,慌乱间拂尘竟被拖过几尺。这样,太虚道长只能伸直手的拉住拂尘,总算没有被余管家将他的拂尘从手中拖落。太虚道长也就伸长了脖子,惊诧了一声,那么他的牛鼻子也就象向前伸长了许多。

汪蕾蕾听了童芝姑的那句话,再看到太虚道长这么一副模样,不觉就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却把田无勤惊得抬眼一看,问道:“汪姐姐,有什么这样可笑的?”

汪蕾蕾斥了他一句:“没你的事。你就喝酒吃肉好了。”

田无勤坐的位置背对着太虚道长他们那个地方。他坐得很不安份,头是来回耍动,刚好将这次太虚道长和余管家打斗的场面看落了。田无勤于心不忍,既然汪蕾蕾能那样笑出声,肯定有非常好看的节目。于是田无勤就不再喝酒吃肉了,耍过身子也继续看。

他不看不知道,一看他自己都哈哈地笑了出来。那太虚道长见自己的拂尘被余管家的长发缠绕住,就拼命地想往回夺,心里盘算着就想将余管家那一头浓黑的头发给扯个精光。那知太虚道长拂尘上的丝线还不如余管家的头发牢固。这一扯,他自己拂尘的丝线被绷得吱吱响,若再一用力,不是余管家的头发被扯个精光,而是他拂尘上的丝线被扯个精光。太虚道长情急之下,耍出了最无赖的一招,张口一声呸,就将一口臭烘烘,脏兮兮的浓痰向余管家的脸面吐去。

田无勤也能失口惊叫:“这副德性。”

连不会武功的田无勤也能小瞧,童芝姑更不在话下。她说:“这牛鼻子耍无赖的功夫越来越好。”

只有汪蕾蕾沉默不语,若有所思。太虚道长那呸的一声吐出的一口浓痰却触动了她的一点什么,但她还是很茫然。那种触动是记忆的触动,不知这份触动从何而来那般使人恍惚。

他们说他们的,太虚道长的那口痰吐出去绝对不受他们话的任何影响,照直不误地直向余管家的脸面而去。

余管家的脸面若被这样的一口痰吐中,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太虚道长的这口痰中夹杂着他的太虚真气,不是随便的一般人的一口痰,将手或用袖子往脸面上一擦就没事。

余管家知识这口痰的厉害,但惶急间他有点束手无策,就等着挨那口痰的一吐。

那样的话,余管家那白白净净的脸肯定会被这口痰吐成一个洞。

突然,人影一晃,一个人一挥衣袖,竟是将那口痰挥回向太虚道长自己身上去。

太虚道长惊急间自知不好,急忙变招。刹间,他的拂尘与余管家的长发也就霎然分开。那口痰却是捡了便宜,借太虚道长躲开的空门间,不偏不倚地向田无勤的额头飞去。啪的一声正中田无勤的额头,就象一块石子击中一样,痛得田无勤一龇牙,赶紧用手往额门摸去,口中大叫:“谁那样缺德,用石子投我?”

本来照说这口痰被太虚道长骤了内力,现在击在田无勤的额头上,肯定也有一个血洞。但是没有,因为这痰被人的衣袖中的真气激荡而回的。太虚道长的内力就与此真气对销,这一口痰也再就没有了刚从太虚道长口中吐出时那般厉害了。

第四章 一只苍蝇

田无勤用手一摸,粘粘的,肚子里直反胃。

这副狼狈模样,把二位女侠看了咯咯地笑位不停。但是,她们也仅是笑而己,没有说话。她们想知道,这突然而来的是谁?定睛一看,原来是鹧鸪寨的七寨主,今天的新郎倌黄元甫。

七寨主黄元甫挥挥衣袖,还是真气激荡,口里说:“道长涵量,怪敝人迎接来迟。”

太虚道长却问道:“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黄元甫还是笑笑:“敝人姓黄名元甫,今天邀请宾朋好友,在此会宴,没有邀请道长,万望见谅。不过,请问道长,道长是何门何派的,知道了下次会宴肯定邀请道长。”

太虚道长拂了拂拂尘,象在赶一只苍蝇一样,嘴鼻嗤了一声,好象很不屑同七寨主交友一样问道:“肯定?嗯哼,做新郎倌也还有下次?这么说,那你是今天的新郎倌鹧鸪寨的七寨主黄元甫了?”

黄元甫答道:“正是在下。”

太虚道长突然说出的话让所有的人听了都大吃一惊:“嗯,哼,你今天做不成新郎倌了。”

黄元甫一听,脸上马上起了愠色:“是不是道长责怪敝人待客怠慢?”

太虚道长却道:“不是。”

黄元甫很狐疑地搞了一眼太虚道长,又道:“那就请道长入座。”然后黄元甫就高声说道:“余管家,给道长摆上宴席。”

他将余管家破格降为待宾,余管家虽皱了皱眉,但还是应声道:“是。”

太虚道长却说:“且慢,贫道不吃酒席。”

余管家巴不得太虚道长有这句话,他迈出的脚步马上退回。

七寨主黄元甫道:“那么就请道长坐下来,喝杯茶。”话说完,也不等太虚道长回话,就对余管家吩咐道:“余管家,给道长上最好的香茶。”

余管家还没有在这里将是字应声回毕,却有一个声音马上说了:“贫道不喝茶。”

许多人都以为这是太虚道长答的话,但是听完之后,觉得这话音同太虚道长的话音不同,有点怪怪的。再一看太虚道长,他的嘴唇竟也是动了几动。哦,人们明白了,肯定太虚道长口燥了,很想喝茶,故此话音才这样的特别怪。

那知太虚道长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这句话,是有人抢先把他要说的话给说了,故此太虚道长很恼火,嘴唇动了动接下去却是他真正的说话了。他道: “那个家伙,竟学贫道讲话?”

太虚道长却是早就听出抢了他说话的是田无勤。他骂了一声解了解窝囊气,就转头去看田无勤。田无勤却在那里嘻笑着吐了吐舌头,说:“我看道长说来说去就是我不喝酒,我不吃肉,我不喝茶,挺累的,就替道长说了,以免道长受累。”

“放肆,贫道岂可以你可以代替的?你知道贫道今天有一件大事情要办吗?”太虚道长说罢,谅那田无勤是不知道他要办什么事的,就鼻子嘴巴一起的又嗤了一声,回过了头,那表情是不屑与田无勤一般见识。

那知田无勤偏不知趣,在太虚道长身后嚷道:“你还不就是不想让七寨主当不成今天的新郎倌这件大事吗?”

太虚道长听了赞了一句:“这穷书生,倒也能说话。”

他们两人这样一言一答,可把七寨主黄元甫气坏了。他粗着脖子问道:“难道道长是来找黄某的麻烦不成?”

太虚道长闭着嘴,没有回答,好象有人又会替他回答这句话一样。果然不错,有人答话了:“正是。”

他们都以为答这句话的肯定是那个穷书生田无勤无疑,那知此次答话的却是脆生生的女声。那么他们都不得不抬头看一下这答话的是谁?一看,却是坐在田无勤身旁的江湖女侠汪蕾蕾。看明白,许些人就笑了起来。太虚道长此时去不知怎地又动了动容。

没有笑的当然是余管家和七寨主他们。七寨主的脸色明显气坏了。但他还是忍了忍问道:“那些人都是道长叫来的帮手?”

“不是。”这次太虚道长到是答得挺快,没有容得别人打岔。他知道汪蕾蕾她们可能又会答出正是两字,他可不愿将他们三个人也拖进这趟混水中。

余管家听罢,脸色缓了一下问道:“那么道长是只身一人来找麻烦了?”

“正是。”还是太虚道长回答。

七寨主黄元甫听罢,脸色略微凝了凝。他问道:“不知在下与道长何时犯了什么过节?敝人当是陪罪就是了。可是在下今天刚蓬是大喜日子,请道长是否等这大喜日子过后,再让在下登门向道长赔不是就是了。”

“那就来不及了。”太虚道长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又为何?”七寨主黄元甫看到太虚道长主意定了要找他今天的麻烦,心中很有些不解。他道:“在下与道长平生里在这里可是第一次碰面,根本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过道长。要是道长说得有理,在下在这里就向道长认错就是了。”

太虚道长听了,把拂尘刷了一下说:“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既然你知道错了,就改正吧。”

七寨主黄元甫奇道:“道长说话使人费解,在下不知道错在那里,怎么改正?”

太虚道长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既然你不知道,我就说给你听就是了。邱掌柜烂眼糊你可认识?”

黄元甫听了这话,拱一拱手说:“他正是在下的老泰翁。”

太虚道长可能就最爱嗤。他的嘴巴鼻子又嗤了一下道:“拉到吧,你认为他是你的老泰翁,可他却不认你。”

黄元甫脸色很尴尬地一笑,对太虚道长道:“道长,你有所不知,这里面的……”

太虚道长未等他将话说完,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马上打住了他的话头道:“你打住。你说什么也没有用,今天你是做不了新郎倌的。”

黄元甫却脸不改色地道:“今天的新郎倌我是做定了的。”

太虚道长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不悬崖勒马,贫道就直话告诉你吧,本贫道正是受烂眼糊邱掌柜的所托,劝你悬崖勒马,立即离开这里,不要再对邱掌柜的女儿痴心妄想。”

一句话就说得剑拔弩张。黄元甫铁青着道:“不可能。道长你可知道,我与小姐是青梅竹马……”

太虚道长硬了硬脖子说道:“这我却不管。我只知道父母之命,婚约之媒。大凡我等之辈,都逃不掉这种约束。”

这话说得堂皇冠之,把黄元甫噎得差点透不过气来。但是太虚道长说的话是封建道德标准。就算黄元甫这样不满朝庭,自立山寨为王的人也逃不出这个约束。这样黄元甫呆了呆神,很费劲地继续说道:“道长,我与黛眉小姐从少青梅竹马,两心相爱。虽然我为鹧鸪寨的七寨主,但黛眉小姐还是一心爱着我,难道我们这样相爱而不能结成恩爱夫妻吗?”

黄元甫说着,竟泪流满面。太虚道长听了却还是毫不动容,他竟然道貌岸然地道:“哼,嗯,七寨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拐骗良家妇女?”

黄元甫强忍着一口怒气,还是对太虚道长彬彬有礼地说道:“道长此话差矣,这也太强于人了。难道道长这一生中就没有过象本人这样过的经历?”

太虚道长一听这话,象触及了他的痛处一样尖声叫道:“呸,呸,呸,你这满口乌鸦嘴,贫道要是有你这样一个经历,早就出家做道士去了?”

太虚道长的这句话是不是不打自招?不知道,反正余管家在一旁听了都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太虚道长把他瞪了一眼,大约是怪他笑得那么大声。黄元甫却也是把他瞪了一眼,什么意思?很难猜测。不过可以想象出,他的心中是余管家在此场面没有身份这样笑,或许他以为他笑他黄元甫出家做道士会是何种模样。

这样,余管家就很艰难地将他刚想开口说的话咽了回去。可还是有许多人不但是不管这一套,却也是看不到这一套,就齐声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

第五章 魔头的声音

这一笑把黄元甫的脸笑成了猪肝色。要知道他现在是主角,是七寨主,是新郎倌,是邱掌柜的乘龙快婿,更是黛眉小姐的好夫君,他怎么能丢得起这个脸。黄元甫七寨主大喝一声:“那么说,道长是不吃敬酒吃罚酒了?”

黄元甫这一喝大有名堂,在场的人都被震得耳朵嗡嗡响。面象田无勤这样的书生,早就用手捂住了耳朵,不然,他的耳朵非被震出血,震得耳聋不可。也真有田无勤的,他双手捂住耳朵,嘴里却哇哇叫:“什么魔头的声音?”

汪蕾蕾和童芝姑也不去理他。虽然黄元甫的喝声厉害,但她们凝起的真气也能抵挡得住。她们已对那个黄元甫没有了好感,他不但是土匪寨的七寨主,还是强抢民女的歹徒,所以她们都将眼光定定地看着场中,看太虚道长有什么动作?

太虚道长不愧为太虚道长,他用拂尘将黄元甫喝向他的声音挡了一挡,嬉皮笑脸地说:“七寨主可不要大动肝火,不然走火入魔,黛眉小姐就不再爱你了,肯定会眼着别的小白脸私奔了。”

黄元甫更是怒不可竭,大喝一声:“看打。”喝罢,一招黑虎捣心就向太虚道长的胸口打来。

太虚道长早有防备,他那张扬开的拂尘随之一卷,已暗含着他的那招张牙舞爪。若是黄元甫的那一拳被太虚道长的拂尘卷个正着,黄元甫的拳头就不再是拳头,肯定是五个手指骨带掌骨,他这一拳上的经络血肉必是被太虚道长的张牙舞爪给抓个精光。

黄元甫也不是一般的人,他可是鹧鸪寨的七寨主,明知道自己这一拳捣去会落得这种结果,就不再向前打去,往回一收。可太虚道长的拂尘却是不管黄元甫的拳头有没有收回,还是张牙舞爪的向黄元甫往回撒的拳头抓去。

眼看黄元甫处于下风,看他是怎样变招,化解太虚道长的这一招张牙舞爪?

拂尘的丝线快要裹着了黄元甫的拳头,黄元甫的拳头就好象收缩不及。

看的人胆战心惊,黄元甫比看的人还要紧张。

他已深深感觉到太虚道长这招张牙舞爪,不是单是柔劲,有着一种触及即破的阳刚之气。将拂尘柔软的丝线,使成钢针一般用来破敌,黄元甫碰到不多,也许这是第一回碰到。

第一回碰到这种,七寨主黄元甫显得格外谨慎,这样他的拳脚就象被束缚住了一样,反而施展不开。

黄元甫暗中焦急,心想自己也太大意了,难道就要败在这一招不成?

也容不得心念直转。

他的拳头紧接着突然张开为掌,聚结在拳头中的一股强烈的真气也就突然暴开。这是他应急之间的招式一暴十寒。这招式施展开来,就象刺骨的寒风夹带着雪花一般向太虚道长的拂尘袭去,太虚道长的张牙舞爪顿时一凝,连手心也明显感到一阵凉意。太虚道长不禁赞叹了一句:“七寨主一身好功夫,何必落草为寇?”

这句话在太虚道长说来,也仅是劝人为善之意。那知在黄元甫听来却是那样不堪入耳,而且刺耳。黄元甫的耳朵中就象被针刺了那般难受。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人都不发声,七寨主黄元甫也就仅是恨声了一下,借一暴十寒的掌法展开,更是要乘胜追击,非要将太虚道长的拂尘毁在他的一暴十寒的掌法之下不可。

太虚道长当然不会让他的拂尘坐待以毙,心念一转,知道黄元甫的掌法中还夹带着一股炎气。这可以掌法不纯的破绽,太虚道长不觉大喜,杂念顿生,变拂尘的张牙舞爪为蛊惑人心的招式。这一招使出,黄元甫顿感心神不定,心念间已想着他这一拳打不过太虚道长怎么办?彼此杂念横生,黄元甫逊了一色,他的一暴十寒倾刻瓦解,真气反弹,脸上竟被弹出些许虚汗。

他的管家余管家一看情况不妙,在黄元甫身后疾步上前,一招水中捞月,就向太虚道长的拂尘捞去。

余管家本想将太虚道长的拂尘捞个正着,然后一把扯个粉碎,正好能摔回到太虚道长的那张牛脸上。

当然,这个可能性极少,不然,七寨主黄元甫也不必惊骇得一脸虚汗。匆忙间,余管家的这一捞可是真正的水中捞月,什么也没有捞着。

不必考虑余管家怎么有这样的一招,这水中捞月本身就是不要结果的一招,这样就有了一个很好的效果,太虚道长的拂尘就凝了一凝,蛊惑人心的招式竟不能将黄元甫的心神瓦解。

刹间场中的场面就是一对二,太虚道长面对着黄元甫和余管家的轮番进攻。

太虚道长哈哈大笑,将拂尘忽左忽右的施展开,蛊惑人心的功力在拂尘的丝线间绵绵不断的送出。

谁都看出太虚道长的拂尘使出去是有惊无险,但黄元甫和余管家却感觉到太虚道长的拂尘向他们一拂,他们就感到心神一凝,本来很快的招式不知怎么地就慢了半拍。

也仅是慢了半拍,黄元甫的一暴十寒却还是有极其凌厉的攻势。每当太虚道长的拂尘一拂过去之前,黄元甫的掌风竟步太虚道长拂尘的后步,将太虚道长的拂尘砍得斜了一斜。

更有余管家的水中捞月,隐隐存在很大的危险。因为是水中捞月,他就根本没有方向性和目的性,捞到那里就算那里。太虚道长的拂尘若被捞中,也是苦不堪言。

惶急间一看,到是太虚道长的拂尘躲着黄元甫的拳风,还有是余管家的十个手指。太虚道长落了下风已是事实,一时间想取胜黄元甫和余管家是绝不可能。

这下把汪蕾蕾看得不顺眼了。她虽然对太虚道长没有好感,但隐隐中却是为他多了一份焦急。其中有一个原因,他知道了黄元甫是土匪寨的七寨主,照太虚道长的话说,他是来抢亲,这样的事情使她心里是不满意黄元甫来了。于是,她对童芝姑道:“这个什么鹧鸪寨的七寨主,到这里来抢亲,你说我们坐得住吗?”

童芝姑道:“那么说,你是准备帮太虚道长了?”

田无勤正在兴高采烈地看着场中太虚道长和黄无甫主仆俩的打斗,竟是没有听明白汪蕾蕾和童芝姑在说什么。他可是对太虚道长有成见,巴不得黄元甫和余管家把太虚道长的门牙能打落几颗,那知这时汪蕾蕾突然附到他耳边大声说道:“书呆子,你也能瞧出门道来了?”

田无勤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乱响,什么好看的打斗场面看去也是晃晃忽忽的。他只得回过神头来,嘴里嚷道:“哎哟哟,别吵吗,让我好好看吗,也能学上几招。”

话音刚落,童芝姑在一旁笑呤呤地道:“你也能看出门道来?对牛弹琴,牛不入耳。”

田无勤不能辩驳,只得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他说得晃头晃脑的,理几比童芝姑的话理还要大。童芝姑不满意他这种德性,就问道:“臭书生,你看他们二个打一个,欺负那个牛鼻子,你说我们应该帮那个?”

田无勤听了一愣,脱口就问:“你们也想上去打架?那谁来保护我啊?”

汪蕾蕾在一旁听了,就直翻白眼,说道:“我听你这话快要吐口水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要我们保护你?”

田无勤被说得脸臊红起来,只得这样问道:“哪你们去帮谁啊呀?”

汪蕾蕾道:“当然是去帮那牛鼻子哦。你看那牛鼻子一个人对二个人,快要挺不住了。”

田无勤神色一凝,慌里慌张地道:“不可,不可。俗话说,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我们怎么好去帮那牛鼻子打新郎倌他们两个呢?”

汪蕾蕾一沉声道:“什么我们?穷书生耍贫嘴。芝姑妹妹,这穷书生怕死,你就保护他好了,我先上了。”说罢,汪蕾蕾一提落雁剑,娇咤一声,一招兴高采烈就向场中刺去。

第六章 蛊惑人心

谁都没有想到坐在那角落的汪蕾蕾突然会提剑杀到场上来。

她的一招兴高采烈一施出,整个大厅就红彤彤的更添了一份喜庆之色。

这一招使得出奇的好看,将场中三人的招数都给罩住了。

要知道太虚道长使的是蛊惑人心,听名称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招式。黄元甫的一暴十寒和余管家的水中捞月,也是见不得阳光的阴招。这汪蕾蕾一招兴高采烈的光芒散去,就将这三个人现丑了一般。

打架是打架,要是被人抖落得丑态百出那是谁也不愿意的,更何况场中三人使的阴招本身对光芒就有着潜在的反弹力,要么就在这喜庆的光芒下寒若禁蝉。

要知道汪蕾蕾是个女子,虽然她使出的这招兴高采烈是属刚阳之招,但她本身的内力却是阴柔之气,这样这招兴高采烈虽是罩住了三个人阴招但却不能扼杀住它们的反弹之力。

这反弹之力与汪蕾蕾剑招中阴柔之气一搅和,汪蕾蕾的兴高采烈刹间瓦解,只得及时变招,一招愁面苦脸顿出,刚刚好抵消了太虚道长他们三人招式中的反弹之力。

汪蕾蕾将剑一圈,说道:“我本想让我这招兴高采烈让气氛更热烈一些,那知你们三人是使得这样的阴毒之招,把今天的喜庆气氛也搞坏了。”

余管家刚才在汪蕾蕾的这剑招下吃的亏最大。要知道他使的招式是水中捞月,那十指爪张开,只管乱捞,就把汪蕾蕾兴高采烈剑招中散出的剑花捞得最多,不但是十指奇痒奇痛不说,连体内的真气也被烙得生痛,所以他停了下来,凝神敛气,然后对汪蕾蕾怒道:“女侠,你出手帮谁?”

汪蕾蕾道:“我谁也不帮。”

余管家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请女侠坐到宴席上去。”

汪蕾蕾道:“不可,你们这样打打杀杀的,叫我们怎样能安心坐在酒席上喝喜酒。”

余管家满脸怒气地道:“这可不能怪我们,要怪只能怪这位牛鼻子道长无事生端。”

汪蕾蕾咦了一声道:“这牛鼻子道长可是出家人,他找你们的麻烦干什么?怕不定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牛鼻子要出来主持公道。”

这句话说得太虚道长心中喜孜孜的。他道:“女侠,你说得极是,贫道正是受邱掌柜之托,要将他的女儿从这场灾难中解救出来。”

他的话音未落,七寨主黄元甫在那里怒气冲冲地说:“你牛鼻子也太多管闲事了。”

汪蕾蕾却道:“七寨主,这种闲事人人见了多会管。既然邱掌柜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就是强抢民女了。”

此话一出,全场惊呼一声。这在场赴喜宴的人,大多是江湖人士,他们是不会顾及七寨主是什么身份的,只要邱掌柜愿将女儿嫁给黄元甫,他们这杯喜酒就敢喝。可当汪蕾蕾将这句强抢民女的话给说出来,他们脸上到有了愤愤不平之色,都将眼光看向了黄元甫,是在责问他这样的事怎么也通史哄骗他们,使得他们成了不仁不义之徒。

黄元甫见此,不禁叹了一口气:“小姐的父亲邱掌柜原来不同意这门亲事是事实,但这次我前来娶亲,他也是同意的,说不得是强抢民女。”

太虚道长却是阴森森地说:“这么说,七寨主到象是很无辜的。可是邱掌柜既然托到了贫道身上,这其中的缘由就只有一个,你七寨主依仗自己是七寨主的身份,威迫邱掌柜要这事成为事实,不然邱掌柜也不会托到贫道身上。”

黄元甫听了此话,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长说的也是事实。可是你知道否,黛眉小姐是非我不嫁,非我不娶。”

他的这一席话也说得有理,在座的江湖人士也脸色微微有些好转。他们知道这男女相爱之事,他们都有过这种或大或少的经历,不禁是非常同情起黄元甫起来。

但是这些江湖人士虽然不受一般理义在约束,但那父母之命,婚约之言的道德标准也是深深地烙在这些人的心中。所以谁也不敢造次,站起身来替黄元甫说话。

他们都在替黄元甫干着急的时候,突然在那宴席不受人注目在一个角落突然伸出一根打狗棒来,那打狗棒的还支窜着一块红烧肉。只见那打狗棒猛一颤动,那块红烧肉就吱溜一声脱离开了打狗棒,朝汪蕾蕾不紧不慢的缓缓飞来。

汪蕾蕾见状,挺剑一刺,一招中行独复在不经意间使得天衣无逢。定睛一看这窜在她的剑上的竟是一块红烧肉。原来她以为是谁向她发暗器,那剑招一刺一凝原是要将这暗器拨落在地,眼下,这个暗器竟是一块红烧肉,正正中中的窜在她的剑上,叫她哭笑不得。

那知这时偏有了一声叹息声:“唉,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汪蕾蕾寻声看去,却见是一个四十左右的汉子,看他手里拿着一根打狗棒,应是叫化子无疑。可是他的一身穿着打扮却是极其华面谈鲜亮,不应是叫化子穿的,就是一般的小小富有人家也没有他穿得这样好。

他这副装束看过去就是有点怪模怪样。汪蕾蕾沉声道:“你是谁?竟用这种手段,说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话罢,一招敦复无悔,将剑一挑。那块窜在剑身上的红烧肉也是吱溜一声,快而凝重的就向那位拿打狗棒的穿华丽衣服的不伦不类的是不是叫化子那个人袭去。

这个人却没有那么幸运,他将打狗棒往那块红烧肉一挑,却挑偏了,红烧肉也是吱溜一声随着他的棒身就向他拿棒的那只手上溜去。红烧肉吃在嘴里那是干净无比的,若是落在手上那油腻腻的可就是脏的了。那汉子急忙间手一缩,却是匆忙间忘记了再补一招,那块红烧肉就噗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那件华丽的衣服下摆。刹间,油腻粘湿了衣服一大片。

拿打狗棒的汉子见状,勃然大怒道:“这红烧肉可是用来吃的,那象你这样扔来扔去的?”

他说罢这话顿觉很有理,提着打狗棒上前就要同汪蕾蕾论个短长。

汪蕾蕾拿过近旁果子上的一块果布,擦掉她落雁剑上的油腻,回道:“这就是叫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那拿棒的汉子听了此话,慌忙掉转拿着的棒头。原来这红烧肉还能演化出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纷争来。仔细一想,这句话原是出于他处。想到这,他猛然记起他说的这句话还有一番用意,于是赶紧又掉转棒头,也不再上前,用棒头一指汪蕾蕾说道:“这肉包子打狗指的上你。你喝了人家的喜酒,还掉转脸来帮那个牛鼻子,一点也没有江湖义气。”

这句话就象刚才田无勤说的那句话一样,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的翻版。不过这汉子说得到比田无勤说得更有理,叫人无法反驳。

汪蕾蕾一时无话可说,就只得再问一声:“你是谁?”

那拿打狗棒的汉子见问,嘿嘿一笑答道:“你也不看看我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不同你废话了,就告诉你吧,我是丐帮的弟子丁冤亨。”

他说他是丐帮的弟子,汪蕾蕾抬头再打量了他一下,说道:“看你拿着一根打狗棒,到象是丐帮的弟子。可是丐帮的弟子我到没有看到过象你这样穿着这一身华丽衣裳的乞丐。”

丁冤亨听了此话马上叫屈地道:“我这身衣裳可是为了参加七寨主的婚礼特意向别人借来穿的。”

汪蕾蕾听罢,反问道:“我到没有听说过丐帮有这种规矩。向来丐帮的弟子不管在何种场合都是穿得一身破破烂烂的。”

丁冤亨道:“女侠此言差焉。想我丐帮地大物广,行侠仗义,在某种场合下也得为自己的形象着想,穿得体面风光一些。”

他的话说得甚是有理,汪蕾蕾沉呤了一下,竟说出了这话:“我很赞同你的话。我早就有一种想法,你们丐帮为何要定那个臭规矩,非得要丐帮弟子穿得破破烂烂的才能成为丐帮弟子,那不是自讨没趣?”

汪蕾蕾的后一句自讨没趣的话丁冤亨听不懂,到是对前面的话又有他不同的意见。他说道:“女侠此言差矣。想我丐帮连个谋生之道都不能获得,非得要低头哈腰向人乞讨,已经是丢尽了做人的尊严。因此我们丐帮定下的规矩非要弟子穿得破破烂烂,目的就是要世人对他们白眼,吐唾沫,以鞭策他们站起来,顶天立地做一个人。”

他的这句话说得硬梆梆,响铠铠,把汪蕾蕾的神思也震动得严肃起来。汪蕾蕾问道:“想你只是丐帮的一名弟子,却能说出这般有志气的话,到使人刮目相看。”

丁冤亨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我这主张得不到丐帮的认可,反而时时受到限制,排挤,因此从长老降为弟子。”

第一章 舵手

苏幕遮

锋路转,

尘埃煽,

朱阁迂回,

暂隐话涓涓。

宠鸟贪眼啼声啭。

旁门莫开,

旁人是闲观。

女儿泪,

高山巅,

遥想当年,

山花多烂漫。

大侠无颜小人前。

浪言漫语,

口角滴馋涎。

第一章

汪蕾蕾讥笑道:“明明是自己错了,还死不认错,要是我是帮主的话,非将你开除出丐帮不可?”

“错。”丁冤亨突然涨红了脸,好象汪蕾蕾的这句话触到了他的极大痛处一样,挺直了一下他的那根打狗棒,朗声说道:“我丁某还是以自己是丐帮的弟子为骄傲。虽然我这一主张遭到帮主的反对,但我还是这一带的舵主,我手下的弟子都很拥护我这一主张。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此地的我帮的弟子乞讨到一件很好的东西,比如一件华丽的衣服,难道将它弄个稀巴烂再缝缝补补的再穿?如讨到很好的美食,也拿去伴上糠砂之类的东西再吃?”

他说出这一席话来,把汪蕾蕾说得呆了呆。

汪蕾蕾无言间,太虚道长却接口了,他说:“要是你们丐帮的弟子都穿着很华丽鲜艳的衣服,吃着上好的酒肉,谁还施舍东西给你们?”

丁冤亨叹了一口气道:“正因为如此,我这一主张不能在丐帮大会上多数通过。但是我还是依我的这一主张行事。”

汪蕾蕾笑道:“那你是死不开窍,怪不得从长老降为舵主。”

丁冤亨却嘟嘟嚷嚷的,谁也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汪蕾蕾突然道:“丁舵主,你这般有革新的见识,想必……那么请问一下,现在七寨主黄元甫这件事,你有何见解?”

丁冤亨将那打狗棒一挥,很潇洒地转了一圈,竟转出一招乾坤混混圈,然后说道:“七寨主黄元甫的这件事做得光明磊落,是大丈夫所为呀。”

他这话一出,黄元甫和余管家马上面有喜色,而太虚道长却是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汪蕾蕾闻言,神情也呆了呆,继续问道:“七寨主有何光明磊落可言?”

丁冤亨回答道:“听刚才有人说七寨主这番所为有抢亲之嫌,我到不这样认为。他是征得了邱掌柜的同意,而且同邱小姐又是青梅竹马,两厢欢悦,才在这里摆了这么盛大的喜宴。到是邱掌柜有点问题,出尔反尔,是有意拆散七寨主和邱小姐的大好之事。”

太虚道长在一旁听不下去了,他说出反驳的话也有理。他说:“那位丐帮的弟子,你可知道七寨主是怎样的身份吗?他可是匪寇。你说匪寇和良家妇女能光明磊落的通婚吗?他这样大张旗鼓的胡作非为,不是将我朝的法律置之不理了吗?很简单的道理,七寨主若想成就这门婚事,必须弃恶从善,不让邱小姐作为他的压寨夫人。”

这句话说得交关厉害,一下子把场中的人说得哑口无言。但场中的人同有愤然之色。照太虚道长的话说,他们这些人来参加七寨主黄元甫的婚宴,到有了通匪之嫌。

果然,丁冤亨就硬梆梆的说话了:“哪太虚道长准备连我们也要抓了?”

这句话说得锋芒毕露,若是太虚道长真的敢上前抓七寨主黄元甫,他们这帮来贺喜的人就要与太虚道长为敌了。

太虚道长冷冷地道:“我只抓七寨主黄元甫。”他说罢,恍觉这句话说得又不对,正想改口说话,但又找不到什么言语来表达,只急得嘴里直嚷:“这…… 这……”

丁冤亨容不得他这般小模样,已转脸向汪蕾蕾问道:“女侠,这牛鼻子要抓七寨主,你帮谁?”

汪蕾蕾:“我帮谁?”说了这话,她真的不知道敢帮谁。一急之下,脱口就道:“我看你的打狗棒耍得滴溜溜的转,煞是好看,就想同你过几招。”

丁冤亨耍贫嘴说:“我这可是打狗棒,你想叫我打狗?”

汪蕾蕾听罢,怒从心中起,娇咤一声:“看招。”落雁剑就直直地刺出一招。

丁冤亨用打狗棒一格,嘴里还是贫嘴道:“这里可不是打狗的地方,要打也到空旷的地方打。”

不等他能找到什么可打狗的地方,汪蕾蕾剑招已一变,一招芭蕉夜雨已把他逼得身子往那张大桌上倒去,竟弄得那桌上的碗盘叮当乱响,吓得在座的人惊慌失措的起身躲避。

只见汪蕾蕾的落雁剑耍出的剑花就象点点花雨,往丁冤亨的身上倾泻而去。丁冤亨不敢怠慢,躲闪间那招乾坤混混圈依旧使出。

此时这一招打狗棒法乾坤混混圈使得更是令人眼花缭乱,把汪蕾蕾的芭蕉夜雨硬是弄得雨花斜飞。

汪蕾蕾吃了一惊,剑招用老,落雁剑竟被丁冤亨的乾坤混混圈沾着,一时竟脱离不开。丁冤亨见好卖乖,斜路中打狗棒就往汪蕾蕾的手碗中圈来。

汪蕾蕾的手碗若被圈中,不伤即残,落雁剑肯对是脱手而飞。

那么汪蕾蕾这女侠的名头即将扫地出门。

更可恨的是这丐帮弟子,从长老降为舵主的丁冤亨也不知会说些什么话来羞辱她?

汪蕾蕾想到这,手碗一沉,急忙变招,依旧是那招中行独复,同丁冤亨的那打狗棒使出的乾坤混混圈的招式比拚了一招。

丁冤亨这招乾坤混混圈竟是不可小觑的,一股很狂妄的真气间夹杂着杂乱的后继之气。汪蕾蕾能抵挡住他那股狂妄的真气吗?那招中行独复却没有抵挡住那股杂乱的邪气,此气在汪蕾蕾的落雁剑上一偏,噗哧一声竟击中了她的手碗。

就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拿了一根小棒子在她的手碗上击打了一下一样。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汪蕾蕾的手还是慢了一慢,收剑时也一凝的神态竟露出破绽,惊得汪蕾蕾疾身而退,险险间避开丁冤亨那打狗棒的怪圈。

童芝姑在那里看得分明,见汪蕾蕾在那里吃了一点小亏,不觉急忙喊道:“汪姐姐,小心。”说罢,就一提沉鱼剑要冲入场中助汪蕾蕾一把。

还未等童芝姑有所行动,汪蕾蕾已是旋身一磕,落雁剑与丁冤亨的打狗棒再碰一个正着。这下汪蕾蕾凝聚到落雁剑上的剑气竟将打狗棒激荡而开,嘴里也随着说出了一声:“芝姑妹妹,你放心,你就坐在那里看就是了。”说罢,汪蕾蕾已是使出了落雁剑最浑混剑敦复。落雁剑使得更慢了,粘着了丁冤亨的打狗棒。

这样,他们两人一个使棒一个使剑就斗开了,那边太虚道长还是一对二地同黄元甫和余管家打了起来。

突然,童芝姑的手肘被碰了一下。童芝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打斗的场面,误以为田无勤扯她手肘,就头也不回地说道:“臭书生,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那知她的耳边响起的是一个女声:“女侠,是我叫你。”

童芝姑吃了一惊,回过头来一看,却见是一个俾女模样的小姑娘,正站在她身边小声地向她打招呼。童芝姑问道:“你是谁?叫我有什么事?”

那俾女模样的说道:“女侠,是我家小姐请你?”

“你家小姐是谁?”童芝姑不认识这位俾女,也就无法知道她的小姐是谁。

那俾女继续说道:“是我家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

童芝姑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俾女是黛眉小姐的丫头,是她的小姐请她童芝姑女侠的。

“她找我有事?”童芝姑狐疑地问道。因为就算是邱掌柜的女儿黛眉,童芝姑可是对她一点也不熟识。

那丫环说:“是的,她找你有事商谈。”

童芝姑犹豫了一下。在这种场合下,童芝姑有点担心汪蕾蕾同丁冤亨打斗会是怎样一种结果。她看了一下,见汪蕾蕾没有落败,反而有渐渐占上风的样子,不觉放下了一颗心,说道:“好吧,我眼你去一下。”

说罢,两人就要离开,田无勤却突然嚷了一声:“那我呢?”

虽然,场中的打斗场面,很热闹,很好看,但田无勤总有一种心虚。要是突然有枪棒脱落朝他飞来怎么办?还有他的目前的身份很糟糕,怕不定有人会来找他的麻烦。他不会武功,任何一件事推到他头上,他都会叫苦不迭。

那俾女白了一眼他道:“你是谁啊?我家小姐又没有请你。”

童芝姑笑而不答。她猜出田无勤的几分心思。但江湖中人绝不会为难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若有人甩这书呆子几个耳光,就让他吃吃苦头吧。

二个人就不再理他,连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也作没看见,顾自走了。

见她们两人顾自走了,田无勤很奇怪:自己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有声音啊?怎么会没有声音?他再一张一合,还是没有声音。田无勤不知道,原来是他因为太紧张了变成哑巴了。

变成哑巴了也得顾及自己的性命,田无勤童芝姑她俩走远了,赶紧站起身紧跟过去。

第二章 想上厕所

他跟得很快,马上就追到了她们的屁股后。那俾女突然一停身,田无勤勾着脑袋差点撞到她的屁股上。

“你干吗跟来?”丫环回头把田无勤很很地瞪了一眼责问道。

田无勤憋着没法,突然一句:“我急,想上厕所。”

咦?又能讲话了,田无勤非常高兴。

那丫环没好气地道:“厕所在那边。”

田无勤无奈,只得往那边一闪。一闪,他的那张臭脸儿又探了出来,老远的看着她们走动的身影往那边而去,心中就有歪主意了。这下他学得很刁,不再象刚才那样去撵着她们的屁股,而是老远的跟定她们。

几转了以后,田无勤也不知道他转到那里了。正在摇摇头想将这个问题想明白时,童芝姑和那丫环一闪就不见了。

田无勤无法,只得估摸着她们二个不见了的地方该在那里?于是,他在绕来绕去的想寻找到,一边却是忐忑不安。千万别碰见什么人,不然问起来,回答个不明白,弄不好会将他抓起来。

但也不怕,他已想好回话。

这里有一个门口,虚掩着,四周却是静无一人,气氛使人感到有份紧张。田无勤想探头一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田无勤吓了一跳,就听有人问了一声,田无勤就马上回答道:“我是来找童芝姑女侠的。”回完话,还觉很是有胆量地站着看问话的人怎么说?

那人就是刚才叫了童芝姑走的那个丫环,她一听童芝姑这个回话不禁嘻嘻地笑开了。

原来她刚才说的话根本不是问田无勤是干什么的,或者是找谁的问话。她对田无勤说的话是,公子,我家小姐叫你到偏旁去歇一下。那知田无勤回答得极快,没等她将话说完,也不听得她要说的是什么话,就将自己早已想好了的回话一下子说出去了。

她这一笑,到把田无勤笑醒了。田无勤马上觉得他说的话不对。可话却这样说出去了,又怎么能收回这句破话?靠他脸皮厚,就随机又问道:“那童芝姑女侠在哪里?”

“她说她可不认识你。”那知这丫环说出这句话,差点没将田无勤噎得昏过去。靠丫环又接着说:“我家小姐说请你到偏旁去歇一下,你去不去?”

田无勤没有昏过去,就在丫环的带领下,木呆呆地跟随着那丫环走进了一间摆设很雅致的房子里。

丫环很快捍来了一杯茶,叫他坐下先喝茶。

这下,田无勤彻底地回过了神,就神气十足地摆了摆谱子。他毕竟是秀才,将来还有可能是状元,可不能在小丫环跟前丢了面子?

他坐在那里,手捧起那杯茶喝了一口,不禁脱口赞道:“好茶,好茶,大老板家的茶就是不同一般。”

那丫环小瞧模样的瞧了他一眼,问道:“侠士,你没有喝过这样的茶?”

“喝过,喝过。”田无勤赶紧回答。更何况那丫环叫了他一句侠士,心里是多么的高兴,就算他没有喝过这样的香茗,也得说自己喝过,不然他算什么侠士?

那丫环不放过你我,又问道:“那你知道这是什么香茗?”

田无勤刚将这口茶喝在嘴里,正体味着这香茗如何这般的香,这般的滋味,那防还这丫环会问出这句话,慌得差点被这口茶将喉咙噎住。还好,靠他反应快,总算没有将那口茶喷出来,但却也憋着嘴,喉咙生痛。

先咽下这一口茶再说。

这样慌慌张张肯定品味不到这口好茶。不错,他觉得这口茶咽下去后满嘴生涩。因此,他将口舌搅了一下嘴巴和牙齿,到也弄得满嘴生津,问出的话到也不失一个侠士的模样:“哎,你叫什么名字?”

这也叫侠士?问人家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只有无聊的臭书生才会有这种举动。田无勤问罢,老久不见回答,抬头看去,只见那丫环眼珠子直转,随后听她问道:“想必公子也是一位侠士,武功也肯定很好,你能不能帮助我家小姐一下?”

这一下直问到田无勤的要害处。

田无勤怎样回答既不失一种侠士的风度,又没有骗她?

田无勤考虑了很久,还是回答不出这句话。

叫一个穷秀才难以回答的话,这个问题肯定难度极大。

不知不觉的他的脑门上竟渗出了汗星儿,可能是刚才一连喝了好几杯好茶的缘故。

田无勤刚想擦一下汗星儿,突然听到一声呼叫:“小芷,你过来一下。”

这下田无勤不用问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丫环名字叫小芷。只听小芷回答一句:“小姐,我马上过来。”说罢,也不理田无勤在胡思乱想什么,一转身就走了。

她走了,田无勤还在这里。他暂时什么地方也不能去。若走出这个房门,他肯定是被注目的对象,弄不好也变成一个受攻击的目标。不过,还好有一点他感到欣慰,他知道了那个丫环的名字叫小芷。他玩味着小芷这名字,又举杯喝一口茶。可是,喝到杯底他还没见喝到一点什么,不觉大叫可惜,这样的好茶为什么没有再叫小芷给他再添上一点呢?

但叫可惜也没有用,小芷早已走得不见踪影。田无勤既然茶喝不成,干坐在那里也是兴趣索然。他站起了身。这时他想到了大厅那边打斗的场面会是怎样的一种热闹?忽然后悔起自己路到这里左右不见人影的地方来是下策。虽然他是因为害怕,才跟在童芝姑后面而想得到一种保护,但这里却也是静得可怕。刚才就听得黛眉小姐叫呼她的丫环小芷的一句话,现在却是什么也听不到。不知童芝姑会在那里,她们在一起会说些什么话?这些田无勤都无法知道,只知道自己在这里,喝过几杯茶,同小芷对答了几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田无勤想从这个房间的门口走出去。转念一想,这里的地方一点也不熟识,若走出去要是误闯到什么地方那可就麻烦大了。他想刚才他跟随在童芝姑她们后面是认准了目标的,却一转再转就把他给甩了。这里的房间很多,要不是小芷招呼他走到这个房间,可能他现在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还在还边转悠。

想到这,田无勤只得安心地呆在这个房间里。

但这样木呆呆地呆在这个房间里,怪没趣的。该找点什么事来打发时间呢?只要童芝姑与那个黛眉小姐谈好了什么事,就会来找他的,总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忽然田无勤看到了这个房间僻辟的角落里有一本书。有一本书?田无勤走过去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本没有封面,没有书名的破书,上面还布满了灰尘,想必是谁丢弃在这里很长的时间了。田无勤翻看了一下,里面是各种毛笔书体书写的字。田无勤本来就讨厌了读书,一看也就是连他也看不懂的语句,就更加气不打一气来,骂道:“什么书?连我都看不懂的书肯定是那个傻冒写的纯粹是不让人读的书。”骂罢,就顺手将这本书抛回到那个角落里。啪的一声抛过去,心里到是很解气,不禁就气顺了许多,不再同自己生闷气了。

再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却是没有了别的什么可感兴趣的事儿。走来走去还是走回到了那个角落,碰来碰去还是碰到了那本书。他的脚尖就又碰着了那本书。他本想再用脚将那本书再踢开一些的,但突然是停住了脚,用脚尖把那本书勾了一下。

这一勾,却勾起了江湖风云乍起,也彻底地改变了田无勤的命运。

但田无勤不会想到这些,眼下他这一勾,却把那本书勾起一个很好看的圆舞。圆舞中隐隐约约地透出来一般杀气。田无勤吃了一惊,想仔细地看个明白,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出。那本书静静地躺着,只是它刚才被田无勤一扔,竟是翻开的,将书本里面的所写的字迹暴露在了外边。

那书页里不知是谁的狂草,歪歪斜斜的却是一撇一掩苍劲有力。斜眼一看,那字迹就象一刀一枪的那般交结在一起。田无勤看看也觉得生趣,却不知只写成一刀一枪的字迹有何作用?再静下来一看,那一整页的狂草字迹到也是一种典范。能写成这样字迹的人也绝不是一般的人。心中先有了一个想法,将这种字迹临摹成功,也不失为他这个穷书生将来的谋生之道。但这事可也是很难临摹的,不觉皱起了眉头,然后有点灰心地再用脚将那本书一勾,刹间那字迹中的一撇一纳就象刀枪一般地活了过来,隐隐传来一阵打杀声。田无勤凝神一想,刚才那让他吃惊的一般杀气就是如此而来。

这样,田无勤心中又感到一种刺激的情绪,不觉弯身又将那本书拾了起来。

他翻到了开篇的几页,都是方方正正的楷书。这遒劲有力的楷书,他看着看着不觉就生出一份力量来。奇怪,田无勤将书本重新合上,马上心底平静,眼界开阔。

再翻下几页一看,又是一行行正正的行书。但那笔法的运用,走势又是那样的圆润,仿佛有一种气势一泻千里。

田无勤是书生,从他能做文章时起他就想自己有一手好字。可他不知怎么地找了许多名家的字帖,练习他的毛笔字,都是没有练好。他的字体写得歪歪斜斜没有一种体系,这是他一直来的一个心病。现在看了这本书,确实地说是一本字帖,心中一亮,他想到了照这本字帖练习写毛笔字肯定会大有进步。

他能看到这本字帖中精妙的独到之处,就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好处。虽然他从家逃离出来时,就暗下决心不再舞文弄墨了,但一介书生潜意识里对文墨的感觉,会受到外界的一点刹激而能派生出无穷的想象来。田无勤现在就是这样,从刚才对这本书的十分讨厌变成十分的喜爱来。他还唯恐他对这本书的喜爱被别人看到,就忙不迭地将这本书往衣襟里一塞,还用手按了按,看看它放得是否服贴。他唯恐这个偷窃行为被别人看出破绽来。

他刚将这一切收拾停当,外边却传来了很笨重的脚步声。

第三章 错了地方

那脚步声愈来愈重,步子一点也不轻盈,象一个老态隆钟的老人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果然不错,向这里走来的正是玉楼春的老板邱掌柜烂眼糊.

他走到门口,向里一瞧,嘴里不觉就发出了声:“咦,我走错了地方?”话音未落,他就急急地转身要走。

刚转过身子,他的脚步又拐弯了回来。

田无勤呆着的房子,外门一直没关,邱掌柜看到了他。正是因为他在这个房子里看到了田无勤,才那么思维混乱。

嘴里高声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田无勤见问,大为惶然。一时竟不知怎样回答。

邱掌柜接着说:“看你这副贼头贼脑的样子,肯定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田无勤赶紧辩白:“我不是,别冤枉我。”说罢,他一想,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啊?他不认识他,当有这个想法时,他胆气就壮了起来,也大声反问道:“你是谁?我是今天的客人。我不认识你,你可能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邱掌柜听了田无勤这样的回答,不觉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还说自己是客人,连我都不知道。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邱掌柜。”

田无勤吃了一惊,脱口道:“你就是玉楼春的大老板邱掌柜烂眼糊?”

邱掌柜挺大气额首点了点头:“正是。”

答罢,又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绰号烂眼糊?”

要知道烂眼糊这个绰号并不是一般人就能知道的,也不是一般人就可以叫的。

田无勤答道:“那是我听汪女侠说的。”

邱掌柜听言,脸色似很不明白:“汪女侠?哦,也只有她能这样叫我的绰号。“

田无勤索性说:”就是那个汪蕾蕾。”

“噢,我已想到了,就是那个响尾蛇的表妹汪蕾蕾。这个汪蕾蕾哎?你不是同响尾蛇打得很厉害,怎么又同他表妹汪蕾蕾搅在一起?”

田无勤刚想回答,外边跑来了一个伙计,看到邱掌柜在这里,马上对邱掌柜说道:“掌柜的,场中情况有些不好。”

邱掌柜正在思考着一个问题,突然被跑来的伙计说的这句话打断,很不高兴,斥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伙计见斥,也不恼。突然看到邱掌柜对面的田无勤,马上就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一时没有回答。

这样的场面使邱掌柜极不高兴。刚才他正想着田无勤为什么能同汪蕾蕾搅在一起?田无勤在大街上同响尾蛇打架的事是知道的,只是听说田无勤打架打胜了,使得邱掌柜很纳闷,什么时候江湖上又多了一个武林高手?别的问题他也没有详细考问。刚才田无勤和汪蕾蕾,童芝姑一起来时,就有伙计同他说了。他去偷看了一眼,怎么也瞧不出田无勤这副模样能打败响尾蛇?所以当他见到田无勤在这里,有些意外。正想详细问一下田无勤,将田无勤的情况搞个明白。正想将这打算慢慢运用,就跑来了他的这个伙计。现在看到这个伙计欲言又止,马上骂道:“你犯了什么傻?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个伙计用手指指田无勤道:“有他在这里,不好说话。”

邱掌柜猴急了般想听下文,却被伙计吊了一下胃口,不觉大怒道:“放屁有我在,你什么话不能说?难道我会怕他的吗?”

伙计答道:“是的,你不怕他,我怕他哩。”

“什么话?”邱掌柜很狐疑地皱了一下眉头:“什么意思?你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副样子的?”邱掌柜更火了,他快要动手打那个伙计了。

田无勤觉得自己在场,害得伙计马上就要挨打,马上说:“我就走,我就走。”

邱掌柜急着要听伙计的下文,也就没有阻拦田无勤的离去。这下伙计急了,急急巴巴地道:“刚才那个女人帮我们的太虚道长打架,现在她不帮太虚道长,还出言嘲讥太虚道长,可能就要同太虚道长动手。”

邱掌柜骂道:“就这事,你怎么不早说,就会误事?”

伙计更急了:“刚才那个男的可是同汪蕾蕾同一伙的,他在场,我怎么说?”

邱掌柜骂了声:“蠢材,你若早说,我们可以兜住那个男的问个明白。”

伙计一听,邱掌柜这句话说得极是,心里好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眼珠直转。他马上给邱掌柜出主意了:“掌柜的,那我们还不快追?把这个家伙抓起来也可以威吓一下汪蕾蕾。”

邱掌柜听了哼的一声:“你能抓得住他吗?那你还不快追上去抓住他?”

伙计一听,反而往后退了一步:“掌柜的,你可要知道,他是同响尾蛇打过架的。响尾蛇也打不过他,我怎么行?还是掌柜的亲自动手吧。”

邱掌柜听了,真的是气极,抬头就打了那伙计一巴掌,骂道:“蠢材,你不是早说了,我们可以好好向他请教?”

伙计被打了一巴掌,脑筋马上好转,马上说:“对,我们应该好好地去向他请教。”

“那你还呆着干吗?还不马上过去向田大侠请罪讨教?”

这句话说得伙计直是点头。而那边走来走去也没有走出去的田无勤听了,真是直受用。因为一句田大侠,把他说得是好大的希望哦。

田无勤装了一下大侠的派头,寻思着象非要离开这里不可的样子。伙计急急忙忙地赶上去,对田无勤道:“田大侠,我家掌柜的有事要向你请教。”

田无勤回过头来,大模大样地道:“什么事?”

伙计道:“那可得听我们掌柜的。”

邱掌柜走过来,笑呤呤地对田无勤说道:“想必田大侠身手肯定不凡。”

这句话田无勤不好回答,就笑着不作答。

邱掌柜更觉得田邛勤是一副含而不露的大侠派头,心中更是生出无限敬佩,说出的话更是近乎讨好。他问道:“田大侠,你是怎么认识汪蕾蕾的?汪蕾蕾是响尾蛇的表妹,你又同响尾蛇打了架,这事我想不明白。”

“这个……”田无勤吱唔了,下边的话就说不上来。哼,他能怎么说?却把他眼珠子急得直转。邱掌柜也一样,瞪大了眼睛,只盼田无勤将此事说明白,他已有下面很多的话要说。

田无勤却说了这句:“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这话有水平,把邱掌柜说得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因为他的嘴巴就想说出这句话。邱掌柜转了一下嘴角说:“那么,田大侠,老朽问一下,你同太虚道长认识吗?”

田无勤这句话答得极其干脆:“不认识。”

第四章 底细

这话回答得使旁边的伙计也惊得叫起来问道:“那你们怎么帮太虚道长打架?”

田无勤推推手道:“这个事啊,那可是汪女侠上去凑热闹,不关我的事。”

邱掌柜同田无勤说了那么多话,却是什么事也没有说清楚,只得再试探道:“那么,田大侠,请问你一下,假如你插手,会帮谁的忙?”

田无勤不遐思索地回答:“那当然是帮七寨主黄元甫的忙哦,我喝了他的喜酒。”

此话一出,却把邱掌柜骇得脸色骤变:“你是同黄元甫同一伙的?”

伙计也在一旁猴急一般地说:“掌柜的,我说这个人不可靠,你就非得要将此事同他说,这下我们什么事也瞒不了他了,看你还有什么法子?”

邱掌柜转脸就对伙计喝骂道:“你这个蠢材,还不快闭上你的臭嘴?我什时候同他说了?我还要用什么法子?我到有法子,马上给你一巴掌。”说着,邱掌柜已扬起了巴掌,就要往伙计脸上甩去。揍一下伙计解解气也好,不然,他这个当掌柜的可要在伙计面前丢尽脸面。

伙计却道:“慢,掌柜的,你甩我巴掌干什么?你应该甩这个人一巴掌。”

这话也对啊,伙计又犯了什么错?要甩巴掌也得甩田无勤啊?可是,邱掌柜不知田无勤的底细,这巴掌是甩不得的。情急之下,准备甩巴掌的手变成了一甩手,对伙计大骂道:“就你多嘴,滚一边去。田大侠是贵客,我们请都请不到呢。”

说罢,话锋一转又对田无勤说道:“田大侠,你别同这个小人一般见识,我已把他赶到一边去了,不妨碍我们的谈话了。田大侠,你有什么话就对我直说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叫田无勤怎左回答?但田无勤既然装作了大侠的样子,就反客为主地说道:“邱掌柜,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邱掌柜沉呤了一下,说道:“田大侠,你再好不要帮七寨主那个无赖家伙。”

田无勤答道:“七寨主可是你的女婿?”

唯恐这句话有什么差错,田无勤又补充说:“这可是七寨主黄元甫亲口说的。”

看邱掌柜脸色又不好,接着又说:“这可不关我的事。”

这句话起到了缓冲作用,邱掌马上笑泽颜开了:“对,对,田大侠是局外人,只要不插手这件事,就不会若麻烦上身了。”

伙计在老远的地方也出口劝道:“田大侠是深明大义的人。这个麻烦你也是若不得的,想那太虚道长拂尘一拂,整个大厅也能瑟瑟发抖。田大侠肯定不是太虚道长的对手。”

这句话说在谁身上谁都不愿听,但田无勤听了这句话无动于衷。邱掌柜唯恐那伙计出言得罪了田无勤,早就将眼睛瞪向了那伙计,想阻止他说话。但那伙计那话已说出,见田无勤那副木呆呆的表情,心想田无勤也可能怕那太虚道长,不觉喜出望外,也不再斥责那伙计,反而进一步鼓动田无勤说:“田大侠,你站到我们这边来,同太虚道长联手,打败那个臭无赖,七寨主,黄元甫,我有重重相赏。”

这句重金相赏的话对谁来说都有极大的诱惑,田无勤也不例外,动了动嘴唇,脸上的神色就象得到了那笔重金一样。可就是不说话。邱掌柜一见,还以为田无勤还有条件,就补了一句:“不但重金相赏,还有小女相许的美事。”

不管有多大的诱惑,田无勤只能动动嘴唇,说不出话来。这敢死的嘴巴,田无勤把自己骂了一句。田无勤好不容易止住了嘴巴,那站在一旁的伙计,却是笑裂了嘴动着一番歪脑筋。他可是想得心花怒放,嘴里就说开了:“黛眉小姐长得多么美哦。邱掌柜只有一个女儿,那种美事,推到谁身上,谁都不能拒绝的。”

他原本是想开导田无勤的,说着说着,这种事就应该是他干的,不觉垂涎欲滴,不觉徒然暗叹一声:“可是我不会武功,说这些干吗?让人听了眼馋。”

他不能开导自己,猛然觉得开导田无勤也是多余的,恨不得打自己耳光,将这么好的道理说给田无勤听,要是田无勤真的动了心,去打败七寨主黄元甫,这好事不是统统落到田无勤身上?他恨不得又要再打自己一记耳光,骂一声自己是傻瓜。

不要他骂自己,有人就在骂他了:“你这个傻瓜,发什么神经啊,疯疯颠颠的,一句话都说不好。”

骂他的是谁?正是邱掌柜烂眼糊。邱掌柜起先听他的那句话,直是点头赞赏,养这样的伙计正象是养了半个儿子,能同心同意.那知他后来说的话越来越不象话,竟是有些责怪他烂眼糊邱掌柜不将他的女儿黛眉小姐许配给他的话意.骂罢,还觉愤愤不平,说了句:“你也配吗?”

果然不错,那伙计正有此意,听邱掌柜说了此话,马上就嗡声嗡气地道:“掌柜的,想我跟你出生入死了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不配黛眉小姐?只是我不会武功,不然我将黛眉小姐从七寨主手中夺回来,看你怎么说?”

他这么一顶,把邱掌柜也若火了,就贬他道:“你去夺回来啊?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就算有武功,把黛眉小姐夺回来,也保不住,也会被别的人从你手里抢过去。”

连邱掌柜也说黛眉小姐了,不说女儿,想必黛眉小姐真的是奇货可居。邱掌柜说到此,恍觉他的话说得有点不妥,有点脑袋不好使的人肯定会误会他的话。还没等他将这话解释清楚,那伙计就出言相讥了:“掌柜的,你若是武功高强,是不是也会从我的手中将黛眉小姐夺过去?”

邱掌柜一听又火了,马上骂道:“屁话,黛眉小姐是我女儿,我当然要把她从你手中夺回来。什么?我说了什么?屁话,我女儿有在你手中吗?”问了这话,邱掌柜缓了一下口咋舌说,“只是我女儿今天大难临头,所以我请了道行高,武功卓绝的太虚道长帮我这个忙。”

那伙计又说话了:“那掌柜的,太虚道长将黄元甫打败,夺回黛眉小姐,你就将小姐许配给他吗?”

“你这又是什么话?太虚道长是出家人,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就是说将小姐许配给他,他也是拒绝的。你肯定是二百五脑袋,越说越糊涂。”

那伙计一听这话,见骂也不恼,说道:“那我就放心了。”

邱掌柜一听这话,好大纳闷,道:“这就奇怪了,你放什么心?”

听那伙计是这样说的:“只要太虚道长是真真正正的出家人,我还有希望。”

邱掌柜更奇了:“你希望什么?”

伙计道:“还不是为了黛眉小姐,我为她可是朝思幕想。掌柜的,只要太虚道长没有那个念头,等这件事过去,你就将黛眉小姐许配给我。”

“啊呸。”邱掌柜还以为他的伙计希望什么,原来是打他的女儿黛眉小姐的歪主意,不觉就火上心头:“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是怎样一张猪脸,你打得过太虚道长吗?”

伙计却只顾自说:“太虚道长又不要你家的黛眉小姐,你家小姐就没人要了,不许配给我许配给谁?”

这句话确实问得厉害,把邱掌柜问得只有喘气的份儿。好大一会儿才喘过一口气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黛眉小姐也没有你的份儿。”说罢这话,邱掌柜忽然觉得根本犯不着同他的伙计呕气儿。一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马上又知道了他可是掌柜,他的伙计是什么玩意儿,不觉就肝火更大了,快要是指着那伙计的鼻子骂了:“你是什么玩意儿?还不给我快滚,卷起你的埔盖滚得远远的。”

伙计被骂,也明白了他原来只不过是邱掌柜的一个伙计,丁点儿能耐也没有,不觉哭丧着脸问道:“掌柜的,你不要我了?”

“要你这个蠢材干什么?一点儿也不给我出好主意,还想趁火打劫。”邱掌柜说得气一点也没有消。

“那我怎么办?”伙计一下子没有主意了,这句话也不知问谁。

田无勤站在一旁,听他们主仆俩的这一番对话,早就笑了。这时见那伙计见问,就笑着对他道:“你家掌柜的叫你卷埔盖滚蛋。”

伙计一听,马上瞪圆了眼睛:“你是谁?好大的口气。我虽是邱掌柜的伙计,但邱掌柜对我象儿子一般,你有什么能耐叫我滚蛋?”

邱掌柜听了这话,眉梢到有喜色,说道:“这话到是一句人话。不过,你也得睁大眼睛看仔细,他可是田大侠。”

第五章 就要死掉了

“田大侠?”伙计睁起了怪眼道,“掌柜的,他是不是在骗我们?看他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抡起一拳头准能把他揍扁。”伙计就真的抡起拳头,他手臂上的肌肉就滚了几滚,到也是练过把式子的。

邱掌柜很狐疑地看了一下伙计,又看了一下田无勤,然后就笑了:“我知道你这小子心里想什么。你知道江湖上有几种人不可小看,其中就是书生。他们书生看上去弱不禁风,面黄肌瘦,好象明天就要死掉了。可他们一发起威来,他瘦不伶仃的拳头也可以打老虎的。你想当老虎让他揍?”

他们这样说话,田无勤也是站在一旁一声不响。那伙计更是把他小看了:“掌柜的,你看田大侠象不象老虎?”

邱掌柜回头很仔细地看了看,噗哧一笑说道:“掌柜的,他要是老虎,我想打老虎。”

邱掌柜马上说道:“不可。”

伙计反问道:“为什么?”

邱掌柜道:“很简单的道理,田大侠象不象老虎?他是不同你一般见识的。要是老虎发起威来,我也保护不了你。况且你的心思我明白,等会太虚道长打败了黄元甫,再赶走黄元甫,你就有打算。而田大侠这般玉树临风,我女儿黛眉小姐肯定会多看他几眼,不会多看你几眼。你这就吃醋了?”

伙计道:“掌柜的,你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真是知子莫如父。掌柜的,我就叫你爹就是了?”

邱掌柜马上摇手道:“不可,不可。”

伙计这计不成,马上很气恼地问道:“为什么?”

邱掌柜道:“你看,旁边正站着一位大侠士要喊我爹呢。”

他说的是田无勤。田无勤那么好大一会儿站在那里就是不说话,叫人好生纳闷。邱掌柜的话挑明了就要田无勤说话,只得道:“邱掌柜,我已有儿子了,他喊我爹的,我干吗要叫你爹?”

邱掌柜听罢,马上对那伙计说:“这下你可放心了,他也是爹了。”

伙计听罢,真的是放心地笑了。可他却说:“我的拳头刚胀着呢?”

邱掌柜道:“你想打架?”

邱掌柜的这句话刚说出,田无勤转身就要走。邱掌柜却把他叫住了:“田大侠,咱们的事还没商量完呢?”

田无勤只得站住,问道:“邱掌柜,你还有什么事?”

邱掌柜道:“还不就是那回事?老朽也想请田大侠帮忙。”

田无勤只得摆摆架子道:“邱掌柜,你有什么事要请我帮忙,就直说罢?”

邱掌柜道:“听伙计刚才说,太虚道长对付七寨主黄元甫很吃力。他还有一个管家,武功也很不错。照这伙计刚才来时讲的话的意思,太虚道长一个对二个肯定有吃败的可能。”说到这里,邱掌柜似乎觉得他说的话有点不正确,就转身向他的伙计问道,“是不是这样子?”

那伙计答得到是干脆:“不是,现在是太虚道长一个对三个。汪蕾蕾那娘们临时反戈,也帮黄元甫了。”

“怎么会有这回事?你怎么不早说?”邱掌柜瞪了他一眼。

这一眼瞪得伙计极不舒服:“掌柜的,我刚不是同你说了吗?哼,现在可能比这情况还要糟糕,太虚道长有可能一个对四个。”

“还有那一个又倒戈了?”邱掌柜急急地问。

“也不算倒戈。”伙计卖了个关子,随后说,“那个丐帮的丁冤亨原本就是七寨主黄元甫请来的贺客,他当然是要帮七寨主黄元甫的。”

邱掌柜叹了一口气道:“那太虚道长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也不,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田大侠吗?”伙计挪瑜道。

“对,你一提起我就想到了,我们还有这个田大侠。”说罢,邱掌柜一挥手对田无勤道:“田大侠,我们商量也来不及了。我们一起先到大厅里去瞧一瞧。”说罢,看到那伙计站在那里不动,就骂道:“你这狗才,还不快请田大侠和我们一起去?”

伙计却不乐,懒懒地将身子挪过来,对田无勤一抱拳道:“田大侠,我家掌柜有请。”

田无勤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听他们主仆俩的对话话中有刺,他早就挂不住脸了。还有他怀里揣了一本在这里捡到的字帖,也使他忐忑不安。虽说是捡的,但毕竟是在那个房间里找到的,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不管从那种方面说,都是算偷。要是被这主仆俩发现,把这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字帖说成是传家之宝,田无勤不管怎样解释也脱不了干系。要是这主仆耍赖的话,要把他田无勤抓去见官,田无勤可是有什么好办法可想?

虽然他们主仆俩开口一句田大侠,闭口一句田大侠,言行好象是恭敬之极。

这想想也能想出的事,那伙计早就想抡起拳头动粗了。

要是在这本字帖趁机在田无勤不小心时从怀里跌落下来,那伙计就有话可说了,那拳头肯定会向田无勤伸过来。他打得过他田无勤?那他田无勤这田大侠的雅称肯定会被他笑落牙齿,肯定会把他田无勤揍趴在这里狗吃屎。

他若打不过他,那是伙计想的,他田无勤又能把他怎样?

田无勤不管从那方面去想,都是非得吃大亏不可。

现在有了这上好的机会,田无勤不走还等到什么时候走。

田无勤装作很大量的样子笑笑:“好。”话不能说白,但田大侠的这一副派头还是要装的。他还有点不放心,用手在那本放字帖的地方按了按。还在,在就好,他在心里想,没有武功走江湖真是他妈的不是一回事儿。主意有了,江湖走不了,拿着这本字帖回家去练好那手毛笔字,也能卖毛笔字混几口饭吃。

主意一定,田无勤现在很轻松,他轻描淡写地挥了一下手,很有大侠的风度。这意思邱掌柜和那伙计应该懂:我们一起走吧。

脚步还没有迈出几步,又有一个伙计上气不接下气地从旁边跑了过来,同田无勤撞了个满怀。田无勤猝不及防,差点被那伙计撞到在地。惊魂未定,那伙计已惊叫起来:“你是谁?怎么在这里?怎么同我撞在一起?没有把你撞坏吧?”

这是什么话?把他田无勤撞坏了也不能说啊。他可是田大侠?田无勤歪歪斜斜的挣扎了好久才站正身子。那伙计站在一旁,老是想帮忙,却就是袖手旁观,心里想,这个人怎么那么不济事?就这么撞一下啊?这个伙计是经常要同人撞满怀的,但也从未见过象田无勤被他这么撞一下会变成是这么一副样子。

这个伙计站在一旁看得傻不楞的样子,邱掌柜已上前将他骂开了:“蠢材,就象狗一样乱窜。你拦的可是田大侠,你把他撞坏了吃罪得起吗?”

那伙计见骂,更是委屈。他原本有一件非常重大的事要同邱掌柜说,这下被邱掌柜乱骂一通,就骂忘记掉了。他争辩说:“掌柜的,他又不是又不是小的,那么不的经撞?我这样一撞却没有一点事儿,还想再同他撞一下呢。”

邱掌柜见他顶嘴,怒不可竭:“他可是田大侠,你有没有听明白?撞坏了田大侠,我那重大的事还怎么叫他帮忙?”

一句重大的事到把这刚跑来伙计提醒了,他马上对邱掌柜说:“掌柜的,我有一条非常重大的事要同你说。”

邱掌柜一把打断他的话:“任何重大的事也没有把田大侠撞坏的事重大?”

说罢这话,邱掌柜不觉诧异了一下,抬头把这伙计看了好大一会儿,突然问道:“咦,你不是看管黛眉小姐的那个伙计?”问到这里,邱掌柜觉得说到他自己的女儿怎样那样见外?暗中责怪自己怎么将自己的女儿也说成了黛眉小姐,不觉眼泪掉下了几滴。

第六章 杰作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伙计站在邱掌柜身旁不乐意了。他大喝一声:“炳才,你这个狗才,说什么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是人家的。刚才我刚同掌柜的商量,太虚道长打跑了七寨主黄元甫,我就要求我们的掌柜将他的女儿黛眉小姐许配给我呢。哦,也不是这样说,我上门入赘做女婿,就是掌柜的半个儿子了。”

那叫炳才的伙计还没有等他把这番话说利索,就啊呸了一声说:“冒富,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5尿瞧瞧自己的脸?我想上门入赘当我们掌柜的女婿还轮不到呢,那里轮得到你?”

那叫冒富的伙计听罢,眼里都冒出火来,也同样呸了一声炳才道:“炳才,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也想入赘当女婿,想让我叫你小掌柜的不成?”

炳才听罢,嘻嘻地说:“正有此意。难道我当小掌柜你这般眼红?”

冒富的眼里更是迸出火花来:“嗯哼,既然你这般不要脸,我就替掌柜的教训你一顿。”话说完,冒富轮起了大大的拳头。刚才他的拳头早就很痒很胀,这时捏拳头的手是青劲毕露。

炳才见冒富抡起了拳头,也不示弱,嘴里说了声:“谁怕你?”拳头也抡了起来。两个拳头晃了又晃,就要看准对方的薄弱处打过去。

未等他们俩的拳头晃得个好的拳形,邱掌柜确实是恼怒极了。只见他的脚步随着两个伙计的拳头移动,人影微晃,手里更是干净利索,一招左右开弓使出,冒富的左脸和炳才的右脸就发出啪啪清脆的巴掌声。

那是邱掌柜的杰作,顿时他们脸上被揍的地方,五个手指印马上清晰可见。他们还能互相指责对方:“你这狗才,你竟敢打我?”

话音未落,冒富的左脸和炳才的右脸又啪啪地被甩了巴掌。邱掌柜的身形也是微晃,一闪又站回原地。人影过去,疾风飒飒,这时冒富和炳才才看清对方没有动手,都知道是邱掌柜打了他们,都对邱掌柜发出赞叹声:“掌柜的,你的左右开弓愈来愈到家了。”

邱掌柜颇为得意地笑着,嘴里说:“没有这一手功夫,怎么教训你们这二个狗才?”

邱掌柜也露出这一手功夫,把那个叫炳才的伙计惊醒了。他结结巴巴地道:“掌柜的,我来这里是有很重要的事向你汇报的,不是来挨你的巴掌。”

一句话也提醒了邱掌柜:“对啊,你刚才就是说过有重要的事要向我汇报的。哎,我不是一直叫你暗中监视着我的女儿黛眉小姐的动静吗?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就是为黛眉小姐的事来向你报告的。”炳才卖了个关子,接下去说,“可是,掌柜的,你就这样打了我的巴掌,怎样算帐?”

却听炳才为了邱掌柜打了他二巴掌怎样向邱掌柜算账?

第一章 卷盖埔

楼空音袅,

红妆袭裹一剑怒.

回头一瞥窗格影弯.

但得今生愿,

满地碎花泛。

挽手共登鹊桥边,

牛郎结女分一端。

留下佳话众生憨。

木舟虚也,

江湖共涉险。

第一章

邱掌柜正在为他女儿黛眉小姐的事愁苦百结。刚才听了冒富的报告,说是太虚道长已是孤家寡人,面临四个强敌,情况非常不妙,已是方寸大乱。现在他的伙计炳才,是他安排他暗中监视着黛敏小姐。而他现在是擅自离开,说是黛眉小姐那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他快说,他反而是说出什么算账的话,把邱掌柜激得怒不可竭,不觉大骂道:“我怎么收了你们这两个伙计?看到主人家后院起火,还想趁火打劫.好,好,炳才你这个狗奴才,你想算账吗?好,好,我叫账房算了你的银两,赶快给我卷盖埔滚蛋。”

炳才听邱掌柜说出这番话来,不觉一愣,脱口说道:”邱掌柜,你这话大欠考虑。你现在是大敌当前。虽然我可以卷盖埔滚蛋,但黛眉小姐怎么办?”

说吧,炳才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想我炳才也小有家底,为什么来投靠你当了你家玉楼春的伙计,目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句俗语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想把你的黛眉小姐泡到手,然后娶她回家。掌柜的,你说这番话我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你叫我卷盖埔滚蛋,我就滚蛋。掌柜的你多保重。掌柜的,你将来再有一个女儿,千万要给我留着。”

他这般呜呜咽咽的话说完,却是断断续续,邱掌柜听不大明白,只是听清楚了黛眉小姐怎么办那句话,早就想插进话去问,就是被炳才呜呜咽的话打乱。现在好不容易让他哭诉完了,就问道:“你这蠢材,废话讲了一大堆,还是没有将小姐的事说清楚。小姐到底怎么样?”

炳才一听邱掌柜还有求于他的地方,心想还有一点希望,就张口说:“只要你不叫我卷盖埔滚蛋,我就同你说。”

“好,我答应你,你快说。”邱掌柜知道这炳才也是穷得叮当响的人物,那有什么家底。若是真的将他卷盖埔滚蛋,他非得去街头要饭不可。

那知这炳才是见好卖乖,见邱掌柜现在在这般火烧眉毛的情况下,有机可乘,开口就道:“掌柜的,那你得同意将黛眉小姐许配给我,让我入赘为婿,我就将黛眉小姐的事同你说。”

邱掌柜听罢,怒极反笑:“嘿嘿,你这狗奴才,这句废话到有道理。好吧,就依你的意思,你只要将小姐的情况说清楚,我就可以考虑将小姐许配给你,招你入赘。”

炳才听罢,得意地朝冒富一晃脑袋:“怎么样,你很快就要叫我小掌柜了,如不乐意,你就给我卷盖埔滚蛋。”

还没等冒富表示什么,邱掌柜已是极不耐烦:“你快说。”

那知炳才这时却哭丧着脸说:“黛眉小姐已同一个使剑的女子跑了,我挡不住她们。掌柜的,你说话得算数,把黛眉小姐许配给我。你若做不到这一点,那就是你的过错,我就不叫你老泰翁了。”

他的话音刚落,冒富不等邱掌柜有什么表态,反是自顾自哈哈笑了起来:“这炳才傻子一个,原来这一番行动到是竹蓝打水一场空。”

邱掌柜早就在骂了,骂得吱吱唔唔的。因为那冒富的话音实在是太大声,太刺耳了,未等冒富将话说完,他已上前啪啪的给炳才两个巴掌。这下邱掌柜是下足了劲的,在炳才脸上左右开弓后,炳才的脸就刹间肿了起来。

炳才被这样一打,竟是能这样结结巴巴地喊道:“老泰翁,你这样打我,黛眉小姐怪罪下来,你可得负全部责任的。”

邱掌柜忽然觉得他这左右开弓就象打在榆木段上一般,就恨声骂道:“你还是去死吧。”

“不对,”炳才到还说得有理,“我若死了,黛眉小姐就得守活寡了。”

邱掌柜这时左右开弓打了炳才两巴掌,思路好象清晰转来,说了句:“是不对,我怎么将这样重大的事不顾?”

说罢,就对冒富一挥手:“哎,你快去准备叫一些人手,把黛眉小姐给追回来。”

邱掌柜说了,又一把扯住炳才的衣襟喝问道:“快说,小姐同那个女子往那个方向跑了?”

炳才这下是吓得六神无主,见邱掌柜眼中冒出火来,隐隐有一股杀气,自以为大难临头,更是语无伦次地答道:“掌柜的,你只要不让我死,我就说。”

邱掌柜容不得他这般罗嗦,一巴掌就往他的脑门劈去,炳才就哎呀一声应声到地,吓得冒富尖声怪叫:“杀人了。”

道罢,马上又是一副求饶的姿态说:“掌柜的,我无条件地听从你的命令,马上去叫一些人手来,将黛眉小姐给追回来。”说罢,不等邱掌柜表态,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而去。

那知被邱掌柜一掌劈倒在地的炳才一骨碌爬了起来,追着冒富就喊道:“等一下我。”

冒富反而是吓了一跳,转过头搓搓眼睛问道:“你没死?”

这当然是屁话,炳才懒得理踩。但下面说出的话连冒富也吓了一跳:“我怕掌柜的。他的眼睛冒火了,象凶煞神一样,我们快去。”说话间,炳才已挤到了冒富身边。

冒富怕管怕,但还是把炳才打量了一下:“嘿嘿,还想当小掌柜哩,差点当了小鬼了。”

笑归笑,炳才道:“不要他的女儿也罢,让这糟老头老来无依无靠,将来咱们俩把他一脚踢出门外。”

邱掌柜在身后大喝一声:“两个狗奴才,还不快去办你们的重要事?”

这样,邱掌柜总算赶走了他的两个伙计炳才和冒富,邱掌柜总算脸色好了许多。想到了田无勤就在一旁,就上来对田无勤说道:“让田大侠见笑了。”

田无勤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家常事,我见得惯了。”

邱掌柜奇了:“想不到田大侠这般年轻,也干过老朽的这般行当。”

“什么?”田无勤听不明白。

“没有什么啦,”邱掌柜到会说话,自己说的话马上给予推翻:“田大侠,你能否陪我到我女儿那边去看一下?”

“这个……”田无勤故作玄虚。其实他心中是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想邱掌柜那露出的一手,一巴掌就将他的伙计炳才打倒在地的功夫,已使田无勤不寒自栗。他这大侠仅是吓唬人的大侠,象纸老虎一般,若被邱掌柜一指戳破,他这哄骗人的把戏马上就会使邱掌柜对他白眼另看,那时他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章 准能弹起

“好。”田无勤一句非常干脆响亮的回答,也险险地挽回他田大侠的噱头。

那知邱掌柜却说:“田大侠,你的武功到底怎么样?”

田无勤的武功受到了邱掌柜的坏疑,田无勤当然不满意了。田无勤伸出瘦骨伶仃的没有一大块一大块隆起肌肉的手臂对邱掌柜说:“你看,我的手臂的经络会吱吱嘎嘎的响,任何什么物体一触上准能弹起半天高。”

“看不出,你这样的手臂会有这番功力?”邱掌柜看他伸出手臂,早就想笑。却不能笑,为何?邱掌柜说,“田大侠,咱们扯远了,赶紧到我女儿那里去看一下。”

这样,他们俩就来到了邱掌柜女儿黛眉小姐住的房子。其实黛眉小姐住的房子离这里很近,也可以说刚才田无勤歇息的地方就是黛眉小姐住的楼上的楼下。但邱掌柜却带着田无勤是七绕八拐的绕了好大功夫才从一个楼梯爬到楼上,再走不了几步,就是黛眉小姐住的房子的房门口中。

房门虚掩着,四周静悄悄的,一只麻雀在黛眉小姐房间的窗棂上撒欢的叫。

人去楼空,邱掌柜也只能在廊檐前,干站着,那几声故作亲昵的称呼徒作枉然,回答他的可能就是那只麻雀的叫声。邱掌柜指着那只麻雀吼叫:“你告诉我,黛眉小姐跑到那里去了?”

那只麻雀瞪着圆圆的小眼珠,一脸茫然:我哪知道啊,黛眉小姐不是你的女儿?

邱掌柜看出它一脸的嘲讥。

田无勤心中涌起无限的感叹,失口而出:“子不教,父之过也。”

说得是,邱掌柜怒不可遏,右手一掌高高举起。

想必邱掌柜有很好的武功,老是挥掌。

田无勤很纳闷,这老家伙又举起手掌干什么?

他还不知道邱掌柜的这一掌就要劈向他,还为自己的这句俏皮话而沾沾自喜。

邱掌柜突然说:“田大侠教训的极是。”

“那只小小的麻雀怎么有权利来教训我?”邱掌柜突然又这样道。

“子不教,父之过也。”邱掌柜仔细地体味了这句话,猛然又大喝了一声:“你这小小的不长眼的臭东西,我先教训你。”说罢,邱掌柜一掌挥了下去。

田无勤明显地感到一般掌风,田无勤赶紧一跳,用双手护住了脑袋,高声叫道:“不是我,邱掌柜手下留情。”

说时迟,那时快,邱掌柜的这一掌已是收手不及。一股凌厉的杀气把空气也弄得旋转起来,一股气旋噗嗤一声,随后又是一样东西噗嗤倒地。田无勤疑以为自己的脑袋掉了。

但他还是能听到邱掌柜那非常粗狂的笑声:“哈,哈,这么不济事的小东西,我用掌风就能把你扫到了地下。”

那么田无勤马上醒悟,他的脑袋没有掉了,不然肯定听不到邱掌柜的笑声。抬眼一看,原来是那只在窗棂上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被邱掌柜的掌风扫到了地下。死了?哼,这么一个大人竟拿小小的麻雀出气。

邱掌柜好象能听到田无勤心里的话一样,也在肚子里哼了一声:我拿小小的麻雀出气,关你屁事,还说你是田大侠呢?

不好,这个老家伙这样闷声闷气,拿了小麻雀出气后,马上可能要拿他田无勤出气。田无勤忘记了他是田大侠?他马上就将护住脑袋的手放下来。这不需要解释,越解释越糟。这手一放,挺直一下腰杆又是田大侠的风采:“麻雀吗?它又不会说话。”

言下之意,你就是把麻雀打死了,它也不会告诉你这老家伙你女儿黛眉小姐向那个方向跑了。那知那只麻雀竟象能听到田无勤的话,在窗沿的地上一扑腾,竟伸伸翅膀飞了起来,小嘴叽叽喳喳,跑得可欢哩。

“咦,麻雀没有死?”田无勤惊诧地对麻雀飞去的地方看个不停。

“哼,你以为我这一掌不够重是不是?”邱掌柜冷哼哼地说,“这小小的麻雀虽小,也通灵性的,怎舍得一掌将它打死。”

你有没有这份能耐?这话田无勤是在肚子里嘀咕的。这邱掌柜的掌法田无勤瞧了二次,二次都是将会动的东西打翻在地,却是一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他只能在肚子里嘀咕,不敢高声出言嘲讽。不然,邱掌柜弄不好火了起来,也给他这样一巴掌,虽然不会象小麻雀那样,但象刚才伙计炳才那样倒翻在地,绝有可能。田无勤犯不着冒这种险,就马上问道:“哪邱掌柜,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邱掌柜呆了半响,不知怎样回答,转口马上骂道:“这二个狗奴才,叫他们叫人手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说罢往楼下他们刚才呆过的场地中张望了几下,顿时长叹一声,一跺脚道:“蠢奴才就会误事。这样吧,田大侠,我们进去看看,弄不好黛眉小姐躲在房子里也说不定?”他还挺有幻想。

说罢,邱掌柜推开他女儿的房门,走了进去,嘴里不住地叫道:“女儿,女儿,你别躲着吓唬我,为父的来了。”

没有一点声音,房子里比外边还要静。静得有一份可怕。田无勤悄悄地跟着邱掌柜进了房内,此时在他身后小声地提醒道:“邱掌柜,你女儿跟随人跑了。”

那知邱掌柜说了一声:“我知道。”然后马上就老泪纵横,对着田无勤征求意见道,“田大侠,哪我敢怎么办?”

这样的话到问起田无勤来。田无勤知道邱掌柜疼女心切,一刹间忍受不住这真实的打击,心智发昏了。于是田无勤就道:“邱掌柜,我们应该去追赶啊?”

一句话把邱掌柜提醒了,一把拉住田无勤的手,往房门外走去。走到廊檐上,拉住田无勤的手,就要往楼下的场地上跳。

田无勤惊骇得大叫:“邱掌柜,你别想不开了,你女儿跑就跑了,我们还可以去追她回来。你可别跳楼自寻短见了?”

田无勤说过的许多话,就算这句话最漂亮。从楼上到楼下,这话音就象划了一个优美的圆舞。话罢,田无勤已稳稳地同邱掌柜一起站在楼下的场地上。

“咦,我们怎么站在地上?”田无勤惊谔之后,是喜出望外。

“闲话少说。”邱掌柜一拉田无勤的手,“田大侠,这下得全靠你了。这二个狗奴才炳才和冒富靠不住,不知又跑到那里逛窑子喝花酒去了?”

说罢,邱掌柜抓住田无勤的手,一晃,一转,一纵,竟从玉楼春的后门出来了,来到了天外。

玉楼春后门出去的地方竟是荒郊。前门是那样繁华的地段,后门却是那样的荒凉。那一片田地也是荒芜着,没有人在那里种上庄稼。想必这里的人富得冒油了。田地上的荒草有一人高,刹间把邱掌柜和田无勤的视野挡住了。

田无勤被邱掌柜是拖着的跑,早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想不到这个老家伙拖着田无勤跑一点也不累。一站在这荒凉的景色前,还是神定气闲。他对田无勤问道:“田大侠,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田无勤被邱掌柜的问话提醒,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田大侠,不能在邱掌柜面前这般狼狈,不禁一挣,挣脱了邱掌柜拉住他的手,然后站正了一子,有点玉树临风的样子。现在怕不定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就躲在不远的地方,正悄悄地注视着他们。田无勤得要顾及自己的形象。因为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照说是漂亮得不得了的,他的两个伙计一提及她就馋涎欲滴。还有那个黄元甫好好的呆在鹧鸪寨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够,还是要掂念着他的初恋黛眉小姐,冒着被太虚道长抓捕的危险,要来玉楼春娶她为妻,成就百年之好。

这样,田无勤摆正了身子,自我感觉良好,就问邱掌柜道:“邱掌柜,你的女儿黛眉小姐她从家里跑出去干什么?”

“这……”邱掌柜还是心急火烧的,“田大侠,你问这个。还不是人人皆知,我这不争气的女儿,非得跟那土匪寨的七寨主好。你想,照这样说,她还不是跑去要跟那土匪头相会?”

第三章 一点就通

"这就对了。"田无勤搓了一下手,双手发热,好象是丹田生气。果然,他声壮气足地道:"邱掌柜,你想想,那黄元甫还在玉楼春的大厅里跟太虚道长打得你死我活,这黛眉小姐,也是你的女儿,还能跑得老远不等黄元甫啊?因此,她很有可能躲在一个地方。"

"对呀,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这老家伙也是一点就通,还没有背得脑袋瓜也糊涂了。

他女儿黛眉小姐铁定了心要跟土匪头七寨主黄元甫,就让她跟他就是了,非得要拆散她们这对鸳鸯,怎么同他现在的脑袋一点也不一样?

田无勤想是这样想,但不能马上口放厥词。邱掌柜却又在问了:"那么,田大侠,你说我女儿她会躲在什么地方?"

又是问他?田无勤觉得自己是智囊了,不禁挺得意地回答道:"邱掌柜,你看这野外的荒草,这么的高,这么的茂密,躲在这里边的人,我们能看到吗?"

"对呀。"邱掌柜又是一点就通,不觉对田无勤大为夸张:"总算我老朽没有看走眼,请得田大侠这样的大侠帮我的忙。哎,田大侠,老朽再问一句,田大侠真的有妻妾了吗?"

田无勤不打诳:"有了,还有一个儿子叫小虎,挺可爱的。"

"哎。"邱掌柜叹了一口气,"这就不好说了。"

田无勤被他这句没有结尾的话挑起了好奇心,问道:"邱掌柜,这有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很平常的事。"

"是啊,你说的平常的事,我这里就不平常了。看田大侠这样一表人材,就是不做大侠,也是饱读四书五经的秀才,将来考取……"

未等他将话说完,田无勤就失口而出:"我就是秀才啊。"一说了,猛然觉得此话说出去与他现在的身份极不相符,马上想掩口已是来不及了。

那知邱掌柜象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顾自接下去说:"……个把状元的问题大有指望,将来拜相入将,也极有可能。再有那就是小问题了……"邱掌柜说到这里打住了,没有往下说,只是嘿嘿的干笑着,就等着下面的话别人替他说。

可这里只有他和田无勤。田无助又不知他的话意,只想他能说下面更多夸赞他的话。可邱掌柜就是不说,把他也急得火了。那知邱掌柜比他急得还火,怎么下面的话就没有人替他说?不禁咳了一声,马上出口骂道:"这二个狗奴才炳才和冒富,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手来追寻小姐?"

想不到这个小问题说出的来是是这样的一句话,把田无勤弄得全身一楞,不觉也哦了一声。原来邱掌柜已转移了话题。不过刚才的问题挺吊人胃口的,但也没法,就让吊胃口的话先留着吧。现在得帮邱掌柜出谋划策,若将这事办好了,邱掌柜要多看重就会多看重他,以免事情办情办坏了,要吃邱掌柜的巴掌风。这样,他就说了:"这二个伙计炳才和冒富,邱掌柜不是说他们可能去逛窑子喝花酒去了?"

未等田无勤说完话,邱掌柜大喝一声:"他们敢?不怕我找到他们拆了他们的骨头?"

田无勤缩了一下舌头,又说道:"邱掌柜,别焦急,可能是我府出来的快,他们找不到我们了?"

"找到了,找到了,掌柜的。"猛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邱掌柜和田无勤回头一看,原来是炳才和冒富二个伙计跑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下人。

邱掌柜劈头就骂过去:"蠢材,叫你们找人手找到什么时候了?办事老是这样拖沓,将来怎么做小掌柜?"

这话虽是骂,但听得炳才和冒富眉开眼笑。炳才和冒富互相盯视了对方一眼,抢着对邱掌柜讨好说:"掌柜的,你说我们两个谁将来当小掌柜?"

"两个都当小掌柜。"邱掌柜斜眼里就瞧不起他俩。但不能抹杀他们俩脸上讨好的笑意,说出的话也是为了讨好他们俩脸上讨好的笑意。却那知这句讨好的话马上若起了祸。

炳才就道:"掌柜的,你有没有犯糊涂?我们两个都当小掌柜,那黛眉小姐当谁的小掌柜太太?"

冒富接着道:"对,掌柜的,你又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你只有一个女儿黛眉小姐,让我们两个都当小掌柜,难道让黛眉小姐一女二夫?就是一女二夫,也要来个先后。"

这话马上就把邱掌柜说得哭笑不得,只好再笼住他们说:"狗才,你们说什么屁话?谁说你们两个都当小掌柜?但当这小掌柜是有条件的。谁能办好我吩咐的事,谁就可以当小掌柜。"

这话一出,马上换来了炳才和冒富可疑的笑话:"掌柜的,你尽管吩咐好了,你就是让我们赴烫蹈火,我们也不皱一下眉头。"

这二个家伙说起这话来到是异口同声,把邱掌柜乐得笑地夸道:"这才象一句人话。你们俩听好,谁先找到黛眉小姐,我就将黛眉小姐许配给谁。"

炳才和冒富听了欢天喜地,就转身去叫他们找来的四五个下人,一起同他们一起去找黛眉小姐。那知那四五个下人满脸不乐意,对炳才和冒富怒道:“我们帮你俩找倒了黛眉小姐,我们有什么好处?”

炳才和冒富听了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同声骂道:“一帮蠢材。”

骂后,都觉得对方在抢他的话,就又异口同声地说:“你先说。”

到是那四五个下人中跳出来了一个。他长得宽眉窄眼,说起的话更是嘴巴阔阔的:“我们都是同一般身份的人,为什么我们帮你找到了黛眉小姐,你们俩有黛眉小姐的份,我们没有?”

这话一出,冒富马上跳起来道:“闭上你的臭嘴。也不瞧瞧你这张臭脸,你配得上黛眉小姐啊?”

还是炳才的话说得实际一点。他说:“要不是我们俩找到你来,你能挨得到这份美差吗?”

那人嘟哝一声:“还美差呢?找到那肉只往你自己口袋里装,让我们还是喝凉开水。”

这句话不同凡响,那四五个下人都被他煽动起来,吵吵闹闹的:“没有黛眉小姐的份儿,我们坚决不干这份苦差使。”

炳才被逼无奈,只得将头转向了邱掌柜:“掌柜的,你看这帮狗奴才,一点也不听话。”

那知邱掌柜听了一点也不火,反而是笑地道:“很简单的道理,很好办的事。噢,大家听好了,谁先看到了黛眉小姐,就算他的一份功劳。谁先找到了黛眉小姐,他就进入小掌柜的入选行例。谁都一样。”

这句话说得那帮人跃跃雀欢,只将炳才和冒富恨不能多生出几双手脚来,多生出几双眼睛来,马上就能找到黛眉小姐。但也无法,爹娘只生他一双脚,一双手,一双眼睛。哎,那只得靠自己这一双手,一双脚,一双眼睛去努力了。

炳才问道:“掌柜的,到那里去找?”

冒富问道:“掌柜的,我们怎么找?”

邱掌柜却突然摊了摊手,对他俩说:“一切听田大侠的吩咐。”

“他?”炳才和冒富都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炳才问道:“掌柜的,你什么时候又让他当我们的头?”

冒富问道:“掌柜的,我当小头头当得挺好,他为什么又来抢我的饭碗?”

邱掌柜骂道:“什么小头头?他是田大侠!田大侠也是小掌柜的合适人选。同你们一样。只是田大侠足智多谋,他出点子叫你们去找,准能让你们很快找到黛眉小姐。”

“那谁先找到是不是谁先当小掌柜?”炳才问。

第四章 随叫随倒

邱掌柜道:“田大侠只是出谋划策,是一份功劳。谁先找到黛眉小姐谁就有可能当小掌柜这个条件,绝不反悔。包括田大侠在内也一样。”

冒富瞪着眼看了田无勤一眼,然后问邱掌柜:“此话当真,一点也不后悔?”

邱掌柜道:“一点也不后悔,有田大侠在旁作证。”

炳才这时说了一句让大家急得不得了的话:“刚才掌柜的叫我和冒富去找一些帮手,追寻黛眉小姐,我就将这事同县衙的蔡捕头说了,蔡捕头说等一下他叫来了他的那些兄弟们,马上就赶来。”

邱掌柜听了吃了一惊,马上道:“你怎么擅自作主张,将这事也同蔡捕头说?那个家伙不好若。”邱掌柜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帘。

炳才却笑着说:“没事的。蔡捕头武功很好,他还是我的把兄弟,我随叫随倒。”

冒富却在旁对冒富埋怨道:“这样的事也不同我商量?蔡捕头一来不是要同我们一起抢黛眉小姐?”

此话正是邱掌柜想说而没说的。炳才一听,也着急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光顾着能找到黛眉小姐,就叫他一起来帮忙。这事怪不得,兄弟们,我们马上去寻找黛眉小姐。咦,到那里去寻找呢?”炳才说到这里一止住,那几个蠢蠢欲动的下人也停了下来,眼巴巴地干着急。

冒富智商还是高炳才一筹,马上向田无勤问道:“田大侠,我们怎么寻找?”

田无勤正了一正脸色道:“刚才我同邱掌柜商议了半响,觉得这一大片的荒草地中黛眉小姐隐身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你们分派几批,进入到这荒草丛中,逐个寻找。”

冒富打眼看了一下这野草丛生的荒芜之地,先是一副怀疑的态度,继而马上说:“田大侠高见。兄弟们,我们就听田大侠的吩咐,到这草地中去寻找黛眉小姐。”

那些人听罢,一转身就要涌入这草地之中,那知田无勤突然喊了一声:“且慢。”

田无勤现在的身份可不一样了。邱掌柜叫他那帮玉楼春的伙计要听他的吩咐,可发说邱掌柜对他另眼看了,把个田无勤乐得想起了歪主意。

田无勤还有一个问题注意到了,心里一直在纳闷。刚才他一直来被发生的事突然来突然去的搞得晕头转向,心智一直没有好好的恢复到常态。现在站在这空旷的野外,面对一望无际的荒草,被凉风一吹,心旷神怡了,马上思路转得比常人多要快上好几倍,那炳才和冒富这般穷咋呼他早就小瞧了。

田无勤喊了一声且慢,颇有效果,那些人就停住不动了,都眼巴巴地看着他,等待着他还有怎样的吩咐。

有了这种效果,田无勤地却回过头来对邱掌柜问道:“邱掌柜,怎么我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你们玉楼春的管家?”

邱掌柜张口就道:“你问的是屠管家?”

田无勤不知道屠管家是何人。当从邱掌柜问话的口气看起来,他就是玉楼春的管家无疑。田无勤答道:“是的。”

邱掌柜就一口没好气地说:“你不提他到还好,你一提起他我这口气就忍不下。”

田无勤一听,果然同所想的一样。这屠管家同邱掌柜吵架了,连邱掌柜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来帮忙一下。田无勤问道:“怎么啦?”

邱掌柜一听田无这样问,马上怒气中烧地道:“这个屠管家,我对他同亲兄弟一般看待,那知这土匪头黄元甫一来,软硬兼使,他就跑了。跑得还说一大篇谎话,漂亮话,说什么有家人捎来信说他的老母病危,一拍屁股就走了,就把我这个糟老头丢下。我没法,就只好答应了这土匪头的要求。一想起他我心里就有气。”

这就对了,田无勤在心底里止不住的高兴:“那么,这件事过去后,这屠管家却就不会回来了?”

邱掌柜还是怒气冲冲地道:“他敢再来,我打断他的狗腿。”

这又就对了。屠管家想再来作玉楼春的管家已没有可能。这下就有希望了。田无勤眉有喜色。要是这件事过去后,玉楼春就少了一个非常吃香的管家,那么田无勤这样的秀才可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但田无勤不能马上将这话说出来,他要一步步的向这管家的位置靠近。能当上玉楼春的管家肯定比摆八卦摊子走江湖强。若是作了玉楼春的管家,也是在江湖上混啊?这个主意极好。田无勤马上努力地去办眼前的这件事。现在他向等傻了眼的炳才和冒富问道:“刚才,你们回去时,那鹧鸪寨的七寨主黄元甫是否还在同太虚道长打斗?”

“还在。”冒富抢先回答。他等急了,这什么田大侠同邱掌柜讲了那么多废话,现在又问起黄元甫来,肯定是为了显摆一下领导能力。哼。

“在那里打得不可开交呢。不知道谁能打胜谁?”这是炳才说的,田显摆了一下他讲话的能耐。

田无勤道:“他们四个也打不过一个太虚道长,那很好。现在你们可以放心地到草地里去寻找黛眉小姐了,只要黄元甫还在玉楼春,她黛眉小姐肯定不会逃得很远的?”

“佩服。”邱掌柜赞了田无勤一句。想不到这个弱不禁风的田大侠竟有这般心计,将来有靠哩。只是这田大侠有了妻窒,还有一个儿子叫小虎,不禁又使邱掌柜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田无勤听了邱掌柜这一声赞扬,更加积极。他一迈步对邱掌柜说他也下到草地里同冒富他们一起寻找黛眉小姐。

邱掌柜打心眼里高兴田无勤的这份积极性。但他却把田无勤叫住了:“田大侠,你就同老朽一起吧。要是他们一有什么情况发现,我与你好极时商量对策。”

田无勤依了邱掌柜的话,两人就站在玉楼春酒家后门外,翘首望着草地中那些在寻找黛眉小姐的伙计们。那些伙计一进入草地,那些野草就将他们遮住了连个影儿都没有,只有他们拨拉野草的动作还能看得见。

那些伙计拨拉着野草很卖力,邱掌柜站着赞了一句:“这还象我玉楼春的伙计。”

田无勤添加了一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邱掌柜道:“赏什么赏?”

田无勤奇道:“邱掌柜不是说谁找到黛眉小姐,你就将黛眉小姐许配给他吗?”

田无勤又添上一句道:“还是招婿入赘,这样的好事轮到我,我也会这般卖力。”

“噢。”邱掌柜好象想到了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嘴角却有一份明晓是非的笑。他对田无勤调侃道:“怪不得田大侠刚才那般忙着要下到草地里去同那些下人一起寻找黛眉小姐?”

田无勤象被他说中了心事那般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嘴上说:“邱掌柜也这般与我较真?我可是有儿子了的。”

邱掌柜张嘴就道:“我们大男人吗。咦,你不是大男人?”

田无勤反问:“邱掌柜何出此言?”

邱掌柜直说不讳:“大男人有个三妻四妾,谁也不会向你提意见。”

田无勤见好卖乖:“邱掌柜不觉得让黛眉小姐给我做少的太委曲了她吗?”

邱掌柜马上气鼓鼓地道:“与其让她被黄元甫骗去做压寨夫人,还不如让她做你少的。田大侠,老朽看你将来前途无量嘛,心中正有此意。”

第五章 一百个愿

这句不知是马屁还是奉承,把田无勤弄得飘飘然起来了,不知道怎样作答邱掌柜的这句话为好?但是,邱掌柜的那句话也说得没错,大凡有成就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那到是很正常的事。田无勤想到这,不觉豪气顿生,但说出的话竟是:“不知太虚道长把黄元甫赶走了没有?

这是实际问题。要是太虚道长不能将黄元甫赶走,邱掌柜在田无勤面前说怎样的好话,许下一百个愿,也是空屁一通。邱掌柜当然知道田无勤的话意,不觉嘟噜道:“不知这道长到底有多少能耐?虽在老朽面前夸下海口中,他若打不败黄元甫,他就不在江湖上混了。”

太虚道长在不在江湖上混,对田无勤来说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太虚道长能不能打败黄元甫。所以田无勤也紧接着说了一句:“那边好象还没有一点动静?”

“此话怎讲?”这是邱掌柜问的。

田无勤答道:“要是太虚道长打败了黄元甫,必定有捷报传来。”

“若是太虚道长打败了呢?”这是邱掌柜问的。

“他打败了,肯定有响动。这臭道士打败了,必定会夹着尾巴溜走。哎,他会不会从这里逃走?”田无勤对太虚道长还是心有存见。要知道,太虚道长的那一口痰吐在他的额头上,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虽然这不是太虚道长故意吐他的,但不管怎么说是太虚道长那口臭烘烘,脏乎乎的黄痰。

田无勤猛地吐了一口痰,心里觉得好过一些。

邱掌柜却说了:“想不到田大侠对太虚道长很有成见?”

田无勤见问,心中一慌。他对太虚道长有成见是有他的道理,若是被邱掌柜误会了,还以为他巴不得太虚道长打了败仗,让那个七寨主黄元甫抢亲成功。那可不是在邱掌柜而前自讨没趣,自己断自己的路?这样,田无勤赶紧否认道:“没有的事,我想的也同邱掌柜想的一样,那太虚道长肯定能把黄元甫打败赶走。”

“这样我就放心了。”邱掌柜的老脸上露出了出奇的平淡。不知道这个老东西又有什么如意算盘?

“现在这些事都没有发生,想必太虚道长和那个黄元甫正打得热火朝天。”田无勤补充一句说。

“他们打他们的,我们干我们的,两不误。”邱掌柜这句话说得到干脆。

田无勤也觉有理:“邱掌柜,不过,我们也要密切注意太虚道长他们那边的动静。”他说了这一句话,自觉地站在了太虚道长的这一条线上了。

邱掌柜大为放心,嘴里嗯哼个不停。他刚想说几句鼓励田无勤的话,突然却又哭丧着脸道:“假如我女儿就这样跑了,我们找不回来了,太虚道长打败黄元甫又有什么用?”

“会找到的,我们出动了大批人手,就是大海捞针也能把她找到。”田无勤安慰邱掌柜说。

“但愿如此。”邱掌柜说的这句话明显后劲不足。

是象大海捞针一样,田无勤抬眼看了一下眼前这一大片草地,还是不见动静,心里也有点焦急起来。难道他判断的不对?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逃出来没有躲在这片草海中?田无勤想到了这个问题,却没有勇气将这个问题说出来给邱掌柜听。他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就对邱掌柜问道:“邱掌柜,我们象大海捞针般寻找黛眉小姐,那边太虚道长他们的情况我们怎么能知道?要是太虚道长打败了,夹着尾巴溜了,我们这样子做还不是空忙碌一场?到象是为黄元甫找新娘一样。等会黄元甫赶来,还会给我们赏金呢。”

这句话把邱掌柜说得哭笑不得。最使邱掌柜难受的是他们这样子做是为黄元甫找新娘子。这邱掌柜心里是无法忍受的。邱掌柜闷了一会儿,终于将他心中的又一个秘密同田无勤说了:“田大侠,你放心,我已安排了一个密探安插在黄元甫那里了。”

“哦。”田无勤点了点头,不得不佩服邱掌柜的老谋深算。然后问道:“你是怎样把那个密探安插在黄元甫身边的?”

邱掌柜马上否认:“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是让一个伙计扮成贺宾,在黄元甫的婚宴上坐着喝酒,没有重大的事他不许离开那里。只有事情起了决定性的变化,他才能撕开为装跑到我这里来向我汇报。”

“哦,想不到邱掌柜办事这般周密,那黄元甫肯定逃不过这劫.”田无勤是要站到邱掌柜这条线上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句至理名言现在不能起作用了.

邱掌柜颇好感地看了田无勤一眼,说道:“田大侠,老朽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

田无勤回答说:“邱掌柜你就请讲吧。”

邱掌柜道:“据我所知,我女儿黛眉小姐是同一个女侠叫童芝姑的人一起逃走的。要是没有这个童芝姑女侠,我女儿肯定没有那样的大胆从家里跑出去。而童芝姑女侠好象同田大侠的关系非常密切?”

这一问,就把田无勤问得颇为难了。他答道:“童女侠她救过我的命。噢,应该是我救过她的命。”

“到底是谁救了谁?”邱掌柜要将这个问题彻底问明白。

田无勤挺了挺胸膛:“应该是我救过她。”

邱掌柜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照这样说,你应该是童芝姑女侠的救命恩人。等会你见到她,一定要劝劝她……”

刚说到这里,邱掌柜耍转了头,对着草地看了又看。先是咦了一声,然后奇道:“这些蠢才是怎么找人的?连一点响动也没有了?”

田无勤也奇道:“就算是没有找到你女儿,这草丛中也应该有他们走动的声音?这下子怎么静得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邱掌柜脑子转快,将毕竟是老的辣:“田大侠,情况有点不妙,他们下去找人也有好大一会儿功夫了。要是找不到人,也得回来同我们说一声。”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哪他们都到那里去了?”田无勤口气里明显一丝惊愕。

邱掌柜道:“难道他们偷懒不成?”

田无勤接着道“他们是不是找不到人,怕挨骂,就躲到一过藏起来了?”

邱掌柜不同意田无勤的话:“这种情况极其少见。我的那些伙计都是对我忠心耿耿的。怕不定有什么意外?田大侠,我们现在往下去看看,不弄个明白回家去也睡不着觉。”

田无勤

第六章 好运气

这下田无勤以为邱掌柜可能要停下来了,让他田无勤好好喘口气,歇一歇了。田无勤跟在邱掌柜身后绕来绕去的,是拼足了劲才刚将邱掌柜跟住。他早就想坐下去歇一会儿的。但邱掌柜这么大年纪了在前头走得急,他怎么好意思坐下来。现在机会来了,邱掌柜已站住了,田无勤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一坐下去,顿觉时情不妙。抬眼一看,他前面那有邱掌柜的身影?他的四周野草密密地把他包围着,好象把他田无勤隔绝在另一个世

界里。空茫的他头脑一片茫然。邱掌柜到那里去了?明明看到他停下了脚步,象是示意他蹲下去。假如邱掌柜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不见了,是会突然在这草丛中消失。假如他是蹿到别的地方去,也会发出一点响动啊?田无勤恍惚记起听人说过,武林中有一种轻功,那是绝顶的轻功,叫做凌波微步,人一晃就会不见的。难道邱掌柜也会这种功夫?

田无勤想到这里,就认为邱掌柜若是使出这江湖上他看都没有看到过的这种凌波微步功夫,肯定是遇到什么十分重大的事。田无勤心中一喜,难道邱掌柜找到了他的女儿黛眉小姐?也不必弄得这般神秘兮兮的啊?人一忽儿就不见了,好象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田无勤侧耳听一下,邱掌柜能不能弄出点声音让他听见?但听了好一会,也没有一点声音。照说这草地野草有一人多高,邱掌柜不管用什么鸟屎的轻功,人总不会从草丛中钻过去而弄不出一点声音?

田无勤想遍他心中所想的所有可能,却偏偏忽略了武林中有一种轻功叫做旱地拨葱。邱掌柜恰恰是使出这种轻功在田无勤刚往下坐下来的时候,他是纵身一跃,旱地拨葱是干净利索,连一点泥水也不带,就从田无勤脑袋边一晃而去。响动当然是有响动的,却被田无勤一屁股坐下去的若大声音给掩盖了。

田无勤没想到这。他这么样就越来越紧张,害怕起来了。他坐也坐不住,站了起来,用手将野草乱扒乱拉,一边想着邱掌柜是不是遭到了什么不测,那他田无勤就要更不测得一塌糊涂了。心里倏然害怕,手也不敢再乱扒拉,屏声息气地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却就是听不到一点什么动静。

这样也不是好办法,他想到邱掌柜遭到了不测,难道邱掌柜就不会想到他遭了不测?再是讨厌的是,田无勤独自一人困在这草地里,他怎么能逃脱得出去?想罢,田无勤又用手扒拉野草,弄出的响声哗啦啦的大。但田无勤又不敢离开这里,怕不定邱掌柜突然返回来找他找不到他那怎么办?那么说,田无勤心中想的最大的希望就是邱掌柜没有遭到不测。

正当田无勤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他真的也就只能在这草地里乱转。眼睛望着天空,也就象井口那么大。天就象井口那么大?田无勤忽然发起奇想来了。他想到了一只寓言叫做井底之蛙。眼下他田无勤可真的作为了井底之蛙。这只蛙却不老实,张嘴就哇哇叫:“邱掌柜,邱掌柜,你在哪里?邱掌柜……”

“田大侠,你快过来。”一个声音就离他不远处的草丛中发出。田无勤先是一惊,继而狂喜。心里骂道:这老不死的就在我旁边,却怎么弄得那么神秘?骂罢,田无勤胆气壮了,迈出步去索啦啦响,嘴里问道:“邱掌柜,你在那边?”

邱掌柜又答应了他一声。他认准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一古脑地扒拉着野草出去。突然眼前的野草稀少了,再扒拉一下,一看,眼前是一个没有野草的大窟窿。田无勤再一看,邱掌柜就站在那个窟窿边上,正对着那个大窟窿审视。有什么东东能值得邱掌柜这般注目?田无勤一蹿而起,也想快点蹿到邱掌柜身边看个究竟。

“田大侠,当心,前边是个大水坑。”邱掌柜及时出手,一把拉住了田无勤。田无勤总算没有噗哧一声就栽进那个水坑里去。

田无勤这下是满头大汗,头发上都沾满了草屑,脸上也不例外。邱掌柜看他这副模样,原来凝重得有点气急败坏的脸色马上展开笑容。嘿嘿一笑,就道: “田大侠,你怎么搞得?我不是同你说过,叫你呆在那里别出声,也不动,等我叫你你就过来。”

邱掌柜此话一说,把田无勤羞得无地自容。要知道他可是田大侠,初次同邱掌柜合作,就搞得如此狼狈。但田无勤能说:“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那里记得清你有没有说过此话?再说就怕你遭了什么不测,急着想找到你,就弄成这样子了。”

邱掌柜还是呵呵一笑,对田无勤道:“那到是错怪田大侠了。田大侠,你看眼前这水坑中的几个人是不是冒富和炳才他们?”

田无勤听罢,这才注意到水坑里躺着六七个人,竖七歪八的,正是冒富和炳才他们这些伙计,不觉就张口结舌道:“他们怎么了?他们死了?”

“没有那么严重啦,他们是被人点了穴丢在水坑里的。”邱掌柜轻描淡写地说。

田无勤又看走了眼。他可是田大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田无勤只恨不得这水坑里还另有一个洞,好让他钻进去躲一躲再说。可邱掌柜还是那么一副模样,依旧称他道:“田大侠,来,我们两人一起把他们弄到岸边来。”

这下田无勤有活干了,不必在邱掌柜身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赶紧就往水坑里一跳,要捞冒富他们这几个伙计。

邱掌柜想出声阻止也来不及了,只得站在岸上说:“田大侠,快上来,这可是沼泽,弄不好你整个人都会陷下去。”话音刚落,田无勤就觉不妙,好象双脚就踩在没有底的污泥中,不住地往下陷。他的双脚怎样使劲想将脚拨出来,也没有用,只觉得不住的往下陷。田无勤急得大叫:“邱掌柜,那我怎么办?”

“别慌,田大侠。你先站着别动,待老朽把你拉上来。”

第七章 奇怪的就是人

田无勤依言,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身子往草垫上一扑。这草垫子虽然是厚厚的,但在水面上也没有多大浮力,承荷不住田无勤整个人的重量,就往水中沉了下去。田无勤先是吓了一跳,心想这邱掌柜作弄了他不成?但田无勤爬了几下,虽然整个人都被从草丛中浮将上来的污水弄湿了,但也整个人不再往下沉。这样不爬了几下,双手就拉着了岸边。邱掌柜也没顾得着他得手有多脏,就一把拉住,再一拖,就把田无勤整个人拖上了岸来。

邱掌柜看了一眼田无勤这般滑稽可笑的模样,就笑着说:“田大侠,让你受累了。老朽好自过意不去。”

田无勤摆摆手:“没事的。要不是邱掌柜出手相救,我还不知道怎么上来呢?”说吧,无勤打了个多嗦.他浑身湿湿的,站在岸上,被风一吹,马上有一种冷意将他冷得一个寒噤.田无勤这般模样,就想离开这里了。欲言又止,他的换洗衣服可是一起放在那个八卦摊子上的。他想到了跑回去换上衣服,毕竟湿着衣服硬挺在这里是不好的。

邱掌柜也象看出了他的心思一样,却说道:“田大侠,再挺一会儿,待我们救上那几个伙计再说。”

这下田无勤记起了他们这番到这里来目的,只得苦笑了一下,看那几个伙计还躲在水坑里,不知他们冷还是不冷?

靠天气还不是特别冷的秋天.田无勤在岸上跺了几下脚,到也慢慢地适应了此时的气温.虽然浑身湿湿的,但现在他觉得有股暖流从体内升起.奇怪的就是人,当他们的一种想法占据主导作用时,往往就会有一种力量支撑着他们.田无勤也是这样的人,他想到了现在这副模样跑到玉楼春的大厅里去,不被那些贺宾笑掉了牙才怪?现在有了救那几个伙计的事,就有话可说了。到时这样浑身脏得象泥鳅般跑回去,可说自己是救人才弄成这样子的,带便还可出出风头。

哟,救人可是助人为乐,做好事哦。这高兴头儿一上来,到忘记了刚才他也是为了救人才跳到水坑里去,差点陷入沼泽中整个人都上不来。

“怎么救?”田无勤面临邱掌柜那一副沉思的样子,又犯难了,“又跳下去?”这句话一问出,又记起了刚才的事,到也使田无勤到吸了一口冷气。

邱掌柜摆了摆手,对田无勤问道:“你刚才趴在草垫上感觉如何?”

田无勤答道:“刚才双脚陷在污泥里,心里止不住的慌。一趴在那个草垫上,心里就踏实了。”

邱掌柜嗯了一声,然后说:“其实,刚才你站在水坑边,离得很近的,我只要一伸手,就能够着你的手,把你拉上来的?”

田无勤一听这话也是啊。刚才他就是那么往下一跳,又离不了多远,应该象邱掌柜所说的那样不错。这下田无勤有话可说了,嘴里埋怨道:“邱掌柜,你也真是的,明明那样简单的事,你非得弄七搞八的弄一大堆烂草让我趴着往上爬?邱掌柜,你成心是作弄我吧?邱掌柜,看不出你善眉慈目的,作弄起人来到有一套?哎,我当时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真笨。明明我一伸手,就能勾到你的手,我怎么就是想不到?”

邱掌柜笑笑说:“那是你心里太恐慌了,把一件极简单的事情看成了一件很复杂,很为难的事。当时情况若没有我在,你也可以一侧身,双手扒拉几下,也能够得到岸边,再爬上来。”

“是啊。”田无勤也觉得自己的脑袋瓜被邱掌柜说灵窍了,“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大丈夫就要有一份处事不乱的态度。你不是想做大侠吗?大侠就应该有这种精神。”

邱掌柜说的话很有道理,把田无勤说得脸色更难看了。田无勤恨声道:“既然这样,邱掌柜你应该提醒我这么做,干吗非得弄那一大堆烂草干什么?还有,明明你可以用手拉我上来的,却非也是把简单的事当作很难的事办?不然,我就不必爬草垫了,浑身也不用搞得这样湿湿的?现在还觉得冷。”

说罢,田无勤感到一种冷,那是一种世态炎凉的冷。

邱掌柜还是笑笑说道:“田大侠,你有所不知,你以为老朽是吃饱了饭没事干是啊?现在我出一个难题,你来说说该怎么办?你看水坑里这六七个蠢才,也是我的伙计,他们还象死猪一样躲在那里,我们该怎么把他们救上来?”

“他们是不是死了?”田无勤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只得又开口这样问。

邱掌柜道:“是被点了穴,一时半刻还不会动。”说着,兵力掌柜象是猜中了田无勤的心思一样又说,“他们就是死了,我们也得把他们拖上岸来看个究竟。”

“对,邱掌柜说得对。”田无勤不知怎么地脸微微一热。

邱掌柜继续开导说:“田大侠,那么现在你该明白了,我刚才不用手把你拉上来,而是弄了一大堆草让你爬上来的原因了?”

“这怎么说?”田无勤还是不明白。

邱掌柜见他说了这句这般开导的话,田无勤还是不领悟,就不再同他多说,转身又去拨草了。“田大侠,你也来一起拨草。”邱掌柜见田无勤还呆在那里,就招呼他道。

“拨草?噢,我明白了。邱掌柜,你是想弄一大堆草一直埔到那几个伙计身边,好让他们也趴上草垫爬上来?”田无勤一想到这个道理,马上非常自觉地走到邱掌柜身边一起拨起草来。

邱掌柜一边拨草一边说:“你只说对了一半,你想想,死人怎么能趴上草垫自己爬上来?”

田无勤马上自作聪明地说:“他们不是死人,他们是被点了穴的活人。”

这句话说得水平不高也不低,把邱掌柜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但是还有求于田无勤,只得耐心解释道:“他们虽是活人,但被点了穴,就同死人差不多。说得确切一点,他们应该是活死人。”

“活死人?邱掌柜你这句话说得明白透澈。活死人?他们应该是活死人。他们现在倒在水坑里就是死人,只要邱掌柜把他们给救上来,就是活人了。”田无勤这下说得唾味乱飞,总算让他见识了那个词组活死人真实的内涵。写在书中的活死人是一个抽象的活死人,眼下看到水坑里的那几个人却是活生生的活死人。

邱交换柜伸了一下懒腰:“所以我们拨草,就是为了把他们救上来。这份功劳田大侠也受之无愧。”

田无勤很恰当地拍了一句:“那是邱掌柜教导有方。”

这样他们一边拨草一边说,田无勤到是不觉得冷了,还有点虚汗直冒。田无勤刚想伸直腰捋一把汗时,邱掌柜已说话了:“拨了那么多草,应该够了吧?” 说罢,他又看到田无勤浑身冒汗,气喘吁吁的又说道:“让田大侠受累了。”

田无勤慌忙摇头:“没事的,没事的。”

不大一会儿,邱掌柜运功将那一团团草往水坑中埔去,从他们站的地方,一直往那些躺着的伙计边直埔到对面。当然,在埔另一个方向时,邱掌柜不会枉费功力将草团扔过去,而是让田无勤抱着草团送到对面,他就从对面运功将草团同另一边连接起来。这样,不大一会功夫,一条横跨水坑的草路就埔好了。

这条草路到也是笔直笔直的。田无勤就自告奋勇地往那草路上睬下去,准备帮邱掌柜的忙,救那六七个伙计。那知他的脚刚睬到草技术培训上,脚就不住地往下陷。他赶紧缩回脚,对邱掌柜问道:“邱掌柜,这草路好看是好看,但人睬上去,同样要陷下去,怎么救?”

邱掌柜笑着拉了一把田无勤说:“田大侠,你就先歇一会儿,看老夫卖弄点功夫给你瞧瞧。”

说罢,邱掌柜敛神凝气,一招踏水无痕的轻功已缓缓使出。只见他整个人往那草垫上飞驰而去,人就象飘一样,一点重量也没有。邱掌柜脚下不断生气,挪腾了几步,从躺在水坑上的伙计旁一晃而过,双手一边一个已抓住两个伙计的衣襟,已是过了这个水坑,到了水坑的对面,随后将那两个伙计放在了岸边。

邱掌柜如法炮制,踏水无痕的轻功在这条草路上来回了几下,就将躺在水坑中的那六七个伙计都救了上来。

第一章 一模一样

郊外草深,

未战先拆兵。

东风不识侠义情,

卷起一片落英。

火欲动,

水纹抿,

书生羽扇壮士听。

寻声故里遥知,

斜笑草木凋零。

第一章

冒富和炳才哇地吐出了一口脏水,一蹦就跳了起来。立脚未稳,又差点从岸边摔回到水坑中去。邱掌柜拉了他们一把,两人才发现自己同邱掌柜在一起,好不明白。冒富搓搓眼睛问道:“我们在那里?好象是做了一个梦。”炳才更夸张哩,他说:“我就飞起来了。刚能挨着天边时,突然天不见了,就醒了过来。”

“你在白日做梦。”邱掌柜劈头一句。然后问道:“你们这六七个人,叫你们寻找黛眉小姐,你们找到了没有?”

冒富说:“哎呀,掌柜的,我们将这件事忘记了,躺在那里睡大觉。”说罢,他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炳才说:“哎,睡觉?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还脏得很。”炳才很不相信地看了一眼冒富,然后又往自己的身上看去,又猛地一跳:“哎哟,我的衣服也湿透了,脏得象冒富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惊诧声刚落,另五个伙计也叫嚷道:“炳才哥,冒富哥,我们也同你们一模一样。”

田无勤在一旁掩口失笑:“你们刚才在水坑在水坑里睡觉,是我和邱掌柜一起把你们救上来的。”

六七个伙计转头看了一下水塘,总算脑筋有一点清醒过来了。邱掌柜马上问道:“你们这帮蠢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惊诧声刚落,另五个伙计也叫嚷道:"炳才哥,冒富哥,我们也同你一模一样."

田无勤在一旁掩口失笑:"你们刚才在水塘里睡觉,是我和邱掌柜一起把你们救上来的."

六七作伙计转头看了一下水塘,总算脑筋有一点清醒过来了.邱掌柜马上问道:"你们这帮蠢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都躺在水塘里睡觉?黛眉小姐你们找到了没有?"

"没有."冒富费劲地记忆着,"我和炳才两个人走到水塘边,刚看到两个人影,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各被击打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另五个伙计其中一个叫道:"我记起来了.我和那两个人走到水塘边,刚看到冒富和炳才两人,刚想出声呼叫,也是象被什么击打了一下,接下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想必另二个伙计也是同一种模样.他们两个人刚到水塘边,刚看到了冒富他们五个人躺在水塘中,刚想呼叫,也是被什么击打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二个人口齿不清,说了好大一会儿也没有将这件事说清楚.还是邱掌柜靠他的脑筋想了,就想出这么一回事的.邱掌柜于是说:"你们是被人点了穴,扔在水塘里.没有将你们头朝下扔下去,淹死你们那还是手下留情.还以为自己大白天睡懒觉,做春秋美梦呢?"

冒富和炳才他们听罢,一起叫骂了:"谁同我们有那么的深仇大恨?非得把我们扔到水塘里淹死?我们抓到他,非得把他衣服再扔到水塘里去?"

这召接生听得邱掌柜不高兴.他问道:"别放臭屁.你们刚才是说有两个人把你们弄昏了,再扔到水塘里去?"

冒富和炳才他们都说好象极是.只是这二个人出手极快,他们没有看到他们的容貌.邱掌柜却早已在心里想开了,这二个人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女儿黛眉小姐和江湖女侠童芝姑.邱掌柜知道他女儿黛眉小开的点穴功夫不行,能那么快捷地那么准地将他的六七个伙计点了穴肯定是童芝姑无疑.这样,他的女儿黛眉小姐躲在这草地里的可能性极大了.只是冒富和炳才没有看清她们,所以还不能肯定.于是邱掌柜问道:"她们两人其中一个是不是黛眉小姐?"

冒富和炳才费了好大劲一想,继而一齐摇摇头:"不可能.他们两个人是男人."

"什么?"邱掌柜是气恼.说了老半天,这冒富和炳才是在同他兜圈子,不觉出口又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连是男是女都搞不清?"

冒富和炳才被骂,当然情绪很大:"掌柜的,你若不信,可以问他们五个人."

那五个伙计不等邱掌柜出声问话,都一齐摇头道:"不是女的,我们看到的那是两个男的."

凭空里在草地中冒出两个人来,身手功夫这么好,使得邱掌柜犯糊涂了:"你们有没有看错啊?"

"不会错的."

邱掌柜没法,只得将眼瞧了瞧田无勤,道:"田大侠,你刚才的推断有错误,我女儿黛眉小姐没有躲在草地里."

田无勤当然不甘心他的这一功劳被抹杀掉.既然冒富他们这些伙计都一口咬定那二个人是男的,再问他们也是自讨没趣.田无勤转了一下脑筋,心中一亮, 问道:"你们看清了他们是两个人?"

他们都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我不能怀疑我的推论.我而且还可以肯定,那两个人就是黛眉小姐和童女侠.很简单的道理,她们可以穿男人的衣服,女扮男装.这说明已经找到了黛眉小姐,只是没有将她们抓到."

一说罢这话,那些伙计跃跃雀欢,都说田无勤是诸葛亮再世.能掐能算.只是田无勤的最后一句话,他们满有意见.冒富说道:"田大侠既然说我们找到了黛眉小姐,那就是说我们有功劳了.只是要我们抓住她们?起先叫我们去寻找时又不说清楚,现在说了不算数."

炳才也对田无勤道:"对,我赞同冒富的话.田大侠,现在就靠你了.我们已找到了黛眉小姐,起先时说的条件现在兑不兑现?"

冒富马上接着说:"炳才说得对,我到忘了谁先找到黛眉小姐,就将黛眉小姐许配给谁的许愿."

炳才马上抢去话说:"那当然是许配给我炳才了.冒富,你快要当我的小伙计了."

冒富马上反击道:"啊呸.臭炳才,想得到美.是我先找到黛眉小姐的.黛眉小姐她得睡配给我.你就准备送份贺礼喝喜酒吧."

炳才同样反击道:"啊呸,冒富狗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黛眉小姐是你先找到的?"

两个人一下子又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这下把田无勤犯难了.冒富和炳才吵了一下,谁也吵不过谁,就请田无勤给他们评出个理来,谁对谁错?田无勤就道:"黛眉小姐好象是你们们两个人找到的.这问题有些难办.每个人都想要黛眉小姐许配给他,黛眉小姐却只有一个.嗯,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个拿赏金,一个要美人.怎么样,这主意不错吧?"

第二章 谁要赏金

"谁要赏金?炳才你拿赏金吧,黛眉小姐归我."这应是冒富说的.

炳才被冒富这句话气得结巴了好一阵子才说:"什么都是你先说的,你这是抢话,我不同意.谁只要赏金,而不要黛眉小姐准是二百五."

“赏金有什么不好?你拿了赏金,马上就可以去逛窑子喝花酒,我却要受黛眉小姐的管束。”

此话说得不含糊,炳才怪叫起来:“噢,噢,你冒富到会说话。我拿了赏金,是坐吃山空。你娶了黛眉小姐,就象是找到了一棵摇钱树。要是等将来掌柜的翘辨子归西,那玉楼春的整个家当都是你的了。你要狂窑子就狂窑子,要喝花酒就喝……”还未等炳才将话说完,他的头上就挨了一巴掌,打得他是眼冒金星。炳才抱住头就叫道:“我想起来了,我被扔到水塘时,就是这种感觉。”这一打到把他打清醒了。也不,这是邱掌柜打的他。邱掌柜骂道:“小小奴才,出言不逊,巴不得我早点翘辨子,你们好吞了玉楼春的家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炳才这下若的祸够大的。他只得装糊涂地叫嚷:“我们这是在那里?”

田无勤这下出来当好人了。他对邱掌柜说:“邱掌柜,你这个伙计脑筋还没清醒,说明有人把他扔到水塘里去的刺激太大,他现在还犯糊涂。”

炳才这下好象捡了半条命回来,很感激地看了田无勤一眼。田无勤需要的就是这种苗头,他正在向田管家的位置靠扰。

邱掌柜叹了一口气:“看在田大侠出面讲情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若此错重犯,准得打断你的狗腿。”

“不敢了。”炳才到也识相,低声下气地答了一句,到把冒富捂着嘴都笑出了声。邱掌柜用眼把他一瞪,马上又吓得他不敢了。

田无勤这时在旁边突然说:“哎,邱掌柜,很奇怪,我们两人在水塘边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人来到我们身边将我们点了穴,扔到水塘里去?“

可能他也想尝尝被人点了穴扔到水塘里去是何种滋味?邱掌柜听了这话大乐,他正无话能找话对他的伙计们大大的斥训一顿,现在田无勤这么一说,正中下怀,就翻起怪眼对他的伙计骂道:“你们这一帮狗奴才,就和田大侠两人在这里这么久了,就没有象你们所说的会有两个人来点我们的穴,把我们扔到水塘里去?想你们这帮狗奴才就是说瞎话,欺蒙老朽老眼不济,哄骗我跟着你们栽跟头。噢,我心中明白了,肯定是你们找不到垈眉小姐,想偷懒溜到一边去被知晓了要挨骂,才想出这个馊主意,躺倒水塘里去睡觉?还想我看还你们工这般苦功劳,随便将我袋子里的银子弄点去好喝花酒,是不是这样?冒富和炳才你们这二个狗头,说,你们是不是这样做的?”

田无勤在一旁听得脸色象盛开的花一样娇艳.听这话的高兴劲儿挨到谁谁都会这样,把这样一句话说出去就能使冒富和炳才援引了邱掌柜一顿臭骂,无意间就将自己在冒富和炳才他们面前树起了一种威望,更使他这不动声色的帮腔能让邱掌柜在心里对他刮目相看。

冒富和炳才他们挨骂,心里不全的叫苦不迭。他们这几个人可是真实的被人点了穴而扔到水塘里,却被田无勤这么一说什么也不是了。他们不但没有苦劳,而且是在弄虚作假。冒富和炳才马上叫道:“冤枉啊。”一听这叫,另几个伙计也跟着大叫:“冤枉啊?”冒富和炳才还心有余悸,又用非常巴结的眼睛看向田无勤。他们对这个弱不禁风的田大侠心里止不住的感到一丝害怕。

田无勤觉得他现在能获得这一些好处已够了。若是再暗中使劲下去,肯定会弄巧成拙。见好就收,是聪明人的明智之举。所以他对邱掌柜道:“邱掌柜,看他们这副神态到也象是真的。是不是冤枉他们了?”田无勤这句话没有说好,就象是拍马屁拍在了马脚上,却蹩了自己的脚。

因为邱掌柜正是骂得兴趣,听他的几个伙计大叫冤枉,已是想好了许多话再臭骂他们一通。黛眉小姐他们没有找到是事实。这不是最好的话题?可以假题发挥,也好让他这个糟老头也是邱掌柜在他的伙计面前好好耍耍威风,以免他们以后老是缠着他,要他将黛眉小姐许配给他们中的一个,招他入赘为婿。主意想定当了的,却被田无勤的这句话给打断了思路,前后话句竟不能连接。更可恼的是田无勤这句话没有说好,到象是说他邱掌柜冤枉了他的伙计。邱掌柜气不打一处来,竟噎着喉咙一时说不出话了。

田无勤还暗自得意,心想自己什么话说出去都是那般有效果,不觉喜孜孜地扬言了一下眉毛,把冒富和炳才他们这些伙计小睨了一下。那知邱掌柜根本不认可田无勤的这句话,但挨着他是田大侠的面子,不可直接对田无勤说不好的话,一转头,一撇嘴,一歪眼,对冒富和炳才他们骂开了:“叫你们两人好好的带着他们几个人一起找黛眉小姐,你们怎么竟擅自散开,各自找各自的?”

冒富见骂,马上说道:“这都是炳才出的馊主意。他说我们

七个人在一起,行动目标大,黛眉小姐躲的地方,就是被我们找到了,也会惊动她,肯定又会让她逃掉的?”

邱掌柜听了嗯了一声,脸色总算好看了许多。但他随后说:“你们两个是领头,怎么在一起,让他们几个人目无组织的在草丛中鼠窜?”

炳拥政爱民马上就有话说了:“掌柜的,这可不能冤枉我,这可是冒富出的歪主意。他说我们两个人不在一起,若是谁先找到了黛眉小姐,谁的功劳最大,黛眉小姐就归谁了。他还说,都是同样出力,为什么结果会那么不公?所以他就把我强拉在了一起。”

第三章 道德规范

炳才裂歪了嘴笑道:“正是这样,我和冒富商量好了的,黛眉小姐找到了,是我们俩的。先拿了赏金,一人一半。黛眉小姐归谁的问题,先是决斗,谁取胜谁就拥有黛眉小姐。但我们俩是好兄弟,恐快伤了和气,就有一个拆衷的办法,就是两个人可共同拥有黛眉小姐。大日归冒富,小日归我。”他说着说着,还啧了啧嘴巴皮。

邱掌柜一听,这方法虽有点荒唐,但挺合理,正想出口赞一句,但心里就是那样别扭,嘴里就说出了:“黛眉小姐是我的女儿,怎么可以你们两个人都可以拥有她,这象什么话?”

冒富道:“掌柜的,你别脑筋那样不开化?想男人都可以拥有三妻四妾,黛眉小姐是千金小姐,拥有二个丈夫又何言不可?”

邱掌柜听得眉眼直皱:“这又象什么话?”好容易他才想起了道德规范,不禁怒不可竭:“快闭上你的臭嘴。该死的奴才。”骂罢,他已想到了田无勤就在旁边,不禁浑身不自在地对田无勤说道:“田大侠,让你见笑了。”

田无勤初听冒富和炳才的话,觉得非常受用,正想着一个女人拥有二个男人会是何种情景?直当邱掌柜对他说话了,他才醒悟,刚想出口夸冒富和炳才的话急急收住,总算没有马上截了跟斗。他顺着邱掌柜的话也骂他们两个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世间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从没听说过一个女人能有二个男人?”

冒富和炳才的臭主意被邱掌柜和田无勤彻底否决后,冒富和炳才也不知所措。被挨骂是小事,可他们这个方案被否决,使他们一时不知道怎样说好。

炳才就对冒富埋怨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说邱掌柜是不会因意的,你偏说你会说服邱掌柜的。现在你说啊?”

冒富一睁眼道:“臭炳才,我那有说过这样的馊主意?你怕打不过我,才没有信心一个人拥有黛眉小姐。我早就同你说了的,我到时找到了黛眉小姐,到掌柜的面前一提招婿入赘的要求,邱掌柜就会同意我的。”

“这可是我出的主意,你抢先。”炳才眼中冒火。

“抢先又怎样,你打得过我吗?”冒富的胳膊比炳才的粗。

邱掌柜突然叹了一口气对田无勤说:“田大侠,这里的空气好闷,再呆下去会蹩出病来。”

田无勤道:“我也有同感。不过黛眉小姐没有找到,我怕她是受了别人的哄骗。”

“你说的是那个童芝姑女侠?嗯,这事不好说。想她是一女子,武功又那般高强,何必来趟这场浑水呢?”说罢,邱掌柜深呼吸了一口气,又说:“田大侠,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出了这个草地再另想他策。”

他们一行八九个人在邱掌柜的带头下,走出了这片荒草地。要是他们这一行人没有在邱掌柜的带领下,肯定走不出这片草地。冒富就在抱怨说:“我们那时分组搜寻黛眉小姐时,我就想回来向掌柜的汇报情况,却就是转来转去也转不出这片草地。炳不敢当还说他有本领。那知他带头,我跟在屁后转来转去就转到了这个水塘边。不知被那个贼人点了穴,给抛到了水塘里?”

出了草地,炳才这时同邱掌柜他们一起都站在了玉楼春后院的那条路上,思路就不再同被困在草丛中那样狭窄了。他说:“冒富,那是你没用,老将什么过错都推到我头上?”

冒富又要抡起拳头,邱掌柜道:“好了,一看到你们两个蠢才,心里就烦。你们先滚到一边去,我和田大侠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说罢,邱掌柜用手对着冒富他们挥了挥手,重新抬起头看那一大片一望无际的荒草地,略有所思地对田无勤说:“田大侠,我们这么几个人手,要到这一大片草地里象大海捞针般寻找黛眉小姐,是不是失策?”

田无勤道:“邱掌柜,虽是失策,们也是上上策。”田无勤还能厚着脸皮为他的大海捞针之策辨护。

田无勤答道:"邱掌柜,这里面有一玄机.冒富和炳才带着另几个伙计,一共有六七个人.他们虽然在那草地中象大海捞针般寻找黛眉小姐,却大有收获, 他们应该有功劳."

田无勤停了一下,心想冒富他们听到他这句话,肚子里肯定高兴得把他田无勤田大侠当作大恩人了.但田无勤却是能做到连头也不抬一下去看他们一眼,让他们六七张热乎乎的脸巴结他的冷屁股去就是了.他接下去说:"他们的功劳就是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已说明黛眉小姐和童芝姑女侠就在这草丛中.我的推断已没有错,她们两人就躲在这大片的草丛中.因此,我们下面的行动就有了目的和方向性."

"嗯."这一番话把邱掌柜说得点了点头,脸色不象刚才那样难看.无意间看了冒富那几个伙计一眼,到有点感激."这么说,照田大侠的看法,我女儿黛眉小姐能找到的希望还很大?"

"那是当然了."田无勤在此发挥出了他特色的口才,"邱掌柜,你想,黛眉小姐只要还是躲在这草丛中,我们就有办法把她们俩赶出来,让她们在这草丛中呆不住."

邱掌柜一听田无勤说此大话,不觉哑然失笑.想他邱掌柜一身功夫,刚才在田无勤面前显露的那一手旱地拨葱功夫,就让田无勤目瞪口呆,却只能对着这一大片草地望洋兴叹.想他田无勤手无缚鸡之力,能有力量将他女儿从草丛中赶出来,这说的是那种话?想那些书生讲大话比他们这些练武的讲大话还要厚脸皮.邱掌柜想是这样想的,但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不然若恼了田大侠,他一拍屁股走人,邱掌柜连听听大话,安慰安慰自己的法儿都没有.只听邱掌柜问道:"那么,这样的话,田大侠是不是重新带着我的那帮伙计到这草丛中将我女儿黛眉小姐赶出来?"

田无勤还未答话,冒富早就跳起来叫了:"掌柜的,别听那臭书生的臭主意.现在还叫我们到草丛中去赶黛眉小姐出来,打死我,我也不干,就是把黛眉小姐到贴给我也不干."

第四章 逋个正着

"哼."邱掌柜把冒富很很地盯了一眼:"那不是田大侠出的主意,是我的想法."

"当然哦,"田无勤找到了话说,"现在还带着一帮人去赶黛眉小姐出来,那可是下下之策的下下策了.邱掌柜,我的想法是火攻."

"火攻?"邱掌柜听了先是一惊,继而问道:"你要学诸葛孔明先生的火烧赤壁?"

"正是此意."田无勤眉头也不皱地说,"只要在这草地上放一把火,黛眉小姐和童芝姑女侠,就呆不住了.只要我们守住各个路口,她们只要跑出来就被我们逋个正着."

"这法妙,这办法高."邱掌柜听罢,全身都蠢蠢欲动起来.他的手脚就象是在燃烧的火:"田大侠真是诸葛孔明先生再世啊."

那边的炳才见邱掌柜和田无勤说得那般高兴,手舞足蹈,就很知趣地凑过来问道:"掌柜的,什么事若得你这般高兴?"

邱掌柜正沉浸在十分兴奋的自我陶醉中,却被炳才一把打断,很难接受的是炳才用了那个若字,好象是田无勤逼他般他才高兴,嘴上又骂了一句:"滚一边去,没有听到我刚才说的话?"

炳才自讨没趣,正想迎着冒富的一脸嘲笑回到那个他们该呆的地方去,田无勤这时阻止住了他对邱掌柜说:"邱掌柜,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炳才站着,没有被赶回去的可能.冒富在那里熬不住了.俗语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冒富当然是喜欢到邱掌柜他们面前献殷谨哦,不愿同那些同样是伙计却级别比他差一等的人在一起.这样,在炳才有高出他一头的情况下,他也巴不溜地凑了过来:"掌柜的,你们讲故事啊,我想听.什么火烧的……什猪先生再世的……”

未等说完,邱掌柜就对他说:“平常老是说自己有多少能耐,连这点这么普通的历史知识都不知道?”邱掌柜讥笑着,突然一句显示出来很大气:“诸葛亮你知道吗?”

“诸葛亮?”冒富被问得一惊,“不就是那个三顾茅芦的诸葛亮?”

“喏,喏,我就知道你是蠢材。那三顾茅芦的是刘备。”邱掌柜卖弄他的知识。

冒富却说:“谁不知道三顾茅芦的是刘备?可这刘备三顾茅芦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诸葛亮?”他未说罢这番理儿,邱掌柜已打断了他的话,“同你说个屁,你只听着就是了,别说话老是若外人笑话。”说罢,他又对田无勤抱歉道:“田大侠,这蠢材又若你见笑了。”

冒富被斥,也只能忍着。实在忍不住了,就嘟嚷一句:“他,哼,田大侠呢?”

谁都当作没听见。邱掌柜说:“田大侠,我很赞同你用火攻的方法。”

“火攻?”冒富听罢来劲了,也顾不得刚才邱掌柜喝断他的话,就说道:“火攻这事谁不知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演的就是这场戏。”

“你又说到那里去了?”邱掌柜耐心解释说,“我正在同田大侠商量一场大计策,准备用火来烧这片草地,这样黛眉小姐她不出来也得出来。”

冒富和炳出一听,蹋得老高,口里呼道:“掌柜的,万岁。”

邱掌柜听罢,脸上很满足:“哎,小声点,这喊万岁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抓去杀头的。”

这冒富和炳才为何这般冒冒失失的喊出掌柜的万岁工话来,原因是这样的,他们那几个人在草地里没有找到黛眉小姐,现在上来站着了,还是恼着邱掌柜要他们重新到草地中去继续寻找.谁都还怕着在草地中都被点了穴扔到水塘里去那任可怕的事.再说,就再往草地中去钻来钻去的寻找黛眉小姐是吃力不讨好的.在上面看这草地,一大片郁郁葱葱,到蛮壮观的,可一钻到草丛中去,这壮观就是可恨可恼的了.他们这六七个伙计坐在一旁就是对着这一大片草地恨之入骨.他们谈论的话题也就是怎样去掉这片草地.有人说用刀割,有人说锄头锄,吵吵闹闹了一大会,谁也没有去想到用火烧.

现在邱掌柜说用火攻的计策,他们听得明明白白的怎么不高兴啊?这火烧野草既好看又省事.这野草被火烧光了,黛眉小姐还怕她不出来?想到这,冒富和炳才齐声夸道:"掌柜的,,你比诸葛孔明还能神机妙算啊?"

邱掌柜摆了摆手:"这可不是我想出的,是这位刚来的田大侠想出的,他才是诸葛孔明啊?"话虽是这么说,邱掌柜觉得还是比田无勤高出一筹.得意间, 对二个伙计冒富和炳才道:"你们两个人这一身脏衣服,还湿湿的,怎么不去换了来?"

冒富和炳才被问得眨眨眼睛.冒富道:"掌柜的,刚才你不准我们跑回去换衣服的?"

炳才说:"你说是要罚我们,说我们没有找到黛眉小姐啊?"

"我说过这样的话?"邱掌柜想了想,脑筋转了一个弯,"噢,这也是田大侠的主意,他是赏罚分明.你们看他,他自己也是一身又脏又湿的,你们两人受这么一点苦就受不住?"

也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冒富和炳才也不敢往深里问,嘴里嘟嘟嚷了一句:"我们不是都在挺着?"

"哦,好样的."邱掌柜又是把他们俩夸了一句,随后大为恩准道,"既然你们挺着不好受,就回去换了衣服赶快回来."

有了邱掌柜这句话,冒富和炳才就对另外几个伙计格外开恩道:"看你们那副熊样,还不跟着我俩去换套干净的衣服?"

还未等他们将这句话说完,却又是听得一声:"且慢."

这声且慢是拖长了声调的,余音袅袅不绝,将人的心都曳动得颤悸起来.

这时的天气已近半下午,起了一点小小的风.那风吹到田无勤身上,田无勤竟又打了一个哆嗦.要知道,田无勤也是全身湿的,本来他也是早就想跟着冒富他们回去换衣服的,但邱掌柜不充许冒富他们回去换衣服,他只能起表率作用.刚才太阳热热的,到也挺得住,现在他说了一声且慢,再加上一阵风吹来,不禁有些毛骨森然.冒富他们回头,不知田无勤喊了声且慢,又要出什么馊主意?

田无勤挺了挺身子,这点冷算什么,要挺住,他可是田大侠,这光环笼罩着他脸冒金光,切不可让这冷将这脸上的光环扫尽.他喊了声且慢,由于有这么多的思维混乱,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冒富急了:"田大侠,你还有何如?"

炳才道:"看他是大侠的噱头,还不如说他是傻冒的噱头."

此话见怪不怪,邱掌柜也深有同感,于是也问道:"田大侠,你到底有何事?"

第五章 初秋季节

田无勤看了看那郁郁葱葱的野草,略有所思地反问道:"邱掌柜,现在是什么季节?"

邱掌柜爽快地答道:"现在是初秋季节."

"那就对了."田无勤快要拍案而起,身子还是歪斜了一下,然后站正说:"这就对了.邱掌柜,你看,点燃这野草也需费一番功夫."

邱掌柜对草地狐疑地看了一眼:"这有何难?"

田无勤于是说:"这可以叫冒富去点燃一下野草,能不能点燃?"

冒富急道:"掌柜的已经吩咐了,我们去换干净衣服."

"对."田无勤道:"就依你的本领想点燃野草,是难上加难."

冒富更急了:"你别看不起我,这放火的事我一学就会."

田无勤还是道:"要点燃这一大片野草,需要借火."

邱掌柜问道:"借什么火?"

"要用油哪助火源."田无勤为自己能说出这句悄皮话颇为满意.然后又问道:"邱掌柜,你家有油吗?"

邱掌柜毫不犹豫地道:"有什么猪油,牛油,羊油,都有.猪油最多."

田无勤摆了摆手,否定邱掌柜说的这些油,他要的是另一种油:"有桐油吗?"

邱掌柜弄不清了:"这桐油可得要问屠管家.可惜他现在不在."

"那是屠管家的失职."田无勤忘不了损一下屠管家的话,然后说:"应该有桐油?"

邱掌柜被逼得没法,只得问炳才道:"屠管家同你关系最好,他那里有没有桐油?"

炳才答道:"有桐油."

田无勤又快要拍案而起:"这就好了,有了桐油,就万事只欠东风了."

还是邱掌柜问道:"此话怎讲?"

田无勤这时却没有回答邱掌柜的这句问话,而是说:"我喊住他们,就是有一个原因.他们不必去换干净衣服了,等会大火烧起来,把他们也烧得出油,何有衣服不干呢?况且马上就要干活,换了干净衣服弄脏了多不好."

邱掌柜一听,恍然大悟:"还是田大侠想事周到仔细.冒富,炳才,你们这些人快回去一人提一桶桐油来,马上."

田无勤也道:"我也同他们一起去.邱掌柜,你在这里仔细观看,黛眉小姐是不是会从这里逃出去?不然,我们去拿了桐油又是白费心机."

田无勤和冒富,炳才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玉楼春酒家后院一间堆杂物的仓库前.刚走到门口,冒富马上叫道:"田大侠,不好办,这屠管家将仓库的大门给锁住了."

田无勤一看,果然不错,那大门上有一把大大的铜锁.田无勤道:"把锁子撬开就是了."

冒富马上道:"这我不敢.擅自撬开仓库大门的铜锁,是要扣工钱的."

他的思想还停留在屠管家还是管家的那种狭窄思想里.要知道现在可是田无勤带着他们来到仓库前,是田无勤说撬开大门的铜锁.这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他田无勤大侠已可以替代屠管家的位置了.

可冒富他们眼里没有他田无勤这个田管家的位置.田无勤焦急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到一块鹅卵石,就去砸那把铜锁.要知道这是玉楼春酒家仓库大门的铜锁,不是一般人家的铜锁.田无勤将鹅卵石向铜锁上砸了好几下,鹅卵石到被砸掉了些许石粉,而铜锁却牢固得坚不可动.田无勤更焦急了,随口就问:"怎么办?"

炳才在一旁给田无勤出主意:"田大侠,可以拿大铁锤来砸."

田无勤被叫做田大侠,他用鹅卵石砸铜锁那狗捣米的架式,早就把所有人看得小瞧了.

冒富说道:"大铁锤也放在仓库里."

田无勤急不可待地道:"那你还不快去给拿来?"

冒富却很无奈地说:"仓库大门的铜锁都没有打开,怎么能拿那把大铁锤出来?"

哦,原因在这里,只有将大铁锤拿来,才能将大铜锁砸开.只有砸开大门的铜锁,才能将大铁锤拿出来.冒富想来想去想糊涂了,田无勤已道:"那你干吗不去将大门的铜锁打开,再拿铁锤出来?"

冒富被说得更糊涂了,他道:"这仓库的大门就在这里了,你还没有把门打开?"

他到象是责怪田无勤了,田无勤心中升起不可竭的怒火.田管家的身份没有被尊重,还在看他打不开门锁的笑话了?"那你来打开?"他对冒富说,他将这个难题推给了他.

冒富毫不含糊地道:"仓库大门铜锁的钥匙只有屠管家一个人有,连掌柜的都没有.任何人胆敢擅自闯入仓库重地,扣工钱不要说,还要卷盖埔滚蛋的."

田无勤被他说得没有办法了,他自己拿鹅卵石又砸不开铜锁.不然,他才不管什么鸟屎屠管家呢?若是能砸开铜锁,就一脚踢开大门,将桐油拿出来就是了.他现在只得问冒富道:"哪我怎么办?"想了一想,这句话说得不够充分全面,就再补充一句:"那我们怎么办?"

冒富却道:"我不知道."还是一推了之.

还是炳才在旁边给他想了一个绝好主意:"那我们先请示一下掌柜的,应该怎么办?"

"不行."田无勤未等他将话说完,就矢口否认.要知道,他田无勤已是玉楼春管家的合适人选了.要是他连这个大门都打不开的小事还要请示邱掌柜,那邱掌柜心中的份量他田无勤不是太那个了?"不行,绝对不行,我们这样来来回回的,准误事."

他说了这话,只见冒富和炳才他们都是懒洋洋地瞧着他.这是明显的消极怠工.田无勤正想说些鼓动人心的话,炳才突然叫了一声:"掌柜的回来了."

回头一看,邱掌柜正同一个身穿着非常华丽衣服的人来了,可田无勤左看右看那人不象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跟在邱掌柜旁边一声不响的.难道他是屠管家?田无勤在心里格登了一下.

未等田无勤开口问,邱掌柜已说话了:"田大侠,现在情况有点变化."

田无勤一听,心想难道是黛眉小姐她们就在这一刻的功夫间从草丛中逃走了?但也不象.若邱掌柜看到这样的事,必定是向她们追上去了.因此情况可能同跟在邱掌柜旁边的人有关.田无勤狐疑地看了一下那人,才想开口问什么,邱掌柜又说了.他指着那人:"他就是我安插在黄元甫身边装作贺宾在吃喜酒的伙计.他现在回来了,向我汇报了对我们非常有利的情况."邱掌柜说罢,就对那伙计道:"传兴,你自己说."邱掌柜肯定不愿重复这叫传兴的伙计的话.

那叫传兴的伙计就说了:"邱掌柜,玉楼春大厅里的那些人现在没有在打架了,他们已坐下了要谈判."

第六章 蜘丝马脚

这句话一出,马上遭到了喧哗的反对声。首先是冒富说的,他道:“蔡捕头你这话一说出,我们放火烧赤壁的妙策是错误的?”

蔡捕头反问道:“这里有赤壁啊?”

冒富道:“不是。我本来就有不同意见,这下被蔡捕头说着了。什么火攻妙策,只有傻冒才会这样做。”

蔡捕头笑了:“对,只有傻冒才会这样做,还自比是诸葛孔明再世哩?”

邱掌柜听不下去,干咳了一声。要是火攻妙策只有傻瓜才会想得出,那他作为采纳这条火攻妙策的当事人,比任何人都傻了。他道:“田大侠饱读经书,这条火攻妙计可行。”

他说了一句可行,蔡捕头对冒富就道:“你才是傻冒。也不瞧瞧自己是怎样的身份,讲话无轻无重?”

冒富自讨没趣,只好闷声不响了。

炳才看准了这个时机趁上来道:“蔡捕头,依你说,黛眉小姐原本就没有躲在这里。那你说,她会躲在什么地方?”

蔡捕头被他这么一问,马上就答不出话来了。要知道蔡捕头也只是凭空猜想,一种假设,真实的会是何种情况,只有黛眉小姐自己知道。蔡捕头当然不甘心就会被炳才这样的家伙问得张口结舌,情急间,他可却偏偏答不出迎的话来;情急间,他忽然想到了田无勤,干脆就将这个问题抛向他。他道:“田大侠,你看,黛眉小姐会躲在什么地方?”

田无勤却是一口咬定说:“我就算准她就是躲在这一片草地中,我就不信她还不跑出来?”

有了田无勤这句话,邱掌柜在一旁也兴高采烈地说:“对,我女儿黛眉小姐马上就会跑出来。蔡捕头,你主意了有点风吹草动,千万不可放过任何一点蜘丝马脚。”

既然这二个不是东西的家伙都这么说了,蔡捕头只得恨恨地咽下了一口唾味,把头高高地昂起,已是不屑同邱掌柜和田无勤这二个傻瓜一般见识了,而且也一声不响,以沉默来对抗无知的狂言。

呼啦,风吹得更急,这东南角的方向却不是下风沿,不管怎样的浓烟滚滚,这里的天气却是更加晴好。更是能放眼望去,风卷起的火苗,窜起无限壮烈的奇观。这种景象是欣赏不尽的奇景,能使人夹带无限的遐想:水天一色,万里红光,一泻千里的奔放。蔡捕头将心中所有能想到的形容词都想遍了,还是不能将火烧草地的奇观形容个透。所以蔡捕头最终感叹了一句:“很难看到。”就没词了,使想听他下文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他放出下面的屁来,不禁大失所望。

田无勤索性危言耸听:“哎哟,不好,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坏的结果。”

好几个人马上异口同声地惊问道:”有何不好?”

田无勤快言快语:”我的想,这么大火一烧,什么动物都会被烧得焦炭,包括麻雀.”

蔡捕头就接口说:”田大侠所言及是,怪不得现在我们连一只麻雀都没有看到?原来是烧死了.”

邱掌柜阴沉着脸说:”烧死几只麻雀怕什么,它们就敢死.

田无勤却吞吞吐吐地说:”邱掌柜,这会飞的麻雀都被这大火烧死,所以我有了不祥的预感.”

此话一出,邱掌柜象被什么噎住了喉舌.他道:”这话不应该是田大侠说的.”

田无勤奇道:”那这话是该谁说的?”

蔡捕头就在这恰当的时机接口说:“田大侠,你说的不好,不祥的话对极了,我深有同感。这大火一烧,连会飞的麻雀都逃不出来,那就可以想象得到黛眉小姐也是很难逃出来的。”

田无勤惊声大叫:“我怎么就想不到?我真是笨,这样的话,黛眉小姐可是凶多吉少了。”

邱掌柜在一旁恨声道:“黛眉小姐有个三长二短,我肯定跟你没完。”

田无勤提醒一句说:“还有一个江湖女侠童芝姑呢?她也肯定跟我没完。”

邱掌柜一听田无勤提到了童芝姑,慌乱的心总算安定了一点。因为,这江湖女侠童芝姑总不会死心眼到会让大火将她烧死。她若想逃出来,肯定会与黛眉小姐一起逃出来。邱掌柜于是说:“童女侠跟你没完,我肯定会在旁边看热闹。”

那知田无勤却说:“邱掌柜,哪黛眉小姐怎么办?我现在有个不祥的预感,就是童芝姑女侠没有同黛眉小姐在一起。”

邱掌柜依着田无勤的话,不多加思索也就说:“这个可能很有可能。”

刚说完这句话,邱掌柜的嘴巴就惊愕得合不回来了,好半响才突然出击一句:“田大侠,那我女儿,那我女儿,黛眉小姐,哪可怎么办?她不就是完了,她就是死心眼。”

照邱掌柜这样的话说,这漫天大火就要将他女儿黛眉小姐烧死无疑的了。邱掌柜说到这里,不觉老眼泪汪汪的。虽然女儿是怎么样的不听话,非要嫁给那个山匪头子黄元甫。但女儿毕竟是女儿,如死了,还是让她嫁给黄元甫。再绝情一点,同女儿断绝女儿关系,也可以摆脱一些干系。那样的话,还可时时掂记着女儿有一天会后悔,从山匪寨中逃回来。但他现在这种想法同谁说啊?就是说了也来不及。这样,他急巴巴地将眼睛瞪向了田无勤。

田无勤却自有主意,这大火一烧,邱掌柜的女儿若在草丛中躲着,必定会逃出来。就算童芝姑没有同她在一起,她也会逃出来。何况田无勤不管从何种迹象估计,童芝姑女侠同黛眉小姐在一起肯定无疑。假如她们没有在这草丛中躲着,那么她们早已躲到别的地方同他们猫捉迷藏的游戏了。所以田无勤一点也不慌乱。他现在的心情是那般的兴高采烈。看着别人焦急,他更不焦急。这大火烧起来煞是好看,假如再添上些精彩的镜头,肯定会盖帽。田无勤说道:“邱掌柜,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情况非常不妙,非常糟糕,黛眉小姐有可能在大火中迷失了方向,逃不出来。”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分寸,一点也没有马虎。邱掌柜一听信以为真,就象亲眼能看见黛眉小姐在火团中急得团团转,逃不出来,不觉悲怆一声:“女儿,女儿啊,都是爹这个老糊涂害你。女儿,你挺住,爹马上冲进火海来救你。”

邱掌柜喊罢,就要一头冲进火海中救他的女儿。田无勤眼急手快,一把抓住了他:“邱掌柜,慢来,你年老体弱,就这样冲进去不行,让我来。”

说罢,田无勤作势就要冲进火海救黛眉小姐。邱掌柜却又是一把扯住田无勤,喊道:“田大侠,不行,你怎么能冲进火海里去送死呢?”

这是什么话?一个愿说,一个愿听。田无勤更加表现自己:“邱掌柜,别拦着我,黛眉小姐若被火烧死,我就是死一千回也抵不过这个罪。让我冲进去救黛眉小姐?”

第七章 蚍蜉撼树

说罢,冒富已扭起了那把铜锁。只见他瞥足了劲,嗨嗨了好几下,嘎嗒一声,谁都以为他将铜锁扭开了。那知铜锁还没有扭开,而是冒富用力不准,手指滑了一下,铜锁撞在铁拴上,才发出的声音。

邱掌柜恨声道:“什么样的铜锁?我来。”邱掌柜疾步上前,冒富和炳才忙不迭地让开路。只见邱掌柜两手抓住铜锁,暗一运气,功力就从手臂上传到手指,一招蚍蜉撼树已将那个铜锁扭断了。冒富和炳才看得张口结舌,好久才发出一声赞叹:“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是赞扬,田无勤看得却是不得其解。这邱掌柜用什么方法竟能将这铜锁扭断?还未等他能说什么话,邱掌柜已将仓库的大门打开了,嘴里说道:“你们进去,一人提一桶出来。快,迟了,弄不好,这火攻的妙策又得半度而废。”

田无勤这下子可是灰头土脸。但不能示弱。他是田大侠,不管怎样,嘴巴的功夫还是了得。他说:“邱掌柜,这条妙计总敢是事半功倍。”他说出的话就不一样,邱掌柜鼓励了他一句:“听你的。”

田无勤很高兴,就道:“邱掌柜已发话了,大家加油干,事情成了,今夜我们就在玉楼春酒家的大厅里摆庆功酒。”

他将邱掌柜对他的鼓励转移到了冒富他们这些伙计身上,冒富和那些伙计已提起了一桶桐油。田无勤进入这仓库之内,也准备提起一桶桐油。那桐油的油桶挺大,足有好几十斤重,放在墙角足有十几桶。田无勤暗中感叹到底是玉楼春酒家,财大气粗,光这桐油就有几十桶。怪不得玉楼春的大厅里的地板是那样光滑吱溜?感叹归感叹,他又在桐油桶的边地上看到一叠帐本。他一看到这帐本,心中不由来的一慌神。对呀,他刚才在黛眉小姐住的那个院子里,一间房子里捡到一本书,是放在怀里的。刚才这一阵忙碌,不知掉了没有?况且刚才他在水塘里,湿了全身,那本书不知是不是完好?怪不得胸襟那个地方就有什物重得很是累赘。现在明白了,就伸手往胸襟里掏。一掏那本书还在,心里暗想,可别湿得象烂纸团?可这本书毕竟是捡的,若是被他们这些人看见,弄不好说是他偷的?还有可能,这本书就是有人在这玉楼春偷的,看看没用,随手一丢,就丢在那间房子的角落里。但这样的后果可就严重了。但不怕,现在可以很简单的解决这个问题。田无勤装作自己去整理那些帐本,就将这本是不是已烂湿了的书往那叠帐本里一塞。田无勤有他的打算,他就快是这玉楼春的管家,将来有的是时间在这个仓库里找回这本书。什么书啊?是一本字帖,那时可以好好临摩,弄不好这本字帖就能成就他的一番事业。主意打定,就象是整理那一叠帐本罢了站起来舒了一口气。

冒富在一旁催促:“田管家,你故掏这些破玩意干什么?你当了我们的管家后,这件麻烦事有得是哩会找你的麻烦?田大侠,你的那桶桐油我帮你提去了就是。你跟在我们身后指挥我们怎么做就是了。”

炳才没有捞着为田无勤提桐油的好处,就说:“田管家,这冒富逞能,他提二桶肯定能把他压趴下。”

冒富顶了一句:“哼,自己提不了二桶,就会用话伤害别人。”

炳才当然不依他的话:“掌柜的要求我们一人提一桶,不然的话,我提两桶又怎么样?”

冒富道:“那你看我提两桶是不是眼红了?”

炳才道:“眼红是有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田大侠是富贵之体,怎么能吃得消我们这样的苦?”

这二个家伙一会儿称呼田无勤为田管家,一会儿又称呼田无勤为田大侠,把田无勤听得脸上满是不自在,但心里却也是满是喜欢。那知邱掌柜在冒富面前一句说道:“谁叫你逞能?拿一桶过来,我提着。”伸手已在冒富的手中提过了一桶桐油。

冒富马上心一落空地叫道:“掌柜的,这桶可是田大侠的。”

邱掌柜淡淡地道:“一样的。”

冒富听言,只得噢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真的又能知道什么?这下邱掌柜亲自提起一桶桐油。难道田无勤好意思空着双手跟在他们身后跑?况且田无勤也要表现一下他作为田管家的积极性。于是他也去提了一桶桐油出来,随后出门。他可是最后一个出门。要是他心中没有那种喜孜孜的田管家的想法,田无勤可能是出了这个仓库大门,最多只用脚去踢一下这仓库的大门。但现在不一样了,田无勤一出大门,就叫道:“邱掌柜,这大门怎么关?”

第八章 炙手可热

邱掌柜也忙着想那火攻的计策是何等的激动人心,听田无勤有此问,就噢地答应一声,转身放下桐油桶,捡起刚才被他扔在一旁的铜锁,不知怎么地在关上的大门的门拴上一套,用了一劲.只见邱掌柜的手掌上的热气直冒,那把铜锁被他一指点弄,竟是完好如初一样.邱掌柜故捣完了,对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田无勤说:"这是鹰爪功.一般情况下,这把铜锁能挡一阵.只是不是太虚道长那般的人物,断定无法破解."

他说的什么啊?是他的鹰爪功无法破解,还是这把铜锁的秘密无人破解?他做这番动作时,田无勤一直提着桐油站在一旁.这时他挪动了一下脚步说:"邱掌柜,你刚才不是将这把铜锁扭断了的吗,怎么又可以用?"

冒富在一旁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炳才带着那五个伙计一人提着一桶桐油先头出发了,冒富更要表现自己,留着等邱掌柜他俩.他心里当然有目的哦.他冒富早就知道不管何人只要自己拍上了就会捞到极大好处.只是他没有象田无勤一样能识字,不然这回管家的位置那能挨得上这臭书生田无勤,肯定是他冒富冒管家.冒富不禁叹了一口气,心中有点埋怨他的爹娘,没有让他念过几年书.埋怨也没有用,只能眼巴眼地看着那有权势,炙手可热的管家之位旁落他人.但他不甘心,虽然管家之位无望,但他看田无勤当管家不知邱掌柜能看上他那一点什么?田大侠?他有武功?他冒富一只手就能把他压扑到.想到这,冒富提着那桶桐油抖了抖,轻松得满不在乎的.就算田无勤真的当了田管家,他冒富只要在邱掌柜面前表现得好,邱掌柜就会另眼看待,那副管家可就是他冒富的了,他田无勤田管家只不过是摆设而已,肯定大权旁落,落到他冒富手上.想到这,冒富松了一口气,嘿嘿得意地笑出声来.

等他想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三人各自提着一桶桐油出发了.冒富打头,田无勤跟在他背后,邱掌柜在最后.越走越快,田无勤跟不上了.虽然他提桶油不怎么重,可是冒富用足了劲赶路的.一会儿下来,田无勤脸上淌汗了.假如田无勤就是空手走路,也会跟随不上冒富那种象练过把式子般的赶路的.田无勤转脸一看, 邱掌柜却是走得心定气闲的,好象他就是那般走路也比得上冒富.田无勤不觉在心里叹口气,一声不响,只得卯足了劲紧走着.

他们很快就到了那片草地边,玉楼春酒家后院的那条小路上.那些伙计早就歇着,眼巴巴看着田无勤他们三人过来.

这时天气突然刮起了风.风不大,凉嗖嗖的.但谁也不觉得有些许冷意,而且马上就有火烧野草的场面,每个人都觉得心都要热起来.

邱掌柜问田无勤道:"田大侠,这火从那边放起?"田无勤擦了一把汗,故作轻松,然后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是诸葛亮孔明先生说的话.现在好了,有东风了."

田无勤文皱皱地胡扯了一通,然后又说道:"邱掌柜,这应到上风岸放起?"

邱掌柜道:"同我想得一样.冒富,你们要将田大侠这一手学着一点."

冒富却嬉皮笑脸地道:"这是常识,谁不知道?现在只等着掌柜的一声令下,我们就开始倒油放火."

邱掌柜道:"现在一切行动听田大侠指挥."

邱掌柜此话一出,冒富他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田无勤的一声令下.

田无勤马上感觉十分良好.他颇有大将风度地一挥手道:"想当年诸葛孔明先生火烧赤壁,留下千载佳话,真是叫人感慨万千.现在我们也学学孔明先生当年火烧赤壁的壮举."

说罢,田无勤又是感慨万千.想他从史书本上看到三国时,诸葛先生火烧赤壁大败曹操的百万军队,心中就有一种向往,他就是那当年的诸葛孔明.现在他这愿望实现了,他马上就可以指挥玉楼春的那些伙计,火烧这一大片草地.虽然不能象三国时诸葛先生火烧赤壁的那般壮烈,但这野草地烧起来,也能够火光透红半边天.那场景,不是平常所能见到的,也是想象不出的.

现在,田无勤挥了一下手继续说:"我们再努力一把,每个人都提着一桶桐油到东北角那边去."

那东北角的地方刚好与玉楼春酒家后院的斜对面,众人一听,齐声叫好.他们都在怕在这里点起火来弄不好烧着玉楼春酒家的后院.现在听田无勤这么一说,都觉得田无勤办事细密,想得周到,怕不定真是诸葛孔明先生再世?于是齐声答道:"田大侠,听你的."

一伙人在田无勤的带领下,很快到了那草地的东北角.

桐油是油状物体,遇火即燃.草是老熟的野草,桔杆充实.

火一点,刹间燃起.起先燃得还很慢,不一会儿就噼噼啦啦的很快地燃烧了起来.风借火势,挟着桐油漫渗,一下子就将东北角的草地燃起一大片火来.烟火冲天,颇为壮观.

第一章 死心眼

霜天晓角

火烧赤壁,

书生江湖弹.

心中一曲碎花眠.

风起兮,

万人赞.

自少失母苦,

藏身草阑珊.

遥想院庭瑕想.

老父拦,

泪眉弯.

"这下好了,大火一烧,黛眉小姐只有老鼠爬灰的份了."不知是那个家伙幸灾乐祸的笑了.

邱掌柜一听,眉头打成一个结,马上骂道:"谁那么没有文化?讲话连个屁都不如."

他这话一骂出,那人寒若禁蝉.田无勤在一旁笑笑问:"邱掌柜,我这条计策怎么样?"

邱掌柜马上翘起大拇指道:"妙计,妙计,读书人就是有一肚子坏水."

田无勤邱掌柜先一赞也眉开眼笑,继而被他一贬,马上就又愁面苦脸地问道:"邱掌柜,此话怎讲?"

邱掌柜答道:"这样大火一烧,连野狗,野猫都会向外逃窜出来.可我就怕我的女儿黛眉小姐死心眼,宁可被大火烧死,也不学野狗,野猫一样逃窜出来. 要是那样,我女儿就不是被大火烧死掉?"

田无勤一听,顿觉时情的严重性.他读了那么多书,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要靠邱掌柜来提醒?暗骂一声自己糊涂,嘴里装作轻松地说道:"邱掌柜,黛眉小姐不会这样死心眼的.这样的大火一烧,她不跑出来能呆着等大火将她烧死?不可能."

邱掌柜叹了一口气道:"田大侠,你不知我女儿的烈性,宁死不屈.不然,我又何必采用田大侠的这条下下策,火烧我女儿黛眉小姐?"

一下子田无勤的这条火攻妙策变成了下下策,弄得田无勤有苦说不出.邱掌柜的话没有错啊,要是黛眉小姐真的死心眼,不在这大火中跑出来,不是要被大火烧死?想象着黛眉小姐花一样的容貌,马上就要被这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田无勤连叫了几声:“可惜,可惜……”

邱掌柜奇了,问道:“田大侠,你可惜什么?”

田无勤只得实话实说:“想黛眉小姐花容月貌,马上就要被这大火烧死了,不可惜,还能可惜什么?”

这二个家伙说着说着就说定了黛眉小姐准被这场大火烧死。邱掌柜说得眼珠子都急红了,马上问道:“田大侠,你得想个万全之策,要确保我女儿黛眉小姐,在这场大火中万无一失?”

田无勤一听,看了看烧得愈来愈急的野火,很觉无能为力。想了一下,突然说道:“邱掌柜,这只有一个妙策了,就是马上扑灭这场大火。”

邱掌柜一听,心里的一块石头咚地落地,马上应声道:“对,我们应该马上扑灭这场大火。”话罢,邱掌柜看了一眼眼前的大火,心里又扯紧了,马上问道:“田大侠,你肚子里有一肚子坏水,这大火怎么扑灭?”

“哎哟哟,邱掌柜,我们扑灭这场大火干吗?那是吃力不讨好。我们只要冲进大火中救出黛眉小姐就是了。”田无勤这样答道。邱掌柜的话是使田无勤更加为难了,这样的大火他又能出什么妙计去扑灭。说罢,田无勤作表率作用,就要一头往大火里冲进去。

邱掌柜却是一把拦住了他,说道:“田大侠,你不能进送死。要是你一头往大火里冲进去,就能救出我女儿黛眉小姐,我就不能采用你这条下下策了。”

又说田无勤这条火攻妙计是下下策了,把田无勤说得脸上都快挂不住了.田无勤脱口就问道:“邱掌柜,你就眼看着黛眉小姐被火烧死?”

“与其给黄元甫这个贼匪抢去做压寨夫人,到不如让这场大火将她烧死?”邱掌柜说得暗然神伤,不禁泪眼迷蒙,看一切都是那样的不顺眼。他强忍着心中的凄酸,又道了一句:“要是我女儿黛眉小姐不是死心眼,我怎么会采纳田大侠这条火攻的妙计。要是她不死心眼,以我的轻功,一眨眼功夫就能在这草地上空兜一个回旋,我女儿马上就能找到。但能找到又有什么用?就是找到了,她死不跟我回家又有什么用?所以,这条火攻的计策是在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采纳。哎,想我邱掌柜也算是个头面人物,竟出了这么一个不孝女儿让田大侠笑话。”

田无勤见邱掌柜那般自责,也跟着邱掌柜干着急。难道田无勤也要陪着邱掌柜掉眼泪?突然,田无勤说道:“哎哟,不好,看这火势一下子就能将这片草地烧光。黛眉小姐若真的是死心眼,必被大火烧死。”

邱掌柜一听,又焦急起来:“田大侠,哪我们怎么办?”

田无勤道:“要是有人接应她,她还能从这大火中逃出来。”

那知邱掌柜听了却笑笑:“田大侠,要是真的我女儿会被这场大火烧死,我也不会死心眼用你这火攻的下下策了。她毕竟是我女儿,谁能象你们那样无情巴不得我女儿被烧死?”

这句话可是天大的帽子,田无勤马上被戴得快要站不住了。靠他脸皮厚,强撑起一抹红晕。到也是笑脸灿烂。田无勤又要作表率作用,他大喊一声:“伙计兄弟们,我们冲进火海,救出黛眉小姐。”

话罢,田无勤脚步子踉跄,一头就往火海里钻去。他这样子做得天衣无缝,没有武功的肯定做不到这一点。可田无勤就是没有武功啊?也难怪,情急之中的臭书生们到也能做出这番惊世骇俗之举,却把邱掌柜骇得大叫:“田大侠,不可这样子做。”

话罢,邱掌柜已用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襟把他扯得远远的。邱掌柜笑着还道:“田大侠,你这是什么功夫,钻火海捞针啊?”

还是田无勤情绪大:“邱掌柜,你扯出我干什么?我的命不值钱,小姐的命可是千金难买。我宁可用我的贼命换小姐的千金之命。”

邱掌柜叹了一口气道:“难得田大侠这么有情有义。实话对你说罢,你这样一头钻进火海,不但救不了小姐的命,还枉自送了自己的命。”

田无勤听了心中暗自得意,看来他这一番举动已使自己的份量在邱掌柜心里越来越重了。头发虽是烧掉了几根,但烧掉几根头发又有什么关系?那几根烧掉的头发可换来玉楼春酒家那人人敬仰的管家位置啊?但田无勤这些话还是不能说,而是万分焦急地问道:“邱掌柜,哪我们怎么办?我们可不能眼看着小姐被火烧死啊?”

第二章 私奔

邱掌柜抬头看了一下大火,那大火是愈燃愈猛,就要往草地中心烧去。邱掌柜说道:“我女儿虽然死心眼,但她看到大火烧来,,总会往没有火的地方躲去?”

邱掌柜还想说什么,田无勤一拍腿道:“对呀,我就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蜉蚁尝且偷生,又何况是人乎?这下我想到了,邱掌柜,我们应该去守住那还没有被大火烧起来的那几个方向用守株待兔的方法,黛眉小姐只要跑出来,我们就可以看到。”

邱掌柜点了点头道:“田大侠,这句话十分在理。我们就这样办吧。”说罢,邱掌柜挥了挥手,冒富和炳才那几个伙计就紧跟着等邱掌柜的吩咐。

邱掌柜又把这件事交给了田无勤去做。

田无勤心中暗自高兴,更加卖力。他有条不紊地吩咐冒富带着关个伙计守到东南角那边,再是吩咐炳才带着另二个伙计守到西北角那边,他自己和邱掌柜同另一个伙计准备守在西南角,也即玉楼春酒家后院的那个地方。

一切做定当,田无勤看着那滚滚浓烟已远远的袭来。

田无勤正想象着黛眉小姐可能会从他们这个方向逃出来,邱掌柜已向他招了招手道:“田大侠,我们二人到那个东北角的地方去。”

田无勤奇道:“邱掌柜,那边可是我们放火烧起来的地方,说什么我也不会相信黛眉小姐会在那个方向逃出来。”

邱掌柜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我现在愈想得愈是很可能她会在那个方向逃出来。这叫出其不意,我女儿就会同我来这一套。”

知女莫如父,田无勤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随即又问道:“哪这里呢?”

邱掌柜对那儿一个伙计道:“就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就是了。要是我女儿从这里逃出来,最好不过,叫他领着小姐回玉楼春酒家就是了。”

对呀,田无勤一想这主意相当不错。只是他不能看到黛眉小姐从这里逃出来,第一眼看到,这第一份功劳就要旁落他人了。但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这条火攻的计策能烧出完美的黛眉小姐出来,他的功劳还是第一大。

田无勤跟在邱掌柜身后,向东北角那边方向而去。他们两人一边走,一边指手划脚,谈兴正浓。

这片草地确实大,烧了好一会,也还是仅将东北角那一片方向烧去。不过,火借风势,越来越猛,大有一下子吞噬整个草地之势。邱掌柜站在东北角那片烧成焦灰的空地上,突然向田无勤问道:“田大侠,你看我女儿见到这样的大火烧来,她会怎么办?”

田无勤道:“黛眉小姐要是大家闺秀的话,肯定是先快吓瘫了脚,继而可能会乱窜乱奔。”

邱掌柜听言,面露不悦之色地嗯了一声。田无勤赶紧接着说:“黛眉小姐要是巾帼英雄的话,见这大火烧来,她可能会与这大火搏一下。”

邱掌柜听罢,淡淡地笑了一下说道:“她与大火搏一下?”

田无勤被问得没准了,只好向邱掌柜请教道:“邱掌柜,黛眉小姐是大家闺秀,还是巾帼英雄?”

邱掌柜又是淡淡地一笑说道:“都不是。田大侠,你难道想到这条火攻的计策,就没有另一种想法?”

田无勤被邱掌柜问得一呆,心想,他的那些心思被邱掌柜看穿了?心想,真是他妈的,姜总是老的辣。嘴里马上答道:“我的想法就是能将黛眉小姐给救出来。”

“也是。”邱掌柜很狐疑地看了一眼田无勤,然后又问道:“田大侠,童芝姑女侠怎么会同你那般相熟?”

田无勤冷不防被邱掌柜这样一问,这下子到可是比被看穿了心事还要严重。因为这时邱掌柜提到了童芝姑,使得田无勤马上想起了童芝姑原来就是同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在一起的。情急之间,田无勤就说出了这样的话:“邱掌柜,我想起来了,童芝姑女侠原来是同黛眉小姐在一起的。”田无勤说罢,见邱掌柜还是毫无反应。对,他还得接下去说:“关于童芝姑女侠,她带着黛眉小姐私奔,你是不是对她不高兴?”

邱掌柜哈哈一笑:“童芝姑女侠怎么带着黛眉小姐私奔呢?”

哦,田无勤想到他刚才的话说错了,马上改口道:“童芝姑带着黛眉小姐准备与黄元甫那个贼匪私奔?”

邱掌柜听了又是一笑:“到底是童芝姑同黄元甫这个贼匪私奔还是黛眉小姐同黄元甫那个贼匪私奔?”

田无勤又觉得自己的话不正确,脸微微一红,只得补充道:“是童芝姑女侠的不是,我坚决同童芝姑女侠划清界线。”

邱掌柜道:“噢,这样,我就放心了。这样,这把大火就是把童芝姑女侠烧死了,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嗯,这样很好。”田无勤说得很坚定,“谁敢与同邱掌柜作对,谁得让她葬身火海。”

那知邱掌柜却突然说:“这种情况不可能。要是有这种情况可能的话,打死我,我也不会采用你这条火攻的妙策。我宁可自己死了,也不愿让她死。”

田无勤奇了:“邱掌柜愿代替童芝姑去死?”

一说出这话,田无勤猛觉自己失口,想收口已是来不及了,邱掌柜已在不轻不重地说了:“我女儿黛眉小姐同她在一起。”

噢,邱掌柜刚才说的是他愿替他女儿去死。田无勤道:“那样的话,她们两人都被烧死,邱掌柜也可以解解眼下之气。”

邱掌柜马上道:“不对,你想童芝姑女侠她会让这大火烧死吗?”

田无勤一想对呀,童芝姑女侠她有那么好的武功,她怎么可能会让大火给烧死呢?这下,田无勤彻底明白了,他说:“我知道了,童芝姑会带专黛眉小姐一起从火海中逃出来。”

邱掌柜这下总算彻底放心了,他道:“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就看童芝姑女侠带着黛眉小姐从那个方向逃出来?我想,她们应该会从东南角方向出来?”

田无勤马上接口道:“所以邱掌柜你说这条火攻的计策是最好的妙策。”

第三章 羽扇纶巾

田无勤这句话一说,就给邱掌柜和他自己的脸上都贴上了金。二人说说笑笑间,很觉快意人生,真有点羽扇纶巾,强虏灰飞烟灭的那种气概。还是邱掌柜对田无勤说道:“田大侠,看来童芝姑女侠已不可能从这个方向逃出来,我们就一起到东南角那个最有可能逃出来的方向去看一下?”

他们两人刚想迈步起走,冒富已从东南角那个方向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还未跑近,就大声叫嚷道:“掌柜的,田大侠,不好了。”

邱掌柜和田无勤一听就知道事情有面目了,马上快步迎上前去。邱掌柜道:“冒富,别慌,什么事不好了,是不是黛眉小姐从你们那个方向逃出去了?”

冒富摇了摇手道:“不是,邱掌柜,是蔡捕头带着他衙门的那班人手来了。”

邱掌柜一听,心中有点失望,但还是问道:“你那边也没有一点黛眉小姐的影踪儿?”

冒富还是摇摇手说:“现在有比这事更要紧的事儿,那蔡捕头在那里大发牌气呢。”

邱掌柜一听冒富说蔡捕头在那里发牌气的事比他女儿黛眉小姐能从大火中逃出来的事还要重要,就大怒道:“闭嘴。蔡捕头他是什么东西?他发什么牌气?他要是还敢乱发牌气,你去将他打发走就是了。”

冒富道:“事情可不是那样简单。蔡捕头在那里说谁那样大胆,没有经过衙门批准,竟敢在野外私自放火。”

邱掌柜还是那么一句:“闭上你的臭嘴。蔡捕头他算什么东西。我要放火就放火,他官得到宽。你去叫他到这里来。”

冒富马上道:“那蔡捕头就是不是东西。我说邱掌柜也在这里,叫他自己来找你。你听他怎么说?他说那烂眼糊是什么东西,叫他过来同我解释清楚。”

邱掌柜听了冒富的学说,鼻子里又是嗯哼一声:“蔡捕头这个鸟东西,背地里竟敢这样说我的坏话?本来我与田大侠就要往你们那边去,现在不去了,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邱掌柜同蔡捕头呕起气来了,冒富真是有苦说不出,哭丧着脸。其实蔡捕也没有象他说的那样子,冒富这样添油加醋的学说,就是想若邱掌柜恼火,会一下子跟着冒富到那边去。那知邱掌柜原先就打算到那边去,他这番添油加醋的话恬得其反,到让邱掌柜不去了。

冒富没法,怕挨邱掌柜的骂,就转头对田无勤道:“田大侠,你劝劝我家掌柜的。掌柜的若不去,那蔡捕头肯定要甩我的耳光。”

这句话一说,马上起到了极好的效果,田无勤还没说话,邱掌柜已说话了:“他说甩耳光就甩耳光?也不看看你是谁?你可是我玉楼春酒家,我邱掌柜的伙计。嗯,冒富,那蔡捕头他到这里来干什么?”

冒富一听邱掌柜问起此话,马上陪起笑脸道:“掌柜的,你有所不知,那蔡捕头是我们去请他来的,为的是帮我们寻找黛眉小姐。”

邱掌柜一听,马上有话了:“喏,喏,肯定是你们这些不长眼的家伙若的祸。我们寻找小姐,你们要去叫他来帮助干什么?你们这些家伙屙的,非要叫我给你们擦屁股?”

冒富听罢邱掌柜的这番责骂,挺委屈的。他说:“掌柜的,你有所不知,我们叫蔡捕头一起来寻找黛眉小姐,绝对是好事。掌柜的,那蔡捕头也为黛眉小姐犯单相思,碰到我时不时就问我黛眉小姐今天怎样了,昨天又是怎样的,明天她又会怎样了?有他这般的二百五,我们不好好利用他那身蛮力,寻找黛眉小姐,那就是错过了,绝对没有下一站。掌柜的,蔡捕头怕他什么,等会你一去,他巴结你都还来不极呢?”

“哼,你说得那么轻巧?他带着那一般人来,你要让我破费啊?”邱掌柜还是愤愤不平。

冒富只得说:“那蔡捕头可是有事求于你。他也想同黛眉小姐能插上一足。哦,他可能会孝敬你呢。”

邱掌柜一听,更是怒不可竭:“放你的屁。那蔡捕头可带来了几个手下?”

冒富答道:“连蔡捕头一起来的可有八个人。”

邱掌柜一听,责声连连:“喏,喏,你这个蠢材,这样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清?这不是很明白简单的事?蔡捕头虽然可以给他个冷屁股,可他带来的手下那几个人,我这玉楼春酒家难道不破费请这些乌龟王八蛋吃一顿?冒富,你有没有脑筋?蔡捕头带来人帮你们一起寻找黛眉小姐,你说是不是要请他们吃一顿?”

邱掌柜此话一出,就等冒富怎样向他认错。那知冒富反而笑嘻嘻地答道:“掌柜的,我早就计算好了,那黄元甫在玉楼春大厅摆宴席,等这里的事完了,他们也敢散席走人了。那些人吃剩下的好酒好菜,叫那些大厨师回锅一下,准将蔡捕头带来的人吃得心满意足,擦嘴舔舌的才拍拍屁股走人。”

这句话也把邱掌柜说得心思直动。可以不化一分钱,就能请得蔡捕头那般人,还做得那么大度,不觉赞了一句:“冒富,你这件事办得真好。”

冒富见赞,就道:“掌柜的,哪我们就去吧?不然蔡捕头在那里要骂他娘的。”

邱掌柜一听,心里高兴,这话说白了就象他心里要骂的话一样。想了这,就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看蔡捕头是怎样骂他娘的?”

随转身,又对田无勤说:“田大侠,我们一起去吧。”

田无勤当然是听他的话。

邱掌柜不等田无勤回答就迈步前去,田无勤不会不跟着他走。邱掌柜一边走,一边又对田无勤说道:“田大侠,你看蔡捕头带着一班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田无勤瞧着邱掌柜那份使呼人的架势,心里很不满。但一想,他自己最多也只能是个玉楼春酒家的管家,而邱掌柜是老板。他只好强忍着这份不满。要是他田无勤没有想偷规这管家之位,他也是会懒得理睬邱掌柜的一副老板样的架势。很明白地想明白这个道理,很努力地体味着邱掌柜刚才问他的话,却不知怎么样回答邱掌柜的这句话好。于是吱唔了一下,然后说:“那蔡捕头,我不认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邱掌柜鼻孔里冷哼一声:“他又能是什么人?就象我喂养的一条狗。”

邱掌柜这句话说得够气派的吧?把田无勤吓得只有咋舌的份儿。隔了半响,田无勤才吞吞吐吐地道:“那你就象打发狗一样的把他打发走了就是了。”

邱掌柜满有得意之色:“这句话我爱听。田大侠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

第四章 情有独钟

东南角那地方是一个烟雾吹不到的地方,蔡捕头就站在那里.他带着他的六七个下手极目远眺.那东北角那边火光红红的透上来,煞是壮观.蔡捕头三十不到年纪,脸上的横肉比身上的肌肉还要多.他一边看一边对身边的手下说道:"想不到这臭掌柜一点墨水都没有的人,竟能想出这火烧赤壁的妙计来?就算黄元甫带来十万匪兵,也逃不了葬身火海的命运?"那手下赶紧奉承道:"蔡捕头,不然你怎么会对他的女儿黛眉小姐情有独钟?"

蔡捕头一瞪眼道:"什么话?邱掌柜是臭掌柜,黛眉小姐是黛眉小姐,怎能混为一谈?我到巴不得臭掌柜是个浓包,那样办起事来就干净利索了."

蔡捕头在这里等了邱掌柜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他叫冒富去传话叫邱掌柜过来,知道邱掌柜在他面前爱摆谱子,索性将话说得怨气冲天.冒富手下的二个伙计正陪同着蔡捕头,听蔡捕头对他的手下这样说话,也不恼,反而拍了一句蔡捕头的马屁说:"这火烧赤壁的妙计可不是邱掌柜想出来的,是我们的管家想出来的."

蔡捕头听了拍掌抚笑:"我就知道你们的掌柜烂眼糊绝对想不出这样的妙策.想不到你们的管家不但武功好,心计到也使人感到害怕."

一个伙计道:"这新来的管家,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武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子乎哉也说得到是挺顺的."

蔡捕头奇道:"你们什么时候新来的管家?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原来的管家老屠呢?"

还未听到回答,那边邱掌柜已健步过来了.那走路虎虎生风的架势,也让蔡捕头望而生畏.一惊愕间,邱掌柜已是满脸生风,笑着向蔡捕头抱拳说:"些许小事,竟惊动了蔡大人,不敢,不敢."

蔡捕头也满脸堆笑,抱拳还了一礼道:"邱掌柜,都是自家人,说话还那么客气,你的事就是我老蔡的事."

邱掌柜道:"也好,也好,蔡捕头,这里有没有动静?"

蔡捕头听了道:"什么动静?我在这里老长时间,连只麻雀都没有看到."

说罢,蔡捕头看到邱掌柜身边跟屁虫般跟着个他不认识的年青人.心想,这家伙充什么大?但还是对邱掌柜问道:"邱掌柜,这位是?"

邱掌柜知道蔡捕头问的是田无勤,就打着哈哈说:"蔡捕头,你这里想不会连只麻雀都没有?奇怪,蔡捕头,你是不是看走了眼?"

蔡捕头被邱掌柜这番话说得满脸不自在,赶紧否认道:"我老蔡的眼睛可是鹰眼,什么时候有猎物能从我的眼底下逃逸?"

邱掌柜又是道:"蔡捕头是鹰眼,那是我老邱看走了眼.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里要是连只麻雀都没有,那田大侠的火攻妙计也太使人失望了?"

这时,邱掌柜才提及了田无勤.他这时提及了田无勤,蔡捕头指手划脚冲着田无勤来的气焰就没有刚才那般嚣张了.蔡捕头问道:"想必这位就是田大侠?"说罢,蔡捕头故作亲热状,过来握田无勤的手.

田无勤不知有诈,嘴里谦逊着说道:"您是蔡捕头?太客气了,太客气了……"未等他将手伸向蔡捕头,邱掌柜已在一旁伸过手来一把握住了蔡捕头的手.

蔡捕头的手火一般的热.铁砂掌?

邱掌柜伸出去的手掌寒透心的寒.寒冰掌?

双手同时一呆.蔡捕头嘴里马上笑呵呵地道:"田大侠,好功夫."

什么屁话?握着邱掌柜的手,到恭维起田无勤来了.邱掌柜也不含糊,也道:"田大侠,你这铁砂掌的功夫也有七八成了?"瞎眼人说瞎话.

明明抓着的是蔡捕头的手.

下面的话更加精彩.

蔡捕头惊诧连声:"原来是你这个糟老头?"

邱掌柜连叹可惜:"都怪我老眼昏花,抓住了蔡捕头的手."

蔡捕头一恼:"难道我的手不好?"

邱掌柜道:"好是好,就是温温的,无处着力."

蔡捕头一挥手道:"拉到吧.谁不知道你这老家伙,挂羊头卖狗肉.这是我们第几次较量?"一说到较量,蔡捕头暗中又将他的铁砂掌功力加了几分.刹间,双手相握的掌心冒出一缕热气.

邱掌柜知道蔡捕头手一挥间又要使诈,早有防备.不等蔡捕头能摔成何种跨度,已是牢牢匝住蔡捕头的手,不让动弹.这下,在旁人看来,邱掌柜和蔡捕头的手一直凝着不动.那知他们在这静止中有了招数的变化.这就是静中有动,动中有静,也是武学的另一种境界.邱掌柜的寒冰掌刹间化去,掌心已隐隐透出缕缕寒雾.

蔡捕头笑呤呤还是道:"拉到吧,糟老头,你我还较量什么?我看那个田大侠年轻有为,正想同他交流一下."

邱掌柜说了句:"也是."刹间一摔手,已将蔡捕头的手摔落.这一摔把蔡捕头摔得脸现尴尬.想他刚才一摔是没有摔掉邱掌柜的手,而邱掌柜这一摔就把他的手给摔掉了.相比之下,无可置疑,蔡捕头的功夫还不及邱掌柜的.

蔡捕头的铁砂掌可也不是小睨的,刚才那一握若握着田无勤的手,田无勤的手指骨必定被捏得骨折.这样,邱掌柜就象看准了蔡捕头要算计田无勤一样替他挡了蔡捕头的这一掌.蔡捕头有些怏怏然,很狐疑地看了田无勤一眼,心中想,这家伙何方人士,从未以前有见到过?邱掌柜能为他暗中撑着腰?此招虽然输给了邱掌柜,但话还是要说的.于是蔡捕头还是问邱掌柜:"邱掌柜,你们玉楼春什么时候换了管家?"

邱掌柜没有直接回答蔡捕头的话,而是说道:"他是田大侠,也是寒酸极了的臭书生.蔡捕头看在老朽的份上,就照顾极他一点?"

蔡捕头见邱掌柜这样一说,象捞足了面子般地呵呵笑着说:"想不到是个臭书生,怎么地又是个大侠?"

邱掌柜道:"只要敢说敢为,能挤身到江湖上混口饭吃,也算大侠吧?"这话说得极其含混,把蔡捕头说得直楞着好半响没有搭言.

此时刮来一阵风,把田无勤吹得书生帽一歪.他赶紧扶正,向那边起火的地方看去.火势更猛了,已烧及了一大半的草地.田无勤自言自语地道:"很快的,这片草地就会全燃烧起来."

没有人理会他这句话中的含意.田无勤接着说:"照此中情形看来,黛眉小姐也该有所行动了?"

这句话极其敏感,邱掌柜和蔡捕头都回转头看向了田无勤.田无勤那种似忧国忧民的表情,若得蔡捕头忍不住一笑.他对邱掌柜说道:"看田大侠那副神情,比邱掌柜您还要焦急?"

邱掌柜也不瑕思索地回答道:"那当然哦.黛眉小姐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他的个性,牌气,她绝不会坐等着让大火烧着她

第五章 义务之事

蔡捕头奇了:"那么说,田大侠的担心是多余的,想必黛眉小姐会不翼而飞?"

邱掌柜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忍住不说了,把蔡捕头熬得焦急了,就道:"邱掌柜,是否要让我带弟兄们冲进火海救出黛眉小姐?"

邱掌柜听得激动得泪眼汪汪,道:"难得蔡捕头你有这种壮举?在这世风日下的社会里,象蔡捕头你这种侠风侠骨的是越来越少了."

蔡捕头抱拳向邱掌柜还了一礼道:"邱掌柜过奖了,象这种事是我们衙门中人应该做的义务之事."

邱掌柜突然睁开怪眼道:"蔡捕头这么说,你冲进火海是不计报酬的?"

蔡捕头把胸膊拍得咚咚响:"能救出黛眉小姐,赔了我这条命也值得."

邱掌柜掉下了一滴泪道:"我太感动了."

旁边的田无勤却是自言自语地:"这就奇怪了,这样的大火烧起来,黛眉小姐不想出来也得出来了."

蔡捕头象抓住了田无勤的话柄一样突然问道:"田大侠,你看黛眉小姐到底会不会逃出来?”

田无勤正恼着蔡捕头刚才明里挺热络地冒昧中却怀着歹意同他招呼握手的举动.刚才若是让他握个正着,田无勤此时手指骨早就骨折了.田无勤想想心中还透出一股寒意.但嘴里不甘示弱,笑呤呤地嘴上是这样说的:“蔡捕头,假如你在这样的火海中,你选择是逃出来,还是等大火冷热你烧死?”

转弯抹角骂了蔡捕头一个死字,就象当面骂蔡捕头你去死吧一样惬意。田无勤舔舔嘴唇,等蔡捕头怎样回答,再说下文。果然,蔡捕头被说得眉头一皱,就象被人骂了那副表情,却不能发作。他只得说:“谁会那么傻,等着大火将自己烧死?要是我早就逃出来了。”

蔡捕头将自己要被火烧死的假设推得一干二净,于是田无勤就更加好看地笑着说:“那就是了,黛眉小姐难道比你还傻?”

这句大实话一说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恍然大悟,都暗笑蔡捕头问了一句比傻瓜还要傻的话。邱掌柜顿时心中明亮了,马上道:“我女儿黛眉小姐从小聪明伶俐。我女儿黛眉小姐会讲话时,蔡捕头你还只能口齿不清地喊妈妈,连喊爸爸也不会。”

邱掌柜这句话说的是实话,蔡捕头不得不依着邱掌柜揭他的短。他比黛眉小姐大二岁,他说话的笨就比黛眉小姐笨,这也是蔡捕头从少就爱恋黛眉小姐的原因。

有了邱掌柜这句话,田无勤更不把蔡捕头当作一回事了。而且邱掌柜这样说他,他一点也不生气,就象一个淘气的小辈垂耳聆听长辈的教诲。田无勤看着,就觉得蔡捕头要蹋出句老泰翁教训得极是的话。邱掌柜说罢那句话,就想大模大样地挺一挺他的肚子。可是他没有大肚子,这样无免有些干瘪,也就干笑了二声道: “田大侠,我说着说着就说到蔡捕头幼年时的那档事了,让田大侠见笑了。”

田无勤可那敢笑,急得直眨眼。蔡捕头却道:“邱掌柜,我少时就笨。现在我长大了,现在也是公差了。”道罢,蔡捕头伸了伸手臂,那没有一点威吓性,只是要邱掌柜千万不可看现在的他也象看他如少时一样的看。

虽然如此,邱掌柜还是领会错了,出口就骂道:“小子,你长大了,抡起拳头在长辈面前耍起威风来了?”

蔡捕头马上缩了一下头,低声下气的道:“晚辈不敢。现在我们要干的是什么事?”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刮来一阵风,差点将他的那顶官帽吹落。蔡捕头一怔,马上叫道:“不好,好象一刮大风?”

这时,邱掌柜和田无勤也明显地看到共的起了很大的东北风。邱掌柜肆无忌惮地说:“越大越好,难道她能烧到天上去?”

田无勤马上随声附和道:“邱掌柜,你说得对,诸葛孔明先生曾为他的火烧赤壁愁面苦脸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邱掌柜,你看我们这次是人和万事兴,比当年诸葛孔明先生的火烧赤壁还要精彩。嘿,等一会大火就能将这草地烧个精光。比火烧赤壁还要精彩。”

蔡捕头马上闹道:“我说的是黛眉小姐?”

邱掌柜听到蔡捕头这般惊叫,心神也是一呆,然后打马虎将脸朝向田无勤道:“黛眉小姐是我女儿?”

田无勤弄不懂邱掌柜说这句话有何用意,也就打了个马虎转脸向蔡捕头问道:“蔡捕头,假如你在这样的大火中,眼看着大火就要烧着你,你会怎么办?”

蔡捕头不借思索地就回答道:“我会拼命的往外逃。”

田无勤一听蔡捕头的话,就转脸对邱掌柜笑着道:“连比黛眉小姐笨的人都会想到这一条,邱掌柜你就放心吧。”

邱掌柜听了田无勤的话,宽慰了许多。但黛眉小姐毕竟是他女儿,嘴角还是歪着说:“可是大火已烧到这份辰光了,还不见她逃出来,我还是有点担心?”

田无勤只得将脸再转向蔡捕头:“蔡捕头,有何高见?”

蔡捕头当然不会在田无勤面前示弱,他道:“有一个可能,黛眉小姐早就跑了。”

田无勤一听,非常高兴,马上对邱掌柜叫道:“邱掌柜,不妨事,黛眉小姐早就跑出去了。”

邱穷光蛋柜一听,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蔡捕头,嘴里嘟嚷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什么时候看到黛眉小姐跑出去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可是连耳朵听到一点动静也不可能,你凭般这样托大说黛眉小姐跑出去了?”

蔡捕头被邱掌柜这样一责问,脑筋顿时转不过弯来,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黛眉小姐她可能原本就没有躲在这里。”

第六章 对抗无知

这句话一出,马上遭到了喧哗的反对声。首先是冒富说的,他道:“蔡捕头你这话一说出,我们放火烧赤壁的妙策是错误的?”

蔡捕头反问道:“这里有赤壁啊?”

冒富道:“不是。我本来就有不同意见,这下被蔡捕头说着了。什么火攻妙策,只有傻冒才会这样做。”

蔡捕头笑了:“对,只有傻冒才会这样做,还自比是诸葛孔明再世哩?”

邱掌柜听不下去,干咳了一声。要是火攻妙策只有傻瓜才会想得出,那他作为采纳这条火攻妙策的当事人,比任何人都傻了。他道:“田大侠饱读经书,这条火攻妙计可行。”

他说了一句可行,蔡捕头对冒富就道:“你才是傻冒。也不瞧瞧自己是怎样的身份,讲话无轻无重?”

冒富自讨没趣,只好闷声不响了。

炳才看准了这个时机趁上来道:“蔡捕头,依你说,黛眉小姐原本就没有躲在这里。那你说,她会躲在什么地方?”

蔡捕头被他这么一问,马上就答不出话来了。要知道蔡捕头也只是凭空猜想,一种假设,真实的会是何种情况,只有黛眉小姐自己知道。蔡捕头当然不甘心就会被炳才这样的家伙问得张口结舌,情急间,他可却偏偏答不出迎的话来;情急间,他忽然想到了田无勤,干脆就将这个问题抛向他。他道:“田大侠,你看,黛眉小姐会躲在什么地方?”

田无勤却是一口咬定说:“我就算准她就是躲在这一片草地中,我就不信她还不跑出来?”

有了田无勤这句话,邱掌柜在一旁也兴高采烈地说:“对,我女儿黛眉小姐马上就会跑出来。蔡捕头,你主意了有点风吹草动,千万不可放过任何一点蜘丝马脚。”

既然这二个不是东西的家伙都这么说了,蔡捕头只得恨恨地咽下了一口唾味,把头高高地昂起,已是不屑同邱掌柜和田无勤这二个傻瓜一般见识了,而且也一声不响,以沉默来对抗无知的狂言。

呼啦,风吹得更急,这东南角的方向却不是下风沿,不管怎样的浓烟滚滚,这里的天气却是更加晴好。更是能放眼望去,风卷起的火苗,窜起无限壮烈的奇观。这种景象是欣赏不尽的奇景,能使人夹带无限的遐想:水天一色,万里红光,一泻千里的奔放。蔡捕头将心中所有能想到的形容词都想遍了,还是不能将火烧草地的奇观形容个透。所以蔡捕头最终感叹了一句:“很难看到。”就没词了,使想听他下文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他放出下面的屁来,不禁大失所望。

田无勤索性危言耸听:“哎哟,不好,我想到了一个非常坏的结果。”

好几个人马上异口同声地惊问道:”有何不好?”

田无勤快言快语:”我的想,这么大火一烧,什么动物都会被烧得焦炭,包括麻雀.”

蔡捕头就接口说:”田大侠所言及是,怪不得现在我们连一只麻雀都没有看到?原来是烧死了.”

邱掌柜阴沉着脸说:”烧死几只麻雀怕什么,它们就敢死.

田无勤却吞吞吐吐地说:”邱掌柜,这会飞的麻雀都被这大火烧死,所以我有了不祥的预感.”

此话一出,邱掌柜象被什么噎住了喉舌.他道:”这话不应该是田大侠说的.”

田无勤奇道:”那这话是该谁说的?”

蔡捕头就在这恰当的时机接口说:“田大侠,你说的不好,不祥的话对极了,我深有同感。这大火一烧,连会飞的麻雀都逃不出来,那就可以想象得到黛眉小姐也是很难逃出来的。”

田无勤惊声大叫:“我怎么就想不到?我真是笨,这样的话,黛眉小姐可是凶多吉少了。”

邱掌柜在一旁恨声道:“黛眉小姐有个三长二短,我肯定跟你没完。”

田无勤提醒一句说:“还有一个江湖女侠童芝姑呢?她也肯定跟我没完。”

邱掌柜一听田无勤提到了童芝姑,慌乱的心总算安定了一点。因为,这江湖女侠童芝姑总不会死心眼到会让大火将她烧死。她若想逃出来,肯定会与黛眉小姐一起逃出来。邱掌柜于是说:“童女侠跟你没完,我肯定会在旁边看热闹。”

那知田无勤却说:“邱掌柜,哪黛眉小姐怎么办?我现在有个不祥的预感,就是童芝姑女侠没有同黛眉小姐在一起。”

邱掌柜依着田无勤的话,不多加思索也就说:“这个可能很有可能。”

刚说完这句话,邱掌柜的嘴巴就惊愕得合不回来了,好半响才突然出击一句:“田大侠,那我女儿,那我女儿,黛眉小姐,哪可怎么办?她不就是完了,她就是死心眼。”

照邱掌柜这样的话说,这漫天大火就要将他女儿黛眉小姐烧死无疑的了。邱掌柜说到这里,不觉老眼泪汪汪的。虽然女儿是怎么样的不听话,非要嫁给那个山匪头子黄元甫。但女儿毕竟是女儿,如死了,还是让她嫁给黄元甫。再绝情一点,同女儿断绝女儿关系,也可以摆脱一些干系。那样的话,还可时时掂记着女儿有一天会后悔,从山匪寨中逃回来。但他现在这种想法同谁说啊?就是说了也来不及。这样,他急巴巴地将眼睛瞪向了田无勤。

田无勤却自有主意,这大火一烧,邱掌柜的女儿若在草丛中躲着,必定会逃出来。就算童芝姑没有同她在一起,她也会逃出来。何况田无勤不管从何种迹象估计,童芝姑女侠同黛眉小姐在一起肯定无疑。假如她们没有在这草丛中躲着,那么她们早已躲到别的地方同他们猫捉迷藏的游戏了。所以田无勤一点也不慌乱。他现在的心情是那般的兴高采烈。看着别人焦急,他更不焦急。这大火烧起来煞是好看,假如再添上些精彩的镜头,肯定会盖帽。田无勤说道:“邱掌柜,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情况非常不妙,非常糟糕,黛眉小姐有可能在大火中迷失了方向,逃不出来。”

这句话说得十分有分寸,一点也没有马虎。邱掌柜一听信以为真,就象亲眼能看见黛眉小姐在火团中急得团团转,逃不出来,不觉悲怆一声:“女儿,女儿啊,都是爹这个老糊涂害你。女儿,你挺住,爹马上冲进火海来救你。”

邱掌柜喊罢,就要一头冲进火海中救他的女儿。田无勤眼急手快,一把抓住了他:“邱掌柜,慢来,你年老体弱,就这样冲进去不行,让我来。”

说罢,田无勤作势就要冲进火海救黛眉小姐。邱掌柜却又是一把扯住田无勤,喊道:“田大侠,不行,你怎么能冲进火海里去送死呢?”

这是什么话?一个愿说,一个愿听。田无勤更加表现自己:“邱掌柜,别拦着我,黛眉小姐若被火烧死,我就是死一千回也抵不过这个罪。让我冲进去救黛眉小姐?”

邱掌柜却道:“田大侠,千不该,万不该,都怪我听信了你这个臭主意,馊主意。我真想把你一把把你扔进火海里象煨猪一般的煨熟。”

第七章 陪葬

他们俩这样一闹起来,把冒富看得眼急出火星来。他如冒烟般叫道:“掌柜的,还是冲进火海去救人。”

邱掌柜将眼一蹬:“你能冲进去吗?”

冒富又退避了:“谁出的主意,谁自己冲进火海去救人。”

邱掌柜一把撒开扯住田无勤的手,仰天长叹道:“完了,完了,这下我女儿黛眉小姐真的完了。”

田无勤被邱掌柜一撒手,依靠没有了,只得道:“现在只有我这个穷书生跳进火海去为黛眉小姐陪葬了?”

说罢,田无勤仰天长叹一声:“所有人都说自己爱黛眉小姐爱得无可救药。可事到临头,谁都不愿为黛眉小姐去死?”

这句话一出口,就象冷铁棒一样打得冒富和炳才那些伙计象被冰冻住了一样不想动弹。冒富对炳才说:“炳才,都听你说最爱黛眉小姐,现在你该做个样子让大伙瞧瞧了。”

炳才却道:“拉到吧,刚才同你开句玩笑,就同我吃醋,非要同我斗个你死我活。现在上刀山,下火海的时候到了,就看你的吧。”

蔡捕头一听田无勤的话,心情绝不一样。再听冒富和炳才两人的话,简直是丢他们这些爱黛眉小姐人的脸。他看一眼大火,试了一下手脚,豪气顿生,扬声叫道:“邱掌柜,我也从少爱幕黛眉小姐至今,就想小姐嫁给我,那知她看上了那个黄元甫。现在小姐身处灾难之中,我此时不冲进火海救小姐,谁能救她?”

邱掌柜一听蔡捕头的话,马上翘起大拇指夸道:“蔡捕头说得好,患难见真金。蔡捕头的这颗心就象金子般可贵。只怪我女儿眼瞎,看不到蔡捕头的这颗赤红的拳拳之心?”

说罢,邱掌柜转脸对冒富和炳才叫道:“你们这二个狗奴才,还不快去一人提一桶水来?“

冒富和炳才听骂一楞,异口同声问道:“干吗?“

邱掌柜一听他们问出这句话,气得快要流眼泪了,挥挥手象泣不成声地道:“都说自己夜思梦想想着黛眉小姐,临到紧要关头,都退缩。你们怕死到也罢了,现在蔡捕头冒着要被大火烤成烤猪的危险要冲进火海救我的女儿黛眉小姐,难道你们两个就眼看着蔡捕头冲进火海变烤猪?两个蠢材,还是傻不伶仃的。你们去提二桶水来,往蔡捕头身上一浇,这样他浑身被水淋湿透了,还怕火烧吗?“

冒富和炳才一听,才算恍然大悟。冒富说:“这样的小事,我马上办到。“

炳才说:“我是想到了,可蔡捕头要抢功?本来我到也可以的……也罢,听掌柜的。”

一会儿,两人在原来的盛桐油的桶里装满了水飞快地跑了回来。一到近前,也不打话,兜头就往蔡捕头身上淋下去。蔡捕头早就有准备,看两个家伙一人拎着一桶水,嘴角歪笑着,就知道不怀好意。蔡捕头一挺身,硬是让二桶水兜头浇下来。暗提一气,到将突然受到的冷硬生生抵住,浑身不觉哆嗦了一下。心想,这点冷算不了什么,等会冲进火海,再见到黛眉小姐,那时不但身外热,连心里也热了。他想得热血沸腾,就差浑身上下没有冒出热气让这些人看。想罢,蔡捕头凝了一口气,就要将身一跃,冲进火海的时候,突然跑来了一个伙计,气喘吁吁对着邱掌柜就喊道:“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跑来的正是守在西南角,也即玉楼春后院的那个伙计。照说那里是最不可能发生意外的地方,他却跑得差点摔到。也不含糊,好象没有这一回事继续向邱掌柜他们跑来。他那大惊小怪的一叫,别人见怪不怪,却把蔡捕头给喊住了。蔡捕头泄了一下劲,顿觉浑身上下冰冷,他牙齿碰着牙齿到比邱掌柜先说话了:“谁呀?有没有长眼?你这一喊,把我的心喊凉了。”

蔡捕头问出这话,心里隐隐感到忐忑不安:想必黛眉小姐真的被火烧死了?那伙计邱掌柜却是瞧得明白,等他跑前,一把揪住他的胸襟:“快说,什么大事不好了?”

这个伙计被当胸一揪,更是口不清了:“起火……了,对……我怎么扑……都扑不住。你看我浑身上下都是灰尘,连衣服都烧焦了。”说后一句话时,他口齿就清楚了,那是为了表现自己。邱掌柜定睛一看,见到这伙计连脸上都被草灰弄脏了,想必他说的大事不好是他差点被大火烧死了,不禁哑然失笑,心就宽了许多,嘴里斥责道:“你想学蔡捕头的样,往火里钻,也先弄桶水浇湿全身。”

这伙计急得连连摇手道:“不是这回事,是我看到了黛眉小姐。”

一听他说出这话,听的人都向他靠拢了许多。蔡捕头浑身湿淋淋的比谁都急,劈头就是一句:“她在那里?快带我去。”

那知这伙计急得又是连连摇手说:“不是我看到了黛眉小姐,是黛眉小姐没有在那里逃出来,是我在看着黛眉小姐有没有从那里逃出来。哎哟哟,我说都说不清楚了。掌柜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向你汇报。”

邱掌柜听他绕来绕去的讲的就是这句话,替他着急着。现在听他有重要的事向他说,就道:“你说吧。”

伙计一见邱掌柜这时的神态不太着急,可他却是更着急了,说出的话却是:“掌柜的,你听了千万别着急。”

邱掌柜有点愠了:“你说吧。”

伙计道:“我从那里没有看到黛眉小姐逃出来,到是那大火被风一刮,竟烧到我家后院了。我一着急,就去救火,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邱掌柜有点急了:“那么说你把大火扑灭了?”

伙计答道:“没有,我一个人扑不灭大火,就跑来告诉你了。”

邱掌柜一听,马上问:“那么你是说我家玉楼春的后院起火了?”

伙计却答得非常轻描淡写:“那还用说?”

邱掌柜火急攻心:“你怎么不早说?你就能托时间,你巴不得后院被火烧光。”

伙计既然已将这件事说清楚,心情反而更加轻了:“现在就看邱掌柜你说怎么办?”

邱掌柜劈头一句:“那还不是快去救火?”

伙计一听,答道:“哎,对,我们应该去救火。”

第八章 好事不成双

邱掌柜一挥手,大喝一声:“大家听好了,眼我一起去救火。”

蔡捕头这时听清了,心想,好事不成双,坏事到成对而来。他心里牵挂着黛眉小姐,行动迟迟凝凝:“哪黛眉小姐怎么办?还救不救?”

这纯碎是给邱掌柜出难题。邱掌柜跑出去的身子旋转一下。好潇洒哦,老当益壮。然后又旋转身子头也不回地边跑边说:“先救火要紧。”没有下文了,将蔡捕头弄得不知所措。

田无勤见机一拉蔡捕头的手肘说:“蔡捕头,我们还是去救火要紧。”

都说救人要紧,蔡捕头没辙了。他多想一头扎进火海中去救黛眉小姐,就是同黛眉小姐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也心甘情愿。容不得他多想,那些伙计都已跟着蔡捕头跑了。蔡捕头带来的几个手下正瞪着眼看蔡捕头有何表现,有几个人作了欲跟邱掌柜他跑去的架势。蔡捕头一见,打不定主意,意对手下的一名捕快问道: “我们怎么办?”

一个面容有些老气的对他说:“蔡捕头,我们救火去要紧。”

蔡捕头听他说出这句话,不高兴,问道:“为什么?”

那人说:“我们不想蔡捕头去死。”

蔡捕头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怒容满面:“为了黛眉小姐,我就是去死也值得。你们不让我去救黛眉小姐,居心何在?你们就忍心看着黛眉小姐被大火烧死?”

这顶帽子扣过去挺大,那人嗫喘了一下,还是有很有理的话说出来:“蔡捕头,你冷静些。谁知道这大火里到底有没有黛眉小姐?要是这大火里根本没有黛眉小姐,或者黛眉小姐根本没有在这大火中,你去死了不根白死?黛眉小姐绝对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况且我们去救火,你成了一个救火英雄,黛眉小姐可能对你好看一眼。”

蔡捕头马上被他这一通话说晕了,就问道:“不去救黛眉小姐,,我们去救火,是一样的道理?”

那捕快答道:“这就对了。”

蔡捕头骂了一句:“对你个头?”

那手下被蔡捕头弄糊涂了:“你还是要去救黛眉小姐?”

蔡捕头又骂了一句:“死脑子,。黛眉小姐肯定没有在大火中。我想明白了,不然那邱掌柜这个死老头会丢下他的女儿黛眉小姐不顾?这下,我们应该干什么去?”

那捕快总算明白了蔡捕头的意图,脱口赞道:“蔡捕头英明,带我们一起去玉楼春后院去救火。”

蔡捕头展开轻功,就象腾云驾雾般穿过烟雾,把那些手下人累得紧紧跟随,嘴里不住的赞叹:“蔡捕头好轻功。”

蔡捕头一听,很是得意,更加卖弄他的轻功,唰唰几下,就追到了田无勤身后。此时邱掌柜是要去自家救火,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田无勤为什么跑得那么慢,也没有用手去扯一把,因此田无勤已是被邱掌柜和那些伙计们抛出在后面。田无勤想拼命赶上,也只是同玉楼春那个最老弱的伙计齐名,还好象要被那家你抛掉一样。田无勤拼命地追,那家伙也拼命地跑,这样子蔡捕头却是很轻松地一掠而过就从田无勤身边而去。他随即转眼回头一看,咦,这是田大侠,不觉就开口说话了:“原来是田大侠,怎么不展开你的轻功跑?”

田无勤先是一惊,仔细一看是蔡捕头。看蔡捕头那轻功使展开的身手,知道多话无益,也就不同蔡捕头多话,只顾拼命地迈步跑。蔡捕头也不顾田无勤这番德性,内心里露出喜不自禁的兴奋,又是一句话:“田大侠,我不等你了,我先跑了。”

什么话?你先跑就先跑吧,难道他田大侠等会不会追上你?但此时田无勤只是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

田无勤跑着跑着,心里象蒸沸了的热粥一样翻腾不已。这好好的火烧赤壁之计没有把黛眉小姐烧出来,到是将玉楼春酒家的后院给烧着了。黛眉小姐若在草地上烧不出来,他还能有话自圆其说,可这玉楼春酒家后院烧着了的事怎样解释?邱掌柜事后突然想起这件事的前前后后,不找他田无勤要个说法吗?田无勤一想到这,头脑霎然惊醒,不觉在心里冒出许多冷汗来。这样一来,田无勤跑得更慢了,原先他紧挨着那个老弱的伙计,还胜出一点点,现在他这一凝,那个老弱的伙计就比他跑先了。那老弱的伙计转过来,心中想,还是田大侠呢,连他都跑不过?嘴里发出了声:“田大侠,快跑。”

田无勤一听,只得弯下腰,装肚子痛:“哎呀,我肚子痛。”

那老弱的伙计装出关切的样子:“田大侠,痛得很厉害吗?”

田无勤摇摇手:“不要紧,不要紧。”脸上却装出痛苦状。

那伙计本想停下来,继而一想,还是救火要紧。反正田无勤说过不要紧,邱掌柜知道了这事也不会责怪下来。于是他更是迈开脚步的跑,一边跑,一边道: “田大侠,那我不等你了,我先跑了。”

第一章 手到病除

八声甘州

玉楼春,

亭阁迂迥转,

花香暗夜来。

书生一把火,

怎地霸道?

院深无奈。

火攻妙计谁夸?

赤壁今谁败?

怨声共天起,

问天胆色。

一本书儿飞扬,

惊得四方动,

故作恣态?

送去无穷意,

巧将心思盖。

小小事,

鸟飞影歪,

啼声里,

江湖快哉。

只记那,

美人轻呼,

瘦得人矮。

第一章

玉楼春酒家的后院燃起了熊熊大火,那里却有许多人了.那些人在干什么?当然是救火的.那些人是谁?是黄元甫七寨主喜宴上吃喜酒的人.

救火就是救火吧,干吗又有那么多围观的人?他们看着大火烧,也不动手救火?非呀,他们在讨论怎样扑灭班楼春后院这大火.

七寨主黄元甫站在一块比较高的地方,对着大火审视了一下,就象他看太虚道长一样的看了一眼,对着太虚道长问道:”道长,你的拂尘一扬,就能手到病除?”

太虚道长一听满面怒容:”七寨主,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你还能涎着脸皮开玩笑?”

黄元甫道:”道长,你可是邱掌柜请来的.现在他家后院起火,你能坐视不管?”

太虚道长道:”咦,看不出七寨主耍嘴巴皮的功夫比你的一暴十寒还要厉害?邱掌柜可是你的老泰翁,你的一暴十寒使出来,天上就会下雨下雪,大火不就止了?”

七寨主被太虚道长这话一激,真气横动,嘴里吐出的气也阴寒冰冷.他对着大火看了一眼,忽然又叹了一口气道:”这大火也太猛了,单靠我的一暴十寒也无济于事,总得要另想他法.”

太虚道长听了黄元甫的话,看看这大火烧得也确实够猛的,不是凭一人之力就可以扑灭的.于是太虚道长道:”看来这场大火是非得要将这些房屋烧成一片瓦砾?这家的主人也真是的,这样的大火烧起来也不出来看一下?”

黄元甫说得更是煞有介事:”怕不定这家的主人在大火里没有跑出来,等会肯定是一具焦尸.”

太虚道长接着道:”也是,只是可惜了我们救火救人的拳拳之心.”

黄元甫此时却觉得是越说越不是味儿,猛然大拍了一下脑袋,大叫了一声道:”我们光知道斗嘴.这可是玉楼春酒家的后院,它的主人就是邱掌柜,也就是我的老泰翁.哎哟,光顾着看大火燃烧起来解解气,看邱掌柜有何法子?那知我的新娘子黛眉小姐就是住在这后院的.我原以为她早就跑出来了,那知现在还不见她的人影.道长,我们暂且恩怨抛开,先救火要紧,救出黛眉小姐要紧.”

太虚道长听黄元甫说出这番话,也不甘落后:”我早就想到了怎样救火,这时又忘记了,不知用什么法子救火?”

太虚道长说罢这话,捡回了点面子,就盯着黄元甫看.要是象刚才那种场景,黄元甫肯定不会卖他的帐,要出言相讥的.这样一沉呤,黄元甫道:”这事就得靠大家了.想我在山寨上,一声令下,可是千呼百应.可惜现在这里的许多人不是山寨的人.”

请将不如激将,太虚道长也知道他是号令不了这一帮人的,就出言相讥道:”七寨主,这些人都是你请的贵宾.现在这火灾已起,你一声令下,他们会不听?就算不听你的令,他们不会相帮?所以,我想这些贺宾只不过是你请的狐朋狗友.你有难,他们也不帮,置黛眉小姐也即今天的新娘子葬身于火海而不顾.”

这番话马上激起了众怒.丁冤亨首当其冲,他道:”道长讲话也太刻薄了.我们这些人也在想着怎样救火?”

太虚道长却毫无情面,紧逼一句说:”你们想出了什么办法没有?”

丁冤亨摇头:”大家吵吵闹闹的还没有一个正确的意见.”

太虚道长咯咯怪笑起来:”办法多得很.”

丁冤亨这时却紧逼一句:”道长有何高见?”

太虚道长摆摆手,谦虚地说:”说不上有什么高见.不过,我想这是玉楼春酒家的后院,里面肯定有许多值钱的东西.大家先抄起家伙,冲进火海搬贵重的东西要紧.”

这话就把丁冤亨说得打退堂鼓了.他抬头打量了一下着火的房子,顾左右而言他,对黄元甫问道:”七寨主,你看我们怎样救火?”

那知黄元甫却有点心不在焉地说:”救火不要紧,刚才听了道长的话,我深有感触.”

太虚道长马上接话道:”既然七寨主对我说的话深有感触,就应该首当其冲.”

那知七寨主黄元甫突然问了一句:”黛眉小姐还在不在里面?”

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这句话.黄元甫突然又说了一句:”救人要紧.”说罢,黄元甫当真着急起来.

丁冤亨却道:”有点怀疑.这样的大火烧起来,黛眉小姐她会不跑出来?”

黄元甫道:”其实黛眉小姐早就跑出去了,我早就知道了,不然,我还会在这里,早就一头冲进火海里去了.与其让黛眉小姐一个人烧死在里边,不如我同她一起葬身于火海之中.”

黄元甫说得很英雄气慨,但身子也是一动没动.现在这情况他是根本没有必要动身子.太虚道长一听,象被黄元甫耍弄了一般木呆呆了一下子,然后问道:”七寨主是不想救火了?”

黄元甫道:”也不是.不过我们着急什么?这家的主人还没有来,我们要是冲进火海中去,搬贵重的东西,要是失落了贵重的东西,这家的主人责怪起我们来却是摆脱不了干系.’

他说得事事俱到,有着不可辨驳的内涵.

太虚道长叹息了一声,拂尘一扬一圈一收,心灰意冷地道:”哪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是云游四方去吧.”

那知黄元甫听罢,忙喝止一声:”不可,现在道长还不能走.”

他作势欲拦,慌得太虚道长赶紧将拂尘一松,一张,一扬:”七寨主为何阻住贫道云游而去?”

第二章 表演

黄元甫道:”道长,你想,今天是多么好的好日子.大家在玉楼春酒家的大厅里喝酒尽兴,却偏偏被你来捣乱得兴致俱无,我还没有找你算帐呢?”

黄元甫一下子说出去,也觉自己的话说得太重,以致兴情一紧张,将下边还要重的话没有说出来.太虚道长就在这停顿的一刹那,已放声过来:”哈哈,想必七寨主还是不甘心贫道的拂尘一扫乾坤清,还想同贫道过几招,分个胜负不可?”

黄元甫慌忙用手摇了摇:”道长,在下没有这个意思.”

黄元甫如此谦虚的话说出来,太虚道长的脸色马上好了许多.黄元甫终于一颗心落定,马上接下去说:”道长,原本我们在大厅那边喝酒也好,打架也好, 都是一码子的事,可偏偏有谁要在这里放起火来,居心何在?这个放火的一定要找出来,所以道长不能走.”

太虚道长一听,耸然动容,怒道:”七寨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到是贫道放了这把火?”

黄元甫一听,马上又陪着笑脸说:”也不是,也不是.不过在这里的人,谁也逃脱不了干系.要是道长在这时候走了,倘若查问起来是谁放了这把火,谁都把这放火的责任往你身上推,这放火的真正主犯可是逍遥法外,道长却要背这天大的冤枉.”

太虚道长一听,顿觉虚汗上浮.也亏他定性高,不然他肯定会暴跳如雷,大骂那个放火的家伙不是东西,放了火还要冤枉到他头上.所以,他双手一扬,手中的拂尘卷了个悠闲的旋涡,嘴里道:”这个放火的毛贼,我抓到他,非得封了他的嘴巴不可?”

太虚道长的话音未落,一个身影象风一般的疾飞而来.当然他就是邱掌柜.邱掌柜的轻功好极了,那步子就象秋后的蚱蜢,一弹一跳,节奏是那样的强烈, 优美.再添上点展翅一飞,引来了一片喝彩:”谁那么功夫啊,表演?”

“肯定是来救火的.”

那当然是哦,人影一晃,邱掌柜已现身在当场.他跑了那么多路,又这般快,一点虚汗也没有流.太虚道长惊呼一声:”啊,邱掌柜.”

邱掌柜示演了一下,就问道:”着火了?”

太虚道长答道:”邱掌柜,应该是着火了.”

废话.邱掌柜在心里骂了句,嘴上又问道:”怎么着火了?”

太虚道长答道:”不知道.”

他答得非常妙.若他说知道,他还能摆脱得干系吗?邱掌柜又道:”怎么不救火?”

太虚道长道:”正等着你回来,指挥大家救火.”

这是什么话?邱掌柜听得心里直反胃.心想,要是他没有来,他们会等着他来而让大火将玉楼春后院烧光.心里叹息了一声,嘴里道:”好,大家救火.”

邱掌柜说了一声救火,大家马上忙碌起来.玉楼春酒家的后院极大,烧着的房子就靠近草地的那几间,但火光还没有红透天,但眼看火光就要红上天了.

“大家静静,现在救火.”邱掌柜又喊了一声.叫大家静静再救火,后院不被大火烧光才怪?不过,邱掌柜指挥有方,一下子就将碌碌乱的场面阻止住了. 他说了句:”大家应该提水救火.’

众人齐口问道:”拿什么东西提水?”

邱掌柜突然被问得一惊.这时冒富和炳才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邱掌柜马上指令冒富和炳才:”冒富,你带人到仓库里拿水桶.炳才你另带人到厨房里拿水桶.”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吹来一阵更猛的风.风卷火势,一团火直扑仓库的房顶,刹间将仓库的房顶也燃了起来.邱掌柜急得大叫:”大家赶快动手,救火.救完火我会酬谢大家的.”

这句话效果直好,冒富领着人是直扑仓库大门.这仓库大门的铜锁锁着,冒富惊咦了一声道:”刚离开时,这铜锁是被掌柜的扭断了,现在又怎么完好如初呢?”他不知道这铜锁是邱掌柜用他的鹰爪功重新将它弄上的,还以为是别人捡起的断锁弄上去吓唬人的.冒富想到这,心中一亮,他想表演一下功夫.因为这把铜锁虽然是完全的锁着,但却是挂羊头卖狗肉.被邱掌柜扭断过的锁,怎么说也是破锁.冒富想到这,当下也不说话,蓄势沉气,一招挂羊头卖狗肉真正的使开.何谓?弄这断锁是不费力气的,冒富却煞了介事地让大家看看他能用手将这把铜锁扭开.那样的话,绝不能轻轻松松地去做,当然是要摆些噱头.冒富用手捏住铜锁, 用力一扭,就想着这把铜锁就能啪哒一声扭开.那知他想岔了道,铜锁没有扭开,那反弹之力到将他的手弄得生痛.冒富咦了一声,嘴里发出了声:”怎么是换了一把锁?”

一把好锁他冒富弄不开,也是在情理之中.冒富急中生智,叫道:”掌柜的,我没有带仓库大门铜锁的钥匙.”

邱掌柜也不打话,一招踏步飞身疾扑而上.一手捏住铜锁,往下一拉,咔嚓一声那把铜锁就被他拉开.冒富尖声怪叫:”掌柜的,这般功夫,真是深藏不露.”

邱掌柜答了一句:”别打岔.来不及.快打开门进去拿水桶.救火要紧.’

仓库的大门一开,这时里面冒起了滚滚浓烟,想必仓库里堆的什物也快要燃着了.冒富一马当先,手一挥,对那些人道:”快进去拿水桶.”

等冒富他们这些人冒着浓烟从仓库里拿出水桶后,炳才带着的那些人也从厨房里拿来了水桶.炳才对邱掌柜说道:”掌柜的,水桶不够.”

邱掌柜已是肚知明晓.这么多人,要是每一个人提一个水桶是万万不可能的.后院里的那个天井里有个水井.邱掌柜将手一挥:”大家排成长队,等水桶从水井里打满水上来,就传送过去,那么速度要多快就有多快.”

第三章 杯水车薪

这样的方法到也可行.不一会功夫,就将那口水井里的水淘个精光.那水井里的一点水用来救火,绝是杯水车薪.水井里的水光了,火还是没有扑灭.冒富和炳才他俩是在干往水井里打水的事,此时都止不住地发出大声:”掌柜的,水井里没水了.”

“水井里没水,我们就要失业了.”

邱掌柜听得焦急,抬眼望去,刚被水井里的一点水止住的火势,被那东北风狂吹一下,就又重新熊熊燃烧起来.邱掌柜也傻眼了,不禁对在一旁做他的帮手做得再好的太虚道长问道:”怎么办?”

太虚道长的道袍上也被弄湿了一大片的水.他将手中的拂尘往那水湿的道袍上一拂,好象就将那一片地方拂干一样,叹了一声气道:”邱掌柜,我有力也帮不上,我现在体内是真气激荡,真想大干一场.那知水井里没有水了,浑身都憋得难受,真想找七寨主再大打一场.”

七寨主黄元甫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邱掌柜虽然是他的老泰翁,但他还是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要是天底下女婿与老泰翁都保持一段距离,生女儿的人只能连喊倒霉,心里要骂祖宗无德了.现在邱掌柜就遇到了这种倒霉事.

七寨主黄元甫也是憋得难受,眼看大火还没有扑灭,听太虚道长这么一言,不禁就喊道:”道长,我怕你吗?要打咱们就再打一场.”

还是邱掌柜是明智之人,要是现在不趁着火势一止的架势,扑灭大火,这后院连着的十几间房子及那仓库就会被大火吞噬,那他的损失会更大.邱掌柜很费劲地吸了一口气.因为这时的空气也夹杂着浓浓烟味.邱掌柜吐出一口唾味:”呸,你们两个家伙,要打也不是现在.’

太虚道长和黄元甫竟都能粗着脖子问:”不打架,现在还能干什么?”

邱掌柜吐了一口浓痰,心中的气顺了一些:”想那离不开这里不远的地方,有口水塘,那里的水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光.’

太虚道长的眉毛扬了扬,舒缓了许多:”有这么好的水塘,怎么不早说?”

救火到底比打架好.救火救得好,还能当救火英雄,榜上有名.这打架弄不好要伤手断脚的,所以太虚道长选择了救火.这下,黄元甫呆瞪了一下,只好依太虚道长的话,把话说得震天响:”对,听老泰山的话没错,大家到那水塘里去打水.”

邱掌柜被黄元甫喊作老泰山,心中不乐.但大火当前,可千万别为了黄元甫的这句话同他较劲儿.可是,这些能救火的人大都是黄元甫的狐朋狗友,邱掌柜夹在其中,好不爽快,不觉心念一转,就悄悄拉了拉太虚道长,对他说了些什么.

太虚道长回过身来,面更有喜色,不禁喜孜孜地扬起手中的拂尘.一扬,一收,到也潇洒之极.他道:”大家注意了,邱掌柜已将这救火的大事,全权交与我.现在你们都得听我的指挥.”

黄元甫一听这话,首先就是不高兴.想他是七寨主,指挥号令都有着过硬的功夫.再说这些贺宾都是他请来的,想这太虚道长,孤家寡人,竟要指挥起他这般人,听他的号令救火,简直是骑在太岁头上屙屎.黄元甫想罢,就十分不乐地说:”道长的话听的人极少.”

太虚道长定了一下神,见是七寨主黄元甫冲着他嗤鼻,就非常得意地说:”我知道七寨主有情绪.但是有情绪也没有用.你就看着你老泰翁家的后院被火烧个精光?”

黄元甫被他这般一责问,脸顿时胀成了猪肝色.要知道,黄元甫要邱掌柜做他的老泰翁,邱掌柜是死活不肯的.心想,后院烧光就让它烧光呗.心念一动, 顿觉这样的话说出去也不好,黛眉小姐要是知道了,还不责怪他无情无义.但也不能让这臭鼻子道长捡现成的便宜.所以,黄元甫想了一下说:”道长此话差矣.我怎么能见死不救?看着大火将这里烧光?只是这里的那么多人,有几个能听太虚道长号令的?”

冒富和炳才这些伙计到也老实,就等着太虚道长的号令下来,大家一起就到那个水塘取水救火.一见黄元甫打岔,冒富就嚷嚷道:”七寨主,你太无话找话了,我们就等着听太虚道长的号令.”

炳才他们也跟着一起瞎闹闹:”听太虚道长号令.”

七寨主黄元甫也不恼,说道:”就你们几个人去救火,哪你们去救啊?”

冒富一看他们几个人加起来完也只有七八个人,而黄元甫那边却有好几十人,就只好问道:”哪他们呢?”

黄元甫伸了个懒腰说道:”他们都是些大有来头的人,你说叫他们救火,他们就去救火啊?”

冒富一听急了,就冲着邱掌柜嘶哑着着声音喊道:”掌柜的,这可怎么办?”

邱掌柜闻言,脖子上的青筋都明显可见.他可不能求黄元甫.这下把他憋得就把冒富骂了一句:”没有他们,我们就不能救火?”

冒富闻言,也象邱掌柜一样的急,就出口对黄元甫讥道:”还说要黛眉小姐做压寨夫人,连这点小事也不肯帮?”

太虚道长见他们争论了半天,也不见一点面目.眼看火势越来越猛,就要将这后院吞噬而光,弄不好火势被风一刮,将整个玉楼春酒家化为灰尘也说不定. 心中焦急,口气却还是比较轻松.他又是拂尘一扬,嘴里说道:”邱掌柜,想必七寨主那一帮人都是打家劫舍的歹徒.不请他们救火到也罢了,若是请他们帮忙救火,他们趁火打劫,把你的那些金银珠宝洗劫一空都说不定.”

这些话一下子就激起了众怒.丐帮舵主丁冤亨第一个跳出来道:”道长放屁,将我们都说成了劫匪一般,是可忍熟不可忍.想必道长是向我们这帮人叫阵了?”

丁冤亨还想说一些冲门面的厉害话,突然看到太虚道长的拂尘向他一扬,心神一凝.不知怎么地就改口说了:”这救火当然是好事.太虚道长说得不错,还是救火要紧.大家说对不对?”

第四章 拿水桶来

丁冤亨说出这句话,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自己明明想说那些话,怎么从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示等他思量个明白,那些来喝喜酒的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太虚道长说得对,救火要紧.我们听太虚道长的.”

众人都喊出这样声音的同时,黄元甫又是忽地心神一凝,不知怎么地也想张口跟着他们这样喊.但黄元甫的武功修为也是可行的,凝神敛气,一股阳刚之气随之而出,将刚要开口喊叫的嘴巴给止住了.黄元甫暗说不妙,他也差点着了太虚道长那蛊惑人心的招儿.他想阻止住那些人的喊叫同样不可能.一来他阻止住那些人,就是明显同他的老泰翁邱掌柜过不去,此时他还不能同他撕破脸皮.二来他要阻止住那些人的喊叫,必须先替他们解去他们的心神中着了太虚道长的蛊惑人心. 黄元甫自衬做不到,不觉怒极反笑道:”好极,好极,太虚道长的指挥力和号召力,黄某甘拜下风.黄某也听太虚道长的,马上救火.”

说罢,黄元甫大喊一声:”拿水桶来.”

这一喊有如龙呤虎啸,把那些呼喊得快要手舞足蹈的贺宾象浇了一桶冷水般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怎么地会挥起手臂呼喊?也不往心里想个明白,就见七寨主黄元甫是一手提起一只水桶往那边而去,竟是各人飞快地行动起来.也不管太虚道长在那里扬着拂尘搞些什么名堂,拿到水桶的就紧跟着黄元甫跑去,没有拿到水桶的或者说己没有水桶可拿的,也空着手跟着奔去,发声助威.这场景差点把太虚道长惊得掉下手中拿着的拂尘.太虚道长虽然吃惊,但还是暗中窃喜,说到底这些人会那样卖力气去救火,说白了可是他太虚道长的杰作.他刚才拂尘一扬,正是他一直为之沾沾自喜的绝招蛊惑人心.这蛊惑人心的招数在此情景下发挥得可是淋漓尽致.想这些黄元甫邀请来的贺宾,虽然看着大火烧得猛,但还是想救火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救好?太虚道长的蛊惑人心在此时恰到好处地凝了他们的神,不管是谁发号施令,只要是救火,他们心里想的就只有救火这一件事了.这蛊惑人心对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非常有用,这以一举十的目的是那样的明显,再加上有黄元甫七寨主带头,他们是争先恐后的峰拥而去.太虚道长看着这帮人远去,对着邱掌柜笑呤呤地说:”邱掌柜,这下你就可以放心了,很快火就会被扑灭的.”

邱掌柜看了心也止不住的高兴,但对太虚道长能号令得了这些人,不觉也深感奇怪,就问道:”道长,你玩的是啥花样?”

道长见问,还是笑呤呤地道:”这不过是贫道的雕虫小技,对那些顽劣的人来说,他有很好的妙用.不管那个人,他心中都时时存在着好的一面,只是身处一种特殊的场景下,往往被一机能邪恶包裹着.因此,只要轻轻点花,就能使人去恶向善.”

邱掌柜见他讲出那一番道理来,不觉也暗中高兴,就问道:”道长,那么这件事你帮我摆平了?”

太虚道长知道邱掌柜问的是什么事,马上面有难色,说道:”我们初步谈好了,但一切要黛眉小姐自己做出决定.因此,我们正要朝这方面做时,却发现后院起火了.”

邱掌柜听罢,心想这事又要迁徙到黛眉小姐,心中既有份高兴,又有份担心.这后院一失火,他们就会是找不到黛眉小姐了,这样黄元甫要娶黛眉小姐的事眼看就要朝邱掌柜心中所设想的方面发展了.可是邱掌柜同样担心黛眉小姐他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变故呢?邱掌柜不觉忧心冲冲地道:”虽然这样,但我不知道我女儿黛眉小姐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太虚道长奇道:”邱掌柜,你女儿黛眉小姐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的?”

邱掌柜赶紧摇头:”没有.”

然后又奇怪地问道:”道长为何有这种想法?”

太虚道长叹息了一声,嗫喘地道:”我还以为邱掌柜为了黛眉小姐,宁可将这后院放上一把火,也不愿将黛眉小姐给黄元甫做压寨夫人.”

这句话说得不妥当,邱掌柜马上道:”太虚道长说的意思是我宁可放一把大火将黛眉小姐烧死,也不愿给黄元甫做压寨夫人?”

知道语误了,太虚道长赶紧道:”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邱掌柜先将黛眉小姐藏到妥当的地方,然后将后院放上一把火.黄元甫若追问起来,就说黛眉小姐呆在房间里被火烧死了,让他好死了这条心.”

邱掌柜一听,暂将这后院起火的事给忘了,不禁拍案叫绝:”这到是条妙计.想不到小小的火攻妙计,到也能派生出这番连环妙计?这样,我可谓是一箭双雕.”

太虚道长听不明白邱掌柜的话,看他这般高兴,就问道:”哪这后院怎么就着起火来的?”

邱掌柜还停留在他那连环妙计,一箭双雕的思路中,竟不理会太虚道长的这句话,只顾自顾自地嘀咕道:”不好,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没有考虑到.虽然这样大火一烧,我可说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但黄元甫若问起烧死的尸体呢,我到那里去寻找?”

太虚道长见邱掌柜进入了一种常态,象是走火入魔般自言自语,就提醒他道:”那不是很好办的事,你说尸体也烧成灰了.”

邱掌柜一听,马上叫绝:”对,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哎,也不好,他们马上来救火了.火马上就能扑灭.这么短的时间,黛眉小姐肯定不会被烧成灰的.”

太虚道长被说得没法:”那就让大火将这后院烧成一片灰烁,不救火就是了.”

邱掌柜一听,大声叫好,突然一想:”又不对,他们马上提水救火,能不让他们救火?”

第五章 老当益壮

他们两人还没有说出个名堂,黄元甫已领头提着一桶水疾飞般而来.走到燃烧的房屋前,一桶水就浇了过去.当然,这样的一桶水,是不可能将大火浇灭的.太虚道长只好对邱掌柜摆明主意:”能唬得一时就一时吧.”

那知黄元甫听了还以为太虚道长笑他扑不灭火,一急就道:”道长,放心,很快的,水桶盛满水会一桶一桶的传送过来.很快的,这是我刚才想起的连环妙计.一会儿,水桶连环连番地将水浇到大火里去,就象下倾盆大雨一样.道长你还怕什么?”

黄元甫的话刚说完,丐帮的丁冤亨就提着水桶过来.他跑得有点气喘,递过水桶对黄元甫说:”七寨主,你来浇,浇得远一点,高一点.”

他将水桶一递给黄元甫,转身就跑,跑不多远,有一桶水就传递了过来.丁冤亨一接过水桶,就转身跑到黄元甫身边,同刚才一样,未等黄元甫用力畜势浇出这水桶中的水,就拿起黄元甫刚才浇光水后的空水桶,转身就跑.这样循环往复,绵绵不断,真是活学活用的连环妙计.太虚道长看得心里热了起来,也顾不得许多,就对邱掌柜大喊一声:”邱掌柜,我们也一起加入到救火的行列中.”

邱掌柜一见,一听,也觉热血沸腾,挪步腾腰,就进入到了这救火的行列中.太虚道长一见,赞了一声:”想不到邱掌柜这么年迈了,还有如此般身手,真是老当益壮.”

火很快就被扑灭了,但玉楼春酒家的后院也烧得不轻,起先着火的几间瓦房,被大火一烧,再被大水一浇,弄得是狼籍满地,想必房子里放着的东西也不会见好到那里去.邱掌柜连想进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连声叹日:”家门不幸,才有这般天灾人祸.”

太虚道长道:”还好,火救得及时,不会有很多的损失吧?”

邱掌柜闻言,破涕一笑:”这些房子里放着的东西也不值钱.只要仓库里的东西还好就行.”

太虚道长问道:”仓库里放着宝贝?”

邱掌柜自觉自己失口,马上掩饰道:”没有,没有,想我玉楼春酒家人丁奇多,入不敷出,刚能维持就算不错了.”

太虚道长淡淡笑道:”邱掌柜你也瞒我?谁不知道你邱掌柜有了这家玉楼春,已是家财万贯.看起来你的仓库里放着成堆的金银财宝吧?”

邱掌柜赶紧否认:”没有,没有.”这样子就象怕黄元甫请来的人要入仓库里抢他的金银财宝一样.

太虚道长却紧迫一句:”邱我柜,连我也不信任?”

邱掌柜的额头马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没有,没有.”

随后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道:”好热的天.”

当然热哦,大伙儿为他扑灭这场大火,人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可邱掌柜的热不是这种热.这是一种恐慌和不安才引起的热.难道仓库里真的藏有金银财宝不成/谁都很想有金银财宝.当谁都只能想想而已,心里很痒。余管家就问道:“邱掌柜,你到底有多少金银财宝啊?”

说到金银财宝,怎么样?连余管家也眼红红的。丐帮弟子丁冤亨也在一旁问:“邱掌柜,金银财宝怎么样的,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

他说得可轻松,金银财宝也可以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的?邱掌柜还是那句话:“没有,没有。”他对余管家说的也是这几个字,只是脸上汗珠也密密麻麻布满了。既然邱掌柜矢口否认他有金银财宝,大家也就作罢。这种事,只有作罢,有那个傻瓜会拿出自己藏着的金银财宝拿出来让大家开开眼界?招盗啊?挨抢啊?

太虚道长还不作罢,他对邱掌柜问道:“那你在仓库里放着什么好东西啊?话说得这么紧张?”

邱掌柜费了好大的劲,终于说出一句话:“太虚道长,你跟着我进去看看就是了。”

太虚道长随着邱掌柜进到了仓库里。大火刚被扑灭,仓库里湿气夹着烟气,扑鼻的刺眼。

邱掌柜屏息了一下,随后对太虚道长说:“道长,你也太心急了吧?你的赏金我是一样照付的,只要你赶走黄元甫就是了。”

太虚道长道:“黄元甫这样卖劲为你扑灭了这场大火,你还要赶他走啊?”

邱掌柜在一个暗蒙蒙的角落继续说:“他这般卖劲,还不是为了我的女儿黛眉小姐?要我的女儿黛眉小姐做他的压寨夫人,休想。”

太虚道长却不理茬邱掌柜这句话了,继续问道:“你仓库里放着什么好东西?”

邱掌柜听了这话,竟怪笑起来:“太虚道长,你是出家人,怎么也同常人一般的俗?”

太虚道长却脸都不红地道:“错呀,错呀。邱掌柜,不管何人,对别人说的什么好东西都有好奇之心,况且邱掌柜有什么藏的好东西,肯定会引起我的兴趣。”

邱掌柜一听这句话,怪眼乱翻:“太虚道长,你真的要看我的好东西?”

太虚道长道:“那当然哦。”

说罢,就等着邱掌柜要拿好东西给他看。那知邱掌柜却道:“我说的好东西,你可能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太虚道长道:“邱掌柜,你又耍弄我了。你说的好东西,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邱掌柜笑得一点也不老实了:“我的好东西,那是帐房里的帐本。”

这句话一说出,太虚道长手中的拂尘就一扬了:“这关我何事?哎哟,邱掌柜,这里面焦烟气这么重,我想有什么地方的火肯定没有全部被浇灭?”

邱掌柜一听,心里那个得意啊,就差一点他肯定会放声大笑。但邱掌柜还是屏住气息,因为真的就象太虚道长所说的那样,一股从角落里冒出的浓烟呛进了他的鼻腔里。靠的是邱掌柜有龟息功,马上不再呼气吸气,竟能嗡嗡地发出声:“道长,这好,这里又快要燃起来了?”

太虚道长没有他那么幸运,那股浓烟也同样呛到了他的鼻腔里。太虚道长赶紧往外跑,口鼻里一边呛着一边向外面叫道:“快来救火啊,仓库里又燃起了火?”

第六章 一叠帐本

话音刚落,冒富已提着水桶进来了:“在那里,在那里?”

太虚道长刚好逃到门口,就同冒富撞了个满怀。这下冒富可吃大亏了,太虚道长逃出时是用了一招以强欺弱,冒富这一撞过来,他一用内力,冒富就象撞在一垛铁墙上,随即摔到在地。冒富一倒下地就破口大骂:“谁那么不长眼睛,把我撞倒了?”

太虚道长却不理他,用他的拂尘一缠,已将冒富的那桶即将倒地的水桶缠住,然后一扬手,那桶水就哗啦啦的一声向那堆冒起烟,就要燃起的地方浇去。顿时水到烟消,嗤嗤几声冒出几缕水气来。

邱掌柜在那里一见,赶紧喝道:“太虚道长慢动手。”

已是来不及,那桶水把那个地方浇了个湿烂,然后流水夹着黑灰淌了出来。邱掌柜瞧着心痛,又喝了一句:“那可就是我重要的东西,这下完了。”

太虚道长听得很觉奇怪:“邱掌柜,这水一浇可没有完,要是让大火一烧,就真的是完了。”

邱掌柜道:“一样的道理,完,完了。被你的这一桶大水一浇,还不如让大火给烧个精光来得干脆。”

太虚道长见邱掌柜认真了一个道理,也吃不准了,赶紧问道:“哪这是什么东西啊?”

他心里很不自然问出的话结结巴巴的。被太虚道长撞得摔到地的冒富已爬了起来。见邱掌柜在批评太虚道长,心里很解气,说道:“掌柜的,我早就觉道士不可靠。毛手毛脚的,好好的事为什么不请示掌柜一下再做呢?”

邱掌柜听得非常受用,眯着眼,虽然那堆重要的东西被太虚道长这一浇,浇得一塌糊涂,但这桶水到把上面的一层黑乎乎的东西给浇光了,露出了一叠帐本。邱掌柜知道这是玉楼春酒家进出帐的帐本,马上扑上去道:“帐本还在,还没有被大火烧成灰烬,这下我放心了。”

邱掌柜捡起他的帐本,小心得就象待弄一个婴儿般。突然他对太虚道长不满道:“道长,你这桶水一浇,把我的帐本弄糊了?”

真的,邱掌柜捡在手里的帐本湿透了,可以掉出水来,可以掉出碴来。掉出水来还可能无妨,掉出碴来那可是问题严重了,那帐本里的页面就有可能搞没用了。太虚道长一楞,手上拂尘故作潇洒地一扬,他道:“你道我的不是。难道就让一把火将你的帐本烧成个灰烬,那样你就没话了?”

邱掌柜粗着脖子说:“话不是这样说。既然救火做好事,就得既救火,又要把我的重要东西毫毛无损的保留下来。”

做好事还要有条件,这是邱掌柜的精明之处。这话很有道理,世人很少很少知道这个道理,以为自己做了好事,就会满面风光。这下,邱掌柜一扯就象将太虚道长的脸扯得老长,就象拉磨的驴脸。

太虚道长心中生恨,气鼓鼓地说:“最好再燃起一把火,把你整个玉楼春酒家都烧成灰烬,我到开心。”

邱掌柜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赶紧陪上笑脸道:“太虚道长言重了,救这火还是靠大家。太虚道长也有不可推卸的功劳。”

功劳也可推卸不可推卸的?邱掌柜这句话有保留。不过太虚道长的脸色还是好转了许多。但听邱掌柜接下去说:“不过,这帐本被这桶水一浇,弄得湿烂,就象没有从大火中救出来的一样。”

太虚道长也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桶水浇得是太匆促了,不禁清了清嗓子说:“邱掌柜,既然帐本那么重要,还是让大水浇湿烂的好,不然大火一烧,可是也没有,这水湿烂的,还可以放到太阳底下晒干?”

邱掌柜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道理?问题是晒干的帐本还可以看吗?昔年唐僧西天取经,回来的途中在天河跌落经书,从河水中捞起来,不是放在太阳底下的岩石上晒?后来出现了怎样的情况?那经书放在岩石上一晒,经书就同岩石粘在一起,变得残缺不全。所以后来就有了小和尚乱念三观经。”

太虚道长的脸被他说得极不自然,就道:“那你可以不学唐僧那傻样,不将帐本放在岩石上晒就是了?”

邱掌柜很不同意太虚道长的意见,他道:“帐本被水湿烂了,不放在太阳底下晒,放在什么地方晒?”

太虚道长道:“那你可以学唐僧的傻样,将帐本放在岩石上晒就是了?”

这句话,邱掌柜更有意见:“明知这样做是傻事,道长非得要让我做。难道道长非要让我学唐僧的傻样,乱念三观经般乱念我的帐本?”

太虚道长见救火做好事若来了极大的麻烦,同邱掌柜解释却是怎么也说不清,情急之下,就将这问题一推了之:“邱掌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哪你准备怎么办?”

别人没办法了,只有他邱掌柜才有办法,邱掌柜马上高兴了。他道:“我早就想好了,准备叫我们的管家重新抄一份。”

说罢,邱掌柜向门外东张西望了一下。太虚道长就笑道:“邱掌柜,你看什么?”

邱掌柜道:“我在找我的管家。”

太虚道长还未出言,冒富就嘟嘟嚷嚷道:“屠管家又不在,他早跑回家去了。说是他的老母病危,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就你多嘴。”邱掌柜责怪道:“你就知道我在寻找屠管家?真是脑袋笨得比唐僧都不如。”

冒富就结结巴巴地问道:“哪你在找什么管家?”

邱掌柜得意地挺了一下胸膛:“我在找田大侠田管家。”

他将田大侠田管家这三个字说得特别重,特别有力。冒富傻眼了:“我们的管家真的变成了田大侠?”

邱掌柜道:“那当然哦。田大侠写得一手好字。他的帐本就是被火烧了,被水浇烂了,字迹还是清晰可见。”

冒富恨道:“我不信。那个田大侠,连跑路都跑不动。”

冒富继续道:“刚才听瘪五说,田大侠跑路连他都跑不过。”

瘪五就是那个跑在最后面的伙计。他刚才跑着跑着就把田大侠给跑丢了。邱掌柜就问道:“那个瘪五呢?问一下,田大侠有来了没有?”

冒富道:“疙五早就来了。他刚才就同我一起提水桶的。但田大侠还是没有看见,我也没有问他。”

邱掌柜道:“那你还不快去问一下,田大侠有来了没有?”

第七章 后脑勺

冒富遵了邱掌柜的命令,去找田大侠,嘴里却嘟嚷着不满道:“那个连路都跑不过瘪五的家伙,让他当管家,我很不高兴呢。”

很不高兴也没有办法,掌柜的话不得不听。看着冒富走出门去,邱掌柜对太虚道长夸耀道:“道长,怎样?我的伙计可是每言必听。”

这种事也值得夸耀?太虚道长似乎撇了撇嘴唇,却问道:“邱掌柜,什么时候你请的田管家?”

邱掌柜掩饰不住眉眼的喜悦道:“刚请的,他本领可大呢。”

太虚道长只知道玉楼春有个屠管家,好象本领很大,却没有听说玉楼春刚请的田管家也本领很大,就疑惑地问道:“田管家的本领比屠管家的本领还要大?”

邱掌柜笑道:“这可不是相提并论的。”

说了这句话,邱掌柜又不愿搭理太虚道长的问话了。他拿着那一叠帐本,又看了一下堆在角落里的那一摞帐本,自言自语地道:“田管家一来,那是新官上任一把火,我得将这帐本好好的整理一下,以免田大侠来了看着笑话。这屠管家也真是的,在我面前摆老资格,将帐本这样胡乱一放,田大侠来了肯定会笑话我玉楼春用人不当,用了这么一个拖拖沓沓的屠管家。”

说罢,邱掌柜也不顾太虚道长在一旁,就弯身去整理那角落里的那堆帐本了。

太虚道长看着乏味。这邱掌柜怎么变得神经兮兮的?但他是邱掌柜请来的,就客套地巴结一句:“邱掌柜,要不要我帮你的忙?”

邱掌柜头也不抬地说:“这可不是你要做的事。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就好了。”

邱掌柜这句提醒的话把太虚道长的脸又弄得拉长了。他只要做好他敢做的事,连帮他邱掌柜救火的事也是多余的。太虚道长愠愠地一扬拂尘说:“那我走了。”

太虚道长说走就走,从门口扬长而出。邱掌柜也没有多在意太虚道长的这句话,正低头整理着帐本。这时他整理出了一本与别的帐本封面,纸质都绝不相同的一本帐本。手感不一样,邱掌柜一接触到手中,就将它拣了出来。这是本什么帐本?邱掌柜有些纳闷,翻开一看,根本不是什么帐本,而是写满了字的一本书。邱掌柜很不高兴,暗想,这屠管家就是不爱干正经事。记帐就记帐吧,非得要故作风雅地练他的毛笔字?想罢,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这本所谓的帐本上似曾有点熟悉的字迹,就一扬手将这本帐本往门口外抛了出去。这一抛哗啦啦这帐本就往门口飞了出去。暗中招式飞蛾扑火,目的就是想将这帐本一抛,抛出它个永远消失。

而这本帐本正是田无勤刚才在仓库里将它夹在帐本里的那本字帖。田无勤已想好了主意,等他当上玉楼春的管家后,记好帐后有空闲的时间,就拿出这本帐本练练他的毛笔字。这主意不错,那料到会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玉楼春后院竟因为他的火攻妙计而失火,更料不到,邱掌柜到仓库里找帐本竟找出了这本字帖。邱掌柜一怒之下,扬手一招飞蛾扑火,就想将它扔得远远的。字帖夹含着邱掌柜飞蛾扑火招式的内力,去势极猛。要知道太虚道长被邱掌柜的话说得满脸不自在,刚从仓库门口走出,就听到后脑勺隐隐有东西向他飞来。太虚道长大怒,心想邱掌柜真不通人情,过河就拆桥,而且可能河都没有过就拆桥,未免太心急了吧?想那黄元甫还在这里,他走了,看他有什么法子可以将黄元甫赶走?这样,听他后脑勺有东西打来,就赶紧将拂尘向后一扬,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招式已出,拂尘就甩向了那本字帖,轻轻一带,就将字帖带过他的头顶,往前飞去。他虽然是轻轻一带,但那四两拨千斤的招式已畜含他的内力。如没有这种内力,字帖就不会让他轻轻一带,带过头顶飞去。这样这本字帖畜含着二个顶级高手的内力,向前飞去,力破撕空,竟是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再加上一阵猛烈的东北风吹来,已不知飞向何方了。当然有许多人看着了这一幕。他们仰起脸看那飞去的东西,竟是这般漂亮,马上齐声发出了喝彩:“好。”好什么呢?心中暗想,邱掌柜怎么同太虚道长撕破了脸呢?

他们看到的是邱掌柜扔出东西打太虚道长的后脑勺。

邱掌柜还在仓库里呆呆的,扔出那本字帖后他心中的气还没有消,也不知道他这一扔字帖出去是打向太虚道长的后脑勺,只是恍惚看见那本字帖被他这飞蛾扑火一抛,抛得是那样的精彩,漂亮,心想自己还没有老,功力比以前还象好了许多。随着听到喝彩声,还以为别人为他叫好呢,心情马上好了许多。急迈步,已出了仓库的大门,想要同他们一起高兴高兴。人出门外,看到太虚道长已向远处走去,隐隐记得太虚道长在仓库里竟同他说过一句话:他要走了。心知产生了误会,马上叫道:“太虚道长,慢走。”

太虚道长虽是走着,心中却是气鼓鼓地想着,这邱掌柜也太没有道理了,他说走就让他走,连挽留他一句的话都没有,难道想赖他的赏金不成?可是黄元甫没有走,这事还没有结束。他又不好开口向邱掌柜要赏金。心中越想越气,这邱掌柜就是想赖他的赏金而赶他走人的。心想不走,可这说出的话难以收回,所以现在走得脚步软软的,轻轻的,慢慢的。正在他感到非常懊恼的时候,邱掌柜在身后喊了他一声。心中窃喜,停下脚步,却装作还是继续要走的样子。

掉转脸的样子也好。太虚道长面对着邱掌柜愠愠地问道:“邱掌柜,还有什么事?”

心想,邱掌柜可能想起赏金的事了。只要邱掌柜付银子给他,他立马就走。

第八章 擦把脸

那知邱掌柜却道:“太虚道长,让你辛苦了。”说了等于没说,谁不知道这件事做起来本来就挺累的,可以说弄不好两边都得罪。况且又意外帮邱掌柜的玉楼春救火,这事也是又脏又苦又累的。

现在太虚道长都觉得自己的模样肯定是灰头土脸的。邱掌柜象想到了他心中所想的一样在那里说道:“太虚道长,要走也来擦把脸再走。”

太虚道长一听脸色马上晴转多云,还是赶他走,却装出一份虚情假意。太虚道长可不好糊弄:“擦不擦脸还不是一样?”

邱掌柜马上道:“不一样,不一样,别人看还你这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还以为你打了败仗?”士可杀而不可辱,太虚道长气哼哼地一扬拂尘:“谁敢说我打了败仗?七寨主,你敢再来同贫道过几招吗?”

太虚道长的一句话就有了行动的契机。赏金的事,邱掌柜迟迟不说,他这句话可以提醒邱掌柜。

黄元甫已说话了:“道长,还打架?我还不知道黛眉小姐怎么样了呢?这场大火一烧,黛眉小姐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呢?还同你打什么架?”

黄元甫的一句话又提醒了所有人。他们可不是来玉楼春救火的,而是来喝黄元甫的喜酒的。

“对,黛眉小姐到底在那里?”

“今天新娘子是主角。这主角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这戏就不好看了。”

邱掌柜在那里阴测测地说:“这救火是好事,总比见不到黛眉小姐好。”

邱掌柜他可是说什么话啊?他们见不到黛眉小姐是好事,那黛眉小姐在那里?这把火是不是黛眉小姐自己放的?她自己放火把玉楼春后院烧了,是不是也把自己给烧死了?因为邱掌柜说出的这句话就让人有这样的想法。

他们如此焦急等待的神情,邱掌柜看在眼里。邱掌柜索性将话挑明了:“黛眉小姐跑了。”

第一个听清楚这话的是黄元甫。因为他反应快,邱掌柜这话一说出,他就能知道许多细节的事。但他装作大吃一惊地道:“黛眉小姐跑了,那我怎么办?”

邱掌柜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那更好,你就不要做熟练郎倌了。‘

太虚道长在那里听得暗笑,马上道:“我赞同邱掌柜的话。黛眉小姐既然跑了,七寨主你就别指望当新郎倌了。“

黄元甫恨恨地对太虚道长啐了一口道:“再想同你打几架。”

然后未见他身形动,却是问邱掌柜了:“老泰翁,哪黛眉小姐跑向那里去了?”

邱掌柜也是恨恨地啐了一口:“真想同你打几架。”

然而未见他身形动,却对着太虚道长说道:“我女儿黛眉小姐是跑到野外的荒野地躲起来了。我们去看看。”

黄元甫却突然道:“好象这火就是先从野外燃起来的?”

邱掌柜一听,颇为得意地说:“对,这火攻妙策就是我同田大侠一起想起来的。”

黄元甫问道:“那个田大侠?”

邱掌柜又是颇得意地道:“就是那个打败了响尾蛇的田大侠。”

黄元甫一听呵呵笑了起来,笑中满是讥嘲:“那个臭书生,穷书生,身无缚鸡之力,算什么大侠,不怕人听了笑断牙?”

人家有可能笑落牙,黄元甫却能笑断牙,可见他笑的功夫也绝不一般。邱掌柜也被他这种笑笑得心底发毛:“不对,你的话不对。想田大侠,虽是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但一个大侠难道单凭靠武功逞匹夫之勇吗?田大侠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就能用他的脑子打败拳头很响的响尾蛇。再有黛眉小姐跑到野外的草地里躲起来,就凭你那种三脚猫的功夫能找到她吗?还是田大侠有脑筋,他向你提出了火攻妙策。这大火一烧,黛眉小姐能在荒草地里躲着吗?她不被大火赶出来吗?你说,是你的功夫厉害,还是田大侠的脑袋瓜厉害?你说田大侠不能作大侠吗?”

连问了几个问,把黄元甫恨得一咬牙:“我用我的功夫摘下他的脑袋瓜,看他的脑袋瓜怎样厉害?”

邱掌柜笑了,笑得还以一脸色道:“你这是黔驴技穷。”

黄元甫被邱掌柜说成了驴,更是恨得牙痒痒。要是这里真的有驴,他肯定会扑上去咬它几口。但邱掌柜是他的老泰翁,不能放肆咬他。有了,黄元甫全身跳起来问道:“那个臭书生呢?”

又问了一声:“那个穷书生呢?”

提高了声音,却中气不足:“那个田大侠呢?他在那里?我到要看看他是驴,还是我是驴?”

这句话之所以中气不足,是因为他很快就被邱掌柜揪住了尾巴:“他是田大侠,你是蠢驴。”

黄元甫是痛得跳了起来,一把揪住旁边的余管家问道:“那个什么有脑袋瓜的田大侠呢?他在那里?我要咬他,我要咬他……我要咬你。”

余管家被黄元甫这一番举动吓惊呆了。看着黄元甫红红的眼睛,马上明白他们的七寨主是火急攻心,暂时丧失了理智。想他路途遥远从鹧鸪寨赶来迎娶黛眉小姐,好好的喜宴上就同太虚道长打了一场。那太虚道长武功好,七寨主是受惊受累。偏偏祸不单行,玉楼春的后院又被那个什么的鸟屎田大侠用火攻妙策累及起火,七寨主作为邱掌柜的女婿,未来玉楼春的掌柜,怎不身表士卒先行救火?这可是又累又急。现在是黛眉小姐跑到外边去了,到现在也不见踪影,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七寨主可是又急又惊。这长时间的惊虑恐怕,就使得黄元甫火急攻心了。余管家定了一下神,开口道:“七寨主,咱们去找他来,我也想在他身上咬下几块驴肉。”

一听余管家这话,黄元甫心里平静了许多,也道:“对,找他来,咬下他身上的几块驴肉下来。”

正当他们闹得一团乌烟瘴气的时候,蔡捕头已是急急地使展开他的轻功跑了过来.他竟是使用轻功跑路?邱掌柜看得惊呆了,蔡捕头已是迎面向他而来.捕头毕竟是捕头,他能想到别人一时想不到的事,能做到别人一时做不到的事,能说别人根本不可能说的话::“邱掌柜,大事不好了,黛眉小姐被大火烧死了。”

第九章 扔石头

他这是什么话?连冒富和炳才都觉得他是屁话。他们还未表示什么,黄元甫却连想都没想,一把抓住了蔡捕头的衣襟:“你在乱嚼什么舌头,不怕我割了你的舌头?”

黄元甫这一行动,蔡捕头说的话连屁都不如。他要割蔡捕头的舌头,蔡捕头的舌头可是要用来说话的。而蔡捕头刚才说的那句话确是真的。说真话就要挨割舌头的处罚,这是实情,无处颠到不在。黄元甫往衣兜里掏啊掏,掏啊。他当然是往衣兜里掏那把能割舌头的小刀。

蔡捕头在没有防备之下,被黄元甫一把抓住了衣襟,已是很丢脸;现在听黄元甫说要割他的舌头,已是奇耻大辱了。想他蔡捕头也有一身本领的。情急之下,也不再解释他刚才说的什么话,双手一滑,使出沾衣十八跌的武功。

黄元甫马上就觉得抓住蔡捕头的衣襟,象泥鳅一般的滑,怎么抓也抓不住,一下子滑脱。黄元甫抓了个空,脚步一个踉跄,人也清醒了许多:“你刚才说什么?”

蔡捕头到是忘记了他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他是吓的,割掉舌头般的哆嗦着厉害:“你是谁?”

黄元甫看他一身管差的打扮,早就看得不顺眼了。官与匪本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两家。而且匪的地位是低贱得人人都想扔石头。也有可能,暗底里人人咒骂管府比土匪还要厉害。黄元甫不怕人家扔石头,挺了挺胸,大声说道:“大家看看,这家伙一身狗皮,放着狗屁,该不该扔石头?”

一般人不会回答他这句话,太虚道长却好象被他这句话所触动,竟站到黄元甫的一线上说道:“不止扔石头,我看应该割掉舌头,以免丢尽管家的脸。”

黄元甫却有意见:“你还有点护着官府呢?”

太虚道长就喜欢黄元甫说出这句话,那样两边都不得罪。官家也许没有得罪,却偏偏就得罪了蔡捕头。蔡捕头乜斜着眼睛对太虚道长喝问道:“你是谁?”

太虚道长扬了一扬拂尘:“看你是有眼无珠。”

蔡捕头动怒了,就要上前同太虚道长来一番理论。

黄元甫刚才掏小刀是很费力,现在却不经意间就掏出了小刀。小刀往前一伸,指着蔡捕头喝道:“你别走,咱们的事还没完呢?”

蔡捕头硬生生地转过脸来:“噢唷,你想打架?”

蔡捕头打眼看了看黄元甫,看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却被弄得肮脏不堪,心中暗想,你这新郎倌可当不成罗,嘴里却装作不知道地问道:"你就是黄元甫?"

黄元甫一挺腰:"正是."

蔡捕头见他的小刀晃得亮亮的,不禁就退了一步,又迈进一步道:"鹧鸪寨的七寨主就是你?"

黄元甫的小刀好象无从下手,但也不放弃努力:"正是."

蔡捕头见他的那把小刀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不禁也有些怯意.他拿大话吓唬道:"官府有告示,正要追剿你们这一帮人,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黄元甫哼哼冷笑:"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拿大话吓人?"

黄元甫心中有气,好好的一场好事,被搅得乌烟瘴气,特别是刚才蔡捕头说的话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更是犯了大忌.新郎倌还在,新娘却死了,叫他七寨主黄元甫如何风光?

黄元甫恨极生悲,悲极生恨,不禁大声喝问道:"是不是你想起的这火攻的狗屁妙策?"

黄元甫的眼睛红中有绿,绿中有红,放眼望去,隐动着杀机.蔡捕头一愣,犯不着同他拼命吧?他的嘴随着想也不想就答出一句:"不是我."

黄元甫的杀机还未消褪,就象猫看到老鼠一样:"哪是谁?"

人毕竟不是老鼠,蔡捕头突然反问道:"你是不是鹧鸪寨的七寨主?"

黄元甫道:"是又怎样?"

蔡捕头一扬手,抽出了他随身携带的刀.捕快的刀不同一般的刀,绝对是好刀.好刀在官府里就是有,但也只能是普通的好刀,与宝刀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可蔡捕头拿着这把刀,感觉就不一样.这把刀的背后有着非常有力量的支持,那就是官府.但官府的捕快不是亡命之徒,蔡捕头一扬刀随着一招就是探听虚弱,就向黄元甫的胸口刺去.一刺未中,将刀疾撤.刀与剑不同.既然用刀向黄元甫刺去,就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漏洞,黄元甫的那把小刀已缠上了他的那把刀.黄元甫一招以小欺大,小刀就象飞星般划过夜空,一下子碰在了蔡捕头的刀上,就象流星撞到一弯斜月上,刹间不见.谁都在想这下肯定是黄元甫吃了大亏,那知黄元甫的小刀已在蔡捕头的刀身上划下深深的刀痕.

蔡捕头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压迫着他的刀.他竟使出那招以卵击石?这刀招是他从未遇到过的一种情况.这情况很少见,今天偏偏遇到了,遇到的是手中只拿着一把小刀的黄元甫.刹间刀背一斜,黄元甫的小刀就向他手碗的阳池穴刺来.蔡捕头情急间,将手碗一缩,刀背斜磕,就向黄元甫的小刀撞去.但也不敢用尽力气.他也看出,黄元甫的小刀不是一般的小刀,那层浮在刀刃上寒光已极是冷禁.蔡捕头碗骨的几个穴位就象是寒针刺来.当下不敢怠慢,一招虎头蛇尾当即使出, 刀花就向蔡捕头脸面罩去.

黄元甫眼看就要得手,小刀一刺,蔡捕头的快刀就会掉落,他到可以不慌不忙地将他捡起来,看看这把快刀会是怎样的好刀,也不妨趁机嘲讥几句.未等他将这个主意想个明白,就见眼前有刀花罩来,只好撤手.将小刀一收,使出真正的小刀招数以卵击石.未等相碰,蔡捕头的快刀也是摇晃了一下,霎间不见,蔡捕头已退出了好几步.

蔡捕头一退,脸上笑容却是犹为可观.他笑道:"七寨主的以卵击石,师承何门?"

谁听了都觉好笑,以卵击石那还不是嘲笑黄元甫的话?那知黄元甫一脸认真地说:"蔡捕头的虎头蛇尾到也让人望尘莫及."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他们在嘲笑对方的招式,斗刀没有输赢,就在嘴巴皮上斗起功夫了.那知他们说的是真正的刀招,这些只有邱掌柜能听懂.

邱掌柜在暗中叹了一口气,然后勃然大怒道:"看你们这二个不要脸的家伙能说出这样的话?人命关天,还要在这里斗个你死我活的?"

蔡捕头和黄元甫很愿意邱掌柜有这番教训.好象师出同门,正要低着头,垂下脸聆听教诲时,邱掌柜一劈手就抓住了蔡捕头的衣襟,大声喝问道:"是你这个小王八羔子说我的女儿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

蔡捕头的嘴里嚅喘了一下,刚一张嘴巴,就转口叫道:"邱掌柜,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邱掌柜老眼泪流下来了,叫喊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啊."

叫罢,一手甩在蔡捕头的脸上,随即骂道:"你既然看到了,为何见死不救?"

蔡捕头被打了一巴掌,一点恼火也没有,他呐呐地答道:"原本我也是跑来救火的,可是刚跑出没多远,被我留守在那里的一个捕快给叫回了,说他那里发现了新情况,我随着他回去一看,方知大事不好,那里真的是被烧死了二个人.这还有谁?肯定是黛眉小姐和她的丫环.邱掌柜,人都已被大火烧死了,怎么救?"

他很理解邱掌柜此时的心情,失女之痛可不是一般常人能忍受得住的.邱掌柜还能站着,他原谅了蔡捕头.邱掌柜却不能原谅自己,又是大声叫道:"都是我的错啊.怪我听了那卖八卦,骗钱的江湖混混的屁话,说什么大火一烧,就能把我的女儿给烧出来?"

说到这,邱掌柜双眼一直:"哪我们还不快去看看她在那里?"说着就走,脚下一个踉跄,竟是摔到了.

经受了这般沉重的打击,邱掌柜不能站了.蔡捕头一箭步上前,扶住邱掌柜说道:"邱掌柜节哀.都怪我们刚才救火时,没有去将黛眉小姐从大火中救出来."

第一章 同人相撞

行路难

急匆匆,

意惶惶.

前途茫茫见火光.

天一色,

小河旁,

城门口外,

何处是故乡?

伸手一扶亦可疑.

落雁剑张侠义荡.

一本书,

二篇章,

抬头感怀,

激扬气昂昂.

落地悲,

烟气凄,

白发斜风心犹悸.

笑嫣然,

眼目逝,

红颜薄命,

多情世人讥.

遗容长夜绵测转,

枕中犹自泪涕涕.

叹天命,

怒心底.

第一章

田无勤看着那老弱的伙计跑远了,才慢慢地直起腰来.肚子当然是不痛了,他的脸上露出哄骗人后的假笑.想着自己也能骗人,还骗得天衣无缝。这种是小事,骗骗也无妨,田无勤还是收转看着那老弱伙计跑远的眼光,若有所思。既然玉楼春后院起火,有那么人跑去,他在犹豫间已是决定不去救火了。当然是一种想法,却存在着很大的矛盾。现在已是决定了,他隐隐担心着此去为凶多吉少。照说看到草地起火的人很多。当然有很多人观看哦,而且他们还看到管差也来了。玉楼春的老板邱掌柜在那里指手划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谁也不愿上前,以免若个纵火犯上身被带去衙门那可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后来又听说是玉楼春后院着火,赶紧跑去观看。当然也是去救火。不然单靠黄元甫那些好吃懒做的,专会喝酒吃肉的狐朋狗友去救火,也不会这么快就将大火扑灭了。

这些田无勤当然不知道了.田无勤眼下正看那些百姓也从他面前跑去救火了,暗说一声惭愧,就慌不择路地往旁边的小径一拐,到是走得虎虎生风。走了几步,也不管这些百姓是怎样看他的眼光,到是在路旁一撩衣襟,货真价实的小解起来。风吹过,那传来草地刺鼻的浓烟.田无勤想了一下,照目前情况,草地上有黛眉小姐的可能性极少,只有一个可能,她和童芝姑女侠两人根本没有躲在草地,面是躲在了别的地方。这想法既让他高兴又让他泣丧。

因为玉楼春的后院被他的这把烧着了。田无勤扭头一看,玉楼春后院那地方可真正的是浓烟滚滚,怕一时半刻就会火光冲天,玉楼春的正厅可能也得遭殃。这样一想,田无勤觉得他这个祸闯得可够大了。犹豫间,一想到他那为骗饭吃的八卦摊子还放在玉楼春酒家的大厅里,怎么办?去拿回来?

田无勤再也不想在这里站下去了,抄着小经,绕着小道往柔水镇走去。要往柔水镇走进去,非得要过城门。田无勤早上就在断桥边摆过摊,算过命,还同响尾蛇打了一架,与响尾蛇结下了很大的仇。原来以为有了玉楼春老板邱掌柜作靠山,什么事都可以打发掉,那知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田无勤撩起长衫,低着头,急急的走,就想赶到玉楼春正面的大厅,趁大家都去救火了,没有人注意他,他就溜上大厅拿起那个八卦摊子转身就走。主意想定当,却在城门口差点同人相撞。

一个粗里粗气的声音说道:“客倌,你走好。”田无勤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同他相撞的人是谁啊?正是响尾蛇向唯社。响尾蛇一看是田无勤,乐歪了嘴: “哎哟哟,是田大侠,听说你很风光啊?”他身子也歪斜着,吊着那个被童芝姑一剑刺伤的臂膀。

田无勤情急生智地一抱拳道:“哎哟,是向大侠,你到那里去?”田无勤说出这句话,心中也是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张着一张好看的脸,笑着赔上一副好眉毛。

响尾蛇偏听偏信不卖帐,一瞪眼,一板脸道:“田大侠,你是不是想进城去?”

田无勤只得装作马上要挨打的苦脸答道:“正是。”

响尾蛇道:“很好,你是田大侠了,进城门那是你的事,可是你凭空无故地撞到我身上,怎样解释啊?”

田无勤苦着脸也只得强挤出几丝笑容说:“向大侠,我正想着事儿,没有看到你。”

响尾蛇鸡蛋里挑骨头:“那么说你是撞着我了?”

田无勤道:“不是这样说的,刚才我也没有撞到你身上,只是差点儿……”

响尾蛇不听他的解释,竟是横着身子向他而来。田无勤这下留心了,赶紧闪避。可是不管怎样闪避,响尾蛇横过来的身子就是闪避不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次同响尾蛇是真的撞了起来。

田无勤脑袋灵活,说话反应快,马上就道:“向大侠,那可是你撞我哦。”

响尾蛇象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地说道:“看看,田大侠,你就仗着你的武功好,非要将我撞个狗吃屎才高兴啊?”

他们两人的身形还没有离开,响尾蛇却是一沉脸,一挺胸,哎的一声,真气激荡,一股压力就向田无勤压来。田无勤要是真的有点武功的话,响尾蛇这次这样一撞,肯定要把他撞得个内伤。那知田无勤毫无功夫,刚才那轻轻一碰,已将田无勤碰得过裂殂差不多,虽然身形也没怎么动,心却是乱晃不已。现在响尾蛇真力一撞,田无勤就吱溜一声倒翻在地,连说声哎哟的功夫都没有。响尾蛇假惺惺地用手来扶:“嘿嘿,田大侠,你怎么啦?”

突然一柄剑伸过来,挡住了响尾蛇伸过去的手。那柄剑蓝光莹莹,正是汪蕾蕾的落雁剑。她的剑一伸,响尾蛇一愣,回头一看,见是表妹汪蕾蕾,心中这个气啊,恨不得汪蕾蕾这个人马上在地面上消失,嘴里却笑道:“表妹,你这是干什么?”

响尾蛇向田无勤伸出的手很僵硬很僵硬地缩回,一个不小心,露出一个大大的破绽。汪蕾蕾怒道:“表哥,你的心也太歹毒了,竟用这种手法去对待这个穷书生?”

响尾蛇僵硬的手刹间一划,回归自然,很悠闲地耍了一个圆圈,依旧笑着道:“表妹,没什么啊,我是好心,想将田大侠扶起来?”

汪蕾蕾很不高兴地道:“响尾蛇,谁不知道你这一手是分骨搓筋擒拿法?你这一手捏上田大侠的手臂,田大侠的手臂不断?”

第二章 撒赖

响尾蛇的恶意象被汪蕾蕾戳穿一般,脸色很是难看,再是将手往身后一缩,躲藏起来了,那样汪蕾蕾就可能看不见了。嘴里抱屈道:“表妹,没有的事,我那有手啊?”

响尾蛇连手也没有了,汪蕾蕾可以放心了。田无勤还不放心。刚才田无勤看到响尾蛇的手向他伸来时,就知道响尾蛇不安好心。可他没法,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响尾蛇的手向他伸来。现在他躺在地上装蒜,幸庆响尾蛇的手在那非常危急的时候被汪蕾蕾的剑挡回去了。汪蕾蕾说的话他是听清的,响尾蛇伸向他的手暗含着那分骨搓筋的歹毒功夫,不禁脸上冷汗森森,不住下意识地运动了一下手,手完好无损。汪蕾蕾却用剑一指他的喉咙说:“田大侠,躺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起来?”

汪蕾蕾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没有同太虚道长他们一起去救火?她没有.她已得到消息,消息是有丫环暗地里传给她的,说是童芝姑女侠和黛眉小姐在城门口的一家茶栈里等她.就是这么简单的消息,详细情况汪蕾蕾来不及听,那丫环也来不及说.也可以说是那个丫环在玉楼春酒家的大厅里不能详说,那时汪蕾蕾和黄元甫他们一起四个人正四对一地对太虚道长进行攻击.那知太虚道长确是功夫了得,他们四个人打他一个人,他虽然落败,但还没有认输.正在这个时候,火光冲天, 那是荒草地上起的火,后来吵吵嚷嚷的说是玉楼春后院也起火了.这样他们就不打了,都去救火了.汪蕾蕾趁着这功夫就溜了出来,赶紧去找童芝姑她们俩.她一出玉楼春酒家,就看见前面响尾蛇鬼鬼祟祟的也向城门口那个方向走去.他到城门口去干什么?汪蕾蕾心中生疑,也就不动声色,跟在响尾蛇的身后.此时街上行人很炊事,有人是跑到城外去的,因为荒草地起火了,他们跑去观看.有人却是往玉楼春那方向跑去的,因为玉楼春酒家的后院起火,他们跑去是救火.

汪蕾蕾不动声色地跟踪响尾蛇,到也没有被他发现.刚到城门口,响尾蛇就同田无勤撞了个满怀.

田无勤还躺在地上装死,被汪蕾蕾这一喝,睁眼一看,一把落雁剑已直指他的喉咙.心中焦急,口中就叫道:"汪女侠,别,别,我是田无勤."

说罢,一骨碌爬了起来,田无勤爬了起来,还心有余悸,看了一眼汪蕾蕾,口中说道:"汪女侠,不是我撒赖,实是响尾蛇太霸道了,他非得要将我撞死不可."

这话说得响尾蛇眉头一皱.俗话说,恶人先告状,田无勤已先把他告了一状.在响尾蛇眼里,田无勤是恶人.就是因为他,他的手臂才被童芝姑刺了一剑, 到现在只好用绷带吊着.不然,他早跑到玉楼春去了.玉楼春老板邱掌柜,跟他有交情.有时口馋了,就去白吃白喝一顿,邱掌柜还能给他塞红包.还有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那个美啊,跑到玉楼春去也是想看看她,解解眼馋.现在这副模样,还能跑到玉楼春去?救火不能,在黛眉小姐面前得到光彩,怕不定还要被他们那些人嘲讥.所以他是绝不去的.后来听说郊外的荒草地里火烧得十分壮观,所以他就抄近道从城门口出去看草地上的火.响尾蛇现在听了田无勤这般恶人先告状,却是不动声色.为什么?因为有汪蕾蕾在场.他这个表妹,胳膊就会往外捌,什么事都帮着外人,好象天生就是同他响尾蛇这个表哥过不去似的.就象眼下,他没有将田无勤撞死,也想着是将田无勤撞到在地上躺他个一个时辰.顺便的话,再揍他个躺在床上躺倒他个十天十夜也不过份.那知刚才他这一撞过去,田无勤象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招一样,未等他将身子撞过去,田无勤已是倒下地去了.响尾蛇已想好了主意准备拉他起来揍他一顿,那知汪蕾蕾这个时候赶到了.这样,响尾蛇就说:"田大侠,我早就看到了你从城门外来的,就想将你撞死.可是你怎么那么经撞,没有撞死你.田大侠,来,来,人家都竖起大拇指说你是田大侠,我们来再撞一次?"

说罢,响尾蛇看定站着的田无勤,就准备将身子再撞过去.突然,眼前剑花一飘,汪蕾蕾的落雁剑已挡在了他的跟前.响尾蛇忍无可忍,终于嚎出了一句话:"表妹,你老是帮着外人."

汪蕾蕾淡淡地道:"表哥,你若的祸还不够多啊?"

这句话象说到了响尾蛇的伤处一样,那吊着的那只手,胳膊就象痛得颤动了一下.响尾蛇咬了一下牙,说道:"不同你们这二个狗男女一般见识,我走了."

响尾蛇是要到野外去观火的,现在在这里讨不到便宜,不如走为上策.

汪蕾蕾还是很关切地问了一句:"表哥,你到那里去?"

响尾蛇头也不回地说:"去看火.不知那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去野外放把火,还把玉楼春后院都烧着了.邱掌柜知道,非把他抓来扒了皮,抽了筋?我去看看,到底是那个龟孙子放的火?"

响尾蛇去看火,是有他的目的.若知道是那个人放了火,抓住他往邱掌柜面前一送,他这个功劳非同小可.

田无勤听得心中暗笑,但他不能说,所以一笑马上就闭回了嘴.汪蕾蕾问道:"你现在是田大侠了?"

田无勤不好意思地回答道:"这是他们瞎叫的."

汪蕾蕾又道:"你做了什么事,他们叫你田大侠啊?"

田无勤只好眨眨眼道:"不知道,我听得也觉不错的.他们喜欢叫,我喜欢听."

汪蕾蕾哼了一声,舞了一下手中的落雁剑说:"你是田大侠,我就想用我这把剑同你过几招."

田无勤慌忙摇头说:"在汪女侠面前我就不是大侠了."

汪蕾蕾自己也笑了起来:"那你还是那个穷书生,臭书生."

田无勤被说得脸红了一下,只好自我解嘲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汪蕾蕾听得心里一乐,就不同田无勤计较了,就再问了一句:"臭书生,童芝姑女侠呢?"

田无勤见问,只好道:"我也不知道."

汪蕾蕾道:"你没有同芝姑妹妹在一起的?"

田无勤马上哭丧着脸说:"若我同她在一起,我现在也就不会这样子了."

他现在这样子确实很好笑.他的衣服上肮脏不堪,被水弄湿又被火弄干了的衣服看上去更加落拓,而且脸上也有泥巴.再仔细一看,他衣服上也有灰烬.汪蕾蕾不禁问道:"哪你干什么去了?"

第三章 胆小鬼

田无勤神秘地笑了,说了句:"我也是到荒草地观火来的."

汪蕾蕾却是懒得理荐他这句话,只是道:"你没有同芝姑妹妹在一起,那她到那里去了?"

这些事,汪蕾蕾都感到意外.田无勤这个胆小鬼,在此地若了那么大的祸,他竟是没有同童芝姑在一起.好让童芝姑保护他?因此,汪蕾蕾还是再问他一句:"田大侠,你真的没有同芝姑妹妹在一起?"

她的话,既然称田无勤是大侠了,童芝姑就为妹妹了.田无勤当然也听出她的话中有刺,他就道:"你以为我不想同童女侠在一起啊?可是,那个玉楼春的丫环小芷,不让我跟着,还赶我."

田无勤说得很无奈,到把黛眉小姐的丫环小芷给告了一状.他那把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把汪蕾蕾逗笑了.汪蕾蕾道:"到是错怪田大侠了.不过,你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芝姑妹妹?"

这话象刺一样刺了田无勤一下.田无勤跳了起来,话不择语地道:"谁没有那样子做?我就没有那样子做?我是那样子做了.你看我累得鬼不象鬼,人不象人,就是为了找童芝姑女侠弄的."

那一肚子委屈象火山爆发般喷发而出.他憋了好久,好久,从来没有这般窝囊过,现在得一释放,不觉挺了挺胸膛,站正一子.那样子,是告诉汪蕾蕾他田无勤做过一番象孔明先生那样火烧赤壁的壮举.可这举动没有得到承认.明眼人一想就知道,三国的孔明先生火烧赤壁若没有将曹操的连环船烧成灰烬,而是烧了东吴的战船,孔明先生还能当那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的英雄吗?

如若那样的话,孔明先生必定象是丧家之犬,能逃到刘备的庄园寻求刘备的庇护,也是个问题.刘备弄不好龙颜大怒,拨出宝剑卡嚓一声就将孔明先生给斩了.因此当英雄并不是他出的计策好不好,妙不妙,而在于他这事最后是成功还是不成功.

失败的英雄可怜得少,田无勤就是这样的英雄.他火烧草地的妙计没有将黛眉小姐烧出来,到是把玉楼春的后院给烧着了.所以他不敢逃回邱掌柜那里,而是在寻找时机,逃离这里.当然童芝姑就象是刘备.

现在他碰到了汪蕾蕾,田无勤得表现一下英雄气概,起码汪蕾蕾也可以是第二个刘备.

这些想法汪蕾蕾是不能知道的.这样,田无勤眼里的第二个刘备说话了:"想不到你做了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火烧赤壁与火烧草地,虽不是同一码事,却也同曲异工.问题是,你没有将黛眉小姐烧出来.若是将黛眉小姐烧出来,你就是把玉楼春酒家整个烧了,邱掌柜也不会怪你."

这是汪蕾蕾听了田无勤火烧草地的一切,一切叙述后的总结,评述.田无勤象在这里遇到了知己一样眉飞色舞.他自我评点道:"这事失败就失败在没有将黛眉小姐烧出来.不然,,在玉楼春酒家的庆功宴上,坐首席的肯定是我."

到现在,田无勤还想着这个美梦.汪蕾蕾听了是哭笑不得,就嘲讥道:"你还想坐庆功宴的首席啊?"

田无勤急巴眼地就道:"怎么不能坐,我还想坐玉楼春——"

田无勤这句话没说完,赶紧打住.他要说的话可是他想坐玉楼春管家的宝座.这句话说出去不雅,田无勤急忙间打住.汪蕾蕾毕竟不是刘备,他田无勤也不是诸葛亮.要是这句话被汪蕾蕾听个明白,就让汪蕾蕾更小瞧他了.他那么,为邱掌柜出谋划策,原来是想当玉楼春酒家的管家?有目的的话总让人脸面上也丢一点灰粉下来,所以田无勤打住不说.

汪蕾蕾当然是要听明白田无勤说的这句话,急等下文.见没有声了,抬头一看,田无勤木楞楞的表情,赶紧催促道:"你往下说啊?"

没有说完的话也有可能被对方抓住了把柄,所以田无勤急中生智,说了句话:"童芝姑女侠,也真是奇怪.明明是带着黛眉小姐逃走的.她们应该躲在那草地中的.黛眉小姐死心眼,宁可被大火烧死,不从草地中逃出来.可这童芝姑女侠怎么也同她一样死心眼呢,要陪她一起让大火烧死?"

这句话一说出,把汪蕾蕾也听得满脸惊愕.她问道:"童芝姑也被大火烧死了?"

刚问了这句话,马上又呸了自己一口,随即迁怒到田无勤身上:"你这个臭书生,穷寒酸,讲话就会乌鸦嘴.芝姑妹妹她怎么会同你一般见识,能让你的大火把她给烧死?"

田无勤回答得到还满有理:"谁说大火把童芝姑女侠给烧死了?大火能把童芝姑女侠给烧死?大火把童芝姑女侠烧死,宁可大火把我给烧死.童芝姑女侠可以不顾黛眉小姐的死心眼,可以从大火中逃出来,什么样的大火也烧不死她."

这象什么话?田无勤说来说去到把童芝姑女侠被大火烧死说成了事实.汪蕾蕾听罢,已骇得是花容失色,继而咯咯地笑了起来:"你真是田大侠啊?想童芝姑妹妹是江湖上令歹徒闻风丧胆的女侠,什么样的事没见过?就会被那一场大火难到?我想能让大火烧了死的人应该是你."

田无勤也觉得心虚,验上答道:"被大火烧死的应该是我."

汪蕾蕾眨了眨眼睛看了一下他说:"你还站在这里好好的?"

田无勤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汪蕾蕾道:"我应该把你抓起来,一下子扔到那个火堆里去."

田无勤松了一口气道:"那里的大火已燃熄了."

汪蕾蕾道:"那我把你扔到玉楼春后院的那个火堆里去."

田无勤装作很无辜的样子说:"那里去救火的人很多,想必现在火也救灭了."

汪蕾蕾恨得牙痒痒的,一扬手中的剑,一招急中生智,剑花扬起,就向田无勤的脸面罩去.田无勤骇得大惊失色,歪歪斜斜的到退几步,口中叫道:"汪女侠,你干什么?我同你前世无仇,今生无缘,后世无情——"

话未说完,汪蕾蕾的剑身已啪的一声打在田无勤的脸上.汪蕾蕾随后一收剑,淡淡地说:"没什么,我就想甩你一巴掌.快自己真的用手打你的巴掌,脏了我的手,就只好让我的这把剑代劳了."

说罢,汪蕾蕾还从兜里拿出丝巾擦了一下她的那把落雁剑,觉得那剑打了田无勤的脸也会弄脏.这一番话和这一番动作,把田无勤羞得无地自容.他强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痛,哭笑不得地道:"汪女侠,我的脸真的很脏?"

汪蕾蕾道:"不但脏,还厚颜无耻."

人人都以为读书人的脸皮薄,实际上读书人的脸皮是很厚很厚的.想许多出类拨卒的人大多是读书人,就是因为脸皮厚,才干出了常人干不出的事.田无勤太继承了读书人这种遗风了.他说道:"我的脸是很脏,可一直找不到清水洗一把,就让它脏得厚厚的,但也无妨.汪女侠,只要我找到水洗,我这脸同样是又白又净的."

能说出这句话的男人都有点心理变态.但田无勤说得脸不红,心不跳.读书人的那种厚颜无耻一出来,九头牛也拉不回.

第四章 刺不破

汪蕾蕾不可名状地落雁剑一晃,却是什么招也没有.田无勤已快是抱头鼠窜了:"别刺破我的脸."

汪蕾蕾笑道:"你的脸皮这么厚,什么剑也刺不破."

她这一少却极美,如春风吹拂大地般那么和煦.田无勤的脸笑开了:"原来是吓唬我的."

汪蕾蕾也不理他这句话,一正脸色道:"童芝姑女侠怎么样了?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田无勤一裂嘴说:"她当然不会在荒草丛中呆着的."

汪蕾蕾问道:"此话怎讲?"

田无勤道:"童芝姑女侠是女侠.一是因为她是女侠,她绝不可能躲在荒草地不动?二是她是女侠,就算她躲在荒草地里,等大火一烧起来,她早就跑了."

汪蕾蕾听了这句话,还觉得田无勤讲了句是人话.她道:"那么说,芝姑妹妹未等大火烧起来,早就拉着黛刷小姐跑得远远的了?"

田无勤却有气道:"谁叫她跑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害得我瞎忙乎,到现在我还看不到她一个影儿."

他的话一说完,汪蕾蕾正想说她知道童芝姑在那里时,就听见有人在荒草地那边瞎闹闹起来了:"有二个数人被大火烧死了."

有没有听错,仔细一听.

"有二人被大火烧死了."

这次听得千真万确.这次的喊话声是特别的响.城门口离那里那么远,也听得清清楚楚.田无勤心中一楞,汪蕾蕾脸上是一呆.田无勤装作没听见,汪蕾蕾却对田无勤大声说道:"书呆子,你有没有听见那边有人喊大火烧死了二个人?"

田无勤强作镇定地说:"我没听见."

汪蕾蕾也不管田无勤黑人装白脸,道:"哪我们还不一块去看看?"

田无勤对这样的事不信也得信,汪蕾蕾却容不得他犹疑,已伸手来拉他了.与其说是用手来拉,倒不如说是用剑递到了他的头颈上.田无勤挣扎道:"男女有别,你不能拉我."

他说得有理,脸儿却胀红得象猪肝色.正当田无勤束手无策,眼看汪蕾蕾的落雁剑就要刺破他的头颈时,天空上方突然传来哗啦啦的响动声.

这里没有树木,也没有高高耸立的千旗,却就在他们的上空传来哗啦啦的响声.

这风大起来了?大得他们感到奇怪.田无勤抬头一看,只见一样东西,随着大风哗啦啦的就往他的头顶坠落.田无勤吓了一跳,双脚往旁一跳,心念中已冒出一句他做了错事,傻事,连老天爷都要罚他.

那件从头顶上坠落下的东西就在田无勤身子一偏时,它也随之一偏,认准田无勤站立的地方没头没脑地向田无勤头上打来.

田无勤被那样东西打个正着时还是先说出这样一句话:"是天灾总躲不过."

话刚落,那个东西已在他的额头打了个包,才象心满意足地粒他的前襟摔落.田无勤的手下意识地就将那位东西捞个正着,心中早打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同他田无勤田大侠过不去?已是准备将它弄个稀巴烂.

打眼一扫,就看清了,这是一本书.面子上脏兮兮的,还掉出几滴水来.田无勤懊恼之极,什么鸟屎一样的一本书也敢同他田无勤田大侠过不去?田无勤已是气急眼红,恨不得一下子将它撕个稀巴烂.双手刚一用劲,突然咦了一声,接着急不及待地一下子把它捧到了眼前.

汪蕾蕾也正在奇怪天上突然掉下一件东西来,不偏不倚正是将田无勤打个正着,脸上已是笑了,却更是奇怪田无勤这番举动,马上问道:"田大侠,什么宝贝啊?"

那知田无勤听了汪蕾蕾这句问话,却是用手一捂,到真象是捂一件宝贝似的,嘴里说道:"不是什么宝贝,是一本书."

汪蕾蕾看他这番动作,更是奇怪:"什么书?拿过来让我看看."

田无勤很不情愿地拿书递给她:"给你看也不懂."

汪蕾蕾就斜眼道:"就你们穷书生,能看懂书,我就看不懂?"

田无勤本是不愿意将这本书递给她.若是那样做,到是让汪蕾蕾更是认为天上掉下个宝贝让田无勤给捡着了.他这一递到也无拘无束,一点也不藏私.汪蕾蕾接过那本书,未翻几页就不翻了,说了句:"书呆子就爱书,你应该好好去读书."

这句话象说到了田无勤心坎里一样让田无勤高兴.他答道:"我正这样想."

这本是什么书?正是田无勤在玉楼春酒家的后院捡到的,田无勤又塞在后院的那个仓库里的那本字帖,也正是邱掌柜在清理帐本时清理出来的,被邱掌柜一怒之下往外一扔,太虚道长拂尘一甩,再被大风一吹,就刮到了这里的那本字帖.看来这本字帖是同田无勤有缘,想那玉楼春后院离这里的城门口足有里把路,人仗风势,风仗天势,这么远的路程被邱掌柜一扔就扔到这里.扔到这里又那般凑巧会掉在田无勤头上,田无勤而且一捞就捞个正着,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回了这本字帖. 做得好,不如凑得巧,这还有什么话可说的呢?

这本字帖是田无勤想好了的,他在江湖上混不下去,而在玉楼春酒家当了管家的话,他要练字的这种字帖.现在眼看玉楼春的管家已是无望的了,而且连玉楼春也很难回去,这本字帖却回到了他的手中.这不能不使他惊喜万分,看着汪蕾蕾对这本字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已揪了起来,怕汪蕾蕾又是随手一扔,扔得个无影无踪.

田无勤急不及待地从汪蕾蕾手中拿回那本字帖,口中说道:"你看不懂的,也不爱看的."

他拿回书本,也不再说别的,连这本字帖背后的一大串故事也不同汪蕾蕾说,更是不将他在这本字帖中看到的秘密同汪蕾蕾说,已是万分珍惜地将这本字帖放到了他的衣襟中,然后很放心地一按衣襟,说了句:"这下好了,这下衣食无忧."

汪蕾蕾也理会不出田无勤得到这本字帖,为何那般神经兮兮?到是想起了刚才的事.她道:"书呆子,刚才那边说大火烧死了二个人,我们得去看看."

田无勤仰起脸:"不去看可行吗?"

田无勤早想好了主意,有了这本字帖,他准备开溜了.第一个想法就回家.那知汪蕾蕾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我们去看看.大火烧死了二个人,这二个人会是谁?若是童芝姑妹妹真的被大火烧死了,我肯定用我的剑斩下你的头."

田无勤被她这话说得毛骨森然.这是害怕到了极点的表现,田无勤恨不得用手去捂汪蕾蕾的嘴巴不让她说话.她的话应该是在肚子里说说的,是不能从口中说出来的.因为大火烧死二个人,在那里喊过来,直接是田无勤的耳朵听到,不会有假.汪蕾蕾这句话说出来,就象是说田无勤是纵火杀人犯.

田无勤若背上这个罪名,当然沉重哦.他的头往下低垂着,耳朵灌了铅般嗡嗡直响.他什么也不想听,他什么也不想听见,他只想现在就拨腿溜走,溜回家.回家的路他还认得,他的儿子小虎他还认得,他的妻子他还认得.可是他所想的这一切都认不得他田无勤这个田大侠了.田无勤于是觉得非常泣丧,此时汪蕾蕾的落雁剑就象差役的杀威棒,押着田无勤上路了.他们去的方向就是那被大火烧尽的荒草地.

第五章,第六章 夜猫子

野草凄凄,碎花点点,这是田无勤和汪蕾蕾所走过的田径小路.

现在呈现在眼前的是那一大片被火烧尽的荒草地.荒草地本是野草茂盛,野花盛开,现在却是连野草茫茫,碎花点点的景色也没有了.眼前的景象,不堪入目,只有几缕似有似无的烟气从草根旁冒起,偶而什么地方还能烧起一点火,但已不成气候了.

那里已围满了人,已有人在哭了.干嚎的声音是一个老头子发出的.那哭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是夜猫子在叫?天黑了吗?阳光依旧,只是斜斜的,在这里涂上昏黄的铜色.谁见了这种颜色,心都止不住的往下沉.哭的是谁?正是玉楼春酒家的老板的邱掌柜.他的跟前躺着二具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尸体此时被二张被面盖着,从那个轮廓看来,应是二具女尸.

最倒霉的可是田无勤,他躲躲闪闪的不敢往前面靠去,恨不得这里的地上裂出一条缝,他好钻下去.假如此时没有汪蕾蕾拿着剑站在他身后,田无勤早就跑得没有踪影了.

邱掌柜的身边还有蔡捕头,黄元甫,冒富,炳才等一些伙计.太虚道长还是离得远远的.

黄元甫的脸上泪水满是,他的伤心,可以说是连邱掌柜都比不上他的.他的打击当然是大哦.满心喜欢的从鹧鸪寨跑来,就是为了迎娶黛眉小姐回去的.这下,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他若灰头土脸的回到山寨,叫他有何脸面见他的那般弟兄们?他流泪流得有道理,他更应该是将他的眼泪流光.

许多人都为他的流泪掬一把同情的眼泪.冒富一边哭一边去劝他道:"七寨主,你别哭得象夜猫似的.其实,我们都比你还伤心哩?只是不知道怎么样的哭?"

七寨主哭得夜猫似的,这话有问题.难道七寨主他哭的是假伤悲?

七寨主瞪了他一眼.那话刺耳也罢,不同他一般见识.到是邱掌柜一把揪住冒富的耳朵大声哭骂道:"你讲什么?你哭啊?你能哭得象夜猫子一样,黛眉小姐天上有灵.也会——哎哎,我的女儿啊?"

冒富耳朵被揪得痛痛的,恼火着邱掌柜.他把七寨主骂一顿就是让邱掌柜消消气,别哭得那么悲伤,以免哭坏了身体.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可是这死掉女儿的事,那能他骂几句七寨主,邱掌柜就会消气的?再一听,邱掌柜这种哭嚎才象是夜猫子叫般的,况觉自己领悟错了,把邱掌柜的哭声当作是黄元甫哭出来的.暗骂自己一声糊涂,再暗骂自己一声敢死,赶紧讨好地上前结结巴巴地去扶住邱掌柜的身体.看着邱掌柜老眼里又淌出一滴混浊的老泪来,他又忍不住说了:"掌柜的, 你哭得令我伤透心了,我陪着你哭."

冒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又停住告了黄元甫一状:"掌柜的,你看七寨主见死了黛眉小姐,一点也不心痛,就会站在那里干嚎,光哭不流眼泪."

邱掌柜的脸色很不好看,干脆就把冒富教训了一顿:"你有没有看清?他这个土匪头有在那里干嚎,有在那里哭,有在那里流泪?"

冒富被教训得昏天晕脑,弄不清头绪了,干脆就答句:"他什么也没有."

这一帮人好象都没有发现汪蕾蕾和田无勤他俩,因为田无勤不敢走向前.他这样做,汪蕾蕾也只得同意说在那里观察一下动静.看邱掌柜在那里干嚎的那份德性,她女儿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到有点可能.但童芝姑她也真的被这把火烧死了?这汪蕾蕾在心里就是想不明白.可对田无勤来说,不管烧死了黛眉小姐,还是童芝姑,都同样的可怕.邱掌柜肯定要为他的女儿黛眉小姐报仇,汪蕾蕾是非得要为她的妹妹童芝姑女侠报仇.眼下得打消掉汪蕾蕾心中的凝虑:"汪女侠,瞧这种情况,童芝姑女侠肯定没有死."

汪蕾蕾白了白田无勤道:"你怎么能这么肯定?"

汪蕾蕾心中还有话,你这个书呆子是个祸根.但没有说.田无勤到是说开了他的理由:"你想,童芝姑女侠她是女侠,武功高强,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会让大火把她给烧死了?"童芝姑女侠不会让大火烧死,难道黛眉小姐就愿让大火给烧死了?田无勤的话留下了一个把柄,他还犹自的得意得摇头晃脑.

汪蕾蕾看他这副德性,说道:"我也这么想,芝姑妹妹她肯定没有那么傻.可那二具尸体会是谁呢?"

田无勤自作聪明地道:"那二具尸体肯定是黛眉小姐和她的丫环."

他说得那么肯定.他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突然他耳边传来嗡声嗡气的声音:"田大侠,你话不能说得这样绝?"

田无勤吃惊地转过头,首先是看到一蓬飘逸的胡须.这胡须只有太虚道长有,就象他的拂尘一样,冷不防就会有一个杀招.还未等田无勤看向他的脸到底是不是太虚道长,那人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道:"我到没有看到谁被大火烧死了.田大侠,你觉得贫道这句话怎样?"

田无勤终于看清了那张脸,那张脸象老僧入定般毫无表情.不错,他就是太虚道长.道长是修心养性的人,就会有这副模样.

田无勤可是恨他恨得不得了的.他伸手就去擦了一下额头.那额头上就被太虚道长吐了一口痰.他心中突然而出就有一句话:你这个道长难道睁眼说瞎话, 那躺在地上的被被面盖着的不是二具尸体?这句话差点就踢了出来,却没有踢出来.因为田无勤转念一想,这道长这话说得对啊,睁眼说瞎话有时让人有多少希望的余地啊?只要这里没有被烧死人,他田无勤就没有放火杀人的嫌疑了.但那地上确实躺着二个死人,田无勤怎么说?田无勤就噎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他说不出话来,太虚道长还有话说.太虚道长道:"田大侠,你放了那把火,给你若来了多大的麻烦?我看田大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应趁早走吧,远离这是非之地."

太虚道长的话说得语重深长,汪蕾蕾听得却十分刺耳.她首先说一句就把田无勤给止住了:"你现在还不能走."

然后她对太虚道长笑呤呤地问道:"你是谁啊?"

太虚道长见问,不知怎么地神色一慌.汪蕾蕾见他这种表情不知是有多少次了.这太虚道长面对面,眼对眼对着她时,都是这么怪怪的神情一慌.汪蕾蕾不疑有它,想他这出家人定性不高,开口闭口不近女色,真的一见女色就会心慌意乱.汪蕾蕾知道自己是个很美丽的女子,谁看到她都会有那种心慌,食人间烟火的人对她都有那份想看看的念头.

第七章 似曾相识

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太虚道长就有一点不一样.他不是不看她,他是定定地要看她.这就是一种奇怪.

汪蕾蕾一看到他时他就那么似曾相识的那么一慌,没来由的一种雀跃从心底升腾而起.

她觉得她认识他,如认识了很多年一般的迷惘.

太虚道长已容不得她这般一脸的傻痴,当下就喝道:"贫道太虚道长是也."

再加上一句:"再爱管闲事."

他这一喊声很响,应该引起邱掌柜他们这些人的主意.邱掌柜是连头也不抬.你是太虚道和吗?又不是他女儿,你喊得再响也还是太虚道长.别的人看就看了,太虚道长谁不认识?就会扬手中的拂尘,别的有什么能耐啊?

所以所有人瞥了他一眼,继续沉浸在眼前的气氛中暗暗悲伤.

太虚道长也没有别的那种意思,他那句话喊得那么大声,是他的失态.他在汪蕾蕾面前就会失态,已失态了许多次.太虚道长暗暗恨自己不争气,就会在汪蕾蕾面前失态.汪蕾蕾的美也是一种原因之一.不美的女人,太虚道长也会失态那才叫怪事.所以太虚道长这样一喝后,到是将心中的那股浮燥给喝出去了一样.然后他对着田无勤笑了笑,笑得非常自然,也有份关切.他说道:"田大侠,贫道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来这里干什么?"

田无勤嗫嚅了一下,终于说出一句非常全的话:"是汪女侠用她的剑逼着我来的."

太虚道长汪女侠,脸上的表情就起变化,好象他同汪蕾蕾前世有缘,今生有仇一样.太虚道长又是扬了扬手中的拂尘,尽量让这手势潇洒自然一些:"你是田大侠啊,她能挟持你?"

田无勤的声音低了十八度:"也不能这样说,我也是想着来的,看看烧死的到底是不是童芝姑女侠她们?"

他的话音刚落,太虚道长的鼻子一嗤,差点又是一口浓痰吐将出来.田无勤下意识地一避,太虚道长已说话了:"说你笨,就是笨.我早就说过了,烧死的没有童芝姑女侠她们.你知道否.童芝姑女侠有一把沉鱼剑,可是刚才的那二具尸体旁就没有沉鱼剑,连什么样的铁剑也没有."

田无勤听罢,眼中露出亮亮的光芒.他说了句:"那我就放心了,那我还离开这里干什么?"

太虚道长听了他这句话,从心底里悠悠地吐出一口气:"说你是书呆子,一点也不假.这二具尸体难道不是被大火烧死的吗?"

田无勤道:"道长的话说得高深莫测,能否说得简明透澈一点?"

太虚道长觉得这句话有点捧他,又有点损他.就往好的方面去想,说得大有学问:"被大火烧死,哪大火还不是你这书呆子放的?烧死的虽不是童芝姑女侠,但你同样也有罪啊."

田无勤一下子就被他说傻了眼:"哪我怎么办?"

太虚道长又是拂尘一扬,这次做作得象是赶苍蝇一样:"我早就说过了,你还是赶快逃离开这是非之地."

一旁的汪蕾蕾就好象是同太虚道长过不去一般抬了一杠:"出家人都说自己慈悲为怀,你真的是活用实用到了极点.就算烧死的没有童芝姑妹妹,但烧死的黛眉小姐难道不是人吗?"

太虚道长被她一说就着急,脸刹间胀红起来:"谁说她不是人?我什么事候说过她不是人了?"

太虚道长见汪蕾蕾又要张口欲言,慌忙用拂尘遮住自己的脸,自顾自地继续说:"问题是,这二具尸体中同样没有黛眉小姐."

汪蕾蕾道:"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

太虚道长还是用拂尘遮住他的脸说:"童芝姑女侠明明是同黛眉小姐一起从玉楼春那后院逃出来的,这连我都知道了."

非常惬意的一种表情:"连我都知道的事,他们就不能想明白?哭他的女儿,哼,让他多哭哭也好,这个糟老头行事方法,连我也看不惯."

这句话好象博得了汪蕾蕾的好感.未等她有什么表示,太虚道长继续接下去说:"童芝姑女侠同黛眉小姐在一起,童芝姑女侠没有被大火烧死,黛眉小姐也就没有被大火烧死.她们俩个早就跑了."

田无勤一听,高兴得脚都蹦了起来:"我早就这样说过了."

田无勤也为自己的这先见之明欣慰万分,太虚道长赶紧用拂尘对他一拂说:"所以你赶快走吧."

田无勤还是不能明白太虚道长的这话中之意,只是下意识地挪动了一下脚步,却又被汪蕾蕾给止住了.汪蕾蕾说道:"难道这二个被火烧死的人就不是人了?"

太虚道长是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把遮住脸面的拂尘往下一扯,就象是同汪蕾蕾撕破了脸皮一样地说:"你怎么就会同我较劲?要来不及了."

太虚道长说了这句话,站着不动,神色凝重,正在想着旁人想不到的事.

汪蕾蕾正对他的话有种表示时,却已感觉到一股悄无声息的杀气传来,立即想到太虚道长为什要说来不及了.只有田无勤还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傻乎乎地问太虚道长道:"什么事要来不及了?"

太虚道长没有回答,汪蕾蕾的神色也有所不对。田无勤忽然感到他被什么气氛给包围了,逼人得很。田无勤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邱掌柜他们一行人正眼对眼地盯着他们。他们几个人还在那边,可眼光就象是在眼前一样.蔡捕头是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他,黄元甫是血红着眼怒看着他,邱掌柜的眼光却是不可捉摸,象老鹰一般的眼光,阴阴的,毒毒的看着他.所以,田无勤第一个反应终于明白了太虚道长要说那句要来不及了的话.

田无勤还是用那无助的眼睛看向太虚道长.太虚道长爱理不理一哼鼻子:"你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啦."

田无勤用那无助的眼睛看向汪蕾蕾.汪蕾蕾的脸刹间一变,她没有说什么话,她的眼光不可捉摸地掩饰着什么.

田无勤用那无助的眼光看向脚尖,他的脚尖也如在颤抖一样.田无勤猛地打了个害襟,还是抬起眼,看向邱掌柜,对他笑了一笑.邱掌柜是不是也笑了一笑?田无勤看不到.若是看到邱掌柜还能对他笑一笑,那可是更可怕.

邱掌柜死了他的女儿.他的女儿黛眉小姐娴熟,贤慧,是他的掌上明珠.现在香消玉逝,直接原因就是田无勤烧起的那把火.虽然不是田无勤直接用火将她烧死,但又同他是用火将她烧死又有什么二样?

邱掌柜看着看着,失女的痛化作一腔愤怒.他大喝一声,人已拨地而起,就象一只老鹰向田无勤直扑过来.他的手已长长的伸出,就象老鹰的巨爪.他的脸黑黑的,黑无常的脸也没有这么黑.他的嘴大大的张开,发出呵呵的呼声.身形在半空飞,方向已明确,目标是田无勤这只羔羊.

第八章 踢老虎那一招

邱掌柜在此时使出了他的夺命奇招,反复无常.只有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他才会使出这一招.只有把他欺骗了,又捉弄了他的人才会使出这一招.只有他把他视为知心之交,才又很很地刺了一刀他的心的人,他才会使出这一招.

田无勤就是这样的人.

田无勤在他的眼中,连这些都还不止.田无勤的歹毒在他心中的想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所以他才使出如此歹毒的这招反复无常.明明好象应是对田无勤感恩的,却突然一变,恨不得将田无勤给生吞活剥了.这样的毒招用在田无勤身上,有点大材小用.但他顾忌田无勤这个穷秀才诡计多端,又会耍弄出什么鬼花样来糊弄他.他这就是杀鸡用牛刀,也是非得马上置田无勤于死地而后快.这也符合邱掌柜嫉恶如仇的性格.

田无勤大难临头时,还傻乎乎地仰头观看.这天空为何突然飞来这么一只巨大的老鹰?它的脚特别的大.它怎样收势,掩饰也是一条人的腿.田无勤看得满脸充满了嘲讥.是人总不会变成老鹰.他已看清了这是邱掌柜的脚,但他看不清这是邱掌柜对他痛下杀手.邱掌柜人在半空中已变换招式,正是黔驴技巧,踢老虎那一招.这招用得不伦不类.田无勤是老虎?邱掌柜不遐多思,腿伸出,人在半空,就往田无勤踢来.

这一招若是踢个正着,田无勤脸上什么地方都会皮开肉绽.

田无勤已准备好了挨这一脚的架势.

难道田无勤已练就了金钟罩的功夫?或者有那沾衣十八跌的神功?

邱掌柜这一脚踢来,带着呼呼的风声,连左右的空气也挤眉弄眼的向田无勤压来.

田无勤此时才感觉到邱掌柜这一脚的厉害,比老虎还要厉害.

邱掌柜若是老虎,田无勤就是那善良得傻极了的小羔羊.

羔羊的结局,就是悲惨地伤在老虎的爪下.

可田无勤毕竟是田大侠,情急之下,也使出一招天旋地转.

田无勤使出这一招很出邱掌柜的意外.此时田无勤已喊出了一句:"邱掌柜,爪下留情,我是田无勤田大侠."

情急之下,田无勤将他田大侠的名头报得格外的响亮,把耳膜震得嗡嗡直响.不是别人的耳膜,正是田无勤自已的耳膜.田无勤这一声喊得声如洪钟,自己也感到满意.

邱掌柜人在半空,收势已来不及,却也被田无勤这一声声如洪钟的声音喊得一滞.邱掌柜心中不爽.高手过招,最顾忌的就是这一不爽.邱掌柜讪笑一声:"踢的就是你这田大侠."

他还能分身说话,真是武家大忌.一招黔驴技穷就要使得不伦不类.他踢的不是老虎了,而是一只老鼠.田无勤一招天旋地转,正想着能找个地洞能钻下去,邱掌柜的黔驴技穷已到了,脚尖已踢向了田无勤的脸面.黔驴技穷,余力无穷,鞋尖上就有几粒泥土摔在了田无勤的鼻尖.当然,田无勤此时若不是急着想变成一只老鼠,发起威力,最后捡了便宜还说不停.可田无勤此刻已变成了老鼠,有几粒泥土摔在鼻尖,还以为是找到了地洞,就要一头钻进去.邱掌柜心中已乐开了花,这一脚若是踢在出无勤的鼻尖上,田无勤必是满面开花.正在他想着第二招敢怎样使时,突然他的脚一滞,脚脖象被什么缠住了一样.

邱掌柜急忙间查看,却是一把拂尘缠住了他的脚脖.邱掌柜当下大惊,暗中用力,正想用一招金蝉脱壳甩开这拂尘.那知邱掌柜这暗一用力,那拂尘却缠得更紧,金蝉脱壳半途而废,口中急急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人在半空一下子坠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邱掌柜抬起头,看也不看,就没头没脑说了一句:"田大侠,你什么时候练成的这一招罄竹难书?"

答话的不是田无勤,而是太虚道长.太虚道长神情悠闲地道:"邱掌柜,你这招黔驴技穷确也有相当的火候,但碰到这一招罄竹难书,黔驴技穷就连老鼠也睬不死了."

邱掌柜一听太虚道长的声音,恍然大悟,原来他是上了这个臭杂毛的当,当下骂道:"臭老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田大侠?"

太虚道长轻飘飘地道:"没有啊,我还是货真价实的太虚道长."

邱掌柜开口闭口田大侠,把太虚道长听得暗暗发笑.邱掌柜这时肯定神智有些颠倒,他又问道:"哪田大侠呢?那个穷寒酸秀才呢?"

太虚道长这下也被他问得有点神智不清了,反问道:"你找田大侠有事?"

邱掌柜的嘴角有唾沫,那么他就说得唾沫乱飞:"当然有事.田大侠是当今的武林第一高手,我这招黔驴技穷在他面前是出尽了洋相,丢尽了脸面.我想聘他,玉楼春酒家有他这样的高手看家护院,我去睡他个三天三夜也可放一百个心.他还是个穷寒酸秀才,身上可能连七个铜板也没有.这样的人才正好当我们玉楼春的管家.有了这样的管家,我去喝三大三夜的酒也醉.他人呢,他在那里,我正在找他呢."

太虚道长听罢,暗下松了一口气.再一看,缠在邱掌柜脚脖子上的拂尘也松脱.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将拂尘一收,随后一扬.放大声地问道:"那你刚才这一招黔驴技穷踢向他的脖子干吗?"

这话问得有水准,邱掌柜脸面一红.黄黄的皮肤泛出尽尽涟漪:"你以为我吃饱了饭没事干,将田大侠的脸当作沙袋踢啊?我是试腿.唉,说得确切一点, 我是在试田大侠的武功."

他们两人的对话到把在一旁的田无勤听得又惊又喜.田无勤难得有这样的好兆头,刚才不过是一场虚惊,原来邱掌柜是试腿,他眼中还有他田无勤田大侠. 还有邱掌柜说的那话,他可以是玉楼春酒家的管家.这管家之位田无勤梦寐以求,他在邱掌柜面前做了常人所做不到的事,出谋划策.

所以,这下田无勤上前问道:"邱掌柜,你找我有事?"

邱掌柜面无表情地连应了二声:"唔,唔."

当老板的都爱摆这种派头,田无勤见惯多了,不足为怪.邱掌柜睁开眼道:"你的武功有几重火候?"

田无勤被这句话问得脸儿微躁.大凡会武功的人,都喜欢他的管家也会武功.

这也是田无勤一直来只能是书生,穷秀才,连顶点好一点的功名也不能考取的原因.

邱掌柜又不看田无勤,说话了:"刚才,看你那招天旋地转,到也是出于嫡系真传,不是师娘偷教的."

第九章 罄竹难书

田无勤是读书人,他的秉性所在,还是说了一句大实话:"邱掌柜,我根本不会武功,更不会招数,至于做的文章,那可是——"

田无勤做了个手势,邱掌柜马上叫开了:"还说自己不会武功,这招飞扬拨扈怎么说?"

田无勤太得意忘形了,一说到文章方面的当场被邱掌柜抓住了破绽.邱掌柜收腹提腰,一招事出有备,屁股不离地面,就腾的一声飞了起来,手一抓,已抓住了田无勤的胳膊,另一手一扬,啪的一声已打了田无勤一个响亮的耳光.当下一呆,一句:"真的一点武功也没有,没用的人材."一放手,好象做错了事般的一遮脸,放声干嚎:"我苦命的女儿啊."

喊罢,捶胸顿足,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田无勤,竟也是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的喉咙上正抵着一把剑.

照邱掌柜此时的心情,失去女儿的痛苦,就单是打田无勤一巴掌是不甘心的,不将田无勤揍个脸青鼻肿誓不罢休.

田无勤没有武功,但太虚道长会武功.这个老杂毛最爱多管闲事.就象刚才的那招罄竹难书.邱掌柜自知他是最难若的角色.刚才他那番作为,就是为了麻痹太虚道长,等太虚道长以为他不再为难于田无勤时,他才好突然出手.这一计极好,也极有效,他已抓住了田无勤,他已打了田无勤一耳光.就在此时,一股悄无声息的杀气向他逼来.邱掌柜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是一条毒蛇向他游来.那是汪蕾蕾的落雁剑,向他挥巴掌的左肋刺来.邱掌柜心中一寒,能这样刺来一剑的必是汪蕾蕾.邱掌柜没有防汪蕾蕾会这样子做.

其实刚才田无勤和汪蕾蕾到来时,他就瞥见了.他没有看见那到是怪事.蔡捕头他们也已看见,连最没有能耐的冒富和炳才也在等一会儿的时间也看见了. 当时,冒富还以为邱掌柜没有看见,他就附嘴过去悄悄告诉了邱掌柜.这事是件大功,炳才已在一旁不满冒富同他抢功,也急不着待地告诉了邱掌柜.邱掌柜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但忍住气,当作自己被失女之痛麻痹了,然后才用眼扫描着田无勤.他看到田无勤是被汪蕾蕾用剑放在脖子上逼着来的,心中狂喜不己.他还要等待时机.汪蕾蕾毕竟是江湖女侠,他马上就出手对付田无勤,她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她的落雁剑少有名气,邱掌柜不得不小心行事.但不管怎么说她用剑逼着田无勤来, 肯定是为了童芝姑的原因.童芝姑死了.她这位结义姐姐肯定要为她出头.这样事情不是很明白了?汪蕾蕾肯定会拿田无勤的头祭她的结义妹妹童芝姑.邱掌柜想得心又是一阵狂喜.因此,在那个时机,他出手了,在太虚道长同田无勤他们说话的时候.那知这臭老道会在这时帮着田无勤,使他受了这般挫折.心中恨着太虚道长,嘴里却骂不出来.因为他这样做不符合江湖的规矩,因为田无勤是个一点也不会武功的读书人.

邱掌柜应变之力极快,不管怎样他虽不合江湖规矩揍了田无勤一巴掌,但谁也不会说他这样子做的不对.他已想好了主意,要多揍田无勤几巴掌.要是没有人出头的话,他就在手掌上暗下一点功力,就把田无勤甩巴掌给揍死,那样就可以为他的女儿黛眉小姐报仇了.

这主意想得绝妙,绝巧,绝高,谁也会想不到.可眼下,汪蕾蕾的那把落雁剑已抵在了他的喉咙,那么,他这主意不管怎样的巧,妙,高也没有用了.邱掌柜面有怒色,看着汪蕾蕾,他想不到汪蕾蕾用剑用得这么神,这么高,他又一次丢了脸.他嚎叫起来:"汪女侠,我同你前世无仇,今生无恨,你拿着剑抵着我喉咙干吗?"

汪蕾蕾淡淡地一笑,剑尖还是未离不开他的喉咙.她淡淡地道:"邱掌柜,你还能讲话啊?"

人总是会讲话的,不然要嘴巴什么用.可嘴巴讲话是用来讲理的,他邱掌柜这甩巴掌就想将田无勤给甩死的歹毒主意却不是能用嘴巴讲出来的.邱掌柜道:"我的嘴巴是用来讲话的,你的落雁剑是用来杀人的."

邱掌柜说罢,就目无表情地一言不发.汪蕾蕾听出他话中有话,只好将抵在他喉咙的落闪亮剑放了下来.邱掌柜一等她放下落雁剑,就暴跳如雷地对汪蕾蕾大吼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甩这个穷寒酸秀才的耳光?"

汪蕾蕾淡淡地道:"邱掌柜,想你也是有名的人物了,干吗无缘无故地甩这穷书生的耳光?"

邱掌柜道:"他就算是穷秀才,我也能甩他的耳光."

秀才不管怎样的穷,也是秀才,一般人是不能甩他的耳光的.邱掌柜偏不卖汪蕾蕾为了掩饰的话的帐,索性挑明他要甩秀才的耳光,你能把他怎么样?

邱掌柜做足了一副老光棍,老无赖的嘴脸.邱掌柜突然一变脸,干嚎一声:"女儿啊,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爹烂眼糊空有一身本领,不能手刃仇人,为你报仇."

邱掌柜连他自己的绰号都喊出来了,不怕人笑话,他已甩出去了,干巴巴的老脸上,干巴巴地挤下了许多颗泪珠.

汪蕾蕾听罢,于心不忍,眼圈一红,眼泪也止不住掉了下来.转过脸很很地瞪了一眼田无勤.

邱掌柜瞧出了这种苗头,赶紧一声:"哎,汪女侠,你与童芝姑女侠义结金兰,童芝姑女侠应是你的妹妹."

汪蕾蕾知道邱掌柜说这话的用意,就淡淡地道:"田大侠也差不多."

"什么?"邱掌柜一听跳得老高,"你同这穷酸臭秀才也义结金兰,哥哥妹妹相称?"

汪蕾蕾还是淡淡地说:"这到没有.不过,我与芝姑妹妹义结金兰时,他就护在场.我与芝姑妹妹已商量好了,不管田大侠遇到什么困难的事,我们都帮他."

第十章 王者之气魄

最倒霉的应该算是站在一旁的田无勤.他被邱掌柜甩了那么一巴掌,就一巴掌,他的脸就肿得不象样.这邱掌柜打巴掌的水平够功夫.照他的话说,他甩耳光也能把田无勤甩得一命呜呼.这比用刀用剑杀掉田无勤来得干脆,又够风光,而且又不落得穷凶极恶的骂名.别人问起,连别人都以为邱掌柜打马虎.这种情况是邱掌柜失女之痛,甩巴掌甩得重把田大侠给甩死了.怨只能怨田大侠不够水平,这么不挨揍.

田无勤捂着肿得老高的脸蛋,心想此刻命休矣,都只怪刚才没有听太虚道长一言,远走高飞.也怪汪蕾蕾不分青红皂白,用剑将他逼到这里.不然他什么事也不知道,心之有愧,但愧又何在?现在已看到了童芝姑和黛眉小姐的尸体,就是赶他走他也不能走.这就是读书人的臭牌气,读书人的本性,不然,那才是心之有愧.田无勤呆呆地站着,已想定了不走的打算.就算被邱掌柜千刀万剐也认了.他的这一番想法,谁也无法了知,只觉得田无勤站在那里那么无助,那么可怜.刚好,汪蕾蕾说了那么一句话,把田无勤感激得五体投地.田无勤不知从那里来了一股豪气,一挺胸,一站上前说:"邱掌柜,是我的不是,是我出了什么火攻妙策, 能火烧赤壁,大败曹阿斗,现在害得童芝姑女侠和黛眉小姐都这样死了.我也得死.邱掌柜,你要用剑剐,用刀剁,随你,我眉头都不皱一下."

邱掌柜听罢,也暗叫一声惭愧.这火攻妙计虽说是田无勤想出的,可要说做可该说是他邱掌柜做的,若田无勤有罪,他邱掌柜比田无勤的罪更大.但是,被烧死的毕竟是他的女儿黛眉小姐,失女之痛再使人丧失理智.他的脸上虽浮起了一阵愧意,但却更是恼羞成怒.要是说杀他女儿的凶手是他邱掌柜,那可是心里被塞上一团乱还要难受.邱掌柜不吐不快,刹间声泪俱下:"我刚才为什么不一巴掌把你甩得个死翘翘?现在却更要倍受这般羞辱,这般折磨?"

他说着说着,浑身颤巍巍的,就要站不住,就要倒下地去.

黄元甫却是一点也不受这些因素困扰,他是最真正的,最直接的受害者.他跨步上前,一招龙腾虎跃,到也是王者之气魄.他一把抓住田无勤的胸襟,一抬也又是给田无勤一巴掌:"你就是那个臭书生?还是个大侠?我甩死你."

他的第二巴掌还没有甩下去,无声无息的又传来一股杀气,黄元甫就觉得是一条毒蛇向他游来,他的那个刚扬起手的手碗就被比毒蛇还要难缠的东西给缠住了.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太虚道长的拂尘.他已不知吃过这拂尘炊事少亏了,当下一怒之下,一把推开田无勤.把田无勤推个趔趄,猝然倒地.黄元甫也不去管他. 暗一用劲,另一只手就去抓太虚道长拂尘的另一端,一招突破罗网准备将太虚道长的拂尘拽个粉碎.

太虚道长的脸上还是那么一副得意的笑容.当然这样的笑比哭还难看.太虚道长不能笑出来,那样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但在招式上占了优势不管那个武林高手都表演这副尊容.无奈之下,太虚道长得意得笑出来,黄元甫的这招突破罗网就象耍无赖一样.赶紧将手一凝,一招左右逢源使出.黄元甫马上就觉得缠在手碗上的拂尘象蛇样一滑,还如在临逃时在他手不上咬了一圈一样,顿时火辣辣的痛.另一只手也随之抓空.黄元甫勃然大怒,出口大骂:"老杂毛,这样的闲事你也要管?"

太虚道长神定气闲,那副模样就象看一只落水狗一般的看着黄元甫:"七寨主,我管定了.人命关天的事,我不能坐视不顾."

黄元甫的脖子上青筋直冒,口气似乎缓了一点:"道长,既然这人命关天的事你一定要管,也要等我将这个所谓的大侠亲手给宰了,你再管不迟."

太虚道长摇了摇拂尘,这拂尘就代替他的脑袋:"你除非先将我的这个脑袋摘下."

这个脑袋肯定是木榆脑袋.比木榆可能还不如,本就是个死脑袋.只是被太虚道长拿在手里.才会那样活灵活现.但这样就不可小睨了,不是他黄元甫想摘就能摘下来的.黄元甫忍住气说太虚道长,,你这个脑袋是死脑瓜,一点也不开窍.你要知道,你这管得不合理.这田大侠是是纵火犯,他没有经管府批准,就在野外胡乱放火.本来我也可以不管,但偏偏这把火烧死了人,烧死了邱掌柜我的老泰翁的女儿,也即我的新娘子黛眉小姐.因此他是纵火杀人犯.不论推在谁头上,谁能杀了田大侠,谁都无话可说."

黄元甫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把太虚道长说得恨恨的,牙痒痒的恨不得咬黄元甫一口.要不是为了黛眉小姐着想,他才不会来搅这趟浑水.太虚道长出言相讥道:"啊哈,拿管府来压我,你黄元甫当了鹧鸪寨的七寨主,也经过管府的批准的?你给我少来这一套.你赶快给我闭嘴,站到一边去,听我说几句."

黄元甫却不让太虚道长说几句,他马上接口说:"太虚道长此话乍听起来也有一点道理,但仔细一想,就是屁话.黛眉小姐被他害死,难道就不可让他为黛眉小姐偿命?太虚道长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你才给我闭嘴,站到一边去,让我杀了这个贼无赖后才让你说几句."

太虚道长针锋相对:"七寨主,你刚才不是开口闭关自守口管府吗?难道你就是管府?杀人偿命?田大侠就是杀了黛眉小姐,也轮不到你来杀他,也得由管府来定他的罪.要砍下他的头,也得等管府来审明此案,再砍他的头."

黄元甫一下子就不卖太虚道长的帐了,出口就骂道:"什么狗屁管府.管府要是真的能为老百姓着想,我黄元甫就不会到鹧鸪寨当七寨主了."

说罢,黄元甫大喊一声:"臭老道,你给我滚开.管他什么管府不管府的,等我杀掉了这个贼无赖后,就叫管府来审此案吧."

黄元甫说罢,就要动手.太虚道长拂尘一扬,就扬到了黄元甫眼前.太虚道长摇了摇头说:"七寨主此言差焉.现在我摇的脑袋可是活人的脑袋."

太虚道长话还未说完,蔡捕头在那边忍不住,他一跳一蹋就到了黄元甫跟前:"七寨主,你的话大错特错了,.你不说到管府,我到忘了你是七寨主,你一说到管府,我到想起了你是土匪头.我现在责无旁贷,先抓你这个七寨主归案."

说罢,蔡捕头去拨腰间的快刀.

第一章 愁衷肠

叹江湖恩仇,

谁能把,

是非问?

剑刺天目空,

挪腰腾身,

脱且凡尘.

家中事,

愁衷肠,

向谁诉,

无奈寄泪痕.

刀光剑影耍起,

拳飞脚踢狂奔.

柔时刚来刚亦柔,

自话嘴不笨.

搅乱场中局,

去意惶惶,

来意恨恨.

把那国事家事,

双拳用,

如止渴饮鸩.

却留一片残红,

顽将夕阳试问.

第一章

七寨主骂官府的话给他若来了麻烦.蔡捕头为了维护官府的形象,已向腰间拨他的刀.

蔡捕头的刀,是官府的刀.官府的刀,是好刀,他一拨出,马上天昏地暗.呛啷啷间,只见刀光逼人,刀影寒人.快刀正代表着官府的形象为民作主.蔡捕头要捉拿黄元甫归案,这一下子事情横生枝节,到把邱掌柜逼得仰天长叹:"我前世作了什么蘖啊?我的女儿黛眉小姐刚被大火烧死,尸骨未寒,我的两个徒儿就要反目成仇,拨刀向恶."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到把在场所有人都说得呆了又呆.这蔡捕头和黄元甫是他邱掌柜的二个徒儿?是不是邱掌柜在讲胡话,说晕话?众人都还没有在这话中醒悟过来,蔡捕头和黄元甫马上将脸转向了邱掌柜.蔡捕头马上放下手中的快刀,刹间天晴地白.黄元甫也放下了那把小刀,顿觉得一缕斜辉脉脉.他们两人都叫了这样的话,说了这样的话:"师傅,你终于肯认我们是你的徒儿了啊?"

千真万确,这话是从黄元甫和蔡捕头口里说出的.邱掌柜两眼斜翻,两滴老泪斜飞,说出的话更是斜得一塌糊涂:"什么师傅,什么徒儿,你们有没有吃错药?我烂眼糊又不会武功."

他的话说出来,就象圣旨,一言九鼎,蔡捕头和黄元甫马上唬了脸,对骂一句:"你配吗?"

这话听来怪味极浓,到底是不是骂对方,还是同时也骂着邱掌柜?只见邱掌柜没有动,嘴里长叹一声:"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看来为父的只有拼了这一条老命为你报仇了."

这时,邱掌柜老泪纵横,那世故的脸上马上满是苍桑.

那知蔡捕头和黄元甫一听这话,又象听到了圣旨一样.蔡捕头已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刀,黄元甫也又是掏出了那把小刀.黄元甫道:"你别碍手碍脚的,有我这把小刀就够了."

蔡捕头说:"你滚开,这是我们官府的事,我一刀砍下他的头到也干净利索."

原以为蔡捕头又要捉拿黄元甫了,那知他们都另有一个目标,杀掉田无勤替黛眉小姐报仇.黄元甫的脖子粗了起来:"要杀他也轮不到你,这可是我与黛眉小姐之间的事."

好象这杀手锏挺厉害,蔡捕头脸色拉得长长的:"那就让给你吧.等会我抓捕你时,正好再给你弄上一条罪名."

黄元甫冷笑道:"我的罪名已够多的了,还在乎再加上这一条罪名?"

他们似乎是站着说话不腰痛,田无勤却已在他们背后,吓得脸色煞白,比刚才黄元甫一巴掌把他推到在地的样子还要可怕.被黄元甫一巴掌推倒在地,已暂时没有了危险,现在黄元甫叫阵是要杀他,而不是甩他巴掌.田无勤拉了一把汪蕾蕾的手肘说道:"这下我的命休矣.想我家里上有七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可叫我怎么办啊?"

田无勤情急之下,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汪蕾蕾听了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她就挖了田无勤一句说:"这好办,你交托给我就是了."

田无勤慌道:"你也让我去死啊?"

汪蕾蕾道:"你就等着等死吧."

这句话一说出,田无勤嚎啕大哭起来:"我那七十岁的老母,亲娘啊,孩儿不孝,不能给你尽孝了."

田无勤哭罢,马上又道:"我还有话说.既然七寨主要杀了我替黛眉小姐报仇,我无话可说.可这纵火杀人我却不是主犯."

他这句话一说出,许多人都神色一动.汪蕾蕾问道:"那你说,这纵火杀人谁是主犯?"

田无勤道:"这纵火杀人的主犯,应该是邱掌柜."

田无勤这句话一说出,马上引来了沸沸扬扬的闲言.邱掌柜一听,脸马上变成了猪肝色.

蔡捕头在一旁冷笑说:"田大侠,你讲话可得要有真凭实据,别象疯狗一样乱咬人.大家想想,黛眉小姐是邱掌柜的女儿,邱掌柜能放火把自己的女儿烧死?这话是谁也不会相信的.想必是田大侠至死不悟,才说出这般疯言疯语出来."

蔡捕头这番话一说,又把邱掌柜的脸色说得好转过来,眼下正冷冷地看着田无勤冷笑着.

田无勤这时也才明白了,邱掌柜这是落井下石.明明这放火的主意是他拿的,责任却要他背.田无勤说道:"蔡捕头,你要知道,点起这荒草的大火是先用桐油点燃料的.这桐油可是从玉楼春酒家的仓库里拿来的.还有一起点火的有玉楼春酒家的伙计冒富和炳才那些伙计.要是我一个人,我肯定放不起那把火来."

他说得有根有据,事情马上急转直下.蔡捕头瞪着眼转过脸对冒富和炳才喝问道:"你们两个家伙快说,田大侠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冒富低下头,嗯嗯了二声,算是回答.炳才被蔡捕头看得紧,没法只得说:"田大侠说的是没错,可这主意是田大侠想出来的,说是什么火攻妙计,我当时就不同意."

蔡捕头马上逼问:"你不同意,那你干吗去放火?"

说了的还是没说的好,冒富就比炳才聪明.炳才对这句话很难回答,就扯出冒富道:"冒富,你说.我对当时的情况不清楚,我是跟在你屁股后糊里糊涂这样子做的."

冒富一听,马上瞪眼道:"炳才,你给我说话主意点.你是跟着我放火的?是我跟着你放火的."

炳才马上瞪眼道:"是我跟着你放火的."

二人嘴巴不与相让,争得唾沫乱飞.蔡捕头一把打断他们的话:"不管你们是谁跟谁放火的.你们知道放火是触犯法律的吗?"

蔡捕头不等他们回答,马上又道:"特别是这把火把黛眉小姐给烧死了.谁的罪最大?"

又不等他们回答,蔡捕头又道:"别说你们的罪谁再大,你们得说出幕后的主使人的."

冒富和炳才偷着眼畏畏缩缩地看向了邱掌柜.蔡捕头又一把打住他们说:"你们别乱推.这个问题要想到一个焦点问题上."

说罢,蔡捕头将眼朝向田无勤那个方向看了看,冒富和炳才马上心领神会,眉开眼笑地放下了很重的包袱.

冒富道:"蔡捕头,我放火是听田大侠的."

炳才不甘示弱,说得更正确:"是田大侠指使我们放火的."

蔡捕头也放下了很重的包袱,竟能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刚才就怕冒富和炳才狗急乱咬人,会说出是邱掌柜叫他们去放火的话.他刚才这般诱导二个家伙的话总算没有白废,但也是紧张得冒出了汗.现在,蔡捕头挺了挺胸,腰板一硬说:"大家听清了吗?现在有玉楼春的伙计冒富和炳才指证说,放的这把火,是田大侠指使他们干的.这话绝对没有错,我也可以拍着胸膊保证.我早就看不惯读书人,一向肚子里坏水多.这样的人留不得."

第二章 王婆卖瓜

说罢,蔡捕头用手中的快刀一指田无勤说:"田大侠,一人做事一人当,你站出来."

田无勤不管怎么说都是说不过他们.俗话说,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田无勤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这种情况遇到,田无勤的小命就很难保了.但田无勤在此情况下,还是爱惜自己性命的.他没有站出来,而是道:"我站出来干吗?"

这田无勤老是躲在汪蕾蕾的身后,叫黄元甫也是很没有办法.蔡捕头就嘲叽道:"还说自己是田大侠呢?做了这样的事,也不出来担当,难道真的要我来抓捕你吗?"

蔡捕头说罢,快刀使了个臭招,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都说田大侠不但文章好,而且武功也很好,连镇上那赫赫有名的响尾蛇也败在你手下.听说响尾蛇的胳膊是你伤的,这时他跑那里去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场中,却是没有看到响尾蛇.汪蕾蕾在那里纠正说:"蔡捕头此话差焉.响尾蛇的胳膊是童芝姑女侠伤的,不关田大侠的事."

蔡捕头就是顾忌汪蕾蕾站在田无勤的前面,不然他早就向田无勤下手了.他好似很无意地说及响尾蛇的,其实是很有用意的.汪蕾蕾是响尾蛇的表妹,说响尾蛇的胳膊是伤在田无勤手下的,是好让汪蕾蕾心中有气,不再插手管田无勤的事.当汪蕾蕾说出这番话后,蔡捕头眨眨眼睛说:"虽是这样,但响尾蛇伤了胳膊, 还是由田大侠造成的."

汪蕾蕾笑了:"蔡捕头,你就实话直说了吧,你要我怎么样?"

蔡捕头似以为汪蕾蕾心思转动,就鼓了一把劲说:"汪女侠,你就别护着田大侠了,站到我这边来."

汪蕾蕾道:"蔡捕头,你这是什么话?我们行走江湖助弱锄强,只要我看到不顺眼的事,我就会拨剑相助."

蔡捕头见汪蕾蕾软硬不吃,心中无免动气.但他还是不死心地道:"不怪你,我也有这种想法.可是田大侠是做了天大的错,犯了天大的罪,你这拨剑相助可是师出无名了."

好象场中的场面就是一个要抓捕田无勤,一个要护着田无勤,谁也没有动手,这样,田无勤还能暂时保一片刻的平安.邱掌柜在那里嚷嚷道:"我就知道管府办事不力."

他这一说,到把蔡捕头说得脸红一红.蔡捕头身形一闪,汪蕾蕾却也是落雁剑一挺.蔡捕头的快刀亮闪闪的一晃,汪蕾蕾的落雁剑却是水分二路迎将上来. 眼看快刀和落雁剑咬要碰个正着,但谁也没有当真较量.虚招一晃,不知谁败给了谁.蔡捕头装腔作势地道:"汪女侠好剑法."

汪蕾蕾谦虚地道:"谁不知道蔡捕头的快刀是天下最盛名的,承让了."

这一幕把太虚道长看得气鼓鼓地冷哼一声,那呼吸的气明显地呼出酸意.太虚道长吃醋了?也真有这臭老道的这一手.臭老道还有另一手,拂尘一扬,说得慷慨激昂:"蔡捕头,你要是非得要抓田大侠,先斩掉我这把拂尘."

蔡捕头原本在汪蕾蕾那里憋了一肚子气,一看太虚道长出面,这口气正好向太虚道长发去:"你是谁啊?敢管我们官府的事?"

太虚道长道:"路见不平,拨刀相助.贫道看你官府也持强凌弱,也拨出刀来助一把."

蔡捕头冷笑道:"你这把是刀啊?"

话虽这样说,表面正词,却是歪理.太虚道长气极笑道:"蔡捕头,你不怕我这把刀啊?"

蔡捕头讥笑起来:"大家看看,道长的这把也是刀啊?"

蔡捕头然后一正脸色道:"太虚道长,你若真的要拨刀相助,就拨出你真正的刀来."

太虚道长只好答道:"我没有你说的所谓的刀."

蔡捕头就道:"那你这拨刀相助的话何来?"

太虚道长怒极道:"官府中就是你们这种人,歪理一大套,一点正经事也不干.有事也是鸡蛋里挑骨头,干些鸡毛蒜皮的事."

蔡捕头道:"我们怎么干些鸡毛蒜皮的事?我们从来做些正经的事的."

邱掌柜在一旁又道:"官府中的人办事能力就是差,这是我们都知晓的.我从来不指望官府的人能帮我,替我女儿报仇."

这些话象抽了蔡捕头一下子,蔡捕头脚步一个踉跄,马上叫道:"邱掌柜,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老道的拂尘很不好若.我就是想他扔掉拂尘,拨出他的刀."

邱掌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太虚道长视他的拂尘为性命.你若想他扔掉拂尘,就得砍下他的脑袋,他就会放下拂尘,拨出他的刀."

冒富却在邱掌柜一旁说:"掌柜的,你说话真幽默,掉了脑袋的人他怎么能拨出他的刀?"

邱掌柜赞道:"好,你会说话,那象蔡捕头是木榆脑袋,明明知道太虚道长不会放下拂尘,他偏要那样做.这样的官府,我们老百姓可是没有希望哦."

冒富道:"这样的话,我们当老百姓的真的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冒富说着这话,还是抬眼打量了一下蔡捕头.只见蔡捕头的快刀一转,一招官逼民反就斜生生地冒出许多火花来.蔡捕头喝道:"亮出你的刀来."

冒富赶紧缩了一头说道:"我又没有拨刀相助."

蔡捕头道:"你讲的话怎么却也象快刀,刺得我直痛."

冒富只得转脸向邱掌柜求助道:"掌柜的,蔡捕头手上拿的是不是一把快刀?"

邱掌柜道:"是啊,他手中的快刀是官府的快刀,是为了捉贼抓匪的."

这句话一出,蔡捕头的快刀只能硬生生地收回,一招民不怨官配合得天衣无缝.蔡捕头随着蹦出一句:"对于无知的老百姓,我一般不用快刀,用我的手."

说罢,蔡捕头使出了一招乘龙爪,腾云驾雾般向冒富扑来.冒面赶紧叫道:"你是谁啊?"

冒富这是什么招?蔡捕头到真一呆,这冒富连他是谁都不知道.那知冒富在情急之下使了一招虚张声势.

冒富心中一喜,赶紧指着炳才责问道:"都是你,没有经过掌柜的同意,就擅作主张,请衙门的人来帮忙?这下好了,忙没有帮到,还要抓我去衙门."

炳才被冒富这一骂,只好苦着脸赔上笑对蔡捕头道:"蔡捕头,慢来,这是我兄弟."

蔡捕头却学着冒富那一套,来句:"你是谁啊?"就想让炳才知难而退.

炳才料不到蔡捕头会说出这句话,以为蔡捕头神经出了错乱,就提醒道:"蔡捕头,我可是那个同你一起喝过花酒,逛过窑子的炳才."

这句话说得有板有眼,不怕蔡捕头不承认.那知蔡捕头一正脸色说:"哎,你讲话别乱嚼舌头.我只是现在才认识你的.你叫炳才?"

炳才见蔡捕头亮眼人说瞎话,死不承认,正想着能说出些许小事来,让蔡捕头好回忆起来.

第三章 他是祸根

他正这样想着,邱掌柜却看到了苗头不对,若是再这样斗嘴下去,他们肯定要同蔡捕西北地区翻了脸,这冒富和炳才两个肯定打不过蔡捕头.当下,只好贴上老脸,陪着笑道:"蔡捕头,你别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是下人.你就是喝花酒逛窑子,也不会找他们."

蔡捕头脸上缓和了一下,但还是说:"邱掌柜错了,我从来不喝花酒,逛窑子的."

邱掌柜马上顺着他的话道:"对,对,我知道,炳才这样的奴才就是喝花酒逛窑子也不会找你的."

这句话说得表面上没问题,暗底里却是极为难听.蔡捕头气哼哼地冷哼了一声,别转过头去.邱掌柜一想也对呀,他这话说来说去还是说蔡捕头也是爱喝花酒,逛窑子.邱掌柜也不在乎他说了这些话,因为他知道蔡捕头爱听不爱听,也得听.所以他提高了声音说:"俗话说,打架要靠亲兄弟,上阵得要父子兵.所以, 我已想好了这事得靠我自己了.既不靠官府,也更不靠土匪头."

他这话说得更绝,蔡捕头已转过来的头,马上又别转过去.黄元甫张了张嘴,有话也说不出来,只好硬生生地咽回去.

这时,邱掌柜又提高了一下嗓子说:"所以,我决定带冒富一起上阵.他老是说他是我的半个儿子."

邱掌柜将头转向了冒富,冒富的脸容有多生动就有多生动:"掌柜的,我恨不得是你的整个儿子,只怨我生错了人家."

邱掌柜的笑容马上非常满意,但一想自己刚死了女儿,脸又刹间阴沉下去.沉声吐气,刚要开口,炳才已说道:"掌柜的,还有我呢."

邱掌柜不能拂了炳才巴结的好意,改口道:"还有炳才,他也经常说他是我的半个儿子.这样加起来,我还有一个儿子,这一个儿子比一个儿子还要大."

炳才接口说:"当然,人们这一个二却是二个人."

炳才满脸兴奋.他经常有这种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开口.现在他没有开口,直说出去,效果更好.邱掌柜就能从他的话中识出这种意思,而且马上照认不误,兴奋得满脸通红.

邱掌柜也高兴了,就对冒富和炳才说:"冒富,炳才,你们既是我的半个儿子了,你们还不快将那个穷寒酸书生给我杀了,替我的女儿黛眉小姐报仇."

说到这里,邱掌柜又流泪了,抽抽答答的满脸是多么的肮脏和龌龊.难怪,邱掌柜原来的脸上满是烟灰和泥土.

冒富和炳才一听,才知道邱掌柜临时那么爽快地认他们是半个儿子,是有这番用意,不禁傻眼了.冒富抱怨道:"掌柜的,依我意思,未放火前就将田大侠给杀了.我早知道他是祸根."

炳才也有他的话:"掌柜的,你那时为什么不听冒富的意见,把田大侠给杀了?那样的话,黛眉小姐也不会这样的冤枉死了."

他们两个半个儿子都责怪邱掌柜起来,把邱掌柜唬得颜色一变:"你们说什么,那时田大侠献了个火攻妙计,你们不是举双手赞成的吗?特别是冒富,还要一手提一桶桐油,帮着田大侠,是不是这样?"

冒富被邱掌柜翻出了老帐,只迎低垂下头,说道:"那时,放火时,炳才比我还要积极呢."

炳才道:"那是当然的.当时谁不想看看这大火一烧,黛眉小姐是怎样的夹着尾巴逃出来的.那时,我们谁抓到黛眉小姐,谁就能让掌柜的招婿入赘."

他这句话一说出,别人听了到没有多大感觉,黄元甫一听却是勃然大怒.他道:"我正在前门等着新娘子上花轿,你们却在后门过河拆桥.邱掌柜的,这下我有意见了.你可不能将黛眉小姐嫁给我,又在暗底里将她许配给别人?还有那个敢招婿入赘的,先吃我一拳."

说罢,黄元甫又轮起了拳头.那拳头斗般大,还愈晃愈大,黑压压的一招泣血风雨,就向炳才压来.黄元甫那里忍受得了失妻之痛,又在暗地里被他的老泰翁使脚伴的过过河拆桥.刚才,他已想定了要把田无勤揍扁,现在却是更知道了这里面还有炳才他们的功劳.于是化悲痛为力量,将刚才面对田无勤而无处使的蛮劲统统用到了这一拳上.

这一拳肯定有力愈千斤.炳才未等黄元甫的拳头击到,就想到鼻子已被压扁了.这拳头的力量冒富也感觉到了.黄元甫的拳头是准对炳才的,他也感到那压力是那样的蛮横,没有什么可抵挡的,他向着炳才那一边的耳朵就应是被压扁.

眼看炳才的鼻子真的就要被击碎,冒富的耳朵也难逃这一劫.突然,他们只觉得这力量一偏,一斜,炳才的只觉得是擦面而过,冒富的耳朵是竖了一竖.他们都以为他们急中生智刚抡起的拳头起了作用,暗想黄元甫七寨主也是徒有虚名,准备第二次抡起拳头要将黄元甫揍扁时,却突然看到邱掌柜已站在他们身前,,挺起胸膛,硬生生地挡了黄元甫这一拳头.拳头打在邱掌柜的胸膛,咚的一声,到把黄元甫弹得到退了一步.

邱掌柜大喊了一声:"好,好拳头,就只有挨了这样的拳头,才感到浑身痛快."

黄元甫的这招是泣血风雨,含有多少的悲切和忧伤,更如邱掌柜的心情一样,马上产生了共鸣,才使得邱掌柜痛痛快快的喊出声.喊罢,口中竟也溢出一口血来,想必是受了内伤.黄元甫这一拳头当然不可小视,邱掌柜硬生生的接住,没有被这重愈千斤的拳头打得飞出去,已很奇怪了.黄元甫收神敛气,说道:"我这拳击就是要揍你的,怨不得我."

黄元甫好象就是知道了邱掌柜会接他的拳头一样,这一拳也打得他心情舒爽了.冒富和炳才先是畏缩,现在看黄元甫没有打第二拳的打算,马上抢过去一人一边扶住邱掌柜道:"掌柜的,你怎样?你怎么那那样傻,这一拳头就是应该让我们拦.你看,我们的身体有多棒就有多棒,不怕黄元甫的拳头."

黄元甫道:"是不是你们想我的拳头?"

冒富和炳才慌得连摇头:"我们现在扶着邱掌柜,不能拦你的拳头."

邱掌柜突然一甩手,把冒富和炳才甩得老远.冒富和炳才惊讶道:"掌柜的?我们掌柜的身上有神功护体."

这话一落,邱掌柜终于吐出一口血来,脸刹间象纸般的白:"不怨你,不怨你,怨谁呢?"

他这一口血吐出去,人也是站着不动,心里的气到是觉得顺了许多,煞白的脸也有点腊黄起来.冒富看得奇怪,又是上前一扶邱掌柜邱掌柜道:"掌柜的, 你就这样被他打了怎的没事?"

第四章 一个办法

邱掌柜笑着摇摇头说:"这一拳还能挨得.把我打得很是舒畅."

说真话,黄元甫这一拳头到把他闷在心中郁结给打开了,他吐出去的是一口於血.这一段时间来他与他女儿黛眉小姐,为了黄元甫的事,埋下了多少的艾怨.不为别的,就为了女儿不让黄元甫娶去做压寨夫人.这想法现在终于实现了,可是__

话虽这样说,邱掌柜总是若有所失.邱掌柜看了一看躺在地上的两具尸体,又是悲声嚎叫:"我苦命的女儿啊,想这从少就死了娘,为爹的既做娘又做爹把你拉扯大.现在老了想有你一个依靠,你却走了,抛下你爹,老了无依无靠.你真的是很心啊."

他干嚎着,听得人却是满不是滋味.但这劝也不是好办法,况且谁也很难有什么好的话来劝他.冒富等邱掌柜干嚎完,就挑了挑眉毛道:"掌柜的,我有一个办法."

邱掌柜道:"你有什么办法就说出来."

冒富道:"我想宰了田无勤,替黛眉小姐报仇."

邱掌柜斜着眼道:"你能宰得了他吗?他可是田大侠."

冒富马上又打退堂鼓:"那就没有办法了."

他说话仅是为了安慰邱掌柜,说了等于没说.但他这话说得邱掌柜心中一亮:"对啊,你应该上前去宰了田无赖.替黛眉小姐报仇."

冒富失口道:"掌柜的,你真的要我去宰了那个田无赖."

邱掌柜道:"当然哦.想平时黛眉小姐对你们有多好.有什么好吃好穿的,都拿来给你们,待你们象亲兄弟一样."

冒富破涕一笑:"所以,我心思直转,就想着娶黛眉小姐做老婆."

说罢,脸色又一转:"那炳才最不象话.黛眉小姐给我吃的,穿的,也想着抢着来."

邱掌柜对冒富的这番酸意淡淡地一笑:"他也有象你这番的心思.所以你和炳才两人合力去宰掉田无赖.我想,这样你们总能做到吧."

冒富答了声:"好."然后对炳才叫道:"炳才,过来,听掌柜的吩咐,我们两人去宰掉田无赖."

炳才却迟疑道:"刚才蔡捕头和七寨主想宰掉他,都没有宰掉,我们能行吗?"

冒富有了邱掌柜在背后做靠山.邱掌柜刚才吃了黄元甫那样一拳头都没有事,就道:"那七寨主武功不行,那蔡捕头只会拿官府的这块牌子装腔作势,更不行.真正的看,就是要看我们."

冒富说大话,不脸红,抡起了大拳头,往炳才面前一晃说:"你看,怎么样?"

炳才被冒富的这大拳击头一损,马上也抡起拳头,一晃说:"谁没有这样的拳头?"

冒富道:"那就好,那我们还不快动手?"

他们的人还未走到田无勤身边,汪蕾蕾已亮起她的落雁剑.

冒富和炳才当然不怕,因为他们有话:"哎,那个田大侠呢?"

原来他们没有看到躲在汪蕾蕾身边的田无勤.蔡捕头偏爱多事:"他不就在汪女侠身边?"

冒富道:"谁要人多嘴,要不你来?"

这一说,蔡捕头马上别过脸.冒富对炳才说道:"你看,蔡捕头都怕田大侠呢.我们却不怕.哎,田大侠人呢?"

炳才不知冒富葫芦里卖什么药,却也是道:"蔡捕头刚才说的是真的,田大侠就在汪女侠身边."

冒富对着炳才斜了斜眼:"谁不知道,谁要你多嘴?蔡捕头的眼睛不好,你的眼睛也不好?我只看到汪女侠拿着一把剑,却没有看到田大侠.炳才,你说是不是?"

炳才这才明白了冒富在故弄这一番噱头,心中暗笑冒富胆小怕事.刚有话到嘴边,顿觉冒富这家伙心眼真鬼,慌改口道:"对,冒富哥,你说得对,我们只看到汪女侠,没有看到田大侠."

他们两一唱一和,一勾一搭,是真正的睁眼说瞎话.黄元甫看得不顺眼,连巴掌都快要甩向他们俩.只因他们俩是去杀田无勤的,才强咽下一口怒气.他指着田无勤道:"你们俩看,田大侠在那里."

冒富和炳才被黄元甫这一说,脸色就很难看.冒富脱口又问:"你是谁?指手划脚的."

黄元甫冷哼道:"我是七寨主黄元甫.难道你们想挨揍?"

黄元甫是土匪头,他说揍谁就会揍谁,他刚才连邱掌柜都用拳头打了.

冒富吓唬了脸:"你是七寨主,我怕你.可我只看到汪女侠.七寨主,你能不能叫汪女侠走开,让我们能看到田大侠?"

黄元甫道:"我只看到田大侠,没有看到汪女侠,真是多此一举."

冒富还是那般迟迟疑疑的,黄元甫已是大喝一声:"狗奴才,你是不是敢不听你们掌柜的话?"

冒富无奈,就高声叫道:"田大侠,你在那里?你一人做事一人当,请走出来,让我们来宰掉你."

汪蕾蕾拍着落雁剑答道:"田大侠真的就在我身边.你们把他当猪啊,叫他出来让你们宰?你们有胆量就过来,我保证田大侠是跑不掉的.不过,你们得先从我的这把剑旁走过去."

冒富一听,就对炳才看了一眼,然后道:"炳才,你能不能从汪女侠的剑旁走过去?"

炳才看了一下汪蕾蕾手上那把寒光闪闪的落雁剑,只好实话实说:"我不能."

冒富象是听得炳才能从汪蕾蕾落雁剑旁走过去的话一样高兴:"这就对了.你都走不过去,还想指望我,你的拳头呢?"

炳才憋了一口气:"拳头还在,那是准备揍扁田大侠的."

冒富打圆场,说道:"田大侠胆子小,不敢出来,我们回去对掌柜的说."

"不用说了."一声冷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那是邱掌柜的声音,他早已站在了冒富他俩背后.

他继续说道:"我早就看到了,这种事只得靠我了."

邱掌柜对汪蕾蕾道:"汪女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刚才你护着田大侠,我们无话可说.我们都是练武的人,都得按江湖规矩办事,不能倚仗武功,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现在好了,冒富和炳才不是练武的人,他们可以不按江湖规矩办事.他们两人要是杀去杀掉田大侠为黛眉小姐报仇,是说得出,行得正的. 汪女侠,你还是让开吧,田大侠毕竟是大侠,总有一手过硬的本领.冒富和炳才能不能杀掉田大侠,那是他们的事."

原来邱掌柜这老狐狸想的是这番主意,才叫冒富和炳才去杀掉田无勤.他们作为江湖中人,要杀掉田无勤,汪蕾蕾出面阻拦,谁都没有办法.现在冒富和炳才出来,汪蕾蕾的阻拦就要遇到很大的难题.但汪蕾蕾说:"邱掌柜,话虽这么说,可我不想让冒富和炳才去宰田大侠."

邱掌柜马上道:"噢,汪女侠说的意思我懂,还是说我们以多欺少,倚强欺弱.这样吧,我就叫他们两人之中的一个人去杀掉田大侠,那样总该公平了吧?"

汪蕾蕾道:"也不行,杀人不是一件小事,总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了清楚再决定."

邱掌柜道:"这么说,汪女侠是非得要飞住他们了?"

汪蕾蕾坚定地道:"可以这么说."

邱掌柜干咳了几声:"好,好,汪女侠既然一定要这样管,那我还有另一种做法.'

邱掌柜说罢,扬声叫道:"七寨主,蔡捕头,你们俩过来请汪女侠走开."

原来邱掌柜还有这手杀手锏,黄元甫和蔡捕头是否会听他的话呢?

第五章 火烧屁股

黄元甫和蔡捕头俩人同时答了句:"是."

这一声应声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蔡捕头一招火烧屁股,已跃身而起,屁股上就象有一般烟般窜到了汪蕾蕾前面.

汪蕾蕾笑道:"蔡捕头,你屁股上夹着鞭炮?"

蔡捕头听罢勃然大怒.有笑话,在狗的尾巴上拴上鞭炮,再用火点燃,鞭炮炸开,啪啪啪的响,狗就会拼命地跑得飞样的快.汪蕾蕾所说的就是这种模样. 蔡捕头还未开口,黄元甫已一招玉树临风,就象被风吹来一般的到了汪蕾蕾的跟前,将话就道:"汪女侠说得极对.蔡捕头最擅长的就是这种武功."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邱掌柜已是冷哼一声,然后冷冷地说:"你们难道忘了死的是我的女儿黛眉小姐?你们现在要同仇敌恺,化悲痛为力量,齐心协力, 先请开汪蕾蕾女侠."

两人到也是很听话,答应了一声:"是."

黄元甫这般听话,到也是黛眉小姐的好郎君,却是快蒸熟的鸽子飞了.他这般听话,是为了尽快搬开汪蕾蕾这个眼中钉,好让冒富和炳才宰掉田无勤给他的新娘子黛眉小姐报仇.

而蔡捕头为了什么呢?他也这般听邱掌柜的话?蔡捕头象看穿了汪蕾蕾的心思一样:"你别这样看着我,田大侠既然犯了案子,横竖是要死的."

蔡捕头说罢叹了一口气道:"要是这烧死的二人是普通的人,我到可以网开一面,我当作没有看到这个案子一样.可是这场大火烧死的是黛眉小姐,我不能不管."

汪蕾蕾反问道:"那又怎样的管?"

蔡捕头眼眶一红说:"想我从少同黛眉小姐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般的——"

他的话音未落,黄元甫冷哼一声,明是醋意极是.他道:"蔡捕头,那你还不快动手,请开汪女侠?"

汪蕾蕾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请得开的,不然邱掌柜也不会叫了蔡捕头和黄元甫二个人来请开汪蕾蕾.汪蕾蕾说:"那么说,两位是要动武的了?"

蔡捕头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黄元甫又唱反调:"蔡捕头,亏你这话也说得出口.我们二个大男人同一个女流动手?"

汪蕾蕾被黄元甫说成女流,脸色一变,恨声道:"你们两人能请得到我吗?"

黄元甫道:"我们这是先礼后兵.汪女侠,既然你那么不识趣,别怪我手下无情."

蔡捕头又唱反调了:"七寨主,谁愿同你同流合污,一起对汪女侠下手?"

他是代表官府的,当然不能同黄元甫这样的土匪头同流合污,不然传出去他蔡捕头可吃不了兜着走.黄元甫被蔡捕头说得脸色又是一青:"好,好,蔡捕头,我们先来过几招."

蔡捕头硬着脖子说:"同你过几招就过几招,谁怕你?"

说罢,蔡捕头的快刀迎风一扬,一招旗开得胜,气势恢宏.黄元甫还是那把小刀.小刀舞了舞,舞成一长溜的刀光,一招杀鸡焉用牛刀,就往蔡捕头的快刀中心刺去.这一刺,很有讲究,拣了蔡捕头的最软弱处着手.既然蔡捕头的一招是旗开得胜,出招间又抱着必胜的信念,可是这招被黄元甫的小刀一刺,正中旗杆一样,小刀快得不能再快,已在快刀的刀缝中刺过,直刺向蔡捕头的手碗.快刀算是旗,蔡捕头的手碗就是旗杆.旗杆折了,想必旗子必定倒挂.

黄元甫暗暗得意,心想蔡捕头这种小模小样的却使出这般狂妄自大的一招,自找苦吃.快刀的刀锋已逼近黄元甫的鼻子,若是不顾一切削掉黄元甫的鼻子, 那么黄元甫的小刀就会刺入蔡捕头手碗上的大陵穴,再一挑,小刀就会挑断手碗上的筋脉,蔡捕头的右手就会残废,终身不能用他的快刀了.

黄元甫的小刀即将刺入,蔡捕头的手碗必会血流如注.

可是投鼠忌器,黄无甫的鼻子要被削掉,黄元甫的鼻子微微一寒.

快刀的刀风已袭来的一阵惧意从黄元甫的喉咙透出来,这时黄元甫的喉咙咽下了一口寒冷的口水.

这样的口水应是向外吐的,黄元甫却是咽了下去,可以想象得到黄元甫忍着一口很大的窝囊气.

甘作窝囊样的人鼻子很难被削掉,黄元甫脸一斜,鼻子一缩.

蔡捕头比黄元甫还要狼狈,他那口寒极的口水既没有咽下去,也没有吐出来,而是从口角流出来.只有骇极了的人口角才能麻痹,口水才会在嘴角不自然地流出来.他的快刀本想斩黄元甫的脖子,但被黄元甫的小刀刺入到他的刀缝之中,就象被阻塞了一般,快刀不能旗开得胜,斜锋一偏,削下黄元甫的鼻子也是没有问题.但黄元甫的小刀招式奇怪,弄了一招杀鸡焉用牛刀,使得蔡捕头这招有力无处使,明显的就象牛尾巴要被小刀砍掉一样.

这黄元甫这种小人,杀牛就杀牛吧,那总得拣牛脖子,牛胸膛下手,却偏要找牛尾巴下手.也罢,蔡捕头拼着牛尾巴被削掉的难受,也准备将黄元甫的鼻子削掉.半斤对八两,谁也占不了便宜.

黄元甫却是比蔡捕头还要爱他的鼻子.

一个被削掉鼻子的人走在路上有多难看,看到的人都会嗤之以鼻.他们有鼻子啊,黄元甫以牙还牙都不可能.

没有手碗的人不妨事,大不了不用这只手,照样可以吃饭喝酒,杀人放火.

况且这小刀一下去,蔡捕头的手碗也不会断,最多残废.

黄元甫紧张的算计了,觉得这样的半斤对八两,很划不来.

但收手不行,那会给蔡捕头有机可乘.蔡捕头此时若快刀一收,将他的手碗齐碗削断最有可能.

那怎么办?黄元甫急中生智,整个人往地上倒下去,一滚,一招驴子打滚,双脚就象驴蹄往蔡捕头的小腹踢去.

小人毕竟是小人,蔡捕头在心底恶毒地骂了一句.这黄元甫这一招驴子打滚多么阴损,驴蹄不踢别的地方,专是挑了他下腹的耻骨穴踢来.这曲骨穴若被踢中,他那地方骤结的阳气就会泄光,那男人引为骄傲的家伙从此再也不会硬挺骄傲.丢脸事小,不会骄傲的男子汉走在路上也会被娘们扔石子.蔡捕头惊出一身汗, 赶紧收腹,也中的快刀也因此而不能削黄元甫的鼻子了,快刀往下一劈,准备将黄元甫的驴蹄砍下.

黄元甫见一招不成,索性驴子打滚用到老,身子滚了几滚,滚出老远,然后一跃身站了起来.他的那件新郎倌穿的衣服弄得更脏了.不怕,黄元甫还备了一件新郎倌衣服,但是脸色却很不好看.新郎倌驴子打滚,这辈子就象驴子一样很难翻身.但也不能将话说完.

第六章 同穿一条裤

黄元甫在驴子打滚的同时,还用了一个阴招,他手中的小刀还是随手一扬,箭穿柳叶般的就往蔡捕头小腹的曲骨穴打去.心想,脚踢不到的地方,小刀准能扎准那个地方,反正也是有同曲异工之妙.

蔡捕头心里暗骂一句,只能纵身一跳.这小刀射来也是太快了,蔡捕头来不及用别的招式躲避,这纵身一跳也似觉迟了一点.就一点点,小刀已从蔡捕头的裤裆中穿去.蔡捕头"哎哟"一声,暗叫不妙,伸手就去护裤裆,小刀却是嗤的一声,势力威猛,穿过裤裆,扎在身后的一棵被烧得黑乎乎的歪脖子树上.此时已听到黄元甫得意的笑声:"我这招百步穿扬,百发百中."

没有那么夸张吧?蔡捕头在伸手去护下档的同时,已觉那地方一凉.

凉瘦瘦的小刀就想穿那地方而过.

蔡捕头想也不多想,出口骂道:"土匪头,你也太阴损了,要断我的命根子?"

双手护个正着,那东西还在.只觉得冷冷的,没有热乎乎的冒出来.这样,蔡捕头想明白了,小刀只是贴着那个地方而过,毫发未损,不然血肯定流出来, 肯定是热乎乎的了.蔡捕头定了一下神,也是浑身虚汗,不觉破涕一笑.放开手,将那个地方看个明白,却是黄元甫的小刀已在他的裤裆上穿了一个大洞.

刀划过的地方整齐,刀口就象一条线般,人稍微一动,那地方就亮出来了.没事,真的一点也没有事.

没有事也有事,破了裤裆的人最见不得人,况且这地方还有许多娘们,她们也最爱看蔡捕头那地方.

蔡捕头又是暗叫一声不好,赶紧用手紧紧护住那地方,扬声说道:"没什么好看的,我自己都不看."

话虽这样,蔡捕头总不能老是用手护着那地方,站在那地方.蔡捕头羞恼之间,一扬手对着他带来的那几个捕快说道:"弟兄们,你们还站着干什么?我都丢脸了,你们不怕丢脸?"

那些捕快中,脸皮特别厚的说道:"蔡捕头,我脱下裤子给你换上."

蔡捕头一口怒气往他身上泄:"闭上你的臭嘴.我们要是同穿一条裤,别人会怎么说?"

那人道:"我们本就是同穿一条裤,还怕别人怎么说?"

蔡捕头一想也对,就道:"脱下你的裤子."

等那人脱下裤子,他换上那条裤子,又是问道:"同穿一条裤没什么,但太丢脸了.这脸丢不起,有损我们官府的形象,我们走."

说罢,蔡捕头头也不抬的扬长而去.那些跟他一起来的捕快热闹看不成了,只好悻悻然跟着他走.最惨的要算那个同他换了裤子穿的人,一手护着裤裆,一边跟着走.

黄元甫在那里讥笑道:"蔡捕头,你就走了?"

蔡捕头头也不回地道:"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黄元甫就又讥笑道:"我知道官府的人就靠不住,急功近利,忘恩负义."

蔡捕头刹间回头:"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不过我有话在先,不是我怕你,只是因为你是小人."

黄元甫被说成小人,一踏步就奔上去.蔡捕头还以为黄元甫奔向他,又要拨快刀,准备严阵以待.那知黄元甫身子一偏,奔向那棵歪脖子树拨下小刀:"不是小人,是我的小刀."

那小刀拿在黄元甫手里,说不出的怪异.

蔡捕头就在这把小刀下丢了脸,蔡捕头出言咒骂道:"土匪头,你那把算什么小刀,给我塞牙缝还不够大?"

黄元甫嘿嘿笑着说:"它不塞你的牙缝,专穿你的裤裆."

蔡捕头又被说到了痛处,快刀又要舞起来.突然一想,他这般急着要走,他是另有主意,不然照他蔡捕头的身份,裤裆被黄元甫的小刀刺穿,他不同黄元甫扯着个谁的脸大才不会甘愿罢手.因为另有主意,他才假装裤裆被刺穿,正好借口溜走.

许多人不明就里,还以为蔡捕头怕黄元甫,心想官府还是强匪厉害.黄元甫在得意忘形之间,也想不到蔡捕头为何就这般急着要离去,若是他知道蔡捕头有那种打算,他现在肯定要缠着蔡捕头,不让他去.蔡捕头虚刀一晃,突然一拨脚,一转身,飞也般的而去,一溜烟就没有踪影.黄元甫呆了呆,还没有回过神来.邱掌柜已在说道:"官府的人就是靠不住.七寨主,现在就看你的了."

这不用看就能知道,邱掌柜是要借黄元甫之手请开汪蕾蕾.

黄元甫到也卖力,手中捏着小刀,走到汪蕾蕾面前,说了声:"请.汪女侠,你看我们现在不再持多欺少了,那蔡捕头横看竖看总是不顺眼,我总算把他给打发走了.现在我们是一对一,公平较量."

黄元甫凭着刚才那一招雕虫小技,打跑蔡捕头,心情绝不一样,说话客客气气的.

汪蕾蕾一听,心想,同黄元甫打一架是免不了的.沉思间,沉鱼剑一沉,对黄元甫道:"那就请过招吧."

黄元甫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汪蕾蕾,不知怎么地感慨一声:"有她而没你,有你而没她."

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汪蕾蕾一愣.汪蕾蕾问道:"七寨主什么意思?"

黄元甫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感慨你长得太美了."

汪蕾蕾愠色中透出一个俏来:"蒙七寨主夸张.可现在我们不说这个,现在我们——"

黄元甫不等汪蕾蕾将话说完,马上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把小刀有眼无珠,怕只怕也会象对蔡捕头一样向你射来."

原来黄元甫急着要说的是一句下流话.谁对着象汪蕾蕾这样的女子,心都会有所动,所以心眼特别灵活,说出的下流话夹泥带水的,很不好对付.

汪蕾蕾就被这句话说得脸色一红,也不打话.她实是无话可说,只是娇咤一声:"看剑."

剑是落雁剑,大雁从这里飞过的话,不掉下来,也得掉根羽毛下来.落雁剑的剑身轻飘飘的,细苗苗的,不象一般的剑使出来就有一股狂妄的杀气.汪蕾蕾使出一招祸兮福兮,自身的柔情中就夹带着一份悲切之气,险险地就将黄元甫的眼泪带出.黄元甫心中一酸,对着汪蕾蕾的这招祸兮福兮实是呆了一呆.汪蕾蕾的剑光就要刺穿他的眼睛时,黄元甫才觉不妙,手中的小刀一扬,眼前一花,人已紧退半步.

黄元甫心神一分间,已收了半招.邱掌柜看出黄元甫的神思还是被黛眉小姐之死的阴影笼罩着,不觉大喝一声:"化悲痛为力量,不然我女儿黛眉小姐就会死也不会瞑目了."

在黄元甫听不是我的女儿,而是我的新娘子,黄元甫不觉擦了一下刀,小刀再一扬,改刺为劈,就象手中抡的是一把大斧,斜斜的就向汪蕾蕾劈去.

第七章 挑了个空

他这小刀虽小,却有极强的霸气,田无勤明显地感觉到了,他都以为黄元甫的这一劈不是劈向汪蕾蕾的,而是劈向他,不觉高叫:"七寨主,饶命."

黄元甫听罢他的喊声,突然脑子一醒.他为何凭白无故地同汪蕾蕾拼上了?汪蕾蕾的落雁剑都已是很难缠的了,她现在的这一招还是祸兮福兮,从四面八方缠住了他的那把小刀,绵绵不断的剑息不时撞击着他的小刀,发出叮叮当的声音.一时想把汪蕾蕾请出这里很不现实,有可能被汪蕾蕾的落雁剑逼出圈外.

果然是江湖女侠汪蕾蕾,名不虚传.黄元甫不觉心中暗暗一急.

汪蕾蕾发觉黄元甫的刀招中透出一点浮燥的刀息,虽是一息即纵,但还是捕捉到了,.她根本就不想同黄元甫死缠烂打的,只是被黄元甫逼的.现在猛觉得这机会一纵即逝,非常难得,赶紧把剑一挑,就想把黄元甫的小刀从手中挑落.突然,她的剑却挑了个空.

黄元甫的手中已没有小刀,他的人已退出了丈外.黄元甫未落败就将身退出,这是无论谁都想不到的.黄元甫将小刀当作斧般的斜斜乱劈,谁都看不出会是他占了下风,却为何看都没有看清黄元甫手中的小刀会被汪蕾蕾的落雁剑挑落.那小刀被挑落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去的方向也十分怪异.它的方向不象是仅被落雁剑挑落那么简单.果然不错,小刀弹跳了,竟蓄含着落雁剑击打在它身上的那股力道,唰的一声不偏不倚直向站在汪蕾蕾身后的田无勤射去.汪蕾蕾想不到黄元甫用的是这一招,想挺剑挡住小刀已是不及.

小刀在空中闪着贼亮的光,好象同它的主人秉性一样,非常怪异地,非常歹毒地向田无勤胸口射去.田无勤料不到这一着,想躲避也已来不及.这样的小刀他是根本躲不开的,他的手向头上一捂,就抱住了整个脑袋.以他的想象抱住了脑袋就能万事大吉.就在他抱着脑袋的时候,小刀已逼近了他的胸膛,衣襟上的衣布如在向两边让开.这种平常是保护主人的衣服,这时却背叛主人,在临难时反击一戈,唯恐它的主人不死.当然这也得怪它的主人.在危急时将它当作盾牌抵挡那把锋利的小刀.眼看田无勤就要血溅当场,邱掌柜已张开了嘴巴,好象那把小刀就射进了他的嘴巴那么惬意.

他想看看田无勤的血是红的是黑的?这样弱不禁风的书生竟想出这般歹毒的主意用火烧死他的女儿?

虽然觉得这样的死让他死得太快了,但他还是希望小刀快一些穿过田无勤的胸膛.

小刀再快一些,田无勤胸膛里的血喷射出来就能马上可以看到了.

等会他还要挖出田无勤的心来,告慰他女儿的在天之灵.

他不免在心中焦急地叫起来,小刀快插进去.

然而,他傻眼了,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这样叫起来:"怎么回事,小刀不动了?"

真的,那把小刀已刺进田无勤的衣襟时,忽然不动了.

肯定小刀已刺进了田无勤的心脏,田无勤的胸襟前渗出血来.

田无勤没有倒下,只是身子稍微晃动了一下.

田大侠?噢,他是田大侠.邱掌柜想到了,他肯定有一种功夫.

因为那把小刀,仅是刀尖插入田无勤的衣襟.七寨主黄元甫发出的小刀,仅是刀尖刺入田无勤的衣襟.田无勤有金罩功护身?不可想象.

但谁都想不到,田无勤确实有一股真气将那把小刀挡了一挡.

无论那个人,碰到黄元甫射出的这把小刀都会受到很大的伤,连刚才蔡捕头也不例外.裤裆被射穿,若是蔡捕头没有那种闪避的功夫,小刀早已刺穿他的小腹.

田无勤在小刀射中他的胸膛时,胸膛一凉,心一惊,已肯定小刀已刺入了他的心脏,当下全身一紧,一凝,已是吓得失去半个灵魂.这样,他不觉一急,热乎乎的水往裤裆里流了下来.随着他下意识地大喊一声:"嗨."做鬼也不做怕死鬼.其实是他吓得神经错乱了,才有那种不怕死的英雄气概"嗨"地叫出了一声. 这也奇怪,就在他喊出嗨的一声的同时,浑身突然冒出了一股热气,竟将那把小刀挡了一挡,就象那个夜里他同镖局的高手对阵时的情况一样.

这仅是一刹间的事,谁也没有看清.真正看清的是一把拂尘的云丝线缠住了那把小刀.又是这个臭老道多管闲事.邱掌柜叹了一口气.邱掌柜刚才十分紧张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他出口赞了一句:"道长,你的愁肠百结,也可真是活学活用了."

太虚道长晒笑了一下:"邱掌柜,太于夸张了.贫道只是不想让田大侠就这样伤命."

太虚道长说罢,转过脸看到了七寨主黄元甫,郎声说道:"七寨主,这可是你的不是了."

此时的黄元甫脸上是青一块,红一块,白一块.想他身为七寨主,那一手功夫都是少有的,却是连这把小刀掷去竟是没有射穿田无勤的胸膛,再加上听了太虚道长的奚落,心里更是不是滋味.还好,太虚道长的那一招愁肠百结还可以给他遮一点丑.他道:"道长可真是出手及时,不然,我可真的要失手误伤了田大侠."

黄元甫说这话时脸可不红了,神情好了许多.因为他的小刀是被汪蕾蕾的落雁剑挑落,照说挑落的方位不会那么准的射向田无勤的胸膛.但也有意外,万分之一的意处外,也是一种意外.所以,黄元甫的脸上就是有万分之一的遮丑布,遮住了他万分之一的脸面.太虚道长讪讪的一笑,汪蕾蕾却道:"七寨主,你也不丑?明明是你借我挑落你小刀的借口,非要致田大侠于死地.想七寨主也是寨主,会连自己的小刀都握不住?"

这真的是丢脸的事,被汪蕾蕾这样直直的说穿,谁都会脸红.但黄元甫却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说:"没有的事,那可是汪女侠武功盖世,我黄某自叹弗如."

说这话不脸红,黄元甫还是非常坏疑地,非常蹊跷地看了一眼田无勤.刚才黄元甫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白一块,真正的是为田无勤所吓.因为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的那把小刀就要插进田无勤的胸膛时,连太虚道长的拂尘出招相救也是来不及的.可是他却偏偏看到那把小刀在刀尖就要刺入田无勤的胸膛时忽地一凝.就这么一凝,就被太虚道长的拂尘愁肠百结缠个正着.

第八章 绝世武功

眼下,黄元甫接着说:"你们可别小看了田大侠.他可是有绝世武功在身.我刚才那把小刀只是为了试一下田大侠的武功.田大侠一直太谦虚了,只是说自己不会武功,你们上他的当了."

他说得煞有介事般,又将他那歹毒之意掩饰了一下.但是,他也只能说田无勤有武功,但是怎样的武功却说不出.说他有绝世武功,他自己都要笑掉牙.但是他心中有一点寒意,那田无勤刚才露出的一手叫什么武功?他听也没有听说过,今天在田无勤身上偏偏看到了.他说的这些话,象是触动了一下太虚道长的心一样.太虚道长也很狐疑地抬头看了一眼田无勤.能看到田无勤刚才那种怪异武功的人不多.黄元甫是当事人,他看出一点.太虚道长却是瞧出一点端睨的.刚才他离田无勤有好几步远,黄元甫的那把小刀突然被汪蕾蕾的沉鱼剑挑落直直向田无勤射去,他也是感到意外.靠他一直来是留意着田无勤,怕场中黄元甫和汪蕾蕾在打斗,邱掌柜那边的人突然会对田无勤下毒手.邱掌柜想下手是不可能的,他也是目标人物,邱掌柜若有风吹草动,他就一眼看到.当然,在平常情况下,他根本不必留意邱掌柜,可眼下,邱掌柜失去女儿少了理智,连眼睛都红了,他不得不防着他一点.在场中黄元甫要是失利的话,他会不会来这一手呢?

太虚道长到是没有刻意留心场中的黄元甫,直至黄元甫飞射出那把小刀时,才暗骂一声自己糊涂,暗叫一声不好,同时,身子已向田无勤那边滑去,手中的拂尘一扬,一招愁肠百结也随之而出.但黄元甫的那把小刀飞射去突然加快了,快得出乎太虚道长的意料.因为黄元甫这把小刀还蓄含了汪蕾蕾落雁剑挑动的劲道. 太虚道长的一招愁肠百结虽已使出,太虚道长还是暗说了一声糟糕.此时他觉得他的这招愁肠百结还是慢了一点,也象是看到了那把小刀就要从田无勤的胸膛一穿而过.就在这一刹那,那把小刀却是凝了一凝,好象是被田无勤的身体挡了一下,愁肠百结没有慢,就趁这一瞬既纵的机会,拂尘已缠住了小刀.当时,拂尘与小刀不知怎么地竟是相互交结地在田无勤的胸前停了一下,那也就是邱掌柜看到的小刀为何不动而说出声时的情景.

太虚道长也感到非常奇怪,心中已想这田大侠身上穿着什么宝衣,连小刀也很难将它射穿.但他却没有这样说.听了黄元甫这句话,也就随口附和道:"看不出,看不出,田大侠真有一身绝世武功."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虽然这样,但别人死也不会相信,都道是太虚道长和黄元甫暗地里串通好了做的手脚.田无勤却是什么也没有听清,只是耳朵里嗡嗡的乱响.他象是从鬼门关去走了一遭,浑身水淋淋的就象是从无奈河中捞起来一样.他此时脸色煞白,瘫坐到地上,胸口的衣襟上血还在流着,想是受伤不轻.在他旁边的正是江湖女侠汪蕾蕾,她看了一下田无勤,闻到一股骚味.再一看,田无勤的裤裆是湿湿的.没有别的,是吓得尿都出来了.当下忍住笑,对着黄元甫怒道:"还说风凉话.想你是七寨主,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使出这么歹毒的一招?"

黄元甫正在自我掩饰,还有太虚道长再在他面上一挡,心里已是好过多了,被汪蕾蕾这么一说,脸上又要挂不住了,就道:"汪女侠,就是强词夺理."

汪蕾蕾道:"你也不看看,田大侠吓得尿都撒出来了,还说他有什么绝世武功."

听她一说,大家才发觉田无勤真的如此.冒富早就笑了:"掌柜的,那个田大侠有武功?我就说过他不会武功.要不,他怎么连尿都吓出了?"

邱掌柜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谁说他没有武功?要不,你去同他过几招?"

邱掌柜想至田无勤于死地的心还没有死,又鼓动着冒富去杀他.冒富一听,颇为难地扭了扭头:"他虽然象是个浓胞,可他有那么多人护着,我怎么下手?"

邱掌柜突然又是干嚎一句:"我苦命的女儿啊."

嚎罢,突然又一翻眼对汪蕾蕾道:"汪女侠,既然田大侠没有武功,那么就来个公平的交易.我女儿这样被田大侠放的火活活烧死,此仇不能不报.既然你认为我们会武功的人不能以武功杀掉他,现在我让冒富去同他作一个公平的较量.冒富他也不会武功,这样谁生谁死,总合理吧?"

汪蕾蕾对邱掌柜提出的这个要求,竟不知道怎样回答.

"不可."抬头一看,说话的是太虚道长.太虚道长又出来搅局了,把邱掌柜恨得直咬牙.但邱掌柜觉得他说的话振振有理,就出言嘲讥了:"太虚道长, 又有什么不可?你准备又想持强啊?"

太虚道长拂尘一扬,又象赶苍蝇般赶去邱掌柜的话,他说道:"邱掌柜此话差兮.贫道虽爱打抱不平,但看到不合理的事还是要出来说清楚的."

邱掌柜马上问道:"那么说太虚道长是同意老朽的意见了,让冒富去同田大侠较量.他们都不会武功,谁胜谁负,谁生谁死,听天由命."

太虚道长拂尘又一扬,这次不象赶苍蝇,到象赶蚊子.太虚道长道:"我可没有同意邱掌柜的话.问题是在于,我们还有一个非常重大的问题没有搞清."

太虚道长这般煞有介事,用这般慎重的口吻说出,谁也没有动了,想听下文.

冒富却在这时说了一句话:"掌柜的,你请太虚道长时,我就持反对意见.这老杂毛吃里扒外,拿你的银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身子僵硬住了.他已被太虚道长点了穴.

第一章 搞清楚

邱掌柜见太虚道长露出这手隔空点穴,脸色不禁骇了骇,叫了声:"太虚道长,手下留情,但听端睨."

太虚道长斜飘飘了一眼:"邱掌柜,你的手下人也太欠教导了."

邱掌柜垂下头说了句:"是我教导无妨."

太虚道长道:"比这情况还要严重.他打断了我的话,使我的思维够不上,弄不好又会说我说出的话是疯言疯语."

邱掌柜答出的话更是干脆:"就是疯言疯语,我们也认真的听."

太虚道长不亏是老江湖,答出的话更干脆:"那我就放心了."

说了放心,却很费劲地滚动了一下喉结,还将衣领扯了扯.衣领大约太紧了,卡得他憋气.是敢我一件道袍了.这件道袍也很脏.索性用拂尘拂了拂道袍, 到也是拂去了许多灰尘.

邱掌柜等不及他这个动作,他道:"你说啊?"

"我说,我说."太虚道长被自己道袍上的灰尘呛了一下,干咳了一声.刚想说,冒富却在那里干咳不止.他被太虚道长点了哑穴,说不出话,只有干咳的份儿.

邱掌柜看他咳得那般费劲,出手解了一下他的哑穴,然后说:"你也搞清楚,他是道长,不能乱说话的."

冒富叫了一声:"掌柜的."

长久没说话,这一喊出来,到也大声得很.靠这场中大多是高手,到也不妨事.冒富然后蹦出一句:"还要不要我去杀掉那个田大侠?"

邱掌柜摇摇手道:"现在听道长说话."

太虚道长被冒富这般一搅和,说话的兴趣索然,就嚷嚷道:"让他说,让他说.邱掌柜,不是我说你,这样的伙计,赶快将他打发走算了."

说了这句,太虚道长象出了一口气般爽了许多,接下去说他的那个很重大的问题.他说:"邱掌柜,你有没有搞清楚,那烧死的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黛眉小姐?"

这老道就是多事.邱掌柜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答道:"不是我的女儿,我还哭什么?"

太虚道长道:"我不管怎么听,你的哭就象干嚎,就象夜猫子叫那般难听."

邱掌柜象受了天大的委曲:"你是说以为我流的眼泪不够多?"

太虚道长道:"我以为那烧死的根本不是你女儿黛眉小姐."

"这是什么话?"邱掌柜的心很不快.这种非常重大的问题被太虚道长一说出来,就真的变成了很重大的问题.无论推到谁头上,谁都无法忍受:"太虚道长说话听不懂."

当然很多人都听不懂太虚道长这句话,但邱掌柜却是真正的听懂.太虚道长说烧死的不是他女儿黛眉小姐,就象把邱掌柜当作狡猾的狐狸一样给揪住了尾巴.

邱掌柜龇了一下牙:"太虚道长,你说话可是要有根据的,不然的话——"

太虚道长的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在那里晃了晃,就把邱掌柜的话给止住了.那没什么,邱掌柜还以为太虚道长拿出了什么证据.再仔细一看,不觉哑然失笑.这太虚道长古里古怪,手里拿着一枚头钗吓唬谁啊?于是,他脸带嘲讥地问道:"太虚道长,你手里拿着什么啊?"

太虚道长咦了一声:"邱掌柜,连这个东西你也不知道?"

邱掌柜更没好气地道:"谁知道你哄骗了那家的媳妇,拿着这种东西到处丢人现眼?"

一句话把太虚道长说得怪眼乱翻.但太虚道长也不生气,象是吃准了邱掌柜的豆腐呵呵一乐:"这可是你家的东西."

邱掌柜火了,这豆腐太虚道长吃得干瘪.邱掌柜道:"太虚道长身为出家人,也贼手贼脚,竟在我家偷了东西?"

太虚道长道:"错.邱掌柜,你要看仔细,我这手中的是什么东西?"

邱掌柜冷哼了一声:"谁不知道你,你也中拿着的是一枚头钗."

太虚道长道:"你知道是金钗还是铜钗?"

有他这样一问,邱掌柜本想羞羞太虚道长说这是铜钗,但他继一想,太虚道长说这东西是他家的,不觉马上改口:"当然是金钗哦."

太虚道长却笑呤呤地道:"当然哦,在邱掌柜家偷的当然是金钗哦,不然的话,人家以为邱掌柜家那么没钱,我太虚道长伸手去偷来的是铜钗,我还跟着被人笑话呢?"

邱掌柜也觉脸上有光彩:"那是金钗."

那知太虚道长却道:"错,不对,我手里拿着的是铜钗."

邱掌困赶紧否认:"那就不是我家的了.不知你调戏那个良家妇女,调戏不成,就拿人家的头钗?"

太虚道长却象是放开心般让邱掌柜奚落,然后听邱掌柜将话说完,问了句:"邱掌柜,你说完了?"

邱掌柜被他这一问,看了一下太虚道长,明显看到太虚道长的眼睛里不怀好意,把他弄得心底发毛,干脆一甩袖子:"听你说吧."

太虚道长却象耍杂技的人一样在场中兜了一个圈子,举着那个头钗,然后问道:"大家看清楚了没有,这是铜钗还是金钗?"

有的人答是金钗,有的人答的是铜钗.

但答铜钗的人好象中气不足,拉着邱掌柜的面子啊.

太虚道长非常肯定地重复一句:"这是铜钗."

邱掌柜火了:"铜钗就铜钗吧,你拿着那破玩意儿干吗?"

太虚道长道:"邱掌柜,别急,问题就在这里."

邱掌柜白了一下眼,很不屑地撇了一下嘴.

太虚道长道:"大家知道吗,我这东西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吗?"

许多人都摇着头,邱掌柜更不知道太虚道长葫芦里还能卖什么药,恨不得从太虚道长手中夺过那个铜钗,丢到一边,免得太虚道长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太虚道长象看穿了邱掌柜的心思一般道:"邱掌柜,你知道我这东西是从那里找到的?"

邱掌柜一下子别转了脸,丢下句:"你说吧."

太虚道长道:"刚才我就在这里捡到的."

邱掌柜就大喊一声:"谁那么不小心,丢了这东西让太虚道长捡到,也不怕笑话,快来认领."

可围观的人很多,谁也没有来认领.太虚道长道:"邱掌柜,你别打岔,我是在你女儿黛眉小姐的身旁找到的."

邱掌柜哦了一声,垂了一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忽地又抬起眼道:"太虚道长,那你就还给我吧,那可是我女儿的唯一遗物.'

说罢,邱掌柜的老眼竟也是泪汪汪.看他这般伤心,太虚道长应该还他啊?那知太虚道长却道:"这到底是不是你女儿黛眉小姐的铜钗,还很难肯定."

这老杂毛,邱掌柜在心里又骂了.见遗物如见他女儿本人一样,让邱掌柜何不伤心呢?

这太虚道长玩这一手也太过份了,所以邱掌柜出口责道:"既然你刚才说是从我女儿的遗体旁找到,现在又作赖不算话了."

太虚道长道:"这是从刚才那个被火烧死的尸体旁捡到,那是真的.可是大家想想,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头上会戴这样的铜钗吗?"

第二章 他是傻瓜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但这总还有个下文,只听太虚道长继续说:"不是说这铜钗黛眉小姐不可能戴它,而是它根本不可能黛眉小姐会将它戴在头上."

什么话?太虚道长说得很费劲.也罢,干脆说明:"也就是说,这铜钗确是那个被火烧死的女子的,但那个被火烧死的确不是黛眉小姐."

总算将这个非常重大的问题说出来了,太虚道长吁了一口气.众人听罢这话又是恍然大悟,原来太虚道长想说的是那个被火烧死的不是黛眉小姐.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到是七寨主黄元甫,他灵光一现,张口问道:"太虚道长,你说黛眉小姐还没有死,这被火烧死的是另有其人?"

太虚道长很赞许地看了他一眼道:"对,七寨主不愧是明白人,我这一说你就懂."

黄元甫道:"我太懂了,我太明白了."

等着做新郎倌的人当然懂,当然明白,不然,除非他是傻瓜.

只见黄元甫此时到真的是傻了:"黛眉小姐还没有死,我还能当新郎倌."

听了这话最难受的可要算邱掌柜了,烧死的不是他女儿,他直认为是他女儿,还要哭爹叫娘的非要跟田无勤拼命,可见这邱掌柜是多么的关心他女儿?事至此,邱掌柜叹口气道:"就算太虚道长说得对,可是这里烧死的是二个人,这怎么说?"

太虚道长却道:"我这枚铜钗可是从你认为是你女儿黛眉小姐的那具尸体旁捡到的.烧死的二个人也很好解释.在一般人眼里认为,另一具被烧死的应该是童芝姑女侠."

邱掌柜硬着脖子道:"这难道也是假的?"

太虚道长没有直接解释,而是说:"你作爹的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

邱掌柜脸红了一下道:"她们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我一时那能认得出?"

太虚道长道:"你的女儿,难道就没有一些特征?比如说平常你女儿最喜欢戴什么的头钗?"

邱掌柜撇了撇嘴说:"当然知道,她最爱戴的就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给她买的那枚金钗."

太虚道长道:"这就对了,那么假如黛眉小姐出逃去的话,她肯定会戴上这枚金钗.那样的话,你要不是心中有鬼,绝不会就去抱着那具根本不是你女儿的尸体干嚎."

邱掌柜一听脸又一红:"那是在心急的情况下,何况大火确是烧死了二个人,我就选择了大哭."

太虚道长纠正道:"是干嚎."

邱掌柜道:"是大哭."

太虚道长道:"大哭也没有你这样的哭,一只眼睁着看人,一只眼装着流眼泪."

邱掌柜又象被太虚道长象抓一只老狐狸的尾巴一样被揪得浑身不自在,就问道:"那人说,我女儿黛眉小姐她现在在那里?"

太虚道长却偏象卖关子一样的没有回答他这句话,而是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的,我想不到邱掌柜作为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会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邱掌柜脸色一凝地道:"怎么又说我的不是."

太虚道长道:"对,你不是的地方很多.你一直在演戏,但不知道演的是那出戏?"

这句话报邱掌柜说得脸一白,怒道:"太虚道长,你可是我请来的,你怎么老是站在我对面说话?"

太虚道长这时很洒脱地扬了扬手中的拂尘,说道:"你着急了是不是?大家知道,童芝姑女侠是不是有一把沉鱼剑?"

田无勤感激得直点头.太虚道长说黛眉小姐没有被大火烧死的话,说得有理有据,象是将他从溺水的水中捞出来一样,早就鼻涕眼泪一起流了.现在听太虚道长的话又是说童芝姑女侠也没有死,对着太虚道长的问话,不觉猛捶了自己的头恨声道:"我怎么这么笨蛋,怎么就想不到这方面上?"

太虚道长很理解地对田无勤道:"你能有机会到那二具尸体旁去看吗?"

田无勤被太虚道长的话提醒了,原来他还不笨,就接口道:"那么说,在大家都认为那具是童芝姑女侠的尸体旁,没有发现沉鱼剑."

太虚道长很赞赏田无勤这句话:"不亏是念过书的读书人,说得对,在童芝姑女侠身旁没有发现沉鱼剑,也就是说,那具尸体也不是童芝姑女侠,童女侠还活着.一个很明白的道理,童女侠和黛眉小姐一起早就逃到别的地方去了."

邱掌柜的心中翻起五味瓶,不是是酸,是苦,还是甜.他道:"那她们俩会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这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却将一个难题推给了太虚道长.太虚道长没有理睬他的这句话,只是自圆其说:"所以一个很简单的道理,童芝姑女侠和黛眉小姐都没有死,她们俩都还活着."

说罢,太虚道长才转过脸来对邱掌柜问道:"这样的结果邱掌柜难道还不满意吗?"

邱掌柜又如何不知道这种结果?刚才他看到这二具尸体时,先是一惊,继而仔细一看,这二具被烧死的尸体无论那一具都不象他女儿黛眉小姐的尸体,随后他心中就有了一种想法,他的女儿黛眉小姐没有被大火烧死.虽然在呆楞的无限悲痛的一刹间,他的脸上却有了一种很轻松的不易觉察的笑.但是眼前毕竟死了二个人,没有他女儿黛眉小姐,但作为人的本性也有惺惺相惜的悲哀.他还唯恐这放心有误,还仔细查看了这二具尸体.越看越不象,越看越是放心.当时,太虚道长就在他身旁,却没有料到这臭老道那么眼尖,会捡去了一枚铜钗.现在看起来这二具尸体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连童芝姑女侠也不是.太虚道长说得对,邱掌柜很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既然不是他女儿的尸体,童芝姑当然不会傻得被火烧死在这里.没有沉鱼剑更说明这个问题.沉鱼剑被别人捡去的可能绝对没有,谁那么大胆去捡童芝姑女侠的沉鱼剑,那真是他貌脑袋长歪了,被人摘下来肯定当球踢.

邱掌柜又叹了一口气,他当时有想法,那想法就是眼前明摆着二具被火烧得一塌糊涂的尸体.这烧的一把火烧死了二个人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那把火谁烧的?不用说就知道,是他邱掌柜放的火.这个问题是十分明郎了,这放火而且烧死了二个人的罪魁祸首就是他邱掌柜.邱掌柜在清楚了童芝姑和他女儿黛眉小姐没有被烧死的同时,也是呆楞在当场一声不响.人家以为他是悲痛得神情木然,那知他的脑子里飞快的在转.不转还好,一转就有了刚才啼笑皆非的一幕.

邱掌柜突然大声干嚎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那是他嘴里的话,心里的话是暗骂一声:我怎么那么倒霉.骂罢,一想他干吗放火?最后想明白了,这放火的做法是那个穷寒酸书生田无勤献给他的什么火烧赤壁的奇计妙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咬牙,让他邱掌柜没来由的摊到这档事,不让他田无勤吃吃这种苦头他就不是邱掌柜了.

第三章 蠢蠢欲动

当时田无勤没有在场,但他却能假戏真做.因为这荒野地一烧,烧出二具尸体来,官府肯定要追究.蔡捕头就在场,他这演戏最起码要演给蔡捕头看.那七寨主黄元甫也在场,也得演戏给他看,也好断了他想娶黛眉小姐做压寨夫人的念头.这想法是多么高妙,不但是一石双鸟.还一石三鸟,四鸟都不止.邱掌柜掩住心中蠢蠢欲动的兴奋,那表情却更是为了他死了女儿才有的那份激动的,悲哀的神情.于是乎,这戏演得维妙维肖,连黄元甫和蔡捕头都被唬蒙住了.可是这一切都逃不过那吃饱了饭撑着没事干的太虚道长.还有,他为了让这场戏演得更好更逼真,还让黄元甫白白地打了一拳.他可算真的是全身心的投入了,但还是逃不过那太虚道长的眼睛.

演了那么长的戏,邱掌柜全身心的投入,被太虚道长这样一揭穿,邱掌柜真力不继了,感到虚弱的疲倦.他有气无力地指着太虚道长道:"臭老道,真有你的,你说眼下可怎么办?"

太虚道长淡淡一笑道:"很好办,很好办,只要找个替死鬼就行了."

这话一说,邱掌柜恨不得扑上前去甩太虚道长的耳巴掌.什么事都瞒不过他,邱掌柜真是阴沟里翻了船,浑身不是东西.对啊,邱掌柜演那个戏,就是想找个替死鬼.替死鬼很现成的,那就是田无勤.这把大火一烧,邱掌柜把自己的女儿都烧死了,谁还能说他邱掌柜是纵火杀人犯?很多人都能同情他,可怜他.

问题是这另外又烧死了一个江湖女侠童芝姑.这问题可绝不简单,难道有些眼看着一直眼红的人会在这个问题上放过他吗?江湖女侠汪蕾蕾她能放过他吗? 可以说他就是连女儿都烧死了,她也不会放过他.童芝姑女侠是她的结拜妹妹,她一较真起来,邱掌柜这一世好名就要扔到臭水沟里去了.汪蕾蕾肯定要报官,那样的话他邱掌柜吃不了,也得兜着走.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妙主意,就是拿田无勤作替死鬼.他戏演得真,所有人都将一腔怒火发到了田无勤身上.刚才的情况就是这样,可天算不如人算,正在这紧要关头,汪蕾蕾却是用剑押着田无勤来了.邱掌柜暗叫一声苦啊.这汪蕾蕾押着田无勤这样一来,可坏了他的大事哦.

邱掌柜还有一个不能同人说的想法,他将田无勤当替死鬼,想定了这田无勤这个穷书生肯定不会再来.因为他们在玉楼春后院救火时田无勤没有来.邱掌柜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个穷书生放了一把火,烧了他家玉楼春的后院,已害怕得逃跑了.在荒草地的那个火场,他看到田无勤没有来,看在眼里,笑在心里.这穷书生肯定也知道这里烧死了二个人,那可不是一般的事了,他肯定害快得脚都软了,不知会跑到那里远远的躲起来.

可偏偏他会来了,那把落雁剑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不得不来.

不然的话,官府追究起来,那么邱掌柜就可以说纵火烧死人的罪犯,已畏罪潜逃.官府就要费一番手脚去抓这畏罪潜逃的罪犯,就暂时顾不及追究他邱掌柜的责任了.而且他邱掌柜还有一个多么充足的理由,他被大火烧死了女儿,还烧了玉楼春酒家的后院,谁还能在他的这个理由上深究下去.

还有蔡捕头,他是看着他长大的,只要田无勤没抓到,他也有话可推托,那就是等抓到田无勤后才能定案.而他私底下同蔡捕头打声招呼,田无勤就永远不可能抓到,这个案子永远就定不了,他邱掌柜永远就不会同这个案子有任何干系了.这一石双鸟的妙计想想人就能笑,谁有象他邱掌柜这般的脑筋呢?

这一切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他邱掌柜还可以风风光光的当他玉楼春酒家的大老板.就凭黛眉小姐的死,别人都会原谅他,只会把田无勤当作纵火杀人犯一样咒骂.

这一切眼看就做得那般的天衣无缝,田无勤却来了.这一来,邱掌柜看在眼里,恨在心里.你这穷书生,也太没用了,这么长时间让你逃,你还是在这里打转?

这些都是邱掌柜心里的话,却那里知道田无勤的苦衷呢.田无勤他是被响尾蛇阻在了城门口,后来是被汪蕾蕾碰到.这一切邱掌柜不知,只恨不得他那一身武功能借给田无勤,让田无勤好赶快逃跑.

这是很不现实的了,邱掌柜又以假弄真的弄出了刚才要杀掉田无勤的那一幕.那知这书呆子就会等着别人来杀他,不逃跑.照说,人求生的本能,田无勤在那么多人要杀他的情况下,应该逃跑.他这样子能跑吗?能.邱掌柜已想到了肯定的答案.因为只要田无勤撒腿就跑,他就有办法阻止住追他的人,包括黄捕头,包括黄元甫.

他假戏真做般要杀田无勤,田无勤没有跑.好象就愿邱掌柜杀了他为他女儿报仇.书呆子的本性,无药可救.

蔡捕头和黄元甫要杀他,他又没有逃,书呆子犯了糊涂病,比无药可救还要糟.

邱掌柜心中暗暗焦急,你这书呆子一跑不就一跑百了?哦,他想到了汪蕾蕾.可能汪蕾蕾作了他的靠山,他可不跑.可是汪蕾蕾也是要杀了他替她的妹妹童芝姑报仇的啊?

所以,书呆子犯起呆毛病来,真是无药可救.

邱掌柜其实也不想杀田无勤,既然已烧死了二个无辜的人,干吗又杀他零点无辜的呢?只是后来看田无勤那般呆头呆脑的样子,邱掌柜已是恨不得他们将他杀了一了百了.

这些想法,现在更不现实了,太虚道长扬着拂尘已在说那死了的不是他的女儿黛眉小姐和江湖女侠童芝姑了.

他的话说得有根有据,许多人都信服了他的话.

冒富第一个乐了:"掌柜的,黛眉小姐没有死,我还有希望."

希望你个头.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的脸?这句话邱掌柜没有马上骂出口,炳才已在骂了:"冒富,你臭美."

然后他对邱掌柜也嚷道:"掌柜的,黛眉小姐没有死,我还有希望."

同样的话,出自二个人的口,到把邱掌柜弄得到没有希望了.邱掌柜不知怎么地又干嚎了一句,我苦命的女儿啊."

这话一出,冒富和炳才不明白了,异口同声问道:"掌柜的,黛眉小姐又没死,你又哭什么?"

邱掌柜恼的,给他们的头上一人一巴掌,骂道:"要是你们两人还有希望,我女儿的命不是更苦?"

他们眨着眼,没有听懂他的话,黄元甫却听懂了,赶紧过去安慰说:"年青人,眼光放远一点,别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你们两人都没有希望,有希望的就是我.我可以继续当黛眉小姐的新郎倌了."

第四章 轮不到

冒富和炳才听了他的话,怪眼乱翻.冒富道:"你是谁.噢,你是七寨主,哪黛眉小姐新娘子呢?"

炳才说得更狠:"你白日做梦,怕不定黛眉小姐真的烧死了,不然,我怎么看遍这里都没有看到她"

黄元甫刚想发作,邱掌柜又是干嚎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哦."

他只会这样干嚎,不知是哭他女儿黛眉小姐命苦,还是衰叹他自己的命苦?

黄元甫被邱掌柜的干嚎一闹,顿时醒悟,那扬起的大巴掌没有往炳才劈头盖脑地甩过去,而是对站在他旁边的余官家叫道:"余官家,吩咐带来的弟兄,找新娘子黛眉小姐去."

余管家的脸上颇有点为难,但他绝对没有意见.七寨主的话对他来说就是没有一点意见可说的命令,就象刚才余管家一直在这里,没有他要做的事,所以一切事都轮不到他.除非黄元甫有什么麻烦,他才会算是一个角色.余管家如影随形地应了一声:"是."就去办他要办的事去了.

七寨主无论吩咐什么样的事,他都得照做.这黛眉小姐逃到那里,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叫他往那里去找?但他不能问.因为七寨主也是同他一样的处境.他现在得靠自己的脑筋想办法了.这就是管家的妙用,就算是七寨主叫他去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他也得照办.

真的如此.现在的天色已近黄昏,天边就有一轮月亮亮了起来.余管家对着那月亮苦笑了一下,带着他们从鹧鸪寨带来的几个手下一起寻找黛眉小姐去了.

他走了,却又来了一拨人.谁啊?蔡捕头回来了.蔡捕头一回来,场中的气氛马上一变,因为他身后眼着一顶轿.轿上坐着本地知县古塞鼎.

现在众人恍然大悟,这蔡捕头裤裆被黄元甫的小刀射穿,脸上难看,才夹着尾巴溜去搬救兵去了.知县老爷一来,把黄元甫也弄得脸凝了一凝.也巧得很, 余管家带着那些喽喽兵找黛眉小姐去了,不然很可能马上要引起冲突.

轿门一掀,走下头戴官帽的知县要大老爷古塞鼎.古塞鼎浓眉大眼,一脸官相.这样的官应是好官.也不这样说,不管那个朝代,能当官的都是相貌堂堂的多.只是在这张相貌堂堂的脸下掩盖的是怎样的嘴脸,是无人知晓的了.

知县古塞鼎一落轿,气势逼人.靠的是这班人是江湖上混得能溜溜转的人物,不卖他的帐,不然,肯定会跪下恭迎知县大老爷.

古塞鼎见怪不怪,脸色煞是难看.这些走江湖的人好象没有看到头戴官帽,身穿官服的知县大老爷一样.

太虚道长先是撇了撇嘴,拂尘一扬算是见面礼一样,然后道:"不知知县老爷驾到,有失远迎.不然,有奇怪,你来干什么?"

这话够呛,古塞鼎干咳了一声,眼一瞪,却对着蔡捕头问道:"这人是谁?"

蔡捕头答得更妙:"不知道."

连蔡捕头都不知道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大角色:"那你还不快把他抓起来?"

蔡捕头却道:"他是道长吧,那身道袍穿得别别扭扭的,抓他还得给他饭吃."

知县老爷古塞鼎呵呵一笑:"原来是叫化子般的人物,他在这里干什么?"

蔡捕头还没有回答,太虚道长只好拍了拍道袍道:"贫道太虚,专爱打抱不平."

古塞鼎好象把太虚道长捉弄够了般的惬意舒了一口气道:"本县听说这里出了命案?"

太虚道长道:"那就要看知县老爷怎么审哦?"未见他审案就象知道他会审得不正般,太虚道长提醒了一句.

古塞鼎好象觉得这个道长是挺不好若的角色,就转脸对蔡捕头又是问道:"谁这般没教养,只是喧闹公堂?"

蔡捕头答道:"他是太虚道长,武功很好."

古塞鼎道:"他的武功比你还要好?"

蔡捕头没有回答,古塞鼎接着说:"你为什么不早说?"

说罢,古塞鼎尽量让自己的脸挤出笑容,对太虚道长道:"原来是德高望重的太虚道长,不知道长在这里有何贵干?"

说罢,他指出了一手.这指手也大有讲究,就那么一指,真力凝骤,一股压力就向太虚道长袭去.

太虚道长心中一惊,这古塞鼎想给他来个下马威,马上拂尘一扬,古塞鼎那股真气就在太虚道长的拂尘的云丝中释然散去,随带古塞鼎的身子一斜,差点向前扑去.

古塞鼎用劲凝了凝身子,总算相信蔡捕头说的这道长武功很好的话.

不过官府的人对太虚道长这样云游四方的人见得极少,古塞鼎却不知为何地就多看了太虚道长几眼,道:"我怎么从没有见过象道长这样的人物?"

太虚道长想不到这知县大老爷古塞鼎却也是个练武的人物,刚才那招临时抱佛脚也到有点火候,不觉退身还了一礼道:"那是知县老爷贵人多忘事,那里知觉游云野鹤般的小人物."

这一礼也不怀好意,随着太虚道长的拂尘就象张牙舞爪的朝古塞鼎罩来.

古塞鼎见来势凶猛,却也持强好胜,双手掌一圈,一划,竟是一招一手遮天,到也不错.太虚道长的拂尘就象一朵云被风一吹,向下一滑.古塞鼎笑嘻嘻地道:"我马上也能象道长一样游云野鹤般的走四方了,这官也不想当了."

邱掌柜同古肆鼎是老相识.本来古塞鼎一来,他的神情也呆了呆,想不到这古塞鼎会来得这么快.他还在心思直转时,古塞鼎却与太虚道长缠上了.

这时的夜色又暗了一点下来,头顶上的那轮月亮更加明亮起来.蔡捕头带来的那般人燃起了火把,照得这里气氛很好怪异.现在邱掌柜可没有戏可演了,当下之急敢怎么办呢?

不,还有戏可演.太虚道长说这烧死的不是他女儿黛眉小姐,但是古塞鼎大老爷那里可以说这烧死的是他女儿黛眉小姐啊?想到这里,邱掌柜马上迎上去对古塞鼎道:"知县老爷,小民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这句话很动听,把古塞鼎在那非常尴尬的场面中扯回来.古塞鼎对太虚道长一摆手道:"你有完没完?我还有公事要干."

他又道:"蔡捕头,看好这帮人."

吩咐完了,才对邱掌柜露出很好的笑道:"邱掌柜,你也同我这般见识.老家伙,你的身体到是越来越硬郎了."

邱掌柜刚才问完话后,也就一直等着古塞鼎摆足了谱儿,现在听古塞鼎这样一问他,老眼突然地淌出了几滴又浑又浊的老泪:"知县大老爷,你可要为小民作主啊?"

说罢,对着苍天又干嚎了一句:"我苦命的女儿啊."

古塞鼎一听,如临大敌般一扶邱掌柜就要下跪的身子:"邱掌柜,你有什么冤枉的事,说出来,本县替你作主."

邱掌柜听到此,大喊一句:"知县老爷,我冤枉啊."

第五章 清官

这一喊天色也被他喊得一暗,不会有假.天上有一朵云恰好这时遮住了那轮月亮.月亮不圆,被这一朵云一遮,更是残缺不全.

在场的人都被邱掌柜这句话又喊得一呆.太虚道长在心里想开了,这烂眼糊可能又要玩什么花样了.他还未想个明白,蔡捕头已在一旁说开了:"邱掌柜, 你有什么冤枉,就说出来,知县老爷他会替你作主的."

邱掌柜流着泪,象是悲极窃喜:"那么说,知县老爷是清官大老爷了."

在顾塞鼎面前说这样的话,好象很不相信古塞鼎是清官一样.先将话将他塞住,古塞鼎的脸色又不太好看了.他道:"邱掌柜,你怎么也同我来这一套?"

看得人很多,连汪蕾蕾也看出邱掌柜又要演戏了.可他顾塞鼎也是演戏的好手,照着邱掌柜的开场白接下去演得活灵活现.不过汪蕾蕾心想,有古塞鼎来了,能将这大火烧死二个人的案子审个水落石出,也是好事.当下也不言语,只看着下面的戏演下去精彩不精彩.

邱掌柜这光景却扯了扯身旁的冒富,说了句什么话,声音很少,听得的人不多,大约只有冒富能听清.冒富听罢,对着炳才挥了挥手,然后就同炳才一起带着好几个伙计要从这里走开.

顾塞鼎已道:"在场的所有人,不可乱走."

邱掌柜却把古塞鼎拦住了:"知县老爷,他们是我的伙计,我叫他们去找些柴火来,好将这里燃得亮一点.他们马上就回来."

古塞鼎看了一下四周:"好象这件事挺麻烦的,一时半刻都不能解决的."

邱掌柜道:"当然哦.这事若好办,蔡捕头也不会将你搬出来了?他早就可以将这件事办好,到你那里邀功请赏了."

顾塞鼎道:"说得也是.我一直来就在怀疑蔡捕西北地区的办事能力,经你一提醒,更是知道许多事已是得要我亲自出马."

邱掌柜道:"那就是辛苦知县大老爷了."

说罢,邱掌柜从衣袖一掏,掏出一样什么东西往顾塞鼎手里一塞,这动作极快,看见的人绝不多,却恰恰被太虚道长看见了.太虚道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什么也没说.

却见古塞鼎也是飞快地将那东西往衣袖里一塞,他的动作要比邱掌柜的还快.别人看不清,太虚道长又是看得一清二楚.太虚道长还是什么也没说.

冒富和炳才他们很快就回来了.邱掌柜不动声色地迎上去.过了一会,邱掌柜就面有喜色地回来了.一回来,就对着古塞鼎又叫了一声:"知县老爷,我冤枉啊,你得替我作主."

古塞鼎道:"官不与民作主,还当什么官?你有什么冤情快说来."

邱掌柜是准备很充足的先是又干嚎了几下,听得古塞鼎极不耐烦,就打断邱掌柜说:"邱掌柜,你的那些伙计找来生生堆的柴火没有?"

邱掌柜道:"没有.这不是大事,我的冤枉是大事,所以我没有责怪他们."

顾塞鼎只好道:"你说的,你说的."

邱掌柜道:"他们没有找来生火的柴禾,却带来一个极坏的消息."顾塞鼎马上道:"什么消息?"

邱掌柜道:"今天这场大火无缘无故地烧起来,却烧死了我的女儿黛眉小姐."

说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一个问东,一个道西,也真有他们的.顾塞鼎道:"那可是天灾,邱掌柜要节哀."

顾塞鼎一句天灾地祸,就想将这事马虎了事,推到谁都舒服.可是邱掌柜是大喊了冤枉的,不然的话谁都会看不起邱掌柜.邱掌柜可不会马马虎虎了事.邱掌柜的老泪又流出来了,顾塞鼎马上说:"邱掌柜,我知道你为什么流眼泪?因为这场大火烧死了你女儿,这种事推到我,我的眼泪肯定要比你流得更多."

顾塞鼎说了这话,马上就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的感觉.他接着道:"所以,我此次来就是要搞清你的女儿怎样被大火烧死,结个案,上报上去,不然,上司非得责怪我管理地方不力,那样——"顾塞鼎随本将下面的话说出去,而是用手扶了一下他的官帽.这下官帽就比刚才端正多了.顾塞鼎端正了一下脸道:"邱掌柜, 你说,这火是怎样燃起来的?"

邱掌柜没有直接回答这句问话,而是说道:"这场大火把我唯一的女儿黛眉小姐烧死了."

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顾塞鼎也听了很多遍了.邱掌柜是没有说够,顾塞鼎却是赚听够了.顾塞鼎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那放火的是十恶不赫的歹徒."

顾塞鼎说了这话,眼睛象鹰一般直刺向在汪蕾蕾身边躲躲闪闪的田无勤,把田无勤从上到下看够了,就大喝一声:"你站出来."

田无勤早就被顾塞鼎这样看得发怵了,随着被顾塞鼎大喝一声,差点摔到地上去.他好勉强地站稳身子,结结巴巴地问道:"是叫我吗?"

顾塞鼎道:"不是你是谁?在这里在场的那么多人当中,就看你是格外的刺眼.不用说,你就是那个放火的歹徒,放火烧死邱掌柜女儿黛眉小姐的歹徒."

田无勤被顾塞鼎说的话逼得无路可退,心一急就说:"火确实是我们放的,但绝不是去放火烧死黛眉小姐."

顾塞鼎一听,马上道:"嗯,你还有认罪的好态度.听说刚才你百般抵赖,矢口否认你是放火烧死黛眉小姐的那个歹徒.说实话,我知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一看到本知县老爷到来,你抗不住了,你顶不住了,只好老老实实的招认了."

话说得够水平,如他的话语.田无勤就象是看到棺材马上落泪.田无勤的眼里急出泪来了.干吗?这放火的事让他一个人来承担.他确实是放火中的一个, 他也特别强调说了我们.这我们就包括邱掌柜,冒富和炳才那些伙计们.这知县老爷顾塞鼎怎么断章取义,横下结论,单说他是放火的歹徒?这个罪名田无勤可担挡不起,马上流着泪说:"知县大老爷,我冤枉."

顾塞鼎道:"喏,喏,挺象,连眼泪都有了,本老爷早见惯了这一套,喊自己冤枉的都会流眼泪.我还发现一个决窍,流眼泪的听说是将辣椒往眼睛里擦的后果.蔡捕头,去看一下这个家伙身上有没有藏着辣椒?"

蔡捕头应了一声,就上前去,将田无勤的衣兜里搜了个遍,回答一声:"大老爷,他身上没有辣椒."

顾塞鼎一听,一点惊诧的神色都没有,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小民敢同官斗?这样的把戏我早就见惯了.蔡捕头,你是说这家伙身上没有辣椒?我知道,我知道,他怕他的罪脏被我们查获,早就扔了.蔡捕头,没有关系,你去找辣椒来,往他的眼睛里擦一把,他还会装出更精彩的可怜兮兮的冤枉状呢."

第六章 我冤枉啊

蔡捕头答道:"大老爷,我没有辣椒,我到那里去找?"

顾塞鼎一听笑了:"我知道,我知道.我一惯的办事作风,我早就准备好辣椒了.蔡捕头,拿去,不管何种歹徒,敢投机取巧,我一辣椒过去,就叫他原形毕露."

蔡捕头从顾塞鼎手里接过辣椒,迟迟疑疑的,却问道:"大老爷,真的将辣椒往他的眼睛里擦.我到看他的眼睛真的是象流泪."

顾塞鼎道:"一派胡言.你将辣椒往你自己的眼睛里擦一下试试?是不是会真的象流眼泪?"

蔡捕头一听,当然不敢用来擦别人眼睛的辣椒来擦自己的眼睛.蔡捕头嘟嚷一句:"我又没有冤枉."

说罢,就飞快地走到田无勤跟前,对田无勤说:"田大侠,不要怪我手很,那是知县大老爷吩咐我做的.你要装冤枉,擦上这种辣椒就更象冤枉了."

蔡捕头若是拿辣椒擦田无勤的眼睛,田无勤肯定逃不脱.田无勤浑身冒汗,蔡捕头手里拿着的那个大红辣椒,足有拳头大.这样的辣椒若擦在他的眼睛里, 他的眼睛非瞎掉不可.只好急得大叫:"别擦我的眼睛,别擦我的眼睛.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他这一声喊得可是喊得声撕力肺,可不是装出来的.顾塞鼎听不得他喊冤枉,怒从心头起:"擦."当然是叫蔡捕头用辣椒擦他的眼睛.他的双手老远就伸出,直指田无勤的眼睛.

蔡捕头的大红辣椒就要往田无勤的眼睛擦去,田无勤在蔡捕头跟前没有可能逃得的余地.

让这样的大红辣椒擦眼睛,还不如让蔡捕头的拳头一拳打瞎他的眼睛.但田无勤的喉咙已被蔡捕头手扼住,这句话他喊不出.

蔡捕头手里拿着的大红辣椒就象他的拳头一般大,异曲同工,但绝对比拳头的杀伤力大.田无勤只得死命地闭上眼睛,这一招到也管用.

这是难不到蔡捕头的.蔡捕头已想好了绝妙的方法,田无勤马上就会睁着眼睛看着辣椒擦他的眼睛.

突然,一把剑向蔡捕头手上的辣椒刺来.蔡捕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手碗上的麻穴一麻,他手上的那只大红辣椒就被挑起,随着唰唰的几声,大红辣椒已被那把剑削成碎末,往下掉去.摔小地方不是田无勤眼睛的地方,而是直扑蔡捕头的眼睛而来。蔡捕头大骇,马上凝身而退。辣椒的粉末却是撒在了蔡捕头的胸禁。蔡捕头脸色骤变,大喊一声:“谁这样缺德,敢暗算老子?”随着他的身边响起了咯咯的笑声:“是你们这些当官的缺德,还是我缺德?”不用看就知道,这话音是汪蕾蕾无疑。蔡捕头抬眼望去,只见汪蕾蕾笑呤呤的提着剑站在田无勤的身边。那剑的动向已明显地说明它要保护田无勤。蔡捕头对那看得目瞪口呆的顾塞鼎道: “大老爷,我无法完成你交待的任务。”

顾塞鼎象是被蔡捕头的这句话惊醒,马上恢复了常态,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她是谁,竟敢搅乱公堂?”

蔡捕头急道:“她是江湖女侠汪蕾蕾女侠,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顾塞鼎道:“我知道,我知道。难道你也打不过她?”

蔡捕头被他一问,脸上红了一下,答道:“大老爷,我非得要与她打一架吗?”

顾塞鼎道:“那是当然的,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打不过她。”

谁听了这样的话,都无法忍受,蔡捕头也一样。他唰地拨出那把快刀。快刀拨出快,向汪蕾蕾砍去就快。连声招呼也不打,有损江湖道义。但可以谅解,蔡捕头是官府的人,不同于江湖中的一般行事。他们是高于人一等的人,所以处事行世都处处高人一等。就象刚才用红辣椒擦田无勤的事,只有知县老爷顾塞鼎能想得出,也只有蔡捕头这样为官府卖命的人能做得出来。这些想法和做法都是江湖所不齿,也想不出,做不出。究其原因是他们是低于官府的人。蔡捕头这一招快刀斩乱麻就向汪蕾蕾砍去。一刀把汪蕾蕾砍掉,就一了百了,在顾塞鼎眼里马上除去了祸害。蔡捕头转身就可以向顾塞鼎请功。说时迟,那时快,汪蕾蕾见蔡捕头的快刀砍到,落雁剑竟象羽毛般的飘,浮托住了蔡捕头的快刀。蔡捕头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汪蕾蕾的落雁剑,只看到一根根的羽毛在眼前飘。蔡捕头楞住了,忘了抽刀,而是问道:“汪女侠,你使的是什么招?”

汪蕾蕾不动声色地道:“蔡捕头快人快刀,快刀斩乱麻。我这招嘛,快人快剑鸡毛当令箭。”

蔡捕头被汪蕾蕾的这句话说得到栽下去。还好,快刀被落雁剑羽毛般粘住,蔡捕头的快刀连他自已也感到在飘。快刀是重的,还有那拼足力气的一招,少说也有几百斤。可这落雁剑就怪,怪得蔡捕头不得不出口问道:“汪女侠,你这是什么剑?”

她的是落雁剑,蔡捕头是知道的。这不怪蔡捕头问出此言,而是因为蔡捕头她的落雁剑下明显处于下风。他想在问话时分汪蕾蕾的神,好趁机反击。他的主意打得好,汪蕾蕾却在动声色地说道:“落雁剑。”

说罢,汪蕾蕾将剑一紧,如根根飘飞的羽毛般幻影刹间骤拢。一支剑,剑身上散发出奇丽的光芒。蔡捕头主意打歪了,他刚才刀招转换时,一招顾头失尾时,就在那转换的刹间空隙处,已被汪蕾蕾的羽衣霓裳,乘虚而入。啪的一声,蔡捕头的快刀竟被汪蕾蕾的落雁剑缠落。当的一声,快刀斜飞,直向顾塞鼎飞射而去。汪蕾蕾见好卖乖,大声叫道:“蔡捕头刺杀知县大老爷哦。”

那把快刀被汪蕾蕾的剑羽衣霓裳一裹,然后一甩,快刀去势极快,已到了顾塞鼎的眼前。顾塞鼎骇然,一招遮天蔽日使出,手掌间吱吱真气直冒。快刀一斜,噗嗤一声射在顾塞鼎身后那顶官桥的门槛上。快刀一颤动,竟是将官桥的门杆斜生生的拦腰斩断,然后快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第七章 委曲

顾塞鼎出口怒骂道:“谁那么大胆,刺杀本官不成,竟将本官的桥给斩了?”

随着被快刀的落地声惊醒,脸色更是难看。但话到嘴边不得不说,张口问那句不想说的话已脱口:“这是谁的刀?”

汪蕾蕾先说:“这是官府的刀。”

蔡捕头在那里一脸尴尬:“这是我的刀。”

顾塞鼎只有抓住蔡捕头的话不放,骂道:“你的刀,你想刺杀本官不成?”

蔡捕头被顾塞鼎一骂,怨恨地盯了汪蕾蕾一眼,心道:你让我丢脸也不能让我这样丢脸啊?但技不如人,蔡捕头咽下一口气,就想走过去捡那把快刀。

顾塞鼎已止住他了:“连把刀也拿不住,就别拿刀了。”

蔡捕头原本去捡那把刀也是下下策,但有事做总比没事做好,那样的话,当作去捡刀也好暂时从这样尴尬的场面中抽身出来。顾塞鼎这样一说,蔡捕头的脸更不好看:“知县大老爷,你是不是要将我免职?”

顾塞鼎这时怒气消散了许多,恍然知道是蔡捕头的武功不如汪蕾蕾。顾塞鼎不理睬蔡捕头说的这句话,而是走到了桥边捡起了那把刀。将手在刀锋上一试,说了声:“好刀。”

官府的刀当然是好刀,特别是蔡捕头这样的身份,他拿的快刀是快刀中最好的快刀。顾塞鼎道:“这样的好刀拿在窝囊废手里,真是委曲了它。”

那他就拿着吧,这样这把刀就能发挥出作为快刀的优势。果然不错,顾宝塞说:“我就拿这把刀同汪女侠过几招。”

怫刀拿在他手中,才是真正的快刀。这样的快刀,拿在他手里才是名副其实。顾塞鼎捡起快刀时离汪蕾蕾有几丈远,可这眨眼的功夫,他捡刀,试刀,跨步,已到了汪蕾蕾的跟前。一股凌厉的杀气逼来。汪蕾蕾将沉鱼剑一挺,田无勤已是被这股凌厉的杀气逼得快要趴到地上。田无勤说了句:“汪女侠,小心。”

他的嘴巴还没有闭拢,突然嘴巴被一样东西塞住了。顾塞鼎已说话:“你这个多嘴多舌的家伙,先塞住你的嘴巴。”

原来顾塞鼎在说话的一刹间,已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红辣椒用手指一弹刚好弹进了田无勤的嘴里。田无勤被辣得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汪蕾蕾道:“你少说为好,先躲到一边去。”

田无勤左看右看没有好地方可躲,却发现太虚道长向他招了招手。这场中除汪蕾蕾之外,太虚道长也在暗地里帮着他的人。田无勤迈开脚步到象是一只夹着尾巴的兔子,一吱溜就跑到了太虚道长身边。他这般跑法到也不气喘,口气到有些结巴地问道:“太虚道长,他们两人打架谁胜谁负?”

太虚道长看田无勤这般模样。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就那么怪模怪样的表情做足后,突然问道:“田大侠,你练过武功?”

田无勤没有提防太虚道长会问出这句话,身子一晃,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张开乱摇乱晃身子,找了个平衡。嘴里说道:“道长笑话我哩,我不会武功。”

太虚道长很狐疑地看了田无勤一眼,突然一伸手一把抓住了田无勤的手:真的没有武功。田无勤被太虚道长一抓抓个正着,一点反弹之力也没有,就象傻乎乎的一只猪。太虚道长将手搭上了他的脉象,平常人普通得不得了的气脉。太虚道长做了这一番后,才放松了一下心,开口道:“奇怪,刚才那……”他的话未说完,场中的顾塞鼎和汪蕾蕾已过了一招。

不可小看顾塞鼎的武功,这是汪蕾蕾同他过了一招后心里想的。想不到这个知县老爷有这一身的本领,使汪蕾蕾暗暗感到纳闷。照他的身手,若去投军,现在能当上了将军。汪蕾蕾灵眼一现,脱口道:“你怕死。”

顾塞鼎被汪蕾蕾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反问道:“此话怎讲?”说出此话,顾塞鼎已举起刀,那样子是一副不怕死的视死如归的样子,以免被汪蕾蕾奚落。

汪蕾蕾知道顾塞鼎说罢他的话,手中的快刀就会向她过来,她手中的落雁剑也不敢怠慢,比顾塞鼎的快刀还要快的速度同顾塞鼎的快刀顶了一下,随即很快分开。汪蕾蕾道:“我说你应该去参军。有这么一身功夫,在这里当个知县,真是大材小用。”

噢,原来汪蕾蕾说他是怕死是这个意思。顾塞鼎道:“你是骂我,去参军,在战场上死掉。”

汪蕾蕾道:“知县大人差兮。照大人这般身手,去参军,必会立功封将。你却不去参军,在战场上同敌人拼杀,肯定怕死。"

噢,原来还有保扬他的意思。可开口一句怕死,闭口一句怕死,顾塞鼎听得十分刺耳。顾塞鼎道:“我当了知县,保得这一方太平无事,难道不好?”

汪蕾蕾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可是顾大人说保得一方平安的话,让人听了不敢恭唯。”

顾塞鼎也顾忌着汪蕾蕾的一身武功。这江湖女侠的名头可不是小睨的,怪不得刚才蔡捕头同她过了一招,就被她的沉鱼剑将他的快刀磕飞。顾塞鼎也将快刀收拢,暗中潜着护住全身的一招,开口说道:“汪女侠为何有这样的话?”

汪蕾蕾道:“顾大人既然说保一方平安,那么你最恨的是什么人?”

顾塞鼎笑了:“这问得很简单,象一些放火烧死人的歹徒,我就旁无责贷地要将他抓起来。”说到这里,顾塞鼎还有意无意地朝田无勤看去。田无勤站在太虚道长的旁边,那神貌绝不一样,身着儒衫,头戴儒巾,到也是有点玉树临风般模样。顾塞鼎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以免再看下去被田无勤这副模样所蒙蔽,但心里还是一跳:他象是纵火杀人的歹徒?

汪蕾蕾已说话了:“顾大人,你这样说可是顾此失彼。你看场中那个穿新衣服的人怎样?”

第八章 锄恶除奸

汪蕾蕾说的这人是指黄元甫。黄元甫穿着一身鲜艳的新郎倌衣服,就是在这朦胧的夜色之下,就火把的火光一照,也显得格外的亮眼。顾塞鼎道:“他好象是新郎倌?对,他今天是娶亲来的?可他的新娘子却被那歹徒放了一把火烧死了。”

顾塞鼎又是将注意力往田无勤拉,汪蕾蕾却一沉声道:“顾大人,这新郎倌可是鹧鸪寨的七寨主黄元甫。你不知道?”

顾塞鼎的嘴巴也象被汪蕾蕾塞了一个大红辣椒一样道:“七寨主?”

汪蕾蕾道:“对啊,他就是七寨主,正是你们要保一方平安最要抓的人。你为什么不抓?”

顾塞鼎眼珠一转,好象现在才听明白汪蕾蕾的话一样,说道:“对,对,汪女侠说的极是。他是七寨主,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土匪头,正是我们张榜悬赏的角色。哎,汪女侠,我有一点奇怪,象你们女侠,侠士一类所做的一切就是锄恶除奸,象他这样土匪头一般的人物,你们为什么不锄暴除奸把他给锄了呢?”

汪蕾蕾被他这话一将军,顿时嘴里有话却说不出的苦。汪蕾蕾很难说,象黄元甫这样的角色到底是说他好呢还是说他坏呢?很难说的话干脆不说。汪蕾蕾道:“这是你们官府的事。我们行走江湖,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他是土匪头也好,他是知县大老爷也好,在我们眼里看来都是一样的人,没有别的。”

汪蕾蕾的话说得有所保留。她不能说官府的坏话,也不能说七寨主他们的坏话。若是说了,既是同官府作对,又是同山寨方面的作对,她就要成为孤独的一方了。她这样含糊其辞的说,是因为官府里也有好官,而落草山寨的人也不个个是坏人。她说罢,沉鱼剑一挺,说道:“顾大人,那你还不去抓七寨主?”

官府与土匪那是水火不相容的,来不得半点含糊。汪蕾蕾这样挑明,就象把一把剑压到了他的脖子上。汪蕾蕾这样做,只不过转移顾塞鼎的思想意识。她可犯不着同顾塞鼎拼个你死我活,就想用这话把顾塞鼎打发掉。而顾塞鼎能不能去抓掉黄元甫,那不是她的事了。因为她也非常反感黄元甫,这样大张旗鼓地从山寨来到玉楼春要娶黛眉小姐做他的压寨夫人。不过这种事情不是她汪蕾蕾所能想明白的,江湖毕竟同社会有出入。汪蕾蕾所做的是行侠仗义。

顾塞鼎所做的是保一方平安。

黄元甫作为琦寨主却又是替天行道。

汪蕾蕾似乎很费劲地为这些想法摇了摇头,顾塞鼎却被汪蕾蕾这样一逼,扬声叫道:“蔡捕头,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你去将七寨主抓起来,关到衙门的牢监里去。”

汪蕾蕾料不到顾塞鼎将这个事一推就推到了蔡捕头身上。这样的话,汪蕾蕾又无话可说了。汪蕾蕾不死心,再说了一句:“哪你呢?”

顾塞鼎道:“我也从来未遇到过好的对手打一架了。今天碰到你,心痒得很。”

蔡捕头却在一旁说:“知县老爷,我没有刀。”

顾塞鼎一听,又是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那把快刀在我手里。拿去吧,这把刀也不是可同汪女侠的落雁剑可以相比的。拿着只是丢我们官府的脸。”

顾塞鼎将手中的那把刀一扔,蔡捕头就将手接过。

七寨主欺元甫在那里嘻嘻笑了:“蔡捕头,现在裤子换好了?”

蔡捕头一听,脸一红。刚才他一时大意,被黄元甫的小刀射穿了裤裆,真是奇耻大辱。现在黄元甫又将这档事拿出来羞他蔡捕头,把蔡捕头气得脸都变成了猪肝色。无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蔡捕头想定了要用他的这把快刀割断黄元甫的裤腰带,让他的裤子掉下来。蔡捕头气哼哼罢,一招快刀咬牙切齿,快疾无比地就向黄元甫兜头噬去。黄元甫也不敢怠慢,他的那把小刀也早已拨出拿在手。黄元甫一遇到蔡捕头的快刀,就爱拿出小刀耍弄他一下。他与太虚道长在大厅里的打斗就用过小刀,但没有同蔡捕头拼斗时用得这么神。黄元甫刚才同蔡捕头过招,一招百步穿扬就将蔡捕头的裤裆射了过对穿。现在他也故技重演,老是对准蔡捕头的裤裆耍个不停。蔡捕头有了刚才的教训,不敢大意,刀招咬牙切齿把下三路护得紧紧的,刀招是舞得风雨不透。特别是裤裆那地方,更是加重了手法,时不时快刀反转过来补几招。这样蔡捕头就要顾此失彼了。快刀快,黄元甫的小刀更快。小刀本不是对打时的拿手武器,它应当作暗器使用更会是出神入化。说时迟,那时快,黄元甫手中的小刀在蔡捕头的快刀还未砍到他近身时,已脱手而出。还是老招式百步穿扬,只是小刀射出的手法,角度,方向有所变化。

只听得哎唷一声,蔡捕头的快刀已垂下不动。

第一章 对牛弹琴

黄元甫的小刀这次没有射中蔡捕头,却射中了一旁的顾塞鼎。这声叫声是顾塞鼎发出的无疑。

蔡捕头早就算中黄元甫又会发出这下三烂的一招。他的快刀舞得风雨不透。虽然下三路就是用手在裤裆上补几招也是虚张声势。果然被蔡捕头料中,这次黄元甫的小刀一出手是往他的眉心射来。蔡捕头头一仰,手中的快刀往上一划,已把黄元甫的小刀磕个斜飞。小刀这次的就是快速,蔡捕头的快刀没有挡个正着,在小刀的刀柄上一划,反而在小刀上加了一把力,比刚才黄元甫射向的速度还要快,快得顾塞鼎都没有料到的快,快得顾塞鼎是思衬的功夫都没有,只得急中生智,头一偏,小刀不偏不倚噗嗤一声射中他头上戴的官帽。顾塞鼎哎哟叫了一声,伸手往头上一摸,官帽已掉落,凉嗖嗖的。还好头皮没有被刺破,头发到是被小刀削落了一大撮。顾塞鼎要主意他的形象,也不打话,先捡起他的官帽,拍打了几下官帽上的泥粉,已将还戳在官帽上的小刀拨下拿在了手上。他笑着对汪蕾蕾说:“汪女侠,让你看笑话了。”

汪蕾蕾道:“顾大人,要不是这把小刀,你不会那么快就落败。”

在蔡捕头和黄元甫过招时,顾塞鼎和汪蕾蕾也正在过招。顾塞鼎此时已没有了快刀,他徒手一招节衰顺变。也中没有快刀,这手掌使出就象快刀。掌风中蠢蠢欲动,就想让汪蕾蕾的落雁剑真的就象羽毛一样在她的手中掉落下来。汪蕾蕾见顾塞鼎使出手中没有快刀的节衰顺变一招,也不敢小视,落雁剑在顾塞鼎徒手夺剑的架势中,一弯,一曲,一折,一招对牛弹琴已凌空刺到。铮铮铮,仿佛琴声在顾塞鼎的手掌间弹奏而开。顾塞鼎不懂这琴声,不然,他的手掌就会游刃有余,掌变为指,共弹奏一曲官民同乐的乐章。不懂,所以黄元甫的小刀会射到他的官帽上。本是射向蔡捕头眉心的小刀,偏是射中了顾塞鼎的官帽,这不能不说象黄元甫这样的七寨主也与汪蕾蕾一起同仇敌恺。可见顾塞鼎这样的官当得并不怎么样。顾塞鼎此时若是骇得大叫:有人刺杀本官。那样的话,太让这里的老百姓大失所望了。所以,顾塞鼎故作镇定自若,谈笑风生,更有汪蕾蕾的那句话,使他还是有头有脸的拍拍官帽,捏起了那把小刀。

当然,顾塞鼎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黄元甫。顾塞鼎捏着那把小刀对黄元甫问道:“七寨主,你还有小刀吗?”

蔡捕头已抢先说话了:“知县大人,这家伙很扎手,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将他摆平的。”

顾塞鼎又是答了一句:“我知道,所以我现在在问他还有这样的小刀吗?”

黄元甫的裤腰带刚才是被蔡捕头的快刀削断了,现在又接上了,所以他的手有空闲。他的手又掏出了一把小刀:“顾大人,我还有一把。”

这把小刀一掏出来,顾塞鼎的脸色顿时大惊失色。为何?顾塞鼎手中捏的那把小刀,也是好得不得了的小刀。虽然还不是个削铁如泥的小刀,但也能杀人不见血。可相比之下,黄元甫现在掏出的那把小刀,可是削铁如泥的一把小刀。那把小刀发出在寒光掩盖了顾塞鼎手中那把小刀的寒光。

顾塞鼎叹了一口气:”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不过你这把小刀也是脏物,我先将它没收归公。”说罢,顾塞鼎就将捏在手中的那把小刀往衣兜里一放,小刀顿时不见踪影,想必是没收归公了。

黄元甫版有不甘,叫道:“顾大人,既然是没收归公,你也敢给我打一张收条?”

这话说得顾塞鼎象吞下了一只苍蝇那般难受,好象说他知县大人是假公济私,将那把小刀给私吞了一样。但顾塞鼎脸上能露出一丝笑:“这确是一把好刀,我有点爱不释手。七寨主,这样吧,等我再缴了你手上的那把小刀,一起给你打张收条吧。”他的口气颇重,说得更是堂而冠之,却是偷窥着黄元甫的那把小刀。

黄元甫下意识的手一缩,扬声道:“顾大人,你有本领就将我这把小刀一并拿去?”

顾塞鼎嘴里说道:“正有这样的想法。不过夺人之爱,也有点于心不忍。”手已是不甘落后,一招贪得无厌就向黄元甫手中的那把小刀疾抓而去。难道顾塞鼎不怕黄元甫手中的那把小刀将他的手碗削断?但顾塞鼎手痒难忍,已顾不得那么多了。许多人都有这种毛病,顾塞鼎也不例外。就是拼着手被削断,也是想将他想得到的东西抓到手里才过瘾。黄元甫是不会等着顾塞鼎将他的小刀夺去的,顾塞鼎在抓向他的小刀时,也知道了他的小刀的厉害时,在抓向他的小刀时骤然变招,一招监守自盗发挥得淋漓尽致,已向黄元甫的手碗抓来。

眼看就能得逞,顾塞鼎还大言不渐地说道:“七寨主,只要你放下武器,以前的一切罪行既往不咎。”

黄元甫当然不会让他抓个正着,手碗一凝一沉,突然暴涨,一招出其不意反而刺向顾塞鼎的手碗。这一刺若刺个正着,顾塞鼎的手碗必定是血流如注。手碗不再是手碗,必定变成鲜血淋漓的鸡爪。

有那么歹毒啊,黄元甫虽说是七寨主,但在顾塞鼎眼里看来,毕竟是土匪头,怎么能同他知县大老爷相比?情急之下,顾塞鼎的官帽脱落,就向黄元甫的手碗罩去。官帽也能当作武器?是一般人想不到的。而顾塞鼎的这顶官帽就是防身武器。这顶官帽刚才只然被黄元甫的另一把小刀扎了个窟窿,但一点也改变不了他这顶官帽的活用性。戴在头上是一顶官帽,拿在手里临阵对敌时就是一件武器。顾塞鼎的官帽一脱落,他的手已抓住了官帽一边的纱帽翼。这纱帽可不是一般的东西做的,而是精铁铸成的。双手一抓一边一支的纱帽翼,就可以将纱帽往对方罩去。顾塞鼎现在就是这样做的。

第二章 奸恶之徒

这官帽既然能当作武器,可不是一般官帽可比的。这官帽里面安装了机关。官帽的帽围却是精钢所做,那是能变成一把削铁如泥的快刀,就象雍正王朝时的血滴子一样。这顶官帽此时往黄元甫的头上罩去,只要顾塞鼎一按机关,黄元甫的脑袋倾刻就会变成一团肉泥。靠的是此刻官帽不是往黄元甫的头上罩去,而是往黄元甫拿小刀的手罩去。现在就有一种可能,黄元甫的手马上就要变成鲜血淋漓的鸡爪。

黄元甫的手可以往回缩啊?也不可能,这一缩,可是临阵畏敌,不但一点用也没有,顾塞鼎的官帽反而可以长驱直入,那时黄元甫损失的可不是一只手了,而是整个手臂。这样的傻事谁也不会干。黄元甫情急之间又来了一招老招式百步穿扬,手一沉,真力暗骤,一扬,小刀扬手而去,就想小刀射穿官帽,再把顾塞鼎的胸膛洞穿。这一招若得手,顾塞鼎肯定会哎哟一声,一头到栽下地去。每个人的想法都是非常美,但实际时这想法往往不现实。小刀一招百步穿扬虽然射中了顾塞鼎的官帽,但却象泥牛入海般无声无息,连相碰的声音也没有,就象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了。当然不会是这么一回事,小刀肯定是在顾塞鼎的官帽里。顾塞鼎的官帽在靠向黄元甫时,已暗中发了一招天旋地转,不但化解去黄元甫小刀射来的劲道,而更是无声无息地吸了黄元甫的小刀在官帽里。顾塞鼎这一招得逞,脸上露出的笑容更是动容,将身一偏,防止黄元甫突然偷袭。身形站定,已在官帽里拿出了那把寒光闪闪的能削铁如泥的小刀,嘴里开口道:“七寨主的小刀就是好,我是见一把收一把。七寨主,你还有小刀吗?”

黄元甫此时的脸色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刚才的那把小刀是无意间冲撞了知县大老爷,才有被顾塞鼎顺手牵羊拿去的结果。可这次这把削铁如泥的小刀,无论如何不能将顾塞鼎的胸膛身穿,也能将顾塞鼎的官帽刺穿得不象一顶官帽。黄元甫在小刀百步穿扬的招式中,又暗骤了一招举一反三,就指望小刀射穿顾塞鼎的官帽时,那招在举一反三的招式中的暗力将顾塞鼎的官帽爆个稀烂。那种情况非常解气,能从头到脚爽透般的惬意。这次这情况没有发生,倒是看到顾塞鼎官帽已端端正正的戴在了头上,手中已是拿着了刚才拿在黄元甫手中的小刀洋洋得意地向他黄元甫问话。黄元甫看顾塞鼎这张嘴脸,左看右看不是一张人的脸。黄元甫忍无可忍,骂了一句:“你这张是猪脸。”可以原谅,黄元甫在这种情况下骂出这句不是人骂的话。顾塞鼎将这种想法安慰自己,以平衡黄元甫骂他的话。顾塞鼎索性笑了,说道:“七寨主,我知道你的心情。你的心情就象一只被牵去宰的猪一样惨然。”

骂出的话比心中想的话还要厉害,不怕黄元甫不吃憋。果然如此,黄元甫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猪肝色。想想一下,黄元甫肯定马上会爆发出不堪入耳的举动。还好,此时余管家带着那些下手匆匆的起来。他径直奔到黄元甫耳边,低声在黄元甫耳边叽咕一番。黄元甫一听,脸色顿时一暗,叹口气说:“想必是黛眉小姐避开我不见了。也难怪,碰到今天这事情,谁都心情不好过。今天不走运,碰到的都是些鬼。余管家,你看,天暗了,我们还是走吧。”

他的话音刚落,突然四周一片通明。这么一下子明晃晃,亮堂堂,都以为又是白天了。那一个声音比鬼哭狼嚎般还要可怕:“你们都走不了啦。哈哈哈,呵呵呵,嚎嚎嚎……”最后那笑声简直不是人的声音,定力差点的人都捂住了耳朵。田无勤就死命捂住耳朵,对太虚道长问道:“什么声音?太可怕了。”

黄元甫定了定神。他手中现在手中没有小刀。他将手往衣兜里掏啊掏,突然放弃了努力,而是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天空有什么好看的?那轮月亮依然挂在上空,只是更加近半空。黄元甫好象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呐呐地道:“真想拿把小刀,百步穿杨穿透他的喉咙。”因为他随后看到了四周亮起明晃晃,亮堂堂的火把。火把是官兵装束的人举在手里的。大约有二十多人,在四周以不同角度把他们围住了。而发出那鬼哭狼嚎般声音的人是的领头。那家伙也穿着一身官服。但这官服也是军人的官服。

未等余管家对黄元甫的话有什么反应,顾塞鼎已讲话了:“护总大人,你出现得真及时。”

那被顾塞鼎称为护总大人的约摸四十岁左右年纪脸白而阴鹫。他对顾塞鼎道:“顾大人,还不是依你的吩咐?何况保本县平安,人人有责,我那敢怠慢啊?”

顾塞鼎道:“护总大人,你这样四周一围,这些奸恶之徒就插翅难飞了。”

护总大人道:“顾大人,这些人都该抓。

顾塞鼎却能说:”那可不是我的事了。护总大人看着办就是了。

护总大人道:“那么说,这些人都是奸恶之徒了。弟兄们留神,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

这时围观的百姓闹闹起来了:“顾大人,我们可都是良民,不能同那些奸恶之徒相提并论?”说罢,这些百姓蠢蠢欲动起来,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护总大人已开口说话了:“谁都别动。你们虽然是良民,但怎么能那些奸恶之徒在一起呢?你们这样乱纷纷的一走,那些奸恶之徒混杂在你们当中溜走怎么办?所以谁也不能走。谁敢妄动,格杀勿论。”

护总大人说罢,已拨出一把鬼头刀。晃了晃,又晃了晃。那架势不砍下几个头颅誓不罢休。

顾塞鼎看到这架势,心里乐呵呵的,直是夸护总大人这话说得有水平,但嘴里还是说得漂亮:“护总大人,这些百姓不能与奸恶之徒一般论处的,护总大人可得格外开恩。””

第三章 招兵买马

护总大人道:“他们是一些百姓?我到看不出。就是他们与这些奸恶之徒在一起,若闹起事来,比奸恶之徒还要奸恶。”

顾塞鼎道:“护总大人说得也是。”但顾塞鼎也不想他管理下的百姓马上成为奸恶之徒,于是他再说道:“不想同奸恶之徒狼狈为奸的人站到官府这边来,一起协助官府抓获奸恶之徒。这一招很厉害,顾塞鼎在临阵之前还能招兵买马,而且还不必费一文铜钱。那些百姓听了他的话后,马上不是奸恶之徒了,而且还能对他感恩戴德。

场中的人纷纷乱起来。原来是来看热闹,这下热闹也看不成了,而且他们马上就要成为官府的兵丁。除此之处,就是造反之罪。等他们作为一番安静下来,站到官府一边的已很多了。只有一些自持他们,又没有做过坏事的人,还站着观望。

那些人是来为七寨主黄元甫贺喜的贺宾居多。他们当然不会站到官府一边,而且都是些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武功也能耍刀弄枪几下,当然不怕顾塞鼎狐假虎威的架势。顾塞鼎看了一下场中的场面,心里乐呵呵的,脸上更是得意忘形。心想,他为知县,治理地方真是大得人心。当下热血沸腾,振臂一呼:“柔水港城的良民们,给我冲啊,抓住鹧鸪寨的这些喽啰兵为地方除去一害。”他呼得震天响,可谁都没有动。那些百姓是良民啊,良民最怕的就是动刀动枪。况且他们手里根本没有刀枪。到是黄元甫带来的那些喽啰兵手里都拿着刀枪。顾塞鼎为他这句为他们好的话得不到一点响应,不觉恨极,牙齿咬得嘎嘎响,对着蔡捕头到是斥了一句:“蔡捕头,你怎么搞的,还不带着衙门的弟兄们一起协助护总大人捉那些奸恶之徒,难道非要本大人出手吗?”

蔡捕头被斥骂,神思才醒转,一扬手中的快刀,对那些捕快大声喝道:“弟兄们,跟我上前去抓那些奸恶之徒。”那些捕快原本举着火把。此时,场中已不需要他们举火把照亮了,护总大人带来的几十个兵丁打着火把在四周一照,已把这场中照得够亮了。听了蔡捕头的话,他们纷纷丢掉火把,拨出了他们快刀,一声吆喝,齐向场中黄元甫带来的喽啰兵冲杀过去。

蔡捕头想也没想,他找准的对手就是七寨主黄元甫。蔡捕头和黄元甫的武功在仲伯之间。只是他身为捕快,靠皇粮吃饭的,背后有官府这强有力的靠山支持,不象黄元甫的是靠打家劫舍吃饭的亡命之徒出手那么狠辣。刚才同黄元甫出手屡是处于下风。这次他找准了黄元甫非得拿出他快刀的绝招,也好让黄元甫好好见识他的威风。他找准黄元甫,黄元甫却是向后退了一步,因为站在黄元甫一边的余管家已疾步上前,兜住了蔡捕头。余管家出手就是一招徒夺刀,手指象鹰爪一般就向蔡捕头手中的刀背抓来。蔡捕头刀未出招,没料到余管家一出手就要夺他的刀,当下手碗一沉,快刀改砍为挡,刀尖直直的向上就往余管家的掌心刺来。余管家见一招不成,掌心当然不会被蔡捕头的刀尖刺穿。他将身一浮,掌心上扬,斜斜一滑,已避开了蔡捕头这一刀。他们两人在场中打开了,顾塞鼎顾大人也上前找准了黄元甫。他可不能在一旁闲着,看蔡捕头他们那些捕快在场中拼死拼活。他沉声叫道:“七寨主,还是叫你的手下放下武器,弃暗投明吧?“

黄元甫道:”顾大人此言兮。我叫他们放下武器,与你们官府沆瀣一气,欺压老百姓,我办不到。”

顾大人笑道:“七寨主此言差兮。你看许多老百姓都站到了我们官府这一边上,在那里呐喊助威,助官府一臂之力,将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一网打尽。”

黄元甫打眼一看,场中的形势对他们来说十分不利。但是那护总大人还站在那里隔岸观看,还未下来动手。他带来的喽啰兵也有几十个,这样以三敌一,已是明显的占了上风。其实了甫一看这苗头,心想速战速决,冷哼一声:“未必。”一招绵里藏针,侉指一伸,象小刀百步穿杨的招式一样,就往顾塞鼎胸口亶中穴戳来。未及胸口,顾塞鼎已隐隐觉得黄元甫的指风透过了他胸口的衣服。顾塞鼎有点意外,就冲刚才他同黄元甫过的几招,他已小看了黄元甫。黄元甫的那把削铁如泥的也是很容易地让他给没收了的。情急之下,顾塞鼎将身一偏一斜,已侧过了身。黄元甫的指风嗤的一声已划过了他的前襟,就象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刀一样,将他前襟的官服齐齐的断开,从胸襟及至袖笼。顾塞鼎骇然叫道:“好厉害的指风。”

黄元甫占了便宜,哈哈笑道:“不是吹的,我的金钢之风无坚不摧。”说了大话之后,脸色马上一变:“咦,怎么没有划破你的皮肤?”

这下顾塞鼎得意了:“七寨主,你别小瞧我了。我大小还是个知县,没有一点过硬的功夫,早就死在你们这些奸恶之徒手下好几回了。"

黄元甫打眼一看,见顾塞鼎在官服里边穿着一件紧身护衣,火光一照之下,熠熠生辉,已是明白了,他顾塞鼎身上穿着的可是刀枪不入的宝衣。刚才他的官帽能当作防身武器,现在又有了一件刀枪不入的宝衣,看来取胜他很是困难。黄元甫不禁脱口说道:“你就不能摘下官帽,脱下你那件宝衣,咱们来个公平的较量?”

顾塞鼎嘿嘿冷笑起来:“屁话,我们做官的有的就是这些本钱,护身符不止这一二件。这顶官帽是知府大人给我戴上的,怎样?这件宝衣可是我的恩师尚书大人赠给我的,它们都是我现在的保护伞。你说让我舍弃掉就舍弃掉?休想。我就是死了也要牢牢拿着这些体护伞。不然,我丢事小,他们丢脸事大。现在我还有一样东西。”

第四章 收缴归公

说罢,顾塞鼎去脱他的官服。官服前印着青天白日的图案,那图案刚好被黄元甫的指风划破。顾塞鼎穿在身上不雅观,他一边脱官服一边说:“只是这件官服是老百姓硬要我穿上的,却被你弄破,穿在身上好不雅观,不如脱下来的好。”

他脱下官服也有这番言论能阻止黄元甫的突然偷袭。“不过?”

顾塞鼎已将手去提他官服上的腰带:“这里还有一件宝器,那可是我的同窗好友,现在已是将军的凯仁将军送给我的防身利器。他说这件利器,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专门对付那些刁民的一件利器。”

说罢,顾塞鼎已拨出了那件利器,却是一把软剑。这软剑能藏在官服的腰带之中,真的是剑中上品。顾塞鼎已将话说明,这是取之于民的一把剑。只有取之于民间的软剑才是真正的好剑。不过,这软剑是他的同窗,凯仁将军取之于民间的,那么能得到这把软剑,凯仁将军肯定杀掉了许多的老百姓。现在这软剑被顾塞鼎一拨出,火光一射,就象他那身护衣一样熠熠生辉。黄元甫叹了一口气:“顾大人,你难道就不能穿上你那身官服,也好遮掩一下你浑身的沆瀣一气?”

顾塞鼎容不得黄元甫用这种口气同他讲话,他厉声逼问道:“七寨主,你怕了吧?”

黄元甫道:“义到未必。只是看你头戴着官帽,身穿着护衣,手里拿着利剑,看你就觉很羞。”

顾塞鼎道:“你看着丢人现眼,未必吧,你是看着眼红。我有了这些保护伞,护身符,杀掉你就行了。”

黄元甫淡淡地说了句:“未必。”手已伸向了他的腰间。既然顾塞鼎拨出了那么厉害的武器,黄元甫可不能徒手相搏,那非吃亏不可。话必,黄元甫也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这把软剑一拨出,被火光一射,竟是发出五彩的光芒。黄元甫随手一舞,这把剑竟舞出象是在天边的一作半圆的五彩的彩虹。顾塞鼎失口叫道: “你这把是什么剑?”

黄元甫答道:“我这把才是真正的落雁剑。”

顾塞鼎凝滞了半响,然后道:“好,好,好,好一把落雁剑,但我也不怕。”

黄元甫道:“好好好,我知道,你手中的那把剑你必定要说它是一把沉鱼剑。只是这把沉鱼剑拿在你手里太可惜了。“

顾塞鼎道:“你也知道我手中的这把是沉鱼剑?”

黄元甫道:“天底下只有二把好剑,一把是沉鱼剑,一把是落雁剑。本来它们是最好的二把剑,可是水火不能相容,一把沉鱼,一把落雁,相生相克。”

顾塞鼎道:“这样最好。只是可惜了这把落雁剑竟落到了你的手里。”

黄元甫道:“顾大人,你是不是仗着你有一身的护身符,准备强取豪夺了?”

顾塞鼎道:“有这种想法。但话不能这样说。我是准备将你的这把落雁剑收缴归公。不管用何种方法。”

“哎,中饱私囊也是一种方法,这与鱼肉妇姓有何种区别?”黄元甫问道:“你靠的是什么?”

顾塞鼎道:“我靠的是背后有了强大的国家武器。”

黄元甫道:“那么说,顾大人手中的这把沉鱼剑也是鱼肉百姓得来的。”

顾塞鼎道:“放肆。这是凯仁将军剿灭了一帮土匪,从一个土匪头头手中获得的。就象我对你一样。因此,现在我要用我手中的这把沉鱼剑斩下你的头颅,收缴了你手中的这把落雁剑。好的剑只能归官家所有,怎能落在你这草冠的手中?”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言,说得比打斗的场面还要热闹。旁人看热闹就看热闹呗。只是汪蕾蕾暗暗感到纳闷,这七寨主黄元甫说什么付手中的那把剑是落雁剑?难道世上有二把落雁剑吗?她看了看她自己手中的那把落雁剑,又很不相信地看了看黄元甫为手中的那把落雁剑。两把剑款式,质地都不一样,不禁嘴里很不相信地对黄元甫道:“七寨主,你手中的也是一把落雁剑?”

黄元甫乜斜了她一眼道:“这有什么奇怪。顾大人手中还有还拿着一把沉鱼剑呢?”

汪蕾蕾只是一昧地思衬着黄元甫怎么也有同她一样的落雁剑,到是没有顾及顾塞鼎手中的那把沉鱼剑。听了黄元甫的话,就抬眼去看顾塞鼎手中的沉鱼剑。沉鱼剑,童芝姑有一把,总不会童芝姑被大火烧死,这把沉鱼剑被顾塞鼎拿去了吧?一看顾大人手中的沉鱼剑根本不是童芝姑的那把沉鱼剑。况且刚才汪蕾蕾听太虚道长说童芝姑根本没有死,她的沉鱼剑也根本不可能到了顾塞鼎手中。汪蕾蕾心中好奇,于是问道:“顾大人,你手中的是沉鱼剑?”

顾塞鼎道:“这有什么奇怪?七寨主手中有一把落雁剑,难道我手中就不能是沉鱼剑?”

世上只有一把沉鱼剑,世上也只有一把落雁剑。只是沉鱼剑和落雁剑在江湖上的名气太响了,谁都想自己都能拥有一把,谁都爱说自己也有一把。汪蕾蕾想明白了这种道理。原来他们的是假冒名牌产品。当下,汪蕾蕾也不较真,只是对着黄元甫道:“七寨主,既然你这把是落雁剑,那么我就用手中的这把落雁剑同你连量一下。”

黄元甫惊问道:“你手中的是一把什么剑?”

汪蕾蕾答道:“落雁剑。”

黄元甫听罢哈哈大笑:“你的也是落雁剑?”

汪蕾蕾道:“不错。”

黄元甫道:“那么说世上有二把落雁剑了?”

汪蕾蕾索性这样答道:“可以这样说。不但只是二把落雁剑,而且还有三把,四把……”

黄元甫听了一愣,继而明白了汪蕾蕾的话意,就道:“那么说,顾大人手中的那把沉鱼剑也不止不止一把?我听说童芝姑女侠也有一把沉鱼剑。”

汪蕾蕾道:“不错,因此,顾大人手中的那把剑是假冒的沉鱼剑。”

第五章 你是老虎

顾塞鼎一听,脸上平淡得出奇。他道:“我说我的这把是沉鱼剑就是沉鱼剑,我说七寨主手中的那把剑是落雁剑就是落雁剑。”

这时场中的打斗声好像停下来了。因为世上有二把沉鱼剑和落雁剑,是很吸引人的话题。首先是蔡捕头和余管家停下来没有打了,那么他们的那些下手们也就跟着停下来。顾塞鼎看到这副情景,心想,索性卖弄一下手里的这把沉鱼剑吧。想到这,嘴里怪笑起来:“嘿嘿,我手中的这把沉鱼剑,可不是吹的。它能刀枪不入,见血封喉。”顾塞鼎的话也真是乱弹琴,他将他的这把软剑说成不是剑,而是一件宝器了,还是带毒的宝物。但他是知县大人,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就象刚才他说他的是一把沉鱼剑,黄元甫的是一把落雁剑,也是对的。众人只听他说,他更加得意:“不是我吹的,我手中的这把沉鱼剑,就比七寨主手中的那把落雁剑好。”

他这样在这里卖弄口才,站在一块高地上的护总大人不耐烦了,他高声叫道:“顾大人,奸恶之徒抓住了?”

顾塞鼎被他这一喝问,很困难地将他的神思从吹嘘中拉转过来,对护总大人投去咽口水的眼光,答道:“护总大人,还用说的,我正想用嘴巴皮,而不用一刀一枪就将这帮歹徒收服。”

护总大人在那里冷哼一声:“顾大人既然有这般非凡的本领,那还用着我们干什么?我们告辞。”

顾篮坛鼎马上叫道:“护总大人,别急着走,先听我将话说完。我说话时你必须带着你那般弟兄们站在四周,那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护总大人道:“我带的几十个兵丁能给你壮胆,什么事半功倍的效果,酸溜溜的,我听不懂。”

顾塞鼎道:“你必须要听懂,不然,我下面没戏了。一个典故,就是说一只狐狸,碰到老虎,就同老虎一起走……”

这个故事谁都听过,护总大人这下总算明白了顾塞鼎的话,马上张口道:“顾大人,你也不能这样裸的说,象没有穿衣服一样。你是说你是狐狸,我是老虎,你是狐假虎威。吓唬那些歹徒。如这样,那我不是傻冒了吗?我不干。”

顾塞鼎急道:“你是老虎还不干?”

护总大人想想这个比喻也还可以接受,可不知怎么地,心中就有气:“这样吧,顾大人,我们先撤走,你在这里爱当什么就什么。”

顾塞鼎慌忙说:“那不就是没戏了?”

护总大人道:“没戏了也不可把我拉上当演戏的?”

顾塞鼎心想,这个草包,怎么那样不好说话?他本来请他来就是助助威的,同狐假虎威没有两样。他连自己都委屈了自己当狐狸,给他当老虎还不肯上岗。

突然发觉自己把自己比作狐狸是很不明智的说法,只是个家伙逼急了才乱比喻一通。顾塞鼎象站起来了说:“我不是狐狸,大人也不是老虎。”

护总大人见顾塞鼎自认错误,脸色总算好了许多:“那我们是什么?”

顾塞鼎道:“一个是知县,一个是护总大人。”

护总大人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

护总大人等不得,一亮手中的鬼头刀大喊道:“为国效力的将士们,冲啊。”

这一喊,威风凛凛,他手下的兵丁就向场中围杀过来。顾塞鼎赞叹道:“真是一个虎将军啊。”

这一声赞叹大人极为爱听,不觉眉开眼笑:“托顾大人的品福。”

同样说是虎,只要将字句稍微变动,组合一下,就能收到这样好的效果,顾塞鼎真是犯不着刚才那般乱说话。还不是情急之下说的?顾塞鼎当下也急于表现自己,一亮手中的沉鱼剑道:“蔡捕头,还呆楞着干吗?难道功劳让护总大人一个人抢去不可?”

蔡捕头一听,一亮手中的快刀,对着那些捕快说:“弟兄们,擒贼先擒王,抓住七寨主黄元甫是我们捕快的事。”

护总大人手拿鬼头刀,就直朝黄元甫而来的,听了蔡捕头的话,不悦地皱一皱眉头说:“又同我抢功劳哩。”

护总大人带的那几十个兵丁一冲下阵来,马上就乱套了。护总大人带的这几十个兵丁是奉上司之命前往剿匪的,路过此地。顾塞鼎知县大老爷,盛情招待了他。酒席间,不知不觉说到了七寨主黄元甫,就请护总大人相助他抓住七寨主黄元甫。护总大人满口答应。当顾塞鼎坐着小轿来到这里时,他已将他那百余人的部队悄悄围住了这里。现在护总大人下了命令,这些兵丁就象山上的饿虎一样,冲下来就杀。他们是来剿匪的,护总大人带他们来这里也是来剿匪的。果然不错,这里有什么七寨主黄元甫。别的他们可没有听明白,看仔细。反正是剿匪,当下看准了各自眼目中的匪徒,拿刀就砍,挺枪就刺。斩下匪徒的头颅,就能邀功请赏,一点也不含糊的。

所以他们的刀有的砍下了脑袋,所以他们的枪有的刺入了胸膛。

能这么快就被他们砍下脑袋的垛正是那些百姓。

更是护总大人的那把鬼头刀,咔嚓一声,咔嚓一声,还没有咔嚓个听过瘾时,他的鬼头刀象砍在了一块大磐石上。

……

要说这个县城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来看的人肯定很多。这大火一烧,烧死了二个人,一个是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他们一听就记牢了。另外一个烧死的说是什么童芝姑,他们凭猜测也就猜对了,那肯定是黛眉小姐的贴身丫环。后来听说这个童芝姑是什么女侠,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来看的人很多,不下几百,也上千。只是看过的人看过了,没有看过的人,去了又来,来了又去。况且天色又晚了,吃饭的跑去几百,会不会回来不知道。说要去睡觉的却是走了又回来些许。

第六章 买卖

还有知县大人顾塞鼎一来,马上要动刀动枪的,吓得又跑了一些,还有隐隐看到有官兵埋伏在四周,又跑了一些。这样留下的人肯定不多了,但也还有几百人。这些都是不怕死的人。

护总大人看得非常明白,一个对一个,官兵取胜的可能性极大。

当然护总大人不是有眼无珠,连这场中是百姓还是歹徒也看不出。不过这些奉上司之命去剿匪的官兵却有一个通病,爱砍老百姓的头颅。就是场中的百姓因他的鬼头刀杀了几个百姓而起来造反,护总大人也不怕。鬼头刀的招式他用了千百遍,战无不胜。

眼看他的鬼头刀再次举起时,一招鬼域伎俩向下砍去时,鬼头刀遇到了抵挡。护总大人心中一惊,继而哈哈一笑。终于能使出他那绝招官逼民反,可以大开杀戒了。

黄元甫邀请来的贺宾也有四十余人。有些是江湖中的人,有些是同黄元甫一样的是绿林好汉。他们见那些兵丁见到老百姓乱劈乱砍的了,他们动手了。丐帮舵主丁冤亨就是其中一个。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拿刀向他砍来,他一把抓住了那把刀,打狗棒随后一扫,已将那个小头目打翻在地。丁冤亨大叫一声:“朋友们,这些官兵滥杀无辜,我们能坐视不顾吗?朋友们,反了,反了,先杀了这些鸟官兵再说。”他这一喊,马上把那些还没有动手的贺宾惊醒了,纷纷拿起了武器,杀了过去。他们都是黄元甫的朋友,杀了官兵若无处可去,就可以干脆投奔到黄元甫的鹧鸪寨而去,因此杀起官兵来无所顾忌。这样场中被护总大人带来的兵丁杀了几十个百姓外,官兵也被黄元甫的那一股人杀了十几个。

顾塞鼎没有想到眼前会出现这样的情景,骇得头都大了。靠他也是练武出来的人,虽在惊慌之中,还是扬臂高呼:“住手,都给我住手。”

护总大人正杀得性起,鬼头刀突然砍在一块如磐石般的东西上,心中猛吃一惊。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道长模样的家伙用一把拂尘挡住了他的鬼头刀。那道长就是太虚道长。护总大人原来鬼头刀砍去的地方是个书生模样的人,那就是田无勤。田无勤的头颅就要被护总大人的鬼头刀砍下时,太虚道长的拂尘挡住了这把鬼头刀。护总大人的眼一花,太虚道长的拂尘张牙舞爪已向他迎面扑来。

到是蔡捕头的那一帮捕快,同余管家的那些喽喽兵打得最有水平。蔡捕头面对着余管家,已过了几招。蔡捕头手中的是快刀,余管家此时手中也拿着一把刀。二把都是刀,用的都是差不多的刀招。当他们再次过招时,护总大人的那些官兵已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也不问青红皂白,乱杀乱砍。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喽喽兵已被砍杀了几个。捕快的撒手来得快,但也有几个受伤。蔡捕头看得眼都红了,对着那些官兵大骂道:“你们是驴,怎么杀起官府的人来了?”不顾及余管家向他砍来的刀,他的快刀已砍向了一个就向一个受伤捕快砍去的兵丁。余管家刀到半路,突然一斜,却是将蔡捕头的一个袖子砍下。余管家这一刀向蔡捕头砍去时,见蔡捕头伸手去救他的一个手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空门,心有不忍,刀砍去才突然一斜。不然蔡捕头不丧命,也得受很大的伤。蔡捕头来不及向余管家说什么。对着顾塞鼎大叫道:“知县大老爷,这是怎么一回事?要是护总大人这样滥杀无辜,连我也反了。”

靠的是那护总大人同太虚道长缠在了一起,他的那些官兵被丁冤亨那一些来宾一冲,马上如临大敌,总算丢下了那些百姓,百余人同丁冤亨那四十余人搅在了一起。这样到也无妨,顾塞鼎擦了擦额上的汗,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听到了蔡捕头的问话,马上道:“蔡捕头,你沉住气。护总大人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他以为那些人都是歹徒呢?”他说得轻松,蔡捕头于心不忍。他看了一下那些被官兵杀的百姓,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不懂。”顾塞鼎道:“我知道,我知道,今天我们只要抓住黄元甫,赔上几个百姓,我们这买卖还划得来。”

余下的百姓听了一片哗然。但他们手无寸铁,不能去杀官兵,就飞也似的跑了。没有人去追他们,也没有人去安慰他们。百姓们,自生自灭,怨不得官府,怨不得官兵。官府和官兵有重要的事要做。剿灭土匪,还不是为了他们这些百姓好?顾塞鼎在心里冷冷一笑,心想这盘棋设计得不错,马上就有很大的收获。但这种想法喜形于色时,他突然紧闭嘴唇,冷冷地说:“护总大人,你也得约束一点你的兵丁。这样滥杀无故,被你的上司知道,你我也不好交待。”说了这句台面话后,他觉得很风光。看场中的局面,他们官府有官兵支持,已稳操胜券。但是他忽略了黄元甫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些亡命之徒。在这种局势压迫下,可以说是以一当十,官兵一点儿也占不了便宜。特别是在丁冤亨的带头下,那根打狗棒耍开来,把近身于他的那几个官兵打得鬼哭狼嚎一般。

既然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抓黄元甫,那么顾塞鼎对眼前的黄元甫却是死死的盯牢。但他不忙于出手。看黄元甫眼睛红红的,一副拼命的架势,他顾塞鼎身为知县大人,犯不着同他拼命。所以顾塞鼎笑着对黄元甫说:“七寨主,听我劝一句,放下你手中的那把落雁剑,向官府投诚,那样的话,官府还可以对你宽大处理。” 黄元甫真的如顾塞鼎所说的那样,眼睛红红的,他根本没有听顾塞鼎在说什么。看着场中他带来的几个喽喽兵死了,这种伤亡还在继续扩大,猛地大喝一声:“弟兄们,同官兵拼了。”他扬起手中的落雁剑,就想往蔡捕头和余管家那里冲去。顾塞鼎见黄元甫想往那里冲,却容不得他溜走,手中一扬他的沉鱼剑,喝道:“七寨主,我们来过几招。”

第七章 一转眼色

场中出现了僵持局面,护总大人带来的百余官兵同那些来宾打在了一起。护总大人同太虚道长也打得不可开交。蔡捕头和那些捕快同余管家和那些喽喽兵打在一起。顾塞鼎同黄元甫已是剑对剑的刹间过了几招。余下的百姓能逃的都逃了,被杀死的躺在地上肯定是逃不动了,留下血腥恐怖的一片。但是还有人没有逃。邱掌柜和他的伙计一共七八人,就站在边上。他们为何那般高姿态的站在边上,官兵没有去杀他们?因为他们站得远,简直可以说是隔岸观火,连刚才有几个官兵想去杀他们,都因离得太远而不得不返回。一般百姓在这种情况下都逃得无影无踪了,但邱掌柜却就能做到这一点。除了邱掌柜他们这些人外,场中还有一个人,而且普通得不能再通的一个人还没有逃走,也没有被杀掉。他就是穷书生田无勤。田无勤刚才是站在太虚道长旁边的,护总大人的鬼头刀向他砍来时,他已是吓破了胆,就差一点没有吓得尿裤子。尿裤子好象是他出来走江湖后得来的毛病。这也是因为太虚道长为他挡了那一刀。太虚道长的拂尘刚发出一招张牙舞爪朝护总大人抓去时,护总大人的鬼头刀又将太虚道长的拂尘挡住。嗨的一声,软不着力的拂尘还是将鬼头刀扯得一偏。鬼头刀也不含糊,硬是削下了拂尘上的几丝云丝,但鬼头刀也被拽了几个大缺口。两人都不觉惊咦了一声。

田无勤惊魂未定,看到场中这般可怕的情景,只恨爹娘少生了他双脚,无处可逃。突然发现了汪蕾蕾站在那里,就象看到了救星一样,脚底突然生风,竟是飞也般逃回了汪蕾蕾的身边。他刚逃到汪蕾蕾身边时,汪蕾蕾同样也闲不住了。有好几个官兵追了过来,特别是这几个官兵一看到汪蕾蕾,眼睛睁得象苍蝇一般的大,不会眨,不会动,死般的盯着。当汪蕾蕾的落雁剑一抽回去,那几双眼睛才算动了一下。那是闭上了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汪蕾蕾的落雁剑就那么一招劈头盖脸,就将几个对她不怀好意的官兵给杀了。汪蕾蕾为何那般痛下杀手,因为他们在对她不怀好意的同时,他们的刀都砍向了田无勤田大侠。这几个官兵倒下了,还有追过来的几个没有来得及闭眼的官兵,这时可是真正的睁大了眼睛,手下的刀绝不含糊。因为他们碰到的一个女子不是好对付的女子,于是马上抛开了刚才死在汪蕾蕾的剑下那几个官兵的想法,彼此一转眼色。很容易就会明白,他们要先缴了汪蕾蕾手中的武器,那把真正的落雁剑。这几个官兵领头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他是个小头目,他手中的那把鬼头刀比别人的都大,都厚,想必份量也重。他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汪蕾蕾手中的落雁剑,心想,他的鬼头刀一砍下去,就能将它砍飞。刚才他们是没有太在意这样一个弱女子手中拿着的一把剑。拿这把剑的主人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子,不禁有点怜香惜玉之意,更有的是想将她抓获好好慰劳慰劳自己,所以一出手就想先解决了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再说。

这个男人是田无勤,可这个女人比这个男人还更不简单。她是江湖女侠汪蕾蕾。小头目看着倒在地上的几个同伙,不敢大意,手里的那把鬼头刀舞得呼呼生风,那架势就是说我吓也把你吓倒。站在他前面的女子没有被他吓倒。汪蕾蕾一挺落雁剑已向他的鬼头刀迎来。金属相碰的声音,很刺耳又很激动人心,但那小头目的脸很难看。靠他思想准备充足,退身得快,不然他的人也象他的鬼头刀一样已成了两截。小头目惊愕之下,一伸手,从腰里已抽出了一条软鞭,然后一挥手,同来的几个兵丁一下子就将汪蕾蕾围了起来。共有八个人,从八个方位将汪蕾蕾围个正着。

这几个人不是一般的兵丁,他们正是护总大人手下的八大金刚。这是护总大人的一张王牌。有了这张王牌,护总大人所到之处没有战无不胜的。这八个人也是江湖上的高手。八大金刚跟着护总大人,一来保护护总大人,二来也是为护总大人搜集一些奇珍异宝。奇珍异宝之外,还有一样任务,就是为护总大人物色美艳女子。刚才在那些围观的百姓中女子不多,而能看得上眼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护总大人当然高眼光哦,一般若有一点姿色的女子他是看不上眼的。若是八大金刚那样没有眼光,抓几个若有一点姿色的女子去滥竽充数,那肯定是要遭护总大人责骂的。护总大人已身先士卒,拿起鬼头刀上阵,就遇到太虚道长。他们也不去帮忙,他们知道护总大人要亲自同那个道长较量一下,也说明护总大人遇到了劲敌。他们若上去帮忙那是自讨没趣。护总大人从未败过,他们对护总大人有信心。除非护总大人退下来,叫他们八大金刚上去解决,那就是说明护总大人不愿杀鸡用牛刀。也有例外,护总大人解决不了对方。

此时护总大人没有叫他们,就说明那护总大人对对方大有兴趣,那么他们到是可以腾出手来为护总大人猎艳抢奇了。他们八大金刚本来对在这里能获取奇珍异宝是灰心丧气的,他们本来想抓住田无勤戏弄一下出出这口怨气的。田无勤在前面跑,他们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追。能让田无勤跑得快点,也能让田无勤险象环生看得刺激一点,才叫了几个小兵在田无勤身后追。那知田无勤一跑跑到了汪蕾蕾的身边,他们顿时心中一亮。当那几个小兵拿刀砍向田无勤时,他们都在心里暗暗赞叹这几个家伙都是可造之材时,那几个兵丁却突然死在了汪蕾蕾的剑之下。这下他们看清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不但是个美貌的女子,而且她手中更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拿剑。他们能一眼看出,那死的几个兵丁就是看不出。所以他们死在汪蕾蕾的落雁剑下一点也不冤枉。谁叫他们有眼无珠。

第八章 飘雪般颤动

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的白晰的脸宠,明亮如宝石般的双眸,透着不尽的炫感。没有火把的黑,她整个人更象笼在迷雾中,说不出的令人神往。那把象如在飘的宝剑,把月光也划出一条弧线。她就是汪蕾蕾。她现在就被八大金刚围在中央。这些也是八大金刚在月光下如此近的看到汪蕾蕾而在心里所想的对汪蕾蕾发出的赞美词。汪蕾蕾当然听不得他们心中的这些赞美词。如若听到,汪蕾蕾大可特可利用一下,能不费一点气力就从这圈子里突围出来。汪蕾蕾一下手就痛下杀手。落雁剑发出强硬的剑气。因为她看出眼前的八个人不是一般的兵丁。从他们的步伐,神气中已看出这几个人是武林高手,而且可能还不是一般的高手。落雁剑,剑开雁飘,借着汪蕾蕾飞旋的已不再是剑,象着就是一根根洁白的羽毛在飘浮。汪蕾蕾已使开了落雁剑中的阳春白雪。一招式,剑在飞,如飘雪般颤动,天籁般的音乐在颤悸中传出,滑动着的每一个音符在空中高雅的穿越。天上的那轮月亮,是观者,它洒下的月辉在剑光中穿越,迂迥,然后一泻千里的突然奔泻。风不再动,夜色如逶延的附着月光。众人的头高高抬起,只看到天上那轮月,却看不到月光下的那一招阳春白雪。

八个人手中的鬼头刀齐齐地对准半空的那轮月。他们如痴如碎地看着天上的那轮月亮,突然一阵强有力的音符穿入他们的耳膜。他们的心为之一塞,那音符如在他们的心脉中弹奏,如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在他们的心脏轻轻抚摸。

当啷声响过,他们的鬼头刀齐齐地抛落在地上,他们的双脚合着音符的节奏跳动,他们的双手随着音符的节奏摆动,他们的腰扭动起来,他们如狂如癫的看着眼前的这位美娇娘。正是一种音籁将他们引入忘我的境界。

没有人不被这一招阳春白雪所吸引。场中的打斗场面刹间停了下来,一把剑在上空翻滚,闪烁。一会儿象孔雀开屏,一会儿象山花绽放,一会儿是泉水叮当,一会儿是高山流水。看得刹间屏住了气息,唯恐一个呼吸影响了这美的倾泻。眼睛连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但是他们不懂,不懂的人只有忘记了呼吸。

那八个人却是忘我的跳动着。他们忘记了呼吸,他们忘记了喘气。他们不停地跳下去,唯靠他们的一口真气支撑着。他们的真气在不断的枯竭,他们忘记了调息气息。他们的手脚觉得有些疲软,他们却慢不下来,反而更是如颠如狂般的加速起来。落雁剑在夜空中疾飞,卷起的剑风如浪涛般袭卷。月亮这时暗了许多,它为这招阳春白雪而自叹不如。

护总大人和太虚道长也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手。一股强有力的气息漫渗到了他们身边,护总大人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神没有麻庳,汪蕾蕾的这招阳春白雪是仅对着那八大金刚的。太虚道长不知怎么地呐呐地道:“她这招阳春白雪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护总大人似乎觉得场中的这一幕对他来说是那么的可怕。他的那张王牌八大金刚竟会围着一个女子跳舞。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茹毛饮血的大魔头。他们不停地跳啊跳,护总大人突然感到心中一寒:不好,他们非得走火入魔不可。护总大人猛地大喝一声:“停下。”

这一喊是他的内功所发。他的十成内功此时是发出了十二成,运行中他身躯突然是一片空白,任何人拿起一把剑都能将他刺到。他的脸刹间煞白。但这空白是杀间的,只有象太虚道长这样的高手才能找到他的这个破绽。但太虚道长绝不会这样做,他绝不会乘虚而入。只有田无勤这样的人会这样做,但他却根本也会找准护总大人真力刹间空白的刹间。护总大人这一喊,正是他的临阵绝招釜底抽薪。真气翻滚起来,搅动起来,是那样的霸道,暴唳之气让月色也暗然消退。天空中刚好拉扯过来一朵乌云遮住了那轮月。随着那声喊,落雁剑在半空中一抖,一颤,一凝,剑招阳春白雪就被这釜底抽薪破解掉。八个人,八大金刚身形也随着落雁剑一抖,一颤,一凝。他们没能站立当场,而是一下都瘫软到了地上而去。他们的真力如已泄尽,他们扑地的声音是嘶哑的喘息。

护总大人的这一招釜底抽薪使出后,突然心中感到一阵憋闷。这一阵憋闷使他又感到如飞天雪花向他的心中袭来。护总大人明白了,他的釜底抽薪竟是遭到了汪蕾蕾那招的阳春白雪的侵袭。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护总大人只觉得心口一甜。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更知道此时更不能露出败象。护总大人吞咽了一下,那就想当然的可以知道护总大人咽下了一口什么。护总大人身体摇晃了一下。但他挺硬的站住了。

顾塞鼎在一旁不知这些就里,看到护总大人作出这番作为,不但解了那八大金刚的围,还使汪蕾蕾凝在那里没有作更一步的大动作。顾塞鼎顾大人不觉喜孜孜地赞叹出一句:“真是虎将也。真是我朝的福祗。”

黄元甫啐了一口:“屁,他现在还不是象狗熊。”

顾塞鼎缓了缓口气说:“话可不能这样说。想刚才我都快要跟着那八大金刚他们跳动起来了。他们跳的舞确实不雅观。要是他们的舞跳得好,护总大人这一喊,真是太可惜了。”

黄元甫道:“那是你定性不高,心地邪恶,有许多卑鄙无耻的事你做了,就会随着这招阳春白雪跳动起来。”

一个是知县大人,一个是山寨的七寨主,他们这时当评委品评起护总大人来了。也只有这样的评委才能品评出这么彻底透澈的评论。顾塞鼎被黄元甫这样一损,马上叫嚷道:“哎哟哟,七寨主,好象你就没有做过卑鄙无耻的事一样?”

第九章 救命的稻草

顾塞鼎的这话可叫做不打自招。黄元甫淡淡地一笑:“我还能与知县大人相提并论呢。”

顾塞鼎就象被打了一巴掌般跳了起来:“喔,就准许你土匪头做一些卑鄙无耻的事,就不能容许我们官府做了些错事?”

这句话到是实话,一旁的蔡捕头听了却感到刺耳,但他又不能说顾塞鼎这句话讲错了,于是他抢过话头就说:“顾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塞鼎已经觉察到了他在黄元甫面前说话越说越不象话。越说越不象话,他反而就更想将自己的话说成是话,却又不知这话怎么说。一听蔡捕头的问话,马上象捡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马上从这场面中抽身而出。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道:“蔡捕头,你们没有打了?”

蔡捕头点点头道:“没有打了,我们都停了下来。”

顾塞鼎道:“为什么没有打了?难道我们要抓的人都抓到了?”

蔡捕头颇是为难地摇摇头:“没有。顾大人,你看……”

顾塞鼎不等他将话说完,就道:“我知道。我不愿看这八只狗熊。护总大人呢?”

蔡捕头笑着道:“他可是只大狗熊。刚才用功过烈,吐了一口血,现在坐在地上调息呢?”

顾塞鼎听言脸色骤然一变:“护总大人受伤了?刚才不是好好的?那我们怎么办?”

顾塞鼎说罢,向刚才护总大人站着的地方看去,果然见到护总大人已坐在了地上,脸色也颇不好看。原来是刚才护总大人强撑着身子站着,只是面子问题。等到一口气外泄时,他再也支撑不住了,他终于吐出了他该吐的那口血,想必他已受了一点内伤。

顾塞鼎看到想明白了,也不去问这件事,蔡捕头已是一亮他手中的那把快刀,回答刚才顾塞鼎的问话:“那只有靠我们自己了。”

顾塞鼎道:“那还有错?”

蔡捕头突然闷声不响,因为他看了一眼那边远远的邱掌柜的那一帮人。

护总大人闭上了眼睛。他不忍心看他的王牌,八大金刚那种惨不忍睹的熊样。他坐了一会儿,已调息好了他的内息,然后一纵身,手里拿着鬼头刀,连太虚道长一个照面也不打,已欺到了汪蕾蕾面前,扬口叫道:“想不到女中出了一个豪杰。咱们来过几招。”护总大人说罢,就先下手为强,鬼头刀来路很怪异的一招就往汪蕾蕾的下三路砍来。鬼头刀一般情况下都是往人的上三路砍来,这往下三路砍来的是什么招式?汪蕾蕾看不懂。他发出这样的怪招,不是使他的上身露出一个大大的空门,好让汪蕾蕾将他刺个正着?他的鬼头刀砍来的也快,汪蕾蕾手中的剑刺出也快。汪蕾蕾出手这招式是她落雁剑中的招式继阳春白雪后的第二招十全十美。汪蕾蕾既然使出这招十全十美,就不可能拿剑去刺护总大人的上身。也不是说她顾忌护总大人的鬼头刀砍她的下三路。她若是纵身一跃以高顺下,去刺护总大人,不但可以避开护总大人砍她的下三路,而且还能把剑一挺,不将护总大人刺个正着,也能将护总大人刺得个驴子倒地翻滚。但这是险招,这是突然取胜的招式。汪蕾蕾不愿使用这一招,而是使出了这一招十全十美。也正是因为这一招太完美了,抽身,闪腰,扭腿的刹间,落雁剑已叮当当抵住了护总大人鬼头刀的三招。鬼头刀其力厚重,汪蕾蕾感到虎口一阵发麻。护总大人也好不到那里去,鬼头刀从落落雁剑中传来的反弹之力震得他的心脉翻腾。捏鬼头刀的手没有什么大碍,这心脉翻滚却使她惊骇不已,难道她的内力不如汪蕾蕾?

十全十美的剑招连绵不断。

护总大人的鬼头刀又高高举起。

这次他高高举起,已下了狠心一刀砍下汪蕾蕾的头颅。

他不象刚才一样,鬼头刀是砍汪蕾蕾的下三路,好让她头尾不能相顾时突然出手将她生擒活捉。

他遇到漂亮的女子都用这招式。现在他遇到是汪蕾蕾这样的绝色女子,他的鬼头刀砍下她的下三路时还留了几分。

正是因为他色胆包天,将十有六七的功力都化费在那生擒活捉汪蕾蕾的那一个招式上。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非常明显的问题,那就是汪蕾蕾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的飘飞的秀发瀑布般让人注目。月光洒下的光芒也在她的秀发下暗然失色。她的那把落雁剑迎着月光一洒,五彩的光芒不断流呤。更有她的剑招十全十美,衬托出了她的全身心也是无懈可击。护总大人太大意了,他墨守陈规的使出那招怪招,被汪蕾蕾的落雁剑一挡,已土崩瓦解。他那保留着的六七分功力。虽是想一气呵成,但被汪蕾蕾的十全十美招式一挡,那就是有力无处使。到是他那就要发出的真力反弹回来,硬生生的收住,才使他的气脉翻滚。她为自己的真力所累。也靠他的真力反弹,使他一退就退出丈余。不然象他这样临阵对敌时这般狂妄自大,早就死伤在落雁剑之下。

现在他这鬼头刀一刀要砍下汪蕾蕾的头颅,已用了十分的真力。这样的女子他不能享受得到,不如毁掉她。这也是男人的通病。在这个护总大人老色狂身上发挥出来,更是变本加利。

鬼头刀,凌厉的杀气连天地也为之一暗。

他使出这招是昏天暗地,只要还有一点眼气的人,避之不及。

但汪蕾蕾没有躲避。汪蕾蕾的剑已在这昏天暗地中发出一阵希望的光芒。

她十全十美的剑招突然一变,在浑然一体中剑花突然一抖,顿时场中的空气也闪动着光芒。那是汪蕾蕾的落雁剑已溶身于空气之中。正是鬼头刀望而生畏的千变万化一招。

这一剑招耍开来,天气顿时一亮,人们都觉得舒爽许多,都在心中暗骂护总大人身为朝庭命官,却会使出这样阴损的一招。

第十章 追风随月

他们心中咒骂着护总大人,可护总大人使出这招时却是乐不可支的。

还没有等他将心中的美美滋味体味个透彻时,落雁剑的剑花已在他的那把鬼头刀上跳动不已,似乎要将他的鬼头刀消融。

护总大人突然将鬼头刀一挣,欲用他的昏天暗地,重新盖住落雁剑的光芒。毕竟汪蕾蕾的这一招是千变万化,若是遇到一般人的鬼头刀,这把鬼头刀早已被落雁剑消融成粉末,撒在地上了。但此时拿鬼头刀的是身经百战,杀人如乱麻的护总大人。他的那把鬼头刀砍过许多人的头,饮过许多人的血。不管是草莽英雄,还是平民百姓,他的这把鬼头刀照砍不误。所以,他的这把鬼头刀不是一般的一把刀。他的鬼头刀有着深深怨毒。这样的鬼头刀使出这样的昏天暗地一招。汪蕾蕾这招千变万化几乎把持不住,在刀招和剑招交结在一起的时候,已派生出相生相克的道理。他们两人在刀招和剑招分不出胜负时,就只有靠自己的内功修为了。

于是他们俩,一个往鬼头刀上暗送内力,一个往落雁剑上暗送内力,只希望突然发生奇迹。护总大人想他的鬼头刀昏天暗地一招强盖住落雁剑的光芒,汪蕾蕾却想她的落雁剑千变万化能象灿烂的山花漫延开来。心中都有这种想法,却一时谁都很难办到。

僵持的局面谁也无法出手相帮。太虚道长就站在汪蕾蕾的身边,他想输送一点内力到汪蕾蕾的落雁剑上。但一试,他想从拂尘一扬时输送出的内力,刚到落雁剑上时,就遇到了强有力的反弹,那是二个内功深厚的人联合起来对他的反弹。太虚道长一觉不妙,拂尘收回及时,但还是被那股强大的内力弄得干咳了几声,才停住心神。既然有人会暗中想助汪蕾蕾一把,护总大人也是会有人暗中的去帮他一把,这个人也就是在他旁边的知县大人顾塞鼎。他一挺手中的那把软剑,暗中将内力借软剑输送到护总大人的鬼头刀上,但遇到了同太虚道长一样的结果。他比太虚道长还要惨,反弹之力竟使他跌坐到地上。比太虚道长还要丢脸。太虚道长是不动声色地将拂尘收回,使他刚才拂尘一扬不过是他在赶一只苍蝇而已。而顾塞鼎这样往地上一坐,已明显露出破绽来了。七寨主黄元甫看得明白,出言相讥道:“顾大人,你不要脸,竟想暗中使鬼域伎俩?”

顾塞鼎既然被黄元甫看穿,索性撕破脸皮说:“我刚才使的就是鬼域伎俩,你又能怎么样?”

他说得过于焦急,心浮气燥,急得他一跃就站了起来。但是脸色是纸样的白。没有蔡捕头及时的扶住他,他准有可能又跌坐到地上去。顾塞鼎想想不甘心,他想帮护总大人,却吃了护总大人的哑巴亏。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真是恨得直咬牙。在这种情况下的人,坏心眼的灵光特别多,对啊,何不叫黄元甫也吃吃苦头? “七寨主,你看他们俩打得不分胜负,你何不上前帮他们两人一把,不管帮谁,胜负马上就能见晓。”

黄元甫虽然瞧出一点端睨,但不知怎么回事。只有真正试过的人才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说请将不如激将。黄元甫马上上当了,他拿着他的那把落雁剑,想上前帮谁一把?连想都不用想,他是要去帮汪蕾蕾的。同是落雁剑,黄元甫的这把落雁剑可是大逊于色。无妨,将功力补过,黄元甫一招追风随月紧随汪蕾蕾的落雁剑向护总大人刺去。这一刺突然象泥牛入海,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招刺到那里去了。虽为追风随月,但不知去追逐谁?正在他惊愕之下,突然一阵反弹之力将他的落雁剑弹得斜飞。无所疑问,他也象顾塞鼎一样马上疾退几步,手中再也不能握住他的那把落雁剑。剑先是往上一扬,然后剑尖朝下,深深地插入到泥土之中。顾塞鼎对喘着粗气的黄元甫讥笑道:“七寨主,你这招倒栽蒜可使得唯妙唯肖。”

黄元甫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口悔气,现在才知道护总大人和汪蕾蕾的四周有着强烈的罡气,怪不得顾塞鼎刚才会出现那副熊样。没有办法,他拼命忍住也不能忍住的干咳,终于很很地咳了出去,翻滚的气息总算平息了许多。面对讥笑,黄元甫在慢慢地吐出一句话:“你这是借刀杀人。”

顾塞鼎不同意他的话:“我这是为你好。你若能同汪女侠联手,打败了护总大人,你们这帮鹧鸪寨的奸恶之徒今天就不会有灭顶之灾了。”他的话说得黄元甫的那些人已是待宰的羔羊,只待顾塞鼎拿他的沉鱼剑砍来,他们就会身首异处。

“顾大人,你也太嚣张了吧。现在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黄元甫的神色非常凝重。能打败护总大人的那百余个兵丁靠他的那几十个喽喽兵,无疑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现在想将全身退出,只有指望丁冤亨那些来宾了。原来是邀请他们来一起高兴高兴,吃吃酒,那知却给他们带来了这无妄之灾。于是黄元甫对丁冤亨大声说道:“丁舵主,你带着你的那帮朋友先走吧。”

话就能说得如此巧妙,丁冤亨真的就这样答道:“七寨主,你说这此话,太小看人了。是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挡。叫我们丢下你,我们做不到。”

黄元甫当然心里是极不愿丁冤亨他们先走,抛下他们几个人。但道义所在,这七寨主也能想到这一点。他刚想再说叫丁冤亨他们快走,却一眼瞥见刚才坐在地上调息的八大金刚全已站起身来了。想必他们已调息完毕,功力已恢复如初。黄元甫暗中叹了一口气,想走已来不及了,但嘴里还是大叫道:“丁舵主,兄弟,你们此时不走还待何时?”他不叫还好,他这一喊就象是叫八大金刚兜住丁冤亨他们一样。八大金刚一跃身,就把丁冤亨给兜住了。然后一挥手,那百余个官兵马上就象听到号令一样,又将丁冤亨的那几十个人都围在了一起。此时那些官兵更加小心了。他们刚才吃了这般的大亏,已丢失了几十官兵的性命。此时他们在八大金刚的指挥下,竟摆起了在战场上的阵势。看这样子,丁冤亨他们这帮人很难一时脱身。而这些也在等护总大人将汪蕾蕾解决后,马上就收拾这帮在江湖上的是非在之徒。

黄元甫刚想有所行动,顾塞鼎却是拦住了他。他笑呵呵地说道:“七寨主,你看,现在倒底是鹿死谁手?”

第一章 鸡犬升天

鹧鸪天

惊问凝肤何雕就?

一抹柔情天外色。

古来道旁牧童指,

化作飞箭射雁鹅。

美人归,美人归,沉鱼落雁,水天阖。

喜出望外意惶惶。

书中册,

八早似识。

第一章

黄元甫看了一下场面,已是非杀开一条血路不能走了。

黄元甫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顾大人,我黄某拿在手中的落雁剑也不是吃素的。”

顾塞鼎道:“我知道,我知道。七寨主你可知道你今天为何有这一劫吗?”

顾塞鼎说出事情缘由的前话出来,把黄元甫说得心里一愣。黄元甫毕竟是七寨主,心细如针不觉说道:“顾大人,你难道耍了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顾塞鼎笑了笑道:“七寨主这句话太抬举顾某了,不敢消受。但兵不厌诈。七寨主,你可知道这柔水港城是在谁的掌管之下?”

黄元甫道:“那当然是顾大人治理的一方土地,鸡犬升天。”

顾塞鼎道:“七寨主说得干吗那样碜牙?应该是与民同庆。”

黄元甫道:“嘿嘿,我却一点都没有看出。”

顾塞鼎斜着眼奇道:“连这都看不出?等会剿灭了你们这些匪寇,还不只止是与民同庆,而且可以说是普天同庆。”

黄元甫哼了一声:“顾大人凭什么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顾塞鼎一听这话,倒是笑了起来。他道:“七寨主,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带来几十个喽喽兵来此地抢亲,难道我能不知吗?”

一听顾塞鼎说出这个抢亲的字眼,黄元甫听得就不舒服。他道:“顾大人,我是来迎娶黛眉小姐为妻的。”

顾塞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七寨主,你身为土匪头,能说你只是来迎娶黛眉小姐的吗?这就象邱掌柜所说的那样是抢亲。换成一般的百姓,这抢亲本大人也可不顾。毕竟成全一桩好事,是积善之举。可你偏偏是土匪头,却要这样做,不是让民罪成为一家吗?所以邱掌柜早就求助于我,我心中早就有意要折折你的威风。只是我当面装作不允应邱掌柜的请助,暗地里早派人监视着这里了,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的眼目之中了,只是你还蒙在鼓里,自以为你是七寨主,谁也不能将你怎么样。我却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果然不错,江湖上的那些若事生非的奸徒,就一个个走到了这鱼网之中。他们可都是你的狐朋狗友,他们都是为了你可要死于非命。你看场中的场面还能容你乐观吗?护总大人是那根长线,我是鱼钩,黛眉小姐是鱼饵。护总大人可是能带领千军万马的虎将,在战场上可以是一人横扫千军。可就是你们这帮江湖上的狐朋狗友难若。这次,护总大人就能统统把你们收拾定当,这地方可是实际上的太平盛世了。我顾某说出的话,在这地方,就能一言九鼎了。”

顾塞鼎说得唾味乱飞,黄元甫听得是不知所云。但是却听出这顾塞鼎是出了一个歹毒主意,是将他们要一网打尽。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一旁想起:“顾大人,我想不到你如此奸诈。”两人都是一惊一回头,才发现邱掌柜不知什么时候不知怎么地站在了他们的身旁。这糟老头又不怕死了?来到了这刀光剑影的险地。

邱掌柜是将冒富和炳才他们那些玉楼春的伙计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是重新回来的。他有一身好武艺,他是不怕那些张牙舞爪的官兵的。他来了,就站在顾塞鼎他们的身旁。此时夜色深,月光昏暗,更加护总大人的一招是昏天暗地,黄元甫和顾塞鼎都没有看到站在他们旁边的还有一个邱掌柜,更想不到邱掌柜还有那样的胆子重回到这里来。顾塞鼎一愣之下,马上道:“邱掌柜,你怎么又回来了?”

邱掌柜道:“我早就来了。我听了很长久的话,你说的话使我茅塞顿开。顾大人,咱们原先说好的是让你抓获黄元甫七寨主的,让他在大牢里好好的改过自新。”

顾塞鼎又打马虎道:“我知道,我知道。邱掌柜交待的事情我一定竭力而为。”这一说,顾塞鼎又成了大大的清官。他的眉眼舒展开了,到是一表人材,能治以好这个地方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顾塞鼎又是眉一皱,说道:“邱掌柜,你以为抓住七寨主,将他送到大牢里那么容易啊?”

邱掌柜却也是学着顾塞鼎的口气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顾大人,你刚才说出的话我担心。我也是江湖中的人,你是不是也将我一网打尽啊?”

顾塞鼎马上道:“邱掌柜,你说什么话呢?你我怎么能计较这些呢?正象邱掌柜所说的那样,我们共同的目的是抓捕七寨主黄元甫。不是事情那么容易的吗?我们不将七寨主的那些狐朋狗友摆平,抓护黄元甫又从何说起。所以我特地请来了护忠大人。护忠大人是虎将,对付这般奸恶之徒绰绰有余。他的手段高强,马上就能见分晓。”

邱掌柜道:“顾大人,我还没有看出。这护总大人滥杀元无辜到有一套。几十百姓现在就倒在血泊里,他带来的兵书丁也被杀了好几十。现在他对付汪女侠也很吃力,不知他有无能力摆平这一切?”

顾塞鼎的脸色被邱掌柜说得很不好看。他看了一下护总大人和汪蕾蕾打斗的场面,脸色更是没有笑容。但他能说:“邱掌柜放心,马上就能见分晓。护总大人已稳胜汪女侠了,只是他太怜香惜玉了,不敢对汪女侠痛下杀手。”

邱掌柜道:“我还是看不出。护总大人好象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咦,奇怪,护总大人的那脸上有一丝红晕透将上来。”

第二章 为民所累

顾塞鼎看不明白,黄元甫却看得哈哈一笑。随即他冷冷地道:“护总大人已是黔驴技穷,汪女侠获胜已在望。”

顾塞鼎骂道:“屁话。护总大人这是回光返照,他马上就有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

黄元甫道:“回光返照已是离死差不多了。”

护总大人的刀招昏天暗地在汪蕾蕾的千变万化剑招中,却是怎么也不能昏天暗地起来,反而屡屡见到汪蕾蕾的剑招光亮,护总大人根本难以取胜。但是护总大人这一招昏天暗地使得也太匆促了,因为汪蕾蕾剑招中的光亮使得他心中也亮了起来。他在这种情况下使出的这招昏天暗地,是太狂妄自大了。而且他的官兵又杀了许多无辜的百姓,已若得怨声载道了。邱掌柜的话他是没有听得十分清楚,但他却是想到了。这招昏天暗地他平常屡试屡胜,他的官兵杀几十个百姓那也是家常便饭,却没有象今天这样受到这么大的抵触。他的官兵现在驻目观望不说,他的王牌八大金刚也是望而生畏。他的鬼头刀更是使展不开,所以他的这招昏天暗地是为民所累。但是他却又能在汪蕾蕾千变万化的剑招中看出了可以功破的破绽。因为汪蕾蕾从小的方面说是个小百姓,从大的方面说也不过是个江湖女侠。她存在的目的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她没有公开同官府作对的想法。这千变万化的剑招更是说明他的思想。所以她发的剑招,一会几是为平民百姓所想,一会儿是为朝庭和官府所想,一会儿又是为江湖人士所想,一会儿又为黄元甫那些山寨的人所想。更奇怪的是,她的剑招中有很多成份是为田无勤所想。

这田无勤是什么人?护总大人故意将鬼头刀斜倾向田无勤。田无勤虽然离得单很远,但是汪蕾蕾还是使出保护的剑招。千变万化刹间一凝。护总大人看出了端睨,此时鬼头刀更是用足功力向田无勤斜劈过去。鬼头刀的刀风很是厉害,空气中翻滚起暴戾的刀浪,迎面向田无勤卷去。护总大人是这样想的,汪蕾蕾的落雁剑已也是斜斜的刺过来了。护总大人就等得汪蕾蕾这一招,这就是汪蕾蕾使出千变万化太顾及田无勤的存在的破绽所在。护总大人猛地大喊一声,收回鬼头刀,一招疲于奔命已使出。护总大人使出昏天暗地的刀招在汪蕾蕾的千变万化中已耗费了很大的真力,这次他的刀招疲于奔命,已将他留箱底的护身真力都用上了,目的就是为这拼命的一击,希望能借此抓住汪蕾蕾这一瞬间即逝的破绽,打败汪蕾蕾。强硬的刀风夹杂着护总大人的身真力,天地顿时更暗了,比刚才的昏天暗地还要暗。难道这疲于奔命比昏天暗地还要厉害?不是,是汪蕾蕾的剑招千变万化的光亮不再闪现。

护总大人已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他的鬼头刀就向汪蕾蕾的脖子砍去。

这鬼头刀若砍断汪蕾蕾的脖子,汪蕾蕾的鲜血必激溅于半空,半空必布满五彩缤纷的霞光。

护总大人是这样想的。这景观必定非常壮观。护总大人就爱看这种壮观。虽然他的心地非常肮脏,黑暗,但他就是喜欢这种壮观给他带来一个强有力的刺激。

许多人想看到这一幕又极不想看到这一幕。毕竟要被砍掉头颅的是沉鱼落雁般容貌的汪蕾蕾。许多人在想看到这一幕时却在心中大叫可惜。这矛盾的心理真是使人愁肠百结。邱掌柜也不愿看到这一幕,虽然汪蕾蕾使他抓捕黄元甫的计划受到极大的阻碍,但他还是风急电驰般的发出一掌。邱掌柜不知道在护总大人和汪蕾蕾的周围有着极厉害的罡气。但他不愿看到汪蕾蕾这样的一个侠女血溅当场,所以他发出的一掌是玉石俱焚的一招,他愿与护总大人同归于尽。这一招已徐徐发出。只有慢,邱掌柜才能将全身真力绵绵不断的发出,才能给护总大人致命的一击。但是他的玉石俱焚的掌招还是慢了半拍。在场中还有一个为汪蕾蕾牵肠挂肚的人,那就是太虚道长。

太虚道长一直看着护总大人和汪蕾蕾的打斗。但他要关心的是汪蕾蕾。汪蕾蕾的剑招千变万化往往绝处逢生,将护总大人的鬼头刀挑刺得丑态百出,脸上是露出非常欣慰的笑容。但他知道汪蕾蕾一时不能取胜,也不致于会落败。他本想上前帮汪蕾蕾一把,但他是道长,一种臭脾气,正是江湖中那种不能以多胜少的臭规柜,使得他扬起了拂尘又放下,放下了拂尘又扬起。却偏偏看到汪蕾蕾的千变万化在护总大人的鬼头刀斜向田无勤时,却突然隐含了几式。本可以乘胜追击,却就是在击败护总大人的鬼头刀时顾忌着鬼头刀伤及田无勤。汪蕾蕾剑招的些许变化,只有太虚道长能看出,不觉心中充满了醋意,索性放下拂尘,倒背着手不顾了,到也是一副神定气闲,进入了道风仙骨的境地。话又要说回来,汪蕾蕾不想让护总大人的鬼头刀伤着田无勤,他太虚道长又要发什么醋意?大凡男人都有这些怪毛病,看到一个美得不象话的女子对另一个男人有着如此关心,都会发酸。话又要说回来,田无勤离得他们也很远,这护总大人的鬼头刀怎么偏斜也偏斜不到田无勤身上来。只是田无勤这书呆子就是呆,他要是离开这里跑到太虚道长的身边不就是了?可顾塞鼎和黄元甫比他离护总大人和汪蕾蕾打斗的圈子还要近。这是一种矛盾。在此欲罢不能的情况下,田无勤就要呆。他是不知不觉地向打斗的圈子靠近,因为这打斗的场面实在是太精彩了。田无勤从来没有看到过,今天看到了,令他眼界大开,使他不由自主的挪步着上前不放过任何一些细微的动作和变化。只有凑近,才能看得清。看得清,他就在心里发出喝彩。这样,就不知道他离危险越来越近,他就象将自己往鬼头刀凑去。

第三章 饱饮

有点奇怪,但说明一下就不奇怪了。因为田无勤这次出来就是想闯荡江湖的,这样难得的肌会怎可放过。

却说护总大人这一诡计得逞,脸上的笑容刹间恐怖,怪异的神色已笼罩在了他的鬼头刀上。他的鬼头刀与他的心脉相通,护总大人心里想什么它就能感知到一样。这就是人刀合一。鬼头刀发出剧烈的狂颤,它知道它马上就可以饱饮一个江湖女侠,一个绝色美人的鲜血。鬼头刀在狂颤,它十分激动,就象它的主人护总大人一样,心也在狂颤。想不到他的鬼头刀马上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砍下一个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江湖女侠汪蕾蕾的头颅。狂颤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在是太美了,连她的脖子也美得无可挑剔。

她的脖子象大理石雕刻的那般细腻。但绝不是人工雕刻,是大自然的鬼斧人工造就出来的。

在那脖子上叹息的时候,却露出一抹柔情出来。

但鬼头刀已砍出。邱掌柜的玉石俱焚掌招没有挡住那鬼头刀。

太虚道长的拂尘又扬起。要是他心中没有吃田无勤的醋,此时他的拂尘已缠住了鬼头刀。他这一招依然是愁肠百结,却是真正的愁肠百结。拂尘的云丝没有缠住那鬼头刀,却是缠住了他的心。他已算准了,他这一拂尘一招下去还是慢了一点。虽然汪蕾蕾能逃过被鬼头刀砍下头颅的一劫,但身负重伤已是无疑。

可这也是电光火闪的一刹间,容不得人多想。邱掌柜和太虚道长用足了劲向护总大人的鬼头刀挡去,也是徒劳无益。

突然,一支剑如飞箭一般地向鬼头刀射来。这是剑,一把白色的剑,象潜伏在水底的一条飞鱼。快速的疾飞,涌起白浪卷卷。只见剑,不见人,剑已与人合身为一。剑是飞鱼,空气就是水。空气的流动是白浪卷卷,可见这剑有多快有多快,快得比邱掌柜的玉石俱焚掌招还要快,快得比太虚道长拂尘的愁肠百结还要快。快得这剑就一下子刺破了在落雁剑和鬼头刀周围袭起的罡气。快是百胜的剑招。只有快,才能救人于危急之间。千均一发,这般如箭的剑碰上了护总大人的鬼头刀。护总大人的鬼头刀此时刚离汪蕾蕾脖子半分毫。这剑若也象邱掌柜和太虚道长这二个吃饱了饭没事做的人一样,也是慢上半点,汪蕾蕾的脖子早已被护总大人的鬼头刀砍断。

汪蕾蕾惊出一身汗,剑招早就变。未闻风动,已是神转。汪蕾蕾虽然注意着鬼头刀斜向田无勤,但早已知晓护总大人的用意。虽然她可以借此机会破解护总大人这一刀招疲于奔命,但是田无勤的性命是很难保的了。她和童芝姑女侠已答应过保护田无勤。但若此时田无勤死了,她们都还活着,这样的诺言就不值一文钱了。情急间,汪蕾蕾的剑招也是玉石俱焚。虽不至于与护总大人同归于尽,但二败俱伤已成定局。但汪蕾蕾还是毫不犹豫的使出了这一招。这一招使得极慢,慢的就是为了最后那石破天惊的一击。所以谁都只看到汪蕾蕾的脖子就要被护总大人的鬼头刀砍断,而看不出表象里是汪蕾蕾的脖子要被砍断,实际上汪蕾蕾有了玉石俱焚这一招。连邱掌柜也看不出,连太虚道长也没有看出。

当当当,几声碰撞,如箭般飞射之的剑挡住了鬼头刀疲于奔命三式,汪蕾蕾的脖子很自然的转动了。一转就转出老远。这是大自然鬼斧神功造就出来的脖子,岂能容得护总大人那把肮脏的鬼头刀玷了污沾。汪蕾蕾神转心动,剑招玉石俱焚已硬生生的收回。落雁剑情急之间,收回一招玉石俱焚,这一招就象向她自己的身上发招一样。汪蕾蕾觉得气脉一浮,已来不及飞剑挡住鬼头刀的刹间,再变招而一举击败护总大人。她微一调息,打眼一看,鬼头刀与那把飞剑已霎然分开。护总大人倒退了二步,才停住身。他的鬼头刀还在颤动,但也是强弩之末。他颤抖着声音对站在他面前的一身白衣,身上的剑也同她的衣服一样白的女子吃惊地问道: “你是谁?”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江湖女侠童芝姑。她已换了一身白衣,手上的是沉鱼剑,也是雪一样的白。她也被护总大人的鬼头刀震动退了好几步,比护总大人倒退二步退得还要远一点。但她笑呤呤的站着没有说话。汪蕾蕾一见是童芝姑,马上扑过去道:“芝姑妹妹,你还没有死?你没事吧?”

童芝姑拭了拭额上渗出的汗珠儿,也是笑笑说:“汪姐姐,你们打得这么厉害。哎,你怎么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死了?”

童芝姑的神情,她被护总大人的鬼头刀逼退,那是没事的。只是顾塞鼎和黄元甫有点奇怪,这邱掌柜和太虚道长出手相援,怎么没有被罩在鬼头刀和落雁剑四周的罡气震乱心脉?还有更是奇怪,这童芝姑的沉鱼剑怎么也没有被这罡气震得而断?

这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童芝姑连人带剑飞射而来,沉鱼剑已刺破了这罡气。只有这沉鱼剑能刺破这罡气。刚才邱掌柜知道这罡气的厉害,在发出一招玉石俱焚后,他到是有点同护总大人同归于尽的决心,拼掉自己的老命,也要救出汪蕾蕾。

太虚道长却知道,他的拂尘愁肠百结因为是要破解这罡气,才慢了半拍。依照他的武功修为,如若不先破这罡气,他的这愁肠百结同样能化解鬼头刀的疲于奔命。但那样的话,他自己必会受伤。他想做到万无一失,可偏偏有这一念之差,而误了事。若是汪蕾蕾真的伤在护总大人的鬼头刀下,他得要抱恨终身。

童芝姑女侠的这一剑塞外飞雪,已先是刺破了这罡气,邱掌柜发出的玉石俱焚掌招就象泥牛入海,已被化解,自己也没有受伤。

第四章 老泰翁

他的玉石俱焚掌招没有汪蕾蕾剑招玉石俱焚厉害。汪蕾蕾的剑招玉石俱焚若没有在心神转念间急忙收回,在场的几个人都得玉石俱焚,都得受到不同程度的内伤。受伤最厉害的可能是邱掌柜。太虚道长的拂尘是愁肠百结,他出招的用意是化解,因此他若被玉石俱焚所伤,所伤也不大。只是童芝姑,她的飞剑之招是塞外飞雪,汪蕾蕾若是用玉石俱焚的剑招发挥出来,照童芝姑这剑身合一的剑招来是来救援他的,那么汪蕾蕾才硬收回这招玉石俱焚。不然,汪蕾蕾可能会顶却自身受到一点内伤,也得用这招将护总大人打败。这一招出来,护总大人也是受伤最厉害的一个。但这些都没有发生。这在场的五个人都没有受伤,好好的站在那里。护总大人一听这女子就是江湖女侠童芝姑,吃惊得嘴巴也张了开来,说道:“你就是江湖女侠童芝姑?”童芝姑道:“是的。”护总大人的嘴歪了一下:“刚才不是听说你已被大火烧死?我正在庆幸呢。”

童芝姑没有理踩护总大人这句狗牙里吐不出象牙的话,汪蕾蕾已是非常举奋地道:“我就知道芝姑妹妹没有被大火烧死。这烂眼糊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什么你让大火烧死了,他的女儿黛眉小姐也被大火烧死了。哎,芝姑妹妹,黛眉小姐呢?”

童芝姑道:“那个黛眉小姐?我不知道。”

她这一答话,在场的人听了都心一沉。邱掌柜也不计较童芝姑骂他的话,道:“黛眉小姐是我的女儿啊,她没有同你在一起?”

邱掌柜的话还没有说完,黄元甫比他还要焦急,他未等邱掌柜将话说完,已是问道:“黛眉小姐是我的新娘子啊?他们都说你同她在一起,刚才还说你同她一起被大火烧死了。现在你好好的,黛眉小姐也应是好好的。她在那里?”

童芝姑对他们两人的问话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邱掌柜仰天又是干嚎了一声:“我苦命的女儿啊,你死得好冤枉啊。”

黄元甫却道:“我不信。”

邱掌柜一瞪眼道:“这还不是明摆的事实?童女侠仗着她武功高强,从大火里逃出,却丢下我女儿黛眉小姐被火活活烧死。”

这话有道理,黄元甫的脸色惶然。他问道:“可现场发现的是二具被烧死的尸体。哪另一具尸体是谁呢?”

邱掌柜道:“我就知道你巴不得我女儿黛眉小姐被烧死。那另一具尸体,不就是明摆的,她是我女儿的贴身丫环小芷。”

黄元甫被邱掌柜骂得一时回不过神来,愣了半响,也算是干嚎出了一声:“我怎么这么不幸啊?我的新娘子啊,你死得好冤枉啊。”

这是黄元甫第一次发出的干嚎。要知道,他们说什么童芝姑女侠和黛眉小姐一起被大火烧死,他是死也不相信的。现在童芝姑出现了,所以黄元甫觉得他一直想的很对。可是童芝姑也说她不知道黛眉小姐在那里,那么也就是说童芝姑根本没有同黛眉小姐在一起,那么黛眉小姐肯定是凶多吉小了,那样的话,黄元甫急忙向童芝姑问道:“童女侠,你可得听我问完话。黛眉小姐是不是同你一起逃出来的?”

童芝姑干脆答了二个字:“没有。”

黄元甫的心马上就象被大火烧焦了一般的痛。可是他只有忍住痛,对邱掌柜问道:“邱掌柜,你说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可太虚道长说不可能。他手中有证据,拿着一枚铜钗,说是黛眉小姐肯定不会戴铜钗的?”

邱掌柜被他这一问,扭曲的脸顿时一变:“说你笨,就是笨。太虚道长手里拿着的铜钗正是她的丫环小芷头上戴的。我一直来想给小芷买枚金钗,可小芷总是说小姐的头上戴的是金钗,她作为丫环怎么能同小姐一样戴金钗呢?那不是主仆不分了?”

邱掌柜说得煞有介事,把黄元甫又说得没有话可说了。黄元甫嗫嚅了一句:“那么说,黛眉小姐真的是被大火烧死了?刚才我派管家在这四周找了一回也没有找到。”

这样一件事邱掌柜早就知道了。他从冒富和炳才那里已问出话,余管家他们找了一回,一点蜘蛛马迹也没找到,所以他才那般肯定说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现在邱掌柜更加变本加利,对黄元甫提出非常苛刻的要求。他道:“七寨主,现在我女儿黛眉小姐死了,你怎么办?我听我女儿说,你同黛眉小姐发过山盟海誓的,今生今世只爱黛眉小姐一人,还要什么死后同穴?我现在也不要求你为黛眉小姐殉情,因为我看你这副獐面鼠目的嘴脸,根本办不到。但是你却要为我的女儿黛眉小姐而终身不娶,这一点你能办到吧?”

黄元甫被邱掌柜这一番话说得象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大汗淋漓不致。总算邱掌柜没有要求他为黛眉小姐殉情,可黄元甫听得就是浑身不是滋味儿。这邱掌柜话中有话,还不是要他黄元甫为他女儿殉情?但黄元甫能挑邱掌柜的字眼。他道:“邱掌柜,你的教诲极是。现在你是我的老泰翁了,我叫你一声老泰翁,你得干干脆脆,响响亮亮的答应一句,我马上去为黛眉小姐殉情。”

第五章 还待何时

黄元甫此时正为他刚才说出的那句话已是深深后悔。他从心眼里已觉出邱掌柜说出的这句话奸诈无比。若是真的为一声老泰翁口头称呼的虚名,而为黛眉小姐殉情,弄不好,肯定是上了这个糟老头的当了。黄元甫情急间正考虑着该怎样退身时,邱掌柜的这句话使他如遇大赫。当下擦了一下鼻尖渗出快要滴落的汗珠,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很充门面的话:“邱掌柜,你放心,我定能为黛眉小姐而终身不娶。”

有了这一句话,黄元甫就不必为黛眉小姐殉情,而且他还能获得一个好男人的美德,以后他娶不娶别的女子作压寨夫人,那是七寨主的事。但眼下他马上获得了一片赞扬声。丁冤亨那般人正是在暗暗责怪邱掌柜有眼无珠,象黄元甫这样的好男人他都不愿将女儿嫁给他,害得他自己的女儿黛眉小姐被火烧死。

邱掌柜马上觉得气氛不对。那些看他的人情绪波动,如要发生出什么事来。当下眉头一皱,说出话:“我苦命的女儿啊,想不到七寨主是这般好品德的男人?都怪爹的不是。”他作了这番自我检讨,马上把那众情激愤压了下来。丁冤亨一想也对,何必现在还同这糟老头过不去呢?他死了女儿已怪可怜的。想他受到这番打击后,肯定活不长久了。想罢,丁冤亨就原谅了邱掌柜。他这一原谅,他的那般人也同他一样的想法。于是,丁冤亨举着打狗棒对着黄元甫喊道:“七寨主,你此时不走,还待何时?”

黄元甫和邱掌柜对答了几句后,正想退身而出时,听到丁冤亨的这句话,如获大赫。此时不全身而退,还待何时?可嘴里也大声问道:“丁舵主,我们走了,你们怎么办?”

丁冤亨道:“七寨主,你们走了,我们就放心了,凭着我们这般人的武功,杀开一条血路也能杀出去。”

黄元甫一想此话很对。今天这般土头灰脸已是无法挽回了。黛眉小姐被火烧死了,难道还能硬着要向邱掌柜要人?这是不可能的。趁着现在护总大人正同汪蕾蕾和童芝姑马上就要较上手的时机,此时不走,还待何时?想到这,他不觉亮了亮嗓门对丁冤亨道:“丁舵主,你们保重,来日咱们山寨上见。”说罢这话,黄元甫向余管家一挥手:“我们走。”余管家就向剩下的喽喽兵道:“快护着七寨主一起走。”

他们这帮喽喽兵,来时有好几十,此时只剩下十几个都不到,此时犹象惊弓之鸟一样紧紧随着黄元甫和余管家他俩,不知是他们护着七寨主黄元甫,还是仗着七寨主为他们壮胆?

邱掌柜见黄元甫他们说走就走,不觉焦急地对顾塞鼎道:“顾大人,还不抓黄元甫?”顾塞鼎听了很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邱掌柜,你又不是没有眼睛?这抓捕土匪头是官兵们的事,不是我们官府的事。”邱掌柜道:“顾大人,咱们早就安排好计划的,目的就是抓住黄元甫。你若这一放,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吗?”顾塞鼎道:“邱掌柜稍安勿燥。你也不看看,刚才就是我们衙门的捕快同黄元甫的喽喽兵在打。我们捕快已伤了好几个,你想还能同黄元甫打吗?力量上有悬殊,仅靠我们衙门的几个人是抓捕不到黄元甫的。刚才虽然借官兵之手杀了他们几十个喽喽兵,但他还有几十个喽喽兵,现在就要看护总大人的了。本来我们策划好的计策就是借护总大人之手先除去黄元甫的喽喽兵,再由我们衙门的捕快抓住黄元甫。不然,你就是将整个玉楼春给我,我也不会出面帮你抓捕黄元甫的。”

顾塞鼎说的这句话是事实,邱掌柜眼巴巴地叹了一口气:“我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顾塞鼎道:“我也不是这样吗?现在就看护总大人能不能兜住黄元甫他们?”

邱掌柜看着黄元甫带着十几个喽喽兵经过护总大人身边,那些官兵却是看着无动于衷。他们都将目标看准了场中的护总大人和汪蕾蕾,童芝姑打斗的场面。邱掌柜又叹了一口气说:“我看护总大人也并不怎么样?看来我们这一赌注又压错了。”

顾塞鼎嘻嘻一笑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我这个人最注重结果。黄元甫跑了对我来说不怎么样,我怕的是这般江湖人士。”

邱掌柜道:“顾大人你原来是想借护总大人之手将这般江湖异士全都除去。”

顾塞鼎慌忙掩饰说:“邱掌柜小心点,不是全部除去,而是将他们一网打尽,全关押到大牢里,好让他们改过自新。”

邱掌柜气哼哼地道:“就凭你这衙门的大牢能关得住他们?不怕把你们衙门也给拆了?”

顾塞鼎又是很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邱掌柜小声点。现在就看护总大人打得过,打不过汪女侠和童女侠?”

邱掌柜道:“我看护总大人是色迷心窍,面对着两个美女,他的鬼头刀挥起来就让人看得不舒服。”

顾塞鼎道:“你看得不舒服,是不是怕护总大人的鬼头刀真的砍下了二位女侠的头颅?”

他们讲话的功夫,黄元甫他们真的是走了。因为他们的走谁也没有去主意他们。邱掌柜的提醒遭到了顾塞鼎的贬斥后,情绪更是一落千丈。心想,黄元甫他们能走就走吧,现在这场中的场面总不是原先他们同顾塞鼎计划好的那样。护总大人带着官兵把丁冤亨他们一下子冲散,让他们逃得远远的,再让官兵杀了黄元甫的喽喽兵,他们铁定就能抓住黄元甫的。

从黛眉小姐逃离玉楼春后,邱掌柜就同顾塞鼎谋划了一切,包括草地纵火,玉楼春后院起火,及至现在,这一切都是事先谋划好的。但却出了几个意外,让他们措手不及。一是荒草地偏烧死了二个人,现在二具尸体还躺在那里。连看他们一眼的人都没有。二是护总大人带的官兵一上来就滥杀无辜,把柔水港城的百姓杀了好几十人,现在还躺在那里,顾塞鼎大人也是忙得不能顾及。三是田无勤突然又出现到这烧掉的荒草地,以致出来了汪蕾蕾,现在更是引出了童芝姑。

第六章 仙风道骨

原来玉楼春后院起火就是为了要将田无勤吓走的,那样的话许多无关紧要的事往他身上推了之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但荒草地烧出的二个死人,还是使邱掌柜和顾塞鼎手慌脚乱了一阵子。这烧死人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但事后也想到了将责任推到田无勤身上。因此,刚才邱掌柜他们装出样子,都要杀他,其实是吓唬田无勤,要他快逃走,也是逼汪蕾蕾带着田无勤快逃走。可这田无勤这个书呆子,就是呆子。就是不逃走。当然他们忽略了汪蕾蕾有这么好的武功,他们刚才都去杀田无勤的过程中都被汪蕾蕾打败。田无勤是书呆子,汪蕾蕾却是女中豪杰。所以邱掌柜他们这着棋又算错了。最后那一点可得归罪于护总大人了,他带的官兵一上场就杀了几十个百姓,引得丁冤亨那般江湖人士的共愤。这又是邱掌柜没有想到的。但顾塞鼎是想到的,他向邱掌柜隐瞒了这一点的可能。因为他知道护总大人的为人。这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大魔头,他带着官兵上场,就会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拿起屠刀,更会对丁冤亨他们那一帮江湖人士开刀。这些都是顾塞鼎能想到的,却要让它发生的事。这是顾塞鼎隐瞒着邱掌柜心中所想的一箭双雕的事。这些事都象他所料到的那样发生了。对他来说,抓捕不抓捕黄元甫是一件小事了,借护总大人带的官兵之手除去他心中的隐痛,才是他想的常人根本想不到的高明之策。护总大人杀掉几十个百姓,要引起丁冤亨他们那帮江湖人士的共愤,就会来同官兵斗个你死我活。这是顾塞鼎想的。不然,丁冤亨他们这帮江湖人士抱着民不与官斗的态度,拉扯着黄元甫这些山寨的人跑个精光,顾塞鼎顾大人这个高明之策就要枉费心机了。一切都按照顾塞鼎所想的那样发生了,但是想不到护总大人真正面对这帮江湖人士时就变成了草包。顾塞鼎由心里感到这帮江湖人士的可怕。竟是这样想,竟是想护总大人除去这些人。很不现实。护总大人刚才同太虚道长较量几手,一点都没有占到便宜。好在太虚道长是出家人,有着仙风道骨般的自我清高感,没有同护总大人较真,也就没有直接冲撞到他的利益,他还能作袖手旁观状。可是万不该的是护总大人见色起心,看到汪蕾蕾的美貌,有了贪欲之心,把一个好好的本可以象他顾塞鼎大人想的结果给好好的搞带砸了。护总大人不去犯着这汪蕾蕾,会有这种让他顾塞鼎也无法收拾的场面吗?

这些,顾塞鼎却不能同邱掌柜说,于是当场中又出现了童芝姑女侠时,他知道他与邱掌柜精心设计的一箭双雕的计划是毫无希望了。所以当黄元甫听了丁冤亨的话后带着山寨的喽喽兵逃离这里时,他没有阻止,更没有提醒官兵去阻止他们。因为他心里已冒出了另一个想法,不想再去得罪黄元甫。这与他的初衷大相经庭。但顾塞鼎想定了这是聪明人的道理。现在他还巴不得丁冤亨那帮人也快逃离呢。但这帮人实在可气,凭着自己有本领,在那里坐山观虎斗。那护总大人的那帮官兵也似知道了丁冤亨那帮人的厉害,也是站在那里按兵不动,只等得护总大人将汪蕾蕾和童芝姑打败,他们才听护总大人的命令,才作下一步怎么办?

应该说是等着看护总大人怎么办?

护总大人还能怎么办?他现在可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了。在他的戍马生涯里,从没有遇到过象今天这样让他丢脸的事。丢脸还是小事,弄不好丢命那才是大事。护总大人的鬼头刀刚才同汪蕾蕾单打独斗时还有一点威风,现在他的鬼头刀象是哭丧棒一样,老是打他自己的脑袋。鬼头刀不管朝那一路,那一方砍去,不是遭到落雁剑的抵挡,就是遭到沉鱼剑的反击。那相碰的刹间,真气激荡。鬼头刀举得愈高,那反弹之力就愈强,就象从他的脑袋上直击下来一样。护总大人一想这样下去非吃大亏不可。心念直转之下,一招歪主意想出来了。他的鬼头刀一撒手,好象就是被汪蕾蕾的落雁剑击落一样,然后刀突地一弹,竟朝童芝姑飞去。

童芝姑一见护总大人的鬼头刀被汪备蕾的落雁剑击落,不觉大喜过望。此时,鬼头刀却已朝她飞来了,心中顿时明白,心想这护总大人原来抛落鬼头刀,是暗藏着这一手。

趁着两位一喜一楞的功夫,护总大人已从腰带间抽出了一把软剑。这是护总大人换兵器的绝招,不然的话,他同二位女侠交结的打斗在一起,不耍出这招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他的软剑还没有拨出,他的双手早已同他的身体分家。

护总大人用了这招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他的软剑已拨出来了。他这样心有所得的拨出了这把软剑,不禁信心大增。举剑的同时,发出一声长啸。这声长啸,叫得也真是象鬼哭狼嚎一般。一般人听了都得护住耳朵,掩住心脉。此时他的鬼头刀已呛啷一声落地,断成二截。这是被童芝姑的沉鱼剑一击削断的。鬼头刀落地有声,已把护总大人的长啸也断成二截。不连贯的长啸使得空气凝了一凝,护总大人觉得他的真力一恍惚,马上知道童芝姑这击落鬼头刀是暗含了她的内力,好象就是为了破解护总大人的这一声长啸而为。护总大人赶紧收神敛气,看着断在地上的鬼头刀心中也是痛惜不己。他的这把鬼头刀却不是一般的鬼头刀。这鬼头刀如有灵气一样,同他的心脉相通。这是杀过无数人的鬼头刀,它本身己不是作为一把鬼头刀看,可以当作他的另一种化身看。刚才他一抛鬼头刀,将他嗜杀成性的化身斩断而开。普通的人在这把鬼头刀的招式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之下,都得一败。

第七章 丑态百出

也就是说护总大人一抛出这鬼头刀,就得到了胜利。但此次不一样,他知道这鬼头刀一抛肯定伤不了二位女侠,连其中的一位都伤不得,反而他还有可能伤在汪蕾蕾和童芝姑的联手之下。因此,鬼头刀一抛,他就去拨腰间的剑。剑已在手,也是他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中最上乘的一招。这一招他很小用过,今天他却用了。是非得要用不可,软剑在手,长啸一声,这也是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最后的招式。为了能让对方在获得鬼头刀时被鬼头刀上的暴戾之气所分神,再被他的长啸伤掉心脉。但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反而自己的心脉被鬼头刀落地之声反击得一凝。

护总大人当下不再长啸,软剑向胸口一护,软剑耍出了象羽毛般片片乱舞的景象,又象一条鱼在浪花中翻滚不止的假象。他的软剑在他的手中能能耍出这样的花样,没有人看到过,连他的八大金刚也很少看得过。因此,他使出这用这招的情况很少。八大金刚发出了惊呼声:“我他老大终于使出了这招沉鱼落雁的摧眉折腰,这下胜利有望了。”护总大人听了一夸,直喜得眉眼都乐了,马上问道:“我接下的一招又是什么?”

八大金刚同时答道:“接下的这招是沉鱼落剑中的垂涎欲滴。”护总大人故作深奥地说:“不能说白的。这样都不懂?现在你们看这二位女侠……看到这二位大美人怎么办?”八大金刚道:“她们马上就要弃剑向赔总大人投降。”护总大人很不高兴地道:“那么我非得使出最后的绝招抱得美人归了。”

八大金刚道:“难道不这样?老大,你舍得将这二位大美人给杀了?”护总大人叹了一口气说:“为了这二位大美人,我今天是非得使出这沉鱼落雁中的三招了。”

这三招会是什么稀里古怪的剑招?看他们说得那般津津有味,说这三招时的模样也是那般摧眉折腰和垂涎欲滴?特别是护总大人说出最后一招抱得美人归,更是丑态百出。

当下汪蕾蕾和童芝姑忍住欲作呕的心情,沉声问道:“护总大人,你说的你这把软剑是什么剑?”

护总大人见问,得意扬扬地扬志他那把软剑言道:“我这把是沉鱼落雁剑。”当听明白了护总大人说他的这把剑是沉鱼落雁剑时,汪蕾蕾和童芝姑心里一愣。刚才听护总大人叽哩咕噜的说是什么剑,耳朵里听得奇怪,心里却没有想个清楚。现在耳朵是听清楚了,心里却是奇怪了。他的那把什么鸟毛飞的剑也叫沉鱼落雁剑,比她们各自手里拿着的剑还多了二个字。也无妨,字儿多就说明是一把好剑。问题是他说的可是沉鱼落雁剑,把她们两人的两把剑的名头都给抢去了。汪蕾蕾对童芝姑问道:“芝姑妹妹,这老乌龟说他手中的拿着的是一把沉鱼落雁剑?”童芝姑道:“汪姐姐,我听他也是这样说的。”汪蕾蕾又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童芝姑道:“不怕,我们拿剑把他的鸟屎剑给削了。”汪蕾蕾听了,灵光一现:“对,拿我们真正的落雁剑,沉鱼剑把他的鸟屎剑给毁了。”童芝姑接着道:“把他的剑变成鸟屙屎的剑。”汪蕾蕾道:“那他的成了什么剑?”童芝姑道:“那不是剑了,是鸟屙的屎。”

她们两人说说笑笑,把护总大人的这把沉鱼落雁剑一点也没有放在眼里。护总大人沉不住气了,他道:“二位女侠,难道我这把沉鱼落雁剑是假冒的不成?”

他这句瞬时问得,把顾塞鼎听得笑了。因为他的手里拿着的是一把沉鱼剑。顾塞鼎道:“沉鱼剑就是好,谁都想手中拿着一把沉鱼剑,不用发招,就能把人吓唬住。”

邱掌柜听顾塞鼎这样说,也接口道:“刚才七寨主也说手中的是一把落雁剑。可惜他走了,不然拿出来比一比,就能知道谁的剑是假冒产品。”

顾塞鼎道:“这七寨主真不是东西,就这么走了,也不把落雁剑留下?”

顾塞鼎的话还没有说完,护总大人已是气急败坏地喊叫道:“气死人了。谁都看不上我这把沉鱼落雁剑,难道它是假冒的不成?想我侵江湖几十年来,难道会拿假的东东吓唬人吗?我的这把沉鱼落雁剑绝对不是假冒的。两位女侠,你们赶紧放下你手中假冒的剑,向本大人投诚,本大人还可以为你们留一个全尸。”

他的话一说出,马上遭到了他的王牌八大金刚的反对。他们吵吵闹闹的,话意就是说他们不愿看到二位女侠的全尸,要看护总大人抱得美人归。护总大人听了,豪气顿生,大声叫道:“二位女侠,事出有因,我准备要抱得美人归了。”

汪蕾蕾和童芝姑听罢护总大人这般厚颜无耻的话,脸色一变,同时娇诧一声:“拿你的头来。”一挺剑,各自向护总大人攻出了一招。

护总大人手中的沉鱼落雁剑却也不是小瞧的。他先是使出了一招摧眉折腰,手中的剑往下一垂,剑身一弯变得象虾米,然后突然一弹,爆发出来一股力不可挡的真气,已将汪蕾蕾和童芝姑的攻招挡住,嘴里更不闲道:“二位女侠,你们这么心急干什么?二人一块上。要是你们一人一人的上,我胎发游刃有余,让你们爽快得很。既然你们要二人一起上,我只有忙乎一点了,来个左右开弓了。”汪蕾蕾和童芝姑被他的话说得脸儿微红,先不想明他这般下流话有多么龌龊无耻。但他表面上的话却是说汪蕾蕾和童芝姑二个人打他一个,不合江湖道义,以多胜少。汪蕾蕾已出口骂道:“对你这般无耻奸恶之徒,又何死守江湖的规柜,人人都是将你诛之而后快。”

第八章 相生相克

童芝姑道:“汪姐姐,别同这个老乌龟多话。我们砍下他的乌当球踢就是了。”

童芝姑这话说得厉害,护总大人一听却是听出那意思,把护总大人乐得呵呵一笑:“能砍下我的乌就砍下。我这乌本就是让你们踢球玩的,用手指拨弄也行。”

汪蕾蕾和童芝姑见他说出这样的话,也就不再多话,一个从左,一个从右,各自将手中的剑一抽,一缩,一松,一纵。汪蕾蕾发出了她的剑招是大步流星,有的放矢。落雁剑就象流星,飞矢一样往护总大人脸面直刺而去。在右边的的童芝姑手中的沉鱼剑更是狠辣,一招相呼相应,高山流水,沉鱼剑就象一线流水也向护总大人疾刺而去。

护总大人的摧眉折腰用老,手碗一翻,剑门洞开,正是他的第二招垂涎欲滴。等沉鱼剑和落雁剑一刺入他的空门,马上将剑门一闭,就将沉鱼剑和落雁剑吃进他的剑光之中。但是,汪蕾蕾的落雁剑人童芝姑的沉鱼剑是气脉相通的二把剑。这二把剑一联合起来,才是真正的沉鱼落雁剑。沉鱼剑属水,落雁剑属火,本是水火两不相融,但是一联手起来,就符合天地阴阳,相生相克的规律。沉鱼剑象龙呤一般,落雁剑象虎啸一般,已是演化成了摧枯拉朽的剑气。两把剑不但没有被护总大人的剑招垂涎欲滴吃下,反而激荡开无穷的杀气,弹跳一下,是美妙绝伦的音符。一曲即止,落雁剑已刺入护总大人的左肩,沉鱼剑即刺入护总大人的右肩,足应了护总大人最后的绝招所应果的抱得美人归那样,他的手臂一左一右抱住了落雁剑和沉鱼剑。八大金刚好的喝彩声还未喊出,已反目成仇:“护总大人,你总不能这样抱得美人归,让我们大跌眼镜?”

护总大人只觉得有苦说不出,笑刹间僵硬在脸上。他的那把所谓沉鱼落雁剑也是天地阴阳,相生相克融于一身。但正是如此,他才落败在这相生相克之上。他要以一身的功力驾驱这阴阳变化的沉鱼落雁剑,使他自己不能首尾相顾了。如果不是汪蕾蕾和童芝姑用的是落雁剑和沉鱼剑,护总大人的这把剑可以说天下无敌,而遇到了汪蕾蕾和童芝姑的落雁剑和沉鱼剑,他的所谓鸟屎的沉鱼落雁剑却是小巫见大巫了。护总大人睁着眼死也不相信,他倚望那么重的沉鱼落雁剑,在真正的沉鱼剑和落雁剑下,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护总大人也想不出老年么的才能抱得美人归了,双臂是下意识地往胸前一拢,汪蕾蕾和童芝姑已抽身回剑。护总大人一个踉跄,抱得美人归一招是连二把剑都没有抱住,手臂上的血刹间喷射而出,人已摔倒在地上。本来已想好的,他的沉鱼落雁剑垂涎欲滴一闭,就将二位女侠的剑圈下,那么他的手臂就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二位美人。而且还不是强抱,是投怀送抱。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所发生的是他的沉鱼落雁剑此时已被二位女侠的剑削成残缺不全,正应了一句这剑是鸟屎的话。

护总大人抱得两手的鲜血,到也是红红的。他倒下了,那样狼狈地摔到在地,确是很不雅观。但他全身已是象断了筋骨般的散了架。早有亲兵上前拿出金创药散上他的伤口。一看,血止住了,没事了,护总大人一口怨气没地方出,竟是一挥手赏了那亲兵一巴掌:“去领十两赏金。”

护总大人这是赏罚分明,。护着脸的亲兵哭丧着脸也暗中窃喜,。因为护总大人的这一巴掌虽有点痛,但与那十两赏金比起来,那点痛就不痛了,分明那十两银子象白捡的一样。护总大人当下也不再有所行动,他盘地而坐,调运气息,刹间头上冒出缕缕热气。八大金刚圆睁着眼,龇牙裂嘴地对二位女侠吼叫道:“你们敢伤了护总大人,那可是诛灭用族的事。”他们象忘了刚才在汪蕾蕾的阳春白雪的剑招下跳舞的丑陋模样?其实不然,他们也得表态表态对护总大人的忠心耿耿。护总大人很感激他们对他的忠心,全身无声无息般邓发出声音:“算了,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他的嘴巴没有动,也能发出声音。他中不想让八大金刚又伤在汪蕾蕾和童芝姑的联剑之下,不然,他想全身而退都很艰难。因为那边丁冤亨带领一群江湖人士没有退走。八大金刚象遇到大赫般松了一口气,只等着护总大人调息完毕再听他的命令。

这时场中的光线突然亮了许多,那是在场中燃起了好几堆篝火。特别是护总大人身旁的那堆篝火特别大,照得他脸上的汗毛毕露。也不必这样夸张啊?当然有需要哦,八大金刚是怕有人暗算护总大人。他们八人围坐在护总大人四周,为他护法。

突然,护总大人跳起来象鬼哭狼嚎般大声的喊叫着命令道:“把他们统统围起来,格杀勿论。”道罢,护总大人明显后起不足,身子摇晃了一下。八大金刚马上如临大敌般站起来,其中二个已上前扶住护总大人说道:“大人,保重身体。”护总大人一把挣脱了他的手,挣扎道:“别管我,把他们统统围起来,摆八甲无形遁踪阵,将他们格杀勿论。”原来护总大人受伤,已恨极,浑身上下充满了杀机。八大金刚再次听了护总大人的命令,不敢怠慢,也是一挥手,他二百多人的官兵,很快摆成了整齐的队阵。八行队伍,刷地统统是高举起了鬼头刀。这阵势看得人一塞。八大金刚已是各人带着一行队伍,飞快地冲向丁冤亨他们那四十余人。丁冤亨他们这些江湖人士没有走,因为这里的好戏还没有结束。照他们的想法官兵应是冲着黄元甫他们来的。黄元甫既已带着他的手下走了,他们就会没事。那知护总大人恼羞成怒,准备向他们开刀,捞回他在这里丢兵又丢将的面子。他自己的面子更要捞回。

第九章 耍弄一番

汪蕾蕾和童芝姑联手打败了护总大人,也没有走。她们两人的身边站着田无勤。田无勤象追星捧月般对这二位女侠佩服得五体投地。趁着护总大人在调息内力的功夫,他对二位女侠道:“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这么美的人,这么好的武功。那剑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就象我的书法一样。”田无勤现在没有危险当头,心更是痒得很。要是二位女侠依的话,他准能拿过她们的剑,一手一把耍弄一番。

童芝姑劈头过来就没有一句好话:“都是你瞎子先生若的祸。你的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让我的沉鱼剑看一下?”这是什么话?让她的沉鱼剑看一下他的眼睛所,还不是让她的沉鱼剑将他眼睛瞎,变成真的瞎子?这下慌得田无勤乱摇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汪蕾蕾在一旁看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打胜仗的人就是好心情,藏也藏不住的。她道:“芝姑妹妹,这瞎子先生弄的八卦真灵。我们真的能白吃白喝一顿,还有热闹可看。”

童芝姑道:“这样的还算热闹?这已是兵刃相见了。这样的热闹我宁可少看为好。”

童芝姑的情绪可大哩,田无勤放的一把火竟烧死了她童芝姑女侠?想想也是,这臭书生才是真正的白吃白喝了一顿。还欠热闹不够大,再去放一把火。童芝姑真的应该用用沉鱼剑将他的眼睛刺瞎。这样他的眼睛瞎了,没有热闹可看了,就不会去放那把火,那还有什么火烧赤壁的壮举?田无勤张口问道:“童女侠,你是不是从火里逃出来的?”童芝姑回答得干脆:“没有。”田无勤很小瞧地看了一眼,又耍起了小聪明:“还骗我呢?那你这阵子干什么去了?”

他俩的对话又被汪蕾蕾打断了:“这这书呆子,不怕芝姑妹妹刺瞎你的眼睛?你就再同她胡搅乱缠下去。哎,你这书呆子,眼下的这麻烦可是被若得更大的。”田无勤被她的话惊醒,这里的麻烦真的应是他若起的。不觉仔细一想,心里害怕起来:“那我怎么办?那我们走吧。”童芝姑瞪了他一眼:“这想走,没门。不将这里的事做个彻底的了结,你休想走。”童芝姑口气很大,把田无勤吓得六神无主。突然,他聪明的想法又上回来了:“童女侠,很好办,趁着护总大人现在受伤了,坐在那地上装死,你不如去一剑将他杀了,就一了百了。”他的话未说完,脖子上已一凉,沉鱼剑已挨上了他的脖子:“我先杀了你这个无事生非的酸穷生,那才一了百了。”沉鱼剑当然是不会砍下去的。田无勤既是惊吓,又是呕气,索性闭口不言了。他不出言,自有人会过来向童芝姑问话,那是邱掌柜。他一直站在那里,看到汪蕾蕾和童芝姑联剑击败护总大人,不觉大为唏嘘。真是女中豪杰啊。一刹间纷乱的思绪涌将上来,马上想起了他的女儿黛眉小姐。为这他迈步上前向童芝姑问话。

正在这当儿,护总大人突然跳了起来,就是刚才的那情景。邱掌柜吓得赶紧倒退两步,又站回到顾塞鼎身旁。邱掌柜被护总大人这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刺得极是不舒服,用手挠了挠耳孔对顾塞鼎说:“顾大人,我看这护总大人是黔驴技尽,大概这就是最后一蹄吧。”顾塞鼎当然不会让邱掌柜的话给他们官府抹黑,他道:“邱掌柜,话不是这样说的,好戏才开场。护总大人摆的八甲无形遁踪阵,向来是所向披糜的。这下好了,精彩的场面能让我们大饱眼福。”邱掌柜见话不投机,冷哼哼地一撇嘴唇:“未必。”

场中的交战场面已开始了,护总大人站在一块地势若高的地面上,手中挥着一面令旗,正在指挥着他的所谓战无百胜的八甲无形遁踪阵。开阵。八大金刚带着各自的队伍,将丁冤亨他们那般江湖人士左冲右突,分割成了八个包围圈。每一个包围圈都是二三十个左右的兵丁包围住四五个江湖人士,举起鬼头刀,随着八大金刚的手势,齐唰唰的砍杀下去。八个包围圈都是按照八卦方阵,乾位,坤位,震位,巽位,坎位,离位,艮位,兑位,互相联系,左右牵动,相生相克。竟把那些江湖人士逼得手慌脚乱。想必朝庭的将官确是大有人在。当然哦,护总大人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就冲这八甲无形遁踪阵,就说明他确有将之才。只可惜他心眼用小,将这个阵用到了这里。要不是他鼻孔朝天,没有将百姓的生死放在眼里,一上来,那些官兵就砍杀了几十个看热闹的无辜的百姓,情况也不会这样糟。百姓无知,但他护总大人爱民才对。那么,他这样做,激起了丁冤亨那帮江湖人士的共愤,才将狂妄自大的官兵也杀了几十个。这就种下了缘由纷纷,竟有点官逼民反的味道。但是,丁冤亨这帮江湖人士若是小看了朝庭,而朝庭真的能被小看,丁冤亨他们这帮人也能改朝换代了。这不可能,所以护总要礁带的官兵摆起的八甲无形遁踪阵此时已占了明显的优势。但却同样不能小看了这帮江湖人士。丁冤亨没有陷入阵中,他拿着打狗捧,左冲右突,来回奔走在八个卦位中,大大的牵制了阵势。但他自己也累得疲于奔命了。照这样下去,这帮江湖人士非得吃大亏不可。太虚道长本是不想与官为敌,但照眼前的这形势,他非得表态了。他非得出手不可。太虚道长看着护总大人举着令旗,手舞足蹈的样子,眼里有气。罢,罢,罢,先去将护总大人的令旗给缴了,他的八甲无形遁踪阵就会变成鸟屎阵。想到这,,太虚道长足尖一点,就要往护总大人而去。

第一章 婵娟舞妖娆

水调歌头

柔波荡心头,

剑气冲云霄。

月光似水倾情怀,

飞天欲狂飙。

东风残破一燃,

涌起万千憾言,

书生意气潦。

心不静,

意空冥,

默含笑。

天上人间,

何处婵娟舞妖娆?

拂尘自古恨怨,

狼毫难泻情恼,

一剑雾飘渺。

抬头月弯弯,

低头手悄悄。

第一章

太虚道长拂尘高高扬起。拂尘是太虚道长的标志,总有其有着惊天动地的举动。人人都以为太虚道长会扬起拂尘冲到那八甲无形遁踪阵中去冲锋陷阵。突然很响亮,底气十足的声响在太虚道长的耳边响起。他的拂尘的云丝就象被风一吹一样,到竖而起。太虚道长不吃惊也不行,借着云丝的隙缝打眼偷窥,那边来了八个人。来得很匆忙,很快,唯恐太虚道长会逃脱一般焦急。发出这声内力深厚的人正是打头的那个人。

“站住,你别逃。”八个人影已晃近,已将太虚道长兜住了。话音继续,还是那个家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就是那个太虚道长吧?”

太虚道长还在故作潇洒地一扬拂尘。拂尘的云丝被喊话声吹得倒竖,有点丢脸。但太虚道长刚才是急于点扬直疾护总大人,一身真力放在脚尖,拂尘一扬仅是挂羊头卖狗肉而己。现在他被这突然而来的喊话声止住。双脚一踏实地,真力上升,拂尘的云丝就齐刷刷地直刺过去。那领头模样的的人脸皮老厚,喊了话之后,对着那直刺过来的云丝也不理会,准备将他的脸皮往云丝上凑过来。他想尝试一下上云丝硬,还是他的脸皮厚。太虚道长愤愤然道:“就算你脸皮厚,也没有必要同我的云丝硬碰硬啊?你愿牺牲你的这张厚脸皮,我到可惜我的云丝被你的厚脸皮折断。”话罢,太虚道长将拂尘向上一扬,云丝就从下到上从那领头的人脸上一拂而过。

吃亏的不是太虚道长,也不是那人的脸皮。因为那人没脸皮。太虚道长的拂尘没有拂在那人的脸皮上,而是拂在一张铁皮上。拂尘的云丝被太虚道长的真力一充,就象钢针一样。叮叮,当当,钢针被弹落,那人却是很不高兴地叫道:“我不是厚脸皮,我是铁脸皮。哎,想不到你这臭老道还真有一点功夫,我的铁脸皮被你刺花了,还有点麻,叫我以后怎样见人?”

这下太虚道长看清楚了,原来此人脸上戴着一副精铁面具。只是这副精铁面具打造得十分精巧,就象是人的脸面一样,冷森森得毫无表情,到是二个窟窿上的眼睛却是放出骇人的精光。太虚道长不以为然地用拂尘将那光芒拂去,出口道:“你兔叫什么?戴着假面具的人本来就是见不得人。拉到吧,你是什么人,敢在这场面大呼小叫的,不怕我摘下你的面具,让你更见不得人?”那人冷冷一笑:“太虚道长真是名不虚传,就冲这说话吹毛求疵的功夫,这几个来汇报的人所说也真的是真的。”听他说话口气,他们竟是知道太虚道长的底细,是特地冲着他而来的。太虚道长朝另外那七个人看了一眼,脸面冷漠无表情,透着死板的冷意。他们也同带头的一样戴着精铁面具,可就在太虚道长这么一看之下,另七个人身形疾动,已到了太虚道长的四周,从八个方位看住太虚道长。太虚道长有点奇了,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同你们有什么过节?”

一声沉闷的声音:“太虚道长真是贵人多忘事,自己做下的事要矢口否认。”太虚道长又奇道:“我做下了什么事?你们找上门来?”

声音依旧是那样的不悦:“这样的大事太虚道长却忘了。你还记得上个月的那个月夜,你在小羊河头的那片沙滩地上呆过没有?”这一问,就象把太虚道长的秘密给问住了一样。他只得又是一扬手中的拂尘,以掩饰一种不安,嘴里说:“那地方,人人都可去得。别说上个月圆的夜晚,上几天我还刚去过一次。”

“那不就是了。”说话的却是那个带头的人,“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就是天方夜潭镖局的人。”太虚道长道:“我猜也是猜得出来。不知各位找我有什么事?”

领头的那个面具上不知怎么地寒光一闪。奇怪,铁面具也会有表情,原来是他桀桀地冷笑起来,面具不断摆动,更有地上的篝火,天上的月光,相互一映,到是灿烂一瞥,象惊鸿飞弹而起。怪笑声就是从铁面具中发出,很难听,就象他的讲话,自始至终难听:“你承认就好,免得我多费口舌。我本来就懒得同你讲话。”在太虚道长面前讲话也有如此骄傲的人。太虚道长问道:“好象你们是千辛万苦找到我的?”“也可以这样说。”那领头的道,“也不能这样说。反正你得同我们有个交待。”太虚道长故作镇定地问道:“什么事,我非得要交待清楚?”那人好象极不耐烦地说:“都怪这些没有用的镖师,说什么那个道长的拂尘十分厉害,非要弄个铁面具把脸罩起来,以免被那个什么臭老道的拂尘戳个千疮百孔。”太虚道长马上谦虚地说:“贫道太虚,不知你怎样称呼?”那人道:“现在一见面,太虚道长这般好说话,我真是上了他们的当了。现在面具一时又摘不下来,真是憋死人了。我懒得说。马镖头,你过来介绍一下。”说罢,他故作气宇轩昂地北着手,头仰着天站着。那个被点了名的马镖头只得上前介绍说:“这是我们的镖总贲子牙。贲镖总,他就是那个太虚道长。”贲镖总问道:“马镖头,是不是这个太虚道长劫了你们的镖银?”马镖头道:“正是他。我带着五个镖师追杀童芝妇时,眼看就要成功,就是他发出暗器打败了我们,连我们也冤枉到了童芝姑女侠。”贲镖总道:“你们又怎么知道这镖银是太虚道长劫的?”马镖头道:因为他的暗器同镖银失落的地方所捡到的暗器是一样的。”

第二章 特别白

原来这八个人正是天方夜潭的八个人。领头的是他们的总把镖。这个马镖头就是那天夜里追杀童芝姑女侠五个人中的那个镖头。马镖头说罢,就看着贲镖总,等他拿主意。贲镖总道:“太虚道长,你现在还有什么话?物证人证俱在,你想赖是赖不掉的。”太虚道长被他们说了那么多话,搞得昏头昏脑的,现在才搞清楚这些人是天方夜谭的人,是向他追讨镖银的,不免心中有丝焦急,问道:“那次夜里的镖银是你们天方夜潭镖局保的?可是据我所知,那次夜里被保的镖银是脏银。”贲镖总说:“我们保的是镖银,根本看不出那镖银是脏银。”太虚道长道:“当然啦,不管是脏银还是镖银,是银子都是白花花的。特别是那脏银,白花花的特别白,看得人特别眼花缭乱。所以我就拿了一点。”马镖头马是上叫了起来:“还说拿了一点点?我们保的十五万两镖银,竟被你拿去了十万两,还说只是拿去了一点点。要不是弟兄们死命护住那五万两,连这五万两也怕被你拿去了。”太虚道长突然讪讪一笑说:“你看我一副架子能拿得动十万两银子吗?”马镖头吐了一口口水说:“你还有帮手的。”太虚道长说:“我太虚道长行走江湖可是独来独往的,从来不需要什么帮手。”马镖头道:“那天夜里来劫镖的大盗共有好几十人。明明被我们围住处于下风的,却偏偏你一出来胡乱插上几手,将你的拂尘舞得象马蜂窝一样。我们有好几个镖师到现在还脸上无光呢。” 太虚道长道:“你们保这样的镖银,当然是见不得人的。”马镖头道:“这是你强词夺理。我们开镖局的总是要做生意赚钱吃饭的,何况那保的镖银上面又没有写着是脏银,我们怎么知道?”太虚道长道:“你知道这是赈灾的银子吗?被那些贪官贪脏枉法拿去,置那式灾民于饥寒交迫处,连饿死也不顾,这样的脏银能保吗?所以当那些灾民联合起一些好汉来夺回你们手里本应是他们的银子,这又有什么错?”

这一席话把那马镖头一时说不出话来。眨眨眼还能看见,脸上的表情却是怎样也看不出。只是他脸上的铁面具上一股杀气隐现。话不投机半句多,最好的办法就是打一架。所以他不说,双拳紧握。

贲镖总一听就知道,这太虚道长不但拂尘厉害,嘴巴皮上的功夫也厉害。他看了一眼马镖头。多亏马镖头也戴着一副面具,不然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自己也一样。他用手摸了一下铁面具,现在觉得这戴上铁面具的方法多好,这些镖师们办事情真的不会给自己丢脸了。这铁面具一戴,不但能抵挡拂尘的张牙舞爪,还能挡住太虚道长的话。于是他开口道:“太虚道长的唾沫也有点穴功夫。”

这句话别人没笑,田无勤就笑了。因为他领教过太虚道长的那口浓痰,一想起心中龌龊得想吐,但现在变成了说话:“我都领教过他唾沫的点穴功夫。”这句话声音说得极轻,轻得只有汪蕾蕾和童芝姑听见。她们两人也想起在喜宴大厅上的那一幕,随着田无勤的这句话也笑了起来。好象这时不是笑的时候,童芝姑一正脸色说:“看场面中的打斗,丁冤亨他们那一帮象要吃大亏。”她关心的是陷在护总大人八甲无形遁踪阵中的丁冤亨那一帮江湖人士。她们没有被围入那阵中,她们离丁冤亨他们很远。在这里的还有顾塞鼎,蔡捕头和那些捕快。邱掌柜也在这里。护总大人总不好意思连顾塞鼎他们也围入他的八甲无形遁踪阵中格杀勿论。想必护总大人收拾了那帮江湖人士后,就会来收拾他们。

邱掌柜有些担心地说:“看来护总大人在汪女侠她们面前损兵折将后,恼羞成怒,准备是拿那些江湖人士开刀,好捞回面子。”顾塞鼎道:“这有什么奇怪。丁冤亨他们那些江湖人士本就是同黄元甫一伙的。护总大人这样做没有错。”邱掌柜道:“他错了。我看今天他的八甲无形遁踪阵就要灰飞烟灭了。”顾塞鼎道:“我到不这样认为。现在那是江湖人士被护总大人的八甲无形遁踪阵围成八个圈子,使那些人首尾不能相顾,有被消灭的可能。要是丁冤亨他们不被冲散,逐个被包围,他们联成一线,也是坚不可摧的阵势。”邱掌柜道:“话可不能这样说。要是护总大人的八甲无形遁踪阵不能冲散丁冤亨他们,那他的八甲无形遁踪阵一上来就败了。唉,看来他们吃亏就大了,我又不能公开与官府作斗。不然,我准上去助他们一把。”顾塞鼎道:“邱掌柜此言差兮。你若上去帮他们一把,那谁帮我?我只有扯住你好好的打一架了。”邱掌柜欲想上前又止住,心中颇是为难:“本来我看太虚道长是要上去帮他们一把的,却偏偏半路杀出个天方夜潭镖局。不知那八个戴着铁面具的家伙是吃什么奶长大的,也不怕将来被江湖嘲笑?”顾塞鼎哼了一声道:“那是他们的事,不关我的事。”

邱掌柜突然吃惊地咦了一声:“怎么搞的,那天方夜潭的八个家伙也会这阵形?”顾塞鼎忙向太虚道长那面一看,已见那八个天方夜潭的镖师从八个方位兜住了太虚道长。这八个方位正是同护总大人的八甲无形遁踪阵的布阵形式差不离。从乾,坤,离等八个门将太虚道长围在中央。太虚道长左冲右突,就是始终脱离不开在中心受攻击的局面。护总大人的八甲无形遁踪阵的中心是丁冤亨,但丁冤亨不是孤立的,可太虚道长是孤立的。但太虚道长这般孤立却犹胜丁冤亨一筹。太虚道长的拂尘总是往最弱的震门拂去,震位的戴着铁面具的脸老是被太虚道长的拂尘拂得嘶嘶的响,象拉破锣一样。他们戴着铁面具真的是为防太虚道长这一手。

第三章 树大招风

可丁冤亨就不行了。他的打狗棒不管使得怎样的团团转,就是很难在这八甲无形遁踪阵中展开局面,挽回处处受制的形势。他使的依旧是那招乾坤混屯圈,但却有所变化,变化之中依旧脱离不了八大金刚对他形成的包围。说得确切一点,丁冤亨是独自面对八大金刚。要是八大金刚不顾忌自己所守的卦门被几十个官兵围困的几个江湖人士突破的话,丁冤亨早就败在了八大金刚之下。但场中的场面却是愈斗愈烈,那些训练有数的官兵却也是不简单。乾门是顶天立地的枪,归于坤门的都是刀。而丁冤亨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使的兵器就五花八门了。有枪的,有刀的,有剑的,有斧的,有钩的。如有可以使用的兵器,他们差不多都有了。丁冤亨就是那根打狗棒,这样他的在兵器上就吃了亏。虽然各人各有武器能千变万化,但是各人各使自己的招法和功力,不能将所有的内力联线在一起。这样就象是一个人的力量在同那二十多个官兵对打一样。

二十多个官兵用刀用枪的,在八大金刚的一个手势下,就齐刷刷地举刀,挺枪。用刀的是齐刷刷地往下一劈。就如同二十多个人的力量往下一砍。用枪的也就再是齐刷刷地往前一刺,就象是二十多个人的力量往前一刺。所以场中的场面很不容人乐观,把童芝姑也看得焦急了。她对汪蕾蕾道:“汪姐姐,我们可不怕什么官府。冲上去杀他几个。”

汪蕾蕾欲言又止。她审视了一下护总大人的八甲无形遁踪阵,脸上显得有点慎重。不知为什么,她老是将目光溜向太虚道长和天方夜潭八个人打斗的场面。邱掌柜已在一旁听得心中一动。这时他说了:“童女侠,你不怕与官府作斗?”

童芝姑一挺手中的沉鱼剑道:“我从来就没有怕过。看这些官兵如此作为,我早就想教训他们一顿了。”邱掌柜道:“怕就怕童芝姑女侠一个人上前去也不可能扭转丁冤亨他们的败势。”

汪蕾蕾在一旁直叫邱掌柜的外号:“烂眼糊,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不冲上去?”

邱掌柜的脸被叫得苦笑了一下:“我可是糟老头,总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汪蕾蕾道:“我看你舍不得你的玉楼春酒家的家当。”邱掌柜说了句很令人费解的话:“树大招风,树大招风。”童芝姑却一拉汪蕾蕾的衣肘:“汪姐姐,别理他这一套,我们俩一起上。”

“不可。”说话的是知县大老爷顾塞鼎。他的帽是武器,他的腰带是武器。弄不成他那脚上的官靴花样一变也会变成一件武器。此时的顾塞鼎手里拿着的却是衙门捕快所用的快刀。童芝姑一沉脸说:“顾大人是不是想同我们过几招?”顾塞鼎马上陪着笑道:“童女侠这话就强人所难了。要知道护总大人是朝庭中的人,而我们官府也是属于朝庭的,我总不能眼看着放你们过去同护总大人作对,不然,护总大人往朝庭上一奏,朝庭怪罪下来,我顾某的脑袋可是担当不住的。”童芝姑的沉鱼剑更是一沉,说道:“那么非得打败顾大人我们才能上去?”顾塞鼎说道:“话可不是这样说。想童女侠虽然不怕与官府作斗,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与官府作斗后,官府马上就会悬赏捉拿你们,你就不能再走江湖行侠仗义了。”童芝姑道:“我们行侠仗义本来就在官府的悬赏捉拿之下,还怕这一回?”顾塞鼎道:“真正要与官府作对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以往你们行侠仗义,官府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们所杀的人,官府也想将他们治罪,可就是很难很难。”说到这里,顾塞鼎顾大人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说:“童女侠,你此次帮的是那些有谋反之嫌的一帮江湖上的是非之徒。他们会赶来参加七寨主的婚宴,就是图谋不轨。难道童女侠也要这样子吗?”童芝姑明显感觉到了顾塞鼎的话软中带硬,有威吓成份。但童芝姑女侠是绝不会被吓倒的:“就是将来被官府追杀得逃命天涯,今天这事我也做定了。”顾塞鼎还是拉住童芝姑道:“我们官府可能不会追杀你到亡命天涯。但是你知道你这样做是得罪官兵。我朝兵多将广,卧龙藏虎的人物多的是。只是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打的是行侠仗义的招牌,他们不好插手管这样的事。可是眼下你们若杀了官兵,救了那帮江湖人士,你的祸就闯大了。”童芝姑道:“我们刚才就得罪了护总大人,还怕官兵联手来对付我们?”顾塞鼎道:“也有一个道理。你们若是联手打败了护总大人,护总大人的上司不会出动大批官兵来剿灭你们的。只要你们避开护总大人带的官兵,就是杀了护总大人谁也不怪。若是你们现在去杀了这几百的官兵,情况就不一样了,很难说,很难说。望童女侠三思而后行。”

他们说话的功夫,丁冤亨他们已是明显的落于下风了。只是护总大人手拿令旗,越舞越快,越转越紧。汪蕾蕾看出这形势,对着童芝姑道:“芝姑妹妹,看来护总大人要下毒手了。……”一直没有出声的汪蕾蕾这时的声音说得特别响,一说出来,就把这里的人说得惊醒了。汪蕾蕾没等童芝姑回话,已是一挺落雁剑大声叫道:“芝姑妹妹,我也豁出去了。就算将来被官兵追杀得逃命天涯,我们现在也要联手上。”顾塞鼎道:“二位女侠且慢。就算你们联手上去,又能怎样呢?难道能挽回丁冤亨他们那一帮人失败的命运吗?有可能连二位女侠的命都白白搭上。”

汪蕾蕾和童芝姑此时已联手好了,紧咬银牙:“就算赔上我们的二条性命,我们也要上。”

第四章 朝庭的重托

说罢,剑气激荡,衣袂飘疾,一股杀气把顾塞鼎也吓得到退二步。他当然是不敢再阻拦汪蕾蕾和童芝姑二位女侠了,口中直叫:“可惜,可惜。二位女侠,如此年轻,貌美,却要在此死于非命,我真是有负朝庭的重托,枉做这里的知县,却只能眼看如此深明大义的二位女侠非命于此。”他说什么话了?好象汪蕾蕾和童芝姑此番联剑上阵非死不可。谁知道谁会真正的是谁死于非命呢?

剑气继续在上扬。

连天上的那轮月也似乎感觉到了这股剑气。它的月光更加明媚,如水般洒下。

女人本就是水做的。这如水的月光洒下,是力量。

获得这股力量汪蕾蕾和童芝姑脸色更加平静,就象那天上的月一样明媚动人。

不要小看了这二个女子,她们是夜的精灵。

空气中翻滚起柔波,就象海面的浪。

如水的月光是浪花,激荡得人心隐隐作痛。

照顾塞鼎的话所说,她们两人是去送死。这美如画的女子,在这柔色下轻荡开的柔波,无人不为之折服,无人会相信她们去送死。田无勤就听得非常真切,他却信了。

正如隐隐作痛的心一样,这话是有刺的毒藤。心在胶痛,人在沉沦,翻云覆雨的天啊,此时何不下一场磅礴大雨啊,将这里的一切都冲散,淹没?

空气搅动的剑气如热浪滚滚,将田无勤象在烈火中烤一样。这一切都是他这个田无勤,田大侠的火攻妙计引起的。引起这么大的一个漏子,他应该是最大的一个罪魁祸首。可他却置之度外,一直让这二位女侠给他保护。现在两位女侠冒着很大的危险,要为他担负这些责任,可能还要送命,他田无勤于心何忍?

突然从心底涌起强烈的气息,仿佛这股气息是从脚底传送而来的。那应该是从地中传来的气息。不知。田无勤猛然觉得自己象是要澎涨起来。这是什么气息?竟将汪蕾蕾和童芝姑二位女侠联手起来的剑气冲歪。随着田无勤竟从口中喊出一句惊天动地二个字:“住手。”

浑身象蒸熟般的烤全猪冒出缕缕热气,头发一竖,书生帽刹间顶落,那件肮脏的书生衫刹间随着他爆出的声音爆个粉碎,如飘飞的雪花般向四周散去,更象一耀的月光向四周射去。是雷鸣电闪,场中的人无不眼一眩,就象看见天边降落下了一个巨神。

汪蕾蕾和童芝姑的联剑剑气被田无勤这突如其来的,不可形容的,从无见过的力量冲歪。她们顿时一凝,人未随剑气直冲而出。不然她们人冲出,必然会在护总大人的八甲无形遁踪阵前吃大亏不可。

而此时八甲无形遁踪阵被护总大人手拿令旗舞得越来越快,圈得越小,二百余官兵就象被咒语所驱赶一样,越来越快,包围圈越来越小,终于齐刷刷的举起刀,挺起枪,作最后的一搏。

四十余江湖人士也觉不妙。这些毫无内功的官兵竟向他们逼来无穷的杀气,而且那力量也很难抵挡。丁冤亨情急之下,一声大喊:“拼了。”手拿打狗棒,身先士卒,不顾自己露出的空门,孤投一掷,已向八大金刚点戳而去。眼看就要发生惨不忍睹的一幕。就在这时,田无勤已爆发出了如雷鸣般的声音,和那一股使人目眩的光环。

就一刹间,这爆发出的力量惊散了场中滚滚浓烟般的杀气。

但刀已砍下,枪已刺出,打狗棒也已点出,江湖人士手中的兵器也已飞出。

护总大人心中一塞,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已哇地吐出。

官兵的刀已歪斜,枪已刺偏,打狗棒后绝乏力,八大金刚的围袭之力散乱,江湖人士手中飞出的兵器目标移动,但是场中飞起了血肉。

不管怎样说,田无勤的这一声喊促使了战斗的结束,而无法阻止刀枪的杀伤之力。有人倒下了,有人断了胳膊还站着。

这虽不比惨不忍睹好看一些,但还是挽救了许多人的生命。要知道,护总大人最后的令旗舞动是催动他八甲无形遁踪阵最厉害的杀招,天诛地灭。他已不顾官兵的生死,以二百多官兵的死来消灭四十余个江湖人士。但是他这天诛地灭的杀招被田无勤这一声喊叫破坏了。

田无勤忍住眼睛看完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心里的一股气息猛地下沉,脸上的汗水象豆粒般大的滚动而下。童芝姑惊骇得叫道:“我又看到了这一幕。田大侠,你没有事吧?”

田无勤象置若无闻,又踱步向场中央走去。他的身形象入定了般,对四周的一切毫无觉察。他一边走,一边念道:“羽扇伦巾,书生意气,赤壁火烧今又见。那堪知,长啸天地,飞溅血雨。今生何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原来田无勤已在此当中,心情非常愤郁,他原将自己的生命,以换回汪蕾蕾和童芝姑为他若下的祸作无谓的死。

他的衣衫破碎,但是一股正气与月光同在。月色暗然,如洒在他身上的是一掬动情的泪水。他在场中的身形极美,没有多余的人能看到这一切,只有这里的人看到。

天方夜潭的马镖头忘记了他置身在什么地方。他已停下多时的刀这时突然呛啷一声摔到了地下,嘴里喃喃地说:“我终于又看到了这一幕。多么可怕,骇人心塞的一幕。”另四个也看到过田无勤这一幕的人惊骇得一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他们的嘴不动也说出了这样的话:“这不是假的。这不是假的。”五个人终于得出结论:“他真的会功夫?!”

这五个人就是那天夜里追杀童芝姑的五个人。他们就是被田无勤的尿裤子功夫吓得屁滚尿流的五个镖师。另三个镖师看着这五个人,终于明白了那天夜里是怎么一回事。八个人都看向了场中的田无勤。他们八个人又象被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带领着。那个人就是太虚道长。他站在八个人的身前,那八个人就在他的身后。太虚道长手拿拂尘,衣衫袂袂,很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而田无勤向场中走去,衣衫破烂,赤着上身,却比他还要有仙风道骨。

第五章 硬咽着

太虚道长向他行的是注目礼。没有在那天夜里看到田无勤有如此惊骇之举的另三个镖师自言自语地问道:“这就是尿裤子武功?”太虚道长道:“错。这种功夫常人根本不能理会。这种功夫出于无形,收于无形。只有在外界强烈的刺激下,它才会爆发而出。所以说它是若有若无。怪不得我刚才试探他的气脉时,不能找到一点迹象。”太虚道长是臭老道,他说的话有一点道理,也令那八个天方夜潭镖局的八个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么厉害的功夫他是怎么练成的?”太虚道长淡淡地嗤之以鼻道:“读书人,十年寒窗。板凳坐冷,还是功名无望,心底沉积的几十年酸甜苦辣,转化为气,也就相当于练武的人练了几十年的内功。”贲燎总也从未看到过这么厉害的书生意气功。刚才田无勤那么一喊,他的心脉也为之一塞。靠的是他们八个人没有联手同太虚道长拼命,只是为了向太虚道长讨个说法,不然,他们八个人非得受内伤不可。而且太虚道长若也是拼命抵招,也会受这书生意气功所伤。所以贲镖总心有余悸地道:“这种功夫,有无厉害的杀招?”

太虚道长听出他的话意,拂尘又是一扬,淡淡地说:“这种书生意气功,靠的是书生意气,只是阻止人为非作歹,而绝不会至人于死地。”贲镖总总算松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总算还有戏。”太虚道长问了一句:“此话怎讲?”

但见场中的田无勤已走到了蔡捕头跟前,说道:“蔡捕头,你把我铐上吧。这大火是我烧起来的,将这一切罪都归我一个人吧,以免累及无辜。”他伸出了手。蔡捕头却是吓得到退一步:“田大侠,我不敢。你是大侠,怎么能同我们一般见识呢?”田无勤苦着脸说:“我不是大侠,我只是一个书生。蔡捕头,铐上我,放掉这里所有的人。”蔡捕头道:“田大侠,你怎么说就怎么办,这里的人那个敢不听田大侠的话?”

说的也是,田无勤使出这一手,那功力象摧枯拉朽一般就将场中血腥风雨般的场面给阻止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静静的,连篝火的燃烧也燃烧得与天一色。天上的月光更是如水的洒下,如水的水妖在田无勤四周不断翩翩起舞。田无勤转了一圈,然后叹口气道:“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想只要有人出来认罪,这火烧草地而烧死二个人引起的严重后果官府和官兵就不再追究了。蔡捕头来吧,拿出你们的手铐和脚链来,将我打入大狱,世间重新充满和平的曙光。”蔡捕头道:“田大侠,你这是什么话?这放火又不是你一个人放的,干吗要你一个人承担?”田大侠硬咽着说:“我愿一个人承担。”蔡捕头道:“可是我还是不敢。你是田大侠。刚才你展露的一手功夫,我们望而生畏。”田大侠笑了:“蔡捕头,你错了,我没有武功,我这田大侠的名头也是虚假的。我只想让我一个人的罪,以换回江湖的平和。”这番话太虚道长听得真切,不禁叹口气道:“书呆子就是书呆子,行为办事意气用事。他可以说他有功夫啊?可确实他是有功夫。假的也行,只要说出漂亮些的话,把这场中所有的人都吓走了,不是一了百了?”

贲镖总在旁嘲笑道:“太虚道长是一副江湖嘴脸。田大侠是做得正,行得中,还怕这牢狱之灾吗?”贲镖总可也是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却不自量从口里喊出一句田大侠。这话把太虚道长说得一怒:“你这无脸见人的家伙,我可是为田大侠好。”贲镖总被骂成没脸见人的家伙,不禁伸手去抚了一下他的铁面具,怒道: “都是那些不懂事的家伙,说什么太虚道长的拂尘厉害,一碰,脸上就会千疮百孔。我上了他们的当了。”可是他一时又摘不下那个铁面具,脸色就是很难看别人也见不到。太虚道长再提一句:“你就是见不得人就是了。”贲镖总怒极喊道:“你们都过来,搞下我的铁面具,让太虚道长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没脸见人。”马镖头马上阻止他说:“贲镖总,我们的事还没完呢,你可千万别上了这臭老道的恶当。咱们现在先看清楚那个田大侠会是怎样的结局?我想极了他有一个悲惨的下场。” 贲镖总骂了他一句:“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但一想马镖头的话很有道理,也就注目看向场中的场面。

蔡捕头心有凝惑,听了田无勤这番自我表白,再看一下田无勤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寻思了一下。他再狐疑地看了一下田无勤,问道:“田大侠,你说你不会武功,那刚才是怎么一回事?”田无勤心中也很奇怪,自己在深感重压下时,时时会爆发出他那愚蠢的蛮劲来。他想这只不过是人的一种本性吧,根本想不到他十年寒窗不知不觉地有了这种书生意气功。现在他心里十分平静,就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读书人,刚才那种全身发热,喊出一声来,然后热劲一散,浑身是非常的舒坦。现在他想能重有刚才那种体会,却怎么也使不出来。别说全身一热,就是脸红了也不会一热。他再为蔡捕头说他有一身功夫而感到渐愧。既然事已至此,田无勤索性说:“蔡捕头,我真的不会武功。不然,你捏住我的手使一下劲就能使出。”

田无勤有过这个经验,太虚道长就这样捏过他的手。当他的手脉一痛,刚想骂太虚道长一句时,太虚道长就说他真的是没有武功,他才作罢。要让别人相信,总得要付出一点代价。这也是他的经验之行。蔡捕头听了他的话,是更加狐疑地看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白白的,不是干过粗活的手。他的皮肤光滑细腻,虽不是女子般的手,但绝不是有练过功夫的人手那样粗壮有力,手心上布满老茧。这样的手,谁都是能将他看作是一个书生的手。蔡捕头问道:“你真的是书生?”

第六章 大喜过望

田无勤终于能让蔡捕头相信他不会武功而感到高兴。但是蔡捕头的手已向他的手扣了上来。蔡捕头的这手法怪异,手掌一带,一翻,一凝,一别,手指如风般拂上了他的手碗。原来蔡捕头还没有完全相信田无勤的话。他以防有诈,使出了攻守有备的一招。当他的手指一搭上田无勤手碗上的手脉时,心中一喜。这书呆子没有骗他。他不但没有抵挡的招数,连手指搭上他的手脉也是极其轻松。蔡捕头一试就捏牢田无勤的手碗,一作很普通的人的手脉。那里没有内力反弹而出。蔡捕头又是大喜过望,问了一句:“你真的一点也不会?”

田无勤点了点头,眼里的目光就象待宰的羔羊那样无助。蔡捕头这下不再怀疑,他连将手指捏住田无勤手碗的动作也懒得做,嘴里呐呐地自问道:“那刚才是怎么一回事?想必是自己心术不正,才被刚才这书呆子的一声大喊大叫弄得差点吓瘫了下去。”蔡捕头想明白了这个事,嘴里说了声:“田大侠,那就得罪了。” 他的手往身上掏。那是他作为捕头应随身随带的什物,手铐和脚链。眼前这个田大侠情况严重哦。他是纵火杀人犯,蔡捕头早就想铐上他投入大狱里去。眼下是田无勤自己送上门的,怨不得他了。手铐是铮亮的,借着月色,到是助善除恶的东西。他只掏出了手铐。这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他也这样想了。没有那么严重吧,连脚链都链上?他的想法很实际,是他的一惯作风。田无勤的双手伸出,这铐上手铐是他甘心情愿的,怨不得别人。

冰凉的手铐就要铐上田无勤的手碗时,突然一把飞疾而来的剑挑开了这手铐。蔡捕头大惊失色,嘴里叫道:“童女侠,手下留情。”正是童芝姑女侠飞刺来的沉鱼剑挑开了蔡捕头手中的手铐。蔡捕头差点把握不住那手铐。不过蔡捕头是干这一行吃饭的,手铐在他手中已使用得非常娴熟,竟是用那手铐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抵住了童芝姑的这一剑招。童芝姑冷冷地道:“蔡捕头,田大侠犯了什么罪,你竟用手铐去铐他?”蔡捕头只得道:“童女侠,你有所不知,这可是田大侠自己招认有罪的,他说他是纵火杀人犯,叫我将手铐铐住他打下大牢。我是吃这行饭的,若有罪犯投案自首,我若不受理,那是失职。”他说得话圆猾得有理,叫童芝姑提着剑一时很难反驳他的话。童芝姑想了想,突然道:“就是这样,你也不能拿手铐铐他。”蔡捕头不明白了:“眼前明明是有个罪犯,我就能纵他不顾?”童芝姑道:“蔡捕头,你有所不知,田大侠可是有功名的。他好歹是个秀才,你若这样就拿手铐铐了他,就象铐官府一样,那可是执法犯法。”蔡捕头吓了一呆:“他是秀才?”照当时的法律,秀才犯了法,是要先除去他秀才的功名,才能将他铐上手铐打入大牢。蔡捕头明白,他非常明白,眼前要不是有这个童芝姑女侠,他才懒得理踩田无勤这样穷得叮当响的功名,手铐照铐不误,打入大牢也是举手之劳。就因为眼前有这个童芝姑,他不得不有所顾忌。他将头转向了顾塞鼎,问道:“顾大人,现在我们面对的可是田大侠秀才,有功名的,我们怎么办?”

顾塞鼎早就对童芝姑的出手不满了,碍着童芝姑一身的好武功,还是女侠,才没有发怒。现在蔡捕头一问,他马上摆出知县大老爷的架子说:“田大侠既然是纵火杀人犯,这罪可就大了,可以将他秀才的功名先革去。”蔡捕头一听,喜出望外。为了牢靠,他追问了一句:“那他不是秀才了?”只要不是秀才了,蔡捕头拿在手上有点抖索索的手铐可以牢固地铐上田无勤的手碗上了。童芝姑问道:“顾大人就能这样将田大侠的秀才功名革除?他可不是这里的人。”顾塞鼎一听,马上耍出一招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剑招,亮花花一闪,嘴里说道:“不管他是那里人,在我这里犯了罪,我同样有权。况且他不是这里的秀才,我们还不知道他是不是秀才呢。因此他本就可以说只是一个书生。既然童女侠说他是秀才,我们就对他宽容一些。本来照他所犯的这么严重的罪,不但要铐上手铐,还要戴上脚链。蔡捕头,你说是吗?”蔡捕头见问,更是高兴,答道:“顾大人,是的。我有先见之明,只拿出手铐,没有掏出脚链。”顾塞鼎道:“这就对了。你办的事,我绝对放心。童女侠,你还有什么意见吗?”对官场上的事,童芝姑不是很懂。特别象是眼前的这趟事,童女侠更是不懂。田无勤这秀才的功名是否就可以被顾塞鼎的这么一句话就可以革除了?所以她回过头来看了一下汪蕾蕾。

只见汪蕾蕾的目光没有往她们这边看。她的目光所看的是太虚道长和天方夜潭镖局的八个镖师他们。那九个人这时又斗在了一起。也不全是这样说,是天方夜潭的人缠着太虚道长要讨一个说法。贲镖总说:“太虚道长,你别拿话搪塞我们。那书呆子他想进大狱,尝尝坐大牢的滋味,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现在的事,关于我们那镖银被劫的事,你得要给我们明确的一个交待。”太虚道长答道:“银子又不是我拿来的,你们老是缠着我干什么?”当时吃过太虚道长大亏的马镖头愤愤不平地说:“当时要不是太虚道长暗中助着那些灾民,说什么我们也不会让那镖银给那些灾民劫去。”太虚道长道:“那些银子本就是朝庭发放给那些灾民的赈银。他们拿去他们自己的银子,又有什么错?”马镖头被太虚道长说得张口结舌:“那是我们的负了?”

第七章 吞噬他的心

贲镖总一把打断他的话,说道:“我们有什么错?是太虚道长的错。既然话不投机,太虚道长,我们还是在拳脚上较个高低吧。”说罢,贲镖总一挥手势,八个人随着齐刷刷地纵跃而开,又是他们天方夜潭镖局自创的八甲无形遁踪阵。太虚道长问道:“你们这阵势怎么跟护总大人摆的阵势一个模样?”马镖头冷冷地道:“你怕了吧?你若怕,赶快扔下拂尘,向我们投降,我们还能给你留个全尸。”马镖头就爱说大话,太虚道长嘿嘿冷笑。看来若想同这八个天方夜潭的镖师论理个清楚,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况且再同他们的八甲无形遁踪阵缠斗下去,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脱身的。他看了一下场中的局面,已无妨大碍,看来护总大人和丁冤亨他们已是斗得二败俱伤,想必不会再有力量相斗相拼了,除非他们都不想要自己的命。不想要自己的命,那就很难说了。就象眼前的田无勤他愿象羔羊一样将自己送到官府的虎口中。不过他还有童芝姑和汪蕾蕾两个女侠相护,大约也不致于会送掉性命。一想到汪蕾蕾,太虚道长不知怎么地心中另生出一份默念来。

这是一个多么难以摆脱的女子。

她的美就象天上的大雁,羽毛的飘落间是天仙子的下凡。

她的落雁剑在月光中召唤着深远的沉睡,在夜色中象毒蛇一样的游过来,要吞噬他的心。

他的心已是超凡绝俗的,但还是不能承受那剑光和月光共同交结而来的颤栗。

特别是她的眼光向他而来,就象月光洒满他的全身,要将他的一身仙气道骨之气化成柔水。

那眼光中的打量,怀疑,和强烈的探知。

罢罢罢,太虚道长心念直转。在天方夜潭的八个镖师的八个方位将他围起来的刹间,拂尘一扬,一招先声夺人,带着暴唳的杀气在八个方位的上空嘶嘶器叫,在八个镖师分神的刹间,他的另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暗器已发出。嘶嘶……空气颤栗中的八声响声同时响起。浑然一体,同时发出,只有武功高,耳朵灵敏的人才能听到他一下子发出了八枚暗器。这一手叫做,飞鸟遗之音,丝丝入扣,暗器招式已向八甲无形遁踪阵八个方位上空盘旋而开。声音中传来很难听的怪叫声,但却将八甲无形遁踪阵的诡异气氛缓了一缓。太虚道长不敢犹豫,错过这一纵即逝的好时机,将身一跃,一招鸾翔凤翥在阵中飞舞了一下,人已到了阵势之外。天方夜潭的八个镖师正在惊讶太虚道长在他们这阵势之中还敢拿着拂尘挥毫泼墨,眼前已一晃,眼一花,人已不见了。在为太虚道长书法般的轻功中惊醒过来时,已见太虚道长在外围,抱歉了一句说:“各位失陪了。”天方夜潭的镖师们已确实明白太虚道长已跳出他们这八甲无形遁踪阵后,脸色很是难看,面面相觑。还是贲镖总镇定一些:“别让他跑了,我们追。”随后对太虚道长高声叫道:“太虚道长,慢走,你先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太虚道长人象一溜烟般的快,拖下袅袅的余音: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这一幕把汪蕾蕾看惊呆了。她的眼睛里噙着激动的泪水。他那发暗器的手法她太熟悉了。飞鸟遗之音,丝丝入扣,他们手把手地练过。他的那招轻功鸾翔凤翥正是他们俩相互练习时用的轻功。这一切都太熟悉了,就仿佛已到往昔的岁月,那种风和日丽,你你我我唱,画景般的生活重现在眼前。可是,这一切是过眼云烟。他使出的暗器飞鸟遗之音,丝丝入扣是那样的孤单,他的轻功鸾翔凤翥也是那样的孤独,一种落寞没上她的眼帘。他还能是谁。不正是她苦苦寻觅了好几截的夫君?他为何那般残忍,竟抛弃她出家做了道士?还弄了个不伦不类的绰号太虚道长。他为何将他的拂尘视为他的性命,竟忘了她这个红颜汪蕾蕾女侠?汪蕾蕾的眼泪象断了线般的掉落下来。她定要向太虚道长讨一个说法,他总不会也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汪蕾蕾什么话也不说,也是使出一招鸾翔凤翥向太虚道长他们逃遁而去的身形直追下去。

这一幕童芝姑看得那么真切,她来不及喊一声汪姐姐,汪蕾蕾的身形已飘疾出很远。

而更让她心中颤栗的是,太虚道长那一手飞鸟遗之音,丝丝入扣暗器手法,将她众梦境般的恍惚中惊醒。那种暗器发出的声音她太熟悉了,是她一直来孜孜以求的声音,在寻找中,在等待中的一声尘埃落地,心中无限的舒泰。这丝声音她终于听到了,那个发暗器的人她终于找到了。那天夜里真正打折了天方夜潭那五个镖师的暗器就是这种暗器。没有他,童芝姑那时就可能受到严重的伤害。惊醒之后狂喜,狂喜之后喊叫了一声:“他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虽然田无勤也可以说是她的救命恩人,但田无勤她熟知了,了解了,也补偿了。唯有这个太虚道长,她没有知晓,心中一直冲动着一种希望。看着汪蕾蕾飞追而去,她不由自主地脚步挪动起来,一招急如星火,人就象流星般,火苗般,瞬间遁去踪影,一句袅袅不绝的余音缓缓地送入到田无勤的耳朵里:“田大侠,那太虚道长就是那月夜我们俩的救命恩人。”

田无勤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童芝姑的语音使他的耳朵发痒。他眼目有些空洞,呐呐地道:“太虚道长就是那夜里发暗器的人?我还为他吐了我额头一口脏痰而记恨他?”他抬起头,月色是那样的好,好象刚才这里没有发生什么。它是大自然的宠儿,田无勤是弃儿。所以他们绝不一样。田无勤所能依靠的人都走了,都去了,眼前好一片灰蒙蒙的世界。田无勤的眼里蒙上了泪,不知是委屈,还是激动?

第一章 兵不厌诈

鹧鸪天

惊问凝肤何雕就?

一抹柔情天外色。

古来道旁牧童指,

化作飞箭射雁鹅。

美人归,美人归,沉鱼落雁,水天阖。

喜出望外意惶惶。

书中册,

八早似识。

第一章

黄元甫看了一下场面,已是非杀开一条血路不能走了。

黄元甫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顾大人,我黄某拿在手中的落雁剑也不是吃素的。”

顾塞鼎道:“我知道,我知道。七寨主你可知道你今天为何有这一劫吗?”

顾塞鼎说出事情缘由的前话出来,把黄元甫说得心里一愣。黄元甫毕竟是七寨主,心细如针不觉说道:“顾大人,你难道耍了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顾塞鼎笑了笑道:“七寨主这句话太抬举顾某了,不敢消受。但兵不厌诈。七寨主,你可知道这柔水港城是在谁的掌管之下?”

黄元甫道:“那当然是顾大人治理的一方土地,鸡犬升天。”

顾塞鼎道:“七寨主说得干吗那样碜牙?应该是与民同庆。”

黄元甫道:“嘿嘿,我却一点都没有看出。”

顾塞鼎斜着眼奇道:“连这都看不出?等会剿灭了你们这些匪寇,还不只止是与民同庆,而且可以说是普天同庆。”

黄元甫哼了一声:“顾大人凭什么能将我们一网打尽?”

顾塞鼎一听这话,倒是笑了起来。他道:“七寨主,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带来几十个喽喽兵来此地抢亲,难道我能不知吗?”

一听顾塞鼎说出这个抢亲的字眼,黄元甫听得就不舒服。他道:“顾大人,我是来迎娶黛眉小姐为妻的。”

顾塞鼎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七寨主,你身为土匪头,能说你只是来迎娶黛眉小姐的吗?这就象邱掌柜所说的那样是抢亲。换成一般的百姓,这抢亲本大人也可不顾。毕竟成全一桩好事,是积善之举。可你偏偏是土匪头,却要这样做,不是让民罪成为一家吗?所以邱掌柜早就求助于我,我心中早就有意要折折你的威风。只是我当面装作不允应邱掌柜的请助,暗地里早派人监视着这里了,你的一举一动早就在我的眼目之中了,只是你还蒙在鼓里,自以为你是七寨主,谁也不能将你怎么样。我却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果然不错,江湖上的那些若事生非的奸徒,就一个个走到了这鱼网之中。他们可都是你的狐朋狗友,他们都是为了你可要死于非命。你看场中的场面还能容你乐观吗?护总大人是那根长线,我是鱼钩,黛眉小姐是鱼饵。护总大人可是能带领千军万马的虎将,在战场上可以是一人横扫千军。可就是你们这帮江湖上的狐朋狗友难若。这次,护总大人就能统统把你们收拾定当,这地方可是实际上的太平盛世了。我顾某说出的话,在这地方,就能一言九鼎了。”

顾塞鼎说得唾味乱飞,黄元甫听得是不知所云。但是却听出这顾塞鼎是出了一个歹毒主意,是将他们要一网打尽。突然一个声音在他们一旁想起:“顾大人,我想不到你如此奸诈。”两人都是一惊一回头,才发现邱掌柜不知什么时候不知怎么地站在了他们的身旁。这糟老头又不怕死了?来到了这刀光剑影的险地。

邱掌柜是将冒富和炳才他们那些玉楼春的伙计送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是重新回来的。他有一身好武艺,他是不怕那些张牙舞爪的官兵的。他来了,就站在顾塞鼎他们的身旁。此时夜色深,月光昏暗,更加护总大人的一招是昏天暗地,黄元甫和顾塞鼎都没有看到站在他们旁边的还有一个邱掌柜,更想不到邱掌柜还有那样的胆子重回到这里来。顾塞鼎一愣之下,马上道:“邱掌柜,你怎么又回来了?”

邱掌柜道:“我早就来了。我听了很长久的话,你说的话使我茅塞顿开。顾大人,咱们原先说好的是让你抓获黄元甫七寨主的,让他在大牢里好好的改过自新。”

顾塞鼎又打马虎道:“我知道,我知道。邱掌柜交待的事情我一定竭力而为。”这一说,顾塞鼎又成了大大的清官。他的眉眼舒展开了,到是一表人材,能治以好这个地方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顾塞鼎又是眉一皱,说道:“邱掌柜,你以为抓住七寨主,将他送到大牢里那么容易啊?”

邱掌柜却也是学着顾塞鼎的口气道:“我知道,我知道。不过,顾大人,你刚才说出的话我担心。我也是江湖中的人,你是不是也将我一网打尽啊?”

顾塞鼎马上道:“邱掌柜,你说什么话呢?你我怎么能计较这些呢?正象邱掌柜所说的那样,我们共同的目的是抓捕七寨主黄元甫。不是事情那么容易的吗?我们不将七寨主的那些狐朋狗友摆平,抓护黄元甫又从何说起。所以我特地请来了护忠大人。护忠大人是虎将,对付这般奸恶之徒绰绰有余。他的手段高强,马上就能见分晓。”

邱掌柜道:“顾大人,我还没有看出。这护总大人滥杀元无辜到有一套。几十百姓现在就倒在血泊里,他带来的兵书丁也被杀了好几十。现在他对付汪女侠也很吃力,不知他有无能力摆平这一切?”

顾塞鼎的脸色被邱掌柜说得很不好看。他看了一下护总大人和汪蕾蕾打斗的场面,脸色更是没有笑容。但他能说:“邱掌柜放心,马上就能见分晓。护总大人已稳胜汪女侠了,只是他太怜香惜玉了,不敢对汪女侠痛下杀手。”

第二章 流口水

这样,沸沸扬扬的传言就变成了事实摆在知县顾塞鼎的跟前。顾塞鼎瞧着眼前的这份报告,有点哭笑不得。他瞪起眼睛问道: “这次,你们的检验报告是没有一点的差错了?”对面的仵作说:“顾大人,这次的检验报告,是我经过再三的考虑,酌情书写后才上报给你的,不会再有差错。” 顾塞鼎嘟嘟嚷嚷了一句:“那么又是我的错了?”仵作窘着脸,不敢吱声。顾塞鼎大人却大声叫道:“蔡捕头,你过来一下。”

蔡捕头那天用手铐铐了田无勤将他押入县衙大牢,还时时觉得他这件事做得多么有头有脸,同人讲起来还津津乐道。正时时想着将田无勤的头砍下来后,顾大人会对他怎样的奖赏。田无勤当然是不一般的人物哦。他虽然矢口否认他有武功,但那夜露出的这一手真是叫绝,一声大喊不但止住了撕杀的场面,这声喊还伤了无数人的性命。他能被束手就擒,肯定是怕他蔡捕头的绝顶武功铁砂掌呢。别人想得糊里糊涂,他却想得明明白白。此时,他正在县衙前看麻雀在枝头打架,心里乐得哼着小曲,猛听得顾塞鼎大人一声大叫,喜得心中所想的赏金之事就马上提到了喉咙上。迈步进入县衙大堂,对知县老爷秉声问道:“顾大人有何吩咐?”

顾塞鼎道:“你是蔡捕头?那夜的事你是怎么办的,又是怎样对我说的?”蔡捕头心中一愣。顾大人肯定吃错了什么药。顾大人吃错药还交关厉害呢。他再厉声责问道:“蔡捕头,你是怎么办事的?你抓错人了。”蔡捕头恍恍然从云雾中掉落,答道:“顾大人,我抓的人一点也没有错。我抓的人可是纵火杀人犯,那穷书生。”顾塞鼎将桌案上的那份报告一下子扔到了蔡捕头的脚前。蔡捕头疑虑重重地弯腰捡起,什么东西敢将顾大人弄得怒气冲冲的?仔细一看,这不是验尸房的验尸报告吗?蔡捕头识得几个字,可这认识的几个字当即让蔡捕头勃然大怒,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那仵作问道:“许仵作,你是不是饭吃饱了没有事做,递上这样的报告纯是若顾大人不高兴。”许仵作不亢不卑地答道:“蔡捕头,我这是秉公办事。”蔡捕头被噎得差点流口水:“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这是无事生端。你不能说你这几天生病了,发烧得头脑有问题?”许仵作道:“我能这样做吗?”顾塞鼎此时已厉声打断了他们的争端:“你们两人办的事,我都不高兴。”

正当顾塞鼎大人有大片言词教训这二个办事不力的家伙的事候,一个衙役已快步进来向顾塞鼎报告:“秉大人,玉楼春烂眼糊邱掌柜求见。”顾塞鼎的思绪被打乱,没好气地就责道:“烂眼糊是你叫的吗?”衙役脸色不好地解释道:“他自己这样说的。”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声音在县衙里响起:“顾大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不能为难手下啊?”说话的正是烂眼糊邱掌柜。顾塞鼎大人堆起笑脸:“哦,是邱掌柜驾到,不知邱掌柜的有什么指教?”邱掌柜笑了笑说:“指教我不敢当,我是送银子来的。”顾塞鼎对这句话照收不误:“又让邱掌柜破费了。柔水港城有你这样的良好百姓,真是全县人的福幸啊。”邱掌柜却道:“不知顾大人为何事,对手下的人大发牌气?”顾塞鼎转脸就对蔡捕头道:“蔡捕头,你来同邱掌柜说清楚。”蔡捕脸色又一变,把手中的那份验尸报告往许仵作手中一递:“许仵作,你来说。对这种验尸的事,我是一窍不通。我只会是抓人。”

邱掌柜问道:“蔡捕头,你又是不是抓错人了?不是我说你,你抓错人也不是一回二回了。”蔡捕头绷着脸,许仵作在一旁证明道:“邱掌柜,你说的极是。蔡捕头这次又抓错人了。”邱掌柜问道:“他这次抓错的人是谁?”许仵作道:“他这次抓错的正是田大侠田无勤。”邱掌柜眉毛竖了竖:“这田大侠田无勤又是何人?”许仵作看了一眼邱掌柜答道:“正是那天火烧赤壁,烧死黛眉小姐和她的丫环小芷两个人的纵火杀人犯。”邱掌柜道:“那就该抓。”许仵作接着马上道:“事情有了变化。”邱掌柜问道:“有何变化?”许仵作道:“经我们验尸房反复查验,被烧死的二具尸体是死后被大火烧成焦尸的。”邱掌柜赞道:“许仵作就是办事态度认真负责。我县有这样的仵作,真是全县人的福幸啊。可是在那大火烧后的草地,毕竟烧死了二个人。蔡捕头抓的人没有错啊?”蔡捕头很感激地看了邱掌柜一眼,许仵作急急分辨道:“邱掌柜,你有所不知,这二具女尸先是死掉了再被大火烧焦的,那就从根本上可以说明那二具尸体根本不是邱掌柜的千金黛眉小姐和她的丫环小芷。”邱掌柜失口道:“我知道,我知道。咦,这就奇了。许仵作,那么说,你那验尸房到是验出了另一桩命案了?”许仵作道:“正是如此,我正在将此事向顾大人汇报呢。顾大人还没有作一定夺,你就来了。”邱掌柜问道:“这下顾大人该作如何定夺?”

顾大人道:“邱掌柜,对于这二具女尸根本不是你女儿的事你作如何看法?”邱掌柜这时才好象突然醒悟:“有这样的事。顾大人,你可要替我作主啊?” 顾塞鼎着实差点被邱掌柜的这句话呛得北过气去。不理邱掌柜的茬,对着蔡捕头道:“蔡捕头。”蔡捕头猛被叫得一愣:“在下在。”顾塞鼎吩咐道:“交待你一个任务。现在看起来,这验尸房里的二具女尸已不是黛眉小姐和她的丫环小芷二个人了。那么这二个人是谁呢?那二个人又跑到那里去了呢?所以,蔡捕头,你必须去调查一下,近期这里有没有人家走失了女儿的?而且还是二个。一有蜘丝马迹,马上回来报告。本大人要侦破这案中案,奇中奇,为一方治安作出表率。”

第三章 自比诸葛

蔡捕头应了一句:“是。”转身向衙门外走去。顾塞鼎马上叫住道:“回来,回来。”蔡捕头转身又上前几步:“顾大人还有何事要吩咐?”顾塞鼎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抓的那个穷酸书生怎么办?”这话是明显地指责说,你蔡捕头抓田无勤抓错了。蔡捕头听出这话中之意,分辩道:“顾大人,这穷酸书生就该抓。”顾塞鼎眼中一亮:“为何?你说明白些。”蔡捕头道:“听说他原是走江湖,摆八卦摊子的骗子。”顾塞鼎不以为然:“哦,那怎么变成了田大侠?”蔡捕头道:“什么田大侠啊?是人家戏谑他学绰号。”顾塞鼎道:“我不信。就冲那天夜里的一声喊叫,住手?”顾塞鼎也学着田无勤喊叫时的那个样子做了一个手势,也想象着他能象田无勤喊叫时的那样那般厉害。可惜他身上没有发出令人目眩的光环。顾塞鼎悻悻然地摔了摔手,接下道:“那可是真力充沛,威力无穷。那可不是假的,只有江湖上的绝顶高手能做到这一点,怎么会是假的?”蔡捕头被顾塞鼎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呆了半响,他才呐呐地道:“这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我那天已试过了,他确实一点内力也没有。顾大人若不信,可以当面去试试看?”顾塞鼎又很疑惑了,很是狐疑地看了一眼邱掌柜道:“邱掌柜,那田大侠可是你请来的田管家。”邱掌柜赶紧否认:“也不能这样说,其实他是同童芝姑和汪蕾蕾女侠一起来的。老朽看他年轻有为,就称他为田大侠了。再说我当时是误听了我的伙计同我说的话,说他是打败了柔水港城里赫赫有名的小霸王响尾蛇,就觉得称他为田大侠是多么恰当。不管他有无本领,敢同响尾蛇较量,无愧于这个称呼。其实事后我知道了,打败响尾蛇的是童芝姑女侠。”顾塞鼎如释负重般又问道:“那他到底有什么本领?”邱掌柜答道:“说他的本领嘛,到是有一点,会说会写,还能自比诸葛孔明先生,出谋划策。若说他的本领是武功,那肯定没有。我早在玉楼春,我与他刚相见时,就试过他的,不但没有一点内息,连耍耍拳脚的功夫也不会。”顾塞鼎道:“那就奇了,那天夜里的那一声喊叫我记忆犹深。”说到这里,顾塞鼎还是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邱掌柜,再看一眼蔡捕头。那知他们两人也是同一样的神情看他一眼。不用多说,他们两人对田无勤的那一声喊确是心有余悸,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谁也不知道那天田无勤爆发出来的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书生意气功。

三个人眼对眼的偷窥了一下,还是顾塞鼎道:“不管他有没有武功,但这个人处理起来比较辣手。邱掌柜,你有何高见?”

邱掌柜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蔡捕头在一旁说:“顾大人,卑职认为,这个田无勤还是有罪的。”顾塞鼎问道:“此话怎讲?”蔡捕头道:“火烧草地有罪,也不是什么大罪。烧死的二具女尸,却不是黛眉小姐和她的丫环小芷。许仵作办事认真,又验正了这二具女尸是先被杀,再被人用大火烧焦的。那么说田无勤有没有同这二个死的人有关系?说不定他是先杀了这二个女人,再用火烧来个毁尸灭迹?这当然是假设哦。可是那在野外放火烧草地,那可是擅自纵火。此事若一仔细的追究起来,邱掌柜也逃脱不了干系的。”邱掌柜急得嗓门眼都快嘶哑了:“这关我何事,我可是连玉楼春后院的好几间房子都给那场大火给烧了。”蔡捕头瞪着眼睛道:“据我们所知,当时被烧毁的民房还有好几户。邱掌柜,那个所谓的田大侠只是向你献上了那个火攻的妙计。其实这纵火杀人罪成立,你可是主犯。为点燃荒草地用桐油助燃。那桐油可是你们玉楼春酒家的。还有那些帮助点燃荒草的伙计也是玉楼春酒家的伙计。这事要是仔细追究起来,你邱掌柜,玉楼春酒家的老板的可是主犯哦。”邱掌柜被蔡捕头这席话说得脸色煞白,虚汗直流。邱掌柜怒极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划脚的?想我从少真是错爱你了。”蔡捕头被骂得一呆,嘴里还是说:“邱掌柜,我没有说错,我是以法律为依据的。”

“哈哈哈,蔡捕头这句话说得极对,说得好,是我所见过的捕头再讲法度的人。”众人一看,只见从县堂的后面踱出了一个护总大人。顾塞鼎大人赶紧跨步上前招呼道:“护总大人你身体欠安,还是少出来为妙。”护总大人一听手一撒手:“顾大人,你这是什么话?想我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比这伤还要严重,我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这点小伤算什么,早好了。”他大大嚷嚷这么一说,顾塞鼎忙赔上笑脸:“护总大人一心为国为民,早就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那在乎这点伤。”为国捐躯那是将士的荣耀,护总大人照收不误。可是别人向他说话也不能就指望他为国捐躯啊?护总大人皱了一下眉头说道:“顾大人过奖了,这嘴巴皮怎么越说越顺了,越说越圆滑了?”顾塞鼎冷不防被护总大人这样一说,原先笑着的脸刹间冻住。不知道自己的话错在那里,护总大人己说话了:“听说那个什么田大侠的人是个三头六臂的孙悟空?”

蔡捕头刚才受了一句夸奖,对护总大人颇有点想法,就赶紧答道:“那只不过是个穷酸书生,连点点本领也没有,也称得上三头六臂?”护总大人很狐疑地看了一眼蔡捕头:“可是那天夜晚他喊的那一声住手,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护总大人没有说他是气血翻滚,那样说是太丢人现眼了。顾塞鼎又赶紧赔上笑脸说: “我们刚才就在讨论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个穷寒酸书生能喊出这样的一声。”

第四章 他是投案自首

护总大人当然不能就为这一声所吓住了,他解释说:“当时我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打斗上了,大家都是竭尽全力打拼,就被这么一声喊叫分了神的缘故。嘿嘿嘿。”这句话说得非常牵强,大家都是一致赞同。这样护总大人的脸色更加神气活现了。他道:“顾大人,准备将他砍头的事你办好了吗?”顾塞鼎颇艰难地答了一句:“还没有。”护总大人就有话了:“我就知道你们衙门办事拖沓,那象我们军队,那可是办事利索。照我的意思,早就咔嚓一声将他砍了,你却说非要照法律办事,一步一步来,同样能光明正大的砍他的头?这一步,这一步,一步就慢了。”刚才还在直夸蔡捕头最有法度的人,现在一转脸他自己却将法度一脚踢开了。但是谁也没有对他的话有任何意见。顾塞鼎还向他献上一计说:“当时我们就将他当作匪徒抓起来的。这样,护总大人要怎么办就怎么办,还怕法律能遮住他的丑?”这是什么话?护总大人听得颇为得意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那当时为什么不这样办?”蔡捕头答道:“当时他是投案自首,我不能不用手铐铐了他?”护总大人一听,一想,颇觉得伤脑筋。他可是不愿伤脑筋的人,就对蔡捕头斥道:“你当时就不能一推了之,说你们衙门不接收投案自首的人?”

蔡捕头不甘心地再道:“那当时就只能将他无罪释放了。”护总大人又斥了一句:“你有没有脑筋?一个罪犯不问明白就能无罪释放了?”蔡捕头越听心里越有气,心想,这个护总大人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能带几个官兵耀武扬威的人,那能象他们衙门的捕快任劳任怨,所办之事都要讲证据,讲法度。但当下还是沉住气问道:“那怎么办?”护总大人胸有成竹地说:“很好办,就将他当作通匪罪来办就是了。”顾塞鼎不知护总大人此话为何意,就问道:“护总大人的意思是……”护总大人阴森地说:“这样,就可以将他交给我们官兵来治他的罪了。”顾塞鼎一听心想也是好主意,可是他心中有另外的算盘。他将脸朝向邱掌柜,问道:“邱掌柜,你看这样做妥当不妥当?”邱掌柜还未说话,蔡捕头在闹情绪了:“我不同意。想我们是将他当作纵火杀人犯抓来的,现在又有了重要的疑点,那二个续烧死的是不是邱掌柜的女儿和她的还都得要重新调查,怎么能将田无勤移交给你们官兵?”这也是顾塞鼎要说的话,那知邱掌柜却在说道:“他只不过是个书生嘛,纵火杀人罪也是个死,通匪杀死官兵也是个死。横竖都是个死,我到赞同护总大人的意见,将这个田大侠交给官兵以通匪罪论处解决就是了。”

邱掌柜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他为何又这样说?他有他的目的,但语气却装出十分接近自然,一点也不露出半点感情用事出来。是的,只有将田无勤交给护总大人的那些官兵处置,那么火烧草地,烧死二个人的案子就会不了了之。蔡捕头这时又同他唱反调了:“邱掌柜,我还是不同意你的意见。你这样一说,到将自己开脱得一干二净了。”邱掌柜脸色一变,哼了声:“我苦命的女儿啊。”

眼睛干巴巴的也能掉下一滴老泪来。护总大人道:“蔡捕头,那法度也需要量度而万。你看邱掌柜这么年老了,死了女儿,那是报仇心切,你怎么还可以指责他呢?”说到这里,他转头对顾塞鼎说:“顾大人,你看,把那个穷书生交给我,以通匪罪论处治罪,你也可以少一些麻烦。”顾塞鼎很不满意这句话,他道: “护总大人,为体地方平安,人人有责。我本想再审问一下那个叫田无勤的书生做了这件罪行有无幕后支使人?现在有了护总大人这句话,顾某想想,护总大人能为地方治安出一份力,何尝不可呢?所以我……”他同意二个字还没有说出口,蔡捕头已急急地道:“不可,顾大人。既然书生田无勤是被我们衙门抓来的,我们衙门就得将这件事追查到底。”他的口气非常坚强,顾塞鼎被顶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邱掌柜的脸色又是骤变,护总大人却是恼羞成怒,他对蔡捕头大声斥道:“你是什么东西,敢顶撞顾大人?你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开口闭口法度,难道法律就你一个人懂,我们都不懂?哼,真是小小蚂蚁,不量自力。”蔡捕头被斥得满脸绯红。他愤怒地说:“护总大人,我只不过是就事论事。这件事明摆的疑点重重,破绽百出。若是将那个书生田无勤以通匪罪论处,我不同意。”

护总大人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看你办事到蛮认真的,才看你还只是个捕头,不与你一般见识。你若以下犯上,我这双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蔡捕头猛地退后一步,护总大人的拳头击了个空,拳风一扫蔡捕头的胸襟。蔡捕头呛啷啷一声,已抽出了他的快刀。护总大人双拳落空,脸上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他刚才那招是乘人之危,却是讨不得一点的便宜。见蔡捕头拨出了那把刀,更是火冒三丈:“你敢拨刀行凶?”蔡捕头道:“只求自保。”护总大人占到理了:“你敢在公堂之上拨出快刀,难道同衙门作对不成?”蔡捕头脸色骤变,拿着那把快刀正不知道该如何办时,护总大人已向他发难了:“就凭你这把破刀,我也不怕。我就用我这双拳头领教领教你这把快刀。”蔡捕头被逼得无路可退,护总大人的拳头说到就到,一招一手遮天从上三路向蔡捕头顶门,眉心,咽喉三个要害之处直欺而去。

蔡捕头呆了呆。在公堂上拨出他的快刀已是他的不是。

他面对的官位是比他大许多的朝庭的武将。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对他蔡捕头这样一个官府的人也是绝不手下留情。

第五章 只求自保

拳头很快,蔡捕头的快刀也就要使出,那么他犯上作乱之罪马上就要成立。

除此之外,他的快刀就只有一动也不动,等着束手待毙。这样的变故谁也没有料到,顾塞鼎想出声阻止已来不及了,邱掌柜想出手相救也是忘羊补牢。

因此,蔡捕头只能是一个方法,只求自保。

容不得他多想,他的快刀在迟疑间慢了半拍,护总大人的拳头一手遮天,就要往他的顶门击下。这样的情况不容乐观,蔡捕头很有可能当场倒毙大堂。

突然,破空的啸声从上而下传来,一枚暗器已射向法护总大人胸前的膻中穴。膻中穴若被射中,就算护总大人的这一击将蔡捕头击倒在地,但他的直气也会在这一击中不断外泄,不能收回,护总大人不死,也得成为废人。护总大人知道厉害,改拳为掌,手掌就请器拂去,人却倒地一滚。护总大人功夫也了得,这招借花拂柳也把这枚暗器拂个正着。暗器是拂着了,可他掌心的劳宫穴却被射个正着。暗器刺破掌心,血流个不止。护总大人也正是知道这暗器破空而来的声音,将手一拂时,人是倒地一滚,不然他的手脉必也受伤。膻中之穴,也要被强劲的暗器震伤。护总大人倒地后,怒火攻心,随即一跃,大声怒喝道:“谁?竟敢暗算本大人?”

只听公堂的中梁上一声很响的鼻嗤声,随即瓦砾啪的一声掉下一块碎片来。形悄悄,影淡淡,屋顶上的人正用一招蹦踏雪无痕在屋顶上消然而去。护总大人不甘心就这样在公堂上丢脸,一招鸡鸣狗盗,窜出公堂大门,直追而去。

邱掌柜脸色很是难看:“是太虚道长,想必他在屋顶上偷听了很长时间。”顾塞鼎被他说得更是满脸不自然:“没有的事,他是偶然路过。”

偶然路过更好,顾塞鼎用衣袖遮了遮脸面,对站在一旁死里逃生的蔡捕头喝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看到你们这种人就是眼睛发晕,还不快去办你敢办的事?”

蔡捕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他没有害怕,只有紧张。他被太虚道长救了一命,更为自己身为官府中的人,刚才那一招只求自保面对护总大人时竟是无法使出。暗叫一声渐愧,他面对护总大人时竟会是那样的软弱无力。蔡捕头叹了一口气,三声不响,转头朝外走去。

田无勤在牢房挥毫泼墨,快意人生。因为他是要犯,在别的方面由于各种原因待遇非常优惠外,手脚却是戴上了镣铐。照蔡捕头的话,是怕他逃跑。因为蔡捕头有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臭书生,好象有一种深藏不露在神秘武动在着。这种武动无法测试得出,而且这种武功也象是偶而突发面工起,就象癔症患者突然发作倒地口吐白沫,胡言乱语一样。蔡捕头就怕他来这一手,发起那种病来冲破牢门,冲破牢墙,再到天外去伤心。蔡捕头心细如针,这一这得更是万无一失。只苦了田无勤,双手双脚被镣铐锁住,行动不便,每日只能与文房四宝对面,研墨蘸墨,忙得不亦乐乎,到也知足了。起先对着那本字帖练他的毛笔字时,很觉吃力,手铐铐在手上,两只手也要同时摆动,不吃力才是怪事。久而久之,手碗上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是血泡,血泡破了是新茧,熟练茧破了是老茧。这下该没事了吧?没事了?田无到也是受了好几天的痛快楚。照说,他被关入大牢,已是心灰意冷。但读书人那一种倔强的心理对在此显露出来了。愈是戴着手铐,被磨得出血,但他愈是要练毛笔字,以这种生理的痛快来对抗心理的痛快。而且那本字帖,也很怪,当他一拿起毛笔照着练字时,浑身就有了一种使不完的劲,仿佛那字帖里有着一种魔力,使他欲罢不能,非得要让它照着练一遍才甘罢休。每当经过几天劳累练习之后,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可竭止的力量在冲突着,经他的手阴心包经直达中指尖端的中冲穴。他不知道急怎么一回事,调息片刻后到也是心平气顺。不疑有它,这一切都与那本字帖有关。记得他在玉楼春后院那个房子里刚捡到这本字帖时,就看到通篇的字体中隐隐传来一阵打杀声。现在经过这一番变故后,那打杀声渐渐消逝。在牢房的开头几天里,这种打杀声还是引起他的心惊肉跳。特别是在他伏案练字时,那打杀声几乎使他握不住笔。这就是这本字帖的可怕之处。假如在平时,田无勤在他自家的书房里,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将这本字帖一扔了之,就象这本字帖在田无勤捡到的那个房子里一样,是被人扔了的,所以那上面积了一层灰尘。

田无勤所在环境不一样。他遇到这种情况,不能象平常一样,将字帖一扔,走到庭院散一下步,呼吸一下空气。可这里是大牢,小小的,暗暗的,潮潮的,是他置身的房间。外界的压力比这本字帖中透露出来的打杀声还要强悍。所以这打杀声被压抑而下,田无勤到象能驭驱它一样,又是将它抄写了一遍。抄写第二遍的感觉不一样,他照着练写的字迹歪斜得不象样,根本不是他这个书生,穷秀才所写的字。他在心中格凳了一下,难道是他所想的有误?他靠练好这本字帖的字养家糊口的想法是不是他自己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但是他却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练写的字也有隐隐一股萧杀之气传来,顿时心内有种翻江倒海般要吐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强烈,在他体内停留了很久,很久,才消逝而去。至此,他别无选择,垂着头在苦苦思考,终于被他想出了一个道理,欲速则不达。他练此字帖犯了大忌,是囫囵吞枣的一种行为。将全本书帖的几种字一果脑地都抄写了几遍,就象他读书时,没将更简单的三字经读个熟透,就去读论语一样,就会什么也没有读到。这练字也象读书一样吧?

第六章 黝黝生辉

现在田无勤回过神来,所以心神一定,照着字帖最前面的楷书认认真真地练习起来。当他练完这一遍楷书后,到觉神定气闲,心内一种方方正正的气旋在胸中膻中之穴冲突而出,经天池穴,气脉流经手厥阴心包经至中指中冲穴突然竭止,中指突然一跳,拿在手中的毛笔突然笔直地向前一伸,笔端的狼毫满蘸墨汁,此时却被毛笔这样突然的一番作为,笔端的墨汁竟突然地啪的一声射出一滴墨汁,直直地射在牢房的墙壁上。这滴墨汁凝而不散,一个浑圆的黑点黝黝生辉。田无勤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大惑不解。未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狱卒送来了他的午饭。狱卒见他这副苦思冥想的样子,开口问道:“田大侠,你又犯病了?”

田无勤被惊醒,抬起头来,见是狱卒给他送饭,心思就从那字帖的疑惑中活转过来,就笑笑答道:“我刚才被一个难题难到了。”狱卒到也没有恶意。他知道田无勤的故事,心中也有些为他抱不平:“田大侠,你别在牢房里作你的什么文章了?你文章作得最好,只要在牢房里出不去,什么好文章也没有用。”这句是大实话,田无勤喜欢听,却也是什么办法也没有,只好无奈地苦笑一下说:“家觌,你有所不知,活到老,用到老。我现在还年纪轻轻,只要能写一手好文章,坐坐牢又怕什么?”狱卒家觌叹了一口气说:“田大侠,只怕你见不到那一日。”狱卒自觉多话,引起了田无勤的警觉,马上转口说:“上几天你的妻子带着你的儿子来看你。你的儿子好可爱哦。你可千万别叫他象你一样变成另一个书呆子。”说到小虎,田无勤眉眼都笑了,根本不去理会狱卒家觌开口书呆子,闭口书呆子的用话损他。上几天,他的妻子和儿子小虎真的来探监了,就是这个狱卒家觌给带进来的。他妻子见到他时泪流满面,张口说道:“相公,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叫我和小虎怎么办啊?”田无勤无言以对。他犯了这样的事,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了。可他对他的妻子说得可清呢:“老婆,你放心,这里的县官顾大人可是个清官,他一定能为我审清此案的。”他妻子泣极而笑:“那么说,你不会死?”田无勤听到这个死字,心中一跳:这个字说得好不吉利哦。但妇道人家,头发长,头发短的。于是田无勤安慰她妻子说:“你放心,我的罪不会那么重的,死是不会的,坐几年牢有可能吧。”他的话,他妻子听了,不信也得信。

这就是他的妻子。她怎么知道的?田无勤想想也明白了。问还是要问的。一种形式,一种无话找话,也可拉长探监的时间。但探监的时间很短。临离开时,他的儿子小虎喊道:“爸爸,我等你回家放风筝。”田无勤嘴里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都是这风筝若来的祸,让他掉到了臭水沟里见到了童芝姑女侠,以致后来发生这一连串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这些都是狱卒家觌说的一句话勾起他的回忆。眼下田无勤又垂下了头,问道:“家觌,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案子到底重不重?”家觌回避了田无勤的眼光,沉噙呤了一下道:“很难说,不好说。”然后田无勤问什么话他也不回答,只催促田无勤快吃饭。临离开时,家觌象是有意无意地同他说了一句话:“田大侠,你保重。”看着狱卒家觌的离去,田无勤感到头很重,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感到他的脑袋瓜不够用了。那天他伸出手让蔡捕头铐住他的手,那慷慨的激词: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在这牢房里不管用了。他问自己为什么要下地狱。虽然他向邱掌柜献了这条火攻妙策,火攻妙策?啊呸呸呸。田无勤是不是觉得这餐饭吃得有点到胃?他知道他在牢房里,住好的,吃好的,睡好的,肯定是邱掌柜在北后打点。因为如此,他对邱掌柜抱着很大的希望。他能救他。但是,那条火攻妙计是邱掌柜采纳的,能一起放起那把大火还是要靠他玉楼春的伙计。烧死人,怎么会烧死人?而且烧死的偏是二个女人。邱掌柜已是一口咬定烧死的是他的女儿黛眉小姐和她的丫环小芷。这样的话,邱掌柜能救他?邱掌柜拨转了一下脑袋。实在想不出邱掌柜为何要这样说,?那太虚道长就一口咬定说这死的不是邱掌柜的女儿和丫环。但这二个被烧死的是谁呢?怎么会被烧死在这里?

田无勤想了一会又不想这些了,他又对着那本字帖练习起他的毛笔字。他还是依旧练写那前几页的楷书。

他只要一坐在那里,练习起那正楷书体,浑身又象充满了激情,将一切什么不快和疑难之事统统都置之度外。愈对着这种正楷练字,就愈会将自己坐得端端正正的。当他又练完这篇正楷字体时,眼界开阔,腹内的气海穴突突地升腾起一股浩然正气来。不用他自我导通,这股正气就过神阙,达膻中,冲天突,然后前冲之气直达天池,脉流,曲洋,内关,至中冲。随着一股气息从中指发出,笔杆一颤,笔端一激,又一滴墨汁激射而出。此时,他的案前正飞着一只苍蝇,那滴墨汁就不偏不倚正中那只苍蝇的胸膛,啪的一声,墨汁的力量就裹住那只苍蝇,象针子一样把那只苍蝇钉在牢房对面的墙壁上。田无勤心中惊愕不已,这股无意识的气息一冲笔杆,随即射出的墨汁竟对这只苍蝇有种无意识的杀伤力。他放下狼毫笔,起来查看那只被钉子般钉在墙壁上的苍蝇,却发现那只苍蝇,被那滴墨汁象线一般的洞穿胸腹。苍蝇的背后淌出墨汁,将那只苍蝇牢牢地粘在牢房的墙壁上。田无勤心中奇怪,为何他两次练了一遍字帖的正楷后,都会有这种奇怪的现象出现?

第七章 纸上谈兵

他那里知道,这本字帖原来是一本练功的秘笈。只是那秘笈的练习方法,是隐含在字帖的字体之中的。一般人拿起这本字帖,一练字就会头昏脑胀,只有象田无勤这样的穷书生,坐了十余年的冷板凳,心中自有一股气息。只是那股气息仅是忧国忧民的纸上谈兵之书生意气,于实际毫无用处。现今他一练这本字帖的字体,将正楷书体认认真真的抄写二遍后,体内的那股书生意气,竟已同字体初步融合为一体,才生出一股浩然正气来,这股正气才会那样气势磅礴,始发于丹田气海,给檀中,天池,揉合了阳刚之气,从中冲之穴奔突而出。田无勤不知道,他几十年的坐冷寒窗所沉积在体内的书生意气功,为这本字帖的练功秘法所牵动,已使他体内原毫无用处的书生意气蠢蠢欲动起来。但是田无勤同样不知道他怎样将这股书生意气收发自如。当他再次拿起狼毫笔来时,也想故技重演,对着一只刚飞近前的苍蝇欲如法泡制时,那知他体内根本没有此种怪异现象发生,那只苍蝇还胆大妄为地停在笔端,也不怕那墨汁粘住它的身子,竟还伸出嘴肆无忌惮在狼毫中探寻了一回,感到这墨汁不是什么滋味时,才一撇腿飞走了。这一幕把田无勤看得又气又恼,同那苍蝇干瞪着眼也不可。懊恼罢,心想他能再将这只苍蝇用墨汁钉死在墙上,唯一的方法,就是又坐到书案前,继续抄写一遍那本字帖中的正楷书体,好让身中生出那股气

息来。主意已定,重回书案前,刚要坐下,牢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他以为狱卒家觌又有事来了。能有什么事?可脚步声不止是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只见家觌带着二个女子来到了他的牢门前。家觌未近前,嘴里就嘟嘟嚷嚷道:“田大侠,这几天可够你忙的了。上几天你的妻子带着你的儿子小虎来探监,现在又有二位女子来探你的监。我问她们是谁,她们却不告诉我。我本不想让她们进来探监,可她们的剑挺可怕的……”家觌还未将话说完,也未及审明他本是不让探监的人带剑进来的,田无勤已惊叫了一声:“童女侠,是你。”

来探监的其中一个女子正是江湖女侠童芝姑,她的腰佩着她的那把叱咤江湖的沉鱼剑。家觌吸田无勤喊出这一声,也就将下边的话止住了。不能说出口,嘴里已道:“原来你们是老相识。她是童芝姑女侠?”家觌吐了一下舌头,远远地走开,却也只能站在那一边。他的职责还是监视探监来的人的任务,他不能失职。童芝姑淡淡地一笑道:“让田大侠受委曲了。”田无勤赶紧摇摇手道:“让童女侠见笑了。你看我这身模样。”手铐是亮闪闪的,他举了举让童芝姑看个明白,他是戴罪之身。童芝姑道:“让我砍了田大侠手上的手铐。”说罢,就要去抽腰间的沉鱼剑。田无勤慌忙一缩手:“不可,不可。童女侠,你这样做,可是让我罪上加罪了。”说罢这句话,田无勤突然发现站在童芝姑身旁的不是汪蕾蕾。原来他以为同童芝姑一起来的应该是汪蕾蕾,一直也没有在意。只是当这位女子一直站在童芝姑身边一声不响时,才刻意地去看了她一眼。那女子却戴着面纱,面容象笼在一阵雾纱之中。她是谁,田无勤的脸上写满了问号。不容他多看多想,那女子一袭素淡的服装,荡漾开无限的娇美之态而来,如水雾般隐隐袭来,使田无勤似乎感觉到了她全身的清冷。这样的女子世上少有,田无勤不禁一下子目瞪口呆了,连想问的话一时竟说不出来。她戴着面纱,就象有一种无形的美感之力袭击了田无勤的身心。要是她摘下面纱,田无勤是否会当即晕到?童芝姑已在一旁淡淡地对田无勤道:“田大侠,她是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

她是邱掌柜的女儿黛眉小姐?田无勤出窍的灵魂收拢。定睛一看,他还是不认识她,可邱掌柜的女儿他是那样熟知,潜意识中的本能:“她是黛眉小姐?她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她没有被火烧死?”说完最后一句话,他破涕一笑。原来一直来压在他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田无勤刹间支撑不住身体,脚链哗啦一响,他竟是跌坐到了地上。童芝姑惊叫了一声:“田大侠,你还戴着链铐?狱卒,”她对家觌叫道:“你过来,打开牢门,让我用剑砍掉田大侠脚上的脚链。”家觌早闻知这童女侠的厉害,正在庆幸刚才童芝姑她们来探监时他没有油腔滑调地开她们的玩笑,更没有叫童芝姑留下宝剑才让她们探监。现在一听童芝姑叫他去打开牢门,童芝姑要用宝剑去砍掉田无勤的脚链,已是大惊失色,慌得连摇手,叫的却是田无勤:“不可,不可,这样不可。田大侠,我这样子做不可。”童芝姑那容得他分辨,已上前就要去把他揪来,田无勤马上叫住道:“童女侠,慢来。你有所不知,这里是大牢,我是罪犯,你若拿剑砍断我的脚链,那可是劫狱。那可是罪加一等,你这样可是害我啊。”童芝姑听了田无勤的话,转过脸来,狠狠地瞪了一眼田无勤说:“我害你?我害你干吗?我来就是为了救你,我就是想来劫狱,把你救出去。”

田无勤听罢释然一笑:“童女侠的侠义之情我心领了。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田某本是有罪之身,你若这样将我一救出去,那可是真正的死罪了。”童芝姑突然道:“田大侠,你还不知道你已经是死罪了?”田无勤大吃一惊:“什么,我已是死罪?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是死罪?我还等着顾大人能审清此案,以国家的法律治我的罪,还我一个清白。”童芝姑却道:“不定你个死罪,还能定谁的死罪?田大侠,那场大火可是了二个人,你难道不知?”

第八章 救你出狱去吧

田无勤答道:“我知道,我知道。”这话就如从顾塞鼎的口中说出一般,“可是二个被烧死的不是你和黛眉小姐,我就没有死罪。”童芝姑冷笑道:“那大火烧死的二个人,难道不是人?”田无勤道:“那情况有所不同,若是烧死的是你和黛眉小姐,我罪虽不至于死,但我也愿以死来承担这份罪。可是你们这二个说被火烧死的人都好好在着,要说最大的罪应该是邱掌柜。”他的话一说出,戴着面纱的黛眉小姐浑身一颤,随着一个娓娓动听的声音就从她的口中发出:“田大侠,真的是让你受委曲了,我在这里向田大侠赔不是了。想我老父自己他犯了那么大的过错,却将过错一古脑地推到田大侠身上,让田大侠替他北罪。童芝姑女侠那夜在场中脱身,谁也不能说她是被大火烧死了,但老父一口咬定那烧死的是我和我的丫环小芷,使得顾大人左右为难,就索性同老父串通一气,将田大侠定为这纵火杀人的主凶,是死罪。这样一了百了,此案也就可以从此了结了。”田无勤听得义愤填膺,张口就叫:“烂眼糊,邱掌柜,烂眼糊,你这是落井下石。”童芝姑淡淡地道:“田大侠,你别喊叫了,还是让我来砍断你的手铐,脚链,救你出狱去吧。”

那知田无勤还是摇了摇手道:“不可。”童芝姑奇了:“田大侠,这明明是置你于死地的落下石。这样,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童芝姑说的他当然是指邱掌柜,黛眉小姐的浑身又是一颤。那知田无勤这时却神秘兮兮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二个被火烧死的人不是被大火烧死的,而是先死了,再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要说我这把火烧死二个人,到不如说烧出一桩冤案来,我不但无罪,而且是有功。所以我非常安心呆在这牢房里,等着顾大人提审过堂。”田无勤说得快要唾沫乱飞了,这样的话也只有象他这样的书呆子能说出。假如真的如他田无勤所说的那样,他放的那把火不但无过,反而有功,他早就不会还是这样戴着手烤脚链坐大牢了。童芝姑恨不得用他的沉鱼剑一剑戳穿他的嘴巴,也免得他这般嚼嘴嚼舌的嚼得她心烦。但她还是耐着性子问道:“这件事你也知道了?”田无勤不无得意地说:“这是狱卒家觌告诉我的,他是大好人呢。”童芝姑冷冷地道:“你就是这样等着顾大人提审你过堂是吧?要是那时顾大人矢口不提这件事,就定你纵火烧死了二个人的罪,定个死罪,你怎么说?”

田无勤一呆。继而又释怀地一笑:“这是不可能的事。假如顾大人审案时就这样做,我会将这件事说出来提醒他的,那时他必能醒悟,就会依照我朝法律,重新定案审问的。”童芝姑道:“顾大人在大堂若是那样做,肯定会矢口否认你提出的这件事。只要顾大人认定了的事,就是真事。”田无勤道:“这怎么可能呢?到时我可以叫家觌作证,我说的是真话,是家觌亲口对我说的。”童芝姑一转沉鱼剑,一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狱卒问道:“我问你,到时你能替田大侠作证吗?”家觌抖擞着全身说:“作伪证,是要挨顾大人的板子的。”童芝姑回过头来说:“怎么样,书呆子?他会为你作证啊?”田无勤怒了:“家觌,你是不是亲口对我说是有这么一回事的?”家觌忙不迭地解释道:“我是听差的,田大侠,你可别为难我。这些都是流言,只要顾大人说不是这么一回事,谁也不敢说有这么一回事。”田无勤道:“你不是说许仵作最讲究证据的,什么疑案他都能分析得出?顾大人作为青天大老爷,有他的一大功劳吗?”家觌嗫嚅地说:“胳膊扭不过。要是顾大人叫他卷盖埔滚蛋,他还能是仵作吗?”

田无勤想了想,悲从心来:“难道我朝真的就没有法律了吗?那顾大人还说是青天大老爷。”黛眉小姐道:“田大侠,我有一句话,顾大人就是将这个案子审定你是纵火杀人犯的。他又是一个青天大老爷,这不会有假。”田无勤想得头欲裂,突然失声道:“蔡捕头呢?蔡捕头呢?他可是亲口对我说,他要将这二个被火烧死的,哦不,是先死了后才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人的那案子查个水落石出,还我一个公道的?”童芝姑道:“蔡捕头可忙了,他将这个案子的一个又一个疑点提到顾大人的桌面上,都被否决了。你还想指望他,弄不好他自命也难保。”这下,田无勤可是六神无主了,呐呐地道:“怎么会这样?那我怎么办?那我怎么办?”

童芝姑笑了:“田大侠,这下你可想明白了。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些事就会这样发生,只有让我的沉鱼剑斩断你的手铐,脚链,逃出这个大狱就是了。”说罢,童芝姑也不等田无勤犹豫,抡起沉鱼剑就要向田无勤的手铐砍去。那知田无勤不知怎么地,身体一转,灵活异常的竟避开了童芝姑的沉鱼剑砍向他的手铐。这一身旋转得惟妙惟肖,但把童芝姑弄得呆了一呆。这书呆子这旋转的身法是何种身法?童芝姑未想明白,田无勤已叫了:“不可,童女侠,我是不能让你将我的手铐,脚链砍断的,逃出牢狱。我已想定了,一定要等到顾大人开堂审案的那一天。”童芝姑带着满脸疑惑看了田无勤一眼,硬着性子道:“我一定要砍断你的手铐,脚链,带你逃出这个大狱呢?”田无勤道:“除非你砍下我的头,才能将我带出牢狱。”童芝姑看着田无勤是铁定了心,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觉脱口问道:“为什么?”

第九章 希望

田无勤道:“我虽然蒙受此大冤,但我心里还是向往着,我能无罪释放。因为我是读书人,一生想着老取功名,扬宗光祖。若是被你这样一救出大狱,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将来只能浪迹江湖,飘萍无踪了。”童芝姑反问道:“这可是你一心想要做的事啊?”田无勤道:“话虽这么说,可考取功名的心没有死。”童芝姑道:“原来你所说的都是假的。”田无勤破涕一笑:“所以,童女侠,你要让我呆在这里,等着顾大人来提案过堂。那时若是无罪释放,我还大有希望。”

对这样一个迂腐的书生还能说什么呢?童芝姑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就等着那一天吧。黛眉小姐,你能否摘下面纱,让我看一下你的面容?”刚转身欲走的黛眉小姐停住了脚步。她没有转脸,声音是背着田无勤说的:“田大侠,你是读书人,男女有别,这非礼勿视难道你不知道?”田无勤暗叫一声惭愧,嘴里还是道: “听你们都在说黛眉小姐长得花容月貌,他们那些人都是朝三幕四地想着她,所以,我心中也有了这种情结。”黛眉小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还是背对着田无勤说: “我长得很丑,怕揭开面纱会吓坏了你。”她两次背对着田无勤说话,田无勤就觉得象是面对着他说话一样。仿佛她的樱桃小嘴一张一合是那么的可口,还有她那宝石般的眼睛一堪深情地注视着他。这些都是梦寐以求的。她那明媚的脸宠,她那明媚的脸宠?是圆形的,还是鹅蛋形的?这下田无勤吃不准了。正在他思绪儿将整个身心欲融于对黛眉小姐的情绪之中时,童芝姑鄙夷地说了声:“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连这个迂腐的书生也不例外,都是好色之徒。最好让他被顾大人审过堂后,大御八块。”黛眉小姐笑了:“童女侠,我们走。他就快是死人了,我们还同他计较什么?我们走。”童芝姑女侠却说:“我却不能让他死。他若真的这样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何公道可言?黛眉小姐……”她的话还未说完,田无勤已在嘟嘟嚷嚷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今日不能见黛眉小姐一眼,真是死而有憾啊。”童芝姑已咤了一声:“书呆子,你别那般酸溜溜的。你既然想死,就在法场上见你了。黛眉小姐我们走。”

黛眉小姐临走时说了一句俏皮话:“田大侠,咱们下次在法场上见。等你要被砍头时,我摘下面纱,那样你就死儿无憾了。”

田无勤听得一般如茑啼般的声音,全身一麻,竟不知说什么好了。就在这刹间,童芝姑女侠和黛眉小姐已飘然离去。时间突然静止,一切都是那样的拨动人心。

她们还没有走。静止的世界是美好的,却又是那么虚幻。

那么接下去等待田无勤的是怎样的命运呢?这些田无勤都没有去考虑,他而且已是在懊悔自己为什么不跟着童芝姑女侠他们一起走呢?虽然是逃狱,但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的自由,空气是那么的新鲜,鲜花是那样的美丽。这一切在这个牢房里都是不可能实现的。他还是戴着手铐,脚链。他隐隐地觉得自己是一个就要被砍头的囚犯。童芝姑女侠她们的话没有错,他自认为还有希望的话同样可笑。田无勤不自觉地走入冒富和炳才这二个伙计这样的角色。但条件却不同。

牢房里哑雀无声,牢房的门又被紧紧地关上。黛眉小姐和童芝姑女侠来时打开的牢门斜袭过来的那一点点自由现在已荡然无存,沉闷的,压迫人的空气从牢房四周的墙壁向他挤压过来。原来等待是一种乏味的苦涩。他现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照着那本字帖继续练他的毛笔字。在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还有这种生机,是因为牢房里又在刚才的静益中响起苍蝇嗡嗡的飞鸣声。可厌的苍蝇,他想起了刚才墨汁能将苍蝇钉在墙壁上的骇世之举。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他要再次体验一次那种感受和乐趣。研墨,挥毫,就为了那一刻勃勃的生机。

坐牢的人能坐得有他那一份生趣,也很是不错。但许多的囚犯都是睡草埔,钻草堆,牢中犯人掺在一起,许多龌龊的事都能发生。

田无勤坐在那里挥毫泼墨了,但不知此次他又有什么骇世之举?

这里象不是牢狱了,田无勤坐在那里,那样子就是苦读诗书的有为书生了。

不知田无勤接下去的命运会是如何?

那是怎样的一个天?那是怎样的一个阳光?

只见在郊外的一个荒地上,童芝姑女侠,汪蕾蕾女侠和黛眉小姐正在那里凝思着。她们看到一个人躺在荒草地中。草凄凄,花碎碎,躺在地上的竟是护总大人。他死了。他的脸上有千百个洞孔,只是眉心的那个特别深,特别深,也特别的骇人。

童芝姑道:“他是护总大人,不知怎么为什么死在这里?”

汪蕾蕾接口道:“太虚道长的拂尘长又长,长了有那么一招,我都是追不上他。”

童芝姑突然这样问道:“他真的是你的夫君?”

没有回答。汪蕾蕾的眼里溢满了泪水,既有委曲,又有伤感。原来世界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变化。汪蕾蕾的悲衰就是这变化造成的。但汪蕾蕾倔强地抬起头,说了句:“原来家庭也并不是无限美好,鸾凤和鸣的?”

暗然情痴,消然魂伤。

黛眉小姐不知愁滋味,却了知愁滋味,不觉叹了一口气说:“汪女侠,童女侠,我们快走吧。田大侠已在法场上了,我们如不赶快赶去,他可就要身手异处了。”一句话提醒了她们。她们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天色迷朦,蒙在一层怪异的光色中。

对着。她们这几个人要去劫法场。

风刮起来,好象那天的风,如那天的无奈。

田无勤的头能再动一动吗?

啊,也是田大侠的无奈。

第一部完。

第一章 真才实学

“啊,啊,啊,风吹那个扬柳哗啦啦呀,雨打那个芭蕉哗啦啦的响呀……”词景到是蛮美的。要是再撑一把纸伞,站在雨中,身旁再站着个可人的小美儿人,就算神仙也不过是这么一副模样。

可惜田无勤只是站在牢房中。

牢房四周死气沉沉,连一点水气也没有。

渴望雨是他此时的心情,能在雨中是他自由的象征。

一个犯人坐在牢房里,连淋淋雨也不可能,何来撑一把纸伞。

白从那天童芝姑和黛眉小姐来探监之后,田无勤就孤零零的了。孤零零的陪着他的只有他的文房四宝。

纸埔在桌上,笔放在砚上。

墨砚里的墨汁似冻结住了,粘稠的视觉给人很败坏的心情。

好久没有好好的练那本字体了,每当一种事物你练到一定程度时,就有一种厌烦的感觉。那是因为你此时练字到了不能飞跃而进的状况。

这种状况也是每一个想科举得中的人时时遇到的通病。

不管练字还是读书,都有这一个过程,这个过程若掌握得不好,往往无功而返,所以,古今以来有多少的书生都在科举前名落孙山,只是留下徒若笑柄的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话题。

现在,田无勤也遇到了他以前读四书五经时遇到的问题。

墨汁凝了,他的心思却在飞,何时能逃出这牢笼啊?

那天,他已被审过堂了。

那天,是值得高兴的一天。

那天,他从未有过的快乐,在那天他恨不得花钱请朋友们喝酒,包括那个邱掌柜在内。

那天是怎么样的一天呢?

今天他是要被释放的一天。

今天他想到了要请几个朋友来喝一杯的一天。

可是他知道他在这里没有朋友。

童芝姑和汪蕾蕾不是他的朋友,却可以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但是他很难找到她们。

她们知不知道他今天要被释放了的呢?

那天她们要劫狱救他出去,他现在都还觉得她们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他的心情沉浸在被要释放的喜悦中,以致没有了心情挥毫拨墨了。

墨汁的凝结,更是说明他的心已凝在一个地方了,他想起了他可爱的儿子小虎了。

小虎是他的寄托,是他的希望,就算他今生不能科举登科,也要为小虎将来能登科而好好的活着。

这好好的活着就是他能无罪释放,他现在一想到那天童芝姑要劫狱,不禁嗤之一鼻。

那天靠他定性好,没有被她的妖言所迷惑。

那天的那天,顾塞鼎知县就将他审过堂了。那天审堂的过程,他现在想起来还乐着想笑。

那天的情景他还记得。

他记得他被衙役押往大堂时,心是不住的颤抖。

他去的命运是吉是凶?

顾塞鼎大人高高地坐在大堂上,那威严的模样他应该可以当知府大人了。

“跪下。”

他对田无勤大喝了一声。

田无勤惴惴不安地跪下。他是被顾塞鼎大人革去了功名的,他已是一个很得由通的百姓了。

“堂下跪的是何人?”顾塞鼎这时候还能这样装模作样的问。

“草民田无勤。”田无勤坐过那么多天的牢,也学得乖了,不再将自己当作一个秀才那样看待了。

在乡下,他秀才的功名很吃香,那些乡巴佬会对他点头哈腰,可是在这里他那秀才的功名狗屁都不如了,况且他还是被顾塞鼎革去功名的秀才,要是再在这里提秀才的名头,摆明是找打。

“呵呵,听说你以前是秀才哎。”

秀才当然不是假冒的,那可是要真才实学考取的。但这句话,田无勤死死地把它咽在喉咙,不让它冒出来。

“怎么,不敢说你自己是秀才了?”

这顾塞鼎可真损人哎,有了他这样的父母官,天下百姓之大幸焉。

田无勤答道:“我以前是秀才,现在不是秀才了。”

顾塞鼎呵呵地笑出了声来:“我看你以前的那秀才也是装出来的吧。”

这下田无勤可是忍无可忍了:“大人,这秀才可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可得要有真才实学考取的。”

“你有真才实学?我看你放火烧死人倒是真的。”顾塞鼎的嘴不饶人,更何况他现在坐得高高在上,不是想象中可以说理就能说得过去的。

“大人,我没有放火烧死人。”田无勤不得不申辩道。

“哇靠,难道是我看走了眼?这里可还有邱大掌柜坐着,他可是证人哎?”顾塞鼎说罢,将眼光朝向了邱掌柜。

邱掌柜道:“顾大人,这田无勤放火烧死人,谁都看到了,他是赖不掉的。”

“冤枉啊,大人。想草民一惯勤勤恳恳,只是一心想做好一个好良民的。”田无勤被邱掌柜这样一损,恨不得立即扑上去咬他一口。

“嘿嘿,你狗叫什么?这可是有真凭实据的,不是你狗叫几声就能将你放火烧死人的罪名给推却掉的?”顾塞鼎一副猫戏老鼠的模样看着田无勤。

田无勤只得将目光投向了邱掌柜:“烂眼糊,你可得凭良心说话,这放火到底是你放的还是诬赖是我放的?”

邱掌柜还没有回答,顾塞鼎又是嘿嘿奸笑着说了:“哼,是吧,这下不是招了吧,刚才还一口咬着你没有放火,现在不是说你放火了吗?”

田无勤自知情急失口,他都有点看不起往常那是秀才时那夸夸其谈的言词了。得挽回局面,要是主动权被顾塞鼎掌握了,他可是非得被砍头不可了。

第二章 他是奸细

田无勤张嘴叫道:“大人,这可是冤枉我了,这火不是我放的,应该说是邱掌柜放的。”

顾塞鼎听了,咦了一声,转脸向邱掌柜问道:“邱大掌柜,这书生死不承认呢,他说这火是你放的,怕不会是真的吧。”

邱掌柜当然不怕田无勤对他的诬陷,他道:“顾大人,你难道不知吗,我可是本城遵纪守法的好良民,去年我还得好市民奖,这样放火的事我会做吗?况且还烧死了人,我看这书生是血口喷人。”

顾塞鼎道:“也是,我左右右看就是看不出邱大掌柜的会放火烧死人。不过,邱大掌柜,你看这书生象是放火烧死人的歹徒吗?”

“这……”邱掌柜犹豫了,“照说书生不会干这样的事,可是往往这样的人,在走投无路时,就会走向极端,当走向极端时,我看有点象。”

“那么说,照大掌柜的意思,这书生是纵火杀人犯是无疑的了。”

邱掌柜快要叫出声来喊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书生的后台很硬,顾大人,只有他招供了,我们才可以定他这种罪。”

邱掌柜说这样的话,可是有苦说不出的。柔水港城出了这么大的命案,可不是小事,那些平民早就闹开了,说本城发生这么大的命案,官府却毫无察觉,是官府的无能了。

本来顾塞鼎大人早就想好了让田无勤做替死鬼的。可是就在这紧急关头,那官府派来的护总大人无缘无故消失不见了。这是一,这护总大人这般无缘无故的消失,肯定不会是好事,朝庭催护总大人出兵的命令现在还被顾塞鼎大人压着。其二,护总大人这样有能耐的将军,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弄不好是被人谋害了。假设这个可能成立,那么谋杀护总大人的会是什么人,想想都觉得可怕。

其三,这田无勤背后的二位女侠真的是不好若,处理田无勤的这件事若处理不当,可能会对他顾塞鼎大人带来杀身之祸。

现在只有让田无勤招了他是纵火杀人犯,那么他的罪名成立,谁来追究,他顾塞鼎大人都不必怕的了。

想到这,顾塞鼎说道:“邱大掌柜的话极是有理,可是这书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会说他没有放火杀人,一会儿又说邱掌柜你是杀人放火犯,这邱掌柜有什么好法子吗?”

“好法子不是没有,那就是严刑逼供。”邱掌柜说出的话让顾塞鼎大人吓了一跳:“大掌柜,这法子可行吗,他是有后程的。”

“什么后台啊,那还不是我。想他在牢房里有吃有喝,可歌可泣,都还不是我提供给他,我就是他的后台。”

“有了邱大掌柜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可是邱大掌柜,有件事我非常蹊跷,你放火烧草地怎么会烧出二个死人呢?要是烧死的真是你家的黛眉小姐,这事就好办了。”

“啊呸呸,你这乌鸦嘴,我家黛眉小姐可是活得好好的。”邱掌柜这句话说得可是心里直反胃的。因为他那天就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差点被二女侠给说得没有地洞可钻了,他现在可不能再犯这种幼稚的错误了。

顾塞鼎大人眉头一皱,似很为难地对邱掌柜摊了摊手:“邱掌柜,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象今天这样犯难的事哦?”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这个书生身上,要是没有他献计给我的什么火烧赤壁,也就没有他那种壮举了。”邱掌柜还是恨这火烧赤壁。想当年那孔明先生火烧赤壁,留下了如神来颠倒的佳话。可他邱掌柜采纳这书生火烧赤壁的壮举,却留下后患无穷。邱掌柜想罢,气不打一处来,马上闹哄哄道:“顾大人,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我看就是严刑逼供了。我看来看去这书生贼头贼脑的,偏偏好事不来,坏事他来。当时,我们设计是要把那个鹧鸪寨的七寨主抓获归案的,可偏他出来一搅和,把什么事都给搅乱了。我看他肯定就是鹧鸪寨派来的奸细。”

顾塞鼎饶有兴趣地听罢邱掌柜的话,说道:“他是奸细?我看有点象,我们就把他当作鹧鸪寨派来的奸细得了。邱掌柜你看,这罪名成立的话,一切事情不是都可以水落石出的?”

他们两人的自圆其说,把田无勤说得是欲哭无泪。

“恩,极是,极是,顾大人说的话让在下茅塞顿开。”邱掌柜想到解决了这个问题,高兴得快要手舞足蹈了。

“什么又是我说的话,这可是你说的话哦?”

见顾塞鼎又是推一把什么,邱掌柜就老大不乐了:“顾大人,你好象很怕这个书生啊?”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们审案吗,总得讲究真凭实据。要是胡乱给他定个罪名,怕他不乐呢?”

顾塞鼎缓了一下口气,问田无勤道:“你是叫田无勤吧,刚才我们所说的你服不服啊?”

田无勤已经快被他们说晕了:“什么服不服啊,我这是在那里啊?”

“啧啧啧,老邱啊,我知道那些书生就会装聋卖傻,这是他们的典型形象。”顾塞鼎也不恼,象是吃定了田无勤一般地说。

邱掌柜道:“顾大人,事实是明摆着的,我们可以采取极端措施。”

“老邱啊,你一遇到一点难题,就会出馊主意,你说说,你又有什么馊主意?”顾塞鼎摇着头,又象把邱掌柜吃定了。

“很简单的事吗,这些罪名总得让他口服心服才行,不然,将来在刑场上口呼冤枉,那些百姓又会说我们草签人命了。”邱掌柜到是挺会为顾塞鼎着想。

这时田无勤却偏无事找事喊了一声:“冤枉啊。”

第三章 狗模狗样

顾塞鼎和邱掌柜喊得一头雾水:“我们这县衙里有冤枉的吗?”

问了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肯定听错了。”

只有白痴会说这样的话,堂下明明跪着一个犯人呢。

是犯人那还有什么冤枉的?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顾塞鼎道:“大掌柜怎么象个白痴?这底下不是有一个人吗?”

邱掌柜也回过神来,讲话毫不含糊:“顾大人,这说明一个事了,底下跪着的犯人有冤哦。顾大人,你怎么搞点,有冤的人你也抓啊?”

“都是混帐东西。”顾塞鼎忍无可忍了,“他不是犯人,难道你是犯人?”

这一手厉害,邱掌柜马上遭罪了:“顾大人,有话可以慢慢说。我们刚才不是商量好了吗,已经可以将这个犯人定罪了?”

顾塞鼎顺了一口气,你不是就有无个钱吗,想拿钱来压我,没门。有官还是比有钱好,顾塞鼎有眉有眼地道:“大掌柜,你没有听到他喊冤吗?”

“所以,我们今天是来审他的冤的。”

邱掌柜道:“也是,百姓有冤我们就要将他审个水落石出。”

顾塞鼎道:“邱大掌柜的这句话我爱听。不过,这冤案有点迷离扑朔,我看我们还是抛开一切不利因素,单刀直入他的要害,看他招还是不招?”

邱掌柜嗯了一声:“但听顾大人高见。”

顾塞鼎重新正了正身,大喝一声:“底下跪的何人。”随之啪的一声惊堂木,连邱掌柜也吓了一跳。

田无勤答道:“草民田无勤。”

原来就有过那么一回事的,顾塞鼎撇了撇嘴:“所犯何罪?”

田无勤道:“草民不知。”

哇靠,顾塞鼎差点是离案起身了,就差将公案上的东西向田无勤扔去就是了。

“狡辩。”

顾塞鼎想出了这个好词。

底下得来点厉害的:“田无勤,你知罪吗?”

田无勤答道:“小民何罪之有?”

“不认罪不行的,你想想,你是怎么被关到大牢里来的?”

田无勤道:“我是被冤枉的。”

顾塞鼎有点不高兴了:“我知道你们这些读后过书的人就爱耍嘴巴皮。有就是有,没有就没有。”

田无勤道:“我真的没有。”

顾塞鼎问道:“那你说是一点罪也没有的了?那是谁把你抓来的?”

田无勤道:“那是你们抓错了。”

“抓错了,有这么一回事?”顾塞鼎有点不明白,“那天可是蔡捕头把你抓来。”

田无勤吓了一跳:“那是蔡捕头抓错了。”

顾塞鼎道:“蔡捕头一般是不会抓错人的,他秉公执法,天下的好人都被他抓得越来越好了。”

田无勤马上道:“那我就是那抓得越来越好的好良民。”

“拉倒吧。”顾塞鼎嘿嘿笑了起来,“那天你是自己认罪的,还伸出手叫蔡捕头给你铐上的。”

田无勤的脸上马上淌出了冷汗。那天的情况确是这样,顾塞鼎说得一点也没有错。

田无勤支唔道:“那天是那的情况有些特殊,我那是围楚救赵的良策。”

“啊呸。”顾塞鼎还没有说什么,邱掌柜已在吐了,“什么围楚救赵的良策,你就是良策多。他妈的,你也不瞧瞧你这副嘴脸,长得狗模狗样,还自比诸葛孔明。”

邱掌柜说这话谁能有意见,要不是田无勤火烧赤壁的良策,他会若来这一身麻烦吗?

顾塞鼎却烧有兴味地问道:“那你说说你是怎么的围楚救赵的?”

“这……”田无勤马上无语了。要是他说出他这样做是为了童芝姑和汪蕾蕾两位女侠,可要把这二位女侠也给拉进来了。

邱掌柜也不愿听到田无勤带再说出什么话来,把他的女儿黛眉小姐也拉进到这里边的干系了。他对顾塞鼎道:“顾大人,我们还是依照我们商定的计策行事吧。”

顾塞鼎似乎觉得同田无勤这样干耗下去,纯是浪费口水,就说道:“但听邱掌柜的高见。”

有人捧都是好事,可邱掌柜又不乐意了:“顾大人,这里你说了算,我没有高见,但听顾大人高见。”

“嗯,也是,我的高见肯定比你的高见好。来人哪,给我用刑。”

邱掌柜却打马虎了:“顾大人,这用刑可不算是高见吗?”

顾塞鼎道:“怎么不是。对一些顽固不化的歹徒,就是要用刑,那样他们就会招。”

邱掌柜好象又是同顾塞鼎找碴了:“顾大人,这样可不是什么高见,你没有听到过屈打成招吗?”

“这又什么屈打成招啦?大掌柜,你是不是钱子多得不得了,想化钱招啊?”顾塞鼎被当邱掌柜当堂说成屈打成招,虽然有些恼火,但是想到了邱掌柜的钱子,眼睛眯了一下。

“又打我钱子的主意了,我不干。”邱掌柜老生不高兴。

他邱掌柜给他顾塞鼎的钱子还不够多吗?一遇到什么好占他邱掌柜便宜的,就打他的钱子主意。

“那还不就是得了,我屈打成招这能成立吗?”顾塞鼎一句话就把邱掌柜的话堵住了,好生得意。

“嗯,是得用刑。”邱掌柜只得这么说。

“听你的口气好象是要我屈打成招呢?”顾塞鼎不想放过邱掌柜,让他轻松。

邱掌柜被逼得没法了:“那太虚道长那里怎么交待?”

他们这二个家伙审堂审了这么一老大一会,都是在废话连篇,原来那个什么的太虚道长有交待啊。这太虚道长是何人?

顾塞鼎道:“太虚道长?我没听过这个人。”

第四章 喜出望外

审堂审到这种程度上,也真是为难了柔水港城这二个有头脸的人物。

亏顾塞鼎先前有知,知道田无勤的这案子不好审,才拉了邱掌柜一起来。

邱掌柜还以为顾塞鼎有眼光,看重他,那知他是把他拉来垫背的。

现在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二个有头脸的人都说过要严刑逼供,却都被对方给驳斥了。顾塞鼎好生麻烦,说道:“那你说,不严刑逼供,怎么能使这个臭书生招供?”

邱掌柜道:“其实,方法是很多的,其实我也想严刑逼供,看看这个臭书生怎么在严刑下招供的?”

顾塞鼎道:“那我们的意见不是一致了吗,真是多此一举。”

邱掌柜却突然道:“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着没有事干,才会出此下策?”

顾塞鼎眼珠一转:“那你有什么下下策,说出来听一听?”

邱掌柜没有好气地道:“什么下下策啊,我现在是有上上策,总比什么个臭书生火烧赤壁的来得高明。”

顾塞鼎马上眉眼笑了:“那就听你的高明之处。”

邱掌柜这个上策说出来可是让顾塞鼎大吃一惊,邱掌柜说:“那就是把这个臭书生给放了。我看他就是浑身臭,怕把你这县衙也弄臭了。”

顾塞鼎虽是大吃了一惊,但还是很赞同邱掌柜的话:“大掌柜的,你这句话确是有理。书生臭,臭书生,我深有体会,真的怕他把我这清清静静,公公正正的衙门给搞臭了。”

邱掌柜逼进一步:“那你还不快把他放了?”

“放是可以的,可总得有个口供,比如说这臭书生真的没有放火烧死的事。”顾塞鼎这句话可是憋着一股气,要不是邱掌柜说这句话时,对他直眨眼,行动还是那么鬼鬼崇崇,他早就对邱掌柜光火了。

他们是有多年的朋友了,行事说话都有一种默契,他知道邱掌柜说这句话肯定心中有鬼。

田无勤跪在堂下只是听他们两人在自说自话,根本没有向他问口供的行动,心中好生纳闷,这县衙的审堂过案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啊。当然,他也听到他们一会儿他说要将他严刑逼供,一会儿又是他说要将他严刑逼供,可到头来还是没有这样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名堂。而且他作为秀才,也知道严刑逼供的厉害,也最痛恨官府用这种严刑逼供的方法,屈打成招。现在看这两个家伙已是说要将他无罪释放,可是喜出望外,眼泪鼻涕都快要出来了。一面又有点得意,他毕竟是秀才,知道律法,想必这二个家伙也知道朝庭律法的厉害,不敢知法犯法,对他屈打成招了。可是跪了那么长时间,双脚可是跪得酸痛了,心里很是不爽。

邱掌柜既然同顾塞鼎大人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就拿着鸡毛当令箭般对着田无勤道:“臭书生,先站起来,先站起来,这么长久让你跪着,没有拿条凳子给你坐,真是老朽的疏忽了。”

话说得漂亮,手脚去不见动,田无勤还是先跪着。他叫他站起来,他就能站起来,那他田无勤也在这里好设话了。

田无勤没动,邱掌柜却动了。他走到田无勤面前,拿着一张供纸,对着田无勤说:“大秀才,你只要在这张纸上画了押,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有这么容易的事啊?田无勤心中一动,怕不会是诱供吧?继而又一笑,这烂眼糊也太少看人了,他是秀才,会不认得字吗,这下,只要拿过邱掌柜手中的供纸,一看不就明白了。

田无勤虽然不能深知官场中那种弄虚作假的伎俩,但一张含糊其词的供词绝不会有欺骗人的把戏能瞒过他的眼睛。

“那我看一下可以吧?”

邱掌柜象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的那样,笑笑道:“当然可以。你可是秀才啊,什么东西能瞒得过你呢。”

田无勤拿过供纸一看,这黑纸白字的写得一清二楚,简单的一句话说,他田无勤与草地放火烧死二个人的事一点也没关系,也就是说草地中发现的二具尸首确是另有死因。不过,田无勤放火烧草地没有经过官府的许可,烧了草地后,还殃及无辜烧了柔水港城几家民居,那是罪不可释。本来要打他大板,但看在他曾是秀才的份上,从轻处罚,就让他在牢房里多呆几天,以似凭罚。

这样的一份供纸,合情合理,田无勤还觉得有点太宽大了他,当即是感激淋涕,高高兴兴,百般放心地在供纸上画了押。

邱掌柜见他画了押,也高兴地道:“这下我们也对本城民众有个交待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田无勤这样的审案过堂,就好象是去看了一下县衙大堂一样,就被县役押着重回了他坐的牢房。

顾塞鼎大人一直看着,对邱掌柜所做的事一点也不在乎,等邱掌柜将事办好,他突然问道:“邱大掌柜,你心中另有小戏戏吧?”

邱掌柜被顾塞鼎问得一呆,当即道:“书生好糊,但大人毕竟是大人,我这小把戏怎么能瞒得过大人的金睛火眼呢?”

顾塞鼎嘿嘿奸笑道:“我能同那个书生比吗?我从来就不能同书生比的。我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邱掌柜赶紧点头哈腰道:“那是,那是,大人是天才吗。”

顾塞鼎也不脸红,说道:“邱掌柜,那你说说你的小戏戏是怎样的玩法?”

第五章 破纸片儿

邱掌柜道:“什么小戏戏啊,那是大戏戏”

顾塞鼎老大不乐:“我看今天邱大掌柜的行事作风就是与往常不一样。这严刑逼供本就是专为对付那些顽冥不化,百般抵赖的歹徒的,要是今天用在那个臭书生身上,不怕他什么不招?”

邱掌柜嘿嘿笑道:“有那么好说话就容易了。你知道我有压力啊,我那黛眉小姐,我女儿可是百般交待过的,要是我损了这臭书生的一根汗毛,她就会跟我没完。”

“哇靠,她早就跟你没完过了。”顾塞的眉眼很不有好。

“话可不能这样说,总得要让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嗯,你这话也有点道理,要是她真的跟着那鹧鸪寨七寨主跑了,我也脱不了一点干系。”

“那就是了,顾大人,你还觉得我这样做还是小戏戏吗?那可是大有学问在的。”邱掌柜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顾塞鼎如象被他暗算了一般不爽快:“那你有什么深算啊?”

邱掌柜道:“是这样的,我们现在不是有那书生的画押了吗?”

顾塞鼎不以为然地说:“是呀,那个有什么用?难道你在文字上做了什么手脚吗?”

邱掌柜道:“顾大人,这书生我做手脚我能做得过他吗?”

顾塞鼎道:“也是,你那个供纸我也看过了,这不但不能成立那书生的罪名,让他无罪释放到是名正理顺的。我当时就说过这不顶用,你还说这是至宝,立马可以让那书生认罪。”

原来文章还是在那张供纸上,这邱掌柜葫芦里到底会卖什么药?

邱掌柜道:“顾大人,严刑逼供,这可是过时的方法了。天底下有多少人骂我们官府严刑逼供,屈打成招,草莶人命的了。”

顾塞道有点怒道:“这是我们官府一惯来的成事作风,这严刑一下去,不怕不招。”

邱掌柜赶紧说:“也是,也是,可是对这个田无勤,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要是真的在大堂让他损了几根汗毛,可不是好事。”

顾塞鼎道:“你还是怕那个什么的太虚道长吧。”

邱掌柜道:“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太虚道长果然让人摸不着头脑,连送银子给他,他都不受。他不是说什么要创建什么门派,这银子对他可是很重要的哎。”

顾塞鼎道:“这太虚道长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恼的是护总大人可能凶多吉少了,他总不会在我们柔水港城有什么相好的吧。”

邱掌柜道:“问题就在这里。这护总大人武功高强。顾大人,我看纸包不住火的,还是快将此事女实禀报了吧。”

“这可是下下之策,我的想法是护总大人好好的在那里快活逍遥。”

“所以,我们不能对田无勤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顾塞鼎赞同邱掌柜的意见:“嗯,有道理。可是邱掌柜,我对你很不满哩,你自作主张,弄了那个破纸片有什么用?”

“名堂就在这里。”邱掌柜颇自得地道,“不是我在夸我这聪明的头脑。凡事要从多方面着想。”

顾塞鼎讲粗话道:“聪明个屁啊。这下可是大大便宜了那个臭书生。不过,老邱,那事你可得作一个交待吧,你不会把那事往自己身上搅吧?”

“嘿嘿。”邱掌柜道,“其实,这种小事往身上搅也没什么,主要是自己有没有做过,可是这莫须有的罪名我是不会担的。”

顾塞鼎急了:“那你可总要想个法子啊?”

邱掌柜道:“法子早想好了。你以为我叫书生画这个押是小戏戏啊?”

顾塞鼎紧张地问道:“这里面有文章可做。”

邱掌柜不知天高地厚地道:“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是怎么当的,遇到什么难办的案,就屈打成招。这屈打成招真的官事吗?还不是在冤枉了人?”

顾塞鼎道:“这屈打成招也是好办事。一顿板子下子,真的是什么都会招的,那怕不会水落石出?”

邱掌柜道:“我看是你们官府打板子打成瘾了,不打犯人的板子手心就痒。有些事明明是水落石出了的,案情都是有根有据的了,一下子结掉不就得了?”

顾塞鼎道:“可是犯人明知道他是犯了罪,却拒不招,不打板子行吗?”

“其实很简单的,案子既然是什么证据都有了的,就以案子的轻重判他个什么罪就是了。”

顾塞鼎道:“要深挖。一个犯了一样罪,绝不会不犯另外的案子。大掌柜对这些可是见识浅了。”

邱掌柜象被甩了一个耳光难受:“你说你的理,反正田无勤,你绝不能屈打成招。”

“想不到邱掌柜还很捂着这个臭书生吗。”

邱掌柜道:“捂是捂着,可是纸包不了火的,我想,我们敢定他个死罪了。”

顾塞鼎大吃一惊:“邱大掌柜的,这话又是怎么讲的。”

邱掌柜恼了:“不定他个死罪,难道定你个死罪?”

“可是,可是,噢噢,邱掌柜是找个替死鬼。可找这个替死鬼也得有证有据啊?”

邱掌柜虽被顾塞鼎说中心事,但也面有些得意地道:“所以,我说不必屈打成招,也可以定人死罪吗?”

顾塞鼎的脑子被邱掌柜这话说活了:“但听高见。”

邱掌柜道:“但凡世上有几种官。一种是清官,一种是昏官。但介于这二种官之者,还有是酷吏。”

顾塞鼎见邱掌柜说起为官之道,心中有点嗤之以鼻,但还是耐着性子听着。

第六章 亲笔画押

“酷吏吗,他最成功的就是严刑逼供,屈打成招。”

顾塞鼎嘿嘿笑了:“一派鸟屎。这还叫成功吗?这叫拿手好戏。”

邱掌柜故作惊讶了一下:“是啊。所以我刚才一直叫你不动刑。顾大人应该是清官。”

帽子不大不小,扣得顾塞鼎蛮舒服的。

“这样就算清官了?要是案子破不了,不是说说的。”顾塞鼎到有自知之明,他有点倾向于酷吏。

邱掌柜突然很聪明地道:“严刑逼供说的是为了案情,但天底下为喊冤枉的事多得不得了。既然都是冤枉,为不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冤枉了也喊不出冤枉,而且大人还能得一个清名。”

顾塞鼎道:“什么样的事被你说得玄乎神乎的。大凡治理一个地方,免不了要冤枉人的。不然,事事都讲水落石出,你以为我是神仙啊?”

邱掌柜笑地道:“我就想你做神仙。”

“有这样的好事,邱大掌柜何不自己留着用呢?”

邱掌柜道:“可这做神仙也是有条件的。顾大人,你想想,会有什么案子能让我亲审吗?”

顾塞鼎头也不抬地道:“有,有,眼下这个田无勤的案子谭让你去审得了。”

邱掌柜道:“不用审了,我已告诉你答案了。”

顾塞鼎有点狐疑:“邱大掌柜的,此话怎讲?”

“我不是说定那个臭书生死罪就得了。”

“邱大掌柜的,你难道找到了什么证据?”

邱掌柜扬了扬手中的那份供纸:“这就可用了。”

“我突然发现一个事理,你们当官的明知道这法子管用,却不用,非要严刑拷打,我知道了,你们当官的这是叫做狐假虎威。”

顾塞鼎道:“你这是又是说什么话了?”

邱掌柜道:“我们现在不是可以重写一份供纸,就是田无勤已是认罪了。这张供纸里有他的亲笔画押,我们临摩一下上去不就是了。”

顾塞鼎快要笑出声了:“邱大掌柜,什么都被你说了那还不就是了。要是直接一点,不需要什么临摩的,直接往上画个押就是了。”

邱掌柜这下轮到他目瞪口呆了:“顾大人的学问还是深着呢?”

顾塞鼎嘴痒痒的说了一句大白话:“这叫做手痒痒的,要打他妈几下才过瘾。”

邱掌柜马上夸道:“顾大人高见,顾大人高见。”

田无勤在牢房里等着。这样的等待很是累,百无聊赖之际,他又想到了今天他可以出去了。这是他那天在县衙大堂里过堂时邱掌柜亲口对他说的。

他想到他马上可以出去了,马上就能见到到他的儿子小虎了,什么时情有比这样的时情令人高兴呢?想到这,他恨不得立马能长了一双翅膀飞起来,飞起来。

天下就是多这样的傻子,才将世间的恩恩怨怨,情情仇仇演译得格外的精彩。

等得是一种希望,但这种希望能让人在苦涩中渡过漫漫的长夜。

等待是一种挣扎,但让人在希望中多一种滋味品尝人间的酸甜苦辣。

假如用有限的时间去度量人无限的的思维空间,那么谁也弄不清田无勤此时是怎样的心情。

就象此时他的希冀使他成了一个傻子,顾塞鼎和邱掌柜早就设计好了是把他弄上断头台的。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好象这个时辰就是放田无勤出去的时辰。狱卒应该来了吧?

狱廊里传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很响,如一道春雷般向田无勤打来。

啊,总算可以重见天日了。田无勤叹息了一声,将有限的目光扫视了一下牢房。忽地他看到了放在桌面上的那本字帖,有些无奈地一笑。别的东西不要也罢,毕竟带着牢监里的悔气,这个还是要应该带走的。不是他有点怀念这本字帖是不是一本练武的秘笈,而是因为这本字帖上的字迹能使人产生一种精神来。

门开了,进来的这个狱率笑容有点古怪。他是田无勤在牢里认识的朋友。一个狱率能成为他的朋友,他出狱了都可以去吹嘘呢。

不是吹的,这狱率应该是来放他出去的吧?

“忘了名字了。今天可是我的好日子,我一定要请你喝一杯。”

忘了名字道:“田大侠,不必了,你的好日子天天有了。”

田无勤笑着道:“那当然,我只要同我的家人一起,特别是能见到我的儿子小虎,那可爱的模样,不是好日子,也变成了好日子了。”

“也是。”忘了名字的话音有些苦涩,“田大侠,祝你的好日子越过越好。”

“那是当然的,还能说吗?”田无勤脸上的笑足足我以用斗量车载了。

来的狱率不是忘了名字的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人来一起来的。其中一个说:“还是给他浇浇冷水吧。”

一个说道:“还是让他喝碗酒缓缓神吧。他来了我们这里,给我们讲了那么有趣的故事,给我们带来了这么多的快乐。”

田无勤有点语无论次地道:“应该的,应该的,我觉得还给大家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够了够了。”忘了名字的突然话语有点硬咽了:“兄弟们,我们还是同他说实话吧。”

“那太残酷了。”

“现实残酷哎,我都不不知道我们该不该对他说实话?”

田无勤觉出了一点反胃的味道:“各位兄弟们,难道你们不舍得我走啊?”

忘了各字的道:“嗯嗯,我们真的是舍不得你走哎。”

那话音怪怪的,如棺材里闷出来的一股腐臭。

第七章 能量骤变

田无勤还是装足了笑容道:“各位弟兄们,以后见着你们的机会可多的是。嗯,不好,见着你们也不是好事,最好不要见了。”

其中一个答腔道:“田大侠这句话真是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我们以后还是不见的好,见了,我们也跟着受累。”

别的人都在心里犯忌。若是以后再见着他田无勤还是好事吗?

别人心里受累,田无勤心里却乐开了花:“还是不见的好。”

忘了名字的嗯了一声:“田大侠,那我们再送你走一程吧?”

“多谢各位了。”田无勤抱了一下拳。这一拳抱得极有风度,大侠的风范就这样体现出来了。狱廊的边角处突然吹来了一阵阴阴的风,好好那抱拳的风范突然打了一个寒襟。

忘了名字的道:“田大侠,外面的天有些冷,你要一路走好。”

田无勤本想对着那阴冷的风啊呸一声,但一听忘了名字的这一句叮咛,马上改口道:“真的应该请大家一杯酒了。”

一个道:“那我们还是请田大侠喝了我们的这一杯酒,再送他走吧。”

忘了名字的道:“也好,既然田大侠曾有过视死如归的气概,现在这气概表现得令我们格外钦佩。”

田无勤道:“那些都是小事了。现在我出去也去干小事了。兄弟们,干大事确是不好,什么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真是他妈的臭屁。”

他这句话差点把他们都逗笑了,但他们都忍住不笑。

喝了酒,田无勤似乎乎觉得缓和了许多。这没来由的一阵阴风会将他吹入如冰窟之中,使田无勤很是不爽。

但喝了酒的精神头又不一样了:“都说人怕鬼,我就不信。我田无勤从无做过什么坏事,问心无愧。兄弟们,你们说我这话对不对?”

忘了名字的接口道:“对,对,有了田大侠这句话,我们铭记在心。”

借着酒兴,田无勤在这帮狱率们的护送下,走过长长的狱廊,把两旁牢房里的犯人都比下去了。

可是,那些狱率走得很慢。

田无勤回过头说道:“为什么呢?”

没来由的一句话,把众狱率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他们已走到了这座牢狱的大门口。

大门口停着一辆囚车,车门打开着,似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这样的囚车很怪很怪,怪得那囚车的里面能滴下血来。

难道田无勤的这一句话就是为这辆囚车所说的?

囚车在冷风的吹拂下,有股凄凉。

阳光在斜照的压抑下,露出昏黄的恹恹。

这样的囚车抛在这样的大门前,这样的囚车好象为着田无勤的到来?

囚车的门开着,如旋转着一个无限的空洞,如一股吸力,将人的思维如抽丝一般的抽将而去。如一个宇宙的黑洞,吞噬着物质的能量。

田无勤有点晕了,直观的感觉象抛锚一般的停止。

他喊叫出了一声:“囚车?”

那个忘了名字的狱率,现在记起他的名字了。他的名字叫家谨。

家谨道:“田大侠,为了一路的安全,囚车是专车了,是直送你回家的。”

“哦哦,”田无勤有丝兴奋,“不过,我等的二位女侠怎么没来,有了她们两人的保护,我会绝对安全的。”

家谨道:“牢狱有牢狱的规矩。现在出牢狱的大门,必须坐上囚车去的。”

田无勤有点狐疑地道:“好象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家谨道:“那是。田大侠记忆错了。现在改了规矩。”

他的话有些许漏洞,但田无勤过于兴奋了。他出狱回家,竟有专车送他回家,这是什么待遇啊?田无勤快要哼小曲了。

可是一扫囚车那如黑洞般的引力,田无勤一呆:“我好象有点身不由己啊?”

家谨道:“那当然的,被从牢狱里放出来,都有点怕看到囚车的。”

田无勤道:“那我还是不坐专车了,我步行回家得了。”

面对无限的黑洞,田无勤还是挣扎了一下。

家谨道:“那样子很不安全的。柔水港城的百姓都认定了你是杀人犯,都亏邱掌柜出面让你出狱,你若不坐专车回家,路上的老百姓会扔石块将你扔死的。”

这又象是一个黑洞。说得更确切一点,是黑洞边缘物质分离,分解所引起的巨大能量骤变。

田无勤忍受不住了:“那还是坐囚车安全吧。”

明知这囚车象黑洞,田无勤还是选择了坐囚车。

这种选择是对的,若是不坐囚车回家,他走到半路被人扔石块扔死那不是冤死了?

家谨是狱牢里的小头儿,他说的话准不会错,他还同田无勤好得象哥儿们,他的话应该放心。

囚车吗,就是有点怪,好好的人看到它心里也忍不住生出几份厌恶来,何况田无勤刚从牢狱里出来。

囚车的好感有一点,它能很安全的送田无勤回家。

抽囚车的是二个身材魁悟的汉子,这样不热的天还敞开着怀,露出胸前一大片的黑毛。

田无勤心里暗暗纳闷,就问道:“他们好象是武林高手哎?”

家谨答道:“是有一点象。不过这是他们为你安排的,为你一路上的安全。”

田无勤道:“我有点象钦差大人的是待遇哎?”

家谨道:“那当然。我听说这些人是为了田大侠那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话激动得感激淋涕,才特地来为田大侠送一程的。”

听了这句话,田无勤好感动哦:“我能不能拥抱他们一下吧?”

家谨道:“他们象粗人。”

田无勤道:“也是,我看他们的样子象刽子手哎?”

田无勤这话一出,把家谨寒得够恐的:“田大侠,别乱说,这些人发起火来,是纸包不住火的。”

“纸包不住火?”田无勤体味着这几个字,“还是让纸包住火吧,那样燃烧起来会更猛烈。”

“田大侠,你呤诗啊?还是先上路要紧。”

那两个胸前满是黑毛的粗人过了来,向家谨打了招呼,象是在交接什么手续般的说了几句,就转过头对着田无勤歪歪的一笑:“你是田大侠?”

第八章 正好试拳

这个家伙问得很奇怪哎,好象要把大侠二个字吃掉一样。

田无勤不敢当,还是笑着答道:“那辛苦二位了。”

“辛苦那是当然的。干这活有多累哦。不是我吹的,我干了那么多这样的事,就要算你这趟差事最苦了。”一个汉子道。

田无马上陪不是了:“那是,那是,我家离这里远吗。”

其中一个怕另一个说多了什么话似的,马上接口道:“也是,也是。不过,我听说田大侠也是一流的高手,手有点痒。”

田无勤马上退了一步:“没有这样的事。我只是一个书生。”

“书生好啊,运帱帷幄,一把羽毛羽都可以烧掉东吴三十万条大船。”

田无勤象被掀着了尾巴那样哭丧着脸,嘴里还是道:“不是东吴的三十万条船,是曹操的八十万大军。”

“东吴不就是曹操,曹操不就是东吴。”

田无勤当真了:“东吴是东吴,曹操是曹操,他们可以说是二个国家的。”

“什么二个国家啊,都不是一个中国?”

“那是那时候的历史,哎,你人不懂。”

“我们不懂,你懂,你知道我这一拳头狠过去有多少斤两?”

其中一个汉子轮起拳头在田无勤面前晃了晃。

碗大的拳头,狠在田无勤的脸上肯定开花的。田无猛地想起了响尾蛇的拳头,也是这般蛮横无理的。想到这,不禁将眼前的二个汉子瞧了瞧,只见这两个如凶煞神一般的看着他,就象二只饿狼看着一只羔羊一样。

田无勤赶紧回头,想看到家谨。可是身后没有人,狱的大门也是紧闭了。

心里滴咕,连说一声也不说。

强打笑脸:“二位,我是书生。”

其中一个道:“是这样的,听说田大侠有一身好本领,我们想找你过几招。若是你打不过我们,我们只能护送你回老家。嗯哼,有没有说错话了?没有。若是你打得过我们,我们就让你一个人回家。这次肯定没有说错。”

田无勤哭笑不得:“你们听谁说的。”

另一个道:“那天在草地看到过田大侠的人都这么说。”

一个道:“还听说是田大侠一把羽扇就烧了整个草地。”

田无勤只得实话实说:“那是要放火的。”

“这就是了,一直来都没有人承认过烧过草地,这下田大侠承认自己是烧过草地了?”

田无勤心中有些懊恼,马上就可以回家了,却在这事上自己多嘴,马上改口道:“各位,现在不谈这些事了,我要回家了。”

“不谈这事就不谈这事,还怕你飞了不成。”

田无勤有些敏感,赶忙道:“我不会飞,我只是回家。”

“是啊,回家吗,我们不是说过要比划几招?”

田无勤道:“算了吧,要是不小心伤了手脚的,不好。”

“哇,那么说,田大侠是说能把我们打得伤手伤脚的了?”

田无勤赶紧摇手:“不是这样说,不是这样说的。”

“那天田大侠在草地好威风哦,看到过的人都说田大侠的身手可是一等一的。我们听了不服,所以要同田大侠比划几招,没别的意思。”

说罢这话,二人也容不得田无勤多话,一个是一招黑虎掏心就直向田无勤掏来。一个是脚扫着地,看那个汉子一拳是怎样将田无勤揍趴下。

田无勤慌了,他可是毫无准备,这个家伙也太不是了,说打就打,要打,也该给田无勤有所准备啊。

田无勤一闪身,到蛮灵的,一矮身说是躲过了那汉子的一拳。

“好。”看着的那家伙喝了一声彩,“果然是身手不露的高手。”

那个打出一拳黑虎掏心的脸上有些滞,骂了声:“吵什么?”

随即扭身,手脚并用,一招蛇头虎尾就出来了:“我不信这招会咬不住他?”

田无勤刚才饶幸逃过那一拳,是那汉子根本是小瞧了田无勤。要是瞧一般的来说,那汉子那一拳黑虎掏心肯定会打趴下田无勤的。只是田无勤练了那毛笔字,生中生成了一股气,在这时,却也起到了一点作用。可是眼下那汉子是手脚并用的一招虎头蛇尾,田无勤马上吃不消了。

田无勤刚躲开那汉子的虎头一招,蛇尾一招却是躲不了,汉子的脚一下子扫在他的身上,他立马就倒下了。

得手的汉子立直了身子,对田无勤啐了一口:“什么大侠哎,假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看他是使诈。”那个在看的汉子说道。

“他使诈,他会使诈?”

“使诈的伎俩方式多种。不过,等我同他过几招,就知道他是不是使诈了?”

马上若来讥笑道:“你是手痒了吧?”

“马上就要回老家的人,手痒了正好试拳。”

说罢,那汉子也容不得田无勤躲在地上装死,喝了一声:“起来。”

田无勤挣扎着爬起来,嘴里说道:“我是要回家的哎。”

当然哦,田无勤若没想到回家,肯定是不爬起来的。

“那是。那是。”那汉子说罢,又是一招黑虎掏心向田无勤打来。

田无勤本想不避,可是身体不如他所想的那样,已转了。这是意念,要是田无勤真的练成了那本字帖的功夫,这一转就能轻飘飘地躲开那汉子的一拳。可是,田无勤对这门功夫还是门外汉,那几天练字练成的真气只是下意识的躲避危险,没有真正的起到作用。

要是他真正的遇到危险,那么那真气就会袭裹他身体的本能,可能就会象那天在草地一样,发出惊天动地的一招,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来。

田无勤虽躲避开了这黑虎掏心正面的袭击,但转身间,侧面还是被那招黑虎掏心给打着了。没有说的,田无勤马上就倒了下去。

“真的是浓胞哎。”那汉子捂着手乐道。

“可是,我发现他身上有种奇妙的反应。”另一个汉子又道。

“嗯,我也这么想。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给他戴上手铐脚链吧?”

这是什么意思啊?

第九章 碰到女鬼

奇特的手铐,奇特的脚链。奇特的囚车。

奇特的囚车的门关住,奇特的一根标签插在奇特的人身上。

这样的囚车,护送着这样的一个人。

这人的身上附加的东西,是一个死囚所有的东西。

手铐,脚链,后背的标签。

标签上写着杀人犯。

这样的囚车应是驶向刑场。

一路而去,街上的人是人山人海。

杀人的戏好看的。

好看得可以不要吃饭,睡觉,还要去看的。

可能向他扔石头的人不多。但好奇地上去看个的仔细的人还是很多。“咦,这不是田大侠吗?”

终于人们认出了他是谁。

田无勤田大侠。

这不是送他回家的,是送他回老家的,田无勤终于明白了那些狱率为什么有那么古怪的行为,古怪的话。

终于明白了抽囚的二个汉了为什么会对他痛下杀手。

他明白了,也是无奈地叹口气。

囚车一路向刑场而去。

太阳的光阴阴地照着这囚车上。

一直来太阳光就是这样阴阴照在这样的囚车上的。

刑场上人更多。

都在等待着行刑的那一刻。

这一刻很使人兴奋,也很使人着迷。

“时辰已到,开斩。”

顾塞鼎大人今天换了一件很整齐的官袍。

穿着这样官袍的顾塞鼎精神更是倍增了几分。

令箭即将丢下,田无勤的头颅就要搬家。

“且慢。”一声喝止的声音很响亮。

从人帮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女侠。

她身穿白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朵白色的花。

这样的女人到象是为田无勤送行来的。

她应是田无勤的妻子吧?

顾塞鼎吃了一惊,这样的女人不是田无勤的妻子吧?

这个女子正是江湖女侠童芝姑。

一看到童芝姑现身,在顾塞鼎一旁的邱掌柜连忙说:“来者非善啊。”

顾塞鼎道:“邱掌柜,你不是算准她是要来的吗?”

邱掌柜道:“这当然是意料之中。可是,你看到没有,我女儿黛眉小姐她也来了。”

有这等事,顾塞鼎的脸上有些气急败坏:“邱掌柜,你不是说定了你女儿是不会来的?”

邱掌柜道:“是啊,她是不会来的,就象她不会眼鹧鸪寨的七寨主跑一样的道理。”

顾塞鼎道:“也是,女大不中留啊。邱掌柜,你应该好好的给她找个婆家啊,这样也可以留住她的心。”

邱掌柜道:“现在是讲这话的时候吗?”

顾塞鼎道:“虽然在我们的设想中,是有黛眉小姐来的那份事。这个事最好是没有,可是有了,这事处理起来可太有点麻烦了。”

邱掌柜问道:“顾大人,那还斩还是不斩?”

顾大人一正帽子道:“斩,当然要斩。”

邱掌柜道:“那你扔啊?”

“扔什么?”顾塞鼎有些糊涂地问。

“就是戏台上经常看到的主斩官把令箭一扔,刽子手举刀砍头的那支令箭啊?”

“你以为我没有扔啊?问题是,扔了下去的那支令箭又自己跑回上来了。”

邱掌柜吃了一惊:“有这回事,那你再扔一次啊?”

“可是,可是,时辰问题啊。”

“有这么讲究吗?”

“也不是。再扔一次是可以的啊。”

“那就扔吧。”

“我怕扔了它再会跑上来。”

“没有这么古怪吧?顾大人,你要是怕的话,我给你押阵。”

顾塞鼎说道:“也好。不过,我要再整一整帽子,让它来得更正一点,我就不怕邪不压正?”

邱掌柜马上指出他的错误:“顾大人,错了,是邪不压正。”

顾塞鼎想想一点也没错:“没有错啊,我就是说邪不压正啊。”

邱掌柜道:“我怎么听起来是那样别扭。”

顾塞鼎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别扭的问题,而是要讨论这个令箭扔下去是不是很别扭的问题?”

“那你扔啊,不扔怎么知道别扭不别扭的问题?”

“也是。”

顾塞鼎答这句话时随手拿起了那支令箭,大喊一声:“时辰已到,开斩。”

手中却好象是扔烫手山芋一样,一下子就将那支令箭扔下去了,一点风度也没有。

“且慢。”

又是一个女声。

是不是碰到女鬼了。

草场烧死的就是两个女的。

可是,刚才是童芝姑女侠啊,她怎么会是女鬼?

顾塞鼎定睛一看,现在喊一声的是那个汪蕾蕾女侠。

“哎,你是谁,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来这里掏乱干什么?”

他不认识汪蕾蕾女侠了,可能是吓的,因为他刚才扔出去的那支令箭又自己跑回上来了。

“我是汪蕾蕾。”既然问了,汪蕾蕾总得回答。

“哦,是汪女侠,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顾塞鼎故作很兴趣地打量着汪蕾蕾,好象他是第一次看到她一样。

汪蕾蕾道:“顾大人,这个书生犯了什么罪,被判了斩头?”

顾塞鼎道:“纵火杀人罪。”

不等汪蕾蕾回答,顾塞鼎已转头看向了邱掌柜:“邱大掌柜,大事不好了,连汪蕾蕾女侠也来劫法场了。”

邱掌柜头也不抬地道:“有这等事吗?”

顾塞鼎道:“千真万确,是汪蕾蕾女侠。”

邱掌柜道:“难道我们的计划中是把她忽略了的吗?”

这口气好托大哎,顾塞鼎也来不及同他计较,只是说:“应该是在我们的计划中的吧。”

“那就是了。顾大人,不是我说你,你要做到临危不惧,我们才能更好地实行我们的计划。”

顾塞点头道:“那是,那是。那我们的计划是怎样的实行呢?”

邱掌柜见问,有点不乐地问:“我们的计划不是商量好了的吗?”

顾塞鼎道:“是的。可是刑场的事情变化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

邱掌柜道:“不就是多了一人黛眉小姐吗?”

顾塞鼎道:“还不是这个问题,问题是我们的计划中可没有扔下去的令箭会自己跑回上来的怪事。”

一听顾塞鼎说到这事,邱掌柜也奇了:“这次又跑回上来了?”

顾塞鼎道:“是啊,这次又跑回上来了。这次跑回上来还很不简单,那可是在我的额头狠狠的击打了一下子。”

“那你看到是谁把它扔回上来的吗?”

第十章 谢罪于天

“那你看到是谁把它扔回上来的吗?”

问这样的话真可以说是白痴。邱掌柜问出这话后,马上知道自己失误了,赶紧道:“这大白天有鬼吗?”

“谁说大白天有鬼?我是说大白天见鬼。”

“大白天见鬼与大白天有鬼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哦。这令箭扔下去又会跑回来,这戏还怎么唱下去啊”

“那就别唱戏啊。”

不唱戏能有饭吃吗?顾塞鼎差点将这句非常幼稚的话说了出来。

“邱掌柜,我们又犯了一个错误。”

“严重不严重啊?”

“很严重的。”

“不会吧,我平常看到顾大人是从来不犯错误的。”

顾塞鼎叹了一口气:“这大白天扔下去的令箭会自己跑回来,说明是有股冤气所生。”

邱掌柜道:“哦,那么说是那股冤气太强了,能托浮起令箭飞回来。”

顾塞鼎道:“可以这样说。不过事情还有一点蹊跷。”

坚横撇捺,写起来就是有点蹊跷。

邱掌柜道:“冤气这么大,我们该怎么办?”

顾塞鼎道:“好象要请个法师来驱驱邪。”

邱掌柜道:“顾大人刚才不是说邪不压正吗?”

顾塞鼎听了邱掌柜的话,马上提了一下精神:“是,我就不信邪不压正。邱掌柜,你说,等一下这股冤气会不会消散一些呢?”

“从理论上讲,是可以办到的。大凡怎么大的冤气,都会在一再努力下云消烟散的。”

“可是,我们还没有砍下那个臭书生的头,这股冤气从何而生呢?”

这下把邱掌柜问住了,邱掌柜道:“是啊,我们还没有砍下他的头呢,这股冤气从何而生呢?我还原以为这股冤气从那臭书生身上所发的呢?他有冤气,那是不可免的。那,那他还在那里啊。”

“他还邦在刑场上等着待斩呢。”

“那这事还有救。”

顾塞鼎有点不解了:“邱掌柜,你这话是什么读懂思啊?”

邱掌柜道:“不是他有救,是我们还有救。”

顾塞鼎小心地道:“那你是说他真的有冤,我们把他放了,我们就不会冤杀好人了,那我们还有得救?”

“放屁。”邱掌柜气坏了,对着顾塞鼎就这样骂道。

顾塞鼎被邱掌柜这样一骂,也来火了:“邱掌柜,你说话客气点。”

邱掌柜也被若火了:“对你这样的糊涂官,我客气什么?”

顾塞鼎眼急红了:“邱掌柜,这些可都是你的计策,我糊涂官,那你是大胆刁民。”

二人就这样吵起来了。

邱掌柜可不能真的同顾塞鼎吵,马上转变口气道:“顾大人,我说还有救,是我们继续开斩。”

顾塞鼎顿觉喉咙里象被什么塞住了一样:“是,这样的事啊?”

“是啊,只要那臭书生还被邦在刑场上,我们就是还有救哦。我还以为那臭书生被人劫走了呢。”

顾塞鼎道:“有这种可能,那二位女侠正虎视耽耽的看着呢。”

“长人家志气,灭自家威风。我们两人是可以被她们虎视耽耽的吗?”

“那是,那是,应该是我们对她们虎视耽耽。”

邱掌柜道:“那不就是了。这次你再下点力气扔令箭,我在后边给你押阵。我不信这样一支少少的令箭会扔不下去?”

顾塞鼎有点苦着脸说:“邱掌柜,你有所不知。三而竭啊,我现在是第三次了,浑身提不起劲了。”

这到也是一个问题。一鼓作气,到三就竭了。这是古典啊。邱掌柜道“那有没有补救的办法啊?”

顾塞鼎道:“是不是先找个法师来做一做法事?”

邱掌柜道:“时辰好象来不及了。顾大人,要是在这个时辰里斩不了这个臭书生,过了这个时辰斩,我们可是要被冤鬼缠身的啊?”

“金生水,水生木,邱掌柜,我们是不是摆一下八卦方位一下,那肯定是能斩了他的。”

邱掌柜一拍脑门道:“对啊。这臭书生就是会咕咕噜噜,只要我们把他摆到了死门,那时还怕斩不了他?”

邱掌柜也会故弄一点八卦,这样瞎折腾了一下子,竟把田无勤转了一下方向跪着。田无勤原先是跪着向天下的,那是谢罪于天下百姓,现在一转,却是对着顾塞鼎和邱掌柜那个方向跪着了。

顾塞鼎一见田无勤对面对着他跪着,心中着慌了:“邱掌柜,你的死门有没有找对啊?”

邱掌柜道:“我摆弄来摆弄去,就是这个是死门啊。”

顾塞鼎道:“邱大掌柜,你真行。可是你这套管用不管不用啊?”

“肯定官用。没有人会逃出我这死门的。”

“那我就放心了。可是,邱掌柜,你看那书生正怒眼对着我们呢。”

邱掌柜道:“顾大人,我怎么没有看到。”

顾塞鼎道:“这正眼对着我们看,你能没看到?”

顾塞鼎向邱掌柜看去,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那邱掌柜是眼看往了别处,一副登高运眺的样子。

他这样当然看不到田无勤的怒眼了。

“可是,邱掌柜,你可得要面对现实,不然,谁见了,都以为你是心中有鬼。”

邱掌柜霎然转过眼来:“我又有什么心中有鬼?你若心中有鬼,不要正眼看他就是了。”

这到是个好办法:“原来邱掌柜是有这一套啊?”

邱掌柜道:“顾大人,现在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可以大胆的下令开斩了。”

顾塞鼎当然要一试了。他要不知道邱掌柜这样弄起一个死门到底管不管用,不过,一试就知道了。

顾塞鼎拿起了令箭。

刚才还好好开着的太阳,这时却突然地阴了一下。

顾塞鼎的手突地一哆嗦。

顾塞鼎道:“邱大掌柜,你邦我押好阵了没有?”

邱掌柜道:“我正在用眼睛看呢,这令箭扔下去会怎么样地又跑回来?”

顾塞鼎有点不乐了:“邱掌柜,你又要拿我一试啊。刚才是打在脑门,现在还有点痛,要是这次再打在更厉害的地方,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邱掌柜道:“怎么又是我吃不了兜着走?这次要是最厉害一点,肯定是打你个有眼无珠哦。”

“那我扔啦。”

第十一章 眼睛一闭

扔就扔吧,邱掌柜最讨厌为官的那种装腔作势的样子,做什么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得催他一把:“得扔。”

“我不是扔了?”顾塞鼎也最讨厌有钱的人在他面前指手划脚。

“没有呢?”被邱掌柜发现了一个错误,“你还拿在手上呢?”

“我就扔吗?”顾塞鼎伸了伸手,“现在是非常时期,几事都要有个过程。要是对方不愿我这么扔呢?”

“谁那么大胆。”邱掌柜装出一副声势夺人的架子。

他这架子还没有摆满足,底下就有人大喊了一声:“冤枉啊。”

顾塞鼎皱了皱眉头:“这不就是。”

好恼哎。这喊的是田无勤。邱掌柜早知道田无勤是要喊冤枉的,但是一直来田无勤就是那般的鬼头鬼脑的低垂着头,知道他离死差不多了,连喊声冤枉的力气也没有了,知道眼下要乘胜追击,咔嚓一声斩下他的头,他还能喊什么冤枉?那知道顾塞鼎无能,连扔了二次令箭都没有成功,让田无勤这个死人缓了一口气来,喊出了这么一声冤枉。

邱掌柜大喝一声:“谁不知道要死的人都会喊这样的话。你有什么冤枉?我们明明审好了的,定你死罪,你还当场点头哈腰,感激淋涕的,说我们判得好,你是罪有应得。”

田无勤道:“邱掌柜,我冤啊。”

邱掌柜道:“是人都会喊冤,这叫垂死挣扎。顾大人,准备好了没有,快扔,以免夜长梦多。”

顾塞鼎是在扔了,可是他的手被什么扯住了一样,连扔了几次,那手上的令箭就是扔不出去。

“怪哎,邱掌柜。要不你来扔一下。”

邱掌柜道:“也真是的,这种小事也要我来干?”

顾塞鼎道:“不是要你来干,是抬举你。”

邱掌柜道:“我只负责押后,前面的事由你来办。”

这时田无勤又喊:“顾大人,我冤啊。”

刚才是他找错了目标。他对着邱掌柜喊冤有什么用?只是刚才看到邱掌柜狐假虎威的在那里干嚎,把田无勤弄糊涂了,还以为是他邱掌柜是这里的最高长官。

目标找定,咬住不放,是书生的本质:“顾大人,你可得替小民作主,小民冤啊。”

顾塞鼎刚才连扔二次令箭下去都是自己会跑回来的,早就心里发毛了。现在这次可是连扔几下也没有将令箭扔下去,心里不但是发毛,而是害怕起来了: “邱掌柜,是真的有鬼哎,不是见鬼。”

邱掌柜骂道:“大白天见你个鬼头。”一点面子也不卖,难道邱掌柜真的有比顾塞鼎的过人之处。或者说顾塞鼎的县官实际上是邱掌柜当的?

顾塞鼎道:“大掌柜,话可不能这么说的。”

一直来还以为顾塞鼎称邱掌柜一会是邱大掌柜,一会是大掌柜,是喊着玩的,现在看来确实其中有猫腻。

邱掌柜道:“你往下扔就是了。我早知道你的用心了,什么连扔几次扔不下去,那是你心中有鬼,不想扔。”

顾塞鼎道:“可是那臭书生喊一声冤枉出来,我就是浑身无力的,想必这就是冤气啊?”

邱掌柜说:“没有这么一回事的。你知道我现在也是有气无力的,我也是不忍心杀这样一个机谋百出的好书生。但国法容得了我们私情吗?顾大人,不能感情用事的,咬紧牙关,眼睛一闭什么都过去了。”

这话说得顾塞鼎可不是味。什么眼睛一闭,好象他顾塞鼎眼睛一闭他挺高兴的:“那你来做县官。”

邱掌柜听了这话吓了一跳:“做官,做什么官?顾大人,你也太少看我了,连你这样的小官我也愿做?”

这话听来更不是味了。顾塞鼎听出邱掌柜说他的官小,当下骂道:“邱掌柜,你大胆。这官说让你做就让你做的?往常,你见着我不是点头哈腰的,现在倒充起大来了?”

邱掌柜眼见自己几句火中生油的若得顾塞鼎不高兴了,马上道:“顾大人,扔,扔,扔你手里那个,只要扔下去了,什么事都好办了。”

顾塞鼎一想也是。要是他令天监斩犯人斩不了,这传出去,他这官可怎么当啊。

当下用气一沉,说了句:“是你这臭掌柜害的。”

手一扬:“我就不怕我真的见了鬼。”

脚一蹬,样子蛮有气势:“嗨。”

说扔就扔,扔这令箭不是闹着玩的,刚才肯定是没有认真,没有真的当田无勤当作罪大恶极的死罪犯看待,才会出现了那种被邱掌柜当场嘲笑的错误。

说扔就扔:“我把你当成了罪该万死的杀人犯。”

气得直咬牙,义愤填应。

可是那支令箭还是没有扔下去:“邱大掌柜的,我早就说过,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现在这是第三次了。”

看着顾塞鼎头上的满头大汗,邱掌柜知道顾塞鼎也尽力了:“难道斩一个死罪犯真的那样难?”

顾塞鼎道:“是很难的。不然这又何必让我这个堂堂正正的县官出面来斩呢?”

“也是,难道真的要我来出面斩吗?”

“也是也不是。要是我都斩不了的犯人,你能斩?真是笑话。”

“那你刚才鬼叫什么,要我来扔?这不是叫我来斩吗?”

“我那是急中生智,想找个垫背的。”

“原来要斩的人是你啊,我们搞错了目标。”

顾塞鼎也不知道刚才他会出现那么的语误,一醒,马上道:“邱掌柜,你有没有搞错,你的脑袋发昏啦?”

是有一点发昏,邱掌柜拍了拍脑袋,定了一下神,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顾大人,很好办的。我知道大人一直来就是怕你扔下令箭下去,会跑回来,这次不会再打你的脑门了,肯定是打你的有眼无珠了。所以你怕,不敢扔下去。”

见顾塞鼎急着要表现什么,邱掌柜摆了摆手,继续道:“顾大人,别急。我已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一招,先斩后奏。”

这都出来了,田无勤眼看是大限已到,田无勤应该喊冤啊,搞得他们六神无主,还能想出什么坏主意来?

第十二章 绵囊妙计

然而田无勤还是一声不响,低垂着头。如被什么东西搞走了他的魂灵一般。也难怪,一个原是要被释放的人,突然被押到了刑场,等着他的是被砍头,叫谁谁也想不出几个理儿。

他刚才还会喊几声冤枉,现在是连冤枉也不想喊了。

难怪,田无勤口很渴,不是一般的渴,是想扑上去咬住邱掌柜和顾塞鼎的喉咙要吸他们的血的渴。

可是,他被缚在了一根柱子上,一点动弹也不能。明知道一切是枉然的,他就只一门心思地想着他还能不能大难不死,还能得救。

此时那上面的顾塞鼎说道:“邱大掌柜,还有什么先斩后奏的?我们这已经是先斩后奏的了,你就别出什么馊主意了。”

邱掌柜却是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说道:“嘿嘿,我这先斩后奏是在特殊的环境下,特殊的情况下,才思量出的一种方法。顾大人,你是不是说你扔那个令箭要跑回来,我就是针对这个事想的。顾大人,可以这样吗,你大喝一声开斩,刽子手马上开斩。你随着令箭一扔,刽子手已把田无勤的脑袋给砍下来了,那么就算令箭跑回来打你个有眼无珠,我们不也是大功告成了。”

顾塞鼎一听,心说大妙,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就算大功告成了,那令箭要是跑回来打我个有眼无珠也不是好受的。”

邱掌柜道道:“现在就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了,顾大人还是忍耐一下吧。说不定斩了田无勤,那是大快人心,令箭也不会跑回来吧?”

顾塞鼎略微沉呤一下:“嗯,可以办。什么会有眼无珠,我看是等会斩下田无勤的头后,会重见阳光。”

“顾大人说的是。”

“那就这样办好了,我可不原在这里连个犯人都斩不了出丑。”

邱掌柜道:“我去同那二个刽子手去说一下,不然,你说开斩,他们迟迟不动手,非得等你的令箭掉下地,才装腔作势地举起鬼头刀,砍头,那就来不及了。”

顾塞鼎连嗯嗯了几声。

一切准备就绪,顾塞鼎有了邱掌柜的绵囊妙计,心里踏实了许多。

再次高举斩令,大喝一声:“斩。”

刽子手也不等他的令箭往下扔,已举起了鬼头刀,咔嚓一声就往田无勤的头颈上砍去。

没有咔嚓一声吧。这咔嚓一声是将来词,是邱掌柜啊,顾塞鼎啊,刽子手啊,他们美好的想法吧?

但是,刽子手的鬼头刀已举起,刀刃的寒光闪闪,田无勤的头颅不管是怎样的头颅也是硬不过鬼头刀的。只要鬼头刀砍下去,田无勤的头颅搬家肯定无疑。

眼看田无勤的性命就要不保了,下在这时,只听得当的一声,鬼头刀一偏,呼的一声,砍是砍下去了,却是砍在了地上。

这时,顾塞鼎的那支令箭扔出,时间凑得那么巧,那令箭刚扔下地,鬼头刀也砍入了地,地点很正确,正是顾塞鼎扔下令箭的那个地点,令箭来不及跳几下,就被鬼头刀砍个正着,咔嚓一声。当然,这是咔嚓一声哦,令箭被一砍两断。

这是什么意思啊?顾塞鼎拍案大怒:“白痴,有你这样砍头的吗?”

刽子手被骂有苦说不出。这个刽子手就是刚才押田无勤来的刽子手中的其中一个,他辩道:“大人,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的鬼头刀问题。”

“狡辩。”顾塞鼎余怒未消,好不容易想出的一个绵妙妙计,就被这刽子手一刀给砍没了,“要你赔的。”

一支令箭值不了多少的钱,刽子手不知道顾塞鼎为何会为他砍断了一支令箭而大动肝火,马上连声说:“我赔,我赔。”

顾塞鼎歪了一下脑袋:“你赔得起吗?”

纯是鸡蛋里挑骨头,刽子手有些粗声粗气地道:“不就是一支令箭吗?往常……”

他的话未说完,顾塞鼎又是怒道:“滚帐。我是问你你这一刀是怎么砍的,不怕被人笑掉了牙?”

刽子手被顾塞鼎一说,脸上一红。刚才他看顾塞鼎连扔了二次令箭,都没有将令箭扔好,他早就想笑了。只是顾塞鼎是上司,他不敢造次。现在,到是快,他也失误了,顾塞鼎可是毫无情面地就将他嘲笑了。

谁叫他不是官呢。刽子手叹了一口气,说道:“顾大人,让我重来一次。”

这砍头也能重来一次?真是让人笑话了。顾塞鼎忍住心中的气,不去理会刽子手,而是对着邱掌柜道:“邱掌柜,我看你这也是枉费心机了。看来这臭书生真是福大命大,我们只有放他了。”

邱掌柜叹了一口气:“我们也努力的这样做了。看来这案情真的另有内情。反正我们该做的也做了,天下百姓都知道,田无勤的头真的砍不了,我们也可以对天下的百姓有个交待了。”

顾塞鼎有些狐疑地道:“真的就放了?”

邱掌柜道:“不放怎么能行?这砍头不是儿戏,那有第一次砍不了,再砍第二次的。就算他是罪大恶极,现在也只能是放了。你想,这鬼头刀砍下去,砍不着,不是又说明是一股冤气在作崇吗?”

邱掌柜打消着顾塞局的顾虑再说道:“要是他真的是罪大恶极,是会有人收拾了他的。”

顾塞鼎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冤气也太重了吧,我是很不信邪的。可是,我们也有规矩啊,这砍头第一次砍不了,是不能砍第二次的,只有很无赖的监斩官才会如此无赖再来砍第二次头。”

邱掌柜道:“本来吗,我是早就想好了的,可是,我也想不到会出现这么好的结果。这下天下百姓无怨无悔了,死的人也无怨无悔了。”

顾塞鼎道:“可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你真的是要砍下这臭书生的头颅吗?”

邱掌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道:“这下,我的女儿不会再也不理我了。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能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来。”

刑场下,真的是有那个黛眉小姐向她的父亲邱掌柜在挥挥手。

第二章 鸟儿想飞

田无勤仰天长叹:“天下的女子都是这样的价。”

汪蕾蕾道:“你说什么?”

田无勤改口道:“天下的女子都是这样的贵。”

说来说去,改来改去,还是满口的不知所云。

童芝姑也被他的满口胡嚼若得噗嗤一笑:“他又犯书呆子气了。”

田无勤突然象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般说:“那你们还赶不赶我走?”

缕缕水气在湖面上冒着,缕缕香气却从船舷旁直往田无勤的鼻子扑来。

女儿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面驶来了一条船,船上琴声悠悠,捺拨着人争先欲看。

这样美的琴声,只有美的人才能弹出。这样美的人,在这月夜弹着这样美的琴声,连湖面上偶而飞过的鸟也折了一下翅膀。

那船上两个人影,在水面画着朦胧的倒影。

一人弹琴,一个待茶。田无勤见过这样的书画,却没有真实的体验过身临其景的感觉,当下拍下叫好:“奇了。”

用词不同,吓了汪蕾萝一跳:“这又奇了?”

“奇了,妙了。”田无勤是没有将话说完。

夜色奇,美人妙,可以说是他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吃着碗里的,看着碗外的,也是他的一种心情泄露。

田无勤有这样的美三个绝色女子在这月夜,在朦胧般的水色中陪着他游舟,却是身在奇妙中不觉察,会对那湖面上传来的琴声发出这样的感叹。

“那会是什么人呢,会弹出如此好的琴声,把我的人也吸引去了?”这是田无勤说的长长的一句话。

童芝姑讲话很泼辣:“我看是把你的魂儿都勾去了。”

“那我们何不过去看看?”田无勤有点耍无赖。

“汪姐姐,你看?”

那条船上却发出了话音:“这位公子有请了。”

说话的是那个捧茶的使女,她的话音也是动听,滋滋的,软软的,有着一种无尽的吸引力。

田无勤却推了:“哦哦,多谢了,我这边走不开。”

竟有如此无赖的男人,他赖上了汪蕾蕾她们三位。

他说出了男人最最得意的境界,他有三个美人相伴,对别的美人要另眼相看。

那使女转脸道:“小姐,他很充大哎,不知道他是不是那种人?”

那被称作小姐依旧低头,没有回答她的话。

可这边的四个都想听她的说话声,竖起的耳朵有点干硬的痛。

田无勤会使坏,他道:“她不会说话呢。”

目的是安慰那三美女,却若得那使女不高兴了:“谁不会说话,找打。”

说出如此大气的话,田无勤没有听到过。

二条船儿到是越驶越近,湖水象一条白布般埔在二船之间,田无勤有一阵的冲动,他想踏着那白布走过那条船去。

这就有一种无奈了。田无勤想到要是他有汪蕾蕾或者童芝姑那种轻功,他就不会想出如此下下的之策了,不是走过去,而是飞过去。

所以,那时候的人拼命学轻功,这种想法是起到了主导作用吧?

“我象象一只小小鸟,却飞呀呀却永远飞不高。”

可能是和那琴声唱的。

可人家偏偏不领情啊。

那使女道:“小姐,你看那人多傻冒,他想象鸟一样的要飞过来。”

这话若得那小姐噗嗤一笑:“小艳,又耍贫嘴了,那是一位大侠,他想飞过来,还用得着象鸟一样的飞吗。”

总算听到了她的声音,田无勤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们听,那声音美不美?”

“美极了。”她们都同时同样的答这样的话。

“美极了?”这下轮到田无勤奇怪了。

无论何时何地,一个男人在几个美女面前赞叹别的美女,都是讨不了好的。可是田无勤却讨到了这个好。

田无勤很不明白,以为是他的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话。

“别挠耳朵了。没正经的。”说这话的是汪蕾蕾。

也是,谁会顾忌田无勤在她们面前说这样的话,田无勤真是自作多情。

黛眉小姐笑了:“汪姐姐,你别作践他了。他就会说好话。”

田无勤老大不乐:“谁说我只会说好话?那天我可把你爹都快要给骂死了。”

黛眉小姐听罢也不恼,还是笑着道:“田大侠,你可别再骂了。”

那边那个叫小艳的使女也惊叫了一声:“小姐,他真的是大侠哎,还是什么田大侠呢?小姐,要是,他真的飞过来,我们怎么办?”

她答道:“他能飞就飞啊。”

小艳道:“小姐,这样不行,他要是飞过来,我一船杆把他给打下船去。”

船儿越驶越近,船舷与船舷就怕要靠近了。

小艳说道:“他好象不是飞过来的,好象是走过来的。”

那小姐道:“别小看他了,他真的能飞。还有那陪着他的三位美女,都会飞。”

小艳突然哼了一声:“他都有三个美女陪,还想飞过来。小姐,我们将船驶得离他远一点,免得他走过来。”

这话说得三女笑了,童芝姑道:“田大侠,你可得要飞过去了,不然那美女可要逃了。”

田无勤又是老大不自然:“是你们说要撑过船去看一看,怎么又是我要飞过去。”

他的话又是若来一阵笑。

那条船上的小艳突然道:“小姐,很奇怪哎,要是他想飞过来,早就飞过来了,难道他是个正人君子,不会飞。”

小姐道:“不会飞的人很多,那有可怪。”

小艳道:“这下我放心了。他是不会飞的。”

小姐道:“也说不定,他有时会飞。”

小艳道:“小姐,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小姐,你难道认识他?”

那小姐听了他的话,突然一惊:“小艳,不要说了,我们走吧。”

琴声突然一响,如悠悠的湖色风光一泻千里的弹跳出来。

小船突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子从田无勤伸手可摸的角度逃离了。

“可惜。”田无勤感叹了一句。

“你飞啊?”这又是汪蕾蕾的声音。

“我飞什么?我飞过去干吗?”还是说自己会脸上有光。

三美女正要拿出很吓人的话来挪喻田无勤,那边的湖面上突然传来了声音:“停船。”

第三章 田无勤飞起来了

司空见惯的喊声,在寂静的月夜中是那样的响。

撕破和谐的气氛,小船停住了?

“停住。”

那是一艘比较大的船,船上有打手。站着喊叫的人一身劲衣打扮,在夜色中有份可怕。

一个人出来了,白色的衣,白色的帽子。劲衣打扮的一见,马上跑过去道:“少爷,外面风大。”

被称作少爷的人颇不乐:“有你这样喊叫的吗?”

被责骂当然是更不乐的事,但他将这种责骂也是司空见惯了的:“是,少爷。可是我喊了好几声她们还是不停船。少爷,你说怎么办?”

少爷道:“有没有脑子啊,不停船再喊。”

还是喊啊。劲衣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少爷,她们若不再停下来,我飞过去算了。”

又来了一个会飞的人。

船在湖面上行驶,那能说停就停呢。那条小船依旧象没有听到喊声一样,依旧在那行驶着。

“终衣小姐,何必急着走呢,既然来了,就陪本公子弹一曲吧。”他真的飞了起来。

两条船足有三丈远,他轻轻一飞就飞过去了。

那条船上的小艳一见,惊叫道:“小姐,有只小小鸟飞过来了。”

“小小鸟飞过来有什么可怕的,你用网把他罩住啊。”

“是的,小姐。”

船一斜,小艳的手中多了一样东西。丝色是白,质地是柔软的。这样的东西一张开来,却很大,一个人都可以将他网在里边。

那小小鸟飞在半空,眼见那网向他网来,只得将身一滑。上面是网,下面是湖水,他一急,竟是踩了湖水一脚。

终衣小姐已是在那笑了:“佘颠公子的脚踏两条船的轻功可是越来越长进了。”

原来他们是老相识,一个少爷模样的叫佘颠,一个小姐模样的叫终衣。

但是他们虽熟悉,但开不友好。佘颠公子踩了一脚水,还是爬上船:“呵呵,终衣小姐的待客之道我又领教了。”

终衣小姐道:“我们的船少,怕你有闪失。”

佘颠公子道:“已经有闪失了。你看,我踩了一脚水。”

小艳在那里哼道:“没有摔下去做乌龟王八蛋啊?”

这象什么话,佘颠公子拉了一下脸,转而又笑道:“小艳长得越来越叫人喜欢了。”

这话也没有使小艳开心,她对着终衣小姐道:“小姐,我们的网怎么老是网不着他。”

终衣笑笑说:“小艳,别灰心,将来有的是网住他的机会。”

佘颠公子道:“小艳想网住我,不可能。终衣小姐,我就喜欢让你网住。”

终衣也不恼:“那就再来一次啊。”

佘颠公子呆了:“再来一次。”

终衣道:“是啊,你再飞回去,再飞过来。”

佘颠当然不愿再飞回去,说道:“这飞来飞去的多麻烦哦,我还是在这船上听小姐弹一曲是了。”

“可是,夜深了,我想回去。”

“那就一边行船,一边弹。”

田无勤看着刚才的那一幕,心里不住地叫着渐愧,嘴里道:“他真的能飞哎。”

要是他能飞,早就飞过去了。

听了他的话,汪蕾蕾笑道:“那你想不想飞啊?”

“想,想。”田无勤又觉得被她耍了,“可我怎么飞啊?”

汪蕾蕾打量了他一下道:“也是,你长得一身臭肉,真的飞不起来哎。”

田无勤没法:“那我们划过船去听她们弹琴。”

“还是让你飞吧,你早就想飞了。”

说罢,汪蕾蕾将田无勤的身子一托,田无勤真的飞了起来。

“我是一只小小鸟,快活的一只小小鸟,我要飞呀飞,终于飞起来了。”

那飞到那里去呢?

田无勤是飞了起来,他想着他也能象佘颠公子一样飞到那条船上。可是,他是被汪蕾蕾一托才飞起来的,毫无目的不说,后继乏力,刚飞了起来,马上就往下掉了。

这掉下去不是什么好地方,脚底下是清清的湖水。田无奈勤双脚拼命地乱踩,想找个依靠。没用的,双脚还是什么也没有踩着,扑嗵一声整个人掉入了水中。

“有人掉水里了。”童芝姑看着汪蕾蕾在耍田无勤,一点也不阻拦,这时看着田无勤掉入了水中,煞有介事地叫了起来。

“快救命啊。”黛眉小姐在一旁助兴子。

汪蕾蕾却道:“他真的不会飞哎。”

喊救命啊的声音引起了终衣的注意:“佘颠公子,有人掉水啦。”

佘颠公子刚摆好了架势准备听终衣小姐弹曲子,被这没来由的事一搅和,顿时非常恼恨,嘴里道:“没事,找船福去救他是了。”

见死不见不是佘颠公子的作风。要是他见死不见,可要在终衣小姐面前的形象大打折扣哦。

船福就是刚才劲衣打扮的那个汉子,他们那条大船可是离终衣的那条小船很近,他的责任是保护佘颠公子。他听了佘颠公子的话,眉头一皱,骂道:“是那个没事找事的家伙掉水了。在那里?”

就在不远处,田无勤在水面上挣扎着。

男人吗,还是能划几下水的,可是汪蕾蕾这一抛把他也抛得太远了。他愿先想飞,那被汪蕾蕾一托飞起来的感觉是爽极了。那知现在掉下水去可不是爽极了,是要等人来救他了。

汪蕾蕾她们的那条小船飞快地向他划来。身形一旋,汪蕾蕾已将田无勤从水面上救回到那条小船上了。

“不会飞为什么非要飞呢?”

田无勤呛了一口水,说话都没有劲了:“汪女侠,那飞起来的感觉真是帅呆了。”

“他还想着要飞呢?”

“不能怪他,人总想着自己能飞。”

“汪女侠,你教教我怎么样能飞起来?”

人一有了飞过的事,就想着再飞。

田无勤就是有过飞的经历,那是在那个草地上,他与邱掌柜一起寻找黛眉小姐时,他就飞过一次。

现在他又飞了一次,却都是很不好的结果。那次飞起来,后来是邱掌柜救上了他。这次飞起来,是汪蕾蕾救上了他。

田无勤叹了一口气:“我什么时候能飞起来呢?”

二次飞起来都不是靠他自己的能力飞起来的。

飞起来的功力在那呢?

第四章 小翠来勾引田大侠了

佘颠公子回到家中,已是很晚了。他心中很是懊恼,明明那么好的事,他已上了终衣的船,却被突然出现的田无勤落水给搞黄了,他把田无勤痛骂了一通后,准备去泡浴后睡觉。

心里很不爽,走的步子也慢腾腾的。佘颠家的院子很大,佘颠公子本想泡了浴后就准备睡觉的,但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很清静,夜色柔和地把庭院涂上一层黄黄的颜色。

刚走到院子里,突然在那一边的角落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时断时绝,时高时低。

这会是什么声音?

不会是黄狗吵架吧。

说笑话哩,黄狗吵架的声音会那么激动人心?

这声音佘颠公子似在那里看见过,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呢?声音看见过,他是不是发颠啊?

是看见过,佘颠公子一时想不起了。这段时间来,佘颠公子一直追求终衣小姐,快把他所有的生活都忘记了,可是终衣小姐对他若即若离,这是不是对他来说有得了进步呢?

佘颠公子从来没有象追求终衣小姐追得那么辛苦。以往他从未追求过什么女孩子,那些女孩子都会对他桃花满面。

也奇怪,佘颠公子对那桃花含春的女孩子就是提不起兴趣,可对这位冷若冰霜的终衣小姐就是情有独钟。

佘颠公子今年十五年华,他的父母早就为他张罗亲事了。

十五年华正是青春年少,扫遍天下就能罗到一粪筐美女。可佘颠公子一门心思要找个情投意合的美佳人。这可苦了他了,他钟情的终衣小姐不对他抛一缕情丝。

池溏边秋千上知了在响个不停。

佘颠公子听到的那种奇怪的声音正是从池溏那边传来的。

佘颠公子好奇地走了过去。

那是什么啊?二团白花花的东西正在起劲的扭动着,扭动着。

世界似乎在这扭动中停止了,连佘颠公子走动的脚步声都没听见。

二团白花花的东西会扭动着,肯定是动物。但这会是什么动物啊?

佘颠公子一时兴起,想看过竟究。

这东西还能近前看的吗?但佘颠公子确实有点不大清楚。

“是什么啊?”佘颠公了嘴里说着,脚却是一脚踢了过去。

“哎哟。”

佘颠公子捂着嘴歪笑。但也不对劲啊,这会发出哎哟一声叫的会是什么动物,应是人的声音啊。佘颠公子大吃一惊,斥问道:“什么人?”

还会是什么人,是二个没有穿着衣服的人。

而且佘颠公子也听出了那发出叫声的是他们家的俾女小翠。

小翠生得牛高马大,时不时会对佘颠公子抛媚眼,可佘颠公子直是倒胃口。这下听得是小翠的声音,不禁就想逃了。

可是奇怪,小翠怎么会是白花花的呢,往常她都是喜欢穿那件红红的衣服,今天换穿白衣服了。

可这白衣服也太感冒了,就好象什么衣服也没有穿一样的,她那胸前平常就大得很的现在可会活蹦乱跳了。

“小翠,你有没有穿衣服的?”

对没有穿衣服的人佘颠公子还是感兴趣,平常里他总爱找那几个他感到可爱的小丫环,叫她们脱衣服玩,可她们总是不肯,使佘颠恨不得扑上去扒掉她们的衣服。要不是他的奶妈管得严,他可能脱过小丫环的衣服好几次了。

现在小翠这白花花的身子现出,佘颠公子知道了,那是他不用脱那些小丫环的衣服了,就可以看到了女人的了。

佘颠公子好兴奋:“小翠,你在干吗?”

虽然平常佘颠对小翠不感冒,可这时也象被鬼扯住了,非得问个小翠明白。

小翠起先好一阵慌乱,忽然清楚了踢她一脚的是她家的少爷,不翠捂嘴一笑:“少爷,我在玩呢。”

佘颠问道:“玩什么啊,听你的叫声象杀猪一样的?”

小翠神秘兮兮的道:“在玩二人的游戏。”

佘颠公子道:“玩二人的游戏,我经常玩的,可我从来没有玩过这样的游戏。小翠姐姐,这游戏好玩不好玩?”

小翠道:“当然好玩哦。少爷你来不来玩?”

佘颠公子从来没有称小翠为小翠姐姐,这次不知为什么心中突然一热,就叫出了小翠姐姐。

小翠听得满心喜欢,一心想让佘颠公子来玩这个好玩的游戏。

可是佘颠公子道:“我奶妈不同意的,不然,我早就玩这二人的游戏的了。还不止二人,应是三人,四人的游戏。”

小翠咯咯地笑了:“少爷,你的胃口可真大哦。”

佘颠公子又被小翠说得不好意思了,但他还能进一步道:“小翠姐姐,你那胸前的东西我怎么没有啊?”

小翠又是很坏地笑了:“少爷,你胸前若有那双东西,你就不会要去脱小丫环的衣服了。”

“原来有这么讲究。”佘颠公子道,“那你胸前的两东西好玩不好玩?”

“当然好玩哦,不然老爷为什么老是要扯着那里不放?”小翠说得快要哼出声了。

佘颠奇了:“老爷也爱扯着你那东西玩。”

小翠道:“可不是嘛。老爷最爱扯小翠这里的东西玩。”

佘颠公子就道:“小翠姐姐,那我能不能扯着你那东西玩?”

小翠道:“可以啊,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佘颠道:“只要小翠姐胸前那东西好玩,我答应你那要求啦。”

小翠道:“真的,你可不许耍赖?”

佘颠公子道:“小翠姐,我可以保证,你那东西若好玩,我什么都不说。”

小翠道:“就是要你这句话啦。就是要你不同老爷说你也玩我这里的玩玩。”

佘颠公子不解地问道:“那样老爷要骂我吗?”

小翠道:“肯定要骂你的。而且你还玩了我这玩玩。”

“小翠姐,这玩玩真的很好玩吗?”

“好玩极了,小翠姐不会骗你的。”

“那怎么玩?”

“小不点的,你用嘴含着它就是了。”

“哦,我知道了,就象我以前吃奶妈的奶奶一样。”

小翠却道:“不一样的。少爷,你真的没有吃过那个小丫环的奶奶吗?”

第五章 什么功夫练得象癞蛤蟆叫的一样

佘颠公子好象被她说中了心中一般一慌:“那个小丫头啊?”

小翠道:“就是那个陪你睡觉的小丫头小美。”

“小美啊,牌气可大哩,她老是拿我妈吓我的。”

佘颠公子说到这里,好象不愿将这个问题谈论下去了,他得转移话题。

他道:“小翠,我奇怪哎,你底下怎么也有白花花的,却比你的要黑许多了。那是什么啊?”

小翠慌乱地答道:“那是一块白木头吗。”

“这块白木头稀奇古怪的,是不是可以拿到厨房去当柴火烧啊?”

小翠道:“当然可以哦。不过,少爷,你别把他拿到厨房里去烧,他可能烧不着的。”

佘颠公子不明白了:“那这样的木头有什么用啊。小翠,我知道了,这么一大段的肯定是烧不着哦。”

小翠道:“不是烧不着,这块白木头是为我燃烧的。”

佘颠公子更不明白了:“小翠,这木头为啥是为你燃烧的,你怕不够热啊?”

“可是,我没有看到他燃烧起来啊,燃烧起来肯定有火的,可这木头怎么没有火啊?”

小翠道:“少爷,这你就不懂,这木头燃烧起来是暗火。比明火还要暧和。”

佘颠公子道:“小翠,我还是不懂,那有暗火比明火还要热的。噢,我知道了,小翠,你藏私,不同我说实话。这一大段木头烧起来肯定不旺,要劈成柴火的。很不巧,小翠,我没有带刀,不然我就用刀劈。不过,小翠,我的那招华山劈顶我爹逼着我练了好几个月了,我想在这块木头上试试。”

华山劈顶啊?小翠吓了一跳:“少爷,你不会是吓人的吧。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华山劈顶这一招的?”

佘颠公子道:“刚学会没有多长时候啦。小翠,你先躲开一点。这华山劈顶讲究的是气势。那可是气势磅溥,连一座山头都能劈开的。”

小翠道:“少爷,别,别。你还是去拿把刀吧。”

“小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是瞧不起我这华山劈顶这一招吗?我非得要试给你看一看。”

说到这里,佘颠公子摆起架势,那招华山劈顶就要用起来了。

可就在这时,那块白木头动了一下,接着咳嗽了一声。

佘颠公子奇了,问小翠道:“小翠,这白木头怎么会动啊?”

小翠答道:“他成精了呗。”

佘颠道:“那他怎么会咳嗽啊?”

小翠道:“他快要成仙了。”

佘颠道:“我不管他成精还是成仙,我这一招华山劈顶下去,肯定会让他熊熊燃烧起来,那时小翠姐就不会冷了。”

小翠道:“那不是要把我也烧死吗?”

这时那块白木头咳嗽了一声,哇地吐出一口气来:“气死我了。小翠,你不会赶他走吗?”

小翠却道:“老爷,你不知道少爷好难赶哦,他还想吃我的豆腐呢。”

那白木头道:“放屁,是你想吃他的豆。”

小翠道:“老爷,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正在想办法哄他走呢?”

这被叫作的老爷的还是谁啊?正是佘颠公子的老子佘霸。

佘颠公子听出了是他老子的声音,吓了一跳,但还是好奇地问道:“爹,你在干吗啊,你也没有衣服穿吗?”

佘霸被儿子捉住了奸,老脸羞红,怒道:“放肆。你到这里来干吗?”

佘颠却道:“爹,我不怕你的。你不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我就问我妈去。”

这一手也够损的,把佘霸气得又咳嗽了起来。

小翠忙安慰道:“老爷,别生气,少爷只是任性,你哄哄他就是了。”

佘颠道:“真是的,老子非得要同儿子说他在干什么?这是能说的吗?小翠,我们正在紧要关头,你突然停下来了,我好不爽啊。”

小翠娇笑道:“那也得哄走少爷啊,我们再来紧要的紧要的啊。”

佘霸骂道:“狐狸精。”

佘颠听他的老子同小翠说得那么有趣,更不想走了,问道:“爹,你可得要告诉我,你同小翠什么紧要关头啊,不能接下去再紧要的紧要的啊?”

佘霸道:“小子哎,我服了你了。老子告诉你,我在同小翠正在练一门绝世武功。”

“哇靠。爹,你也藏私哎,这样好的绝世武功就同小翠偷偷摸摸的练,也不教我。”

佘霸道:“我又怎么同小翠在偷偷摸摸的练,我不是在你面前正大光明的练吗?”

佘颠道:“还强词夺理。不是偷偷摸摸的练,为啥我来了就不练了?”

佘霸只好道:“练,练,小翠,我们接着练。”

佘颠道:“爹,你同小翠练的到底是什么武功啊,你平常根本没有同我说起过,现在能不能教教我啊?”

佘霸道:“教,还教?真是气死我了。小子快滚开,不然老子不是教你了,是要揍你了。”

“哇靠,爹,我不服哎,这样好的武功你只教小翠,而不教我,你不痛我了。”

佘霸无奈:“教,教,怎么不教?只是今天我同小翠练到了紧要关头,不练下去可要蹩死老子了。儿子乖,先回去睡了,过几天我再教你。”

佘颠道:“爹,我现在就要你教吗?”

佘霸气不打一处来:“这是能教吗,这是能教吗?要是能教,我早就教你了。”

“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有那么好吗?刚才练得可是猪叫一样的。”

佘霸道:“小子哎,你刚才真的听到我练得象猪叫一样的吗?”

“真的,比猪叫还难听。”

那知佘霸听了兴奋地叫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我这门功夫真的大有长进哎。小翠,你不觉老爷这门功夫长进了吗?刚才还尖着嗓子骚叫,加劲,加劲。”

小翠被佘霸一骂,撒娇道:“老爷,小翠一直来都得你这门功夫练得哇哇叫的,就象癞蛤蟆叫的一样。”

佘霸被小翠一骂,也不恼,而是道:“小翠,你只要陪老爷练好这门功夫,老爷下次给你买个金手锔来。”

这一下弄得小翠眉开眼笑了,低下头嗯的一声就在佘霸的脸上亲了一下:“老爷,我爱煞你了。”

佘颠又道:“爹,小翠这一亲的动作,又是什么功夫啊?”

第六章 我偷偷地告诉你

小翠道:“少爷,这门功夫叫鸡啄米。”

佘颠公子拍手叫好:“鸡啄米,好象哎。平常我看鸡啄米,就是这副模样。”

“气死我了,你们两人有完没完啊?”

“老爷,还没完呢,我同少爷说得正投机呢。老爷,不如你也一起教教少爷吗?”

“什么啊?小翠,这门功夫能父子俩一起教的吗?小翠,不是我说你,要不是看在你还脱光光的份上,我准把你赶出去。”

“老爷别赶我,老爷别赶我,我再也不敢了。”

佘霸转脸又对佘颠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我一招华山劈顶把你也给劈了。”

当然哦,这样的一男一女光着身子被人发现,气恼是不可免的。况且,佘霸还正在兴头上,要是弄个不好,一下子被吓得阳萎,今后可再也不能练这门武功了。

本来他们是可以在房间里干这事的,可是,不管怎么样的房子,都是危机四伏的。特别是佘霸,是有名的气管炎,要是干这事被他那黄脸婆看见了,又得吵翻了天。

本来以为,夜这么静了,这里又这么偏辟悠静,带小翠到这里来快活,真的是能成精成仙了,那知这个时候了还被他的儿子撞个正着。

佘霸问道:“小颠,你深夜半更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佘颠道:“我跑到这里是抓知了的。”

佘霸道:“这里有知了吗?”

佘颠道:“当然有哦。刚才就叫得响,我就是听了这知了的叫声才寻到这里来的。”

天哪,怕不定他是听了他佘霸的叫声才寻找过来的吧?

“小翠,刚才你的叫声就象这叫声。”

小翠道:“老爷,羞死我了,小翠会这样叫的吗?”

“不管了,不管了,臭小子,你快滚开,老子还要练功呢。”

佘颠道:“爹,你练这门绝世神功,就让我站在一边学几招吧?”

这个可是什么气啊,那是有气无处出啊。

佘霸越想越没气,一把抓起地上的衣服,劈头盖脸往小翠头上砸去:“,穿好,我要带儿子回去。”

小翠道:“老爷,今夜还来陪我吗?”

佘霸转脸又笑道:“小翠宝贝儿,别哭,等会老爷找个好地方带你去。”

小翠破涕一笑:“老爷,那我等你,不见不散。”

佘颠公子自从那天见到他老爹同小翠干那事后,有点神情恍惚,见到小丫环就想着她们胸前的那对白花花。小丫头们都被他折腾苦了,无事有事的佘颠就会找她们要玩玩的游戏。可小丫头那能一下子就依啊,非得佘颠答应她们做小的才同他玩玩。

佘颠也不知道这做小的是什么意思,就糊乱答应了。

这糊乱答应那些小丫头们也不干,非得要佘颠立字据。

这立字据可又把佘颠吓住了。他看过这些小丫头都是立了字据卖到他家的,他这一立字据,是不是她们会把他给卖了?

佘颠吓得一惊一乍的,说什么也不立这字据,那些小丫头们就死活也不肯同他玩玩儿。

佘颠公子没法,又想起了终衣小姐。

终衣小姐可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妞儿,他夜里还想着能抱着她睡觉儿。

这天,天气是非常的好,佘颠公子准备出门找终衣去了。他喊了一声:“船福,你跑那去了,看本少爷不打断你的狗腿。”

一声叫后,船福就屁颠屁颠的来了:“少爷,我正在摸牌呢。”

“摸牌?哦,船福,你好的不学,又学坏的了,你在聚众赌博啊?”

船福道:“少爷,你说那里话呢,那个男人不好这一手啊?”

“噢,船福,你敢在本少爷面前说男人的坏话啊。”

船福道:“少爷,船福不敢。不过,少爷,我偷偷地告诉你,这聚众赌博很好玩的哩。”

佘颠公子一听船福说好玩,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都说这也好玩,那也好玩,可我怎么就不觉得好玩啊?”

船福赶紧道:“少爷,你又碰到什么好玩的又不好玩了?”

佘颠道:“船福,我只一个人偷偷地告诉你一个人,那天我看到了一件好玩的事,可我爹不让我玩。”

船福看佘颠公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样了,赶紧给他出主意了:“少爷,你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事,我肯定能帮你办到。”

佘颠道:“可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哦,不然,我爹会打死我的。”

船福到吸了一口冷气:“这么严重啊?少爷,你告诉我,我绝不会告诉别人的。”

佘颠拍了拍他的臂膀:“那我就放心了。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夜里,我看到了我爹同小翠在一起。”

“小翠。哦,那个小翠啊。”

“是的,我爹说,他正在同小翠在练绝世武功。船福,你得告诉我,我爹他们是在练什么绝世武功啊?”

船福快要捂着嘴笑了:“少爷,他们两人是不是脱光光了的在一起练的?”

“正是,正是。哎,船福,好象你也很知道这门绝世神功哎,难道我爹教过你?”

船福乐得接口道:“老爷教过我,老爷教过我。”

佘颠一跺脚:“我气啊。那老浑球把这样的绝世神功都教给你了,却不教给他这儿子的,我跟他没完?”

船福吓得一哆嗦,要是佘颠公子将这话同他老子佘霸学说了,那佘霸还不把他船福撕了一层皮。

船福赶紧道:“少爷别生气。其实这神功学得很容易的。”

佘颠赶紧道:“船福哥,那你是肯愿意教我这门绝世神功了。”

船福又赶紧道:“少爷,这不是船福愿不愿教的问题,是少爷年纪还太轻了。”

佘颠马上骂道:“船福,你这个狗奴才,本少爷什么时候要你教了?不过,船福,你很不好,你也同小翠一样的藏私。”

船福哭着脸道:“少爷,船福怎敢在少爷面前藏私啊。其实,少爷这个年纪了,也应该练这门神功了。”

佘颠一听就乐了:“船福,你好样的,没有枉费我平时对你的好。船福,那绝世神功到底是怎么练的?”

第七章 有谁拿过千金搏一笑的站起来

船福吞吞吐吐的:“少爷,这门神功不是言传的,是要意会的。”

佘颠公子不高兴了:“哇靠,船福你又藏私了。我练的那门神功不是我爹亲手教我的?”

船福一听却乐了:“那是,那是,老爷的神功盖世无敌。老爷也真是的,那绝世神功同小翠一起练,却不教给你练?”

佘颠公子一听也高兴了:“哎,船福,你这小子会不会那门绝世神功啊?”

受到怀疑,就好象说船福不是男人一样的。船福拍着胸膊保证道:“少爷,我保证,我那门绝世神功不是吹的,有多少的美美臣服在我的脚下。”

吹牛不上税,船福的这番话肯定不是吹的。

佘颠公子听了他的话也会哈哈大笑:“笑死我哩,你也会臣服?”

船福道:“少爷,你别不信。信不信由你啦。不过,少爷,我还是告诉你一下,那门绝世神功练起来,其妙无穷,其乐无穷。”

佘颠公子道:“船福,你也会念叨起诗来了?”

船福道:“我是向少爷学的。”

话很中听,佘颠公子一挥手道:“那我们走吧?”

船福道:“少爷,是不是要会终衣小姐去啊?”

佘颠公子道:“是啊。船福,你有没有好主意,怎样能搏得终衣小姐一笑啊?”

船福马上有好主意了:“千金搏得美人一笑。”

佘颠公子马上不高兴了:“千金?船福,你是不是开玩笑啊,这好主意我早就想过了。”

船福马上道:“少爷,冤枉我了,我以前跟老爷出门时,老爷都是这么干的。”

佘颠公子不乐了:“这老头子拿千金去搏得一笑,眼里还有没有我佘颠小少爷啊?”

船福马上道:“肯定没有,不然,少爷就不会为这千金而愁眉不展了?”

“放屁,本少爷会为千金而愁眉不展吗?”

船福马上道:“那是,那是,少爷可是一投千金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佘颠公子只得见好就收。

近水楼在西湖的边上,风景优美。

水色更好,用这里的水洗脸的女了脸都会白花花的嫩。

近水楼名字好听,里面的姑娘也是一个比一个的好。

终衣就是近水楼的姑娘。近水楼的姑娘千千万,只有终衣姑娘最可爱,最可爱。可爱到的程度是人见人爱,看了一眼还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无法看了,因为他犯了相思病。

佘颠公子就是犯了这种病。今天他带着船福就是治这种毛病来的。

世上的毛病千千万,只有这种毛病最难治。

这种毛病还有一个古怪的行为,那就是见不到相思虫就千方百计想见她,见了却不知怎么说。

现在佘颠公子就在终衣小姐的面前。

“一别如三秋啊……”

佘颠公子嚎的。

小艳笑了:“佘颠公子,你在想我家的小姐啊?”

佘颠赶紧答道:“想,想,一别如三秋啊……”

小艳又笑了:“佘颠公子,听说你犯病了?”

佘颠公子张了引口:“啊,啊,一别如三秋啊……”

小艳就转换一下方向道:“小姐,他真的犯病了哎。”

船福在一旁道:“小艳,还记得我吗?”

小艳道:“你谁啊?”

船福道:“我是船福,是佘颠公子的书僮。”

小艳道:“你是书僮?”

船福道:“真的哎,我是公子的书僮。”

小艳道:“我不信,那天你捊起胳膊好粗哦。”

船福道:“那是哦,我还是公子的贴身保镖呢。”

说罢船福挺了挺胸膊,那样子身材刹间高大起来了。

小艳道:“好有个依靠哎。”

船福道:“本来我的目标不是你的,是终衣小姐的。可是少爷为终衣小姐犯了相思病,我就退而求其次了。”

小艳一听,骂道:“你去死吧。”

充大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可充大往往是最大提高自己的把戏。

小艳道:“佘颠公子怎么地想我家的小姐啦?”

佘颠道:“就是那个叫一日三餐茶不思,饭不想。”

小艳道:“那很严重哎。那你想怎么治哎?”

佘颠公子道:“我经过几天的考虑,得出了一个结论。”

小艳道:“什么结论啊,是不是带来了千金?”

又是要千金啊,佘颠公子头都快大了。

“这千金是怎么一回啊?”

“千金难买一笑吗。”

“那是说千金也不管事。”

“管事,小艳我就喜欢这千金买一笑。”

原来是小艳把自己贴上标价了。

船福就不乐了:“小艳,你也值千金一笑啊?那我不是没希望了?”

小艳道:“谁说你有希望啊。你的希望等于零。不过,小船福,我给你一个机会。”

船福见还有逢可钻:“船福最喜欢小艳姐给我一次机会了。”

小艳道:“机会大家平等,谁都可以猜的哦。”

船福有点慌了:“小艳,你不是说让我一个猜的吗?”

小艳道:“是啊,你听好,我只是出一个难题考考你。”

船福一听头有点晕,他虽然是佘颠公子的书僮,实际上是佘颠公子的保镖。佘颠公子都是不好好读书的,他船福更是在佘颠公子狐假虎威。

船福硬着头皮道:“小艳姐能出什么问题考我,我马上就答出来。”

小艳道:“船福,你听好了,一加一等于几。”

船福一听,这种是脑白痴的问题,不用想就能答出:“一加一等于二。”

小艳道:“你答错了。”

船福不乐了:“小艳,你耍赖,一加一等于二,我背都能背熟了的。不信,问一下我家的公子。”

小艳道:“你家公子比牛还要笨呢。”

佘颠公子一听:“小艳,你胡说什么啊?我爹平常都夸我脑袋瓜聪明的呢。”

“那是当然哦,你爹象只狗熊,当然夸你脑袋瓜聪明哦。”

佘颠公子可是真正的不乐了:“小艳,不是看在终衣小姐的面子上,我早把你赶出去了。”

小艳道:“我家小姐可不喜欢你呢?”

佘颠一听慌了:“小艳胡说,你家小姐平常对我可是眉开眼笑的。”

小艳听了快要笑出声来:“眉开眼笑啊,听了你,肚子里都是草包啊。”

第八章 到水池边游泳的先把衣服脱了

这样脑白痴的问题,只有脑白痴的人才能答出这样脑白痴的回答。

佘颠公子不乐了:“小艳,你说我是草包?”

小艳躲到了终衣的身后,花枝乱颤。这样一种巧模样看得佘颠公子直上火。

他也不知道为何血液加快了。血液循环是人的生存之道,这血液加快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船福好象能知道他们的少爷佘颠公子上火了一样叫道:“少爷,你那地方翘起来了。”

过去的裤子特别宽大,不象现代人的裤子包屁股的。照说佘颠也不会这样出丑吧,可是,他那底下明显的翘起来了。

这是他经常在早上起来后特有的现象,现在却破天荒的第一次在这情景下翘了起来,不得不使佘颠公子感到难为情起来。

佘颠公子索性耍无赖地道:“船福,你说,少爷我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船福鬼鬼地一笑:“这个嘛,可以叫终衣小姐给你吹火。”

“吹火,我又不懂了。船福,你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千万不能藏私。”

终衣小姐在那里骂了:“二个小流氓。”

佘颠公子不明白了:“这也找骂啊?”

“是的,我家小姐可是卖艺不卖身的。”小艳认真地说道。

船福也知道近水楼的规柜,赶紧缩了一下脑袋,说道:“少爷,你要吹火得另找地方。”

佘颠公子恼了:“什么上火,吹火啊?我就是来听终衣小姐弹曲子的。”

终衣小姐人长得漂亮,瑟琶弹得更好,不亏是近水楼的头牌艺妓。但往往在那个时代艺妓是做不长的,这就是终衣小姐的瑟琶弹得越发引人注目的原因所在。

终衣小姐今年十六芳龄,一抹撒不完的浪波如橹摇的水波。整个人如散发着妖艳的魅力,正一步一步地向佘颠公子逼近。

靠的是一圈又一圈的光环,佘颠公子根本无法招架。

那莲步扭动佛都依得的拖曳,地上留下的余温丝丝入扣。

更有那一把瑟琶抱得半遮粉面,偶一露脸,恍惚张扬着二份诱惑。

佘颠公子看得呆了,他要让他所看到的与别人分亨:“船福,你看,终衣小姐还是人吗?”

“是妖。”

各人各有各的眼光,各人各有各的说法。船福说的最粗俗,也最实际。船福想到的是扑上去,脚步蠢春欲动。

“哎哎,船福,怪不得要被小艳说你是草包。终衣小姐是仙女。”

他看出的是仙女,为何差别会那么大呢?

船福这次不卖少爷的帐,张口又道:“只要脱光她的衣服,她就是妖吗?”

佘颠公子突然在他的脑门一下子:“船福,越来越没长进了。终衣小姐的衣服是能脱的吗?”

船福还是不信:“只要我有千金,肯定能脱得了她的衣服。”

小艳听得把眼一瞪:“船福,你拿千金来啊。”

船福一下子萎了,只得说:“我现在还没有。要是我有了千金,我不但要脱了终衣小姐的衣服,还要脱了你小艳的衣服。”

人本就是很狂妄的,却又要被金钱所牵制,所以最狂妄的还是金钱。

瑟琶声已起。想必终衣小姐听这种话听得惯了。想必终衣小姐听得比这还要粗俗的话。所以,这下子终衣小姐的瑟琶弹得格外的好。

琴声中一丝悠咽,淡淡地漫向人的心头。如一曲相思了了,佘颠公子的心如在颤悸着飞。

“好舒服哎。听终衣小姐弹曲子,我的魂儿如在飞。”

这还是相思病加重的前兆,可佘颠公子不知。他不知道自己是得了这种病,只是看终衣小姐是越来越美。

脱化,变异的是那种迷离,她的整个身子如幻化着,逸出另一个身子来。瑟琶弦线如弯曲着随着那乐声,终衣小姐的整个身子如入魔般的在那弦线上飘逸。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

一曲已罢,终衣小姐款款地道:“现在不是夜晚,若公子在夜晚听这首曲子,那是另一种风味。”

“还会有另一种风味?”佘颠公子奇了,“终衣小姐,你是不是藏私哦?”

终衣小姐款款一笑:“公子见笑了。”

就这么一段文字,没有下文,佘颠公却是如醉了,如颠了。

“好好,今晚我请你到我家去弹。”

本是无意的话,听者却有心,终衣小姐道:“这不好。公子若再想听,今夜尽管来听。”

近水楼,近在水边,终衣小姐的话说出来也是柔若如水。如水的话,柔柔地抹过佘颠公子的心,那番相思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体味到了,我终于体味到了。”

说出的话没头没脑,终衣问道:“公子,你听出了什么。”

一是体味,一是听出,终衣小姐的用词也煞费苦心。

佘颠公子虽然岁数不大,只有十五岁,但他的身格因练武的原因,还是长得结结实实,不象别的富家公子一副纨绔弟子的模样。

终衣小姐也喜欢弹曲子给佘颠公子听,也格外的卖力。

这一番心思里如埋着深深的危机,但终衣小姐无瑕顾及。

近水楼本就是一个妓院,终衣小姐到了这个年龄也是在劫难逃的了。

可是终衣小姐自有她的主张,她必须要寻找到一个自己满心喜欢的人才能对付老bao的苦苦相逼。

风月场的女子自有她的旋转余地,终衣小姐才能到如今还守着她的好身子。

但这种情况终了不会继续拖延下去。妓院要的是摇钱树,而不是光靠弹曲子来应付那些财大气粗的阔佬们。

终衣小姐如走在了一条死胡同里,前面不见光亮,后路又已被死死堵住。

这个佘颠公子啊,是她难得一见的公子。

他单纯得好笑,就象一片水,或说水池,还没有人将那水用来洗澡,也还没有人在那水池里游过泳。

终衣想在那水里洗一洗,这是她的愿望。

用这样的水洗过,就象是一种洗礼。

在这样的水池里游过泳,终衣也觉得自已来这世界做过了一回女人。

以后,终衣想明白了,象她这样的女人,随鸡嫁鸡,随狗嫁狗,都是她很难得到的。

第九章 放飞心中的情扣 滑水鸳鸯荡秋千

山欲蹦,海欲裂,瑟琶声在湖面上悠悠地倾诉着。

这里还是西湖,水是那样的清,风是那样的静,但一股暗流压着苏堤的扬柳欲断枝。

湖面上,大小船只熙熙嚷嚷,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样子。

西湖上,终衣坐在一条大船上。船是那样的大,人是那样的空茫。终衣怀抱着瑟琶,那腰枝配着这半抱瑟琶引来多少的喝彩声。

终衣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一切都是近水楼的老板安排的,说这是终衣的好日子。

她的好日子,她一点也不觉得高兴。

好日子里的风光是这样的风光吗?

终衣知道她今天必须要挑一个客人。

终衣知道她从此以后也要同近水楼的那些姐妹一样一起成为近水楼的摇钱树。

她们的命运好象是不会改变的。

而且那些客人当中佘霸就是其中的一个。

有来自飘月山庄的月老板。

有来自洒风钱庄的风老板。

有来自江湖道上的流老板。

有……

反正是太多了,终衣记也记不清。

他人都是钱囊鼓鼓的,肚子也同他们的钱囊一样鼓鼓的。

他们都要买终衣的初夜欢笑,他们都在竟相投标。他们谁出的钱最多,他们谁就能搏得终衣的初夜一笑。

终衣现在是一件商品了。是拍卖的一件商品。

终衣的琴声却弹起了水面的波浪。

一抹水痕象曳着人的泪光,闪动着落水无痕的无奈。

缓转身,带动拖裙随风。就这一动作,搏得佘霸直咽口水:“好,好,好漂亮的一转身。这样的身材举世无双。我出一百两银子。”

飘月山庄的月老板当承不让:“佘老板,你也太小看了这柳枝折腰。这柳枝折腰有多少情场浪子为她折腰。”

佘霸斜了一下眼:“这柳枝折腰就值一百两银子。”

月老板道:“她还有什么绝枝不成?”

话音未落,终衣一扬手,拂开翠面桃花一朵。一朵桃花如开了,月老板兴奋的哇哇叫开了:“拂面桃花分外艳,我出二百两银子。”

洒风钱庄的风老板也是大船上的贵客。风老板很有风度,等他们闹够了,才捊了捊嘴上的八字胡道:“各位真是太会开玩笑了。笑掉牙的,没钱就干脆回家搂着自己的臭婆娘睡觉。”

出言不逊,气得月老板马上反驳道:“风老板,拂面桃花虽美,但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风老板道:“我爱的就是这过眼云烟的那种调。”

各有爱好,勉强别人都是要找骂的。

两种动作做罢,终衣摆出了半抱瑟琶半遮面的绝招。脸微遮,眼含情,一脉汪汪缠弦线。风老板终于额首点了点头:“近水楼的姑娘果然不同凡响,我今天总算没有白来了。洒风,洒风,洒风追月今何惜。”

好美的话,好美的词。风老板果然有他特到的一手:“我出二百八十两。”

他的数字一报出,马上若来嗤笑:“小儿科的大夫爱收这样的红包。”

说这话是佘霸,他刚才被月老板一比,有点拙败感。他想不到今天来的会是这样的一些大老板,他作为本地的暴发户有点挂不住了。但是不管怎样财大气粗,也不可全权剥夺客人的权利,所以佘霸老板事事以承让为先。

风老板却道:“这是半抱瑟琶犹遮面,当然要打折扣的。”

佘霸道:“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半抱瑟琶犹遮面是经典,有多少风月场女子学这一绝技学不来呢?”

风老板被佘霸说他学识浅,当下愠怒了:“你只不过是个暴发户,充什么大啊?”

揭人家的老底也揭了,也真是不够情面了。

终衣摆了半抱瑟琶犹遮面有点累了。她娇喘地呤唱唱道:“……大珠小珠落玉盘……”

“这更有情调了。”赞叹这声的是佘霸老板。他处处被人说成暴发户,总得要作出一副有学问的派头。

月老板在那里道:“情调是情调,钱是钱,那可是二码事的。”

佘霸不高兴了:“你是小看我的钱了。”

月老板道:“谁在乎钱多钱少。今天要的是情调。可是情调也要钱来衬的。等下我们还是在钱上一见高低吧。”

佘霸道:“我中听你这句话。故作风雅比拿钱还要累。月老板。咱们说好了,等会就在钱上一见高低。这呤呤唱唱的,不爽。”

月老板听了他的话,脸上露出诡异的一笑:“佘老板,等会不管谁胜了,咱们都去喝一杯。”

酒是杯中物:“又共哼吗?”

月老板道:“那不可能,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佘霸道:“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风老板在那道:“我就见不惯这样的二种粗人。”

因为这时终衣对有了新的动作。

莲步轻移,如滑水的鸳鸯,带一抹含羞答答。

放飞心中的情扣,如荡着秋千般一跃,欲上枝头。

“滑水鸳鸯荡秋千。有新意,有创意。近水楼果然名不虚传。本来今天是不来的了,却又来了,没有白来。”

说这话的是江湖道上的流老板。

流老板话一出,许多人却是不认识他。但他也是坐在贵宾席上,也说明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儿。但他是谁呢?

流老板脸上冷冷的一抹,根本不屑别人对他的疑问:“我出五百两银子。”

一出手就是把他们压得死死的。

他这一手可是要独占花魁了。

哼,哼,哼,连着三声哼,连着三个人都将脸转向了他。

佘霸粗声粗气地问道:“不知这位老板来自何方?”

流老板道:“五湖四海。”

话不卑不亢,佘霸当下又道:“呵呵,五湖四海皆朋友。”

流老板也会顺着他的话:“也是,也是。不过佘老板这几年是更加发达了,不会在乎我出这样的几个小钱吧。”

佘霸心里道:“还出小钱呢,这已经是天价了。”

嘴里道:“本地地小,还是需要象流老板这样的贵人来捧捧场的,所以,我不同你争了。可是出钱我是毫不含糊的。往界要是有你这样的贵人来捧场,那可得是精彩了。”

第十章 飞寂嫦娥洒下桂花酒来了

趾高气扬地一仰头,贵人的一惯做法。流老板先做足了花样,然后道:“佘老板,听说公子也好这一手?”

“没这事。”佘霸一口否定。然后又道:“长大了,长大了,我就等着他这一天。”

“我是说他对终衣小姐情有独钟。”流老板伸了个腰。

“有这码事吗?”佘霸继而又哈哈笑道:“那是儿戏,那是儿戏,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谁能夺得花魁?

场中的终衣小姐又变了一个姿势。

琵琶声起,嘎然而止。

一扔,一涂,一错,那把琵琶已被扔到了水里。

船上的人惊呼不停,继而赞不绝口。

琵琶刚落水面,终衣小姐人是一跃,已跃出船外。

如一朵飞的桃花,她粉红的衣裳飘飘然在广漠中绽开。

飞寂嫦娥轻轻轻,也只是如此境界。

此景只有仙界有,只怨嫦娥下凡来。

锈鞋一点,琵琶琴声起,带湿的涂意如浸润的圆滑,一如终衣小姐的轻腰,漫起水气若隐若现。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竟不知道怎样往下说了。

“好在那里?”问这话的是月老板。他很眼红流老板那占足风头的抢先,故此要好好的教训他。

说好的是流老板。他见月老板那副死人相,不以为然地说道:“好就是好,好得没话说了,这还不够吗?”

“飞寂嫦娥轻轻轻,桂花美酒天上来。流老板,这样的仙境你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得意什么啊,只不过是会懂得一点诗意罢了。月老板,看风流人物,是比谁的钱多。”

“好好的境界,却被钱来亵渎,可恼啊,可恼。我情愿终衣小姐对我情有独钟,也不愿同你抢先。”

流老板道:“钱是衡量一个人是不是达到无上境界的标准。月老板,现在是竟拍,只要你拿出钱多,我什么都可以让你。”

“那是当然。飞寂嫦娥轻轻轻?我出六百两银子。”

“桂花美酒天上来?我出七百两银子。”

未等流老板喊出什么,风老板已是大腹便便的狠叫道。

七百两银子啊,风老板喊出后就觉得肉痛。但是为了自己今天能出风头,七百两银子也值。

流老板呵呵一笑:“都是小儿科。飞寂嫦娥轻轻轻,桂花美酒天上来,我出八百八十两银子。”

终衣小姐人在半空,一扬手中桃花,洒落下春情绵绵。

整西湖的人都被她陶醉了:“终衣小姐,你是我们的。终衣小姐,你是我们的。”

口号声响彻云霄,扯拉了一片云彩作她的衣裳。

还是一招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始出来,终衣小姐在半空飘飘,然后一跃已跃回到船面。

佘霸在高声叫道:“我出九百两。”看他猴急的,连点诗情也没有,就想独占花魁。

风老板已道:“佘老板,别出丑了。我提价,九百五十两。”

他比佘霸只高出了五十两,就想独占花魁,没门。佘霸接着喊道:“我出九百八十两。”

他也只比风老板高出三十两,喉咙却是喊得格外的响。

近水楼的老板名叫花满香。花满香见这次竟拍会已快到了,就尖着嗓子喊道:“有没有再高的了。九百八十两一次……”

等啊,不会马上就敲定的。

“九百八十两……”

“花满香,花满香,冲这个香满花,我出一千两。”

这样大手笔的是谁啊,追月山庄的月老板。

终于有人出价千金买一笑了,花满香的脸上开满了花:“月老板,真是真人不露真相。”

“嗤。”她的话还未完,有人嗤之以鼻了。

别人不高兴,花满香可是更乐了:“流老板,你出个价。”

流老板的气势就在这里,在旁人想不到的时候他往往想到了。要想独占终衣小姐的花魁,不是一点一点竟拍能解决问题的。这些土老包只是一问心思的哄抬,你若加得少,他们肯定会一点一点的跟着抬。可以说他们愿是不愿的,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跟着抬,他们也愿了。

主意想定,流老板笑地道:“一千八百两。”

一千八百两?哇,靠。哇靠。

最有钱的可能是追风钱庄的风老板,只见他的嘴角嚅动了一下,终于没有说出声来。

没有那一界千金买一笑会竟拍到一千八百两的天价。这流老板大约是钱多得无处花了。

拿出一千两还觉得肉痛的月老板虽然肉抖动了一下,还是转身对流老板抱拳了一下:“想不到流老板是如此的风流人物。”

流老板也出于礼还抱一拳:“月老板过奖了。大凡我们有钱的人,都是好这一手,月老板下次有机会,我让你。”

终衣小姐的脸上布满了泪花。如桃花含露在那悠着不可告人的痛楚。

她能有什么选择呢?

女人,就是这样的命。特别是象她这般风月场上的女子,命运根本不能撑握在自己的手里。

她今天使尽了满身的本领,终于以一千八百两的天价出卖了她的初夜一笑,也为她今后的风月生活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花满香象捧着一只大元宝一样捧着终衣小姐:“终衣小姐,你今天可是大大的风光了。”

终衣小姐没有理她的话,她的眼光远远的看着一个地方。

那地方似雾如迷,花满香根本看不出什么。她奇了:“那有什么?”

终衣道:“那有我的初恋。”

她回答的话吓得花满香吃了一惊:“终衣,你别胡言乱语了。你看流老板正等着你呢。”

终衣道:“你先叫他一个人先去吧。”

花满香道:“那个,那个流老板会不高兴的。”

终衣突然一转脸道:“你以为我就是会高兴的吗?”

这种小伎俩花满香是见惯了的。要是往常,花满香可会严厉地对她施压,可这一次,花满香改变了:“好,好,好,终衣,这就是你未来的生活,那是充满了活力和希望的。”

什么样的话人人都可以讲这样的话,可这话在花满香口里说出是那样的不入耳。

钱啊,一千八百两的银子,花满香想想都会笑的,何况她马上就会有了这笔钱。

钱啊钱。

第十一章 我最爱好的就是嘴对着你的嘴吮酒

地毯是红的,窗帘是红的,大被是红的,红红的桌上点着二盏红红的大红蜡烛。

近水楼的这间房子装扮得如此的豪华,是为了迎接一个大贵人的到来。大贵人早已来了,他坐在一间雅致的小厅里品着茶,身旁有许多的姑娘伺候着。

这个大贵人就是千金买一笑的五湖四海帮的流老板。流老板一掷千金,真是惊动了五湖四海。只有五湖四海的老板才有这样的大手笔,近水楼的姑娘真是羡幕得不得了。

但也无法,谁叫她们生不逢时,没有遇到象流老板这样的大老板呢?

抛媚眼是免不了的,可这抛媚眼对流老板来说视若不见。

清静啊,清静啊,流老板可不愿这些姑娘打乱他的心思。

他千金买得一笑那位终衣小姐就在那里等着他了,只要时辰一到,他就可以同终衣小姐入洞房了。

入洞房,有没有搞错啊,不会错的,流老板花了一千八百两银子,再买个洞房花烛夜谁能有意见?

况且终衣小姐不是一般的姑娘,能用钱为终衣姑娘买一个洞房花烛夜,也可以弥补终衣小姐一身的遗憾啊。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是男人一生中最得意的二件事。

金榜题名可能一生只有一次,可洞房花烛夜男人可以一次,二次,三次。这主要是看你的能力修为了。

大凡很有能力的男人都孜孜不倦的追求着这种梦幻般的境界,这种梦幻般的境界对男人来说是永远也话不完的童话。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流老板今夜同终衣小姐洞房花烛夜后,可能为终衣小姐赎身呢?

不知道,现在事情还没有发展下去,而流老板此时还没有这种打算。也是说他根本没有考虑到这样的事。

当然。终衣小姐能被流老板赎身,那是好事哦,从此终衣小姐从良了,从此会留下千古佳话。

夜的夜的如佛光闪闪,夜的夜奔忙着神的光环,夜的夜对平凡女子来说,就是多一种无奈,多一种等待。

所以佛的光圈也好,神的光环也好,都是很无奈的。

好象那种佛光,神光是远离凡尘的一种解脱,而绝不是神佛什么的来解救人世界。

终衣的脸上红红的,彤彤的,如蒙上了一层佛光。

终衣的脸又是凄凄的,惨惨的,如蒙上了一层神光。

此时的她,此时的心中,是不是升起了一种无奈的佛光,叹息的神光。

不要说佛光,神光都是伟大的,其实只要拂去佛光,神光那虚拟的堆积,就是这凡世间的真真实实。

终衣今夜是不是如经常描述的所谓在劫难逃呢?

在劫难逃?

红红的地毯上映射着烛红的烛光,身在此景浑身都会热血沸腾起来。

终衣抿了一口茶,想起了花满香的话:“近水楼的许多姑娘都想有这一生中虚荣的满足感,洞房花烛夜,都得不到呢。”

她终衣得到了这虚拟的洞房花烛夜,是幸福呢还是满足呢?

房间的门轻轻打开,主演今夜洞房花烛夜的主角流老板进来了。他的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新郎才有的那种独特的大红花。

他的脸上已是露出了满足的笑,等会他会是什么笑呢?

是笑,还是幸福的笑。

幸福的笑也能同笑同时提到这台面上来衡量,真是不可救药。

亵渎啊,亵渎。

滑滑的手指一奔烛上的蕊花,终衣做出她是今夜洞房花烛夜幸福的角儿。

“哎,咦,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流老板感叹万千地呤着这句话。

“流老板,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视金钱为粪土的。”终衣的话很时尚,但也只不过是一种挣扎。

“是,是,金钱我们可以弃之为粪土。”流老板顺着她的话。洞房花烛夜吗,就要有这样的好情调。

“那流老板还说不说那些狗屁不如的话呢?”

狗屁不如,流老板好象被打了一耳光一样,但嘴里说:“不说了。不说了。”

终衣还是要说这样的话:“流老板,今夜你可是千金买一笑。”

流老板答道:“是的,是的,千金买你的初夜一笑。”

他说了,嘴角明显地露出一丝歪笑,这还不是钱的作崇吗?有许多大老板都想这样的千金买一笑,但都是他强大的金钱面前退缩了。

流老板露出许多得意,一下子败坏了这房子内红红的意境。

流老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生意场上能取得如此成就的人都是不简单的人。”

“那是风流人物了?”

“所以,我同你这一夜的温情要用你的柔情来补偿。”

柔柔的,轻轻的,是美人的嘴。

香香的,余余的放着的开始。

“我最爱好的就是嘴对着你的嘴吮酒。”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娴熟,就象在调教一个不懂事的女娃一样。

一溜光滑的身子在起伏着,吸引人的眼光的都是最美好的东西。

解去衣服的终衣似在微微颤抖着,胸前弹跳的珠子闪着夜明珠般的光环。

“女人最美的东西,比珍珠玛脑还要引得人心动。”

娇喘中还有很多的委屈。终衣的话中似有泪花:“可是我……”

这时不说话才是她唯一的选择,终衣真的什么也不会说了。

他的手象蛇一般的滑过她的身子,他的舌象蝎子一样钳过她的身子。

蛇的毒液也好,蝎子的毒涎也好,都能引起她的兴奋的高涨。

这也说明了,人在方面是很脆弱的动物。

一惯来做足了将当作下流的东西唾骂,可一到这个时候,唯有的的释放才能真正的解决世人的唾骂。

所以这是矛盾的,又是统一的。

终衣的身子越来越软,心中有一团火在愈烧愈旺。

她如柔软的被子一样,正向一种放肆掩盖去永久的沉寂。

他已解去他浑身的装束。可他是流老板,可他不是她梦幻中的佘颠。

这时终衣想起了那个佘颠公子。一直来她都没有这样仔细地想过,现在,看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脱光了他的衣服时她想起了佘颠公子。

这是一种背叛,还是反逆?

第十二章 情欲之火就要这样的燃烧

放肆的则坏,放肆的败坏。

红色的烛光如暗暗的写着暧昧,涂红的侗体上流着色彩的变幻。

“好美。”感叹的代名词是流在嘴角的涎水。

流老板的兴奋不亚于发现了一块宝地。那块宝地绿草葱葱,芳香旎人。

他的心里忽地涌起一个非常的感觉,一个名词脱口而出:“孙猴子。”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花果山的水帘洞吗?

难道那些古文学中早就暗示着这种暖昧的代名词?

当然,也只有流老板在这种特殊的场景下,受到外界红色暖味的刺激,他的思维感觉大放光彩,才将这二种不同的事物联系到了一起。

的代名词有一个很让人女人痛恨的词眼,那就是性虐待。

流老板不遗余力大力扭动着她那粉红的珠子:“美人啊,人生的快活不过是如此。你有了今夜,就会无时地不想着我的今夜。”

脸色是娇羞的,话语是含糊的。

身体的颤抖是她的初次,有一种响雷在耳边咋起的晕眩。

欢,欢。

他得意地擎起他那紫紫的长虫,如游蛇般的游动着。让她的起特殊的收缩,缓解,是他的快感。

他还是很得意他今夜的长虫会苏醒得那么快,好象就是被惊雷惊醒的一样。

如火,如火,燃烧吧。

如火,如火,窗外的夜景的也快红透了半边天。

流老板看到窗外的红光,实在想象不出他如火的色地会映红天外的夜光。

正在流老板摸索着要将他的长虫进入茧网,咬破茧网欲飞时,窗外响起了呼叫声:“起火了,起火了。”

流老板听了更是兴奋,他就是燃烧了,那还不是起火?那些叫的人真是为他是灶中添火呢。

可是他起火是他的事,那些人那么着急干吗,还奔向了他的房间,更让人要去烧他妈的一把火是奔来的人竟是将他的房门擂得天样的响。

他妈的,比他流老板还急不可耐呢,是不是要来讨红包了。红包流老板早就准备好了,此时偏偏不给。

“不干。”流老板粗着啋门对外吼叫道。

“还没死呢?”窗外的人不甘心。

“正在紧要关头。你想想箭已上弓了,能不发吗?”

流老板说这话时流满了涎水。

“还想霸王硬上弓呢,你还要不要命啊?”

门外的人竟然威吓起他来了。

“什么,你们近水楼是什么规柜,还让不让人爽啊,我是花了一千八百两银子的。”流老板的是气极了,要是不顾极什么,他真的会拉门给外面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下子了。“哦哦,闹洞房也不是这种闹法啊?”

流老板终于愿谅了他。

可门外的就是不愿愿谅他:“你要死你就去死吧,真的起火了。”

“谁不知道起火啊,你们那是红眼火。”流老板比他说得更有理。

“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火都烧到屁股了,还臭美,等会烧死你,不关我事。哎,不行啊,那还有终衣小姐呢,她可不能烧死啊。流老板,快开门,真的起火了。”

“关你屁事,好好的情调就被你这粗俗的家伙给搅乱了。要是不来这情调,我早就被火烧死了。烧死了?嘿嘿,那是会活转过来的。谁不想被这火烧死啊?”

流老板一边说着,一边美味地品尝着终衣的身体。

“火啊,火啊,什么火啊,我嘴角流下的涎水都会将它浇灭呢。”

有了这样的一个变故,流老板还是停滞在原始状态:“重新来过,我不怕我的火不会烧他个三天三夜。”

他还想烧三天三夜呢,不把他烧个粉身碎骨才怪?

可是,床上的终衣突然一激灵,她一跃想起来:“流老板,真的着火了。”

流老板按住她:“是真的快要着火了,你别怕。”

门外的人可是耐不住了,门咣当一声被踢开了。

流老板光着身子马上有一股寒意,吼叫道:“怎么回事,还让不让人着火啊。”

来人一桶水往他的头上一浇:“着你的大头鬼。你走火入魔了吧,外边真的起火了,眼看就要烧到你的房间来了。”

房门一开,门外的火光立即透将进来,将房门的红光都掩盖下去了。

流老板被这一桶冷水浇得浑身一哆嗦,正想开口骂你们的近水楼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话未说出,也顿感那透将过来的红光热气扑面。

外边真的起火了。

斜对面的一间房子烧得冒着黑烟,要不是有许多人提着水桶在浇水,这间房子早就被烧垮下了。

“真的哎。”流老板嚎叫了一声。

光着身子往外一蹿。大虫很不舒服地一弯。

流老板骂道:“你弯什么,不知道我弯腰是能更快地跳出去吗。

大虫不会说话,但明显有气,它是想着终衣小姐啊。

流老板心想,我总得先顾着自己的命要紧吧。

大虫不理解他这种想法,它是骂流老板只顾着自己,不为它着想。

但也无奈。流老板一出门外,见火还没有烧着他,顿时嚎嚎叫起来:“谁来救我的终衣小姐啊,我出五百两银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条件可又是狮子大开口:“一千两,少一两也不救。”

“一千两,有没有搞错啊,我现在都光着身子没有衣服穿呢?”

“你既然穷得连衣服都没有穿了,那你那来一千两银子啊?”

“有,有,我当然有,我那衣服里还放着银票。”

“可是房里好象已着起火来了。”

“已着火了,那不是要人的命啊?终衣小姐呢,终衣小姐,她怎么还不逃出来呢?”

“你只顾自己逃出来,那里想到救别人啊?”

“没有这个意思,我已出钱五百两救终衣小姐了。”

可是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大火已烧着了这间房子。

那时的房子都是树木结构。遇火就燃,不是一般浇浇水就能救得了火的。

那时火灾也极多,就是这个原因。有时弄不好,一个地方烧着了,就会连着一大片。

房间里透出蛇舌般的火苗。

“流老板,你因为舍不得几个钱,使得终衣小姐被大火烧死了。”

第十三章 绵囊妙计里可没有光着身子到处跑的

光着身子的流老板快要在天外冷得发抖了,他的那条长虫更是龟缩着可怜巴巴偶露。

这偶露恰到好处地张着一个小口。不满吃的时都会摆出这一副样子,小样。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啊,光着身子能怎么办啊?现在既不能跑回房子里救终衣小姐,又不能光着身子到处乱跑。

所以,流老板深深地感触人与动物的不同。可是他脱光身子时又与动物有什么处别呢?

正在流老板处在无比无奈之时,一件衣服摔在了他的身上。

衣服不是他的衣服,是一件普通老百姓的衣服,还打着补丁。可是这样的一件他平常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衣服,此时披上是觉得有那么的一份温暧。一股热流传遍全身,流老板转目四看,他想找出那位丢衣服给他的人。

什么也没有,看不到是那个人丢了这样一件衣服给他。

要是平常,有人丢这样的一件衣服给他,他肯定会张口臭骂。现在他的目光中却有了一点泪光。

“是谁吗,说一声,我会好好的报答你的。”

好象没有人稀奇他的这种报答,使得流老板的目光如处在受施舍了的那一种被动。

他知道是谁给他了这件衣服,他拿金钱去报答他后,他就没有了这种被动的被施舍的处境。

这种感情很微妙,也许就是他觉得是一件很平常的事,金钱施舍。可现在他恰恰是被施舍者。

“我会欠过别人的情吗?”

哦,忘记了,他的前面就有一个人。

这个人才是真正救他的人,他才没有葬身于火海之中。要不是他一脚踢门,他那时正在终衣的温柔乡中漫步飘逸,一把大火扑下来,就会将他和终衣小姐都烧成灰。这是怎么样的,流老板想想都觉得有点害怕。

但是他对于眼前的这个救命恩人,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他恨恨地问他道:“是你丢了这件衣服给我的吗?”

对面的人道:“我可不会做这样的好事。”

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抓在流老板的那条长虫上:“若祸的就是这根祸害,你还不走吗,让大火烧死你吗?”

是的,大火已将这间屋子烧着了,而且救火的人也赶来了。

这是一间独处的房子,是近水楼老板花满香为终衣的洞房花烛夜别出心裁地折腾出的一间好房子,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让流老板满意,多花钱。

而先烧着的那间房子是离他们这间房子不远的一间柴房。柴房,顾名思义,就是挨着火的房子。

柴房着火了,映及了他们的这间洞房。

流老板的那条长虫被抓,浑身一哆嗦。

这是一种侮辱,流老板从未受到过这种侮辱,当即怒声道:“放手,放开你的脏手。”

毕竟是人家救了他,流老板不能恩将仇报,当下一转念:“我要进房子里去救终衣姑娘。”

但是来人突然一出手指,流老板即刻倒下。

来人一把把流老板扛在肩上,往外飞跑而去。

这样的情景已是很明白了,是有人要邦架流老板了。

谁叫他那么有钱呢,一千八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买得一笑,谁见了不眼红,谁见了都知道他是一个钱多得花不了的人。

弄不好这次拍卖终衣初夜一笑的拍卖会就是有阴谋的。

流老板被扛在来人的肩上,迷迷糊糊的。

他可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弄得更是不知是云是雾了。

绵囊妙计里可没有这样的交待啊?

什么绵囊妙计,他被人邦架了,还不知死活,还以为他是打头阵的先锋呢?

可是扛着他的人在他微微有些觉醒的时候,传来了一种妙不可言的触觉。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触觉?

流老板确实理解不出。

背他的人是个男人,力大无穷,但他的身子却不象男人那般粗壮魁悟。

流老板只是一点苏醒,不象刚才那人手指一击就使他昏迷了,什么感觉也没有。

但他还是觉得浑身软无力,什么劲也没有,想从他的肩上挣扎下来的力气都没有,连想喊出一句象样的话都不可能。

是不是被邦架了,他的心中一激灵,总算大脑初步清醒了。

怪不得绵囊妙计里根本没有这样的一个过程。

这下流老板有些着急了,要是被歹徒邦架,他可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那些歹徒非得要他拿出大把大把的赎金才有可能会留他一条小命。

平时那种不可一世的嘴脸在歹徒祸里可是要猪鼻里插根蒜装象了。

流老板真是有苦说不出,一切他都是安照那个绵囊妙计实行,想不到出了这个意外,可要叫他的一世英名大打折扣了。

流老板心中更急,就想着挣扎着大声呼喊出来:“救命啊。”

已说过他是喊不出声的,那手指一击不但将他击昏了,同时可能将他的哑穴也给点了。

流老板这下一喊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那声音只在流老板的喉咙里滚了滚,就滚回了肚子里去。

这滚下去的象一团火。流老板今天的火可是见得太多,当下火急攻心,又是头一歪,昏瘚了过去。

身子飘啊飘,如垂直的柳叶条一弯,一人啪地打了他一巴掌:“大胆贼,你把终衣小姐怎么了?”

“终衣小姐,那个终衣小姐啊?”他被打了一巴掌,头更懵了。

“就是同你洞房花烛夜的终衣小姐,你是不是轻薄她了?”

那话音不依不饶,非要问出他是把终衣小姐轻薄了不可。

“没有啊,我那时,我那时确是被终衣小姐迷惑了。”他哭丧着脸。

那问话的人笑了,笑得有些恐怖。

“这就是了,我看没有那个男人会靠得住的,这下我赢停了。”

这甩他一巴掌的人他终于认出了:“我为什么又会折在你手上了?”

“那是你想快活吗。哼哼哼。就想这样快活,没门。”

“可是,可是,那绵囊妙计可是我们一起研究出来的。”

“可是什么吗,你有依照绵囊妙计里的步骤一步一步的行动吗?”

“只是终衣小姐大美了,我情不自禁就脱光了衣服。”

“是不是又要找打,你想假戏真做?”

第十四章 看我等会好好的剥他的皮

这是那里啊?被黑乎乎地甩了一巴掌,再黑乎乎地对话了那么多的话,使得流老板以为自己也被火烧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

没有,黑乎乎是暂时的,他似乎觉得浑身摇晃了一下。

好象是很熟悉的感觉哎,没有被邦架了就好。

他却象被往地下很很地摔了下去。

这里依旧是一条船,船依旧在西湖上,西湖上的夜色还是那样的好。

是睁开眼看呢,还是不睁开眼呢?

“哎哟,我是不是被邦架了?”话音叫得格外的响,目的是要引起游人的注意。

“当然哦,你这样的一个大老板,不邦架你还邦架谁哦?”话音阴阴的,吃定了他。

“我可是没有钱的,不信,你们可以脱掉我的衣服搜?”

“还要脱衣服搜?他有没有穿衣服啊?”

“我没有衣服穿,我穷得连衣服都没有穿的了,你们还邦架我干什么?”

“也是,也是,他本就是一个穷书生,那会是大老板哎?”

一个另样的声音响起来了:“不信,他可是会一掷千金的,搏得了今夜近水楼的花魁终衣小姐的。”

“哈哈哈,臭书生,这下你可是掉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吧?”

左一句臭书生,右一句穷书生,流老板知道自己上当了。

这样的小船,这样的问话,这样的装腔作势,流老板怎么会不能领悟呢?

他们那捏着嗓子的声音,仔细听就会露出破绽的。可是眼前会什么这么黑啊,原来他的眼睛上被蒙上了布。

“好恶毒的歹徒啊,你们把我邦架来干什么,我也是受害者啊。”

他的干嚎马上被识破了:“他还想假戏真做呢?”

既然这招不管用,他索性说:“绵囊妙计里可没有这一招的。”

“绵囊妙计是你搞的,我们难道不能改动一下啊?要是不改动一下这绵囊妙计,我们被你骗了还不知道呢?”

“这也能算骗啊?可是绵囊妙计里根本没有火烧近水楼的计划。”

“真是蒙着眼泪说瞎话。要是被你那阴谋得逞,你可是抱得美人归了。”

“这抱得美人归怎么又赖上我的身上?当时,黑火黑灯的,我就糊里糊涂了。”

“还黑灯黑火呢,要不是那把火烧起来,我们都得让你蒙骗了。”

“哼哼哼,你们得让我起来,看看你们到底是谁,是不是邦架要赎金的邦匪?”

“是该让他起来了,不然他老是这样躺下去,还真觉得他自己是大老板呢?”

船上的灯笼明晃晃地向他凑近,突然那灯笼突然一抖动:“汪姐姐,他好无耻哎,连衣服都不穿。”

躺在地上的流老板不能说是没有穿衣服的,他是穿了一件衣服的,只是他当大老板时穿的那套行头在近水楼的那个洞房里肯定是被烧了,这穿在身上的一件衣服还是有人丢给他的,不然,他这时候可能是赤身露体的了。

可是那一声叫汪姐姐的声音马上让流老板亲如似归的感觉,他马上嚷嚷道:“有没有搞错啊,我是田大侠。”

可是他是田大侠,谁承认他呢?他虽然穿着衣服,但只是一件长长的衣服,里边什么也没有穿,连条短裤也没有,很有可能那提灯笼过来瞧他的人,一不小心,瞧着了他的乍露。

刚才慌里慌张的,有这样一件衣服给他遮羞已是很不错了。现在那个被叫汪姐姐的马上惊讶道:“这个臭书生,贼书生,连衣服也不穿,不看我等会好好的剥他的皮。”

当然哦,这个被叫做汪姐姐的肯定是汪蕾蕾女侠了。

她现在一点也没有变个腔调的声音那个自称为田大侠的流老板是听清楚了:“汪女侠,我可是出羞了。”

那提着灯笼的人道:“你出什么羞啊,刚才可是汪姐姐把你扛回来的。”

这个扛他回来的竟是汪蕾蕾,他马上觉得难为情起来:“汪姐姐,你怎么易容成那个样子,连我都没有认出来呢。”

汪蕾蕾冷冷地道:“你那能认得出我来啊,连着自己的命也不要,要回到房子里去救终衣小姐?”

他只得道:“救人一命,胜造十级浮屠。”

“田无勤,你给我好好的听着,这事我可跟你没完。”

这流老板真的是那个又臭又穷的书生田无勤呢。

田无勤道:“汪女侠,别别,我认错就是了。”

能有认错那么的简单吗?

汪蕾蕾这句话没有说出来。刚才他在近水楼的那间洞房花烛夜的房门前,不知为何地鬼使神差地竟是一把拉住了田无勤的那条长虫。当时的感觉就想一把把它拉入她的记忆中,现在想起来可是有点脸红了。

那么提着那个灯笼的人是谁呢,她可是另一个有名人物哦,江湖女侠童芝姑。

有这二个人在场,肯定还有第三人在场,那就是黛眉小姐。黛眉小姐在那里乐得笑哈哈了:“看这个酸书生,这下子出窘还那么有趣呢。”

田无勤被笑得有苦说不出:“我可按照拟定的绵囊妙计来做的。”

已无勤下意识地用手遮了遮那底下。他觉得那地方象要怒张起来。

这不能怪他,刚才在近水楼,他已是扑在终衣小其的身上了。终衣小姐如软玉滑腻,快要将他的魂儿都要勾得出窍了。

现在,他只是穿了一件上衣,虽遮得了羞,但是那底上凉嗖嗖的就要冒出火来。

他这一动作好的是那些女侠们没有看到,若是看到,怕不定要上来撕烂他的衣服。

“可是,你犯了一个错误,你知不知道?”问这话的是黛眉小姐。黛眉小姐对田无勤是挺有好感的。那天她要被七寨主黄元甫抢去要做压寨夫人,田无勤就同童芝姑来到了她的后院,当时,她是看到了田无勤的,她叫她的丫环小芷泡了香茶招待他,已是当时就出于对他的好感的。

田无勤道:“黛眉小姐,我知道我犯了怎么样的错误,可是我们这一切可是按照那个绵囊妙计一步一步来的,你们那时应在我还没有脱掉衣服时就应该出来的。可是不知怎么地,我一到了那个房间,就血气涌上来了……”

第十五章 田大侠努力地撑着那条粉色的船

脱光衣服还要强调那么一大堆的理由,把黛眉小姐弄得有点不知所措。

“你要脱就脱呗,关我们什么事?”黛眉小姐说了这话,马上觉得脸上有点执热的。

汪蕾蕾道:“他已在那脱了。那个丑样,还是芝姑妹妹反应灵敏,扔了一任衣服给他。那时,那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他光着身子站在我面前,还以为他是天下第一色男呢?”

汪蕾蕾说罢这话,有点喘着气。

田无勤挣扎着说:“你那会是小伙计打扮,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知道是你,我说什么也不敢光着身子跑到天外来的。”

小船晃了晃。

“你还好意思说出口呢,光着身子的。芝姑妹妹,拿剑来,把他那玩意给切了。”汪蕾蕾还是怒意未消。她易容成近水楼的一个小伙计,让田无勤在她面前出丑,她才不愿意呢。

田无勤当时光着身子,一跑出来,她的眼目都快要晕了。他那底下的那条长虫还一摇一摆,早就把她汪蕾蕾弄得有点不知所措了。要不是天外的火烧得猛,汪蕾蕾早就掉头跑了。

靠的是汪蕾蕾是个有夫之妇,见过那东西,但是在田无勤的那东西前,她还是目眩起来。

所以,她才有那么鬼使神差的一拽,也顿将心中的那团火发泄到这一拽之上来。

现在汪蕾蕾说出叫芝姑拿剑来把田无勤那东西切了,童芝姑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汪姐姐,你就消消气吧,这臭书生就是这样的臭,你还没见识过他的这种臭啊?”

汪蕾蕾道:“芝姑妹妹,就是你会帮他说话,当时,那件事儿要是让你去干,那时可笑死人了。”

童芝姑道:“我们分工不同吗。你以为我没看到他那玩意啊,恶心死了。”

童芝姑毕竟是江湖女侠。说出话来干净利索,说有就有,说无就无,但是说这样的话出来,虽然并不是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但还是脸微红了一下。

黛眉小姐在那里道:“我看都是这臭书生节外生枝,才若出这般祸来。靠的是我们事先有了方案,我想近水楼不会烧得象我家玉楼春酒家一样的吧。”

三个女子叽叽喳喳了那么多话,把田无勤是搞得不知所措了。好象这时汪蕾蕾在童芝姑面前说了一句什么很好笑的话,把童芝姑若得吃吃的笑了起来。黛眉小姐不必去问仔细,也能知道汪蕾蕾会对童芝姑说什么一样,也是嗤嗤的笑起来。

好是纳闷,田无勤知道自己肯定又被他们耍了。但是刚才黛眉小姐提及的一句话,使他又担心起来:“别的我都没意见,可是终衣小姐在那个房间里被大火烧死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马上受到了驳斥:“你心痛起那个小美人来了,眼里没有我们这三个大美女啦?”说这话的还是汪蕾蕾。

田无勤道:“可是……”

汪蕾蕾已道了:“别可是可是的,我们回家哦。”

小船儿动了一下。

小小的船儿很小,却很快。

田无勤坐在船的一边,还躲着她们呢。

他是躲不了的,汪蕾蕾道:“看那个臭书生是精力过剩了。他那时坐牢,真的不能让他有吃有喝的。黛眉,你爹邱掌柜也真是的,干吗用这么好的饭菜招待他。要是在大牢里让他吃剩菜剩饭,现在饿得象皮包骨头一般,看他在终衣小姐的洞房花烛夜里怎么的弄出那副急急的样子。”

黛眉小姐道:“汪姐姐,这我不同意了,要是在大牢里让他饿得皮包骨头的,他现在怎么给我们撑船啊?”

汪蕾蕾道:“黛眉,你那时就打好坏主意,让他吃得肚圆腿长的,就是想让他给我们撑船啊?”

黛眉道:“汪姐姐,你坏。”

船儿划过水面,象一只会跳跃的蚱蚂一般。田无勤是努力的在干哦,他要借此努力来弥补他犯下的错误。

汪蕾蕾赞了一句:“臭书生现在船撑得越来越好了。”

西湖的水是分外的清,夜色中的美将湖水染上了层层粉红的色彩。

波浪如摇着童年的梦,如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

田无勤浑身一热,那底下的又如要窜出火来。

黛眉小姐在那里道了:“汪姐姐,你别夸他了,别把他夸得顺着梯子往上爬。”

汪蕾蕾杏眉一睁:“他敢,我不把他推下水去。”

童芝姑离得她最近,不禁是嗤嗤地笑了起来:“汪姐姐,你可别在那里搞小动作哦。我看不必你推他下水去,他自己都快要掉到水里去了。”

汪蕾蕾被说得脸微热:“芝姑妹,你找打,我又搞他什么的小动作了。”

这样的小船撑起来就行驶得快。田无勤底下热,身上也热,更是有大大的劲如无处使般的拼命地撑起船来。

水的柔情象风的拂摸,一过小船的船身,田无勤道:“要是三位姐姐愿意,我每天给你们撑这条小船。”

汪蕾蕾道:“那你准备当我们的船夫了哦。”

田无勤道:“那是,那是,西湖美啊,要是每天都能陪三位姐姐在西湖上撑船,我什么地方都不去了。”

汪蕾蕾哼了一声:“我们只管吃管住,没有工钱的。”

田无勤道:“只要能撑船就行了。”

汪蕾蕾道:“你想得臭美。哎芝姑妹妹,我们在西湖上游玩一段时间后,你准备去那里啊?”

苏堤的扬柳格外的美,人在其中,到是忘记了世外的嘈杂。

一柳枝飘扬着拂过田无勤的脸面,田无勤都陶醉了:“西湖真的是太美了。”

汪蕾蕾没好气地道:“还有我们三个大美人陪着你呢。臭美。明天让你一个人来游西湖,看你能不能说出这个美字。

西湖的美,美就美在西湖水。

西湖的水啊,就象美人的泪。

没有美人的泪,那有西湖的美。

哦,终于明白了,世人几千年来赞叹西湖的美,原来是有这么一个缘故。没有美人的西湖不会美。没有美人的西湖只是一种静止的妩态。

只因为有了美人,西湖的美才会有那种动态。

千百年的文人骚客笔下赞叹的就是这种美。

第十六章 阴间的灯笼也是一样的色彩

这里的山水真好,就在夜色下,还能看出水是那样的柔,色是那样的软。只有江南的景色才会如此的妖娆。

小船在田无勤努力的撑驶下,很快就到了那个停靠小船的河埠头。

青石板埔就的河埠,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上而去。这种河埠头在乡村还是随处可见,就是那些在有山有水的地方。

“到了,她出来接我们了。”

她们的家就在水面不远的地方,那里的一个窗户里还透着光。然而只有这样的一声叫才引得人更加的看。

河埠上一盏灯笼,那提灯笼的人正斜靠在一棵不大的樟树下。她的脸浮着一抹兴奋,更是浮着一抹红晕,在夜的光线下显出分外的柔和。

这里是她们租住的家。家不是很大,但很安全。田无勤也是住在这里。

自从那天她们第一次在要湖边游玩后,田无勤被汪蕾蕾扔在水里后,她们就住在这里了。

那天她们见过了终衣小姐在那条小船上弹琵琶,她们都被她的琴声吸引了,从心里把终衣小姐当作她们之中的一员了。夜的柔色在轻轻地荡着一份摇曳,田无勤的心不紧揪了一下。

那岸上的人,那提着灯笼的美态,不是一二句话就可以描述出来的。

她斜依中一瞥倾倒众生态的不平衡,快要引起黛眉小姐惊叫了。

她如整个身心都浸入到了灯笼的光色中,在弯腰抬眉的转折中

突然一变,整身都放射出妖艳的冷光。

她会是谁?

田无勤住在这里好几天了,都没有看见过她。

可是她们认识她。哦,怕不定这些懒美美们,请来了婢女服伺她们的。

田无勤头发长见识短地跟在她们三个人身后走着。

惊鸿一瞥。没有那么夸张吧,那俾女将灯笼送到了他的面前,那一晃的灯火差点把田无勤的眉毛都给烧了。

柳丝儿飘:“请问大侠一路还走得好吗?”

“啊。”田无勤惊叫起来,要不是他走到了岸上,此时肯定又是掉到了水里去了。

“鬼啊。”连田无勤这样不怕鬼神的臭书生也这样叫了起来。

不怪,那婢女涂着血红血红的口红,画着浓黑浓黑的眉毛,擦着又白又白的脸蛋,这一副模样不象女鬼又象什么?

仿佛依稀有一种模糊的认知。

“啊,终衣小姐,你死了可不能来找我啊?”

如从水中捞起来一样,田无勤此时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惊骇。终衣小姐她不是被那大火烧死了的吗?

当然哦,这也是田无勤的一成之见。当时田无勤要返回救终衣小姐,不是就有人跑来救火了的吗?

田无勤是错觉,终衣小姐没有他回去救她,她是必死无疑。这种错觉也使田无勤此时吓得魂灵儿都快要出窍了。

“你不是说过见了我连魂儿都要没有的吗,我现在就来勾你。”

她说出的声音就是终依。鬼会说话吗,那说出的话还是热热的?

她如在他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刹间空白的思维将田无勤整个人都停止住了。

汪蕾蕾在那幸灾乐祸地说道:“冤鬼来找田大侠报仇了。”

田无勤急叫道:“终衣小姐,你别搞错了,我可没有害你的。”

女鬼尖声叫道:“那是谁害了我?我要拉你到地狱去评个理。”

“地狱?”田无勤的话音都有些颤抖了,“我刚从人狱放回来,这么快就要进地狱了。”

女鬼忽地一飘闪:“你跟我来。”

听了这句话,田无勤不知怎么地又身不由己地跟着她走了。

童芝姑在后面叫道:“田大侠,你别眼她去,她会吃了你的。”

汪蕾蕾听了竟是嘻嘻笑道:“吃掉得连骨头都没有的。”

黛眉小姐道:“那田大侠可惨哦,到阴遭地府连鬼都做不成。”

可是田无勤不知怎么地对她们这些人的说话声一点反应都没有,象入定般的毫无知觉地跟着那灯笼走。

汪蕾蕾她们以为田无勤是吓被胆了,也不怎么在意,心里恼着田无勤在近水楼脱光衣服做的坏事,想着让他吓吓也出口怒气。

终衣提着灯笼,象一个妖魅在飘闪着,这样的身形不象鬼还象什么。

田无勤的意识里终衣是被火烧死了的,所以他认定了终衣是个女鬼,现在要来找他报仇。

可是,田无勤只有这样一个意识了,不然,他肯定会掉转头就跑,或者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的。

但他只是紧紧地眼着终衣的鬼魂走,她象那鬼魂就是他现在所有的一切。

他的眼睛是紧紧地盯着那盏灯笼。

灯笼是红红的光,就象在近出楼的那个洞房花烛夜的红光一样的迷幻,变换着不同的色彩交换。

这就是把田无勤的心牢牢给捆邦住的原因之一。为这,田无勤真的会跟着终衣的鬼魂到地狱去评理。

来到了一个阴森的光线更加变幻不定的房间,田无勤似乎觉得他已到了阴间。

这样的房间他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房间会在这里,田无勤从来没有发现过。也是的,田无勤已是来到了阴间,他怎么会想起阳间的一切。

“这是那里啊?”

前面的灯笼停住,田无勤终于发出这样的一句问声,

“阴间。”终衣的鬼魂回答道。

“可是阴间怎么这么冷清啊?”

一阵冷冷的阴风吹来,田无勤哆嗦了一下。刚才撑船撑着冒汗的身子,现在被这阴风一吹,田无勤快要支持不住了,要倒向地去。

“你就叫田无勤?”

“是的。”

“终衣是不是你害死的?”

田无勤本想答是的,可是挣扎了一下,嘴里发出的是:“我冤枉啊。”

哦,知道了。田无勤坐大牢时,早已将这几个字背得滚瓜烂熟了。现在一张口,下意识里就冒出了这几个字。这几个字放之四海而皆准,在阴间可能也不例外。

“这里是阴间,不是阳间,没有什么喊冤枉的。”

“给我掌嘴。”

啪的一声,田无勤的脸上就被甩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痛,难道阴间的甩巴掌同阳间的甩巴掌是一样的痛,也是一样的道理。田无勤脚一软,就跪了下去。

第十七章 等会再糊弄她一下

哎,阴间不如阳间。在阳间还可以喊冤枉,在阴间连冤枉都喊不了。

在阴间喊冤枉还是自找打。

那一个在阳间的人不是多多少少都做了一些亏心事,心中有鬼的?况且你到了阴间,也是阳寿已满,不管你在阳间有没有做过亏心事,你的阳寿已满,在阴间同样是要过阴间的那道地狱之门。

过地狱之门,你身前在阳间所做的的事都一清二楚了。

田无勤真的没有冤枉可喊啊,他在玉楼春酒家所做的那件错事我们不去理论他,他刚刚还做了一件错事,他在近水楼酒家用一千八百两银买得终衣小姐的初夜一笑,就是罪恶了,还因此而引起近水楼被火烧,终衣小姐被火烧死,这一切都不是他的罪吗?

田无勤双脚一软,跪了下去,是很正常的事了。人只有到了阴间,他才会认认真真,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所犯的罪。

可是这阴间只有一个女鬼终衣做审问官,也太让人纳闷了,这与往常他看戏中看到的阴间不同啊。

看戏中看到的阴间,可是阎王当中坐,两旁牛头马面作势喝,还有那个判官拿着生死薄,指指点点,火上加油的在阎王那里参上一本。

刚才掌他嘴的是谁呢?嘿,竟是那个小艳小丫头呢?

这,这,田无勤叫道:“我要见阎王。”

终衣道:“见阎王?你这样的小鬼,阎王把这次审你的事交给我了。”

田无勤大喊道:“那我不是死定了。”

终衣道:“你不是已死了吗?”

田无勤愕然道:“我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终衣道:“你若知道你什么时候死,那还有阴间吗?”

嗯,终对是道理,要是在阳间的人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那阴间那有那么恐怖可怕吗?

田无勤低了一下嗓子:“但听终衣小姐发落。”

“那就是了。田无勤,你知罪吗?”

田无勤答道:“知罪。”

“那你把在阳间所犯的罪一一的给说出来。”

田无勤道:“我在阳间所犯的罪很少的。我是一个本有功名在身的书生,本想考取状元,光宗耀祖,可是这状元很难考取啊。”

那终衣主审官冷笑了:“要是天下的秀才都能考取状元的话,那天下的百姓就更糟殃了。”

田无勤道:“我知道考取状元的想法有错。不过,终衣大人,我还连举人都没有考取呢,所以这罪要量轻发落哦。”

终衣大人道:“哦,你连举人也不是啊,这当然可以网开一面了。”

哈,还有希望。这个小丫头片子的女鬼大人,等会再糊弄她一下,她说不定还能放他回阳间呢。

想到这,田无勤道:“我只不过是个穷秀才,比起那些考了状元,当了官的人坏事做得更少了。”

“还有一点道理。我就看过那些考了状元,当了官的可是坏事做绝了。”

“终衣大人英明,这样的小事肯定是瞒不过大人的法眼的。”

终衣道:“嗯嗯,不过,田无勤你说,你不是有想过考取状元做大官的想法吗?”

田无勤马上道:“那是,那是,我考取了状元,当了大官,肯定为百姓造福的。”

终衣大人冷笑了一声:“考取状元想当大官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可是当了大官,都是坏事做绝,百姓怨声载道。”

田无勤道:“那是不是我考取状元,做了大官。若是我考取状元,当了大官,肯定好好做清官的。”

“嗯,阳间的人都这么说,不知道是真是假?”

“肯定是真的了。”田无勤见终衣大人这个阴间的小鬼真的好糊弄哎,心中窃喜,返回阳间到是真的有点希望了。

“可是,你知道你这想考取状元,做大官的想法是不是一种罪呢?”终衣大人突然问道。

田无勤马上道:“这想法可不是罪呢,没有这想法却是罪呢。天底下的那些读书人都是以为考取功名为荣的。想我那时刚考取秀才时,我爹还好好地为我庆祝呢。”

终衣道:“哦,难为天下父母心,那一个不望子成龙的?”

田无勤道:“是啊,不但是天下父母心是这样的,连他的亲朋好友都是这样想的。”

终衣道:“这我就不懂了,你考取了功名,只是你的父母高兴啊,关你的那些亲朋好友什么事啊?”

终衣大人竟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使得田无勤大大放心了:“终衣大人,你有所不知,只要我考取了功名,特别如考取了状元,当了大官,他们都能沾光啊。”

“沾光是什么意思啊?”

“沾光嘛,这事说起来很简单。比如说,我的亲朋好友中有一个人当了大官,别人就不敢欺负他了。”

“田无勤,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人世间都是人欺负人的?”

田无勤赶紧道:“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朝中有人当大官,你就好说话了。”

终衣道:“说来说去,你当了大官,还是想让你的亲朋好友好说话吗?这好说话是什么意思啊?”

田无勤道:“这好说话嘛,就是说你的亲朋好友有人犯了一点小罪,可说去帮他说话啊。”

“哦,就是说,你当了大官,你的亲朋好友就算是犯了法,你也可以帮他开脱无罪啊?”

田无勤觉得这事要说个清楚,他道:“阳间的人都是这样做的,你若不这样做,你当了大官,你的亲朋好友们会骂死你的,弄不好会将你祖宗的坟墓都给你掏了。”

终衣道:“田无勤,你好大胆,刚才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你当了大官是要为国为民想的,怎么一下子说着说着你当了大官,马上就是一副贪官的嘴脸啊?”

田无勤被说得一愣:“终衣大人,我只是在说世间那些当官的就是这般丑陋啊。终衣大人,我可没有当大官。我若当了大官,肯定只为百姓着想的。”

终衣道:“嗯嗯,我很赞同你这种说法。因为你没有当了官吗,所以,你的心地很善良,那些当官的要做的坏事你根本做不了。”

田无勤一喜:“终衣大人明察秋毫。”

一房的小艳嘻嘻笑起来了:“这臭书生拍起马屁来了。”

田无勤道:“你不懂。在我们阳间,有一句话叫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想阴间可能这一套也很行得通。”

终衣道:“行不通的。田无勤,你老实的坦白交待,你在阳间还犯了什么罪?”

既然这句马屁拍在马脚上了,田无勤道:“终衣大人,我在阳间所犯的罪还是大小太小了,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哦,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你说一二件上来听一听,是不是真的只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田无勤道:“我犯了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没有考取功名。”

终衣道:“你不是考取过秀才吗?”

田无勤道:“那是没用的,你没有听说过穷秀才,烂秀才吗。只考取秀才,那还是没出息的。”

“嗯,你说来说去就是这么一件错事哎。你考取状元当了大官,有什么用啊?你当了大官,不为那些亲朋好友营私舞弊,他们不是要将你的祖坟都要给挖了的吗?”

田无勤道:“你想天底下那些当大官的这么傻啊?他们都是嘴里说当了官都为民为百姓作主,可是一当了官个个都是一副贪官污吏的嘴脸。”

“哦哦哦,说得精彩。”

田无勤的这句话马虎搏得了喝彩声。田无勤还以为是终衣大人夸赞他呢,心想就算终衣大人不让他返还阳间,他也能在阴间少受那些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苦了。主意想定,要更进一步对终衣大人说些好话,可能好处会大大的。

“终衣大人……”田无勤猛一抬头,发现坐在上面阴间主审台上的终衣小姐变了。

哦,不怕,不怕,阴间的事就是变化无端,她们换了个主审官他田无勤没有看清楚那是常事。

此时坐在那个地方的主审官头戴着官帽,脸上白得象白无常。

田无勤马上问道:“上面坐的可是白无常大人?”

“哈哈,呵呵,哦哦。田大侠怎么到阴间来了?”

什么意思啊?他田无勤到阳间那有愿意来的啊,他可是被终衣女鬼的那个红灯笼一晃就眼着到阴间的。

上面坐的那白无常板着脸:“底下跪着的可是罪有应得,得该万万死,死无葬身之地的罪犯田无勤?”

白无常可是阴间有名头的官,田无勤不能掉以轻心了:“罪犯田无勤在。”

“嗯,认罪态度到是蛮好的。田无勤,我来问你,你在阳间共糟踏过多少良家妇女?”

哦,田无勤一下子被问得吃不住了,马上道:“罪犯田无勤在阳间守纪遵法,从来没有糟踏过一个良家妇女。”

“大胆,给我掌嘴。”

话音刚落,田无勤又被甩了一个嘴巴子。

这次甩他嘴巴子可不是那个小艳小丫头了,甩起可是更痛一些了。可只是痛,没有火辣辣的那种。

田无勤赶紧道:“大人,我可是实话实说啊。”

第二十一章 一朵是那般的清纯一朵是娇艳欲滴

汪蕾蕾道:“好的,臭书生,你就先呆在阴间上刀山吧,阳间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办妥的。”

“那我就放心了,就是上了刀山,变成泥浆我也不怕了。”

汪蕾蕾嘻嘻道:“你很快就要变成泥浆了。”

小艳在那闹道:“汪姐姐,他怎么会是变泥浆呢,小姐说了,他是臭豆腐。”

汪蕾蕾夸张道:“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喜欢吃臭豆腐了。”

小艳今年只有14岁,那个刚发育的身子象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此时她也轻展着她的那一身曲线,是男人都会驻足观看,何况汪蕾蕾是女人?

哦,是,这样的,女人也爱看女人的身了,那是一个对比,能从对放的美中找出自己的不足处,与以弥补。

小艳的身子当然是同汪蕾蕾的身子有于天壤的差别。小艳的如一朵花蕾,汪蕾蕾是一朵盛开的花。

一朵是那般的清纯,还带着还未熟透的青涩。一朵是娇艳欲滴,浓得化不开的成熟的腻味。

单是品尝一种花,唯免是太单调了,青涩的让人兴奋,却有余意不尽的慨意。娇艳的让人激动,却有余兴缠卷的拖累。现在这二种都有了,如调味品各自混合更让人兴奋,激动的要去品尝。

变换的角度是双脚错开,那种交换难真很大,只有在阴间才能办到。

汪蕾蕾使出她偷天换术一招。人未动,影动,影动,人滑动。她们两人之间的位置就变换了。

小艳已来到了田无勤的前面,她的胸前如放着两颗扬梅。扬梅真的是太少了,但是这二颗扬梅,是千挑万选的,在千百万颗扬梅中挑选出来的两颗最大的扬梅。没有那一颗扬梅能同这二颗扬梅相比了。

田无勤叫道:“小艳姐姐,我要吃扬梅。”

这话若得小艳嘻嘻笑了,装出一副真的大姐姐的模样:“看你好嘴馋哦。扬梅还酸的啦,把你酸得龇牙裂嘴的。”

田无勤道:“甜的吃得太多了,太腻了,就想吃酸的。”

他的脸额就被拍打了一下:“哟,你还蛮会挑食的哦。”

说这话的黛眉小姐。她满脸含春,只是羞得不得了的让她胸前的那两只小白兔奔命的奔放着。

田无勤道:“黛眉姐姐,我以后每天为你画眉。”

“这张嘴越来越花了,叫大姐姐。”

黛眉小姐含笑地又亲了田无勤一下。那一亲,芳香满口,田无勤嚷道:“叫大姐姐多别扭啊。”

小艳听了可是笑着了:“他这张嘴也象臭豆腐一样,他刚才喊我姐姐呢,我当了他的姐姐呢,嘻嘻。”

黛眉小姐道:“他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等会要让他好好的上刀山的厉害。”

小艳有点听不懂了:“黛眉姐姐,我们真的是要把他上刀山了,就是用那种真的刀让他趟过去?”

黛眉小姐阴阴的笑着,却不答小艳的这句问话。

黛眉小姐比小艳丰润多了,她更有本钱在田无勤面前夸耀。

田无勤吃着小艳送上的两颗大扬梅,他底下却是在动荡不安了。

他的底下现在是三个大美人在那里,一个是童芝姑,一个是终衣小姐,还有一个就是偷天换术一招来到的汪蕾蕾。

汪蕾蕾将田无勤的双脚往两边挪开,这一招叫做乾坤大挪移,汪蕾蕾就将整个身子容入了那乾坤大挪移中。

童芝姑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心里是既紧张,又害怕,既害怕又兴奋,既兴奋又有点意外。要不是这里有那么多的美人在一起,她可能抽剑一招,反身一击,早就跑了。

那田无勤的那杂碎在她看来,同样有一种坏坏的奇怪的令人气喘的信息。终衣小姐说这是臭豆腐,可能是臭不可挡。

但是,这被终衣小姐说成臭豆腐的,真的是冒出缕缕热气,捺拨得她的鼻孔直痒,直痒,直痒,如要向她的浑身漫渗。

童芝姑娇喘了一下,却见汪蕾蕾见开始动作了。她还是同终衣小姐一样,是要吃臭豆腐。但她的动作比终衣小姐娴熟多了,优美多了。先是蝴蜓点水的一招,舌尖在田无勤的龙眼上点了一下。

童芝姑看不懂,终衣已问道:“汪姐姐,你这一招是蝴蜓点水吧?”

终衣小姐虽然没有经过人事,但她是在近水楼长大的,早就耳濡目染了这种成人们干的事。

近水楼的姑娘几十个,有时生意兴旺时,可有近百个。

这样的近水楼中,终衣还作为待牌姑娘时,就有意无意接触过了。有时有些客人听曲,听着听着,就会掏出他们的那玩意儿,要终衣小姐舞曲在他们之上一下。

终衣小姐当然不会干的,她心中有着一种希冀,就是要比近水楼的姐妹们干得更动天惊地的一场戏。

这场戏终于来了,虽非她的一百个的所愿,但她以近水楼从未有过的天价搏得了一千八百两银子的洞房花烛夜。

近水楼从未有过象她这样豪华气派的洞房花烛夜,她终衣得到了。而且出手这么豪迈的是五湖四海帮的流老板。

流老板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他的这年纪三十还不到,就一掷千金为她而来。

想以往她们近水楼的姐妹有些姿色也不错的,那洞房花烛夜却是被撑握在那些近似糟老头的达贵贵人手中,终衣感到自己太幸运了,她那天可是幸福的笑了。

虽然梦有些遗憾,但现在她正在狠狠地报复着这个第一次把她的衣服给脱光了的男人。

正是因为如此多的在她心里面的复杂的情结,她第一个就把田无勤的臭豆腐吃了。虽然是第一次吃这样的臭豆腐,怕怕的,怯怯的,但体内涌起的一种早就被压抑坏了的春情可是象长江春水一般奔涌而来,使她不能停怀。

汪蕾蕾使了蝴蜓点水一招后,说道:“芝姑妹妹,你要不要来这一招?”

童芝姑的脸色羞红了:“我才不呢。”

汪蕾蕾动情地笑了:“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说罢,汪蕾蕾变换了这蝴蜓点水之招,用起了大挪移的招式中别具含量的分子式,用舌尖忽地卷动了田无勤一下,那叫做粉丝倒挂。

粉丝倒挂就粉丝倒挂,没有具体内容可描述的。

汪蕾蕾一招粉丝倒挂得手,田无勤猛地觉得他又要分离分化的感觉传到了后脑,顿时含着扬梅的嘴张开,哎哟叫了一声。

小艳吓了一跳:“黛眉姐姐,他好好在吃扬梅,怎么叫起来了?”

黛眉小姐嘿嘿地道:“他又被上刀山了,这次可是大刀山。”

小艳道:“大刀山?大刀山在那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黛眉小姐没有回答她的话,她的头也转了起来。她被汪蕾蕾的这招粉丝倒挂吸引得入迷了。

黛眉小姐一直来避开田无勤脚下的那地方。她可是大家闺秀,内含里就有与她们不同的地方。

汪蕾蕾是江湖女侠,本来性格里就有一种敢作敢为的成份,她的各种式的方式运用,可使她们快要捧腹大笑了。

还有那个江湖女侠童芝姑,她也是来自江湖,黛眉小姐知道她来自很远的地方,是长江北方。长江北方的美女干练,豪爽。但童芝姑还是待嫁的美女,所以,在这件事上还是躲躲闪闪的。

而她作为大家闺秀,眼里看着刚才终衣小姐在吃臭豆腐,心里热热的有一种冲动,但她还是很顽强地避开了那很香艳的一幕。

但是,她也快忍受不住了,一种渴望滚滚而来,要转身,要转身,也要去吃那臭豆腐。

臭豆腐臭臭臭,但她要吃。

很矛盾哎。本来她们的那个绵囊妙计里可只是要好好教训田无勤一番的,目的是为了田无勤竟敢在近水楼的终衣小姐的洞房花烛里偷腥的大胆所为而发的。说好了的,是单很教训田无勤一番,想不到事情的最后结果却是她们要被教训了。

天作弄人。黛眉小姐在心里感叹了一声,一咬银牙,叫了声:“汪姐姐,我来了。”

大胆,豪放,一放下大家闺秀的架子,她的大胆行为连汪蕾蕾也惊呆了。

只见黛眉小姐一招旱地拨葱,人已飞了起来。

如一只依人的小鸟,想要飞,却永远也飞不高。

她的飞,飘飘如仙,似仙女散花般的在田无勤身上留下朵朵花瓣。

这一招旱地拨葱,失却了飞的刚性,却更有了飞的柔性。

黛眉小姐一飞一伏,已到了汪蕾蕾的身边。那一种娇态连汪蕾蕾看了也忍俊不住一笑:“变色女了。”

黛眉小姐被笑也不恼,嘴里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汪姐姐,臭豆腐好不好吃?”

汪蕾蕾也露出些许含羞:“看你说的,我还没吃够呢。”

“你象饿虎哎,可不能一个人就把他给吃空了?”

汪蕾蕾道:“奇怪,这臭书生有什么本领,越吃他的臭豆腐,那臭豆腐还越来越美味呢?”

黛眉小姐道:“那我吃定了这餐臭豆腐了。”

当人处于激情的状态下,所有的羞耻都会抛开了。黛眉小姐的这一番动作,把所有的美女都看得眼热热的。

第二十二章 被这个倩影折磨着

这一番的上刀山可是越演越烈,直搅得黄河水都快要倒退了。

最后田无勤被吃了四次加精的臭豆腐,已是疲倦得站也站不起来了。

上刀山真是他妈的累,可是没有痛,只有散尽全身精力的舒爽的累。这样的上刀山,田无勤还想有下次。

他心里这样想,可眼睛要闭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那里,只见一望无际的西湖水向他卷来,真的把他卷到了湖水中,他在湖中不断的挣扎,不断的挣扎。

还好,总算醒来了,睁眼一看,这是那里啊?

“我们俩游游荡荡,奔驰在那朦胧一般夜色中……”

这样的歌声如迷般飘来,象跳着不安份的因素,一点一点让人进入废唐的角落。

不是夜色,是阳光透进窗户那种折谢了的光,有点朦胧。

田无勤伸了个懒腰:“我是在那里?”

只有有人在的房间,田无勤才会这样问。房间里就有一个人,她背对着田无勤坐着,听到田无勤的声音,她回过了身,叫道:“田大侠,你醒啦?”

田无勤打眼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女侠汪蕾蕾。汪蕾蕾的脸上一抹红晕,煞是好看。

好长久没有看到过汪蕾蕾这样的红晕,那红晕一抹,更生出无比娇羞来:“汪女侠,你怎么在这里?”

汪蕾蕾道:“我在看你啊?”

田无勤有点意外:“看我,有什么好看的?”

汪蕾蕾道:“不是啦,我是在看着你醒来。咋夜你好使人害怕哦,整夜不醒来。”

田无勤马上觉得自己的头还有点昏:“我,我昨夜在那里?”

汪蕾蕾道:“你还好意思说。昨夜不知为什么,你一直是鬼叫般的。”

“鬼叫般的?”田无勤仿佛记起昨夜的什么的事,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不会吧,人做了什么事他会什么也记不起来?

汪蕾蕾道:“你昨夜不会是掉水里了吧,回来后是湿得可以掉下水来?”

田无勤猛地想起来了:“昨夜我应该是在近水楼的那个,那个洞房花烛夜里啊?”

“臭美。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我们说好的,那可是你的绵囊妙计哦。你到了近水楼,进了那个房间,你观察好的周围的环境,我们就动手的哦。”

“是的,是的,是这样的。可是,我记起来了,我一进到那个洞房花烛夜里,就以为自己真的是新郎倌哎,你说怪不怪?”

汪蕾蕾瞪了他一眼:“那有什么怪的,你是色迷心窍。”

“色迷心窍,不会吧?”田无勤捶了捶头,“可能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吧。我想起来了,我一进那房间,一看到终衣小姐,就觉得她向我送上那个,那个吻哎。”

汪蕾蕾的脸色又有一点不好看了:“那是肯定的,但是那里知道你的定性那样不高。终衣小姐给你吻就给你吻啊,你总得依照我们设计的事去办啊?”

田无勤有点头大了:“汪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那终衣小姐到底有没有献吻,我真的搞不清哎。我只是象看到,而没有感觉到。汪姐姐,你说奇不奇怪?”

“别叫我汪姐姐,油腔滑调的。哎,臭书生,你脑子有没有毛病啊?那吻就是吻了呗,那有什么看不看到的,感觉不感觉的?”

“也是,也是。”田无勤被汪蕾蕾这么一指责,心里不知为什么跳了一下,“汪姐,女侠,这怎么今天这么累啊,我记得我在那洞房花烛里也没有干过什么事啊?”

汪蕾蕾瞪了他一眼:“还说你什么事也没有干。你可干了好事哩,你把终衣小姐的衣服都给脱了。”

田无勤也想起来了,脸上很不好意思的:“汪姐姐,你可要知道,我从来都是很守规柜的。”

汪蕾蕾道:“你守规柜,那怎么会去脱人家的衣服啊?”

田无勤又被她问得口吃了:“汪姐,大侠,你可知道我的为人的。我们那么长一段时间来,我有脱过你的衣服吗?”

汪蕾蕾被田无勤说得马上用粉拳捶了田无勤一下:“你敢?”

田无勤想爬起来,但是还是感到浑身酸软的。

这时的天色是快黄昏了,田无勤问了声:“汪姐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汪蕾蕾有点悠悠地答道:“你还好意思说出来,快要吃晚饭了。”

田无勤啊的惊叫了一声:“我睡了一个大白天?”

“是啊,也不知道你昨夜怎么搞的?”说的这里,汪蕾蕾似乎觉得脸上有些羞涩,“不说了,你得说说,你昨天从终衣小姐的房间里出来,你到那里去了?”

田无勤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从那个房间里出来,就被一个人扛着走了?”

“哦,我对想起来了,那时我什么衣服也没有穿的。”

汪蕾蕾打趣道:“你就什么衣服也没有穿,被人扛着走了,是不是要把你扛到黑店去,把你象宰猪一样的宰了,然后做猪肉包子卖?”

“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哦,我想起来了,那个把我扛走人后来就是你。”

“是我?”汪蕾蕾脸一变,“臭书生,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就什么衣服也没有穿,我把你扛到黑店去了,卖你的猪肉?”

田无勤暗叫一声背哎,这汪蕾蕾是明知故问的,她是把他当作猪在拷问呢。

“汪姐姐,你要卖我的猪肉,就卖我的猪肉呗。”

汪蕾蕾道:“看你又油腔滑调。那后来,后来你到那里去了?”

田无勤摇了摇头。

汪蕾蕾紧追着问一句:“你后来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田无勤还是摇了摇头,汪蕾蕾一见,似放心地叹了一口气,似又有些不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昨天夜里失聪了。”

田无勤仿佛又记起什么,惊叫道:“好象到了阴间哎。”

汪蕾蕾心里一紧,一缩,又一热:“那,那你以后的事还记得吗?”

汪蕾蕾问罢,心里惴惴不安的,然后等她看到的田无勤还是摇了摇头:“汪姐姐,奇怪哎,以后的事,我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汪蕾蕾长舒了一口气,又似有些不甘地道:“那是,你是说你到了阴间,那肯定是到了阴间。你到了阴间,又回到阳间,阴间的事你肯定是记不得的了。”

田无勤道:“我想也是。我又想出了一点,我是到了阴间回来,所以才睡得这么死。睡这样的一个大白天,我都没有醒过来的。”

汪蕾蕾道:“肯定。那你今夜还想不想再到阴间去啊?”

田无勤道:“汪姐姐肯定是在笑话我呢。这阴间还能说去就能去的。去阴间,我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了。”

汪蕾蕾马上接口道:“是啊,你是做了坏事。”

田无勤也有些放心了:“是啊,我肯定就是做了那件坏事吗,把终衣小姐的衣服给脱了。”

汪蕾蕾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臭书生呆头呆脑,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呢?”

这句话说得很轻,田无勤却偏偏是听出了:“汪姐姐,是不是你也喜欢我了?”

“臭美。”汪蕾蕾骂了他一句,不知怎么地脸忽地一红,一转身往房门外跑去。

看着汪蕾蕾向门外跑去,田无勤无限感慨。

她跑动而去那一闪腰的动作如把他的魂都勾去了。说实话,是从第一次见到汪蕾蕾,他的心中无时无刻没有不被这个倩影折磨着他。可这折磨越深,田无勤把他埋藏得愈深。这是一种什么折磨呢?田无勤从未有过。

他真得很想能拉着她的手。

她的手他每次看去,都象是在展放着一种妖力,特别是当汪蕾蕾拿起她的那把落雁剑时,那耍出来的光环如把他整个人都罩在了里边,每次他都是能呆呆地看上几分钟,一动也不动。

这叫做什么?

他知道他是喜欢上了汪蕾蕾,但他不知道那叫情。那时没有爱情这个词眼吧,所以,田无勤只能苦着让这叫也叫不出名堂的东西折磨着,折磨着。

就象刚才他们俩面对面的谈这些话,是他们俩认识以来谈得最长的一次话。若不是今天田无勤睡得这么死,这样的谈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才能谈呢?

这样的谈话,叫做心的放飞。田无勤此时觉得那一种折磨的压力小了许多,又一种折磨却是又压上了他的心头。

他现在不知怎么地有了一种邪乎的想法,什么时候能同这样的美人汪蕾蕾同睡一宿呢?

刚有了这种想法,他又把自己骂了一句:“田无勤啊,田无勤,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不要脸。”

要是他知道他昨夜不是去了阴间,是同那五位美女一起在那什么的刀山,田无勤肯定会是欣喜若狂。

不疯了就好,就有戏。

昨夜的事他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难道田无勤的思维出了混乱。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他是活着的人,不管他干过什么样的事,他的记忆中总有一点暂存的保留。可是田无勤没有。

昨夜的事,他的记忆中是一片空白。

他昨夜可不是去真的阴间哦?

第二十三章 吃饭时讲起了缺柴火烧

正在思量间,随着晚色的暗朦,一片淡淡的影子在窗户前一闪,一张红唇分化出两种颜色,一吻,一啜,一点,刹间不见。

随着房门被打开。

“还在睡懒觉,起来啦,懒懒猪。”

声音是甜的,还有一份迷死人的成份在那秋花中闪着飘死人的含烟。

声音是美的,绽放着花蕊的馨香一望无际地漫渗着田无勤心田中的渴望,要为她描一描眉。

她是黛眉小姐,那一身袅娜的动作如倾斜着几多抖动颤悸着欲扑上来。

行动中就带着一份绵绵情意,已把田无勤若得浑身一热。

田无勤是躺在床上,无意中带动被角的偷窥:“是黛眉小姐哎,你一整天跑那去了?”

“还说呢?你睡吧,你睡吧,不要起来,我偷空过来看看你呢。”

黛眉小姐的脸上有点汗珠,一份娇羞随着汗珠扑面而来。

田无勤笑了。不一样的动作,不一样的娇羞,似乎对田无勤比往常更熟知了。

这些田无勤不知道,还以为黛眉小姐是更成熟了。经过了那么多事,又是从七寨主黄元甫的魔爪中逃脱出来,她应该是更加成熟了。只是以往田无勤没有那么仔细地看过她,今天才发现这份成熟夹带了一份热烘烘的暧昧。

躺在床上的田无勤心中虽一热,但反应很迟纯。往常不是这样啊。往常就算没有黛眉小姐这份热烘烘的暧昧,田无勤也会起快速的反应。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了吧,可是他真的有那心无此力。

所以有种难受,

田无勤张口道:“黛眉小姐,你真美啊。”

“还说呢?你丢不丢人,一进终衣小姐的房子就脱了?”

什么啊,现在的女孩子可能是越来越开放了?这其中变故田无勤当然不知道了,要是知道黛眉小姐昨夜也吃了他加精的臭豆腐,他现在可是另一种想法了。

所以一方面是压抑,一方面是挣扎,可苦了田无勤,如咽着一把气,却死死不把眼闭上。若是知道了昨夜的那场影,田无勤此时肯定会一把掏出那物儿,让它解除禁闭,一览无余的展在黛眉小姐的面前,那肯定是田无勤眼睛一闭就会做出来了。

所以房子的气氛更加暧昧了,黛眉小姐更有点不知所措地咬了咬嘴唇,讲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中看不中用。”

这句话在黛眉小姐说来是口是心非,但在田无勤听来可是太恰当不过了。田无勤如头都要大了:“黛眉小姐,话可不能这样说的,我怎么中看不中用呢,我正在想着怎么奋力读书,考个状元。”

黛眉小姐正在为她讲了那句话而惴惴不安,一听田无勤说出这句话来,马上噗嗤一笑:“田大侠可真是志向远大。田大侠,你昨夜可跑到那里去了?”

又问起了这句话,田无勤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我,我,我昨夜听说是掉到水沟里去了?”

“水沟?听说?那你没有淹死啊?”

黛眉小姐问得奇怪,心里却舒了一口气,但心里又是不甘:“田大侠,你不会掉在水沟里掉出毛病来了,昨夜你那,那掉水沟里的事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田无勤道:“黛眉小姐,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黛眉小姐,我昨夜掉到水沟里去是不是有点古怪?”

黛眉小姐慌忙回答道:“没有什么古怪。田大侠,掉水沟里那是正常的事,只是,只是,你掉水沟沟里是不是有什么人看见了。”

田无勤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掉到水沟里去的。我是听汪女侠说的。她说我掉到水沟里浑身水淋淋的,说我才很古怪呢。”

黛眉小姐听了有点失望,但又很兴奋:“你这个样子吗,掉到水沟里去当然古怪哦。哦,田大侠,你掉水沟里去的事还有谁知道啊?”

黛眉小姐问的话是话里有话。对于昨夜的一切,她是羞于开口问的,可是田无勤那样子好象昨夜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的。

这臭书生那么会忘事,黛眉小姐有点忐忑不安了。要是昨夜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那他肯定是脑子出了毛病了。但是,他是不是在逗她呢?

田无勤答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掉到水沟里去的呢。”

那可以肯定是脑子有毛病了,这么一个大活人,昨夜被脱掉滑丝光的,让她们这些美人们骑马?却偏是说掉到水沟沟里去了?

咦,黛眉小姐想想都有点含羞。羞怯的转了一下脸,心里又有了想法,这臭书生昨夜不知道那么一回事,他就不会讲那趟事了。黛眉小姐的脸略为平静了一些。可是,肯定,这臭书生不会是在耍无赖吧?明是知道那会事,嘴里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黛眉小姐皱了皱眉头,正在想着怎样拷问田无勤时,门口突然闪进了一张脸。那张脸上满是俏皮:“哟,你们两人在说悄悄话啊?”

黛眉小姐象做贼一般的被抓住了对着那张脸吼道:“终衣,也有你的好事。”

“黛眉小姐,可别冤枉我哦,这不关我一个人的事,大家都有份。”

终衣的话把黛刷小姐说得顿了顿,正想找话反驳终衣时,外边有叫声了:“各位,开饭了。”

田无勤很难弄明白终衣小姐会在这里,他的话还未问出,两位美女却是一左一右把他从被窝里给拎了起来:“吃饭哦,你听见没有。”

被两个美女拎着走出去的田无勤说不出的快活,他现在不但象是一掷千金的流老板,更象是一家之主了。

晚饭很丰盛,摆满了鸡鸭鱼肉,不要说吃,看一眼都会口水流不停。

“好香哦。”到了吃饭的地方,田无勤觉得不好意思了再让两位美女拎着。一挣扎却没有挣脱,已听得黛眉小姐不怀好意地道:“田大侠,你有了规定坐的地方,以免你乱动手脚。”

平常田无勤吃饭都是规规柜柜,这下被两位美女一拎就要乱动手脚了?田无勤听不懂了:“黛眉小姐,你这是折杀我了,平常你们都骂我呆头呆脑的,连筷子也拿不好。”

黛眉小姐道:“是啊,平常你连筷子都拿不稳,是因为你乱动手脚的原因。今天有了近水楼的头牌花魁在这里,怕你出丑,所以提醒你哦。”

田无勤道:“有这样的事,那你们先吃吧。等你们吃好后,我再吃吧。”

今天吃饭的共有六个人。这六个人田无勤当然是其中一个,还有五个是汪蕾蕾,童芝姑,黛眉小姐,终衣小姐,还有终衣的丫环小艳。

小艳本来是不能从地上桌的,但今天她们聚在一起,说不出的高兴,连小翠是丫环的角色都不让她当了。

菜已是盛好,还有可口的糯米酒。

田无勤说了那般别扭的话,她们当然不依哦。首先是汪蕾蕾女侠闹了起来:“臭书生就会含糊。”

这也叫含糊啊?田无勤听不懂。可是童芝姑却是一句:“臭书生就爱摆架子,晃过来晃过去的。”

汪蕾蕾道:“芝姑妹妹,你吃错药了,什么晃来晃去的?”

童芝姑也不知怎么地脸一红:“我说他站在这里晃来晃去的。他说不吃饭,我们不理他,我们先吃。”

她的话遭到了黛眉小姐的反对:“童姐姐,他现在可是重头戏哎,他不坐着吃饭,我们怎么能坐着吃啊?”

童芝姑快要用手点着她的头了:“你呀,昨夜是不是灌黄汤灌迷糊了?”

她的话马上遭到了黛眉小姐的嗤笑:“你呀你,昨夜你可也不是没小灌黄汤,今天怎么忘了?”

童芝姑象被黛眉小姐突然抓住了把柄一样,只是转头把田无勤狠狠地瞪了一眼。

田无勤从来没有被童芝姑这样瞪过眼,当下见了,心里很是不安,于是又道:“我先不吃了,我先不吃了,以免你们又要灌黄汤。”

他这句话说着无意,却好象把在座的几个都逗弄得要笑了。童芝姑还是没笑,还是瞪了他一眼道:“我看他就会装蒜,好好的人怎么会今天睡了一整天呢?”

“是啊。”这句话马上成了众美女们马上可以攻击田无勤的话题了。

“我就看不懂哎,早上去叫他,他就睡得象死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耽误他去上山砍柴,明天靠什么生火做饭哦?”

说这话的是黛眉小姐。黛眉小姐不象汪蕾蕾和童芝姑一样,要到外面去跑动,她是操持家务的,这无柴可是她最头痛的事。

“嗯,真的是看不懂,他今天会睡得象死猪一样,往日他可是第一个爬起床的,说什么早起身体好?”说这话的是汪蕾蕾。她一整天没有出去,有点蹩,为田无勤那般的死睡担心着。

“睡死才好呢。”说这句话的是童芝姑。她的心里想得多,很是矛盾复杂。

只有终衣小姐没有话,脸上诡异地露出不可捉摸的笑。

小艳见终衣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只是她的脸上的笑,是既有一抹童真,又有一抹搞笑地看着田无勤。

田无勤也不知道他那句这么好心好意的笑会受到众美女们的攻击,所以他只是将很怀疑的眼光瞧向了汪蕾蕾。

第二十四章 春色环绕的举动

田无勤的坐位,是在上首,这是一直来都没有过的待遇。平常这个位置可没有田无勤的份的。这个位置也不是就是谁坐的。

这个位置今让出来了给田无勤,使得田无勤有点充大的感觉,又一点不安。

汪蕾蕾道:“臭书生,别扭扭捏捏了,象个小女子一样。今天这道丰盛的晚餐可是为你田大侠做的。”

田无勤当然不懂他今天会得到了如此贵宾级的待遇,口里说道:“今天可不是我的生日啊?”

汪蕾蕾道:“是不是你的生日不重要,要的是一仿情调,我们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晚餐了。”

童芝姑在一房插嘴道:“吃了这丰盛的晚餐,就准备让你去上断头台了。”

田无勤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童女侠,我可是真的上过断头台哦。那次,那把鬼头刀呼的一声向我砍来时,我定以为我那脑袋搬家了。”说罢,田无勤还用手去抚了抚他的后脑颈。

坐定,田无勤的右手是汪蕾蕾,左手是童芝姑。黛眉小姐坐在童芝姑的那一边,终衣小姐坐在汪蕾蕾这一边,还有小艳是坐在田无勤的对面。

这样可真是春色满桌了,田无勤不用提筷子,都觉得肚子很胀了。可是他今天一天没有吃过一点饭菜的。

突然童芝姑道:“黛眉妹子,咱们调换一个位子。”

黛眉小姐听说有点好笑了:“芝姑姐姐,你让给我干吗?”

童芝姑道:“看到他就讨厌。”

黛眉小姐道:“不会吧,你可是三番五次的救了他的。”

童芝姑道:“就是因为这样,他不但不好好的呆着,还恩将仇报。”

这又是什么话呢?百般宠爱于一身?

田无勤道:“童女侠,我一直来对你可是敬佩的。特别是当你的那把沉鱼剑一使,可是满天花香。”

使剑使得满天花香,可也是田无勤特别的比喻了。

黛眉小姐打趣道:“是人香吧,那有剑使得满天香的?”

童芝姑道:“是花香。”

反正今天田无勤说什么话可要被受到嗤笑,田无勤道:“那我不说话不就得了?”

汪蕾蕾道:“不行,今天你是主角,你不说话怎么能行?”

黛眉小姐是死活不肯同童芝姑换位子,童芝姑一恼之下,将凳子同田无勤拉开了一段距离重新坐下。

童芝姑的这一动作,把田无勤弄得满脸不自在,只得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童女侠了?”

汪蕾蕾道:“是你的油嘴滑舌。”

汪蕾蕾此时最明白童芝姑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一种非人力所能抗拒的一种情愫就是那么如魔般的漫入她的心头。她是这些美女中的曾有过婚嫁的女子,她的行动中的那份冲突是这些女子无法体会得到的。

不过长久压抑在她心头纯,却是时时象一把火烧在她的心中。昨夜她终于将这把火烧了一下,烧得她都有点不认识她自己了。那个昨夜的她是她吗?

这种无法说清的原因,使她在蠢蠢欲动下做出了昨夜那春色环绕的举动。

现在见到童芝姑那一种若即若离的做作,使汪蕾蕾也有点难为情起来了:“芝姑妹妹,你是不是对昨夜的事耿耿于怀啊?”

童芝姑答道:“那是在阴间。”

田无勤最不明白这件事了,就问道:“昨夜的什么事啊,还那么神秘可怕,还阴间呢?”

汪蕾蕾又把他斥了一句:“臭书生,少插嘴。再讲些不三不四的事,有你好受的。”

田无勤又有点懵了,刚才汪蕾蕾可是说他是主角的,要说话,现在又不要他说话了?

但也无奈,谁叫他今天这种风风光光象是突然恩赐一般的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他们的晚餐象是非常温馨地度过的,又象是在情景别扭下度过,又象是在一种连手都可以感觉得出的暧昧中度过的。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晚餐?她们的美妙的身影象是要感化出另一个田无勤出来一样的在晚餐上展着不规则的圈圈点点,弯弯折折。

晚饭后的夜色是清静的,西湖边的空气夹带着西湖的水色象薄薄的甜饼缓缓地展过来,如将这夜色边的小屋都圈入了这层薄薄的甜饼中。

小屋前面是一片很空旷的院地,上面长着几点草色,在夜光下也看不大分明了,是什么种类的草。

乡村的草长得特别快,特别是在这季节里,草都是象是在疯长,今天刚除了,明天就又会一点萌出的绿色。

这个西湖边的小屋是一座农舍。这里的环境优美,房租又不贵,所以他们选择了在这里租住了房子。

小屋不大,但足有他们生活的空间。田无勤住在一间最偏僻的房子里。这房子如是同汪蕾蕾他们住的房子象隔开了一样,却又相连着。

原来他们只有四个人,现在却又突然增加了二个人,这小屋就显得有点拥挤了。

今天睡了那么一整天,田无勤头还有些晕,再加上刚才晚餐时,他们一起喝酒,酒几杯下肚,那些美女们一个个也象是很会喝酒地兴奋了起来,变着法子把田无勤的肚子灌了不小的黄汤。

黄汤?田无勤也想不到她们会挑出这个词眼。

酒是糯米甜酒,不但田无勤爱喝,那些美女们也爱喝。要不是汪蕾蕾出面阻止了,不知道她们会怎样的闹下去?

田无勤独自一个人站在这空旷的庭院中,有点百无聊赖。他忽地想起了他曾有过一本字帖。

这就是读书人的好处,他人感到很无聊时,就会想起书本。

这几天一直来很忙,田无勤快把这些读书人应该做的事都给忘记了,读书人就是要以书本为他一生的追求。

田无勤也觉得他这么多天没有看过书本,有着一种饿。

饭饱了,酒足了,当然是还有许多事可以做的,但此时田无勤就是想到了他的书本。

这是一种积癖,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一种习惯。

那么这里还能找到别的书本吗?

田无勤虽然在房牢里带出了这本字帖,但别的什么文房四宝可是一件也没有带出来的。原本他以为牢里出来,就是只有一条路可走的,那就是回家。

但是,那天的事情也太可怕了,明明说好是放他回家,那知半路上却是要拿他去刑场砍头。鬼头刀的阴森森的寒意到现在他还觉得是那样的凉。

要不是有了汪蕾蕾她们三位美女的陪伴,劝慰,田无勤可能现在还在发呆,那肯定是离神经错乱不远了。

这样,他就没有回家了,还有一个想法,何如回家担惊受怕,还不如跟着汪蕾蕾她们闯江湖。

那么这本字帖在那里呢?他放在了他睡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灯光,暗蒙蒙的。他在他的被埔里摸到了他的那本字帖。之所以他一直耿耿于怀于这本字帖,是他确在这本字帖里获得非常多的好处。

比如以前看书看多了头要发昏。比如以前作文章作多了,他会腰酸背胀。比如以前他想练书法,总是将字练得歪歪扭扭的。自从有了这本字帖,他不管读书,还是作文章,还是写字,吃饭都喷喷香的了。

这些到底是什么原因,田无勤还是搞不清楚的。而且他还有过一次经历,那就是他在牢房里练字,笔醮墨汁,却能从丹田里生气,突出于手,随后从笔端而发,竟是将一只苍蝇粘死在一滴墨汁中。照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那墨汁从笔端而出,如一支箭般洞穿苍蝇而死的。可是后来,他在这里的居屋中怎么也练不到那种状况,所以,田无勤否认了在大牢里是墨汁洞穿苍蝇而死,而是墨汁刚好粘上了苍蝇,把它粘死的。

虽是这样说,但田无勤总觉得现在的精神头特别好,双脚如会生风,他试着去山上弄一点柴火来,也比以前轻松多了。有了这一点,他竟是拍着胸膊说过,这里生活用柴火都让他包了。

他总也得表现表现自己兄,总不能好吃好喝,一点活儿也不干。

只不过,他体内的另一些变化,他是根本没有去主意的。只是汪蕾蕾她们觉得他变了一个人一样,越是同他长久的接触,越是觉得有一种离不开的难舍。那是田无勤身体起了变化,这种变化极少,可汪蕾蕾和童芝姑两人却看出来了。

田无勤不是练武的人,对这种变化是不会用一种角度去想的,根本不会想到他这样做的变化是有一种质的变化,最多也不过是认为是一种量的变化。

字帖拿在手中,忽然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是的,这几天来,他一直没有好好练过字了,要说他现在还想读四书五经是不可能的,连拿本论语来读都不可能。为什么啊?这里是什么书本也没有的。那些墨汁和毛笔,还是他一时兴起又想练毛笔字特意去买的。

字帖虽拿在手中,可房子里没有灯光,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这时特地从外面跑来看他的这本字帖,是一时突然想起什么才这样做,这样做了,他又是感到一阵无味,索性又将字帖放回了回去。正在这时,门外传来喊声:“田大侠,你在不在?”

田无勤赶忙应道:“我在啊。”

听问话的声音,这应该是黛眉小姐。

黛眉小姐来找他了,有什么事?

平常黛眉小姐对他比较好,但也不会在这个时间里来到他这里来找他的。如真的有比较重要的事,她们都会在那边喊他,特别是汪蕾蕾,那喊起来可是无遮无拦,就是田无勤躺到了被窝里,她也要把他喊起来。他就是想不理会,汪蕾蕾的声音也会在他蒙着头的被窝里钻进来,弄得他的耳朵嗡嗡叫的,他不起来都不行。

现在可是黛眉小姐来找他了,那么肯定是非常重大的事,不然的话,黛眉小姐绝不会在这种黑火瞎灯的来找他。

田无勤迫不及待地打开门:“是黛眉小姐吗?”

“田大侠,你还没睡啊?”果然是黛眉小姐的声音。

黛刷小姐的声音是最好听的了。这时田无勤猛一听到黛眉小姐的声音,而且想明白了是黛眉小姐,田无勤的耳朵都有一点酥麻了。

田无勤答道:“我还没睡哩。”

“那你有没有搞错啊?”黛眉小姐很不高兴,“你这样的房子里没有亮着灯,又没有睡着了,那你在干什么啊?”

田无勤被说得不好意思:“我在看书呢。”

撒谎了。黛眉小姐道:“田无勤,你有没有搞错,这样的黑灯瞎火的,你看什么子书?”

田无勤慌忙道:“我没在看书,我是在拿书。”

这也不能怪田无勤的,他回答看书是没有问题的,他刚才就拿着那本字帖,心里就想着过看书,黛眉小姐那么一问,他就随口回答了。

可是黛眉小姐不依了:“田无勤,都说你爱耍油腔滑调,果然不错。你一会说看书,一会说拿书,可是我连在你的手上连本书屁都没有看到呢?”

黛眉小姐恼了,也会讲粗话,到把田无勤乐得笑了:“黛眉小姐,你可会讲话哩,那我先点起灯。”

“点起灯干什么?”黛眉小姐的声音轻了许多。

在田无勤看来,黛眉小姐今晚来找他,有点不寻常,她现在向他凑过的身子都有奇怪了。

那种斜斜的象涂着花香的身子如花般的滑的飘过来:“田大侠,你记不记得第一次我们的见面。”

哦,原来是黛眉小姐,触景生情,想起她自己的家了。

田无勤道:“黛眉小姐,那你想不想家啊?”

黛眉小姐道:“想啊。可是,田大侠,我很怕回家。”

当然会这样哦。黛眉小姐若是回到玉楼春酒家,他的老爹邱掌柜不骂死她才怪。不过,骂后马上就是笑得高兴不得了。

一想起邱掌柜那会笑得合不拢的嘴脸,田无勤马上恼了,对着黛眉小姐道:“是啊,烂眼糊肯定会骂死你的。”

这样的话说得够阴损的,把黛眉小姐说得低垂了一下头。田无勤刚想捂着嘴乐时,黛眉小姐却不依了。

第十八章众 众小鬼

白无常道:“实话实说我喜欢。可是,田无勤,你要知道,我们阴间可不比你们阳间,我们阴间可是公私分明的,你若有什么隐瞒,地狱的刑罚比你们阳间来得不殉私情的。”

田无勤道:“无常大人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我家乡打听我是怎么的为人?”

白无常道:“嗯,这件事我们是要调查清楚的。不过,田无勤,有一件事可是要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是鹧鸪寨派来的奸细?”

“奸细?无常大人你可冤枉我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白无常已是大喝一声:“给我掌嘴。你难道不知道阴间是不能喊冤枉的,若阴间有冤枉,还算什么阴间啊?”

田无勤又被甩了一个耳刮子。田无勤急叫:“无常大人,我不喊冤枉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啊?”

白无常嘿嘿冷笑起来:“你的阳间做了坏事,到了阴间那里还有冤枉可言?田无勤,既然你在阴间做了那么多坏事,你就得从实招来。”

田无勤道:“你们阴间也同阳间一样,要屈打成招的?”

白无常又喝了一声:“放肆。阴间怎么同阳间一样的。阳间只是那些贪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而在阴间我们都是一清二楚的。”

田无勤道:“那可以为自己争辩吗?”

“争辩?这是什么理,你在阳间所犯的事,我们阴间一清二楚,你能争辩什么?你只要从实招来,阴间可以从轻发落。”

田无勤一喜道:“只要从实招了,真的能从轻发落啊?”

“当然哦。从阳间来的人,到了阴间,只是想瞒什么,才被打入地狱,上刀山,下油锅的。”

田无勤从脚底都冒出了些许冷气。

田无勤道:“那我招了。”

“嗯,笔墨伺候。”

田无勤想了想道:“就是今天有一件事,我犯了错。”

“哦,什么错啊?”

“我色迷心窍,在近水楼对终衣小姐无礼。”

“就无理那么简单吗?”

“是啊,就是无理。”

“是怎么的无礼。”

田无勤当时有点不好意思说了,白无常马上道:“大刑伺候。”

田无勤吓得赶忙道:“我说,我说,我把终衣小姐放到床上脱了衣服。”

“呀,不要脸的家伙,看他平时鬼头鬼脑,这种事也做得出啊?”说这些话的是一旁站着的小鬼。

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多了四个小鬼,脸上画得青一条白一条的,做着吓人的鬼脸,把田无勤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大人,刚才可没有这些小鬼的。”

白无常没有理他的话,继续说道:“田无勤,你又是怎样把终衣小姐的衣服给脱了的?”

田无勤只得答道:“当时,我们可是在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夜?田无勤,你这是找打。在生死薄里可是没有记截着你同终衣小姐有洞房花烛夜这么一回事啊。”

田无勤赶紧道:“是小的该死。这本来只是一场戏。”

“这是一场戏?田无勤,你是不是做那个始乱终弃的事?”

“大人,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说这是一场戏,是为了救终衣小姐的。”

“救终衣小姐的,那也有一点道理,生死薄里就不记了的。”

“是的,原因是近水楼的老板娘花满香要把终衣小姐的初夜权给拍卖了。我们出于侠义,商量出一个绵囊妙计,实施计划是为了救终衣小姐。”

“哦,那也是好事。可是,你救终衣小姐就救终衣小姐是了,干吗把人家一个大闺女的衣服给脱了呢?”

这一问又把田无勤问得张口结舌了。田无勤道:“大人,你知道我可是个凡人啊。当时,我们的绵囊妙计里是我到近水楼的洞房花烛夜的那个房间里,带终衣小姐走的。”

“哦,还是你见色起心,准备带着终衣小姐远走高飞?”

“不是的,大人,我们商量好,是将终衣小姐救出来的,不是带着她远走高飞的。”

“嗯,这事听起来到让人感动的。那个近水楼的老板娘,是不是叫花满香的?她好象还有一段时间的阳寿”

田无勤这下象抓住了一把稻草般说道:“大人,这近水楼的老板花满香逼良为娼,应该减去她的阳寿啊。”

“阳寿是天定的,你说改就能改啊。”

田无勤道:“可是,我是一个安份守纪的读书人,阳寿怎么会那么短啊?”

“田无勤,你越来越放肆了,是不是在埋怨我们阴间不公啊?”

“是有这么一点。啊,没有,没有,阴间赏罚分明,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那你为何又口出狂言啊?”

白无常接下又审问道:“田无勤,刚才,你那事还没有说清楚呢?你说这是一场为救终衣小姐的戏,你怎么又把终衣小姐的衣服给脱了?”

这话问得田无勤有点难为情了,田无勤低声道:“见色起心吗?无常大人,这一点你可得饶我哦?”

“嗯,这件事到还可以商量。阳间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事多得很。可是,你也不能为了你们那什么绵囊妙计,而去见色起心啊。”

田无勤道:“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一走进那个洞房花烛夜里,一看到终衣小姐,就走不动了。当时,终衣小姐在烛光下,那个美啊,我要是多迈一步,都对不起自己了。”

“那你就用强去脱终衣小姐的衣服啊。”

“大人,这又可是冤……”冤枉没喊出,田无勤赶紧闭紧嘴,转口道:“大人,终衣小姐当时是以为我是花了一千八百两银子卖了她的洞房花烛夜的,所以,她是情愿让我脱去衣服的。”

只听白无常低低的说一声:“当时怎么把这个细节给忘了。”

田无勤马上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大人,你可能在我的功罪薄把这一点记漏了。”

“放肆,田无勤,你能指责我们阴间的过错吗?”

阴间也有过错?但虽然不明白,但听说这有过错,田无勤还是暗中窃喜。

“不过,田无勤,你既然把终衣小姐的衣服脱了就脱了吗,干吗又要去放火?”

田无勤快要大声喊出冤枉了,但这是又要找甩嘴巴子受的,当下道:“大人,我可没有去放火的。那火怎么烧起来我一点都不知道。”

“那是说你同放火这码事是不相干的?”

“是的,是的,大人明察秋毫。”

突然,房子里的灯光一暗,只听终衣小姐在那里叫道:“大人,我冤枉啊,我被烧得死无全体。”

这声喊声过后,房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只听一个很威严的声音说道:“喊冤枉,我中听。”

什么意思啊,刚才田无勤喊冤枉要被甩嘴巴子,这终衣喊冤枉却还受到赞赏,这阴间是不是搞错了。

未等田无勤想个明白,只听上方大喝一声:“田无勤,你知罪吗,你的罪在于你一个人逃出了那洞房花烛夜,却将终衣小姐扔在那里被大火活活烧死?”

田无勤听了这话,心里也感到很不好受:“大人,你听我说,当时,我是要返回去救终衣小姐,可是没等我这么做,我就被人打晕了。”

“哦,你敢狡辩。田无勤,你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我可是铁面无私的阎王。”

阎王?田无勤一惊,抬头一看,只见上方坐着人见人怕的地狱鬼王阎王。

田无勤赶紧谄笑道:“阎王,你老人家来了?”

“你别同我嘻皮笑脸的,我可不吃这一套。现在,你要说,你是怎么害死终衣小姐的?”

这怎么又是他田无勤害死终衣小姐的呢。田无勤急叫,:“阎王,你可千万别听信小人的谄言。”

“什么,又要掌嘴了,我们阴间有谄言的小人吗?”

灯笼在两房排开,比刚才的气势大多了。那几个提灯笼的小鬼对着田无勤挤眉弄眼:

“大王,我看把田无勤上刀山算了。”

“大王,我看把田无勤下油锅了,也抵不过他在阳间所犯的罪。”

这些话声尖声尖气的,把田无勤的心刺得分外的痛。田无勤道:“阎王,我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可以从轻发落的。”

“从轻发落,阴间有这样的规柜吗?”

阎王随着大喝一声:“小的们,把田无勤的衣服了,准备让他上刀山。”

提灯笼的一小鬼随着一放手中的灯笼,一轰而上围住了田无勤,要扒他的衣服。

一个小鬼马上道:“大王,这田无勤连件象样的衣服都没有穿,真的很无耻哎。”

阎王道:“他无耻的还在后头呢。小的们,你们看清了没有,田无勤穿了些什么衣服?”

答道:“大王,他只在外边穿了一件长衫,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穿的呢,连条短裤都没有穿。”

阎王道:“这就是了。我左看右看,这个田无勤就是个采花大盗。他不穿衣服,就是为了行事方便。”

“大王,我们这下把他外面的这件衣服给脱了,他是不是行事更放便了?”

“胡说,这是阴间,他想行事方便,先上了刀山再说。”

话间,田无勤外面的那件衣服也被脱了,只见田无勤又是光着身子站在了众小鬼的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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