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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泽将至》


正文 第一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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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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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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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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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入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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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疑惑—-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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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取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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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所为,无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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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巡查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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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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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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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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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杀人与杀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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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扮女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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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能力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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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同骑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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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同住一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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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中秋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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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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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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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举高高

即便如此蒋祯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轻手轻脚的转过身只见屋门上都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打了开来,确认里面没有人后蒋祯就进了屋,只见这个小屋四四方方,屋里并没有摆设任何家具,只放了一个草席,草席上躺着一个已经开始发臭的人,衣服也是血污一片的囚服,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周围还放了几个装冰的铁盆,冰却早已融化干净。

蒋祯看到这个场景就傻眼了,他完全忘记自己将要带走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死了将近半个月的死人,看到死人身上点点的尸斑和手臂上起着的绒毛,蒋祯就有些受不住,何况是将他背起来带走。蒋祯现在都想转头去叫武纲自己来背了,然而这样危险性会很大,先不说这样会很麻烦耽误时间,就说现在即将面临的问题,蒋祯隐约听到了打更人和守夜人的脚步声,听声音至少不少于三个人。蒋祯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武方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两只手臂抄起武方耿的身子迅速地撤离了现场,蒋祯这个姿势颇有些公主抱的意思,但却是很诡异的公主抱,两个手臂尽量得伸直,使得尸体和身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然后迅速的找到了武纲,还没等武纲看到自己父亲露出伤心的表情,蒋祯就像是进行什么神圣的仪式一样,平举着将尸体递给了武纲。淡淡的说了一句:“走了。”没人注意到他风轻云淡的外表下那风格迥异的企鹅姿势。

武纲并没有感到多么的伤心,他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在接受了现实之后更是在心里模拟了各种场景,但是当看到父亲尸体的那一刻所有的心理建设也随之崩塌,伤心是有的,但都被自己好好的控制住了。

在大齐人们相信只有入土为安才能经历生死轮回,所以除非此人的罪行是将整个大齐给毁灭的罪行,而其他人都有入土为安的权利,大齐朝将被处以死刑的官员都埋在了路引山,让他们来世知正气走正途,而死的人也只是随便埋了起来有个小小的坟头不会立碑。

武纲和蒋祯来到了路引山,这里处于江京的边缘,进入路引山就见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土包,蒋祯和武纲分头寻找终于在山底的一个角落看到了几个新埋起来的土包,武纲在挨近这片土包的的地方又挖了一个坑将武父的身体放了进去,埋好。跪下身子对着这片坟头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对着这片新坟道:“爹娘,武纲回来了,请求爹娘再次收留武纲这个不孝子。”说完又朝着地面磕了三个响头,接着道:“孩儿在此发誓孩儿将会为武家人洗脱冤屈,为武家报仇,为武家人正名。”就在这时路引山上吹来一阵凉飕飕的风,像是武家的亡灵给出的回应一般。武纲复又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跟随着蒋祯离开了。

路上武纲将从三皇子府上听来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复述给蒋祯。蒋祯只是点了点头,保持着一贯的沉静,武纲的嘴张开又合上,合上复又张开,最后在静谧的夜里吐出了一直想说的两个字,“谢谢。”

回到客栈已经是五更天了,天也快亮了,蒋祯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房间,干了一夜的体力活如今也是疲惫的很,但是想想自己刚刚抱过尸体的双臂就放弃了躺回床上休息的打算,只得坐在椅子上,侧头看着白小福的睡脸,不一会儿也进入了梦乡。

天刚蒙蒙亮,白小福梦到了蒋祯失踪的那些天,然而自己去发现线索的地方找却什么也没有找到,隐约在大街上看到一个人的背影与蒋祯的十分相像,白小福拼了命的去追,等追到的时候,白小福有些欣喜地拍了拍那人的背,那人转过头来竟然是济英,这时的济英与平常的济英不太一样,眼神像是催了毒一样狠狠地盯着自己嘴唇轻启冷冷地道:“白小福,你跑不掉了!”

瞬间白小福就啊的一声惊醒了过来,这一声也惊醒了正熟睡着的蒋祯。白小福扶着自己沁满冷汗的额头,平复着紊乱的呼吸。蒋祯看白小福小脸惨白的样子便急忙走了过来,关切的问道:“怎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小福这才注意到蒋祯,看了看蒋祯身上有些脏污的亵衣和浓重的黑眼圈有些诧异的道:“大哥你……”白小福害怕隔墙有耳,并没有将你是不是出去了这几个字问出来,而是眼珠一转转向外面,无声的询问。

蒋祯点了点头,白小福紧接着一边挪开位置一边小声问:“你怎不上床来睡?”

蒋祯并没有坐上床,而是继续问:“你刚刚是怎么了?”

白小福看到蒋祯后就自动忽略了刚刚那个梦,也没有了恐惧,一下子安定了下来,现在蒋祯问起也就平淡的回答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蒋祯皱了皱眉头,依旧没有放过这个问题,继续道:“什么梦把自己吓成这样。”语气里带着些担心和责备。

白小福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刚刚觉得挺害怕的,现在突然就不害怕了,再说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娃,自然不会被吓到。”说到后面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隔墙有耳声音变得很小很弱。语毕白小福就觉得自己打脸了,即便是低着头不看蒋祯也能感觉到蒋祯盯着自己企图戳穿自己的视线,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随即转移话题道:“大哥,还是赶紧上床休息一会吧。”说着便下意识的去拉蒋祯的衣袖,被蒋祯躲了开来,蒋祯淡淡的道:“你再睡一会儿吧,我身上比较脏就不上去睡了。我靠着桌子眯一会儿就好。”

白小福觉得蒋祯有些太过讲究了,一个大男人又是住客栈,有必要将客栈保持的这么干净吗?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大哥,没必要保持的这么干净吧?!”

最后还是蒋祯胜出了,因为无论白小福怎么劝蒋祯都不为所动,最后白小福只得依着蒋祯的话,看着蒋祯姿势怪异的窝在椅子上休息,然后又早早地去楼下向店小二叫了热水。

今日就要进入京城,所有人都有些许兴奋,还有人都想好了去什么地方逍遥快活了,所以当钱三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不同以往的热闹场景。

钱三金咧开油腻腻的大嘴,对着下面的一众人调笑道:“今个怎个这么热闹,看来是有什么高兴地事了。”

楼下一个粗狂的汉子哈哈笑了两声,大声回道:“掌柜的,这不是要进京城了吗,兄弟几个都没怎么见识过京城,着实是想见识见识。”

这时钱三金已经从二楼下到了大堂,拍了拍那汉子的肩膀,刚要说话,眼睛瞥到了站在人群外的蒋祯便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招呼蒋祯走的近些,蒋祯很不情愿的走到了人群中,人群中有几个人看到他样子的人也笑了起来,钱三金调笑道:“白小兄弟,你这眼是怎么了,这是昨个夜里激动地没睡着,怎着白小兄弟打算到了京城去哪乐呵乐呵?”语气轻佻暧昧,引得众人又是哄堂大笑,这时候众人中有嘴欠的也开始了各种下流的猜测,其中那个刚刚说话的汉子也调笑着说了一句:“白小弟该不会是昨个做春梦梦到自己的妹妹被吓醒了吧!”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过分,蒋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心跳竟漏了一拍,随即愤怒的上前一把揪住了那大汉的脖领子,抡起拳就要打过去,这时站在一旁的钱三金拦了过来,手挡住了蒋祯正要挥舞拳头的那只手,对着蒋祯道:“白小兄弟生什么气嘛,都是玩笑,玩笑。”又略带不满的呵斥身后的大汉道:“张老二你这玩笑也开得太过了,给白小兄弟道个歉。”

身后的大汉很不服气,“凭什么老子要给一个娘们家家的男人道歉,毛都没长齐呢还敢跟老子横,老子就是不道歉,不过开个玩笑,一个男人连个玩笑也开不起,莫不是个割了下边玩意儿的阉货不成,你要是有种就来啊,来打啊。”

白小福起初在房里收拾东西,听见外面的骚动便想开门出去瞧瞧,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蒋祯看到了站在二楼楼梯旁的白小福,眼睛顿时睁大,有一瞬的愣神,然后推开钱三金挡在自己面前的手,一拳使出了全力打在了张老二的左脸上,张老二一直没看起蒋祯,第一是蒋祯不爱说话和个闷葫芦一样,一看就是个软和性子;第二则是蒋祯如今才十六岁,还只是一个孩子。张老二以为自己欺负欺负这个小子,蒋祯也只得忍着,竟没料想到蒋祯会真的抡起拳来打自己,而且力气显然不小。

张老二被蒋祯一拳打翻在地,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和一颗牙,这下张老二也怒了,就要站起来和蒋祯对打,这时的钱三金出口,“都给我住手,这是怎么的都觉得自己无法无天了,告诉你们,这里是在商队,不是带你们去京城去玩,从现在开始正式通知下来,即便是到了京城,所有人也都得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客栈呆着,所有人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离开客栈。还有这件事到此为止。”眼睛看着张老二道:“这件事本就是你玩笑开大了,既然白小兄弟打了你,你便不必道歉,但倘若私下里玩阴的,我也不是傻子,到时你便不必在商队里呆了。”

听完钱三金的话,所有人也都散了,没了刚开始的那份兴致,都老老实实的为出发做起了准备。这时白小福才从楼梯上下来,来到蒋祯的面前,用眼神有些责备的看着蒋祯,蒋祯只是抿了抿唇像是没看到白小福的责备一样自顾自的收拾去了。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冲动了,听到那人侮辱的话语,而那话还传进了白小福的耳朵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脑子嗡的一下,那一瞬间蒋祯真是的感觉到了什么叫作心痛和心慌。亏得自己当时不是完全的失去了理智,没有用武功,不然现在就暴露了,之后的几天将会是危险时期,看来自己还得更警觉些才是。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螳螂捕蝉

钱三金却适时地叫住了白小福,“婷枝姑娘,我有话想跟你说。”说完示意白小福随他上楼,因着白小福现在管着一路上的打点开支所以钱三金几乎每过几天就得找白小福一趟,了解一下接下来的安排和交代一下之后的任务,所以蒋祯并不是很在意也没有跟过去。白小福跟随着钱三金上了楼,关上门,钱三金笑呵呵的给白小福倒了杯茶,白小福微微皱了皱眉头,按说自己如今是钱三金的一个下人,万万没有钱三金给自己倒茶的道理。钱三金坐在一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示意白小福在自己的对面坐下,白小福并没有坐,还没等钱三金开口就先开口拒绝道:“掌柜的,这真的是客气了,小女子如今只是个下人万万使不得。钱掌柜但有什么需要吩咐小女子便是了。”说着还附上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钱三金也笑了起来,“婷枝姑娘也太谨慎了些吧,我这也是为了报答婷枝姑娘一路上的费心打点照顾,婷枝姑娘心细如发,各个环节都规划的很是周到,这才保证了咱们商队一路上都没有出什么纰漏,顺顺利利到达京城,钱某只是想答谢婷枝姑娘罢了,没想到婷枝姑娘竟是这么不给钱某面子。”

白小福微微撇了下嘴,表示出女孩的娇俏可爱,对着钱三金嗔道:“钱掌柜有话还是快点直说了吧,不然我两人这样打太极就算是聊到天黑你也说不出你想干什么来。”说完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惹得钱三金捧腹大笑。

“哈哈,婷枝姑娘还真是个直性子,不过我喜欢!婷枝姑娘,这次我找你来第一是交代一下之后的行程,烦劳婷枝姑娘给安排一下,第二则是一件大事,我想让婷枝姑娘和我去见一个人,和这个人交好,之后婷枝姑娘定不会少赚钱,而且还不用到处各地和你大哥东奔西走的。岂不是一件美事。”

白小福微微皱了下眉头,心想果然应了自己的猜测,这个钱三金在京城是有人脉的,但至于只是人脉还是是替京里的那位大人物做事就不得而知了。但无论是哪一种以蒋祯和自己现在的这种状况,还是尽量避开为妙。

皱着眉头摆出一脸疑惑的表情道:“钱掌柜,小女子和哥哥还有家母自给自足可以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并不想着什么大富大贵飞黄腾达,况且小女子现在还小当不起大任,钱掌柜还是另请他人吧。”

钱三金像是知道白小福会拒绝又像是并不太过在意这件事成功与否,表现的很平淡,“婷枝姑娘还是和你大哥再商量商量再给我答复吧,之后我们要在京城待十天,这期间你想清楚了就来找我。还有这十天里所有人都不得外出,这些人定会不满闹事,还请婷枝姑娘多多费心才是。”

“知道了,若钱掌柜没有其他的吩咐,小女子就先下去了。”

钱掌柜摆了摆手,白小福便推门离开了。

这天上午,钱三金的这一行商队就到达了城门口,白小福和蒋祯坐在马上,拿出了自己的身份文牒,很明显京城这天查的非常严,特别是要出城的人,几乎是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当然进城也被查的很严格,由于没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蒋祯并没有将昨天晚上发生的是告诉白小福,但看到现在这个场面,白小福隐隐觉得这件事肯定与蒋祯昨天晚上外出有关。白小福倒是不担心有人会认出蒋祯,必将蒋祯现在胡子拉碴,皮肤黝黑还穿着一身粗布短打的样子就算是他亲娘见了也未必能认得出,更何况是这些几乎不可能见到过蒋祯的守城小兵了。

最后一队人还是毫不费力的进了城门,只是那小兵看到武纲的身份文牒的时候多问了几句。

到了客栈,这次依着白小福的意思,钱三金包下了整个客栈,并且给每一个人都定了一间房,白小福倒是还是与蒋祯睡在一间,然而钱三金倒是很忙,刚到客栈就急匆匆的搭了个马车不知道办什么事去了。还不找到从哪里找了几个人在客栈外守着看着客栈里的人,很多人对此表示不满,说是跟坐牢一样,于是白小福给所有人都叫了上好的酒菜才压住了众人的骚动。

钱三金走了,对于白小福和蒋祯来说就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人可以防了,进了自己的房间蒋祯就将昨晚发生的事和武纲偷听到的消息告诉了白小福,白小福也将钱三金想拉拢他的事说了。

蒋祯想了想道:“这么说来,钱三金确实是与京里的某个人有关系,看他刚刚换了件普通的衣服还急匆匆的去见那人就知道,他是帮那人办事的,但是不是忠于此人就不得而知的,况且我很好奇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小福听到蒋祯的话,不由担心他又要像昨天晚上那样私自行动,便警告道:“大哥,如今我们势单力薄,所有的事情还是力求一个‘稳’字为好,我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混水,省的暴露了自己。”

蒋祯也就是说说而已,并不打算有什么行动,然而看白小福现在一本正经的管束自己的样子,又有些甜蜜又有些不服气,看着白小福对自己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想要是白小福真的是个女子,而自己又不再背负那么多,那么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和她像普通夫妻一样厮守到老,不由得想发笑,却忽略不了心里泛起的越来越浓的甜蜜。料想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能娶到这么一个美娇娘肯定是自己赚到了。

白小福可不知道蒋祯竟把这样的心思打在自己身上,他先在只想着如何与蒋祯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十天。

然而白小福不知道的是同一时间还有一个人将心思打在了自己身上。

二皇子府,钱三金悄悄从后门进入王府,来到大堂,就被管家告知要在等些时辰,也就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蒋枭就从内室走了出来,见到钱三金也没有拿出皇子的威严来威慑钱三金,钱三金刚要附身下去行礼,,二皇子就伸手扶起了即将跪地的钱三金,带着和善的浅笑客气的寒暄道:“哎,钱掌柜何故和小王这般见外,外面的生意可都依赖于钱掌柜多多操心才是。”

钱三金并不是迂腐的人,他是个商人,俗话说:奸商,奸商,无奸不商,然而他与二皇子之间确实是互利共赢的关系,蒋枭为他提供各种便利和资源,而自己赚的钱蒋枭却只抽去中间的三成,刚开始接到这桩好事的时候钱三金真是喜笑颜开,天上掉馅饼终于砸到了自己的头上,然而最初他与蒋枭的关系就是平等的,甚至于蒋枭每次都是穿着普通的布衣上门来找他,蒋枭介绍给他的也都是些大买卖,起初还只是几件王府里蒋枭自己收藏的瓷器字画,后来就是从宫里倒出来的字画真迹,再后来是私盐,边疆开战后甚至是倒卖过兵器,渐渐地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交易后两人的关系就再也不可能对等了,而钱三金越来越像蒋枭拴在磨上的一头蠢驴,看不到尽头的道路,然而当这头驴反抗了或是老了随时都会被蒋枭杀死。这次货物是什么钱三金还并不知道,但钱三金有预感,做完这次买卖之后自己以后就要诚心诚意的跪拜了。

蒋枭的笑容很温和,谦谦君子,但那却不是钱三金所能欣赏的,亦是没有资格去评价的。钱三金摆出一脸讨好的样子,对蒋枭道:“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只是不知道这次王爷让草民 运的是什么货?王爷告诉草民草民也好早做准备。”

蒋枭端起桌上的茶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笑道:“钱掌柜,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钱掌柜难道还不信任小王吗?这次钱掌柜一路从楼兰奔波到京城想必也累了,这次装货小王就派人装好给钱掌柜送过去,每次都是钱掌柜出力,本王也不能不识抬举不是。”

钱掌柜只是笑了笑,蒋枭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多问,自己又怎会听不出来只是听出来是一回事,想的开就是另一回事了。钱三金如今就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头咳不出也咽不下,憋闷的紧。

蒋枭接着问道:“前些天,小王托钱掌柜找的能在边疆适合一起发财的的同道中人,不知道钱掌柜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钱三金感到有些疑惑,蒋枭前几天才飞鸽传信给他,如今这么匆忙就要人,他虽然跟白婷枝提过但是并没有指望白婷枝答应,而且私心里他也不想白婷枝答应,这么一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钱三金不想毁了她一辈子,坑骗一个还没什么江湖阅历的小女孩和对付老奸巨猾、视财如命的奸商是不一样的感觉。

钱三金如实的回答道:“王爷这件事草民是想这次到边疆的时候在物色人选,如今还在路上着实不好操作,不过王爷放心,到了边关草民会尽快找到合适的人选的。”

蒋枭接着说道:“钱掌柜的能力小王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听这次遂行的李管家的一句闲话说是这次遇到了一个不错的孩子,心思缜密,路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她打点的,本王倒是对这个孩子颇感兴趣,不知是不是真有此事?”

钱三金现在已经要气得七窍生烟了,还得强压着怒火,他早就觉得自己身边被蒋枭安插了人,之前甚至是将自己身边新来的人手挨个盘查了一遍,然而这个人竟然会是跟了自己将近十年的李管家,真是想不到,然而现在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得听之任之,任人摆布,然而现在蒋枭这话是连避讳都不需要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 逛街

强压下自己的情绪,钱三金只得承认道:“确实是有一个不大的女娃子,才刚刚十二岁,只是算账的一把好手,其他的也不知道行不行,还是太小了些,恐怕是不怎么稳重的,还是去边关本地找个正式的商贾比较好。”

蒋枭并不在意钱三金的话,微笑着说:“不妨事的,慢慢调教就好,年龄小有年龄小的好处,不知钱掌柜可否给本王引荐一下?对了听说她还

有个箭法超群的哥哥,若是她自己做不了主便叫她们兄妹两一起来吧。”

蒋枭完全没有给钱三金拒绝的可能性,钱三金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钱三金一脸戾气的回到了客栈,一进屋就将桌上能砸的东西全数砸了个粉碎,店小二听到屋里的响动好几次砸门都被钱三金一句“滚”赶了回去。

颓然的坐在床上,钱三金为自己的贪财感到后悔,有福拿没福享的钱财不知道之前为什么就这么执着,真是可笑,自以为赚了大便宜,实则是想只傻兔子一样乖乖钻进猎人的圈套。

钱三金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就恢复了正常,他毕竟不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人,有时间有精力去为自己犯下的错去承担罪责或者逃之夭夭,他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只能是一天天的守着自己银子挨过这一辈子。

钱三金叫店小二上楼收拾了屋子,自己则是换了一间房,给了店小二一个大大的金元宝,店小二高兴地嘴都合不拢。

他去蒋祯和白小福的屋子里将两个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间,复又端起了那好呵呵的模样。

蒋祯和白小福一进屋,钱三金就招呼道:“来来来,坐坐坐。”和早上见白小福是同样的步骤,亲自给白小福和蒋祯倒上了茶,只是这次白小福依旧是站着,却被钱三金一把按进了座位里,就连蒋祯也没承受住钱三金重量的压迫被他按着坐了下来。

钱三金这才坐了下来,对白小福道:“婷枝姑娘,不知今早我们商讨的事,婷枝姑娘想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告知你大哥。”

白小福看了一眼蒋祯,便对钱三金道:“钱掌柜这件事我是有告诉我大哥,钱掌柜不是说让我如果想接下来才来找你吗?怎呢这么急就又来问我了,不过我和我大哥商量了我们只想回家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小女子没多大的能耐,更是受不起太大的委任,钱掌柜还是找别人吧。”

“哎,婷枝姑娘先别急着拒绝嘛,今个到了京城,婷枝姑娘就不觉得京城比边关好实在太多了吗,再说了边关如今战事四起一不小心性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若是在京里找个庇护岂不是更好,再说婷枝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才还真想在边关嫁一个像你哥一样的的乡野村夫啊!”

蒋祯听到钱三金这句话脸都黑了。白小福还是拒绝道:“我兄妹心意已决,钱掌柜还是不要多劝了。”

钱三金还是笑呵呵的不依不饶道:“这样吧,婷枝姑娘,你和你大哥今天就出去逛逛,逛完夜市再回来,若是婷枝姑娘还觉得京城不好,那我就不再劝了成不成,就这样定了!出去走走玩玩,钱都算我的。”

说着就将白小福推着往楼下走,钱三金没去推蒋祯第一是蒋祯力气大推起来费事,第二则是白小福走了蒋祯自然会跟着。果不其然钱三金将白小福推出客栈门的时候蒋祯也跟着出了门,钱三金又打腰间抽出了自己的钱袋放到了白小福手里,便让店小二把门关上。

蒋祯和白小福互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心里的意思,看来这次是真的被人盯上了,但显然这人并没有识破他们的身份,否则就直接派人来抓他们了,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拉拢他们。

蒋祯和白小福只能沿着青石板铺成的道路慢慢的走着,两个有都是没逛过街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大概是紧张的日子过久了,耳里听着路边小贩的吆喝声竟觉得与自己格格不入,有渴望,有好奇,又尴尬害怕被别人看出自己是第一次出来买东西的孩子,白小福有一种好久没有出门让人注视一下子暴露在人前的感觉,觉得自己每一个小动作都没人注视着,没人会处罚他的行为,但却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的动作很怪异,手脚都有些不协调。

蒋祯也是如此,他没有来逛过街,虽然集市上的这些东西在他看来都是一些拿不上台面的小东西,但是却掩不住内心的新奇,但自己毕竟已经是十六岁的男子了,照常理来说都要到娶妻的年纪了,况且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小同样没有出过宫的白小福都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兴奋,自己表现得太兴奋岂不是很没面子。

蒋祯斜眼偷偷瞧着白小福,感叹白小福还真是到哪里都是一副老夫子的样子的时候,白小福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笑还停不下来,蒋祯看着白小福莫名其妙的笑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白小福笑得眼角都带上了几滴泪水,白小福用手轻轻揩去脸上的泪水,微笑着看向蒋祯,“大哥刚刚是不是在偷看我了,是不是在心里腹诽道:明明自己都很好奇的事,这个小孩怎么就是面无表情哪?你好奇一下能死啊,你表现的好奇我才能跟着好奇啊。是不是?”白小福将两只手背在身后像个小夫子一样学着蒋祯的语气猜测着蒋祯心里所想。最后还不忘回过头调笑着看着蒋祯问是不是,蒋祯就觉得这个场景是那么的美好,街边小小的茶馆,商铺一个个小摊贩和微笑着的白小福组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蒋祯竟开心的露齿而笑,还发出了浅浅淡淡的笑声,两人笑着对望着彼此相依彼此温暖。

在白小福打破了起初的沉默后,两人就真正的玩开了。

他们一个小摊一个小摊的逛着,卖首饰的,卖玉石的,卖毛皮的,卖小吃的,什么摊儿都要去逛一遍,在白小福的提议下,他们甚至还给在客栈的其他每个人都带了礼物,白小福心里想的是花钱三金的钱给自己挣人缘,何乐而不为呢。他们像是小孩子一样挨个的将各个小吃摊儿都逛了一边,对于蒋祯来说这些吃食做的都不怎么精细,味道也没有外表看着光鲜,但吃起来却很舒服,而这会儿白小福正等着一个做糖人的师傅给他做一个糖人。

“小姑娘,你要个什么形状的?”老师傅鲜少看到这么可人的小姑娘便耐心的询问道。

白小福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犯了选择困难的毛病,犹豫半天不知道要什么样子的,蒋祯走过来的时候就见白小福紧皱着眉头指着那几个老师傅做好的糖人,不知该怎么选择,蒋祯笑了笑,想到白小福晚上睡觉时老爱往别人怀里钻的毛病,便对着老师傅道:“就要个小猫的吧,师傅能做吗?”

老师傅和善的笑了笑,用和善又有些沙哑的声音道:“能做,能做,小姑娘稍等一会。”

白小福回头看着将自己的决定草率的定下来的人,疑惑的问道:“为什么是猫,我刚刚还想要个威武一点的形象呢,我想看看老虎狮子都是怎么画的。你倒好就这么给我决定了。”

蒋祯看着不同于以往,正在为芝麻大的小事较真的白小福,心情更愉快了,“因为你像猫,所以才选猫。”

白小福有些狐疑的打量着蒋祯,真不知道蒋祯是怎么觉得自己像猫的。

蒋祯不太喜欢吃这种甜的发腻的糖人,但当看到一男一女一对可爱的小娃娃一人拿着一根糖人跑过去的时候,蒋祯便转头对白小福道:“我也要一个,你帮我挑。”

白小福只是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你不是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吗?”眼睛却没停在所有的糖人上扫了一圈,最后想到蒋祯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愿吐露的傲娇样子,明明就是渴望别人问他一句去就是不肯自己说出来。白小福就噗嗤笑出了声,随即就对老师傅说道:“老师傅再做一个猫。”

老师傅爽快地答应了一声:“好来,小姑娘给你这是第一个。”

蒋祯诧异的问道:“为什么是猫?”

白小福便用蒋祯之前的话回答道:“因为你像猫,所以才选猫。”

随即两人都笑了起来。

来到另一个摊子这个摊子是一个专门卖首饰装饰品的,比较了几个摊子之后,白小福挑中了这家,这家的东西相较于其他几家更精致一些,而且样式也比其他家更多,白小福想的是给几个有家室的人挑件能拿回去哄老婆开心的首饰。

白小福对这些女人的首饰没什么概念,而且来自21世纪的自己和古代的审美还是有些区别,于是白小福就想到了前段时间还在沾花惹草的蒋祯,便想逗逗蒋祯。将蒋祯拉了过来,对着蒋祯道:“这活儿还是大哥做吧,大哥比较在行。挑二十件女人比较喜欢的首饰。”

蒋祯就觉得脸突然烫的吓人,然后有些不自在的反驳和回避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女人。”

白小福怀疑的看着蒋祯,一脸的不相信,“是吗?我若是脑子没坏的话,还记得前段时间大哥还跟女人打的火热,怎么会不知道女人喜欢哪一种?”

正文 第二十四章 馄饨

蒋祯竟是感到了一些慌张,解释道:“那……那都是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脸和耳朵都在不知道的瞬间烧的通红。

白小福看着蒋祯这个样子,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蒋祯知道自己这是又被白小福耍了,向前一步,眼睛看向笑出了泪水的白小福,两只手左右各一只,一下子揪住了白小福脸颊上的婴儿肥,向外一扯,白小福便口齿不清的求饶道:“大可,大可,疼疼,我搓了,再也不斯隆大可了。”蒋祯露出了得逞的得意的笑容,将手放开,又在白小福的脸上揉了两把,觉得手感不错,笑得更灿烂了。

白小福往后挪挪身子蒋祯就向前一步,手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脸,白小福向蒋祯求饶,蒋祯就将他的脸捏扁或拉伸听声音的变化,乐此不疲。白小福忍无可忍,抬起自己的手狠狠的拍向蒋祯的手,没料到蒋祯将手一撤,白小福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小摊的老板都被白小福的动作给逗笑了,蒋祯也笑的前仰后合。白小福都要被自己蠢晕了,索性转过头不理蒋祯,故作镇定以掩饰自己愚蠢的行为。

蒋祯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看白小福不理他,觉得刚刚肯定是打疼了,生气了,蒋祯没见过白小福生气的样子,甚至是有些许期待的,但更多的还是担心,蒋祯这才认真的看向白小福,白小福由于皮肤很白,况且白小福刚刚是用了些力气的,毕竟只是轻拍对蒋祯这种壮汉子肯定无效。所以半边脸有一个红红的手指印,蒋祯一下子就心疼和自责了起来,蒋祯将手搓热捂上了白小福的脸颊,心疼的道:“疼吗?”

白小福看他那有些无辜又有些委屈的表情,有些无语,明明刚刚是蒋祯欺负了自己吧,不应该是自己觉得委屈吗?蒋祯委屈个什么劲儿。天理呢?!

白小福对蒋祯着示弱的表情没什么抵抗力,无奈的道:“当然不疼。”

蒋祯看着那红红的印子,还是心疼的不行,将自己的手掌搓热,伸手附上那一边的脸颊轻轻地揉着。白小福不妨被蒋祯这么亲密的对待,脸颊微微泛红,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看白小福向后挪了一步蒋祯便向前走一步,这次离得更近了。

白小福将蒋祯的手挥开,脸涨得通红,道:“我没事还是快些挑些收拾吧。”

蒋祯不想挑,于是这活计就落在了白小福身上,白小福也是够随便的,也不会仔细的去挑,问了一下摊主就让摊主将不同样子的金钗或是玉镯各拿一个出来,讲好价钱,随意地装了三十样,就准备走,蒋祯却在这时拿起了一对青绿色的簪子,簪身没有雕刻任何的花纹,淡雅朴素,白小福

看蒋祯拿起玉簪,便疑惑的询问道:“女人会喜欢这种吗?也太朴素了些吧。”

这是摊主便有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哎呦,小姑娘这你就说错了,别看这簪子身上什么也没雕刻,但可是贵着呢,您看这玉的水头,这么好的玉可不多见,不是我说大话,这对玉簪也就我这有,到了别的摊儿上不可能有。”

白小福可不信这摊主谁说的话,这簪子好不好他不知道,但白小福可知道无论到那个摊子,摊主都会说这番言辞是真的。

白小福看着蒋祯拿着那簪子不放,便要拿出一件刚刚挑出的首饰换成那簪子,嘴里还跟摊主掰扯道:“这簪子看上去也不像是女子用的,倒像是男子束发的发簪。”

那摊主见白小福嫌弃这簪子,便又推销道:“小姑娘这是什么话,玉簪这东西男人带的和女人带的那有什么大的区别,自是男女都可以佩戴的。再说现在是这位小兄弟相中了,想是要是送给自己心上人的,这一对一人一个多好。”摊主说着还把眼睛飘向他们两人,显然是误会了。

然而蒋祯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就要这一对。”

白小福听到蒋祯这么说自然也不会反驳,本来挑首饰也不是自己的强项,现在蒋祯帮着挑了一件也没什么,只是白小福好奇之后蒋祯这对簪子会落入谁的手里,毕竟这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皇子所亲手挑选的。

就在白小福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袋子里挑出一件首饰要去换时,蒋祯却说道:“不必还,这不是给他们买的,这是给我们买的。”然后将这对玉簪的颜色稍浅的那个递给了白小福自己则是将那个颜色深一些的插在了自己的发髻上,看白小福愣愣的也没什么动作,蒋祯从白小福的手里有接过了发簪,将其插入了白小福的发髻上。

摊主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小姑娘我说什么来着,一看这位小哥就是要送给你的,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啊。”

最后着摊主硬是将这对普通的玉簪较其他的首饰多收了十两银子。

之后走累了蒋祯和白小福就来到了一个茶摊,茶摊上几乎什么都买,除了茶水之外还有包子、馄饨、烧饼、烧麦、春卷等,白小福走了这么久肚子有些饿了,看着摊主刚从锅里捞出来的一个个浑圆的小馄饨就有了食欲,蒋祯先少看到白小福这样的表情,学着其他来吃东西的人朝着摊主吆喝道:“摊主,两碗馄饨。”

摊主很热情的吆喝回来,“好来,客官您稍等。”

白小福朝着蒋祯微笑着,“大哥现在都会察言观色的关心人了,真是难得啊。”

蒋祯知道白小福又在逗弄他,耳根有些发红。暂时离开了那令人窒息的牢笼之后白小福仿佛真的褪去了身上看似无坚不摧的硬壳,变得柔软起来。而自己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上桌,白小福就迫不及待的舀起一个放进了嘴里,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烫的眼泪汪汪的,彻底抛弃了平常的稳重自持。蒋祯说了一声:“慢点吃。”之后也就不在管着白小福了。

蒋祯并没有白小福那么饿,所以白小福都吃了大半碗了,蒋祯也只是一边欣赏着白小福略带搞笑的吃相一边吃,碗里还剩下很多,这是旁边一个桌子上,一个小男娃略带不满的指责另一个小女娃:“你吃的慢些,一人一碗又没人和你抢。吃的像只小猪一样,你怎地不一头拱到碗里算了。”

小女孩将筷子往碗上一放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掐腰,很不服气的瞪着对面的男娃道:“你竟敢说我是猪!我哪里像猪了!说清楚!”女孩的声音有些大,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他们。

男孩立马涨红了脸,赶紧将自己碗里的馄饨舀到女孩的碗里,道:“都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兰儿姑娘明明美若天仙怎会像猪,这样,我用我碗里的馄饨向兰儿姑娘赔个不是。”

女孩看着男孩舀到自己碗里的馄饨,倒是收了刚刚嚣张的气焰,小声的嘀咕道:“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说好一人一碗的,我不要你给的。”说着就要将男孩舀过来的馄饨再舀回去,男孩挡住了女孩的手,道:“我不还爱吃的,你没看到我碗里还有很多吗,快些吃吧。”

小女孩犹豫道:“真的吗?”

男孩点点头。

“你对我真好。”浅浅的笑容在女孩脸上荡漾开来。

“是啊,因为我疼你嘛。”

“你说我吃这么多会不会胖。”

“不会。”

“那你说……”

“笨蛋,别说了,快点吃……”

白小福笑着听着隔壁这一对小璧人打情骂俏,感觉心情很好,这时从自己的碗沿滑进来了一个饱满的馄饨,白小福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蒋祯,之间蒋祯微笑着,嘴唇轻启吐出了一串美妙的话语。

“我也疼你。”

白小福觉得自己心里的一根弦被拨动了一下,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迅速低下了头开始扒饭,看着自己碗沿一个个滚落的馄饨,默默的享受着这份温暖。

“让一下,让一下,四皇子驾到。”一个小兵跑在前面疏导着街上的众人。

白小福侧头看向蒋祯,只见蒋祯背脊挺得笔直,眼睛里瞬时充满了血丝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街道,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这时一仗人马从街的那头缓缓地往这边走来,坐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上的是一个和白小福伺候了五年的一模一样的四皇子,但是比起从前,褪去了吊儿郎当的纨绔之气,淡漠的表情显示着皇室独具的威严。在大齐只有皇上出行众人才行跪拜之礼,皇子出行并没有这样的仪式,但不知道是不是被皇子的威严震慑住,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注视着皇子的离开。

蒋祯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领头的人身上,一种复杂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愤怒、暴虐、冲动、还有看清那人的脸的时候的怀疑和恍惚,看着自己几个月前的面容,竟有些可悲的怀疑起了自己的真实性,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在真正倒换了位置,当自己站在底层时,看到这一幕请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身份,随即蒋祯自己感觉到了内心筑起的城墙一点点的崩塌的窒息感,这种感觉让蒋祯控制不住的颤抖,控制不住的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撕开虚伪的真相,急迫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自我催眠如今也已经不起了作用,蒋祯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要来到这里,为什么要忍受这样一份屈辱和空虚。

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夜市

一只小小的柔软的手在人群中悄无声息的半握住了自己用力握着的已经松不开了的手,就像是在自己将要冷透了的心上盖上了一床温暖的棉被,蒋祯低下头看着那全神贯注注意着自己的眼睛,在这挤满人的街道上只有这一人的眼睛是注视这自己的,始终、温柔地注视着。蒋祯艰难地扯了扯恢复了主动权的嘴角,感激的看向白小福,露出一个被救赎了的微笑。

蒋祯将恢复知觉的手松开,将白小福瘦弱小巧的手包裹在手心,心瞬间就温暖了起来。他从前拥有的很多却都是别人想拿走就可以拿走的,然而现在他只拥有这一个,却是别人怎么也不能拿走的,自己只要守住这一个就足够了,守着这一个心就被填满了,再也装不下别的了。

蒋祯再次将眼睛看向那刚好走到自己正前方的四皇子,平静的看着,该是自己的自己会拿回来,但是对于过往那些痛苦的回忆自己已经找到将那些挤走的东西,那些也将再不能影响自己。

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人,蒋祯在心里宣战道:下次我将全部欠我的都统统夺回来。

白小福并没有蒋祯这么大的心里起伏,安慰好蒋祯后,白小福就仔仔细细大打量起了这队人,为首的是那个四皇子,不知道是不是带了人皮 面具,那人长着和蒋祯一模一样的面容,甚至是气度也与德妃那高高在上的天生高贵的感觉很相像,看来即便是找个假的德妃也并不是敷衍了事的随便找个人。白小福隐隐的觉得这人肯定是纪家人,只是很早之前就被纪家人偷偷培训了起来,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纪家开始计划这场鱼目混珠的把戏的。然而再仔细的观察白小福还真就看见了一个自己很久之前就认识的一个人,这是这个人很久之前就消失了,因为白小福和他并不熟所以并没有察觉,然而这个人就是薛贵,之前白小福和他一起进的内务司,之后一起参加了德妃那场为蒋祯选内侍的竞争,只是后来白小福入选了而薛贵受了很重的伤却并没有入选。白小福仔细的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他记得当时还怀疑薛贵是不是答应了济英什么条件,如今看来就是此事了,那么德妃在很早之前就打算好有这么一天了,白小福看着面色恢复如初的蒋祯,犹豫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蒋祯,然而告诉蒋祯,蒋祯又将露出怎样痛苦的表情。

待四皇子一行人离开,街道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喧哗,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蒋祯和白小福两人做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白小福淡淡的道:“大哥,我们回去吧。”白小福觉得蒋祯现在的心情一定是很不好的,刚刚的一幕适时地将沉浸在美好平静生活的两个再次拉回了现实。戳破了各自对平静生活脆弱的幻想泡沫。

蒋祯却对着白小福笑了笑道:“不是说好逛完夜市再回去的吗?”

那笑容很真诚,白小福静看不出一点假装的痕迹。白小福还是有些心疼蒋祯,便追问道:“可是……”

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蒋祯打断了,蒋祯轻轻地握了握白小福的手,微笑着,“我没事的,我还没有逛够,陪陪我好不好?”

白小福像是被那笑容蛊惑了一般,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复又突然想到自己的手还和蒋祯相握着便想抽回自己的手。蒋祯察觉了白小福的动作,便又温柔的补充道:“天快黑了,牵着手不会丢。”

白小福又乖巧的顺从了,况且自己仿佛也喜欢上了这种双手交握的感觉,像是有一个人可以让自己肆意的依靠,很温暖,很柔软。

夜渐渐的黑了下来,街上的人不减反增,各个小摊上都陆陆续续的点起了写有自家招牌的花灯,一盏又一盏暖黄的灯光让这条街仿佛带上了神秘的色彩,路边嬉笑打闹的孩子,打情骂俏的情人,招呼客人的摊贩,还有手指相扣的白小福与蒋祯。他们静静地走着,转过这条街来到另一条陌生却又相似的街道,两人不说一句话,却又像是互通心意,走了很久,没有目的地,没有想法,当经过一座小桥的时候,不知道谁在河的对面燃起了一簇簇的烟花,两人静静的看着这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燃起的烟火,然而不管是为了什么,在认真看着的人眼里都是为他们自己燃放的。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吧,平静的生活。”蒋祯的声音在静寂的桥上率先打破了沉默。

“是的。”

“我也喜欢……谢谢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白小福轻轻地笑了,“殿下这是要一直圈着小的了。”不由自主的带出了以往的称呼。

蒋祯很久没有听白小福叫他殿下,正愣了一下,却笑了,眼睛注视着白小福道:“是要圈着你,但不是殿下,是我。”

回到客栈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吃完了晚饭,白小福将给大家买的东西都给众人分发了下去,就连早上和蒋祯起了冲突的张老二都有一份,每一份礼物都是白小福稍微花了心思的,每个人的都是不一样的,就拿张老二的来说吧,张老二虽然为人粗俗,不讲究还经常挑别人的刺,但却有一个和他一点都不相同的儿子,他这个儿子整天就想着读书,想着怎么才能不像他父亲一样,张老二自然是瞧不上自己这个文文弱弱还不听自己管教的儿子的,每次提起他这个儿子都是嫌弃的口吻,但是白小福发现即便是再嫌弃,却次次都提起,真是个别扭的父亲,所以白小福就和蒋祯打听着去了京城里最好的书墨店,刚开始白小福让蒋祯给张老二的儿子挑几本书蒋祯还很不情愿登时脸就黑了,最后妥协的给挑了两本书,白小福又让掌柜给自己拿了一套比较好的笔墨纸砚。

回来后,白小福将这些东西取出递给张老二的时候,张老二的脸便青一阵红一阵,有人说白家兄弟这是再故意气张老二的,故意买陈老二不喜的儿子喜欢的东西让陈老二送给他儿子,就是想落陈老二的脸面;还有人说,蒋祯和白小福这是诚心实意的,没看见给所有人带的东西里就陈老二的东西最多最沉嘛,人家又不是傻,费劲巴拉的背着这么沉的黑石头来对付陈老二。听到这话的陈老二脸更红了。这些人都是些力气大的大老粗自然不知道这些笔墨纸砚其实和那小巧精细的金链子是一个价钱的,但却都是些明事理的人几乎都清楚白家这对兄妹这是并不计较之前的事了。

陈老二这种的性子虽然别扭却并不坏,而且这种人也并不想欠别人人情,有话直说。所以当陈老二和蒋祯面对面的僵持着站着的时候,白小福是预料到了的,只是这两人明明是一个要道歉,另一个要接受,但现在的架势倒像是两人又要打起来一样。蒋祯倒是平时的老样子,冷冷地站在原地,自从陈老二在他上楼的时候拦住他,他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而陈老二心意里可能是等蒋祯问一下他有事吗,给自己一个台阶,但没想到蒋祯完全是一副你挡了我的路,让一让,但却完全没有将陈老二看在眼里的意思。要是陈老二这会儿不是来道歉的面对蒋祯这幅鬼样子早就火了,然而现在则是原本打算出口的道歉却卡在喉头怎么也吐不出来,憋得脸都通红了。白小福在一边看着开始还想着蒋祯这点和人正常相处的能力还是有的,但看到这个样子之后,白小福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对着陈老二道:“陈大哥,找我哥有什么事吗?”

陈老二在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对着白婷枝这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姑娘很多话都好出口多了,尴尬的笑了笑,“这不是陈大哥早上和你哥开的玩笑有些过了嘛,就想和你哥道个歉,是大哥的不是。”

白小福对着陈老二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陈大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都是自己人,再说都是大男人有些摩擦也都是正常,不是有句老话叫‘不打不相识’嘛,再说这时我哥早不在意了。是吧,大哥。”说着白小福就向着蒋祯眨了眨眼睛,蒋祯不理他微微的偏过头去。

白小福也吃了个闭门羹,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头,继续打圆场道:“别看我哥不怎么爱说话,心思可是很细腻的,那两本书还是我哥让书店的掌柜挑的呢。”不管陈老二在心里怎么的不相信,怎么的腹诽,白小福和蒋祯表面上的礼数是做到了。

陈老二还是很感谢白家兄弟的,他和儿子一直不和睦,但心底里确是想和自己的儿子亲近的,只是自己拉不下脸来。不由得感叹婷枝姑娘真的是个好姑娘,要是是自己的儿媳妇就好了。陈老二打死也不相信这样的事是蒋祯那个石头脑子能做出来的,只得是婷枝姑娘怕自己和她的大哥产生了嫌隙才做的。

这边蒋祯和白小福刚进了自己的房间,蒋祯就在白小福的身后淡淡的道:“我不是不会处事,只是我并没有想原谅他的意思。”白小福回过头看着还站在门前的蒋祯,上前用手握了握蒋祯的,对着蒋祯露出了一个感谢的微笑。

这时一个跟在钱三金身边的小厮就跑了过来,敲了敲房门,告诉蒋祯和白小福钱三金要找他们。随后白小福和蒋祯只得就去又去了钱三金的房间,白小福也是给钱三金准备了礼物的只是刚刚在楼下没看到他的身影便想着第二天再将钱袋和礼物给钱三金也无妨,只是没想到钱三金竟催的这么急。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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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蠢驴

像个找到了父母的孤儿,紧紧的搂过白小福的身体,将头埋在了白小福的肩窝,无声的泪水打湿了白小福的肩头,灼烧了两人的心。

轻声的安慰,轻巧的拍抚,让蒋祯自卑的,委屈的,担心的各种不为人知的心情,通过泪水宣泄了出来,传递到了白小福的心中。

蒋祯就这样坐在床上,将头埋在白小福的肩上,最后睡了过去。白小福轻轻地将蒋祯的身体扶躺在床上,自己叹了口气,拿出刚刚钱三金塞到自己手中的纸包,上面写着“迷药”两个字,白小福随手扔在了房中的夜壶里,白小福一开始也没打算用,他对钱三金可不是信任的,谁知道这包药到底是迷药还是毒药,自己怎会就这样给蒋祯吃。

但如今让白小福心慌的是心里的另一种情绪,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蒋祯,当自己知道蒋祯要陪着自己冒险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这种脾气的人也会生气,担心;当蒋祯注视着自己,眼睛里满满的担心的时候,自己感到了满足和欣喜;当蒋祯抱着自己大哭的时候,自己感到了心疼和怜惜。白小福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如今自己对蒋祯的感情早就超过了主仆,甚至是超过了最亲密的朋友。奇妙的感觉,是白小福这个活了两世的人都没有体会过的。白小福知道这一世自己估计是要被这个人吃死了。

白小福躺上了床挨着蒋祯,蒋祯的手也像是开了雷达一样,感应到白小福就将手无意识的搭在了白小福的身上,将白小福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不寻常的夜里还有一个人久久不能入眠,钱三金摸索着那条自己带了将近十年的金串子,那是自己刚刚和二皇子打上线赚了第一笔钱,他看到一箱子的碎金子,心里掩不住的欣喜,它让人将里面最大的几个金块串成了一条链子,一直戴着,曾经那是他的骄傲,当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攀上了高枝对他羡慕的不行,即便这串链子对他来说确实是过于沉重了,但是为了虚荣,为了钱,自己还是一直一直的戴着,渐渐地成了习惯,带着这串金链子自欺欺人,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不只是自己的脖子套上了金灿灿的链子,竟就连心也套上了金灿灿的锁链。钱三金手下试了全力,真不知道自己当时让谁给自己串的这链子,真是结实,钱三金脑门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小汗珠,终于金灿灿的金锭子落满了整张桌子,有的滚落到地上,发出叮叮乓乓的响声。钱三金看着桌子一边金灿灿的一堆金子,又看看在一边深绿色不起眼的玉蟾蜍。

或许自己可以还一条路走走看,试试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原谅他的贪念。心意吗?听起来还不错。

换上这条小小的普通的玉坠,钱三金竟觉得自己的背脊像是解放了般,挺得直直的。

第二天,白小福早早地就醒了过来,看到坐在一旁还是比自己起的早的蒋祯,悄悄地对蒋祯道:“大哥,你等等就装睡吧,昨天钱三金给了我一包迷药,等会儿你就假装自己吃了迷药,昏睡不醒就可以了。”蒋祯微微皱了下眉头对钱三金更是一点好感也无,甚至将他拿去喂狗的心都有了。

蒋祯俯下身在白小福的耳边轻声道:“一定多加小心,要是被认出来了……就算出卖我也无所谓,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白小福听到蒋祯这么真诚的话,眼睛有些微红,手先于自己的思想托着蒋祯的脸,认真的注视着蒋祯的眼睛,郑重的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就这时,房门被轻轻的敲响了,敲门的正是昨天来叫蒋祯和白小福的那个小厮,敲门的声音很小,还在门口小声的朝里问道:“婷枝姑娘,你可醒了,钱掌柜叫你过去。”

白小福在门内应了一声,洗漱好便去找钱三金了,钱三金还是和以往一样的热情,只是这天的穿着与以往不同了,不再是那么金光闪闪,穿了一件深蓝绿色的服饰,脖子里还挂着昨天自己送的玉坠。

钱三金和白小福出了客栈,上了一辆马车,等看到面前这熟悉的府邸的时候,白小福无比的庆幸没妥协让蒋祯一起跟来,同时心也快要提到了嗓子眼,这里是白小福和蒋祯拜访过无数次的二皇子府,如今也只希望自己这个在主子面前不怎么抬头的小内侍没给尊贵的二皇子留下什么印象才好。

进入二皇子府,白小福尽量表现出自己作为一个小女孩该有的好奇,东瞧瞧西看看,一步步却又走的小心翼翼。

之后白小福跟着钱三金来到了大堂,管家让人上了茶,便下去禀报了。不一会二皇子蒋枭就从内间走了出来。白小福一直保持这和以前不一样的表情,一脸微笑的看向二皇子蒋枭,跟着钱三金给蒋枭行了一礼。

蒋枭微笑着将两人扶起,先注意到的是钱三金这身不同于以往的打扮,像是无意的调笑一样,蒋枭对着钱三金熟稔的道:“钱掌柜今个这怎地换了身行头,倒是让小王看着有些不自在了。”

白小福敏感的感觉到了坐在一旁的钱三金紧张了起来,虽然钱三金还是端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如今看来竟觉得有些僵硬。

钱三金表现的满不在乎的解释道:“哈哈,二皇子说笑了,换件衣服而已,毕竟是在京城里,还是不要太张狂的好,毕竟天子脚下我这样的小商人多得是。”

蒋枭则是微笑着奉承道:“哎,钱掌柜这可是自谦了。商人再多,像钱掌柜这样的大商人也是没有的。小王还是喜欢钱掌柜之前的打扮,霸气豪爽,这样一换,倒觉得不像钱掌柜了。”

钱三金到显得很豪爽,哈哈笑了两声,道:“二皇子可真是严重了,我钱三金可不能因着换了身皮就不是钱三金了,殿下要是喜欢,之后草民再换回来就是了。”

蒋枭也哈哈的笑了两声,“小王也就是说笑而已,就像是钱掌柜说的那样,怎可能换身衣服就能改变人性呢。是小王多想了。两人看似相谈甚欢,但白小福还是感觉出了两人氛围的诡异。

蒋枭这才注意到坐在钱三金旁边的白小福,看到白小福后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这位便是白婷枝姑娘了吧!长得还真是漂亮可人,只是本王看着竟觉得有些熟悉。”

白小福甜甜的笑着,对上蒋祯的眼睛也不躲不闪,“谢谢二皇子的夸奖,二皇子见过的美女众多,自然觉得小女子的样貌熟悉了。”

蒋枭被白小福的话逗的露齿而笑,看上去心情很好,对白小福道:“姑娘还真是聪慧可爱,早就听闻姑娘心思细密,能力超群,如今小王见到姑娘更是相信了几分,不知姑娘可有意和小王一起做生意。”

白小福微笑着道:“二皇子真是抬举小女子了,小女子不过是出生在边疆普通猎户家的小女子,只靠着父亲和大哥打猎来维持生计,不敢担此大任,还请二皇子另请高明吧。”

蒋枭见白婷枝虽为女子但是完全没有普通女子的柔弱性子,举止言谈落落大方,更是中意,接着劝说道:“白姑娘先别忙着拒绝,难道白姑娘不想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吗?听说白姑娘这次跟随父亲和大哥一同去楼兰倒卖货物,不幸父亲遇难,就剩下你与哥哥两人,小王深感心痛,白姑娘以后不会是想让哥哥一人打猎维持生计吧,这样可能会增加哥哥的负担,生活也会很艰辛,况且你哥哥年龄也有十六七了吧,也是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了,你总不能看着你哥哥娶不上妻子吧,况且如今边关战事频发,何时等到战事平息还未可知,如今你与哥哥回到边疆,万一赶上军队大肆征兵,你哥哥便不得不去,然而战场瞬息万变凶多吉少,白姑娘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正是有这样一个绝好的机会摆在白姑娘的面前,只要白姑娘肯接,本王保证白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白小福装作一脸为难的样子,有些底气不足的说:“二皇子,小女子并不想接受您的邀请。”

蒋枭看白小福的表情有些松动便道:“白姑娘还请三思而后行。”只是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语却带这无尽的压迫感。

白小福听到这句话好像是更犹豫了,有些为难的对蒋枭道:“殿下可否容小女子再思量一番在给殿下答复。”

现在的白小福有些想要答应蒋枭的要求,毕竟他和蒋祯若是去了边关就很难有京城的消息,刚刚蒋枭并没有认出自己,倘若将自己安插在蒋枭手下,也能有途径了解京里的动向,蒋枭是储位最可能的继承者,他比太子更加沉稳有心计,从不把情绪外放;又更受当今皇上的宠爱。所以若说争夺储位最大的敌人,除了蒋枭也不会再有别人了。但是这件事,白小福想与蒋祯商量一番再做决定,他不能擅自做出这样的决定。

正文 第二十八章 要挟

但是蒋枭显然并不想让白小福有犹豫和思考的时间,继续微笑着逼问道:“白姑娘,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白姑娘既是有这样的一份能力何故要埋没自己呢,乱世出英雄,白姑娘要要学会把握时机才是。把握好时机的人会成为英雄,而把握不好时机的人就只能成为牺牲品了。”

这时再看蒋枭露出的微笑,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白小福明显的觉察出了蒋枭的威胁,但是白小福并不明白蒋枭要用什么来威胁自己,自己的命吗?

白小福想在试探一下蒋枭,便对蒋枭道:“小女子并没有说不答应,只是殿下也要给小女子一些考虑的时间。”

蒋枭笑了笑,“白姑娘还不明白吗?我已经是再给白姑娘考虑的时间了,但是如果白姑娘再犹豫下去,白姑娘也将再也没有考虑的时间了。”这会儿虽然脸上还是挂着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成了赤裸裸的威胁。

白小福如今也只能顺从,便微笑着道:“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今后还得仰仗殿下发财了。只是家兄榆木脑袋空有一身力气,脾气却冲的很,恐不能帮到二皇子,可否放家兄回家照顾家母,只留下小女子一人。”

蒋枭似乎对白小福话里介绍的兄长有些了解,便对白小福道:“这事白姑娘不必担心,既然白姑娘提了那本王也并不会强求,只要白姑娘肯答应,其他的都听白姑娘的便好。”

蒋枭显得非常的高兴,哈哈笑了两声,道:“本王得此良才,乃是本王之幸,今日定要和二位痛痛快快的喝一场。”随后便吩咐下人准备酒席。

最后就连白小福也被央着喝了两杯酒,白小福这一世并没有喝过酒,并不知道自己的酒量竟是有这么的差,最后离开王府的时候白小福都有些站不稳了,强打着精神回到了客栈,一进客栈的门身体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蒋祯看着喝酒喝的有些微醺的白小福,将其打横抱起便回了自己所住的屋子,白小福则是一看到蒋祯,下意识扑到蒋祯怀里就沉沉的睡去了。蒋祯不知道白小福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还喝了酒。

只是当看到白小福走进客栈的那一刻蒋祯无比的感谢上天,他觉得那一刻自己是幸运的。

白小福很晚才醒了过来,头还是又晕又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白小福坐了起来,就看到蒋祯静静地坐在床边,安静的守着自己,白小福张了张嘴,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是想喝水吗?”说着蒋祯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白小福唇边。

白小福低下头,就着蒋祯手拿着杯子的姿势将一杯水尽数喝进了肚里。

“还要吗?”

白小福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对着蒋祯说:“这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晚上了,你睡了整整一下午。”

白小福对着蒋祯张了张嘴,他要将这几天没有和蒋祯说的话全部向蒋祯交代清楚。但是要说的太多,白小福竟不知道要从何处说起,况且白小

福在蒋祯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就答应了蒋枭的要求,白小福也怕这会让蒋祯不再信任自己。

蒋祯仿佛看出了白小福心里有所顾虑,“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

白小福尽量得将今天的事情简短的总结出来,“今天去了二皇子府。”

只是说到此处,白小福就看到蒋祯的一下子变得惨白,白小福连忙补充道:“大哥不必担心,二皇子并没有认出我。”

“只是……”白小福有些迟疑接下去的话要怎么吐出口,“只是,我没有经过大哥的同意就答应了帮二皇子做事。”说着白小福从床上下来,面对着蒋祯直直的跪在地上。

蒋祯看着白小福的动作心疼的要命,蒋枭是只狡猾的狐狸,处事小心谨慎却又阴险狡诈,既然白小福见到了他的真身,有怎么会给白小福拒绝的机会,若是白小福拒绝或者表现得不和蒋枭的心意,恐怕自己如今就见不到他了。

蒋祯上前将跪在地上的白小福扶起,紧紧地抱在怀里,手放在白小福的背后轻轻地安抚着,“傻瓜,我不是说了吗?你只要好好地回来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白小福本想向蒋祯表一下忠心的,然而看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便知道蒋祯肯定不会误会自己,白小福瞬间心安了下来,将手慢慢的举起抱紧了蒋祯的腰。

只是两人不能就这样抱着,白小福轻轻拍了一下蒋祯的后背,“大哥放开我,我还没说完呢。”

蒋祯放开了白小福,与白小福面对面的坐着,白小福继续说道:“大哥,我觉得此事对我们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只要大哥相信我。这样我们就可以有途径了解到京里的情况。”

蒋祯皱了皱眉,担心的道:“蒋枭让你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会不会经常和他在一起?”

白小福摇了摇头,“今天听蒋枭的意思只是想找一个在边关地区相互照应的人,钱三金的手来赚钱,钱三金是他的人,但我总觉得钱三金好像并不想如此,两人的关系看似和谐,却完全不是平等的关系。”

蒋祯微微撇了下嘴角,对白小福解释道:“蒋枭这个人谨慎的很,不是百分之百的拿捏住钱三金,他自然是不可能让钱三金帮他打理外面的生意的。别看蒋枭从来都是笑脸迎人,心里想的却和他表面摆着的完全相反。倒是这次这么着急的找人接手边关这一个地区的生意,甚至是不怎么查我们的底细,到确实不像是他的作风。你以后和他接触一定要多加小心。”

白小福点了点头,又道:“大哥别太担心,以蒋枭的安排,我是会一直呆在边关,直到战事结束。所以并没有多少和他见面的机会。我有和他要求让你不要掺和进这件事,借口是你要回家照顾家母。”

蒋祯点了点头,若对方是蒋枭自己定然是不能露面。只是不知道蒋枭之后还会不会详细的调查白家的底细。但以蒋枭的性子也定会调查一番,只是看如今蒋枭对白小福的态度,好像是完全不把白小福放在眼里,又像是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掌控住白小福,但究竟是哪一种就不得而知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走到半路直接开溜,只要蒋枭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这件事就算得上是一件幸事了。

白小福接着对蒋祯道:“大哥,那天见到那个四皇子的时候,我发现了那支队伍里有一个我之前就认识的人。”

蒋祯皱眉听着,点点头让白小福继续说下去。

白小福继续道:“那人是我还在内务司的时候遇见的,他叫薛贵,当时他和我一起参加了德妃的选拔。只是当时他被刷下来了,但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就突然从宫里消失了,当时我和他并不熟,也就没有关注他究竟去了哪里。”不需要说太多,蒋祯已经将自己要表达的都理解到了。

蒋祯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伤心,反而表现得很平淡,仿佛这件事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看着白小福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蒋祯对着白小福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事。”说着将白小福揽到了自己的怀里。

“你要相信我,我会放下的……相信我,好吗?”

白小福轻轻地拍抚着蒋祯的后背,安慰着这个受伤的孩子。

“好。”

之后平静的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晚上,蒋枭将白小福和钱三金都叫到了二皇子府,准备了一大桌酒菜,然而蒋枭自己却有事离席了。白小福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有吃,看着坐在一旁的钱三金一杯又一杯的酒灌下肚,也不管现在呆的地方并不是自己的地盘,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白小福看出了钱三金这几天的情绪都很不稳定,看钱三金就要喝醉了,白小福害怕钱三金喝醉了会做出顶撞蒋枭的举动,便劝道:“钱掌柜真是的,喝这么多的酒做什么,待会儿若是有事喝醉了还怎么做事。”说着就将钱三金面前的酒壶拎走了。

钱三金面露凄凉之色,自嘲的笑了笑,“会有什么活……我他妈现在就是个傀儡!被人牵着的狗!”眼睛瞪着房顶,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房顶烧穿,白小福连忙上前捂住了钱三金的嘴。钱三金这是喝醉了,白小福可不相信蒋枭就这么让他们自己呆着,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肯定有着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人。

就在钱三金挥开白小福的手正准备要再次发酒疯的时候,蒋枭便推门进来了,白小福只得伸出脚装着不小心的将钱三金绊倒在地,然后很不好意思的伸手一边道歉一边扶起倒在地上的钱三金。钱三金被这么一摔,酒便醒了一半,神志也恢复了过来。看到蒋枭也只是一语不发,歪歪斜斜的站着。

蒋枭看了看钱三金这幅样子,笑了笑道:“本王竟不知道自己府里的酒竟这般好喝,竟让钱掌柜一人自斟自饮也能喝醉?等会儿一定挑两坛酒让钱掌柜带走。”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被动

钱三金踉跄着稳住身形,对蒋枭道了声谢,白小福在一旁堪堪扶住钱三金肥胖的身子,对着蒋枭笑了笑,道:“二皇子这里的酒的确是好,就是小女子这不胜酒力的也闻着这酒的香气香的很。”

蒋枭笑了笑,并没有回应白小福的奉承,而是绕过桌子坐在了主位。白小福也扶着钱三金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自己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蒋枭脸上还是挂着一成不变的和善的笑,让人猜不透此人心里正在想着什么。

三人坐下后,蒋枭对着有些神志不清的钱三金道:“钱掌柜,货已经装好了,这批货很是紧俏,还劳烦钱掌柜连夜出城,本王已经和守城的士兵讲好了,如今就等钱掌柜启程了。”

钱三金听到蒋枭的话,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好。”

坐在上位的蒋枭又接着道:“钱掌柜,这次的货物,本王不希望有任何的差池,我会派我的一队人将钱掌柜送到遥汗河,之后的路就请钱掌柜负责了。”

遥汗河在大齐算是边疆地区和中原地区的分界线,过了遥汗河便也到了大齐的边防地区。看来这次蒋枭确实对这批货物非常的重视,如今这样做就相当于借钱三金牵得线,却将钱三金给架空了。

蒋枭又笑眯眯的看向白小福,道:“到了边关也请白姑娘多多费心了。本王已经和钱掌柜商量好了在边关开一个铺面,到时候就要交给白姑娘打理,本王在此先多谢白姑娘了。”

蒋枭这时对白小福的态度倒是比与白小福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好了很多,甚至对白小福的态度都要好过对钱三金的态度,白小福并不知道这是不是只是自己的错觉。

之后蒋枭就站起了身,白小福和钱三金也只能跟着站起了身,互相拱了拱手,从钱三金身后走出来了两个小厮扶着钱三金,两人就这样被送出了府,白小福和钱三金坐在一辆马车里,先回了一趟客栈将客栈里的人都集合了起来,然后一队将近五六十人的队伍就在静谧的深夜里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

之后的日子就变的紧张枯燥了起来,蒋枭派来的人一看都是经过专门的训练的,在各处都要求的非常严格,就算是钱三金也没有放在眼里,就连钱三金要看一下货物也不被允许一直以高姿态凌驾于所有人的头顶上,本来一队相处还很融洽的队伍再加入了这队人后就在不断地被打压中失去了原有的融洽,各个都表现的极为烦躁。而且原本做主的钱三金这段的时间也表现得心不在焉,几乎将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每天的状态都是有些恍惚的。

白小福开始还是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但是之后发现蒋枭派出的那些人并不让他插手后,白小福也乐得清闲,竟是过了几天的清净日子。

这些天对于蒋祯这边还是比较乐观的,在白小福知道武纲也投靠了蒋祯后,白小福也和武纲多多的接触了起来,两人都是明事理的,为人处世都属于老油条型的自然相处的很好。蒋祯也和白小福计划出了之后的大致打算。本来蒋祯是想让武纲留在白小福身边,有什么事可以照应一下,白小福则是认为蒋祯自己孤身一人前往战场,更是凶险无比,就让蒋祯带上武纲,互相之间有个照应。蒋祯摆出一脸嫌弃武纲武功不经的样子,将武纲硬是要留在白小福的身边。最后在白小福和蒋祯赌气七天都不搭理蒋祯后,蒋祯便同意自己带着武纲。

在武纲和白小福接触后,武纲也知道了白小福之前是蒋祯的贴身侍从,因着对蒋祯有恩,蒋祯才对白小福如此的重视和爱护。这让武纲对蒋祯这个皇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也在心里认定自己一时冲动投靠了蒋祯是对的选择。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离遥汗河也越来越近。钱三金的精神则显得越来越疲惫,像是一只堪堪浮在水面上的枯叶,再有一粒灰尘的降落就可能让枯叶沉落。白小福想要知道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在没人盯梢的时候悄悄试探过钱三金几次,然而钱三金如今却并不是十分的信任白小福,并不与白小福说什么,只是流露出一种近似绝望的眼神,有时则是嘴里嘟囔着:“逃不掉的,一切都晚了。”白小福也曾经猜测过或许钱三金并不知道自己心里所恐惧的实物是什么,只是一种无形的恐惧也可以压垮一个人。甚至无形的恐惧会比有形的实物更有压迫性,因为人的自我幻想会将恐惧带到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地步。蒋枭可能是觉得钱三金并不太好掌控了,便用这种方法,让钱三金自己走向毁灭,这并不需要什么太高科技的催眠,或许只需要几句话,点燃自我恐惧的火种,之后就是给他时间让着小小的火星将一个人的意志燃烧殆尽就可以了。

想通这点的白小福则是想尽办法对钱三金进行开导,但白小福并不了解钱三金的过去,并不能推测出令钱三金畏惧的点到底是哪里,劝说也只能是试探,随着时间的流逝,钱三金渐渐的变得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这天的下午,众人经过了遥汗河,来到了遥汗河下游属于边关的第一座城池“遥汗城”,一进遥汗城,不同于中原地区的萧索的场景就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没想到只是一条河的隔离差距竟是怎么的大。黄沙漫天,店铺萧条,街上这只是零星路过几个人。他们一行人已进入城中竟像是街上出现了庞然大物,几个路过街道的人都加快了脚步,快速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来到遥汗河相对较大的一个客栈,蒋枭派出的一行人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和钱三金交代了一声就在城门还未关闭的时候离开了。待蒋枭派来的一行人刚离开,钱三金竟像是疯了一样从二楼极速的蹿向客栈后院放着货物的地方,速度快的就连白小福在后面急追也没有赶上。抽出腰间佩刀朝着一个麻袋就划了过去,麻袋一下子就破开了一个大裂口,无数的小麦粒从这个破口里汹涌而出,与此同时爆发出来的还有钱三金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钱三金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泪水无声的,压抑的,崩溃的,眼神空洞不知道看向了何方又像是哪里都没有看到,嘴里渐渐的颤抖地嘟囔着什么。

“果然……”

“……果然”

白小福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还从裂口处不断淌出粮食的麻袋,还有几乎要疯掉的钱三金。

白小福叫来了蒋祯趁着众人还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将还在颤抖着的钱三金扶回了房间,然后将那袋被划开的粮食重新收拾妥当缝上了破口,以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白小福在看到那袋粮食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心中将整件事件大致的了解了,并且形成了一个大致的框架,所以他在叫人的时候只是叫了蒋祯并没有叫武纲也来帮忙。并不是刻意的隐瞒,纸包不住火,只是现在还不是让武纲知道真相的好时机,万一武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不好处理了。

回到房间白小福和蒋祯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件足够震惊的事件,原本两人只是想借这条线儿顺利的到达边关,即便是路上遇上了来自二皇子的威胁和刁难,他们也并没有对这次的行程抱着多大的责任心,但如今一切都变得复杂了。

如今就连白小福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也难怪蒋枭会这么的放心自己的身份,因为只要自己的身份不是极度的离谱都只能乖乖的被这件事牵住手脚。然而如今自己和蒋祯还就只能做那被人牵住手脚的贫民老百姓,现在还不是暴露自己的时候。然而现在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尽量得不出头已经是很麻烦的事了,如今蒋枭这一出,将相当于又给他们如今的处境制造了障碍。

白小福从来不是一个将事情想死的人,所有的事情一定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死胡同,这是白小福前世经商所总结出的经验。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总是会有对自己有利的一方面的。白小福仔细的分析着如今的形势。蒋枭敢这么做的原因就是料定了他所选定的这个人一定会听他的指挥,为他所用,然而如今短时间也确实是如此,他们只能被动的接受来自蒋枭的控制,保证这次“货物”顺利的发卖出去,然而蒋枭真的就放心将这么重要的货物交给一个和自己并不和睦的商人和一个自己刚刚才像中的小姑娘打理吗?这又是何居心?是有恃无恐在这条路上安插了自己人,还是知道即便是货物丢了也还是会丢在自己人的手里。若是第一种白小福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边疆战事从刚开始有苗头到如今也不过一年的时间,一年的时间将属于自己的人手遍布在边疆各地显然是不可能的,况且在京里三皇子和四皇子几乎掌控着大半武官的支持,二皇子的支持者大多数是文官,如今边疆动荡想安插进自己自己的人手确实是比以往容易,但以仅仅是能安排进一两个人,所以除非二皇子有通天的本事,不然是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在边疆安排过多的人手的。第一种可能性排除,再看第二种可能性,第二种可能性只是比第一种可能性稍稍有多一点可能,要想保证货物再落到自己的手里并不难,只要让他派出的那队人悄悄地跟在钱三金队伍的后面,找个好时机直接将货物抢回来就可以了,但是反过来就会发现这是讲不通的,为什么蒋枭非要绕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是将烂摊子再转移到自己的手里,只是为了将钱三金逼疯?不可能对于蒋枭来说钱三金这样的人物他根本不必放在眼里,想要除掉随时都可以,甚至就连死因都会很敷衍。况且蒋枭挑中白小福和钱三金来运着趟货就是想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就算是白小福和钱三金被抓,只要之前蒋枭和钱三金的交易进行的比较隐秘,即便白小福和钱三金咬定此事是蒋枭指示的,蒋枭也可以推脱是他人的诬陷,所以没有道理蒋枭将这个烂摊子再揽到自己怀里。

正文 第三十章 分析

正在白小福疑惑不解的时候,“烂摊子”这个词一下子敲醒了白小福。前世白小福经商的时候就遇见过一种人,他们是商人却并不像是商人的作风,相较于普通商人力求利益最大化,他们更讲究平稳发展,钱赚的虽然看上去不如其他商人多但是却只赚不赔,脚踏实地的平稳的发展。这种人总是尽量得做到高于最可能产生的的状况,就算是这件事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糟糕的,他们便会想办法争取那百分之十,尽量得使那百分之十朝向不好不坏的方向发展,待确定这件事不会是糟糕的之后至于这件事会不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就听天由命了。这样的商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有着一颗未雨绸缪的心,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为这件事做很多的铺垫和准备。白小福还记得前世自己见到的一个女商人就是这样的,她为了开一间服装设计公司用了五年的时间修了经济学、法律、心理学和服装设计,最后当所有人都搞不清这个女孩的目的的时候这个女孩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公司,公司一上市就做的顺风顺水,在所有人都羡慕她幸运的同时也忽略了她为此做出的努力。前世白小福对这个女人是打心底了佩服的,之后的一件事也确实震撼到了白小福,那是一桩饭局,其中有个大客户是服装界的大佬,也是所有刚兴起的服装品牌所拉拢的对象,那天这个大客户参加这个饭局想让这个女商人陪同,业界的人都知道这个女子从不沾酒,这个大佬估计也是想让这个女子为了拉拢他破例一次,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直到宴会最后这个女子也没有出现,后来白小福又见了这个姑娘,就问当时为什么。白小福知道今天也清楚地记得那姑娘说:“就算是不签这一单钱还是照样赚,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问题,然而让自己活得舒服和赚钱之间我更想活的舒服一点,毕竟赚钱的目的也是要自己活的更舒服不是吗?”

然而蒋枭显然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的每一步都会走的很稳很踏实,就连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刚开始白小福只看到了粮草的价值,贩卖粮草如果成功的话确实可以赚得很大的一笔财富,但是若是蒋枭一开始的目的就不在此,而只是想要将这个“烂摊子”抛出手,那么他所做的这一切就好理解了。按那天武纲所听到的三皇子和宋青沛的对话,蒋枭是中了三皇子蒋杰的什么计谋,计谋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以蒋枭多疑的性子也能多少猜到几分,三皇子蒋杰利用自己这边是武方耿上司的便利让蒋枭对武方耿的忠心产生了怀疑,之后估计是三皇子以二皇子的名义将在运送粮草过程中的武方耿召回了京城,在蒋杰的挑拨离间之下,蒋枭终是摆脱不了内心的怀疑最后只得将武方耿杀了一了百了即便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危险因素。至于粮草大概是在二皇子找到武方耿的时候一起找到的。或许在原本三皇子蒋杰的计划中还包括自己将粮草寻回在皇上面前立下大功并且将所有的罪行都嫁祸到二皇子蒋枭的头上,但是蒋枭率先找到了武方耿也就是后来的计划全部泡汤了。二皇子蒋枭在得到粮草后就让钱三金火速从楼兰赶来然后派人盯着钱三金到达边关地区再让钱三金知道这次运的货物是被盗的粮草,那么钱三金就无法再回头了,只能用拼尽全力硬着头皮将粮草顺利的贩卖掉才能保住自己的命,不然对于钱三金来说就是死路一条,这样分析来蒋枭在钱三金离开之前给钱三金施加压力也并不是单单想要除掉钱三金,而是想让钱三金产生影院也逃脱不了自己的掌控的奴性,用这份奴性压制着钱三金,这样长时间的压迫会使钱三金的思想变得单一,忘记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他卖力。虽说蒋枭并不利益看作自己的最终目标其实在白小福一行人到达遥汗城的时候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但他却为了自己所不奢求的利益也做了这么多的铺垫,而唯一一个他所没有料到的就是他急切的为这次事件找的一个不起眼的铺垫竟是真正的四皇子,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跟这个绝顶聪明的皇子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但天命如此,这是蒋祯和他的挑战,巨大的挑战同时也是巨大的机遇。

白小福将自己所想到的一切都分析给了蒋祯听。

蒋祯听完只是点了点头。

片刻的沉默后,白小福接着道:“大哥,如今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钱三金的情绪稳定下来,并将其招揽,为我们能所用。”

蒋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白小福皱着眉头显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如今钱三金的精神状态就像是一株枯草细小的枝干,轻轻地一使力就会被折断。如何再不再加重钱三金的心里负担的情况下让他清醒过来?白小福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想要将自己敲得更聪明一些。

其实这时在白小福的脑海里是出现了一个人的,这个人就是白小福前世的母亲,白小福并不想想起这段过往,即便如今这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本该消失却意外留在自己脑海里的,不得不说这段不幸的经历在这个时候确实给了白小福启示,白小福觉得可以直接将钱三金倒着拉回现实,既然蒋枭是一步一步的将钱三金逼成这样的,那么如今自己可以然钱三金一点一点的燃起希望,让钱三金相信跟着蒋祯就可以脱离蒋枭的控制并且不用死。

一个稍具雏形的计划出现在了白小福的脑海。

蒋祯本也在用心的想着计划,对自己来说一向是逼疯一个人,如今挽救一个人濒临崩溃的意志还真就将蒋祯难住了。但是看到白小福用手敲打额头,蒋祯竟不争气的在这个明明很紧急的时刻将注意力不自主的转移到了白小福的额头上,只是当蒋祯刚要出口将这一直影响自己的敲打着额头的手赶走的时候,就看到白小福微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开来。

白小福将头转向蒋祯,有些欣喜的道:“殿下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蒋祯点了点头示意白小福继续说下去,白小福继续道:“如今钱三金定是受不得一丁点的刺激,所以要慢慢的让他恢复过来,这并不是说在路上让他慢慢的恢复我们并没有这个时间。大哥我想的是我们可以用一晚上的时间,先让钱三金服下迷药睡下,然后将他劫到客栈外面,我们还得扮回我们之前的样子,演一场戏,让他相信投靠了四皇子就可以脱离蒋枭的控制还可以不用死。等他从那紧绷的神经下脱离之后再让他慢慢的明白这一切。”

白小福突然将身体挨向蒋祯将嘴凑到蒋祯的耳边,对着蒋祯耳语了一番。

蒋祯听完点了点头,“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

白小福先是下了楼看到一脸焦急的武纲,武纲则是见到从楼上下来的白小福腿脚就不由自主的走向白小福,白小福则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在他快要靠近的时候对楼上使了个眼色,自从白小福荣升为蒋枭的手下之后,同行的三十个人也就将白小福当成了除钱三金之外第二个管事的,对白小福虽然不是躲得远远的但也带上了敬畏之心。所以白小福自己出去买药也没有人不识趣的问来问去。

白小福到了一个不大的药店,药店像是很久都没有生意了,太阳还没有下山,店铺的掌柜就想要早早地打烊了。白小福走进药铺,药铺里估计也没有太多的存货了,就是没有一点药香有的只是许久没怎么打扫过的老房子的尘土味。掌柜也并没怎么招待白小福。当然白小福也没有想要和掌柜客套的意思,直截了当的问:“掌柜有没有迷药?”

掌柜也没问什么,在古代迷药就像是现代的安眠药一样,就算常人来买也没什么稀奇的。掌柜直接拉开了一个药柜拿出了一小包药粉递给了白小福。白小福也没做停留就这样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的白小福向店小二要了一壶水就去了钱三金所在的客房。钱三金面如死灰的蜷坐在床头,嘴里还一直不断地嘟囔着什么,看到白小福进来也没有什么反应,这让白小福松了一口气,毕竟如今所有人都不知道钱三金的情况,要是现在钱三金见到他就大喊大叫的那么就瞒不住了。白小福小心翼翼的接近钱三金,钱三金也像是没看到白小福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一个地方。白小福最后倒了杯水温刚好的水搬了个椅子坐在了钱三金的对面,这时钱三金仿佛才注意到了白小福的存在,身子肉眼可看到的抖了一下,眼神聚焦到白小福的身上。随即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一语不发,随后轻轻地道:“我们都完了,都完了。你看到了吧,猜到了吧,我们……”

正文 第三十一章 收揽

起初语气还像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然而说着说着就失了原本的平静,声音变得大声了起来。白小福有些控制不了局面。

这是蒋祯轻轻地开了一条门缝,用手给白小福做了个手势。

钱三金还在叫嚣着,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了,将这些年自己所做过的违背良心的事、跟着蒋枭做过的事都有些混乱的陈述了出来,抓着白小福的手臂,白小福细细的手臂被钱三金的手握的生疼,本是计划着白小福进来相较于蒋祯不会刺激到钱三金脆弱的内心,但现在的情况好像并不是白小福所能控制得了的。

蒋祯从门缝里看到应对的很吃力的白小福和被钱三金紧紧抓着的手臂,也顾不得白小福之前的警告了,迅速地打开门在钱三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狠狠的一劈,一手刀劈在了钱三金的后颈上,钱三金白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白小福手臂也从钱三金的禁锢中脱离了出来。蒋祯并没有管倒在地上的钱三金,而是伸手撸起了白小福的袖子,看到手臂上被钱三金抓出来的深红色的印子又狠狠的踹了地上的钱三金一脚。白小福用手轻轻的拽了拽蒋祯的衣服示意蒋祯不要再打了,正事要紧。蒋祯还是仔细的又检查了白小福的另一只手臂才放心。将钱三金绑了起来,走出房间往楼下一看,楼下已经乱成了一团,刚刚蒋祯给白小福打手势就是告诉白小福已经搞定了其他人。

白小福去买药的时候蒋祯就在屋里等着白小福把武纲叫上来,武纲上来之后,蒋祯就将如今的形势和还白小福的推测告诉了武纲,因为这件事让武纲知道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所以蒋祯被没有向武纲隐瞒,而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武纲。武纲听了也只是哀伤了一会儿就平静了下来。按照蒋祯的吩咐下楼告诉其他人:钱三金说这段时间大家都被别人压抑久了是时候放松放松了,兄弟们今天敞开了喝酒吃肉所有的费用都算在钱三金的账上。众人听了都很高兴,也都该吃吃该喝喝的哄闹了起来。

有人能发现了站在二楼上的白小福和蒋祯便闹着让一起下来松快松快,白小福和蒋祯自然不能推拒就下去和众人一起闹哄了起来,有人也问起了钱三金,都被白小福一句睡下了给搪塞了过去,毕竟钱三金是掌柜也没有人敢去他屋里将他叫醒。

众人吃吃喝喝了一个晚上,最后终于都喝的爬不起来了,蒋祯和武纲将众人都扶到了大通铺上,排了武纲一个人看着货物和人。

白小福和蒋祯则是换上了原先的衣服,之前在楼兰的时候白小福本是想将这两套带有危险性的衣服销毁掉的但是后来觉得万一有一天可以用到,烧掉就没有了,所以白小福冒着危险将这两套衣服带在了身上,这时白小福还是非常庆幸自己没有将其扔掉的。

蒋祯和白小福先是将钱三金带出了客栈,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树林里,白小福和蒋祯这才换下了原来的衣服,白小福将梳成女孩发髻的头发散开换成了之前的简单的束发,穿上那身太监服,而蒋祯也换回了原本的代表皇子的华服,将许久未修剪的头发胡子也做了打理,白小福将蒋祯的外形按照蒋祯之前的样子进行了打理,但是同样的蒋祯如今却带上了不同的气质,更加的成熟刚毅少了些危险和诡谲,之前蒋祯在不假装的时候也是很成熟的,但两者却是不同的,如今的成熟不单单是想法更多的是有了一颗强大的内心。衣服都很破旧了为了不让钱三金看出破绽白小福和蒋祯特意选了晚上的树林,今天的的月亮很亮刚好照出了两人穿着的服饰却也恰恰的掩饰了衣服破旧的痕迹。

等一切收拾妥当,白小福和蒋祯才走到了被捆绑的钱三金面前,白小福向钱三金脸上浇了桶冰凉的井水,钱三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刚醒来的钱三金还没有明白现在的状况,紧皱着眉头,像是头很痛的样子,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向他浇水的人,恍惚的看到了两个人,由于刚清醒过来还有些看不清两人的脸,钱三金从上往下打量着两人,意识也慢慢的回笼,直到看清了两人穿着的衣服钱三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钱三金是见过世面虽然各个皇子的华服样式上有细微的差别,但如今蒋祯穿着的这一身显然是象征皇子身份的华服,没错。这时钱三金看到深夜里的人就是一惊,头脑也立马清醒了过来。

钱三金此时也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由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得道:“你是何人?不是二皇子,你是谁?”

蒋祯面无表情的冷冷地看着身体蜷曲倒在地下的钱三金,一语不发,但是却让钱三金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皇家的独有的尊贵和威严,这时就算是蒋祯什么也不说钱三金也在心里确认了蒋祯是一位皇子,一位真正的皇子。

蒋祯的确什么也没说。阴森的树林,清冷的月光和来自树林间的哭嚎这的风声,都让钱三金感到了压迫和威严,在这样的环境下钱三金甚至觉得面前的这人比二皇子还要可怕的多。这让钱三金一下子就忘记了之前蒋枭对他的威胁。

钱三金几乎是颤抖着的问道:“你,你,你想做什么?为什么找我?你,你到底是谁?!”

这是站在蒋祯身边的一直低着头做出恭敬状态的白小福用平静的语气道:“这位是四皇子,贱民见到四皇子还不快快的行礼。”语气虽然只是平平淡淡的,但在这样的气氛下钱三金只觉得灌到自己耳朵里的语句冷得像冰碴一样,钱三金的身子在听到白小福的话的时候就不由得一抖。不由得将头往自己胸前低着,乖顺的道:“草民见过四皇子。”因着钱三金手脚都是被绑着的,所以这个行礼也做得很困难,不过白小福想要威慑住钱三金的目的看来是达到了。

白小福蒋祯这时才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洪厚,带着无可置疑的压迫感。

“服他起来。”

白小福听着蒋祯的话,将钱三金的身体扶正,使得钱三金的目光可以正对着蒋祯。

“知道孤为什么找上你吗?”

钱三金正对着蒋祯的眼睛,被那双冰冷的眼睛震慑,只得凭着自己的潜意识摇了摇头,蒋祯眼睛一眯,钱三金更是加快了自己摇头的速度,嘴里还不断的重复着:“不知道,小的不知道。”

白小福看蒋祯又拿出了自己威胁人的那一套,钱三金快要被蒋祯吓得神经不正常了,赶紧从蒋祯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下蒋祯的后背。蒋祯这才从自己下意识想整人的情绪中回转过来。

蒋祯收了身上的戾气,轻咳了一声道:“孤这次找你是为了你手里的那批货。你正在犯愁的那批货。孤想与你做笔交易,不知钱掌柜意下如何。”

钱三金刚刚都要被蒋祯吓傻了,蒋祯突然收起了身上那危险的气息,让钱三金的心平静了不少,但是蒋祯之前所带来的恐惧却并没有完全消退,钱三金还是下意识的答应着。

“好,好。”

蒋祯也不管钱三金是否真的听清了自己先前说的是什么,便继续道:“钱掌柜现在也一定很担忧这批货吧。毕竟这批货关心到钱掌柜的身家性命。”

钱三金听到这里似乎才想起了什么,身子又是一抖,脸已经变得惨白了。

蒋祯一边观察着钱三金的表情,一边继续道:“如今孤找上你就是想要给你一条生路,你可想要活下来?”

钱三金的眼睛亮了一下,蒋祯看出了钱三金的意识在一点点的回笼,神志也在一点点的清醒。

“这场交易,一条生路换钱三金你这个人。我要你为我做事。”

钱三金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没有了刚开始的恐惧,也没有了之后的忧虑。

“你可答应?!”

钱三金看着蒋祯,眼睛里已经恢复了清明,“我可有提条件的权利?”

“当然。”

“我所要求的不多,我只想脱离蒋枭对我的控制,我并不想死在你们任何人的手里。”

钱三金此时的眼神坚毅,使得蒋祯对着他的问题,回答的也郑重了几分。

“当然,孤并不会想蒋枭那样将你圈住,也不会拿捏住你的把柄不放,你想何时离开便可以何时离开。”

钱三金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注视着蒋祯。

蒋祯微微扯了下嘴角,“但是,在孤登基之前你也不能离开,你一旦离开孤便不再保护你,那时即便不是孤抓住你的把柄,想必孤那好哥哥也

不会轻易地放过你。你是想现在就死,还是想要现在活下来就单看你自己了。”

钱三金眼珠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抿了抿唇,“四皇子的话可是当真?”

“君无戏言。”

正文 第三十二章 无人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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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放粮

“唉,谁说不是那,我们那屋里躺着一个老太太已经凉透了,瘦的皮包骨的,这是被活活的饿死的啊。”

众人边叹气边讨论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一家子人便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战争带来的并不只有来自战场上的伤痛,还有平民老百姓的苦难。

钱三金也是一脸的愁容,毕竟他现在不当家,再说如今就算是自己当家,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他也是万万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将所运的粮草分给这些人的。就像是白小福分析的如今三皇子运的粮草还没有到达边关,这时候给一个城镇的人分发粮草这不就相当于向官府直接的说明粮草是他们偷的吗,况且他们这一行人也不是全都可以信任的。但是看着自己屋里躲在墙角颤颤发抖的两个孩子钱三金的心就觉得很不舒服,若是他的孩子……

钱三金看了看墙边蜷缩着的两个小小的身影,叹了口气,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假设,自己也并不是活菩萨,一场战争所带来的灾难也不是由他们这些微不足道的人所改变的。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保全自身了。

蒋祯和白小福走到屋里。蒋祯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白小福也知道如今最理智的决定就是置之不理,但心里的酸涩是怎么和忽略不掉的。

白小福走到钱三金的跟前,对着钱三金微微的摇了摇头,摇头的时候白小福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个生了锈的自己,做着违背自己的心意的行为。钱三金并没有表现出失望和不满。

这就是聪明人,他们可以清楚地在一堆条件里找出都自己最有益的一条路。就像是一件设定了严谨的程序的机器。

钱三金对着众人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我们这一队人带的货物比较多,光是拉货的牛车就有三十几辆,如今再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落脚也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们还是得住在这个宅子里,大家看着处理自己屋里的人吧,只是一定不能伤害他们毕竟我们如今是要借住他们的地方,至于报答,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们现在能吃的食物也很少,你们要是想给他们吃一点就将自己的干粮分给他们一点,不想给的也不强求,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听到了钱三金的话都默不作声,他们都无能为力,只得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白小福和蒋祯也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白小福身上仅剩的干粮刚刚已经都给了那个小男孩,回来的时候那小男孩正啃着最后那半块玉米饼,蒋祯和白小福坐在床上两人都一声不吭。

赶了一天的路两人也都饿了,蒋祯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两个玉米饼将一个递给了白小福,白小福摇了摇头没有去接。蒋祯也不说话就一直伸手递着。

白小福叹了口气道:“大哥你吃吧,我还好并不饿。”

蒋祯皱了皱眉头,刚要说话,白小福的话便打断了蒋祯,“大哥,其实我刚刚给他们那些饼在某一方面来说是一种浪费,他们不会以为那两个饼活下来,而如果那两个饼如今在我自己手里,我却可以因为这两个饼活下去。即便知道所做的只是无用功却也想这样做,大抵只是为了安慰一下自己的内心。”说到这白小福苦涩的笑了笑。

“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我这么做是傻的,但我却可以狡辩这才是一个人和死物最大的区别。这本也是个没有对与错的决定。”

蒋祯放下了递到白小福面前的手,沉默着,之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白小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是一个现代人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即便是在古代生活了这么久,心都硬了但却还是有软的地方,或许他不该跟蒋祯说那些话,这种没有目的的单纯的真实的表达自己内心的话。他不知道蒋祯能不能懂得他的心思,但懂与不懂都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徒添一个人的同情罢了。

走到院子里的蒋祯并没有因为冷风的吹拂也继续保持清醒的头脑,他觉得白小福的话像是一根尖锐的木棍,戳进了自己的内心将自己本就波动不定的心绪彻彻底底的搅乱了,眼前一直闪现着屋里的画面,蹲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吞着玉米饼的瘦削的小男孩,地上已经昏睡过去了的面黄肌瘦的小姑娘,还有白小福带着心痛的自嘲的笑。

钱三金正把自己手里的饼撕下一块准备给眼巴巴的盯着他的两个小孩,自己的门就咣当的一声被推了开来,门一开刺骨的冷风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随着冷风灌进来的还有一句钱三金想都想不到的话语。

蒋祯就这样站在钱三金的门口,在外面想了将近一个时辰蒋祯终是做了回傻子。急切的走到钱三金的门口,用力的将钱三金的门推开,急迫的张开了嘴,吐出了内心现在最想吐出的话。

“卸货,放粮!”

钱三金在那一刻觉得自己的耳朵坏掉了,竟听到了这时候最不该出现的一句话,随即自己的眼睛和坏掉了,竟觉得在黑夜里站着的蒋祯仿佛身上笼罩了一层白光,让他能清楚的看到蒋祯此时脸上坚定地表情。

钱三金呆愣了一瞬连忙站起了身,走到蒋祯的身边,将蒋祯请进屋子,然后伸手关上了身后的门。钱三金虽然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话的真实性,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是蒋祯真的说过还是自己的心声,但钱三金并没有向蒋祯再次的确认。

对蒋祯道:“殿下现在这等会儿,我将那两人叫来,我们再详细的计划一下这件事的流程安排。”没等蒋祯点头钱三金就一溜烟的出了门。

蒋祯觉得自从刚刚说出了那句话之后自己的心就一下子放松了下来,呼吸都变得舒畅了。蒋祯并不后悔自己这草率的决定,他相信白小福对他的决定也会很满意。他觉得和白小福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变得笨了,但却甘之如饴。

钱三金将白小福和武纲叫到了自己的房间,路上并没有与他们说什么。白小福本来正要出去将蒋祯叫回来的,被钱三金叫来自己还觉得一头雾水,推开门看到坐在钱三金屋里的蒋祯,白小福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钱三金将房门关上,还没等两人坐下就迫不及待的说道:“殿下说要放粮,找你们过来详细的规划一下。”钱三金出去了一趟心情早已回转了过来,如今心里只留下了隐隐的欣喜,甚至还有一种自豪的感觉,说话的时候还有一种不吐不快的爽快心情。

但白小福和武纲显然是吃惊的,他们可不像是钱三金还有时间可以消化一下。但不免心里都生出了一种自豪的感觉。白小福呆站着看到坐在床沿上的蒋祯,心里像是打翻了蜂蜜罐似的,甜蜜的不行,两人相视一笑,神情藏着淡淡的感谢。武纲此时更是对蒋祯更敬重了,当他看到自己屋子里那已经感受冰凉的那妇人的时候,他心里就酸涩的不行,但他从也没想到蒋祯会帮助这些人,他没有白小福那么的心细如发,才智过人,但也真切的知道皇家的人那是把别人的命不放在眼里却把自己的命看的极其重要的,别人的命在他们的眼里是卑微的可以任意玩弄在股掌中的棋子。但看到如今做出这样决定的蒋祯,武纲不禁在心里怅然,若是他的父亲辅佐的是这个四皇子或许就不会被作为一个被丢弃的棋子死掉了。

四人在这个不大的屋里做了下来。蒋祯作为带头人自然是先开口的,“孤打算将那些粮食都分给这几座城池的民众,这还是离战场很远的一座城,民众都吃不上饭,在临近战场,战争所导致的流民会更多,这些粮草怎么都是要缓解战争所造成的灾难的,如今想来蒋杰运送的粮草肯定是快要到了,将士们的粮草还有盼头并不需要过多的担心,而这些无辜的百姓却是没有什么盼头的,战争更是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所以我想将粮草发放给这些民众。想听听各位的意见。”

钱三金道:“我们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我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只是这般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几分。正如之前白小兄弟所分析的,如今只要我们这一放粮,必定出众得很,也一定会惹到上面人的眼,这着实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况且若是现在就放粮,我们这一堆人必定是都看在眼里的,这些人也不是都可以令人信任的,难保有二皇子蒋枭派来监视我的人,之前的时候我身边的那个李管家就是蒋枭派过来的人,所以这次出行我也并没有带上他而是把它留在了京里,但这也并不保证蒋枭没在安排其他的人。”

武纲想说的话都被钱三金说了,他也便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眼睛就看向了没有说话的白小福,就连钱三金的眼睛也盯在了白小福的身上,蒋祯手下的这三个人论心思细密只有白小福当之无愧。白小福在之前的惊讶褪去了之后就看是思考如今的种种形式,虽然现在的情况蒋祯想要得到的结果的确是很危险很难实现,但是白小福却只想把蒋祯说的作为他们的唯一一条可以走的通的路,不只是因为这是自己心里的想法还有这是蒋祯第一次表现出一个合格的君主应该有的爱民如子的仁心,白小福想要将要将这件是计划好,让蒋祯能体会到为人民着想的喜悦之情和成就感,这样蒋祯之后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盛世明君,如今的皇室都更看重皇位所能带给自己的无上光荣的权利且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这权力的背后是更大的责任。甚至不乏有些皇子根本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争夺这个皇位,而那却成了他心里的一种执念,像是生下来就带上了这样的一种使命一样。然而之前的蒋祯对皇位的理解也只是自己心里的一种执念,即便白小福在心里承认蒋祯的努力但对于蒋祯的动机却并不认同。然而如今在宫外,让蒋祯体验人民的疾苦必定可以让他长成一个为百姓着想的仁心。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仁心

白小福看其他两人都看向自己,便说道:“殿下的做法我是支持的,如今形势本就对我们不利,但却并不是全无办法的,我们也要尽量得做好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

白小福稍微的迟疑了一下,便继续道:“这次的事对我们不利的因素太多,我一时也想不全面,这样我把我如今能想到的都说一下,其他的大家一起来想,大家一起想一下主意。”

白小福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如今这个时期确实容易暴露,所以我们不能明目张胆的放粮,而是要隐秘的放粮。”说道这里白小福看着蹲在墙角被他们忽略掉的两个小孩问道:“若是我们给你们粮食吃,你们可不可以不把我们给你粮食的是告诉别人?”两个小孩看着白小福,郑重的点了点头。

白小福对着两个孩子道:“谢谢。”随即从钱三金包里把钱三金还剩下的干粮掏出来递给了两个小孩,两个孩子都很欣喜接过了饼子就大口的啃了起来。

白小福复又转头说道:“大家也看到了,所以只要我们隐蔽的发放粮食并告诉领到粮食的人都不要多说,我们救了他们一命,大家肯定也会感激我们不乱说的,但这有一个要求便是找个当地的有权威的人来帮衬着我们,况且一旦开始发粮便要每个人都分到粮食,若是有没分到粮食的人对我们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也会对我们不利,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也不是只是说说而已的,很多时候做大事的往往并不是毁在大的方面,而是在细枝末节上出现了差错。所以我们要做到公平,而且为了看住这些人我们最好在这里定下来,管束住这些人。”

低头想了一会,白小福继续说道:“至于钱掌柜谁说的我们这些人里有蒋枭派来的人,这点倒是可能性并不大,蒋枭如今巴不得和我们这批人撇的一干二净,况且他对着次我们是否能赚到钱并不关心,派人来监视我们的可能性并不大,况且这批人都是在楼兰的时候找的人,蒋枭想要安插人手也比较难,至于钱三金手下的杂役都是可能,但是钱三金因着之前李管家是蒋枭的人这次带的杂役很少,所以倒是不用太担心,不过还是麻烦武纲和殿下费心晚上轮流守夜看顾一下就可以了。况且我们只是发放粮草,并不是要将殿下的身份暴露,这两件事可不是等同的,若是殿下的身份暴露,那些监视的人可能会有大动作,但只是发放粮食还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怀疑和警觉,顶多也只是如今记下来等回京再报给蒋枭知道而已。所以在外人面前我们还是把各自的身份位置摆好。表现出这是钱掌柜自己的意思。”

三人都点了点表示同意,白小福继续道:“我如今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两个大方面,大家还有什么顾虑也都说出来。”

钱三金摇了摇头,显然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是最妥当的了。

武纲则有些顾虑的问道:“平均分配粮食这并不容易,况且这才到边疆的第一座这样的城池,后面还有好几座城,从地域上来看这座城估计是遭受苦难最少的,而越临近战场这样的情境或许只多不少,我们将怎么分配粮食呢?况且我们如果在这个城镇里分发了粮食还打算去别的城镇发粮我们所带的这些粮草也只能让所有人吃几天的饱饭,若是这些饿极了的人将我们抢了又要怎么办?还有若是我们之后遇见的流民太过极端并不听我们的话我们又将如何?”

白小福这下也被难住了,他倒是想着直接将其他的难民也接到这里,一起统一的发粮,但是若是有人抢粮,白小福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对策。但是不得不说武纲说的这些确实都是可能发生的,毕竟是一城的人口,所需要的粮食肯定不少,而这么多的人可不只是控制一个人的心里那么简单,必定也会有人不顾他们的救命之情打他们的注意。

白小福正努力的想着,坐在他身边的蒋祯就开口了,“我们没有必要在往前走了,越往前进离军队便越近我们被发现的机会便是越多,如今在这座城池便是刚好的距离。派人去打探一下别的城镇的情况,接着打听一下如今的战事,将其他城镇的流民都引到这座城池,在这座城统一的分发粮食,况且看如今的情境定是能逃的流民都离开了,剩下的便是些走不了的人了,所以人数上应该不会太多。至于有人抢粮,那自是要杀一儆百,我们对他们有恩,却也不是要他们蹬鼻子上脸的。”

白小福作为一个现代人产生不出杀人的想法,但这对蒋祯来说却是能够想到的,他们分给他们粮食本就有恩于他们,若是这些人还不知好歹,那么也只能除掉了。

白小福听到蒋祯的话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如今自己生活在古代,还是跟着一位皇子,这样的事也就不可避免了。

之后几人又商量出了最详细的安排。先派武纲并其他两个人一起却其他的城里去打探消息,并且把其他的流民都怂恿到关汉城,而由白小福说服这栋宅子里的人让他们带自己和钱三金去这里管事的人那里去筹划分发粮食的问题和安排流民住处的问题。蒋祯则是负责监视其他的人还有看顾好粮草。

商量好了后续的计划几人便心情不错的回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间,白小福跟在蒋祯后面在被月亮映照的雪地白小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蒋祯,眼睛里有着各种交织在一起的的情绪,白小福分不清如今自己的感觉到底是哪一种更多一点,但是他如今却想抱住眼前给他了这个巨大的惊喜的男人,当白小福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自己已经加快了脚步,向着蒋祯的背影就跑了过去,然后凭着内心的冲动将那个比自己宽大很多的后背一下子抱住了,蒋祯一呆,白小福把头抵在蒋祯的后背上,轻轻地道:“谢谢你。”

蒋祯转过身将白小福圈在怀里将下巴抵在白小福的头顶愉悦的笑了起来,欣喜地低笑声从白小福头顶传来,温暖的身躯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将脸埋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即便是在寒冬的户外也觉得温暖无比。

“然后呢?”

白小福将脸埋在蒋祯的胸膛里不料蒋祯竟问他话,抬起头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向蒋祯,白小福看到了一张真正的开心的笑脸,蒋祯的眼睛都笑弯了,嘴巴也咧的大大的,嘴里还发出了欣喜的笑声。月光照亮了蒋祯那张开心的笑脸,白小福从没见过蒋祯这样毫无拘束的笑容,脸竟然微微的泛红了。

这时蒋祯竟然又问道:“除了谢谢还有别的吗?”眼睛有些期待的看着白小福,白小福在蒋祯的注视下,觉得脸颊都要烧起来了,连忙将脸藏在了蒋祯的胸膛里,用极小的声音道:“我说不清,我……就是……想抱抱你。”

然后颤抖地用手攀上了蒋祯的后背,蒋祯看着白小福埋在自己怀里的只露出黑乎乎的头顶的白小福,在白小福的头顶轻轻地落下一吻,轻轻地只是嘴唇贴上了发丝,白小福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感觉到这轻轻浅浅的吻,也没有看到蒋祯眼中无尽的温柔。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吧。”一阵冷风也将这细微的话语也吹散了,白小福并没有听清蒋祯说了什么,白小福抬起头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吗?”

蒋祯摇了摇头,对白小福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回答道:“没什么,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之后的几天他们各自就都忙碌了起来,他们这一队人都还是些心善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干粮分给了这家的人,所以这家的人都是对蒋祯钱三金的这一行人并不抵触,之后白小福进行了统计,这个大宅子里一共有十五个人,这十五个人都是些老弱妇孺。

这里面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太太便是在武纲所住的屋子里发现的,她是这家的主母,本就身体不好,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被征去充了军,她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本也活不了几年便将自己的那份口粮省了下来给了下面的儿孙,最后竟是一口吃食也没吃活活的饿死了。当然白小福向着家人问起的时候,每每提到这位老妇人,这家的人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剩下的人就是三个这家的儿媳和一个这家的孙媳,其他的孙媳都趁着城里乱的时候逃出城了,那个孙媳是因为当时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这个时候也逃不了,其他的孙媳要走这家的老夫人也没有拦着,想带着自己孩子走的便带着孩子走,不想带着孩子走的便把孩子留了下来。而被留下的便是九个半大的孩子和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白小福屋里的那个女孩是这群孩子里最大的那个了,她是这家的重孙女,和她在一起的便是她的亲弟弟,她将自己分到的吃食大部分都留给了弟弟,所以白小福他们来的时候这个女孩都快撑不下去了。此外还有两个孩子是在钱三金屋里的那两个才刚刚五岁的双胞胎兄弟,因着孩子还小,况且他们的母亲带着他们不好改嫁便将他们留在了这个死亡的地狱。还有三个孩子也是在一个屋子里找到的,那是三个小女孩,年龄都是不大,最大的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最小的那个才刚刚到牙牙学语的阶段,她们是这家最小的孙子倍的三个女孩,而这家的男人都被征兵的征去了。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奇怪的老人

白小福和钱三金找到了那两个坚守着这个脆弱的名存实亡的家的两个年长的女人,这两个女人显然也饿了很长时间了其中一个之前就比较胖的女人都饿瘦了,身上比自己如今的身材肥上一圈的的皮囊还未来得及收缩,松松垮垮的挂在凸显出的骨架上,但两人看到白小福和钱三金还努力的站起了身,对着眼前的两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嘴里有气无力的执着的道着谢,鞠躬的时候脚都有些撑不住如今的身子,颤颤巍巍的。白小福和钱三金看两人要鞠躬便连忙上前搀住了两人,握上那妇人的手的时候白小福竟觉得那手骨像是要破皮而出似的,白小福甚至都觉得这双手硌人。

从两人的嘴里白小福得知他们家是当地的一家粮商,因着边疆的粮食生意一直错,一家人的日子也过得有声有色的,只是边疆战事一起再好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刚开始征兵的时候他们家花钱保住了自家的男人,后来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竟是征了好几次兵,最后官府的人即便是拿银子也不留情面就将这家的男人都带走了,还因为他们家之前不服从征兵将他们家的粮食也都带走了,之后她们城里就不断地涌进很多的流民,这让这家里年龄小的小媳妇和下人们都慌张了起来,就当一个孙媳妇偷了家里的银子逃了之后,这家的主母便将家里的所有下人女眷都召集了起来,老夫人发话让她们想要离开的下人便每人领上五两银子,家里的女眷每人领上五十两银子就可以离开了,甚至又带着自己的孩子走的还可以多带一个孩子便多给而十两银子,然而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孩子被自己的母亲抛弃在了这个无尽黑暗的地方。她们两个人都是在这家待了半辈子的人了,她们不想离开这个家,舍不得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她们要在这里守着,无论自己的男人和儿子是死是活,她们都得为他们守着,守着这个家,守到他们回来的那一天。白小福听完对这家人不免敬重了起来。

这是钱三金问道:“夫人,我们想要向你们打听这城里最有权威的人是谁?有这么一个人吗?”

这两个夫人里那个瘦的皮包骨的是大房家的大夫人那个本来很胖却饿瘦了的是这家二房家的二夫人,这时这家的大夫人便道:“那李家的李老太爷倒是这城里说话比较有分量的人,这城里有人家里有些什么事都会却问问这李老太爷的意见。只是这李老太爷如今已经一是年过古稀了经历这一场只怕也不好了。”

钱三金还是端着一贯的和善的表情接着道:“那夫人可能带我们去见见这个李老太爷。”

那二房的夫人道:“这倒没什么问题。”说着便站起了身子,但是身子颤颤巍巍的并不灵便。

这是站在一旁那个带白小福前来的那个白小福屋里的五岁男孩便担心的对着站起身的妇人道:“奶奶,我知道李太老爷爷家,还说我带他们去吧,奶奶你休息便好。”说着还扶着自己的奶奶坐回了软榻上。

这个小孩的小名叫铁柱,许是他姐姐和面前的这个老夫人都将口粮尽量得给了他,这会儿他是这些人里最有精神气的一个了。

钱三金和白小福跟着铁柱就来到了一个三进的大院子,白小福便向着铁柱问道:“这李老太爷家是做什么的?”

铁柱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皱着自己小小的眉头,认真的想了想,却并没想到什么好结果便摇了摇头。

白小福也觉得自己问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开口询问了,但穿过大堂进到院子里的白小福便觉得气氛很诡异,这座宅子感觉没什么人气,这和白小福刚刚进城时的那种没有人气是不一样的,这座宅子的没有人气是让白小福产生一种这座宅子没有被人住过的错觉,这让白小福感觉很不舒服,但却指不出这不舒服到底是来自哪里。

静悄悄的院子,只回荡着铁柱清脆的童音:“李太老爷爷你在哪?有人要找你。”

在院子的一个小小的侧屋里传来了几声不清晰的咳嗽声,几人便放弃了那些还未一一查看的房间进了这个侧房,这个房间里倒是和之前他们查看过的房间不一样,一看就有人住过的痕迹,而他们要找的李老太爷正平静的躺在床上,眼睛是闭着的,白小福拿过随身带着的水壶扶起老人的上身便将还温热的糖水灌进了老人的嘴里,老人也是许久都没有吃过东西的,这是尝到微带甜味的水无意识的吞咽了起来,将水都喂给了老人,白小福又将李老太爷的身子放平,白小福和钱三金也不急,就这样等着李老太爷醒来,李老太爷也没让两人等太久,不一会就睁开了疲惫的双眼,用有些尖利又有些沙哑的声音道:“我这是还活着?!”

铁柱看到睁开眼的李老太爷,便跑到了床边,眼睛竟是有些红红的,对着李老太爷道:“太老爷爷,你没事吧,我是铁柱。”

李老太爷偏头看了看铁柱,僵硬的扯了扯满是皱纹的唇角,声音细如蚊音:“是铁柱啊。”想要伸手去摸摸小铁柱的头,手向上抬了抬却是未能抬起来,只得作罢。

和李老太爷寒暄了一会儿的小铁柱这才想起了这次的正事,便对李老太爷道:“太老爷爷,我是带这两个人来的,他们说找太老爷爷有事。”

这时李老太爷才注意到了站在铁柱身后的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的两个人,打量了一下白小福和钱三金,便平静的道:“两位是何人?找我这老头子有什么事吗?”

白小福则是看了看铁柱,温柔的笑着对着铁柱道:“铁柱,我们要和你太老爷爷单独谈谈,你可不可以先到门口等着我们。”说完还慈爱的摸了摸铁柱的小脑袋。

铁柱乖巧的点了点头,便开门出去了。

待小铁柱出去之后,白小福和钱三金也就打算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李老太爷商量商量了。

钱三金说道:“不瞒李老太爷说,我们此次前来打扰老太爷确实是有一件事希望李老太爷出面帮忙。”说着钱三金和白小福便给李老太爷行了一礼。

李老太爷虽然已经饿的手都动不了了,但眼睛也一直保持着清明的状态,看到白小福和钱三金对他行礼,只是淡淡的道:“我不过是一个半只脚踏入黄土的将死的糟老头子,没什么能帮到两位的。”说完还温和的扯了扯嘴角。强撑着的温和表情却是实实在在的拒绝。

钱三金和白小福可不会因为李老太爷的这一句话就放弃了。钱三金继续道:“李老太爷,我们并不是想要做什么坏事。”面对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踏进棺材里没什么威胁的老人,钱三金才敢全盘托出。

“不瞒您说,想必两个月前的粮草丢失事件李老太爷也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只能告诉您,这批粮草如今在我们的手上,这对我们来说也是阴差阳错、机缘巧合,我们如今想要将这些粮草派发给如今还吃不上饭的流民,但是这批粮草到我们手里也并不是我们所情愿的,我们如今想做这件好事也想不暴露我们自己。所以我们需要您这个在大家心里比较有威严的人来帮助我们。”

李老太爷听到钱三金的这番话,眼睛亮了亮,有皱了皱眉头道:“可否冒昧的问一句,你们是为谁做事的?”

听到李老太爷这句话,钱三金脸竟是一沉,“这并不甘李老太爷的什么事吧。李老太爷还是别问这么多要好,以免惹祸上身。”

李老太爷只是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便答应道:“好,我答应帮你们。”

之后就由白小福向他说明之后的计划。

白小福向前一步对李老太爷笑了笑道:“刚刚忘了介绍我们了。”指着钱三金道:“这位是我们掌柜的钱三金。而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账房,我的名字叫白婷枝。”说完又向李老太爷拱了拱手,李老太爷微微的点了点头,白小福便继续道:“我们打算将其他几个城的人也都聚拢到关汗城,然后在一起分发粮食,我们前来只是想请李老太爷帮我们稳住人心,并且从其他城里来的人也要安排他们住下来,这一方面也想李老太爷帮我们操持一番。”说完对着李老太爷十分礼貌的笑了笑。

之后白小福和钱三金寻求了他们如今住着的那家人的同意,将李老太爷接到了那所寨子,而李老太爷也有七十岁的高龄了,如今又是挨饿了将近两个月了的,想要迅速地恢复过来也是不可能的,如今他们也只是将粮食拿出了一些给这家人养身体,幸运的是他们这次借住的这家人吴家在关汗城也是颇有威望的,所以有他们的帮助,之后的事也会变得更好处理。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得民心

但是只与关汗城隔着两座城的荆门城却刚刚遭到了破城。如今正是冬季,作战的双方定下协议:在严冬自动的休战。但是如今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匈奴知道了大齐如今粮草匮乏,所以竟是打破了协定,对大齐发起了进攻,大齐驻守在边关的士兵本就不多,战事引发之后匈奴将大齐打了个措手不及,大齐的军队一时没有足够的人手,所以便把附近城里的平民都召集了起来,但上战场打仗的时候那些平时疏于训练的老兵油子都不想送死,更是直接将刚征来的兵都派到了最前方,让这些刚刚接触过训练的士兵打头阵,这些士兵只能白白的牺牲掉了。

武纲和那两人经过了关武城和关山城,他们一直在努力的赶路,按蒋祯之前的推测他们要去动员至少四座城的人让他们都到关汉城,但如今当他们赶到荆门城城墙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令他们记忆一生的一幕,匈奴一个个的壮汉将厚实的城门撞开,一批批的匈奴军一刀刀的砍杀那些被吓破胆的大齐士兵,大齐士兵更是吓得四处逃窜,见到又无辜的大齐平民跑在前面挡了自己的路的时候还会挥手将挡在自己前面的人推倒在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更是成了匈奴攻城成功后的祭品,一个个发不出声还在不断嘶嚎这的平民死在了闪闪发光的寒刀下。武纲身边的两个壮汉更是泪流满面,有一个更是一起身就想要冲下去,武纲适时地拉住了那人,他们火速的回到了关山城,一家一户的将城里的居民都叫了出来,告诉他们荆门城以破,让他们立马转移,他们却好像是满不在意似的将自己家的房门关了起来,甚至有人直接将武纲给赶了出去。武纲和那两个人一脸颓败的回到了城门前,这些平民百姓在就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当他们的男人被官兵强逼着带走,当自己辛辛苦苦收获的粮食被官兵一丝不剩的掠夺,他们在就失去了对官府的信任,他们也失去了对生的希望。武纲看着自己眼前和自己一样脸色灰败的两人。一种酸楚和压抑填满了整颗心。武纲这时掏出了白小福在自己临行前给自己的一袋子粮食,白小福在武纲要离开的时候递给了他这袋子粮食和一句话:若是那些百姓不跟你一起走,你就给他们看一下这一袋子粮食。

武纲之前并不明白白小福的用意如今却也明白了过来,这些平民百姓已经失去了对未来的向往,他们不怕死或许可以说他们已经不在意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这时候所做的并不是告诉他们你们快死了,而是要告诉他们你们还有以后和未来。

武纲将那袋子米分给了和他一起的两个人,三人决定在重新敲一次门。武纲先到的这家人就是刚刚把自己赶出来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就只剩下了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女儿。武纲先敲了敲这家人的房门,没人应答,武纲索性翻墙进了这户人家的院子,打开主屋的门,就看到那妇人抱着孩子坐在床头,两人裹着两床已经有些旧了的棉被,屋里的温度并不比外面到多少,好在没有风,但两人还是被冻的瑟瑟发抖,这母女两也是挨了不少天饿的,双颊凹陷,面色暗黄,眼神灰败,眼睛下一片青紫,双唇冻得黑紫嘴角也都干裂了开来,黑红的血也已经结了痂。

武纲推门进来,那小女孩朝着他看了过来,但那妇人却并没有看向武钢,有气无力的道:“谁许你闯进我家的,给我滚出去。”

武纲来到那女人的面前,将还剩下半袋子的米放在了那女人的面前,那女人的眼睛一下子就有了神采,武纲便道:“我们有粮食。”只是说了这句话,那女人便抬起头看向了他。

武纲继续道:“如今荆门城已经被攻破了,再在这座城里逗留也可能会发生同样的事,你也不想让你的女儿年纪小小就丧了命吧,”

武纲本想再劝说一下这个固执的女人,但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主动地张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声音略带急切的问道:“粮食在哪?”

武纲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粮食在关汉城,只要去到那里都可以领到粮食,活下来。”

听完武纲的话,那女人竟然迅速地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东西就要出发,仿佛一下子就充满了了力气。武纲她们瘦弱的身子,知道一个普通人要想从关山城跨过关武城到达关山城,紧赶慢赶的也要走上整整三天的路,武纲将自己手里的那半袋面捧了一捧给了女人,希望她能带着自己的女儿顺利的到达关汉城。

之后武纲陆陆续续的去了其他的人家,结果意想不到的顺利,当武纲三人再次聚在城头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往城外走了,武钢和其他两人手里的粮食也几乎都发完了。

在关山城的百姓大迁移的离开关山城的时候,逃窜的士兵也已经打开了关山城的城门灰头土脸的逃了进来。

如法炮制武纲三人又来到了关武城,点起了所有关武城人民的希望,当然带劝说关武城的城民的时候这些城民也受到了从关山城跑来的百姓的影响,也都相信了武纲他们的话。

与此同时白小福这边也归置妥当了,他们将关汉城的百姓都集中在了临近内城门的那片区域,将外城门的房子都空了出来,以便来安置其他城里的人。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是一起做饭吃饭,很节省的进食,每个人分到的饭也是一样多的,就连小孩子也是和大人分到的一样多,毕竟大人吃的量也只够孩子刚刚不饿的地步。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才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关汉城,等武纲三人护送的最后一批人来到的时候,离武纲走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二十天,其他俩个城池的人也都转移到了关汉城,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没将关汉城的房子给住满。

自打第一波人住进来的时候,白小福和钱三金就真是的忙活了起来,他们将人清点了一遍,将每个过来的人的原本籍贯、姓名、家中人口、如今家中所剩人口、如今所住的房子都做了登记。

待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白小福和钱三金对粮食进行了分配,原本他们还担心有人会来抢粮食,但当他们满足了这些人最低的温饱问题之后,这些人便对他们感激万分,再加上蒋祯一直守着粮草和他们这队人,也没有发现这队人里有奸细和要偷粮草的人。

白小福和钱三金依据统计出来的数据,将粮草进行了合理地分发,每个大人比孩子多分两成的粮食,但是大人要组织起来干活,这也是白小福之后又和蒋祯商量之后得出的对策,如今他们不可能只守着这些粮草过活,粮草并不多肯定有吃完的一天,甚至这一天在将粮食分发下去的时候就开始进入了倒计时,按照正常人对粮食的消耗量,这些粮食也只够这里的每个人三个月的口粮,即便如今这些人会省吃俭用也不会超过四个月,然而在四个月的时间里战事能否打完这些都是未知数。

于是在观察过这些人都不是奸细之后,蒋祯就与其他的两个人去买了春天能种的种子,这些种子大多以粮食为主,也有一些蔬菜,这些种子都可以在开春的时候种下地,顺利的话能和那些分发下去的粮草借上茬,这样至少保障在短时间里人不会饿肚子。

当那些人领到粮食的那一天,很多人在将粮食和种子拿到自己手中的时候都泪流满面,这是有一个老妪朝着钱三金、白小福和蒋祯和那些打手跪了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么一个契机,众人纷纷的跪了下来,感谢的话语此起彼伏。

“谢谢,谢谢你们……”

“你们真是好人,谢谢……”

“谢谢……”

“你们真是活菩萨啊,谢谢……”

一声声的感谢砸在每个人的心头,一个个磕头的动作也像是磕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尖儿一样,胸口热热的,烫烫的。

白小福欣慰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蒋祯,这些人是跪的蒋祯之前的决定,跪的是蒋祯的一颗仁心。蒋祯用自己一颗仁心换回了这么多人的一颗颗淳朴的真心。

蒋祯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些朝向自己下跪的普通百姓,之前也没少受别人的跪拜之礼,王侯将相、王公大臣,每一个人都比这整座城的人更有分量,但心却从来没感觉这么的炽热,这么的温暖。这些人的真心他看清了也感受到了。

正文 第三十七章 打雪仗

之后钱三金等人将那些距离比较近的百姓一一扶了起来,钱三金大声地对这些百姓道:“乡亲们,我们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才放粮的,这关汉城的官府跑了守城将士也去了前线,所以我们才敢放粮,如今还希望各位帮我们保密,我钱三金在这里谢谢各位了。”说完还对着百姓们拱了拱手。

那些城中的百姓也一一的答应着一定,一定。

带头的李老太爷站在最前面,对着钱三金道:“钱掌柜和你手下的人都是咱们这些人的救命恩人,您放心,我们就是再怎么穷,再怎么苦,也还是有良心的,若是我们做了都不起各位的事,就天打五雷轰了我们,让我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永世不得超生。”

其他的百姓也跟着发起了毒誓。

白小福和钱三金打算将蒋枭定下来的铺面建在关汉城,李老太爷知道他们要找一个铺面便将一个现成的宅子给了白小福他们,白小福谢过了李老太爷也没有推辞便把那宅子收了下来。整理了之后他们这些人便搬进了那所宅子。

这几天他们又出城打探了一次,这次打探到的消息是三皇子带着粮草和三万精兵正往边关赶,估计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赶到关汉城了。

蒋祯坐在上首,旁边站着白小福,右手边坐着钱三金,左手边则是坐着武纲。白小福在人前还是和蒋祯维持着主仆的关系,所以即便蒋祯多次让白小福也坐下,白小福也不肯。

蒋祯知道白小福这是在给他立威,即便是跟随自己的人并不多,他们也要看清这里的主子是谁。

蒋祯打探到消息之后就将几人召集了起来。

蒋祯先是大致的说明了打探到的消息,“如今蒋杰正和周老将军带着三万士兵向边关赶来,只是时间上,不出意外大概是要半个月的时间。只是观如今的形势不知道关山城和关武城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武纲如今很是愤愤不平,甚至现在见到了那么多流离失所的难民,他对当时他父亲的做法也是感到有些气愤和无奈的。若是当时武方耿不听他人的挑拨成功的将粮草押运到边关,那么如今也不会冤死那么多无辜的士兵和百姓,如今他除了对他父亲的惋惜更多的则是对那些普通百姓的愧疚。

武纲如今听到蒋祯的话,更是愤愤不平了起来,“之前在京城,我就偷听到他们会赶了边关,如今怎地拖了这么许久才来,这会儿来也不怕黄花菜都凉了。”

蒋祯淡淡的回道:“这边被破城的消息传到京里,蒋杰这人一心想要皇上多多重视他,肯定是和他外公想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对他们家更重视了才顺利的安排了粮草和军队。这一路上很多人都对三皇子爱国爱民的行为赞赏有加,京里怕是更是如此,蒋杰这次也算是做了大场面,摆了大排场的,只是他这行为落入皇上眼里是褒是贬就难说了。”

钱三金点了点头道气愤得道:“这朝堂上的人很久没体验过民间的疾苦,心思便也长歪了,整天都想着勾心斗角利益熏心,完全将百姓的死活置之度外。”

白小福这时平静的道:“因小失大,一群迂腐之辈,得民心者的天下,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这些人只看重眼前的利益,将来也必会吃大亏的。我们不必为这些无谓的事扰了我们自己的心思。”

听到白小福的一番话,三个习惯了君权至上的人都呆了,他们虽然觉得朝堂上的举动腥膻的令人作呕,但是却觉得这是这些争权夺利者理所当然的正确的行为。如今听到白小福这般圣人言论,几人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思想也是这般的迂腐和丑陋。

白小福看三人都这么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有些抹不开面子,他只是引用了一些圣人的言论也不是自己的话,如今看三人对他崇拜的表情,竟是有些不自在,特别是蒋祯的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白小福轻咳了一声,继续道:“我们还是想想之后的打算比较有意义。”

几人这时也回过了神,思索了起来。气氛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蒋祯的话打破了这份安静,“我现在要去军营。”

白小福听到蒋祯的话,手一抖,将手里正在为三人添水的茶壶摔在了地上。白小福抬头看向了蒋祯,其他两人也被蒋祯的话震住了,三人齐齐的看向蒋祯。

他们都清楚的认识到如今战局的恐怖,所有的条件都对大齐不利,蒋祯就算是武功再好,也抵不过无数的匈奴的明刀暗箭。钱三金和武纲都对蒋祯这样的决定很震惊,他们是不赞同蒋祯这样的做法的,只是他们没有能改变蒋祯想法的能力。

白小福想要阻止蒋祯,但看到蒋祯坚定地眼神,白小福觉得欣慰也觉得心疼,他的殿下真的成熟了。

白小福在蒋祯的眼里看到了蒋祯的决心,那不是武断的盲目的想法,而是分清了所有的利弊之后依然坚持了自己的初心。蒋祯想要保护这一城的人,这些打心底承认了他的作为的淳朴的最底层的民众。

蒋祯说出这句话后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小福,他想得到白小福的支持,想得到白小福的肯定,他看到白小福的表情由震惊到忧虑担心,又担心到欣慰,最后微微的勾起嘴角,朱红色的小嘴吐出了一句无奈又带着宠溺的话语。

“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我们会守着你,等着你。”

蒋祯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对着白小福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听到蒋祯要去军营之后,武纲就有了一种跃跃欲试的心。在他亲眼看到大齐的百姓一个个被人无情的砍杀,在他知道他的父亲犯下了不可磨灭的罪行,他就按捺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武纲凭着心里的那份冲动,说道:“殿下,可否让草民一同前往。”说完便俯首跪在了蒋祯的面前。

蒋祯看着跪在地上的武纲,用着极度严肃的口吻道:“这趟定是十分凶险的,你确定要跟着一起?”

武纲跪的笔直,对着蒋祯坚决的道:“殿下,我不会在战场上给殿下添乱,希望殿下成全草民。”

蒋祯看着一脸坚毅的武纲,道:“好,那你便跟着吧。”

这几天一直在下雪,天气也很冷,白小福走在雪地里,看着纷纷扬扬飘散下来的雪花,白小福用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落到白小福的手上静静地躺了一段时间,便融化了,最后只在手上留下了一条水分,水顺着白小福的手落到了地上。

蒋祯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洁白的世界,洁白的人儿。

听到身后踏雪的声音,白小福回过头,对着蒋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温暖的,耀眼的,蒋祯竟觉得白小福这一笑使得雪更白了,泛着亮晶晶的光。蒋祯笑着都到白小福的跟前,伸手拍落白小福身上的雪花,拂去白小福头上亮晶晶的小雪花,将白披风上的帽子给白小福带上,白小福任蒋祯摆弄。

蒋祯边用手各处拍着,边唠叨这,“真是的下这么大的雪,钱三金还要你去李老太爷家,看看头上落得雪,就不知道带上帽子,耳朵、鼻子都冻红了,真是小孩子心性,吓着雪还在外面迟迟不回来,若是不小心感了风寒,还不是要自己受罪。”

边说着边有些疼惜责备的看着白小福,白小福看蒋祯这啰嗦劲儿,忍不住就笑了,一笑还怎么都停不下来了,咯咯的笑着。

蒋祯看着笑的停不下来的白小福,深情的注视着,白小福被蒋祯这样看着总觉得十分的不好意思,有些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白小福眼睛有些躲闪的避开了蒋祯的视线,偷瞧一眼蒋祯发现蒋祯仍旧看着他。

蒋祯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在笑什么?”

白小福再次对上了蒋祯的眼睛,“我……”

一个字后竟不争气的说不下去了,蒋祯的眼睛太过深邃,看的白小福移不开眼睛,却又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脑子里一片空白,白小福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蒋祯却不依不饶的前进了一步。

蒋祯看着这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白小福,脸颊微红,鹅毛大雪在两人的周围飘散下来,像是将两人和整个世界都隔绝了,眼睛看不进别的东西,只有以白雪为背景下得眼前的小人儿。

白小福觉得自己心里对蒋祯的情绪已经慢慢的开始脱轨了,这种感觉让他下意识的沉醉,却又理智的恐惧。白小福有向后退了一步,抢在蒋祯在跟上来之前快速的蹲下身子攥起一把雪,边笑着回答边将手里的一把雪向着蒋祯扔了过去。

“大哥也太啰嗦了。”白小福笑嘻嘻的看着被自己扔的满头满脸都是雪的蒋祯,咯咯的笑了起来。

蒋祯没防备,被白小福撒了一身的雪,也笑了起来。

最后两人便主不是主,奴不是奴的在雪地里玩闹了起来,如同不知世事的孩子,在雪地里任意撒欢儿,你追我赶。最后两人都打的满头满脸的都是雪,蒋祯明明每次都可以躲开,但看白小福偷偷摸摸东躲西藏就为了打到自己一下,蒋祯也就做出没躲开的样子,开开心心的接受雪球的洗礼,只为白小福打中之后微带得意的小模样。

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两个人的年

最后这场雪球大战在白小福一个喷嚏下圆满的结束了。蒋祯边拍着白小福身上的雪花,边推着白小福走进屋里,屋里如今烧着炭火,那是前段时间蒋祯并几个人打探消息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蒋祯将白小福的披风拿下来,还没等白小福开口就将披风挂了起来,然后把白小福带到炭火边,拿了个小板凳让白小福坐下,自己则是蹲在地上捧起了白小福冻得通红的小手,将两只手包裹在手掌中间,用手轻轻的搓揉着,不时还会将手凑到唇边哈一口热气。白小福有些不自在的将手往回抽了抽,手仍旧纹丝不动,蒋祯则又开始了唠叨。

“别动,你看你这手,手指都要冻成一个个的小胡萝卜了,我给你搓热一点,以后我不在身边不能这样出去玩雪,万一感了风寒,以你这性子定是不会乖乖歇着的到时候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白小福笑了笑,道:“大哥走了,也没人和我这般玩闹了。”

白小福这句话说的蒋祯心里甜滋滋的,瞬间也不再唠叨了,捧着白小福的手,笑的一脸灿烂,“那明年我们再在一起玩雪,我陪你。”

白小福温柔的笑了笑,温声道:“好。”

白小福看着捧着自己手的蒋祯,蒋祯看着自己的手,那样的专注,白小福的眼神更加的温柔,心也不由自主的温暖了起来。这个人,是他这一生的一切,即便眼前的这个人之后会再拥有很多,甚至最后会将自己抛弃,但保留着这份美好的记忆,白小福觉得这一生也值得了。

寂静的屋子了,只有木炭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和蒋祯为自己搓手的声音,白小福轻声的道:“大哥,明天是过年,过了明天再走吧。”

蒋祯抬起头,映着火光的脸十分的温暖,对着白小福微微的勾着嘴角,道:“好。”

晚上等白小福睡着了,蒋祯便敲开了钱三金的门,钱三金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蒋祯便对着钱三金道:“给我点银子。”

钱三金知道了蒋祯的身份之后就再也不敢造次了,他虽然好奇蒋祯这大晚上的要银子做什么,但是钱三金不敢多问,只好乖乖的将随身的钱袋交给了蒋祯。

蒋祯接过钱袋一阵风似的就消失在了钱三金的眼前。

而此时的蒋祯正连夜赶路赶到了一家药铺,药铺早就打烊了,蒋祯就在药铺门口执着的敲着药铺的门,最后看店的小厮终是被这执着的敲门声吵醒了,打开一条小缝,眼神不善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蒋祯,极度气愤的道:“没看到已经关门了吗?拿药明天再来。”说完连瞟都没瞟一眼蒋祯就要将店门关上,这时蒋祯打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金子,在店小二的眼前晃了晃,店小二起初没仔细看,咣当一声就将店门关上了,是个两秒的功夫,店小二一下子将店门大敞开来,也不管冷风过堂了,瞪大了眼睛看向外面,蒋祯还站在原处,店小二立马换上了一副客客气气的表情,对着蒋祯做了个里边请得手势,“客官里边儿请。”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跟了。

蒋祯背着手,走进了这个小小的药铺,店小二关上店门点头哈腰的跟着蒋祯,对着蒋祯道:“这位客官想拿什么药?”

蒋祯扫了一眼这个店小二道:“你们药铺的掌柜呢?”

店小二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道:“这小店就是我开的,这么个小店那还用请什么掌柜。”

蒋祯怀疑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笑的一脸灿烂花的瘦小男人,转头就要走。那男人一看蒋祯要走急切的连忙上前阻拦,这位可是一个大财神爷啊,刚刚这人拿出的金锭子少说也有五两,这么锭金子做够买下他这个残破的小店了。

这瘦小的男人挡在了蒋祯的面前对着蒋祯道:“客官,我是会开药的,我这小店也开了十年的时间了,街坊邻居都是知道的,而且我这里的药也比别人的齐全,这段时间因着战事好多药店的药都被官府收走了,我这药店小,人家没看上眼儿,也就没被收。”

蒋祯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得一点也不像个医者,穿着破破旧旧的衣服,但是身上却有着淡淡的药香味,必定是常年和药材打交道的。蒋祯便对此人更信任了几分。蒋祯随意点了一种在来的路上他们常用的治跌打损伤的药浴的配方,这药方因着路上没少用,所以蒋祯是记得这药方的详细内容的,如今提出来也只是想要试探试探此人是否真的会开药。

这瘦小的那人拿起柜台上的纸在纸上写了起来,蒋祯看此人写下的方子和自己知道的几乎是一模一样,这方子是钱三金在京城的时候让那里有名的药店开的方子,蒋祯对此人的能力放心了之后,才开始将自己所需要的药告诉了这个男人。

蒋祯边想边道:“治疗风寒的、治冻伤的、治跌打损伤的、治肠胃不适的这些都开上一些。”

蒋祯又想了想,对男人道:“再开两份治疗外伤的、止血的特效药,要那种便于携带的。”

这男人刚刚开完蒋祯第一次说明的那些药,用纸一一包裹好,听到蒋祯后面所需要的药的时候就愣了一下。对蒋祯猜测道:“壮士,可是军营里的人?”

蒋祯微微皱了下眉头。

那男人笑了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壮士不必担心。”男人有些失落的笑了笑,“我儿子也去边关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今如何了。”

蒋祯张了张嘴,复又闭上嘴巴,最后只是淡淡的道:“我还没有参军如今也只是有去参军的打算。”

那男人有些吃惊的看向蒋祯,复又欣慰的笑了笑,道:“壮士真是难得一颗忧民爱国之心啊。我的儿子叫张春生,若是之后壮士遇到他,可否为我带句话,就说他父亲等着他活着回来。”

蒋祯点了点头,将男人开的药都收了起来,扔下那一锭金子,那男人却将那金子拿起来要还给蒋祯,只是一抬头的功夫,店门大敞,之前的人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蒋祯回到宅子的时候已经四更天了,他蹑手蹑脚的打开了房门复又关上了房门,毫无声息的走到了床前,床上的小人静静地睡着,发出细微的呼吸声。蒋祯将裹在身上还散发着寒气的披风脱了下来,将披风挂在了烧着的炭盆边,褪去外衣,只着一件里衣便钻进了白小福身边的被子里,白小福还是一样喜欢窝在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睡觉,之前就是将整个身子蜷在蒋祯被子的旁边,如今蒋祯一上床,睡梦中的白小福像是感知到了危险,将身子一滚滚到了墙边,头也朝向了墙。

蒋祯看着白小福的动作有些好笑,又有些疼惜。蒋祯使坏般的用手指在白小福的鼻尖挠了挠,白小福微微皱了下鼻头,又是一个翻身,复又将身子埋在了蒋祯的怀里。蒋祯隔着两张被子,轻轻地拥着白小福。

白小福则是将自己的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蒋祯轻轻地拨开白小福额前的碎发,一个轻的不能再轻的吻就这样落了下来。

蒋祯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这样在深夜里,在白小福不知道的时候亲吻白小福光洁的额头是什么时候了,这件事发生的理所当然,自然而然,没有纠结,没有迟疑,只是嘴唇的轻轻地触碰却让蒋祯感到温暖和甜蜜。

第二天天刚刚亮,白小福就醒了过来,看蒋祯还没有醒来,白小福便轻声下了床,穿好衣服,白小福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小堆的药。这些药一副一副的用油纸包的好好的,上面还夹着一张治疗什么疾病的标注,有很多的种类,几乎把日常能用到的药都买齐全了。白小福看着这些药,心里暖暖的,酸酸涩涩的竟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白小福看着还在熟睡的蒋祯,轻轻地说了声:“谢谢你。”

因着今天是过年,钱三金之前找人去买了一些蔬菜和肉,白小福起来后便去了仓库挑了一些出来,白小福上一世是会做饭的,而且因着常年孤身一人,他对做饭这项打发功夫的行为还算是比较热衷的。他想为蒋祯做一次饭,虽然白小福这一世并没有碰过锅碗瓢盆,但是有着前世经验的他做出的东西也应该能吃。白小福洗干净所要用的材料,便来到厨房忙活了起来。白小福跟了蒋祯这么多年,自是对蒋祯的喜好掌握的一清二楚。蒋祯喜欢吃甜食,却因着德妃的原因强迫自己不再碰甜食。白小福将宽大的衣袖挽起,手起刀落利落的做起了饭菜。

白小福先是做了个在现代才经常吃到的糖醋排骨,八宝饭,油炸细的土豆条炸至酥脆再在上面撒上一点点的白糖,粥则是做的银耳粥,又做了一道甜点绿豆糕最后则是包了一锅饺子。

正文 第三十九章 饺子

蒋祯醒来的时候看白小福已经不在屋里了,顿时觉得有些不满,心下腹诽白小福真是一直一直的想着往外跑,一点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呆一天,明明过了今天他们就要分开了,他却不多陪陪自己。如今的蒋祯已经些微的带上了独守空闺的怨妇的情绪。蒋祯快速的穿好衣服决定去将白小福抓回来。心想若是钱三金指使的白小福,自己稍微的吓唬吓唬钱三金,给他一记眼刀让他收敛收敛。

蒋祯出了门下意识的就去了钱三金的门口,对着钱三金的门轻踢了两脚,钱三金仍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打开门,肥胖的脸上黑眼圈格外的明显,刚被敲门,一肚子的怒气,本想照着来人一通狠骂,但看到门口的蒋祯要喊出口的“滚”立刻成了哑炮,张着嘴无奈的看着蒋祯,蒋祯可不

管他是什么表情,看白小福不在,便问了一句:“你可有让白小福做什么事?”

钱三金一脸的疑惑,蒋祯看他这表情也知道白小福一定不是钱三金叫来的。便对着钱三金摆了摆手道:“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睡吧。”说完也没再在意钱三金的表情便离开了。

钱三金一脸茫然站在门外,等蒋祯的身影一消失,钱三金的脸一下子就拉的老长,真想骂娘,但碍于蒋祯的身份,钱三金什么也没骂出口,硬生生的受了。钱三金一脸疲惫的倒回了床上,今天因着过年,他们也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放松一天,但没想到自己这一天就这么让蒋祯给搅和了。钱三金刚把自己的被窝暖和过来,又是一阵敲门声,钱三金用手捂住耳朵,索性不搭理这敲门声,然而这人却契而不舍,敲个不停。

钱三金只好再次登上了鞋子,气冲冲的走到门口,他想这次自己一定将门口的人骂个狗血喷头,即便来的是白小福也不例外。钱三金气冲冲的打开门,骂人的话即将脱口而出,愤怒的看向扰他清梦的人,随即又一次哑火了。只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你”声音还绕了个九曲十八弯。

门外的人是蒋祯。这时的钱三金真的就是一副生吞了苍蝇的表情了,吞的还是那种刚在茅坑里跌打滚爬了一圈的苍蝇。

蒋祯则还是端着以往平静的语气道:“刚刚忘记还给钱掌柜了。”伸手将钱三金的钱袋放到了钱三金的手里。

“多谢钱掌柜。”

说完蒋祯又轻飘飘的走了,钱三金这次毫不掩饰的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蒋祯听到这摔门声,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之后蒋祯又找到了武纲,武纲告诉蒋祯白小福好像是在厨房附近。蒋祯就又来到了厨房。

在厨房的门口,蒋祯看到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着,一会儿掀掀锅盖儿,一会儿又转头切菜,忙的不亦乐乎。

蒋祯觉得这场面十分温馨,他下意识里觉得白小福是在为他做饭,如此想来,蒋祯的心就有些飘飘然了,蒋祯想着不打扰白小福自己回去等着。而后蒋祯又开始怀疑白小福若不是给自己做的那怎么办,顿时蒋祯便停下了往会走的脚步,转身看了一眼正在忙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的白小福,他可不想白小福亲自下手做的菜被别人吃干抹净了,抱着这样的想法,蒋祯对着白小福的方向轻咳了一声。

白小福停下了切菜的动作,转头看向蒋祯。蒋祯微微皱起眉头,故作不满的道:“这么冷的天,你在这鼓捣的什么,还不快些回屋里。”

白小福对着蒋祯笑了笑,道:“大哥这是还没吃饭吧?今天过年我做了几个菜,等等我们一起吃饭。”

蒋祯这会儿开心的心都要化了,嘴巴咧的大大的,笑着道:“好,那我先会屋里等你。”

白小福说了句:“好,大哥先回去等着吧。”就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蒋祯觉得自己的脚步都有些轻飘飘的,不知不觉的回到了屋里,坐在凳子上乖乖的等了一会儿,又站起身走回了厨房,看着白小福忙着炒菜,蒋祯便远远地瞧着,瞧着瞧着不知不觉的就进了厨房。

蒋祯看着正在冒热气的蒸笼,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白小福笑了笑道:“是你爱吃的。”

蒋祯乖乖的“奥”了一声,不一会儿又指着白小福面前锅里熬得黑乎乎的不断冒着大泡的酱汁道:“这是做什么的?”

白小福对这样像是好奇宝宝一样的蒋祯又无奈又好笑,蒋祯身材高大,而这个厨房只有一条道,蒋祯堵在中间白小福很是不便。

蒋祯完全没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还在问来问去,看着白小福一一的搪塞他,他也不会被打击到积极性,还是一直问,一直问。

白小福觉得蒋祯都要把这厨房里的各个石头缝是怎么形成的也问一遍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蒋祯道:“大哥回去乖乖等着,好吗?”

蒋祯看出自己碍手碍脚了,但就是不想离开这个闭塞的小屋。

有些委屈的又故作镇定的道:“我不问了,就在这看着,你做吧。”

白小福无奈的盯着蒋祯。

蒋祯轻咳了一声,道:“要等多久?”

白小福道:“一刻钟。”

蒋祯皱了下眉头,道:“这么短的时间,我在门口等你吧。”

白小福噗嗤笑了出来,“大哥我又不会跑,饭也不会跑,快回去吧。”白小福一边说着一边把蒋祯推出了厨房,跟蒋祯摆了摆手,就将厨房的门关了起来。

蒋祯回到屋子里,等了一刻钟,然后又迈着步子来到了厨房门口。

白小福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直直站在外面的蒋祯,惊讶道:“大哥一直在这里站着的吗?”

蒋祯摇了摇头,“我回去呆了一刻钟,刚走回来。”随手接过白小福手里拎着的食盒,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雪地上。

回到屋里,白小福就将饭菜摆上了桌,他们只有两个人,材料也不齐全所以白小福也只是做了做够他们两个吃的分量。

一盘炸至金黄的一丝丝像金线般的土豆丝,上面撒着一点点的白糖;一盘糖醋排骨,酱汁将排骨裹得均匀,发出诱人的色泽;一盘精致的八宝饭,上面还镶嵌这瓜子仁、核桃仁等干果;一小碟摆放整齐的绿豆糕;一盅银耳莲子汤;最后便是一碟精致的饺子。

六种吃食排上桌,虽不比之前蒋祯所吃到的山珍海味,但却诚意十足,蒋祯更是激动的筷子不知道从哪个夹起。

白小福在蒋祯身边坐下,给蒋祯盛了一小碗银耳汤。这桌菜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手艺过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已经变得不堪入口了。

白小福觉得该让蒋祯有个心理准备,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吃,大哥还是勉强的将就一下吧。”

之前的蒋祯确实是一个挑嘴的人,不光是吃食上挑三拣四,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挑拣的不得了。而出宫之后这些贵公子毛病便全部都改掉了。

蒋祯如今可不在意这顿饭好不好吃,这是白小福亲手做给他的,他怎么都要吃完,即便不好吃自己也要吃完。

蒋祯先是喝了一口汤,这汤估计熬了许久,汤汁很粘稠而清澈,带着淡淡的甜味,却并不浓烈,正是蒋祯所喜欢的味道。蒋祯温柔的看向白小福,

心里无比的温暖,这个最了解自己的人,就连做出的菜都是最合自己胃口的,又怎会不好吃呢。

白小福看蒋祯喝汤,心里竟生出了一丝丝的期待和忐忑,按说他这样经历了两世的成熟的男人是不该有这样的情绪的,然而面对这时的蒋祯这种情绪便这般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看着那对带着询问的亮晶晶的眼睛,蒋祯对着白小福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嘴角一扬,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吃。”

白小福的眼睛亮亮的,笑了笑,就这样蒋祯一个一个的将菜品尝了一遍。都是符合自己胃口的,特别是那碟绿豆糕,蒋祯自从七岁那年就再也没有碰过糕点,他把这看作是自己人生的污点和禁忌,但在白小福面前这些之前的介意也都可以放下了。那碟绿豆糕做的软糯可口,竟是比自己这一生吃过的都要香甜。

蒋祯夹起饺子的时候,白小福挡住了蒋祯的手,对蒋祯道:“大哥我在饺子里包上了核桃仁,只要是吃到的人之后就可以过得和顺美满。”说着白小福便对蒋祯笑了笑。

然后俏皮的道:“不知道大哥吃的第一个会不会就能吃到?”

说完白小福就放开了蒋祯拿筷子的手,期待的看着蒋祯吃下那个饺子,蒋祯小心的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吃着这个饺子,刚咬下第二口,就从饺子里带出了半块核桃,蒋祯含着那半块核桃,惊奇的对白小福道:“我吃到了。”

白小福开心的笑了笑,“那我先预祝大哥明年过得和顺美满了。”

之后蒋祯再吃一个饺子,就发现那个饺子里也有这半块核桃仁,蒋祯最后确定这些饺子里每一个都有一块核桃仁。

白小福看蒋祯发现了,便对蒋祯道:“殿下明年一定会过得很好的,怎可出现过的不好的可能呢。”

正文 第四十章 依恋

蒋祯深深的注视着眼前的小人,站起身,走到白小福的身后,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白小福,“有你在,我会一直更好下去的。谢谢你。”后面的还有三个字,蒋祯没有说出口,他觉得如今的自己还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说出了,白小福或许就离开了。

白小福用手轻轻的拍打在蒋祯抱紧自己的手上,安慰道:“殿下,无论何时都会越过越好的,我相信殿下。”

蒋祯听到白小福的话,身子一怔,他的小人就是会一句话把自己打回原形。

蒋祯略带无所谓的道:“以后可不可以再也不要叫我殿下了,叫我的名字好不好?”

心里却无比的在意白小福的回答。

白小福摇了摇头,道:“殿下要在人前立威的,若是你身边的一个内侍都对殿下不敬,又要如何再人前立威。”

蒋祯略带撒娇的蹭了蹭白小福的后脖颈,不依不饶的道:“那只有我们的时候,叫我的名字,好吗?”

白小福转头对上了蒋祯深情又有些期待的眼睛,复又转过了头,摇了摇头,故作平静得道:“不行的,我们本就是主仆的关系,怎可逾越呢。”还没等蒋祯再开口,白小福便拍了拍蒋祯横在自己腰间的手,道:“殿下还是快吃饭吧,再不吃菜就凉了。”

蒋祯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松开了环抱白小福的双手。

之后白小福就默默地埋头吃饭并没再与蒋祯说什么,他早就察觉到自己对蒋祯的感情已经变了,蒋祯如今或许是依赖着自己或者是感激自己,但那却和自己所抱有的感情不同,自己的那份情感是不可能见光的也是不会被接纳的,所以即便白小福在心里渴望着,理智却让他适时终止这不该有的幻想。即便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受不了这种低人一等的阶级制度,但如是面对的是蒋祯,白小福觉得自己可以忍受,自己或许是有些贱骨头了,但在心栽倒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有谁又能不贱呢?

蒋祯最后还真的把所有的饭菜全扫荡干净了,扶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开心的笑了,而后对白小福道:“我很开心。”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白小福给蒋祯收拾了要带的行李,之前白小福让钱三金派人去找人做了一张不错的弓,这会儿也装进了蒋祯随身带着的包裹里,白小福还细致的准备了几套保暖极好的衣服还有用牛皮做的耐磨的衣裤,各种可能用到的东西白小福都给蒋祯备齐了。白小福一边收拾一边向蒋祯唠叨着一些琐事,气氛完全没了之前的欢乐,就连空气了也好像弥漫着离别的忧伤。

“这种伤药配着你在郎中那拿的特效药一起使用,伤会好的更快。”

“这种草,我给你塞在了鞋子里,天气太冷,塞着不容易冻伤脚。”

“这件衣服里面有一层毛皮,很保暖,别因着之前是钱三金穿过的就赌气不穿。”

“还有这瓶红花油,若是有淤青一定要擦,还要用力将淤青揉开,这样才好的快。”

……

“一定要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灯熄了,夜里之后微弱的炭火光,蒋祯睡在外侧,“白小福,你睡了吗?”

“没,殿下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

“我……我想抱着你睡,可以吗?”

……

“之后你就不能和我一起睡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睡着。”

……

“我被子里有点冷,我睡不着。”

……

“白小福,你睡了吗?”

白小福躺在床上,听着蒋祯牵强的理由,轻轻叹了口气,道:“殿下过来吧,一起睡。”

蒋祯一掀被子一下子钻到了白小福的被子里,将白小福圈在自己怀了,满足了。

轻轻地拍抚白小福的后背,“睡吧……睡吧……”

白小福将自己窝在蒋祯的怀里,听着耳边的温言细语,渐渐的失去了意识,沉沉的睡去。

蒋祯看着自己怀里呼吸平稳的小人儿,低头在白小福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之后又俯下头吻在了那洁白的脸颊,小小的鼻头,闭起的双眼,最后眼睛停在了那微张的嘴唇上,想到那张小嘴平时的样子,紧抿着的,喋喋不休着的,笑着的,不知不觉间手指附上了那小巧的嘴唇,来回的轻轻地摩挲着,最后还是抵不住诱惑,俯下身wen zhu了那两片殷红的嘴唇,舌头轻轻tian shun着,将两片嘴唇润湿,不满足的伸出she tou往更甜蜜的深处探去,白小福微张的zui终归是阻挡了蒋祯的探入,蒋祯只是伸进了一个shejian就被挡住了。收回自己冲动的shetou,抬起头,看着还在熟睡的小人儿,苦笑了一声,又低头轻啄了下那微张的小嘴,抱着自己心尖上的小人儿,满足又有些失落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蒋祯和武纲就收拾了行囊,白小福和钱三金以及这次同行的一行人,经历了这些,这些人彼此之间都拥有了不可磨灭的情感羁绊,就连年事已高的李老太爷也一大早起来来到城门口去送蒋祯和武纲。

迎着风雪,两人越走越远,深深的脚印踏在未知的路途上,渐行渐远。

白小福看着走在前方的蒋祯,心里有一种失落的痛楚,总觉得蒋祯会越走越远,而自己却只能停在原地,傻傻的等待着,痴痴的期待着,止步不前。

钱三金看着白小福,蒋祯的身影都已经消失在这白茫茫的世界里了,白小福还是呆呆的望着,钱三金道:“回去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钱三金终是放下了心里的迟疑,对着白小福道:“白小兄弟,做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凡事先要想到自己的安危,你还小,之后的可能性还多着呢,莫要只把一颗心赤裸裸放在一个人或是一件事上,否则之后收手就难了。”

白小福转过头看了钱三金一眼,带上一贯疏远的微笑道:“我懂,多谢钱大哥提醒。”

蒋祯和武纲两人尽快的赶路,用了一整天的时间便赶到了关山城,关山城的内城门连看守的士兵都没有,蒋祯和武纲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也没有人来问什么?

走到在外城墙附近驻扎的军营的时候,才有看守的人上前来询问他们。

“你们是做什么的,如今战乱不快些离开来着关山城做什么。”

武纲对着上来询问的这人道:“我们是来参军的,军营里可还收人。”

那士兵怔愣了一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道:“这儿缺人也不缺人,你们还是别捣乱了,赶紧走吧,滚。”说着就把蒋祯和武纲往外轰。武纲和蒋祯被那士兵推离了营地。

那士兵才对他们说到:“真是怪人,有命活着还偏偏往死路上走,找死。”说完还很是不满的嗤了一声。

就当那士兵走回营帐的时候,从最里面的一个营帐里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穿着将领的服饰,对着那小兵道:“那两个人是干什么的?”

小兵满不在乎的道:“没什么就是两个问路的。”

那将领伸脚一脚踹在了那小兵的胸口,那小兵一下就被踹倒在地。

“你当我傻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会有人来问路?!说他们是做什么的。”

那小兵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句话也不说。

那将领又要抬脚踹这躺在地上的小兵,看了看那小兵饿得面色发黄的;脸,狠狠地跺了跺脚,吩咐其他两人道:“把那边的那两者人带过来。”

蒋祯和武纲不用别人带就自己来到了这位将领的面前。两人向着这将领拱了拱手,蒋祯率先说道:“草民蒋祯,我身边的这位叫武纲,我们之前在外地做生意,如今回乡自己的家早已不在了,我们想要参军为家人报仇。”

那小兵却嗤笑了一声道:“为家人报仇?说的轻巧,战争有多么的可怕可不是你们有把子力气就可以的。”

那将领抬腿又给那躺在地上的小兵补了一脚,然后道:“你给我闭嘴。”

然后一手抓住蒋祯的手腕,一手抓住武纲的手腕,转身对着全体的士兵道:“听到了吗,你们这些怂包,只是打了场败仗就这么的垂头丧气,看看人家,即使知道战争的残酷也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我们的国家效力,都学着点。”

将领洪厚的喊声却没有与他迎合的支持声,士兵们还是一样的做着自己的事,脸色也是一样的灰败,站在一个营帐旁的士兵道:“寅将军还是让他们走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你难道忘了之前那些新兵都是怎么死的了吗?寅将军莫不是也要效仿那关武城和关山城的那两个城主想要牺牲新兵为自己挡箭吧。还是省省吧,会遭天谴的。”

那将领很是气愤,只是有话要说的人可不止这一个,另一个士兵也说道:“是啊,那两位城主死的多惨啊,真是解恨!不过朝廷也早就放弃咱们了,咱们也没必要拼死拼活的为朝廷卖命,如不是为了那些无辜的被强迫这冲在前面最后死掉的新兵的家人,我们也不会再坚持下去了,如今也只是能挡一阵子便当一阵子,索性就自己这一条贱命还是那些新兵换来的,索性换了便是了。”

正文 第四十一章 参战

寅将军刚要对着这些不争气的孬兵喊话,这是城门上的士兵喊话了。

“敌军来袭,将军我们是否迎战。”

寅将军犹豫着,最后对城墙上的人道:“挂出免战旗。”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城墙上的小兵又朝着下面喊话道:“将军,敌人要强攻城墙,将军,我们迎战吗?”

寅将军将拳头握的“咔吧”一声,将洪厚的声音从胸腔里挤出:“准备迎战!”声如洪钟,带着沉重而庄严的决绝。

城门打开,蒋祯和武纲一人夺下了一个士兵的马,跟随着寅将军的战马出了城门。

对面的敌军看到他们迎战竟是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主将看到冲在前面的寅将军还放声大笑。

两军对垒,敌方的主将轻笑道:“寅言,怎么不再当你的缩头乌龟了?奥,我想起来了,你是怕我们攻城吧,毕竟你手底下没多少人了。对了,你们吃饱了吗?”

寅言冷冷地看着对方对自己蔑视讥讽的笑脸也哈哈的笑了起来,“这次怎么就只派了你一个人来了?我们这些残兵败将也要特意排个大将来剿灭,还真是大材小用啊!”

那将领听闻脸色就是一变,“寅言,你什么意思!”随即又冷笑了一下,道:“罢了,也不过是丧家犬最后的嘶嚎罢了,我不与你计较。”

寅言则是恶狠狠的道:“可别惹恶犬,恶犬的一口也能把你撕碎。”

战鼓敲响,寅言率先冲向敌军,两方就这样开战了,兵器相接,人最后的嘶吼都成了战场上的主旋律,战鼓隆隆的声响更是给这紧张的气氛平添了令人窒息的压力。

蒋祯一边消灭着想自己冲来的敌兵,一边注意着寅言那边的情况,敌军的数量本就比自己这一方的人数多,粗略的计算也得是五对一的形势,而自己这一方还都是许久没吃过饱饭的,这场战争若是照常打下去他们最后必定会输。寅言那边的形势更是不乐观,敌方的大将带了五个副将,如今六人都围着寅言一个人进攻。结束这场战争最快最有效的做法就是将敌方的将领杀了。

以蒋祯的身手,消灭掉围在自己身边的敌兵不成问题。于是蒋祯在砍杀了向自己扑来的士兵后,一夹马肚,整个人就冲了出去,路上还要将挡住自己去路的敌兵一一砍杀,来到寅言近前,蒋祯一刀砍下了那个正拿着长剑刺向寅言的一个副将。寅言在六人的夹击下只能堪堪躲过六人的攻击,之前在自己侧方的人是使用的长鞭,但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换成了长剑,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亮闪闪的长剑眼看着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

之后一道血溅在自己脸上,那要刺向自己的人脸上得逞的笑容还没收起,都就被人砍落在地。蒋祯冷酷的脸就这样的出现在了寅言的面前。蒋祯的加入使得包围圈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缺口,本来围成一圈的六人也各自散开,蒋祯对上了主将和一个副将,蒋祯的武功高过那主将,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但那主将和副将就有些吃力了,那主将最后只能命自己的副将挡在自己的身前,本来两人一起攻击蒋祯,蒋祯想要杀一人还有些困难,然而如今只有一人全力的和他对打,没过几招,蒋祯就将那个副将的身体一下子刺穿了,鲜血从胸腔喷涌而出,溅到蒋祯的脸上,再配上蒋祯此时冷硬的面部表情,那主将就是就这样被吓住了,颤抖地问道:“你是何人?”

“你不配知道。”

一颗头颅滚落,一场短暂的战斗也结束了。对方没了指挥的主将,只能灰溜溜的退兵了。

这场战争虽然时间短,但毫无疑问是大齐的胜利,而且因着战事结束的较早大齐竟无一人死亡,这些强撑着的士兵各个都欣喜万分,有的很多竟然喜极而泣,他们把这场战争当做自己最后的一战,拼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但最后他们竟然活下来了,这不得不让这些人有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回到城里,所有人都精神翼翼,看蒋祯的眼神里也带着崇拜和敬畏。

蒋祯这会儿则是在为武纲处理伤口,武纲的手臂让长枪穿透了,另一只手臂脱臼了。蒋祯来为他包扎,让武纲有些受宠若惊,但自己如今两只手臂都动不了,也只能麻烦蒋祯为自己处理伤口了。蒋祯将武纲那只脱臼了的手臂想上一提便接上了,之后蒋祯又在武纲的另一条手臂上撒上了止血的药粉,撕下了武纲身上的一块布将武纲的手臂包扎了起来。最后蒋祯将一瓶药粉递给了武纲,武纲以为蒋祯只有一瓶便道:“你收着吧,我……”

还没说完,就被蒋祯的话打断了。

“这是给你备的,自己收着吧。”

这时从进城就观察着蒋祯的寅言走到蒋祯的身边道:“我叫寅言,是关汉城的守城,刚刚多谢壮士相救。”说着竟想着蒋祯弯下腰低下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蒋祯轻轻的扶起寅言,将手伸出,道:“我叫白镇,之后还请将军多多指教。”

寅言有些不好意思的和蒋祯握了握手,承诺道:“白兄弟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谢,今后白兄弟若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我定当义不容辞。”

有了寅言的带头大家也都和这两个新兵搭上了话,不过半天的时间今蒋祯和武纲就融入了军营。

之后的几天不知匈奴是不是被这次的失败给惹怒了,竟是屡屡来犯,寅言和蒋祯根据在战场上的表现渐渐地成为了这伙人的领头人,这也使得蒋祯的名望在将士的心里越来越有地位,这也要与这个时候战场上的作战方式有关,战场上先是双方各派出一人迎战,因着这个时代的人口稀少,年代的限制也使得自己的性命在自己的手里更为重要,而军队是一个国家的中枢力量所以为了保全国家的力量,使得各个国家可以长时间的存在,在战场上也尽量得牺牲更少的人,这也是这一对战方式的由来。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对战都是这种形式的,比如蒋祯经历的第一场战争就不是这样的,当双方实力差距比较大的时候,这时候一方便有能力掌握主动权,就可以选择将敌方全军剿灭。这种先派出两人对打的情况是建立在两军的实力相当的时候,这时候无论是哪一方也不想得到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所以便先派出一个人来试一试对方的实力,试探过后觉得自己这一方可以将对方击败就可以全军出战,而觉得自己不足的一方也可以借此来调节自己的战术。这也就是为什么有人是将才有的人是帅才的原因了。战场并不是你有一把子力气,有一身的武功就可以打赢的。

蒋祯和寅言强撑着才将这几次袭击给抵挡了下来,敌方或许是想试探蒋祯是何许人,便遵守了敌我双方平等的对战的规则,然而这也使得蒋祯这一行人能活着等到三皇子的人马前来。

这一天三皇子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这个贫瘠的边城,和三皇子一起来的是周老将军和三万精兵,这些人看上去一个个都神采奕奕精神饱满,还没有打过一场仗就有了胜利大军所该有的气势,到和着边城萧条颓败的景象格格不入。当一行人来到营帐,对上僵持到现在的残兵的时候,两方对峙,却像是骄傲胜利的敌军在蔑视着败军一样。

蒋杰对如今他面临的状况很是接受不能,他风尘仆仆的赶到边关,与这些低贱的士兵一同奋战,结果所有人却对他视而不见,但是看到他身后的粮草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蒋杰在心里暗自生着闷气,脸上却疑似不显。

寅言想上前一步对着蒋杰道:“武将寅言参见三皇子,三皇子爱国爱民,真乃国之栋梁。”

这是听到寅言的话,驻守着这座城池的士兵才纷纷跪下向蒋杰行礼,蒋杰也是在此时才有了一点点的心里安慰。

蒋祯这是却不再这群人当中,他不会给蒋杰下跪,所以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之后寅言又带着众人参拜了周老将军,周老将军一脸的威严,做事也没有那么多的噱头,受了众人的参拜之后就想寅言询问起如今的战事。

寅言对着周老将军如实禀报,周老将军听闻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说的那位壮士如今在何处?”

寅言听周老将军如此问也不觉得奇怪,他也对白镇的身份背景有着怀疑和好奇,当这些日子白镇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在战场上杀敌,虽然寅言对白镇的武功和能力有着好奇,但看白镇不是那种带着别的心思来战场的,到也放下了心里的那份怀疑。

这是听到周老将军腰间蒋祯,寅言便回头对着人群喊道:“白镇,白镇上前。”

蒋祯在将士们行了跪拜之礼之后便悄悄地回到了队伍中,听到寅言叫他,他便坦坦荡荡的走到了周老将军的跟前,周老将军看到蒋祯的时候就有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感到惊讶和一种发自内心的威严。

正文 第四十二章 三皇子驾到

蒋祯就这样和周老将军对视着,也并没有给周老将军再次行礼,寅言看这样的状况不妥,便一直对着蒋祯使眼色。蒋祯也像是没看到寅言的眼色一样,挺直腰板一句话都不说的这么站着。倒是周老将军如今心里有这其他的心思,也就没注意到蒋祯行为上的不妥。

周老将军抬起手拍了拍蒋祯的肩膀,以此来缓解自己心里莫名生出的情绪,道:“壮士,我代表大齐的百姓向壮士表示感谢。”

蒋祯倒是没一直这么冷下去,对着周老将军道:“周将军,草民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受不得此夸奖。”说完想着周老将军拱了拱手。

周老将军放松下来便对蒋祯的行为和谈吐非常的满意,便对蒋祯道:“老夫就是欣赏白壮士这等人才,从今起就请白壮士做着队伍的副将可好。”

周老将军的话说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到了,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倒是都集中在了蒋祯身上。三皇子蒋杰在一边暗自咬牙,他一个尊贵无比的皇子的到来,如今看来倒是不如一个脏兮兮的乡野村夫更有价值了,况且这次他还只是担了一个小小的粮草押运的职位,如今倒是这个白镇更得人心。

周老将军倒是没有注意到蒋杰的情绪,对于这次出征这个三皇子费尽心机死皮赖脸非要跟着的行为,周老将军是非常不喜的,路上还因为要满足这个三皇子的虚荣心在赶路的过程中更是浪费了好些时间。他本就心系战事,最后更是被这个三皇子磨得一点脾性也没有了。

周老将军又对着蒋祯道:“壮士在边关立下的功绩我会向圣上如随时汇报,相信封壮士为副将的军令也不会有所改变的。”

这时蒋杰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上前一步对周老将军道:“周老将军,本皇子来到边关为的也是这边关的百姓能过上安逸的生活,如今敌寇犯我大齐,孤作为皇子更是不能坐以待毙,这次迎战孤义不容辞,一来孤这个皇子亲自出战,可以振奋将士们的士气,二来这样也可以震慑敌军。”

周老将军皱起了眉头,想着要如何拒绝,如今战事本就不乐观,若是再带上这个三皇子,先不讲其他的,至少他要安排一队最精悍的士兵来保护这个三皇子。毕竟这是皇子,虽有着千万的嫌弃和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

“三皇子,您能来就是对这些将士们最大的支持,这些战士各个心里都是记着三皇子的好呢,战场上三皇子还是莫要去了为好,战场上刀枪无言,万一伤了三皇子,我们这些人都会因着没保护好三皇子而愧疚万分的。”

蒋杰心里冷笑,心想老狐狸这是阻挡自己,不让自己立功,这老狐狸也不知道是他那几个兄弟里那一脉的人,敢阻拦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面上却表现得一脸诚恳的道:“周老将军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说着还不露声色地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蒋祯。

“更何况是孤这个皇子,孤也当承担起自己的那一份责任才是。周老将军还是成全孤的这一番心意吧。况且孤的母家也是兵部尚书,孤自小就是被严格教导武术和兵法的,在这些方面也是受过大师教导的,出城迎敌自是没什么不妥,还请周老将军成全。”说着还向着周老将军拱了拱手。

被皇子拱手行礼这可不是周老将军可以承受的起的,他不是皇子的老师,自是不能受皇子的礼,但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蒋杰非要这么的逼迫他,他也只能妥协道:“三皇子这样吧,我把三皇子要随军出征的事情报给皇上,皇上许可了三皇子在随军出征也不迟。”说完不等三皇子拒绝便对着三皇子行了一礼后匆匆的走了。

周老将军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了,但是他也知道当今圣上恐怕也不会让他这个儿子随军出征,先不说这出征的危险性,就是但看上位者如今对哪个皇子最重视也可以知道皇上不会给自己这个打着自己小算盘,还在走之前给自己添了不少堵的儿子一个机会的。不过就算是皇上给了机会,当时候战事也不会像如今这么紧急,自己定是可以派人护住三皇子周全的。

看到周老将军匆匆离开的背影,蒋杰在后面气愤不已,都快要管理不住自己的表情了:等着吧,老不死的,孤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战事可不会因着有援兵的到来而推迟,三日之后敌军又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这次敌方想是要将他们一举铲除,毕竟在一直处于优势的情况下还攻克不下确实是有些憋屈。这次敌方竟是全员出动,匈奴的大将乌目查哈也亲自出征,势必要剿灭大齐的残军,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一直犹豫不决的时候大齐的援军也已经到来了。

这三天蒋杰每天都穿着皇子的华服会在军营里转来转去,还亲自教导士兵如何训练,显示着上位的平易近人的一面。这天敌军来袭的时候蒋杰也像往常一样正指导这一队精兵进行训练。这些精兵都是这匹队伍里最精悍的,他们大多数都经历过战场的洗礼,无论是作战经验还是身体素质都是一流的,那需要蒋杰的教导,但是周老将军看蒋杰乐此不疲,也乐得自己清闲,反正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兵也不会让蒋杰教坏,蒋杰想教便去教好了。

城墙上巡查的士兵,站在城墙上向下喊道:“报告周将军,敌军来袭。”

“多少人?”

“骑兵五千人,步兵两万人。”

“全体士兵听命,准备出城迎战。”

“是”喊声震天,预示着这场战争的来势汹汹和胸有成竹。

虽然将蒋祯封为副将的文书还没下来,蒋祯却提前担当起了副将的职责。蒋祯策马跟在周老将军和寅言的后面,气势逼人的出了城门。

其他的八千骑兵也随着三人出了城门,只是这里面有一个骑兵被三皇子蒋杰挡了下来,蒋杰夺走那位骑兵的战马,抬腿一跃跨上战马便跟随众人出了城。

两军对峙,其在气势上的行为壮阔自是不用说的。一阵狂风卷着黄沙向着两军刮来,却在靠近两军队伍的时候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减小自身的力度最后只剩下从两军中间留下的空区的里的风吹过。黄沙漫天,狂风呼啸去仍旧挡不住两军的气焰和士气。

乌木查哈见到周老将军,微微套了挑眉,“周老将军许久不见,您老人家可还记得我那死去的兄长,他可是您亲手杀死的。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乌木查哈定要夺下你的头颅来祭奠我死去的大哥和我们死去的战士。”

周老将军刚要回答乌目查哈的话,就见乌木查哈露出了一个讥讽和算计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后方。周老将军皱起眉头看向后方,就见蒋杰身穿一身华服,正策马向自己这里走来,那金灿灿的黄子华服衬得蒋杰尊贵无比,也使得蒋杰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

周老将军看到此情此景就听到自己的心里“咣当”一声响,彻底的栽在了地上,周老将军如今想撤兵一时来不及了,但是这次出兵本就没想带着蒋杰,蒋杰自己私自出来,使得他现在都没安排人对蒋杰进行保护。况且这乌目族人本就骁勇善战,他这次将所有的士兵都带出来也只可能和对方实力相当,胜算只有五成,但如今出了蒋杰这个大大的意外,如今更是连五成的胜算都没有把握了。即便周老将军如今心痛无比,但如今也已毫无退路,只得坦然的面对如今的情形。

蒋祯看到来的人是蒋杰,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心下腹诽蒋杰这个蠢猪。蒋杰这人确实长得十分魁梧,武功也是自小就练起来的,但是此人自大自满,自以为是,想也知道那些教导他的武士都是敬着他的,那个敢真的对蒋杰当做普通人来训练。蒋杰更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人,他之所以能习武这么多年,更是依赖于有人不断地夸耀,皇上的赞赏,太后的夸耀,这些才是他前进的动力,但是面对真正的残酷的战场他的短板便就暴露无遗了,必将在战场上所有的刀剑都不是训练中的儿戏,更不会有一人顾忌你是皇子便不对你下手,甚至会因为你是皇子而使得敌军更加想要夺取你的性命。蒋祯看着蒋杰的蠢相真的不想承认自己身上流着和他们一样的血。

蒋杰策马上前更是毫不客气的占领了主将所要待得位置上。拿出趾高气扬的气势对着乌目查哈道:“贼子,你可知道孤是谁?你这贼子敢进犯我大齐,真是不知死活,看我怎么领导我们大齐的”

乌目查哈听到蒋杰的话大笑了起来,“早就听闻三皇子尊贵之体爱过爱民亲自押送狼草到达边关,今日得见也是我乌目查哈之幸了。”说完竟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跟着乌目查哈的其他将领也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文 第四十三章 冲锋陷阵

蒋杰刚听到乌目查哈夸赞他他还觉得高兴万分,他此刻无比的确信他这次随兵出征的决定是正确的,看这些别国的将士都知道了他的威名,他还愁大齐的百姓不对他感恩戴德,俯首称臣吗。就在蒋杰沉迷于这夸赞中的时候,乌目查哈的笑声让他感到了对方对自己的不敬重,这让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气愤不已。

蒋杰冷哼道:“无能鼠辈,今日便让你们看看我大齐的厉害。”

然后转头看向自己身后跟着的将士,自己心里更是涌上了一股浓烈的满足感和自豪感。蒋杰最后将眼睛看向了蒋祯,他讨厌这个抢了他风头的乡野粗汉,更讨厌这人身上似乎压他一级的凛然气势。如今就想着这白镇丢了性命才好。

决定好,蒋杰就对着乌目查哈喊道:“我方派出白镇应战。”

乌目查哈大笑了两声道:“殿下不必这么费工夫,还是直接开打吧。”一双贪婪算计的眸子注视着蒋杰,像是一头饿狼在盯着将即将吞吃入腹的猎物,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赤裸裸的渴望和贪念。然而蒋杰对此却并无所觉,这是他第一次带兵打仗,如今的他还想着如何的立下赫赫战功,让他的父王、他今后的子民对他称赞不已。

周老将军听问查哈的话,刚要出口反驳,蒋杰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完全将军衔比自己大的周老将军抛到了脑后。这是在反驳蒋杰的话已是于事无补,况且自打蒋杰这个意外的出现,敌方所抱着心思就已经很明显了,怎可能是几句口头上的纠缠就能化解的了的,如今再出言阻止会让自己这边显得军心不齐,刚是给了对方下手之机。

周老将军迅速朝着蒋祯和寅言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们作为主攻手,周老将军自己则是亲自留下来保护蒋杰的安全,虽然蒋杰给自己找了很多麻烦,但因着他的身份,他也只能默默的受着。

战事开启,所有的士兵都振奋士气奋勇杀敌,周老将军将二百精兵交由寅言和蒋祯带领杀向敌方的主将,而其他留下的精兵则是全部都要保护蒋杰的安全,这样也就相当于削弱了自己这一方的战斗力,他们也被束缚住了手脚只能等着敌军的一波波的攻击来消耗他们的耐心和体能。

寅言和蒋祯所带的八百精兵才是他们这一方获胜的关键,他们这一方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冲到敌军的主将面前,争取提前砍杀主将获得战争的胜利,这条只有马百步脚程的路势必是用这些精兵们的鲜血铺就的血的道路。然而这些热血男儿似乎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竟然义无反顾的冲向敌军的复地。

马蹄没“咔哒”一下,就回有三到四个士兵被敌方的士兵所阻拦,听着后面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蒋祯能做的只有狠狠的挥动着自己手里的马鞭,让这不知疼痛的马儿跑的更快一些,然而那个主将所在的位置离自己却还是有这很长很长的路,蒋祯眼前只有一个又一个阻挡着自己前进的人头,人影重重,蒋祯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如今的冲刺奔跑的方向是否正确。终于他们两人的身边已经不再有一个人,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再向前冲着。下一波人攻上来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人也会停下前进的脚步。

只策马跑了三步,第三波进攻的人也将他们拦截了下来,寅言用手里的大刀挡住了五人的攻击,大叫道:“快走。”

蒋祯没有理会那刀剑相击的乒乓声,没有回头的时间更没有回头的勇气。但是前途茫茫,在还没有到达终点的地方,蒋祯也被迫停了下来,他不甘心他还没有看到胜利的曙光。蒋祯身边围着七个骑兵,将他围的水泄不通,蒋祯用自己手上的长剑结下了七人同时的攻击,那把看起来坚硬无比的长剑应声而断,金属的碎片捡起,有的弹进了蒋祯的手上,有的弹进了身下马儿的脖颈,马儿受惊,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个自己所畏惧的战场,蒋祯紧紧的攥着缰绳,将马儿的意识残忍的拉回了现实。蒋祯运起轻功站在了马儿的身上。他看见了,那位自己所要击杀的大将,那个自己追随着的目标,那个大将正在气定神闲的搭起手中的弓箭,将弓拉至满弓,蒋祯学着他的动作抽出身上背着的弓箭,搭弓射箭,两只箭几乎是同时射了出去,与此而来的还有砍向蒋祯身上的三把大刀,当蒋祯注意到的时候也只能看看的躲过自己的致命地,三把大刀分别划进了蒋祯的大腿、腰间和腹部。在蒋祯要因为疼痛而倒下的时候,蒋祯看到自己射出的那只箭直直的穿过了乌目查哈的太阳穴,蒋祯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这几天为了适应战场所紧绷的神经竟就这般的放松了下来,他现在就只是特别的想白小福,想看白小福对他开心的笑,对他说出肯定的话语。

白小福,我好痛,真的很痛,我很想你,很想……

即便是再大的狂风也洗脱不去战场留下的血腥和狼藉,一个个战士的尸体躺在血泊当中,为这荒芜的大地涂上了鲜艳的红色。

蒋祯的那箭的的确确是插进了乌目查哈的头颅,当时攻击蒋祯的七人看到蒋祯对着主帅的方向搭弓射箭就意识到了危机,他们留下了三个用大刀的人将蒋祯砍下来,蒋祯站在马背上其他兵器短的几人没有办法接触到蒋祯,其他四人快马加鞭回头报信,但是已经晚了,他们没想到蒋祯几乎都不用瞄准就将箭射了出去,三个拿着大刀的人的大刀还没有落下蒋祯就将箭射了出去。蒋祯把箭射出去几乎是同时,主将旁边的副将就看到一支箭贴着自己的鼻尖穿过了主将的太阳穴。

副将没反应过来,甚至是觉得恍惚的,明明他和主将找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已经不在战队的中心位置了,主将搭弓射箭要远距离的结果了那个三皇子,箭射出去,主帅的唇角还没有完全勾起,就从水平方向飞出一根来历不明的利箭将他们的主帅射死了。

副将气愤的、悲伤的、决绝的看向箭射来的看向,一张溅满血液的脸上竟是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副将看到这诡异的脸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颓败的举起了战败的白旗,顿时一方的战鼓声消失,预示着另一方的胜利。

虽说蒋祯在射完那一箭后就没了意识,但还神奇的保持着身体的本能,他想回到白小福的身边,所以他不能停下脚步,不能闭上眼睛,如果停下了脚步他就再也找不到白小福了,如果闭上眼睛他就再也看不到白小福好看的眉眼了。所以蒋祯躲过了向自己挥来的长枪大刀,用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执着的牵着缰绳,执着的挥着马鞭,回去的路比来的顺畅很多,直到蒋祯看到了武纲迎上来的身影,才半睁着眼虚弱的道:“带我去见小福。”说完身子便失了气力,握着缰绳的手垂落下来,马鞭也掉在了地上。

武纲连忙扶起蒋祯,探了探蒋祯的鼻息,发现还有气的时候,武纲竟也激动的哭了。武纲将蒋祯的身体从之前的马上过到自己的马上,不敢有一丝的耽搁,一夹马腹便冲回了城里。

因着这场战事结束的很快,所以战场后方的人都没受什么伤,但是他们所要保护的三皇子死了。前方派出的八百精兵只回来了两百人,这些人几乎都受了很重的伤,蒋祯和寅言就更不用说了,寅言最后是被周老将军托在马上带回来的,身上都快被箭刺成蚂蜂窝了,只是还吊着一条命,至于能否活过来就要看天命了。蒋祯倒是比寅言好一些,最严重的还是划在身上啊那三刀,那三刀都划得很深,腹部的那一刀直接将肚子划开了一个大洞,流了很多的血,情况还是很危机的,只是蒋祯嘴里一直叫着:“小福……小福”轻声的,执着的。

周老将军来看过蒋祯,听到蒋祯低声的呢喃,便对着守在一边的武纲道:“这小福是谁?是白镇的妻子?”

武纲看着正在被军医处理着伤口的蒋祯,道:“不是,他是白镇的兄弟,叫白小福。”

“他死了吗?”

“没有,他现在在关汉城。”说着武纲对着周将军跪了下来,对着周将军诚恳的请求:“周将军可否让我回去将白小福找来,我想白镇是很想见到他弟弟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

战后是最容易被安插奸细的时候,特别是大战之后,毕竟这时候人心都打散了,安插几个奸细也比较容易,因着这种隐患的存在,在一场战争打完之后,无论是战胜方还是战败方都会严格的对士兵进行管束,禁止出入军营。

但是这会儿的周将军却是叹了口气道:“你去将他找来吧,白镇看此情况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下这条命,让他们见一面,也算是了却他这一桩心事。”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照顾

白小福今天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的,当然自从蒋祯走了之后他的心就烦躁的很,虽然战场上一直传来的都是好消息,但白小福还是没有一刻不担心蒋祯的安危的。理智上白小福是想要和蒋祯保持距离,但感性上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缺了一块一样什么东西也不能将这缺少的也一块补偿回来。但是今天白小福却又和从前的感觉不一样,他在恐惧着,在害怕着什么,但是想去抓着那一丝一缕的联系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抓不到,只是来自本能的畏惧和害怕着什么。

武纲谢过了周老将军就快马加鞭的往关汉城赶,他现在是真的对蒋祯死心塌地的追随和效忠,他不知道之前的皇子都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之后的皇子会是怎么样子的,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如今自己追随的这个皇子是正义的,是仁爱的,是可以效忠的。马儿不知疲倦的奔跑着,边关的冷风吹拂着脸颊,将脸颊吹得生疼,有什么干干涩涩的东西从自己的眼眶里流了出来,迅速地被冷风带走,武纲知道他跟对了人,这个人让他知道了自己人生还会有这更多的可能,这个人做到了连他的父亲都无法做到的事,将他一颗沉沉浮浮不安定的内心心甘情愿的安定了下来。武纲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无能的,他为了自己之前想着要保护蒋祯的想法而感到惭愧,反而在他受伤的时候是蒋祯为他这个人包扎,然而在蒋祯受伤的时候他却什么也做不了,他保护不了自己的信仰,然而他此时却又无比的坚信着只要找到白小福蒋祯就可以活过来。因为白小福是蒋祯的命,是蒋祯的灵魂。

武纲一刻不停地赶路,最后跑到白小福所住的宅子的时候,那匹已经到达极限的马儿竟是就这样擦倒在了地上,在地上半合着眼,马儿长长的眼睫微微的颤动,粗大的鼻孔里喘着粗气,最后竟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武纲被马跌倒的那一下甩了出去,然后顾不得疲倦和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的推开了宅子的大门,着急忙慌的跑到白小福的房门前。

白小福这会儿正在屋里和钱三金谈事情,在蒋祯他们走了之后白小福便和钱三金计划着去存储粮食和药材,这些东西在战场上自是不嫌多的,而且钱三金将自己这边的事情办理妥当之后也要回去想蒋枭报告情况,蒋枭这段时间为了避嫌所以并没有派人跟着来查白小福和蒋祯的底细,但是钱三金这次回去后,依着蒋枭的脾性也定会来打探蒋祯和白小福的底细,所以他们也要编一个适当的理由搪塞过去。

当看到撞门而入的武纲的时候,白小福的心突然间就凉了。他觉得自己今天一直害怕的事情就要揭晓了,但那一定不是自己所想知道的。

白小福就这样呆呆的盯着突然从战场上跑回来的武纲,眼睛里带着低微的请求和祈祷。

武纲看到白小福的时候本来迫切的要说出口的话现在却在喉咙里打了个转,随后武纲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眼泪鼻涕开闸放洪般的流了一脸。

“殿下,殿下受伤了,受了很重的伤,周将军说能不能挺过来要看天意了。”

白小福听完就是脚一软,差点稳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能用手死命的扣住桌角才能堪堪的稳住身形。面如死灰,失去平时的稳重脱掉的伪装的外壳,这才表露出这幅小身板的一份柔弱和无助。

武纲看到白小福的这幅表情渐渐的停止了自己的哭泣,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在这个人面前一文不值,眼前的人没有流泪却让人清楚地看到了他内心的悲伤和胆怯。

钱三金也十分的吃惊,虽然他们都知道战场上危险万分,但是却对着蒋祯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下意识里觉得蒋祯是无所不能的,却从没想到蒋祯也是会有死亡的这一天。

两人看到白小福的这幅样子内心里都有些惭愧,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懦弱到一直依靠这这个半大的孩子,但是他们如今的确是无能的。

钱三金先从这种惭愧的心情里脱离了出来,对着白小福说道:“白小兄弟,现在可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们现在还是得想办法救蒋祯要紧。”

白小福刚刚被蒋祯受了重伤的消息给打垮了,然而如今却被钱三金的话拉回了现实,白小福不敢想蒋祯如今是什么样的状态,将自己已经脱离轨道的理智强硬的拽回来,强迫自己压下内心翻涌着的不安地情绪,白小福对着两人平静的下达着指令。

“钱掌柜麻烦你将这次我们屯下的所有的草药都带到关山城。现在马上立刻启程”

钱三金没有任何的反驳,爽快地答应道:“好,我马上去。”

“武大哥,你和我去找一个郎中,我们要带着他一起去。”

武纲也没什么疑问的道了声“好”,便和白小福匆匆的出了房门急匆匆的往内城赶,白小福要找的这个郎中就是蒋祯之前给白小福抓药的郎中,蒋祯走之前将这个药店的情况对白小福说明了,之后蒋祯离开了白小福就找到了这个郎中,之后发现他确实是有两把刷子,而且也有自己特殊的门道,白小福之后所囤积到的药材也是找此人置办的。

白小福和武纲两人一人一匹马,飞快的赶到了隔壁城的这家药铺,找到这个药店掌柜说明来意,这掌柜的一边问着蒋祯的情况,一边准备着自己要用到的药,匆匆整理行囊就跟着白小福和武纲一同上了路。白小福这个没这么骑过马的如今却起得最快,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前方,像是这样就能更早的见到蒋祯。

他们来到军营的时候足足比武纲去找白小福的时间少用了一个半时辰,白小福也是被马甩下来的,但是这匹甩下白小福的马就没那么幸运了,马儿健壮的身体倒在地上,一下子停止了呼吸。

白小福像是装了雷达一样,虽是第一次进军营却凭着直觉找到了蒋祯所在的营帐,白小福进入营帐,就看到蒋祯赤裸着全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最大的最新的伤疤就是新添上的那三道,一条划开了大腿,一条划开了侧腰,最后一条也是最深的一条则是横着划开了整个腹部,白小福有些不敢走上前去,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切,白小福在原地抽搐着,不敢上前也不甘后退。药铺的张掌柜这会儿才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看到躺在木板床上的蒋祯立马上前查看,一一的把过脉,查看了各处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还好自己来的不是太晚,蒋祯的脉象还算平稳只是因为失血太多导致脉象很微弱,然而若是自己再迟一些到,蒋祯也是不见的可以撑住的,这时的人已经是知道将伤口缝住可以减少伤口的出血,但是军队里的药物量多但是珍贵的特效药却也是没有的,这时的蒋祯就是已经被军医缝住了伤口的,但是其它的就没有了。张掌柜有打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瓶里掏出一粒药丸塞进了蒋祯的嘴里,然后拿过桌上的茶壶就将蒋祯嘴里的药给冲了下去。转头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白小福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武纲,解释道:“还好我们来的及时,这位壮士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是五脏六腑却还是完好无损的,只是失血过多,刚刚我给他吃下去的是生血丹,放心如今依靠他自己的毅力也能活下来,你听听这还‘小福,小福’的叫着呢。”

白小福听到张郎中的话,便稍稍的放下了心来,急忙上前走到蒋祯的床前,颤抖着手轻轻的附上了蒋祯的手,然后将蒋祯宽大的手掌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间。眼泪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决堤了,冲垮了白小福脆弱的理智,却将白小福酸涩渴求这的内心填充的满满的,不顾众人的在场哭的像个无助脆弱的孩子。

白小福几乎是没有哭过,前世他父亲死的时候他歇斯底里的哭过一次自打那时开始便再也没哭过了,如今却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样,将之前压抑的,恐慌的情绪对着这个自己可以依靠的人宣泄一空。

“小福……小福……”

白小福将蒋祯的手轻轻抬起贴在自己满是泪水的脸颊上,温柔又欣慰的道:“我在。”

站在一旁并没有出声默默地看完了全程周老将军这会儿看到张掌柜像是看到了宝一样,上前一步,恭敬向着张掌柜拱了拱手,有些急切的道:“大夫,我这里还有一些伤势比较严重的伤员,不知道大夫可不可以一同将其医治。”

作为医者张掌柜自然是要去看看那些伤员的,只是他是白小福请来的,也要给白校服面子,便看向了白小福,白小福得知蒋祯不会有事之后就放下了心,这回也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其他人的存在,而眼前的这个身材魁梧的老者穿着的服饰是如今大齐将军所穿的衣服,白小福也便推测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刚到边关上任的周将军——周卫炀,白小福朝着向他看来的张掌柜点了点头,张掌柜便随着周将军来到了寅言所在的房间。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心疼

查看了寅言的伤处,张掌柜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连忙着手进行医治,最后足足忙活了有三个时辰才将寅言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张掌柜带了的药也真正的发挥了他们全部的效用。这时回过神来的张掌柜才发现那个长得威风凛厉的大将军一直在旁边守着,张掌柜对周老将军道:“大人,这个人的性命是保住了,后面还要注意的事项,这位军医都是知道的。”

周将军向着张掌柜拱了拱手,道:“多谢大夫了,若是大夫还有时间可不可以再为其他重伤员看一下伤势。”

张掌柜点了点头就跟着周将军走了。

寅言的性命保住了,这让周老将军松了口气。和张掌柜又看了看其他受了重伤的伤员,便告别了张掌柜,他现在要去见一见那个白小福向白小福道声谢,若不是白小福他的两员大将如今就可能没命了。

在军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周老将军来到蒋祯的营帐前,掀起了蒋祯的营帐便走了进去。

白小福如今平静了自己的情绪,正在为蒋祯擦洗这身体,自从蒋祯握上了白小福的手,就渐渐安心的睡了过去,但抓着白小福的手却一直都没有松开。白小福如今也只能用一只手给蒋祯擦着身子,也就是这么的一个举动,让白小福真正的认识到蒋祯这段时间到底受了多少苦,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都是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新添上去的,一个又一个多到白小福都数不清了,看到蒋祯身上的伤口,白小福的眼泪就一直都没有停止过,这也让白小福坚持要将之后自己要做的事情实施下去。

白小福听到门口的声音,转过了头,就看到了周将军,周卫炀也看到了白小福哭红了的双眼。

周卫炀走上前,对白小福恭敬地拱了拱手道:“白家小哥,我对白镇如今这样的状况深感惭愧,你的大哥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一点我将如实的向皇上禀报,另外我也要谢谢你,你带来的那位大夫救了我们这里的另一名大将,在此我对你和你的大哥表示深深的感谢。”

周卫炀顾忌着牵着白小福手的蒋祯,是走到白小福的正前方才对白小福表达感谢的,如今白小福与他说话也就很是方便。

白小福端起了自己一贯冷静刻板的态度对自己面前的这位周将军道:“周将军不必道谢,我们兄弟并没有做什么,我大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他选择当兵这条路所可能面对的,而我所做的就更不是什么大事了,毕竟我只是为了救活我的大哥。”听武纲说了这件事的原委,白小福对这个周老将军真的是抱不了什么好感,毕竟是他害蒋祯这般的。

白小福接着道:“但是这次我大哥只是立了大功,可没有任何的罪行,这一点我希望周将军也可以给我大哥一个承诺。”

周老将军没有想到这个半大的孩子竟是这么的敏锐,但想到军中之事就这样被一个为人知晓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这是当然,想必白家小哥也知道了这场战事的详细的情况,对于你大哥的功绩和没有过错我是可以承诺的,你的大哥只是被指派了进攻的职责,并没有指派保护皇子的职责,所以三皇子被杀的事我周卫炀发誓会全权负责,不会牵扯任何人。”

白小福听出了周卫炀话里对自己私自打听军中事的不满,却完全没有知错的意思,反而主动承认道:“我是向武纲打听了这场战争的事情,我不能让我大哥的伤受的不明不白,毫无价值,还要被人陷害,所以我需要将军的一句承诺,当然我也是相信周将军的。”

白小福又接着道:“周将军我想和你做一笔对你来说百利无一害的交易,不知周将军可否有和我谈的欲望。”

周卫炀挑了挑眉,他当然也发现了白小福对他表现出的敌意,当然这也是能理解的,如今他倒是对这个孩子提出的交易感兴趣的很。

“说来听听。”

“周将军是老将,应该知道在战场上永远都对伤药有很大的需求,好的伤药就算是报给朝廷,朝廷一定不会给弄到战场,这次一下子失掉这么多的城池,原因想必周将军心里也是有数的,但是正像是将在外君命有不受一样,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之间的争斗和不会考虑到边关战事的 紧急程度,甚至他们会将这些作为争斗的噱头,夺权的契机,周老将军我说的可否正确?”白小福用极为冷硬恨意的表情看着周卫炀,之前周卫炀看着白小福哭红的双眼只觉得怜惜,如今却是从这双眼睛里看出了坚毅和仇恨。

周卫炀皱起眉头,道:“你想说什么?”

白小福道:“我会给军营里提供上好的药材,若是可以我会说服刚刚的那位郎中为重伤员治病,我想要的也不多,我想要随时知道军营里的动向,或许说我要随时知道我大哥的情况。”

周卫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白小福提出的条件很诱人,上好的伤药是军营里所最必须的东西之一还有一种就是粮草,但是他不能保证这个白小福是不是图谋不轨的人。

白小福看周卫炀犹豫,便接着道:“当然我也知道周将军担心的是什么,这样吧,我会跟随着周将军行军的队伍,周将军的军队驻扎在那里我便住在军营的附近,这样也便于周将军的监视。而且我的大哥一直都在军营里,这样我也是跑不掉的。”

周卫炀心里还是怀疑,但是显然在白小福有所妥协后,周卫炀还是被上好的伤药这一条件给吸引了,毕竟上好的伤药就等于战士们的命,他带过这么多的兵,对士兵的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好,我答应。”

白小福对着周将军郑重的拱了拱手道:“多谢周将军的成全,也请周将军为我保密,我可不想被人盯上身份。”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小兵急匆匆的跑到了蒋祯的帐篷,对周将军禀报道:“将军,城门来了一行人,带着货物,不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周卫炀皱了皱眉头,却听到白小福道:“这是我答谢周将军许我见我大哥的谢礼。周将军就收下吧。”

周卫炀听闻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白小福却被有出去,而是坐在了蒋祯的旁边,对着还在昏睡的蒋祯道:“今后,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不然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一滴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白小福在蒋祯的营帐里守了一天一夜,生怕蒋祯会发热或是出现什么其它的症状,所以白小福一直都没有合眼,就连饭也吃不进去。整个人都饿瘦了一圈儿。

蒋祯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在梦里他梦见了白小福哭了,哭的很伤心,哭的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痛,在梦里他一遍一遍的问着白小福。

“你怎么哭了,为什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反复的一边一边的询问,白小福却一直都不回答自己。最后白小福竟然要离开自己,转过头就朝着远离自己的方向奔跑着离开,蒋祯要去追,也发现自己没有办法移动,最后只得看到白小福离自己越来越远。

蒋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白小福一双红彤彤的双眼正看着自己,眼睛里还闪着水光。

蒋祯睁着迷蒙的眼睛问出了自己问了无数遍的话。

“你怎么哭了,为什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一滴眼泪从白小福红彤彤的眼睛里滴落,滴在了蒋祯的脸颊上,温热的,随后更多的泪水朝着蒋祯的脸砸了下来,蒋祯还听到了白小福的呜咽声,白小福歇斯底里的哭着。

“你不讲信用,你说过会保证自己的安全的,为什么伤成这样……”

“你难道忘记我在等着你吗?”

……

“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担心你吗?”

白小福的泪水滴到了蒋祯的嘴里,蒋祯尝到了里面的甘甜和苦涩。

蒋祯虚弱的抬起手,揩去白小福不断流出的泪水。

“对不起,我的错,不哭了好不好。”

蒋祯摸上白小福满是泪水的脸颊,眼睛深深地注视着白小福眼泪汪汪的双眼,道:“我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再想。别哭了,都哭瘦了。”

蒋祯专注着看着眼前这个泪人儿,心里却是异样的温暖,白小福,你的心里是住着我的吧,我喜欢你……

蒋祯身体强壮,恢复力也是极好的,在白小福细心地照料之下,更是很快的好了起来,因着白小福得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陪着自己蒋祯的心情也变得很好,每天看白小福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蒋祯心里也就甜蜜的不行。

“我想吃你做的绿豆糕了,等下次钱三金来的时候你让他带点材料,给我做好不好。”蒋祯躺在床上,笑得一脸的灿烂花的说。

白小福拍开拍开蒋祯攥着衣袖的那只手,道:“给你擦身上的汗呢,别乱动。”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小孩心性

蒋祯不情愿的放开了抓着白小福衣服的手,随后在白小福俯下身给自己擦胸口的时候,蒋祯又挑起了白小福的一缕长发在指尖来回的绕着,白小福那这样像个小孩子似的蒋祯没办法,只能由他肆意的把玩自己的头发。

蒋祯仍旧不依不饶的道:“你还没打听我呢,好不好?”

白小福手里忙活着都没有打眼看蒋祯,就答应道:“好,下一次我给你做。”

蒋祯听到白小福答应下来,便更开心了。

白小福给蒋祯擦完全身,将被子给蒋祯盖好,轻轻拍了拍蒋祯放在被子外的手,道:“时间不早了,大哥快些睡吧。”

蒋祯反手抓住了白小福将要拿开的手,道:“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的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我想和你一起睡。”说完还一脸委屈的看着白小福,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当然蒋祯也确实觉得自己受了委屈,白小福都来到自己身边了,但自己却只能躺在床上,他听闻白小福要跟着他的决定,心里很是感动,但是架不住白小福每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虽然事事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但是白小福却只有早中午饭和晚上的时候是陪着自己的,其他的时间都在忙活着搬家的事,所以蒋祯即便如此还是觉得有些不满,而却因着自己有伤在身,白小福还不和他在一个床上睡觉,晚上自己在床上睡,白小福就会卧在自己房间里的那个小小的竹榻上,每次自己也只能远远地看着那个小小的模模糊糊的人影,连想摸一摸都碰不到。

白小福想都没想得否决道:“不行,大哥你的伤势还没有好,我怕和你一起睡会压着你的伤口。”

白小福犹豫了一阵接着道:“再说,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睡在一起了,现在没有人盯着我们,我们也都能睡得很好,再睡在一起反而会让别人感到不舒服和怀疑。”

蒋祯的脸色先是呆滞了一下只是一瞬就变的冷漠和哀伤,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心灰的放开了紧握着白小福的手。

白小福的手被松了开了,心却空了一块,蒋祯没有挽留,他只是形成了一种习惯,习惯了和自己相依为命,习惯了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但是心里的想法到底是和自己不同的。

默默地将给蒋祯擦完身子的水拿到了账外,他要让自己活的有尊严,即便是认定了一辈子为蒋祯效忠,他也不想看到蒋祯对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况且这本就是自己无聊的幻想,他终究是要回到他的那方天地而不是与自己苟且在一起。

蒋祯都忘记了他和白小福只是因为没有办法才睡在一起的,然而如今已经没有了必要,他们都可以睡舒服的床,不用挤在一个床上了,心里却是那么的失落,他对白小福是喜欢的是依赖的,这对他将来要做的事来说不是什么好的现象,聪明如白小福也一定是这么想的,他永远是这么的聪明,聪明的可以看的开所有的事,但却看不到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油灯熄灭,蒋祯仍旧看着睡在竹榻上的白小福,这一次他看的更久,哪怕是看不到这个人清晰地眉目他也想紧紧地将这个人的身影锁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眼神渴望的、赤裸的、毫无保留的宣泄着自己白天不能表达的欲望。最后蒋祯终于是忍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渴求,他并不只满足与这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哪怕是自私也好,卑鄙也罢,这个人是他的便永远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从身到心都是他一个人的。

蒋祯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做起了身体,手颤巍巍的扶上床沿儿,脚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微弓着腰,踉踉跄跄的朝着白小福身边走去。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惯性的扑到白小福的榻边,蒋祯喘着粗气微微勾起了嘴角,小心的掀起白小福被子的一角,轻声的钻进了白小福的被子里,这个竹榻比较窄,蒋祯只能侧卧着,才能将自己的身子挤进竹榻,侧卧的姿势让蒋祯腹部的伤口很不舒服,下意识想要轻咳出声,却只能抿起嘴唇将咳嗽声压低。

白小福下意识里将身子往减震怀里一靠,便安心的窝在了蒋祯的怀里。

低头看向向自己主动靠拢的小人儿,蒋祯满眼的宠溺,手附上了白小福的后脑勺,轻轻地温柔的抚摸着。

声音温柔又宠溺的道:“傻瓜,明明刚刚还那么伤人的拒绝我,现在却自己靠过来,真是……真是那你没办法。你知道嘛,你有时候说出的话真的很伤人。”

蒋祯一下又一下轻柔的理顺着白小福柔软的长发。

“明明那么聪明,却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真心呢……我的心呢。”

蒋祯眼里的宠溺渐渐带上了一些怅然,无奈的笑了笑,道:“应该惩罚你。”

说着轻轻地拧起了白小福的脸颊,白小福微微皱了皱眉头,头躲避的向蒋祯的怀里钻了钻,蒋祯笑了笑,“有拧疼吗?我明明都没有用劲儿。”大手轻轻地揉搓着自己刚刚拧过得地方,复又俯下身去亲了亲那一处,shetou伸出微微tianshi着,tianshi着白小福的脸颊,也tianshi着自己的伤口。抬起头蒋祯心满意足的抱着自己的心肝儿甜蜜的睡去了。

第二天白小福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英俊的大脸贴在自己脸颊上,蒋祯像只八爪鱼一样盘在自己的身上,白小福还感觉到了蒋祯作为一个正常男子早上的异样。白小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明明自己也是个男子,但是对眼前的人带上了别样的心思之后就不能像一般对同类一样对待这人了。

白小福下意识的想要迅速地推开蒋祯,想起蒋祯身上的伤,只能轻轻的从蒋祯的怀里扯出自己的手臂,然后有些羞赧的推了推蒋祯的肩膀,尴尬的对蒋祯道:“大哥,天亮了起来了。”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些许不满和无奈,身体微微的挣开了些。

搭在白小福腰上的大腿一勾,蒋祯迷迷糊糊的将企图远离自己的的白小福拉回怀中,下巴还在白小福的头顶轻轻地蹭了蹭,迷迷糊糊的道:“乖,让我再睡会儿。”

这样一来蒋祯的身体离白小福更近了,两人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的,蒋祯的鼻息打在白小福的头顶,白小福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只得微微蹙起眉头的戳了戳蒋祯的肩头道:“大哥,起来了。”

“大哥,快点起来了。”

“不,再睡会儿,我好困。”复又收紧了环着白小福后背的手臂。

白小福的脸羞得通红,“不然你放我下去,我还有事要做。”

“不行……”复又勾了勾大腿。

白小福这下身子和蒋祯贴的更近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既害怕碰到了蒋祯的伤口又羞赧的不行。

其实蒋祯在白小福醒来之前就醒了过来,也发现了自己身体早上的变化,发现之后自己非但没有想马上的起身的意思,还享受的在白小福身上蹭来蹭去,可以说白小福是被自己蹭醒的,看到白小福醒来,蒋祯便开始装睡企图多蹭一会儿。这时候把白小福紧紧的拥在怀里的蒋祯正低着头看着白小福的小脑袋,心里忍不住的窃喜,像只偷了腥的猫一样。

白小福又叫了几次发现蒋祯不理睬他,便想确认蒋祯是否真的又睡着了还是在耍他开心,想着白小福便有些艰难地把头扬起企图看到自己头顶上方的蒋祯,蒋祯没防备白小福突然抬头看向自己,没有闭起微笑的双眼,白小福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看向蒋祯,嘴巴碰触到了一片相似的柔软的东西,白小福的眼神从求证忽的睁大,两人都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蒋祯的是正愣了一瞬之后心里便涌起了满满的甜蜜和幸福,真想就这样一直一直的亲吻下去,这算是白小福第一次主动吻他吧,还是吻得嘴唇,刻意的忽略了意外的存在,蒋祯的眼神变得深情专注。

然而白小福并没有给蒋祯继续沉迷的机会和时间,顾不得蒋祯的伤口,一把推开了蒋祯,自己惯性的向后退,差一点就要跌下榻去,被蒋祯一只手拉住了。

白小福一个人坐在蒋祯的身边,脸颊烧的通红,嘴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心跳的很快,像是要就这样从自己的胸口跳出来,身体不自觉的微微轻颤。这是他没体会过的悸动,心里有些许不安,些许的羞囧,些许的遗憾,些许的渴望,还有身体和心灵上极大地满足和甜蜜。

蒋祯一直注意着缩在一角的白小福,白小福羞红的脸颊,轻颤的身子,这代表的只是白小福的害羞还是白小福也和自己对他的感情一样,对他有一点点的喜欢呢?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会努力将那一点点放大,让他成为他的全部。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戏耍

白小福平静了一会儿自己心里的那份悸动,艰难地张开了微红的小嘴,“你……”

轻咬了下不听使唤的嘴唇接着道:“刚刚只是意外,我先出去给你去拿洗漱的水,你……你在这里乖乖的等着。”

说完白小福就匆匆忙忙的下了榻,急忙的穿好衣服和鞋子,有些慌张的逃了出去。蒋祯看到这样的白小福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声的嘀咕道:“这是被吓到了吧。”但脑海里却不停地回放着刚刚白小福的小模样,忍不住的开心的笑了起来,那个地方也跟着更硬了。

这个欣喜到癫狂状态的蒋祯在白小福进门的时候,就收起了自己神情,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样等着白小福给他擦洗身子。

再次回来的白小福也已经变回了那个理智的白小福,蒋祯看到瞬间恢复到从前摸样的白小福,恨得牙痒痒,内心里还泛起了些许失落。

每天早上和晚上白小福都会给蒋祯仔仔细细的擦一遍身子,让蒋祯的身体保持干净,但是今天手再附上这副身体的时候心里竟泛起了一些异样的感觉眼睛不敢看向蒋祯,强作镇定的擦着蒋祯的身体,蒋祯有着一副好的相貌,虽然现在胡子拉碴的但也掩盖不了他精致的五官,现如今经历的事情多了,本来有些秀气的外表如今倒是显得十分的硬朗,再加上这是满是肌肉的宽阔的肩膀,紧实精壮的腰身配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彰显着十足的男人味。不知不觉中白小福就慢慢的被这完美的身形所吸引,看到减震那极为腹部和腰部极其影响美感的伤口的时候,心里除了心疼还带上了些许惋惜的情绪。

蒋祯更是无法平静,虽然自己装出了一幅镇定自若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是蠢蠢欲动着的,白小福在自己身上的轻擦,闭上眼睛之后就以假乱真的变成了刻意的挑逗,睁开眼看着白小福专注的表情,蒋祯自觉地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和白小福的眼睛建立起了联系,白小福的眼睛移动到哪里,那里就一阵酥麻热烫。

白小福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退下了蒋祯的裤子,这次的情形也让白小福无从下手,蒋祯的那出正趾高气扬的站立着,白小福微微偏开了眼睛,然后用被子给蒋祯遮了起来。

蒋祯现在就像是个老流氓一样,眼神赤裸裸的打量着白小福,从上到下一寸寸的仔细的渴求的扫描着,气息也渐渐的加粗。

白小福在对上蒋祯的时候就看到了蒋祯这样的表情,心不由自主的一颤,转身就要离开,蒋祯伸手拉住了白小福的手,委屈的道:“我好难受,帮帮我。”蒋祯的手指在白小福的手指间穿差摩挲着。

白小福轻轻挣开蒋祯把玩着自己的那只手,“你……你自己解决。”

紧走几步出了帐篷,蹲在帐篷边,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心里有的是浓浓的失落,蒋祯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女人了吧,真是可悲自己刚刚竟然心动了,白小福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心空了,眼泪却满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最后竟是轻轻地抽噎了起来,低低地哭泣声带走的不仅仅是他的泪水,还有白小福情窦初开的爱情。

蒋祯在帐篷里听到了白小福的声音,他知道白小福没有走远,帐篷里安安静静的,他隐约的听到了白小福的抽噎,无奈、酸涩和心痛的情绪充斥着自己的整颗心,他又将这个小人儿惹哭了,这次他还会不会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大齐边疆的战事从毫无反抗之力,到后面慢慢的收回了之前丢失的关山城和荆门城,但武门城和山门城还没有收复,这真的可谓丢城容易收回难,因着如今战事未平,对于三皇子死亡,圣上并没有将这件事的罪责扣在边疆各位战士的身上,就连领头的周老将军也没有受到惩戒,只是命人火速带回了三皇子的遗体,将蒋杰封为了爱国爱民、舍身取义的义勇王爷,更是举行了盛大的葬礼仪式,可以说给足了蒋杰明面上的荣誉和嘉奖,但死人毕竟只是个死人,再多的虚礼也是毫无用处的,三皇子的母家想要因着自己的这个外戚飞黄腾达却是却不可能的。为了稳定下三皇子一方的骚动,当今圣上也赐给了如今的兵部尚书一家世代贵族的保障。在再说白小福这边,凭着白小福的手段和能力,边关的人都知道之前在关山城有一个姓白的富商,这白姓富商一直跟着士兵移动,之前在关山城,后来荆门城被收复了之后这白姓富商就跟着军队来到了荆门城,这白姓富商虽然做的都是大生意却并没有什么家产,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实事儿,白家组织边关留下的人种粮、种果蔬、种草药、打猎制毛皮、打铁造兵器,然后拿去和官兵做生意,然后将朝廷给边关批下来的官银全部赚到手里,然后几乎是全数的分给各城的百姓,让他们重新过上好日子,所以即使边关正在打仗,临近城镇的村民也没有被饿死,这白家是白家的小少爷管家,将一个白家打理的仅仅有条不说,还是边关所有人心里的活菩萨,他真正的做到了为普通民众着想,以这个小当家的话他们这是以战养民,以民养战。他的大哥更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是战场上威名赫赫的将军,如今别看还在战场上杀敌其实官职已经是二品官员了,是现今的镇北将军。白家这两兄弟现今已是成为了这边关贫瘠地区人们的信仰,一个搭建起了战争一定能胜利的信念,一个构建了人们一定能过好的理想。

再说白小福和蒋祯的关系,却没能向着形势一样风景独好,自从那次蒋祯受伤痊愈之后,白小福就在军营附近归置了了一座宅院,蒋祯因着忙于战事加上军营里不能私自外出,这三年的时间几乎没怎么见过白小福,白小福还是对他关心,但是却不是那种时时刻刻的不让自己受一点伤的关心,如今蒋祯再受了伤白小福也只是去找最好的大夫去为他医治,自己也并不踏入军营一步,对蒋祯的关心更多的是为蒋祯发展今后的实力和资本,更贴心的关心却是没有的,白小福更像是蒋祯的属下,两人失去了之前的亲密,变得疏离,这些是蒋祯看在眼里的,他想要改变,但是白小福完全的不给自己解释自己内心的机会,他记得在自己受伤快痊愈的时候白小福就从军营离开了,后来蒋祯彻底痊愈了就去找了白小福,他想和白小福好好的谈谈,白小福却在那座刚刚收拾出来的院子里安排了他们各自的房间,还在每个房间里都配上了可以令自己使唤的小厮,蒋祯当时就觉得气血上涌,白小福这是想要自顾自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彻彻底底的斩断,他们的情谊在白小福这里就这样轻巧的一文不值。蒋祯气冲冲的找到了白小福,想要和他解释和发泄,蒋祯凭着自己的一股火气,推开了白小福的房门,赶走了白小福房间里的下人,但在自己还没有说话的时候,白小福却止住了他的话头,轻轻巧巧的几句话便将他的心打到了谷底。

“殿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从一开始被分到你身边就是个巧合,那时候我要躲避一个对我图谋不轨的公公的纠缠,逃到你的身边也只是又进了另一个深坑罢了,我一直都防备着你,一直厌恶着你,你对我做过的过分的事一件件数下来,也有成百上千件了吧,对了,你还差点杀死我,当时选择追随你也只是情势所逼的权宜之计,若是当时有另外一条路我一定不会选择留在你的身边,在你的身边我证明了我的价值,为的也只是你能不把我杀了而已,在楼兰我找到你也不单单是为了就你,而是在赌在赌你我的能力能让还很小的我平安的活下来,兔死狗烹,我并不想一直呆在殿下身边,而如今我的能力是殿下需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要作为一个任人玩弄的卑贱的下人,我的意思想必殿下是明白的。如今我的能力也足以可以与你谈条件了,我想要殿下立下字据,殿下飞黄腾达之时便是我白小福离开殿下之日,而且是能平安的过活。”

听完白小福的话,蒋祯近乎是绝望的,心里的憋闷、气愤的情绪却都被这绝望掩盖。没有去动白小福摆在自己面前的纸笔,蒋祯愤愤然的回到了军营,随后一个小兵将白小福给蒋祯带来的东西给了蒋祯,蒋祯打开里面赫然是干干净净还没用过的笔墨纸砚,蒋祯将纸撕碎了,笔折断了,砚台摔破了,墨汁倒了一地……白小福锲而不舍的又送了八次,九九归真,在第九次的时候,蒋祯心灰意冷的给白小福写下了白小福所要的承诺。

但是这三年蒋祯却还是想着白小福的时时刻刻的想念,想念他的关心和他的狠心,想到关心的时候蒋祯心里是甜蜜的,他在心里给自己自我暗示:白小福只是在将自己推远,并不是否认他们的感情。想到他的狠心的时候才发现除了刚开始的气愤现在却完全恨不起来,他说过白小福是他的,便一辈子完完整整都是他的,分开!他不同意白小福那里也去不了,只要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什么君无戏言统统扯淡。

正文 第四十八章

蒋祯想起了他这次出征之前看到白小福站在宅子的大门前远远地目送着他的离开,没有上前一步,只是恭敬地朝着他微微的鞠了一躬。那个小人儿长高了也更瘦了,如今十五岁的他长相清秀,眼睛大大的却并不显可爱,冷冰冰的表情将他那双眼睛的灵气完全的遮盖了,所以说在他恢复了白小福的身份之后,就从来没人夸过这个长相甜美的小孩可爱了,因为他的神态已经让看到他的人忽略了他的外貌。白小福再抬起头蒋祯还是看着他的方向,蒋祯看到白小福的嘴唇张合着,无声胜有声:保重,后会有期。

蒋祯对着白小福的方向咧开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仿佛自己要去的不是危险重重的战场而是要去迎娶自己的新娘。

想到这蒋祯竟然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起了不该有的生理反应,白小福白皙的脸颊,清秀的眉眼,修长纤细的身形,最后是那张微张轻合的朱红小嘴,这些都让蒋祯想入非非,甚至忘记了自己如今是带着一队精兵埋伏在敌人的营帐外的。

周卫炀这次请求白小福的人打扮成商人摸样的人穿过丛林却做蒋祯一行人的接应,这一战极其地难打,但是若是这一战打赢了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性可以夺回武门城,当然也是因为这一点敌军加强了整体的防御,而自己这一方成功攻城的关键就在于今晚的偷袭,减震带着一队人在武门城的外城门偷袭,因着武门城已经被匈奴军所攻陷,所以连接着武门城和山门城的外城门已经是在匈奴军的势力范围之内了,蒋祯和一队精兵伪装成普通的百姓潜伏在这里已经五天的时间了,果然在匈奴增加了内城门出的防守之后,外城的防守也被削弱了。蒋祯一行人就是要将武门城的城门攻破,在匈奴军将兵力调动到外城门处进行防守的时候,由周卫炀带领的大军就从内城门攻入。然而如果敌军并不理会蒋祯的调虎离山之计,蒋祯就会一直的向城内攻去,他们还安排了一行人在武门城城墙外的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倘若蒋祯这一方需要支援他们便从隐藏的森林里出来去蒋祯一行人,若是敌人中了蒋祯的计谋,那么蒋祯这一小队人就要快速的逃离现场以保证不要产生不必要的伤亡,而来接应他们的就是扮成前去山门城经商的客商,倘若他们能进入山门城,便可以在山门城里等待大军的攻城来个外呼理应,打匈奴个从手不及。

蒋祯一边想着战事一边想象着若是这次的计划成功了,白小福,他会来接应自己吗?

蒋祯期待着,期待着白小福的来临。

“白将军,三更了。”

“出动!”

一队人马迅速的从丛林里冲出,蒋祯一运轻功率先飞身上了敌军的城墙,然后灵活的飞速越过守城的敌军,城门上守着的士兵在蒋祯快速从他们身边掠过的时候应声倒下,直到蒋祯移动到那个想要点燃求救的信号的时候,那人看到蒋祯在月光下阴森的面容嘴唇发抖,一阵灰蒙蒙的烟雾直窜天空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

蒋祯跳下城墙,将城门打开一队人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进了这防守严密的城池,蒋祯等人沿着城墙将所有围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一一砍杀,总会留下一队人中最后报信儿的那个,让他拉响了信号再给他来上致命的一击。终于稳坐泰山的敌兵沉不住气吹响了愤怒的号角声,紧接着就听到整齐化一的脚步声他们这一方移动,此起彼伏的脚步声震天,蒋祯听到脚步声对着自己带领的那一小队人道:“撤。”

随即他们这些站在城墙上的士兵都拿出了之前准备的绳索,跳下城墙四散而去,消失在城外寂寥的黑夜中。

在匈奴军带着所有的士兵冲到被四敞八开的城门外怒气冲冲的准备应战的时候,他们傻了眼,场外一片萧条,一个人也没有,只单单有着狂啸的风沙,嘲笑着他们的愚蠢。带兵的主将骂了一声娘,正要带着士兵火速回城,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后城门传来的厮杀声和大齐军队气震山河的吼声,让所有匈奴军震撼又气愤。就这样匈奴兵就这样没有再仔仔细细的搜查过周围的情况就急火火的退兵了,其实蒋祯这一小队人就隐藏在城门一侧的灌木丛里,只要匈奴们稍稍的留意一些,就可以将这次扰乱他们全盘计划的罪魁祸首给碎尸万段。

听着远方传来的厮杀声,蒋祯深情却是格外的平静的,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在战场上待了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他看过无数的生生死死,在这个战场上他没有太过牵挂的人,他如今已经笃定他们这一方能夺下这座他们攻打已久的城池。

一阵银铃的声音传来的时候蒋祯的眼皮轻轻一挑,睁开了轻轻闭起的双眼,迎着沙漠里硕大的圆月,他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身影,白小福骑在一匹骆驼上,真朝着他们这边缓缓地走来,蒋祯立马站起身,拍打了一下刚刚坐在地上沾染的满身的灰,微微藏起了自己刚刚杀人的时候沾染在衣袖上的血迹,看着那个皎洁无暇的人,像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仙人,带着冷漠又带着柔情。蒋祯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远远配不上自己看到的这个人,连站在他身边的勇气都有点提不起来,不由得挺了挺自己的腰板儿,这时候听到旁边有一个士兵说:“天啊!这就是白将军的弟弟,这生的也太美了吧!”

蒋祯历时就有一种洋洋得意、与有荣焉的感觉,心里不由得想到:看吧看吧,我相中的人都好看,为了让跟着他的士兵把他们两个联系在一起,蒋祯不由得又挺了挺腰板儿。然后侧耳偷听着士兵们的窃窃私语。

“就是相貌上和咱们将军一点也不像,他长得可真标志。”

“那当然和咱们将军长得不像了,咱们将军整天风吹日晒的,很男人,他这弟弟整天待在家里,自然是白白嫩嫩斯斯文文的小秀才摸样的了。”

“可不是,你看他那脸蛋儿,水嫩嫩的,比那品花楼里的头牌也是不差的,真想上前摸上一摸。”

“人家那还是没长大呢,如今也才只有十五岁当然长得小巧水嫩,但可别说荤话没个边儿,那可是咱们将军的弟弟,你还想打主意不成。”

“那哪能啊,我就是开个玩笑,说着玩玩的,当不得真。”

……

蒋祯这边都想将自己手底下的这群人一个个的处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打白小福的主意真是该死,改天得让这些人多多的锻炼才是,从明天开始就让他们几个嘴欠的轮番儿守夜好了。倘若这些士兵知道蒋祯现在的想法后悔到撞墙的心都有了。蒋祯继续打量着来人,脸是那种白嫩嫩的,还有一点点的婴儿肥,只是相比起前两年脸上粉嘟嘟的肉有些瘦下去了,身子也长开了,倒是纤细修长了起来。

白小福走到蒋祯的近前,翻身下了马,和白小福一起来的是假装成白小福手下的三个士兵,待四人都走到蒋祯面前,那三人先是恭恭敬敬的向蒋祯行了个礼,蒋祯则是有些担忧的看着白小福,白小福此行就带了三个人,他还是心惊胆战的,上前不顾外人的在场,便急切的拉住了白小福有些冰凉的手,白小福本能的一缩却并没有逃脱蒋祯抓捕,蒋祯握上白小福的手,在手心里捏了捏,随即皱了皱眉头不满的道:“手怎地这么凉,晚上出来也不多加点衣服,现在是夏天也不能贪凉,边关这边的温差大,着凉了可要怎地是好,况且你还不会照顾自己。”将另一只手也捂在了白小福的手上,蒋祯就这样毫不避讳的给白小福搓着手。

白小福不自在的很,看这么多人在盯着自己看更是不自在起来,但蒋祯则是一看到白小福就忘了身后带着的人的存在,白小福这次身边没跟着下人,没人看着他便可以更亲近白小福一点,便不知不觉中开启了话唠模式。

“你这次怎地就带了三个人,这里可是战场凶险的很,真是不知道保护自己。”

“还有你怎地自己来了,你可以让钱三金和你一起来,还能拿他大打掩护。”

……

其他见惯了蒋祯一板一眼的士兵看到此时叽叽歪歪、婆婆妈妈的蒋祯一个个的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完全没有料到平时几乎一句话也不怎么说的,被他们封为“战神”的孤高冷酷的男子能瞬间变成这个样子,要是让经常被白将军冷落的主帅周卫炀看都这番情形不知道要作何感想。

白小福终于忍耐不了蒋祯这张喋喋不休的嘴了,用手推推蒋祯,道:“大哥我们还是先上路吧。”

白小福一开口众人又被这清脆斯文的声音给震撼了,不由得又将视线转移到了白小福的身上。这白家小少爷不光长相一等一的出众,就连声音也是一等一的好听,这声音清朗空灵,虽然不是特别那人的沙哑的声音,但听起来倒也没有一点点女气的感觉,让人很舒服。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蠢蠢欲动

蒋祯也是在此时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的,却完全没有表现出尴尬的神情,仿佛对于自己刚刚的转变甘之若饴,心情好了,对着其他士兵的时候语气和神情也变得和蔼了几分。

甚至是微笑着对众人说的话,“大家启程,争取在天亮山门城开城门的时候赶到山门城。”蒋祯一直没有放开牵着的白小福的手,如今便很自然地牵着白小福的手往白小福之前骑过的那匹骆驼走去。白小福知道这次前来的人数,也就为每个人都准备了骆驼。蒋祯将白小福牵到骆驼边上,看着白小福上了骆驼,蒋祯也不犹豫,翻身坐在了白小福的背后,一如之前来边关的时候一样。白小福刚要开口提醒蒋祯他为每个人都准备了骆驼的,蒋祯就抢先一步解释道:“等等要走的快些,你和我一起才不会赶不上,乖乖的做好,我会护你周全的。”说着还用宽大的手掌虎摸了一把白小福的脸蛋儿,还真是……好摸。

天刚蒙蒙亮,蒋祯一行人就到了山门城的城门口,城门也刚好打开,守城的官兵上前询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蒋祯带头道:“官爷,我们是走南闯北的商贩,这是我们的通行证明。”说着蒋祯将一块腰牌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那位士兵,士兵点了点头,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到山门城了,你们莫非是犯了什么事,偷跑出来的。”那官兵狐疑的打量着蒋祯。

蒋祯装着一副惊恐地表情道:“官爷,可不能给我们胡乱的定罪啊,我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意人啊。”

蒋祯换上一副悲伤的表情道:“唉,我们之前是在武门城做生意的,只是昨天晚上我们正睡觉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乱哄哄的,全是喊杀声,吓得我们连夜就想逃了,本来以为逃不掉的结果到了城门口看到城门口一个人也没有,我们就逃了。”说完蒋祯还很是不安地搓着手,一副害怕被官兵处置的样子。

这时那官兵也不淡定了,手里拿着的腰刀也应声掉到了地上,官兵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却完全没有指望蒋祯的回答,而是迅速地捡起腰刀,对着蒋祯一行人挥了挥手,大喊道:“你们还不快些进城!”

蒋祯木讷的点了点头,众人一扬鞭,便顺利的进入了山门城。山门城的城门在他们身后严丝合缝的关了起来。

蒋祯和白小福找了个客栈歇脚,山门城向其他经历过战争的城池一样有些萧索,但终归是被匈奴占领了三年的时间,倒不至于空无一人,大多数的行业百废待兴。到让白小福觉得若是让这样一个刚刚度过灾难的城池在经历一次浩劫是一件十分惨无人道的事。

和三年前一样,其他人还是住在大通铺里,蒋祯和白小福则是住的标准间,白小福本想着他和蒋祯一人睡一间房的,结果蒋祯却因着此次行动可能会有危险为由,强硬的和自己挤进了一个房间,还深明大义的这样说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在意伦理伦理常纲,而是先以大局为主,这你也是知道的吧。”

白小福竟对蒋祯这明显带着个人感情的歪理说的无法反驳,只能有些郁闷的答应了下来。

他们这次的计划是如果减震这边成功的埋伏了下来,周卫炀就会对敌人乘胜追击,估计也就是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打到山门城,必将若是拖得久了,蒋祯这一行人可能会引起他人的怀疑。所以其实他们也只有在这个客栈住一晚上的时间,而这段时间对于三年都不怎么见到白小福就算是见到了白小福也只能远远的看着的蒋祯来说尤为珍惜。

进了房间蒋祯也不和白小福客气,完全是揣着不轨的意图将自己的上衣和长裤拔了下来,嘴里还一直感叹着“这天儿可真热。”

白小福看着蒋祯这样毫不遮掩的行为微微皱了下眉头,撇开了看向蒋祯的眼睛。有些不自在的道:“大哥还是穿好衣服吧,这样光着身子不成体统,再说若是受了凉,就不好了。”

蒋祯看着白小福故意撇开头的侧脸,脖颈上有着一层密密的汗珠,狡黠的眯起了眼睛,眼睛里隐隐的透露着算计和窃喜。语气却不以为然的道:“这大中午的实在是太热了,再说中午这会儿阳光毒辣的很,还一丁点儿风也不给,都快要热死人了,那还管得了什么斯文不斯文的,而且在军营里一群大老爷们都是不讲究这些的,脱了多爽快。”说着蒋祯还起身走到了白小福的跟前,白小福一偏头就看到了蒋祯精壮的腰身,正鼓动着的结实的胸膛,霎时间白小福脸颊仅就这般的发热了起来。

蒋祯盯着白小福脸上泛起的红晕,更高兴了,他之前仔细的想过白小福对自己的感情,武断的肯定着白小福也是喜欢他的,不然那次的意外事件后,小福为什么会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脸红,就近凭借着这点证据,蒋祯就自我催眠的认为白小福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如今看白小福盯着自己结实的上半身脸红不已,蒋祯便更确定了几分,一股喜悦的情绪迅速活跃了他从脚趾到头顶的每一个细胞。

蒋祯带着挑逗意味的用手指划过白小福的脖颈,手指上沾上了白小福的汗水,凉凉的很舒服,手指下的皮肤更是滑腻柔软,蒋祯心里不由得就是一荡,强压下心里的情绪,蒋祯装出一副很为白小福着想的关切的表情道:“你看看你都热成什么样子了,脖子上这么多的汗水,这么热的天还穿着这么里三层外三层的衣裳,赶快脱了上衣凉快凉快。”还没说完便不由分说的给白小福解起了衣扣,白小福看蒋祯来解自己衣服的扣子,便拿手当开了蒋祯,嘴里忙说道:“我不热,大哥不用管我。”说完还戒备的后退了一步。

蒋祯见状心里泛起一丝失落,却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过去,然后再接再厉的劝说道:“怎么会不热,你若不想让我看到便自己脱了衣服凉快凉快,我给你出去打点水你自己擦擦身子。”说完也不等白小福拒绝,蒋祯就出了门,白小福只能看着被大力合上的房门叹了口气。

之前的那一次他以为蒋祯是在戏耍他,他的情感在大起大落之间变得脆弱和敏感,之后自己的举动是武断的,但是确实对他们都正确的,当蒋祯带着愤怒的情绪来质问自己的时候,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蒋祯的内心,悲痛的、气愤的、伤心的,他看清了蒋祯对自己的真实的感情,但是在蒋祯不理智的情况下,他需要为他理智的决定他后来所要走的道路,他用能伤透自己内心的话语果断的无情的拒绝了蒋祯,他可以知道蒋祯当时心里有多痛,因为自己与他一般疼痛着。后来自己也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对他置之不理,但看现在的情形,显然那人并没有因自己的冷落而死心。

不一会儿,蒋祯就从外面端来了一大盆的温水,并贴心的将水盆放在了屏风的后面,然后说了一声“我跟你守着门,你洗吧。”便自觉地迅速地很君子的退出了房间,白小福用手试了试水温,水温刚好,不是冰冷的也不是滚烫的,想必那人是给自己兑过了的。白小福这会儿其实也是热的很,但是和蒋祯一屋,他总不好将蒋祯赶出去自己在屋里洗。

蒋祯虽然表现的很是君子的从屋里退了出来,而此刻守在门外的他却是纠结的抓耳挠腮的,里面正在洗澡的人是自己喜欢的那个人,里面有自己在梦里肖想过无数次的身体,只要现在踏进房门他就能看到……

蒋祯刚刚出门前说的话是藏着自己的私心的,他说了他会在外面守着白小福便不会将门从里面反锁了,如今正是他的机会,千载难逢,蒋祯摒弃了白小福可能会生气的想法,终于将行动随从了自己内心的意愿,蒋祯轻轻地推开了门,门吱呀一声就被打了开来,里面撩水的声音也随着门打开的声音停了下来。

蒋祯就看到隔着屏风隐约的映出了一个人影,纤瘦的腰肢,两条细长的手臂,里面的人上身赤裸,下身也将裤腿撩了起来,露出了同样细长的小腿,虽然整个人是受了些,但是身形非常的美。

蒋祯迅速地关上房门唯恐有人从门边经过和他共享了这房间里的诱人美色,然后蒋祯便看呆来,身子还不自觉的发起了热,这件房里的窗帘是红色的,阳光透过红色的窗帘将那个纤细的身影映在彩色琉璃的屏风上,让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媚惑的气息。蒋祯在各个环境下已经忘却了所有,只有眼前的这一抹模糊的身影,心里不满足的想看的更清晰一点,甚至让他错过了白小福的问话。

就在白小福又将自己的声调提高了一级问道:“大哥进来有什么事吗?”的时候蒋祯才突然清醒了过来,白小福在屏风的这一边,有阳光的照射,再加上屏风的反光,白小福看不到蒋祯的表情,便也认为蒋祯也是看不到自己的。

正文 第五十章 偷看

蒋祯有点贪恋的又仔细的看了看屏风后的那个身影,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忘了拿东西了,我拿完就离开。”

“奥,好的,大哥你不用再门口守着,我自己在屋内插上房门就好了。”

蒋祯这会儿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听到白小福的话也没有拒绝拿起了那样东西就要急匆匆的出门,就要开门离开的时候蒋祯又回过头来将另一样东西也一并带了出去,将门带上之后,蒋祯的心情好的都要飞起来了。

这会儿蒋祯的心情是极好的,但白小福的心情却是极差的,他发现他被蒋祯摆了一道,当他洗完澡,将屋里的各个角落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那样东西——他的衣服,白小福顿时脸都黑了,这绝对是蒋祯干的,先不说可能性的问题,能干出这样幼稚的事的人也只有他了。

之后蒋祯便满面春光的从外面进到了屋里,还火速的将门关了起来。回过头脸都笑开了花,还主动的邀功道:“刚刚我想着反正今天我们也没有是不如将衣服洗干净,省的穿上有一身的汗臭味。想着我便帮你也洗了。”

白小福现在赤裸着上身,如今做什么动作都不会有任何的威严,轻轻地叹了口气,“大哥不需要给我洗衣服的,我想洗的时候自己会洗的。”

蒋祯点点头乖巧的道:“好,我记住了。”端着一脸的真诚,心里却七拐八弯的想到了很多,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会儿白小福就算是要打他他也认了。而却在刚刚,他还洗了白小福的衣服,从里到外的衣服,仔仔细细的一寸一寸的揉搓过,像是自己是在揉搓着白小福的身体。完全没有洗自己衣服时候的反感,白小福的衣服他可是仔仔细细的搓了皂角轻轻地揉了一边的,自己的则只是在洗完白小福衣服的水里泡了泡然后直接拎出来的。

两人尴尬的面对面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蒋祯这会儿可算是圆了自己心愿,因着白小福一直不看向自己,便给了蒋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他可以明明白白的打量白小福的身体。白小福真的很瘦,蒋祯可以清楚地见到他的肋骨,一根根的细长的弯曲成美丽的弧度,还有肋骨下面凹陷下去的腹部,平坦的腹部因为瘦肉皮绷得紧实,白小福还很白,他的皮肤和他的脸是一个色调,比蒋祯在军营里喝的马奶还白,白的让蒋祯觉得那薄薄的一层吹弹即破,最后在蒋祯看到白小福上身那三个点的时候便移不开眼睛了,眼神一直在那三个可爱的小点儿上打转儿,因着皮肤白的愿意,白小福上面的两个点不是朱红色的,而是粉红色的,而下面的肚脐则是小巧的有一点点的凹陷,看上去里面软软的,伴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

蒋祯的眼神赤裸到白小福即便不看他,也能感受到蒋祯传来的热烈的视线,想要仅凭借眼睛就将他生吞入腹一般。白小福不自在的站起身子打算脱离蒋祯的视线干点儿别的,白小福站起身来,对着蒋祯道:“大哥你在这坐着,我下去拿晚饭接着看看衣服干了没有。”

蒋祯这会儿完全没有注意到白小福说了什么,眼睛黏在了白小福的身上,脑子的全部空间都用来想下次怎么将白小福的下身也扒光了,完全没听清白小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白小福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一条缝的瞬间,蒋祯竟然在这么短的距离里一运轻功窜到了白小福的近前,将只开了一条细缝的门严丝合缝的紧紧的关上了,随后还将门从里面反锁了起来,然后抬起头有些慌张的道:“你要出去干什么?”

白小福刚刚被蒋祯的动作吓住了,如今蒋祯问起,便下意识的重复了刚刚话的内容,“我下去那些吃食,再去看看衣服快干了没。”

蒋祯皱了皱眉头道:“你这样下去有辱斯文,这些事我下去做就好,你现在饿了吗?”

白小福还没从刚刚的情况中回过神来,顺从的点了点头。蒋祯拉起白小福白皙细长的手臂将白小福带到了床上,按着白小福让他平躺下来,然后拿了张薄毯将白小福赤裸在外的身体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将白小福完美的身体包裹的一点美感也无,活像一个长着人头的大肉 虫子。

打包完毕后,蒋祯满意的笑了笑,刚刚包裹白小福的时候他可没少占便宜,“你乖乖的躺在这里,那里也不要去,我去给你拿吃的。”

白小福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后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气温下降了,有点冷,你盖着毯子就不会着凉了,乖乖的盖着别着凉,不准揭开。”

白小福又乖巧的点了点头。

蒋祯虎摸了一把白小福的头发,笑着道:“乖乖的我马上回来。”便起身下楼了。

待蒋祯关上门的那一刻,白小福低低地笑了起来,这个人刚刚还因为有辱斯文这四个字反驳他,如今倒在他身上用的这么的毫无负担。白小福心里又泛起了不该有的情绪,有些甜蜜的、欣喜的。

就这样白小福和蒋祯都赤裸着上身吃了晚饭,这样状态的两人让彼此都没有什么话要说,傻傻的坐着发呆,蒋祯回来告诉白小福衣服还没有干,后来白小福又让蒋祯去看了几次,蒋祯只说衣服真的没干。白小福怀疑的都想自己下去瞧一瞧了,但蒋祯死活不让白小福出门,白小福也只得作罢。

边疆地区温差很大,中午的时候天气还热的人喘不过气来,傍晚天就冷了下来,白小福身上盖着薄毯还觉得有些冷,但客栈里这时候也只会给客人准备一床薄毯。

天黑了下来,因着他们明天还有一项至关重要的事要做,要保持充沛的体力就要早早地休息。蒋祯赤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看着那个缩在墙角冻得有些发抖的小小的身影,想上去将他圈在怀里,但那个小人儿就这样一直圈在墙根儿处和自己保持着尽可能远的距离,蒋祯看到这样的白小福就觉得又好笑又好气,特别是自己一靠近白小福身子就尽可能的往墙边缩,现在都要紧贴着墙跟了。蒋祯本想像以前一样等白小福睡着了自己乖乖的滚到自己的怀里,但看他那有些发抖的身影,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蒋祯迅速地伸出手将蜷缩着的白小福一把拉到了自己的怀里,他感觉到了白小福身子在他触摸到的时候微微的一抖。

蒋祯将手环在白小福的肚子上,下巴抵在白小福的头顶,就在白小福要从自己怀里挣扎开来的时候,蒋祯深吸了一口气,下巴在白小福的头顶轻轻地蹭了蹭舒服的道:“这下子暖和多了。”

白小福对蒋祯的话觉得有些歉意,一件标间只有一张薄毯,他盖在身上便就没有蒋祯的了,白小福刚要出口询问蒋祯要不要盖这薄毯,蒋祯便接着说道:“这样最暖和了。”

白小福微张着嘴,最后还是收回了要询问的话,继而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蒋祯满脸温柔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最后将一个轻吻印在白小福柔软的发丝上,然后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温柔的理顺着白小福绵软柔顺的发丝,轻轻的笑着。

“睡吧,乖乖睡吧。”

白小福有些不舒服的将身子一转,正面对着蒋祯,窝在蒋祯的怀里,然后满意的微微勾了勾嘴角,打起了轻微而平稳的鼾声,白小福的呼吸打在蒋祯的胸膛上,引起一阵颤栗,蒋祯的眼神也在一瞬从温柔变得有些火热,减震轻轻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唇不由分说的盖到了那张撩拨他的小嘴上,辗转tianshun着,还轻轻的撬开了白小福的牙关,向深处探索。

白小福在睡梦中潜意识的察觉了有人在扰他清梦,下意识里卷着薄毯往墙根一缩,蒋祯正吻得起劲儿,怀里一下子就空了,蒋祯看到缩在墙角的白小福哭笑不得。白小福身上跟安了雷达系统一样,不一会儿就又屁颠儿屁颠儿的滚到了蒋祯的怀里。在白小福无意识的撩拨了自己之后,蒋祯完全不想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几乎将睡梦中的白小福的全身都摸了个遍,为了不惊醒白小福,蒋祯的力度很轻柔,将白小福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摸着,摸着摸着蒋祯的呼吸便越来越紊乱,像一头饿了许久的头狼,一双眼睛亮的吓人,眼睛里充斥着野兽的单纯的欲望和贪婪。

就在蒋祯即将失去理智一口吮上了白小福纤细的脖颈,白小福感觉到了疼痛,微微皱了下眉头,轻轻地痛哼了一声,蒋祯眼里的欲望瞬间退去,惊慌的逃也似的退出了房间。

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白小福起来的声音,蒋祯才放下了心来,看着仍旧还表现的非常诚实的身体,叹了口气,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看得到吃不到的痛苦便下楼去洗个冷水澡,压下自己这躁动的情绪。

刚走到楼下,武纲就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两套衣服,“将军,你洗的两套衣服早就干了,想着晚上可能会返潮,我就给你们收起来了,将军你拿回去吧。”

蒋祯将白小福和自己的衣服接了过来,对着武纲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冰凉的井水从头浇下,浇熄了蒋祯如火如荼的欲望,也冷却了蒋祯对这白小福的那颗急躁的心。

正文 第五十一章 纠结

白小福软硬都吃,有时候却是软硬都不吃,蒋祯对于自己所幻想的和白小福一同拥有的将来还有很长很长的奋斗历程。

白小福的脖颈上经过了一个晚上还是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印记,但是客栈里没有镜子,白小福也便无法察觉自己的异样,蒋祯则是有意无意的眼睛瞟向白小福脖颈上的红色的印记,这是他留下的,每看一次就以一种隐隐的激动和欣喜的情绪涌上心头。也亏白小福穿的衣服是高领的长衫,穿上衣服便将脖颈上的印记遮掩了起来,不然蒋祯都不想要白小福出门了。

就在傍晚时分,山门城就乱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慌乱的选择这最能隐藏住自己的地方,四处逃窜躲藏。白小福看到楼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逃的面色慌张的普通居民,眼睛里带上了浓重的哀伤,在这个年代哪怕是自己的平民百姓都不会被自己的国家所重视,更何况是被别国的百姓,甚至在这个年代占领了别国的城池都是要将这个城池了的百姓全部杀死。一是种族原因,在粮食少的古代,自己国家的子民都过着饥荒的日子,朝廷完全不会再给不属于自己种族的人粮食和土地让他们过活;二是为了彰显自己国家的胜利,和对敌国的示威,那些为了活命,完全没有什么真实的国家的概念的思想单一的人就成了这场战争无论输赢的祭祀品。

蒋祯看到独自站在窗边眺望着下面的白小福,便知道这个内心善良的人在想着什么,虽然手无缚鸡之力,虽然只是瘦瘦小小文文弱弱的一个还未长成的半大孩子,但他却有着一颗善良的温柔的内心,无论是身处在宫廷那世界上最污浊的地方还是在外面凭借一己之力四处打拼闯荡,他都会保持着自己的那份善良,不求回报的帮助着自己可以帮助的人,无言的感化着周围的人。

蒋祯走到白小福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白小福的肩膀,道:“没事的,这次我向周卫炀请示过,我们不杀这城里的百姓。”

白小福眼睛微微睁大看着蒋祯,随后笑了笑道:“大哥现在越来也仁善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蒋祯也笑了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白小福微笑着,并没有反驳蒋祯的话。

“谢谢你,真心的。”

白小福笑了笑,轻轻踮起脚尖将手放在蒋祯的头顶,轻轻抚着蒋祯有些硬的发顶,随后又将手戳在蒋祯的心口,道:“这是大哥自己的本心,我也只是开启了一扇窗,阳光是殿下自己本就拥有的。”

蒋祯握上白小福戳在胸口上的手贴上自己的心窝,道:“你与我是不同的,你可能感受的到。”

武纲适时地打开了门打断了这个没有结果的对话,“将军,我们该出发了。”

“什么情况?”

“敌军已经出城迎战了。”

“通知所有人,出战。”

蒋祯摸了摸白小福的发顶道:“乖乖的呆在这里,我会留下人来保护你,乖乖等我回来。”

白小福点了点头,蒋祯就急匆匆的往门外走去,白小福看着蒋祯即将离开的背影,感觉蒋祯就要进入一个再也没有他的世界,一个独属于他的天地。

但是这次蒋祯并没有想之前一样,走到门口的蒋祯迅速地转身大跨几步霸道的抱住白小福的腰肢,嘴唇印上了白小福的,白小福微微睁大了眼睛,只是一个碰触,蒋祯抬起头,专注的看着白小福,“乖乖的,等我回来,保护好自己。”

说完没有停留的就离开了。

白小福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自己酥麻的嘴唇,听着自己震动不已的心跳,心里乱哄哄的。

蒋祯带着一队人,将城里留下的为数不多的士兵消灭,但是就算在城里守着的士兵不多也比蒋祯所带的这一小队人多出足足五倍的人数,索性蒋祯带的这一队人都是骁勇善战的以一敌五虽然有些困难但还不到不可能的地步。

直到将守城的将士都消灭了,城下也开始了大混战的状态,蒋祯对着城下的手下,大声的吼道:“开城门!”

巨大而厚重的城门咿呀一声打开了,正在混战的匈奴军一下子停下了手下正挥舞着的刀剑,回头看向自家的城门,看到大敞着的城门,自己心里那根想要拼杀到底的信念在一瞬间崩塌了。

蒋祯的这一举动无形的加速了敌方的失败,最后匈奴军四散而逃,像一堆散沙,风一吹便散了。

白小福出了房门便看到了在房门外守着的武纲,“怎么留下来的是你?”

“他比较重视你。”

白小福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是啊。”

武纲看了一眼白小福,道:“你会一直在他身边的吧。他是个好人,是个值得追随的人。”

“大概吧。”

武纲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白小福,显然是没想到白小福会这样回答,“你……”

白小福对着武纲笑了笑,摇了摇头。

这一场连续的战争大齐可以说是打得十分漂亮,所有人都带上了开心的笑容,蒋祯一忙完手头的事情,就直奔那家客栈,却只看到了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武纲,白小福却没了踪迹。蒋祯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明明说好等他回来的。

白小福心里乱的很,他害怕见到蒋祯,自己内心里的那根弦被蒋祯的软磨硬泡越磨越细,马上就要绷断了,他可以预料如实这个时候见到蒋祯自己在心里坚守着的所谓理智的那根弦一定会弃他而去。所以即便自己很想见到蒋祯,很担心蒋祯的安全问题,却不能放任自己不该有的情感肆意增长。他逃了,第一次他这么狼狈的毫无底气的逃跑了。

军中一片喜气洋洋,士兵们划拳行酒,玩的好不快活,一个士兵道:“我们是不是快要回家了,我想我婆娘了,我走的时候我的婆娘都有孩子了,嘿,我还不知道那是个女娃还是个带把的呢。”

“我也想我婆娘了,我想她给我做的红烧肉了,看着就能多吃两碗饭。”另一个大汉哈哈大笑这道。

“唉,我走之前还和我婆娘大吵了一架,不过我婆娘可稀罕我了,现在也一定不会生我的气了,倒是我这一身伤的回去,怕是会让她担心难过了。”

“别多想了,两口子之间哪有什么吵架不吵架的,床头打架床尾合。”

蒋祯坐在一边一边喝闷酒一边听着这些兵痞子一句一句的戳他的心窝子,若是他和白小福也是一对正常的夫妻,那该多好,他一定会好好的爱他的。

蒋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醉了,对着那几个汉子轻声的问道:“若是有自己喜欢的人,但是还没有追到,该怎么办?”

众人都没想到一项沉静冷漠的蒋祯也会和他们聊天,一出口还抛出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所有人都有些怔愣,一时间竟无人说话,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有几个率先反应过来的士兵先笑了起来,最后竟是所有听到蒋祯这句话的人都大笑了起来。他们一直都将蒋祯看作是他们的上司,再加上蒋祯平时不怎么说话,他们都忘记了蒋祯如今才只有二十岁,在军队里的这三年刚好让他错过了情窦初开的青葱岁月。

坐在蒋祯旁边的一个老兵大笑着道:“那就去提亲啊,你想在可是将军,还怕那家不把女儿嫁给你。”

蒋祯叹了口气,“他们家不接受提亲。”

听到蒋祯这句话的另一个士兵有些惊吓的瞪圆了眼睛,道:“不是吧,还有这样的人家,白将军你看上的不会是那个大官员家的女儿吧。”

蒋祯任他们讨论,并没有打断,又叹了口气,道:“不是。”

“那就直接抢回家,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先上了再说。女人就是不能惯着抬着,抬着抬着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蒋祯狠狠的瞪了这个出馊主意的人一眼,心里却有些纯纯欲动,白小福在任何事情上都包容着自己,若是自己真的对他做了什么,他会不会也包容自己,或者是……接纳自己。

庆祝活动一直进行到深夜,除了守城的人之外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梦里有些人见到了自己想念已久的妻子和长大了很多的子女,还有人见到了自己年迈的父母,家人围在桌前其乐融融,所有人都梦到了自己内心里最渴望见到的那个人,或是心里一直想做的那件事,蒋祯也不意外。梦里的他将白小福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下,露出消瘦却柔韧的身体,腰肢弯曲的弧度,白皙修长的大腿,微微曲起的脚趾,双手被自己压覆着举到头顶,白小福偏着头,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脖颈的优美线条看的蒋祯一阵口渴,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低头轻轻地咬上脖颈上绷起的青筋,看到那只熟透了的的小耳廓,再次低下了头。每舔一下白小福身体就剧烈的颤抖一下,耳朵本能的躲避着,蒋祯看到白小福这副诱人的模样,凑到白小福的耳边轻轻吐息着。

“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乖乖的。”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机会

蒋祯轻轻地掰过白小福的头,看到白小福委屈恐惧的泪水糊了满脸,蒋祯呆滞了一下,随即微微眯起了眼睛,“就这么不想让我碰吗。”

“你是我的人!”

蒋祯带着一种冲动和决绝做到了最后。

天蒙蒙亮,蒋祯睁开了眼睛,眼睛里清明一片,完全没有刚刚睡醒的迷茫。

战事并不是将自己丢失的城池拿回来就完了的,还有最后一战,这一战是为了让失败的敌方为他们给大齐造成的战争进行补偿和承诺的一战,这一战若是大齐赢了就可以和敌方提出自己这一方所要的赔偿,若是匈奴这次赢了,那么他们就可以选择继续夺回城池或者是不提供补偿。所以这一战相对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但是看如今的形势匈奴人大概不可能短时间内将集结起一个庞大的队伍和大齐抗衡,所以这场战争只要大齐早些出兵,不给匈奴一点准备的机会,那么便是十拿九稳的。

这天来自京城的密使胡大人奉圣上之命,对军中的众将士进行封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巧夺双门城在在周卫炀的带领下取得了完美的胜利,朕深感欣慰,特赐黄金万两,宝马千匹犒赏全军将士。周卫炀听命,周卫炀战功赫赫,保家卫国自今起封为骠骑大将军官职正一品,赏银万两,锦缎百匹,良马千俊。白镇听命,白镇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是难得帅才,自今起封为镇远将军,官职从一品,赏银万两,锦缎百匹,良马千俊,府邸一座。寅言听命,寅言誓死保卫边疆,战功累累,骁勇善战,自今起封为镇北将军,官职正三品,世代守护边疆,后代授予世袭伯爵的特权,赏银万两,良马五千匹。钦此。

这次封赏,官位升的最快的就是蒋祯了,蒋祯在这短短的三年的时间里从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士兵,到如今的镇远将军,从一品的官职,和之前周卫炀的官职等级相同,但这确实是他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拼出来的,不知道那个恨他入骨的父皇,知道他如今赏识的人才就是他之前一心想要除掉的亲生儿子,又要作何感想。而若是战争打完了,结束了,回京了,他和白小福还会不会有结果。

“胡大人一路奔波还是早些进帐休息吧,今夜定会准备盛宴为胡大人接风洗尘。”周卫炀一脸和气的对周大人说道。

这位胡大人一看也是个官场老油子,他一直观察着默默站在一边不做声的蒋祯,道:“好好好,到时候叫上各位将领我们一起庆祝庆祝,我也要向各位将领表达一下恭喜才是,特别是这位白老弟。”说这话就将手搭上了蒋祯的肩膀,一副两人很熟的样子,继续道:“白老弟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了,别看白老弟还没去京里任职,京里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知白老弟的战功的,等白老弟入了京,哪家的小女儿都得眼巴巴的看着白老弟,白老弟家的门槛肯定会被人踏破的。”说完还哈哈的大笑了两声。就算蒋祯完全不答话,也不显得冷场难堪。

胡大人进了帐篷,周卫炀走到蒋祯的身边道:“小心点这个胡大人,最好是莫要和他缠上关系,据小道消息说他是太子手下的人,如今最有夺储可能的三位皇子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都到了适合的年龄,你又立下了这等军功,他们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你。只是给你个意见,官场不比战场,但是战场的危险是看的见的,官场的危险却是看不到的,你还是知道保全自己的为好,莫要居功自大被人利用了去也不得而知,若是可以你便让你弟弟帮着你打理外面的事。”

蒋祯还是很承周卫炀的情的,战场上他们无数次并肩作战,生死交于对方之手,有的是经历过生死后最纯粹的情感,所以至少现在周卫炀不会害他。蒋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晚上周卫炀在主帐篷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来为胡大人接风,两人谦让着,最后还是周卫炀坐在了上手的位置,胡大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已经和所有人称兄道弟起来了。

“各位兄弟,老哥,我胡某这次也就免去官场上的那些虚礼,所真的我真的是三上有幸认识这几位兄弟,战场上下来的人就是不一样,那股子直率劲儿,真是和我情投意合,相见恨晚。”胡大人客套了几句,又开始故作神秘的道:“告诉各位一个小道消息,这次你们这一战打的漂亮,圣上有意要让太子来边关跟着历练一下,反正有各位将军在,太子的安全也是不必担心的,你们可是不知道,如今皇上对太子那可是信任有加。”

听到胡大人的话,在座的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声,要知道这场战争的起初可是死了一位皇子的,虽然那只是个意外,但带着皇子出征,难免是个累赘,这些眼高于天的皇子各个都想借此机会稳固自己的实力,给自己的夺储之路争光添彩,却完全不顾真正的责任和负担。

胡大人还在喋喋不休,滔滔不绝。

“如今太子这一方的实力可不是小觑的,其实不说咱们心里也和明镜似的,这太子在这个位子上做了已经二十五年了,从生下来就立了太子之位,到如今一直也被有任何的差错。都说二皇子聪明,还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做的些龌龊事情。”

所有人现在都没了和他敷衍寒暄的心情,如今所有人心里都在打算这自己的将来。若是这时候出兵,不给匈奴喘息的机会,一举拿下,那么这场战争就可以这样结束了,所有的战士都是不想在各个时候为一个皇子的功绩冒险的,但他们没有可以拒绝的权利和能力,只做这上位者手里的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

胡大人觉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再多说,其实他多说这些,不是说给年老的周老将军听得,周卫炀能在官居从一品的将军的位置上这么久,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判断的,这是他说不动的。而其他的将领,比如说是寅言,一个不能在京中为官的将领,他们这些官场的老人还不放在眼里。所以他所有的话都是说给这个刚入官场的新手白镇听得,白镇如今小小年纪就身居从一品的官职上,可是一个十分可以拉拢的对象。

胡大人自顾自的将话说完,勾唇一笑,神秘兮兮的道:“各位兄弟,我可是为了给各位兄弟庆祝准备了好东西的。”随即向门口的随从使了个眼神,道:“让她们进来。”

所有人都面露疑惑的朝门口看去,一队穿着暴露,打扮的娇俏的美人走了进来,一进来就从门口飘进来了一阵暧昧的清香,诱惑着满屋粗汉的所有感官,几位女子含羞带切的给在座所有的官爷行了个礼,完美的腰线,丰盈的双峰和娇俏的臀部在薄纱下若隐若现,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诱人,有意志不坚定的已经隔着这薄薄的纱衣对这群看起来含羞带怯、楚楚可怜的女人开始了眼神侵犯。

之前周卫炀一直都没有对这位胡大人的做法做出什么不满和反驳,即便是不爱听也硬生生的忍了下来。但是现在这个周大人的做法已经是他不能容忍的了。

周卫炀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对着胡大人语气不善的道:“胡大人可知道在军营中可是不能进行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的。”

胡大人可不是一个能被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给唬住的,军中的规矩即便他是一个文官也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的,看到周卫炀的表情,胡大人只是笑着,完全没有理会来自周卫炀话语里的不满和厌恶,“哎,周将军,这军营里可没有明确的规定不可以及时行乐的,更何况在军营里为了让战士们可以宣泄自己心里的情绪,是可以养着军妓的,这些日子各位兄弟都没尝过肉味,作为男人可怎么能行呢。”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再说了,这些个女子都是太子殿下为大家在京城里的迎春楼里亲自挑选出来的,各个都是迎春楼里的头牌儿。”

周卫炀听到是太子送过来的,也只能认怂,他不是任何一头的人,一直游离在权利纷争的外围,能活到现在完全是靠得自己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杀出来的,如今也不会因为几个军妓和太子对上。

胡大人看坐在上首的周卫炀不再出言阻止就给那几个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几个女子一个个的款款的走到了一位将士的身边,害羞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而其中最美丽的那个女子却是走到了蒋祯的跟前,蒋祯对这些人如今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现在满心里都被一个小人儿占满了,但是既然这个胡大人在打着这样的算盘,那他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乱出头,所以他要将这出戏演下去。

不过眼前的这个女子也是比较有心计的,知道怎么把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极致,表现的十分的娇羞甚至不敢靠近蒋祯的身体,怯生生的给蒋祯倒着酒,只是蒋祯注意到了这个女子有意无意之间的碰触,还有倒酒的时候低头是露出的苏白圆润的胸部。蒋祯接过酒杯,色眯眯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女子不经意间对上蒋祯的眼睛,脸一下子就红了,小步的往后退了一步。

胡大人看着蒋祯和这个女生之间的互动,心里暗自高兴,对蒋祯说道:“白老弟今晚可是大福分了,这还是个干净的,这可是太子殿下特意为白将军挑的。”

蒋祯像是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给迷住了,没有看向胡大人,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胡大人看到蒋祯现在这样的举动,觉得将这个女子安插在蒋祯身边的可能更大了一点。

蒋祯心里却完全是另一番想法,这个女子是干净的,怎么可能,若是第一次就这么会勾人,那还真是个别样的人才了。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得逞

蒋祯将那女子倒得酒放到了嘴边,一股区别于酒味的药味隐约的从酒中传来,隐藏在女人身上的香味和酒香之后并不明显。蒋祯微微停顿了一下,表情还是一副被迷住的样子,脑子却是在飞速的转动着,这杯酒里下了药,到底会是什么药?只有自己的这一杯下了药还是所有人的酒里都被下了药?蒋祯思索着,最后的得出来了一个决定那就是现在任何人都不会傻到向自己下毒手,那么这药,毫不意外是春药。就在想到春药的同时蒋祯的脑海里出现了白小福的身影,接着从小腹下面传上来一股热流,蒋祯对着那位女子笑的更加的放肆了,脸上带上了令人窒息的野兽的欲望和占有欲,那女子看到蒋祯突然转变的表情,脸色不由得一白,身子也有些发抖。蒋祯一抬头将那杯下了药的酒心甘情愿的灌下了肚。

之后倒是那名女子不敢看蒋祯危险的眼睛的了,默默地只是给蒋祯倒着酒,心里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肯定会有不好的境遇。蒋祯则是对女子倒给自己的酒水来者不拒,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心中的野兽也即将脱体而出,实现心里渴求已久的念想,现在的他满心满眼里都是白小福的身影,出战之前的那个客栈,白小福隐藏在屏风后的曼妙的身影,白小福清秀的眉眼,殷红的嘴唇,还有前几天自己做的那个和谐的春梦里白小福美妙的呻吟,蒋祯的眼里充满着渴望,越来越浓重的渴望,眼睛透过面前穿着红色纱衣的女子看到的却是那天印在屏风上的红色的裸体。

蒋祯的眼神越来也赤裸,使得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胡大人率先看到了蒋祯神情的变化,料想使药效发作了,他不是对在座的这些人都下了药的,而只是对蒋祯这一个人下了药。

胡大人向那个女子使了个眼色,那个女子就想要去扶起蒋祯,开始展现她今天晚上真正的魅力,过了这个销魂的晚上她可能就是这个最年轻的从一品将军的妾侍了,凭她的心机和手段定能过上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为此她可给那个胡大人递了不少银子,免费陪着他睡了不少次的。

周卫炀一脸的严肃,他身边没有女人缠着,刚刚缠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已经被他赶走了,要不是现在这个场面他坐在主位不能提前退下,他走就离开了,如今看着他最看重的蒋祯被那个狐媚子迷得神魂颠倒,心里不由得暗自骂蒋祯果真只是个毛头小儿,一点定力也无,不成体统。

那女子吃力的扶起蒋祯壮硕的身体,向坐在上位的周卫炀微微一附身,转过身扭着自己曼妙的腰身臀部一摆一摆像只高傲的鸭子一样扭出了营帐,胡大人看着这个暴露本性的女人,不由得暗骂这个 sao 气的 biao zi。

蒋祯一边佯装喝醉,一边还不忘伸手摸上了女人的翘臀,即便自己心里已经快要飞到了白小福身边,也要把这场戏给演完。

女人扶着蒋祯走进了蒋祯的帐篷,她以为蒋祯会一下子扑上自己的身子,蒋祯不失所望的做到了,但女人认为蒋祯会俯身吻上她的唇时,蒋祯却是不知从那里找出了一根绳子,将她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女人认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的,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蒋祯的眼睛一次都没有看向自己,眼睛里一片清明,完全没有被情欲控制所表现出的欲望,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最后在蒋祯封上她的嘴之前,她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和恐惧。

“你想对我做什么?”随即嘴巴就被蒋祯用破布塞住了。

蒋祯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乖乖的在这里待着,不想着求救,这军营里可是我的地盘儿,还有过了今天,若是胡大人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说。”

蒋祯的威压让人无法忽视,女人只能睁大眼睛,拼命地点头,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对自己一点意思都没有,而且随时可以杀了她。

蒋祯如今已经是火急火燎的了,他已经感觉到了药效已经在他的身体里发挥了作用,他现在就只有一个想法,见到那个躺在他心尖上的人——白小福。

蒋祯悄悄地来到了周卫炀的营帐,在他的营帐里放下了一张潦草的字条:我有事出去,三天之内归期不定,我营帐里的女人帮我处理掉。

蒋祯躲开守夜的士兵,骑上了周卫炀那匹最好的马便朝着他和白小福家的方向奔去。

他们这一次一共收复了两座城,白小福还没来的及搬家,所以他要跨过两座城才能见到白小福。骑在马上的蒋祯感受着身体渐渐泛起的不正常的火热,已经无法区别那些是因为想到白小福而产生的,那些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产生的。

蒋祯将马鞭抽的格外的快,他心里有忐忑,怕白小福不接受他,厌恶他,但更多的是内心里强烈的渴望,他喜欢白小福他已将自己的心意在那个客栈里就原原本本的传递给白小福了,他把他的感情摆在了明面上,白小福不会不懂,如今他想要一个结果,破釜沉舟,他要让白小福也面对心里最真实的情感,承认喜欢他的事实。

白小福我爱你,你呢?

蒋祯这次用了最短的速度到达了他们的家,那个属于他和白小福的家,简单的温馨的房子。

蒋祯急切的从马上运起轻功,直接进了院子,他悄无声息的来到白小福的房门口,直接将白小福放门口守着的两个小厮敲晕,然后打开了那扇自己期望已久的房门,在这之前蒋祯的动作利落又急切,但这个时候他却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底里的欲望,显得有些踌躇。

屋里的人被房门打开的声音吵醒了,在屋内轻声的问:“小吴,外面怎么了嘛?”

没有听到门口守着的小吴的回答,白小福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白小福掀起了盖在身上的薄毯下了床,故意的多发出声响的走到打开的房门口。

蒋祯听到屋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心跳的越来越快,期待着那人的出现。

白小福走到房门前,看到站在门口的蒋祯疑惑不已,“大哥,你怎么……”

白小福没有料到蒋祯会突然向自己猛扑过来,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的身体,狠狠的封住了自己的嘴唇,像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的 ken yao,将他的嘴唇粗暴地用舌尖顶开,侵入,翻搅,shun xi。

白小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更是一片乱糟糟理不开头绪。白小福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快要被蒋祯吸干了,用力的将蒋祯推离自己的身体,死命的摇着头,蒋祯看不得白小福对自己的反抗,微微离开了白小福的唇,鼻尖抵着鼻尖,声音低压诱惑,“不行吗?你知道我喜欢你,为什么不给我答案。”

蒋祯呼吸粗重,气息不稳,呼吸喷在白小福的嘴唇上,使得刚刚被蒋祯临幸过得嘴唇微微的发烫,发痒,发颤,白小福不由自主的想要偏过头,躲避蒋祯充满情欲的眼神。

蒋祯察觉白小福的动作,用手钳住白小福的下颚,强迫白小福和他对视。

“你的答案是什么?你喜欢我对吧。”

白小福身子一抖,挣扎的更剧烈了。但无奈力气小被蒋祯一手钳着腰,一手钳着下颚完全动不了。

白小福有些卑微的,恳求的道:“你放开我。”

“你不喜欢我吗?你是喜欢我的对吧!”带着一种笃定和忐忑。

“求求你,放开我,我不想……”

蒋祯眼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失落,他不想听到白小福一丝一点的否定的答案。随即又带上了强烈的占有欲。

“你不想?你是我的,你想与不想,你都是我的。”

将嘴巴贴近白小福的耳廓,眼睛专注的盯着白小福的侧脸,话语的热气喷洒在小小的耳朵上,给白皙的耳廓镀上了诱人的粉色。

“别人都说,女人有归属感,谁抱了就是谁的,那你我抱了是不是就是我的了。”

说着蒋祯再次咬上了白小福的嘴唇,比上一次更加的激烈,固在腰上的手也收的更紧了,面对蒋祯压倒性的力气,白小福的反抗完全无效。渐渐地蒋祯转移了阵地,开始 ken yao 白小福的耳朵,脖颈,顺着往下,解开了白小福只穿着的一件里衣,白皙的胸口在夜光的映照下弯曲成完美的弧度,蒋祯一路 tian shun 着,啃咬着,标记属于自己的痕迹。就在蒋祯低头咬上那朱红色的一点时,白小福的身体一颤,嘴里发出了一声低低地呻吟。

蒋祯愣了一下,然后开心的轻轻地笑了。

“你也喜欢这样,对不对?”

蒋祯往上看去,却看到了紧抿着嘴的白小福,满脸泪水的轻轻地摇着头,轻声的祈求道:“不要了,好不好?”

白小福现在完完全全的被蒋祯的举动吓到了,因为初尝情欲和被蒋祯弄疼了的泪水和完全不知所措的惊恐表情,让蒋祯历时火冒三丈。

硬生生的咬出了三个字。

“不可能,今天我要定你了。”

蒋祯将白小福抱到了床上,急迫的将自己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用手抚摸着白小福美丽的上半身,为了防止白小福的手捣乱,蒋祯用自己的衣带将白小福的手束在头顶,压住白小福对白小福的身体上下其手。

白小福被蒋祯摸得身上一寸寸的变得麻痒灼热,身体不由自主的扭动着,蒋祯对着白小福的上半身爱不释手,这是他无数次梦到过的,如今才真实的触摸到了。所以他要细细的一寸一寸的记住它的样子。

就在白小福觉得自己上半身已经全部烧了起来的时候,一只大手伸向了自己的里裤,白小福登时就是一个激灵,他是个男人,即便是自己没有了那 huo er,他也是个男人,到那时他却并不想将自己的残缺给别人看,他看过那里,很丑陋,哪里的伤疤,让他失去了光明正大的承认自己是个男人的勇气。

正文 第五十四章 煮粥

等到白小福睡熟了,蒋祯侧卧在白小福的身边,看着眼前的可爱的人儿,心里暖乎乎的,却又觉得忐忑不安,人如今已经完全是自己的了,就是这心里怎么让他装满自己就没法知晓了。

气闷又宠溺的捏了一把白小福粉白的脸颊,手上的力气很小,生怕弄疼了眼前这个讨人疼的小人儿。

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十分留恋的俯下身子有亲了亲那柔软的香甜。

这才依依不舍的站起了身来,任命的收拾起了自己所做下的残局,将地上的衣服都捡了起来,收拾到一处。将坐榻上铺上了一床厚厚的棉被,才小心地将白小福裹在被子里轻悄悄地抱起,小心翼翼的转移到坐榻上。

只是当蒋祯再次回来的时候看到身下褥子上的大片的红色,心一下子就慌了,慌忙的查看了白小福的伤处,蒋祯的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大跨步的走出房门,骑上马,便立刻朝着张掌柜的药铺奔去。

……

一阵撕心裂肺的砸门声,让张掌柜觉得自家的店门像是得了哮喘病的老叟,吱呀吱呀就吊着最后的一口气了。再这样被人咣咣咣的砸下去,估计马上就要身首异处了。为了自己的修门的钱,张掌柜也只好从温暖的床榻上坐了起来。心想这么大半夜的来敲门,兴许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了,不然也不会敲得这么急了。

嘴里一边不停的嘟囔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一边走到了门前。

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一脸紧张的蒋祯,面露疑惑的道:“白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吗?”

蒋祯也不和他废话,直接了当的走进了药铺,刚要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眉头皱的死紧。

张掌柜看到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身子一抖,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那里得罪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煞星。

蒋祯也顾不得自己的那点子面子了,直截了当的道:“我抱了一个男人,他流血了,好像还昏过去了,该怎么办。”蒋祯语气生硬,表情严肃,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张掌柜则是有些不以为然,蒋祯在军中难免会有个忍不住的时候,军中有都是些个男人,这种事情自然也是不少见的,只是这个蒋祯这么为那人着想,倒是作为上位者难得的用心了。看着蒋祯这样一幅认真的样子,张掌柜不仅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真是罪过啊,还是早些提醒一下白小兄弟的好,省的因为一段荒缪的感情,把自己的大好前途给焚烧殆尽了。

张掌柜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开始给蒋祯拿药,“这瓶药粉,涂在那里面,一天至少一次,最好是一天三次。”说完将一个小瓷瓶递给了蒋祯。

蒋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就开这些药,什么时候才能好?”

“这个好的比较慢,因人而异,不过都是军营的糙汉,也没啥讲究。”

蒋祯瞪了张掌柜一眼,道:“多拿点药,那上好的药,能快点好起来的。”

张掌柜没想到蒋祯这个看起了对人冷淡的人竟会如此的关心一个和他上过床的一个糙汉,不由得就是震惊,心想这个白镇该不会是喜欢那个在军营里的某个糙汉的吧,想到在军营里那些个不讲究的士兵,张掌柜直觉汗毛直竖。

蒋祯拿了张掌柜开的药,详细的记下了药物的用法和用量,最后还和张掌柜要了一盒润滑用的油膏,才火速的赶回了宅子。

蒋祯为白小福清洗着身体,白小福不知道是真的昏过去了,还是累极了,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强压下心里升起的情绪,蒋祯安安分分仔仔细细的为白小福擦洗着。

就在给白小福擦洗的时候蒋祯也看到了白小福的那条伤疤,和伤疤下的一个小指指甲盖长度的一个小缝隙,蒋祯没有在意,只当那时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看着白小福这个完美身体上的唯一的小小的伤疤,蒋祯只觉得分外的疼惜,忍不住俯下身对着那个残缺的地方落下了一吻。若是没有这条疤,他和白小福到头来也只是天各一方,各自过着各自的生活,所以这条疤,也算是白小福为了他们的相遇而付出的。

最后蒋祯仔仔细细的为白小福上了药,将剩下的药都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张纸,仔仔细细的在上面都做了详细的标注,还不忘叮嘱白小福哪怕是要生自己的气,也要养好身体,写着写着,蒋祯觉得自己都写得委屈了,更加的觉得自己的心情难以宣泄,即便是一切都成了定局,白小福却连一句喜欢都没有与自己说,那对于白小福来说自己究竟是什么,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一席的位置。这样的个八尺大汉,就这样竟然越想也委屈,最后无奈的放下了笔,对着那粉嫩的小嘴,可劲儿的亲了几下以缓解自己委屈的心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紧贴着地平线照向大地,蒋祯看着才床上静静躺着的人,低头又在唇上印上了一吻,白小福醒来会不想见到他的吧,自己昨天不顾他的意愿,对他用了强硬的手段,现在想来也不知道结局是好是坏,但是蒋祯并不后悔,他和白小福之间的关系,若是没有迈出这一步,永远只能停留在原地,没有任何进展,反正他已经认定了白小福是他的人,所以即便是白小福再怎么不同意他也认定了白小福是他的人,但是现在他还是不要在白小福面前出现的为好,免得惹得他生气和他断绝了关系,还是给他留点平静的时间。

蒋祯想着自己总要做些什么,张掌柜说白小福现在这种情况,最好是喝稀粥,蒋祯回忆着自己见到的白小福为数不多的给自己熬粥的画面,觉得自己也应该给白小福做点粥,蒋祯信心满满的开始忙活开来,完全把什么君子远庖厨的圣人言论抛到了脑后。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做出了又是另一番光景了,蒋祯其实是自诩聪明的,但是现在看看手忙脚乱的自己,蒋祯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智商问题。他记得白小福只是将火生着,将食材扔进锅中,然后就是隔一段时间搅一搅最后粥就自动的变得粘稠了,然后就可以出锅了。

蒋祯给白小福做的是白小福第一次为自己准备的银耳莲子粥,因为那是白小福第一次给他做饭,他把白小福当时的每一个动作都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步先把干净的井水倒在锅里,第二部是将冰糖泡发的银耳,莲子,和链子压成的粉末放进锅里,然后开始熬煮,在熬制的时候,过一会就要掀开锅盖用铁勺搅一搅,然后再等一会在搅一搅。

蒋祯也是同样的步骤,只是不同的是明明白小福可以隔一会儿搅动一次,而他的一会儿的功夫,粘稠的液体就将锅盖顶了起来,伸勺下去翻搅,发现锅底竟然结了粘糊糊的厚厚的一层,不一会还从锅底飘出了一股糊味。蒋祯立马将粥盛到了碗里,自己先尝了一口,很甜,甜的齁人,从碗里飘来一股糊味,莲子也没有熟,简直难吃的不行。

蒋祯对自己的第一次下厨完全不满意,将粥倒掉,决定再来一次,但是第二次仍旧不尽如人意,这次莲子仍然没有熟,汤水一点也不粘稠,银耳飘在上层,莲子沉在下层,汤就只是带着甜味的普普通通的水,碗底还有一层胶状的物体。

再来一次,蒋祯摇摇头,不行,放弃。再来一次,还是不行。重新来过,还是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天光大亮,灶台上摆着的就是这数十碗的银耳莲子粥,蒋祯看看外面高高挂起的太阳,轻轻叹了口气,这会儿府里的下人也都要起了,他只能在这些粥里面挑一碗最佳的给白小福喝。最后蒋祯留下了第二次做出的那一碗,虽然粥汤分离,但是味道还过的去。

蒋祯将那碗粥放在了一个装着热水的大碗里温着,端到了白小福的房间,放到白小福床边的桌子上,提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这是我做的粥,你喝一点。

写完拿在手里看了看,摇了摇头,将之丢弃,另取一张,写到:粥做的不太好喝你尝一尝吧。

写完还是摇了摇头,将之丢在一边复又拿起一张纸,写到:这粥难以下咽,你还是让下人给你做点吃的吧。

写完蒋祯都对自己无语了,这粥到底做来干什么的!

纸张一张一张的写了,又一张一张的丢弃,最后,蒋祯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让白小福既知道粥是自己亲手做的,能尝一尝他做的东西,还不要吃坏了肚子。都说陷入恋爱的人智商接近于零,然而现在的蒋祯就是这样的。

床上的白小福不安地翻了个身,轻轻压住了蒋祯落在床头上的衣角,蒋祯转头看到睡着的白小福,一下子就不再纠结了,这个人在的地方,自己明明可以肆无忌惮的做了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必要隐藏,好好的表达,他看到的只会比自己留下的更多。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字条

白小福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醒来的白小福也只是神情恍惚的盯着床顶发呆,昨天的事情他记得很清楚,起初他也被蒋祯粗鲁的动作吓到了,被蒋祯亲吻也让自己失去了以往清晰地思路,但是当蒋祯抱着他,说爱他的那一刻,他只想和这个男人在一起,打破一切,深深的被他所吸引,蛊惑,最后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付于他。

但是当那激情过去,冲动消失,他们还要面对现实,面对彼此,白小福觉得很是头痛,他要怎么对待蒋祯,是要恢复原先的主仆的关系,还是接受那份感情,那么蒋祯呢?昨天的蒋祯显然是失掉了理智的,白小福还闻到了蒋祯身上浓浓的酒气,蒋祯是真的想要和自己在一起,还是只是凭着昨天的醉酒冲动下才做出的行为,梦醒了,他会不会感到后悔,会不会觉得和男人做很恶心,他是怎么想的。

白小福头一次这么的纠结,他不知道该如何的面对梦醒了的世界。正在翻来覆去的时候,白小福看到了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大碗,碗下面还压着几张纸。

白小福将碗下面的纸拿出来。

第一张:你睡醒了饿得话就喝点粥,这是我做的。

第二张:不太好喝,你就尝尝吧,不好喝就别喝了。

第三张:你还是倒了吧,让厨子给你做点好消化的,我去问过张掌柜了,给你拿了药,在茶几上放着,记得按时服用。

白小福看着这三张字条,心里暖烘烘的。拿过还在热水里温着的粥,笑了笑,将房间四周打量了一圈,一勺一勺的送进了嘴里,粥煮的很差劲,莲子没有熟,银耳跟刚泡开的一样,碗底还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淀粉凝成的小块,但是这是白小福吃的最甜的一碗粥了,很甜甜到了心里。

最后白小福就这样一口一口的将这碗粥全部吃到了胃里。提笔在最后那张纸上添上了一句话:吃光了,很好吃。

这时候门口跑来了几个人,白小福对这个宅子里的下人管束的比较松,只见一个小丫头片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她清脆的大嗓门,“小少爷,小少爷,不好了,宅子里出大事了。”

白小福如今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头痛,这个小姑娘就是他们刚到边关的时候救得那所大宅院里姐弟两个的姐姐,刚开始她和她弟弟一直帮着白小福做事,后来白小福要从关汉城搬走的时候,这两个孩子也跟着自己继续为自己打点事情,这个姑娘的大名叫董芷兰,她弟弟就是之前那个铁柱,大名叫作董志新,刚开始白小福觉得那个女孩很文弱,什么事情都默不吭声的,如今想来真是看错了。这会儿带头跑过来的就是两人了,两人也不敲门直接就跑了进来,看到只穿了一件里衣的白小福,董芷兰的脸瞬间涨的通红,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了起来,“小……小少爷,今天……早上起来,我们看到了……”

董志新看姐姐吞吞吐吐的样子,着急的打断了他姐姐的话,道:“今个我们起来,看见厨房里不知道是谁浪费粮食,做了好多碗的银耳莲子粥,都倒掉了,浪费了好多材料,还有很多的纸张只写了几个字就团成一团扔掉了,很是浪费,还有值夜的吴大哥和钱串子昨天说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打晕了,倒在门口,现在才刚刚醒来,问他们他们也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白小福听着董志新的喋喋不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得十分尴尬,听董志新说完,白小福朝着屋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蒋祯真是不省心,自己还要给他处理这些烂摊子。

“你们在房门口等着,我穿上衣服就和你们去看看。”

董芷兰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帮你。”

白小福微微愣了愣,微笑着拒绝道:“不用。”

白小福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回身关上了房门跟着两姐弟走了,蒋祯从屋顶的一个死角里一跃而下,看着白小福在纸上填上的那句简短的话,心里乐的像灌了蜜一样,轻轻地将那张纸叠起,塞进了自己胸口的口袋里。

蒋祯刚才在房顶看的非常的清楚,那个小女孩一定对白小福有意思,还想给白小福穿衣服。蒋祯愤愤的想着,将那个小女孩列为了自己的敌人之一。

白小福看着那整整倒了一桶的稀粥,心里暖烘烘的,这些都是蒋祯为他做的,有这样一个人相伴,自己的这一生也不吃亏,接受他也不是那么难的事,只要自己不会影响他的路,他们会在一起比较久的吧。

在看到那叠纸的时候白小福哭笑不得,他可没料到那人竟会幼稚到如此地步,看着一张张被揉皱的纸,白小福心里柔软一片,仿佛看到了那个人一边写字一边皱眉摇头的样子。人的一辈子很短也很无趣,一天战战兢兢的是过,洋洋洒洒的也是过,自己何必为着世俗的眼光拘束着自己呢。

一只雄鹰从白小福头顶上略过,落在了白小福的屋顶上,蒋祯打开绑在鹰腿上的纸条,上面几个大字:未批准,速回。

一道身影从屋顶快速穿过,白小福抬起头笑了笑,下次吧,下次我亲口告诉你,我的答案。

蒋祯百般不情愿的回到了军营,他现在都能想象的到,周卫炀看到他留下的字条脸会臭成什么样,又是怎样给自己下达这样的命令的,但是他现在就是不情愿回去,他还不知道白小福是不是想要原谅他呢,这次回去,是不是就意味着功亏一篑了。蒋祯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

这厢,白小福回到房间里刚一坐下,就发觉自己刚刚沉浸在甜蜜里将他和蒋祯昨天刚刚翻云覆雨过得事实给忘在了脑后,如今这一坐,白小福疼的立马弯下了腰,难以言说的地方传来难以言说的疼痛,瞬间白小福刚刚对蒋祯的行为发自内心的感动,荡然无存。心想还是多晾他两天,看他下次还要不要这样对自己。

白小福拿起蒋祯放在桌子上的一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药品的使用方法和使用剂量,白小福看的面红心跳的,索性选择不涂那个瓷瓶里的药膏了,完全把蒋祯纸上强调了好几遍的一定要涂给忽略掉了。

一页页的翻着蒋祯写的纸张,白小福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蒋祯总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他最放松最幼稚的一面,患得患失,婆婆妈妈,絮絮叨叨,有时候白小福都有些受不了蒋祯婆妈起来的样子,一直交代个不停,就想现在,明明就几种药,他就洋洋洒洒的写了这十几张的文字,是不是该夸他的文笔好,白小福微微勾着唇角,心里对那个即关心他有把他弄成现在这个狼狈样子的人腹诽不已,不过心情倒是放松了很多。

蒋祯脸拉的老长的回到了军营,见到周老将军也没露出个好脸色,周老将军气笑了,心想这小子自己私自离开军营,这一回来还没有个好脸色,真是什么驴脾气。蒋祯的年龄和周卫炀的子辈孙辈差不多的年纪,看蒋祯这样的有出息,周卫炀心里有着一种身为长辈的骄傲感,可蒋祯完全没有要领情的意思。

既然来的信使说了太子要来主持最后一场战役,那么他们现在也只能按兵不动。蒋祯对周卫炀道:“周老将军,我们可不可以向圣上推辞一番,让这一战早些打完。”蒋祯完全不像自己拼死拼活的稳住的战局出现什么变动,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又不是自己要进言,前面有周卫炀顶着,他只管战场上的事情就好了。

“或者,我们可以直接现在开战,虽然胡大人是有说圣上要派太子前来参战,但是圣旨还没到,谁知道那个胡大人是不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战事不等人,我们这些战士奋战了三年才得到的现在这个机会,为什么不能快点出战,将在外,君命有不受,我们现在出战也不算是错。”

蒋祯游说这周卫炀,没有人比周卫炀更能体会战士们的辛劳,所以只是说了这些周卫炀就开始了犹豫。而周卫炀也知道如今是击败匈奴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这个时机让匈奴可以有时间重振旗鼓,他们的胜算就没有那么大了。蒋祯的目的不见得多单纯,但是他要让周卫炀觉得他只是心系战事,所以话不必多说点到为止,他是不想让太子来的,如今虽然已经成为了将军,有了进入朝堂的机会,但是也仅仅只是可以恢复皇子的身份和权力,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创下的功绩落到了其他皇子的手里。但这些蒋祯也只是想想,能成最好,不能成也没什么,就想白小福之前告诉他的,一步一步走稳了就好,别想一口吃个大胖子。想到白小福蒋祯的唇角就会不自觉的勾起。只是距离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白小福没有给他传来一句话,蒋祯心里忐忑着,也期待着。

这会儿白小福那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三年里张掌柜一直帮着白小福给军队里收集着药材,和白小福也是十分熟稔的,张掌柜惹不起蒋祯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和白小福说一声蒋祯喜欢男子的这件事,这种事情在大齐是让人抬不起头来的事情,想着如今白家怎么也是将军的身份,这种事情在军营里玩玩怎么的都好,若是搬到台面上,白家是要抬不起头来的。

这个张掌柜也是个细心地,来了白家的宅子,将白小福叫到了一边,偷偷地告诉白小福,道:“白老弟,我不是那种嚼舌根子的人,今个这话,白老弟若是相信那就相信,不相信也不要和我张某有什么疙瘩。”

白小福听了张掌柜的话,不明所以,只能让张掌柜继续说下去。

“三天前的晚上,你大哥来我药铺里找我拿药,说他抱了一个男人。这倒也没什么,在军营里,有个需求发生点什么也无所谓,但是你哥哥也太关心那个糙汉子了,这样可不是个好兆头。”

白小福听着张掌柜的话,脸微微的有些发烫。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忐忑

“我也就是给你提个醒,在咱这,男人喜欢男人那是被人看不起的,你大哥如今也是个大将军了,我是怕这样会坏了他的名声,影响他的仕途,还是早早的给他娶个本分女子为好。”

白小福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惆怅还有淡淡的失落,抿了抿嘴,平静的道:“我知道了,谢过张掌柜一片好意,我会提醒他的。”

张掌柜也不多说,只让白小福别告诉蒋祯话是他说的就好。他怕蒋祯会报复他,他还真想对了,若是让蒋祯知道他辛辛苦苦让白小福打开的那一点点心扉,差点让张掌柜关上了,他非得活拔了张掌柜的一层皮不可。

张掌柜的话是让白小福想到了以后,想到了世俗的眼睛,但是他想搏一搏,不在乎任何其他人的眼光,只在乎蒋祯一个人的眼光,若是有一天蒋祯需要自己离开,他便离开,若是蒋祯需要他的陪伴他便不离不弃。想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白小福便放松的笑了笑。

这边蒋祯却是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开始抓耳挠腮,他觉得他是时候要给白小福写封信去试探一下白小福是不是消气了,对自己的感情是怎样的态度,当然也是害怕白小福把他忘了。

提起笔,写到:

小福,几日不见,我很想你,你这几天有没有想我?那天是我不好,伤了你,你现在伤可还好些了?

蒋祯看着自己写的字,脸涨得通红,他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将白小福写作小福,虽然在心底里一直是想这样叫的,但却从来没有实施过。

这时好巧不巧武纲一掀营帐走了进来。人总是这样,在自己做一些私密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比较容易紧张,比方说现在。蒋祯迅速将写好的字条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抬脚踩住。然后脸绷得紧紧地语气不善的道:“有事吗?”

武纲有些傻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他们将军刚刚好像很紧张的干了什么,愣怔了一下,在蒋祯犀利的目光之下转回了自己的注意力。

“奥,胡大人让把这名女子带来让将军自行处置。”

武纲一侧身便露出了身后站着的貌美女子。蒋祯一眼也没瞧,摆了摆手道:“你随便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就行,这件事别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对上蒋祯不耐烦的目光,武纲下意识里摇了摇头,不自觉的就想顺着蒋祯的意思回答。

“没事了。”

蒋祯挑了挑眉,道:“从现在两个时辰之内,不要来烦我,退下吧。”

武纲无奈的张了张嘴,“所有的事情都不行吗?若是周将军找你……”话还没说完,就被蒋祯打断了,蒋祯微微皱着眉头,“我的话你是没听清吗?”语气里威胁意味十足。

武纲只能顶着压力答应了下来。

没人打扰蒋祯重新开始了自己的“创作”。是的,那可以称之为创作,思索良久只在纸上写下了一个“你”字,这张纸毫无疑问是报废了。

周卫炀想着蒋祯提出的意见,最后还是没个定论,索性就找蒋祯再讨论讨论,走到蒋祯营帐外,刚要将门帘挑起来,站在门口的武纲上前就拦住了周卫炀,十分歉意的道:“周将军,我们将军在屋里有要事,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周卫炀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武纲,看的武纲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

“他能有什么破事。”说着就要伸手撩开帐门。

武纲连忙上前一步,十分不情愿的拦在了周卫炀的身前,欲哭无泪的道:“周将军,你就别难为我了,白将军说了,谁来都不能进。”

周卫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拦着自己死活不退让的武纲,冷哼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臭小子,搞什么名堂。”

蒋祯奋笔疾书了整整两个时辰,最后浓缩的精华就是一张小小的字条,将字条绑在鹰的爪子上,伸手一挥,带着蒋祯的期待雄鹰展翅高飞,蒋祯看着鹰飞走的方向,开心的笑了。

白小福现在快受够了,天气热,他的那个地方就一直都没有好,每天连坐下的能力也没有,最后白小福终于对着那个小小的瓷瓶妥协了。正当白小福要将药擦进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的时候,董芷兰一声大嗓门把白小福惊得一下子坐在了实木的床沿上,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叹了口气,心想一定要让董芷兰改了这个大嗓门的毛病。

“小少爷,大少爷来信了。”咚咚的砸门声,让白小福觉得他再不去拯救一下,那个门框就要被砸下来了。

白小福连忙收拾好自己,走到门口,打开门,董芷兰的手差一点就敲到了白小福的胸口上,脸一下子就红了,手不自在的缩了回来,乖乖巧巧的放在身后。

白小福对她笑了笑,伸手道:“拿来吧。”

董芷兰看到白小福的笑容脸更红了,伸手递上一个小小的纸条。

白小福笑了笑,对她说:“芷兰姑娘,以后莫要这么大声说话,在我们面前到也无妨,但是到了夫家婆婆会嫌弃的。”

看董芷兰抬起头有些埋怨的瞪着自己,白小福倒是有些不自在了,他不该对一个该婚嫁的小女孩说的这么无礼的,连忙道歉,道:“芷兰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关心芷兰姑娘,还望芷兰姑娘不要因为我这笨拙的话生气。”

董芷兰这会儿却更生气了,看着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大声对着白小福喊道:“我才不要嫁人。”然后一转头就跑了。

白小福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小姑娘,不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处于青春期,情绪不稳定倒也是正常,白小福也便将此事放到了一边。

回到屋里关上房门,扶着自己还酸疼的腰,照顾着自己还疼着的屁股,轻轻地做到了椅子上,打开纸条,上面赫然就只有一句话:你的伤快好了吗?

白小福看到这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拜谁所赐,蒋祯这话说的风轻云淡,不痛不痒的,而自己现在每次坐下都是一种煎熬,白小福又羞又怒的放下了手里的纸条,觉得自己还是要再凉蒋祯几天。

信寄出去了三天,蒋祯一直等着白小福的回信,他原本是想和白小福说些贴己的情话,但后来想了想,便放弃了,他怕白小福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轻浮,所以他在那个纸条上只写了他如今最关心的事情,用的还是最克制的语气。三天的时间信按说应该早到了白小福的手里了,但是为什么迟迟不给自己回信呢?蒋祯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他觉得白小福一定是想将之前的事翻篇直接过去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还是保持原本的关系。蒋祯越想越觉得可能,越觉得可能也心痛,越心痛就越想发泄,越想发泄就越折磨手底下的人,手下的兵这几天的作战水平突飞猛进,但是士兵们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最后还是周卫炀看不下去了,自从蒋祯那天私自离开军营到现在他的情况就一直很不对头,前些日子是一直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傻笑,笑的傻憨憨的,后来就开始天天的瘪这个脸,像是所有人都欠他钱似的,看一个个的士兵都要在大中午顶着太阳的暴陪他一起找死训练,周卫炀倒是不心疼蒋祯,但他心疼他的兵。

走到蒋祯面前,语气不善的道:“白镇,你适可而止一点,你不怕热,我的兵怕热,想被晒死自己去,别拖累别人和你一起犯傻。”

蒋祯心情不好,完全不想理周卫炀,绕过周卫炀继续训练他的兵,周卫炀眼角一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要上前抽蒋祯,最后生生的忍下了。冷哼了一声,转头就离开了。

看着蒋祯面无表情的严肃摸样,所有士兵也只是有苦不能言,继续坚持训练。

又过了几天,这几天蒋祯又忍不住给白小福写了几次信,但白小福完全没有回复,这让蒋祯的心凉了半截,心里也是难受的紧,白小福倒是毫不知情,因为这会儿他已经和钱三金坐马车出去进货去了,之前进货走货白小福从来不用自己出马,然而这次钱三金不单单是要去进货,还是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这个人是谁白小福不用猜也知道,但是是他手下的人还是他本人,白小福就不得而知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白小福换回了女装,跟着这马车的响动,白小福的心里也有着忐忑。

于此同时京城里传来的消息在周卫炀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就马不停蹄的送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边关战事取得丰硕的胜利,为振奋士气,一举攻下匈奴军,特派太子蒋尧和二皇子蒋枭前来助阵,半月内必将到达。为一举拿下边关结束边关战事,振奋士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一纸文书将边关的战事推迟了,还一来来了两位皇子,周卫炀脸上已经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表情了,他现今非常的后悔没有听蒋祯的话。他身上已经担着一位皇子战死的重罪了,现在听到有两位皇子要来,就肝儿颤,若是这两位皇子有什么闪失,想必他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蒋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有触动的,时隔三年他又要接触到那深潭似的皇家纷争,不得不说这是让他兴奋的也是压抑的,兴奋的是他终于开始向着实现他最初的信念而前进了,他可以为自己之前所遭受的一切不公和屈辱讨回一个公道,这是他内心里的执念,是一定要实现的事情;压抑的是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他和白小福共同组建的虚假的家庭让他几乎放下了内心的那份执念,开心快乐的活着,这是他所留恋的,他所向往的。但是这两个人一起来蒋祯倒是没有觉得多么的意外,毕竟这个功劳不小,哪一方私吞下去都会对他今后的道路有着重大的帮助和卖点,这对蒋祯来说是件好事,毕竟所有人都有着同样的功劳,那么即便是这个事情如何的重大,也可以一一抵消了,比较的是不同的部分,而非相同的部分。倒是那个假的四皇子没有要到名额一起跟来让蒋祯很是意外,他的亲生母亲有多么想要那个皇位蒋祯是最清楚的,然而如今这么大的便宜到手的功劳德妃没有给自己的假儿子争取到,看来他的父皇对那个假的自己也是一如既往的防备着。想到这蒋祯不由得失笑,真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谜团,不由得觉得心痛和可笑。

正文 第五十七章 灰心的哈士奇

得知这个消息的蒋祯还是像每次受了伤一样,想见白小福,想紧紧的拥抱白小福,白小福是良药,无论多大的伤痛,只要他在身边,蒋祯就觉得自己可以好起来。白小福是唯一一个一直看着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成长的人,他了解自己的一切,好的坏的,善良的卑鄙的,但却自始至终陪在了自己的身边。

半个月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极为重要的也是极为被动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打探一下消息,甚至就算是知道了匈奴有什么动作,也只能干看着或者小打小闹的阻止一下,将最后的功绩保留下来给那两位尊贵的皇子。

蒋祯如今也只是闲着,除了训练士兵什么事也没有。得知这个消息的蒋祯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见到白小福,趁着这段时间将白小福的心紧紧地抓在自己的手里,他不能想象若是白小福不想和他一起回京城,那他会怎么办,他和白小福从此就会相隔千里成为陌生的彼与此。

“我要回家,你给批准一下吧。”

周卫炀皱起眉头,看着这个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年轻人,心里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想一脚跺翻这个眼里看不见自己的黄毛小二。

“你有什么事,没事就给我在军营里待着,别到处乱跑。”

“我想我弟弟了,我好久没见他了。”

“这算是什么破理由,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吃奶的孩子一样,而且还是粘着比自己小的弟弟,丢不丢人,我看你弟弟小小年纪,倒是比你成熟多了。”

蒋祯听到周卫炀带着嘲讽和调笑的话,完全不在意,心里却还很高兴,微微勾起唇角回嘴道:“那是家里如今就剩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了,我弟弟还小,我当然要多关心关心他了。”

最后还说出了一句威胁的话:“你若是不让我走,我这几天就可劲儿的训练你的兵,让他们能力更精进一些。”

周卫炀听到蒋祯这句话,到嘴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摆手道:“别别别,你还是走吧,这几天他们都让你折磨的不成样子了,一个个硬是晒脱了一层皮。”

蒋祯微微一勾唇角,露出了一抹得逞之后得意的表情,周卫炀看着蒋祯的神情,立马发觉自己被算计了。

“多谢将军批准,告辞了。”说完蒋祯就不见了人影。

这厢白小福跟着马车走了两天的路,最后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一掀车帘抬眼一打量,白小福就明显的发现,二楼的窗户前站着一个人,正在打量着自己,白小福看见了也不扭捏,直接站在车辕上就朝着二楼的方向行了个拱手礼,抬起头对着那个方向笑了笑,之后才下了车往客栈里走。

白小福脸色白净,身材纤细,因着从小被阉割的原因没有长出喉结,将一贯的面无表情换做一脸笑盈盈的娇俏表情,除了平胸之外完全符合一个妙龄少女的所有的特质。

钱三金看着白小福一秒变脸的功夫,不由得感叹白小福功底之深、道行之高。向店中小二报上姓名,白小福和钱三金就被领到了二楼,这个客栈应该是被蒋枭包场了,客栈里一个人都没有。上到二楼,进入雅间,白小福一眼就看到了住在主位上的蒋枭,三年不见蒋枭还是那副笑意盈盈,如沐春风的模样,皇家人的气质和做派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对比蒋祯,白小福仿佛能看到两人所带着的是不一样的气场,都很霸道专横,但是蒋祯身上的是温暖的、光明的,而蒋枭身上的则是冰冷的、阴暗的。白小福对着蒋枭拱了拱手,蒋枭竟也站起了身,连忙朝着白小福抬了抬手,十分熟稔的道:“婷枝姑娘,真是客气了,刚刚在外面不是已经打过招呼了嘛。”

白小福接过蒋枭对自己的调笑,笑的眯起紫葡萄般的亮晶晶的眼睛,道:“瞧殿下说的,我那只是和殿下提前打个招呼而已,真正见面还是要更加的恭敬才是的。”

蒋枭看白小福澄澈的笑脸,也觉得赏心悦目,“婷枝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白小福脸有些微红,道:“殿下过誉了,殿下见过的美女无数,自是抬举小女子了。”

蒋枭看白小福一脸小女孩还无戒心的可爱样子,难得觉得舒畅的大笑了起来。

白小福这下脸更红了。

几人落座,这次蒋枭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咄咄逼人,倒是更加的谦逊有礼。对待白小福也像是对待一个邻家妹妹一般照顾有加,甚至于和钱三金说话也像是多年的老友,完全没有任何的芥蒂,众人仿佛都忘记了那场差点要了他们性命的阴谋和算计。蒋枭放下了他作为皇子的威压,一桌席面儿吃下来宾主尽欢。当然蒋枭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可不是要叙旧的,最后话题自然是回归到正题上来了。

蒋枭率先开口道:“婷枝姑娘当年可是让在下错失了一个人才啊。本王可没料想到你家大哥能有这番作为。”

白小福的神情显得有些惆怅,“这估计是母亲保佑吧,我兄妹俩只是想将我们之前的家夺回来,给自己留个念想,顺便给我们的母亲报仇罢了。”

蒋枭疼惜的摸了摸白小福的头顶,亲密又惋惜的道:“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白小福对着蒋枭露出了一个宽慰的笑,道:“殿下不必担心,我没事。”

蒋枭并没有因为白小福的感情外露就将自己的目的给掩盖下去,微笑着道:“其实我这一次来不为别的是想借由你的关系和你哥搭上线,当然我也完全不会亏待你们。你们想要荣华富贵、封王进爵这些我都可以满足你们。当然我相信婷枝姑娘也会选择我这边的。”

白小福笑了笑,就算是蒋枭不说,他也猜到了蒋枭来的目的,倒是蒋枭还是用这样威胁自己答应的方式倒是很让自己以外,毕竟如今他和蒋祯不再是平头百姓的身份。当然白小福完全没有必要去拒绝,他和蒋祯也是打算这用蒋枭的这条路进入朝堂,实现自己的事业。

“有幸得到殿下的看中是我们兄妹俩的荣幸,我和大哥都是想要跟随殿下,为殿下效力的。”

蒋枭早就料到了是这样的结果,自己之前算是坑了这个女子一把,但是他看的出,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足够聪明的,不然三年前就会因为那批货死掉了,如今不但没有死掉反而混的风生水起。三年前他们刚刚渡过难关,他就写信和钱三金联系上了,得知他们处理的办法,他就认定了眼前这个女子非池中之物,完全不似一般的女子,但却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但是和才能,在自己联系上她的时候,这个才不大的女孩子没有因为之前被自己坑骗的举动发表一丝一毫的不满和抱怨,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没有悬念的事没有必要花费时间去争辩。

当然这次自己也是想过要如何去让这个聪明的女子妥协,最后想到她的聪明,便用了最简洁的方法,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聪慧,没有必要相互周旋她已经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那条路。看着这样的白小福,蒋枭觉得他可以将眼前的这个女孩收做自己的侧室,不管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方的势力,这样一个笑容甜蜜,知情知趣,性格又大大咧咧的女人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大概会过得很自在的吧。

正在赶路的蒋祯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

蒋祯归心似箭,就连身下的马儿也跑的更快了几分,回到他们两个的家,蒋祯熟门熟路的直接推开了大门,迎上来的管家看到蒋祯,连忙笑着迎了上来,“大少爷回来了。”说完自觉地牵过了蒋祯手里牵着的马。

蒋祯则是对管家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将管家拉到一旁道:“小少爷在干吗?这几天可曾听到他提到我?”

管家表情有些扭曲的看着蒋祯,他们大少爷在军营里练出来的力气可真不是盖的,快把他的脖子给勒断了。管家使劲扯了扯蒋祯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待蒋祯松了手,轻咳了几声才道:“咳咳,没有,小少爷没在家中,前些天钱掌柜将小少爷拉走进货去了,已经走了几日了,说是再过两天就回来了。”

蒋祯狐疑的皱了皱眉头,道:“他可曾交代过自己要去哪?”

管家摇了摇头,道:“没有,小少爷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说是有大生意走的很匆忙。我们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

“那他可曾让你们捎信给我?”

管家又实诚的摇了摇头

“那……这些天他可曾提到过我。”蒋祯抱着些最后的期待等待着管家的答案。

管家仍是执着的摇了摇头。

蒋祯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白小福去做什么了,这个他能够猜到,必定是去见蒋枭了,白小福一直是守在边关所有的要外出办的事情都是交给钱三金去打点的,如今自己亲自出马当然是为了一个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再结合蒋枭要来边关,这个结论不难猜出。但是白小福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他这一次去也是要冒着巨大的危险的,甚至还要扮成女子,这样他便刚容易暴露,更容易出现危险,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和自己说,即便是在紧急他也可以给自己带个信,但是也没有。他就这么的不相信自己吗?自己在他眼里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拖累他的一个拖油瓶吗?

也不能怪蒋祯会胡思乱想,他和白小福现在正处在敏感时期,白小福的任何举动都会波动他紧张的神经,使得自己患得患失。甚至因为期待了太久,渴望了太久,心里产生的消极的情绪会远远的大于产生的积极的情绪。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珍重

“大少爷回家再说吧。”

蒋祯有气无力的道:“你先回去吧,我现在不想回去。”

“大少爷要去哪?”

蒋祯摆了摆手,牵着马走了。

他现在心情特别的不好,担心白小福,却又不敢见到白小福,他甚至是害怕白小福再一次对他露出那张面无表情的沉着冷静的面容。最后蒋祯走到了一家酒馆,蒋祯在酒馆里喝了个昏天黑地,不分东西,心里藏着的那个人儿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挥之不去,却也使不得将那幻想挥离。

“白小福,你可知道我多么的爱你……真的很爱你。”已经要打烊的酒馆里只有蒋祯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去。

店小二走到蒋祯的面前推了推蒋祯,蒋祯仍旧沉浸在睡梦中,梦里白小福对着他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灿烂的笑容,两人向那次在京里的街道上游玩一样,手牵着手,亲密无间的走着,笑着,玩闹着。嘴角不自觉的翘起,再也放不下了。

白小福则是在连夜赶路,和蒋枭见过面,两人便匆匆的分开了,他们各自都有着各自的事情,谁都没有多作逗留。蒋枭也告诉了白小福他要去往边关的事,也是让白小福做好准备。他到了边疆之后所有的事情便都要交到白小福手上打理。

白小福连夜进了城,夜晚的风吹得人浑身爽快,回去他也要将这件事情的原委告诉蒋祯,这次的事情白小福自己有把握在事情来到的时候也就没有告诉蒋祯,当然他是知道蒋祯的想法会和自己的想法一样。

白小福看着晚上深蓝色的天空,想着不知道现在蒋祯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想着想着嘴角便挂起了一抹微笑。这次也算是给蒋祯教训了,还是快点跟他表达自己的心意吧。毕竟自己现在也不是那么的生气了,甚至是有些想念的。

路过一个酒馆儿门口,就看到一个店小二拖着一个彪形大汉正往店外拖拽。白小福打眼一看便看到了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的蒋祯。

“停车。”白小福焦急地喊道。

车夫赶忙一勒马缰,马车便一个急刹停了下来。白小福顾不得往前栽倒的身子,踉跄了几步,便下了车。几步走到蒋祯面前,伸手将蒋祯往自己的身上拉过来,无奈自己完全撑不住蒋祯高大健壮的身体,也是幸亏车夫走了过来,看到趴在白小福怀里,双手环着白小福的腰的人,连忙将蒋祯从白小福身上扶了起来,白小福如今还穿着女装,这样在大街上搂搂抱抱的十分不体面。

车夫将蒋祯往车上拖,这会儿蒋祯却是抓着白小福的衣袖不松手。白小福只好跟在车夫的身后才能让喝醉了的蒋祯安定下来,不要将自己的衣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扯开。

店小二站在三人的身后道:“他还没给钱呢。”

白小福看都没看那个店小二,“你不是已经将他身上的银子都拿走了吗?”

店小二被白小福的反问堵住了嘴巴,闷不吭声的关上了店门。

上了马车,蒋祯和有了自动寻路功能似的,抱着白小福的腰紧紧地就是不放手,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凑近一听,才知道只喊了那么一个词“小福”。

白小福心里一片柔软,便也不再试图将蒋祯的手拿下来了,轻轻地抚摸着蒋祯的头,眼底里一片温柔。低下头主动地亲吻了蒋祯的头顶。

回到宅子里的的时候,出门迎接的管家看到女子打扮的白小福表情微微一呆,在看到黏在白小福身上的蒋祯,眼角竟是抽了一抽,连忙将两人迎了进来。

蒋祯一直不松手,白小福也没办法,只好让蒋祯随自己进了房间。

听到白小福回来的董芷兰端着盐罐子,想要让白小福好好的泡个澡。她在这个宅子里自由惯了,敲了敲门还没等白小福说话就推门进去了,看到女子打扮的白小福,董芷兰将手里端着的盐罐子一下掉在了地上摔裂开来,白小福倒是满不在意,看了一眼董芷兰,淡淡的道:“收拾一下,就去睡觉吧,不早了,有什么事情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了。”

董芷兰呆呆的点了下头,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只一辈子见过得最漂亮的女子了,清新脱俗,不染一丝凡尘,董芷兰木讷的回过身走出房门。等到她拿起了扫把的时候才回过身来。马大哈的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又急冲冲的回到了白小福的屋子里,对着白小福惊奇的道:“你你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干嘛扮成女子啊!”手指向白小福,手指都有些发颤。

白小福将中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抱着自己腰正在熟睡着的蒋祯。

董芷兰马上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眼睛好奇的打量着白小福,腿脚不自觉的移动到了白小福的身边,好奇的、带着点小嫉妒的看着白小福。

打量了许久之后,不满的撅起了嘴巴,小声嘀咕道:“干嘛要打扮成女子的样子啊,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白小福对着董芷兰笑了笑,道:“之后的时间我都要扮作女子,你可还记得我刚刚来边关的时候,我要开始掩人耳目了,记得帮我大打掩护。”说着还微笑着摸了摸董芷兰的小脑袋。

白小福做这样的举动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他看董芷兰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在这样压抑女子地位的古代,这个能如此保持天性的女子,白小福是疼惜的,希望这个孩子能一直这样的天真烂漫下去。

董芷兰看着白小福恬静温柔的微笑,迷了双眼,脸颊升上了红晕,迅速低下了头,手指放在身前绞着,乖巧的应了一声。

抬眼对上了白小福弯弯的眉眼,逃也似的,语无伦次的道:“我,我去收拾东西。”

这次董芷兰倒是收拾的挺麻利,收拾完还迅速地关上了白小福的房门,在房门关上之际,只来得及快速的道:“你快些休息吧!”完全忘了给白小福用盐泡脚的事情。站在白小福的房门口捂住里自己微烫的脸颊,小脚丫还在地上来来回回的跺了几下。

拿着破碎的罐子回到了厨房,董志新问道:“姐姐不是拿盐去给小少爷泡脚的吗?盐罐子怎么打了?”

董芷兰现在的心情是飘飘然的状态,完全没有想要回答弟弟的心情,满不在意的道:“就是打了个盐罐,那不是还有一个罐子吗?用那个放盐就好了。”

说完将破碎的罐子扔到董志新的怀里,踢着小碎步哼着小曲就走了。

董志新一脸的黑线,在后面小声的嘀咕道:“那是冰糖罐。”叹了口气,将破旧的瓦罐扔掉,回头将冰糖罐里仅剩的两块冰糖填到嘴里,然后用瓦罐挖了一些盐。

白小福在房间里轻笑了一声,拿这个孩子没办法。

蒋祯有些低沉委屈的语气就这样的在身边响了起来。

“你喜欢她吗?你是喜欢她的吧?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和你的年龄也是相仿的。”

白小福低下头,对上了蒋祯一双哀伤的暗淡的双眼,眼睛对上自己的时候,里面还藏着浓的化不开的情义,让白小福长着嘴巴,却不知道怎样开口。

蒋祯抱在自己腰上的手紧了紧,又紧了紧,神志仍旧不清晰,幽怨的、委屈的道:“你就不能喜欢我吗?我很喜欢你,你感觉到了吗?”

白小福看着蒋祯将脸埋在自己的腰间,只留出一个黑乎乎的发顶,说着无厘头的情话,却不自知,心里犯上了些许苦涩和甜意。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是我真的想和你一直一直的在一起,别离开我好不好。”

“我知道我是个皇子,我们可能过不上普通人的生活,那种你向往的生活,但是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不要离开我,你是我的,这一辈子都别想和我分开。”

“白小福我爱你,你听到了吗?”

“白小福,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

白小福听着蒋祯的话,心软了,眼睛也软了,一股股的泪水就从支撑不住它的眼眶里一滴一滴的砸了下来。蒋祯的话很虚,却也很真实,他没有给白小福任何的承诺,若是放在现代人的感情观念里,这样的话只是纸上谈兵、空口无凭,但是对白小福而言足够了,自己就是这样的低微,知道蒋祯如今对他的感情是真的,自己便可以为他付出全部,直到蒋祯有一天不再用到他了。这场感情注定会是自己吃亏,但是白小福却觉得很知足,心里满满当当的。这样就足够了,哪怕只有这一刻也是足够了的。

白小福并不是一个底线有多么的低的人,如今只是他们所在的世界,他们所处的地位让白小福降低了自己对恋人的要求和标准。

白小福想要张开嘴表达自己对蒋祯的感情,却又贪恋着蒋祯这时的情话和真心。

“你的答案呢?”当蒋祯再次看向自己,白小福张开嘴,终于要将自己的心全部的交出去了。

“我……”

蒋祯看到白小福张嘴,下意识里不想面对白小福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渴望了许久的东西,在面对答案的时候,总是对自己过度的不自信,而现在的蒋祯就是这样的。

蒋祯用自己的霸道、专权宣誓了对白小福的占有权。

“不论你的回答是怎么样的,你都是我的。”

一个轻柔的吻堵住了白小福即将打开心扉的嘴唇,追逐的、执着的亲吻着,吻得并不激烈却不容人拒绝。白小福就这样被蒋祯吃的死死的。

当白小福浑浑噩噩的被蒋祯带上床的时候,已经忘记了所有,看着昏黄的油灯映照出的蒋祯温柔的表情,就什么也甘愿了。当然第一次的痛苦还是深深刻在白小福的身体上的。

当蒋祯再次想要探寻到白小福身体的深处的时候,白小福显得很是紧张,甚至是下意识的躲避。

蒋祯抬头看向白小福,白小福有些不自在的道:“会疼。”

蒋祯看着白小福微红的脸颊,开心的笑了,对着白小福的嘴唇就是一阵疼惜的亲吻,“乖,这次我不会弄疼你了,相信我。”

一夜春晓,交融的不只有水乳,还有两人的内心。

正文 第五十九章 藏猫猫

蒋祯还是在白小福睡着了之后给白小福清洁了之后才抱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甜甜的睡去的。早上蒋祯仍旧是提前醒了过来,醒过来的蒋祯笑意盈盈的看着熟睡着的白小福,心里有着强烈的满足和喜悦。但是喜悦过后就是更多的贪念和揣揣不安。白小福没有对他说过喜欢,虽然白小福之后对自己所做的事情默认了,但是白小福会喜欢他吗?还是只是维持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蒋祯越想越是心焦,虽然自己真的喜欢白小福,当然就算白小福不喜欢自己,他也想将白小福紧紧地绑在自己身边,但是在心底的深处,他想让白小福和抱有一样的喜欢,一样的感情。他不想勉强白小福,这是他这一辈子都不想伤害的人,是他想以一个平凡的身份守护一辈子的人,哪怕是一丁点的伤害他也会心痛,自己就更不会伤害他了。

在面对感情上,两个新手,两个傻瓜,纠结着给自己和彼此找不痛快,这便是生活的情趣。在理智的人在面对最真挚的感情也会变得忐忑失去了生活的公式和理论,单纯的患得患失,自暴自弃。

蒋祯的不安和忐忑终于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面前打破了他盲目的自信。还是躲起来看看白小福的态度吧。当然蒋祯可不想失去一个表现的机会,他可看出来了,在这个院子里还有一个自己的对手在和自己抢白小福,而且白小福显然对这个女孩有好感,还摸她的头!还对她温柔的笑!

蒋祯愤愤的想着,心里更是起了一点比拼的跃跃欲试。白小福是他的,这是完全不可以退让的。想着蒋祯便去了厨房决定再练习一下自己拿不出手的手艺,给白小福做碗粥。他可记得上次白小福可是全都喝了的,想到这里蒋祯竟有一点洋洋得意,开开心心的去煮粥了,腰板挺得笔直,一脸的神气。

蒋祯这次可是下了功夫学的,在军营里没事做的时候,他便让管伙食的叫他做饭煮粥,现在至少他把煮粥是学会了的。带着自信心,蒋祯来到了厨房,还是同样的步骤,蒋祯这次却做得得心应手,但是就是不知道这次家里怎么买的糖是糖粉而不是糖块,蒋祯按着加糖块的量加了糖粉,第一次出锅就有了莲子的香气,蒋祯对自己做出的东西很有信心,甚至都没有自己试尝过就放在了一个大碗里温着给白小福端了过去。心里得意洋洋的。

和第一次一样蒋祯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想要看白小福对自己赞许的表情。

白小福在床上翻滚了一圈,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依靠便醒了过来,看着床上空空如也,不由得气闷,难道自己是上了个假床吗!人呢!难道自己想错了,蒋祯其实是一个拔diao无情的人。白小福扶着自己有些酸痛的腰,做了起来。看着还是在原来的地方放着的一个大瓷碗,还是那个碗,摸上去还是那个温度,白小福都要怀疑是不是时光倒流了。挑了挑眉,白小福看向那小碗还在温着的粥,这次煮的非常好,汤水晶莹剔透却还很粘稠,显然是下了功夫学的。拿起大碗下面压着的字条,白小福不由得轻笑,果然是学过的,字条上写着:“我学过了,这次一定比之前的好吃,你尝尝。”

白小福似乎都可以想象的到蒋祯那副得意的表情,明明很开心,却因为不好意思而强压着。这个人还真是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做默默地付出,什么叫谦虚,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直接,心思不用猜就已经摆在了明面上。但是如今被白小福想像的直接的人,如今正缩头缩脑的躲在屋顶上。看着白小福露出的微笑蒋祯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被暖化了,刚刚看白小福刚睡醒的时候一脸烦躁不满的表情,蒋祯还被唬了一跳,现在看白小福的表情柔软了下来,蒋祯多少觉得松了口气。

白小福端起了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随即就是一皱眉,艰难的将粥在嘴里过了一圈,最后还是吐了出来,不是他不给蒋祯面子,实在是这粥的味道一眼难进,这也太咸了。

在房顶阴暗出的蒋祯看着白小福放下了粥碗,心里便咯噔了一声,心想果然白小福还是对自己不满的吗?

白小福觉得蒋祯肯定还是和上一次一样在房间里的哪一个角落里躲着,他不想伤了蒋祯那有时候特别脆弱的小心脏,再说现在他要和蒋祯说些话,说些本该在昨天晚上就说出来的话。白小福一旦想清楚了什么事情从不拖沓,也从不敷衍,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白小福便想着叫出蒋祯来两人好好的谈谈,他也好向蒋祯明确的表明自己的心意。

“你在吗?出来吧,我们谈谈。”

蒋祯看着白小福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他怎么忘了,白小福无论怎么的微笑,在心底里还是那个理智到无情的白小福,这是不会为自己妥协的。蒋祯露出了一个苦笑,表情灰暗的吓人。他选择不出去,这样他和白小福的关系就永远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即使是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蒋祯也不要白小福和自己分的清清楚楚,他和白小福是缘,孽缘也好,总之是分不开的。

白小福大声的喊完,屋子里静悄悄的,白小福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难道蒋祯真的不在?

白小福又喊了几遍,屋里还是没人应答,白小福觉得自己和个傻子一样,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是要给蒋祯写封信说清楚了。

白小福下了床,这次比上一次却是好受很多,但是腰还是很酸痛,腿也很酸,身上哪哪都很累,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昨天他刚和蒋枭接触过回来,一些事情现在便需要立即打理起来了,比如说他的身份。

收拾好自己白小福开始了自己一天的忙碌。白小福宅子里的这些个下人帮手,都是被白小福和蒋祯救下的人,都是对白小福忠心耿耿的,更何况他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平民,没什么见识却是最懂得事理的,白小福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他们当然也不会害白小福。白小福只是将所有人都召集了起来,跟他们一说他这些天要一直已女子的身份自居让他们配合,所有人便都答应了。

之后白小福又匆忙的给周卫炀和李老太爷去了信让他们都给自己隐瞒着,也让他们通知其他人隐瞒自己的身份。写完这两封信,白小福本意是想将给蒋祯的信也写了的,但想到这毕竟是他的第一次表白,还是要多想一想多构思一下,便将再纸上写下的“大哥”两个字划掉,然后继续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待白小福走了之后,蒋祯看着那个被揉皱了的纸团,心痛不已,白小福真的不喜欢他,现在竟是连给他写信都不愿了。

白小福整整忙了一天,脚不沾地的,直到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竟是倒头就睡了,完全没有精力好好构思给蒋祯写信的内容。

看着白小福熟睡的面容,蒋祯才从屋里的阴暗处走了出来,温柔的拂过白小福的眉眼,蒋祯心里是酸涩的。俯下身温柔的落下了一个吻,轻手轻脚的的爬上了床,抱着白小福的身体,心里甜蜜的酸涩的,空虚的却又满足的。

“白小福,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物降一物,白小福被蒋祯吃的死死的,而蒋祯也是被白小福抓的牢牢的,若是哪一方镇不住另一方了,那么感情也就到头了。感情就是混合的纷杂的,没有一个固定的界线,当两个人那一天混合的均匀了,他们的感情就稳定了。

天亮了,蒋祯还是不死心的给白小福去熬粥,他想确认是白小福单纯的不喜欢吃粥,还是不喜欢他做的粥。心里抱着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和苦楚。

蒋祯按着原先的步骤,仔仔细细的又煮了一碗,将粥端上白小福的餐桌,这次他没有温着,也没有将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就只是放在了吃饭的餐桌上。心里不知道是期待着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一个结果。

白小福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看着餐桌上放着的一碗粥,白小福拿起来就开始吃了,但是就单单吃了一口,白小福就将粥一口气吐了出来,然后狐疑的打量着自己的四周围。

白小福微微眯起眼睛,刚要对着屋子喊话,从门外就急吼吼的冲进来了一个小女孩,不是董芷兰又是谁,之间董芷兰手里拎了一个食盒,急匆匆的就闯了进来,看到白小福脸上带上了腼腆的笑,甜甜糯糯的声音道:“我给你煮了粥,你吃一点。你昨晚上都没怎么吃东西,以后不能不吃东西了。”说着话便走进了白小福,踮起脚尖拿手在白小福的头顶上比了比,后退一步,有些羞赧的道:“你就只比我高这么多,和你大哥差远了。”

白小福笑了笑,打开了董芷兰带过来的食盒,里面的是一碗普普通通的白粥,只是煮的稀烂,有大米的香味。白小福对着董芷兰笑了笑,也没客气就将那碗粥端起来吃了。

董芷兰只是在旁边呆呆的看着倒是让白小福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董姑娘要不要也吃一点。”

董芷兰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开开心心的坐下和白小福共进早餐。

躲在角落里的蒋祯在短短的时间里心情浮浮沉沉,看到白小福不是单单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喝粥的,蒋祯心里多少有一丝丝的安慰,但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董芷兰真是足够的招人恨,当董芷兰一出现,蒋祯就开启了战斗模式,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小姑娘,不矜持!不检点!当看到董芷兰也是带的粥的时候,蒋祯心里有着隐约的嫉妒,看到白小福和这个女孩毫无芥蒂的开心的谈笑,蒋祯的心里便更加的嫉妒了,在白小福邀请那个小姑娘一起吃早餐的时候,那种情绪就不单单是嫉妒那么的简单了,还有失落,他觉得他的白小福将要离开自己了,也将不再属于自己。越想情节变越严重。看着那对含笑的璧人,蒋祯觉得自己离白小福越来越远,第一次在内心深处产生浓浓的自卑感,他一个粗汉子要怎么和一个可爱的妙龄少女比。

正文 第六十章 吃醋

白小福如今心里藏着事,和董芷兰寒暄晚了之后就把她送了出去。

回头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接下来他要整治一下害得自己浑身酸疼的胆小鬼了。

白小福微微眯起眼睛,眼睛里闪出一丝玩味和气恼。

“蒋祯,你给我出来。”

蒋祯正在为自己刚刚受到的情伤疗伤抚慰,被白小福这一下喊了回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是白小福第一次喊他的名字,白小福的声音像他的人一样,空灵清脆。

“你还要躲我多久,这是一个大男子所为吗!”

蒋祯听到白小福的话,便从房梁的阴影处一跃而下。白小福看着表情挫败的蒋祯觉得有些心疼,但是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谁让蒋祯每一次都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的。

叹了口气,白小福上前抱住了蒋祯的腰。这次他自己不逃避了,当然也不能让蒋祯再逃避下去。

蒋祯没有料到白小福会上前倾身抱住自己,心里一下子有燃起了一点点的火苗。

“我也喜欢你,像你喜欢我一样的喜欢着你。”

蒋祯的嘴角渐渐的延展开来,咧的大大的,一个完全不掩饰的开心的笑,就这样出现在了一个八尺男儿刚硬的脸上,但是这样不加掩饰的傻笑在此时却完完全全的没有任何的违和感,或许是因为发自内心笑的真诚的原因吧。

蒋祯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幸福的将白小福整个的拢在自己的怀里,怀里满满当当的,心里也满满当当的。

“哈哈,你也喜欢我,我真的好开心啊。”

震惊过后是浓浓的甜蜜和无尽的放松,他终于得到了一个自己梦寐以求的答案。此时的他有很多的话要和白小福说,所有便化身成了一个打开的话匣子。

“你知道我之前有多害怕吗?我很害怕你会讨厌我,会离开我。”

蒋祯心里这会儿已经没有了委屈,但是他就是想要将自己所经历过得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心里波折都告诉眼前的这个人,这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完全不想求得什么安慰和关心,只是想让这个人知道。

两人什么话都没必要说就可以知道彼此的心境,看着蒋祯的变化,白小福也乐意聆听他的喋喋不休,蒋祯只有在自己的面前才会露出自己小孩子的心性,单纯,可爱。

两人悠闲的坐在床边,手指交织在一起。

“对了,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猜。”白小福微笑着逗弄蒋祯。

蒋祯摇了摇头,然后又想起那个讨厌的情敌了,不满的道:“你刚刚为什么吃了那个女孩做的粥,不吃我做的。”

白小福微微挑了挑眉,大惊小怪的道:“啊哦,原来那粥是你做的啊。”说完站起身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了蒋祯做的那碗粥,舀了一勺,走后来往蒋祯的嘴里一塞,蒋祯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舌头已经快要被咸的掉下来了,因着这是用白小福用过的勺子舀过来的粥,蒋祯不想吐出来,只能快速的咽了下去。

白小福本来想要看看蒋祯痛苦的表情,但是看着蒋祯真的将那一口粥咽了下去,不由得担心蒋祯的嗓子会不舒服。连忙去倒水,还急切的道:“你真是为什么要咽下去啊,不知道很咸吗?”

蒋祯笑着拉住了白小福的手,指着那个勺子道:“甜的。”

白小福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轻敲了一下蒋祯的头顶,笑道:“还开玩笑,真是。”

后来白小福还是给蒋祯倒了一杯水,看的减震痛苦的快速的喝下了那杯水。

白小福好笑的闻道:“不是甜的吗?”

看着白小福那副得意洋洋的小表情,蒋祯心就是痒痒的,伸手将白小福拽倒在自己的怀里,翻了个身将白小福困在自己和床铺之间,邪气的勾了勾嘴角,俯下身就来了一个缠绵的亲吻。这次的亲吻完完全全是甜蜜的。

白小福被蒋祯吻得脸颊通红,身子软的像一滩水,轻轻地推了推蒋祯的身体,蒋祯也是正值意乱情迷之际,一双眼睛灼烧着,火热的看着白小福,把白小福看的不敢对上蒋祯的眼睛。

蒋祯笑着看着白小福,对着白小福挺动了一下身子,流氓的道:“我这里怎么办,帮帮我。”

说完又捧起了白小福的脸颊亲吻了上去,白小福听到蒋祯地痞流氓的话,心里就是一惊,他现在腰还酸着呢,怎么可能再依着蒋祯,再次推开蒋祯,道:“不行,殿下不能白日 xuan yin ,不成体统。”白小福现在脸红彤彤的,说出的话一点分量都没有。蒋祯有些好笑的看着像个老夫子一样教导他的白小福,道:“我这不是白日 xuan yin ,这是饱暖思 yin yv 。”微微勾起唇角,低下头又吻上了白小福。

最后当白小福累的虚脱的躺在床上的时候,白小福觉得自己对蒋祯太没有抵抗力了,扶着自己的腰白小福深深的叹了口气。蒋祯在白小福的身后温柔的抱着他,看到白小福在揉自己的腰,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他刚刚实在是太高兴了才会这样的,并不是不心疼白小福的身体。

“刚刚是不是浓的疼了,我给你揉揉。”

白小福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想睡觉。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蒋祯看着转身窝在自己怀里的白小福,心满意足的笑了。

白小福将自己的头往蒋祯的怀里埋了埋道:“可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抚摸着白小福的长发,蒋祯道:“先不要做了,睡吧,乖。”说着就在白小福的头顶印上了一个吻。白小福又把自己的头往蒋祯的怀里埋了埋,瓮声瓮气的道:“一个时辰之后一定要把我叫起来,一定……”

说完就沉沉的睡去了。蒋祯就这样心满意足的抱着白小福,陪着他睡觉,不过他可没想把白小福按时叫起来,小小的人儿怎么就是这么的不消停呢。

当白小福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是黄昏十分了。白小福看着撑在自己头顶的蒋祯,有些埋怨的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蒋祯看着白小福有些气恼的小表情,伸出手捏住了白小福小巧可爱的鼻头,道:“你干嘛这么拼,有事可以让别人做,一直不休息怎么能行。”

白小福被蒋祯调笑的眼神看的脸一红,躲开蒋祯又要伸过来的手,低下了头。蒋祯抬起白小福的下巴,一个浅浅的吻就这样印了下来。

“你想吃些什么?我叫人去做。”

白小福也不和蒋祯见外,点了几个自己喜欢吃的菜肴,就看着蒋祯下床出去了。

这样的状态好像才是对的,即使两个人才刚刚互通了心意,但彼此之间像是早就在心里将这样的情境演练过无数遍了,一点点的扭捏不适应都没有,这是他们所渴望的,是他们想要的。

蒋祯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满足,生理和心理上都得到满足的男人,往往就会控制不住的高兴,现在的蒋祯就是如此,蒋祯腰板挺直,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心里想要告诉所有的人,白小福是他的人。看到在白小福屋子外面偷瞧着的董芷兰,蒋祯心里有些不舒服,故意的板起了一张俊脸,从她的身边走过的时候,还不忘跟董芷兰说道:“你以后不要在伺候小少爷了,你去干点其他的吧。”

董芷兰是有些害怕这个白镇的,本来她就和这个白镇没什么交集,他还长的身材魁梧高大,本来就带着慑人的气魄,让人不敢接近,如今看蒋祯对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董芷兰敏感的觉出了威胁和危险,身体都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但是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

蒋祯故意的冷冰冰的道:“没有为什么,我弟弟也是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和你在一起总是影响不好,况且他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不是你。”

董芷兰有些失落又有些委屈的看着蒋祯眼睛瞪得大大的,眼圈都有些发红了,想要说些什么辩驳争取,但蒋祯完全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自顾自的离开了,在董芷兰没有看到的蒋祯的正脸上还挂着得逞了的快意的笑容。

不一会蒋祯就拎着一个食盒进来了,关上房门,走到床前,蒋祯先是俯身低头和白小福接了个吻,然后笑盈盈的道:“你是在床上吃还是到桌子上去吃。”

白小福直起了身子,到蒋祯道:“我还是下去吃吧。”说着就要穿鞋下床,蒋祯则是一把抄起了白小福的腿弯,然后将白小福公主抱了起来。

白小福总归是个大男人,这样被蒋祯抱起了,脸上就带上了红晕,同时心里确实甜蜜的,这是在他喜欢的人怀里,这样的感觉是幸福的也是安稳的。

白小福以为蒋祯会将自己放在椅子上,没想到的是,蒋祯直接抱着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手绕过白小福的身体摆弄着饭盒里装着的饭菜。这会儿白小福便更不自在起来了。身体扭动两下想从蒋祯的怀里离开,但刚扭动几下,他就发现蒋祯的某个部位产生了反应,这样一来白小福便更加的想从蒋祯的怀里下来了,他可还记得自己现在浑身酸痛是怎么导致的。

蒋祯摆弄餐碟的动作慢了下来,在白小福的耳边可以清楚地听到蒋祯的呼吸声加重了,像是强自忍耐着什么一样,蒋祯用低沉的声音在白小福的耳边呢喃道:“别乱动,他不太老实。”说完蒋祯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白小福的耳廓,又用嘴唇轻咬了一下白小福的耳垂。

耳朵是白小福的敏感带,现在这般被蒋祯又吮又添又呢喃的,完全承受不住蒋祯的挑逗,一股酥麻的感觉一下子窜到了头顶,让白小福觉得晕晕乎乎的已经再也辨不清方向了,只得乖巧的答应道:“嗯,我不动了。”

正文 第六十一章 鬼胎

蒋祯看着白小福被自己调戏的有些木讷青涩的样子,就觉得很是受用。用手覆上白小福的头顶,轻轻地虎摸了两把,开心的道:“这才乖嘛。”

白小福渐渐地才恢复了平静,自己边吃饭边和蒋祯说起了蒋枭的事情。起初在白小福刚提到蒋枭的时候,蒋祯心里是非常的不满的,只是看白小福一本正经的样子只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下却腹诽不已。不由的埋怨白小福真的一点情趣也不懂,自己现在身体还有这最原始的反应,白小福作为自己的伴侣竟然毫无所觉甚至这会儿还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说另一个男人的事情。蒋祯有些惆怅,却也喜欢这样一本正经的白小福,很想就这样把他扒光了。白小福可不像蒋祯对自己抱着不一样的邪恶的心思,他一谈起正事便忘记了其他所有的事情,就像现在,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在蒋祯的腿上坐着呢。

这样最后就导致了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两人说话都不在一个频道上。

“大哥,你知道这次蒋枭找我有什么企图了吧,我估计你也是猜到了的,他想拉拢你去他那一方。我给你答应下来了。”

蒋祯皱了皱眉头道:“你为什么还叫我大哥,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兄弟的关系了,我们现在是夫妻你懂吗?我们是夫妻!”

白小福叹了口气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蒋祯思索了片刻道:“你就叫我相公吧。”

“不行,我不叫,我们现在不安全,还是继续叫你大哥好了。刚刚说到哪了?对了,我给你答应下来了,这件事对我们来说算是有利的,借着蒋枭的这条线儿,保全我们自己,蒋枭虽然生性多疑,但是他也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我们已经被他考察过一次了,以他对自己判断的自信程度,我相信我们不会太多的引起他的怀疑,至少这一次我们只要不出什么大的纰漏,他便不会太过于怀疑我们。”

蒋祯本来对白小福不叫自己相公的话,浇灭了心里的期待,本来想要开口争取的,但是听到白小福后面的话,便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事情有轻重,现在他便是被后面那件更重要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你既然说起这件事,我就不得不跟你说说了,你为什么去找蒋枭的时候告诉我,你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心急多担心吗?你什么也不告诉我就自顾自的一个人去冒险你是不是傻。”说着蒋祯还伸手拧了一下白小福粉嫩的脸颊,眼神带着浓浓的警告的意谓。

白小福知道自己这次毕竟是理亏的一方,而且被蒋祯那这样的眼神盯着白小福莫名的觉得心虚。

“我知道了,大哥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不要打岔。”

“你为什么又叫我大哥,我不是告诉你叫我相公的嘛。”蒋祯有些不满的道。

白小福瞅了蒋祯一眼,这一次都不想理眼前的这个人了,为什么自己要叫他相公,两个人都是男的,让蒋祯叫他相公也可以吧。

“你别打岔,我们这是在谈正事呢。”

“不听,要是你不改称呼,我就不听。”

白小福小声嘀咕道:“不听就不听,凭什么我要叫你相公,明明都是男的。”

蒋祯就贴在白小福旁边自是什么都听得到。

“那,我叫你一声相公你叫我一声,好不好?”

“殿下,你别……”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回过头的白小福就看到蒋祯笑盈盈的叫了一声。

“相公,我爱你。”然后在白小福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

白小福被蒋祯叫的身体里一下子酥麻了起来,心里还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就连嘴角也不自觉的翘起。

无比真诚的道:“相公,我也爱你。”然后俯下身在蒋祯的唇上盖上了一个属于自己专属的印章。

看着蒋祯慢慢变得炽热的眼神,白小福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心里却是想着赶紧逃脱。所以在没有被蒋祯的眼神迷惑之前,白小福便转过了身,继续往自己的嘴里扒饭。

蒋祯看着白小福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心里暗自咬牙,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每次挑起活,自己还不负责灭掉,而自己完全拿他没办法。想着蒋祯便在白小福身上蹭来蹭去,嘴巴还不老实的咬上了白小福的脖颈和耳垂,在白小福身后抱怨道:“你可真狡猾。”

白小福扑哧一下子笑了,道:“大哥也是不讲究的很,说出的话那么的撩人。”

蒋祯在后面嘻嘻的笑着,“对着你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刚刚是不是也想……”

白小福还没等蒋祯说完,头就摇的像拨浪鼓一样,立马否认道:“没有,真的没有。”

蒋祯又咬了一下白小福的耳垂,这次还稍稍的使了些劲儿,暗恨道:“不诚实。”

“就是想了,我也不要。”

蒋祯完全没有想到,一向正经八百的白小福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除了像发现新东西的开心劲儿,就是被白小福难得的娇嗔逗得直发笑。侧头亲吻了一下白小福的侧脸,用手揉了揉白小福的头,笑着说:“乖,我什么也不做,快吃吧。”

白小福也吃了一会儿了,刚刚的羞赧到犟嘴,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蒋祯这样抱着自己竟是没有办法吃饭的。便偏过头问蒋祯:“你是不饿吗?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那你也能好好的吃个饭。”

蒋祯轻轻的摸了摸白小福的头,道:“你吃吧,我等会儿再吃,我想抱着你,再说你都没有穿鞋,怎么下去。这一会儿,我只想和你一直一直的连在一起,不能连在一起,那抱在一起也好。”说着还紧了紧抱着白小福的手臂。白小福则是觉得蒋祯这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什么荤话都能说的出来,还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真是被那群老兵油子带坏了。

白小福也不自己吃,将碗端起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将饭吃完了。两人都沉浸在这甜蜜中,还想就这样沉浸一辈子。

吃完饭,天也已经要黑下来了,白小福今天自是什么也做不了了。但是还是有很多的正事要和蒋祯谈的。两人躺在床上这会儿便谈起了正事。

“你这次要在家里待多久。”

蒋祯看白小福真的是改不了口也急不得,便先这样接受了。

“这次呆的时间应该还比较长,只要在蒋尧和蒋枭来之前回到军营就可以了。”

白小福想了想,说道:“大哥我已经写信给周将军,让他帮忙隐瞒身份。我把我们说成了在京里犯了一些事,逃出来的,所以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帮我。”

蒋祯一边把玩着白小福柔软的发丝,一边道:“这倒是没什么,这几年我们在边关都做了什么周卫炀一直是看在眼里的,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就算是你真的圆不过去,他这种真性情的人也会给你圆过去的。”

然而这会儿正在看信的周卫炀却是十分同情白小福的,因为白小福在信里这样写道:“周将军,今我有一不情之请,我想让周将军替我隐瞒我的身份,我听我大哥说京里要来京官,之前我们家经商,我作为一男子被京中贵人看中,后来我的双亲被逼死,我和大哥逃到边关,如今我害怕事情暴露,希望周将军能帮忙隐瞒在下的身份,白小福在此谢过周将军。”看完信的周卫炀完全没有怀疑白小福信的真实性,毕竟白小福长着那么一张迷惑众生的脸,碰到这种事情也不足为奇,况且他所知道的太子就会背地里干这样的勾当。周卫炀不仅相信了,而且下意识里还将这件事的作孽者定成了太子。当然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不可能为别人道来,只在心里心疼白家这兄弟两个。

白小福又道:“我私自答应了蒋枭的事,你会不会生气。”

蒋祯刮了刮白小福的鼻头道:“当然生气,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就去找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蒋枭,还有你都没有为了我穿过女装,每次都是因为他。你是不知道你穿女装的时候简直比女子还要美丽,若是他也看上你了怎么办。”蒋祯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一句调戏白小福的话差一点就要成真了,也不知道他的这句玩笑话成真的时候给他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白小福笑了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不好。”

蒋祯亲了亲那怎么都吻不够的嘴唇道:“是啊,你什么都是为了我,但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

蒋祯的神情有些许哀伤,白小福看的出来,但是他不要求蒋祯为自己做什么,只要蒋祯这会儿对他的心是真的,他便满足了。他是个男人即便自己如今喜欢的也是个男人但是这并不代表自己就要像一个妒妇一样天天渴求着蒋祯的关注和爱护。

白小福转换话题道:“这次来的人有二皇子和太子两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我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

“别想这么多,不会有事的,放心。”

白小福还是有些担心,这次两位皇子来这里一方面是为了功勋,另一方面就是拉拢蒋祯了,蒋祯一个只用了三年的时间就做到这个位置的将领实属少见,倘若他们一方拉拢不到蒋祯,会不会向蒋祯下杀手。太子是个急性子,若是让他知道蒋祯和二皇子本来就有自己这层关系,那么以太子的脾性必定是要毁掉蒋祯,自己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蒋祯说来也不过是一个官员,和皇位之争中的权利相比,什么也不算,虽然的确是个人才,但是这个世道缺的可不是人才,缺的是权力上的帮衬,而蒋祯还就是一个没有帮衬的人。而且之前蒋枭拿自己的姓名做过赌注,他这种谨慎小心的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的就将这件事情放下。那么他这一次是真心的来拉拢蒋祯的还是来除掉后患的呢?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变换的阵型

白小福越想越是心惊,在边关的这三年他看到了太多了真心实意,已经快忘了蛇蝎的日子是怎么过得了,竟然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自己还在放松警惕,这段时间只一心想着蒋祯和自己这一团乱麻的关系了,竟然忘记了有巨大的危险即将威胁到他们现在平静的日子,平静的日子过久了,竟然就只想着平平静静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这会儿想到这些就像是在自己的心口上扎了一刀,时刻提醒着自己现在有多相爱有多依恋,最后就会有多么的难以割舍,时刻的提醒着自己,他们是没有未来的。

白小福还是听着蒋祯的话,但是却听不到心里了,他现在要开始计划着保住蒋祯的性命,让他能平平安安的登上那个位子,宠溺的看着蒋祯。我将在我的一切心力都压在你的身上,你会不会在最后的心里留下一个只属于我的念想。看着现在蒋祯对自己的笑,对自己的温柔。白小福觉得自己这一辈子跟对了人,不亏。

蒋祯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的君王,他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知道官场的虚与委蛇,知道战场的残酷,知道经商的门道,知道人民都是怎样生活的,还有一颗真心和仁心,这就是一个好的君主,是其它的皇子所没有的,而他都具备了。

蒋祯看着白小福一直这样温柔又深情的呆呆的注视着自己,蒋祯停下了说话的嘴,用手捂住了白小福的眼睛,道:“你再这样看下去,我会把持不住的。”

白小福扑哧一声笑了,“你就这点出息了啊。”

蒋祯将白小福揽在怀里,笑着道:“对你就这点出息了。”

在白小福看不见的地方,蒋祯的眼神深沉珍惜。

漆黑的夜里,一个人在树下,气喘吁吁的练着剑,一只雄鹰飞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取下上面的字条,上面写着:“知道了。”

清晨白小福是被蒋祯磨蹭起来的,蒋祯抱着自己磨蹭着,白小福不想起来都难。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蒋祯一张笑嘻嘻的大脸。白小福不开心的拍开蒋祯的脸,然后一个翻身把蒋祯落在了身后,蒋祯好笑的看着白小福的小动作。不一会儿估计是觉得阳光照在眼睛上的感觉不好受,白小福又翻过了身一下子窝在了自己的胸膛里,还不忘闭着眼睛拍拍自己道:“再让我睡会儿,别吵。”

蒋祯亲亲白小福的额头,开心的道:“好。”

白小福也只是躺了一会儿就醒来了,醒来的白小福和蒋祯玩闹着像是一般的有情人一样甜甜蜜蜜的洗漱完毕,吃了早饭。

白小福昨天没有安排的事情,今天要安排好,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忙,蒋祯在一旁没什么事情要做,拿了一本书再研究兵法。

前几天白小福去见蒋枭的时候,蒋枭告诉他这次他来是带了一队自己的暗卫的,这些人以防万一的时候能排上用场,所以要白小福将他们安排一下。白小福倒是觉得这样给自己也提供了方便,即便自己表面上是蒋枭的人,但是倒是不能完全的信任蒋枭。如今边关可以说是自己的地盘,看着蒋枭带来的这些暗卫,了解他们的动向还是不难的。想着白小福就给李老太爷去了一封信,现在边关的很多事情都是李老太爷一手管着的,因着打仗边关的人口并不多,全部加起来,也只有蒋祯和白小福之前放粮养下来的那些人,后来又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些人,但是那并不多,所以最后竟是就让董家和李老太爷当着管事的。然而白小福和蒋祯对他们有恩,这倒是让他们感恩的不行,倒是无论白小福要求什么他们都是答应的,况且,三年的时间里白小福没有一次是害他们的反而帮着他们把家重新建立了起来。平民百姓也就一个心思,他们可不敢官大官小,只要能让他们活下来的就是好的。

白小福就是让李老太爷在关山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给那些人住,至于为什么在关山城,那是因为现在李老太爷就在关山城住着,就连董家也在关山城住着,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提前的告诉自己,让自己这边有个准备。

后来白小福就在纸上画起了图,白小福这三年一直都对之前三皇子来的那一次心有余悸,这一次那两个皇子肯定也是要上战场的,那么他们又要分出兵力来保护两个皇子,这样蒋祯估计还是当之无愧的当做冲在前面的先锋,危险就会更大一些。白小福这会儿是想起了前世自己参加一次艺术展览的时候看到的一所模拟的城市建筑。他的理念就是只是稍稍的移动一点点的位置,最后出现的就是一条弯曲的城市道路。白小福就想着在战场上只有刚开始的时候敌我双方才有时间看清阵型,之后再冲刺就只是凭借着自己原本所记忆的方向去冲刺,也就是记住的人的大概地位置还有每一列的直线,若是在进攻之前稍稍改变一下人的位置,那么在最后就可以达到隐藏主将的效果。兵法上的事情白小福只是稍稍的有一些知识,但是白小福还是想要给蒋祯的安全多上一层保险。白小福把图给蒋祯画好,然后就招呼蒋祯过来看。

白小福花了两张图,第一张是没有偏移的位置图,蒋祯没有看出什么,皱着眉头看着白小福。

白小福解释道:“我这是画的阵型的图,我想知道这样能不能用到。”

随后白小福拿出了另一张图,给蒋祯看,只是每个人所站的位置有一点点的偏差,最后却成功地避开了主将所在的位置。

这下蒋祯不需要白小福解释也看懂了,惊奇的看着白小福,欣喜的笑了,白小福的确是一个人才,是他的贤内助。

蒋祯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过还可以这样去排列,毕竟士兵为了士气都是方方正正的排列的,那才能显现出军队的士气,就连摆兵布阵这只是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调动,而每一个小队之间还是努力维持着小队的队形,从来没有想过将每一个人拆开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用,毕竟这样战斗力太弱了,到没想到可以这样来提高防御力。

蒋祯欣喜又骄傲的抱着白小福的身子转了一圈,亲吻着白小福的嘴唇,他可知道白小福想出这样的东西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受伤,所以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的甜。

“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之后蒋祯又拿着白小福画的那两张图想了一下具体的操作,这下蒋祯也有事情做了,甚至于蒋祯这下要赶快回到军队将这种队形操练起来,让士兵们尽快的熟悉。

白小福虽然想要帮着蒋祯,但是在蒋枭和将要没来之前他要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毕竟再看不到人的情况下,做太多都是白费,但是怕的就是在自己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敌人已经准备好了。

两人忙活完也就到了吃饭的点了,董芷兰来叫白小福吃饭的时候,并不知道屋里还有蒋祯,她本来是想问问白小福是不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了,然而这会儿看到蒋祯冷冰冰的一张脸瞪着自己,董芷兰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心里没由来的害怕蒋祯。白小福看着董芷兰支支吾吾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还不时拿眼睛去偷瞧蒋祯,莫名其妙的看向蒋祯,蒋祯则是在白小福看过来的时候就将脸上敌意的表情换掉了,但是白小福还是看到了一瞬,不由的觉得蒋祯和一个小女孩过意不去莫名其妙。

白小福只好先支开董芷兰,给董芷兰一个台阶下,“你先下去吧,我们过一会儿就去吃。”

董芷兰委屈的看着白小福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白小福冲着她微笑了一下,董芷兰就快速的撤离了,都没再看一眼蒋祯。蒋祯这会儿却是觉得生气的紧,那个女孩显然对白小福还没有死心,看来还是得给她一点教训才让她长记性。

“你干嘛要吓唬人家女孩子。那小女孩挺不容易的,以后不要吓唬人家小姑娘。”

蒋祯不满的撇了撇嘴,道:“你都和我在一起了,还对她笑的这么开心,要是她喜欢上你了怎么办。男人都是喜欢女人的,你……”蒋祯可不敢直接对白小福说那个小姑娘对你有意思,他怕自己说了白小福就会更加的注意那个小姑娘了,而且看那个女子的喜欢,就算是知道了白小福是个太监,大概也还是会喜欢白小福,白小福又那么的温柔,若是也喜欢她,哪还有自己什么事,所以蒋祯私心里是不会告诉白小福的。

白小福尴尬的笑了笑,他平时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是太监的身子,但是蒋祯提起来,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和失落。

“我也不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蒋祯是无意的,在白小福身边自在习惯了,内心里是不想伤害白小福的,但是现在却给白小福心里带来了伤害,连忙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没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把你当成男子的,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女子。”蒋祯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是觉得有些羞愧的,因为自己的的确确是想着白小福这样的身子一般的女子抢不走的。而且在内心深处,蒋祯是希望白小福是一个女子的,这样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像是普通的夫妻一样,相互扶持,过着平淡的日子,一直都能在一起。

白小福看着蒋祯这紧张的样子,倒是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自己是个男子,这不用别人去承认什么,自己知道就够了。即便身体有缺陷自己也是有着一颗健全的男子强大的内心,甚至自己在这一世获得了自己的真爱,有什么可惋惜的。

白小福笑了笑,道:“这有什么,我已经有殿下了,不是吗?”

蒋祯还在自责当中听到白小福的话,心里满足了起来。是啊!白小福都不介意自己是男子的身份屈尊与自己很委屈,那么自己怎能介意白小福是男子身份呢?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来访

吃完午饭,白小福便问起蒋祯:“你什么时候走?”

蒋祯一点也不想离开,但是现在自己手头有事情要处理,倒也应该离开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走啊。”正事归正事,但是白小福开口让他离开还是让蒋祯觉得委屈,现在就得好好的调戏一下白小福了。

白小福知道蒋祯这是再和他闹着玩,“当然不然这么热的天,我还得和你这么一个大块头挤在一起睡,很难受的。”

蒋祯咬牙切齿的扑到白小福身上,把白小福搂在怀里,挠他痒痒。“口是心非。”

白小福被蒋祯闹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说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吧,明天我就走了。”蒋祯黏在白小福的身上,道:“你会不会想我。”

白小福嫌弃的看了蒋祯一眼,他发现现在的蒋祯越来越粘人了。这让他有点受不了。

“不想。”

蒋祯委屈的看着白小福,让白小福觉得刚刚自己是不是话说重了。

“我……我还是会想你的。”说完白小福忍不住红了耳根。

蒋祯微笑着亲了亲白小福的嘴唇,得意又暧昧的道:“那么,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抱你。”

白小福原本觉得羞赧的表情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用手拍开蒋祯的大脑袋,有些气愤的大声的道:“不可以!”

这次任凭蒋祯再怎么委屈,白小福都决定不再理会了。

晚上蒋祯只是抱着白小福蹭了蹭,然后舒服的哼唧了几声,白小福羞得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最后蒋祯在自己发泄过之后便搂着白小福的身体,静静地睡去了,之后的路,他们会一起走,所以享受当下便是好的。

白小福看着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蒋祯,天有些闷热,但是在蒋祯的怀里好像闷热都被隔绝在外,这种感觉很神奇,白小福前世一直觉得自己不是需要别人关心的,不需要别人的拥抱,现在拥有了才发现躺在所爱的人的怀里是那样的幸福。不管之后的路会多么的艰难,白小福相信蒋祯会走的很好,而自己会在他需要的时候陪在他的身边。

当白小福在醒来的时候,自己的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自己身上好好的盖着温热的薄毯却少了那个人的温度。显得有些空虚,就连温暖也少了几分,当蒋祯离开的时候白小福才深刻的在蒋祯在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放松多么的开心,而蒋祯走了就又变成了自己一个人的战场,一个人的硝烟,但是这一次却和从前又有了一些不同,即便是自己一个人的争斗,却还是会觉得自己身后又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在这勾心斗角中心里最深处还保留着深沉的热度。即便自己变得再怎么的面目全非,这种力量也可以支撑自己找回自我。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真正的硝烟也随之而来,而这一次他们要打一仗有准备地战争。

白小福先是暗地里迎接了蒋枭带来的那些暗卫,这些人大概都是蒋枭养起来的死士,各个都没有什么话,沉默的,白小福倒也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和这样的人交谈根本没有一点好处,说话的都是自己大听不出什么消息不说还有可能暴露自己。

当然在一天之后白小福还见到了蒋枭,蒋枭还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从面上完全瞧不出有什么变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白小福对着这样的蒋枭也是带上了虚假的面具。

“二殿下,小女子有礼了。”说着白小福向蒋枭施了一礼。蒋枭是直接来到白小福的宅子里来见白小福的,现在在一旁伺候的就是董芷兰,董芷兰看着一脸笑盈盈的可爱娇俏的白小福都看呆了,虽然白小福这些天一直做女子打扮,但是面上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这会儿露齿一笑就是让董芷兰迷了眼,失了心。倒是觉得自己更加的自愧不如了起来。甚至隐隐的觉得蒋祯的话是对的,她的的确确配不上白小福,甚至白小福是他的恩人,接触的都是些大人物,而自己不过是个给人当奴仆的丫鬟而已。

迷了眼的不只有董芷兰,就连蒋枭这样看过无数女人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先对白小福起了那样的心思,现在看着眼前这样温婉可爱,知情达理的白小福,蒋枭竟然产生了一种心动感觉,这是他之前没有过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所接触的都是一桩桩的交易,但在白小福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真情是什么样子的,那是一种执着,执着的真情,眼睛是坚定的,却不是无情的。但是那种感觉只是一瞬间的,让人抓不到,但是确让人想要拥有。

蒋枭也端起了自己一贯的笑容,只是这一次蒋枭下意识的想要自己的笑容更好看一些。

“白姑娘不必多礼,在我看来我们也算是才子佳人、心心相惜,你是我的红颜知己。”

白小福露出了一个少女的娇俏的笑容,笑容温暖却疏离。

“殿下说笑了,我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子,可不敢当殿下的红颜知己。不知道殿下这次前来有什么指教,是对小女子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吗?”

蒋枭笑了笑,道:“怎么会,白姑娘做的很好,挑不出错的。我只是想知道白姑娘可有将在下的意思传达给令兄长。”

“自是说了的,我家兄长也是同意我的意见。殿下是个精明的人,跟着殿下我们相信自己不会跟错人。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想要和殿下讨价还价一番。”

蒋枭对白小福好奇的很,挑了挑眉道:“白姑娘说来听听,若不是还是什么难事,在下当然是会考虑的。”

蒋枭虽然表面上和善,但是那种威压却是骨子里就带着的,比方说现在他说的只是“考虑”而不是“答应”就说明其实对于现在白小福的反抗,蒋枭是不满的,只是强压着。这样看来蒋枭的脾气本来其实并不是温和的,甚至应该是暴躁的,易怒的。这也算是一个人的弱点。人无完人,白小福一直认为一个人的优点和缺点是对半等分的,有百分之五十的优点也有百分之五十的缺点。但是有的人让别人喜欢,有的人让别人所讨厌,只是因为他们是不是正确的隐藏了自己的缺点,只是让自己的优点发挥出来。还有就是他们他有没有一颗真心,一颗诚挚的内心就算是用错了方式去表达,别人也会理解和尊重,甚至就算是你这件事做的大错特错,别人也只会同情,而不会厌恶和恶心。

而蒋枭即便表露在外的都是优点,但是骨子里的性子还是会在细枝末节里表现出来,甚至这样压抑着的性格会在阴暗处滋长着,愈长愈烈。

“我知道殿下是明白人,这样我就直说了吧,我只有我大哥一个亲人,想必殿下也知道我们在京中也没有什么势力,所以我们势必要依靠着一方的势力在京中站立住脚跟,我们想要的只是平平稳稳的生活,当然若是让我们一直呆在边疆我们也是开心的,但是现在军令已经下来了,我们也只能服从。我们兄弟只是想要保住我们自己,说实话我们没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求在二皇子的庇护下可以保全我们的性命。当然我们也会服从二皇子殿下的安排,为殿下效忠。”

蒋枭笑了笑,虽然白小福的反抗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听到了白小福的话,蒋枭倒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很真实很勇敢,当然也很聪明。蒋枭是肯定的,肯定白小福一定看的到他的愤怒和不满,但是她依旧是顶着压力说了,这让蒋枭觉得这个女孩是真性情的。

白小福心里这时候有些忐忑的,他只能大致的推测蒋枭的心意,但是把握并不大,蒋枭经历的事情不是一般人所能经历的,所以他的心境也不是能按常人的去推测的。白小福不知道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会让蒋枭觉得自己有二心、对他进行威胁,还是会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是正常的表现。当白小福说完这番话,看蒋枭的表情,白小福觉得自己有一半多的把握自己是赌对了的。

蒋枭笑了笑,道:“这是自然,你和你大哥跟着我,只要你们没有二心,我自然是会将你们保护好的。”

即便对眼前的这个女孩再怎么的喜欢,这也只是一个女人,女人如衣服,再贵重的衣服也有破旧的一天,除非是龙袍,那没有破旧的一天,而白小福显然不是。

白小福又对着蒋枭笑了笑,道:“那小女子就先谢过殿下的关照了。”

蒋枭笑的一脸的温和,像是邻家和蔼的大哥哥,“不知道白姑娘到了京中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白小福没怎么听懂蒋枭的意思,有一瞬间的怔愣。蒋枭看着白小福这有些呆呆木木的表情,心下好笑,更是觉得这个小女孩可爱的紧。

只是一瞬间白小福就收起了那副疑惑的表情,道:“我只是一个女孩子,到了京中估计也是时时守着拘束,大概就只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还能做什么呢。”

董芷兰本来还沉浸在自己配不上白小福的情绪中,但是现在听到白小福要离开边疆到京城去,董芷兰的神情立马就绷不住了,当听到白小福肯定的回答的时候,董芷兰觉得自己的心揪着疼,失手便将手里端着的茶壶摔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相对和睦的对话。白小福回头看向一脸灰败的董芷兰,董芷兰看向白小福的表情都要哭出来了,又有些胆怯。

白小福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你先下去吧。”

董芷兰心里还是想要确定白小福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看到白小福严肃的表情,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只能低下头默默地退开了。

白小福再次转过头的时候就重新换上了那副小女孩的娇俏的表情。

正文 第六十四章 一段情

“我家小姑娘今天有些不舒服还请殿下见谅。”

蒋枭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没什么,只是你这些下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可靠,要不要我给一批调教好的。”

白小福装作有些不满的道:“殿下这是信不过小女子管教人的手段了。”还有些挑衅的挑了挑眉。

蒋枭彻底被白小福这样的小动作逗笑了,竟是难得舒畅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我倒不知道白姑娘还有自己独特的管教人的方法呢?可否说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

白小福明亮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道:“殿下可否先说一下自己是怎么管教人的?”

蒋枭挑了挑眉,很有兴致的道:“主是主,奴是奴。关系自是不能越过这条界线,若是主非主,奴非奴,那么便管不好手底下的人,人心也就会有其他的小动作,不安定了。”

“非也,小女子想问一下殿下培养奴仆的标准是什么?”

“听话,方便。”

“对,这就是奴仆存在的用处,只要是能够达到这样的效果就是能够培养好人,不是吗?”

蒋枭挑了挑眉,对这个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的黄毛丫头很感兴趣,便示意白小福继续说下去。

“殿下用的是一种方法,这便是划清界限,让他们清楚地认识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长时间的定势思想,便让他们一直知道我们就是应该服从命令的。但是这样的方法只是一个权宜之计,这样当这些人有一天知道自己可以背叛的时候,他们心里被压抑了多长的时间,便会多么的想要反抗。而我采取的便是另一种方法,这种方法在表面上看好像主奴的界线并不是那么的明显,但是他们肯定会忠心对我。这座宅子里的人我都是对他们有过救命之恩的,所以一个‘情’字,就可以将这些人栓的牢牢的。这就是我的手段。”说完这段话白小福松了一口气,当然也提起了提口气,这番话不知道蒋枭会从哪个方面去想。他为了保下董芷兰也算是费尽心力了,只要蒋枭现在想用自己,给自己一点点的面子,董芷兰的性命就保住了,而且自己这样说董芷兰的行为也会有一个解释,并不显得突兀,引起蒋枭的怀疑。但是若是蒋枭觉得自己的这番话是一种暗示,向他示威,那么自己的性命和安全就有危险了。

蒋枭看着白小福笑了笑,还是一脸的温和有礼,白小福觉得自己最讨厌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了,什么也看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就像是自己赤条条的站在蒋枭的身前,但是他身上却穿的一丝不苟一样,一种暴露的羞耻,不忿,窝囊憋屈都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蒋枭看出了白小福所有的表情变化,白小福想到的情况他都想到了,但是他却觉得这样的白小福真的很可爱,让人很渴望去得到,白小福身上的一些特质是自己喜欢的也是自己没有的。蒋枭看过了官场上的明争暗斗,有时候别人的善心在他看来都是没有必要的虚假的做作,但是白小福将自己的善心隐藏的如此深,倒是让他觉得那是真诚的。

“白姑娘是在暗示在下要和白姑娘产生情吗?”

蒋枭微笑着,这次的笑容里带上了挑逗的成分,话语间尽显暧昧的气氛。

白小福有些怔愣,完全没有想到蒋枭会想到这一方面。随即表情便变成了一贯的微笑脸。

“殿下,这是说笑呢。小女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怎敢高攀殿下。”

蒋枭凑近了白小福,在白小福的侧脸边说道:“若是我没有说笑呢?”邪气的勾了勾唇角,眼睛里褪去了一贯的温和,显示出势在必得的狡邪。

“给你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白小福被蒋祯贴耳朵的时候是一种电流穿过,而现在却是觉得浑身一股冷气穿过,白小福心里抵触的很,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直到蒋枭离开,白小福还是有着那种寒冷的恶心的感觉,白小福隐隐的觉得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还有一种感觉,一种他和蒋祯之间会不好了的感觉。

董芷兰走了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将身体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大哭了起来,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白小福的了。是在白小福救下她的时候,那个伸出来的握着玉米饼的洁白的像是带着圣光的手,还是在之后的相处中白小福一直表露在外的温柔的笑容,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这种感情在自己的心中生根发芽,看着白小福开心的笑,自己也会变得开心。董芷兰一直认为哪怕白小福最后找到了一个女子,自己也能永远的陪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微笑,自己就很满足,或者再幸运一点,她可以当白小福的妾侍,她能保证不会和正室抢地位,但是现在一切都化成泡影了,白小福要离开边疆,那么她们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董芷兰越哭越伤心,自己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个时而甜蜜,时而酸楚的地方,现在一下子就这样的被掏空了,什么也不剩,只有空洞洞的干瑟瑟的心痛。

白小福解决完整件事情,也觉得疲惫的很,并没有再管董芷兰的事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现在特别的想念蒋祯,想念蒋祯的怀抱,想念蒋祯的温度,想念蒋祯的温柔。

白小福不是傻子,蒋枭的确是聪明,娶了自己,蒋祯的的确确只能为他卖命,但是蒋枭再聪明,千思万虑还是没有想到自己是个男的。那么如果自己嫁过去再阴蒋枭一把,将自己的男子身份公开是不是就会对蒋枭的地位有所动摇,能给蒋祯争取些时间和机会呢?白小福现在有点自暴自弃的态度,他知道这样是不好的,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到这个最好的也是最坏的答案。

若是自己不答应蒋枭,蒋枭会不会将自己和蒋祯除掉,这还真的是一个未知数。而太子蒋尧,现在白小福也完全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蒋祯是蒋枭的人,若是知道了,白小福不敢想。蒋祯现在仅仅是一个没有任何庇护的平民,两位皇子的任何一个除掉蒋祯就像是除掉一只蚂蚁那么简单。而自己的蒋祯要怎么办。

白小福将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用自己的手代替蒋祯的手抱着自己的肩膀,想要给自己一点点的安慰,但是心里却还是空虚的很,总是觉得蒋祯会就此离开,两人再也无法相见。

管家敲了几下房门,道:“小姐,大少爷来信了。”

白小福只觉得眼前一亮,连忙跑向门口,一把将门打开,拿过了管家手里的小小的字条。

像是对待一件宝物一样,将字条一点点的展开:你想我了没有,我现在好想你,好想。

熟悉的字体,暧昧的语气,没有任何重要的内容,只是单单几个字,白小福就觉得之前心里的压抑和恐慌都消失殆尽,将那个小小的字条捧在手心,白小福微笑着落下了眼泪。

倘若有下一世,你记得我,我记得你,我们做一对比翼鸟可好。

白小福变得坚定了,若是自己的一个决定可以让蒋祯逃过一劫,那么我便义无反顾。

油灯下,白小福铺开一张普普通通的纸,上面写下的却是自己一生的价值和寄托。

——殿下,小女子白婷枝愿与殿下产生一段情。——

只单单这么几个字,白小福几乎用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手指是不听使唤的,内心是拒绝的,但理智是允许的。

蒋枭几乎是刚刚回到住处,白小福信也送到了,打开来看,蒋枭没有感到意外,他跟白小福说出的话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白小福也不会傻到当那只是玩笑。他们之间是婚姻但更是一场交易。当然隐约之间蒋枭似乎真的感觉到了内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触动,幻想着是不是生活里有了这个人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白小福在写完给蒋枭的信之后,已经没有心力去给蒋祯回信了,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要和蒋祯说些什么才能不打击到蒋祯。他们的关系才刚刚的开始就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就连白小福这个一手造成者都觉得无法接受,更何况是蒋祯。

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白小福不安地度过了整个夜晚。

在军营里的蒋祯这会儿倒是心情很好,他还在期待着明天清晨白小福给他的回应,这段时间他虽然回到了军营,但是心里却是还留在家里的,只到军营里一天自己就给白小福写了三封信,三只军队里养的雄鹰都用来给自己送情书了,最后还是周卫炀忍无可忍的截下了蒋祯的一封信,当着全部将士的面打开信,大声地念道:“你吃饭了吗?”

然后气的逮住蒋祯就开始打,最后没收了这段时间一直被蒋祯掌控着的三只鹰,当然因着后来蒋祯斩钉截铁的在所有将士的面前要求给他一只鹰,还说自己这是刚开始追媳妇,不多关心一下媳妇就跑了。用这样的要求要得了一只鹰,因着一只鹰一个来回就要一天的时间所以蒋祯每天也就只能和白小福互通一次信,每天蒋祯都是早上写了然后傍晚的时候白小福才能收到,然后白小福的信在第二天的早上便送到了蒋祯的手里。

这些天都是这样,没有例外,虽然两个人并不会说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写太多的字,只是单单一张小纸条,短短一句话就能让蒋祯觉得一天都精神饱满,神采奕奕。这在军队里的所有士兵也都看出来了,因为蒋祯那张神采奕奕的脸完全不知道隐藏,放肆的显露着,彰显着自己的春风得意,这可羡煞队伍里那些饥渴了三年的士兵们了。

清晨的阳光紧贴着地平面升起,新的一天像是一条隔绝过去的分割线,一切都会和过去有所改变,只是这一次改变仿佛要大一些。

正文 第六十五章 再次相见

蒋祯从清晨就开始操练军队,白小福想出的方法蒋祯回来就跟周卫炀一起商量了,周卫炀的反应比蒋祯更加的激动,这算是开启了兵法上的崭新的一章,因着时间不多了,这项工作也就交给蒋祯紧锣密鼓的训练了起来。蒋祯这次回来是带来的好消息,而周卫炀这里则是带来的坏消息。匈奴兵这一次要和乌尔部落结盟,联手攻打大齐,这样他们能够集结起来的士兵虽比不过大齐那么多的数目,但是也能和大齐抗衡,况且这一次大齐要分出士兵来保护两个皇子的安全,他们的胜算也就会更大一些。所以这一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决的,还要更加细心的部署。

这几天蒋祯的心思除了放在了白小福的身上,剩下的时间就花在了训练军队和部署战局的事情上。这一仗若是匈奴兵和大齐军队硬碰硬的正面交锋,那么结果不言而喻,大齐军队会达到最终的胜利。所以匈奴这一次若是想获胜就要走一些不太寻常的路数,扰乱大齐军队内部的秩序或者是动摇军心,到那个时候自己这一方就好被迫成为被动方。

蒋祯从早上就一脸意气风发的训练士兵,这段时间士兵们已习惯了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笑意盈盈的催他们早上训练,然后等到自己要等的信来了,就急匆匆的甩下他们离开,然后有得意洋洋的回来,每每还带着一脸的傻笑。让他们这些人又是羡慕又是无奈。

但是今天的行事似乎有所不同,从太阳刚刚越过地平线,蒋祯就傻傻的笑着等着白小福的回信,但是如今都日上三竿了,大大的太阳挂在头顶,阳光直射,让人睁不开眼睛,炽热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让人觉得烦闷不已。蒋祯的脸色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沉闷。倒是让站在他面前的士兵觉得靠近蒋祯似乎可以变得凉快一些。

没有等到白小福的回信,这对于蒋祯来说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心里想的各种情况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白小福使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不给自己回信,依照白小福的性格,即便是出了事情,只要还可以给自己回信,白小福不会不给自己写信的。蒋祯来回的踱着步,完全忘记了士兵们这会儿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

这时候,蒋祯的期待伴随着一声雄鹰的鸣叫,也踏踏实实的落了地。蒋祯迫不及待的解开绑在鹰爪上的纸条,也不再避讳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看了起来。

这是所有的士兵却觉得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蒋祯这一次应该是可以开心了。

蒋祯打开纸条,这一次白小福写的字比较多,但是蒋祯却完全开心不起来,甚至是充满了未知的疑惑。

字条上是这样写的:

蒋枭已经到了,昨天我们见过面了。相信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哪怕这件事情处理的并不是完全的美好。

蒋祯看完虽然是一头的雾水,但是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担心和不安,甚至还有着恐惧。

这次的蒋祯没有表露出接到信之后的开心和得意,仍旧是眉头紧皱,一脸的焦虑。这下很多士兵都打了一个激灵,觉得自己的小将军的亲事怕是要黄了,看着蒋祯都不由的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蒋祯也只能焦躁的等待着,现在不可能有时间去找白小福问清楚了,白小福一直都是有一说一的,从来都不和自己拐弯抹角,只这一次什么都没有说,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白小福不能对自己直接说出来。明明他们现在都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了,难道自己表现的还不够明显,自己喜欢白小福,完完全全的信任白小福,无论白小福做什么自己都是相信的,也都是可以理解的。难道白小福还有什么不信任自己的吗?

从中午到傍晚,蒋祯一直处于又担心又伤心的情绪之中,只到傍晚,城门大开,一对浩浩荡荡的闪着圣光的队伍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当中。所有的士兵都向往的有期待的眼神看着骑在马上高高在上的人,那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地位,对于这样的天与地之间的差距,他们已经没有了羡慕的心情,只是盲目的崇拜着、仰视着。

时隔六年蒋祯再次见到了原来自己所熟悉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里的恨意和敌对都少了一点,他只是平淡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尊贵的人,内心里的跃跃欲试和愤愤不平都随着这六年时间一一的变得柔和了下来。当然心里还是有着对那个位置的执着,但却冲淡了冲动浮躁的内心。

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太子蒋尧和二皇子蒋枭在这六年的时间里似乎毫无变化,虽也在他们的脸上被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还是那个英姿风发的年纪,还是一样的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而曾经的四皇子现在却变得一脸胡子拉碴,即便是将自己丢到一群乡野村夫中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差别。

马队走到这群土掉渣的士兵群众就停了下来,身为大将军的周卫炀,连忙迎上去道:“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声如洪钟,众人也都纷纷随着周卫炀的跪拜跪了下来。

心情平静了之后,一些虚假的礼仪也变得不再那么的重要了,因为自己已经胸有成竹,即便一时弯下了脊梁,也只是卧薪尝胆,等待利剑出鞘的哪一刻。

蒋祯的脊背弯曲,膝盖沉重的落在这一方土地上,单膝跪拜,跟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一样迎接高高在上的掌权者的审视。

太子蒋尧的脸上露出十分得意的神情,眼睛里泛着贪恋的欲望,这是他想要的一切,众臣子的俯首称臣,低眉顺目的依存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众将士免礼,你们都是我大齐朝的有功之臣,等展示评定,凯旋回京只是定会得到应有的功勋和封赏。”

利落的翻身下马,蒋尧伸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周老将军,众人也随着这一扶都站了起来,当然站起来的还有蒋祯。

蒋尧看着蒋祯的眼神带着些嘲讽,今早他派人打探到,蒋祯这个仅在这六年的时间内就成为二品大将的白镇竟然好似是他那个好二弟的人,这对自己甚是不利,所以这个人必须得除掉才行,即便是再能打的将军,也抵不上战场上的暗箭。

看着一脸淡漠的蒋祯,蒋尧甚至是泛起了一种能够亲手毁掉蒋枭心爱之物的快感。

“你就是白镇。”蒋尧上下打量着这个魁梧的黑脸大汉,语气带着一丝笃定和戏谑。

“是。”一个字不多不少,却回答的铿锵有力。

对上白镇镇定自若的表情,蒋尧竟无意中想要躲闪,明明就是一个黑瘦的汉子却有着一双慑人的眼睛,那是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眼神,杀戮,生死都完全不放在眼里,冷漠却不失威严,淡漠中却透着狠毒。这对一个还常年呆在锦衣玉食的皇宫里进行各种阴谋算计的蒋尧来说是一个从未涉足过的领域,隐隐的蒋尧竟然下意识里产生了退缩的心里,这里不是他能掌握的地方,在这里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

蒋尧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就缓和了过来,不由就是对白镇的恼怒和怨毒。

站在蒋尧身后的蒋枭倒是是很和气的走到了蒋祯的身边,带着谦逊温和的微笑,道:“旧闻白将军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在战场上横扫战场的青年将军。”

蒋祯看着自己面前笑盈盈的蒋枭,心里对白小福的担心就更加重了几分,焦躁的心情,让他很想一把拉过蒋枭的衣领问清楚,这个人究竟对白小福做了什么,为什么白小福会变得反常。但是现在还不能,所以蒋祯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担心,对着蒋枭微微颔首道:“多谢二殿下的夸奖。”

没有奉承,对着面前的这两位皇子蒋祯也只是做到了一个下臣的本分。

蒋枭勾唇笑了笑像是十分的满意自己所看到的结果。几人便相互簇拥着来到了军营。

来到军营,几人又相互寒暄了一番,即便各怀心思,面上却也看着君臣和睦。寒暄过后才开始谈论起了政事。

周卫炀虽然表面上不露分毫,但心里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现在一的空闲,便开口提起了战事,生怕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子受不了旅途的奔波,提出推迟战事的合理要求。

“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现在战事虽然对我们有力,但是战事一天没有一个结果,皇上心里便是一天不得欢颜,所以还是早些解决战事为好。”

太子蒋尧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地方给自己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的好,自己只是来挣得一份功勋的,人到了,自然应得的功勋也就加在了自己的身上,如今自然是走些离开为好。只是之前自己还想过去拉拢白镇,现在知道他是蒋枭的人,自然要借机除掉这个心头大患,不然回到京城想要悄无声息的将其铲除就不是那么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想着蒋尧就笑着对周卫炀道:“孤与周老将军的想法是一样的,当然父皇命我前来也是为了督促战事尽早结束,这六年的战事也是压在父王和孤身上的一块大石,如今战事有了眉目,父皇更是重视非常,特特命孤来督促战事的进展,自是耽误不得,马虎不得的。”

蒋尧的话不经让人觉得好笑,正大光明的忽视了就坐在他下手的蒋枭,再看这位二皇子竟像是一点也没有听出来一样,脸上仍旧挂着浅浅的笑意,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儒雅的君子之态。

微笑着的唇角轻启:“的确如大哥所说的这般,还是早些结束战事的好,现在还不是应该松懈的时候。”

蒋尧打量着坐在下手的蒋祯,道:“白将军,白将军的威名如今在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这次白将军是不是也作为先锋将军,让孤也见识见识将军的实力。”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前锋

蒋尧打量着坐在下手的蒋祯,道:“白将军,白将军的威名如今在京城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知这次白将军是不是也作为先锋将军,让孤也见识见识将军的实力。”

蒋祯心里冷笑,嘴上还是恭敬地道:“臣一直都是作战先锋,定不负太子殿下的期望。”

听到蒋祯的回答,蒋尧的笑意变又加深了几分,在欣赏的表面下,是一丝嗜血的快意和浓重的恨意。

蒋枭还是那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只是在蒋祯毫不顾虑斩钉截铁的答应作为先锋出征的时候,眉头不经意之间的挑了挑,露出一丝玩味的情趣。而这里面唯一一个真心对蒋祯的大概就是周卫炀了,只有他对着蒋祯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之后几人在一起便开始商议起了具体的作战计划。

匈奴和乌尔部落进行了结盟,兵力大增,如今单单是这样就足以让大齐多几分忌惮了,然而现如今城池全部收复还未过太久,难免没有匈奴的奸细还混在这座城池里,敌在暗,我们在明处,只要匈奴兵耍一些小计谋,大齐军队就可能损失惨重,所以凡事还是要谨慎小心,不能有一点点的纰漏。

大体讨论了行程,因着太子的要求,这次所有战役的先锋都由蒋祯来担任,这么明显的陷害行为,却也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周卫炀本想替蒋祯说两句,可惜被太子一句“能者多劳”给堵了回来。

而这个一向聪明的蒋祯如今却像一个傻子一样将自己的性命捧到别人的手里,任由他们肆意的折腾。却没有发出一句怨言。

太子蒋尧其实在内心里充满了怀疑,在自己的调查中这个白镇明明和他的好二弟暗通沟渠,但现在看蒋枭对此人的态度,倒是一点要偏袒的意思也无。难不成是自己想错了,这个白镇其实并不是蒋枭的人?拿自己是不是要试探下能不能将这个白镇收到自己的麾下呢?不过只是一瞬间这个念头就被蒋尧打消了。先不说这个人的妹妹和蒋枭有勾结,单说自己将这个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倘若如今的这样的局面是他们暗中设计的,那岂不是很危险。一个人才不足为奇,但是一个蛀虫却能将一棵大树从内而外的摧毁。所以要尽早的铲除。

战鼓齐鸣,黄烟四起,十万大军带着慑人的气魄,在漫天黄沙之中屹立不倒,整齐的队列,整齐的步伐向着胜利,向着渴望,本以为匈奴兵应该没剩多少兵力的,但却出乎众人的意料,眼前的匈奴兵竟然也有将近十万的兵力,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匈奴大军到底做了什么。

战事在即,多想已经没有了意义,蒋祯骑在一匹雄壮的马背上,身上散发出鄙人的气魄,虽然还只是弱冠的年纪,却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那上已经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子所拥有的,平静,即便是在这吃人的沙场上,即便是面对这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淡漠地眼睛,慑人的气势,还有那散发出来的嗜血的杀戮。

随着一声呐喊,黄烟散尽,狂风停滞,浩浩荡荡的大军迅速前进,战鼓敲击在鼓面上的声音如同众士兵雷动的心跳,沉重而又坚毅。

处于仅对后方的蒋尧和蒋枭越是第一次见是这样的场景,那颗小心谨慎的心,也变得跃跃欲试起来。随着前方的一声:“冲啊!”两人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遥望这塞外的野蛮和萧索。

蒋祯身为先锋冲在队伍的的最前方,长剑一挥将无数闪现在眼前的人影划到视线之外,一个又一个,还没有看清来人痛苦的表情,那人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再也对自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留下的大概就只有粘在剑柄上的几滴鲜血。深入敌营,是十分困难的,而蒋祯却仍旧是面无表情,眼睛里不带一丁点的温度,机械的砍杀着,这就是战场。

随着一声冲啊,看似什么都没有变化,其实大齐的军队的排列也早就改变了本来的排列,这也是蒋祯着一段时间训练的成果,为了隐藏起蒋尧和蒋枭所在的位置,他们将距离王驾一段距离的队伍进行小规模的偏移,使得向着王驾进攻的队伍,最后会渐渐的失去方向感,最后跑离王驾所在的地方。

一滴滴的血溅在脸上、盔甲上,最后汇成一道道的血滴落在地上,蒋祯在心里默默地记下自己走过的距离,快了,快到了,匈奴的主帅,只要取下他的头颅,那么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一想到能离自己这么多年的愿望更近一步,蒋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但是当挥开最后的一层屏障,摆在蒋祯面前的确实蒋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匈奴主帅的尸体就这样被人用一支箭定在了地面上,被无数的战马践踏过后已经面目全非,真剩下那身象征这主帅的盔甲,昭示着他身为主帅的身份。

糟了,这是一个陷阱。

蒋祯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调虎离山还是其他什么计谋,蒋祯无暇估计身后的战场,只能将冲到自己面前士兵一一斩落。

这时候“嗖”的一声,一只利箭向着蒋祯的方向飞来,蒋祯身边本来就围满了匈奴的士兵,无法迅速地躲过这只来自背后的箭,况且听这只箭破风的声音也能知道此人的箭术定当非常的了得。

蒋祯只是微微的侧了下身子,利剑从腰侧穿过,刺破坚硬的盔甲,直接将蒋祯的腹部穿出了一个大洞。身体传来一阵肉体撕裂的疼痛,蒋祯立马将眼前的几个匈奴兵砍杀掉,回头往身后看去,四个骑在马上的高鼻梁的匈奴士兵站在身后,各自拿着不同的武器,长枪、双鞭、大刀、长剑。显然这些人是为自己准备的,看来自己只一次显然凶多吉少。

“白将军久闻大名,久仰久仰,早就想和白将军切磋切磋,之前都没有机会,现在倒是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架了。不过堂堂白将军也不过如此,只是一支箭就能射中,的确扫兴。”

蒋祯冷笑了一声,道:“五对一,也好意思说是切磋。”

刚刚说话的男人被蒋祯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显然有些恼怒。正要拿着他的大刀就往前冲,却被他身边的另一个大汉给拦住了。那大汉看上去要沉稳的多,但是那个拿大刀的男人并不是十分情愿去听从此人的话,但却像是顾忌着什么并没有开口。蒋祯这时已经觉得自己的头有一些眩晕,知道那只箭估计是涂了毒的。趁着这几人并没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将手扶在那只箭上,一用劲将箭从自己的腰侧横穿而过,手起刀落将露在身体两边的箭砍断。

带头的男人冷笑着看着蒋祯的动作,倒也不进攻,蒋祯一直防备着,却也没有看到几人有什么动作。

“白将军的确是一位英雄,只是英雄末路,最后还是要死在着一场阴谋之中。只单单一支毒箭,就要了你的性命,真是可惜了。”

蒋祯感觉眼前一阵眩晕,这是毒性要发作了,咬咬牙,伸手将堵在伤口上的箭柄拔出,鲜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染红了盔甲染红了马的肚皮。血液带出了些许毒素,使得蒋祯感觉没有那么的晕眩,淡然的看着从自己的腰侧流出的血液,心下知道,这场战争必定要速战速决,时间拖得长了,自己一定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在这之前,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蒋祯假装咳血,将两粒药丸填入了口中,这是白小福给他准备的,止血和进补的药丸,这两种药按常理来说是要分开吃的,在伤口还没有缝合的时候吃止血的要,在伤口处理好之后再吃进补的药,否则,进补的药会加快血液的流逝。但现在自己这种情况对这些也顾不上了,只能希望能让自己止住血的同时可以让自己保持清醒。

蒋祯装出一副快要支撑不住的样子,显然对面的四个人都对自己放松了警惕。虽然身体装出十分无力的样子,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背地里使阴招,还这么的冠冕堂皇,看来匈奴兵各个都是些孬种,打个仗连自己的大将也不敢出城,只不过是一群夹着尾巴的丧家犬罢了,呸。”

刚开始四个人看着蒋祯,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快意和骄傲,如今听蒋祯说完,三个人竟然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嘲讽。看着蒋祯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讥笑和怜悯。

为首的那人,大笑道:“真是可怜,白将军说的是,匈奴兵的确都是些孬种,但是有一件事白将军倒是误会他们了,他们的大将出来了,那不,就死在你的脚下。”

“你们不是匈奴士兵,你们是谁?”

带头的人,蔑视的看了蒋祯一眼,道:“的确,我们可不是什么匈奴士兵,我们是高贵的乌尔族。可怜的白将军,现在你可以死了。”说完不等几人的反应,挥起长剑朝着蒋祯的胸口刺去。

蒋祯险险避开那剑,艰难地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

“就凭你们,还杀不了我。”

刚刚那只箭是从对面射出的,但看箭的力道,射箭之人距离自己应该不会太紧,那么短时间之内,是没办法移动方向的。

蒋祯撑起自己沉重虚弱的身体,腰背像以往一样,挺得笔直,伤口并不像刚刚流那么多的血了,随着蒋祯的挺身,血液有流出了一大股。

面前的四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错愕的神情,显然是没有注意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也完全没有想到蒋祯还能有力气再次战斗。

带着冷意和杀戮的眼睛和脸上干涸的鲜血交相呼应,身上散发出的王者的气势,让四人都忍不住的后退。

就像是林中之王,对阵围攻着他的四条狡猾的饿狼,一场恶战开始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恶战

对面的四人在稳定了自己的心绪之后,恼羞成怒,恼火的冲向蒋祯,招招致命。蒋祯只能险险的避开他们的攻击。

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和四个高手对抗了,所以只能用计谋。而这四个人现在已经中计了。

观察他们刚刚的表现,四人显然并不是十分的团结,甚至还存在着一些矛盾,这就给蒋祯创造了机会。

蒋祯一边躲闪着,一边注意不让自己的要害暴露在刚刚那人舌尖的方向,控制马匹小幅度的移动,看准时机,在自己身侧的两个人一起扑向自己的时候,长枪破风,大刀威武,双双刺入骨肉,鲜血四溅,而就在那一瞬间蒋祯凌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长枪和和大刀的刀柄上,瞄准刚刚箭射出的地方,搭弓射箭回以一礼。在箭射出的那一瞬间,蒋祯踢开身边的两人稳稳的落回马上,只是这次大幅度的动作,伤口又涌出来几股鲜血。

面前的带头人脸色阴沉,轻笑了一声,“白将军好身手,只是无论怎么用小伎俩,也不可能活着出去了。”

蒋祯嘴唇惨白,却仍旧孤傲,轻笑一声,生生吞下涌到口腔中的鲜血,冷笑道:“小伎俩,你们乌尔的勇士竟然连这点小伎俩也抵挡不了,真是可笑。”

带头的那人的脸色更黑了,但是随即脸色便缓和了先来,“白将军不必击我,我不吃这一套。”朝着站在对面的拿着长鞭的女将使了个颜色,蒋祯就感觉到原本向着自己背后袭来的劲风,突然消失了,眼前的长剑笔直的想着蒋祯的面门而来。

蒋祯再次直起身子,提起一口气,边与眼前的人过招,一边嘲讽着此人的剑法。

“剑锋偏移,教你剑法的人是个老眼昏花的老不死吗。”

“花拳绣腿,你那老不死的师傅难道没有跟你说过除了直剑,其他的都不可以将手臂伸直的吗。不像话!”

“脚要稳,在马上要紧夹马腹,怎么大腿这么没劲,是男人那地方不行吧,嗤~”

“你这是那里找的马,真是和主子一样不顶用,连站都站不稳。该不会是只纯驴吧。”

“奥对了,听说你们乌尔族的神兽是驴,真是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难不成你们都是蠢驴托生的不成。”

“对了,驴和马能杂交,你是杂种……”

蒋祯完全不像受伤的那个人,将身前的这个人压制的死死的,站在后面的女将从一开始的一声不发,渐渐地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因着听从带头人的命令,只是用鞭子抽打在地面上,来转移蒋祯的注意力。

知道蒋祯说出杂种的时候,只觉身后一阵劲风袭来。机会来了。蒋祯用长剑将对方的剑上挑,顺势一个侧身躲过,长鞭卷起长剑,随着一个使力,从手中脱离,直直的射向那名女将,带头的男子也慌了神,情急之下竟然不敢不顾的冲向那名女将,蒋祯毫不客气的一剑穿过了此人的胸膛。

拔出剑的同时,梗在喉头的那口血,终于还是咳了出来。

拍拍马儿,马儿便驮着自己的主子绕过战场向回撤离,蒋祯点燃了信号烟,两支信号烟,红色的一支代表情况有变,黄色的一支代表着撤退。

大军得到信号迅速撤退,当最后守城的士兵在城门看到蒋祯的时候,蒋祯已经不省人事了,腰腹处的伤口已经干涸的流不出血液。

小兵禀报了周卫炀,这时军帐中正在争吵不休,太子殿下埋怨着周卫炀撤兵撤的太早,太草率,只是白镇发了一个信号就将大好的局势给放弃了。现在看到白镇竟然身负重伤赶回来,太子更是嚷着要治白镇的罪,原因就是白镇为了保命,自己当逃兵,还连累大军的进程。

太子没有要轻饶蒋祯的意向,定要上书给皇上,咬死了要定蒋祯的罪。而二皇子蒋枭也是一言不发,像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在一旁看着笑话。周卫炀当然是相信蒋祯的,现在蒋祯身受重伤,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是这样的,身上多处刀伤剑伤,最恐怖的是腰侧的剑伤。到底是谁能把蒋祯伤成这个样子。在战场上到底发上了什么。

蒋祯的伤势十分的严重,箭上涂的毒,更不知道是什么,虽然一开始被蒋祯服用的进补的药丸逼出了一些毒素,但是之后服用的止血的药丸又将血液止住了,由于进补的药丸使得体内的火气旺盛,加速了毒药的扩散,以至于现在蒋祯是身上都是青紫的,嘴唇更是青紫干裂,浑身都是滚烫的。

随军的大夫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症状,现在更是束手无策,但是现在躺着的是一位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军,还是一名真正的英雄,在军队里很多人都是崇拜着蒋祯的,蒋祯的能力,蒋祯为边关战事所做下的一切,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在军队里的所有人对这个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笑的青年将军是真心拥护和崇敬着的,现在蒋祯出了事,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

军医将蒋祯的情况禀告给了周卫炀,周卫炀悄悄地命令副将去请白小福和张掌柜前来。

副将才出去一会儿,在半路就碰到了前来的张掌柜。白小福一早觉得自己的心里忐忑不定,而且因着好蒋枭和蒋尧两个人的到来,已经几日不与蒋祯联系了,现在这种心慌的情绪让白小福觉得十分的担心,所以白小福一大早就给张掌柜写了信,让他到军营里看一看。

进入军帐,张掌柜就看到了蒋祯这一身伤的惨状,以及满身的青紫,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军医向他解释道:“我们都没有见过这种毒,不知道怎么去解毒,这是白将军中的箭伤上的毒,伤口很深,之前白将军应该是自行服过止血的药丸,还有白将军的身体烫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种这毒的原因。”

张掌柜一边听着军医的陈述,一边急忙的上前为蒋祯搭脉,眉头皱的紧紧地,复又扒开蒋祯的眼皮看了看,说道:“这是中的狼毒,是从西域的一种毒草凝结出的果实里的汁液中提取出来的,毒性十分的霸道,因着将军身体强壮再加上之前应该有服用进补补血的药丸,伤口比较大,血流将毒素的大部分都排出了体外,之后有服用了止血的药丸,所以还是有一部分毒素在体内残存。进补的药似的身体里的血液加快流动,这才使得毒性尽早的发作了出来。”

“那现在该这么办?有没有解药啊。”

“没有,只能放血将毒尽可能多的排出来。”

“可是,可是将军已经是失血过多了,在这样下去,会……”

还没等这个军医说完话,张掌柜就严肃的看着他,军医马上闭上了嘴,担当起了打下手的工作。

张掌柜将蒋祯腰侧中箭的伤口又割得更深了一些,将里面沾着木头倒刺的肉都剃了出来,为了让蒋祯能将刚刚吃的进补 药效尽快的消退,不至于发热把人活活的烧死,所以在给蒋祯剃伤口上的肉的时候并没有用麻沸散,削肉剔骨止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得,只见蒋祯身体因为疼痛而不自觉的抽搐,不时地在发出几声闷哼脸上身上更是疼的出了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白小福的名字。

这种场面就是在战场上呆了许久的军医也未曾见过,因为是大夫所以知道这样的疼痛是可以让人活活疼死的,将腰上的伤口处理完毕张掌柜也不去管其他的伤口了,直接将蒋祯手腕上凸起的血管割了开来。

军医见此情形不由得大惊,连忙想上前阻止,打上说道:“万万不可,这是会死人的。”

张掌柜并没有去理睬他的吃惊,只道了句“急什么。”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塞到了蒋祯的嘴里,伸手一拍蒋祯的后颈药就吞了下去。

接着吩咐道:“这样等着面色便好些了之后就差不多了,至于余毒,就能你们将军自己醒来在用内功自行调解吧。你先盯一会儿,记住不要等他的血都流光了再叫我。”说完张掌柜就打算坐到椅子上打一会儿盹。

这时候账外响起了人走动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十分不满吼声。

“刚刚放进来的不明人士现在是不是在这个军帐里。”

紧接着就是周卫炀略带急切的声音。

“太子殿下,那人并不是不明人士,那是本地的一个郎中,医术高明,一旦军营里出现什么难治的伤势,都会找他前来救治。”

那位被称为“太子殿下”的人冷笑了一声,道:“周将军难道是老糊涂了不成,军队里的军医那都是从太医院直接派下来的,周将军这句话是说父皇派下来的御医,还不如这边关的一个江湖郎中。”

这句话可是给周卫炀扣上了一个不小的屎盆子,周卫炀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想到蒋祯的伤势,周卫炀还是坚持的道:“太子殿下,微臣并无此意,这大夫常年生活在边疆对这边人常见的草药很是熟悉,虽然 医术上比不上太医院里的太医,却能辅助太医进行治疗。”

“孤竟是不知道我们的周将军竟然是这般的巧舌如簧。那不成周将军是在袒护这名江湖郎中,那孤倒要瞧瞧这是一个什么人了。不过周将军别怪孤没有提醒你,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刚刚打完仗就出现了,难道不觉得蹊跷吗?战事什么时候打什么时候弄的百姓皆知了。”

两人距离营帐很近,对话让营帐里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军医紧张的看着张掌柜,觉得十分的愧疚,却又无能为力,手足无措的问道:“张大夫,这可怎么办啊?”

张掌柜没有搭理他,站起身来,递给军医一瓶药丸,小声的说道:“待会若是将军的毒排的差不多了就直接把伤口缝合起来,若是体温降下来毒还是没有清干净,就再给他服一粒这个药丸,直到清干净了为止。”然后整理衣服,准备行礼。

正文 第六十八章 色心

蒋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乡野村夫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嘴里恭敬地喊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蒋尧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你就是私自闯到军营里的人。你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什么目的。”

“草民不敢,草民是这小地方的一个普通的江湖郎中,这次也不是草民自己想要来的,是白将军的妹妹给了草民不少的银两,说是怕白将军出什么事情,让草民一个略懂一些土方子的郎中来看上一样,要是没什么事,钱还是会归小的,殿下,这等好事草民当然是不想拒绝的,殿下若是看草民不是什么好人,草民走也就是了。”

蒋尧看着跪在地上,脸上带着些小贪的男人,冷笑了一声,道:“军营里其实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做什么手脚,带下去。”

周卫炀脸色铁青,但是现在他自己没什么说话的权利,只能忍受这憋屈的心理,只希望蒋祯这一次可以挺过这一劫。

太子看到蒋祯一直血流不止的伤口,道:“这是怎么回事?”

军医立即哆哆嗦嗦的道:“白将军中了剧毒,我想让白将军通过排出毒血的办法,将毒逼出来。”

“胡闹,要是血放完了白将军就没命了,快些将伤口缝合起来。”

军医听闻就露出了慌张的神色,急切的道:“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白将军的毒素很快就要排干净了,等一会儿,我就会将将军的伤口缝合起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太子冷笑道:“怎么,你这是怀疑孤的判断,还是压根不想让白将军好起来,还不快些将伤口缝合上。”

“可是,殿下……”

一记眼刀,军医只好乖乖的将伤口一针一针的缝合了起来。

白小福赶到军营的时候恰好看到被压下去的张掌柜,心下暗道糟糕,看来已经有人开始对付他们了。

白小福站在营地守卫的门口,对着守卫的人道:“烦劳通禀一声,就说白镇的妹妹,白婷枝前来想要看望兄长。”

守卫的人见过白小福,之前蒋祯跟自己所有的手下都说过了自己的弟弟之前招惹过京里的贵人,现在只能男扮女装,所以守卫的人并不觉得多么的奇怪。

担心的提醒道:“白姑娘,这个时候你还是快回去吧,太子不让任何人进入,刚刚张大夫已经被关押起来了,现在你去凑什么热闹。”

白小福问道:“我大哥现在可还好?”

士兵支支吾吾的十分为难,最后终究还是一五一十的交代道:“白将军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生死未卜,但是你就算是进了军营也不会有什么转机,我们都不会想要害白将军,你放心白将军会没事的。你自己也要多保重才是。”

白小福只觉得晴天霹雳,只是这短短的几天,那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生死未卜,蒋祯现在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身边却是群狼环绕,自己怎么可能只留他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多谢提醒,不过我还是要进去,烦请通禀。”

守卫的进去通禀之后,立刻就有就传来口信让白小福直接到蒋祯所在的营帐。一进入,白小福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正在被人缝合伤口的蒋祯,白小福记得蒋祯身上的 每一道疤痕,现在的也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蒋祯身上又添加上的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什么时候添上的,看着都不想自己之前认识的那副身体了,当然白小福也注意到了蒋祯身上不正常的青紫的。

“他,这是这么了?”

只注意到蒋祯的白小福并没有看到在营帐一侧站着的太子殿下,但是显然太子殿下却没有注意到白小福的无礼,眼睛被眼前这个灵动脱俗的女子给吸引住了,知道白小福开口,太子殿下才意识到白小福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事实,心里生起了一些恼怒。

白小福问话的时候眼睛是看向军医的,就见军医对着白小福挤眉弄眼,一脸的忐忑,白小福平息了一下情绪,想着军医示意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太子和周卫炀两个人,太子蒋尧和将军周卫炀。白小福心里觉得有气,自己好好的人,放到这里,竟然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明明心里十分的恼火反过来还要给这些罪魁祸首们行礼,白小福只觉得血气上涌,然后暗自咬牙,心道我认了,先把我的人救回来再说。

“小女子参见太子殿下,周将军。刚刚小女子光顾及到自己的兄长,所以失态了,还望太子殿下不要怪罪。”

这一下蒋尧的脸上才出现了笑模样,上前毫无芥蒂的将白小福扶了起来,动作轻挑暧昧。白小福向后不经意的退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才恢复正常的距离。蒋尧当然察觉了白小福的动作却没有什么表现,看着白小福的眼睛里有着什么别让的光彩。

“白姑娘惦念兄长,这是理所应当,怎么会怪罪白姑娘呢。倒是白将军为了大齐鞠躬尽瘁,受了如此重的伤势,是孤对白将军的照顾不周了。”

这带着施恩又带着关切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是一个激灵,大体都认识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太子看上白小福了。

白小福还是一脸恭敬的道:“兄长的志向本就是保家卫国,只要是上战场,负伤在所难免,但是作为妹妹自然不想让他受伤,今日清早在家中2心里就觉得十分的不安,请了一个当地的郎中过来看看兄长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那郎中说了什么引得太子不开心了,错都是小女子的错,还望太子能大人有大量,莫要生小女子的气。”

“当然,当然,以后要注意了,白将军保家卫国,白姑娘可不能轻信他人,让白将军做的事都功亏一篑的好。”

“小女子记住了,再也不敢了。”

白小福装作一脸娇羞的看着蒋尧,然后有些担心又有些委屈的道:“太子殿下,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太子殿下能不能准许。”

蒋尧都要被白小福那一眼看酥了,那还有什么脾气,“是什么事?”

“我想留下来照顾我哥哥,看着我哥哥伤势变好。不然回去,每天也是过得提心吊胆的。”本来也个有些高傲的女子现在对着自己含情脉脉,一双大眼睛更是魅惑人心。想到以后可以天天看到这么一个绝色美人,更是合乎自己的心意,蒋尧哪有不答应的道理,立马道:“当然可以。白姑娘一片赤诚之心,孤定然也是赞许的。”

“来人帮白姑娘整理出一间营帐供白姑娘休息。”

白小福连忙道谢:“多谢太子殿下。”

接着白小福更是有些局促的道:“太子殿下,小女子还有一件事情要与太子殿下解释一番,那名姓张的郎中是我请来的,说实话,我自己一个小女子在家,父母双亡之后,更是只有我和哥哥相依为命,他自己一个人上战场,一直都让我牵肠挂肚的,所以我才请了一名郎中,这几年他都是为我来查看我大哥有没有受伤的,现在太子误会了他,让小女子我有些愧疚。”说着惭愧的低下了头。

“所以太子殿下,要罚就罚小女子吧,那个郎中跟这件事情无关。”

太子微笑着看着白小福,不知道是来到这边关见得女人少了,这会儿见过无数美人的太子早就被白小福迷昏了眼,也不管白小福说的是否合情合理,连忙说道:“都是孤不好,误会了白姑娘。”

“来人,去将那位郎中放出来。”旁边的士兵领命退下。

这时候从帐篷外走进来了一个人,正是二皇子蒋枭,蒋枭朝着白小福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但笑容十分的浅淡和疏远,并且毫无顾忌的叙起了旧。

“白姑娘,别来无恙,前几日我刚到边关的时候才刚刚去拜访过白姑娘,倒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我们竟然又见面了,看来真是极大的缘分了。”

白小福听到蒋枭的话,心里冷笑,这个蒋枭看来是要放弃自己了,不过也罢,看蒋枭对蒋祯现在置之不理的态度,也知道蒋祯这一方的实力虽然他想要得到,但是失去或者玉石俱焚,倒也不觉得可惜。

真以为他白小福是吃素的不成,狗咬人一口,倒过来来要对着人呲牙嘶吼,狗不知道情理,难道人还不知道吗?

“是呢,真是好巧啊,不过二皇子之间说会照顾好我大哥的,如今这样的状况,以后倒是不劳二皇子费心了。”

蒋枭脸色先是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马上就恢复了,这样的表情只有冷冷地打量着他的白小福注意到了,其他人都没有看到。

随即蒋枭笑了笑,笑容里甚至有着些越界的成分,“白姑娘指责的是,倒是小王口出狂言,言而无信了,还请白姑娘谅解,毕竟战场上的事情小王不是很精通。”

白小福看着蒋枭的这一系列的变化,更是觉得背脊发寒。皇家人的口才果然不是盖的,这四两拨千斤玩的可真是绝了。

这样轻松的语气像是对待许久不见的好友,这种亲密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出所料的,太子殿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的不善,就连和白小福靠近的身体也下意识的远离了开来,刚刚在脸上出现的迷恋的表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小福也完全不示弱,摆出一副疏远的神态,道:“二皇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啊,我大哥本来就是为国效力,自是要保护好太子和二皇子殿下,怎能让二皇子多费心呢。”

白小福立马撇清关系的举动显然取悦了尊贵的太子殿下,蒋尧紧绷的脸色有所缓和。

闹剧过后,白小福和张掌柜都被留在了军营之中,蒋尧也不是个傻子,虽然语气上十分的温和,但是暗地里是吩咐看好白小福和张掌柜不能离开军营的。

正文 第六十九章 等你醒来

张掌柜看到蒋祯被缝合起来的伤口的时候,就连忙再次处理起了蒋祯的伤势。

白小福更是整夜整夜的守在蒋祯的身边,看着蒋祯意识不清醒的样子,心里无比的心痛,整颗心就一直紧绷着。

蒋祯,你的心愿一定会实现的,一定,我也会帮你实现的,只是那个时候你还真的想好吗?白小福心里觉得忐忑,一遍又一遍的想着,若是把自己和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放在一起去比较,对于蒋祯来说到底是哪个更重要一些?会是自己吗?

每次这样想过之后,白小福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可笑的,蒋祯一直追求着那个位置,即便那只是一个形式,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是比不上的吧。或许在得到之后蒋祯会回想起在那段艰苦的日子里有一个小太监恪尽职守的陪伴着自己,但是估计这也只是想想而已。

在白小福来到军营的第二天晚上,白小福收到了蒋枭的一封信。

信里蒋枭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对白小福施加压力,在蒋祯失去了原本拥有的实力,白小福被困在军营里之后,就真的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失去了能拿来谈判的机会,现在只有蒋祯醒来,他们才能增加一点谈判的筹码。

令白小福感到意外的是,蒋枭竟然还想着和自己结亲,甚至反复的强调,倘若白小福明确和自己结亲,那么就算蒋祯最后醒不过来那他也会想办法保住蒋祯的性命。让他们兄妹两个平安的回到京城。当然在白小福失去了谈判的资格之后,蒋枭也毫不客气的进行了威胁,如果白小福想着投靠蒋尧,那么蒋枭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这片土地。

白小福蒋枭说的是真的,因为这太简单了,甚至连一丝牵连都没有,只需要让蒋祯服药迟一些,或者偷偷地换一下药方,最后单单杀死一个不知名的御医就可以将这个罪给顶了。

看完信的,白小福只觉得喉咙里泛着浓重的血的腥味,将要呕出的血咽回肚子里,白小福将信放在一边,手指一下一下抚摸着蒋祯的脸颊,手指一下一下的描绘着蒋祯的眉眼,低头在蒋祯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我好累。好像听你说话,听到你对我笑,看着你的背影,那个骑在马上一直把我扔在身后的身影。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是这么的喜欢你了。”

张掌柜说,蒋祯的性命是保住了的,但是由于还有残余的毒素存在在体内,什么时候身体自动的将毒素代谢完全,蒋祯或许才能够醒来。仗还得打,甚至于这一场战斗,只是损失了一个蒋祯,大军没有受到什么损失,所以没有人会等着蒋祯的伤势好了之后再开战。所以这段时间蒋祯的命一定要保住。

白小福将信放在油灯上一缕白烟,一切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白小福在军营里开始尝试着和二皇子蒋枭拉近关系,有意无意的,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两人之间有非同一般的情愫产生了。一向谦逊的二皇子蒋枭,也放下了一直端着的尊贵的身份和架子,在他人的眼中竟是真正的喜欢上了白小福,这也算是军营里的一段佳话了。由于两人的来往频繁,蒋枭经常出入蒋祯所在的军帐,一点一点的把守卫的人换成了自己的心腹。白小福都分不清这是蒋枭的保护还是监视了。

战事比想象的要复杂,时间也比原来想象的拖了更久的时间,这让整天看着蒋枭和白小福腻歪的蒋尧更是坐不下去了,心里像是有千万只蛆虫在蠕动,他这一次来是打着能凯旋而归的主意的,到时候还可以在所有人面前立下威名,但是现在战事没有结束,这就会让自己很是难堪,既不能如同败兵之将,在众人的取笑中灰溜溜的离开战场,也不能在战场上就待,不能让朝堂成为老四的天下。

这时候战事拖得时间越长,蒋尧的心里也就更加的焦躁,既想要回京又缺少一个能回到京城的合理的理由。

太子焦急地态度也要战事进行的更加的急迫和草率,战事渐渐地从势均力敌的状态,开始转向我方处于劣势的状态。

周卫炀对太子过多的干涉战事十分的不满,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多次和二皇子蒋枭暗示,希望二皇子蒋枭这个一直以稳重和精明著称的皇子可以进行阻拦,而这个二皇子好像什么都听不明白一样,不知道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就是不出手。为此周卫炀还多次找到了白小福。虽然白小福如今的心思都放在了蒋祯的身上,单单是每天的小心翼翼的防范也让白小福变得精神紧绷,疲惫不堪,整个人消瘦了不止一圈,明明小小的年纪,脸上的颧骨都瘦的显现了出来,本就消瘦的身体,现在更是有了几分羸弱。

军帐被大力的撩开,白小福轻轻的将药舀起,不疾不徐的向蒋祯口中喂着,每一勺都会有一些从嘴角溢出来,白小福很有耐心的将流出的汤药用手巾擦干,然后继续重复着动作。

不用回头,白小福也知道是谁又来了。周卫炀都快把她这里踏平了,只是这件事自己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周将军不必再说了,我如今的处境是如何周将军应该心里也有个判断,这件事虽然急,但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如今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周将军请回吧。”

白小福觉得自己可以明白蒋枭为什么没有出头,如今其实他和蒋尧想要会京城的心是一样的。更何况现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情景,让人觉得似乎少了什么,却有抓不住究竟是缺少了什么。大齐军队只能被动的抵抗,战事接连不断和太子急功近利不会周旋有关,当然也和匈奴一直猛烈攻势有关。这就是让人感觉奇怪的地方,现在相当于角色进行了对调,明明应该是大齐军队处于主动地位,现在却是匈奴军处于有利地位,明明应该是匈奴军队不想尽早的展开战事,现在反而是大齐军队在逃避,或者说是疲于应对战事。

而知道现在种种不正常现象的原因才是现在改变战局的关键,但是现在最大的难点是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周卫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自己是真的束手无策,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到白小福这里,他自然知道白小福现在和蒋祯也是在生死的边缘挣扎着,甚至更加的凶险。但是他们在边关背井离乡了六年,在这片土地上,无数的士兵埋在了着厚厚的黄土之中,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败了,边关战事一天无法平息,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死去。

周卫炀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在地上走来走去,寂静的军帐里算不上寂静,一边是急迫的脚步声,一边是不疾不徐的药匙碰触汤碗的声音。

一声叹息,白小福放下了汤碗,最后用湿布将蒋祯嘴唇边的汤药擦干净。

转过头,平静的道:“周将军,现在要做的不是在我这里找什么退路,若是想要改变如今的战局,要真正的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我们没有想到的情况。”

周卫炀看向白小福,露出了一脸诧异的表情,示意白小福继续说下去吧。

“周将军不觉得现在这样的局面很诡异吗?为什么匈奴的兵力突然如此的强大,即便是找到了援军也不会运用的如此得心应手,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匈奴会一下子变得实力惊人了,只是请了外援,还是说不是这么简单的。”

周卫炀这时候仿佛才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之前一直想的都是自己这一方太冒进了,是我方作战指挥不当所导致的,但是仔细想想,敌人的确和原先意料的有很大的不同。

看周卫炀想明白了,白小福才继续说道:“现在稳住太子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知道我们的敌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知己知彼,现在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实力无论如何改变战术都是在拖延时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周卫炀现在已经知道从哪里下手了,只是现在战事逼得人,没有再做打算的时间。

“白姑娘,你还有什么想法统统说出来。”

白小福看着周卫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开始准备打探的确比较困难,倒是还有一个人知道这里面的内情,只是我比你更想让他早点开口。”

眼睛看向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

周卫炀叹了一口气,知道了该怎么入手便出了帐篷。

“殿下。”

“周将军,孤来看看白将军。”

帐篷再次被打开,一个温润的男子背对着阳光站立着,脸上洋溢的笑容,给人温暖的错觉。篷布盖下,圣光收敛才是这个人本来的面目。

“二殿下这是再帐篷外听了多久啊。”

“不久,就是刚好把白姑娘准确的分析听全面了而已。”

“那就是都听到了。”

蒋枭已经对白小福对自己的无礼习以为常了,只是充满兴味的挑了一下眉,说道:“孤只是在得知周将军去找你之后来过来的,周将军刚到的时候你们说了什么孤可一点都没听见。”

白小福也毫不避讳的嗤笑了一声,道:“殿下这是承认一直都在偷听了。”

“那哪是偷听啊,以后你都是孤的人,又有什么是孤不能听的。”

说着蒋枭就走到了白小福的身边,伸手放在白小福的头顶,挑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着,眼里的柔情浓的化不开。这个场景如果没有白小福的面无表情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才子佳人,两情相悦。

只是白小福感觉到的不是心动,而是心死。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蒋祯的病情稳定了下来,余毒也在张掌柜的调理之下清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蒋祯自己了,听天由命。

经历了这一遭白小福觉得自己像是又死了一次,从开始的担心,到如今的平淡,白小福就想若是蒋祯有意识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会一心求死,还是想要这样一直活下去。每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白小福都会轻轻地在蒋祯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嘴唇轻启,吐出的声音更是美妙至极,像是要将无理取闹的孩子哄睡,也像是唤起沉睡不醒的人脱离梦境,睁开眼睛看看这个声音到底是来自一个怎样的人。

“快点醒来,我等你醒来。”

正文 第七十章 苏醒

蒋枭对白小福的亲密更是一天天的加深,宣告着他们非同一般的关系,白小福对此只能服从,无力反抗,也无心去反抗了。他想即便蒋祯不能醒来,那也要活着来陪自己度过着偷来的一生。

军帐被撩了开来,白小福现在不用看也知道是蒋枭又来打点报道了,蒋枭几乎每天都来,准时准点的来溜达一圈。真的搞不懂为什么别人都这么忙,他是怎么厚着脸皮从别人的焦急地议论争辩里心安理得大摇大摆的溜出来的。

白小福真的有些疲于应付这个闲散王爷。

这些天蒋祯的身体好了很多,身上的伤都已经痊愈了,除了不能苏醒之外,其他的都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就这样守着蒋祯,白小福渐渐地也觉得释怀了,现在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就是守着蒋祯,就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幸福的,毕竟若是蒋祯醒来了,以后一定会分开的吧。

“婷枝,孤带你去骑马吧。”

蒋枭毫不避讳的走到白小福的身后,将手放在白小福的头顶,宠溺的揉了揉白小福柔软的头发。

“今天的天气不错,孤教你骑马可好。”

白小福将最后一口汤药喂到蒋祯的嘴里,又拿起另一碗里的糖水喂了一勺到蒋祯的嘴里,拿起一块手帕将蒋祯的嘴角擦拭干净,才转头看向蒋枭,道:“好,殿下等我收拾一下就来。”

蒋枭对着白小福温柔的笑了笑,眼睛里的爱意掩也掩不住,就这样赤裸裸的摆在白小福的面前。白小福却只是乖顺的谦卑的笑了笑,起身到自己的敞篷里换衣服去了。

错身之际,蒋枭的笑脸一下子就收了起来,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里有轻蔑也有恨意,这种表情在一个时常带笑的人的脸上出现是非常清晰地诡异的,但却毫无违和感。

白小福换了一身骑装从帐篷里出来的时候,蒋枭已经在帐篷外面等着了,手里还牵着缰绳,而在他的身后,一匹高头大马威风凛厉的站立着。谦谦君子配高头大马,场景十分的赏心悦目,换做一个无知的女子,这会是十分幸福是画面。

“走吧。”一直修长洁白的手伸了过来,手很漂亮。另一只小一些的手搭了上去,一个托举,白小福就被蒋枭先托上了马,就这样白小福坐在马上,而尊贵的皇子给这个不知名的普通女子牵着马,在阳光之下,这一对才子佳人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

走到军营驻扎的出口就是一片小型的草原,对比着辽阔无际的荒漠这一点小小的草原十分的不起眼,却是这一城人生活的根。

“二皇子殿下,请带着这一队人,他们负责保护殿下的安全。”

蒋枭看了看这一队身强力壮的士兵,笑了笑,“不必了,我们逛不了多久,再说在我们自己的城池,城池其他地方都有重兵把守,又有何顾虑。”

通报的士兵刚想再说,还没有张开嘴,看到蒋枭的笑脸,却哽住了喉咙,说不出话来了。

交代清楚,在众人的目送之下,蒋枭翻身上马,将白小福蜷在自己的臂弯里,骑着马就朝着那片广阔无边的草原飞驰而去。

“殿下,还真是有威慑力啊,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摆脱了太子殿下的监视。”白小福觉得现在的姿势十分的别扭,嘴上也就变得不饶人了起来。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蒋枭道:“婷枝姑娘的这是误会本王了,孤可不是为了躲避什么监视,孤这番可是是为了轻轻松松的和我的未婚之妻在一起,这么多人跟着,哪还有自在可言呢。”

将嘴唇凑到白小福的耳边,蒋枭道:“孤的未婚妻,你说对不对。”

气息拂过耳廓,温和的声音传进耳朵,白小福觉得自己浑身都不对劲了,想要马上逃开的感觉越发强烈,差一点,白小福就冲动的将蒋枭推下马了。

白小福没话找话的道:“殿下可就真的这样无所事事,就不怕回去皇上治殿下的一个玩世不恭的罪吗?再说殿下这般作为,就不怕太子殿下将所有的功劳都抢了,最后还要告你一个不恪尽职守的罪名。殿下这么久以来在人心里留下的圣贤仁爱的名声,难道就想这样被毁了吗?”

白小福问出此番话,有转移话题的意思,但是问出来之后也真的有这方面的疑问,现在的他已经搞不清楚蒋枭这样做的原因了,没有根据,甚至是不符合蒋枭的性格的。

“你是一个聪明人,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感觉这和殿下的做法是不相符的。”

蒋枭从白小福的身后看着白小福恬静的脸颊,饶有兴趣的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作为?”

白小福仍旧面无表情,背往前挺了挺,不经意之间拉开了和蒋枭之间的距离。

“殿下是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不是吗?”

白小福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蒋枭,蒋枭看着白小福这样的一副没有表情的脸,竟然开怀的笑了起来,“婷枝姑娘这是在关心我吗?”

白小福轻笑了一下,将头转了过去,道:“随殿下怎么理解吧。”

“那孤可就认为这是婷枝姑娘对孤的关心了。”

马儿像是知道主人的意图,慢慢的停下了脚步,蒋枭将白小福蜷在怀里,低头将下巴窝在白小福的肩窝,“你很聪明,难道我现在这样的表现你会不知道是何用意吗?”

……

“孤……我……”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向着两人所在的位置越来越强烈。白小福想要摆脱现在的状况,便要转头去看,蒋枭却一下子把白小福用力的圈在了怀里。

一个憔悴的身影在他们面前停下,坐在马上,嘴唇还泛着些不健康的白色,蒋祯出现在白小福的面前,眼神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白小福。

看到蒋祯的哪一刻开始,白小福就已经将周围的一切都抛掷脑后了,也忘了自己现在是怎样的状况了。就这样呆木木的看着眼前的人,震惊得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才不敢置信的轻轻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真的醒了,真的是你。”

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想要摸到蒋祯的身体,确定自己见到的是真正的蒋祯。

两人的距离并不是那么的近,所以即使白小福伸出手,也是碰不到蒋祯。

在看到来的人是蒋祯的时候,蒋枭和放开了抱着白小福的手。只是蒋祯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自己,而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妹妹,眼神冰冷异常。

白小福这会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看到自己的妈妈一样,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依靠,却发现这个依靠现在根本就是讨厌自己的。一个不争气,眼泪已经悄无声息的流了出来,无声的呐喊,叫嚣着这段时间以来的心慌和委屈。

看到白小福的眼泪,蒋枭连忙用手揩去白小福刚溢出眼角的泪水,轻柔的安慰着怀里的人儿。

看到攀上白小福脸颊的手,蒋祯才厌恶的看向了正半搂着白小福的蒋枭,厌恶的情绪毫不掩饰。倒是蒋枭还是一贯的温和,丝毫没有一点点的的尴尬。

大大方方的解释道:“白将军大病初愈真是一件大喜事。我与令妹也是情投意合,如今将军醒了还希望可以为我们的婚事做主。”

蒋祯脸色一白,眉头皱起,道:“什么婚事?”

“奥,婷枝答应我要嫁给我作为我的妻子。”

蒋祯的眼睛看向白小福,眼里的感情复杂的让人难以琢磨。

这时候白小福才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即便蒋祯醒来,他也是决定这么做了的,为了蒋祯的那个信念,自己什么都愿意做,更何况现在上天让蒋祯醒来,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恩赐了。那个永远走在自己前面的蒋祯又回来了。

理智恢复,白小福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道:“大哥,我想嫁给二皇子,还望大哥准许。”

蒋祯身子一抖,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再也不看白小福那张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脸,而是对上了蒋枭,冷冷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父母已经不在了,长兄如父,她的婚事我做主,我没开口,二皇子还是离我妹妹远一些的好。这样也不会损了你皇子的名声。”

说完也不看两人的脸上,上前一步,将白小福从蒋枭的马上有些粗暴地拽到了自己的马上,头也不会的带着白小福离开了,独独留下一个尊贵的皇子还有这草原上让人清醒的冷风。

白小福有些忐忑的窝在蒋祯的怀里,贪恋着蒋祯身上的气息,蒋祯胸前鼓动着的心跳,让白小福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倘若一直这样,饿不死的马儿,苦不死的人,一直这样走下去那该多好。

“你什么时候醒的……”

心情稳定了之后,就想听到蒋祯的声音,当然他也知道蒋祯现在是讨厌自己的。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会变得卑微和怯懦,再理智的人也会在爱的人面前没话找话,没事找事,寻求他的关注。

现在的白小福也是这样,但是身后的这个爱人还没有消气,或者说,以后大概都不会消气了,背后的人不理他,白小福也不敢回头对上蒋祯那种像是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的眼神,明明是自己的错,白小福却也觉得十分的委屈。

“你身上可还有那里觉得不太舒服的?”

“……”

风刮在身上的感觉还是很冷的,白小福想要再靠近蒋祯的身体一点,将自己蜷缩在蒋祯的臂膀里,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别靠我太紧。你现在得不到我的信任,我不想再相信你了。”

白小福愣在了当场,一句话把他打入了冰冷的深渊,只是几天的功夫,蒋祯就可以直接不再信任他了,那么自己说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哪怕两人中间只隔了一丁点的距离,甚至两人的体温都可以相互感受得到,白小福还是感到了什么叫做彻骨的寒意,什么是心痛的不想呼吸。

正文 第七十一章 胆怯

没有质问,也不想质问,自己是个 男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的脆弱,上一世自己能平静的面对来自亲生母亲的拿刀相向,这一次不过是一段荒缪的感情,有什么可拿不起放不下的。

“好,也好,殿下还是不要相信我的好,之后的路,你自己走也会比较安全。”

“小的预祝殿下夺得大宝之位。”

“殿下想要怎么处置小的,小的都认了。”

一会的沉默,蒋祯的言语里不在有任何的温情,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

“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不能放你走,你本就是个奴才,现在就恢复你作为奴才的本分吧。”

“若这是殿下想要的,那奴才一定做到。”

回到军营,蒋祯便将白小福带到了白小福所在的帐篷里,语气里只有命令。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见,那里也不能去。”

说完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白小福看着这个四四方方的地方,心里空落落的。这个地方是自己的营帐,但是这段时间自己竟然没怎么来过几次,所以这个地方自己一点也不熟悉,甚至于自己的行李包袱也就拆开放在床上的一个角落。

“你们在这里守着,谁都不能进,也不允许里面的人外出。”

“将军,这可是你的妹妹,这段时间一直照顾你,怎么……”

“哪来的这么多的废话,这是我的家事,你们也要管?”

“可是将军,要是二皇子来,我们该怎么办。”

“就说是我自己的家事,我的妹妹不能这么不检点,让他有什么事都来找我。”

“张掌柜,这段时间,你来给她送吃的。”

……

主军帐里,周卫炀正焦急的等待着,刚刚士兵来禀报,蒋祯醒了。不过听到白小福和蒋枭出去了就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就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这样没头没脑的出去找人去了。真是一点主次观念也没有。周卫炀一边气的直跺脚,一边也觉得高兴,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在军队里一步一步的长起来的,虽然身世成谜,但是就看那一份为国为民的诚心,自己也不想看到他就这样在最后的时刻将自己的一切葬送在这沙场之上。

主军帐的帘子撩起,太子殿下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大步走进营帐,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视了一圈。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是通禀说白将军已经醒了吗,为何不见人?”

周卫炀可不记得自己又让手下的兵去通报给蒋尧白镇醒了的事,不过这军营里面现在内部多方势力攒动,早就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了,谁知道这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在波及到庙堂外的时候,会不会有人在战场上给自己的人致命的一刀。不过不满归不满,周卫炀连忙打圆场道:“大概是伤还没有痊愈来的要迟一些。”

蒋尧倒是完全没顾及自己不应该这么快知道此事一样,有些鄙夷的说道:“伤还没好?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真不知道一个伤还没好的人,怎么骑马出去到处溜达。看来白将军也真是雅兴了,真的不知道怎么当上的将军的位置,竟是一点为国为民的精神也没有。周将军,这就是你带出来的?还将军呢,着失职之罪,孤要好好地记他一笔。”

周卫炀气的牙根痒痒,却碍于身份没法撕破脸皮。蒋尧来了之后,就像是夺权一样,将自己手里的权利都接了手,而自己在看着蒋尧一次又一次拿自己手下的士兵去送死,对于这位太子的反感更是只增不减,心里也觉得二皇子是真的比这个老大要强的多。

这时候军帐被大力的一挥,蒋祯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虽然面上还有一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但在凌冽的眼神之下,没有人把这当成是脆弱的表现,都是让脸上的神情显得更冷厉了几分。

蒋尧脸上的讥讽还没有褪去,这时看到一脸冰霜的蒋祯,身子不由得一颤。脸上的表情竟然不自觉的僵住了。在那一瞬间蒋尧忘记了自己太子的身份,只是本能的感到了一种压迫感,将自己的情绪压在自己的身体了,身体本能的害怕着。

当再次想起自己的太子身份的时候,心里只有难以平复的屈辱和恼怒。然而来人却还是万确不能体会自己的不满,自顾自的敷衍的行了一个不怎么庄重的礼,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而自己的心里却有着一种侥幸之后的窃喜,之后就是对此人无视自己的深深的不满。

蒋祯的确是没有注意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不因为别的,只是蒋祯自始至终都没有把此人放在眼里,不知道是不是瓢泼在外的这几年里让自己对原来的追求看的更加平淡了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当再一次看不到那些因为勾心斗角的挣得一个位子的这些人,蒋祯惊人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够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平静的看待他们的谈笑风生笑里藏刀。而这些甚至还比不上刚刚看到白小福依偎在蒋枭怀里的场景给自己的冲击力更大一些。

想起刚刚自己见到的场景蒋祯就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他刚刚醒过来,看到自己身边的一切就知道是白小福在照顾自己,问了账外的士兵得知白小福和蒋枭一起出去了,自己就担心的焦躁起来,甚至在没有穿好衣服的情况下就跑了出去,就是为了见到白小福的时候看到他只为自己才表露出来的笑脸,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郎才女貌,两情相悦的场景刺得自己心窝子里一突一突的疼。即便后来把白小福再次拽到自己的怀里还是有种填不满的空虚感,像是本来镶在首饰上的宝石掉了,就再也不能把它安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关心的话变得无力,即便自己心里知道那是真正的对自己的关心,自己却没有直接接受的勇气。即便知道白小福是为了自己昏迷时的安全才去和蒋枭做交易的,自己的心里还是有那样朦朦胧胧却怎样也挥之不去的迷茫感,那是一种抓不住眼前人的恐惧,不是他去了别人的怀抱,而是彻底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自己义无反顾的消失。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伤人心的话语便不经思想的脱口而出,为的只是以后一直看到这个人在自己面前留下的倩影。

将自己心里乱成一团麻的情绪丢在一边,蒋祯才回神将心思放在战事上。那场战役若是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那么迎接他们的将可能是又一场积年累月的苦战。

“你的伤可还好些了?”,看到蒋祯还有些发白的脸色,周卫炀问道。

“并无什么大碍了,请周将军不必担心。”微微向周卫炀拱了拱手,蒋祯回答道。

起身之后,蒋祯接着说道:“周将军,臣有重要的战况向将军禀报。在我担任前锋的时候,遭到了敌人的围攻,当我冲进主帅的阵营想要杀其主帅的时候,却发现其首领已经死了,之后我就遭到了五名高手的围攻,只叹自己伸手不济,险些丧命。”

说到这大概是个怎样的情况三人心里都有数了,看来是有人捷足先登先将他们的胜利果实端走了,现在还想要再借着势头侵占他们的领地。

本来自己这一方都觉得胜利在望,又有些轻敌和散漫,趁着这个势头在自己这一方还不知情的时候敌人已经悄悄地换了对象,而自己还不知道所处在怎样的局势之中,像一只在渔网里拼命挣脱的鱼,以为自己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就是真实的,拼命地游才发现怎么也游不出去。而自己却还搞不清状况一遍一遍的尝试,直到自己筋疲力尽,渔人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不过自己的确是中计了,这段时间军队一直找不到头绪,敌人的强攻战术一直车轮般的进行着,不给人喘息思考的机会,只能消极的让敌方牵着鼻子走。

“这一次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至少在交战中我知道他们是乌尔族的士兵。”

蒋尧还是对蒋祯刚刚对自己的无视感到不快,更过分的是蒋祯竟然直接将消息跳过自己直接向周卫炀进行汇报,显然没有将自己看在眼里,只不过一个小小的武夫,他的命自自己看来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想要除掉随时都可以。

“乌尔族?看来是匈奴内部出现了变故。”

蒋尧轻咳了一声,虽然蒋祯仍旧对他的举动毫无反应,但是周卫炀却显然意识到他们忽略了还有这么一个身份高贵的主子,便解释道:“太子殿下,这乌尔族,是匈奴中的一个部落,这个部落的人身材和体能都十分的优质,但是人数却并不是那么的壮大,所以即便他们单个人的战斗力都十分的强,但是却没有成为匈奴们的首领,况且这个族群的人因着种族身体素质的优良,觉得自己是比其他匈奴种族更加高贵的,这一族群的人生性傲慢,是非常不好对付的。如今他们不知道战前用了怎样的手段将军权或者是皇权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当不利的。”

蒋尧本来并没有听蒋祯和周卫炀的对话,只想让周卫炀注意到自己,以戳戳白镇的锐气,只是听完了周卫炀的解释,蒋尧心里立马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更是十分的恼怒自己这次一定要来到边关跟随出征的错误决定。现在这样的情况真的是进退两难,就这样灰溜溜的回京,官员大臣们会怎样看待自己,那些文人骚客又会怎样给自己扣下一个不诚不忠的名头,但是要是再留在这片是非之地上,自己的前途岂不是要在这荒秃秃的沙地里度过了。自己的高堂庙宇,难道要拱手让给那个懦弱无能的老四吗?

恐慌、气愤,让蒋尧瞬间失去了理智,拍案而起,指着下首坐着的周卫炀破口大骂道:“没用的东西,早做什么去了,真的不知道孤敬着你这把老骨头干嘛,真是废物,一群废物。我要禀报父皇,指你一个延误战机的祸国殃民的重罪。”说完气冲冲的将书案上的东西悉数扫落在地,气冲冲的大步离开了营帐。

正文 第七十二章正 弱点

周卫炀如今已经一把年纪,为了战事真的是操碎了心,如今当权者竟然就这样完全不留情面的叫自己“没用的东西”这样矬自己的骨气,这样的掌权者又怎么值得自己效忠呢?

回头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蒋祯还是一脸的面无表情,那副样子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又像是再说看吧这就是皇家,这就是皇室。

周卫炀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向着蒋祯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

蒋祯若无其事的道:“如今还是赶快想出办法应对,让能回家的人多一点不是也很好吗?”

像是每一道惊雷劈中,刚刚的纠结和心死都一哄而散,是啊,还有这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是站得住脚的。

“乌尔族之所以这么的强大也没有成为匈奴的领导者不是没有原因的,而这些原因便是这个种族最致命的弱点。”蒋祯分析道。

“乌尔族人丁稀少就是因为他们的自私,他们不想和外族的人通婚,将自己的优良血统传给外族人,所以凡是在乌尔族里的人,但凡有人想要和一个外族人结婚,那么这个人就会残忍的被杀死,而首领还会给此人扣上一个罪名叫做不忠罪,不忠于种族的罪名,这个惩罚是十分严峻地,此人会被顶在种族部落的中心的围栏上,接受阳光的曝晒,直到腐烂成一个白色的骷髅,这时候才将此人罪恶的灵魂进化完毕。这种残忍的统治方式,让该种族的人思想固化,让自身的优越感达到了巅峰,所以现在他们的眼里其他匈奴兵的性命都不值一提,因此他们可以肆意的将这些匈奴兵赶到战场上,让他们来消耗我方的精力。”

周卫炀点了点头,想起这段时间里敌方持续不断的攻击,心里便认同了蒋祯的说法。

“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内乱。”

“怎么做?”

“我猜想,此时他们刚刚统领了所有的匈奴大军,照常理来说这些士兵不会这么听他们的指挥,但是听你形容,好像他们每一个人都十分的勇

猛,好像完全不怕死一样。周将军想想,怎么才能让心里不服气的士兵短时间之内完全听从命令?”

周卫炀紧锁眉头,在听到蒋祯的话之后,眉头突然舒展看来,手指都有些颤抖的道:“你是说恐吓。”

看周卫炀已经明白了过来,蒋祯继续说道:“正是。所以说现在在他们的内部已经出现了矛盾,只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充分的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

在军营里最有效的恐吓就是威胁生命,或者可以说在军营里还能对士兵有效的控制就是让他们知道,不听命令的下场就是死。而这也就是蒋祯猜想的如今普通匈奴兵所面临的处境。

周卫炀听完蒋祯的话,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这个道理都懂,但是当落到实处进行实施的时候就很难了,他们身为局外人怎么将敌人的内部矛盾激化。说得轻巧,现在想要临时安插一个奸细也很苦难,估计还没等安插进去,大齐就已经被敌方猛烈的攻势逼得走投无路了。

“唉,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只是我们知道又如何,只能干等着什么时候那些普通士兵开窍,才能出现内乱,只是这样我们又能等到什么时候。”

蒋祯微微勾起唇角,道:“倒是不必等如此之久,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弱点,又怎有放之任之的道理。将军且听我给你分析。”

蒋祯将身子微微倾向周卫炀,然后问道:“周将军,我且问你,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的大军赢了几次。”

“这……”,周卫炀思考了片刻,瞬间打了个寒战,“没有赢过,我们的军队竟然没有赢过,我先前不知道情况,所以不敢投入太多的士兵去和他们拼命,只是维持在守住城门就可以了,只是这些匈奴兵,各个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的不管不顾,就这样每次都硬生生的往前冲。他们攻打的越是厉害我就更加的不敢将兵力全部投入进去。”

“这也许就是那些匈奴军还能效忠乌尔族统治的原因,隔山打牛,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估计若是这些匈奴兵战败了他们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而这个惩罚估计是直接被杀死或者是牵连家人的性命安危之类的,我想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因为在乌尔族还没有稳定政权之前,他没有办法掌握所有人的信息,他的手还没有伸的那么长,所以应该就是最有效的拿着这些战士的命对他们进行威胁,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匈奴士兵各个都这么的拼命,因为若是不拼命打赢这场战争,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

“那你的意思是?”

这时候帐帘再一次被撩起,进来的确实一脸笑容的二皇子,看到一脸阴沉的蒋祯也是那样的和气,似乎刚刚被人家哥哥撞到调戏人家妹妹的不是他自己一样,眼里还是一样的沉静和温和。

“白将军大概地意思是我们这一方也要卯足了劲打赢之后的每一次战争,这样就可以逼迫这这些士兵不得不怒起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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